《情敌联盟渣男现形》 第1章 揭开面纱 在认识他之前,我是一个不太会做家务的女人。他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不仅手把手教我,而且态度温和,从来没有过缺少耐心和厌烦的时候。记得有一次,他例行公事一般吃完饭后上楼在我家坐了一会儿,用手指着墙壁上灯的开关说,你看上面不是有污垢吗?用抹布蘸点清水或粘点洗衣粉,轻轻擦拭一下的。他边说边做,一会儿的功夫,我家所有的开关儿都洁白锃亮。 他用牙签儿把电饭锅,水壶之类的厨房用用貝全部整理了一遍,边整理边教我。无论我做得好坏他都用赞赏的眼神鼓励我,当时我受益匪浅。 短短几年的功夫。我有一个不善整理家务的女人变成了这方面儿的能手,甚至有赶超他的进步。家里人对我刮目相看,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他有耐心,又不喜欢指责人。我现在才明白。其实我不是一个不爱做家务的人,而是我不会。我十七岁就开始工作,那时候在工地起早贪黑,也没有节假日休息时间。所以不会家务一直伴随着我。会做家务之后,我发现我整个人变了。变得有爱心。会体贴知道疼人了。 那时候我开的小店儿不是太景气。而且早起贪晚。我就和他说想换一份儿工作,干脆自己出去打工算了。他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说,只要你自己感觉好,你就去做。这样我把小店兑了出去。找了一份儿工作,是在一家装潢公司当业务员。 虽然杨慧君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脸上露出很甜蜜的少女情状,知道这一段是她人生经历中很幸福的过往。 我还是忍不住打断她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和别的女人有染的?” “和他交往的第七年。” “这七年当中,他一直有女人吗?” “不仅有,而且在我之前也肯定有。”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无意之中看他的手机。” “七年之中你第一次看他的手机吗?” “说出来也许你都不相信,真的是第一次,有一次他把手机落在我家里了,我都没看,不是我没有好奇心,主要是太相信他了。” “你为什么说,你对这些女人都很了解呢?” “因为我把她们的号都加了上来。然后用各种人的身份与他们交往,这样我就知道了她们的很多事,我不敢说全部,但我想知道的还是全部都知道了,为这我对有些女人竟然用了一年多的耐心。” 已经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我说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我看她也有些累和伤感,想听听她的意见。她有些为难的说不了,我还有事。但是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足有五部红楼梦那么高的文稿说:“这些是我和她们的聊天儿记录,还有她们交往的方式都被我打印下来了。她交到我手上说:如果你有时间可以看看。这些都是素材,你可以参考着写进去。” 书稿已经被翻得有些破损。看样子她是没少用心翻看,我试探的说:“真不好意思,明天我好像没有时间,我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先看完了之后咱们再交流?”我是很是害怕伤害到她,没想到他很爽快的说好。“其实我更愿意让你自己看,因为每说一次我就痛苦一次。” 我发现她完全不是苏丽雅说的那样喜欢倾吐心声,而是这件事把她困扰太久。她希望我能真正的看明白并走进他的内心帮她解决心理问题。 晚上回家的时候虽然手里还在赶着原来的那个稿,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鬼使神差地想着那个女人。我们实在没办法放下手稿。打开那个厚厚的资料,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 现在很少有一本书能让我如此动情。她的资料里头详细的记录了他与这些女人聊天儿记录。 这是一群女人的众生相。她们围绕着这个男人或痴迷,或随意或自由式如她一样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让我产生了深深地好奇。 资料还没看到一半儿。透过百叶窗的窗帘,我竟然看到东方已经泛白。我一夜未眠。被这些女人吸引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她说:我可以采访这些女人嘛。当然是以记者的名义。不会把你透露出去。 她竟然很兴奋,说当然可以啦,这样可以更直观的观察了解她们。也更能清楚的让她们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样。其实她们现在还都蒙在鼓里。 “我可不可以按照时间的顺序把你们的故事完整的呈现出来,不只表达你一个人,好吗?”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真的怕她沉寂在期中不能自拨,那样就算书真的写出来了,又能怎样呢?我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如果是女人的众生相,我愿意在真实故事的基础上,把某些女人写得更惨淡一些,让她知道在这个男人的光环之下,她的痛苦其实只是生活的一种磨难而已。 “完全同意。你怎样写都行,只要把我的经历写清楚就行。” 这些资料让我看的很兴奋。我决定用各种身份现在网上与他们交流,最好能亲自釆访她们。按照时间顺序把他们的故事捋个清楚。 我被这个想法刺激得热血澎湃,竟然放下手中血雨腥风的悬疑案,开启了另一段不为人知的精彩故事。 如果按照时间顺序记述她们的故事。我必须还得找到当事人。最起码知道她是怎样知道这些女人存在的。其实她在文稿里是有记载的。可能是由于心情太复杂。所以记得有些潦草和混乱。我决定把这一段了解得的更细致入微。也更能知道她内心纠结的点到底在什么地方,也许能减轻一些她的痛苦。或者为她的痛苦减轻一些负担。 为了让她有一个更好的心情,我离开了心理诊所那个洁白却有些严肃的场合。选择了一家环境优美特别适合回忆的咖啡店。 她接到电话很兴奋,很高兴没想到我会主动打电话约她,我在电话里特意强调说一定要把自己打扮的特别漂亮啊,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我早早来到咖啡厅。在楼上的一个最幽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并把位置和号码用微信的方式发给了她。大约过了十分钟。她来了。果然不一样。她化着淡妆,穿着鲜亮的衣服,精神状态也很好。 “我喜欢这里。她见我的第一句话就这样说。” 我站了起来。伸出手。本来是想和她礼节性的握一个手。可是两只手触到一起的时候,我却有了一些怜惜。我攥住她的手,把温暖传递了过去。她是个敏感的女人很快就感觉到了。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吧。”为了尽快进入到那个氛围。我不得不开门见山,直接了当地问。 果然,她的神情暗淡下来,只说了四个字:生不如死。 “我知道你们相爱了七年。你发现了这些事,我想知道在这前七年当中,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想知道在你们恩爱这几年当中。他到底都经历了哪些情感事情?你的文稿我大约都看了一下,我想那些女人也都是无辜的。你不要恨她们。” “我从来没恨过她们我只是恨他恨自己。” 不管她有着怎样的情绪,至少有一点我觉得她是一个特别通情达理的女人,在这些方面我们的沟通很顺畅。 “好,那你讲一下这段经历吧,尽量详细一些。”她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心绪有些起伏不定。生命中的那件事,无论经历了多少年。在她心里都是一块疤,每每触及都会揭开伤疤让鲜血滴落出来。 “那天是4月1号。是全世界公认的愚人节。”听到她这样说,我心里忽然觉得有些荒唐,好像这样的日子更适合他们,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是两个平行无交集的人,那种生生死死的交集,只是她一个人幻想出来的,我甚至有些可怜她,这么多年来,她只跟自己在恋爱,而且爱得一往情深。 “四月一号那天即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到了晚上他忽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家亲戚求他办事儿,好像有了些眉目,要邀请他吃饭,他让我一同前往。其实那天晚上我在三点多钟的时候已经吃过饭了。但是他不肯再三请求我让我去,没办法,我就简单的化了一个妆,赴约去了。 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但是是在不喝酒的情况下。那天我们的酒本来喝的已经挺多。因为对方拿了一瓶茅台。两个人非要把这个这瓶茅台全部喝光,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兴致颇高,而且喝完了茅台酒,两个人又开始要啤酒。 这样两人都喝的宁酊大醉。我扶着她出了酒店的门,他连路都走不好,我们只好打车回到了我的住所。 在路上,他不停地亲吻并问我:爱你不?君,我爱你不?我那时候幸福极了,认为他是酒后吐真言呢。 到了家。我帮他脱了衣服,并给他洗了脚,擦了身子。他疯狂地要了我并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那天晚上,他的呼噜声惊天动地,我根本无法入眠。无聊的时候第一次拿起了他的手机。我那时候的手机不是智能的。所以我对智能手机并不熟悉。他的手机无论如何我都打不开。我拼命的把他叫醒。并说,我看看你的手机呗。他是在迷迷糊糊之中的。酒醉当中听了我的话说划一下就行,顺着那个钮往上一挑,他的手机就打开了。没过三秒他就睡着了。打开他的手机我第一个先看他的短信。短信当中都是一些账目的往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其实我当天看他手机的意思也并不是说想窥探什么,因为我特别相信他只是太无聊了。大约看到11点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看到。然后我就把手机放下了,想睡可是他的呼噜惊天动地,我没办法起来了两次。还是无法入睡。 我知道智能手机是能看视频的,于是第二次拿起了他的手机。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我看到那上面有qq头像。我顺手就点了起来。没想到他的qq是自动登录,没用密码,我的悲剧在这一刻发生了。 我对qq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和一个叫如梦如烟的女人的对话。当时就让我的心惊跳不已。 他的网名叫个性男人。 个性男人:快开春了,我最近身体有些瘙痒,每年这个时候我的皮肤都有些问题。就像家里遗传一样。也不道怎么回事儿。 如梦如烟:那你好好去看看呗。哪天有时间我陪你去好不好? 个性男人:不用。过两天就好了,对了下周我请你吃火锅吧,在老地方。 如梦如烟:还去那家火锅店呢?其实那家店真是一般。我看你就是相中了离它最近的那家宾馆。 个性男人:一切都听你的,你要是没相中那家火锅,我们去别家吃也行,然后再去那家宾馆。 如梦如烟:你还是陪我逛街逛商场吧,因为这周我不太方便,我大姨妈来了。 个性男人:说的这么热闹。原来你大姨妈来了。那行,先去吃饭,然后我领你逛街买衣服。 她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绝望的看着我。我的脸上风谈云轻,就是没有一丝毫的表情,我知道她内心的绝望。我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当时说什么也不相信这样的内容。于是我不死心地又看了第二遍。可我还是不相信那个叫个性男人的就是他,就是那个刚刚和我做完爱说爱我的男人。于是我又打开了另一个女人的对话框,这次让我更绝望。 个性男人:我总是感觉自己最近有些老了。做事也有些力不从心。昨天让你满意了吗? 玫瑰人生:你是指哪方面儿? 个性男人:你是不是明知故问?当然是指咱们最亲密那方面。 玫瑰人生:没有呀,我感觉特别好。 个性男人:你感觉好就好。 他最近的联系人一共是四个。我把四个人的对话框全部都点开了。其他两个女人好像还好。只有这两个说话特别露骨。我彻底睡不着了。于是拿起这个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当我最终明白了。那个和至少两个女人谈恋爱的男人就是在我身边呼呼大睡的男人,他刚刚在酒桌上还问我爱不爱你你说我爱不爱你。这个特别会表达爱意的男人,用同样的方式爱着其他女人。 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叫醒的。而是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儿。把上面的女人的qq号记了下来。然后才开始拼命地推醒他。但是他在睡梦中无论如何也不清醒。我甚至扇了他两个耳光,但他依然很快入梦,而且没有好心情地说,你闹什么?我太困了,睡了。 没办法,我去厨房端了一小盆水,不管不顾的泼在他脸上。一盆水下去,床上一片狼藉。 他终于醒了。 第2章 三个情人 在我连打带掐在骂的狂风暴雨中,他终于醒了,虽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他赤裸的身体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嘴里一个劲儿的说亲爱的宝贝怎么了?是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现在是大晚上的,别闹了好吗? 我狠狠抽了他一耳光,一下就把他打懵了,他捂着脸,有些不解地看着我,那意思是你疯了吧。 我当时是真的疯了,我狂叫着,把手机上他们最刺激的对话翻给他看。 他看了至少五分钟,才终于明白自己是惹了大祸。 他抱着我一口一个对不起,可一句对不起肯定不能熄灭我的冲天火焰,我大声质问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万籁无声,窗外黑凄凄的,而我的声音好像是装了高音喇叭,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他胆怯地捂住我的嘴,说只要我冷静下来,他愿意全盘交待。 我终于冷静下来,在我意识慢慢的恢复当中,他终于承认和这两个女人有染。我不依不饶地让他说细节,他只好勉为其难地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好人?那别人当然也会这样认为,所以,我是一个挺有魅力的男人,我是没敢和你说,往我身上扑的女人大有人在,我是一时糊涂没把握好自己。但我对你和她们不一样,她们是我生命当中的过客,你不一样,你是我想好长久的女人。 我凶相毕露地问:我们怎么不一样?除了陪你上床,还有哪些分别? 他紧紧抱住我说:我愿意给你一辈子安逸的生活,而且我保证今后只对你好。 跟我说说她们都是谁,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他的敷衍此时肯定不能打动我。 你给我留点面子吧,我象你保证,肯定与她们分手,你就别问了好吗?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我很坚决地说:不行! 他披了一件衣服,走到阳台的方向,接着掏出烟点上长长地吸了一口,好像是下了决心说:那个如梦如烟我曾经跟你说过,她是我最好哥们情人的闺蜜,刚开始我那哥们就有意撮和我们在一起,我根本没答应。后来……后来她没少特别亲近我,我就……我一点不说谎,我跟她只有半年的时间。 那个呢?我没好气地问。 那个玫瑰人生是我们甲方的一个领导,因为工作关系常常在一起工作,时间久了就慢慢好了。 就这么简单? 真就这么简单。 那好,你跟她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五年了。 我一下子就傻了。 我真的都快气疯了。七年的时间里,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专一的人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没想到他竟然跟那个女人有了五年的时间,而且又有了新欢。 我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解释。拼命的抽打着他。他向我保证说。肯定要和这两个女人断了。而且从明天起不是从今天起他就开始做,然后做一个让我放心的男人,让我们好好在一起。 我哭着对他说:我跟你在一起,内心也一直不安,你毕竟是有老婆的人,但你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也曾对老婆有种种的内疚,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花心的男人我见得多了,可像你这样把自己掩饰得天衣无缝的男人真的太少见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说起单位的同事,她是离婚的,住在单位提供的单身宿舍,男女交往的时候特别不方便,但限于条件也就没那么讲究了,本来八个床铺,有时竟然能住满十六个人。这种情景想想都够刺激的了。我当时是拿这个当笑话一样讲的,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以后你别总说这类事,男男女女的没意思。我当时脸上特别挂不住,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以后我在你面前很少提及这类话题。你是真能装,道貌岸然说得就是像你这样的男人!嘴里仁义道德骨子里男盗女娼。 他低头头什么也不说,只一口一口地吸着烟。当我停顿的时候,不知道是为了安慰我。还是为了掩饰它不安的内心,他扔了烟脱掉衣服强行的又一次占有了我,床上到处是我泼下的冷水。我们就是在这凄风苦雨当中寻欢作乐,我没有一丝感觉,眼中流露出绝望的泪水。那一刻的记忆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早上他走的时候,再一次给我跪下保证说,从现在开始我要一心一意对你好,无论你怎么打我骂我,我都要陪你度过这最艰难的时刻。 他走了之后,我连脸都懒得洗,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真的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我拼了命地回想我们在一起的蛛丝马迹,其实有太多的痕迹都让我自己消化掉了,有些甚至替他找辙。 有一次我们在一起散步,他跟我说这个月又给母亲寄去了多少钱。我说那你一个月也剩不下多少了,他说剩下的也想花给你。我当时美得哟,好像是被宠坏了的小公主。我说,就冲这点你也不可能在我之外再找别人了,因为你没有那么多的钱。 他当时听了哈哈大笑,甚至笑得弯了腰,我到现在才明白,他是笑我蠢。我们在一起,我从来没管他要过一分钱,但我们常在一起吃饭,到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也会给我买几件衣服,我们常去的是一家叫新月市场的服装商场,衣服、鞋、包和丝巾都在一百元左右,但我每次都特别的满足,其实不在钱多少,心意最重要。有一次,他给我买了一件八十元的红色绒衣,我试穿的时候他眼睛都亮了,说太漂亮了,钱多钱少不重要,合适最重要。 还有一天晚上,他莫名其妙地给我发来一个短信:明天我请你。他从来没在除了周六、周日的时候约过我,而且平时我们也不打电话,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打来电话有些慌张地说:坏了,我把发给你的短信好像也发给我老婆了。 我问:你怎么想明天请我了? 他说:明天领导都出差了,单位没什么事。 我说发错的短信怎么办? 他说我再编造一个理由吧。 我们第二天莫名其妙地吃了一顿中午饭。这一切都说明他不止有我一个女人,他发的根本不是我,但当时的我就是没被他蒙蔽了。 第二天他到单位打完卡就来陪我,看我连床都没有起,我给我买的早餐,也收拾了屋子,我除了哭什么都不想说,他一个劲地安慰我。我只问他跟那俩个女人交待了吗?他说玫瑰人生是公务员,只要我不找她,她是不会主动找我的,但那个如梦如烟,他说需要一段时间,我现在就坚决地和她断绝往来,她肯定受不了。 因为你们正在热恋期,对吗? 他脸色讪讪地说:她是一个报复心很重的女人,我总得想一个特别好的理由才能过关。 你就说你调回总部了。 那可不行。那个我的哥们他们特别熟悉,这类话她是不会信的。 那怎么办?你们还要在一起? 当然不可能,我是不会再见她,但总要找个好的说词的。 好,你慢慢找吧,今年能找到不? 你放心吧,一周之内我肯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得让你满意。 说完了这些,我还纠结在那些短信里,我一个劲地问他为什么?难道不知道我是一个死心眼的女人?你天天说老婆如果对你有一点关爱,我都没有机会,可你呢?这些女人都是你老婆不关爱你的结果吗?我现在真的怀疑你连说你老婆的不是都是假的,是你找女人的借口和理由。我说我又不是一个喜欢纠缠别人的女人,如果你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找个借口,你说我会死缠烂打吗?可现在七年了,这七年你对我呵护有加,你让我怎么能放得下你?这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我舍不得他但我更不甘心! 你是不是对她们也象对我一样好?我歇斯底里问。 怎么可能,她们怎么能与你同日而语。 他说得甜言蜜语,不管怎么说缓解了我的愤怒,我的火气一点点在消亡。 你太容易相信一个男人了,他做得事在那里摆着,你却视而不见。 我是没有办法不相信,不然就得离开他,这是我最不愿意的。我对他是提过分手,但也是试探性的,他一次都没有答应,我现在想来肯定是他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是个聪明的男人。 你知道吗?他嘴里说着断绝关系的话,其实一直没有任何作为。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挺好奇地问。 她早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着说:假如我当天晚上没有记下那几个女人的qq号,我不知道要被他骗的有多惨。他一面承诺我跟那些女人断绝来往。一方面有继续跟她们深入交往。只不过更隐蔽了。 听完她讲述的这一段,我停顿了一下,让她恢复平静,问:“你内心没有一点真的想分手吗?” “当然想过。但是心有不甘。七年了,除了他我连朋友都没有了,心心念念都是他,好像他就是我的全世界。” 如果你一味地沉浸在他的世界里,你就没了自己,连自己都没有的女人,男人会爱吗? 我那个时候怎么会懂得这些? 那我问你,现在你懂了吗? 她愣了一下,眨着泪眼问:十二年的风风雨雨真的就那么容易遗忘吗?我什么都懂,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我投入了我的全部,现在我一无所有,我连回忆和纪念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我发现了她的激动,摆了摆手赶紧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说的是,一个已婚的男人,你与他交往七年的时候又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个时候是应该当机立断的。 当她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同情越来越少,我发现痴情的女人有一个通病就是偏执起来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又不安分的?我特别好奇地问。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哦,这么快。这期间你们交往的还顺利吗? 不顺利,我们几乎天天吵,我每天都在抱怨他,有一天晚上,我没事找事地问:你不常叫我‘太平公主’吗?那俩个女人的胸是不是像山一样波浪起伏?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笑话我的胸小,就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外号,当时自己还觉得有意思,根本没当回事。 他先是尴尬地低头吸烟,等我一遍又一遍追问的时候,他忽然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狠狠往头上砸去,血顺着脸淌了下来,我当时吓傻了,赶紧要领他去医院,他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别再闹了好吗?我听你的话,不再做这些事了行吗? 我当时害怕了,我真怕我的某些行为会酿成大祸。因为这件事,我们好了很多天,但过几天我又会犯……因为我加了那个女人的qq号,知道了很多不应该知道的事,而且和他说得完全不一样,他不仅对她好,而且这种好比对我超出了太多。当天他说那些女人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其实我才是,所以我一点也不相信他。 你都发现了什么? 这个你看我们的聊天记录吧,那里一个字不差地记了下来,比我说得还精彩。 那发现他们又来往也是在qq上吗? 不是,是短信。 哦?怎么可能? 我买了一张外地卡,冒充如梦如烟,结果他就上当了。 哦,这个有意思,讲讲看。 我在和如梦如烟聊天的时候,知道了她真实的姓名,因为他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她的真名字。 然后呢? 然后我早市的时候买了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卡,其实我买那天,我的心都在发抖,我真不希望自己去做这样的事,但冥冥之中我就是感觉他的所作所为不值得我的信任。 那天是周六,我去早市买了一大堆他爱吃的菜,他也说好了中午就过来。 我回到家的时候真的是六神无主,我拿着手机卡好像拿着烫手的山芋,可我就是不甘心,我想试一试,我知道只要我试他,他最后一定知道是我,但我拗不过自己,还是把卡放进了手机里。 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说:我是丘丽茹,这个是我新换的手机号。发完之后,我的心蹦蹦地跳着,什么也干不下去,我多么希望他什么也不回呀。大约等了五分钟,他一直没回,我的心开始放晴,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咚’的一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第3章 短信风波 她的爱情故事让我听得有些跌宕起伏,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我急切地问:短信到底回得是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你绝对想不到,竟然是:嗯,我记下了,等你回来请你吃饭。 这是一句能让人怒发冲冠的话,我听了都七窍生烟。 也许是时间久远的关系,她竟然很平静,脸上还露出自嘲的神态,她说:真的想不到,一个信誓旦旦在你面前不惜发誓、下跪甚至赌咒,但最终还是欺骗。 为了知己知彼我赶紧打开电脑,找到如梦如烟,因为我们已经聊过几次了,我问她:在家吗?能不能陪我聊聊天?她很快就回话了说你怎么了?我现在在新区,明天才能回去,现在我正与朋友玩麻将呢,晚上我们再聊好吗?我假装万般无奈地下了网,新区就是外县的一个地名,离我市大约二个半小时的车程。 她把我也当成了外地人,看我微笑着看着她,她恍然大悟地有些不好意思,她接着说:其实我是为了摸清情况,于是我用短信说:亲爱的,我想赶回去,你能今天中午就请我吗? 他竟然回复说:你等我消息,我看有没有时间。 我当时真的崩溃了,用自己的手机号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已经买好菜了,你能不能早点过来? 他的回复是:你先别急,万一有什么事呢?等我的消息。 她表情严肃,胸脯一起一伏,虽然事隔这么久,这样的打击对于她来说也是致命的。 她说:我知道晚上我会过不去这个坎,两个人肯定有联系,而且和以前一样密切,我只好等,但我又不是一个能稳得住的人,我不停地用两部不同的手机给他发短信,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让他发觉了吧,反正我再用如梦如烟发的短信石沉大海他再也不回复了,我只好气急败坏地用外地手机号发了几个字:姓商的赶紧给我滚回来,我是杨慧君。 接下来我把新买来的鱼、虾、肉、菜全部扔在了地上,无力地倒在床上……我看着客厅里被我扔下的鱼,正在挣扎着,就和我此时一样,窒息到无法呼吸。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就到了,我起身冷笑地问他: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他到没怎么慌乱,可能来的路上想好了吧,他说:我是不是跟你说我需要时间?我…… 我立刻打断他说:你是不是也说过你肯定不会见她? 我见她了吗? 你是不是约她了?而且还是主动的,你觉得我是三岁的孩子吗?连个短信都看不懂? 什么事都不能操之过急,我还是那句话需要时间。 你所谓的需要时间就是叫亲爱的,然后再见上一面吗?见完了就开房吗?还是过去的老一套吗? 他再一次地低下了头,用沉默作武器。 我刚拼了命地大喊大叫,连楼下的阿姨都上来敲门,她问我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那天真的疯了,我把家砸得一片狼藉,屋子里成了菜市场。 最后,他又使出了杀手锏,他跪下用手指着上方对我说: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见她了,看我没有一点相信的样子,接着他又说:如果我再见她们,我爸爸、妈妈出门就让车轧死。 发完这个毒誓他就站了起来,好像他面对的是神,作出了自己最虔诚的祷告。 他应该算是一个孝顺的儿子,我们平时聊天的时候,我说他脾气太好了,虽然挂了一个副总的头衔,但一点脾气都没有,别再让人欺负了。他说,一般大事小情我都说得过去,除了一件事,就是提及到我的父母,有一次一个人在吵架的时候,把妈挂在嘴边,我连想都没想就把喝水的杯子扔了过去,那个人鼻子立刻就见了红,后来单位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底线…… 我当天逼着他当着我的面给那个女人打电话,他不得已打了,但什么也不肯说,我接过电话开始骂人,对方把电话挂了。 我余怒未消地看着他,以为他会发脾气的,但是没有,他说:这样更好,我们肯定不能再联系了,其实,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事,让我直截了当地说分手,我真说不出口,这时他的神情是象个孩子一样是那样的无辜。 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而且他也发了誓,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吧,反正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和好了,而且我还乖乖地又给他做了饭。 吃饭期间,我对他说:我和那个如梦如烟开始聊天了,我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大老板,她竟然信了,而且告诉我她是离婚的而且现在有两个情人。 他什么都没说,很显然他是很反感我的所作所为,但没有一点办法阻止,其实,我是真的不相信他了,从那个女人嘴里说出的话反而更可信,毕竟她不知道我是谁。 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我有些不解地问。 如果不这样,就只能自欺欺人。 一个陌生的人,加了你之后就像你全盘脱出自己的隐私?我怎么有些不相信呢? 其实我也没想到,其实没想到的还在后面,后来我们几乎无话不谈,她甚至说出自己与他上床的细节。 我连连摇头,嘴里说着太不可思议了。 有些事就是这样,越真实越残酷。 能说说你们俩是怎么结识和沟通的吗?我是看了她的日记,总有些模糊不清的地方,听了她的讲述,好多地方开始清晰起来。 她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咖啡,又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说:我的日记特别详细地记录了所有,肯定比我说得还细致,而且咱们今天也不早了,我知道你是作家,怕耽误你的时间。 我突然觉得她挺善解人意的,至少会替我着想。她是敏感的,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有事没事总缠着苏大夫,但我花了钱了,心里还是挺仗义的,但对你……我就。这样,你好好看看我的聊天纪录,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那么有文采,其实你听我说话太一般了,形成文字后还是挺耐看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接纳了她的幽默。 苏大夫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是半个月的时间。我没明白她发问的意思,她赶紧解释说:她回来以后,我们还能象现在这样聊天吃饭吗? 我立刻笑了说:当然了,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你这么信任我,我当然也把你当成自己的朋友了。 她挺放心地笑了,而且非抢着买单。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我没动,依了她。 在路上,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我在与她交往的过程中,我变身成了一个有资历和资产的男人,而且编了一个令人感动的故事,你看的时候别当真。 我笑了笑,看着她的背景消失在车水马龙之中,忽然鼻子一酸,一个女人失去了自我,把自己完全受困于一个男人的世界里,为些还生出自以为是的聪明和智慧,我不知道她是真聪明还是愚蠢。 第4章 别人的故事(1) 从咖啡厅走出来,虽然已进入十月,微风轻拂不失为一个好天气。走在即将飘落落叶的林荫道上,脑海里全是苏慧君这个女人的倩影。不得不从心里说她是一个有魅力耐看的女人,特别像琼瑶小说当中走出的女主角。看得出来她那股情绪如弹簧一般,越是想要平复就越发来的紧凑。尽管她说的很详细。但我也从她的眉眼当中看出她其中省略了一些不便言说的细节,这也是她急于让我看日记的缘故。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苏丽雅的电话恰在此时打了进来。 “怎么样大作家。你的生活体验的可还好?如果流连忘返就给我当小跟班吧,也不影响你的写作。” “好你个头。”我内心是喜悦的。但是我绝不能把这种喜悦传递给她。 “你少来啦,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气鬼,不就是怕请我吃大餐吗?放心吧,我请!” 难怪我俩是骨灰级的闺蜜关系,无论我怎么掩饰,骨子里的东西她掌握很精准,我常常佩服她对人心意的洞察,对我的了解有时候超过我自己。每当我把自己的观点告知她的时候,她总是骄傲地说,要不怎么是心理学的专家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打断她的得意问。 “你现在是不是怕我回来呀?放心吧,就算我回来,她也是你的。这样你给我解决了很多大麻烦。” “她也不像你说的那样难缠呀?”我是实话实说。 “我又不是写小说的,她的那些故事在我这里就是无病呻吟,是你的菜,我是治病救人的大医生。” 这家伙就喜欢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对我也不另外,我打击她说:“你算了吧。你就是一个披着白衣天使外衣的奸商。” 我们又调侃了半天,知道她下周回来心里有些安定。 大学毕业之后,同学们天南海北不见了踪影。投亲靠友回老家或者与情侣携手打拼在陌生的城市,只有我俩是姐妹相依。最初最艰难的时候晚上不仅挤在一张小床上甚至分吃一包泡面。无数伸过来的橄榄枝被我们拒绝,只为心中梦想。我们相互支撑着、鼓励着也扶持着,咬紧牙关。说好了谁都不肯向家里伸手要钱。五年的付出终于迎来曙光,我们都找到了理想的工作。当同学们聚会的时候,没有人不羡慕我们两个人的友情。我们早就从友情上升到了亲情,在曾经最黑暗的日子里相依为命。 打开?厚用a4纸装订的被她称为资料的日记,瞬间走进了杨慧君布满沼泽的情感世界。 她先是用有些激动的笔调记录了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以及自己千疮百孔的感受,接下来她好像振作起来,重新申请了一个qq号起了一个很绅士的名字:海纳百川。而且她也确实如自己所说的那样,编造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我甚至相信她的故事里确有一个这样的男主人公。 他们的聊天纪录不是很有规律,我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基本都是在晚上。 2013年4月7日,这是他们第一次的聊天时间,而杨慧君曾经说过,事发当天是四月一日。 如梦如烟:你是谁?为什么加我? 海纳百川:我是新手连打字也不太会,看到好听的名字就搜了一下,也就是随机行为。 如梦如烟:哦,这么说我还是幸运儿喽?其实我不喜欢陌生人加我的,至少我不喜欢与我年龄差太多的人聊天,能不能做一下自我介绍,再告诉我你加了几个朋友,聊得怎么样? 海纳百川:你虽然没作自我介绍,但我能猜出你的职业了,你是派出所的户籍调查员吗? 如梦如烟:呵呵,你是怪我问得多了? 海纳百川:当然不是,是太高兴了,我先答后一个问题,我算你一共加了三个,如果你再不搭理我,我就全军覆没了,所以特别珍惜。 苏慧君曾经对我说过,她为了让自己装得更像一些,特意把流利的打字速度降了下来。 如梦如烟:好,那作自我介绍吧,这个是我们能不能聊的关键。 海纳百川:我今年三十八岁,是做铝合金生意的,一般人对这个生意不是很懂,我就不解释了,反正是一个小老板,混口饭吃。 如梦如烟:是不是做商店的卷帘门的那种? 海纳百川:太聪明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言简意赅。 如梦如烟:谢谢你的夸奖。介绍过关,是第一次聊天吗?想聊什么?看样是有很多烦心事呀。 海纳百川:又一次让你猜中了心思,最近真的遇到了很多难解的题,又不知道找谁述说,身边的哥们他们只会笑话我,而且我也不想说得太详细,但又憋屈得难受,这才想到网上来,这个qq也不是我的,是我孩子的。 如梦如烟:与女人有关对吗? 海纳百川:太神了!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引领着我遇到你?看来我上网真是上对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听我说,有没有兴趣知道我这些烦心事。 如梦如烟:今天我正好有空,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聊,我听着就是。 海纳百川:那不公平,这样,我们各自都说自己最真实的情感故事好吗?我也想听你的故事。 如梦如烟:好,你先来。 海纳百川:不是女士优先吗? 如梦如烟:不要忘了,是你求着我听的哦。 海纳百川:好,我先说,希望你不要笑话我。 如梦如烟:当然不会,你如果真的把我当成知心朋友的话,我愿意做你的知己。 海纳百川:太感动了。 如梦如烟:说吧,我听着呢。 海纳百川:我是有老婆的人,不然这些话也不至于这么难以出口。我老婆是市里重点中学的优秀老师,我们是大学同学,我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就读在她的学校里。我要说得是我的婚外情,她叫小柔,比我小九岁,我们在一起有一年多了。 如梦如烟:出了什么问题?你爱妻子吗? 海纳百川:我和妻子原来很相爱,现在难说了,她是一个事业心特别重的女人,现在她是高考的班主任,天天回来比我晚,而且我家也是一个学生聚会的场所,常常是人来人往,让我很反感……我不想多说她好吗? 如梦如烟:好,那就直奔主题吧。 第5章 别人的故事(2) 海纳百川:我先讲讲我和小柔是怎么相识的吧。大约在两年前,我的脚扭伤了,住进了铁路医院,而她则是那里的护士。在此之前,无论我与老婆的感情如何,我都没有想过要出轨。身边做生意的朋友几乎毫无例外有情人,有的甚至有二、三个,但我一直洁身自好。我和老婆走在一起也不容易,常常动心却不敢有所行动,但我见小柔第一眼就产生了好感,就是年轻人喜欢说得一见钟情。她和我老婆的性格截然相反就是太温柔了。我记得我的脚刚有些好转的一天,她值夜班,她看天气不错,就推着我说出去走走,那天她刚刚洗了澡,身上飘散着洗发水的纯净味道,有一个医生叫了她,她们站在朦胧的月色下说话,她穿着一身洁白的护士服,仿若坠落人间的天使,湿漉漉的长发垂在她脸的两侧,她不时回头观望着我,脸上艳若桃花,再配上她单细而瘦弱的身形,楚楚动人之中风情万种,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好了,反正那一刻‘春风不解风情,吹动了少年的心’。我跟老婆在一起都没有这种感觉,那一刻我有初恋的萌动。本来我是要回家静养的,但就是因为她,我在医院整整待了一个多月。我老婆只来了五天,其它时间都是我家阿姨照顾我,我身边的哥们都看出了问题。我开始拼命追求她,通过她身边的同事知道她离婚半年了,没有孩子。离婚原因是老公出轨。 如梦如烟:你追求她?公开的?她不是知道你有老婆吗?而且如果你追求她,你不也是出轨的男人吗?她怎么可能接受你。 海纳百川:不是我拍马屁,你真是一个观察能力很强的女人,你全说对了,她开始根本不理我,当我追求她的时候她甚至嗤之以鼻,说最讨厌就是我这样的男人了。什么事都抵不过时间的流失,我一如既往地对她好,为了讨好她,我说夫妻感情非常差,我老婆不来也给了我特别好的借口,慢慢的她也就相信了。 如梦如烟:你老婆认识她吗?俩人见过吗? 海纳百川:没有。我老婆基本都是在早上上班之前来看我一眼就走,她是真的没时间,在她的心里,学生比我重要多了,甚至比她的女儿重要。 如梦如烟:出院之前你们好了吗? 海纳百川:没有。但有好感了,可能她也是想考验我吧,出院之后,我就派我的司机每天接她下晚班,早班有时也去送她,等我的脚好得差不多了,我就亲自去接她,风雨无阻。我不仅接她,还给她玫瑰、快餐甚至化妆品,反正女人喜欢的东西我就双手奉上,追求了半年的时候,她终于答应了,但前提条件是不做情人,也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转正。 如梦如烟:女人大多都存了这样的心思,你答应她了?这是男人最愚蠢的地方,做不到的不要承诺,不然后患无穷。 海纳百川:你说得太对了,可当时,我为了把她哄到床上,只能按着她的心意走了,别说婚姻,当时她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愿意试一试。 如梦如烟:你还挺执著的,我感觉你是真的爱上她了,但男人的爱情不持久,时间一长就懈怠了。 海纳百川:其实我还好,我们好了之后,我就不让她上班了,离婚后,她住在娘家,我让她搬了出来,给她租了一个三室一厅的高档公寓,每个月给她一千元的零用钱,所有基础设施的钱都由我来出。我们过了神仙一样的小半年,我真是尝到了蜜月的滋味,从来没在外面过夜的我,常常打着出差的幌子住在她那里,她真跟一个小贤妻一样,喜欢自己下厨,我们常常是西餐配红酒……把日子过得如梦如幻。 如梦如烟:好梦晚碎,尤其是感情,总是不能持久,后来怎么了?她不至于这么急于结婚吧? 海纳百川:这只是其中之中,还有一个就是她妈妈也搬了进来,她妈妈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女人,基本上每天都找个借口和理由要钱。 如梦如烟:你不是一个有经济实力的男人吗?女人到手了就不想花钱了? 海纳百川:真不是。我喜欢给,但不喜欢别人要。我有一次对她说,你能不能让你妈别住在这里?如果长时间在一起我们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多。她当时就生气了,说:我妈把我养大不容易,我上中学的时候就没了父亲,只用母亲一个人照顾自己,别说我们现在在一起,就算结婚了,我也想把妈妈带在身边。听她这么说,我想她离婚的原因可能不止出轨那么简单吧。 如梦如烟:和正常的感情也没什么两样,都是好了一段时间然后出现矛盾,你要有解决矛盾的能力。 海纳百川:我是一个有底线的男人,我曾经对她说过,我说在没离婚的时候,你不能告诉我的妻子,再有,我们不可能要孩子。她先开始破坏规则。 如梦如烟:是要孩子吗? 海纳百川:又让你猜对了。我们在一起是做了防备措施的,先是我用安全套,后来她怕我不尽兴,就改成她服药了。我当然高兴了,但有一天,我听到她们俩个说话。我当天在卧室里睡觉,她母亲好像是回家取什么东西,电话响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接了起来,家里有两部电话,另一部在客厅。 她老妈问:他走了吗?她说没有,还在睡,她妈说:今天我回家的时候碰到楼上的你张婶了,她说有一个秘方特别灵,肯定能生男孩儿,他家只有一个女孩儿,你有了儿子,他什么不都听你的?她,妈,他现在不想要孩子。她妈说:现在不要到了四五十再要?到时候能有了吗?你也不小了,你听我的,等你有了别吱声,生下来他就要了。她说,妈,这个月我的那个又来了,还是没怀上。她妈竟然很高兴地说,没怀上就没怀上吧,正好我手里有药了,再怀上可就是男孩了,要是怀个女孩儿,也没多大用处…… 如梦如烟:这不是算计你吗? 海纳百川:就是,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第6章 别人的故事(3) 如梦如烟:然后呢? 海纳百川:然后我就在跟你诉苦。 如梦如烟:哦,就为这事烦恼吗? 海纳百川:是的。 如梦如烟:我能帮到你什么? 海纳百川:当然不只是安慰了,希望你用女性的角度帮我分析分析到底是她无理取闹还是我不负责任。如果有好的办法就更完美了。 如梦如烟:事关重大,我得好好想想。 海纳百川:我没指望你现在开解我,我希望你认真思考以后能帮到我,我现在想听听你的真实的情感方面的故事,我感觉你我之间能成为真正的知音。 看到这里我哑然失笑了,苏慧君兜兜转转转了这么一大圈,真正的目的在这里,我来了兴趣,锣鼓已经敲了起来好戏就要开场了。 如梦如烟:其实我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十六岁为了爱情曾经离家出去过。 海纳百川:是吗?厉害。我喜欢为爱赴汤蹈火的女人。 如梦如烟:你没笑话我就不错了。我第一任丈夫是我自己认识的,我们感情很好,结婚半年的时候,我都怀孕了,就因为同学聚会碰到了初恋男友,我们也就是吃吃饭唱唱歌,结果有一次碰到小区邻居,他告诉了我丈夫,我的好日子就没了,我们天天因为这件事而吵,吵到最后我们都精疲力尽,他说什么也不原谅我,没办法,我打掉孩子,和他离婚了。 海纳百川:不好意思,聊到了你的伤心处。 如梦如烟:没什么,吐吐心事也挺好的。后来快三十了,经过别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跟他感情谈不上好,就是凑合过日子吧。 海纳百川:难怪你有情人呢,你才多大就凑合?说说你那两个情人吧。 如梦如烟:第一个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我那个初恋对象同学,我第一次离婚,我们就成了情人,一直好到现在,他不常在市里,我们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有机会就聚一聚,也不牵扯两个家庭,一直挺稳定的。 海纳百川:看样第二个情人有故事,对吗? 如梦如烟:第二个情人就是最近的事,其实我有了一个情人,真没再想找什么男人,也算是机缘巧合吧。 海纳百川:我想听。 如梦如烟:好。他是我闺蜜情人的好哥们,我们几个常常一起吃饭有时也打打麻将,其实我认识他可有些年头了,但一直也没有这些想法。就在去年,他忽然之间开始关注我了,一开始我真没觉得,有一天晚上,我们四个在一起吃饭,我当时在一家小馆给人打工,冬天的时候手都裂了,说的时候,他竟然拿起我的手认真地看了起来,好像挺心疼的样子,我也没太当回事。回到家的时候,他忽然发过来一个短信说:看到你手的样子,我真挺心疼你的,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海纳百川:你动心了?女人总喜欢臣服于这样的温情。 如梦如烟:其实还好。我闺蜜曾经不止一次地暗示我他有经济实力,让我靠上他,但我是真没这个心思,我当天除了回复谢谢两个字外,什么也没说。 海纳百川:后来呢? 如梦如烟:有一次我们四个人打麻将,他正好坐在我上家,那天他肯定是故意的,专门打我想吃的牌,手气好得异乎寻常,连闺蜜和她的情人都发现了,他们骂他作弊,他笑而不解释,反正我那天赢了很多钱。我作东请客,我们喝了不少的酒,回家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他送的我,路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好像是有千言万语。 海纳百川:大约是什么时候的事? 如梦如烟:去年的十月左右吧,记不清了。 我端起一杯已经温了的茶,陷入到深思当中。苏慧君这么问是有目的的,因为她在回忆自己在十月份的时候,与那个男人在作什么,她曾经告诉过我,她说他与这个女人好的时候,她正好在海南,那时候他鼓励她出去走走,而且走的时候还给了她们姐妹一人一张一百元的购物卡。我伸了伸胳臂,继续看了下去。 海纳百川:嗯,你接着说。 如梦如烟:我洗漱完毕,刚躺下,他就发来短信说:女人就该充分地享受生活,你这么辛苦地打拼让我疼惜。我虽然没有太多的钱,但我想给你开一家服装店,让你有自己的生活。你开店的时候别自己做,雇两个人把自己择出来,这是我想给你的生活…… 这一段有将近三分钟的沉默,可能如梦如烟在等待他发问,其实我能理解,此时的苏慧君可能百感交集。那时候的她正在海南,而一张百元的卡,与服装店的对比也实在是天地之差,我能理解她的失落。 海纳百川:你心中的坚冰融化了对吗? 如梦如烟:是的。这可能就是最好的求爱方式吧,他不仅出力出钱,而且是因为疼惜我,我当然十二分的感动。我和同学情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没多少钱,我们吃个饭,然后找家小旅馆……这么多年了,其实我心里挺苦的。 海纳百川:我能理解,然后呢?你直接答应了吗? 如梦如烟:当然没有,我怎么也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一个物质女吧?我一遍又一遍回复谢谢,我说我感动得晚上肯定睡不着了。他试探地问:要不出来聊聊?其实我也想见他一面,但老公对我回来这么晚已经不高兴了,再出去肯定会惹来麻烦,所以就忍住了。 海纳百川:是不是你们第二天迫不及待地见了面? 如梦如烟:这次你猜对了,不过,见了面竟然发生了一个小事故。 海纳百川:是什么?我好奇了。 我把日记盖上,故事渐入佳境,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芸芸众生之中的男男女女每个人都演绎着自己的故事,它们或美好或伤感,正因为如此,才钩织五彩斑斓的别样人生。我端着杯子把自己想象成苏慧君,美好的生活,一下子变成这样,让她束手无策。我害怕她把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记录下来之后用什么去支撑自己未来的生活?我和苏雅丽有什么不同?我们所能给予的,足够她平静内心面对今后变幻无形的生活吗?我忽然感觉到一股由内而外的寒冷侵袭了我的全身。 第7章 别人的故事(5) 苏丽雅回来之前我们又见了一面。 我们还是约在两个人都喜欢的那家安静的叫绿野的小咖啡厅,以后这里成了我们两个约会的根据地。 我先一步,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想着她如沼泽一般的情感生活,心里不由一阵一阵发冷。她来了,依旧恬淡的笑容,精致的职业装。我赶紧站起来紧紧握住她的手,手上传过来的冰冷让我知道她心里的坚冰还未融化。 我告诉她日记我看到了哪一部分,她脸色一紧问: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 我点了点头,很诚恳的说:当然。咖啡上来了氤氲的气流向上袅袅,香气沁入肺腑。 我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找他闹了?” 她连连点头说:“是,那次闹得很凶。” “他是怎么解释的?” “他刚开始根本就不相信。以为我是套他的话。等我把聊天儿记录打印下来摔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无语了。我咆哮着问他:“你不是说那个女人主动勾引的你吗?你不是说所有的女人都是投怀送抱吗?你不是说都是她们主动扑向你吗?” 他用手将我紧紧捆住,安慰地解释说:“我对她确实有过一段儿不算太长的时间的迷恋,等真正接触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前些日子我就想离开她,但她挺缠人的,我得慢慢来。” “你相信他这些话吗?”我问。 “当然不信了,我拼命撕打着他。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辱骂的。他用惯常的沉默来对付我。我问他。每天游走在不同女人的床上,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曾经跟我说的那些洁身自好的故事,都是在说你表演出来的自己吗?你为什么不去当演员?如果你当演员了?陈道明,葛优,哪有他们的戏?你早就是影帝级别的人物了。他们演戏是职业。你是把演戏当成了生活,你被伪装出来的自己都感动了,天真地以为自己真的是完美无缺。” 骂得太不堪的时候他也会反击辩解的说:我除了好色,其他哪样不真实?我反问他说:你因为好色哪样真实?你说了多少甜言蜜语,哪一个是真的?我现在就想问你。你对这些女人哪个付出真心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说。我对这些人都付出了我自己的真心。 我说如果你不能恪守忠诚。那么你的真心从何而来?你说你老婆出轨,让你身心交瘁,痛苦不堪。你呢?你在做什么?如果你老婆对所有男人都是真心的,你能理解吗?你能体谅吗?你觉得她是一个好女人吗?将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还是你常常讲给我听的。他无语了。把头低到自己的裆里。 “自从发誓之后他们之间有来往吗?” “他几乎天天来我这里。对那个女人的实时监控一点也没放松。至少我感觉他们没有接触。这期间是她对我最好的一段时间。” “具体是怎样表现的?” 她的回答倒也简洁大方:“花钱。以前也偶尔给我买几件衣服,但基本上都是等到年底。他领我到大世界去买衣服,以前我连想都不敢想。走在路上,我指着自己身上的一身儿西服说:当初我买这身衣服的时候花了七八百呢。他说:早就过时了。这件衣服我确实穿了五、六年了。我生气地想:你既然知道过时了,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说给我改变一下呢?为什么你看到一个女人的手有些粗糙,你就心疼的想给打开一个服装店呢?当时我什么都没说。心里的怨气越积越多。” “他当天给你花了很多钱吗?” “对于我来说算是多的吧。应该将近1000元买了两件衣服,一条裤子。出来的时候我们进了一家饭店。在吃饭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实在想不起来了,我们又吵了起来。我问他。你是不是常在这里给那个女人买衣服?他因为喝了点儿酒,竟然脱口而出,不可能。我给她买的衣服都是在百货大楼。我听了气的把筷子扔在桌子上,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不是说所有人当中你对我最好吗?我别说在这里买衣服,连百货大楼的商店你都没领我去过,你却给她在百货大楼买衣服,你说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你什么?你拿我当人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你既然拿我像抺布不一样,你何不把我扔了算了呢?口口声声说爱我,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男人喜新厌旧是动物的本能。你喜新不厌旧,和禽兽有什么两样。” 她激动起来,语速越来越快,语调越来越高。我伸出手安慰地冲她笑了一笑。她好像恍然大悟有些难为情地把声音降了下来,说:“残存心里的是过去的感情,眼前的糟糕局面无法收拾。” 我们又续了杯,我说:“你还是不甘心对吗?如果这个时候是放手,可能比现在要好很多。女人要懂得止损。你看重的是过去七年你却没想到,后面的五年又搭了进去。” “出了这么多事,我真的以为他能改。” “你太天真了。” 他曾经跟我说过。每当他和老婆在一起的时候,她脑海里都浮现的是他老婆身上的其他男人。他说一想到这儿,有时候他都会丧失生理功能而疲软。而他说这种现象,现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每次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他跟那些女人在一起纠缠的情景。那种恶心让我不由自主把他推下身去。有一次我给他发短信说:你今天别过来了,我嫌你脏。 “这样的打击对于他来说挺致命的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应该是吧。反正他都默默承受了。对我一如既往的好。他说想用自己的忏悔弥补这些年对我的缺失。不知不觉之间还是有点儿感动吧。可这点感动不足以抵消他对那个女人的疯狂。我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那个女生跟我说的饭店和宾馆:紫金花、如家、无线电、恋家……” “那个如梦如烟也挺奇怪的,她为什么跟你说的这么详细?”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问了她就说了。聊天儿过程,我觉得最可笑的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感觉。她常常说的是她是他的周末情人,其实这也是我对他的抱怨。” “你恨她吗?” 她摇了摇头说:“真不恨。我们都是受害者吧。” “你和他聊天儿一直持续不断吗?他一点也没发现你的身份。” “应该说中间断了一段时间。因为对他的信任又开始增加,他说:你能不能忘掉过去我们重新开始?我决心好好对你。他让我删掉聊天儿记录。把那些女人都忘掉,只专注我们的生活,我信了,变换身份捉弄别人也不是我之所愿。”说完这话,她好像觉得应该结束谈话了,她看着我,慢慢收起强撑着的笑容,眼中光芒聚合,像针一样死死盯着我。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以为出了什么问题。 她的表情瞬息万变,似乎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又闭上。我鼓励她说:“不管有什么疑惑,只要你信任我,你就随心所欲,反正我把你当成了朋友。” 她又低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说:“我知道你和苏大夫关系特别密切,我现在挺依赖你的,我想……我想把诊费给您,她……她那里太忙,我想只跟你联系。” 这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要是答应,苏丽雅的诊费是不是就泡汤了?如果我不答应,她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我既然接手了就想负责到底。这次沉默的人变成了我。 “要不……要不我出双份?给她多少就给你多少?” 我立刻打断她说:“至少我是不会收你一分钱的,我是作家不是医生。这样,我和苏大夫汇报一下,反正她这两天就回来,你看好吗?” “好,你有时间吗?” “怎么?” “每次与你聊完天,我都轻松不少,我挺依赖的。” 我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说:“你比我年长几岁,我叫你一声杨姐,我和苏丽雅不一样,我没有上班时间限止,我们是可以常见面的。” 她一下笑了起来,露出好看的牙齿说:“等苏大夫回来我一定要请你们俩,是她把你引见给我的,我要好好谢谢她。” “好。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今天我们就结束。” “好,你问吧。” 第8章 闺蜜悄悄话 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神,我问:“你不是说和她们当中很多人都聊天了吗?我现在看到的怎么只是他自己呢?” “别提了,那个玫瑰人生几乎都加不上。她qq设置了问题,我花了一个月才破解。” 我好奇的问什么问题,你是怎么破解的? “他的问题是:我最喜欢吃的水果。” “你不知道我把中国所有的水果都试遍了,后来在网上搜把全世界的水果都试了个遍还是不能通过。” “最后是什么?” “一个月后,我开始往里填写蔬菜,当我答到土豆的时候终于通过了,但她警惕性特别高。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理我我甚至把自己装扮成是政府的高官,但是她也不感兴趣,所以跟他的聊天儿属于停滞不前。” “你确实他们之间再无瓜葛了吗?” “当时不确定,因为没得到这个女人的认可。这个女人所有一切都是神秘的,她和如梦如烟不同,她的空间上了锁,头像也是风景,所以,我对她几乎是一无所知。” “看样你对他的话是一点也不信任。” “嗯,他说谎比呼吸空气都容易。” “你和玫瑰人生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是一年以后,因为上面的聊天纪录清晰地纪录了我们交往的所有时间。” “好吧,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聊。” 出门不远就是一个公交站点,我目送着她看似轻松的背景,心里百感交集,当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她将怎样收拾残局?中间她不时回头与我摆手,我报以微笑,心里却苦不堪言。 我感觉自己成了演员,努力揣摸她的心理。 苏丽雅回来了,老公去机场接机,而我则成了地地道道的厨师。我也不是吃素的,在一家西餐厅,叫来了好多我们喜欢吃的,亲手只做了象征性的几个凉菜,等待她的回归。这些年无论是她出门还是我,我们都如此这般地等待另一个人,虽然现在多了一个她老公。 苏丽雅刚刚入住新家,原来我们离得特别近,谁让她发财了呢,搬进了五百多平米的大别墅里,而且新家的窗口正对着一片山。 我与苏丽雅的关系,用他老公周汇生的话就是相爱相杀。我们在外人面前,那怕那个人是她的老公,我们俩也同仇敌忾,是坚不可摧的强强组合,但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我们唇枪舌战,战火连绵。她老公有时候羡慕,有时嫉妒,有时是真恨。他说你们就不能消停地在一起?我们才不理会他的抱怨呢,依旧我行我素。 就因为这个别墅,苏丽雅没少在我面前得意,她说,你现在也算白领阶层,要懂得享受生活,你让父母出点钱,我再借你些,你也搬过来算了,你一次到位得了,何必省钱?你又不是没有钱,你又没有家庭负担。你一个人留着钱做什么?我要是你,我把别墅装成五星级的宾馆。 对于她这样的打压,我早就习惯了,我说:咱们这地方虽然不算南方,但热起来也是热天热地的,你偏偏喜欢挑了这么一个位置,被烈日暴晒,你怎么过?家里的空调够吗?你要是能在山上再安一个才行。 正胡思乱想,钟点工一个外地女孩儿叫凤儿。跑向门口说:“好像回来了。”我赶紧迎出去,周汇生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在前面,后面的苏丽雅手里也抱着盒子,我赶紧冲上去,抱着苏丽雅说:“我真想你了,像思念情人一样。” 她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凤儿,紧紧搂着我的脖子说:“申由,我想老公的心都没想你这么强烈。” 这是我们之间的例行公事,没有虚伪也没有难为情,多少年的患难与共,让我们比家里的亲人都亲。 我们喝着红酒,苏丽雅讲着出差的见闻,十多分钟的时间,她老公就知趣地离开,他知道我们有无数的知心话要聊。 果然,苏丽雅已经微醺,她问:“我那个一家子可好?我怎么觉得你们亲如姐妹了呢?” 我也喝得渐入佳境,我说:“真没想到,竟然在你手里抢来了一个大‘活’,她说想把钱直接给我了,也就是说没你什么事了。你没事的时候总说让我给你打工兼职的,要真是这样,我不李代桃僵了?要是没你什么事了,你这个诊所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呀?”我是故意这样说的,看她的反应。 她一仰脖将半杯的红酒咽下说:“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反正她今年的钱也交完了,你可以再赚一份。她如果能离开我这里,我再给你一份钱,怎么样?够意思不?” “你为什么就不喜欢她呢?只喜欢她的钱。” “咱们在这方面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大姐,我是要赚钱的?如果她天天磨磨唧唧只想倾述,又不想解决根本问题,我怎么耗得起?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呢?整天春花雪月地吟诗作赋就能来钱?” 她一向瞧不起我的职业,尽管收入与她不想上下,每当我有新书出版或者接受电视台采访之类的,她也总是‘嗤之以鼻’,但我知道她内心是替我高兴的。 “我不想收她一分钱,但她的经历让我挺好奇和同情的,我想和她作朋友,你也要协助我,毕竟你是专业的心理专家。” 她对我后面的话很受用,说:“她是典型的忧郁症患者,这种病里面的类型特别复杂,一时半时也说不清,但她不是特别严重的那种,就是喜欢沉浸在回忆中,病情发展缓慢,如果用药和疏导会有效果的,但她就是不配合,连药也不吃,只是一味的回忆,我真没这些闲功夫。再有钱这东西取之有道,该你得的,没什么不好意思,我感觉她条件还可以。” “你把要吃的药给我,钱你说个数,我争取让她配合。” “钱她早就付过了,明天我让小林给你。怎么,你怎么这么上心她的事?是不是触动了你的心?”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伸了伸舌头,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苏丽雅见证了我情感生活的每一步。 苏丽雅真的喝多了,她说什么也不让我回去,我说,就算我真的想留下也不是今天,你们小别胜新婚,我才不打扰呢。她大大咧咧地说:什么新婚不新婚的,不就是那点事吗?我们刚才在车上已经做完了。 我气得站起来够着她狠狠给了她一拳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怎么和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交朋友?”旁边的小凤竟然羞红了脸,跑了出去。 苏丽雅毫无羞耻地说:“什么不要脸?我们合理合法,两周没见也确实有些迫不及待。”她挤了挤眼睛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都一个德行。” 我气得七窍生烟,我说:“你就差那么一会儿?” 她嬉皮笑脸地说:“也是呀,做得也不尽兴。” 我又给了她一拳。 她说:”你也就认识我,才知道这么多男女的事,多少有头有脸的人也经常这么干,他们当中大多还不合法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最后拒绝她再三挽留还是走了,只不过她的这些话让我在车里燥热难耐。 第9章 自己的故事(1) 大学学习期间,我被分配到一家餐饮类杂志做实习编辑。说是编辑,实际就是打杂的,每天不是端茶递水就是打扫卫生,不知道他们是看我是新来的还是看我老实就欺负我,后来连厕所都归了我。中午时分叫外卖买午餐。外人看着风光的好单位,里面竟有不为人知的苦闷。 首先我的实习工资少得可怜,我还以为是新人的缘故,后来才知道,杂志社早就入不敷出,每个有头有脸的人,在外面风光无限,而到了社里,却拿着微薄的薪水勉强度日。好的时候只开工资的百分之五十。有的时候甚至是借资,有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单位,竟然如此萧条。每个人尤其是到了发薪的日子,人们的兴奋点总是如孩童们吹出的五彩气泡,风一吹就飘散得无影无踪。接下来人们的状态就是无精打采,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付出都是浪费才华…… 那时候苏丽雅正在读心理学,一心想要双料学历,我那点可怜的工次有时成了救命的稻草。我们俩在大学期间勤工俭学,早就夸下海口不管家里要一分钱,临近毕业就更不能张口了,我们俩惨得天天自己可怜自己。我曾万般无奈私信给母亲,她发来的一千元救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苏丽雅也肯定要过,但对于我们俩都发过誓的人来说彼此心照不宣了。我们总是信誓旦旦地说,等有一天有钱了,天天下馆子点大餐。那时候的日子总是在幻想和期待中度过。 “找一个或两个男人养着我们得了!”有时候她被泡面逼得要发疯,我们每天都谈论男人,却从没伸手花过男人一分钱。 在报社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我喜欢写作派上了用场,豆腐块大的文章开始发表,接着开始写小说,后来入了作家协会,在别人的指引下开始在网络上发表长篇小说,一来二去有了一点小名气,收入也有了保障。 当时唐家三少还不像今天这么有名,可我却立志向他靠近。苏丽雅也有自己的目标,是巴普洛夫,她把他说得神乎其神。 我们同读的是汉语言专业,她却对心理学有着致命的喜爱。闲暇时间里,我喜欢泡在图书馆里看专业课和小说,而她几乎天天去听心理学的课程。我为她为什么不直接报这个专业?她说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喜爱,其次她说讲心理学的老师太有魅力了。 我在她强烈推荐下听了一堂课,我发现她像小迷妹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师,下课的时候,我站在走廊里质问她,你是听课去了,还是欣赏情人去了?她面对来来往往的同学,大声复述刚刚学到的知识。铿锵有力的声音夺人眼球,而这一幕恰恰又被那位成熟的是她偶像的老师听见,我们俩被叫到他的办公室,他认真地说:你为什么不再选修心理学?我感觉你一样可以毕业,不用等到再读研究生。 老师的一句话给她定了性,她比我晚毕业一年,拿了两个专业的毕业证。 她的优秀有目共睹,我在她面前永远如影子一般,但这些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友情。 杂志社楼下有一个小超市,我几乎每天都要光顾三、四次,久了,和那里的老板就混熟了。 他比我大七岁,家在农村,他不善于言谈,喜欢踏实做事。 开始被他吸引是他有高高大大的外形,他一米八以上,脸上干净得好像乡野里的空气。憨憨的笑容没有一点城府,有一次我去买面包和矿泉水,差了几元钱,我东掏西翻的,他笑着一个劲地说没问题,脸上还有羞涩的红晕。还有一次,我实在忙不过来,就试探着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东西送上来,电话挂上没有两分钟,他满头大汗跑上来,还把微信号给了我,让我有事在微信里说一下就好。那时候微信还不像现在这样流行,我对他如此前卫还真有点刮目相看。 怎么好上的我不记得了,应该是从微信聊天开始的,越聊越投机,他喜欢翻看一些笑话,然后讲给我听,有些我已经听过,但听他复述后别有另一番精彩,反正恋爱中的女人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的每一句话在我这里都犹如春风一般,拂动我的心灵。我求他帮忙的时候越来越多,本来枯燥的实习生活,因他而变得多姿多彩。我们先是叫亲,然后叫亲爱的,最后直呼宝贝! 除了在他小店里有求于他,他跟我保证说,就算你不买我小店的东西,无论有什么事我都愿意帮你,我说,那你能离得开吗?他说别人当然不行,你除外! 每当我听到这样的话,都能激动得失眠几个晚上。 后来他的小店成了我的栖息地,我有什么烦恼也愿意和他倾述。 表面看老实朴素的男人,骨子里去有着惊人的浪漫情怀。我到他的小店,他不是给我准备好一个热腾腾小蛋糕、咖啡,要不就是我喜欢的棒棒糖,有时是一条廉价的丝巾,这些总是能让我欢欣鼓舞。认识他之后,他说他的厨艺见长,我每天忙乎完小组里的人,就开始享受我们在一起的独家时光。他知道我喜欢吃牛肉,常常炖上四、五个小时为我熬制。小店里香气四溢。每当看到我心满意足的吃相时,他乐得比孩子都天真,他捧着我的脸说: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做一辈子。这可能是我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了,尤其是在我食物紧缺的关键时刻。 当有一天,我把他带到苏丽雅跟前时,她毫不犹豫投了反对票,她拉我到角落里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写小说呢?他不过是帮了你些忙,你真的能跟这种人在一起吗? “他是哪种人?我们为什么不能?”我当时很生气,觉得她太世俗了,真把自已当成我母亲了。 “他没有学历,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发展,真有一天,你进到报社,你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你能逾越吗?你现在享受的是小女人的小情怀,听我一句话,你们根本不般配。” 我当时肯定鬼迷心窍了,极力反驳她说:“他答应我了,只要我正式上班了,他就不做了,找一家单位。” 第10章 自己的故事(2) 苏丽雅不以为然地说:“你现在就让他走,你看他能做什么?不是我嫌弃他是农村的,而是我太了解你了,你过不了那样的日子。你不是喜欢文学吗?除了小说里的人物,你觉得现实生活中有人能把另一个人改变吗?他看着老实,可越是这样的人,越让人看不透,我可告诉你,怎么着都行,不能跟他有实际行为,那样你就亏大了,万一有一天碰到一个喜欢洁身自好的男人,你得后悔死了。” 苏丽雅无论怎么开放,她都有自己的规则。她交的男人也不在少数,她每次都非常自豪地对我说:“本姑娘还是个纯洁的处女,即不委身于人更不贪恋别人的钱财,这是我的原则和底线。” 我当时打了她一下说:“我们还没到那个程度。” 她高兴了,说:“没到那个程度正好,赶紧分手,你们不适合,只不过是他帮了你,让你找到了哥哥一般的呵护。姐们醒醒吧,小说里的男人根本不存在,还是找个现实生活当中落地的男人吧。”阳光正好倾斜过来,她侧脸上落下了一层阴影,即便看不清她的愤怒,却也让她的五官更为深邃。 “我正是因为现实才找得他,我要是找高管贴老总你可以这么说我。”我感觉自己有点冤。 “你父母要是知道你找了一个农村开店的,非得气吐血不可。”许是阳光晃到她的眼睛,所幸她挪了一步,全身淹没在阴影里。 她说的是实话,父母都是教师,一心一意想找一个有学问的女婿。 我们一如既往的好,但就是我很少跟她再说男友的事,她过问过几次,看我懒得搭理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与她相比,我是感性的,她非常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样的,她对我说,谈谈恋爱什么的,不影响生活,也算长了经验,但真要结婚、生子那可不一样了,门当户对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稳定的社会因素。 我永远无法想象自己与一个虽门当户对却不爱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是什么样的,她说:又没让你找一个讨厌的人,只要不烦就成,爱不爱的能持久吗? 我们谁都无法说服谁,实事证明她做得就是比我好,至少现在事业兴旺发达,爱情圆满甜蜜。 我们真的差一点就跨越那一步,有一天晚上,我来到他的小超市,我们喝了点酒,他给我唱了一首我最喜欢的歌,是《宫》里的主题曲《爱的供养》,接下来我们热烈的拥抱在一起,我说我不想走了,他一惊,接着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就在我们就要迷失的最后时刻,他忽然在我的耳边说:“我想把最美好的爱留在新婚之夜,我要让你做最纯洁的新娘。” 我当时即羞愧又惊喜,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交往半年后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到他的店里拿面包和水,一个大嫂模样的人正在屋子里洗衣服,我以为是他乡下的亲戚,就问他是谁呀?我本来打算打招呼的,没想到他脸色大变,吞吞吐吐地说,是我表姐。 那个女人抬起头,反感地盯着我问:“她是谁?谁是你表姐?她是不是整天跟你打电话聊天的骚货?” 我立刻怒目而视,就差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她脸上,我气愤地说:请你放尊重点,你到底是谁?我把头转向他,此时的他竟然躲到里屋去了。 “你是谁?”她把衣服使劲往盆里一扔,水立刻溅了出来,打湿了我的裤子。 “我是他女朋友,怎么了?”我一脸无辜地说。 “你还要不要脸?什么女朋友,我是他老婆。”话没说完她就冲了过来。 我脑子轰的一下炸裂开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往门上撞去,我头疼欲裂却没办法动弹,我大声喊叫起来,他终于还是出来了,掰着女人的手对我说:“还不快跑,以后别来了。” 我天旋地转分不清他是人是鬼,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此刻像脱了毛的公鸡猥琐地躲在强悍女人背后。女人又上前来撕扯我,他竟然双手使劲把我推了出去。门口有两级台阶,我一下就摔了下去,要不是报社的同事眼疾手快,我可能被冲出来的她打个半死。 刚才的一幕太快了,我来不及回想,就在我惊魂未定之时,那个女人竟然冲破保安直接找到我的屋子,又要拼杀上来,嘴里骂的话,我今生今世都没听到过,爹、妈、奶奶加上人体器官齐上阵,大家要推她走,她看到总编室的牌子,竟然一下跪下了,鼻涕一把泪一把骂我是狐狸精,勾引她男人。 杂志社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人们从缺薪的苦闷中挣脱出来,开开心心地看了一场免费的闹剧,谁都不想阻止她的精彩表演,而我也从她的叙述中终于明白,他们除了没领证,连酒席和孩子都有了,我成了地地道道的小三。 我成了杂志社茶余饭后的笑谈,甚至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是穿透镜一样,有几个漂亮的大美女甚至有些同情地劝慰我,说了一些只有过来人才能明白的衷心劝告。 杂志社我是待不下去了,所幸去了一家文字工作室,很快在那里站稳了脚跟,后来发现自己的劳动成果有被剥削的苗头,于是成了真正的作家,每天坐在家里发书。 这段过往让我很自闭,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谈情说爱。苏丽雅此时没有一丝责怪我,甚至也不劝慰我,只是一心一意的陪伴,疏解我的情绪。她说以后我的男人她包了,但她现在结婚有好几年了,而我八字还没一撇。不是太挑剔而是怕了。 失恋半年后的一天,苏丽雅狼狈不堪地回到我们的小窝,我吓了一跳问:“你是打架去了还是支教了?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她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说:“我把那负心汉打了,我也没占着便宜,这男人真不是东西,下手还真狠。” 我赶紧给她清理伤口问:“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不是结束了吗?你又惹他干嘛?” “气不过。你不知道,我今天去医院看望同事,没想到正好看到她陪老婆产检呢,我听她跟别人说已经七个月了,你想想看,你们分手的时候她已经两个月了,而且还是二胎,你说这个男人还是男人吗?我越想越气,尤其是我看到他扶着老婆小心呵护的样子,我上去就给他一耳光。他开始懵了,看清是我之后抡起拳头就打,还说我多管闲事。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带着那么大的身子也冲上来,保安来了才息事宁人。这种男人你离开算是对了,太渣!” 我好不容易把苏丽雅安慰好了,忽然想起分手那天那个女人狂怒的样子,其实她当时还带着身孕,唉,男人呢! 第11章 兔子专吃窝边草 我们切着牛排,喝着红酒。我给她剥了一个芝士凤尾虾。 餐桌上有细白的瓷餐盘,雕花的铜烛台,长长的蜡烛和银色手感很沉的刀叉,我看得出来她有些不适应,我尽可能低头对付盘中的食物,刀叉相碰的叮咚声和刀子划过盘面的声音都让她慢慢缓解紧张的情绪。 “我和他在一起的七年,因为两个女人和他吵过,一个就是这个女人,另一个是我的闺蜜。这两个人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说她们有事,但至少他们之间的关系让我感觉不舒服。”她说了声谢谢,接过我切好的牛排和虾说。 我又倒了一杯红酒,与她撞了一下说:“好,我听你讲,日记里有的地方记载的不详细。” 她停下来,歪着头想了想,似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空气有一点凝滞。 我放下刀叉,鼓励她说:“没事,我们别拘于形式,你想到什么地方就讲,想起什么再补充。” “你真的喜欢听吗?还是听了这些可怜我?”她举着酒杯终于吐露了心底的疑惑。 钱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围墙此刻竖立在我们中间,我立刻打消她的疑惑说:“以后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最后再给你解释一遍,真的不是。你没什么值得可怜的,我觉得你有丰富的经历充实着过去的生活,现在虽然遇到了一道难关,但这不算什么,你说我有什么要可怜你的地方?我和苏大夫是大学同学,我们今天都三十一了,她还比我小几个月,可人家结婚好几年了,因为打拼事业才没要孩子的,她现在事业家庭双丰收,我呢?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说一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现在还是一个没见识过男人的小女人。” “真的吗?是不是你眼光太高呀?”她果然有些振奋。女人与女人交朋友,最好的方式是示弱。我害怕她把话题扯到我头上,赶紧说:“再说了,我们是双赢。你的故事给了我,我写出来,我的小说大卖,你说是不是你帮了我?我没时间可怜你,我拿什么吃饭呢?我也真没时间做你想象当中的善人。” 她果然释怀了,把头看向窗外,看得出来,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茫然。马路上华灯四起,灯光拖着长长的影子,好像是无尽的长廊,我和她的影子都映在窗上,我们交织在一起,难以辨清她是谁,我是谁。 她从包里掏出一支烟,然后解释说:“这是女士烟,没有什么味道,就是打发时间用的。” 我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点头表示理解。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说:“他的总部不在这里,他到咱们这个城市是开发新的项目,他们一共有二十多名职员,食堂有两个人,一个年龄比我还小,一个是五十多岁。他以前也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两个人。他特别会做菜,而且不怕麻烦,我有时好奇他做菜跟谁学的,他总是说跟老婆或者母亲,其实大多数都是跟这个女人学的。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的还长。” 我忍不住打断她问:“怎么总也不见你说自己的生活呢?比如你的丈夫……你都四十了,难道没有孩子吗?” 她摇了摇头说:“丈夫因为生意失败跑了,多少年都音信皆无,我们头两年没要孩子,等想要的时候他跑了……唉,别提这段好吗?我没心思说,而且我对丈夫没有一点感情,我们在一起也是因为年龄大了凑合的。” 我看她渐入佳境,说得越来越流畅自然,赶紧笑了一下。 “应该是2010年,我们单位补交医疗保险,我就想把二十年的一起交齐,算了一下三万多,我们要到银行交现金。我是一个特别害怕手里拿钱的人,就打电话让他帮我。他一直在忙,快到十点了才赶了过来,结果我们去的地点不对,不在银行,要去医保局。那里的人用人山人海形容也不为过,等到我们排到窗口的时候,正好赶上午休时间到,我那天特别兴奋,感觉这也是一个大事,就跟他说,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回来交。他一直不情愿,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说你要是有要紧的事你就去办。他说明天我再陪你来吧,今天中午我真有点事。我说中午吃饭时间你能有什么事?如果当天他说跟领导吃饭之类的我也就不生气了,他说:食堂那女的让我帮她做顿饭,岁数大的大姐请假了,只有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而且她今天下午有事,想早点完事,你说我都答应她了不去不好。我一听就炸了,我问:这算什么事?是她的事重要还是我的事重要?你一个堂堂的副总,竟然帮一个做饭的忙,你们单位没有闲话吗?他也很生气,说就是同事之间帮个忙,这算什么事?我说那不一样,你是领导,你这么没有身份的帮她她会怎么想?就算她没那个心事也会以为你是别有用心。反正那天我们吵得不不可开交,到最后他也没敢走,我们一直堵着气,办完事他打车就走了,我一气之下也不想理他。” “你们开始冷战?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是。第二天中午,可能他也怕事情闹大,就来我家,吃饭的时候,我问他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事?他说真的没有一点事。她根本也不是什么好女人,和我们单位好几个男人都眉来眼去的,这样的女人我能沾边吗?我说既然她不是什么好女人,你为什么要帮她呢?他生气了,站起来大声说:人家是有事,又不是天天让我帮,正好我会做饭,就答应了,这有什么呢?我不依不饶说,你现在给她打个电话,用免提,我看看她对你是什么态度。他立刻就答应了。 哎,小钱吗?今天中午做的什么?他说。 做得你最爱吃的闷面,你怎么还没回来?女人答。 我今天不回去了,外面有应酬。 好,那你少喝点。 我抢下他的电话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了你最爱吃的?什么叫你少喝点?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这么关心你? 我们分手吧。这是他第一次很严肃地说:你连信任都没有,咱们怎么往下处?明天我把最好的哥们叫来,让他证明我和她到底有没有事,如果他说没有,你也别闹了,我们分手!” 我抬头望向她,她也正望着我,一种无言的气息笼罩在两个人的上空。 第12章 酒店VIP 午夜的房间里到底弥漫着一股静悄悄的气息,这个时候最适合与知己谈心事。我们俩都吹干了头发,洗发水的香气环绕在我们的上空。看得出来,她有些凝重的脸上没了犹豫和慌张,我甚至想经过这次接触,她是不是不会再主动找我叙述了,好像她要说的是她经历当中最不堪的一幕。此时略显紧张的人反倒变成了我。 我把时间拉了回来,问:“他说过分手后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做什么,这时候正好他要出差,他说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吧,大家都好好想一想,如果不开心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你答应了?” “我擅长冷战。分手从内心来说不想,不分又无法回到从前,每天都在纠结之中度过。” “什么时候出现的转机呢?”我听得出来,她性格当中缺少热情和主动。 “应该是六月二十六号。”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一下凸显出来,不紧不慢的语速把我带到2013年的火热夏天。 “他那个时候出差在南方一个很大的城市,需要工作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以往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我曾经不止一次想去外地借看他的机会旅游一番,但都被他拒绝了。就在我们冷战快十天的时候,他忽然打来电话,说:你不是总想和我外出游玩吗?那你过来一趟吧,我带你好好玩两天。说实话,我内心是欢喜的。我们认识七年了,除了带我去过飘流的外县,其它地方一次都没有,我挺向往去南方的,但他从来没答应过,可能因为出了事的缘故吧,反正从四月一号出事之后,他对我是有求必应,尽量满足我各种合理的、无理的要求。我当然特别高兴了,因为这期间他几乎天天陪我,而我与如梦如烟的聊天也终止了。我曾经上网看过她,她天天在网上喊我,甚至用表情锤子打我,说我是一个心猿意马的男人,如果再不出现就彻底不理我了。我感觉挺好笑的,她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专情的女人,不仅有老公而且还有两个情人,甚至有意无意还在勾引‘我’。” 我们不约而同地坐了起来,我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她说:“别急,慢慢说。你和她聊天断了多长时间?那时候你们加了微信吗?” “好像微信还不像现在这样普遍,我们所有联系都在qq上或者手机短信。“ ”你没找如梦如烟,她也没找你吗?“我问。 ”至少在网上找过,但没在手机上打扰我。一晃一个月了,我没正经和如梦如烟聊天,因为我想总归要慢慢相信他,给他时间也给自己一个轻松一点的空间。这期间我们开始恢复以往的生活,当然还是有磕磕绊绊。” “你认为他为什么不和你坚决分手?你知道了这么多事,两个人再在一起应该是回不到从前了。” 她把杯子放下,叹了一口气说:“我想他主要是怕吧,怕我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影响他的事业。我总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那是因为爱我才放不下我。” “你现在感觉是你的一厢情愿?“ ”对,我到现在都有这样的怀疑。“ ”好,你接着说。” “这是一座南方炎热的城市,也是一个我不太喜欢的城市。空气中雾霾含量高,主要是人太多。他能邀请我,我还是满心欢喜,甚至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再闹事,好好在一起享受大城市带给我们一不样的风景。 我是下午四点多到站的,其实第一眼我就有些郁闷,我感觉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欣喜,反而脑门上挂着烦躁,眉宇间也透着无所谓的态度。我假装没看到这些,有些夸张地欢天喜地地勾住他的胳膊,他下意识地松开了说:这里有很多我的同事。我默默无语。 我们打车去了一家宾馆,在路上他问我:你自己去开房,我的身份证开房不方便,我怕以后有什么事被查出来。 我是真的生气了,想问他:你在我市开房用的是谁的身份证?难道都是那些女人的吗?不可能!为什么轮到我的时候待遇就不同了?但我什么都没说,如果想吵架,什么事都会引起战火。 到了宾馆的门口,他问我:你带钱了吗?我赶紧点头,心里又是一火,我想他对其它女人不会如此直白的问吧?他肯定会早早定好宾馆,然后洗干净自己躺在床上。我又忍住了,掏出五百元定好了房间。就在我步入拐角等电梯的时候,他正好站在前台跟服务员说话,他问:金卡能省多少钱?服务员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我绝望地想,他搞破鞋都混成了金卡。我们入驻的是快捷酒店,我非常清楚如果想要达到金卡,至少要消费五千元以上。” 我忍不住插嘴问:“你为什么总是认为他身边莺歌燕舞呢?你不是只知道如梦如烟和玫瑰人生吗?” “猜的。而且感觉不会错。只是我只抓住了两个人。有一次他跟我说,有时候单位来人了,但临时有事来不了,宾馆过了时间也退不成了,以后再有这类事,我领你去住一晚上,真的很享受。现在想来这些话都是骗人的,那些宾馆里的大床房间,都是他寻欢作乐的爱巢。” “你感觉你们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我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当天晚上真没有。我们把行李放好就去吃饭了,楼下有一家麦当劳,吃完饭上楼坐了一小会儿,他说要回去了,因为出差的不是他一个人,我也没勉强他,他说好了第二天过来看我。” “当天晚上睡得好吗?我听苏丽雅说你睡眠还好。” “和以前没办法比了。出了事之后大不如从前。当天晚上真的是无法入眠,好多事象过电影一样。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就出门了,知道他最快也得十点才能到,就到处走到处自拍。这里是离市区大约四个小时的车程也就是进了郊区甚至是一个县,但当时我是懵的,就是到现在我也没弄清那里是什么具体地方,反正一点也没有都市的繁华。离开宾馆不远处,有一个大型的工地,工地上堆放着大量的钢材还有施工用的吊车和脚手架。我无事可做,就拼命的拍照。到了十点,我返回酒店,等到一点他都没来,昨天计划好的一齐吃中饭也没了信。我一直忍着没打电话,他竟然也没打一个,我不明白,把我放到这里是什么意思?我发了一条短信:你什么意思,怎么不过来?他很快就回了:有点事过不去。 什么事? 别问了,单位的事。 你如果不过来我就走了,你让我来是什么意思?是让我自己参观这个郊区的风景吗? 明天,明天我一定过去。 我走!我一共来两天,你只陪我半天对吗?你如果是这样的安排,我根本不会来,什么也别说了,我要走。 别闹了,我马上过去。” “他真的来了?到底是有什么事?” “说出来你都不信,竟然是陪同事买东西。” 第13章 欲盖弥彰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我也没想到。他来的时候,我已经出门了,但我们一直在打电话,我忽然从柳树丛中看到了拿着电话的他,就喊他过来。我们坐在一个石头上,他解释说:今天单位有个同事让我陪着买一些单位用品,我也没有太好的理由推脱。我问:要是明天他还让你陪他呢? 不会那么巧吧,他说。 我一听更生气了:要是就这么巧呢? 那我真的没办法,你说我怎么办? 你就说来了一个朋友看我。 这……这不好吧。 我特别气愤地问:你找个什么理由不行?每一个人都比我重要对吗?要是你真没时间你为什么要让我过来?过来之后,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 他说,我这是工作,又不是来玩的。 行,你好好干你的工作,我走! 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真是气得无语用手指他来的路说:你现在赶紧、马上回去,我也掉头就走,我们再无瓜葛。 他胆怯地看着我说:你现在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大?遇到一点小事都火得不行,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也不这样呀。 我是步步紧逼地问:我原来是这样吗?我原来会像现在这样疑神疑鬼吗?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小事?你做的这些事那件是小事? 还有,还有最近这两天我老婆的电话也打得特别勤,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我不得不防。要是让她怀疑了也没什么意思。 我立刻恍然大悟地说:这个是关键吧?如果你怕老婆就别招惹别的女人,如果你怕她怀疑,你就什么也别做。什么都想做,只是一味的隐瞒和欺骗,难道她不知道你就是没做吗?你不是常常说你有愧疚之心吗?你的愧疚之心就是在不同女人的床上忏悔吗?你怎么这么伟大?所有沽名钓誉的事你都做得这么极致。好人当了,专一的形象也树立起来了,你就是给自己看的吗?你就是要别人的一名好吗?如果所有女人知道你是现在这副德行,你觉得她们会怎样?也和我一样哭天抹泪吗?” 我看她情绪激动,就安抚她说:“你别急,慢慢来。我看你说话挺狠的,我想他无言以对吧。” “他最大的武器就是沉默。” “你那时候认为他到底跟了多少女人?” “十个肯定有。” “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都是回想的结果。我们刚接触的时候,你不是看了聊天纪录吗?知道我跟他漂流的事吧?” 我点头。 “那次他的手机落水了,上岸之后就不能用了。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脸色有些凄慌地说,我怕单位有事。我说你把手机卡放到我的手机里,他说什么也不肯,后来我想,单位真不可能有什么事,如果有事一定是和女人有关的事。 再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多次提到说:咱们市里离婚的女人太多了,北京就不这样。我当时听了也没当回事,后来想,他是怎么知道我市有这么多的离婚女人?我们俩就是因为聊天认识的,他认识我之后,从来没有收敛过,却对我说再不上网了。我后来调查发现,与他有染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离婚的,包括我。那么那么多离婚的女人与他都是什么关系?” “你最有感觉的应该有具体所指吧。” “有一个是联通公司的。这个女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在单位的时候,有时交电话费归他,每次交都好几千,他就有了很多积分,他给我过暖水壶。然后他跟我说给了那个女人不少这样的小礼物,后来他帮我买电话,也是求的这个女人。我第一个知道的就是她,但从来没怀疑过。有一次我们吵架,他说:其实男人和女人交往,和则聚,不和则散。像咱们这么长久的基本没有。我问他:和你散的有多少女人?那时候不知道他有这么多事,问的时候还有些调侃。他当时就变了脸说:我是说别人,你总是往我身上栽赃陷害。” “他是一个特别怕老婆的人吗?” “后来知道了,是的。” “你们当天又吵得很凶吗?” “我这人总是爱心软,听他讲了一通大道理,立刻又心软了,一再催促他快点回单位,他反而摇头了,我们在外面聊了三个多小时,反正我回宾馆的时候已经心花怒放了。” 她呆呆地盯着我,好像让我给出结论。我却什么也没说。 她自我解嘲地说:“是不是贱到家了?只要他一哄,立刻就缴械投降?” “女人有几个又不是这样?”我反问她说,还是想让她心里舒服一些。 “我看你和苏大夫完全不一样的人,我们倒有几分像。如果是她,我想会处理的很干净利索。” 我挑起大姆指说:“我听人家说久病成医,你总来心理诊疗室,你也会揣摸别人的心思了,我和她十多年了,你的分析很准确。” “我真羡慕这样的女人,杀伐果断当中蕴藏着无尽的力量,可是自己就是做不来。” “没关系的,别人是别人,做不来就做自己。”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第二天他来得很早,也领着我逛了逛。我们来到一家森林公园,他的兴致好像挺高的,我们照了很多像。那天雾蒙蒙的,行人特别少,他开玩笑地说:是不是特意安排就我们俩人呢? 真的是这样,几乎碰不到游人,中间下起了小雨,他特意在进门的时候给我买了一把伞。我拿着伞照了很多相。那天他不厌其烦地陪着我,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甚至在大树下我们还紧紧拥抱在一起。那天他坏了肚子,一直想找厕所,一直没找到,我看他急得不行,又没有人,就说你就地解决吧。我给了他纸,他在一个大树的遮蔽下匆匆解决了问题。” “你真是爱他成痴,连这么小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清楚楚。” “我记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 “后来呢?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我是六月二十六号去的,二十八号往回返,到家的时候是二十九号。” “你描述这么清楚日期做什么?” “这些日子是问题的关键。” 第14章 分身有术 夜里开始刮风,有细尘拍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我起身想把窗帘拉好,探头望向窗外,昏黄的几盏路灯无法穿透整座小城的漆黑。偶尔有一两家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与街道上疾驰而过的夜车形成低调的点缀。我赶紧拉好窗帘,很怕自己也被这漆黑吞没。 我们俩没有一点睡意。我发现她好像很冷似的,身子有轻微的痉挛,我赶紧伸出胳膊搂住她,轻声说:“要不今天我们不聊了好吗?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现在夜已经深了。”我忽然想她是病人,是一个需要我全心全意照顾的病人,既然我想与她成为知心朋友,我就要拿出我全部的热情和关心。 她也感觉我这个动作有些戏剧话,她好像不太适应,她轻轻地拿开我的手,对我感激地笑了笑,用两手把被角拉到自己的怀里,把身子缩成一团说:“我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一段,它注定了我们的悲剧。” 我重新下床,冲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她接过来,小小地啜了一口,不由皱眉咂嘴地说:“好苦。” 我拍了一下脑门,骂了一句该死的记性,又要冲下床要给她加糖,她一把拦住我说:“不了,这样挺好的,和我现在的生活一样。” “咖啡就是在苦中咂摸出香和甜,和你以后的生活一样。“ 她笑了,好像特别听话地又喝了一口。 “你从什么地方想起呢?我感觉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没有太多的事,但你不行,你还要上班不是?” 她放下咖啡,点了点头说:“好,这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我们的关系应该就是从这天起变得不可收拾。刚开始知道他出轨我是伤心也痛不欲生,但还是残存一点点的希望。但这件事是我们关系的分水岭,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别急,慢慢说。“我知道这段令她伤心的往事,要耗费她多少精神和气力。 ”我回来那天是六月二十八日,他送我到火车站,我们没有打车,坐得是轻轨。在轻轨站点上,他一遍又一遍告诉我怎么倒车,从九号线倒到二号线,再从二号线坐到哪个站点下。他说下次如果我还想来的话,就一定要记住。为了怕我记不住,我们反反复复走了三次,他抚摸着我的脑袋,直到我点头说记住了,他才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就在我恋恋不舍站在排队等候的人群中,他突然把我拉了出来,旁边正好有一个大柱子,他用一个吻堵住了我的嘴,那吻别有一番滋味在里面,有心疼、怜惜。我沉寂在他的长吻中透着无助和软弱。他紧紧抱着我,我所有的怨恨和恼怒都在他令人窒息缠绵的亲吻中瓦解了。我的灵魂好像被他吸吮出了体外,站在我的头顶上含着泪眼凝望我的肉身,无可救药又无力自拨。此时我们彼此是那么契合,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沦入陷阱里,内心却充满了狂喜,我毅然决然地纵身一跳,哪怕没入黑暗的深渊里。 分别的时刻悄悄来临,他目送我进了检票口,当我剩上电梯回头时,他还挥着手,脸上挂着思念的笑容。 如果时间能定格,我真希望它永远停留在分别的百转千回里。 现实生活就不那么诗情画意了。他是七月六号回来的,回来第一时间就来到我家,我们吃了一顿挺像样的饭菜,而且还是他亲自动手弄的。我想帮忙,几次被他打发了,他说:以后只要我在,你就看书上电脑。 他进屋的时候,我只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条鱼,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桌子上像变魔术一样红红绿绿上了许多我爱吃的菜,我对他刮目相看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菜?我怎么没看到?他说没买几样,冰箱里有一些。 我们喝着小酒,说着与已无关的话题。用官方的表述就是:在浪漫和谐的氛围中,宾主进行了友好而亲切的交谈。我们彼此心照不宣,谁都不肯去触碰那些不愉快的事件。那些事件是手雷、炸弹,轻轻一碰就会引爆。 日子好像又恢复到了过去,我俩之间的事,也基本上是我说了算,他为了哄我开心,竟然把我在他手机上的号码设置为:司令。 他处处小心维护着。可我心里不知为什么总是压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恨。这恨不轻不重地压着我,表面上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往平淡和踏实里走,如果心无旁骛,就算熟悉我们的人也觉得我们是幸福和安稳的。他也对我说,我们现在是不是挺好的?我也点头说最近也不上网瞎聊了,他听了很满足地说,我要对你比现在还好。我说,如果你能做到别与她们来往,别总在女人堆里打转,我们就能和好如初。其实我只是说给他听,也是给自己打气。他喝了点酒,胆子有点大,说你别总是盯着我疑神疑鬼好吗?我现在天天如坐针毡。我答应他了,前提是他别有事。” “要想让花心男人安分守己,比登天都难,另外,他已经习惯了众星捧月一般的生活,突然冷清下来,你想没想不太现实?再有,他不管是什么原因与女人分手,对于他来说也是一场小大不小的失恋,他是需要恢复的。” “我是不明白这些的,我也不知道一时之间与多个女人同时失恋的男人是怎样过的,反正表面上他已经安分守己了。七月九号他要回家看母亲,他母亲跟他姐姐在一起,在西北的一座城市里,好像是要过生日,每年都要回去那么几次。就在他在火车上并给我发来平安短信后,我忽然之间觉得有些不自在,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反正觉得他对我的好里有讨好的成分,就是让我感觉特别的不真实。于是我重操旧业,老毛病又犯了,上网去找如梦如烟。”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是什么事促成的吗?“ ”就在他走的前一天,我们饭后在一个部队大院里散步,他说:现在你知足了吗?我要好好陪伴你,这一阵我对你怎么样?虽然是对我好,但他原来从来不表白他对我的好,每次都是我说他好,他不以为然地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但那次不一样,他不止一次地表白,让我有了怀疑的心态。“ ”她成了你们的导火索?他们是联系了还是见面了?”我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上网,看到了如梦如烟给我留的言,害怕因为冷落她而失去她,就赶紧打招呼: 海纳百川:在吗?实在对不起我最近出国了,回来第一时间就联系你,你可千万别不理我呀。 如梦如烟过了好长时间才回话,知道我出国了才谅解地说:看在你出国的份上原谅你了,下次不许了,我们不如把电话相互加上吧,这样就不存在找不到人了。 海纳百川:可以,但我想再过两天好吗?你不是不信任你,是我现在跟老婆闹得挺厉害的,一旦有人给我打电话,我把她多心。 如梦如烟:你们怎么了? 海纳百川:唉,别提了,那个小柔就是我的情人,到底还是找到我老婆了,我还好是出国了,要不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如梦如烟:到底怎么回事。 海纳百川:还不是那点事,老生常谈。 如梦如烟:你老婆把你怎样了? 海纳百川:也不能怎样,骂是骂了,现在冷战呢,就是不许晚上出去了。 如梦如烟:那你聊天可以吗? 海纳百川:暂时这个还没控制。跟我说说,这一个月你都做什么了?和情人关系还好? 如梦如烟:一般吧,还那样。 海纳百川:见面了吗?没吃一顿吗?吃完到宾馆重温旧梦也是不错的选择。 如梦如烟:他哪还有那个胆?自从她老婆知道后,我们除了在网上聊天,想见就难了。 我听到这些话真的是如释重负,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没心思跟她聊天了,我说今天不能聊得太尽兴,我还是有点怕老婆。 如梦如烟:如果你不想聊也行。 海纳百川:你怎样这么善解人意?真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好女人。 我边敷衍她边准备下网,就在这时,她忽然说:我给你发几张我拍的照片吧,新拍的,我前两天去了外地。我说好吧好吧,其实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睡觉了,她发过来的照片我只瞄了一眼,立刻让我血脉膨胀,心脏好像受到了重击,‘咚、咚、咚地狂跳起来,我别说睡觉了,连手都抖得打不出一个字来。” “他俩之间亲密的合影?” “不是。他从来不和任何一个女人合影,他怕自己有一天会暴露自己不忠的证据。是那个女人在南方,在和我一样的宾馆附近照的照片,而且钢材和脚手架都一模一样,我为了怕误会她,特意把我的照片从手机里调出来,有一张除了画面上的人物,背景好像复制粘贴过来的。” “这个男人为什么屡教不改呢?如果真的不想改,为什么还要承诺呢?” “我的愤怒可想而知,我像一个狂怒的野兽在屋子里面打着转,我不知道怎样平复自己的心。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就算你是作家也无法描述出我当时的心境。“ ”但我能理解。“我安慰她说,我感觉她虽然说得是过去的事,但心情依然起伏不定。 ”其实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在他送我到火车上的时候,我看他高兴,就提议说:我说如果你解决不了和如梦如烟的关系,我在这里买一张手机卡跟他聊,我装成是你。你不是张不开口吗?我替你说行不行?他断然拒绝了我。我依然坚持,他不仅不答应,还暴跳如雷地吼我,我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真有点害怕,因为这也不是他的常态。我们俩都有了巨大的改变,我变得神经质,他变得没有了好耐心。反正他说什么也不干,还说自己肯定能解决好。我没办法,只能听他的,但鬼使神差的我还是偷偷地买了一张当地的电话卡。” “你是立刻打电话给他,还是继续聊天了?” “接着聊,我要弄清原委。我对如梦如烟说:这是在什么地方照的?你是去了外地的什么地方?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是不是我原来常去的xxx地? 如梦如烟:你可太厉害了,正是xxx的一个市郊也就是外县的一个地方,看亲属去了。“ “她为什么没说见她的情人?” “这个我也不明白,但当时她就是这么说的,而且还说没跟情人没见过面,我以为可能是她发现了什么,或者男人对她提了醒之类的。” “对。这个也是我特别想问的,你就不怕这个男人把你聊天的事说给如梦如烟听?那个时候你不是就难堪了吗?” “他怎么可能,那样不就暴露他自己了吗?但这件事也给我提了一个醒,就是如梦如烟也是捡她想说的说,不是和盘托出的那种。” “他可以把你说成是他老婆呀。” “我也曾怕过,但确实没发生。” 我赶紧接着问:“然后呢?你是怎么寻问的?” 海纳百川:本来我是要下网了,但你的照片让我有点不舍得,太漂亮了,我喜欢,能再给我发一些吗? 如梦如烟:好啊,只要你不烦。 海纳百川:不烦不烦,喜欢看。 她发过来至少有二十张在外地的照片,有宾馆里面的也有外面工地上的,还有一张是在麦当劳的,最为关键的一张是她在高铁上发的,上面不仅有清晰的车次还有日期和时间。从这些画面上推断,她和我坐的是同一班次的快速列车,连时间都是一致的,完全有可能是他指导的,因为我去的列车就是他直接在电脑上购买的票。这一次我和如梦如烟可能又是同一档次的待遇。 海纳百川:你几号去的,什么时间回来的? 我只能把时间当成我的救命稻草,我更希望她是去了xxx地,但不是去看他,如果她是他回来后回来的,我也许……其实我早就知道答案,就是想赌一把,结果当然是必输无疑。 如梦如烟:我是六月二十九号走的,三号回来的。 时间上完全对上了。我前脚刚走,她就到。 我今生都无法想象,他刚刚从我的身体里抽身而出,接下来把自己清理干净,又道貌岸然地出现在另一个女人的视线里,继续扮演着痴情而专一的情人甚至是丈夫,回到家里甚至换了一幅面孔是慈爱而伟大的父亲……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15章 色男本色 ”你不用有任何的疑惑,有些男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可悲的是让你遇到了。也好,他越这样你认识他越彻底。“ ”我总是想不清楚这些事,我没事就爱想这些事,越想越恐惧,原来我曾认为美好的爱情是不是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难道他对我的好没有一件是真实的?可他们都真实的发生了。想到头疼的时候,总想失声叫出来。“ ”你总是沉浸在这样的心理环境下,怎么能不得病?“ “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病了,我每天都做同样的梦,梦见无数条蛇,它们无孔不入地霸占着我的梦境,有时我甚至为了躲避它们而不敢入眠。“ ”苏大夫怎么说?“ ”她说我必须配合药物和实操才能慢慢有所缓和。可我和她们那里的人合不来,他们特别怪异做些夸张而不知所以的动作,美其名曰是释放心头的压力舒缓情绪,我才不信呢,感觉有点神乎其神。“ ”你应该试着尝试一样,也许对你有好处呢?“ ”以后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迈出这一步。” “什么事都是开头的时候难一些。好,你接着说。” “说到什么地方了?哦,想起来了,你不知道,他就像川剧当中的变脸大师,他转过脸去就能变成你希望见到的样子,幽默、热情,说着带那么一点点颜色的小段子,春意盎然。“ 我怕她把话题扯远,就问:“你马上立刻找他算账了吗?”以我对她性格的了解,我觉得她不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女人。 “事情已经坏到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我不停地安慰自己,这次我没有冲动地给他打电话而是在屋子里走了好几个来回,用以稳定自己的心情。我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我一定要把前因后果想清楚再发火,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承认,我要用什么让的方式让他无力反击,我继续跟她聊。 海纳百川:我怎么感觉你是和情人约会了呢?你是不是不承认呢? 我这么说已经很明显了,但如梦如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承认。但她接下来的话让我没有一点怀疑的余地了。 如梦如烟:真不是情人,是老姨的孩子家。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地方离南方可远了,要是真是跟情人约会去了,能去这么偏僻的地方吗?特别麻烦要倒好几趟车。 海纳百川:都倒什么车?是公路车吗?我对这里怎么有点熟悉呢?好像这个地方我也来过,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方位感特别好,一般的地方都知道,我念大学就是在就是在xxx。 如梦如烟:我去的时候是打车,回来的时候是坐的轻轨,其实这两天挺不巧的,天天下雨,也没好好出去玩,就困在宾馆里了。 海纳百川:不是亲属家吗?你怎么还去宾馆呢? 这是如梦如烟说漏嘴的地方。 如梦如烟:亲属家里没地方,而我们去的人又特别的多。 我分析如梦如烟为什么不说去见情人了,因为她是怕我不高兴,也就是我扮演的这个人物海纳百川。“ ”她真的对你动了心思?“我不仅好奇地问。 ”应该是,因为她在我面前说什么喜欢包,还说我再出国的时候给她带一个,说国外的比国内便宜不少。“ ”胃口真不小,刚认识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暗示。“ “你猜我为了让她相信我是男人,相信我是有实力的成功者,我都做了什么?” “在网上你能做什么?” “我真的给她买礼物了。” “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为了让她信任我呀。” “这么做有意思吗?” “有没有不知道,反正当时就是做了。” “你不会真的为了她舍得花一大笔钱?成功男人总不能太小气吧?” “我在她生日的时候送了一大捧红玫瑰,价格是八百八十八元,按她的要求用快递的方式送到了她工作的地方,她想让别人看见她的幸福和魅力。” “她不是有丈夫吗?不怕别人笑话这些吗?” “一点不怕,她说她有好多追求者……” “还买过什么?我觉得你真的是病了,如果再长此以往会病入膏肓的。”我的话有点重,但我也觉得她确实有点奇葩。 “买过一种碧玺石,这种东西没人认得真假,我是在网上花了二百元买的,她也没好意思问价格,她曾经试探地问:有发票吗?如果有损坏和不喜欢可不可以换?我说这是我在海南买的,要是换也太麻烦了,她也就作罢了。“ ”接着说你们的事吧,看得出来你是真下了功夫。“ ”是的。我当时的心思都在她在那个地方都做了什么,就赶紧问: 海纳百川:我看你照了那么多的照片,还说没好好玩吗?而且照片上怎么没有你的亲人呢?能不能发一张你们全家的照片,我看看你们幸福的一家。 如梦如烟:这个不可以。我是不在乎的人,可以把照片四处发,但家人不行。 海纳百川:好吧,不勉强了。但我看你玩的还挺开心的。 如梦如烟:不是。一天当中总有那么一会儿是晴天吧,真的是阴雨绵绵。 我甚至看到了她打伞的照片,那把伞也和我的一模一样。 海纳百川:这个地方我看着也有点眼熟,你告诉我怎么坐的轻轨吧。 如梦如烟:告诉你这个做什么?难道你真的要来? 海纳百川:也许我们以后的关系不一般了,我会沿着你走过的路线重新走一遍,说不定也挺有意思的。“ ”这么漏洞百出的借口,如梦如烟一点都没怀疑吗?“ ”真的没有,还兴致勃勃地说: 如梦如烟:好哇,这可是你说的。我告诉你吧,出来的时候坐九号线,然后再倒到二号线,然后在叫静安街的站点下来,再倒车。 与我的行走路线丝毫不差。只是我当时不记得静安街了,她连名字都说对了,五雷轰顶的我彻底无语了。 海纳百川:你怎么不多待几天?好不容易出去一次,多玩两天,总不能天天下雨吧?我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能继续打字。 如梦如烟:不行,姨家的孩子有事,要去外地,我是想多呆几天的。 什么都不用怀疑了,我草草与她打了一个招呼,彻底关了网线。” “接下来是狂风暴雨吧。” “是的,甚至比手机卡那次还疯狂。” “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真的是让人崩溃。好的时候柔情似水,出轨的时候百般欺骗。” 杨慧君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抽离不出这个怪圈了,我一方面拼命地寻找证据,一方面又害怕真相浮出水面,而他总是不能遂了我的心愿,我心里憋着一腔苦闷。我并没有立刻给他打电话,火车上的信号不好不说,他用听不清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我早就熟悉了他的套路和伎俩。” 我有些同情地问:“那你还能做什么?” “我急急忙忙把关了的电脑重新打开,找到一款已不太熟悉的枪战游戏,拼了命地厮杀起来。我把声音弄得震天响,接连玩了两个小时,完全沉浸在枪林弹雨之中,把一道道不可能攻破的关卡都消化掉了,人也瘫在椅子上。我坐在那里,人变得迷茫。如果当时我手里有枪,我会毫不犹豫干掉他。不瞒你说,我总是幻想着自己哪天有一把枪,把它对准我仇人的头颅上,我会毫不犹豫扣去板机……我有时挺渴望那枪声和四处喷溅的血液……“ 不知道为什么,我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看着她有些变了形的脸,真想奉劝那些喜欢出轨的男人,要找就去找那些玩得起的女人。好了就聚,不好则散,至少谁也不伤谁,惹这样的女人,唉……女人从天使到魔鬼有时只是一步之遥。 她丝毫没看出我脸上变化的情绪,自顾自地说:”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里全是仇恨,风花雪月的生活硬生生让我们变成了赤手相搏。我真的绝望了,头脑中第一次清晰地出现了一定要分手的念头。” “以我对你的了解,我感觉你不会能沉得住气,就算能也只在几个小时中间。” 她苦笑着说:“又让你说对了。我没打电话,开始发短信。” “他回了吗?” “可能也有点懵吧,这样劲爆的消息对于他来说也是五雷轰顶。一开始他无动于衷,我只好打了电话。” “他接了?”我感觉这男人只能享受生活当中的男欢女爱,但只要是出了一点问题,一定会退缩的。 “是。我说,你为什么不回短信,你是没看明白还是装糊涂?” “你是怎么发的?” “我很简单地问:你见过如梦如烟没有?说真话。” “言简意赅问得很好。可能他还以为你要诈他呢。” “是的。他在电话里说:现在信号一定都不好,我马上就要到家了,一会我的家人还要来接我,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好吗?再过三个小时,我给你打电话。” “人生真是由一连串的巧合而组成的,如果你真的信任他了,如果你真的再不和如梦如烟聊天了,如果就算聊了,她没发那些特征特别明显的照片……所有的一切,我们只能解释为无巧不成书,或者是缘分当中的孽缘。“以我对杨慧君的了解,其实一点也不难。她如同一泓泉水没有太多的弯弯曲曲,就连她的衣服也总是喜欢循规蹈矩的职业装。 “一切的源头都是来自我记下了那些女人的qq号码,如果当时就发雷霆之怒,而没做这些善后的事,也许就能过得山清水秀,尽管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假象。我有时真的有些后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挺好的吗?可那种虚伪的繁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我觉得那样的女人更可怜,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是这样,她们的另一半越有恃无恐。“ ”也许吧,我们管不了别人的处世方式,能管好的只有自己。“ ”接下来我就狂轰滥炸了,我不知道是他的信号真的不好,还是他有意躲避着我,反正他不是不接,就是接起来没说什么就断掉,到后来他直接关机了。” “一直等到三个小时之后吗?” “是。我有什么办法?他就是不接电话。” “我不知道你这三个小时是怎么过的?度时如年吧?” “你还是了解我的。这么大的事无处发泄情形可想而知,但我又没有办法,只能折腾自己。大晚上的,我下了楼,在超市里买了酒和烟。我一连喝了六瓶啤酒两包烟,当我吐得快晕过去了,他的电话到了,要不然,那天晚上真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恶劣的情况。” “为什么犯错的是他,你要折磨自己呢?你怎么这么傻?“ ”这样的话谁都会说,但我怎么过?这一时刻你让我怎么过?是看电影、电视还是唱歌?我除了喝酒吹别无选择。“ 我怕打击她,赶紧说:”好吧好吧,将心比心我也会如此,他会说什么呢?我好奇。” “先是解释说手机没电了,我立刻骂他说:我认识你是一天两天了吗?你天天带着充电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大大小小的充电器你用了多少个?我说现在高铁都有插座了,可你还带,你说还是带着省心。他说大晚上的别闹了,火车上人多信号也不好,你是不是又犯病了?你还想不想好好相处下去?你一天天总这么闹谁受得了? 你不知道他有多可笑,总是先发制人,真以为我在套他的话。” “其实我分析他心是慌的,因为你不会无缘无故问他这样的话,而且还是有所指。你也说过了,平时你也不太给他打电话,尤其是知道他去了母亲家。” “你说得太对了,但他就是有侥幸心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如梦如烟会把这样的事这么快的告诉我。” “到底怎么解决的?” ”逼急了,他竟然说:是和如梦如烟有电话联系,但真没见过,她约我吃好几次忽,但我都没答应。 少放屁了,你要是能把没见她的话坚持到底,你是我爹!我真是气急败坏并大声骂了他。“ 第16章 花心男人的处世哲学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不知道是谁家的老式挂钟,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声,我知道到一点了。我们忽然之间沉默起来,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像上夜班的夫妻,接着有电梯缓缓上升的声音,而我们俩的心却在徐徐下沉。 我们形成了某种默契,让这静静的夜,就这么沉默几秒钟。我发现她脸色潮红,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抓住了确凿证据后的得意。长期的争斗之中,他们就是在这样拉锯着,非把他们拉得鲜血淋漓才算作罢。 我看着她灼灼的目光,还是先她一步打破沉默说:“接下来的狂风暴雨是不可避免的,你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杨慧君此时像个小猫一样,缩着身子,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有余悸。她嘲笑自己说:“我是特别想像你说的那样开始,但是没有。因为他刚到家,他的家人给他做了饭,中间他故意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确实听到里面特别吵杂。但我们改用了短信,他说我们发短信吧,你到底想干嘛?是不是好日子刚过两天你就不自在?” 我很好奇地问:“你们为什么不用qq呢?这样你就可以把聊天纪录发给他了。” “自从qq出了事,他发誓再也不用qq了。其实他只是不用原来那个号了,新号他也不告诉我,只让我重新给他申请一个,申请完成了,他一次也没用过。” “嗯,他承认了吗?” “想让他承认太难了,不经过九九八十一关,他就是不宁死不屈,我说他要是当地下党就好了。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发一句话:你到底见没见如梦如烟?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话,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就云山雾罩地顾左右而言它。” 我轻轻地笑出了声,也是想缓解一下她紧张的情绪。“死到临头了还挣扎,你是证据确凿胜券在握,你是不是有一点得意?”我感觉她的气愤里面藏着高高在上的得意洋洋。 “他根本不解释,回的第一条短信是:你还想不想好好相处下去了?你是不是觉得咱们现在又太好了? 我:少整这没用的,你到底在六月底的时候见没见过如梦如烟,别再拐弯抹角了,见就是见了,没见就是没见。 他:我们现在还不够好吗?我看你现在越来越疑神疑鬼,我整天提心吊胆的,都快得神经病了,这么下去谁受得了? 我:见没见!见你就发个一,没见发个二行不行?这次听明白了吧? 他: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一、二的?我不明白。 我:你少特么给我装糊涂,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见没见过你发誓说过的不见的女人如梦如烟丘丽茹? 他:没见。你又抽什么风? 我:好,说没见的人是你对不对?你是男人,说话不说是一字千金,至少驷马难追吧?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见了,我发发善心,再原谅你一次。 他:别闹了行不行?见什么见? 我:用不用我把准确的时间写出来? 他:你到底想干嘛?胡思乱想有意思吗?我一直在南方你也是知道的。我怎么和她见面?她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我根本就没接,你别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来龙去脉也清楚得不能再清晰,可他就是不上道。你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刚才你说她打电话约你吃饭你没同意?现在又说连电话都没接,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他:两次没接,接了一次,怎么样?算是坦白了吗? 我:你少避重就轻,你这套鬼把戏我都看腻外了。你是没回本市,但她和我一样,也长了脚。她更和我一样,受到了你热情洋溢的邀请。我们的待遇基本相同,你也是亲自接的她,而且也是打车去的宾馆,回去的时候乘坐的是轻轨,这么说你有没有印象?不是太模糊了吧?还以为我在‘炸’你吗?你就别装了,我就算是无理取闹也不会望风捕影。她在六月三十号到的xxx,二号晚上返回,我说的对也不对? 他:没有的事!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这里现在也不方便,没时间听你胡闹。 我:你这次还想用谁来发誓?你还有备选的人了吗?上次好像是父母,这次呢?还有吗? 他:君,好好的不好吗?我们也都不年轻了,快乐地生活不好吗?男女在一起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寻找快乐吗? 我:谁都是因为寻找快乐才找自己的另一半的,但你快乐了,我就不快乐了,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你能不能别把什么事都往坏了想?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你要是觉得不甘心,你也找个男人去,平衡一下。 我:你放屁!自己做了丑事还鼓捣别人也去做,这样说你就减轻你的负罪感了吗?这么些年你就是用这些安慰自己吗?难怪你对所有女人都好,你是不是天天在内疚和持续出轨中痛并快乐着? 他:是!怎么样?你想怎样? 我:你想怎样都行,你为什么答应我?你当时就是现在这个态度呀?出了事让人揭穿了,耍上无赖了?这就是你的本事吗?别的事可以,这个是我最在意的,你也要这样吗?你不了解我吗?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说如果你有了其它女人你就离开我?这话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吧?你是忘记了,还是根本没当回事还是你觉得自己是神仙,无论做什么都会天衣无缝。 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我:你对我就算是好上天了,这件事就不算事了吗? 他又开始沉默,没办法,我只能步步紧逼。 我:我是想快乐的生活,也从来没让你有我现在有的烦心事,你别再装了,你现在在做什么?饭应该吃完了吧?我们电话聊天,如果不方便,你出门我们谈。 他:是吃完了,他们在打麻将,我在一边观看,我走不合适,就短信吧。 我: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见到她没有? 他:真没有,你是不是又在网上听她胡说八道了?其实我挺烦她的,你别信她的。我现在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你,如果是这样,她就是在破坏我们的感情,我想她能做得出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竟然相信一个外人? 我: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连这样的瞎话都能说出来?刚刚与她恩爱有佳,现在却把责任都推给她,你一个大男人有意思吗? 想让他痛痛快快说出来,是一点都不可能的事。也许正是这句话让我火了,我赶紧上网,把网上的照片传到自己的手机里,然后用彩信的方式一张一张传了过去,每传过去一张,就插入我的照片,尤其是那两张背景几乎不差分毫的。 我:看到照片了吧?你还想说什么?你还想说你们没见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说你再见她的时候,你会怎么着来的?是不是你的家人会有危险呀?你搬出自己家人的时候,你就不能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吗?你现在做孝子心不慌吗?你不亏心吗?你还是人吗? 好半天他没回话,表面上我又胜利了,但真正的悲哀才刚刚开始,当时的我只能我乘胜追击。 我:她跟我说她是怎么做的轻轨,她说你是怎么领着她和我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应该怎么倒车,怎么从九号线倒到二号,然后再到静安街,用不用我把我和如梦如烟的聊天纪录截图给你看看,看看她是怎么心心念念地念着你的好,你却刚上完她的身,就骂她的。 他:你无聊不?天天这样不累吗? 我:我想好好问问你,真正累不累的不应该是你吗?你从一个女人的身上抽身而退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应该恪守些什么?至少你应该做到像你平时标榜的那样,别那么缺德不要脸吧?你不常常骂出轨的男人女人吗?轮到你自己的时候,你怎么这么心安理得? 他:你爱骂啥就骂啥,只要你舒服了就好。 我:我哪有你舒服?你不是天天都做着最舒服的事吗?我要是不把这些证据摆在你面前,你是不是还在狡辩?你不是指天发誓说没有吗?现在怎么了?非得见了棺材你才落下泪吗?天天如此说谎有意思吗?” 我从她气愤的表情中,竟然看到了得意,说不出来的滋味在心里直翻个。我说:“到了这个时候,他应该承认了吧?” “是的。他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我根本没想让她来,是她自己主动来的,而且也挺强硬的。 我:这是理由吗?她不是一直都想见你吗?她想去你就让? 他:她天天闹,我有什么办法? 我:你不是告诉我要和她分手吗?如果她就不分,你是不是她一闹你就什么都答应?你对我的承诺呢?再有,你还算是人吗?你就不怕你父母出门遇到不测吗?我也真是疯了,对老人不敬也是第一次。 他:我是真不让她来,但她说了,如果不让她见我一面,她不仅要去我单位,甚至要去我家,你说我有什么办法?我想就见最后一面,先稳住她,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我:她这么威胁你,你也见?你不是最烦女人威胁自己吗? 他:我只想稳住她。 我:我是不是和你说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如果你这样说,就算是明年你是不是还是这些托词?我算看透你了,你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风流成性的渣男。 他:你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用自己的行为方式评判别人,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改也改不了了。 我:你可以是这样的人,但你为什么喜欢涂脂抹粉?你不是一个专情的好男人人吗?剥开你的外衣,才能看清。你不是一个孝子贤孙吗?你父母的生命也能成为你嘴里的儿戏。你不是一个好父亲吗?你曾经跟我说你孩子把你当成偶像一样崇拜,你的偶像行为其实是你表演出来的,他只看到了你的演技。 他:你愿意怎么说就说,反正也这样了。我就算不喜欢她,但至少我也怕她吧? 我:好,就算她是逼你的,你为什么一遍又一遍告诉她轻轨怎么走?你当初告诉我的时候,是准备让我再去xxx的,你这么教她是什么意思?你还在装对吗?她到底是不是逼着你才去的,我会知道的,但不是在你的嘴里,因为你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这样的男人你还留恋他做什么?放弃是最好的选择。”我不由心生怜惜。“美好的生活,就是远离这样的男人,无论他带给你多少美好,但这种伤痛你是不需要忍受的。” “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心里了,确实下了决心要离开他,但总觉得他还有太多事没挖出来。” “你是想挖他的事还是想和他在一起?”我有些疑惑了问。 “二者兼而有之,其实都挺强烈的,各占百分之五十吧。” ”我相信你是懂得什么叫止损的,就是不要把感情浪费在没有尽头的路上,你需要一个港湾停下来,你对他是中毒了,一方面知道他的本质问题,一方面还迁就他,你的纵容让他表面上改头换面,实际上有恃无恐。“ ”这些都是大道理,其实每个人都明白,如果大家都能按道理行事,这个世界上还能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吗?“ 我竟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第17章 爱恨两相缠 凌晨时分了。 窗外漆黑一片,乱风暴戾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尖利的呼啸声,企图冲进来,把白天的温情全部收回去。 我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瞄了一眼门上方的表,已经二点多了,但却丝毫也没有困意。杨慧君也起身去了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她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说:“我每天都害怕黎明从窗棂里漏进一丝丝的晨光。睡不着的时候是盼望天明,当天真的亮起来的时候,我是恐惧的,这将意味着昨天已逝去,寂寞的一天又将开始,而我的青春和爱情就像春风中的落叶,一片又一片离我而去。” 我听着她富有浪漫气息的文学语言,在这个特定的时刻,以一种悲悯而深邃的眼光沉默地俯视着发生在这个女人身上的灾难,我说:“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个总是设想自己病入膏肓却不信医生诊断的病人。一方面你不希望自己真的得病了,却又千方百计地证明自己确实出现了某种症状。我跟你说一个真实的例子,一个男人与一个特殊服务的女人发生了关系,他总感觉自己从此不再干净,于是,他不止一次到各大医院去检查自己的血清,因为他后来听说女人死在艾滋病上。当医生一遍又一遍的复查后,他还是不相信,有一天,医院的主治大夫说,你是不是不得艾滋病就不甘心呢?他这才释然。我看你和他一样,你一方面希望他身上别再出现问题,另一方面你又开始调查他,如果什么都调查不出来,你又不甘心,你到底是想让他有事还是没事?不用想你也跟踪过他吧?“ 她点头,我继续说:”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要么你放开他,远离这些不良信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要么你就相信他,就算他真有什么事,你别别去过问、打探,你这样不是给自己添病吗?“ ”我如果真那样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谁让你离不开他呢?这才是问题的结症。“ 杨慧君很认真地说:“我真是不了解男人的心里,难道他做了不说就真的和没做是一样的吗?他的良心就不疼吗?或者他一边内疚着,一边疼着却做着?我对这些问题总是向进入了迷宫一样,转来转去转不出来。” “疼不疼是他们的事,我们不做也不疼,更别为他们的痛痒买单,你说对吗?关键是我们自己,别人的事我们管不了,只能管好自己,对吧?” 她好像不太想追究自己的问题,而是打探说:“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你觉得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把握地说:“我觉得他是一个幻想家,他的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懈怠甚至心灰意懒。他更愿意在追逐的路上,所以他停不下他的脚步,如果真的那一天他停了下来,那就说明他的精、气、神也没了。“ 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并没有全部接纳我的说法,只是不想反驳我。 就在我们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真想自己假如有超能力,一定劈开她混沌的人生,让岩浆喷薄而出,露出她的本真。 可我什么也没有,只能温柔地起身拉她上床,轻柔地问:“你还想说吧,要不我们就休息吧,我们还有大把大把在一起的时间。” “你困吗?”她的眼里跳动着火焰,没有一点熄灭的意思。 “不困,你可以接着说。”不管怎么说和苏丽雅在一起时间长了,确实对洞悉别人的心思有所长进。 她情绪没有刚才那么激昂了,仿佛酝酿了很久的话讲出来了,整个人泄了气一般,她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激动说:“好,以后不会这样了,影响你的休息。” “处于事件的旋涡中心,我挺心疼你的。”本来我想说同情甚至可怜,话到嘴边拐了一个弯。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别人的一言一行没有丝毫的察觉。“这类事根本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吵,翻来覆去还是那点事。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们终于通上电话了。 我: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在一起七年了,无论做什么都是天衣无缝,你是不是一直以表演艺术家自居。我问问你,在我回xxx的这些天,也就是她陪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每天都打电话,每天都甜言蜜语,你是怎么做到的?一边欺骗一边秀恩爱?你这么人格分裂你不怕遭天谴吗?当你和她上床寻欢作乐的时候,你没叮嘱你的父母这几天千万别出门吗?我知道自己真的气晕了,话像刀子一样‘嗖、嗖‘飞向他。他果然招架不住了,用上了无赖的功夫。 他: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爱咋地就咋地。 他来了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要么你说一句他一声不吭,要么直接就这么说:我就这样,坏到家了,你赶紧离开我算了。 我:我不能这么便宜地让你离开。 他:那你想怎样?你想怎样就怎样。 我: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他:那你就好好想想吧,我今天是没心情再说话了,而且我父母总过来看我。 说完他就关机了,无论我怎么打,里面都是一个女人温柔而刻板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播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在播。” “你一夜未眠吧,这是你们交往以来算是很大的一次冲突吧?他是真的舍不下那个女人吗?” “无法猜透他的内心。我从xxx回来之后,他每天晚上都在七点左右给我打电话,他说那是单位的人吃完饭休息的时间,但二十九号到九月二号,他打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六点,也就是他到宾馆的时间。我当时还挺好奇的问他,我说你怎么打这么早了?单位这么早就吃完了吗?他说:今天下午我们单位聚餐来着,要不就是他去某人家,反正就是不正常,这么算下来,他就是在进宾馆门口时打过来的电话,你都想象不到,他这个人真的是滴水不漏,满嘴的谎话,他却说得心安理得。在电话里他那个关心哟,那个关爱哟,我都无法学出口。现在我明白了,越是他要做对不起人的事,他表现的越好,可能残存那么一点点的内疚,更多的是习惯使然。” “他真的有内疚心理吗?” “以前我也是特别相信他,其实他真有,但一点也不耽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一面内疚着,一面做着,后来他就越来越享受这个过程了。” “你分析他没有,他到底是满足于肉体的欢愉还是什么?你分析过吗?” “一开始以为是前一种,后来我觉得是征服,是征服的快感让他不能自拨。”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他太喜欢女人崇拜他的心理了。每一个与他在一起的女人,当然现在我只知道他有四个女人,包括他老婆在内,后来就不一样了,我知道太多了,终于明白,每个女人都与我一样,对他的好顶礼膜拜,你不知道,后来我和玫瑰人生聊天的时候,我们有一模一样的感受,她对他的感激用五体投地也不为过。” “听你这么说,我真有点好奇了,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呢?每天游走在不同女人身边,他就不累吗?” “没听他说过累,他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男女在一起就是为了寻开心快乐的,所以咱们别吵,这是他的口头语,也可能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她说到这里,又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表,看我露出疲倦的困相说:“我今天把想说得都说出来了,心情特别好,但真的影响你睡觉了,咱们休息吧。” 我说:“好,只要你心情好,我的心情也不差,我希望你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杨慧君嘴里说着睡觉,但我能感觉到她没有一点困意,到是我,在她说话的间隙就能迷糊过去。 杨慧君说:“自从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我的心情就没有好过。我常常喝酒,甚至有一天第一次去了酒吧,都说那里是情人的天堂,我真想自己也融入其中,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感受。后来我上网查了查,有专家说性爱也是一种瘾,上了瘾的人无法摆脱它,就像吸毒一样。” “你觉得他上瘾了吗?” “和我得病一样病入膏肓。苏院长说有些人会得万分之一的性上瘾的心理疾病,听我说完,她说孔蒂不算,他应该算与女人交往的瘾,总喜欢在女人身上得到认可。” 我好奇地问:“你在苏大夫那里都接触怎样的治疗?我们虽然是最好的朋友,但我还真不了解她治病的过程,是不是像我们一样聊天?” “多数情况是,但她总喜欢问小时候的事,她说很多事都映射了小时候受到的伤害。还有后期与同是病人的人在一起互动,做一些简单的游戏……反正,我觉得效果还不如咱俩这么聊天。” “你现在心情会好很多吗?”我关切地问:“我总想问你,你们现在还交往吗?关系怎么样了?出了事之后你又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杨慧君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的关系不冷不热,他喜欢往外跑了,单位只要有公出的工作,他第一个申请,可能就是不想见我吧。” “既然你们都相信他了,为什么不好好相处呢?” “你不知道,他的事太多了,后来我都知道了,心里的一池泓水再也无法平静,无论他对我怎么好,我的眼前都会出现他在别的女人身边的影子。” “又进入到怪圈里,什么时候出来了,你的病就好了。”我实在太困了,话也说不清了,甚至跟不上脑子。 她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又窃窃私语了一会儿,我的困意袭来,就在我迷迷糊糊之中,我发现她不停地翻身,就轻声问:“还是睡不着吗?要不要我再陪你一会儿?” 她掀起了被子,顺势下了床,我惊讶地问:“你要做什么?” 她从包里掏出一颗烟说:“不是真的,是电子烟,你别管我,如果你睡不好,我想现在打车回去,怕影响你。”到了这个时间点上,她竟说出这样话,我对这种言论只能报以宽容的微笑。 我们早就关了台灯,我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说:“反正也影响了,也不怕这一时半回了。”我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责怪,反而透着熟悉的不见外。 “我原来睡眠特别好,现在就不行了,几乎夜夜要起来几次,而且多梦,大多数又都与他有关。” 屋子里被黑暗包围着,透着外面微弱的光线,我看到她纤细的身影和一闪一闪的小红点,那烟没有烟雾,却一闪一闪地刺痛了我的双眼。其实她还沉寂在其中,而我早就看到了整个事件的结局,这个糟糕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因为人世间本来就没有童话,所以与童话有关的一切梦想都必然被现实击溃化为泡影最终消失。 我不得不为她定制一个童话,就对她说:“你上床,我交给你一个睡觉的办法,反正对我自己挺灵的。” 她把烟收了起来,顺从地上了床。 我说:“你把眼睛闭上。”我自己也把眼睛闭上了,所有的亮光都消失了,我们俩个人仿佛被扣在一个密闭的罩子内,我轻问:“闭上了吗?” “嗯。” 我拉过她的手说:“你放松些,全神贯注地放松些。你想象山中盛开的花朵,红的、黄的、粉的还有白色的,小溪就在我们的头顶流淌而过,无数只彩蝶翩翩起舞……你感觉到了什么吗?” “挺奇妙的,我在你的指引下,这一瞬间很神奇的,我好像从黑暗和逼仄的空间中释放了出来……” 后来她又说了什么,我一概听不到了,我的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经过将近一夜的折腾,我早已是疲惫不堪,没用太长时间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18章 噩梦难醒 我是被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惊醒的,我的心微微一紧,好像有一股风钻进了我的身子骨里,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猛然起身发现她正蜷缩在床下的角落里哭泣。她刻意地压抑着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出了声,我爬向她的时候,她双肩一抖一抖的,我赶紧把她拉起来,柔声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一夜没睡,做什么噩梦了?” 她一下扑进我的怀里,像个柔弱的小女子,情绪还沉寂在噩梦的惊恐里,不停地点头说:“蛇,漫天遍野都是蛇,就算我跑到水里也无法摆脱,我怎么都跑不过它们,我跑得越快,它们越多,每次都是在它们缩小了包围圈的时候惊醒。”她坐到床上,用手背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我看她极度惊恐的样子,就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不要怕,听我的,要记得按时吃药。”说完我拿出一片,并把水递给她。 她乖顺地接过去,很顺利把药吃了下去,惊魂未定地问:“我曾经看过网上的解梦,说梦见蛇是大凶,不知道为什么,我常常做梦见到它们,而且常常是一模一样的场景,所以,我的日子……苦不堪言。“ 我不用想也知道,她每天经历了什么,哭泣着睡了,再哭泣中惊醒。 ”你心里总是想着这些,对你的精神会造成很大的压力。苏大夫和我说了,你只是轻微的忧郁症,如果长此以往就会变得越来越严重,到了后期就无法控制了……甚至……甚至……“我想了想,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到底是会怎样?“她果然很紧张。苏丽雅曾经告诉过我,别看她每天神经兮兮的,但特别怕说她有病。 “真的会疯掉的,而且谁都不认识。”我给她留出足够的思考时间,我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没想到已经快九点了,问:“你今天不上班行吗?” 她点点头说:“可以,我的店里有两个女孩儿,我不用天天去的。” 我说:“你必须自己劝慰自己,再高明的医生和药物也解决不了你的心病,我看你是大学学历,这些应该是懂的对吗?就算你找到再高明的心理治疗师,但根子在你心里,你不想拨除,神仙都没有办法。离开男人就真的没办法活了吗?自己活得就不够精彩吗?都是心结,你要是想与我成为朋友,我的话你要放在心上。苏大夫曾经和我说过,你是排斥治疗的,花着大把的钱,就为述说吗?“ 她有些胆怯地说:”是不是你和苏院长一样,挺讨厌我的?“ 我赶紧补充说:”一点都不讨厌,但不希望你总是本来有希望,却在迈出的第一步上退缩。其实我感觉你挺好的,愿意把自己的心思亮出来,这是最好的开端,但我们不能总在起跑线上徘徊对吗?“ 她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好,我愿意听你的,但我需要时间。“ ”当然。操之过急反而对你不利,我不是心理咨询师也明白这个道理,我愿意咱们一起努力。我有个美好的预感,等我的书写完了,你的病也恢复了。“ 她终于全身放松地笑了说:”那太好了,不过你不要写得太快。“ ”不快怎么行?我靠这个生活呢?“我开了一句玩笑。 她马上敏感地说:”我还是给你诊疗费吧?反正我也给过苏院长。“ ”我的好姐姐,你别什么事都这么认真,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还能不能聊天了?我最后说一遍,我是不会要钱的,我写了书,就当你的诊疗费用了,好不好?行了,今天也不早了,咱们洗漱一下,我今天要去苏大夫那,你去吗?” 她连忙摇头说:“不去了,我想现在就回家,回家再洗漱。“接着心有余悸地问:”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吗?连人都不认识?” 我赶紧点头说:“是真的,这样下去你不是给家人增添负担吗?你愿意这样吧?你父母年龄都挺大了吧?他们需要你照顾吧?” 她点头,有些茫然地说:“是,是我照顾。如果真那样,我更不想活了,我可不想成为家人的累赘。“ 此话一出我就后悔,赶紧往回找说:”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但要学会放松心态控制病情的发展。“我曾经有一次很认真地问苏丽雅,我说杨慧君每天都说自己想死,你说她能不能哪天冲动地实施?苏丽雅一幅见怪不怪地说:”你就放心吧,凡是天天叫嚣着要死的人基本都死不了,真正想死的才怕别人知道呢。但她确实是初级阶段,如果控制不好,以后就难控制了。“ “你信吗?其实我一点都不怕死。”杨慧君认真地说。 “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不怕死的人并不多,但谁都怕不得‘好’死。你说如果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有什么可怕的?都是害怕经历了七灾八难还不死……” “嗯,我要是真想死那天一定想好了,不要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我可不想就这个话题展开热烈的讨论,只好收尾一样说:“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为什么就不能活出精彩呢?置于死地而后生,一定活得更精彩。“ 我看她好像真的着急要走,就两手一摊说:“真是不好意思,都没给你做早餐。” 她好像早就洗漱好了在我睡着了的时候,她说:“不好意思的是我,让你没有好好的休息好。” 我以为她马上要走,但看她眼神里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其实我已经累了,去苏丽雅处完全是借口,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我真怕她想继续聊下去,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只要有什么话,你都别放在心上,都说出来才好。” 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我特别羡慕你和苏院长的关系,我想也和你成为那样的朋友,你愿意吗?” 我松了一口气说:“如果我是一个虚伪的人,我可以马上答应你,但就算我答应了,你说我们能成为那样的朋友吗?我和她有十多年的友谊,我们在最艰苦的日子里,一起熬过来的,我们之间已经说不清到底是朋友还是姐妹,反正我们把对方当成最亲近的人,有什么不能跟父母说得话都可以全盘托出。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达到的,我觉得和你之间的交往也很顺利,我们慢慢来,你不要急,这类事是顺其自然的水到渠成。” 她很感激地点点头说:“我的朋友特别少,说一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花了上万元,苏院长也没你对我好,所以我挺依赖你的。” 我想了一想,觉得有些话还是明说的好。“苏大夫是个大忙人,她真的没有我这么多的闲功夫,你看她整天嘻嘻哈哈,其它她心里的苦只有我知道,做这样的生意是要操很多心的,如果……如果她接待都像你这样的,你说她还能做得成生意吗?你要理解她好吗?” 她竟然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好像我说什么她都能接受。 看她高兴,我决定顺势而为,说:“我们好好相处,我感觉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而且不是有病,只是现在处在困境之中,我愿意和你成为好朋友,也许三年五年之后,我们的关系真的和苏大夫一样也说不定。但有一条,就是你必须按时吃药,而且还要去苏院长那里复查,我听她说药也分轻重的计量,在这方面我就不行了,还是她专业。“ ”好,我愿意听你的。“她立刻笑了,脸上有了阳光般的笑容。 我把她送到楼下,在等出租车的时候,我看她心情还算好,就问:“你说一点你们在一起值得你高兴的事?我们别总说那些丧气的事。”说完我就后悔了,真怕她再上楼开始长篇大论。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欢快地迈着步子,一跳一跳的说:“高兴的事也挺多的,我们喜欢晚饭后去公园或者部队大院里散步,有时他就唱歌给我听,他最喜欢唱的是《黄玫瑰》和《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明媚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把她没化妆有些发黄的脸上也涂抹上一层阳光的色彩,她接着说:“有一次站在公园的山顶上,他引吭高歌,没有一点难为情,唱得真好,甚至有好几个人驻足观望。我那时真像一个小迷妹,拼命地给他鼓掌,我迷恋他不只是他的性格还有外貌和……反正除了花心,我没有不满意的。” 杨慧君还想继续下去,一辆出租车不识趣地停在我们脚下,她耸了耸肩,不情愿地拉开了车门,打开了车门,忽然问了一句:“你写一部小说能赚到多少钱?”还没等我回答,司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我瞎比划了一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多少,我看到她上了出租车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这个杨慧君呢,总是出其不意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而且连边都不挨着。 回到屋子里,房间里还留着她行走的痕迹和我不熟悉的气味。 我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苏丽雅。我把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她听了嗤之以鼻地说:“她怎么这么看重自己这点事破?比她严重的人多了去了,我要像你一样,我的诊所早就黄了。” “你也别光想着收钱。你现在到店里了吗?我连早饭都没吃呢,要不咱们一起把中午饭也吃完怎么样?” “不行,我今天特别忙,一上午就预约了三个病人。其实把她介绍给你是她的幸事,我是真没那么多的时间陪着她。要不你真的来给我做兼职得了,我正在筹备开第二家分店,人手真不够,我不是开玩笑,你来我这里一举两得,工作踏实了,写作也有了素材,你可要知道,我这里的病人档案,如果在民国时期可都是绝密级别的。每一个来我这里的病人,只要踏进我的门,第一句话都是异口同声地问:我说的话你们能不能保密?你说你的级别怎么样?我够宽容你吧?另外我这里不只有她,还有三、五个难缠的,我宁可不要钱,把钱一分不少的给你怎么样?” “你少来了,你把那些难啃的骨头推给我,我又松不了手,你不是让我良心上过不去吗?”我知道她的小心思,赶紧反驳道。 “我真需要你这样的帮手。”苏丽雅认真地说。 “你不是说过朋友之间别在一起做生意吗?做来做去感情都做黄了,什么时候改变的想法?我怎么不知道?” “别人不行,你不一样。” “这你就是太自信了,一般人开始的时候也都是如此,你想关系不好的人能往一起凑吗?” “我又不想和你在一个诊所?我第二个分店必须有一个我信赖的人,你说除了你还有第二个吗?” “好吧,等我把心理师的证考上的我会考虑的。” “我又不让你做出诊的医生?你做管理人员,工资你自己定,怎么样?待遇不错吧?” “我现在就挺好,钱也够用,而且还没有你那么大的野心。” “我跟你说得是真的,我唯一担心你的就是你习惯了自由散漫的作风,真把你圏到一个小圈子里,我怕你不习惯。“ ”这类事别说了,我真没这个打算,咱们还是说说杨慧君的事吧。“ “你觉得她正常吗?”苏丽雅竟然问我。 “你是院长,正常与否要您老人家说了算!“我的脑子里也回旋着这个问题,我总觉得她飘忽不定。明白的时候对我也能指手画脚,但糊涂起来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确实有点不正常,但不严重。往后就难说了,如果这么下去的话。” ”你们到底怎么治疗呢?心理医生看病是不是就是干聊,知道人家的隐私之后像算命一样往上蒙?“ ”哈哈哈。“苏丽雅狂笑起来说:”以后千万别说认识我,丢不起那人。怎么说咱们也是挚友,你连我工作的常态都不了解,就跟个白丁一样,你这个人呀,什么都好,就是对不上心的事不闻不问,有机会我带着你见识一下我是怎么工作的。“ 我答应她说:“好,我想实地参与。现在的问题是杨慧君。” “你是不是也有点怕她了?” “那倒没有,就是太轴。她现在要是能找到一个好男人,比什么药都好使。”我觉得心病还得心药医,杨慧君的世界里好像不能没有男人。“那你就帮她介绍一个呗,你又不是没干过。”虽然没看到苏丽雅的‘嘴脸’,但我能想象到她的嘲笑。 “有好的我还留给自己呢。”我顺势开了一个玩笑。 “好,我现在是有事干了,我给你俩一人琢磨一个这行了吧?看在咱们关系不错的份上,先可你挑,你不要的我再甩给她,怎么样?够意思不?”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俩是一路人?你别拐着弯的骂人,如果我也得抑郁症,你就是罪魁祸首。” “知道了……”苏丽雅拉长声音嘻笑着说:“你是高、大、上,她是低、小、下行不?我要分别对待。我这里有好些单身贵族,其实资源还是不错的。” “得了,越说越下道,你那里除了病人还有正常人吗?你不会为了收钱不择手段吧?我现在怀疑你的诊所表面上做得正常生意,暗地里是另类婚姻介绍所,太黑了,原来我们是你赚钱的工具。” “你讲点良心吧,总认为自己是正常人的人才不正常。” “没人和你争论,算你赢了好不好?你还是去忙吧,我要好好休息一下,真是太困了。” “该!都是你自找的。” “你什么意思?”我假装怒了问:“当初你把杨慧君扔给我的时候,说了多少好听的话?就差下跪作揖了?现在怪上我了?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行行行,怪我好不好?晚上我请你,咱们好好吃一顿。” “这还差不多。好,就这么说定了。” 第19章 理智与情感 上岛咖啡厅一如既往的清静宜人,这里没有饭店的嘈杂和喧闹,很多谈情说爱的男女坐在偏僻的角落里低声细语。 我来到楼上的固定包间,每次约会基本上都是我等她,而她来的时候十有八九忙三火四,而且总能为自己的迟到找到最好的借口和理由。 “哥们,你是不是到了?”人未进声先到。每次她的入场都让我有一种林黛玉初见王熙凤时的场景。她连门都没敲,风风火火直接闯进来,又故伎重演想要解释什么。 我早有准备,赶紧摆了摆手说:“姓苏的,你给我打住,还不是老生常谈,我听都听烦了,你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她才不会为我的话而尴尬,她脱下大衣,连坐下都没来得及就神秘地从包里掏出一瓶红酒,面露得意之色。她知道我喜欢红酒,故意在自己犯错的时候弥补。 “怎么样?这可是正宗的法国陈酿,牌子你比我还了解,这算不算诚意?” “看在酒的份上,这次你又过关了。”我嘴里说着,忍不住还是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整整迟到了半个小时,常常让我等到快发狂的时候,她才姗姗来迟。 “我发现咱们俩人交往的方式总是你高高在上,到底是谁给你的权利?“我把红酒装进包里掩饰着内心的喜悦说。 “谁让你是我姐呢,虽然只大几个月。”她早就洞察了我的情绪转化,却故意死皮赖脸地说,这也是她的拿手好戏。 我永远不是她的对手,先就举手投降说:“坦白点,你到底藏了多少红酒?我在你家的时候你都不说拿出来,非得到这种场合?你不是给我添麻烦吗?”我瞪大眼睛看她只盯着我放酒的手,我不由得停住手问:“你为什么这么看我?这酒不是给我的,你是不是想在这里把酒消灭掉?” 她没说话,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个劲地点头。 我两手一摊说:“你能把它打开?你有启瓶器?” 她点头,从包里掏出来说:“我是有备而来。”我只好把放到包里一半的酒又心不甘情不愿地掏了出来,脸色极为难看。 她好像什么也没看到,自顾自她一边开酒一边不忘沾沾自喜地说:“我早就摸好了你的脉,我这人你是不待见的,但对酒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红酒。” 我无语,故意气愤地问:“在这里?这么优美的环境里?那还不如去西餐厅或者酒吧饭店。” “要的就是这样气氛,再说这里也不是没酒,只是价格太黑了,咱们今天喝个够,我包里还有一瓶送给你的,这瓶是咱俩今天晚上的。” 她就是这么一个让你连火都无处可发的善解人意。 她把包里的酒掏出来,双手递给我,眼睛还不时地挤了又挤。我毫不客气地重新放在包里,嘴里嘀咕着,你就把这瓶拿出来打开不行吗?非让我费二遍事。 上岛咖啡的水果茶相当有名,服务员在我们面前如变戏法一样,把各种水果拼凑在一起,又加了一些调料和柠檬汁,香气随即飘散开来,我们又要了两个小菜,都是水里和蔬菜,红红绿绿煞是好看。 咖啡配红酒,我们好像也尝到了小资的生活。 “申由,在我没喝酒清醒之前,我问你,你是真的同情杨慧君还是真的是为了写作?我看你怎么有点走火入魔呢?我总是搞不清你为什么对每件事都那么投入和执著?差一不二就行了,别太认真了。我看她现在快成了你的负担了,到时候你如果甩不掉怎么办?”苏丽雅一脸认真地问我。 “两者兼而有之。”我喝了一口香气扑鼻的咖啡说:“你是不是吃醋了?她今天早上还问我,说羡慕我们的关系,也想成为我们这样的姐妹。” 她自信地摇了摇头说:“醋我肯定不会吃,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但她难缠这是真实的吧?她太看重自己的想法了,不就是被一个渣男甩了吗?有什么呀,这类事在我这里天天发生。” “这就是你当不成作家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你也是学中文的,但你就是太理智了,你对男男女女的情感早就麻木了,所以无论什么事你都能风淡云轻的一笑而过。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过不去的坎,尤其是一份十多年的感情,想放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什么叫不容易?就是她贪婪。一方面她觉得自己碰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男人不肯放手,另一方面,你不觉得她有私心吗?这个男人条件这么好,她在外面也挺风光和露脸的,这么跟你说吧,她不是一个好接触的女人。遇到喜欢的像狗皮膏药贴上就摘不下来,碰到不满意的,之人于千里之外冷若冰霜。一切都随着她的性子走,典型的自恋型性格。在我的感觉里,这个男人除了好色真没太多的毛病。“ “我晕。好色不是毛病?你到底是哪国人这么开放?”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奇谈怪论。 “现在好色的男人还少吗?男人好色至少说明他很有人情味,真要是碰到一个不好色的男人,女人未必受得了。他是过了一点,伪装也过了一点,不像某些男人,他们聪明着呢,不招惹这些痴情的女人。” “你说他为什么不只跟那么风尘女人玩?而要找良家妇女呢?” “这个男人怎么看都像是寻求恋爱的男人。女人一旦到手,他的兴趣锐减,因为当初就扮演了好男人,所这个角色在他头脑里根深蒂固,扮演时间久了,他就忘记了他是演员,以为自己真的是大众情人,所以他也不会轻易做得太绝。心理咨询师为什么总是喜欢问病人儿童时期都经历了哪些?并不是刻意而为之的,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儿童时期的很多事都能映射出成年人之后的成熟度。我也问过杨慧君,那个男人小时候的生存环境,她根本不肯说。我感觉她对你说的比对我说的多太多,可能我们是医患关系吧。你有时间好好问问,那个男人小时候的生长环境对他今后的性格形成至关重要,你要是真想了解他们的事并帮助杨慧君你就帮我好好问问,我觉得会对了解这个人有帮助。” 我点头问:“你是做了心理咨询师之后这么理智的,还是你原来就是如此?一般女人可没有你这般清醒。你不也常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你也恋爱过,怎么你的智商就总是满分呢?” 苏丽雅冷眼瞟了我一眼说:“我不是说你,如果你也遇到了如杨慧君那般的男人,你也会陷进去,太渴望风花雪月不切实际的生活了。我每天都在这些飘在云端上的人对话,太了解她们的心思了。‘女人最大的心愿就是男人们爱她’这是一个最著名的电影里的台词,很多女人因为这个丧了命。” “少在我面前卖弄了,谁不知道这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电影《尼罗河上的惨案》的台词,我的最爱。” “你这才叫卖弄。我的历史你最清楚,我不是曾经爱过历史老师吗?就算我神魂颠倒的时刻,我也没有迷失自己,咱这就叫本事。” “我看你做变性手术得了,你天生就不应该做女人,你说女人对情感有几个不是如此。我有时真的怀疑你,你为什么这么理性?你也刻骨铭心的爱过,你敢说在无人的夜晚,你一点也不伤悲吗?” “啊呸!”她夸张地喝了一口水果茶,然后吐出茶里的水果皮,说:“什么叫刻骨铭心?那都是你们这些作家吃饱了撑的。那种轰轰烈烈除了演给别人看,自己觉得有意思吗?我说句你不高兴的话,当年你跟小老板的时候,你不是也要生要死的吗?现在怎么样了?我相信你就是再见到他,你都会为当年的自己脸红,对不对?所以说,所谓的刻骨铭心和轰轰烈烈都是一瞬间的行为,我告诉你,杨慧君也一样,她只不过是时间长了一些,当初她如果及早抽身理智一些,她能像现在这样吗?你看她天天无病呻吟着,那是她愿意。我也看过她给你的资料,他们天天打,天天骂,既然知道男人这么渣为什么还不离开?是想把自己也变成渣女吗?如果真的想在男人身上彰显自己的行为准则,我觉得她也不单纯。” “你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时还真没明白,难道杨慧君真的有所图吗? “无论从外貌还是内在的条件,她都不如对方,男人一出事,她立刻彰显出她的道德洁癖,这也是她唯一可以跟他抗衡的资本。他们之后的交往她更占据了上风,这种美妙的感觉也是她欲罢不能的动力。”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话有道理,但总觉得她少了一些人情味,就反驳她说:“都像你这样,男女根本也别谈恋爱了,门当户对回到过去得了。” “回到过去有什么不好?过去的婚姻都说幸福的不多,但有几个离异的?现在的婚姻就真的幸福吗?你说现在流行的小三情人比比皆是,那些所谓的幸福是不是太肤浅了?” “那我问你,你和老公相爱吗?你们之间有爱情吗?” “我的大作家,我与老公是最合适的爱情。我告诉你,无论做什么事,合适是最重要的,就算我不追求浪漫的爱情,我也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我觉得合适在任何事情上都适用。比如,在上大学的年龄我就考上了大学,没让家里人操心。在应该工作的年龄,我又有了一份稳定和喜爱的工作。到了应该结婚的年龄,我也找到心宜的对象。”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样板?你现在最应该有孩子,你怎么不要?”我一定要找一个痛点反击她。不然她真有点忘乎所以。 “我和老公早就达成协议了,三十五岁之前不提孩子的事,但我也早就做了准备,我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就冷冻了卵子吗?这就是先见之明,这你是知道的呀,我让你也存上,你说什么也不答应。” “你光存上有什么用,你什么时候用呢?” “我现在事业发展的这么好,孩子肯定不想要,我甚至想找个代孕的,帮我完成这一使命。” “就你这德行,你老公是怎么看上你的,还处处维护着你。” “这就是我的能耐,别人羡慕不来。要不你做我的代孕妈妈如何?这样咱们的关系就血肉相联了。” 我笑得把茶水都喷了出来,骂她说:“你算什么东西,连这样的事都敢想。我看杨慧君特别寂寞,你不如行行好,让她做你孩子的母亲算了,这样她也不寂寞了。” 这次急赤白脸的人变成了她,她怒不可遏地说:“你可饶了我吧,年龄大我就不说了,就她那执著样,再看上我老公,霸着我的孩子赖上就不走,想想都暗无天日。” 我笑得花枝乱颤,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用手使劲拍打桌子张牙舞爪地说:“你也有怕的?太有意思了,我要把这个创意写到小说里。” 她凝视着我的眼睛问:“你说我这个方法可行吗?” 我有些出乎意料地问:“你不是开玩笑?你认真了?” 她叹息了一声说:“要孩子的时机总也不成熟,现在我又要开个分店,孩子的事变得遥遥无期。” “你就不能停下脚步歇一歇?也干了几年了,不觉得累吗?” “我要是在家更不自在,老周一个月几千元,我要是不干了,再要个孩子,经济负担太重了。” “你现在这么好的条件还嫌不够?” “我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我的兴趣也只在事业上打拼,我想再做个三、五年至少在市里上升到前几名,唉,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更脱不开身了。” “这个你真得好好想一想,这不是闹着玩的,这个人选如果选不好,后面的事太麻烦,尤其是孩子有一天长大了,如果他知道不是从你身体里剥离出来的,他或者她会怎么想?” “是。这个我早就想过了,其实我也就是一闪念,实施起来还不知猴年马月呢。” “那就别想这些烦心的事了,我们喝酒。” “我真不愿意想,但老周不一样呀,他越来越渴望孩子了,唉……” 我安慰地伸过手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她倔强地躲开了,她喜欢扮演普渡众生的救世主,却不喜欢把软弱暴露给别人,连我也不例外。 我记得我们有几次大学同学聚会,她总是出尽风头,无论是酒桌上还是回忆往事的时候,时间久了,有些同学背后嘀咕,说只要她一来就掩盖了别人的存在,后来很少有同学愿意跟在她身边,因为她天生就是主角,总有聚光灯追随着她的身影。 她甩了甩头说:“别说这些烦心事了,我们喝酒。”她举杯一饮而尽,是为了摆脱这沉甸甸的心烦意乱。 我们集中精力开始和酒叫劲,甚至还划起了拳,但我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如火奔流。我就算拼命奔跑也无法追赶上她的脚步,我甚至有个可怕的想法,只要是她盘算过的事,实施的可能性特别大。 第20章 爱情病了 不到一个小时,一瓶红酒就见了底,我们的谈话也变得充满了酒精的浓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就像杯中的酒摇摇晃晃,不踏实。 “我的事都没有你的事大。最近我们诊所来了一个钻石王老五,虽然只来过三次,但我感觉人真不错。人长得高高大大,职业也好,行为举止也彬彬有礼,一看就是一个谦谦君子。要不是我结婚了,我就自己留着了,可我一想到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藏着掖着的。”苏丽雅故意大着舌头说,无缝连接一般把话题转到了我的身上,把心中的那团茫然转化成了食欲。 我也进入了微醺的状态中,酒喝到这个份上,是让人最心旷神怡的美妙时刻。“你怎么见到你认为的好男人就打算留做备胎呢?你是天生不安分呢还是胃口比较大?你家周汇生知道你这个坏习惯吗?”她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 有一次她看到心怡的偶像去省城,她正好在省城出差,特意跑去捧场,回来整整兴奋了一周,嘴里不停地说,这要是没结婚,肯定出手搞定。我笑话她是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人。她立刻明智地说,我也就是欣赏一番,真要是‘娶’回家,肯定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我经常对我老公实事求是。”她一脸得意地说。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我虽然喝多了,但脑子还算清醒,就阻止她说:“你可打住吧,别看咱们喝了这么多的酒,别的玩笑怎么开都行,这个可不行,别怪我对你翻脸。”我的话半真半假,她不得不严肃起来,说:“真的,这个男人是一家建设银行储蓄所的所长,今年三十六岁,他老婆有病死了,最关键的他还没有孩子。” “能不能别说这类事?我烦!再说了,你把自己的病人介绍给我,而且不仅精神方面有病,身体也有可能有缺陷,你没打听打听是不是他不能生育?这样的人也被你称上精英?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我连讽刺带挖苦其实就是想避开这样的话题。 在小酒的浸泡下,我们莫名的都有一些小激动。 没想到苏丽雅一下子急了,从自己的桌子旁边转了过来,强行从我的包里把另一瓶红酒掏出来,没征求我的意见,’啪‘地一下用启瓶器很快就打开了,说:“你要是不说这话,我都想结束了,既然你开口了,我就给你好好解释一下。看看我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好不好?你知道来我们诊所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吗?” “患者,病人,或者如杨慧君一般……反正正常的人能去你那里吗?”我吃惊地看着她一气呵成的连贯动作,有点反应不过来,尤其看到心爱的红酒就这样两次在我的包里不翼而飞还无计可施。 她给我和自己都满上了,这才慢条斯理地说:“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个行业有它的特殊性。我告诉你,来我这里的应该是三类人。一类,就是没病找病型的;他们有钱却没闲,在单位大小是个头目,或者是做生意的小老板。当他们遇到生活上的难题时,一般都无法排解,于是喜欢无病呻吟地来我这里疏解自己的情绪。其实他们中大多数人是来寻求呵护的。你真没见过这类也算精英人群的另一面,他们在咨询师的引导下,慢慢打开心结,说一些平时绝对不会透露的隐私,当这种话题越来越开放的时候,我们会给他们准备一个‘小黑屋’,任由他们随心所欲地漫骂和发泄。我们有监视器,这些人的脏话比大街上那么泼妇还有创造性……人类真的很可怕,当他把美好的东西呈现给你时,你会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阳光。当你得知他们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时,你会发现原来有些美好都是表演出来的,而很多人都迷恋这天衣无缝的表演。这类人,我一般告诉他们,有忧郁症的前兆,但没有太大关系。我让他们放松心情,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告诉他们痊愈了。我现在这类人最多,也是我赚钱的主力军。但他们真的有病吗?一点都没有,就是自以为是的压力山大的白领。另外,虽然得忧郁症的女人居多,但真的来诊所的其实是男人多。他们鬼鬼祟祟地很怕别人看见,看病倒在其次,把无法对人倾述的人际关系或者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在我们面前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而我们又如木头人一样,对这类事一窍不通,就算真懂,也要装作听不懂,让他们彻底放下心来,他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对这种方式上瘾。第二类是老年人,他们的症状有前期的表现,主要也是由太忙,忽然之间退下来闲得无所适从,儿女多数不在身边,其实根本原因也是孤独。人是群居动物,长期的独处对人伤害是巨大的,只是自己感觉不到。第三类才是真正的病人,但他们绝对不承认自己有病。他们大多数都是进入了中、后期,是家人逼迫来的,这类人基本只能走向同一条路,先是什么人都不认识,然后精神失常……。我说的这个男人,连第一类和第二类都算不上,就是最近工作上出了点问题,来缓解一下……如果他真的是病人,我可能介绍给你吗?你不是拿我的好心当成……” 我无法与苏丽雅相提并论,就算她还没当上心理师的时候,我很多的想法和心思她都能一眼洞穿。她的杀伐果断的能量总让我有一种凌然的俯视感,那种在商场上身经百战的目光,能洞悉我的一切。她常常不怒自威让我束手无策。 “那我问你,杨慧君算三类当中的哪一类。”我只好抛出问题掩饰自己的臣服。 “她是真病了,但是初期。如果还继续发展下去就不好说了,幸运的是她碰到了你。” “我和她可不一样,没了男人要死要活的,难道没有男人女人就活不了吗?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特别省心。” “人来这世上为了什么呀?不就是为了找个伴陪着自己吗?你天天写那些风花雪月,那里头怎么不只写女人呢?咱俩谁跟谁?你就别硬撑着了,我知道你内心深处的渴望。” “你没听人说吗?不懂男人的女人都嫁了,懂得男人的女人都剩下了,我就是后者。这类事可遇不可求,顺其自然比什么都好。” “顺其自然的人是有时间的人,你现在不小了,现在的男人多刁呀,就算四十了,还想找二十八、九的呢,听我的,找一个虽不是才子但懂生活会过日子的男人就行。至少,别让你父母太操心了,前两天晚上,你妈又来电话了,总是唉声叹气的,她说你爸更惦记,你说怎么办?我们又不是为自己而活着的人。” “我妈可真是的,有什么事不和我说,总爱找你。” “谁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阿姨说我的话你也许能听进去一些。前些日子我给你介绍的律师,人家马上要结婚了,你看这才几天呢?男人呀,越老越吃香,快成了稀缺物种了。” “那你说怎么办?把自己明码标价出售?或者举牌提条件?这辈子可能就是要剩下了,我有预感。” “不可以!只要有我在,这类事就不能发生。前提条件是你听我的,好不?” 我们俩调侃习惯了,认真起来反而没意思。但她这番话让我突然主有股热流在心里一涌,我什么都没说,只顾得点头。 她扭头调皮地看着我说:“真的会这么乖?你放心,乖的孩子有好运。” “我怎么听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苏丽雅的声音充满了痛心疾首:“你要是早做一个乖孩子多好,怎么样,要不试一试我说这个?你知道他为什么来我的诊所吗?他老婆都死了两年了,他还是没走出来,这样的男人保证一定是个好男人。” “跟一个死人争宠?这日子更没个过。一个男人太花心肯定让人不安生,但太痴情了,像杨慧君一样,我感觉比花心还可怕呢?” “这个世界上人是形形色色的,你要做的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谁知道他不是你命中注定呢?以我的经验来说,现在想找没结过婚的难了,找离婚的前妻、孩子、老人麻烦事太多,你应接不暇,以你的个性,很难融入他们的生活中,相比之下如我说的这位,还算不错的。”苏丽雅说这话的时候,尽量小心一些,她可不敢触碰我的敏感区。 我有那么一点心动,有时被人吵烦了,真想随便找一个算了,省得别人看见我就为这点‘小事’操心。有时我也疑惑,要是我成了家,他们是不是就没有什么话说了?无论是碰到同学还是邻居,每个人第一句话都是有没有男朋友?我刚一摇头,他们就露出怜惜的表情,要不就马上向我推销身边的某某某,后来我就学乖了,对不太友好的人直接说下个月结婚,那些人立刻闭嘴了,好像怕我收份子钱一样,巧妙地避开这个话题。 “少来。就算我听你的话,也不要这么急好吗?”我嘴硬地说。所有的介绍人当中,我最信任的还是她。 “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我告诉你吧,一般来说男人的审美基本上把女人定性为漂亮和嫩上面,中国男人对女人的鉴赏标准就一个字:嫩。这也可以理解,就好像我们去菜市场买黄瓜,你说是不是越嫩的越招人待见?那些失了水的,叶发黄的就算打折、就算白给你说有人要吗?“ 我一听生气了,说:”我是不是成了老黄瓜了?难道你是青春美少女吗?说我的时候想想自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比我小十岁呢。“ 苏丽雅一点也不着急地说:”我也是老黄瓜一根,只不过我这根黄瓜有菜篮子装了,嫩不嫩已经无关紧要。你不一样呀,你现在还待字闺中,当然要抓紧喽。这样吧,你说说你最喜欢的偶像是谁?不谁说老生常谈的,如果你说周润发、刘德华赶紧给我打住,给点新鲜的,最好是现在最流行的小鲜肉。” 我煞有介事地想了想说:“钟汉良,香港演员。” 苏丽雅使劲拍了我一下说:“你还有救,我真怕你还把那几个老古董搬出来。我也喜欢他,认真不做作。” “这个世界上太少罗切思特了。”我喜欢的人应该是他,但我刚才没敢说,因为她一定会骂我。 “你饶了我吧,怎么看你也不像简爱。”苏丽雅果然不感冒此人。 在酒精的作用下,又我们俩说了许多感天动地掏心窝子的话,比热恋中的情人都甜腻。 快十点了,我们才恋恋不舍地挥手告别。 让杨慧君闹得我本想好好睡一觉,但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多少年了,除了与苏丽雅在一起的时光,剩下的就是形单影只的自己。我好像也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清静。好多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尤其是同学聚会的时候,班上除了几个离婚的,剩下的就只有我申由一个人了,曾经有个男生也形单影只了好几年,同学们甚至想让我们在一起。好多同学都不敢直接问我,而是旁敲侧击地问苏丽雅,大家都觉得我容貌不差,职业也算好,而且现在在当地买了三室一厅,这是很多男同学梦寐以求的追求,我却不敢说千难万险,至少三十岁之前实现了。就是婚姻大事总是高不成低不就。早两年还参加过两次相亲类的聚会,碰到一个奇葩后,这类事再也不想涉足了。苏丽雅曾经由暗示到明示,没有丈夫但不能没有爱情,女人更需要男人的滋润。 苏丽雅这样说反而让我产生了怀疑,我严肃地问:“你是不是背着丈夫有情人了?” 她气急败坏地说:“什么时候说你的事的时候,你都往我身上遮,拿你是真没办法了。” 晚上洗洗涮涮拿起一本书,只看了几页,正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杨慧君的电话打了进来。其实说心里话,她的粘人程度真的挺可怕的,我是她女性朋友她都如此,何况男人了。 她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申由,你没睡吧?” 我放下书,看了一眼表,才刚刚九点,赶紧说:“没睡没睡,杨姐你挺好的吧?白天睡了吗?又做噩梦了吗?” “睡了,真没做,跟你讲完心情好了不少。” “这是好兆头,别忘记吃药。” “没忘,我天天坚持吃,感觉真的还行,至少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那就好,杨姐,这么晚了你是不是有事?要是有事的话你就直说。” 她立刻吞吞吐吐起来,我一下就猜到她的心事,但却故意不出声,我是想鼓励她自己讲出来。“我想把那天没讲完的讲了,因为日记里没有。” 我只能笑着说:“杨姐,这有什么呀,以后有这类事别这么难为情,直接说出来就好。”果然被我猜中了。无论我心里怎么抗拒,我都知道她现在更需要我的包容和理解。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我总是扮演姐姐甚至是心理咨询师的角色,感觉还挺被需要的,虽然有时这种需要让人焦躁烦闷。 “他——我们叫他孔蒂吧,因为他长得太像孔蒂了,你知道孔蒂吗?” “不知道,是外国人吧?” “是的,是外国一个特别耀眼的足球明星,你喜欢足球吗?” “不喜欢,对这些一无所知。” “好。孔蒂待了一周就回来了,在此之前我们就和好了。” “你又原谅他了?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是。我真爱他,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我从头到尾都喜欢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是希望给他一个机会,他这次虽然没有指天发誓,但却做了一件让他和桃花依旧永远不可能和好的决定,所以我才放心地又原谅了他。” “是什么?我觉得无论是什么你都不应该轻易相信。”我感觉杨慧君对孔蒂的惩罚,像是放风筝,她手里握着线,时不时的扽一扽,很怕孔蒂忘记了他是一个负心的人。 “他把我在xxx地新买的手机号给了桃花依旧,告诉她这是他的新的手机号,原来的号不能用了,老婆天天查。” “就因为这个?你就断定他们之间不会来往了?” “是的。因为他是第二天晚上才给我的,刚给了十分钟,我就和桃花依旧直接交上火了,我三言两语她就没兴趣了,也让我知道了他们之间去xxx的真正的来龙去脉。” “这个一定精彩,好,你说说吧。”我真正来了兴趣,拿着手机下床,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困意全无。 记不得是哪本书上看到的,海上越是风平浪静的时候,海底越是酝酿波涛汹涌的时刻,表面上的宁静只是假象,巨浪肯定埋伏在某一时段,时间一到必定掀起狂风巨浪。 第21章 大事小情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要去人间天堂杭州游玩十天。 自从我成为签约作家后,就开始穿梭在各大文学网站后,每发表一部作品就会加一个作者群,这些作家来自四面八方,我们经常就小说或和文学有关的事一起热烈地探讨,也经常分享写作心得。与外地作者交流再好,也仅限‘纸上谈兵’最贴近的还是当地的文学群。 文学群五花八门,参与其中才知道与我有一样爱好的人和群更是多如牛毛。 网络小说的日益兴起,给如我们一般的人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虽然天天三句话不离本行,在群里不是问你又写了几部作品,而是问今天拼了多少字?那些一天上万字的是大神级别的人,总是让人望洋兴叹。 我也曾想找一个工作,多与人接触,这样对写作也有好处,但我习惯了一个人独处,自从进入三十岁这个坎之后,无论小说里多么繁花似锦,我的日子总是如水一样流过,那些跳动的文字成了我最亲密的伙伴,我有时甚至悲哀地想,以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是不是要孤零零一个人呆在电脑前,演绎着别人的悲欢离合?成为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看客…… 本市群即有作协的正规群也有外县好友自己的小圈子,他们名目繁多有的是诗歌、散文、小说及戏剧和改编的群。 其中一个文学群的群主肖大姐,不仅是我的好朋友还是外县文联的前主席。她是一位已经六十多了的‘大姐姐’人很热心,而且成绩不俗,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会员,写出的作品在当地名声显赫,在全省也是佼佼者。退下来的她喜欢组织文学爱好者自发的各种活动,而且利用她自己的人脉关系,还办了一个文学报:北方天空。我的一部小说和两篇散文也曾登上此报,虽说没有任何报酬,甚至还要交纳一定的会员费用,但大家都很喜欢这个纯文学的小报纸,也是大家交流的核心园地。 夏天的时候肖大姐就想组织大家到外地采风游玩,响应者寥寥数人,此事也就作罢。 就在前几天的晚上,群里最活跃的两个管理又提及此事,肖大姐问:我们就试试看有多少人报名,地点也按少数服从多数来定。 “杭州、杭州”群里炸了锅一样的活跃起来,也有说去三亚、桂林、昆明和深圳的……反正五花八门,最后全都集中在杭州和三亚两个地方。 一年快到头了,大家都想放松一下,此时的北方正是冰雪交融白雪皑皑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里,只要出门,就有风雪扑面而来,那种气息是凛烈的、袭人的也是沁人心脾的。长年生长在这里的人们,习惯了四季分明的气候,却也向往在最寒冷的季节里,去看一眼外面的温暖世界。 杭州此时的天气是温和的,有人速度地查了一下,说至少今天杭州比我们高二十二度……群里立刻炸开了锅,肖大姐说先不急,我与杭州文联联系一下,找一下当地的文友,谁有人脉也可以联系一下,看看我们能不能把此行玩得更有意义。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也有人在群里提议说去三亚吧,最后少数服从多数,肖大姐很快有了回复说,就定在了杭州吧,杭州的文友特别热心他们同意与我们一起做些交流。 肖大姐在确定我报名之后,神秘地说:“也许这是一趟有意义的人生之旅。” 我不解地问:“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大姐继续保持神秘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眼神无疑是有好消息的意思。 难道是我加入作家协会的事办妥了?我早些时候曾经申请过,也让肖大姐做了我的推荐人,但好长时也没有消息,我也懒得问。看她这么得意我也挺高兴的,毕竟这是我心之向往的神圣殿堂。 走之前遇到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先说说小事吧:杨慧君听说我的行程后,曾试探性地要跟随前往。 她打电话说:“小申我去可以吗?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任何活动的,我虽然不会写作,但我爱阅读,相信我们也会有共同的话题。” 我心中一悠,神情就有些僵硬,她这个提议真叫我为难了,我想了足足停顿了三十秒才说:“杨姐,不是我不想带你,但真的有点不方便。我不仅是参与者也是组织者,如果你去了,我就要分心,而且我也不能只照顾你一个人,你与别人都不认识,一旦交流起来,我怕你会尴尬。”我忽然想起苏丽雅去上海时她要跟随的事,心里确实有点说不出来的反感,觉得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太看不出别人的眉眼高低了,这不是情商低的事了,而是……说严重点有点讨人嫌了,我有时常常在恍惚中觉得她比我小。 “没事。我不与她们交流,我做你的外挂好不好?你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就当我不存在。”她口气很坚决,看得出她也是犹豫再三才打得电话。 “那你去还有什么意义?”我的口气有一点点不悦。 “晚上我能和你住两个人的标间吗?”她怯生生地问。依旧坚持着。 我恍然大悟,原来她的重点在这里,而且……而且,其实我想走出去散散心也是想离开她几天,我忽然发现自己也有了苏丽雅的逃避心态。能把别人的故事写进自己的小说当然是好事,但整天沉浸在这些男欢女爱当中也够让人烦心的。我赶紧说:“应该不能,我是组织者,与群主在一起,而且……而且真的没时间和你聊天,我们还有采风和写作任务,完事是要交稿子的。你的日记不是在我这里吗?我会带上的。”不得已,我也和苏丽雅一样撒了谎。 曾经有人说过,你如果跟着一个每天都有正能量的人交朋友,你就如向日葵一般跟随着太阳的光芒。反之,你整天跟着一个心情忧闷对社会与人都不满的人交往,你的心情也是灰暗的。曾经就有人做过调查,天天在武汉长江大桥上救那些自杀的人,最后都选择了自杀。这些想死的人的悲哀情绪是可以传染的。我与杨慧君交往期间,总是被一层阴霾笼罩着,有时甚至喘不过气来。 “我们在火车上能在一起吧?我现在害怕你不在的日子。”她竟然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还在坚持着。 “也不能。”我已经开始心软,但却不得不一口回绝她,因为她的故事,我已经开始做梦了,而且是很可怕的梦,我竟然梦到我也成为了她们当中的一员,和她们一起去谴责那个像孔蒂的男人。醒来后我一身的冷汗,突然间就想苏丽雅每天的工作是多么熬心血。 想到这些,我更坚定了想要清醒的决心,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买票的具体过程,就算我们最后换到一起了,去的人也不是我们俩个,你未必与我们有共同的话题,去了很……很不习惯的。我们一见面基本就会问你写了什么?有过几部作品,到时候你怎么答?再说了,我也没好意思问组织者,到底外人可不可以去?就算她同意了,我也不能擅自做主,主要是我不能照顾你。” “那好吧,只是你别烦我行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听你走心慌得不行,我真害怕你会像苏院长一样慢慢嫌弃我?”杨慧君的声音里,有一种柔软,在柔软之中又有一种强硬的东西支撑着,她有些失望、责备和不满,又有些焦急和关切。然而终究还是柔软下来,轻轻地、软软地,像是只可爱的猫。 我生出一种没来由的内疚,如果她不是万般的不得已,她怎么会步步为营一般把自己逼到现在的窘境,我如果不理解她,那她……后果不堪设想,我心忽然疼了一下。 “我只去十天,而且还算上行程,只要有空我就打给你。只是,没有特别的事你别打给我,我怕忙顾及不到你?到年底了,你的店不忙吗?我觉得你也应该找点事做,忙起来的时候你就不会慌了。” “店里的事有人管。”很显然她不喜欢我的劝告,她的语调很平静,就像一个秘书在领导面前汇报工作。 “就算有人管,你自己好好打理不是会更好吗?”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觉她固执起来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好吧,那我等你回来。”她好像特别关心我,又加了一句:“到了杭州第一时间报个平安,省得我惦记。” 我心里一暖,知道她是拿我当最知心的朋友了,就赶紧说:“好,我会的。你放心,只要有空我一定会打给你的。” “好吧。”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了电话。 其实我还想问她,现在和那个叫孔蒂的男人怎么样了?我知道他出差了,他们之间联系的也不如过去那么密切了……我听到她挂断电话的声音,再也不敢出声,我真怕她再坚持,而我已经开始心软。 烦是真烦,被需要的感觉……还真有点爽! 我竟为自己的说谎有些不安,无论怎么说她对我的依赖基于信任的成分。 第二件事跟这个相比就有些棘手了。 当我把去杭州的事在电话里跟苏丽雅谈的时候,她一反常态不如往昔的快人快语,她甚至连我为什么去杭州都懒得问,却反过来说:“你走之前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件事?这件事说起来还跟我们前两天吃饭提起来的有关。” 我挺反感地说:“既然你想让我帮忙,还不赶快说出来?你什么意思,是想让我猜吗?” “你要是真的能猜出来,你去杭州的费用我全包了。” “真是个财大气粗的大财主,有你这么个朋友,我做梦都会笑醒的。问题是我会信吗?你当我是白痴吗?” “我什么时候开过这样的玩笑?”她的话语里有别往日的一本正经。 我正色道:“真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我嘴里虽然开着玩笑,但心里还是一惊,她说话的口气确实不像开玩笑,我就知道这事儿不会小。 “真的。一句假话都没有。”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么吞吞吐吐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还是想让气氛别这么紧张。 我只是想开个玩笑,不好意思张口的一般来说都是借钱,这点我心里有数,她是绝对不会向我开口的,因为和她相比,她总是比我有钱,伸手借过钱的人一定是我。 “你说对了,真的是不可告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只能告诉你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特意强调我们的关系,这里面就大有深意了。 我心想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么严肃?我想了想她提醒我说是前两天我们在一起吃饭时候曾经聊过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们聊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试探着说:“是给我介绍男人的事?这也不是什么龌龊之事呀?我是单身,找男人是光明正大的事。” “不是你的事,是我的大事。” “你?你不是要离婚吧?你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了?自己张不了口让我去找周汇生说去?我可告诉你,对这类事我是无能为力的。”我害怕了,怕自己真的猜对了。说得时候肯定是开玩笑的语气,但彼此也能听出当真的成分。 “你少来了,我们幸福着呢。你能不能盼着我好?家庭我的根本、原则。” “你这么严肃,我当然得往这方面想了,你的语气就是大祸临头的感觉。” “是也不是。” “你有病吧?喜欢打哑谜?” “你不是文人吗?真有哑谜你也就是这个反应,不用想你就猜不出来。” “好、好,算我笨。钱我不要了,你赶紧说吧。” “还是见面谈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你这不是浪费我时间吗?我后天就走了,真不够意思,本来我想炫耀一下此行的风光,可你连问都懒得问,你到底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就你的事是事?” “你我还不了解,除了游山玩水还能有什么正经事?那种不切实际的风花雪月有什么可炫耀的?有机会姐们领你去欧洲,那才开眼界呢,你去一趟巴黎就知道什么是唯美情怀和浪漫色彩了。” 她对我的生活一如既往的鄙视。我还想与她争论,知道今天有些不适合,她的心情可以用灰暗来形容。就算天要塌了,她的语气永远也是一如既往的平稳,也只有我跟她交往了十多年的朋友,才能感觉出她微妙的变化。 她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是马上走,不是还有两天时间吗?得!就算我给你送行了。” 我只好摒弃所有报怨调侃她说:“你不当商人真是浪费了,无论做什么事都能借花献佛,这顿不算,算你求我的。” “你如果能答应我,就是请十顿我也愿意。” 我们俩在一起吃饭,十有八九都是她埋单,后来在我强烈反对下,先是实行了几次aa制,后来我俩都嫌麻烦,变成了一人一次,就算这样,她也总找机会过各种节之类的。这些年她陪着我一起走过无数难捱的日子,有时她开玩笑说,你快点找个老公吧,我家周汇生都嫉妒了,说他‘娶’一个还搭一个。 谁请你这么做的?我嘴硬,心里却暖融融的。 我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地问:“还真是正儿八经的事?” “对。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 “这么严重?那我可得认真对待了。” 我没办法,好奇心又窜了出来,甚至比她还迫不及待,说:“那还耽误时间干嘛?晚上就聚。” 她好像正等着我这句话,说:“好,还去小窝吧,上岛不如那里。” “行,听你的。为了不让你这么轻易地把两顿并成一顿,再带一瓶红酒,我喝上瘾了。”这么严肃的求我在我和苏丽雅的交往中少之又少,她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我真的能给她解决?我忽然之间笑出了声,虽然每天在家里无所事事,怎么还成了一个别人需要的角色?我真的能给别人出谋划策吗? 笑容刚刚挂在脸上,一想到苏丽雅有可能的事,我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一瓶怎么够?以后你想喝随时随地去家取,我买了五箱。”苏丽雅慷慨地说。 “明天我就取一箱,让自己喝个够。”我也没客气。 “我亲自给您老人家送去,只是没我你喝得下去吗?” 我愣了一下,她又说对了,我是喜欢红酒,但从来没自己喝过,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才能红酒欢歌。我忽然之间了解了杨慧君的感受,也许苏丽雅的生活里我是重要的,但不是唯一,而对于我来说,她真的是我的依靠。 我感觉有时自己也处在和杨慧君一样的沼泽地里,苏丽雅伸出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拉我出泥潭,现在就是不知道我能否有能力拉住杨慧君,或者更恐怖,她把我往下拖…… 第22章 风波 和以往一样,我还是先她一步坐在小窝二楼的包厢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晚高峰时期堵得水泄不通的好像要瘫痪了一样的城市交通。 以迟到为荣的苏丽雅一反常态,在我无意之间望向窗外时,正要掏出手机玩会儿游戏,却看见她心爱的白色奥迪像一束光一样从马路上扫射过来,停在了我的视线里。她锁好车,习惯性地抬头望向我们包间窗口的时候,我正招手冲着她,她的脸很清晰地暴露出焦躁和无奈,我就感觉大事不妙,好像真的有事要发生,那是一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表情,我宁愿相信是虚幻的灯光让我看走了眼,但我分明在心里判定自己的正确。我喝水的手有些微微的痉挛,我知道苏丽雅可能真的遇到难题了。 苏丽雅是标准的气质美女。即有独到的学识举止,更有传统美人的所有特征。眼睛大大圆圆,好像电影明星赵微。她有一对时隐时显的小酒窝,淡淡微笑的时候,那酒窝就比生日多了些味道。她端庄多于艳丽,在与熟悉人交往的时候活泼好动,开怀大笑时令人怦然心动。遇到陌生人的时候,她的学识一面就显现出来,一颦一笑间饱含贵族风范。我常常羡慕加嫉妒地问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夸张地说是在大风大浪里锤炼出来的。 她进屋就把大衣挂在衣架上舒然落座,举止干净利落,脸色凝重,手上却一点也不慌乱。而我心里却一阵扑腾,好像有事的人是我。 她探寻的目光看着我,我点头。 我们之间的默契已达到天衣无缝的阶段,平时她请我一般我都等她点,其实点来点去总是那几样,但这也是个习惯。要是我请她,就我点好等着她,她刚才的意思就是问我点好了吗?我知道她有事,所以事先点好了。 服务员过来,很快就有碟子、盘子开始往桌上搬。 我特别奇怪地打量着她,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有别于往日,只好习惯性地耸了耸肩两手一摊,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即俏皮又可爱。 在她脱下大衣后,竟然是这副打扮,雪白的丝质衬衣,深灰色的条纹领带,外搭皮毛一体的深灰色的小坎肩。西裤笔挺,连鞋也是黑色的,头发也盘了起来,好像酒店里的男领班。 “你干嘛打扮成这个鬼样子?”我终于发问了。 “你以为我愿意吗?还不是那些变态的患者。”她把头发打开,左右摇晃了一下头,让瀑布一样的长发倾泻而下,说:“比这变态的都有,有一次我还特意去剧院借了一套古代妃子的服饰……” “我真没听说哪个心理师会这样迁就患者的,你们也太没底线了吧?” “就算有谁会说?现在竞争多激烈呀?那么多家正规医院设置了心理诊室不说,现在的诊所只要有证就能开,哎,这里面的水太深,你不会懂的。”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接过她手中的酒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还是这个实在。” 我们倒了红酒,也碰了杯,我问:“是不是要开始了?那些寒暄和客套在咱们面前没用吧?“开门见山我们都省心。” 很显然她将要说出的话是很艰难的,她忽然悲意袭来,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不知道人什么时候会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望着对面这个与我息息相关的女人,听着她悦耳却有些无奈的声音,心里充满了渺远的亲切。我忽然之间有点走神,我们经历的过往触景生情一般涌来,遥远的哀伤和喜悦好像是原野上的晨雾,天一亮,它们就躲得无影无踪。我希望她这一次也能如此。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我很心疼,想着我失恋时她曾为我做过的一切,赶紧伸过手去,握住她有些凉意的手关切地问:“是老公出事了还是诊所?你快说,你想急死我呀?” “跟你说的不沾边。” 我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精神为之一振说:“那就好,如果是这两样我除了能安慰你之外,什么忙也帮不上。” 安慰是药,帮助是医院。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她把红酒一饮而尽摇了摇头说:“都不是。” 我明显轻松了不少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大事的?别的事都不是个事。” “事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苏丽雅还有心情调侃。 “那是你没事找事,你就别愁了。有相好的了?怕老公知道还是老公已经知道了你想挽回?” “你怎么不盼着我好?找相好?那是你们文人喜欢的事,我天天忙得分身乏术,才没那闲功夫。” 我把酒给她倒满,故做轻松地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刚才说是自扰之,我当然往男女关系上想了?如果是自扰之就别太贪心了,你不是常告诫我只要不贪心,一般就不会出差错。” “我能告诉你,却无法排解自己。” 我假装有些生气地说:“赶紧说了吧,这么打哑谜有意思吗?你要是的改主意不想说了,咱们就痛痛快快地喝酒。” “我想要孩子!”她终于说出了口。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是好事呀,这有什么可愁的呢?说明你要步入正轨,令全世界的人羡慕、嫉妒、恨了,尤其是咱班同学,你就是完美人生的楷模。” “但我不想自己生。”她终于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好像正在高速行驶的汽车,忽然之间踩了刹车,人也愣在半空中。 她好像早就猜到了我的心思,不以为然地又干了一杯说:“怎么样?够惊爆的吧?” 我的心里好像翻江倒海一般,不想自己生孩子,又找我来几次都不能张口?莫非?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而且预感越来越糟。 她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又一次用专业人事的眼光洞穿了我的心事,说:“你放心吧,没把你列入代孕名单里。” 洞若观火。在我的世界里,她是一名最合格的心理医生。 我心里长叹一声,无论碰到什么样的事,除了写作,就算我再怎么努力甚至是争取,但还是会处在她的下风。 我立刻松了一口气说:“我是真怕了,你要真敢这么想,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你别动不动就拿这个威胁我,就象男女关系一样,没事总提分手多没劲。” 我有一点难为情,赶紧强词夺理地说:“我以为你真的做得出来。” 她郑重起来说:“你想哪去了?我开开玩笑还可以,怎么可能让你搅到这件事情里?” “那你找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想通过我找一个靠谱的代怀孕?”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即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我着急地说:“这可是个顶天的大事,你真的要想好了,虽然不用你老公亲自操刀,但这个人的选择是要费尽心力的,搞不好你的家庭也会出现问题。” “这就是这几天我担心的事,我仔细想了好几天,我现在三十一了,没几天就三十二了,对于生育也不年轻了,从怀孕到出生又得经历一年。真的到了三十五岁就能停下脚步生孩子吗?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其实因为这件事我和老公吵了不止一次,他说你自己忙也就罢了,生个孩子让我享受一下家庭的温暖和天伦之乐就这么难吗?而且他的父母我和爸妈合起伙来围攻我,好像我是他们的天敌,就因为我不生,影响了他们大好的人生,关键是这些人都是我心里最在意的,我爱他们。”看得出来,她动了感情。 “那你就停下来,生完孩子再工作也不是不行的。” “我也想过,但真的不行。诊所这类店,上面检查得紧,只要下来检查我就跟三孙子差不多,而面对客户,我又像对祖宗一样对待他们,你说我容易吗?而且同行如雨后春笋一样的冒出,而那么缠人的患者更是让人心力交瘁。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知道吗?我表面上风光无限,常常有人对一个小时成百上千津津乐道,可他们怎么知道我内心的苦楚?我有时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无人问津的丧家犬,在不断扔来的石头和瓦块中东躲西藏,很多人表面上特别尊重你,转过脸去一脸的不屑,我曾亲耳听过一个人评价我,说我是偏执于别人隐私的人,好像我的工作就是挖人隐私浑身泥水下作的人。“她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就在前两天,有一个中年妇女,进屋就问我某某来没来?我说没这个人,她说如果她来了,你一定把她给我揪出来,她就是小三,和我家男人……我打断她说,我说这里是心理诊所,不是私家侦探所,你听她说什么?她说有什么区别?我看来你这里的小三居多……” 我被她讲的故事气乐了,说:“你自己不这么看不就行了?” “我是不太在意这些事,但我不敢松懈下来,一旦我生孩子,这些年我苦心经营的人脉关系就可能崩盘,就算我再回来也难挽回,我不是不想自己生孩子,是不敢生,不能生。我多想成为母亲呀,做梦都想,我甚至想要两个。” “事业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你现在就算什么也不做了,你的生活质量也不会下降的,再说,你到任何一家国企医院做金牌心理医生都够格,那里的待遇也不差。”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去医院我受不了早九晚五被人管制的工作,我自由习惯了。再有,就算不差钱,我天天做什么?在家带孩子?那是我吗?我要是那样我不得憋屈死?我们性格不一样,你能在家待住,但我不行,我喜欢风风火火的生活。这么跟你说吧,我把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就这个可行而且是捷径。” “就是风险太大了。”我吐了一下舌头说。我心想,她是真敢想呀,这类事只在报纸和报道中见到过,她却要亲自为之,会出现什么后果?她也是如履薄冰一样害怕着。我很少见到她小心翼翼的,这是为数不多的几件。 “我想试一试?要是成功了吗?反正在生意上我赌过无数次,有输有赢,都得认。” “你怕什么?” “怕找的人不可靠,生出一堆闲事,也怕孩子日后跟我不亲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你既然都想好了,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呢?” “现在也是两难。如果我不生孩子,家里也不安生,但我要是亲自生了,我的事业就毁了。我现在天天在矛盾中。” 我知道她早就想好了对策。我有一种直觉。每当她有什么重大事件要昭示给外人的时候,我都能在第一时间像狗一样嗅出危险的信号。我心里绷着一根弦,盼着她能平安度过这一难关。 苏丽雅有些无奈地苦笑说:“自从上次咱们吃饭提起这个事,我就上心了,我原本以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考虑,可我一看日历,天,我马上三十二了,能不能生都是个问题,而且年龄越大担忧和顾虑越增加,我都不敢想了,唯有马上行动起来,才有可能不遗憾。” “心动不如行动。这句话是没错,但不是说让别人李代桃僵。” “可我一想接下来要做的事,好像都与我无关,除了奉献那枚我们谁都看不见的卵子,我连营养身体都不用,我这个母亲还没做呢就不称职。” “左右为难,你现在也没有好主意是吧?我觉得还是自己亲自操刀好,这是真正的不留遗憾。” 她再一次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不想,实在是无能为力。如果真的想用这具身体孕育新的生命,我就得远离我现在的环境,而且不能太操心,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予宝宝。” 我也是从心往外愿意帮助她,于是说:“既然你想好了,那你就按自己的方式做吧,我除了支持你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你说吧,让我做什么?找代孕的母亲?你是想找一个有文学气质的女人?不然我就不明白了,我能帮上什么忙?我对这方面更是孤陋寡闻。” 苏丽雅什么也没说,举起酒杯望向窗外,此时大街上的车流早已过了高峰期,它们井然有序地行驶在自己的线路上,好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在医生的手术刀上,突然把堵塞的线路全部疏通,四通八达地显示着城市流光溢彩的一面。 她转过头,示意我也举起杯,我们和着蠕动的空气,浅斟慢饮。室内的灯光透过酒杯,泛出美妙的红色,我们把这红色送到唇边,慢慢品味。苏丽雅的眸子里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我也有几分迷离。 苏丽雅像雷达一样扑捉我的一举一动放下酒杯说:“我选好人了,你帮我去劝说。” 我一头雾水吃惊地问:“谁?我认识吗?” “当然。是小凤?” 我立刻站了起来,由于太激动,身后的椅子也被我带倒了,我连连摆手坚决地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怎么把算盘打到她的身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打起她的主意来了?不行!我这关就通不过,她还是个孩子!” 她转到我的背后,先是把椅子扶了起来,又把我按在椅子上说:“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苏丽雅的脸上表情是变化莫测的。 我用双手捂住耳朵,像孩子似的说:“不听,不听,无论说什么我都不受你的蛊惑,这件事在我这里行不通。“ “要是她也愿意呢?她做家庭服务员一辈子有什么出息?再好听的名字也掩盖不了她们是佣人和保姆的身份。” “出息不出息是她的事,你这么想就是你的不对,我才不听你慢慢说呢,你就是快快说也是不行。”我的态度坚不可摧。 “要不我为什么要找你?为什么让我这么为难?难道我就是铁石心肠的人?我不知道她只有十九岁吗?我要不是做了通盘的考虑我能跟你亮底牌吗?我难道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嘛?我不仅有苦衷而且绝不会强人所难,对你对小凤都是如此。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小凤我更是本着这个原则,但我希望你帮我去试一下,万一她愿意呢?小凤的理想就是给父母盖一座遮风挡雨的房子,我能帮她实现。” “不是你帮她,是你帮自己。”不是我尖刻,而是将心比心。 苏丽雅丝毫不以为意地说:“换一种说法就是我帮她,不然她想建房子,只能出现在梦中,而且是白日做梦。任何事都别在意过程,只有结果的圆满才是真正的圆满。” 苏丽雅是谁?她最擅长的就是以柔克刚、无为而为的人。 我悲哀地想到了皮影戏,无论前面唱得多么热闹,表演得多么出彩,其实所有的精华都在背后那只手上…… 第23章 馅饼还是陷阱 本来以为这件事的实施至少是我从杭州回来后,但我刚到家,苏丽雅的电话就跟了回来,她说真的是喝多了,关键的都没提。 我说着什么急?等我从杭州回来咱们再做吧,这样时间宽裕些,我也有个准备。 苏丽雅立刻打断我的话说:“你还用准备什么?就把事和报酬一说,行与不行就交给她,你准备什么?难道你还要写个稿子照章办事?” “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怎么着我也得打打腹稿不是?” 苏丽雅好脾气地说她的卵子还冷冻在美国也需要时间。她还说就算卵子近期运了回来,她还要做许多功课,比如:我要郑重其事地找老公好好谈谈吧?他至少要修炼几个月吧?这个我得咨询一下医生。他还得做到,不吃药、不吃辛辣、不沾生冷、戒烟戒酒戒游戏吧?如果可以实施,小凤的身体一样也要调理,这些都需要时间。外围的时间一定要抓紧,如果小凤不同意,一切都无从说起,时间越久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我听她说了一大通责怪她说:“那你现在还喝酒?”问完我就反映过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撇了一下嘴。 “你说我多悲哀?将来出生的孩子是我亲生的女儿或者儿子,可他们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甚至可以花天酒地,而他们……” “别说了。”我打断她说:“我了解你的心情,其实生育是痛苦的,但养育更艰难,如果你以后做得好,完全可以弥补这一切,你不要有什么遗憾,另外,你现在只是有这样一个想法,你随时可以更改的。” “不。你走之前就找小凤说去,这事越快越好,省得夜长梦多。一旦她同意了,我们就能进行下一步了,如果她真不同意,我们也不会太尴尬。” “你想好的事,谁也劝不动你,你为什么不事先跟老周商量一下呢?” “不用商量,我说什么他都会听,这个他更高兴了,反正孩子也是他的。“ “我有个事想咨询一下,小凤算是将来孩子的血缘母亲吗?还是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有。这个我查了,她占了孩子很小一部分,但也是挺重要的,具体的就说不上了,太专业了,但如果比照dna他们是有很多重合点的。” “原来是这样。好,就按你说的办吧,还是你考虑的详细。如果可行我觉得问题也就不大了,但我觉得小凤有五成同意就不错了。” “肯定是八成!别跟我赌,不然输得一定是你。”苏丽雅的自信总是这么锋芒毕露,我连顶嘴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赌,多吃两顿饭成不成?” “成。这个是不是你写书的好题材?” “你不怕我写进去吗?” “随便,你以为我在乎这些?” “你别不高兴呀,如果真想让我写进书里最好一波三折,甚至让你老公喜欢上小凤。”我表面上是开玩笑,实际上是想给她提个醒。有些强势女人自我感觉太良好,好像所有事物都是按照她们的想法去实施的。 苏丽雅不以为然地说:“就怕很难如你所愿,一波三折是肯定的,因为这类事真的很难一蹴而就。喜欢上我老公就难了,因为现实不是小说。” “你可真大方,连这样的话也没脾气,服了。”其实我想说得是有的时候生活比小说更精彩。 其实我也挺想见小凤的,好奇心是每个喜欢写作的人都具备的,我真想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千万别服我,其实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了,我就什么都做不下去了,连正常的客户我都懒得理,我现在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对病人从心里往外有热情,现在就不行了。看着那些无病呻吟的人,我的心情天天很坏。” “都说做心理医生的人最后也容易患上忧郁症,你现在是院长了,不要再亲自过问了,你现在的咨询师不是有四、五个了吗?你撤下来,好好生活不好吗?” “你可真抬举我,我那个小破地方,名义上是个院长,很多人都是冲着我的治疗才来的,再说了,如果真的把某个咨询师捧出来了,也就是人家要出去单干的时候了。这行是靠名气的,有了名气的人谁还会在你的高压之下?现在诊所就小林还算有些名气,我看他也是在我这里实习锻炼,真成了气候,早晚得走,要是他把手头的客户都带走,我又损失不少。不满你说,看着挺风光的,其实又累又苦。“ “那你还要开分店?” “这是大势所趋,现在我这个地方太小,要想扩大必须换地方,一换又会损失客户,只能再开一个大的,把这里的人慢慢转移过去。” “都过去了,这个店怎么办?” “好办,让小林经营,这样即能把他留住,也能让他更自由,赚得也会比现在多太多,我只收一部分投资钱吧。” “唉,真是不容易,要是我真的干不了你这行,太复杂。” “做生意哪有容易的?每行都不容易。都像你就好了。” “你总是瞧不起我写字,其实我也不容易,只是你不了解或者说不想了解。”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至少你一台电脑就解决所有问题,但我就不能。” “那倒也是。每行都有自己的不容易。” 挂掉电话,我比苏丽雅还急,我真想知道现在年轻的小女孩儿,到底会怎样应对这样飞来的是福还是祸。 还是小窝酒店,还是那个包间,只是对面的人换成了青春勃发的小凤。 我一如既往地提前而来。 当她从门口有些拘谨地走进来,扑面而来的青涩和清灵的少女。那张不施粉黛的小脸胶原蛋白满满,她穿着有别于我经常看到的工作装,外面一件鲜艳的羽绒服,里面也是一件色彩鲜艳的绒衣,可能是坐公交车过来的,小脸冻得通红。她用手捂着脸跺着脚说:“今天可真冷了,苏姐姐让我带围巾我说不用,就一会儿的功夫,没想到这么冷。”举手投足间让我想起了旷野里的风,山中的小溪。 “申姐姐,你今天怎么有空请我?”她跑着过来,坐在我的对面,她的眼睛比山间的泉水还要明澈,我不自然地笑了笑,忽然有些心虚,好像接下来的对话充满了阴谋和算计。 “我是代表你苏姐请你的。” “是吗?那苏姐姐是有什么事吗?在家里说一句不就行了?”她瞪着明亮的眼睛有些不相信地问。 小凤今年才十九岁,身子发育得有些单薄,齐耳的短发散发出柔亮的光芒,一双不大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很红的一个歌星孙悦。 “你来的时候,苏姐姐怎么说?”我挺好奇苏丽雅会怎么说出口。 “她说你请我吃饭,好像有什么事,我让她跟着来,她不肯,说她在不方便。申姐姐,你怎么不来家里呢?我在家做两个比饭店强,这里面太贵了。” “去家里你又该忙乎了,适当的休息休息。” “一点也不累。苏姐姐和周大哥也不是总让我做饭,也带我下馆子。” 我看她满心欢喜的样子,就问:“你觉得我找你能是什么事?“我好奇地问,因为我不可能无缘无故请她吃饭。 “是不是你家有什么事了?想组织一个‘pati’之类的,想让我过去帮一下忙?如果是,只要我苏姐姐同意,我没问题的。”她一脸的笑容,心思也简单得像透明的水。 “不是的,真不是我的事。你苏姐姐对你好不好?”我明知道她会回答什么,却不得不找一些废话开场。 她跟我一点也不陌生,开始的拘谨只是不适应。 她笑了,露出一口洁白好看的牙齿。 “苏姐姐一家人对我都好,我的好几个小姐妹都说我掉到福堆里了。” “听说你家在一个特别偏远的山区,你家好像有好几个孩子吧?” 她的神色有些暗淡地说:“是,我说了你也不知道,而且我看地图上都没有。我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为了生弟弟家里把能罚的都罚光了,现在连房子都没有,住在亲属家的仓房里……” 她的叹息好像又让她快速衰老下去,我疑惑地问:“那你是家里的顶梁柱?” 她点了一下头,又摇了摇说:“我妹妹也出来了,但运气没我好,那家主顾挺凶的,换人家也不容易。”她看了看我,突然两眼放光一样,说:”申姐姐,你家用不用人?如果用,我妹妹是把好手。虽然我妹妹……她脾气不如我好,但她也是一个肯出力的人。“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像你苏姐姐家那么大,而且我是一个人,简单地收拾一下就行了,我们今天不谈这个,我可以在这件事上上点心,有人找人时,我帮你问问,你妹妹多大?“ “十六了。” “你俩都不念书吗?” “嗯,念不起,而且也不是那块料,苏姐姐没事的时候想交我读书,我一听就犯困,天生就不喜欢学习,我妹妹也是。” “你们俩赚钱都交给家里吗?” “当然。不然他们怎么活?” “条件这么差为什么还要生呢?” “我们哪里特别看重男孩,邻居间只要产生矛盾,他们就骂我们家‘绝户’这是非常难听的一句话。” “要是没有男孩怎么办?” “如果我妈还生不出男孩子的话,估计我家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还好,用我爸的话说我妈还算争气。” “男孩就那么重要吗?” “当然。因为家家都有地,没有男人使不上力。我们那里交通特别差,是山区,机械化到不了那里,全是人工。” “你家有地吗?” “早就卖了。” “你弟弟多大?” “才九岁,我妹妹下面应该还有一个妹妹,我妈怀孕能确定男女了,曾经引产一个……” 我听到这里有些毛骨悚然,我决定不在问下去,一个离我们好像很遥远的世界,那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不可思议。 菜全上齐了,面对刀叉她有些不适应,我一点一点做给她看。 她低头吃了两口七成熟的牛排问:“姐,你找我是有什么大事吧?我心里慌得很,不知道你和苏姐姐要做什么,她让我来的时候,好像也挺紧张的,你直接告诉我好吗?要不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别是要把我开了呀,我指着这份工作呢。” 我赶紧打消她的顾虑说:“你放心不是的,但有一件也很难说出口的事,你直接给我一个痛快话,如果不同意也没问题。就算你不在苏姐姐那里工作了,我保证再帮你找一份好的,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去我那里怎么样?” “到底是什么事呀?不行了我就不能留在苏姐姐这里吗?” 我和苏丽雅也讨论过这件事,如果小凤真的不答应,再在苏丽雅那里就会有点尴尬,我们把她的后路都想好了。 看着她迷茫的眼神,我说:“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都认真回答,虽然有些是隐私,但我没恶意。” 她严肃起来,好像这些事都关乎她和她家的命运。 “你是处女吗?”这个对我至关重要,如果是处女,接下来我什么都不会说。 她立刻红了脸说:“为什么要问这个?” 她这么一说我就知道答案了,肯定不是,如果是她不会犹豫。所以没等她回答,我又问:“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算有吧。”她似是而非地说:“在老家的时候,我们一直要好,出来快两年了,总也见不到,他家里人逼得又紧,你不知道,我们那里十七、八结婚的不在少数。” “你想过做妈妈吗?”我直带她的眼睛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竟然误会了我的问话。 “你曾经堕过胎对吗?” 她竟然点头了说:“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生了弟弟,如果不是因为穷,我们早就结婚了。” “你想不想给苏姐姐的孩子当母亲?” 她完全懵了,不解地问:“什么?申姐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她想让你当她孩子的母亲,城市里的说法是:代怀孕母亲。” 她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刀叉停在半空好像电影里的定格。 第24章 欲望的深渊 就在小凤一脸惊异云里雾里不知我所云的时候,我赶紧开出了引诱她的条件。 “你至少需要调整身体几个月,直到怀孕期间每个月苏丽雅给你五千元的工资,营养费不算在内。孩子生下来她一次性付给你十万元,如果你有急需,她也可以先支付五万元。小孩生下来,你带一个月,满月之后她再补偿给你一万元,你从现在到怀孕期间所有营养和调理都是最高规格的,因为你还需要调理身体至少得几个月……”我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条件说给了她,边说边看着她的反应。我害怕她先不答应,听到条件后再反悔,那样我们俩都尴尬。 听了这些条件,她眼睛都直了,“真的是十万?而且……而且我可以先要五万?现在就可以要吗?”她语气迫切,眼神炯炯发光。我发现她刚进门时的田野之风和山泉之澈都没了踪影,竟然露出了急切的渴望。 有时候人的改变在一瞬间就能完成。 她有些亢奋又语无伦次但却又仔细问了一遍条件,我发现她兴奋得不加掩饰。她还是单纯的,至少没想到要加加价而是怕我反悔一样只问了一件事:“那……那我是要跟周大哥那个吗?” 我心里一惊,刚才说了这么多,竟然把这个关键的忘记了,我赶紧摇头说:“当然不,跟你周大哥一点关系都没有,医生把你周大哥和苏姐姐在体外完成的一个小小有胚胎放到你的子宫里,它们已经受精完成。你所要做的非常简单,就是……你就是生养孩子的工具。”我真怕后面这句话会伤到她,可她不以为然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真的不用……不用那个就能有孩子了吗?城里人真是了不得。” “你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你真想做?真做了你可就是一个生过育的女人了,如果再找男人,恐怕得告知对方吧?如果不说,有可能会被查出来。”前因后果我必须交待清楚。 她满脑子都是那十万元吧,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可怜她。 “反正……反正我也不是纯粹的女孩儿了,而且还能赚这么多的钱。申姐姐,我不怕你笑话我,如果不是跟了申姐姐,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人还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她的生活在我眼里就跟看电影一样。” “为了过上这样的生活,你也愿意做这事对吗?” “我还真没想过我自己怎么样,我想让父母和弟弟过得好一些,如果他们没有好日子,我的日子也好不了。” 她还真是一个孝女。 她又证实了一遍确实跟周大哥没什么,才又兴高采烈地说:“只要没跟周大哥有什么,那就更好了,我愿意。” “要是真跟周大哥有什么,你愿意干吗?”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恶毒地问。 她低下了头,想了一会儿诚实地说:“好像也能干,我家太需要钱了,我天天想着爸爸妈妈在别人家仓房里就想哭,我都不敢回家,太丢脸了,我的父母在村子里也是抬不起头来的。” “你靠这个赢得了金钱他们的头就抬起来了吗?”我有些气恼,也有些无能为力。人就是这么奇怪,如果她一口回绝,可能我现在会千方百计地劝她,可能内心还是欣喜的。可她不费吹灰之力就答应了,多少让我有些意外,也有些瞧不起她,感觉单纯的外表里,骨子里种着贪婪的种子。 “你为什么不把他们都带出来?反正他们也没房子,来这里租房子不就没有瞧不起这一说了吗?” “爸妈离不开土地,再说这点钱也不够做什么的。我爸是庄稼地里的好手,现在都是帮别人的忙,如果我们有钱了,盖上房子,买回几亩地,我这辈子也就安心了。我爸说了,他不离开土地,城里不是他的归宿。” 没想到让我们那么为难的事,在她这里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我想她现在脑子里全是钱吧,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即说明她心无城府,也说明她对钱财的看中。 她很显然看到了我由胆怯的提问变成轻薄的目光,她有些动情地说:“申姐姐,你别瞧不起我,你们城里人拿钱没当钱,我们拿钱比命都重要,你知道我每个月的二千元在我们村子里代表什么吗?代表着一家人的口粮和脸面。我妈打电话告诉我,她一个月只用三百元,剩下的钱准备买房子,没有房子在村里是抬不起头的,我弟弟马上要上学了,现在连屋子都没有,我们家祖上要怪罪的。” “你心里只有家和弟弟,你自己呢?你准备把这些钱全部都给你母亲和弟弟吗?” “当然了。我们女娃要这些做什么?到头来还不是要嫁男人?娘家没脸面,我的腰也伸不直。” “多少钱能买一套房子?”我好奇偏远地方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物价。 “至少要五万。” “你一年将近三万元,你家买房子也不是太难哟?” “我们花销都小,但弟弟不一样,我妈说了,可不能让弟弟和我们一样,他必须体面。我们村里都是这样的。我妈说攒了三万多了,以后还让弟弟上小学,到了中学一定去一中,就是我们县里的重点小学,那时候我家就扬眉吐气了。” “你一个月给家里二千元,你还留下八百?你用得了吗?” 小凤脸红了说:“每个月还是有些花销的,比如卫生巾和牙膏之类的,我也没全花了,现在也有一点积蓄了,等到家里攒够买房子的钱了,我们再想着买地。“ “买房子买地靠你也就晚几年也能实现,你是不是太着急了?” “姐,现在是挺稳定的,但如果有一天苏姐姐不想用我了,我的钱就断了,我们出来的小姐妹有好几个都回去了,找到一个可心的人家也是不容易的。如果一个月找不到活,赚不到钱不说,还得花钱。十万元呢,那是我们全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如果我真有了这笔钱,我家是不是轻松多了?我也不那么累了。姐,我做,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放过。” 我们俩的角色在不知不觉中转换,现在我要说一句劝解她的话都是拦她的财路,看得出来她特别兴奋。我不得不给她泼冷水说:“这类事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失败也是常事,有时候需要做两到三次,而且中间特别痛苦。” “我就不怕吃苦,赚这么多钱哪能不苦。” “一旦受孕失败,我们刚才说得这些都将化为泡影。”我也害怕了,真怕她白高兴一场。 “放心吧,苏姐姐神通广大她一定会成功的。” “为了受孕,你有可能在床上静养好几个月,而且都不能下地。”我尽量把问题说得严重一些,虽然心里已经知道无济于事了。 “这算什么?谁的十万元能轻轻松松地给你?不管多难,只要有赚钱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申姐姐也真是的,特意让你来说这些,其实她在家只要说一句,我都能答应的。” “你真的不怕身材走样?” “那有什么?那些大明星什么的,生完孩子不也恢复的特别好吗?我不怕,凡是吃苦的事我都能承受。” 我们变换了角色,她竟然劝慰起我来。本来不熟悉西餐的她,竟然把一大块黑椒牛排整个送入口中,然后看着我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么切来切去太不过瘾了,我们那里常年吃不到肉,只要有人家杀猪,我们都是大块大块地吃。” 坐在我面前的清纯女孩儿,一转眼的时间和刚进来的她判若两人。都说钱能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我信了,因为这一切就发生在我的眼前。 我无心恋战,她也兴奋的不知所以。我看着点了一桌子的花花绿绿,对她说:“你把它们都打包吧,要不浪费了。” 她使劲点头说:“好,拿回去也是我一个人吃,苏姐姐从来不吃剩饭剩菜。西餐真好吃,没吃够。” “以后如果你想吃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请你。”我看她忘乎所以的样,忽然恶作剧一般说:“也不用,你有了十万元自己也吃得起。” 她吃惊地看着我说:“我就算有一百万了也不会把钱花在这上面的,不就是吃个饱吗?花这么多钱不值当的。” 她还真不是一个只为了自己的人,我对她是百转千回刮目相看。 当服务员把账单拿来,我用微信支付的时候,她吐了一下舌头说:“也没见什么东西,这么贵。” 我刷了四百七十元,红酒基本没动,我揣进了包里。 她麻利地把食物放进打包袋里,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见苏姐姐,那眼神里好像有责怪,那意思是说:这样的事干嘛求助于别人?自己来就成! 我提醒她说:“如果你同意了,你就要调理好自己的身体了,这里面的说道特别多。” 她笑了,一脸的阳光说:“申姐姐,你们就放心吧,我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烟和酒从来不碰,而且也不喜欢重口味的东西……反正,我一切都听苏姐姐的。” 她前脚刚走,我就拨打了苏丽雅的电话,我慢条斯理地说:“你猜结果怎么样?” 她胸有成竹地并没关心结果,而是对时间颇感意外地问:“怎么这么快?饭也吃完了?” “对呀,你不想知道结果吗?” “百分百胜算。” 我有些沮丧地说:“又让你猜对了,本来还以为自己是恶人,没想到在她那里就是雪中送炭的财神。” 虽然看不到她,但我能猜得出来她的洋洋得意表情,她一定是特别不屑地撇了撇嘴,说:“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 “你抓紧时间吧,我看她比你我都急。我回来的时候最好能有好消息。我看你让她生十个她都肯。” “什么十个八个的?你以为我们家养猪呢?还不至于那么快,但是个好的开头。” “你家老周同意了吗?你们谈了吗?” “小凤同意了我再谈,就定在今天晚上。” “胜算是多少?” “这个是百分百。” “你总是这么自信,明年我就能当上姨了。” “你做干妈吧。” “你想要女孩还是男孩?” “我不骗你,我想要双胞胎,反正也是做一次,干嘛不节省点时间和金钱呢?” “这个你可没跟我说,要是真的是双胞胎你是不是得加钱呀?” “你呀,到底是我的闺蜜还是她的同党?还没影的事怎么就上心了?我就是开个玩笑。” “别的是玩笑,这个不像。” “再加五万怎么样?” “勉强通过吧。” “其实真不能给她太多钱,有的人根本消受不起太多的钱。” “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哎你现在是不是特得意?” “真没有,我内心特别悲哀,为她也为自己。” 她倒真是说了一句大实话。 “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这事会这么顺利,今天晚上我们去小窝,好好喝一顿,为你送行也为我会成为母亲怎么样?”听得出来,她的心情格外的好。 “好是好,但还是别了,我明天就走了,等我回来一起喝吧,这几天群里的事也不少,要买票和组织人员,到时麻烦事也不会少。” “好,那我就跟老公去,我得和他好好谈谈,我知道他一定会同意,但也还是有点别扭,毕竟这里面没我什么戏,再者说了,我想去省城或者北京、上海做去,这样能保证一次成功的机率大一些,你不知道,在此之前我咨询过,成功的机率并不高,如果做了几次再不行,我的卵子数量有限,一次要用好多个,用现在的我怕质量不如原来的。” “嗯,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就难了,等我回来的,但愿有你的好消息。” “我现在要找熟悉的医生,好好咨询一下,看需要多长时间为好。” “好吧,我们回来见。” “每天晚上别忘了通话,我没什么事有老公呢,你不同,天天签到一下总是需要的。” “好,什么都得听你的。” “这就对了,等你回来也许我也能帮你完全终身大事,等着吧。” “少来喽,总拿这个勾引我。” 第25章 角色转换 桃花依旧:到底哪几个字?说的是什么? 海纳百川:我老婆说的是:你想好了,如果要离婚我立刻出手续。 桃花依旧:太冷静了,一点都没闹?可真不是一般的女人。 海纳百川:可不是,真要是闹起来,可能还不这么尴尬。太理智的女人其实挺让人反感的。 桃花依旧:你可真有意思,闹你嫌烦,不闹你没脸面,真不知道你们男人到底要的是什么,说来说去是你反悔了,对吗? 海纳百川:我可能追求她的时候,曾经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我对她有着茶饭不思的思念之苦,我曾经立下誓言,一定要把她追到手,想孤注一掷地对她好,她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愿意试着去摘…… 桃花依旧:男人的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是不是到手了,这些都烟消云散了? 海纳百川:那种感受是真实的,至少在那一时刻,我是真想离婚,可冷静下来就后悔了,我们毕竟还有孩子,离婚对我对我们家来说都不是一件小事,我父母这一关我就过不去,真的面对离婚这件事的时候,我才忽然发现真不是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桃花依旧:你狂热的时候这些问题都存在,只不过是你忽视了,真的面对现实的时候,这些又都浮现了出来。那我问问你,现在你也冷静下来了,平心而论她们俩个你更喜欢那一个? 海纳百川:肯定是小柔。但光有喜欢是不行的,我对老婆的感情真的是亲情了,在一起没感觉,分开了撕心裂肺。我现在才明白,古代的皇上,虽然有那么多的老婆,就算有些他根本就不喜欢了,但要是出了点问题他也不干,并不全是脸面的事,就好像东西一样,变成自己的了,就不想撒手了。 桃花依旧:男人就是比女人贪婪。那你的那位小情人能善罢干休吗? 海纳百川:当然不会了,她开始大闹特闹,尤其是拿着那张纸条,好像圣旨一样,骂我不是人,骂我为了欺骗她使尽了手段。我被她闹得实在没办法了,就说给她点钱,我们分手吧,她更不干了,说什么她被我玩了,不负责任,反正天天就是这些话,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她,烦得不行。 桃花依旧:你可以找她妈妈谈谈,也许会缓解或转机。 海纳百川:哎,我怎么没想到这?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可以试一试,但我真怕见她妈,阴阳怪气的,什么话都不直接说,拐弯抹角的整事情。 桃花依旧:哈哈,人家都说爱屋及乌,你是爱屋恨鸟。给我举个例子,她是怎么间接了?海纳百川:比如她想要钱,从来不直接张口,因为她也知道我给了五千生活费用足够她们的生活,但我只要一去,她就对自己的女儿说,小柔呀,咱家的电费是不是该交了?你把钱都买了粮食,电费能不能多交点?要不就是取暖费用今年怎么又涨了?这一年光交它也省不下什么了……后来我才知道,租的房子取暖费用是房东出……唉,这类事太多了,不想说了,反正就是掏钱。 桃花依旧:接下来你应该怎么办呢?这样的事确实挺闹心的。 海纳百川:我们冷战快三个月了,不见也不行,见也是闹,天天如此。 桃花依旧:你逃避也不是办法。 海纳百川:不逃避也没有好办法。 桃花依旧:你老婆呢? 海纳百川:她倒是不闹,就是不理我,纯纯的冷战,就和外面的天气一样。一个如火,一个似冰,我天天在水深火热之中,快崩溃了。 桃花依旧:我听着都闹心,你准备怎么办呢? 海纳百川:真没办法了,要不也不能上网。我有两个好哥们知道这事了,天天笑话我,说我碰到了痴情种。 桃花依旧:说实话,你现在还喜欢小柔吗? 海纳百川:喜欢。这个喜欢是真实的,我真喜欢她的性格,虽然现在闹得有些厉害,但她就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当初我喜欢上她也是因为这点,如果她水性杨花我也不可能这么纠结,反过来说她也不会死缠着我。 桃花依旧:你喜欢专情的女人?像我这样的,不仅有老公还有两个情人,你不喜欢吧? 海纳百川:你千万别多心,如你这样的女人也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听了你的故事,知道你也不是一个朝秦暮楚的人,你两个情人都是情有可原的,我理解。 桃花依旧:嗯,我觉得男人就应该大度一点,别老钻牛角尖。我挺好奇的,你老婆知道了这么大的事,都可以原谅你吗? 海纳百川:怎么说呢,要是说她对我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除了我,连个异性朋友都没有,属于传统女性。但另一方面她更看重的是别人羡慕的眼光。她事业好,家庭别人也认为特别好,就算小柔去了她医院,事件被她控制得很好,她们是在外面谈的,没人知道。再有,更大的动力来自她比较了解我,知道我很难迈出这一步,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不过她就算脾气再好,也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牒,说如果小柔再去她的学校一次,她绝不原谅我。 桃花依旧:你敢跟小柔说吗? 海纳百川:说了。这个我必须说。我说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来,别老找我老婆,如果再找,我让你这辈子都见不着我,而且……我也稍稍威胁了她一下。 桃花依旧:你真打算这么做吗? 海纳百川:当然不,除非逼得无路可走。 桃花依旧:到了什么程度你才会离婚。 海纳百川:我父母对我老婆特别好,而且如果知道我是为了别的女人而离婚,那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常常夸奖自己的儿女,我还有一个妹妹,也挺幸福的。要不是因为我这事,我们家真的可以说门风非常好,我老婆就说了,好好的日子非要瞎折腾,最后损失最大的肯定是我,她说如果父母和孩子知道这些事了,还会对你恭敬有加吗?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真到了那一天,你不后悔吗?其实我现在也有点后悔,婚我是不想离的,除非她真的不要我了。 桃花依旧:我真的没有好办法劝慰你,这个女人太难缠了,你的承诺也太轻易了。 海纳百川:不轻诺,故我不负人。不信诺,故人不负我。我是出了事才懂的,但为时以晚,我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我去小柔那里,她就开始吵,战争的主题永远是离婚。不仅吵闹而且把家里的东西也摔得差不多了,原来她妈还劝劝她,现在也对我横眉冷对,有一次竟然不让我进屋,我真来气了,不让我进,行,我再也不去了,又反过来天天打电话,甚至跑到我公司里去找我,真是不得安生。 桃花依旧:人家的故事都是缠绵悱恻,到你这里快成恐怖片了。 海纳百川:就是。好吧,别提我的事了,我的故事讲得差不多了,我也要听你的故事了,我要劲爆的。 桃花依旧:好吧,我也给你一点劲爆的消息。 海纳百川:你们见面了? 桃花依旧:没有。他现在胆小如鼠,不仅不见面,连上网聊天都难。 海纳百川:那劲爆的消息是什么呢?我好奇呀。 桃花依旧:他是离过婚的男人。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惊,这个应该是杨慧君不知道的消息,男人没与她说过。她是通过这个女人才知道的,当时的心情肯定更灰暗了。 海纳百川:是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桃花依旧:他跟我一个字都没透露过,他最好的哥们不是我闺蜜的情人吗?他说的。 海纳百川:他们的感情好吗? 桃花依旧:挺好的,至少在一起也有九年了。 海纳百川:好,这个有看头了。 桃花依旧:他第一个老婆比他小八岁。 海纳百川:这个正常。 桃花依旧:他二十五岁的时候,是个出了名的设计师,甚至在北京还获得过三等奖,是个前途无量的技术精英。他的上级是个快五十的男人,就把自己还在读大学的女儿交到他身边,跟着他学技术,也是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子承父业。他认真教,她心无旁骛地学,当时她只有十七岁,到了寒暑假的时候两人就凑在一起,等到她父亲发现大事不妙的时候,女儿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 海纳百川:这有什么,青年男女相爱是件很正常的事。 桃花依旧:让女孩儿怀孕这也算正常?女孩正在高考的冲刺阶段,因为恋爱和怀孕成绩一落千丈。父母带她到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又说她身体有问题,如果不要这个孩子,以后有没有孩子就难说了。 海纳百川:后来怎样了? 桃花依旧:没办法他们草草结婚了,女孩儿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念了一个大专,找了一个普通的工作。离他父母曾经对她的期望差之十万八千里。 海纳百川:既然这么不容易,为什么又离了? 桃花依旧: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认识了现在的老婆,这个老婆太厉害了,也是离婚的,两人搞到一起后,他就被缠住了,女人天天来他单位闹,说他玩弄自己,说他花言巧语。 海纳百川:这个人应该还不错,就是太花心,你怎么受得了? 桃花依旧:我听他的哥们说他根本不想离婚,只是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在她天天威逼之下,女孩儿退出了,现在听说他前妻去了北京,而且在那里干得挺好,带着孩子。 海纳百川:那他几个孩子呀? 桃花依旧:应该是两个,只是后面这个是不是他亲生的就不知道了,但确实比原来的孩子小,而且这个老婆也是离婚的而且比他大三岁。 海纳百川:真够劲爆的,把小的辞了,找一个大的,他也真是一个奇葩。 桃花依旧:听说那女人是用自杀的方式才胁迫成功的,据说当时万众瞩目,女人来到他的单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类似吃下就死的东西,也有人传是硫酸,反正能置人于死地的东西……你的小柔别使出这一招。 海纳百川:不怕。这招对那些有正式工作的人有效,对我们这些散兵游勇没有杀伤力。 桃花依旧:你认为钱能把小柔打发了吗? 海纳百川:应该不能,她是死心眼的女人。对了,他第二个孩子多大? 桃花依旧:好像现在还在上小学。 海纳百川:那正常,因为他结婚算是早的。他和现在妻子感情怎么样? 桃花依旧:不怎么样吧,但他总说他们之间如何恩爱,他是把对两个女人的全部好加在了一起说。 海纳百川:你揭穿过吗?就是问他了吗? 桃花依旧:他的经历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才懒得问呢。 海纳百川:你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样的事就当不知道是最好的。 桃花依旧:我对与我无关的事从来不感兴趣。 海纳百川:这就对了。 第26章 偷窥隐私 桃花依旧:尽管他这样,在我的心里他还是顶天立地的好男人。即有人情味也懂得人情世故。不是说男人好色与女人有关吗?如果他能找到一个让他停下脚步的人,可能他就懂得自律了,可能是他没遇到生命中最适合的那一个。 海纳百川:你真宽容。你觉得你是吗?是他最合适的人? 桃花依旧:不敢说。但我敢说如果我们真的生活在一起,我不会让他这么烦心的。 海纳百川:我也觉得你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男人得到你是很幸运的事。 桃花依旧:我觉得他和我在一起后,至少我没发现他有情人,对我是一心一意的。 我心里可悲地笑了一下,她和杨慧君有一样的认知,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可以终结男人的好女人,殊不知这个男人的伪装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神一样的境界,真是令人五体投地,我忽然想了一个可笑的问题,如果我的生活中遇到这样的男人会怎样呢?‘一定会把他善于伪装的皮扒下来’我心里狠狠地想。 海纳百川:也许冥冥之中你真是他中意的好女人。 桃花依旧:可是我有情人,而且还有两个,这个你不在意吗? 海纳百川: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了解女人的心态,如果她们碰到了一个让自己心怡的男人,她们是会忠诚的,你现在如此,也许是没有碰到。 桃花依旧:你说得太对了,其实我有了他,对原来的情人就冷了不少。我们好的头一年,他就租了一个房子,虽然是个平房,但我们的利用率也不高,我常出来也不容易,头两年还好,这几年基本就空闲了。 海纳百川:原来你们都有自己的爱巢了?你第二个情人去过吗? 桃花依旧:去过,但他不太适应,他是个谨慎的人,也许是嫌弃那里有些简陋吧,反正我在那个房子里给他做过饭,他说我做的特别好吃。 海纳百川:厉害。你不怕他们俩个碰上吗? 桃花依旧:根本不可能。我的同学是铁路的,常年在外面跑车,我当然不能在他休息的时候叫上他的。 海纳百川:真希望有一天能尝到你的手艺,那就是我的福气了。 桃花依旧:你还是把这些麻烦全解决了再想其它吧。 海纳百川:好吧。你对现在的情人不满意的地方在哪里? 桃花依旧:他是我很少能碰到的好男人,但总体来说还是有很我遗憾的,比如我们只能周末才能见面,而且平时我也不能找他,他工作很忙的,总是有些不尽兴的感觉。 海纳百川:人哪有十全十美的?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他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 桃花依旧:他是个善良的好男人,处处为别人着想,没脾气,性格好,肯花钱,不抱怨。 海纳百川:这就够可以的了,他有什么缺点?我看真的是完美无缺呀,你是不是陷进去了? 桃花依旧:陷进去不可能,因为他终究不是我的,我还有老公和孩子,再说他比我也大不少,还有他特别怕老婆,我也挺反感的,但他对我的好,是我这么多年从来没领略过的,对他挺依赖的。 海纳百川:你有过想离婚嫁给他吗? 桃花依旧:我从来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有男人的压力就太大了,早就吓跑了。你说不爱男人了,他不跑也不信,认为自己是有魅力的,只要你说我爱上你了,想和你结婚,给你生孩子,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海纳百川:你可真厉害,研究过男人的心理? 桃花依旧:不用研究也会明白,只是你那个小柔太痴情了。 海纳百川:她要是你多好,唉! 桃花依旧:是我我们也会有矛盾的。 海纳百川:只要不是主要矛盾又有什么关系?我……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桃花依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我想问一个隐私的问题,你都多久没和女人在一起了?你的情人闹你,你的老婆冷落你,你是怎么解决男人的问题的? 海纳百川:你真问到点子上了,素了快三个月了,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 桃花依旧:那有什么。都是成年人,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果你一点感觉没有,我反倒觉得你不正常。 海纳百川:说起这件事,我还真有件特别丢脸的事,真是没脸说。真的快三个月没碰女人了,当然碰过一个,还没脸说。 桃花依旧:我就愿意听没脸说的,赶紧说,我想听。 海纳百川:你也是一个喜欢重口味的人。 桃花依旧:不是,我是想看看你正常不。 海纳百川:正常得很。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家小旅店,就是街边那种,离学校挺近的,白天人满为患,到了晚上反而萧条得要命。我们有时没事的时候聚在那里喝点小酒,有时也打打麻将。那里有两个服务员,到了晚上,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值班。那个女人怎么说呢,长得真是没法看了,脸上全是斑点,而且特别矮。 桃花依旧:人家长得什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男人呀,眼睛里全是美女。 海纳百川:如果真没关系就好了。 桃花依旧:不会吧?你不会和她好上了吧?那可真有点饥不择食了。 海纳百川:你要是笑话我,我就不说了。 桃花依旧:不笑话,真不笑话,你接着说。 海纳百川:一个月前吧,我晚上喝了很多酒,没打电话就过去了,结果我哥们去饭店了,让我过去。我喝得特别难受,一想去了又要喝,而且那天我和情人和老婆都吵得挺厉害的,心特别烦,就不想回去了,找了一间房子休息了。因为喝得太多了,我口渴得厉害,就把房间里准备的两瓶矿泉水都喝光了。半夜起来的时候,口渴得厉害,我就打开门胡乱地喊了两声,我当时真的以为出差在宾馆呢。我这一喊不要紧,她还真没睡,她竟然答应了一声,我还以为是宾馆服务员呢,反正就是渴。我倒在床上正要睡去的时候,门被轻轻推开了,那位大姐走了进来,她并没有拿着矿泉水,而是沏好的茶,温度刚刚好…… 桃花依旧:怎么了?把持不住了? 海纳百川:屋子里的灯是台灯,亮度也让我调得特别暗,还真让你猜着了。我连连感谢她,鬼使神差喝完水的我,在把杯子递给她的时候,我竟然……我竟然拉她一把…… 桃花依旧:她是什么反应?如果她知道你喝醉了,应该放下水就走的。 海纳百川:没有。她用手擦了一下我喝水留在嘴角的水珠说:别喝这么多的酒,多难受呀,身体怎么受得了?我的心忽然就动了一下,多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她们俩都在吵闹和冷漠中把我当成空气。我把她拉到怀中,顺势倒在床上……她嘴里说着不要……别……但并没有实质性的反抗,反正到底怎么滚在一起的,我是真的记不清了。 桃花依旧:你说谎。你把喝水的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关键的却忘记了?谁信呢? 海纳百川:也确实有点印象,但我真想忘记这件事,太丢面了。反正第二天一早,我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上面还穿得人模狗样的,下面什么也没有,更可气的是,床单上竟然留下了痕迹。 桃花依旧:你说你亏不亏呀?好不容易做了一回男人,连什么滋味都没记得,是不是你不想说呀?得不说就不说,反正是有点遗憾了。 海纳百川:真没觉得有多舒服。反正是躺在女人的怀中了,那种感受还是挺受益的。 桃花依旧:你都到了饥渴的状态了,给你一点点,你就感动了,这个是可以原谅的,你是在特殊时期。 海纳百川:你是不是在笑话我?我可拿你当朋友才讲的。 桃花依旧:不是,真是心疼你。那她呢? 海纳百川:谢谢你的理解。她还好,没让我太难堪,一大早就没影了,但床上残留的女人味道和廉价的香水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桃花依旧:你就这么走了? 海纳百川:你想我还能怎样? 桃花依旧:太不男人了,怎么着也不能占了便宜连声气招呼都不打。 海纳百川:又让你说对了,我还真不是那样的人,做不出那样的事。 桃花依旧:你是怎么安慰她的?她不是第二天一早梨花带雨吧?像个纯洁的小女生。 海纳百川:我纳闷呀,就小心翼翼地把大姐喊了过来,我问:昨天晚上,我……我们没做什么荒唐事吧?我真喝高了,有点糊涂了。其实我是自欺欺人,如果她不承认,故意让我过得去,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桃花依旧: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她说什么?如你所愿了吗?你不怕她缠上你吗? 海纳百川:她只说了一句话,把我羞得哟,跟个女人一样,她说:你跟我过来呀,那些脏东西我还没洗,都放在盆里了。 桃花依旧:又黑上你了,太有戏剧性了,你怎么老招这样的女人呢?她到底想干嘛? 海纳百川:我也不知道,我脑子懵了,一边骂自己混蛋一边把钱包掏出来,里面有多少现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全部塞给她,如丧家之犬一样逃了出去,连风衣都忘记穿了,坐在车上想起风衣,怎么都没勇气再进屋取,开车就跑了。 桃花依旧:她又找你麻烦了吗? 海纳百川:那倒没有,但我哥们不干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任他怎么叫我我都不去,有一天他说你到底怎么了?咱们之间没闹什么矛盾吧?我说你别多想,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哥们就是不信,唉,我总不能把实话说了吧?那样……也太……唉,我真没脸去。 桃花依旧:那风衣怎么办了? 海纳百川:让我哥们吃饭的时候带过来的。我哥们到现在还怀疑我,他说你小子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了?在我的旅馆里碰到鬼了吗?我根本不可能告诉他,他就是想破天去也不会想到我会和他家的大姐服务员有这事…… 桃花依旧:说到这里我真笑不出来了,你真是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我听了挺可怜你的。你怎么不去找找小姐之类的?那样也不至于如此呀? 海纳百川:我从来没叫过小姐,无论身边的哥们怎么叫,我都受不了,我一想她们每天做的事就反胃,我就是人们常说的有情感上的洁癖吧。 桃花依旧:谢谢你对我说的真心话。真没想到你能把这样的事告诉我,这么信任我。 海纳百川:真的特别相信你,就是别把这事宣传出去好吗?太丢人了。 桃花依旧:哈哈哈,怎么可能,我又不认识你的朋友。 海纳百川:和别人说也不好。 桃花依旧:事挺可乐的,但我真乐不出来,挺心疼你的。 海纳百川:谢谢你的理解。 桃花依旧:你真该碰到一个好女人好好爱你。 海纳百川:会有的。就算没有,遇到你也是我的福气。 桃花依旧:我愿意做你的知心人,虽然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忙,但我愿意倾听。 海纳百川:这已经是我的福气了,等我的事解决好了,我请你吃海鲜。 桃花依旧: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海鲜? 海纳百川:不是厉害,这叫心有灵犀。 看到这里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杨慧君为了得到这个叫桃花依旧的女人的信任,不惜动用‘智慧’。她塑造的虚构故事里是不是也有对这个女人善意的提醒?其实这个看似空穴来风的男人和那个叫孔蒂的男人一样自私,他们不许诺任何的天长地久,却对女人施以廉价的浪漫。他们把‘三不’主义贯彻到底: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女人面对这样的小恩小惠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心里却死心塌地的全心全意。而男人却游刃有余地行走在妻子和情人之间。这种天衣无缝的来去自如,让他们更加有恃无恐地把目光投向新的目标。 第27章 初恋这件小事 我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杨慧君的日记,忽然传来轻轻的呼唤声。我在上铺艰难地转过身,探头往下看,此时已经过了八点半了,车厢里的人都进入了半休息的状态中,有人甚至打起呼噜声,广播也一遍又一遍告诉大家快要熄灯了。 我看无一人望上看,以为是相邻车厢的声响。刚要缩回去睡觉,轻轻的响声又传了过来,我这才发现原来是我对面同样是上铺的一个男人在轻轻敲打铺边冲我摆着手。 我目光扫了过来,他正热切地看着我,并报以微笑。 群里大多数人我都不认识,偶尔聚在一起也常常走马灯一样的换人。在上火车的时候,确实有一个男人一直在我身边,还不时帮我拉行李拿包之类的,我太忙了没太注意到他。在空闲的时候,我曾问过他是不是本市的诗人?他摇头说自己是编外人员,我也就没当回事。 男人白白净净还戴着一幅细金边的眼镜,很儒雅绅士的模样,他伸出洁净的手说自己是搞绘画的,我也只是客气地伸出手碰了一下立刻收了回来,并冲他点了点头。 他没有和其它艺术家一样留着长长的头发令我反感,虽然躺在床上,我们的相互介绍有些不伦不类,但至少他整洁的头发让人心里很舒服。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一些文人,名气不大,却非把自己打扮成另类的艺术家,长头发好像是某些艺术家的代名词尤其是搞绘画的。 “你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我召唤你几次了,你都没有理会。” 我赶紧说了一声对不起,赶紧把日记压到枕头底下说:“没什么,在看小说。” “是什么小说这么吸引人?现在光线不好,注意眼睛。” 我赶紧表示了感谢。我们都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相同的白色被子,我也没仔细看他,估计就是白天帮我忙的男人。他拿着手机示意我说:“你在文学群里叫什么名字?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自由自在。”我很讨厌不太熟悉的人加为好友。 他在手机上开始翻找,说:“我猜你就是这个,但我怎么加不上你呢?” “我设置了,一般人都加不进来,你有事吗?”我尽量有礼貌地问。 “我们加一下吧,我认识你,我们曾经,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 我努力欠起身想要仔细看他的脸,正好这个时候熄灯了,我徒劳地躺下说:“不可能,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你是外县文联之类的?”我拼命地回忆着。 “我在北京工作,这次来主要是……现在大家都休息了,我们微信聊一会儿,你加我,我在群里就叫本名:纪晚舟。”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中铺的两个人,他们果然来回翻着身子。 “纪晚舟?”我使劲想了想,摇了摇头说:“真不记得了,你给我提个醒?”我轻声问。 “我们先加上再说。”他坚持着说。 我在群里找到他的名字,很快就通过了,我们成了好友。 ‘嘟嘟嘟’,刚刚加上,他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纪晚舟:应该是在十多年前,你在省城一家饭店打工,你当时叫申小红。我们相识了,那时候我只有十七岁,你是十四。 我心里轰隆一下,十六年前的事浮现在眼前,我看他是有些眼熟,还以为是在某些研讨会上见过,没想到他竟然是当年那个翩翩少年。虽然岁月已经将他打磨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但他这么一说,我依稀还真想起过去他青涩的影子。 我有些兴奋地打过去一行字:真的是你吗?一晃十多年了,变化真大呀,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真的一点都认不出你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而且还认出了我?我们分开太久了,你竟然……我真的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他不说,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就算偶尔我会想到他,但真的见到本人我也一定认不出来的。 纪晚舟:我心里常记起你,尤其是生活不顺的时候。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哭时能想起的人才是真朋友。开心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与我分享,痛苦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在我生命最重要的时刻曾经陪伴过我走过一段美好的人生。 我:真对不起,我的生活里很少想起你,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时的你是一个热情却又孤傲的艺术家,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 纪晚舟:有多成功也谈不上,但确实是实现了家族的愿望。 我:那就够了不起了,对了,你现在依稀有一点过去的影子,只是你那时候特别瘦。 纪晚舟:你的变化更大,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在街道上发传单对吗?当时肤色如刚出锅的粟子,深凹的大眼睛总是顾盼有神,我现在看到你,觉得女大十八变真的有道理,你现在的皮肤怎么这么洁白纯净?比我认识的时候白多了。 我:其实……我的皮肤算是白净的,只是那时候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就是现在我也怕晒。多少年过去了,老了,没法看了。都说男人的青春是倒着长得,这话真有道理,现在咱俩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你姐呢。 纪晚舟:我可不这样认为,我觉得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年轻又漂亮。 我:说起我们的相识,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你算不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纪晚舟:你那时候真拼呢。不就是在路上被人抢了几十元吗?你连饭都不想吃了,饿昏在饭店门口,是我把你扶到我经常吃饭的那家饭店,就在想送你去医院的时候你醒了,说什么也不肯叫救护车。所以……救命恩人谈不上,但相识的方式特别了一些。 我:所以我在省城就有了第二份工作。在你经常吃饭那家饭店上班了。 纪晚舟:那里的老板人真不错,你那个时候算是童工呀。我当时太小了,真不知道你是这么的不容易,十四岁就出来打工……我那时候什么也不明白,也没能帮上你。 我:十四岁也不算小了,这些事也不算是个大事,我们那里的女孩儿,很多很小就出来了。 纪晚舟:你后来没留在省城也没在原来的县里吧?我找了你好长时间,谁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我觉得现在资讯这么发达,想找一个人还不容易吗?你不知道,我找你整整找了五个月。 我立时特别奇怪地问:你找我做什么?真的找了这么久?是有事还是…… 纪晚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看看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谢谢你,其实我挺好的。 纪晚舟:你知道吗杭州一行就是我发起的,当然我到杭州也是有事的。我通过肖大姐找到你之后,怎么打电话你都不接,想请你和肖大姐吃饭,她一直忙有事,我也不好意思太麻烦她。 我:我很少接手机里的外地电话。你如此兴师动众地找我?而且什么事也没有?我有点受宠若惊呀。 一会儿的功夫,我的微信页面发来一张登在报纸上寻人启事:申小红,女三十一岁,生日五月二号。曾在某省原富丽酒店打工,在橙县一中初一三班念书,喜欢写作。如有知情人请速联系纪晚舟,电话:138xxxxxxxx,如有准确消息者有报酬。 我至少把微信上的启事看了十遍,才反映过来这是在找自己。报纸一连登了一周。当初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根本就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而申小红这个名字,只是我随口一说。 他的启示让我想起少女时代的我,那个我已经有些陌生了的过去。过去的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被人翻起。 我: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忘记?谢谢你的提醒,我自己都忘记了。那个学校我只念了不到一个学期。 纪晚舟还记得住他,还千方百计地寻找到自己,一时之间恍如回到了少女时代,我一仰身转了过去把后背留给纪晚舟,心里却暖融融的。 纪晚舟:那个学校的人我也找到了几个,但没有一个人能想起你的,主要是时间隔了太久。 我:真没想到,我用的假名字你竟然也找到了。 纪晚舟:正是你的假名害苦了我,如果不是知道你喜欢文学,估计想找你太难了,你不仅搬家了,而且和同学基本没有来往,我找了好多橙县的同学,他们基本都想不起来你来了。功夫不负苦心人,只要想做没有做不到的,你说是不是? 我: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个群的?你当年就离开了省城出国了,回来后是在杭州吗? 纪晚舟:不是,我去了北京,一直在北京工作。杭州也有生意,有特别多的好朋友在这里。 我:你现在做生意了?你不是一心一意要当画家吗? 纪晚舟:说来话长,我是当了几年的画家,后来又成了鉴赏家,从事拍卖和收藏。 我:太深奥了,我不懂这些。 纪晚舟:我们有机会好好聊聊吗?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我没接这个茬反而问:到底怎么找到的?我挺好奇的。 第28章 外面的世界 纪晚舟与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通过聊天我知道了他的家庭背景,他从小就受父辈与祖辈的熏陶,五岁就开始绘画,据说极具绘画天分。 他在这里也是短暂的停留,好像是为了他祖父,具体什么事他说了几次,除了关心每天到手的票子有几张的我,对其它事充耳不闻。 当天我们来到省城最著名的风景区,悦兰山的脚下,这是我第一次停下脚步静静观看我所在的这座我并不熟悉的城市。这里虽比不上北京的香山红叶,但素有小香山之称。 想着父母还在苦苦地等着我拿钱度日,心里有种莫名的内疚。 北方的冬天来得早,刚进入十月,树叶早已褪去饱满的绿色,开始走向成熟。虽然现在不是观赏红叶的最佳时期,但也有不少人如我们一般,感叹树的美丽景观。我被满山的红叶吸引着,慢慢忘记了自己是赚钱的小机器。 此时,已是深秋时分,凉爽的风不时扫来,带着秋天特有的寒意。而火红的红叶正是一年当中最美丽时分,游人如织。很多叫不上名的树上结的果实,很多掉落了下来,撒落在树根下,成熟又无奈。不知是人的关系,还是风的关系,反正我那天是莫名的欢喜。 大地上铺满了金黄和红色的叶子,好像铺了一层金色的毯子,我们走在上面,好像步入了画面中。到处都是闪光灯的‘咔嚓’声,我们没有相机,在一个小摊上花了十五元照了一张紧张又严肃的即时拍。那张照片,曾经被我无数次翻看过,现在……我真的不记得它还在不在。 我们来到一个僻静所在。纪晚舟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在火红的红叶映射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而我那天穿着一件肥大的夹克衫,土不土绿不绿的颜色,这是我到省城后,在地摊上花了三十元,买的唯一一件衣服,剩下的,都是从老家带来的。 纪晚舟到一点也不介意,他铺开了背包里的一个毯子,放上了好多的食物,背后就是火一样的枫叶,他像是对景又像是对我说:真美,太美了。你身上的质朴与红叶相映,在我眼里无论怎么描摹都不及你自身的十分之一。 我羞红了脸,也受了他的感染,不停地欣赏起风景来。纪晚舟递过来一罐啤酒,示意我尝尝,我第一次喝酒也就定格在十四岁。我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说,连喊不好喝,什么味?纪晚舟笑得无拘无束又心无城府,惹得我也跟着嘿嘿地傻笑起来。 后来,我慢慢习惯了这个味道,竟然喝了三罐,眼前的小食品也被我们消灭干净,不大工夫,我的脸如朝霞一般透出红晕来,迷醉的眼神也有点恍惚。纪晚舟见我这幅模样,直呆呆地看着盯着我,仿佛傻了一般,他脱下自己的白上衣,示意我脱下自己的衣服,我乖乖地听从他的安排。中午时分,阳光分外明亮,气温明显上升。 纪晚舟拿着背包把我的衣服装上去,我舒服地靠在背包上,然后他拿出自己白色运动服,披在我的身上,里面恰好是一件通红的绒衣与红叶融合在一起,雪白的外衣将我的脸色映得白里透红。纪晚舟迷醉其中,他然后支起画板,潇潇洒洒画了起来。而我则在被他一眼一眼的观摩中陶醉了。 一幅完美无缺的作品在三个多小时后诞生了,我们一起命名为《少女记忆》。 一连几天,纪晚舟销声匿迹,每天中午我都心神不宁地看着他的座位上发呆。我的脑海里,总是闪现出纪晚舟那张青春勃发的脸,和他看我时激动不已的神态,这些定格和特写让我有些心不在焉,工作的时候,总是分心,盼望中午时分那个活蹦乱跳的影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几天后的中午,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刻,那张充满青春活力的脸,半蹲着,察看正在低头扫地的我,我有点不知所措,羞羞地笑着,而纪晚舟也有点手脚不知道到放在哪里好,他是激动的,饭店里的人哄笑着,开着我们俩无伤大雅的玩笑。 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一个打工都需要伪装身份的小女生,那时候懂得什么叫情窦初开,只是朦朦胧胧中有些期待和喜欢吧。 我被他牵着手,来到他的座位上,他掏出画让我看他画的画像,就是那张,经过纪晚舟反复修改后的作品,作品中的我犹如披了一层金黄色的纱巾,慵懒地半躺在落叶满地地金色落叶中,背景里的红叶,像是喷薄而出的红霞,万道金光点缀其中。我的皮肤被描摹得白皙细腻,有特点的眼睛犹如池中之水清亮透彻……我张大了嘴,真不敢想象,那个美得如同仙女的人就是自己。饭店里的人都包围过来,他们也都被这幅画震撼到了,一时间竟鸦雀无声。 纪晚舟得意地享受这段被人仰慕人时光。 当天晚上,纪晚舟再一次光临饭店,等到我下班,我们俩人结伴去了不远处的另一家饭店,在二楼的包间里,纪晚舟举杯说:“谢谢你的配合,没想到我的这幅作品入选学校顶级大赛中,我给爷爷看了,他说真是太好了,说我是纪家最有天分的孩子,他说纪家的一脉传承就靠我了。你知道吗,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搞艺术的。爷爷在省城学院专职教过绘画,父亲耳濡目染很小就走上了绘画之路,我也不用说。但我爷爷不看好我爸爸,说他商业性太浓,成不了大器,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看了我的画,我爷爷兴奋得睡不着觉,他现在生病在市部队医院里,我每天都跑去看他。“ 这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生活,他好像从来不缺钱,无论是他想出国还是学绘画,我从来没听他说过一句有关钱的话。我悲哀地想,就算我父亲没有出事,我们家的钱也是那样的捉襟见肘。而他的生活里都是与理想、传承相关,那种氛围是怎样的?我除了羡慕没有其它幻想。 纪晚舟好像是一个喜欢自我为中心的男孩儿,他从来没过问过我的生活,甚至在我们交往的半年里,他没问过一次你来自己哪里,他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画。正是他的与众不同,让他的影子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此后,我们有一段时间形影不离。纪晚舟给我画了无数他的习作,每一张都让我爱不释手。纪晚舟从那之后画了我好几次,但每次都没有红叶那幅令他满意。《少女记忆》他说是要参加画展。我那时候是幸福的,一想到他的作品竟然我是主角,而且还要参加比赛或挂在教室里展览。心里总是美滋滋的。 有一次他说自己的画竟然得到了教授的肯定,而且在学校展览一周,我听他这样说,又是一个大红脸,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画像有一天还会挂在省城的某个知名的学府里,自己的画像得到那么多同学欣赏……想想就觉得纪晚舟的世界深不可测又高不可攀。 有一段时间,他突然再一次没有了消息。我永远是等待的一方。我们大约有一个月没有见面,无论我如何思念,纪晚舟始终不见人影。我没有手机,而纪晚舟也从来没想过要告诉我他的手机号。 一个月后的一天,纪晚舟来了,他有神情有些憔悴和沮丧。我急忙问他怎么了?他说爷爷的病越来越重了,这几天他都陪伴在爷爷身边,他说自己从小就在爷爷身边长大,他所有的感情都给了爷爷。他告诉我,说爷爷一直不看好父亲和母亲,说他们身上铜版味太浓,把好好的艺术蒙上了钱的味道。于是他把从上辈子传下来的珍贵画册都留给了纪晚舟,而且不让父母亲知晓,怕他们打这些画的主意。 “那些画都很值钱吗?”我不解地问。 “这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特别珍贵。我爷爷说了,如果你父母为难你,你宁可捐给国家也不要他们糟蹋了。” 我还听不懂这里面的真正的含义,但我知道他爷爷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你知道张大千和齐白石吗?”他很认真地问我。 我赶紧点头说:“当然。他们是中国绘画界的泰山级的人物。” “我的祖父曾经做过张大千的学生。” “那……那肯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对于那个时候的我,对这些真的是不感兴趣,张大千和齐白石都是书里的人物,与我相隔十万八千里,纪晚舟则不同了,他从小的教育和环境与我有天壤之别,反正那个时候的我,只知道他出自艺术之家。 纪晚舟拿出那张在香山的画作,送给我说,这一幅是我所有作品中最好的,参加完大赛我就拿回来了,送给你,留作纪念吧。我爷爷老早就安排我去法国继续读美术,他说,我只有到了那个地方才能更大的发挥我的潜质。他说在国内上大学也是因为爷爷离不开我……纪晚舟说完哭了起来。 我也哭了,是为了他要远走他乡。 那天,他们第一次肆无忌惮地握住了彼此的手,说了好多知心的话,而我们都明白,这一次的分别,就是永诀。与纪晚舟不同的是,我的悲痛里更纯粹一些。毕竟,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 那天他除了送给我一张描摹我的画作,还给了我一张画,他说这幅画是爷爷送给他珍藏中的一幅,留给我做纪念。画面上有险峰奇山,还有一些笔墨字迹。可我中意的还是自己这幅《少女记忆》。此画一共两幅,分别是我坐在不同位置上的画作,纪晚舟认为好的那一幅他参展去了,另一幅则留给了我。 分手的时候纪晚舟曾经承诺会给我写信,我还特意留下了饭店的地址,但自从他走后音信全无。 也许我只伤心了几天或者一个月,反正过了不久,纪晚舟这个人就在我的记忆里成了一个偶尔想起的事,和以往那些事没有太多的不同。 我在省城只呆了半年,我们又搬了家,父亲除了腿脚有些不灵活外,很快就能正常下地干活了,我们没有回到原来的县城,而是投奔了亲属家,一个叫榆树的县城扎了根,我再一次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这里的重点中学,成为父母的骄傲。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的母亲忽然之间又有了身孕,在我和父亲一再坚持下,我有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弟弟……现在他们的生活早就日新月异,在榆树县买了房子,弟弟在也在自己曾经读过的一中上了初中。 令我激动不已的正是那张画,就是画满红叶的《少女记忆》。 第29章 好感和界限 因为这段记忆,让我的睡眠处在浅睡的状态中,虽然过去的一段美妙时光,并没有令我心潮澎湃,但总归还是有些萌动的情愫。 就在迷迷糊糊之中,有人轻声地呼唤我,我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高高大的他正在铺下微笑着望着我。我有些难为情地拢了一下头发说:“几点了?” “六点半。” “是不是有点早?” “我怕一会儿人多,洗漱起来不方便,你看,”他一指小桌上的餐盒小声说:“我把早餐都给你买好了,我看你吃不惯大家带来的饭。” 多少年了,都没有人如此体贴关心过我,我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有些不自在。 我赶紧从上铺跳了下来,他赶紧把我昨天晚上早就准备出来挂在下铺洗漱的化妆包递给我说:“先去洗漱吧,一会人就多了。”他的动作自然,语气温和,一切浑然一体,没有一点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我说了声谢谢,感激地冲着他点了点头。我赶紧冲出五号车厢,我的脸有些发烫。我倒没有小鹿乱撞的少女情怀,却涌起一股暖流。无法忽视他高大英俊的面孔和相识甚久的熟悉感。其实,自从在火车站起,他就一直在帮我,找机会想要与我说话,我把这些当成男人的搭讪。我当时太忙,没有顾及到他。另外在我的性格中,特别讨厌讨好女人的男人,无形中把他划到那个行列里。昨天晚上他的一番话和今天仔细看他,忽然发现有着儒雅绅士的他,真是一个成熟有魅力又令人容易产生好感的男人。 洗漱完毕,与他坐在外侧的小桌上吃饭,人们陆陆续续起来了,肖大姐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给我丢了一个特别的眼色,我假装没看到,她顺势挤进了四号车厢。 杭州到了,刚一出站台,一股有别于北方的空气扑面而来。虽然与预想的温度有些差别,但还是温暖潮湿的。 这座城市充满了动感,每个怀揣梦想的人,来到这样一座即繁华又浪漫城市,仿佛伸手就能摘星揽月。 按着事先的安排,接我们的大巴很快就把我们送到一家饭店,简单地吃了一餐后,我们来到预定的宾馆。因为是第一天,安顿好了我们就各自休息去了,我与下铺的一个文友住在一个标间里,吃完饭她就与另一个女孩儿上街去了,想拉我去,我摇头喊累。 洗完澡给杨慧君打了一个电话,她挺高兴地问这问那,我三言两语就把她打发了,因为纪晚舟我有一点莫名的兴奋,我想好好找苏丽雅汇报突发的一段插曲。 我打开微信里的视频聊天功能,她很快就接了起来问:“到了?” 我一看她也在家里,就说:“是,到了,你老公呢?” “他出去了,怎么样?累不?” “还行。我惦记你的事呢,小凤又说什么了?” “没什么,她回老家了,我让她走的,她要有好长一段时间在我这里,我让她先回家过渡一下,省得她身子不方便的时候,她家人再因为她长期不回家而寻问,我把事先应该做的事全部做好了,这样也就省心了。” 我迫不及待地在视频里详细把纪晚舟的事跟她说了,主要是征求她的意见,我问:“你说他到底想干嘛?怀旧?不像呀,再者说了,他现在好像是成功人士,也不可能隔了十多年就为寻找我而来?” 苏丽雅皱眉问:“他离婚了?” “好像也没有呀,我们在微信里聊天还说到孩子,他说女儿特别可爱。” “找你做情人?也不大可能呀?他家在杭州?” “不。在北京。但这次出行真是他煞费苦心的结果,你说他费这么大的力气到底是为了什么?图财,我没有。图色,我想他肯定不缺。反正我是坚决不相信他是为了当初的情感而找我的,太虚。” 苏丽雅继续皱着眉说:“这事还真有点复杂,你这么想也不是不对,但也别错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少来了,根本不可能的事。”我口不对心地说,心里当然希望他是只为了我而来。 “现在有些男人就是这么无聊,可能是安逸日子过烦了,想找点刺激的?也许他就是。” “那他可找错了人。”我有些不满她的话,她立刻感觉出我的不快说:“我这么跟你说吧,他想干什么都行,反正你们也是成年人,但就是不能提钱,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行,你把这关把住了,我相信就不会有什么事。” “提钱?”我提高声音说:“你认为我有钱吗?谁会认为我有钱?除了我老家的人羡慕我,觉得我混得还不错之外,还有谁?我在这么大的省城里,连中游都算不上。” “我的小姐姐,你别激动好吗?我只是假设?假设好不好?你只要把好钱这关,一切ok。” “好,我听你的。”就在这时外面有敲门声,我小声说:“肯定是他你信不?” 苏丽雅皱着的眉终于舒展开来,急切地说:“你不许把手机关了,你让我看看他,我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我答应了她,赶紧走到门前,从门镜里看到的果然是他。 “你好,这么晚了,有事吗?”我客客气气地问。 好听的,带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进来:“你没睡吧?我不算打扰你吧?我看与你同室的人上街了,我想请你出去喝一杯。”我拉开门,把他迎了进来,特意把手机往他眼前照了一下,想让苏丽雅看个仔细。 我刚要说什么,他马上反应过来说:“你别误会,是喝茶,我也不喜欢喝酒的。” 我正犹豫着,背过身子去看苏丽雅,她正点头,那意思去见一见也好,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转过身子说:“好吧,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好吗?我简单地化一下妆。” 纪晚舟应声出去了,苏丽雅夸张地说:“长得真不懒,要是一个情种你就有救了。” 我说:“你变化到快,你最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痴情男人吗?怎么今天改变想法了?是不是你要是没结婚,这样的男人也在你的范围内?” “差不多,但如果是你喜欢的,我肯定离得远远的,我可不沾这个边儿,那可不是人干的事儿。” 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好感,男女关系其实就是这样简单,双方一旦有了好感,界限也就不知不觉放宽,接下来做什么就容易多了。 第30章 旧日时光 我挂掉手机,简单地涂抹了一番,这才套上厚裙子打开门,他竟然还站在原地,我四处看了下,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我说:“你这么做好吗?让别人说闲话就不好了。” 他笑了笑说:“好,下回我注意。”眼角眉梢全是听话的妥协,让人怎么看都舒服。 他穿着质地非常好的厚料西装,露出洁白的衬衣领口,外面套着一个深色风衣,没有系扣,整个人有一种明洌的清洁感,头发好像刚洗过,一股说不出味道的清香环绕在身边,让人眼前一亮。说话声音明显有着北京的口音,尾音甩得特别有韵味,确实是不可多得好形象。 出得门来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把我让到了车上,我奇怪地问:“你把车开到了这里?” 他笑着如绅士一般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是我朋友的,我在这里有很多朋友。” 坐在车里,我们没怎么说话,我贪婪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让他开慢一些,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街景。 “你来过杭州吗?”他问。 杭州是个不夜城,虽然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半空中太多的灯光亮了起来,这座城市的繁华自成一体,白天与夜晚衔接得严丝合缝,大街上那些美丽‘冻’人的女子穿着厚厚的裙子却光着雪白的大腿,五颜六色的头发还有七彩的唇。 我贪婪地把脸贴在车窗上,说:“来过,是跟旅行团,也就是走马观花。” “这几天安排不忙的时候,我带你好好玩玩,保证让你把杭州玩个遍,吃个遍。我跟肖大姐说了,你可以跟我单独行动的。”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说:“这不好吧?我可真不想让别人说闲话的。你把我们的事跟肖大姐说了?” “透露了一点点,我说少年时代认识的你,这么多年挺怀念旧日时光的,她完全理解,而且她说……她说你现在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没有男朋友。” 我有些反感地说:“是不是女人到了三十岁还没嫁出去,不是有病就是‘齐天大圣’了,真不明白我自己个人的事,怎么总让那些不相干的人操心?” 他笑了一下,欢快地按了一下喇叭说:“她也是关心你。到什么年纪就应该做什么事,这样就没别人说长道短了。” “肖大姐哪点都好,就是太关心这类事,好在你没把我们在一起的所有细节都告诉她,如果你说了,用不了多久,这帮人全知道了,到时候我真是百口莫辩。” 他快速打了一下方向盘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谁会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再者说了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认识我。” 我摇头苦笑了一下说:“我和你可不一样,我现在还没成家,别人对这事儿敏感着呢,无论怎样,我们注意点总归是好的,你说对吗?” 他点头说:“好,我尊重你的感觉。其实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连恋爱都不懂,我们之间能发生什么?就算你懂,男孩儿成熟的晚,我当时更是什么也不懂。” 车子拐进一条幽静的小路上,不一会儿,他指着前面一排闪耀的灯光停下车来说:“就是这里,很不错的一家茶馆。” 这条街是生意街,饭店居多,也有唱吧,不知哪家的ktv里传出一首挺应景的歌: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 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 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 它天天地流转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 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 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他走到我右边,拉住我的胳膊说:“我们进去吧。”我站在门口不肯走,一直听了两分钟,他也停下来,我们静静地听着这首美妙的歌曲。 “好像在说我们。”他直视我的眼睛,温情脉脉地说。 茶室里很幽静,好像在我们去之前纪晚舟已经订好,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正要沏茶,纪晚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女孩儿立刻退了出去。 纪晚舟娴熟地泡茶、潎花,茶叶的香气一会就溢满了整个屋子。 我安静地看着他,他偶尔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让我心虚直冒热汗。 “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看不止。你总体变化不大,但变得漂亮会打扮了。” 我的脸立刻红了,想起自己当年打工时的窘态。为了掩饰自己,我问:“你爱人是做什么的?也在北京吗?你这次来杭州没把她带过来吗?” 他笑了一笑,将最小的茶盅递给我说:“你先闻一下。” 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把你最关心的问题撇在一边,做他喜欢做的,说他喜欢说的。 我长长吸了一口气,一股幽远的清香顺着鼻息涌进身体里,那是一股犹如山泉一般的清香沁人心脾。他看着我陶醉的样子说:“怎么样不错吧?” 我点头。 他望着我期待的目光,接过话茬说:“我和老婆是利益的产物,虽然不算是被家里人逼婚,但也没有太多的感情。我曾经跟你说过,时间太久了,你可能都忘记了,我祖父或者说我们家的世家都跟绘画有关,只是到了我父亲这一辈,他和我妈不在是讲求纯艺术了,我父亲是画商,与我母亲一起经营古董和字画,我祖父非常反感,但也力不从心了。我妻子家族是研究字画的,参与拍卖之类的,我父母牵线,我们俩家一拍即合。我妻子可能是对我有好感吧,看中了我这幅皮囊,我们早就认识,捅破这层窗户纸后我们很快就结婚了。其实那个时候我认识一个外地女孩儿,我们正在热恋中,但她……她和你一样,也是在一个小县城出生的,我的父母不可能同意,我也不是那种能挣脱家庭的人,于是就认了。” 我知道了大概,问:“你们过得幸福吗?” 他抿了一口茶,并示意我也可以喝了说:“开始还不错,有那么半年的时间吧。她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却是一个出色的鉴赏师,也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很多画经过她手,从没失过手,我们结婚不久就赚了很多钱,我也离绘画越来越远。” “我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你祖父正好生病,后来他怎么样了?” 第31章 “没几年他就去世了,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走父母这条路,他说我最有天分,如果好好学会成为绘画大师的,可惜,我在父母的高压下,又在老婆的调教下,还是没听爷爷的。” 我看他有些伤感,就劝他说:“老人家的话,你记到心里就好了,无论是艺术界还是商界都是瞬息万变的,每个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只要好好走,都会有出息的。” 他不无遗憾地说:“其实真的不如听老人家的话了,因为从商偏离了艺术的本源,等到明白的时候,很多事都无法更改了。” “你现在还画吗?你这么有天赋?” “我想说得正是这个,很早就不画了,只做一些鉴赏类的工作。” “这有点可惜了,你后来又有什么新的好作品吗?” “所有的好作品都是在上学期间获得的。尤其是在法国期间,得到很多教授的喜爱……唉,别提了,当时真的是。”他摇了摇头,有种什么都不想说的后悔样子。 “你现在不能恢复吗?你毕竟是有基础的。”以我对绘画的了解,感觉无非和写作差不多,可以重新捡起来的。 “很难了,好多年了,手都生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好的创意了。其实我这次寻找你,第一是怀旧,第二也是希望自己能把消失的灵感寻找回来。” 我立刻笑了说:“如果说十多年前能激发你的灵感,那么现在根本不可能了,老了,也特别务实了,原来的单纯早就消失了。” 他拿起茶盅,含情脉脉地对我说:“昨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感觉自己突然掉进了一个蜜罐里,什么都是甜的,就好像十多年前我们在一起一样,品尝得都是甜蜜的滋味。” 我脸色潮红,热浪往脸上涌。这句话出自一个你没有反感人的嘴里,听上去好像幽远的小夜曲是那么的动听。 “那我能问一下吗?你这么完美,为什么还没成家?是条件太高吗?”他近乎喃喃自语的声音让我觉得很亲切。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这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无论是多久的朋友,还是现在的同学,唉,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要是有一个复读机我都不想说话了。” “别太为难了,我是关心你。婚姻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但要寻到好的婚姻。” 很多人都是打着关心你的幌子,实际是想看你的笑话,当然我觉得这是对别人,但对他……我只说:“没碰到合适的。” “你介意离婚的吗?” 我觉得这句话大有深意,赶紧回复说:“其实没那么热切的心情寻找所谓的爱情了,感觉自己一个人也不错,我说的是真话,看惯了太多的分分合合,那些美好都留存在笔下吧。”结婚对有些人来说好像是信手拈来,而对于我来说,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遥不可及。 俩人的对话虽然没有酒的热烈,却有茶的余香。 纪晚舟又给她满上一杯说:“你是不是太挑剔了?是心高气傲导致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就剩下可怜的高傲了,也是做给自己看的。可能我毛病太多了吧。与人交往的时候从来都不曾主动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天生就这性格。在我的内心里头。一直希望有人主动追求我,锲而不舍地等着我……其实就是我的一厢情愿,到头来却一直没有等到。” 纪晚舟不以为然地说:“我就不信。没有人追求过你。你长相漂亮,学问也好。仅凭这两点,追求你的男生就得排成一个排。” 我很好奇地问:“你说得是真话?怎么这么辉煌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我就不信你没恋爱过,你可以没结婚,但……你肯定是经历过男人吧?” 我知道这其实也是他想问的,就反问他说:“既然你知道我们都三十多了,我按一般来说也是应该结婚了的人,你为什么还要找我?” 他非常坦然地说:“我找你和你结婚与否没有一点关系,就是单纯的寻找过去的旧时光。” 我忽然有些心冷,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说:“三十一岁了,不对,再有几天就三十二了,要说一个人都没有追求过我,那肯定也不是真话。”我把自己与小老板的事大致提了一下,然后说:“这是我今生唯一一次不成功的恋爱,再就没有了,剩下的相过亲,最长的两周,最短的吃完饭就散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口里的茶都喷了出来说:“真想不到现在还有你这样的人,还和过去一样单纯、可爱。” “我怎么听不出来这是夸奖我?好像是嘲笑我一样?”我明知故问地说。 “夸你纯洁呢,现在如你这样的女子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了,就算你没有结婚对象,也可以有知心的人,这是很正常的事。你要是说你现在还是完璧,我相信全世界一半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我根本没必要解释这个问题,而且他也不会关心这样的话题。 “至少你应该找一个情人,男人与女人需要在精神之外,有深切的交流。” 他把‘深切’和‘交流’咬得死死的。 “你说的话和我一个最要好的朋友说得一模一样。”我忽然想起苏丽雅不止一次劝导我说:“其实就算你真的不结婚也没什么,但你要有同居男友,你找一个和你有一样观点的人也算志同道合了。” 我说我没有这样的观点,我骨子里还是希望有光明正大的婚姻的。苏丽雅说:“孔老夫子有句名言:食色性也。你每天都必须吃饭,这是光明正大的吧?怎么到了性上就见不得光了呢?”我说理论上行得通,操作起来有障碍。你见过很多人吃饭,可你见过很多人的性吗? 苏丽雅怔了一下说:“没见过这样比喻的。都是你心里因素在作怪。”我说没那机会认识这样的男人,也不想把自己交给没有情感的单纯生理快感。 我们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不了了之。 “找一个情人未必不可。”纪晚舟试探性地说。 这句话大有深意,他是在试探我吗? 第32章 试探 我笑了一下说:“人人嘴里喊打小三,骂情人,却在自己的行为上觉得可以理解。还是别做害群之马了。” “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我身边有不少朋友,也有单身的,我可以帮个忙。唯一一点就是要分居两地。”话说得很轻佻。这话一出口把自己也撇得一清二白。我只好说:“谢谢你的好意了,我这人确实挑剔得很,我讨厌商人重利轻别离。讨厌文人口吐莲花,却是行动上的矮子。贩夫走卒我瞧不起,商政精英攀不上。反正这么说吧,自己不怎么样,却能挑出别人一大堆毛病。挑来挑去,不仅把自己剩下了。也把全部的爱情,渴望灭掉了。好在我有一支笔,可以写尽人间最美好的爱情。” “哈哈哈,你倒是挺客观地看待自己。不过,纸上谈兵总觉浅,没有实战,你怎么可能写得深入骨髓一般的深刻?”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满大街什么最多?痴男怨女。有太多的素材等着我利用,而我除了满怀希望地等待着,等待一个白马王子翩翩而来还能做什么?” “上帝是公平的,终归会有一个人属于你,而你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哈哈哈,如果我今年十八岁,你这话我信。现在,”我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说:“生活常常比想象残酷。三十多了,这个人竟始终没有出现,我等了太久太久,脸和心都憔悴不堪,却连个影子都没看见。等久了,心也生出厌烦。厌倦过后连等的感觉都找不到了。春去秋来夏退冬进,一次又一次皱纹爬上眉头,白发混入青丝。除了心仪的偶像在荧屏上风花雪月。再也没有了等待的心情了。我现在觉得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你现在气质优雅。一身名牌儿,我看你现在的生活十分精致,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完全是脱胎换骨的改变。” 我苦笑了一下,说:“脱胎换骨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打上了一个改变的标签而已,哎。小地方出来的人。再改变也改变不到哪里去。夜晚孤灯之下不仅你们问我,有时候我自己也问自己,我也没搞不懂为什么我会自己一个人生活。” 纪晚舟不知道用什么话安慰我。两个人就有些沉默。我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觉得谈话可以结束了。可明显地看到他却意犹为尽。他好像看出我的意思,赶紧接上话头说:“如果这个社会上不用家庭,社会地位来分等级的话,也许我们就可能走到一起,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想法。”他的话里。充满了痛心疾首。 我苦笑了一下说:“绝对不是过去的事儿,现在也一样。只不过是……”我想说。只不过是二婚。能放松一下条件了。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何况他到底是不是二婚我也没弄明白。 纪晚舟很怕冷场,讲起了他在国外的见闻,还有绘画界的一些奇闻,和我不曾知道的传闻。 肖大姐的电话打了进来。有些歉意地说。我知道你和小纪在一起。但还是早点儿回来吧,咱们这是第一天出行。肖大姐的话里有着委婉的抱歉。 我赶紧对着电话说:“肖大姐,你放心,我们马上就回去。” 纪晚舟抢过电话说:“肖大姐,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可以单独行动吗?照顾申由你就放心吧。肖大姐在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说:“好事多磨。你不在意这一天两天吗?明天咱们早晨六点就得出发,还要去西湖呢。” “好好好。肖大姐我们遵守你的规章制度马上打道回府。”纪晚舟把电话又递给了我。 “肖大姐,我们马上就回去,回去后我给你微信。” 肖大姐反而有过意不去了说:“再玩一会儿吧,也不差这一星半会了。” 我挂了电话,站起身。纪晚舟先我一步拿起我挂在衣架上的外衣。很自然地给我披上,然后用手扶着我的肩,我们走了出去。本来我想摆脱他的不经意的拥抱,那种感觉还是很温暖受用的,我想了想还是作罢。 走出饭店。街上刮过来的风带着南方特有的气息和树叶的芬芳。我贪婪的狠狠地吸了一口,吸完之后笑了笑。纪晚舟站在我身后,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拍了拍我的后背。并拉开了车门儿,细心地用手挡在上方,让我坐了进去。 回到宾馆。那个同屋女孩儿已经睡了。我却再一次失眠。我想起纪晚舟说的话。他说你未必知道你自己心里有多寂寞,夜晚来临的时候,就算一根针掉到地上也会发出刺耳的声响吧?他的话一下打中了我的死穴。每个人都渴望身边有一个人嘘寒问暖的伴侣,谁都有无助的时候。那种无奈之中显现的坚强,只是抵抗这种寂寞的一剂良药。而那句:我看自己一个人过得也挺好的说辞,也只是嘴硬说给自己听的。 “你没睡吧?”是纪晚舟的微信。 “马上。”我心里一热,脸也发烫。 “真不好意思。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一个人,说了几句话,耽搁了时间。我怕你等我的微信,抱歉了有点晚了。” 刚才只是一热,突然间一股热流在我心头一涌,我温柔的说:“没事儿。我们休息吧。谢谢你的茶。” “好的。拜拜。其实茶没什么意思,明天咱们改酒吧。” “好的呀!我喜欢喝红酒。”虽然是微信打字,我却感到字里行间里头是小女生的矫情。 “想喝红酒的话我真知道一个好地方,我们明天见,祝你有个好梦。” 我感觉自己有些魂不守舍,有些飘飘忽忽的,刷牙的时候,左手竟然忘记把手机放下了。望着镜中有些潮红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一段尘封的过去,一段没来由的故事,竟然让自己目炽心悬。是不是缺乏爱的人,一旦有了一点风吹草动,往往就比别人更炽热?还是说步入这个年龄的女人,对爱情的向往更浓烈? 晚上好梦没有如期而至,快乐却从我的幻想中一直浮上心头。 第33章 不自由 第二天,天还没亮,走廊里就传出说话和走动的声音。 我们的行程安排得紧锣密鼓。先去西湖,这大家唯一最统一的一个决定。 西湖一年四季都是旺季,这里游人如织,天南地北的人操着不同的方言。嘈杂之声不绝于耳,与其说观景不如说看人。 肖大姐不知道从那里请过来了一个导游,她面无表情地照本宣科,可能对这种解说有过上千上万遍,没有一点热情。她解说着杭州西湖上千年的历史,出过哪些名人绝句。而我的心思却不在这里,我总是有意无意地用眼睛瞄着纪晚舟,他好像知道我的心思,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一直细心照顾我。体贴地帮我拿着包递着水。 “我们俩单独出去逛一逛好吗?我可比导游可厉害多了。”纪晚舟看我们走出大部队的角落时小声的对我说。 我看了一眼流动的人群,看肖大姐拿着个小红旗正在指挥大家不要走散了就摇摇头说:“别啦。还是跟组织在一起吧,那样……不太好。” “你知道不知道脱离组织后的严重后果?”他学着影视剧里的剧情,很认真地说。 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知道我为了找组织历经了怎样的千难万险?同志,好不容易才见到你……” 他也笑了,又无奈的一摊手。乖乖的跟在我身后。 “乌镇才好呢。我一定要领你去乌镇就我们俩。”他不死心地说。 我心里一热,感觉有一种被别人呵护的需要。“我没去过乌镇,这次行程有吗?”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就算有我也要带你单独去,你知道吗,乌镇镇里的酒吧特别具有特色,那里是情人幽会最好的场所。”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明目张胆的调戏。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吓得翻了一下白眼。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我们说话也十分随便,甚至有一些亲昵的举止。我们谈得最多的还是小时候的趣事,当时的无心之举,此刻都变成一段又一段温暖的小故事,让我们从陌生迅速升温成熟悉的好朋友。我喜欢问他一些有关杭州的故事,而他的渊博的知识也令我刮目相看,他对我的关切和体贴也令我对他生出许多依恋。我们天南海北地神聊,彼此却心知肚明话里的深意。 正在这时候,肖大姐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说:“申由你看没看见小赵和小白?”在肖大姐的眼睛里一群人全是孩子。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看见呢。 肖大姐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说:“我答应小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在一起。但现在不行,你必须帮我把人都组织好,这两个人也是。好像是谈恋爱。” “谈恋爱?”我问。 肖大姐有些生气的说:“可不是。” “怎么可能?”我赶紧八卦地问:“你嘴里的小赵是不是那个喜欢写诗又爱朗诵的赵天鸣?” “对,就是他。”肖大姐有些生气地说:“以前在群里就有人说他们怎么怎么好,我还不相信呢,你说那小白,才二十五、六岁,连男朋友都没有呢,跟他在一起混?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我都替她妈操心。” 纪晚舟上前拍了拍肖大姐的肩膀说:“肖大姐,你真不用操心了,他们都是成年人,自己做什么都是知道的。” 肖大姐有些气恼的说:“我还没说你呢,我答应你给你时间和小申在一起,你现在都快形影不离了,我可说好了,你要是想追我们小申,自己得利索的,别有什么牵绊,那样我可不答应。” 纪晚舟脸上有些尴尬。 我躲到一边什么都没说,拿出手机给两个人分别打电话,关机。又在微信里留了言,意思是赶紧回来,肖大姐正在找他们。 我说:“他们还关机,肖大姐别生气了,他们肯定就在附近,出来的时候我看他们跟着我们一起进来了,肯定是去了某个景点,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肖大姐生气地说:“多大的人了?要是真想扯蛋自己出来呀?拿我们当幌子真没意思。” 我觉得肖大姐的话也是在说给我听。于是脸有些红,说:“放心吧,肖大姐。我帮你去找人,没完没了的打他们的电话。直到打到他们接为止,我就不信他们敢把手机关起来。在人生地不熟的外地,肯定会打开手机的。 肖大姐一语双关的说:“不怕你们玩,最后两天是自由时间。” 纪晚舟好像什么也没听出来,很自然的说:“肖大姐,别忘了啊我还要请你们到杭州最有名的饭店去吃饭呢。” 肖大姐说:“忘不了你是我们的指路人,没有你我们也不可能来杭州哇!”说完用眼睛斜了我一下。那样子好像是后悔了。 肖大姐也不怕纪晚舟生气,径直把我拽到旁边小声跟我说:“他是不是离婚了?如果没有,说什么也不能跟他在一起。我特意问了他这句话。他总是含含糊糊的说好像是分居了,感情特别不好,如果没有离成,你不要搭理这样人,不管他有多好。” 我赶紧点头。 她又说:“你的心思不能全放在他身上。一定要帮我把这些人组织好,没想到这些人一来就像脱了缰的野马,都想自己跑那可不行,真有点儿什么事儿我可担待不起。” 我忽然很郑重的说:“肖大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心思用在这些人身上,咱们一起行动起来。” 肖大姐这才笑了说:“这就对了,不管到哪里都要有个组织纪律性。” 我回到纪晚舟身边说:“我得帮肖大姐,这些人太自由散漫了。” 纪晚舟不以为然地说:“那么多条条框框有意思吗?自由活动挺好的,到了回去的时候再集合有什么不行的?” 我说:“那可不行,肖大姐身上是有责任的,万一有点什么事,人家的家人不找她找谁?” “能出什么事?这里即没老人也没孩子?” “那也不行,我去帮着找人去,你好好观景吧。” 他看了我一眼说:“得了,我还是帮你吧,什么景不景的,我都能当导游了。” 第34章 勾引 一连五天,我和纪晚舟都没有空闲时间单独好好的在一起。 随行的人员越来越随便,三五成群儿的开了小差儿。肖大姐把大家召集到一起,郑重其事地开了一个会。她说:“最后两天咱们可以自由行动,想买东西的,想逛自己看中的景点的,都在这两天进行,但头几天大家必须参观固定几个景点,还有一些必不可少的商店也要去,你可以不买东西,但必须要听从导游的安排。因为这次旅行团儿是文联内部有人帮忙组织的,费用减半。” 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我赶紧说:“来杭州的费用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是特别便宜的,所以有些景点就得按照人家的要求去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希望大家给予理解。” 谈到钱,大家脸上都有些讪讪的,于是很多人纷纷发言,表示可以理解。 纪晚舟说:“自由活动的前一天,我请大家去杭州著名的地方吃一顿,尽地主之谊,大家全都赏个脸。” 肖大姐带头鼓起掌来。其它人象征性地拍拍手,掌声显得稀稀拉拉的。 我和肖大姐还有一个女作家是组织者,背后我们三个全都后悔了,尤其是肖大姐,她说下次我可不操这心了,好人没做成,成了抱怨的对象。我们尽心尽力把大家围拢在一起,无论他们提出什么条件,我们都好言好语耐心化解。 与杭州文联的活动也变得成了纯粹的形式主义。 纪晚舟千方百计创造机会想与我单独约会,无奈我跟随着肖大姐,自己也脱不了身,纪晚舟见却无机可乘,只好自己一人离开了大部队。他说要见很多生意上的伙伴,肖大姐冲着我们说他是编外人员,所以不归她管。 白天虽然不能见面,每天晚上我们微信聊天儿都到后半夜。开始还用打字后来干脆改用语音了。为了这个可苦了我了,我不是去卫生间就是蒙在被子里,好在同屋的女孩睡眠超级好,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纪晚舟曾说如果不方便他再开一间,让我别出声,等女孩儿睡了再走,我说什么也没同意,很怕自己意志不坚定,让他钻了空子。 每次聊完微信,我都无法入眠。好像有无数只小猫围绕在我的身边,让我百爪抓心。 这天晚上,我打开视频和苏丽雅聊天,她有些奇怪地问:“咦,你变化挺大呀,你别动让我好好打量打量你。” 我假装生气,把手机屏幕照到我光洁的两条腿上。 她在里面大声喊:“赶紧招来,你们俩是不是好上了?”她使劲嗅了嗅鼻子,说:“我怎么从你身上嗅到了男人的味道?” “你在瞎说什么?怎么可能?拿我当你呢?没了男人就活不了。”我把视频重新对到脸上。 “你脸上的笑和以往不一样,你的神情也一改往常的沉闷,我刚才看你走路也是那么轻快,我是谁?心理专家呀,一看就知道你的生活有了变化。” “这才几天?就算有会那么快吗?”我竟然羞人答答。 “爱情是催化剂,有的时候一秒钟就能发生化学反应。” “少来你的理论了,我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家庭具体是什么样的,就算他真的是离婚的,有一个孩子的男人我会肯吗?” “这算什么?你也不小了,如果他孩子不大,你们也好建立感情,最重要的是你们在一起让你感觉到快乐。” “好吧,我承认不反感。但如果他只想找情人呢?” “也无所谓,你多大了?是成年人吧?碰到一个合适的情人现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可能!”我特别坚决地说。“别的可以商量,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吧。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小凤的事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她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们一起调理身体。” 我们关掉视频,我心里空落落的,现在看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做孩子的后妈。 “跟谁聊天呢?我的微信一直打不进来?”纪晚舟的微信到了。 每天晚上我们都能聊上两个小时以上。 聊天聊地聊风景就是不聊我最关心的话题。 “问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好吗?”有一天我实在憋不住了,有些郑重其事地说。 “好啊,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喜欢答疑解惑。” “你和爱人关系怎么样?听说你们分居了,到底是怎样的情形?我可不想让咱们的关系,不明不白变得越来越密切。”我不得不发出这样的问号,我想告诫他。如果想把我当成他的情人,门也没有。 他哈哈哈大笑起来。 隔着手机我都能感觉到他全身被笑声震动。我心里忽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他马上解释说:“你别多心,我不是嘲笑你,我是不满意你的话。你觉得我们之间是这么简单的朋友吗?” 我心里突突的跳着。手心里全是汗。我想如果此时他要是表达爱意我应该怎么办呢是拒绝呢还是……其实这句话。是我期待已久的。但如果他真的向我表达爱意,我可能就会告诉他。我们两个没可能。 他却不接这个话茬,只是说:“你终于可以像你的网名一样自由自在了。我们至少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两天?” 他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暧昧。 我知道他又在装傻充愣,可拿他也没办法。我们俩就好像是敌对的双方,一个进攻一个退,明明是他有的放矢,针对性特别强,却反倒是我步步紧逼要口供。 你不要旁敲侧击了,等到乌镇的时候我全部告诉你。咱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有没有资格。 我浑身燥热,无话可说,真想起身去洗个澡。 他放轻松语调说:“乌镇的景色天下闻名,你甚至会被这里的美景吸引,小桥流水腊染花,湖里泛舟秀人家。乌镇里面的桥比房子还多,好多电影都是在这里拍摄的,我一定让你美的不想回家。” “你说的这么美,我都有一些迫不及待了。” “更美的在后面儿,这里的酒吧、小宾馆浪漫多情,是相爱男女散发激情的地方。你敢不敢和我住在一起?” “你少来了?我们是要赶回大部队的。” 我的回答绵软无力,而且如虚脱了一样出了一身的汗。 第35章 乌镇之行 我和纪晚舟的乌镇之行终于成行了。 当同行的人知道我们要坐车去乌镇的时候,好几个人要跟随前行。我心里暗自发笑,不知道他怎样应对这个突发状况。肖大姐也在其中,一个劲儿的说,你的车至少能坐四个人。何必浪费呢?纪晚舟一摊手说:真没办法。我和她相识的时候我们还有其他人,那几个人也想见她,所以我们先进行小范围的聚会,然后再去乌镇。你们放心,要是我们在乌镇碰上了,我一定把你们都拉上来。肖大姐和其他人听他这么说,也都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我笑着看着他撒谎。他冲我挤挤眼睛那意思是说怎么样,这谎编的还圆吧。 “撒谎的孩子被狼吃。”我小声地说。 “全是为了你。”他大声地说。 我吓得立刻瞪了他一眼,他哈哈大笑,打开车门,再一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昨天晚上纪晚舟领着我们在一家叫做:湖烟阁的大酒店。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是我们来杭州以来。吃的最像样的一顿。在包间里,各种海鲜,一盘又一盘的琳琅满目。那些叫不出名来的海底小动物,惊姹得我们眼花缭乱。当然还有杭州最出名的西湖醋鱼。一共二十二人,一个不少地出现在一张饭桌上,大家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当天晚上的纪晚舟基本没喝酒,一直笑盈盈的看着大家吃,不停地忙着布菜。大家都知道明天可以自由行动了,就开始拉帮结伙组成小团体。肖大姐很怕有人落了单,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记着每个人的行程。只有一个叫小陶的女孩儿,好像是感冒了,说要在宾馆休息,肖大姐要陪她,她说什么也不肯,而另一个女孩儿要留下来陪着她,肖大姐这才放心。 大家玩得特别尽兴,甚至唱起歌来,也有人翩翩起舞,而我则低头与纪晚舟用微信商量明天的行程。 到了十点,大家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宾馆,而纪晚舟晚只跟我打了一个招呼,说有事扭头就走了,回到按钮微信一直沉默不语。我等到十一点后才惺惺睡去。 事后,肖大姐跟我说:“乖乖,一顿饭吃了三千多元呢,他可真是个大款呀,申由啊!这样的优秀男人,你可要抓紧了。” 关于有家纪晚舟有没有老婆的话,她好像也忘记了,叮嘱我的那些事好像从此销声匿迹了。 我心里有一些失落。在我和苏丽亚的视频里我说:“我好像真的有点爱上他了怎么办呢?他今天晚上没理我,我有点怅然若失。” 苏丽雅哈哈大笑说:“就应该这样,这样才是正常的人吗?男欢女爱谁不渴望?” “可他现在有家呀。” “没家的男人有这么优秀吗?早就让人家挑跑了。你听说没有,有的人甚至在医院等那些病危的人,就等他们的老婆死了,自己才有机会。” 我接连‘呸、呸、呸了三声,说:“你能不能说点有意思的话?难道你真相信他千里迢迢找我就是为了圆这个梦吗?” “确实有点反常,所以我才劝你,一定要坚守住一个原则:那就是,只要他不提钱,其他的事都可以考虑。” “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无论什么事都能与钱挨上边。我又不是富婆,值得他打我的主意?” “那我就不明白了,除了钱,你还有什么?色?遇到一个你喜欢的人,你还怕人家不劫呢。” 我被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你就等着吧,回去的时候收拾你。” 第二天一早,别人还在睡梦中,我已经在餐厅简单地吃了一口,接到微信拎着行李箱悄悄溜出宾馆。纪晚舟在门口翘首以待。他接过行李,打开车门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对杭州四周特别熟悉,他跟我说。我要抄近路走,这样可以节省两到三个小时。我们从一条起起伏伏的小路上经过,我们两个人在车里不停地颠簸着。等车子拐上高速公路的时候,他问我:“你会开车吗?” 我摇头,问:“怎么你累了?” “有你在怎么会累。”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开车的时候无法集中精力看你。我想让你开车的时候再好好的看看你。”我感觉浑身的血都涌到脸上,颤着声说:“有什么好看的,人老珠黄,黄花菜都凉了。” “我和别人的鉴赏力不一样,我觉得小女孩儿的美在二十岁,美在单纯不做作。而三十岁的女人的美美在韵味儿,就是这个味儿更耐人寻味。” 一路之上,他的话行云流水,即得体又不失本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这一波又一波的情话象杭州的潮水一样往心头上涌。 到了乌镇他停好车,又快速的走下车,替我拉开车门。然后笑道:“你今天就是我的公主。你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好好的享受一回做公主做女王的美好,我愿意当一天伺候你的奴仆。” 甜言蜜语是催情剂。一路之上我真的有点儿忘乎所以。真把自己当成童话里的公主。 乌镇的美景有别于杭州。我们从坑坑洼洼却磨得发光的石阶上一步步走进乌镇内。 乌镇,静谧安闲,虽然游人如织却依然悠远古朴。曲曲折折的青石板路,踏上去,用脚步证明自己曾经来过。残破的门楣和斑驳的漆痕昭示出时光的魅力。水与桥相映成辉,好一副天然纯净的水墨画。 我们踏上乌篷船,头戴毡帽的船工轻松的摇着桨。而船上的人则南腔北调抒发的自己对乌镇的敬仰于喜欢。一个江南的女孩儿轻哼起别具韵味儿的江南小调。全船人员安静下来,小船前行,流水渺渺。好似一首优美的古曲,弹奏着和谐的韵律。 画船听雨眠, 人语驿边桥。 在美不胜收的景色里,纪晚舟悄悄靠近我,用手搂住我的左肩。我回眸一笑。我们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他的呼吸就吹拂在我的脸上。我一时之间,意乱情迷。 第36章 浪漫红酒 我们去了蜡染房。观看了水上人家。走访了名人故居。也驻足在影视拍摄基地。 黄磊的《你是人间四月天》就选取在这里。很多照片留下了当时拍摄趣闻。这个在现实生活中的完美男人成功塑造了徐志摩这个中国第一大才子,而徐志摩与张幼仪,陆小曼,林徽因的故事则长久地被人津津乐道。 他不停地给我拍照。我不停地变换姿势,摆着各种动作,他不时把我叫过去。看相机里的影像。嘴里不停地说太漂亮了。太美了。太有魅力了。 中午时分到了,我大家在宾馆吃得简单的早餐,此时已消化的差不多了。他把我拉到一个地方。乌镇里面的饭店比比皆是。有高档的装修,也有普通的民居。 这里与普通的民居无异,我正惊诧中。没想到里面却是一家特色餐馆。提供海味儿和私房菜。饭局设在这里相当避人耳目。如果不是熟客,根本想不到这里。而且门口也没有招揽生意的叫喊声。 有钱真好。 我们刚走进去。就有两个服务员迎了上来,先生女士的呼唤着,有一个服务员哈着腰把我们领进了里头的雅间。 里面的设置几乎是像有预谋的。唯美的、浪漫的深得女人的喜欢。 室内的装饰一律用粉红的色调。四周摆满了鲜艳的红玫瑰。温柔的音乐从墙的四周缓缓流淌进来。昏暗的灯光给室内蒙上一层暧昧的色彩。他低声与服务员耳语了几句,一会儿的功夫,一小碟一小碟的精致菜肴就端了上来。 他用特殊的语气向我介绍菜肴的名字,什么:天作之合、白首同心、并蒂莲花……我以为是真实的菜名,直勾勾地看着他,连服务小姐都笑了,说您说的菜名真好听。 原来都是他杜撰的。 他拿出一瓶自己带来的红酒,熟练地打开了红酒,我知道他要做什么,笑眯眯地看着的操作。 纪晚舟停下手问:“你喜欢红酒对吗?” 我很自信地点头说:“当然,怎么,你想和我探讨有关红酒的知识吗?” “输的一定是你。”他比我更自信。 “为什么?”我不信。 “我不仅收藏绘画,我也研究红酒。你不是知道我是在法国留学吗?全世界最出名的酒都产自法国。在这方面儿,我是专业的。” “好吧。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无话可说了,跟专业人士比起来我甘拜下风。你可以给我科普一下。” 他举着酒说:“这瓶是法国弗朗克樱桃庄园波尔多aoc中档酒,果味浓郁,以原产地为最佳,洒香浓烈而带有玫瑰花的清新。入口顺滑,味甘醇。”他将锦缎一般的浓红色的酒液倒进醒酒器里说:“红酒放时间长了,都会有一些我们不适应的味道,这个程序叫醒酒,让红酒与空气相融合,异味就挥发掉了,这个过程不同的酒时间也是不同的,我这瓶应该三分钟就可以了,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嗅嗅酒的香醇。 我由衷地说:“我也按程序如此做,但为什么这么做就不知道了,遇到你我是孤陋寡闻呀。”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是很多人对红酒的误解,其实红酒已经成为一种文化。这瓶酒产自法国,其实好几个国家的红酒都不错,意大利、荷兰。有的一瓶售价上百万元,我喝过最贵的是十五万元的,当然不是我自掏腰包。” 我一脸的惊诧,有一种小巫见大巫的窘境。原来我曾喝过一瓶九千多元的红酒,还是苏丽雅带我噌的,回来之后兴奋了好几天。 我还没喝,就有些醉了,脸色如红酒一般,仿佛那红色的酒蔓延到了我的脸上。 纪晚舟把灯光调得更暗些,我立刻感觉舒服不少,他把酒杯端起来,将aoc慢慢倒了进去,他说:“酒有没有杂质是判定年头最好的标准,还好,这是一瓶难得的多年佳酿。” 我真的是无地自容,幸亏没与他打赌,不然自己输得不是一星半点。 看着他一边讲解,一边给自己也满上,我的心情摇曳得如室内昏暗的灯光。在我的内心深处,渴望一种踏实又精致的生活,而他真的是最佳人选。懂艺术识红酒,我近乎有些崇拜的目光牢牢地盯着他,他笑着回望了我一眼说:“乌镇就是太远了,不然我们如果喝不完,是可以存在这里的。”我存过酒,当然知道这个规律,真想让他把这瓶酒喝不完,存放在这里,这样我们就可以期待下一次的乌镇之行。 他对此不置可否,好像完全没看到我期待的眼神。 红酒在他点评下,喝得更有味道,我甚至喝出了绵长的果香。 我一脸羞红的说:“你不写小说真是浪费了。” 他又倒了两杯晃着说:“艺术吗?都是共通的。” 我有些难为情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为两个艺术家干杯。”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俩个当之无愧。”我们俩轻轻地抿了一口酒,他说:“晚上我领你去一个更劲爆的地方。我们现在也累了,把下午的时光就浪费在这个小酒馆里。你说好吗?” 我真的有些累了。为了拍出更有艺术效果的照片,我特意穿了一双高跟鞋,此时我的脚已经酸痛不已,我连连点头说好好。好像我被他点了穴之,无论他说什么我都只有说好的份。 纪晚舟眼睛一亮,说:“我就喜欢你这乖模样,好像小鸟依人一般,女人就应该这样温柔可爱。” “我在别人眼里可不是这副模样是一个强悍的女汉子。” “那得分是碰到了谁!”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热烈的目光包含酒精的浓度:“有些男人能让强悍的女人褪去坚强的外衣,化成一滩春水。 我脸又红了。喝了一口酒,低下头来夹菜,以掩饰内心的慌乱。在他面前我体会到了成语手足无措的尴尬境地。 “我喜欢既独立又温柔,还识大体的女人。至少这几点你都占全了。” 不管你是不是这样的女人,当你被一个男人说的十全十美的时候,就算他夸的那个人不是你,或者里面有很大水分时,你心里依旧会沾沾自喜。 第37章 调情 一瓶aoc见了底,我们的谈话也告一段落。 这是一间不仅适合男女调情更能成全促成好事的雅间。 在灰暗的灯光下,在酒精的浸泡之下,红酒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后发制人的绵软力度,让两个人很快搂抱在一起。纪晚舟如愿以偿地亲吻了我,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愿望,今天终于得以实现。”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和异姓接触过了,一年还是两年,反正早忆忘记那令人销魂的感受。当我们柔软的双唇刚刚碰到一起时,对于我来说,有如触电一般感觉,彼此唇齿之间残余的红酒气息让人迷醉,他的动作轻柔而有力度。双手紧紧捧着我的脸。 我知道此时需要矜持,但让酒精点燃过的身体,早就脱离了我大脑的指挥。纪晚舟像个可怜巴巴的小男孩儿,我的心原来还在努力地硬着,忽然一下就软了,心一软就由着他吧。我刚一软,纪晚舟就变成了这方面的高手,对我的心思一览无余,他用开红酒的那只右手娴熟地将我紧紧揽在怀里,而我的矜持也早就融化在红酒里。 他的手带着果香和青草的味道。 就在他们携手揽腰往前前行的时候,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大煞风景地响了起来。本来他并不打算接,但手机顽强鸣叫着,纪晚舟松了手,有些不满地说:“要是肖大姐,咱们就把她毙喽。”他望了一眼手机上面的名字,脸色一怔,按灭之后说:“我有一个挺重要的电话,我去外面接,你先睡一会儿吧。” 我想说去卫生间,让他在屋子里接电话,但他已经开门出去了。 我顺势躺了一小会儿,内急有点厉害,就穿上鞋准备开门,虽然他压低了声音,可来到门口的我还是听见他说:“我不比你急吗?好事多磨这个道理还是你教给我的,我不得慢慢来吗?快了,最晚今天晚上。” 我一听和今天有关,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于是,把耳朵贴了上去,听他又说:“亲爱的,你到底让我怎样?动什么真情?我现在火烧眉毛了我不知道吗?我还有这个心思吗?再者说了,如果不这样,能达到目的吗?出主意的人是你,现在吃醋的人又是你,你到底想怎样?再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我不干了。” 对方又说了什么听不到,只听他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明天一早肯定给你消息,别在打电话了,再打坏事了全怨你。” 我听到这里,赶紧往回跑,速度地躲在床上,还故意轻轻打起了鼾声。纪晚舟进来看了一眼,叫来服务员,把菜热了一下,又叫了两个新鲜的小菜,当服务员再次进来的时候,我假装刚醒,笑了一下,去了卫生间。 我不是傻子,他的电话十有八九与我有关,可他到底要做什么?对方好像是个女人或者就是他老婆,他们在一起密谋什么?难道十多年后我还与他们有什么瓜葛吗?他处心积虑地找到我,难道就是为了亲吻我,甚至占有我吗?以他的外貌和现在的条件,不说不会缺女人,主动攻击的女人也不在少数,那么他到底在做什么?想想一路上他对我的好,我又有些埋怨自己,可能是他生意上的事,是我多心了。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长个心眼。 回到屋子里,他又坐在桌着说:“真又有点饿了,我们叫点主食好不好?” 尽管我心里有了芥蒂,但表面上毫无异样微笑着说:“听你的。” 他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脸说:“乖,要一直这么听话哟。” 我们叫来主食,时间来到晚上五点了,我们出得门去,正好肖大姐的电话到了。 “小申呢,你是不是在乌镇呢?我们也在,你住在哪里?我们住在门口的镇花宾馆,你要是没订也过来吧。” 我刚要说什么,纪晚舟一把抢过手机说:“肖大姐,我们肯定会回去的,但要晚一些,我们一行六个朋友晚上要喝酒,请姐姐原谅。” 肖大姐在电话里叮嘱了少喝酒,早回来之类的,就挂了。 “我们要去哪里?”他白天一直说要去一个欲仙欲死的地方,我也认了,看他到底能怎样?把我拐卖了?我也不值钱呢?拍我的裸照换钱?我又没多少钱?要是……要是我多想了呢?那不是冤枉了人家?我带着特别复杂和矛盾的心理期待地看着他。 “先转一圈,乌镇的夜晚也是相当不错的。” 我们开始大街小巷地闲逛,好不容易到了八点多,他领我来到一个叫‘不老’的酒吧。 我忽然之间明白了,他说的疯狂的地方就是这里。 酒吧里刚刚涌入人群,刚一进门,就见一幅大字夺人眼目: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好像特别告诫所有人,要挥霍我们稍纵即逝的青春时光。 纪晚舟拉过我,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要来了两瓶白酒,一瓶红酒说:“你喝红酒吧,我喝点带劲的。” 我有些担心地说:“喝这么多?身体受得了吗?” 他一笑说:“不要紧,我要的是米酒。” 我们先是文静地喝酒,接着加入跳舞的人群。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跳,反正拼命地扭动身体,发泄多余的精力。跳舞的时候,他搂着我的脖子,大声说:“这里的人不问认识与否,只要对上眼就可以出去开房,你看没看过一本小说,《天亮以后说分手》?”我点头,他说:“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何必看重那些负加在身上的东西?快乐是我们追求的本源。” 我对他的观点不敢认同,但却无力反驳。每个女人的骨子里都有一颗想要放肆一下的心,我也不例外。 跳舞期间,他的手不停地游走在我的身体之上,开始我还能推拒,到后来就欣然接受了,身体如同火石打火,先是一点一点冒出小火星,到了后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他恰到好处地拉我出去,我们转身进了一家快捷宾馆。 第38章 好戏开场 刚一打开宾馆的大门,我就被纪晚舟推到墙上,热吻如雨点一般落在我的脸上、脖子上。我开始还反抗着,慢慢丧失了抵抗意识。我不是不懂此时需要矜持,也没过心里这一道关,只是身体好像要脱离精神的束缚想要放任自流。这是一个令人心动的男人,也许无法给自己任何的承诺,但那句:再不疯我们就老了的标语此刻显现出强大的威力,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也要让自己尽情尽兴。 有了爱情滋养的人流光溢彩,幸福感源源不断涌入心胸。纪晚舟正在上下其手,他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神情有些不自然,他一把把我推进卫生间小声说:“你先洗洗,我一会儿就来。” 我刚打开淋浴的喷头,洗了不到三分钟,他再次闯了进来,我赶紧用毛巾围住自己的要害部位,他却只是送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挤挤眼睛说:“一会儿穿上它。”一改谦谦君子的绅士风度,完全是一幅死皮赖脸的泼皮样。 洗澡的时候,我以为他肯定要冲进来,还在门口犹豫了好半天,一直为上不上锁而纠结着,而他一直在讲电话,好像语气也不是太好,水流声太大,我也没听到什么,也不想听了,我想不管了,就算天塌下来,也要明天再说。 洗了二十分钟,等我穿好他给我买的睡衣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打电话,但明显眼睛有些发直,他一个愣怔,把电话甩到床上,像一头公牛一般冲了过来。 要想俏,一身孝。我穿着他给我精心挑选的白色透明纱衣,里面穿着比基尼一般的内衣,确实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惺惺姿态。他搂住在我耳边私语:“你的胴体就像是剥了皮的鲜鸡蛋,是在招惹和诱惑我吗?他把我一横,二话不说就抱了起来,扔到床上,接着身子就热烘烘的压了上来。 就在纪晚舟的手把我摆弄得欲仙欲死生米就要煮成熟饭的时候,他忽然翻身而下,在桌子上寻找着什么,我知道是安全措施。我也一下清醒了许多。他一直答应我的关键问题,也许这个时候问有些大煞风景,但这个时候也是最能看清一个人的真实面目。都说男人上了床,说得话一句都不可信,但上了床的女人说的话,男人还是愿意讲真话的。 他复又跳到床上,手里拿着安全套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着:“这个也是个关键,我不能让你冒险。”我已经坐了起来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找我的真实想法,难道只是想完成这样一个心愿吗?” “你说呢?”他心不在焉边说边低头摆弄手里的套套。 “我想听你说。” “百分之九十五吧。”他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一个精光。 我忽然一震,知道那百分之五才是问题的核心。 “我想知道那百分之五,你现在就告诉我好吗?” 他有些急不可耐地说:“做完了再告诉你好吗?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像一条没吃饱的饿狼?”他亮出自己身体的全部,显示他已经箭在弦上。 “不。”我坚持。我故意回避他的身体,执拗地想知道真相。 冥冥之中我觉得他有难言之隐,中间也有好几次,他其实是想说点什么的,但都忍住了。 他把安全套拽了下来,盖上被子搂着我下定决心说:“还记得我给你的《少女记忆》这幅画吗?” “当然。怎么了?”我很奇怪他竟然问的是这个。 “我再也画不出像《少女记忆》这样的画了,虽然我在法国的时候,又画了许多的深受教授和同行认可赞赏的画,但那都是从前了,自从我从事绘画鉴赏和拍卖之后,灵感再也没有了。尤其是后来……后来我开始临摹赝品,导致我再也无法画自己心中所想的画了,凡是临摹过赝品的人,很难再回头……” 我还是一头雾水地问:“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找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天真地想,难道是想让我再次激发他的创造灵感吗?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更知道可能性为零,所以就忍住,没问出口。 “我给你的《少女记忆》你还保存吗?”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忽然之间明白了许多,我没有任何的犹豫说:“真对不起,应该不在了。” “你好好想想。”他不死心地问。 我继续摇了摇头。 他的失望立刻表现在脸上说:“我有点不相信,你会把当时我们都认为最为珍贵的东西遗失吗?那可是我的心血呀?你当时不是如获至宝吗?” “我是挺宝贝这个东西的,但时过境迁,再宝贝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失去意义,更何况,当时你答应我要给我写信,但这之后你音信皆无。” 他有些急躁地说:“不是我不给你写信,我回到北京没几天就去了法国,在法国学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唉,哪有别的心思。” “所以你也别怪我了,你忙,但我不忙,没有音讯,我为什么还念念不忘?况且我们家搬了无数次家,后来再搬家的时候,我嫌麻烦,就把那幅画用胶带粘在一本书上,后来,后来就不见了,可能是我母亲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全部都送废品站了。”我轻描淡写地说,也完全都在情理之中。 纪晚舟的脸上红晕早已褪去,连欲望的反应都疲软下来,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你用不用再好好想一想?” 我有些不以为然地说:“不用想了,真的没有了。” “你不是告诉我,你这人特别喜欢收留旧的东西吗?我还说你这是一个好习惯。” 我忽然想起,我们见面不久他确实问过我类似的话,当时我也确实这么回答的。 “我没说谎,但这是从上大学开始才有的好习惯,小时候应该没有。“ “人的习惯还会改变?“ “为什么不会?你原来那么喜欢画画,现在不也不行了吗?” 他苦涩的,有些绝望地看着我。 “那幅画有什么意义吗?你是想要回去?”我不解地问。 他有些慌乱地说:“怎么说也是一个纪念。我问你,连同它一起,你还记不记得我还给了你另一张?我说是我爷爷珍藏的画?”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我终于明白了他全部目的,《少女记忆》只是开场,真正的好戏是这幅画。 第39章 价值连城 一切都明白了,他一路上的表现都是为这两幅画做的精心准备,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嚎啕大哭还是骂他是个感情上的骗子?我什么都没做,哀大莫过于心死。知道了他真正的目的,我反而装傻装作什么也没听出来,继续心无城府地说:“那幅更不可能留存了,我当时就没太在意,上面画的什么我也没看出来,灰秃秃的色彩也不好。没上大学的时候可能就没了,在你眼里珍贵的东西,可我不识货呀,我还是对《少女记忆》有点记忆。” 他痛心疾首地攥紧了拳头,好像是要打人的模样,我心里觉得特别可笑,像个小丑在表演。 他绝望了,翻身穿上衣服,抽出了一颗烟说:“你用不用回家找找?我可以陪你回去的。” 我坚决地摇了摇头说:“如果说画我的那幅还有百分之五的希望,那幅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当时就没拿它当回事。“ 纪晚舟彻底绝望了,他像一个困兽一样,在屋子里团团转着无计可施。 “你为什么要把它们都遗失了?你简直!简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简直是暴殄天物,太可惜了。” 我的身体,也从孙悟空的火焰山上风驰电掣一般掉落在冰窟窿里。急速的反差让我有些懵,缓了足足两分钟才回过味来,突然意识到它们的真正价值,就漫不经心地问:“我真的不明白了,你一个大艺术家,为了这两幅在我看来不起眼的作品,有什么了不起的?它们现在很值钱?” 他停下来捶胸顿足地说:“你懂什么?”看我惊诧的眼神,他慢慢冷静下来说:“《少女记忆》顶多万把块的,但那幅不一样了,那是张大千的真迹。其实,几年前我就找过你,也是没找到,当时又面临出国,我就没再找,要是当时找就好了,也许那个时候你还保存着。” “到底那幅画值多少钱?”我不得不问,这也是我现在唯一关心的话题,也是我失恋的止痛药。 “我也是近几年才知道的价值的,偶尔我说给过别人一幅画,而且我爷爷留下的画都是价值连城的。” “你当时不是有好多幅吗?为什么单单相中我这幅了?”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那些也全让我出手了。” 我立时傻了眼,问:“那不是你爷爷一生的心血吗?他不说宁可交给国家也不要出手吗?” “亏得你这些都还记得,但为什么就不把这么珍贵的画保存下来?” 我毫不犹豫顶回去说:“你也别有什么遗憾,就算你当时没给我得了,不然你也早就卖了。” 他愣了一下,竟然无语反击。 我不想和他捉迷藏了,直接问:“痛快告诉我吧,到底值多少钱?总不能富可敌国吧?” “说出来吓死你。”他一脸的蔑视,好像我是个乡下丫头。 “那你就说说,看能不能把我吓住。” “反正也没了,说它还有什么用?再说了,我找你也不全是为了这儿……” 我立刻变了脸冷笑着说:“我觉得你搞艺术还行,数学就差太多了,你的百分之九十五是为了这个吧?你怎么说反了?”来得快的感情去得也快,现在再看他,再也没有那么多的蜜意柔情了。 他有些难为情,也为没达到目的有些恼羞成怒。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将这么珍贵的东西丢弃掉,一点都不念旧情,可惜我当时的一片真情。” “真情?”我不想惹恼他,但也不会让他就一直这么感觉良好地说:“如果没有这两幅画,杭州会成行吗?我们会如此温情脉脉吗?都是成年人,谁也不傻,何必装成圣洁的人,我们都是凡夫俗子。” 他又要过来搂我,完全是假意的安慰,我立刻躲了过去。 “你要体谅我,我现在真有说不出口的难处,不然我也不会想到这两幅画,其实一幅就好,那幅《少女记忆》你留着,过几年会更值钱的,但……我真是遇到难事了,不然……谁不想活得单纯一点?不都是为生活所逼吗?” 我无意听他的理由,不过是变相的借口罢了,我认真地问:“如果东西还在,你好意思要回去吗?你不知道给出去的东西,就不属于自己这个道理吗?” 他打着火,吸了一口烟说:“这两幅画在你手里,无非就是一个旧念想,对我就不同了,它们可以帮助我翻身,请你相信我,我是真有难处。这一路上,我对你怎样?是不是实心实意?” 我笑了一下,点破他说:“如果一开始你就问画的事,或者开始的时候你就知道画不存在了,你的实心实意还会有吗?那两幅画支撑着你做着这一切,我现在回想一下,你一直在试探地问我喜不喜欢留存旧物,我一直说喜欢,对了,你还看了我的文集,我曾写过一篇散文《恋旧的人》我相信你一定看了,你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来勾引我的,对不对?也许正是这点让你的心情大好,以为可以感动我,温暖我,让我就范。其实我听到你的电话了,还替你辩解以为是生意上的事,与我无关。” “如果我不是如此呵护你,你会这么热情吗?” “你的热情都是虚情假意,更让人觉得可悲。就为了把它们换成钱?你真是煞费苦心,你现在不是大款吗?出手这么阔绰。” 他摇了摇头,嗓子好像一下就哑了说:“外表还是挺风光的,做这行的人,有几个不走眼的?走了几次信誉就没了,钱财也跟着跑了。” “你爷爷不是怕你从商吗?” “是的。可我没经得住诱惑,而且我父母这关我也不好过。不过,我现在……别提了,负债累累。” 我有些不相信地问:“一点都不像,怎么可能?” 他把烟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说:“有什么不可能?我以为你肯定能留下一幅呢,就算张大千那幅你丢了,那幅也会留着吧?谁知道你……” “我再问你一遍,如果我真的留下了,你怎么把它们要回去?” 第40章 千万富婆 他一摊双手说:“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就算在你处,你也不可能拍卖出去,”他轻蔑地一笑说:“你也不懂这些,在你手里就是……因为是我家珍藏的,就算你出手,我也会知道的。”他欲言又止,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家怎么可能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我笑了,说:“太可笑了,你给了我的东西,还算在你的头上?你是怎么想的?” “别说了,反正什么都没有了。”他抱着脑袋,痛苦地低着头。 “其实我们之间没有一点情对吗?你装成这个样子真把我唬住了,我还以为你爱上了我。” 他为了弥补自己的难堪走了过来,想再一次搂住我,我一闪身,他说:“我当然对你动了真情,但我现在没有资格玩感情,我现在……我现在被债主逼得就快走投无路了……” “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你既然没有钱,为什么又杭州又乌镇的?这不是钱?” “这点钱,唉,我是想弥补你一下,想好好表现,也怕对不起你。就算我真把这两幅画都要了回来,不对,我不会要那幅《少女记忆》的,而且也会给你补偿一百万的。”他眼睛放着光问,好像我听了这话就会改主意,那不翼而飞的画也会重新回来一般。 他说出这话,我心有点软,再一次问:“到底是多少钱呢?让你下这么大的血本?” “《少女记忆》一共是两幅。另一幅吗我五年前拍卖出去了,得了四万多,现在最少在七、八万吧,关键是那幅,不仅是张大千的画,还有好几个名家题名,我现在也忘记到底都有谁了,但肯定价值不菲,光画就能拍到三千万,还不算题的字。我爸听说了这件事,差点没打死我,现在还住在医院呢。” 我一下傻在哪里,天下竟然还有这么荒唐的事?我曾经拥有上千万元的资产? 留存在心底的泪水,打着旋地想往外涌,但听了这话,忽然都收了回去,我的心思此刻已不在被他戏弄上了,我想起那两幅画,它们在什么地方?还存在不存在了……但嘴里说出的话却依旧不依不饶:“你不是说我们情比金坚吗?怎么也卖了?张大千那幅你也就当卖了,也就不灰心了。” 纪晚舟出去打电话了,他越走越远,很怕我听到吧,我赶紧穿好衣服,把自己的衣物胡乱地塞进行李箱,也不管还有没有遗落,卫生间里的化妆品也顾不得拿了,反正我必须立刻走,不然我们之间的尴尬可是让我走不出这个门了。 从门的另一边拎着行李箱就跑了出去,纪晚舟还在另一侧抑扬顿挫地打着电话,时而痛心疾首,时而点头哈腰,我再也不想看到他的表演了,跑到门口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我不敢贸然出去,对乌镇里面也不熟悉,没敢跑出去,临时换了一个房间,心惊肉跳地住了进去,我给纪晚舟发了一个微信:我走了,谢谢你找我,对不起了,没有达成你的心愿又让你破费了……别找我,我们就此别过,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写完我就把他拉黑了,为了怕他再找我,我从群里也退了出来,并把他的手机号也一并拉黑。 我躺在床上,一会儿哭一会发呆。哭自己的多情,每当痛苦袭来之时,那两幅画都会出现在脑海里,让我的悲痛不那么纯粹。 我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也并非全身心的投入,离孤注一掷差着十万八千里。有点像两军交战,派出一小股部队试探敌情,发现对自己不利,立刻偃旗息鼓。美其名曰:保存实力。而事实上我也只是痛快地哭了一场,哭够了思想又开了小差,满脑子都是那幅画,还有画出手后我要做什么,亿万富姐这辈子是当不成了,千万富婆竟然一纱之隔,接下来就看我有没有这个命了。 我真是自作多情了,他根本没有打扰我,就算第二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我与肖大姐他们汇合后,肖大姐给他打电话竟然也被拉黑了,她奇怪地问我:“你们怎么了?你一夜没回,我以为……” 我说:“我是自己单独住的,太晚了,不敢出乌镇了。现在才明白,他想找情人,而且他跟老婆好着呢。” 肖大姐立刻气得涨红了脸说:“什么东西,吃了他的饭都恶心。” 我默默无声,其实我当天晚上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哭自己的多情,哭这么好的男人竟然与杨慧君认识的男人一样,都是伪装出来的。 我失恋了吗?还好,至少没被他侵占。现在想想就算侵占了又能怎样呢?结局是一样的。 失恋的感觉刚刚有,就被另一种激动鼓舞着,我比任何时候都盼望着回家,虽然我们来的时候就把回去的火车票买好了,但我还是想做飞机回去,而且还有最后一天的行程,我也呆不下去了,但我的种种出格的行为肯定会招致纪晚舟的猜疑,于是我忍住了。 因为我真的不记得我的两幅画到底还有没有?这么多年了,除了头几年还偶尔翻看一下,搬到新家之后,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扔了太多过去的东西,连我珍爱的书都让我丢了很多本,也许它们也被归到被丢弃的行列里,我心里忐忑不安,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盼着早早回家,也第一次不放心家里的物件。 我家里没有一本存折,所有钱都放在手机里,有时我对苏丽雅说,家里就算真去贼也不怕,因为家无分文,现在可不一样了,也许我就是千万富翁。我甚至想怎么才能把这幅画兑换成现金?以后也不用写这么多无聊又伤感的文字了,靠着利息也许会过得很好。 当天晚上,我发微信给肖大姐说自己还是不舒服,单独又开了一个房间。 肖大姐以过来人的身份劝慰我说:“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伤感,用不用大姐看看你去?” 我感谢了她并说:“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特别理解我的挂了电话。 晚上,当我一个人躺在标间的时候,我心里一遍一遍问自己,要不要跟苏丽雅说真话,这个问题让我郁闷了很久,纪晚舟的事反而显得无足轻重了。我想了一想,觉得自己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如果我能确定这两幅画确实不在了,我肯定会找纪晚舟算账,就算不缠着他,也会微信、短信像雨点一般砸过去,串成线连成片铺成面地责问他算什么东西,咒骂他的无情无义……可心里有了那两幅也可能存在的画,我的精神总是无法集中地恨他,当然,我也挺怀念一路之上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 最关键的是那两幅价值连城的画,你到底还有没有? 第41章 空中楼阁 我最后终于决定不告诉苏丽雅最真实的情况,尤其是张大千的画。第一是我不能确定那两幅画到底还存在与否。第二,钱财之事还是谨慎为好。 想好了我才打开了视频。 已经等得有点儿不耐烦的苏丽雅说:“你到底在磨蹭什么?难道你的屋子里有见不得人的人?”我拿着手机,四处走动着,让她四面八方地看,她奇怪地问:“你怎么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呢。你和那个叫什么来着,你们分开了?” 我说:“分开了,他早就没人影了,没办法,失恋了。只好自己开了一间房,好好安慰一下自己。” 苏丽雅不相信地问:“不对,现在你们应该是男女之间最甜蜜的时刻,比热恋的温度都应该高,至少是高烧四十一二度才对呀,怎么可能失恋呢?” “都是因为你。”我假装生气没头没脑地地来了一句。 “你们俩恩恩爱爱,碍着我什么事?到底立怎么回事儿?赶紧坦白。” 我在视频里。发现苏丽雅的脸有些不寻常,表面上安静、平和。骨子里却透出一些暧昧,还有不怀好意,甚至是些动机不良,总结为一句话就是有点儿坏。 “我真不确实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对别人的隐私就那么感兴趣?还怪人家说你是隐私大王?” 苏丽雅不干了,说:“你可得了吧,诊所的事是工作上的需要,你的事才是我关心的事,杨慧君的事我怎么一点不感冒呢?没那关系,你就偷着乐吧。” “真的。这两天一忙,没给杨慧君打电话,她怎么样了?” “少打茬,我才懒得答理她呢,快说怎么了。” 我不得不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冲着她说:“你确实有先见之明。不愧是心理学的专家,什么事儿都让猜对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听的云山雾罩的。”看得出来苏丽雅是真的来了兴趣。她当然不会幸灾乐祸,但也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想看热闹的心理。 “这个叫纪晚舟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寻旧情来了。他真的是奔钱才来的。” 本来这是她千叮咛万嘱咐的事,事到临头苏丽雅却有些迷惑地问:“是吗?你也没钱呐。” “就你有。我应该告诉他,我有个最好的朋友,是个亿万富婆。” “好,你就这么说,老娘先骗了色再说。少插科打诨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才把我和他之间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只不过张大千的画我没敢说,我只说了我自己的那一幅。 苏丽雅的兴趣大增,她急切地问:“真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呢,这种事怎么发生在你身上?我就不相信了,这样的一幅画能值多少钱?又不是什么名家手迹?” 我如果说只值七、八万,她苏丽雅是谁?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一个男人千里迢迢只为几万元钱,路上的花销都差不多了。于是我说:“我那幅画本身并不值多少钱,但是我听他说上面好像有好几个名家的签字。主要是这个落款特别值钱。”苏丽雅确实比我懂得多,她立刻说:“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现在的落款真的很值钱,画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他说没说是谁的落款?” 我说:“不记得了,好像提了一嘴。” “有没有中国最顶级的那几个?” 我有点生气地说:“反正我熟悉的那几个人没有,什么张大千呀,齐白石呀。” “中国知名的画家海了去了,你大概没记清姓什么?” “真没有,你还有没有良心呢?我失恋了你不关心,只关心那点有可能拿不到手的钱。” 她一点也不以为意地说:“先把钱的事说明白了,失恋这等小事不提也罢,告诉我,这幅画倒底还有没有?”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记得拿回家的时候我好像贴到我一个本夹子上了。就算是有,估计也早就破损了,换不回钱了。” 苏丽雅有些可惜的说:“你回去一定要好好找找,不过希望真不大,我们是大学里最亲密的朋友,要是你把这幅画当回事了,至少得跟我显摆吧?但真的没有。” “我说你是不是被钱迷住了心窍,现在应该问问我失恋的感觉了吧?” 苏丽雅太了解我了。她说:“我看你眉飞色舞的样子,也没有太痛苦的表现,你是不是现在心里就惦记到底有没有那幅画,或者那副画损坏没有。” 我一下就被她说中了,就说:“你说的怎么这么对呀?要是没有这幅画,我估计现在我得痛苦万分寻死觅活的。” “德行!”她在视频里骂了我一句。说完我俩哈哈大笑起来。 “唉,要是这幅画真的存在,你打算怎么办?”苏丽雅一脸认真地说。 “什么怎么办?把它卖了呗,换钱。然后什么都不做,天天花天酒地出入娱乐场所。” “得了吧。”苏丽雅有些认真地说:“有了钱还是做点事比较踏实。要是真能换来一百万,你就把我的诊所兑下来,不会的地方我帮你,除了你,别人我谁都不相信。” “我才不干呢,那是你的理想和专业,不是我喜欢的行业。”我认真地说。 苏丽雅有些急了说:“你能干什么?我算看出来了,你就能在笔下风花雪月,有了一个店,又不让你操太多的心,当着老板,写着文字,你比谁都牛。” 我觉得苏丽雅认真了,很多人都喜欢把真话当成玩笑话说,她也不例外。 苏丽雅一下子变得特别认真的说:“真的,如果是你,投资一百万我也就转让给你了,如果是外人,你不是不知道,至少得一百五十万。” 她没有说谎,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幸亏我没有告诉他张大千那幅画。不然就是她现在管我借我又能说出什么呢?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笑着对她说:“你说我是得了什么病?每次买彩票的时候,两元钱还没花出去,我就惦记怎么花那可能得到的五百万,现在怎么又这样?” 苏丽雅也眉飞色舞地说:“要不怎么咱们是好朋友呢,我也总做这样的梦。” “跟我说心里话,你让姓纪那小子得手了吗?”苏丽雅舔着脸皮问。 “就差一点儿点儿。” “你是不是有点遗憾?” “有那么一点儿点儿。” 哈哈哈。我们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失恋的坏情绪一扫而光。 第42章 归心似箭 抱着归心似箭的心情,终于踏上了北归的列车,我魂不守舍地与人麻木地应酬着。心里想的全是那两幅画到底放在了什么地方?一时想有可能放在某些古老的箱子里,一会儿又觉得肯定是扔了……反正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不消停。 如果这两幅画真的不在了,是不是对我的打击比失恋还大?纪晚舟已经淡出我的视线,曾经的我们,就在昨天还情深似海恩爱快乐,如今,他成了一个影子,模糊又不真实。 肖大姐在回去的路上,也尽量不在打扰我,她也好心地告诉身边的人,让他们都不要打扰我,可能她认为自己也有一点责任吧,反正她认为我遇人不淑。 往上铺爬的时候,杨慧君在微信上问我是不是要回来了,我赶紧告诉她我的车次。这几天因为纪晚舟,对她确有些冷淡。 躺在上铺的铺位上,迷迷糊糊之中进入了梦乡,全是翻箱倒柜的寻找,有两次模模糊糊好像找到了,仔细一看又不是,我不只一次在睡梦当中惊醒。每次都是大汗淋漓。 一向自诩不看中钱财的自己,在钱财面前完全失陷迷失了自我,还不如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我真的什么都找不到,可能打击是致命的,带着复杂的心情,无论说什么都魂不守舍。 好不容易火车进了站,我早就按捺不住,第一个冲了出去。 刚到站台上,苏丽雅一如既往地站在出口处挥着手。 我们例行公事拥抱过后,她第一句话就是:“咱们今天别吃饭了,找画去吧。”她比我还急。 我狠狠打了她一拳说:“不行,我饿着呢。就算找,也不过是一百万,你是什么样的人?还在乎这一百万?”我还没说完,忽然看见站在广场上的杨慧君,我赶紧迎上去拉住她的手问她怎么来了?她说想我了。我有些内疚地看了一眼苏丽雅。苏丽雅也热情地打着招呼,我们让她跟着一起吃饭去,她说什么也不肯,说看我一眼就好。 “你信不信她以为我没来接你呢。”苏丽雅问我。我点头,说:“她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呀,这么晚了,就为了看我一眼?” 苏丽雅说:“她什么时候正常过?别提她了,少兴,刚才你说什么?我拿一百万不当回事?你以为我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百万?我赚起来也是不容易的。” 在去饭店的路上,她边开车边问:“我就不信你不急?” 我看也没看她说:“当然急了,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是有就找得到,要是没有想找也白搭。我现在不急,就还有希望,真的去找了,找不到,那得什么心情?我告诉你,如果没找到,你必须双倍安慰我。” 其实我真是多了一个心眼,真不知道如果她发现了张大千的画会有什么表情?我可真不敢把所有钱财都和盘托出。 “好好,你是失恋又失财,行了吧。” 苏丽雅把车开得飞快,我坐在里面上下起伏着,像此刻我的心情。 坐在小窝的雅间里,她急急地问:“你说有的可能占几分?” 我郑重其事地想了一会儿说:“各占百分之五十。因为我是不喜欢扔东西,但毕竟搬了太多次家,而且这种搬家又不是小型的搬家?我们曾从一个县搬到另一个县呢,当时我妈就说了,没用的东西一个不留。” “你这么说我也有点灰心了。” “留下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有几样老东西我没扔,这幅画有可能幸免在里面,反正我小时候的奖状还有三好学生之类的奖励都留着呢。” 她拍了一下手说:“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我想你应该有这个好运,但愿我们梦想成真。” 我不屑地瞄了她一眼说:“有你什么事?” 她特别认真地看着我说:“你有了钱,真不能自己说了算,要是论钱财方面,你必须听我的。” 我以前很多事都听她的,甚至也玩过股票什么的,还真是不错。 苏丽雅还是做了准备,她掏出一瓶红酒说:“你见识了高档的红酒,别从上面下不来了。” 我一摆手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喝红酒,以后也不喝了,伤了。” 苏丽雅得意地说:“这次真的听我一次,你喜欢写作继续写下去,但做老板的感觉真的太捧了,不仅有身份还能让你见识更大,对你的写作也有帮助的。你做一次就知道了。又不用你操心,你就等着年底分红不好吗?” 我看她这样,也认真起来说:“你不一直骂你多有压力,多难吗?怎么一说起我做就什么都好了?再有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不在生意上往一起凑吗?” 她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任何一个行业都有优点缺点。咱们也不是往一起凑,是你投资,但不用管事。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不会欺瞒你,在这方面我们之间是没问题的吧?如果你嫌操心,这样,我按银行稍微多一点的利息给你行不行?反正你有了钱也是要存的。” 我说:“咱俩是不是说这些有点早?有没有还难说,说得这么热闹,有可能是水中月,镜中花。而且很多特别要好的朋友在一起,开始都是这样的初心,时间长了就难说了。” 苏丽雅有些黯然地说:“我也是没办法了,分店投资太多了,资金就应付不过来,如果实在想办好,要么出售原来这家,要么……” “你不是能在银行贷款吗?” “分店已经贷得够多了。这第一家店是我的心血,出售了我心真不甘。” “连一百万都筹集不到吗?” “如果不是想代孕应该够,家里只能再拿出七、八十万了。“ “你想借这么点钱还不容易吗?“ “借钱现在比什么都难,你刚一开口,还没说事,就开始哭穷,我也理解,轮到我身上,也是如此。“ 我很认真地说:“如果我真找到那幅画了,就算我不入股,我也借给你,好不?” 苏丽雅眼睛一下亮了说:“要是你能支援我五十万,我估计就能缓解我的难关,反正代孕和诊所我一下也不抛弃。” 因为着急回家,好不容易说服了苏丽雅,才把她打发走,她一定要和我一起寻找,我藏着私心,真怕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翻了出来,到时候可真就不是五十万的事了。 第43章 你到底爱谁 我一溜小跑回到家里,冲到窗户前看到苏丽雅的车子刚一启动,我就扔下包踢掉鞋,连洗把脸的时间都没有,开始翻箱倒柜。 我第一时间凭着记忆,感觉应该在一个老式的纸盒箱里,那里应该有小学、中学甚至大学各种奖励证书,我把它放在了穿衣柜的顶部。我站在凳子上,好不容易把它拽下来,上面蒙着的塑料布布满了灰尘,我来不及打扫,直接快速打开,一本一本翻看起来,粗粗看了一眼,没有。再仔细地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我心开始往下沉,如果真的没有,我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种打击我可有点承受不起。 我不死心地一点一点寻找起来,连小地方也不放过,那幅画至少有十六开书两个那么大,我却连一个小夹缝都不放过。 我累了,看着翻到地上的古董,心里很失望,我又开始把柜子里的衣服之类的往出拿,因为里面有一个装贵重物品的小盒子,这个小盒子,我平时总翻看,明知道不可能藏在这里,却又翻了一遍,接着,我的眼睛跟雷达一样,把家里四周扫射一番,又看到一只妈妈曾经给我的她结婚时时兴的皮箱上。 打开,里面是一些被单、床罩,都是过去式样的,整整齐齐叠放在里面,还有妈妈的痕迹。还是没有。 当两个小时过后,我家的东西已经在屋子里一片狼藉,我还是一无所获。 苏丽雅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绝望地说:“都让我翻个遍,也没有。”我把视频让她看,她露出吃惊的样子,同样泄气地说:“别找了,你今天刚回来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我明天没事,咱俩一起找。” 我听了她的话,更加害怕了,我真怕自己怎么都找不到,她一来反而找到了,就拼命地又开始寻找起来。 杨慧君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我实在没心情和她聊天,说自己太累了,明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吃饭,本来她好像有什么想说的,但听了我的话,只好挂了电话。 我把能翻的地方翻了一个遍,我把不能翻的地方也都挪了窝,可还是一无所获。我绝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收废品的大妈,屋子里也让我弄得狼烟四起。 时间已经进入凌晨,就在我欲哭无泪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家欧式大床下有那么不高的一个空间,我把头探进去,发现了原来老式的影集,我心一亮,赶紧把床底下的东西全部用拖布把推了出来,我忽然一惊,想起来了,我家欧式床底下,一个四四方方的扁扁密码箱,里面全是我过去留下的电影票和小人书。 我赶紧把它掏出来,密码我早就忘记了,好在我一按两边的簧,锁一下就开了,一个大本的美术书横在正中间,我的心跳立时过了速,我知道自己离答案不远了。 打开那本纪晚舟当年给我的素描书,那两幅画安静地躺在书的中间,不仅没有破损,而且光洁如新,只是纸张有些陈旧而已。 我像范进中举一样,抱着这本书哈哈傻笑起来,一会儿又流下泪水。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梦乡中,我家的门被敲得山响,我一看已经快九点了,我急忙打开了门,门外的苏丽雅一脸的惊异问:“找到了?”我迷迷糊糊地摇着头,往里面走,她跟进来说:“我怎么就不信了,没找到你也能睡着?” 我回头瞪了她一眼说:“这辈子我要是找不到,我是不是要把房子也拆了?” 她一进屋就傻眼了,家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她说:“你是真的下了大功夫了。” 我说:“废话,谁不惦记这事?反正我是找不到了,也真是没有了,你还找不?再找真得把房子拆了。不找我今天找人收拾一下,我真没力气收拾了。” 苏丽雅象征性地找了几下,绝望地说:“看样真没有了,我也跟着白高兴一场。” 在她来之前,我把美术书放在了从来没人睡过的另一只枕头里,苏丽雅里里外外搜寻了一番,说:“用不用给阿姨打电话?看看老家有没有?” 我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说:“没那个必要了,我妈早就把我的东西全部邮寄过来了,征求我意见的时候,我说没用的全部扔了,肯定是那个时候没的。算了,我天生就没那个财命,求也求不来。” 苏丽雅说:“那就别愣着了,赶紧的,咱们出去吃饭。” 我又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说:“你自己去吧,我太困了,我还想再睡一会儿,晚上我和杨慧君吃饭,你去不?” “我才不去呢,那我走了,你赶紧收拾一下吧,真没想到,你家原来这知乱。” 到了下午三点多,两个钟点工才忙乎完,我也弄得灰头土脸的,洗了一个澡,约会的时间就到了,还是原来的老地方,我又特意提前去的,可没想到,她早早地等在包间里,菜都点好了。 “什么时候我能像苏院长那样,和你关系那么好,我特别想有一个那样的知心姐妹。” 我知道她有些责怪我对她不够关心,杭州之行,我真没点关心过她。 我把手机打到一个页面上,点进一家网站说:“我的小说签约发表了,刚连载几万字,按你说的写的,我发给你地址,你有机会看一下,看满意不?” “真的?”她不相信地看了一眼画面,说:“快给我传过来,我要好好看看。小说叫什么名?” “《你到底爱谁》这个名字起的怎么样?就是想问问那个孔蒂,他到底爱谁。” 杨慧君立刻点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开头说:“写得真好,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学问就好了,我回家慢慢看。” “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马上告诉我,我边写边改。” “不!你就按照你的方式写吧,我相信你。” “我们今天聊点什么?”我轻声问。 “聊聊玫瑰人生吧,就是我知道的第二个女人。” “好,从哪说起呢?” “从聊天纪录吧。” “你不是说加她特别难吗?” “是的。但我把孔蒂的号盗了下来,用他的名义,很快我就知道了很多事。” 第44章 丰富的联想 临近新年了,北方这座老城,刮起了风沙。天气进入严寒时节,风瑟瑟地吹打着包裹严实的路人。树上早已没有了饱满的绿叶,光秃秃的枯枝迎接劲风的摧残,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年一度的春节又要到了。 我看着窗外稀少的人群,看着还执著在过去的阴影里走不出来的杨慧君,心里有说不出的沉闷情绪,如果不是为了写小说,我对她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刚刚发生的与纪晚舟露水情缘,让我对她的心态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理解,但也只限是那么一点点。 我已经开始在常驻的网站开始发表作品,刚刚签约成功,看来这样的书还是有一定的拥趸,假如有同样遭遇的姐妹看到了这本书,说不定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尽管这样的事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为了作品,也为了我对杨慧君的承诺,我只能锲而不舍地一追到底,我看着她又拿起那种电子烟,问:“你最近一直坚持吃药吗?睡眠状况有好的改善吗?” “一直在吃,睡眠时好时坏,我现在的心态还算平稳。” “你现在还在与她们在网上聊天呢?就是你口中的‘挖’?” “已经没太多兴趣了,出事三年吧,三年还一直纠结在这些事里面,现在早就没有那个心思了。我挖出来的情况也都是原来的,新的一无所获。看他整天无精打采的样子,也知道他没这个心思了,至少出事的头两年,我能保证他没事。” “那你还纠结这些事做什么?好好生活不就是了?” “我有预感,我们长不了,我也忘不了过去,对现在反而没有一点信心。” “你也确信他和桃花依旧再也没有来往吗?”我有些不相信地问。 杨慧君很自信地抽了一口烟说:“确信。” 我疑惑地问:“那你还和她聊天有意思吗?” 她还给我的也是疑惑,好像在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她盯着我反问:“未雨绸缪呀,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死灰复燃。防微杜渐还是需要的吧?” 我不得不苦笑着说:“你不应该做别的生意,开一个私家侦探所肯定能火,前攻后守面面俱到。真是太厉害了,也太有时间了。” 杨慧君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一点也不在意地说:“我确实是闲的。就算我不闲,我也没心思做其它事。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对他不信任。反正他说什么我都质疑,他打手机我支棱着耳朵听,有一点蛛丝马迹我就上纲上线;他看短信,我就算不瞧上前去,也会就想是不是又是哪个女人发来的……草木皆兵。只有在别人的嘴里,也就是情敌嘴里听到的事,我才会信以为真,他说的话,就算是真的,我也要反复验证。” “没了桃花依旧的打扰,你们是不是过了一段蜜月期,至少你的心态平和了许多吧,如果你是聪明的,还是希望与他在一起的,你就应该好好对他,反正你也不想离开他,对吗?” “至少不会吵得不那么凶了,他本来就好脾气,出了这事当然脾气更好了,但我们常常无话可谈,以前我们喜欢谈电视剧,谈电影,谈影星出轨,现在这些话题都不敢再说了,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以为我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其实这一期间,他主要是补偿的心理比较严重吧。我一说他对别人怎样,他就说,以后会对你好的,行了吧?再多说他就不说话了。” 一个精致而又有风度的男人想拒绝女人的话,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沉默,我相信杨慧君什么都懂,但她就是装着不懂。 “他都做了哪些补偿?”我想除了钱,他又能做什么? “以往。一周只能见上一次。现在几乎天天在一起。而且出了事之后我们几乎天天都去吃饭、唱歌。原来他只要去高档一点的饭店,我就翻脸,总是说没必要,但现在不一样了,尤其是知道他把钱都花在了桃花依旧的身上,现在只要上小饭店,我的脸色就不好看。后来我们常去一家叫‘大掌柜’的清真饭店,每次花费都不少,我再也没有心疼的感觉了。有时候想想真是傻到家了,千辛万苦怕他花钱,背着我他花天酒地……可无论去怎样的高档酒店和歌厅,我也提不起兴致。有时候满心欢喜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唱歌,我用手机把他唱的歌录了下来,是想让他高兴,当时喝了点酒,他也挺兴奋的。他最喜欢的是蒙古歌,唱得也算是声情并茂。 当天他唱得是汪峰的歌,他最喜欢是他的代表作《北京北京》因为汪峰这个人,我们又打起了嘴官司。他说汪峰虽然经历了三段婚姻,但谁也不可否认他是个有艺术才华的男人,拥有今天令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我说他是幸福了,曾经的过往不知道要伤害多少痴情女人。就算他不是有意的,至少伤害存在吧?他的前妻之一不是每天都在网上找事吗?我们越说越激烈,我终于把所有苗头都集中在他头上,我说就算汪峰有什么,人家也是大艺术家,也是中国数一数二的精英,你呢?你算老几呀?也想与人家齐头并进?我劈头盖脸地一通发泄,他终于住嘴了,后来他越来越沉默寡言了,能不说的话再不想说了,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只是听,而再也没有了说的乐趣。 有时我们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无论电视剧演得多么热闹,他都心神不定,很怕我们之间的一句话又掀起惊天大浪。我们相对无言,那种痛苦比大吵大闹还令人心慌。本来是盼望他的到来,可一晚上就这么无声无息很快就过去了。他一走,我也挺后悔的。告诫自己下一次一定要好好对待他,让他重新感受我们之间的温情。既然想在一起就应该好好的,但就是不行,真是邪了门了,只要他一进门,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能联想到他话背后的真实含义。我那阵子脑子里的联想特别丰富,而且特别巧合的是,我的手机、电脑和笔记本电脑我用的都是联想品牌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联想集团做代言人,快成精了。” 杨慧君是笑着说这些话的,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第45章 玫瑰登场 “我真的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就踏踏实实的,只要他一走,我心里就慌了,就知道有无限的可能。他惯会狐假虎威而又擅长巧言令色,我真不知道他的哪一面是真实的,想想就后怕。”杨慧君钻进了死胡同,我也跟着步入了牛角尖。 我无言以对,挑起话头说:“你们俩快成了敌对双方,不停地试探、争斗。好像宫斗戏一样。我也挺佩服你的心理素质的,我看他的应变能力也不差,你们这是在战斗中不断成长成熟呀。” “有时候我也觉得跟演《潜伏》似的,刚开始的翠萍太傻了,后来才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杨慧君苦笑着说。 我想了想觉得说得也还有道理。当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是幸福的,不管这幸福是不是盲目的,至少她有小女儿心态,每天听凭他的摆布。而这个我倒现在也不知道真名的男人,从骨子里说,除了花心,几乎是情圣。 杨慧君是聪明的,只是她不喜欢走出自己划定的圈子,我用别人的故事开导她一番,就算她不能醒悟,至少她也会在心里掂量一番。“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人特别喜欢海上各种贝壳类的东西,捡到后就冲洗干净摆放在自己的客厅中。这一日他从别人的手中得到了一个宝贝,他爱不释手,但至从这个东西收在家中后,屋子里总有一股腥臭的味道,他把这个宝贝重新洗刷无数遍,不行还是有味。后来这个如获至宝的东西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他天天跟它做斗争,甚至用硫酸浸泡也无济于事……后来有个人告诉她,你把它扔了不就省心了吗?他忽然发现,在他所有的方法当中,还有一个方法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他把贝壳扔了,也扔掉了一块心病。”讲完,我盯着杨慧君的眼睛,她正茫然地看着我,好像真的没有听明白。 “你听明白我故事里的含义了吗?”我不得不追问一句。 “我是不会把他丢掉的。”杨慧君听明白了,只是…… 既然她喜欢与腐臭为伴我也无需再多言,立刻调转话题说:“跟我说说玫瑰人生吧,我看有关她的日记也真是不少。你知道的女人中,只有桃花依旧和玫瑰人生与他有关,你就不怕玫瑰人生也和他暗通款曲吗?” “当然怕了,我怎么会相信他?但没有办法。因为那个叫玫瑰人生的我始终就没有跟她搭上话,所以,我一直怀疑他们还有联系。” “你问孔蒂他怎么说?” “听他说?还不如听书呢,根本不会承认,只说在一起五年多了,散了就散了。” “就这么简单?” “对,在他嘴里就这么简单。他这个人就有这本事,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什么都没有才好。” “他是典型的把做了不说当成没做。有些人就是如此,明明做了很多事,却打着为别人着想的幌子,说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伤心,他就没明白,如果真的不想让对方伤心,最明智的作法就是不做。做了,不说,就当成没做,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这样的渣人不在少数,有挺多女人也是如此。” 我看菜都有些凉了,就让她吃完再聊,她摇头说:“一说起这些事我心里就堵得慌。其实你和苏院长都有些看不起我,认为我应该离开这样的男人,其实我真的打算过离开他,是他坚决不肯。我说咱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我是一个挺记仇的女人,翻旧账的日子也许会无限期的延长。你根本不知道他怎么说,假如他真的一走了之,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拴住他,他是有点怕我,但也知道我骨子里是善良的,有些话我说得可能很重,但真到实际情况了,我什么都不能做,也不会做,毕竟我还是爱他的,他也是了解我的。但他特别诚恳地对我说,我真的是对不起你,你现在是最痛苦的时刻,我愿意陪伴在你的身边,也请你以后不要再闹了。有一次我哭着说咱们还是分开吧,天天这样,你不疯我都快疯了……他一口一个对不起,然后说:我保证以后没事了。假如我足够宽容,我也可能会说,好吧,那我们重新开始吧,像电影里的台词一样,但是不行,我总是较真地说:你保证多少次了?你每次保证你做到了吗?我看你现在跟三孙子似的可怜样,我是真的可怜你,要么你就离开,要么你就真正的做到,你偏偏不,选择一条让我们两个人都往死胡同里走的路。” “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不离开你呢?” “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怕我闹?怕我死?怕我毁灭掉他的事业、家庭?我真的没办法了解他,我要是这么问他,他完全不承认,就说我是真心对你好。” “我们现在都说的是过去的事,你们现在怎样了?” “他现在出差的机会越来越多了,可能他也是不愿意这么继续下去了吧,反正不好不坏,每天打一个电话,十天一个月见一次,有时他回来,有时我去。” “你下定决心离开他吧,我最后劝你一次。” 杨慧君摇了摇头说:“不管怎么样,我要先把与他在一起这一段记录下来,就算分手我也有个念想。” “好,那你就跟我说说你与玫瑰人生的事吧。” “我花了点儿钱把他的qq号盗了下来。” “盗号。有这么容易吗?” “网上专门干这类事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是花了至少三次冤枉钱才办到的,我为了怕他们蒙我,我故意让他们先盗我自己的号,做到了,才放心做的。” “这个我就不明白了,qq号不都拴在手机上吗?你盗了他一会儿再改过来呢?” “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盗完号立刻将手机号码改过来,不然白盗。” “和他交流还顺利吗?” “其实在盗号之前我是加上过她的,但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理我。有一次她正比别人聊天儿呢,打错了一句话打到我这儿来,我当时觉得这个女人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后来熟悉起来还好,是他交往所有女人当中还算有档次的一个吧,后面的几个简直跟女泼妇差不多,也不知道他是眼睛瞎了,还是中了邪。”杨慧君咬牙切齿地说。 第46章 内衣风波 “她打过来一句什么样的话让你有了这样的判断?”我好奇地问。 “反正是没头没尾,估计是打得正欢,我问她在吗?她就把话打到与我的对话框里了,是:昆明没意思,还是去桂林吧,那里的风景才更宜人呢。我想可能是跟某个男人约会去桂林吧。” “然后呢?” “那时候我还没盗号,用自己的号加的她,她基本上对我是不理不睬,一点也不像桃花依旧喜欢倾述。也就是在当天吧,我潜入了她的空间日记,写得都是一些教人积极向上的文章,而且还标榜自己如何淡然处事。其中有一篇文章竟然是讨论女人不应该做小三的,而且还有理有据,标题就是《不做情人:女人请自重》。我看了真是觉得太好笑了,一个已经出轨做了小三的人,却堂而皇之地劝诫别人?光看标题我就觉得好笑。用小学的语文知识来说,文章的中心思想就是:一个女人不仅要洁身自好,而且还要承担大部分家庭责任,一旦出轨了,就脱离了正常轨道,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反正那道理讲得比谁都明白。我一气之下骂了她,我留言说:只有一个当过小三的人,才会对这些感同身受,别在这里装了,难道你不是吗?一面享受着男人带给自己的刺激,一面板起脸,告诉别人这样可不行,不是好女人所为,滑天下之大稽。你是想扛着贞洁牌坊招摇过市,不怕被人抓个正着吗?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人家都不搭理我,每次都是把我拉黑了,后来空间我也进不去了,好像她那个qq就不动了,我再也找不着她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大有人在,你何必生气?你们怎么说也都是受害者,从某种角度来说。” “我最生气的就是这样的人,明明自己就是那样的人,偏偏装出另一幅样子,太无聊了,你有事不说我觉得就不错了,还教人家怎么不做,自己做得事总是以为天衣无缝。我看了她写文章的日期,我想孔蒂肯定看过,也不知道他作何感想,如果他觉得正常,说明他们是臭味相同的一路货色。” “无论人和动物,伪装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伪装和包装完全是两个概念。我给你讲一个真事,也许对你写小说有帮助。” 我看了一眼表说:“好,你说吧。” “我喜欢唱歌,虽然唱得不好,我们在一个唱吧里玩,时间长了,大家姐姐妹妹地叫着,当然也有男人,有一次一个女人诉苦说她老公出轨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如果不离婚,她不甘心,离了以后怎么办?大家七嘴八舌地给她出主意,一个在这里特别有权威叫云儿的女人说了一大段道理。因为有几个人给她出主意说,婚是不能离,但你也出轨,让男人尝尝背叛的滋味。这个云儿义正词严地说: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女人都不能出轨,不仅不道德,最关键的是伤害家人和孩子,而且不是与丈夫那样的男人同流合污了吗?她正在群里慷慨陈词,忽然一个男人窜出来打字说:你装什么呀?上个周末的时候我们不是开的房吗?你一丝不挂的照片还在我的手机里,你还说必须两周一次,女人如花需要男人的浇灌滋润……群里一片哗然,女人灰头土脸地下网了,以后再也没见过她。” “到底怎么回事呀?” “这个女人不仅跟刚才说话的男人上过床,而且又有了新欢,让这个男人知道了,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看她又装模作样上来教训别人,男人可能看不惯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吧,于是……后来听与她在生活中是朋友的网友说,她很长时间萎靡不振,连班都不想上了,其实她工作特别好。” “这个窜出来的男人也真够可恶的了。” “我倒觉得这个女人更可恶,本来是表子,却也想立牌坊。做就做了吧,还想当圣人甚至教训别人。” 我笑着说:“咱们不操心别人的事好吗?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聊聊跟自己有关的吧。” “好,你什么地方不明白?” “我看了你与玫瑰人生的聊天儿记录,但是有好多地方我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听你这么说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假扮孔蒂,对吗?” “是的。” “玫瑰人生就相信你了?” “这个一点也不难,我和孔蒂交往多长时间了?我无法识破他出轨,但他平时的喜好和爱说什么,那是没办法改变的,她轻而易举就相信了。” 听她说这么多,我的心里拥堵的厉害,却不得不说:“好,你说吧。”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第一天加上他的情景。应该是出事一年以后。我说你在吗?试探了她好几遍她才终于说话了,说真的是你吗?” 我插话问:“这句话信息量挺大呀,好像他们一直没太联系,对吗?” “对。其实我的试探也是冒着风险的。这个也是我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至少他们得有个分手的仪式,但是没有。” “这个男人真是有个性,对自己扔不下的,千方百计地要在一起,对已经不感兴趣的,连声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你知道了这个。还找他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置气吧。孔蒂跟我说过他说他跟这个女的虽然是五年的时间,但是他基本没费什么力气就得到她了。他说是这个女人特别主动,而且,也是他最轻易得手的,我当时就不相信反驳他说,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呢。他可能也知道我在这个女人身上没得到什么确切的信息,所以才胆大妄为的说你不信那就没办法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是有一点点的工作联系,她对我有了好感,然后主动勾引我的。这么多年虽然我们在一起五六年,也就是在一起吃吃饭,偶尔聚一下。真的没有太多的事。上床也没几次。” 我摇了摇头说:“他说的可是事实?” “鬼才会信。我是知道他的个性了,不把事实摆在那里,他绝对不会承认的。我说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五六年是像对我一样吗?你对这个叫桃花依旧的也是认识五六年,为什么就这么放不下?他辩解说。人家是一个良家妇女,是一个贤妻良母,并不喜欢在外面招惹是非,她是觉得我和她身边的男人不太一样,也因为她婚姻不幸福,希望找个寄托。桃花依旧就不一样了,我是挺喜欢她的,但是只是那么一小段时间离不开他,其实后来我挺讨厌他的。我当时又骂了他,我说,当着我的面,你不是说人家勾引你,就是说你特别烦人家,但你不仅给她们花钱,而且还三番五次地保证,你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 我倒是挺赞同她的思路的,问:“你相信这样的话吗?” “一句不信,一派胡言。” “你第一次和玫瑰人生的对话,得到的信息多吗?她抱怨你了吗?当然就是报怨孔蒂?” “真没抱怨,但信息量非常多。我今天跟你说我日记本上没有的,你回去再看聊天儿记录的时候,你就能明白很多事儿。当时我气愤极了。因为我们第一天谈话。从九点聊到了午夜的两点。” “好,这段我回家自己看。” “当时我还是有点相信孔蒂的话,因为一桩桩一件件事摆在那里的时候,我又一次傻了。我当初真的有点相信是那个女人主动勾引他的,他外表不错,工作也好,性格也挺吸引女人的,万没曾想,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下的功夫不是一星半点……这部分你回去看就明白了。我当时坐在电脑旁,脑子里跟过火车一般轰隆隆的火车怎么过都过不完……就像债多了不愁一样。我真的是无话可说了。我看着聊天记录,我连眼泪都没有。也没向桃花依旧那时候气的手都直哆嗦。我只是不相信一个男人为什么可以信誓旦旦的撒谎。” 第47章 生日礼物 “我感觉他就是一个性格严重分裂的男人,一方面打造自己做大有魅力的一面,一面又在阴暗的角落里干着见不得人的丑陋之事,他可能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好人还是渣男。你挑重点说,我回去看日记的时候也会顺畅些。” “首先,并不是他说的人家勾引他,而是他处心积虑的。诱惑,勾引人家。” “这个你可能事先也想到了,让你最生气的点在哪里?” 杨慧君回答得也比较干脆:“钱。比如,他们认识不久。他就给她买了一套内衣。而且是英文牌子的。现在我是真记不得了,你看聊天儿记录。我当时跟他聊天儿的时候我就把那个英文的牌子放在百度上搜了一下,我发现那一套内衣价值不斐竟然达到两千多元。而且几乎在前后脚。他也给我买了一套内衣,也就是说我和玫瑰人生的生日只差了一个月。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同样是一套内衣,但是他只花了八十元。问题是当时我差点乐晕了。” “你有点夸张吧?八十元就能让你这样?” “根本不是钱的事,是心意。他能想到我过生日,而且还能送给我礼物,我当然高兴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过生日他就领我吃一顿就算完事,那年不知道抽那门子疯,忽然买了一件内衣,你说我能不高兴吗?我当时还说他,别乱花钱,吃顿饭就不错了。他说,就是工作太忙,不然只要想到了,都会让我高兴一番的。你说他说这样的话我能不高兴吗?其实那时候我们吃饭,就是去一些街边简易的饭店吃一顿,每次一百元左右。” “他大小也算个白领阶层,怎么会去吃路边摊?” “不是因为我吗?我是真怕他花钱。他在别的女人面前完全不是这个状态,出入的都是高档酒楼,我成了他体验平民生活的活道具了,想想就觉得可悲。当时还天真地以为,他会因为我的行为,他会体会出我的情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可能更瞧不起我,甚至是觉得我廉价。” “不管他怎么想,你做到了心安就好。你又开始闹了吗?” “我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天也没给他打电话。晚上,我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跟他去吃饭了。其实那天我所有的怒气都压在肚子里,只觉得天旋地转。 在酒店他抽出烟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吹口气就能帮他点上。我的火不停地往上拱。我看着他,心里不停地问自己,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嘴里跟抹了蜜一样哄着你,转过脸去,就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了觉出我与以往的不同,更加的小心翼翼。我只是等待一个机会去爆发。吃饭,散步还好。然后回到我的房间里我们聊天儿。我故意问。你送没送给过桃花依旧和玫瑰人生等女人生日礼物。他摇摇头,说能不能别提这些事,真的没有。为了让我相信他的话,他说吃饭是有的,然后紧张地看着我的眼睛。我说有没有至少桃花依旧我是知道了。” “桃花依旧过生日,他送的是什么呀?我没看到有这方面儿的记录啊。” “是在后面的记录里。是他们快分手的时候的生日,没来得及狂欢。他送给了桃花依旧一千块钱。” “是吗?那没狂欢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我没看到吧。” “孔蒂说他喜欢过阴历生日,桃花依旧说现代人都过阳历生日,阴历不吉利。孔蒂为了讨好她,就说那就过两个吧。阴历生日时,他给了一千元,他给的方式令我气愤不已。那天。他给桃花依旧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呢?两人约好晚上要吃饭庆祝一下。桃花依旧说我正在美容。我要在晚上容光焕发的看到你。孔蒂说你在哪个美容院?桃花依旧告诉她美容院的具体地址。人家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暖男。打车就来到了那家美容院。进屋二话没说,甩下一千块钱,转身就走了。把桃花依旧感动的就差哭了,当时美容院里的小姐妹都看着她呢,她可得意露脸了。晚上两个人去的上岛咖啡喝的红酒。整整狂欢了将近一夜。又开的宾馆尽兴。” “这些都是你在聊天里了解到的吗?” “是的,他怎么会说。可惜的是,还没等到过阳历生日,就被我发现了,破坏了他们的好事。” “别生气了,还是说说玫瑰人生吧。” “我说你和桃花依旧的事,我现在也不想提了,你不一直跟我说你和玫瑰人生不联系吗?孔蒂说:确实不联系呀,好日子刚过上几天,你是不是又想闹事?我说我比你更想过好日子,但你不诚实。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老实的坦白告诉我,玫瑰人生是她勾引的你吗?你给玫瑰人生过过生日吗?送得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我一方面觉得杨慧君有些偏执,另一方面也觉得她做的某些事令人大快人心,不然,如果是个老实的又不想离开他的女人,不知道要让他欺负成什么样呢,我说:“你这么做也不错,省得他天天装得跟万人迷一般,他以为自己是贝克汉姆呢?只要沾上他的边,都是女人的过错。” 杨慧君很奇怪地盯了我一眼,接着说:“你不是不喜欢足球吗?你怎么知道贝克汉姆?” 我被她气乐了,说:“我还不喜欢乒乓球呢,可谁不知道刘国良?” 杨慧君呵呵地笑了,有时候我真觉得她处心积虑,而有的时候还真是没心没肺。她接着说:“他还是以为我在炸他,就两手一摊的说,我们都是要往前看的人,你有完没完呐,你想不想再好好走下去了,你天天如此陷在这个怪圈里,什么时候能走出来?这样有意思吗?我说,我真觉得没意思,可和没意思相比,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红的说成绿的颠倒黑白更没劲。”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吗?” “还真没有,他仰脸说你的目光别跟机关枪一样,在我身上扫射,没事也让你逼出事来了。吃饭是有,别的没有,爱信不信。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说:你这些年是过得春风如意吗?怎么就这么不经查呢?我只想平平安安平平淡淡,你怎么就不能给我呢?对你这种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当时还记得住那个牌子,于是我说你给玫瑰人生买的生日礼物是内衣花了两千四百八十三元,对吗?” “他这回应该信了吧?” 他早就忘记了,毕竟是几年前的事。但他当时愣了一下说:“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两千多?什么外国内衣?我说你不装是不是能死?用不用我把那个牌子给你复制过去?我是一个英文都不会,但是复制懂不懂?粘贴会不会?你想不想看看你挺内行呀,连这样的大牌子你都懂,你不说你从来不给女人买东西吗?你刚才不还说除了吃顿饭就什么都没有吗?我要是不把棺材摆到你面前,你的眼泪就是掉不下来对吗?你给她的生日礼物,你会忘记吗?我们在一起,你说是点点滴滴都记得,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会不记得,装傻就能过关了吗?” 第48章 复制粘贴 “他信了吗?”我觉得他们之间的斗争形成了固定模式。孔蒂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见了兔子变乌龟。 “半信半疑,我又给加点儿料,他就彻底投降了。” “哦?你还有料?” “当然。”杨慧君好像有一点胜利者的趾高气扬她说:“我说你不仅给她买过内衣,还给她买过女士手表、顶级品牌的包、手机、内衣、护肤用品……我很残酷地看着他,然后,看他如何再来充分的表演。” 一连串的诘问让我挺过瘾的,我想这个男人就算有强大的心脏,此时也不会如流水一般平静了吧?“他是不是措手不及哑口无言了?” “对,这是他以不变应万变的法则。又变成了缩头乌龟一言不发。我厉声的问:你跟我说的她勾引你呢。你跟我说的你什么都没给过她呢。你跟我说的……我说你撒谎有意思吗?你做这么多的时候想过我吗?那你给我八十块钱内衣的时候你就没有一点内疚吗?当我欢天喜地的时候,你装模作样左看右看地说好看的时候,你是内疚呀,还是把我当成大傻子一样地戏耍?你觉得自己这么做有意思吗?当你给她买摩托罗拉手机的时候你就没想过我还是用的是tcl嘛?我曾经无数次说想换个手机,根本也没指望着你买,但你说什么?你说手机就是通信工具,智能不智能有什么用,只要能通话就行,而且你的朋友也不多。” “他为什么连你自己要买手机都干涉?” “我当时也不明白,后来他说,不希望我懂这些,反正就是对他方便吧,他也怕我会摆弄智能手机以后,发现他的异样吧。” 我听着都有点生气,说:“他怎么回答你呀。既然他对你和别人差别这么大,你还……”我想说就这样的男人你还留恋他干什么?他根本就不拿你当回事儿。可惜我不是她。我永远无法了解杨慧君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最后把他骂急眼了,他反驳说。我告诉你吧,那些都是我撒的谎,这个世界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都是男追女。既然是男追女。不花点本钱能追到手吗?我说是不是我是最便宜的呀?可能他也生气了吧,他说当初我要是不是给你办了产权证,咱们是不是也不能在一起了?我说,说来说去还是我最便宜对吗?他才不会承认呢,他辩解说:你和他们能一样吗?我始终把你认定是我最终的归宿,他们只不过是匆匆过客。我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为什么匆匆过客的待遇这么好?而我最终的归宿却是这么便宜。那我愿意做匆匆过客可以吗?” “你们是怎么收场的?” “我那天狠狠的打了他,不管他身上还是脸上,拼命地打,胡乱地打。我逼他说:你到底还有哪些事?是不是让我一点一点挖出来你才甘心,你要是现在什么都说了,我也就此收手。” “他不可能说。” “你又说对了,可能是打得狠了些吧,他那天也发狠了,气急败坏地说,我就是有事儿,我也不会告诉你,愿意挖你自己挖去吧。” 我有些无可奈何地问:“你们之间到底要斗到什么时候呢?简直是没活路了呀。” 杨慧君脸色难看地说:“恶性循环、恶性循环。无论他对我怎么好,我的脑子就是不清静,总是想着那些特别生动的画面,而且这些人我们通了话之后,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坚定不移地相信他是好男人。” “她们都和你一样相信他?她们都有家庭,都拿他如你一般认为他不可或缺。” “是的。完全是一样的。比如,我曾经试探过桃花依旧,我用那个成功男人的身份问:我说假如他除了你还有别的女人呢?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桃花依旧不假思索地说:不可能,他根本不是那样的男人,我们在一起五个月,只在一起两个晚上,我多次想出来过夜,他说什么也不肯,他虽然有老婆,但也不在一个城市,但他说那可不行,就算老婆不在身边,让单位的同事知道了也不好。而且,有时我们吃饭回去晚了,他就特别紧张,问我说:我怎么说?像个幼儿园的孩子。他总是寻问我:要是有同事碰到了问我,我怎么说?你看连一个谎都不会撒的人,能有别的事吗?我又问,我说,我说的是假如,咱们就假设他有,你会怎么办?桃花依旧很干脆地说:那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说不对呀,你不是也有丈夫和两个情人吗?她说,我的事是好多年以前遗留下来的,但他不同,我根本没想和他在一起,是他千方百计诱惑的我,要是再有别的女人,我根本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我真有点晕了,我说:“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怎么这么多女人对他死心塌地呢?他明明心里装着野兽,却表现得像个绅士。” “除了好色,他完美无缺。这并不是我一个人下的定论,是所有与他接触过的女人共同的心得。这也是让我最生气的地方,我真没想到他就是一个复制粘贴机,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很多她们跟我聊得就是他曾经对我讲的,一点新意都没有,可他却乐此不疲。” 杨慧君停顿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你现在不是单身吗?假如你碰到他,也会动心的。我这样说你别生气。” 我不以为意笑着说:“我怎么那么爱生气,也许你说得对,但我绝对不会和你一样缠着他,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了,第一时间离开他,我还是能做到的。” 杨慧君点点头说:“这个我信,但是我做不到,每次他走,就算我们打得不可开交,我还是发了疯一样地想着他。” 我再有几天就三十二岁了,我现在都有一种老年人风雨之中的苍黄之感,而她都四十了,还像个小女生在黑夜里寻求光明,在自己的困顿世界里渴望浪漫。 第49章 儿童节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标有玫瑰人生的日记开始看了起来,这本我原来是看过的,但只是看了一个大概,没有杨慧君的描述,我是弄不清前因后果的。 杨慧君这次以那个男人也就是她说叫孔蒂的男人的名义与玫瑰人生交谈的,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男人的真实姓名?可能她还有难言之隐吧,或许还是想保护他。 春华秋实:在吗? 玫瑰人生:…… 春华秋实:亲爱的,在吗? 玫瑰人生:…… 春华秋实:亲爱的,真是对不起了,这么久没跟你联系。完全是事出有因。自从跟你分手那天,我老婆突然来了,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她很少不提前告诉我就来的,她说是去另外一个地方,临时倒车正好路过此处。就在我去洗澡的时候手机就放在外面了。结果她就看到我和你的聊天儿记录了。虽然只有一天。但是上面的信息量也挺大的。然后她就开始闹,本来应该只待一个晚上的,结果三天她都没走,没办法我只好把qq号的密码告诉她了。我也不知道她找没找你麻烦。反正这么长时间我一直不敢打扰你。很怕给你带来麻烦。 玫瑰人生:…… 春华秋实:我老婆是一个挺厉害的主儿,我最害怕的是她跑到你单位去闹去。这样就不好收场了。所以我也没敢找你。我把你的手机号也删除了,唉,手机里凡是女性的可疑号码她都要查,我没办法了很怕她一一打过去。结果我把你的号码也忘了。我现在除了能在这个qq里找到你,别的地方,我也找不到了。 我知道这是杨慧君冒着风险的试探。假如他们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他这样的发问是必会暴露自己的。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险中求胜。 玫瑰人生:? 她终于有了回音。 玫瑰人生:我什么都不想说。 春华秋实:别,亲爱的,我知道你有委屈,我也是不得已。 玫瑰人生:这么久了,我始终得不到答案也就泄气了。 春华秋实:宝贝儿,你终于肯说话了。只要你说话就好。太好了!宝贝儿别生气好吗? 玫瑰人生:还差几天就一年了。我真没想到你会消失得这么无影无踪,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音讯都没有。 春华秋实:我是真没办法被看的死死的,真跟你说什么,打乱你的生活不说,还有可能影响你的心情,我只能祈求她消消气,我们大家都平安。 玫瑰人生:我一寻思就是出事儿了。我的qq被别人加了好几次,加完了就骂我,吓得我都不敢上了。 春华秋实:宝贝儿,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玫瑰人生:如果那个人是你老婆的话,那她真的是知道了咱们的关系,她在我的空间里乱骂。 春华秋实:无论她骂什么,都是我不好。 玫瑰人生:怎么你现在好了?她不闹了? 春华秋实:就如你说的,已经快一年了,她现在好多了,你不知道我这一年过的是什么日子。闹得太厉害了,就差离婚了。 玫瑰人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走那条路,还是好好过日子吧。 春华秋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什么都不敢做。 玫瑰人生:我们在一起聊天儿不是说好了嘛,边聊边删。 春华秋实:我是真没想到她会突然造访,平时也没人看我的手机呀?不是舍不得吗?看着你那些话,心里温暖的不得了,所以就没舍得删。结果酿成了大祸。 玫瑰人生:她现在相信你了。你现在还在我市吗? 春华秋实:没有我现在在外地呢。现在好多了天天和她在一起,她今天出差了,要不我也不敢上网的。 玫瑰人生:那就好好过日子呗,又来找我干嘛。 春华秋实:想你呗。想过去那段美好时光。 玫瑰人生:你是不是有预感呢?我觉得分手那天你对我缠绵悱恻,恋恋不舍。 春华秋实:真不知道。一切都是突发状况。 玫瑰人生:在宾馆那天。我要走。你从背后搂住我。用嘴亲吻我的头发。你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的动作了,我那天心里特别温暖。 春华秋实:其实每次离开你。我都有挺多不舍。我不记得了,咱们分开有一年吗? 玫瑰人生:当然啦,现在是三月底吧。我记得那天是六月一号。那天的事我现在还历历在目。 老天!竟然跟杨慧君出事是同一天。也就是这样说,一个男人一天同时跟了两个女人。我想杨慧君看到这里的时候气,心里又开始锣鼓喧天闹腾起来了吧?果然杨慧君追问了一句, 春华秋实:亲爱的,对不起,我今天喝了点儿酒。是六月一号嘛。我怎么觉得好像咱俩都分了一年半快两年了。 玫瑰人生:绝对错不了就是六月一号这个可恶的儿童节。 春华秋实:我真是度日如年呢,还以为咱们分手有一年多了呢。 玫瑰人生:我记得你当天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晚上有应酬。所以我就先走了。我走的时候应该是不到四点吧。 我是真心替杨慧君难过,这个男人刚从一个女人的身体抽离出来。还没洗干净就去赴下一场约会。而这个叫孔蒂的男人却毫无愧色,可能心里还洋洋得意吧,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情种,是女人中的高手。 春华秋实:是有个酒局,结果就喝高了。喝高了之后没想到我老婆竟然坐晚车来了,她说是给我一个惊喜,也确实把我吓到了。 玫瑰人生:还是多注意一点儿好,这样的事一旦被发现,双方家庭知道了,对谁都不好。撕破脸的事儿这个社会上见得多了。 春华秋实:我真没想到会给你带来麻烦。我真是怕他找到你。但是有些事我也没办法。她非得要qq密码,我不给,她就闹。我还得谢谢你呢,这么长时间你也没找我。如果是找我的话被她发现了可能这事儿到现在也没完。 第50章 虚拟情人(1) 杨慧君角色转换很成功,至少我看到的是她尽量收起自己的心性,耐着性子与玫瑰人生周旋,而且从来也不急,还用孔蒂的心态去哄对方,她还真把自己当成男人了,换作是我根本做不到。 玫瑰人生: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找你?咱们认识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主动找过你? 春华秋实:是是是。你到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不会给我惹麻烦的好女人。要么说你是个就算我们分开了,我也会思念的女人。我有时做梦都能梦到你,你还和过去一样温柔而识大体。 玫瑰人生:你有点陌生呀,怎么这么甜言蜜语了? 春华秋实:这不是在赔罪吗?想让你高兴起来。这么长时间想我没有?我是想你了。 杨慧君为了摸清情况,不惜用这样的语言来试探,她就不怕勾起玫瑰人生对那个男人的纠缠吗?她可能孤注一掷了,因为她还是要让那个男人心悦诚服地跪在她脚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的感觉还是蛮受用的。 玫瑰人生:没想。想又有什么用?我不会给你答案的。 春华秋实:亲爱的,别生气,我也是万般无奈。这个纯属突发情况。但愿这样的事别发生,我真的没有能力去解决这样的事儿。 玫瑰人生: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也从来没怪过你,但千万要小心一些。 春华秋实:别生气了好吗?我从来没掖着藏着。我就是一个这样没有太大的能力的人。 玫瑰人生:(发过来一个用锤子敲打人头的表情)那你还找我干什么?既然怕她,就老老实实的,省得给自己和别人添麻烦。 春华秋实:你怕了吗?你要是怕了,我就什么都不说了,立刻在你眼前消失。 玫瑰人生:不是我怕,是你胆子太小。 春华秋实:我从来也不否认自己胆子不大,咱们现在也确实干不了什么。但是怀旧还是可以的吧。我真的要感谢你这么多年你给了我一个家的感受。让我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玫瑰人生:这些话你说了五六年了,其实,我也一样,挺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春华秋实:我今天喝了点儿酒,脑子也不是太清醒,有说错话的地方你别生气好吗? 玫瑰人生:怎么她不在吗?你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了?你开始找我的时候,我真没敢理你,怕不是你。 春华秋实:你警惕性还挺高的,是我是我还是我。 玫瑰人生:你一喝酒。第二天基本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为什么还喝呢? 春华秋实: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想忌酒。现在,唉,别提了。老婆对我这样,我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 玫瑰人生:好好把事业做大。我感觉你是有能力的。 春华秋实:也就你还相信我吧。 玫瑰人生: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我的性格也改变了很多,真的,如果说一个人能有所改变的话,我觉得让我改变的人就是你。 春华秋实:你已经够好了。无论你改变还是不改变,你都是特别好的一个女人。 玫瑰人生:不。我还是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真的。 春华秋实:我今天脑子有点蒙。我想问一下咱们在一起有几年了? 玫瑰人生:五年。不算今年的话,因为今年整整一年,咱们没在一起。 春华秋实:嗯。我知道很长时间,没想到刚刚五年了,我以为我来这儿八年了,咱们怎么说也得有个六七年。 玫瑰人生:你真是喝多了,头两年咱们也不认识啊,不是因为工作关系,咱们才得以接触吗? 春华秋实:我是不是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你追到手呀,像你这么一个端庄又贤惠的女人很难迈出这一步的。 玫瑰人生:都是因为你,结果你却这样对待我。看样你真的忘记了?不可能吧,咱们回忆过多少次呢? 春华秋实:今天不是喝高了吗?一时就想不起来了,明天清醒的时候肯定能想起来。 玫瑰人生:我也特别怀念那个时候的美好。那时候你对我多用心呢。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识见面的时候,你说你就对我有了倾慕之心。其实那个时候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春华秋实:我知道。当时你高高在上啊,像个骄傲的公主,第一次办事的时候你爱搭不理的,我站在走廊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您才开恩把我放了进去。 玫瑰人生:哈哈,这个你还记得?不是我不让你进,是别人正在办事。别提了,天天不消停。后来你进来,我看你也没不高兴呀? 春华秋实:求人办事还敢给脸色?以后不是就好了吗,我基本上成了vip,只要我去,你第一个接待我。 玫瑰人生:你别是为了不排队才对我好的吧? 春华秋实:怎么可能?那是公家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玫瑰人生:哈哈,这个问题我原来就问过你,你也是这么回答的。 春华秋实:你就算是上大刑,我还是这句话,心里就是有你。 玫瑰人生:要不是你使了那么多的手段,我也不可能臣服。 春华秋实:哈哈哈。想起这些我就得意。 玫瑰人生:那你还记得你都做了什么吗? 春华秋实:做的太多了,今天也喝的太多了,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干脆你说说好吗?对了,你老公不在身边吗?别影响你休息。 玫瑰人生:没事儿。我们两个早就分房而睡了,他早就睡着了。 春华秋实:正好我今天有时间,那咱们好好地怀怀旧好吗? 玫瑰人生:对了我先问你一下,你老婆究竟看到咱俩聊了什么她那么生气? 春华秋实:应该还是挺关键的吧,我是真的没敢看。她把聊天记录念了好几遍,边念边骂,我也没认真听,大约是咱们两个从宾馆分手之后,晚上聊天,我问你。感觉还好吧?你说好之类的。 玫瑰人生:我想起来了,对。那是咱们最后一次聊天儿。你说你现在身体不是太好,总有疲劳的感觉。你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我说。挺好的呀。你说,你说好那就好。 春华秋实:就是。这个信息量多大呀,她是女人特别敏感,这样的话她能看不明白吗? 玫瑰人生:真想不到这样的聊天儿记录你都留着,你傻呀。 春华秋实:哎,真是有点儿傻呗,看到这些就好像你还在身边一样。行了,别提这些烦心的事儿了,说说我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玫瑰人生:什么叫追到手?是赤裸裸的勾引。 春华秋实:好好好,是勾引勾引听你的就是勾引。 第51章 虚拟情人(2) 玫瑰人生:我记得咱们相识不久,因为传送文件就相互加了qq。 春华秋实:是。其实如果没有qq,我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当面或者打电话我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玫瑰人生:有一天你在qq上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正在单位加班儿真烦,这一周天天加班儿。你立刻问我。几点下班儿。我说最快也得十一点半。你什么都没说,咱们两个又聊了一会儿,你就下网了。让我没想到的是。等我加班出来的时候你就站在我们单位的大门口。你说太晚了。我来接你吧。我当时心里一热,我曾经让老公来接,但他说什么也不肯。你胆子也真不小,万一他来了怎么办?本来单位有个男人要送我,我就介绍说你是我姑家表哥,当时我心里即高兴又害怕。 春华秋实:你不是跟我说过吗?你老公这人比较冷漠,对这些事都不上心。 玫瑰人生:是的。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对你有了好感,我当时心里真的非常感动。 我相信杨慧君看到这里。肯定是欲哭无泪了。当年的这个夏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就算现在也没有走走出阴影,至少她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当年,她可能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我有时候设身处地地想杨慧君,总觉得她无论做什么,她的出发点都是想拢住这个男人,想把他据为己有。她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她想有把枪,像电影里一样,把男人崩了自己也死去,有一次说她做了一个大快人心的梦,梦见自己身上裹着炸药包,两人一起同归于尽了……自从出了事后,她的生活没有一天是安生的,她叹着气抱怨着。 她想死,她想把男人死死拴在自己这里,可她偏偏找了一个心怀全世界的男人,这个男人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让女人感动,无论跟谁在一起,他都用这种方式去打动对方,可谓是用心良苦。 春华秋实:其实我晚上出来都挺不容易的,但我一想你一个女人,十一点半,而且你们单位那么偏僻,自己回来我真的有点儿不放心,不知道为什么惦记的很。 玫瑰人生: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能连着接了我五天。这五天咱们的关系突飞猛进。我是彻底被你感动了。真的动心了。 春华秋实:我愿意为你做这些事。 玫瑰人生:你最让我感动的地方就是在这五天里,你一句挑逗的话都没有,让我没有一点心里负担。 春华秋实:如果这个时候我提点什么,那还是男人吗?这不是乘人之危吗?那事我可干不出来。 玫瑰人生:可你心里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春华秋实:只想温暖你,让你慢慢接受我。 玫瑰人生:其实我真的开始想你了,想你的好。虽不多言多语,但总是恰如其分。每次你来的时候,都带着小礼物,这些东西一看就不太值钱,但都好有心。 春华秋实:真值钱的东西也不敢买,那样不也是给你加负担吗? 玫瑰人生:你想得真周到。 春华秋实:你是一个值得男人呵护的女人。 玫瑰人生:你还记得我们是哪天在一起的吗? 春华秋实:记得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但日期真的记不住了,今天又喝了这么多的酒。 玫瑰人生:其实我也记不住具体哪天了,但我知道是七月份最热的日子。 春华秋实:嗯,想起来了,是夏天。你能不能帮我回忆一下,就算我明天忘记了,这些也能帮助我回忆起来。 玫瑰人生:你还想留聊天纪录?你不怕再出事吗?还是小心为好。 春华秋实:放心吧,她得三天后才回来,她加来之前我肯定删除了。 玫瑰人生:你真的想听?我怎么感觉你忽然之间有点陌生了呢?一般来说你是不太善于说这些的,有时候咱们在一起我回忆,你都笑话我。 春华秋实:不是笑话你,我当时不知道我们有一天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分开,我以为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很长久。 玫瑰人生:我也没想到,你还说等你走了,也会带着我去你生活的城市玩玩逛逛,而且你还答应我一年至少回来看我一次……唉,事物变化真的是太快了,你还没走,我们就分开了。 春华秋实:你还生气吗? 玫瑰人生:不生气了,我知道你的为人,也不想强人所难。 春华秋实:我就知道你是善解人意的女人。我其实骨子里什么都懂,就是有时候说不出口,尤其是今天喝了酒,又与你这么久没在一起了,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也就是现在吧,有了宽松的时间,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你,第一觉得对不起你,第二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太短暂了,我怀念那个时候的每一天,请你相信我,不要怀疑我。 玫瑰人生:不是我怀疑你,是我怕了,好长一段时间总是有人加我,我真不敢相信人了。 春华秋实:你叫李美佳,比我小三岁,在市繁盛公司做业务代理,你是主管会计,你耳朵后面有一颗美人痣……还用我说更多的细节吗? 看到这里,我不仅哑然失笑,为了获得第一手材料,杨慧君可谓是煞费苦心又殚精竭虑,就差当侦探开私家调查了。 玫瑰人生:别说了,信你了还不行? 春华秋实:你只能相信我,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对你是真心实意。亲爱的,我想听我们的过往,你接着说好吗? 玫瑰人生:说什么?我忘记了。 春华秋实:说我们第一次呀,那是多么令人难忘的消魂时刻。 玫瑰人生:我才不说呢,你是男人,你说。 春华秋实:我说没意思,你说才有趣。男人喜欢把自己的感观说出来,不像女人那样细腻又细致。 玫瑰人生:…… 春华秋实:怎么?你还扭怩起来?那不是我们共同的美好吗? 玫瑰人生:好吧,有没说到的地方你补充好吗? 春华秋实:好,我最擅长的就是补充…… 第52章 挖上瘾了 十一点了,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决定休息一会儿再看,我洗了一个澡,给苏丽雅打了一个微信电话。 “丽丽,你说杨慧君是什么心理?她为什么明知道她挖出来的很多东西会伤害到自己,也对自己与男人的相处不利,但她却乐此不疲?难道她真的得病了,还是……” 苏丽雅可能正在抹护肤品,我听到瓶子开合和她手拍打在脸上的声音,她好像把手机放在一边,声音听起来有一点遥远:“你是不是没事闲的?你想写书,你就听她的唠叨得了,追究细节做什么?她的故事真的有价值?我都怀疑你选材有问题,太磨叽了,我们这里可有劲爆的,再说了,她有没有病跟你有关系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她不是你的病人吗?你不想她好吗?她不是你曾经的vip客户吗?甩手了就不闻不问了吗?” “好好,你是我姐姐,谁不希望她好?她好了还能给我宣传一番。问题是她并不想把自己的病看好,她只想过现在这样半真半假的日子。也不是我不愿意理会这事,她就算没有抑郁症,她的性格也不算是开朗的,她现在是乐在其中。我告诉你,她找不到男人的把柄,她应该高兴吧?但她偏偏高兴不起来,找到了把柄难过吧?但她偏偏还有点兴奋。这就是性格决定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上瘾,她是有瘾。” “你少来!我听说毒品有瘾,打牌有瘾,没听说这个还有瘾的。”我嘴里反驳着,心里却有些认同。 “那是你孤陋寡闻。我告诉你吧,捐赠都有瘾。我这里曾经来过一个这样的病人,他头几年是一个企业的头目,每年他都喜欢捐赠给贫困山区的孩子,开始的时候,他只帮服两个孩子,后来四个,发展到八个……你知道吗?当他来我这里的时候,已经快三十个了,他哪还有心思经营他的公司?他的企业早就关停了,老婆也和他离婚了。他特别痛苦地跟我说,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无能为力了,但他就是停不下来,有时候捡废品得来百八十块的,怀里还没揣热乎,就捐出去了……你说这是不是瘾?这是瘾还是病?”苏丽雅言之凿凿,不容我有半点怀疑。 “真是闻所未闻。”我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是你闭塞。”她压低声音说:“你听没听说过性上瘾的患者?” “为了哗众取宠你是不是不择手段了?从来都没听说过。” 她有些认真地说:“我真没跟你开玩笑,是真的。美国根据这个还拍了一个电影,里面的主人公是亲身经历,是一个黑人女强人,她少年的时候……” “算了,我可没功夫听,你见多识广行了吧?” “甘拜下风了?只要你服了就行,我这人见好就收。” “那怎么办?要不要帮她?怎么帮?” “你就让她挖去吧,反正她有兴趣,早晚有一天,她累了,烦了,就不挖了,人为的干预只能让她逆反心更重。我想她现在挖的心气也不足了,人家也不理会了,刚开始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可能还拼命地辩驳,到后来连内疚之心都没有了。聪明的女人应该利用这些,虽然有这些事,但不声张,就一直对他好,还和过去一样,让他内疚,让他每天都想忏悔你还不给他机会,让他一辈子够着你,那样你多美?何必像现在这样呢?天天骂人家还不离开,男人的内疚心一旦没有了,对你的好也就快断了。” “你为什么不把这些道理好好跟她讲明白?” “我讲得不比你少,你觉得她能听进去吗?油盐不进,老天也拿她没办法。” “看来我们只能听之任之了,好可怕的后果。” 苏丽雅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看着吧,这个男人在花朵中流连,和每朵花都有很深的纠缠,到最后只有杨慧君表面上看是一朵最柔弱的不起眼的无名小花,只要你忽视她,她就有可能变成定时炸弹……” “你这么说我都有点害怕了,还是想办法安抚她吧,你说的专家什么时候来?还是想个好法子吧。不说她了,至少她现在还处在安稳期。你的事怎么样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开始代孕计划。” “现在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里面的事也不少,我想去上海做,那里条件更齐全一些。” “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真不好说,先排队不说,还得看小凤的身体各项指标符合条件不。” “干脆你在本市把她的身体调理到满意了,你再去上海,这样也不耽误功夫。” “好,这个主意不错,我走了要不要再来实习一把?” “你可算了吧,这个都甩不出去呢。” “哈哈哈,你终于也承认她难缠了吧?这样,我从上海回来,有一个外国著名的心理学家要来我市作为期一周的讲座,看有没有机会,让他看看杨慧君,看能有什么新的说法和治疗的好手段。” “太好了,我替她谢谢你。” “谢谢什么谢谢?你是她的代言人?对了,你又找了没有?那幅画真的就不见了?你没给你妈打个电话吗?也许在老家呢?” “少啰嗦了,没有就是没有了,你赶紧找别人投资吧,我这里你是没戏了。” “跟我说说你手里有没有点银子?” “有。没超过五万。” “那就算了,只够买把葱的。” “你不要急,等我写上一部大作,也许别说上百万,上千万也有可能。” “你可算了吧,等你有钱的时候,人民币估计都没一百元的,最小的是一千元。” “你怎么这么瞧不起我?你不知道唐家三少吗?你没听说人家赚了上亿元吗?他就是我的目标。” “唐家三少?我看你是败家娘们还差不多。” 我想也没想就把微信挂了,她又打了过来,我就是不接,我还真没生气,我甚至觉得她对仗工整,还有点学问。 我在屋子里想了又想,忽然有些技痒,想去苏丽雅的心理诊所再当一把实习医生,说不定她的诊所我还能有重大发现。假如我真有三千万,开一个诊所不是小儿科吗?我又不用费太大的力气,而且苏丽雅只要我不与她在一起,我相信她会真心实意地帮我。 我没想给她打电话,只在微信上留言说:你走的时候告诉我一下,我决定去你的诊所实习,省得你天天说我是吃闲话的。 没过三秒钟,她的回信就到了:去可是去,别上瘾。 第53章 移花接木 那两幅画我虽然找到了,也常常把自己当成大富豪来夸赞一番自己,但它们就像是我搂着的一座金山,我天天看着乐呵呵,却没办法换成财物。我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把它们变现,真得有了这么多钱,我是不是会变成我小说里面的人物,无法承受金钱带给我的巨变。 与苏丽雅一样关心这两幅画的人不只她一个,纪晚舟回到北京,不止一次打来电话,虽然微信拉黑,但他诚恳的态度,怀旧的软磨硬泡,终于让我再一次通过验证,他竟然给我发来一张法院的传票,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他欠别人家的债务,被告上了法庭,他说我一定要好好找找,找到了,我们一人一半…… 从头到尾我没给他一点希望,我甚至把当天翻箱倒柜的照片发给了他,最后他终于信了。信了,人也没了。 我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电视剧也懒得看,又拿起了杨慧君的日记本。 杨慧君在看这段记录的时候,应该是喝了酒,因为有一些她用钢笔加上的字迹,但被泪水浸泡得模糊不清了,那段时间,她积攒了太多的不良情绪,经过酒精的加工,化作成云,遇到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整日泪雨纷纷,好像清明时节的天气。 杨慧君应该不是一个喜欢哭的人,但至少在我面前她哭了两次。有一次就是我和苏丽雅一起问她为什么不离开的时候,她有些紧张无措的样子,睫毛抖动着,拼了命地想把泪水收回去,那滴泪最终还是落到了她的腮边,她不经意地抹了一下,笑了笑说,四十岁了,还以为自己年轻,总是让你们笑话……看着日记,想着她此时此刻的心情,胸中忽然升腾起一阵难过,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一个人认定了一个人,我们喜欢说她痴情,她还是她,只是不懂得离开。她与孔蒂在一起的时光,应该是幸福的,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的死心塌地。 我收了收心,继续看日记。 玫瑰人生:我记得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段插曲,就是我姑家的孩子要用一本挺重要的数学书,在聊天的时候跟你说,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找到并给我送过来了,我为了感谢你,说要请你,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春华秋实:当然记得,行,请吧。你请客我买单。 玫瑰人生:对,就是这句话,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都没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一说要请你,你就给出这句话。能坚持这么久的男人真不是一般的男人。 春华秋实:我的生活信条里,绝不能让女人花钱。 看到这里我哑然失笑了,这些话连我都熟悉了,杨慧君利用他们之间的了解,让这个女人深信不疑,也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玫瑰人生:我记得七月中旬,在沃尔玛后面的一家我们去过两次的酒店里,你当时喝了好多酒,说了好多对我倾慕的话,最后,你说去宾馆休息一下吧,我来的时候把宾馆都开好了。 春华秋实:如果不借助酒的帮助,我真没这个胆。 玫瑰人生:我原来还信,现在才不会信呢,你可是在清醒的时候开得房。 春华秋实:对,蓄谋已久。本来想早点把你拿下,但真没这方面的经验,不敢轻易出手。 玫瑰人生:正是你的这个打动了我,我好不容易在你的劝说下去了宾馆,但也不肯就范。 春华秋实:其实我知道你来,我就完成了一半,相信我们会成其好事的。 玫瑰人生:你当时和我说,你说你老婆在外面胡搞,你一想起这个就恶心,你说你和她已经有半年没有那事了,你说你现在都不知道还有没有男人的能力了……我听你说了这么多,动了恻隐之心,想一个男人到了怎样的境地,才会如此在女人面前诉说自己的难言之隐。 春华秋实:你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可怜我。 玫瑰人生:当然……女人都有母爱之心,嘿嘿。 春华秋实:那感觉真是好极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激动不已。 玫瑰人生:其实,我们做的时候,我也没看你有多激动,但事后,你用手抚摸我大腿的运作,让我更舒适,我喜欢那种被宠爱的感觉。 春华秋实:第一次当然有些放不开了,熟悉了之后,我是不是越战越勇?这事急不得。 玫瑰人生:我最怀念的还是咱们要好没好的那段时光,那时候你对我太用心了,让我特别感动。 春华秋实:男人都这样,到手了,劲头就没以前足了,但我对你的好,一点也没有改变。 玫瑰人生:我记得让我最感动的事是什么吗? 春华秋实:不是我接你下班吗? 玫瑰人生:这个算一次,还有一次。 春华秋实:既然有,你就都说说,反正咱们今天有时间。 玫瑰人生:我记得有一次你给我炖鱼,里面放了好多东西,我那几天因为是生理期,特别难受不想吃饭,你就变着法的让我高兴,我记得当时我拿到你炖的鱼后有多开心吗?我记得那天我在公园门口等你,你说给我一个惊喜,我真没想到是这个,保温筒我现在还留着呢,每次看到都特别温暖。 我忽然想起这一段,杨慧君曾经跟我说过,因为她知道了孔蒂与玫瑰人生的事后,他们吵得最厉害的就是这一段。 那个叫孔蒂的男人,他一共准备了两条鱼,在杨慧君家炖,杨慧君说他叫一个上心,连我都被感动了,那个玫瑰人生就更不用提了,他当时解释说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的老婆生病了,拿一些水果和罐头太平常了,他刚在食堂学会了这个,不方便在食堂做,就拿到杨慧君家来做,当时把杨慧君美的哟,两个人整整炖了四个小时,他才留给她一条,把那条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新买的保温筒里……一个男人,一箭双雕,真是不知道他有多强大的心脏,周旋在不同女人的身边,擦枪走火在所难免,他得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我是真的佩服这个天天打着擦边球的男人。 无论杨慧君与他怎么闹,他都一言不发。这么多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也没见他再为自己争辩了,因为铁证如山。 第54章 左右逢源 我心里有些疼,我把脸埋进日记本里——原来心疼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真的会有撕裂的疼痛感。 玫瑰人生:从此我对这种鱼的作法情有独钟,每次问你的时候,你也不厌其烦。我也学会了这个鱼的做法,每次做的时候,都会想起你手把手教我过程,连我老公都说我做鱼的水平见长,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春华秋实:你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我做的这么点的小事你就如此放在心上,我真应该多做一些。 玫瑰人生:你做得够多了,你给我做得牛肉酱,你教我怎么炒胡罗卜、西红柿。怎么做一种卷起来吃的饼……我不是一个擅长家务的女人,在你的带动下,慢慢喜欢上了这些,我老公看到了我的改变,总是很欣喜地问我:你怎么出息了?我的改变都是因为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教我打扫卫生更干净吗?你教得有模有样,我学得像模像样。还有在生理期的时候要你给我泡得红糖水还有姜片,平时你送给我的茶叶……这些都让我养成了良好的习惯。 春华秋实:好多都不记得了,觉得都是应该做的吧。不经意间和你说了,你是个有心之人。 玫瑰人生:太谦虚了吧,好像宣誓一样。 春华秋实:在你面前我也没什么保留的,说实话,我记得的都是一些咱们亲密接触的画面。 玫瑰人生:嗯,还记得我们一起共浴爱河。 春华秋实:我们一起洗浴……那感觉,没办法用语言来表达了。 玫瑰人生:刚开始还好,你也够热烈。后来,后来我发现你对这事越来越不上心了。 春华秋实:老了,烦心的事也多。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力不从心。 玫瑰人生:你总说你不愿意与老婆在一起有这事,但我们在一起的后期,我看你也不在意了,其实我还好。女人不在意这些,在意的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只要你用心了,就会感动。 春华秋实:回忆真好,让我想起从前的时光。假如时光能倒流多好,还让我们回到原来的美妙时光中。 玫瑰人生:你给我的牛肉酱,我按照你的说法做了好几次,怎么都达不到你的水平……你做的味道真的挺特别的,香而不腻,又有花生的清香。辣椒也有一股难得的回味,总之就是恰到好处。 春华秋实:你爱吃就没白费我的心意。真没办法,不能亲自为你做了…… 玫瑰人生:你真细心,怎么有那么多的时间和耐心去做这么繁琐和复杂的程序?你可是领导干部呀,在单位做这些不怕别人议论吗?其实,我一想到背后的点点滴滴,心里总是涌起一股暖流,想着你忙碌的身影,就感觉自己特别幸福,有一种被宠爱的幸福感。 春华秋实:我也是跟我妈学的,我妈可是做饭的高手,我不把这样的手艺奉献给我最在意的人,这本事不白学了吗? 看到这里,我有些地方没弄明白,这还是男人吗?整天婆婆妈妈的做饭、教人打扫卫生……简直就是一个十全十能的男人,我还是原来那个疑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抄起电话打了过去,还好,杨慧君也没睡。 “杨姐,我看到你与玫瑰人生日记呢,正读到孔蒂给人做牛肉酱这一段,我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好像玫瑰人生特别感动,另外这个男人这些事都是真的吗?他没工作?整天不是勾引女人就是做女人喜欢的事,他还有没有自己的事业了?你不是说他是领导吗?整个一个娘炮呀。” 杨慧君赶紧解释说:“他是个干部,但工作也不算太忙,忙起来的时候,也是一周一个月的见不到人影,但空闲的时候居多,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是一个喜欢倾听的男人,他从一个女人身上知道女人喜欢什么,马上会在另一个女人如法炮制。” “真的?举一个例子。” 杨慧君没有一点停顿地说:“有一次,他给我买了一件衣服,我那天高兴得忘乎所以。他看着我高兴的样子,说:女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这么一点小行为就让她们兴奋,我老婆也是这样。其实他总是拿他老婆当幌子,说得都是其它女人的事。” “说说这个温暖牌的牛肉酱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玫瑰人生就快感恩戴德了。” 杨慧君听了,有些生气地说:“这段我没从玫瑰人生那里套出什么,我是真接问得孔蒂,你真不知道真相,这个男人有多可怕。他真是游走在女人堆里的高手。他做鱼这段你看了吧?” “是的,刚刚看完。” “你都想不到,他是因为炖鱼时间花费太长,不得不来我这里炖,只为讨好玫瑰人生,而且他还打了一个时间差,在我这里炖的时候,他和玫瑰人生就约好的时间送去,他是掐着点做的,我当时还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我想玫瑰人生也是如此。最可气的是,他用同样的方法又去对付另外一个女人。” “怎么回事?又出现了一个女人?” “对,就是他单位那个会计,特别会做饭做菜,没事就到食堂帮忙。他根本就不会做什么牛肉酱,但又夸下海口,他只好花言巧语对品位(那个会计的网名)说,我妈最近胃口不太好,想吃点重口味的,你能不能给我做一瓶牛肉花生酱?这个女人的老公,是我市有名的大厨。跟着老鼠会打洞吧,反正她做饭的本事是一流的。他们之间当时是没什么,但也是最有好感的时期,女人觉得能为他做事是一件特别能亲近彼此关系的事,于是美美地答应了。孔蒂是一个诉求特别少的男人,无论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他很少有求于你,只要他求了,百分之八十就是与女人有关的事。其实,他所有做菜的本事,百分之九十都是跟这个女人学的,他们后来不仅交流男女之技,还探讨厨艺。就是这个牛肉酱,他跟我说过无数次,说要给我做,后来我被他说动了,管他要的时候,他又说,我在单位做这些东西方便吗?等有空闲的时候,我肯定给你做。给我做的事,他早就扔在了一边,倒是心心念念给玫瑰人生做了,你说她能不感动吗?” “他把玫瑰人生当成自己妈了?”我呵呵地笑出了声。 “为了得到女人,当妈不算什么,叫祖宗他也是愿意的。”杨慧君的声音里充满了义愤填膺。 我被杨慧君的话气乐了说:“这个孔蒂是真有本事,他借助于你,成全玫瑰人生;又借助品位,成全玫瑰人生,这个玫瑰人生也不是等闲之辈呀,是不是在她的身上下的功夫特别大。” 杨慧君说:“功夫下得不可谓不大,但没见他怎么珍惜。后来你也看到了,一出事,他一下都没理会这个陪伴他五年,用他的话说,给他带来无限家的温暖的女人,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所有的定义都只在他的范围内,典型的自私的男人,他才不管别人的死活呢,自己快活了就是大赢家。” 我又笑了说:“你既然已经给出这样的定义,看得比我还透彻,你不怕自己的结局也是如此吗?” 杨慧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隔着话筒,我都能感受到她的纠结:“我就这样了,就算是火坑,我也跳了。” “他真是一个奇葩呀,为了讨女人欢心,使出十八般武艺,得到了劲也就松了,你说他就不腻吗?” “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无数次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来?我问他,所有女人中有没有他最喜欢的,他扔不下的,他竟然摇头说没有,我又问他,我说,既然没有,你追的时候哪来的那么大的劲头?他立刻熄火了,再问就上演‘打死也不说’的戏码,你拿他有什么办法?”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你说孔蒂是不是为了保护这个叫玫瑰人生的女人,才没在理会她的?” 杨慧君沉默了好一会儿,有点不愿意承认地说:“好像是,他是怕我闹她吧,他说过玫瑰人生是个本分女人,有好几次,玫瑰人生都和他说过,说他们之间的事如果让她老公知道了,她根本就没有活路……孔蒂跟我也说过,你怎么对我都行,但别对别人。我骂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护着别的女人,他说不是护着,是不想因为他而发生不必要的麻烦。我说那你就别做,他只好叹气什么都不说。我后来想他可能真像你说的那样,想保护那几个女人吧,反正,他不是一个有坏心眼的人,别说女人,没事的时候,他跟我说单位的事,也没见他说过一个人的坏话,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说得也许对。其实,无论这些女人与他怎样,我的目标还是特别明确的,只针对他,并没有针对任何的女人,这点他也是知道的。” “你不是满腔仇恨吗?为什么不选择把这些告诉那些你在网上能接触到的女人?” “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虽然我一点也不怕孔蒂,但我还是想与他在一起,如果我真的做了,他也彻底离开我了……” 我知道杨慧君跟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第55章 完美裂痕 “他是怎么完成这么复杂的安排?让你们一个一个进入到他的包围圈,而且没露出一点马脚?” “我后来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把我们每个人分成无数个时间段,在特定的时间段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他给我分配的时间几乎就是每周六,桃花依旧是周日,那个玫瑰人生应该是周五白天,肯定还会有别人,我猜测不出来了,他在与我们分别在一起的时候,他先把手机拉黑一部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以我自己为例:他在周六的时候,他就把除了我之外的女人,在手机里拉黑,拉黑又不显示,如果这期间有女人给他打电话,是占线的声音。我就发生过,有一天,我在周日的时候,有点事想找他,怎么打他的电话都占线,第二天我问他的时候,他说与朋友在打麻将,可能手机碰到什么地方了。你说我能不信吗?而且我也没想过要找他呀?等我知道其它女人的时候,她们和我一样,跟傻瓜似的,都严格地执行他制定的约定,没人给她打电话,他总说可以给他发短信……他看了短信,就有时间进行处理,我也是什么都知道后才明白的,现在想想,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而且当时我也不懂拉黑是占线的声音呀?他来我处的时候,从来没害怕过手机让我看,而是大摇大摆地放在床头柜上,看他如此光明正大,我当时连偷看的心都没有。” “这家伙真是这方面的高手,你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可他把这样的手段都用在了你们的身上,他心里真的没有一丝的内疚吗?” “这些我都问过,他常常有,但不影响他去做,因为那个桃花依旧家离我家特别近,我们常常散步的大院,也离她很近,但他就是脸不变色心不跳地领着我去,我问他,你不怕被桃花依旧看到吗?他说,真看见了再说。再说说手机的事,出事的前一天,我们在一起,出事那天肯定是周日。周六的时候,我们在街上瞎逛,打车去了一个花园,在回家的时候,他的手机落在了出租车里,我用自己的手机拼命拨打他的电话,没想到司机还真接了,说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暂时回不来。我们再打的时候,人家就不接了,我就特别害怕,他这才又说了一句实话,他说他的手机静音了,可能司机听不到,我那时候那会想到,他不仅把女人拉黑,而且还静音呢?后来才反应过来,常常他跟我说,有人给他打电话,他没听到,全是骗人的。” “手机找到了吗?” “找到了。当时他脸都灰了,说里面有太多的东西,而且当时是晚上,又不可能去电信公司补卡。现在我才明白,他的手机里有他和这些女人的聊天纪录,他当然害怕了。可就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没想到把聊天记录删除了,不是大意了,而是这么多年太自信了。一个人长期欺骗成功,他就丧失了警惕性。那个出租车司机人还真不错,把手机给送回来了,人家什么也没说,他直接给扔了一百元。结果第二天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是该着。” “这个男人——心思慎密的可怕。你的变化真大,原来是一百个放心,现在无论他做什么你都怀疑。” “人的信任只有一次,这句话是《爱情保卫战》里涂磊说的,我深信不疑。我从出事之后,几乎把所有涂磊的节目都看了一个遍,他讲得是真有道理,但就是听不进去……孔蒂也总是说我疑神疑鬼,说我小心眼。我每次都大声呵斥他,我说以前我这样吗?我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女人吗?都是你逼的,你是始作俑者,现在还指责我了,种因得果。” “对了,杨姐,苏丽雅过一阵去上海办事,回来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国际上有名的医生来我省,她想让专家帮帮你,你肯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还是拿我当病人是不是?”杨慧君明显不高兴,她是一个不喜欢掩饰自己的人。 我明明比她小不少,可总拿她当小妹妹一样哄,有时候感觉她快成女儿了,我赶紧说:“不是。你要是反感就算了,其实对你是有好处的,一般人想轮都轮不上。而且苏丽雅说了,也可以从你嘴里了解一下那个男人,也可能更好地定位你们之间的关系。” “能了解他?”杨慧君很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那我考虑一下吧。”她终于松口说。 我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把她搞定了。 放下电话,我深思良久,这样一个男人,好像是情场高手站在抽调点上运筹帷幄纵观全局。这些女人成了他棋牌上的棋子,他可以任意摆布。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沉寂在自己的完美计划中,在单位,他是受人敬仰的中层干部,在家庭,他是一个忍受妻子打压的无辜丈夫,在情人眼中他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好男人,在孩子眼中,他是一个有担当,肯负责任的父亲,在同事眼中,他是一个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 正如杨慧君所说,他除了在女人中间耳鬓厮磨纠缠不清之外,你没见到他有任何的不妥。在饭桌上,他是拉椅子挂衣服的服务生,在花钱方面,从来不让女人动用一分钱,杨慧君曾经对我说过一件事,她说有一次孔蒂去卫生间的时候,她埋的单。当他们离开的时候,他只是轻轻责备了一句:以手不许了。然后从包里拿出二百元,不容置疑地给了她,她清楚地记得当天消费了一百一。 杨慧君还说过,她曾经给他买过一个价格不低的男士腰带,他当时不情愿地收了,后来,杨家的亲属来的时候,正好被他看到腰带有些破旧了,他第二天就把那个拿了回来说,我真有,用不着,放着也浪费了。反正他是想方设法把你的东西完璧归赵,好像怕欠人情一般,这也是一般男人做不到的。礼尚往来很正常的事,在他这里也是行不通的。 他是好男人吗?在女人眼中,他无疑是完美的,有着英俊的外貌,不俗的事业,彬彬有礼之中带着谦逊,说话从来也不高声,对女人的关怀深入骨髓,他能想到一切你所能想的……花心,这个一般女人都无法容忍的事,在他身上好像特别令人纠结,有太多的不舍,但一想到他流连在女人的床上,又有哪个女人不起火? 苏丽雅曾经不以为然地总结过这两个人,她说孔蒂是个典型的分裂型人格的人,一方面放任自己难以自律,一方面又千方百计地伪装自己,其实他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自己。人就是这样,表演久了,当成了常态,分不清哪个是生活,哪个是舞台。他愿意尝试各种角色,并乐此不疲。而杨慧君呢?则是偏执性人格中的代表。她的性格导致她不善于接触外界,但内心又渴望情感的招唤,朋友圈子狭窄,好不容易认识了这样几乎完美的男人,她陷进去了就很难拨出来。这种性格的人,喜欢钻牛角尖,遇事就算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的女人。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就算是皇上,有了三宫六院,是不是也有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苏丽雅特别瞧不起地看了我一眼说:就算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就不追逐新的目标了吗?杨贵妃的故事唯美不?她为什么被打回娘家两次?都是因为她善妒。就算三千宠爱于一身,皇宫佳丽也一个没少,最后不也做了政治上的牺牲品? 他又不是皇上?我争辩道。 男人本质上都一样,苏丽雅才不顾我的反驳说:杨慧君爱上的这个男人,有强烈的征服欲。正因为他平时生活中循规蹈矩,他的内心越渴望放任自流。他喜欢在追逐的路上,一旦到手,他的兴趣锐减。 可他喜新不厌旧? 他无论对谁都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而且你没看杨慧君对他的崇拜吗?哪个男人不喜欢赢得女人崇拜的目光? 苏丽雅说完扭头就走了,我却想起了一首诗:追寻的如此美丽,得到的不过如此。 孔蒂的完美人生,被杨慧君打破了,本来他的伪装很难被撕破,这从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异口同声之中也能体会出来。 杨慧君也许不是这些女人当中的佼佼者,但她也是破局的高手,如果没有她,这个男人的逍遥自在的好日子还要持续多少年?又有多少渴望情感寄托的女人栽在他的怀里。 我有些睡不着,在屋子里转着圈。杨慧君就好像是多米诺骨牌的推手,她手起牌落,牌也散了,她的也梦碎了…… 杨慧君曾经咬牙切齿地跟我说:我不可能让他好过,原来他领我去高档饭店的时候,我是坚决不肯的,有一次她过生日,孔蒂非要领她去一家旋转餐厅,已经到门口了,她一看豪华气派的门脸,说什么也不肯进去,最后他们去了一家极普通的餐厅,过了一个当时她特别快乐的生日。 出了事之后,杨慧君再也没这样替他省钱的心了,如果进小餐馆,她就撂脸子,无论他花多少钱,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与以前性情大变。我曾经很认真地问她,你到底是爱他呢才离不开的,还是想报复他才不肯走的?她回答得非常明晰,说两者都挺强烈的。 第56章 家人 我犹如困兽一般在客厅里来回徘徊着,忽然一眼撇见那个装着巨大财富的箱子,我也奇怪自己为什么面对这么一大笔飞来的横财竟然心静如水,其实我跟睡眠整整苦斗了三天,我在床上不断地打着翻身仗,最后我也有点泄气,我真不知道这东西该如何出手。我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连苏丽雅也让我瞒过了,不是怕她觊觎,而是怕此事声张出去对我不利。有些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而纪晚舟也不是吃素的,他对我的话未必全信,一旦我有个风吹草动,我相信他的嗅觉比狗还灵,我只能按兵不动。就算我想动,我也不知道从何入手。 于是,我每天多了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三番五次地把这个扁扁的箱子藏来藏去,有一次我甚至自己都找不到了,吓得花容失色。这该死的钱财,让人心绪跌宕起伏,再没从前的安稳。 我上网查了纪晚舟,他还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家,当然已然是今非昔比。他曾经在北京收藏的圈子里风光无限。也就是他把爷爷的画出手的那段时光,当然这些是我猜测的,但一定不会猜错。后来,他走了下坡路,先是描摹真品实际是赝品的‘真迹’混迹了一段时间。因为原来的信誉,还有家族的影响,开始得心应手,后来就臭名远扬了,就算他真的得到了货真价实的宝贝,人们对他的评价也是一落千丈。 纪晚舟现在应该确实是度日如年,虽没没落到贫寒的边缘,但每况愈下是真实的写照。他有一个强势的老婆,他在外面虚张声势,而实际指挥者则是幕后的夫人。他们好不好不知道,但她老婆瞧不起他在网上都查得到。看到这些,我也曾动过恻隐之心,一想到一路之上他对我的欺骗,尤其是没有画作前后巨大的反差也让我心像一首歌一样《凉凉》了。就算我大公无私地奉献出来了,这里面的麻烦也让我想想就害怕。 假如他一如既往,假如他知道画没有了,对我一如既往……想想又觉得可笑,这怎么可能? 街道上开始出现零星的鞭炮声,大街小巷到处挂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商家早早贴出红色对联和放假的告示,而那些鞭炮摊、水里摊及礼品摊则火爆异常。 过年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雪不期而至,增添了节日浓郁的气氛。 弟弟就在省城里读书,父母跟随他而来,住进了我的三室两厅的房子。自从有了弟弟,父母的重心就转移到了他身上,尤其是当他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省城大学之后,我的光环渐渐退去。 我在县城的时候,也曾是当地人眼中的骄傲,尤其是毕业后,成了在家写字就能赚钱的作家,父母的脸上更是红光灿烂,当时弟弟还小。当弟弟慢慢长大了,而我又迟迟没有婚配的消息,父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一次母亲在电话里说:现在四邻八舍的都说我们没正事,人家的姑娘都抱孩子了,就你!好像我不结婚成了他们在当地最不光彩的重要事之一。弟弟的崛起,让我一下放松下来,尤其是当我以一已之力买得省城房子的时候,父母还是欣慰的,母亲曾说,买房子的事也不言语一声,没多还没少吗?我一笑了之,就算我真的吱声了,基本上也是颗粒无收。母亲早就放话了,如果我要成家,怎么着也得给她十万二十万的嫁妆,不是她贪心,只是要给弟弟娶媳妇用。 我与母亲见面不多,但总能从她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不满的光,那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 我买房子,一句都没跟家里讲。当我无意当中对父母说出价格的时候,他们把眼睛瞪得老大,好像我在说天书。 当时我与苏丽雅住在一起的时候,妈妈不止一次地说,还是回县城吧,能有一个非常不错的工作,也能尽早成家。我不成家也成了他们老俩口的心病。 当我把房子买下来的时候,妈妈才真的知道我拥有了多少财富。她曾经低三下四地问我:能不能给弟弟攒些钱?怎么着他也不可能回县城了,你们是亲姐弟,你不为他着想吗?这房子买这么大做什么?留下来给弟弟一些不好吗?我立刻反驳说:我一个女孩儿都能赚上一栋房子,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还要指望着我?母亲白了我一眼说:反正有一天,你弟弟要是结婚没房子,你看着办吧,你把房子要是真的给了他,家里的房子,我立刻就给你。 我说,家里的房子还是留给你们吧,弟弟的房子,让他自己想办法。真以为我是《欢乐颂》里的樊胜美吗?老妈是看过这个电视剧的,我说我才不会像她那么笨呢,帮可以,但不能没有底线。 母亲是爱我的,只是自从父亲出了事之后,她发现一个家里如果没有男人顶梁立柱,是会遭人白眼的,尤其是她有了弟弟之后,忽然之间发现男孩的重要性。 父亲一般不喜欢言声,蹲在角落里抽烟。住在我的房子里也老大的不自在,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但父亲的沉默寡言让我们之间的沟通并不顺畅。病前,他在家里说一不二,病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母亲的地位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弟弟是她最大的法码,母亲早些年还能念叨一下我曾经的功劳,比如我十四岁的时候就曾打工,撑起这个家,现在她早就忘记了,把所有心思都用在我的弟弟申甲身上。 因为名字,母亲也曾闹过,非要将我俩的名字改过来。她说:凭什么你是日字出头呢?而你弟弟则下去了?我听了她的话,愣了好半天才明白,真是哭笑不得。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算命的先生说我们姐弟俩的名字起反了。 申由、申甲,其实都是我那有学问的外公起的。我妈闹起来的时候,我外公对我妈是无可奈何地说:咱们家也算是读书的人家,怎么到了你这里,连看见书都头疼?好在你的一双儿女没继承你的秉性。 好在弟弟是个懂事的,他从来不加入到父母与我的战争中,每当母亲让我出力的时候,他就冲着我笑,然后说:姐,你放心吧,我就算自己搭个小窝棚,也不会侵占你的房子。我笑着说,你倒想侵占来着,你放心吧,等你结婚的时候,姐姐肯定给你一个大大的礼包。 他比我小整整十四岁,虽然刚刚上了大学,但浑身都是孩子气。有时母亲说多了,他就顶嘴说:为什么要让别人帮呢?有本事我自己来,你们放心吧,我一定混得比姐姐强。 每当周六周日的时候,他都喜欢来我家里蹭饭,我也把周六周日当成节日一样欢迎他的到来。与父母相比,我们的感情更浓厚一些,主要是理解更深一层。我曾经让弟弟劝说父母搬来省城,就算住到我的家里也没什么,但父母说什么也不肯,他们认定只有在土地上的劳作、辛苦才是最正当的营生,而我在家里写字,他们表面上羡慕,背地里一脸的鄙夷,认为不是正经营生。当初弟弟考大学的时候,母亲说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念和我一样的专业,一个男人要是整天在家里打电脑,他们认为更是没本事的行当。 第57章 春节之前苏丽雅已经携家带口地走人了,他们去了上海,那里不仅有她老公的哥哥在此,更是为了代孕做准备。跟他们一起同行的还有小凤,小凤跟家里说谎是去上海旅游。苏丽雅与我说了,如果他们中间有什么问题,大约在耽搁一两个月的,去之前,小凤和周汇生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指标完全合格了,才促成他们这次上海之行。 苏丽雅有些担心地对我说,她真怕一次两次不成功呀,因为她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并不是特别容易的事。 我劝慰了她一番说,就你这样的性格,无论怎样,你是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人,放心吧,新诊所你得五一才能开业,这个诊所,你不回来的时候,我帮你打理,有任何事我都跟你汇报,你就放心吧。 有个好姐们是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她略带夸张地说。 其实她确实有亲属在省城里,跟她关系走得也挺近的,但她都不放心。 最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杨慧君竟然在大年初三这天登门,而且还带来了两个不算小的纸壳箱子,原来竟然是螃蟹和海参。我真不是假意的推辞说:“你怎么带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吧?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我留下一点就行。” 她说什么也不肯,还说不是给我的,是给我父母的。 我知道她和个性,多说无意,就留她在家里吃饭,她说什么也不肯,说她也在父母家过的年,一会儿还要回去,我也没强留她。 送她到门外的时候,我挺郑重地问她:“小说你都看了吗?” 她点头说:“看了,写得真好,有些地方比我想得都细致。” 我摇了摇头说:“重点不在这里,我早就应该问你一个问题,现在还来得及,这样的小说你不怕孔蒂看到吗?要是他看到了不高兴怎么办?他是一个那么要面子又处心积虑想隐瞒自己的人,你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 她神色很淡然,很显然她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她说:“我当然想过这个事了,第一,他极有可能看不到,因为我没觉得他喜欢看书,就算看,也只是喜欢一些短的像《读者》、《故事会》这类短小的文章;第二,就算他真看到了,我也只是想把心里的苦闷述说出来,没有抵毁他的意思;第三点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一生被他给毁了,我们现在不冷不热的,我用十多年,从二十多岁直到四十,这么一段美好的人生专一而又痴情地与他在一起,结果呢?他这不是害人吗?如果他早就告诉我,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他的身上?如果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是不是早就应该离开我,让我有自己的生活,可能我现在也组建起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里,我也是生气。无论怎么写,我都没有偏离我爱他的主线,我现在有时也是糊涂了,到底值不值呢?就算你和苏院长不劝我,我自己也总在考虑这个问题,二十多岁那年我没离开他,四十了你让我离开他之后找谁去?我现在真是不知道是爱他更多一点,还是恨和怨更多一点。”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无论怎样,你都要让自己快乐起来。只要当时你不曾委屈自己的心,真实的爱过他,伤害就让他过去吧,你就把快乐当成是偏得,这样也许就好过不少。过年了,我们要有一个新的开始,可不许天天不高兴,多在母亲家待一段时间,好不?” 她点头说:“好的。”随后脸色又暗下来,说:“他只在大年三十的时候,给我发了一个‘春节快乐’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年……唉……” “别在以他为中心了,你想一想他会以你为中心吗?他现在还不知道又巴结谁呢,他的心里谁都装不下,只有他自己,这样的男人,你不用把他当回事,与家人比起来,他什么都不是。” 杨慧君点点头,可我心里知道,她一时半回还是走不出去这个怪圈。 苏丽雅在春节前就做了第一次试管婴儿,可惜的是失败了。她用焦急的语气对我说,本来大夫都说挺好,挺稳定的了,没想到小凤竟然到了日子见红了。你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等见面的时候,我们再细谈。现在又做了第二次,我是真害怕了,天天让小凤躺在床上,为了不给他哥哥家添麻烦,我搬到宾馆住了,又得一个月,等消息吧。 我安慰她说:别急,这类事急不得。家里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帮你料理的,有什么事我都请示一下你。你家老周也还待在上海?他不用上班了? 苏丽雅说:他早就回去了,他把那东西留下也没什么用了,除非失败,他还得来,我们也留存了一些,唉,真是闹心呀,五月的我店还要开业呢,真是能分身就好了。 没有任何办法,我又穿上白大褂穿行在诊所里。我不敢直面那些患者,但这里的人还真挺古怪的,他们从来不会正大光明地走进来说自己的病情,不是由朋友推荐而来,就是以找人的幌子溜进来,寻机坐在医生面前。 我正在苏丽雅的办公室上电脑玩游戏,小林有些气急败坏地冲进来,看到我愣了一下,接着说:“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说着说着就下道,而且……我看做心理医生的人早晚都要得精神病,天天接收精神垃圾谁受得了,真是脑子坏掉了,选择这一行。” 我笑得不行,问:“又怎么了?你都干这么久了,还不习惯吗?” 小林不好意思地说:“习惯不了,但也就说说而已,说不定哪天我也要去心理诊所看看病去,我这心里的病也积攒的差不多了。” 我笑话他说:“不是说心理医生这个职业特别容易迷惑人吗?很多患者都会爱上你们,拿你们当他们的贴心人。”我心里想,杨慧君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她基本上离不开我了,虽然我是个业余的。 “姐。”小林大声叫了一句说:“你以为患病的都是小姑娘吗?老大妈也居多了。原来以为心理疾病只有年轻人才有,现在可不是这样了,我刚看的这个,快六张了,还拿自己当小姑娘呢。” “噢?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她明天还来,你在旁边听听,看能不能疯掉,你不是爱写小说吗,赶紧把她写进去,肯定是个奇葩的代表。” “好呀,我爱看热闹。” 第58章 奇葩病人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来到视频房间里,等待小林的出诊。 诊室里有六台电脑,分别监控着所有房间的动向。这里是很重要的视频资料,防止有些病人出尔反尔。这些资料只有苏丽雅一个人才能看得到,我是受了她的特批。 女人来的时候,我就大吃一惊。资料上面写着五十六岁的年纪,她穿了一件貂皮大衣。宝石蓝的颜色证明价格不菲,里面竟然穿着旗袍,下面的大腿穿着厚厚的像丝袜一样的打底裤。深棕色的头发上斜扣着一个貂皮帽子,脸上的粉惨白惨白的,与红红的嘴唇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林很客气地说:“来啦,姐,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不好。”女人的回答有气无力。 小林笑道:“姐,不急,慢慢来。”绕过桌子把一杯水递到她手上。 女人拿出一个扭扣一样的东西说:“我曾经把这个装在他的衣服上,结果他真的在外面有人,你说我怎么办?我这么给他花钱,他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些?” 他们的谈话肯定是接着昨天开始的。 小林不紧不慢地说:“高姐呀,男人本身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动物,何必把这些放在心上?再说了,他比你小快二十岁了,他的心和你的不一样了……高姐,你不要太控制他,就让他在外面随心所欲,到最后他不是分文没有吗?不还是得乖乖地回到你身边吗?你怕什么?” 那个叫高姐的女人不干了,说:“凭什么花着我的钱,他却在外面找小白脸?想让我做冤大头吗?” 我一下就乐出了声。我赶紧捂上嘴巴,还以为他们也能看见我呢。小白脸这个词应该说的是她现在的相好吧? 小林就像没听明白一样,还是微笑着说:“高姐呀,他年轻呀,你要是没钱,他能老老实实呆在你身边吗?只要他逃不出你的手心,你还怕啥呢?你攥着他的命脉呢。高姐,你就放心吧,他离不开你,你也别给他太多的钱,让他有点余富钱就好。” 高姐笑了,脸上真像开了花一样,说:“你可不知道,他哄起人来,那是谁也受不了的,不给吧,我还真心疼……” 小林嗔怪她道:“高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能这么惯着他,他这脾气都是你造成的,你现在还怪他?” 高姐先是嘻嘻地笑着,接着严肃地说:“他在外面怎么玩,怎么花钱我都不心疼,但不能碰女人,他为什么就只这一点做不到?我现在都给他买了五部手机了,每一部我找人恢复的时候,都证明他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这是我受不了的地方。你说我应该怎么做,他才能收心。”高姐虽然年龄不小了,但她还是一个充满激情的女人,虽然言语有些乏味,但那些粗糙简陋的话语缝隙之间,流露的都是她由衷的难过。到最后都有了一些哭腔。 小林低头想了半天说:“要不你试试跟他结婚怎么样?那样,他就不能太放肆了,你去做婚前财产登记,这样,他一离开你就成了穷光蛋,看他还怎么肆无忌惮地找别的女人。” “哪可不行。”高姐着急地摆着手说:“我的孩子不可能同意,现在我们俩交往都是背着孩子的。这事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结婚,我不给他钱,他怎么可能跟我结婚?我要是把钱都交给了他,他一脚就把我给踹了。”高姐说得一本正经,看来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看到这儿,我再扑哧一下乐出了声,说明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小林说:“姐呀,你也不小了,现在就是享受生活,享受男人的最好时光,至于他愿意做什么,只要他不离开你,你就让着他,自己别再去跟梢侦察了,好日子就这么溜走了,多可惜。” 高姐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又反悔,翻来覆去就是这点事,我想,原来杨慧君的同类还真不少。 我是没兴趣了,提前离开。半个小时之后,小林敲门进来说:“申姐,你说这些人是真病了还是无病呻吟?这样的病号也只有苏院长能收拾得了,她要什么时候回来?这次去上海怎么这么久?” “应该是快了吧,现在这种人怎么这么多呢?要么是真有病,要么就是闲得想找个人说说话。” “这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你说男人吃起来,看着还说得过去,你说这要是反过来,怎么看着这么不舒服呢?” “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界,所以就有这些反叛的女人,给女人出口气罢,是不是这样的女人特别痴情?” “申姐,你可算了吧,她不时用语言勾引我,当她知道我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她甚至说,要是我找到你这样的,不知怎样宝贝呢。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我没敢计较,要不……想想都觉得恶心。” “这还真是女人中的另类,一般来说女人还是看中感情的。” “申姐,你也就是写小说的,其实,不忠诚的女人比比皆是,你说那么多出轨的男人,他们出轨给谁呀?背后不都有女人在支撑吗?现在这个社会,真是:社会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我打断他的抱怨问:“你真的还没有女朋友?你这么优秀怎么会?” 他唉声叹气地说:“还不是因为相处三年的女朋友跟土豪跑了,新社会一成立就打土豪,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又冒出了这么多。” 我刚要说什么,忽然杨慧君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很慌张地说:“小申呀,可怎么办呢孔蒂彻底不要我了,我找不到他人了。” 我跟小林摆了摆手,他识趣地退了出去,我赶紧问:“怎么回事?你们又吵架了?” 杨慧君很急切的声音说:“没有。春节前他和我说要回去将近一个月,他说正月二十左右一定回来,这都快一个半月了,除了在微信上偶尔说一句话外,再也没有回音了,我以为他与家人在一起,就没敢打扰他,但昨天我给他发微信他也不回了,而且打电话先是不接,后来就打不通了。” 我说:“你别急,慢慢说。” 杨慧君问:“小申你在哪里呢?我们能见一面吗?”杨慧君带着哭腔。 “我在诊所,你过来吗?” 杨慧君一听就明白了在什么地方,她好像忌讳这个地方,说:“我不想去,哪里我不喜欢。” “去小窝吧。”我赶紧说。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最需要别人的安慰。 “好,我打车马上就到。” 我脱下衣服,看了一眼表,现在是上午十点半,虽然不饿,但也只有去这里才方便。 第59章 渣男失踪 我离小窝不远,刚到包间,杨慧君慌慌张张到了,此时饭店里基本上没什么人,我赶紧接过她的衣服挂在衣架上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一直挺好吗?” “是呀,我也没想到。我等了这么久,想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了,但我昨天无意中给他打个电话,电话一直占线,我以为他正在忙,但我反复打了无数遍都是如此,我忽然想起他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他说他把桃花依旧和玫瑰人生的电话号码都拉黑了,我当时问,你为什么要拉黑而不删除呢?他说都一样。我看他手机一直占线,想我自己肯定也被他拉黑了。” “拉黑是占线的声音呀?”我是真不知道,问。 她黑着脸说:“我也不知道呀,我就用好友的手机给他打电话,同样是占线,我好友特别明白这些,她说肯定是把咱们这样一个地区的人都给屏蔽了,或者他在手机上设置了只接通讯录里才有的联系人,其它的都打不进去。”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认识之初千方百计甜言蜜语,一旦想跑音信皆无,而且还玩这样的花样,彻头彻尾的不负责任的男人。” “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只是没想到他把这一套路也用在了我身上。在此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杨慧君哭丧着脸说。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或者又挖到他的痛处了?” “没有,没有。”杨慧君急急地辩解说:“我们之间没吵没闹的,他说好回来之前会给我打电话的。但他确实是失联了,连微信上都说不了话。我赶紧去他原来的单位了,我也只认识几个人,他们单位的人换来换去的,我去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跟我搭话说,说他早就到外地了,我说我知道,能不能跟他联系一下,我有急事。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说,他呀,年前就辞职了,到哪里去了谁也不知道,反正不在单位了。”看我焦急的样子,他摇头说:“好像是调到外地了,具体的真不知道。” “他在此之前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吗?” “真的没有呀,也没吵架,还给我买了过年的礼物。” “他到底想怎样呢?能不能是出了什么事?生病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应该怎么办呢?小申,你帮我出出主意吧。”杨慧君显得六神无主。 “你想怎样呢?”我的心也悬起来了,怕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我想去他家找去。” 我一惊,问:“那样不是把事闹大了吗?” 杨慧君像个孩子似的,无助的眼神望身我说:“那应该怎么办呢?我只有这一条路了呀,我去就说是他朋友。” 我轻蔑地一笑说:“你以为他老婆是傻子吗?” “那你说,你给我一个主意,我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吧?” 我想了半天,也真没什么好主意,只好说:“何必呢?你不是说不想让他陷入这样的困境吗?” “可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杨慧君和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包间里转着圈。 “他是怎么对待桃花依旧的?他是怎么对待玫瑰人生的?你总是自我感觉良好,他就算把你看得高一点,也只是那么一点点,你还抱什么希望呢?”我不得不打击她。 “那我怎么办?就认了?”她不甘心地问。 “除了认了,你还能怎样?”我轻描淡写地说:“没了他更好,早晚的事。” 杨慧君欲言又止,满脸的不情愿,她摇了摇头说:“我有他家人的手机号,我找找他家人,看他到底怎么了?我害怕他是病了什么的。” “你就别给自己找安慰了,就算他病了,他也不会连电话都打不了吧?再有,他是不是没死?如果他不是早有预谋,他能辞职了你都不知道吗?他肯定是连下家都找好了,只是瞒着你。” 菜热气腾腾地上来了,我们俩个人谁都没心思吃 她拍着桌子说:“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你又没有好主意。” 我心里这个气呀,她发起火来还真是六亲不认,真拿我当她的出气筒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最终是会离开你吗?你何必还纠结呢?你要写书,这回有时间了,你帮我一起写。” 杨慧君哭了,说:“见不到他人,写书有什么意思?实在不行我还是要去他家,我知道他家的具体地址。” “他是一个这么谨慎的人,你怎么会知道他家的具体地址?而且他家还不在本市。” 杨慧君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加过他老婆。” “什么?你连他老婆都加过好友?是吗?” 她点头。 我急问:“我怎么没在日记里看到?” 杨慧君低下头,擦了一把眼泪说:“这个……这个我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毕竟……” 我没心思追究这些了,问:“就算你真的见到他了,他一心要躲避你,你找他还有意思吗?” “我就是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能当面说清楚?” “他和桃花依旧说清楚了吗?他和玫瑰人生说明白了吗?他就是这样的处事方式,你何必耿耿于怀呢?如果你是真的不放心他,你可以跟他老婆聊聊,知道他的情况再说。” 她真像个小姑娘一样,无助地说:“我和他老婆好长时间都不说话了,因为……她要见我,所以,对他老婆,我还是硬气不起来的。那我要怎么办才好呢?” “没了他,你照样可以好好的,只要你过得比他好,你就赢了。像他那样的人,早晚会有人收拾他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杨慧君与我想完全不是一回事,他说:“我才不想他遭到报应呢。” 我奇怪地问:“他真这么做你也不恨他?” 杨慧君点点头说:“嗯,不恨,他也许是不得已。” 我立时晕了,问:“你到底想怎样呢?” 杨慧君很坚定地说:“找他去,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要当面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你当初想写书的时候,不就是知道他一定会离开你吗?” “是的。但当他真的离开我,我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尤其是用这样的方式。你说人是不是特别奇怪,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我当初认识他的时候,唯一给他提了两个条件:一个是别跟除了我以外的其它女人;一个是别无声无息地离开我。他偏偏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我苦笑着说:“你看自己多明白呀,为什么还想不开呢?就当这十多年你犯糊涂了,错走了一步,要不想怎样呢?他要是下了决心,是不会更改的。”我忽然心里一沉说:“你千万别作傻事,就算做了也不会打动他一点点,他不会为你的痛苦埋单的。” 她强颜笑了一下说:“不会的,你都多少次警告我了,再说,我当时想死也是给他看的,真想死的人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说:“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她一下就哭倒在我的怀里说:“这样就够了,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撑到现在的。” 我让服务员把菜再热一下,说:“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就振作起来,先把这顿饭吃了。” 她点头,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有些精神些说:“不管怎么说也得活下去,虽然早就知道是今天这样的结局,所以痛苦是有,但是是有心理准备的。” 我跟苏丽雅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对心理学谈不上专业,但至少也不是门外汉,我知道杨慧君的结症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但做为我来讲,我除了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大道理之外,我也真是没有好办法。 我不是苏丽雅,没有她强大的操控能力。我觉得自己的表现弱爆了,在她出尔反尔面前显得束手无策。 第60章 SH归来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我都与杨慧君通话,明显感觉到她的心绪慢慢平和下来,她真的没在动找人的念头,只是更注重我的小说了,她说一天看无数遍,都快背下来了。 我有一个特别不可告人的想法,就算她真的不想活了,可能也会等我的书写完吧?所以,我稍稍放了一点心,我们这一阶段没太谈日记的事,我怕刺激她。 苏丽雅传来了好消息,终于成功了。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兴奋得隔着手机我都能知道她的手舞足蹈,她急急地说:“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我都想放弃了。” 我赶紧拦住她的话说:“你可打住吧,你想放弃?这个世界上任何人说这样的话我都信,你,我可一点都不信。你要是想做什么,不把它做成,你连饭都能忌了。” “好好好,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既然成功了,为什么还不快回来?” “不行,现在是危险期,我必须度过了才行。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我真是……我真有点打怵了,小凤也真不容易,唉,这个过程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我跟她说了杨慧君的事,她先是一愣,接着说:“你得好好照看她一下,她的情绪还真不一定能承受得了。” 我说:“感觉还行,她天天还反过来劝我呢,说不用操心她的事,安心写书吧。” 苏丽雅说:“别掉以轻心就好,这样的人,很难说得通的,只有慢慢自己悟,这个过程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成效的。这个男人早晚得走,早走是好事,越晚,她越遭罪吧。唉,这个世界上,她也算是一个不幸的女人,谁碰上这样的男人都得自认倒霉。” “这男人还真是奇葩呀,他像采蜜的蜜蜂,留恋在每一朵花朵上,而这些花朵却无一例外迷恋上他。” “其实透过过现象看本质,有些东西一点也不难理解。现在社会是特别宽容了,但再宽容,有些关系也濒于瓦解。这个男人是聪明的,他不把一颗心牢牢地系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我觉得是有道理的,你想,他不仅有老婆,而且他与这些人的关系没有一个是受法律保护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基本上属于地下情。地下情玩的就是心跳,假如没了心跳的感觉,那戏也就收场了,单纯依靠感情来维系这个世界上最难维系的东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别做心理医生了,当哲学家得了。用你自身的能力体会一下,假如你要是你碰上这样的男人,你会怎样处理?” “榨干他身上所有的钱财。”苏丽雅毫不客气地说:“反正感情上也得不到真诚,何必再假惺惺地唏嘘爱情的伟大?钱是一个有形的东西,感情没有。用钱来弥补,杨慧君的心态会好许多,谁让她能装了?钱,不在意,情求不来,你说这不是典型的窝囊自己吗?” “说到情,你侃侃而谈,说到钱,你怎么这么俗气?再有,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想得这样透彻。” “我们都是凡夫俗子,谁也不比谁高明。一日三餐谁离得了?杨慧君就是太能装了。她总是说自己不在乎钱,可那个男人给别的女人花点钱,你看她难受的,不就是没给她花吗?说到底她还是在意,只是想表现出自己的不在意。如果这个男人一撒手给了她上百万,你看她现在还痛苦吗?早就解脱了,还怕那个男人粘上她呢。” 我哈哈大笑说:“这个世界上,就应该都是你这样的女人,一点亏都吃不得。” 苏丽雅心情大好地说:“过瘾不?咱们姐们就是女中豪杰,把亏都让给男人。” “你别太得意了,咱们俩是最好的姐妹,我才说的,你把老公与小凤天天放在一起,你真的不怕他们之间有什么?这类事可不是什么新鲜事。” 苏丽雅得意地说:“你这种劝法,除了你,第二个人要是说我都得翻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在上海的时候,当着他们俩的面我就说了,我在上海卖了最前进的视频摄像头,按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卫生间,我美其名曰说是为了照看好孩子,而且,我只给小凤孕期和满月,生完孩子三十天后,她无论多好我都不留。小凤是说要长期在我身边,但我说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她不同意,我连现在都不留她。” “你把五万元给她了?” “给了,过年前她回家的时候就给了,她说她爸妈都乐晕了,说怎么你就碰到了这么好的主顾?” “她是怎么跟父母说的?” “她说要照顾我父母一年,我撒谎说父亲摔了,起不来了,需要她照顾。” “天,你可真行,为了这,你竟然咒你的父亲?” “父亲,也可以是老公公。”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你老公公要是知道了,非气死不可。” “他们家为了要孙子都快急疯了,让他们承受点这个可以理解吗?俺家老周都什么也没说,你到替他爸打起抱不平,你别站错队伍。只要有了他们心怡的孙子孙女,说这些小儿科。再者说了,不是一咒十年旺吗?” “小凤他们家快拿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了吧?” “真让你说对了,他们说小凤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要好好作,他们现在应该把房子买下来了,而且还要装修。” “你适当地告诉一下小凤,让她别把那五万给家里,自己留着用吧,我看他们家也是重男轻女,到头来她一分也剩不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人家不这样想,她说,家要是抬不起头,闺女做得也没脸面。人就是这么一回事,你看表面上怎么怎么改变了,骨子里最难改的就是性格。” “对了,你和他的父母说了代孕的事了吗?” “当然不能说了。现在知道这事的就是四个人,你是唯一的一个外人。”那口气,快把我当成她亲姐姐了。 我奇怪地问:“那你最后怎么收场呀?” “这个还不简单?小凤怀孕几个月,我就怀孕几个月,还写小说呢,连这点脑子都没有。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的桥段吗?我都不用学,现成的。” 我不服气地问:“头两个月行,往后呢?你怎么办?你总不能装到医院里去吧?” “怎么就不能?这事还用多想吗?谁会往这上面想?只要你一切正常,就没人太好奇,除非你自己不自在。你就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我先把小凤到月份大的时候,雪藏起来,我自己只好亲自出马当孕妇了,你别问了,反正我是胸有成竹。我连医院都订好了,现在贵宾的房间太紧张了,如果感觉不好,我就还来上海,到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我们抱着孩子回来,谁知道谁是孕妇呢?” “好好好,行行行,你是老大。我可不操心你的事了,你也少贫嘴了,把回来的准确时间告诉我,我去接你。” “嗯,应该快了,就看小凤这次能不能稳定下来了,这个月是关键。” 第61章 房产抵押 苏丽雅如沐春风一般带着胜利的果实凯旋而归,我和周汇生接她的时候,她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她跑到周汇生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而且在他耳边私语了几声,还不停地亲吻着他,周汇生直躲。我轻蔑地用眼角看着她,她马上又跑到我身边,同样抱住我说:“别吃醋,我们现在是关键时期。”也没管我听懂没有,她走马灯一般回到小凤身边,搀扶着她往车的方向走去。 小凤明显胖了,虽然没有显怀,但腰身比原来纤细苗条来了一个彻底的告别,脸上也白白的,慈眉善目中还真有几分母亲的韵味。 到了苏丽雅的家,餐桌上早就摆好了一大捧火红的玫瑰,壁灯亮着,像雪花一样散发着满天星光。 小凤成了主角,被夫妻两人簇拥着坐上了主座,小凤先是不肯,我也帮腔说:“小凤,这是应该的,你现在是功臣。” 周汇生进了厨房,菜早就洗净切好,我要去帮忙,他把我撵了出去。我去酒柜里找酒,小凤闲不住,把花挪到一边,铺上了餐垫。 周汇生开始把菜端了上来。像青花瓷一样的荷叶盘里盛着红烧鱼,上面有香菜和胡罗卜丝,红红绿绿不仅好看,而且鱼香扑鼻,惹得苏丽雅直咽口水。 我不仅赞叹道:“亲爱的妹夫,你的手艺一流呀,不当厨师亏了。”背地里,我从来不叫他的名字,跟苏丽雅一样,叫他老周。我又转脸看向苏丽雅说:“你的命怎么这么好?事业、爱情……样样不俗,真是人生的赢家。” 苏丽雅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着,好像一把小扇子,她美美地说:“因为有了你们,我的人生才圆满。人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不好好经历一场对得起这几十年吗?何必把不必要的时间浪费到没有意义的事件上?你努力、你奋斗,然后享受成果,我觉得最起码是我最想要的人生。人这辈子最重要的陪伴者是能见证你风风雨雨走过每一段路的人。”她把眼睛瞄向老公说:“亲爱的,我最想感激的人就是你,你的理解和支持,让我有……”我立刻打断她的话说:“这么肉麻的甜言蜜语等我走了你们在卧室里说,现在可不可以开饭了?看你们秀恩爱能当饭吃吗?” 周汇生赶紧说:“马上就好,还有几个菜。”我要帮忙,他说什么也不肯。 菜上齐了,酒杯举起来,苏丽雅说:“小凤,在上海姐没功夫说那些客气感谢的话,你遭的那些罪我不会让你白遭,我们喝酒,你喝茶吧,感谢你……”小凤脸红红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忽然之间她就冲向卫生间,接着传来呕吐的声音。苏丽雅赶紧跟了过去,我问老周:“这不才一个月吗?怎么反应这么大?” 老周脸都红了,一摊手说:“我哪懂这些呀。” 小凤回到桌子前,有些腼腆,好像很怕扫了我们的兴,她说:“你们吃吧,我想躺一会儿……”话没说完,又呕了起来。 我一看,这顿饭是没法吃好了,就快速吃了米饭,苏丽雅贴心地给我装了一袋北京烤鸭。送我出门的时候,我在她耳边小声说:“刚刚一个月,不适合房事哟。” 她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打了我一拳说:“你太坏了……” 我笑着跑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诊所,把最近几天的事,像她一一汇报,其实她都知道了,我们天天打电话,但她一定让我来一趟。 她把我拉进视频房间,打开一台电脑,我一看原来是她家,每一个角落都清清楚楚。小凤正在看电视,嘴里吃着零食。 “你就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了?你家的活谁做?你不是说再找一个钟点工吗?” 苏丽雅把我拉到沙发上说:“我原来是这么想的,但小凤说了,如果我兴师动众的找人伺候她,她会不自在的,她说老家人怀孕生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她说干点活,还能活动一下筋骨……我一想也是这么一个理,主要是我怕我现在就雇人,有可能消息就会走漏出去,等到她身子不便的时候,我再雇人就好说话了,就说亲属家的人来生产。” 我一想也是这么一个理,就说:“这样也好,别太小心了,顺其自然更好。” 苏丽雅点了点头说:“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三个月之后就安全了。” “你什么时候装准孕妇呢?” “我是老板,不用做得那么明显吧?等月份大了再装也不迟,只不过让小林知道就行,一个人知道了,就全知道了。” “你那个店怎么样了?” 苏丽雅一下就泄了气说:“说是五月开业,可现在装修还差一点点,真没钱了。” 我不解地问:“那个地方我不是去过了吗?我看挺好的呀?怎么就不行了呢?” 苏丽雅摇头说:“不行!如果我想打造高端的诊所,我的硬件必须跟上,我现在跟亲属正在谈钱的事,我给她三分我利息,我豁出去了。” 我一看她是真的急了,连高利贷都想借,就害怕地说:“你不知道风险有多大吗?到底差多少钱呀?” “最少五十万,你不知道,我家的房子,还有我父母,老周父母的房子都让我抵押出去了,现在我手头还有一些,可代孕也需要钱呢,我不敢动了。” 我毫不犹豫地说:“停。把我的房子抵押出去,能贷多少?” 苏丽雅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说:“真的?这可不行,我不能动这心思。” 我忽然理解了当时她对我画的执著。 果然她说:“如果你的画真的找到了,我肯定会开口的,但贷房子这事,绝对不行。” 我一下正义凛然地说:“你要是真拿我当好朋友,就这么定了,贷出多少,你全拿去,我不是开玩笑的,但有一个条件,你第一个还钱的人是我就行。” 苏丽雅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我知道她内心的矛盾。我在这方面一点都不怀疑她,她忽然一拍手说:“这样行不行?我把这个店抵押给你了,反正我也想让你来做。” 我立刻摇头说:“你就别费心思了,我就借给你又能怎样?我们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就算你倾家荡产了,我也陪着你。” 她激动的搓着手说:“好,就按你说的办,咱们之间我也不说感激的话了,我只贷五十万。” 我说:“你自己够就行,别的我也不懂。” 我看了一眼窗外,早上还有的一点小雪,被风驱散了,带来了难以抵挡的阳光。 第62章 告别 一周的时间,苏丽雅把一切都办得顺风顺水,我是她指挥棒下的小跟班。阳光灿烂春风得意,苏丽雅高兴得合不拢嘴,她一个劲地说没想到这么艰难的任务竟然这么顺利解决了。我假装生气地问,这么关键的时刻为什么不想我?她认真地说,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动这心思,你能这么做,咱们真的不只是好友、姐妹这么简单了。 能为她出点力,我也兴奋无比。 我是一个特别没意思的人,总是用写小说的思维来衡量任何事。我常常想,如果我没有那两幅画呢?我会不会如此爽快呢? 我们俩走出产权处的大楼,她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说:“你的房子还真不赖呀,能贷一百多万,我是手下留情了,我要是多贷出三十万,我就如鱼得水了。” 此时的苏丽雅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好心情从脸上控制不住地溢出来。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风衣,脖间系了一条淡紫色的丝巾。一双深红色的长靴没过了膝盖,风吹得她的长发迎风而飘,发丝在阳光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中午的阳光打在她好看的脸上,仿佛四周都安静下来,只见她慢闪秋波,高阶独立…… 我出神地看着她,她像遗世独立羽化登仙的美女,在这凡间超凡脱俗地被人顶礼膜拜。我常常被她吸引,慢慢才缓过神来,我挥了挥手,让她赶紧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毫不客气地说:“得陇望蜀,你总是不满足,明天你问问银行,我值多少钱,你一起贷了得了。我告诉你姓苏的,这是唯一的一次,别在打它的主意了好吗?” 她扭头想了想,和一个小孩子一样说:“什么事只要开了头,就很难收手了。” 她拉着我要去吃饭,我说:“把杨慧君带上吧,这几天忙乎得把她都冷落了,现在她可是病人呢。” 苏丽雅立刻张牙舞爪夸张地说:“要是她来我就不去了,我现在忙得手脚并用,而且还是有孕在身。”她说得跟真的一样,还东施效颦地捂住了胸口,她表演得惟妙惟肖。我哈哈大笑起来,她也情不自禁咯咯地笑了起来,接着一本正经地说:“想和你好好吃一顿,你竟然打她的主意,不去。” 我赶紧依了她说:“看在你身怀有孕的特殊情况下,听你的行了吧?” 我们俩一齐大笑起来,苏丽雅赶紧用手捂着腹部,娇滴滴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一会,苏丽雅故意表情痛苦地看着我,我问她:“你干什么?又耍什么新花招?是反应太厉害了吗?要不要去吐去?” “你不是作家吗?你把我此刻的表情用文学的方式表达出来。”苏丽雅叫号地说。 我想也没想地说:“你装出的一脸苦相,无法遮掩得意的底色。” 她一怒,随即又笑了说:“还真tm的准确。” 晚上的时候,我给杨慧君打了一个电话,她好像喝酒了,我问她在做什么,她说无事可做,我说再给我讲讲你的事吧,我好几天没写了,桃花依旧和玫瑰人生都行。这两天太忙,忘记给你打电话了,她赶紧说,那有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什么重要的人。我一听,觉得她可能真的生气了,对于这样的人,我可不能拿她当正常人一样对待,于是自我检讨地说,我最近把房子抵押了出去,没想到手续那么繁琐。我说这话是想让她理解一下我,她淡淡地说,真没事,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 放下电话,我也有点火,我想,你以为你是谁呀?难道也要让我围着你转吗?转念一想,如果她不是个病人,她可能有这样的心态吗?我也矛盾了,一会儿替她解脱,一会儿又有些生气,感觉她的淡定之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往她说话总是喜欢夹枪带棒的,或者冷嘲热讽,但这次都没有。我感觉不太好,就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结果竟然不接。无论她是怎样的人,至少她还没出现过不接电话的现象。我赶紧打开微信,给她发了一个视频通话……还是不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想她可能去了卫生间,可能正在做饭……不知不觉从我们通话到打不通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了。 我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打电话给苏丽雅说:“你说杨慧君能不能有什么事呀?她从来没不接过我的电话呀?” 苏丽雅很冷静地问了前因后果,然后也凝重地说:“不好,我有预感。咱们去看看她吧,你不是知道她家吗?” 我说:“是知道,你开车过来。”听苏丽雅这么说,我的心情更紧张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要有多后悔。 一切都利益于苏丽雅的果断。 苏丽雅的车很快就过来了,我们俩也顾不得说话,苏丽雅更是把车开得横冲直撞,我不只一次想问她能不能真的有事,但看她严肃的表情,我都害怕地咽了回去。 我们俩很快冲到杨慧君家,把门砸得山响。左邻右舍出来好几个人说大约是不在家吧。其中一个女人特别生气地说,别砸了,我们家孩子刚刚睡着。我们哪里听得进去,手脚并用。抽空我又赶紧打了一个电话,把耳朵贴到上面听,果然听到熟悉的《伤不起》的旋律。苏丽雅更加验证了自己的判断,果断地挂了110并拨打了120。我傻了一样看着苏丽雅紧张而有绪的不慌不忙,要是换了我,除了哭可能什么都做不了。 苏丽雅看到墙上有开锁的电话,赶紧又打了过去。警察来的时候,开锁的人正好也到了,警察还要寻问什么,苏丽雅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医生证掏了出来说:“她是一个重症患者,多次想自杀,赶紧打开门,救人要紧,如果她不在房间,一切后果都由我来负。 警察示意开锁的人打开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门就打开了,警察大叫一声说:“不好,先别进去。”他们来了三个人,三人首先冲了进去,原来门一打开,一股强烈的液化气的味道就冲了出来,他们打开门窗,我们才跑了进去。闷热的房间里,杨慧君已经昏死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她手腕上的鲜血早已凝固。 急救人员也赶到了,我们赶紧把她抬上车,警察让我们留下一个人,我俩谁都不肯,最后不得不用她电话里的通讯录,给她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这么大的事,我们不敢擅自做主。 我和苏丽雅坐在救护车上,我们一人拉她一只手,她已经被挂上了吊瓶。医生说:“到底有多大过不去的坎呀,真没给自己留下一点后路。”医生看我俩茫然的神色解释说:“她不仅开了煤气,还割了腕,而且还吃了大量的安眠药……” 我的眼泪一下就冲了出来,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紧闭的双眼预示着告别世界的决绝。 苏丽雅没哭,轻声问:“危险吗?” 医生说:“看她的造化了,不知道她到底吃了多少片药,唉,就算没事,也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苏丽雅说:“不论用什么手段,我们都要把她救过来,我做主了。” 我点头,我们双目相对,竟有了壮烈的感觉。 苏丽雅的杀伐果断总是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刻。 第63章 黎明之前 救护车风驰电掣一般来到就近医院,我和苏丽雅一路小跑紧紧跟在后面。走在空旷的医院走廊的时候,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一切都不像是真的,好像我在看一场急救的电影。 苏丽雅比我镇定多了,她打电话寻问自己认识的医生。她就有这本事,无论到什么地方,她都能找到人脉。 杨慧君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血压、血糖都低过了临界点,脱水、电解质紊乱,甚至心跳都趋于微弱。好在抢救及时,经过两个小时的手忙脚乱,杨慧君终于脱离了危险,而她的母亲,一个七十多岁满头白发的女人刚一看到躺在床上的杨慧君立刻昏了过去,我和苏丽雅又开始帮着她安排病床。 我把苏丽雅打发走了,她现在是最忙的时候,她叮嘱了我一番说明天白班就好了,她有一个好朋友在这里。 杨慧君整整睡了四个小时后,才慢慢睁开眼睛,而我早就趴在她的床边困得睁不开眼睛。 杨慧君终于醒了,一开始她很奇怪自己在什么地方,当她看到到处都是白色手上又挂着吊瓶的时候,才猛然醒悟自己做了什么。直觉告诉我,杨慧君苏醒后的第一眼就是责怪有人把她救醒,她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当杨慧君的目光看到母亲的时候,眼里满是内疚,她没有力气,也吃不进东西。她摆了摆手自作聪明地用微弱的声音轻描淡写地说:“妈,你别担心我,我最近几天睡眠太差,就多吃了几片佐匹克隆,可能还是睡不着就又加了几片,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加了几次,然后就真的睡着了。” 她可能真的忘记了手上的伤疤和屋子里的煤气。 没有人揭穿她,都友好地点着头表示相信她的说法。 一场精心策划的自杀,就这样被她不痛不痒地化解了。把极度的精神崩溃变成无心和无知造成的后果和意外。苏丽雅一如既往的忙,只有我担负起照顾她的重任。她有一个闺蜜,每天与我换班照顾她。 我悄悄跟杨慧君解释了一下,我说苏丽雅怀孕了。杨慧君惊讶地表示替她高兴。 一天夜里,我和她母亲刚刚睡下不久,被杨慧君的哭喊声惊醒了,杨慧君的母亲光着脚跳上床,把女儿紧紧搂在了怀里。她轻轻地抱住了她,像哄孩子一样安慰她说,不怕,不怕,用手摩挲着她的后背。杨慧君好像并没有从恶梦中穿越到真实的世界里,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但僵直的身子在母亲的安抚下慢慢变得柔软。 “妈,要是不长大多好。”杨慧君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不相信这是一个四十岁女人说出的话。 只住了三天,杨慧君就出院了。医生跟我说,她真是幸运的,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可不能再这么‘作’了,好运不可能总光顾她的。看她死的决心这么大,难说她不再走老路……唉,也算年轻呀,怎么就这么看不开。 我每天把杨慧君的状况汇报给苏丽雅,她也跟着紧张起来,她说为了杨慧君她也要把心理大师的讲座提前了,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帮到她。 回家后的杨慧君其实心里的关还是没有过。在医院里除了喝水,她一口饭都没吃过,靠输液维持着,回到家她才开始吃一点粥类,也很少。 我们第一次面对面的时候,就是在她的家里,好不容易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忽然哭了,对我说:“谢谢你,对不起了。没听你的话,活着好累呀,我总觉得累,累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一点不为所动说:“你是真心话吗?当天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也没责怪我,其实你总是说我不把你当知心人,你呢?你不也是如此吗?咱们都说好了,一定不要走这条路,你为什么表面答应好好的,暗地里却……其实对不起对得起并不重要,而你自己的生活要由你主宰,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们谁都帮不了你。我们总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你吧?”忽然之间,我觉得苏丽雅附体了,我也跟她讲起了大道理。 杨慧君再一次哭了起来说:“活着真的没意思,我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但没想到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我竟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就算他有多花心,就算他有多不忠,但我都希望他还能陪伴在我的身边,毕竟十多年了,我的生活里,一直以他为中心。他走了,我不习惯,我真的不习惯。我什么事都喜欢跟他讲,他都能给我出出主意,我现在忽然感觉精神空了,没有什么可以依靠了。” 我了解她的苦楚说:“没有依靠就独立起来。我没让你不悲伤,没让你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你做什么都可以,但就是不能伤害自己。” “小申,你信吗?我真的想明白了,很多人尤其是我母亲,她非要搬过来住,怕我再一次出事,我真的不会了,请你相信我。我要看着你把书出了,有机会和那几个女人做朋友,我既然这么痛苦了,我不想她们也和我一样。” 我异样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的话可不可信。 “你信我一次,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他和他身边的女人。我是一个特别没有能力的人,你看我表面强硬,我只能伤害我自己。”她可能觉得委屈,嘤嘤地又哭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说,不知道她这次是真是假。她看出我的疑惑说:“你别听我说什么,你以后看我做什么好吗?如果从现在开始,你相信我,就别天天过来了,苏丽雅做什么,我还不觉的怎样,她毕竟收了我钱,但你不一样,我们……” 我没想到,她还在纠结钱的事,就问:“到现在你都没有把我当朋友对吗?如果你渴望得到一个真心的朋友,你就要用真心去换。” 她点头说:“我听你的,一定听你的。我肯定不会再寻短见。你不是现在总去诊所帮忙吗?有空的时候我也去,我去帮助那些和我一样的人。” 我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我看了一眼大彻大悟的杨慧君,只好说:“最好你说的和做得一致,一旦没有了信任,别说男女无法在一起,连朋友也是如此。” 她很真诚地点了点头。 第64章 醍醐灌顶 杨慧君出事以后,苏丽雅只来过一次。 整个救助杨慧君的过程,苏丽雅指挥若定,像一个沉稳的指挥家。但在去看杨慧君的那天,她却变了模样。在路上的时候,我们还能有说有笑地议论整个过程。我说她是个帅才,可惜只是个女人。我开玩笑地说:“如果你真是男人,你会娶我这样的女人吗?” 她打着方向盘,看了我一眼说:“不会。” 我一点也没生气,而是问:“为什么?” 她反问我说:“你会嫁给我吗?” 我没有一点迟疑,点头说:“当然,求之不得。” 她挺满意地按了一下喇叭说:“我要是男人,我就娶一个像我自己这样的人。女人太多情肯定会害了自己的。没有一个女人不渴望感情的,但不能太多情。你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多情的事,你把多情献给了你的书,但一眼望穿男人,让你望而生畏。即不能对男人抱有幻想,但也不能对自己不抱幻想。这类事怎么说呢,反正婚姻在长久的经营,如果遇到一个一生都追求爱情的人,无论他是女人还是男人,总是无法停下行走的脚步,我是没办法总陷在这样的烂摊子里的人。” 我点头,很乖巧地认同了她的观点。她也挺意外地说:“你这次怎么没反驳我?”我叹了一口气说:“事实证明你说的有道理,有时我顶你,并不是不认同你的观点,现在从杨慧君的身上,我确实看出了自己的问题。” 提到杨慧君,苏丽雅叹了一口气说:“你想过没有,杨慧君所描绘的场景,就是污浊不堪的人性最突出的体现,经过她廉价戏剧情节的炮制之后,弥散出腐烂的味道,就像很久都没有清理的家,早就没有了油烟的味道。一个家,如果没有油烟的味道,就不能称其为家,而她浑然不觉,满心的嗅着还以为是花的芬芳,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寻找花开月圆的人间圆满,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一出闹剧罢了。” 刚刚还一幅哲学家模样的苏丽雅,推开杨慧君的家门,拉开门的一瞬间,她就彻底变了模样。 我还在一旁安慰着杨慧君苏丽雅也不管家里还有其它人,她已经黑了脸。她看到杨慧君还躺在床上,身边有个女人正在床头说话,而开门的则是她的母亲。苏丽雅说:“杨姐,你还把自己当病号呢?差不多就行了,能自己做的事就别求别人了。” 一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连杨慧君挂在脸上笑都凝固在嘴角。 苏丽雅好像没有看到一样说:“杨姐,你经历了一场生死,更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谁最值得你珍惜,不是虚无飘渺的影子,而是守在你身边实实在在的人。”她拉过她的母亲说:“你看到没有?你有任何的闪失,最痛的人是谁?是你的母亲,听说你父亲生病,没敢让他知道,你这不是把刀往最亲的人心上捅吗”我赶紧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她好像没感觉似的接着说:“我们为什么会结识你?你是我的病人!你辛辛苦苦赚的钱,大把大把地扔在了我的诊所里,你孝敬你的母亲了吗?那个混蛋男人跑了。你不感觉庆幸,反而难为最亲近的人。你这次是幸运,申由如果不是感觉不好,如果不是所有人到位及时,你现在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如果真是这样,你老妈还能活得了吗?你老爸是不是也得躺在医院里?而那个男人呢?他除了偶尔有那么一点点的内疚外,会继续过着他的逍遥日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能阻止你一次,能阻止你的再一次吗?你让老妈天天看着你,你的心就能安宁吗?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照顾,你却反过来了。让自己最亲近的人生不如死,却让伤害你的人轻松解脱?你不小了吧?你四十了?到了这个年纪一无所有,除了玩自杀,你是不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了?” 苏丽雅的长篇大论让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被点了穴一样呆呆地站立着。 杨慧君从床上直起身,我赶紧扶上去,她半靠在床头上有气无力地说:“我先谢谢你俩救了我的命,我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你们别费心思了,我的钱都扔在你的诊所了,我也没见好,看样失败的不止是我。” 我不敢看苏丽雅的脸,我怕她失控。 苏丽雅没有一点不适的反应说:“你还有救,还知道调侃。花钱治病,不是每个医生都能医得了一心想死的人。我可没输,真正失败的人是你。医不好你好像是我失败了,但我得到了钱财,我的目的达到了。你呢?你和刚去我诊所有什么不同吗?一个心理不认同诊疗师的人,我们有办法吗?谁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杨慧君显然被她的话激怒了,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看了一眼她的母亲,竟然没有阻止的意思,而她的好朋友则很反感地接话说:“要是真治不好,就把钱还给人家,跑到这里装腔作势有意思吗?” 我刚要说什么,苏丽雅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说:“你经历的一切都会在你的生命里堆积,不管好的、坏的。但我们要学会将好的记忆反复强调,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你可以怀念甚至是留恋自己的曾经,但不能深陷其中,而看不清真实的生活。”苏丽雅的话有些缓和,我看杨慧君直起的脖子也慢慢躺了回去。 我觉得苏丽雅就应该见好就收,但杨慧君朋友的脸色很不好看。我一个劲儿的踩苏丽娅的脚。 杨慧君没力气地说:“我今天累了,你们先走吧。”我们还没等说什么,她的朋友做出了请的手势,而且打开了门,她的这一举动惹怒了苏丽雅,她冷冷地说:“既然你想赶我们走,可能我的话你也听不进去多少了,看在你给我扔钱的面子上,我再说几句。”我真动气了,拉着她就往外走,杨慧君已经把脸扭向了另一边。 第65章 苏丽雅 苏丽雅挣脱了我继续不依不饶地说:“杨慧君你什么时候能醒?你看看你像不像一个演技拙劣的八线演员?我今天必须得跟你说几句重话。不然你永远不会清醒。你说你是不是有些自私和贪婪?你和那个叫什么华而不实的男人有什么两样?你做的有些事是不是属于无理取闹?归根结底你是什么?你是自己骂别人的小三儿。你以为你是谁?他的二老婆?你和那些女人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不都是想分享他身上可怜的被你们叫做爱情的东西吗?你觉得他身上还有吗?他给你的除了身上多余的荷尔蒙,还有什么?” 我立时傻了眼。苏丽雅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她就不算是阿庆嫂也可称得上是八面玲珑,而今天她是怎么了?一反常态。我们谁都无法阻止她,她接着说:“我就不是那个人的老婆,我要是,我把你们一个一个都灭了。看看你现在,无论做什么都觉得理直气壮,你觉得你的身份是什么?你不繁艰难的找到诸多和你一样的女人疑似出轨的证据,你和她们的区别大吗?你一心一意坚持了十多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那个男人要求你这样了吗?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他需要的是逢场作戏,谁让你把戏当人生了?愿赌服输你懂不懂?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情场上,你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你醒醒吧。你要是真死了。即便你的那些情敌知道了。她们会怎样?她们会拍手称快,至少她们少了一个劲敌。而那个男人呢?其实他巴不得你死,你死了他顶多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反而更逍遥自在了。” 杨慧君积攒了多少天的不良情绪一下子释放出来,她大声的哭了起来。无可抑制的哭声让人心碎,我的心都软化成水了,我刚要劝慰几句,苏丽雅给我使了个眼色,悄声的说,让她哭,哭出来就好了。 杨慧君的哭声压抑不住地倾泻出来,她的母亲很欣慰地看着苏丽雅。 我以为她的斥责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她看到杨慧君的哭声渐弱后接着说:“我的杨姐呀,你别总义愤填膺,甚至要直接冲到人家里去,你作为情人还想反客为主,你这不是伤害另一个人吗?你要是想做正义的化身,你就当着他老婆的面,揭穿他伤天害理,道貌岸然,闹他个天塌地陷。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为难自己,你觉得有意思吗?你觉得你这样做那个男人会主动联系你吗?你觉得就算是他知道你死了,他会过来看你吗?如果你真的想办法要治他,怒归怒,方式方法还是要考虑的。” 杨慧君完全蒙了,她泪眼婆娑地说:“我没想这样啊。” 紧张的空气有些松动,有人甚至笑了起来。 苏丽雅说:“既然不想这样,就好好过日子吧,别再做,别再闹了。” 出门儿的时候我责备苏丽亚说:“你干嘛这么狠对她?她现在可是病人,她要是再寻短见,她的家人不找你找谁去?”。 苏丽雅恨铁不成钢的说:“我这是对她好,我是医生,心里有谱,你不能一味的纵容她,那样是害了她,关键的时刻要点醒她。如果她还这样,你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你能天天守在她身边吗?”。 我不满意的说:“你不是跟我说要特别贴心的关怀吗?” 苏丽雅甩过一个责怪的眼神说:“软硬兼施有张有弛懂不懂,这叫什么来着,什么唱红脸儿唱白脸儿的,红脸和白脸哪个是好人来着?” 我再一次被她气乐了。这个苏丽雅这个人在大是大非上绝不糊涂,但是在小事儿上,它基本上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 她假装严肃的说:“我把得罪人的活都揽下来了,你就偷着乐吧。” 我很少崇拜哪个男人在我的眼里,我觉得男人是一个非常自私的动物。很容易让人一眼看穿。我虽然与苏丽呀虽然只是闺蜜关系。但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是崇拜她的。 回到家,我的脑海里还满是苏丽雅,我打开大脑里的搜索引擎,很多事浮现出来。 苏丽雅结婚的时候我是伴娘。她满脸的幸福,还悄悄的跟我说耳语说:“姐们儿信吗?我是处女诶。” 我立时没好气的说:“谁知道你是真处假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本身就是个医生,这个可难辨真假。” 她瞪着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我说:“我,我是这方面的医生?我给自己做***修复?你疯了吧。” 结婚大约十来天左右,我们在一起相聚的时候,她跟我说:“俺家老周一看我是处女,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反正都快乐疯了。” 我打击他说:“他还真大度,以为你不是处女?” 苏丽雅得意地说:“现在还有处女吗?告诉我,你是吗?”她满脸写着坏坏的促狭。 我轻哼道:“你是天底下唯一的另类行了吧?” 苏丽雅完全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我的保守得到了回报,这年代处女还真的算稀有产物了。老周在洞房花烛夜拐弯抹角地打探我说:我知道你有过几次恋爱经历,也知道那些男人都比我强,我想你和他们的关系都深入到什么程度了?你别生气,我没当回事,但……我想问问我。你要是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 “你是不是赶紧表白了?” “真没有。我当时吓唬他说十个怎么样?少不少?哈哈,他脸都吓白了,还有点认真的看着我说,真有那么多?” “你家这个木头可真不能逗,他拿什么都愿意当真。你在大学期间处对象可不再少数,反正我知道的就三个。” “处对象太正常了,上大学谈恋爱,是人生最重要的经历,每一项都不要落下。” “他是不是也知道?” “和你一样,至少知道三个。” 苏丽雅认为火候差不多了,才对周汇生说:“我是跟他们处对象了,但是我不是一个能把自己奉献出去的人,我有自己的底线。” 我不以为然地说:“他会信?” “半信半疑。”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说多无意,为了让他解除心疑,我做了一个非常搞笑的事儿。我在床上垫了一个雪白的毛巾,我的月经日期是在婚前的头三天就结束了,他是知道的。结果实验证明了我就是一个处女。老周欣喜若狂。他对我说要死心塌地对我好。他说你把这么美好的东西留给了我,我要珍惜你一辈子。” “他呢?我不相信他也是个毛头小伙子吧?” “和我一样也是童男子,而且我是他的初恋。” “你们俩真是绝配。” 苏丽雅谈恋爱的时候,喜欢帅气、阳刚的男人,她也把女性的温柔展现得淋漓尽致。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她一改往日的风格,开始把眼光投向那些有些木讷不善言谈又有些呆的男人身上。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结婚的对象可不能风花雪月,那是要过日子白头到老的。 周汇生的外号叫木头,是我们另一个大学的校友。人有些呆,虽然也帅气,但呆是他最显著的特征,学习成绩在金融系拨得头筹。所有认识苏丽雅的人知道他们在一起都大跌眼镜。认为苏丽雅挑花了眼。而苏丽雅则振振有词的跟我说,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适合婚姻,适合白头到老。 “你不要爱情?”我奇怪地问她。 “我的爱情天长地久。”她回答得很干脆。 第66章 杨慧君 因为办理房产抵押、还有杨慧君的自杀,耽误了我很长写作时间。幸亏还有一些存稿,不至于让我断更。望着后台越来越短的存稿信息,不由着急起来。 恰逢此时,肖大姐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应邀参加了一个剧本研讨会。每个人都有任务写出一个短的小剧本。焦头烂额之既,忽然想到了杨惠君的日记本。按照人物顺序排列。这个女人应该算是第四号。一是桃花依旧;二是玫瑰人生;三是品味(单位会做饭的会计);四,就是这个我们都有些陌生的神秘人物。 她地位一点都不高,也没在杨慧君重点防范对象里。她在日记里应该算是露水夫妻的代表人物,被安放在闲杂人等里。我曾经仔细看过杨慧君与她的聊天纪录,知道这是一个特别前卫的女人,他们之间的故事情节特别适合排成一个短小的话剧,写剧本更是信手拈来。 我根本没有想到我的这样的一个举动,本来是应付剧本研讨会的。没想到这个和孔蒂只有一面之交的女人竟然成了小说的关键人物。很多事情的爆发都和她有关。她是名副其实的导火索。当然这只是后话。 她叫杨柳,网名:不要单恋一枝花。我给简称为一枝花。 一向看着保守老实平淡的男人孔蒂,仿佛总是嫌生活过于平淡,无论走到哪里,碰到什么人,他都想让男人和女人之间发生最奇妙的化学反应。为了让剧本更加突出,有特色。我采用了话剧的形式来描写杨惠君日记当中的这一段。为了让自己的文笔更加充实,我特意找到杨慧君,她好多了许多,还在家里休养,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去苏丽雅的诊所帮忙了。 我拿着日记本儿每一个情节都与杨慧君去核对,杨慧君有一些不理解地问:“你怎么把眼睛盯到她身上了?他们只见过一面,而且我是找杨柳证实过的,看他们玩得挺嗨,就把聊天纪录打下来了。 我故弄玄虚地说:“咱俩的眼光不同,我也许能从这些不起眼的小事上打探到这个人的致命特点。” 杨慧君好像认可了我的说法,说:“这样的女人,可不止一两个,我都没当回事。”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好些了吗?他有信吗?” 她摇头说:“是好些了,但他还是杳无音信。我听你和苏大夫的,再不想这些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有过六、七年美好的时光。” 我知道遇到这样曾经让她崩溃的危急事件后,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面对重新独立生活的问题。我学着苏丽雅,保持着理智的口吻说:“你别闲在家里了,出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听说你的小店,也因为你长期的离开,经济效益越来越差,你如果真的能走出去,就以这个为目标好不好?你把小店经营好了,这样,你也就解决了自己对我甚至是对药物的依赖。” “我爱他,没有他我活不下去。”她泪眼婆娑地说。 我不能再打击她,那样,她连一句真话也不会对我说了。 我说:“不,你不是爱他,你是依赖他太久了,他的离开,让你手足无措,你有了自己的事业,会生活得很好,不要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当你跨越这个障碍之后,你会觉得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我祈祷杨慧君重新步入正常的生活轨迹,放下执念把心收回来,专注自己的生活。 “我正在尝试着没有他的生活,现在比头两天平静了不少,梦见他的时候也少了。” “这是好现象呀。”我看着家里没人,她的情绪很稳定就大着胆子问:“我想知道你原来的生活,你和丈夫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而且你都进入四十岁了,怎么也没有孩子?要是有孩子,你现在的生活可能要好不少。” 杨慧君低下头,想了一会,又看了一眼表说:“你有时间吗?” 我本来想说要马上回去赶稿子,但我看到她渴望的眼神,就不忍心地说:“当然有了,你说吧,我听着。” 杨慧君很快陷入到沉思里。 “我曾离家出去一年半。”她用这样的话开了头。 我疑惑地问:“为什么?”我觉得她的故事实在太多,她的经历也让我生出很多不一样的感受,有同情也有……反正是五味杂陈。 “其实这一段的事是我一生都不愿意说给别人听的事,因为……我觉得我原来是特别正常的一个人,都是男人……我的一生都毁在了男人身上。” 我完全不认同她的说法,我说:“任何一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你不要把问题甩给别人。这个世界就是由男人和女人组成的,你如果做好了自己的角色,谁能破坏你的人生?” 她瞪着大眼睛,想了半天才点头说:“你说得也对,我妈就说,怎么世界上奇葩的男人都让你碰上了?你怎么这么招惹这样的男人?可能我太渴求感情的慰藉了吧,所以越想要就越苛刻。” 我欣慰地说:“看到你能这么想问题,我就放心不少,无论遇到什么事,先想是自己的问题,然后再找这客观原因,这就是能让你的心情缓解不少。” 杨慧君看我表扬了她,心情大好,她拿出一本影集让我看。里面都是她在全国各地旅游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真是年轻漂亮,尤其是一组她在好像是一座山上的照片,画面里是青翠欲滴的山脉和氤氤的彩虹,她站在山顶上,手指太阳的方向,好像在大声欢呼。披肩长发被风吹起,犹如金丝随风飘洒。圆润的脸庞好像熟透的苹果,那是一个沉侵在爱情中的小女子肆意飞扬的青春。她看我出神的眼神,解释说:“这是我和他在苏州时留下的影像,那时候是我们最甜蜜的时光。” 我指着照片说:“你拿一张与他合影的照片好吗?我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让你这样欲罢不能。” 杨慧君有些伤感地说:“我们俩没有一张合照,他不喜欢。” 我没在勉强她拿一张他的单人照片,而是合上影集说:“我不能呆太久,你给我讲讲过去好吗?” 她马上说:“好,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就是我。” “好,你说吧。” 第67章 家庭暴力下的女人 杨慧君的思绪回到了十多年前。 “你来了,”杨慧君满眼迟疑,胆怯地问。来者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冷峻的面孔,清冷的声音:“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都不知道回家了?”冰冷的目光寒气逼人。 杨慧君胆怯地躲避着他的目光,低眉顺眼地拿起桌边的小包和搭在椅子上的米色大衣和围巾。同桌的闺蜜也就是会计小陶看出问题的严重性,有些不放心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一桌子人,都静静地看望着他们,经理正在与上级领导喝得酒酣耳热,也被他们吸引了目光。 这是跨世纪房地产公司年底收工庆功会。也是杨慧君所在的单位,公司在一家豪华酒店宴请所有中层干部和上级领导,而刚刚的女主角就是杨慧君,是公司的现场材料员,对她横眉冷对的是她的丈夫——一家私营企业的老板秦奋。 杨慧君当时二十四、五的年龄,高桃的身材,戴了一幅窄边的眼镜,斯斯文文中透出学者气质。可熟悉她或者说熟悉她家庭的人都知道,她一直处在丈夫暴力的拳头下。 杨慧君心里直打鼓,小陶紧紧挽着她的胳膊。刚才在酒宴上,杨慧君不止一次看表。在参加这个酒会的时候,她与丈夫说好了,在六点钟准时回家。五点四十的时候,她就要走。就是小陶的一番话,一次又一次地阻止了她。 小陶说:“沈姐,我老公一会儿就过来接我,我顺道就把你送回去了,你说哪个更快?你别急。”说完就一直给老公打电话,而且,杨慧君亲耳听到他老公已经过来的声音。 杨慧君推开小陶说:“你回去吧,我没事,放心吧。”她刚刚放开小陶的手,正好走到楼梯口上,秦奋一脚就踹了下去。杨慧君脑袋一片空白,人就滚了下去。她手边的大衣、围巾和眼镜天女散花一般脱离她的身体,四散飞去。杨慧君转眼间停留在楼梯间的缓台区,她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完全没了刚来时的好气质,此时她有些气急败坏,她刚要起身,秦奋再一次冲了过来,再一次上演了飞脚功夫。杨慧君再一次顺着楼梯翻滚下去。所有吃饭的客人都傻眼了,有几个小年轻甚至自信满满地说,肯定是某个剧组在这实景拍的电视剧,你别说,人家要求可真严格呀,你看这场面,太真实了。演员真不容易呀,我怎么看都像是真摔呀。 杨慧君头昏脑胀地滚落在一楼的入口处。此时楼上楼下围满了人,秦奋也被单位的同事架住,他们正极力劝解想要再一次冲下来的他。 杨慧君艰难地起身,一股凉意,从心底涌出,片刻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的衣服、围巾和眼镜也被小陶拿了过来,她镇定地穿好,擦了擦从嘴角流出的鲜血。望着正往下走来的秦奋恶狠狠地说:“你要是男人的话,我们就分手离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一听离婚两个字,秦奋想要甩开架着他的两个人,狠命地往下冲。两个同事拼命拽住秦奋一个劲地给杨慧君使眼色,那意思是让她快跑。杨慧君看到身边有一个看热闹的服务员,手里正端着一杯热茶兴高采烈地招呼别人呢,杨慧君想也没想就抢了过来,照着居高临下的秦奋就甩了过去,滚烫的开水一点没浪费,全部泼在秦奋的脸上,他‘嗷’的一声惨叫,身边的人也把手松开了,四溅的热水把周边的人也吓坏了。杨慧君趁乱冲进夜色里。 杨慧君坐在出租车上,她不知要去向何方。司机已经不止一次地发问要去哪里,她都麻木地说,往前开。她真的是无家可归。她的娘家,早就在秦奋的淫威下屈服了。就连她的亲哥哥也不肯出手相救了。 早在这件事之前,杨慧君逃避到哥哥家,被追赶而来的秦奋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了回去,而哥哥和嫂子因为惧怕他们的孩子受到惊吓,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扔进车里。杨慧君在车里被秦奋打得鼻孔出血,头发拽掉了一大把,连司机都怕了,怯生生地说,秦总,别再打了,会打坏的。秦奋恶狠狠的一句:住口!开你的车得了。的吓得司机连头都不敢回了。 杨慧君陷入混沌的回忆之中。司机看着魂不守舍的她发出了一连串的追问,问她具体到什么地方,她先说随便,后来司机有些不满意了,让她必须说个地方,要不然人家甩手不开了。她不得不说,到车站吧,她知道,秦奋会把自己身边所有人都翻个个,她除了外逃真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落脚。 她不只一次挨打了,每一次都是遍体鳞伤。这一次是最严重的一次,她不准备再去面对他。 杨慧君买了一张最快的车票,她连地址都没记住,当售票员问她去哪里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终点站。火车驶入茫茫的黑暗中,她躺在在上铺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起身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果然,秦奋的未接电话有四五十个,而且还有不计其数的短信,杨慧君跳过没看,直接打给了小陶。 “你在哪呢?我都担心死了,你来我家吧,你老公不知道我住的地。”小陶在电话里急切地问。 “你别问我在哪了,我现在在火车上。我也不可能去你哪,他肯定要去找你的,你别说和我联系过。我要说的是,他肯定会去我妈家,你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去我家一趟,让我的家人放心,就说我没事,但别跟他们说任何其它的话,省得秦奋没完没了。另外,你跟张经理说一下,我请假几天,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再回去了,我是铁了心跟他离婚了。” “好,你说的事我都给你办,你缺不缺钱?我打给你点吧。” “一点不缺,这个你放心。我明天要换个电话,有任何事我都和你联系,我的新号码你一定不要告诉第二个人,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你放心吧,我们保持通话,我放心不下你的安全。”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杨慧君终于哭了。 第68章 逃离 杨慧君无意之中来到的地方是中国的最北方它的一个叫富强的小镇子。 杨慧君经过八个小时的颠簸快清晨了才入驻旅店,杨慧君这才发现全身酸疼,尤其是头顶上的伤更是让她昏昏沉沉。 “你没办法倒下去,这里你一个人也不认识。”杨慧君不停地告诫自己,在旅店的窗口看到应急的药品,自己拿了上去开始疗伤。 往事不堪回首。杨慧君嫁给秦奋那年她只有二十五岁。经历了刻骨铭心的初恋,杨慧君对婚姻早就看淡了,她那时的心境只要让自己嫁出去,好像就是最大的胜利。初恋耗尽了她所有的热情。有人说,太好的感情都是不长久的,这话有的时候真不能不信。 杨慧君初恋的男人是她大学同学,两一在一个班级,同在一个社团,用珠联璧合形容他们也不为过。当年,念书的地点是山东的济南,而男友又是当地人,他的父母很早就见过杨慧君对她一直呵护有佳。 大学毕业两人双双留在济南,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前行。就在他们谈婚论嫁前夕,男友的奶奶从乡下来到济南,第一次见到了未来的孙媳妇。也不知她是哪只眼睛出了问题,非说杨慧君命硬,将来孙子会有七灾八难。而且这样的论调一天高似一天。刚开始的时候,男友的家人也都当笑话听,可时间一长,老人的反对力度越来越大。杨慧君除了有些不解之外,也没太拿这个当回事,而且,他们连婚房都选好了,双方家长也都见了面,该过的彩礼也一样不少地置办齐了。谁也没想到老太太的固执竟然让事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两家要举办婚礼领取结婚证时,老太太绝食了。她绝望地拉着杨慧君的手说,我也不想这样,我对你没有任何偏见,但你的八字太硬了,我孙子降服不了你。杨慧君拉着奶奶的手说,我们谁也不降服谁,我们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老太太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说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孙子吧。 男友的父母都是孝敬老人的人,在老太在吵吵闹闹之中最后妥协了,连男友也唉声叹气没有好的办法。成为灾星的杨慧君最终离开了济南这个伤心之地,回了自己的老家,那一年,她二十四岁了。 他们分手不久,男友就结婚了,女孩儿是相亲的对象。据说八字和谐诸事顺利,结婚的时候,杨慧君没去,她不想看到恋人伤心难过的样子,而她的初恋经历了四年,到最后还是没有结果。 与秦奋的相识颇具传奇色彩。 杨慧君回到老家后,通过家人的介绍进入了一家私营企业,当上了现场材料员。夏天的时候,常常很晚才回到家,有一天,他们在工地上核算材料的数目,出了一点纰漏,时间就耽误到晚上八点多,几个人算完就去了饭店,一直吃到九点半才散。 单位的一个男同事送她回家,快要拐入她的小区了,同事就先走了。杨慧君刚一进入楼道,一个人猛的从楼道里冲了出来,还没等杨慧君反应过来,那人就把她的包抢了过去。杨慧君也不知那来的胆量,拼命地喊了起来。后来,每当她想到这个环节就后怕,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拿着刀追了回来,自己怎么办?可当时的她早就慌了,一心想着包里的身份证和绑了好几个银行卡的手机。 秦奋那天正好刚把车子停在小区前,听到杨慧君的喊声和一个男人就追了上去。逃跑的男人扔了包跑出老远。秦奋把包还给杨慧君之后也没再追。两人就算认识了,而且,秦奋认识的那个朋友正好住在杨慧君的楼下。 秦奋的优点是仗义和大方。他几乎应下了所有杨慧君求他的任何事,一付大包大揽的样子,让杨慧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享受着做小女人的快乐。交往半年后,秦奋的缺点开始暴露,他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尤其是对杨慧君的一举一动都想要管束。等杨慧君真的了解他之后,再想分手,她就做不了主了。 秦奋先是帮着哥哥资助了一笔钱,而且去杨慧君家从不吝啬,很快赢得父母的喜欢。等到他们对秦奋的了解比较全面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个火炕,可为时已晚。 杨慧君第一次遭到毒打是在他们结婚前。两家见面时,只因父亲说了一句,秦奋你的脾气得改改,结婚了两个人要相互照应着。秦奋当天不知什么原因,气得立刻把桌子翻了。气得杨慧君和她的家人都气呼呼地走了。杨慧君明确告诉秦奋两人再也不可能了。她永远也想不到,秦奋竟然拿了一把刀闯进她家,问她,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人的意思,如果是你,我立刻卸你一条腿,然后,养你一辈子。如果是你家人的意思,我立刻宰了他,不管他是谁。 杨慧君当时以为他是说笑话,就说:“你来吧,我看你是怎么把我弄残废的?”听到他们的争吵声,父亲走了进来,张口就骂秦奋,还没等杨慧君反应过来,秦奋拿刀就给了父亲一刀,好在,他没真用力,而且,那把刀也有点钝,虽然只是留下一条口子,但全家人全都傻了眼,这小子是说到做到的主。如果不是杨慧君当天苦苦哀求他,真的要闹出人命的。 杨慧君草草嫁给了秦奋,她挨打的日子也就开始了。 嫁给他,她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知道了,更心寒。 秦奋做的几乎就是旁门左道的生意,有时帮人要账,有时跟踪某人,有时也提供保镖。总之,什么来钱快他就做什么,有一次,家里来了两个人,没把杨慧君吓晕了,两个男人的手臂上,全部都是针眼。其中一个男人还开玩笑地说,不能没钱了,一指胳膊,它们馋了。 杨慧君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看到吸毒的人。 秦奋舍得给杨慧君花钱,也没见他与那个女人有染。但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心眼太小,每天都疑神疑鬼,尤其是知道她初恋五、六年后,有好长一段时间,逼着她天天讲过去的事,弄得杨慧君差点患上忧郁症。 结婚半年的时候,杨慧君怀孕了,秦奋有所收敛,对她也比以往都好一些。但还是严格规定她几点下班。 有一天晚上,杨慧君回来后,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她想去小区的浴池好好泡个澡,就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上留下字迹,告诉他自己洗澡去了。 秦奋回来后,没见到杨慧君人,就开始满世界寻找她去了,手机没接,更让秦奋张狂起来,当他寻找无果回家时,杨慧君正在梳头。秦奋什么也没想,上去就是一脚,杨慧君一点防备也没有,一下被踹到地上。她刚爬起来,秦奋一个大耳光就扇了过来,杨慧君根本就站不住,她习惯性地旋转着,最后重重摔在茶几上。秦奋不管不顾地连打带踹折腾了半个小时,无意中回头,竟然看到了杨慧君给他的留言,这才住手,可血顺着杨慧君的裤管流了下来。杨慧君几乎昏了过去。秦奋这才害怕了,连忙把她送到最近的医院。 杨慧君在医院整整躺了一周,这期间秦奋不是天天过来。杨慧君就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主治大夫,女在夫听了特别同情她,就让她带了环。当秦奋来的时候,主治大夫故意说杨慧君流产的孩子是个男婴。 秦奋当时有些灰心丧气,一个劲地埋怨自己。而杨慧君早就麻木了,她每天想的都是如何摆脱他。 渐渐地秦奋知道了她的心事,就警告她说,你想什么都行,想离开老子做梦去吧,我就是把你折磨死我也不会离开你的。那一刻杨慧君差一点想杀了他。 第69章 魔爪 杨慧君经常做恶梦,不是她被秦奋杀了就是自己成了凶手,她每天都在想如何逃离他的魔掌,可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父母也被秦奋吓怕了,尤其是哥哥一家人,整天怕由于她的牵连,秦奋会找他们要钱。更怕他们离婚给自己带来麻烦。母亲总是唉声叹气地说,这都是命呀,你就认了吧,好好对他,别惹着他,也许你们有了孩子,过两年他大了也就收心了。 杨慧君知道这样的话对她一点作用不起,不是他被他打死,就是她害死他,而且,她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了。 杨慧君每天五点下班,五点半到家,只要她晚五分钟,她就完全有可能被毒打一顿。时间久了,单位的人也都对她充满了同情,看着她每天带着熊猫一样的眼睛或者浑身是伤的样子都有些可怜。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都五点准时下班,而特批她可以提前十分钟回家。 有一次路上实在太堵了,杨慧君在半路上果断决定,打车回家。她把自行车放在一个商店的收费棚里,打着车就回家了,为了怕秦奋在门口观望她,在拐进小区的时候,她就下了车。果然,她刚一转进小区里,秦奋正东张西望地看呢,杨慧君赶紧跑了几步说,车子坏了,我是跑着回来的。那天,她看秦奋的眼神都不对了,拳头也举好了,后来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把拳头放下了,说是看在她气喘吁吁的份上饶了她。她算是躲过了一劫。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天,她下班后正在厨房做饭,忽然瞥见了自己睡不着觉常吃的安眠药,她拿出四片,碾成碎末放在一个面团里,她烙饼的时候特别做了一个记号。当秦奋回来的时候,她先是端出汤,接着就把热乎乎的饼递到他手上。秦奋想也没想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哈欠连天。这一觉他一下睡到第二天早上,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有些奇怪地问杨慧君,说我昨天真是怪了,自已睡得这么死,甚至连夜也没起,而且脑袋也不得劲,不知道犯什么邪了。 杨慧君心里怕得要死,脸上却不动声色。她想,自己是不是离犯罪越来越近了。电视上那些经常播放的女人谋害亲夫的死时有发生,她想,如果不是逼到份上,谁会迈出这邪恶的一步呢。 杨慧君也很怕自己的得寸进尺,她发现刚开始的时候,她怕得要死,吓得要命,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药量开始加大,而且原来的怕和吓也不那么明显了。 秦奋总想让她回归家庭,就是老老实实做个家庭妇女,但杨慧君唯一一次违背了他,她知道,假如自己连生存的能力都没有,那么她更举步维艰,别说她想逃离,就是秦奋撵她、骂她、打她她都不会走了。经济独立永远是人的立身之本。也就是因为她的违背,所以秦奋才规定了若干条,如有违背,对不起,是你自己招的。 在秦奋的规定中,有一条就是她不许跟单位同事出去吃饭。不许跟男同事在一起说说笑。他说看不惯男男女女在一起吃喝的模样。杨慧君接受了这样的条件,几乎不跟任何人出去吃饭。这次,单位在验收完工后,要有很长一段半停工的状态。寒冷的冬季工地全部放假,职能人员也轻闲下来。张经理说今年的工程完成的好,资金也到位,这次吃饭去大酒店,所有人一律参加。杨慧君不好意思再强口请假,就对张经理说,自己可不可以早点走?张经理早就知道她家的情况,就批准了说,你怎么活成这样?你看现在谁跟你似的?简直就是过去人的生活,你现在还生活在万恶的旧社会?杨慧君无语。 回到家后,她拖到最后时候,才跟秦奋说了实话,她说,这次如果不参加,真的没有任何理由了,而且,她保证六点一定到家。秦奋的脸当时就特别难看,把手里的东西摔得乒乓响,好在并没有一味的阻止,只是说,你要是不回来,可有你好瞧的。 其实在五点半的时候,杨慧君就要走,可那时人还没到齐,菜也刚上了一半,因上级领导有两个要员没有来,大家都眼巴巴地等着。杨慧君不停地看表,心情越来越差,小陶看明白了,就善解人意地说,你不用怕,我让老公开车送你一段,她老公是出租车司机,一会来接她……没想到,悲剧还是发生了。 杨慧君躺在旅店简陋的床上,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寒风,她不知道今后她将何去何从。从跟了秦奋这个垃圾男人后,她的生活就走了样变了形。仇恨和报复和死亡每天都折腾着她,她现在所想的就是家人别在受她的连累了。不停要想着,身上的伤痛也不时袭来,直到走廊里响起走动的声音,她看了一眼表,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九点,杨慧君来到电信大厅换了一张手机卡,把微信也转了过来,并把家里所有银行卡的密码进行了修改。她仔细盘点了一下身上的银两,还好,秦奋这人虽然霸道,在钱的方面却从不吝惜,尤其是她自己的工资,她常常接济娘家,而秦奋就算知道了,也假装没看见。她决定躲在这个小镇上过完春节,然后再好好打量自己的生活。她最不放心的就是秦奋肯定不会放过她,这点她是了解的。 在旅店待了三天,她开始出去找房子。旅店老板见多识广的样子,对她说,就在这里住吧,好多人都拿这里当成了家,如果她肯,也可以自己烧饭吃。杨慧君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实在不喜欢旅店的氛围。常常有陌生的人进驻里面,吆五喝六的大半夜都不睡,也有还没到夜晚,就传来可疑的男女声音…… 她把自己的新号码用微信传给小陶,小陶立刻给她打来电话,小陶说,你知道吗?你老公还真找到我了,我说不知道你的行踪,而且,你家我也去了,秦奋头两天就守在你家了,他说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回来,你现在在哪呀?怎么办呢? 杨慧君说,我在什么地方我不想告诉你了,怕你跟着受牵连,秦奋知道我没跟家里联系,估计我的家人也会是安全的,你跟张经理说一下,工作我看是要完蛋了,我也不想回去了,在外面几年我也不知道,没办法,就这命了。 杨慧君说到这里,停顿下来说:“我在这个小镇上整整呆了一年半,直到他被人追债跑了,我才敢回来,而且,我也懒得离婚,他一走就是十多年,有人说他没了,也有人说他大富大贵了,我与他的家人也没有联系,他是好是坏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杨慧君的经历让我大开眼界,我说你可真不容易。 杨慧君却说,那个时候那么难,我也没想死……她说我什么都干过,男人不愿意干的活我也干! 杨姐,你真的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以后你一定会幸福的。 杨慧君脸都红了,点头说:嗯。 杨慧君的故事还在我脑袋里打转,肖大姐的电话让我不得不回到现实。 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小话剧写出来,不然就完不成任务了,我只好一遍一遍翻看杨慧君写的日记。 我把日记翻来覆去地看了不下五遍,并凭借自己丰富的想象。把那个叫孔蒂的男人与一枝花相识相知,相恋的场景,用文学的笔触描绘出来。而且模拟孔蒂的心境。 杨慧君曾问过我说:“你怎么不按照顺序写呢?” 我说这是个例外没办法要赶一个剧本儿,不然的话,我想了想,说你放心吧,桃花依旧和玫瑰人生的事,我会越写越精彩的。 拿着杨会君的日记,看着上面让我密密麻麻添上的备注,一个简单的剧本就这样成型了。为了方便读者,我还是用小说的形式。把它先描述出来。 时间是前好几年前的春节上班后。 第70章 男欢女爱 有些爱情像雾,风一来轻轻一吹就散了。有些爱情像蒲公英的种子,借助风的力量,漫山遍野的扎根下来,有的甚至能开花结果。 孔蒂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腰扭伤了,没办法他买的是软卧车厢票。在枯燥和乏味的火车上,很难打发时间的他,邂逅了一个还算美丽的女人,两人上演了一段激情澎湃的男欢女爱。只是这一段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水花,却也是浪花四溅。 进入三月底,火车正是最萧条的时期,返乡上学的农民潮、学生潮早已平息。火车上的人显得冷冷清清,孔蒂甚至有点后悔买了软卧,因为硬卧车厢里的人也不算多。 孔蒂的软卧车厢里竟然只有他一个人,本来想遇到个能聊得来的,聊天打发时间,却没想竟是独居。 火车启动的时候,孔蒂拿着一本杂志无聊地看了起来。大约行驶了半个小时的时候,软卧车厢的门被一个人有些粗暴地推开,进来一个看不清年龄的女人,说是女孩子吧,她显得有些成熟。叫女人,她打扮得明显像个学生。 齐耳的短发,简朴的衣着,一又大大的眼睛,脸上不施粉黛。双肩背包更是鲜艳夺目的艳黄色。手上拉个拉杆箱,东张西望地好像第一次进入软卧车厢的人。 列车员帮她安顿好了礼貌地离开。 孔蒂放下书对她点了点头,她理也没理,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了座位底下。 火车启动时间是下午三点多,到达目的地的时间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孔蒂看她整理完毕后就躺在对面的下铺上,盖上被子,在被子里鼓捣起来。孔蒂心领神会赶紧拿着水壶走了出去。他先是来到厕所解决了个人问题。又为了耽误时间看着厕所上面儿的各种提笔留念。这就是厕所文化,有人是签名留念,有人则像画家一样,把人体的某些器官画得惟妙惟肖。外面有人敲门了,他才慢悠悠地出来,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又拿着水壶打了满满的一壶水。这才又慢悠悠的回到车厢里。 女人果然换上了睡衣在车厢里悠闲地吃着水果。 孔蒂眼前一亮,女人丰满的身材好像熟透的水蜜桃。他把水壶拿到小桌前,示意给她倒水,她这才笑了一下,露出好看的牙齿,递过杯子说:“谢谢。” 孔蒂的脸上阳光明媚,笑着问:“你到哪里?” 女人说:“终点。” 孔蒂再一次欣喜说:“我也是,”又问:“怎么才上来?” 女人有些愤愤不平的说:“别提了。我刚才在硬卧车厢里,对面铺的男人刚一上车就把鞋脱了,那个味儿啊,实在让人受不了,没办法,我找列车员换到这里的省心。” 孔蒂问:“你家是终点站城市的?” 女人笑着点头,拿出水果说:“嗯,你是领导吧?经常坐软卧?” 孔蒂接过水果道了一声:“谢谢”。又说:“最近腰扭了,不敢挤硬卧了。” “严重吗?”她关切地问。 “没什么,洗澡闪的。” 孔蒂嘴里说着话,脑子飞速的旋转起来。这是一段一闪而过的露水姻缘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个女人搞定?孔蒂在脑子里调出一个又一个成型又成功的案例。不知道哪一个更适合这个女人。他虽然不了解女人的任何情况,但至少说话、衣着、相貌还有丰满的身材,都是他喜欢的类型,能不能一招见效,就看他接下来的本事了。本来还嫌旅途单调的孔蒂此时异常兴奋。他觉得挑战的时刻又来到了,他的脸上根本压抑不住他内心的狂喜。 孔蒂从包里掏出从家里带来的自己亲手做的牛肉干、炸鱼还有榨菜面包等。 又拿出一个又大又圆又丰满的桔子,递给女人说:“我姓孔,您呢?” 女人笑着接过来说:“谢谢,我姓杨,叫杨柳。” “你有多大?”孔蒂不好意思地问:“我是不是太唐突了,不过我看你像一个小女生,你有二十三、四吗?” 杨柳的脸上散发出阳光一样的灿烂笑容,笑的咯咯的说哪有那么好的时光的说:“我今年整整三十了。” 孔蒂万分惊喜的说:“真的吗?一点儿都不像,像个孩子。” 女人的情绪一下子饱满起来,她饶有兴趣的问:“您是做什么的?” 孔蒂谦虚地说:“在一家国有企业里当个小负责人。” 杨柳赞许的点着头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就像一个领导。” 孔蒂问:“你是做什么的?” 杨柳又笑了,说:“你猜。” 孔蒂心里一喜,知道杨柳至少不那么古板,如果遇到一个特别古板又轴的女人,你纵有千条妙诀也不可能一招致敌,毕竟他们的时间有限。 “小老板。”孔蒂疑惑的问? “家庭主妇。我没工作。”杨柳不以为然地说。 孔蒂一脸的羡慕说:“那一定是你老公有能耐了?” 杨柳扔进嘴里一个桔子瓣,说:“他也一般吧,在银行工作。我现在正在找工作,上一个工作让我给辞了太累了,太辛苦了。” “孩子多大了?”孔蒂问。以他过来人的经验,女人一般在孩子特别小的阶段是最难攻破的。 “没有”杨柳回答得特别干脆。“结婚的时候我们说好了。不要孩子,就过二人世界。” 孔蒂伸出大拇指说:“丁克家族,有个性。” “你能帮我找个工作吗?”杨柳大言不惭的问。 孔蒂立时笑了说:“我们单位招人可不归我管,而且就算招临时工也没有什么好活,除了做饭扫地,打扫卫生你能干吗?” 杨柳连连摇头说:“那我可不干。” 孔蒂说:“你可以做一些小买卖呀,比如开个小店儿什么的。” 女人也毫不客气的说:“想是这么想,但没钱呢?” 孔蒂认真的想了想说:“嗯,可以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嘛。”孔蒂知道此时给点小甜头,但又不把话说破,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这就够了。 杨柳果然来了兴趣问:“你是大款儿吗?” 孔蒂连连摇头说:“不是真不是。” 杨柳没在说什么但很显然她的情绪更加高涨起来。她也从兜子里掏出很多吃的东西,还有鸡手之类的熟食。 他们摆满了一桌子,孔蒂掏出一小瓶白酒,说:“你喝酒吗?” 杨柳摇头说:“我不喝白酒。” 孔蒂看了一眼时间说:“现在刚四点半,不急。” 他们闲聊着天,孔蒂的眼睛不时往外撇一下。终于等来了轰隆隆推过来的食品车。孔蒂冲过去买了八瓶听装啤酒,鱼片、香肠还有花生米。 小桌上已经像小山一样堆满了食品。孔蒂看了一看,果断地把杨柳的行李箱推了出来,在行李箱的上面儿把自己的衣服铺上去,这才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上面。他把小桌儿上的食品拿下来,并把小桌推了上去。 杨柳看的像变戏法一样,一手没伸的站在旁边笑。 孔蒂伸出手用了一个请的姿势说:“请坐下吧。咱们只能因陋就简了,如果有机会我可以请你吃大餐。” 杨柳嘻嘻地笑着说:“什么样的大餐?” 孔蒂认真地说:“你喜欢什么?西餐还是麦当劳?” “都喜欢”杨柳说得喜上眉梢。 “那就一家一家去。”孔蒂好像一个大豪富,气吞山河。 两人开始用餐。 开始的时候只相互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随着白酒,啤酒不断的喝下去两人越来越兴奋。八听啤酒。杨柳喝了六听,孔蒂还要出去买杨柳阻止他说:“别买了,别买了,真喝不下去了。”这期间她已经去了两次厕所。 “喝啤酒太麻烦了,一遍一遍往外跑。”杨柳搓了搓手说:“真没家方便。” “那就来点白的。”孔蒂试探着问。 杨柳吓得赶紧摇头说:“我是第一次喝这么多,真没酒量。” 两人吃完了饭孔蒂摆手说:“你上床休息。一手不用伸,全部我来。” “不好吧?咱们俩一起做快一些。”杨柳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需要两个人做的,你休息去吧。”孔蒂把她推到了床上。 有意无意之间的身体接触,让孔蒂心花怒放。 不到一刻钟,车厢里被他收拾得干净整洁。杨柳躺在床上,欣喜地说:“你老婆可真有福,你在家也这么能干吗?” 孔蒂冲他笑了一下,看她洁白的大腿漏在了被子外,就走上前把被子拉了一下说:“好好盖上,别感冒了。”而且还用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这是一次明显的试探,如果女人够矜持,肯定会有一点点反感。认为他太热情了。但是杨柳没有,他反而有一种被男人宠的娇嗔。 孔蒂内心一喜,知道接下来会有好戏开场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再添一把柴。 两个人都躺下了。孔蒂也把衣服脱了下来,内心更是燥热得厉害。 两人无话可说,就假寐的躺在床上。屋子里安静极了。 八点半一过,孔蒂就轻声的喊到:“小杨?小杨!” 杨柳转过身,抬起身的问:“什么?有事吗?” 第71章 好事成双 孔蒂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说:“九点就要关灯了,你用不用去上一趟卫生间?你喝了那么多的酒,还是去一下好,关灯就不方便了。”杨柳点头,懒洋洋地直起身子,有些迷迷糊糊的穿上拖鞋,穿着睡衣就往外走。孔蒂赶紧站起来,从车厢的挂钩上拿下杨柳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说:“不行,走廊里太冷了,感冒了怎么办?”责备的语气里满是关心。 杨柳感激的点点头,用两只手将大衣往前拉了一下,孔蒂跟上说:“把袖子穿上,省得一会儿掉过道里不干净。我和你一起去吧,晚了不安全,我在外面等着你。” 杨柳回过头来,感激地笑了一笑,听话地把袖子伸了进去,没说什么就开门出去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孔蒂把衣服直接拿下来挂到挂钩上,杨柳一下就钻到被子里说:“真的好冷啊!” 孔蒂把杯子里的水倒掉,加上壶里的水递给她热水说:“现在正好,赶紧喝一口,暖暖身子。” 杨柳慵懒地说:“不喝了,冷。”语气里还有些娇嗔。 孔蒂喜欢这样善解风情的女人,他坚持着。杨柳只好坐起来,伸出光洁的手臂说:“你怎么有点像我老爸?你不会那么老吧。” 孔蒂心里一惊,但马上坦然地说:“没你老爸老,但长你七、八岁,属于大叔级别的。” “我有大叔控,嫁人的时候就想嫁给大叔年龄的男人,他们知道心疼人。”杨柳好像没心没肺喝了一口说。 九点一到灯就熄了,硬卧车厢里的人们有的还在大声喧哗和相互走动着。他们这里则安安静静。 静悄悄的车厢里,孔蒂没话找话的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好吗?” “好啊,我最爱听笑话了。” 孔蒂故意拿腔拿调地说:“一家减肥健身中心来了一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没锻炼几天,竟然相中了苗条漂亮的女健身师,健身师也是老板之一。她对胖子说:“明天咱们开始练跑步,一个月的期限,只要你能追上我,就说明你是一个有毅力的好男人,我们也有可能成为最亲密的朋友。” 胖子一听来劲了,坚持了半个月,最后还是告饶了。女孩子健步如飞,别说追上她,十分钟连人影子都看不见。女老板说,那你上一个高级班儿吧,我相信你只要到了这里,一定能减肥成功。胖子半信半疑的交了高级班的费用。第一天,就有一个容貌很差年龄也不小的女人对他说,你来的时候是不是签了一份协议,胖子说是的。女人说,无论是什么条件,你都答应了对嘛?胖子说是啊,只要能让我减下来,让我干什么我都认了。这个女人说,那好吧,只要让我追上你,你就要同意我追求你。胖子一听快疯了。可是他们之间签了协定没办法,如果毁约就要损失一大笔钱……第二天,他玩了命的跑。一个月过去了,他竟然真的减下了五十斤……” 杨柳先是小声的笑,接着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孔蒂看她笑的花枝乱颤。就一鼓作气地将试探进行到底。他大有深意的说:“我还有一个更可乐的呢,保证让你笑个不停。” 杨柳还在笑说:“好呀好呀,我最愿意听故事了,快点讲。” 孔蒂心想,只要你开心高兴,接下来的事也就轻松了。 孔蒂受了鼓舞说:“自从有了网络世界,很多年轻人连工作都不愿意出去找了,什么事都能在网上解决了。有这么一个胖胖的女孩儿,今年已经三十了,但她是宅女中的战斗机。三十岁了,连对象都没处过,整天在网上风花雪月,把网络世界当成了现实生活。妈妈几乎天天以泪洗面,尤其是三十一过,女孩儿快一百六十斤了,而且身高只有一米五。女孩儿为了不听母亲的唠叨,连母亲做的饭也懒得吃,很怕她进屋打扰自己。她除了伸手管母亲要钱外,也知道给自己叫外卖。这天,母亲说,如果你再不走出这个小屋子,再不去相亲,我就死在你面前。女孩儿终于有点害怕了,勉勉强强跟着母亲来到一个大型的相亲会场上。在填表格的时候,工作人员问:你今年多大了?答:二十二。 再问:你有多高? 答:一米六八。 工作人员奇怪地望着母女两人,不得不问:体重? 女儿答:四十五公斤。 工作人员彻底傻眼了,问女儿的母亲说:她说的是谁?你还有一个女儿吗? 母亲脸红得像火烧云,她流着泪说:女儿呀,这不是在网上…… 杨柳又开始‘咯、咯’地笑起来,而且说孔蒂乱编,肯定是在网上摘录的。黑暗的夜里,她把头埋在了枕头上,以掩饰了她潮红而兴奋的脸色。 孔蒂心中早已是蠢蠢欲动,心里拱起一股无名火,这火把他要点燃了,他克制着问:“不好笑吗?” 杨柳说:“真要是活成这样可真就有意思了,现实社会里还真有这样的人。” 孔蒂说:“网络真的方便大众的生活,却也限制了人的灵动性,现在过年的时候,谁还走家串户?或者呆在家里看电视,一个短信就解决,说是方便了,但少了人情味道。” 杨柳一直嗯嗯答应着,还有酒醉后的迷漫。 孔蒂酒后有一种想要释放的激动,但却没有机会,本来他想讲一个带色的故事,却怕杨柳认为他轻浮。 大约过了三分钟,他们俩人都觉得好像过了三个小时那样难熬。 “你腰还疼吗?”杨柳打破了沉寂问。 “还好。”孔蒂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忘记贴膏药了,你能帮我吗?位置有些靠后,我手不方便。” 杨柳变了声说:“好,你过来吧。” 孔蒂伸手模了半天,找到一贴膏药走过来说:“贴到腰眼的地方。”卧铺车箱里有些冷,孔蒂有些微微打颤,杨柳说:“你是不是冷?”孔蒂说:“那你给我点温暖吧,你给我贴好吗?”没等杨柳同意,他就挤了上去。 杨柳没等帮他贴好膏药,孔蒂早已把她拥抱在怀里。两个人也和膏药一样贴在了一起。 孔蒂心愿达成,只用了短短几分钟。这次美妙的经历,让他回味了很久,他感觉超出以往任何一次这样的经历。 “酣畅淋漓”孔蒂觉得只有这四个字,才最贴切。 “我看你的腰一点问题也没有。”杨柳有些撒娇地说。 “你是我的回春丹还灵,我重新焕发了青春。” 由于床铺太窄,孔蒂回到自己的铺位上,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孔蒂问:“你们夫妻恩爱吗?” “还好。”杨柳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 “我和老婆原来特别恩爱。”孔蒂又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款款深情地进入到表演的程序中,这是他分别对待女人的方式。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也是被她相中的才娶得她。你不知道她有多优秀,其实我们之间是不般配的,也就是说我是配不上她的。” “为什么?你哪里不好?” “我家庭条件一般,外貌也不出众,学习成绩在班级里也是后面几位。而她不一样了,处处出头,她是一个特别要强的女人,什么事都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安排。人长得好,学习又好,还有较好的家庭环境。她对生活的要求也高,不像我,我是属于随遇而安的人。” “这样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但在她眼里就是有些不上进吧?反正,有一次我们学校搞活动,她第一次拉上我,其实那时候她处了至少三个对象了,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也是校花级别的,我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我当时真的是受宠若惊。” “你一直暗恋她?”杨柳有些不信地问。 “反正她是男生眼中的佼佼者,男人都挺喜欢她的,只不过……只不过当时她的名声不太好……有时也不怨她,女人漂亮一些自然遭到别人的嫉妒,有些人追求不到,也在背后说闲话。”孔蒂这些话早就说溜了,至于真假他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那你老婆得有多漂亮呀?”杨柳在黑暗中有点不相信地问。 “你喜欢孙俪吗?就是那个《幸福像花一样》的女主角?” “当然喜欢了,我特别喜欢她演的《玉观音》。” “对对,就是她。她们长得特别像。” “真的?那可算得上是美女了,你挺有福的呀。” “也有福也没福,碰上这么漂亮的女人,甘愿当绿叶吧,无论大小事情我都得让着她,有一点忤逆就会爆发家庭战争,所以,我在家里基本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我们家就连装修,我连个钉子大的主都做不了,想想也挺可怜的。” 杨柳有些困意加重,她说:“我困了,想睡。” 孔蒂轻声说:“睡吧亲爱的,我明天早上叫你。”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你知道有一种药吧?七十二小时能起作用的。” “没事,我在安全期。”杨柳还没说完,就进入了梦乡。 孔蒂不经意间皱了一眉头本来他想说安全期也不安全,但又觉得太老道,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第72章 真孕还是假孕 十点十七分火车正点到站,孔蒂与杨柳好像是热恋中的情人一般难舍难离了。 清晨两人做完热身运动,连牙都没刷,就亲吻在一起。孔蒂小声昵喃着说:“别忘了我,记得给我打电话,要学会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吱声……”孔蒂扶摸着她的头发,贪婪是吸吮她头发上好闻的气息。杨柳什么也没说,就一个劲地点头或:嗯嗯嗯,是是是。 孔蒂基本包办了杨柳所有行李。两人交换了手机号,也加了qq。马上就要到出站口的时候,杨柳才恋恋不舍地说:“我老公来接我,不方便带你,我们……” 孔蒂非常理解地站在原地,说:“好,你先走,注意安全。”说完把行李转交到她的手上,并小声叮嘱说:“千万别忘了吃药。” “好吧,听你的。”杨柳嘻嘻地笑着,又恢复了刚进车厢时的顽皮。 孔蒂站了十多秒钟,目送着杨柳的背影,看到两人拉开了距离,这才在她的身后往外走。一个高高大的男人,冲着杨柳挥着手,杨柳小鸟依人一般扑了上去。男人和他一样体贴,先是接过行李箱,接着就亲了一口。孔蒂看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本来是一出唯美的爱情戏,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这是孔蒂近几年感觉最好的一次,他没想到,由火车的助力,自己会如此的血脉膨胀。只是事后他的腰还真有点吃不住劲,他背着杨柳,狠狠贴了五贴。 令孔蒂没有想到的是,从此之后他们再无任何联系。 孔蒂加她qq号的时候,很顺利地通过了。 孔蒂打字说:“亲爱的宝贝,在做什么?想没想我?” 对方一点回音都没有。孔蒂害怕可能杨柳不方便,就再也没问。 又隔了半个月,有一天他在网上与别的女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又想起杨柳丰满的身子,心里一痒,就打了一句话:在吗? 对面好像只是个符号,一点声音都没有。 从此,那个有着红唇的头像,始终是黑色的照片,没有转成过彩色。 孔蒂也是一个不缺女人的男人,而这个杨柳真的如柳叶一般,随风而飘,在他的心海里,只不过如风一样的摆了过去。 孔蒂对她还是念念不忘的。就好像一个人,吃惯了大鱼大肉,忽然有一天,吃了一顿不知道名的美餐,如果美餐他天天吃得着,味道慢慢也就淡了,但只吃了一次,那份怀念变得心痒难耐。 这期间他又坐了一次火车,为了寻找美妙的感觉,他曾特意又狠狠心,花了软卧的钱,结果里面三个大男人不说,而且人家是一起的,尤其是江淅一代的口音,吵得他头都疼了,从此在火车上寻找萍水相逢的念头也就断了,但杨柳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影子。 大约将近五十天的时候,他正在单位与同事聊天,忽然孔蒂的手机响了,他一看自己的备注,竟然是杨柳。他有些失态,也有些小鹿乱撞,他脚步跌跌撞撞地赶紧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接听了电话,稳了稳心神,这才接起电话,有兴奋同时也疑虑重重。 杨柳甜美的声音穿过话筒,含糖量极高地响了起来:“孔哥哥好,忙不忙?”开头的寒暄不慌不忙,但你却能感觉出她的敷衍之举。 孔蒂赶紧压低声音问:“亲爱的宝贝,怎么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你不知道哥哥惦记你吗?是不是又出门了?” 杨柳嗲声嗲气地说:“孔哥哥我哪也没有,人家,唉,人家身体一直不太好。” 孔蒂关切地问:“怎么了?是感冒了还是?”孔蒂脑子里飞速旋转起来,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好见招拆招了。 杨柳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还在吃吃地笑,说:“你猜?” 孔蒂不喜欢这个话题,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赶紧说说他想说的,甚至是他想要的。听到她声音,孔蒂感觉自己就有些亢奋,那美妙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他笑着说:“看你现在这么调皮的样子,也不会是什么大病。” 杨柳说:“这个吗……分怎么说,要是不治肯定就酿成大病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杨柳的语气刚刚有那么一点认真。 孔蒂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一别近两个月,上来就说自己有病,这里面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而且不用想也与自己有关。就问:“别让哥哥猜了,到底怎么了?” “我怀孕了!”杨柳一字一句地说。 孔蒂脑袋‘嗡’得一声,好像进了一个苍蝇。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这只苍蝇赶跑。他强装镇定地说:“那不算病,应该恭喜你才是。” “你是父亲。”杨柳知道他在打岔,没有再给他装糊涂的机会。 孔蒂脸上变了颜色,但声音还依旧如初,说:“怎么可能?你当天还说自己是安全期,而且我千叮咛万嘱咐地,不是让你吃药了吗?” 杨柳开始撒娇地说:“可惜我没听呀,我下了火车就上了老公的车,刚进家门他就要上我,我吓坏了,我的身体里还有你的东西,他发现不就天下大乱了吗?我老公的脾气呀……” “我不是说让你吃药了吗?” “我不是忘记了吗?” “你不是安全期吗。”孔蒂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 “安全期也不代表就一定安全呢?反正我是真的有了。” 孔蒂问:“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联系我?我在qq上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吱声呢?” 杨柳漫不经心地说:“我老公跟得紧,再说我身体出现异常了,我天天难受呀。qq我很少上的,再说我不是不舒服吗?早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孔蒂再问:“能不能是你老公的?” 杨柳赶紧打断他说:“开什么玩笑,我老公的安全措施做得好着呢,从来没让我操过心,他要是知道我怀孕了,还不得打晕我?他的心眼可不大,他是当警察的,真是让他知道了,肯定得上刑问我始作俑者是谁,我可不是巾帼英雄,三拳两脚我就得招,而且,我回家洗澡的时候我用手绢擦试了一下身体,当时也是为了留做纪念,你可别不认账。前两天,老公看我总想吐,又喜欢吃酸的,都起疑心了,问我怎么回事?我是东躲西藏一样,连恶心都让我忍住了。你回家问问你老婆,你可不知道那滋味,太难受了。” 孔蒂知道无论他说什么,杨柳的意思也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他想起在火车上,他曾问过她老公是做什么的,好像是银行的,现在变成了警察,这个女人嘴里没一句真话。他被逼无奈直好硬着头皮问:“你想怎样啊?是不是要打掉呢?” 杨柳这才有些为难地转入正题说:“你不知道我这个人,特别没有金钱观念,你没看我为了躲避味道都敢订软卧吗?所以,打胎我也不知道多少钱,但不管是多少,我都没有,更不敢伸手管老公要。他可小心眼了,每次要钱都问得可仔细了,要是知道我用钱去打别人的胎,他不得疯了?” 孔蒂心里有苦却说不出。本来他是挺想再发展她成为情人的,但没想到,火车一别,人就没影了,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孔蒂耐住性子问:“你想要多少钱?” 杨柳也没忸怩,直截了当地说:“我想一万元怎么着也够了吧?” 孔蒂赶紧说:“这样吧,我陪着你一起做去,无论多少钱,我都掏。” 杨柳说:“省省吧,我和你去,这个城市很大吗?要是让人碰上,或者我老公这几天知道了,我不是没事找事吗?我自己去就成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怀孕呀?我可是有化验单的,你用不用看一下?” 孔蒂一点办法也没有,那样的单子说好弄也是不难的。“我怎么把钱给你?” 杨柳说:“我一会给你发个银行卡号,你打过来就行了,最好今天就打,我真耽误不起了,我也想了好多办法,最终还是没办法,这才麻烦你的。” 孔蒂心里这个气呀,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他回到单位,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这才拿着存折来到银行。 打完钱,他又给杨柳打了一个电话说:“钱打过去了,我还是陪你去吧。” 杨柳想也没想地说:“你来做什么?有钱就不用你了。” “做完了一定要告诉我一下。”孔蒂还想说什么,电话里响起了忙音。 孔蒂不死心,又把电话打过去,先是没人接,再后来电话关机了。 三天后,孔蒂的手机上出现了几个字:打完了,出了好多血! 孔蒂赶紧往回拨,结果还是关机的声音。 这是孔蒂与女人打交道里唯一一个让他破费钱财的女人,也丝毫没引起他的注意。而这个叫杨柳的女人,如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孔蒂曾心惊肉跳地怕她再次出现,一旦钱财上的事,很难脱身,可这个叫杨柳的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她来的时候如风,走的时候也不带走一片云彩。 直到有一天,杨慧君加上她,反复与她耐心的聊天,不知道她抽哪门子疯,一股脑把这个故事透露出来。 据杨慧君后来跟我说,她与杨柳的谈话一开始并不顺利,她曾经还骂过她,但架不住她有耐心…… 杨慧君的所有耐心都给了她的情敌。 杨慧君对这个女人丝毫也没生气,她不过是孔蒂风流史上的一个插曲,她的气早就被别的女人淹没了,却成全了我的小说和剧本。 第73章 狰狞的照片 我拿着杨慧君的日记本,心里翻江倒海一般不知道先看谁的。孔蒂的女人出现四个了,还有没有?我不愿意先看谜底。 我最终拿起桃花依旧的日记,想看看杨慧君明明知道她和孔蒂没了来往,他们还在聊什么。 海纳百川:好呀,又有几天没见了,想我没有? 桃花依旧:你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你又有什么用? 海纳百川:那可不一样,只要心里有了,不见也是思念。 桃花依旧:你怎么样了?焦头烂额的事有没有缓解?后院着火的男人还有心思上网? 海纳百川:我是男人,这类事就算火烧眉毛了,我也能解决。要不怎么办呢?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桃花依旧:你就吹吧,忘了与旅店大姐的切肤之爱了? 海纳百川: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告诉我,你和情人联系了吗?你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吗?咱们俩是同病相怜,别说我揭你的短。 桃花依旧:不算什么失恋,只是太失望了。他答应我的事一个都没有实现。我一心一意想自己开个小店,这下可好,泡汤了。 海纳百川:那算什么?再找别人呗。 桃花依旧:你真以为那么容易呢?谁肯真的给女人花钱? 海纳百川:他是真的给你花,还是说说而已。 桃花依旧:当时肯定是真的,后来,我看他也不是那么主动了。当天如果我点头,估计服装店就兑下来了,但我没敢接手,怎么着也得观察和考察一番吧?盲目投资钱都得打水漂。 海纳百川:你是一个谨慎的人,这是应该的。 桃花依旧:我是谨慎了,等我再四处找房子的时候,他的劲松懈了,我明显看出来,他不太热衷了,他答应我的时候,都是在他喝酒的时候,清醒的时候可能是后悔了。 海纳百川:那你怎么办呢?没旁敲侧击一下? 桃花依旧:当然了,我是不能让他退缩的。我们晚上聊天的时候,天天说找什么样的项目,说得特别热闹。我和闺蜜也一直在找,后来找到一个三十七万的房子,我说有点贵,他说没有那么多,如果我实在喜欢,他就帮我借一些。 海纳百川:那你为什么不决定下来呢?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桃花依旧:还是有点不满意。你说我要是开店,能不找一个恰当的吗?那至少是一年、两年的时光,而且投入这么多的钱,我也害怕赔了,总是犹豫不定。这就给了他反悔的机会,正好这时候,他老婆发现了我们……唉,点太背了。 海纳百川:这就是命。我做生意的,特别信命、信运气。这个东西是无形的,但也是有定数的。 桃花依旧:我也信,可我不甘心呢?如果不是有这么美好的前程,我跟他做什么?结果跟了几个月成了这个结果。 海纳百川:谁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呢?如果你的店开起来了,他老婆又知道了,可能闹得更厉害。 桃花依旧:也是,听你的,信命了。 海纳百川:这就对了,遇到事就往开了想,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桃花依旧:问一句,你会真心为女人付出吗? 海纳百川:我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我只给跟我上床的女人……嘻嘻。 桃花依旧:…… 海纳百川:什么意思?对我的回答不满意? 桃花依旧:可以理解。你给小柔的不少了。 海纳百川:我想知道,你和情人又联系了吗? 桃花依旧:他一毛没有,我联系他干嘛? 海纳百川:要是他现在又有钱了,再来找你,你会怎样? 桃花依旧:我可不那么傻了,先给我店钱,然后再谈其它的。别的都是扯淡。这么说吧,如果这个男人是我真心喜欢的,别说不给我钱,让我倒找我都愿意,如果是我不太上心的,再不给我花钱?我干什么?两口子一辈子不要孩子——白玩呀?我可玩不起。 海纳百川:你怎么这么现实?他没钱你就不理他呀?你的情呢? 桃花依旧:我对他不能说没有感情,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一毛没有了,我们在一起喝西北风呀?相爱是有成本的,总不能是我出资吧?至少我还没到能倒找和程度。 海纳百川:他原来不是也给过你吗,你……唉,你们在一起的四个月,他大约给你花了多少钱吧? 桃花依旧:二万差不多吧。 海纳百川:他也算出手大方的了。 桃花依旧:他要是不承诺给我开店,这些我才不稀罕呢。 海纳百川:别太物质了,男人不喜欢。 桃花依旧:不是我物质,是我真的没太喜欢上他,后来不一样了,我觉得他真的和一般男人不一样。 海纳百川:怎么个不一样法? 桃花依旧:特别体贴,而且脾气好。我见过的男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他算是另类的。 海纳百川:你到底见识过多少男人? 桃花依旧:我……说出来吓死你。我十四岁就离家出走过,为了男人。 海纳百川:你可真早熟。 桃花依旧:为了爱情,我是扑火的飞蛾,只为了那么一点亮光。 海纳百川:爱情是世间最没定性的东西,也许今天有,明天就没了。 桃花依旧:它的魅力也就在于此,如果生生死死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海纳百川:他不光给你礼物,领你出去游山玩水了吗? 桃花依旧:没有,他不喜欢旅游,他说这些年够了,天南地北的跑,有时候把周围的饭店都吃遍了,连吃的都不想了,更别说玩了。但他给过我现金,虽然不是很多。 海纳百川:现金?就是你过生日的时候,他在美容院里给的一千元? 桃花依旧:在……我和他去过外地,回来的时候,他给了我两千元。 看到这里,杨慧君用猩红的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我知道了,至少这些钱财又一次刺激了当时的她。当初孔蒂曾经说过,他一点也没想桃花依旧去他那里,而且他是被逼无奈,但桃花依旧走的时候,他竟然又给了两千的现金。他的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 海纳百川:他对你可真够好的。 桃花依旧:一般一般吧。 海纳百川:你给我发过来一些照片呗,我想看看你穿他送给你的衣服时拍的片,越多越好。 桃花依旧:你想做什么? 海纳百川:我看看你到底喜欢怎样的风格,这些衣服都是你们俩一起去买的吗? 桃花依旧:当然了,有好几次是我挑好了衣服,他过来付款。 海纳百川:你的感觉好极了吧? 桃花依旧:是滴,有被宠的感觉。有一次我在大商场里桃了三件衣服,但他来的时候,我不好意思,说就买一件吧。他生气地看了我一眼说,你瞧不起我吗?全买,再桃一件。当天我特别开心,又挑了一件七百多的裤子,那天他花了快五千了。 海纳百川:你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这么给你花钱,你还不满足。 桃花依旧:他自己承诺的,就要是宠爱我。 海纳百川:别自己美了,发过来几张,我跟你一起美。 桃花依旧:好,别着急呀,我简单地化一下妆,省得吓着你。 时间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杨慧君把桃花依旧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打在了a四纸上。 桃花依旧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很高,身材一般,容貌一般。客观地说,除了比杨慧君年轻外,样貌不及杨慧君。 她一共发过来十多张照片,这还真是一个奇葩女,把那个男人给她卖的东西,要么就穿在了身上,要么就摆在床上,拍了过来,给杨慧君一个特别完整的证据琏。 我仔细看了照片,应该是买了五件衣服,多数是冬天的大衣,也有一个风衣。上面有包两个,一个精美的首饰盒,大约就是她曾说过的耳环,还有两条裤子。 海纳百川:这些就是你的战利品? 桃花依旧: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是他送给我的礼物。 海纳百川:他可真够大方的,一个月平均给你五千,和我给小蜜的差不多。 桃花依旧:那怎么能一样?你是给她的生活费用,其它的你也没算在里面呀? 海纳百川:也是。不过,他不是做生意的,做到这样也不错了,他哪里来的钱呀?虽然是个小干部,但也不一定能消费得起这个档次吧? 桃花依旧:有时也跟人做点小生意,介绍个活之类的,反正有点闲钱,但没你多。 海纳百川:如果你这么说,就说明他对你真的不错,他愿意付出所有。 桃花依旧: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海纳百川:他现在没多少钱了,你应该更关心他才对。 桃花依旧:不了,他是真怕老婆,那个女人也太厉害了,还是少惹麻烦吧。真让我老公知道了,这事也不好收场。 海纳百川:一共就这些吗? 桃花依旧:应该就这些了吧,反正我今天想不起来了。 我马上打电话给杨慧君,还没等我问出口,她就着急地问:“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的小说怎么还不写呢?” 我赶紧说:“别提了,这几天事不是多吗?对了,我看到桃花依旧给你发她穿孔蒂给买的衣服的照片了,你们是不是又吵了?当时?” “何止是吵了”杨慧君气哼哼地说。 在杨慧君的描述里,我一想到她说的场景就感觉有些恐怖和瘆人。 第74章 不差钱 在杨慧君再三的邀请下,我只好打车来到她的家里。本来我说去饭店,她说我冰箱里有好多菜,你还是过来吧,过来咱们能说好多的话。 我进屋的时候,厨房里正热浪滚滚,杨慧君围着围裙正在忙乎着,看到我手里拿着水果箱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以后你来就拿我当亲人,再拿东西,我可不高兴了。” 我赶紧接话说:“这可是你说的,你再去我家拿东西,我就给你扔出来。” 她手里拿着笊篱,脸上红红地说:“好,咱们说好了,都不是外人。我淖排骨呢,你再等十分钟就好。”说完又掉头冲进厨房。 我发现她情绪非常好,就跟进厨房,把她拉出来说:“我真的不饿,要不一会再做。” 她说:“那也好,我把排骨先炖上。” 我们一起进了客厅,她给我倒了一杯茶说:“我真没想到你能过来。”她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杨慧君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时如火一般热情像炭火;一时如冰冷气逼人。孔老夫子曾经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得就是如她这样的女子。 我说:“从你生病到现在,我也有好几天没来了,我也挺惦记你的,看你也是应该的。另外,我的小说也好几天没写了,也想问问你某些细节。” “你的书写得真好,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但我喜欢。” “你当然喜欢了,你是书中绝对的主角。” “要是你天天能来多好,我是一个不喜欢别人来我家的人,但你不一样。” “我们接着刚才说好吗?”我问:“当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杨慧君也给自己拿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说:“我们当天聊到这里的时候,又聊不下去了,桃花依旧她热情依旧在,可我呢?我看了这些,你想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就把孔蒂约在晚上见面,我说我做两个小菜,你晚上别在单位吃了。”那时候,他几乎天天在我家,很快他就答应了。 杨慧君掏了半天手机,找了好半天,才翻到一组画面上说:“你看看吧。” 我一看,心里真不是滋味,她还真的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能做出来的。 她到底是原来就不正常呢,还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如此的?我的脑子里又开了小差。 画面上,她把桃花依旧的照片全部放大到像过去年画那么大,至少有八、九张,让她用胶带粘在家里的客厅和卧室里。桃花依旧每一个面孔都惨白地突出着,我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杨慧君故意的。 “你这么做,他不得疯了呀?”我问。 “我哪管得了那些!”她看了我一眼,又说:“你知道我看到这些照片是什么心情吗?我的心里有一根疼痛的筋,从心里漫延到我的四肢百骸,它们细细地啃啮着,让我的疼痛一掣一掣的,疼得琐碎而锋利,我常常喘不过气来,像害了一场大病一样。”她的痛苦溢于言表,她的语气轻描淡写。 我安慰地点头头:“说说他打开门的瞬间怎样了?”杨慧君把最醒目的一张,也就是桃花依旧与她发生最大战争的在南方小镇上的照片,放在了对着门口的电视墙上。 杨慧君感觉自己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说:“他真的受刺激了,他进来之后,一下就愣住了,然后又崩溃了,他不管不顾地把这些照片全部撕了下来,边撕边把这些照片全都放在脚下踩,边踩边骂:你是不是疯了?你越来越疯,你到底要怎样?你这么刺激我你能得到什么?” 我看着杨慧君似笑非笑的脸说:“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刺激他?你说他最终离开你,你有什么可痛苦的?你这么折磨他,谁也受不了呀。他不快乐了,你快乐得起来吗?” 杨慧君忽冷忽热,忽怨忽啼,我也不知道她到底那句才是心里话,她说:“我要是不把他刺激到无所事从,我的心里就过不去。看着他瞪着眼睛说谎被我揭穿的样子,我看着心里就是痛快。他现在这样就是报应,谁让他这么对我来着。” “你这是逼他离开你呢,要想好好在一起,至少他也需要温暖。” “道理我是懂的,但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我问他:你给桃花依旧买这些衣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价格无所谓,适合才最重要?她是你认为的自己的女人,不能去小店买衣服的时候,我是什么?我是垃圾吗?” “时间久了,这些东西对他都没有免疫力了。” “可不是。他问我想不想好的时候,我理直气壮地问他:你跟桃花依旧在一起短短的四个月,就花了两万,我们在一起快八年了,你给了我多少?你不是说你没钱吗?你不是说你穷得连给父母的钱都没了吗?这几个女人是你的祖宗吗?她们比你的父母孩子都重要吗?给她们花的时候,你就是大款、绅士,怎么到了我的头上你就穷得一分没有了呢?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她们当中有谁给你做过饭吗?她们当中有人为你省过钱吗?你还是人吗?”杨慧君气得胸部好像海浪,一起一伏的。 我长吁口气,竭力控制内心焦躁的情绪,低声道:“你不是不在意钱吗?”我心里想,苏丽雅真的是火眼金睛早就看穿了她的内心。在这个世界上,真正不在意钱的人基本不存在,除非是生在帝王家。 杨慧君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说:“他可以不给我花钱,我真的没伸手要过,有些东西他甚至给我,我都拒绝过,不是我清高,我是觉得他也没什么钱,我们在一起只要开心就好,我要是知道他背着我给了别人这么多,你觉得我心里会平衡吗?我觉得这就是小儿科的事,放在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没有多少钱?” “都是他自己说的。”杨慧君的气愤可想而知。“你不知道,他总跟我哭穷,说自己开得不算少,但负担太重,家里花钱的地方太多,尤其是父母和孩子。我听了桃花依旧说他有两个孩子,也没揭穿他。我一想用钱的地方多也是自然的,能不让他花钱当然是会为他省了。” “他离婚这么大的事,你真的忍住了?” “我问过他呀,他根本不承认。我说你是不是有两个孩子,他也没承认。” “可能是他一开始没和你说,再不想说了。” “这些事我不太上心。” “你上心的就是那些女人。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第75章 保证书 杨慧君振振有词地对我说:“当时苏大夫就曾说过我,她说你既然不在乎钱,他爱给谁花给谁花,跟咱们没关系。我当时就不干了,我反问她,我说你老公对你特别好,但背着你给别的女人礼物,你会高兴吗?就算你老公与她们什么事都没有?” 我气乐了,说:“你在语言上是挺犀利的,但苏丽雅是不想与你针锋相对的。你们俩位置不同,如果换做我,她可不能善罢干休的。如果她想,你不是她的对手。” 杨慧君很坦然地说:“那是当然。这个我肯定知道。结果她当时什么也不说了,她说我要是进了牛角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和孔蒂是不是又吵了起来?” “剑拔弩张。我们吵得天昏地暗,反正我们也习惯了,以前的七年基本不吵,后面的几年,不吵日子都没办法过了。尤其是他进到卧室的时候,看到床头上面还挂着两张,而且是桃花依旧在宾馆的大床房上的照片,立刻崩溃了说:要不咱们真的分手吧,这么下去谁也好不了。我说,分手也行,我只是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爱我?你连个手机都不肯给我买,你身边的女人都用上了名牌手机,玫瑰人生的手机花了四千多,而我连最可怜的都没有,你是怎样想的?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装出爱我的样子?你要是能给我一个答案,我马上放你走。” 我忽然想起苏丽雅的话,于是陪着小心说:“要是他给你花的钱,比其它女人都多,你还会生气吗?我怎么觉得你把生气的重点转移到钱多钱少上了,他的原则问题可是出轨呀。” 杨慧君一愣说:“是呀,这个我怎么没想过,我把正事给忘了。”说完还笑了一笑说:“要是他给我花得多,可能气会小一些吧。”我被她的神情也逗笑了,我们俩个相互看了看,只好接着笑。 “他说什么?你如此咄咄逼人。” “我主要是逼问他到底爱不爱我。他从来不承认他不爱我,可我……你说他真的爱我吗?” 杨慧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记得我认识杨慧君第一天,她就提出了这个问题。我说:“这个真不好说。就算爱,也早就是过时了的感情,可能在一起更多的是习惯吧,可能他跟你是算长久的。你放心,桃花依旧这样的女人,就算你不拆散,他们也长不了。桃花依旧的胃口太大了。为什么他会选择你和玫瑰人生,可能只有你们俩要得少。他不是傻子,心里清楚的很。” “我当天又想起了一件事,就在他给桃花依旧花钱买首饰的时候,正好赶上我与表妹去三亚,当天他请我们吃了一顿鱼锅,在吃饭期间他说算是给我送行,接着掏出两张卡,给了我们一人一张。” “什么卡,是钱吗?” “是大商场的购物卡,你不知道上面的购物金额是多少?” “多少?一张五百的。” “一张一百,一共两百。” “你当时生气了吗?” “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生气?不仅不生气,还欢喜着呢。我兴高采烈地对表妹说,咱们把两百元都买好吃的,我们是大富豪哟。” 我能想象杨慧君当时的样子,真希望她能回到过去,回到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中。 “最后你们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不了了之。” “你们总是上演这样的戏码,你觉得有意思吗?” “还挺有意思的,我看他哑口无言的样,心里享受得很。” “你是真的病了。” “他最后给我写了一份保证书。” “哦,这个有意思,我能看看吗?” “当然。不过我得找找,放在什么地方了,不记得了。” “不着急。” “写完保证书,他接着保证要对我弥补” “他给你钱了?” “没有,第二天他领着我去买衣服。” “去的友谊商场?” “没有,我还是不忍心。” “你总是挑剔他,一旦他真的要付出,你又于心不忍,你呀。到底买了什么?你开心了吗?” “没有。我脑子里就是想着他给桃花依旧买衣服时的样子,那种一掷千金的豪情,和现在的畏畏缩缩形成鲜明对比,想想都可悲。哪还有什么好心情。” “最后他花了多少钱。” “我们俩个谁都没有好心情,连一千都没花上。真是今非昔比。我记得当初,他拿着二百元钱,说买件衣服吧,我高兴得像个孩子。有一次他给我买了一件红色的绒衣,只有几十元,他左看右看说好看,他说这件衣服太适合你了,真漂亮。现在想想都恶心。他对桃花依旧说过,以后千万不要去市场买衣服,我的女人品位不在这里。当时桃花依旧也没想她的衣服会定格在友谊商场。” “出了事之后,你和桃花依旧聊天又持续了多长时间?” “一直到现在。” “那可算是有年头了。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聊的?” “不算密切,但上去会问候一下,有时也问问生活什么的,她都如实告之。”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好像桃花依旧的性格比你好。” 杨慧君立刻点头说:“是的。我长时间不理她,也没见她生气,反正挺大度的,反过来说,她好像不把任何一个人当回事,她的生活里男人跟走马灯一样,她可不缺男人。” “越是不拿男人当回事的女人,男人越离不开。她这样的性格,到头来什么事都没有,你应该向她学习学习。” 杨慧君不置可否。 “你真的没有孔蒂的照片?你们俩在一起这么久?” 她摇头。 “你丈夫的呢?”我问。 她找了一会,拿出一张很多年前的照片说:“也没剩下几张了,看也不想看他。” 杨慧君的老公站在公园的一棵大树下,树荫下他颀长的身材略显消瘦却挺拔。脸颊虽微显无奈,发丝也有些凌乱,但却掩饰不住炯炯有神的目光,这是一张被剪刀剪过的照片,人家都喜欢把对方剪掉,杨慧君这个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她把自己剪下去了。 第76章 迷途 本来打算要走的我,在杨慧君一再挽留下,我们坐下来吃饭。 我挟了一块糖醋排骨说:“杨姐,你的手艺真不赖呀,下回来你还给我做,我喜欢吃。” 她也非常高兴地说:“只要你来我就做。这些都是跟他学的。” 我发现自己无法跟杨慧君好好对话,无论说到什么,她都会提起这个男人。男人成了她生活的主宰。 我又岔过话题说:“苏丽雅的新诊所就要开业了,等开业的时候,她说好了,让外国专家给你看看,你现在别再有抵触心理了,你就是抑郁症患者,无论你承认与否。” “是不是想自杀的人都是抑郁症的病人?” 我觉得卖弄自己的时候到了,虽然面对的是一个病人。我记得当初自己就是这样问苏丽雅的,当时的苏丽雅语气里带着贬损和嘲笑,我虽然没用上她的表情,却把她的话来了一个如法炮制,一股脑地倒给了杨慧君:“自杀不是抑郁症患者的专利,但有抑郁症的自杀者则是迈进了一个新的层面,也就是说病症又有了加速的迹象,你如果现在再不认识到自己这个问题,以后的结果可就不堪设想了。自杀的人并不是勇敢的人,我们常喜欢说连死都不怕还会怕生活上的难题吗?其实不然,自杀说到底那就是一种扭曲和逃避!把一切复杂的问题用最简化的手段来逃避,你说这是勇敢者的行为吗?” 杨慧君点头:“我想死就是想逃避,因为我太想他了。” 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无论说到什么地方,她都能转回来。 杨慧君看我诧异的表情,没头没尾地问:“苏丽雅开业你拿多少钱呀?” 我摇了摇头说:“没想过呀,这个……我们从来不兴这些的,有求于对方的时候就掏一些,过年过节重来不走这些过场,我们俩之间可不需要这些。” 杨慧君羡慕地说:“真好,你们是真好。我拿一千你看行吗?” 我很疑惑地问:“我怎么感觉你挺有钱的呢?你的小店一年能十万吗?你又看病,又花钱盗窃qq的?” 杨慧君张了张嘴,最后才说:“我父母有好几套房子,现在他们年龄大了,都租出去了,他们早就把房子的名字过户到了我的名下,所以,我不缺钱。” 我恍然大悟地问:“原来是这样?那你还……你寻什么短呢?这么好的日子?可我看你平时挺节俭的呀?” “嗯,习惯了。父母是去年才把房子过户给我的,我的小店一年五万元左右吧,我父母本打算我结婚有了孩子把钱都转给我,我不是不让他们省心吗?现在每个月收租钱也有一万多元,经济上我还行。” “你把你的店经营起来好吗?这样你就有事做了,全盘交给别人,根本划不来。” “我父母也是这样劝我的,但我就不上心,心思不在那里。” “那你就让父母省点心吧,你的好日记还在后面呢。” 我们俩吃完了,杨慧君说什么也不让我动手,她从穿衣柜上面拿下一个小盒子,掏出一个笔记本,翻了两下,找到一张纸递给我说:“给,这是他的保证书,后来他还要写呢,我不信了。只留下这一封。” 我赶紧打开,一笔苍劲而有些力道的字迹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禁脱口而出:“好棒的字体呀。” “他学过书法。”杨慧君自豪地说。 “我看了一眼保证书,感觉字是不错,但文理就有些不通顺了,主要是太简单了。 保证书: 我保证从今往后,除了杨慧君不再沾染任何女人,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我抬头问:“就这么一句?连发誓言的人名也没有,连日期也没有。” 杨慧君笑了说:“我可没让他写,他自己要写,写完了我连看都没看,他拿父母做赌咒都无法兑现,天打雷劈就更不做数了,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信守承诺,这些都没什么用。” 我再一次起身告辞,她吞吞吐吐似有什么话要说,我说:“咱们俩之间,你要说就痛快地说,要不你就别说。省得我回去之后瞎想,替你担心。” 杨慧君下定了决心,拿出一个正规的日记本,她解释说:“这是我和孔蒂老婆聊天纪录,没有太多,这个你一定别发在网上好吗?” 我点头说:“如果你不想让我看,我就不看,省得你多心。” “没事,我让你看,但别发出去,毕竟……怎么说,我对他老婆还是有顾虑的。” “好,我听你的。还有事吗?没有我真走了,你放心,过两天我再过来,我的小说也离不开你。” 她不在犹豫,从卧室里拿出一张高铁的火车票说:“我决定了,一定要去找他一次,我想过了,我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要怕面对他呢?无论他对我怎样,我一定要见他。” 我立刻紧张起来问:“你能找到他吗?去他家吗?” “不。我跟他老婆联系上了,知道他去了南京。” “南京有多大?你上哪里去找?你本来就是一个路盲?” “我也打听到了具体的地址。” 对她的一切我都相信,她做别的也许让人担心,但要是打听些事,她还真是高手。 我说:“无论遭遇什么,你都要学会坚强。” 她点头说:“我怎么都不相信他能把我怎样,我觉得他不是一个恶人。除了有些好色,他也不是一个坏男人,人从根本上来说也改变不了太多。” “你想过没有,结局无非就是两种,一个是他真的没什么事,就是不想再理你了,你能承受得了吗?第二,他迫于无奈又与你重修旧好,但你也知道他的真心了。就是想远离你。” “我想好了,无论是哪个结局,我都要见他一面,有些事其实在电话里也能做到,但我不想。我想争取一下,如果无果,你也放心,至少无论出现那个结局,我都不会再伤害自己了,我有些不想跟你说,但我知道你是真心关心我,也请你相信我。” “你用不用找个伴?” “不用。” 杨慧君的表情特别坚决,我看了一眼票上的日期,竟然就在今天晚上。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说:“祝你好运!” 第77章 跟踪 尽管杨慧君千叮咛万嘱咐说什么也不让我告诉苏丽雅她去找孔蒂的事,但我还是不放心。毕竟与苏丽雅比起来,她是真正的专家,无论平时我怎么讽刺她,关键时刻的主意还是要她拿。 她听我说了杨慧君的事,反而轻松地说:“让她去吧,无论是什么结果她都得面对,与其天天郁闷在家里,还不如来个痛快” “你分析一下她能怎样?你不是料事如神吗?” “按常理分析,她应该是能死心了。这个男人不是不知道他的离开杨慧君会怎样,但他把她的生死都抛到脑后,说明他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如果杨慧君不使出以死想逼的戏码,她应该灰溜溜地回来,她肯定有这个准备。你看她这人特执著吧?但对有些事,一点也不含糊。” “她能不能再寻短见?”我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要是真想死,谁也拦不住。尝试过一次的人,不是我们平常人所想的会害怕,不会。我亲自接待过一个割腕的人,她说真实施的时候一点也不痛,反而特别兴奋。你听过美国著名影星安吉丽娜朱莉的故事吗?她总用刀割腿上的肉,她说每次都很兴奋,一次比一次严重……后来如果不是心理医生的干预,她早就被自己割没了……” 我听了如此奇葩的事,除了害怕就是心悸。 我问她小凤怎样?她说特别好,害喜也不那么厉害了。我又问了问开业的事,她说五月是不行了,装修又出了点问题,六月应该没问题。。 我拿着杨慧君的日记本,不知道应该该看哪一本。孔蒂老婆的日记,像烫手的山芋,杨慧君把孔蒂撕裂之时也是暴露这些女人隐私之时。她们当中有人是体面的教师、公司职员甚至白领……每一个体面鲜亮的背后竟然有着如此不被人所知的另一面,到底是人性太复杂,还是…… 杨慧君曾经跟我说过,桃花依旧的日记只剩下一段令她气愤不已的事,后面都是两个人以另一种身份交往的琐碎。我不明白杨慧君为什么还以那个成功男人的身份与她一直来往着,他们的交流还渐入佳境。 我曾问过她:“你后面的聊天纪录真把自己当成男人了?” 杨慧君也替不可思议地说:“反正无聊的时候就跟她说说话,她是真够体贴的,每次我下网的时候,她都会叮嘱说:“少别点酒,早点回家。孔蒂曾经跟我说过,他说女人的体贴,有时让男人无所事从,那感觉……那感觉就是变着法的说我不温柔。” 想到这里,我打开桃花的日记本,我要看看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能引发杨慧君不满的。 海纳百川:我见到你本人了,你信吗? 杨慧君曾经跟我说过,她跟踪过桃花依旧,她说因为知道了她具体的工作地点,她就不止一次去跟踪。当时苏丽雅曾经问过她跟踪的目的,杨慧君也挺坦白地说没目的,就是想看看她到底长得什么样。 桃花依旧:真的?我不信,什么时候? 海纳百川:就在上周的周末,你从单位出来的时候,和一群小姐妹疯拥着上了一辆车,我当时好奇就跟着你们,结果好像是谁请客,你们在盛世豪门吃的饭,然后你们分别离开。 桃花依旧:是的。看样你真的去了,我们单位有个同事得了一大笔奖金,我们非常让他请客不可。你一直看着我们了? 海纳百川:当然。我也叫了两个菜,就在你们附近。 桃花依旧:真的记不得旁边都有什么人了。 海纳百川:你当然不记得了,因为你们闹得挺厉害的,喝酒也挺凶的。 桃花依旧:是的。但大家都挺着急回家的,就没吃太长时间,这么说你知道我家住在什么地方了? 海纳百川:当然,你住在华丽路小区,几号楼没注意,但我知道是那幢,因为我一直就在你后面。 桃花依旧:你为什么不出声呢?我一点也没感觉到,现在想想也没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海纳百川:你带着耳机,好像一直在听歌,别说注意别人了,撞树上都有可能。 桃花依旧:哈哈,你真说对了,但没撞到过树上,撞到电线杠子上。 海纳百川:以后可得注意,别太注意手机了,多危险呢? 桃花依旧:好,听你的,以后注意。告诉我你的感觉怎么样? 海纳百川:非常好,你穿了一件深红色的大衣,好像就是他给你买的,拎了一个也是红色的包,也是他买的对吗? 桃花依旧:我怎么有点害怕的感觉?你在暗处而我在明处呀,你想做什么在网上说一下不就行了?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去? 海纳百川:我也想呀,只是我现在根本不在家,在外地。 桃花依旧:又出差了?你可真是一个大忙人。你跟踪我的目的是什么? 海纳百川: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样,照片上的你就够漂亮了,本人比照片上更好看。 桃花依旧:我也不知道你能跟踪我呀,知道了我打扮一下好了。 海纳百川:不用打扮,你自然的样子更好看。 桃花依旧:人你也看了,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你可是有情人的人。 海纳百川:交个朋友能怎样? 桃花依旧:我感觉你是一个挺挑剔的人,如果只看照片,你是不是不放心呢? 海纳百川:可能是吧,我也想看看你说没说真话,那个单位是不是真的。我这么说你不生气吧? 桃花依旧:那有什么生气的,只不过我是不是应该也知道一下你,要是你不是真的呢? 海纳百川:完全可以呀,我叫赵炎,是隆升五金公司的法人代表,你可以去我的店,在宝华大街上,但你肯定见不到我本人,我的办公地点在快到高效的高速公路附近。 桃花依旧:我才对这些不感兴趣呢,你愿意在哪在哪,我也不怕骗,因为我什么都没有。 海纳百川:怎么没有?不是说男人喜欢劫财劫色吗?你有后一样呀? 第78章 保险不保险 桃花依旧:我都这个年龄了还怕劫色?我怕不被劫。 海纳百川:等我后院安稳的,我……我先劫个色。 我能想象到杨慧君在装孔蒂的时候,故意装出的幽默。她用《天下无贼》中范伟的段子,不知道桃花依旧听没听出来。 桃花依旧:对了,你这几次怎么不跟我说你和小柔的事了?你们之间怎么样了?和好了还是?你和老婆呢? 海纳百川:我和老婆持续冷战中,人家不搭理咱喽,小柔我已经决定来了彻底的了断,只是还在观察中,我怕她再起波澜。 桃花依旧:到底怎么回事,说说我想听。 海纳百川:我给了她点钱,又把我们在一起租的房子延长了五年,我说我能做的就这些了,你的工作是因为我而没的,我可以帮你找一个类似的,医院你挑。 桃花依旧: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吧?她还是不答应? 海纳百川:不答应。她妈更厉害了,说要告我去。 桃花依旧:这事也能告? 海纳百川:她们以为我是赵忠祥呢?是个名人,害怕这些事?我说随便,愿意告就告,我等着。 桃花依旧:你给了她多少钱?房租又是多少? 海纳百川:没你的情人大方,我给了八万,房租是五年的十万元,屋子里的家用电器什么……不说这些了,反正我就这些了,如果实在不愿意这些都没有。 桃花依旧:最后总得有个结果吧? 海纳百川:你不知道,她妈来找得我,特别严肃地和我谈了,想让我把那个房子买下来,我说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你想也别想,她说那就拿五十万做赔偿。我说就这些,爱要不要。 桃花依旧:最后怎么办了? 海纳百川:她妈说了,要去报社把我的事桶出来,小柔也加入进来了,本来她妈不让她参与,她说她不得好,也不让我好了。当初的蜜意柔情全都变了味,要不是我放出狠话她们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程度呢。 桃花依旧:哦,你到底说了什么,让她们害怕了。 海纳百川:我说真的别闹了,如果嫌这些不够,我只能再加一点点,如果真的不满意,想做什么就去做,这些东西一分没有,我连屋子里的家具和家电全部卖给收废品的。你们别以为我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桃花依旧:你这么说她们还不炸了? 海纳百川:是,立刻炸营了。我说如果你们太过分,就以你们俩的微薄之力能把我怎样?我要是想弄你们还不容易吗?别让我出手,那样你们会很惨。无论什么事咱们都商量着来,我划一个线,尽我最大的能力,如果不满意,就随便。 桃花依旧:她们真的害怕了。 海纳百川:能不害怕吗?实力在这里摆着呢,他们要伤害到我的核心利益,我当然不能再退缩了,如果不漫天要价,我也不会怎样,不管怎么说,我也有对不起她们的地方。 桃花依旧:她们平息了? 海纳百川:应该是吧,反正我一摔门走了,至少到现在没有什么动静。我也不主动,我就等她们张口要。她们不是要面子吗?我就不给她们这个脸。 桃花依旧:你也挺狠的。 海纳百川:不是我狠,是她们触碰了我的底线,我说过,别干扰到我的家庭,这是我最在意的,你说我和老婆这样,我真没办法了。我老婆可不是她,我老婆有精神上的洁癖。她也许不会与我离婚,主要是为了家为了面子,但从内心上原谅我的可能性为零,你说我倒霉不? 桃花依旧:你老婆也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如果她长期这样,你不还得出轨吗? 海纳百川:她有你这样的思维就好了,她是一根筋,所以我也挺恨小柔的。 桃花依旧:多长时间了?从你离开她们。 海纳百川:有半个月了,她们要么就是在谋划什么,要么就是实在不好意思张口。 桃花依旧:你就给个台阶下得了,这样你也清静了。 海纳百川:不可以!如果我张口,她们肯定加码,我是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的。 桃花依旧:你就不怕她们真的把事闹大? 海纳百川:怕什么?我又没有上级机关,我自己就是老大,我才不在乎呢。小柔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以为自己是李小璐呢?烫个头全国闻名?谁拿这些当个事,就算真的把我怎样了,她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她妈有可能有些计谋,但不得不为她女儿考虑。而且我做的我觉得也不差,认识半年,我花了将近二十万,她也就值这个价了。 桃花依旧:你最一开始就错了,喜欢上一个执著的女人,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说得难听,但却实用,玩不起的人就别玩。小柔的性格不适合做这些事,有点像玩火,玩火者必自焚呢。 海纳百川:不是喜欢人家的清高吗?最后也毁在清高上,这些事懂得有点晚。我的一些哥们都劝过我,但我不听呀,现在想听来不及了。我发现了,现在就是教育孩子也是一样,当他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你再苦口婆心也没有,必须他自己有体会才行。 桃花依旧:吃一堑长一智,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海纳百川:我的故事告一段落,你呢?那个情人联系你没有? 桃花依旧:没有,杳无音讯。 海纳百川:我看你心态特别好,没有什么不平衡的。 桃花依旧:其实失恋的心态一点没有,就是有一些失落,宏伟的计划搁浅了。 海纳百川:你们在一起,这些都是你最感动的事吗? 桃花依旧:应该是。还有一件,就是他曾经给我买过保险。 海纳百川:真的?一年保额是多少? 桃花依旧:要不我怎么生气呢,他刚提了这个事,我当时说什么也不同意,我说我年龄也不大,不保!他不干,坚持。他说这个和劳动保护差不多,第年交一定的金额,到了退休的年龄就能领到一大笔钱,他说到时候领了退休金,再多领一份保额,生活就有保障了。我当时说这个年龄就交这个没必要。后来他坚持,而且还要保额偏大的。我们去了保险公司两次,打听清楚一切手续,正要交的时候,我们出了事,你说倒霉不?什么事都没做成……都差那么一点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妨碍我,就不能晚点发现吗? 第79章 走近桃花 海纳百川:哈哈,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有时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要不我们也不能认识,如果你俩现在热火朝天的,你会搭理我吗? 桃花依旧:怎么不会?我是一个分得清关系的人,朋友是朋友,情人是情人。 海纳百川:嗨,算我说错了,我自作多情了。 桃花依旧:你多情与否我不知道,但我想问,与旅店大姐的事还发生过吗?你现在还是素着。 海纳百川:前两天有个哥们跟我说,如果不行就买个娃娃……你懂的。 桃花依旧:怎么可怜到这种地步?只要你越雷池那么一小步,那女人还不排成队? 海纳百川:不好意思,来个重要的电话,我要出去了,谢谢你的陪伴。 桃花依旧:没事,忙去吧,别喝多了,早点休息。 海纳百川:好的,谢谢。 杨慧君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这是她因为桃花依旧最后一次跟孔蒂争吵。就算以后还因为她,但也没什么新鲜事了,吵的原因也是过去式,为什么给她买保险,不给她买,别说她不想提,我连写的劲头都没有了。反正都是翻旧账。 我曾问过杨慧君,她与桃花依旧聊天的时候,怎么隐瞒得住?她就一点没发现吗?现在谁还不想视频,最差也要出示照片吧? 杨慧君也真有办法,她在网上找到一个特别喜欢晒的男人,长得慈眉善目,看样是个有钱阶层。这个人每天喜欢更新自己的日常生活,有名车豪宅,人也不俗。反正只要他一更新,杨慧君就赶紧复制到自己的电脑里,只要桃花依旧要,她立刻就发过去,而且都是新鲜出炉。 他们之间也曾通过电话,有一次竟然通了四个小时,杨慧君说电池都换了两次,变卖软件真是帮了她大忙。 我问她与她聊天有意思吗?杨慧君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她聊得真挺好的,难怪孔蒂喜欢她,性格挺好。 杨慧君也确实跟踪过她,而且一连几天,她说有一阶段真的得病了,无论做什么事都提不起来,这样的事越做越上瘾,她觉得自己对桃花依旧已经到了亲密无间的程度。 我说什么叫亲密无间? 杨慧君笑着说,有一次我让她给我录一些视频,她把自己穿着比基尼的样子录了下来,我立刻发给孔蒂了,孔蒂说,你别再做这样的事了,要是你真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对得起你?那些日记他对我的呵护是无微不至的,后来才慢慢走出来,至少没在跟踪桃花依旧了。 你跟踪她都发现了什么? 真发现了很多东西。她好玩,喜欢打麻将和跳舞、唱歌。而且她晚上也经常与老公在小区散步,两个人挽着手,也挺亲热的。你不知道,我有过至少两次的冲动,想跟他老公说点什么。我想那样一个在他眼里不会有事的老婆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你想怎么说? 我有一次跟踪到楼上,我知道她家是六楼,然后她桃花依旧开门的时候,我继续往上走,他们那里七楼是顶层。真的好悬呢,如果她住在顶层呢?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摸清了她家具体的门牌号,然后我就走了。我在网上知道她天天做什么,有一天她上晚班,我就抱着这样的目的去了她家的小区。我在小区的健身器材旁边,真的看到了她的老公,正和一个男人说话,我当时冲动得不行…… 太可怕了,我说你真是个危险分子呢。 谁知道呢,有那么一小段时间,脑子里全是这些,好在都控制住了。我把这些话也说给了孔蒂,我说她不是不怕他老公吗?我看她老公知道之后她什么样。 孔蒂意味深长地说,她老公是怕她,但是不怕我呀。他是真害怕,我也就收手了。 我感觉自己也有一种冲动,想去认识一下这个叫桃花依旧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以朋友的身份接近她?让她也成为我小说的一部分? 我是一个想做就要付诸行动的人,尤其是我知道了她已经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去了她自己常去的美容院当了一名美容师,我接近她很容易。 我征求杨慧君的意见时,她满口答应,说太好了,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说我见她可以,也可以把她当成朋友介绍给你,但有一条你一定要记住:坚决不能说自己曾经在网上扮演过男人勾引过她,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答应的。她郑重其事地答应了说,好吧,我听你的。 礼拜一买卖稀,这是人们常说的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我在周一的时候,来到这家叫唯美的美容院,而且时间选择在了午后的三点。 美容院算是中档标准,此时正是人员稀少之时,床上只有两个女人露着大白脸,躲在床上,旁边两个美容师正在做着按摩,好像那两个女人睡着了,美容师小声说着话。 门口的人看见我进来,急忙站起两个人,其中一个上前一步说:“女士是第一次吗?有没有会员卡?”我说是第一次,先看看,了解一下。 她们当中的另一个,拿出一个像菜单一样的本子说:“我们这里有所有的套餐和价格表,您仔细地看一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您介绍。” 我拿着表格,用目光扫了一遍,发现她们一共五、六个人,有的在打扫卫生,有的在看书,她们穿着一样淡粉的护士服一样的衣服,帽子和口罩把她们掩饰得很好,我看第一遍的时候,真的没有找到桃花依旧。 我低头翻看的时候,假装累了,用手支撑头部,再一次认真打量起这几个美容师。 正在工作的两个人肯定不是,我一定给否定了。 打扫卫生的也不是,太老了。那个看书的?我看不清她的脸,而另一个背着脸看手机。不知为什么,她忽然从书中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来不及收回目光,只好迎了上去,她冲我点点头。真的是她,我心里一阵狂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她好像受到了我的鼓舞,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说:“您先好了吗?” 我点头,指着中间的一款说:“就这个吧,我先试三个月,如果好,我再办一年的。” 她把我领收款台,我对里面的人说:“不要像我推荐任何额外的产品了,我只享受表格上的。” 桃花依旧接话说:“您就放心吧,不会强买强卖的。”其实我知道我说了一句废话,到时候我还是待宰的羔羊。 我一指桃花依旧说:“你们谁是老板,我指定她做我的美容师可好?” 收款台里的女孩说:“当然可以了,你们相互留个电话微信什么的,到时候好约一下。” 茫茫人海相遇就是缘分,我与桃花依旧就这样相识了。 第80章 香水谜案 我躺在美容床上,习惯性地做了自我介绍,她也很开朗地说自己叫丘丽茹。 她的手法很轻柔,我问她做这行多久了?她说快一年了。她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说写点小东西,她说能不能让我看看?我心里一慌,觉得她应该能看明白写的是谁,就说,新写这个刚刚开了一个头,过去的文集有空的时候我发给你。 我们加了微信,交换了电话号码。 我在她轻柔的动作中,进入迷糊的状态,她很健谈很开朗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女人。我怎么都感觉对她有一种根深蒂固的熟悉,甚至她说话的声音,我都感觉是那样的和蔼可亲。 好饭不怕晚,我控制住自己急于求成的心,在结束时,她特意问了我家住在哪里,我也没上心地应付着,看样她是想与我一路同行。我知道她们美容师除了底薪之外,单独给客人按摩会有额外小费的,就算我假装漫不经心,她也会主动出击的。 在回去的路上,我觉得桃花依旧已经被我搞定了,但玫瑰人生就不那么简单了,这个女人应该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回到家,简单吃了一口饭,我决定攻一下玫瑰人生。 我用自己的qq号加她,根本无法通过。我没杨慧君的本事,她的验证是同学的名字,我胡乱写了几个,根本不行,我也就没耐心了,于是只好打开日记本,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距他们上次聊天应该有一周的时间,当时他们聊完了约好了时间,玫瑰人生要在一周后值班,她特意强调说如果真的约好了,她就把同事打发走,她一个人值班。 孔蒂也就是杨慧君欣然接受。 春华秋实:在吗?在吗?在吗? 杨慧君早早等在qq上,而玫瑰人生的黑白头像一直没有变成有颜色的。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玫瑰人生终于上线了。 玫瑰人生:在,你早来了? 春华秋实:是的,等你很心急的。 玫瑰人生:今天方便? 春华秋实:很方便,她去娘家了,是我鼓捣她去的。 玫瑰人生:我们今天聊点什么?还是回忆过去吗?你今天没喝酒吧? 春华秋实:宝贝真对不起,一想到要与你聊天,好像见了面一样兴奋,以后这样的相聚也不容易了,一旦她发现了,后果还是挺严重的,所以在等你的时候,喝了些。 玫瑰人生:到底喝多少?我可不想陪着一个什么也想不起来的人聊天。(后面是锤子打人的表情) 春华秋实:亲爱的,你不是喜欢我喝酒吗?你说我喝酒之后激情澎湃,又热情又温柔。 玫瑰人生:我是说过,但你也不能总喝呀?身体受不了不说,你都记不住呀。 春华秋实:当时说完可能有点记不住,但新近说的都记得住,比如上次咱们的谈话,我全记住了。 玫瑰人生:真的? 春华秋实:真的。不信你问,骗你是小狗。 玫瑰人生:记得住就好。 春华秋实:你能来我这里吗?我想陪你好好玩玩,可能只有这几天的机会。 玫瑰人生:根本不可能,我这几天是最忙的时候,各单位的账目都在审核,而且我也没有任何理由离开呀? 春华秋实:那真有点可惜了,只看能不能我去你哪里看你了。 玫瑰人生:好好生活吧,别老想着这些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很美好就好。 春华秋实:我特别喜欢你的淡定,从来不强求。 玫瑰人生:强求不来,所以不求。 春华秋实:不是每个懂的人就能做得到的。 玫瑰人生:没有天长地久的感情,何况我们? 春华秋实:我想问你一件事,我就是记不清了,在我的记忆里,我好像送给过你一瓶香水对吗?还是咱们在聊天的时候谈到香水?反正我老婆曾经骂过我,我不知道她是抓住了把柄还是确有其事。 我知道杨慧君为什么问香水,因为她跟我说过,有一次孔蒂在她家里喝多了,结果杨慧君竟然在给他搭裤子的时候,竟然掉出两瓶香水。杨慧君当时高兴得就差手舞足蹈了,她悄悄放了回去,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孔蒂醒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提香水的事,都快走了,杨慧君想自己再不说,他为了香水又得再来一趟,只好问他说:我叠你裤子的时候,怎么发现了两瓶香水? 孔蒂的脸色一变,马上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你看看我的记性,我给你卖了一瓶香水,前些天我不是去了北京公出吗?在对外商场买的,一瓶六百六。我老婆天天喊着要香水,没办法,我也给她卖了一瓶。”杨慧君当天高兴地拿过香水说:“这东西太贵重了,以后说什么也不要买了。” 当时孔蒂捧着她的脸说:“只要我有,一定要让你美美的。” 杨慧君后来发现,这两瓶香水根本就不是给她的,也肯定不是给老婆的,但她拐弯抹角问过桃花依旧,桃花依旧说根本就没收到过香水,那这两瓶香水到底是给哪两个女人的呢?杨慧君来试探玫瑰人生了。 玫瑰人生:你是不是把香水给哪个女人了?我怎么可能要香水呢?咱们俩在一起五年多了,我是过敏体质,特别怕花粉之类的东西,香水更是不敢用,连闻都受不了。 春华秋实:对不起,那是我老婆炸我,反正我是给她买过的。杨慧君只好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过去。 杨慧君试探完玫瑰人生,对我说,孔蒂到底有多少女人,我想想就灰心了,这两瓶没主的香水,到底谁是主人?他可真敢下血本呀,我上网查了,真的是六百六,两瓶一千多,被我挪用的那一瓶,他是不是补上了,我就不得而知。 春华秋实:上次我们谈了过去,都是你对我感恩的地方,我想问一下,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你尽管说,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至少我也想尽力弥补。 玫瑰人生:人与人交往怎么可能都是好的呢?但不好的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想说。 春华秋实:我是一个粗心的男人,你要是不说,我就永远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了,我会改的呀?宝贝你说说,我一定改! 香水成为县案,杨慧君说她在网上撒下大网,最终一无所获。 第81章 撩拨秘籍 玫瑰人生:真的想听?那我可不客气了。 春华秋实:当然了,我现在是虚心倾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玫瑰人生:什么乱七八糟的,肯定是事实,没有的我能说吗? 春华秋实:好好好,算我错。 玫瑰人生:你有时候许诺太多,却没有实现。 春华秋实:真的?说说看,我真的不记得了。 玫瑰人生:你曾经答应给我买法国化妆品,当你去国外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反而在吃饭的时候说给老婆买了一个貂皮大衣。 春华秋实: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化妆品好像过关的时候特别严。 玫瑰人生:你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但我市也有这种化妆品呢?你怎么没买呢?后来你连提都不提,当时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的化妆品用完了千万别买,我给你买新的。有一次,咱们在宾馆里,我洗澡后开玩笑说化妆品都没了,你当没明白一样,连问都没再问过。 春华秋实:是我的错,我记下了,一定找机会弥补。 玫瑰人生: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是你让我说的。 春华秋实: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意识到了,就要改正。继续声讨。 我不明白杨慧君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没话找话,还是幸灾乐祸地看他们闹起来? 玫瑰人生:开始我们在一起吃饭,你都选择大的豪华的酒店,到后来就不行了,都是一些小店铺,有的卫生条件也很差。 春华秋实:这个……开始肯定不能让你去太差的地方,但时间长了,我的经济实力有时也支撑不住,这个希望你谅解。 玫瑰人生:我也不是只想去豪华的饭店,但卫生条件还是要考虑的。开始的时候,我们去的上岛咖啡、海洋世界、霸气酒家……这些都太奢侈,但后来也有点太不堪了,就是为了喂饱肚子。 春华秋实:有钱的时候还是想去好一点的地方,这个我注意了,是挺对不起你的。 看到这里,我在心里笑了一下,其实这就是孔蒂惯用伎俩,他对任何一个女人,一开始都是金钱攻势,到手了,逃不了,他就松懈了,不仅表现在肉体上,也表现在经济上。此时的他对待女人除了本能的暖男物质,其实早就没了所谓的感情。杨慧君特别生气的桃花依旧,只不过是在热恋期,这个时期一过,也会归于这类。 这个男人是钓鱼高手,投放饵料的火候也掌握得恰到好处。 我在小说里总结了这个男人吃定女人的几个手段: 第一:嘘寒问暖。他的眼里总是盯着你的需求,表面看是力所能及,其实是处心积虑。这一招出手,基本多情好感动的女人已经陷入其中,接下来就看他的持续表演了。 第二:无论是走路,还是坐车甚至在公交上,他都会自然地走在外侧,只要你越过他,他马上说,赶紧到里边来,外面危险,言外之意就是他把危险承担了。坐公交虽然在他的生活里不常见,他不仅会把座位让给你,而且只要他有座,他一定会让给其它老年人或者抱孩子的妇女,让你感觉他的礼让有加。杨慧君曾经非常疑惑地说,不是说看一个人好不好,要看他对别人怎样吗?如果他只对你一个人好,是不够好的,但孔蒂我观察发现,他对所有人都很好呀。 他把自己对别人的好,当成了一项技能,在长期的坚持中,形成了习惯,也成了他老好人的标签。时间久了,你会发现,他的好就好像菜市场上的批发商,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 第三:敢于花钱。甭管他有钱没有,他就是敢于一掷千金。他在承诺桃花依旧的时候,说得是:我先给你一部分,剩下的我借一部分,然后我慢慢还。先不说这话的真假,至少他还没到可以任意支配金钱的程度,可见,他追求女人成了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甚至比他的家人和自己还重要。杨慧君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他自己的东西都俭朴的可怜,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花他钱的缘故。一条棉裤,他花三十元就搞定;一件牛仔裤子,五十元他也能将就。鞋子他总是在打特价的时候买……这个男人你就是用扫描仪也无法透析他真实的心思,和一个戴着假面的男人在一起真够累的。 第四:勇于奉献:和一般男人不同,他就是在床上也是一个替女人着想的男人。他特别知道女人在这方面即拘谨又难以达到高度,他很会撩拨你,与平时的道貌岸然完全有着天壤之别。他会甜言蜜语,他也会上下其手……有人说,一个坏男人的杀伤力是不够份量的,因为好女人是会躲避这样的男人的,但像他这样的,带着男主角的光环,有多少良家深陷其中不能自拨?杨慧君还在苦苦追寻的路上,这样的男人害人不浅。 玫瑰人生:还有就是你曾经想租房子让我们在一起,开房去宾馆不方便也太浪费了,我说根本就不可能,你当时可能有些不高兴吧? 春华秋实:是想长长久久和你在一起,既然你不方便,我也就不坚持了。 玫瑰人生: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宾馆一待就是一天吗?可惜这样的日子后来就没有了,你好像越来越不在意这些了。 春华秋实:怎么不记得,我记得一直躺在宾馆里,有好多知心话,说也说不完。 玫瑰人生:但那都是开始的时候,后来的你就懈怠了。 春华秋实:如果不找借口的话,就是感觉如老夫老妻一样,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玫瑰人生:就像人们常说的:左手摸右手,一点感觉也没有? 春华秋实:那可不是,我对你的感觉一直都在,你是我温暖的港湾。 玫瑰人生:你也就喝点酒才敢说这些吧。 春华秋实:我最擅长的是做。 玫瑰人生:你还真说到点子上了,你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完美无缺。 春华秋实:我必须检讨,都是我的错,后期太大意了,对你的关心不够。 第82章 桃花玫瑰相映红 玫瑰人生: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如此,没有人会持久地把热情延续下去,我都理解的。 春华秋实:你性格真好,又温柔又宽容。问一个你别生气的问题,这么些年我们一起在一起,也没有太大的矛盾,要是我背着你有另外一个女人,你会受得了吗? 玫瑰人生:我才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呢。 春华秋实:我是说假如,又没说是真的。 我知道这是杨慧君在试探玫瑰人生。她曾经用同样的方法试探过桃花依旧,得到的是和她自己一样的不可能。 玫瑰人生:那我一分钟都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们在一起,我最看中的就是你有情有义还专情。 我真的想笑,这几个傻女人,被这个花心的男人哄得团团转,而且还认为自己十分聪明。假如孔蒂真的是他自己表现的那样是个好男人的话,他的日子应该是不好过的,他会内疚,会自责,会天天用道德的鞭子每天抽打自己的失德,很显然他并没有。用杨慧君的话说,他每天吃得饱睡得香,这些女人无疑就是他打发空闲时间的道具。 春华秋实: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要是我老婆也这样就好了。 玫瑰人生:你老婆当然不能像我一样了,因为你确实背叛了她,她的直觉是很准确的,女人都有这本事。 春华秋实:也是。其实谁也不想出轨,只不过是遇到了,动心了,才采取行动的。 玫瑰人生:我的人生是被你拖下来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春华秋实: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是寂寞了,可以再找一个可心的人,陪伴在你身边,毕竟你的老公是那种不解风情的男人。 玫瑰人生:你也不是外人,我有什么话也只敢跟你说,我现在真有一个……对我特别好的男人,但他和你不一样,我们现在也没怎么样,但他对我的关心、体贴也让我挺感动的。 春华秋实:放心吧,我不吃醋,因为我没资格。我这么长时间也无法陪伴你,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玫瑰人生:我们一起监考的时候认识的。三月全市资格考核的时候,我们分在一起,他是另一个区的负责人……他对我特别好,就是比我小两岁,他说自己喜欢年龄大的人,成熟而又有魅力。 春华秋实:我没资格约束你,但我也没想到你会有这事,我记得当时你说过,如果我们之间的事,让你老公发现了,你都活不成吗? 玫瑰人生:我和他没事,只是有些好感。 春华秋实:什么事都是从好感开始的,我希望你有自己调节生活的权利,但也要小心,你不是一个能承受得了意外的女人。我们之间都差一点出问题,我是打死也没告诉老婆,你到底在什么单位,她是非要闹着去的。你小心点吧,每个有家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不可预知的老婆。 玫瑰人生: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春华秋实:有机会你会来吗?我挺想你的。 玫瑰人生:那要有多么巧的机缘巧合呀,太难了。 春华秋实:那我们就等,我就不相信没有这样的一天,我现在也算有那么一点点的自由,因为我老婆总出差。 玫瑰人生:好吧,我们在网上常联系吧。 春华秋实:不要忘记告诉我你与这个男人的进展,如果有好的结果,我会替你高兴,送上祝福的。 玫瑰人生:先谢谢了。 我仔细看了一下厚厚的日记,剩下的都是他们闲聊的话题,而且每次时间都不长。我问过杨慧君,问她为什么还要与她聊天?她应该是孔蒂生活当中不被重视的一个女人。 杨慧君说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到很多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她不争、不吵也不闹的性格是与她截然相反的。她说是因为玫瑰人生有老公有自己的事业和孩子,而她什么都没有。 苏丽雅曾经说她,如果把自己完全依附到一个男人的身上,那么她被甩的日子就快到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也知道杨慧君此时已经到达目的的,我怕她还在慌乱之中,于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根本没想的事情发生了,本来以为她会怨气冲天,或者哭哭啼啼,没想到她的话语里全是兴奋。 “小申,你没想到吧?我下车第一时间就找到他单位了,而且见到他了。” 听她的语气两个人聊得应该不错,我有些放心,也有些担心,我怕她再次受到这个男人甜言蜜语的欺骗。 “你们和好了?”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了他死都死了一次,却还兴高采烈,这种没心没肺可怎么整? “哪有那么容易?”杨慧君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形?你下车就去找他了?你不是路盲吗?” “我到南京的时候,先在群友里找了一个可靠的,他去接的我,而且他还有车,我们很快就找到要去的地方,而且离火车站的北站也不远。” “你可真行,你的网友遍天下。” “到了他单位,我就把网友打发走了,幸亏打发走了,要不可真的出丑了。” “怎么了?又闹起来了?” “比这个都严重。” “说说,我等不及了,对了,你现在与他在一起吗?如果是不方便吧?” “放心,没在一起,他上班了,我在宾馆里,晚上他就回来。” 天!杨慧君的语气里,就好像与老公吵了一架,然后又和好了,至于她是怎么自杀的,她当时是如何度过那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的,她都忘记了,这个男人当真是她的太阳,她的生活重心就是围着他转。 杨慧君本来还想卖个关子,看我不再追问,只好自己说了起来:“到了他的单位,他们有一个领导,挺奇怪地问我,他才刚刚调过来,你怎么就找过来了?我说是他的同学,他领着我说,你来的真巧,他刚刚回来,一会还要走。” “你是真厉害,这要是我肯定分不清东南西北呢。” “他见到我的时候,他完全傻掉了,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杨慧君爽朗地笑着,好像以前什么也没发生。她见我没问,接着说:“他赶紧把我拉出单位,走到马路对面才敢问我话,我还没回答呢,他噗通一下就跪在马路的中间,他让我饶了他!” 第83章 执念到底 听着杨慧君兴奋的语调,我不得不提醒她说:“他到底要干什么呀?又开始故伎重演吗?” “我爱过他。我相信我们曾经很深、很深地爱过。我爱他,他也爱我。不管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就算他成了犯人进了监狱,我还要说,我就是爱他,为了他我去死就算不理智,但是我愿意,我不愿意过没有他的日子。” 我被她这番表白震慑住了,无论别人怎样惊讶,她都很自信地如此说,好像别人的评价实在太过无聊,只有自己的感触才是最真实的。 “好吧,你爱。但他怎么说?”这才是我真正关心的。 “他说他也爱我,但他对不起我,也给不起我。” “他为什么要跪下说呢?” “他说想离开我,不让我再纠缠了,他现在心力交瘁,他说就算我们还能在一起,他也要我给他一点时间。我承诺说,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他陪伴在我身边就好。” “他答应你了吗?” “开始的时候不答应,后来我承诺说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我再冒犯你,把你从前的事拿出来说,咱们就分开。” “你为了他都去死过,最后怎么成了你的错?” “因为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他答应了吗?” “他说再好好想一想,但他答应我,让我在南京好好玩几天,这几天他会陪伴在我的身边。我决定在南京多呆两天。”杨慧君的语气里好像又胜利了,只要见到这个男人,她就是没脾气。 “你告诉他你自杀的事了吗?你受的苦和痛你都忘记了吗?” “小申,我知道你是最关心我的人,我也知道你的真实意思,但我的心就贴在了他的身上,我就只敢和你说吧,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没有人要他了,不管怎样我都要他,只要我有一口吃的,我就不能饿着他。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对他就这样了,你的话我也都听进去了,能不跟他吵尽量不吵,因为我是真的离不开他,如果把他惹毛了,我再没机会了。” “他不会太重意你的,你把自己放得太低了。” “低到尘埃里还能开出花来吗?这个不是那个擅长写女性爱情文章的张爱玲的话吗?他把男人看得多透彻呀,最后呢?胡兰成是个渣男她早就知道,可就算他们分手之即,她还在供养他,谁能明白她的心?我能!” 我不仅笑出了声,说:“你真把自己当成张爱玲了吗?” 杨慧君毫不犹豫地说:“我做得肯定比她还好。” “胡兰成选择了那个小护士,她不离开也不行呀?” 杨慧君好像小别新婚的女人,撒着娇地宠爱着心爱的男人,她就是不明白,那个男人早就没了喜爱她的心。 “我想好了,就算他跟一百个,只要跟我在一起后,他不再犯,我就跟他,我认了。” “如果他出尔反尔呢?你又不是没经历过?” “小申,你放心,我这次来是有心理准备的,如果他再一次离开我,我肯定不再找他,而且也绝对不会寻死寻活的,但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因为我也没少闹他。” “好吧,只要你快乐。” 放下电话,我就把电话打给了了苏丽雅。 苏丽雅听完了,不以为然地说:“你就让她折腾去吧,她心里就是有一股火,这股火不彻底灭了,她是不会罢休的。” 我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担心。“如果她找不到,我想慢慢她也就灰心了,可找到了,她的麻烦日子又来了。” 苏丽雅叹了一口气说:“就算我不迷信,有些事也是没办法改变的,跟人的性格有关,谁也改变不了谁。” “你们怎么样?小凤挺好吧?” “一切都非常好,装修也不错,有钱什么事都容易一些了。” “你说的外国专家呢?我觉得杨慧君还要是看一看才好。” “放心吧,我没忘这事,等我开业的时候一起办,要不我真的抽不出时间了,天天忙得,连与你吃饭时间都没有了。” “我算什么?”我假装不高兴地说:“我是你所有事排在最后的一个。” 苏丽雅不满地说:“你就知足吧,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一个心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别人找她谈话是按小时算钱的,你呢?我都替你高兴。” “你可算了吧,你那是跟病人。”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是正常人。” “包括你?” “当然!” “我觉得你也不正常,你有很强的控制欲望。”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我的真心话。 “我不否认,但我真不是病人。控制欲的病人,把控制当成乐趣,而我没有。我只控制那些我喜欢的人的生活,如果他们不听从我的,我也顺其自然,包括对你。”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对,就说:“什么时候有空,吃一顿吧,想和你聊天了。” “最快也得一周,如果你等不急,你就来我家,我天天十点到家都是早的,咱们一起聊一夜好不?” 以前我们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一聊就是一夜,而且天光发亮的时候,我们有时还没尽兴,现在则不行了,刚刚三十一过,就感觉身体扛不住了,没聊几句就会睡了过去,我们俩人一模一样的地方就是睡眠超级好,一对没心没肺的主。 “老周怎么样?要当爸爸了,是不是特兴奋。” “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天天翻着花样给小凤做菜,小凤不干都不行。” “好吧,这个过程越短越好,你也别太忙了,放着这么两个大活人,再安全的防范措施都不如人的变化快。” “是。我还有一周吧,等开业走上正规了,一切都正常就好了,还得几天。” “我也帮不上忙,只能看着。” “你帮我的忙就不小了,等开业的时候,你没事的时候常去原来的诊所,就算你帮我了。” 我不想说这些,又说了一些没用的事,她电话那头不停地有人喊她,我只好挂了。 第84章 无缘无故的传票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最近两天小说写的越来越顺畅,杨慧君的故事也越来越有看点,当然,我是以百分之三十的真实,加上自己的臆想,正写到杨慧君来心理诊所的事,看着那么多的留言,心情大好。正在调整大纲,希望有个美满的结局。门外忽然有敲门的声音。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一个阳光男孩,手里举着快递。 快递小哥开着玩笑说:“怎么打你电话不接,没办法直接送过来了。” 我接过快递是一封书函。我刚要签字忽然发现上面的地址竟是我市某区法院的信函。 我诧异地问:“这是什么?” 见多识广的快递小哥瞄了一眼说:“好像是法院的传票。” “传票?”我心里一紧,有些不详地说:“怎么可能呢?”等我再抬眼时,快递小哥已经溜之大吉了。 我心里砰砰的跳着,赶紧找到剪刀将信件剪开。还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传票。纪晚舟委托当地法院向我发来的。 我气得手直哆嗦。控制了好一会儿。才用眼睛往下看。 看了三遍我才反应过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传票的大概意思是,十多年前,他年少无知竟然把传家之宝以私人物品的形式送了我,而且没有经过家人的允许。这是一张珍贵无比的张大千亲笔画,还有其他明家的落款。由于当年他年少轻狂,不懂得此画的珍贵程度,在没有告知真正的收藏者同意后,竟然转送给我。多年以后,因家人的逼迫和对古迹的珍爱,索要曾经的珍贵名画。书中列举了自己曾经以私人的方式进行索要无果后,不得不将我告上法庭。 我有些慌了,在屋子里来回徘徊着。 我本应该立即打电话向苏丽雅求救,得到她的帮助。令我更心慌的是,我当初根本就没跟她说什么张大千的画,这么大的事儿,我不可能不告诉她。可我应该怎么告诉她呢?假如她知道我撒谎,我们之间的友谊肯定会出现第一道裂痕。 就在我像苍蝇乱转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纪晚舟的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 我估计他在北京的某一个角落里正在等待着我的落笔签字。他把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收到了吗?”他不说全称只含糊的问。 我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并把手机上的录音打开,我想我一定要用智慧与他周璇。 “收到了,你什么意思?”我没好气儿的说。 他的情绪也不高,说:“对不起了。我也不想这样,可我真的没办法,我的父母还有我老婆天天像审犯人一样审我,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么名贵的画你会弄丢。他们天天逼着我找你,可你态度一直那么坚决,我是无计可施了,只好出此下策。” 我不敢轻易的说话,我知道我的录音有可能会作为将来的证据。我也甚至相信纪晚舟的手机上也打开了录音功能,或者他的老婆家人就在身边。 我思考了足足有两分钟,才说:“你说的是不是天方夜谭?什么名贵的画?什么我不能弄丢?我当时只有十四岁,我们也只相识了短短的几个月,你用我做模特,画出了那幅我还算有记忆的画作:《少女的记忆》,其它的与我有关吗?” “《少女的记忆》并不重要,我想要的就是张大千的那幅。”纪晚舟着急地说。 我心里一乐,就是要让他急,让他慌。我淡定地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什么张大千?我到现在才知道张大千到底是何许人也?你扪心自问,我当时懂得什么是好画什么是名品吗?十四岁的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小女孩,迷失在省城的街道上,我连饭都吃不饱,你还指望我知道谁是张大千吗?假如你当时就知道他的名贵,你为什么会送给我呢?我的记忆里真的没有这幅什么张大千的画。我肯定会承认《少女记忆》这幅画,但是我确确实实把它弄丢了。至于你说的张大千,我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纪晚舟有些恼火的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也承认过,我还送给你另一幅画了吗?” 我立刻改口说:“什么另一幅画?你乱七八糟的一共给过我不少东西,有美术书,还有你以我为蓝本的素描,你到底说的是什么?” 纪晚舟发火了,不知道拍了什么东西,砰的一声说:“你别胡搅蛮缠啊,当时你确确实实承认了我送过你两幅画。” “我回家之后为了找那幅《少女记忆》,我确实翻到了一个美术书,当时你给了我美术书,还有很多素描画,其它的郑重其事的给我的,我只记得《少女的记忆》。 我话刚一落地。手机就被一个人抢了过去,一个女人凶狠的声音传了过来:“少装蒜了。纪晚舟老实,但我不一样,想密下那副名画吗?做梦吧,门儿都没有!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他。我马上通知你们当地的法院将你家封锁起来。以前的时候不是实行抄家吗?你以为现在就不会了吗?” 我立刻冷笑说:“好呀,来吧,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能耐。你们以为我是吓大的吗?从现在开始,只要我家丢了一根针,我就报警说是你们所为。” 经晚舟又接过电话语气有些缓和地说:“我们谁都不想闹得太僵,你如果真的留有这幅画,我们协商一下子。不行的话我们赔偿给你五百万现金。” 我故意带着哭腔说:“纪晚舟,你摸着良心说我当时知不知道你曾经给过我这样一副名画?你再拍拍良心说你当时懂得这幅画的价值吗?如果懂得,你会给我吗?所以即便是你真的给了,在我的记忆里也不会留下来。我的心只在那幅《少女的记忆》。 对面沉吟了半晌说:“不管怎样,这个官司我也要打了,我希望你慎重行事,最好能在找一找,这样咱们皆大欢喜,我承诺你的五百万绝对不会食言。” 我也毫不客气的说:“五百万真好,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但天生没那好命,你也别惦记了,至于你想做什么,我无权干涉,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请便吧。” “什么时候能够找到画,我们都可以庭外和解。时间还有一个半月。” 我想也没想就把电话挂了。 我把自己的电话录至少听了五遍,觉得没有任何纰漏了,我这才拿起电话打给苏丽雅。 苏丽雅忙的不可开交,接过电话就说:“什么事儿?我在忙别打扰我好吗?” 我也不客气地说:“天大的事,怎么你找我的时候,我总是受气的小媳妇,等我找你你就成了爷了?” 苏丽雅缓了一口气说:“真的在忙,装修快完成了,有几个地方不是特别满意,正在返工呢,工人们都不愿意再干了,这不再哄呢吗?你也用我哄?” 妥协的永远是我。我说:“好吧,不过等你忙完了咱们再说吧。中午约在一起吃饭吧,你就是再忙也得喂脑袋不是?” “你能有什么大事儿?我想在装修现场对付一口得了,要不你来我这里,我叫点外卖。”苏丽雅一贯的轻蔑语气。 “不行!”这次我的语气也特别强硬。 “看样真有事?好,你说时间、地点吧,别离我太远,小窝肯定去不成了,也没那个时间。” 我只好说了时间,而且说了一个离她特别近的饭店。 第85章 锦囊妙计 就算你家房子着火了,苏丽雅依旧四平八稳地迟到而来。 我面对着冒着热气的菜,渐渐凉了下去,我恨恨地想,以后只要跟她吃饭,直接点凉菜,这样也省事了。 有些灰头土脸的苏丽雅,一改生日的春光明媚,她推门进来,叫嚷着:“忙死我了,连脸都没顾得上洗一把,真有事?”苏丽雅还没坐稳,把包扔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筷子直愣愣的盯着我问。 看她狼狈的样子,我也不好责怪她了,一声不吭的把传票拿了出来。 她眼睛蹬得溜溜圆,筷子也放下了,吃惊地问:“怎么回事儿?你惹着谁了?” 我假装伤感的说:“你猜。”在我的内心,也没太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大事。不过,接到传票的第二天,我还是采取了一个行动,将两幅画存到了银行。 “猜什么猜?我都忙的脚我不沾地了。你还有心思猜呢?”她一把夺过传票,打开看了起来。 苏丽雅一目十行地把传票看完,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我问:“张大千?什么张大千,这个你可没跟我说。” 我就知道她第一个问题就会是这个,我胸有成竹地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录音,选择播放键,我和纪晚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别看苏丽雅平时风风火火,遇到大事儿的时候,她是不慌不忙,她认真仔细的听了三遍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真的不记得了?到底有没有这事呢?你得跟我说实话。” 我假装生气的说:“连你也不相信我?我当时多大?十四啊!十四岁能记得什么啊?” “张大千、张大千,要是知道张大千,十四岁也应该知道。另外有一点纪晚舟他家不是搞一直搞绘画的吗?怎么连张大千的真迹都不懂还能送给你?” “我也是这么说的,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如果他无中生有也不像,就算是他真给我了,你觉得他要的理直气壮吗?” 苏丽雅的目光像x光透视机一样,在我的脸上不停地巡视着,她想看出我的破绽。 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既然想不告诉她,就一定要坚持到底,到了这个时候,己然是不可能再更改的。 我镇定自若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宁愿你欺骗我,要是真有这么一幅画,人生都会改变了。” “你看我是有不劳而获的好命吗?”我把疑问甩给了她。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我看了一个遍。摇着头说:“你这辈子就是一个耍笔杆子的,一辈子也写不出上千万。” 我立刻说:“这不就得了?认命不会吗?何必强求呢?我可不是杨慧君。” 苏丽雅笑着说:“这可是两码事,你别混为一谈。你倒是想争取了你手里嘛也没有,你争取什么,人家杨慧君努努力就能把那个男人抓在手里呀!你呢?杨慧君要的是什么?她不要心,她要身。”说完不怀好意地笑了。 “你少阴阳怪气儿了,不就是没有得到那幅画吗?要是得到了,你是不是也跟着享受了?” 她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杯子也跟着跳了一下。说:“要是有几千万,我就开一个全省最大的心理治疗医院。我把你聘请为副院长怎么样?不不省里已经装不下我了!我要去北京,上海,深圳,广州。” “唉,能不能别做梦了。就算是有几千万也是我的我的钱,什么时候由你来支配了,你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 “你可不行,就算你有钱我都不放心放在你那里,因为你什么都不懂,尤其是理财这一面。就得我全权处理。唉,说什么都没用。想一想不行吗?空想一下不行吗?” “言归正传吧,帮我出出主意,怎么应付这个官司。” 苏丽雅认真地想了想说:“假如真的没有这幅画,他又偏偏言之凿凿,能不能是他真的遇到了什么危机,他又没有办法缓解,于是用这样的谎话去骗他的家人?你不是说他现在面临破产吗?” 我是真心佩服苏丽雅,她竟然另辟蹊径能想到这里?真不是常人所能达到的。我竖起大拇指说:“你真是女中诸葛呀,完全有可能是这样。他故意跟他那么厉害的老婆说起这事,然后以为老婆不可能深究,没想到她老婆还当真的了,于是,他们就演出一出美男计……” 苏丽雅美滋滋地说:“纪先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意志也不坚强,差一点成为他的盘中餐。” 我可不愿意回想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打断她说:“就你能,就不能夸奖你,一夸奖你就上天。” 苏丽雅打了一个响指,这是她的习惯动作,她兴高采烈地说:“甭管他是不是这个目的,我们就把这件事往这上引,你想,他老婆会不会怀疑他?一定会的,就算他的官司打输了,也得给他一点苦头吃吃。万一他们要是离婚了,你们说不定还有戏。” “你少来了,这样的男人我还要?”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样的男人还能再信服吗? “为什么不要?真有意思,彼之砒霜,我之糖怡。只要你喜欢,而且有能力把他驯服,你就是人生的大赢家。” 这样的事,她不光是说说,她还真能干得出来,但我就不行。 “不用担心,他一点证据都没有,而且就算他有证据,赠与别人的,与他就没有关系了。我分析一下,还有一种可能。估计是他想敲山震虎,把你那幅画逼出来,因为只要这个官司一打,那幅画就算是在你手里。你也很难出手了。” “你可真厉害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呢,他的最终目的可能是在这儿吧。” 苏丽雅有些得意地说:“他的目的就是想把你这幅画逼出来。你想如果你真的有这幅画,但却出不了手,那么在你的手里就是废纸一张。你如果交到他们手里,也许他真的能给你几百万,最差给你一百万,你是不是也比在家当废纸强。” 世间的事有时真的奇怪,我听了苏丽雅的分析,竟然真的以为,完全有可能是这样的结局,只要我们坚持,只要我们能找到有利于我们的证据。 第86章 官司 我看着得意洋洋的苏丽雅,不得不请教说:“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在战略上藐视它在战术上重视它。你什么都不用管了,我给你找一个律师,是我朋友的姐夫,基本没打败过,律师费由我出,就算我贷款你房子的事还你一个人情。” “该多少钱我出,人情嘛你就欠着吧。” 来时忐忑心情一扫而光,无论什么事儿,只要碰到苏丽雅都会让我心安。 “我怀疑你蔵匿了那幅画。”说完她用眼睛死死盯着我。 此时她冷不丁地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找做好的心理准备,差一点儿崩溃,我掩饰的笑了笑说:“我就当你是《白日梦想家》里的女主角好了。” 她目光一闪,问:“杨慧君什么时候回来?”她没头没脑的问。 “一周的时间怎么也得回来了,你找他有事儿?” 苏丽雅雅撇了撇嘴说:“你俩现在真是好朋友了哈,好像没我什么事儿一样,别忘了没有我,你俩还不认识呢。” “少废话,到底什么事儿?” “再有几天新诊所就开业了,外国专家也来,你把杨慧君叫来吧。给她彻底治疗一番,她不是崇洋媚外吗?给她一个机会。看能不能有什么好的效果。专家只给了我三个名额,要不是因为你,我绝对不会给她,那些有钱的贵妇人望眼欲穿的等着她来呢。我要是把名额给别人。我得挣多少啊?至少能让她们欠我一个大人情!” “看在你这么说的份儿上,贷款的人情两相抵了。咱俩谁也不欠谁。好不好,以后别提了。” 苏丽雅绕过桌子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掐了一下,说:“你可真行啊,把这么一个大人情抵消了,你俩的关系想要超越我吗?做梦!” 回到家中才发现包里的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纪晚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竟然被设置成静音。 我没有急于回拨电话,我知道是他着急找我,我就耐心等待着,果然没到十分钟,他的电话再次响起。 “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呢?”纪晚舟很平和的问,和你吃了吗的口气一模一样。 “刚才出门儿了,没有听到你,有事儿吗?”我也亦步亦趋地把声音调到最平和的音调上。 “请你原谅我,我也是不得已,请你理解我,我现在内外交困。”我不知道他是发自内心还是套路。我只好再一次把手机上的录音打开。这样也可以警醒我说话的谨慎程度。 “你是不是太可笑了?你一方面要告我,另一方面又让我理解你,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以为我是谁?有这么大的气度?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真的是有苦中的,一方面被老婆欺负的抬不起头来,一方面债务压得我喘不过气儿来,现在只有那幅画能救我的命了。你说我能不急吗?能不拼吗?其实我去年就有这个想法了,但还能勉强度过去,今天说什么也不行了,只好出此下策了。那幅画在你手里,作用真不大,你也不懂这行的水有多深,出手就会被骗,还不如我给你的多。” “你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没有的东西,我怎么出手?就算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也太孤注一掷了吧,你想没想过一件事儿,这幅画是你现在想起来了,假如当初你没给我,是不是你早就卖了?即便这幅画能解你一时的燃眉之急,以后呢?而且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儿,你拿它当成了救命稻草,他真的能救你的命吗?晚舟我们曾经关系不错,你想一想,一个十四岁从农村出来的小丫头,当时背负着家里那么大的灾难,怎么可能先去保存什么画呢?而且用你们的说法,我应该是懂得张大千的,假如我真的知道那是一幅珍贵的画,你觉得我会那么辛苦的打工吗?我家连房子都没有了,我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出手?第一,我从来不知道画还值这么多的钱,第二,我的心里不在画上面,而且我搬家搬了多少次,我一点都不记得,我们是租房子在县城里,常常被人撵走,人家不是要卖房子,就是涨价,你说我真的能把这幅我根本就不上心的画保存下来吗?在我的记忆里也真的只有那幅画,我伤过心,其他的我会在意吗?在你的千说万说之下,我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有几幅。但是那也不过是你曾经给我众多画作中向一张而已,那时候你还给我画过很多素描,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知道什么是名贵画?谁是张大千吗!”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我自己都相信自己说得话了。 纪晚舟有些着急的说:“就算你说的这些都在理,那我问你,我们在乌镇的时候,你不是也承认确实给过你一副画吗?你还说灰秃秃的,没有一点色彩。” “我是说过,素描不是这样吗?好像都是用铅笔画的吧?” “我不相信你连作品和素描都分不清!” 我不耐烦地说:“分不清也很正常,我现在能分清,当时就是不能。你还好意思提乌镇?你在做什么?好像正在热火朝天地追求我,我为了让你高兴,就顺着你说,其实有没有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始终会说少女记忆这幅画我是有,也记得。这么说吧,如果说少女的记忆和所谓的张大千的画真的有的话,在你展开热烈的追求的时候,我真的就会说。这样我还可以邀功让你对我更好,你说对不?我说这样的话是合乎情理的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官司我要打下去了,请你谅解吧。”纪晚舟的话冷冰冰的,好像秋天的早上,温度立刻骤降下来。 “那以后你就不用来电话了,悉听尊便随便吧。已经找好了律师我们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胜算。” “要是有这幅画该多好,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好,而且解决了我的危机。老天!怎么这么不成全我?”纪晚舟悲哀地说,然后挂了电话。 第87章 每个人的精彩 杨慧君带着胜利的喜悦从南京回来了,她像一只在天空飞翔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曾经追问过她告诉我回来的准确时间,我好去接她。她当时笑着答应我了,但她是回家后才给我来的电话,然后咯咯地笑着说我已经到家了,不麻烦你了。 我说你怎么不够意思啊,我去接你又能怎样呢?你不也接过我吗? 她笑嘻嘻的说咱俩不一样,我是大闲人一个,你不是还要写书吗?而且和我有关系。 我说:“你心情怎么这么好,一趟南京之行收获颇丰啊!” “不用颇丰,收一个就行,只要我把他收了,人收了心,我就是胜利。” “这么容易?”我有点不相信,这个男人处心积虑地想要离开她,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收心的。“那你们之间的谈判结果是什么呢?总得制定一些条约不是。” “是的,他三个月之后就会回来的,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没做。这期间我可以去看他。” “那可是南京呀,这么遥远。你真的去看?” “当然。要想得到就得付出,舍得舍得,先舍后得这是老理不听不行。” 我们热热闹闹地说了半天话,然后我转告她说苏丽雅的开业时间和专家讲座的时间,我诚恳地说:“这个讲座你一定要听,对你是会有帮助的。” 她好像有些为难,说:“小申,我真不想去,原来想去也是想给你一个面子,现在我觉得我好了,不想听了。” 我咬着嘴唇儿想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咽下去。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说:“我不是有意冒犯你,你的说法我完全不能同意。你别以为你见到他,你所有的病,所有的心结都打开了。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病这个东西,是需要一点一点见成效的。你既然想好,无论是跟他于否都要把自己的病打理好,假如有一天他是因为有你有病而离开你呢?你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她一听这话,立刻有些慌了一样说:“有这个可能吗?他一点也不知道我去心理诊所的事,我可没跟他吐露过一个字。” 我故意吓唬她说:“病这个东西是能隐瞒得住吗?我就不信,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没看出你一点的端倪。” 她的声音果然小了下去说:“是的。有好几次他都跟我说,你是不是病了?你这么大张旗鼓的闹腾,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心理疾病?” 我立刻火上浇油地说:“怎么样?他要是知道你真有病,本来跟你的心就不强烈,再因为这些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犹豫不决的杨慧君立刻变得爽快起来说:“我答应你去。你能陪我吗?” 我松了一口气,也拓展了对杨慧君人性的认知,只要和那个叫孔蒂的男人有关的事,她都会顺理成章地听取我的意见。 “好,我答应你。咱们一起去应该是周一的下午两点。先听他的讲座后让他帮你治疗好不好?” “苏院长不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吗?她的水平不够好?我觉得她就可以了。” “她水平是不低,但你对她的方法可能是不适应吧,换个人也好,你去南京的时候,我都想让你在南京再找一家诊所看看,这类病越早看越好,晚了有些东西就来不及了。” “反正我天天吃药,而且心情越来越好,我觉得没有过去的沉闷和堵得慌了。” “要是这次你没找到他?或者你找到了,他说什么也不与你和好,你会有这样的好心情吗?”我不是故意刺激她,我觉得她至少得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可能没有现在好,但肯定也不会寻死了,我就是抱着没有结果的目的去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结局,所以这兴奋有点意外的惊喜。”她说着,脸上红红的。 “那好吧,要是你的心情这么好,病也慢慢好了,也许你们真的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我也喜欢是这样。他跟我说,他现在跟老婆越来越差……我也没逼他,我说只要你好好跟老婆过日子,你们怎样我都不管,如果你们有一天真的离婚了,你必须娶我就行。” “这算什么?”我吃惊地问。 杨慧君害羞了,她说:“只要他答应我这个就行,我也不想要别的。” “他要是一辈子不离呢?”我紧逼。 “我就做他一辈子的情人,我愿意。” 我无语了,一语双关地说:“那还是赶紧看病吧。” 她什么也没感觉到说:“要有你陪着我什么都好行,我听你的。小申,我在南京玩得好开心呀,他领我去了好多的地方,反正……一会我把照片都给你传过去。” 杨慧君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但只要是孔蒂,她就好像粗糙的大老爷们。 我再一次傻眼了,我以为她回来会如林妹妹一般,哭哭啼啼呢,那知道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周一我到达会议中心多功能厅的时候,我心里不由得万分敬佩。苏丽雅这小妮子越来越厉害了。会议不仅布置的高端典雅,而且千人会场座无虚席。主持人就是苏丽雅。她曾跟我说,来听课的人都是他们请的,而观众则有好多都是购票而来的,前面几排的位置价格不菲。 我与杨慧君坐在前排正中间的位置上。杨慧君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气派。咧了一下嘴说。噢!够讲究的。 会议的上方,用最显著的位置挂着醒目的条幅:国际实用心理学第13届年会。 主席台的后面是大屏幕,上面不断播放着年会的各个场景,以及以前几个年会的丰硕成果。还有签名之类的活动。让人意外的是,以往都是在北京,天津,上海,广州和深圳,南京召开,而这次竟然跑到了北方这座不算大的省城里。足见苏丽雅的影响日趋成熟。 苏丽雅的身上,用我调侃她的话,说她具有变色龙的基因。 好端端的眼睛,偏偏戴着眼镜,而且她还不时地往上扶一下,让我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我常常有这个动作,她常常说我是无意识行为,因为有的时候,我没戴着眼镜,也要去扶一下。她的动作完全是模仿我,你说我能不气吗? 第88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此时的苏丽雅早已摒弃了妩媚美丽的形象。在杨慧君的眼中,她好像是一个帅哥。唯美的形象也彻底的来了一个翻天大改变。 她把卷曲的头发,用发卡别成直发,整齐地盘旋在头顶上,甚至让宽而饱满的额头没有遮挡地露了出来,少了女人的妩媚,多了一份职业女性的庄重。她穿着深蓝色的职业装,下面是包臀裙。白色的衬衣领子翻了出来,给人以干练气质的形象。她成熟、睿智,有趣。言语间有时尖锐的让人稍有不适,却泼的出收的住。语言拿捏的很有分寸感。 如果台下有戏剧学院的老师,无论又多苛刻,也会给她打满分。 每当此时,我总会有些迷惑,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实的她。她在我面前撒泼耍赖,在老公面前小鸟依人,对患者春风细雨,以及此时的威严郑重……我偶尔会玩味着自己的发现,窄窄的缝隙里藏着深不可测的渊薮。 苏丽雅的主持风格今天体现了高效和简洁。 她恰到好处地将今天的女主角成功的推上前台,这是一个英国的心理专家。 我扭头再看一眼坐在专家旁边的苏丽雅,好像被某种神奇的光亮轻拂了一样,堪称精致的五官放在一起,造就出一个如此的生动女人。不经意之间,她的那份小女人姿态回来了,抬手撩了一下刚垂到耳根的发丝,和刚才的严肃有着天壤之别。她无数次的在我眼中上演着《变形记》。 我和杨慧君有点儿发呆,不仅是对苏丽雅,我们俩根本没成想这个专家竟然也是一位年轻的女性。苏丽雅前面儿介绍了一大串她的个人简历,足足念了有五六分钟之长,我和杨慧君基本上是面面相觑,也没听出个个数来,只知道她毕业于外国的某高等的学府,而且是心理学、戏剧学的双料博士。 专家名叫穆丽叶尔,人长得端庄大气,她用很慢的声音说了一句中文,你好!全场掌声雷动。苏丽雅坐在她旁边使劲地拍着巴掌。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效果出现了。她虽然说的是英文,但是后面大屏幕即时的翻译出中文,让大家很快就能理解她说话的意思,而且说话的态度和蔼可亲,那眼神忧郁的让人心疼。金色的头发在灯光的折射下,闪出奕奕的光泽,顾盼的神情如沐春风,仿佛在说,我了解你们心里的痛苦。跟着我吧,你们就会获得平静的喜悦。别说杨慧君,就连我都被她的态度和语气感染了。一下就迷醉在她语言的功能里。 不到三个小时的演讲里,她的讲话被掌声打断了至少五、六次。 不光是她的语言令人沉醉。她讲的内容也让人心安理得。她说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疾病的,只不过有的像感冒一样。复发了,有些人还潜伏着体内,所以对抑郁症之类的病不要不重视,但也不能太重视。 第一阶段她用轻描淡语的语气阐述了疾病的整个过程,发病原因以及我们要注意的哪些事项。第二个阶段就是与人互动,她鼓励台下的患者勇敢地站起来,与她对话,把内心的烦恼说出来。 一个年轻的男性述说了自己的痛苦和迷茫,穆丽叶尔鼓励他说,你一定会好的,你一定能好,这么严肃的场合,你愿意表达出你自己,说明你有强烈的治疗自己的信心,我们这个病就要是要足够的信心。心理咨询到底是什么?其实就一些软弱的心态,在某一个特殊的时期爆发的结果,那是一种扭曲和逃避,是对道德、价值观还有信仰发了的危机信号,这个时候,你碰到了一个负责任的心理医生,你偏离的轨道就会回归,而如果任由你自己走下去,则越来越危险……这个阶段的她,好像是一个慈爱的母亲,她用鼓励的眼神望着对方,眼眸里全是诚意。她对提问者的每一次回答,都给予他们足够的关怀。尤其是一个小女孩儿,说话的声音太小,被问了三遍大家还是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脸憋得通红……穆丽叶尔秀肯定地说,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没病,你的性格特征不是患病者的常态。她指着苏丽雅说,这个女孩儿给我记下来,她只是不善于表达,不懂得如何交往,我要教教她……台下很多人备受鼓舞,好像心理疾病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在她的指挥下很快就能痊愈。她的讲话中间经常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女专家恰到好处讲解赢得了无数的赞誉。整整一个小时的讲座,女专家再三谢幕,工作人员替她收拾鲜花和礼物,她微笑着与大家一一挥手告别。 苏丽雅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光晕,讲座的成功,她也就成功了,说明她具有组织这样大型调研的能力,对市里及省里的贡献也算是功不可没了。 杨慧君也被她迷住了,她一个劲儿地催出我说:“就是她吗?是她给我治病吗?什么时候?我想快一点治疗。”她不像个病人像个小迷妹。 杨慧君的治疗被安排在晚上七点钟,在宾馆的一个套间里。我们去的时候,外面排着很长的队伍,其实真正看病的人并不多,很多人是陪着家人来的,有更多的人则希望能再一次女专家。 她进去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出来了,而且是满面红光。她出来的时候,苏丽雅不在,她兴奋的抱着我说:“我是有病,但我能治好。”杨慧君的可爱就是喜欢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她不喜欢遮遮掩掩。 我喊了一声苏丽雅,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吃饭,此时已经是晚上快八点了。 “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兴奋?”刚到酒桌上我就迫不及待的问。 杨慧君本能的想保护自己,我从她的话语里看出了一个复杂的忌惮。 苏丽雅对这一切了如指掌,我打断我的问话说:“两位姐妹现在是八点了,你们不饿吗?”然后又学苏丽雅挥手打了一个响指,冲着服务员喊:“什么菜快上什么,不用点了,我都快饿疯了。” 苏丽雅要了三瓶啤酒说:“今天咱们喝点儿啤酒解解乏吧。” 杨慧君本来跟我坐在一起,她忽然站起来转到苏丽亚面前看了看她说:“你不是怀孕了吗?你为什么还要穿高跟鞋喝啤酒呢?” 我和苏丽雅迅速的对了一下眼光,苏丽雅解嘲似的说:“我和你们不一样啊,这么大的场合我能不穿的人模狗样嘛,没办法,工作需要。”退下戎装的苏丽雅完全成了另一个模样。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喝酒。”杨慧君坚持说。 我略带讽刺意味的说:“你别管她,那就算喝60°的老白干儿,她也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大胖小子。” 苏丽雅立刻掩饰着说:“就是,甭怕这些,至少今天我太高兴了,一定要喝。” 我举起酒杯说:“以后咱们三个人的日子都高高兴兴的,今天咱们姐仨一人一瓶。”我一指苏丽雅说:“要不是你身子不适,咱们今天非喝个一醉方休不可。” 苏丽雅扭过头,笑着望向杨慧君举起四溢的啤酒说:“杨姐,祝你重新找回爱情,身体健康!专家的讲座也让你茅塞顿开,我希望你越来越好。” 她用眼睛示意我们两个人把杯子都倒满,她停顿了一下又说:“申由愿我们相濡以沫,如今天一样走下去。”她的眼里竟饱含了泪水,我知道她一路走来的不容易,尤其是这两天,也动情地站了起来说:“我们俩共同经历的一切我永远都不会遗忘,都堆积在我的生命里堆积成记忆。我们要像夫妻一样,相伴走过一生。” 杨慧君也受了感染,她站起来举着杯说:“杨院长。我真诚的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也不能认识申由,我更要感谢你,你把专家这么大的一个治疗机会让给了我,我终身谢谢你!”她不仅把酒干了,而且还深深的向苏丽雅鞠了一躬。 苏丽雅和我把杯中的酒都干了,苏丽雅又恢复了调皮的模样说:“咱们三个在干嘛?生离死别吗?”我们三个立刻哈哈笑了起来。 苏丽雅又波澜不惊的倒了一杯酒,在我看来却有些没事儿找事儿的捉弄,她冲着我说:“案子的事儿你也不用着急,我全权帮你处理了。”听她这么一说,我气得直翻白眼儿。杨慧君果然上当的问:“什么案子?小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跟我说?”心里就有些不友好又有些责问。我真被苏丽雅气到了有口难言。赶紧解释说:“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儿,没来得及告诉你。” 杨慧君认真了,说:“咱们两个今天一直在一起呀,你怎么都没提呢?” 我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苏丽雅。她假装没看见转着酒杯,欣赏着里面飘香四溢的酒液。 赶紧解释给杨慧君,说:“是十多年前的一件事,而且这个人你根本不认识,是一点儿小误会,真的没有事谢谢你的关心,放心吧真的没事。”我就差用眼神杀死苏丽雅了。 第89章 草草收场 回到家,我连鞋都没顾得脱,就打电话质问苏丽雅说:“你干什么?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你不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天使吗?不是普度众生的大菩萨吗?你到底想干嘛?你想刺激她得病吗?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苏丽雅在电话里乐的前仰后合,我不用看都知道。她又笑了好半天这才说:“别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铜墙铁壁般坚固。坚不可摧,其实不是豆腐渣工程,风一过就烟消云散了。” 我的眼前极具画面感,仿佛能看到她乐不可支的样子。我气咻咻地说:“别得意,你这是吃醋了!” 苏丽雅狡辩地说:“我没吃醋,我是敲打她提醒你,她还是一个病人。那个男人回来了。杨慧君身处其中,浑然不觉还在自己的世界里花好月圆。在自己花开月圆的人间四月天里,凄美的抒情呢!” 我要挂手机,不想再搭理她,她急忙抢话说:“别挂别挂,我有正事儿没说呢,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把一件特别大的正事忘记了。” “我可没闲工夫陪你。” 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说:“别开玩笑了,我跟你说一正事儿吧,还记得我跟你说上我这儿来的那个患者吗?” 我还在情绪里有些没好气的说:“你那全是患者,你说哪个我怎么能记得?你什么意思吧!” “别闹别闹,说正经事儿就是我跟你说那个单身男人的事儿。”苏丽雅嘴里说着别笑,但还是有笑的余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 我一下反应过来,说:“你是不是又在推销你的患者?我问问你,能拿到多少提成?我才不想听呢。” “听听,一定要听听,你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掐指一算你俩的八字挺合的呀。” “我的八字是多少我都不知道,您老人家知道?八字没一撇的事你也敢上纲上线?” 苏丽雅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说:“别闹了,这次我真的是认真了,男人三十五,老婆死了,没有孩子,工作特别好,而且长相不俗,是你喜欢的类型。前两天我跟他谈到你。他挺满意的。咱们约个时间,你们见一见吧,如果相处的不融洽,你再反悔好不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是真的认真了,但我不想跟着她的节奏走,我故意气咻咻地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我根本没答应你,你竟然替我答应了?不想见。没这个心情。” 苏丽雅不急不慢地说:“这样最好,一开始就满怀期望,结果特别失望,只有像你这样的,什么都不期待反而会有一个特别好的结果。” “别劝我了,真的不想。我不开玩笑,我跟你还说假话吗?”我是真没心情从既将上法庭的前夕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心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苏丽雅的语气强硬起来说:“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我都答应人家了,就算吃个饭怎么样?这样总行了吧?” 我则继续装糊涂,说:“那是你的事儿怎么解决你自己的事儿,你肯定有更好的办法。” “不行!我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时间了,过一阵我更得忙得人仰马翻。就算体谅我一下的吧。两天后咱们在那个上岛咖啡。你买单。” “凭什么我埋单?你既然把他夸得像花一样,为什么不能是他埋单?退一万步说就算买也不是我,是你,你自做主张的结果。” “这么说你同意了?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装下去呢?”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立刻挂电话,而且坚决不见。” “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苏丽雅重复着刚才的话,只不过语气更加强硬了。 “你是我妈吗?我看你现在对我越来越霸道了。” “你这种人就欠管。” 我知道逃不过去了,就说:“见也行,但明后天不行,时间太急了,我没心情,等官司的事了了以后再见。” 苏丽雅终于妥协地说:“好吧,只能这样了。”没等我在说什么。竟然是她把电话挂了,我再打过去她死活也不接了。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我忽然觉得我现在的情境是不是有一点百无聊赖。 苏丽雅慢慢有些‘显怀’了,杨慧君在一个月之内又去了一趟南京。在南京的各个景点都留下了自己的倩影。那份喜悦由里往外。她特别听话的每天按时吃药。苏丽雅为了纾解她没有办法,只能装一个外国专家,与她建立了一个msn。常在那里说会儿话,苏丽雅也是为了掌握她病情的走向。 苏丽雅曾经这么跟我说。那个外国专家。其实就是跟中国医生反其道而行之。中国医生擅长循循诱导。外国专家擅长一针见血,我换个方式,中国的专家一针见血指出病人的药害时,他们这群人能把诊所拆了。但面对外国专家就不一样了,他们虔诚的像一个信徒,崇洋媚外到什么时候都屡禁不止。 让我有些惴惴不安的官司终于开庭了。和我忐忑不安的心成反比的是,他们只来了两个代理律师。我们严阵以待,尤其是我,有好几天的时间睡不好吃不香,连做梦都会惊醒,总觉得变幻莫测的法庭会有意想不到的各种突发状况。就算是思虑过多了,我内心也以为怎么着纪晚舟也会露面,甚至会面对他老婆。我心里做了无数的预案。结果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他们那边懒懒散散的,连律师也好像没睡醒,根本就没把这个案子放在心上。好像就是为了走过场。我们这头也只有苏丽雅和杨慧君。前面就座的是苏丽雅请来的律师,正襟危坐倒像是如临大敌。 庭审简单的好像在拍戏。原告方拿出几个不是证据的证据,连念的时候都是懒洋洋的没有力气,对于我方的辩驳他们也模棱两可,甚至连个认真的态度都没有。杨慧君气愤地说:这是法庭吗?好像看了一出懒洋洋的话剧,让人昏昏欲睡。庭审草草收场了,连法官也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就问身边的一个人说,今天外卖换一家吧,原来那家吃腻了。 苏丽雅替我雇的律师还想慷慨陈词呢,一看这架式连个机会都没有。也有气无力地干巴巴地念完书面材料,走完全部过场。我们的官司算是赢了,可是赢得那么有气无力。赢得我们火冒三丈,赢得我们想骂街想打仗。 电影、电视里的剑拔弩张的情节,一点都没有,倒好像两个友好的国家在一起礼节性的问候。 走出法庭的时候,苏丽雅气愤的说:“就是耍咱们呢,他们肯定确信的你确实没有那两幅画,但是又不甘心,所以才上演了这么一出闹剧。明天我在古玩市场弄两幅张大千的赝品,故意气气他们。” “尘埃落定就好。”这是我的心声。 “也好,不管什么事儿,只要经历了就是一种历练和成长。”苏丽雅一本正经的说。 “我一直担着心呢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好事呀!”杨慧君心有余悸地说。 “给他打电话!”苏丽雅气愤不过地说。 “谁?”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看苏丽雅的眼神,我才明白,我像是被她点了穴一样,操起电话,拨通了纪晚舟的名字。 纪晚舟刚刚拿起电话,我就连珠炮一样发问:“你什么意思?耍我呢?是不是以为我软弱?你也太不仗义了?像个娘们,不,不如娘们!” 纪晚舟磨磨唧唧了半天,才说都是他老婆的主意,我说你回回炉重新进她肚子里算了,整个一儿子! 我放下电话,看着她们俩感觉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苏丽雅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我说:“你要是骂起人来真是高水平,一个脏字都没有。” 我们三个像个傻瓜一样,一会气愤一会乐。 苏丽雅的好心情好像外面的阳光,刚刚的阴霾,风一来就吹散了。她用神秘的眼睛夹了夹我说:“如果你真有那两幅画,现在出手是最安全的时候。” 我立时恼了,瞪着她问:“你什么意思啊?不信任我说的话。”她一看我真的不高兴了。立刻收回说:“我只是打了一个不恰当的比方。” 我想三个人去吃饭。苏丽雅说什么也不肯,她说还是有事儿。你们俩去吧。 我心里好像吃了黄连一样,那叫一个苦哇。我又得单独面对杨慧君,听她讲她和那个男人的恩爱故事。不是我不喜欢。而是这种恩爱是海市蜃楼,风中的尘沙,孩童手里的积木。她确以为是永久的浪漫。 有一次我问杨慧君,我说假如在考场,你有一道题说什么也不会做,而且时间也挺紧张的,你会怎么做? 她想了想说,那就把这道题跳过去,先做会的呀? 我旁敲侧击地说,你真能明白这个道理? 杨慧君一点都不傻,说,明白的道理多了,可谁不是知错犯错? 整得我没词了,半天哑口无言。 第90章 生活不是舞台 在去酒店的路上我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在劝诫杨慧君了,因为她早就是成年人了。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她现在还是个病人,但是已经无法更改自己的行为模式。 我家邻居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孩,整天为了带孩子搞得自己蓬头垢面的,她常常带着宝宝出门遛弯,见到人就诉苦,有一次在门口与我碰到了,她说像你这样多好,一个人可省心了,她一指毛头宝宝说,他今天还不到四周岁,可有主意了,什么都不听你的,我一说你为什么不听话?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才不听你的呢…… 连一个三岁多的小娃娃都不肯听取别人的意见,可见人的性格形成之后无法更改。 与苏丽雅相比杨慧君总是先到的那一个。 我刚一进屋她就叫服务员把菜传上来吧,我笑着问她:“你都点好了?”她点头说:“咱们总在一起吃饭喜欢吃什么我都记下了。” 其实她还是挺细心的。 “我看你从南京回来心情一直特别好。我希望你一直保持下去,这对你的身体也特别的好。” 她从桌子上伸出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说:“我知道你和苏院长都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我,你们放心好了,我以后会好的,我现在天天吃药,而且也不总想那些烦心的事了,书呢,你就继续往下写吧,我也不去深究了他和那些女人的事了,得过且过吧,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 “你真的想开了?”我真怕她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这个男人不可能真心实意的对待她,怕她把一时当成一生一世。杨慧君专攻孔蒂隐私的时候,是亢奋的,现在是颓废的,她不知道做什么,一方面她还不相信他能改,另一方面,旧人也让她挖得不遗豪发,她现在空荡荡不知所为。 “想没想开都没有办法,我是身不由己呀。我这人性格挺特的,一般人我也交往不好,好不容易碰到这样的男人了,心里真的是扔不下。小申我所有的快乐都是装出来的?”她语气很冷静,我好像没听明白一样。 “什么?”我全身一颤问。 杨慧君从包里掏出电子烟,这是她有心事的时候才会有的习惯。烟头冒出红色的火花,她重重吸了一口说:“我又不是傻子,我不知道他是被我威胁才跟我好的吗?可是怎么办呢,我只想给自己一次机会,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我们之间再有什么的话,我根本不会犯糊涂了。我也想明白了,人生不就是想找个伴儿吗?他是最好的对象。可能是跟他在一起久了的缘故吧,他整天都在演戏,我慢慢的也学会,他演我也演,其实我跟他在南京在一起的时候,我所有的快乐都是假装出来的。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我欢笑背后的真实哭泣。我是爱他,但是已经不纯粹了,至少不像开始那样死心塌地了。以前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信,他就好像是我的信仰一样。有一次,我开玩笑说这辈子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他特别自豪地说,你不信任我信任谁?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对你最好。你想我当时听到他这么说,得多开心?现在呢?物是人非,什么都改变了。他现在这么伤害我,我怎么可能还全情付出?以前是本真的自我,现在却要表演过去的自己,想想都累。” 我有些欣慰。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说:“你这么想就对了,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要背负在自己身上呢?我现在不害怕了,至少这些你都明白就好。” 我努力的从杨慧君的话语寻找过一些蛛丝马迹,但真相令我始料不及。她真的能从迷迷重雾中走出来吗?是不是她又使出新的障眼法呢? 菜都上来了,冒着滚滚热气,食物的芬芳扑鼻而来。我笑着说:“咱们先吃,边吃边聊,好吗?” 我趁着她大好的心情,也愿意让她更阳光明媚。就挑她喜欢的话说:“在南京的时候,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接纳你的?” “死缠烂打之后的软磨硬泡,我只是非常诚恳的跟他说,真的只是在给最后一次机会。” “本来是他的错这样一来全变成你的错了。” “不管是谁的错,如果我不认错我就会失去他,为了这个,我认了。” “他有没有一点点的高兴吗?至少认为你对他是死心塌地的。” 杨慧君回答的非常干脆:“没有,他巴不得我离开他呢。可能没有我的日子里,他更轻松吧。” 我笑了,欣喜的说:“你是门儿清啊,这样就好,我不用担心了。” “我的亲属,朋友,还有最好的闺蜜知道我们之间又复合了,至少表面上都替我欢心鼓舞。而我只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你,我没那么乐观,我知道我们俩一生一世是不会在一起的,因为他是不愿意在一段感情里长久的驻足,他只喜欢短暂的逗留。” “你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接下来可能就很好了,不要为了面子,不要为了心里那么一点点的留恋,如果有好的你也可以再找。所谓骑驴找马,他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杨慧君摇了摇头说。:“假如我不曾跟他在一起过,也许还有可能。跟了他之后一点儿可能性都没有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费尽千辛万苦去南京找他的原因之一。无论他有多花心,脾气秉性都是好相处的,这样的男人很难再找得到了。” “你这是本末倒置,是与人接触最丧失原则的事,我不劝你,我只想让你快乐的生活,你试着尝试接纳别的男人,也许就会碰上一个拿你当宝贝的男人,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呢?” “怎么说呢,也不算是没试过跟他好以后,吵架最严重的时候,我的闺蜜曾经给我介绍过一个男人,我们吃的第一顿饭,那个男人就说,咱们aa制吧,我这个月相了五次,如果都是我买单的话,我还真有点儿承受不起。” “这样的男人也算是奇葩,不是所有男人都如此。” “劝别人都容易,你呢?你比我条件好多了,不也是不想将就吗?其实这个男人我也没反感,反倒认为他说的真话,我当时说不用aa制,这顿饭我请,给你减轻点负担,好让你再去继续约会下一次,因为咱们不合适。那个男人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有,连说了三声好,还跟我说了好多奇葩女人的故事,然后好好心安理得的吃完了饭,抹抹嘴就走了。我的孔蒂永远不会这样。” 她竟然说到了我,我不想反驳。“不管他怎样,他都不是你的。人在心不在。” “只要人在,就有希望。我才不想要风花雪月的爱情,人在天涯,望断秋水,那样的爱情伸手摸不着。孔蒂虽然心思花,但我们在一起至少他表现的很爱我,就这样吧。不管是不是我的。反正。我就这样了,至少我什么都跟你说了,我是想让你放心,我心里什么都明白,假如他再一次离开我,我不会做傻事的,因为我知道这一天只不过是被我又延长了。” “跟他在一起可以任性。但是生活可不是舞台。其他时间一定要真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 “我会的。小申,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千方百计想笼络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能给我一分真诚。但是没有,我知道全是假的。” “怎么了?是什么又刺激到你了?” “我们和好以后,在南京的一个离景点儿特别近的地方入住了一家宾馆。我洗完澡刚一出来他就把我推在墙上,开始亲吻。” “这有什么?”我奇怪地问。 “他不是真心的。他是装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早就没有了这种冲动。有一次,我们分开有半个月之久,我故意在卫生间里延长洗澡时间,以为他肯定会冲进来,但是没有,当我出来的时候,他竟然睡着了。通过别的女人,我也知道他就算真的有冲动,他也不会急于表现出来,何况他的冲动早就不针对我了,他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演给我看。” “你也演给他,既然他愿意装,你就配合着他。” “我不配合又能怎样呢?他的吻更多的是要摆脱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紧张,而我就像在他怀里要融化了一般,软的几乎四散流淌。我有举足无措的娇,想让他疼惜我、呵护我又想让他暴虐的摧残我。” 杨慧君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女人,她希望身边有一个温暖的港湾,而偏偏她遇上了一个行走的船。 “所有的演出都有谢幕的时候,到最后我们只剩下独自取暖。”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紧闭的窗帘在房间里制造了黑夜,一个演戏的男人遇到了一个入戏的女人。两人这出戏演的还真是天衣无缝。只不过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一个在大秀演技,一个在别人的戏里过瘾。 第91章 古都XA 回到家里,杨慧君的事没在我的脑海里停留,而法庭却让我有些坐立不安,在屋子里来回徘徊着。法庭上那个代理律师阴鸷的脸始终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他们不是在打官司,而是在轻视我,轻视我有可能的将来。 苏丽雅虽然话里有话,有些试探我的意思,但她说的一点儿都没错,现在是出手那两幅画的最佳时机。 纪晚舟方面绝对想不到我会在案件发生过后就动手,即便我想出手那两幅画,他以为一定是在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之后。现在是他防范就松懈的时候。 出名要趁早。以此类推,享受也要趁早。假如真的是几十年之后,纪晚舟与我一样老了,没心气的时候再出手吗?我三十有二,又没有子嗣现在不享受要让两幅画作古吗?把它交给国家或者弟弟,我还没有如此大公无私。 我现在青春不在,爱情不在,为什么不在物质上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呢?我对纪晚舟没有一点内疚之心,现在的所有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人有时候真的很难自欺欺人。假如他对我一直温柔似水?假如他在乌镇一直对我亲爱有加,我想现在可能是另一番景象吧。我不仅把画双手奉上,连自己也搭进去了,可惜纪晚舟不是杨慧君口里那个宝贝男人,假如让这个男人行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作家群里有一个妹妹的老公是本省博物馆的。也擅长收藏。我们平时虽然联系不多,但都是群管理彼此之间照样还是蛮多的,最要紧的是他们背后的高人。 为了避人耳目,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我故意又约了两个人,我们四个在群里叽叽喳喳的说一起吃饭,实际我是想拉拢和她的关系。 饭局很快就组成了,我们四个女士在酒桌上猜拳喝酒,喝得不亦乐乎。四只杯子从四面八方高举起来,争相发出梦破碎的声音。酒液溅了出来,我们激昂慷慨。好像文学的复兴我们责无旁贷。 我喝的微醺,感觉刚刚好。 我挨着她坐着,假装不经意的问她:“听说你爱人是搞收藏的?” 她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说:“他呀小儿科,他爸才厉害,他爷爷更厉害,他们祖上是搞这个的,但他不行,失手了好几次,我现在不让他做了,有一份喜爱的工作就行了,他可不是什么行家里手。” “那你们家得多有钱呢?听说收藏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你可真不懂这行的行情,这可真是一个赔本的买卖。他爷爷为了收藏曾经倾家荡产过,没把我们的房子卖了就是万幸,他现在在外地,我们都很少过去,他要见到什么古玩珍奇,玩了命的也要收入囊中。” “将来早晚不是你们的?听说这东西越来越值钱了,他收藏的东西,不传给你们传给谁?你们将来还不得是亿万富翁啊。” 她撇了撇嘴有些瞧不起的说:“他收藏的时候我们也不掏钱,等到他……归西那天所有宝贝我们也不惦记,省得跟着提心吊胆。” 这倒是一个非常好的生活态度。 我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有一个朋友,能不能你帮个忙,让老爷子给鉴定一下?” “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上,但是老爷子这个人特别古怪。万一有什么对你不客气的地方,你可不要怪我呀。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看你就算了吧。一般东西老人家可都瞧不上眼儿呢。” “是块石头。”我临时起意,顺口编了一个瞎话:“这个事儿你真的不能跟别人说。不为别的,我那个朋友太小心翼翼了,他挺在意那块石头的,他说他那块石头应该是值些银子。” 她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不以为意地说:“我才不关心这些事。跟我有毛关系?你也保有太高的期望值。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的东西是宝贝,结果……有结果的是少数。” “他说是一个什么黄冈的石头,我也不明白,据说这样的石头最值钱。” 她哈哈大笑起来,甚至引来另两个人的侧目,她收了一下笑声说:“这类事我做过,现在都烦了,我不是说你,我可以帮你,但你别抱太大的希望。哪有那么多的宝贝?值钱的没几个。心态放低一些,也许失望还少一些。” “用不用先让你老公过一下眼?” 她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在电脑上把照片发给我,我让他先看看,如果感觉好,你再带他来我家我再给你推荐行吗?” 我有些难为情地说:“他不会肯的,他说怕别人知道了,再有什么事。” 她再一次大笑起来说:“可能性微乎其微。另外你说的是石头?老爷子好像喜欢古玩字画,石头什么的也偶尔有,我真不懂,对这些不一点兴趣也没有,这样,你把石头拍下来,我帮你直接传给爷爷。” 现在年轻的小女孩儿不把这些当回事,尤其是她,她的个性富有灵气,喜欢写诗,特别喜欢玩,而且嘴严。 “也不行,他的石头连我都没见过,他说必须亲自交给鉴定人手上,老爷子现在什么地方?” “西安。他曾经是西安收藏的大家,现在也喜欢在那个地方,不肯过来。” “那可是六朝古都呀,我想去西安游玩的心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跟他说一下,我们一起去西安游玩连着见见老人家,我想去亲自见见老人家可以吗?” 她瞪着大眼睛,有些怀疑地干笑了几声问:“你们什么关系?你有男朋友了?”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即不点头也不摇头,那架式是让她猜。 她嘿嘿嘿地笑了好几声说:“不是不行,但,这么说吧,这几年兴起鉴定热,其实你别看电视里演的多么热闹,真正的好东西不多。老爷子也被称为专家去过几次,回来就骂,说再也不上电视了。另外收藏也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是奇珍异宝,有的人是名家字画,还有的是古玩奇石,爷爷家擅长的是古玩字画,还有青花瓷碗之类的,但是他认识这行的人杂,做什么的都有。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他要是不答应,我就没办法了,你在微信上等我的消息。” 我代表那个莫须有的朋友郑重其事的谢了她。并着急地把他家老爷子的地址要了来。确实在古都西安。一看到西安这个名字,我的心又跳了一下。这可是收藏的名家之地,尤其是远离北京。这让我放下心来。 我忐忑不安的用电话于老人家接洽,开始是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当我报出老人家孙子媳妇的名字的时候,才有电话被接了过去,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赶紧说明来意,刚一报出那块儿莫须有的石头,老人家就用很专业的话语问我什么年代,形状,颜色,大小规格及收藏人如何获得的,有没有加工过的痕迹……我霎时哑口无言,只好推说是朋友的,我没太在意。老人家可能是看在孙媳妇儿的面子上,对我一直好言好语。我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决定亲自登门拜访。 我从古玩市场随便买了一块儿石头,花了不到二百元,我觉得至少拿它是一个由头。 我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把照片拍给了我的朋友,下午拍的,晚上她才回话,她说老公看过之后说:给小孩子当玩具吧。 我不死心地说:我还是去一趟吧,万一老人家认可呢? 朋友答道:去吧,去了就死心了。 我告别了苏丽雅和杨慧君,说去外地釆风。苏丽雅正忙,新诊所刚刚步入正轨,很多事都要她亲力亲为。小凤的身子越来越沉了,也是她的一块心病。她整天带着那个毁坏她腰身的东西在人前晃来晃去的,我都替她累。有一次她跟我说,这是假的我都闹心,要是真的在肚子里还不得疯?她喜欢孩子,却不想亲自孕育,很多女人明知道怀孕生产的苦却乐在其中,而苏丽雅永远与别人不一样。 杨慧君与那个男人,仿佛又进入了热恋当中。两个人谁也没有心思与我多周旋,这是我最想要的。 清醒而低调地离开了本省。 那些天大街小巷里都在唱一首歌《我们不一样》……这首歌引起很多人的共鸣,每个人与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我们都有不同的境遇…… 第92章 试探 下午五点在西安咸阳国际机场走下飞机,一个年轻漂亮女孩儿站在夕阳余晖中,举着写我名子的牌子,满面春风地冲着我挥手,美丽的光泽打在她年轻飞扬的脸上,青春的热情激情四散。看着她娇嫩的面庞,心想青春真好。她甚至比我们在微信视频上更加热情洋溢。 西安咸阳国际机场比想象的要大,至少比我们省城的机场要大一倍。 女孩姓郑,是老人家的助理之一。 走出机场,一辆越野车停在外面,小郑把我的行李箱放在后备车厢里,我坐在副驾驶上,小郑热情周到地安排好一切才坐在后面。 刚一上车,小郑就开始打电话,然后嗯嗯好好滴答应着。 小郑打开车窗说:“申老师,您快看,前面就是大雁塔。” 车窗打开,我不仅寒噤了一下,手指已经冻得冰凉,我说:“这儿的天气和我们那里差不多,我还以为会暖和些呢。”抬眼望去,大雁塔一闪而过,和电影电视剧里看的基本差不多。小郑说:“嗯,这个时候是风最大的时候,等你和肖老办完事,我带你去西安好好逛逛,西安您来过吗?” 我摇头,说:“好几次想来都没成行,这次有机会一定好好玩玩。” 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总是很有礼貌地点头或笑一下,从头到尾没开口过,车子遇到红灯停在路口的时候,他就拿起手机。 车子七扭八拐的进入了一家饭店,小郑说:“这里的菜很有特色,尤其是鱼,请你尝尝。” 本来想悄无声息的走近西安。因为我无意当中对老人家说了一句,我是路盲,哪儿都找不到。结果老人家就把事情安排的妥妥的。我心想,假如我怀里没有那两幅画,拿着一块破石头我是真不敢踏入这个六朝古都。 吃饭期间我看小郑殷勤的招待我,就说:“天太晚了就不打扰肖老了。明天再见吧。” 小郑打电话询问了一番,然后点头说也好。老人家说了一路之上你也辛苦了,还是早点儿休息吧,明天十点我去宾馆接你。 住进小郑安排好的宾馆,我把住宿之类的费用全部办理好,没向往常那样与苏丽雅通话,如果她看到我自己一个人住在标间里,她会怀疑的。 我倒是给杨慧君打了一个电话,她说最近几天忙小店生意去了,原来的两个女孩儿让她打发走了,新近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我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主要是让她注意身体,别忘记吃药。 第二天十点,我赶往老人的住处也是他工作的地方。 老人家今年七十九精神饱满,对我的到来表示十分的欢迎。 他握着我的手说:“就你自己吗?” 我羞红了脸,为了自己这一路的谎言,我说:“他,他我的朋友临时有事,让我替他做主了。” 老人善解人意的没有追问,并把我让到沙发上,并让小郑给我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老人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后面整整一面墙全部都是书籍。两侧挂着各种字画。老人简单的问了问我他孙子和孙媳妇的事儿。我敷衍的报着好。 小郑下去了,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老人期待的望着我。 我心里好像打鼓一样,看着老人家期待的目光。还是把那块石头掏了出来。 老人家从抽屉里掏出放大镜。还没等放到镜子底下观看,就有些失望地抬起头问我:“就是它吗?”我使劲儿的点了点头,将谎话进行到底。 老人家放下放大镜,摇了摇头说:“你那么迫切的想见我,原来竟是这样的石头。我真有点儿不相信。不过也好,看样你和你那位朋友什么都不懂,这就是一块儿非常普通的石头。你既然来了西安就好好玩一玩,我让小郑陪你两天。” 老人家的话让我无地自容,可我也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我从包里掏出那副《少女记忆》说:“老人家对不起,其实我是想要你看这幅画。但是这幅画经历了许多波折,甚至为它还打了官司,我不得已才抛出那块石头。” 老人家笑了,有些了解地重新拿起放大镜说:“哦,你这是抛石头引玉呀!” 老人家认真的看了看那幅画,尤其是在落款上。他疑惑地抬起头问:“纪柏年?”他又认真仔细地看了看那幅画:“有些像你,你认识纪柏年?” 我早有准备地摇了摇头说:“我认识他孙子,这幅画的手笔是他的孙子纪晚舟画的。” 老人家这才又仔细的看了一眼落款,笑着说:“光顾着看老熟人了,纪柏年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画家,可惜,好多年前就去世了。他的子孙……”老人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我虔诚地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冲向老人说:“老人家,这个值钱吗?”我想直白的告诉老人我此行的目的,没必要遮遮掩掩。 老人家拿着画在放大镜下面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说:“我不是鉴定专家,但以我的阅历来看这个值不了多少钱。”老人家的脸上再一次露出失望的神色。 “值不值十万?”我有些执拗的问。我也想试探老人的耐心,看他值不值得我把那幅真画拿出来。 老人家用双手把画递给我说:“这幅画的意义远比金钱重要。看上面的场景一定是一个少男少女温馨浪漫与爱有关的故事,而纪柏年的画再过十年、二十年会有价值的,如果你现在出售,实在是可惜了。” 我假装没听清老人的内在含义,继续问:“有的人出价十万,你说我应不应该出手?我以为在你这里能多赚一些呢。”我就是一个掉进钱眼里的世俗小人,图利是我的本意。我就想用这样一个印象去刺探一下老人。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执意要卖我可以给你十五万,但是对你来说有些可惜了。二十年之后,这幅画应该能值四五十万。升值空间非常大。除非你急用钱。” 我大惑不解地问:“老人家,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收了去再转手,不是能赚个盆满钵满吗?” 老人爽朗的大笑起来说:“我还有几年活头?这画里的主角可是你自己呀!这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如果是纪柏年亲笔画,现在就值一百万。他孙子就差强人意了。只是现在他们家的名声已经日落西山了。” 我把画收起来对老人家行了一个礼,说我考虑考虑好吗? 老人家善解人意地上前握住我的手说,要小郑陪你玩玩儿吧。 我说在西安还有两个同学,就不麻烦你们了,我和同学逛逛西安,没事儿就回去啦。 老人说也好。 出得门去,我看见老人有些失望的眼神。 第93章 美梦成真 回到宾馆,我开始用笔记本上网搜索这位老艺术家的生平。尤其他在七十年代初期,用房子做抵押几乎倾家荡产收藏了一副书法贴,曾经名气四海,只怕这幅名贵的书法帖流落到海外。 我不能空手而归。这位老人还是值得我信任,最起码我想博一下。 我给小郑打电话,没想到老人很爽快的再一次约了我。 我见到老人像个孩子一样扑了上去,我说:“老人家,我还是想卖。” 老人家意味深长的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我说?你是不是还是有一点不信任我?” 我看着。老人睿智的眼睛,掏出了传票和案件判决书。 我有一点心慌地说:“请老人家原谅,我是真的有点儿怕了,来龙去脉判决书上都写的非常清楚。我把他让你看了也是让你放心。” 老人换了一副眼睛,认真地看了起来。大约看了两遍,这才抬起头说:“你有张大千的画。”狐疑的眼神仿佛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也隐隐看出他的激动。 我只好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老人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激动地问:“是哪一幅?” 我摇头说:“不知道我没看明白。” 老人拿着判决书,意味深长地问:“此画确实是纪柏年的收藏?” 我再一次点头。 老人家终于激动地从椅子上下来,在屋子里面来回徘徊着:“只有他有,只有他有,这些年我们一直说纪老的收藏是最可惜的,基本都让他无孝的子孙将画作移出了海外,你手里的应该是真迹。”老人像陀螺一样旋转着,思忖着。他用右手拍打着左手说:“你别说让我猜猜。”心情难以抑制的兴奋。 “是山水还是人物动物?”他抬眼望了我一眼。 “山水” 老人说了好几个名字。每一个名字都能让他激动不已。 我如坠雾里,别看这幅画与我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我真的没认真看过,也不敢看,总是不相信这如童话一般的故事竟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我慢慢打开保险箱拿出那幅画。 老人只看了一眼,就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手哆嗦着,放大镜也拿不稳。他不得不坐在沙发上,有些激动地冲着里屋喊:“老婆子,老婆子,快出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有着高贵气质的老妇人走了出来,年纪和老人家相仿。但精神很好,她说:“又怎么啦,医生不是说不让你激动吗?” 我这时才看到,原来老先生背后的大幅画作后,竟然是一个门。 老人好像忘记了我的存在,拿着那幅画对老夫人说:“张大千的《百丈悬涯》(1)竟然在她的手里,程先生为了找这幅画,欧心沥血一辈子。” 女人倒显得异常平静,在老夫人的安抚下老人家渐渐平静下来。他拉着我的手说:“我就感觉你手里会有我意想不到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这幅。这幅画一共两个。一个是朝阳下的这幅场景,一个是夕阳下的……”他说了太多太多的典故,可惜我完全听不明白。说到最近,老人家竟然流下了热泪。 他详细的询问我这幅画的具体来历,我把真实的故事完完整整的讲给他听,并让他判断是与非。听完了整个过程又再一次仔细的看了判决书说:“你这么做完全无可厚非。如果说纪柏年在世,这幅画我不敢收。如果这幅画不是纪柏年的收藏我也不敢收。但他家现在早已面目全非,如果不是纪老先生的珍藏,而意外地落到了你的手里,这幅画与其它几幅的命运一样,早就流出国内了。你这幅画有出处有来处,我是完全放心的。你也请放心,我不想因为这幅画再引起事端。除了我和夫人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如果纪晚舟他们知道能怎样?”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请你放心,他们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也与你无关,我是不会承认是从你手里收到的。他们纪家早已是今非昔比,你认识的这个人他的父亲擅赌,早就把家业输光了,你说的纪晚舟,他依靠纪老的这些画风光了几年,也被他父亲败光了,后来他们竟然拍卖赝品,在艺术圈声名狼藉。你放心吧,没事的。” 我稍稍安了心,又有新的疑问浮了上来。 我问:“老先生是你要收藏吗?我听说这个可价值不斐呀!”我不得不提醒他价格。我不能因为他对我的信任就低价收购,那样,我也不会答应的。 老先生粲然一笑:“丫头,您放心。我没有能力收藏了,但是我能找到一位收藏这个东西,而且懂得它价值的先生。他是香港的程先生,特别爱国,而且身价过亿,最重要的是他手里的画正等着配对呢。”老人心情大好,好像这宝贝成了他的心爱之物。 老夫人笑了笑说:“赶紧给丫头报个数吧,不然人家……” 老夫人说出了我最想说的话,因为我实在有点难为情,但是如果价格不合,我也肯定不会出手。 先生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我说:“你心里的预期是多少?” 我心里特别忐忑,特别害怕,我想假如这件事我要是告诉了苏丽雅该有多好,她在这方面可是当仁不让。 “四千万。”我的心里已经打起了鼓,我是根据纪晚舟的分析说的。我想他可能是夸大其词了,但是我又一想他也可能是报低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只好说出了中间值。因为他在乌镇的时候说是值三千万,但是到了法庭上,他的代理律师竟然说这幅画值五千万。只好来了一个折中。 老人家哈哈大笑,完全看出了我心底的忐忑。 “以我对程先生的了解和对市场行情摸的脉。我觉得这幅画应该是三千五百万,这应该是最准确的定位,我也不说谎,如果再过一些时日,可能还会升值,你自己参考。” 如果不是在老人家面前我想我的心脏病肯定要犯了。因为我坐在沙发上我都感觉坐不稳,下意识的扶了一下扶手。三千五百万就算是三百五十万,三十五万,我的生活中也从来没出现过,我当时买省城房子的时候只花了二十八万,而且还是贷款。不过这两年通货膨胀,房子的价格像火箭一样往上穿,我的房子显山露水的物超所值。 “三千五百万可以。”我羞红了脸,也为自己的失态。 这幅画如今好像是烫手的山芋,越早扔了越好,我又没有子孙,只能自己享受了。一想到这可是三千五百万呢,我的生活是不是要翻天覆地地来一个乾坤大挪移?我甚至有点瞧不起苏丽雅的小别墅了,我要买一个五百平的…… 第94章 亢奋与不安 老先生兴高采烈,没有顾及我的失态,他拿起桌上电话,特意打开免提。 对面的先生说话谁人有很浓重的港腔。 老人家兴奋地说:“钟老呀,你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对面说的是什么,我也听不太清楚。但是肖老先生说的话我听的是一清二楚。 “不对不对,这个事可比你说的事要好上一万倍,我料你也不会能猜得到。” 对面又说了一大段,最后肖老才说:“是画,对,就是张大千的夕阳的那幅。”我听到对面惊呼起来,接着肖老又说:“真的是纪柏年的收藏,唉,中间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挺复杂的,但你不用担心真品和来路。” 对面的先生把语速放慢了一些,我听大约是让我们去香港,肖老说:“钟老呀,你不知道我这几天身子骨出了点毛病,现在不出毛病的时候不多了,但医生说什么也不让动,而且儿子这几天也在这里,你虽然比我年长两岁,我觉得还是你的身子骨比我强,这么大的事,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吧。” 夫人小声的提醒了他一句,说:“你说一下价格,别在这方面再出什么纰漏。”肖老瞪了她一眼说:“按咱们原来预估的价格你觉得怎么样?对对,就是三千五百万,收藏都就在我的身边,她也认同了这个价格,说好了,是税后。” 对面的人,很显然对这个价格很满意,两个人在价格问题上非常契合的想到了一起。 我没想到这件在我心里特别麻烦的事,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用心花怒放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我现在最着急的就是那笔钱赶紧落入我的口袋。 最后两人商定,钟老从香港坐专机直飞西安。 钟老先生八十有五了,但身体健康,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老年人的懒散,我看他的精神状态甚至超过了肖老。 吃了不算复杂的一顿饭,他们一起回忆起纪柏年当年的很多故事,也对他的儿女给予了无限的抨击,尤其是钟老,他说:“当今绘画界,如他们家这样败坏名誉门风的真是凤毛麟角,全世界也找不出几家。小丫头,多亏了你,不然这幅名画也将付之东流了。”原来钟老先生会普通话,只是说得有些拗口。 剩下的基本没有我什么事了,在我的建议下,肖老让自己手下的人基本没有参与,都是香港方面来人解决处理的,手续之繁琐也是我没想到的。 中间的交易过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基本都是肖老先生帮助我处理了这方面的问题。 三千五百万是税后,去拍卖所登记跑银行整整忙活了三天。香港钟先生对这幅画爱不释手,反复拿着放大镜一遍又一遍地看,好像是灯下看美女,怎么看也看不够。他比老先生还激动,他万分遗憾地说,可惜了纪柏年呐。 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纪晚舟的爷爷与钟老先生齐名,曾经在画界名噪一时。而到了纪晚舟这一辈,钟老先生说他至少将张大千的还有中国很多著名画家的画。销售到了国外。曾经在画界引起一片声讨之声。 钟老先生有要务缠身,一心想让我做专机去香港玩一两天。我正愁无法推脱找不到借口的时候,苏丽雅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还在西安嘛?什么时候回来?我有急事儿。”苏丽雅的语气特别急,与以往有极大的不同。 “我说还要去别的地方呢你有什么急事儿,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赶紧回来出大事了。”我有些不信地说:“你别闹,我们正谈正事呢,还有两天时间吧,我肯定就回去了。” 苏丽雅带着哭腔说:“不行,马上买飞机票飞回来,我真的有事。” 老先生和钟先生都在盯着我看。 我说:“到底什么事?有事找你老公呀?我还没去兵马俑呢,那是我来西安必须要去的地方。” 苏丽雅一下子就哭了她说:“小凤不见了!”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有许多想象立刻浮现在脑海当中。 我赶紧劝解她说:“别哭别哭我马上就赶回去。以上,你等我!” 我对两位老先生说:“这是我的妹妹,我的家里出了点儿事,我要马上赶回去感谢你们这几天的招待。如果还有什么事,我全权交与老人家了。” 带着三千五百万元,我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西安。 波音747轰然一声飞入蓝天,我的心也在起飞那一单那跌宕起伏。我紧紧抱着我的密码箱,这里虽然是十多张轻飘飘的票子,却有了千万富翁的沉重。尤其是苏丽雅的事儿,让我的高兴有些不纯粹。 我上飞机之前,曾经打电话给她,到底怎么回事儿?苏丽雅哭着说你回来咱们再说,在电话里一句两句真的说不清楚,你不是就是去采风吗?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儿,就赶快回来吧,我真的需要你,西安我一定与你一起来一次。 小凤跑了,无非两种结果,一种是要钱,这个可能性最大,也许她听到什么风声了,知道这行的行情;第二就不乐观了,周汇生与她最终发生了什么?这个是最要命的,因为掺杂情感的东西让人左右为难。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只有见到苏丽雅的时候才能打听清楚,而且我隐隐约约觉得是后者,如果是前者,她根本不需要我,她和老公就能解决。 我摇了摇头,把苏丽雅的事先放在一边,三千多万元让我分心的厉害,我甚至想回去后我要不要买几件我原来看着眼热,却不敢动心的东西?我要不要帮助苏丽雅把诊所…… 《少女记忆》还躺在箱子里,钟老先生也说,这个东西要实际二十年之后才能更有价值。对于张大千这幅画。钟老先生也诚恳的说假如卖到国外,也许能得到五千万,但这是中华民族的瑰宝,不管是谁,只要不流出海外,对中国的文化建设就是巨大的。我要留下五十万送给肖老先生,老先生笑着说,关于佣金方面你就不用管了,你就拿着你这纯粹的三千五百万回家过你的日子,丫头,我跟你说一下,一个人,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多钱,千万要稳得住自己。除了咱们三个人之外。不会有再多的人知道了,你放心,安全是没有问题的。剩下得就是你花钱了。你的证书还有鉴定书是你收入的证明,你要成为一个好人,不去买枪林弹药购买毒品,你就一定不会被查,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也只是查那些有问题的人。但你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些事,放心,我的孙媳妇是不会知道的,钱财之事外漏是会引来灾祸的。这些你一定要记住了。拿着钟老先生递过来的,打散了的支票再一次表示感谢! 在离开西安之际,我在西安的城市里。跑了至少五六家银行将它们分别存在不同的银行里,这样我才感觉到踏实和安全。 第95章 小凤失踪 坐在飞机上,我的思绪总是不能集中在苏丽雅的事件中,而那三千多万元,好像有些烫手,我要怎么处理它们呢?真的把它们都存起来?还是现在就消费,给弟弟和父母买一幢大的房子?如果他们问起来,我又要怎么解释?对苏丽雅我也特别内疚,如果当初我知道画真的存在的话,也许真的应该告诉她,帮她解决一下燃眉之急,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钱在我的脑海里转来转去,搅得我坐立不安。 我的位置有些靠前,飞机上人并不多,后面竟然有无数的空坐位,这两天我都因为钱没有休息好,就把保险箱抱在怀里,往后走去。 到了后面,刚一坐下,就见一个男人也跟了过来,他冲我笑了笑,坐在过道的另一边。 空中小姐推开食品和饮料,也理解地冲我们笑了笑。 我去卫生间的时候,也带着保险箱,回来的时候,他笑了笑说:“到底是什么宝贝东西?你这么拿着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全是现金呢。” 我对他的提醒报以感激的一笑说:“现在还有拿现金的吗?不都放在微信和支付宝里吗?” 他三十多岁,身材挺拨,而且一身浅咖啡色西装如量体裁衣一般穿在他身上,他笑起来有些单纯的感觉,很让人舒服。一双浓眉下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凑到边上说:“你是回家吗?” 我点头。 他说:“让我猜猜你的职业?” 本来想休息一下的我,一下来了精神,我也想把这两三个小时快点打发掉。 “好,你猜吧。” “做文员的?”他一下击中要害,我吃惊地问:“怎么看出来的?” “一身的书卷气。”我的心情又好了一点,谁不愿意听这样的话呢?这不是变相说我有文化吗?我心里喜洋滋滋的。 他又说:“不过,你时时刻刻拎着这个箱子就不相称了,破坏了你的文人气质。” 我一下笑出了声,他说:“到底是做什么的?” “单位小职员,你呢?” “你猜猜?”他也兴趣盎然地问。 “银行的小头头?”他也故意吃惊地问:“怎么猜出来的?” 我兴奋地问:“真的对了?”他点头。我说:“一身铜锈气。”他先是一愣,然后兴奋地大笑起来,他笑起来很好看,怎么看怎么天真。 他自我介绍说姓商,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我也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将职员的错误进行到底。 有了他的一路陪伴,时间也过得越来越快,他也无意地说了一句:“以往坐飞机我总是嫌时间太长,今天怎么了?竟然这么快?还让不让人聊个痛快?”多笑了起来,摇头不语,至少我和他的感觉是一样的。 就在广播里提醒着旅客终点站到了的时候,他好像无意一样说:“可以知道你的电话吗?加微信也行,今天有点不尽兴呀。” 我不是讨厌他,但觉得如他这样的男人可能最擅长的就是萍水相逢。这样的男人我是驾驭不了的,与其说是故意躲避,不如说是不想找麻烦,因为我在生活中遇到这样的男人,基本上是不理睬的,因为我没有太多的抵抗力。 我笑说:“老公特别小心眼,天天查我的手机,有一个陌生号都如临大敌。” 他一下就明白我的意思,一点也没有勉强地说:“太幸福了,遇到一个这么爱你的男人。” 他要帮我拿行李箱,我拒绝了,小声说:“老公来接我。” 他立刻止步。 从机场出来,就见苏丽雅挥舞着手中的丝巾,我刚一见到她,就开始了亢奋与不安。无论怎么说,那三千多万元也是让我兴奋的心情迟迟居高不下,但只有短短的不到十天的时间,苏丽雅人憔悴得都有些走形,尤其是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此时好像是一个笑话,一想到她曾为此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不仅悲从中来,她是一个特别要强的女人,这样的打击对于她还说不知道要揪心到什么程度,我加快了脚步,冲上去,紧紧抱住她。此时我们俩个人的拥抱里,就包含了太多的内容。 她和以往一样理智,拍了拍我的后背,我们走向停车场。 坐在她的车上,我一句话也没敢问,她倒是问了我几句在西安玩得怎么样,去了多少人?又写了什么。虽然她嘴里在问,但我知道她的心思都没在这上,连我的回答都等不到,她就陷入沉默之中。 我不得不说,就说也没有太多玩的地方,去了大雁塔,去了兵马俑……提前几天回来的,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看着她熟练地发动起汽车,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敢问她去那里,不知深浅的问话有可能触发她的痛点,我只有等她开口,才好往下接。这次的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看她削瘦的脸型就能知道了。 苏丽雅在我面前是无所不能的女神,她像一个符号一样存在着,如今也只有遇到了天大的难题,她才会流露出如此的疲态。 车子竟然拐进了我的家,我大出意外地扭头看向她,她不慌不忙地打着方向盘,继续轰着油门往前开。我什么也不敢问,连送给她的礼物都没敢开口讲。 到了我家门口,她从车座下面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食品袋,我们一起上楼。 进了屋,她把鞋使劲一甩,把腹部的突起的东西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了出来扔在沙发上,是一个塑胶的汽囊,里面塞满了棉絮。她倒在沙发上,用眼睛示意我把食品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原来是面包和薯条之类的快餐,我问她:“你吃吗?”她摇头。我说:“我在飞机上也吃了,不想吃,我把密码箱放好,坐在她的脚下。 “到底怎么回事?”我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一下坐了起来说:“其实我早就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我以为大不了她要点钱,或者与老周有那么一点不清不楚,我都能忍,没想到她竟然给我来了这一手,太贪婪了。这样下去她在走钢丝,这里的危险她一点都没想到,与我斗?她是怎么想的呢?小凤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这几天我天天想,要怎么整治她,我告诉你,你别再心软劝我,这次我和她可上升到了敌我矛盾上了。”苏丽雅接过水,轻轻吹了吹上面的茶叶说:”人就是不能贪,这是一切的祸根,她不仅要钱,现在还想要人要孩子?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可倒好,轻轻松松就要拿走……“ 我听着她没头没尾的话,就说:“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好好跟我说一下,我就算同情她,我也不是她的朋友,我和她没有你与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她瞪了我一眼说:“你和她是不是朋友,但你的同情之心会无缘无故泛滥,我怕你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我认真起来,严肃地说:“好,我收起我的同情心,你把事情的原委跟我说一遍。” “前些天,我院里来了几个考察的上级机关,我为了应付检查就没敢回家。你不知道,我成立这个新的心理医院,有多少同行在嫉妒?处处给我设置难关,我没办法,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人拉关系,可还是不能阻挡他们下来检查,说是检查,实际就是挑毛病,我在病人面前一呼百应,在这些官老爷面前就是一孙子,只能把院里的一切,尽可能的做到尽善尽美。我就三天没回家,第四天检查一结束,我就跑回了家,结果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你和老周没联系?” “偶尔打一个电话,而且也没听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不是有视频吗?” “那几天我都忙晕了,哪有时间看?因为忙没看,出了事之后,我从头到尾看了无数遍,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小凤是自己走的,当天她只拿了一个双肩包,而且还把家打扫一新,连好些衣服也没带。有时她在家呆烦了,也出去走走,我们也不能限制她的自由不是?最可气的是,周汇生当天晚上回来,找了半天小凤,后来竟然也没了影子。” “什么?他俩一起跑的?”我心里一惊,感觉事情不妙。” 苏丽雅扔过一个沙发垫子说:“你想什么呢?怎么会?” 我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说:“又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 “最可气的是当天晚上老周就知道她走了的事,但他就是没告诉我,等到我回来找不到人了,他才说,这是让我最生气的地方。” “他是不是有点蠢?他也不是不知道你是有视频的?” “我现在为什么急着让你回来,他现在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只是叹气,他现在一定知道小凤的具体位置。但就是不说,嘴比地下党都严。” 我不仅奇怪了,问:“他是为什么呀?他不知道你的性格吗?这样不是要你的命吗?” 苏丽雅气哼哼地说:“他怎么会不知道?但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倔强了,我逼得越急,他越不说,有一天晚上,我跟踪了他,结果被他发现了,他说你要是这样做,孩子肯定保不住。” 我一头雾水地说:“你别太逼他了,坐下来好好商量。” “我也是这么和颜悦色地对他说:“要是小凤想要钱,你就让她说个数,我家的钱都在我的身上,小凤不敢直接跟我说,但她不怕老周。我说如果她想要你的人,或者你也想要她,就也直说,我成全你们俩个。” 我用目光扫射着她说:“你看出他们俩之间有什么不妥的端倪吗?” 苏丽雅眉毛高高挑起说:“从老周身上我没看到什么,小凤倒是挺享受老周对她的呵护。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老周是因为自己是父亲,她是不是太多情了?” 有一句话就在我的嘴边: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了? 几乎要出唇了,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平时怎么开玩笑都行,这个关键时刻,她什么都会当真的。 “以你的聪明才智,分析一下大概应该是怎样的情形?”我把话变成了大众客套,没办法,现在不同往日。 苏丽雅肯定会有自己的主张,在这方面我是不用操心的,问题就是她要我做什么,不然她不会如此着急让我杀回来。 “小凤与老周肯定有联系,这也是这几天老周虽然愁云惨雾,但他并不担心孩子的安危,这说明至少孩子是没有问题的,也就是说小凤并没有真的想带着身子跑。如果那样,我们早就报警了,就算警察认为我们是违法的,也只能如此了,中国这么大,要是想找一个人可就难了,这也是让我欣慰的地方。小凤到底提了什么要求让老周这么为难?一是要钱的数量,我们承担不起,这个可能性不大,以她那种眼皮子特别浅的女孩子来说,十万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了。第二就是人了。她想与老周在一起,用孩子威胁他,如果他不答应,她就要用孩子做把柄。” 我点头,也认为这个可能性最大,我说:“假如就是这两样的话,为什么他不和你直说呢?” “他不敢吧,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还是有些怕我的,我现在就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你怀疑老周?”我大惊失色地问。这对于一项对自己的家庭奉若磐石的她,打击可是不小。 “我并不怀疑他,就算有些不相信,至少在小凤这样的情况下,老周不可能把他怎么样,问题就是出自他心里,他是不是对我们的婚姻也有些动摇。自从小凤有了身孕,老周就变了,他真像一个小男人一样围着她转,对我有些熟视无睹了……” 我叹了口气说:“谁要是碰上你这么强势的,我估计心里都会有些说不出的痛,老周这人是老实,但越是这样的人,在有些事上越是倔强。” “我也知道他的为人,现在可好,我基本见不着人了,到单位找他,他也不给我好脸,你说我是一个要面子的人,现在……”她指了指那个气囊,没好气地说:“一看到这个我就生气,半路上出了这么一个事,真是让人不得安生。” “小凤想和老周,小凤想和老周,”我嘴里喃喃自语着,觉得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如果她真的钻进了牛角尖,尤其是在她这么特殊的日子里,我们又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说吧,让我做什么?” “见老周。”苏丽雅刚毅果决地说。 第96章 算计 我忽然发现苏丽雅的眼光里冒出有别以往我认识她的目光,那里阴鸷而寒冷,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问:“我见老周行,你想知道什么?你放心,我会好好和他谈的,让事情尽量圆满解决。” 她的目光更深邃了,她空洞地看着一个地方,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她的眼光是虚的,没有焦距。我轻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果断地说:“想知道小凤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俩个人有没有合谋。” “这怎么可能?”我大声提醒她说:“你怎么把老周和小凤划到一条战线上了?预设就错了,你就会一错再错!”我嘴里这样说,心里一想明白了,原来主要的炮火还是集中到小凤身上。 我心里暗暗为小凤叫苦,我想你真的是太天真幼稚了,竟然敢在太岁上面动土。苏丽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理性的,我有时常常好奇地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动真的感情。她说她把最真实的感情都压抑在内心深处,她现在的理智就是对所有人都有感情。 也许我的表情暴露了我的内心,苏丽雅耐人寻味地说:“先把问题想得严重一些,你不要太担心了,小凤她是打定主意要跟我作对了,平时她表面上看特别怕我,但实际做出的事,我想就是不怕我的人也不敢做的。我天天对她跟祖宗一样地低三下四,她也总是诚惶诚恐,暗地里呢?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你说我天天带着个假肚子上班,如果她真的消失了,我不成了世间最大的笑话?多少人都在恭喜我,真的假的不说,我已经给母亲打电话了,让她最近过来帮我照顾小凤,她月份大了,身子越来越不方便……我做到了我所能做的一切,没想到,她竟然给我来了这样一个下马威。” “老周在这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不得不抛出自己的疑问。 苏丽雅思忖了一会说:“应该没跟她站在一条线上,如果那样,他们早就消失了。我跟老周这些年我对他还是了解的,但就是这样的木头人,要是做起事来,有时候还真惊天动地。我也不相信他是同谋,我看他现在一点也不担心,可能问题都是出在小凤身上,他现在骑虎难下了。” 我张了张嘴,还是没敢把最想说的话问出口。 苏丽雅冰雪聪明,她说:“咱们之间你不要有什么顾忌,我相信老周肯定没和她达成一致,也肯定不可能上了她的身。她现在这个身子不说,就算他有那么一点点的迷惑,也长久不了,小凤是抓不住他的心的,这一点我并不担心,我就怕小凤疯狂起来,对孩子不利。” 我松了一口气说:“你说吧,我跟老周都说什么?” 苏丽雅从包里拿出一个像发卡样的东西说:“这是和录音笔差不多的东西,但我却能时时收到,你去的时候,把它别在头发上,你们说什么我都可以听得到,你一定要去一家特别安静的饭店,往远点走。另外,你亲自去老周的单位,不然他可能不给你面子,也完全知道是我的主意,现在他反感着呢,他拖延时间的结果就是最坏的结果,但他就是不听我的。我有好几次想把这东西放在他的身上,但没敢,那样可能更激化矛盾了。” 我摇了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把这些东西用在老周身上,他一旦知道了,不仅对你失去信任,对我也……我倒是没什么,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把问题复杂化了吗?” 苏丽雅红了眼睛说:“这是我三十年来遇到的最大的危机,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不懂吗?但我必须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我要是错过一丝就有可能全盘皆输,我不这么做不行,我输不起。” 我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得不把那个东西拿到手中,埋进头发里,又用另一只发卡掩饰住,我问她:“用不用调试一下?” 她摇头把那东西从我的头上取下来说:“不用,我做了无数遍尝试,非常好用。” 苏丽雅看我有些惊恐的样子,就安慰我说:“你别用这么大惊小怪的眼神看着我,如果能把问题很简单地解决了,我们的生活一如既往,如果小凤一意孤行,这事就麻烦了,如果我的孩子、我的家庭受影响,你说我能坐以待毙吗?我就是太轻敌了,从来没把小凤放在眼里,我想最坏的结果就是老周可能有点小活动心思,大事他也不敢做。” 我注意到苏丽雅虽然嘴里说着的话都是官方白话,但她的语气和眼神却透着杀机。苏丽雅很少冲动,也没有几次与人交恶的经历,虽然话语犀利,但最后总级千回百转地绕回来,我见过她接见病人,我说她真的是白衣天使,那些病人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她看看。她的和同细雨常常被我诟病成演技上身,但我却不得不承认,在很多人眼里,她是热情而又理智的,把这两种不太相同的气质放在同一个人身上,说明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她随意地站起来,在屋子里走动着,警告我不要紧张,她说:“现在无论是老周还是小凤,他们的日子肯定不比我好过,所以不能逼他们,你是知情人之人,他们俩都相信你,所以你出面是最合适的,没有办法我才把你从西安叫回来,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但我觉得我的宝押对了,你是我们之间沟通特别好的桥梁。” 我被她夸奖一番,打压一顿,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天使还是魔鬼。我不能置之不理,小凤的事我也是始作俑者,既然参与其中,想要脱身哪那么容易。 我不敢与她针锋相对,我放缓了语气说:“小凤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今年也刚刚二十岁,太小了,可能一时鬼迷心窍了吧。” 苏丽雅冷笑了一下说:“她就是太贪婪了,想当初得到十万的时候,就差跳起来了,如果她不接受,她今天也不是这个样子。得陇望蜀是她身上最大的弊病,如果她不是狮子大开口,我可以考虑给她加点钱,其实她完全可以直接跟我说的,可她当面不敢,背地里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剩下的事就难预料了。如果她想拆散我的家,夺走我的孩子,你说我能眼看着吗?” 苏丽雅虽然没有杀气腾腾,但她的眼神好像要喷出火一样。 我忽然想起我们俩曾经笑话小凤的一件事,有一次我们去市郊游玩,因为带的东西特别多,就把小凤也叫了去,我们开车经过了二个多小时才到达目地的,小风难以置信地问:“这还是咱们省城吗?没出到外省?”我笑说着说:“这是咱们市的一个区而已。” 小凤笑着甩了一个文词:“中国真是地大物博啊。” 我和苏丽雅常常说起这个笑话,可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要一同对付这个单纯又幼稚的小女孩儿。 多少年以后,我曾问过苏丽雅,我说如果当时老周也喜欢上小凤,你会怎么办?苏丽雅云淡风轻地说,那就让给他好了。 我知道这不是她的心里话,像小凤这样的对手,无论何时她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第97章 峰回路转 苏丽雅走了之后,我总觉得我的喜悦之情被她干扰了不少,本来日进千万的喜悦肯定会让我睡不着,我确实把这些存折票据看了无数遍,但小凤的事总是浮现在我的眼前。苏丽雅肯定早就想好对策了,她投鼠忌器只是不想伤害到老周。 老周一点也不老,但苏丽雅说我们是要白头到老的夫妻,现在这么叫着让他警醒着。我听她叫习惯了,本来我曾叫他汇生,语气里也有不客气的意味,但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妥,跟着她这么叫,我觉得特别舒服。 我以为有了上千万,我会什么麻烦都能迎刃而解,没想到第一天就让我堵得慌,我把这些东西至少藏了三遍,才放下心来,躺在床上眼前都是小凤那双明亮又单纯无辜的清澈眼神。 我拿着那只发卡,忽然想起一个特别可怕的问题,要是苏丽雅以礼物的形式送给我,我会有一点点的怀疑吗?我吓得打了一个冷战,赶紧把这个可怕的想法压了下去。 我去了周汇生的银行,他正在办公室里与一个人在本子上点点画画。看到我进来了,他没有以往的热情和吃惊,而是客套地让我坐在沙发上,好在那个人挺识趣的走开了。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冰红茶开门见山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你们之间的沟通出现了问题,能不能赏给我一个面子,咱们聊聊。” 他拿着笔,有些不敢看我的眼神说:“我们之间都解决不了,你觉得你就能吗?”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这么严肃的交谈,也是第一次这么不友好。平时我们俩在一起,常常组成同盟攻击苏丽雅,也常常到最后,我会调转枪口针对他。 我掩饰地又喝了一口说:“无论我有没有这个能力,至少我要试一次,我也不想装什么好人,但这个事如果就这么拖下去,你觉得合适吗?小凤的身子也不合适,她现在是最需要照顾的人。你和苏丽雅都要成为父母的人,这个节骨眼上不齐心协力,反而闹别扭?你们的家庭生活长着呢,这一段的经历你们希望是这样度过吗?”我看着他眼神的变化,突然急中生智地说:“如果实在不行,小凤有什么要求你们达不到,把她接到我家,反正我和她也熟悉,你也知道我一天没有多少事,我可以先照顾她,你们都三十多岁了,要一个孩子不容易,小凤也挺相信我的,我暂时可以不告诉苏丽雅,但我不能瞒太久。” 也许是我最后这几句话打动了他,他抬头看着我说:“这么做行吗?其实我现在也是焦头烂额,没有一个好法子?” 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也许就能走出困境。我能做什么?你和苏丽雅的婚姻让多少人羡慕?你们之间是多么不容易走到一起的,因为一个孩子,因为一个小凤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值得吗?” 他好像被说动了,说:“这里是谈这个的好地方吗?” 我摇头,心里说你就跟我拽吧,要是过去我早就张口训他了,现在看在犹如困兽一般先放他一马,就说:“你说吧,去哪里?我们找个幽静的地方谈谈好吗?主要是把问题快一点解决了,现在小凤的心情也不好,营养也跟不上,我们不心疼她是不是应该心疼一下孩子?” 老周认可了我的说法,说:“你去外面等我,我把手头上的事交待一下。”我听话地往外走,就在拉门的时候,他问:“你来是苏丽雅的主意吧?” 我眼睛一转说:“她那么要强,能让我来?我的什么事都是她做主,这次我是看不下眼了。” 老周疑惑地问:“你好像去了外地?” 我打消他疑虑说:“这不是昨天晚上才回来吗?我一打电话让她接我她都不肯,这么多年都没有的事,我能不怀疑吗?她不得已才和我说的,唉,要面子害死人。” 老周半信半疑地看着我的背影。我虽然背后没有长眼睛,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怀疑我的话。 老周就算是孙悟空也逃不出苏丽雅的五指山。 他开着车进入到市郊的一家家家馆,现在是上午十点多,幌子刚刚挂出去,我们进去的时候甚至有人还在里屋睡觉。 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一见周汇生就亲热地说:“你可有日子没来了?”她反复打量我一下,想说什么咽了回去,我说:“我是他的朋友。”女人好像恍然大悟一样,热情地往里面让我们。 现在是野花盛开,草丛茂盛的季节,我刚一进到里屋,就从窗户上看到后院的院子里青葱一片,都是时令的青菜,在周汇生与老板点菜的功夫,我跑到后院子里,看茄子、黄瓜已经结果。 淡淡的花草扑面而来,空气里裹挟着植物的清香气息。蜜蜂在花朵上流连,蜻蜓在叶子上挺立,我用手机不停地拍照着。人们都喜欢去外地观景,其实眼前的景致反倒让我们遗忘。 周汇生趴着窗口喊我回来,我重新走进大厅的时候才发现餐厅空旷得像个大会议室,一溜的桌子大约有十多列,我想这里繁忙的时候是怎样的景象。 “你可真有心,你以为我的时间很多吗?”着急的竟然是他。我在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来时的沉重早已烟消云散,就是嘛,着急的人就应该是他们,这事与我干系不大。 “小凤是不是在你手里呢?”我开门见山,不想与他太多周旋,另外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苏丽雅正虎视眈眈等待着。 老周也不含糊说:“我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这个心思的,但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是知道的。” 我想,我和苏丽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虽然猜想就是如此,但也必须得到证实,不然我的心一直会惴惴不安。 “咱们也别绕圈子了,她到底想干嘛?要钱还是要人?”苏丽雅本来嘱咐我一定要稳住气,老周这人是顺毛驴,急了有可能尥蹶子。可我觉得这样的开场更符合我的性格。 老周脸一红说:“后者。”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说:“要人?她要不要脸?主动凑上去当小山?而且直接想转正?老周,你就告诉我一句实话,你对她怎样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胆大妄为。” 老周一听搓着手说:“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苏丽雅也是这样咄咄逼人,你不愧是她的好朋友,连话都一模一样。” 我一听,赶紧往回收着说:“老周,这事如果放在苏丽雅身上,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什么事都不跟你商量,你觉得你还委屈吗?” 老周用手一拍头说:“我知道,但事不是不好办吗?” 第98章 老周 “到底不好办在什么地方?她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她也不照照镜子,以为她是谁?那个孩子跟她有一毛钱关系?还真拿自己当母亲了。” 老周摆了摆手,把上菜的服务员打发下去,才说:“她说了,如果我不答应她,她就不要这个孩子,她宁可死也不让我们拥有这个孩子。” 我真想象不到小凤为什么会有这样恶毒的想法,她原来就是一个会算计的女人吗?她真的以为拿住了他们俩人的命脉,自己就能得逞吗?真是自不量力。 “你们……”有些话我就算对周汇生也一样不好开口,但又不得不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我不是怀疑你,我想什么事也不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老周肯定也有失策的地方。 “唉,”老周叹了一口气,头垂了下来说:“我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有点太关心她了,可能她是误会了,以为我喜欢上她了,她还以为自己离家出走我会高兴呢……” “她就算是天真的人,也不至于天真到这种程度吗?老周,你今天说的话,我保证不跟苏丽雅说,你说,你是不是给她什么暗示了?”我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特别亏心,但我又不得不套出他的真实想法。 “我不可能给她什么,你也知道,我家是有视频的,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我对她的好可能就软化了。有一天她说喜欢吃家乡的一个小菜,我打听清楚了,到了市郊好远的地方才买到,也是在网上查的。她吃上就扔不下了,有一天晚上,苏丽雅加班,她又想吃,我说这个时间可能真没有了,我才把地点跟她说了,结果她感动得再也不提这个菜了。这些她没想过其实真的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跟她没一点关系……” “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朝夕相处下来,你就没有一点想法?”这话我真的是为苏丽雅问的,这是她特意强调的。苏丽雅甚至跟我说,如果老周真的不想要她了,她就成全她,但我确不信。 “如果说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也是她太依赖我了。你这个苏妹妹太强大了,她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新诊所成立前后,她很少有晚上十二点到家的,小凤现在是这种情况,你说我不多陪着她,她能有安全感吗?这些事如果她都做到了,这样的事也不会发生。” 我想了想说:“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你想过没有,这样的打击对苏丽雅是不是致命的?你们之间的沟通又不顺畅,这个事如果拖下去,你心里有底了,孩子和老婆小凤都围绕在你的身边,但苏丽雅呢?她的孩子呢?你就没想到她的心情吗?” “我怎么没想过她?我早就劝她说不要开分店,这个店就可以了,至少我不是一个对物质需求特别巨大的人,就是她,天天在奋斗,要拼搏,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头上。如果我不操持这个家,她有这么得天独厚的环境奋斗吗?” 我有些认同,但还是替苏丽雅分辨说:“你说得都对,但这是一个人的性格,你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想当年,她被分配到一个科研院所,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但她特别潇洒地一挥手就把工作辞退了,她就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你应该早就接纳她了。其实她不知道过安逸的日子吗?她背着我们哭过多少次你知道吗?” 有一次我去苏丽雅的诊所,她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让进,最后我强行闯了进去,她哭得眼睛好像桃子。她抱住我说,你知道我有多难吗?你们谁也不知道我有多难。 老周说:“我当然知道了,但却劝不了她。” “既然劝不了,就别再责怪她了,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用语言支持她吧。” 老周掏出一颗烟,我知道他当初为了调理身体把烟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抽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老周吸了一口说:“小凤让我跟苏丽雅谈,她跟定我了,她说十万元她给了家里五万,无论如何也要不回来了,后面的五万她不要了,只要能跟我在一起。” 我立刻急了说:“你是不是有毛病,这样的话也能让她说出口?马上回绝她呀,告诉她,你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上她。” “我怎么就没说?可是她不信。她说我只是怕苏姐,她说如果我跟她在一起,我就是祖宗,她愿意把我供起来。” “你心软了?” “没有,我只好假装答应她,不然她连饭都不吃,你说我怎么办?我要是告诉丽雅,她还不得疯?就她那脾气,真出了什么事,孩子怎么办?小凤再不好,也是因为我们的事才这样的,我们怎么收场?你真以为我的日子好过?苏丽雅天天逼我,我能怎么办?” 我眉头紧锁,想了半天才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好办法?” 老周在烟雾中说:“我难道不知道这样下去不好吗?她现在住在一家小旅馆里,连正常的生活都不能维持,你说我不急吗?小凤这丫头好像疯了一样,怎么说都不行,你现在没看到她,也就一周的时间,瘦了快五斤了。” 我鼻子一酸,想起苏丽雅削瘦的容颜。我当机立断地说:“让小凤出来见我,我跟她说。” 老周先是一愣,接着摇头说:“没有用的,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她说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会把这个孩子生给苏丽雅,然后他们在一起,再要孩子。” 我听上去好像天方夜谭,耸了耸肩说:“还是让她的梦早一点醒吧。” “我能劝的都劝了,她说只要我答应和她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做,如果不答应,她宁可死。” 我看着老周虽然焦急,但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得意说:“你们男人是不是爱听这样的话?就算你不爱她,这样的话也让你挺受用的?” 老周把烟一扔说:“你说什么呢?我受用个屁,我现在最想要的是孩子,那是我的命!” 我想这是苏丽雅最想听到的吧。 菜早就凉了,我们谁也不想吃。老板娘中间进来一次,看我们的样子,她笑脸转化成进退两难的讪笑,找了一个借口就溜出去了,她是不是把我们当成谈判的情人了? 第99章 贪婪 我从饭店回到家里,周汇生把我送到家里,我客气地问他要不要上来,他瞪了我一眼说:“少装了,你还嫌我的事少吗?我得赶紧回单位。” 我掏出钥匙,刚要开门,苏丽雅从里面把门打开,我吓了一大跳,我说:“你要吓死我呀?” 我们俩家的钥匙彼此都有,但从来没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单独来的。当初拿钥匙的目的也特别简单,就是落在家里的时候不用找开锁的。 苏丽雅伸头往走廊里看了又看,什么也没说就往里走,我有些不相信地问:“你就是在我家监听的?” 她赶紧摇了摇头说:“没有,你家有啥?我诊所有设备都能录下来。我是听你们吃完了,才过来的。” “你这人挺可怕呀,感觉像在侦探一样,和杨慧君有一拼,我怎么没看见你的车?” “放在前面小区的胡同里了,你放心,他看不到,我就怕他会送你。” 我把鞋子脱下,洗了一把脸说:“你都听见了,你说吧,怎么办?” 苏丽雅说:“也没太超出我的范围,我现在如果逼他把小凤交出来,他们俩都心不甘情不愿的,而且有可能结成同盟。” 我听着她模棱两可的话,想说些要害的话也咽了回去,只好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还是我见一次小凤吧,看怎么才能让她信任我,实在不行,就把她先接到我家,怎么着也不能让孩子受罪不是?” 苏丽雅咬牙切齿地说:“真是放着好日子不过。真以为挺着一个大肚子就成了她的法宝,也不想想,这么有失脸面的的风光,即时是风光也是一时的,她还当成了永远,真是无敌透顶。”苏丽雅的脸有些扭曲,她眼里冒着火,心里憋着气,说出来的话都变了味。 我打击她说:“你别意气用事了,小凤她也不傻,她现在手里拿着管它是不是王牌,至少现在它是重要的砝码,有些事不得不认!要是真的有什么闪失,孩子首当其冲,你想想,多不容易让她怀上的?” 苏丽雅回想了一下,也有些消了消气说:“行,你见她吧,但愿她能迷途知返,不然伤得最重的肯定是她,人如果出什么事,一定是贪婪在作怪,她拿着十万元,风风光光回到乡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往不切合实际上碰,最后只能是以卵击石,闹得头破血流。” 苏丽雅说到问题的关键上了,但有多少人都是吃了亏以后才能明白的?我赶紧说:“见行,要怎么说呢?” 苏丽雅徘徊着说:“见机行事吧,我看你今天表现的就挺好,没有一点急躁,而且也没按我的剧本表演。” “一紧张全部都忘记了,反正把要说的也都说出来了,虽然你们是夫妻,但我有一句话一定要叮嘱你,你别忘乎所以的时候,把我给卖了,那样我要是和他别扭了,咱俩的关系也不好处。” 苏丽雅撇了我一眼说:“这个用你说?我比你更怕,你想想,他是个倔牛,要是知道我在你身上按窃听,这日子还能过下去了吗?” “你知道就好。” “我什么时候忘乎所以过?” “什么时候你知道。哥们,这件事你后悔吗?让小凤的事。” 苏丽雅没有一点迟疑地说:“一点都不后悔,这件事反正能解决,孩子我是必须要到手。” “可不可以先哄着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说。无论怎么说,老周也不可能跟她,她做白日梦呢。” 苏丽雅沉思了半天说:“一切都别过早地下结论,你先接触一下小凤,你一会儿就给老周打电话,他不是同意你们见面吗?你让她直接把小凤接到你家。” “小凤能来吗?她不怕你在我这里吗?” “你放心吧,就算我现在面对面,她已经这样了,肚子里还有货,肯定她是不怕的。” 我想了想,说:“也是。好,我打。” 我掏出手机,打开免提:“老周,你不是说让我和小凤今天晚上见面吗?饭店也不方便,你把小凤领到我家,我给她做点好吃的,不行就让她晚上睡在我这里,你放心,我不会与苏丽雅说的。” “你真的没把咱们的谈话告诉她?” “我以后会告诉的,但我必须先见一下小凤,你就放心吧。” 老周好像也没有任何好的办法,只好说:“好吧,今天晚上我下班后把她送过来。” “你也在我这里吃得了,苏丽雅是不是还在加班?” “不了,我回家吃去,你说得也对,我也得面对她。” 看着我放下了电话,苏丽雅说:“你把这东西还带在身上,我今天在办公室先不回家,我听听小凤怎么说,这样心里就有底了。一切都拜托了,我也不想把事闹大,我妈过几天就要上来了,我真不知道怎么交待。” 我接过特制发卡,别在头发里说:“好,一切你放心吧,不管怎样,至少我能知道她最真实的想法。” 苏丽雅特别郑重地拍了我一下,让我知道此时我的任务有多重大。 苏丽雅走了,我打开冰箱,看看能做几个菜,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苏丽雅曾经特别自豪地跟我学他老公曾经说过的话,老周说自己苦苦追求了将近三年才把苏丽雅追求到手,新婚之夜才把她拿下,说她是固若金汤的城池,好像古代的贞洁烈女。有几次苏丽雅也曾哭着说某些男人或是她的客户,或是上级检查机关的某些男人,也曾色迷迷地勾引诱惑她,而老周则心安理得地说她就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没有人能真正入侵到她的领地,他对她的放心,就好像是对待日月星辰一样,没有丝毫的异样。 我曾很认真地问苏丽雅有没有对老周以外的男人动过心,她特别诧异地看着我说,你有病吧?谁心里还没有几个偶像?你有我当然也有呀,但是有距离的,我喜欢周杰伦你不是不知道,但不沉迷。 苏丽雅真的喜欢周杰伦,我曾问她喜欢他什么,你是不是一个特别成熟的大女人吗?怎么也做那些小女生的幼稚事?她说所有,一切都喜欢。 看似一个特别成熟的女人,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小嗜好。 第100章 隐形对手 看了一眼墙上的表,马上快五点了,我用冰箱里的菜和肉开始包饺子,本来我的厨艺也不怎么样,夸下海口说做饭,其实我自己长期叫外卖和做些简单的吃食。 知道小凤的口味,特意做的味道重一些。我只煮了三个,尝了一下很不错,这样心里才有了?。 跑到阳台上,落日的余晖放射出耀眼的光茫。远远望去,高岗上老周深棕色的车子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起来。还不到六点,门就被敲响了。 小凤的身子已经很重了,但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两道原来好看的眉毛拧两个疙瘩,好像有什么烦心事挂在脸上。我急忙把两个人都迎了进来说:“我不是太会做饭,包饺子了,老周你别回去了,一起吃吧。” 老周表面尚能维系着平静,说话做事丝毫不乱,而小凤则有那么些许的不自在,一眼一眼撇向老周,好像老周成了她的主心骨。 周汇生从来没在我家吃过饭,此次也一样拒绝着,进屋连鞋都没找,甚至执意站在门口,时刻要走,我假装生气地说:“你跟我还客套起来?苏丽雅今天又加班,你回去自己再自己做?麻烦不?赶紧坐下吃完再走。”老周想了想最终还是脱了鞋,走了进来并坐了下来,顺口还问我一句用不用他帮忙。以往在他家里,他就是个大厨,手艺比我好上上百倍。 其实我是多了一个心眼,想观察一下他与小凤的相处是怎样的情形,苏丽雅这个心理专家也许是当事者迷,可我是个研究人心理的,或者旁观者清。 我在煮饺子的时候,他们俩个坐在厨房的餐桌上,老周挺殷勤地给小凤拿着碗筷,小凤起身要拿什么东西,老周一下抓住她的手问她要什么?小凤用眼睛示意灶台上的酱油。 老周起身拿了过来说,要什么就吱一声,别动手。 饺子上来了,老周又把它们放在一个大盘子里,用手晃着盘子并用嘴吹着气。我被气乐了说:“用不用拿把扇子?小凤别理他,咱们就吃热乎的。” 小凤温柔地笑,用眼睛盯着老周说:“他可周到了,总是这么细心。”那口气,像是一个娇惯男人的小妻子。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暗暗骂老周,还真把她当成孩子的母亲了,如此亲密的举动小凤怎样不心猿意马?背后我肯定要好好骂骂他。 我一想到发卡背后的苏丽雅,内心万千嚎啕,我真怕他们两个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怕苏丽雅一气之下杀气腾腾了地冲上来。 老周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吃完了。感谢地拱手连连告辞,他的眼睛直往小凤身上飘,他含糊其词地想要叮嘱什么,我看像小凤说:“你今天晚上想住在我这里吗?别折腾老周了,咱们好好说说话。” 小凤原本苍白的脸上冒出红润,一大碗饺子早就被她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她还在吃,说:“申姐姐的饺子真好吃,这几天吃外卖吃得我天天没胃口,我今天不走了,好好和申姐姐说说心里话,你明天早上来接我。”她的眼睛不是飘,而是频频放电。甚至连称呼都没有,而是用你,亲切的意味溢于言表。 老周点头答应着,拿起帽子就往外走,我马上跟了出去,回头看小凤的心思都用在了吃上。 走到门外,我立刻变了脸说:“你有意思吗?” 老周一脸的茫然问:“怎么了?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说:“你真的没以为自己做错什么吗?” 老周点头,说:“你说说,要是有我就改。” “你怎么对她那么亲热?真拿她当孩子的母亲了?你这样让她怎能不误会?叫个女人都会以为你有意思,你这么做太没意思了。” 老周一脸的不知问:“我到底怎么了?”语气里有些不友好,好像我冤枉了他一样。 他是真的不以为然还是装?我生气地说:“你对她有求必应吗我能理解,可你和她说话的语气不一般了。你和她至少我看到了有身体上的接触,你不让她浮想联翩吗?你不知道应该让自己的行为更规范一些吗?” 老周听我说的是这些,马上轻松地笑了说:“她至少现在是孩子的母亲,我对她所有的关心都是出自于孩子。” 我很严肃地说:“你别打着这个幌子,然后让她误会,我现在明白她为什么要死缠烂打了,就是你这些无意识的举动让她以为你也喜欢她。” 老周阴沉着脸,有些不高兴地说:“苏丽雅都从来没说过这样的重话,我只是拿她当小妹妹,现在她还多了一种身份,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我也没顾忌他的脸色说:“她现在想让你做她的丈夫,你还这样没有一个特别明确的分寸,你觉得她会死心吗?” 老周的脸色继续阴着说:“这不是有你吗?你不是有办法吗?” 我听明白了他话里的阴阳怪气,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说:“老周,我知道你对她没有心思,但你的做法真的要注意一些,避免误会不好吗?要是苏丽雅吃起醋来你吃得消吗?” “她?她会吃我的醋吗?笑话。”老周抬了抬拿车钥匙的手,头也不回地说:“走了,明天早上见。” 我回头拉开门,小凤就站在门后。 “我听见你们说话了?”小凤瞪着大眼睛,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为什么说他这些呀?我喜欢他对我的关心。” 我赶紧把她推到沙发上,又拿来靠垫放在她身后,又沏了一杯茶。 “我喝饺子汤。”小凤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以为她有了身孕,全世界的人都应该为她服务,原来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不负存在了。我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进了厨房,回来的时候,她竟然拿着遥控器正在调台,我实在忍不住了,抢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她这才讪讪的,有些挂不住脸说:“要不我给周大哥打电话,我想回去。”一幅小女人的惺惺作态。 周汇生成了她的保护伞,我的火不由腾的一下被点燃,我说:“小凤,你现在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周大哥他是苏丽雅的老公,跟你有一点关系没有?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母亲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周大哥的精子和你苏大姐的卵子,它们都是寄放在你的身体里,你就是一个装孩子的工具,当初我们谈的时候,我就非常明确地告诉过你,你当时也是明白的,对吗?” 想着苏丽雅在另一端,听着她说着这样话,还不得气死,我怎么着也得为她出口气。 小凤端起饺子汤慢慢啜了一口,还把汤里的菜叶吐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我家很少有男人光顾,就算偶尔有,也不会有人吸烟,那烟灰缸就是一摆设,她竟然往里吐东西,我有点恶心,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她做什么都有一些不顺眼。 小凤喝满意了,这才不甘示弱地说:“没有我的肚子,他们的东西就是死物,我不是母亲谁是母亲?”小凤也许真的不太懂这其中的关窍,但我要是不打压她的嚣张气焰,我们的谈话也得按照她的节奏杂乱无章的进行,我说:“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这句话一出口,小凤的表情几乎让我忍无可忍,她马上得意地说:“我知道,苏姐姐还不气得说不出话来?平时都是她高高在上,所有的事都在她的筹划之中。我虽然没后悔做代怀孕母亲的事,但她做的也太……”她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而且也怕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于是改口说:“那又怎样?她能告我吗?她自己做的本身也不光明正大,有些东西我在网上查了,至少知道自己的在做什么。”小凤没有把苏丽雅再当成自己的主顾,而是用情敌的眼光来衡量,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心里排山倒海一般波涛汹涌,但表面上却风平浪静,我微笑着说:“你太自信了,你的苏姐姐是谁?她生气?能让她生气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小凤撇嘴笑了说:“我听周大哥说了,她气得火冒三丈。” 我没等她的得意持续太久的时间说:“我相信你周大哥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他的焦急一定比你苏姐姐厉害。再说了,演戏谁不会?你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她根本不让老周找你对吧?她要是真想找,你们跑得了吗?你周大哥不怕你苏姐姐吗?”我的语气里透着冷静的清醒。 小凤深知周汇生对苏丽雅的敬畏,她上当地问:“她能干什么?我也不想这样,但现在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想……”小凤似在求我,却再无卑微之色,甚至带有一种凛然,这是有一种成竹在胸的气势。 小凤,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女子,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生于贫困家庭的小户人家,但成长的路却是经历过风雨的侵袭。她内心敏感,却拙于言语。 第101章 哄骗 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起身往厨房里走,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就把桌子上的碗筷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这才平复了心情,走回客厅。 小凤靠在靠垫上,半眯着眼睛,看样是真困了,对我的关窍丝毫也不感兴趣,我的脑海重新构建了很多情节,我这才发现,我这人如果不写小说真是浪费了。 我重新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眼睛说:“她过两天要去上海,把自己的卵子重新与你周大哥的精子结合在一起,她说如果找到你,就把原来的五万要回来,如果你实在穷得一分没有,她再想想怎么办?现在她正在找下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和你一样,也是个乡下丫头,而且全程只要五万,现在就看她的身体怎样了,她最近这几天就会放出风来,说自己摔掉了孩子……一旦进入这个流程,你的作用就不大了,连孩子都成了负担,你担负不起的,尤其是这孩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还会影响你未来的生活。”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编出这样的瞎话,而且这么流畅,小凤原本无所谓的脸,立刻铁青起来,这个致命的把柄是她立身的法宝,如果失去它,她还有什么本领呼风唤雨?她坐直了身体,声音也提高了八度说:“不可能!要是真有这样的事,周大哥肯定会和我说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周大哥是听你的还是听他老婆的?苏丽雅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坏处?他不就是想要一个孩子吗?苏丽雅给他一个就是,你苏姐姐也说了,实在不行她就亲自上阵,与你周大哥有一个孩子,反正无论她怎么做,都与你无关。”我的火根本就压不住,原来想和风细雨地与她谈,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我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收场。 小凤愣愣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她在仔细分析我的话里真实的成分。 我可不想给她任何的喘息机会,我趁热打铁地说:“我说你是工具,你还不信,如果苏丽雅喜欢,多少孩子都能有,谁让她有钱呢?” “周大哥不会配合她的。”小凤恶狠狠地说。 我笑了,说:“你太天真,太可笑了。他为什么不配合?那是他的孩子,而且,医生早就跟苏丽雅说了,你这一胎是个女儿,你也知道老周家是三代单传,就算你真的生了,她还需要再做一次,一定想要个男娃。你现在这样闹,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苏丽雅说了,不管要几个孩子,不生男孩绝不罢休。你也太天真了,真的以为她天天在家生气?尤其是跟你?她才不会这么笨呢,想对策是她最拿手的,你跟她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知道她的性格吗?” 小凤完全相信了我的话,她的眼睛空洞地看着我,脑子有些短路。 我并不急于把真实的想法暴露出来,只等她崩溃之后求我。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拱火。 小凤虽然刚刚二十,但她至少还不傻,孰轻孰重她怎么着也得掂量一番。 果然她沉不住气了说:“我给周大哥打一个电话,我要问问他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轻蔑地打断她说:“小凤,你是小孩子吗?周汇生如果一心一意跟你,他用得着你要死要活的威胁他吗?他要是如你所说真的爱上你了,现在的一切是他妥协的局面吗?你在一家小旅馆里,要吃吃不好,要走没地方,你不是不知道苏丽雅家还有一套房子,要是你周大哥真的想离婚,你们至少不会还待在小旅馆里吗?” “周大哥怕苏姐姐。” “他不光是怕,还有爱。他们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你一个外人怎么就能介入到他们的婚姻里?你周大哥现在是要孩子心切,就把你当成孩子的母亲,你如果没了这个孩子,他还会这么疼你吗?你是谁?说得好听的是家庭服务员,其实就是过去电影里的保姆,你的工资都由人家来支配。老周有可能有些小金库,你苏姐姐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他的钱花光了,你觉得他有能力安排好你们的生活吗?他的工资卡都在你苏姐姐手里……” 小凤有些慌,她终于明白自己的位置,这些话老周是不会说的,而身处迷雾之中的小凤自以为是的只想着孩子这个大把柄。一旦失去这个护佑她拿什么抗衡?这些话如果是苏丽雅说的,她也完全可能听不进去,以为她是在吓唬她,而我则不然。 “周大哥如果离婚了,卡还能在她手上吗?他一个月的工资够我们庄户人家一年的收入了,怎么着也是好日子。” 我冷笑一声说:“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不是你周大哥想要的生活。” “申姐姐,我想求求你转告苏姐姐,我不要钱了,这个孩子我也给她,但我想要周大哥。” 我心里越发瞧不起她了,以往的好感如烟而散,但表面还要维系一点点情面于是面沉似水地说:“我可以转达,我想苏丽雅也是一个明白人,如果老周真的喜欢上你,爱上你,她是不会跟你争跟你抢的,问题是,你的周大哥是爱上你了吗?” 小凤赶紧点点头说:“我觉得他爱上我了,他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比对苏姐姐好。” “你没孩子的时候,他也这样吗?”这个是问题的关键。 “以前……以前他工作忙,也没时间,现在我有了孩子,他天天挑好吃的给我做。” “还是的。以前你们家也没有视频监控,如果你们好了,你的苏姐姐也不会知道,你要明白一点,你周大哥对你所有的好,都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 小凤摇了摇头说:“不全是。他喜欢跟我说知心话,他说苏姐姐对他一点都不上心,而且也不关心他的冷暖,有一次他甚至跟我说,如果早就碰到一个像我这样温柔的就好了。” 我立刻就笑了,说:“男人报怨的话你也信?当初若不是你苏姐姐有能力,有闯劲,你以为他会爱上你苏姐姐吗?我跟他们早就是好朋友,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我全部知道。你苏姐姐,有着高学历,人长得也比你强,工作能力更不用提了,你拿什么跟她比?你就是比她年轻,可你周大哥早就习惯了现在优越的条件,这条件是他创造出来的吗?” 小凤陷入到回忆之中,脸上有些得意之色。“我喜欢吃家乡的菜团子,但市区里没有,周大哥开着车去了外县,也只买了几个,看我吃得狼吞虎咽的,高兴得直搓手,第二天又买了来,而且还问我怎样才能保鲜。我说如果知道了他们的馅就好了,周大哥这才告诉我他跑了多远,我听了感动的差点哭了,说什么也不让他去了,结果,他开着车把我带去了,详细寻问了那包子的做法,老板一看不是竞争对手,也愿意嘱咐了几句,而且还给了我们一包调料。临走,那老板说没见过这么疼媳妇的男人,大老远跑来只为几个包子,你说我能不感动吗?”小凤带着情绪的描述,让自己再一次沉寂在诗情画意之中。 我真有些不想打断这些生活中原本出现的美好,但这美好一旦有了误解和曲解,那成色也就变了,我摇头说:“你没孩子他会买吗?” 童话都是骗人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凤不以为然地说:“这话我真问过周大哥,他说当然也会,只是不会这么频繁。” 我有点晕,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不是老周说的。 “还是现实一点吧,他们的生活,你们俩奋斗一生也无法实现。”我不得不提点着她。 “我不需要这些,就算平平淡淡我也愿意。周大哥在苏姐姐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但我不一样,我把他当祖宗供起来。” “男人就是贱,他们就喜欢不爱搭理自己的女人,如果一个劲的往上贴,男人早跑了。你是想过安逸而平静的生活,但那是你的想法,是你周大的想法吗?跟你过苦日子凭什么?就凭你年轻?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小凤的嚣张气焰好像饱满的汽球,突然被人捅了一针,迅速瘪了下去,她惴惴不安地说:“申姐姐,你给我出个主意吧,反正我只要周大哥,就算死,我要定他了。” 我一边想对策,一边扶起她说:“我们还有时间,我一定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先洗个澡,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把防滑垫放上了,如果需要我,我就一直陪着你。”她听话地进了卫生间,我又拿了一套早就不喜欢的睡衣送了进去,边洗碗,边想主意。 卫生间里的水开始流淌起来,我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小凤让我放心。我走到卧室的窗户边,接起窗帘,看窗外夜空中点点繁星。窗口正对着一个还算繁华的路口,白天的时候车水马龙,如今已归于沉寂。如果不是心怀悲伤,这街边的景象还是很动人的。树木繁茂,商家林立,尤其是早上,糕点店、面馆、包子铺和大排档人声喧嚷,尘世生活的活色生香一览无余。 我从小凤的影子里,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早几年,我对省城多少有些陌生,这才几年的光景,我也以省城人特有的傲慢对待原来的我辈。还是包里有了几个钱,自己就有些忘乎所以?不管怎样,有些人有些事都回不到过去从前了,一道炫目的车灯照射过来,刺出我心中无限感慨和满眼细碎的泪珠。 第102章 回归 我在小屋给小凤换上了新的被子,她刚一出来我就把她扶了进去,我洗漱完毕又细心地把大灯关掉,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这躺在她身边。我看着她隆起的腹部问她辛苦不?她摇头说还好,就是想吃酸的,能不能是个男孩儿?我在这方面是个白痴,所以只能摇头,看着她满是期待的脸,安慰她说男孩女孩子都一样。 小凤很认真地说:“这可不一样,在我们那里差别大着呢” 我笑了问:“那你说怎么办?” “要是龙凤胎就好了,省事了,我估计周大哥见是女孩儿也会喜欢,但肯定还想要男孩。” 我对她的话模棱两可,还以为她的命运与孩子或者是周大哥息息相关。我决定打消她的美梦和幻想。 我支起胳膊,很认真地问:“我想问你一下,你对周汇生是因为有了孩子才喜欢的还是原来就喜欢了?你在他们家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一直暗恋周大哥?”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疑问,而且这个疑问我跟苏丽雅说过,当时她特别轻敌地说,不可能,老周不可能喜欢上她,我说小凤有可能喜欢上他呀?苏丽雅说,一个人的单相思有什么可怕的? 其实单相思真的很可怕,只要有舒适的土壤,有些种子就能发芽。苏丽雅的失败就在于她过于自信了,她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儿的相思有时是特别有杀伤力的。 小凤的脸在台灯的照射下,发出柔和的光,她掩饰着内心的喜悦有些难为情地说:“以前不懂那就是喜欢,但心里天天盼望着他早点回来,做饭做菜也按他的口味。申姐,你可不知道,我就没见过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的男人,有时我做饭的时候,周大哥喜欢帮忙。真想不到,一个大男人对厨房的熟悉不比我差。他一看我做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说什么也要亲自下厨,非要给苏姐姐做。他说自己的习惯和苏姐姐有些不同,她太忙,做些她爱吃的,让她高兴高兴。苏姐姐回来的时候有时也炫耀一下。亲自端上碗筷,而且说是自己亲自下厨,但他挺失望的,苏姐姐基本不会表扬他,有时就用眼睛示意一下,就算是说话了。因为她累得连话都不愿意说,尤其是这几个月。无论周大哥做什么好吃的,她连看一眼的心都没有,不是说在外面吃完了,就是说放在那里,她现在累了,后来有好几次她连问候一声都没有了。周大哥后来也不做了,兴致越来越差。可我见苏姐姐也没有不高兴。我们那里的男人别说做饭,连厨房都不会进,我爸爸一辈子没进过厨房,还天天骂我妈做得不好,周大哥这样的男人,要是在我们村子里,女孩子都得抢疯了。” 我拍着她的脸说:“小凤妹妹,你醒醒吧,他是对谁都这样吗?如果是你,他会天天为你亲自下厨吗?” 小凤一点也不生气地说:“我才舍不得让他下厨呢,我天天给他做他爱吃的。” “就算你愿意,他连吃都不愿意。小凤,他爱的是你苏姐姐,你不要以为他现在的温柔是对你,都是对孩子,这样的好男人谁不喜欢?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你仔细想一想,他能看上你吗?” “不!要是不认识他,我当然不能有非分之想了,但近距离接触之后,我发现他喜欢我这样的。”小凤脸红了,但却倔强地说:“他对我好,有时我说想吃什么,他跑老远的路也给我带回来,后来我心疼他,都不敢说了,但他还是继续给我买,说不要不好意思,想吃什么就说。” “他是给你肚子里他的孩子买。”我一遍一遍强调孩子的重要性,希望她能醒悟过来。 小凤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回忆着说:“有一次孩子动了,他……他没忍住,还用手摸了好几下,真的,他越摸孩子越动,当时他激动得合不拢嘴。跟电影里演的一样。” 小凤既然这么说,我想这也是他们之间最出格的事了吧,我在心里把周汇生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嘴里却说:“小凤,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了,你觉得你周大哥还会对你好吗?” 小凤想也没想地说:“就算对我不好,我马上给他再怀一个,他肯定会对我好,如果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像周大哥这样的人,不可能对我不好。” 钻进自己的世界里的人,你很难将她拉出来,尤其是她早就预谋好了的,如果她不是一个执著的人,也不可能跑出去。 “你能怀一辈子孩子吗?这样行不行。”我转了转眼睛,心想写小说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把小说里的故事转换出来。 “你这几天就回苏姐姐家,也不用向苏姐姐道歉,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也不是诚心想和苏丽雅作对。你把孩子生出来,然后你和苏姐姐公平竞争。” “我争不过她。”小凤的话让我出乎意料。我急问:“为什么?你不是挺自信的吗?” “我和周大哥都怕他,周大哥就算是喜欢我,他也不敢。” 这都是什么逻辑呀,我赶紧说:“苏丽雅这边我来管,她能听我的,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回到她的家里,而且把孩子生出来,并把你的五万元拿到手。” “我要的是周大哥,钱可以不要。”小凤觉得自己特别牛,把钱看得渺小。我的脑海里闪出我当时说出十万元时,她两眼放光的画面。 “就算你不需要,你们也需要。这么跟你说吧,你周大哥身上现在要是有三千元,我都改姓。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你们拿什么生活?连房子都没有,你们之间会有爱情吗?” “周大哥家原来的房子也没卖呀?”小凤不解地问。 “那他怎么不把你接到那个房子里呢?”我反问。 小凤泄了气说:“他不敢。”我立刻紧张地问:“你离家出走你周大哥知道?” 小凤摇头说:“不知道,才不敢告诉他,他是不允许我这样做的,我曾经暗示过他,他当时就生气了。我是后来给他打的电话。”我这才稍稍放了心放缓语气说:“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做你周大哥不高兴的事呢?你周大哥别看在银行,一个月也就五千多点,够你们生活的吗?” 小凤立刻不以为然地说:“当然够了,我自己一个月五百就够。” 我觉得自己说了一出傻话,对于她的生活标准,五千是个天文数字。 “就是你愿意,你周大哥也不会愿意的,他的车一个月光油钱就得上千,他喜欢抽雪茄,你知道一盒是多少钱吗?” 小凤一点也不为意,她说:“我们可以不要这些。” 我直击要害说:“可惜他要,你给不起。你刚才说的都是你的意思,你周大哥会是你的意思吗?为了跟你在一起,他就得过苦日子?他们的房子前一阵子一直往出卖,只是没卖出去,但早就抵押出去了,你跟老周在一起是一无所有的。” 小凤用手拢了一下头发说:“这我没想到,我到没什么,怕他不行。” 我说:“这就对了,他不可能答应的,你要是想争取,你也得把那五万元赚到手,然后再想办法。” 她竟然没争辩,沉默了。 我赶紧趁热打铁地说:“苏丽雅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她不喜欢别人威胁她,如果她真的再弄一个小孩子,你就没劲了,虽然说中间过程有点难过,但她只出钱,罪又不是她遭。” 小凤眼珠转了好一会儿,才说:“真的呀,有钱真好,但我不敢回去,怕她。” “没事,别怕。有我呢。” 小凤有些泄气地说:“那……那我不白跑出来了吗?” 我不给她一点余地地说:“你压根就不应该跑出来,带着孩子这么大的一个负担,你是对自己对周大哥都不负责任呢。” 小凤好像没了主意似的说:“我想给周大哥打一个电话,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我很不高兴地说:“他现在与你苏姐姐在一起,难道你不知道他的心愿?如果你把孩子带回去,他还不高兴得疯了?” 小凤点头,喃喃地说:“嗯,他希望我把孩子带回去。” 我看出她开始活动的小心思,我觉得攻下她就在今天晚上,一想起自己有可能为苏丽雅解决这么大的一个问题,我甚至有点热血澎湃,我说:“小凤,你别傻了,男人最喜欢听话的女人,你苏姐和你周大哥唯一的矛盾就是你周大哥特别听苏姐姐的话,如果你也是这样的人,那你更没条件与之抗衡,但如果你做一个乖乖女,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们之间还有可能相处得长久一些,我说的对吗?要是你苏姐姐对周大哥言听计从,有你什么事吗?” 小凤被我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她不住地点头,然后说:“明天一早我就跟周大哥商量一下,如果他说什么,我就同意,我愿意听他的。” 她想把功劳送给周大哥,这也是我的心愿,我可下松了一口气,觉得对监控的苏丽雅有了一个好的交代。 第103章 潜在危机 我好说歹说终于把她劝下了,我知道她的执著劲,也清醒她的小算盘,问题是我要和苏丽雅全面布局,把她稳定下来,这事才有好的转机。 其实当天晚上,无论我说什么,真正打动她的是我的一句玩笑话,我说老周既然离不开丰厚的物质生活,你又无法给他,你们之间的矛盾永远不可能调和,要是现在能一夫多妻就好了,反正苏丽雅也需要保姆,你就给她当小三,可就是苦了你了。 我真没想到,我这么说完,她竟然当真了一样说:“申姐姐,如果苏姐姐愿意我是愿意的,只要我能一辈子和周大哥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行。当什么都是一辈子,只要能跟周大哥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一辈子我求还求不来呢。” 我吃惊地问:“你真的愿意看他们天天恩恩爱爱?你现在看他们在一起特别开心,你高兴吗?” 小凤绝对算得上是奇葩一个,她竟然说:“当然高兴了,我愿意周大哥快乐。有时我看苏姐姐和他有说有笑的,我真的可高兴了,尤其喜欢看周大哥的心情好了,对我就更好了,有一次苏姐姐不知道什么骂了他,他对我说,你苏姐姐就是脾气大了点,唉,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完美的人。” 我虽然了解他们俩个,但细微之处我还是知道的不多,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们吵架的时候,你周大哥发火吗?” 小凤认真地想了想说:“基本不发火,就有一次摔门走了,是因为苏姐姐有两天的时间都没回来。”她又想了想说:“苏姐姐发起火来真的很可怕,她不是大声骂人,而是不理人,周大哥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不理,要不就用鼻子哼一声。那次他们闹得挺厉害的,我记得苏姐姐把门插上了,周大哥不长的时间就回来了,但说什么也进不来,她跑到后院,我打开储物间的窗户他才进来的,他对我说,你苏姐姐越来越不像话了,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我知道那个时候的苏丽雅正是最忙最无助的时刻,她的资金断了,根本没有好脾气。 小凤见到的正是他们最胶着的时刻,我有必要提醒一下苏丽雅,不要把事业上的事带回家里。 “周大哥不高兴的时候,我就逗他开心,不仅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也陪着他打游戏,我从来不会玩游戏,他就亲手教我,而且还说我聪明。要是他拥有我们俩个,那他不是天天开心了吗?” 小凤的话让我都快疯了,但我什么都没说,夜晚了,她也乏了,但可能现在只能用这个根本不可能的事来诱惑她了,我不知道耳机背后的苏丽雅是个什么心态。 我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想给苏丽雅打个电话,但她没打给我,说明她回家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我又和小凤谈了半天,老周来的时候,也和我一起劝,最终她同意回家,但要明天回,我和老周都答应了,老周赶紧拜托我做苏丽雅的工作。 小凤他们前脚刚走,苏丽雅的车就到了。我并没有看到她有多生气,而是说我办事得力,我赶紧把发卡还给她说:“这东西真害人,想想都害怕,一点隐私都没有。” 她接过去,说:“还有两个月就生产,我应该怎么办?”苏丽雅很显然对我们昨天晚上的对话有了很深刻的反思。 “你问我?你的主意比我正多了,我只有听的份。有些话我是临时发挥,有不对的地方你可别生气,反正我没有狡辩的地方,也没有添油加醋的机会。” 她掂了掂手里的东西说:“那你还说它不好,这东西多好呀。你不用解释,我听到的就是事实。” “快说说怎么办?我听出来了,没老周什么事,就算有也是他没加注意,提醒他一下就好了。” 苏丽雅好像很累,歪在沙发上说:“我真没想到老周对我意见这么大。”我听她这么说,才敢好言相劝说:“小凤说得的事,有些你也应该注意了,男人被冷落时间长了,能没报怨吗?你也太强势了。” “我一天累得要死要活的,他却享受着,然后还埋怨我,没钱的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在银行,我说通过内部渠道帮帮我,他说什么也不肯,这也是我气他的地方,特别胆小,什么也不敢做,在银行混了这么多年,比他不如的都成了主任、分行行长,他现在只是一个小科长,一辈子也有可能就这样了,还敢报怨,都成他的了。”苏丽雅明显也带着火气。 我们平时怎么玩笑都行,现在是重要时刻,我说:“丽雅,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你不要都以你的标准来衡量,这样你不气死呀?你要是跟我比做生意,我死的心都有。我要是跟你比写作,你行吗?你和老周之间没什么大事,都是你现在太忙引起的,你要学会像他诉苦,这样他即怜惜你,也会安慰你,什么事你都自己扛,你不累死呀?你什么都可以信,但不可以相信老周喜欢上小凤了,这个肯定没有,老周现在是最迷茫的时候,如果小凤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他肯定会清醒过来,唉,都是让这个孩子给闹的。” 苏丽雅现在可能最爱听的就是我说的这句话,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提这个事,越不提说明她心里越在意。 “我现在都不能想小凤,一想到还要跟她在一个屋檐下,心里就恶心。我原来最怕的是老周喜欢上她,那样我真有可能成全他,没想到,竟然是个乡下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动了这样的歪心思,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再强的女人也有自己的无助,苏丽雅不得不为自己找台阶下。 我警告她说:“你就是太轻敌了,你不知道很大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由一些小人物造成的吗?咱们看《水浒传》,你说那个王干娘算个人物吗?总共描写也没几千字,如果不是她,几条人命都能保存下来。小凤这事,你也不要掉以轻心,你一定要把戏演足了,你找个借口看老周能不能去外地几天?最好是两个月,别再让他们有接触的机会了。” “那样能行吗?那小凤能干?”苏丽雅顺着我的思路走了。 “她干能怎么样?让老周说去,委婉一些,也别太快。” “嗯,只能这样了。”看苏丽雅终于点头,我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具体操作的时候我们俩又心事重重,沉默了有两分钟,苏丽雅才说:“对了,我三个月以内就能把你的钱还上,原来那房子有人要买,昨天我们一起看了房,人家挺满意的,但一时拿不出全款。” 我摆了摆手说:“不着急,真的,先可着别人吧,别看我当时那么说,有玩笑的意思。” 苏丽雅果断地说:“不行,这个不能听你的,先期的我就先存上,等他说三个月全部还齐,我一定全给你。” “真的要卖?你不是说那个房子能升值吗?”我觉得有些可惜。 苏丽雅好像得了大病,气若游丝地说:“不行,这么多事到处都用钱,小凤这事十有八九还得往外掏,把房子卖了也省心了。” 我只好答应了。现在的我,还真的不太在乎那五十万,因为今非昔比了。 我亲眼见证了小凤回家的全过程,小凤是第三天才姗姗回去,她像个犯错的罪人一样,连头都不敢抬,我也亲眼见证了苏丽雅的全情表演。 她没有一点责怪小凤的意思,还笑盈盈地责怪她说:“这几天在外面遭罪了吧?我告诉你,回来了,就要好好补一补,我让老周还有明天我妈就来,专门伺候你。” 小凤别说头了,连眼睛都不敢抬,说:“苏姐……苏院长,我错了,对不起……完全没了在别人面前的执拗。” 苏丽雅把她扶到里屋,躺在床上,这才说:“错什么?哪错了?你才多大?我就是要孩子晚,不然你就是我的孩子,哪有孩子不犯错的?不过,这次可不许外出了,外面哪有家好呀?”那表情真是如母亲一般和风细雨。 老周都被苏丽雅迷惑住了,他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好像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苏丽雅大大方方把老周叫进来说:“赶紧问问小凤想吃什么,你亲自下厨。” 老周点头哈腰好像过去的小太监。 小凤赶紧支起身子要下地,苏丽雅按住她说:“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能再干了,再干可就是真的不听我的话了。” 小凤被苏丽雅说得一愣一愣的,整个人都是懵的,别说是她和老周了,连我都傻眼了。 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大观园,她的做派跟王熙凤有一拼。当初王熙凤为了把尤二姐请进家门,是好话说尽,坏事做绝。苏丽雅虽然不至于些,但行为准则还真有贾府里二奶奶的风范,但愿她手下留情。 我和苏丽雅进到她卧室的时候,她的脸才恢复正常,我说:“你是不是有点过了?” 她好像没听明白,直眉瞪眼地问:“什么过了?” 我说:“戏过了!” 她用鼻子哼了一声,小声说:“让她再美两个月。” 苏丽雅与刚才判若两人,这真是一场没有刀枪的战争。 第二天,苏丽雅的母亲就到了,她今天才五十多点,打扮特别年轻漂亮,一万个不愿意来服侍别人,尤其还不是她的女儿,她背后跟我说她是老年广场舞的队长,跑到这里当老妈子来了。 苏丽雅跟她保证,只用她三个月,三个月后她就自由了。 七天后,老周主动要求去了外县银行,一去就是小半年,小凤原来的能量,在第一回合失败后,变得极为消沉。他们家变得和过去没什么两样,越来越安稳,可我知道,三个月后即将要爆发的战争最后的胜利是属于谁的?我心里还真没底。 第104章 荒唐相亲 终于有时间坐在上岛咖啡的包间里,苏丽雅破天荒的与一位男士坐在标间里正在聊天。 男士的背影冲着门,苏丽雅起身与我打招呼的时候,那个男人回过头来,马上站起来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说:“您是小申吧?苏院长跟我常常提起你,说你们是最好的闺蜜。” 手被他握住,温暖传遍全身。这是一个看着特别舒服的男人,长得不算英俊,身材挺拔个子高高,虽然很瘦,但却给人干爽干练的感觉。 我大大方方做在他旁边,苏丽雅说:“不用我介绍了吗?他姓朱,叫朱……” “朱万良,”男人看苏丽雅有些想不起来了,接话说。 几样小菜端了上来,苏丽雅有些难为情地说:“真应该陪你们说说话,但你俩都不是外人,都知道我忙起来是什么样子,你们聊,有什么意见可以相互交流,有什么难以问出口的,也可以跟我说,我帮你们串联。”说完拿起椅子上的丝绵风衣走了出去。我跟到门口,看男人没跟出来,就问:“你搞什么鬼?怎么着也得做坐个十几二十分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我早就忘记了,不尴尬吗?” 苏丽雅把丝巾重新系在脖子上说:“你们多大了?还拿自己当小孩子呢?万一干柴烈火撞出火花,我还不是得躲?我有自知之明,先撤了。” 我本来想讽刺她一番,但自从小凤回家之后,这类玩笑我是不敢开了,怕她联想过多。 回到屋里时,男人很自觉地给我倒了一杯饮料问:“不知道你喝不喝酒?” 我摇头笑着说:“偶尔喝一点点,今天不喝了,你喝吧,我喝饮料就好。” 男人虽然长相不错,人也不讨厌,但看得出来不是一个调节情绪的高手,也不知道怎么打破我俩之间的沉默,如此下去,我浑身不自在,于是调起话头问:“你父母都挺好吗?” “嗯,挺好的。” “你工作忙吗?” “还行。” “您……你在苏丽雅那里是有什么化解不开的心思吗?”我知道这句问得并不好,可我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苏……苏丽雅?苏……哦知道了,你可别误会,她都说了,我并没有什么病,只是,”他低下头欲言又止。 “你……”我简直要搜肠刮肚了,不敢问他为什么没有孩子,老婆死了之后,他相了几次对象…… “今天天气挺好的。” “是,也热不了几天了,一到十一咱们这天气就不行了。” 我想,现在才刚刚八月份,他一下跳到了十一,正不知道怎么说,想通过微信给苏丽雅或杨慧君发一个让她们给我打电话的话,好让自己解脱出来,正低头看手机,翻微信的时候,就听他说:“听说你是作家?你没有具体工作吗?写书这件事是正规单位吗?比如文联、作协之类的。” 也许他问的是实情,但我还是不高兴,我不失礼貌地说:“算不上正经作家,就是喜欢写作,钱也赚不到多少,但够自己生活。”我心里说,你还瞧不起我呢,我要是把上千万元的票子亮出来,你还不得跪下三呼万岁呀?心里的鄙夷越来越重。 他好像没听明白一样,接着问:“你写的东西都是你亲身经历的吗?苏院长曾经把你的文章的地址给过我,我看了好几遍小说,个个都是有关情感方面的,那么复杂的情感,你是怎么写出来的?我看了以后还以为都是你的亲身经历呢。” 就算我的脾气再好,就算我的宽容度再大,我也有些冒火,我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作家都是曹雪芹呢?一部《红楼梦》写尽自己的悲欢离合。别人的故事也可以付诸笔端,我还是挺喜欢听故事的。” “真的?”他两眼冒光,打断我的话说:“你能不能写写我的故事?我的故事能感动一批人。” 我麻木地盯着他,脑子里又开了小差。不只是杨慧君和他,有好多人一听你能写东西,就认为自己的情感和故事都是天下一流的,他们拼命拨高自己的故事,让它变成一个事故,好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又手把脸捂住,沉寂了好一会,才抬起头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与我的妻子相比,她是十全十美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苏院长那里吗?就是心里有化不开的心结。” 我的反感到达了顶端,我觉得他说的也对,琐琐碎碎的生活场景,在离别人的眼里全是繁花似锦,也只有死了的人,才能称得上是完美。 他陷入了深思,好你又穿越到了有妻子的美好时光。 “我和老婆相识在高中的校园里,虽然有早恋之嫌,但我们是彼此的第一次,这么美好的感情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而我们不仅坚持了下来,而且还生活在一起,可惜……”男人深深要陷入到自己的剧情里,而且入戏很快。 “你觉得现在的你,应该再成立家庭吗?你好像完全没有从丧妻的悲痛中走出来。”我想如果我什么都不说,也没办法与苏丽雅交待。 他抬起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说:“我永远都不会从丧妻的悲痛中走出来,她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人,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替代她。” 我疑惑地问:“你把这些话告诉苏丽雅了吗?” 他摇头。 我问:“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她?”他反问,而且理直气壮。 我有点生气了,说:“那我就不知道你们在一起总聊什么,如果苏丽雅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她是不应该把你介绍给我的,我们这不是耽误功夫吗?” 男人这才好像明白过来,他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于是说:“我老婆死没到一个月就有人给我介绍,让我给骂了出去,这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媒人了,我统统拒绝。” 我心里轻视他到了极点,如果他是我的采访对象,我觉得这样的男人还是值得称道的,但做为相亲对象,这不是耍我吗? “是我例外还是苏院长的面子大?” “都不是,我听苏院长说你是作家,我想跟你述述苦,把心里的相思排解一下,也可以帮你写小说。” 我早就不耐烦了,而且也如杨慧君一样,打着写小说的名义,看样心理咨询师真与作家有一拼。于是好像很感兴趣地说:“好呀,你讲讲吧,我听听也受教一下。” 他好像要上场的演员,酝酿着情绪,为了把自己的表情达到逼真的效果,他再一次埋下头,把脸贴在手掌上,我则悄无声息地拿起外衣和包,蹑手蹑脚地离开包间,回头的时候,我看他还在沉思呢,浑然不觉。我想他是不是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然是泪流满面了呢? 走到门口,躲在一个柱子后面,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门口的出租车司机真瞪我,我上了一辆出租车,欢快地打了一个响指。我才不给苏丽雅打电话呢,谁让她把这么一个奇葩扔给我,我就等着她兴师问罪。 苏丽雅的电话在二十分钟后响起,此时的我已经在家里洗完澡,哼着小曲煮咖啡呢。 “你什么意思?你要是不相中,吃完饭走就成了,这样有意思吗?” 我哈哈大笑着,想起自己前两天因为杨慧君的事而质问她的情景,于是我把事件全部还原了一下,然后又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笑过,我严肃地问:“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没看出来他这人不正常?”我有点生气,认为她是罪魁祸首。 苏丽雅赶紧解释说:“这个人不是我亲自接待的,是小关,小关说女人要是真能碰上这么痴情的男人可真不容易,他既然对妻子这么好,我想他对后任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我跟他谈的时候,特意强调了这一点,他的要求也挺独特的,第一是未婚,第二一定是一个懂感情的女人,第三最好喜欢听别人倾述,我一看你最适合呀,怪我了,怪我了。” 我听她的话他是真的不了解这个男人,可能更多的是注重了这个男人的外在条件。这才恢复正常。苏丽雅看我笑了,又加了一句说:“把他拿下才是你的真本事。” 我没好气地说:“这种男人还是留着给别人拿下吧,看着就烦。” 苏丽雅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笑过说:“你又一次得罪了我的客户。” “又?什么叫又?第一个是谁?”我追问。 “杨慧君呀?” “你可算了吧,我是给你解了围。” “至少她的钱我再也没赚到。” 我哑口无言,她又说到点子上了。” “嗳,他是怎么跟你学的?”我忍住笑问。 苏丽雅立刻火了说:“你还敢问?他说他正在酝酿情绪中,忽然抬头一看人都没了,开始还以为去了卫生间,可一见包也没了,他不死心,让女服务员去了卫生间,最近确定人没了。而且单还是他买了,他连吃的心都没了。” 我哈哈大笑着,好像要笑岔了气,苏丽雅也忍不住乐了起来,说:“跟正常人还是不一样。” 我们俩之间从来不提小凤,她好像是定时炸弹,一提就能提前爆炸。我们装聋作哑其实是害怕触碰这个炸药包。 就在放电话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特别兴奋地说:“你把杨慧君介绍给他呗?我看他们俩是真般配。” “你就别害我了!”苏丽雅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吓得我赶紧把电话放下了,想着她要把我吃了的凶猛目光,又哈哈大笑了半天,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第105章 反悔 这天晚上我正跟群里的文友谈天说地,大家又在组织去外地名为采风,实为旅游的议论。我一下想起自己与纪晚舟的不堪过往,根本就不想理会。肖大姐特意在群里打开私聊问我想不想去三亚,我说去过了,是挺好,但季节不对呀,现在才几月份?到最寒冷的时候还可以考虑,她说主要是想把附近的城市一并游玩一番。我想起走马观花似的停留,于是更不感兴趣了,而肖大姐则以为我还是受上次的影响,特别理解我的说,再缓缓吧,现在的男人真没几个值得信任的。 群里的人十分热闹,而我却冷静地关掉电脑和手机上的微信页面,想自己虽然只有三十出头,但心态好像是老太太一样,总是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 我举着茶杯,站在窗户前,这是我每天的习惯,我喜欢看窗外不断变化的季节和景致。窗外的大树绿了又枯,而小区里的人,总是进进出出,每个人都好像十分忙碌,我心里想着自己与纪晚舟的情缘,我不知道是应该感激他还是诅咒他,反正我对他的感情特别复杂。好像一想到那三千多万,我的气也能在第一时间就消了。正胡思乱想,电话响了,是杨慧君。我问她现在好吗,有什么事吗?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家。她说我就在你家楼下。我心里挺不高兴的,我不想她可以在任何时间都有走进我家的权利。我喜欢静,除了苏丽雅,我对其它人基本是持不欢迎的态度。 既然到了楼下,那我还有什么话说?而且杨慧君这个人就算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但她因为太在意的是自己的感受,所以对别人的感受并不大喜欢接收,我赶紧说那赶紧进来吧。我关掉电脑,走到门口。 我打开门,她有些难为情地说:“没打扰到你吧?”我换上微笑的脸说:“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来访。” 她脱了鞋,有些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说:“我说两句话就走。”她是看出我的不欢迎。 我赶紧倒了茶说:“走什么走,多坐一会,我刚才写小说来着。” 她接过茶,用嘴吹了一口说:“我……我想把那些日记本拿回去。” 我没听明白,问:“什么?日记本拿回去?你不想写了?” 杨慧君放下茶杯,两只手握在一起说:“我不想写了,你写可以接着写,但别过多地写我和孔蒂了……” 我大吃一惊,疑惑地问:“怎么了?他知道了?” 她摇头说:“没有,但我觉得既然想给他和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就要有所表现,一旦他知道了你写的这个,肯定会怨恨我的,我不想让他不高兴。” “到底怎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我觉得这次他真的可能要改变了。” 我一想前两天他还说自己灰心了,不可能再相信她了,今天又演这么一出,就说:“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都听你的,我的小说我随便写了,你们都别当真就好了。” “你别生气,我也是怕有一天他知道了。前两天他跟我说,要带我去见他妈,而且他把微信的密码也给我了,我看他这次表现的特别彻底,就想听你和苏院长的话,信他一次,也不想再挖他的黑历史了。” 我看着这个出尔反尔一天三变的女人,心里只能听任她的摆布。我把几个日记本全部拿了出来递给她。她马上翻找起来,当她看到她装男人与孔蒂老婆的日记时,松了一口气说:“我最怕你把这本也写进去。” “我连看都没有看。”我实话实说。 “真的?”显然这话让她非常高兴。 我点头说:“我只是喜欢写作,还没有你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她知道我不高兴,我的小说写到一半,她把素材弄走了,我吊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她过意不去地从包里拿出另一个笔记本说:“这里面是另一个女人与孔蒂的真实交往,而且不仅有孔蒂与她的聊天纪录有,也有我装男人的在里面,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现在是我的朋友了。” 我被她的话弄得稀里糊涂的。 她解释说:“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不喜欢孔蒂却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我当初为什么把所有的日记都给了你,而偏偏把这本落了下来,是因为她最让我放心,因为从头到尾她对孔蒂都没有真心,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你看日记就明白了,而且他们这一段也挺精彩的,算我要回日记本的弥补吧。” 我接了过来,刚刚说得好奇心又勾了起来问:“你们真的成了朋友?” 她点头说:“对。这是我唯一一个说了真话的女人,我和她聊天后,我说我是孔蒂的情人,她开始不信,后来我们见面了,她挺同情我的,她是外县的,比我小很多,她现在就在我的店里给我打工。” 我听了这话简直晕了,她说:“你也别急,看了就明白了。” 我说:“她在你的店里,你不怕孔蒂发现吗?”杨慧君苦笑了一下说:“他现在哪还有时间来我的店里,再说了,连我自己都很少去。现在好了,我听你和苏院长的,把店开起来,我会避免他来的,真来我也不怕,我就假装不知道。” “我和桃花依旧见面了?”我看着她的脸,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完全没有想到,在此之前她是同意这件事的。 “你说了?” 我摇头说:“我见她也只想把自己的小说写得更有层次些,不停留在感性的层面上,我就是到最后也不会说的。” 她放下心来问:“感觉怎么样?” “还行。”我说:“现在不是太熟悉的阶段,但也加上微信了。” “我为什么把日记本要回来,我看你写到现在,基本上把她们和孔蒂之间的事也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我与她们之间的对话,我当时与她们长期聊天的目的是监督她们有没有与孔蒂复合的迹象,但几年下来,确实没有。孔蒂有没有新人,我不知道,但这几个他再没来往是真的。” 我点头,她说得也是实话。 “你想见桃花依旧吗?”我问。 “不想,至少现在不想。”她答。 “你什么时候去见他母亲?” “下周,他回老家去给母亲过生日,他说不能带到全家面前,只在晚上的时候,把我悄悄的带进去,他说要是我妈喜欢我,我们的交往就更顺利了。” 我不知道这个顺利的意思是什么,也不想问,总觉得她还在自己的梦里没醒。 她真的没有多呆的意思,也没有再与我聊孔蒂的愿望,我没强留她,从窗户看着她瘦弱的身影,我的心里满是心疼。 杨慧君真的有点像寒风中的野花,无论多么大的风霜雪雨都无法催残她内心的炽热,就算有一点阳光,她也要汲取,那怕这些都是徒劳的。 没过三天,杨慧君真的走了,在外地她也曾给我发过视频和聊天纪录,好像一切都还不错,连老太太的模样我都见到了,却没见到她说的孔蒂。 她回来的时候,我去车站接的她,她虽然没有上一次那么兴奋,但总体感觉还好,她说她只去了老人家一天,因为有很多人在,她还是不方便出现的,第一天他爸爸身体不好,我没去成,第二天,我是在晚上快十一点了,才被他带到家里,跟他母亲聊了天,老爷子我没见着,因为睡着了,也不可能想见我,第三天的时候,他的妹妹一家人来了,我去不成了,而且他出来也不方便,反正还行,他陪了我两天。我想只要见过了他妈妈,至少也知道了他的态度,这就是我想要的。 他真的能离婚吗?这是我好几次都想问但都没敢问出口的,好像她也并不在意。 “你们以后就一直两地这样吗?”我问,我想他们的感情本来就出现了危机,如果再异地,那情况更加复杂了,我就不信她杨慧君真的相信他。 杨慧君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叹着气说:“暂时只能这样,谁知道以后呢,要是他快点退休多好,那样就安定了。” 我再一次与她提起了桃花依旧,我看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好打住。 我真的有好多天没去桃花依旧的美容院了,于是在微信上与桃花依旧打了一个招呼,约了明天的时间。 桃花依旧特别热情地跟与我说美容院里又有新的福利,如果订全年的vip卡会有多少多少优惠,以往我听到这些,至少要讨价还价,可我一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是千万富翁的人,值着利息就可以过得非常好的人了,我为什么还要为这八千元而纠结呢?而且桃花依旧即是我要了解的人,也是一个手法相当不错的人。就算去到别的美容院又有什么区别的?我很爽快地答应她购买会员卡的决定,她当即用图片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看着甩过去八千元的转账款,心里对桃花依旧的内疚立时减少了许多。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可钱真的能解决太多问题了。 第106章 第117 判若两人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我与桃花依旧成了朋友。 她是一个心无城府的人,这在她的日记里也可以看到,但你要是以为她是一个特别没有个性的人,那你就大错而特错了。 我与她无论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网上,都没有那么好运得到关于孔蒂的蛛丝马迹,她一句也不曾说过。 这天上午十点多,她打来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她甜甜地问我怎么这么久没来美容了?我以为她又要推销,结果她说今天人不多,你不是喜欢清静吗?如果没什么事,我给你好好做做。我正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就马上答应下来。 我去的时候,她正站在美容院的门口翘首以待,每次她只要是我们电话预约过,如果手头上又没有其它客人,她总是如沐春风一般在门口等待着我,让我心里很受用。 我进去一看,美容院里只有几个人,其它人睡的睡看手机的看手机,她正好给我做脸,她的手法轻柔,呼吸就在我耳边,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心跳的声音。 “姐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我好好给你做,你休息一下。”她柔软的双手开始在我的脸上敷面膜,面膜敷完了,接着还是这双手,开始按摩我的脖颈处,而柔软之中又加了一些力道,那感觉是恰到好处,让人舒服得灵魂出窍。 我点头,眯着眼睛想要好好享受一番。 “姐,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不找个大款嫁了呢?”她轻轻地拍打我的脸,柔和地说。 我笑了,白了她一眼说:“不嫁,女人自己过也挺好的。”我心想,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总有一个是属于自己的,等待的结果也许是没结果,管它呢,顺其自然吧,我总是看电视的采访里,有人把工作或者爱好称作是自己的情人或爱人,我原来还觉得这样的话有点像笑话,我现在理解这里真正的含义,其实我现在的生活并不算寂寞,这些小说里鲜活的人物,他们或她们每天都陪伴着我,我有时为了他们甚至吃不好睡不好,真到了思念之苦的境地。 “我倒是也觉得女人不嫁人也不错,但就是在社会上太麻烦了,家里这关也不好过。”她是一个喜欢按着你的思路去说话的人,但又有自己的观点。 “你算嫁得好吗?”我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无非也是想知道她的真实情况,于是打探着说。 桃花依旧歪着头,也和我一样眯着眼睛说:“还可以,至少我是说了算的,老公嘛特老实的。感情嘛,一般一般,和大家也没什么两样。反正就是过日子呗。” 她离过婚,而且还有情人,我们交往时间还不算长,我不敢冒然问她一些隐私的问题,只好从外围往里渗透。没想到,我不问,不等于她不敢,她竟然没有任何遮挡地问我:“姐你有情人吧?我不相信你这么漂亮,事业又好,还有房子的女人会没有情人,男欢女爱,连孔夫子都说是人之常情。” 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样对于这样的话题她并不排斥,我先是说自己比较传统而且对男人有诸多挑剔。我开玩笑说自己是梦醒了,青春老去,疼痛长存,没办法,谁让自己这辈子喜欢上写书这个职业,成全了自己也害了自己。 她先是呵呵地笑,我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于是我大胆地问她:“你呢?有情人吗?”我的直截了当让她没有一丝反感,她竟然点头。我心里一乐,想事情终于走上正轨,没想到接下来她说的情人,与孔蒂没有一点关系,而是她的那个昔日的同学,也就是与孔蒂同时期存在的一直有联系的同学。 “你的情人有钱吗?他比你大很多吧。”我不死心,想她总不至于连孔蒂的影子都没有吧。 “与我同岁,是我的同学,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我的两段婚姻都长。”她说的好像就像回答你吃饭了吗那么平常。 “既然比你的婚姻都长,你为什么不选择他呢?”我听杨慧君好像说过,但记不太清楚了。 桃花依旧开始给我做胳膊,她面无表情地说:“不是没钱吗?他太穷了。” “你们是大学同学?” “我没念过大学,连高中也没念完,我们是初中同学,我们在初中的时候就好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曾经离家出走过吗?就是跟他,可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我们根本没有生存的能力,没办法,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就回来了,当时我们也算分手了,因为两家已经反目成仇,尤其是我家,我妈甚至带人打到他家,说是他把我拐走了。” “你们后来又来了一个美丽的邂逅?”这种情景对我来说不难,我的小说里经常有这样的场面。 她坐在我身边,开始给我捶腿,说:“我和他真的有大约十年的光景没见面了,在我结婚快一年的时候,我们同学把分散到四面八方的人都找齐了,他哪个时候去了国外打工,听说赚了一些钱,才把媳妇娶上。我们见面的时候,都挺有感觉的,毕竟我们当时分手并不是因为感情,而是败给了现实。” “就这样你们旧情复燃了?”这是一个老套的故事,但杀伤力却极强。那种流行坊间的语言,还是有它的一定道理:同学会,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 她许久都没有吭声,室内的彩灯落在她眼睛里,红红的。这无声的悲哀更加重了某种戏剧效果,我的心总是无法集中在她与这个同学的交集上,而是总打岔在那个叫孔蒂的男人。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越轨的举动,只不过是吃了两次饭,我那个时候怀孕都快七个月了,就算我想怎样,我又能怎样?”她张开双手,有一种无可奈何的隐讳。 我也挺诧异地觉得不可思议。 她用手顺势擦了一下眼睛,掩饰着说:“别提了,我第一任丈夫我们是真心相爱,我们恋爱一年的时间里,基本没吵过,我连肚子里的宝宝的性别都知道了,是个男孩,可就是因为他,我们……我们不得不分手……” 我觉得有些荒唐,就问:“就因为你们在一起吃了两顿饭?这男人也太小心眼了,你跟他分手也没什么遗憾的,以后也过不长。” 她摇头否定了我的说法:“不是。他是知道我曾经跟他在一起的过往。我和他的事,我的同学很多都知道,毕竟我们也都是邻居,我老公一开始没太在意,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了他,这下他不干了,他说自己无法忍受一个女人在成为自己妻子之前,与一个男人同居一年的情形,他怪我没跟他说实话,你说这样的话,我能告诉他吗?” 我有些气愤地说:“就算这样,你的孩子都多大了?为了孩子,他也不应该这样呀?” “他说正是因为孩子,他才不能和我在一起,他说如果孩子出生了,我们又不能给他一个平静的生活,那我们更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父母,反正他是铁了心的要离婚,他说如果就算我能原谅你们,你还敢和他约会?说明你们旧情难忘。反正那会也年轻,我看他一个心眼的要离婚,也特别冲动地说,离就离,孩子我才不要呢。” 我有些胆颤心惊地问:“你真把孩子做了?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呀。” “我能怎么办?当时也太小了,我结婚的时候才二十三。我家和他家都不打算要这个孩子,我妈说了,如果真有一个孩子跟着我,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本来就是离婚的女人,再带个孩子?他家也不要,如果我硬要拖下去,他们是没办法的,因为我的特殊时期,她是不敢提离婚的,但他的心不在我这里了,我又能怎样?他和他的家人是软硬兼施,后来给了我家一笔钱才算了事。我现在都不敢想当时的情形,太乱了,两家的战争一触即发。” “是做的引产?”我想让她直接进入主题。 “对,是引产。姐,你不知道那滋味,现在想想都害怕,比生孩子都痛。” 我知道这是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打击,感觉她年龄不大,经历却不少。其实我是知道引产的,因为曾经写过一个小说,正好碰上去医院看望一个切除子宫囊肿的同学,没想到邻床就是一个引产的女孩儿,那痛苦的经历和表情,现在想想都害怕。 “离婚之后,你和同学就好上了吗?” 她绕到我的另一边,拿起胳膊说:“没有,他知道了原委特别内疚,而且他在外地还有事情没办完,扔下一千元钱就走了。后来,我就遇到了现在这个男人,他也是离婚的,只不过她是因为老婆不能生育而离的。” “你们感情怎么样?” “不如第一任,凑合吧,感觉年龄大了,而且是离婚的,我妈天天愁得连饭都吃不下,可算有人给介绍了这样一个,年龄、工作都挺好的,我没办法就答应了,但他脾气还好,我们是我怀孕了之后才结的婚,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如果我不能有孩子,他是不会跟我的。” “那你跟那个同学是什么时候又联系上的?你不怕重蹈覆辙吗?” “没有这个担心了,因为他人比较老实,而且心都用在了孩子身上,我不太管孩子的,但他不行,对孩子特别好。” “你和同学的感情现在好吗?他在经济上能帮你吗?” “他和过去一样,也没太多的钱,但还是能帮一些的,主要是我和他还是投脾气的,跟他在一起,心情特别好,所以坚持了下来。” “你有可能离婚跟他在一起吗?” 她非常果断地摇头说:“不可能!折腾不起了。” 我看她就要做完了,但我还是有点不死心,就问:“你就这一个情人吗?” 她很惊异地反问我:“一个还不够吗?难道你有好几个?”我立刻笑着掩饰自己的急切说:“感觉你太有女人味了,很多男人都会喜欢你这样的类型的。” 我想她怎么着也得谦虚一下吧?可她不,说真的有太多男人围着她转了,但她没这个心思了,她说有一个就够累的了。 桃花依旧用自己的习惯,也就是最后的流程,为我按摩胸前,我仔细地盯着她的眼睛看,这是一双明艳又动人的眼睛,虽然说肤色有些黑和粗糙,但眼睛却是漂亮迷人的。这温柔和迷人,曾经迷惑过多少男人?这目光曾让多少男人像她敞开心扉迷醉其中无法自拨?我有些出神,想像着那个叫孔蒂的男人,曾经深深迷醉其中,那里的晶莹和光洁是否是孔蒂曾经的最爱? 桃花依旧被我盯得有些害怕,她疑惑地问:“姐你怎么了?我快被你盯毛了?” 我有些难为情地说:“我走神了,我在想,如果我是男人,就让你做我的情人,然后我养你。” 她一怔,好像也有点走神。我故意用孔蒂曾经说过的话来掩饰我的失态,结果她说:“可惜你不是男人,我是无福消受了。” 可能是因为聊得好,也可能是她因为我听从她的话,买了她推荐的两张卡,反正中午时分,她非要请我,我没办法推脱,只好答应了,在她要去一家规模大的饭店的时候,我还是拒绝了,觉得她也不容易。 我们吃的是烤肉,在席间她又把自己的故事讲了一些,但都是关于她第一任丈夫和情人同学的,偶尔说一句现任丈夫,但对于孔蒂她是一句没提,这跟杨慧君提供的日记形成鲜明的反差。我想这和我是女人或者是面对面交往的不同,让她多少有些放不开,但她最终能不能与我交流有关孔蒂的事,我心里没底,因为我感觉她好像特意让我感觉她很痴情。 对第一任丈夫是爱情,对同学是痴情,对现任是亲情。 第107章 因狗联想 我和桃花依旧因为这次谈话,一下变得亲近了许多。有一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说她串休,让我去她家玩,她要亲自给我烧饭吃,说是让我尝尝她的手艺。 我立刻拒绝,找了一大堆理由,但她最近的一句话,让我所有的理由都不成其为理由了。 她说:“我不是让你去我的‘真家’,我带你去我的家外之家,我把情人介绍给你。” 我一听这话,马上就答应了,速度之快超出她的想象,她完全不明白,刚才我还一而在再而三的拒绝,一听说是见她情人,态度立刻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市里竟然还有几处平房,虽然离市区有些远,但打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我第一次见到了她的同学情人,男人是一家工厂的技术员,他们租住的房子离他单位不远。 男人与她同岁,胖胖的,还有点腼腆。见到我还有点难为情,与杨慧君说的孔蒂至少在性格上有相向的地方。他带的外卖,桃花依旧说谁让你卖外卖了?我不是说要做饭给你吃吗?男人挠了挠脑袋说今天待不长,单位的事有点忙。我赶紧加了一句,让人家赶紧吃。男人听话的先吃了起来,也不多话,吃完就上班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桃花依旧满面春风地问。 “不错,像个好男人的样子,好像不太爱说话对吗?” 她笑了,摇了摇头说:“遇见陌生的人,他不爱开口,要是只有我,特别能说,我们俩在一起竟听他的了。”桃花依旧在与杨慧君的对话里,很少提及这个同学情人,但用我的眼光看,她对这个男人绝对是心满意足。我有些恍惚,在杨慧君的日记本里,她对孔蒂的爱热烈而富有激情,但见到她本人,一句没提不说,怎么看都看不出她对这个情人有半点不满。 我和她说着话,我问她他们在一起几年了?她说比她的婚姻都长,我说你们原来为什么没有走到一起去?她说家里不同意,主要是男人的条件太差了,现在好多了,但离婚这事说起来容易,做就难了,再说她离过一次婚,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我说你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好吗?你们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激情是不是早就没了?她边收拾桌子边叹了口气说:“那有完美的人?自己不也有这样和那样的缺点吗?有个伴有个说话的人就行了。老公现在我们话很少,很多意见都不统一。” 我逗她但确大有深意地问:“你这么漂亮,性格又好,没想过找一个有钱的男人,让自己的生活提高一下?” 桃花依旧把碗捡到厨房里,手里拿着一个抹布擦着桌子说:“谁不想?《蜗居》看过吧?你听没听说,很多女大学生发帖子说这辈子要是碰到宋思明是运气,哪怕能认识也没白活。这样的男人太少了,不负责任的又太多,”她一指门外说:“他这样的,虽然没有多少钱,但踏实。有什么事一叫就到,这样就行了,我不敢说以后,但现阶段也只能这样了。” 我是绞尽脑汁也问不出我想知道的事,也失了兴趣,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窗外有很大的响动,我与她一起来到窗前,后院竟然是一家配狗的小院子,桃花依旧说:“你认识狗的品种吗?”我摇头说:“一窍不通。” 她指着一条油亮的狗毛,有着棕色皮毛的狗说:“这只狗是公狗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我问过一次忘记了,配一次三百元。” “这么贵?”我睁大了眼睛。 正要说什么,她赶紧把窗帘拉上了,她让我从缝隙里往外看。 “大白天的为什么要拉窗帘?”我有些不明白她的举动。 桃花依旧用手指放在嘴上说:“别出声,有好戏看了。” 我没明白,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还把窗帘拉了很大一个面积。 桃花依旧立刻把窗帘拉紧说:“哪有两个女人大摇大摆地看这些?你看又来人了,这事全是男人做,有一次我没拉窗帘,有个男人冲我挤眉弄眼的,气死我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有生意上门了,我也算是开了眼界,第一次知道这样的买卖。 果然,有三个男人拉着一条狗,大声喧哗地走了过来。桃花依旧小声说:“你不知道,这条狗一天配四、五次,我看着都可怜。” 我没太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也没敢出声,在窗帘后头密切地观察起来。 “这狗现在至少配了两次。”桃花依旧特别有经验地自言自语。 一个男人把带来的狗牵到院子中心,母狗来到公狗身边,先是友好地嗅了嗅,接着就在原地撒欢似的转了起来,桃花依旧与我解释说:“母狗正处在发情期。” 相比之下,原来的公狗不仅不靠前,反而往后退。从对面门里出来的男人不高兴了,吼了公狗几声,还跟来者解释了几句。他冲到公狗面前,威胁地发出各种声音,公狗还是胆怯地往后退,而且也不站起来,躲避着主人。男人来火了,从腰间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像鞭子一样的东西,狗勉强站了起来,接着鞭子就抽上了身,公狗委屈地抖擞精神,在呵斥和鞭打下,不情不愿地凑到早就准备好的母狗身上趴了上去……男人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后面来的三个男人,死死盯着整个过程,有一个小年轻竟然看傻了眼…… 我也有些难为情,躲到里面不敢再往外看,大约用了半个小时。我回到了屋子里,有些心有余悸地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桃花依旧也离开窗户不以为然地说:“我刚开始看的时候,也挺心疼的,习惯了就好了。”是呀,无论是什么事,只要你习惯了,你就麻木了。现在到处都在讲初心,可又有几个人真的还有初心呢? 过了小半天,我没忍住,又拉开窗帘,好戏早就结束了。正好看到那个男人掏钱,他忽然看见窗帘后的我,立刻做了一个特别猥琐的眼神,而且用手迅速做了一下极其下流的动作,我吓得赶紧把窗帘合上。 我捂着嘣嘣乱跳的心,吓得不轻,桃花依旧则咯咯地笑个不停。 看着眼前的桃花依旧,想着日记本上那么精彩绝伦的对话,再看看那只怎么打都不想出卖自己的公狗,我忽然脑子里映出一幅奇特的画。这要是孔蒂见了这个情形会怎样?会不会设身处地地联想到自己?这样的男人真应该让他们天天看一看这形景,看多了可能就怕了,见了女人再也没兴趣了。 桃花依旧非常喜欢看网上的小说,但喜欢看穿越和重生的,我从来没写过,就把原来用其它笔名写的小说地址给了她,她说慢慢看。 我现在写的小说,如果她看了,会猜出自己有可能是某一章节的女主角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她面前总是不能集中精力。一会是她与孔蒂的聊天和约会,那些有名无名的饭店和旅店在我眼前晃呀晃,晃得我心都乱了。接着又是杨慧君换成另一个男人与她勾勾搭搭……而眼前的她,却又不是我熟悉的女人,她很直接,也挺仗义的,性格有些像男人。 她打断我的沉思说:“过几天你再来,我给你露一手,我还是挺会做菜的,反正我老公爱吃。今天外卖要是不吃我怕坏了,这家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冰箱。” 一个愿意为老公做饭的女人为什么要出轨呢?出轨还不是一个男人,竟然家外有家的另设一个家室接纳自己的婚外感情。他们本来就微薄的工资还在担负如此沉重的花销,可见婚外情这种事不禁令人着迷,也像毒品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你真的会做菜?”我不信。我不相信一个一心寻求婚外恋的女人会用心做饭。她笑着说:“会是会,但只会几样。” 我说:“好,有机会我尝尝,我说你的孩子也不大,你出来他怎么办?他上初中了吗?” “还没有,明年上初中。孩子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可不想干预太多。” 她哪里有心思管孩子?到老的时候再忏悔吧,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戏码。 我答应着,急于脱身,她要我等男人下班后一起去吃饭,说让情人请我吃一顿火锅,特别有特色的。我没答应。从她的小平房出来,我脑子里全是那条公狗哀怨的眼神。 把你平时最愿意做的事,当成一种事业必须天天履行,你可能连死的心都有了。 苏丽雅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有些女人会做饭,而且做得很好,但她们不会给自己老公做,她们的手艺就是为了显示给出轨男人的。 离开桃花依旧的家,我站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虽然我没有完成自己所想,但至少迈出了试探的一小步。我发现桃花依旧有一点絮叨、家常、体贴,与杨慧君口里笔下的孔蒂有诸多相似之处,也许这也是他们能相得益彰的原因之一,都是容易被人称为好人的暖男暖女。 第108章 空谷幽兰(1) 回到家里,我仔细看了杨慧君给我的另一本日记,这也是她唯一一个不在意的日记,她的原话是这个女人没有从心里爱上孔蒂,只是为了能长久地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聊天纪录详细纪录了这个女人与孔蒂的种种,我开始推演事态发展的各种可能性。看到最后,我有一种木木的悲哀从胸口沿着脖子升了上来,到了喉咙这里,我甚至有窒息的无法呼吸。这个有着空谷幽兰美好名字的女人,就为了自己能在孔蒂的单位有一席之地,不昔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平安。虽然她有种种的理由甚至是借口,但实际情况却是不尽如人意的,她毕竟跟了这个男人,而且也确实得到了好处,只是最后的结果其实也是不她所能掌控的。 而就是这样的行为在杨慧君的眼里竟然还称得上是‘另类’。她甚至兴高采烈地跟我说,可下有一个不是因为喜欢他而跟他在一起的,他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他要赖在他的身上呢? 杨慧君现在与她已然成为了朋友,我们见面也指日可待。与空谷幽兰相比,我更喜欢纯粹一些的女人,而这种抱有明显目的女人应该是不好对付的城府之人。 日记不算短,我至少看了三遍,才把来龙去脉全部掌握清楚。于是也便有了下面的故事。 时间是孔蒂与玫瑰人生相交的那一段时间里,这时候是没有桃花依旧的。 孔蒂具体工作杨慧君讳莫如深,在我的观察中发现他做的是与铁路有关的路建工程。曾有三年的时间里,他是一把手,承包从我省到外省的某一段高铁的铁路架线之类的工程。 工程队不仅要前进作业,而且要招聘大量本地员工,就是所谓的临时工。而总公司派来的人只有不到十个。 空谷幽兰是躲避丈夫拳脚逃出来的南方人,她确实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说话带有强烈的南方口音。她是在躲避的路上,无意中住在架线的小县城里,看到招聘的广告前来尝试的,开始的时候她报名应聘的是做饭,后来有人推荐她做了统计员。工作一下轻松不少,而且工资还加了倍。 空谷幽兰很少能看到孔蒂,他也很少来工地,来也是急匆匆。对于空谷幽兰来说,孔蒂是一个离自己太遥远的男人,足够她仰望的了。 空谷幽兰永远也忘不了她第一次见孔蒂时的情景。她名义上虽说是统计员,实则连打杂的事也要做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公司竟然增加了一项新的内容,就是每个月都要把所有临时工的工资和出勤情况上报一下,这个表格必须由孔蒂签字才能生效,据说临时工里有人弄虚作假。作假的不可能是普通工人,只能是带队的头头。 这个上报任何就落在了空谷幽兰的头上。 监管临时工头目的叫老黄,是个特别有眼色的男人,孔蒂很欣赏他。把所有临时工的事都交由他处理,整个工地上有将近五十人,老黄的权利在临时工眼里就是一个土皇帝。他说一不二,临时工们不怕孔蒂,因为挨不上边,但老黄则不然了,杀伐决断只在他的一念之间。无论男女,只要见了他,都跟向日葵见了太阳,花儿朵朵地开放。 据杨慧君后来熟悉孔蒂某些单位的人之后,她曾经说过,说孔蒂总是喜欢把自己打扮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其实单位很多人都知道他好色成性,但就他自己一本正经地装绅士。 老黄与孔蒂是多年的同事,对他的事一清二楚,后来空谷幽兰总觉得老黄把她调办公室是有不良居心的,后来的事实更证明了她的猜测。 老黄有一次开玩笑地说,如果有一天她发达了,可别忘了他。空谷幽兰当时以为他是纯开玩笑,刚要回击什么,却发现他的眼睛色迷迷的,有很多不可告人的阴谋。 老黄告诉空谷幽兰,说一到月底,只要看见孔蒂的车,就一定要把表格奉上,不然大家发不了工资,遭埋怨的人一定是她。 空谷幽兰从孔蒂刚一进工地,她就把表格拿出来,心里慌得像揣了一个小兔子。她盯着孔蒂的身影,看他先是在工地环绕了一圈,又和负责人谈了半天话,这才回到临时办公室里,空谷幽兰抓紧时间,适时敲响了孔蒂的门。 空谷幽兰敲门的时候,感觉自己都无法呼吸,并不豪华的办公室好像界定了人的规格,里面的一声“请进”让她手脚都没处放,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她骂了自己几句,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抬眼看她时,眼里闪出一抹不易察觉的亮光,只一闪就熄灭了,比火柴的光亮还短。 空谷幽兰乖巧地把表格放在他的眼皮底下,轻声说:“这是上个月的考勤和加班,黄队说以后必须由您签字才能生效,由我上报,您好好看看。” 孔蒂看了一眼表格,用眼睛示意她坐下,他认真地看了起来,还用笔在上面写写划划,空谷幽兰的心好像心被人揪着,很怕他挑出什么毛病,自己不令交不了差,而且还会影响工资的发放。 孔蒂把眼睛从表格上转移到她的身上问:“你是新来的?做了多久了?”语气很温和,好像是她的长辈。 空谷幽兰低下头,小声说:“还不到一个月。” 孔蒂嗯了一声,用笔敲着表格问:“这里哪个是你?” “赵秀杰。”她的声音更低了。 “你一个月才这么点?够吗?家不是这里的吧?我看你的口音是江浙一代的?” 她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慌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我家是四川的一个小镇上的。” 孔蒂严肃的面快孔没有一丝松懈,他把表格插进文件夹里说:“这个我要好好看看,下回来的时候再给你,你把手机号或者微信号给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 空谷幽兰诚惶诚恐地要报手机号,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真的忘记了,竟然只记得138……说了两遍还是想不起来,孔蒂笑了说:“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呀?我长得很吓人吗?” 她赶紧摇头,想解释说自己不是这样的。 孔蒂非常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惊惶失措,和蔼可亲地说:“这样吧,我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你,你打给我不就行了吗?” 空谷幽兰赶紧掏出手机,按着孔蒂说的号码打了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孔蒂的手机就欢快地唱起了《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这是他最喜欢的歌曲之一。 这个在杨慧君和众多女人嘴里完美无缺的男人,其实在单位名声不佳,尽管他对待自己的私事死看死守怕别人发现,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尤其是他喝完酒之后。 孔蒂喝酒前与喝酒后判若两人,酒后的他有些肆意而为。空谷幽兰是在自己脱离他之后才听说的一件事:有一次孔蒂也是在工地上,不知道他喝了多少,竟然闯进单位小阮的库房。也不知道他是对人动手动脚还是语言上的不清不楚,反正小阮拿着库房里的大斧子,在单位院子里玩命地追着他跑……当时很多人都看了这出戏,而小阮手里的斧子让大家望而却步,他们的戏码直到他跑出单位打上车,人们才散了。 小阮是单位里的一枝花,却是带刺的玫瑰。小阮在单位是唯一一个带员的工人,她是库管员,却没有干部职称,但她喜欢特立独行,很少与办公室的人员搅在一起,与工人们倒是有说有笑,但严厉起来,这些工人们也都怕她。没见她有多亲密的朋友,但工作上的事毫不马虎。有些工段长佩服地说她就是活电脑,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张嘴就来,数量也是随口就能报出,年年库房被评为优秀班组,小阮功不可没而且库房只有她和一位大姐,两人从来没有休息时间经常倒班工作,偌大一个库房被她打理得窗明几净,好像家庭里的客厅。 事后有人打听小阮到底怎么着了?小陆的口风很紧,一问摇头三不知,问多了就甩脸子,搞得问的人特别没意思。但也只过了一周,她就被调到上级机关,而且还进了资料室。后来有知情人说,当天晚上小阮就与老公找到孔蒂的宿舍,提了三点:一是马上调离单位,以免日后被穿小鞋;第二:调离时必须把工资提上两级;第三:如果再敢与小阮有任何的接触包括手机、短信之类,绝不轻饶了他。 说得人说得鼻子有眼的,而且小阮也确实回过单位几次,有人把这些话当面说了一遍,至少很多人都挺称赞她的,即没随波逐流,但也没把事情闹大,在她的嘴里始终没有透露出半句,也算给足了孔蒂的面子。 后来小阮的资料室也成了优秀科室,有人甚至传说她与孔蒂见面的机会其实是增加了,但他们从此再无交际,连话都没说过。 他特意叮嘱说:“不要把我的号告诉其它任何人。”空谷幽兰脸都红了,使劲地点着头。 第109章 空谷幽兰(2) 空谷幽兰刚走到自己那处用简易房子搭建的办公室,老黄后脚就跟了进来问:“怎么样?签字了吗?”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好像那表格里确有挺多的猫腻。 空谷幽兰脸红了,她第一次的任务完成的就不好,有些不好交待含混不清地说:“没签,他说要仔细看看,过几天再给我回话。” 老黄的不算大的眼睛转了好几圈说:“也好,人家是领导,审审也是负责任的。你别跟根木头似的什么都不敢说,嘴巴甜一点,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这个吗?其它的活你都可干可不干,但这个可就不一样了,这表格对咱们来说可是大事,关系着你们的生活,我们就无所谓了,靠国家吃饭。”说完门也没关就走了。 这即是国企与临时工的差别,更是领导与普通员工的差别,反正无论在哪种差别里,自己都是最末一等的。 老黄曾经有意无意对她示过好。 她第一次应聘那天,迎接她的就是老黄。老黄看她第一眼的时候,眼珠子都瞪圆了。空谷幽兰是个天然的美女,齿白唇红从不化妆打扮自己。特有的南方女人的妩媚让她笑起来好似三月里的小雨,润物无声。她礼节性地冲他一笑,老黄的眼光都带上了滤镜,满眼的柔光。不动声色的光亮一闪而过,好像是流星,瞬间没了踪影,他温柔地问她多大了。 空谷幽兰那时候叫张美兰,说自己二十七。老黄又问了问她的学历,知道她竟然是初中学历,面露难色地说,那只能做饭了,虽然是临时工,有些地方也得用上学历。 老黄不仅让她做饭,也把买菜的差事交给了她,也从来不问钱的事,每天八十一百的给,开始的时候,她总是把剩下的钱交给老黄,隔了几天,老黄说不用给我了,第二天再加点好菜就行了。 工地上平均吃饭的人大约总在三十个左右,伙食基本上一天一百。平均到每个人头上,一天才三元左右,无非就是白菜、土豆、豆腐、豆芽之类的大众菜。如果领导或者上级机关临时检查就加个菜,尤其战线拉得太长,有时隔得远的工人也就不过来了,人员也不齐整。 老黄特别喜欢吃蒜薹,每日都让空谷幽兰买,尤其对她的做法大加赞赏。 空谷幽兰是南方人,做菜的原则以清淡为主,但北方人根本吃不习惯,她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重口味的做法。比如炒蒜薹,很难入味,她就用小火伴着酱油炒。菜也熟了,酱油也用完了,让人吃着又嫩滑又有味道,慢慢成了老黄的固定菜。 空谷幽兰慢慢手头就有了剩余,有两个菜贩子知道她是为工地买菜的,都极力地巴结她,就算给足了秤,也会给她搭几颗葱或者扔一颗白菜,慢慢她也固定了两家。原本用一百能买下来的菜,她如果看人员不多,尽量把菜储存起来,圆白菜她甚至腌起来,这样又节约了一大笔。对于每天有可能剩下的十几二十元,她都规规矩矩地用一个小本子记下,她想在钱财上可不能马虎,这里虽然只有一年半的工作,但吃住不用花钱,赚下的钱可以存起来。 老黄好像知道她的心思,有意无意还能多给她一些补助,甚至也所正式工人才有的待遇偷偷地送她一份,比如床单枕巾的,虽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对她来说也是一份奖励。 有一次她特别认真地对老黄说,这两天不用给钱了,她看小本子上有了两百元的收入。老黄吃惊地看着她说:“你可真单纯,在你前面的人,就算有八百也不会吱声的,这是你自己的功劳,节约下来也归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每天给你一百,不够你就自己添上,如果有结余,就自行处理。” 空谷幽兰并没有克扣菜钱,只要有可能,她都尽量做得花样翻新,至少这些临时工对她都是满意的。有时她还悄悄把剩下的菜带回宿舍,姐妹们饿了的时候吃,实在吃不了的,她也送给过附近的居民。 有一天晚上,老黄来她的宿舍把她叫了出去,同屋的姐妹都是周边招上来的农民工,她们也都看出老黄对她的特殊,有嫉妒有鄙夷的也有羡慕的,但总体还都知道她的为人。 她站在门口,老黄让她陪自己吃饭去,说是上面来人了需要应酬。你换件好一点的衣服,陪着我一起去。 空谷幽兰说自己不想去。 老黄说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是任务,也可以给你加班费。 空谷幽兰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觉得他肯定没按好心,如果自己真的去了,什么样的后果她不用想就知道,她简单粗暴地直接拒绝了,说自己一不会喝酒,二不会跳舞之类的,不适合应酬。不仅今天,就算是以后这类事她也是不肯的。 她是心虚的,也是害怕的,为了不给自己胆怯的机会她也没给老黄余地,直接回身进屋了。她不知道老黄是怎样的表情,屋子里的姐妹都关注着外面的变化对她的印象却好了起来。负责在工地收拾用具的大平说,你挺爷们的,还以为你俩有一腿呢,这样的男人白给都不能要。另一个叫芬的小姐妹说,你不知道他跟……算了,你早晚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用怕,他有个厉害老婆,他要真敢对你怎样,你就说去找他老婆去,一准好使。大家哄堂大笑起来,接着姐妹们七八舌地议论着,而她心里却打起了鼓。老黄是一个报复心很重的男人,经常无缘无故地开除人,好像这些人都是他手下的工具,哪个不顺手,他随时随地可以扔了。 空谷幽兰一夜没睡,她担心第二天第一件事就是被开除的消息,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顶撞他。 第二天,她买完菜,见到老黄的第一面连头都不敢抬,而老黄则一反常态与过去没有两样,只是在她忙乎完了,工人们也吃完了,才叫她去自己的办公室。 老黄的办公室也就是孔蒂一来就进的单独的简易屋。空谷幽兰想自己是不是要被裁掉了?心已经不在自己的心脏部位,一直在嗓子眼附近,好像随时都要跳出来,真的没了这个工作,她又要开始打游击,那种日子度日如年。她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只能听天由命地任由别人主宰。 老黄态度和颜悦色,不仅没有一丝恼怒而且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他让她坐下,还倒了一杯水,看着忐忑不安的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开除你的,你又没犯什么事。我不仅不开除你,我还提拔你,我看好你,觉得你是一块好料。” 空谷幽兰心跳如鼓,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里七上八下的。 老黄知道她内心如过山车一样翻腾了几个跟头后,从天上倒到地下几个来回后,这才轻描淡写地说:“从明天,不现在开始,你不用做饭了,人我也找好了,你去帮着做些零活,主要是填写一些表格,你的字我看了,特别好,一会你找李会计,让她教教你都要怎么做。” 空谷幽兰傻了一样站在中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还想做饭,我做习惯了。” 老黄这才轻蔑地一笑说:“你真是一块废料,我希望你发光发亮呢?如果你真的不行我再决定,先干一段时间再说,这是命令。” 说完一挥手把她打发出去了,她走到门口,手按在把手上,老黄冒出了一句:“但愿你能保持住!” 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当时不明白,当她第一次被孔蒂按在床上手足无措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老黄的目的,只是她明白的时候,老黄看她的眼神都是轻薄和轻蔑的。 她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把这个月的表格做好,虽然她还是不太明白里面的关窍,但公式的形式她是明白了。连李会计都说她聪明过人。 三天后,她再一次见到了孔蒂,但却不是在工地上,而是在他真正的办公室里。 老黄气喘吁吁跑到她面前时,她愣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老黄表面焦急,实则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的命真好,孔总让你直接去总部,他说让你亲自把表格拿回来。唉,这么简单的事,非要让你跑一趟,我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招人疼呢?”老黄两手一摊,好像有些无奈,但眉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她根本不知道总部的概念,老黄说:“我让司机带你去,也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其实我还有事呢。”眼角眉梢全是戏,而且还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披了一件衣服出去。老黄看了看她的衣服皱着眉说:“你怎么总也不打扮自己一下?这怎么见人?一会我让司机带你买几件衣服吧,这也太不像话了。” 她什么也不想说,摇了摇头走向工地上唯一一辆汽车上。 她浑身的汗水,车里却开着冷气,冷气一吹,她竟然打了一个哆嗦。司机是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子,平时连点头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只知道他姓张。 “就去公司吗?”张司机问。 她点了点头,小张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连堵车带路途的遥远,车竟然开了一个半小时,一路之上他们没说过一句话,还是小张打开了音乐,他们之间的尴尬才得到了缓解。 到了一幢大楼门口,小张停下车说:“三楼右拐,副总经理办公室。” 她说了一声谢谢,就下了车,刚上了台阶,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小张与其它人嘻笑地打着招呼,原来他是健谈的。 刚一步入对她来说有些超豪华的办公室大楼,她心里矮人三分的心里又出来作祟。走廊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西装笔挺,裙摆飘飘,甚至香风阵阵。而且见到她,好几个人客客气气地地点着头,微笑里含着涵养和礼貌,而她一身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服装,更好地把自己与他们隔离开来。 第110章 空谷幽兰(3) 第一次迈入孔总的办公室,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头更是埋得只能看见脚下的路。 她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里面没有声响,好加大的力度,这才听见请进两个字。 孔总正在打电话,看见她用眼睛示意她坐在沙发上。她瞄了一眼宽大的办公桌上放的正是自己的表格,用她自己买的最便宜的小学生一样的文件夹。与其它柜子里的文件夹有着天壤之别。它们一排排高高在上地排列着,好像正低头看着她的格格不入。她心里暗暗叫苦,原来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能分出高下。 孔总笑逐颜开,好像是什么喜事,反正他笑声不断。空谷幽兰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她庆幸自己赶上了他高兴的心情,这样说起话来也随意一些。她还是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心里的鼓点却慢慢平静下来。孔总好像是接受某个人的邀请,好心情抑制不住,笑得开朗又大声。大约过了十分钟,这才放下电话,眼睛连看都没看她,拿起文件夹又翻开看了一眼,这才说:“基本上还是符合标准的,你的字真好看。” 空谷幽兰笑了,心里有了一点轻松。她本来就是一个忧患意识非常强的人,每天过得小心谨慎,在临时工的工地上惟命是从,也勤勤恳恳,工作上有一点小的纰漏,她都提心吊胆,对于支出她更是精打细算,恨不得把一分钱砸成沫子花。她的酒鬼丈夫正四处寻找她,她从好友的口中知道丈夫的行踪,心里盼望着他把她忘记了。 孔蒂竟然什么也没再说,只把文件夹递给她说:“以后一个月一次,我如果去不了工地,你就过来,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然后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他拿起电话。 她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走?正疑惑间,孔蒂问她:“你还有事吗?”她再一次红了脸,赶紧说了一声音再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文件夹抱在胸前,她的心咚咚地跳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非要让自己特别来一趟呢?现在的表格通过电脑或手机都能传过去,他为什么…… 她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但她赶紧寻找来时的车子,车子里根本没有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可别是连车子都记错了,她仔细打量了车里面的装饰,看见那个招财猫这才放下心来,她就站在旁边等着。 一个干部模样的人,看到她说:“你是在等小张吗?”她点头,那人问:“你怎么不打电话给他?” 她摇头,说自己没有他的电话。那个男人好心地掏出电话打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小张跑了出来说:“你怎么这么快?”他吃惊地看着她,她脸又红了说:“他把表格给我就没事了。” 小张‘哦’了一声,打开车门,两人又一路无话地回到了工地上。 老黄也吃惊地看着他们俩说:“这么快?我还以为今天回不来了呢?”说着狐疑地看着空谷幽兰。她赶紧把表格递了上去,在路上的时候,她已经看过了,只批了两个字:已阅。虽然有些地方用红笔勾了一下,但没有第三个字。 老黄有些失望,但还是借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错,他同意就是好事,以后这类事就由你做了,我们大家开资全靠你了。” 几天后开资的时候,空谷幽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多得了二百元?她找到老黄说:“是不是工资做错了?表格上不是一千八吗?怎么变成了二千?” 老黄漫不经心地说:“奖励你的,好好干,以后还有更多。” 空谷幽兰一点也没高兴,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得到的奖励。做饭的时候是一千五,算额外也能得到二百,但也不如现在。但她也不敢问,只好把这二百元也记在了小本子上。 第二个月很快就到了,空谷幽兰看到孔总的车,就迎了上去,孔总皱着眉说:“这个月到了吗?” 老黄正陪着他,就接过话说:“还差四天吧,你不知道,小赵是个急性子,你也不总来,抓到你一次不容易。” 孔总接过来说:“好,你先回去吧,我和老黄再说点事。”空谷幽兰听话地转身离去。 她每天都不闲着,很怕自己闲着的时候被人家看着丢了饭碗,所以,她喜欢忙碌,这样心里不慌。 半个小时过去了,孔总竟然破天荒地留下来吃饭,老黄跑过来跟她说:“你去厨房再做两个菜,一定要亲自做,我说你做菜特别好吃。尤其是那个蒜薹,孔总也让我说动了,想尝尝。” 空谷幽兰喜欢这样的事,能显出自己的价值,她赶紧跑向厨房,厨房新来一位大嫂,正在忙乎着,她把老黄的话重复了一遍,女人有些不高兴,但知趣地躲开了。 她先把拿手那个做好了,又做了一个盐巴牛肉干,又炒了一个青菜,还想再做一个,人就进来了。孔总说:“一看就是成手,我有福了,好好尝尝。” 老黄手里拿着熟食,有鸡有鱼的。 大嫂站在旁边有点不是滋味,讪讪地躲到一边。 工人们正陆陆续续往这里走,看见孔总和老黄,有些人望而却步。老黄善解人意地叫司机把空谷幽兰做的菜端到了办公室,工人们才涌了进来。老黄硬叫空谷幽兰陪着一起吃,她说什么也不肯,他搬出了孔总也不行,空谷幽兰已经坐在人堆里了,对老黄说她已经吃好。老黄没办法地说:“你可真是小家子气,什么大场面也没见过。” 她回到自己比宿舍强不了多少的办公室,拿出下个月要报的考勤和登记卡,想尽早把应该做的都做好,这时老黄进来了, 拿着文件夹说:“今天可真痛快,他看都没看就签字了,你的饭真的很香。” 她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地转身,她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在这个等待的时刻让她最心焦。 老黄故意在她面前总提孔总的名字,他说:“可惜了今天,他没喝酒,他说你要在他肯定喝两杯,你别太清高了,这样对工作不利。” 她只看了老黄一眼,还是什么也没说,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答复。 工人们每个月都有两个假期,也可以串休,但最忙的时候是不允许的。 这天,她开了资,准备买两件好看的衣服,就和宿舍的一个女孩相约去了街里。 她早就把租的房子退了,住在工地的宿舍里,虽然条件不好,但一个月可以节约好几百,而且也有人做伴。 她正挑衣服,同伴说:“你的手机好像响了。” 她的手机知道号的人都是这里的人,很少有人找她,她没太在意地打开一看,并没有,只是多了一条短信:今天休息吗?竟然是孔总。 她心脏加速,脸发红,人就有些慌乱地回了一个字:是。 女伴去挑衣服了,她才稳定下来。她找了一个凳子,心才安稳下来。 孔又发:你在什么地方? 她说了商场的名字。 是你自己吗?孔问。 不是,还有一个伴。 你去最近的恋家宾馆,我两点钟到。 她不傻,知道这话的含义,可她却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的时候是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而且她和同伴说好了,两人还要去另一家商场,现在也想在去外面吃点小吃。 她以为孔总怎么着也得再来一个短信,问她方便不,问她在不在生理期或……反正应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但没有,什么都没有。短信好像空中飘过的一朵云,再也没飘回来过。 她与同伴简单地吃了小吃,她想了好久才编了一个并不圆满的谎话,说自己忽然接到原来房主的电话,说有些东西坏了,让她看一下。 女伴还挺气愤,说不让她去,都多长时间了?现在才找麻烦,不用惯着她。她说还是看一下吧,女伴要陪同她去,她也借故说女主脾气不好,怕她们吵起来,她说自己能够解决。 女伴终于走了,她这才有思考的能力。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现在是一点整,她完全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去或留。 她想什么也不回地溜走,然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地回工地工作,但她不敢,怕丢了饭碗。老黄勾引她的时候,她为什么就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好像被人拍晕了一样,不受自己控制地出了商场的门,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恋家宾馆。她再一次打起鼓来,站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她实在有点芒刺在背。她从包里掏出一玫硬币,像是在海上捞到的稻草,她高高的抛起,硬币落下的时候,竟然钻到站外的地沟里,她跑过去,那硬币闪闪发着光芒,却躺在地沟深处,外面有铁栏让她无法下手,而且她也不能下手,好像她是乞丐。 她再一次掏出一枚,好像它是决定自己命运的罗盘。她心里要了正面,她扔得不高,翻看的时候心跳又加速,结果却是反面。反面她就应该转身离去,她却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什么事都要三次才准。她又抛了两次,其实第二次的时候,她就能做决定,因为还是反面,结果还是抛了第三次。结果还是反面,但她却违背了硬币的意愿。 她像做贼一样,第一次开了房。看看只有一点一刻钟,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洗了一个澡,并把新买的衣服换上,好像待嫁的新娘。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孔总与老黄又有什么不同?她一面骂着自己,一面等待接下来的男欢女爱。 第111章 空谷幽兰(5) 到了饭堂,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人员特别齐整,容纳将近三十人的食堂里座无虚席,好像放进了上百只苍蝇,嗡嗡嗡地吵个不停,以往她最烦这种噪音,今天她格外喜欢,彻底淹没了她的慌张。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万分对不起自己的孩子。虽然她是受害者,但她的出逃让本就害怕爸爸的女儿更加难过,好在有婆婆和公公的疼爱。 离家有半年多了,她第一次认真地想自己的婚姻。老公对自己的好也点点滴滴显露出来,他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人就变了,但谁也没办法改变他,如果她不跑,不知道他那一次失手会将自己打伤甚至失去性命。 她心有余悸地想起一个冬夜,半夜时分,老公又喝多了,她赶紧把孩子送到爷爷奶奶那里,她也想住在那里的时候,老公把她揪了回屋。婆婆和公公害怕的眼神她现在都能想起来,她知道老人是无奈的,就算他们伸手也无济于事。 当天晚上,前一天下的雪高高地积在门口。老公把她打高兴了,竟然让她只穿了一条内裤,就把她扔在雪堆里,还用雪把她埋了起来……如果不是婆婆和公公把村里管治安的叫来,她可能不冻死也会冻伤。 她想过无数次离婚,但老公清醒的时候,比孙子还不如,不仅给她下跪,甚至写过血书。自己的娘家太远而且只有一个母亲……她是在婆婆的鼓励下才生出了逃跑的心。那天婆婆给她带上三千元钱,一边哭一边又给她烙了几张饼,哭着让她跑远点,她说如果儿子真的因为她跑了能改好,她说也算她做了一件大好事…… 她只跟村里最要好的姐妹有联系,老公不仅没有变好,反而差点把命搭上。虽然她的走让老公沉寂了了几天,但喝酒却一口都没有改变。有一天喝酒躺在路上睡着了,要不是公公一路寻来,他也没命了。 空谷幽兰想,要是他死了,她就回去。一想到他有可能死去,她的心刀碗一样疼。他们是好过的,只是时过境迁罢了。要是老公知道她出轨,就算不喝酒,也会把她打个半死。家一时半时是回不去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合上眼。先是梦到了老公求她回去,后又梦见孔蒂呵斥她表格没做好。醒来以后,她比干了一天活还累。 空谷幽兰以为至少以后他们再见面的时候,他会流露出一丝温馨,完全没有,不仅没有,还唬着一张脸,好像她出了什么问题,连老黄都诧异而小心地看着孔总。 他是怎么做到的?当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笑了一笑,想让气氛缓和一下,可孔蒂依然板着脸,而且面目森严,甚至还不如办公室里有其它人,如果老黄在,他至少脸色还温和一些。 好在这次来老黄也有事,跟着进来了。 “这表格怎么有点乱?而且还有错别字,老黄你不要越来越不认真。”他表面是说着老黄,实际则是责怪空谷幽兰。 她赶紧接过表格一看,原来是季度的季字,让她写成了李字,她说:“对不起,我马上改过来,重新印一张。” 孔蒂这才露出笑脸说:“无论做什么事都马虎不得,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次不用了,下回可千万别让我挑出毛病来。” 老黄也看了一眼,竟也看出了问题说:“唉,你是怎么搞的?连孙超的名字也写错了?得了,你就在这办公室里改吧,孔总你也在这里待一下,我把你说的事告诉小陈就过来。 屋子里再一次只剩下他们俩个人,空谷幽兰看他转暖的脸,感觉现在他可以好一点了吧?至少得告诉她,他不得不这样,你不要生气,万一让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空谷幽兰把台词都替他想好了,没料到他依然严肃得很,而且在看另一份文件的时候,有时还把手里的笔往下一掷,吓得正在改字的她惴惴不安。 我不是他的情人吗?情人之间不是比夫妻还要亲热吗?有的女孩儿甚至指着男人的鼻子欺负人,怎么到了她这里什么都变了?她想不明白,难道就因为她是农民工?难道就因为她是农民工当中的临时工?大人物不是总说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吗?就连孔蒂有一次在给他们开会的时候特意强调,他们与自己的职工一视同仁。说是说,做的时候怎么区别这么大?上级与下级,男人与女人,这些都是摆在台面上的大道理吗?她连做个情人也是最末等的,心里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上。 老黄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孔总连句话都没说,老黄看她用笔将错误都修改了过来,就说:“那你先回去吧,下回注意了,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空谷幽兰从门里走出去,泪水忽然就流了下来,她就是所谓的情人,却是如此待遇,她心里的挫伤和失落让她下定决心,下一次再招唤她的时候,她可就不这样了,即没自尊也没脸面,甚至连妓女都不如。 下一次的约会只隔了十天,这天她正在工地上收拾东西,手机又响了一下,她习惯地看了一眼,是微信上他发来的:乖乖最近好吗?明天轮休,去红姗姗宾馆,那里离你近。 空谷幽兰看着微信,这次有了乖乖两个字,剩下的一切如常,就是命令的口气。 她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一早跟老黄说休假,脸上都不自在,连老黄都疑惑地看了她好几眼。 当她躺在红姗姗宾馆的房间里的时候,她再一次骂自己是史上最不要脸的女人,可她却鬼使神差地再一次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躺在床上等待他的临幸。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反抗?但从心往外她就是不敢。她忽然想到厚厚的钱,只好自我解嘲地想,就算为了钱吧,她觉得这个理由一点都不理直气壮。 第112章 空谷幽兰(6) 空谷幽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为这次约会还特意买了一个睡衣,特意放在一个包里,还在宾馆换上,换上的时候,她还把自己上下左右瞧了半天,而镜中的自己不仅有些紧张,更多的还有一些娇羞。 偌大的省城风情万种,对所有尤其是乡下务工进城的农民工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因为他们虽然身处其中,却总也无法融入真正的节奏当中。他们也想表达自己对于这个城市的付出与相应应获得的尊重,但是城市是冰冷的,对他们毫无怜悯之心。这是不是就是传说当中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天天骂雾霾,骂房价,骂城里人的嚣张,骂求生的艰难,但事到临头了,却永远也不想离开……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有些慌张,却比第一次淡定许多。 孔蒂进来的时候,也不像第一次那么严肃,而是张开怀抱,看着她说:“来,抱一抱。” 空谷幽兰有些僵硬地扑进他的怀里,连孔蒂都觉出别扭,他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她说:“放松,放松,你一定要放松?在这里你不要怕我。” 空谷幽兰有些委屈,想起他的铁面无私。 孔蒂好像特别了解她的心情,把她拦腰一抱,轻轻放在床头上。空谷幽兰所有埋怨立刻灰飞烟灭。 两人坐在床头上,孔蒂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微笑着说:“打开看看?看你喜欢不。” 空谷幽兰还是羞涩地接过来,打开的时候竟然是一条黄金项链,链子的中心有一个心形的小坠,闪耀着光芒。空谷幽兰一看克数就不低。孔蒂把上面的发票递给她说:“如果感觉不合适,可以调换的,上面有商场的名称和价格,我也和人家说好了,是可以调换的。” 空谷幽兰脸潮红发热一般摇了摇头说:“不换,喜欢。”她瞄了一眼价格,应该是二千九百多,她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些担心,是不是他把给她的钱换成了礼物?眼前的她更需要的是现金。她不明白,在此神魂颠倒之时,她的心里想的依然是钱。 孔蒂脸上放着光说:“既然喜欢,我帮你带上。” 空谷幽兰把头伸过去,好像待宰的羔羊,她知道自己就是小绵羊,一会就会落入大灰狼的口中。 孔蒂把项链给她带上,再一次往后退着观瞧说:“嗯,好看,真好看,你的脖子修长,适合带项链。”然后过来用手摸着她的脖颈嘴也凑了上来…… 两人这次有些轻车熟路,他们在床上鏖战了两个多小时,当她打了翻身仗的时候,那条金色的项链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左右摇摆上下翻飞,就好像是她当时的心境。孔蒂不知道是项链的撩拨还是真的亢奋其中,反正他在底下满意地说:“这次才像样。” 穿上衣服的他,很快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恢复了严肃的面孔说:“你既然是住在单位宿舍里,就要早点回去,别让人说出风言风语的话,我是为你好。”他这次没有很快离开,而是把自己洗了一个干干净净。然后才消失的。 刚才热情似火,此时冷若冰霜。 空谷幽兰与第一次一样郁闷,这个男人怎么跟变色龙一样说变就变。在单位时的凛然正气与刚才的言行龌龊简直判若两人。这两幅面孔在她面前不断重叠着,一会儿是他义正词严的高高在上;一会是他软语轻声浪词虚曲。她不知道那个更真实,还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两面性。 空谷幽兰发了一会呆,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扭头望向他的床头柜,上面空无一物。空谷幽兰心一紧,感觉自己的猜想八九不离时,心情又灰了起来,她套上睡衣,把屋子检查了一番,还是没有,她不死心地跑到卫生间,看到洗手池旁边放在和上次一样厚度的红色钞票,她的心才安定下来。 她洗完澡,静静地躺在床上,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退房的时间。这里的环境比她的宿舍要好上一百倍,她甚至喜欢上了宾馆标间里干净整洁的环境,还有一个人可以为所欲为的释放。 她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她甚至想问问他能否让她长期做下去,只要能做个三年五载她就有了积蓄,可以回老家了,说不定那个时候那个暴力男人早就成家了。 这个念头只一闪就消失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孔总从来不关心她的任何事,从来没说过与床上无关的任何一句话,连她开玩笑一样说他平时太严肃的时候,他都没给出回答,反而继续按自己的思路将爱情进行到底。 她想,不说也好,他们的关系是脆弱的,男人的喜欢是短暂的,好在她有清晰的头脑,如果真把单位的事搅进去,反而更麻烦,麻绳要是真的纠缠到了一起,以后想脱身也难。 日子不显山不露水地过着,这期间他们固定了这样的模式,基本上是半个月约会一次,空谷幽兰唯一拒绝一次是她生理期的时候,他的微信刚一发来,她就说明了情况,对方竟然发来:没事。空谷幽兰第一次大着胆子拒绝了他说:不!对方没在勉强,她感觉自己有了一次小小的胜利。 她对约会的本质是拒绝的,但对那三千元,她心里又充满了渴望。 她看着外面季节更迭,唯一不变的是他们长达三个月六次约会。 就在他们越来越轻车熟路水乳交融之时,有一双眼睛死死盯上了他们。 这个世界真的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有人惦记的时候,第一个发现她变化的当然是老黄,他从孔蒂那里没有发现一点的蛛丝马迹,但空谷幽兰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 她固定地串休,而每次申请的时候,都不自然,有时候甚至唯唯诺诺说不出口,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老黄多了一个心眼,在一次她请假后,专门换了装束跟踪而至。 空谷幽兰虽然左顾右盼,时不常地回头观望,但她怎能防得住老黄?而且她去的地方居然是离他们最近的宾馆,老黄的心里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希望空谷幽兰缠上孔蒂,给自己带来好处,另一方面他也希望空谷幽兰拒绝他,像拒绝自己一样。 第113章 空谷幽兰(7) 无论空谷幽兰选a还是b对他都是能接受的,但如果尊从他的内心,他倒是真的希望她拒绝孔蒂。如果孔蒂吃不到嘴里,落到他嘴里是迟早的事。 很显然他的愿望总会实现一样,当她看见她亲自开房,然后神神秘秘消失在电梯间的时候,心里醋意大发,但他也只能干瞅着。 就在老黄思绪万千之时,一辆他再熟悉不过的奶白色的宝马车悄无声息地开到宾馆门口,老黄的心彻底凉凉了。孔蒂潇洒而习惯性地用手拢了拢头发,接着锁车,又如空谷幽兰一般左右观瞧了一番,这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宾馆。到了门里,他接起了电话,这一切在老黄眼里全是做戏。老黄真想跟上前去看看他们在哪个房间,甚至他想去房间门口听听动静。他心思泛泛,人却什么也没做地钉在原地。 他不死心地死守在宾馆门外,一男一女前后进了宾馆,就算老黄没有太丰富的想象力,也知道里面即将上演的激情戏码,心里火烧火燎的,恨不得现在他也开一个房间去去火。越想越烦越心焦他越不想离开,他想看看他们到底能战斗多久?老黄的点也背,这是他们俩时间最长的一次,就让他赶上了,他们鏖战了将近三个小时,才见到那辆车子的主人意气风发地从战场上走出来了。孔蒂心满意足,还有一点小骄傲,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成功的征服者,而在老黄眼里,他自己当然是失败者。好在他并不死心,想看看女主角的面容。他想最好是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因为他知道,空谷幽兰胆子是小的,当初如果自己再大胆一点,她早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他耐着性子等待着。 “你有事吗?”正当他胡思乱想甚至有些入戏时,他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他赶紧扭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他后面。 这是一家小型的超市,从他进来一直也没几个人,店里只有两个女人,而他一直站在窗户旁边。 老黄收了收心,笑着说:“等一个朋友。”男人咧了咧嘴,不走心地说了一句:“你这时间可不短了。” 老黄听他这么说,忽然才发现自己真的有点饿了,顺便就买了一个面包和两听啤酒,又回到窗前。那个女店员竟然善解人意地给他拿来一个凳子,他竟然有些感激,又要了两根火腿肠。 女店员问:“是老婆在宾馆里?”老黄这才反映过来,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别人的眼睛,只好装假悲伤地点了点头,两个女人立刻露出同情的神色,而那个男人则嗤之以鼻。 空谷幽兰出来的时候,老黄把两根香肠全部消灭了,他等得有点心焦,骂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待在里面在做什么?如果此时自己冲进去她会不会就范?他又嘲笑了自己一回,这剩自己才不捡呢。 空谷幽兰洗了头,还没干透,长长的秀发在风的吹拂之下四处飞扬着。不仅没有他想像凄凄惨惨戚戚,反而还容光焕发,甚至还有老黄没见过的风情万种。因为空谷幽兰路过他的时候,嘴里竟哼着小曲,完全没看到他的存在。老黄细听了一下那曲子,竟然是耳熟能详的《爱情买卖》,老黄气得咬牙切齿地想,你们俩个狗男女,谈什么爱情,只能是买卖! 接着他又暗笑了一下,心想让你们再逍遥自在几天,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快活,就要付出成本和代价。 在工地上再见到空谷幽兰的时候,老黄故作神秘地问:“需不需要休息呀?你什么时候想请假都成,但必须要告诉我一下,你与别人不同,任何时候都好使,我对你提特批。” 空谷幽兰轰的一下,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上,她看他不怀好意的样子,有些慌。她不相信老黄会知道自己的行为,但看他不阴不阳的样子,又好像他已了然于心。 在下个月要交报表的时候,老黄皮笑内不笑的样子让空谷幽兰有些不适应,而他阴阳怪气的语气也有别与往日。他对空谷幽兰说:“现在签字这么顺利,我应该奖赏你呀,你真是能人,现在孔总连看都不看就签字,你是我们的保护神了。”嘴里夸着她,眼睛却不怀好意地瞄着她,专往不能看的地方使劲看。看她没有任何反应,又从包里掏出二百元,肆无忌惮地放进她工作服的上衣口袋,而且放的时候手还不老实,在口袋里使劲往下摸了两下,嘴里阴晴不定地说:“你现在对这两百元是不是无所谓了?看不上了吧?” 空谷幽兰好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什么也没说,闪身往后退了一步,老黄的手就那么尴尬地悬在空中。他给自己找台阶似地将两手拍了拍说:“你口袋里装的是什么呀?怎么这么多的沙子。” 空谷幽兰只怨恨地看着他,现在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高声呵护的能力了,无论她做什么都是装。 空谷幽兰现在的报表确实顺利通过,孔蒂有时看也不看的就签字,但对她在人前的冷漠一与会者既往,没有丝毫的改观。 空谷幽兰看了看表格,忽然看到上面的人员情况,不经意间皱眉说:“这里面怎么多出五个人来?什么时候又进新人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老黄用鼻子哼了一声说:“进不进新人还要跟你汇报吗?你要抢班夺权了?”空谷幽兰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道歉并说:“对不起,我只是看着有点眼生。” “把自己管好了都不容易,何必管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老黄话里有话地说。 “不会再多问了,我记住了。”空谷幽兰想把他早点打发走,就一路顺着他说。 老黄看身边没有,悄声说:“我还以为你是贞洁烈女呢,原来你是攀高枝的好手,记住,攀得高摔得狠。你没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吗?露多大脸,现多大眼,你可悠着点。男人就喜欢新鲜,这个劲一过就什么都不是了,别让自己里外不是人。” 空谷幽兰听着这明晃晃的拿着把柄说事,除了脸红低头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老黄甚是得意,他走的时候还吐了一口痰,明显有‘呸’的意思,而且也唱起了《爱情买卖》。虽然有些荒腔走板,但声音高吭激昂,比空谷幽兰当天唱得自在多了。 空谷幽兰就算再傻也知道他唱得是什么。 第114章 空谷幽兰(8) 空谷幽兰再见到孔蒂,怀揣着一万个小心。这次报表的时候,竟然与约会重叠。 空谷幽兰请假的时候,提了十二分的小心,老黄倒没怎么难为她,只是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老黄笑着问她:“你怎么总是半个月请一次假?你还年轻,没事的时候多玩玩,我不是给你宽松条件了吗?” 他把玩字拖得老长,很怕她听不明白。 空谷幽兰这次故意穿着平常的衣服,不显山不露水地在宿舍还洗了几件衣服,她看老黄有意无意在门外晃,就故意不走。 隔了好长时间,她看见老黄的车开出去了,这才急忙收拾了一番,急急地跑了出去。厨房大姐让她帮着买两袋盐,她点头并问老黄是走了吗?大姐说是,好像有人让他转让一些工地上的材料。 她的心才算踏实一些。 空谷幽兰提前一个小时去的宾馆,这次她跟特务差不多,她在宾馆的外围转了足有二十分钟,她怕老黄与她玩声东击西的把戏,在确定老黄绝对没有跟踪时她才放下心来,接着她又想或者他是派的别人?空谷幽兰没有办法了,最后还是忐忑不安地溜进了宾馆。 做贼心虚这话一点不假,当她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她的心从来都踏踏实实放在肚子里,现在则不行,每天都得提上来好几次。 孔蒂来的时候,她心里满腹委屈,但却什么都不敢讲。 孔蒂看她情绪不对,就问:“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她不敢说,摇头。 孔蒂想了想说:“无论什么事,你都要自己解决,我是鞭长莫及。如果你在经济上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其它的我真不好出面,如果是你想解决其它与单位无关的事,不妨说来听听,也许能帮上你。” 孔蒂把话讲得很死,就是不肯出手救她于水火之中。 也许就是他与老黄联合起来挖了一个坑,她想也没想就跳了进来,现在还求他把挖坑人告到他眼前吗?所有的委屈都得自己吞咽下去。空谷幽兰知道他喜欢事毕后快速地逃离自己,赶紧把报表递了上来。 孔蒂有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皱着眉头收过报表,习惯性地掏出笔。 空谷幽兰什么都不敢跟孔蒂讲,只是孔蒂在看了这次的报表的时候,有些不相信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那几个人的名单问她。 她摇头,什么也不敢说。 孔蒂疑惑地问:“是老黄?”她继续装傻。孔蒂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接着他明白过来,嘴里喃喃自语说:“肯定是老黄捣的鬼,这小子是知道什么了。” 她点头,还是什么都不敢说,好像老黄在她身上安装了窃听器。 孔蒂却冷笑了一下,嘴里说了一句:“这个老黄,看样他是知道一些关窍了,也好。”他大笔一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递给她说:“你回去的时候,什么也别说。” 空谷幽兰好像是一个木偶,机械地点着头。他多希望在没有人的时候,孔总给她一个笑脸,但没有,一次都没有。两人有一次在最温柔甜蜜的时刻,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他这个问题,孔蒂立即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表现太过地说:“工作的时候就应该有个工作的样子,嬉皮笑脸像个什么样子。” 空谷幽兰真想问,现在是什么时候?应该什么样子?但她连声都没敢出。 空谷幽兰再没敢问,但心里把他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情人嘛,必要的功课是一定要做的,不管他心情是好是坏。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脱离了床,那么这个情人当中的情份也就消失得差不多了。 外面的阳光依旧灿烂,她的心情依旧复杂矛盾和五味杂陈,只有那沉甸甸的钱让她感觉有稍许的踏实。 她在外面闲逛,逛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她简单地要了一碗小面,这才看天不早了回到工地。 老黄这天真的没有跟踪她,已经把她掌握得如探囊取物一般,再跟踪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但空谷幽兰的晚归还是让他心生醋意,这两个人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玩了一天的时间。 第二天一早,空谷幽兰就把报表递了过去。 老黄接过签了字的表格,心情很复杂地看着她问:“你是工作休息两不误呀?什么时候见到孔总的?” 空谷幽兰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脸又热了起来,只好撒谎说:“前天看见的,昨天请假的时候忘记给你了。” 老黄用鼻子轻哼了一声,明显的不相信。 老黄认真地看了看表格,有些内容地问:“孔总说什么了?” 她不声不响地摇了摇头。 “你也什么也没说?”老黄不相信地问。 她又摇了摇头,听候他的发落。 她有点害怕了,一怕事传出去,她没办法做人,二怕老黄得寸进尺。老黄得意地用手弹着表格,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好像这两个人被他捏在手里一般。 “选你送表格真是选对了。”老黄不像是表扬她,倒像是认为自己是高瞻远瞩的帅才,具有一双识英雄的慧眼。 空谷幽兰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更加害怕,她知道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老黄下一步要做什么她心里没谱。但她是中介,而且她还不敢把很多事情反映给孔蒂,因为她看出来了,他并不想知道与她有关的一切,好像那些与他们在一起灵与肉的交流没有一点关系。 老黄收起嘲讽,有些满意地说:“你也别跟木头似的什么也不说,对我们好的事你还是要宣传一下的,孔总对咱们好了,我能忘记你吗?你是头功一件呢,到年底的时候,你的奖金肯定少不了。” “还有事吗?没有我走了。”空谷幽兰真跟木头一样说。 老黄嘴里说了句:“走吧,没事了。”心里却想,我就不信你在孔总面前也是这副德行,值不定怎么巴结讨好呢。 空谷幽兰无法猜透他的心思,她心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她的担心并不多余,怕啥来啥,她担心的事很快就发生了。 第115章 空谷幽兰(9) 空谷幽兰发现自己越来越害怕见老黄,老黄的眼睛变成了雷达,每天都对她进行有效地扫射。这天她刚吃完饭,准备回宿舍迷一觉,忽然又发现老黄的眼睛,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到宿舍,好像是躲过了一‘劫’,好在宿舍没有人,正当她捂着胸口正要喘口气时,门被推开了,老黄贼溜溜地跟了进来说:“你躲我干嘛?我又不能把你怎么地?你现在身份不同了,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屋子里很安静,有两个人想要进屋休息,看老黄堵在门口抽烟,都知趣地离开了。老黄的脸沉浸在烟雾里,屋子里安静极了,空谷幽兰也镇定了许多。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相好是孔总,量老黄也不敢把她怎么样,辞退的可能性为零,只要这样,她也就心安理得了。 老黄吞云吐雾过足了烟瘾,这才慢条斯理地说:“有求于你的时候,你别躲,你能躲到哪里去?如果有能耐,你就换个地方,让我见不到你,算你有本事。你别太天真了,男人对女人玩玩就算了,女人要是认真了才是傻呢。”他拿起手里的表格说:“还是把正事办了吧,这才能提升你的地位。这个月的奖金,你比那些人加起来都多,你心里有点数。”竟然把表格扔到了地上,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空谷幽兰弯腰去拾,她一看表格,心里‘咯噔’一下,不起眼的地方是他又加了五个人,这样算来就是十个,如果三天两头的加,这里的猫腻不用说也是明白的。她不想再费心思了,她想这些事都是孔蒂应该解决的。 当她把表格送到孔蒂面前的时候,孔蒂的脸更黑了,他拿起笔,在哪五个人名字上都划了一个圈,然后面目森严地说:“你告诉老黄,这是最后一次。”他签字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甚至把纸都戳破了,然后没有一点笑意地说:“上回别过来了,在电脑上发过来就行,我如果觉得行,你在过来取。” 空谷幽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怕他,俩人同床共枕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怕是骨子里的事。她甚至倒退着走出办公室的,而且惊出一身冷汗,好像是自己做事不注意,才让老黄抓住了把柄。 她走出办公大楼,心里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这个人还是人吗?他的那张脸是修行了几辈子才能达到这么高的境界?在宾馆里什么玩笑都开得,而且连下里巴人的话也能说得出口。在床上撒着欢地疯玩。转过脸去,他就成了正人君子,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都雪藏在心里,面上好像阿庆嫂一样滴水不漏。川剧的变脸也没他快。 她把原话复述了一遍,老黄黑着脸问:“你就没解释一句?” 她疑惑地说:“我解释什么?我知道什么?”在老黄面前她也怕,但却不怕得厉害。 老黄好像妥协了一样说:“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了,这十个人能站住脚也就不错了。”这话肯定是给她听的,但她不为所动地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没听懂。其实她心里这个苦哇,在孔蒂面前她是一句话也递不上去,老黄的算盘是打错了。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四平八稳地往前走,他们的约会也还如时钟那样准时进行。有一次她竟然在回头的时候真切地看到了老黄,而老黄也没有避讳的意思,她把这话告诉了孔蒂,孔蒂打开窗帘,竟然真的看见了伸头伸脑的老黄。 空谷幽兰的表格一如既往地送,孔蒂也萧规曹随地签,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老黄对此也比较满意。 而他们的变化却挺大的,孔蒂再也不局限于床上,他们在地毯上,卫生间的墙壁上,还有花样翻新的动作,让空谷幽兰连想想都要脸红,每次他离开,自己都好像上了大刑一样浑身酸疼,开始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有些变态,后来才明白,他除旧布新的一招一式,也是玩腻了的表现,每个女人最后在孔蒂的心里都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老黄在沉寂了两个月后,又有了新的要求,不是在表格上加名单,而是直接让空谷幽兰与孔蒂说要给自己小舅子转正。这可是一个比登天还难的事,但老黄说:“他会有办法的,只要你肯帮我。”空谷幽兰的奖金是全队女士当中的第一名,而孔蒂每次的三千元雷打不动,过节的一次,还加到了五千。空谷幽兰的生活可以说像芝麻开花了,正在节节攀升。 她见到孔蒂已是一个月以后了,半个月的约会渐渐被拉长,她完全没有自己的主张,更不好意思自己提出加场次。 本来孔蒂对她的热情已经开始下降,也就维系在不离状态,她还不得不提出要求,她刚一说出口,孔蒂就火了说:“他做梦呢?有事不自己与我说,找你来说什么意思?用这事威胁我吗?我看他是不想干了,这样的男人早晚坏事。” 当天他做得极不到位,甚至有些力不从心。空谷幽兰这才明白,权利不仅是男人化妆品也是他们的催情丹,缺了它连正常功能都会下降。有时她也会想,如果孔蒂在光天化日之下登三轮收废品,他们还能走到一起吗? 老黄善解人意地什么都没问,她见了他也什么都没说。 不到三天的时间,老黄找到她说:“食堂的人不干了,你去盯一下,手头上的事交给新来的小胡。” 空谷幽兰这才发现,他背后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女儿洋溢着青春的笑脸,她有礼貌地说:“姐姐好,有什么不会的地方请你教我。” 这是让我下台了?空谷幽兰心里一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黄队,我干得好好的,怎么不用了?” 老黄嘴里的口气是惋惜的,脸上的表情却是幸灾乐祸:“谁让做饭的人不靠谱了?你又擅长,你先干着,有人来我再让你下来。你先把事情交给小胡,今天晚上的饭就由你来做。”老黄巴结地看着小胡,不由分说打开她简陋的抽屉,抽出里面的表格和各种章说:“把所有的都交给小胡,这丫头灵着呢。” 老黄说得一点不假,小胡只有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明白了里面的内容,还很有远见地修改了两个部分,老黄好像恍然大悟一样,拍着脑袋直说自己落伍了。 空谷幽兰又回到厨房,她以为是孔蒂的意思,她想不管谁的意思,只要没辞退自己就是万幸。 没想到,到厨房只有三天的时间,孔蒂又发来微信,内容和以往一模一样。 空谷幽兰有一种盼望的心态了,她觉得发生了好多事,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同他讲一讲。 一见面,她再也不羞涩了,直接说了自己的遭遇。孔蒂的脸变得铁青,第一次承诺她说:“没事,你先干着,我看他还有什么新花样。你别怕,以后你就跟着我,我把你派到另一个施工队,这样你谁都不认识,也就没这么多的是非了。” 空谷幽兰第一次听到他的承诺,心里感动得投桃报李,把自己变成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让孔蒂玩味了许久,事毕,拍着她的脸说:“你也风情万种的,怎么还留了这么一手?” 空谷幽兰还是红了脸,她知道自己是有了企图。 第116章 空谷幽兰(10) 这天,她正在热气腾腾的厨房炒菜,只见小胡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下就把她拽住问:“你去送报表的时候,那个孔总欺负过你没?” 空谷幽兰说什么也不肯被她拽出去,因为她看到了好几个人在看热闹。她甩开她的手说:“你闹什么闹?欺负我干什么?” 她说得极为心虚。 小胡虽然在雾气之中,却也能看到眼里流下的泪水说:“真不是东西,都多大了,我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交完表格他对我也什么举动都没有,可我出了门,他竟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上面说让我开房?我简直晕了,还以为是谁的骚扰短信,仔细一看就是他的,我就骂了回去……我听说你一直没事,就跑来问问你,他真的没对你怎么样吧?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反正这样的男人不能让他有好果子吃。”说完也不等她说什么,就哭着跑了出去。 小胡的事在临时工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有称赞她的,说她是圣洁的荷花,宁可工作不要,也绝不给男人低三下四,也有人说她傻,如果她要是顺从了,那生活还不如火箭一般,升上了天?接着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空谷幽兰身上,人们不用猜也能知道她大抵是屈服了,也更明白了老黄的所作所为。 接下来,小胡直接找到老黄,连辞职信都没有,说什么也不干了,干脆辞了职。老黄真真假假劝了老半天,小胡去意已绝。 她辞职不要紧,好像是水里的石头,她竟然浮出了水面。好多人议论纷纷,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那意思不用说也明白了,同宿舍的人也离她远而敬之,就连跟老黄有一脚的大芹,也好像避瘟神一样避着她,有时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用鼻子闻,惹得与她关系还算不错的英子气不过地说:“别以为自己干净,就那点事好像谁不知道似的。” 宿舍里的女人都是结婚的女性,平时说话也是荤腥居多。 有人小声说:“难怪她现在穿着越来越好看了,有一次我看见她竟然买了一件七百多元的衣服,平时她怎么舍得?” 另一个人接话说:“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可能是人家送的呢。” “对了呀,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有一次竟然看见她脖子上有一个项琏,但后来就没影了,她自己就算买得起也舍不得。” “你不知道她的奖金是咱们所有人的第一吗?老黄早就算计好了,她肯定能跟上面说上话,谁让人家长得好看了?都像咱们这样,只有出苦力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她。 她若无其事地梳着头,好像她们说得不是自己。 大芹不以为然地说:“我就算有事,我也是寡妇,而且也不避人,也没装过好人,我说怎么一下就跑到办公室了,现在回来了是人家玩够了?也真够可以的,连来带去也没多长时间,还真不耐玩。” “兴许老黄也玩过。”不知道是谁,从角落里发出低低的一声。 大芹立刻炸了说:“才没有呢,老黄都跟我说了,他才不稀罕呢,别人玩过,玩着也没意思。” 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她。 她什么都没说,就忍着。还在梳着她的头。 英子说:“明玩暗玩都是玩,少说那些没用的,好像你自己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就别装了吧?再说多了,老娘告诉老黄的老婆去,看你还美不美。” 大芹一下就不吭声了,谁都知道老黄有个厉害媳妇,别说有事,就是没事也搅三分。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大家没戏可看,只好讪讪地躺在自己的床铺上。 空谷幽兰睡不着,她一遍又一遍回想刚刚发生的事,她一点也没吃醋,只是不明白,明明对自己还十分贪恋的男人,怎么一下就要换人了?她想来想去,大着胆子第一次给孔蒂发了一个信息:我想调走。她发的是微信,忽然发现她发过去的话有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而且信息上面有个圈,转来转去,她知道,这是被他拉黑了。 小胡的事引发了女人们的不满,她们消极怠工,说什么的都有,而老黄也再一次找到空谷幽兰,让她去签发表格去,他说:“饭你别做了,这个小胡,根本也不让人省心,还是用你踏实。” 空谷幽兰第一次反抗说:“我不去,做什么也不做这个了。” 老黄瞪着眼睛说:“你自己说了算吗?我让你去你就得去。” 空谷幽兰什么都没说,她接过表格,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衣服,就走了出去,老黄看她的行为有些古怪,在后面说:“还装呢,还以为自己冰清玉洁呢,现在白给我都不玩。” 空谷幽兰走到道上,把表格撕了一个细碎,好像还不解恨,她把文件夹也用脚踩个稀烂,也顾不得别人的侧目,只到它们都变成了残碎的纸屑,她才停手。 她换了一个手机号,没换微信,回到原来的小镇子里,租了一个房子,平时做些零活。忽然有一天,她的微信又响了,竟然是孔蒂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写着:老地方,两点。 空谷幽兰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又把自己加上了,她马上回话说:“滚你的老地方吧,死不要脸的伪君子。她很快地发了过去,然后就把他拉黑了,她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好像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又过了几个月,有一个叫海纳百川的男人不停地加自己,聊了不长时间,她就把这段经历说了出来,而对方竟然告诉她她也是女人,也与这个男人有着长达十多年的感情纠葛。 于是她们见了面,于是那个女人告诉她她叫杨慧君。 于是她来到了她的小店,于是就有了上面一段故事。 我是在一个午后的阳光里见到的她,她有着交好的面容,细腻而白净的皮肤一看就是南方水乡的人,她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很柔和也很腼腆。我在聊天纪录里对她的坏印象,一下解除了不少,我看她与杨慧君友好地在一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她们就是如闺蜜一般无话不谈。 第117章 一父两母 小凤生产了,真的是一个男孩。 小凤是在市区一家个人医院生的孩子,我是万万没想到的,我问苏丽雅为什么这么安排,苏丽雅说尽量把事情缩小在一定的范围内。她还对我说,虽然是个人的私立医院,但设备也不差,而且在产检的时候,一切都是最好的。最关键的是医生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是苏丽雅花巨资从知名医院里请出来的,而且孩子一生下来,就由她陪同苏丽雅一同转入事先订好的省内最好的医院和产房,鱼目混珠一般成了产妇,而小凤则在医院停留一周。 苏丽雅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做得是天衣无缝,出生证明很快就到手了,连名字都起好了,是老周父亲定的:周易。 我听了这个名字感觉真是大煞风景,第一时间与苏丽雅理论,苏丽雅冲我笑着说,先这么叫着,我又没真上户口,到时候让你起行不行?我倒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呀?周易实际就是周不易。 两个‘产妇’都入了产房,她们之间的待遇天差地别。 苏丽雅原来怎么安排的,我不得而知,但当她躺进条件豪华的产房贵宾室的时候,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更改了。 孩子出生六斤八两,虽然还看不出像谁,但浓密的头发还有刚一睁开就是双眼皮的大眼睛,让夫妻两个乐得合不拢嘴。而小凤这面则是有保姆照顾。她很快就有了出奶的迹象,按苏丽雅的说法是必须憋回去,她一口也不让孩子吃。 孩子有些黄疸,苏丽雅滞留了九天,周汇生寸步不离地陪在她的身边,只有我抽空看望了小凤,但苏丽雅的母亲一直照顾她,也算给了她一个极好的安慰。 小凤出院后,被苏丽雅安排到自己正在出售的房子里,母亲也陪了过去,孩子由苏丽雅事先找好的两个保姆带。她在医院偷偷地跟我说,这几天在医院里,真是憋屈死了,不上班的日子还真不好受。 当她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小凤已然回不来了。 小凤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还以为满月就能有个说法,虽然她对这个自己生的孩子,没有太多的感情,但如此分离,也让她寒心。 苏丽雅是整整一个月之后,来到小凤的住地,开门见山地说:“小凤,我挺感激你的,我多给你打了一万,做为对你的酬谢。马上就到一个月了,按我们原来说好的,你就要离开了,我希望你远离我们的生活,开始新的生活,你还年轻,有自己的前途。” 小凤完全傻掉了,但她却什么都不敢说。 苏丽雅把钱送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反省地问:“我想跟你们在一起,你不是答应了吗?” 苏丽雅反问:“我什么答应了?我不是早就说过,一个月一过,你就必须走吗?这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你现在已经过了月子期,如果感觉不好,可以再呆一段时间,我还会让母亲照顾你,如果你感觉好了,请离开吧,这房子我已经卖出去了,就快被人接手了。” 小凤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她茫然地看着苏丽雅,并把眼光投射到我的身上,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劝慰小凤说:“小凤,你一定要有自己的生活,你拿着钱,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的生活会比你苏姐姐和我的生活都要好,因为你年轻,你有犯错误修改的时间。” 小凤突然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她抱着苏丽雅的脚说:“苏姐姐,求求你,让我见见周大哥,我快三、四个月没见到他了,我以为满月之后可以见到他……我想知道他的想法。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和你们在一起,我继续伺候你们,只求你们让我待在你们的身边。”她接着转身向我扑来,说:“申姐姐,你不是问过我愿不愿意做他们的小老婆吗?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苏丽雅鄙夷地吼道:“小凤,我发现你太不识时务了吧?把你放在我们眼前,我们的日子还能过好了吗?” “能过。”小凤挺起身,我赶紧把她抱起来,她说:“我想伺候你俩一辈子,我愿意!” 我说:“小凤,你现在身子还没好利索,钱已经到手了,说明你认同了我们之前的交易,现在你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开始找钱,说:“钱我可以不要,但我要人。” 苏丽雅的好脾气终于到了头,她说:“要人?我看你是不要脸吧?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撕破脸吗?” 小凤第一次直面苏丽雅说:“撕破脸就撕破脸,我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吗?我要向全世界宣布你根本就是一个不会下蛋的鸡。”小凤竟敢用这样的语言咆哮着,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我看苏丽雅脸都绿了,很怕他们再激怒下去,就挡在她向前说:“说话注意点分寸,你到底想怎样?如果老周亲口告诉你,他根本就不想见你,更不愿意与你在一起,你会死心吗?” 小凤已经濒于崩溃状态,她说:“那也是你们逼的,你们一个个都不想让他跟我好,我们私下里好着呢。” 苏丽雅挤到她面前说:“好着呢?那他为什么不来看看你?你生的可是他的儿子呀,虽然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他的好哪去了?你就别做梦了,白玩你都不配!” 小凤忽然起身开始找衣服穿,她说:“我要是去周大哥,我要让周大哥知道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我拦住她说:“如果你再闹下去,你会人财两空的,如果你好好拿钱就走,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她终于找到了钱,她把钱砸向苏丽雅说:“我今天就不要钱了,我要人!我告诉你,周大哥这人我要定了。” 她在我们眼皮底下把行李箱收好,想了一想,从地上的钱里拿起一摞扔进包里,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走了。 我和苏丽雅面面相觑,我冲到窗前,正好看到她站在街口正伸手打车。 “坏了,她可能真的去找老周了。”我说:“我们怎么办?” 苏丽雅赶紧掏出电话,对着电话把小凤把情况大略说了一下,对面一定是老周。 苏丽雅说:“截住她,闹到单位谁都没脸。” 我焦虑地看着她说:“怎么碰上这么个主?跟杨慧君有一拼。” “不如杨慧君。”苏丽雅开上了车,往老周单位方向驶。“杨慧君与那男人怎么说也是真切地接触了十多年,她算老几?”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 “看事态发展吧,我们也不能动用流氓手段。”苏丽雅的语气超乎寻常的冷静,但我却看出她眼中透出的寒光。 第118章 小凤撒泼 就在我们还没到老周的单位,车子刚拐进一首笔直的马路上,就见银行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一拨人,我喊了一声:“不好,”没等车子停稳就冲了下去,我对苏丽雅说:“你别过来,我去看个究竟。” 老周真是一个老实人,在小凤的指责下正不知所措地劝呢,小凤气势满满地说:“你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可不给你留情面。” 我不知道他们之前都说了什么,反正老周是手足无措地六神无主。我赶紧上前拉住小凤贴近她的耳朵说:“你这样闹,不是把他闹得更远了吗?” 一项还算听我的话的小凤,竖起眉毛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了呢,我不闹,你们谁会这么老实?” 我一看事态要坏,也不客气地指着小凤说:“你再敢闹下去,我立刻报警,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我掏出手机,开始解锁。 老周在一旁急了说:“你还嫌不够乱的吗?报什么警?” 我推开他说:“就是你这懦弱的性格,才让她有了用武之地,我才不惯着她呢,放着好日子不过,看我们谁怕谁。”我用眼睛瞪老周说:“你别管行不行?”我又看像小凤说:“用不用我把你按了手印的保证书拿出来,当众念一念?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人家半点都看不上你,又没拉过你的手,亲过你的脸,你就跑来倒贴?贴还贴不上,你的脸呢?” 小凤脸红了,一会又青了,她张了张口,说:“我给他生……” 我立刻打断她说:“你不是理直气壮吗?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或者公安局,那里是说理的地方,你要是觉得还不行,我们直接去法院。” 我给老周使了一个眼色,我们把愣在那里的小凤推上了老周的车,我小声说:“回原来的家。” 我从车窗看到苏丽雅的车也跟了上来,而那群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我与小观坐在车的后面,我说:“小凤,你懂不懂什么叫敬酒不吃叫罚酒?老周他就在前面,他就是不跟你,你想怎样?要是他心里愿意,而我和苏丽雅不同意,那是我们的不对,但当事人也不愿意,你以为你是谁呢?你是真的跟他上了床还是真的有了孩子?你任何把柄都没有,你想做什么?你再这么闹下去,你一分钱也得不到,你原来与我在饭店时说得多好?一个女孩家如果父母没有家,儿女都直不起腰了,你的心气哪里去了?” 小凤哭了,不吭声。 我继续说:“你把钱安安稳稳地拿回家,把身子养好了,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呢。如果你一意孤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的苏姐姐是一个你能欺负得了的人吗?就你?在省里孤零零的一个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吗?你不就是看你周大哥心软吗?我们马上能让他去外省工作,让你一辈子见不到他。你不是说你爱他吗?你爱他就让他这么难堪吗?就你今天的行为,他就不可能跟你。”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段,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的感慨。 小凤哭着说:“周大哥,我想跟你在一起,给你当丫环也行。” 周汇生很显然生气她刚才的行为,他在银行一直是一个特别要面子也特别有面子的男人,今天他的面子散落了一地,他用手使劲拍了拍方向盘,算做回应。 快到门口的时候,我示意老周停车,我拉着小凤下了车,而苏丽雅刚要停车,我摆了摆手,他们的车一前一后开到了小区门口。 我知道小凤很难被说服,只能用我所有了,我拉着她说:“你看清事实了吗?你现在没有疯吧?你这样下去是要得病的,你不是爱你的父母吗?你就给他们这样一个结果吗?” 小凤一下坐在地上说:“申姐,像周大哥这样的好男人没处找呀?” 我说:“好男人有太多了,但不是好男人都属于我们的,黄晓明好不好?我们也只能远观,因为他不属于我们。你和周大哥有一段时间走得太近了,以为触手可得,实际离你十万八千里呢。” 我看小凤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只好拿出杀手锏,我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兵行险招,我说:“我让苏丽雅再给你十万,怎么样?” 小凤一下就愣在那了?她不相信地看着我说:“她……她能吗?我听人说做这个,有的给四十万呢。” 我也愣住了,原来她闹的成分里真有钱的因素,她不止一次把钱扔下,原来也有秀的成分。 我说:“白纸黑字,我们是要认的,男女关系也是一样,从两情相悦到愿赌服输更何况你们也没悦,只有你的单相思。” 小凤也好像沉静下来说:“你觉得她会答应吗?她才不肯认输呢。” 我不得不告诫她说:“你们俩在一起,输的人只能是你。我说的十万元,现在也是我的一厢情愿,如果你把二十万拿到了手里,再没完没了的闹,你觉得你会有好下场吗?” 她看了我一眼说:“那我不闹了,但我要钱,她不是多给我一万元吗?再给我九万就行。” 我看有缓和,就说:“那你要是再闹呢?” 她摇了摇头说:“不会了,我看出来了,周大哥这人好是好,但太面。” 我也不客气地说:“小凤,这事是我出头办的,如果你再一次反悔,别怪我不客气,我什么手段都使得,你不知道吧,现在两万就能杀一个人,更何况十万。” 说完了,我自己都傻了,我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我是把小说的情节带入进来了吗? 小凤也傻了,她没想到城市人还有这么无情的一手。 我让她就在原地等着,她有些不死心地说:“申姐,如果周大哥想和我在一起,我真的可以不要钱。” 我轻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谁说小凤傻?她也许是自己布了这么一个局。当然,我不能否认她喜欢老周,但哪个更重呢? 我冲着风说:“你就在这呆着吧,别再无理取闹了,没劲!”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来到楼上,夫妻俩正一人一屋谁都没理谁,我赶紧拾起地上的钱说:“我跟她谈了,她现在好多了,我一会再好好跟她谈谈,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别受她的影响,如果她真的能影响你们,你们就上了她的当。” 我把钱全部塞进包里,看着两个呆若木鸡一样的人,风一样溜了出去。 第119章 期盼与失落 小凤很奇怪地看着,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出来,她急切地问:“苏姐姐同意了?” 我摇头,她的气愤立刻重新回到脸上。 我内心对她的情绪复杂多变,我把钱递给了她,然后才打的出租车,来到她曾经住过的旅馆,我才说:“我决定被给你九万,你要十万我也给。” “什么?你出?为什么?”小凤的脸上风云变幻,让我不知道她原本的单纯还剩下多少。 “让他们再出十万的话我真说不出口,如果他们知道你是因为想加价,才闹这么一出,他们更不会答应。他们都是在脸面的人,各人都退一步吧,不然自己连路都没有了。” 小凤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她说:“再也找不到周大哥那么好的男人了,如果有了这样的男人,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也不会慌。” 我轻蔑地笑了笑,他们那个家如果没有苏丽雅,周汇生是不会过上这么安逸的生活,但我不愿意多说了,说了她也不会真正明白。 我在旅馆里,把钱转到卡上,问她:“你想在这里住多久?” 小凤奇怪地问:“我没打算离开这里。” 我也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你想要钱,前提条件是离开这里,去哪里都成,如果让我在这里再看见你,你真没好果子吃。”我想,已经这样了,不如把戏接着演下去。 “好,”小凤并没有坚持,而是说:“我走,回老家,就算我再想出来,我也不来这里了,”她伤心地低下了头。 我与她去了银行,在转出九万元的时候,我心疼得想哭。我现在也算是有钱之人,可这钱就这样扔了,我真是痛彻心扉。 她让我陪着她去了火车站,我亲眼看她买了回南方的车票。 在我们分别那一时刻,她竟然流泪了,我也哭了。 我还记得一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带着山野的风,清泉的水,扑鼻的花香向我跑来的小女孩儿,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现在臃肿的身材,沧桑的脸,怎能不叫我唏嘘不已? 我进到了站台里,我看惯了电影、电视剧里的桥段,她从这个门上车,又从另一个门离开,我看到车子离我而去,我看到站台上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终于泪流满面。随着火车离去的,竟然还有一个单纯的女孩儿,她来的时候是那样的天真,对生活充满了无尽的向往,而回去的她,怎样面对千疮百孔的自己? 出了火车站,我的情绪稳定下来,我就把小凤离开的照片发给了苏丽雅,让她放心。 我的照片过去只有三秒,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说了什么让她走了?我怎么不信呢?”苏丽雅觉得这件事只有她自己能处理,我无论如何也完不成这么重大的任务。因为她不知道我有那么多的钱,更不知道这个世界有钱也解决不了的问题是不少,但还是能解决的多。 九万元就是一个秘密吧,就算我没告诉苏丽雅的一种报答,但我嘴里却说:“我是干什么的?写小说的难道会比心理学家差吗?你是不是要改观一下自己的观点?”我在没钱的时候,常常空许诺言说:要是有一天我有钱了,我给家人盖别墅,给朋友买车,给乞丐饱饭,现在的我,跟以前比肯定算是有钱人了,但我还是一分也舍不得花。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反正我没有一掷千金的气概。小凤这件事我是露脸了,但钱也让我心疼了好几天。 苏丽雅说:“你还真是厉害呀,但愿她别再回来,我越来越觉得你能当好一个心理学的咨询师,你考考证呗?反正也不费你太多的时间,考上了,你也有了一门技能。” 这是她第n次劝我考证了,我这次认真地说:“好,我准备一下,如果那些题不难我不反感,我就试一试。” 很显然小凤的离开也让她去了一块心病,她说:“我请你吧。” 我一点心情都没有地说:“还是过几天吧,这两天我的小说写得不顺畅,我要抓点紧。对了,赶紧告诉老周,你们之间的关系要是因为小凤而变得不如以前,那这些事就白做了。” 苏丽雅的语气好了起来说:“放心吧,搞定他还是容易的。” 从火车站出来,已是华灯初放的时节,此时的省城灯红酒绿尤其是火车站这一代更是繁华异常。附近的酒吧飘散着我诱人的气息,十里洋场黑白交替。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属于自己的情绪,而这些情绪的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期盼与失落。 我小说的进展确实不如从前,杨慧君的反悔让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瞎编’的状态中,我一生气也不愿意给她打电话,她也只来一个电话,说孔蒂回来了,两个人如胶似漆地好着呢,我看她情绪这么稳定,也没把苏丽雅生孩子的事告诉她,现在想来,有些事就是异想天开,我以为有一天我和她的关系会与苏丽雅一般,但事实告诉我,后交往的人,如果想亲密无间,可能性太小,除非付出几倍甚至上百倍的努力,可我们谁又愿意这样做呢?坐享其成是人类的共性,我又怎能例外? 反观我与桃花依旧的关系反而有续地往前发展,虽然她时不常地会暗示我她们又进什么好的产品了,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可要可不要中,让她对我更加热情,我成了她为数不多的金主。 用钱维系的感情也许不会长久,但用钱维系着一点也不累,还让我总是有一种骄傲的自豪感,就算贪恋这种感觉,我也觉得桃花依旧是个不错的人,她性格很开朗,也不计较小事。 我几乎天天在想我的钱到底要做什么?有时也想成立一家美容院,自己也方便了,但一想到苏丽雅让我成立的心理诊所,就有些气馁,这不是我的理想,面对一个又一个半真半假的病人,我的心堵得慌。 前两天我去苏丽雅的新医院的时候,正好赶上她正在接一个病人的电话,她看我进来了,摆摆手,故意把电话变成免提。 只听对面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想杀两个女人三个男人。 苏丽雅说:都是哪几个人?能告诉我吗? “我才不说呢?你要是告诉别人怎么办? “我肯定不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嘴多严呢?”苏丽雅冲我挤着眼睛。 “那我可告诉你了,两个女人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我老婆她妈,这两个女人与我不共戴天,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这娘俩把你怎样了?” 电话听筒里忽然传来一个大男人的哭声:“她们的事罄竹难书 “那就先别书了,哪三个男人呢?” “我老师、段长还有师兄。”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让人抢去了。 苏丽雅冲着我说:“你觉得我的日子好过吗?” “该!这样的电话你也接?直接转精神病院得了。” “要能那样就好喽,vip哟。”苏丽雅没愿意理我。 第120章 旧病复发 桃花依旧也就是丘丽茹,我们的关系越走越近,我发现她是一个挺轻松的女人,喜怒哀乐溢于言表,而且也挺知道关心人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她对待感情的态度就是不钻牛角尖,很能淡定地低调处理。 一晃我们在一起也有个把月了,尤其是我一周一次的美容都是她亲手所做,但关于孔蒂这个男人的事,她一个字都没透露过,反而是她现在的情人,我知道的确不少。 我做过很多尝试,但都无果,我也没兴趣了。 她与情人的小窝我一共去了两次,第二次去的时候,桃花依旧说:“你今天在这里吃吧,他去买骨头我一会儿熬汤,我前一阵子脚扭了,他说让我补补。 我虽然没留下来,但我看那个男人虽然经济并不宽裕,但桃花依旧对他恩爱有加。如果单纯地说她是物质女,又有些冤枉她,但她与孔蒂的交往,在杨慧君的眼里轰轰烈烈,实则她并未太上心,也许是被那些物质的花花绿绿所吸引,回到本源上,她还是希望找一个能与自己同甘共苦的人吧。陪伴是最长情的浪漫。孔蒂在好,她也只是他的一个周末情人。 应该有两个月的时间了,我与杨慧君基本交集不多,偶尔在网上说些话,也是问她身体状况。不是我记恨,而是她对我不理不睬的,可能她是不好意思在与我亲近,因为她总是无端变化。 杨慧君这人喜欢晒照片,每天的行踪在微信上就能查得到,这也是我挺放心的地方,忽然这两天她的微信没有任何消息了,头两天我没在意,光顾着苏丽雅和小凤了,等我拿起电话打给她的时候,已经快过去一周了。 “杨姐,你最近好吗?怎么微信朋友圈看不到你的消息了?出门了?”我问,口气尽可能地轻松一些。 她声音有些沙哑,说:“没什么事也就懒得发。” “杨姐,是不是有什么事了?”我有些紧张地问。 “没什么。”她越是这样说,越是证明有事,我赶紧加了一句说:“杨姐,我最近忙得没顾上你,你千万别生气,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是不是你和孔蒂又有矛盾了?” “真的没什么,就算有什么我也不想说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我赶紧说:“别挂。你前几天是不是跟我说孔蒂回来了?”我真的记不住了,这几天的事搅得我头都大了。 “我什么都不想说可以吗?”她把电话还是挂了。 我心里又慌了,我知道她的老毛病又要犯了。 我打车去了她家,敲了五分钟,她才开门。 我重来没见过这样的杨慧君,头不梳,估计脸也没洗,好像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般,我一看就知道是坏了事,赶紧什么也没责备,拉着她一起进了屋。 屋子里更不像话,东西扔得到处都是,而且地上还有摔碎的玻璃。 我把她让到沙发上,开始收拾东西,我说:“太多的话我真不想说了,这到底又是怎么了?你天天折磨自己你上瘾呢?谁也看不见,你就是跟自己较劲,有劲吗?” 她不说话,就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盯着某一点,又没实看,空洞之中让人害怕。我见过很多精神病患者有这样的表情。 我边收拾心情越来越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陷入到这么纷争之中。 我心情复杂地想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事,我的内心有挣扎、妥协、窝火、松动最后不得不屈从。 我烧了一壶水,沏上茶,整个过程她就坐在沙发上,好像我是空气,而且她的姿势基本没动,保持着高度紧张。 我把她拉进卧室,让她靠在床头上,这才轻声细语地说:“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了?如果是新的情况,你和我说一下,如果实在不想说,也别这么折磨自己了,你这样除了爱你的人心疼你之外,别人又能怎样呢?你好几次都跟我说了,你想开了,你总是嘴上想开了,实则还停留在原地,我本来已经看到希望了,你又要让我绝望吗?我们的生活中,除了男女之情你就真的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这一辈子你就跟他像毛线一样,缠到一起没完没了?” “我们碰见她单位那个会计了,我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之间不像他说的那样,没事。他们之间肯定有事。”她终于说话了,我也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没要死要活的。 “到底怎么回事?是有新的事情了?还是过去的旧账?” “我问他他说什么也不承认,我说如果你们之间是过去的事,我能原谅,但他还是说什么事都没有。”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赶紧问,你能从头说明白吗?我听不出个个数呀。你原来不是说你曾经查过这个女人吗?而且她也在日记上?” “是,有他们密切交往的内容,没有男女实质性的把柄。” 我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还差这一个两个人吗?” 她想了一会说:“我现在回想起日记里的东西,我发现有些事是我忽略了,最让我生气的是这个女人的素质差到极点,你说他连这样的女人都能喜欢,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大小也算一头目,香的臭的都往床上带,就差捡破烂的了。” “这些都别说了,说说过程吧,我觉得我也劝不动你了,也把自己情怀搞得很坏。”我看她的表情,赶紧解释说:“你别多心,我是觉得自己对于你来说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你不会听我劝的,太固执了,也没办法改变。” “你对我从来都不像对苏院长那么好。”她竟然再一次这样说,我觉得我不得不反驳她说:“这是当然了,我不止一次这样跟你讲过,我们有十多年二十年的交情,而且她对我的帮助也是巨大的。” “我觉得我对你比苏院长对你要好,我看她有时候总是凶你。” 我哑然失笑地说:“这就是你太主观了,我们之间经历太多了,是你所不能了解的。我们抛开这些,你为什么非要跟她比?你要是真想让人对你真心好,你也应该多做一些,如果你认为过年过节掏点钱,那可就错了。” 她幽幽地说:“我知道的,我一辈子也没几个真心朋友,是我的问题。” 与她交往和与桃花依旧完全不一样,桃花依旧能给我带来轻松,而她太沉重了,但她吸引我的地方又太多,人也实在,所以她们俩相比,我还是更看重她。 第121章 表面繁荣 “他现在还在吗?还是走了?”我问她。 “走了,” “走几天了?” “四天。” “他都走四天了,你还在想这个事?你的心事怎么就这么重?这些东西能压垮你的?你不自己解压,谁能帮得上你?”我心疼地责备着她。 她听我这么说,才拿起身边的饼干盒吃了两块说:“我好几天只吃一顿了。” 我摇头叹息道:“你呀,自己折磨自己也上瘾吗?你看空谷幽兰怎么样?什么条件都不如你,还在你的手下打工,人家说扔就扔下了,你呢?这么多身边的例子,你为什么不学学呢?再说桃花依旧,我现在跟她走得挺近的,她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孔蒂一个字,人家过得老潇洒了,只有你。人家越不在乎你,你越在乎他,有劲吗?” “她们没我爱他深。” “他拿你从没当真。”我只好打压她:“你不明白吗?你把自己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他还用得着爱你吗?你把自己打造的越来越好,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如果你长此以往,只能是不了了之,你不是说这次想开了吗?” “苏大夫怎么样了?我感觉好像应该快生了。” 我点头说:“不仅生了,而且孩子都满月了,而且……”我差点把小凤的事说了,想了想咽了回去。 本来沉寂在自己事件当中的杨慧君,忽然一愣说:“妈呀,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我应该给个红包呀,我整天想着自己的事,把这个忘记了。怎么办?这事能后补吗?” 我摇头说:“算了,都过去的事了,被有什么用?放心吧,她才不会怪罪你呢。” “不是,我觉得自己欠她一份人情,毕竟她让我见了外国医生。” 我说:“见又有什么用呢?你要是真的好了,才是对她最大的帮助,她可以用你做广告,你这才是真的替她着想。” “我最后一次见到小凤,怎么感觉她是胖了还是?我怎么感觉她像是怀疑的女人呢?这里面没有什么事吗?” 杨慧君无论是不是病人,她的敏感和直觉还是很准确的,我为了把这些事都扔开,就说:“她天天伺候苏丽雅,竟吃好东西,当然胖了,但她好像走了,听说有男朋友了,他们那个地方,结婚都早。” 杨慧君低下头,说:“谁能能找到一个可心的人,偏偏我不行。” “用心去找,就一定能找得到。”我只得安慰她,我自己还单着呢,所以说的时候,没有一点底气。 我常常可怜杨慧君,有时候也怜悯自己。 在杨慧君的叙述下,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共两件事。 孔蒂回来那天,杨慧君一点都不知道,等他下了飞机,到了单位宿舍,快八点了才给她发一个信息,大意是回来了,也与同事们吃了饭。 就是这一条短信,让杨慧君发了狂。 因为他回来那天晚上,正好是她的生日,而且白天的时候,孔蒂曾发了一个:生日快乐的短信。 杨慧君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从不在晚上出门的她,一个人来到附近的小酒店,进屋就要了她从来都不喝的白酒。 如果孔蒂不给她打电话,这事也就过去了,她也就折磨一下自己,不明白什么原因,孔蒂在快九点的时候,发信息问她睡了没有?这几天他都忙,虽然只待三天,但也只能最后走的时候,他们才能在一起。 杨慧君气疯了,她回信息说:你怎么不死了呢?回来干嘛?最后一天?用得着你嘛?滚蛋得了。 孔蒂肯定慌了,直接打来电话,听她在电话里的动静,知道她出去喝酒了,就着急地寻问他在那家酒店,她不说,一直骂,后来被小店里的老板抢过电话告诉了地址,他们也怕她赖着不走吧。 孔蒂很快就来了,把她强行带了回去,杨慧君进屋就问:“你不是忙吗?你不是出不来吗?你现在怎么出来了?” 孔蒂气得脸都变形了,说:“你又闹什么?我又怎么了?你不是保证了吗?总这样出尔反尔让我怎么相信你?” 杨慧君也不示弱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的生日,整好赶上你回来,我一心一意地以为你会过来,给我过这个生日,你不仅没有过来,连说一下都懒得说,而且我以为你今天回来有点晚,你与同事吃饭也正常,可我没想到,你连明天、后天都占满了,千万别跟我说你有多忙,你原来也是这样说的,结果你都做什么去了,你最知道。” 孔蒂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说:“我白天的时候不是问候过了吗?我是不是发过短信?” 杨慧君瞪着她说:“为什么我的生日就这么廉价?除了一句全世界人都会说的生日快乐,我就要领情致谢?你主动给别人过的生日难道还用我再重复一遍吗?你不是说从今往后要对我加倍的好吗?这就是你的表现?生日快乐,你觉得我会快乐吗?你给别的女人买礼物,送珍贵的礼品,我不计较,连顿饭也要免了吗?你与桃花依旧第一次过生日的时候,人家根本不过,说要与家人团聚,你处心积虑地利用中午时间,在上岛咖啡订下一大桌,还买玫瑰启红酒……” “别说了!”孔蒂咆哮起来,他用手悟着耳朵说:“我不是人,我混蛋,我应该死行了吧?你到底要怎样?” 杨慧君爆怒地说:“死就死,谁也别想好了。” 杨慧君跟我哭着说:“他第一次动手打了我,就是在我生日的这一天。” “他真下得去手?”我失口说道。 “他掐着我的肩膀说:“你早晚得把我折磨死,我现在看你这样,真想杀了你。” 杨慧君看了我一眼,心有余悸地说:“那天他的样子太可怕了,如果我再闹下去,说不定就会出人命的。” “然后呢?” “当然是他先妥协的。”杨慧君的脸上又露出胜利者的骄傲。 我真想上去如孔蒂一般抽她几个大耳光,让她清醒一下,但我什么都没做,心里苦得好像吞了黄连,不,比黄连还苦。 第122章 隐忍不发 就算我头发都急冒烟了,杨慧君还在火冒三丈里。 我即着急又窝火地说:“你就算发天大的火,也改变不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更不会让他多疼惜你多一点,在他的眼睛里,你就是一个没有自我,怎么都不会离开他的女人。他无论在外面做了多少荒唐事,回来后你都会原谅他,你习惯了,他同样也习惯了,进入这个固有模式后,你们之间也就这样了,恶性循环。” 杨慧君点头说:“我曾经问过他,我说你现在做的这些事,对你的影响有多大?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这些当事人不知道了,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其实在此之前好多人隐蔽地暗示过我,我因为太相信你了,所以没在意。” 杨慧君忽然想起一件事,对我说:“孔蒂曾经给我讲过一个发生在他身边同事身上的事,他们同学聚会后,就有两个人眉来眼去地好上了。结果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男同学的老婆杀到宾馆,假装服务员把他们堵在酒店里,女人的所有衣服都让那人的老婆扔出窗外。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他们那个同学是披着酒店的浴巾出门的。成了同学们茶余饭后人们议论的话题。我们两个出了事之后,我说他,你大小也是个干部,何况让自己的名声受损呢?你就不能为了自己而别再沾花惹草了?他答应好好的,但他有一次挺真诚地对我说,他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也知道不对,知道不好,但遇上了就发生了……” “可能任何事的改变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杨慧君点头说:“是。”我曾告诉过他一件事,与他关系很好的那个同事,我们也见过几次,有一次孔蒂去卫生间,他也喝多了,或者故意提醒我,他说孔总特别有意思,原来每个月开资的时候,都拿出几千元钱,笑说是应酬钱,其实是找女人的……我对他说,我说你的名声真的像你维护的那样好吗?你的掩饰不就是这些女人不知道吗?你身边的人是傻瓜吗?你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了,只有你自己还沾沾自喜呢。” “说说他和那个会计的事吧。”我看她情绪好了不少,她现在的变化还真的挺大的,虽然还是有些歇斯底里,但总体并没有过去那样走不出来的状态。 杨慧君喝了一口早就凉了的茶说:“生日的事我们又和好了,当天晚上他就留了下来,而且还温柔地说,以后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男人都心粗,白天是记得你生日的事,晚上太忙又喝了酒就忘记了,别生气,我明天就给你补上。我明知道他说得不是真心话,可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他订了一家旋转餐厅,我们过了一个温馨浪漫的生日。接下来,我们又过了非常好的三天。” “是在他要走的时候出的事?”我问,心里荡漾了一下,感觉又要惊天动地吗? “是的。他是四天前早上的飞机,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在一家餐厅吃饭。该着那天出事,当天服务员态度特别不好,而且上菜的速度也慢,左边一桌一直在喊说菜太慢了,他好奇地问了一句来多久了?那人说快一个小时了,我们一听就站起来离开了。 转身我们进了隔壁的一家,没想到他往里走的时候,突然停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对我说:我们走。我什么都没看见,以为是人多,但门口的桌子都闲着,我问:为什么?他说快走。而且神色有些慌张,我更不干了,继续还往里走,这时一个女人说,是孔总呀,怎么这么巧,进来呀。” “是那个女人?”我有点不信地问。 杨慧君说:“自从出了事之后,有些事就像是多米诺的骨牌,一倒一大片。我们没办法,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那个女人特别明显地打量我,我只好问他,我说是谁?他看那个女人进到里屋,才小声说是他们单位的外聘会计。” “她到这里干嘛?”我疑惑地问。 “这家酒店的老板是她姐夫。”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过来。 “坐在椅子上,他再也自在不起来,连菜也只点了两个,他的特殊反应,你说我能不怀疑吗?为了这个女人,我曾经吃过药,他跟我千保证万保证说两人什么事都没有,这情景是没事的样子吗?我特别生气,直接叫了两瓶酒,我说你不喝,我喝!” “他肯定吓坏了。”我说。 “是的。”杨慧君叹了一口气说:“他真的怕了,尤其怕这种场合。他小声说:一会你去结账,就说是你请我。我特别奇怪地问,我,我无缘无故跟她说我请你?人家连问都不一定问,我是谁?他再一次压低声音说:你能不能小点声音?一会儿她还会过来的,你就说我请孔总办点事,然后,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也怒气冲冲地问:她到底是谁?你怎么这么怕她?你要是真没事,这有什么?谁和谁不吃饭?你就说我是你朋友又能怎样呢?他急了说:我从来不跟女人在一起吃饭。说完了也反应过来了,我差点把碗扔过去。” “那女人到底是什么表情?” “孔蒂一直让我冷静下来,别冲动,他说这个女人特别八卦,最喜欢传播小道消息,如果你故意秀恩爱,明天我就有可能上了头条,你别乱想,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是怕她的嘴。我半信半疑依旧不依不饶,他又拿出杀手锏,对我说:你真的不信?见我还摇头,他马上举起手,我赶紧把他的手按下说:你要干什么?他说把她叫过来,直接问问。其实,我现在才明白,他越心虚的时候,表现得越镇定,当时我就应该让他把她叫过来问个清楚,但我没有,而是再一次相信了他,你说面对面的事,他也敢撒谎,这得需要多大的心理素质,他真就做得到。” 我看着她有些哀伤的面孔说:“他算是把你摸准了,在关键时刻他总能点住你的死穴。” 杨慧君说:“没办法,谁能改变自己的一贯的行为模式?当时不仅相信了他,心里还挺高兴,而且马上给他解决问题就也小声说:行,一会她过来我就故意说给她听。” “你上一百次当也不想分辨吗?” “我是天天上当,我只上我喜欢的当。” 我愣了一下,她还真说出了事物的本质。 杨慧君继续说:“我回头往后厨看的时候,正好那个女人从窗户的缝隙中往我们这里看,我们俩的眼光正好对在了一起。那眼光是复杂的,里面是有极多内容的,她对我的审视也是如此。” “他们俩真的在你们出了事之后,还在一起吗?” 杨慧君果断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但之前可不是他说的他们之间一点事都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说:“都是老黄历了,就别翻了。” 第123章 忍无可忍 杨慧君说:“我也不想翻,可他做事真的让人不舒服,那天也真是邪了门了,菜虽然不是那个女人上的,但我们刚吃了一口,她就过来了,而且端来一盘子凉菜,只说了一句是老板送你们的,祝你们吃的愉快。其实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我看她过来了,就对他说:我跟你说的事,你上点心,如果需要用钱你也告诉我……孔总对那个女人礼貌地点了点头,并说谢谢,那女人颇有内容地说了一句:不用谢,常来呀。我只顾在自己编织的剧情里,但我说的话她肯定听进去了。” “那女人叫什么?” “一律叫网名吧,后来我上网,知道她的网名是品位。其实一点品位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说?你瞧不起她?”我知道她们是情敌,肯定没有什么好的评价。 杨慧君看出了我的意思,赶紧解释说:“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后来我们聊过天,整个一泼妇加无赖,没办法跟玫瑰人生比,比桃花依旧也差了一大截。” “你们吃饭的时候讨论她了吗?”我问。 “我们吃饭的时候鸦雀无声,好像是两个哑巴。他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真的,吃了不到十分钟,我们就走了,而且是他与我交往十多年里,第一次让我付钱。他勿忙地走了,我交完钱,心里的火老大了,他却跟我说一句:我进去跟她打个招呼。我立刻骂出了声:我说刚才她就在桌上,你为什么不同她打招呼?我们走了,你要打什么招呼?要打我们一起进去打。” “他到底进去了吗?” “没有。他扭头就走了,我追了上去问他:你自己说,你这个样子像是你们之间没事吗?我们也碰到过你的同事,你哪次像这样了?他息事宁人地站住,搂着我说:真的别闹了,我没力气了。我跟你说过了,她这人特别八卦,一旦她说点什么,我在单位……” “他第二天可是要走的,你就放他一马吧。” “按原来的习惯,他吃完饭就会回去的,但他跟着我上了楼,我在屋子里,我问他到底和那个女人有事没事?就算有事,我也认了,虱子多了不咬,但我就是要知道真相。” “你这是何苦呢,过去的事你总也过不去,往前怎么走?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所在,真没意思的。” “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真的假的都过去了,以后没有就好了,假如我跟她还有什么,我也不会来这家饭店。以前对她是有过好感,她特别会做饭,而且对我也照顾,我们不可能有什么事,因为远嫖近赌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这些话完全没有说服我,虽然我当天没在发火,但我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如果他们之间没什么,他的表情就太有意思了,太值得回味了。” 我想了一下问:“我猜你又开始挖他的黑历史,对不对?原来那本日记我真的没看,你跟我说一下也好。” 杨慧君回忆了一下说:“那本日记主要纪录了我怀疑他们俩有事的纪录,其实我和这个女人也成了网友,但没聊太多,因为她的素质实在是太差了。后来我用孔蒂的号与她聊天,我发现她并不真的喜欢孔蒂,至少我在字里行间看到她拒绝过孔蒂,而且对他也不是太热情,虽然表面上对他特别的好,但我知道,有很大的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位置。我这人就这样,对孔蒂不感兴趣的人,并不太上心。” 我点头,问:“你们聊天的过程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吗?” 杨慧君很肯定地说:“孔蒂肯定是勾引过她,但至少那个时候他们只是有暧昧的语言,还没上升到行动上。” 我一下明白过来问:“这几天你有了收获对吗?” 杨慧君点头说:“是的。我用孔蒂的号上了一下,没想到她真的说话了,第一句就问:和你一起吃饭的女人是谁呀?” 我好奇,问:“你怎么回答的?” “求我办事的一个朋友的朋友。”杨慧君说:“我试探地只好这么说,因为真的不知道怎么编她才会信。你猜她说什么?”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 杨慧君冷笑地说:“她当然不信,说,真求你办事去这样一个小饭店?我说,只是说个话,因为我也没答应,她就算去大饭店我也不会肯的。女人说:我看你们站在门外好像生气了?我说,没有,只是和她说了一些不答应的话,她有点不高兴。品位立刻说:怎么可能?她求你办事,你不给办她还生气?再说你们之间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朋友那么陌生,其实,你们还没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你们俩还挽着手臂。” “她看样真看见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就是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事没事吗?” “是。我只好说,没有,只是快进门的时候,路上有点滑,她拉了我一把。品位接下来说的话才是问题的关键,她说:咱们有快三年没见了吧?我发现你到单位的时候也躲着我。”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杨慧君说我也是一惊,就问:“也不是躲避,还是注意点好。品位说:你现在在外地工作还好吗?我只得说一切都好,她又说:当初你帮我开了一家超市,但经营不善我不得不关,中间跟你沟通不好,就兑了出去,也不知道你那一阶段是怎么了?怎么找你都找不到,而且你也离开了单位,去了外地,在网上和你说话你也不回答,我真没想到你今天会找我。你为什么把电话号码也换了呢?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不知道,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给你打,你也不接,我用别人的号打,你接了,一听是我就挂了,你怎么对我这么大的意见呢?” “这是什么情况?”我急问。 杨慧君的脸色铁青,说:“我当时也没明白,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问她:我忘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她说是两年前的五月底六月初吧?” “那?”我立刻反应过来说:“那正是你们闹得最厉害的时候,这是什么意思?就在他与桃花依旧和玫瑰人生联系的时候,他们也在联系?我分析的对吗?” 杨慧君点了点头,说:“你分析的完全对。而且他在那个时候正好换了电话号码,我问他为什么换,他说换了一个地方,这新地方给报销话费,原来的号不行。” “他给她开了一间超市?”我有些奇怪地问,不知道他为什么给女人花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也是聊天之后才知道的,那时候他刚好给她开了一家超市,而这个女人也特别不讲究,看他不再投钱,就把店兑出去了,而且一分也没还他,他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生气了吧,具体的不知道孔蒂到底是怎么想的,问也问不出来。” 我真的听不下去了,说:“这……这孔蒂到底要干嘛?他不是不沾身边的人吗?你又打听出什么了?他们有没有上床?” “就算没上,也正是要上的时刻。”杨慧君气呼呼地说。 “本性难移,他是不折不扣的渣男,同时多线进行,他真的有太多的精力了,我都怀疑他天天做什么?除了工作上的事,家庭里的事,难道所有事他都可以游刃有余吗?” 我真的无语了,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是怎样一个对待生活和人的男人。 第124章 没有发现新大陆 杨慧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我说了一遍,我才终于明白,原来孔蒂在与桃花依旧与玫瑰人生交好的时候,跟品位也在眉来眼去,而这个女人只干了几个月,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自行兑了出去,这种卷款的行为,可能是刺激了孔蒂,使他在不久就脱离了原单位,虽然职务降了一格,但也算了却了烦心事。至于他到底给品位投资多少,杨慧君没有打听出来,她这几天心情不好,跟此也有关系。 “你跟孔蒂说了自己知道这些事了吗?”我焦急地问。 她摇头说:“还没有,我就是不知道这事应该不应该说,如果不说,我又憋屈在心里,说了,我怕他再跑了,如此再一次离去,肯定会人间蒸发的,再找比登天都难。” 我平心静气地劝解道:“就不要说了,他只是损失了一点钱财,又没跟她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就算了吧,你不是也想往前看吗?这样的事都是小事,只要他们没在你们之后还来往就算了,不然你要怎样才算行呢?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了,你又不想离开,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这么难过,你们要是闹起来,真正受不了的是你。” 杨慧君说:“我也是想到这些,我才不敢找他算账的,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当年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因为这个女人吵过不只一次,那时候他赌咒发誓说真的没事,也许当时是没什么,但他存了这个心,也知道早晚会有什么。他是一个放长线的高手,这辈子想改都难了。” 我点头说:“你要是明白这一点,离开他是最聪明的选择,如果不离开,就装假什么都不知道。” 她点头,表示听了进去。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难道他老婆对他这些都一无所知吗?怎么着也会有些痕迹吧?” 杨慧君不以为然地说:“她老婆连自己的事都忙乎不过来,哪有心思想他,才不在乎他呢?” 我说:“这就是了,人家越不在乎,他越在意,你也应该如他老婆一样,别太把他放在心上,这样他才能知道你的价值。” 杨慧君有些释然地说:“别看这次我还是挺痛苦的,但我心境还算好,也没怎么着,放心,想死的心是没有了,看来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不管我有多不甘心,有些事终究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唯一让我安慰的是,从出事到现在,我虽然一如既往的死看死守,但还真的没有发现有新的情况,如果有,我也早就死心了。” 我点头,但我知道她的这些话也只是安慰自己的托词,但只好假装信以为真地说:“你知道这些就好,但不能再深挖下去了,也别做任何无谓的考验。给别人一条路,其实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认真地看了看我,说:“这句话说得真好,我就是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准备离开,好忽然又把那些日记本重新找出来,交给我说:“给你吧,你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吧,我天真地以为他看在我为他死的份上,会有所悔改,现在看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这个出尔反尔的女人让我捉摸不透,我也只能按照她的意愿行事了。 “我决定再去苏丽雅的心理诊所,重新再治疗一个疗程,这次我听苏院长的话,现在也天天吃药,感觉还好。” 我特别高兴,上前拉住她的手说:“这就对了,我愿意看到你主动改变自己,这就是进步。我给你打保票,费用免了,她要是敢不同意,你就找我。” 我忽然想起苏丽雅现在的资金还是特别紧张,虽然房子缓解了一下,但还是压力山大。于是想起自己曾经与苏丽雅说过的话,我说让杨慧君投资怎么样?她好像从父母手里继承了一些钱,让她把你原来的诊所兑下来,然后我坐班。 苏丽雅特别生气地看着我说,我让你坐班你不干,她让你你就干了? 我赶紧解释说:我是怕她不投资。 苏丽雅非常果断地说:她不可能同意。 我不相信地问为什么?她也不是不了解这行,而且还有你和我坐镇。 苏丽雅说不信你就去试试,碰一鼻子灰,别怪我没提醒你,再有,我也不希望和她搅到一起。 想到这里,我试探性地问:“苏丽雅的诊所,资金上有些问题,你有没有兴趣入一笔?你的资金可以算投资入股,这样有些风险,如果你怕风险,也可以借给她,这样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风险,而且我愿意做保人。” 杨慧君果然如苏丽雅估计的那样说:“我才不干呢,整天跟一群疯子在一起,早晚得疯。” 我立时无语,想她是不是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就在我临走的时候,杨慧君跟我说:“我们现在的交往方式完全变了,原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时候,我是真的爱他,每次周末他来的时候我都兴高采烈,就算不会做饭,也拿着菜谱,上网查找。非常用心地给他做,只为博得他的欢心,无论做什么,都是用心去做。” 我点头,知道她曾经拥有过自己认为的美好时光。我都不忍心打断她。 她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的交往,不仅我别扭,他也不自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躺在他的怀里总是昏昏欲睡,可他一走我的睡意全消。你想睡是因为你爱的人就在身边触手可及,他走了心也被掏空了。我们现在在一起,常常冷场,我们都没有什么好的话题,原来不管说什么,我们都能展开热烈的讨论,现在都太敏感了,一个不敢提,另一个不敢听。” 我特别理解她说:“你是不是没有任何好的办法去束缚住他?只能在他心情愉悦的时刻说一些锦上添花的话?却不敢在他生气的时候与他调笑?” 杨慧君眼圈都红了,一个劲地点头说:“你说到我的心坎里了,他生气虽然不暴跳如雷,可让你感觉拒人千里之外,有一种无法触摸的距离感。” 我说:“无论怎么努力,你们也回到不到从前了。”我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旁敲侧击是我的拿手好戏,我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呀,跟你们有点像。” 她点头。 第125章 彩票联想 “有一部电影叫《朗读者》说的是二战后的事,一个美丽的女子我们就叫她丽吧,她四十岁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一个比她小二十五岁的男孩风,丽不认识字,男孩当时常帮她干活,后来他们就有了特殊关系,女人喜欢倾听,男孩就给她朗读。有一次读到《查太莱夫人和她的情人》的时候,他们结合在一起,这样的时光一晃过了好几年,男孩慢慢长大,但朗读从来没有缺席,男孩是念法律的,后来女人被人诬陷,竟然说她写过什么信件。男孩知道这事一定是错了,虽然他当时就站在法庭上,但他没有胆量站出来,因为只有他知道她根本就不认识字,更不可能写信,他心里充满了内疚。丽认罪服法,被判了十年。十年中,男孩变成了男人,他从来没有放弃给她朗读,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女人渐渐老去,但她的内心充满了希望,她在监狱里用磁带里的声音,拿着小说一个字一个字去对比,慢慢认识了字,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十年刑期即将满了,这期间男人结了婚又离了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当女人出狱的那一天,虽然她已然是满头白发,但精神非常好,男人来接她,把她安排到了一个公寓里,而自己却走了……女人终于明白了,男人对她所有的好,都是一种责任或内疚所产生的,女人在出狱的第一天,就踩着厚厚的书上吊身亡了……” 杨慧君听得很入神,她不解地问:“为什么呀?难道这个女人还幻想要跟他一生一世吗?” 我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说:“你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你看她,就象现在我看你。” “十年呢?这牢狱中的十年她是快乐的,到底值不值呢?”杨慧君完全被故事吸引,她知道自己就是困在城堡里的女人,囚禁着自己的自由。 “以后这样的故事,我给我讲讲,我会受益的。”杨慧君很认真地说。 我点头,希望她真的能听到心里去。 出了杨慧君的家门,大街上车水马龙一片繁忙景象,红绿灯交相闪耀,人们急匆匆的步伐。好像每一个人的目标都非常明确,当你真正接触到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我们都是红尘滚滚之中的一粒尘,每天都在选择和迷漫之中度过。 我的脑海里全是电影中的画面。这部电影对我的影响很大,一个女人,一段痴情却无果的故事。她到底是沉醉在谎言中继续自己的美梦好呢?还是面对现实让她无法接受才是正根?十年情爱,到头来一尺白绫结束生命,彰显了女人对爱的执著与决绝。对与错在于每一个不同个体的选择,我没有办法给出答案,而杨慧君也是如此。 无意中翻看了一眼手机,竟有一个未接电话,是苏丽雅的。我的思绪又飘到苏丽雅的身上,联想到自己现在明明有钱,却帮不上她,拐弯抹角也没有太好的主意。苏丽雅跟我说,前期的投入,一年内能回来就不错了,我必须支撑将近一年。 我想,苏丽雅的事我一定要好好运筹运筹,我不能让她有后顾之忧。 我无心打车回去,只好步行,路过一家规模挺大的彩票站的时候,门口张灯结彩,还有一群人正在大张旗鼓地舞狮子。我心里纳闷,心想卖彩票就志彩票呗,这是做什么?于是加入到了看热闹人的行列里。我问身边一个同样兴奋的人说这是做什么?中了大奖?他不解地扭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没看到上面的字?我抬头一看,门口挂着一个巨大的条幅,上面写着:本店中出特等奖一注,一等奖两注,二等奖五注。我问男人说:谁中的知道吗?男人摇了摇头说:这个点我常来,连老板也不知道是谁,就知道是买了一注复式的票,大约花了六十四元,应该是中了将近六百万,除去税,应得五百万呢,也不知道是谁运气这么好。 难怪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赶紧挤了进去,咨询中奖的票面是什么样的,一个彩民指着墙上的票样说:老板早就预料到大家的兴奋点,你看,他把样式重新打了一张,就是不知道是谁中的。我上前看了一眼,虽然日期是现在的,但票面上的数字与最后一期的一模一样,我跟老板说,你也替我打一张这样的。老板说别打了,换一组号吧,不可能再出现的,我坚持,老板只好又打了一张,我掏出六十四元,其实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 我拿着过了期的大奖,心里燃起希望,我的钱如金山一般堆在家里不能见光,连自己想换一个房子的愿望也不能实现,这样好了,竟然让我碰到了一件这么有借口有理由的事。而且五百万正好不太张扬,就是不知道怎么把这个谎在苏丽雅面前圆好。想了一路,最后把这个锅甩给了我的弟弟,我相信苏丽雅是会理解的。 前面有一个过街的地下通道,它们像一口深井一样,滚动的电梯从地下通道延伸而上,传递带上的人一个又一个慢慢升了上来,好像是亮相,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打给苏丽雅,我没说彩票的事,我要把事件规划圆满,不让她有疑心才行。我说让杨慧君投资的事失败了,苏丽雅不以为然地轻笑说,早就在意料之中。我又说,她又想回你那里看病了,但我替你免费了,算给我一个薄面吧。 我以为苏丽雅会大声斥骂我,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因为我知道就算她骂也会答应的。 结果苏丽雅非常平淡的口气说:一点问题没有,新诊所现在人也不多,但我是真不愿意再看到她。行吧,她来的话让她还去原来的诊所吧,我让小林接待她。 我有点不相信地问:你怎么这么轻松就答应了?我还以为你得暴跳如雷呢。 苏丽雅继续平静地说:“小凤的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我现在就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把她搞定的,等我调查清楚再找你算账! 说完不等我解释就放了电话。 我惊出一身冷汗,我不怕她知道后会千恩万谢地感激我,我是怕她会怀疑那笔钱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中的这个大奖,我能否把时间提前到小凤事件前?我要好好想一想。思来想去还是不行,苏丽雅会问我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她?唉,撒谎的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我管别人借钱为她平事,别说是她,就是我自己也不会信。 我在屋子里来回走着,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现在再说什么她也不可能会信了,因为时间也对不上。我曾想着说是把那幅《少女的记忆》买了,但好像也为时以晚。 第126章 偶遇杨柳 本省一位知名女作家的一位女作家作品入围了矛盾文学奖,这地本省也是一件令作家、作者欢欣鼓舞的好消息。女作家所在的区召开了她作品的研讨会,我也被邀请在列。 会议是在早上九点举行,在区政府的一个会议室的礼堂里。 我去的有点晚,进屋的时候,看到主持人已经开始宣布会议开始,我赶紧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也无心找自己的名牌。 我坐的位置上的名字叫:李岚,是我认识的一个女诗人,很显然她是没来或者也和我一样来晚了。 台上的人开始发言,先是女作者本人谈创作过程和心里路程,我估计得长篇大论,于是拿出手机,开始刷屏。 还没到五分钟,李岚就来了,她笑着捅捅我说:“你怎么不去自己的位置?”,其实我早就看到了,我的位置有些靠前,如果我挤进去,是会影响到其它人的挪动,我赶紧又扫射了一番,发现后面的位置竟然有没名牌的,就冲她挤挤眼睛说:“随便坐得了,哪那么多规矩。”边说边起身往后面走。 走到没有名牌的坐位上,心里才踏实,无意之中看了一眼我前面的一个女孩儿,正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她的名牌被她推到桌子的最左边,与另一张桌子的交界处。让我好奇的不是牌子的位置,而是上面的名字:杨柳。 我想起杨慧君跟我讲的孔蒂火车上的奇遇。虽然这个名字有些大众,但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正好她旁边的坐位也空着,我就想伺机坐过去。 女作家的讲话终于讲完了,就在大家鼓掌的时候,杨柳坐直了身子,也跟着鼓掌。 接着是其它人发言,因为也有我的发言,所以我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稿子重新修改了一番,感觉应该可以了,正好主持人念到我的名字。 当我走到主席台上念稿子的时候,心里都有些走神,只有十分钟的稿子,对我来说好像一个小时那么长。刚一下台,我就坐到了她旁边,她很友善地对我笑了笑说:“说得好,” 我也笑了,指着她的名牌问:“这是你?” 她点头,我又问:“区里的作家群,我怎么不知道你呢?我们总参加活动,我也好像没看到你。” 她先问了我的名字,然后才说:“我家新搬过来的,原来一直在另一个区了。” 我们小声聊了半天,也把微信加上了,我问她是写什么的,她说小说,并把地址给了我,我也把原来的小说位置给她发了过去。 我一直想验证她到底是不是那个杨柳,就问她说:“你有工作吗?我是无业游民,靠写网络小说为生。” 她一笑,露出很好看的牙齿说:“咱俩一样,只不过我是靠老公为生,我现在没写过网络小说,还是传统文学。我是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 我心里叫了一声‘好’至少第姓名对上号了,第二条也验证成功。 我故意往外地上说,问他老公是本地人吗?她答是。我又问她经常出门吗?她摇头。 我没有放弃地问:“我前一阵子出去了一趟,出外玩一次心情还真的好,你也要常走走。” 她想了想说:“也不是不出去,只是最近没有。” 我一听有门,赶紧问:“你喜欢去哪里?是有家人还是单纯的玩?” 她也来了兴致说:“我姐嫁到晖州了,我有时去看她。” 我的心又跳了起来,我听杨慧君说过晖州这个地名,尽管在这些方面她是不想让我知道底细的,但无意之中她还是透露过,这说明孔蒂的家就应该在晖州。 我故意惊异地说:“晖州?这个地方我知道,离咱们这里大约有二十多个小时,高铁能快点。” 她点头说:“原来一年得去三、五次,那时候我姐的孩子小,现在大了,也有人看了,我去的也就少了。” 我点头问:“你有孩子吗?我看你有二十、五六?”我清楚地记得杨慧君的描写的是三十或者三十一。 她立刻笑了,很单纯的样子说:“我没有孩子,今天也二十九了。”我想这是她最真实的年龄,以往她肯定是说谎了,火车上的相遇,她又没有长期交往下去的心,没必要说自己的真实姓名,而孔蒂也许也没报真名。 “没孩子?”我故意奇怪地问:“是不是想当丁克?还是你老公太喜欢你了,怕你受不了?” 她立刻笑了说:“你说的太对了,我老公说我就是孩子,咱家可不能让孩子照顾孩子。” 她也问了我的情况,听说我未婚还比她大,还热心地要给我张罗对象,她说自己老公的合作伙伴里有好多单身男人,个个都挺优秀的。 我笑着打断她说:“我现在交往了一个,还挺满意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还是说一辈子不要?” 她又笑了,说:“不知道。” 这是一个被老公宠坏了的小公主,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她没有再一次地打扰孔蒂,而要钱的理论我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反正还有时间,我小声对她说:“咱俩挺投脾气的,有机会在一起吃了饭怎么样?” 她也很爽快地说:“姐姐,你把我介绍给这里的人,我挺想与他们打成一片的,要不天天无事可作。” 我答应了她,而且她要跟我学写网络小说,我也答应她了。 会议结束后,我们一起聚餐,好几个人拍着问我到哪去了,还以为我没来,我没办法再与杨柳聊天,但我把她拉到我们的桌上,并把她一一介绍给其它人。 主持人是区文联的工作人员,她拉着我小声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整场的观察,你一直与她嘀嘀咕咕,好几次我都想提醒你一下了,太不注意会议纪律了。” 我冲她做了一个鬼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了,她是我原来的朋友,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吃完了饭,我再没看见她,她几时走的我也不知道,但我回家就打开了她的文集,是一家网站的写手,让我感兴趣的是她写的散文和随笔,这些更印证了我的想法。 世界真是太奇妙了,如果说我是刻意寻找的桃花依旧,空谷幽兰是意外,那么杨柳就算是巧合了,她们四个女人完全可以结成一个情敌联盟了。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这个联盟还在扩大…… 我想了一下,觉得几乎所有人都有可能性,但唯有玫瑰人生不会加入到这样的群体里,而且她的谨慎是一流的。 第127章 男人与菜 与杨柳成为文友后,我们不仅加了微信,也把相互写的书的地址做了一个链接,只是我没把新写的小说地址给她。 她喜欢写一些散文和随笔,也喜欢写诗。 我仔细认真地阅读她的文章,终于在一篇散文里看到了蛛丝马迹,这篇文章的标题叫《男人与菜》。里面讲的是女人不要把男人当成衣服,有些衣服不管是旧了、破了也舍不得脱,就算让自己太奇痒难耐也不扔掉,而要把男人当成菜。喜欢吃的时候只品尝一口,因为明白,再好吃的菜总吃不仅有腻的时候,而且还把那种悠远的回味也破坏了……她还举了一个例子,说自己曾经在一列火车上遇到一个不错的男子,他们相逢一笑,带来一路美好,何必让这虚无飘渺的美好落到地上,连一个念想都不留了?她当然没写自己关于钱的一番理论,但在最后,她也写了,对待男人不要仁慈,因为男人容易被惯坏…… 远处的水天是一线模糊的雾气朦朦,近处是清晰的的江水和沙滩,细细波纹里尽藏着万顷温情,沙滩上的女人临风而立,飘飘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金黄色的柔光……棉质的淡兰色白花连衣裙,肩上糸一条相同颜色的丝巾,这身装束在炎炎夏日里透出阵阵清凉。 照片上的女人是杨慧君,没有冷艳,更没有逼人的华贵。有的是不胜凉风的娇羞。这是她非常满意的一张照片,平时很少拿出来示人。 我站在窗前,拿着一杯飘着清香的碧螺春,刚刚写下上面的几行字,令我满意。小说还在我的坚持下持续往前行进,大结局好像公交车的站牌,远远望去,仿佛隐约可见。但如果不经历九曲十八弯是无法到达的。就像生活中的精彩,永远不会停歇。每个人都没有终点,除非生命的终点。美丽的公主就算遇到最心爱的白马王子,所谓的开始了幸福的生活,也只是生活才刚刚开始…… 在我的眼中,杨慧君是那种可以很温柔很甜美生活的女人,假如她的生活中没有碰到这两个让人痛恨的男人,也许她就拥有美妙的生活。可不知道为什么,是上天的捉弄还是机缘巧合,她怎么总招这样的男人呢?而且生活也没有假如。 就在苏丽雅面临考验的最关键时刻,我终于赶上了末班车,我知道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几倍个谎言去掩盖,但事以至此,我也别无他法了。 苏丽雅原来的诊所,是一个独立的两节楼,楼上原来是书店,后来又买过化妆品。反正是三天两头的换老板。这次房东要去南方,他想把房子出售了省心,但他的天价,让很多人望而却步,最后,他找到苏丽雅让他把全楼都包下来,否则楼下他也不租了。 就在苏丽雅火烧眉毛的时候,我给她打了一个让她吃了定心丸电话,我兴高采烈又夸张地说自己中了大奖。苏丽雅没有一点反映,她轻蔑地说:“我才不会信呢?就你?你什么时候买过彩票?原来我买几给,你都笑话我说我是想钱想疯了。” 我赶紧解释说:“我真没想买,打车的时候,忘记带手机了,而司机也没有零钱,我在彩票老板的忽悠下,竟然买了一张六十多的彩票,没想到竟然中了,你爱信不信,告诉你是因为知道你现在陷入窘境,想伸手拉兄弟一把,如果你没这个意思就算了。” 苏丽雅半信半疑地问:“中了多少?” 我压低声音说:“五百万。” 苏丽雅又嗤之以鼻地说:“算了吧,一看你就没中,五百万的大奖,到手只能是四百万,你唬谁呢?” 我来气了说:“我唬你有意思吗?我要是真的唬你,到时候我能拿出钱吗?我告诉你吧,我买的是复式票,中了六百多万,到手是五百万多一点。” 苏丽雅这下来劲了,说:“真的?你能拿出多少?五百万到手了?” 我给她发过去我打的票,故意把日期的地方用手遮挡住,我说:“我买些天了,我也不明白,但我再次路过彩票站的时候,看哪里正庆祝呢,而且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中的,我这才想起自己可能是买了,结果真的是我,我都不信,为些我狠狠打了自己好几下才信。” 苏丽雅的声音变成了花腔女高音,她说:“真的呀?天天盼望着中,真中了可真是不信呀。” “我也是。”我知道她想用钱,想让她张口,又一想别难为她了,就算:“你想用多少?” 苏丽雅很奇怪地问:“钱已经到手了?你和谁去取的?怎么没叫上我?” 我不以为然地说:“就你这脾气,知道了还不得昭告天下呀?我的安全怎么办?我和弟弟悄悄去的,但我连弟弟具体是多少也没告诉,只说中了奖。你不知道,经过层层的围堵,有各界的人士和记者都等在门口,我是去了三天才真正进去的,说吧,你想用多少?” “太够意思了。”苏丽雅就差跳起来了,她说:“真够朋友,就你这性格,我看我是唯一一个知道的吧?除了你弟弟。” 我赶紧说:“是。我警告他,连爸妈都不能说,说完他们就会惦记上,我自己省不下什么了。” 苏丽雅认真地想了一下说:“你能给我拿一百万吗?” 我非常爽快地说:“当然。我没想到你只要这么点,我还以为你会收刮一空呢。” 苏丽雅认真地说:“这是你的钱,我怎么有支配权?平时开玩笑行,真的有了,我还是得听取你的意见。” 我说:“我喜欢听你的意见,你打算怎么做?” 苏丽雅说:“房租一年三十万,楼上我打算开一家美容院,你可以投资入股,也可以吃利息,我会比银行高出几个点,这个事咱们不急,见面再谈,剩下的钱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我也没想好呢,要不就给弟弟买了房子,或者我再买一个跟你一样的,然后把现在的给弟弟。” 苏丽雅说:“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我都跟房东说了,如果一个月内我筹集不到钱,我就不打算租了,你真是及时雨呀。纪先生那次的财你没发上,这次竟然真中了,命太好了。” 我不想听到她再提画的事,立刻打断她说:“我们什么时候见?” 她比我还急,边说话她那边有收拾东西的声音:“现在,马上。” 第128章 投资 我们再次来到小窝。 苏丽雅有生以来第一次先与我到,我特瞧不起地说她是势力眼,听说钱的事,连迟到的毛病都改了。 她则一点也不难为情地说:“我都急得快上房了,说说,你中奖的过程。” 我才不想说呢,就打断她说:“说那个过程有什么意思,我想听听你的具体意见。我的钱你觉得怎样分配才更合理呢?” 苏丽雅看着丰盛的小菜一盘一盘端了上来,张开架式说:“先吃吧,我真饿坏了。这顿你请。” 我看着她,风卷残云一般没有一点吃相,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坐在台上的时候,好像十八世纪的淑女。要多端庄有多端庄,你在我面前就不能收敛一点?非得让我看到你小市民的这一面?” 她用拳头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说:“我高贵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在别人面前不用掩饰也是仪态万方。在你面前就放肆一下,我怕把你比下去。” 这话把我给气得。 记得有一次我们俩与一个女生发生矛盾,那个女生是从农村来的,上到大三的时候,好像上了一个什么淑女班,这下坏了,这个女生别说穿衣打扮,连说话都是港台腔。苏丽雅气不过,背后没少跟我嘀咕,说她永远也忘不了,她刚来大学的时候,竟然用兰白的编织袋装行李,而且竟然用一根好像是扁担一样的木棍,当时遭到同学们不少白眼,现在一反常态,竟然成了上流社会的名媛,苏丽雅用不屑的口吻说:“我这么跟你说吧,小地方出来的人,就是成不了大气候……”她说完了才反应过来,我也是出身农村。 苏丽雅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瞧不起农村出来的人。对我,只能说是她生活中唯一的另外。 我们最后商定好了,一楼继续做心理诊疗室,二楼是美容院。一楼正常营业,也不用装修,二楼却不行,用苏丽雅的话说如果想做就要做成一流的,她说要动手好好装修一下。我听到这些头都大了说:“这些我可不管,你自己弄吧,我真不是这块料,你硬让我做,几天我就烦了。” 苏丽雅最后让我以股东的身份入股,她说如果这样让小林也加入进来,我们仨个都是股东。我可以不做,但年底是有红包的,苏丽雅说如果经营的好,本钱一年就能收回来,如果我不着急用钱,把这钱用于扩大再生产,我的红利也是很可观的。 苏丽雅分身乏术,她请来了职业经理人,她说这样我们都能腾出空,而且财目也不会有一点问题。我什么也不懂,完全听凭她的摆布。 她羡慕地拍了拍我的脸说:“我真是觉得你命好,用这么一个好的闺蜜给你指点迷津,你就坐收渔利就成。” 我们俩吃完了往外走,我躲着她说:“你算了吧,我还羡慕你呢,用钱的时候我成了宋江及时雨。” 她忽然亲了我一口说:“你们咱俩怎么就这么默契呢?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伸出热情的手。” 我打断她的忽悠问:“和老周怎么样?孩子是不是挺好的?” 苏丽雅脸上好像开了花一样说:“夫妻感情水乳交融,与宝宝舐犊情深。我现在是最好的时光。家庭幸福,事业蒸蒸日上。” 我拧着她说:“你可真是脸大吃四方,昨天还愁得想跳河,想杀人,今天就幸福大回转了?” 她哈哈大笑起来说:“我的生命里总有贵人相助,你是我的第一个贵人。” 美容院如火如荼地开始装修,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心理诊所的营业。苏丽雅第二天就把一百万接手过去,还给我打了一下正式的借条。 在装修快到半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我去闲逛,正好碰上苏丽雅好像指挥家一样指手画脚地指挥那些工人们干活。看见我来了,故意板着脸说:“你比我还牛,你就不能帮我一把?”我立刻把头摇得如拨浪鼓,我说:“我才不听命于你呢。” 苏丽雅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无论做什么事,她都要尽善尽美。这样跟在她身边的人总是谨小慎微,很怕有什么地方让她抓住把柄。她正要看图纸,电话又想了,好像是个大事,她叮嘱了小林半天,这才离开,而且还让我留下来,帮小林。 小林看着苏丽雅急匆匆的身影说:“也真奇怪了,苏姐对我特别好,也信任,但我就是怕她,这种怕与生俱来。连在一起吃饭也不自在。” 我完全了解他的心情说:“苏丽雅就有这本事,能让她的部下对她都惧怕三分。” 小林笑着说:“申姐,要是这两个店归你管多好,我觉得你特别平易近人。要不你来管楼上,我管楼下,咱们相互照应着。” 我摇头说:“我对这类事一窍不通,做了反而是添乱。” 小林叹了一口气,又指挥工人们开工。 我想起杨慧君的话,她说要来心理诊所咨询的事,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接了,竟然不在本市,我问她在哪里?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吗?她说明天晚上她就回来,回来以后再聊。 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听她的口气神神秘秘的。就打电话说给苏丽雅听。苏丽雅正忙,说:“管她呢,她整天神五神六的,就差上天为祖国的航空事业做贡献了,我对这些无病呻吟的事不感兴趣。” 杨慧君回来的时候,我去接的站,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灰暗,反而有一种得意。 我接过她的行李问:“车是从大连方向过来的,你到底去了哪里?这次看样你们聊得挺好?” 她神秘地说:“你心挺细呀,我们呀根本没聊上。” 我说:“什么?你去了三天,连聊都没聊上?你这么说谁信呢?真没聊上,你是这表情?” 她表情变幻莫测地说:“什么三天,连来带去有一周的时间了。” 我真的被她打败了,问:“一周?你去了一周连人都没见着?” “是的。” 我摇了摇头,想了一下说:“不对,这车的方向就不对,你去的地方应该在安徽的方向,但这明显不是,你在捣什么鬼?” 杨慧君依旧好脾气地说:“真的,我去执行任务去了,而且完成的挺好,就算我们分开了,我也不亏了。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干了我并不愿意做的事。” 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觉得这里面有事,只好陪着她坐进了出租车里。 第129章 设局(1) 我本以为杨慧君会竹筒倒豆子在车上就讲给我听,但没有。在出租车里,她说了好多有关大连的景致,甚至说起了海洋馆,说起那些美妙的海底生物。我真有点生气了,我说大连我去的次数只能比你多,不会比你少,你要是真想听,我可以说上好几天。 她终于笑了,知道我无心听,就说自己办了一件不能确定的事,好与不好还在思考之中。我问她到底怎么了?她竟然让司机先送我回家,然后对我说:“小申,今天我实在太累了,也没有心情,我要好好想一想,到底我做的对不对,我明天或后天再找你。”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说:“你想急死我呀?你不全说说一点点也好,让我放下心来。” 车子正行驶在我家的一条街道上,我说:“先吃饭去吧,边吃边说。” 她说什么也不肯,脸上有不容置疑的坚决说:“不了,我真的要好好想一想,我只告诉你,我和他彻底分开了,但我的心挺平静的,你别担心。” 我真想好好观察一下她的表情,可惜我家到了,我关心地说:“杨姐,不要跟我嘴硬,如果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如果你拿我当朋友。” 杨慧君点头说:“真的没什么,你等我电话,这是一个不算短的事,也是十多年情感的交待,我会详细跟你说的,也许这件事完了之后,我的病也好了,至少我现在对你写书这件事不象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强烈了,原来我真想书完成了,我的生命也到了终点,现在不这样想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改变。” 我下车了,冲她挥了挥手。 杨慧君真的没有哗众取宠,她说得还真有些惊心动魄。我是在她回来的第三天,才找了一个机会去她家。 她竟然自己亲手做了四个特别像样的小菜,而且还开了一瓶红酒。我从包里拿出红酒说:“谁让你买的?我不是说了吧,自己带。” 她笑着说:“这红酒也不是我自己买的,是他原来送我的。” 我想起她曾经跟我讲的孔蒂也喜欢红酒的话,就什么也没说。她拉着我来到柜子跟前拉开对我说:“你看,这里面至少还有七、八瓶,你都拿回去吧,我不喜欢喝这个,一喝这个就想起他和桃花依旧在西餐厅里存酒喝酒的故事,想起就烦,你来我家的次数也不会太多了,我的故事基本讲完了,你要是真把我当姐姐,就拿回去。” 我一看,都是相当不错的酒,就拿出两瓶说:“这两瓶我拿走了,如果你的故事结束了,我们的友谊也结束了,那我们现在还交往有意思吗?我会来的,只要你不烦。” “不烦,不烦。”她紧接着说,又给我拿了一个食品袋,我们才坐回座位。 我们俩整整吃了四个小时,两瓶红酒也都见了底。如果不是我坚持,非得住在她家不可。我有个习惯,就是不习惯在别人家住,我到家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以往只要我喝点酒,那睡眠就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而此时的我有些迷茫也有些兴奋。 杨慧君讲的一切,会让我的小说无比精彩,却也让我为她钻心的疼痛。好在,她因此而断了一切念头,也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兴的结局。 临走的时候,我真诚的对她说:“你不用再去心理诊所了,我觉得你真的好了,你的心结打开了。” 我把自己投资心理诊所和美容院的事告诉了她,并让她成为美容院为期一年的免费vip。 既然睡不着,我就打开大神码字,通过杨慧君的描述,加上我的精心加工,就成就了以下的文字。一时文思泉涌,别人的苦难成就了我的精彩。 杨慧君这些天总是神思恍惚,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孔蒂每晚八点准时打来电话,告知她现在安徽的一个小县城里,而且老婆也要过来团聚,他说三天后他就不打电话了,老婆一走就联系她。 无所事事的杨慧君早就不与那几个女人接触了,她忽然想看看孔蒂的qq号里有没有人与他打招呼。正是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引发了一场不可收拾的战争。 她打开qq号,看到有两个人虽然与他打招呼了,仔细一看无非是发一个广告或者拉他入某群。其实杨慧君把桃花依旧与玫瑰人生都拉到自己新建的另一个号里,她想了想就把那个与孔蒂有染的号也打开了。 只有一个招呼,竟然是玫瑰人生的,虽然只有两个字:在吗? 杨慧君仔细看了一下日期,竟然是前天的,这说明玫瑰人生还在找他。 杨慧君赶紧打过去一行字问:在吗?我才上来,你有事吗?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杨慧君已经打开电视,qq响了,说在。 春华秋实:这两天特别忙,也没上线,刚看到你找我,有事吗? 玫瑰人生:也没什么事,感觉好长时间没与你聊天了,想看看你忙什么呢。 春华秋实:也没忙什么,我现在盂遥县,在安徽附近,唉,整天东跑西颠的,没个固定生活。连北漂都算不上,我是东西南北漂。 玫瑰人生:这样也好,年轻的时候把祖国的大好河山都看一遍。 春华秋实:问题是不是旅游呀?都是工作,而且也挺有压力的。 玫瑰人生:这就看你自己怎么对待了,把工作当成娱乐的心态,就能轻松不少。 春华秋实:呵呵,说的容易做起来不易。 玫瑰人生:我现在又调了一个部门,工作也比以前辛苦了,而且也常出差。 春华秋实:出差?能不能到我们这里?我可以带你好好玩一玩。 这话杨慧君不止一次说过了,当初孔蒂在杭州的时候她也这样说过,因为她知道玫瑰人生是不会来的,因为她的谨小慎微。 这只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玫瑰人生竟然说:真的还有可能,过两天我们去黄山,只是不是我自己,和单位的同事。 杨慧君只好硬着头皮装下去:那也好,如果你能抽出空,我们也可以聚一聚。 玫瑰人生:不好吧?这样会不会让人说闲话?而且无缘无故出来也没有好的借口。 杨慧君怕事情不好收场,只好鸣金收兵地说:好吧,等你有机会的。 两人说到这里就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就下了线。 第130章 设局(2) 杨慧君躺下的时候,忽然一个邪恶的念头升了上来,孔蒂现在过的是太逍遥自在了,自己不搞事情也太久了。她有一个大胆而又可怕的念头升上来就挥之不去,一夜她整整策划了一夜,头都快爆炸了,她一遍又一遍反复确认。她在内心里,把自己分离出另一个自己,充当反方辩友,不停要把自己还算完美的设局一点一点拆开,她甚至在沉寂的夜里喃喃出声,总是觉得有感而发,还有更完美的方案需要完善。 当她认为天衣无缝她才在凌晨的时候睡了一小觉,她一天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兴奋地激动着。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但她要试一下。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输光了的赌徒。扔了一百万之后,还会对手里的一万、两万在意吗?都扔了可能心也就静了。 有些事真的无法评判,杨慧君如着了摩一样渗出茫然若失的无助,好像这场迷局不是为他人设置的,只是为了自己闹心而精心策划的,因为从有了这个念头起,她的心就没在原来的位置踏实在待着。 第二天晚上,她连饭都懒得做,叫了一个外卖,胡乱地吃了一口,早早来到网上,在玫瑰人生的对话框里打过去一句话:在吗?我找你有点事,上线吱一声。 她没等在电脑前,而是收拾起家务,用这样的繁忙来压制自己的恐慌。 等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九点,玫瑰人生才有了回音,在,有事吗? 杨慧君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稳了稳心神,轻轻坐在电脑椅子上,这才不慌不忙地打下一段话: 春华秋实: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特别思念你的,你能过来一次吗?最好就在这几天,我领你好好看看黄山和安徽所有知名的景点,在这里我们谁也不认识,也能敞开了玩。 玫瑰人生:不好吧?我们要下周才能过去呢,而且不是我一个人。 春华秋实:你提前几天过来,就说有朋友或同学在此,这样跟家里请假也就容易了,而且地方也都离着不远,有什么事也好归队。 玫瑰人生:我不敢说行不行,如果真去也只能是在提前一、两天的前提下。 春华秋实:这样也好呀?那我们一直用短信联系吧,我老婆这几天在我这里,打电话实在不方便。 玫瑰人生:你老婆在?那我可不去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春华秋实:没事,她来不只是为了我,她也是出差随便到这里的,你来的时候也许她就走了,你别当回事,我会安排好的,只是别给我打电话就行,我手机现在设置了密码,她现在从来都没看过,她现在挺信任我的。 玫瑰人生:那你就别没事再弄出些事来,一旦有什么事,我们怎么交待呢?我可是真怕。 春华秋实:放心,有我呢,这次我绝对不会把你置身于危险之中。 玫瑰人生:上次的事多悬呢?真要是闹到我的单位,我可怎么办? 春华秋实: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向上一次了,因为上一次一点经验没有,一慌就说了几句实话,这次不会了,肯定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我也一个人扛了。 玫瑰人生:好吧,我好好想一想再给你回话。 春华秋实:好,要快,我在这里也待不长,我们再想见一面就难了。 杨慧君下了线,她的心还在嘣嘣地跳着,她好像是设置了一个网,如果你不往里钻,当然就什么也不会发生,她不知道的是,就算人家入了网,你不也置身其中吗?正所谓当局者迷。她给自己设了一个赌局,如果孔蒂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之后,真的与这些人划清了界线,也是给了自己一个定心丸。无论她过去和现在怎么闹,都是闹过去,现在他所有的事她一无所知。 这期间她与孔蒂的电话继续频繁地通话着,直到有一天,孔蒂说三、四天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她来了。杨慧君很乖地答应了,他们之间早就有了出神入化的默契,有些话一点而透。杨慧君故意撒娇地说:我想她走了我就去,孔蒂说到时候再说,好像又说了一句他在这里也待不长的话。 杨慧君天天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她心里多么盼望玫瑰人生不答应,这样她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了地。她就不明白,如果她不设这个局,她心里压根就没石头吗? 到了第三天,玫瑰人生竟然回话了,而且还有点急。 玫瑰人生:在吗?在就赶紧回话。 春华秋实:在,怎么决定了吗? 玫瑰人生: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呀,我应该是可以了,但必须是二十三号到,而且只有一天的时间,还是晚上,第二天我们单位的同事下午两点到,我到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四十,你不用来接我,我住在离车站最近的宾馆。 春华秋实:你不用管了,宾馆的事我帮你定,接不接你我不敢答应你,因为我老婆现在还没走。 玫瑰人生:真的不用,你要是订也订在离车站进的地方,我们单位订的是皇宫大酒店,这里就很好。 春华秋实:好,不是二十三号吗?你别急,得听我的信,我给你一个新的手机号,你往这里发短信。 说完打过去一串杨慧君在小摊上买的外地号。 杨慧君在屋子里犹如困兽一般来回走着,她现在要对孔蒂开始进攻了。孔蒂知道她与桃花依旧和玫瑰人生都有联系,对她也没办法。 杨慧君感觉血一直往她的脑袋上涌,她好几次都想作罢,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鼓励自己,她现在发觉,要想理解一个人应该有多难,连自己都很难了解自己,别再说别人了。 她站在窗前,习惯性地端着茶水。外面着了魔似的风起云涌,紧接着打了一个响雷,接着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路灯下的雨丝好像蜘蛛网一样,拉着长长的光亮,转眼低洼的地方就存了雨水,车子如船一般在水中行走。好多人在商店的门口避着雨,他们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困住了。 第131章 设局(3) 快十点了,杨慧君再次上网,用虚拟的原来玫瑰人生的电话号码给孔蒂发了一个短信:你好,好久不联系了,听你单位同事说你在盂遥县,正好我有机会过去,我们能见一面吗?如果忙就算了。 杨慧君的心不是往上跳了,简直是在火里煎熬。 等了两个小时没见回音,她才放下心来,一来他老婆就在身边,二来可能他真的没兴趣了,反正这两点都是她希望的,她把这个虚拟的号码与自己的手机关联上,这才下了网。 又过了两个小时,还没有动静,杨慧君才安稳地吃了药,放心地睡下了,她想,如果明天一天还没动静,那么她就找借口推了玫瑰人生。 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手机上竟然有了回音。 孔蒂的短信很简单:是你吗?我们好久都不联系了,你还好吗? 杨慧君伤心欲绝,内心像磨盘一样沉重。就为这么简单的几个字。 杨慧君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是泪流满面,她简单地在脸上划拉一把,定了定心神,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把手放到键盘上,又想了一下玫瑰人生的口气说:这一阵我们不是联系过几次吗?我昨天碰到你们单位的人了,这才知道你又去盂遥县了,而且特别巧的是,我们要是旅游,你不是说想见见我吗? 杨慧君大胆地写下这几个字,因为她曾经跟孔蒂说过自己与玫瑰人生聊过天,而且是用他的口气,当时她曾告诉过他,自己说过要再见她的话,但玫瑰人生当时并没有答应。 可能孔蒂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回话说:好像不行,忙是一方面,而且我老婆来了。 杨慧君只好用玫瑰人生的口气继续说:好吧,不勉强,我也只是问问。 孔蒂:有机会我回去看你。 玫瑰人生:不用了,我挺好的。 孔蒂:你生气了? 玫瑰人生:没有。当时你不辞而别我都没生气,现在更不会了。 孔蒂:性格真好,我对不起你。 杨慧君看到这几个字,她想玫瑰人生也不冤了,这才是真的孔蒂的心声。 就在杨慧君已经开始找借口回绝玫瑰人生的时候,孔蒂的短信竟然到了:你多少号到?我不敢说一定能见你,但你到的时候一定告诉我一下,也许我能抽出时间。 杨慧君本来想收手了,看到这样的短信,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石头子一下砸在杨慧君的胸口,也让她有了玩下去的动力。她先用手机订了皇宫酒店的两个房间,她指明一定要对面的两间,订好了房间,她才回了一条:本月二十三号晚,到时候再告诉你具体房间,千万不用接我,直接去房间或者第二天我们约个地方。 孔蒂:好,我真不一定能接你,因为她在。 杨慧君觉得事情安排好了,总会出一些偏差,如果孔蒂真的去接玫瑰人生,不管他们能不能猜到是她做的局,至少他们会恍然大悟。一切都听天由命吧,反正她决定了的事就一定要进行到底。 杨慧君什么也不想了,她带着手提电脑一刻也不敢耽误,匆匆忙忙订了去安徽的火车票,没有下铺,她躺在窄小的上铺空间里,不知道这一切将会向那一个方向发展。她一会后悔,一会又义愤填膺。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态把她折磨得辗转难眠。 火车距离安徽还有几站的时候,盂遥县到站了,这是一个规模不大却很整洁清新的小县城。而皇宫酒店离火车站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但内部的装修确实有点名不符实,也就是省城的快捷酒店规模。 杨慧君知道孔蒂的疑心病,她特意用朋友李姓的身份证订的房,她怕孔蒂怀疑,而对玫瑰人生她笃定她不会关心这些。 杨慧君来到前台,把身份证拿出来,并说朋友有金卡。她交了两个房间的订金,自己来到指定的房间,她选择了0818房间,对面则是0828。这一侧的号码都是双号。 她只有一天时间,而且她必须把一切都安排妥妥的,她赶紧打开电脑,连上网线,她知道新一轮的华山论剑就要开始了,只是她在明外,而那两个人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上。 杨慧君问玫瑰人生今天晚上上车没有?如果她也与自己一样的话,应该现在在车上,明天晚上这个时间到达。 玫瑰人生:你真的有时间吗?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春华秋实:怎么现在还问这样的话?就算我真的临时有事,你也不影响与朋友们观光。我再问一下,你没上车? 玫瑰人生:我买票了,是高铁,明天早上九点多的,晚上就到。 春华秋实:好,我真的不接你了,你直接入驻皇宫酒店0828号房间,我刚刚订的,不是用自己的身份证,我尽量抽时间过去,记住了,有事一定用短信联系我。我现在不跟你说话了,我要安排一下,明天见! 杨慧君无法入眠,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就是弦上的箭,张弓搭箭已经一切就续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多少历史上的大事都坏在了小的细节上,自己怎么可能无一遗露?睡不着,也看不进去书,打开的电视,只能听到人们张嘴说话,说的是什么全然不知。 她拼命地调换频道,停在了一个武打的戏里,好像是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她忽然笑了,武侠世界应该是男人世界,可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因为女人,那打得还有个什么劲呢?又有什么好打的?一个个武功盖世的男人打出各种旗号开始战争,说到底里面都有女人的因素。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女人,可能会比现在太平,但那又有什么趣呢? 她忽然发现自己一整天只吃了一顿饭,现在才觉出有点饿了,她泡了一袋面,想着将要出现的画面,她即觉得热血沸腾,又害怕地想逃。 玫瑰人生搞定了,接下来是个特别的难题,主要是孔蒂这个人不好掌控。最要紧的也是如果通知他具体时间,那么他十在八九会去接站,他是不会落下这么一个好时机的。 第132章 设局(4) 杨慧君赶紧查了一下高铁的时间,比火车的时间要早将近三个小时到达这个城市,自己是八点多到的,而她五点多就能到达,如果让孔蒂接不到,只能是说谎说她坐的是火车,可是这三个小时怎么办?玫瑰人生能老老实实呆在宾馆里吗?杨慧君又一想,反正他们也没真正的交接,无论发生什么问题都由自己转接,这么一想也就放下心来。 杨慧君用玫瑰人生的手机号给孔蒂发了一个晚上好,孔蒂那头久久没有回音。 杨慧君与孔蒂是没有qq号联系的,所以只能等他的短信。 第二天一早,不到八点,孔蒂的短信就过来了,问:你真的过来了? 玫瑰人生:是的。 孔蒂:坐的几点的车? 杨慧君特别心虚,硬着头皮说是晚上八点四十。 孔蒂说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去接你吧,我怕你不安全。 杨慧君赶紧用玫瑰人生的口气说:不用了,我查了一下,离酒店只有很短的一段路,没关系的,我会处理的。你最好在明天一早过来,我们约好一个地方也行。 孔蒂终于说:好吧,听你的。 玫瑰人生:你……她走了吗? 孔蒂:应该就在今天,如果是下午的车一切都好办了,我就怕她坐最晚那趟车,还没最后决定。 玫瑰人生:没事,实在出不来也不勉强,我也挺怕的,你好好的,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孔蒂:好的,你等我的消息。 杨慧君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她一个人要分饰好几个人物,一会是孔蒂,一会是玫瑰人生,一会是自己与孔蒂……简直乱了套。 杨慧君把事情料理妥当,她真想打电话给申由,但她压制住了,她是给自己设了一个赌局。她心理很清楚,孔蒂总归不是属于自己的人,与其勉勉强强在一起,分开是早晚的事。虽然前一阵子他们好像回到生前,也见了他的母亲,但这一切也只是为了安抚她,过后,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他们由原来说好的一个月见两次改成了一个月见一次,原来见一次至少要待上一周,现在也不行了,不管她来几天,他忙碌的身影从来不为她停留,有一次她竟然听他压低了声音说:一会就去,别再打了,我现在不太方便。 杨慧君以为他又旧病复发,实在忍无可忍地偷偷跟了出去,孔蒂出了门就打了一个出租车,跟她说去单位加班,结果杨慧君也正好打了一辆,死死地跟在他的后面。他哪里是去单位,后来在一个酒店停下了,杨慧君躲在车子里,看见他坐在了靠窗的桌子边,里面有六、七个人正等着他,原来他是出来喝酒来了。 他即不跟她说实话,也不肯带她到这样的场合,而且回来的时候竟然说是在单位吃的,也简单喝了一点酒,然后就无话睡了过去。 他们之间越来越无话可说,就算她绞尽脑汁也无法令他开怀,她第一次有了累了的心绪,也有了他们无数次争吵、哭闹后最冷静的审视。 与杨慧君越来越无话可说相比,孔蒂的话语里却多了以往没有的绵里藏针,他常常让杨慧君无地自容,有时甚至是目瞪口呆不能言语,反正他现在是绝对的君主,早已不是从奴隶到将军那么简单了。 离开还会心疼,还会不舍,但早已不如过去那样心寒了。 如果这次孔蒂对玫瑰人生不理不睬,她可能还有些信心,现在,一切都变了样,虽然是自己亲手导演的,但人家两个人竟然愿意积极配合。 杨慧君的痛里有了太多的恨,无论发生什么,都只能是他们咎由自取。她第一次成了看客。 白天杨慧君无法在宾馆里安下心来,她走了出去,这里的空气有着有别于北方独特的气候条件,温度至少相差将近十五度。她没完没了地逛商店,坐公交车。 四点的时候,孔蒂发来信息:我给你订宾馆吧?你来了就能入驻。 杨慧君的心脏狂跳不止,都快蹦出嗓子眼了,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她冲到卫生间用冷水浇了自己的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有有心情好好理顺一下自己的心绪。 杨慧君刚才真的有点懵了,她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早就把宾馆告诉了孔蒂,短信一会传来传去她真传乱了,稍有不慎全盘皆输。这么一想,她只好又耽误了一点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清醒下来。这才把所有短信看了一遍,弄清了条理,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了一条。因怕他早早就到,坏了大事。 她赶紧用玫瑰人生的口气回到:不用,我用单位的名义来的时候就订了,等到的时候我通知你。 孔蒂:真的不用我接吗?我怕你人生地不熟的?这里不是安徽,是盂遥县呢? 玫瑰人生:不怕,我喜欢一个人出门,你放心吧,没事的。 孔蒂:好吧。一定注意安全,到了及时通知我,别让我惦记。 杨慧君回了一个:好。她恍惚自己就是在与孔蒂说话,因为平时他就喜欢说这样的话。 杨慧君赶紧回到宾馆,她买了一些面包和方便面,知道玫瑰人生应该下车了,她不时来到门前,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玫瑰人生就应该出现了。 一个小时后,玫瑰人生都没露面,杨慧君真的有点怕了,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找到的人肯定是她,她用孔蒂的名义发了一个信息:应该到了吧?告诉我一下,让我放心。 杨慧君苦笑了一下,这话还真是心里话。 玫瑰人生:我早就到了,现在一家饭店吃饭,一会就进宾馆了。 杨慧君这才放下心来,刚应付好玫瑰人生,孔蒂的短信也打过来了:是晚上八点四十到吗?我决定还是去接你去。 杨慧君一想,去就去吧,让他接个鬼也好,但她还是冒冲玫瑰人生说:真的不用了,很近的。 孔蒂:好好照顾自己。 玫瑰人生:好的。 杨慧君快疯掉了,她怕自己把角色演混了。但她还是不死心,用自己真实的手机给孔蒂发了一个信息:她走了吗? 孔蒂连回都没回。杨慧君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娘,心想,是你自找的,如果对我好点,我也不会这样。 第133章 设局(5) 杨慧君站在门口,终于听到行李箱拉在地毯上的声音,虽然不太大,但对于全神贯注的杨慧君来说,好像是滚滚雷声。 玫瑰人生用房卡把门打开,杨慧君看不到她的正脸,她穿了一个深棕色的风衣,脖子上系了一条淡青色的丝巾,披肩长发染成葡萄紫。一双足有七、八公分的高跟鞋衬托出她苗条的身材。杨慧君知道,这个女人比自己小了三岁,但就从后面来看,精神状态异常的好。 她关门的时候,因为要拉箱子,杨慧君看到她的正面,只是她的眼睛上戴着大大的眼镜。 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有点像暴风雨前的沉闷。 七点的时候,杨慧君终于忍不住给孔蒂发出了信息,当然她是用自己的名义,她想如果孔蒂此时对她好些,这一切还是可以不发生,因为他们俩完全没有交集的地方,都是通过自己的转接。 杨慧君:能发短信吗?想问一下她走了吗? 没有回音。 过了半个小时,她不死心,又发了一个: 能给我回个话吗?一个字就行。 还是没有。她看了一眼表,好像奔赴战场一样,用玫瑰人生的口气发了一个短信:我到了,为了怕你接我,我没告诉你,我坐的是高铁。 孔蒂的回音不到三秒钟:我刚地出发去接你,好吧,你等着我,这样,我先再办一点点的小事就过去。 玫瑰人生:好的。 杨慧君知道,孔蒂单位离火车站也不算远,她大约估计了一下,应该是打车半个小时就能到,而且现在一点也不堵车,估计十五、二十分钟一定能到。 她的心再一次狂跳了起来,她要动用大招了。 她掏出那部外地号码的手机,紧张地拨了一个号码。此时的忙音无比漫长,终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谁?找谁。 杨慧君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地说:“我是谁一点也不重要,你家先生现在正在火车站附近的皇宫宾馆里约会他十年的情人,如果你信就过去,不信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皇宫酒店0828房间。她怕对方不信,又补充了一句:你先生叫xxx,你叫xx,说完就把手机关了机。 真没想到事情的进展有点意想不到的顺利。 杨慧君已经崩溃了,她捂着胸口,没办法享受这顺利的安排,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从门口望过去,透过小小的门镜,看对面没有一丝的动静。 本来她想让孔蒂与玫瑰人生在床上缠绵的时候再打电话,一她怕孔蒂的老婆已经离开了此地,二来,她最怕的是他们的谈话,很快就能知道此次约会的诸多破绽,一旦知道,他们肯定会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杨慧君不能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一对有七、八年没见过的情人,他们大抵是没有办法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迈上床的,只能利用这样一个时间差吧。 杨慧君站在门口,也怕孔蒂的老婆先冲了上来,她一点也不敢离开门镜,这时一个服务员用对讲机正在讲话,而且正好站在她的门前,把门镜都档住了,只听她说:对,是李女士订的,没错0828。 杨慧君知道孔蒂来了,他真的打听了预订房间的人,好在没继续问到底叫什么,服务员也不会告诉他具体的姓名。 孔蒂来了。 杨慧君从门镜里看到了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十三年的男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房间门口,虽然也是他的背面,但什么都不用看,就知道他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衣服是那种正宗的西服,而且由于他是侧面站着,杨慧君看到他系的还是她给他买的领带。她真想冲出去,看他怎么面对自己。她知道如果此时迈出这个门,孔蒂有一万句话在等待着自己,如果你不把他按得死死的,他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杨慧君还在胡思乱想,里面的门刚一打开,玫瑰人生的真面目她还是没有看到,就被孔蒂档住并迎了进去。 他们进去了,走廊里恢复悄无声息。 他们在做什么?杨慧君脑补里面可能发生的任何一个画面。如果按以往的习惯,他们应该是贴在墙上亲吻,这个吻大约需要五分钟。接下来,就有可能是进卫生间洗浴的时间……杨慧君没有看到赤裸裸的两个人,但大脑的丰富想象好像追踪器,一个画面也不想落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杨慧君的画面有些凌乱了。 杨慧君紧张地等待着,她早就想好了,如果他的老婆不出现,那么自己就要现身了,结局一样的不可收拾,但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只能按自己预演的结果走了,至于会有什么后果,她现在也想不全面了。 她看着表,只要到了三十分钟,她一定会冲进去。 二十五分钟的时候,一个女人的身影来到门前。一样的高调,一样的长发,只是装束有些光鲜亮丽。她并不着急有条不紊地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门,而且还打着手机。杨慧君的心七上八下的,她竟然真的听到了房间里越来越近她特别熟悉的电话铃声。是孔蒂最喜欢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孔蒂在门口好像问了一句什么,杨慧君什么都看不到,估计他老婆是将门镜用手遮住了,她轻声说:服务员。 门开了,杨慧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孔蒂就被拉了出来,女人一个耳光扇了上去,然后就往里面走。 孔蒂赶紧跟了进去,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就传出大声的咒骂声和有东西倒地的声音,接着玫瑰人生就慌慌张张跑了出来,看得出来,她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而且衣衫不整,连风衣都没穿在身上。她刚跑到门口,就被冲出来的孔蒂老婆一把揪住,孔蒂赶紧出来了,他毕竟人高马大,他死死掐住老婆的手,让玫瑰人生快走,玫瑰人生连行李都没带,就冲了出去,那狼狈的样子,早没了刚才的淡定与端庄。 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孔蒂只穿了一个衬衣,裤子竟然也穿反了,他老婆嘴里骂了他八辈祖宗,他只一味的告饶。就在有服务员出现的时候,孔蒂把她强行拉了出去,她一路上还是骂个没完。 服务员正要收拾屋子,杨慧君开门出来说:“这房间也是我订的,你们不用管,那个男人是我的老公,那两个女人是他的情人,一会他们还会回来的。” 服务员大眼瞪小眼,又打了电话核实,证明房间确实是我订的,这才悻悻地走了。 第134章 设局(6) 杨慧君站在窗户前,看到他们还在撕扯,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就在这时,她发现孔蒂又折返了回来,她吓得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赶紧把门打开,飞一样冲进自己的房间。 孔蒂一看门都没关,就进去了,一会儿他只把自己的衣服和裤子穿戴整齐,在门口的时候还用手拢了一下头发。杨慧君吓得面无血色,如果自己不在窗口的话,她就被逼在里面,那时候的孔蒂估计会吃了她。 孔蒂离开了,杨慧君又回到屋子里,发现玫瑰人生的东西也被他收拾了一下,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我赶紧跑到窗前,看孔蒂和他老婆乘坐一辆出租车走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如闪电一般,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里就结束了,看看床铺,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及时行乐。估计是在卫生间里正洗鸳鸯浴,还好衣服穿得还算整齐…… 杨慧君四处观察起来,她想看看他们到了什么程度。茶几上有男人专用的东西已经被撕开,孔蒂身上常带的湿巾也摆放在旁边……他老婆进来的时候他们肯定还没成事,因为在卫生间的纸篓里,那个安全的套套,里面是干干净净的。 杨慧君在房间里足足呆了一个小时,她害怕玫瑰人生一会儿又会回来,这才把一切都打点好了,对服务员说了退房,但她说其中一个女人一定会回来取东西的,让他们把玫瑰人生的东西拿到服务台去,然后告诉她们说:“她如果要问是谁开的房,你就说是男人的老婆,她就什么都懂了。”杨慧君说完,也不顾那几个女孩子惊异的表情,很认真地离开了。 在门口的时候,她竟然在门口捡到一只笔,不知道是孔蒂进来的时候丢的,还是刚才厮打的时候,反正这只笔是他非常喜欢的一只。 杨慧君想了一想,竟然又返回到0828的房间门口。以前杨慧君有时笑话孔蒂说现在没人在衣服上别一只笔了,孔蒂说我可不是为了时兴,我是为了方便,而且这只笔好几百呢,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杨慧君当然没要这只笔,但却记住了这只笔的品牌和形状。 她举着笔,在0828房间门口拍了几张自拍照片,但一看效果都不太理想,她让一个经过的女孩儿给自己拍了四、五张,这才满意地离开。 杨慧君并不想走,她想看看她种下的因会结怎样的果,她知道自己离孔蒂越来越远了,这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孔蒂。 她出了宾馆的大门,沮丧立刻袭来。她并没有别样的快感,有的是伤感和难过,为孔蒂,为他的老婆,更为玫瑰人生。 她转了一家宾馆,知道孔蒂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与玫瑰人生相交了,就用孔蒂的名义发了一个信息说:真的对不起,我的事自己能解决,你回宾馆取东西吧,再见,永远不见了。 玫瑰人生一个字也没回,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她在哪里落脚杨慧君无暇顾及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连旅游都会放弃,这次的打击对玫瑰人生来说是致命的。 杨慧君不知道,她更不知道孔蒂与老婆会有怎样的交锋,这一切都不属于她了,她知道,有关情感的一切,都葬送掉了,无论她再怎么做,就算最幸运的他们还没来得及辨别这一切,但她心里知道,自己无法过了自己这道坎。 她掏出手机,拿了半天那张骗人的卡,却怎么都无法把卡拿出来,这是一款女式的小型手机,她想也没想就扔到刚刚重新入驻的酒店的马桶里,她冲了两次水,才感觉东西被冲走了,她的心才算静下来。 盂遥县是个风景优美的小城,而且靠近山林,空气异常清新。杨慧君来这里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每次都与孔蒂不是在房间里,就是在大商场的衣服柜前,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出外游玩。而她此时也没有一点好心情。 美丽的风景也是孕育爱情的温床,她想不起他和孔蒂有多长时间没有游山玩水了,他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的美好,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看不完的风景,短短几年的时间里,物是人非。 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看到一个如放倒的梯子一样的小桥时,不禁勾起所有心底的委屈,眼泪纷纷滑落下来,她不知道美妙的日子是怎么丢失的,似梦似幻,亦假亦真。 杨慧君在这个小城里浑浑噩噩待了两天,什么消息都没有,手机出奇的平静,她不知道结果是怎样的,就试探性地给孔蒂发了一个短信,她觉得他老婆无论如何也走了。 杨慧君:她走了吧?你怎么就不给我回话呢?是有什么事了吗? 杨慧君第一次如此心虚地发出这样口不对心的短信。 孔蒂终于有回音了:特别忙,你有事吗? 杨慧君心里一喜,她还是想知道事件怎么样了,就问:她走了吗? 孔蒂:走了,昨天晚上走的,我现在有事。不用看也知道他是冷冰冰的。 杨慧君一想,孔蒂十有八九真的不知道事件的真相,或者说他还没判定真相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老婆肯定会跟他说是谁给打的电话,那么他第一个怀疑的人肯定是她杨慧君。 杨慧君不知道的是,孔蒂的老婆从头到尾都没说这些,只是提出了离婚,条件是孔蒂净身出户。 孔蒂与他老婆的婚姻,一直维系在孔蒂身上,他老婆不止一次提出离婚,都是他在极力挽回,这下没有任何余地了。 只是杨慧君什么都不知道,等他知道孔蒂离婚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了。 不明真相的杨慧君又发了一条说:“现在是晚上,你能忙什么?我们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孔蒂也不示弱:没有。 无论杨慧君如何发短信,孔蒂就是不回。 杨慧君只好说:我现在就在小镇里,离你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我想见你。 孔蒂终于有了回音:你真的来了? 杨慧君:是真的。 孔蒂:没空见你。回答的如此干脆又没有余地。 杨慧君的心好像冻透了的鱼,没有一点生机,她一气之下就打了他的电话,他一直不接,估计是被静音了。杨慧君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她为自己刚才的内疚感觉可笑,这样的男人就算杀了他都不解恨。 第135章 设局(7) 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比如杨慧君在做之前有百般的内疚,但不做又过不了心头这道坎,做了吧,又充满了怜惜。当这怜惜被人践踏,她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她立时横眉立目,恨不得把他家的房子一把火烧了。都说女人与小人最难养也,一会儿冷苦冰霜,一会儿热情似火,变化快的连她自己都吃惊,更别说男人了。 杨慧君调出微信,把自己编辑好的照片,一张一张发了过去,都是她站在0828房间举着笔照的,那甜美的笑容,好像捧着好莱坞最佳女主角的奖杯。 为了让孔蒂看得更加清楚,她特意把0828的房间号码让出来,而且故意将门打开,里面还有玫瑰人生的行李隐约可见。别人都是即便做了错事也千方百计的遮遮掩掩,她杨慧君不,她就要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孔蒂刚才态度好,并急于见她,她一定又开始内疚,人就是这么善变。 每发过去一张,她在心里狂笑一番,想想他看照片时的惊异,心里如花儿怒放一般……照片都发过去了,她的心跟过山车一样,轰隆隆旋转不停。 在杨慧君的脑海里,孔蒂是一个永远追求‘新’的男人,更令人可恶的是他不厌旧。口口声声说不理会玫瑰人生,一旦感觉他们之间是安全的,他又开始顾念旧情。 出了事之后,杨慧君有好长一段时间无法站在省城的大街小巷,仿佛每一个餐厅酒店都留下过孔蒂的身影,而每一家宾馆里面也都有他的足迹和各种女人缠绵的影像…… 刚发过去一秒钟,电话跟爆豆一样响了起来,现在不愿意搭理他的人成了自己。杨慧君带着被释放了的仇恨,心满意足地听着好听的铃声,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手机铃声是那么的悦耳。她甚至跟着轻声地哼唱起来,她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绝唱。 她把铃声调成静音,电话持续了十分钟,终于偃旗息鼓了,短信和微信里的消息一个又一个冒了出来,全是咒骂她的,全是要找她的,杨慧君想如果现在再见他,可能会被他吃了,但她一点也不害怕,不想见他是因为知道他们之间彻底没戏了。 其实孔蒂是动过手的,在他们最激烈的时候。 有一次他们俩人在床上说话,杨慧君说自己两天不洗澡都受不了,感觉身上有味道。孔蒂说人人身上都有味道,女人身上强烈一些,而且每个女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杨慧君立时火了,她坐起来问他品尝过多少女人的味道?孔蒂那天可能也是心情不好,就穿上衣服要走,杨慧君更火了,把七百年谷八百年糠都翻出来了,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孔蒂那天狠狠掐了她,当时她把他的脸都抓花了…… 孔蒂那天狰狞的面孔在她眼前浮现出来,她竟然没有太多的回忆,当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一切反而淡定了,无欲无求了。 是否他们之间是扯平了?反正她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接下来的事杨慧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其实那天孔蒂的老婆正赶往火车站接到杨慧君的电话,当时孔蒂不在场,因为两辆火车是交叉进站的,而且玫瑰人生的火车先到,孔蒂在老婆面前可不敢冒险,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接玫瑰人生。 孔蒂的老婆与三个同事,正在出租车里,她接到电话立刻用手机查了一下宾馆的方位,发现正在就在火车站的附近,她倒是省事了。 她不是没想过让同事跟着一起捉奸,但一想到自己的名声,这么多年孔蒂营造的好老公形象如果崩塌了,没面子的还是自己,她了解孔蒂的个性,不会把自己怎样,这才告别同事,并说临时有事,让两人别等她,如果她上不了车,就直接走。两个同事一直问她是不是孔蒂出了什么事,她就是不说,然后一人离开的。 其实他们出了宾馆她就不闹了,直接提出离婚,孔蒂还想辩解,她没给人一点机会。 孔蒂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离婚了,而且房子没有一间,钱也没得一分。最令他痛心的是孩子也根本不原谅他而站在母亲一边。他四十多岁了,忽然之间回到身无分文的境地。他第一次开始审视这么多年以来在女人身上下的功夫到底值不值。无论值于不值,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孔蒂记不住自己到底与多少女人有染了,这么多年下来,他在花丛之中招蜂引蝶,从来都是逍遥自在的,他觉得自己是有把控能力的,十多年下来,除了遇到过如杨柳这般小小的挫折和障碍的,再没经历过太大的风雨。这让他的自信以火箭的速度在上升,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女人的克星,每一个臣服在他脚下的女人,无论开始的时候多难搞定,到最后都成为他的手下败将任他为所欲为。 在他认识的女人里,杨慧君可能是最不起眼的一个,没有太出色的容貌,也没有过人的家世背景,更没有年龄上的优势。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最好搞定无欲无求的女人,最后让他吃了最大的苦头,让他颜面尽失,还把自己引以为傲的婚姻也断送了。是自己太轻敌了吗?但他确实是败在了她的手上。 以往那些值得骄傲和吹嘘的历史,让这个女人搅成了一锅粥。这个女人不锋利,却有足够的韧劲。 杨慧君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选择立刻回家,而是转道去了大连。潜意识里她也怕孔蒂因疯狂而在火车站围追堵截,她只好选择了盂遥县的另一个车站,买了一张去大连的车票。在大连停留了两天,甚至还参加了宾馆组织的一个团…… 回到省城的她,一颗心渐渐灰了,她的理想,她的爱情都丢失了,她从天堂落入了地狱。原来她总是认为自己的命好,有不用发愁的事业,父母对自己如掌上明珠,爱情上更是春风得意,她现在明白了,也许自己曾经攥了一副好牌,却因为自己的贪婪或者说任性打了个稀烂。 第136章 曲终人散 三个月后,美容院正式开业了,我第一件事就把桃花依旧‘挖’来。她刚一过来,就跟进了几个小姐妹,我让她当了领班,工资也比原来的高出许多。近距离接触,发现她是一个特别能干的女人,从没让人操过心。 苏丽雅特别反感我将这些人放在一起,她问我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就为了写一本不咸不淡的小说?我反驳她说,这些都是缘分。 苏丽雅不屑一顾地说:“我告诉你,三个女人就一台戏,你可倒好,把几个情敌放在一起,你想引发战争吗?如果她们有一天把什么都知道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写书我是不如你,但做生意你真是不行。我招的经理人特别能干,你最好还是乖乖地回家写书,店里的事别跟着操心了。” 其实我知道她说的都对,但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不得不提出几条不合理条约:比如杨慧君享有一年免费美容卡和心理咨询卡,而杨柳有一周的免费权。苏丽雅全部都答应了,但她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她甚至苦口婆心地说:“我告诉你,这些可都是你的钱,如果你一味这样下去,别说赚钱,回本都难。什么事都得按照规律去做,外行永远无法指导内行。” 我也没有太大的奢求,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心悦诚服,除了偶尔去做做脸,再也没有指手画脚过,有一次桃花依旧向我汇报一件什么事,还没等她说明,我就打断她说,你去找你的顶头上司,店里的事我一律不操心了。 苏丽雅的孩子越来越可爱,我去了好几次,发现他们夫妻的关系终于恢复了正常。苏丽雅曾经悄悄对我说,以后真得分一些时间给丈夫。 美容院与诊所采取的都是职业经理人打理的方式,财务上不会出一点问题,剩下的就是经营了。苏丽雅跟我说如果时机成熟,她现在这个店也采取这样的办法,虽然钱是少赚了一些,但时间宽裕了,也不用那么操心了。 杨慧君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她通过婆婆家的人,终于找到了丈夫,并与他协议离婚了。我们之间很少再谈到那个名义上叫孔蒂的男人,而且也有人帮她介绍过一个比她大七岁的男人。杨慧君对我说:“看样一辈子只能是自己过了,现在无论看谁都不顺眼。” 我知道她永远也忘记不了孔蒂,就劝她说:“你也不算老,再慢慢碰吧,女人自己一样活得很精彩。” 表面上我是说给她,但特别心虚,因为自己也单着呢。 杨慧君与桃花依旧终于见了面,杨慧君对我说,以往我对桃花依旧充满了仇恨,而且我勾引她的时候,她又是那样的水性杨花。真见了面,也许是与孔蒂分开的缘故,我对她一点反感都没有了,连想让她知道孔蒂为人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说这样更好,都心平气和了。我说杨慧君你真的没有病,只是心病,什么事会比拥有健康更重要呢?杨慧君也特别奇怪地问我,说桃花依旧到底爱不爱孔蒂?怎么没听她说过一句?我说当时也许是爱了,但离开了就老死不相往来多好。 杨慧君、桃花依旧、杨柳还有空谷幽兰,因为美容院她们都成为这里的常客。 我有一次笑着对杨慧君说,玫瑰人生我们永远接触不到了。 杨慧君有些难过的表情说:“所有女人当中,我最内疚的只有她一人,她素质高,人品也不错,但……唉,都过去了,她是不可能与我接触,除非你自己亲自出马。” 我笑了笑,什么都不想说,看着这四个女人和谐地在一起,我都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 有一天,桃花依旧给我做完了脸,我正要下床,杨慧君来了。 桃花依旧接着给杨慧君做,我听她们有一搭无一搭的在说话。那天美容院里人特别少,只有我们仨个人在床上。 桃花依旧开始往杨慧君脸上涂产品,说:“杨姐,你离婚这么久了,怎么不找一个?你现在还年轻,长得又漂亮。” 杨慧君叹了一口气说:“女人一过四十就什么都不是了,就算年轻也没用。” 桃花依旧手脚麻利地来回给她敷脸说:“杨姐,你可别这么说,人来一世就是来享受生活的,你可不能缺了一项,而且这还是最关键的一项。” 杨慧君的头几乎被固定住了,她只好用眼睛眨了眨说:“没有更好,要不用情太深伤的是自己。” 我知道杨慧君这是要暴露自己了,有一次她曾经跟我商量过,我说就算你说自己是孔蒂的情人,也千万别说你勾引她的事。 杨慧君说这个自然,我又不傻。 果然桃花依旧上了当,问:“杨姐你有情人呀?” 我不想听这些,赶紧出去了,门口的前台正好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我站在窗外看她们俩说话,但听不清具体说的是什么。 果然杨慧君刚说了一句什么话,桃花依旧一下站了起来,把杨慧君吓了一跳。接着桃花依旧就恢复了常态。 事后,我问杨慧君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杨慧君说我告诉她我的情人是一个特别好的男人,爱我爱了十五年。 我奇怪地看着她。 她笑了说,骗她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吃她的醋,当时恨不得杀了她,现在也让她尝尝这滋味,谁她问了。 “她到底说了什么?”我好奇地问。 杨慧君泄了气说:“只是一时的不正常,然后就风平浪静了,一句有关孔蒂的话都没说,我把真实的名字都说出来了,她也没搭茬。” “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我不得不佩服地说。 “你还佩服她?她可是有三个男人哟,我要是再加一把劲,她就有四个了,你不知道的她会有几个?”杨慧君滔滔不绝地说。 我知道她现在抗压性特别强,就打压她说:“人家就是比你强,有四、五个都没怎么着,你呢?一个就要死要活的。” 杨慧君立刻闭了嘴,她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能不能别再揭我的伤疤?我怎么着也好过你吧?我有一个男人陪伴了十多年,你呢?是不是叫浪费青春。” 我立时也无语了,恨不能立时找一个男人嫁了,因为这就是我的短板。 第137章 遇到熟人 我的小说接近了尾声,一切都好像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天我正奋笔疾书灵感源源不断的时候,文联的肖大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请我出去吃饭。 我与肖大姐的关系是好,但单独出去吃饭一次都没有,所有活动都是与大家一起参与的。我猜想她肯定又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在她再三肯求下还是答应了。并不是我故意端着,我对看对象这件事已经有了心理阴影。靠谱的太少,而且离婚的居多。我知道自己现在是凉了的黄花菜,而且还在凉下去,再往后连黄花菜这个名称也将不属于我,那应该是什么呢?老白菜?一想都觉得可怕。 见到肖大姐的时候,她已经早就到了,她让服务员上菜,并对我说:“上次的事太抱歉了,我对小纪也没做任何的调查就听从了他的安排……” 我嘟着嘴撒娇似地说:“肖大姐呀,这都是多久的事了?我早就忘记了,再说他是处心积虑想要找到我,没你还有别人,你有什么内疚的?我早就不当回事了。” 肖大姐看着上来热腾腾的菜边让我吃边说:“我听说了,好多人给你介绍你都不太中意,我看你对小纪还是挺上心的。” 我的脸有点红,她说到点子上了,我当时确实是动心了。 我和肖大姐吃了一会儿,肖大姐果然忍不住了,她说:“小申呢,你总是叫我一声大姐,而且我在写作群里也介绍成了三对,我对你的事真是挺上心的。你别不当一回事,你的家人能不急吗?再说了,越往后越难,你要好好想想,别太挑剔了,只要人好就成。” 几乎所有不了解我的人,都认为我是一个特别挑剔的人,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个毛病,但说得人多了,也就认了。 肖大姐有些难开口地说:“小申,我是来给你介绍男朋友的,但我得前把丑话说在前,他条件不是很好,离婚的,也有小孩,而且还没有房子,还……还比你大十多岁……” 要不是肖大姐,我真想转身离开,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废品收购站的吗?任何女人在意的条件他都没有?难道只要人好这个世界就太平了?我才不会干呢。 我挤出一点笑容说:“肖大姐,你就别费心了,我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再说,他的条件这样,我没相中,请您原谅。” 肖大姐对我的反应早就有预料,她说:“小申,你听我说完。” 如果是别人,或者是苏丽雅我早就火起了,但对面是德高望重的肖大姐,我只好微笑着等待她的下文。 肖大姐喝了一口饮料说:“男人叫商奇林,是你姐夫就是我老伴一个科室的。他是新调来的,如果不是老伴天天念叨他的好,就他这条件我是不会给你们介绍的。俺家老张马上就要退下来了,他有希望升到科长的位置上。这都不是重点,你张大哥说很少见到这么好的男人,特别懂礼貌而且等人和善。你张大哥在官场上这么多年,看惯了太多的男人,他要是说好还真就不赖。” 我一点都没被打动,却不得不问了一句:“他因为什么离婚?” 肖大姐赶紧说:“是老婆跟人跑了,好像嫁给了一个香港人。刚离婚就结婚了,原来就好上了。” 我不相信地问:“既然是他老婆有错在先,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再者他离婚多长时间了?” 肖大姐想了一下说:“他离婚快一年了吧?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没多长时间。家里的财产因为老婆非要孩子不可,他就把东西都给了老婆,算是给了孩子吧。小申,这些真的不重要,人好太重要了,你条件不差,也有房子,这样他就更能对你好了。真是要找一个条件特别好的,你说人家不挑三拣四的吗?女人吧,在别的方面高于男人,让他够不着,这样是最好的。” 我不认同她的说法,就说:“肖大姐我看算了吧,他的条件我一想就没兴趣,就算勉强看了也不会同意,咱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我谢谢你和姐夫。” 肖大姐这次非常坚持,我感觉自己把话已经说到家了,但她依然说:“小申,这次你就听我的,你就陪着我看他一眼怎么样?如果真的不行,我不勉强你。我知道他条件不好,所以根本没跟他说,我这么跟你说吧,就他这样的,是个香饽饽,我一撒手他就飞了,我真怕你错过一个好男人。他一个月五、六千的收入,也没有孩子的负担,真是最合适不过了,如果你条件特别不好,我也不能把他介绍给你,俩个人都没房子也不现实,但你要是个明白人,就别计较这些外在的条件。” “行吧,那就看一眼。”我真没办法再拒绝了,只好答应。 肖大姐是个急性子,她说:“我给老张打个电话,现在他们应该在办公室,如果他们没出去,我们现在就去。” 她也没征求我的意见,拿起电话就打了起来。 她放下电话说:“得,别吃了。我们现在就去,打车十多分钟就到。” 坐在车上,我只知道她爱人是公务员,但具体在哪个部门我是搞不清的,车没有往省政府和市政府的方向开,我正不解,肖大姐对我说:“他们是不在市委大院的,是冶金局。” 冶金局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是一点也不清楚,反正是国家公务员。 办公室在三楼,肖大姐对我说:“老张说了,这几天给小商介绍的人也不少,他都没有答应,他说再等等……你别说什么,多听他说,我也只见过一面,人真的特别好。” 敲门的时候,是老张开的门,他热情地把我们迎了进去,并把书柜旁边正在看书的人介绍给我们说:“这是小商,就在对门。” 男人此时才转过身来,我们四目相对,忽然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他到底是谁,我们的手都握在一起了,但我还是没有想起来,倒是他,他也觉得我眼熟,他继续握着我的手说:“我想起来了,我们在飞机上……” 我立刻恍然大悟,上次在从西安回家的飞机上,我们在机舱的后面整整聊了一路,最后他管我要手机号,我没给的那位。 肖大姐和张大哥一喜说:“怎么你们认识?”俩口子就差异口同声了。 我们把相识的过程说了一下,肖大姐和丈夫对了一下眼睛,满脸都是欣喜。 第138章 男朋友 我和商奇林就这样认识了,带着我一腔的不情愿。 商奇林这人身材挺拔,个子一米八二,肤色微黑。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你的眼睛,显得很真诚。当天我单独来到他的办公室,他告诉我他调来时间不长,以前在一家公司做管理,不喜欢奔波劳累了,就选择安定下来。 他的办公室,虽然没有张科长的宽大明亮,但窗明几净,一看就是一个爱干净的男人。 他给我倒了一杯茶说:“真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管你要微信和手机号,你都不肯,让我对你的印象非常好,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遗憾。” 我握着温度适中的茶杯问:“你善于管女士要微信吗?” 他立刻摇头说:“当然不是,只对有好感的人,而且有好感的人到现在也只碰到过你一个。” 我根本不相信这些,但还是勉强地笑了一下说:“你知道老张今天的安排吗?”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吹着上面的茶叶花瓣说:“你没来的时候真不知道,他说让我看一个报表,等你和嫂子进来了,我就明白了。” 我们没说什么,因为有人找他办事,这次他把手机号给了我说:“我对你的印象非常好,就是不知道你对我怎样?如果和我的感觉差不多,我们常联系好吗?” 我点头,与他道别。 我和嫂子都快走出大门了,商奇林追了上来说:“还是把你的电话给我吧,万一你不好意思主动打,我还得麻烦嫂子。这样,你把号码给我,我打给你,如果你不想搭理我,就别接!”他说得特别认真,我和肖大姐全都笑了,我只好把手机微信码给了他,我们成了好友。 肖大姐在路上跟我说:“老张虽然与他认识时间不长,但这样的男人真是不可多得。他对老婆特别好,现在对孩子也好,而且主要是脾气好。我不是拼命给你推销,实在是碰到一个好的男人不容易。如果他未婚、没孩子而且年轻,真的没咱们的份了,除非你们是自己认识的,但现在碰到这样条件的,难了。” 肖大姐夸奖了商奇林一路,我始终不想答话。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成了没人要的‘齐天大圣’,总之有些不甘心。 肖大姐又语重心长地说:“这样,别光我说好,你放下身段好好与他处一片,如果感觉不合适再拒绝,这样总行了吧?” 我终于点了点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肖大姐拿我当女儿那样操心的关怀。 当天晚上,商奇林的电话就响了,约我出去吃饭。我是真没心情,就一口回绝了他,他一点也没生气地说:“那咱们在微信上聊会天吧?” 我说:“一会的吧,我现在有点事。” 到了晚上八点,我都把这事忘记了,他微信的信息就传了过来: 商奇林:忙完了吗?现在可以聊聊吗? 我:好吧。我放下书,拿起手机躺在床头上。 商奇林:我全面地介绍一下自己吧,这样让你对我有个全面的了解,我对你的了解不算少,也知道自己的条件一般。其实我在飞机上就对你特别有好感,但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离婚。我现在也不年轻了,也谈不动恋爱了,希望能成个家,但我不想随便找个人凑合和将就,我希望找一个相互了解,彼此情投意合的人在一起。 我:你离婚才没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就渴望再次进入婚姻的城堡里? 商奇林:虽然我的婚姻才解体,但我们的感情早就破裂了,因为孩子,因为老人,因为……反正都是外界的原因才没分手,其实分居早就开始了。 我:能说说具体的原因吗?如果是隐私可以不说。 商奇林:她离婚就结婚了,那个男人与她交往很长时间了,是个特别有实力的男人。我如果再不放手,可能……只要她幸福,我也是愿意的,尽管我是真心的爱她。 我:这真是一声叹息呀。 商奇林:离婚这几个月里,不停地有人给我介绍,我也看了两个,说实话都没有太多的感觉,自从遇到了你……如果不是我们有缘在飞机上相识,可能我对你还不至于这么热情。其实我是想慎重地对待下一段感情。 我:我们从朋友处起吧,这样也省了很多事,如果感觉好,就在一起,如果不行,我们还可以在这方面相互帮忙。 我其实是想开一个玩笑,对于他的人,我总感觉有些不踏实。对他不是没好感,而是觉得他有点像是捉摸不定的老油条或者变形金刚。总觉得无论男人或女人总要有一些破绽,哪怕在最初的相识里,但他基本没有,表现完美可以打一百分了,这样的男人反而更让人觉得不踏实。 另一方面,我对他的条件有些忌惮,一个已婚这么多年的男人,就为了一句为了孩子好,竟然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这点也让人有些说不过去。听肖大姐说,他连积蓄都没有。 自从有了上千万元之后,无形当中把自己列入了高收入的行列里,尽管别人不知晓,但内心的骄傲时刻膨胀着,越发对一无所有的人冷眼相对。 商奇林也曾问过我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成家,我说真的不知道时间为什么这么快,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已经三十有二,也谈过恋爱,也伤心难过过。 商奇林第一次到我家,已经是我们认识的一个月之后。 本来我们打算在外面吃一口,但他非常要在我面前露一手,我只好答应了。他没有房子,住在原来同事不用的房子里,随时有被赶走的趋势。我真怕他哪天开口说要住到我这里,好在有一天,他跟我说,同事出国了,最快也得两年才能回来。 他正式邀请我去过他的住处,只是有些难为情地说:“好东西人家都搬走了,东西也不全,自己一个人也没心思置办齐全了。” 来我家那天,他买了好多菜,而且不让我伸手。 第139章 假想 对商奇林的好感与日俱增,这体现在他对我的关心和呵护中。 我们在一起吃了好几次饭了,每一次他都观察我喜欢吃什么,然后记下来,下次再点。让我对他最有好感还是他没有不良嗜好。他不吸烟,不喝酒,不熬夜,就算单位有应酬也是能推就推。他好像有大把的时间,而且他把时间都给了我,每天不是陪着我聊天就是一起逛街或者散步。 他第一次来我家,没有一点拘束,反而在熟悉厨房十分钟后,让我把调料位置指给他后,他就开始了大展手脚。 我透过玻璃窗口,看到他娴熟的手法,知道他是一个热爱家庭喜欢家务的男人。 没想到,他居然做了八个菜,我不知所措地说:“你确定咱们俩能吃完?剩菜不健康呀。” 商奇林很平和地说:“要不你把苏丽雅叫过来?我看你们关系太好了,你总是提起她,我想她这一关我要是不过,估计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一听也行,就给苏丽雅打电话,她正在忙,我把事情一说,她立刻同意了,说:“我告诉你,如果过不了我的法眼,你就玩去吧。” 她嘴里这样说着,但我知道她比我妈还急。 苏丽雅来的时候,我们一切准备就绪。连酒都倒好了。 我们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他们都很熟悉地点了点头,因为我的关系,他们彼此之间一点也不陌生。 在酒桌上,商奇林与苏丽雅很快就打成一片。本来滴酒不沾的商奇林竟然喝了一杯啤酒。 我就是在那天酒后,第一次把奇林改口成小林子,也让很多人误会他姓林。 苏丽雅那天问得很详细,有点像查户口。商奇林没有一丝的不快,反而是有问必答,苏丽雅对他的满意程度为五颗星。 当天我与苏丽雅喝得都有点高,商奇林很知趣地先离开了。 苏丽雅说:“真不错,真是不错。这样的男人太适合你了,怎么样,有感觉没有?” 我摇头认真地说:“真没有,只是觉得很合适。” 苏丽雅立刻拍着我说:“合适就是最好不过的选择,没有什么比合适这个词更合适了,你好好处下去,早点结婚,别像我一样,要个孩子都这么难,再过两年你要孩子的最佳时期都过了。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他有孩子也是好事,你们如果没有孩子,他有,他对你也不能苛求。” 我不乐意了,说:“为什么我会没有孩子?” 苏丽雅一针见血地说:“你三十二了,如果不着急结婚,三十五、六再要孩子容易吗?虽然现在也有点晚了,但上海、北京也能存储卵子了,你要不是赶上这趟末班车?” 我真有点动心,就算我一辈子没有婚姻,我也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苏丽雅看我有点动心,就说:“听我,过几天就行动,把卵子冷冻起来,什么时候用也就不担心了。” 我认真地问了问她现在与老周的关系,苏丽雅说:“真的很好,恢复到了过去,我现在无论多忙,至少要抽出时间陪他和孩子。你放心吧,老周不算出轨,就算真出轨了,只要我不以为意,时间长了也就过去了,但女人则不然。有几个女人出轨的男人还能原谅?这世界永远不会真正的公平。” 我望着她充满青春活力的脸说:“我真羡慕你的性格,不管多大的事,在你这里都是小事,无论发生了什么,很快就会过去,真是学也学不来。” 苏丽雅歪在沙发上说:“这就是性格。像杨慧君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折磨自己的,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她就是不懂得进退之法。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你说她怎么就不明白。” 我把杨慧君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她竟然笑出了声说:“这样也好,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这个男人也挺倒霉的,怎么就碰上她了呢?哈哈哈,他也太轻敌了,其实总结历史你就会发现,很多大事小人物都是始作俑者。” “我看她的病倒是好了,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我喃喃地说。 “当然是福了,什么也不如健康最重要。男人吗早晚的退出历史舞台。” “你敢保证这辈子都不出轨吗?”我很认真地问。 苏丽雅大惊小怪地看着我说:“这事有保证的吗?我告诉你,为什么杀人灭口这句话是真理?所有的保证都是虚伪的,今天保证了,明天看到我的偶像,他不仅爱上了我,而且还一心想要娶我,你说我不出轨我是不是傻瓜?” 我气得上前打了她一下说:“你不是做梦吗?能有这样的奇迹出现吗?” “万一呢?”苏丽雅装假认真地说:“万一出现这样的奇迹,我的保证就一分不值。” “你怎么不碰上美国总统呐?” “唉,我不喜欢异族。你不是喜欢《简爱》里的罗彻思特吗?如果他有一天从文学名著里走了出来,生生死死爱上你,你就你有这和中抵抗力吗?我就信奉遇事说事,别作过多的打算,有的时候,我今天想的事,明天就变。” 我永远跟不上她的思维,她永远走在我的前面。如果说我是现实的话,她就是活在当下最好的例证。从来不设想没发生的事,也不忧心忡忡未来,活在眼下的精彩里。 “你们俩有事没事?”苏丽雅的眼神开始漂了起来,我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别人的隐私问题?你缺这个吗?问这些有意思吗?” 苏丽雅立刻不经为然地说:“我们没意思了,老夫老妻。你不一样呀,这么多年而且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龄,我是替你愁,你知道不?” 我立刻毫不犹豫将她赶了出去,其实她要走了好几次,电话好像火车站里的广播,从来就没断过。 “用不用我过去帮你收拾一下残局?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商奇林的微信信息到了。 “不用,我自己能应付。” “好吧,明天见,今天晚上不聊了,你好好休息吧。” 商奇林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就看出我的劳累。 他要是大款多好,我就能扬眉吐气了,我在醉酒之中想。 第140章 偶遇小凤 太阳西沉,街道上的路灯陆陆续续地点亮了,很多商家的霓虹灯也发出耀眼的光芒。我与商奇林挽着手漫步在花园的草地上。清新的空气让园里的游人很是惬意。 前面有一售货的小摊,上面有各种小食品,他拉着我说:“想吃什么?”我指着瓜子说:“这个!”他扭头看了看我说:“当心你的牙,我看你牙上的豁口就知道你爱这一口。”就在他掏钱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竟然是纪晚舟。 我赶紧换了一个地方,心里也有些不安,我问:你有事?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他说:“我离婚了。”我看了一眼商奇林,他正与小摊上的人说话。 “跟我有关吗?跟你给我打电话有关吗?”我不解地问。 “我感觉你变化不大,我想……我想你对我还是有好感的,我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了,再也不做害人的生意,想安安稳稳地画画,然后找个可靠的人过日子……” 我想笑,一直以来我都是无人问津,忽然之间两个都是刚刚离婚的男人一起看上了我。成了地地道道的香饽饽。 两个人有很多地方出奇的一致。他说自己洗心革面,而商奇林也曾与我说过,他说原来他是特别能喝酒的,但只要喝酒就容易冲动,也做过一些出格的事。他甚至问我会计较以前的事吗?我笑着问他都是什么事,他说逢场作戏的事,我非常肯定地说,以前的都过去了,谁没有以前?以后没事就万事大吉。 并不是我有多大度,而是苏丽雅的事让我有所改变,一味沉浸在过去的人,要么不快乐,要么如杨慧君一般,必须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幡然悔悟。而时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冲着手机说:“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我现在也有了固定的男朋友,人也不错,你曾经上过法庭告过我,我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这件事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得。” 纪晚舟叹气说道:“只要你给我一点希望,我就有勇气去追求你,就算你都要结婚了又能怎样呢?只是看你的态度。” 商奇林看我大大方方的说话,就走了过来,我想我说的话也有给他听的成分。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找个过日子的人吧,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了,没有缘分。”看商奇林过来了,我故意把电话打成免提。我想让商奇林知道,我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 纪晚舟有此伤感地说:“其实在乌镇,我们真的……”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赶紧把免提关了说:“你就别提乌镇了,要不是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原来安了这样一份心思。我与男朋友正在散步,以后也别打给我了。” “谁呀?”商商奇林好奇地问。 “初恋情人。”我故意这么说。 他‘哦’了一声说:“看样是一个挺长的爱情故事,要是你愿意讲,我愿意听。” 其实讲不讲的都无所谓,但这里面有关‘画’的事,还是不讲为妙,我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后来在文联组织的活动中,我们去了乌镇,没想到他在杭州文联,我们偶遇了。当时我对他确实挺有好感,没想到,因为他打电话才发现原来他是有妻子的。他刚才来电话是告诉我他离婚了……” 商奇林没在说什么,只是握住了我的手说:“谁都有自己的生活,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我们好好相处。” 平心而论如果真的把他们俩个拿到我眼前来比,我还是喜欢纪晚舟更多一些。我们有较好的感情基础,他为人处事的方式也让我觉得自然。 我对商奇林的感受就是不真实。我觉得他不像正常人那样喜欢礼尚往来,他喜欢把自己置身于高人常人的位置上,喜欢付出,却不喜欢得到回报。 我和商奇林有一天在街上正闲逛,忽然听有人喊:“申姐姐、申姐姐。”我寻声望去,吓了一跳,竟然是小凤。 她竟然再一次有了身孕,而且月份也不小了。她来到台阶下,拉我进屋,我只好把商奇林介绍给她,她看他的眼神挺意味深长的。 我看她的店面竟然是一家中介机构,虽然门面不大,但上面的广告却包罗万象。主要是介绍钟点工的,还有保姆和做菜之类的,房屋也有,但不多。 我急忙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就算是做生意也一定不回省城吗?” 小凤坐在椅子上,说:“申姐姐,我真挺想你的。我是准备回老家了,但回去之后发现心收不回来了。省城的繁华和热闹是我向往的,小村子里太闭塞了,连网线都没有。而且……而且”她拍了拍肚子说:“我和原来的对象好上了,他家穷得一年只有一千多,我不甘心呢。” 我说:“你结婚了?” 她点头说:“不结婚我能要孩子吗?后悔死了。我告诉你,我要是在省城也能找一个像样的,就是自己不争气,回去就跟他……唉,都是命。” “你家挺好的吧?”我的意思是有了钱,家庭应该改善了,或者他们家也住上了大房子。 “好是好,现在父母买了一个在当地算不错的房子,但我是真看不上眼了。”她凑近我说:“你给我的九万元,我没给家里,我后来也明白了,总是为别人着想,自己也捞不着好。我给家的钱也不算少,可爸妈也没给我好脸色。要不是你那九万元,我这店也开不起来。现在还算凑合吧,反正我是懒在城里永远不走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和我一样。” 我知道她变了,却不知道她变得这么彻底。当初我让她留点钱的时候,她是怎样说服我的。 “苏姐姐好吗?”她盯着我问。 我不敢说特别好,我怕心里不舒服。 “嗯,很好,还是老样子。” “孩子呢?” “也好。”我只能轻描淡写。 “申姐姐,你和苏姐姐都把我骗了,我听说就我这样的,能得到这个数。”她用手比划出四,我知道她想说的是四十万。 “也有人五万就成。已经这样了,不算最差,好好过日子吧。” 小凤大咧咧地往嘴里扔了一片早就干涩的山楂说:“我也算是放他们一马。” 我看她有些太得意了,就话里有话地说:“放别人一马,也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你老公知道你这些吗?” 她的脸立刻变了颜色说:“告诉他这些做什么?” 我说:“就是。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第141章 节 绑架 告别了小凤,商奇林问我:“你们之间聊的是什么?什么苏姐姐、孩子的?” 我知道这类事就算我跟他好上天了也不能说。这些话是苏丽雅最忌讳的,甚至能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情。 我说:“小凤原来是苏丽雅家的保姆,因为看护孩子而产生了感情,他们之间有了一些矛盾,但小凤不肯离开……反正没什么意思的事。” 我们俩正准备吃饭,忽然妈妈的电话竟然打了过来,她很少在白天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虽然知道我整天都无所事事,但她还是喜欢晚上的时候打过来。 妈妈不是不爱我,只是更爱弟弟。自从有了弟弟,我在她心里的地位直线下降,而且好像是股票市场里的垃圾股,再没翻红的机会。 她带着哭腔说:“小由呀,你爸爸不见了。” 我一听这是什么话?赶紧问:“妈,你别着急,慢慢说。我爸怎么了?” 老妈还是火急火燎地说:“昨天晚上十点下班的时候没回来,我也没当回事,今天早上还没到家,我就害怕了,就跟到洗浴中心找人,店里的人说他昨天晚上正点走的呀,可我没见到人呀?大家都安慰我说可能去喝酒了,和一帮哥们,你爸不就是好这一口吗?我整整又找了一天,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给你打电话,你弟弟要考试,我也不敢告诉他呀。” 我心里立刻七上八下起来。 老爸自从有病之后,就离开了原来的单位,在外面到处打短工,说是给弟弟攒钱买房子。自从得了上千万,我无数次给父亲打电话,让他别干了,本来他腿脚就不好,但他说在家呆着更闷。自从他们搬到县城后,父亲一直在一家叫黄宝石的洗浴中心做看门的人。父亲得病很长一段时间需要按摩,他自己慢慢也琢磨出了门道,有的时候也会给身边的人露一手,时间长了名声在外。有时有尊贵的客人也让他按摩一番,当然小费自然是少不了的,父亲为此自豪了很长时间。 昨天晚上,他又给客人按摩到了九点多才走,出了门就再也没见过他的人影。” 我终于听明白了母亲费了好多口舌才讲明白的话,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事,赶紧吩咐母亲报警,我说我马上就往回赶。 商奇林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去,我说:“你别跟着我了,我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呢,我爸这人就好喝一口,也许等我回去了,他早就到家了。这样,我先回去,如果有什么事,我再告诉你。” 我没敢耽误时间,直接买了票,连家都没回,直奔火车站。 从省城到县城做高铁需要六个小时,本来我是拿了一本书,但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我在火车上祈祷老爸只是与别人喝酒喝高了,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我想,这次我回家一定要说服他们与我一起来省城,这样相互也有个照应。 下了火车直接坐上出租,一溜烟的往家奔。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母亲一见我就大哭起来,一看就是一夜没睡。脸上有些浮肿一幅没有了主张的样子,想想母亲平时对父亲凶巴巴的也挺可怜的。 我一遍又一遍寻问事情的经过,我说:“还好,肯定不是车祸,要是那样早就有消息了,就怕他喝完酒睡在什么地方了,再有什么病可就麻烦了。” 母亲一直忧心忡忡,在地上不停地走动着。天快亮了才想起问我吃了没有,我没有一点胃口,只能做等天亮。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来到派出所,所长姓黄,一见我就说:“你是他女儿?”我点头。黄所长看了我们母女一眼轻飘飘地说:“他让人绑架了。” “什么?”本来我进到这里就有些惊魂未定。听他这么说,只一瞬间我两眼一黑,本来刚站起来与他打招呼,这时腿一软,我立时瘫倒在椅子上。 母亲更是弱不经风地要昏过去,跟进来的小警察眼疾手快,把母亲搀扶到椅子上。 黄所长说:“我还没说完呢,基本没事了,但还有些事情要核实。” 我妈妈着急地说:“到底怎么回事呀?绑架还能没事?” 我也焦急地问个不停。 黄所长冲着刚进来的一个民警说:“这案子也真邪了,绑架还能绑错了。” 民警说:“估计应该没多大事,你们放心吧。” 我根本不可能放下心来说:“你们这么说不是让我们更着急吗?如果没事了,我们怎么见不到人?” 黄所长这才不紧不慢地说:“昨天晚上,一个绑匪以为老申是洗浴中心常来的一个老板,所以就给绑了去,并用他的电话打给了那个他们以为是真老板的儿子,等到绑匪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家老爷子估计也就没什么大的风险了。” 我立刻不同意他的观点说:“怎么就没风险了?绑匪不怕我父亲认出他们吗?杀人灭口完全是有可能的。” 黄所长说:“应该不会。他们无冤无仇的,我们看了好多视频,可惜的是当天全城停电,视频都没有太大的作用,我们除了等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警察我们已经派下去了。你们干着急也没有用。” 我和母亲相依在一起,不肯离开。 派出所一片繁忙,我们成了多余的摆设,但我们不知道要去哪里,回到家里依然是担心,还不如在这里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可惜的是,到了晚上那位黄所长也没在过来,只派了一个小警官告诉我们还是回去吧,有任何消息他们都会告诉我们的。 到了晚上,我们不得不走了,副所长亲自把我们送出去说:“别太担心了,这种事我们见得多了,安全的系数是很高的。如果没错,可能性就不好说了。” 我和母亲忐忑不安地守着电视,谁也看不下去,连觉也不能好好睡。商奇林的电话来了,我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他也分析说应该没有大问题,让我们放心。 可见不到人,我们的心怎么也放不下来。 第142章 家人 我什么都没说,任她说出对我有些捣毁之意的话,我知道在县城还好,但我们是小屯子里出来的,观念在那里摆着,要想改变,可是一辈子的事。 我在家里呆到十二天的时候,派出所传来消息,那个绑匪被抓,一共三个人,他们也供出了大量的犯罪实事。父亲直到听到这些,心上的石头才算落了下来,那天晚上,他特别高兴,特意让我买了酒菜,他说这些天他都快疯了,每天都在作恶梦,不是让人再次绑架了,就是进了监狱。 我看父亲的脸终于放晴了,就又劝说道:“爸,你离开那个地方吧,洗浴中心太杂了,我们不干了,你不还有个有能力的女儿吗?我养你们,弟弟的事也包在我身上,你和我妈虽然年龄还不大,但也要好好享享清福吧。” 父亲艰难地摇着头说:“由儿,我知道你不容易,你现在有点钱就给我们邮过来,也帮弟弟,但我们还没老到不能动的地步。我现在干保安一个月有一千二百元的收入,按摩有时一个月比工资还高。今年也退休了,虽然不像城里的人退休金那么高,但也凑合。我们节俭习惯了,不觉得怎样。你和小甲不一样,你们都成了城里人,花销大着呢。现在你又有了男朋友,我们不能给你添麻烦。省城我们早晚都得去,但肯定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们必须跟着儿子才仗义。” 这种观念由来已久,我是没有办法说动他们的。 我第一次在父母面前开口说:“弟弟的理想不在这里,他想去更大的地方去发展,想去南方,就让他毕业后闯一闯也不是坏事,你俩别担心了,我决定把自己的房子给弟弟。” 母亲立刻眼圈红了,这是她的一块心病,他们老俩口知道,就算砸锅卖铁他们也买不起省城的房子。 父亲瞪大眼睛说:“我不是听你说你们没有房子吗?你要是结婚没房子怎么办?你老大小小了,有个房子也算条件不错之一,往后越来越大了,更不好找了。” 我轻松地说:“我们结婚租房子也行。” 父亲只摇头说:“那可不成,你弟弟的事以后再说,他现在还小。” 母亲有些不高兴地说:“他人我们是挺满意的,但条件也太差了吧?你跟他还得用你的房子?我可不愿意。” 我听了很难过,说:“我既然说了把房子给弟弟就一定能做到。” 母亲说:“那要是他不同意怎么办?你们结婚了,他也就跟着说了算,自己住得好好的,给你弟弟?他才不会肯呢。” 我生气了说:“妈,那你想怎样?等弟弟放假的时候,我把产权证上的名字写成他的成不成?只要他一毕业,我就把房子导出来。” 母亲说:“你弟弟才不会肯呢,他和你好着呢。” 我立刻接过话说:“你都不如我弟弟!” 母亲的脸立刻灰了,父亲说:“别争了,你弟弟毕竟还小,还有几年呢,到时候你帮帮他也就行了,我看这小子心气高得很,说不定能弄出什么新名堂呢。” 母亲还想说什么,被父亲强烈制止住了。 我什么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妈妈的苦心。假如我没有那三千万,这房子我肯定不会给弟弟,所以父亲是了解我的,以为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也想过了,我既然有了这么多钱,我除了给我最爱的弟弟,我还能给谁?我自己能花得完吗?我也是小户人家出生的,大手大脚的习惯一点也没有。父母与弟弟相比,我的心偏向了弟弟。 我干脆地说:“这些你们就别管了,我会安排的。我只想让你们俩有个安心的晚年。如果弟弟不要我的房子,你们俩跟我住,把房子买了给弟弟付首付,我至少能拿出三十万给弟弟。” “你有这么多钱?”父亲眼睛都直了,他一点也不明白,我整天写字到底能赚多少钱。 母亲的脸上也放射出光芒说:“那可真够了,我们不跟你,跟弟弟吧,把房子给他他就应该养我们老。” 父亲承诺说:“这样吧,要是你弟弟不想跟你在一起,如果我们有病了,不能动了,再去你的地方去,他要是真的去了南方,找一个南方老婆,肯定容不下我们,到时候就跟姑娘了。” 我知道至少父亲这里有些松动了,就趁热打铁说:“爸,你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如果你什么都不说,窝在心里是会出问题的。” 老爸把酒倒上,喜上眉梢说:“要是那人不抓起来,我真不敢说,那是要人命的事,而且……”他停顿了一下说:“而且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也怕连累你们。” 我拉着他的胳膊说:“爸,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胆小鬼,你的心里肯定装着我和弟弟。” “老头子,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呗,我一直挺惦记的,也为你担着心。”母亲也一直观察父亲的脸色,尤其是我承诺弟弟后,母亲的心情豁然开朗。 老爸竟然当着我的面,掐了母亲的脸,爱抚地说:“我当然知道了,别看平时你咋咋呼呼的,我还是你的主心骨。” 母亲害羞地说:“那当然,到老了,才知道这个伴有多重要。” 父亲把一瓶白酒见了底,他的话匣子才打开,这一打开可就收不住了,讲了不计其数遍,后来我和妈都听烦了,当然是在他喝酒的时候。 父亲是个谨慎的人,除了在家里喝酒以外,在外面再也不喝了,他说怕自己没有把门的。但对我们讲得次数多了,每一次都有所不同,在父亲的演绎下,后来他竟然成了英雄,他早就忘记他回来的时候是多么的狼狈了,只是我和妈都不想拆穿他。 父亲当天离开黄宝石洗浴中心的时候,正好赶上县城里大部分地方都在停电。而洗浴中心为什么还那么红火?老板竟然用一个发电机轰隆隆地发着电。 父亲出来的时候,街道上几乎没有人了,他平时也喜欢步行上下班,晚风吹过,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惬意。 他在主道往小道上拐的时候,突然身后用一个硬绑绑的东西顶在他腰上,他真的没在意,还以为是几个老哥们在开玩笑,接着他就听到一个男人低声说:“别出声,跟着我上车。” 刀子的力量越来越大,他穿的衣服不是很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觉出了腰的疼痛。 第143章 松动 我的父亲脑子一片空白,知道是遇到了打劫的,就举起双手,也用不大的声音说:“我,我只有一百多元,我全部都给你们,一分也不留。” 男人轻哼了一声,把他推到一辆车子上,他这才发现前面竟然停了一辆车。 父亲刚一上车,眼睛就被布一样的东西蒙上了,车子启动,不知道是绕圈还是真的很远,反正先是在平坦的路上,接着坑坑洼洼,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在车上,应该是有三个人,因为他们聊天,其中动刀那个把老爸的话还学了一遍,说这老家伙竟然用一百元想把咱们打发了。三个男人发出狂笑,这笑声里也有抓住了人质的兴奋。 车子七拐八拐地进入了一个偏僻所在,因为路上基本没有车行驶的声音了。又过了半个小时,才在一个破败的烂尾房停下,他们早就格出来了一个小房间里把他扔了下去。 三个男人一直没把他的眼布拿下来,他们先是在一起商量了半天,说什么也听不清,好像意见还不统一。最后才走到他面前,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手机说:“你儿子那么有钱,怎么整天把你弄得跟个叫花子似的?你那个儿子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伪君子,这次得让他尝尝苦头了。” 他们翻找他的手机,其中一个男人非常纳闷地说:“怎么没有庄老板的电话?他会不存他儿子的?” 一个人拍了拍老爸的脸说:“你的手机上怎么没存你儿子的电话?” 老爸早就吓傻了,根本没听清楚他们问的是什么,问了一句:“什么?”接着头上就挨了一拳。好像另一个人接了过去说:“甭管这些,他们这些人仔细着呢,这类事也不奇怪,打,他不没有吗?咱们有。” 接着电话就打了过去。 男人说:“庄老板?这次你别在装了,我们把你老爹抓来了,听说你是孝子呀?怎么样,如果没钱报警,你老爸没命是分分钟的事。” 老爸清晰地听到了对面的声音,说:“别、别、别!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来,你们不就是要钱吗?说个数,但我必须确认我的老爸在你们手里……” 我的爸爸到此时才明白,自己真的被绑架了,刚开始他的心都快蹦了出来,他还以为是因为弟弟呢,后来听说姓庄,他反而迷糊了。 “我们要二百万。”男人的声音里透着狠劲。 “二百万?你是不是要得太高了?我就算有钱也没这么多?” “少废话,你爸这条命不值二百万?我可不是卖菜的,还能讨价还价。” 双方气妥了,说:“先别说几百万,我必须知道老爸确实活着,我才能放心,你让我爸接电话。” 一个男人把电话举到他耳朵旁边咬牙切齿地说:“老实说话,如果敢说一句不妥的,你就没命了。” 我爸吓得一个劲地点头。 老爸对着话筒说:“你是谁呀?” 绑匪们有些懵了,对面立刻分辨出不是自己的老爸说:“你们怎么回事?想欺骗我吗?赶紧叫我真老爸说话。” 绑匪们立刻把电话挂了,问我爸说:“你到底是谁?不是庄老爷子吗?每天都喜欢来洗浴保心泡澡的?” 老爸立刻明白过来,心情也好了一些。那个庄老爷子长得跟自己真有几分相似,洗浴中心的服务员有一次也把他们弄混了。 老爸立刻说:“我不姓庄,我姓申,是保安。” 其中一个男人立刻火了说:“大哥,我就说要慎重慎重,今天停电,你没弄清情况就动手,咱们怎么办?那庄孙子肯定得报警,咱们跑得了吗?钱没弄着,这不是往身上惹事吗?我说这老家伙就不像,一脸的穷酸样。”说完给了我爸一拳头。 那个被他们称为大哥的男人说:“事以至此咱们又能怎么办?难不成他们还能把咱们抓住?什么也别说了,今天晚上就跑路。” “这老家伙怎么办?”这是另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宰了他得了,留着就是祸害。”说话的应该是老二。 老爸已经吓得筛糠一样的抖。 “算了吧,咱们一分钱没得到,再摊上一条人命。”边说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走了过来。 “老家伙,你算是坏了我们的大事。我问你,你有孩子吗?如实说,如果我感觉有一句假话,你立刻没命。” 老爸早就吓得裤子都湿了,一句假话都没有地把我们供了出去。他虽然眼睛看不到,却能听见纸笔的声音,好像把他说的都记了下来。 那个叫大哥的人说:“开车把他扔出去,别扔太近的地方。” 车子开动了,车里的老二说:“你要是敢跟公安说一句,你儿子女儿就没命。”说完对着老爸一顿拳打脚踢,他被扔下的时候,早就昏了过去,其实他的伤并不足以让他昏过去,主要是吓的。 父亲真的不知道他被扔在了什么地方,他走了半个多小时,结果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如果不是碰到一个蹬三轮的人,他把身上的一百多元全部掏了出来,才让人家给带到黄宝石洗浴中心,从这里又重新走到家,不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记得家的方向了。庆幸的是那几个绑匪根本就没要他这区区一百元。 惊心动魄的一夜,让老爸有了很多的改变,不喝酒是其中之一,他还是回到了黄宝石,而那位庄总也来看望过他一次,还给了他三千元作为奖励。但从那之后,父亲更不愿意说话了,按摩的活也不愿意接了,除了看大门,什么事他都提不起精神头。 那位庄总也变得神秘莫测,他增加了两个保镖,而且他的老爸再也没出现在黄宝石洗浴中心,有人说看见老爷子被四个保镖看守着,走到哪都不方便。 也是通过这件事,父亲对我说,你也不小了,还想要个娃,早点把婚事办了吧。我看人还不错,别挑了。 几乎所有关心我的人,都只是这一句话,好像我再不嫁出去,他们的脸上也无光了。 第144章 闲事 回到省城,还在火车上,苏丽雅一直给我打电话,很焦急的样子,见了面她第一句就把我骂了说:“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好好说说。你怎么就没想起我认识好几个律师呢?” 我说:“我早就吓迷糊了,以为省城的律师不会来呢。” 在饭店里,我把事情的原委仔细讲了一遍,她才放下心来说:“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看这个小林子人真不错,你觉得呢?” 我点头说:“还行,就是时间太短了吧?” 苏丽雅说:“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好,他条件不是差一点吗?这样更好,要是他的条件全面超过你,你的优势也就变成了劣势。女人必须在男人面前有优势,这样让他够着你,你们的婚姻全面掌控在你自己的手里,这样就牢固了。” 美容院与心理诊所经营还算顺利,总体来说还是心理诊所赚的钱多,因为是老顾客。苏丽雅说:“你听我的,到年底的时候别把投入的资金往回抽,两年后你再回笼。我们把有限的资金投入到美容院里,我看出来了,两个店放在一起还真是不错的选择。有好多人,在心理诊所出来进了美容院,而在美容院里的人,有的第一次听说心理诊所。”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问她:“杨慧君怎么样了?你们联系了吗?她现在好不好?”苏丽雅摇头说:“我可没时间联系她,来了几次美容院也没见到她,应该是还不错吧,怎么你们不联系了?” 我叹口气说:“老爸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连你联系的都少,何况是她了,明天我去她小店看看去,你去不去?” 不用想她就不会去,我们又说了一些有关商奇林的话,苏丽雅说:“如果想结婚,我就把有些事先安排好了,全力以赴帮你筹办婚礼。” 在回家的路上,我觉得可笑,我的婚姻大事一直是我身边人最头疼的事,现在一下就要解决了。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两相情愿,我根本没和商奇林商量,但我感觉他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我确实觉得有点不甘心,在我心心念念的标准丈夫却是让我有诸多的不尽如人意,但是没办法。任何一个人的婚姻百分百的满意很难找得到,如果世间有美满的婚姻,我最羡慕的就是钱钟书与杨绛女士了,但世间又有几个他们呢?都是感觉还差不多将就吧,尤其是我的年龄成了致命伤。 第二天我去杨慧君小店的时候,她与空谷幽兰正在点货,她放下手头的活说:“我又进了几个品种,决定把旁边那家也盘下来。我最近特别忙,所以也没时间找你,你怎么也没找我?我们今天去美容院呀?” 我把家里出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她瞪大了眼睛表示不可思议,她说:“真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事落到你的头上。” 我看她精神状态特别不错,知道她应该是走出阴影了,也没有了更多的干扰。 我们俩没事就聊起起了我写的书,我说快完成了,就是不知道结尾用什么,是大团圆呢还是生离死别?我在征求她的意见。 她苦笑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就别大团圆了,那是电影里的情节,生活里太少见了。 我们正聊着,忽然门被打开了,冲进来一个女人,她一下抱住杨慧君说:“杨姐,怎么办呢?” 杨慧君推开她说:“又怎么了?这次你抓到把柄了?” 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垃圾袋。 她被推着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我,杨慧君赶紧说:“没事,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也是心理学专家。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介绍我,也不好解释。 女人这才说:“前些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两个人竟然一齐进货,我跟踪到火车站,把他们俩个强行押了回来,但当时他们是不在一节车厢,我老公一直强调他真的不知道,我也没办法了。刚才,我进屋的时候,看老公正在看信,一看我进来立刻把信撕碎扔在纸篓里,现在他走了,可我看了一眼纸篓里的字,是那个小妖精写的,你们看看,这可怎么办?” 纸篓里全是一些纸质的东西和包装袋,我们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开始拼凑。只有空谷幽兰自己还在摆货。 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我们把一封完整的信件拼装起来。 齐老板: 千万不要不理我,我只要能天天见到你就好。 我是爱你的,正因为爱,我才不能做你不喜欢的事。我只喜欢偷偷看着你就心满意足了。我从来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婚姻,上一次的事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再犯了。前两天你要跟我学电脑和打字,我很愿意,只是希望你别再冷漠我。 别看我天天呆在你的身边,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 我看着被透明胶袋粘贴的情书,好奇地问:“现在还有人用手写这玩艺呢?发发短信不就行了吗?” 那个女人说:“我老公挺拒绝这东西的,我也高兴,怕他整天聊天,你都想不到,他用的不是智能手机。” 我心想也是够奇葩的了,就劝解她说:“我感觉这封信的意思是你的老公至少现在还没事,但保不齐以后会怎样。防患于未然是你必须做的。” “把她开除了,一个乡下丫头,竟也起了这心思。” 我以前特别反感别人说乡下丫头这句话,时间长了也无所谓了,人们总是把你出生的地方打上家乡的烙印,一时半时也改变不了。 “为什么在上次发现问题的时候,不把她辞退了?”我不解地问。 女人说:“我是要辞,但老公不肯。我们是经营五金的,一般人很难上手,而且她与客户的关系也非常好,辞退了她,肯定会有一大笔的损失。” 我赶紧阻止她说:“你觉得是家庭重要还是生意重要?” 女人说:“我当然觉得家庭重要了,但我老公就不这样想了。” 第145章 是非 “如果你连老公的主都做不了,就算这次你阻止了,还有下一次,任何事都不能姑息养奸。” 杨慧君立刻义愤填膺地说:“小申说的对,一次都不行,你这都几次了?” 大家正说着,忽然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探着头说:“许姐,货订好了,我看门锁着,就知道你来这里了,你把票子上的货款清一下。” 杨慧君拿着信,把她拉进来说:“这是什么?”女孩儿挺清秀的,看了一眼信,脸立刻红了说:“对不起许姐,我……我……” 那个叫许姐的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接着杨慧君也动起了手,我和空谷幽兰赶紧拉架。屋子里空间窄小,杨慧君把女孩推到门外,继续撕扯起来,好多人都出来看热闹。那个许姐紧接着就跟了出来,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小女孩儿压在身上。 一个男人冲了过来,赶紧把许姐和杨慧君都拽了起来,说:“你们闹什么闹?” 是许姐的老公,女孩儿委屈地哭了起来。 许姐一指女孩儿说:“让她滚蛋,一分钟不留。” 男人大吼一声说:“瞎胡闹什么?整这么个破店容易吗?” 杨慧君特点气愤地说:“再不把弄走你的家就要散了。” 许姐听她这么一说也哭了说:“你选择吧,如果她不走,咱们就离婚,你俩过去吧。”说完转身进了店里。 女孩儿拉着男人的胳膊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男人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还是走吧,没你也没这么多事。”说完也进了屋,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他正在安慰许姐。” 杨慧君又冲到女孩儿面前说:“你连一个第三者都当不上,还在这丢人现眼有意思吗?” 女孩儿忽然变了脸色说:“有你什么事?你没当过第三者?听说你也是被人狠狠地甩了,跑到我这上课来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杨慧君立刻灭火了,我拉着她说:“别管别人的闲事了,跟你关系真不大。” 杨慧君与我一起进了屋,她气咻咻地说:“我一看见这样的女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对她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往前靠,对你不好,那个女孩儿现在可能都不太恨那两个人,而你成了耙子。” 正在气头上的杨慧君丝毫也不在意地说:“我管那些事呢,这样的女人就……”我拉着她的手说:“有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女人,尤其是在别人的眼睛里。” 我们都消了气,我对她说:“我最近认识了一个男人,感觉还挺好的,有空让你瞧瞧?” 她很感兴趣地说:“行呀,是做什么的?多大?条件好吗?” 她一连串的问题除了他工作还好外,其它真的都一般。 我说:“是个国家公务员,比我大十多岁,是个离婚有孩子的,而且还没有房子没有存款。” 杨慧君想了一下说:“只要人好就成。处多长时间了?” “刚刚几个月,反正还行吧,也不反感,也没有太大的热情。” 杨慧君赶紧说:“现在我才明白,不用条件太好,只要人好就成。” 我点头,让她好好经营店,并约好一起去美容院美容的时间。 我走后不到两个小时,那个隔壁店的女孩儿就领着几个半大小伙子,把杨慧君的店砸了,警察赶到的时候,东西散落一地,杨慧君气疯了,正跟警察说明情况,而警察知道了原委,也只是象征性地罚了一些款,好在人员没有伤到。 杨慧君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说:“真应该听你的,以后这类事少管,真是得不偿失。” 杨慧君这个人,无论你怎么劝她,她都听不进去,只有犯了事她才明白实际的道理。 苏丽雅又要去上海,她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小林的诊所坐班,我不干说才不管这些没用的事呢,苏丽雅大声说:“原来还算我求你,现在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说:“你不是有什么职业经理人吗?” 她说:“那也得有一个自己人不是?要是有什么不得第一时间与我沟通吗?什么也别说了,赶紧滴,你想不想让自己的钱升值了?” 无论她怎么叫唤,我都不得不听命于她,我说:“你有毛病呀,这么关键时刻把小林带走干嘛?” 苏丽雅急了,说:“小林现在也是老板,他不熟悉情况怎么成?我倒是想带你去,你也得听明白呀。” 我放下了电话,恨得牙痒痒。 我再一次穿上白大褂,成了一名白衣天使。 诊所新来了好几个大学毕业生,我都不太熟悉,我装模作样地看着报纸,心里想着自己的小说就要结尾了,到底是大团圆好呢还是按照杨慧君的发展轨迹走呢?正在这时,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冲到我的办公室里,连门都忘记敲了说:“申姐,你去看看吧。” 我一慌,心想我什么都解决不了,但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 桌子上放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也是一部热线,很多有苦恼的人可以打这部热线,有专门的咨询师解答。如果有必要就让他们过来,是一种缓冲设置。 电话隔一段时间响一次,女孩儿说:“我都快被他逼疯了,别人的电话甭想再打进来了。怎么好言相劝都不成。”女孩儿一脸的沮丧。 我胆战心惊地接起电话,一个男人鬼哭狼嚎一般声音就传了过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你们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不救救我?” 我赶紧好言相劝说:“您好,有什么事给我说说吧,我是院长。” 男人的声音低了下去说:“我的秋儿死了!我的秋儿死了?怎样才能让我的秋儿复活?”接着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看了一眼女孩儿,女孩儿轻蔑地撇着嘴。 我温柔地说:“秋儿是谁?她是怎么死的?” 男人说:“你就告诉我怎么救她就行。” 我说:“你不把所有的事告诉我,我怎么救?” 男人停止了哭泣说:“你有办法?” 我只好说:“说说看。” 男人说:“秋我是我的一条狗,我和她在一起七年了,忽然之间得病就死了,我也没法活了。” 我这才明白女孩儿的眼神,安慰男人说:“人死都不能复生,何况一条狗?你把她好好安葬了,如果她死后安心了,会入梦的,也许会指引你再养一条和她一模一样的狗。” “我不!”男人哭声又起说:“我才不安葬她,她入土我就更看不到她了。” 第146章 小凤 风萧瑟,草萋萋,我真不知道城市的一隅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这里竖满了各式各样的墓碑,只是它们出奇的小,是人的一半高吧,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动物照片,那只被男人称为秋儿小狗,躺在柔软的青草里,目视前方,绝世的凄美,在照片里安祥和美。 我与男人蹲在墓碑前,他正往盆里面烧纸。 一声凄厉的哭声,划破这阴森森的‘墓地’。他哀泣不已,我也无心劝告。本来是一个还算周正的男人,此时声音哀婉好似风烛残年。 我不得不陪伴他一起把狗下葬,他的电话是连珠炮一般,一刻都不能停歇。 我劝慰了好半天,他才起身,我们说好了,一起去狗市。 我们足足挑了四个小时,男人才算满意,临分别的时候他还没忘记给了我三百元钱的陪伴费用。 我真的无法待在心理诊所这样的环境里,一想到这些,就感觉苏丽雅有多不容易。 我打电话说给苏丽雅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吃惊说:“这样的事天天发生,我要是跟你一样,早就疯了。这样的男人基本是没救了,接下来,他就有可能出现精神问题。忧郁症初期是可以治愈的,但进入中晚期也和恶性肿瘤一样,无药可救。” 与这些人相比,自己是不是幸运的?至少我们很正常,遇到一些生活上的难题,都能够一一化解。 我虽然开始有了想结婚的念头,但我看商奇林并没有此意。因为我曾旁敲侧击地说过一、两回。竟然他无此意,我也不可能太主动,只是不知道他的原因。毕竟我也没见过他的父母和家人。 商奇林很快就读懂了我的心思,有一天他跟我说:“你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不可能住在你的房子里,而且我听你父母的话是要把这个房子给你弟弟。” 我点头说:“其实房子在我心里并不是那么的重要,租房子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我弟弟才多大?他连恋爱都没有谈。再说了,这个房子我和父母都有这个意思,但我弟弟并不同意,上次他回来说,姐,你就放心吧,房子我肯定不要。” 商奇林有些疑惑地问我:“你买下这么大的一个房子,而且也没有工作,你的生活作靠写作吗?” 我不解地问:“那我应该靠什么呢?你怀疑我在外面有人?” 他赶紧摆手说:“没有,但我是真的不明白,写作能让你过上这么安逸的生活吗?” 我知道不光是他,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误解,就说:“虽然我不算富裕,但基本生活是可以的,不光靠写小说,有时也接一些文字上的‘活’虽然钱都不算多,但和上班一样,我也没有什么大的花销。” 商奇林问了我有没有档案,交没交社保之类的,我都一一做了回答。 商奇林说:“给我一年时间吧,我现在手头真的没有钱了,我一个月虽然开的不少,但老人和孩子都用钱,但我有住房基金,再找家里人凑一些,我哥家条件特别好,应该能帮我一下,但我离婚时间短,没存下多少,一年好吗?” 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但心里却是很不舒服,主要是太想要孩子了,如果一年后我们发生了什么,也是正常的,这样我的孩子的计划十有八九就要泡汤了。一想到这些,我立刻去了省城最好的医院,询问了卵子冷冻事宜,得到的答复是可以的,但手续非常繁琐。 我找到了苏丽雅,她是这方面的专家,在她的陪同下,我终于把这个事落实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医生说,这个年龄的卵子其实活力差了很多。我想至少聊胜于无。 苏丽雅陪同我走完了全程,她有些自豪地说:“你到最后不都按我的意思做了吗?我留存的时候你要也存上了,就没这么多的事了。” 在知道我最快也必须一年后才能结婚,她又出主意说:“跟他把孩子有了,看他还敢不敢往后拖?” 我苦笑了一下,商奇林想不想要孩子还是未知数,总不能事事都与他商量吗?而且就算商量也得一年以后。 背着所有人,我又去见了一次小凤,我觉得她就是一个危险分子,如果不把某些话梢到,也许还会横生枝节。 小凤正在门口嗑着瓜子,看见我站起来下了台阶。她拉我进屋,我说什么也不肯,我说:“我只跟你说几句话,” 她看我特别严肃的面孔,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我……” 我说:“我给你拿的钱,有一天你碰到了苏姐姐也一定不要告诉她;第二,别再想着往原来的生活里再掺和了,你那天说的话,我觉得特别没意思。” 小凤一听我说的是这些,就有些冷笑地说:“申姐姐,我知道你与苏姐姐好,但也别这么瞧不起人,我是不会再去找他们了,我去了不是自取其辱吗?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但我没想到你为什么自己掏钱的事却不让我说,如果说了,苏姐姐不是更感激你吗?” 我马上打断她说:“我要是为了感激,我用得着这样的方法吗?我当时只是让他们的生活回归平静,说这些你也不懂,总之,你如果能安分守己,以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甚至我也会帮帮你。” 申由立刻笑逐颜开地说:“申姐姐,我听你的。你不是记者吗?有机会报道报道我的店,放心吧,我才不理会他们呢,你不知道,我现在的老公是个小心眼,总是怀疑我原来又处过对象。我真没处过,但我却变成了母亲,这事他要是知道,我的日子没有一天好过的。” 听了她的话,我还真的放下心来,如果有个人能制衡于她,对我们来说都是幸事。 小凤凑近我小声地问:“申姐姐,还有没有像上次那样的活了?如果有,我这里可有好多可挑选的女孩儿,而且收费不高。” 我一下想到自己,想是不是有一天,就算是卵子还能用,我已经五十多了,依旧没有什么用了,就问:“多少钱?” 小凤一看我高兴地笑了说:“申姐姐要是帮忙,我怎么着也得打个五折,十五万吧。” 我笑了笑,什么也不想说了,她现在做起生意来,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第147章 又恋爱了 杨慧君恋爱了,虽然不是她主动的。 头几天她还是有些兴奋,主要是男人长相特别吸引她。她打来电话说:“男人比她大四岁,但看着一点也不像,为人处事和谈吐都不赖。” 我是由衷的高兴,如果她能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她对她的病都是最好不过的。于是我鼓励她说:“不管他其它方面有什么问题,你都要宽容一些,只要大的方向没问题就好好处下去。”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杨慧君叫了我三次,最后实在没办法推脱了才来到她的家里。 她做了四个小菜,拿出红酒说:“还剩三瓶了,你不来今天就拿走吧。” 我有些难为情地说:“其实我也处了一个男人朋友,我们刚刚相处,所以……” 杨慧君大惊小怪地说:“真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说你怎么这么难请呢,他是谁呀?做什么的?” 我只好简单地介绍了说:“成不成的也难说,他比我大十多岁,而且是离婚有孩子的,还没有房子,就是工作还好,是公务员。” 杨慧君说:“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女人的条件一再往下压,男人好像特别吃香一样,我们都把条件降到不能再降的地步了,可他们还是想再挑挑。” 我听她说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劲问:“你又找了一个花心男?” 杨慧君笑了说:“那道不是,只不过别的毛病也让人无法容忍。” “说说看,到底是什么?” 我们俩吃着菜,喝着酒,感觉非常不错。 杨慧君说:“太抠门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男人。” “他是做什么的?家庭条件特别差吗?” 杨慧君掏出手机,让我看那个男人的照片说:“这就是他,对了,你有男朋友的照片吗?” 我拿过手机边看边说:“没有。” 男人四十多岁,真的是玉树临风。一身洁白的西装穿在身上,淡紫色的领带恰到好处地为白色增彩。男人站在北京的一个著名风景区,举止眺望,好像指点江山的英雄。 我举起大拇指说:“这长相,一般人都无法抗拒呀。” 杨慧君唉了一口气说:“我刚开始也挺兴奋的,觉得至少找了一个让自己眼前一亮的男人很舒服,虽然他是工厂里的工人,但我也挺有面子的,没想到接下来可有得受了。” 我不经为然地说:“抠就抠吧,你也不差这几个钱,” 杨慧君喝了一小口酒说:“一般的抠我也就算了,唉,怎么说呢……我给你举几个例子吧,你听一听就明白了。” 我也喝了一杯说:“好,洗耳恭听。” “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一般都是在我的小店吃,去左右小店要几个小鲜菜也花不了几个钱,而且也确实都是他掏的腰包,我也没当回事。后来我们去外面散步,到了饭点,他不是有事就是有电话打过来,好不容易有一次他实在躲不过去了,竟然吃的是沙锅。两个人花了二十四元。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都没感觉出来,就以为是偶尔为之。” “也许他就是一个节俭习惯了的人,我觉得这样的男人一旦结婚是好事呀?不会乱花钱。” 杨慧君才不这么想,她说:“我也没太生气,有一天,他打电话说要来我家给我做好吃的,他问我最喜欢吃什么,我说鱼,他说那巧了,我最拿手的就是鱼。他做饭真是一流的,因为我在他家是吃过两次,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饭菜,但真的很好吃,我还挺庆幸的。” “然后怎么了?” “别提了,他来的时候手里什么都没有,我说鱼呢?因为跟他也不外了,就直接问了,他也特别奇怪地说:我以为你出去买了呢?我说那你下楼,往右一拐就有一个市场,那里的鱼特别新鲜,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来了就不愿意动了,下点面条算了。最后还是我出去买的,那天他的鱼是做得真好吃,但我的心情却是特别的差。” “哪有十全十美的?能会做就行了,这么多年,只要有个人好好照顾你,比什么都强。” “一个特别抠的男人,怎么可能指望得上?他在任何地方都算计,你说照顾我什么?我根本就不信了。从这次之后,我就开始观察他,这一观察不要紧,原来他跟我说的某些话,我也会细细琢磨了,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离婚,他说是老婆大手大脚,现在看来问题的中心就是在他自己身上。介绍人曾经说:他离婚的时候,为了怕老婆转移‘财产’,他连枕套都没放过。” 我不仅笑了起来说:“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呀,长了一幅男子汉的形象,唉,太有意思了。” 杨慧君不高兴了,嘟着嘴说:“有什么意思?我想和他分。” 这么帅的男人,别说是杨慧君,就是我看了都有几分心动,我说:“你舍得吗?” 杨慧君说:“是有点舍不得,但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我听了她说这话,笑得前仰后合,问:“别这么夸张好吗?” 杨慧君听我这么说不服气地说:“你听着,我再说一个。前两天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他终于同意与我逛街去了,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在此之前我给他买了一身雅戈尔的西装,花了三千多,他高兴得就差手舞足蹈了,我寻思,我这么花是不是他也就放下心来,至少他给我买几百元的东西应该不成问题了吧?结果,我看中了一双六百多点的鞋子,他无动于衷,还催我去交款。我一气之下说忘记带钱了,你听他怎么说:他竟然说自己也忘记带了。我说你上街不带钱?他说你不是也没带吗?我说跟你在一起,我用带吗?他说,就算我带,我每次也只带二百元是最高的。你听听,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技工,一个月七千多,怎么这么会算计?” “碰到了就认。想要改变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他可能是看我太生气了,结果把我拉到优惠区,非要给我习一双八十元的大码鞋,我说哪能穿吗?他说多垫两双垫就成了。我说什么也没要,他说,这可不是我不给你买,是你不要的。” 第148章 抠门男人 我笑得快直不起腰了,问:“你打算怎么办?你就跟他说,如果结婚了,钱归你管,你看他干不干。” 杨慧君没有精气神地说:“我看他也没结婚的意思,估计感觉我条件不错,混点吃喝。” 我继续笑说:“这样的男人其实也挺可爱的,他把自己的毛病公之于众,不比那谁强吗?而且也不至于,但有些人抠是改变不了的,除非你容忍。” 杨慧君说:“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这样的男人可信吗?如果以后真的有什么事,比如我的父母或者是我,如果生病之类的,他能不能袖手旁观呢?我就怕人都躺在手术台上了,他还在算账,这样的男人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个……我也不好说,要不再考察一段时间吧,开始的时候,你不是说还好吗?” “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前些天,我去他家,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出去散步。因为是快到吃饭点了,他打死也不出来,我说那我吃完了咱们再溜达去,他说要不你过来咱们一起吃吧,不过我不愿意下楼,他住在四楼,他说家里连挂面都没有了。我也挺想见他的,就说我顺路再买一条鱼吧,他立刻高兴起来说,好呀,我给你好好做,不过,我家的调料都差不多用完了,辣椒、十三香还有料酒。我一听又生气了,但也没办法,就故意想差两样,就到快到他楼房的时候,他又说:再带上一袋味精,我真不愿意下楼,顺带再买几袋挂面吧。” 我已经笑喷了,问:“这些能值几个钱?是真的还是你杜撰的?” 杨慧君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没有错,特别较针地说:“我跟你打个赌,当天我按他的要求把东西都买全了,他真的没自觉,我现在……”她看了一眼时间说:“他应该还没吃,他吃晚饭特别晚。” 我也来了好奇心说:“你要干什么?” 杨慧君拿起电话,冲着我说:“当面你的面实验一下,如果他真不是我想的那样,但愿他今天有好的运气。” 我也来了兴趣,说:“好,我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抠到什么程度,是欧也妮葛朗台吗?那我可大开眼界了。” 杨慧君按了免提,拨了一个号码,一个男声立刻传了过来:“亲爱的,在干嘛?我正要给你电话呢,你说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呢?” 杨慧君说:“是是是,有有有。我刚才光顾着看电视剧了,还没吃饭呢,又想吃你做的饭了,你吃了吗?” “没有,来吧。” “那正好,你想吃什么?” “听你的,你想吃什么都行。” 杨慧君冲我挤了挤眼睛,那意思是好戏开场了,她说:“锅包肉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挺拿手的?” “还行。但这东西要用的料太多,你能买全吗?” “你就不能拿出点诚意,自己下楼去买?你家旁边的商场也是应有尽有。”杨慧君有些拱火地说。 “我就是懒,不愿意动,你要是让我买,我宁愿对付一口。” “我买完了你做怎么不嫌麻烦呢?” “那不也是因为你吗?想看你高兴的样子。” 杨慧君的脸色开始变了,但语气还保持着平稳说:“你一一列出来呗,我按照你说的买。” 男人连想都没想说:“买点上好的里脊肉,还有香菜和胡萝卜,对了我家油没多少了,你带上来一桶,小桶的就行。酱油可必须买海天的,别的烧不出正宗的味……” 没等他说完,杨慧君大声吼了起来说:“你怎么不让我把锅碗瓢盆都带过去?用不用再把房子也搭进去?” 我俩以为他肯定会生气地挂断电话,结果却听他说:“神经病,不来就算了,有都是人排除等着我做饭呢。” 杨慧君的脸气得惨白,我也有些郁闷,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杨慧君再次把电话拨了过去,男人说:“怎么了?后悔了不是?” 杨慧君高声骂道:“后悔你xxxx,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连当小白脸的资格都没有。”杨慧君把电话摔在地上,还不解气。 我过去把手机捡起来说:“别跟这样的人生气了,就算你不要他,还会有人要的,我们就过自己的日子好了。” 杨慧君没好气地说:“怎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不是这样不行,就是那样有毛病,看样真得自己过一辈子了,真有点不甘心呢。” 我们吃完了,收拾好了,坐在沙发上,她的心情平复了许多,我问:“你还想孔蒂吗?”她点头,说:“再找这么容易相处的男人不容易了。” 我问:“你报复他的行为,自己开心吗?” 她想了一下说:“肯定是不开心的,但当时是特别解恨的。” 我说:“我的小说也快写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她说:“日记上的人,你都写得差不多了,但其实还有一个人,但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是暂时没什么,要不是我发现的早,肯定会有什么的。” 我有些不明白,问:“为什么她没在你的日记里呢?” 杨慧君说:“这个女孩儿也不大,还有他们之间还没发展到那个程度,也就不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现在更没精神头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提她呢?”我不解地问。 杨慧君苦涩地裂了一下嘴说:“我现在才明白,并不是有了事实上的接触的才是最可恶的,有些更脏。” 我有些感悟地说:“一个人如果我们大家都能看出来他花心,这样的男人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像孔蒂这样的男人,把自己标榜得好像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投其所好让女人死心塌地,这样的男人杀伤力太大了,别说是你,像玫瑰人生这样的女人不也陷进去了吗?” 杨慧君深在感触地说:“可不是。有一次,在我们家旁边的医院发生了一起真实而又离奇的事,我讲给他听的时候,他竟然不耐烦地说,以后别老说这样的故事,我挺讨厌男男女女在一起瞎搞的故事。他甚至侧过脸来看我,好像我是一个喜欢刺激故事的中角。我当时真的是无地自容,那脸红的哟,以为自己是多么的十恶不赦,却原来……他整天这么装也不嫌累,真是个奇葩。” 第149章 真实与故事 杨慧君的故事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她们家附近有一家医院,在她家楼上就能看到门诊的大楼。有一次医院的救护车救来一对男女,大家围观看热闹的人,把车都堵住了。有好事的人把事情打听得明明白白。 躺在救护车上是一男一女。男人是女人的老公公,而他们基本上一丝不挂,这故事就有意思了。 原来男人是某局长的副局长,儿媳是单位的资料员,当初把女子介绍给儿子的也是这位局长大人。 时间不长,局长大人与这位儿媳就有了‘事’,只是儿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儿子长期出差,他们又同处一室,男人没了老婆,也没再找,与儿媳俩倒也相安无事,因为谁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有一天,儿子出差前脚刚走,忽然发现有一份资料没带,看看时间还够,就转身回来,也就一个小时的功夫。他打开门,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他刚才走的时候吃的饭菜还在桌子上,但人却没了,当时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多,人不可能不在呀?他来到自己的卧室,发现还有床头灯在亮着,他推开门,竟然发现父亲在自己老婆身上…… 他大吼一声,老爸徒然倒了下去,老婆也才发现他竟然回来了…… 儿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想也没想就离开了,而他们俩个却说什么也分不开了……俩人紧紧搂在一起,商量了好几个小时,最后决定叫救护车,因为听说如果长时间下去,男人会要命的…… “这是真的吗?”我有些不信地问。 杨慧君说:“我是没看到,但邻居有好几个人都在楼下看到了,说是真的。” 我摇了摇头说:“这个不科学吧?” 杨慧君说:“有老人说了,这个真的有可能。” “你讲的就是这个故事?” “是的,他把我说的哟,现在想想都有意思,他好像是一尘不染的白莲花。” “你再没与玫瑰人生聊天吗?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当时她在没在安徽,这个打击对她可能是致命的。”我小心翼翼地说。 杨慧君也无奈地说:“真不知道。我试着在网上跟她说了几句话,结果她早就把我删除了,我知道她的手机号,就用外面的公用电话打过一次,结果电话早就关机了,我觉得她肯定换手机号了。” “你不是知道她的工作地点吗?是什么会计审计所?” “我才不去呢,管不了那么多了。估计也没什么大事,如果这事发生在省城,估计她可吃不消,但在外地,知道的人不能多。” “孔蒂的老婆不能找到她吗?” “应该不会吧,至少他不能说吧?如果他什么都跟她说,那他的事说他个两天两夜也说不完,他才不傻呢。” “你说他们之间能不能离婚?” “可能性不大,主要是他老婆不太拿他当回事,但有一个名义上的丈夫还是好的,而且他又那么听话。” “如果这事让你再重新选择,你会做吗?” “应该会。我这人有时候碰到事特别冲动,不做简单受不了,跟疯了一样难受。如果他对我特别好,我可能什么都不想做,但他这种分手方式太让我接受不了了,我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现在还想他吗?” 杨慧君点点头说:“至少常拿别人与他相提并论,如果这样下去,谁都比不过他,我这么跟你说吧,要说他多好色也不准确。” “哦?那是什么?” “他这人特别喜欢怜惜别人,如果你的生活阳光灿烂的,他连边都不沾,如果你苦大愁深,那就好了,他的心立刻为你跳动。” 我没明白她的意思,问:“你是说她特别喜欢可怜别人?” “正是。我这么跟你说吧,有一次,我俩去一个风景区游玩,那里有人工的小火车。开车的司机是个女人,她叨个烟,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孔蒂问她什么时候走,她的牢骚开启了,说景点规定没有六个人不让走,而顾客来了就着急,你让她一个小小的司机怎么办?她说一天不打几架都对不起她,这样的工作比找死好不了多少。孔蒂听了特别揪心,送上一百大钞说:不用找了,咱们走。那女人就差感激涕零了,如果我不在身边,他们肯定加上手机号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有一次,在立交桥上,他竟然给乞丐一人十元……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对自己呢?特别爱惜自己吗?”我问。 “不!他的棉裤五十元,绒衣八十,鞋子可能三十的也有。” “这到底是什么人?活**吗?” “差不多吧,反正是不太把钱当回事的人。” “这种男人只能是晚年碰上是幸运了,因为他折腾不起了。” “你可别说这样的话,有些男人七老八十了还在风流,本性改不了。” “你的日记还有什么吗?我现在不太想看了,这本书我也写得特别纠结,感觉不算好。” 杨慧君想了想说:“你的小说,我一页都没落下,还有一个小女孩吧,不写也行,不太大,是他们单位的,但他们之间连手都没碰过,但也是勾引进行中,早晚的事。” “又是用老办法?”我想如果是新鲜的,还可以刺激到我,如果还是一味的给钱,我也就不想再写了。 “对,是老办法。给人家买了苹果手机和平板电脑,也给她寄过钱。我挖人挖的最狠的时候也把她挖出来了,那个女孩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劲地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不与她说话了,我当时是扮演的他,就说家里出了点小状况。女孩儿问候了两句就开始借钱,一张口就是一万,我当时也是气急了,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女孩儿立刻下线了,以后任我怎么找她,她都不理我。” 我说:“你可真行,她肯定以为你是他老婆呢。” 杨慧君点头说:“肯定的,但这样也好,说实话,也了事以后也给他平了不少事,真不是一个人管他借钱,都让我打发了。” “这么说他还应该感激你?” “差不多吧!” 很开心地离开杨慧君的家,至少无论我们开什么玩笑,她都泰然处之。 第150章 改变 我与商奇林的关系有点细水长流的意味。 我们没有太多的激情,一心直往过日子的方向走。 有人说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爱情至上喜欢浪漫和轰轰烈烈的感情生活,其实并不取决于自己,而是取决于你碰没碰到一个让你激情四射的对手。 比如我对纪晚舟,那种意乱情迷总是不经意间在胸章荡漾,好像春天的风袭来,让你一刻不得安宁。而我在商奇林面前,好似一潭算不上死水,至少很少能够起伏波澜。 自从他说不着急结婚后,我对他本来就不多的热情直线下降。我们除了常常挽着手臂是最亲密的举动外,没有拥抱、接吻之类。我发现他不是一个主动型,我若无心,他也什么都不做。 有两次他欲言又止,我看得出来他是想让我留在他的出租屋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一点兴趣。他是一个不会勉强别人的男人。有时在我的屋子里,不管多晚,他都不肯留下。 我们之间发生第一次矛盾是去一家大型的商场看家具。我说先看看,我特别喜欢这类东西,如果房子实在买不上,还是用我的,家具是第一位的,其它的可以将就。 可能是有了钱的缘故,我看的东西都比过去要奢华不少,可能他有些胆怯和自卑吧,我开解他说只是看看,高档的买不起还不可以看看吗? 皇室家具城是市里最有名的家具城,我们看了好几款家具,都突破了上万元。商奇林不得不说,这些太贵了,只能看看了。 我笑着对他说:“如果你真的把房子的首付交了,家具我来负责。”他不置可否。 我们来到沙发区,我相中了一款沙发,我说:“这个颜色是我最喜欢的,就是舒适度差了一些。”我们俩个坐在上面感受着沙发的软硬度。服务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女孩,看我们好像有诚意,就加大了宣传力度。她站在茶几里面,把沙发单独的一个翻开对我们说:“你看看这里面的弓子,都是进口的,虽然坐上去好像有点软,其实时间长了,它的功能就显现出来了,如果现在坐上去特别软的那种,到时候时间一长,而就会塌进去,特别难看。而这款却不会。”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真买,就开始挑各种毛病。女孩儿态度非常好,但在把那个窄小空间沙发翻转回去的时候,却怎么都搬不过去。商奇林一个健步跨过茶几,挤到里面,很快就帮女孩儿把沙发搬了过来。 他们在那个窄小的空间里,身体多有接触,我看了很不高兴。他跳过来的时候,还跟女孩儿说:“以后再有顾客你介绍的时候,把茶几推远点,要不你有可能磕碰到自己。”商场里的温度很高,服务员们都穿着统一的长裙。女孩儿感激他说:“谢谢你了,我们都习惯了。” 我已经开始往外走了,他追赶过来说:“怎么不看了?你不是还想看看书柜吗?你说你要买一个和墙一边高的书柜。” 我心情很差,没愿意说话。 走了一段路,他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我有时可能想不到,我没觉得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我觉得两个人相处,猜来猜去真的没意思,就说:“你为什么跟那个女孩儿走的那么近?你不知道男女之间不管对谁都要有一定的距离吗?” 他一点都没想到我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的,就说:“我真没注意,看她挺费劲的就想帮一把。如果你不高兴,我以后注意。” 我看他态度这么好,就说:“无论与谁在一起,都要有个度。” 他点头。 我又想起一件事说:“上次我和你与苏丽雅一起吃饭,你也太殷勤了,倒酒布菜,你就差点成了她的小丫环了,你用得着这么做吗?让谁看了都不舒服,你为什么总是已讨好别人为乐呢?” 他微微有些不高兴地说:“那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我想让她对你的眼光赞赏,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 我依旧阴沉着脸说:“就算你说得对,但你是不是做的有点过?我和她可是最好的朋友,别因为你,我们反而生出嫌隙。在我的心目中,苏丽雅的位置无人能替。” “你是不是想多了?”他盯着我的眼睛说:“我也不是不知道你们是最好的朋友,我还以为这样做你会开心呢?” 我看着他的不以为然说:“你知道苏丽雅是怎么说你的吗?他说你太热情了。如果她对你的热情给予回报,你说咱们仨个人的关系应该怎么相处?苏丽雅是我特别放心的朋友,如果遇到一个不知羞耻的所谓闺密,就算跟你没什么真正的往来,在我面前上演这么一出,你说恶心不恶心?” 他不再反驳,心里肯定不痛快。 我接着说:“有些眼皮浅的女人,就吃你这一套,动不动就被男人打动了,你这样的行为助长了她们的多情,如果你总是这样,我真怀疑你以往是不是有很丰富的情史,第二,我们往下走也是很难的。我觉得两个人相爱,基础是专一忠诚,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我们是走不下去的。至少我能做到。” 我不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什么不对,有些话早点说出来对彼此都有好处。 他一路沉默着,在到我家门口的时候,他说:“我真的特别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也见识过很多女性朋友,但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有些清高,也有些直率,但骨子里的传统和对未来的规划是我敬佩的。为了你,我愿意改正我的缺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象今天一样直接说出来。我会改的。” 这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甜言蜜语了。至少我对他的答复很满意。 从这之后,他真的变了不少。有一次我们坐火车去外县玩,一个女人的行李箱怎么都放不上去,我看他的眼神比我还急,没办法他就是这样一个热情助人的人。我对他说,你帮她一下,他好像得到了命令一样,立刻冲了上去…… 以后凡是有这类事,他都征求我的意见,有一次我们要找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跑上前问一个女士,马上跑到跟前了,忽然停住脚步,等着我说:“你去问吧。” 其实我心里非常满意,我觉得一个男人愿意为你改变,就要接纳他的一切。 第151章 情敌联盟 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追风中年的男人。 他是一个喜欢写诗的男人,我们常常聊天,文学理念特别契合。我羡慕他的才气,他欣赏我的水平,我知道他也是出身乡下,算是寒门子弟。如今三十有三,还是光棍一条。 这天晚上,我无所事事,跟他聊天。 我:你现在还在北京的地下室?我们有一个多月没聊天了吧? 追风中年的qq好半天才由黑转红,他说:可不是,你也不怎么理我呀?是不是找到伴侣了? 我:是的。呵呵,人嘛,都是生色轻友的。 追风中年:比我强多了,我还是老样子,一个人,我父母现在都不敢给我打电话了,因为知道怎么问都没戏。 我:差不多就行了,我找这个也不是特别满意,离婚还有孩子,还没房子……唉,差一不二就行了。 追风中年:那可不行,这是一辈子的大事,现在看是年龄大了,可人生还不到三分之一,将就的结果是坑自己呀,我真不知道你的条件降到这么低了,如果是这样,我早点追求你好了。 我:你拉倒吧,我们之间除了文学上面默契,其它的一无所知。 追风中年:这就不错了,你还想有多少点都契合吗?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是不是没机会了? 我:当然没机会了。 我们又聊了一些写作方面的话就下了线。 下了线,我认真地思考了好长时间,如果是一个这样的男人我会不会答应呢?结论是:如果实在找不到,也许真能答应。我觉得自己都有一些病急乱投医了。 下午我去美容院的时候,经理姜姗找到我说:“申姐,咱们这里的会计有事要去南方,你能不能找一个可靠合适的?你帮我问问苏院长也行。” 我奇怪地问她:“你自己找不就行了?” 她笑了说:“这类事还是你们自己做主吧,会计又不像别的。” 姜姗这个女孩儿别看年龄还不到三十,但特别有城府,而且做事有智慧。我并不想找什么会计,但我眼前突然一亮,自从杨慧君跟我讲了她的报复计划之外,我一直有些担心玫瑰人生。总想找个借口去她的单位看一眼,因为她所在的会计事务所,是在一条街面上,并不在单位的厂区公司里。 至少我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走进她。 我打车来到这条街上,一眼就看到了东方星会计审纪事务所。我推门走了进去,我把窗口的人员都看了一个遍,也没看到玫瑰人生,我有些奇怪,难道她是后勤人员?不对呀,明明就是窗口的审核人员。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在窗口提出她的名字:李美佳。 窗口的一个工作人员说:“李姐呀,她不在窗口了,好像停薪留职了,就是前一阵子的事。” 我明白,那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就算单位的同事一无所知,她内心的打击也不会小,能不能是因为这个而辞职呢?我不敢问,人家也不想说,看样还好,至少这个女孩子的表情没有惊异。 我要了玫瑰人生的电话,用自己的电话打了过去。 响了至少五、六声,我都快没有耐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一个有些警惕的声音问:“你是谁?找谁?” 我赶紧说:“我叫申由,你是李美佳吧?我们不认识,但我是通过别人介绍知道你的,我现在有个美容院,缺一个会计,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她停顿了一下,问:“是谁介绍的?” 我一下就慌了,想了半天才说:“我是通过朋友的朋友,所以认识你的那个人,我也不太熟悉,好像姓张。”我张口就编了一个瞎话,我都不明白,就为了一个破小说,就要如此深入地了解这些人到底值不值? 她想了一下问:“美容院是你的吗?” 我答是。 她又问:“在什么地方?可不可以在家做账?” 我说:“虽然我是老板之一,但我还得问总管,这个我还真不太明白,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来一下,我美容院的地址在兴隆街道一百三十七号,你可以去考察一下,至少以后你想美容也免费了。” “那我考虑考虑,如果感觉还好,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赶紧说好,并说这个电话就是我的电话,可以随时联系。 玫瑰人生是一周之后给我消息的,她不仅同意了条款,而且很快就走马上任了。 她每周坐班三天,其余时间自由支配,工资也与姜姗谈好了。 我永远都不会曾想,我居然会把孔蒂与多名女人齐聚一堂,我看着她们彼此打着招呼和说笑,有时都觉得太滑稽了。我没对杨慧君和苏丽雅说一个字的有关玫瑰人生的情况。杨慧君虽然见过玫瑰人生的照片,但现在的她,早就没了那份警惕的心,而且玫瑰人生变化非常大。原来她的照片我也有,长长的头发,像清汤挂面一样,现在她梳了一个大波浪的中发,而且还染了葡萄紫色,与过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是我照着照片找,也会认不出来的。 苏丽雅倒是问了我一句,说你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我问她怎么了?是业务不行吗?她摇头说:不是,只是你也不是一个喜欢揽这些事的人呢?而且找得还这么准确,这人业务真的不错,如果有可能,我想把她调到我的心理医院来,这里太忙,会计很重要。 我说这类事就不归我管了,都是你自己的事,她要是好用你就用。 美容院里桃花依旧不用说,这里是她的工作地点,而杨慧君是常客,有时甚至跑到心理诊所跟她认识的医生聊天。杨柳和空谷幽兰很少光顾。渐渐的,杨慧君与桃花依旧就有了小摩擦。 杨慧君只要一来,一定要桃花依旧给她做脸,好像她要报复一样。有一次她对我说,现在她天天伺候我,我的心里老美了。 有一天,她们不知道又聊起什么,我与另外一个美容师在聊天,就听杨慧君说:“你除了这个情人就没第二个吗?” 桃花依旧特别奇怪地问:“为什么你和申姐都问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不仅有情人,而且还非得再有几个?难道你有无数个情人吗?” 杨慧君说:“感觉你是一个不安分的人。” 桃花依旧手依旧在给她按摩,但语气已经不好了说:“就你安分?你这么安分怎么连个男人都找不到?是不是太安分了?” 杨慧君还想说什么,我真怕把事闹大,赶紧冲过来说:“你俩有意思吗?因为问些没用的吵起来?” 第152章 孔蒂商奇林 我把杨慧君拉了出来说:“你忘记我都和你说什么了吗?不要把这些事公之于众,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人都没影子了,你还计较什么?” 杨慧君说:“我看他太能装了,怎么跟上孔蒂的人都特别能装。” 我说:“就别孔蒂孔蒂的了,他已经从你们的生活里消失了,我们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吧。” 杨慧君消了气说:“我还没说你呢,你处了一个男朋友时间也不短了吧?什么时候把他叫过来,让我看看,我给你把把关。” 我拉着他进了办公室,玫瑰人生正在做账,她们之间也早就熟悉了,我说:“会的,我找一个好时间,咱们聚一聚。” 杨慧君说:“行,什么时候。” 我得意地说:“我的订婚宴,怎么样?” 杨慧君有点泄气地说:“你这是要收份子钱呢。” 我立刻声明说:“名义上的订婚宴,实际就是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吃个饭,让你们认识一下,替我高兴高兴,这次真的不用给,我就小范围请大家吃一顿,谁给我随礼我跟谁急。” 杨慧君说:“真的?你是认真的?” “当然。” 杨慧君说:“真好,终于有归宿了,我这辈子算是没戏了。” 当然我把这个建议提给商奇林的时候,一开始他是反对的。我跟他说:“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有了男朋友,我也不是一个高调处事的女人,但我毕竟年龄不小了,把你一一介绍给他们也浪费时间,干脆就办一个类似订婚的酒席,把你的好朋友和我的一起介绍认识一下,就是吃了便饭好不好?” 他有些顾虑地说:“我父亲身体一直不太好,肯定过为来,哥哥、姐姐也都忙,主要也都不是本地的,单位倒是能来几个人,我刚到单位时间不长,也就三、五个。而且我这周还要去看父亲,还想把你带上,但母亲说还是让我一个人过去,因为父亲的有些决定也不方便吧,反正我要回家一次。” 我说:“你正常回家,我办我的,等你回来再办,我也不想大操办,就几个人认识一下,这也是丽雅给我提的建议,她说省得我还得一一介绍,太麻烦了,这样也热闹热闹。”在我再三的坚持下,商奇林终于答应了。 我把酒席订在一家中档的餐厅里,我相中了里间红色的地毯,感觉自己如明星一般,还能步入红地毯。 包间不算大,正好能放下三大桌,一桌十人,一共也就三十人。 我印制了请柬,在杨柳和空谷幽兰身上我犹豫了很长时间。苏丽雅说:“你又不收钱,如果你感觉人不够的话,就让她们来,反正就是一顿饭的事。” 我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谁也不肯来,说如果是结婚或者订婚他们才来。苏丽雅说:“别在扩大范围了,整得跟要结婚似的,就简单地吃顿饭。”听她这么一说,我连弟弟都没在叫,只把同学和肖大姐和老公还有作家群里几个好朋友,剩下的就都是杨慧君等美容院的人了。 商奇林周末的时候才回来,单位有几件事必须要他处理。当天晚上,我早早来到饭店,我即怕人来的太多坐不下,又怕都不来,剩下空位。 约定的时间是五点,朋友陆陆续续都到场了,杨慧君还起哄说:“准新娘到了,新郎官是不是不敢露面呀?” 苏丽雅与老周忙前忙后,菜和烟酒都是她做主,我全权交给她处理。她跑到我身边说:“这个商奇林,怎么回事?真的不想露面了?我从一开始张罗,就知道他是不愿意的。谁让他是二婚呢,早就没了热情,也不想想你,你可是黄花大姑娘呀。” 我赶紧给他打电话,他说正在路上,现在这个时间实在是太堵了,但再有十五分钟也能到了。 我把上把消息告诉了苏丽雅,她让厨房开始上菜。 我对苏丽雅说:“先吃着吧,我也不想讲什么话,就是认识一下。” 苏丽雅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让厨房上到四、五个菜的时候,如果他还不来,咱们就吃,边吃边等吧,这样,就算他来了,也挺亲热的。” 还没等我说什么,我的手机响了,商奇林电话里说:“我到了,我是直接进去呀,还是在门口等你,有个仪式的感觉进去?” 苏丽雅赶紧叫厨房停下来,她说:“你去迎接他去,你们俩一起走进来,然后说几句祝福的话,这样就完事,也用不了几分钟,这种过场还是走一下的为好。” 我说好。 几乎我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因为身临其境之时我的脑子有点懵。 来到门口,商奇林正站在台阶下,看我出来了,跑上来说:“亲爱的,对不起了,这车太堵了,我早点出来就好了。” 我一点都没生气。尤其是看他穿得深棕色的西服,而且头发也做了一下,整个人特别精神,我看了特别高兴地说:“不晚,刚刚好。”我挽着他的胳膊往里走,苏丽雅已经拿起话筒说:“今天的主角就要登场了,让我们大家热烈的掌声欢迎。” 几乎所有人都回头观望。我的脸上是幸福的。真的好像自己是新娘一样。 我对商奇林的感觉就是虽然没有激情澎湃,但也没有不满意的地方。用苏丽雅的话就是十全九美。这样的婚姻一般来说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就在我们走到美容院这桌的时候,杨慧君突然站了起来,她冲上前来,照着商奇林就是一个大嘴巴。打得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惊愕地问:“杨姐,你怎么了?疯了吗?” 没想到,杨柳也站了起来,端起一杯不知道是啤酒还是饮料,全部洒到商奇林的脸上……而空谷幽兰则一颗小樱桃,连往嘴里送都忘记了。后来苏丽雅回忆说,玫瑰人生也就是李美佳,转身就离开了…… 几乎几个女人都明白过来,只有我还傻瓜一样站着。此时的杨慧君早就冲到商奇林的面前伸手就打,边打边喊,他就是孔蒂! 第153章 离家出走 杨慧君是最疯狂的一个,就在商奇林目瞪口呆之时,老周早就和几个哥们将商奇林推了出去,杨慧君跟了出去没追赶上,回来冲着我大喊大叫,说什么白拿我当朋友了,原来竟是这样的,反正我的脑子已经彻底出现空白,我看几乎所有人的嘴都在动,但说什么,我一律听不清。我甚至看到桃花依旧也和我一样,呆呆地呆立着,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我不知道是谁把杨慧君拉走,她的叫骂声不绝于耳。我被苏丽雅推到一辆出租车上说:“你先回家,这里有我来处理,我处理完了马上去你处,你一定要等着我。” 坐在出租车了,我还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商奇林就是孔蒂,孔蒂就是商奇林?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怎么也会与这些女人为伍?我不是一个特别有智慧,能慧眼识珠的文化人吗? 回到家里,我知道这也不是一个安全所在,一会儿不仅苏丽雅会来,有可能同学和肖大姐都要过来。我赶紧收拾东西,胡乱塞了一些东西,提着行李箱就冲进了街道上,好像只有这样我才是安全的安静的。 我打车直奔高铁站,我给父母发了一个短信:我出外学习三个月,可能没办法与你们沟通,等我电话就行。 到了高铁,只有去北京的车票了,去哪里不重要,我只是想走。买上了票,车开了,苏丽雅的电话也没到,我估计那个烂摊子也不好收拾,她得陪着那些不想走的人,把这桌饭咽下去。我给她发了一个短信:我死不了,别找我,我会找你的。 然后我就把手机卡好不容易别出来,随手扔进车厢的垃圾筒里,这时,我才有心情想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与商奇林在一起时间虽然不算长,但确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也觉得他只是暖男的那种,而且他愿意为我而改变,但我绝对想不到,这个与无数女人有染而且这些女人也都被我集中在一起的他竟然是男主角。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至少这三个小时里,商奇林没有出现过,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他面对的几乎是五个不应该是,我想了一下,用手算了一下:我、杨慧君、桃花依旧、玫瑰人生、空谷幽兰、杨柳整整六个女人。但极有可能他是没看全的,至少玫瑰人生和空谷幽兰没有任何举动,他看见与否我不知道。但杨慧君的出现一定会让他大惊失色。 我仔细回忆起来,我在他面前说过杨慧君,但我只叫杨姐。难怪他不喜欢与我的朋友相见,更不喜欢这场并不张扬的订婚宴。 他是什么时候离了婚?这个不用猜也就知道了,就是与玫瑰人生出了事后,也肯定不象他自己说的那样,是老婆出了轨他们才离的,而是他出了事。再有,他原来在一家公司做高管,现在却在一家事业单位当上了副科长,这一切都是我不知道的。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大约……可我怎么会在茫茫人海中偏偏就遇到了他?这个表面上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人,怎么竟然会落到了我的手里,如果今天不是订婚宴会,而是直接结婚呢?我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车厢里人不是很多,我找了一个三个人的座位躺下,怎么也睡不着,我与商奇林在一起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我们之间再无可能,可也就是在这种时刻,我开始觉得这个人有可能为我而改变……我忽然之间一下就理解了杨慧君一直以来的执著。遇到了这样一个男人,当你要与他分开之时,你会有诸多感概。我甚至觉得他会为了我而改变,这些与杨慧君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商奇林的世界里,他是平等对待每一个与自己相交的女人。无论是杨慧君还是玫瑰人生甚至是自己,其实也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虽然这些女人各有千秋,但在商奇林的世界里,她们都属女人的范畴,这就足够了。无论是有些才华的玫瑰人生,还是死心塌地的杨慧君,甚至是自己,最后的结局也都是他复制粘贴的工具。他甚至不愿意花样翻新,只能用在a身上的套路稍加改变,双手奉献给b,然后以此类推……我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我们之间再无交集,但我还是有一丝疼的感觉。甚至希望就算他是这样的男人,只要不是与杨慧君等人这个是不是…… 躺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我的脑海总是被不同的画面所吸引。 我记得我们有一次去买生活用品,他笑话我说我的厨房里的东西快成古董了。我们到了一家厨房用具商店,买了全套的用品,大约是三百零六元。我们俩一起讨价还价,没想到老板特别坚持,连六元的零头都不给抹,最后只好他要了一张发票,但商家管发票的人不在,他给我们写了一个条,让我们明天去取。当时商店里的人特别多,我们出去后,看到一个卖爆米花的摊位,我非要买。一袋只有二元钱。他在掏钱的时候,忽然发现我们竟然忘记给老板钱了,光顾着讲价和开发票了。 我们是得了一个大便宜,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我问他,我说你不是一个活**吗?你怎么不把钱送回去呢?他说,就让他为咱们讲价不成付出的代价吧。 浪子回头金不换。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浪子的终结者,而浪子本身,习惯了在众多女人之中享受崇拜。也许在这个过程中,商奇林肯定是动过真心的,只不过他的真心总是不能持久。 我知道杨慧君暴躁的心情,可我在想,那几个呢?也许空谷幽兰知道一些他的品性,但玫瑰人生是不是会经历更大的打击呢?她们几个会怎样面对曾经的过往?这样一个男人,把几个女人搅得天翻地覆,他真的就没有一丝的悔过和内疚吗?我开始心疼玫瑰人生和其它姐妹…… 第154章 救命稻草 走出北京站的时候,正是早上早高峰最严重的时刻。首都不愧是‘首堵’,连打车都陷入在车河里。 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中年人,在一步一挪的蜗牛一般的速度里,他早已习以为常。竟然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煎饼果子就豆浆吃了起来。好不容易挪到一个开阔大道上,他问我喜欢听歌吗?我当然点头。他用杯子里的水清了清嗓子,然后突然引吭高歌起来,那声音简直让我有一种要逃的感觉。他唱得都是一些主旋律的红歌。唱了三首,我有些歉意地说:您歇歇吧,也挺辛苦的。他开始给我讲他的经历,他说很多外国友人听了他的歌,几百几百的甩……看我无动于衷,又说上回一对夫妻,也是外地来的,竟然一下给了五百……我知道这是启发式,只好装做没明白,往窗外看去。 “你到底要去哪里?”他可能感觉我的身上没什么油水就再问。 要去哪里?我真不知道,就胡乱地指了指,他好心地提醒我说,你还不如下车步行呢,这么下去中午也出不去。 我听话地下了车。计价器上显示四十三元,我扔了一百说别找了,但我看司机完全没有感谢的意思,反而还有些瞧不起……本来就没有方位感的我,在北京这个大都市里更找不到东西南北。我信马由缰地往前走,见到一家卖包子的小饭店,进去吃了一口,又来到街上。看大街上人们全都行色匆匆,我在想怎么他们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呢?不是说有了钱,这个世界就一切太平了吗?我觉得我算是有钱人了,但为什么我的苦恼还这么多? 现在已是秋阳高照的日子,林木正是由黄转绿的季节。我看见一个大树下,一对小情侣正在闹别扭,男孩一个劲地哄,女孩儿无动于衷,一个劲地甩开男孩的手……两个人拉锯了半天,最终,男孩儿放开胆子紧紧把女孩儿搂在怀里,女孩儿也终于破涕为笑。 年轻真好。年轻有大把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这时我才直面自己的问题,要说我有多爱他,还真谈不上,但我的面子算是丢了一个干干净净,而且丢在了我最亲近的朋友眼中。好在我的父母没来,如果他们也在场的话,估计…… 任何一个人劝导别人的时候,都会说面子没那么重要,可人如果把脸面都丢尽了,他应该怎么面对未来的生活?当然死是不可能的,我不会是杨慧君,为了这点小事也不值得,我是想把时间快点让过去。不是说时间能治疗一切伤痛吗?其实时间还能让人忘怀,因为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么多的关心。 我在一家电讯公司门口买了一张电话卡,又左顾右盼看到一个以往我根本不可能进入的大型宾馆。为什么有钱了还舍不得花?我就是他们说的小农意识吧?我要大把大把花钱,以慰藉我受伤的心灵。 进到前台我就有些后悔,里面入驻的竟然有很多操着外语的外国人。我想既然进来了,总不能一天要上万吧?我往前台电脑上瞄了一眼,看到最便宜的是一千两百元,我想是不是应该出去了?睡一夜就要我花费这么多?我不是心疼,我是肝都疼了。就在我在走还不坚决的时刻,前台女孩儿登记完毕,用好听的声音问我:美丽的女士,您是要住店吗?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指着一千二的房间说,还有这样的吗?女孩点头,我说那要了。 女孩给我找房卡,并告诉我如果要餐也可以打前台的电话送进去。我胡乱地点着头,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店大欺客了。 进到房间里面,我的心情完全变了样。精致的家具,整洁的洗澡间,还有香薰的房间空气以及三十四寸的大电视,还有……总之,是我以前住快捷酒店所没有的。 我换上手机卡,把微信打开。里面的留言如爆豆一般跳了出来。 最多的就是苏丽雅。 她一遍又一遍地骂我,她说如果我不回她的话,我们就绝交。以往这样的话都是我说,现在终于轮到她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也是了解我的,所以,我并不着急给她回话,反而是肖大姐的留言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肖大姐说:小申,这次我是不是又害了你?我真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回家之后,我把你张大哥狠狠地骂了一顿。你张大哥说真不知道他竟然是这样的人。从宴会回来,我们也没找到商奇林,好像和你一样也没了踪影,具体怎样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只是听你最好的朋友姓苏的说他是个花心男人,在场的女人中,竟然有十多个与他有染…… 我一方面想要不想给肖大姐留个言?一方面我又笑出了声。这才多长时间的事,六个人就变成了十多个,再过两天,还不得盛传他与二十甚至百八十个人有染了? 就在这时,苏丽雅的微信又到了,她说:你就别装了,赶紧给我回话,别让我打上门去呀,我知道你肯定在看微信…… 我一个字也没回,只是进了洗漱间,我打开花洒,让有些凉的水打在我的头上,我现在怎么说也是在一个人生最失意的时刻,而在挖心裂肺的痛苦中,我需要找一个温暖的幻想来安慰自己,也许我有意无意之间来到北京,是不是冥冥之中就是投奔他而来呢?我擦干净身子,披了一件浴衣就冲了出去,找到追风中年的名字,给他打了一句话:我来北京了。迟迟没有回音,我不急,我要的就是这样长久的等待。 追风中年,能否是我春风化雨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他能不能是一个壳,让我缩到里面,至少让我好好安静地休息几天。 我又回到花洒下,想着明天要不要继续住下去。 回到床上,追风中年的微信也到了:真的?在什么地方? 我想,如果我告诉他住在这么一个奢华的酒店里,他还不得傻了眼?我只好说:在亲属家,但住不了几天,我们能否见一面,我想找人喝酒。 他回信说:等你忙完的,告诉我一下,我肯定请你喝酒。 我从酒店出来,忽然发现我对这里竟然有些熟悉,我仔细地想了一下,这里居然是我和苏丽雅在北京奋斗过半年的地方,虽然这里早已是面目全非,但有些顽固的记忆还在拼死把我拉回十多年前的暑假里。我们俩个住在地下室里,每天都向往着美好的生活,地下室里连窗户都没有,一到早晨去卫生间要排队……有时男男女女住在一起,晚上的时候各种声音不绝于耳……我们现在是算成功人士吗?我们最终逃离了北京,在这个大都市里,我们没有办法立足,我们是逃兵。我俩很少回忆在北京的日子,不是忘本,而是那些灰色的记忆,让我们只要一想起来就特别的压抑。 第155章 同居 我对这个似曾相识的地方,整整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将原来的地址找到,虽然是面目全非却依旧属于贫民阶层。 我好不容易又回到如皇宫一般的酒店,把行李收拾好,将强行记住的地址复述给司机,没想到司机竟然特别知道这个地方说,你就说是永新人防工程,这里的人就都知道了。 我与苏丽雅虽然住了半年,但我们无心关心这些事。原来这是是利用地下车库里的人防工程,利用里面原来车位的地址,用简易木板隔出许多房间。这里面早已没有了一辆车,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要一个套间,还算宽阔一些,也有仅仅只有一张床的,便宜得好像是一顿早餐,不过你所有的隐私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说的当然是原来的我们,现在北京开始整顿,这样的床位已然没有了。 可能为了拉房源,旁边的一个五层楼成了出租的热门。我进去的时候,老板娘正在嗑瓜子,看见我拉着箱子说,别往里走了,没有位置了。 我说我要地下室也没有吧?老板娘的脸止立刻露出笑容,变化之快好像翻书,连说三个有有有。 她领着我走进地下室,问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看我的年龄不像是要租这样房子的人。我说十多年前我在人防工程地上室住过,现在成了作家,想体验一下生活。 老板娘脸立刻灰了说,你可别乱写,我们这里可乱得很,这么多人没办法管得过来。她拖着好听的尾音。 我说我是作家不是记者。我写的东西都是假的,主要是写男女之间偶遇后的分分和和。 老板娘马上又笑了说:那你可来着了,我们这里每天都上演这样的戏码。 我把一切安顿好了,给追风中年发了一个定位,就躺在与宾馆里有天壤之别的屋子里,心安理得地开始疗伤。 我与追风中年坐进胡同口的一家小饭馆时,已经六点了。这里虽然是北京,但我的心里有一种‘乡下区’的感觉。里面的小吃与省城的价格基本雷同。追风中年说:“明天带你吃好吃的,今天实在太累了,我离这里也远,没力气了,太饿了。” 我基本没吃什么,而他则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把面前的一大碗面消灭了。当她知道我已经住了下来说:“我也搬过来,反正我在别处也是地下室,咱们在一起还有得聊。” 当天他就定下了我旁边的一间屋子,老板娘特别高兴地看我还能带来人?脸上始终笑呵呵的。看我们竟然没住在一起,竟然让追风中年再往里带一些人。 追风中年说好。他对我说,明天我再搬家吧,今天太晚了,这里离我工作的地方和原来差不太多,好像还近一些,你确定要住三个月?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冒出三个月的,好像这种伤没有三个月就无法痊愈。 他想了想说:三个月也值了。 回去的时候老板娘讨好地拿着哗啦啦响的钥匙圈说:你们用不有再看看,还有两间相隔也近,条件比这两间好,价格也贵不了多少。 两人听信了她的话,最贵的套间竟然一个月要一千二,我看追风中年的意思有些犹豫,就提出我住在里面的大间,我出七百,他住外间五百。 房子就这样定了下来,我交付了两个月的押金。 第二天搬进来的时候,我们累够呛,因为我没有任何东西,他则不然。好不容易收拾妥当,我们出去吃饭,我有些难为情地说:“能不能把你的身份证让我看一眼。”我先拿出自己的,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很爽快地掏了出来:郑长虹,出生日期正好比我小一岁,我们的生日只差三天。 饭很简单,我让他帮我去超市买些生活日用品,在超市挑选的时候,他才有空问我为什么要来北京,而且要住三个月?我本来想说是投奔他而来,怕把他吓着,就改口说现在的生活太安逸了,想体验一下过去的生活,写出一部有份量的小说。 我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他根本就不信。 我至少买了太多的东西,如果是我一个人根本提不动,我没想到的是,在柜台前的时候,竟然是他掏手机付得款。我不让,他说就算你占据大屋的奖励。 我义正词严地说出aa制的条条框框,他竟然不以为意地笑了,我说:“你是不是有讨好我的嫌疑?”他头也没回地说:“嗯,有点。” 我们的大套间很有意思,虽然没有窗户,但灯光还是明亮的。他把门一琐,我们就与外界隔绝了,而我的里间的门一锁,我又与他隔绝了。但最有意思的是我们的床竟然是挨着的,就算任何一个人翻个身,床板都会传来惊心动魄的吱呀声。 虽然是地下室,但这里有网络信号,与十多年前不同,其实我还是喜欢过去的日子,但我还是把手机翻个不停。如果现在让我离开手机,我真觉得无所事从。 卫生间竟然在走廊的过道上,半夜的时候,从来不起夜的我,忽然憋醒了,无论如何我自己也不敢出去,没办法,我轻手蹑脚打开门,听到他均匀的呼息声。我试着打开门,走廊上昏黄的灯光让人恐惧。我走出一小步,竟然有长长的影子跟着我,我吓得立刻退了回来。我不得不回屋推醒他说:“我想去洗手间,但我害怕。” 他立刻起来了,穿着短裤和背心。 卫生间里我特意让声音尽量小些,但夜里静,还有是清晰的水流声音,轰然一声冲水声,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感觉自己今晚才算来北京真正的晚上,我没想与我有关的一切,我就象是包裹在丝线里的蚕宝宝,不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我把自己关进无尽的黑暗里,一个劲儿地拼命吐丝,也许有一天还真能破茧成蝶。 我再也睡不着了,听着郑长虹的呼噜声,好像是一曲美妙的音乐,至少这声音让我有了一丝安全感。 第156章 迷失 郑长虹上班了,我的小说在网站上正常连载。苏丽雅因为找不到我,不得不在小说下方给我留言,意思还是让我尽快与她联系。我狠了狠心,还是没有动此心,我想如果一个月后,我再也不记得商奇林了,我就找她。 我没想到的是,就在中午时分,我竟然收到了商奇林的微信消息,而且分两段发过来,很长很长的文字。 商奇林:申由,你好。我试着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我知道你是一个清醒又独立的女性,不会走杨慧君的老路。但我内心也是担忧的,因为我,让你、你们陷入痛苦当中。我想,你一定知道了我和她们的故事,因为有一次你说你写了一个花心的男人,其实我是心虛的。我曾问你,你会原谅曾经的花心男人吗?你毫不犹像给出答案,我还记得你当时认真又俏皮的表情,你说当然,过去的事总翻出来没意思。 说说容易,但真的原谅一个人有多难我是清楚的。 我从一家公司的副总,一级一级往下降,别人都是升而我则相反。这些年我沉寂情感当中无法自拨,我不敢说自己是对和错,但我的初衷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 也许是身边的朋友,也许是社会的大环境,总之我迷失在情场里失去了自律的能力。走一路停一路,我感觉自己把所有的热情和爱都献给了我遇到的女子,我从她们身上获得美好的感情,我以为她们也会满足,会感激……我从来没花过女人的一分钱,也没有故意伤害过任何人。如果不是碰到了杨慧君,也许我就这样一路走下去,真到认识了你…… 我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从来没有持久过,花园里的姹紫嫣红每一朵都有它的可爱之处,我留恋在花中迷失了方向。 离婚后,我本来可以远走高飞的,但不知为什么,我留恋这片曾经接纳过我情感的城市,我知道有可能还会遇到曾经的情人,但我还是大着胆子,在别人的帮助下,迈进了单位的大门。 你与她们是不同的,你的清醒和独立,你有较高的艺术修养,这一切都是我喜欢的,我真的不知道与你能否持久,所以害怕结婚的承诺。有时一个人是知道自己弱点的,但却没有能力改变它。 我从来没以为拈花惹草会出什么大问题,一直以来我也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自从杨慧君知道了很多事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无耻,但说什么都无计于事了。我没有了辩解的心情。杨慧君事件发生后,我觉得自己真的再没有与哪个女人有染,但却无法清除原来的过往。与玫瑰人生再次相逢,更多的是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因为一直以来是我对不起她…… 什么都不想说了,只希望你好。如果你与杨慧君、玫瑰人生等女人再见面时,一定替我开解一下。我不恨她们当中的任何人,包括杨慧君。就算她做了出格的事,我也不计较了,因为确实是我对不起她们和你。 我也要走了,去什么地方我不知道,这两天我办理了辞职手续,也许开始流浪也说不定。 申由,我爱你,我真的爱过你。但我知道自己不配,我也第一次反省自己有多不堪……假如有来生,就算我不碰到你,我也会洗心革面,做一个真正的堂堂正正的男人。 再见了,再也不见! 这封信我看了至少三遍,但没有激起一点浪花。我早就用杨慧君的思维思考了这个问题,他就象自己说的那样,只要面对女人他就动心,一路走一路爱。回头的时候发现,哪里有爱的足迹,全是欲望的挥洒。 地下定附近有个乡村酒吧,我以为是那种复古的有艺术氛围的小酒吧,结果不是。确实有乡村特色,酒水什么的特别便宜,一百元的门票喝个够。 我对郑长虹说,我们每天来这里开心,费用我出了,我想体验生活也想醉生梦死,就让我痛痛快快忘记一切烦恼。 我与郑长虹玩了一周的时候,他对我说:“你这次出来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体验生活,你不与普通那些失恋的人一样,没心没肺的不争气的快活。你是让自己学会忘却。到底是什么让你连家人都不想联系?”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正好从酒吧出来,我带着满身的酒气,我一愣无法应付他的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著。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失恋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面子,我的面子再也拾不起来了。” 第当酒后,我都感觉自己特别的可笑,每天给杨慧君上课,悉心开导她,如今沦到自己身上了,也和她一样可悲可笑。我总是过不了这一关,而对于当事人商奇林反而并不那么刻骨铭心。 有时候命运就像一部脱轨的列车,没有谁可以阻止它的横冲直撞。特别可笑的是,我竟然把一车子的人都召集在一起,当初到底是为了写这部并不火热的小说还是好奇心使然?最近的结局竟然是自己看了自己的笑话。 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万箭穿心地疼。 人有时候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无论我与郑长虹如何接触,我发现不仅我没有亲近他的意思,连他也没有。我们常常在睡不着的夜晚开始讲自己的历史,他讲的时候多,都是一些苦难的奋斗史。与女人的故事也不少,但没有一个是好结局的。 有一天,在酒后,他说:“要不咱俩凑合到一起算了,生活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什么天长地久,什么爱情,最终都会消磨在生活里,活着才是第一位的。”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我的小说一天没落地发表,这也让关心我的人,放下心来,苏丽雅的信息越来越少,可能是真生气了吧,而杨慧君的短信也曾来过,她说,当时真的太生气了,以为你们合起伙来欺骗我呢,看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我知道是冤枉了你,如果你能看到我的信息,请给我回一条。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帮过我,我也想帮帮你。 我暗自庆幸了一下,如果不是时间的关系,我要费多少口舌才能解释清楚?但我有些待不下去了,开始想念我的家人和朋友。 第157章 重逢 就在我待不下去了,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去的时候,苏丽雅竟然如神兵一样,从天而降。 她是在前台打听的时候,让我听到了声音,我出来的时候,她正好扭头看到我,她一下就扑了过来,泪水一下冲了下来,她说:“真的没出我的所料,你真的就在这里。” 我也哭了,感觉对不起全世界,最对不起向一定是她。 老板娘看我们的样子,也有些动情地说:“我看你在这里就有点不对劲,这下好了,我跟你们说,有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儿,曾经在这里自杀过,虽然被救过来了,可我气得要死,这不是寻我晦气吗?我真怕这样的人了。” 我拉着苏丽雅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们有太多的话要说。 苏丽雅打量了一下屋子说:“比咱们那个时候好多了,外间有人?我刚才听老板娘说你与一个男人同居是真的吗?别我们天天提心吊胆牵挂你,你到跑到这里风流快活来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兴趣地说:“是个写作方面的网友,不来电。” “我早就应该想到你会回到这里,因为你是写书的,总是有不一样的思维,而且你不止一次说过要过一过这样的生活,没想一你真的付诸实践了。” 我打断她说:“你这么忙的大忙人,扔下生意老公和孩子,跑出来干嘛?”嘴里说着,心里却很是得意。我知道我们俩息息相关。 她假装生气地说:“你和他们一样重要,你真狠心,就是不给我回话,要是给我个信,我也不至于跑了来?什么也别想,收拾收拾今天就跟我走。” 我不答应,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好好逛逛好不?” 她答应我了,问:“你就不关心关心你走之后的情况?” 我摇头说:“我是为了躲避这些才走的。” “那?现在想知道不?” 我笑了,不得不说:“想。” 苏丽雅说:“你走之后,有几个人不明白,就没离开宴会,我只好招待他们。杨慧君也没走,她一直问个不停,一直问我你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孔蒂吗?我说肯定不知道,如果知道她能与他相处吗?剩下几个女人全部走了。玫瑰人生连当月的钱都没领,就辞职了。而杨柳她并没有骂商奇林,她一直在骂你,她说你没有资格将这些女人全部集中到一起,她知道原委之后,与杨慧君大打了一架,说她是害人精。唉,都是把脸面撕破了人。” 我没说什么,事发之后我也反省过,我做的是不是也和杨慧君一样过分?但我总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真的见了面,而且我也参与其中。 她看我不说话,问:“你有商奇林的消息吗?我听肖大姐说他辞职了,单位很多人都不知道商奇林竟然是这样一个人,都挺吃惊的,他是没办法在单位做下去了。” “肖大姐找你?”我知道肖大姐并不认识她。 苏丽雅说:“还不是因为你。肖大姐找了我好几次,特别担心你的安危。她说第一次是纪晚舟,这次是商奇林,她说她再也不给任何人介绍对象了。我看她的样子,安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好。杨慧君也是如此,开始几天疯了一样找我,天天要找到你,恨不能把你撕碎了。这个疯女人,从头到尾以为商奇林是属于她的,商奇林离婚没告诉她,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跟我说过无数次,说他离婚了肯定会与她在一起,没想到竟然是你。” “她后来怎么开解的?”我对杨慧君没有一点恨,也知道她的偏执。 “如果你在家,我估计她一时半时不会善罢干休,看你这么久也没动静,她也害怕了,怕你走她的老路。也理解你的心境了,她以为你和她一样,是因为爱情和伤心才离家出走的。其实我最了解你,你与商奇林还没到这个地步,你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我能说什么,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比我的弟弟都亲。更要命的她还是心理学的专家,对我的脉络掌握得一清二楚。 晚上,郑长虹回来了,我把苏丽雅介绍给他,又告诉他我要走了。 我们三个人在酒吧里喝酒。他说:“你终是不属于我们这里的人,我就是再奋斗十几二十年也赶不上你。” 我不以为然地说:“我和她曾经还不如你,我们也是这么奋斗过来的,没有家事背景,就靠自己一步一步,虽然不是风光无限,至少脱离了贫困区。” 晚上,我和苏丽雅睡在一起,我说:“咱们有十年没在一起睡过了吧?当年我们几乎天天睡在一个被子里,尤其是冬天的时候……” 苏丽雅也感叹时光已逝。 我下了决心对苏丽雅说:“我跟你坦白一件事,其实当时也不是有意隐瞒。”我为了怕隔墙有耳,故意把声音放得小小的,其实隔墙的屋子里,已经是鼾声大作。 苏丽雅特别期待地看着我。我说:“你觉得我有没有隐瞒你的事?” 苏丽雅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我怀疑你中大奖是假,纪晚舟的画是真。” 我使劲推了她一把说:“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么聪明应该上天呢。” 苏丽雅再一次得意地笑了说:“那有这么巧的事?他正要打官司,你就中了奖。再有我也怀疑小凤的事,你是花了钱的。” 这就是我的好友苏丽雅,我永远也摸不透她,但她对我了如指掌。 我刚要说什么,她阻止我说:“我能理解你不对我讲真话,这没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有了钱第一时间为我做事,这就行了,我只想问你,小凤的事你用了多少解决问题的?” 我说:“如果你这样说我就不瞒你了,而且小凤就在省城里,我们见了两次了,多少钱你就别问了,反正我能支付得起。丽雅,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在对商奇林的问题上?开始的时候好奇心太是了,把她们叫到一起实属不应该呀。” 苏丽雅想了一会说:“商奇林这人花心好色,但有担当也挺负责任的。不然也不能让这些女人都掉进他的迷魂阵里。他有点像孩子,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也没有自律的本事。他这样的人将来一定会碰到能治他的女人,这次的事让他丢尽了颜面,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你就别在折磨自己了。原来写书的时候是写别人,无所顾虑,现在与自己有关了,赶紧收手吧。” 第158章 内讧 我有些同情地问她:“我知道这事对你的打击特别大吧?我能想象出来你的愤怒和难过,但我没办法解释,我是一个要面子的人,除了躲避别无他法。我是挺喜欢他的,但还没到你爱他的程度,我只是失了面子。以往咱们交往的时候,我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总觉得你太执拗了,也太想不开了,看到玫瑰人生和桃花依旧,从内心也是瞧不起这样的女人。她们都有很好的家庭,却也败在他的算计里。唉,总之一点,就是觉得自己比你们高明,你们对待感情的执著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但现在我真的不这样想了,如果他没有过人之处,怎么可能让这么多人倒在他的怀里呢?” 杨慧君有些小激动,她说:“终于能得到你真正的理解了,这也是幸事。” 为了缓和我们之间的气氛,我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杨慧君终于笑了。 “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吗?”怕她误会,我赶紧接了一句:“你还想着他吗?经历了这样的事?” 她还真的有点无所谓地说:“我天真地以为,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离婚了,可能会因为我的专一、痴情而选择我吧,但结果不是这样的。我也想开了,如果有一个人生生死死地爱我,但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会因为他的执著而选择他吗?答案是否定的,即如此又何必呢?其实一直以来,我一直以为他是真心爱我的。这是我离不开他最真实的理由,无论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只要他是真心爱我的,我就愿意等着他。现在看来,他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只爱他的感受……” 我有同感地说:“这件事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让你更加清醒地看清了一个人,我们怎么劝你都没有用,你去再多的心理诊所如果你不放下,那就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 “他走了。”杨慧君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我是想去质问他的,我第二天就跑到了他的单位,我天真地以为,就算他不爱我了,但留在省城至少应该有我的原因。但这些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他不仅没见我,还让别人传话说今生都不可能再见我了,我让他伤透了心,但他不恨我……” 她又问了我许多与商奇林在一起时的种种细节。这些细节的追问,让我忽然之间又明白过来,第一,她还是惦记着他,第二,她的所谓放下还是不得已的选择。 “你们在一起了吗?”她在询问的中间,突然来了一句。我当然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苏丽雅也问过同样的话题,我觉得轻松无比,但她的发问让我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压迫感。我看着她比我还紧张的眼神,我知道我的回答关系着我们是不是敌对的关系,于是轻松地说:“真的没有。”我看她有些不信,就又说:“其实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肯,有一次他喝了酒,留了下来,半夜时分他摸进我的房间,他也只是亲吻了我,并在我耳边说想把最美妙的时刻留在新婚之夜”。 我看出杨慧君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嫉妒之心油然升起,她不由自主地说:“他是真的爱你,也是对你负责的表现。”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这个是我杜撰的。 但我们之间真的是清白的,原因是我们真的没有达到那个程度。我对他无论如何都不来电,虽然不反感,但就是找不到对纪晚舟那种意乱情迷又激情四射的感觉。商奇林很显然知道我的心境,所以,他不可能忤逆我去做一些我不愿意的事,但如果这样说,杨慧君无论如何也不会理解,我只好说瞎话搪塞她。 “桃花依旧怎么样?”我赶紧转换话题。 “这姐们没心没肺的,但我看出来了,她也是装的,对她的打击也不小,尤其是我后来的行为,说孔蒂一分没有了,这些都是谎言,她也气晕了,但到现在为止她也不知道是我的所为,要是知道了,我估计她可没有脸在美容院上班。我看出来了,她也是强装的。” 我不解地问:“我不相信她会什么也不问,难道她不好奇,我们怎么都聚集到一块了?” “当然好奇了,只是我告诉她们了,我把孔……商奇林的qq……我没说是我用手段盗窃过来的,我说他双手奉上的,这样我才有机会知道她们的所有事。反正她们也不敢细问,只有那个杨柳,她到是一个急脾气,不仅骂你,还把我骂了,我说你再骂我就把你所有的丑事都告诉你老公,尤其是你要了一万元的事。她没想到我知道的这么多,这才罢了手。这里面所有人都应该讨伐商奇林,只有她没资格,她现在再也不来了,没脸。我可不惯着她。”杨慧君有些得意地说。 “那……那玫瑰人生呢?”我挺想知道她的。 “她呀。”杨慧君有些瞧不起地说:“本来我做的事挺对不起她的,没想到,她这个人呀,特别能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但装得比柳下惠还纯洁。她第二天就把所有手续办了,我看苏丽雅对她还挺客气的。我没管那事,我说,你就别装了,谁不知道你跟商奇林好了整整五年,你还在网上发什么不要做小三的文章,你比别人都做得自然。你别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我早就知道你所有细节了。” “你这是何必呢?”我打断她说:“再说了,柳下惠可是男人,没有可比性。” “我不反感像桃花依旧这样的,可她这种和商奇林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有些不放心地说:“我们的敌人只能是商奇林,对别人就别太……你想想,你也让她颜面扫地了,就别再落井下石了。” “只要她不装,我也没心思与她斗。”杨慧君说得义正辞严的,好像她是道德法庭上的审判长。 第159章 回归 我与苏丽雅在北京寻找到很多我们从前的影子。我们又哭又笑,算是把自己的曾经重新回忆了一番。 苏丽雅深有感触地说:“总是说要把生活的节奏慢下来,可生活真的不允许你停下脚步。我们今天这样多好,可我们内心追求的目标是这样吗?如果真的慢下来,我们是不是又太奢侈地虚度光阴了?” 我不可置否地说:“从来我们的目标就不一致,但我永远也追不上你。我的心里最向往的生活就是男欢女爱,可越追求什么就越得不到。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并不是十分中意的,却也不能遂了我的心愿。可能就如你说的一样,求而不得。” 苏丽雅并不赞同我的观点,她说:“怎么是求而不得了?我觉得我一定能达到自己设定的目标,只要把目标设定在你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别好高骛远就成了。” 我不服气地说:“我只想要一个温暖的家怎么就好高骛远了?” 苏丽雅叹了一口气说:“你如果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就好办了,你比如说想找一个为官的,或者商人,这就是具体的目标,比如个子一米八这些多清晰?但你不,你要追求那种水中月镜中花的不切实际,这就难多了。精神层面的东西太难以捉摸了。” 我们是相濡以沫的朋友,我问:“你真的这么想?连婚姻这样的大事也要感觉合适才行?甚至比相爱重要?你到底爱不爱老周?” 苏丽雅立刻笑了说:“你呀,一天天总是疑神疑鬼,我能找一个我不爱的人吗?如果我每天对着一个我讨厌的人,我的人生也太悲哀了。我是说我是爱他的,但不是生生死死轰轰烈烈的那种,那种是要人命的,而且不长久。你错就错在太较真了,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是很小的一部分。亲情远比爱情更牢固。 我们终于离开北京这座让我们成长也让我们伤心的地方。坐在奔驰的列车上,我忽然悲哀地发现,以往的纷忧和忧愁竟然全部回来了,我要面对几乎所有问题的关键,因为我毕竟还要在这里生存。我不知道我怎么面对这几个和我一样与商奇林有染的女人。 苏丽雅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对我说:”你不要顾虑太多,她们你愿意交往就继续,不愿意大可不必理会。“我表面上点点头,心里却不认同。这样的事对于她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但对我就是天大的难题。我要面对肖大姐、杨慧君、桃花依旧…… 想想桃花依旧,我问:”对了,她现在还在美容院吗?“ 苏丽雅笑着说:”虽然我早就忘记了杨慧君与我说的有关她的事,但我觉得你和杨慧君都应该像她学一样。你看玫瑰人生也好,杨柳也罢,都不如她直面问题的勇气,她不仅没走,头些天与杨慧君闹得乌烟瘴气的,现在她们也成了好朋友。你想敌人的敌人一定是朋友了,她们现在早就从情敌转化成朋友了,这多好,是豁达的表现。” 听到情敌这个词我觉得特别刺耳,因为我竟然也是她们中的一份子,原本我是以局外人的身份面对这一切,如今我是她们当中的一分子。却让我感同身受。 下车的时候,苏丽雅善解人意地对我说:“咱们吃饭的时候把杨慧君叫上吧,她现在不会再闹了,也省得你单独面对她的时候有些不自然。” 我摇头说:“不,我一定要自己面对所有问题,因为我躲过一次,不能躲一辈子。再说了,也不是什么难题。” 时间真的是医治所有问题的良药。 我在家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第一件事就是与杨慧君通了电话,当然在此之前,我与肖大姐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我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当然没说商奇林与多少女人有染,只说他花心被我发现了而已。肖大姐在电话里特别气愤地说,没想到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男人,装得跟正人君子一般…… 总算把肖大姐打发了,我要面对的就只有杨慧君了。我忽然发现自己竟对她是挺在意的,无形之中把她划到自己闺蜜的级别里,有了商奇林的事之后,更理解了她的执著。与她相比,我远不如她爱商奇林这份执拗。 本想着让杨慧君在一家幽静的茶吧或者咖啡厅见面,结果又顺了她的意,无论如何也要去她家。 其实她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更多的是惊喜,我知道她是一个不会掩饰的人,她的惊喜里,多了一分疼爱。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们眼圈都红了,她抱着我说:“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愿意相信,好在你是写小说的,生活真的比小说更加精彩。” 我坐定之后说:“杨姐,这事就怨你,如果你不总是孔蒂孔蒂地瞒我,这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幸亏我离家出走了,要不你还不把我吃了?“ 杨慧君有一点难为情,她说:“当时的场面实在太意外了,我根本没来得及细想。如果我早就告诉你孔蒂就是商奇林,你是不是真的就会收手?” 我大感意外地说:“你以为呢?难道我知道了他这么多向绯闻还会与他在一起吗?” 杨慧君叹了一口气说:“要是不把你搅和进来,兴许你们真的能成。这回你相信我说得所有话了吧?我想反问一下你,你觉出他的花心了吗?还是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不是真的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他能这么轻易地答应你们的婚事,是他真的爱上你了,听说你们还因为买房子的事在商量,说明他真的想回归家庭了。” 我想了又想说:”我真不知道他爱我是不是比爱你们多一点,但我知道通过你对他的事的追究,他已经没有太多心思用在女人身上了,他曾经与我说过,以前荒唐过,但我怎么能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这不是荒唐了,这是太荒唐了。” “我这是为别人培养老公了呢。”杨慧君伤心地说。 第160章 恨嫁 我与杨慧君的酒喝得意犹未尽,可我们的谈话十之八九还是离不开商奇林。 无论杨慧君表面如何的镇定,但我还是知道她的内心是惦记商奇林的。几乎我们所有人的离开都不应该是一件难事,但她则不然。就算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依旧存有幻想,她的表情钻进了我的心里,勾引我的愧疚,我第一次觉得面对她的时候,我真有的地方不够格。比如她爱商奇林的执著,比如她对商奇林的心无旁骛。 我觉得无论她怎样,但对待感觉这件事上说她就是纯粹一些。我说:“杨姐,这件事也是好事,你也不用再纠缠在里面拨不出来了,也应该好好关注一下自己的生活了,虽然我们错了十几年,但也享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杨慧君点了点头说:“嗯,是挺省心的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离婚了,而且他肯定离婚时间超不过三个月,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还有心再组成家庭,真是不可思议。” 我没有办法告诉她订婚、结婚都是我的主张,商奇林从头到尾都是被动的。这个时候再说这些话也无济于事,我只好默不作声。 她忽然变得有些神秘地说:“你说商奇林他究竟去了哪里?他还会不会花天酒地继续在女人堆里打转?” 我假装生气地眉头轻轻一皱说:“不是刚说要过自己的日子吗?怎么又提起他?是不是咱们之间以后都以他为主了?我可不想这样。” 杨慧君灿然一笑,说:“现在说和过去说完全不一样了,现在你是感同身受了。”我分明看到她眼睛里的得意甚至是嘲笑,这是我心最疼的地方。以往的我高高在上,如今与她肩并肩,而且人家还是姐。 但我只能无视这些,听着她满是得意的胜利说:“你是作家,猜想一下总行吧?” 我故意哈哈大笑起来说:“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继续过原来的日子,本性难移。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别看他没有住房没有存款,但上赶子的女人有都是。”其实我也是暗讽是在说她,但我还没说第二种,杨慧君抿着嘴笑了,抢着说:“我算一个!”她还真的当仁不让,我只能疑惑地看着她问:“什么意思?” 她一幅你心知肚明的样子说:“他就是一分钱没有,我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我在心里大骂了一声,我想她真是贱到家了。 我一下想到张爱玲的名言:低到尘埃里了,在尘埃里开出花,那花是愿意的! 我接着说:“第二点就是他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脱胎换骨。成了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虽然这个可能性太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世界总归会有些意外让我们惊喜一下。” 没想到,我说的第二点,杨慧君并不感冒,她愤愤然说:“我才不愿意他这样呢,这么多年他在我身上不知悔改,反倒让不相干的人捡到便宜,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好事?如果他真这样我一点戏都没有了。” 我义正词严地说:“无论是哪种,你都没戏了,你就别想这件事了,你把玫瑰人生调出来让他们夫妻反目的时候,你们之间就全完了,你要搞清楚。” 杨慧君像个孩子似的,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神赶紧点头,说:“我怎么总是忘记呢,好,与我无关了。但我还是希望他好。” 我点头说:“这倒是,他也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他走的路要他自己负责,如果他面对自己的时候,真的是问心无愧,他就能过得舒服,如果他还有点良心的话,他的日子应该不好过。” 杨慧君的嘴角漾出一种遗憾,她说:“真希望他的生活从此走上正途,我们这么些女人的教训还不够他汲取的吗?” “如果他现在找到你,身无分文,你真的还愿意接纳他吗?”我很奇怪她的想法,难道她还没警醒? “当然愿意了,我这辈子最想的事就是能跟他结婚生活在一起。” 我真的是哑口无言了。 在我与商奇林的交往中,我发现他不是一个无知的人,而且也是一个极要面子的男人。他希望自己的好是从外到内的,虽然这些好,有些都具有表演成分,但他是希望呈现在外人面前的就是这样的衣冠楚楚。如果说他是无心而过,他就不会如此遮遮掩掩,这样的男人更可怕,也就是明知故犯。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电视剧看不进去,书也读不进去,迷迷糊糊中竟然第一次梦到了商奇林,他幽怨无比地说:我是做错了很多,但我对你的好是不是真实的? 我质问他对别人呢?那些好是虚假的吗? 他吞吞吐吐答不上来。 一夜,就是在与他的对话中度过。 我想,如果我不认识杨慧君也许也不会遇到他商奇林。但如果我不认识杨慧君,却阴差阳错地认识了他,我想我们结婚真的可以成行。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能幸福吗?他会为了我而改掉恶习吗?如果我无意之中知道了他原来的荒唐我们还有未来吗? 快天亮的时候,我忽然笑话起自己,告诉杨慧君不要想这些无聊的事,自己还想个不停。 我忽然有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想法,是不是因为自己年龄大了,想找一个男人凑合凑合得了?这样生活的人也不在少数。我有一个做科长的朋友,人人都知道他找了一个母夜叉。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会打这样的女人,他特别认真地对我说:要不是三十五岁了,打死我都不会跟她在一起的…… 想到这些,我忽然悲从中来,眼泪终于汹涌而落。商奇林的事我没掉一滴眼泪,而现在却抑制不住奔涌而出。这眼泪也不是源于悲伤,也不是难过。好像什么都不为,我想起网络上一个最好听的词叫:悲催!一想到我有可能一生就如果孤独下去,不由得泪如雨下。 管他什么商奇林还是纪晚舟,现在只要是个男人我就想嫁! 第161章 因小失大 一切都步入正轨,我本打算先见玫瑰人生,毕竟她是我亲自叫到这个联盟里的,但我对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打怵。正好市里召开文学表彰会议,肖大姐邀请再三,我决定见见朋友散散心。 在文联的会议室里,我刚走进去,发现有好几个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我还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也没太当成一回事。等到我坐了下来,忽然看见杨柳与几个人正在嘀嘀咕咕,我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立刻走到她面前说:“杨柳,如果你再敢在背后说我闲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做的丑事比我恶劣一百倍,我不就是被一个花心的男人甩了吗?正确的说法是我把他甩了,但你不一样?你是被他玩……”杨柳忽的一下把我推了出去,她拽着我的大衣说:“申姐,求求你了,别在这里说这些事。我也没说什么,是有两个人问我我才说的。” 我真是被她气得火冒三丈,我说:“谁?谁知道我的事?除了你还有谁?你怎么这么好意思呢?明明是你跟男人玩了一出激情戏,而且还讹了人家一万元,你也就是高级妓女的价。” 我说得话太难听了,她一时愣住了,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到底是谁跟你说的?商奇林?他还是不是一个男人?连这样的话也敢说?” 我一听,知道她不知道是杨慧君说的,只好隐瞒下去说:“不管是谁说的,都是你自己做的,你可真唯恐天下不乱,明明自己不干净,还敢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你的本事大了呀?你老公不知道吧?听说他把你宠上天了,如果他知道这些还会这样吗?” 杨柳早就愣了神,她根本没听清我说什么,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说:“我说杨慧君还有什么桃花的那天是那样的眼神,敢情你们什么都知道了?商奇林,我和他没完,我要是不找到他我就不姓杨。” 我一点也没客气地说:“你爱姓什么就姓什么,只要别提及我的事,你的事我也懒得管,但如果再敢提起我的事,我就把你的事写成小说,我连姓名都不换,你别以为商奇林怕你,我也怕,也不惦量惦量自己。” 杨柳的嚣张气焰终于归于平静,她说:“申姐,对不起了,我是替你打抱不平。” 我咬牙切齿地说:“你把我的不光彩的事说与别人,是为了我好?好,那我也如此对待你好吗?你认识的这些人,我跟他们的交情比你要早吧?我看他们是听谁的,终有一天,这些事会传到你老公的耳朵里,到时候,我倒想看看,是你看我的笑话,还是你本身就是笑话。” 杨柳是个急脾气,就算她从此什么都不说了,但也有一些消息传了出去,让我成了众矢之的。 我们俩当天站在会议室的门外,说了半个多小时,她一直问我这些事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当然没告诉她了,而且把话头故意往商奇林身上引。我想,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见到了商奇林问起这事也好,让他们狗咬狗去。 杨柳一再听我说一万元一万元的,就有些不甘心地说:“凭什么让他白玩呀?男人总得给点教训。我就不信,你俩在一起这么久,他没给你花过钱。” 我气乐了,说:“他是给我花过钱,但我没要过,这是其一,其二,你不算要了,是讹好吗?” “好,就算是讹,也没什么错。” 我故意打压她说:“你真傻,再跟他玩几次,多要点,你就宽绰了,何必写诗呢,也不赚钱。” 她当时气得脸都红了,说:“这事没完,我肯定要打到元凶。” 我没惯着她说:“元凶就是你自己,谁让你当时做了,敢作敢当是君子行为,你想当小人?” 杨柳没心思与我理论,她的心思都用在了谁是主谋上。 杨柳并没有找到商奇林,而是找到了杨慧君。她们俩人打得不可开交,甚至动了手,杨柳扬言要废了杨慧君,杨慧君当然也不是一般人,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尤其是杨柳知道真相后,竟然是被杨慧君欺谝的方式,她真的是恼羞成怒。杨柳真的把杨慧君的店带人砸了玻璃,伤了一个人,赔了很多钱才了事。但得罪杨慧君也不是小事一桩,杨慧君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把店盘了出去,不知道她到底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终于找到了杨柳的老公,她把杨柳与商奇林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杨柳的老公,这个把老婆当成公主的男人,说什么也不肯原谅杨柳。听杨慧君说她竟然给老公下了跪,才让男人勉强没离婚……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的,杨慧君当时也挺危险的,因为杨柳发誓要让杨慧君吃点苦头,我当时还劝杨慧君与她好好说和说和。但后来就没有机会了。就在出事不长的时间里,杨柳发现老公与一个比她小很多的女孩儿好上了,杨柳想也没想用刀将女孩儿砍伤,她入狱被判了五年的刑期…… 别以为故事至此就结束了,她刚进去两个月,老公就与她离婚了,又过了一个月,她老公就与那个女孩儿结婚了,而且很快就有了孩子。 杨柳在狱中表现非常突出,没到五年的时间,杨柳提前出狱了,她第一时间冲到老公家里,将老公新娶的妻子再一次砍成重伤……这一次她没那么幸运了,被判十五年的刑期……杨慧君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她是有内疚的。她说:“这些事如果碰到不同的人,会产生太多恶果了,以后自己再也不做那些打探别人隐私的事了,如果没有这些事,杨柳也不会如此。” 我想,这个世界上有因就有果。如果没有商奇林还会有王奇林、张奇林,但如果杨柳不是这样的女子,才会避免这样的事。她的张扬是她最大的致使伤。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算是番外了吧? 第162章 撕开假面 在与杨柳的谈话后,我一直回避着其它几个女人,空谷幽兰可以忽略不记,但桃花依旧和玫瑰人生我想自己是躲避不开的。我怎么都觉得虽然对桃花依旧的打击和伤害更大,但她也是最好解决的,而玫瑰人生我无论如何也要给她一个交待。 为了不见桃花依旧,我竟然又去了她原来工作的美容院,因为年卡还没到时间,但美容院里的人对我的光临也有万分的不解,而给我做美容的女孩儿,一个劲地亲近我,就差直接要跳槽了。 我给玫瑰人生打了无数电话,只要她一见是我的号就直接挂断,后来干脆拉黑了事。我不得不给她发了一个较长的信息:你好,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不小,但我绝对不是有意的,这是一件说起来非常麻烦的事,中间经历了九曲十八弯的过程,如果你感兴趣,你就给我回个电话,我无意伤害你,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如果你没有一点好奇的心理或者说不想把事情搞清楚,我们就此别过,如果你还想知道一些内幕,我们可以见一面,我愿意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你,而且有关商奇林与你见面后被他老婆堵在宾馆里的事我也是全部清楚。你不用有任何的顾虑,事情既然出了,也没有发生太大的事情,就让这些都过去吧…… 我在家已经开始迈上跑步机了,也就是两个小时之后,她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玫瑰人生:我想见你,想知道这些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与商奇林认识有十年之久,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我: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事就明明白白地发生在你的眼前,我们也都没有说谎。 玫瑰人生:我们在什么地方见? 我:饭店怎么样?说话方便一些,现在也正好是中午时分。 玫瑰人生:不!我们去公园吧,说几句话我就走。 我是不满意她的态度的,发现她正如杨慧君说得那样,太能装!本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三加二奶,却装成淑女模样,如果你真的是淑女,就别做那些自己摒弃的事,一面做着,一面反对批判着,真是变脸比翻书都快。 我简单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离她说的时间真不远了,一想到要见一个总喜欢一本正经说话的人,还没见就觉得有点累。 公园里人不算多,现在已是初秋时节。北方的小城里,四季分明,虽然冬天更长久一些,但春秋两季的风沙相对大一些。我来到约定地点,发现她还没到,就漫步攀上旁边的一座人工山上。此时的山上,树木茂密,却也开始失去水分。我站在半山腰上,观察来路上的人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我看到玫瑰人生穿着宝石蓝风衣,气质出众地出现在那条窄小的路上,我快步下山,迎上前去。 玫瑰人生不算美丽的女子,但出众的气质遮掩了她的缺憾。眼睛虽然不大,但却透出明亮的光泽。我们简单地握了一下手,却无法跨过阻隔在我们中间的鸿沟。 我们坐在双人椅子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好像我们也确实没有寒暄的亲近。我只好没话找话说:“你现在在哪里工作?还顺心吧。” 她用手拢了一下长长的卷发说:“还好,有了这门技术,吃饭是不成问题的。” 我不想直入主题,我希望这个言不由衷的女人自己能提起话头,如果她不提,我宁愿浪费掉这个对我并不珍贵的时间。 我极目远眺,空洞地说:“天气真好呀,一晃冬天又要到了,时间过得真快。” 她好像附合了一声,接着我们就都沉默起来。 与杨慧君相比,我更讨厌她,虽然她很正常,也不喜欢挑事闹事,但她的做作实在让人郁闷。本来是她想知道自己的遭遇,但见了面,她反倒成了一个看客。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我累了,不想打破这死寂一样的沉默。 “你不想说点什么?”玫瑰人生终于开口了,脸上溢出无言的酸楚之色。憔悴令她显得更有内涵,也更有深度。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我继续把话题转到她的手里,让她掌握主动权。 “我们换个地方吧。”她终于妥协了,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不仅看到了她内心的挣扎,也觉察到了她内心的变迁。或许她知道我今天是铁定了不想主动叙述。 我们坐在公园的饭店里,人有点冷冷清清。她经过了深思熟虑说:“那我问你答吧。” 我点头,她又接了一句说:“一会儿我们aa吧。” 我心里冷笑了一笑,但脸上不动声色地又点了点头。 她说:“事发那天,我有好多事没有搞明白,第一,你是不知道商奇林与小丘的关系对吗?当然还有杨柳?” 我冷笑了一下说:“准确地说是与咱们几乎所有人,至少那张桌子上有六个人都与商有干系。”我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要装糊涂?以为自己的事没人知道吗? “到底是谁说的我与他有关?”果然她开始表演。 我笑了说:“谁说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不仅与他有关系,而且他的婚姻也因你而离,如果不是这样,我是没机会加入到你们这个大军里的。” “他离婚与我有关?”她真的不是装了,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我点头说:“对,因为你们在宾馆里被他老婆抓了一个现形,所以她老婆提起离婚,而他则是过错方,净身出户。” 玫瑰人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样的事会被别人知晓,听我的口气,不仅我知道了,好些人都知道了,这是要她命的地方。 “你在胡说什么?你说的这事怎么会按到我的头上呢?”她特别认真而又气愤地说。 我有些幸灾乐祸,我觉得如杨慧君那样揭穿别人也是一件特别爽快的事,尤其是我与商奇林有了亲密关系之后。我用特别平稳的声音说:“没有人胡说,我们都知道一个事实,就是你与商奇林是一对情人,当然,他的情人众多,你只是他的之一,不过,他与你的时间也不算短。” 她的脸变得铁青,她忽地站起来说:“你少胡说了,再说我就走了。” 第163章 做作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一只腹饱的猫,正在逗弄着一只想要逃离却又无洞的小老鼠。 看着她站起的身躯,去够风衣,我不紧不慢地说:“你们相识十年,在一起五年,就在半年以前,你应邀去了安徽的一个小县城,地名我记不得了,但是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叫红什么的宾馆里的1828房间,你与商奇林在一起不到十分钟,就被他气急败坏的老婆赶了来,你们成没成事不清楚,反正你离开宾馆的时候连行李和大衣都落在房间里,应该是过后你才去取的,而且你是第二天与单位人员汇合……” 玫瑰人生僵住了,我把时间、地点全部交待清楚,她愣怔地看着我,缓缓坐了下来说:“你有什么权利?你?你有什么权利知道别人的隐私?我……”她看到桌子上有一杯温热的茶水,她拿起来,我早有防备,离开她的区域说:“你别对我这么凶,这些事不是我凭空捏造的,也不是我为了写小说而杜撰的,它真实地发生在你的生活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的脸色由铁青转成苍白,她的嘴唇哆哆嗦嗦,好像大冷天吃了一根冰棒一样。 “这么私密的事,如果不是当事人,我怎么会知道?”我不想出卖杨慧君,只能把一切都往商奇林身上引。 “我不信!我真的不信他会这样对我!”她用前所未有的高音喊到。 我不得不提醒她说:“你能不能小声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是老话了,但有时还真有用。” 她一下颓废下去问:“你就告诉我吧,到底你是怎么知道的,以我对商奇林的了解,他不可能这样做。” 我立刻冷笑道:“他不可能的事多了,我还知道他给你烧过鱼,给你的孩子借过重要的复习书,还给过你好多的礼物……你知道这些事都是怎样发生的吗?杨慧君与商奇林在一起整整十三年了,从商奇林踏上我省的土地上,他们就好在了一起,你知道这些年他们在一起都经历了什么吗?这些你都不知道,而且也不会相信,但这些就和你不愿意让我们知道一样,都是真实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绝望地哭了起来,我是被你找到的,你说当时你并不知道商奇林与杨慧君的事,但你为什么找到我?绝对不是偶然的对吗?” 我思索了一下说:“我当时找你的时候,确实没与商奇林在一起,而且我也是在订婚那天才知道的商奇林。” 她完全不相信地问:“那你是怎么找到的我?你在知道了这么多的事之后,为什么会与商奇林在一起?” 我不得不透露一些端倪说:“这一切都是杨慧君弄出来的。她与商奇林相处十三年的时间里,有一天她发现了商奇林与你还有其它至少十个女人的来往记录,也就是当时的qq聊天纪录,她崩溃了,来到我朋友苏丽雅的诊所求救,阴差阳错我们认识了,她要写一部小说纪念自己与商奇林的感情,但又不会精彩的表述,于是找到了我,我就按着她说的线索,找到了你们,另我始料不及的是牵扯出这么多的女人……” 玫瑰人生再一次崩溃了,她说:“怪不得有两次你竟然叫我玫瑰人生,我的微信名根本不是这个,而且我们也没加过那个qq……原来是这样,如果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杨慧君知道的事最多,我现在怀疑,我与商奇林最后被骗到宾馆的幕后黑手也一定是她。” 我什么都没说地看着她,她说:“我就觉得这事太奇怪了,其实当天我们就发现有问题,只是没来得及想,他老婆就冲了进来……” 我嘲笑地说:“其实一直以来,商奇林惯用的手段就是:不要给我打电话,可以发短信,他不仅对你其它他对所有女人都这样,我也没例外。这样,杨慧君与他在一起时间最久,最了解他的个性,所以,她用短信的形式,才能把一个根本就不可能的‘局’做成了。” “难道杨慧君不知道这是侵犯人权吗?”其实她的脸如变色龙一样,来回在转换着颜色,她说这话无疑是为了自己曾经的强词夺理遮羞。 “就算是侵犯了,你不是得先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知道你有一个特别爱你的老公,听说你连饭都不会做,老公常年照顾你,而你也经常在朋友圈里秀你们的恩爱,我不知道你是喜欢秀呢还是你们真的伉俪情深。如果你们的爱坚不可摧,何必再找婚恋呢?要不就是你们根本就是秀,实际吗……” 与杨慧君的不管不顾,她的顾虑要多得多,她不仅有好的工作,也有令人羡慕的家庭,她立刻泄了气地说:“可别让她这张嘴再说这些无聊的事了,听说杨柳和她打起来了?这个疯女人,可离我远点。” 我当然不同意她的说法,替杨慧君辩解道:“杨慧君这个人虽然有点疯狂,但她敢作敢当,而且特别真实,不做作也不装,让人心里信服。” “谁都不见得自身是完美无缺的,人为什么要穿衣服,不也是遮掩身体的吗?很正常。” “你说的话我完全赞同。我们总是把优点放大,把缺点藏匿起来,但我们不能说瞎话吧?明明是第三者也做了二奶,却在朋友圈或者qq空间里,教导人们如何别做第三者,那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表现。而且用太多的例子加以说明,可谓有理有据,到头来却是感同身受。” 玫瑰人生的脸,终于红透了半边天,她如发烧一般无地自容。 “你真的写了这样一部小说?我希望你尽快收手,别做伤害别人的事,也包括你自己。”她还是理智的,至少说出来的话没有一点跑偏。 “我写的小说以男主为主线,也没把他写得十恶不赦,只是告诉和提醒姐妹们,遇到这样的男人远着点,他们就是毒品型的男人。摸不得更碰不得,如果不幸你遇到了,抽身而退的时候就算不是遍体鳞伤也会大伤元气,我想信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第164章 为你而变 当我说到玫瑰人生也是受害者的时候,她忽然无声落泪了。她掏出纸巾,轻轻拭去泪水,有些迷茫地看着窗外公园里游玩的人群说:“我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迈出这一步,你别以为我写那些文章是惺惺作态,其实那些真是我内心的写照。我希望的就是过上那样坦白而纯净的生活。可有一天,我遇上了他,内心最渴望的东西被他激活。我觉得你说他是毒品式男人最准确无误了,我们不知道是谁误了谁,但如果不遇到他,我的生活完全不是这样的。”她哭了,那种恰到好处的哭泣好像特别符合她的身份。 我把目光伸出饭店,注视着公园里的景致。过午的阳光爬过墙头,时明时暗正好我俩此时的心境。 她慢慢恢复了平静,喝了一口饮料说:“我在他身上改变了许多。我以前的个性是有些高冷的,对人的态度也不及现在热情,虽然你与我交往时间不长,原来的我不仅无法接受别人,连自己都很难接纳。” 看我迷惑的眼神,她解释说:“挺孤僻的一个人。就是因为遇到了他,我改变太多。他是一个传播正能量的男人,遇事特别宽容和大度。对人、对事总是往好的方向指引。我与他在一起的几年当中,他从来不说身边人的坏话,连家人他也不曾抱怨过一个。” 我忽然想想杨慧君说得话几乎与她如出一辙。而我的亲身经历也正好验证了这一点,他是一个自己并不具备正能量的人,嘴里的瞎话几乎张口就来,却能给其它人带来不一样的效果。可能商奇林与玫瑰人生他们是一类人,嘴里说着一套,行为上却做着另一套,他们内心都在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吧。 我有些动容地说:“你……单位同事知道你的事吗?你的家人还好吧?” 她点头,很显然她不喜欢这个问题,我也及时收了口。 “还想在我这里工作吗?你还可以继续留在美容院的。”我知道她现在举步维艰,那么好的工作没了,对她的打击绝对不亚于她于商奇林的感情。 她苦笑着摇了一下头说:“不了,我要离杨慧君这样的女人远点,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再发疯。这样的事说小就小,说大可能会捅破天。” 我知道她是一个不擅长交际的女人,于是打包票似地说:“苏丽雅有这本事,让你能找到一份可靠而又薪水高的工作,而且远离杨慧君和桃花依旧。” 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看着窗外失去水分的叶子。那些曾经旺盛的生命之绿,以然变得枯萎,而那些枯黄的叶子也将要脱离母体,开始一段不被人所知的旅行。将来遇到什么,只有风说了算。 她并没有真的aa制,而是主动埋了单。看着她婀娜的身姿离开我的视线消失在远处时,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唯一联系也就此断了。如果这些事没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如今我们毕竟是情敌。我们中间隔着一个我们都曾经爱过的男人,就算表面客气,也掩饰不住表演的成分。 我真的去找了苏丽雅,苏丽雅也真的给她安排了一个特别好的职位,不用上班,只做一个部门的账目,大约一周来两次。我以为她肯定不会同意,没想到她不仅同意而且做得非常好。苏丽雅对我说,她真是一个技术型的女人,工作特别认真,就是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和她再也没有交集了,偶尔也会在苏丽雅的医院里看到她,除了点点头,我们再也没有一次正式的谈话,微信也被搁置。 当我再一次听苏丽雅提起她已是几年之后。她认识了一个健身俱乐部的私人教练,俩人如火如荼地好了起来,直到有一天,教练的老婆打到健身房里,他们的恋情才被曝光。 玫瑰人生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这一次出事后,她的家庭依然稳固。教练的老婆虽然打打杀杀,但就是不肯离婚,所以为了保住家庭,她也没有大闹出去。 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因为我还记得她说自己从来没有主动寻找过这样的婚外感情,原来这句话也是假的,她看似平静而冷漠的外面下的内心如火山一样,总是在酝酿着蓄势待发。 将近一年的时间,我终于完成了三十万字的小说《你到底爱谁》,我把这些女人的感情,包括我自己的,用小说的形式让他们一一变得美好。人性当中当然有丑陋的人,他们没有什么道德的底线,但无论是谁,生命当中都有不可磨灭的闪光点,我更愿意相信人们心底深处的闪光点,这让人不至于绝望。 《你到底爱谁》连载了两个月,反响一般,没想到在网上并没见波澜的文字,出版后情况还好。我把书送了一本给苏丽雅让她转交给玫瑰人生,我想她拒绝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没有,她不令接纳了,有一次我去苏丽雅医院的时候,正好透过玻璃看到她正在翻看这本书,而且有泪水在眼中打转……我不知道书中的那一点击中了她柔软的心,或者她早就忘记了那段虽然刻骨铭心却又声名狼藉的感情。 几个女人当中,反响平平的就是空谷幽兰。此事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和改变。她与杨慧君一直有联系。出事之后,她继续在她的小店里打工。杨慧君盘了店之后,她去了另一家店,后来她回到了老家。没想到的是,她那个嗜酒如命的瘾君子竟然登报与她离婚了。本来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却让她郁闷了很长时间。原来男人娶了一个比她小八岁的没结过婚的女孩儿,最重要的是他被女孩儿管得死死的,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竟然滴酒不沾。而且还把他们的孩子接到身边抚养,孩子早就改口叫了妈。而对她则一点也不亲。婆婆原来对自己是千好万好,现在再见到她总是话里话外埋怨她误了自己的儿子…… 第165章 我们不一样 下雪了,刚进十一月就下了一场不算小的雪。雪是夜晚里下的,什么时候停的无人知晓。但风把雪刮了起来,好像天上还在抛洒着络绎不绝的银色雪花。 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我心里盘算着怎么与桃花依旧开口。 我最后一个见的是桃花依旧。 我对见她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因为从杨慧君的嘴里我知道了不少,但我还是躲避了她很长时间。让她搅和进这场纷争里我功不可没,所以,我要调整好心态再来面对她。 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意外,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反而很平静地说,来我平房吧,他出差了。 这话也只有我俩能听懂。平房是她与情人的小窝,而他的情人不在,适合我们聊一些有关隐私的话题。 我打车去她家的时候,司机一直在咒骂这鬼天气,我则不以为然地说,有了这场雪你们的活儿不是多了吗?他并不开心地说,活是多了一点,但也跑不起来,一样不赚钱。 本来不算长的路,他却绕了很大一个弯子说,经过的桥非常滑,根本开不起来,而且他的车也很旧了,只好绕道而行,我也懒得理会,在给钱的时候也没跟他计较。 院子门口堆了一堆的雪,雪上面是黑乎乎的脏东西,好像有人往上面泼了什么东西,让雪融化并结冰,而且黑水有漫延的趋势,汤汤水水的一看就不洁净而且好像日子也过不长一样。 我刚要开门,门就从里面应声而开,她看见我,竟然一如往常一样,她一把把我拉进来说:“怎么不打个电话?我还以为你要晚一会儿呢,正准备出去接你呢?”语气里有一点点的责备,却让人感到亲切没有隔阂。 屋子里异常的温暖,她好像正煮着什么,特别好闻的香气从里面漂出来。 她打开了盖子说:“我煮了一只农村老家给我拿来的小鸡,特别香,一会儿我再切个凉菜,咱们喝两口。” 我们坐在火炕上,我看着她化了妆的脸。她是商奇林认识的女人里最不漂亮的一个,但也是最有活力的一个女人。如果一个女人不算漂亮,但却活力四射,也确实弥补了她某些缺点。 有活力的女人有时像灯笼,有光芒从里面照射出来,离她近的人也能感觉到光芒和温暖,而此时的她,尚存一丝光亮却是风中残烛,那光亮随时会有熄灭的危险。 每一个女人都沉沦在商奇林带给自己的痛苦当中。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杨慧君所做的事是对还是错,但至少我是帮凶,如果我的好奇心不强,也不会把她们一个一个聚焦到自己身边,就算成全了我的小说,却也让我狼狈不堪,而这些女人的痛苦,至少有我一半的功劳。有时我总是分不清到底是不知道商奇林真实为人的好,还是稀里糊涂过日子好,但我知道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他商奇林纵有通天的本事也必定会栽在某个女人的手里。至少现在这几个女人都是从心里维护他的,如果他碰到一个……也许……当然也许没有也许。 “你什么都知道了,对吗?”我对她完全不同于对玫瑰人生。 她笑了一下,扔过来一个靠垫,我靠在墙上很舒服地望着她。 “真没想到。”她开了口,说:“怪不得你和桃花依旧总是问我有没有第二个情人,当时我还以为你们是好奇心重呢,原来是有所指。” “我也没想到你的嘴会这么严,我只是为了写小说,并没有其它任何的秘密。而且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自己也会搅进来。” 桃花依旧去厨房看了一眼,坐上来说:“我真的没想到他是一个这样的人,其它我跟他在一起纯属偶然,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我知道她要讲另外一个版本了,我心里挺高兴的,我知道杨慧君并没有把她扮演的人物说出来,那样的话,桃花依旧可能真的无地自容了,也就是说她本质上有三个情人了,而且还有一个丈夫。这样的女人,就算她好到天上去,也不会被人认可,而且可能下场比商奇林更惨。 人们能接受男人花心,可女人要是花心起来,人们是要嗤之以鼻逃之夭夭的。 “我认识他的时候,可能你们谁都不认识他。”她刚一开口我就截断她说:“不对,杨慧君和玫瑰人生都是在他一踏入这个城市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你能有她们早吗?” 她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我说:“真的?他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他的那个朋友在这里已经三年了,那个朋友叫张文彬,他与我的闺密已经好了两年半,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居多,后来他来了,我们就成了四个人。” “是吗?”这次不相信的人成了我了,我真不知道商奇林到底是怎么安排这几个人的时间的,还是他真的有旺盛的精力,从一开始就一托好几个。 “我认识他应该有……”她仔细地想了起来,说:“应该有十多年了,现在实在是记不得到底是哪年第一次见到他的。” “你第一次对他的感觉怎么样?” “还好。文质彬彬的,不太爱说话,而且特别会照顾人。” 这是几乎所有人对商奇林的认知。 “我们那个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玩麻将,当然输的永远是他们俩个大男人。一次他赢了六百应该是,不仅把其中的五百直接给了我,还请我们吃了饭。反正玩麻将、吃饭成了我们在好长一段时间里的固定节目。” “你们那个时候一点暧昧也没有吗?”我有些不相信,因为商奇林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尤其是他后来对她的迷恋程度。 “真没有。我后来也问过他,他说他对我的好感早就有了,但他努力地克制着,因为不想成为这样的男人……当然,现在再听这样的话感觉有些可笑,可当时不是呀,觉得太不容易了。你想,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却不敢说,这……反正我挺感动的。” 第166章 重温 桃花依旧把炉子上的锅撤了下来,又拌了两个小凉菜,我进厨房说现在真的不饿,我们先聊聊天好吗?她看了一眼时间,就跟我进了里屋。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样子。”桃花依旧托腮想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对我说:“那天,我的闺密挺神秘地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要让我陪她吃饭。其实她的情人我们见过很多次,后来我不太喜欢三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就能推就推了。但这次闺密说又带来一个人,并特别有深意地说是个领导,好像很有钱,你过来看看,要是能看得上,就交个朋友。”她看了我一眼说:“我有情人的事她也是知道的,但她非常反感我与现在的情人在一起,因为他没多少钱。她说女人与男人在一起图什么?除了感情之外,还想把生活也提升上去,既然老公靠不住,那怎么办?我当天在她一遍又一遍的劝说下终于去了。其实,当天我对他的感觉真的一般,为什么说我忘不了第一次的相见,主要是那天我们除了吃饭,还开了房间玩麻将。他就坐在我上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当天我手气特别差,他好像一直供我牌,但我就是不和,那天他赢了六百。当天晚上,我的闺密与他的情人就没回家,商奇林送我的时候,直接把六百全部给我了,我当时说什么也不干,但他一直坚持。但我看出来了,他那天没对我有什么歪心思,一直说着特别正常的话,我们是走着到我家的,他一直送我到楼上。我当时心里还想,闺密让我对他热情一些,但人家也没有那意思呀?而且我也没有,我们就分开了。” “他好像比你大挺多的对吗?”我忽然有些口渴,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象她要了一杯水。现在的感觉完全与以往不同,以往我听杨慧君说商奇林的时候,我是局外人,而且还有些轻蔑。如今再听这些话,感觉是那样的刺耳和不舒服。那个叫商奇林的男人与我息息相关,我再也不能置身事外。 “他是比我大,而且也是个领导。但说真的,以后的五年时间里,我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有时偶尔他喝高了,也曾说过一些无伤大雅却温暖人心的话,但他清醒过来后,一切都恢复正常。而我的心一直在我的情人身上,所以也没太当成一回事。” 我挺想知道他们真正在一起时的时间,就问:“你们在一起是在春节前?就是在元旦之前对吗?” “具体日子真记不得了。”她思考了半天说:“我只记得那天天下了一场特别大的雪,我正在家里帮孩子辅导作业,应该是晚上快九点了,他给我打来电话,说喝太高了,在外面想找个人说说话,他说自己心里挺苦的,也没个知心朋友。” “那么晚了,你真的就去了?你不怕老公怀疑吗?” “不怕!俺家那位管不了我。我去的时候他正在一家酒店的门口,我把他扶回了宿舍……其实如果不是当天我的耳环丢了,我们可能还要晚一些才能在一起。” 她说得这些话与杨慧君了解的差不多。 “他赔给你了?你是因为这个感动的吗?” “是。不仅是这样,是他后来对我所有的承诺。他当时就要我开店,而且定金他都要交了,但我感觉房子不太理想,他又说,那你就好好找找,找到了我投资。” “你后来找到房子了吗?” “也要找到了,也被杨慧君发现了,当时我是不知道,以为是他老婆发现了,他也是这么说的。” “你找的房子多少钱?” “一年三十多万吧?” “他真的舍得?” “反正他答应了。” “好像他答应你不少事?” “是。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把什么事都跟杨慧君说。” “你是因为钱才喜欢上他的吗?”我直白地问。 她一点都没有迟疑地说:“当然了,不然为什么?他比我大那么多,而且我们也不可能有未来,不要点钱,想白玩吗?我才没那个时间呢。” 我不理解地问:“你现在的情人不是一穷二白吗?你怎么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这个是真爱?” “什么真爱?这个世界上有真爱吗?他虽然给的不多,但一个月给我二千元,这么多年了,从未短缺过,我就跟他说过,如果没有经济做基础,我可没心气在外面玩。” 这就是桃花依旧,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地方,直白也不做作。 “你和他在一起,他也没少给你吧?”桃花依旧问。 我摇头说:“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净身出户,而且也算不上什么领导了,就是一副科长,没有油水的,但吃饭什么的,确实都是他花钱。” “我不知道他给过杨慧君什么?”这肯定是她所关心的,但我真的一无所知。 “我一点都不知道,她从来没说过,她好像是一个对感情特别执著的人,她说就算商奇林一无所有,只要他不再花心,她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 桃花依旧骂了一句特别难听的话,原谅我就不记录了。 “你们分手的时候他也挺绝情的,是吧?”他们分手的直接原因就是杨慧君。 桃花依旧冷了脸,说:“当时他说一毛钱都没有了,请我吃饭只能是咸菜烧饼了,我当时就没电了,也挺可怜他的。谁知道其实也不是真的,现在看来,他嘴里没一句真话,就是一个感情上的大骗子。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要给我过圣诞节呢,说虽然咱们也不年轻了,但一定要疯狂一次……唉,他呀,就是得过且过,没有生活的真正目的,都不如咱们。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太窝囊了,你说人家男人在外面招三惹四的,没一个像他一样跟了孙子一样,失了钱财,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落得一身骂名。” 我什么都不想说,尽管她说的很多地方都有道理。 第167章 赎 我们吃着饭,谈着曾经发生的过往。虽然未成天翻地覆,却已是物是人非。 我接着她刚才说得话总结说:“其它无论是在婚姻关系中还是任何一个感情世界里,其实更主导的位置还是男人。与男人相比,女人只要爱上了,就很难舍弃,而男人则不然,他们有着自己的定数,一旦他们真的想离开了,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她点头,却没再分辨什么。 “你为什么闭口不谈与商奇林的感情?我是指以往?” “根本就没什么可说的。我和他在一起就是一件错误。当时我的闺密就是想让我多捞点钱,而他当时没理会我,我也不往他身上想了,等有一天他给了我无数的承诺之后,杨慧君又充当了他的老婆角色,我就是一场空的角色,想想也够没意思的,如果当时我知道杨慧君这个人,我对她不会客气的。” 我点头,知道她是一个想得开的女人。 “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太意外了。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我说一开始你怎么没跟我好?要是那个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也不至于浪费这么多年的光阴。他说,他一开始就对我有好感,但碍于他的那个同事。他说自己不想被那个男人看扁,而且他千方百计地叮嘱我,一定不要告诉我的闺密我们好上了,不能让他的同事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你说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给人的感觉他真不是做这事的男人,结果却是这样,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这个社会是多样的,每一个人都不同。他整天演戏,把生活当成舞台,演来演去他自己都当真了。”我看着她不痛不痒的样子说:“你真不知道,杨慧君为了你,跟他打成什么样,为了杨慧君,商奇林曾发过无数次毒誓,结果你们还是去了外地,那一次他们打的不可开交。” “最重要的结果是我不知道,如果我真的知道了,我才不会放过这两个人呢。” “那你又能怎样呢?”我的口气有些不尊重。 “至少他必须把答应过我的事全部做到,不然……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了,唉,都过去了。” “你想他吗?”我的心里有一点感觉,就是她确实不是十分的痛,但也绝对不像她自己表现的这么轻松。 “怎么说呢,他这样的男人还真是可遇不可求。我跟他在一起总共也没有几次,但就是仅有的这几次,你不知道他是怎么表现的,有一次我们在宾馆,我死活不让他回宿舍,他真的为难了,像个孩子一样问我怎么说谎话,你说他老婆也没在他身边,他真的是左右为难的样子,你说我会怀疑这样的男人吗?当然我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金元宝。现在的男人有几个是这样的?原来都是他装的。” 我们俩都喝醉了,为了一个早已离我们而去的男人。 我喝得头都大了,但还是想喝,她也一样,举着杯子不肯停下来。 桃花依旧一直在美容院,后来做到了店长。那个时候美容院已经开分店了,利润越来越好,甚至超过了心理诊所。不知道她是运气太好了,还是她老公真的惧怕她,反正她与情人一直在一起,没听到她后来又找了谁。生活虽然从来没平静过,但她却总是一如既往。 我不再把自己关在家里闭门造车,我天天往美容院或者心理诊所跑。干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我在苏丽雅的帮助下,买了和她一样的大房子,但我却没有住进去。装修完成后,我对苏丽雅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像家里人说。”那房子就那样扔在那里,偶尔也住过几天,但还是感觉原来的家舒适。苏丽雅骂我永远也不能与时俱进…… 有一天我在文联的一个听课会上,听肖大姐说有人看见商奇林了。她特别神秘地对我说:“你猜他去了哪里?” 我早已不在意他的生死,就不以为然地说:“我可没时间探望他在什么地方,他现在就是升了大官或是遇了难都与我无关。” 肖大姐有些失望地说:“我知道你不在意了,但你不好奇吗?” 我一听这话,觉得肯定是话里有话,于是问:“难道他成了乞丐不成?”我当然有些恶毒的成分。 肖大姐则笑着说:“虽然不是乞丐,但也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哦?”我吃惊了,赶紧问:“他怎么了?难道……” 肖大姐赶紧摇头说:“别瞎想了,他竟然出家了。” “真的?”我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让旁边的人都扭过头来看我们。 肖大姐赶紧拽了我一把,压低声音说:“真的。” “真的当了和尚?”我不解地问。 肖大姐也疑惑了,问:“什么叫真的?他原来说过?” 我点头。想了一下说:“他没对我说过,但他不至一次对杨慧君说过,他说他这辈子不会得好,还说他想出家赎自己的罪过。我当时听了以为就是他的障眼法,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些,没想到,他和《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有一拼,说出家还真就出家了,到底是和尚还是老道呀?” “我哪分得清是和尚还是老道?是我家老张听人说的。说他们有人去河南出差,去景点的时候看到的,商奇林告诉他不让他告诉任何人,你说他能忍住不说吗?这也太离奇了。” “在河南的那个寺庙?”我根本就不是认真而是下意识地问。 “你问得这么细做什么?”肖大姐一脸的迷茫,“难道你想去找他?” 我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说:“怎么可以,得了,我不问了,他爱在哪就在哪。” 肖大姐也乐了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地点,哪有那个心打听这些。” “这个人呢?真是自己害了自己。”我颇有感触地说。 “谁说不是呢,就是现在,俺家老张还是念着他的好。” “是好是坏,他自己带着吧,脚上的泡都是他自己走的。” 第168章 固执 商奇林出家无论是当和尚还是老道,好像与我没有一点关系,我把这件事当成笑话一样说给苏丽雅。苏丽雅特别机敏地说:“你可别告诉杨慧君,她听到这个消息与别人的反应肯定不一样。” 我根本就不信,问:“她能怎样?追过去?就算她真的找到他,人家也不会搭理她,她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苏丽雅很显然不认同我的说法,说:“她要是有自知之明,她能出这么多事?你觉得她正常过吗?” “我非要告诉她呢?” “那你就要承担后果。” 我对苏丽雅一直崇拜有加,但我也不是事事都认为她有先见之明。我也就隐瞒了一周,虽然这一周的时间,我根本就没有见到杨慧君,但我们通了两次电话,在见面的第一次,我们是在美容院的床上见面的。我看四周也没人,桃花依旧休班,美容师也完成了工作,我们俩个像个日本艺妓一般,白着两张大白脸。 她坐在我的床边说:“桃花依旧是不是总躲着我呀,今天一听我要来,立刻就换了一个班,有能耐她别来。” 我面无表情地说:“管她呢,自己过自己的,早晚这些事都不是个事了。” “也是。”她把我往旁边挤了挤也坐了上来说:“也是。你不知道,昨天我妈的同学们在一起聚会,有一个同学的孩子老婆没了没几天,我妈非让我去看看不可,她说男人现在可是香饽饽,下手晚了可就没了。你说我妈都多大岁数了,还为我操心呢,我现在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我有些心事重重地说:“我听说你前任回来了?实在不行年龄也大了,还是破镜重圆得了。” 她立刻反驳说:“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也不跟他。” 我忍了快一个小时了,终于还是破口而出,我说:“你知道商奇林的消息吗?” 她立刻紧张起来,问:“怎么?你有他的消息?” 我用手在她眼前拂了拂说:“唉,你要中想清楚,他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了?” 她放松了一下自己,说:“我知道。但我们毕竟在一起十多年了,我还是挺惦记他的。快点说,他怎么了?又结婚了?在咱们这里吗?” 我故意提着她的胃口,看她急不可待的样子,才说:“你根本想不到,他竟然出家当了和尚。” “什么?”她简单比我的反应要强烈十倍。她的眼圈突然红了,说:“他曾经跟我说过,他真的跟我说过……” 我赶紧安慰她说:“算了,那是他的人生,与我们无关,也许他静静地修行,对他是天大的好事。” “不!”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脸上的面膜洗掉,我拦住她说:“你别急,听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无论他对我怎样,我也一定要见他!” 我忽然觉得,以后我再也不跟苏丽雅顶牛了,我们俩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我后悔得这一时刻都想穿越或者重生了。我要是有周星驰的本事,我一定让时针停摆,我则什么也没说。我看她急进的样子,知道她的天猛然塌了下去。她固执起来就是这个样子,她头脑中对商奇林就如中毒品一般,无可救药。 我拉住她,苦口婆心地说:“你们之间没有可能了,你把玫瑰人生差点害了,你不是一直都特别后悔吗?所以什么都别做了,我要是知道你有这个心思,你说我能告诉你吗?” 杨慧君早已哭了,连美容师都走了进来,我挥了挥手,她才离开。 “我知道我们之间可能性为零,但我要见他不是为自己争得机会,我是想看他过得好不好,他辞职了,工作也没有了,他在寺庙里是不是太苦了?我不想让他过这么苦的日子。” “他过苦日子也是应该的,都是他自己自找的。这么多女人折在他的手里,那个人没有痛彻心扉的情伤?你连命都差一点都搭在他身上,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小申,我不是你,我也不愿意把事情想得太透彻,我只知道我不想他太难过,更不想他过艰苦的日子。” 我觉得正常的劝导已经无法让她清醒,于是说:“杨姐,你就没想过一件事吗?商奇林最恨的女人一定是你。如果没有你做的这些,他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你说你爱他,说得冠冕堂皇,如果你真的爱他,他在与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是不是就过关了?都是你把他逼得,不得不赤裸裸地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之间没有一点温情了,你去了,只能激发他的仇恨。” “我又没想怎么样?只想看他过得好不好。” “不好。” “那我就帮他一把,我愿意在经济上资助他。” 我一时无语。每个人都有别人所不了解并能改变的性格和世界观,我除了后悔,再也无力劝慰了。 她大声喊美容师进来,褪去脸上的面膜,苦苦哀求我要商奇林的详细地址。我说了无数遍我不知道,她像疯了一样不停的问,我发现她真得变得一点都不正常。 她是真的爱商奇林的。无论谁听到这些消息,都会有些心疼,心疼过后也会有一些‘幸灾乐祸’,但她不是,她是痛彻心扉。也许她知道自己再面临商奇林可能要经历的羞辱,但与之相比的,是她怕他受苦的心。 我在她软磨硬泡的情况下,最终还是吐了口,我说真的没听清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但肯定是河南。河南有多大?不用想也知道,就算她一家一家寺庙去找,也得找一年半载的。 我终于心软了,把得知消息的渠道告诉了她。她离开我直接去找了肖大姐,然后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买了飞机票。如果当天有票,我想她归心似箭,早就飞了。 肖大姐也不知道具体的范围,问了老张的同事,知道是在某一个挺著名的景点里。杨慧君高兴得给我打电话说:“就算他把我骂得狗血喷头我也要见他一面,你有什么话带给他吗?” 我不知道她是试探还是真诚的,我非常果断地说:“你一个字都别提,我与他毫无瓜葛。” 第169章 曙光 杨慧君飞了,我把这个不幸的消息用沮丧的语调告诉苏丽雅的时候,她都快笑岔气了。 她好不容易才直起腰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呀,你总是说你了解一个人,却不看她的实质。人的变化都是在细微之处体现的,但根本的东西无法改变。你就是不信!多少事例都证明了这个道理,你却依然抱着美好的愿望,你呀,就适合生活在小说里。” 我也气呀,也没面子,只好给自己往回找补,我嘴硬地说:“你说她怎么这么没自尊呢?你说她去了,除了给商奇林兴添堵还能怎样?商奇林能被她的行为感动而破镜重圆?她怎么想的?真的快疯了。” 苏丽雅则不同意我的观点,说:“我对他们也不乐观,但她的‘作’和‘磨’让商奇林更无奈。这样的女人就是俗称的‘粘糕’型的,一旦对方繁花似锦,她可能躲避得远远的,根本没有自信往上冲,一旦对方落魄了,好家伙,她的所有能量都被激发了,她会死磕到底。你信不信?咱们再打一赌,我真不知道他们的结果是什么,但她肯定短时间内回不来。” 我觉得也不能让她总占上风吧?就说:“赌就赌,你赌多长时间?” 苏丽雅想了想说:“如果我赌一个月算我欺负你,我赌她三个月回不来。” 我可真的不相信了,我觉得她找到他不难,因为具体地址已经给了,怎么着一、两个月都会回来。 苏丽雅一直观察着我,她看出我的犹疑不定,就说:“算了,为了让你安心,我赌她四个月,怎么样?” 我上前与她击了一个掌说:“好,赌定了,赌资是什么?” 她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说:“赌资是小林子。” “什么?”我一点也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她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说:“我前些天与小林说了你的故事,小林比你小四岁,这也没什么,我看他对你的印象也特别好你真的不小了,现在一年又要过去了,扔下三十奔四十的人了,如果没有一个男人痛你、爱你,你的人生是有缺撼的。” 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有本事将一件毫不相关的事,瞬间就扯到一起的。 我有些诧异地问:“这是哪跟哪呀?我们早就认识,从来也没来电过,而且他那么优秀,还比我小,他现在找一个二十一、二的女孩儿,是太轻松的事了,我可不自取其辱。” 苏丽雅收回刚才的玩笑模样,变得异常严肃说:“你说的有对的地方,但也有不了解的地方,他是挺优秀的,但他和你一样,是从乡下考进省城的,别看他做咨询师人五人六的,要想在省城买上一幢不算大的房子也会要了他的命,而且他的家庭特别的贫困,他早就想找一个有经济实力的女人帮助自己在省城安家。他说乡下的贫穷让他连想一想都感觉到窒息。” “他是想找长期饭票还是爱人呀?”我有些不开心,想自己如果什么都没有,他是不是可以不屑一顾呢? 苏丽雅早就心知肚明我的想法,她一点也不委婉地说:“你以为爱情是什么?真的是你小说里的描写?你可算了吧。只要两个人价值观相同,脾气秉性合得来,然后外在的条件互补,这就是最好的婚姻。如果他有住房,他呼风唤雨,你觉得他可能与你在一起吗?你缺的是一个优质的好男人,其它的可以忽略不计,而且住房对你来说是现成的。对于他来说,他也想找一个十全十美的美女,但他有什么资本让美女过上幸福的生活?”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小林那挺拔的身姿还有彬彬有礼的笑容,竟然好感颇多,只是以前从来没往他身上想,于是有些难为情地问:“你真跟他说了?他说什么?” 苏丽雅笑了,说:“怎么?有点春心荡漾?这就好。” 我脸红了,我想有个地缝我都想钻进去,我并不是意乱情迷,而是还是老问题,恨嫁! 我打了她一下说:“快点说,他到底怎么说?” 苏丽雅一下乐出了声音,说:“你俩说得话如出一辙,他也说,她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看上我?而且听说她还有房子。” 我笑了,说:“你为什么不跟他说我的房子是要给弟弟的?” 苏丽雅说:“就别轿情了,你不是有别墅吗?我可告诉你,有一点你是要必须做的,就是做一下婚前财产的登记,男人都是不可靠的,这点一定要防着。” 我万分不解地说:“为什么你结婚的时候不做这些?那时候你也有了不少的积蓄呀?怎么没听你做过这个?” 苏丽雅好像是不以为然,轻飘飘地说:“咱俩能一样吗,我就是什么都不签,他也跑不了,你不同,你是城堡里的公主,根本不知道现实的残酷。” 小林子真名叫林森。 我们相差四岁,而且我的生日大,他的生日小,都快差五岁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真的特别别扭,他也不是一个擅长聊天的男人,而且我们就有关他感情的问题也曾经探讨过,我也知道他曾经有过几个前女友,而我与商奇林甚至纪晚舟的事,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这让我们之间交往起来,有说不出的别扭。 我们是傍晚时分去的公园。天气早就冷了下来,我们都觉得吃饭有点早,就在公园里散步。 他是男人,主动还是他打破的。 他说:“咱们一样都是乡下来的,可能这方面会有共同语言,不好的地方就是乡下的亲戚会很多,我现在本来混得也就一般,但在乡下人的眼里可不得了,而且我父母也是一个喜欢交往的人,这些年……”他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年来我这里的人真多呀,这两年好多了,真招待不起了,七大姑八大姨……早就累了。现在好了,听说我快三十了还没结婚,他们也不好意思再来了……我没有父亲,是母亲把我抚养大的,我以后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母亲接过来。咱们都是熟悉的人,我想把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你,如果你不习惯我的生活,我们也别在一起浪费时间。这么多年,我都败在这一点上了。苏院长曾经让我处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说,但我就是不行,哄骗别人的做法我做不来。” 第170章 平淡 我与林森的交往开启了平淡的模式,我们一周约会一次,除了散步就是吃饭。苏丽雅特别关心我们的进展,她不止一次说如果感觉不错就结婚吧,我现在可真怕夜长梦多。 林森这个人是一个特别让人放心的男人,他交际极少,闲时就喜欢在网上看网络小说。我所自己的小说发给他后,他看是看了,但他说好长一段时间无法适应,他说:“我看的与你写的不是一个路数。” 他把自己的读书账号密码告诉了我,一天,百无聊赖之际,我上了他的账号,看了他喜欢看的那些书,原来都是一些玄幻和种田文。有一本书,他竟然跟着看了两年,而且那个人已经写了上百万字,但还没写完,我问他的时候,他说自己看得如痴如醉,有时连上班都舍不得放下。 “我整整花了六百元……”为了表示自己对这本书的喜爱,他还补充说。 他不是一个有大志的男人,也不是一个大碌碌无为的人,就是平凡之中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凡夫俗子。与我原来了解的他,真的有本质上的不一样,至少我以为他是心高气傲的,但近距离接触,他一点野心都没有。我们能看到的别人的生活,都是冰山一角,只有深入的了解,才能露出全貌。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想,我的内心是不喜欢这样平淡而又有些寡味的男人。但正是有了这么多的历练,反而觉得这样的男人真如苏丽雅说的那样,即省心又让人放心。 苏丽雅成了地地道道的老妈,她不止在我面前催婚,也在小林面前吹风。挺耿直的小林有一次问我:“你在美容院和心理诊所到底投入了多少钱?” 我一听这是一个敏感话题,对他马上有一种反感。他一下就意识到了,说:“你千万别误会,真有那么一天,咱们能走到一起,我也听苏院长的,与你做婚前财产登记,我问的意思,她特别信任你和我,也想把诊所交给咱们俩经营,所以咱们结婚对她更是锦上添花的喜事。” 只有我知道苏丽雅至少在我的身上没有那么多的功利心,但我也不愿意解释。 我们交往到三个月的时候,就见了双方家长,一切出人意料的顺利,顺利到了我又犯了老毛病,很怕在最关键的时刻,再出一件意想不到的情景。 杨慧君走了整整三个月了,这期间她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告知她的行程。她大费周章地找了很长时间,才把商奇林找到,原因是商奇林竟然被派到另一个寺庙里。 后来她的电话就少了,有时我担心地打过来,她只说几句话就匆匆挂掉电话。我不知道她这几个月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反正我有她的消息,却没有确切的她与商奇林的进展。 今年春节我是回到乡下老家过的。父母在我的劝说下,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搬到省城也是三、两年的事。他们一心一意等着弟弟成家立业。 我终于买了车,拉着过年的礼物与弟弟一路开着车回的家。弟弟竟然与我之前就有了驾照,对我新买的坐骑赞不绝口。他说等他工作了,第一件事就是买一辆二手的车。 我一边开车一边说,如果喜欢,老姐就把这车送给你。 弟弟一脸的正气说,我才不要呢,我要的东西必须都是自己辛苦得来的。 他的话是让我欣慰,但也让我内心有一点嘲笑。他还小,还不知道步入社会后会有怎样的艰辛。 快到县城的时候,不经意间飘起了雪花,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是我们熟悉的家乡雪景。 “瑞雪兆丰年”。弟弟趴在窗户上不由说道。 他的话让我想起许多我小时候的事,我记得自己从小说是一个淘气的女孩儿子,跟假小子一般,常常在冬天的时候,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模样的‘冰猴’,常常被母亲打得晕头转向。弟弟的童年我没有参与,那个时候的我,早就背负家庭的重担在省城和北京打工。我记得当时自己吃苦受罪也不想耽误学习,一心想考上大学改变命运,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最终能实现这一理想。 车窗外的雪继续下着,点点成线,线线成面,天地间洁白宁静,在这儿与外界完全隔离的雪界中,我有些一筹莫展。这个让我牵挂的家乡是不是从此与我再无交集?我把想法说与弟弟,他干脆地说,这样的落后地方,不来也罢。 我扭头看兴趣盎然的弟弟,总是把他当成孩子一样看待,一样疼。 林森初五的时候赶了过来,他拿的东西更是丰富。我们只待了三天就回转了,而弟弟则留了下来。 出门的时候,母亲特意把我叫到门外说:“我和你爸就算脚不沾地地干也赚不来省城的房子,你弟弟的事还得靠你。” 母亲越来越苍老了,人从中年过度到老年后,衰老的速度几乎令人不敢相信。我郑重地承诺说:“妈,你和爸就放心吧,我在省城的房子会给弟弟的,如果他想去南方发展,至少房子的首付我承担了,不用你们二老花一分钱。” 母亲哭了,说:“丫,你受累了,我知道你不容易,但也只有你能帮到他,我们太老了,他太年轻了……” 在回省城的车里,林森问我母亲到底跟我说了什么,他看见母亲哭红的眼睛。 我的车正好碰上一个缓坡,我加大油门,一气冲了过去,没头没尾地说:“这雪怎么没完没了了,省城要是有这么大的雪就好了。” 他不明就理地点着头,我这才回答他说:“我妈让我把房子送给弟弟,房子是她心里的一块石头,我说过完年我就把房子赠送给他,让她放心。”我虽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我还是屏住呼吸,想知道他的反应。 “房子我们自己买,这几年在省城我也存了一部分钱,够首付了,但只能是二手房,而且……而且我一个人还贷款,就不剩什么了……”他说这此话的时候很艰难。 “我们一起还吧。”我头也没回地说。 林森一下高兴起来,说:“那太好了,房本上写我们俩人的名字。” 第171章 节外生枝 “你这算是正式求婚吗?”我终于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他立刻不自然得搓着手说:“我真不习惯这一套,也不会制造惊喜。咱们都是从乡下出来的,对这些……还真有些不适应。” 我点头。 他立刻如释重负。 其实我是求婚的一方。在这方面他总也不表态,我再也不想耗下去了,我对婚姻的向往早就烟消云散,除了想有个伴,好好的过日子。让所有看我的眼光变得正常起来,不然,我真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 我与林森过完年开始了买房的计划,其实,我根本没有心思用在房子上,我更想知道他的经济实力。 我专门往新房的售楼处跑,而他每次看到价格或平米大的房子的时候总是面露难色。我终于知道他怀里最多不超过二十万。如果是以往,我会觉得是一笔巨款,现在真的是九牛一毛了。 有一天,我把他领到我的别墅里让他参观。他根本不相信这是我的小窝。他在这里显得极不自在。 我把他领到卧室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说:“我不管这房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但结婚必须是我买房子,不然我住的不踏实,总感觉是住在别人的家里,你也知道咱们乡下人的习惯,而且……” 我知道他一时适应不了,就打断他的话说:“你把手里的钱全部给我,也算你对婚姻做了贡献,咱们之间在一起不就是取长补短吗?”我把话说得非常直白,觉得也没必要掖着藏着。 我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问题上他的固执,他说什么也不肯,那怕是我要做婚前财产公证,他也不肯住进来。我只好依了他说,那你就买吧,我不参与了,喜欢什么样的你自己挑吧,咱们结婚之后,两面住怎么样?只是我告诉他,房子一定要买在美容院附近,这样上班我们俩都方便。 我们把婚期订在九月份,他忙碌起来,很怕房子耽误了他的计划。 过完年,本以为会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人来人往的事事不断。 原来筹备结婚也是一件特别麻烦和繁琐的事。我和林森商量旅行结婚算了,但他说就算自己肯,家里人也不会答应。我想自己的父母也是一样。 婚房的事他还是败下阵了,以他仅有的二十多万想在省城买一幢满意的房子比登天还难。最后他把仅有的二十五万交到我的手里。我要把房子加上他的名字,他说什么也不肯,他说愿意为自己的婚姻赌一把天长地久。 我只收了二十万,其它的我们一起购买婚纱、筹备婚礼等事宜。他曾说过母亲连借带存给了他十万,我一分没要让他退了回去。我看出了他的感动,也能感受到来自他母亲的感激。 就在我忙碌之时,没想到苏丽雅家里却出了大事。事出在老周身上,苏丽雅叫我过去的时候,两人刚刚争吵完,剑拔弩张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相信地问苏丽雅,觉得她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你问他!”苏丽雅一把老周,气得脸都变了色。 周汇生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最后还是苏丽雅把我拉到里屋,我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原来为人老实的周汇生竟然在年前参与了副行长的竞选。原来的副行长升任总行,他与周汇生的关系平时就不错,是他极力鼓动和推荐。 苏丽雅对此事一无所知。她正在积极筹备扩建自己的诊所,原因是两家诊所先后关闭,她想把他们划入自己的经营范围,为些还与我商量,让我不要抽取本金。 苏丽雅讲到这里说:“那个副行长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你不知道,行长是他亲侄子,要不他也当不上副行长,而且他们就是看中了老周为人老实的性格,所以,想让他当傀儡,而他就是看不明白这一步,偏偏入了套。” 我不是没明白,问:“那就不当不就解了?怎么这么纠结呢?” 苏丽雅说:“要是这样,我还找你商量?这个大傻瓜听信了这些,就积极行动起来,而且在那个狗屁参谋的启发下,竟然给上级主管的领导送了一份‘大礼’。” “多少?” “十万。” “送出事了?” “可不是。人家送礼都是欢天喜地,轮到他就出了大事故。” “行长出事了?” “整个银行的高层都在监管之下了,其实人家年前就有所行动,只是没惊动任何一个部门,连原来副行长的调动也没惊动,人家是怕打草惊蛇,他可倒好,正好撞到枪口上。” “那他送礼那个上级机关有事没事?” “能没事吗?听说昨天被双规了,他这才慌了,赶紧告诉我了,你说整个一烂泥扶不上墙,还想作将军。” 老周一下冲了进来说:“都怨你,整天嫌我没本事,整天说我现在的好生活都是靠你得来的……” 苏丽雅气极了说:“我什么时候总说这样的话了?我是顾及你的面子,尽量不说这样的话伤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老周的嚣张一下有所收敛说:“你嘴上没说,你心里什么时候没想?” 苏丽雅冲到他面前,推了他一把说:“你真是长能耐了,我不说你都能分析出来我的腹语,你是何罪之何患无辞,你这不是要人命吗?” 我把苏丽雅拉开说:“现在还闹,有意思吗?” 老周坐下来抽烟。 我问:“孩子呢?” 苏丽雅说:“送我妈那去了,我妈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急疯。” “现在应该怎么办呢?那个人不是没招吗?”我安慰俩个人说。 “现在没招,早晚得招,到时候估计最少也得十年八年的,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这又不是别的事,可以用钱摆平。” 老周也没了主意,我只好没话找话地问:“老周,你是怎么送的?我们听一听细节,看有没有缓和的余地,现在的人收钱都谨慎着呢。” 苏丽雅打断我的话说:“没用,甭管怎么送的,反正是送去了。” “你没留下录音?”我问老周。 老周一脸茫然地问:“什么录音?” 苏丽雅气急败坏地说:“他有这本事?如果不是领导出事,他的副行长也没戏,人家连收钱都有可能不承认。” 我一拍大腿说:“对呀,就算他真收的了,他会承认吗?” 苏丽雅不以为然地说:“你以为主管部门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你吧,没有的事都想招,想把自己择出来,别抱这样的幻想了。” 第172章 转折 在我强烈要求下,老周回忆了整个送钱过程,说出来还真是挺精彩的。 在他叙述之前,我问:“你送钱还有人知道吗?” 老周想了想说:“行长应该知道我是动了心,但具体他没问我当然也不能说。” 我点头说:“好,那你就把细节说一下。” 苏丽雅也安静下来,虽然她觉得于事无补。 “那天是我们行年底联欢会,我们把上级机关的领导都请了来,当时的一把手吃到半道接了无数个电话,说什么也要走,当时我正好在他身边,我早就准备好了,特别怕他走,就殷勤地倒酒递烟。他因为什么留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当天漂滴酒未沾,心里一直打鼓这事怎么办。” 吃完了饭,有人起哄要洗洗。我们在的酒店就是吃、洗、唱一体的,我一直在领导身边鞍前马后伺候着他,他对我的印象也非常之好。当大家洗完想要唱歌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肯了。我也告辞退了出来。我发现自己真的不会做这样的事,感觉一直没有好机会,就在他的司机开车来接他的时候,我才找到机会,我觉得再不给真没机会了,就在他要上车的一刹那,我拉住他说:这是一张贵宾卡,领导有空的时候放松一下,而且你的生日就快到了,算是一点小心意吧。我是告诉他银行卡的密码是他的生日。他接过卡看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钻进车里。我赶紧去找自己的车,刚要发动,发现他的司机来到我的车前,递给我一张卡说:领导说了谢谢你,但不能收,心意领了。” 我和苏丽雅全都疑惑了,问“到底收没收呀?” 老周低下了头说:“谁知道他们领导都是这样的,我给他的是银行卡,说的是贵宾卡,而他还给我的真的是贵宾卡……” 我和苏丽雅面面相觑,过了好半天苏丽雅才反应过来说:“这真是一头老狐狸呀,太狡猾了。” 我不甘心地问:“司机还说了什么没有?” 老周仔细地想了半天,说:“对了,还说了一句,说领导谢谢你还记得他的生日。” 我没说话,在屋子中间来回徘徊着,脑子里想着类似的小说情节,我忽然有了灵感,说:“这个人的智商真是高,明知你送的是钱,却嘴里说着贵宾卡,还说谢谢你的生日礼物,也算是礼轻情义重,他是担心你会录音,以后用这个要挟他。当然,他知道只是这么简单的处理,不足以把隐患消除,于是,他在你走之后,又立刻反应过来,赶紧补救,而且还让司机出面。这样,他不仅没收你的礼物,而且还有人证明。无论你当不当成这个副行长,他都安然无恙。你当了,他也是受益者,你没当,也不敢把他怎样,如果想检举他,你一点证据都没有……” 此时的苏丽雅与老周恍然大悟。正因为他们是局内人,所以才这么迟钝。 苏丽雅的脸色开始好转说:“也就是说,他更怕犯事,比我们怕上一万倍?” 我点头提醒她说:“这也许就是一件好事,他就算被双规了,能承认这件事吗?他又不是不知道罪加一等的滋味?” 苏丽雅也反应过来说:“那应该怎么办?” 老周也有了希望,他站起来说:“到时候我就不承认。” 苏丽雅说:“你不承认有什么用?到银行去调一下,一目了然,你们这类事还做得少吗?” 老周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我深思熟虑地说:“现在这件事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真的不可能说,这个面应该占百分之八十,他与别的小毛贼不一样,深熟法律的界线;第二,就是他做的事太多了,多说一件和小说一件关系不大,也许他就说了,我们要有两手准备,你是候选人之一,我想肯定要找你谈话的,你一定别承认,而且……”我把要说的话教了他一遍,他摇头说:“我凭什么要这么说?” 我说:“这么说把你救了,也同时救了他,如果他什么都说了,无论你说什么都没用!” 苏丽雅也认为我的办法可行,就对老周说:“你就听小申的吧,我现在可没什么好的办法了,以后别折腾了,你不是这块料,说你你还不服。” 我有些苦口婆心地说:“周大哥,咱别再折腾了,你现在是科长,地位也不算低,你又不擅长搞政治,就别为难自己了,你现在有孩子,如果真有什么事,这个家不就散了吗?” 苏丽雅一下就哭了,这是我看到她最柔弱的时刻。当初小凤出事的时候,她是杀气腾腾的,现在……老周如果真的进去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苏丽雅说什么也要我留下来吃饭,老周也热情地套上围裙下了厨房。 在饭桌上,苏丽雅的聪明劲才回到自己的头脑中,她说:“这位领导可真是不简单,他即想升官发财,又希望别捅出娄子,这也可以理解,所以他就开动脑筋,也许这并不是他的独创,可能他早就运用的炉火纯青了。” 我吃了一口可口的凤尾虾说:“甭管他是怎么想怎么做的,我们再不可有第二次了,假如这次侥幸过了关,也千万不要再冒此风险了,这不是一条坦途。” 苏丽雅举起一杯红酒说:“没想到小申你我真是找对了,我当时叫你的时候,只想跟你倾述一番,没想到你一个小女子竟然能这么心细如发地发现里面的曲里拐弯,我们俩在你来之前真的是一筹莫展了,只顾着吵了。” 我们碰了一下杯,老周也凑了上来。苏丽雅推开他的酒杯说:“你别高兴得太早,要是这个男人是个软蛋,事情还是挺可怕的。” 我赶紧截住她的话说:“放心吧,万一的事出现的概率实在太小了,但你损失了一笔却是真的。” “这钱你从哪来的?”苏丽雅此刻才想起问正事。 老周一脸的苦相说:“借来的。” 第173章 意外高升 苏丽雅立刻把酒杯摔到桌子上说:“你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你不和我商量也就罢了,连钱都是借的,我问你管谁借的?你有什么朋友,能一下就借给你十万?你想怎么还?难道你还真的要当上副行长开始就走犯罪的路吗?你还想让这个家好下去吗?”苏丽雅气得语无伦次。我也有些生气地瞪着老周。 老周现在不得不说实话了,因为他也没有退路了,他说:“我自己存了六万,管我哥借了四万……” “你自己还!我一分也没有!” 我立刻阻止苏丽雅说:“老周,这个行长咱真不能当了,你这么投资心理肯定会不平衡,你真想当了官之后就犯错误吗?就算有些人侥幸逃脱了,但大多数人都活在不安当中,就说你送钱这个主儿,如果他不害怕,他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吗?好好活着,轻轻松松不行吗?” 老周此刻早就没了脾气,再也没有争辩。 我对苏丽雅说:“赶紧把他哥哥的钱还给人家,这样,就算上面查下来,大家都心安。你别把钱把得那么紧,有什么事有商有量,你要是还这么强势,以后他有什么话更不愿意跟你说了。” 苏丽雅为自己辩白说:“倒成了我的错?我一天天……” 我接过来说:“你可别说了,知道你的功劳大行了吧?总是告诫自己别在强势了,但就是改不掉。” 苏丽雅听明白了我说的话,从里屋拿出一张卡说:“这里面是五万元,还完剩下的自己留着吧。还不感谢小申为咱们指点迷津?你呀,要是这次过了关,你什么都得跟我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老周拿着卡终于笑了,像个孩子。惹得我和苏丽雅全都笑了。 真的好悬呢,就在老周上班的第二天,两位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就找到他。说是落实有关银行领导受贿问题,态度非常之好,一点也没有强人所难或者审讯的意味。其中一人说,有关这次副行长的候选人都要经受调查,好像是给他的一个心理安慰。 老周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吃了一颗定心丸,估计今天早就乱了方寸。 来人并没有兜圈子,直截了当问他是否与那个大人物有金钱上的来往。 此时的老周镇定自若:“没有。”回答的斩钉截铁。 来者不慌不忙地说:“不急,好好想一想。” 老周这才拍了一下脑袋说:“我想起来了,还是人家领导觉悟高呀,我真送了一次,我要检讨,可人家根本就没收。” 来人说眼前一亮说:“真的?”他赶紧掏出一个本子,拿着笔,随时准备记录,说:“在什么时候?你给了多少,用什么样的形式?” 老周说:“就是在竞选副行长的前几天,我们在一次吃饭的时候,我给了他一张卡,里面有两万元。” 另一个人说:“你要详细讲讲全过程,包括饭店的名称,大约参加的人数,当时有谁看见了。” 老周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来了一个实景描述。 “是司机把卡退回来的?”来者问,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是的。这事你可以去问他的司机。” 两个人碰了一下眼睛,其中一个接着说:“他知道里面是多少钱吗?” 老周摇头说:“当然不知道了,谁会说这些?” “那你怎么暗示他取钱呢?”来者紧接着就问。 “我提示了他一下,我说过几天就是他生日了,算是生日礼物吧,意思就是密码是他的生日。” 来者两个人又碰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说:“你给我们的信息很重要,那张卡还在吗?” 老周第一次有点慌了,说:“早就让我交给老婆了,我老婆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们汇报的,我想人家也没收,就没找。” 俩人觉得没有什么再可以问的了,就准备收场。 老周还在担着心,问:“我行贿是不是也是大错呀?我是赶紧坦白了,这算不算是立功表现?”老周尽量装得诚惶诚恐。 来者笑了,说:“我还真不知道行贿没成是个什么罪,但你要特别注意了,这次能侥幸过关,不代表下次也能。” 老周松了一口气说:“要不怎么说还是人家领导觉悟高呢。” “如果还有什么想起来了,可以再找我们。”说着其中一人留下了名片。 老周真真正正放下心来,他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就过去了,他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隐约觉得这位领导干部不仅没说什么,完全有可能是无事过关了。 这次过关了,要有下一次呢?如果他长年收贿的话?老周一想到这里,又紧张起来。 他们银行真的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有一个领导就是在特别年青的时候,贪污了几千元钱,每次查验都过关了,后来他的一个朋友与他反目后,不知道因为什么进了局子里,他为了立功,竟然把这事供了出来,结果这个人真的被关了进去……老周一时又害怕起来,觉得这位领导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银行里揪出三个蛀虫,行长和上调的副行长都在其中,但那位领导却安然无恙。老周的心才安逸起来。 春天来了的时候,天气忽冷忽热,雪还未落到地上就变成了雨水,雨水融进进面的积雪里,让车子行驶进来举步维艰。 老周与苏丽雅要去幼儿园接宝宝,忽然老周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他犹犹豫豫接起了电话,没想到竟然是那位久不露面的领导。 出了事之后,本来老周有很大的希望能上位,但他坚决地退出了候选人的行列,继续当他的小科长。而那位领导,也从来没有打扰过他。 老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先喂了一声,其实对方问他好的时候,他就听出来了,但他故意装傻。 “小周呀,我要衷心的感谢你,诚心诚意地感谢。”老周当然听得出来要谢他什么,但他早就学聪明了,说:“要讲谢,我更应该谢谢你才对。” 领导听了哈哈大笑说:“这么说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了?”老周再也不敢低估对方了,只好小心地说:“跟着领导走,永远不会有错。” 五月,老周平缓调动,去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银行储蓄所担任所长。 苏丽雅没在反对,而且那位未曾露面的领导,真的通过司机,把那张卡完璧归赵。 老周的心才算真正踏实下来。 第174章 妥协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杨慧君才能安稳下来,她现在的生活不可未不好,但她就是不能安分守己地生活,非要折腾出亲的花样才肯罢手。 她从那个最著名的寺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个月了。苏丽雅与我打的赌,她不仅赢了,而且赢得漂亮。 她的双脚刚一踏上省城的水泥地上,她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是在高铁站的门口,她特别强调说商奇林去了卫生间。 她竟然把商奇林带了回来,我对她的佩服达到了五体投地。 本来想问她一些具体情况,但看她‘张牙舞爪’的兴奋劲,我也没心思打问。她还在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忽然之间就结束了,说我老公来了。 我在电话这一端傻了能有几分钟,才明白她说得老公就是商奇林。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把一个恨她入骨的男人服服帖帖带了回来而且还变成了自己的老公。我以为她会很快与我取得联系,因为这份荣耀她是不可能独享的。但奇怪的是,她回来之后,连个电话都没有,有一次我实在没忍住,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接起来只说了一句就挂了,她说,我最近太忙了,等有空我联系你。 她好像一直没空,因为我再也没打扰她。她没找我,至少她跟商奇林应该是和平共处呢,她只有哭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就在我与小林紧锣密鼓筹备婚礼的时候,有一天,他特别为难地对我说:“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和你说了,我知道咱们在一起也是不容易的,但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觉察出问题的严重性,于是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我们马上就要领证了,我的不祥预感再一次冒了出来,好像我这人就是喜欢在关键时刻大煞风景的人。 原来他有一个姨家的妹妹,姨母离婚后,就把孩子放在他家寄养,而后姨母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女孩儿一直在他家长大,成为了他家的一份子。 林森特别疼爱这位妹妹。妹妹结婚后,生活也算安逸,可两年前出了一场车祸,夫妻在上货的路上,双双毙命,而他们留下的孩子只有两周岁,现在也只有四周岁。 林森说:“我母亲身体越来越差,根本无法抚养这个孩子了,她希望我能接过来……我是上次回去的时候,母亲跟我说的,她的腿越来越严重了。”他的神情特别忐忑,他知道我们之间也不能再出什么问题了,一波三折也不是他的本意。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只好对他说:“这样吧,我们先把孩子带过来看相互适应一下,最好把母亲也接过来,一起生活在一起,这样彼此也有个照应。” 林森摇了摇头说:“我母亲不会过来了,她说不想打扰我们的生活,她知道我结婚也不容易,而且她也离不开乡下,除非到了她不能动的时候……你放心,不是现在就把孩子带过来,咱们过上一年、两年的,我妈说了,她现在还能挺一段时间。” “把她接来吧,我想先照顾她一段时间,看看带孩子是不是特别辛苦,如果实在不适应,我们可以找一个特别靠谱的保姆,你放心,我会对她好的。” 林森在我的劝说下终于走了。 我与林森有着相似的身世,惺惺相惜,距离特近,他的很多想法我都能理解。 其实那个小女孩儿,我在乡下的时候就见到过,只是可能他们家人怕孩子成为负担,一直没太让我接近,而我在这方面也不是一个细心的人,所以孩子长什么样我也没记住。 我让林森把女孩儿的照片多发我一些,要现照的。 林森发过来一张又一张,是特别可爱的一个女孩儿,而且还有小视频,在视频里早就叫林森为爸爸了,她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用语音回复林森说,女孩儿太可爱了,我喜欢。 林森可能是受了我的鼓舞,竟然打了电话,在中间的时候,竟然把电话交给了这个叫丽丽小女孩儿。 女孩儿刚开始好像有些害怕,在林森的鼓励下,听筒里传来小女孩清亮的童音:妈妈……你是妈妈吗?接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有点慌了,立刻接话说:“丽丽乖,不哭好吗?我是妈妈,我也特别想你,” 丽丽先是一顿,接着高兴起来说:“我真的有妈妈吗?我身边的小伙伴都有妈妈,只有我没有,妈妈,你想要我吗?” 我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声音也变得哽咽,我说:“丽丽,是妈妈不好,你跟爸爸一起回来吧,妈妈想你……” 我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与不对,反正我面对小女孩儿那纯真的眼睛和童稚的声音,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再有,这也是一个砝码,如果我真的不答应,我想我的婚姻可能又要泡汤…… 我把事情与想法一一告诉了苏丽雅,没想到苏丽雅大骂小林子不是东西,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说别人的坏话,而且还是她最信任的人。 “他把自己打扮得真成了一个世界上最诚实的人,原来我帮他相过亲,总是让他别把大实话先说出来,他都不听我的,说什么一堆一块就这样了,爱啥啥地。现在怎么了?要结婚了来这么一出……” 我赶紧挺小林打圆场说:“这是他妈刚跟他说的。” “也就你傻吧,要是别的事,都说得过去,比如缺钱什么的,我告诉你,养一个孩子就不一样了,我的是自己亲生的,有时闹得我都想把他送人……真是太辛苦,太累了,你说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不行,我要找他说道说道,他还是怕我的。”苏丽雅是真的生气了。 “你说也行,十有八九婚事又泡汤。”我知道这也是她最担心的。 “那怎么办?未婚先做娘?你能行吗?我是替你担心呢?” “我也没说死,先看看再说,实在不行就找个保姆怎么样?” “也行。”苏丽雅的口气一下就转了过来说:“这样也好,他又欠了你一条。”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父母和弟弟,最爱我的人就是她,她的妥协更说明了这一点。 第175章 同居 晚上,林森给我打电话,他说妈妈知道了我同意的事,心里特别感动,让我对你好一辈子,说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你……这是我们俩个至今为止说得最动情的话,而且是在这样的条件下。 林森正在那边煽情,忽然电话被抢了去,丽同谋说:“妈妈你可以回来吗?我想看看妈妈。”我的心里一酸,就听林森说:“丽丽别淘气,我和妈妈还有事。”丽丽奶声奶气地说:“不嘛,妈妈,我想见你。” 我说:“好呀,你跟爸爸回来好吗?” 丽丽先是不说话,一会儿才说:“我舍不得奶奶,我想让你回来,我还是想跟奶奶和妈妈都在一起。” 林森哄了半天,才出门给我打的电话说:“我妈说了,在咱们结婚之前和头一年的时间里,丽丽还是跟她在一起,她们真的也分不开了。” 我知道这类事一时半时是没有好的办法去解决,就劝解地说:“这样吧,看老人家的心思,和女孩儿自己的心思,我们让他们去选择,无论怎么选我们都接受就好。” 林森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真没想到,你这么通情达理。我们家是要什么没什么,只有麻烦,而你却……”我知道他是真的感动了,我也有些动情地说:“你跟我还客气,我们不是要成为一家人吗?我们生生死死都是要在一起的,这个关系,比任何关系都亲密不是吗?” “我们结婚马上要孩子吗?”他终于问了,他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原来我们也讨论过,他还开玩笑地说:“为了不耽误时间,咱们现在就有吧,到结婚的时候双喜临门。” 我与林森一晃交往的时候也不算短了,但他从没有越距行为。与其说我们都是洁身自好的人,不如说我们的爱太平淡和冷清。用苏丽雅的话就是:不够爱。 有一次看电影,出来的时候人太多,他用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竟然扭头盯着他搂我的那只胳膊,他只好难为情地松开,以后再也不敢再有这样的行为。 林森回来的当晚,我准备了两个小菜,全部是从网上扒下来的,我自己尝了一下感觉还好。 林森看着五颜六色的小菜,特别兴奋,吃的时候也是满开心的。 我们俩个喝了一点酒,在酒桌上又谈到丽丽,我举着杯子说:“我决定了,为了丽丽暂时先不要孩子,反正我的卵子也让我冷冻了起来,什么时候想要就启动怎么样?” 他放下杯子,冲过来抱住我就亲,然后在我耳边小声说:“不!我还想要一个儿子,我们一定要孩子,一起养也不错。” 我推开他说:“暂时还是先别要了,这样咱们能好好照顾丽丽。” 林森借着酒劲说:“不!我不仅要,而且现在就要!”这个老实的男人终于露出男人本色,他立马开始行动起来,而且不容分说。 当晚他就留在了别墅里。 当他看到床单上的红色花朵一样的血迹时,一脸的吃惊,他问:“你是大姨妈来了,还是真的是处女?” 我裹住自己的身体,承受着隐隐的疼痛说:“是后者。” 他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认识地看着我说:“你今年三十三了?” 我点头。 “你没经历过一个男人?” 我再点头。 他揪着自己的头发说:“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在我的心里,我以为你早就经历了……” “无数男人对吗?” 他竟然点头。 “我是属于没人要那伙的。” 他摇头,重新把我搂在怀里说:“我一听说你能接纳我家丽丽,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其实爱情真的无需轰轰烈烈,这样才持久。” 我故意调侃他刚才在床上的行为。 他笑着说:“我必须跟你坦白,我可不是童男子,而且也有激情似火的一面。”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我轻轻地说:“谁还关心这些事,要是我不是处女,你会介意吗?” 他立刻摇头说:“当然不介意了,而且现在是个意外。” 林森做得一手好菜,这是我们同居后我才发现的。我说原来你说我做得不错,是虚伪的讨好?他说当然不是,是给我一面子。他说尤其是我那些照着网上做的菜,基本上是没法吃…… 过了一个月,林森的母亲带着丽丽在我家住了一个月,丽丽一点都不怀疑我是她的亲妈妈,与我相处的模式非常好,虽然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要跟奶奶在一起,但平时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小孩子虽然淘气,但付出是有回报的。当她走的那一天,我真的尝到了苦涩的滋味。虽然这中间有时我也有过不耐烦,但总体是喜爱多过烦恼。我一再留她母亲,老人家也深受感动,她说家里还有地,还有很多让她放不下的东西。她说等有一天她能把丽丽脱手了,就把孩子送过来。 我看出老人家根本离不开孩子,就对林森说,别在坚持了,让妈再回去把地什么的处理了,就过来吧,如果实在不想与咱们住在一起,咱们再买一个房子给老人。 林森听我这么说,眼前一亮说:“家里的地还能出一些钱,房子也是,再买一个简单一些的二手房,咱们离得近了,我妈肯定会答应的,但她实在不想与咱们在一起。” 我让他打电话把这事说了,他妈妈果然对这个想法感兴趣,我让她先住到我原来的房子里,她却再一次说什么也不肯。 我没敢与自己的母亲说房子是自己买的,只说是与林森一起买的结果。母亲万分高兴,决定把家里一切都处理妥当就住进来,只是弟弟对此毫不在意,一个没出校门的男子汉,还以为自己真的能顶天立地。 与我们这些小波折比起来,杨慧君的感情之路算得上是跌宕起伏了。她与商奇林的重蓬与复和可算得上惊心动魄又一波三折。 第176章 诚心 杨慧君是回来一个月之后,我们才有机会坐在一起,而且是商奇林回了父母家。 杨慧君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晃竟然快十个月没有见面了,我不得不骂她是重色轻友的典范。 无论我怎么央求她,她都不肯出来,必须要去她的家里。我是有一点小私心的,觉得她的家里会充满了商奇林的影子,还是回避一下好,以免她再犯老毛病。 我打车去她家的时候,还没到小区门口,就见她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她的精神面貌用焕然一新也不为过。 杨慧君穿了一身挺随便的长衣,脚上穿了一双拖鞋,看着有点不伦不类,原来喜披肩的长发,让她再一次盘在头顶,比走的时候更妩媚多情,更显出一个美少妇的风韵。一副春风得意的神情。她学着苏丽雅的模样,给刚刚下车的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刚一进屋,还没来得及脱鞋,我就抱怨她说:“天天埋怨我不关心你,不体贴你,你呢?有了心上人把朋友全忘记了,你可真行呀。” 她把拖鞋准备好,放在我的脚下,说:“别提了,真的不容易,你知道我这八、九个月都经历了什么?我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稍有不慎前功尽弃。” 我穿好拖鞋,坐在沙发上,端起她早就准备好的茶说:“你可真瞒得住,原来有什么事都需要求救,现在可好,什么事都蔫了吧唧地自己做,你真是长能耐了,独立了。” 杨慧君坐在我的对面,有些骄傲地说:“这些不都是你和苏院长教我的吗?怎么,我真的学会了,你反而不高兴了?” “高兴,高兴。我当然高兴了,只是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真的回心转意了?” 杨慧君吹了一口茶杯口上飘浮的茶叶说:“现在说起来是一脸的轻松,当时……真是太难了,如果让我再做一次,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 “你肯定能。你就是这样一个人,特别执著又固执,有时候是坏事,当然有时候也是天大的好事。” 杨慧君开始娓娓道来。 杨慧君一开始是走了弯路的,虽然肖大姐的丈夫老张指明了寺庙的所在,但在这座城市里,寺庙林立,而且他们之间也常有些联系,甚至是‘连锁’关系的。杨慧君是聪明的,她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知道商奇林一定是改了名字,而且穿上袍子谁还认得出来?她特意在手机里下载了一张商奇林的照片,打印了至少十张。 她来到最著名的寺庙时,有人说去了山角下的安静寺。 当杨慧君来到安静寺的时候,已经是第九天了。 在这期间,她又找了两个寺庙,均无此人,她只好重新上路。 在一座很有名的山顶上,她终于看到了安静寺三个字,她所有的辛苦和劳累都烟消云散。 她快步步入这座古老的寺庙,寺庙在阳光的掩映下,突出了无数棵苍劲的银杏树。进人草堂,只见游人寥寥,一派幽静、肃穆气氛: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每个人都带着虔诚的心,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杨慧君也不例外,她现在越来越有经验了,她把照片掏了出来,在僧人面前一个又一个不厌其烦地打问着,只说是自己的家人。当时的杨慧君早就失去了化妆的心境,风尘仆仆的样子也博得了僧人们的好感。白天她一天不落地游荡在寺庙里,夜晚的时候住在山脚下的几户人家里,扔些钱,主要是第二天进寺方便。 在来到安静寺第三天的时候,有一个小僧人仔细地看了半天照片,说:“这不是刚来这里不久的‘虚能’吗?”杨慧君激动得差点跪倒在地下。 小僧人把她领到寺庙的后面,有一个小套间,这里走进寺门,跨过门槛,在前面有一尊释迦牟尼的塑像,样子不好看,却有威严肃穆之感。旁边有几个和尚一边念经,一边打坐。寺墙上还有“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一看就知道有一些年头。这些建筑物的木桩经过时间的侵蚀,有一些外皮已经剥落,显得十分破旧。杨慧君小心翼翼地走着,观察着,小僧人继续往里走,杨慧君暗暗高兴,如果不是有人引领,她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这里面别有洞天。 走到另一个稍候大一点的院落中央,抬头便是一望无际的天空,这里虽小,却有一种不衰的感觉。寺里并无他人,寂静的空气中,几只鸟儿唱歌,听着就十分悠然。这时,一个年龄花甲之人走了过来,小僧与他耳语了一番,杨慧君正式地拜了一拜,老和尚回礼便疾步离开。 小僧人冲着门后一个打扫之人喊到:“虚能?有人来看你!” 杨慧君这才看到门后竟然有人,那人高高瘦瘦,穿了一身与小僧相同的深砖色有些发红并背部发白的袍子。头发早已剃度,他抬眼时,杨慧君真的一点都没认出来是商奇林。 他变得又黑又瘦,眼眶早已塌陷进去,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光泽。他只看了杨慧君一眼,就继续打扫着,小僧人有些不解,想说什么却也住了口,转身离去了。杨慧君看四下无人,上去一把拉住他,立时哭出了声音。 商奇林甩开她说:“谁让你来的?赶紧回去,我谁也不想见。” 杨慧君此时也不管不顾了,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连哭边述说她一路上的艰辛。商奇林开始不为所动,哭声终是引来了几个行人和寺庙里的人注意。刚才那个主持模样的人再一次出来,他用双手合在胸前说:“阿弥陀佛,尘世的俗事未结,终是无果之缘,请善解。”又冲着杨慧君说:“此为清净之地,请慎之。” 商奇林无奈,把杨慧君拉到一个寺庙的休息屋子里,小屋子里很简陋,有三张床铺,还有一些盥洗的用具。商奇林接着她进了屋子立刻说:“请你马上离开,不要打扰我的清静,如果你不走,我马上消失。请给我留下一条活路。” 第177章 坚持 本来已经收起眼泪的杨慧君此时又哭了起来说:“你这是做什么?如果你现在好好的,我转身就走,可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真的是为了赎罪?我真不想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可能,我宁愿你与申由结婚。” 商奇林本能一振说:“请你不要提任何人的名字,也请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现在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是我自己喜欢的,与你与你们都无关。我现在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 杨慧君无法阻止泪水的滑落,她能想到商奇林的日子不好过,但她绝对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她失声说:“奇林呢,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行为导致的,我愿意给你赔礼道歉,也愿意惩罚自己,但前提是你别自暴自弃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商奇林对她说的任何话都无动于衷。他一个劲地摆手说:“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来到这里吗?你知道我经历了多少才站稳脚跟吗?难道你就是我生活里的灾星?只要你出现了,我就没好日子过。你走不走?如果真的不走,我就走,我就不信了,你能永远跟上我!” 杨慧君扑通一下跪在他的脚下说:“你别走,别走,我愿意和你一起在这里行吗?” 商奇林继续无动于衷,他冷着脸说:“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但必须与我保持距离,也不要与我讲话,我们就当从来都没认识过。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杨慧君直起身子,看着眼前自己有些不认识的商奇林,点了点头说:“好,我会做到的。” 商奇林转身离开了,杨慧君出门的时候,商奇林继续打扫着院子,仿佛他真的得了道,他一眼都没在看杨慧君。而杨慧君则一步一回头,泪水冲刷着她的脸,再也没干过。 杨慧君就这样住了下来。慢慢的她也明白了这里的规制和规律。 商奇林就是负责打扫的,每天他们都要打坐,也背一些经书。吃饭更是简单到只有蔬菜,而供量并不足,好在他不是负责香火的人,每天下来特别清静。 寺庙在山脚下,他们开辟了一个小园子,时间长了,杨慧君与这里的小僧人全都混熟了。她再也没敢靠进商奇林一步,只是在他工作的时候安静地躲在一边,开始是天天流泪,时间长了也习惯了。 商奇林再没与她说过一句话,就算碰了一个对面,连头都不抬一下。整得杨慧君每天都掐自己一把,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当初那个人。 杨慧君慢慢忙碌起来,她摘菜做饭,有时也添补一些鸡蛋和鱼,后来与商奇林他们同桌吃饭。别人谁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问,但慢慢除了商奇林,其它人都接纳了她,连主持对她的存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从来没在寺庙里过过夜,这点主持是严格禁止的,他说怕扰乱了这里人的心。 其实,现在的寺庙早就和以往完全不同。这里竟然还有如上班一样的和尚。他们每周都有固定的回家时间,而且也有老婆、孩子。 商奇林在这里不算最老的,但也是不年轻的。那些年轻的人喜欢把手机带到寺庙里,有统一的时候可以上网甚至聊天,但商奇林从来没有拿过手机,他每天的日子都是三点一线。从住的地方到打扫区再到饭堂,永远都是一成不变。 杨慧君在一个多月后,给商奇林他们组每个人都做了一件新袍子,她特意在袍子里加了一层厚层,天气渐渐冷了,虽然不如北方那么直接,但屋子里的冷气越来越重,生长在北方的商奇林很显然不太习惯。很多时候,他宁愿待在外面,也不愿意回到小屋子里,因为没有空调和暖气,里面的温度让一般人都无法适应。 商奇林后于那两个人穿上新袍子的,当他穿上的第一天,杨慧君又哭了,她第一次看见一丝亮光,当天她特意买了两条鱼,亲自下的厨。又炒了两个鸡蛋,几个人吃得心满意足,而商奇林的脸色第一次转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至少衣服穿了,东西也吃了。杨慧君别无所求。 一晃,杨慧君在这里已经待了两个月了,她每天比商奇林忙多了。她不仅照顾小园子,也帮忙做饭,有时甚至提前把商奇林要打扫的地方先收拾一番,而且她还要到山脚下的另一端住在农户家中。她很少上网,连手机也不用,每天忙碌充实,却有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有时,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她总是鼓励自己坚持下去,至于坚持什么?坚持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她一概没细想过。好像只要她能看到商奇林她就心满意足,好像她的日子就有希望。 商奇林第一次与她说话,是她在寺庙已经快三个月的时候,那天,寺庙忽然停水了,而担水的小僧却生病了。商奇林本来已经拿好桶了,杨慧君一把抢了过来。山脚另一端,有一天然的瀑步,就算有水的日子,有时寺庙的人也喜欢用这里的水。 杨慧君挑着桶,很惬意地担了两担水,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是那么的艰难。水洒了一大半不说,还把脚给崴了,她坐在石头上,揉着脚开始哭了起来。她真的有些不想坚持了,她觉得这样的日子遥遥无期…… 就在她自艾自怜的时候,商奇林忽然出现了,他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把小拎走了,回过头看她无助的时候,说了一句:“别傻了,赶紧回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慧君欢欣鼓舞,她立刻又好像被打了鸡血,可脚还是不争气,她心想,也许商奇林拎完水会来找自己,于是,她竟然坐在原地浮想联翩。等天都黑了,也不见人影子,她只好一瘸一拐回到住处,但回转的心却没了,她觉得自己就要见到曙光了。 第178章 坚冷融化 接下来的杨慧君像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用她的坚韧散发出独特的光芒。她与商奇林以这样的方式神奇地在这个深山老林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之间虽没多少交流,但眼神是心灵的窗户,杨慧君知道商奇林的窗户开启了一条缝。 杨慧君无数次憧憬着他们能够在这样一个天然的怀抱里相拥相眠…… 杨慧君自从迈进这里的第一天,她就再也没化过妆,甚至连原来必做的皮肤护理都懒得做了。头发也因为疏于打理而编成两只长长的辫子。每当她走路急了或者提水烧饭的时候,那两只辫子就一摇一摆地跟随着,有时她嫌碍事就盘在头顶上。 有时天气差的时候,杨慧君也会在他们只有三个人的小屋子里说笑,商奇林总是躺在在床上,好像有想不完的心事,而那两个二十左右的小男孩儿,则喜欢拿着游戏机,打着不连网的游戏。 此时的杨慧君喜欢看书或者织毛衣,有时也会用绣花来打发时间。有一次她绣花入了神,一捋头发垂了下来,她用手往上顺的时候,忽然发现了商奇林直视的目光。她不知道这目光打量她多久了,但目光中却是难以掩饰的温柔。 后来商奇林告诉她,说她那个时候是最迷人的,最干净纯洁的,那种清秀也是令他无法忘怀的。 杨慧君慢慢爱上这样的生活,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在晚上的时候,打开手机,与母亲和家人说说话,后来她完全安心于这样的生活,给母亲报了平安之后,手机就闲置起来。她觉得自己与商奇林就是两个不相交的神仙眷侣。我织布来你耕田,相视一眼,所有情话都尽在不言中。杨慧君在市场上买来很多年画,贴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它们是并蒂的莲花,双飞的小鸟还有戏水的鸳鸯……这些看似俗不可耐的画是她当时心境的最好写照。 仿佛他们心有灵犀,每天短短见上一面,就感觉心里有了极大的满足。商奇林对她再也不横眉冷对了,虽然还是不喜欢说什么,但至少有了行动,在很多时候都会帮她一把。寺庙里的主持也被她的韧劲打动,寺庙里的伙食费用也归了她,而她则是个认真负责的女人,常常把自己的钱往里搭。没钱的时候,就给母亲打电话,母亲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上辈子欠她太多…… 杨慧君认了,她觉得这也是一种生活,而这种生活因为商奇林的出现,变得异常幸福。他的身边再也不是莺歌燕舞,而她的身心好像也得到了大自然的洗理,再也没出现过焦虑和暴躁。她甚至觉得这样就好,这样的幸福就这样遥遥无期地蔓延下去,直到终老她也是愿意的。 有一天,商奇林忽然发了急病,人痛得站都站不住,汗珠子不停地从脸上滴落下来,张慧君当时正好在跟前。她与另外两个人不容分说把他架到了附近的医院。 医院经过检查说是肾结石,住了一周的医院。杨慧君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七天。经过医院全面的检查,报告说他还有更深层的疾病,需要细致的检查和治疗。 七天的时间里,他们之间没有一丝隔阂地在一起,好像过去在一起的日子又重新回来了。商奇林也出乎意料地没天天把感谢挂在嘴边。 寺庙里对人员生病是无能为力的,解决办法除了小病小灾之外,是会请求家人帮助甚至是接回的。 杨慧君陪伴商奇林在医院治疗了半个月,商奇林刚一见好,说什么也不想在医院度过了。杨慧君不敢把他送回寺庙,知道他的身体还需要静养,于是,她把他安置在自己的住处,每天细心调理着。 杨慧君从来没提过以前的事,他们的交谈不多,有时实在闷了,杨慧君就给他读他喜欢的文章,尽量不找那些情爱的场面,很怕刺激到他。有时天气特别好的时候,也会领他出门溜弯。遇到难走的路,杨慧君也能低下身来背着他…… 主持来看过他一次,语重心长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但一辈子能遇到这样的人,是特别难得的。人别总跟自己过不去。其实所有难题都是自己设置的,只要跟自己和解,这个世界上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老先生还特意把杨慧君请了出去,在屋子里说了一番大道理。开始杨慧君还在门口听,后来她就走了,她觉得自己这一关是真的过了,如果现在商奇林不与自己在一起,其实她真的能看开了。其实她来的时候并没有打算与他长相厮守,没想到在这个世外桃源里,竟然真的找到了生活的方向。 她来的时候,心里带着一万份怜悯之情,总觉得是自己的过失让商奇林有了悲惨的结局。当她真的融入到山山水水之中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这里真的是一个净化人心灵的好地方。虽然也有勾心斗角,但比起现实生活中,这里真的是一块净土。她甚至有一点担心,担心商奇林会主动离开这里…… 她在外面转了一大圈,心潮一直起伏不定。当她回到小屋的时候,商奇林已经起身正在烧饭。 杨慧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阻止他说:“你可别动,还没大好,医生说……” 没等她说完,商奇林把她推进屋子里说:“我好了,不再用你照顾了,我要给你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你去帮我买一些菜吧,我出去还是不方便的。” 杨慧君哭了。这是她与商奇林半年多以来,他说得最温暖的话。在养病期间,商奇林有一次竟然背着她给自己的妹妹打电话,大意是让妹妹来照顾他。如果不是她发现并把电话重新打给他的妹妹,也许照顾他的人就不是自己了。那时候俩个人之间总有什么东西横梗着,商奇林的排斥无所不在。 守得云开见月明,杨慧君的高兴由里而外。 她兴高采烈地出去了,采购回来的东西全部是他商奇林爱吃的东西。 商奇林动情地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照顾着。” 杨慧君点头,她想起了以往好多温馨的场面。他们在一起吃饭,商奇林永远只记得住她的喜好,而自己好像吃什么都随意。如果不是杨慧君用心,是很难发现他的喜好。 第179章 如初 当天晚上,他们吃了一顿半年多时间唯一的一次可以随便交流的丰盛晚餐。商奇林一如既往的寡言,而杨慧君成了餐桌上的绝对主角,她再也不用看商奇林的脸色说话了,因为她知道这块坚冰真的在自己的感召下就要融化了。 杨慧君喝了不少的酒,却坚决不让商奇林喝,商奇林出奇地听话。 当一瓶红酒见底的时候,杨慧君的意识有些模糊。她开始回忆过去,回忆他们在十二年……不!准确得说应该是头七年,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七年。那是他们之间至少是在杨慧君心里最美好的七年时光里的点点滴滴。那段美妙的时光里杨慧君就是商奇林的空气一样无所不在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以至于他早就把她当成了空气,从来也不重视她的存在,以为她永远也不会离开,所以不值得珍惜。 杨慧君并没有报怨,她只是回忆。那七年的时光里,自己就是一个骄傲的公主,享受着帝王一样的待遇,虽然这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但她说自己真的享受到了爱情的美好……她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愿意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愿意一切还恢复到从前,她说就算商奇林的生活里还是有那么多的女人,她宁愿自欺欺人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去深挖,她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故事她知道的太晚了……她说自己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一个人,选择了就不放弃,无论多少人告诉她她的选择是错的,是有问题的,她都愿意坚持,她笑称自己的眼光还没那么差。 商奇林默默地听着,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一个有些走火入魔的人,如果她现在离开了自己会不会痛?他是一个堪称在女人心目中能扎下根的男人,但出了这么多的事,又有哪个女人会关心他的死活?她们除了痛恨自己之外,原来的海誓山盟呢?他现在才明白,原来以为用钱可以打通女人的关节,而失去了钱财,方能看清楚一个人的本质。而这个当时在自己心里并不重要的女人,在出了所有事情之后,如水中的石头一样,在落潮的时候显现出来,水落石出方显痴情本色。她的坚持和韧性让他也懂得了,玩弄于人必被人玩弄的道理……这是一个只是为了爱而爱的单纯女人,男欢女爱在她心里单纯的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纯粹。 杨慧君没等吃完就已经睁不开眼睛,她反复强调着昨日的美好,她的内心渴望过去的生活能够如神话一般再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商奇林默默地听着,不忍心打断她,在她嘴里的那些美好,他也曾给过别人,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无地自容。他觉得自己今生犯的最大的错误并不是与多名女子有染,而是不该碰这样专情而是执著的女子。 他听着她发自肺腑的心里话,手脚也没有停下来,他反过来伺候着她。他把她放在炕上,然后掖好被子,并把桌子收拾干净。 小屋里有一个小炕,是这里独有的特色。这里火热的时候多,但过于潮湿。夏天的时候,杨慧君听从房东的叮嘱,在炕上加了一个大板子,把炕与被子隔离开来,刚一入秋,就可以把板子撤掉。 冬天可以烧柴,夏天可以用电,现在刚入秋,杨慧君喜欢用火过一下,让屋子里干燥一些,而商奇林的身体也需要温度。 他们住在一起也有一个多月了,不仅相安无事,杨慧君甚至都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除了每个月还要来一次的‘信息’之外,她觉得原来尼姑的生活也是这么安逸平和的。 人在没有欲望的时候,是宁静而安祥的,她甚至觉得自己完全做好了出家的准备,也许某个尼姑庵就是她生命的归宿地。 当天晚上,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什么时候开始做梦,她真不知道。 梦里,她竟然梦到了申由的婚礼。好像就是出事那天的延续。 当英俊潇洒的商奇林,穿着正式的礼服,意气风发地领着同样光彩照人,穿着洁白婚纱申由的手,走过走廊的红地毯的时候,她的心缩紧了,她不顾一切冲上去质问商奇林,问他长没长心?为什么自己这么精心的照顾他,他还会变心?商奇林见到她好像碰到了鬼一样谈虎色变,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出现了。杨慧君把满腔的愤怒全部奔涌出来,接着她感觉好像什么东西不对劲了,一伙人都看着她笑,商奇林也变了模样,上前就拉着她的手说你怎么了?不是咱们结婚吗?小申只不过是你的伴娘。杨慧君傻眼了说,是真的吗?商奇林和所有人都点头。杨慧君一时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说,那……那我怎么没有婚纱呢?商奇林立刻不悦地说,你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连这个都没准备好?说完掉头就要走,杨慧君拼命地拉着他不让走。她忽然发现,原来穿在申由身上的婚纱竟然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立刻高兴地笑了起来说,我穿着婚纱呢。 商奇林一看,高兴地把她抱了起来,他们就来到洞房,商奇林好像有些迫不及待脱去她的衣服,很快就将她按在床上,边亲吻她边说些甜言蜜语,紧接着就进入了她的身体……开始还有些艰涩,接着就流畅起来。商奇林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他加大动作,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杨慧君感觉自己又变回了女人,此刻越来越享受,就在她要哼出声音的时候,她忽然之间就醒了,原来不是梦。那个梦中的男人此刻正在她身上做着梦里的事,他光裸着上身,正在深情地凝望着她,好像要把全部的热情和感激都注入到她的体内……她真切地感受着他的存在,那一点一滴的熟悉的过往再一次回到她的大脑里。原来很轻松就能得到的,此时显得无比金贵。她紧紧抱住他,很怕这也是梦,一会就会醒来。 第180章 肺腑之言 他们激情过后,杨慧君发现商奇林真的再一次接纳了她。他终于打开了心扉,他说生活永远是喜忧参半的,当时出了事之后,真的觉得生活没有任何希望了。我其实去了好几家,整天闷闷不乐,而且日见消瘦。其实本来我就是一个不太合群的人,别看我在你们面前很自信很风流,其实我内心是孤僻的。我有时甚至不知道怎么和男人打交道,与女人在一起我有安全感。 杨慧君与他交往快十五年了,他是第一次说这种话,看见他能打开心结,她当然是开心的,可知道他最苦闷的一段也是自己造成的,内心像磨盘一样沉重。 杨慧君从包里拿出一个剃须刀,问他还记得吗? 商奇林接过来看了一看说:“当然记得,这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为什么你最后说什么都不要呢?”杨慧君很显然还是对他有疑问。 当初在事情发生之前,商奇林每年都给她过生日,虽然有时只是一顿家常便饭,但也足以让她心满意足了。而他的生日,杨慧君曾买过钱包、腰带还有手上的珠串……后两年她什么也不买了,因为他的拒绝。 杨慧君第一年的时候,给他买的钱包,他跟本没用,而且在她亲戚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他很自然地把钱包送给了他,说自己还有好几个,真的用不完。当时杨慧君特别生气,但拿他也没办法。 第二次就是这个剃须刀。当时她买了国产知名品牌,但拿给他的时候,他说不习惯这个牌子,要不你退掉或者换一款。杨慧君当然不可能退掉,只好加了一百六又买了一款日本的知名品牌,结果更让她想不到,他竟然只用了一次,就说放在你的家里吧,我来的时候就用。 杨慧君当时特别生气,说你一共也来不了几次,怎么就不能收呢?如果你不收,你为什么还让我换呢? 这样的事,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有一次她与闺密去了三亚,她知道商奇林喜欢珠串,她狠了狠心,买了一款八百多元的珠串,她在回来的时候,特意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无论送给他什么,这次一定要留下。 商奇林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这串珠串,还是被她事先打了预防针,反正这串珠子始终带在他的手上。 她送给商奇林的腰带,他最终也以种种借口给退了回来。 想到这里,杨慧君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你送给别人东西的时候,你希望人家拒绝吗?你到底是怕什么呢?怕反悔吗?” 商奇林好像被问到了疼处,他说:“你不知道,我跟老婆在一起是不公平的,她特别强势。原来我们俩也相互之间送送小礼物之类的,但只要一吵架,她就把自己送过的东西讲一遍,有一次甚至说我连狗都不如……我挺伤自尊的,从那以后,我就长了记性,只要是她送给我的东西,我一律不要,让她无话可说。久而久之养成习惯了,我真的是太怕女人的小心眼了,她们说出的话,有时让我没有办法反驳,只好把源头卡住,不留下后患。” 杨慧君心疼地摸着他的脸,在黑暗之中帮他把衣服穿上一件。杨慧君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商奇林,但他这样的话彻底把她打动了,别人的苦难常常会变成她的包袱,不计后果地背在身上。 他们紧紧地搂在一起,杨慧君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能问你一个你原来不喜欢问的问题?我们今天说开了,我也把过去淡忘了,如果不是我对你的爱,我想自己也难支撑这么长时间。” 商奇林在黑暗之中点了点头,他四处摸了起来。杨慧君说:“你又想抽烟了?医生是怎么说的?你不是答应我要戒烟吗?” 商奇林有些无所事从地说:“一想到原来的荒唐生活,好像不抽烟就没办法掩饰自己了。” 杨慧君说:“那我不问了,永远都不问了。” 商奇林还真摸到一块口香糖,他含在嘴里说:“问吧,你是什么人我也清楚,不把你心里的疑虑打消了,以后也还会出现问题。” 杨慧君沉默了半天,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虽然原来的愤怒早就烟消云散了,但疼还在,疤也刚刚结痂。 “这么多的女人,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你到底最爱谁?”这是杨慧君最想知道的,也是最为疑惑的。 商奇林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个问题,你原来就问过我,我也每天都问自己,就是我与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我是瞧不起自己的,但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控制力非常差也没有自律的男人。我就这么与你说吧,你总是说我与桃花依旧怎样怎样,其实,我一开始根本没想和她在一起,我们认识五、六年都相安无事,但每次看到她,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就是要把她拿下,尤其是她后来丢了工作,自己特别辛苦的时候,忽然还有了怜悯之心,一旦有了这样的心思,我就知道肯定要下一番功夫了,我说得都是真话,其实我没那么爱她,但她越是不同意,我的精神头就越足,后来有一次她在洒桌上说别人的坏话时,我心里认定她不是一个可靠的女人,但还是……怎么说呢,反正就是管不住自己。” “你能想到她把什么话都告诉了我吗?”杨慧君有些得意地问。 商奇林继续叹气说:“刚开始真的不信,后来,不信也得信了,因为太隐私了,我真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能把自己的私事说得这么透明,也真是奇芭了。”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给我一个最准确的答案,这些女人我不信你都是同等对待,总归有一个你还是喜欢的对吗?” “我从来不相信爱情能天长地久。婚姻能,但爱情真的不能。两个人无论多么好,时间长了,激情不在了,男人就松懈了,也许这么多年,你一直以为我一如既往,其实不是。我今天说得都是真话,社会上就有像我们这样的男人,总是喜欢猎奇,喜欢有激情的生活。” 第181章 归期 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淡淡地打在商奇林的脸上。比起以前的漫不经心,现在的他轮廓分明,棱角清晰,浓密的头发正如冒芽的小草,顽强生长着。 杨慧君拿出手机,问:“你还记得给我买的这部手机吗?” 商奇林说:“当然记得。我记得是你第二次去三亚的时候,你说三亚有一个你的同学在哪里,我想你连智能手机都没有,就送给你一部。” 杨慧君甜甜又撒娇地问:“你能记得住都给过我什么吗?”他们因为这个打过无数次,都是因为给她买的不如桃花依旧或玫瑰人生的,但些时,这些当然是要回避的。 “太多了,我记不得了。”商奇林挺认真地说。 杨慧君还沉寂在自己的回忆中,说:“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我喜欢上了修图,拼命地买一种关于修图的书,你知道后,让我随便买,然后给我报销。” 商奇林这次摇了摇头说:“这个真不记得了。” 杨慧君则接着说:“我那时候真是喜欢占小便宜呀,买了至少六本,每本都七、八十元,现在有的我连翻都没翻过。” “我愿意惯着你,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你还继续。” 他们至少今天到现在为止,谁也没敢提以后。以后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什么?连杨慧君也不敢想。人在世外桃源的时候,有些寂寞和孤独,人是群聚动物,长期的远离人群当然会不适应,但杨慧君心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她愿意把现在的日子,无限期的拉长。 杨慧君迎上他的脸,搂住他问:“你还没回答我的提问呢,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小申?这是我的感觉。你刚刚离婚,第一件事就是与她相交,我觉得你爱上她了是吗?” 商奇林伸手掐了她一下说:“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这么多天你都是装的?” 杨慧君哈哈大笑起来,其实商奇林没太注意她的变化,如果有灯光的话,会发现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的。 杨慧君的脑袋嗡的一声,赶紧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们现在能促膝谈心对她来说是经历了千难万险,她才不会把到手的幸福再拱手让出。 她甜蜜地说:“不问了,真的不问了,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人就是一个奇怪的动物,你越问我越不想答,但你要是不问了,他到心里痒痒了。 商奇林把她按倒在床上,搂着她说:“如果不是出了事,我也不会对小申如此的。” “那……那你跟她有肌肤之亲吗?”这可能是杨慧君最关心的事。她心里可能早就原谅了商奇林的所有行为,但杨慧君把申由真的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如果商奇林与她也有夫妻之实,无论如何她心里是无法接受的。 “这个真没有。”商奇林用小品演员的腔调说了出来。 “但愿是真的,这个我有点介意。”杨慧君说。 “这个确实是真的,你与申由关系那么好,我可真不敢说假话了。” 杨慧君又笑了,商奇林这话绝对是真实的,有时她刚一要说什么,商奇林就吓一跳一样赶紧解释自己的行为。 在商奇林与杨慧君交往的后半段,他们之间其实已经和平共处好久了,杨慧君还记得最后一次争吵是因为一件小事,那件事也是让商奇林特别愤怒的一件事。 有一天晚上,杨慧君拿起他的手机,忽然看到了一则订宾馆的消息,她立刻就炸了,无论商奇林怎么解释她都不信,后来商奇林把他拉到那个宾馆,并把当天住宿的信息在前台调了出来,确实是他的一个亲属住的,从那之后,他们之间更无话可说了,而商奇林的手机干净得比纯净水都透明,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我配不上小申。”杨慧君还在胡思乱想,商奇林悠悠地说:“其实我现在也配不上你,你不值得为我做这么多。出了事之后,我再也没惹过一次女人,这是真实的。我现在真的害怕遇到这样的事了。” “你恨不恨我捉弄你和玫瑰人生?”商奇林刚一说完自己再没惹过女人,杨慧君就把玫瑰人生亮了出来。 商奇林说:“其实你真的误会了,我对玫瑰人生早就没那个心思了,但……”他使劲打了一下头说:“我真的对不起她,出了这件事,我要说恨你就是你把她拉进来做什么?你怎么对我我都没意见,但你对她……她是个好女人,也挺幸福的,但她也是软弱的。她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见我,说明她心里是有我的,而我则真的想当面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你不要以为我老婆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床上,完全不是。我不否认,如果那天我老婆不来,我会陪她过夜,但我真实的想法就是当面说声对不起,她陪伴了我五年,无论爱与不爱,我都不想伤她的心。至少……我说一句你可能不高兴的话,我把她与你是划在同一条线上的。对桃花依旧则不然,我和她不可能长久,正是新鲜的时候……真的别说这些了好吗?我有点闹心了。” 杨慧君赶紧打住话头说:“以后这类话再也不说不问了,我们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我只是有的地方有疑惑,现在没有了。” “嗯,要想好好过日子,就得放过自己。你纠结的事越多,痛苦的只是你,我再也不发誓之类的了,但我会安分守己过好我们的日子。” 杨慧君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她觉得只要有了这句话,那就什么都值了。 商奇林抱着她说:“你也是真把我‘挖’成太监了,我还以为自己都丧失了男性的功能。” 杨慧君借着夜色大着胆子说:“你什么都能丧失,但这个不会,刚才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是吗?”商奇林可不管她这话是真的还是吹嘘他的话,他盖住她说:“要不要再试试……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有过三次的经历,不知道现在还成不成了。”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 第182章 蜜月 在几乎所有男欢女爱中,每一个爱情的亲历者都希望‘此爱绵绵无绝期’。但生活就是这样,总是在你最平淡的时刻,给你一个波澜起伏的故事,激起生活的浪花。然而,所有这一切只不过是雨后彩虹,虽然出现了,却也只是一瞬。更多的时候是常态,是熬人的一日复一日。 他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一个多月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这个没人打扰的世外桃源里,他们相亲相爱。每天除了买菜、做饭、洗衣服是日常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的烦心事。杨慧君守住诺言,再没提起过往,而商奇林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过失都弥补回来,所经格外的卖力气。 他们散步在大自然中,他们游历在美妙的山水中,他们早早关闭家门,相拥在一起,述说他们有可能的未来……这一个月的时光里,成了他们生命中最高光的亮点,照亮他们今后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也成为他们相互搀扶的加油站。 杨慧君刚开始希望这样的日子越长越好,她甚至希望一辈子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了却余生。但当商奇林真的回归到生活中的时候,他们忽然之间都明白,生活中不只有他们俩个人,他们身后都有一大家子的人和事需要他们的参与与承担。 首先是杨慧君的母亲,她不只一次、两次,甚至也以要来此为要挟,逼自己的女儿回来。杨慧君不得不把商奇林生病拍成小视频,母亲才算罢休。 商奇林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虽然他离家出走谁都没告诉,但很快他就通过家乡的报纸看到了寻人启事。刚开始他还铁石心肠一样不理会,甚至不上网,不看报。然而时间一长,思念如冬天的寒流一样猛烈,有时这种感情甚至超过了相思的男女之情。 后来他生病的时候,他终于通过杨慧君的手机,知道了年迈的父母都因为他生病了,他终于在离开一年之后,每一次给家里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杨慧君当天就在他身边,他刚问了一声好的时候,泪水就流了出来,而对面苍老的声音,则让杨慧君更是心痛欲裂。一个人如果做出荒唐之事,最难过的也许不是自己,而是身后最亲的父母。 当商奇林告知父母身边有人照顾自己时,父母叮咛让他一个劲地答应着,杨慧君知道商奇林真的心疼了,这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接着最吃紧的是经济上的危机。最先感到支撑困难的就是杨慧君。租房子的费用、生活费用,甚至商奇林住院生病的费用……如果商奇林现在还没回心转意,也许她还要死撑着,硬挺着。但他们恢复了原貌,这一切都显露出来,而且还显山露水,让人无法回避。 商奇林这辈子都没占过女人物质上的便宜,他的‘不劳而获’让他早就心生忐忑。他不止一次问过杨慧君在他生病期间花了多少钱,每一次杨慧君都轻描淡写地说没多少,但商奇林心中有数,因为他刚入院的时候,医院在一周的时间里,让他至少交了六千元……他早就想开口说走,但他也和杨慧君一样,贪恋这段不长不短的美好时光。 他们度过了两人从相识到现在最美丽的一段无忧无虑的神仙生活。而现实的残酷很快就找到他们。 杨慧君来的时候带的钱早就在商奇林的医药费上捉襟见肘了,而他们又硬生生过了一个月,杨慧君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让母亲打钱。杨慧君的账户上是有钱的,但如此花下去,也让她觉得对不起母亲。 杨慧君不提,商奇林最终扛不住了,他露出了想要回转的念头。 一切都结束了。母亲再一次来电话的时候,对商奇林说:“你的噩梦已经结束了,我希望你和小杨都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当然最希望的是你们抛开执念,从中解脱出来,回家来吧,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要回到家里,从此好好生活。” 毕竟,在现实的生活中,平凡的波澜才是最真实的主流。回归主流生活就是回归到生活的本质中来,回归并不可耻,一切都要面对,男人更要认命。 “我们回家吧!”终于有一天,杨慧君等到了商奇林这句话。 他不说,杨慧君决定自己坚决不开头。 杨慧君就等他这句话呢,于是问:“这些天你想好了吗?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商奇林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就果断地说:“我听你的。你想回省城我就跟着,如果你想跟我回老家,就是我父母哪里,我也不反对,一切听你的。” 杨慧君喜极而泣,她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价值的。于是说:“其实我是想听你做决定。如果跟着你回老家,我真惦记我的母亲,她毕竟只有一个人。但如果你继续留在省城……我怕你会不舒服,会对过去的事有心理阴影,所以,我愿意听你的。” 商奇林头枕在两个握紧的手中间说:“回省城吧,你为我做得太多了,我们先在省城落脚,然后再商量下一步应该怎样。”“你是怎么打算的?是想再去工作,还是去外面打工?如果什么都不想,我们就接着开我的店,咱们一起经营,如果你想上班,是想回原来的单位吗?”杨慧君问这些话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很怕触碰到他的伤口。 商奇林不可能呆在家里不工作,但做什么,可能原来没太想,而此时又不得不成为头等大事。最开始他与杨慧君商量想回到原来的单位,不管怎么说待遇也不错,对将来也好,但到真的要回去的前一天晚上,他又说想与杨慧君开店,两人一齐经营。杨慧君知道商奇林所有担心的问题,她变身特别理解他的女人说:“好,就按你说得办,如果你感觉不好,咱们再另行选择。” 杨慧君对他百依百顺,她做好了一切准备,就是不在犯以前的毛病,以尊重和顺从的方式接纳他的所有。 第183章 安全感 他们离开这里的那天,天空中飘落着牛毛细雨,忽然之间的一场寒流来得特别迅猛,气温陡然降了七、八度。午后的天气阴沉沉的,好似黄昏,甚是有些凄清。 他们早就买好了票,但他们走出去三次折回了三次,好像这里是他们爱情的堡垒,离开了,又将迎接风雨的洗礼。 杨慧君早就泣不成声,而商奇林也是双眼含泪。 在下山的路上,杨慧君挽着他的手臂说:“只要你和在这里一样,我就有信心让咱们的生活与这里别无二致。”商奇林也受到了鼓舞,紧紧拉着她的手说:“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都一起走过。” 冷不丁的温度,让很多人无法适应。路上的行人都下意识地缩着脖子,匆匆走过,只有他们放慢脚步,希望把这里的一切都留下来。 “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商奇林安慰着杨慧君说。 “一定。我信你。”杨慧君甜蜜地说。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算最难改的禀性也会在执著面前会有稍许的改变。在杨慧君的眼里,商奇林真的变了,那个曾经让他风花雪月的世界里,曾经是那样带着脂粉香风呼啸而来,他曾经迷失在这里以为一日就是千年。如今他卸下了所有的负累,第一次不带面具和盔甲生活,感觉是那样的轻松和惬意。原来醉里看花,曲中相思虽然是那样真实的存在过,所有绮丽的情怀与过往不断提醒他一切都如过眼云烟,只有这纷乱和忙碌才是生活的庸常。 这就是杨慧君与商奇林在寺庙里的所有故事。杨慧君讲完了,松了一口气说:“你觉得我们的生活到底是精彩还是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有些话如果是原来应该很容易说出口,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在她心里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与我曾经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人有的时候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如果我没要求有个假模假式的订婚宴会,假如我真的没替苏丽雅当过那么几天心理咨询师,我想我真的有可能与商奇林这样的男人成为一生相伴的情侣,然而生活就是没有假如,生活有的是机缘巧合。 “无论是什么,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我是官腔,也是真心的祝福。 “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背后骂我瞎了眼了,可我就是没办法。有时候觉得他商奇林经历了这么多的女人,与我还有一丁点关系吗?我对他的一番苦心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我自己真的说不清楚。” 我安慰她说:“其实你只要跟着心走,就不会迷失方向,如果你真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要什么,你怎么可能做这么多?就算我爱一个人,我也不可能如你一般,我从内心里是佩服你的。”我说的是真心话。 “你不知道,我们在寺庙的时候,我真的是心无旁骛,一点也不担心他,但只要回到现实里,我对他……怎么说呢,总是有一种隐隐的担忧,原来的踏实又消失了。”杨慧君唉声叹气地说。 “如果想要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你就必须自信起来。女人的自信也是靠男人给你的,我想经历了这么多,他应该是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你只是别再挑剔就好。” “他改变了,我更要改。男人是靠女人的包容才变得大度的。”杨慧君的八个月真的没有白费,她还真的总结出许多生活的真谛。 “那就好。可这次他回家看望父母,你为什么不跟着去呢?我看你们是要结婚吧?你可以借此机会见一见他的家人。” “他离家出走家人是不知道具体原因的,他说想好好在家待一段时间……” “你们回来这一个月都做了什么?他的工作有着落了吗?” “我们这一个月确实一直在办这些事。我们决定了,开我熟悉的店,我们俩一起经营,单位他也做好了停薪留职。一来他真的不想再碰原来的同事,大家都知道很多事,他可能也有些顾虑,还有就是他也害怕我不相信他,整天我们不在一起,怕我又开始怀疑他,我们白天晚上在一起,他说我能安心不少。” 我感觉这样虽然不错,但夫妻天天在一起,矛盾也会不少,就担心地问:“你想好了?你们天天在一起,生意上的事,家庭当中的事,可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杨慧君很有诗意地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有万无一失的东西吗?我原来认为有,可现实打破了我的幻想,我只能接受。其实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亮起的灯光,我内心总是一片漆黑。坚持难不难?也不难,我愿意尝试,但是坚持的结果是什么?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在寺庙的时候,我的自信心都快爆棚了,我甚至想大声歌唱,感觉自己真的有天大的本事,可以让一个男人迷途知返。可现在呢?从回来到他走,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无力的,噩梦一样的过去时有反复,那些烦忧又开始不断地侵扰着我,我不知道前途在哪里,我甚至盼望自己快点老去,好和他一起老去。” “你们提到了结婚吗?”我想这是她现在最关心的吧。 “提了。这次回去也是与家里人商量这件事。其实我是知道的,他内心深处是想回到自己老家的,但他现在更多的是为我考虑,他一再说特别对不起我。” “聪明的女人,不把自己的功劳每天都挂在嘴边,他要真的是因为要感恩来回馈你,你愿意吗?” “现在还谈什么愿不愿意?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无论原因是什么,我只要结果。” 我看着化妆品下的容颜,她一直保持的很好,现在的状态也算不错。但在美丽的外表下,她有些失去了方向,她瘦了很多,鬓发之间也有了霜染的白发。 她离开的时候,我总是心神不宁,她的语气有些像淡淡的烟雾,好久缭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第184章 男人的承诺 本来正在筹备婚事的我,竟然落在了杨慧君的后面。商奇林很快就从老家回来了,而且他们第一时间就把结婚证领了。 当周末杨慧君打电话告诉我这一消息的时候,她高兴的喜极而泣。我无法界定这件事她做的是对还是错,感情上的事,真的没有对与错,只有合适与否。 按照他们俩人的计划,他们想去原来的寺庙所在地旅行结婚,也不宴请宾朋。但一项宠爱女儿的母亲,此时却站了出来,坚决反对女儿的决定。 母亲基本上知道女儿所经历的所有。她私下对女儿说,婚姻有的时候是需要一个形式的。如果你们不是经历了这些,我也觉得无声无息会更好一些,但你们不行。我必须让你身边的朋友知道,你嫁人了,我不会大张旗鼓操办此事,但也一定把最知近的人请过来,见证你们的幸福。 杨慧君完全变成一个听话的孩子。这时候她知道母爱的强大,她世故却能解决各种问题。老人家用自己丰富的人生阅历,想要女儿幸福,想让她与过去迥然不同,让她浴火重生。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这个城市里知近的人,早就把这样一个几乎每天都发生的事抛到九霄云外。除了你自己还觉得没脸见人,还觉得满城风雨,其实大可不必。 商奇林变得完全配合杨慧君的所有。他心底的伤疤已然结了痂,没人想在把痂揭开。 如果说杨慧君的婚礼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有一件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是桃花依旧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她第一时间找到了商奇林。 杨慧君原本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但桃花依旧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商奇林新手机的号码。商奇林在接起桃花依旧的电话时,心里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过去的很多事,在当事人的心里想要过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桃花依旧的诉求很简单,无论如何也要见他一面。商奇林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桃花依旧的语气有些冰冷和霸道。商奇林只好打电话,第一时间通知了杨慧君。 他们是在一家咖啡厅里见的面。商奇林本来邀请杨慧君一同前往,但杨慧君说自己知道他能处理好这些问题,本来她想找桃花依旧好好谈谈,但她的电话刚说了几句,桃花依旧很冷漠地说:“那是我跟他之前的事,与你无关,你放心,我现在并不想与他怎样,但过去的账,有些真的没算过。” 商奇林要求杨慧君他们俩个把备用的电话的微信视频打开,这样消息可以一字不落地传递过去。 杨慧君轻声说:“我信任你,你真的不用如此。” 商奇林也动情地说:“我并不是以为你不相信我,只是,我现在有时也怕这样的事不好处理,你听听帮帮我。” 桃花依旧先他一步来到咖啡厅,她气色平静,好像与以往没有任何的不同。 商奇林见到她,也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好。 桃花依旧见到他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出了事之后,你无论怎么骗我,我都不生气,也有理解你的成分。但我只想问问你,你原来承诺我的那些事,能不能再实现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特别现实的人,如果当初你不答应我要帮我,我根本就不可能与你走在一起。出了事之后,我知道了很多你的个人行为,你根本就不是没有能力,而是迫于压力,现在风平浪静了,你能不能把你曾经承诺的兑现。” 商奇林万没想到,桃花依旧竟然提出这么一个对他来说特别棘手的问题,他现在的经济状况早就是江河日下了,别说兑现承诺了,连生活上都需要杨慧君的帮助。 商奇林见她提这样的问题,竟然心里一下轻松了不少,他现在最怕的是纠缠。 “我现在真的没有一点能力帮助到你,原来的承诺我也忘记得差不多了。我不想见你,也与你没有什么可谈的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也没受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桃花依旧冷笑地喝了一口咖啡说:“我的损失大了去了,你的事闹得这么大,我的老公早晚都得知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商奇林早就不是过去的商奇林了,原来的他不可能反驳。但他知道手机的后面有杨慧君在关注他们的事件上,而且在来之前,杨慧君一再强调说,一定要学会拒绝,也要懂得拒绝,不然,以后的账也是一笑乱账。 “我知道你还有一个情人,据说一个月也不少给你。我们交往也只有三个多月,应该我给你花了两万元。这些足够让我觉得对得起你了,我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希望你不要再咄咄逼人了,我早就是今非昔比了。” 商奇林恰到好处地提到桃花依旧的情人,这让她说出去的话,显得越来越没有份量。 “你不是要给我开店吗?至少这一个承诺你要做到吧?当时我连店都找好了,我的朋友现在还惦记此事呢,而且我现在打工,你也知道有多难,你能不能帮着我把这个难关度过去,我也不是诚心想要你怎么样。” 商奇林很坚决地说:“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杨慧君帮我做的,不然我只能在寺庙里度过自己的余生。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欠你的,你去找她吧,这也是她让我这么说的。” “你怕她难道我还怕吗?”桃花依旧的脸色很难看。 “我谁都怕行了吧?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找她吧,我什么都做不了。” 桃花依旧当然不会真的去找杨慧君,但当天的杨慧君在微信的另一端并没有沉住气,她忽然发声让商奇林直接把电话交到桃花依旧的手里说:“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就行,关于他承诺的事,男人的话你怎么可以信呢?他曾经不是承诺过要对你好上一生一世吗?我给你提个醒,当时你甚至说要去烟台,他还承诺过陪着你一起去烟台呢?对吗?” 桃花依旧说:“这样的男人也就你还当个宝吧。” 杨慧君一点也不客气地说:“既然不是你的宝,你也别想在他身上寻找宝藏了。他落魄了,如果你实在想捞取好处的话,你还有个后备军。” 第185章 新娘子 桃花依旧不知到底是出于什么心里来见商奇林,但最终她是搞砸了。本来她还是占据上风的,但杨慧君的一席话让她背后直冒冷汗。 桃花依旧说:“你们现在的关系不管进入到怎样的环节,但我们俩人以前的账与你无关。他不仅承诺要给我开店,而且还要替我把社会保险交了,而且一直交到我五十岁……” 杨慧君一点也不客气地说:“别说他要给你交到五十岁,就是交到八十岁现在也不好使了,我劝你别自取其辱了,要不我再说出点什么可是不好听,我知道你老公是做什么的,而且我也知道你的情人与你幽会的地点,咱们都给彼此留点面子,不然谁也不好看,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无论你想要什么都没有,要是再纠缠下去,迟早是要出大事的,我们现在什么也不怕了,你要是也不怕,就放马过来。我知道你的事可是不少。” 桃花依旧当天灰溜溜地走了,但她却找到我,与我诉了一番苦,甚至怀疑是我报告她的新住处。我看她真的还贪恋用男人改善生活的目的,就故意露出一点口风,那意思是她所有的丑事杨慧君都一清二楚,如果真把她惹恼了,她肯定不好收场。 桃花依旧最终选择了悄无声息地退出,她连美容院的工作也辞退了。也许她知道我与杨慧君的关系吧,反正我们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两个电话,后来越来越疏远了。而且她明明知道我的婚期,但她都没有到场。 婚礼的标准是简单却不失场面。男方基本来得都是最知近的亲属,而女方则除了家人之外,也有一些朋友。 我与商奇林出事后再一次见面就是在他们的婚礼上。商奇林的眼睛里除了杨慧君就没有第二个人,他的视线一直盯在杨慧君的脸上,除了有一点点的小心翼翼,更多的是欣喜和满足。 他见到我的时候,只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切都变得风淡云轻。好像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只是记忆中的一个片段,过去了也就无影无踪了。 婚礼持续的时间不长,在有效的典礼时间里,一切堪称完美,没有露出丝毫过往的痕迹,而且杨慧君的脸上始终挂着甜美的微笑。她的伤口完全愈合了,沉浸在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之中,脸上的喜悦与期待是过去几年当中从未有过的。而商奇林对她的呵护与重视,是让她重生的最好土壤。 杨慧君那天真是美丽的新娘子,她的笑意在婚礼上显出一种迷人的光芒。洁白的婚纱,淡粉色的发箍,像个美丽又娇羞的公主。 本来打算重回寺庙纪念的两个人,因为婚礼一过他们的店就开业了,遥远的南方成了他们的一个心结。 对于有生育恐惧的我来说,是因为觉得自己年龄不小了,要孩子有些遥遥无期了,但我绝对没有想到,比我大整整九岁的杨慧君却很执著地从结婚一开始,就把要孩子当成了头等大事。 她先是频繁地往医院跑,接着开始调理自己的身体,后来就开始往身上打各种针。她跟我描述期间的苦楚,我听了都心惊胆战,而她则好像说别人的事一样。 “是他特别想要孩子吗?”我有些不解地问,我知道商奇林离了两次婚,两次婚姻里有两个孩子,他应该不是这方面的主导者。 果然被我猜中了,杨慧君有些气短地说:“他真的不想要,怕我太辛苦。但我知道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在寺庙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说那时候刚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要一个孩子好了,他说这辈子他是有孩子,但没有一个孩子与他特别亲近,尤其是与他在一起的孩子,他整天天南地北的跑,孩子与他的陌生感怎样都无法消除,离婚了更没话说了,而且孩子对他也不理解。他说如果再有一个孩子,一定和别的父亲一样,把他或她当成心肝宝贝,陪伴他一起成长。” “就因为这儿?”我才不相信呢,我知道杨慧君为了商奇林愿意赴汤蹈火,但在这个问题上,她一定是有私心的。 果然她突然间就笑出了声说:“真是我的主意,我太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再说,这样更能拴住他的心。” 杨慧君至少失败过两次,她身上打的针让我触目惊心,但她却很享受。她曾小声与我说,商奇林看她这样,心疼得恨不能替她受罪。她说只要他有这样的想法,我就知足了。 苏丽雅曾经对杨慧君的失而复得有一个最好的解释,她说:“就让他们彼此相爱,为民除害吧。你说他们俩个有一个是正常的吗?放着那么多人不找,偏偏找一个曾经‘不共戴天’的死敌,就算他们以后过得还不错,你想一想,他们之间曾经的过往可能消失吗?如果他们分别与别人交往,这么惨痛的经历是不是就慢慢消失了呢?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难为自己,他们俩真的精神不正常,下回就算来到我的诊所,我也不接纳,直接送精神病医院得了。” “你没感觉杨慧君现在一点病态都没有了吗?她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天天把笑挂在脸上,尤其是现在,正做着当妈妈的美梦呢,我怎么觉得无论她做什么都能成功?这么难的一个男人,她也追到了手,要孩子的事,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她不仅敢想,而且还付诸行动,我觉得离成功也不远了。” 苏丽雅听我这么说,有点出神。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杨慧君真的成为我们学习的榜样?” 她打开我的手说:“算了吧,我才不会为她分神呢,我再想我也想再要一个孩子,最好一儿一女,这次我真的想亲自上阵。” 我吃惊不小地问:“你是受了杨慧君的刺激还是早就有此心?” 她认真地看了我一眼,郑重地说:“早就有了,有孩子真好,我冷冻的卵子还在有效期,我不想浪费了,现在事业也稳定了,老周也想再要一个……” 我一夜,我也辗转反侧,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要一个? 第186章 初恋情人 我与林森领取了结婚证书。 那两张红得耀眼的婚姻通行证宣告自己终于有了归宿。林森很显然要比我兴奋得多,他非拉着我吃了一顿上档次的西餐。 我的内心平静如水,即没有想要逃离的恐惧,也没有万分的惊喜。为了配合小林的兴奋点,我不得不调动自己的兴奋细胞,与他上演了一出欢天喜地的戏码。 出了饭店,他就上班去了,而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我觉演员这个职业真的是太累心了,尤其是遇到一个你并不喜欢的角色。 午后的阳光打在行人的脸上,虽然还有些寒冷,却也把温暖的讯息传送过来。我茫然地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心里总有一种失衡的感觉。 没有理想对象的时候,我有时想只要是个男人,只要还说得过去,我就嫁,我可不想整天被人同情,那种眼神让我每次想起来都心寒。 真的有了结婚的对象,心里的满就像长潮的水,退下去又升上来。 正在胡思乱想不知道要去哪里的时候,一个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我一看,竟然愣了足有十秒钟,竟然是纪晚舟。 纪晚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他有些焦急地问:“你怎么才接电话?我都打两次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第一次打的时候应该是我在西餐厅的时候,而我也确实没听到。 “你有事?”我对他有着本能的堤防。 “是,我现在就在省城,现在离火车站特别近的恋家宾馆,你过来一下好吗?我有事找你。” 我才不想与他再打交道了,如果我真的没有那两幅画,也许我会更加理直气壮,但……所以,我是不想见这个人的,见了他让我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赶紧过来!”他竟然有命令的口气对我说。 我也急了,说:“你以为你是谁呀?有什么资格指挥我?我就不去,有能耐法庭见!”我刚要挂掉手机,他好像马上明白了我的意识说:“别挂、别挂,我真的找你有事。” 我想他无非还是贼心不死,惦记那两张早就不属于他的画了,就没好气地说:“好吧,看在你哀求的份上,说吧,你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 “在电话里不方便。” “那就不说,我可没功夫听你讲故事。” 他的态度柔和下来说:“我真的必须要见你一面,我对过去的事说一声对不起,但你别总挂在心上了,早就过去了,我是想说说有关咱们俩的事。” 我有点晕,说:“咱们俩?咱们俩有什么事?” “求求你见一面吧,你在什么地方,我打车过去。” 为了刺激他,我特意开始往回走说:“在吉祥小区的胡同里,前面有个大的烟酒批发市场,你曾在这里买烟,我刚刚登完记,就在婚姻婚姻登记处的门口。” “什么?你刚刚登记?” “正是。” “……”我听到他在电话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但紧接着说:“好,你等着我,我马上到。” 这里离火车站确实不远,我所幸用刚才接到的一张广告纸垫在台阶上,悠闲地坐在上面,然后自得其乐地观看着街上的行人,我想一会儿我是不是又要演上一出戏呢? 出租车发出一声响动,直接停到了我的眼前。 纪晚舟从车上下来,还是那样英俊,还是那样富有书卷气。 “我们找个地方。”他边付出租费边问我。 我一指刚才那家西餐厅说:“我刚才与老公就在那里就餐,刚刚吃完,没有一点胃口。” 他连想都没想,就把我拉了进去,然后找好一个寂静的包间说:“刚吃完就陪着我吃,你看行不?” 真是太巧了,这包间居然就是刚才我与林森同一间。刚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看到我她竟然张了张嘴,然后什么也没说地直接面对他。 我总结自己在男人方面的特点,要么无人问津,要么就是抢手货。 “你真的登记了?”他迫不及待地问。 我掏出两个红色的小本本说:“你看我是不是必须拿着证据你才会相信?” 他有些沮丧地拍了一下桌子说:“就晚了这么一步。” 我没明白,也不是装糊涂,我觉得他是有点自作多情。就算我真的爱他,也不可能与他走在一起,我和他的行为,比商奇林更恶劣。商奇林无非是前情过多,而他……我们是上过法庭的人,我们曾经对簿公堂。 我没理会他,看着鲜艳的红酒,一时间多少往事重现。 他又熟练地操作起红酒,并没有看着我说:“我离婚了。” 我无动于衷地说:“与我有关系吗?你原来不也说早晚得离吗?” “是要离,但真离起来难度太大,我们之间不光是夫妻关系,还有孩子、老人,最重要的是经济上的千丝万缕。如果我同意净身出户,我们早就离了,但我不甘心呢,这可是我多少年的心血呀。” “怎么达成的协议?”我想既然离了,那就说明一切都解决了。 他喝了一口酒说:“别提了,她遇到一个美国画商,俩人眉来眼去的竟然好上了,我当初是大意了,以为他们只是生意上的往来,没想到,我们认识有五年了,他早就喜欢上我老婆,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从认识的时候可能就开始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如果不是我最好的朋友,看见他们进了宾馆,我是带着几个哥们冲过去的,要不,我还蒙在鼓里呢。” “她既然有相好的,而且还不是一般人,为什么她不提离婚呢?” “时机还不成熟吧,我就算不碰上,她也会与我提的,只不过我捞不到好处,我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她才肯妥协,而且我听说老外也刚好把婚离了。” “既然过着不舒服,你就算一无所有,你能饿死呀?” “谁会放弃一生的心血?再有,对下一任也不公平呢?白手起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那么容易的吗?” “赶紧找个家世背景与你匹配的,最好是简单一点的女人。”我劝慰地说。 第187章 归宿 “我心里只有你。”他不加思索地说:“自从我们见了一面,当初就不用提了,我确实是为了画,但自从见过你之后,你就在我心里扎了根,我知道你恨我,但我需要一个解释,我并不是把所有的事都推给我前妻,实在是我对她无能为力。我们从结婚第一天开始,我就怕她,她太强势了,我早就习惯了。我知道你的为人,如果你真有那幅画,你不会自己藏匿起来的,但她是不会信的。” 我有些汗颜,我觉得一个自称了解你的人,其实对你的真实一无所知。 他看了一眼我冷漠的面孔说:“就算那两幅画真的在你手里,你不给也是天经地义,我早就不纠结于此了。” 我立刻开始怀疑他真正的动机,我甚至想到是不是他是来试探我的,目的还是那两幅画。我甚至觉得有可能是他老婆使出的杀手锏,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殷勤地给我倒上酒,接着就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对那两幅画早就死心了,如果是我,就算有我也不会拿出来的,我都理解,但自从我找到你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绘画技能又重新回来了,这几年我早就荒废了,但我现在……”他有些激动地掏出了手机,打到画面上,递给我说:“你看看,这些都是我们相遇后我重新创作的。” 我接过手机,打开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我刚刚有些狂燥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这里不仅有原来的《少女记忆》也有乌镇上我们行走的路线,上面标识的日期证明了他说的话,他是把我们曾经的一路行走当成他恢复能力的初始。 乌镇里的一切,把我的心撩拨起来,我曾为了他春心荡漾过。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他掐住了一丝魂魄,那是我自己无法欺骗自己的地方。 他用头示意我把酒杯举了起来,说:“我知道我们是真的一见倾心,我当时也知道你对我的用意,但那个时候我真没有准备好,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下定决心去抓我老婆的错处,我早就知道她在外面早就有情况,但我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每当我想画画的时候,我脑子里出现的都是你,我一定要离开这个我早就讨厌的女人,寻找自己的幸福,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们见面的时间竟然是你领证的一天。” “这就是天意,不信都不行。”我笑了,为了这个特别好的借口,我想,就算我没领证,我也不会与他在一起,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申由,我真的爱你,小的时候我不敢说,但从乌镇一别,虽然咱们也打了官司,请你理解我,真不是我的真意。” 我觉得他特别可笑,就说:“就算你爱我我也爱你,可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要说吗?你早干嘛去了?你连老婆的意愿都不敢违抗,我怎么可能跟这样的男人呢?你就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吗?我无法接受一个懦弱的男人,就算我爱他,我也不可能包容他。” “除了我老婆,我对别人真的没有这么懦弱,请你相信我。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什么,所以,我才鼓足勇气来找你,你真的以为我想自己表现出的那么有勇气吗?我知道我们之间经历了什么,但我希望用自己的勇敢来争取一下,如果你真的爱你要结婚的对象,真的不在意我,我无话可说,但你真的另将就。” 我低下了头,感觉自己被他说中了。 小林是个好男人,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但却不是我心之所爱。 我简单地说了与小林交往的过程,也说了自己就要结婚了的消息,我说:“如果你真的还有点喜欢我,就别做让我动摇的事,这么多年了,我真的想把自己嫁出去了。小林虽然比我小几岁,但背景简单,也没什么负担,听你说你的家庭背景,我想我也应付不来,可能我们本来就没有缘分吧。” 无论他再说什么,我都无动于衷。经历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我觉得找一个对的人,比情爱更重要,我可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我们吃饭期间,小林的电话至少打来五次,他让我找一个什么资料,说急用,让我回家给他取去,我说与朋友吃饭,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好像有些不放心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打给我,每次都问一些一痛不痒的话。 回到家,我把真话一句不差地告诉了他,我不想让我们还没开始的生活就有了隔膜。 他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就感觉不对劲,心总是一个劲地提着。如果我们没领结婚证,你会考虑他吗?” 我摇头说:“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但你对他有感觉对吗?” 我真实地点了点头说:“是的。虽然我是真的喜欢过他,但他根本就不适合我,就算我一辈子不领证,我也不可能跟他走。” 小林这才踏实地睡下了,我却怎么都睡不着。 在乌镇,我是毫无防备地深陷了下去,我甚至跟苏丽雅说过与他结婚的话,现在想想都脸红,但我当时确实中意于他。刚刚不到两年的时间,所有的记忆都泛滥涌现。我甚至想到少年的记忆里,我们在一起的种种,一颗泪珠毫无预兆地滑落下来。上天真的是残忍至极。若是真的想成全我,就不要让我在婚礼前上演这样的戏码,搅乱我的心。 写小说是一件最虚伪的事,你可以在笔下描写主人公的命运,但在现实生活中,你却无力改变所有。我多想扔下笔,与他天涯海角落地升花,哪管它人世间的纷纷杂杂。无论怎样想,我都安然地躺在床上,与一个并不如意的男人相守一生。 一个月后,我的婚礼如期举行,纪晚舟没有光临,但却送来了六千元的礼金。 商奇林也没有参加。杨慧君看见我第一件事就是悄悄地告诉我,她现在怀孕了,但时间太短,她还不能说,因为不安全。我真心为她高兴。我没见到商奇林,我连问的心都没有,而她也根本没想告诉我。 第188章 小凤(1) 婚礼进行应该是波澜不惊,一切都很顺利。我与林森敬完酒,就想找个地方小憩一下。酒店特意把化妆间给我们用,我俩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我也把衣服重新换上。 就在有人招呼我们有的桌客人已经离开了,我们想却相送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边敲门都没有。 竟然是小凤。 小凤来得有点急,她先是递上一百元说:“我是刚刚听到的,还好赶上了。” 我真不想收这一百元,不是嫌少,而是对她没有一点好感,也不想与她有任何的瓜葛。 “这一百元真有点拿不出手,但我现在……”她情绪非常差,还要解释这一百元的不易,我温和地把她介绍给了林森并转身要出去,我说要招待一下客人。 她把我挤住,说:“我有事要跟你谈。”我发现她是霸道的,不容置疑的。我使了一个眼色,让林森出去。林森老大的不愿意,我知道他肯定把小凤与商奇林联系在一起了。 林森是知道商奇林的,而且知道的不比别人少,虽然最后他知道我们之间并没什么,但他还是讨厌这个男人,尤其因此而反感杨慧君。 我和小凤还没正式开始,林森就转回来了,我说:“你出去一下行不?我们有事要说。” 林森特别固执地说:“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你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吗?”我听他这么一说,赶紧把他让了进来说:“小凤,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们听着。” 小凤早就不管不顾了,她先是眼圈一红,接着就要哭出来,我马上阻止她说:“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相信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过节,你如果真的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是不是不应该挑这样的时间?” 她马上调整情绪,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是实在没办法了,这几天我几乎天天找你,但都没找到,好不容易听说你结婚的事,赶紧冲上来了,我就长话短说吧,我的生意出了大问题,现在可以说是负债累累,我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求到你的门下。” 我晕了,问:“你什么意思?管我借钱吗?如果是,我告诉你一分没有,我们之间的交情还没到可以把钱借给你的地步。”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当初出事的时候,是你拿的钱,我想找你也没问题,我也早就跟你说过了,期间咱们之间的生意外面都是四十万,我就把你的算上,也不过是二十多万,我也不想多要了,再给我十万总是应该的吧?” 我立刻无语,好一阵才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我吃惊地问:“小凤,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敢在这么久之后再来找后账?而且、而且你要知道,我只是在中间说了几句话,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是当事人吗?” 林森听得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而外面也有好几个人往里面观看。 “我是想找苏丽雅,但从头到尾我都是因为信任你,我才做的。”小凤说得脸不红不白的。 我冷笑道:“小凤,你太有意思了吧?你不是因为怕苏姐姐就来找我吧?我当初拿了几万元钱,是为了苏丽雅,你真以为是为了你吗?你变化太大了,人心不足蛇吞像,说得就是你这类人。” “不是我贪婪,是你们欺骗了我。我太小,什么都不懂。” “小凤,这话若是你对别人说也就罢了,你竟然敢对我说?你当时听到十万元,就差没乐得蹦起来,我一直再劝你好好想想,你都忘记了?” “说那些都没有用了,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我对她没什么好说的了,一指门外的餐桌上,正在与老周欢天喜地逗孩子的苏丽雅一家说:“他们就在那里,有什么事你自己去说吧,我相信他俩是不会怕你的。” 小凤看一眼,不以为然地说:“给他俩留一面子,还是你把他们叫来吧,省得让他们无地自容。” 我轻蔑地一笑,打开门说:“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相信他们从来也没把你太当回事。” 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凤万般无奈,还是走了出去,本质上,她就是怕苏丽雅。 小凤来的时候身上就有酒味,她可能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出得门来,她又临近干了一杯桌上的白酒,这才迈步走向苏丽雅。 苏丽雅今天特意把孩子带了来,孩子特别争气长得好像与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小凤冲向她的时候,她第一时间都没认出来。小观的变化真是太大了。她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女孩儿,这也是她一进门时就说的。她只不过才二十一岁,却好像三十五、六的中年妇女。身子胖得变了形,也没打扮自己,蓬头垢面。可能真的是临时起意才赶过来的。 “苏姐姐,这就是你家的公子爷呀,长得可真像你。”她一出声,老周和苏丽雅立刻听出是她。 “你怎么来了?”苏丽雅本能地问。 “来看看我生的小公子。” 苏丽雅立刻变了脸说:“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有病,疯了吧?”苏丽雅尽量压住自己的火。 “用不用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好好说说?”小凤完全是挑衅的神态,以往她在苏丽雅面前的唯唯诺诺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可不用找什么没人的地方,那是你喜欢的做事方式。”苏丽雅不可能跟着她的思路走。而我早以赶了过来说:“小凤,你要是还有点脸面就别闹了,太无聊了。” “想让我不闹也行,苏姐姐、申姐姐,你们俩谁给我十万我都拿着,我马上就走,而且永远不在与你们见面,这十万元是做什么的,我想你俩比谁都明白。” 苏丽雅把孩子交到老周手上,两手一摊说:“还真就不明白,你给说道说道。” 小凤有些急了,说:“少装糊涂了,你们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你们俩一人给我十万,难道都忘记了吗?” 苏丽雅的眼睛如火矩一般扫像我,她知道我是掏了钱的,但真没想到会掏这么多。 “真不记得了,您给提个醒?”我也帮腔说。 第189章 小凤(2) 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我的婚礼就要以虎头蛇尾而收场。 苏丽雅看出了端倪,想极力扭转,而我则一点也不以为意。一个特意在这样一个节点上冲过来闹事的人,就算我们收敛她也不会,而且还会利用我们害怕的心理。 我给苏丽雅使了一个眼色,而且刚才我已经报了警。我相信现在的苏丽雅早就不是当时‘怀孕’的她,小凤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再恢复到从前的有利局面。 可是她自己并不自知。 她看我们都没有害怕的样子,就有恃无恐地大声说:“就是你!就是你!你想要孩子,却不想付出,竟然想出了借用我肚子的高招,你们城里人也太会玩了吧?外面都是四十万,而你呢?竟然只给了我十五万,如果不是……”她一指我:“你的好朋友帮忙,没生的时候你就没好日子过了……”我曾经千叮咛成嘱咐不让她说出来,她看样是豁出去了,非要在这种场合制造一些惊喜,好让我们无地自容。 苏丽雅依旧优雅,她把孩子高高举起说:“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我是一个不生育的女人吗?看看我的宝贝,她长得有一点不像我吗?”苏丽雅来了一个釜底抽薪。她不说别的,只说自己是孩子的正牌母亲。现在有很多人找人代怀孕,基本上都是借用男人的精子,但他们不是,而小凤在这种场合下又怎么解释得清楚?就算她想解释,也没人给她机会。 看热闹的人又都是我的亲朋好友,大多数人都是认识她的,当然目标一致帮她。 小凤大声嚷嚷着,她试图解释,但那里会有人听?她指着我说:“你就是她的帮凶,你说句公道话,她的孩子是不是我生的?” 我不紧不慢地说:“我既然是她的帮凶,怎么肯为你说话?我是知道你刚刚生了一对双胞胎,听说是两个特别可爱的小千金,你这么闹下去,不怕老公休了你?苏丽雅的宝宝还没满周岁,你能在一年内生三个孩子吗?你也太先进了,是不是科幻电影小说看多了?” 人群哄地笑开了。 其实苏丽雅的宝宝早就过了周岁的生日,而且马上两周岁了,但谁又知道呢? 小凤彻底抓狂了,她指着老周说:“姓周的,现在还有没有王法?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她们黑白颠倒,你呢?” 老周还没怎么样,苏丽雅突然把孩子递给了老周,一下站到椅子上,提高声音说:“我跟大家说吧,她曾经是我家的保姆,我对她什么样,她自己心里清楚,但她却勾引我的老公,我老公不从,她就开始要钱……”然后她的眼圈就红了。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还有脸要钱?滚蛋得了!”人群中有人愤愤不平地说。 小凤还想怎样,有人说警察来了。人们闪开一条缝,其中一个警察说:“是谁报的警?” 我赶紧走过去,说是我。警察问了半天才明白,他指着小凤说:“有什么事到派出所去说,人家的婚礼你闹什么闹?” 小凤一见警察有点害怕,看警察说话和蔼可亲,就又开始发彪,我不忍卒听,警察也有些束手无策。小凤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我看着她被带走的身影,想起也就是三年前的她,还是山泉里的水,山野中的风,如今贪婪又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依不饶死缠烂打。不是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吗?怎么到了金钱这里,这话就变了味呢? 就是在这样喧闹场合里,我的思绪有些飘忽,我的心里总是保留在我最初见到她时的懵懂时期久远却美好的情愫里。如果她沉溺于曾经的美好,她的生活是否富足安定?可她偏偏不,我想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已经如同沙漏一般,进入了倒计时的时间里,还有多少美好值得她如此挥霍?正如她一再强调的那样,我是不是帮凶呢? 为了配合小凤的调查,苏丽雅与老周也一同去了派出所,我相信他们之间能解释清楚。 据后来苏丽雅给我讲,小凤在路上就大吵大闹的,还一个劲地要求老周说句公道话。老周除了躲避她,一言不发。后来苏丽雅曾跟我说过,她说男人就这德行,有了事就知道猫到幕后,两头都不想得罪。 到了派出所依然如此。正当警察要做深入调查的时候,苏丽雅说:“小凤,你别闹了,我决定起诉你,你有什么委屈,或者觉得我确实还欠你钱,我们法庭见。” 警察听她这么说,立刻松了一口气,对还在‘表演’的小凤说:“你从现在开始老老实实的,你不是说她还欠你十五万元吗?你不要再骚扰她,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你也可以以起诉的方式对待她,但别再无理取闹了,我们这里不是你表演的舞台。” 小凤站起来说:“告就告,她就是欠我的钱,我早就打听好了,市面上就是四十万。” 苏丽雅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疾言厉色,她平静地说:“我们可以相互起诉,我告你敲诈,你告我什么都行,我们法庭见,我这就回去准备诉状。” 警察把苏丽雅送走,又关了小凤半个小时,才把她放掉。 一周之后,一张诉状就落到了小凤的手里,那时候她已经不在她自己开的中介所里。左右邻居证明她确实犯了事。她的中介在介绍楼房的时候,打了折扣在里面,让人家给告了,她也就大伤了元气。在邻居的指点下,送达人员在一个破旧的小平房里见到了邋里邋遢的小凤,还有两个同样灰头土脸的女娃…… 小凤消失了,在起诉书到达的第三天之后,人们再也没见过这个刚刚二十一、二岁的,有着青春美好年华的女孩儿。有人说她跑了,跟一个卖大米的,也有人说她回了老家,跟男人种地去了,还有人说她竟然把自己的女儿给卖了……没人真正关心她的死活,而苏丽雅本就不想打官司,听说她跑了,觉得也是去了一块心病。 第190章 不和谐的纪念日 新婚之夜我与林森闹得不欢而散。 虽然我们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但不管怎么说新婚让人闹也够晦气了,而所有人都散了的时候,林森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当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竟然发现他在卧室里抽烟。 我们曾经说过关于抽烟的话。我说如果你实在戒烟不成,也不要在卧室里抽,他当时答应的特别好,而且很快在她面前基本不抽烟。 新婚之夜,他这是要做什么?抗议吗?我真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他看见我,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就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我想新婚之夜,还是别起争端为好,就轻声说:“你去洗洗吧,这一天也太累了,我先躺下了。” 他没去洗澡,在屋子里来回转着,当他再一次面向我的时候,他问:“我希望咱们之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说在表面好吗?”我立刻点头。 我不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事,那样极容易勾起他的情绪,如果他真觉得自己有道理那就得他开口。 “我真不明白,就算你有钱,就算你中了彩票,你也太大方了吧?那个叫什么小凤的,到底是你什么人呀,你一出手就是十万?”他说得很急,收得更急,我知道他下一句想要说得是你该她吗? 我心里的情绪达到了高点,但声音和面容上依旧平静如水,我说:“具体的事你不太清楚,我才是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苏丽雅。” 可能我这话再一次触及了他的某个点,他说:“就算是她也不应该呀?如果是你的父母和弟弟,我什么都不说,但一个朋友,你至于这样吗?” 我直起身子,靠在床头上,本来我想息事宁人,觉得无论他说得多过分,我都要让着他,谁让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谁让我比他还大了四岁。但他说谁都可以,但说苏丽雅绝对不行。 “我别说给苏丽雅花了十万,就算是花了一百万,与你有关系吗?”我的话够狠,我想第一次的交锋一定要占上风,不然,对于象他这样,有些小气的男人以后我们估计是家无宁日。 他脸色很不好看,说:“我们不是夫妻吗?我怎么没管别人?” 我也不甘下风地说:“我给小凤钱的时候我们是夫妻吗?再者说了,我与苏丽雅的感情不次于我与家人的感情,以后如果她再有什么事,我还会一如既往,希望你不要干涉,前提条件是,我不动你的钱。” 林森有些挂不住脸地说:“我知道你有钱,但不是钱的事,是你做事太冲动了。” 我笑了笑说:“我一点也不冲动,我觉得无论为她做什么都值,我们就是这样的朋友,希望你不要干涉。你有你家里的人和事,我不参与,我的事你也要如此。” “那我们还是夫妻吗?有事不有商有量的吗?” “有事是需要商量,但你连没影的事都要管,是不是多此一举?苏丽雅是谁?那是一个比我的家人陪伴我都多的朋友,我们在大学的时候同甘共苦度过了多少年,那感情是你所能参与的吗?如果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就不要管我的这些事,不然,我也不会听从的,而我也不喜欢争吵,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 他可能也觉得自己不占上风吧,只好自己找台阶说:“这件事是我多嘴了,但以后如果遇到类似的事,可不能你一个人做主了,怎么说我也是丈夫。” 我完全没给他留一点面子说:“如果苏丽雅现在有什么事了,我照样出钱的时候出钱,出力的时候出力,我想就算不跟你商量,这些事我依然会做的。” “那咱们日子怎么过?”他脸上真的有些挂不住了。 “应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一直以为就是这样的,没人能改变,所以,咱们之间只能一点一点磨合,如果实在不行,也别彼此勉强。” “你竟然在新婚之时说出这样的话?”他有些吃惊,我却觉得好笑,我说:“打仗、找茬都是你在做,怎么现在全变成我了?我和苏丽雅三年前的事你也要管,你管得着吗?” 林森低下了头,想了好半天,说:“我知道咱们结婚,你付出的比我多,在很多问题上,我确实没有话语权,但不管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无法理解你竟然在自己并不宽裕的情况下能掏出十万元,这样的女子……我听了都害怕,如果在我们乡下,这就是不会过日子。” 我也是乡下人,但我有的时候真的有些瞧不起那些进城多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的乡下人。我对他和颜悦色地说:“我们今天的谈话至此结束吧,我不想新婚之夜是用吵架来度过的,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年在一起,一想起这样的新婚之夜,我觉得太无聊了。我们今天如果聊下去,就算聊到明天早上也是聊不出个结果的,我们的观点完全不同,谁也不要强加给谁自己的观点。我无论对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我们别为了咱们连关系都没有的事而争吵不休。如果你不听我的,还想继续分辨下去,我太累了,也困了,我们今天别在一起住好吗?” 他可能也觉得无聊,或者说这十万元对他还说太重要了,他只好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钱如果小凤不还给你,苏丽雅是不是应该给的?十万元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个事。” 我对他的好感和耐心到了极限。我终于提高声音说:“你算什么呀?告诉你别再管了,别再管了,你听不明白中国话吗?那钱与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如果你真的不想好好过,我们过几天就办手续去,不就是离婚吗?现在这事谁怕谁?我再最后告诉你一遍,我的事、钱的事你别管,如果你不听,看样咱们是没办法过下去了,我都说了,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咱们能不能好好地度过去?十万元钱比不上我与她的友情,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她给我付出了什么?在我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她曾经掏出最后的一百元给我花,给我买书,给我交学费……这些你都知道吗?我认识苏丽雅的时候,你是谁?我的生活中,如果你真的总是如此纠结算计的话,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会长,但我和苏丽雅不可能分开。你听明白了吗?至少现在,在我的心目中,她比你重要。” 第191章 大结局 新婚之夜我们的争吵以林森的失败而告终,虽然我也不高兴,但还是强忍着。我是赌气睡下的。半夜当他的手摸过来的时候,我本来想心平气和地耐着性子完成使命,但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身体这一关,我的拒绝让他更是颜面扫地。 我们的蜜月就是在这样磕磕绊绊之中走过来的,我甚至想离婚……当我们美丽的女儿小丽来到这个家庭的时候,我们才变得和谐起来。 令林森没想到的是,我竟然那么爱这个与我没有一点血源关系的小女孩儿。 有了她,我甚至没有了再做母亲的强烈愿望。这个可人的小女孩儿,好像天生就与我有缘,除了刚离开老人的不适后,很快与我成了相亲相爱的母女。 正在积极备孕的苏丽雅突然间竟然真的怀孕了,而且是最自然的方式。她每天纠结的事就是要不要这个千载难逢的孩子,原因是她想用十年前自己的卵子。 我和老周一再打压她,我们忽然之间成了钢铁一样的联盟,最终苏丽雅终于妥协了。 杨慧君生了一个儿子,他们夫妻俩的重心全部转移到了孩子身上,小店也让他们经营得红红火火。我去看望她的时候,林森老大的不愿意。我与林森一晃在一起也快一年了,对他的了解一步步加深。他除了有点小抠门和小心眼之外,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对孩子对我都是体贴呵护。我说如果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前往。他一听我这样说,还是不情不愿地跟来了。 我去杨慧君家那天,天空飘着细雨,林森打着伞,我们说着家常话,快到她家门口时,一个女子站立在雨水中,在冲我们浅浅地微笑。她虽然只穿着家常的衣服,但淡绿色的裙摆在微风中被吹起,长发也被雨水打湿,弯弯地垂了下来。她总是带着自己喜欢的发箍,虽然是阴天却是明亮的蓝色,显得格外耀眼。我放缓脚步,静静欣赏着这样一幅天然的画面,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我们多年前的相识,在那个并不友好的时光里,她就是那样突然地降临到了我的生活中,然后我的生活就与她并轨前行。 她走近我,用温暖的笑容迎接我,就像多少年前我对她的接纳。 “你怎么了?”她几科与林森同一时间发出疑问。 “我想起了我们初识的日子。”我湿润了眼眶。 杨慧君的眼泪喷涌而出,扔下伞,如果苏丽雅一样,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我什么都说不出来,这是一幅我们期待以久的画面,是一幅我设想过千万次的场景,却在这一时刻,这样真实的呈现。我紧紧抱住她,用我身体里全部的温暖来笼罩她。 林森漠然无措地看着我们在街道上演的一幕戏,他不敢打扰到我们,只能是我们忠实的观众。 杨慧君拉着已经湿透的我,在路过厨房的时候,商奇林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择菜,他冲我只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就继续他手头的工作,那种熟练的程度,好像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厨师。 我与杨慧君有说不完的话,所有话题都围绕在孩子身上,她雇了一个保姆,但喜欢亲力亲为。女儿长得非常可爱,有些像他们俩。 林森早就跑到厨房与商奇林说话,我小声问:“你们怎么样?” 杨慧君的脸上露出明媚的阳光,她幸福满满地说:“他现在眼里只有孩子,我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爱孩子。”她往门口望了一眼,又指了指脑袋说:“我现在觉得他这方面有问题。”看到我疑惑的面容,她哈哈大笑起来说:“他现在脑子里只有我和孩子,只有我们这个家。”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反正她的幸福是溢于言表的,至少我与林森没有这种感觉。她又低声凑近我说:“小申呢,你把我原来给你的日记本全部销毁吧,我可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烦。”她叹了一口气说:“你说为什么人非要折腾呢?如果不折腾就如现在一样,这多好,省了多少时间?我与他在一起已经十五年了,多少好光景,就这么溜走了。” 这是一个极难解答的题。如果不这么折腾,他们俩人会有现在的幸福生活吗?也许早就分道扬镳了。 临走的时候,我给了她一千元的红包,她说什么也不肯要,说咱们就别太世俗了,给来给去的,你的女儿我不是也没给吗?就算我的好吗? 我没在坚持,看到她如今的状态是我最高兴和开心的。 我们在她家吃得饭。整个过程商奇林好像是一个标准的服务员,他忙前忙后不让杨慧君插一把手,嘴里还不断地说着让她注意的事,比如,你别吃那个辛辣的,对下奶不好,那个也不行,吃了上火……看到他们今天的样子,我的脑子又开了小差,杨慧君的过去恍如隔世,此时却真真切切在我眼前上演着,让我穿越时空找不到真实的定位。 走的时候,商奇林连屋子都没出。杨慧君笑着说:“我现在真怀疑他脑子确实有问题,除了我们的事,他一概不关心……”语气里是满满的知足。 爱情不仅需要坚持,也需要经营,不然他们也不会有今天。不管他们经历过什么,现在的状态是他们自己想要的,这就足够了。 我拉住林森的手,天气已经放晴,我觉得握在手里的才是最真实的,只有用心去经营,才能得到我想要的幸福。 也许是受了他们的感染,林森也深在感触地对我说:“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如今不仅走在一起,而且还这么和谐,我想我们一定不会输给他们。” 他说完,忽然上前抱住我。蓦地,五颜六色的彩虹悠悠挂在天空中,那七彩阳光投射在我们的脸上。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像个热恋中的小情人。我忽然抬起头,仰望云层中忽隐忽现的太阳,轻轻闭上眼睛,空气中充满了雨后的清新,有一种浓密的味道叫做幸福。 第192章 命悬一线 “嘀嗒,嘀嗒”耳边似乎传来水落下来的声音,一个女孩儿从昏迷的状态中慢慢苏醒过来,她有些眩晕,举目四望周围一片绿色的蒿草。她稳了稳自己的身体,艰难地从山坡上直起身,水滴刚才正好打在她的脸上,她有些恶心,刚要站起来,立时天旋地转起来,她赶紧趴在草丛中的一块石头上,发现石头上面有血,自己可能下落的时候头碰到上面。她坐的十分稳实,但仍担心会随时栽进面前的无底深渊中。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感觉好了一些,她低下头,想在清洌的山泉水中洗一把脸,而水中映出一个满脸是血的面孔,虽然那血早已凝固,但暗红的颜色还是让她吓了一跳,这个陌生的影像让她心跳如鼓,她把血洗净感觉浑身酸疼,她拼命摸着自己的脸还好脸上无伤,是头部的伤。她感觉脑子里有一根刺,有一种拨都拨不掉的疼痛感折磨着她。她艰难地站了起来,有些头重脚轻。 她绝望地站在小溪下流的地方,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山上的清水蜿蜒而下,正是它们滴下的水珠唤醒了自己,她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现在应该是清晨,林中传来鸟儿的鸣叫声。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是游玩出的意外还是遭人暗算,她不敢想,一想脑袋钻心地疼。但她还没有傻,知道自己是失忆了。 她开始左右寻找能证明自己的东西,果然在她不远处有一个小包,包里的东西只剩下化妆品和不足一百元的零钞。正当她绝望的时候,她想解手,忽然发现自己瘦身的内裤里竟然藏着一个小巧的手机和身份证。 她有一丝欣喜,不管怎么说至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手机也能让自己与别人取得联系。饿得头昏眼花手软脚软,赶紧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看到身份证上的名字叫项小北,照片也与刚才在水中见到的样子差不多,手机已经不能开机,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信号还是没电了或者摔坏了,反正没有一点反应。 她开始艰难地一步一步往下走,山坡虽然不算陡,但也不轻松,她走走停停竟然看见了界碑。这是我国北方的一个小镇,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她脑子里有太多的问号。大约走了两个小时,才来到好似平原的地方,回头一看,自己竟然刚才一直在半山腰,自己应该是经过一颗半空悬挂的大树后落到草丛中的,尤其是她穿着一条有些波西维亚的长裙,其中还有一块裙角挂在半空中。 她的裙子成了条形旗子。她望着山上感叹自己的幸运。她是躺在花草茂密一人多高的荒草中,也许正是这些花草救了自己的命。如果不是失足落山就是有人陷害,她无心去想,现在的当务之急必须找个安稳的地方。 从清晨一直到太阳偏西,她才来到一个小镇上,山中的野果充饥果腹。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找了一家看似最便宜的旅馆,掏了四十元,住进了简陋的房间,房间里连卫生间和洗漱间都没有,她要了两个馒头,连咸菜都没有就着水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 肚子饱了,人也有些精神。 借来充电器,手机还真的亮了,手机的解锁是指纹,她轻轻一试果然开了,她庆幸没用密码,不然她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刚一打开,一连串的号码就钻了进来,标明奶奶的人打了不下一百个电话,她害怕有人害她,赶紧把手机卡拿出来,把微信打开,微信里只有一个人,还是这个奶奶,奶奶用语音不停地问她在什么地方,是不是遇到了危险,最后两天,奶奶好像绝望了,说她已经报警,如果她还活着一定要与自己联系。 她也就是项小北迷惑了,这个奶奶到底是谁?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而身份证上面的地址是一个在地图都找不到的小镇子,既然她出生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怎么还会遇到这么大的危险。 她身上的裙子早已破败不堪,甚至无法遮体,刚才她在路上的时候,就有好些人不怀好意地望着自己,而旅馆里的人,也是吃惊地看在钱的份上把她收了进来。 她什么也不敢做,不停地翻看着手机,无意中点进支付宝里,忽然里面的数字让她惊愕了,她心跳加快整整数了十遍,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她用手一遍一遍核实,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面理财产品的页面上竟然存放了六百多万。 她彻底害怕了,虽然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但有一点她还是清醒的,别说六百万就是六十万六万她都应该没见过,难怪自己会有这样的处境,不用想也是因为钱。 难道我是逃犯?或者是某家公司的财会推携款潜逃?然后被人追杀自己被迫跳崖? 轰隆一下,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上,难道她是贩卖毒品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额?她想自己以前可能做梦都想拥有这么多的钱,但真有了,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平静的湖面被人抛了一粒石头子,随着水花四溅不可遏制地弥漫开来。 现在是晚上,这个地方只能待一宿,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是此事不是那么简单。她赶紧叫来服务员,问支付宝可否提取现金?服务员说可以,但需要手续费。 项小北来到前台,用支付宝换取了三千元现金,并多支付了手续费用。 老板娘看她原来进来的时候很是寒酸,没想到出手竟然这么大方,冷冰冰的脸上也有了温暖的笑模样,问她为什么穿得这么狼狈,项小北只好装做哭样的表情摊开两手表示一言难尽,接着就让老板娘给自己找一套衣服,并拿出三百元。 老板娘喜笑颜开地接过钱连连说有,并回身拿出看样还不错的一套衣服说,这是我女儿的,花了不少钱呢,我的你一件都穿不上。说完还自嘲地比了比自己粗大的腰身。 项小北回到屋子里,穿上这件还算入眼的衣服,感觉舒服了一些,她开始反复听这个叫奶奶的人的语音留言。 第193章 我是谁? 她异常迷茫地站在屋子里不知所措。手机上的提示音不停地鸣叫着。 “小柔,听到奶奶的呼叫立刻回话。”老者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慌。 “小柔,你在什么地方?是不是遇到了危险?”声音越来越急促。 “这是我们专用的手机,为什么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你在哪里呀,我真害怕你会和你姐姐一样。”老人竟然有些泣不成声,看得出来是真着急了。 “五天了,我实在没办法了,报警了,可我还希望你能活着……”好像所有的希望都崩溃了,剩下的是绝望,紧接着竟然传来哭泣的声音。 这个在微信里叫奶奶的人,正用一次比一次激烈的话语叫着一个名字,莫非这个与自己有关? 项小北在镜子里打量自己这个陌生的人,皮肤白皙却也是经历过风雨,她对镜中的自己还算满意,虽然现在有些狼狈,但还属于传统意义上的美女,长相酷似电影明星赵薇。大眼睛,高鼻梁,大嘴巴,是那种五官单拿出来有些一般,但组合起来精美又养眼的即有美貌又有颜值的大方美女。项小北贪婪地、仔细地观看这个陌生的自己,终于找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痕迹。 她一遍又一遍反复聆听着微信上面传过来的声音,但却始终没有回话,她感觉自己是一个谨慎的人。 她的头还有些痛,她不知道是不是留下病根了,她要在自己最清醒的时刻再验证自己。 第二天一早,项小北就离开了这家旅店,她先是去办了一张手机卡,通过她的反复研究,她决定与这个叫奶奶的人联系,她觉得她是个可以让她放心的人,那声音里的关切是装不出来。 最开始她准备去身份证上的地址去了解一下自己,翻看了手机上的百度才发现离自己所处的地方太遥远了,只能与这个一直呼唤自己的人取得联系。 她终于在一个快捷酒店里,打通了这个能证明她身份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里面就传出激动的声音问:“小柔,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快说话,奶奶病了,都要急死了。” “奶奶?你是我的亲奶奶吗?你是谁?我不记得有个奶奶了。”她虽然感觉这个声音特别亲切,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对面女人放声大哭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她说:“柔柔,你在什么地方?安全吗?赶紧看看身边有没有外人,你现在应该是在危险之中。我是奶奶,这是咱们的唯一的联系方式。” “奶奶。”项小北生涩地叫了一声说:“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对面的人很镇定地说:“不用管这些,你赶紧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千万注意身边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而且别动,我马上派人把你接回来。”紧接着又叮嘱了一句:“一定要开着手机,有危险一定要想办法脱身,去公安局派出所等我都行。” 她没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她有点放心,这个她要叫奶奶的女人叫她去公安派出所等她,说明自己至少没有犯法。一切都要等到见了这位奶奶再说。 项小北现在只能选择信任,她用微信发了一个定位,还细心地问奶奶会不会这些,奶奶那边急切地说:“我身边的人都懂,你放心吧,马上就会接你的。” 是生是死都在一念之间,她认了。 她来到窗前,往下望的时候,她突然又害怕了,原来真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要进入门口,也许是她多心,也许真的与她有关,她赶紧收拾好新卖来的衣物乘坐电梯来到一楼,闪进员工用的卫生间里。 卫生间离前台不算远,现在正是人少的时候,她听见两个男人与前台的对话。 那人应该是拿了项小北的照片,问“今天有没有这样的女人入住?”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不会提供客人行踪的。”服务员用标准的声音平缓地例行公事。 可能是来者威胁了什么也或者拿了什么证件,反正项小北清晰地听到前台的服务员说:“好,请您稍等,我帮你查一查。” 项小北知道门是不好出了,就从门口招呼进一个服务员说:“美女,我来例假了,没注意染上裤子了,”说完还掩饰地躲着她说:“能不能把你的衣服借给我卖给我都行,”她拿出五百元。 服务员先是一愣,接着露出笑容说:“我还有一套,你拿去吧,但可千万别说是我的。” 项小北答应下来,服务员回身去取,只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拿回来说:“我要下班了,你穿出去马上就要换的。” 项小北为了把戏做足,又给了她两百元说:“衣服一时也干不了,你帮我再买一件,晚上送给我,好吗?” 女孩儿很高兴地接过钱就走了。 前台的两个男人也知道她确实住在这里,在八楼的18号,他们进入了电梯。 项小北看到门口有人把守,就耐心地等着女服务员下班时路过这里。服务员看见她还在等自己,就高兴地叫了她一声,然后项小北立刻与她一起挽着胳膊一起往外走,门口有两个男人贼眉鼠眼地盯着她们。项小北理了理方形的帽子问服务员说:“帽子是不是有一点大?” 服务员笑呵呵地说:“不大,不大,正正好好,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和我当班了。” 门口那两个男人一点也没怀疑,真的把她当成这里的服务员了。 项小北笑得阳光灿烂。 项小北在两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 刚才还晴好的天空,忽然阴了下来,天空浮现出很多厚重的云层,它们幻化成各种形状,远方有风的前奏,掠过她头顶的时候,突然洒下几滴稀薄且微凉的雨点,应该是要下雨了。 项小北再回头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男人正好走出电梯,她依旧闲庭信步一样不慌不忙地走在快要来雨的天气里。 第194章 争分夺秒 刚一离开两个男人的视线,项小北火速打了一个出租车,然后来到大商场,买了一个假头套,又换了一套男人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模样,这才再一次打车,来到原来宾馆的附近一个饭店,悠闲地吃起早餐。 此时雨已经下了起来,风却吹得有些节制,于寂静之中,让人感受到一种风暴前夕的窒息。 电话响了,奶奶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柔,我的车已经过去了,是暗红色的凌志,号码是xxxxxxx。不要害怕是我派人接你。” 项小北答应一声,果然看到宾馆的侧面停着一辆红色的轿车,但她也看到了有几个可疑的人,在宾馆附近走动。 项小北用滴滴叫了一辆出租车,转了一圈后来到红色轿车前停下,等她上车的时候,发现那几个人都惊慌地看着她。 车上有两个男人,他们面无表情,只问清了她的姓名。司机也不说话,他们拼了命地开车,一会儿的功夫后面就有车追在他们身后。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说,洒些路障吧,男人从黑色包里,拿出像铁钉一样的东西,从打开的车窗上狠狠扔了出去,项小北回头看的时候,果然有两辆车抛了锚。两个男人相视一笑,车子继续狂奔。 大约有一个小时的光景,其中一个男人说快到了,再加把劲,我看后面的车又上来了。 项小北回头望时,果然隐隐约约那两辆车子又跟了上来。 他们的车开到一个空地,竟然有一驾直升飞机等候在这里,两个人把迷迷糊糊的项小北使劲推了上去,飞机起飞的时候,项小北的脑子还不清醒呢,她想这是不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呢? 直升飞机冲上云霄,本就头疼的项小北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呕吐,不到十分钟她竟然再一次晕了过去。飞机上的人手忙脚乱地急救一番,她终于清醒了,却头昏脑涨连坐都坐不稳,最后竟然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才能稳住自己。 飞机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在一个山庄上空盘旋而落。山庄门口有很多人都站在那里好像是欢迎的队伍。 项小北低眉顺眼地下了飞机,在两个保镖架住她簇拥着往门口走。 人群闪开一条路,一男一女很醒目地站在最前沿。 项小北如履薄冰一般踩在棉花一样的地面上,心里好像有架轰炸机在耳边嗡嗡作响,一种毫无来由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她丝毫也不认识站在最前端的两个人,男人英俊潇洒还很友善地伸出手,叫了一声“柔儿。” 项小北本能地往后一退警惕地说:“你是谁?要做什么?” 男人疑惑地看着她,说:“柔儿,我是商凌晨呢,你的未婚夫啊。” “柔儿?未婚夫?”项小北摸着脑袋使劲地回忆着,自言自语道:“什么未婚夫,我才不认识你,也没什么未婚夫。”项小北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话了,难道项小北的小名叫柔儿吗? 他身边站着的漂亮的女人,也有点不信地问:“商柔,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吗?我是白灵灵。” 项小北浑身一哆嗦,脑子里的轰炸机再一次出现,好像有一朵红色的鲜花在她眼前炸裂,她痛得捂住头问:“白灵灵?我不认识你,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女孩儿有些尴尬,她勉强地笑了一下说:“我和凌晨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们也是。” 门口一个老妇人被人推了出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那个叫商凌晨的男人说:“奶奶,你身体不好,不要出来了,我们会把她送进去的。” 老夫人一头白发,身上披了一件薄薄的披肩。她看到项小北之后立刻伸出手想要站起来,身边的两个护士模样的人赶紧压住她,老夫人哭着说:“柔儿,可想死奶奶了,所有人都给我走,我要单独与柔儿说话。快点叫医生过来,我告诉你们,她失忆了,什么人都不认识了。” 项小北并没有跑进奶奶身边,她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却有着强大气场的老夫人,半天才迈动脚步,怯声声地叫了一声:奶奶。 老夫人又挥了一下手,所有人都散了下去。项小北无意间看了一眼那个叫白灵灵的女人,发现她正用窥探的眼光注视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炎热的夏季里,她竟然打了一个激灵,身子再一次哆嗦起来。 跟随老夫人进入山庄里,来到一个宽大的房间里,套间竟然就是一个理疗室,她回到床上,一会儿护士给她打上吊瓶,并把项小北也安顿在她的对面。 医生很快就来了,也给她打上吊瓶并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对老夫人说她太累了,打了一针镇静的药让她好好休息。 项小北不知日月为何物,睡得不见天日。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老夫人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连你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几天你都经历了什么?” 项小北手抱着脑袋说:“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要是往深里想就疼得钻心。” “嗯,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我怕你乱说什么只好第一天留在家里,明天我们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你一定要好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身份证上的地址这里有什么关系呢?我一定不是您的嫡亲孙女。” “孩子,请你记住一点,就是在我身边是安全的,置于你为什么这样,一切都必须靠你自己恢复记忆之后才能想明白,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待在我的身边,但我快不行了,在死之前一定完成自己的心愿。” 老夫人好像体力不支,护士模样的人又进来给老夫人吸上氧气,并叫她休息。 项小北迷迷糊糊好像要睡着的样子,忽然一个人在她身上动手动脚,她受了惊吓要立起身子,却见一个医生模样的人笑着说:“我以为你睡着了呢,别怕,就躺着吧,我来给你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脑部的检查只能明天去医院里做了。” 项小北这才安静下来,一会儿的功夫她又睡着了。 第195章 身世 项小北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检查,医生把她从一个又一仪器里推出来又送进去,最后判定说情况不是很好,她的脑部受到了硬物的撞击,已经形成水肿,在短时间之内很难恢复记忆,而里面粘连情况又不适合手术,只能依靠她自身的机能将水肿消除,也许几年甚至几十年,最乐观的也要三年。 当医生查房宣布这个诊断的时候,她身边围了很多人,当然也有商凌晨和白灵灵,俩人相视一笑好像轻松了不少,而老夫人则铁青着脸,令很多人不敢出声。 项小北又回到闻涛山庄,里面也有完好的康复设施。就在回去的当天晚上,她听到商凌晨与老夫人激烈对话。 “奶奶,我本来就不喜欢她,我只拿她当妹妹,现在她失忆了,您还坚持要我娶她吗?为什么您老人家就不能改变一下想法呢?我从来没爱过她,就算结了婚又能怎样呢?你不怕我和她离婚,你能跟着我一辈子吗?” 商老夫人的声音同样洪亮:“离婚之后企业你也别想要了。我只是让你选择,你可以不选她,但你就离开商氏企业。凌晨我是你的奶奶,我能害你吗?那个白灵灵是个什么货色?所有人都能看清她,唯独你沉迷在她的温柔乡里。” “奶奶!”商凌晨打断她的话说:“就算她不好,就算她是你说的那样的人,但是我喜欢,我这辈子就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行吗?” “不行!”老太太的声音很坚决。“她是害人精,你说商柔是不是她害的?她现在就能害人,你说你以后怎么让我放心?赶紧离开这个女人,否则你的生活无法步入正轨。” “奶奶,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她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人,你就相信我一次,我现在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这次是她约商柔出来的,但中间有事她就回来了,商柔失踪那天,我们一直在一起。” “你就袒护她吧,早晚有一天你会了解她的用心,只可惜,到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奶奶了。” “奶奶,我要怎么说你才能对白灵灵有所改变?就算你不信任她,但也不要有这么深的敌对情绪好吗?就算她有不好的一面,但她是真的爱我的,因为爱她会有所改变的。” “白灵灵的问题并不是她的任性和大小姐脾气,而是她的偏执、骄纵、自私自利总是以自己为中心,别人只能成为她的陪衬。这是性格缺陷,我不能把自己这么看重的大孙子送给一个有性格缺陷的人。那会毁了你一生的。” 商凌晨怕奶奶生气,只好唉声叹气地走了出去。项小北在房间的里面套间,她听到商凌晨出去后跟白灵灵的对话。 “怎么办?老太太这么固执,看样这个婚礼要是不办还真没有好办法解决。” “原本你就不喜欢她,现在失忆了,更是雪上加霜,还是先让老太太高兴吧。晨,你说奶奶对我的误会怎么这么深?无论商家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我,你说我冤不冤?” “有我的爱,你就算是冤点也值得,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把你所有的冤屈都给你补偿回来。” 接着走廊上传来亲吻的声音,商凌晨含糊的话听不太清,但我永远爱你这样的话,项小北还是听到了。 自己要与这个男人结婚,而这个男人还没结婚就已经出轨?自己为什么要和这样的男人结婚呢?她从里间出来的时候,问了老夫人。 奶奶唉声叹气地说:“本来情况就特别复杂,你失忆了之后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在此之前你也是不同意,我好不容易说服了你,但现在又横生节枝,我现在只能祈祷上帝让你快点恢复到从前。我昨天给美国的同学打了一个电话,并把你脑部的片子传了过去,如果他们有什么好办法,我们都有救了,不然,我一死你什么都得不到。” “奶奶,我什么都不想得到,只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我的父亲、母亲呢?商凌晨也根本不是我的亲哥哥,这都是怎么回事?尤其是我的父母,她们怎么不来看望我?” 老夫人连连叹气。 “难道我是孤儿?”项小北吓坏了。 “你千万不要说自己叫项小北,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商柔。虽然他们也都知道你叫项小北但为了演戏,你一直在扮演着商柔。” “商柔?她是谁?我为什么要冒充她呢?怎么连姓都可以改变?” “奶奶,让我见见父母吧,我想他们能让我想起一些吧。” 老夫人拍了拍自己的头说:“如果用一句话或者两句话就能把这事说清楚,我能让你这么着急吗?这真是一个漫长的故事而且特别复杂,我现在精力不够,如果我把这些都说明白而你自己又没有记忆,等你明白了估计我都入土了,这怎么可以呢,不行,我明天再给同学打个电话催一下,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去做呢。” “奶奶,你只告诉我为什么我会有六百万吧。” “那其中的五百万是你姐姐商柔的钱,而另外的一百万则是项小北的钱。” “我到底是谁?商柔怎么又成了我的姐姐。” “让我休息一下吧,我真没精力讲明白了。”看得出来,老夫人不是不想讲而是真的太复杂。 项小北听话地躺了下去,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真气自己,好好的一个人,却丢失了记忆,这事只能发生在电影和电视剧里,却真实地发生了在她身上。她试着想这几天发生的事,还好,这段时间的记忆还是正常的,比如她摔下去的地方真的是边界线上,而她是如何到达那里的,谁都不肯明说。好不容易有一天碰到商凌晨身边没那个白尾巴,可他却厌恶地狠狠瞪了自己一眼,连话都懒得说。 “我才不会跟你这样的人结婚呢,你做梦吧。” 商凌晨已经转身离开了,听她这么说,也恶狠狠地说:“像你这样的,白给我都不要。土妞,乡下佬!” 第196章 治疗 项小北气坏了,她不知道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但现在的自己绝对不会受这样的窝囊气,她大声喊:“那你们赶紧放我走,我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里。” 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商凌晨万般无奈地走到她身边说:“你先老实几天吧,本来就傻,现在又失忆了,等老太太不在了,你赶紧滚蛋。你要是敢现在就走,必须还给我一千万,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是有合同的,就算你失忆了,这笔钱也跑不了。” “什么?一千万?”项小北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看着商凌晨认真的样子,她立刻傻了,她呆呆在站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商凌晨的话虽然粗鲁,却好像是真实的,甚至里面还有一丝真诚,她现在还不能明白奶奶一番良苦用心,但看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里有点好笑,她硬撑着想说什么,白灵灵闪了出来,她笑着对商凌晨说:“她一个病人,你怎么还跟她一样呢?”说完还亲了商凌晨一口。 项小北的脸上全是鄙夷,这两个如同发情的野兽,时时刻刻不忘了秀恩爱,尤其是在她面前,她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恶心的事了。 无论白灵灵怎么表现自己,项小北都发现她是笑里藏刀。脑子里唯一的影像就是这个女人,每次看见她,都有一股寒气逼到头顶。 项小北气急败坏地说:“你俩既然这么不要脸,干脆结婚得了,省得让我看见恶心。” 商凌晨想要冲过来,白灵灵继续把好人做到底,她嗔怪地把商凌晨推走,还笑着说她不是你的妹妹吗?商凌晨黑着脸,就差跟她动武了。而白灵灵则带着温婉的面容来到项小北的面前低声说:“最不要脸的人就是你。你就是一个乡下来的村妞,为了让老太太高兴,让你装几天,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项小北。” 尽管语气一万个不友好,但脸上的笑容始终展露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说的是悄悄话呢。 项小北心里一惊,奶奶不是说别人都以为她是商柔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上出现这么多难解的谜团?她的脸立刻如火一样燃烧起来。 几天以来,这个家里除了奶奶,其它人对自己都是横眉冷对,连家里的佣人保姆也对她另眼相看,好像她的出身限制了他们的服务,只要不是老太太发话,无论项小北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推三阻四,或者慢吞吞。尤其是商凌晨和白灵灵。等这两个人假惺惺问候了奶奶后,项小北急忙问奶奶说:“我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反感我?你为什么要把这么仇视的人硬拴在一起呢?” 奶奶怜惜地看着她,接着又望着天花板出神地想着心事。 项小北不知道自己回来几天了,她的睡眠让她无法分清白天还是黑夜,这天,她终于闲下来,认真地打量起这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生存环境。 项小北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她没失去的是对事物的认知。 她所在的地点,应该是非富即贵的富人区。项小北认为自己不是孤陋寡闻的人,至少自己在电影、电视剧中也看到过豪宅吧?最不济她也看过明星们的家,但当她仔细打量起自己存身之地,她被这里的装饰和宏大震惊了。 她惴惴不安地仔细打量起这座豪宅。客厅里的富丽堂皇令她目不暇接,无论是墙壁还是室内的柱子,都是用古老的大理石铺就而成,室内的摆设即恰到好处又透出贵族的气息。室内的很多装饰她都无法一一叫得出名字,但全部是欧洲产品这点确认无疑。 她跑到外面,这座白色的别墅在阳光下更是耀眼夺目,此时为夏季,庭院中百花齐放到处姹紫嫣红。就算地上的草也修剪得十分得体,高低有序。树木更不用提,全部整齐划一。忽然之间,我一下就想起自己最爱的电影《尼罗河惨案》里,亿万富翁的女儿林内特的庄院…… 项小北正漫无目的游走,一个高级佣人或者叫管家的人走上前来说:“柔小姐,你还没好利索,老夫人不让你出外走动。”声音很好听,也很有礼貌,但却透着一股冷气。 项小北这个气哟,难道这个叫商柔的在这个家里就是一个受气包吗?连佣人都不尊重她,那商凌晨就可想而知了。她瞪了她一眼说:“要你管?本小姐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别老拿奶奶压人。” 这个中年妇女一脸的不解,她象看到鬼一样,吃惊地看着她。 项小北想,反正也这样了,不如来个痛快,她说:“你走吧,我一会会回去的。” 女人不走,坚持着。 门外闪进商凌晨,他指着项小北的鼻子说:“你连给商柔提鞋都不配,整个一小泼妇。” 项小北想反正自己也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如果真的是一个乖巧令人痛的女孩儿,那她现在就要绝地反击,她才不想做那样的女孩儿,看人家脸色行事。难道自己的变化真的有这么大?大到脱胎换骨?是不是她穿越或者重生了?小说里不都是这样描写的吗?她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她才不相信会有这类事呢,她只是失去了记忆。 她扭过头来说:“姓商的公子哥,我与你不犯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项小北还是商柔,但无论我是哪个,我都不会看上你的,就你这德行,给我当保镖我都不要。” 商凌晨的脸都气白了,最要命的是那个管家模样的女人,她可能第一次看见商柔如此对待商凌晨,她张着大嘴忘记了合拢。 “你可真没教养,是个不折不扣的乡下土鳖。”商凌晨挑衅地看着他,嘴里的话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脱口而出。 “有没有教养自己知道,难道骂别人没教养的人自己会有教养?我看你是白当公子哥了,还不如她。”她一指那个管家说:“至少她看上去那么有教养,就算装的也比你强。” 第197章 恢复 商凌晨一下就冲了过来,那个管家赶紧喊人道:“快来人,让柔小姐进屋。”她挡在项小北的身前,并没有拉住往前冲的商凌晨,倒是白灵灵眼疾手快,她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冲过来,一把拉住商凌晨说:“你怎么搞的?既然知道她没教养又泼皮,还与她一般见识?”其实她早就过来了,看到商凌晨与她对骂,心里无比舒坦。当她看到轮椅上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才恰到好处地迎了上来。如果不是老太太出来,她才不想出来呢,她想看一出好戏,反正商凌晨又不会吃亏。 老太太疾言厉色地说:“还不快点回屋?”她嘴里说着项小北,实际却没有一点真的恼怒。 “奶奶你也太宠着她了吧?我看她都快要上天了。”商凌晨有些委屈地说。 老太太露出笑容说:“她不是病人吗?等她病好了,就会恢复性格的。你别急。”老太太使眼色让项小北回屋。 项小北想我才不仰仗你的光芒呢,我要的是自由,是随心所欲的生活。她指着商凌晨说:“我告诉你吧,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不管我是谁,我都不会跟你的。” 商凌晨气得又往前走了一步说:“奶奶你听到了吧?不是我不愿意吧,她也是这个意思。” 白灵灵装好人似的站了出来说:“奶奶呀,我看他们俩真的不合适,整天逗鸡打狗的,这日子能过下去吗?” 还没等老太太发话,项小北又忍不住了,说:“我发现这里就你最令人讨厌,你是找不到男人吗?整天围着他转?拿他当香饽饽一样,你就放心吧,这样的垃圾我是不会要的。” 商凌晨无论如何也听不下去了,他冲上前去指着项小北说:“你再说一遍?你说谁是垃圾?” 老太太早就让人把项小北拉到自己身边,她说:“放肆,他是你哥哥,你日后的丈夫,你怎么敢这么撒野?赶紧说句好听的。” 人们渐渐围拢上来,他们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项小北,觉得她这一病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只有白灵灵站在一旁,嘴角冷笑着。 项小北无奈地跑到商凌晨身边,不情愿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没关系。” 商凌晨这个气呀,问:“你什么意思?” 项小北没好气地说:“把你要说的话也替你说了,省得你嫌麻烦。” 看热闹的人竟然发出了哄笑声…… 一天夜里,项小北都已经入睡,忽然之间被奶奶叫醒说:“快点跟我走,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项小北稀里糊涂跟在老夫人身后,进到理疗室里,忽然发现这里面竟然站了三个男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外国人。 奶奶简单地介绍了一番对项小北说:“这是我请来的外国专家和国内的顶级专家,他们在脑神经科都是有经验的主治医师,我真怕自己走了你还没有清醒过来,刚才威切尔专家说了,用一种特殊的药物能够唤醒你的神经中枢和消除水肿,就是有些痛苦,我现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实在无法忍受就先从基础做起。”说完用探寻的眼光急切地望着她。 项小北不知道这个奶奶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也知道她迫切的心情,当然她自己也处在万分焦虑当中,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想知道,就坚定地说:“用最猛的药,哪怕是实验也好。” 那个上海大医院的医生说:“还是用小剂量吧,副作用发作起来还是很可怕的,至少头三次我们几个都必须在你身边。”项小北发现理疗室里多了很多的仪器,知道都是为自己准备的,她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三次能够在这一个晚上完成,你们就大胆地做吧,我知道你们的时间有多宝贵,就算有多痛苦,我也要忍,这样的好条件,我不想错过。”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外国人说了一串没人听得懂的话,上海医生翻译说:“最快也只能做两次的,还得看你的反应,如果效果不错,明天再做一次,就可以自己控制了。” 项小北再一次躺在一个罩子里,这次他们很紧张的样子,一个大夫给她推了药,只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失去了知觉。 她是被剧烈的呕吐和咳嗽惊醒的,几个人围在她身边,看着她把苦胆都快吐了出来,接着她又开始往卫生间跑,后来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两个保姆拖着进进出出的。 “还要继续治疗吗?”其中一个大夫问她和老夫人。 医生的面目表情没有一丝波澜,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老夫人直直地看着她。 项小北咬着牙硬挺着,但她知道机会难得。从老夫人的言谈举止当中,她也知道时间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于是狠了狠心说:“继续,我没事。” 外国医生赞叹地伸出了大拇指,接着又直接在她的手腕上输进了一些药,上海医生跟老夫人解释说:“其实对她没有任何的危险,就是痛苦要增加一些,其实在国外的时候,有的人只用一周的时间就恢复了记忆,当然也有人失败了,一切都看运气和个体的差异了。 在镇静剂的作用下,项小北睡了一个好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自从回到这个豪华的应该不属于自己的家里,总是梦见鲜红的血液,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避免。 第二天清晨,项小北感觉自己好像一根面条,一点力气都没有,医生走了之后,她连一口奶都喝不进去。 本来是躺在床上,却感觉整个屋子不停地旋转急剧倾侧,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紧紧抓住床头的扶手,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身边的人都消失了,连那两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保姆也不见了人影。项小北知道奶奶是想封锁消息。 时间到了八点,商凌晨和白灵灵好像钟表一样准时闪了进来。 他们忽然发现项小北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病怏怏地连床都起不来了。 “奶奶,柔姐这是怎么了?”白灵灵口气里全是关心。 第198章 恢复 无论白灵灵如何讨好乖巧,老夫人怎么看她都不顺眼。看她巴巴地跑来,却也回答了一句说:“她的病情加重了,我现在想着用不用再去医院看看。” 商凌晨好像一点也不成熟,竟然面露喜色,说:“不用不用,她恢复一两天就好了,没那么娇气。” 项小北的心彻底凉了下来,这个无情无意的男人可以不爱自己,但不应该不敬畏生命。项小北现在可以说是命悬一线,他连一点都没看出来吗?难道真的是她死了,他才乐吗?本来就柔弱无力的项小北此时连说话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心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无论她是妹妹还是未婚妻,都没见她对自己有一点点的怜惜。 她用手一再摆动着,要把这一对她最反感的人打发走。 项小北的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思维却异常的活跃。她既然不属于这个家庭中的一员,但老夫人为什么这么护着自己呢?商凌晨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孙子,透过表象看实质,老太太的一颗心都放在大孙子身上,但却偏偏乱点鸳鸯谱,把两个毫无感情的人硬绑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自己没有家世背景,这从家里人看她的眼神就能知道,但老太太……这几天,听到她耳朵里的,全是老太太当年如何巾帼不让须眉的生意场上的拼杀故事。每个人对这个老人都有说不出的敬重和惧怕。 商凌晨的父母很少过来,听说去了国外,因老太太生病回来一段时间,看到她稳定下来就又走了。老太太为什么不把生意交给自己的儿子,而要交给这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她越想脑袋越疼,不得不起身吃了一片止痛的药。 她看了一眼表,知道治疗的时间又要到了,一想到这,她就害怕,感到万般的不自由,躺在床上害怕那个躲不过的时间的到来。虽然嘴里说得很强硬,想要坚持治疗,但心里早就怯了。 当晚上原班人马到来时,项小北把昨天的痛苦原原本本地又重新尝了一遍,中间无数次她想叫停,但必须激活自己才能有起死回生的人生,只为这一点,她也要拼尽全力。 医生的十八般武艺都在她身上一一亮相。项小北坚持着,咬牙坚持着。不是她有多坚强,而是她觉得自己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如死掉算了。拼死一博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痛苦虽然是一样的,但康复却远远不如昨天的状态。这一次项小北完全无法下床,连大小便都只能用保姆照顾。她感觉自己如一颗小草,一阵微风吹来,她都觉得地动山摇。护士在她身边走过时刮起的小风,也让她头晕眼花。 医生很高兴地对老夫人说:“她的体质真不错,扛过来了就说明她很适应这项治疗,尤其是她头部的血水抽出来之后形成得越来越慢,让她休息三天,然后看检查的数据吧。”最高兴的当然是老夫人,她千恩万谢地谢过医生,又扔了几个大大的红包。 项小北没有一点力气,连说话都不能发出声音,她只好用眼睛示意身边的护士,她做了无数个‘暗示’,护士终于明白了,她是要一片强力安眠药。护士征求了医生的意见,他们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项小北心里感激的眼角都落下了泪花。 天亮了,所有人又都消失了。 项小北的四肢百胲都痛得钻心,尤其是脑袋。里面好像有千军万马在里面奔跑,她双手抱着脑袋喊痛。 老夫人发现她能发出声音了,有些激动地说:“太好了,医生昨天晚上告诉我说,最怕的是触碰到你管声音的系统,那样可就麻烦大了,真好,你都挺过来了。” 项小北继续抱着脑袋说:“奶奶,再给我打一针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老夫人和蔼可亲地说:“医生说了,那个东西也不能常用,你今天还会痛一阵,但不会时间太久,你忍一忍,奶奶是真高兴,你度过了最艰难的危险期。” 项小北抱着脑袋说:“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呀?我真受不了了。” 老夫人吩咐身边的人说:“给她吸一下氧,再吃一片治头晕的药。” 项小北乖乖地听从老夫人的安排,药是中药汤,她喝下去不到十分钟,脑袋的疼痛就减轻了不少。 老夫人说:“一会儿我让家里的保姆照顾你吧,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做治疗的事。” 项小北眨眨眼睛表示明白,她真的没有了说话的力气。老夫人看她憔悴的样子,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当商凌晨和白灵灵来山庄的时候,项小北基本上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老夫人一直守在身边。 “奶奶,还是去医院吧,你的身体也吃不消呀。”白灵灵瞄了一眼躺卧在床上的项小北一如既往关切地说。 “不!她是旧伤复发了,如果休息得好就可以了,你们别再过来了,她需要好好静养。而且十天半个月都恢复不过来。” “奶奶,”商凌晨有些不满地说:“你现在眼里心里只有她,连她生病也由你照顾?你的身体还没好呢。” “大孙子,我知道你是关心奶奶的,但她是你的妹妹,你未来的妻子,她现在病入膏肓了,我想我陪她一段时间。我现在一点都不奢望她什么都记得起来,只要好好的就行。” 白灵灵掩饰着内心的喜悦,她扭头看了一眼漠然的商凌晨。却没想到老夫人说出一句话两人的脸又变了色。 “大孙子,我就盼着她快点好,你们的婚礼只剩一个月了,我多想看你们结婚的时刻,就算走了也可心安了。” “奶奶,你不是最疼我吗?为什么要干涉我的婚姻大事?白灵灵哪点不如她?无论家世、背景还有学历,奶奶,您就让孙子这辈子做一回主吧。” “奶奶,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人,我会好好照顾您孙子的,如果你不信我,你先别让他们结婚,只给我一年的时间,到时候你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儿。”白灵灵一听又提商凌晨结婚的事,有些急。 第199章 瓜葛 老夫人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项小北,放缓了语气说:“白小姐,我和你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与你的祖父母是要好的朋友,也是看着你父亲长大的人。咱们这一大家子除了我,任何一个人都看好你们,我也想成全你。但奶奶年纪大了,特别信服八字之说,你们的八字不是一点不合,而是相克相杀,这是大凶呢?而且我不只找了一个人给我的孙子算,怎么算都说你们不合,而且还有灾祸,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就不要再分辨了,我不需要对你改变什么看法,因为我觉得你也不错。如果你们觉得我是太武断了,你们自行离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还想在商氏企业有所建树,对不起,孙子的婚姻大事必须我做主,不听也行,离开商氏集团。如果他为了爱情而抛弃家族企业,我对你们还真刮目相看。” 商凌晨感觉有些挂不住面子说:“灵灵,我们走,我就不信我会饿死不成。”商凌晨倒像是个汉子,对这个诱惑一点无动于衷。白灵灵则不然,很显然她考虑的更多。 “凌晨,你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我们肯定饿不死,但商家的企业是老夫人白手起家创建起来的,怎么可能不希望它发扬光大?你是商家的一员也是长孙,你也有这样的责任让商氏企业永远辉煌。至于我们小儿女的婚姻,我觉得还是听老夫人的吧,孝顺不是以顺为主吗?老夫人,我看商凌晨他有些不成熟,我可不可以把自己家的事放一放,扶助他呢?”白灵灵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她一脸微笑地征求意见。这样的话,白灵灵不知道劝导过他多少次。 老夫人看了一眼项小北说:“这个吗我就说了不算了,等他们成婚,让女主人决定吧。” 白灵灵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未来的去留竟然要交到一个乡下妮子手里,但她还不能发作,只好用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商凌晨,希望他替自己说句话。 “我就不信我打拼不出来?想当初商氏企业不也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吗?奶奶能,我也不差。” “这才是我的孙子。”老夫人故意激他们说:“我希望自己的孙子有志气,肯出力。行与不行实践一下就成。我现在身体也不差了,接下来,你就好好在商氏企业做点事,任何部门都可以,你随便挑。等你们想结婚的时候,我不仅给你提供资金,而且也帮你参谋,前提条件是你们必须离开商氏企业。” “奶奶,你想把商氏企业交给谁?我的父母吗?还是我二叔他们?” “谁都不交,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把企业交到投资商手里,你们每年都能分红得股,但就是没有经营权,反正吃喝是不愁了,想大富大贵过现在的日子也是不能了。” “行,我愿意。我就不信我一个金融业的高材生,就管不了这么多的生意,奶奶那时候行,我是留着你身上血液的人,我也一定行的。” 白灵灵笑了,说:“原来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候商机众多,现在竞争激烈,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再者说了,你真想如此,老太太也不肯的,她年纪大了,又是最疼你的老人家,你怎么就忍心这么做?孝顺以顺为先,我相信时间久了,老夫人会看出我的真情实意。” 老夫人火眼金睛,她一下就看出白灵灵的内心,就说:“你也是个好女孩,但你们不适合。别在我面前说太多,以我的人生阅历,这点我还是能看清楚的,如果你们真的想白手起家,我举双手赞成。不然,面包和爱情要想全部拥有,就要付出代价。” “我决定撤出。这样即成全了老夫人的心意,也让你得到家庭的产业,而我们的小儿女情长也算不得什么。” “如果你是真心的,你就离我大孙子远一点,等我的柔儿醒了,看你们天天在她面前秀恩爱,时间长了还得犯病。” 商凌晨和白灵灵谁都不吭声了,接下来几天两人好像是一对孝顺的子孙真听奶奶的话,再也不肯露面了。 一周的时间,项小北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 她先是发烧,接下来又是滴水不进,只靠打葡萄糖来维持身体所需,医生看她这样,竟还说不错,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到第十天的时候,项小北不仅能下地了,也喊饿吃饭了。老夫人试探地问她想没想起什么?她还是摇头说不记得。 “是不是要回到你熟悉的环境里才能想起呢?要不我们搬回原来的房子?” 项小北无法给出任何的意见,她无论怎么跟老夫人说想回自己的家,但老夫人都回避了,难道自己是一个连家都没有的孤儿吗?项小北越来越着急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接下来的十多天,老夫人以散心的名义上带着她去外地治疗,实际是带着她按照原来的轨迹重新走了一遍,企盼她能想起点什么。 一个月过去了,项小北的脑海里断断续续出现了以往的影像,虽然她还抓不住重点,但稍纵即逝的感觉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她对老夫人越来越熟悉,对周围的环境也有天然的亲切感,尤其是老夫人带她去了一所学校,老夫人说这就是她就读的省内大学,她一下就对这所学校有着天然的热爱。 这天夜里,项小北在梦中被一个女人追赶,她翻山越岭冲过重重障碍,而女人却面目不清一直跟随在她的左右,当她跑到悬崖边上的时候,毫无退路的她,回头终于看清是白灵灵紧跟其后时,她纵向跳了下去,当场就惊醒了。 她一身冷汗地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躺在熟悉的卧室里,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她发现自己恢复了记忆,而这些记忆却让她陷入到更痛苦的回忆之中。她终于知道自己与这所格格不入的天堂一般山庄有着怎样的瓜葛和过往。 第200章 绑架 顶着骄阳正在大街上散发传单的项小北早已是汗流浃背了,很多和她一样的女孩子早就躲到树荫下和装有空调的商店里,只有她穿梭在寥寥无几的行人中见缝插针地发放广告,也把广告插在偶尔停在街边的汽车上。 项小北实在太热了,她用帽子当扇子,使劲地扇着风。帽子的带子总是别扭地绕在她的手上,她刚要把带子好好系一下,突然一辆白色面包车‘嘎’的一声停在离她不远的街边,好像刹车失灵一般。项小北根本没当回事,还有意习惯性地走到跟前,忽然从里面窜出两个穿戴整齐的男人,不容分说就绕到了她的背后,她感觉不好,还没等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车子里面竟然伸出一双手,里面拉,外边推,项小北稀里糊涂就摔进车里,接着车门就被关上了,她刚大喊一声,头上就被罩上了一个黑色的头套,好像腰上也被什么重物挤住,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别动别喊不然……” 整个过程加起来也不到两分钟,连街道上的人都没感觉发生任何事。 项小北差点没吓昏过去,她的脑袋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除了张口结舌之外,几乎失去了意识,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老实说,这样的场景,也只在她喜欢的电视剧和电影里面出现过,如果不是有人低声呵斥着她,她真的不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经历。 她老老实实坐在几个人中间,手也被绑了起来,脑子快速转了起来,很显然她被绑架了。 到底是谁这么恶作剧?家里一贫如洗不然她也不能这么辛苦。 项小北是这所江滨城市的一名大学即将毕业的大学生,现在正是实习阶段。而她的老家则是遥远的小山村,为了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实习期间她选择继续留在这所北方的省会城市。 项小北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她有着高桃的身材,苗条的体态,五官精致,小巧的脸庞上从来不施粉黛。同学们都说她像古典美女,而此时的她早就被汗水浸透,早就没了精致的模样,而自己的家庭甚至可以与贫困挂上钩,绑架她到底所为何来呢?劫色?不可能,现在谁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件事,而且看这气魄也不像是穷凶极恶的绑匪,那么除了那么一点点的色相外,她真不知道自己还会有什么价值。 好在没容她细想,车子就停了下来,她被人推搡着迈上了一组台阶,接着应该是进了电梯,然后被推进一个房间里。还没容她喘口气,接着眼前的头罩被拉了下去,强烈的光亮让她很不适应,项小北迷着眼睛恐惧地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这里好像是宾馆,宽大的房间里窗帘紧闭,耀眼的光束从屋顶照射下来,她发现对面一男一女正不错眼球地盯着她。 而自己的左右则有两个凶神恶煞一般保镖。 女人高桃漂亮,圆圆的脸蛋上一双大而亮的眼睛,她上身穿着宝石蓝的袒胸露臂的小纱衣,高耸的前胸有着傲人的丰满,身下同色的裙裤随着她的走动飘飘洒洒,声音也很温和。 漂亮的女人说:“怎么样?像不像?是不是比照片上还像,简直就是双胞胎。”女人得意地用讨好的语气对男人说。 男人走到她身后,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是有几分像,但气质差太多了。”本来是一个特别酷的男人,却是一脸的不屑。 男人最少能有一米八,剑眉星目,是项小北喜欢的那种,干净整洁的装束好像电影里的大老板。项小北正胡思乱想,忽然又看了一眼保镖,把所有心思都吓飞了。 男人好像看出她的胆怯,挥手让那两个人下去。 女人还沉浸在她刚才的话里,有一点不高兴说:“你总是觉得她气质好,我看一般。”她看了一眼项小北已经花了的裙子,加重语气说:“你的裙子好像都湿了,你不是吓尿了吧?” 项小北本能地用手摸了一下后面,感觉真的是湿漉漉的,全部贴在身上,好在是汗水。 女孩儿出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说:“你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了吧,味太大了。”她虽然面带笑容,但整个过程她都羞辱人一般地捂着鼻子。 项小北好像获得了大赦,飞快跑进卫生间,看到镜中的自己跟鬼差不多,头发早就没了型,乱蓬蓬地散落在脸上,脸上的妆早就花了,一块白一块红的有点吓人。 她赶紧利用有限的时间洗了一把脸,又迅速冲了一个凉,镜子中的自己早就变成了素颜的模样,她不敢耽搁。再出来的时候,男人的目光果然有所改变说:“嗯,这还差不多,刚才我就跟见了鬼一样。” 女人半真半假地说:“别是你喜欢的款。” 男人撇了她一眼,问项小北:“你念几年了?” 项小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她哆嗦着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女人笑了,走到她身边把她拉到沙发上说:“你不要害怕,肯定不是害你。” 项小北这才稳住了心神,感觉这女孩儿像救命的稻草一样,也许能够拯救自己。 “你读的是什么专业?”男人继续发问说。 “我快毕业了,现在是实习期间,读的服装设计专业。”项小北总算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女孩儿来了兴趣问:“你看我这套服装怎么样?是国外进口的,一万八千多呢。”项小北本来想赞美几句,但冒出的话却是:“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来?我一没钱二没色,请你们放我走吧。”项小北是胆战心惊才把这几句话说得完整。 两个人全笑了,尤其是漂亮女人,她给她倒了一杯水说:“你不要怕,真的没人害你,凌晨,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一下吧,我回避。” “算了,还是你说吧,看她这样见我就害怕,我也懒得说。” 第201章 馅饼还是陷阱 女人忸怩地在地上转了一个圈说:“我的大少爷,还是你来吧,你们俩不是还要培养感情吗?这是多好的机会呀?”接着又凑到他的脸边说:“你可别假戏真做哟。”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说:“就她?太可笑了,连商柔我都没看上,她比商柔差太多了,亲爱的,你就放心吧,我虽然被外界称为花花公子,但只有你知道我是有多专一。” 女人上前就搂住他说:“看中的就是你的专一,但你也太吸引女孩儿的眼球了,我要怎么才能把你牢牢栓在我身边呢?” 男人捏了一把她的脸蛋说:“不管风云变换,我自岿然不动。放心吧宝贝,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 项小北都看傻眼了,两个人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场恩爱秀,至少有一点让她踏实了,就是她没危险了,但心还是提着。 两人还沉寂在剧中,项小北则着急了说:“你们放我走吧,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不想做,青天白日你们把我绑来,我也不想告你们了。” 两人听到这句哈哈大笑起来,女孩儿说:“你怎么这么天真?告我们?要是有能耐让你告,你还离得开吗?” 项小北赶紧换上笑脸说:“我只是说说,说说,你们放我走吧,我的同学们可能看到刚才的一幕了,她们都等着我呢。” 男人又笑了,完全听得出来她语气中的威胁。 “行了,别再耍她了,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吧,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了,我相信以她现在的条件,她肯定会答应的。”女人眼睛里全是轻视,她端进一盘糕点,放在项小北面前,冲她点点头说:“你先吃点东西吧,听他讲完你就明白了。”说完就走了,临走还冲男人做了一个鬼脸。 “我叫商凌晨,她是白灵灵,我的未婚妻。”男人用自我介绍的方式做了开场白。 两个与她息息相关的男女就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了。 “你知道凯瑞国际吗?”男人问。 项小北一点没犹豫地摇头。 男人有些大惑不解地再问:“你知道商氏集团吗?” 项小北正往嘴里放蛋卷,心思都在食物上,只好又摇了摇头。 男人有些气愤地问:“你是一个马上就要找工作的大学毕业生,竟然不知道本省及至全国都有名的企业?” 项小北也不含糊,很快反击说:“真不知道,我上得的也不是什么名牌大学,这些高大上的企业我连想都没想过,找个小公司不愁吃穿就中了。” 男人瞪着眼睛好像看不懂她一样,气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什么都不想问了。 项小北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明白了,她吸了一口气,有些质疑地问:“就因为这个?就把我给绑架了?你这是犯法呀。” 商凌晨冷笑着说:“这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砸到你的脑袋上你就偷着乐吧。”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知道了事情原委的项小北本能的胆子大了起来。 “我先期付给你一百万,老太太那关一过你滚蛋的时候我再给你一百万。” “什么?两百万?”项小北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商凌晨看她忘乎所以的样子嘲笑她说:“怎么样?这辈子都没见过吧?” 项小北立刻有些难为情地恢复了正常说:“真给多了。”已经出去半天的白灵灵可能一直在门口听着了,她进来说:“行啊,也算咱们积德行善了,只要你好好扮演商柔的角色,我们一定会兑现的,你明天正式过来吧,把学校和同学的事处理利索,然后就在这里复习一周的时间,见老太太只要过关,我们就人、财两清,再也没有牵扯。 项小北没用太多的时间权衡利弊,她很快就做出最后的选择,答应了他们提出的一切要求,而商凌晨也如君子一般,往她的账户里先期打了一百万。 天上真的掉下来一个大大的馅饼,而且不偏不倚在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她心里暗暗感谢那个出了事的公主,谁让她们这么有缘,竟然如此像。 她不知道的是馅饼的背后一般都是陷阱,而且深入其中才知道它的深不可测,当她想回归到平凡普实的生活里的时候,才发现,回头已晚。 当然这是后话。 项小北终于自由了,她走出那幢她这辈子都没进过的豪华屋子里,一身的不自在。当她回到自己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出租屋里时,她的心思才踏实下来。 她刚一进屋,宿舍的同学就围拢过来,有一个说已经去派出所了,但时间不够,真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忽然之间就不见了。 项小北轻描淡写地打发了同学关于街道上的疑问,当有个同学说自己都要报警的时候,项小北才故意神秘地说:“他们其实是在拍电影,临时让我客串一下,为了效果的逼真,他们不让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现在的大学同学,每个人心里都跟着了火一般地找工作,别人的事在他们心里占据不了几分钟的时间。 项小北和三个要好的女同学挤在一个三十平米的屋子里,晚上挤在一张床上,炎热的天气让她们好像沙丁鱼一般。她们常常对着家徒四壁的房子感叹什么时候能够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已经改变了命运的项小北因为账户里的钱,她说什么也睡不着,本来她们仨个是轮换在中间睡的。中间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冷暖,天气热的时候还好,要是冷天,有一个人把被子踢了,中间的也跟着挨冻。今天正好临到项小北,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来回翻着身子像烙饼一样不停地翻着。左边是她的朋友李悦,她翻了一个身说:“你别再折腾了,我明天一早就得到公司,求求你快睡吧。” 想让已经有了一百万入账的项小北能睡得着那就不是她了。 她想,她现在想拥有一个房子都是有可能的了,但她又担心地想,如果自己完不成任务呢?唉,这钱还真不是那么好收的。 第202章 真相 就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李悦又嘟囔了一句:“快躺下吧,这么翻身还让不让人睡了?”接着把属于项小北的地盘给侵占了。 要是在以往,她会不客气地把她搬回去,但现在的她可不是原来的自己了,谁怀里揣着上百万,还会计较这么一点小事?她要找个好地方,好好消化一下自己的兴奋点。 她起身把自己少得可怜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拎着行李箱就走出已经住了快一年的出租屋,她就近找了一家宾馆,她要好好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捋一遍,她怎么都不相信这么离奇的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两个女孩儿早就累得昏昏沉沉,对于她的离去,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关了灯,轻轻拉上门,慢慢退了出去,她想好了,第二天发个短信也算告别了。 住进快捷酒店的项小北好像进入了天堂一般,她躺在舒服的大床上,这才有心情把所有的事情像放电影一般重新倒回来再仔细看一遍。 商凌晨尽量用自己最大的耐心,在项小北面前把来龙去脉讲了清楚。薄雾开始慢慢弥散开来,而真相也着实令人震惊。 原来凯瑞国际的创始人是商家的老太太,商老夫人,而她有一个命根子一样的宝贝干孙女儿商柔。 前一阵子商柔与商凌晨出去游玩,孙子回来了,干孙女却留在外地用商凌晨的话就是她遇到了好友,想要多玩几天,而恰恰这几天老夫人身体越来越差,她宣布了遗嘱。制订了很多条款,比如大儿子要掌管公司的主营业务而二儿子和女儿必须满足某些条件后,才能接管业务,条件也不算苛刻,都是一些孝敬父母,让儿孙念指定的学校这类条件,但到了大孙子商凌晨的时候,条件却非同一般,她必须娶自己的干妹妹才能把商家最大的公司交到他的手里。 商凌晨对这个干妹妹除了兄妹之间的关系,从来没往男女关系上面想,所以极力摆脱这门婚事,而他真正的女朋友白灵灵从来没进入到老太太的法眼,老太太眼里心里只有她的干孙女。这个商柔也有些来历,据说是是老太太年轻时情人的孙女。当然这些都只是流传,真假也没人去认定。 最后妥协的只能是商凌晨。他跟女友商量把商柔在外地自杀的消息告诉老太太。白灵灵说如果咱们说了,老太太不仅保不住命,公司也注定不会交到他手上,而老太太二儿子的长子正虎视眈眈盯着这个位置呢,当务之急就是找一个容貌与商柔相近的,先把病中的老太太糊弄过去再说。 当初白灵灵说这个办法的时候,商凌晨就不同意。他说老太太是一般人吗?她能轻易糊弄过去?白灵灵说,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老太太虽然精明强干,但现在是大病一场,要她真的追究起来也不大可能。问题是要找的这个人,必须与商柔相向。 “到什么地方去找这样的人?大海捞针都比这个简单,我现在不需要道理,只要权衡利弊。”商凌晨认为这个主意坏透了。 “老太太糊糊涂涂的,差不多就行,实在不行就用化妆术。找一个身高、容貌差不多的,咱们还有时间,多找找。” “老太太神智有时候是不太清醒,但还是清醒的时候多,再说了,到什么地方去找呢?总不能不用任何目标吧?” “把她的照片发出去,让家里的保镖全部出动,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像的人。”白灵灵指挥若定,在很多事情上,商凌晨更愿意相信她。 “就算像也很难过关。”商凌晨还是心有余悸地说。 “你就别阻拦了,也许就成呢。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白灵灵信心十足。 保镖是派出去了,至于是什么目的他们完全不知,而正当他们焦头烂额四处如没头的苍蝇一样寻找的时候,正好赶上白灵灵来到市里最大的商场买服装,正好看到汗流浃背的项小北正顶着大太阳发传单。 当白灵灵看到项小北的时候,她真的是惊呆了。她下了车连车都忘记锁了,她觉得眼前这个如商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人,是不是她太想找个替身,然后就出现的幻觉呢?她故意在项小北身前身后转了至少三圈,她甚至上前接了一张广告。当她确实这个人就是活生生的真实的人的时候,她觉得老天真的是太眷顾她了。 白灵灵一阵狂喜。她马上打电话告诉商凌晨,让他马上过来看一眼。商凌晨说哪还有时间了?赶紧的,让人直接把她叫过来。 商凌晨并没有像她一样兴奋,总觉得她说出的话有些水分。 白灵灵说怎么可能?要费多少口舌才能说动她? 商凌晨说你别管了,就告诉我具体的地点和特征吧,我马上过去,就算绑架我也要把她绑回来。 白灵灵说你是不是疯了?这么疯狂的事你也想做?什么都别说了,你自己赶紧过来亲自看一眼。 商凌晨也是无奈,老太太躺在床上已经好几天了,前几天找来一个人,不仅狮子大开口,而且装腔作势令人厌烦。这次真能如白灵灵说的?商家大少爷只好亲自出马了。 白灵灵听他这么说,脸上一笑,这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商凌晨来的时候,项小北正在喝水,她是见到一个停下的车就会赶过来,这次也没例外。白灵灵与他的电话一直没停,而且她就站在门口的橱窗旁边。 商凌晨第一眼看项小北的时候,真的是吓了一大跳,他真的以为商柔还了魂。 项小北根本不记得眼前任何一个人,她连认真看的时间都没有,只想把手里的传单派下去。 橱窗里的白灵灵看着商凌晨吃惊的模样,心里这个得意。 商凌晨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大公子哥,他才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与项小北仔细商谈。他与白灵灵汇合之后,立刻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直接绑走,然后再说明原因。 他立刻召集了几个人,接下来就出现项小北被人绑架的这一幕。 第203章 模仿 项小北开始了她模仿商柔的工作,他们拿来大量的视频资料,里面有商柔从小到大所有照片和参加各种生日派对的影像。 项小北刚开始还没觉得怎样,越到后来越感觉自己与这个女孩儿有一种天然的联系。首先她们太像了,尤其是她穿上商柔衣服的时候,连商凌晨和白灵灵都吓了一跳,白灵灵甚至说我真以为商柔又回来了。 无论身高、容貌、皮肤的白皙程度。两个人最大的区别还是气质上的。商柔的视频里,一看就是一个小鸟依人的温柔女孩儿,而项小北重来都是风风火火,还有她们的身材上也有很大的区别。项小北虽然生活条件不如商柔,但身材挺拨,丰满又不丰腴。而商柔则太纤细了,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柔弱。 “你是不是应该减肥了?”商凌晨每天看见她第一句话就是凶神恶煞的让她减肥。项小北觉得自己是不如商柔纤细,但自己绝不需要减肥,但每当她阐述理由的时候,只要刚一开口,就会被商凌晨劈头盖脑地臭骂一顿。项小北哪里受过这样的闲气?但看在钱的面子上,她只能低下头来,继续站在他的屋檐下。 与商柔不一样的地方最突出的就是性格,这也是商凌晨和白灵灵最头疼的一件事。 商柔太柔弱了,而项小北和假小子差不多。 为了让她尽快接近商柔,商凌晨的脾气越来越火爆,他现在看见项小北就生气,他说:“你就不能小声说话吗?你是走路还是打夯呢?你就不能慢一点吗?你的步子小一点行吗?你就不能遇到事就风风火火地跑吗?你就不能……” 项小说反驳说:“二十三年我都这样了,这几天我就能改?”项小北看出来了,商凌晨与程咬金有一拼,翻来覆去就这几件事,时间长了也敢回嘴了,越来越皮实了。 “一看你就是农村出来的丫头,一点都不成器,半点都没商柔的神韵,我原来还真以为你们会沾亲带故呢,现在一看,你根本不配。”商凌晨气不打一处来说:“我现在给你请个戏剧学院的老师好吗?你就不能表演成她也行呀。” “你为什么要请一个戏剧学院的老师?你直接找一个演员不就得了?省下多少事?” “你真算是给我提了一个醒,要不是现在时间来不及,我早就把你打发了,我用五十万就能找到适合的人。” “那你就边教边找,到时候在钱上扣。”项小北嘴里还硬着,其实多多少少她还是花了一些,真让她把到手的钱再吐出来,认是谁都会心疼的。 “表演!表演你会不会?”商凌晨面对她,有的时候能气个半死。 “我学的也不是表演专业,而且我的生活里都是最真实的。” 白灵灵每到这时都是好言相劝地说:“至少我看到了进步,不要太紧、太急。” 商凌晨虽然恶毒,但直截了当,与白灵灵相比,这个漂亮的女人,总是表现出自己的淑女气质,但项小北一眼就望穿她不是一个好鸟,所以对她的话更是听一名丢半句。 “再怎么慢慢来?老太太昨天又叫商柔了,再不露面肯定要露馅,到时候就前功尽弃了。我告诉你,要是老太太这关你过不去,你不仅要赔偿我的一百万,我还要你追加十万,让你这么不认真。”商凌晨气不打一处来地咆哮着。 项小北正在用头顶着几本书练习,听他这么说,把脑袋一歪,几层书立刻掉了下来,有一本还砸在商凌晨的脚下。她看着地下的书不耐烦地说:“你爱咋地咋地,反正卡里的钱我也没动,相不中就都给你,追加十万你做梦呢?我还不干了呢,整天装腔作势的,她到底是人还是古代的小姐?说话走路这个样,你让人怎么学?说话慢悠悠都急死我了。” 白灵灵总能在关键时刻当和事佬,她把商凌晨拉到一边小声说了什么,又跑到项小北跟前说:“不管怎么说你要上点心,拿了一百万事做不成也说不过去,如果这事这么容易,你想我们会给你一百万吗?” 项小北一想到一百万,如果得而复失也像剜她肉一样疼,她暗自做了一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这种时候首先要控制住自己,任何意气用事都于事无补。她想了想还是老实地从地上捡起书认真地练了起来。 这次她没用这俩人再多说什么,一心一意地练习起来,她忽然想到《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在宫里天天学着规矩。 项小北仔细看了视频,很快就发现了情况。商柔总是喜欢躲在商老夫人身后,本来有公主一般的待遇,却谨小慎微,甚至看老太太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很少敢与老太太的目光相遇,而反观她看商凌晨的目光则充满了内容。她常常偷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一眼,然后马上闪开,尤其是碰到商凌晨的目光后,她柔情似水的目光里充满了少女的心事和喜悦。 这是怎样一个女孩子?暗恋上一个一点都不喜欢她的男子,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她的自杀里,绝对跑不了商凌晨。一想到这,项小北心就堵得慌,她真不愿意知道真相,因为与她无关,但好奇心人人都有,尤其是她在现阶段所要做的事,好像所有事情都会一点一点浮出水面。 商柔的性格和她的名字一样,连说话的声音也是细声细气的,真跟现代版的林黛玉一般,项小北模仿她最大的困难就是着急,她发现商柔没有着急的地方,而她每天都跟火烧屁股一般。 项小北开始翻看商柔的日记,但从平常的流水线一样的记账中看不出太多的头绪,项小北只看了一半,就扔了出去,什么今天天气好,自己做了瑜伽,吃了草莓味的冰淇淋反正很少有记人的,都是一些生活上的小事。 在仅有的视频里,也总能看到白灵灵的身影,而商柔基本是回避她,只要她们碰面,她不是找个借口走了,就是跑到老夫人身后,让项小北一阵心寒。 人最难以抵御的就是好奇心。 “商柔为什么自杀?她的葬礼在哪里举行的?”项小北看到商凌晨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就上前问。 第204章 替身 商凌晨怎么都没想到,项小北会问这样的话题,这是他最不愿意触碰的伤心事。 “关你什么事?你把自己的事做好了就算万事大吉。”商凌晨是来通知她最近几天就要见老夫人了。 “你把真相告诉我,也许我模仿的能更像。”项小北振振有词。 “她不想活了,谁能知道她具体怎么想的?也没人逼她。”商凌晨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简单地回答了她。 “至少我看到最后的视频都丝毫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她是有预谋的自杀,我相信会有一些蛛丝马迹。”项小北有些执著,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不是自杀呢?也许还有案件,她可是一个有好奇心很重的人。 商凌晨很显然听出她话里有话,就指责她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商柔了?怎么?想替她复仇吗?她是爱上我了,但我不爱她,这个允许吗?” 项小北的火如火山一样爆发了,她说:“你不爱她是你的自由,但你就不会体谅体谅她的真心呢?如果你及时地与她沟通,至少她会开解不少吧?你是有责任开导她。我在视频里看到她看你的眼神,就是傻子也都看出来了。” “那我要承担什么责任?我明明白白跟她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而且我也没看出来她有多爱我,她甚至都没跟我表白过。” “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但如果她是因为爱你而死,你的心情会好吗?你不后悔没有把她开解开吗?”项小北看商凌晨的脸已经开始变色。 “有些事情谁都无法给出正确答案,你也没办法做到水落石出,就让其中原委随她的离去而去吧,成为无人知晓的秘密,你一味深究它有意义吗?” “她到底是用哪种方式死的?这个可以告诉我吗?有时候我被你们逼得,感觉自己就是商柔了,我现在有一种上身的感觉,你可别把我逼得太急了。我想知道警察最后认定的说法。” “你以为你是谁?我有必要告诉你吗?”项小北知道,是自己的话激怒了他。 “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她不是有日记吗?我现在就是没找到,她如果真的想死,肯定会有纪录。”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商凌晨,他有些痛苦地说:“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看到了类似日记这类东西,马上立刻要交给我,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我们一直很友好,我也一直把她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商凌晨很显然对商柔应该是不错,至少在视频里,项小北没有看到任何他越界的行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商凌晨对商柔总是和颜悦色的,不象对自己。这点倒是让她挺放心的。 项小北还想还嘴,商凌晨用眼光阻止了她。 商凌晨说:“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最后核实一下,我就怕奶奶问一些细节上的事,我这里有一张纸,上面有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你只要好好看就能过关。” “怎么现在才给我?不是明天就要见吗?”项小北说起这句话心里还是紧张的蹦蹦跳。她现在感觉对老夫人太熟悉了,她喜欢皱眉也喜欢比划着手臂说话。 “正是明天要见才让你今天晚上看。你这个人呢,越是提前背你越不上心,我只好出此下策。” 项小北大约看了一眼,无非是什么自己的口头语,还有喜欢紧张的时候挠头发,以及喜欢吃的食物。 商凌晨强调说:“一定别跟老太太争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抢她的话,你一定要忍住自己这一点,不然全盘皆输。” 项小北不敢再贫嘴,只好一个劲儿地点头,商凌晨少有的喋喋不休起来,项小北就在心里开了小差,至于商凌晨说的是什么,她早就听不清了,但她还在点头。商凌晨大吼一声说:“你能不能上点心?我的二百万就换来你这样的魂不守舍吗?” “你到底说的是什么?”项小北看他气得脸都红了,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问你老夫人每天晚上睡着之前都喜欢让你给梳头,你记住晚上她用的是哪把梳子了吗?是红色的还是黄色的,你点头是什么意思?” 原来刚才商凌晨问她,老太太用哪把梳子你知道吗?而她还一个劲地点头。商凌晨又问,是红色的吗?她还在点头。商凌晨一生气,又问,是黄色的吗?她还在点头。 商凌晨问:“你知道不知道演咂了的后果?” 项小北不以为然地说:“放心吧,演砸了就赔给你,我一分不留。” 商凌晨气得上前就要揪她耳朵,这是他最习惯的打人动作,当然,他爱白灵灵的举动也是揪耳朵,只不过他不用劲而已。 项小北马上闪了,问:“知道,知道,有关你未来的宏图大志,我一定好好做,但老太太要是太精明了,我也没办法。” “死的为为什么是商柔?”商凌晨气得语无伦次。 “放心吧,这个不用练,反正不会让她头疼的。”项小北心里这个乐呀,心想,谁爱死谁死,反正死的一定不是我。 商凌晨气得把手里的烟都扔了,身后的助理捡了起来,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回敬了过去。 她死死盯着助理,心想商凌晨我斗不过,你一个小小的助理也想反天不成? 助理最后还是收回了目光。 “放心吧,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个不识斗的人,我会认真的,看在钱的面子上。”项小北知道商凌晨对她这个冒牌货有多紧张,自己也没有做地起价的打算,所以,还是给了他一定的安慰。 商凌晨对她没有一点信心,事已至此他现在回天无力,只好听天由命听之任之。 项小北嘴里说得轻松,心里却吓得要命。她真觉得自己成了一名名符其实的演员,用功的时候不用心,但天天都渴望登台演出。真到了这一天,又埋怨时间不够用,发现自己有好些地方都没准备好。 第205章 出场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对于商凌晨和项小北来说面见老太太有着同等意义上的重要,当然也不要忽视了背后出谋划策的白灵灵,一旦项小北过关,他们几方的利益都得到满足,而且是皆大欢喜。老太太这几天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项小北盛装出席了。她穿着商柔最喜欢的淡黄色连衣裙,脸上的淡妆也靠近商柔,她进来之前面对镜子自己都吓了一跳,跟商柔好像是双胞胎姐妹。 奶奶睁开昏黄的眼睛,在看到项小北的一刹那眼睛立刻冒出晶莹的光泽,她要坐起来,护士连忙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上,她拉着小北的手说:“柔儿,你跑到哪了?怎么好几天没看见你,你不想奶奶吗?” 项小北立刻商柔上身轻轻走上前来,拉着老太太的手说:“奶奶原谅柔儿的小任性,好不容易出去了一次,就忘了早点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还想看着你们结婚呢,不然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的。 项小北坐在老太太面前,很快就入戏了,她自己也有点兴奋。 老太太一下精神起来说:“你们都走吧,我和柔儿好好说说话。” 商凌晨给项小北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你千万要演好,而白灵灵却信心十足,别说老太太,连不知内情的家人和厨师,没一个看出破绽来。 项小北看着面前熟悉的老人,她努力让自己与她更有亲密的关系,老人不肯松开她的手说:“柔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让你连家都不想回了,这也不是你本来的性格。” “奶奶对不起,是在网上认识的一个朋友,非常难得在外地相约,她让我去她家住了几天,我就把行程耽误了,请奶奶原谅。” “这次旅游那个白灵灵去了吗?” “嗯,她是后期才到的。” “你和凌晨谈得怎么样?” 项小北故意露出羞涩的样子说:“奶奶,我们还是老样子。” “柔儿,那可不行,你是要与他过一辈子的人,如果他不主动你就要花点心思,你不是爱他吗?他就是一个孩子,早晚有一天,他会发现真正爱他的人是你。” 项小北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就说:“奶奶,我是挺喜欢哥哥的,但他喜欢白姐姐,要不你就成全他们吧?” 老太太吃惊地盯着她说:“这是你的真心话?你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项小北也害怕了,如果因为自己不按剧本的演出如果演砸了二百万飞了不说,可能还要结上仇敌,就赶紧往回找说:“奶奶我天天惦记着你,这才急着往回赶,奶奶以后柔儿再也不走了。” “好柔儿,奶奶一天不如一天了,你这么柔软的性格奶奶能放下心来吗?” 项小北觉得商柔毕竟死了,老太太要是带着这么重的心事走也确实有点不忍心,她胆子大起来,忘记了刚才对自己的叮嘱说:“奶奶,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商凌晨,他喜欢谁就让他找谁吧,如果我真的跟了他,您……您要是有个什么意外,那我们还不是得分手?奶奶我是喜欢他,但这次我跟这个同学聊了很多,她也劝我放弃这段一头挑的感情。” 奶奶再一次睁大眼睛说:“你什么变得这么有主意?当初我让你放弃这段感情的时候,你不是万分的不舍吗?你不是亲口跟我说那怕天天呆在他身边也好,还说……” 项小北赶紧打断她说:“奶奶,我不是认识一个同学吗,她是搞情感咨询的,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原来无论我怎样的苦口婆心地劝你,你都无动于衷,怎么这才几天你就就成另外一个人了?” 项小北赶紧掩饰着说:“不是奶奶,我不得慢慢成长吗?” “你原来说话总是吞吞吐吐让人着急,而且总是不能把一句话完整地表达出来,这次你的变化也太大了。” 项小北想起视频当中的商柔,她感觉自己已经十分卖力地模仿了,看来在熟悉她的人眼中自己还是有别于她的。 “我只有把孙子交给你我才放心,也是这些年对你付出的回报,柔儿,什么都别说了,听奶奶的,你把奶奶的眼镜递给我,我要好好看看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项小北站起来,左右打量着找不到眼镜,奶奶又疑惑地问:“这些东西不是你天天告诉我要放到固定地点吗?怎么连你都忘记了。” 项小北一拍脑袋说:“出去玩几天都玩混了,”她赶紧蹲下来,拉开最上面抽屉掩饰着说:“应该是放这里了吧。”其实她心里早就打起鼓。 奶奶指着墙角的衣柜箱说:“不是放在哪里了吗?” 项小北赶紧小跑地走了过去,又是一阵乱翻,奶奶叹了口气说:“你怎么出去一回大变样,真的是咨询专家的功劳?” 项小北终于在一个规规整整的整理箱里找到了眼镜,她在心里骂了一句商凌晨:“怎么这么关键的不教,到时候都懒在我的头上。” 老太太有些疑惑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看了看她耳朵后头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柔儿了。” 相同的容貌让项小北很是自信地说:“当然是了,你觉得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吗?” 奶奶摇着头说:“除了容貌一样外,性格和脾气完全不同,有些话柔儿无论怎样都说不出口。” “奶奶你希望我变不?我不想再做一个柔柔弱弱的人了。” 老太太高兴地说:“我当然希望你能改变,那样奶奶也走得安心。柔儿,今天晚上奶奶感觉还是不好,你还要再帮奶奶一次,以后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前些天老黄在医院只弄到了四百,我现在不够用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人的。唉,奶奶欠你一辈子呀。” 项小北实在是糊涂了,她本能地问:“怎么帮您?四百什么?奶奶我糊涂了。”项小北眼前闪出商凌晨与白灵灵曾经争执过什么,白灵灵一直强调要把真相告诉她,但商凌晨却不肯,他说现在医院这种东西也不是罕见的了,没必要告诉她这些。 当时她什么也没明白,也不想弄得太明白,现在她发现应该进入了一个误区。 果然,老太太再不跟她说什么,而是叫来医生,并把项小北打发出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睡个觉在出去。 等在门口的商凌晨和白灵灵看她出来了,而且脸上还有笑意,就放心地问:“怎么样?” 项小北不敢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只好用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第206章 噩梦连连 一连三天,项小北发现了老太太的怀疑,她的眉头越来越紧。 老太太的重点虽然没在她的身上,但总有些不明就理,说考验也算不上,但总觉得她有些别有用心。比如有时她故意叫她拿一些小玩艺儿,而项小北却真的蒙头转向。 这天,老太太叫来医生,为她测量血压检测血液,她立刻拒绝。奶奶很奇怪地问:“柔儿,你怎么了?我们不是总要定期或不定期地检测你的血液吗?” 项小北一下愣了,问:“为什么?我……我商柔是得了什么病吗?” 老太太不相信地看着她,觉得她简直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说:“你这次回来怎么这么奇怪?人确实是我的柔我,但性格怎么变化这么大?难道你……” 老太太让她低下身子,她察看了一下她的耳后,自言自语地说:“没错呀,是有这么一颗痦子,可这人怎么变得……这么离谱。” 这个痦子不是天生的,是商凌晨,不,准确地说是白灵灵想到的。他们给她按了一个假的痦子,为此白灵灵还看了好几遍,每次看的时候,项小北都想挥拳上去。 项小北不敢多问,她很怕这些事带出自己是冒牌的替身,为了钱,为了……反正她现在不得不乖乖地听话。所以她还是顺从地进行了血液的检测。 仅仅过了三个小时,医生就对老太太说:“一切都照旧,而且她现在特别健康,一点问题也没有。” 老太太狐疑地看着项小北,眼神里总有一丝不解。 这天下午,有些恢复精神的老太太,让项小北把戒指拿来,她说生病这么长时间都没看见了,想戴上看看是不是手指都瘦了。 项小北又晕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老太太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就要冲出去直奔原来老太太的那个小盒子。 这一次老太太不再淡定了,问:“你到底怎么了?是让人下药了还是真的生病了?要不让医生好好给你检查一下?”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是在项小北的房间里,她皱着眉头说:“你变化有点太大了。”她一指屋子说:“原来这里多干净整洁呀,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其实商凌晨和白灵灵也没少叮嘱她,一定要干净整洁,商柔这人有点小洁癖。 可真实生活里的项小北,早就感觉不自在了。她在商家这些天,天天约束自己,已经认为自己成了干净的代名词,可在这些人的眼睛里,她就是一个随手乱丢东西没有规矩的小妮子,尤其是白灵灵。她有一次笑着对商凌晨说:“本来商柔这人优点就不算多,爱干净算是一个,可这位可好,把这仅有的优点也丢了。” 项小北茫然地站在屋子的是央,走也不是,找也不是,还是老太太发话了说:“这戒指不是你说的吗?一定要放在你的屋子里,你才放心,你总说我记性太差了。” 项小北依旧茫然在站着,这个屋子她已经很熟悉了,但她真的不记得有这么贵重的物件在这个房间里。 项小北凝望着老夫人,发现她的脸呈现出的还是病态的白,几近透明,瘦削的面宠上细细的血管像花纹一样散开着。让她想起《泰坦尼克》里年老的露丝。她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眼角和嘴角闪耀着老小孩儿一般的疑惑。 项小北曾经在看商柔的视频里看到过老夫人在电视上的杀伐果断。不仅员工们怕她,连家里的佣人和儿女们也是极怕的,如果说有一个人最不怕她,可能就是她的大孙子商凌晨了。白灵灵曾经说过,商柔怕老太太都怕到骨子里了,但项小北说什么也没有怕的感觉,甚至觉得她的宽容过了。 她当然看到过家里的人对她毕恭毕敬的样子,她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老太太翻开她的床头,把床头往下搬了一下,没搬动。项小北反应过来,立刻把床头的靠背翻了过来,里面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早就落了灰。 老太太接过来,又看了她一眼说:“她的东西重来没这样过。”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是冒牌货。 项小北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在心里把那两位骂了一个遍。她认为还是他们的工作没作到位置,不然自己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丑。她反悔没把这些拍下来,她真怕那两个不讲理的货在这些事上纠缠不休。 她正出神地想着心事,连老太太什么时候出去都不知道。 老太太说了几次,慢慢就什么也不说甚至也不问。商凌晨和白灵灵有些害怕,但项小北却乐得自在。不然,她见了老太太就想跑。 老太太果然老道,仅仅三天的时间就发现了很多人不以为意的不同,项小北和商凌晨甚至是聪明的白灵灵还以为老夫人真的老眼昏花,像他们想象那样好骗,项小北就更可笑了,她拿着剧本像一个孤影自虐的小丑,倾情出演。 第四天项小北喝了医生递过来补充营养的饮料后,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只一小会儿的功夫,她就感觉有人在追赶她。此人开始面目不清,接着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发现女人长着红眼睛不时地吞出她的舌头。项小北吓得落荒而逃,被逼到墙角的时候,她开始进攻,她拿出浑身的力气来对付这个无所不在的怪物,可女人一点也不害怕,连躲藏都不用。她害怕了,又开始往前跑,女人却追赶上来,无论她怎么躲闪目标始终甩不下去,正当她要转身跑进一个小胡同的时候,竟然被女怪一把抓住,一口咬住她的肩膀,她疼得喘不过气来,来人忽然又变成了吸血鬼,附在她的肩膀上,两颗硕大的牙齿始终叮在她的肩上,那种疼痛的滋味一直到她醒来还存在着。 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重脚轻,脸了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她忽然想起那个梦,她赶紧观看疼痛的地方,奇迹竟然发生了,她的胳膊上竟然真的有一个像蚊子盯了的一个小眼,而且有明显的擦拭的痕迹。 太奇怪了,难道她不仅要装别人,还要供别人试验吗?难道那上百万的费用里包含了别的项目?如果她现在反悔是不是来不及了?她发现自己的脑子并没有出问题,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身体。 第207章 吸血鬼 项小北有一个最要好的同学是学医的,连带着她也懂得不少书本上的医学知识,看到这个小眼,她第一反应是谁给自己注射了麻醉剂,不然自己的梦也不能这么清晰,再有她头疼得厉害,身子也发软。她赶紧给同学打了一个电话,同学好像正有什么事,说晚上再通话,项小北马上用央求的口吻说自己现在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医科大的同学好像与身边的人说了什么,接着很仔细地问了她的症状很肯定地说:不用怀疑了,肯定是被抽血了。抽血的症状跟你说得一模一样。对了,你不是特殊血型吗?谁会要你的血呢?项小北放下电话,心里更疑惑了,现在她再把今天与老夫人的对话总结起来就明白事情的脉络。 四百cc!她只听到四百,还以为是人民币呢,她当时不明白四百对于这么大的一个老夫人来说会是一个事儿,所以当时她根本没上心。现在这四百cc轰隆隆地如过山车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开了过来。 血!项小北忽然之间醍醐灌顶,所有这一切都与血有关?自己的特殊血型在全国都有些罕见,人称熊猫血。而老夫人说的话里无疑是针对输血而来的。 项小北的内心似有一股闪电划过,整个人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猛击了一下,让她的思维在休眠的状态下突然惊醒。 什么你要帮我,什么四百……想着想着项小北心里的建设全部坍塌,这一切都跟一个神秘的东西有关,那就是自己要命的血型。 难道老夫人的血型和她是一致的?那么商柔呢?她现在正是商柔啊?难怪一遍又一遍美其名曰给自己做血液检测,不就是测血型吗?如果她的血型不仅跟老夫人是一致的,而且与商柔也一致,这事就有意思了。这么难碰的血型,竟然在这里凑齐了?这绝对不是偶然。 项小北彻底蒙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家族里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项小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把前因后果想了又想,很多事情忽然之间就有了无形的联系。她把这些蛛丝马迹一点一点还原,她忽然在大热的天里打了一个冷战,商柔难道是老夫人的移动血站?她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在医院血液告急的时刻冲上去,以确保老夫人的生命安全?难怪商柔这么柔弱,在视频里基本是循规蹈矩,而白灵灵根本瞧不上眼。用他们的话说,商柔是老夫人的干孙女儿,那么白灵灵有什么资格上不去她呢?原来老夫人是打着一个光明的幌子,想让商柔一辈子离不开她,只到她生命结束。也有可能在相处过程中,他们有了些感情,但没有血液的联系,商柔什么都不是。 商柔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总要长大,听说她特别小的时候就来到商家……那么我是谁?我又是怎么让他们在大海捞针一样被她们寻来?找一个像商柔的,这并不难,大千世界总有相像之人,但……我们的血型竟然还一致?这就难说了…… 那么老夫人是谁?她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上温情脉脉,她还真被她的表象欺骗了,她就是一个吸血的恶魔。越想越害怕,项小北无法推翻这个假设。如果这个推测八九不离十,难怪老夫人对商柔这么好,原来这里面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为什么被人输了血还不知道?是那瓶饮料。医生是他们的同谋。她和商柔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夫人真的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自己的吸血工具?也不对,如果老夫人真的是恶人的话,把她用药打傻了,或者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不再让她清醒过来,这有多方便?商柔不仅知道自己的处境而且还乐意为老夫人提供,这到底是怎样的组合?她越想越气,到了晚上,本来她还想观察一番,但困意上来了,她很早就睡了过去。 她又做噩梦了,梦见的是相同的场景,一个女吸血鬼不停地靠近她,她不停地反抗着,最后她终于醒了过来,大喊一声:“有鬼,鬼是吸血鬼。”项小北一下跳了起来,里屋的奶奶精神好了很多,她走了出来问:“你怎么了?什么鬼?” 项小北越想越害怕,原来商柔竟然是这样的角色,而老太太自从她回来后病情好像也好了。项小北更证明了自己昨天是为她提供了新鲜的血液。 我是供血者?项小北终于知道她为什么简简单单就能拿到二百万。如果这样自己不就是商柔的替身吗?难怪商柔要自杀,肯定不只是跟商凌晨的感情,自己成了血库?别说给她二百万就算给二千万她也不会干呢,还不如直截了当地问个清楚。 项小北想了就要实施行动。她来到老夫人的房间,看到她正闭目养神,精神好了不少,就凑上前去说:“奶奶,我不是商柔,我是你孙子雇来的替身。” 项小北看着她的表情。来的时候她认为自己理直气壮,但看老夫人柔弱的身体和气息,还是动了一点恻隐之情,怎么说她对自己也算不错。 “真的?”老夫人打量着她问,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问:“因为什么呀?是商柔把他们得罪了还是她有什么了?”老夫人有些急。 “您生病了,而且是很重的病,他们以为你快不行了,所以为了继承家族的企业才出此下策。我告诉你吧商柔自杀了,我觉得你们就是凶手。”项小北一口气把想要说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她感觉自己轻松多了,装别人真的是太累了,心累。 “什么?”老夫人很显然是看出了她是冒牌货,但却没想到商柔这块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真的死了?”奶奶突然痛苦得坐在床边,她不是装的,泪水很快就流了下来说:“我说她怎么这么久没来见我了?她是一个好女孩儿,如果说她还在她真的不会这么长时间离开我。” 项小北想,就算你们之间真的有感情了,也不能掩盖她是她的移动血库的事实。 第208章 移动血库 老太太还在哪里伤心落泪,项小北可有些沉不住气了,真想上前给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怎么这么爱演戏呢?明明自己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却装成活菩萨来普度众生。这类人在影视剧里比比皆是,她也懒得较真。但自己内心的疑惑她却不得不说。 “商柔表面上是您的孙女,可是谁把她真正当人看了?连家里的佣人都不把她当回事。”项小北想起那些人对她不屑一顾的目光。 老夫人还沉寂在失去商柔的痛苦中,她躺在床上,摆着手让项小北离开,她说:“我怎么都不相信这是真的,这孩子天性善良,就是性子弱了一些,可她怎么会走这条路呢?我就算不常与她在一起,但我对她还是了解的。不行,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我怎么都不会相信她真的没了。” 看着老夫人憔悴而又伤心的面容,项小北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她的血库不见了,自己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商柔,她没好气地说:“你的孙子说她是因为太爱他而得不到他所以才选择死亡,我才不信呢,” 老太太想直起身,但努力了一下还是没有结果,她没有力气地问:“那是什么?她从小三岁就来到我身边,她与商凌晨是青梅竹马的情意,不是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 项小北听她说到三岁,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了,她提高声音说:“她是爱你的孙子,可她也是你的血库,你现在这样假惺惺地给谁看?她不在了,你们立刻又找了一个替身,你们有钱人可真有本事,竟然在大街上就能把我网罗进来,告诉你吧,我可不是你的孙女,干的湿的我都不愿意做,就算你给我二千万我也不干!我可不是商柔,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呢,我就知道你们这样的家庭不会做什么好事,所以那一百万我也没敢动,全都还给你们。”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她确实花了一些,但不多。 老夫人看着她激动的样子,耐心地等待她把话全部讲完说:“你竟然认为我也参与了此事?我要是真的参与了,他们还用你掉包吗?我真的以为你就是商柔,只不过觉得性子变了很多。” 项小北一下明白过来,老夫人真的没有参与其中,如果是,她总不会把戏演给自己看吧?她真是被气糊涂了。但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巧?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的血型,这件事也不算什么,但奇就奇在了连这么不容易的血型都能匹配。 老夫人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说:“我也觉得你有些怪,但真没把你往别处想,可我看你的变化也太大了,根本与商柔没有一点像的地方,但耳朵后面的胎迹还有血型又不得不让我相信……” “爱啥啥了,我是不想待了,我马上要走,老人家,你不是也挺喜欢我的吗?而且我也给你输了四百cc的血液,我大约差了不到一千元,你帮我补上吧,反正我是要走,谁也拦不住我。” 老太太有气无力地说:“商柔的事让我太伤心了,我真想一个人静一静,竟然你这么想走,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把一些情况全盘告诉你比较好。” “我可没功夫听,再说了,你家的事与我无关。当初他们把我绑架过来,我一是害怕二是动了贪念,现在我都改正了,不想这些了,我要走,任何事都无法让我留下来,我与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原来我挺羡慕豪门的,但看你们家乱七八糟的,我脑子就疼,我适合在简单的人群中生存。” “如果你听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了还想走我也不拦着你。”老太太示意她把自己扶起来。 项小北只得听命于她,但嘴上却丝毫也不服,说:“我才不想听呢,你孙子就是让我听的太多了而留了下来的。” 项小北大声喊着商凌晨和白灵灵的名字,她想让他们赶紧把自己的账结了,走的时候好一身轻松。 老夫人说:“他今天没在,回他父母家了。” “那我怎么把钱还给你们?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钱你拿走,那是你应得的,我还要把商柔的那份也给你,商柔在我们家里,别的我不敢说,钱她是一辈子也花不完,我决定了,把她的钱全部给你。” 如果是以前,项小北至少得在心里合计合计,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贪婪的反义词就是沉陷其中还不能自拔。 她大大咧咧地说:“老人家不是我不尊重你,因为你们实在没有让我尊重的地方,这些天,你是对我挺好的,但你内心深处还是惦记我的血,你想,如果是你,有一个人虎视眈眈就为了你身体上的血,你能不怕吗?既然你说与商柔关系这么好,可你们还是用下三滥的手段从我的身体里抽走了我的血液,就冲这一点我也不可能原谅你们。再说了,我和你可没感情,商柔是谁也和我无关,我才不要搅和到你家里呢,你们这样的大家族,原来这么肮脏,连血都要大活人提供。” 项小北在商家大院这些天,如果说她对谁有好感,可能还是商柔。她们不仅长得像,本质上的善良也是一致的,而且天天的模仿当中,她渐渐爱上了这个与世无争的女孩儿。但此刻她什么也不能承认。 项小北嘴里说着,手里也不停歇,她把自己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好在也没什么东西。她对着老夫人说:“我走了,钱你放心,就算给不了商凌晨也能给那个白灵灵,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你让商柔当孙媳妇竟然是为了得到她的血,真是太可悲了,你也太可恶了。别再说那些假惺惺的话了,一切都是为了血。听说商柔三岁就来了,你们征求她的意见了吗?她小的时候说了不算,但她长大了,她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你让她在商家怎么立住脚?我相信,你们家里至少有一半人都知道她就是一个血库。” 第209章 交易 项小北左一个血库,右一个血库的,把老夫人也说心虚起来,她眨了眨昏黄的眼睛,足足愣了一分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而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儿,却一次又一次挑战她的心理防线。 半晌,她抬起头,目光与项小北对接上,项小北一幅没心没肺的老样子,而她则不得不接受她带给自己的所有污辱。 老太太只好自己消化情绪,她强调了一下说:“你知不知道一个正常的人,在适当的时候输血是不影响人的健康的。” 项小北才不会被她说得话所左右呢,她更气了说:“就算你说的是,可她有什么义务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你们家?就算她父母不是人,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吗?你为什么不在她长大成人的时候放了她?让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需要血的时候,你再把她叫来,你让她有自己的人生,你就是自私,为了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把一个年轻美丽的女性活活逼死在这里……” “别说了……”老夫人终于崩溃了,一会儿就哭出了声音,外面的佣人也跑了进来。 项小北此时感觉说什么也不解气,就又加了一句说:“可惜你活不了太久,不然他们生下的孩子是不是又能补充上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吸血恶魔,一个丑陋的老巫婆。” 佣人傻了,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进来。老太太一摆手,佣人只好又退了回去,可眼睛里的吃惊还有一成分的不解,依然留在项小北的眼睛里。 老太太本来是坐在床边的,听了她的话一下就瘫在床上,项小北回头看了一眼厌恶地说:“别在装可怜了,在我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抽我的血,然后装成好人,我告诉你吧,无论你对商柔怎么好,也改变不了她是你的工具这个事实,想到这儿我就觉得你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恶心。” 项小北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夫人用仅有的力气说了一句:“商柔是你的亲姐姐,你们是双胞胎。” 已经摸到门把手的项小北一下就停了下来,她回过头来,看到老太太的眼泪从眶中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她不解地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老夫人一字一顿地说:“她一定是你的双胞胎姐姐,你们俩不仅都是特殊血型连姓氏也不无关联。” 项小北彻底傻了,她愣愣地问:“她不是叫商柔吗?” 老夫人擦干眼泪,很清晰地说:“不,她还有一个名字叫项小南。” 谁说生活总是平淡的?平凡的?其实它里面蕴含了太多的突变和诡异。令人不安和胆战心惊。 项小北,突然感觉身边的一切完全静止,她隐隐地感觉到四周有无数劲风令她脊背发凉。本以为自己转身离去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然而草蛇灰线,蜿蜒千里,仿佛是上天注定的一段劫难才刚刚拉开帷幕。 项小北委实有些震惊了,她的手缩了回来,脚也不听使唤地退了回来,她一屁股坐在老夫人眼前说:“你说得是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她是谁?项小南?我姐姐?我没有姐姐呀,我父亲从来都没说过我有一个姐姐,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是独生女。” 老夫人摆摆手说:“你把所有东西都放下,我与你说说也好,要不……”她擦了一下眼泪说:“要不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商柔。” 项小北知道这是一个特别长的故事,她把行李箱推到墙角,脱下外面的小衣,坐在老夫人面前问:“这是真的?你猜的还是有根据?” 老夫人用手指着水杯,可怜地看着项小北,项小北只好起身递给她,老夫人喝了一口水,这才缓慢地说:“你先解答一下商柔的问题,她真的是死了?” 项小北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老人家还有些不相信地确定了一下,又问:“她的事都办完了吗?” 项小北又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全部完事了,您睡了太长时间了。” 老人家不再幻想,她不停用手抹下落下的泪水。这一时刻的老人家是虚弱无力的,她好像一个孩子一样,无法面对失去亲人的打击。项小北把老太太常用的手帕递了过去。老太太接过来说:“我跟商柔是有真感情的,她三、四岁就来到我家了,但,除了我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才会用她的血,其它时间她是我的小公主。无论我到什么地方我都带着她,小时候她基本上就在我身边,后来她上了学,我的生意也越来越忙,家里的佣人并不是对她不好,而是她不喜欢与人接触,生性有点怪。”老夫人低下了头。 “谁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谁都不会活泼起来的。没有人会愿意扮演这种角色?你为什么要把人变成你的附属的生命?难道这么年轻美丽的女孩儿,一辈子就只为了供给你血液为生?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你要把她嫁给你的孙子,原来你是想让家族的血液永远充足。”项小北越想越气,站起来就差指责老夫人了。 项小北一瞬间有了怜惜的心情,一个暮年的老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亲人,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无法释怀。 奶奶咳嗽起来,项小北把水添满。奶奶问:“你赶紧坐下来,听我说。你是不是姓项?” 项小北一愣,她确信自己是没说过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项小北突然觉得这里面的事太复杂了。 “你和商柔除了容貌相同,性格上完全不同,我感觉出你往商柔性格上靠近,但表演痕迹太重。” 项小北有点难为情,她说:“我想知道商柔为什么是我的姐姐,我从来没听父亲说过这样的话,而我从小到大都是独生女儿。” “父亲从来听不到你提母亲?”老太太疑惑地问。 “我爸说她生病没了。” 老人家摇了摇头说:“没有,你母亲一直在,她抛弃了你们父女,如果不是你父亲坚持,她可能把你也要卖进来。” 第210章 双胞胎 “买卖人口不犯法吗?”项小北感觉自己已经成了商品,特别气愤。 “你们所处的地方是最贫困的地方,如果能有机会逃出来,其实是件好事,很多人都往外跑。”老太太只能自圆其说。 项小北觉得此时只有知道越多的事,自己的心才能化解,就问:“老人家,你见过我的母亲?”项小北的心里充满了好奇:“我家连一张她的照片都没有,我父亲说家里太穷了,根本照不起。我就是不信,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呢?我从小就挺的自卑的,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只有我没有。” 老人家再一次摇头说:“也许别人家都太穷了,但你家却还算不错。” “不错?那为什么还要卖女儿?”项小北听糊涂了。 “你妈在十七、八的时候就跑到省城里打工,听说先是在一家当保姆,后来……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当时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妈喜欢上顾主家的男人了,那个男人给了她不少的钱,她就在省城开了一家中介所……后来生意失败了,她又找那个人要钱,结果被人家给告了,她不得不回到家乡,但她早就不安分了,整天想着要跑出去做生意,后来就跟一个来这里收东西的艺术家跑了,跑之前把你们双胞胎分开了,如果不是你爸死拦着,你们姐俩都来了……” 项小北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一个妈。 “那你是怎么判断我们就是姐妹呢?” “如果你真的姓项,那么,那么商柔就是你的双胞胎姐姐。当时我是亲自办的这件事。你想,项姓不是平常姓吧?我当时清清楚楚地记得你们姐妹俩,一个叫小南一个叫小北,而当时我们全都相中了你姐姐。” 项小北愣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她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样的故事怎么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 “其实商柔来的时候,我就把她的名字改了,和你家也基本断了信息,但我有商柔最初的合同,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她就叫项小南,她自己也知道,我身体最近几年总是不太好,我怕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她,怕她自己找去。当前两天晚上,你即不懂每次例行血液推测,又没想到真的也是这种血型,我也不会怀疑了,而且有一天,我看你跟佣人打架的时候,说出自己是项小北的话,我觉得老天爷是不是来找我来了?我看样是活不长了,不管怎么说,我对商柔是有愧的。” “我不信,真的不信!”项小北有些崩溃了,不知道哪里跑出一个姐姐,而且母亲竟然就生活在这个省城很多年…… “不信你打电话问问你父亲。”老夫人实在是没精神了,她说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我要休息一下,我想商柔,她是跟我最亲的亲人。” 项小北也有好多东西要消化,她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满脑子姐姐和妈妈。她像一个困兽一般在屋子里不停地旋转着,脑子里一会跳出一个问题,她自己无论如何也回答不了,她不得不拿起电话,打给了自己的父亲。 项小北最爱的人就是爸爸。爸爸的身体不是很好,项小北不止一次地说要好好奋斗,然后把爸爸接出来。每当她说这样话的时候,她看到爸爸的脸上不是欣喜,而是不以为然。她当时觉得可能是觉得自己说大话吧,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现在她明白了,父亲是怕了,因为母亲曾经有过的经历。 “爸,想没想你的女儿?”项小北撒娇地说。 “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不是实习特别忙吗?”爸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亲切和操心。 “爸,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情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项小北觉得一定要多寒暄一下,她不知道找什么样的字眼来问父亲。 “实习工作怎么样了?毕业证没问题吧?” “爸,你翻来覆去总是这几句话,早就告诉你了,实习期一满就能正式工作了,到时候我就要把你接过来,让你照顾我。” “好,照顾我闺女。”老爸的声音乐呵呵的。 “爸,我问你一个事,你不可以不高兴,行不行?” 老爸继续呵呵地乐着说:“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谈恋爱了?爸不干涉你,一定要找一个靠谱的,家庭条件,人长得怎么样都在其次,人品最重要。” “知道了,不是我的事。”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爸现在吃着药呢,感觉非常好。” “我知道你报喜不报忧,但我……” 项小北可以横眉冷对老夫人,但对父亲却很难开口,她真怕影响父亲的情绪和心情。 知女莫若父。他很快就觉察到女儿似乎有难言之隐。反倒着急了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我看你很少这样吞吞吐吐的?是不是需要钱?是一大笔吗?”项小北到了大二就勤工俭学,再没伸手要一分钱,但父亲不干,没事的时候总是打给她一些,看她这个样子,很显然想到了这方面。 为了怕老爸瞎猜,也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终于开口了。 “爸,我妈是真的死了吗?”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老爸的声音一下变了味,他果然警惕了起来。 “爸,我都多大了?这些事你应该告诉我了吧?我一听你这口气,你当初就没说真话,我真不明白,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呢?她可是我的妈呀,我要知道自己是谁生下来的,这有错吗?”项小北想哭,她觉得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多少有点冤枉。她自己的身世,竟然因为摊上这么大的事才知道的。不知不觉之中,泪水竟然滑落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父亲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会想明白,她的身上竟然会发生这样大的事。 “爸,你就告诉我一下,我妈到底还在不在?” 第211章 前因 项小北可没心情给爸爸解释那么多,她问:“爸,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别问了,我有权知道有关我身世的一切,而且我好像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对吗?” 听着老父亲的语气,项小北知道,老夫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这些都是过去最黑暗的东西,原本想等你长大了再说,可你考试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能说?如果是你妈找到了你,我告诉你,千万不要搭理她,她不是一个正经人,爸爸这些年……如果不是有你,真要窝囊死了。” “我到底有没有姐姐,叫项小南。” 不用看父亲的脸,项小北就知道老爸的情绪会怎样。 “她怎么样了?你们相认了?这些年,爸不敢想这些事,一想就觉得对不起你们,尤其是对不起你姐姐。” 项小北坚决不敢说自己的姐姐已经死了,她只好撒谎说:“姐姐挺好的,也不是我妈告诉我的,是有人碰到了姐姐,然后说我们太象了……” 父亲松了一口气说:“当年的事说起来太复杂了,都是因为穷,因为控制不了你母亲,所以……我总是安慰自己,你姐姐也许是掉到福堆里了……” “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想知道她。” “我与你妈原来就是恋人,我们上学的时候就好了,但我家太穷了,你姥姥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你妈也拧不过他们,后来你妈家出了点事,他们连房子都没了,她只跑到省城打工。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过了大约有两年的光景,她突然回来了,虽然只呆了几天,但她却叫上我,说她手里有了一些钱,她除了给你姥姥买了一幢房子,虽然没有多少钱,但那时候也够风光的。我一直以来都特别喜欢她,就跟随她来到省城。再后来她就出了点事,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那时候她怀孕了,生意失败后她去找原来的雇主要钱,还听说她喜欢上那个田雇主……这些她是不与我说的,后来那个女雇主把她给告了,她只好又回到小村子里。本来以为我们可以静下心来生活,可她跑习惯了,而且越来越受不了村子里贫困的生活,这时候遇到了一个扶贫的大老板,后来才明白表面是扶贫,实际是用健康筛查的幌子找特殊血型,而你和姐姐与我都是最稀少的熊猫血……” 项小北在父亲的述说下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竟然全部都是真实的。 “我妈现在在哪里?她跟谁跑了?卖了姐姐应该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跑?” “她喜欢上一个喜欢画画的艺术家,这个不知真假的艺术家穷困潦倒,但却长相出众,而且还特别会浪漫,你妈拿上五十万,一分没给我们父女留下就跑了,一跑就是这么多年,我现在早就不恨她了,但也真不想知道她的消息。听你舅舅说,她现在在一个小县城里度日,早就不是那个画家了。” “在什么地方?要不我去问问舅舅?” “你还找她干嘛?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多少年前她不是没回来过,那时候你还在上小学,她一眼没看就走了……” “爸,我想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我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闺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找她只能增加新的烦恼。” “我可以不找,但我想知道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是我国最北的城市,一个叫北极村的地方,这是你舅舅说的。那里没有多少人,可能也好打听吧,没有必要,你找也是白找。” 项小北放下电话,脑子里跟过电影一样,她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一天来得到的信息。 “你妈原来可真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省城到底有什么好的,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那幅模样。女儿,你记住了,说什么也不能因为钱而跟男人在一起,吃亏的永远是女孩儿子,你妈现在不用想生活也是不如意的,因为她永远也不知道满足。”父亲的话一遍又一遍回响在自己的耳边。 项小北一夜没睡,她一直在想自己的身世,在想自己的姐姐和妈妈。 母亲走后,父亲一直没有再娶,不是父亲痴情,而是村子里很多男人都是光棍。村子里长得好看的女子,都嫁给了外面。长相一般的也嫁给了村子里唯一、唯二的男人,而他们这样还是二婚的,也只能单身到底了。 第二天一早,天光放亮,项小北就起来直奔老夫人的房间,她要把昨天不知道的事再打探清楚。 老夫人早就起床了,看样是等她好一会儿。 项小北经过一夜的思考,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事已至此,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你说说吧,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项小北不知道为什么奶奶这句话再也叫不出来了,可能是因为姐姐吧,她替姐姐有太大的冤屈。她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家的这种血液真是太特殊了,而她和商柔还有老夫人正是因为这种血液被无形地联系在一起。 “那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你的姐姐那一年只有三周岁,你现在有二十一?那就是十八年前的事了,真没想到,一晃竟然快二十年了。”老太太靠着床头上的枕头,慢慢讲了起来,屋子里只有她们俩人,各怀着心事。 “应该是到了五十岁的时候,我的身体出现了状况,我本来就是特殊血型,偏偏患上贫血症,这是会要了我命的病,当时一心打拼事业,更不想让自己的健康状况被竞争对手知晓,所以我听从了医生的建议,以捐赠贫困山区医疗事业的名义,到特殊血型的明县也就是你的老家进行了大面积的筛查,到了我们都快绝望的时候终于查到了两家,而且一下就是两份,我们喜出望外。一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另一个就是你的父亲。” “难道血库的血就不够你用的吗?非要采取这样的行为?”项小北越想越生气,她打断她的话问。 第212章 商柔 “就算够,时间长了也会被别人发现。如果竞争对手发现了,我的短处就被人知晓了,那样对我是不利的。我当时并没有想买人的,只想找一个相同血型的人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冠冕堂皇的借口之外,实际就是你的天然血库。”项小北较真地说。 “我原来打算把你的父亲应聘上岗,给一个相对轻松的职务,而且我多次咨询专家,输血对人体是没有伤害而且还是可以再生的。” “我父亲?怎么又和我父亲扯上了关系?”项小北大惑不解。 “一开始根本就没想到你姐姐身上。当时你和姐姐都太小,怎么可能动用你们?明县是我国最贫困的山区之一,你父亲和另一个男人分别做了说明,一次输血给三千,三千对于你父亲和村民几乎是一年的收入,但这件事特别隐秘,几乎没人知道。” “你用两个人给你提供血液?你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把血站包下来?” “血站的血也是通过人提供得来的,尤其是我们这样的血型几乎是供不应求。” “说说为什么把姐姐送到你家吧。” “当时那个男人虽然想赚钱,但特别迷信,认为血是可以抽干的,几年后说什么也不肯了,你父亲的身体条件不是很好,他们每三个月或半年输一次血,现在医学证明对人体的危害是很小的。” “到底是谁打上我姐姐的主意的?”项小北疑惑了。 “你妈妈。”商老夫人看着项小北的眼睛说。 项小北心里的仇恨又增加了一分。 “我姐姐送到你们家的时候,我父亲还在给你输血?她是多大开始给你输血的。” “把你姐姐送到我们家是你母亲提的建议,医生立刻认为这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就也劝我采纳。因为这样的血型真的是太少了,而我随着年龄的增长,输血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血站的血有时也怕有各种传染病。其实也没想到你家会真的把你们双胞胎中间的一个买过来。” 老夫人用了一个买字,项小北的心比寒冬腊月都冷。 “是你母亲。”老太太咬字很清晰地说:“医生刚一提这个建议,你母亲就答应了,当时说好三十万,但你母亲不同意,最后以五十万成交。你姐姐来的时候,我们根本没用她的血,她第一次输血的时候已经十七了,这期间一直用那个男人和你父亲还有血站的血。” “十七岁?我不信。如果真的是十七岁,那我父亲为什么不见见我姐姐呢?难道他不想姐姐吗?我真的有点搞不懂了。” “是这样。你父亲是个老实人,我们签订的合同是不允许再相见的,你父亲根本不敢来见你姐。再有,你父亲每三、四个月在感觉身体好的前提下,去血站专门给我输血,而我根本不用去当地,通过特殊的交通把血送过来。你父亲也是为你姐姐着想,他怕我们尽早用你姐姐的血。每次输血钱我一分没少地给。” “父亲因为输血也算有点钱了,我母亲为什么还要跑呢?”母亲既然能嫁给父亲,说明对他还是有一定的感情,为什么…… “你母亲甚至也想把你卖进来,我们怕这样太引人注目就没答应,后来听说你母亲跟同村的一个无赖跑了,那个男人比你母亲小九岁,而且是个唱戏的。”老夫人没有表情地说。 项小北知道老夫人的消息不是很准确,但大约传说的版本里,基本都是走调的。 “你这么大的一个总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是因为你姐姐,所以我们一直对你家有关注,直到你们搬走,我们就再无交集。” “就因为我们是双胞胎,你就认定她是我的姐姐?” “还因为你们的姓氏,她原来应该叫项小南。” 项小北可以说是彻底崩溃了,如此严丝合缝的推理,尤其与父亲的话也完全重合,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那你非要把姐姐嫁给你的孙子做什么?还是因为血吗?” “当然不是。这就是你不知道的另一件事了。那个白灵灵是我们的世交,家境也是不差的,但为人歹毒,我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长孙交给她的,我们家与白家的渊源实在是太长了,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听,所以,以白灵灵的性格,她是不可能真心对待商凌晨的,但却对我们家的财产虎视眈眈。再说商柔对凌晨的爱是没有任何回报的,她愿意的就是付出。她不喜欢接触人,上学也没上太久,她说不喜欢那个环境。她眼里心里只有我的大孙子,也只有他们在一起,我才会安心。” “她为什么自杀?你既然说你们之间如此了解,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你姐姐来到我们家之后,我们真的没有一个人亏待过她,而且知道输血的事也不会超过几个人,但自从她第一次输血开始,她就自卑了,她终于明白自己的身份,她虽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但从此她变得越来越内向,除了喜欢跟我在一起外,她的心里只有商凌晨,他们是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商凌晨根本就不爱她。”项小北有些恼火地说。 “其实他们有过一段美好时光,应该在少年时期,只是后来商柔变得越来越自卑,但爱商凌晨的心一直没有变,只是觉得越来越配不上他了。商凌晨开始是喜欢她的,但后来她……怎么说呢,就是太低了,对商凌晨是百依百顺,男人就那么回事吧,越是这样越不喜欢。等到孙儿上了大学,商柔就更不在他的眼里了,但他们之间的亲情谁也不能否认。” “我可没见到过什么亲情。”项小北小声说。 “我怕她得上抑郁症,就减少她的输血次数,有时候一年的时间里也用不上她,但她还是不快乐。” “我的父母就没来看过她吗?” “没有。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而且你母亲应该是没心情看,你父亲胆子太小了,他想进到恺瑞集团是很难的。” “当初为什么选择了姐姐?”项小北很关心这个问题。 “因为你俩小时候的性格就截然相反,她太老实了,而你活泼好动。” 第213章 戏中戏 “姐姐就算真的跟了商凌晨也不会幸福的,你就没想过这一点?就算她与您的大孙子结婚了,你老人家一走,他们离婚,我姐姐岂不是更惨?” “我是做了一些功课的,有时间再告诉你。” “我姐姐不知道商凌晨不爱她吗?” “你们的性格和价值观完全不一样,她可能太封闭了吧,她跟我说过只要能看到他她就是幸福的,这么多年尤其是到了我晚年,我对自己的过失常常忏悔,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在你姐姐的问题上更是错上加错,所以我想弥补,而且我也不可能眼看着商家的家业有一天姓白。” “你怎么能阻止得了?就凭她?” “就算不能马上阻止,至少能拖延一段时间,也许凌晨能看清她的真面目。” “我姐姐为什么要自杀?”这是项小北最关心的,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真的有个很熟悉的姐姐。 “和她自己的性格有关,你也知道患有忧郁症的人都有自杀倾向,但据我分析也一定跟白灵灵有关,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姐姐,也想为她报仇,你就留下来,如果你不同意,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抽你的血了,但我真的希望你能留下来。” “我不想卷入你家的纷争中,我是个简单的人,无法面对这么复杂的境况。” “小北,我看好你,你是一个能撑得起自己生活的女人,你比你的姐姐强太多了,如果你真的能为自己的姐姐报仇,这不失为一件好事,你可以生活在商家,仔细找寻证据,我相信自己的判断,白灵灵绝对逃不了干系。” 项小北一直在犹豫,一方面她不想参与进来,另一方面她也想更多的了解一下姐姐的生活,原来对姐姐的了解太表面化了,她希望能走进她的内心,也更想调查一下,姐姐自杀背后的真实原因。 “留下来吧柔儿,我真把你们当成我的亲孙女儿了。你姐姐走了,老天送来了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也是可怜我吧。” 项小北从心往外说没想留下来,但老太太的一番话让她听进去了不少,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我还是叫你柔儿吧,原谅我叫习惯了。你是一个出身贫苦家庭的孩子,我们都一样,我原来的生活还不如你。但我的儿子和他们的下一代却彻底改变了,是因为我的奋斗。女人在事业上成功不容易,但走捷径容易,我希望你不是一个喜欢走捷径的人。” 项小北的脸都红了,她想起卡上的一百万。 老人家根本没留意她的感觉接着说:“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我阅人无数,以我的经历,我觉得你是一个有心气,不把苦难当成借口的人,你性格当中有一种倔强的性格,苦难不仅能激发你的斗志,也能成全你的理想。一个身处黑暗的人,需要时时发光才有可能被发现,千万别丧失了对生活的主动权。不要自欺欺人地在困难来临的时刻一步一步退缩,你退缩的结果就是对生活的让步,也是对命运的屈服。我们不要报怨生活的不公平,你生活的现状就是你博弈的结果。” 项小北被老夫人的话打动了,她从心往外想要留下来。大道至简,知易行难,项小北知道自己要过的坎还多着呢。 她怯生生地问:“老人家,我应该怎么办?我觉得你说得太好了,但我做不到,我总是认为退一步海阔天高。” “如果让你一个人单打独斗,你肯定扛不住,你不是有奶奶吗?接下来,你别急,先把自己武装起来,我送你去学习金融,直接去北京,进入所谓的总裁班。我们不去那些镀金的地方,我们要实打实的把知道掌握到手,这样你就有了底气,奶奶的病也基本好的差不多了,我怎么着也要等到你回来,彻底降服我的大孙子的时刻。” “老太太,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但你的大孙子,我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我可不勉强。” 老人笑了说:“不会勉强的,只要让那个白狐狸离开他,让他明白谁是真正爱他的人就成,但你一定要陪伴在他身边。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成材了,你想离开了,奶奶给你准备好资金,我相信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差。” 项小北听话的一个劲地点头。 “我们还得继续演戏。”老太太得意地说:“咱们看谁演得过谁。” “怎么演?”项小北还了兴趣好奇地问。 “你还扮演商柔,我就是一个不知情的奶奶。” “我们就实话实说怎么样?”项小北有点小兴奋。 老夫人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除非他们主动提,你想,如果我把商柔嫁给大孙子顺理成章,谁也说不出什么,但项小北嫁给我孙子?太牵强了。”老人家好像云开雾散,有些调皮地说:“你真以为我是说一不二吗?不行的,还有一大家子的关要过呢,他的妈爸第一个就不能答应。” 项小北本来想问一下,为什么不把企业交给儿子?虽然儿子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总还是比商凌晨要强吧?但她转念又一想,问也是白问,这么精明的老太太会想不到这个幼稚的问题?话到嘴边,硬生生让她给咽了回去。 项小北答应了老太太的请求,只是提了几个要求,一是把原来的结婚改成订婚;二是她一定要回去见一次父亲,再有她说一定想去看看母亲,她说我总得知道我的根在哪里吧?而且我想问问她,为什么不爱我们却偏偏要生我们? 老夫人摇了摇头,说:“前面两条我都答应你,最后一条……没有必要。” 在项小北的坚持下,老夫人还是同意了。 项小北轻松地说:“结婚改订婚吧,我真怕自己还是个清白之人转眼变成了一个任人挑检的离婚女人。还有给我点时间,我要找到父亲把一切都核实了心里才踏实。” 老夫人全部答应了下来。 第214章 扭转 当两个人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商凌晨和白灵灵面前时,两个人一脸的懵逼,他们没想到的事太多了,第一是老太太与项小北完全和解了,以往项小北虽然也惧怕老太太,但那种惧怕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而现在,她们其乐融融。两个人最大的……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烦恼,就是老太太的眼睛里全是慈爱。他们一眼望去,看到的是老太太对商柔的真正关心。 第二是一项持强烈反对意见的项小北,竟然答应了一个月后的婚期,虽然是订婚,但她不仅不反对了,而且还积极准备起来。 商凌晨的反应是奇怪,白灵灵就不然了,她忽然觉察出项小北眼睛里的诡计多端。她是不是真的想要上位了?他们原来以为老太太肯定是不行了,就算他们真的“结果”了,她也不怕,到时候再离婚也是很轻松的事。但老太太如果再拖个三年五载的,那他们完全有可能先结婚后恋爱。就算他们过得不好,那项小北也有机会捞走商家财产的大部分……一想到这里,白灵灵的脸色跟她的姓一样白。 商凌晨被奶奶单独叫到屋子里说:“大孙子,你觉得奶奶是老糊涂了吗?如果白灵灵真的是好女孩儿,你觉得我会乱点鸳鸯吗?你原来小,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有些事没有判断能力,现在大了,还相信她吗?如果你离开她,我不强迫你与商柔在一起,这是我唯一的底线,不然,一切都按原来的说法办。” 商凌晨挠了挠头说:“奶奶,我也没有那么爱她,但我感觉她是我最合适的伴侣。她大度不象一般小女人那样小心眼,而且事业上也能帮到我,以后有很多事都不用我操心。” 奶奶有些生气地说:“你不用操心,这是她最高兴的事,她们白家以前是帮过咱们,但也不能以你的以身相许来报答吧?想当年的事你真的就忘了?” “奶奶……你总是提以前的事,那些事真的不算什么事,年轻人犯点错误都是难免的。” 当年,白家正是鼎盛的时候,也就是两年前,白灵灵当时与另一个公子谈恋爱,花前月下两人恩爱甜蜜。男方是一高官人家的公子哥,对白灵灵也是满心喜欢。两人谈了一年半,正要结婚的时候,公子哥的父亲被双规了,接下来,大厦已倾。白灵灵变脸比翻书都快,不仅马上解除了婚姻,而且连肚子里的孩子也被打掉了。男人曾苦苦哀求给自己留下一条根,但白灵灵连一点机会都没给他留。 那时候白灵灵与商凌晨关系也还不错。商凌晨老早就喜欢她,而且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当跟屁虫。白灵灵在与这个男人好之前,商凌晨是表白过的,但白灵灵认为这就是一个笑话,她不止一次地说天底下就剩一个男人了,也不会跟商凌晨的,说他不学无术,一点能耐也没有,而且连人也不成熟,像个孩子…… 当她打掉孩子,把自己又变回美丽的单身时,她的家也因为这男子的父亲生意上一落千丈,不得不仰仗自己曾经不当回事的商家…… 老夫人在第一时间得知商凌晨与白灵灵好上的时候,曾经无数次的苦口婆心。商凌晨不为所动,他在外面也是花天酒地,所以他并不认为白灵灵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自己是有了机会。 商凌晨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本来他就不喜欢生意,而白灵灵在这方面有着寻常的能力和兴趣,这样他就可以一劳永逸了。老太太瞧不起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也就是商凌晨的父亲,是一个喜欢投机倒把的钻营商人,根本入不了老太太的法眼,而二儿子则是一个痴迷的科研人员,他们夫妻俩个都是钻进实验室不闻天下事的读书人。 商凌晨学习成绩异常优异,曾经是商氏家族的骄傲。大学毕业之后就开始不务正业,老太太用长远的眼光打量,觉得是一个特别需要打磨的玉,早晚有一天,会放射出不一样的光芒,只是需要时间。 她的其它孙子和孙女都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老太太也都做好了安排,除了二儿子的大儿子,也就是老太太的二孙子是个有野心的人,其它人还算风平浪静。 她的二孙子叫商凌夕,是一个有野心也有能力的人,但手段火辣让人生畏,老太太早就把他打发到另一个公司了。 有一次老太太亲自问白灵灵对商凌晨的感受。那时的白灵灵早就收起风芒,她一再表白自己对商凌晨不是瞧不起而是觉得他还没有长大,他最好找一个能带领他成长的女人,他才能顶天立地自立门户。 老太太很直接地问她为什么这么冷酷,把一个爱了那么久的男人抛弃了?白灵灵成分委屈地说:“奶奶,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苦?我跟他在一起那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还是不是为了生意上的往来?” 老太太问她现在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目的才跟孙子在一起的,白灵灵立刻象是受到了天大的冤枉说:“奶奶,怎么可能?现在父母终于松了口,让我挑选自己喜欢的男人,凌晨我们从小就是玩伴,以前没在一起,就是因为不懂……” 商凌晨在与她交往期间,与外面的女孩儿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白灵灵好像看不到一样,总是笑着说他是孩子,有一次,一个不想分手的女孩儿,竟然打到商凌晨的办公室,白灵灵三下五除二就地解决了这个麻烦,让商凌晨刮目相看,从此更加一门心思坚定了与白灵灵在一起的决心,而且外面的花花新闻也是越来越少,到现在还真成了一个专一的好男人。可见白灵灵是有手腕和能力的。 老太太曾经用薜宝钗来形容白灵灵,说她本来是想当皇妃的,当不成了,才退而求其次,若是有更好的,她不会选择商凌晨,既然选择了,她也忽然之间明白了,与其嫁个好男人,不如成了强女人,到时候把控生活的就是自己。 第215章 真相 项小北要动身回老家见父亲之前,她打了一个电话,父亲心疼女儿,反而是他坐着车来了。父女俩整整聊了两天两夜,项小北把想知道的全部掌握在手里。她对父亲说:“爸,我一定要把你带到省城,我要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院。爸,你等等我,时间不会太久了。” 项小北有了好几次冲动,她想把手里的钱送给父亲一些,最起码让他先去看病,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她不知道事态会如何变化,一旦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自己的钱就成了束缚的链锁,她想还是等一等,早晚有那么一天,她要实现自己所有的承诺。 父亲惦记家里的一亩三分地,说什么也不愿意长呆,项小北只好恋恋不舍地告别了父亲。她按父亲的说法,想在省城了解一下母亲原来的生活轨迹。 她想按自己的想法生活,但有些人当然不想让她自由自在了。 商凌晨特别主动地找到她,劈头盖脸地问:“你到底怎么回事?真把老太太拿下了?你不是想走吗?怎么又留了下来?” 项小北毫不客气地说:“老太太真是白疼你了,你和白灵灵一心以为老太太会死,拿我凑个数,你们夺取公司,而我滚蛋。你们万万没想到,奶奶竟然扛了过来,没见你们高兴,我却成了你们难以解决的包袱。我现在是过了关,我也想拿着二百万就走,可老太太怎么办?如果你认为行,我现在就走。赶紧把钱打给我,我觉得自己的任务就是完成了。” 商凌晨被她一语道破关键,他与白灵灵当初只想着怎么哄弄老太太了,但老太太什么事都没有,他们真没想到……商凌晨有些内疚地低下头,想了一下说:“钱我会给你的,奶奶现在真的喜欢上你了,她没看出来你是冒牌的吗?” 项小北嘴角撇了一下,说:“没看出来,她心里只有商柔。但我怎么办?我拿着二百万跑路你们同意吗?” 商凌晨想了想,还要说什么,白灵灵又钻了出来说:“你不走,这一百万不可能给你,给你的一百万也够便宜你了。你不是一直特别反感与你哥哥的婚礼吗?我看你怎么一下就转变了?真成了商柔吗?你要是在老太太面前又哭又闹又上吊的,她还能为难你不成?” “那我还是商柔吗?” 白灵灵语塞。 商凌晨说:“管你是不是,你就是不干,老太太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我可告诉你,你别有细想,以为有一天我会接纳你,你就做梦去吧。” “就你这货白给我都不要,我的男朋友比你帅一万倍,你都不配给他提鞋子。” “你……你有男朋友?”商凌晨一脸的鄙视。 项小北被她的神态气炸了,说:“我有男朋友?就像我这样美貌的佳人,追求者排成排,我都挑花了眼,就算我挑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谁跟你谁眼睛才瞎呢。” “我眼前就有一个瞎子,她是睁眼瞎,其实她和我一样看不上你,只不过我是祝实话实说,而她呢?她也是半个眼珠都没看上你,只是相中了你家的财产和地位,我听说以前她给你起了一个外号,叫什么花花大少,是一个花而不实的假男人……” 白灵灵听到最后才明白是在说自己,可她却没什么反应。她轻蔑地看了一眼项小北,那意思是没人喜欢与你有口舌之争,这些都是心虚的表现。 “你……”商凌晨疯狗一样又往上冲,看样是真想要动手了。白灵灵及时阻止了他。 项小北更得意了,她一脸无辜地说:“你看看你,长得不怎么样,还有家暴倾向,我能跟你?整天被打个鼻青脸肿,那还怎么做人呢?白姐姐,你可要小心点哟。” 白灵灵气得七窍生烟,因为投鼠忌器她只好忍住了。 项小北可不管不顾地说:“再者说了,我是不愿意呀,但老太太逼得急,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顶着她吧?再说了,我也顶不住呀,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你们,你们赶紧想出一个好办法,就一个月了,奶奶说了,订婚可以,但必须领结婚证。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呢?好好一个小女孩儿,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有婚姻的女人,以后我再找男人可怎么办?一转眼我成了一个二手货。” 商凌晨与白灵灵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他们竟然哑口无言。 项小北是见到了妈妈曾经的主顾苏丽雅后,才决定一定要见母亲一面的。 十多年过去了,苏丽雅已然成为省里出了名的企业家。她不仅把事业经营得风生水起,也在电视上有影,广播里有声,很多慈善晚会她也是当仁不让的主角。 项小北的到访,让苏丽雅吃了一惊,她正好与申由在一起,申由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那个叫丽丽的女孩儿,已经大学毕业了,而她后来的儿子也在读大学。她们一起点头说:“太像小凤了,实在是太像了。” 两个人不仅感叹了一番时光的流逝,而且回忆起很多有关小凤刚来时的趣闻,对于后面发生的事,两个人则同时选择了闭口不言。 项小北只好单刀直入地问:“听说我妈妈喜欢上了你的老公,并且敲诈了一笔钱,有这么一回事吗?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我的母亲到底是什么人?我从来不记得母亲是什么样子,你们有照片吗?能好好跟我讲讲吗?” 苏丽雅说:“照片原来还有,现在早就没了,你不要怀疑,你的母亲至少来我这里的时候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儿,后来是发生了一些事,你也不要太追究了,她是她你是你,不可同日而语。关于过去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我是真不想提了,有没有没那么重要了,你要是真的想好好生活下去,就不要总是回头看。” 项小北离开她们的时候,她记住了一句话,母亲曾经是个如山野里的风,清泉里的水,这就够了。 第216章 与奶奶和解 项小北的订婚宴会即隆重又简单。 隆重是因为省城里商界重量级的人物都来了,而简单的是除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剩下的就是亲属,总体来说人员不是特别多,组成部分却令人深思。 项小北在订婚的前几天,终于被老夫人说服了,她说:“小柔,你一家要把结婚证办了,不然那个白灵灵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一张结婚证除了能震慑白灵灵除外,对其它人没有任何威力。你以后的人生也不会因为这张证而改写,但我的目的是让你去深造,去学习。如果没有这个证,一旦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白家就岌岌可危了。我这老婆子,一定要坚持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以老夫人的能力,无论真假结婚证,她都能搞到手,但她想试一试项小北的能力,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商凌晨能与你乖乖地把证领了,我就真的放心了,因为同样的事,你的姐姐项小南也就是商柔连试都不敢试,我想看看你。成功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有敢于尝试的胆量。” 项小北没有那么怕商凌晨,但这件事怎么说来也是一件特别棘手的事,既然想让他上当,不仅要哄他,甚至还得委曲求全。可她觉得自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已经答应留下来完成使命,虽然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未知的,但她就是愿意尝试一下。 她一口答应下来了,表面上显得异常轻松,可当天的夜里她把头都想破了,也没什么好主意,最后她竟然喝了两杯酒才迷糊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给商凌晨打电话,说自己有重要的事要找他。商凌晨对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来。项小北说就知道你胆子比耗子都小,不来就不来吧。商凌晨立刻急了说:“我会怕你?我是不愿意搭理你。”项小北立刻唇枪舌剑地说:“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我才懒得理你呢。”商凌晨立刻好奇地问:“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吧,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项小北立刻回话说:“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候,如果你不来,出了大事别怨我,反正……”她把电话挂了,心想,来不来都成,不来,就告诉老太太自己没有完成任务,也不丢人,如果来了,那就将计就计了。 商凌晨对项小北也是万般无奈。他身边的女孩儿,整个对他是阿谀奉承,连白灵灵也从来不违背他的意志。谄媚的话是好听,但听多了也真不是个滋味。偏偏这个不干起眼的项小北,不仅一点面子不给他,连老夫人她也敢顶撞。这是他没想到的,如果项小北做个如商柔一样的小女子,那么……至少能捞些实惠吧?但她偏不,一幅没有心肝又自得其乐的样子,着实让商凌晨打心眼里羡慕。 他知道项小北的眼里从来没有过自己,也曾为此觉得失了面子,他当习惯了众星捧月的主角光环,而在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片子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商凌晨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项小北打扮得精致正要出门。 商凌晨把车停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身华服,香气袭人的样子,不怀好意地说:“是会情郎去?怎么我刚一拒绝你就找后手去了?” 项小北白了他一眼说:“你知不知道你迟到了,本姑娘可没心情跟你贫,我要去学校,白白了。”她挥了一下手,继续往前走,其实她内心已然快崩溃了,如果商凌晨这个少爷脾气一犯,她可就再无机会了。 她已经走出快一百米了,才听到引擎发动追赶上来的声音,她的沮丧一扫而光,接着又把冷落挂在脸上,一下变得冷若冰霜。 商凌晨打开车门,说:“赶紧的,有什么事说,不然……” 项小北说:“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不想说了,除非……除非你送我去学校。”项小北真的有点怕他,毕竟对他不是特别的了解,如果他真走了,自己还真是一场空。 商凌晨指导车门锁打开说:“上来吧,还要我亲自把你请上来?” 项小北知道接下来的话也不轻松,就特别自觉地拉开车门说:“那倒不用,自食其力的能力我还是有。” 商凌晨听他这么说,又气得翻了翻白眼。 “有事快说,不然我把你放到任何一个地方。”商凌晨把洗车开上通往学校的方向说。 项小北硬着头皮说:“我跟你说了,你不许发脾气,我知道你的脾气不太好,我现在反悔来得及不?” 商凌晨气得拍了拍方向盘说:“赶紧说,少在这里找借口,放心吧,我不发脾气,只要你不是耍我。” 项小北在心里说了无数个对不起,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奶奶真的活不长了。” 商凌晨一愣,接着问:“谁说的?这两天我问大夫了,他说稳定了,基本没什么事了,你这是听谁说的?” “奶奶。”项小北想反正老太太已经让自己可以用任何一个借口,就大着胆子接着说:“奶奶告诉大夫的,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所以,你是听不到真正的消息的。” 商凌晨认可了这个消息,说:“她老人家还有多长时间?” 项小北叹了一口气说:“具体的时间谁能知道?反正……我的哥哥,我们先不要讨论这样的问题,我就问你,奶奶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让商柔嫁给你,我知道你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我现在是扮演的商柔,我也不愿意。别看你家是豪门,但这些对我不重要,我也爱钱,但不是你们这样的爱法,所以,我想说你能不能满足老人家的心愿,做一回孝子贤孙。”项小北扭头看着商凌晨,说出的话有些胆怯,早就没了刚才的霸气。 “这事是儿戏吗?”商凌晨连头都没回问。 第217章 商讨 “婚姻当然不是儿戏了,但在老人家面前我们又能怎样?老太太是最爱你的,这你不是不知道。我想说你就顺从老人家一次,咱们是假装成夫妻,老太太确实是时间不多了,只要她老人家去了天堂,我们立刻解除婚约。就算没解除的时候,你愿意跟谁就跟谁,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商凌晨特别奇怪地看着项小北说:“你是怎么回事?当初你千反对万反对的,把老太太也气得不轻,怎么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看你不是不是居心不良啊?” 项小北强压着怒火说:“我有什么不良居心?我们结婚当然是假结婚,结婚之前,我愿意与你一起去公证处做婚前财产的公正,你家的钱我一分也不要。你原来给我的一百万我收下了,剩下的一百万我也不要了,我一生也没见过一百万,所以知足了,这总行了吧?” “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转变的?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心疼上老太太了吧?你也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呀。”商凌晨阴阳怪气地说。 项小北有些认真地说:“我对老太太没有任何的感情,就说是有也是撒谎,但我听了老人家今生的经历,感觉特别投缘,她愿意让我去学习,以后有更好的发展。如果说这个家里让我唯一有感情的,应该是我没见过的商柔,我们不仅容貌上相向,心地也一样善良。老太太对商柔的感情仅次于你,你让我现在怎么办?她除了想让我们结婚之外,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愿意顺从她的心愿达成她的心意,就算是为了这一百万做一件好事吧。” “老太太没少给你许诺吧?或者已经给了你不少吧?”商凌晨也要分析她话中的真伪。 “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相信你爱奶奶的心是真诚的,就算为了她做最后一件事,我把前因后果都给你想好了,我愿意随时随地与你一起去公证处,无论是财产还是婚姻,我都愿意做公证。老太太如果明天没了,今天我们就结束。我有一个贫穷但却十分爱我的男朋友,我们相爱有一年多了,所以,我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才这么做的。” 商凌晨想了好一会儿说:“我倒没什么,你这么说也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但灵灵却不能答应,她要是闹起来……” 项小北马上打断他说:“只有你一个人看不出来,其实白灵灵现在就是外强中干。她不仅表现的特别听你的话,而且实际也无法左右你尤其是老太太。如果你们真的有一天结婚了,你能不能控制住她,就不好说了,但现在你无论说什么,她都会听的,而且你可以把我写的保证书和放弃财产的证明一并交给她,她更看重的是这个。” “听你的意思是想办理结婚手续呀?不是订婚吗?也不是结婚?”商凌晨急问。 项小北沉思了一下,说:“如果不结婚,不办理正规的手续,一来老太太肯定还是不放心,二来所有的公证就有些像笑话,我们也不是夫妻,这些证明有意思吗?难道你真的怕那一纸婚书?” “我才不怕呢,我只怕将来离的时候太麻烦。”商凌晨很显然被她说服了,有点听天由命的意味。 项小北赶紧趁热打铁地说:“在领取结婚证之前,我把一切都写好,签上字,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至于老太太怎么安排我,我想你不会干涉的。” “她要安排你什么?他别在得寸进尺地在结婚之后马上想再抱重孙子,我可不能答应。”商凌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完全的不怀好意。 “你想得到是美!”这是项小北的心里话,但她没敢说,她说出口的话是:“你放心吧,我跟奶奶说了,我说既然你要我在商家立足,我必须用知识武装自己,如果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是,我在商家也站不住脚,所以,结婚后也就是订婚之后,我立刻去国外深造,至于时间,到时候再说,我们分开大约最少也要有三年、两年的,老太太如果在这期间……走了,我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回来与你解除这份婚姻的,这些我在保证书上都写明白。” “什么?”商凌晨有些迷惑地问:“你竟然要走?为什么非得把婚事定下来才走呢?回来再说不行吗?” 项小北心里有些绝望,她想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以后是不是也会如此?无论是什么事都得自己做主,都得自己拿主意,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帮到自己的。那个自己虚拟出来的男朋友要是真有该多好,但此时的她没有任何办法,她要应付所有的问题,她说:“这是老太太最担心的,我曾经跟她说过订婚可以,结婚证就不要领了,她骂我傻,说我在她没了以后可怎么办?我叫你一声二哥吧,老太太是真爱商柔呀,如果我是真的商柔,你不想我的日子是好的吗?” 商凌晨想也没想地点头说:“当然想了,我和她还是有感情的,就算没感情我们之间也是有兄妹之情的,但你不行,你什么都不是。” 项小北说:“恼人的事就在于表面上我什么都是,但实际上又什么都不是,所以只好采取折中的方式,希望你能接受。我把我说的话转告给白姐姐,我想她会同意的,我走期间,你们就是实际的夫妻,有什么不好?” “你觉得白灵灵真象我奶奶说得那样吗?”商凌晨忽然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 项小北的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个圈,然后说:“我觉得老太太是太在意你了,她觉得谁都配不上她最优秀的大孙子,而商柔在老太太的眼里几乎是完美的,所以,也只有她,老太太才放心。”项小北不可能反着他说,因为连他最亲近人的话他都听不进去,何况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她还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 第218章 结婚登记 商凌晨最终答应了项小北的要求,他们第二天就去登记处办理了结婚手续,陪同他们的还有白黏糕,这是项小北私下给白灵灵起的外号。 白灵灵表现一如既往的好,尤其是在商凌晨的面前。 他们是分开行动的,约好时间等在办事处的门口。其实项小北早就到了,为了不让商凌晨太得意,她故意在街的对面的甜点房里悠闲地吃着小蛋糕。 白灵灵见到她,即不象以往那么热情,但结婚的事似乎也与她关系不大,至少她的脸上没有任何不快的痕迹。 当她看见商凌晨与白灵灵手牵手出现在台阶下的时候,她才慢慢走了出来。 当他们排到前面马上要办手续的时候,工作人员发现白灵灵与商凌晨的亲密无间,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被冷落在一旁的项小北说:“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呀?”她眼里射出的目光好像在问,你们别是还没办理手续呢,人就已经出轨。 项小北的小脸有些红,其实她真的不在意白灵灵故意演戏给她看,但她也是要面子的人,于是指着白灵灵对工作人员说:“没办法,是我老公的妹妹,整天离不开我先生,连我妈都头疼,我奶奶还为此找了医生,医生说这是病,需要特别长的时间治疗。” 工作人员听了她的话,睁大眼睛看着白灵灵,而商凌晨早就乐不可支。工作人员说:“这位小姐,你这么年轻又漂亮,可得好好治疗呀,他可是你亲哥哥呀,你们在一起那是乱伦行为,可要不得。” 项小北忍住乐说:“放心吧,正在看,已经有点效果了。” 白灵灵正缠在商凌晨的身上,听工作人员这么说,只好松开手,狠狠地瞪了一眼项小北说:“等你二婚的时候,看还有哪个男人要你。” 项小北一点也没生气,而是和霭地说:“你都愿意嫁给二婚男呢,我有什么怕的?” 工作人员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人家不管什么情形,但手续齐全,也没有任何的异议,虽然情况有点怪异,但他们也见怪不怪了,尤其是当项小北掏出高档喜糖和烟的时候,工作人员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商凌晨办好手续就去旁边接电话了,白灵灵靠过来说:“你还真以为你们是合法的夫妻了?商凌晨连碰都不会碰你的,你就别做好梦了。” 项小北一脸的委屈说:“你说什么呀白姐姐?这里可是公证的机关,要不咱俩一起问问到底我和他谁是合法的夫妻?” 白灵灵可不想在商凌晨面前出丑,只好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你签字的那些文件都在我的手里,别太美了,往后有你受的。” 项小北说:“你的阴险我是领教了的,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告诉你吧,你所有的恶心事我心里都有数,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那个大傻子早晚有一天会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的。” 白灵灵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还在打电话的商凌晨说:“你别血口喷人,我做过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一个没人教的乡巴佬。” “我是怎么失忆的?商柔是怎么自杀的?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我告诉你,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放过害我害商柔的人。” 白灵灵忽然笑了,她嘲笑地说:“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我的对手?你失忆?你就是死了也与我无关,因为你不配我伸手。”项小北还要继续与她理论,商凌晨已经打完电话,往她们这里走,白灵灵立刻大声说:“凌晨呀,我与小北商量呢,咱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怎么样?怎么说这对她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项小北简直呆了,白灵灵说这话的时候诚意十足,好像刚才她们在一起一直在研究这件事。项小北赌气要揭穿她,但看到商凌晨那宠溺的目光,她立刻改了主意说:“不了,还是你们庆祝去吧,庆祝你们从今往后有大量单独在一起的美妙时光。”说完,她看也不看白灵灵惊愕的目光。 项小北晚上一点睡意也没有,虽然老夫人对她的办法很有兴趣,但她什么也没说,她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她老人家,至于人家到底能活到多大的年龄也不是她要关心的事。老太太特别高兴,她觉得项小北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商柔的升级版。她无数次希望商柔能强硬起来,无论她用怎样的办法,一个人都无法改变自己的性格,而项小北则不然,她天生胆子就大,而且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贪、不争却知道自己要什么。她独立又有个性,很少在别人面前卑躬屈膝,这让老太太看出来她未来的潜质。 不管老太太如何欢喜,对于项小北来说,她的心情是无比沉重的。虽然她千方百计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时常幻想有一天登堂入室进入豪门,但当她真的有一天,近距离来到这样的环境下,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适应。原本的轻松自在的生活一天一天消失了,原本的幻想也一点一点磨没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坚持?她将面临的也许是暗礁险滩,甚至失去生命,这一切值得吗?如果说这些事是别人与她转述的,或是她看影视剧得来的,她会觉得很有意思很可笑,但生活有时就是这样活生生地摆在你的面前。 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所以才知道前路的艰险,一旦步入其中,再想抽身为时已晚。 她陷入到回忆之中。先是商凌晨与白灵灵绑架她的一幕,如果他们将自己结果了,并不是危言耸听的事。这件事也只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些阴影,最关键的是她失忆的这次难忘经历,在她恢复记忆后,这一段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片段,可也恰恰是这段时光,是她与老太太最信任的美好时光。 通过自己的事,她想商柔的自杀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的身上又多了一层为亲人昭雪的重任,她不知道自己柔弱的肩膀能否扛起这么重的担子。 第219章 跟踪 项小北最不愿意想起的就是自己失忆这一段,其实她的记忆恢复的第一时间她想起的就是令她痛不欲生的过往。在她与老夫人刚刚和解并想要进行一下步规划的时候,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她见了母亲在省城的朋友之后,她坚持要去北极村看望一下母亲,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见母亲一面,老夫人在她再三的恳求下,终于妥协了,不仅给她打进了五百万,还特意给了她一部小巧的手机,叮嘱她一定不要让这部手机与外人联系。 对于这五百万,老夫人解释说这些都是商柔的钱,有她自己的,也有老夫人给的。项小北真想拿着这五百万再加上自己的一百万然后跑路,但……她知道这也就是想一想的事。 她的出走令老夫人特别紧张。 老夫人有些迷信,家里就有供奉的香案。在她计划走的几天里,老夫人反复上香求卦,整得项小北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这天,项小北来到老夫人的房间,看她正在上香,于是蹑手蹑脚在后面观瞧。只见老夫人从棕色的线香筒里抽出一支香,然后点燃。香是上好的香料做成的,虽然烟雾缥缈却没有烟的味道,反而有一丝香气在空中散开。少顷,淡雅的幽香在室内弥漫开来。项小北也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氛围,在轻呼浅吸之间急燥渐消,心平气和起来。 老夫人终于同意了她的出发时间,比她自己预想的要晚上四天。 项小北也就是在走的前一天晚上,再一次给老夫人输了血,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自愿地给老夫人输的血。其实老夫人的设备是非常齐全的,她的家里有血站一样的设备,里面也有储备的新鲜血液。但就在她要走的那一天的夜里,项小北想着到北极村应该先去哪里寻找时,虽然她在网上找到了几个同学介绍的朋友,但还是觉得自己要有一个好的计划。 她敢于前行是因为那里人口稀少,找一个人如果有蛛丝马迹的话应该不算太难。但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她被一种异样的感觉拽住了,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原来老夫人正与医生讲话。医生说这次的血液都不太理想,我检验了一下,应该是上了年纪的结果,这样……老夫人打断他说,就这样吧,老骨头了,挺几天算几天吧。医生说,照这样下去肯定会越来越影响你……项小北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去的,她主动对老太太说:“抽我的血吧,我想让奶奶忙尽快恢复过来。”老太太愣住了,这是项小北第一次只当着她的面喊奶奶,也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抽血。 奶奶说什么也不同意,说第二天还要出门。项小北撸起袖子说:“什么事都没有,我在大学的时候经常参加这样的活动,而且我到什么地方都是最受欢迎的,而且我也签定了稀有血的责任状,一旦有人需求,我当仁不让。” 老太太特别感动。项小北不知道以往商柔给她输血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但她内心却不把这些太当成一回事,唯一的特点就是必须得是自己愿意。 在老夫人的恳求下,项小北只输了200cc的血液,确实如她自己说的那样,身体没有太大的反应。老太太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的离开,甚至想找两个人跟着她,她说什么也不肯,说奶奶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我找人而已,只有四天的时间,不管找到找不到,我一准四天就回来。 老太太当她清醒的时候,最后悔的就是说当时自己如果阻挠到底就好了,坏就坏在自己的心一软上了,想来许多的失守,往往都是从心一软开始的。 当时的项小北一点也不以为然,还以为老太太胆子太小,青天白日会有什么事?可当她坐在省城的飞机上,她知道一切都如老夫人预料的那样,凶险来了。 项小北因为被绑架的事,对外界越来越小心,别看她与老夫人说自己如何如何不害怕,但胆大心细她觉得还是必要的。 项小北感觉刚一上飞机就有些不对劲,她发现自己斜对面一个男人有意无意多看了她两眼,开始她根本没当成一回事,但她掏出一本书,猛然又抬头,那男人正好盯着她,看她摔抬头,马上把身子转了回去。 难道是商凌晨和白灵灵他们反悔了?发现自己与老太太关系越来越密切,忽然之间又改了主意?就是这样也用不着如此呀?项小北把自己的前世今生恨不得想了一遍,也觉得除了商凌晨与白灵灵这两个货,自己绝对没有得罪第三个人。 她忽然想是不是白灵灵呀?她可是知道自己要与商凌晨结婚的人呀?她能善罢干休吗?这个笑面虎一样的女人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有了防备的项小北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是个新手,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自己也许还有机会摆脱掉他,可是,谁会知道自己的行程呢?除了奶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项小北本来没把这个当回事,但老夫人告诉她,一定不要声张。 下了飞机,项小北发现那个男人并没有跟随自己,他竟然走在自己的前面,而且在项小北拿行李箱的时候,人早就出门了。项小北一阵苦笑,觉得自己被老夫人吓得也快得神经病了。 项小北在北极村的县城下了飞机,时间正好是中午,这里的气温比省城要低很多,让她感觉很舒服的那种凉爽。她坐在候车室里休息,准备乘大巴车走。就在她要检票的时候,她又感觉出了不对劲。 项小北身边坐了一个年轻的妈妈,孩子很小,正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项小北无事可做,就逗着宝宝,感觉这个小孩儿对自己一点也不害怕。那小眼神看她的时候,能把人的心融化,让你的心变得软软的,暖暖的。 年轻妈妈也挺开心的,说孩子其实挺认生的。就在她半蹲着的时候,猛然发现一个人从对面走了过来,紧张地张望着。项小北明白了,自己真的被人盯上了,虽然不是刚才那个男人,但她逗孩子蹲下的时候,那个人以为目标不见了,不得不出来寻找。 第220章 失忆 项小北站起来的时候,正好与那个男人形成了对面,那个男人有些慌张地把帖子压低了一些,快步离开。 项小北再也没找到那个男人,她排着队,一点一点往前行,她用手机的反光不断观察着有没有人盯着自己,当她坐在离后门非常近的座位上的时候,就在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个男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项小北想也没想在后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跳了下去。 车子开动了,那个男人绝望地站在后门的位置上,看着她离开。 项小北不敢怠慢,她看到一辆车子马上要离开,她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车子马上就开动了。 她找了一个座位,补了一张票,也不管车子要行驶到什么地方,她说了一句终点,就安心地玩起了手机。 她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心里真打鼓,她觉得自己应该马上买回程的车票,这里绝对不是久留之地。 用手机把返程票买完,是明天一早的,她还有大把时间逛一逛。 车子就要出县城的时候,在一个叫西山的地方有两个人下车,项小北想也没想跟了下来。她想找到回去的车返回。 项小北看着前面一男一女进了山,站在山脚下,感觉山上郁郁葱葱,空气里充满了清新的树木的清香。鸟儿清脆的鸣叫,山野里飘荡的小风,到处是鸟语花香。项小北不知不觉与那对男女步入山林。 项小北用心记着回去的标志,她想自己玩一小会儿就下来。 山中的景色太美丽了,这是真正的原始森林,树木之间没有缝隙遮天蔽日,好像来到了避暑山庄。抬头望向天空,好像斑蝥的窗口,在天空中连成绿的阡陌,每一种光线,交织着五彩的丝线。项小北走在这奇异的美景中,心里也渐渐忘记了刚才的惊恐。 一条小河拦住了去路,溪水潺潺而过,项小北捧起一小把,赶趟清冽。 一群又一群的蝴蝶聚集在一起,好像在争吵嬉戏。项小北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她俯下身子细看。原来是山上伐木车子留下的车辙印,蝴蝶到了发情的季节,它们三五成群不知道是争夺伴侣还是谈情说爱。 项小北也有些累了,她坐在干燥的土地上突起的一个小包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不知不觉中,时间在一分一秒度过,她在山里又游玩了一会儿,当她感觉肚子有些饿,想要下山的时候,突然她发现自己迷路了,而山上除了鸟的鸣叫声之外,再无一点动静。 项小北心里一慌,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她先从包里掏出在车上没有吃完的饼干,边观看四周地形。她喝着山泉水,想着自己应该是离路口不太远,她吃完了,沿着车辙印往前走,结果根本没有尽头。她开始掉头往车辙印的另一个方向走,到了蝴蝶飞舞的地方,车辙印再往前就没有一点痕迹了。 项小北真的害怕了,她掏出手机准备打114或110寻求帮助,可惜的是山里竟然没有信号。 她仔细观察蝴蝶多的地方用一些零乱的脚印,估计是有人与她一样好奇,她觉得除了呆在这个地方还有可能碰到人,其它的她真的不敢想了。 太阳开始落山了,那柔黄的光芒是那样的柔情万种,而项小北却再也没有了欣赏的心情。她趴在原地,那些蝴蝶有的资本成功,有的开始休息,它们瞬间全部消失了,不知道这么大的森林那里是它们安身的地方。她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和孱弱,她她好似被隔离了这个世界,被封闭在一个无人的旷野中,风开始呼啸起来,她心头充满了悲恸,她开始哭泣起来,哭得越来越伤心,越来越放肆,她第一次感觉到无所顾忌的哭泣原来是这样的直抒胸臆。 她累了,慢慢的也困了,她冷得真打冷战。长长的裙子此时无法遮避住寒冷的侵袭,不算大的行李里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也被她披在了身上…… 她是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的。好像是一种大鸟,被人惊吓后起飞的声音。她警惕地坐了起来,四周黑得没有一丝光亮。她想用手机里的功能看一看,但她心里吓得不行,她是躺在一个小山坡上,忽然她竟然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她立刻高兴得就差手舞足蹈了,她刚要大声喊出来,但她忽然之间又冷静下来。声音慢慢近了起来,一个男人说:“应该就是在这附近呢?这种定位那像在城市里?这里是原始森林,那有具体又准确的地点?也不知道这个笨女人是怎么想的,不好好呆在宾馆里,跑到这里了,一会儿都不容易出去。” 另一个男人说:“你信不信,她肯定是迷路了,走不出去了,要不咱们回吧,反正她也出不去。” “出不去?你以为她会死吗?明天游人万一有几个,她就会获救,咱们还是再找找。” 真的是在找自己。项小北一动不敢动地呆在原地。 前面出现手电筒的光亮,俩个人一边照一边说着话,马上就要登上她所在的小山坡上。 项小北轻轻一滚,到了地面她起身拼命地跑了起来,她扔掉手里的大包,只挎着小包,她奔跑的声音引来男人快速的追逐。其中一个男人大声喊:“别跑了,这里有野兽,我们不是要你命的。” 项小北什么也不想听,她一个劲地跑了起来。大长的裙子特别碍事,她撩起来系在腰上。高跟鞋她早就放在包里,她的脚不时被什么东西扎入,她早就不管不顾了…… 她感觉这两个人好像是幽灵一样甩也甩不掉,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她知道被他们拿下是分分钟的事,她只有使出全力,争取每一分钟。 她感觉自己一直是向上再攀爬,忽然之间她的身体失重了,她感觉自己飘了起来,接着重重摔了下去,随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就是小说最开始的那一幕。 第221章 回归 婚礼过后,项小北完全听从了奶奶的安排多次转道飞机去了国外,后又在北京的总裁班里念完了金融专业。 三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在项小北临走之前,她用六百万当中的二百万在省城买了一幢不错的大房子,与奶奶家相邻不远。她把爸爸接到省城并安排进医院找人看护,父亲的身体得到了有效治疗,已经康复。 三年的时间里,项小北只与奶奶有单独的联系,她把自己所有的通讯设施一律关闭。防止再出现意外。连与商凌晨也没有过一次联系。 奶奶的病在这三年期间里,又出现过两次危险,但都挺了过来。三年当中项小北只有一次与奶奶在北京相见。奶奶高兴地看着脱胎换骨的项小北满意得一个劲地点头。这期间项小北的父亲也曾为奶奶输过血,项小北也在允许的情况下用特殊的运输方式给奶奶寄过血…… 如今的项小北终于回来了,她坐在奶奶派人来接自己的车上,看着省城日新月异的变化,心情有说不出来的激动。满眼春风百事非。她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三年,这三年也是她快乐、轻松学习和锻炼的三年,她知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回来了,就要面对复杂而残酷的现实。 白灵灵这三年的情况项小北是清楚的。她与商凌晨基本上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两人不仅住在了一起,而且很多场合虽不敢用夫妻的名义参加,但也总是双双入场,在生意场上得意非凡。 她的家庭这三年遭受了更大的重创,先是投资失败,接着又因资金问题一再缩减公司的规模,如果不是商家伸手援助,他们可能早就在风雨飘摇之中沉了船,尤其是前一年白灵灵父亲在重压之下死于心脏病,她们白家回天无力。 白老先生临走之前,曾以把白灵灵交付给老夫人,他其言以哀地恳请老夫人照顾一下自己的独生女儿……老夫人对白灵灵的家人还是有感恩之心的,他们多年在生意场上相互扶持,只是她对白灵灵从无好感。 老夫人到底是老了,儿子因为分配问题,再也没能参与商家的具体事物,老夫人硬撑着,希望商凌晨能有起色。 三年的时间里,商凌晨的变化也是不小的,他不在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对生意也慢慢上了心,虽然玩心依然盛,但总归也算是步入正轨。老夫人知道,商凌晨的变化离不开白灵灵的辅佐,但其野心也可见一斑。 项小北回来这天,在老夫人的一再要求下,商凌晨才满心不愿意地待在家里。家里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食品,项小北冲进来的时候,直接抱住老夫人,眼里落下了思念的泪水。老夫人也落泪了,但她马上清醒过来提醒她说:“快,跟你的丈夫说说亲热的话,你们也三年没见了。” 项小北很有礼貌地冲商凌晨点了点头。 商凌晨表面上无动于衷,实际心里象开了锅一样震惊。项小北的变化太大了,完全脱胎换骨今非昔比。 长长的头发被她高高绾起,好像优秀的舞蹈演员一样,脸上洋溢着成熟女性的干练与智慧。美丽的大眼睛清澈见底,一双柳叶一般的弯眉恰到好处地身上挑动着,满眼的笑意让她白里透红的面庞出水芙蓉一般娇嫩可爱。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却又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不可侵犯…… 知识改变的不仅是命运还有自身的修养。 饭桌上,奶奶忽然抛出了一个让项小北为难的巨大难题。奶奶说:“白灵灵的品牌服装公司已经是江河日下,由于没有资金的支撑现在已经是举步维艰,她三番五次想要我们收购她的公司,与我们商家的‘偌儿’合并来解救她的危机,最关键的是她还想成为董事做总经理。这事我一直没有答应,现在商柔回来了,我把权利下放给她,让她做出决断。” 项小北头都大了,她刚要拒绝,奶奶抢先说:“商柔学了这么多的管理课程,我打听过了,她门门成绩优异,现在缺乏的就是实战经验,我相信她。” 商凌晨站起来,有些恼怒地说:“奶奶,你竟然拒绝我,而让她管理?而且还把这么大的权利拱手相让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你真的以为她学了两天照猫画虎的知识就一飞冲天了?她怎么能与白灵灵相比?白灵灵的计划书奶奶你不是已经看了吗?我相信你挑不出任何毛病。再者说了,公司的员工也不可能认可她。” 商凌晨依旧帅气逼人,依旧风度翩翩。一套笔挺的西装就放在椅子背上,高档衬衣显出高贵的气质。项小北还是从他没有变化的一举一动中发现他的眼神还是有了变化的,过去的商凌晨眼睛清澈,坦荡之中还有点放肆,现在刚不然了,虽然眼珠还是那么大,还是那么黑,却有了回避和躲闪,还缺少了原有的生气。 老太太威风八面地说:“商家的公司还是我说了算,哪有高高在上的法人让员工认可的?我让她出去学习她就一定能有所建树,商柔你说呢?” 项小北缓缓在站起来,她心里直叫苦,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一踏进商家的门,商战就开始了,她放缓声音说:“奶奶,您有些操之过急了,我才回来,至少得让我熟悉一段时间,既然您这么看中我,我会更谨慎的。”她把脸转向商凌晨说:“行与不行不是我说的,当然更不是你说的,我们在实战中见。” 商凌晨气得脸都红了,如果不是奶奶再三挽留他,他早就要走了。 奶奶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回到他们新婚的房间里,说说话。 项小北根本不想去什么新婚的房间,但看奶奶的眼色,再看商凌晨,发现他的眼角竟然露出了笑意,而且特意躬下身子,做了一个大大的请的手势。 项小北进了屋就明白商凌晨为什么如此的不怀好意了。 第222章 计较 不知道为什么,项小北感觉商凌晨的热情里有不为人察觉的阴谋。老夫人用鼓励的眼神让她去,她只好跟在了商凌晨的背后。 到了本应该属于自己与商凌晨的三年前的新婚卧室,出现在项小北眼里的是一片狼藉。项小北终于明白商凌晨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让自己跟他一起来到这间不堪入目的屋子。 商家当然有十多位服务人员,他们的房间还有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而这屋子里的凌乱无疑是那位虽然没有出现但用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的白灵灵所为,料想商凌晨也不会想到用这样下三烂的招数。 屋子里到处都是女性用品,沙发上。就在电脑桌上,项小北竟然看到了最醒目的男女在一起的安全用品……项小北压住火气,她并不是嫉妒,而是觉得欺人太甚。她转头看象床头,她的无名之火再一次窜了上来,上面竟然是商凌晨与项小北的新婚照片上属于项小北的位置上竟然用粘钩在她脸上的部位挂了一个女性性感的小短裤……那红色的小短裤,在项小北的脸上遮避着。项小北照片上昂起的头,好像要迎接这条有味道的小短裤……项小北强压住怒火,上前把照片拿下来,往地下使劲一摔,把照片当中的自己用手撕开,将商凌晨的一半狠狠扔在地上…… 商凌晨看她如此暴怒早就心花怒放地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下去呢,原来不过如此。”说完又笑得前仰后合,好像他可下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小便宜。 项小北把照片中的商凌晨踩在脚下,怒目而视地看着他。商凌晨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继续哈哈大笑。 项小北反应过来,她收住狂怒,她想起奶奶的话,不要与人较劲,更不要与自己的不成熟较劲。项小北知道自己现在无足轻重,没有任何资本与商凌晨或是白灵灵较劲。平心而论,商凌晨是一个不用心的孩子,而白灵灵则是一个成熟的生意人,他们身上都有自己不具备的优点。于是她心平静气地说:“我生气不是因为你们不堪入耳的生活,而是对我的不尊重,”她指了指照片说:“这就是用你自己的话说是一个比我强一万倍,有知识、有教养、懂人情奋事故的人所做的事吗?你们怎么好与我无关,我也懒得生气,但你们无耻到拿我的照片撒气,可见你们不仅卑鄙而且手段下流。姓商的,如果明天我把你的照片做成鞋垫,天天踩在脚下你觉得有意思吗?” 商凌晨终于收住了笑,不以为然地说:“奶奶说你快修炼成精了,白灵灵说你无论怎么变化都逃不脱小市民乡巴佬的本质,我看你还真让她说对了。” 项小北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她知道自己三年的求学经历都是为了现在开始的第一天。她质疑自己是不是经商的料,无论理论上的东西多么优秀,都要运用到实践中来,在实践中的成功与否,才是她未来能否立足的根本,现在与商凌晨的小打小闹说明自己还没有真正的进入到状态中来,她需要不停地调整自己。 项小北环故了一下四周,她想了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东西放在这个屋子里,她想起了一个箱子,是父亲在她结婚的时候送给她的一些平常东西。她开始寻找,找了半天也没有,就问商凌晨。商凌晨想了半天,又笑了起来说:“我想起来了,都是一些破烂,让白灵灵顺手扔储物间里了,你去找吧。” 项小北冲到他面前,对着他得意洋洋的脸说:“你不要太得意了,如果你再让我不爽,我随时告你们重婚,如果还想过逍遥的日子就给我老实点,你转告白小姐,现在你还是我的丈夫,不然让你们坐牢,不信你们就试试。” 商凌晨苦下脸来说:“你以为我是吓大的?你愿意上哪告诉就上哪告,你也不是什么好饼,假传奶奶有病,不然我也不可能与你结婚。” 项小北脸色凝重地说:“医生是说了她危险的话,你可以去问奶奶,我也没想到她会生存这么久,这对我来说是一件特别值得庆幸的事,你呢?你好像并不开心,你心里是不是想让奶奶早点归西呀?你们好过自己的小日子,我告诉你商凌晨,奶奶真的没有那天,你什么都不是。白灵灵的野心大着呢,你算老几?原来她就没瞧得上你,如果不是他们家败落了,她能落到你的手里?她是商业圈中的笑话,也就是你还拿她当个宝贝吧。奶奶要不是因为她,至少还能再活十年,她就是来减奶奶寿命的。” 商凌晨气得用手指着她的鼻子说:“就算她是一个笑话,就算她是一个二手货,但在我眼里她就是比你强一百倍、一万倍的人,你给她提鞋子都不配。” 项小北一语双关地说:“姓商的,我们走着瞧,看到最后谁给谁提鞋子。” 商凌晨气疯了说:“项小北,你别真的以为自己是商柔了,老太太一没,第一件事你就得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项小北拿出老太太交给自己的合同说:“请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从明天开始商氏企业的中心部分我要加入了,而且老太太把大部分的权利慢慢交到我的手上,她也订立了自己的遗嘱。我告诉你吧,要乖乖的人是你,如果你不想过安稳日子,你就离开商氏集团,过你大少爷的悠闲日子。” “什么?”商凌晨傻眼了,他说:“我要告诉奶奶,你就是一个冒牌货。” 项小北璀璨一笑,说:“奶奶还用你告诉?你以为她不知道呢?”项小北拿出的合同还有毕业证上面的名字,全部都是项小北。而且她的学士学位并不是商凌晨知道的美国一个不知名的学校,而是位于美国中西部的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市的芝加哥大学,该市是美国仅次于纽约市和洛杉矶的第三大都会区,是个闻名全世界的知名学校。 第223章 亮相 商凌晨完全懵了,他有些不相信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既然知道你是冒牌货为什么还这么看重你?难道?难道我们家真的和你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吗?” 项小北知道有些事恰到好处就是最好的火候,她说:“我只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白灵灵,不然,你没有太消停的好日子。你知道老太太不是一般人,她是不会看走眼的,无论是在你的婚姻上还是将来的事业上。” 商凌晨的伶牙俐齿一下就语塞了,他万般不解地看着项小北,实在不明白,无意之中在大街上捡来的一个乡下女孩儿,竟然脱胎换骨与他们商氏企业的最大老板有着说不出的神秘关系。 项小北搬回到自己原来住在商柔的房间里,这间屋子和原来没有任何的变化,但项小北却感受了了从未有过的亲切。这是她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姐姐后重新回到屋子的缘故。 其实,项小北与老太太商量着说想回到自己的家,与父亲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老夫人说出自己身体越来越关的话,她说如果不是为了你,我这口气也许早就咽了……项小北听了这句话想也没想就留了下来。她发现自己现在真的爱上老人家,好像输血把她们变得更近。项小北从小就在父亲的身边长大,她内心特别渴望有母爱的温暖,而老太太无论在外面多么的雷厉风行,在项小北面前总是春风化雨,让她心情享受爱的滋养。 老夫人的心里是复杂的,她更多的感情还是来自于商柔,但项小北的出现让她满足了自己内心的渴望。她曾无数次希望商柔能强硬起来,而现在的项小北好像脱胎换骨的商柔,这个小女孩儿,总是让她神思恍惚。在她内心深处,她已经无法区分项小北与商柔的区别。 老夫人强撑着为商氏集团举办了每年夏天都要举行的品牌推介会。 老夫人靠着自己的人脉,在商界掀起了一场波澜。她要把项小北隆重介绍给商界的大佬们,让她在商界站有一席之地。项小北知道自己是杀入生意场上的江湖了。她也把自己在北京总裁班的学员通知了一番,在北京的同行在班里都亲切地称她为小妹妹。没人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也要在刀光剑影的商场上长袖善舞地出场了,他们一致决定为她捧场。有几个出国或有重要事情的人没来外,班里竟然来了十多个大名鼎鼎的京城人物,连奶奶都吃惊不小。 项小北与商凌晨十字相扣,出现在酒会的正中央,人们用羡慕和有些嫉妒的目光看着两个神仙眷侣,而随后又把目光投向白灵灵,因为三年的时间里,很多重大场合都是他们一起出来应酬,而今天竟然换发女角了。 白灵灵脸上笑着,心里咒骂着,她最恨的人就是老太太了,她在无数个夜晚诅咒她,现在她看到了光彩照人的项小北,心里更是失落无比。但她不能输,她知道在商场上无时无刻都要亮出自己的利剑,谁能笑到最后还有待时间考验,在这方面,她的心里优势早就爆棚了。 老夫人走上前台,宣布了几个决定,其实就是把项小北隆重推出,证明她就是商家的孙媳妇,也是商家未来有生杀予夺大权在握之人。老夫人笑吟吟地说:“等过两天,我们家添个重孙子,我也就瞑目了。”大家掌声起,笑声起,只有白灵灵一个人特别郁闷。她不明白,明明说好的,老太太为什么迟迟还不宣布呢?而商凌晨这个没心没肺的主,也跟着一起笑,一起鼓掌。 就在老夫人快要下台了,白灵灵都要冲上去的时候,老夫人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一下,白氏的服装公司被我们商家收购了,原来白氏企业的总经理白灵灵继续连任。我们家项小北是总经理兼懂事,白灵灵是副总。”话音刚落,白灵灵正要步上前台的时候,老夫人好像忘记要让她讲话了,而是直接宣布说:“你们来了也有一会儿了,都饿了累了吧?我们边吃边聊是不是更好?”人们一起响应,早把白灵灵忘在了脑后。 白灵灵停住向前的脚步,她用牙咬着嘴唇,有一丝腥味钻入口中,为了这次上台,她不仅花了时间,更花了精力。她要把项小北的风头全部夺过来,可惜……她闭上眼睛,会场里远处的,近处的所有声音,如同乱麻一样涌入她的耳膜里,无数的声音在喧闹、纠缠,如同一百只鸡在院子里……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得意洋洋的项小北,心里发了一个毒誓。 白家的品牌服装遇到了瓶颈,白家人到底还是厚着老脸来求夫人。老夫人在权衡利弊之下,决定让一步,她跟项小北说:“无论如何我们暂时都撇不开白家,如果我真的不伸手救他们,我在商界的名声也不好。虽然慈不掌兵,善不理财,但我们家与他们家渊源太长,是没有办法的事。再有,我要不是做让步,凌晨也不会善罢干休,事怕逼,一旦逼急了,有些事也不好收场。小北,我是真没办法了,看着他们天天在一起,我的心……我老了,真的操不起这么多的心了,奶奶真的要回家了,这担子,你挑起来可不轻呀。” 项小北知道商家的企业有无数股东在经营,她所要做的就是慢慢收拢这些人的人心,现在她有老太太的照拂还好,一旦老太太归西,她是孤掌难鸣,她现在所要做的不仅要尽快熟悉业务,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人们看到她是值得依赖的。 她与奶奶商量的结果是她先接手品牌服装这一块,这里不仅会与白灵灵打交道,最重要的是她大学读的就是服装设计,她心里是有谱的。她让奶奶别在操心了,为了奶奶,她也与商凌晨郑重地谈了一次话,有些地方她都自愿地往后退了一步。 第224章 进入角色 项小北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与商凌晨面对面过,每次在商家看到他,不是吆五喝六就是保镖成群,反正跟过去的公子哥还真有得一拼。 项小北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她尽量不与他和白灵灵碰面,为此,她搬到顶层,虽然与奶奶在一层,但她总是在这两人消失后再来看奶奶。但无论怎么躲,他们都是在同一屋檐下。她以为白灵灵见到她的时候会趾高气扬,但没有,正相反,她反而还和从前一样,对她温柔体贴,好像姐妹一样。只是只要是没人的时候,她就会笑呵呵地说一些让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比如前两天,商凌晨不知道做什么匆匆忙忙出去了,项小北在窗口看见的时候,人已经不见影子了,她以为白灵灵肯定会跟着,她风一样跑下来,准备与奶奶一起吃早餐,没想到白灵灵如幽灵一般冲出来,在楼梯上截住她说:“你是不是有点怕我呀?” 项小北是发自内心地笑着说:“我怕你?我怕你什么?我不想见到你到是真的,因为你阳奉阴违,实在无聊,总是用假面示人,我又不忍心揭穿你,所以眼不见为净。” 白灵灵的脸色一点也没变地说:“我也想说真话,说真话多爽呀?可是不行,我要是说真话就有可能要了某些人的命,我觉得我还是善良的。” “你善良?”项小北又乐了起来说:“你还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吧,如果你真的善良,好些事也不可能发生。”项小北以为白灵灵会百般狡辩,但她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而是说:“那些事算什么呀?不痛不痒的。”项小北没继续问,问多了她完全有可能再生事端,她急着要走,白灵灵凑到她耳边说:“你想不想知道你的丈夫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听说你在我的屋子里很受伤。” 项小北知道自己一旦动怒,就上了她的当说:“是你的丈夫,虽然名不正言也不顺,但我还是大大方方让他随便使用你。他有多大本事我不需要知道,因为他从头到尾都不配,你俩到是挺配的。” 白灵灵讪笑着说:“你一个乡下丫头就别装了,别看你喝了几口洋墨水,根不会变得,你不就仰仗着老太太吗?我就算再给她十年的时间,你也成不了主角。” 项小北灵巧地转到楼梯的下面说:“你天天表白自己有天大的能耐,但一个老太太你都搞不定,你觉得除了那个花花大少,你还有哪些真本事?”项小北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她的痛处,她翻着眼睛竟然无语。 商凌晨见到项小北的时候一脸的不耐烦,说:“有什么事快说,我可没功夫搭理你。” 项小北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怎样,都要与他进行一番良性沟通。在此之前奶奶曾说过,她的身体真的有些扛不住了,但她现在还是不放心项小北,这么大的一个企业,就算有老的员工扶持,但如果项小北不尽快熟悉起来,后果还是堪忧的。商凌晨不可能站在她这边,但老夫人的意思是就算他不是同盟,但也别成为敌人,那样她的力量太薄弱了。 项小北已经进驻到品牌公司,与高级员工开始了接触,她知道争取一个人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 “商总,我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我还是特别尊重你的。”项小北开场白有点正式。 商凌晨从来没见过小北如此一本正经,倒觉得有点意思,问:“尊重不尊重有什么区别?我们当初把你从大街上捡来,是为了应付我奶奶,没想到她老人家有福,你也就多留下几天,你可不要有非分之想,老太太说把公司交给你就是你的了?我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项小北没接他的话,而是反问他说:“奶奶最爱的人是你对不对?”商凌晨点头,项小北又说:“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把一个这么重大的决定交给一个外人呢?就算我是商柔,我也是个外人,这个道理你想过没有?” 商凌晨有些气短地说:“她就是看不上白灵灵,她是有过一段过往,可谁没有?反正我要定她了。” 项小北说:“你跟她的关系,我无权干涉,但我想说点题外话,你试想一下,如果你跟了别人,或者说你以前也有过不少的女性朋友,奶奶反对过吗?为什么对她就这么不近人情?老太太是一般人吗?我也不想白灵灵不好,我更想让你们幸福。你们好了,我拿上属于我的钱,过我自己喜欢的生活多好?可现在的局面是怎样的?是我不喜欢的,但我又碍于……” 商凌晨仔细打量着她说:“我也挺奇怪的,我先不说你是怎么把奶奶笼络住的,我想知道她为什么对你这么信任?还想把企业将到你的手上?” 项小北说:“有些话我现在不能跟你说,但我可以肯定地跟你说,你家的企业与我一点关系没有,老太太从头到尾都想交给你,只是觉得你还不成熟……” “那我再问问你,老太太到底知道不知道你不是商柔?”商凌晨认真地看着项小北的眼睛。 项小北心里盘算了一下迎着她的目光说:“她知道,老太太早就知道了。” 商凌晨有些不相信地问:“那就奇怪了,我看她对你不比商柔差呀。” 项小北并不想让他产生好奇,这样容易被他天天琢磨,只好说:“这是有原因的,但我现在不能说。” 商凌晨想了想说:“我还有一事特别奇怪,怎么你和商柔的血型也一致?这类血型在全国不算什么,要是长得像,无意中还碰到一起,你们……你们之间别再有些什么瓜葛……要不,这可真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我和商柔有瓜葛?你是怎么想的?我可是你在大街上捡的,不是老夫人安排的。” 商凌晨点了点头。 真相就在眼前,他商凌晨也不是傻子,而且他后面还有一个女诸葛,项小北觉得奶奶说得话是太对了,是应该抓紧时间了。 第225章 救场 商凌晨的问题太多,在项小北这里也没有找到答案。他们也确实在友好的气氛中达成了默契。项小北给白灵灵足够的权利,让她参与马上要进行的服装品牌发布会。 白灵灵的服装发布会,每年都是由她亲自举办,已有三年的光景,每次效果都不错。项小北知道这次商氏企业收购了白家的企业,白灵灵卯足了劲想要证明自己,她觉得这是好现象,至少能会商家带来利益。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灵灵真的全心投入到品牌发布会的准备工作上,项小北所要做的就是严格检查她制订好的每一道程序。她发现白灵灵还真有过人之处,她就算想存心挑毛病也是不容易,因为在每一个节点上,她都做了经心的预案。 白灵灵的经验帮了她的大忙,项小北在心里感觉如果真的让自己出手,肯定会有很多想不到的地方。 白灵灵在收尾时刻看到项小北只有点头的分,这才松了一口气,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她也没想到,项小北竟然一个毛病也没挑出来,她更觉得自己至少比她更称职。发布会之前,奶奶要她把所有细节都想好了,不能出一点纰漏,因为稍有不慎全盘皆输。她特意强调一定要注意白灵灵所有动向。项小北感觉奶奶有点小题大做,她说白灵灵这是一次极好的出风头的机会,她怎么会让自己做砸了呢?老夫人说最好是这样,但人心不可测,如果她想利用这个机会呢? 老夫人说完,项小北上了心,她尽可能地远离事件本身,让白灵灵负全局的责任。 发布会这天终于到了,时间是上午的十点。 项小北看着忙前忙后的白灵灵,觉得如果这是一个没有太大野心的人,她们也许能成为朋友,但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白灵灵的野心可不止于此。 先是各路老总到场、讲话,项小北好人做到底,让白灵灵全面主持。白灵灵欣然接受,白灵灵这天把自己打扮得即知性又端庄。身上的旗袍恰到好处地展示了她优美的身材,她脸上总挂着微笑,说出的话如春风一般温柔,项小北无意之中看见商凌晨竟然像个呆子一样,被白灵灵的美貌所折服。这个曾经的花心大少,如今绯闻还真的是越来越少。 “亲爱的宾客朋友们,先让我们服装界的权威人士,京城最有名的设计师肖鹏讲话。”台下掌声雷动。项小北知道为了请他,他们动用了多少资金,这一切都是白灵灵的功劳,接下来就是演员们展示服装的环节。项小北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关键的地方都妥善安排完毕,接下来的表演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肖鹏的讲话并不长,演员开始登台表演,项小北跟随大家看着模特们曼妙的身材在舞台上如花一般绽放,心情大悦。正在这时,主持人白灵灵有些慌张地跑了过来说:“商总不好了。”项小北心里轰隆一下,她觉得肯定要出事,她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一再叮嘱自己,不管出了什么事,自己都不要插手。 “怎么了?”项小北心平气和地问。 “你不知道,咱们原来说好的,请的明星,今天来不了了,刚才我一直给她打电话,她一直说马上到、马上到,我知道她是明星,不可能在台下等着,就一直不停地打电话,可是、可是,现在她的电话打不通了,打她经济人的也没人接,这可怎么办呢?” 项小北心想这算什么事?就说:“不来就不来呗,这么多模特我看也够了。” 白灵灵叫着苦说:“我的大老板,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咱们这个发布会得到多少商家的赞助?咱们自己并没花太多的钱,其中有一家珠宝商,是下了血本的,他们出了一款特别珍贵的宝石项链就要戴在明星的脖子上。现在咱们不做了没法交待呀?” 项小北特别镇定地说:“这样的突发情况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你是全权负责人,这个时候你不能推在我的身上,你自己想办法解决。”项小北说完就想离开会场,她可不想卷入她构建的是非之地。 白灵灵怎么可能放她走?她带着哭腔说:“商总,我刚才找了商凌晨他也一点办法没有,”她看了一眼手表说:“还有十二分钟,那个明星就要上台了,如果没人,咱们可真交不了差呀,咱们与珠宝商是有合同的。” 项小北知道她就是在难为自己,说:“我见见珠宝商负责人。” 白灵灵两手一摊说:“他们并没来,只是派个部门经理,再有,这都什么时候了,找人也没有时间了。” 项小北永远都无法原谅的就是接下来她说的一句话,为了这句话她差点身陷囹圄。但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没时间思考,她说:“你想怎么办?你有主意了?”白灵灵刚才带着哭腔,此时已然落下眼泪,她说:“你和那个明星长得特别像,要不你上去替她怎么样?” 白灵灵身边还有几个人,她们异口同声地说:“真是太像了,气质也好,再穿上衣服肯定差不了。” 其实这个时候项小北还是清醒的,她说:“干脆你上得了。” 白灵灵一脸苦相说:“我哪离得开呀?我一会还要串词呢,你就帮帮忙吧,也就来回走三次,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再者说了,救场如救火,也没比你更合适的了。” “我根本不会走台步,到上面还不出丑?”项小北心里想的也不过如此。 但几个人一起说她身材好,比明星的都好,那个明星都三十多了,没法跟她比,她上台主要展示的是珠宝,而不是模特步。 人都爱听好听的,项小北也不例外。 她在几个人蜂拥之下,连怎么来到化妆间的都不知道,反正她被几个人一起武装起来,她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但她分明看到白灵灵挂着泪珠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冷笑。 第226章 亮相 项小北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台的,她连自己的服装与自己契合否都不知道,就在艺术总监的指导下从侧门登到台上。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项小北那张美丽的脸上。她穿着宝石蓝色的淡雅的露背装,下身一袭长裙似梦如幻地飘舞着。九公分的高跟鞋走出轻快的节奏。有人一下认出项小北,不仅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有人说:“她可真是一个花瓶,就因为老太太的关系可算是一步登天了。”另一个人则说:“你知道什么呀,她将来是老太太的大孙子媳妇,大权在握,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听说还去国外留学了。” 项小北听不到这些,她有些紧张,虽然步子丝毫不乱,但手心里全都是汗。好在她只转了一圈就闪到后台,艺术总监告诉她,一共上场三次,每次都不过这么三分钟。 项小北身边围了几个特别有意思的人,一个是珠宝商派出的保安人员,还有就是保险公司的保卫人员。他们全部都是冲着她胸前的那一串珍贵的项链来的。 项小北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是纯手工制作的,做工精良,色泽光润,是精品中的精品,也正因为如此,才让白灵灵刚才的举动有些失常。 项小北心里一个劲地盼望着赶紧结束,她内心炽热脸上就挂了汗水,身边的化妆师赶紧给她补装。 音乐响起,项小北第二次出场,这次她换了一套淡黄的长裤。料子还是飘逸的丝绸,随着她的走动,风摆杨柳一般。灯光始终打在她的脸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好像春波荡漾的秋水,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有泼溅出来的水花儿。 此时的她什么也看不见,她的脑子是空白的,这一场意外的秀让她来不及思考,但有一个人却一直盯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白灵灵,她忽然发现商凌晨的眼光有些粘。他死死盯着台上的项小北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什么时候这只丑小鸭忽然之间变成了天鹅,尤其是台下那些应邀而来的公子哥们的眼光,快要把项小北吞了。 有一哥们上前来说:“商家大少,这女人到底是不是你的女人?我怎么看你整天与那个姓白的娘们在一起?你没听说过她的艳史吗?咱们男人有多少风流韵事都是添彩的事,但女人……这姓白的你不知道是什么货色吗?你怎么还敢和她在一起?这个女人一年就是一个雏,保证没有经历过男人,如果不是你的菜,哥们可要下手了?”商凌晨按他以往的性格,别说是自己的哥们,就是大街上的乞丐想追求项小北他都不会眨一下眼,而此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酸溜溜的,尤其是看白灵灵盯看自己的目光。 最开始商凌晨特别满意白灵灵的大度,但多少哥们在一起,都挺羡慕那些有老婆管的主。有一个哥们一语道破地说:“凡是不管自己爷们的,不是太怕咱们,怕没有这么好的环境,要么就是一点都不爱,真热情似火的女人不可能如此淡定和大度。”那天几个哥们都喝高了,商凌晨晚上到家的时候,白灵灵虽然一如既往地关心他,但他一点也没看出来发自内心的热情,他问:“我真的要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真的一点也不生气和嫉妒? 白灵灵正往脸上搽护肤的用品,她把脸打得有响说:“没有一个女人希望别的女人与自分享自己的老公,但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天天吵吧?再说我现在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我能怎么办呢?” 商凌晨试探她说:“要是你出轨了呢?我听说你与前任还有往来。” 白灵灵停下手皱着眉说:“你听谁说的?他都把我恨死了,怎么可能与我有来往?”商凌晨早就知道她之前的事,但却从来没有正面地问过,于是他借着酒劲说:“你与高建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你都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你怎么舍得打掉?就因为他家破产了吗?” 白灵灵的脸色异常难看说:“你打听这些做什么?你的事还少吗?我从来都不过问你的事,我希望你也别过问我的私生活,再说了,我们现在算什么?我连名分都没有,有几个女人愿意像我这样守着你?”商凌晨碰了一鼻子灰,他再也没敢问下去,从骨子里说,他有点怕白灵灵。 今天,他终于感觉到了有些地方有些不对劲。他问身边的哥们说:“白灵灵到底怎么回事呀?我问她她也不肯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特别喜欢她,觉得有些事也不算什么。” 哥们吃惊地说:“她就是一个残花败柳,她在跟高建之前也是跟一个公子哥,花了人家不少钱,都投进他们白家了,后来又攀上高建,把高建迷得神魂颠倒,结果……高建就差给她跪下了,你知道吗,高建家是独子,出了事也进去了,高家父母救着她把孩子生下来,他们高家好有一个血脉,高建都三十一了,被判了十年,出来还有要孩子的希望了吗?这个女人心太狠了,她一律不听,还把高家人骂得狗血喷头。你知道吗,她打下的孩子都成型了,听说有六个月了。万没想到最后她又攀上你了,难道你是捡破烂的?也就我敢告诉你吧,哥几个背后都管你叫‘破烂商’”。商凌晨没等这人说完,就冲他挥了拳头,他还是无法接受白灵灵这样不堪的过去。 那个哥们绕了一圈又回来了说:“你到底要不是项小北?咱是哥们,我不能干那不仗义的事,如果跟你没关系我肯定下手了,但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妻子呀?听说你们还领了证?” 商凌晨没好气地说:“离她远一点,他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 男人听了,大灰溜溜地走了。 商凌晨把目光转向流光溢彩的台上项小北的身上,却没想到,就是在这个时候项小北出事了。 第227章 项链没了 项小北第二场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浑身冒汗了。场上的灯光异常刺眼,她刚进入后台,白灵灵就关切地问她怎么样,适应不?项小北坐在椅子上,身边的人又来给她补妆。她顾不上说话,这时化妆师递给她一杯白开水,项小北想也没想就喝了一口。最后一场是需要所有设计师和老总们登台的时刻,所以还有一段时间。白灵灵不知为什么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项小北真的没有时间多想,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非常的不舒服,她赶紧提着裙子往厕所里跑。 还没到厕所的里门,她就开始吐了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她往前跑,后面跟了一帮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群人一起往卫生间的方向跑。其实是珠宝商还有保险公司和模特公司的助手们,项小北的助理刚才被白灵灵打发出去办事了,她挤进卫生间,从包里掏出一片药说:“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我这里有药。”项小北根本不会再相信别人了,但看是自己的助理,就有些生气地问:“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助理也是一脸的无奈说:“白总让我在门口迎接一下人,说是如果那个明星来了,就把你换下去,我觉得这是好事呀,就一直在外面。” 项小北刚把药吃完,白灵灵就冲了起来说:“快、快、快,到你上场了。” 项小北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行了,要不你上吧。”白灵灵根本没听她的话说:“现在说这些不晚了吗?”她从包里也掏出一片药说:“我这个是特效药,你赶紧吃了,就十来分钟的事,你就是扛也得扛过去。” 项小北当然没吃她递给她的药,但她感觉是好了一些,她打起精神,再一次被簇拥着步入台上。项小北是真的害怕了,她如果吐在台上,那她的脸可就丢尽了,她没办法,让助理就站在场边,叮嘱她一旦有什么事,立刻上台救她。助理是老夫人指派的,对项小北言听计从。 项小北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克制自己的肠胃上,她刚一上台,其实台下的商凌晨就感觉出她的不对劲。刺眼的灯光再一次打在项小北的脸上,她的脸色很显然有些腊黄。虽然她已经改穿了一件淡红的服装,但丝毫也掩盖不住她自身带出来的沮丧。 灯光再一次打在她的头上,所有聚光灯好像都冲她而来,她忽然感觉自己脖子上好像被火灼伤了一样,特别地烫了一下,她还明白怎么回事,挂在她脖子上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却‘嗒’地一下掉了下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珠宝商看出不对劲了,急忙冲了上来,保险公司的人也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项小北被晾在台上,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颗价值不菲的宝石上面。白灵灵也冲上台来,她大声地喊了一句:“不好,这项链是假的。”台下的人哄的一声,接着台下就乱了起来,马上有人打了报警电话,而项小北此时又累又难受,支撑不住倒在了台上。 项小北欲哭无泪,她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她的感受和身体,而她的助理根本就挤不进来……她的脑袋只是轰轰作响……最后还是商凌晨一个健步冲了上来,他蹲下身,近距离地看着楚楚可怜的项小北。他一弯腰将项小北抱了起来,项小北此时好像是一朵蝴蝶飞过娇柔的花,没有一丝力气,而商凌晨却冲着怀里的项小北竟然慢慢露出了微笑的模样。 事后项小北才知道,她脖子上这款项链是美国首屈一指的蒂梵尼著名设计师设计的,蒂梵尼的产品一向以作工精致、价格昂贵而闻名。而她脖子上的这一款式,它的克拉、色泽、纯净度都是独一无二的,要不然也不能让这么多的保镖趋之若鹜。 老夫人在警察到来之前赶到了会场,保险公司和珠宝商已经把项小北团团围住。一个人指着项小北说:“商总,你给个解释呗,从你戴上项链起,我就不错眼珠地盯着,它是怎么变成假的,除了你自己别人谁也解释不清。” 项小北此时早就慌了,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淡定,从她穿上模特的衣服起,她就不属于自己了,她感觉自己像个木偶,一直被人安排着,她身上到处都是线,而老太太的叮嘱早就让她忘在了脑后。她觉得自己一开始一直提防着别人尤其是白灵灵,但从什么时候起她放松了警惕呢?就是自己的虚荣心起了作用,看着忙忙碌碌的白灵灵,她确实觉得好些风光都被她夺了去,于是…… 老夫人一来,项小北的心就定了。老太太先是拍了拍她,那意思是别怕,有我呢,接着她把众人驱散说:“有关人员在此就行,其它的人都远一点,”她指着在人群中窃窃私语的白灵灵说:“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能脱了干系,无论出什么样的事,你都要负全责。” 白灵灵一脸的惊慌,但明显是做给别人看的,她低三下四地说:“奶奶,我……我做错什么了?怎么所有出差错的事都会怨到我的头上?我这两个月为了这次展示会几天几夜的不睡觉,到头了竟然这样的结果?”老太太说:“你就别装腔作势了,我问你,为什么那个明星没来?这就是你的错,你安排上有问题,她与你们白家至少合作了三年,怎么没出现过一次差错?我现在怀疑你根本就没打算请她,现在我不跟你说废话,你离得远一点。” 尽管白灵灵哭丧着脸,但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 警察来了,很多人都一一散去。 商凌晨目睹了现场的一切,他知道项小北是冤枉的,但真的是白灵灵做的扣吗?他不太相信。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先是影响自家品牌的销售,再有几千万的项链有可能让项小北一辈子都出不来,真是她的话未免也太狠了。 第228章 静夜思 项小北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会落到如此地步,她的自信在进入派出所后荡然无存。配合案件调查也是为了保护她,她被‘簇拥上了警车,’老夫人对她耳语说一定不要害怕,有我呢。项小北一身花丽的模特装还有不曾卸掉的妆进入了她从来没有领教过的陌生世界。 项小北的遭遇让商凌晨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这个公子哥无法面对的是趾高气扬的项小北,但落难后的她是那样的无助和值得让人怜惜。 商凌晨忽然就想起第一次与项小北的相会,那个在大街上肆意挥洒青春和活力的女孩儿,她的笑声还回荡在他的耳边,她的讽刺与挖苦是那样的鲜明。 白灵灵最敏感就是他的态度,他们望着离去的警车,白灵灵说:“一个人如果贪心不足,那她就永远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商凌晨很冷静地看了她一眼说:“她商柔还差这几千万吗?她现在是谁?这里面完全是个冤案,等调查清楚就知道了。” 白灵灵则不以为然地说:“就算以后她有上亿的身价,可这么轻易到手的东西她能不动心?” 商凌晨非常疑惑地问:“她知道今天那个明星不来?她知道自己会被顶替上场?她在上场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切?而且她上场后项链会应声落下?如果她真有这个本事,也是你与她相互配合的结果。你知道一步一步的发展,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白灵灵有些生气地说:“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被她搞砸了,公司要损失多少钱?你不责怪她,反而还埋怨我?我看你是喜欢上她了?原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就算我喜欢上她了也没什么,她是我老婆。” 白灵灵大怒,说:“姓商的,别看我把你当孩子一样娇惯着,但你可以玩天下所有女人,真动情了我都不过问,但对这个乡下妞想都别想。” 白灵灵这话可是不止一次说过,而且她也是这么做的,对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事从来不闻不问。 “如果我真的就喜欢上她了,你能怎样呢?”其实商凌晨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白灵灵一反常态,温柔似水的她,忽然之间面露难色,说:“只是有点晚了,她能不能回到商家她可无法决定了。” 两人尽管闹得不欢而散,但在晚上,在白灵灵的千娇百媚之下,商凌晨又拜倒在石榴裙下,乖乖地做了她的俘虏。 老夫人屋子里的灯亮了一夜,她与几个人一直商讨到凌晨。 真正经历不眠之夜的人是项小北。她坐在单独的小号里,一个人静静思索自己不算漫长却颇有波折的三四年。她甚至回忆起在学校时的美好时光。 自从她进了商氏集团,她的两个最要好的闺蜜羡慕得恨不得把她吃了,她们三人在一起睡的小单间里,项小北回去过一次,那两个要好的姐妹话里话外透着想跟着她进入商家的试探。项小北把糊涂进行到底,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但她有太多不能说的苦衷。她连姓名都不是自己的,这样的意外不是她们俩所能懂的。她只好把话说得很委婉,她说自己要去国外读书了,等回来再看看机会。 大学毕业就等于失业,尤其是能进入商氏集团,是每个大学生在省城的梦想。在不知不觉中,她与这些人拉开了距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幸运了,但现在看来,自己对未来感觉胜利在握,现在知道,万里长征她连第一步还没迈稳,就栽进了这里。 偌大个省城,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老夫人,父亲这面她让老夫人千方百计地阻止消息,她知道老实巴交的父亲除上上火之外不能帮上任何忙。她想起自己的同学,也想起总裁班的商界精英,但她知道能伸出援手的还是夫夫人。 她想起自己在总裁班的一件趣事,有一个留级三年的同学告诉她,来这里的女生基本上都是花巨资来找情人的,如果在这里找到一个情人,往后的生活就高枕无忧了。当班里的众多看过不惑的大叔级别的人,知道了她是省城商老夫人只是她的干亲奶奶时,好几个男人露出了欣喜之色。这是一个快节奏的年代,她在学校不到一周的时间,在微信群里就有人私自加她,一个享誉京城的大老板在微里说如果她肯的话,愿意让她衣食无忧。 男人对于女人来说,就如化妆品一样,是男人脸上的金字招牌,这金字招牌是要常新常换的,无论是那个金字招牌,都无法抵御岁月的风霜还有男人喜新厌旧的速度。项小北知道这里有机遇,当然风险更大。 洁身自好的项小北拒绝了本班、外班无数男人伸出的橄榄枝,也赢得了全班同学的敬重。班里还有一位女士,已经二十九了,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做了一个男人的情人,她曾经对项小北说,女人在商场上太难了,就算现在你能保持洁身自好,以后呢?商场就是一个大染缸,男人总是用性别的眼光看待你,要想在商场上杀伐果断,那要付出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牺牲。 项小北虽然自己不愿意做男人的附庸,但她却能理解女人的苦楚。尽管她做了男人的小三,但项小北丝毫也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人各有志,每种选择都是相应的最佳。 省城只有一位她的老乡,他叫钟瑞宾,是一家房地产的大老总,生意做到了全国。 项小北早就清楚地知道她此次的遭遇是因白灵灵而起,至于她是怎么设计的,她现在也无从记起,有一点她最清楚不过,就是那杯白开水,还有被支开的助理。项链什么时候被调包?她真的是一点也回想不起来,她的记忆里全是翻江倒海一样让她痛不欲生的胃。 项小北的夜是清醒的夜,她想起好多好多她已经快要忘记的过往,但她就是怎么回想,商凌晨也只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像天边滑过的流星。 第229章 牢狱之灾 项小北在拘留所里呆了七天。虽然没有任何的打扰,号子里也算安静,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奶奶打点的。她在号子里的这些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她要不要放弃,以后这类事会不会接踵而至。 项小北出来这天,特意选了傍晚时分,是奶奶特意叮嘱的,怕媒体大作文章。项小北真的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新闻人物。她在奶奶万般的呵护之下,终于回到了商家别墅。 虽然离开只有短短七天,但她好像离开了很久,这幢别墅里有让她胆战心寒的人和事,但也有让她温暖的爱和关怀。奶奶在和心中,忽然之间闪闪发亮,她知道她所作的一切都与自己关联并不大,但她还是从心底里感激奶奶给她的无限温暖。 在号子里的时候,她无数次想过要离开这里,过自己原来就喜欢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要忘掉这里,而且她现在早就不是迷茫的为了找工作而瞎撞的大学毕业生,她所拥有和享受的物质生活早就超越了当年的渴求,甚至达到了她一生的顶点,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可当她回到这幢别墅的时候,她的心里忽然又升起一股无名的争强好胜的意志,为了自己更为了自己的姐姐商柔。 出乎她意料的是白灵灵并没有在商家,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来的,更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奶奶吩咐人做了一桌子的清淡小菜,项小北没什么胃口,她现在最着急的就是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奶奶早就没有了力气,她让商凌晨讲给她听,而她则早早回屋里休息去了。 项小北想要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商凌晨不知为什么却坚持让她来到他们的卧室。这里面已经焕然一新,白灵灵的痕迹荡然无存。其实项小北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对商凌晨从来没来过电,而对他们所谓的婚姻她早就厌烦了,如果不是因为老夫人,她一分钟都不想维系这份关系。 商凌晨有些失望,因为他分明看到了项小北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惊喜,他精心做的这些,是想让她有一丝感动,却原来人家不领一点情。 商凌晨有的时候也特别奇怪自己的心思,他并没对项小北动情,但却希望项小北会因为他而嫉妒,但种种迹象表明人家一点都没有,唯一有的也是嫌白灵灵不尊重她而已。 项小北有气无力地说:“你能不能简短一点地说明,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商凌晨看她的样子,只好简单地把事情讲了一个大概: 原来还是老夫人技高一筹,她在现场的时候,打开了一个房间,除了商凌晨可以进来以外,就是办案的警察了。老夫人对警察说:“我这个孙女别说她贪图这条项链,就算你递到她眼前她都不会知道它的价值。”无论老人家说什么,一切都要以证据说话。 老夫人打开一个视频房间,她对警察说:“这个房间我建了有七年了,但用上基本没几回。”连在一旁的商凌晨都不知道这个所在。 老夫人说:“这里有一个移动的视频头,可以把全公司的每一个角落都尽收眼底,就算卫生间也不会落过,这是当时装修这间房子的设计师曾经跟我说的,但当时我并没有做,那时候网络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后来公司出现了一点财务上的状况,我才下了决心把隐蔽的摄像头按上,中间只用过一次,而且解决了大问题,我看这次又要派上用场了。” 警察把当天的录像全部拿了回去,经过三天的缜密观察,终于找出破绽,竟然是珠宝公司的人与保险公司的联手做的,而且就在他们已经掌握了证据的时候,这两个人竟然跑了。而端给项小北的那杯水,无论怎么反复观看都没有发现问题,最后一致认为是事先把杯子里下的药。经过检测,这种药是一种强烈催吐的药…… 好在项链竟然神奇地回来了,在展厅的一个珠宝的展柜里,这让保险公司和珠宝公司的松了一口气。所有的证据都无法指向白灵灵,尽管她在其中一定是主角。 项小北知道了大概就无心思再待下去,商凌晨脸上有些愠怒,他说:“你不想知道老太太为了能让你出来都做了哪些吗?你真的竟然这么冷血吗?” 此时的项小北哪还有心思与他争,说:“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你不冷血她就心满意足了。我刚从号子里出来,实在是太累了,你能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商凌晨不高兴了,但他什么也没说,项小北默默地走了出去。 商凌晨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无论他在什么场合,无论他见过多少美女,几乎对她言听计从的不计其数,虽然白灵灵的内心是瞧不起他的,但表面上做得是滴水不漏。而这个乡下妞子,却怎么都无法让她提起兴趣,以前她还能唇枪舌剑,现在连这个都懒得理会了。 项小北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那个圆形的浴缸,她立刻觉得周身疲乏,来到浴缸边上,她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她改了主意,关掉所有的灯,把自己撂到床上。她看着屋子里透进来的光,想着刚刚发生的事,到底是回到了家里,没到几个钟,便沉入了梦乡。 半夜她被惊醒,她不得不下地洗了一个澡,这个夜晚一点都不平静,每一次的惊醒都是在号子里,她吓得不敢再睡了,睁着大眼睛盼望着天明。 这个夜晚还有一个人也是一夜难眠,他是商凌晨。他忽然发现,项小北这个极不干起眼的女孩儿忽然之间在他心里扎下了根,而且还是那种根深蒂固的深入。多少年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但当那个极不容易到手的女孩儿最终躺在他的怀里时,他觉得一切不过如此,他不知道这一次对项小北是不是也是这样。 第230章 恢复本名 项小北只在家休了两天就上班了,她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对待那个有些尴尬的白灵灵她倒没像往常那样,而是不愿意理睬她。白灵灵在这件事情上,没占到一点便宜,在单位早就没了颐指气使的高高在上,最关键的是有一群小人,他们分明看出商凌晨有转向的迹象,他开始身前身后围着项小北转。 白灵灵最先看出事态的变化,她找商凌晨谈过无数次,甚至又一次搬到商家。商凌晨直白地对她说:“我说过了,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离开,现在我奶奶的病越来越重了,你要是真的对我好,就听我一回,不然,咱们再没希望,就算咱俩结婚了,也是可以离婚的。” 白灵灵发现自己的温柔不起作用了,就直接问他:“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乡下妞了吧?你的眼光不置于这么差吧?” 商凌晨知道她在挖苦她就说:“我现在还是喜欢你,永远喜欢你。而且就算我喜欢她,她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 白灵灵撇了一眼他说:“还算你明白,也就我这样的人才能容忍你吧,她?纯洁着呢,我调查过她,连男朋友都没处过,整个大学就知道打工,听说她家穷得就要揭不开锅了。”白灵灵这些话本来是想刺激一下商凌晨,意思他找了一个混不吝的小女孩儿,没想到,这些话在商凌晨的心里又掀起波澜。他早就听项小北不停地在自己面前说她有男朋友,而且两个人恩爱异常,但他却从来也没见过这个人,连她出国和出事都没见有人出现,他这才明白,敢情人家项小北就算没有男友,也要编出一个,就为了恶心他。 案件还在马不停蹄的调查中间,而项小北早就开始着手公司的业务。她利用自己是服装设计专业出身,找到一些高端人士把过去品牌当中受欢迎的,继续留存下来,而对有一些,尤其是白灵灵带过来的品牌,基本上是一刀切。白灵灵看项小北刚到任就开始大刀阔斧针对她而来,当然不满意了,尤其是一些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老人,他们炸了锅一样要停工。项小北直接去了白灵灵所在区域的高级职员办公室里,她刚一进屋,原来的喧闹就停止了,白灵灵也没想到,她的到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她是希望原来的老职工一起闹起来,这样她就不用出头了。 项小北面对着一群物以类聚的另类人,心里有说不出感觉。她不明白,自己做了几年之后,能不能像他们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男人必须留着长头发,而女人呢?到底都是破洞,无论是衣服还是裤子,就不能把自己打扮成正常人,好像一旦他们正常了,他们的设计就没水准了。项小北自己的同学也是如此,有几个甚至连设计都没学明白,但打扮上早就是艺术家的风范了。 项小北好像早就猜到了白灵灵的心思一样不紧不慢地说:“白总这里的人都是在服装界的老人了,我想很多事不用我说你们就都懂,既然懂,有些事就好办了。有意见可以提,但不要在背后泄私愤。你们这些人按商家的企业其实有很多人是不称职的,但老太太念着旧情呢。白总,你是知道的,商家的设计师很少有大学毕业的,而且就算有,也是国内顶尖的。虽然学历不代表一切,但一些硬性的要求还是要遵守的。” 白灵灵心里这个气哟,她想,你牛什么呀?不过是一个普通高校出来的乡下丫头,喝了两天洋墨水就瞧不起这些原来她需要俯视的人来了。 项小北根本没有理会她,接着刚才的话说:“我现在只说几点,第一,你们原来的设计方式不适合我们的企业,我并不是针对你们当中的某个人,如果你们真的有才华,尽力施展出来让我见到,我对你们一视同仁。第二,考核制度按商家的模式,你们即有充分的自由度,但也要有相应的管理机制制约着你们。你们的设计任务一般自己报周期,在周期内完成并获得通过的,不仅有奖励而且还有机会去北京、上海学习观摩。反之不仅没有奖金,还要扣分,分数成了负数,你们就自动辞职吧。我再强调一点,如果你们真像自己认为的那样,个个都是有才华的,那你们的机遇就来了,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去年商家的设计师,有四个获得了上百万元的设计奖金,而且还有去法国参观学习的机会。” 白灵灵看有些人蠢蠢欲动,她觉得这不是一个好苗头。她没让项小北继续说下去,果断打断她的话说:“如果照你这么说,我们一切的自主权就没有了?成了你的一言堂?你懂什么呀?不就是学了两天吗,连个大型的会展都能搞砸,要不是老太太出头,你现在还在局子里呢,我的项小北同学。” 有些职员们觉得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但最后一句又让他们疑惑。项小北这个名字太陌生了,好像是在说别人。 出乎白灵灵的意料,项小北大大方方地说:“我正要告诉你呢,我以后再也不使用商柔这个名字了,”她把头转到大家面前说:“我姓项,叫项小北,你们叫我项总就好了。” “哈哈哈哈。”白灵灵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弯了腰,她有些夸张地捂着肚子说:“你以为自己是谁呢?如果老太太知道你是项小北,你还有机会在商氏企业吗?你别太猖獗了,我正准备告诉老太太呢。” 项小北看了她一眼,轻蔑地说:“不劳您大驾了,奶奶三年前就知道了,而且商柔也不叫商柔,她叫项小南,是我双胞胎的姐姐。” 白灵灵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来不及细想,就去给商凌晨打电话,在她的心里,商凌晨也一定比她先知道。 第231章 自导自演 与白灵灵相反的是,商凌晨真的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是听项小北说过,可他根本没当成一回事,他还以为是项小北为自己找的说辞呢。白灵灵打电话质问她的时候,他没好气地说:“她爱是谁就是谁,你不早就知道她不是商柔吗?这个主意就是你出的,要不也没有这么多的事。”其实他光顾着生气了,连白灵灵后面说的项小南他根本没听清。 白灵灵炸了,说:“当时……你还说当时,当时老太太就要一命呜呼了,不找人怎么办?谁曾想老家伙竟然挺到现在……”她后悔了,但话已经冲出口了。 商凌晨好长时间没说话。白灵灵一个劲地解释说:“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她老人家的,只是被你的话气糊涂了。” 商凌晨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电话挂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的心开始出了差错。他一直认为他是喜欢白灵灵的,尤其是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仅温柔而且对老夫人极为尊重。不管老夫人说她什么,不认可她什么,她都表示理解地尊重,有时商凌晨也在她面前说过老夫人的不好,但是他说行,白灵灵这么说,他心里的厌恶一下就冲了上来。奶奶不只一次地说:“白灵灵不仅不爱我,也不爱你,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商家的企业。我承认她是有能力的女人,但她的野心太大了,如果你真的爱她,说好了,一辈子不允许她经营商家的财产,我也能勉强同意,但你看她是善罢干休的人吗?孙子,不是我不答应你,在婚事上难为了,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的事,为什么你就这么糊涂?” 这样的话老夫人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但商凌晨听进去的时候少,但现在不一样了,奶奶生病了,现在已经住到医院里,而公司正在项小北的指挥下,稳步前行。他发现人们普遍对项小北好,有好几个白灵灵的属下,竟然也转到项小北的门下。白灵灵表面对人十分亲热,但在财物上却锱铢必较。她曾经对商凌晨说,如果在账务上不卡死,将来必留后患。 但反观项小北就完全不一样,她喜欢与员工们打成一片,有不会的地方虚心接受批评,而白灵灵根本听不进行一句反对的意见…… 商凌晨又去医院见了奶奶,奶奶告诉他,自己真的不行了,这次是真的无法支撑了,她让孙子好好扶助项小北。 商凌晨红着眼睛走出医院,迎面碰上赶来的项小北。项小北站住对他说:“奶奶时日不多了,多陪陪她吧,她心里看重的就是你。” 商凌晨回到办公室,抽烟沉思起来。他现在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把心挂在项小北的身上,他发现项小北与白灵灵最大的不同就是真实。白灵灵所有好的一面,都是她伪装出来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商凌晨很少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她化了妆的脸上,总是洋溢青春的光彩,那种令人唏嘘的大度也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白灵灵曾经警告过他:你可以和任何一个女人上床,除了商柔和项小北以外。当时商凌晨听了这话,还以为她是嫉妒,心里还暗暗自得,后来才发现,她说的是真的。有时他在酒吧故意和那些女孩儿亲密无间,白灵灵就算看见了还是春风杨柳一般,没有一丝飘动。 商凌晨在办公室里整整待了一晚上,早上的时候谁也再没看见他。 项小北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四点。商凌晨身边的保镖一个省内武术冠军跑来对她说:“项总,商总不见了,好像有快一天的时间了。” 项小北根本没当回事,她说:“他什么时候是见的呢?他不是来无影去无踪吗?你是他的贴身保镖,你还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保镖着急地说:“昨天我家里有事,我跟他请假了,说上午给孩子开家长会,下午我来了,一直没见到他,而且我给他打电话竟然关机了,我感觉不对劲,就打他只和我有的专用紧急的号还是关机。我怕了,就跑到他办公室看年究竟,刚才我竟然接到了一个绑架电话,说他被绑架了,让我通知你和白总。” 项小北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问:“绑架?什么绑架?”她真的没有听明白。 保镖急了,说:“真的是被绑架了,我赶到他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一听竟然是绑架电话了,我吓傻了,赶紧找你来了,人家指名道姓要找你。” “找我?你把所有细节说一遍。” 保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说:“我接起电话,对面说商凌晨被绑架了,如果要救他的命赶紧通知项总和白总,如果敢报警立刻撕票,就这么一句话。” 项小北觉得这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她赶紧往商凌晨办公室的方向快步走去,边走边问:“白灵灵呢?你通知了吗?” 保镖在后面小跑着跟着她说:“通知了,她可能也正往这边赶呢。” 快到商凌晨的办公室了,项小北说:“此事一定不要声张,而且你也不要太慌张,一看你这样人家就知道出事了,老夫人还在医院,她要是知道了,还不要她的命?你听清没。”保镖连连点头。 项小北到的时候,白灵灵随后就到了,她慌里慌张的样子让项小北很是不爽。 “要多少钱?我们公司可什么也拿不出来,要不是展销被你搞砸了,兴许现在还能有点钱,快点告诉我,绑匪到底要多少钱?” 项小北赶紧把门关上说:“你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呀?这事能声张吗?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还不要了她的命?” 白灵灵根本不听她这一套说:“最怕老太太没的可能就是你吧,到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项小北气得一拍桌子说:“现在咱们是谈商凌晨的事,你能不能不扯别的?有账不怕算,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第232章 讨价还价 他们还在争吵中,有些员工甚至往里面看,项小北把百叶窗拉上,走出门去,巡视了一周,所有人都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白灵灵可不吃她这一套,她说:“绑匪不可能要少了,现在商家是有钱,但在账面上又能拿出多少?要是他真的出了事,老太太再过去,我看商家是完蛋了,要是真那样,我们还是撤出来吧,好处一点没捞到,竟跟着吃瓜烙(牵扯的意思)了。” 项小北有些生气地说:“你到底与商凌晨是什么关系?他不是你最亲爱的人吗?你最亲爱的人出了事,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白灵灵也生气了说:“他是我亲爱的?他给过我什么?连个名分都不曾给过我,那个老不死的更是拿我当仇人一样。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不是老太太舍了命一样的保你,你早就蹲大狱呢,那轮得到你说话?就你这样的,来商氏企业应聘都没人要,就算要了也只能是个扫地打水的。”项小北这个气呀,但她没有动怒,她说:“逞一时口舌之快有意思吗?老太太早就说你根本不爱商凌晨,就你装出一幅爱的样子。” 白灵灵不说话了,好像有了心思,待了一会她说:“这辈子命真不好,碰上一个倒霉一个,快成定律了。”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而且是那部保密电话,白灵灵上前一步要抢,项小北用眼睛阻止她并说:“要是提出钱数,你掏吗?”白灵灵悻悻地退了回去。 项小北接起电话说:“您好,我是商氏集团的项小北,您……” 声音明显是经过处理的:“好,你也算是说了算的人物,废话少说,我们要一个亿”。 “什么?”项小北为了让白灵灵也能听得清,她特意用了免提,白灵灵的喊声特别高。项小北也吓了一跳说:“先生,你是不是没有诚意?我们是要人,但这个价是我们根本无法承受的。再有,我必须听到商凌晨的声音,以确定他到底在不在你们手里。” “救我,快点救我,我都答应他们了,必须给一个亿。”商凌晨的声音痛苦并压抑,好像身边有无数人在挤着他。接着电话里传来好像是拍打的声音,也有商凌晨痛苦的喊叫声。项小北对着话筒说:“请你们自重一些,你们图的是钱财,如果伤了人,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那你能不能做主呀?如果不行,我就找那个老太太去,反正她也快咽气了,临死之前把所有财产都交给我们管理吧,反正她的孙子也不是这块料。” 项小北口气强硬地说:“一个亿根本想也别想,我们就是现偷去也没有,我一口价二千万,这是我给你的最闹价码,也是我能东拼西凑东挪西借的能力了,再多真没办法。” “什么?玩去!这么大的一个老板竟然用二千万打发我们?你是不是不想要他了?我就是灭了他也不会是二千万。”说过电话就挂了。 白灵灵的脸都白了,她说:“要不报警吧,二千万现金你能凑上?” “坚决不能报警,那样人就没命了,他们肯定还得打电话,只能拖一拖了,就算我跟他们说一个亿凑上了,他们也不会信,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如果是二千万,怎么办,先挪一下呗,人的命要紧。” “我手头只能拿出十万、二十万,连当初给你的佣金都不如,你不知道,我的小公司,自从进入了商家……”项小北一摆手说:“能不能拿全凭自愿,我根本不强求,如果商凌晨回来了,你别无中生有就好。” 白灵灵立刻闭了嘴,她不得不想一个问题,如果自己一毛不拔,万一商凌晨回来了,自己怎么交待?左想也不不是,右想也是为难,她是真的不想把钱拿出来,因为她确实也没多少了。 项小北现在没有一点与她争的心,虽然事发突然,但她内心还挺从容的,她知道只要人没事什么事都有办法解决。她看着白灵灵,心里想,难道这个产业真的那么好打理吗?几乎每天都有要命的问题需要解决,每错走一步都是致使的。项小北想自己如果不是被强行推了上来,她真的没心思整天争来抢去的。难道争来了,就一定能胜任吗?可谁又仔细想其中的关节?都只看到了生意人的风光和风花雪月。 项小北想到这里一挥手说:“你们都走吧,他们根本不能这么快再打来电话,我在这里,有什么事我告知你们。” 白灵灵还想说什么,她发现,现在的项小北身上多了一分使人爱怜的贵族气息,缺少了第一眼看见她时乡下女孩儿固有的单纯与宁静。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她知道项小北是一个特别难对付的对手。 项小北说:“你在这里一点用也没有,绑匪执意要告诉咱们俩,你是商凌晨的事实妻子,而我现在掌管商氏企业,你放心吧,有事我一定叫你的,我现在在这里主要是怕遗漏电话,而且我也必须得找人借钱了,公司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我想你也要想想办法,就算你没有,你是不是也可以管别人借一些?你的高大上的朋友不是特别的多吗?” 白灵灵立刻苦下脸说:“哪有什么高大上的朋友,都是一群假冒伪劣的冒牌货,别说借钱了,就算……”项小北打断她说:“那就更别在这里了,赶紧走人,我要好好静一静。” 白灵灵出了门,心里酸溜溜的也气呼呼的,但她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她才不想闭嘴呢,她心想最好让老太太知道,这样老太太肯定活不长,他商凌晨再有什么意外,她就算得不到太多,浑水摸鱼至少比现在强。 她刚才进行宣传,项小北已然了解了她的心事,马上电话就追了过来说:“白姐姐,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老太太和警察知道了,透露消息的人一定是你,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不开玩笑。” 第233章 原形毕露 白灵灵从办公室出来,她一路心思极重,反正即想把好人做了,又怕损失钱财,但有一点她是必须要做的,就是去医院看望奶奶。 老太太住院有两周了,她一次也没来过,她早听说这次老太太出院的希望渺茫,而且她也真没心思再与老太太虚与委蛇了,谁愿意整天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时间长了累心。 老太太虽然病重,但一点也不糊涂,她看到白灵灵也没什么意外的,她半坐起来让身边的人给她倒了一杯水,说:“谢谢你过来,公司怎么样?还好吧?” 白灵灵点头,乖巧地削了一个苹果,让老太太身边人给她和老夫人买点粥去,老太太点头应允。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白灵灵削完苹果递给老太太说:“小北没来吗?”她故意不说是商柔。老太太也特别自然地说:“谁知道了,这丫头天天来,就这两天忽然就没影子了,是不是公司太忙了?你要是得空可得帮帮她,她毕竟是新手。” 白灵灵倒是年轻,还是没绷住,她问:“老太太,你明明知道她已经不是商柔了,与商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这么看重她?我听说商柔是她的姐姐,可她们与商爱有任何瓜葛吗?” 老太太直问:“你有吗?” 白灵灵说:“你孙子爱我,你不知道吗?我将来要给他生的孩子姓商,你懂吗?要不是我太注重自己的名声了,我早就要孩子了,我还要脸,就想名正言顺地成为堂堂正正的商家人,但就是你,就是你,都是你的所作所为,不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信不着,你也太……”她一时没找到词,脸上却是千变万化。 “如果我大孙子不跟你在一起,商家一定比现在还好,别人看不出你的本质,你以为我会看不出吗?你对我的谦恭呢?尊敬呢?没人的时候现在的时候就是最真实的你。” “如果你不是往死里逼我,我也不会这样,咱们谁也不干涉谁多好,看在你是老夫人的份上,我也会善待于你,但不不干,偏偏与我对着干,凡是与我对着干的,我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的,你孙子也不例外。” “你敢把这番话说给凌晨吗?” 白灵灵用鼻子哼了一声,直视着老太太的眼睛说:“老太太,你别往你孙子身上靠,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看不上我?你为什么要剥夺我的爱情?她项小北就是乡下的一个土妞,你为什么要这么器重她?如果把我送到国外,让我去学习,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比她强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到时候风光可是你们商家。”白灵灵眼露凶光,手里举着水果刀。看老太太一点也没害怕,她看了一眼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贵宾房间里一般很少有人打扰,她突然双臂一伸,一双不算大的手板住了老夫人瘦削的肩头,像把钳子死死钳住了老太太。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不安,白灵灵很是得意,她脑子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就一闪而过,她坐了回去,恢复了常态。 老太太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平静,她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恐惧,她说:“我早就看出你的狼子野心,可商凌晨就是护着你,被你的表面所蒙蔽,你不就是想把商家变成你们白家吗?你妄想吧,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有一点机会的。” 白灵灵站起来又凑近她,恶狠狠地说:“你死了还说了算吗?我告诉你吧,你家的宝贝大孙子被人绑架了,绑匪要了一个亿,那个乡下妞正筹集呢,她是不是傻?明明商家最有钱的人就是你,但她偏偏就不敢告诉你,最怕你死的人就是她了。一个亿?就她那德行,能筹集一千万我信,因为你曾给她六百万。” “什么?”老太太眼前掠过一股寒气,嘴唇发白,浑身发抖,身子一下就瘫倒在床上。此时的她真是惊惶失措,她好像一下就喘不上来气,顺手按了床头的按钮,护士十万火急地冲了进来,看老太太脸色大变,急忙给她加上呼吸机,又挂上吊瓶,接着把白灵灵请了出去。 白灵灵站在走廊里幸灾乐祸看着医护人员忙乎起来,心想,她这次可不是装的了,她是真上火了。一个医生奇怪地问:“你跟老太太说了什么?”白灵灵一脸无辜地说:“我能说什么呀,我只是告诉她要好好休息。” 白灵灵看一会儿的功夫医生竟然把老太太用活动床将她推了出来,她感觉这里已经是是非之地不易久留,赶紧溜之大吉了。外面的阳光并不好,但白灵灵的心里却是阳光灿烂的。 经过了至少五次谈判,最终绑匪给了三天的时间,把金额降到了五千万。项小北使出浑身解数,才筹集到一千七百多万元,还是总裁班的同学帮了忙,最后她把自己的体己也都扔了进去,这才凑够二千万。项小北决定冒险冒冲五千万,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当白灵灵得知她想用二千万冒充五千万,吓得脸都白了说:“这怎么行?这样会撕票,你的命也不保了。”项小北盯着她说:“那你说怎么办?五千万我确实拿不出来,而且时间还这么紧,我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报警吧,这样还有一线希望。”白灵灵试探着说。 “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万一呢?我带上二千万说明我也是有诚意的,而且我相信商凌晨不傻,他不是不知道我们能拿出多少的,他肯定会早就打好招呼的,二千万对于这些人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 项小北故意让白灵灵与自己一起去,她说:“人家说了,要么是单独我们俩中的一个,要么咱们一起去,但有其它人绝对不行。” 白灵灵连连摆手说:“还是你去吧,我要在公司给你守着。” 第234章 虚惊一场 项小北开着自己车,装着沉甸甸的二千万上路了。她不敢回头看那如小山一样的红色人民币,这是无数人奋斗一生的终极目标,可就是这个目标让多少人失去了方向。 微信里的提示音再也没响起,她的心揪起来了,她将面临多少次这样的血雨腥风?项小北至少有三天的时间,几乎什么都吃不进去,一想到奶奶,再想到商家的事业,她就会生出别一番的紧张与压力。她昨天晚上不得不打电话给商凌晨的父母,她觉得这么大的事,她一个人是做不了主的,如果他们出面,自己是不是会减轻一些压力呢?但商凌晨的父母好像永远有忙不完的事,她把这么重大的事情说完之后,商凌晨的母亲竟然用非常轻松的语调说,还是你们处理吧,我们现在在迪拜,有什么事也帮不上忙……项小北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三天的时间里,她的助理都不敢靠前,她常常无故发火。本来好脾气的人,常无端、或无过地乱发脾气,而且反复无常,有意或无意挑起矛盾冲突……她知道自己面临险境,此时的她越来越怀念贫穷但却自由自在的生活相比,她更怀念当初的自己。 车子按着指定方向往市郊的一个县飞奔而去。就算没有经历过这些事,她心里也清楚不折腾她十次八次不算完。可她的车一直往一个方向行驶,并没有听到改变的指令。商凌晨的保镖也与项小北时刻保持着联系,他本来想跟随其后,但项小北坚决阻止了。项小北的活动除了保镖一人知道之外,连白灵灵也不知晓。项小北很怕白灵灵再出手直劫持财害命。她在白灵灵面前说绑匪又延长了三天……白灵灵知道她筹钱不利,她不仅想看笑话而且也深信不疑。在白灵灵的心目中,最好项小北出师不利,被绑匪灭了她才高兴呢,但她希望商凌晨回来,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了,她也知道这是一组死结一般的矛盾体,但没有办法,她就是这么想的。 听到手机‘叮’的一声,项小北找了一个地方观看起来,竟然是一个自称是绑匪的人要求加上好友。项小北想也没想就加上了,然后对方让她打开并分享了地址。大约又行走了十多分钟,对方也分享了一个地址,项小北打转方向盘按着指定的方向飞奔。 从一座桥上下来,行驶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突然在乡间的土路上出现一个茅草屋,就是看护庄稼的人的休息场所。所有指向均是这里。果然,手机指令让她弄到门前。 项小北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她不只是人单势孤,而且她带的钱也不够,这里就是龙潭虎穴,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项小北把心一横,车子直直地开了下去。 茅草屋前面还有一个小院子,此时院子里悄无声息,项小北的车子也无声无息地开了进来。 她坐在车上等待指令,她甚至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她心里有一点不明白,不是把钱放到指定地点人就可以走吗?这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自己是不是又犯了冲动的老毛病?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神采奕奕地走了出来,招呼她下车。项小北完全傻了,那人竟是商凌晨。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完好无损而且还精神焕发。 项小北犹犹豫豫地走了下来,问:“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没受伤吗?” 商凌晨走过来,接着她的胳膊说:“没受伤,一点问题也没有。” 项小北生气了,死也不肯进屋,一路上的委屈此时都爆发了,她哭着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都快要吓死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都经历了什么……”项小北看阐一脸的坏笑,感觉自己上当了,这才卸下千斤的担子,人也一下如散了架子一般…… 茅草屋里基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屋子里还有三个人,项小北一时看不清他们到底是谁,无论商凌晨说什么,项小北死也不肯待在这里,商凌晨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此时的项小北没有一点听的意思。 商凌晨没有办法,只好坐上车,把项小北拉到一家宾馆,而此时的项小北早就处在迷迷糊糊当中。在下车的时候,项小北忽然想起来了说:“不行,钱还在车上。”商凌晨拍了拍她说:“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我让手下已经存在卡上了。”项小北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了,就在下车的一瞬间她昏了过去。 项小北醒来的时候在一家医院里,奶奶就在她的身边,而商凌晨也坐在床前,她看了一眼商凌晨,痛苦地把眼睛闭上,有气无力地说:“你走,奶奶,让他走,我不想看见这个人。” 商凌晨想解释,奶奶用眼睛阻止了他,他只好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与急冲冲赶来的白灵灵撞了一个满怀,白灵灵说:“小北怎么样了?我说我去她不肯,唉,她还是经的事少,也怪我,怕公司乱了无法收拾……”本来转了过去的项小北,一下转了过来,冲着门口的白灵灵说:“你也给我走,滚……给我滚……”项小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护士正给她分药,马上冲着屋子里的人说:“都出去,病人不易太激动,她就是因为太焦虑了才会如此的,而且她应该有三两天没好好吃饭了,严重缺乏抵抗力。” 屋子里的人全走了,就剩下奶奶,项小北好半天的功夫才恢复过来,她泪眼婆娑地问:“奶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这天都快崩溃了,他商凌晨这不是在耍我吗?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奶奶你还能活不?” 奶奶也叹了一口气说:“孩子,谢谢你,我没看错人。”还没说完,医生进来了说:“老太太,你赶紧回去休息,你的情况并不乐观。” 奶奶坚持要与项小北同屋,医生只好同意了,但她确实太虚弱了,等医生们都走的时候,她竟然睡着了,项小北最着急知道的内情还是不了了之。 第235章 谈判 夜半,项小北正置身于一场恶梦之中,一个男人拿着刀逼着她走进一个死胡同,那个男人面露凶光,项小北竟然感觉特别眼熟,他仔细一看,竟然是商凌晨,她大声喊:“怎么是你?你疯了吗?我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怎么还这样对我?” 那人又好像不是商凌晨,他说:“你的钱呢?我要的五千万呢?” 项小北慌了,说:“真没有五千万,可两千万也不少了,这还是我筹集多少天,把嘴皮子都磨破了才拿到手的。”男人说:“少废话,拿这么点钱就想跑?没那么容易。”说完挥刀就要砍。项小北吓得惊惶失措,继续往前面跑,连跑边喊:“我没有了,都给你了,真没了……”她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怎么也站不起来,这时候好像出现了一大群人,一起像她围拢过来…… “啊——!”她一身冷汗地睁开眼睛。 不是恶梦,是奶奶又有了突发的情况,一群人正慌手慌脚地将奶奶往门口推。商凌晨看她醒了过来,低声说:“别害怕,有我呢。” 项小北想要起身,却觉得头昏眼花,商凌晨低语道:“你起来干嘛?奶奶进急救室了,谁也不让进。” “奶奶到底怎么了?”项小北迷迷糊糊地问。 “这次奶奶真不乐观,大夫一直说需要严密监控。” 项小北鼻子一酸,有气无力地说:“都怨你,全都怨你,如果不是你,老太太能这样吗?”说完默默落泪。商凌晨沉默不语地听着,也挺伤感,外面有人进来说:“商总,你父母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男一女从门口走了进来。男人英俊女人美丽,他们衣饰高中,精致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笑意,冷漠从他们的眼中射了出来。他们看见商凌晨急忙寻问老太太的病情。商凌晨把项小北介绍给他们,父亲点了点头,母亲也只看了她一眼。 项小北没见过商凌晨的父母,但打过电话,她从这一对夫妻的眼中看出了对自己的轻蔑。而白灵灵就在他们的身后,反倒不停地说着什么,显得他们之间倒是特别的合得来。 项小北第二天就出院了,但老太太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了,最近一周应该没问题,也不需要人员的护理,有什么事会及时通知他们的。 项小北在家的时候,商凌晨就一直要跟她解释,项小北根本不给他机会,她把全身心的怒火都冲到商凌晨的身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以后也会让自己不省心的。项小北想好了,只要奶奶一离开这个世界,她第一时间就会离开,这里已经没有让自己眷恋的人和东西。有的只是伤感的回忆和惊心动魄的伤害。 第三天,商凌晨又给她打来电话,无论如何也要与她聊聊。与此前相反,项小北竟出乎意料地答应了,而且特别痛快,还指出了要去酒吧。 项小北从来没来过酒吧,她觉得这里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但与商凌晨这样的公子哥,她也没必要静静地商讨什么,她想好好喝一回,也想好好醉一场。 项小北有自己的助理,一共两个,一男一女,她怕自己喝醉了商凌晨会占便宜,他把男保镖带上,让他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告诉她,自己一旦叫他或者喝多了他一定要出现。 男保镖是奶奶强行安排的,用了几个月后,她感觉此人特别符合自己的心意,很少讲话,是省里的武术教练,手摔伤之后做了私人保镖。 项小北不想在清醒的状态下与商凌晨谈话,她一想起这些经历,她从心里往外厌恶这个花花大少,她只能用酒掩盖住内心的厌恶。 商凌晨可不这么想,他一听说项小北叫答应了,高兴得像个孩子,前两天他一直琢磨怎么才能让项小北与他敞开心地说说心里话,但项小北的冷若冰霜的面容让他好像是吃了一颗酸果子,心里无比酸涩。 其实此间他也经历了很多风波。 白灵灵果然如项小北想的那样,把功劳都加在了自己的头上,尤其是在商凌晨的父母面前,极力捣毁项小北而表功自己,商凌晨对她的说法不置一词,但却明显地冷落了她,白灵灵怎么说也有点心虚,她把主要精力都用在了商凌晨的父母身上。 商凌晨的父母好不容易与商凌晨有了一次简短却重要的对话,他们一致认为他的归宿就是白灵灵,他们不认识项小北,也不想认识。母亲说认识白灵灵就足够了,还要别人干嘛? 项小北是咨询了身边的助理,选择了一家还算优雅和低调的酒吧,这里是酒吧街,虽然灯红酒绿,但这家比之不那么庸俗和招摇。在一个不算大的小门上,她看到绿萝爬满了门框,也不知道开关之中有没有关他们的生死。项小北进一步确认了一下,真的是新鲜的植物,她没办法看到藤蔓的出处,竟自走了进去。 商凌晨早早等候在她规定的座位上,看到她来,端起酒杯示意她过来。项小北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得意的脸,心里就有无尽的反感,她没有一点好脸色,商凌晨也看出来了,但他装着什么也没看明白。 商凌晨知道项小北的心里还有气,也不着急,他说:“我们是应该好好谈一谈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二楼。”项小北看看周围的环境,虽说并不嘈杂,但男男女女头碰头地谈情说爱,就算有人在舞池里,也是勾肩搭背,而背景音乐则是出了奇的缠绵。项小北出了一会儿神,男人们个个主动体贴,并佐以情话,欲望之火在酒吧的上空燃烧。女人们半推半就,在酒和男人的暧昧中缴械投降,成为男人的囊中之物…… 商凌晨打断项小北的冥想,招呼服务生安排房间。项小北跟着商凌晨往楼上走,跟班讨好地跟在后面,冲着楼上大声喊:贵宾室两位,888房间。 第236章 奶奶是主谋 项小北在商凌晨的对面坐下,她用手机通知了保镖,让他注意她发给他的信息,保镖只回了一个字:好。 服务生端上来两杯酒,项小北一看竟然是白酒,就摇头让他换红酒,服务生说这两杯是门票里包含的河水。项小北接过酒,仔细观看,对着灯光,竟然发出蓝色的光晕。项小北品了一口,发现竟然特别的冲,她赶紧放下,商凌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幽幽地说:“这是蓝色火焰,一会我给你叫红粉佳人。” 项小北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酒,这酒最大的优点是度数低,喝酒的最大坏处就是失去对人应有的警觉,嘴里说出的话,也会比脑子快。 商凌晨一饮而尽,拿过她的红酒,给两个人斟满说:“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项小北把头转了过去,她根本不想接他的腔,只是想把心里憋的很多话说出来。 商凌晨再一次一饮而尽,他说:“你因为生气一直不给我机会,其实整个计划都是奶奶一手策划的。” “什么?”项小北把头转过来,她不相信地看着商凌晨问:“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以为奶奶在重症室里无法辩解你就把事扔在她的身上?” “真的不是。”商凌晨认真地说:“从头到尾都是奶奶安排的,她越来越感觉自己不行了,她说如果我不相信她的话,可以用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看看到底是白灵灵真心爱你,还是项小北为咱们商家着想。” 项小北瞪着眼睛看着他,发现他异乎寻常的认真,只得把疑惑的话在半路转成惊异和宽容的微笑,好像是错怪了他人的表情问:“钱数也是奶奶具体规定的?”商凌晨笑了,又露出玩世不恭的样子说:“奶奶只是策划了一个主题,而具体实施我是做了不小的改动和发挥。” 项小北的笑容立刻凝住了说:“你真的以为特别好笑吗?奶奶年龄大了,她有什么奇思怪想不为过,你呢?你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如果我们谁都不管你呢?如果我们为了筹集资金而错走一步呢?你知道我为了筹钱就差抢了,你都想过后果没有?你知道我这些天为了这事绞尽脑汁就差一夜白头了,你觉得好笑吗?” 商凌晨此时有些认真地说:“我实施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了,尤其是听了你们的对话。” “对话?什么对话?”项小北没听明白问道。她感觉虽然他有所收敛,但骨子里的轻慢和不屑还是没有消失殆尽。 “我在自己的办公室安装了监控系统,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我可不想听添油加醋的谎言。”项小北忽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交易都必须在他的办公室。虽然知道他说的是白灵灵,但心里还是不舒服,她脸上一副阴沉的表情。目光中含有极恶如仇的愤怒,她说:“她的话你听得不少了,奶奶这些年费尽了心机和口舌,但你就是不信。” 商凌晨已经不知道喝到第几杯了,他睡眼朦胧地说:“你是不是怪我在珠宝的事件上听了她的话?当时的情景,真假难辨。况且她是我的初恋,我对她……她原来真的不这样……”项小北可没心思听他说什么恋爱经过,她举起了杯打断他说:“我今天约你来是想对你说件重要的事,这件事也是你们特别关心的。” 商凌晨好像感觉出了不好,他害怕地问:“什么事?” “我们离婚吧,本来我们也不是真夫妻,我道没什么,影响你享受天伦之乐,这就是我的错了。我原本想老太太走后再提,但发生了这件事,让我对你对你们商家失望透顶,我再也没有耐心演戏了。我想过原来无忧无虑的生活,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不适应。桑家大少奶奶这个角色,有多少人都在觊觎。但我烦了,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奶奶。好在我还有后悔的一天。” 离婚!商凌晨觉得如果有一天他们离婚,提出的人一定是自己。他有些不相信地问:“如果离婚了你在商家就没有任何的立锥之地了?” 项小北轻蔑地说:“你也说是立锥之地对吗?你说我提心吊胆地站在锥子尖上跳舞有意思吗?” 商凌晨有些急了,说“就算离婚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奶奶还在病房里呢,他老人家还希望我们……” “我们?”什么叫我们?我和你从来都是对立的,你也从来没站在我的立场上,如果硬要说我们,我们彼此从没相爱过,我虽然没有心上人,但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一点都不爱你,别说你家是商贾富户,就算是总统、主席我也不会爱上你。你呢?我知道你也没爱过我们。那种先结婚后恋爱的桥段,在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发生。你喜欢在女人世界里的花花草草,我给你自由,就算有这张证的时候,我也从没干涉过你,没证了,你会更自由。” 商凌晨觉得这是他活了不到三十年的时光中,最让他丢面的时刻,如果在以前,他肯定拉着她往民政局跑,但现在……现在他真的爱上了这个表面单纯却极有思想的女人。她的柔弱都在表面,股子里的干练和强硬时时保护着她,尤其是她在这次绑架案上的表现,虽然不专业,但至少胆量过人。 “我感觉我们还有……试一试的机会……” “试什么?”项小北是真没明白。 “从现在开始,我一心一意对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方凌尘虽然玩世不恭,但让他这么正经的说出这些话,如果不是借着酒劲儿,他早就钻到地缝里头去了。 偏偏项小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根本没有理解商凌晨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这个给了他无数羞辱、谩骂、把他自尊毫不犹豫踩在脚底下的男人。那个只要见到他就会说一些顶心顶肺的风凉话,如今一反常态,她怎么可能当真? 第237章 奶奶走了 奶奶到了弥留之际。 就在奶奶昏迷了三天后的一个中午,老人家忽然精神焕然一样,项小北去的时候仿佛不认识老太太一样,老太太把头发也梳整齐了,项小北异常高兴,她说:“奶奶,你真的好了?太好了,昨天晚上我担心了一个晚上。”奶奶笑呵呵地看见她就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说:“奶奶好了,是好了,不用替奶奶担心了,昨天晚上精神最好,怕影响你睡觉就没敢叫你,晨儿刚才来过了,我把想说的也都跟他说了,他告诉我说他真的喜欢上你了,说不是为了讨好我。我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在骗我,你要知道,要让他说出喜欢一个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奶奶听了高兴,是替你们高兴。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是太喜欢他,但时间久了,你们近距离接触,你就会了解他,不是一个坏孩子。” 项小北很怕奶奶累着,说:“奶奶,你不要操这些心了,你好好养病最重要。” “和奶奶的病相比,你们才是我最重要的。我真的没有几天了,就盼着你们能和好呢。我知道你肯定误会晨儿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晨儿的气?千万不要,千错万错都是奶奶的错。”她看了一眼在身边的医生和护士,说:“我要跟孙女儿说说话,你们先出去,放心,有什么事我会招呼你们的。”项小北赶紧点头,医护人员这才走了出去。 项小北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奶奶的怀里撒着娇说:“奶奶,我看你的精神真好,前几天我们都吓坏了。” 奶奶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关,她让项小北将床头的柜子打开,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说:“这里面是奶奶留给你的所有东西,包括我认证过的遗嘱。我知道你心高气熬,如果你们真的最后走不到一起,你是无法在商家立足的,好在这刚才我与晨儿说了半天了,他会改变的,我不是听他说什么,而是通过事让他体会应该做什么。” 项小北接过小盒子,装进背包里,奶奶又拿出钥匙说:“商柔,”奶奶总也改不过来,她说:“我是真的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在一起,但我也知道这事是勉强不来的,但通过上次的事件,我也验证了你的能力,奶奶是有些自私,一方面我想让晨儿知道白灵灵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第二我也想知道你能不能通过这样的事件来展示你的胆量和能力。事实证明你虽然有的地方想的不是很周到,但已经是十全十美了,我都没想到你会运用的这么好。奶奶不得不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我真是为了我那么不急气的孙子操啐了心,可我有什么办法呢?这么大的一个产业,如果交到我儿子的手里,几天就败光,而晨儿是有天分的,只是他不喜欢而已。如果你们能在一起,我相信假以时日他能把商家撑起来,如果实在不行,就交由职业经理人了,可惜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了。” 项小北什么都不敢说,她扶着奶奶,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刚才是与商凌晨谈,现在……她发现她有些气喘吁吁了。 奶奶却不肯,她说:“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这次是过不去了,不放心的东西太多了,其实没有我人家活得也好好的。” 项小北觉得应该说些什么,至少不能抱怨,她说:“奶奶,你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快与商凌晨离婚的,我给他一年时间,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她完全是违心的话,她不想让老太太带着遗憾离开。 奶奶好像什么都明白,她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知道搏击长空的空中之王的鹰为什么在某些地方受人驱使?有一个词叫做熬。熬鹰的关键就是去掉鹰的野性、锐气,一种古老而有效的办法就是困。把鹰放在秋千上,不让它睡觉。看见鹰合眼睛,就摇一下秋千,人与鹰都不能睡,因为鹰会盯着你看,大眼瞪小眼,就那么对视着,直熬到鹰的眼睛里有了主人,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我一直想做这个人,但力不从心了,我看你有这个本事,只要他死心塌地地爱上你。” 项小北扬起脸,冰澈的眸子,你初秋里盈满露水荷塘。她用动听的声音说:“奶奶,只要他爱上我就行了吗?我的感觉不重要吗?”项小北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报怨,只是有一些小女儿的撒娇。 老夫人把她搂在怀里说:“当然重要,当然重要,奶奶真是有福之人,有俩个可以的孙女……你放心,如果他商凌晨真的是一匹无法驯服的野马,奶奶也不可能交给你,他是纸老虎,我知道你有办法治他。奶奶看人一项很准,这傻小子是个实诚人,一旦他动了真情,你就有好日子过了,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不成熟的表现。” 三天之后,老太太走了,这三天里,她天天与项小北和商凌晨在一起,奶奶常常拉着他们俩的手,带着遗憾和泪水离开了。 老太太走后的第三天,商凌晨与项小北第一次一起出席公司的会议。白灵灵在老夫人生病期间再也没敢露面,但商凌晨上班了,她又耀武扬威地出现了。 在第一次的董事会上,商凌晨以绝对的主角出现,他一反常态面容冷峻,眼角眉梢都藏匿着一股杀气。谁也没见过他以这样的姿态出现,现场就有些严肃。 项小北知道老夫人的去世,动了商凌晨的命脉。原来他还不以为然,忽然之间他明白了,这么重的担子他从此要挑到肩上了。他这才明白老夫人这些年的不易。仅仅几天的功夫,资料、文件、决议把他压得抬不起头来,项小北不遗余力地帮着他,再没提离婚和离公司的话。 令项小北和白灵灵都没有想到的是,商凌晨上任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将白灵灵的品牌公司与商氏企业完全剥离出来。无论是资金还是销售都与商氏企业的原品牌公司没有一丝瓜葛,而白灵灵原来单位的设计师,如果想留在商氏,可降低职称和薪水留任。 第238章 白灵灵傻了 白灵灵的脸,比她的姓都白,她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歇斯底里地冲上台来,对着商凌晨就要扇过来,商凌晨平时对她还算呵护有加,但此时的商凌晨好像暴怒的狮子,他用眼睛阻止要上来的保安说:“都给我退下,我看她敢不敢撒野?”他用手指着白灵灵说:“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怕丢人现眼的话,你就上来,来,我看你打一个!我给你留着面子呢,想不想听一段录音?是奶奶病房里的?” 白灵灵打到半空的手停了下来,她没头没脑地问:“什么录音?你不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几时去过医院。”白灵灵忽然反应过来了,一定是,她现在想想,当天老太太虽然表面上害怕,但眼神里总是有一股把她都看透了的眼神。她害怕了,但她不想就这样坍塌了,她歇斯底里地说:“想让我转身离开,没那么容易。我可是良家女子,不明不白地跟着你,现在你有了新欢,怎么想白玩吗?想得美。你可以给那个土妞扔下几个臭钱,想用同样的方式打发我?门都没有。” 商凌晨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他一指门口,冲着保安说:“把她拉出去,如果她还在闹,别让她进门。” “狼心狗肺的商凌晨,想当年你们商家要不是有我们白家支助,你们能有今天吗?你……”项小北完全懵了,她从来没看过商凌晨会如此决断过。 工作全部安排完毕,商凌晨走到她身边说:“一起吃个午饭吧?”项小北答应了,两人来到单位外的饭店里,还没落座,项小北就问:“你今天演的是那一出呢?” 商凌晨把衣服挂上,说:“早晚的事,早处理总比晚处理要好。”项小北思考了一下,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说出来更妥当,她晃了晃头说:“我没说你处理这件事不对,觉得做法有些欠妥。白灵灵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如此下去,她不会善罢干休的。” “她还能翻天吗?”商凌晨不以为然。 “你今天请我吃饭就是这事?”项小北不想与他争论下去。 “我以为你得夸夸我呢,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肯低下头,男人也需要鼓励和关怀。”商凌晨说得一本正经,项小北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她心想,夸你?下辈子吧。 商凌晨还要解释什么,突然腰间的电话响了起来,商凌晨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按了接听键,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凌晨,我们好好谈谈,如果你真的另有所爱了,我也能理解,但你用这样的方式,你还让不让我活?” 项小北示意他一定要好好说话,商凌晨独自转身站在窗外。嘴里说着什么,很显然态度比上午要好很多。 透过阳光下的商凌晨,项小北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着他,雪白的衬衣上带着深蓝色的领带,项小北叫不上名来的顶级品牌裤子,笔挺地穿在他两条长又直的腿上。棕色的皮腰带恰到好处地盘在腰间,综红色的皮鞋闪着亮光,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长长的睫毛。不得不说他是个英俊的美男子。 商凌晨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项小北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是白灵灵吗?”商凌晨点头,思虑了一下说:“她让我见见她,而且就是现在。” “你应该去。”项小北说:“她公司这么大的事,你应该给她一个交代,这几个月来的利润,你一分不要,全部给她,再给她一点补偿。” 商凌晨冷笑了一下说:“她?她的胃口可大着呢,这可是个硬仗。” 商凌晨结了账,匆忙离去。项小北看着他的背景不仅有些出神地想:前几个月还是人见人爱的神仙眷侣,如果分道扬镳快成死敌了。人怎么这么反常和奇怪呢?就像自己,原来在学校里就是一个乖乖女,如今…… 前些天,大学的同学组织了一场聚会,原来最不干起眼的她,如今混得风声水起。好多原来根本瞧不上她的人,也都改头换面来巴结她,甚至她的老师,也特别讨好地说如果不是说她要来,自己怎么也不会挤出时间的。后来还是自己的闺蜜告诉自己,她的女儿也快毕业了,正愁分配呢。 项小北一肚子的苦水,可她就是不敢倒。 项小北这晚上快十点了才回到家里,她与商凌晨好像有默契一样,从来不结伴而行,而这几天则不行了,他们每天都回来特别晚,只好一起而归。 项小北回到自己的房子,她稳了稳心神,感觉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商凌晨这些天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不仅特别尊重她的意见,而且还能在关键的时刻冲在她面前。这是项小北根本就没有想到的,以往的他最排挤的就是她。 项小北给奶奶烧了头七烧二七,但她始终没敢打开那个盒子,她害怕那里有让她无法拒绝的要求。可那个盒子的存在就像雷一样提醒着她,她必须知道奶奶到底交待给了她什么。 她用钥匙小心地打开了盒子,第一层是四个小隔间,小隔间里都是一些首饰,应该是奶奶留下来的。项小北知道如果她与商凌晨真的离婚了,这些东西她一定会物归原主的。 项小北把第一层的隔间拿出来,第二个隔间是一些票据。项小北看了半天也没太看明白,好像是税务账,又像是购房的支票,反正时间太久了,上面的数字都有些不清晰了。 在最后一层,项小北发现了一个日记本。 项小北好奇地打开第一页,竟然是自己的姐姐商柔的日记本。商柔的日记本,她本身就有一个,写一些没有意义的流水账,现在看来,她真正的日记本原来竟然在奶奶这里。她大概地翻了一翻,多数都是记录自己心情的随笔,项小北胆战心惊地翻到最后一页,她知道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日期。 她只瞄了一眼就很快合上了,她害怕,这个本子的主人是自己的亲姐姐,难道在她身上的秘密就要揭开了吗? 第239章 商柔日记(1) 项小北晚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那本日记好像是压在她心上的一块大石头,让她寝食难安。饭都吃不下。 在此之前,项小北把整个盒子里的秘密全部打探明白。她的惶恐和惆怅不绝于缕。奶奶把所有的事做了详细的安排。除了原先给汤柔的五百万,在银行卡里又存了一千万指名留给了项小北,而项小北本人,奶奶给她留的是房产。项小北都不敢相信,盒子里竟有两张崭新的房屋产权证。她真不知道奶奶是什么时候办好的?她是记得奶奶用过一次她的身份证,做什么她也没问,原来奶奶竟然……奶奶过户的时候竟然没有让她亲自到场。她流下泪水,想姐姐就算是有天大的苦楚,还有奶奶的关爱。 首饰盒里有一些珠宝全是留给她的。奶奶给他的时候说了,盒子一共两个,她和商凌晨一人一个。项小北竟然在盒子底部看到了一张发黄的旧照片,项小北从来没见过爷爷,据说奶奶不到五十爷爷就走了,这里面的两张照片儿一定就是他。这张照片上的男人四十出头,国字脸,戴一副眼镜,看起来就像一个儒雅的文化人。奶奶从来没有改嫁的念头,带着两个儿子艰难地打拼在商界。项小北听奶奶说爷爷和大儿子最像,不喜欢经商…… 就在项小北犹豫着要不要看日记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竟然是商凌晨。 商凌晨问她吃饭没有?他听厨房的人说她根本就没有吃,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项小北说我喝了一袋奶,一点儿也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项小北很少在家里与商凌晨一起进餐。而商凌晨也很少能打扰到她。 项小北洗了澡,拿吹风机吹头的时候,商凌晨竟然进来了,后面儿跟着厨师,手里就拿了四个盘子,上面都是清淡的小菜。商凌晨说:“我也饿了,自己吃没意思。” 商凌晨现在快变成宅男了,晚上只要一回家,再也不肯出屋。最开始向小北以为是做给自己看,后来才发现,他不仅不出去,反而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还常常拿着经济管理学的书,认真的看。 项小北真饿坏了,也就坐到了餐桌前。商凌晨特意有心地拿了一瓶项小北喜欢的红酒。 项小北看他兴致很高就开玩笑的说:“你现在怎么这么规矩?这样下去不是辜负了大好的时光吗?”。商凌晨假装没听明白。给项小北倒了一杯说:“我现在看中你了。”这话有开玩笑的意思,但也有真情意图的表达。项小北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角,说:“能和初恋结婚,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商凌晨用揶揄的表情自嘲道:“我倒是想却不可能了。你和奶奶当初是怎么反对的,现在你又说这话,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项小北不管不顾地说:“其实白灵灵这个人,我不知道她人品怎么样,虽然她从商的品格不怎么地,但是你可以把她娶回家之后,让她相夫教子,做一个家庭主妇,我觉得应该还是合格的。” 商凌晨一时语塞,奇怪地看着她说:“你是怎么回事儿?当时我跟白灵灵热火朝天的时候,你和奶奶天天泼冷水,现在我要离开他了,你反倒想做月下老,想要牵红绳吗?”。 项小北低头吃饭,心里乐开了花。 他们喝酒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商凌晨很快就把自己灌醉了,项小北知道他想借着酒劲儿说些什么,她才不想给他机会呢。她甩甩头说:“我吃好了,想睡了,明早的招标资料要经过初审,马虎不得,你也要早点休息。” 商凌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我们是事实上的夫妻,我想跟你住在一起。”商凌晨的脸像一块红布,他是仗看酒劲说的。 项小北使劲把他的胳膊甩掉,不给他留一点儿余地说:“咱们是假夫妻,我是你最看不上眼儿的土妞,你是风流才子。已睡便天下女人为己任,我不是来给你凑数的,我就想让你看看,就是我这样的一个土妞,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有一天你会离不开我的。”商凌晨说的很肯定。项小北格格地笑起来,粉面桃花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泽。笑了半天,她才止住,故做认真地说:“那你就等吧,等天下男人都死绝了,我有可能改变主意。” 商凌晨脸都绿了,项小北又补了一刀说:“别的事也许没有时间,但离婚随叫随到,明天也成。”。 商凌晨走的时候,脸上青筋突现,那样子好像要把她吃了。项小北看他失意悲伤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痛快。原来这些她必须独吞下去,现在是该让他尝尝这滋味儿的时候了。 项小北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恍惚。但她还是拿起日记钻进被窝里。她不敢看最后的几天,那是商柔离离开这个世界最近的日子。项小北把日记翻到第一页,时间大概是三年前,那时候的她和自己一样,还在为学业而奋斗。 日记本应该有好几本,时间顺序排列的很整齐,大概三四天的时间写一篇。 项小北按时间顺序看了起来。 x年x月星期二,阴,有雨。 我不想考大学了。 我知道这样的话,只要一跟奶奶提起,奶奶一定会非常失望的,但是我就是不想考了,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它就顽固的在我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觉得别人看我的眼光有些异样,也许是我心里的问题,但是我总是无法摆脱这些令人起疑目光。 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一件事儿。 我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儿,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我到底姓什么,为什么来到了这个家。 如果不是因为白灵灵,我可能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我绝对不可能是奶奶的亲孙女。奶奶对我好,在商家有目共睹,但奶奶的好里面总有一些怜惜,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第240章 商柔日记(2) x年x月,星期五,晴 十二岁的那一年,奶奶与别人说话的时候让我知道了自己并不真的是商家人,当时虽然有一些失落,但看奶奶对我一如既往,我心里还有一丝窃喜。因为……不明白我是早熟吗?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晨哥哥,他也喜欢我。我知道如果我们是兄妹的话,我就没有机会跟他在一起,我真想和晨哥天天在一起,在学校只要我受同学欺负,他总是第一时间替我出气。但我不喜欢我叫妈妈的妈妈。她几乎没爱过我,而爸爸对我更冷漠,有一次他竟然冲着奶奶说:别让她再叫我爸爸了,我听着就烦……那天我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不爱我。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只是奶奶最好朋友的孙女,她是收养了我。从此我开始自卑。 也就是那一天,奶奶说,我知道你喜欢我的大孙子,但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不要有这个幻想了。 我睡觉的时候哭了,有点恨奶奶,我想她是不是真的爱我? 所有事件都发生在十七岁的一个夜晚。 虽然在此之前,我总是被奶奶的私人医生吴大夫检测血液有关的问题,他说我从小就有一种血液方面的疾病,虽不重要,但必须严格监测。我早就习惯了这些操作,有的时候甚至还能帮上吴医生,吴医生常常夸我聪明。 那天晚上则不一样,他们抽了我四百cc的血,吴医生说我的血型特殊,而且常年的血液调理应该有了效果,看我的血液能不能进入正规的血库。 献血的感觉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可能与我天天吃一些补血的实物有关。我在餐桌上的时候,永远有一、两盘有别与其它人的菜,奶奶特意叮嘱是为了我身体考虑。 我突然发现,我被抽血的那一天,正好是奶奶生病的一天,也就是这一年的年底,奶奶第二次生病,而这次,是我与她面对面的输血……我有点明白了,但还明白的不彻底。 x年x月,星期日,晴 我到底有什么病呢?为什么在奶奶生病的时候我要输血,而在奶奶没病的时候,我要把血输出来放在家里的特制冷冻箱里?难道?难道我真的只是因为血液的缘故,才被老人家收留的吗?我当时知道的第一天,我的全身都冒汗了,如果这样,我宁肯去死也不愿意。 死,在我的生命里第一次出现,之后它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死亡是一个勇敢者的行为,尽管我每天有一百个理由去死,但我又总有一千个一万个开解的理由,但我内心深处,真的想死,我没有留恋这个世上的人和事。 十八岁的一天,也就是在奶奶输完血的第二天,我第一次忤逆奶奶,冲进她的卧室,大声质问她,我说:“奶奶,你不是一直说对我好吗?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十八了,有权决定自己的血液吧?我不想再给你输血了,我不是你私人的血库。” 奶奶瞪大了眼睛,她第一次看我如此暴怒,就拉着我的手说:“有些事,等奶奶精神好了再跟你说。”我那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是鬼迷心窍了,我也知道自己偶尔的一回不容易,所以我不依不饶,非要知道事情的真伪。 奶奶没有了耐心,她一指吴医生说:“老吴,你把她领别的屋子里,把事跟她说明白吧,反正这事也瞒不住,早晚的事。” 吴医生说得话让我哑口无言,我从来不知道在现在的社会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件发生。吴医生只说了我来到商家的过程还有付给我家的钱款,但却说什么也不肯说出我亲生父母的情况。我哭着求他,他说:“有一天还是让董事长告诉你吧,我只想跟你说,如果你的家庭是一个你想象中温暖的场所,他们能把你卖到这里吗?” 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我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哭倒在床上,此时的我显得那么孤立无助。 我想死。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强烈。我死了,你们的钱也就白花了,原来我竟是这样的身份,难怪老太太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让我接近她的大孙子,甚至阻止我们的交往,原来我是一个花钱买来的丫环都不如的供血者。难怪我每天都吃一些令我恶心的血液类补充的食物。 不管我的想法有多强烈,对应在别人面前的永远是过去一样的谦卑,甚至比过去更严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灵灵出现了,一向对我呵护有加的大哥哥,心里眼里只有她,而她的一次谈话,让我对生活万念俱焚。 有一天,她好奇地打量我说:“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子,怎么命这么苦?我也是刚知道你是输血者的角色,难怪老太太把你当个宝似的,原来你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是商凌晨无意中知道这件事的,为了讨好他心中的女神,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白灵灵。那个时候的白灵灵只是商凌晨的好朋友,据说她的男朋友身价说出来吓人。而商凌晨就喜欢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怎么追都追不到,但他却越来越兴奋。白灵灵从来没拿他当男人看,说他是没有长大的孩子。 也许这个‘秘密’只有我和奶奶还有医生知道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连外人也知晓了,对我的打击可想而知。自从我知道这件事后,我就主动远离商凌晨,他开始有些不理解,后来也就释然了,在他的心里,女孩儿他不缺,至少他没有像爱白灵灵一样爱过我……就是在这天晚上,我第一次实施了自杀行为,我吃了三十颗安眠药,为了怕药效不够,我一气喝了一瓶白酒…… 当我被送去医院醒来的时候,奶奶就哭睡在我的身边。她看见我醒了,又落下泪水说:“不要做傻事好吗?我答应你,再也不用你的血了,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我也哭了,不是为了奶奶的话,而是她眼睛里真诚的泪水。 第241章 商柔日记(3) x年x月,星期一,晴 在医生的诊断下,我被确诊为轻度抑郁症,我休学的想法也得到了奶奶的同意,奶奶对我说,你先休学一年吧,我们一定要把病治好了。 奶奶为了怕我孤单寂寞,也怕我再见到其它人,她经常把我带到身边。无论她是出差还是开会,我基本上是形影不离的。我虽然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对奶奶生活上的照顾,但更多的时间还是一个人,在一个偌大的办公室里看看书,看看电影,生活圈子越来越小。但我喜欢待在奶奶身边,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但只要一回到家里,我就胸闷、失眠,有时甚至连饭都吃不下。 奶奶对我的关爱越来越重,她真把我当成她的亲孙女了,有一次她对我说,她把我当成她的女儿了,因为老人家没有女儿,所以我们天天在一起,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奶奶越来越喜欢我,有一天她竟然说,你要是个特别有能力的女孩儿多好,我愿意让大孙子娶你。他娶了你,你一定会对他非常好的。白灵灵不行,他身边的女孩儿也不行,她们都和他一样不成熟。 我听了心里高兴,奶奶的转变说明她把我当成自己的亲人了。奶奶还告诉我,可以走出去,结交一下男孩子,如果有可心的可以深交。 x年x月,星期三,晴 我经过正规的治疗,医生说基本没有问题了,他说让我多接触一下周围的人,这样会开朗一些。我喜欢静,我怕人多的地方,我也怕在奶奶的公司有人追着问我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奶奶公司有个男孩儿,好像挺喜欢我的,但我们也只是吃了一顿饭。我看出来了,他对我挺失望的,他说你怎么这么不爱说话?咱们认识也有三个多月了,我以为你能好一些呢,我一个人总说没意思。从此他再也没找过我。 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我知道我是喜欢晨哥哥的。在男人或男孩子面前,我不知道说什么,除了晨哥哥。 就在我一切都有好转怕时候,又一件可怕的事,将我再次打入深渊,我终于明白了,就算奶奶是爱我的,但我的本质是血液的供应者,这个永远都不会改变。 奶奶这次病得来势汹汹,她甚至昏了过去,我当然要充当中角了,但我没想到的是,吴医生不顾其它医生的阻拦,竟直接将我的血600毫升输入到老太太的体内。我当时真的一点不知道,只知道外面的医生在议论着什么,但吴医生坚持。 我第一次出现了头昏,脚软的现象,而且脸色如纸一样白。当我听到护士们的议论的时候,我的心再一次受到了重创。我就是一个血站,我可以因为一个人而失去身体里最宝贵的血液。 奶奶醒来知道了一切,她虽然不停地责备吴医生,给我送了好多的补品,但我的心变冷了。我想逃。 x年x月,星期五,阴晴不定 我是第一次离家出走。我只收拾了简单的行装,就踏上了没有目标的行程。我喜欢看电影,尤其是旅游的电影。我随心所欲地来到省城的西站,想也没想冲到窗口说:终点站。 我躺在卧铺上,才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是祖国的首都北京。跟奶奶来北京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但每次我都是陪着奶奶和生意人来的,无论去长城还是故宫,我都没有太多的参与感。我时时刻刻都盯着奶奶的眼色,只要她一个眼神,我就明白是走是停,每一处景观下来,我都累得心发慌。 在北京的五天时间里,有四天呆在宾馆里,我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我也不知道在人山人海的北京我要做什么,我唯一一天出门就是去了北京的香山。我去的时候也不是红叶最美的时刻,我上了登山的索道,在最高的山峰中,我有一跃而下的冲动,但是我没敢,我真的没有死去的胆量。我当天甚至想好了,如果有一天,我可以选择死亡的话,我要选择在红叶最美丽的季节,我要从这里跳下去…… 第六天我就乖乖地回去了,奶奶没有太多地责备我。我是因为实在没忍住,打开了关闭的手机,手机里全是奶奶的未接电话和信息。在信息里奶奶告诉我,她不仅派出很多人到我可能的地方去寻找,也报警了。奶奶在微信的语音里说,如果我想离开她,一定不要采取这样的方式,她会放我走的,我是自由的,永远都是。 回来之后,奶奶更爱我了。她说她老了,对以前的某些做法真的太后悔了,她说她再也不强迫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她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我也不勉强你出去了,以前以为是对你好的,现在都顺从你的心意,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过得快乐! 我回来唯一让我不快乐的就是吴医生,他铁青着脸私下对我说:“你要搞清楚点,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离家出走?你的命都是老太太的。”我什么都没反驳,我也不擅长反驳,我只是瞪了他一眼就走了,但我心里明白,他说得也有道理。 出乎意料的是商凌晨,我回来这天,他让厨房做了我最爱吃的大虾,他说他虽然做不成我的丈夫,但他永远是我的哥哥,他说柔妹妹,你别再走了好吗?我们就是亲生的兄妹,你走了,我心疼。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喉头被泪水堵住。他的话一方面让我特别欣慰,另一方面也让我绝望。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心里一片哀伤,多少年前,我与商凌晨无数难忘的回忆都浮现在眼前,到底因为什么才使我们走到了今天这个样子呢?奶奶竭力反对的时候,他爱着我,奶奶一心促成的时候,他的心早就不在了。 我喝了许多啤酒,虽没醉,但却晕晕乎乎,什么也说不出来,一个劲地哭。商凌晨心疼地抱着我,甚至还亲吻了我。 第242章 商柔死因 项小北看了几篇就睡着了,这几页纸还没让她太伤感,总体觉得自己这个姐姐有些敏感,而且对她一直有自杀的心结有了一定的了解。 早上与商凌晨一起上班的时候,商凌晨问:“奶奶给你留的是什么?” 项小北并不想隐瞒他,她觉得自己的一切都与这个男人有关,就坦然地说:“给商柔和我的钱,还有一些古老的首饰,反正我是看不出来价值,你放心,这些东西我都可以不要,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并还给你。” 商凌晨把安全带扣上说:“你呀,和你姐姐完全不同,她说话从来就没像你这样呛人。” 项小北正好看了商柔的日记说:“就算她再温柔又有什么用?你喜欢?你真的喜欢过她吗?我看日记怎么没感觉出来?”商凌晨不想说话,他一踩油门说:“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小时候在一起喜欢不喜欢也没什么实质的意义,反正长大了,我是不喜欢她的性格。” 项小北看着一闪而过的街景,想问她,既然她那么温柔,你又不喜欢,为什么还挑剔我的性格呢?可她又一想,自己这么问明显有示好的意思,于是她把头一直扭着,好像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项小北心里有股火压着,她多少次想好好问问关于商柔是如何死的,白灵灵说是吃药死的,但项小北不愿意相信,因为从她的性格和所处的环境,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但她原来没想过要问,现在她又特别怕问,怕知道那将是一段令人心碎的结局。 “我姐是怎么死的?”她没有回头,只是冲着窗外的风景和形形色色的人问。 商凌晨很显然也不喜欢这个话题,就说:“别老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反正都过去了。” 项小北趴在窗户上,声音很低地说:“如果她不是我姐,你让我问我都不会问的,我还有父亲,他有权利知道他的女儿是怎么死的。”项小北极力压抑着自己,她不敢与爸爸讲,爸爸还以为姐姐出了国,在全世界游玩呢,有好几次父亲让她打电话,说要与姐姐说说话,项小北都支吾过去了,但她总有一天是要讲的。 “我今天没心情,以后再说吧。”商凌晨的情绪坏到了极点。 “不,我想知道。” “跳崖。我只告诉你一次,别再问了。” “跳崖?跳哪里的崖?怎么她还跑到了山崖上?你没与她在一起吗?她的后事是怎样处理的呢?”项小北连珠炮一样发射出子弹。她死死地盯着商凌晨。 商凌晨把车的速度降了下来,他说:“具体怎么回事我们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北京,去了香山的最高峰上,然后就……我们是接到电话的时候才知道的,当时,她跟了她的一个同学去北京玩,谁能想到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呢?” 项小北警惕地说:“我怎么听说白灵灵也去了?是不是我姐姐的死和她也有关系?” 商凌晨说:“她们之间关系是不好,但让白灵灵杀人就不可能了,她又不是不懂法?” “我想知道她去北京做什么?和我姐姐见面了吗?” “见了,她去北京开一个展销会,特意约你姐吃了一顿饭。” “她们关系不是不好吗?她为什么要见我姐?” “这我就不知道了,白灵灵说是在宾馆的时候碰到的。” “鬼才信呢。我姐死的时候她在北京吗?” “早就不在了,她提前三天回来的。” 项小北陷入了沉思。如果说姐姐的死与白灵灵有直接关系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虽然只看了几页的日记,项小北就发现姐姐真的有很严重的自杀心里,而且她也确实在日记本上说如果她要选择死亡的话,一定要去香山,没想到她真的去做了。 “你什么都别问了,虽然我不爱她,但她一直是我的妹妹,你不知道,我知道她自杀的事疯了一样,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我早就习惯了她的存在。”商凌晨特别动感情地用手砸着方向盘,痛苦的心思溢于言表。 项小北不敢再问下去了,其实她是想知道他们怎么把她运回来的。 “我们把她在北京火化了,骨灰带回来了,奶奶知道后特意把她放在自己的墓穴里。”商凌晨猜到了她的心思。 快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商凌晨把车停了下来说:“我和白灵灵谈了,她要五百万,她说她的损失也不小,让我看在她多年对我好的份上,她说没有五百万她的公司就得垮。” 项小北头都没回地问:“她就没有别的要求。” 商凌晨叹了口气说:“当然提了,她说要么五百万,要么嫁给我,让我选,我有什么办法。” 项小北没想到白灵灵的胃口并不大,商凌晨说:“她要一千万来着,我说门都没有,她才降的。” 项小北拉开车门说:“这类事你自己决定吧,再说也没伤筋动骨。” 商凌晨喊住她说:“你干嘛?我马上走。” 项小北又坐了回来说:“你不置于连五百万都拿不出吧?” “当然拿得出了,但我想从什么地方走账。” “还是从你自己的腰包里掏吧,现在账查得多紧呢?” “这一时半回上哪找这么多钱去?我是真没有。” “奶奶没留给你钱?” 商凌晨摇着脑袋说:“没有呀?怎么,给你留了?多少?能不能先挪用一下?” 项小北真没想到,奶奶竟然没留给他钱,也对,这小子除了会花钱以外,什么都不在乎。 项小北想也没想地说:“我串给你三百万吧,其它的我还有用。” 商凌晨小脸都红了,说:“奶奶给的?” 项小北疑惑地问:“那你以为呢?我哪里有钱?一个月那点工资,我不会是攒的吧?” 商凌晨按了按喇叭说:“奶奶真是太偏心了,一毛没留下,只给我留下了一屋子东西,我又不懂这些。” “你的比我值钱多了,要不咱们俩换?我这三百万就算给你了。” “连你都是我的,我换什么换?” 项小北立刻冷了脸,商凌晨得意地吹着口哨把车启动了。 第243章 项爸的烦恼 项小北思虑了很久才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回家,她知道从父亲提起姐姐到现在已过去了大半年。 父亲太老实了,特别想问但不敢问,父亲只见过商凌晨一次,不仅唯唯诺诺,甚至有些讨好巴结。无论项小北怎么纠正父亲都无法改变。在老父亲心里,他们是巴结上了豪门贵府,让父亲意外的竟然是自己的两个姑娘竟然都走进了商家。 父亲虽然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但身子骨是早年就落下的病,难以去根,项小北给他雇了一个保姆,生活算是安定下来。 父亲知道她要来,让保姆做了一桌子项小北爱吃的菜。保姆是乡下人,跟父亲有许多共同点,两人相处一直非常和谐。女人有两个女儿,都在本市读大学,两口子一起搬来省城,主要是为了照顾女儿。 项小北落座之后,让保姆跟着一起吃,她一直摆手不肯,而且还说想出去一会,等他们吃完也就两个小时的光景她再回来,她要到学校去见女儿。 项小北没问她见女儿什么事,她指着一桌子的菜说:“你把这些每个都拿一些,我和爸肯定吃不了,又要浪费了。”推脱了一番,保姆最终同意了,用保温筒装了一些,高高兴兴走了。 项小北望着女人的背景说:“她要是单身多好。爸,你如果有中意的一定要说话,我愿意让你晚年的生活过得愉快,也省得我操心了。我现在……实在是太忙了,爸,有时照顾不到你了。” 项爸举起了一杯酒说:“小北,我什么时候能想到会有这样的生活?做梦都想不到,都是你们姐妹的功劳。”说完一饮而尽。 项小北知道她一会儿会提姐姐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就也喝了一口白酒,辣得真咳嗽。老爸笑着接过她杯中的酒,又干了。 项小北看老爸心情不错,就试探着问:“爸,你住得习惯吗?喜欢这里的环境吗?” 老爸皱了一下眉头说:“跟女儿就不说假话了,虽然日子比过去强百倍千倍,但心里不踏实。整天无所事事,出门人家也看着不顺眼……越来越憋屈了。”老爸的叹息声刺痛了项小北的心。 “爸,你想怎样?还想回乡下吗?没事的时候你愿意的话,可以常回去看看,在哪里买一个好的房子也行。” 项爸摇了摇头说:“还回去干啥?地没了,房子也卖了,偶尔跟过去的村里人打个电话,他们几乎都是求我办事的,幸好你没让我把地址给他们,他们三番五次想来我这里,唉,谁也不愿意呆在原来的地方了,他们就是不知道,一旦出来,有什么好呢?” “爸,你可以常回去走动走动,他们要是求你办事,你就实话实说。” “可谁信呢?” “那怎么办?” “连你舅舅都要过来,还有他家的两个孩子。” 项小北一时无语,舅舅不止一次要来省城,而且指名要住在父亲处,项小北就是没答应,气得舅妈把电话都摔了。项小北是把所有生妈妈的气撒在了舅舅一家身上,因为她知道,只有他们之间还有联系。 原来不只婚姻是围城,家乡有时也是。村里的人眼红外面的世界,而出来的人思念家乡。项小北想起一首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爸,你找个人吧,这样也许就好多了,你别呆在家里,这样能认识谁?你出去玩玩,跳跳舞之类的,心情就能好不少。” “城里人?唉,看不惯他们,没几个是过日子的人。” 项小北无语了,在父亲的世界观里,城里有些东西与他格格不入,想要一时半回就转变比登天还难。 项小北知道父亲的心思,他是在等待时机。项小北把父亲拉到卧室,让他躺下,她就坐在他身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说:“爸,我真不愿意长大,长大了烦恼太多。爸,我现在也结婚了,知道你当年太不易了。一个男人……爸,我总是任性与你发脾气,以后不会了。” 项爸虽然喝得有些高,但还是很清醒的,他执意坐了起来说:“小北,你说谁的孩子有你这份出息?我这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修来的福?你看我现在住的房子,跟皇帝老子的宫殿差不多了,爸知足……” “可是,爸你不快乐。” “小北,是不是你姐姐出了什么事?你一直不说,爸也不敢问,我想她是不是出国了?还是生病了?就算她不想看我,但有你在呀,我怎么着也应该知道一些消息吗?” 项小北红了眼圈,她低声说:“爸,真的不知道怎么张口告诉你这件事,我姐……她死了。” 项爸一个鲤鱼打挺,瞪着通红的眼睛说:“什么?怎么可能?虽然这些年我是一次也没见着她,但她的消息我是知道的,这……也就两年的光景我没了她的音信,但也不至于人没了?到底怎么回事?”他的眼睛里没有痛苦,有的是不敢相信。 项小北把老爸安抚了一下,说:“爸,我姐一直过得特别幸福,但后来她生病了,一种我说了你也不太明白的病,就是每天都想着要自杀,属于精神方面的疾病。” 老爸这才落下泪来说:“怎么可能呀?咱家也没这方面的病史呀?她是不是过得憋屈呀?都怨我呀,都怨我……”父亲把头埋在被子里,压抑着哭了起来。 项小北看着被子一起一伏,她想,男人的哭泣更令人心伤。 父亲哭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仔细寻问了所有过程。项小北不想再提这件伤心事,只推说自己来的时候姐姐已经走了,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家里,她当初只是冒名顶替。 项爸终于明白项小北为什么会出现在商家并成为商家的媳妇。 项爸害怕地问:“你和商凌晨的婚姻还好吗?” 项小北真想告诉他实情,但姐姐的打击还没过去,她只好说:“爸,你放心吧,我们之间特别恩爱,而且他也知道我不是姐姐。” 第244章 父亲和姐姐 项小北当天看父亲痛苦的程度,她要留下来陪爸爸,她说自己有点不放心,爸爸不肯,说哪有结了婚的女儿找个借口就不回家了?非逼着她回去。 保姆回来了,她是住在项家的。 项小北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父亲要消化多久才能把这个痛苦消磨掉?她有时也在想,做为她们的母亲,她到底想没想过这两个她生出的女儿?以前她的这种想法特别强烈,但现在她早就风淡云清了。 她没想到的是,商凌晨竟然来接她来了,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往她是很少晚回家甚至不回家的经历,但不管她回家与否都与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没有一点关系。 项小北打开门奇怪地问:“你为什么来?” 商凌晨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老婆夜不归宿当老公的不管正常吗?”项小北没有办法,只得把他让进里屋说:“你进来干嘛?咱们一起走不就行了?” 商凌晨说:“那怎么行,我既然来了,不得看看自己的岳父老泰山吗?你是小孩子吗?这样的事也让我教。” 项小北气得小脸煞白煞白的,心想,你什么时候把我父亲当成爸了? 项爸听到声音,恢复了正常,但脸上又露出用项小北的话就是谄媚的笑容。这是项小北最不舒服的地方,又无力改变,所以她特别害怕他们碰面。 “爸,你最近好吗?听小北说你身子骨一直不在好,我也忙,一直没来看你,爸,我和你说声对不起,以后我会和小北一起照顾你的。原来有不当的地方,您大人大量,我从现在起会好好做的。” 商凌晨这番话别说项爸受宠若惊,连项小北也觉得石破天惊。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什么时候会说出这样的软话?而且是当着她的面。 商凌晨一点没有嬉皮笑脸的样子,他郑重地拉起项爸的手说:“爸,你住院那么长时间我都没去看你,真的是混蛋,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也没跟小北商量,想让您搬到我们家去吧,这里虽然也好,但毕竟离我们太远了,她来看您也不方便,住到我们家里,你也放心了,我们照顾起来也容易了,让保姆也跟着一起去。” 项小北再一次傻了,别说是自己的父亲,商凌晨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有洁癖。他的洁癖与别人不一样,他是受不了陌生人身上的味道,尤其是年龄大人身上的,当然奶奶除外。 父亲推脱着,说自己习惯了,住到他们家反而不自在。 商凌晨说:“有什么不自在的?自己的女儿就是自己的家,我也不着急,但你想着这事。”他的话即是说给项爸的也是给项小北听的。 项小北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就烦,她白了他一眼说:“都几点了?还不快走,明天不上班了?” “别走了,这么晚了,就住在小北的房间就好,明天也有早饭吃。”项爸顺口说道。 “不行!”项小北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大,她马上意识到了有些失态,赶紧解释说:“爸,我们得走,家里还有许多的资料要带,明天再开车回家太麻烦了。” 商凌晨却不以为然地说:“爸,我听您的,就住下了,资料什么的都在我的车上。” 项小北还要坚持,项爸已经开始吩咐保姆再拿一个枕头。保姆可能也觉得冷清,就说:“对了,就睡在这里吧,我明天早上给你们做粥,我早起一会儿,熬得稠一些,小北喜欢。” 项小北一点办法都没有,商凌晨竟然轻车熟路步入自己的卧室。这是他们结婚以来快一年的时间,他们第一次生活在同一个卧室里。 项小北进屋的时候,商凌晨正东翻西翻呢,项小北生气地问:“你要找什么?这是你家吗?” 商凌晨不以为然地说:“我能找什么?你还怕我偷你家的东西?我相信就算奶奶给你的东西你也不会放在这里,我是想找一个我能穿的,我晚上总不能没有睡衣吧?” 项小北这下得意了,说:“还真就没有,你要是不习惯赶紧回家,反正我的衣服你是穿不了的。” 商凌晨看着柜子里花里胡哨的都是女装,实在挑不出一件适合自己的,他一点都没气馁地凑近她耳边说:“没事,我找咱爸去。” 商凌晨一米八,而父亲只有一米七多一点,项小北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在屋子里耍。一会儿的功夫,商凌晨拿着一套父亲的睡衣,愁眉苦脸地说:“好像太小了,让我的助理给我送过来一套吧。” 项小北赶紧阻止他说:“为了睡觉你犯得着麻烦人家吗?现在几点了?人家早就睡了。” “睡觉还不是大事?”商凌晨的热气都扑到项小北的脸上,她气的用手一挡说:“爱睡不睡,我告诉你,你必须睡在地上。” “什么?地上?我才不干呢,我找咱爸说理去。”他假装要走。项小北真的害怕了,爸爸今天真的不应该留下他们,姐姐的死父亲一时半时转不过弯来。 她挡在他面前说:“两条路,一是赶紧回家,二是睡在地上,别耍花招,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你怎么这么凶?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好吧。”商凌晨终于偃旗息鼓了,他看了项小北一眼说:“我要换衣服,你用不用回避一下?” 项小北气得打了他一下说:“赶紧去卫生间换去,再洗个澡。” “洗不少跟你有关系吗?”商凌晨赖皮赖脸地说:“你要是让我上床,我就把自己洗秃噜皮都行。” 项小北再也不愿意搭理他说:“你就皮吧,我先洗去了。” “要不咱俩一起行吗?”商凌晨故意找骂地说。 项小北进到卫生间,她的心情特别沉重,商凌晨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替父亲难过。项小北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假如自己是商柔的话,她会原谅父母吗?答案不明确。姐姐的死,让本来就愧疚的父亲更是雪上加霜。 第245章 同床梦难圆 项小北回到卧室的时候,商凌晨已经躺下了,当然是他打了一个地铺。 可惜的是他没有被子,躺在用床单铺成的地铺上正哆嗦呢,看项小北进来,他哆嗦的更厉害了。 屋子里一点也不冷,商凌晨完全是为了表演才做的苦肉计。项小北看着他的模样扑哧笑出了声。他换上了父亲的睡衣,足足短了一大截,尤其是裤子,腿露出一大截。他看项小北乐了,也胆子大起来了说:“真的有点冷,我还是回床上吧,放心,我不会侵犯你的,我没那个胆。” 商凌晨的目光好像粘在了项小北的身上,她穿着真丝的睡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其实项小北刚才穿睡衣的时候特意在里面加了“料”她穿上了胸衣,但她苗条的身材还有灵魂的腰肢,好像是一个无言的诱惑,见惯了女人的商凌晨也把握不住自己。 项小北从床上抽出一个厚一点的被子,让他放在地板上,她说:“现在天也不冷,你盖单子就行,要不你盖被子我盖单子。” 商凌晨觉得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上床,所兴躺了下来说:“算了吧,将就一晚上吧。” “你赶紧去洗澡,不然被子和床单明天都得洗。” 商凌晨不干了说:“我又不是捡垃圾的,难道我身上有细菌?”两人正说着话,忽然门被敲响,是项爸。 项小北吓坏了,赶紧让商凌晨把被和单子拿到床上用自己的大被把它们全部遮挡上了,又拉了一把还呆在地上的商凌晨,这才说:“爸,你进来吧,有事吗?我们要睡了。” 项爸推门进来说:“你们俩就一个被我怕早上冷,把这个压上。”扔下手里的被,项爸又离开了。 “就这样吧,我不想下去了,再折腾天就亮了。”商凌晨想打赖。项小北说什么也不肯,她说:“你要是不下去,我就下去。” 商凌晨看她没有一点余地,脸色很难看地下了床,胡乱地铺了一下就躺下了。 项小北说什么也睡不着,她心里一直想父亲怎么过去这一关。她听到商凌晨也长吁短叹的没有睡,就说:“你要是也睡不着,咱们就说说话好吗?” 商凌晨赶紧转过身子说:“好呀,你想说什么?” “我今天把商柔也就是我姐项小南的事告诉爸爸了,你没看他今天实际是没有多大精神吗?” 商凌晨这才正色道:“是吗?对不起,我还一直在开玩笑。”商凌晨的计划在项小北这句话出口之后就泡汤了。他知道项小北是一个保守又传统的女孩儿,他要是不用非常手段,光靠甜言蜜语和时间要到猴年马月去,他可没有那么长的耐心。但商柔的事一出现,本来想好好浪漫一下的商凌晨,因为商柔他的情绪上就有了莫名的细微变化而兴致索然。 “其实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呢?”商凌晨此时沮丧极了,好好的一个千金难求的时刻就被商柔给破坏掉了。 商凌晨说:“我最不愿意就是提起这一段了,我对她是没有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但……她是我妹妹呀,我们从小玩到大,我对她比对其它兄妹要亲的多。我二叔家的孩子,我们现在走动都少,我知道她走的那一天,我的心……可这些谁信呢?” “你知道她爱你吗?”项小北幽幽地问。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不会遮掩。她的世界太小了,只有我。” “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呵护她?就算她是你妹妹,你也应该如此呀?”项小北带着哭腔说。 “其实白灵灵是没少从中作梗,但在白灵灵与商柔之间,我还是站在商柔这一面的,我曾经明确地对白灵灵说,你可以爱我,但绝对不能伤害商柔,她太柔弱了。但奶奶的话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奶奶开始的时候并不支持我们好,后来……后来她不喜欢白灵灵,但她也知道我不爱商柔了,就对我说,如果我真的是为了商柔好,就不要再跟她太亲密了,这样会害了她的。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慢慢疏远她的。” “你爱过商柔吗?”项小北挺想知道的。 “也算爱过吧,只是那个时候太小,等到我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离开家了。你不知道,我上学的时候曾经有两年没有回家,寒暑假的时候跟着一帮朋友天南地北的跑,还去了欧洲。现在想想,可能那个时候是商柔最想我的时候吧,但我……我确实再没回想过她,有时偶尔打个电话,她也不说什么,她从来就没说过想我之类的话,反而是我,在电话里常常要求她快点找一个男朋友……我在学校的时候认识了大学第一个女朋友,而且带着她回过家,商柔也见过,她表面并未怎么样,但我也是后来才她知道她特别伤心。我后来也不算是变心了,而是受不了她太粘人了,我的一举一动都能左右她的情绪。她不敢直面我,就只能面对自己了,奶奶说她后来失眠特别严重,曾经吃过十多片睡眠类药都不见效。而且……反正她后来变化特别大,你也知道原因的,谁让这件事谁也逃不过呢。奶奶临死的时候告诉我,一定要对你好,她说你的身上有商柔的命,她说商柔我们谁都无法弥补了,好好对你就是最大的弥补。” 商凌晨没说出的那件事,就是血液的事,他们之间谁都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但这又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所有的事都与这神奇的血液有关,不然他们也走不到一起。 他们不知道聊到什么时候,应该是项小北先睡着的,她知道了所有关于姐姐的事,反而踏实了不少,但商凌晨却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眼前的两个女孩儿的影子总是清晰地叠在一起,他分不清哪一个更让他心碎。 不光是项小北和项小南或商柔,其实还有一个女孩儿,商凌晨也不愿意想起,她就是白灵灵。俩个美丽的女孩儿,都把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献给了他,但他不敢说出口,他怕项小北不肯原谅他。 第246章 商柔那一年十九岁 商凌晨听着项小北均匀的呼吸,感觉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因为可以心无城府说睡就说,而他则有太多遮遮掩掩的事,掖着藏着的事了。 其实他曾夺去过商柔的清白。 那一年他十九岁,而商柔刚刚十六。 他与商柔青梅竹马,是两小无猜的小伙伴,尤其是他们在八九岁的时候,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最先开窍的一定是女孩儿。应该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商柔就对他特别依欶,每天哥哥、哥哥叫个不停。有什么好吃的也可着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仅父母而且奶奶也加入了让他们保持距离的忠告。商凌晨是在母亲的嘴里知道商柔身世的,他没有嫌弃,但父母的嫌弃在每时每刻。那时候商柔也与他一样,叫父母为爸爸妈妈,后来商柔再叫的时候,母亲的脸色就很难看。有一次竟然直接让商柔改口叫阿姨。 商柔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变了,而且越来越自闭。再后来她不知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连学都不上了。 应该是一个雨夜,商凌晨那天晚上跑到商柔的屋子里,想叫她出去淋雨玩,以前他们经常这样,而且也是商柔最喜欢的活动。但那天商柔哭得特别伤心,问什么事也不说。商凌晨怎么都哄不好她,后来……后来他亲吻了她,他们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举动,但这次不同,商凌晨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尤其是抱着她的时候,她只穿了一个空心的丝绸睡衣。 吻了两分钟,商柔推开了她,还冲他笑了一下,然后难为情地跑进了卫生间。商凌晨庆幸自己没鲁莽,没敢轻举妄动。从卫生间转回的商柔轻轻化了一个淡装,身上飘洒着似有若无的香水气息。他凝望着商柔披肩的长发梳成了两个辫子,辫梢还系着红色的小花。额前一排齐齐的流海。这身装扮与她温柔、温顺和善良的性格融为一体。粉红色的脸上桃花盛开,商凌晨知道自己就是商柔的一切,她愿意为他生也愿意为他死,那一时刻他是感动的,想生生世世拥有这个美丽的女孩儿。 商柔从商凌晨进到屋子里,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她弯眉笑眼犹如明亮的上弦月,温柔至极,恬静至极。 商凌晨无法从这美好的画面中拨出来,他知道自己的天使降临了,他把她抱在怀里,在屋子里转了无数圈,最后商柔喊晕的时候,她把她放在床上,再也没起身。 那一晚,他拥有了一个美好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儿心甘情愿地奉献付出了自己的纯洁。十九岁的商凌晨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童子,他手忙脚乱地充当着经验者来引领商柔,可惜的是他的慌张与胆怯让他们的第一次并不美好,尤其是走廊响起的脚步声,让他们吓得一次又一次停下来……当商柔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似乎连走路都有些艰难,她惊大眼睛指着床上的红色血迹好像是上个世纪的女人最爱说的话,她说:“哥,我是你的人了……”商凌晨当时做出了一个男人顶天立地的誓言:“放心吧,哥这辈子要定你了……” 其实那天早上,商柔还是落泪了,商凌晨以为是自己伤害了她,一次次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又向她表白,反正就是她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值得珍惜的女孩子。 商柔最后告诉他,不是这些,她是心乱如麻,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商凌晨几年后的今天,他才真正的明白,商柔是多么渴望一个男人的疼爱与保护。而他不仅辜负了她,就在当时的情景下,他也确实没有那么强大的臂膀,他天生在父母和奶奶的关爱下长大,是被别人保护的对象。 “山盟还在,佳人已离去。”商凌晨落泪了,商柔的死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他找一万个理由,他也找不出商柔对他哪怕是一丁点的背叛…… 连商凌晨自己都不相信,他们之间只有那么一次。如果他不主动,商柔是不可能暗示他的,不是他不想做,而是这个时候,另一个女孩儿闯了进来。如果说商柔是一个唾手可得的温室花朵,那么白灵灵只能算是野花了,但野花的魅力无穷大。 商凌晨与白灵灵也是从小的玩伴,两家亲密的关系让他们上了同一个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个初中……他们年龄更接近。最为重要的是白灵灵对他爱理不理的,这让全世界都是自己的商凌晨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尤其是白灵灵谈上恋爱开始,他的心就开始不平衡。 那个时候的商凌晨,眼里早就没了商柔,无论她的眼神多少殷切,她的语言多么温柔,她的体贴多么及时。商凌晨根本无暇顾及,他自己说出的话,他早就忘在风中,甚至有点讨厌商柔的关心。他甚至大谈特谈白灵灵的可爱与刁蛮,商柔默默地听着,这种痛彻心扉的情感他当时一点也不在乎。商柔是太柔弱了,她不敢抗争,哪怕骂他一句负心汉也好,只有一次,商柔把他叫到院子的树荫下,涨红了脸,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话来,商凌晨早就没有耐心了,他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是有赶紧说,我还要和白灵灵打高尔夫球呢。商柔的泪珠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她只说了一句:你太过分了! 他当时到底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他真的不记得了,从这往后,商柔再见到他再也没有亲密的举动了,对他的呵护也从此不见。商凌晨是个没皮没脸的人,他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当他开心的时候,他又会哄商柔,但商柔再没为他流过一滴泪。当奶奶一再撺掇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再也见不到商柔的脸上,有那一晚桃花盛开的美丽,他现在知道了,她的心死了,她活在他们相爱的那一晚。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正是那个时候的商柔可能就有了死的念头…… 第247章 白灵灵那一年十八岁 商凌晨听着项小北均匀的呼息声,他越来越不安起来。想完商柔他又想起另一个让他不愿意想起的女孩儿白灵灵。 白灵灵的祖父母与奶奶关系紧密,本来他们两家老人早就有意让他们成为伴侣。他们也是从小一起玩大的青梅竹马,后来商家的生意曾有一段时间下滑得厉害,白家的生意也在风险之中。这时他们投靠了另一家,也就是白灵灵后来喜欢上的男人高建。商凌晨到现在也不知道白灵灵到底是真爱那个男人还是看中了他的家事背景。如果把两个女孩儿商柔与白灵灵放在一起,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白灵灵。 两个容貌上的差别并不大,都属于上等美女。但白灵灵从小娇生惯养,而且她一出生就在生意场上混,对商界的一切都清楚的很,而且她还特别喜欢经商,很小的时候就显现出经商的过人天赋。 商凌晨知道她恋爱的时候正经痛苦过一段时间。在他的心目当中,他从来不愿意承认他爱上过商柔,是商柔眼中的怜爱和对他心无旁骛的专情令他感动过,但商柔柔弱的性格让他很吃不消。 商凌晨在白灵灵恋爱期间责问过她,问她为什么不选择自己?白灵灵也不想隐瞒,她说:“我不可能喜欢上像你这样的男孩子,你永远也长不大,你需要的是一个如母亲一般的女友,我可不像成为你的妈,我也需要别人的呵护和爱戴。” 白灵灵不仅如此,还警告过他说,不要招惹商柔,你与她不合适,这样的女孩儿你不要碰,会伤人的。 白灵灵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和她家生意每况愈下有关,也和她要强的性格有关,其实她原来真的是一个除了任性、自私以外还算不错的女孩儿。 白灵灵虽然恋爱了,但她没事的时候还会来商家玩。商凌晨的母亲特别喜欢白灵灵,还认她做了自己的干女儿。 有一天晚上,商凌晨与几个哥们在酒吧里喝酒,喝到了大半夜,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房间竟然睡着白灵灵,母亲过来说白灵灵来参加他们的生日宴了。商凌晨这才想起今天是父亲的生日,母亲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他嫌烦,早就关机了。 商凌晨只好来到客厅,自从他与商柔有了肌肤之亲后,商柔就搬到奶奶旁边的楼上去了,而她原来住的屋子,变成了佣人的房间。 商凌晨一想到白灵灵,说什么也睡不着,他洗了一个澡后,就钻到白灵灵的房间。白灵灵那天喝了酒,对商凌晨的回来一无所知。商凌晨倒在床上就轻轻钻进了被子里,他轻柔地抚摸着白灵灵光滑而结实的皮肤,当他快要进入的时候,白灵灵才醒了过来,看到他的模样,虽然吃惊,却也没有大呼小叫,而是推了又推。商凌晨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他说什么也不放开白灵灵,他们对峙了足有半个小时,最后白灵灵放弃了,商凌晨得手了。 让商凌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白灵灵竟然也是……是个纯洁的女孩儿,虽然她与商柔的表现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没有让他负责的心,但那痛苦的撕裂还是让她像得了大病一样…… 更出乎意料的事还在后面,只有那么一次,白灵灵竟然怀孕了,就在他们在一起的一个月后,白灵灵说她怀孕了。商凌晨说我要,只要你喜欢我,我就要你,孩子我更要了。白灵灵说,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我与他也就是高建也在一起了,我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你们俩谁的?你还要吗? 商凌晨想也没想说,要,我一定要! 当时的白灵灵挺感动的,她说,你要是如高建一样成熟该多好,我不可能要这个孩子。高建也说要,但我不能留,我不知道他或她到底是你们俩谁的…… 商凌晨曾经好奇地问过白灵灵,你们俩在一起很多次?白灵灵摇了摇头说,不,和你一样,只有一次。 后来的白灵灵总是拿这件事说事,她说,至少你是半个孩子的父亲,而且我也把最纯洁的自己给了你…… 当时的商凌晨虽然没有死心,但他觉得自己不算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他争取了,努力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最想要的要不到,剩下的也只能是随便了。 商凌晨发现自己从此之后真的是太随便了。他交的女友快赶上现在天天有话题的王公子了,但他的心是空的,没有一点踏实的感觉。前一段时间他追求白灵灵,好不容易在虚空之中抓住了一根稻草,没想到白灵灵根本不爱他,不管她把爱怎么放在嘴边甜言蜜语,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来说,彼此的了解甚至超过他们自己。每当白灵灵以爱的名义与他亲热或有求于他时,他都强烈地感觉到,爱情离他越来越远。他失去了爱的能力,也失去了爱的兴趣。 当他与白灵灵分道扬镳的那一刻,其实他内心是虚的。不管怎么说至少白灵灵还愿意装着爱他,虽然装得像不像是另外一回事,但装不装就是态度问题了,他连装的心都没有了。 他从来都不相信,有一天他会爱上项小北。这个假小子一样的女孩儿,在他把她关到车上绑架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他们永远是两个世界里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容貌虽与商柔一模一样,却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景。她既没有商柔的安静与温柔,也没有商柔的软语轻声。 虽也是风摆杨柳一样的身材,却缺少了女人的风味。虽然她也有婀娜多姿的一面,当时却没有见证她的美好。当项小北从国外留学回来,一念之间成了一幅高贵得只能仰望的美丽油画,而且她加入公司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又显示出扎实的文化功底。商凌晨觉得用脱胎换骨来形容她也不为过,当他再看项小北的时候,她的笑容和姿色就有了不同反响的特殊韵味。 第248章 决裂 不只是商凌晨自己一个人的感觉。连项小北也觉得,自从那天晚上他们促膝谈心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确实比以前亲近了些。 项小北在找他商量事情的时候,也不像以前那样冷若冰霜了。商凌晨在项小北一次还算温柔的询问下,竟然欣喜若狂,他感觉拿下项小北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当他沾沾自喜的时候,两人有了一次极大的冲突。 周一要开股东大会,周日这天像小北特意等候商凌晨一起回家。在车上项小北说:“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儿,就是外聘总经理的事儿。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公司稳定下来,聘请有经验的职业经理人迫在眉睫。” 这件事项小北和他说了不止一次,只是商凌晨始终不以为意。他还振振有词的说:“奶奶在的时候也没用,怎么她一走我就不行了,就算我不行,不还有你嘛。” 项小北耐心的劝解他说:“奶奶在的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她久经沙场,身边的那些老人哪个都是过五关斩六将的人中之精。奶奶去了,他们走的走,退的退。剩下的也都是硬茬。以我们两个人的经验和能力,你觉得能压抚住这些人嘛,尤其是高层的那些员老?咱俩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商凌晨本来还要继续持反对意见,但听向小北说的咱俩,又心情大悦,当天要不是有人给商凌晨打电话,可能他们当天就决定了,但是这件事也就一说而过,项小北没再提起,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项小北今天再次提起,她说:“我想你也听说了白灵灵的品牌公司好像已经侵权我们的商标,外埠这一块也不省心,还有新近投资的界华项目……太多的事物等着我们去处理,我们分身乏术呀。” “可是到哪里去找这么合适的人选呢?”商凌晨退了一步问。 项小北胸有成竹的说:“我在总裁班儿的时候,有一个同学也是咱们省的,他刚好现在就在省里,而且现在是他的空闲期,我曾经试探过他,他也有这个意思,现在就差你点头了。” “算了吧,这类事到最后。还都得听你的。”商凌晨故意卖了一个人情。 第二天一早开会的时候,当项小北把这个男人向大家做了详细全面的介绍后,桑凌晨当场就翻了脸。 男人叫曲海波,今年三十五岁,是美国者名学校的高材生,在省里也是商界崭露头角的重要人物。是多家公司争抢的对象,猎头们的座上宾。 令项小北没有想到的是。商凌晨的厌烦,只因为一点,就是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长得太像电影明星于和伟了。 一米八零左右的个子,剑眉星目。一双不太大的眼睛清澈、干净,当项小北介绍他的时候,他频频点头微笑着,给人的感觉有礼、儒雅。 商凌晨的反感是有内情的,他是从项小北的助理那里听来的。有一次三商凌晨与项小北去招标单位,一向精神特别好的项小北那天哈欠连天。中间还差点睡看了,商凌晨忍不住问向小北的助理,因为那几天项小北天天加班儿。 项小北的助理听他问,捂着嘴笑着告诉他说:“昨天晚上肯定追剧去了,因为昨天晚上有于和伟的电视剧,项总最喜欢的人就是于和伟,怎么,你不知道吗?” 商凌晨几乎不看什么电视剧,尤其国内的。为了这个于和伟,他还特地上网上查了查,不以为然地认为项小北太幼稚了。他看了几集于和伟演的电视剧,什么刘备呀,还有什么都市的精英啊,商凌晨感觉照自己差太多了,年龄上有些老不说,也没自己帅呀。 可当他今天第一眼看向曲海波的时候他心虚了,他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了项小北设计的圈套里。 他跳起来反对说:“这个事我没想好,今天不议这个事儿,” 整个会场的人都愣了。 项小北二话没说,拉着他,就走出了会议室。 “你干什么?昨天晚上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项小北杏目圆睁,他不明白,商凌晨是不是吃错了药。 “昨天晚上我是同意了,但我不知道是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和你的关系吗?”商凌晨理直气壮。 “我们俩的关系?我们俩什么关系?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是我总裁班的同学。”项小北真的有点儿摸不着北了。 “你俩可不止同学那么简单。”商凌晨说的斩钉截铁。 “我倒要听听我们俩还有什么关系。”项小北眼睛不时往会议室里头飘她害怕曲海波误会。因为昨天晚上他和商凌晨商量之后,他马上给曲海波打了电话,曲海波正在外县听她这么说之后,连夜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省城。 “那我问你,当初绑架案发生的时候,你是不是管他借了二百万?” 项小北点头说:“是,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 商凌晨不高兴地反驳说:“你俩什么关系二百万那事小数目吗?” 项小北心急如焚,她提高声音说:“你让我怎么办?当时你想让我怎么办?人命关天呐,你当儿戏,我不敢呐,我不能。我求爷爷告奶奶借遍了所有人,如果不是我身边的人伸出援手,你觉得你和奶奶会怎么看我。”项小北急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尤其是他。” 项小北也上来了倔脾气她说:“这件事我定了。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昨天我和你商量了,我不是先斩后奏。如果你一意孤行,我走。” “你就能用这件事来威胁我。”商凌晨听他这么说。有点儿泄气。 “我也不想威胁你,这是最无能的表现。但是没办法,你这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项小北说完看都没看他,就闪身走进了会议室。 商凌晨连屋都没进呢,曲海波已经走马上任了。 第249章 项小北与曲海波 项小北以为自己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曲海波会有一些尴尬,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进屋的时候,曲海波正跟身边的人侃侃而谈。看她进来了,还微笑地点了点头,好像他早就是公司高层里的一员,就是这份镇定也让项小北刮目相看。她的心放了下来,她宣布说:“曲海波今天正式走马上任,大家不要有异议。现在公司面临很大的困境,我和商凌晨的经验都不足以支撑起整个公司的运营,公司里的老员工,我也个别找了几个人谈话,但……也就是说没人愿意出头解决眼前的危机,曲海波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愿意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刻伸出援手,就为了这,我们也要把掌声送给他。” 虽然掌声不够热烈,但曲海波一点也不为意,他把自己这些天调查下来的结果,主要的是数据,一一阐述了一番,他最后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熟悉公司的情况,中层干部们尽快与我汇报公司详细的数据,做到心中有数,我也就了然于心了。我们公司的规模很大,但各自为政,虽然他们在前面横冲直撞甚至是浴血奋斗,但毕竟规模有限,我们如何能将这些小的公司全部拧成一股绳,即能各自为政,也能团结合作。我们的目标就是赚钱、赚钱再赚钱。” 商凌晨进来的时候,曲海波正在高谈阔论。商凌晨的脸色像他身上的衣服,凝重而没有生机。 会议结束的时候,项小北故意没搭理商凌晨,她邀请曲海波一起吃午餐。曲海波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说:“把你老公带上吧,我还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又不同意了?你不是跟我说,你们俩商量过吗?”项小北与曲海波说话的时候,商凌晨就在不远的台阶上打电话,也不知道他是真打,还是故意磨蹭时间。项小北笑了一笑说:“甭管他,就像个孩子,一天一个样。” 曲海波深知,虽然今天这一关他是过了,但如果真的想长期的工作,商凌晨这一关他势必也要过,就让项小北将商凌晨叫上,他们一起吃饭。 商凌晨开始还有点不情愿,项小北说:“你要是不去,我们马上就走。”商凌晨这才别别扭扭地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去了一家西式餐厅,点了几样,曲海波单刀直入地说:“商总,我想问一句,你到底为什么又变卦了?小北说你是同意的了,如果你们夫妻意见不统一,我也不可能过来,我想知道一下原因。” 商凌晨知道这顿饭肯定不会愉快,但他没想到曲海波竟然这样不留情面直接发问,他哑口无言,总不能说谁让你像于和平了?这也太儿戏了吧?他只好找了一个借口说:“其实小北本身就挺强的,我也想锻炼锻炼她。”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实际却带出了两个意思。一是这个公司我还是说了算的,项小北也别想凌驾在我之上,二是公司用与不用不是那么重要,你曲海波在我们这里也就是可有可无。商凌晨其实真的是生气了,曲海波一口一个小北,让他听了好像汽车的喇叭,刺耳又忍无可忍。 曲海波一看他就没说实话,但他真的猜不出原因,只好把脸冲向项小北。 项小北用手捅了一下商凌晨说:“我可不跟你开玩笑,你说话要算数,我不算越俎代庖,是征求了你的意见的,第二,如果你再持反对意见,我就与曲总一起辞职,我们俩下海从小做起,我就不信三、四年的光景干不出来。” 曲海波听她这么说,立刻接话说:“要是真有你来辅助我,两年,我觉得两年我们就能初具规模。” 商凌晨知道项小北这是在威胁他,可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曲海波说干就干,下午的时候他就开始一对一的与高层、中层开始谈话,主要是熟悉业务。晚上回家的时候,商凌晨还阴沉个脸。 项小北想自己开车,商凌晨一把把她拉住了,硬把她推进了车里。 项小北坐好后问:“你到底是抽哪门子的疯?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没给你面子?是不是你先破坏规则的?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感觉你有点喜欢他。”商凌晨不敢看项小北的脸,直直地盯视着前方。 项小北心里这个乐呀,但表面却冷若冰霜地说:“你是不是有病?我喜欢他?他有老婆,而且他根本不知道咱们的事,已经我们是恩爱的夫妻,你非要自己破坏形象,让人家以为咱俩貌合神离。” “谁让他长得像于和伟了。”商凌晨没忍住,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项小北再也绷不住了,她乐出了声说:“你呀,你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这个公司交给你……唉,难怪奶奶不放心,我完全是为了公司好,如果你真行,我们用得着如此吗?而且现在很多大的企业里,都有这样的职业经理人,有了他们,我们也轻松不少,还能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这有什么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个预感,你们之间也许会有什么事发生。”商凌晨没话找话地说。 项小北把头扭向窗外说:“我们之间是自由的,我不干涉你,你最好也别干涉我。我就算想找个男人,也绝对不会找个有家的。” 商凌晨不干了,说:“找?你可是有夫之妇?你什么意思?想红杏出墙?” 项小北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做得怎么样?都说打铁还要自身强,你与白灵灵在商家整整住了三年,我出国期间,有谁知道你们不是夫妻?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想一想你是一个有妇之夫?简直就是笑话。咱们之间别说这个话题了,没劲,到一年的时间,咱们就把婚约解除了,还剩下几个月,要是你想现在,我也奉陪,到时候,我与曲海波一起走。” 第250章 谁让你像于和伟 回到家的时候,保姆已经把饭菜全部端了上来,项小北感觉自己中午吃得有点多,就简单地吃了几口就下桌了。她洗了澡,穿着玫红色的睡衣在客厅把头发吹干了,商凌晨这时才吃完。 项小北回屋的时候,商凌晨就跟在身后,项小北站住问:“你有事?” 商凌晨点头,往里走说:“有事。” 项小北一扭身来到客厅的沙发上说:“有什么事在这说吧。” 保姆正在厨房收拾碗筷,商凌晨不满意地说:“我就要在卧室里说,去我的也行。” 项小北看他真的有点急了,不愿意在保姆面前生事,只好跟了进去。其实别人不清楚,保姆早就看出他们关系不对劲了,只是老人家是个明白人,从来不对他们夫妻关系说长道短,连假意的劝解也没有,让项小北对她的感觉特别舒服。 商凌晨坐在项小北卧室里的沙发上,端起一杯早就沏好的茶说:“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一点也没有想跟我结婚的意思?你现在在外面也没人呀,如果有,你告诉我,我成全你。” 项小北一听他又说这类话,就说:“你是谁?你是无数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你出了我这个门,就是一个抢手货,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我告诉你无数遍了,我从来、从来没喜欢过你,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我哪不好?你说说我哪不好?”商凌晨真急了,而且确实也伤了他的自尊心。 “你哪哪都好,就是不入我的法眼,我们世界观不和,而且我这辈子也不会找一个如你这样的生意人。我其实就是你和白灵灵挂在嘴边的土妞,上不了你的台面,别看你现在对我千好万好的,转过身又不知道怎样了,你还是找一个与你一样,游戏人生的女子,何必在我这个死心眼的女人身上?我知道你内心深处也想找一个传统的女孩儿,放在家里省心,然后在外面风花雪月,我告诉你商凌晨,我是真的没有爱上你,就算我真的爱上了你,我也不会选择你,我要选择一个专一又痴情的男人,你不是。” 商凌晨的脸变成了土色,他起身说:“明天咱们把离婚手续办了,但对外别公布,等公司步入正轨,你想走想留都由你。” 项小北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立刻轻松地说:“太好了,咱们都解放了,要不把咱家的陈酿拿出来,庆贺一下?” 商凌晨摔门而去,项小北冷笑了一声,她早就不想呆在这个充满不愉快回忆的家了。 第二天一早,项小北把身份证还有崭新的结婚证都放在了小包里,她故意磨磨蹭蹭等待着商凌晨。他们早上总是心照不宣地一起出发,时间久了也就成了习惯。 商凌晨好像没睡好,项小北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在洗漱中。保姆催了他一次,他说不舒服,不吃了。以往项小北怎么也得关心地问上一句,但现在的她实在没有这个心情。 坐在车子里,商凌晨一句话都不说,项小北也不好追问得太紧,车子根本没有朝民政局的方向开,而是径直来到公司。项小北什么也没问,心想,就算是这次不行,到了一年,她也一定会提出来的。 车子到了公司门口,项小北还是没有忍住问:“白灵灵的事你要出面吧?”商凌晨停好车,把车门锁上,这才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聘请了一个能人吗?让他去吧。” 项小北真的生气了,她觉得商凌晨特别没有是非观,这么重要的事,他也当成儿戏,就说:“你要是不去,我就去。这事必须由咱们俩解决。曲海波不可能参与这事,他刚来,根本就不了解情况。” “好,我去!”商凌晨懒洋洋地说。 白灵灵竟然冒用商家的品牌商标,将自己的服装打出去,商凌晨他们很早就发现这个苗头了,但给白灵灵打电话,她要么就是不接,要么就是一问三不知。在曲海波没来的时候,项小北就把这事与曲海波说了说,曲海波通过律师开始收集证据。 “我什么时候去?现在吗?”商凌晨故意气项小北。 项小北没和他一般见识地说:“你先上去,曲海波拿到了一些证据,你见到白灵灵千万不能给她好脸,让她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她现在知道悔改,我们之间还有坐下来商量的余地,如果她一意孤行,咱们也别客气。” 商凌晨一听又要找曲海波,就有些不悦地说:“他算老几呀?没他我还解决不了了吗?” 项小北说:“咱们能不能总是在这类问题上意见不统一?他有证据,你如果什么都没有,你在电话里就解决了,事实上解决了吗?你拿着这些东西,她看了,不可能不害怕。” “难道我自己不会收集吗?”商凌晨强词夺理。 “那你为什么不做?这一块也是你分管的,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件事,你上心了吗?一直当成耳边风。” 商凌晨拉着脸上了楼,见到曲海波没好气地说:“你都搜集到了什么证据?” 曲海波一下就反应过来说:“噢,是有关品牌被仿冒的所有证据,起诉她应该不成问题。” 被人占了先手,商凌晨肯定不高兴,只好接了过来说:“好吧,我用完就还给你。”曲海波还想叮嘱他什么,人早就不见了。 项小北进来的时候,曲海波非常不解地说:“项总,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拿我当成眼中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竞争对手呢,我怎么都不能理解,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项小北一下就乐了,接着她越想越觉得可笑,最后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曲海波被她笑晕了,问:“到底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咱们一起笑呗?” 项小北终于止住了笑说:“谁让你长得像于和伟了。” “谁?谁是于和伟?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也是咱们公司的吗?” 本来已经止住笑的项小北,面对着曲海波一连串的提问,又乐了起来。 第251章 商凌晨与白灵灵 当项小北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曲海波一点也没笑说:“他怎么这么幼稚?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另外,我怎么感觉你们的婚姻有点不对劲呢?” 项小北有点紧张地问:“哪不对劲了?他就是有点孩子气,其它一切正常。” 曲海波的笑意里有着不同的内容,他掷地有声地说:“如果你不解释,我或许认为正常,你一解释我就感觉更不正常了。以我们在总裁班这么长的时间来看,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婚姻洁癖的人,你老公出轨是众所周知,你却不以为然。第二,你与我都在婚姻之内,你的老公居然没有任何根据就开始怀疑我和你?这也不正常,你们是不是没有结婚证呀,就为了公司的利益而在一起?我不是喜欢八卦,既然我来到你的公司,就有权利知道这么重大的事件,对我的去留是有重要参考意义的。” 项小北觉得他真的问得太及时了,因为想着要办理离婚的事宜,她特意带了结婚证,她掏出来说:“怎么这么巧,我们有套房子要过户,所以我把它带来了,你看看,是不是中国人民共和国合法的婚姻保证?” 曲海波接了过来,但眼睛里的疑惑并没有减少。 商凌晨听到项小北在曲海波屋子里银铃一般的笑声,他觉得是如此的刺耳。他敲了敲门,告诉项小北自己要去白灵灵处,问她要不要一起走,省得他回来有些事又说不清楚。项小北一语双关地说:“我不用去,你能处理好,怎么着这么些年,她也要给你一点薄面。” 商凌晨走了,听到项小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的心如火烧一般难受。 他到底爱项小北什么?他静下来的时候也想不清楚,他感觉自己就是喜欢她的不喜欢。多少女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只为博取一笑,就连过去的白灵灵,虽然一点也不喜欢他,但也从来不用话打他的脸,而项小北偏偏不,她对其它人,甚至家里的动物都比对商凌晨好。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看不上自己。人就是这么喜欢自讨没趣,白灵灵不喜欢他的时候,他拼命地追,到手了,放手的时候很轻松,没什么心里负担。现在又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如果也追到手,会不会是一样的下场呢?这也许就是项小北所担心的?凭心而论,他认为自己这次是认真了,他跟白灵灵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身边从来没断过女人,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素得不像是一个男人了。 项小北最吸引她的地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纯洁。也许他也不是一个特别在意有过去的女人,但如果对方是一张白纸,那男人的好感度肯定要增加无数个百分点。项小北的纯洁不仅表现她在与男人打交道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彬彬有礼,重要的是她的眼睛里没有沾染上生意人的见风使舵和欲擒故纵的把戏。女人在商场上如果想站住脚,付出的会更多,至少现在的项小北是纤尘不染。 项小北不仅漂亮,而且性格特别可爱,与人交往界线感把握的特别有分寸。从没见她对谁热情似火,也不喜欢板着脸冷冰冰。他们初相识时,项小北是个纤细的姑娘,虽然身材苗条,却有些单薄,如今她身材依旧那般盈手可握,却如水蜜桃一般,凹凸有致。曾经学过舞蹈的她,总喜欢盘着头发,一动一静之中赚足了无数男人的眼球。 心里想的是项小北,车子却到了白灵灵的领地,这也是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前情过往。商凌晨只好收回心思,坐在车上回了半天神,这才打开门,走了下去。 白灵灵是戏精,明明是把自己打扮得体面,却又显得那么随意。她眼睛有点红,见到商凌晨眼泪就要落下来,商凌晨心想,原来这一套,对自己太有杀伤力了,而如今他是刀枪不入了。 白灵灵先是哀求,商凌晨无动于衷。白灵灵强势回怼,商凌晨继续无动于衷。 白灵灵急了,说:“凌晨,我们在一起是一天两天吗?你如果是个成熟的男人,你就应该原谅我,我在你绑架出事的时候,是表现的不太好,但我怎么办?我一大家子人呢,我能为了你而舍出自己吗?那样我的家就散了。可那并不代表我不爱你是不是?你现在就是爱上项小北了,所以我做什么你看都不顺眼,就算她上次的行为感动了你,可感动是爱吗?她项小北什么时候爱过你?现在?将来?都没有可能,你醒醒吧。” “你爱过我吗?你从原来的执意拒绝,到最后委身将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像过去那样,把最真实的一面拿出来,那样大家都不累。” 白灵灵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她说:“我难道不想吗?我不想真实地站在你面前吗?可真实的我你要吗?你不就喜欢即有主意又小鸟依人的女孩儿,这个世界存在这样双重性格的人吗?真实的我,在生意圈子里能混下去吗?这些年,我为了白家打拼了多少年?我受苦受累的时候,你们谁看到了?刚有一点成绩,每个人都想伸手,拿不到手里就反手给你一拳。凌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生意上偶尔有的一点成绩,你说,哪个不是我的功劳?”商凌晨轻蔑地笑了一下说:“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是做出一些成绩,但总不至于如你所说点石成金的人吧?你也知道我今天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你不要转移重点和话题好吗?” 白灵灵说:“好,我今天就痛快一回,所谓假冒品牌一事咱们私了,利润部分我希望让我的公司继续加入到你们的品牌公司里,这样就不算什么假冒之说了,一家公司哪有假冒?这样咱们也是双赢。” “我要是不同意呢?”商凌晨把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自以为是的白灵灵,不冷不热地说。 第252章 白灵灵的处心积虑 白灵灵不仅长得漂亮,能力不在项小北之下,在某些方面还要强于项小北。她大学毕业后就在自家的公司开始打拼,虽然浑身的公主毛病,但在做生意这件事上,却是一丝不苟。开始的时候老爸为了锻炼她的性子,特意给她安排了繁琐又杂乱的办公室后勤工作,她曾经几次反抗,最后屈服的结果竟然是把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令父母对她刮目相看。本来她在商界可算是一股清新的力量,但她就是贪大。她瞧不起小生意,对赚钱有着近乎疯狂的喜爱。 商凌晨扪心自问,他真的爱过她,如果问自己商柔他爱过吗?他还要思考一下,因为他不是很确定。但白灵灵她是知道的,他爱过,而且在某一阶段还深深地迷恋过。 就算他们住在一起朝夕相处三年,商凌晨都很少看到白灵灵的真面目。她从不蓬头垢面示人,每天你见到的都是一个精致的妆容,干净利索之外,也总能恰如其分地把自己身上的缺点掩盖掉,用最长处与你相交。 商凌晨与她谈判,在气势上就占了下风,而白灵灵一会儿哭,一会笑,一会又回忆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商凌晨感觉自己好像坐上了过山车,头晕目眩就差缴械投降了。 白灵灵给他倒了一杯他最喜欢的黄山毛尖,白灵灵对他的喜好一清二楚。商凌晨知道对这个女人他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的,就算当初绑架事件他恨透了他,但事过境迁很多美好的画面又回到记忆中。 爱没了,情还在。 白灵灵的戏精彩纷呈,在商凌晨的眼中也不过是演练过的戏码而已。但他真的又不好直接揭穿她,他真的后悔了,难怪项小北对他来不抱太大的希望,也许只有靠手里的证据了。 白灵灵觉得自己渲染的差不多了,这才抬起脸,可怜巴巴地问商凌晨:“我说的办法可行?”商凌晨把手里的证据一一摆在她面前说:“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我想用法律与你说话。” 白灵灵还想抵赖,但她是懂法律的,她一看里面的详细资料,她知道商家是做了详细调查的。她含着怨恨问:“就不能给我一条活路吗?如果我有办法我会走这条路吗?”刚才她还一再抵赖,根本不承认商凌晨的说法,现在改口倒是快。 商凌晨说:“白总,你不要太贪婪了,你让我给你五百万,我顶住所有压力给了你,可你不知道满足,你的胃口太大了,你就不能安分守己地做属于自己的生意?为什么非得贪大呢?” 白灵灵脸涨得通红,她这次是真的伤心了,她说:“凭什么?凭我的能耐不行吗?凭我的本事差吗?我现在缺的就是一个机会。当初我父母如果听我的,不盲目投资,我们家也不至于如些。” “你父母当初也是跟你现在的想法一样,就是贪大,结果才导致的资金断裂,如果他能审时度势,你们家能这样吗?” “你家没有过吗?”白灵灵怒目而视,她瞪着眼睛说:“当初你们家有事的时候,我们家是怎么对待你们的?你们现在又是怎么对我的?五百万是不少,但分怎么说,如果按交情来说,差得太多了。” 商凌晨根本辩不过她,只想息事宁人,他说:“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法律上的事注重的是证据,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也救不了你,现在我也不是全盘说了算的人。” “把我的公司合并到你的品牌分公司里,这样就一劳永逸了。”白灵灵盯着他说。 “不可能!”商凌晨觉得这是一个没商量的事,如果把她再带回到原来的公司,那他什么也不用做了,看两个女人打吧。不对,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伤害。项小北不可能与她发生下面冲突,她没那功夫。 商凌晨忽然想起自己来之前项小北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好像也知道他的为难之处,她提醒他说:“我觉得你去的话,不是去表现,而是把她当成对手,这样,你的心态才能摆正,要不然就我去,我是给你一个旧情复燃的机会,如果你们两个和好了,商场上的事也就平息了,一举两得。” 商凌晨知道项小北从心里看不起白灵灵的所作所为,但在男女之间的问题上,她忽然一改曾经的反对,还时常把他们往一起撮和,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白灵灵是火炕,她也愿意他跳下去吗? 无论白灵灵如何变换招数,商凌晨始终无动于衷。最后白灵灵问:“庭外和解需要什么条件。” “公开登报,赔偿损失。” “我要是不做呢,” “马上起诉。” 白灵灵想了又想说:“报我登,钱你替我出。” 商凌晨笑了笑说:“你就别再想这等美事了,我们之间的缘分断了。如果你聪明的话,就乖乖按我说的做,我们也商量了,会在合理的范围内,如果你一意孤行,到法庭上,数目可就大了。” 白灵灵把资料拿在手里,若有所思地说:“这些东西先放在我这里,我晚上好好看看,明天给你准信。我看这些主意不是你出的吧?都是那个土妞在幕后指挥吧?凌晨,我真的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就算她喝了几天洋墨水,也不置于让你心动吧?” “这些与你无关了,是好是坏我自己带着。” 白灵灵不死心地说:“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常说吗,如果有一天,我愿意回到家中相夫教子,你愿意娶我的,我现在愿意退一步,不在商场上打拼了,我们还有可能吗?” 白灵灵不说这话还好,商凌晨一想到当时他曾经恳切地要求白灵灵回归家庭,没想到白灵灵一脸的瞧不上说:“我要是回到家里,商氏集团早早晚晚得倒闭,这个家指着你?有多少产业都得败光。” 如今她退而求其次,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商凌晨就算再傻,也不置于看不到这一步吧。 第253章 同一屋檐下 商凌晨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有些不忍心地说:“你这是何必呢?你明明不是家庭主妇的料,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非要表现的一往情深呢?你这是何苦呢?” 白灵灵最终还是被激怒了,她说:“为什么?为什么?哪那么多的为什么?什么是爱?爱能让生意起死回生吗?我这次这么做也是孤注一掷,我希望不仰仗任何人自己也要脱颖而出,可老天就是不成全我。商凌晨,你不是总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不甘心吗?如果你身边的女人是个比我强的,或者说家世比我强,能力比我大……她什么都不是,而且还是咱们俩合谋从大街上捡来的,你竟然会爱上这样的女人?她凭什么入驻商家,而且成了商家绝对的决策者?她是谁?她算老几?这个世界也太不公平了,连大街上捡的人都能成为你家的座上宾,我看你们商家也快了。” 商凌晨等她发泄完了说:“如果她真像你说得那样,什么都不是,你觉得就商家那些高管她能扛得住?算了,别说这些了,我希望你正视自己的问题,别管别人如何了。” 白灵灵气得直喘。 商凌晨看她有些平复下来,有些鄙视道:“我说你怎么着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成功人士,你又不是家庭妇女,怎么还这么见钱眼开,就算真想要你就不能矜持点。” “我想要?是你们商家欠我的,是你商凌晨欠我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男欢女爱的事儿,说的上谁欠谁吗?况且我觉得还是你主动的呢。” “王八蛋!”白灵灵再也忍不住了,指着他的鼻子说:“十八岁的时候,你钻进了我的被窝也是我主动的吗?” “诶,你怎么骂上人了?” “骂你都是轻的。” “不可理喻,神经病。” 白灵灵再也不想保持淑女风度了,她冲上前来就要打商凌晨,商凌晨一看这架势,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商凌晨不想再听她的老生常谈,他出得门来的时候,甚至觉得白灵灵的话有几分道理。 晚上到家的时候,项小北不在,商凌晨也没回公司,以为她在公司,结果保姆说好像是接了一个电话回家了,我听她挺急的,好像是你岳父腿摔伤了。 商凌晨一听不敢怠慢,开着车就去了项小北的家。 项父在下楼梯的时候将脚崴了,开始他没当回事,这两天连路都没法走了,去医院原来是骨裂。在医院用石膏固定住之后,老人家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医院,项小北只好听从他的意见,把他接到家里。 项小北看商凌晨来了,就对他说:“我爸这几天需要有人照顾,保姆是一方面,我也不想离开他,我这几天不回家了,你自己吃吧。” 项父挣扎着要起来,项小北赶紧把他按住。商凌晨说:“你家离单位太远了,现阶段你不在也不行,明天是周末,有什么事我去处理得了,但天天如此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不如像我上次说的那样,把爸接咱们家去得了,保姆也跟着过去,加上我家的保姆,应该就没问题了。我们家吃饭什么的都有人管,让吴阿姨只管照顾咱爸怎么样?” 项父有些难为情地说:“别麻烦你们了,我有你们的吴阿姨就行了,你们正常上班,没事的时候再过来。” 项小北想也没想地说:“那可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可不放心。”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没办法还是商凌晨的意见最为贴切。保姆吴阿姨也是有苦说不出,一个大男人躺在床上,她要做的活太多了,而项小北现在是最忙的时候,根本无法分身,但有些话她是说不出口的。商凌晨当然是有自己的打算,至少项父来了,他们就能同住在一个卧室里。商凌晨想明白了,项小北这样的人,如果不把她实实在在的拿下,肯定是能以攻克。正人君子当然不会强迫别人去做什么,但商凌晨从来都不是,他就是一个无赖,他想,只要是结果达到了,无赖又能怎样呢? 项小北根本不知道他这些心理活动,但她知道商凌晨所做的一切至少是示好的表现。两人因为曲海波的事也闹得不太愉快,项小北也不想让他太难堪。 项小北叫了救护车,把父亲和吴阿姨当天就搬到家里,他和商凌晨第一次忙里忙外一起把父亲安顿好。项小北又把家里的保姆叫来,叮嘱了很多事宜,这才放心地与商凌晨回到他们俩的卧室,也就是平时商凌晨休息的房间。 商凌晨躺在地上搭的还算不错的床上没话找话地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谈得怎么样?你就一点也不关心吗?” 项小北把身子转了过去,说:“谈就是走个形式,最后十有八九得走法律程序。”项小北很显然不愿意谈这个话题,她转移了话题说:“你以后别老针对曲海波,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来,是我求他的。猎头公司等在门外,他都不肯,你要是这个态度他能呆久吗?” 商凌晨一听这个话题,心里就不爽,他说:“我发现他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还没怎么样呢,就要搞一言堂,他以为可以一手遮天吗?” 项小北叹了口气说:“现在公司多不容易,终于知道奶奶天天焦头烂额一般,轻松的时刻太少了。他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见到谁都点头哈腰的,你以为我会请他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来的时候就跟我讲明了,他说许多事都是在商量的时候,讨论来讨论去讨论黄的。他说大的决定他还是要尊重董事会的意见,你放心吧,小事让他放手去做,大事有把关的。” 商凌晨发现她的语气特别温柔,心情也就好了起来。项小北不时起床去父亲的房间里,父亲现在正是最疼的时候,根本也没睡着,项小北不时给他拿药递水的。开始商凌晨还能跟着过来,到了后面他熬不住了,终于睡去了。 第254章 零距离接触 商凌晨又催问了白灵灵几次,白灵灵把时间一拖再拖。 项小北父亲入驻,让商凌晨有了亲密接触她的机会。他们俩有时睡不着的时候也会聊聊单位甚至商柔或者白灵灵。但商凌晨绝对不能谈他们之间的感情,用项小北的话说,他们之间没有一点机会。 这天晚上,他们说公司中标文件的时候,聊得有点晚,项小北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敲门声。她来不及答应,只好踢醒还在睡的商凌晨,指着门口小声说:“快,别是吴阿姨,我爸知道就坏了。” 商凌晨呆愣了几秒钟,终于反应过来,他一个健步冲到床上,手里还抱着被子,其实他们是虚惊一场。吴阿姨只说了一句:“项师傅掉地下了,我一人扶不起来?”项小北听明白了,鞋子都没穿就往父亲的房间跑,商凌晨随后也跟了过来。他们几个人七手八脚把项父抬到床上,老人家疼得龇牙咧嘴。 原来项父晚上喝了杯水,吴阿姨又给他晾了一杯,这一杯放在离他较远的电脑桌上,可能是吴阿姨忘记了,项父晚上渴了,喝了一杯,在够这杯的时候就跌到地下,惊动了吴阿姨。吴阿姨有些自责地说:“项师傅总是这么客气,就喊我一声又能怎样?都怪我,忘记放在他手边了。” 项父不顾自己的疼痛,说:“不赖你,是我不好,”商凌晨刚要责骂吴阿姨,被项小北用眼神止住说:“谁都不怨,爸,以后你有什么事都要说话,不然不是更麻烦吗?爸,我不是怪你,是告诉你不要怕别人麻烦,你现在是病人,等你好了,就能自食其力了,但现在不行。”她转过头对内疚的吴阿姨说:“我爸他伺服别人还行,让别人伺候他就难了,相互理解吧,不算什么大事,凌晨,你叫救护车,我们还是送医院比较踏实。”项父说什么也不肯,但项小北看出他疼得不轻,就坚持已见,到底把他送走了。 医生在八点之后,才又重新拍的片子,结果不乐观,原来接好的部位有串位的迹象,找来资深医生又重新接了一回。这次医生三令五申地不让出院,最少也要在医院呆上一周的时间。 项小北包下了一个三张床的贵宾房间,两个保姆换班照顾,而她则住在了医院里。商凌晨怎么都撵不走,项小北说如果他在的话,她休息也不好,公司里的事又是千头万绪的,但商凌晨上来倔脾气了,就是不走。项小北也没办法在医院里发火。 医院的床很窄,吴阿姨年龄又大了,项小北晚上起来很多次,先是每点打吊瓶要到半夜,三天过去了,药撤下去不少,头三天晚上,项小北基本没挨上床,困大劲了,就趴在父亲的旁边睡上一小觉。 第四天,她实在熬不住了,项父也没什么大事,晚上因为不输液,也就不起夜了,在父亲好说歹说下,这才披衣上了床。本来商凌晨是要换她班的,但她坚持,连吴阿姨也不用。她对父亲说:“爸,你就安心养病,女儿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你把我养大容易吗?现在是该享受女儿照顾的时候了,不要再说一些怕麻烦的话。” 项小北特意在家里洗了澡,又带了换洗的衣物,不到九点就睡着了。吴阿姨很快将灯关掉,屋子里只有外面透进来的路灯的灯光。 不一会,项父的鼾声就响了起来,吴阿姨也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只有一个人,默默地坐了起来,他就是商凌晨。他等待这样的机会整整用了三天的时间。 晚上的时候,他刚到医院,曲海波就拎着一蓝花束进来了。又带了一些时下的水果,与商凌晨也只是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项小北回家洗澡去了,赶来的时候两人亲热地聊着公司里的事,反而把商凌晨冷落在了一边。 商凌晨听他们聊的无非是公司里时下要解决的公事,但他似乎总能听出话语背后的另一层意思,尤其是曲海波。有时他说话的时候,还不时拿眼睛瞟他这里,他现在怀疑曲海波明明知道自己看他不顺眼,但他故意或者说暗示地让商凌晨以为他们之间很好,很不错,根本就不知道避嫌,这让商凌晨浑身不自在。只要碰到曲海波,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他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 曲海波的谈笑风生,好像是无意而为,在商凌晨的眼里则是有意而为之,甚至有点挑战的意味。但他又从不接火,就让商凌晨的抓心挠肝的悬在半空中,好像一个老练的猫,面对逃不掉的小老鼠。 其实项小北所有举动都在正常的范围内,但商凌晨就是看着不顺眼。好不容易等到他走了,项小北也累了。商凌晨这才松了一口气,无缘无故想起一句话: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他们就有,而且是后者。 他轻轻搂着熟睡中的项小北的肩,一阵幽香传来,让商凌晨意乱情迷。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项小北如此着迷,甚至轻轻的触碰就让他热血沸腾。他无法抵制住从心底涌上的冲动,他把脸凑了上去,在项小北的脖颈处,轻轻地吻了又吻。 这种感觉让他着迷,甚至比……他觉得如果男人追求肉体上的快乐,那只是几分钟的事,有的时候甚至只有几秒,但如果心里充满了爱意,就算隔关衣服,他也能体会这种澎湃的激情。 项小北动了一下,商凌晨吓得赶紧归位。这种场合,这种时机,他是不敢造次的。 项小北接着迷迷糊糊起床了,闭着眼睛用脚找鞋,然后轻轻地去了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商凌晨假装睡着了,还轻轻打起了鼾声。令他没想到的是,不知道项小北是糊涂了,还是以为他是枕头?反正她上床的时候,居然正对着他,而且还把手搂在了他的肩膀上。 商凌晨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一动也不敢动,项小北很快就发出睡着的均匀呼吸,而他僵硬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第255章 白灵灵设局 商凌晨认为自己应该是一夜未眠,但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项小北早就洗漱完毕,与吴阿姨正摆早餐呢,看他睁开了眼睛,就让他快点起来,一会要迟到了。 商凌晨看项小北的脸上没有一丝难为情的痕迹,也没有一点不一样的表情。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两人上班去的时候,商凌晨故意问:“昨天你睡得好吗?”项小北很奇怪地问:“好呀,怎么了?我昨天太累了,这几天……唉,公司和家里事都太多了。对了,白灵灵的事不能再延迟了,如果不行,下周一一定要起诉她,不用通知她了,直接做吧。” 商凌晨的失望从骨子里泛出来,本来他想再说说昨天晚上的事,但项小北根本没觉得昨天晚上有什么不同。 商凌晨到了公司就接到白灵灵的电话,好像她在他身上按了监听器。商凌晨说:“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我可不想再见你,最终就是那一套。” 白灵灵说什么也不肯,她说:“这次是去我家,你一定要来,有什么话咱们当面说,而且关于这件事我也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什么?去你家?”商凌晨第一反应就是她又要耍什么新花招,他才不肯呢,他说:“这件事我交给项小北了,有话你找她去说,我可说不过你。” 白灵灵还在哀求他一定要来,她说:“我为了你学做了半天的菜,你要是不来我的心意不都浪费了吗?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纠缠你了,只是最后一次续续旧。” “你爱找谁续就找谁续,反正我不去。”商凌晨知道她一哭二闹的本事,想想就怕。他真后悔当初把这件事交给项小北好了。 “你来不来吧?你要是不来,我现在就去你单位?就算你躲了,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商凌晨听她这么说,心里有点发怵,这是一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主。 “好吧好吧,我去,但有一点,我不去你家,我们去酒店,就你家附近那个咖啡店,要不我肯定不去。” 白灵灵答应了。 商凌晨现在一想到白灵灵心都跳得不正常,这个女人带给他的美好回忆,早就随着现在每天的新花样而消失在流水中。车子一拐,到了咖啡厅的门口,只见白灵灵一袭棕色的长裙迎风飘舞。白灵灵是一个特别会打扮自己的女人,她穿的衣服,从颜色到款式都不动声色,搭配起来却有于无声处见惊雷的妙处。她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在身上挂一些小物件。当初他们俩好的时候,他无数次为了获取这些小物件伤透了脑筋,但如果花费了心思,又讨巧了她的喜欢,他是会得到奖赏的。白灵灵的美丽与项小北的完全不同,大美人与小美人的风格也完全无法比拟。 白灵灵有点近视,还不喜欢戴眼镜,一笑起来两个眼睛迷迷的,好像桃花一样,越发显得意味深长。 商凌晨把车就停在她面前,刚推开门,白灵灵一个健步就冲了上来,把他堵回驾驶室里,然后她关上了门,又绕到副驾驶上,好像他是司机一样,说:“走,去我家,你又不是没去过,住都住了多少次了。” 商凌晨有苦难言,他急急分辨道:“你……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可不去你家呀。” 白灵灵搂住他的手说:“我家能吃了你吗?你是黄花大姑娘吗?你怕我给你下药还是把你卖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怎么?怕那个土妞吃醋吗?” 商凌晨一点办法也没有,白灵灵用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胳膊说:“只此一次,我只要你去我家一次,行不行?我们不是恋人吗?你什么时候跟我正式提出分手了?今天就算一个分手的告别仪式吧,难道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吗?我不知道你到底怕的是什么。” 商凌晨几乎是被她绑架着进了她的家。 白灵灵自己早就搬离了父母的家,为了自己方便。她在这里与商凌晨也没少在一起约会。商凌晨一进屋子,很多他不愿想起的回忆也冲进了脑海,接着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白灵灵让他去洗手,他只好乖乖地听她摆布。 商凌晨来到饭厅的时候,白灵灵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心形的蛋糕。商凌晨一怔,有点反应过来,白灵灵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的歌曲,点燃了蜡烛。商凌晨多多少少是有点小感动的。每年的生日,白灵灵总是能出其不意弄点小花样,至少在她心里,还记得他生命中重要的日子。他自己是忘记了,但项小北……他心里有些失落。他们经常给公司的高层过生日,项小北把每一个高层的生日都设置在手机里,到时候提醒她,每次给那些高层过生日或送礼物的时候,那些人都感动得千恩万谢,唯独对他,他连问都没问过。奶奶在的时候,他们全家给他过生日的时候,项小北一次礼物都没拿过,反正那个时候项小北不拿就对了,就算拿了,整不好他也会扔了。 白灵灵把他拉到桌子边上,让他许愿。这在以前他们做过可不止一次,但现在再做,他就觉得有点别扭。但他还是勉强地做了,还闭上了眼睛许了一个:再也不想见白灵灵的愿。 白灵灵把他爱吃的菜,都放在了他的眼前,漂亮的脸上如花绽放,嘴里的话比蜜还甜:“你今天的发型太帅了,人也精神。咱们喝点红酒好吗?” 看着一桌子都是自己最爱吃的菜,他点了点头。白灵灵高高兴兴地往里屋去了。商凌晨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喝多,不管怎么样,自己是不能让步的。他甚至害怕白灵灵在酒里渗了东西,他特意把自己的杯子又洗了一遍,他怕杯子里放了不干净的东西。与白灵灵在一起,就是没有轻松的心情,因为她常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也确实给竞争对手做过,所以他不得不防。就冲这一点,她就不如项小北,她从来没用过这样的手段。 第256章 醉回温柔乡 酒是色媒人。 一开始一个劲提醒自己的商凌晨,不久就在白灵灵的温柔乡里上了套。白灵灵妩媚多姿借着酒劲,一会儿哭、一会儿闹,还一个劲的问他为什么会爱上那么没有品味的女人?难道她项小北真的有她白灵灵的十分之一好吗?白灵灵有真带假地把他们第一次绑架项小北的过程又夸张地叙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当时的商凌晨是如何的厌恶项小北,说连听着她的呼吸都感觉不舒服。她说项小北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装,其实她开始也不想答应装商柔的事,但一听上百万的钱,立刻就屈服了。现在腰包里有了点钱,就好像她有多清高似的。她就是小富即安的主儿,商凌晨我告诉你,她不会有大出息的……我们那个时候多好,有什么事都一起商量,你也把我的话当成圣旨,现在……这是怎么了?商凌晨,我没特别爱你,感觉你太爱耍小孩子的脾气了,但我喜欢你,只是没有爱那么强烈。你想想看,我能跟一个我讨厌的人在一起吗?项小北对你是什么态度?她是厌恶你。她不可能容忍你的好色。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桃色新闻还少吗?你以为我不心痛吗?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拿你又能怎么办? 商凌晨有了一点小感动。白灵灵说得都是真话、实话。虽然知道她不嫉妒自己也是不爱的表现,但一想到项小北对自己的态度,还不如对待公司里的高层,尤其是他想起前两天她说的话:过几天曲海波要过生日了,咱们必须准备一下,有点诚意,而且……而且他老婆病得特别厉害,想着买点什么才适合呢?这些话他都不让说,不然他也不可能来咱们公司,他就是因为老婆病了,才休息了一年,专为照顾老婆。现在老婆说什么也不同意,他才出来的,但出来的时候他说了,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加班,他还是要照顾老婆。唉,这样的男人真不好找,心里只有老婆,连事业都可以放弃…… 商凌晨当时气得说不出来话,他想问一问,对这些人这么好,对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无情?但他不敢问,他知道项小北有无数话在等着他。他感觉项小北根本就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人,只是不待见他。 与项小北相比,就算白灵灵有些虚,但人终归是喜欢听这些的。商凌晨因此又多喝了两杯。 为了缓解白灵灵的情绪,商凌晨问:“你怎么把这个仪式放在白天了?差了点意思。”白灵灵听她这么说,已经红了眼圈立刻掉下泪来说:“晚上你就更不肯来了,白天来的容易吗?要不是我死皮赖脸,你能来吗?” 商凌晨举着酒杯,想了想说:“是有点过分了,但咱们还是别再往一起凑了,没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还提也没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喜欢我了?不爱我了吗?” 商凌晨直视她的眼睛说:“我怎么着也得找一个真心喜欢我的女人吧?”白灵灵一听这话就炸了,她恶狠狠地说:“好,就算我不爱你,那我问你,项小北爱你吗?爱你吗???为什么她根本不爱你,连装都不用装,你却死心塌地地爱上她了?” 女人的直觉真是天生的。商凌晨从来没有说过他爱项小北,但白灵灵则一眼看穿,让他无从辩白。 “如果我还如以前一样,对你不理不睬,你是不是也如爱着她一样爱着我?女人就是不能输了这一步。我就不相信,如果有一天,她项小北也落了难,她就不肯委身投靠。”白灵灵的话,无异于是暴露了自己,她想改口已然不能。白灵灵一杯一杯灌着自己。商凌晨知道骄傲的白灵灵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也不会这么糟践自己,他的眼前甚至出现十八岁的那一晚,白灵灵纯洁地哀求于他…… “灵灵,”商凌晨还是动了情,他说:“我们是相爱过的,但现在不爱了,绑架的事证明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项小北是不爱我,但她为什么敢于挺身而出?商家的一切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在最危机的时刻能够如此,让人至少心里特别踏实、信任。” 白灵灵红着眼睛开始哭了起来说:“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当初我是想去了,但……我怕了,她不过就是比我的胆子大了一点而已。凌晨,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项小北真的答应你了,你觉得你还有自由吗?你是一个野惯了的人,一旦……” 商凌晨根本无法认同她的说法,但无论说什么白灵灵都听不进去,白灵灵一边哭一边说:商凌晨你凭良心说,我跟你好之后,我有求于你的多吗?我成全你的少吗?”商凌晨听着这些话,觉得她说的都对,但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回头了。白灵灵接着说:“你不是想分手吗?我也不纠缠你,你再陪我一晚上吧,明天一早你就走,别再来了。” 商凌晨先是一声不响地沉默着,白灵灵忽地一下扑了上来,她的紧紧的拥住他,好像怕他跑了似的,接下来,过去的戏码就又回到主题上了,两人疯狂的在一起撕扯。被白灵灵点燃了商凌晨嘴里宝呀贝呀的叫着,白灵灵甜呀蜜呀地应着。男女大戏在床上拉开大幕,精彩的厮杀在大汗淋漓中走向顶峰,直到精疲力尽。 白灵灵刹那间花开缤纷,芳香四溢。 事情不旦没有解决,反而又回到了起点,两个人好像分开几百年一样,陪感珍惜。时光更显宝贵。两人缠绵了到了中午,项小北的电话不时地打来,商凌晨先还有些理智要走,后来被白灵灵直接关机了,白灵灵怯生生的偎在他的怀里问他:还想分手吗?商凌晨早就迷糊了,连连摇头,紧紧的抱着她,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下午两点多了,两个人都疲惫不堪。先是白灵灵很快的睡了,睡得香甜、安逸和踏实。不一会商凌晨也睡了,睡得酣畅淋漓,睡得无牵无挂。 第257章 生日风波 商凌晨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商凌晨是被白灵灵推醒的,他看到她第一眼就有点懵,当他看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这……这是怎么回事,他脑袋有点疼,也记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的。而且身无寸缕也让他明白自己都做了什么。他马上起身穿上衣服,打开手机,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和短信就像爆豆一样,劈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商凌晨粗粗的瞄了一下,公司的居多。也有朋友打来的。项小北的电话可能也打累了,只好用微信发了一个客户正在公司等他的照片。他吓了一跳,今天下午不仅有个重要的例会,而且还要接待一个重要的客户,他怎么都忘了。一拍脑袋,慌忙的往外走,白灵灵在他身后告诉他让他开车时慢一点,他也没听到。 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白灵灵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商凌晨知道现在回公司根本看不到人,他直接开往医院。在路上编了又编,怎么编都觉得不是很圆满,他知道无论如何也得给项小北一个站得住脚的合理解释。也许她不在意他的私生活,但对工作上的事,她还是特别认真的。 商凌晨到医院的时候,项小北他们刚好吃完饭。项小北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项父赶紧说:“吃了没?小吴把你的份要带出来,怕你不过来,你要是没吃,让她再打一份。” 商凌晨一点不饿,他赶紧解释说吃过了。项小北什么也没说,用眼神示意他出来,而她则拿着暖瓶推开了门。 项小北看他跟了出来,压低了声音说:“你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就现在这样,把那么重要的一个客户扔在公司,还不想让曲海波管理?你说咱们公司如你这样还有救吗?我不想知道你做什么去了,赶紧在我眼前消失,尤其是你现在的状态,喝成这样,你来干什么?忙帮不上,还影响我的休息。” 商凌晨本来挺内疚的,但听项小北这样说,他的倔脾气就上来了。他气呼呼地说:“今天是我过生日,你知道不知道?所有人的生日你都记得,只有我的,你从来都没有想过。” 项小北把他拉到一个拐角处说:“你能不能小点声?过生日怎么了?过生日就可以影响工作吗?过生日就可以连手机都关了吗?你知道我今天下午有多急吗?如果不是把你的抽屉撬开,今天的合同肯定黄了。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以过生日,拜托,先把工作上的事安排好了成吗?” “什么?你们竟然敢撬我的抽屉?谁允许的?” “我!怎么着?”项小北把暖瓶放在窗台上,没好气地说:“如果你真的不想干了,你就当你的大少爷去,把位置让给有识之士。” “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怎么,还嫌曲海波的权利不够大吗?你嫁给他呀,但离商家远一点。” 项小北真的生气了,她指着商凌晨说:“你等在这里,我马上过来,不许走。”项小北赶紧去打水,然后又快步回到病房,接着她换了衣服,来到商凌晨身边说:“有什么事咱们出去说去,上车里,这里是医院,影响别人休息。” 商凌晨知道自己的话伤了项小北,但他怎么都觉得是她伤自己在先。 坐在车上,项小北说:“第一,咱们快速把婚离掉,这样我们都自由了。” 离婚、离婚。项小北嘴里总是强调这个,商凌晨早就烦了,说:“好,听你的,明天就离。” 项小北点头说:“第二,我在你们商家时间也不短了,我没打算长久在待在这里,奶奶的意思让我扶持你最少一年,我看现在,至少你的感觉还不错,你觉得自己已经能够胜任了,我在这里再操心就显得有点好笑。我不说我有多辛苦,至少我是尽心尽力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如果可以,我们马上办理接交手续,我离开。原来的人,你愿意怎么处理都是你自己的事,我……我真的有点累了,也烦了。” “实在不行就让我父母过来。”商凌晨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每次说项小北都直接顶回去,因为这是奶奶明令禁止的,但这次她疲惫地说:“随你便吧,那是你们商家的事,与我无关。” “婚我同意离,但公司你走不行,至少不能现在就走。”商凌晨说。 项小北想了想说:“好,我不为了你,我是为了奶奶,我在可以,但我不想再管太多了,至少你的部分,我再也不管了,你想怎样都行。” “公司上的事,我听你的。今天的事是我错了。”商凌晨低声道歉说。他知道他离不开她,但他还是没忍住地问:“就算我们不是夫妻,就算我们曾经有过不愉快,我想问问你,咱们毕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你就不能关心我一下吗?连我的生日,你记都不记。” 项小北苦笑了一下说:“我的生日是几月份的?你知道吗?”商凌晨想了又想,他根本不记得任何人的生日,白灵灵曾经写到他手机的记事本上,他照样忘。他摇了摇头说:“我是谁的都记不住,但你不一样,你把公司高层的人都记下了,唯独我的……” “我记下他们不光是为了生意,也为了笼络住他们的心。但你不一样,我们之间没有这么深的交情,你的一切,对于我来说,我是不在意的,而且,就算生日很重要,但有合同重要吗?你不是三岁的孩子了,生意场上如走钢丝,一招不慎万劫不复。这样的话我再也不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我想今天你是去了白灵灵哪里,我们下周一定要起诉她,这事如果你不同意,我立刻辞职,没得商量。”项小北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说:“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你别在医院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也回家好好休息吧。我代父亲感谢你这几天的付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发呆的商凌晨。 第258章 丑闻 星期天这天,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去民政局。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结婚没日子,但离婚却不行。离婚只有周五的下午才可以办理。俩人悻悻地离开民政局。商凌晨看着项小北有些不快的神色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不由得说:“你放心吧,周五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跟你来。”项小北连看都没看他,只顾低着头看手机。 快到公司门口,项小北有些艰难地说:“我爸就要出院了,如果我能够说服他,我们就回自己的家,如果……如果老人家坚持,或者吴阿姨确实忙不过来,我想还是顺从老人家的意思吧,我主要是怕我爸多想,如果他知道我们要离婚或者说我们已经离了婚,他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比摔坏脚更要命。” 商凌晨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你这么说话我也太小气了吧?这还算个事吗?你放心,我在你爸面前该怎样还怎样,一点也不会有改变。” “谢谢你。”项小北一下子变得特别客气。 他们接下来做了第二件事,就是起诉白灵灵。商凌晨是心虚的,刚从人家的床上下来,这就马不停蹄地把人家告了,怎么说也有点不爷们,可他又无计可施。他总不能把实情跟项小北说吧?就算真离婚了,他也不可能说。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跟项小北表白,结果却又上了白灵灵的床。商凌晨觉得自己是被白灵灵摆了一道,但归根结底还是他意志不坚强,他甚至还认为跟自己素了这么久有关,与感情无关。 项小北的老爸还是搬回了商家,项小北试着想说回自己的家,可还没开口,老爸就说了一些给商凌晨要带的东西,还要吴阿姨尽量多做一些商凌晨喜欢吃的菜。项小北没有办法,她不敢坚持,她知道如果自己太强调这件事,老爸非怀疑不可。 项小北与商凌晨又回到了一个卧室,但他们再也没有聊过天,两个见面都有些尴尬。项小北希望老爸的脚快点好,要不然,空气都有些窒息。 周四上午,他们开产品研发会。产品经理正站在屏幕前讲解产品的构造和适应环境,忽然门口传来杂乱的声音。商凌晨没好气地问:“谁呀?这么喧哗?”门口的保安立刻跑了过去。不一会的功夫,只见商凌晨的助理先推门闯了进来说:“商总,白……白……”他不知道叫什么好,正磕磕巴巴的时候,白灵灵风一样冲了进来。她直奔商凌晨而来,把手里的资料一把甩到商凌晨的脸上说:“你还有没有良心?前脚跟我在床上卿卿我我,后脚就把我告了,你不是答应我不告了吗?你不是答应我要把我们的品牌收购吗?怎么?穿上衣服就不认账吗?” 商凌晨的脸红得像一块布,他冲助理说:“还不让人把这个疯子拉出去,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我不一直跟你说要法庭上见吗?” 助理要冲过来,白灵灵大声阻止说:“你们是不是都心虚了,我这里有证据,怎么都不敢看吗?”白灵灵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冲着项小北的方向说:“商总,哦,不对是项总,商总答应的事算不算数?还是现在的商氏企业由你一手遮天?”项小北听着明显挑衅的话,冲着商凌晨说:“这事应该你来解决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回避呀?” “别介呀,”白灵灵拉长声音说:“你是不是怕证据太触目惊心了,所以要溜吗?”项小北有些恼怒地说:“这里是公司的推介会,你来捣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如果你有证据,你可以交给法庭,我们不经手。” 商凌晨虽然心里害怕,也有点乱,但他确信自己绝对没有答应过白灵灵撤诉和合并的话。他走到白灵灵面前说:“你少胡说八道,是不是以为我怕你不成?好,你不是有证据吧,来,到我屋子里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白灵灵怎么肯跟着他走,他挣脱他的拉扯,大声说:“你要想知道也好,也不用去你办公室,那样别人还以为咱们又旧情复燃了呢,还是在这里放吧,大家都看看。” 好奇心谁没有?高层各部门的头头们,他们也想知道自家这位花花公子一样的小少爷,又惹出了什么夸下海口的大话。 曾经有一个跟着老夫人十多年的高管毫不隐晦地对项小北说,如果公司交给商凌晨,他们一天都不想呆,这货就是一纨绔子弟。 没等商凌晨反应过来,白灵灵轻车熟路将u盘插了进去,只一小会儿的功夫,整个大屏幕上出现了令人难堪的一幕:商凌晨正在做着天下男人都会做的事,而身下的女子,却根本看不清是谁,因为镜头安放的原因,只截取了上半部分,女人的部分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但不时抬腿踢脚的露那么几下下……屏幕的声音很大,能听到商凌晨宝宝贝贝地叫着,而身下的女人是假意拒绝还是积极迎合就无从得知了。商凌晨疯了,他扑过去把u盘拨了下来,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嘴里发出狼一样的吼叫…… 白灵灵没有一丝惧怕,她抱着膀,像看猴子一样看商凌晨在地上打转转。 一会儿,屋子里的人都撤了出去,商凌晨上来就要打白灵灵,白灵灵带着两个保镖,他们冲了进来。商凌晨的保镖和助理也冲了进来,眼看就要动起手来,项小北再次走了进来,用威严的声音说:“跑这来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都出去。”几个保镖还有助理慢慢地退了下去。项小北想了想说:“商总,我看这事真的交给你了,你给出个意见,无论公了还是私了,都要你自己决定吧,你也不想这事被扩大吧?反正公司是无所谓,就看你的了。” 项小北出门的时候,竟然真的有想吐的感觉。那种恶心好像是吃坏了东西泛上来的酸水,她扶住了墙,脑子里竟全是商凌晨讨好她时说的甜言蜜语。 第259章 神秘视频 商凌晨连拉带拽把白灵灵弄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他冲着后面跟着的保镖和保安说:“都给我滚得远点,不招呼谁也不许过来。”白灵灵的保镖不干了,往前挤了两步。白灵灵虽然身子很不舒服,但她还是扭头冲着保镖说:“没事,你们就站在外面,我不会有事的。” 商凌晨把白灵灵一下就推倒在屋子里,回身他就把门关得死死的。 商凌晨的办公室是百页窗的窗帘,他急急地把他们全部合并上,正当他做着这些事的时候,没想到白灵灵竟然规规矩矩地跪在屋子的正中央。 商凌晨一下傻了,他总是无法预估到白灵灵到底又要演那出。 商凌晨用脚踢了她一下说:“你赶紧起来吧,装,你是真能装、!我还真以为你是给我过生日呢,原来还是为了算计我。”白灵灵抓着商凌晨的裤子往起起,商凌晨一躲,把白灵灵差点拉了一个跟头。她站了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下,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不告我,我会这么做吗?威胁男人的事,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意做,但,你甜言蜜语之后就把我告上了法庭,你不仁,为什么我要义呢?难道我就等着你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吗?” 商凌晨被她说晕了,他想了一下才说:“你可真能绕呀,是你先侵犯了我们的品牌权,怎么变成了我不仁义去告你呢?你们的品牌公司离开商家的时候,我是给了你五百万的,你的胃口不要太大,这也是刚半年的事。” 白灵灵不可能按着他的思路去走,她总能在不利自己的时候另辟蹊径,她摆了摆手说:“多说无益,反正我是不会给你一分钱的,如果你执意上告,我就把视频资料传到网上去。” “你这是敲诈?要负法律责任的。” “随便,我就这样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商凌晨看她油盐不进,就退了一步说:“就算你想让我们撤诉,为什么你不单独找我?你非得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我的丑吗?你已经这么做了,我还有回头的路吗?” 白灵灵不以为然地说:“你看的只是冰山一角,其实里面特别精彩,我知道你偷偷揣怀里了,晚上可以好好欣赏一番,保证让你再一次想念我。” “想念你?我想揍你,你就欠收拾。你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你觉得我还会让步吗?” “那是你的事,我只做我自己想好了的事。” “你就是做给项小北看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是又能怎样?我看她气得都快吐了。”白灵灵哈哈大笑起来。 “她是要吐了,但不是嫉妒的,她是被你恶心的。” “哦,是被我?你确定?我怎么感觉是被你呢?我在下面基本上没有出镜机会,我多体贴呀,把所有露脸的机会都留给了你。” 商凌晨知道她又开始胡搅蛮缠,就严肃地问:“你真想咱们俩个成为仇人吗?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栽在你的手里,你说吧,想怎么办?” 白灵灵这才优雅地端起茶几上的杯子说:“哎,这就对了,这才是谈问题的正常态度,怎么说我也给你道歉了,我都跪下了,也说明了诚意。” “你少来这一套,还是开门见山吧,你不可能白来一场。” “撤诉,赶紧的。”白灵灵脸上的笑意全都不见了,挂着霜。“我可以在书面上继续给你们道歉,这个我不在乎,但你们必须撤诉,如果你不撤,我就让你成为最著名的三级片演员,我要让娱乐圈里的人都认识你。” “我豁出去了,我是男人,又能怎样呢?我告你可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你以为我会那么傻把自己出卖吗?到时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人肯定是我,我要在电视台上控诉上传者的卑鄙行为,还要让公安机关侦察到底是谁把这些影像传了出去,说不定还得调查你,因为你是主角,正像你自己说的那样,男人吗,谁怕这个?但我不一样呀,我是女孩子,我好怕怕哟。” 商凌晨气得翻起了白眼,说:“你不怕我把你这些话都录了下来吗?我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白灵灵假装缩了一下身子说:“人家怕怕吗。”接着她用手打了一个响指说:“我怕你个鬼,就算我现在什么都说了,也不代表我就做了,就算真的做了,也不代表就是我指使的,姓商的,如果你还念旧情,你就再饶过我一次,我保证不再有下一次,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咱们就鱼死网破,我是认了。” 商凌晨立刻权衡利弊了一下说:“我再放过你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也不与你法庭相见,我直接找人做了你,你信不信?” 白灵灵左右看了又看说:“你说话可得当心呀,要是万一这几天,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的嫌疑就最大了。” “少废话,赶紧滚!”商凌晨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灵灵走到他身边,把嘴冲着他的耳朵说:“滚就滚,咱们在床上又不是没滚过?” 商凌晨推开她,指着门说:“滚!”白灵灵笑着说:“你看看你,又生气了,总是劝你也不听,气大伤身。你撤诉,我道歉,但还有一条,让项小北来找我,不然,你就算撤诉也没有用,快点,我没有太多的耐心,我明天上午恭候她的大驾光临。” “姓白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被你拿捏住了,有她什么事?她不可能去的。” “那就对不起了,我可要天女散花了。” “你能不能收敛点?” “你真以为我是针对你吗?你用猪脑子想一想,如果没有她,我何必动用这么大的心机?你以为我没自尊吗?你以为我牺牲自己就不知道心疼吗?没办法,让她见我,不然,我马上就行动!”白灵灵的眼中射出仇恨的凶光。连商凌晨都吓得打了一个寒颤。 第260章 商凌晨挨打 白灵灵走了,她完全没有一点难为情的感觉。高跟鞋与地面发出请脆的响声,这响声到了项小北办公室的门口,更显得有点耀武扬威。 商凌晨在窗户那看到白灵灵消失的身影,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本来他打算去项小北那里看一眼,他知道项小北也是爱面子的人,这样的打击她也很难承受。刚步入走廊里,就发现走廊里的各个科室里有人探头探脑,有两个正好与他走了一个对头碰。这两人看他的眼光就有些意味深长,商凌晨感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而他们的目光却像x光一样,透过衣物把它从里到外看了一个够。 商凌晨一慌钻进卫生间里,第一次在自己的地盘儿有了慌不择路的恐惧。 他没敢去向小北的办公室,他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看那个优盘里到底他的形象是什么样儿的。 从卫生间出来,他正好看到项小北在他办公室的门口,看见他摆了摆手,说:“到我办公室里来。” 商凌晨灰溜溜的跟在项小北的后面,他知道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何况他本来也说不清楚。他不知道要怎样张口,让项小北去见白灵灵,可他不说又不行。 商凌晨灰头土脸地推开项小北办公室的门,项小北背对着他正从窗户往外看。商凌晨极不自然地坐在沙发上,项小北就是不理他也没回头。商凌晨不得不没话找话地说:“今天的事真是对不住你了,我也不想,这个疯女人……” 项小北猛然回过头,用鼻子轻蔑的哼了一声,鄙视地说道:“疯女人?你连疯女人的床也上?哦,对了,你们是曾经的恋人,如果你们旧情复燃,就光明正大在一起,如果那样,今天的视频就是你们生活的调味品,可你为什么要将公司、我牵连期中?就算我们离婚了,你是不是也要低调些,你在公司高层中还有何面目指手画脚?非要出这么大的丑?” 商凌晨想解释自己的苦衷,可项小北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商凌晨辫白说:“我就算是犯人,你也应该给我一个辩护的机会吧?” 项小北针锋相对的说:“你的解释苍白无力,我不想听,她总没有用枪逼着你上她的床吧?你也曾经跟我说过,说白灵灵这个女人,总是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你既然这么了解她为什么不做起码的防范?你们俩之间的事儿,我不想听。我只想说这个案子交给你了。怎么处理,你全权自己决定。” 商凌晨第一次有些害怕项小北,他从没看见过项小北向今天这样有些压不住火,一向温婉的她满脸、满眼的嫌弃。 商凌晨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绪,连忙从兜里掏出一颗烟点上。他琢磨着要怎么样把话说的婉转不引起项小北激烈的情绪。 “你怎么还不走?”项小北开始下了逐客令。 “我……我……” 项小北眉头一皱,说:“你还有事?” 商凌晨决定豁出去了,反正不说也不行,项小北这关他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 “这件事我想私了。”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 “什么?私了?你又私掏腰包?”项小北这眉毛扬起又落下说:“你自己决定吧,钱你自己出公司不能担负这个,只要你让我负责,我就不允许这样的财务制度,你知道吗?” “行。”商凌晨咬着牙说。 “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商凌晨赖在原地不想走,他想提白灵灵的建议可是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项小北的手机响了,商凌晨只好悄悄溜了出去。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打开了电脑,把优盘放了进去。自己的形象丑陋百出地出现在屏幕上,他都不忍直视自己,尤其是他嘴里的胡言乱语。 “这特么地我要是知道身边有个摄像机,怎么着老子也得把动作干的漂亮点。”他自我解嘲的把电脑关掉,鼓足了勇气,再一次奔向项小北的办公室。 商凌晨刚要敲门,忽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而且曲海波正在屋里安慰着项小北。 “这事儿说过去就过去了。男人嘛都是没长大的孩子你就原谅他一次吧别再为这样的事儿痛苦了。”曲海波离项小北太近了,用手拍了拍项小北的肩。项小北背对着门,又手扶在办公桌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应该是哭了。 商凌晨静静站在门口,两人谁都没有发觉。 “你知道吗,”曲海波说:“我老婆死一年了,我谁都没跟谁说。”项小北站直了问:“怎么可能?你不是还总在给她寻医问药吗?” 曲海波伤感地说:“真不敢道出实情,你都不知道,就在我老婆病重期间,就有人给我介绍女朋友。我们现在的这样的年龄是黄金钻石王老五啊,很多女人都趋之若鹜,我是真怕了,想静一静。” 项小北在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了商凌晨,果然她眼睛红红的。 曲海波客气地给他倒了一杯茶,商凌晨还来了一个小脾气,连接都不接的说:“你在这个时候说自己的老婆死了,可真是一个最佳时机呀,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做趁人之危?” 项小北的脸都气白了说:“说别人的时候特别的理直气壮。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人家如果是趁人之危,你算什么,小人之举。” “难怪天天把离婚挂在嘴边儿,原来你俩是郎有心妾有意呀。”商凌晨的话还没落地,项小北抡起巴掌,删了他一个耳光,把商凌晨嘴上叼着的那支烟都打飞了,不知落在何处上,商凌晨捂着脸惊恐的望着气的脸都变了型的项小北,生怕这个女人给他左右开工,又来第二下,它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又秀丽女人发过这么大的火。 项小北指着门说:“滚!快点儿滚,别忘了明天把东西都给我带齐了,如果明天离婚手续办不下来,我就去法院起诉,我一分钟都不想见你。” 第261章 商柔日记(4) 商凌晨知道覆水难收,反正现在已经是到了最坏的时候,还能比现在更坏吗?他所幸耍无赖地说:“你放心,我成全你,不就是离婚嘛,好,明天我肯定跟你去办去,你想协议离婚?行。想起诉?成。不过在此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白灵灵想见你,她说了如果见不到你,她就把那些视频呐,录像啊,都发出去,我给多少钱都不好使,你还是见见她吧,怎么说,现在我也还是你的丈夫,不然我给你跪下求你怎么样?”。 项小北根本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有些不客气的说:“好,我答应你,不过这是最后一次,算是为了公司为了奶奶吧。” 商凌晨愣了,他有好几秒钟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想离项小北远点儿,害怕他的脸上再来一巴掌。 项小北脸色铁青没有表情地说:“你走,剩下的事我自己解决。” “我陪你去。”曲海波体贴地说。 “您可得快着点儿,白灵灵那个疯女人的脾气可不太好。”商凌晨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来了一个破罐子破摔,尤其曲海波的话,他大为关火。 商凌晨走到门口的时候,故意停了下来,只听曲海波说。你再好好慎重的考虑一下,真的要离吗? 项小北提高声音的说,这样男人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地方吗?连假冒的夫妻他都不够格,他做出这样的丑事儿,让我在公司里脸往哪放?我们一直以来,虽不是说有多么恩爱,最起码在人前相敬如宾,我只要求这样,可他连这个都做不到。 你们真的是假冒的夫妻,曲海波疑惑的问。 是。项小北回答的特别干脆! 商凌晨的心碎了一地。 明天就要离婚了,对于项小北来说,今天晚上,她无论如何也不想与商凌晨同床共枕。她借口说自己明天有好多事,要加班,就偷偷溜回了父亲的家。 她打了几次电话给吴阿姨,父亲的一切都好,让她放下心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无数次说要离婚的话,但真的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她自己也有一丝不舍。她觉得自己没有爱上商凌晨,这样的男人她也不会爱,但人总是有些习惯无法割舍。她早就习惯了人们称她为商太太,或者说商凌晨不管是真是假的花言巧语。 她怎么都睡不着,于是又拿起特意带回来的商柔日记。 x年x月,星期三,晴 商凌晨这是第二个年头没有回家了,他在学校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在电话里也不忘吹嘘他的魅力。 我最近心情总是很差,奶奶有一天说,如果实在感觉不好,去找找心理医生,这样,也许会舒服许多。奶奶的话说多了,我竟往心里去了,以往的害怕也只是心理作用。于是,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有些偏僻的所在。 心理咨询师快四十了,身穿着棕色小袄,下面是拖地长裙。当然没有真的拖地,高跟鞋足有七公分,恰到好处地把裙子提在脚踝处。她放下同一色系的包说:“你……是来咨询的?还是……” “我就是病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特别可亲,一见就有一种母亲般的感觉。而我则满身的疲倦和软锦锦的神态,她后来说我是典型的病人精神状态。 她把我让到沙发上,先简单地聊了几句家常。她说话很轻,每一句脸上都带着微笑,渐渐地,我越来越信任她,她劝导地说:“你可不可以把最难过的事与我分享,看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在不知不觉间,我竟把什么都与她和盘托出,她静静地听着,不时点着头,有时还用鼓励的眼神望着我。当我说到我与哥哥这段让我过不去的恋情时,她忽然动容地问:“你们有肌肤之亲吗?”我脸都羞红了,使劲地点了点头。 项小北把日记本使劲摔在地下,嘴里竟然骂了一句粗话:王八蛋!她怎么都没想到,商凌晨竟然与商柔早就越过了男女普通朋友的关系,但在商凌晨的嬉皮笑脸的回答中,他可是一句没提,连拉手这样的话都没说过,自己如果真的相信了这个男人,真的是瞎了眼了。 生了半天气的项小北又下了床,她连拖鞋都没穿,把离自己挺远的日记本重新捡了起来。 商柔日记: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么隐秘的事告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虽然她是医生,可我们才刚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 她完全了解我的心境说:“不要怕,你是不是感觉说出来心里舒服不少?如果你能哭出来就更好了。”我望着她可亲的脸,却怎么都无法哭出来,我说:“我真的想哭,但我总是哭不出来。 不急,慢慢来,医生的话如沐春风。 我告诉她,我常常做的一个梦一样,我每天晚上都做相同的梦,每次都是被毫不想识的人追赶,每次我都必须跑进一个死胡同,每次他都拿着刀砍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才能够醒过来……” 项小北合上日记,她看了一下,接下来的描写,倒是让人轻松了不少,都是与心理师有效的沟通,她们在一起聊旅游,聊风光也聊美食。这是商柔难得的轻柔的时光,有一次她们在外面聚餐,商柔竟然写道:阳光穿过枝叶茂密的葡萄架,那些细小的白色的小花,在轻风的吹拂下,竟然是那样的耀眼夺目。 无论如何也要把婚离了,项小北不想姐妹俩被同一个男人耍得团团转。项小北一夜没睡,她的脑子里不断出现商柔等商凌晨的画面,而商凌晨的画面总是被刚刚看过的白灵灵的影像所替代。这两个似曾相识的影像不停地出现在她的脑海,当她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那个画面上的女人竟然变成了她,她吓得大叫一声醒来,浑身竟被汗湿透了,她忽然想哭。哭自己也哭商柔。 第262章 离婚 虽然第一次离婚阴差阴错没有离成。但这天阳光出奇的好,温度也特别适宜。马路的两旁到底盛开着吐露芳香的丁香花。项小北先行一步,她站在台阶上等待商凌晨的到来,她心里很害怕商凌晨又出什么新花样,还好,不一会儿的功夫,商凌晨的车就出现在她的眼前。俩个人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商凌晨多多少少有些伤感,而项小北则一言不发,你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人并不多,前面有两对夫妻,一对坐在椅子上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另一对,男人站在门外一直在打电话,而女人赐狠狠地盯着他。 等他们俩进去的时候,项小北早就恢复了平静。工作人员看沉默的两个人,简单地问了问老生常谈的话,就是原因呀,孩子呀,家产呀。听他们说完,就递过来一张表,然后就低头看手机去了。 商凌晨直运气,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以为怎么着也得劝两句呢,但没有。项小北很认真地用笔在上面签字回答问题,一会儿的功夫就写完了…… 整个过程连十分钟都没用上,他们就从“亲密”的夫妻关系降到了陌生人的关系上。 不用说商凌晨,就连项小北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当时结婚的时候,商凌晨百般阻挠,甚至不给项小北一点好脸色,而只不过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事情来了一个大调转,不想离婚的竟然是商凌晨。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关系会在这样的情景下结束,也没想到它会结束的这么仓促和无可挽回。 假如没有白灵灵事件,商凌晨也许在关键时刻会反悔,但他现在没有一点反悔的机会。尤其是当他看到项小北决绝的态度的时候,知道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他用眼角的余光看项小北,发现她真是在这段不算长的婚姻中游走在草丛中,却片叶不沾身。 商凌晨拿着离婚的小本本,有些伤感地说:“我请你吃顿饭吧,以后再在一起吃饭就难了。”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项小北要面见白灵灵。 项小北的神情很安静,没有受到离婚的任何影响,她倒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并没有接他的话说:“真的没办法,我和父亲还得在你家待上一阵子,我今天就劝劝他,还是回家吧,这样我离开商家也就有了借口。” 商凌晨什么都没说,冲着阳光的方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站在台阶上,项小北目送着商凌晨离去的背景,她想起曲海波说得话:他说商凌晨虽然从小就生长在生意场上,但由于过于溺爱,使他从小就过于敏感。天真而单纯的性格更是容易让他受伤。其它他算是一个才华出众的男人,这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很好的证明,也正因为此,他又变得十分自信和顽固。一旦遇到挫折,其所受伤的程度很大,也会因些而消沉下去。如果不激发他潜在的能力,他很有可能难以东山再起。只有调整好了心态,才能从打击里恢复过来。如果长时间沉浸于此,他完全有可能失去重整旗鼓的机会。项小北对曲海波的话很认同,但她觉得商凌晨最大的毛病就是没完没了地沉浸在自己的烦恼和思虑当中。 离开商凌晨,项小北给白灵灵打电话,白灵灵语气强硬地让项小北立刻来她的办公室。项小北轻描淡写地说:“我在你公司门口的咖啡厅里,只等你十分钟,你现在对好表,过一分钟我都不候,我不是商凌晨,不可能听你的摆布。如果不是他求着我,我是不肯见你的。你别以为你的行为是胜利者的号角,那只是无能者的苟延残喘。”项小北根本就不想打嘴上的官司,可她觉得这个白灵灵欺人太甚,不得不往她骨子里扔几句狠话。说完就放下了电话。电话另一头的白灵灵,还在冲着电话嚷呢,当她反应过来人家早就挂了的时候,她气得把电话摔在了地下。 项小北收起电话,抬阶而下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台阶下的醒目位置上,一辆并不起眼的奥迪车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阳光下,秀挺的鼻梁,清澈见底的眼眸正沉淀着睿智的光茫,灼热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是曲海波,周身透着一股尊贵不凡的高冷气质。 “你怎么来了?”此时的项小北,有些虚弱,她真的希望有一双可靠的双肩可以供自己小憩片刻。 “不放心,我早就来了。”曲海波迎着她,传来了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嗓音。难怪他连夫人去世了都不敢昭告天下,他全身透着一股致使的诱惑,只要他张开双臂就会有无数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项小北忽然感觉自己成了受人宠的小公主,与以往在商场上拼杀在前不一样,她柔情地说:“没事的,如果我感觉不好,我会有求于你的。” 曲海波笑了,露出好看的牙齿说:“不要掉以轻心,任何小的事情上,都有可能酿成大事。” 项小北乖乖地点了点头说:“最起码第一项圆满结束。”好掏出离婚证书,让曲海波看。曲海波不知道是应该恭喜她还是?只好摆摆手说:“现在就剩下第二件了,别怕,有我在。你约在了什么地方?我陪着你,但不出现在你的身边,无论有什么事,你的手机微信页面一直打开着,我们随时沟通。” 项小北走到阳光里,她娇嫩的肌肤白里透红,脸上透出水晶一般光泽,她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说:“我怎么感觉我今天是小学生呀,需要老师的呵护扶持?” 曲海波笑了,项小北的小动作,在他的眼里是那样的可爱迷人。 项小北与曲海波一起走进了旷野之风咖啡厅里,在曲海波的安排下,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而曲海波则坐在她的后面。高大的火车座,把他遮挡得严严实实。项小北一再叮嘱他,不到成不得已的时刻一定不要出来。 第263章 女人的战争 白灵灵把自己打扮得精致到了要闪亮登场的时刻,周身散发着名贵香水的味道。 白灵灵面对项小北的时候,还是心虚的,她还是在项小北规定的时间内姗姗没敢来迟。其实她想故意晚十分钟,但她真不敢。她心里的话是,像项小北这样的猛然骤富的人,要多狠有多狠。项小北如果没有一定的手段,为什么商凌晨在自己的温柔乡里都不肯投降?而项小北明明不喜欢他,他还死缠烂打?这就说明项小北这个小女子不可小觑。 白灵灵看项小北靠着窗悠闲地吸着奶茶,穿着打扮与往日无常。她心里酸溜溜的,她以为项小北也要整装待发,把自己打扮得无可挑剔才能来见她,没想到人家漫不经心,根本无视她的存在,继续延用悠闲的模式,一点都不正式。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白灵灵心里有点受不住,她漂亮美丽的脸上有了狰狞的冷笑。一双美丽的眸子里射出嫉妒的火花。项小北对她的到来,只轻轻点了一下头,接着把头又转向窗外。毫无办法的白灵灵只好无声无息地坐在了她对面。 项小北看了一眼表开门见山地说:“我不想浪费时间,咱们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不知道你找我做什么?如果是跟商凌晨有关的事,请直接找她,你们的事我不想参与。” “嗬”白灵灵发出不屑的声音,有点不相信地问:“你不参与?你参与得还少吗?如果不是你,商凌晨他长几个脑袋能想出告我的办法?而且还把证据收集得这么详细,如果不是我采取了有效的措施,我现在是不是家破人亡了?” 项小北连看都不愿意看她,继续把脸扭像窗外说:“我做什么都是我的职责所在。而你的所作所为那是你自己的事,跟别人无关。我没功夫跟你聊这些无关痛痒的事,你找我如果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可没时间奉承你。” 项小北连面对面都不给她,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这一点很快就激怒了白灵灵,与她来时的预想完全不一样,她以为为了商凌晨的面子,怎么着她也得自降身分与她商谈而且还得是低三下四的态度。可实事上完全相反,项小北好像完全不在意商凌晨的面子和立场,你摸不清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她挑衅地说:“好呀,我把东西传到各大网站,我看你们公司还有脸没脸?下一季度你们的招标最是关键时刻,有了我这一重大炮弹,我看你们如何公关。” 项小北终于回过头来,直视白灵灵的眼睛说:“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个那种东西就能把我们的声誉搞下去?我可以发布声明,你们原来就是情人关系,因为商凌晨的单方分手,导致你丧心病狂,用不可搞人的手段……” 白灵灵的小脸变得通红,她算是被捅到痛点上了。她气急败坏地说:“我就知道你会装得跟真事似的。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怎么一步又一步爬上来的?当初的你,在街道上发传单,每天三、五十就美得不知道姓什么。你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其实,你的发家史也不够光彩,不光是被我们捡到,而且还有你姐的鲜血做了铺路石。” 项小北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尤其是她看到曲海波悠闲地样子,她吸了一口奶茶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我早就忘记了,你家世好,背景也不错,也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如今却要搞一个自己连衣服都穿不上的视频而保存位置,你说咱们俩谁更可怜?我姐的一切,我都不知晓,与我无关。我没见过她,或者说我见过,但不可能记得,贫穷也许在你们眼里是可耻的,但在我眼里,出卖自己,获取利益的人,更让人瞧不起。” 白灵灵知道项小北最怕的是提她的姐姐,但她也有自己的软肋,那就是这个视频的女主角毕竟是她本人,她只好调转枪口,猛烈攻击项小北:“我现在还能记起你的可怜模样,当天绑架你的时候,你差点把裤子都尿了,真是太可笑了,如果不是我给你换套衣服,你连门都难出。如今一步登天就把我给忘记了?如果不是我看你有几分像商柔,你有今天吗?” 项小北很奇怪地扭过脸,看着她说:“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找我就是想羞辱我?你现在还配吗?虽然你在给商凌晨的视频里,没有露脸,但谁会不知道那个人是你?你说,你连与男人上床的事都动用了,咱们俩谁的手段更下三烂?”项小北不卑不亢地说。 白灵灵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笑,她说:“我这人也心软,如果你在我行动之前就撤出商家,那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不仅要揭穿你的真面目,而且还要让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冒牌货,有一点我还真的敢打票,你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如果你不承认,我就提出让你去医院检查,到时候看你的脸往哪里放?你与商凌晨是名符其实的假夫妻。” 项小北笑了,她把奶茶都喷了出来说:“你可真好笑,我是不是黄花闺女与你何干?你要挑起我们婚姻的事件,我成全你。”项小北把离婚证放在她眼前说:“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白灵灵把离婚证看了又看,有些不相信地说:“你就这么轻易地离婚了?那你可没有资格留在商家了。这些你舍得?” 项小北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一杯奶茶,她根本没管白灵灵,白灵灵不得已叫了一杯咖啡。 项小北用吸管吸着奶茶,神情淡然地说:“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项小北抬起头继续说:“商家的财产,你是拼了命的想捞一把,与我不同,我对这些没兴趣,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奶奶。你不就是想把我的公司搞挎,然后你从中渔利吗?你想怎么着就去做,只要我在,只要你有这个本事,不然,你也就是空想。” 第264章 三角关系 白灵灵自从看到那个离婚证后,她的心情如雨后的彩虹一样,开朗了许多。她来的时候,有许多恶毒的语言要攻击这个她瞧不起的女人,但此时,她被项小北的洒脱镇住了。而且商凌晨离婚了?这么重大的好消息她也确实要消化一段时间。 “你真的要离开商家?奶奶不是写了什么遗嘱吧?你是受益人?”白灵灵不死心,也不相信。好奇心占了上风。 “这个我有必要告诉你吗?你如果有本事你就回来,反正商凌晨也是绝对的一把手,你们的关系又非比寻常。” “商凌晨是我的囊中之物,我早晚会让他成为我的老公,不信,你就走着瞧,这个世界上还没几个能抢得过我的,何况是你?”白灵灵幸灾乐祸地说。 “我不用抢!”项小北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我根本就没想要他,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如果想跟他在一起,你想,还有你的份吗?你要抢他,那是你们的事,明天你们就结婚,我现在就祝福你。我想问你,在商柔去北京的时候,你为什么也到了北京,而你们的关系明明是不合,我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项小北的话是突然提出的,白灵灵一点防备都没有。她先是慌乱地想了一会儿,才说:“谁说我们关系不好?我们不错的,她天天管我叫白姐姐。” 项小北清了清嗓子说:“她的为人不用猜也能知道,是个善良而又老实的女孩儿,就算她叫你姐姐,可你没有一天把她当成妹妹。你那个时候明明不喜欢商凌晨,却硬生生地打压她,你怎么连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儿都不放过?” “我对她怎么了?难道我告诉她实情也是错?商凌晨不可能喜欢她,换句话说,商凌晨就算曾经喜欢过她,也不可能只守在她一个人身边。商柔是个死心眼,这点我看你们姐俩倒是真像。我提醒她,是为了她好。” “后来呢?后来你又想跟商凌晨的时候,你就开始使用手段,别以为我不知道,别以为奶奶不知道,她老人家心里跟明镜似的。” 白灵灵有点火了,她说:“商柔有病你知道吗?她有很严重的病,所以,不管我说了什么,她都不会好的。我劝她离开商凌晨有什么坏处?她能驾驭得了这野马一样的男人?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她死得更快。” 项小北真想把奶茶甩在她眉飞色舞的脸上,她有些激动地说:“不管她怎样,与你何甘?她妨碍你了吗?妨碍你们在一起了吗?” 白灵灵毫不示弱地说:“怎么就没有妨碍呢?那个老不死的,就是看不上我,她非要硬塞商柔,明明知道她的孙子不喜欢,但她就是不改初衷,商柔前脚刚死,她又非逼我们找了你,不然,我和商凌晨早就顺顺当当的在一起了,商爱也没你什么事了。” “所以呢?所以你就用语言刺激她,用莫须有的事件警告她?非得把她逼死,你才罢休吗?”项小北双眼喷火,样子很可怕,连坐在斜对面的曲海波也有点骚动不安。 “哪又怎样?反正人也死了,你还想翻案?再者说了,谁能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商凌晨一分钟都没爱过她,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你一点也不内疚吗?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呀。”项小北牙齿打着战说。 白灵灵更是狰狞,她说:“如果有谁妨碍了我,别说是一条生命,几条都不在话下。你要是怕了,就早就收手,这样还有一个安全的未来,我就是那种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主。你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但不代表你就一定能赢。你现在高高在上,顾忌的特别多,我没有,我的资产与商家比起来九牛一毛,这就是我心里不平衡的地方,如果是商凌晨一手遮天,我真就认了,但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一只秃尾巴鸡,想变成凤凰?你别美了,离开商家,如果你还想在生意场上混,你也得靠出卖自己来赢得一席之地,我就想看你到那个时候的样子,我看你还敢不敢小看于我。不然我也不会变得这么疯狂。”白灵灵有些失控,她咬牙切齿歇斯底里地喊道。 项小北看曲海波已经站了起来,她赶紧转换话题,压制白灵灵的怒气。 “就算商柔的死与你无关,但我的失忆呢?”项小北冷冷地看着她。 本来今天白灵灵以为自己是绝对的占在上风的人,她想用各种自己解气的话来侮辱项小北,没想到,项小北的心里想的都是她过去曾经的最害怕的事。 “你少血口喷人了,你失忆跟我有什么关系?”白灵灵想了想,觉得这些事应该是项小北无端的猜测,她强词夺理地说。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我会查了清楚,到时候别忘了配合哟?”项小北故意表现的特别轻松,其实白灵灵一刹那的紧张,早就收在了她的眼底。 清风徐徐,项小北感觉心情不错。一叶丁香的花瓣落在她的肩上,春天已经来了。项小北扔下自己的奶茶钱,轻说了一句:“aa吧,我不习惯带出你的份。” 项小北说这话的时候,白灵灵还愣在那里,她发现项小北没的时候,茫然地往外走,服务生立刻被挡住她要咖啡钱,她这才明白过来,大骂了一句项小北,不情愿地掏出自己的钱。 项小北站在窗外,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她心里很是开朗。她拿起落在肩上那瓣小小的花叶,发现它们微微泛红,透出一种莹润而又神秘的光泽。 白灵灵根本没看见她,急冲冲地上了车。这时,曲海波才从屋子里走出来,搂着项小北的肩膀说:“走,去我家里,我做得一手好菜,让你尝尝鲜。”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他就是商凌晨。他虽然不敢露面,但这两个人他都不想得罪,也都得罪不起,当他看到曲海波时,他感到有点绝望。 第265章 浪漫小屋 曲海波的家很快就到了,令项小北吃惊的是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竟有着出奇的洁净。曲海波开门的时候,里面出来一位四十大多的中年妇女,她很吃惊地看着曲海波背后的项小北。项小北一下就明白了,这个家可能太久没有出现过女性了。 “我烧得一手好菜。”在阳光明媚的中午,项小北不时想起曲海波说的这句话。因为她很快就见证了他的厨艺。 曲海波列了一个单子,让他叫张姐的女人去菜市场。项小北环顾打量着房间,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阳台上。这里繁花似锦姹紫嫣红,好像美妙的夏天早就盛开在他家的阳台。 阳台上有两个摇椅,项小北的脑海里出现他们夫妻在这里吃饭与聊天休息的场景。曲海波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说:“我妻子走后,我所有东西都没有改变。” 项小北表示理解地问:“你们特别相爱吗?没有矛盾的那种?” 曲海波用手在一片叶子上摘下细小的毛毛说:“应该说矛盾还是有的,但很少,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有矛盾的时候,我尽量不说话,而她则不停地道歉。她在我面前总感觉做得不够好,我让她尽量放松,她就是做不到。” “你有洁癖对吗?”项小北看着屋子里有一尘不染一点也不为过,与自己的杂乱无章形成鲜明的对比。 曲海波挠了挠脑袋说:“很严重,你是不是看出来了?而且还有强迫症。” “你是这样的心态,她又那么爱你,能不紧张吗?” “你的意思是她的不自信来源于我?” 项小北点头,有些不解地问:“你一点都没觉得吗?她轻松自在吗?” 曲海波有一丝丝不悦,但很快就一扫而光,他说:“我也问过她这样的话,但她说没有。她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改变了太多,原来的她不喜欢整洁,有东西乱放,我觉得到后来她完全适应了我的生活,你说她的改变是好是坏呢?” 项小北忽然觉得要想真正的了解一个人太难了,曲海波在公司里杀伐果断,做事雷厉风行这一切都是他吸引人目光的焦点,但只深入到他的家庭,你就会发现,他有太多特别自我的东西。 “如果她不改呢,她就喜欢那样,与她原来的生活息息相关,你会怎么样呢?” “那要适应很长一段时间吧。反正,我让她一点一点改变的时候,没有强行要求她,我就给你举一个最简单的小例子,就能证明她的脾气有多好。” 项小北像他一样,坐在了摇椅上,很愿意听他分享他的生活。 “我是四川人,喜欢吃辣的。饭桌上要是没有辣,就感觉今天缺点什么,但她是一点辣都不能沾。我就对她说,按自己的喜好,反正咱们有保姆,我们各吃各的。但她不,你知道吗?她为了适应辣的口味,在我不在的时候,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胃不舒服过,脸上也起过豆豆……现在,她比我厉害。对了,你吃吗?” 项小北点头说:“能吃一些,但不重。” 保姆回来了,曲海波吩咐她把菜洗净切好,一会他要亲自掌勺。 项小北把阳台上的小桌子收拾出来,拿掉上面花色桌布,按保姆的要求放上用餐的薄膜,又摆上精致的碗筷。 曲海波的手艺让项小北着实吃了一惊,不仅像模像样,而且摆盘也特别讲究。他脱下西装革履,雪白的衬衫外围了一个洁白的围裙,项小北几次要帮忙,都被他挡了出去,她示意在他做菜的时候,她可以参观一下他的生活环境。 项小北喜欢他们家的客厅,有一种古朴却简约的风格在里面。每一件不示张扬的背后都价格不菲,整体的感觉就是空旷,没有太多东西堆积在一起,一部投影,一个鞋柜、一个宽大的沙发还有一些小物件挂在墙面上……项小北没敢参观他的卧室,很怕惊动人家的隐私,一个单身一年多的男人的房间也是充满了神秘,项小北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只是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严,刚才曲海波好像去挂衣服。透过门的缝隙她竟然看到卧室的床头柜上,一瓶饱满的红玫瑰插在花瓶中。项小北的视力出奇的好,她一眼就看出这花是新鲜的,至少是昨天晚上插入的。 他的书房和衣帽间与客厅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简单。能省则省,空出巨大的空间,让人很舒服,不累赘。项小北看了一眼,书都是职业、职场中的重要指导性的书,偶尔有那么一两本文学书,夹杂在这些严肃的书里面,显得有些弱小。 项小北奇怪地发现,屋子里并没有女主人的照片,曲海波的也没有。 一会儿的功夫:西芹虾仁、山药鲑鱼、红黄相交的彩椒牛肉丝还有一个白绿主色调的日本豆腐菠菜汤。 曲海波推开窗户上的小窗户,一阵清风徐徐而来,花影之中倒映出温馨影像,他们好像生活在电影的世界里,连不懂浪漫的项小北也沉醉其中。 曲海波打开一瓶陈年白葡萄酒,品尝着美味佳肴。项小北刚开了一个头,说起公司二字,曲海波立刻打断她说:“我们今天只放松,不许提公事。要学会放松,明天办公室里,你想谈什么,我都奉陪。” “那我们说点什么?我没经历过婚姻生活,你们又是那么恩爱,跟我讲讲你和她的故事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千万不要勾起你伤心的往事。”项小北选择着词汇,希望更多地了解他。 “和你在一起说她,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也能让你更好地了解我。”曲海波猜透了她的心事。 “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就从我们相识的时候说起吧,这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们今天一天不上班了好不好?” 难得有一天可以休息甚至是放肆的时刻,项小北点头说:“好,一醉方休。” 保姆张姐善解人意地躲了出去,他们品着酒,曲海波说起了自己的恋爱经过。 第266章 苦涩的回忆 “我和老婆是在上大学期间认识的。”曲海波陷入回忆当中,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还泛着温柔的光泽。 曲海波当年是学校女生当中的白马王子,据说不论高矮胖瘦,漂亮和一般都对他不乏觊觎之心。 李俏梅也就是曲海波现在的老婆,当时的她瘦弱纤佃,还有一些不自信。是女生当中的丑小鸭,虽然是学霸,但除此之外,默默无闻。灰姑娘也有权利做一个美丽公主的梦,李俏梅当然也不例外。后来用她的话说。曲海波一进学校她就爱上了他。这种暗恋一直持续了两年。 曲海波虽帅却家境贫寒,一些富家女主动请缨,希望把他从水深火热当中解救出来。 曲海波是个个性要强的人,对那些暗送秋波的女生,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他发愤读书,想用知识改变命运。正是他这样的想法他才有了和李俏梅接触的契机。 与曲海波爱好广泛不同,李俏梅好像只喜欢读书,门门功课优异,奖学金从来没有与她绝缘过,而且每次都是最高等。 曲海波主动找了李俏梅,希望她帮自已补习功课,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李俏梅竟然惊喜万分,眼眸当中的愉悦,遮也遮不住。开始的时候,李俏梅总是心不在焉,讲着讲着就出神的停顿下来,眼睛看着一个目光所不能及的远方出神,陷入幸福的遐想中。 曲海波终于有一天明白了,李俏梅爱上了自已,而且不止一天两天了。他开始的时候有些利用李俏梅。他尽量的把难题难点提出来,李俏梅一一作答,耐心细致,而且把解题的过程和最简要的方式都讲解给他。 不知不觉都已经挂了两科的曲海波不仅成绩突飞猛进,竟然也拿到了奖学金。李俏梅性格在他们的接触当中一点一点显露出来,她温柔善良,而且落落大方,她很少有小女孩的娇气,矫情。 当曲海波有一天发现自己也爱上她的时候,立时就表白了,李俏梅用后来的话告诉他:心都要跳出来了,用欣喜若狂都无法表达当时的心境,而曲海波当时只觉得她满面春风遮都遮不住。 大学实习期间,李俏梅去了偏远山区支教,而曲海波则留在北京打工。他们分别了三个月,思念如潮水一般,每天都盼望着相见的日子。 因为要回当地补办身份证的信息。曲海波要回老家,回老家的火车路过李俏梅实习的地方,停车只有短短的六分钟。而且时间是凌晨两点钟。 曲海波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俏梅,告诉完了他就后悔了,那个偏僻的小山村,要想到火车站要经过太多的路途。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多有不便,曲海波反复叮嘱他一定不要去,如果去了他会生气的。 在他激动的时候,他把自己的信息全都告诉了李俏梅。,哪节车厢哪个座位李俏梅知道的一清二楚。 虽然曲海波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李俏梅,但他自从上车后心里就有预感,他的心没有片刻的安宁。尤其是时间越来越接近的时候,曲海波发现自己坐立不安,他不时望向黑黢黢的窗外,而卧铺车厢里的旅客都睡了,鼾声此起彼伏,只有曲海波一人坐在车厢过道的小座椅上,向窗外遥望,窗外是无尽的黑暗,他执著地望着望着,希望有一束光照亮他心目当中的女神。 火车终于进站了。蓦的。他看到了站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孤独的身影。她在月台上不停地跳着、向上蹦着,她后来说不光抵御着冬夜的寒冷,还要引起他的注意。曲海波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下车去,那个鬓发已白,脸上都挂了霜的李俏梅极速地迎了上去,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此时的语言太苍白了,两个人要说得太多太多了,六分钟怎么说得完,只好什么都不说,他们亲吻着,拥抱着,泪水不停地留下融在了一起,滑落嘴边的时刻,苦涩里分明还有甜蜜。早己分不清彼此。 李俏梅为了这短短的六分钟,整整折腾了一夜。她翻山越岭,不顾脚下路滑。下午四点就出发……曲海波走后,又饥又饿的李俏梅,在简陋的候车室里。眯了一觉,第二天就开始发烧。 他们俩不敢回忆这一段经历,每当回忆到这一段的时候,他们都热血澎湃,他们都激情四溢,他们内心发着狠誓,他们要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大学毕业了,李俏梅留校,为了曲海波她选择辞职并跟随着他来到陌生的城市。工作一年后,他们刚要结婚,忽然发现了李俏梅的病情。他们开始了漫长的求医问药的路途。 项小北被深深地感染了,她流着泪问:“到底是什么病,不能医治吗?” 曲海波早已泣不成声他说:“白血病,而且是最糟糕的那一种。” “后来呢?” 曲海波用左手狠狠地砸了右手说:“她要离开我,她怕拖累于我。她在病情最严重的时刻,曾经消失过三个月。” 项小北急切地问:“她能去哪?回娘家吗?” 曲海波摇头说:“不,她回到了原来他支教的那个小山村。我想到后去找她的时候已经有三个月了,说来也特别奇怪,她在那个地方竟然没有发过一次病。这一次,我再也没有放过他,我跟他说,如果你想避开我,我就什么也不做了陪着你,天涯海角跟随着你。” “她感动了对吗?”项小北眼里满含泪水。 “我们结婚了。当时我们都三十了。我们的婚姻只有短短的四年,在这四年里,我享受到了一个男人所有的快乐和幸福。她离开了,把我的灵魂也带走了。” 曲海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项小北没办法,只能走到他跟前,递给他纸巾说:“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你。可是生活没有办法。还得继续下去,我所说的只能是,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我们怎么办?只能每天迎接它的到来。” 第267章 知音 曲海波站了起来,他把项小北紧紧的拥在怀里说:“如果我不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每天该怎样过,我总不能沉浸在酒里吧?她临死的时候特别的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生活,找一个好女人过好下半生,把她的愿望带到我的生命里。” “你可不可以试着换一下环境,在这里有太多你们共同生活的痕迹,你一时半刻也走不出来。”项小北温柔地说。 曲海波松开手,把她推回到座位上,自己也坐了下来说:“不!不可以!只要我回到了这个屋子里,我就感觉他就在我的身边。也许你觉得我在这里会有很多痛苦的回忆,不,我很幸福,我觉得她在陪伴着我。” “你们没要个孩子吗?”项小北问完了,觉得自己特别唐突。她都想狠狠给自己一下子。也许这就是通病吧,结了婚,孩子就好像自然而然的产物。 本来有些平静的曲海波再一次激动起来,他狠狠灌了自己一口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太想要孩子了,她也不至于走得这么早。”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 “刚结婚的时候,大夫说要孩子的机率在百分之五十,控制得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要,但那个时候的她不肯要,她怕自己走了,我拖着一个孩子影响生活。后来她真的知道我太爱她了,非要怀一个孩子,你不知道她为了怀孩子吃了多少苦,她做了各种检查,最后医生说了,她已经过了最佳受孕期,她的病情有恶化的迹象,有孩子只能加速她的病情,成功率连百分之十都不到。” “她不肯听吗?”项小北紧张地问。 曲海波点头说:“是的。她说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去尝试,她说死亡对于她来说只是早晚的事,为什么不博一博呢?如果真的给了我一个小天使,是不是我的生活又有了明媚的阳光?反正她是铁了心的开始备孕。你不知道,她自己的病不敢用药,而且还要用一些维生素之类的调理身体。我后来支持她了,我知道反对已经没有意义,医生也让我配合她,并说既然知道了结果,有些事也就可以顺其自然了。” “她真的怀孕了?”项小北觉得不可思议。 “老天真的是垂怜我们,她竟真的有了身孕。那个时候的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每天有忙不完的活计,甚至自己缝制小孩子的衣服,她说如果她能陪着孩子认识自己她就心满意足了。生活不是电影,电影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她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出现了流产先兆,医生要给她打一种有害胎儿的药,不然她的生命不保,她说什么也不肯……没出三天,她就走了,但她走的很满足,她说为了自己的心愿,她做了,不后悔……” 项小北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要遭受到这样的境况,她红着眼睛说:“你怎么办?就在回忆当中过一辈子吗?你真的不打算成家了吗?你的父母和家人怎么受得了你这样?我不是一个会开导人的人,真的希望你自己能走出这个困境。” 曲海波恢复了正常,他默默地端起杯说:“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我看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不及她的一半。”他看了一眼项小北说:“你别生气,只是我个人的眼光。你说这样的心态下,我怎么找?就算我真的有一天想找了,至少得三、五年之后,我也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是什么样的,是不是释然了,解脱了。” 项小北瞪着清澈的眸子说:“你真幸福,你拥有的,比任何人都不少,你的内心世界太丰富了,有些人就算天天在一起,又能怎样呢?说得不是一致的话,办得也不是一样的事。与其这样,还不如像你一样,也挺不错的。” 曲海波很显然有了醉意,他又一次举杯说:“这是我老婆去世后,我第一次像人敞开心扉,感觉非常的爽,好像一块大石头,却了很多份量。你不知道,我老婆去世的消息,我真的只告诉了你一个外人。” 项小北点头:“谢谢你的信任。” “不光是信任,我觉得咱们俩是同病相怜的人,你没有爱的人,却眼睁睁地看着名义上的丈夫出轨,还得为他解决麻烦。我也知道你内心是不太想离婚的,对吗?” 问题回到项小北身上,她也决定坦承相告,她说:“是有不愿意的成分在里面。一是奶奶的遗嘱,她要我一定与他相守一年,如果一年之后我们还擦不出火花,再离也不迟。第二是我们虽然是假夫妻,没有夫妻之实,但擦枪走火也睡在一张床上过,再找男人需要多少口舌来解释呢?我又不甘心被当成二婚。最后一点,我是不爱他,但并不真正的讨厌他,其实我还有个姐姐,但自杀了,她疯狂地看着他,肯定也是他身上有令她着魔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时也把自己当成了姐姐。” “你愿意与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生活下去?”曲海波有点吃惊,在他的心目中,项小北每天都应该想逃离那个不属于自己情感的领地。 “我不知道是没遇到那个让我热情迸发的男人,还是我天生对感情就没有那么大的热情。我当然也渴望美好的爱情,但我也知道,感情的事可遇不可求。顺其自然吧,反正现在是一身轻松,接下来就是好好规划自己生活的时候了,好在有你在我的身边,至少我能减轻不少负担。” “其实……”曲海波欲言又止,最后下了决心说:“其实我的生意全部都是岳父母家支持我的,我们结婚以后,她父母就给把自己经营的公司一部分给了我,我在北京做的时候,应该还算不错,但老婆的病让我无心打理。她现在走了一年多了,前几天她父母给我打电话,希望我再把公司接手过去,他们特别信任我。” 第268章 两个男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项小北有点急了说:“难道你想离开吗?现在公司是最需要你的时候,商凌晨你也看出来了,他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我一个人怎么能支撑呢?” 曲海波示意她冷静下来说:“我如果想接手岳父母家的生意,我能来你公司应聘吗?我是不想再借他们家的光了,但她的父母对我的信任……唉,李俏梅离开的时候,成般的不放心,让父母将生意全部交给我。我当时什么都没说,宁可让老人家误会,他们真的以为是我让俏梅说得呢,经过这一年多的观察,她父母现在对我是一万个放心了,我根本就没有此意。可这世间的事也真是太奇怪了,他怀疑你的时候,处处以为你是为了这些,当你真正的撇开时,他们又上赶着紧缠不放。她过世之后,她的父母一下苍老了许多,我真的没想到一夜能白头,在现实生活中真的能出现。原来我的岳母,是一个特别时尚的老太太,最值得骄傲的就是一头乌黑的头发,现在……基本上灰扑扑的,好像过去的乱麻。” “你不要太担心了,现在职业经理人和经济公司这么多,我会帮你的,而且我就算是走也不可能是现在。”曲海波虽然喝得有些高,但总体说话还没走样,他是想给项小北吃一颗定心丸。 “你是不是有可能走?”虽然眼前的警报解除了,但日后的担心又浮了上来。 “我迟早是要有自己的公司的。现在做职业经理人也是为了日后有自己的公司所做的打算和积累。再说了,两位老人年龄大了,公司下滑的厉害,这个公司也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对它是有感情的。现在我从猎头公司找了两个经理人,应该运作还算顺利。以后无论什么样的公司,都不用太亲力亲唯,尤其是你们女士,这样操心的事还是留给男人吧。”项小北发现曲海波这人,只要一谈工作,他的自信就回来了,如果说些生活上的事,反而力不从心。如果不是今天喝了酒,他是不可能如此失态的。 不知不觉当中,他们聊了多长时间自己都不知道。阳台上吊在空中的吊兰好像有些年头了,集中在天棚的部分已经层层叠叠。这里面全部都是绿色。有淡绿、深绿还有发出嫩芽的黄绿。他们隔着一个小小的方桌,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绿和怒放的鲜花。刚才还湛蓝湛蓝的天空,此时阴了下来,项小北知道时间不早了。 天底已晚,商凌晨的电话打了不止一个,项小北根本没接。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项小北以为又是商凌晨,就随便瞄了一眼,竟然是爸爸。 项小北赶紧接听,竟然是商凌晨的声音,她刚要放下,就听爸爸的声音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爸爸问她去了哪里?怎么没和商凌晨一起回来?现在外面天不好,如果没事就早点回来吧。 父亲是一如既往的叮嘱,每次希望她回家的时候又不便明说,很怕她在外面忙正事而耽误了,但又惦记。项小北告诉爸爸,自己马上回家,并让他放心。 项小北说什么也不让曲海波送她,她说他喝了太多的酒,一定要好好休息。曲海波挡住了她的去路,接住了她的手说:“今天是我爱人离开我之后最开心的一天,这种开心是你带给我的,我要谢谢你。”曲海波两眼直视她,清澈的目光中有恳求也有难过。项小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继续安慰他说:“不要想那么多了,我看你真喝得不少,好好休息,你放心,我也不开车。我连司机也不叫了,我打个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到家后我给你打电话。” 曲海波终于被说服,他先是要叫代驾,听她执意要打出租也就没在勉强她。 外面下起了雨,项小北很害怕曲海波又要送她的提议,赶紧给保姆使了一个眼色,曲海波也确实喝得不少,保姆把他扶到卧室项小北才拿了一把伞,离开曲家。 雨越下越大,项小北没有办法离开曲家的屋檐下,她掏出手机,要打个滴滴,只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了她的眼前,是商凌晨。 “你怎么来了?”项小北好不容易把伞折叠好,扭头问他。 “我一想你就在这里,而且肯定是喝了酒。你爸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我看出来了,他特别不放心,尤其是这鬼天气。”商凌晨体贴地递给项小北一件衣服,说下雨的时候穿上点,省得感冒。 “谢谢你。”项小北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结婚证虽然是假的,但有那一纸婚姻,至少他们之间还是活跃的,而现在则不然了,好像那张纸没了,他们之间所有的默契全部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客气和尴尬。 雨撒着欢的下了起来,车里的玻璃完全是雾蒙蒙的一片,雨刷器的工作繁忙起来。街道上有低洼的地方车子都不敢过。商凌晨让她赶紧给老爸打个电话,省得他老人家担心。项小北在电话里告诉爸爸,自己跟商凌晨在一起,她知道老爸的心肯定是放了下来。 商凌晨把车子停在一个背雨水的地方,他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外面的雨,若有所思。而项小北眼睛总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聚焦的地方,曲海波的故事深深打动了她,在现今的社会里,怎么会有这么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女主角,哪怕是死,她也愿意享受这独一无二的爱情。 想到曲海波,她一下想起要报平安。她打了三遍,才有人接了起来,竟然是保姆。保姆说她前脚刚走,先生就睡下了,还叮嘱我要是你来电话了,一定要叫醒他。我看他睡得太沉了,就不想打扰他了,他能睡个安稳觉,是不容易的事。先生失眠很严重的…… 项小北先是夸她做的对,接着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放下心来,俩人各怀心事,等着大雨能有所缓解。 第269章 前因后果 商凌晨‘啪’地打开了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只吸了一口,就发现项小北的眉头紧锁,他立刻把烟按灭。 “这雨一时半时也停不下来,我们还是走吧,一会儿我爸的电话就还得打过来。”项小北看着无边无际的雨水,不明白这雨怎么没有停的意思。 “再等等吧,你爸知道我们在一起,不会担心的。”商凌晨好像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什么地方说起。 “曲海波已经有了要走的意思,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我们还需要找几个职业经理人,这样才能把我们身上的担子卸下来一部分。现在看来,无论是你还是我,经验都不足。一直以来,奶奶在的时候,我自认为自己已经接过衣钵可以独挡一面了,但奶奶一走,我发现情况糟得很。奶奶一直坚信你是块经商的好料,但你的心思若不在此的话,就算有天分又能怎样?前一阵我看到你已经有了起色,刚有些高兴,发现你又回到老路上去。今天我说的这番话,你别嫌啰嗦,以后不会再有了。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能依靠,你只能依靠你自己。这么多年,你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没想过这样的生活背后需要付出怎样的艰辛。” 商凌晨面色变得有些沉重,他说:“一直以来我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冲锋陷阵挡在最前面。奶奶当初立遗嘱的时候,其中一条必须与商柔结婚,那时候真是太单纯了,以为找个人顶替上去,自己依旧会荣华富贵。没想到,真的步入商海每天繁琐的事太多,要付出的精力也太多,好像都没有了自己的生活。我是一个渴望拥有自己生活的男人。从认识你到现在,也只有短短三年多的光景,这世界怎么就变了一个样?最开始奶奶让我们订婚的时候,虽然你一直在推诿,但我觉得你内心是欢喜的。谁不想嫁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至少我的容貌也不差……现在想想都觉得太可笑了,你与一般女子真的是不一样。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我有时感觉你是不想离婚的,但看你昨天坚决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又错了。我知道你从来没爱过我,但我们手续也办完了,我就想知道一句真话:你真的那么想离婚吗?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算我自作多情了,我感觉你对我至少不讨厌,对吗?” 项小北看着窗外飘落的雨水,心情沉重地开了口,她说:“奶奶当初已经同意让咱们领假的结婚证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她老人家还是希望咱们能真正的在一起吧,她非常固执地规劝了我。当时的我不是现在的我,那个时候有点太听奶奶的话了,我根本没想到这一纸婚姻代表了什么。离婚现在是平常之事了,但对某些人来说,这就是法律的证明。我不爱你,我不喜欢男人经商,更不喜欢……花心的男人,但我也不想离婚。” 商凌晨猛然抬头望着她,不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项小北继续说:“婚姻让我感觉到的也有温暖,比如我父亲的安心和踏实,比如在商场上也可以用你做挡箭牌。尤其是父亲,我从来不记得自己有母亲,所以父亲的一切显得尤为重要。你看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他是希望女儿快乐。但我越来越不快乐。从咱们结婚你就与白灵灵一直同居,当时的我一点不在意,因为一切都是假的,但就算我多不在意,我总是生活在群体中吧?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你可以跟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但能不能有所收敛?至少在人前给我留那怕是一点点的面子?没有,你什么都没做,反而肆无忌惮。很怕别人不知道你不仅有老婆,而且老婆只是花瓶……你知道这几年我为什么不回家吗?我宁可与奶奶在外地相见,也不愿意回到这个家里,我的脑子里常常出现商柔爱你的无助模样,商柔等待你时的伤心欲绝。我偶尔回来那么几次,你与白灵灵如挑衅一般在我眼前秀着恩爱,我没有嫉妒,有的只是被人打脸一般的痛。你知道吗?公司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异样的,无论我做的决定多么的正确,他们内心是鄙夷的,因为我有个老公天天与别人腻在一起,我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女人。好像我的额头上刻了一个‘第三者’或者‘二奶’的身份,我能跟谁诉苦去?我就算有一千张嘴,我也说不清。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不知道问过自己多少次,我为什么要这样?我是真的在意你们商家的财产吗?如果一个人跟着一堆没有生命的金钱过一辈子,你觉得那个女人会开心?”项小北也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把心里的不满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商凌晨震惊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他所有的行为都只是为所欲为,有些挑衅的行为,他也只是配合着白灵灵,他从来没想到会对项小北的伤害这么大。 “再说现在。”项小北决定一吐为快“本来我以为你变得成熟起来,与白灵灵不管好与不好,至少表面上你们没像以前一样,我刚有点安心,你又上演了这么一出。我跟你时间也不算短了,难道我再开启新的情感的时候,要不断地解释我们是假夫妻吗?会有谁相信我的清白,我要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用身体吗?我想想都觉得悲哀。我要是知道你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成长,真的不如早就把婚离了,至少不会让自己处于这么被动的境界。我现在真想向全世界宣布,我们是无效的婚姻,可我还是不敢,我的顾虑还没有解除。每当我看到父亲他老人家对你卑躬屈膝的时候,我就打冷战,为自己不值,为父亲不值。”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偶尔打在玻璃上的雨水,是风刮来的。商凌晨默默地听着,他心如刀绞,他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浑蛋。爱一个女孩儿,却不知道自己所有的行为都在伤害她。他忽然用拳头狠狠地砸向方向盘,一下、一下又一下,车子里到底是他传来的声音。 第270章 白灵灵的真面目 车子缓缓启动了,商凌晨的心却飘浮在半空中。他忽然化作了项小北,心心念念想着她当时的痛苦模样,越想越心疼,不知不觉间一行泪水划了下来,他不敢擦试,让它在脸上肆意的流淌。 到家的时候,父亲正拿着电话,看他们进来,脸上乐得掩饰不住。现在的父亲已经能拄着拐四处活动了,但还不敢有大的动作。 商凌晨的脸色并不好看,项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刚刚的笑脸又换上了担忧。商凌晨发现了这个迹象,立刻上前说:“爸,都几点了,您还不休息,我们在一起,您还有什么担心的?”语气里虽有嗔怪,但一看就是甜蜜的埋怨。项父的脸立刻又转了暖说:“你们到底还是孩子,而且这么大的雨……”项小北走上前来,用双手捧着父亲的脸说:“爸,我在你眼里永远是孩子,我都结婚成家了,你要操心到什么时候?你在老家的时候,我不也是好好的?” 项父一脸的幸福说:“就是,但不在一起担心是不一样的,在一起,见不到的时候心就提起来。” 商凌晨默默听着父女两人的对话,感觉温暖如潮水一般。商凌晨是奶奶一手带大的,而且是办公室的孩子。奶奶无论去什么地方,只要他有空就必须把他带在身边,万般宠爱自不必说了,培养他的商业才能也是考量在其中的。奶奶很久以前就放弃了对儿子的信任。所以商凌晨与父母的关系并不融洽,他也没得到过来自父母细小的关心。 晚上,商凌晨躺在地下,项小北关切地说:“我就要走了,你也别再受这个罪了,地下凉吧,要不你上楼上睡去吧,早上的时候再下来,我早就想让你这样了。” 商凌晨的脸冲着墙说:“我还不知道咱家有几个卧室吗?我是想和你多待在一起,你就要走了,这样的日子也快没了。”他的嘴上悟着被子,说出的话闷闷的:“我想求你多待几天,如果你能早点把自己的心声告诉我,我也不至于这么混蛋。” 项小北与曲海波今天的经历,让她感受到了男人纯情的美好,为了这,她也愿意原谅商凌晨,是那种朋友之间的原谅。 “别的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希望你尽快成熟起来。曲海波走了,将来的我也一定要走,这一切都要靠你一个人了,晚上的时候,曲海波给我推荐了几个人,如果你感兴趣,有时间看看他们,别怕高级管理人员多,这样效益也多。” “好,我听你的,以后有关这类事,你都自己做主吧,我知道这样做是对的。但我还是希望你永久地留下来。” 项小北把屋子里的烟关了,打开床头的灯,屋子里一片柔光。她轻轻地说:“拿主意的人应该是你,你没觉得吗?连奶奶都说我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你记住了,在商界没有野心就代表没有未来,我是不行了,到了一定的瓶颈期就有过不去的坎,但你不一样,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是现在你的野心被某些东西屏蔽了。” 商凌晨把身子转了过来,他心想:白灵灵是个有野心的人,但贪婪会把她带到深渊里去。 “你爱上曲海波了吗?”商凌晨最想知道的问题,没忍住,冲出了口。 项小北也把身子转向商凌晨这一面,说:“以前肯定没有,只是有点好感而已,但今天……今天他跟我讲了他和妻子的故事,我听了多次落泪,他是一个好男人,明知妻子有病,义无反顾地娶了她,而且从未有过三心二意的行为,为了老婆他宁愿做任何尝试。现在这样好的男人真的不多见了,爱没爱上他,我也不清楚了,迷迷糊糊之中,挺想做他妻子那样的女人,享受着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爱情。”项小北的语气里充满了幻想。 商凌晨最不信的就是这一套,但此时的他不敢打破项小北的爱情梦。 项小北想了想,忽然说:“我就要走了,有些事我得提前和你说一下,还记得我是怎么失忆的吗?” 商凌晨正沉寂在如何说服她的时候,听项小北这样说,就问:“怎么了?” “那时候我是去看望母亲,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生的,但刚一到北极,就碰到了歹人追杀。我现在也不明白到底是想要我命,还要是把我困在某地。我命大逃了出来,害我的人应该就是白灵灵。” 商凌晨震惊不已,他有些不相信地问:“怎么可能?她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项小北不以为然地说:“她的真本事我没看出有多少,但歪门邪道她会的真不少。前几天,就是你出事那天,她身边的一个保镖我看着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了,后来我回忆了一下,是追杀我的人中的一个。” 商凌晨倒吸了一口冷气说:“她也太可怕了吧?那时候只是说你要跟我订婚,她就做出这样的手段?” 项小北坐了起来说:“奶奶一直怀疑商柔的死与她有关,我看了商柔的日记,直接关系是没有,但间接的关系她脱不了干系。我失忆的事,奶奶第一时间就知道是她所为,但苦于没有证据,老人家身体一直不好,这事也就没在往下查。我从学校出来,没有一点私人恩怨,学校里的小吵小闹是有的,有谁会千里迢迢去北极追杀我?除了白灵灵没有第二个人。我和奶奶都不敢告诉你,因为你不会信。她对你还是比较客气的,因为她的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所以,她不可能狠下杀手,但不代表她对别人也如此心慈手软。” 商凌晨愣在那里,白灵灵获取视频那一幕浮现在眼前,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不惜一切手段,而且他们在一起经商时,她经常用非常手段对付对手。想到这里,商凌晨的呼吸都感觉到了窒息。 第271章 雨夜情话 “你什么都不要管了,这事由我亲自找人调查。”商凌晨觉得自己应该为项小北做些什么,再说白灵灵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女人,那么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想起前几天父母把他叫去了,先说了一番公司的事,大意是父亲也要介入到其中,被商凌晨严辞拒绝了,他拿出奶奶的杀手锏逼父母妥协。父亲当时就发了火,说现在公司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奶奶已是入了土的人。母亲也帮腔,说还是自己的父母最可靠,别人早晚会出事的。商凌晨真的没有办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父母都对孩子百般的呵护,而只有他的父母却想着法的给自己添乱?与对自己的冷漠相比,他们夫妻倒是十分的恩爱。看此路不通,接着母亲又把白灵灵大大的夸奖了一番,说她懂事,听话而且孝敬老人,不像那么项小北……母亲特别看不起来自小地方的人,对商柔的厌恶早就转移到了项小北的身上。商凌晨不愿意听他们说这些,但现在想来,白灵灵开始在他们身上打主意,这个女人不可能善罢干休的。 商凌晨越来越不喜欢与他们在一起,而他们也丝毫没有把他当成未来需要照顾自己的对象,好像打骨子里也没看上他。 “调查与否也无关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认清这个女人,原来我和奶奶说什么你都不信,这次,她让你摔了这么大的一跤,我希望引起你的高度注意。对了,你不是把白灵灵的事私了了吗?按法律程序走,你是要交罚款的。公司的规章制度如果都被我们自己破坏了就是一张废纸。我知道你手里没钱了,我还有,都给你吧。” 商凌晨虽然看不到项小北的脸,但他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半边天。自己非但不能体谅她,帮她,反而处处给她增加负担和麻烦,而自己还口口声声说爱她。 项小北下了地,她拿出一张银行卡说:“这是奶奶给我的五百万,我用了三百万买房子,这里还有二百万,应该够你赔了吧?真不能再有下一次了,谁也不欠她的,她习惯了,更是有恃无恐了。” 商凌晨一个劲地点头,尽管项小北根本看不到他的行为。 当项小北把自己在北极村里遇到的种种凶险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商凌晨吓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九死一生的项小北轻描淡写的描述,都让商凌晨的心揪得紧紧的。他很快就确认这是白灵灵所为,因为这样的手法商凌晨太熟悉了。 商凌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白灵灵领着跑。他一直骄傲地认为白灵灵是他手下就忠心的臣子,现在看来,她不仅有险恶的用心,而且还有出手的手段。商柔就算是自己想不开自杀的,如果她不死,白灵灵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千万不要惊动她,那样你想知道什么都是假的,如果你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如接近她,也许还能知道的更多。”商凌晨本来还想再发个誓言,自己今后一定不再和白灵灵有任何的接触,现在听来特别的好笑,项小北与自己的生活渐行渐远,他们再想交集在一起,比登天都难。 商凌晨忽然开始自省,他觉得奶奶几乎总是批评他这人太自负了,奶奶说,做生意可以有自己的主张,但做人不能太固执。商凌晨以往根本就不信,现在他全信了。如果当时他能多听听奶奶的或许有些事就不会到了如此的地步,奶奶在他面前说白灵灵有上百遍甚至上千遍,他除了听着烦以外,没有一点往心里去,这不是固执是什么?奶奶与白灵灵相比,那个更爱自己呢?商凌晨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就像项小北说得那样,和一个孩子似的。以往他最反感的就是这句话,今天看来,这句话最有道理。 看商凌晨有所醒悟的样子,项小北也是百感交集。不爱加上不能好好的沟通和交流是不是他们之间关系雪上加霜的要因?如果是,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商凌晨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他脑子里反复出现项小北刚才说得那句话:“我是不可能跟一个嘴里说爱我,身子却在别的女人床上的男人。” 商凌晨想替自己辩解,他想说男人的欲望与爱有时是不一致的,还没等他说出口,项小北先声夺人地说:“我不管爱与不爱,我一定要找一个身体与心一起走的男人。我们在一起不合适,首先观念差着十万八千里。在这一点上,你与白灵灵倒是颇有默契。” 商凌晨不知道她是说得气话,还是故意打压自己。但仔细想想还真有道理,白灵灵是一个为了生意可以出卖自己的女人。有一次她对商凌晨得意地说:“其实女人做生意有难处,也有易处,有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成功的男人拉下马,这一切靠的就是本事。” 商凌晨当时并没有反感,他想起自己的种种恶行。有时他看到美丽的女子在酒桌上的时候,他也是不止一次地说过,你要是把这几杯饮下,生意就成了……还有一次,他明目张胆地对一个想要揽生意的美女说,只要陪他睡一觉,生意上的事好说。好在那个女人是个有骨气的人,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几个哥们没事的时候就拿这个打趣他,可现在想想,又有多少女人就如此地乖乖地躺在了他的身下? 下雨的夜晚,寒气袭人。项小北先是让他加一床被子,他说什么也不肯,最后项小北无奈让他上了床,他们之间反而没话可说,尤其是商凌晨,每当他接近项小北的时候,男性的意识都强烈地产生反应,而今天晚上,他却平静如水,他感觉自己一下成熟和衰老了许多。他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爱上项小北了,而且排除了欲望的吸引。 项小北慢慢进入迷糊的状态,她的心是充盈的,商凌晨的事好像她真的放下了,她心里装的都是曲海波。夜里她做了一个羞于出口的梦,那种感觉好久都没有光临过。项小北觉得有了目标的人生真的美好。 第272章 潜伏 第二天一早,商凌晨有些心事重重,而项小北则满面春风充满了期待。 项小北觉得曲海波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昨天晚上是一个失眠的夜晚?车子刚驶进公司的门口,项小北就看见曲海波在台阶上等着她。他微笑着,昨夜的大雨仿佛一夜之间没了踪影,阳光出奇的好。他穿着棉布的白衬衣,脸上露着和于和伟几乎一模一样的微表情。与昨天晚上的颓废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身材不胖不瘦,最关键是匀称又性感,好像于和伟的一部神仙类的新片,即不食人间烟火,又柔情万丈。 “怎么这么巧?我刚停车的时候就看见你们了,怎么样,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吧?”项小北的脸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红了,好像她的心事被曲海波发现了一样。旁边的商凌晨心里这个别扭,这两个人虽然说的只是普通的问候,但商凌晨心里明白这些话都是有所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看样两个人算是真的好上了,而且还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情意缠绵。他忽然理解了项小北,当初自己与白灵灵在一起秀恩爱的时候,她要遭受到多少白眼? 项小北与曲海波一起往门口走,商凌晨去停车。项小北仿佛能听到某些人的议论,但她现在什么也不怕了,她有说有笑的与曲海波一起步入办公大楼。 商凌晨停好车,看着项小北和曲海波般配的身影,不由又泛起了酸。他下了车,回身锁车的时候,白灵灵像幽灵一样出现了,商凌晨没好脸色地说:“你来干什么?还嫌闹得不够吗?” 白灵灵并没有看他,也正在看远去的项小北和曲海波,她嘴里啧啧有声地说:“看样他们俩好上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样也好,咱们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归宿。” “走,咱们喝一杯去庆祝庆祝。”白灵灵说的没心没肺,拉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庆祝什么?有什么可庆祝的,庆祝你敲诈我成功又得着钱了?”商凌晨看着已经消失的两个人参一样,没好气儿的说。 “听说你们离婚了,怎么这么好的事,你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白灵灵不依不饶,还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 商凌晨甩掉她的手说:“离不离婚能怎样,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商凌晨往门口走,白灵灵死死的跟在他身边。 “你到底要闹哪样?”商凌晨大声吼了起来。 “陪我吃顿早餐,我早晨还没吃饭呢,权当庆祝一下好吗?”白灵灵撒起了娇。 商凌晨厌恶的看着她说:“咱们俩早就没戏了,我就是离一万次婚,我也不会跟你的。” “可说不出,也许我就是你的命中注定。”白灵灵一点儿也不示弱,反而还有一些变本加厉。 “离我远点儿,我现在要上班了,怎么你也想去吗?” “去就去,谁怕谁呀,你是单位,我又不是没来过。” 如果是以往商凌晨又会败下阵来,而此时的他觉得再也不能一退再退了,他梗着脖子没好气儿的说:“你要是死皮赖脸我也没办法,但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白灵灵停下脚步。扭着头看着他:“我今天放过你。看着你离婚,心情不好的份儿上。” 双凌晨理也没理的步入了办公大楼。而白灵灵咬牙切齿的说:“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白灵灵一连七天,不是早晨就是中午,要么就是晚上,反正她对商凌晨展开了全方位的进攻。就在她已经要泄了气的时候忽然情况发生了惊天的逆转,商凌晨竟然拖着行李主动住进了她的家里,让白灵灵有了意外的惊喜。她暗暗得意,觉得商凌晨再一次输在她的温柔乡里。 其实这一天,正好是项小北父亲离开的日子。 商凌晨搬进来的第一个晚上,白灵灵就和他商量想要一个孩子。商凌晨立时大怒,转身就要离开,白灵灵好说歹说才把他留下。这反倒给商凌晨提了一个醒,他觉得白灵灵现在所能控制住他的,也只有这一条了。 原来的商凌晨曾经跟他提过这件事儿,那个时候的白灵灵觉得胜券在握,而且她也是在商场上要面子的女人,虽然她是一个很随便的人,但是她偏偏想要把自己表现的不那么随便,所以要孩子的事儿,她曾经跟商凌晨义正言辞的说,她一定要在名正言顺的情况下才能要。 如今的她早没了自信,也知道商凌晨的心不在她这里,她现在唯有用孩子这一招,才能把他牢牢的拴在自己的身边。 商凌晨当天晚上就与白灵灵分床而居,白灵灵再三再四的保证,甚至拿出了避孕药,商凌晨就是不为所动。白灵灵没有逼他,以想人都来了还怕自己有办不成的事吗? 她又装起来老好人,温柔地听从商凌晨的一切安排。 商凌晨早上起来就打了一个电话,非拖着白灵灵一起到了医院,等到白灵灵躺在病床上,她才明白原来是给她上了环。白灵灵恨得咬牙切齿心想转身我就把这环摘下来。商凌晨可能也想到这儿了,他在里头躺着的时候就听商凌晨不断的问有没有出了检查之外的男性避孕工具。白灵灵悲哀的想这个男人是铁了心的不想跟自己有孩子了。 白灵灵走出医院脸色很难看她问商凌晨:“你为什么要住到我家来?” “我想考验你一下,如果你表现的好,我们有可能在一起,要是对我的做法不满意。我转身就走,你别强迫我。” 白灵灵对商凌晨的回答还算满意,商凌晨说:“要不我们就不住在一起,要不我就用工具。如果你想耍花招,咱们一点儿戏都没有。” 白灵灵才不信他这一套呢,心想就凭你?但她表面上又一次顺从了。 白灵灵完全想错了,商凌晨说完这句话之后,再也就没和她同床共枕过。 白灵灵开始的时候还能忍着,后来发现他是认真的。 第273章 恋情不明朗 项小北与父亲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这房子从买来到装修,都不是项小北亲自所为,而且她基本上没住过几天。她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可笑,明明是自己的家,却有一种特别的陌生感。自从父亲住了进来以后,项小北每次回来都是急匆匆的,她从来没停下脚步好好打量一下,这个本就属于自己的家。 爱情能让人有个家,但爱情没了,家就没有房子更可靠了。 项小北对父亲撒谎说商凌晨出差了,要一个多月,项爸一点也没怀疑。反而令人怀疑的人是他。 父亲的脚基本上好了,但项小北细心地发现,父亲的精神好像又有了新的问题。最开始项小北特别害怕,以为父亲看出她与商凌晨的不对劲,但随着日子的推进,她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父亲总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睛里有一种无法固定的散漫,她以为父亲是想家了,就与父亲沟通了两次,但也不是。她只好找到吴姨打听情况。 开始的时候,吴阿姨还不肯说,项小北生气了,说:“如果他真的是得了什么大病,现在不治就耽误了呀?吴阿姨,他是我爸,我唯一的亲人呀。” 吴阿姨笑了,说:“我不是不告诉你,我是怕……怕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是我乱猜的。” 项小北疑惑了,感觉这里面有事,问:“是好事?” 吴阿姨笑出了声,说:“我猜你爸是喜欢上商凌晨的保姆许阿姨了。许阿姨离婚了,她有个女儿在省城上大学,她没事的时候就去学校看望女儿。虽然女儿名义上归男方,但基本上都是她在支付学费和生活费,而且她女儿对她特别好。” 项小北真的有点愣住了,她没想到,父亲的生活里也能来他一个风云突变。项小北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总想让父亲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也就嘴上这么一说,她感觉父亲这辈子都很难迈出这一步,几十年都过来的父亲,竟然到了这个年龄害起了相思病?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于是问吴说:“她……就是许阿姨对我爸有好感吗?” 吴阿姨摇了摇头说:“这个真不知道,好像我刚看出点苗头,咱们就搬了回来。我想她现在应该没有这个心思,我听她说她离婚刚半年,为了这个婚,她气得住了两次院。” “男人出轨了?”项小北试探着急问。 “可不是。而且还跟的是她的一个表妹,你说这不窝囊死个人?亲戚里道的,怎么见面呢,一提起这个话头她就哭。好在有个特别贴心的女儿。” 项小北不知道怎么办好,就问吴阿姨说:“这可怎么办呢?我找人说说?如果行,我是愿意的。吴阿姨,如果不是你有老公,你当我的继母,我就更愿意了。” 吴阿姨听她这么说,有些伤感地说:“我可没那好命,我们家的那口子……唉,别提了,一点都不省心。” 项小北很少关系这些事,她觉得自己做的不合格,一天天就知道在外面忙,连身边人的重要信息都不知道。 “他怎么了?你们不相爱?”项小北问。 吴阿姨立刻红了脸说:“什么爱不爱的?我们可没那么多的说道。我们是别人介绍认识的,看着合适就订了婚,谁知道他不喝酒的时候,就是个好人,喝了酒……唉,老婆孩子都不在他的话下了,现在也是因为喝酒,基本丧失劳动能力了,现在在家伺候家里的菜园子,没钱就找我要钱,不给就动手……没办法,就是命。” “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呢?何必一辈子拴在他的身上?” “屯子里也有离婚的,基本上都呆不下了,没脸面。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他离的。像你爸这么好的男人,真是世上难找,听说你妈……”她一下就住了口,有些害怕地看着项小北。 项小北没想到吴阿姨竟然也知道一些有关父亲和母亲的事,她觉得这是好事,至少父亲愿意把心事讲给别人听。 “吴阿姨,你能不能帮我递个话,看看许阿姨的意思?” 吴阿姨摇了摇头说:“我觉得现在不合适,她时间太短,要是你爸不回来就好了,时间久了,怎么着她也会知道你爸的心事的。” 吴阿姨的一番话,项小北如醍醐灌顶,难怪她要求回来的时候,父亲推三阻四的,当时她还以为父亲是为了她和商凌晨呢,现在看来,父亲还是有自己的小打算的。 总不能什么病没有就再回商家吧?而且她和商凌晨现在的关系……项小北也怕白灵灵再去闹。 回到自己屋子里,项小北觉得应该为父亲做点什么,她直接去找许阿姨好吗?她摇了摇头,觉得这事还真得费一番心思。 父亲恋爱了?他竟然与自己有了最同步的一件事。项小北坐在新买的摇椅上,想着要不要找父亲好好谈一谈?这摇椅是她看了曲海波家里之后买来的,没事的时候就坐上去,想想心事,也想着曲海波坐在上面到底要想些什么。她用脚使劲地推了一下,摇椅开始前后摇摆,好像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她不知道自己还有父亲应该往哪里走?她使劲地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推出去,她希望在摇摇欲坠之中,体验涅槃重生的决心。 项小北觉得自己是虚弱的,不管多少人夸赞她的强大,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虚弱的。每天迈着步伐,走入办公楼的时候,她无数次问自己,这是自己的选择吗?她属于这里吗?这里的一切与她真的有关联吗?原来的单纯与简单才是她最舒适的环境,但每次不管她怎么想,她都会把典雅的笑容挂在脸上,与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打着彬彬有礼的招呼。久而久之,她发现这些笑容如面具一样,死死地粘在了她的脸上,成了她脸面的一部分,有时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她。 有心理专家说:小时候缺失任何一方父母的孩子,他们统称为不健康的孩子。项小北的心里阴影,早在少女时期就有,这个巨大的阴影带给她不快乐的童年甚至是青春的时光,是她永远都抹不去的伤痛。 第274章 若即若离的爱情 项小北这次终于有时间仔细地打量起这个与她息息相关的房子。墙面是从国外进口的一种特殊的材料,现在国内也开始研制。当初她装修的时候并没想往多豪华的方向装,但奶奶不同意,最后项小北听从了奶奶的意见,家中尤其是客厅里的东西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挂屏式电视,名贵的真皮沙发还有茶几也是从国外进口的,连窗帘也不例外。八万多的跑步机,项小北一次都没用过,权当摆设了。如果说屋子里有什么让她最喜欢的,就是从荷兰进口的鞋柜。这个鞋柜分好几个层面,对服装的热爱,项小北还算一般,唯独对鞋子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鞋柜里的鞋子,好多双她连穿都没穿过,看着它们躺在哪里,项小北觉得自己真是太奢侈了。其实与这些表面行为相比,除了必要的应酬,项小北的生活用简单来概括一点也不为过。她家和商家的保姆都对项小北特别亲。项小北不挑食,更不会因为什么菜而操心,她基本上是吃什么都好,和原来的习惯没有一点变化。 装修时,项小北一切都听从了奶奶的建议,除了设计自己参与之外。当时负责装修的师傅给她购买发票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连她最喜欢的吊灯竟然花了十多万。项小北骂自己太奢侈了,早已背离原来的生活和初衷,可她觉得自己又做不了主,于是就由着奶奶的性子放开手脚花。 她喜欢书房和卧室。宽大的书房里,一面墙的书堆得高高的,原来她的书基本自己都认真地读过,现在基本上成了摆设,有很多书,她竟然买了两套。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没有,而重新购买的。 卧室是她最隐私的地方,也是她喜欢的房间,梦幻一般的灯光总是发射出柔和的光亮。项小北逼自己一定要熟悉这里的一切,不知不觉中,她把商家早就当成了自己的家。 想了一会父亲,她把思绪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她现在最满意的就是她与曲海波之间的关系,比男女关系差那么一点点,比朋友关系又强那么一点点。曲海波又挖来两个高手,将公司慢慢稳定下来,连商凌晨也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形式。他甚至说如果他们做好了,他随时可以退休。 新来的两个人,用曲海波的话说是把他的心肝奉献了出来,他原本是准备留给自己用的。项小北说:“这也是为了我离开而铺路,早早晚晚我们都得走,因为我们不属于这里。” 曲海波则说:“虽然我们都是生意人,但与别人相比,我们还是有情怀的商人。”曲海波曾正式要求项小北以后入驻他的公司。项小北则摇头说:“如果真的不做了,就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说什么也不在商界了。”曲海波说:“要不你就嫁入豪门得了,相夫教子过女人最自在的生活。”项小北再一次摇头说:“不做职业女性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当家庭妇女,那样我觉得太琐碎了。” 现在四个人的关系有点微妙,全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都有些迷茫。白灵灵不时地出现在公司里,不是给商凌晨送汤就是亲亲热热挽着手一下下班。而项小北与曲海波呢?也是默契十足,他们常常一起去吃中饭,晚上也常常在一起…… 两人如此交往快一个月的时候,项小北也与员工一样迷茫了,曲海波对她的好,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但他就是不肯表白。他们很少再去曲海波的家了,项小北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胸闷。而曲海波呢?只要是在外面,他彬彬有礼具有绅士风度。但只要一到他的家,他就柔情万种,尽显好男人的风采。项小北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信号,她就算再好,也无法去和一个已经不存在了的人去竞争。 项小北是不会主动表白的,但她又不知道曲海波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之间的话题仅限于公司、他夫人,好像除些之外他们也没什么可聊的。项小北不喜欢说商凌晨,曲海波也不问。每当项小北拐弯抹角想要知道他家庭情况的时候,曲海波又缄口不言。项小北没有办法把他请到自己的家,父亲看了是不会答应的。 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持续一个月的时候,项小北真的有些不明白了,明明他是用对待女朋友的态度对待她的,但言语之间没有一句有关男女之情的表述。有一次,他们去了一家西餐厅,在美妙的气氛中,项小北故意问:“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理想的女朋友?总不能一辈子不找吧?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帮你。”项小北说话的时候,脸红得烫人,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明白的话了,出乎她意料的是,曲海波竟然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借着服务员进来的当口,点了两个项小北最爱吃的蔬菜沙拉。项小北那天也是拼了,她指着他说:“你别转移话题,咱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才答应帮你的。” 曲海波转着酒杯,不痛不痒地说:“这种事,以后再说吧,反正我现在也年轻。” 项小北当天想转身就走,她忍住了,她觉得人家只是单纯地对自己好,又没承诺什么,但她觉得如果这样下去,虽然他比自己大了将近十岁,但她也不想白白地耗在他的身上。她感觉自己有可能又成为情感上的笑话。 项小北开始疏远曲海波,曲海波第一个发现,项小北越来越难约了,无论他以什么样的方式,她只用两个字打发:太忙。有一天中午,明明看她也进了食堂,但看见他进来了,项小北马上拿起桌上的餐具,冲他点点头,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连商凌晨都觉出他们的关系有了变化,商凌晨一直以为,他们很快就能结婚,因为只要情投意合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阻碍,但看项小北最近的态度,发现她有躲避曲海波的意图,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明明曲海波一直在献殷勤,难道……商凌晨又开始胡思乱想。 第275章 触碰底线 项小北这天正在研究报表,曲海波有些急地敲了一下门就进来说:“咱们在南京的一些设备好像有了点问题,人家现在不依不饶,估计我们得去一趟,如果你没什么事,咱们一起去吧。” 项小北接过资料看了半天说:“这不是胡总上次说的事吗?没事,我自己去就行,公司现在事也不少,咱们俩一起走了怎么行?我去,我自己去就行,把沈会计师带上就行。” 曲海波万分不解地说:“这是一次多好的机会?现在南京的天气正是最好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浏览一番,不要总闷在公司里。” 项小北想了又想说:“如果你真的想去,你自己去也行,我爸的脚虽然好了,但还没好利索,我也不太放心,反正咱们俩谁去都一样,就是别一起去,这样搭一个不合算呀。” “你在躲我对吗?”曲海波单刀直入地说:“你怕什么?怕咱们俩个住在一个房间?”项小北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心想,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可怕的?但她嘴里却说:“谁让咱俩是精英呢,我看公司离开咱们俩还真玩不转。”门口有人进来签字,曲海波若有所思地出去了。 晚上,项小北看商凌晨走出办公室的大门,而且破天荒并没有看到如影随形的白灵灵,她一闪身跟了上来,商凌晨一看是她,还吓了一跳问:“怎么?找我?这可是新鲜事了。” 项小北本来想和他说说许阿姨的事,门口曲海波已经恭候多时了,他不由分说把项小北拉到自己的车子旁说:“不行,咱们必须好好聊聊了。”项小北心想,男人都一样,你恭敬着他,他就不拿你当回事,你扔下他,他立刻就当你当宝贝。 商凌晨这个气呀,心想,好不容易项小北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偏偏他又杀了出来,他无奈地目送着项小北坐上了曲海波的车。商凌晨想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他要不要跟踪一下?还没拿定主意,白灵灵如幽灵一般闪了出来,用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说:“又吃醋了?人家从来都不属于你,就你,一门心思的往上扑。这男人一个比一个贱,你得意他时,他不得意你,等你不理会他时,他偏偏追得急。”白灵灵此时的一番话,倒和项小北想的一模一样。 曲海波把项小北领到一家西餐厅里,这里古色古香至少项小北没来过。一进门的大厅里,吧台在最中间,四周是幽暗的小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有昏黄的小灯,一对对男女头靠头说着话。他们径直来到二楼,二楼的走廊上到底都是绿色的植物,它们攀爬在各种木制的隔间上,好像大自然的点缀。 进到二楼的一个包厢,曲海波让项小北点菜。项小北随便地点了两个水果沙拉,又点了一个披萨。曲海波则叫了牛排和红酒。 菜没上来的时候,他们俩人谁也不想说话,尤其是项小北,她觉得曲海波有必要说点什么,而她则心事重重。她发现自己在做其它事情上的时候,总能顺风顺水,但只在感情上,总是那么的不顺和别扭。 菜上齐了,曲海波倒了一杯酒说:“我知道你的心事,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我看你今天去找商凌晨,如果你是因为我而故意而为之的话,就有点不成熟,耍小孩子脾气就不好了。” 本来项小北心里还挺高兴,知道无论多难,他也要把话说出口,万没想到,他竟然说得是这种话,好像她故意气他,而拿商凌晨当道具。她一听心里立时不高兴了,但她强忍了,只是不高兴地说:“我找他有点事,是关于我父亲的。” 曲海波还在晃动醒酒器里面的酒,他笑呵呵地说:“我是过来人,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爸还有什么事能求上他的?” 一直以来,项小北发现如果说曲海波这人有缺点的话,他的最大缺点就是太自负了。商凌晨不止一次说他太目中无人了。这在生意场上也许是件好事,但在生活中,实在有些让人无法接受。项小北不想与他辩论,就什么都没说,轻轻地饮了一口酒。 曲海波以为她默认了,更加得意。 “我不知道我爱上你没有?”曲海波喝了一口,想了半天说:“但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我曾对岳父母和妻子都曾经发过誓,在老婆去世的头三年,不谈感情的事。现在刚刚一年,有时,我一想起这些,就觉得对不起老婆。” 项小北晃动着酒杯,那酒液如血一般沸腾着,好像此时她现在的心。 “我们先谈着,也不把这事说得太死,如果这期间你有了可心的男人,我不反对你自由选择,反之,我也一样,我主要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始。”曲海波艰难地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也感觉到了轻松。 项小北猛灌了自己一口说:“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同事关系。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不想说太多感谢的话,因为我的感谢你是能领会的。对于感情的事,既然你还没想好开始,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但骑驴找马的做法我是不会答应的。你有自己的原则,我也有自己的标准,看来咱们的标准又太大的出入,所以,谁都别耽误谁。” “你爱我吗?”曲海波特别渴望地问。 “有点喜欢,谈不上爱,因为我们还没开始爱。”项小北出奇地冷静。 “我们可以在一起试一试,如果真的不合适,时间……” “你不要再说了,看在我们是合作伙伴的情分上,我能理解你的心境,但我们不合适,不是以后,是现在。真的不合适。”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但我需要时间,我的心里全者老婆过去的影像,你说我怎么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新的感情里?”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需要的是一分纯粹的爱情,你既然不能给我,我没必要配合你。这顿饭我请,在一起这么久了,总是你请我,给我个机会。” “服务员,拿菜单来,我们再点一些。”项小北脸色铁青,冲着服务员喊。 第276章 道不同难相为谋 项小北由着性子胡乱的点了一大桌子菜。曲海波看她这么任性,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曲海波把满满的一杯红酒,直接倒入口中说:“好,我把我的标准说一下的,你听了可不要难过。我不是有意为难你,但这是我的最真实的想法,你要是能做到,咱们现在马上结婚都可以。” 项小北皱着眉头,心里不爽。好像着急结婚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你能为了我放弃工作吗?”这是曲海波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项小北立刻摇头。 她忽然发现今天所有的事都没意思极了,开始的期待和希望,像肥皂泡一样灭了,无声无息。她一下子有了挫败感和厌倦。让她对接下来的谈话失去了一切兴趣。 “你不仅要放弃工作,而且必须全心全意地相夫教子,我们要是结婚了,很快就要孩子,而且你还得照顾我的家人。”曲海波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了第二个问题。 项小北眼睛直视前方,鼻子轻哼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你要像我的老婆一样全心全意的爱我,成为我的贤内助。”曲海波好像意犹未尽。 项小北用手指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我跟你讲过我的故事,我为什么能来到商家,就是因为我代替了一个叫商柔的女孩儿,其实她也是我的姐姐,但是我现在不想替任何人了,我就是自己,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某些人的替身。”此时的项小北好像灵魂出了窍,她感觉自己将一杯红酒毫不留情的泼在曲海波的脸上,然后狠狠地把高脚杯举过头顶摔碎在地下。她渴望听到那传脆的玻璃声……但实际上她什么都设做,优雅地坐在椅子上端着红酒,既不显山,又没露水。看着自说自话的曲海波。 曲海波点点头说:“我知道一般人很难接受,但你为什么不试试呢?也许这也是你喜欢的生活呢?” 此时,包间外雷射灯光照射了进来,不同的光色不停地旋转着。有一束深色的光,划出一条清晰的界限,项小北在一边,曲海波在另一边。 “只能是你最喜欢的生活方式。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谈涉及感情的任何问题,因为我们的所有观念都是不一致的。我羡慕你妻子,她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爱情,我也感动你对她所做的种种。但是我不是她,我喜欢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 项小北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舍不得放弃你,你为我做些改变,我也试着接纳你的习惯。”曲海波将项小北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一个个小块,又将她最爱吃的尤魚卷用牙签扎好。 看着曲海波为自己做的一切,项小北的心还是不经意的动了一下,随既她理智地说:“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没有深入交往下去。彼此感情不是很深。也谈不上伤害,但我们真的不适合。” 曲海波发现她决意离开,不得不妥协的说:“你要怎样才可以留下来呢?我愿意为你改变。” 项小北笑了:“我不肯为你改变,是因为我觉得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你自己的本心,我不快乐。可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为我而变呢?” “别走!”曲海波想拦住她。 项小北摇头、拿包,还是很友好的说:“我先走了,希望我们的工作不受任何影响。” 项小北就这样走出了西餐厅,她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感觉希望再一次的破灭了。 回头望了一眼曲海波的身影,他更像于和伟了,尤其是侧面。心一痛,好像遗失了心爱的宝贝,阳光下,她忽然有所领悟,喜欢一个人原来就是这样的,带着距离、陌生和恐惧。嘴里说着分手,心里却怎么也放不下。 项小北乘坐的航班抵达南京时已是后半夜。沈会计家里有事要晚两天到,项小北跟随一帮睡眼惺忪的旅客登上去市里的大巴车,曲海波和商凌晨的电话一前一后响了起来。项小北选择商凌晨打来时,按下了接听健。 商凌晨特别急切的问:“下飞机吗?怎么不接我电话呢,你千万别动,就在机场外门几等着,我给你订好了房间,而且派人来接你。” 项小北听他这么说,赶紧下了大巴车,说:“我自己订好房间了,大巴车可以到附近的。”商凌晨打断他的话说:“什么也别说了,听我的,看看是不是有人举着牌子在等你。他给我打电话了,说没接着你。”项小北光顾着低头看手机了,听他这么说,四处张望起来,果然看着一男一女举着项小北的牌子,东张西望,有些焦急地打着电话。项小北赶紧跑了过去。 在车上她接了曲海波的电话,也报了平安,曲海波让她原地不动,找一个vip休息房间临时对付一下,明天早晨再出发。 项小北不愿意再解释了就一个劲儿的说好好是是,放心吧。 项小北同两个人只寒暄了几句,就有了明显的困意。两个人很显然也是精力不足,所以他们在车上没有更多的交谈。 此时的南京是愠度最好的季节,虽然比省城热,但此时的风是温柔的。大约开了半个小时,车速明显慢了下来,估计是进城了。项小北睁开假寐的眼睛,摇下车窗,外面的景致一一闪过,她来过这里最少五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走马观花,此时她分不清这是哪里,但是徐徐吹过的小风,让她感觉特别的惬意。 酒店在一条很安静的街上,一男一女。把门卡交给她,并告诉了他房间号码,然后两个人就消失在茫茫的凌晨当中。 这是一间豪华的大床房。室内如家一般应有尽有,项小北好奇的把电话打到了前台。仔细询问了一下,一宿竟然要三千多元。 她刚从浴室出来,商凌晨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进来。 项小北埋怨他说:“我自己都安排好了,谁让你又横插一扛子,我还得把订的房退掉。” 第277章 NJ往事(1) 其实项小北早在车上的时候就把房间退了,对商凌晨的悉心安排,她也是有所感激。她发现商凌晨自从和她离婚后,越来越成熟。 他与白灵灵基本上是半公开了,只是他坚决不肯让白灵灵参与商家的运作,白灵灵也不急,她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商凌晨在电话里说:“你别硬撑啊,这个姓胡的老板可不是什么善茬,他招数多着呢,如果不行赶紧回来,我和曲海波去解决。” 项小北表示了感谢,说:“我与胡老板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放心吧,十拿九稳。”项小北怕曲海波的电话打过来,她故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这样也不至于打扰到自己。如果他知道是商凌晨订的房间,项小北怕他又不高兴。曲海波的不高兴,你一点也觉察不出来,但项小北却能从中探出一些蛛丝马迹。项小北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做了他的老婆,就是这种猜来猜去,也会让她心生反感。 项小北洗了澡,又敷了脸,可说什么也睡不着,马上就到三点了,她躺偌大的床上,满眼的心事。南京也应该是她的伤心地吧。 项小北在大学的时候,不仅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谈恋爱,那时候的她认为自己是一个特别有理想的人。她觉得先立业后成家是个特别成熟的选择。有多少男生女生,在大学期间生生死死轰轰烈烈,但一旦步入社会就分道扬镳,而有些男生在功成名就之后,最后悔的就是娶了一个‘无知’的大学同学。项小北从来不遮瞒自己将来想要过好生活的强烈愿望,为此她也在拼了命的学习和打工。 那个少女不曾怀春?尤其是在这浪漫的青春时光?不管项小北如何压抑自己,她终究还是有些心猿意马。那些喜欢她的愣头青,她一概没有感觉,但她喜欢的,她知道是水中月,镜中花,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地喜欢。 最先发现她苗头的就是她的好闺蜜李悦。因为那个男生与李悦是老乡—朱旭峰。 朱旭锋是项小北的学长,他们同在一个社团,而朱旭峰是社长。 朱旭锋喜欢各种球,是三个社团的成员,在学校就是风云人物。他就是传说当中最让人恨的男生,尤其是男生。他不仅有阳光师气的外表,也有数得上数的家世背景,而且还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他在学校好像是一道风景,让女生心驰神往,项小北粗略地算了一下,喜欢他的女生至少上百,还不算她根本就不知道的什么小学、初中和高中的同学。李悦常说:“一提起朱旭锋我就生气,你把其中的一样给我成不成?全占了有意思吗?” 项小北不知道李悦喜不喜欢朱旭峰,但朱旭峰对她是极好的。朱旭峰自持清高,很有一些瞧不起人的高高在上,但对李悦却很合得来,也正因如此,很多女生投其所好,对李悦殷勤备至,希望能有幸借光见到他。 项小北与他有近距离的接受来源于一次意外。正在下楼的项小北忽然发现远处的朱旭峰打完球汗津津的回来换衣服,项小北一慌神,还剩下三阶,她就踏了下来……朱旭峰赶紧拥住她,去了学校的医务室,并负责地把她背上了三楼女生宿舍。 接着朱旭峰还来看过她几次,有一次甚至还带来了一个特别可爱的小玩偶,让她爱不释手,到现在她都珍藏着。 李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毫不客气地说:“朱旭峰这人,已经被女生惯坏了,他的眼睛高着呢。”项小北小心翼翼地问李悦有没有爱上他,李悦回答的也挺干脆:“我才不做这个梦呢,他是谁?我们是谁?”她特意加上了我们,让项小北脸足足红了大半天。 他不可能看上她,甚至是她们。当时的项小北悲哀地想:自己就是穷尽一生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事实已然残酷无比,但心思却已蠢蠢欲动。后来项小北离开了那个社团,凡是离朱旭峰近的地方,她都尽量远离,爱情还没长出苗头,就让她扼死在萌芽之中。而无数女生则如星星之火一般,收不住的感情在当时闹出了一个又一个可歌可泣的笑话。 大学毕业的第一次聚会,同学们都开玩笑说谁暗恋过朱旭峰的请举手,不许违背心意。好几个女生肆无忌惮地把手举了起来,还大声起哄说朱旭峰现在的妻子,不如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朱旭峰是他们当中结婚很早的一个了,好像毕业没多久,就接替了父亲的产业,成了名符其实的实力派。娶的也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商界有名望的千金。据李悦透漏说,他们的婚礼排场得都没了边际。项小北那个时候出国了,她是为数不多的没有参加婚礼的人。 项小北当时没有举手,她一直认为朱旭峰不可能知道自己暗恋他的事。李悦目光复杂地看了她好几眼,她假装吃着盘子里的水果。当时的她,也成了同学们眼中的佼佼者。项小北非常低调地不愿意谈自己的事,有几个同学已经明目张胆地抛来橄榄枝,希望到她的公司就职,但项小北一直在装傻。 当天看她目光复杂的还有朱旭峰,她没举手,显然他还是有点失望。面对着四周恭维自己花枝招展的女生,朱旭峰的神情明显不在状态。 也就是那次聚会之后,传来了很多闲话,他们有一个同学群,一天一个男生好像喝高了,在群里说至少有三到五个女生与朱旭峰有染。项小北当然不信,但她还是心惊胆战地看了看上面的名单,还好没有自己。就在她漫不经心当中,她竟然看到了李悦的名字。时间不长,李悦就进入了朱旭峰的公司,成了一名推销员,而且业绩还不错。项小北与李悦的关系,从李悦无数次的暗示到明示不果后,闺蜜一说其实早就名存实亡了。 第278章 NJ往事(2) 他们大学第二次聚会,项小北没去,没心思参加了。但到最后李悦不仅没完没了的打电话,连朱旭峰也催促了好几次,项小北去的时候,他们都吃得七七八八了,项小北陪着说了一会话就去了歌厅唱歌。在唱歌期间,朱旭峰与她跳了一场舞,期间问她:“你在上大学的时候没喜欢过我吗?你还记得你脚崴了我背你上楼的事吗?”项小北笑了,说:“这才是多久的事呀,我怎么可能忘记了?但这与喜欢不喜欢无关。” “李悦怎么和我说你喜欢过我呢?”朱旭峰眼睛清澈地看着他。 项小北也笑了说:“那又有什么关系?多我一个和少我一个,丝毫也不减你的高人气。” “那可不一样。”朱旭峰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其实……其实咱班的女生都是我的学妹,我真没喜欢过谁。” 朱旭峰在大学期间的绯闻如过江之鲫一般,但真真假假很难判定,尤其是那些自作多情的女生,只要朱旭峰与她们多搭讪,她们就以为爱情拉开了序幕。后来才发现,朱旭峰最擅长的就是拉幕,后来有个同学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主持人。明白这里内幕的都觉得这个外号起得太贴切了。 项小北对朱旭峰感觉特别复杂,一方面原来的好感还残存着,但看他现在的行事还是有些看不顺眼。后来他们班又招集了无数次的聚会,虽然他们天南地北,但在省城的还是多数。从这之后,项小北一次都没参加过,巧的是朱旭峰也没有。他们聚会后会在朋友发无数张照片,而项小北与朱旭峰全都变成了沉默的人。 班长赵欣去南京的时候,与朱旭峰吃了饭也留了影。朱旭峰上来说如果有同学来南京一定不要悄无声息,只有他有时间,一定会进地主之谊。他说这话的时候,项小北已经去过南京三次了,每一次她连想起他都难。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无缘无故想起朱旭峰,而且竟然一发不可收。她现在与李悦的关系有所缓和,而且李悦也在南京。她与李悦在微信上有时聊天,说说以前她们在一起时的艰难。项小北有一天晚上,与她解释了大半天,她说自己现在的一切荣耀都与自己无关,她说她头顶上的光环其实是假的,摸不得碰不得。她大致说了一下自己是如何成为了公司的老总,她说自己早晚也会和她一样,成为一个真正的打工者。以前她没办法承诺太多,因为自己是自身难保。 李悦那天晚上真正的原谅了她,她们是真正的患难之交,以往项小北的态度曾经让她‘痛不欲生’,当然这里面有夸张,但也有真正的心态。 此时项小北来南京,她告诉了李悦,但她特别地强调,一定不要让朱旭峰知道,她说真的没心情与他风花雪月。李悦什么也没说,只是问长问短,问她现在怎么样了。项小北说自己原来就是假结婚,而且就算假的,他们现在也离了。李悦感同身受地说自己也是如此,眼看快三十了,个人问题就是没有着落。父母愁得头发都白了。 李悦有点男生性格,不太招男生喜欢,但总也不至于剩下吧?项小北也想不明白,越来越多的同学结婚成家了,他们天天比赛一样晒着生活的日常。尤其是女生,那些漂亮可爱的宝宝几乎把朋友圈晒爆了,让这些没有婚姻着落的人,更是心急如焚。 项小北第二天一早不到六点就起来了,一夜基本没睡,因为今天约好了会面,她只得强撑着梳洗打扮,她发现在自己有了黑眼圈,用化妆笔一点一点修饰起来,而早餐也悄悄推了进来。 项小北没抹口红,想吃完饭再化,她打开手机,上面全是曲海波的未接电话,她想拨回去,怕他没起来,就坐下吃了起来。 不到七点半,项小北就光鲜亮丽的出门了,她打上出租车,费了快一个小时的时候才赶到她要去的鼎盛公司。 她刚一进去,接待小姐就把她往里让,说老总正好刚刚过来,说她一到就直接进入会议室。 项小北踩着九公分的高跟鞋,袅袅婷婷地走在走廊上,其实此次事件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大的事,但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项小北说了,如果她不来,也不会派小角色来的,因为接下来他们还有几个合同要洽谈。 项小北在会议室里用手捧着热气氤氲的咖啡时,门被推开了,胡总一如既往的笑眯眯的形象就出现在项小北的视线中,令她始料不及的是他的身后,跟着的竟然是让她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的朱旭峰。 朱旭峰却了然于胸的样子,冲着她抱拳说:“久仰久仰,真没想到是你,您竟能大驾光临,让我们是蓬荜生辉呀。”项小北握住了他的手,却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献殷勤的胡总。 胡总拍着一双手说:“要说这事怎么就这么巧呢,我公司刚遇到一点难题,就有菩萨相救。我的公司被朱董收购了,我是因为了解情况,所以才跟过来的。” 项小北心里泛开了嘀咕。昨天晚上她与李悦还聊天来着,约好这几天晚上出去吃饭。她现在就在朱旭峰的公司,她应该知道她来南京的主要目的,但她却什么都没有,她完全有可能在自己面前什么都不说,但反过来却把她的消息如数告诉了朱旭峰。 他们寒暄了半天,朱旭峰一再邀请她到自己公司走一走,关于产品出现的替代问题,胡总一句没提,朱总一句没问,项小北想我要是缺心眼我和提呢,于是他们就揣着明白装着糊涂来到了朱旭峰的旭升公司。 步入格子间的时候,项小北发现这里女士居多,而这些女士全都把目光投向朱旭峰的身影上,一瞬间,项小北好像又回到了学校,回到了崇拜朱旭峰的旧日时光当中。很显然朱旭峰对这一切是心知肚明的,因为他的脸上是不易察觉的得意。 第279章 老同学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到了中午,项小北提议去吃饭,朱旭峰却说自己有事,让胡总陪她,他说晚上再去找她进地主之谊。 项小北听他这么说,就对胡总说:“胡总呀,我昨天晚上是快凌晨才到的,现在还困得不行,我以为今天的谈判是个硬仗呢,没想到是我的老同学,既然这么轻松,我也就没有负坦了。要不就晚上一起吧,中午我回去再好好休息一下。” 项小北心里惦记李悦,她有好多问题想问李悦,她感觉此次之行可能所面临的问题倒是不难解决了,但新的问题却出现了,她要在第一时间搞清楚。 项小北离开他们俩人,第一时间给李悦打电话,李悦二话没说很快就答应出来了。 李悦变化不大,依旧梳着短发,装束也偏中性。 她们坐在一个雅座包厢里,项小北不打算给她思考的余地问:“我看你是重近轻远呢?男女差别这么大吗?就算他是你的老板,閒们还是闺密呢!你一切都知道对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朱旭峰不让说?”李悦点了点头。项小北忽然心里有了怜惜的想法,在人屋檐下,讨生活的不易。她的怒气也就消了很多地说:“他就能知道一定是我来?” “那他可不知道,但知道你有很大的可能。” “你在他那里开心吗?”项小北问。 李悦的眼睛开始乱转,很显然她有很多苦衷。 “你对我此次来做什么知道多少?”项小北再问。 “一点不知道,反正公司的事,我是一窍不通。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见我呢,至少得几天之后呢。” “嗯,我也没想到,我本来想要中午吃饭来着,但朱旭峰不干,说他中午有事,晚上聚一聚。”李悦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项小北觉得她的声音里别有意味,她觉得累,什么都要自己问才能知道结果,想不知道也好,省得心绪繁乱。 俩个人各怀心事,项小北真的想回宾馆休息,就打了几个哈欠说:“我看你也没胃口?那我回宾馆了,你要是没事跟我去宾馆聊聊天也行。” “朱总知道咱们在一起吃饭吗?”李悦问。 “朱总?啊,你是说朱旭峰呀?他怎么可能知道,我没说。我一点都没想到过会见到他,我是特别的意外,好像有了他,我来此的目的应该不难了。” “肯定是!”李悦比她还笃定。 “为什么?”项小北倒是好奇了。 李悦唉了一口气说:“人呀,要是命好,就什么都好,虽然说你跟我说了,你的情况,但咱们之间的差距已不是十万八千里了,就算真的有一天,你什么都不想做了,我想你一定也差不了,但我就不行了。其实朱总,唉就是朱旭峰,他对你早就有好感,当然是你当上项总之后。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的两次同学聚会?有一次你不来,咱们那时候关系都不太好了,但我还一个劲地给你打电话,就是他让打的。” 项小北想起来了,但她还是有点不明白地问:“他让你打你就打?连这种生活上的小事你也听他的?” “听习惯了,无论让做什么都必须做,不然就怕他掉脸子。” “我怎么觉得事没这么简单呢?你们……”其实项小北听到过一些闲话,但她宁肯不信,她觉得谁都有可能出轨做情人,但李悦应该不能,她是男孩儿性格,很少有女人的那种细腻。 李悦苦着脸说:“我们什么都不是,你说人真的是不可思议,上学的时候,虽然也分好坏,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分成了三、六九等,现在我要不是与你们是同学,我连你们的边都沾不上。就算是同学,明显地矮了半头。昨天我知道你要来,我就跟朱总说,能不能让我过来陪陪你,别说朱总了,连胡总都不同意。” 项小北觉得她们之间的闺蜜情再也回不到当年了,不是她瞧不起她,而是她自己无法摆正这样的关系。 项小北回到宾馆的时候,想了又想,觉得没什么大的事件了,就把手机再一次调成静音。 项小北这一觉睡得直接到了晚上,当门被敲响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呢,朱旭峰看她东倒西歪地开了门就往里走,被气乐了说:“我都快把你的电话打爆了,”他拿起室内的电话线说:“你可真行呀,为了睡觉把电话线都拨了,要不是我隐约听你说了这个地址,我怎么能找到你?” 项小北趴在床上呵呵地笑了起来,她不起身地说:“你是不是应该出去一下,我现在用蓬头垢面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你是不是应该回避?到车上等我吧。” 朱旭峰听她这么说,所幸坐了下来说:“我最喜欢女人最真实自然的一面,你怎么着也称得上是美女,怕的是什么?”项小北没办法,起来就往卫生间跑,边跑边说:“谁说真金不怕火炼?所有金子见火都变形。”项小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仅哑然失笑,她快速地收拾起来,只有了十五分钟,就把自己又打扮得花容月貌。 朱旭峰看着她的脸说:“女人的欺骗性太大了,刚才还小家碧玉呢,这么快就大家闺秀了。” 项小北拎起包问:“胡总呢?怎么没见他人呢?” “他?早就进入温柔乡了,晚上有局子,不过来了。” “把李悦带来吧?咱们好好叙叙旧。” 朱旭峰说:“好,咱们先走,到酒店再给她打电话。” “她在你的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做得怎么样?”项小北希望从他嘴里知道他对她到底如何。 “她呀。”朱旭峰很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但项小北既然问了,他就说:“她照你差得太远了,这个人……怎么说呢,如果不是我同学,我早把她炒了,我听说她原来也想去你的公司来着?”项小北一想,李悦十有八九将自己的事都跟这位大老总说了,就说:“多久的事了?我不记得了。” 第280章 明目张胆的勾引 朱旭峰开着黑色宾利,穿行在夜晚豪华又不失热闹的南京街上。朱旭峰发现项小北正贪婪观看窗外景色,不失时机地说:“我陪你先逛逛街吧,把南京的景色都逛一遍,然后咱们再去吃饭。”项小北头都没回地说:“好呀!” 朱旭峰成了向导,不停地解说着南京的历史和现在。当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时,朱旭峰问:“听说你来南京好几次了为什么不见我呢?”项小北坐直了身子,环视着车内的环境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太多富裕时间。” 朱旭峰按了一下喇叭,发出轻脆的声响毅然决然的说:“全是借口,就是没上心。” 项小北心里是忐忑的,关于朱旭峰她是有过幻想的,他们聚会的第一次,项小北就做过无数次相同的梦,梦里无数次出现朱旭峰,而梦中的自己则行进在某个黑暗世界的边缘,又坠落沉没的危险,然而朱旭峰却仍然找不见。 每次她都虚脱一般,流了无数次汗。 朱旭峰带她去的饭店,竟然是一家高档的宾馆,一楼是酒店,楼上则是宾馆。这种地方的意味太明显了,连项小北都感觉到了不安。 朱旭峰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说:“既来之则安之,我们都是成年人。”后面儿的话,他加重了语气。 灵魂可以自己拥有快乐,但是灵魂和身体都有所关联的快乐,就完全相关于人们的激情了。 项小北不得不承认,与朱旭峰再度重逢后的。这点点滴滴的时间里,空气中都充满了暧昧,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而令人沉迷。 人性的最深处就是拒绝安分守己,想要释放,想要毁灭自已。 今项小北特别意外的是他们进了包间不久,还没点菜就开始上菜,而端上来的菜则全部是项小北最爱吃的,甚至还有她百吃不灭的家乡菜——嫩笋丝。不用想朱旭峰下足了功夫。 “什么也别说了,把你身边的卧底请出来吧?”项小北笑着调侃说。 “叫她来干嘛不是瞎耽误功夫吗?就咱俩多好!” 项小北不好再说什么,总感觉他有点怪怪的,提防之心就提了上来。 “胡总的事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项小北当然不会忘了此行的目的,她想趁着如此美好的气氛先把这个解决掉。 “这可不尽其然”朱旭峰话里有话地说:“这事儿可大可小,如果在操作上出了纰漏,她就是个大事故,你们的损失无法估量。”项小北点头,她知道朱旭峰没有说谎。 “既然是你接手了。我是不是一路绿灯了?”项小北趁热打铁。 “当然。谁让你是我的老同学了,这点事我还搞不定吗?” 项小北举起杯子说:“就为你这句话,我找到了敬你酒的理由,干一杯吧。” 朱旭峰举起酉杯说:“一杯那够,咱们今天喝个一醉方休怎么样?” 项小北不想破坏此时的情绪说:“好啊,喝就喝,谁怕谁。” 朱旭峰意味深长地举起第二杯说:“你真是赶上了好时候,不然胡总肯定拿这件事做引子,牵至于你。” 项小北疑惑地问:“虽然我们是改变了产品的品牌,但质量不差呀?” “差不差不是你说了算的,首先一点,你们违反了合同。第二点,如果一旦这个产品出现质量问题,或者说在施工当中出现了任何一点儿纰漏,你们事就不小。” 项小北不敢在狡辩,乖乖地举起杯子说:“什么都别说了,是我们公司运气好,碰到了你。” “是你运气好,如果其他人来可就难说了。”朱旭峰意味深长地说。 项小北不失时机地掏出资料,朱旭峰一把抢了过来说:“现在不许谈公事,是我们叙旧的美好时光。你听话好吗?”语气里的温柔令人多了无限遐想。 项小北走南闯北经历这样的事儿多了,她不遗余力的说:“这事儿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喝完酒你要是忘了怎么办?我们还得重新谈,我还是处于下风,我得心不落底啊。” 朱旭峰刚喝了两杯还在清醒阶段,她拿过项小北资料当中的重新拟定的合同,那也没看的掏出了笔,旋计签上了大名。说:“下省心了吧?不知道你的小心计?这点事在我这里不算事,咱们还有太多的合同要谈,对吗?万一哪一天我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我也希望你像我对你那样。我就知足了。” 项小北把合同书上的签字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在包里说:“老同学,这顿我请了无论如何你也让我好好谢谢你!” “谢我的方式多了,何必只在于这一种?”朱旭峰一语双关地说。 “好,你请!这顿只代表纯洁的友谊。”项小北又举起了杯。 “你到底喜欢没喜欢过我?不许说慌!”朱旭峰把话题转得恰到好处。 “喜欢过!”项小北感觉面对如此一个优秀的男人,她确实有一点回到了过去时光的意味。! “这就对了,你都喜欢,对我来说很重要。”朱旭峰脸上春风化雨得意非凡。 “你是风云人物,不喜欢你的女孩儿有几个?”项小北真心诚意地说。 “当时太年轻了,心都翘到天上去了。” “最终你也没有选择那些喜欢你的女生啊。” “我的婚姻就算政治婚姻,这样一说也有点不准确,应该是生意婚姻” “你不会这么悲催吧,怎么也和我一样?” “比你的还惨,我家当时处于下风,眼看生意就要做不下去了。幸好我爸和岳父是患难之交,而他的女儿又偏偏喜欢上了我所以……” “你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是相当不满意。你没看过我老婆,原来像桶,现在如缸,还是大号的缸。” “人好就中。” “人倒是还好,就是拿不出手。让男人颜面丢尽。” “听说你有不少情人,是真的吧?” “如果我再洁身自好,我不白来一世?” 第281章 两男一女 项小北佯怒:“你这是什么逻辑?” “男人逻辑。” “混蛋的男人逻辑。” “男人这辈子只拥有一、两个女人?是不是太亏了?” “还一、两个?你不懂什么叫专一吗?忠诚呢也不懂?” 朱旭峰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说:“喂、喂,是现代人不?封建社会向余毒什么时候能漱清,我就不相信你只经历过一个男人,除了老公,没有第二个男人吗?”朱旭峰真的有些好奇了。 “你不知道,我老公也是假的吗?”项小北喝着红酒,肆无忌惮的问。 “什么?你的意思是……不会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也让人肃然起敬。” “喝酒吧,我们是两股道上跑的车,永无交集的可能。幸亏当年你没有爱上我,不然我可惨了。”项小北笑眯眯的,脸上荡漾的都是红酒的颜色。 朱旭峰压低声音说:“那可不一定,也许是成全了你。” 酒,越喝越浓烈,空气中充满了荷尔蒙的味道。 “对李悦好点,她好像特别怕你,咱们都是老同学,彼此要多照应一些。” “有你发话了,当然好使了。行,回去我后她在升一格。”朱旭峰聪明在于他并不反驳你,而是顺着你的话让你更满意。 “别说别人了,谈谈的咱们俩吧。你知道头两次同学聚会,我为什么去嘛?我知道你在我才去的,后面他们又约了无数次,我一听说没有你我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说你跟咱班好几个女生有染,是真的吗?”项小北借着酒劲儿问。 朱旭峰姐没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你说呢?信吗?” “半信半疑。”项小北只好这么说。 “你觉得我会看上谁,有吗?”朱旭峰优雅的转着酒杯看着她说。 “这可不好说了,土豆白菜各有所爱。”项小北笑着说。 “我怀疑你在勾引我。”朱旭峰直勾勾的瞪着她说。 “倒打一耙,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项小北迅速反击。 “我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我就是要赤裸裸的勾引你,问题是你上不上勾。”朱旭峰露骨的说。 “对于这类事我一向需要思考,而且思考的时间还相当长。” “我有都是时间等,可惜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么等,时间不都白白浪费了吗?” 假如这类话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项小北会很厌恶,但谁让他是朱旭峰呢?初恋的那种好感,总是无法忘怀,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特别美好。 朱旭峰感觉项小北喝得差不多了,就试探着问:“怎么样?咱们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我在楼上订好了房间。” 项小北灿然一笑说:“不,我要回自己的酒店。” “何必呢?这里的条件肯定比你的不差。” 好像事先打好了招呼,项小北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狐疑地看了一下号问:“谁?有事吗?”然后她说了一声:“好,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朱旭峰问什么事?项小北答宾馆给她打来的电话,说是有重要的签字?什么情况,这里的酒店还有这些说道吗?朱旭峰很显然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两人只好相携着出了门。 项小北坐在副驾驶的时候,已经有点醉意了,她强撑着。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朱旭峰顾不上与她说话,只好把车子的速度一提再提。 到了宾馆,项小北来到前台打听情况,前台的人告诉她说到门口就行了,那里有人在等着她,服务员的神情有点捉摸不透,俩人又进了电梯来到0829房间。项小北拿出门卡,准备开门的时候,曲海波捧着一大把红色的玫瑰出现了,但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少欣喜,因为他看到了搀扶着项小北的朱旭峰,而且他们四目相对,都好像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项小北打开了门,冲着曲海波说:“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她进屋之后把鞋子一甩,她周身疲乏,毫无顾忌地把自己撂倒在床上,很快就再也不言语了。 曲海波心疼地把她翻了过来,轻轻脱下她的外衣,项小北好像还有点清醒,至少她还知道默默地配合着。曲海波想把她的裙子退下来,看了看朱旭峰,他只好把被子给她盖上。 朱旭峰非常绅士地看着他做完了这一切,自我介绍说:“我叫朱旭峰,是项小北的大学同学,也是这次鼎盛公司的老总,请问您是……” “我是项小北的男朋友,今天是她的生日,我特地赶过来的。”曲海波很镇定地介绍自己。 “哦?”朱旭峰有些诧异,他说:“刚才我们在酒桌上,她还说自己没有男朋友,还让我帮忙来着,我说我们单位确实有条件不错的高层精英,但必须来南京,她还说要考虑考虑呢。”朱旭峰根本不相信曲海波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项小北不可能不承认自己有恋情这件事。所以,他灵机一动,顺口编了一个瞎话,然后替曲海波解嘲说:“您是她的追求者吧?” 曲海波有些挂不住脸,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地说:“你们也谈半天了,我在对面开了一个房,我照顾她就好了。”朱旭峰当然不情愿了,只是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曲海波再一次伸出手说:“我叫曲海波,这次来南京本来是应该我过来,但公司临时有事,项总就过来了。”曲海波知道,他是不能得罪眼前这个人的,他不知道具体的事宜做到了那一步,但看他对项小北紧张的样子,他猜想此事应该已经圆满解决了。 “原来是曲总?幸会、幸会。项小北也说了一句,还要把沈会计带来,我说不用,这点小事,分分钟就解决了。” 曲海波觉得果真如此,也有点放心,就说:“那太好了,如果可以,我想让项总明天就回去,公司里还有好多事需要她处理呢。” 朱旭峰听他这么说,更感觉他有些外强中干了,就摆着手说:“不急,不急,我还要带她来南京好好浏览一番呢,她说她喜欢南京。” 曲海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项小北早就呼呼地睡去了,两个男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肯走。 第282章 闺蜜情路 两个男人再也聊不下去了,朱旭峰开始摆弄手机,曲海波也无话可说,只有项小北一个人,睡得安祥。 曲海波最后没话找话地说:“要不?你到我的屋子里去吧,就在对面。”朱旭峰还在低头看手机说:“不了,我安排一下事,马上就走。”曲海波听他说要走,心里踏实不少,就在屋子里随便收拾起来,其实屋子里一点也不乱,只不过他是无事可做。 一会儿,忽然听到有敲门的声音,朱旭峰赶紧去开门,进来的是李悦。她说:“朱总,您……”朱旭峰赶紧打断她说:“项小北刚才在酒桌上一直要找你,她现在睡了,你陪陪她,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对了,明天你不用上班了,陪陪她吧,我晚上再请你们。” 朱旭峰终于走了,却把李悦留下了。朱旭峰才不想自己便宜没占上,倒给别人做好了前情铺垫,他是不了解曲海波的为人,如果了解了,他是不会多此一举的,只不过他把男人都想成和他一样了。其实就在刚才,朱旭峰仔细地看了看合同上项小北的身份证,今天也不是她的生日,这个借口更让他反感。 李悦特别听话地脱去外衣,看着俩个男人说:“我要洗澡去了,你们……”两个人赶紧一前一后出来了。 项小北是半夜醒的,她是被渴醒的。她习惯地打开床头灯,简直吓得魂飞魄散,李悦披头散发地躺在她身边,还发出了呼呼的声响。 她的叫声把李悦弄醒了,她大吼一声:“是我,李悦!”项小北这才安静下来。 “你……你怎么来了?”项小北语无伦次。 “我也想知道,我在家里都要睡了,朱总打电话把我叫来了,非常特别声明一定不许走,要好好陪你,我敢不听他的话吗?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搞得什么鬼,还把我给搭上了。” “谁让你这么听他的话的?这又不是工作上的事?”项小北不理解地问。 “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他说别人,我会来吗?”李悦也不干了,故意瞪着眼睛说。 其实无论是谁,只要朱旭峰一句话她都会到。这是项小北分析的结果。 李悦说:“咱们俩说说话呀?你是不是要走了?有些话只能当面说,在电话和微信上也说不明白。”项小北早就醒酒了,也没了困意说:“好呀,说什么都好,要不要来点酒?” “你现在疯了吗?怎么喜欢上喝酒?”李悦奇怪地看着她说:“在大学的时候,谁要是多喝一点,你就说人家而且说女生不要喜欢喝酒,那样不淑女。你现在倒是真成了淑女,怎么却爱上了酒?” 项小北格格地笑着说:“说明真的不是淑女,露了原型。” 李悦洗了一把脸,看项小北从包里掏出不少小食品,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说:“喝吧,喝完了心情特别好,我现在挺喜欢喝酒的感觉。” 她们坐在小圆桌子旁边,李悦说:“你还记得你被绑架的那一天吗?”项小北已经喝了第二杯了,她说:“怎么不记得,当天没把我吓傻了,后来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了,连蒋静静我都没说。” 李悦点头说:“从那天开始,我们就再也没好好的说说话,生活一下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不过,你就是没有那次好运,你也不会和我一样,咱们班你到底是有出息的,在大家都谈恋爱的时候,你拼命的打工,而且学习成绩一点也没落下。我有的时候挺嫉妒你的,认为你是命好,现在我不这么看了,假如这事碰到我身上,我也不会像你这样处理,顶多是多得点钱。” 项小北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不是娇情,我现在只要怀念的,一定是过去的日子,如果生活能重新来过一次,我肯定不走这条路,真没意思。你看着特别风光吧?实际呢?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光彩照人的背后,都是阴暗面。就像你今天过来,如果不是朱旭峰他心里有鬼,他能找你吗?有多少女人都是这样完成业绩的,还不如当初咱们在大街上发广告宣传单来得自在。” “你真不是我们这个阶层的,我记得出了事你回来的第一天,你就受不了咱们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了,你马上开了一个快捷酒店……”项小北立时也想了起来,俩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 “讲真话,你会与朱总上床吗?”李悦有些紧张地问。 项小北觉得特别好笑,无论答案是与否,都应该与她无关,看她如此紧张,反而暴露出自己的心虚。 “赶紧坦白吧,你跟朱旭峰肯定有什么,只是你不肯说。” “你先回答我,我就说。”李悦下了决心说。 项小北非常坚决地说:“不可能!就算我喝高了,就算我还有些迷恋他,但与他上床一点可能性都没有,我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至少不能用强吗?” “那不能。”李悦也非常肯定地说。 “那好了,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了,该你说说了。” “好,我今天什么都跟你说,但说之前你告诉我,你还爱朱旭峰吗?”李悦有些执著。 “当然不爱了,其实上学时的暗恋算什么?只是没有恶感而已,我承认跟他在一起很舒服,仅此而已。” “那?你与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我看他特别优秀,只是……只是年龄好像有点大吧?是不是也是有家的男人?” “你放心吧,有家的男人我是不会跟的。那个男人是我单位的职业经理人,我们关系,怎么说呢,我挺想跟他好好相处的,但他的要求太多了,所以,我们的可能性不大。” “越是像你这样不理不睬他们,他们越是死心塌地,我就不行了。” 项小北知道,李悦的秘密就要公开了,她马上就可以知道这些年她为什么还迟迟不嫁,而且与朱旭峰的关系也不正常。她能不能挽回一个知心的朋友,就在这一晚了。 第283章 李悦悲情的小三之路 李悦好像压抑了很久,她终于说出了自己埋藏至少四年的往事。 我跟朱旭峰从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老乡,也正因为这个,他对我毫无保留,他从来没在心里有过一点我的位置,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特别喜欢他的。但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所以,一直把对他的情感停留在心底。他是花中君子,我是他的帮手,我不仅要压抑对他的情感,还要帮他。有时,他喜欢上谁了,会跟我进行热烈的讨论。你那个时候光顾着学习了,其实他看上的不仅是咱班的同学,还有其它外班的,尤其是小咱们一、两届的……他的精力真旺盛呀,但唯一让我安慰的是他并不出格,他也知道如果出格了,他再也没有吸引别人的能力了,所以,他喜欢到处撒网,却不动真心。别看他绯闻漫天飞,真正的没几个,这些瞒不过我。 “你们在一起了吗?有多久?”项小北有些不相信,因为就这个事,她刚刚问过朱旭峰。 你别打茬了,听我说,我会把你想知道的疑问一一给你解答了。 参加工作后,我们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音迅,因为他跟你一样去了国外。回来后第一次聚会,他拼命的找你,他知道咱们关系好,就拼命地讨好我。我就帮他找了你,这样,我们慢慢联系起来。为了讨好他,也因为他对你太感兴趣了,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关于你的一切,都一一告诉了他,当我说你被绑架时,他真的以为是听天书,我不知道是你身上的光环让他痴迷,还是他真的想与你合作,反正他这个人,很少能不代有目的性的与人交往。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是因为什么而上床的,但就是上了,这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他知道我的情况,警告我说,他什么都给不了我,他让我赶紧找男人……其实我知道他早就厌倦了,但可能是怜惜我还是觉得没有男人要我?反正我们一个月总会有那么一、两次。每次完事后,他也会给我买些礼物或者卡。你不知道,有一次学校举办成功人士返校演讲,他被邀请回去了,恰巧我被咱校原来的校花现在著名的话剧演员也就是我表姐叫了去帮忙。那天,我布置会场,帮助工作人员,反正我想朱旭峰也在,心情特别好,然而你根本想不到,当我被表姐叫住的时候,他竟然问表姐:这是谁呀?表姐和一大帮当时的风云人物在一起,她都傻眼了说:开什么玩笑,你们不是大学同学吗?又没七老八十,你眼花了?连大学的同学都不认识了?他这才恍然大悟一样,拉住我的手说:真对不起,变化都不小呀。 说到这里,李悦叹了一口气,项小北已经气得想要骂娘了,说:“你为什么要受这样的侮辱呀?赶紧拿着钱离开他,这是个人渣呀。” 要是能离开就好了。我也试了好多次,每次都能说服自己再回到他的身边来。他现在与在学校完全不一样,原来她老婆的父母是强势的,那个时候他还有所收敛,但现在她老婆的家人,完全控制不住他了,用他的话说,他没把她甩了就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项小北简直不敢相信这些,朱旭峰美好的形象立刻坍塌了。 李悦接着说:在我们上床后的一次,我也问过他,我说你总是对项小北念念不忘,你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她吗?朱旭峰立刻否认地说:真没喜欢过她,也太普通了,她上次脚出了问题,我是为了吸引别人的目光,当时她在我心里真的不太重要。我问他为什么现在这么紧张你?他说真是女大十八变呀,步入社会会的你越来越有味道了。你知道吗?他和我打了一个赌,他说他一定会把你拿下,我不信,我说我知道项小北的为人。他说如果他拿下了,我脱光了给他跳段舞蹈。我是学舞蹈的,这件事他说了不止一次,我怎么可能答应他?但他打赌我同意了,其实,我还剩下什么?无论怎样也都是脱光了。 “要是他输了呢?” 他自信着呢,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输,他说如果他输了,给我一百万。 “好,让他输,然后拿着一百万走人。”项小北像个指挥,命令她说。 每一次我从他的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我都告诫自己这次真的应该走了,但只有隔个十天半个月,他一声召唤,我就……我真的离不开他,我也知道他什么都不会给我的。我甚至想帮他成全他,宁愿自己输。 项小北万分的不解,她说:“你也不是一个缠绵的女人呀,谁都认为你是粗线条的,怎么会如此的多愁善感?这样下去不是害了你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懂,但就是做不到。 “要是我逼着他离开你呢?” 我会恨你的。 项小北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问了,这世间就有这样的女子,比如张爱玲?比如王宝钏,谁又能说明她们不对呢?项小北心里暗暗叫苦,她没想到,原来李悦的情感症结竟然在此?她试探着问:“你来我公司好吗?我愿意聘用你,你离开这个环境,也许会比现在好的。” “我舍不得。”李悦没什么难为情的,让项小北立刻住了口。 “你知道咱班女生有几个跟他在一起吗?”李悦问。 项小北摇头,李悦说:“我知道的四个,还有蒋静静。” 项小北的嘴变成了o型,当初她们三个是无话不谈的密友。而且、而且蒋静静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虽然她结婚挺早,但谁也没想到,第一个要二胎的也是她,而且她几乎天天晒微信,天天秀恩爱,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个爱她的老公。 项小北跟她的关系从头就不如跟李悦,但也算好的之一,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来往,也是因为她毕业后很快就结婚了,然后很快就有了孩子。有了两个特别小的孩子,还做着别人的情妇,项小北脑子乱了。 第284章 曲海波的玫瑰 项小北知道自己怎样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她什么都清楚,这件事如果出在别人身上,她一定和自己一样急,但只有事出在自己身上,就好像吸了毒品的人,知道有害却无力自拨。 李悦讲完了自己的故事,还不忘夸奖一下项小北说:“人就是命,当初在大学的时候,最不被看好的就是你,结果最有出息的竟也是你。” 项小北想了想自己在大学时的情景,自己真的是个寻常女子,没有花容月貌,更无雄心大志。如果说唯一有的野心就是把自己装点成一个知识分子,然后嫁一个高出自己的丈夫。她身边的几个好友,最起码他们都是城市里的人,而只有自己是小户人家出生的,而且她从来不敢自报家门,因为她所在的村子,根本就没人知道,她需要解释太多,人们也是云里雾里的。而今,一切都变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家乡离自己实在是太遥远了。 “李悦,我知道我劝不动你,但我希望你别把自己的一生都给毁了,你完全可以过另外一种生活,难道你就等着他把你甩了的那一天吗?他不会爱你的,但凡他有一丁点爱你,就不会想通过你再来勾引我,真的不要这么傻了,我替你难过。你跟我走吧,我们去省城,那里有我们的同学,也有你熟悉的环境,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像他说得那么差,你在他身边,不光是容貌差,什么都是差的,但我了解你,你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当年我不用你,因为我羽翼尚不丰满,如今就算我的公司不在了,我的人脉也在。” 李悦一下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项小北没有劝她,她知道这事不是一时半时就能想开的。 李悦还没走,曲海波就敲响了她的房门。李悦双眼通红,很难为情地进了卫生间。项小北问:“你怎么来了?我根本也不过生日?” 曲海波本来来的时候设计了千万种他们见面的场景,但万没想到会是如此。他心里翻江倒海,但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但他无论怎么掩饰,项小北都能觉察出他的不快。 李悦收拾好自己,飞一般逃了出去。早餐送了过来,项小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让曲海波也吃,他表示吃完了。项小北十分钟吃完饭,问他:“你今天要做什么?”曲海波反问:“你呢?”项小北想了想说:“他帮我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怎么着我也得待两天吧?” 曲海波一下就沉默了。 项小北漱了口,又把屋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曲海波一直不说话。项小北只好说:“要不,你先走吧,我今天不回去,明天晚上肯定要走的。咱们现在有三个职业经理人,也应该放松放松了。” “你想放松却想让我走?”曲海波不冷不热地说。 项小北实在忍不住了说:“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有什么不满意你就直接说出来,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我呢?根本不知道你不高兴的点在什么地方?你来搞得的是突然袭击,我没在宾馆也属正常吧?再者,我不明白,咱们是什么关系呀?算平级吧?” 曲海波听她这么说,也红了脸说:“如果昨天晚上我不过来,你有可能就被人家占了便宜,你明明是独身一人,却非要喝那么多的酒,就算咱们是上下级的关系,你是不是也要注意点影响?对你好吗?” 项小北被他的话激怒了,说:“什么叫占便宜?我们都是成年男女,我做什么自己知道,他是我的老同学。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占我的便宜?我和他认识十多年了,我没见过他占过一个女生的便宜,怎么,就我的便宜好占?” “我是为了你好,你不注意的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提醒你一下不好吗?” “那我谢谢你?你提醒也提醒完了,应该走了,我这么大的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项小北真生气了,她觉得曲海波根本没有打算跟她在一起的心,却又很怕她会属于别人。 男人为什么这么自私?昨天是朱旭峰,今天是曲海波,项小北心里不是滋味。曲海波见她真生气了,就过来哄她说:“本来打算过来是让你高兴的,没想到,反倒引起你的反感,是我不对。小北,其实我真的不太了解女人,因为……因为我老婆太惯着我了,她很少生气,也不用我哄她,我原来以为女人都应该像她那样……”本来项小北就不高兴,听他这么说更不高兴了说:“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了,我不可能接受你这样的观念,我这辈子都不想做你老婆那样的人,我想,你老婆也许是高兴的,但也许……她一切都按你的意识来,她还有自己吗?一个迷失了自己的人,会让男人喜欢吗?你们真是不容易,凑到一起了,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可是那个男人他有家呀?”曲海波有些结巴。 “你就放心吧,我不可能与他有任何瓜葛。我们是老同学,在一起喝酒提起过去的事,很是亲切,就多喝了一杯,但他还不至于用强吧?” “万一他用了呢?你不得不防。” “你会吗?” “你说什么呢?我当然不会了。” “为什么你不会的事,别人就一定会呢?” “像我这样的男人不多。” “我也不是其它女人。” 曲海波默默转身,一会又走了进来,递给她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昨天晚上,他是想讨她欢心的,没想到她醉得不成样子,今天再给,就有些失去了意义。 项小北用鼻子闻了闻说:“谢谢你,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今天肯定还要与他出去,还有胡总,你如果没什么事,就一起,如果看着不顺眼,就……就先回去吧。”项小北的语气没有一点温度,曲海波再次转身出了门。项小北在他要关门的时候,忽然叫住了他,说:“你把合同和资料全部带回去,赶紧让销售部门把下半年的订单按原来合同上的款项走,不能再出一点纰漏了。” 曲海波什么也没说,接过来就走了。 项小北那一刻绝望的想进尼姑奄。 第285章 三男一女 项小北中午与朱旭峰和胡总在一起吃的饭,朱旭峰调侃她说:“昨天那位男士是你的追求者对不对?我是不是搅了你们的好事?” 项小北点头说:“可不是,你呀,就是个小人,还把李悦派来了,怎么,真成了护花使者了?” “那是。”朱旭峰得意地说:“你不在我的一亩三分地我可管不着,但我碰上了,怎么着也得施以援手吧?”胡总什么都不知道,听得不明就理,他说:“项总,你可得感谢朱总,如果不是他,你们这一关可是不好过呢?”项小北知道他在讨好朱旭峰就说:“谁让我们是老同学了,这点面子他怎么着都得给,不像你,铁面无私。”胡总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再看项小北的时候,她已经转了话题。 晚上的时候,朱旭峰又邀请她吃饭,她答应了,但也告诉他要坐晚班的飞机走,她说:“既然事情都办完了,你又是大忙人,我不打算停留了,你什么时候回省城,我好好感谢感谢你。”朱旭峰笑着说:“谁让你来的不是时候?我这几天真的是太忙了,好吧,今天晚上我要把你陪好了,然后送你上飞机。” 快六点才吃上饭,飞机是晚上九点多的,他们特意去了离机场路特别近的一家酒店。朱旭峰让司机将项小北的行李取过来,他们直接就可以走了。 没想到的是,司机回来的时候,竟然把曲海波也带了过来,原来曲海波也选择的这趟飞机。三个人有些别扭地坐在了一起。 这顿饭三个人都别扭极了,曲海波一万个后悔,因为朱旭峰不时地看表,连项小北也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本来是怕时间不够用,这下好了,够用得无以复加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八点,朱旭峰说我就不送你们了,我过三周一定回省城,因为有事要办,到时候咱们再聚。 出门的时候,项小北拉着朱旭峰到了门外,她有些艰难地说:“你放过李悦吧,那是一个好女孩儿,如果再长持以往,她就毁在你的手里了。”项小北是下定了决心说的,她知道朱旭峰肯定会变脸,但她没有办法了,她觉得如果想救李悦,只能是找朱旭峰了。 朱旭峰喝得有点红朴朴的脸上,一下变得铁青,他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项小北字斟句酌地说:“应该说的都说了,她是真的爱你,看在她真爱你的份上,你放了她吧,她是中了你的毒,但你是清醒的。” “别听她胡说八道,她的一面之辞能听吗?天天缠着我,给我当仆人都不合格。” 项小北知道这是别人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她一直好脾气地说:“既然如此,何必不放手呢?” “什么?”朱旭峰的声音一下提高了说:“我不放手?是她好不好?每次要死要活的,我是怕她想不开……” “这样更是害了她。”项小北看曲海波一眼一眼往这里看,就告别朱旭峰,钻进车里,她看见朱旭峰气得要命,她知道接下来李悦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她一定要把李悦解救出来,她们大学三年的情意,值得她这么做。 坐在飞机上,曲海波问她走的时候到底跟朱旭峰说了什么?让他那么失态?项小北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想说。 下了飞机,他们刚走出闸口,就见商凌晨站在外面拼命地挥着手。项小北赶紧迎了过去说:“你怎么来了?我行的。”商凌晨凑在她耳边说:“我把你爸接我家去了。”项小北急问:“为什么?”商凌晨说:“到家再说,一句两句也说不清。” 曲海波过来问怎么了?商凌晨说:“先送你吧,我和小北回我家去,她爸爸在我家呢。”“为什么?曲海波脱口而出。”商凌晨打开了车门,把项小北让了进去说:“为什么就不用跟你汇报了,反正我们是有原因的,赶紧上车,先送你。”曲海波说什么也不上车,他非要项小北下来,项小北没有办法,走下来问:“什么事呀?”曲海波上前一步说:“你跟我走,把你爸接出来,接到我家也行。” 商凌晨也走了下来说:“什么?上你家?你没毛病吧?” “你才有毛病呢。”一向不骂人的曲海波回敬了他一句说:“你别再有什么花招了,小北才不愿意跟你回去呢。” “你知道什么呀,她爸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前两天上公交车的时候,下来时车竟然开了,把脚又挤坏了,还是原来的伤口,让去医院说什么也不去,而且你家的保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说来我家,乐得不行不行的,干脆以后你们就住我家得了。”他故意气曲海波,大着声音说。 曲海波拉住项小北说:“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别在听他这一套。”项小北轻轻拿开他的手说:“我和他不可能再有什么了,但老爸是我的命,我现在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了,既然他也愿意来这里,我有什么资格拒绝呢?他最害怕的就是我与商凌晨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我们离婚了,如果知道了,连省城都不会待的,肯定要回老家的,他现在就怕我出点什么事,我都多大了?还让他操心,所以,你别拦着我,我必须去商家。” 曲海波看着得意的商凌晨,气得连出租车都忘记打了,商凌晨冲他吹了一个口哨,钻进车子里的时候,还特意说了一句:“完胜,气死他,装!” 项小北的脑子都乱了,她不知道自己是紧俏货还是滞销产品。三个还算优秀的男人围绕在他身边,可除了曲海波那两个根本就是有主的男人,而曲海波也离她仿佛越来越远。她悲哀地想,自己是不是要孤单一生呀?现在让她牵挂的除了父亲,再也没有让她上心的了,父亲的现在每一次呼吸都与自己血脉相连。 商凌晨开着车,吹着口哨,很得意的样子,项小北一想到他,头也大。 第286章 白灵灵露杀机 商凌晨的欣喜是溢于言表的,项小北不时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当她看到吴姨的时候,发现她眼睛里的内容就丰富了许多。她洗澡的时候,吴姨进来给她放水,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主要是打听父亲的病情,因为他发现父亲的眼神有些躲闪,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样,看他的脚他也不让。 吴姨把门关严说:“你爸的脚是又崴了一下,但不重要,但这些天你爸……”吴姨竟像女孩儿一样捂着嘴笑了起来,项小北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爽,毕竟是父亲生病了,吴姨赶紧收住笑说:“你不知道,我领你爸去的医院,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养养就好了,但我给你爸出了一个主意,你不知道他害了相思病,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我直接问他了,是不是想许姐姐了,最后他承认了……我给他出了这个主意,搬过来。一来你和姑爷也能好好照应着他,二来他们多接触一下也是好事。” 项小北知道吴姨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但自从来到商家后,她也喜欢上了这里,一来商家佣人多,她能轻省不少,二来她与这个许阿姨特别投脾气,每天有个说话的人,再也不寂寞了。 项小北没有表扬她,也没有说她,只是点点头示意她出去,自己知道了。 吴阿姨根本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有些不开心地走了。她哪里知道项小北这么一来,又要面对商凌晨,而且还要面对白灵灵。 当天晚上,商凌晨没有出去,他主动又搬了过来,直接躺在他早就准备好的行军床上。项小北问:“你不去白灵灵那里行吗?” 商凌晨没夸大其词吹牛,只说:“还能让她翻了天?其实我跟她在一起是为了收集证据,上次你不是说她雇人要对付你吗?我现在找到不少的证据了,你真以为我会对她回心转意吗?她想得美,这样的女人,我一分钟都不会要。早听奶奶的话好了,当时如果不是她,也许真的能跟商柔了,那样,她也不会死了。” 项小北不想听有关商柔的任何话,打断他说:“你就别再做这些了,到时候你又心软什么都做不了,何必呢?”商凌晨发现她不信任自己,就说:“我说什么都没用,你就等我的结果吧。” 项小北连累带乏,不一会儿就睡了,商凌晨却好像有太多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一早,项小北打算休息一天,她昨天晚上与商凌晨说好了,让他去。但刚刚六点,两个人都没起床,就听门口有争吵的声音。 项小北特别淡定地说:“去看看吗,肯定是那位姑奶奶上来了。”商凌晨半信半疑,没想到真的是她,她大声吵骂着,那意思是又回家了,把她甩在一边什么意思,吴阿姨和门口的保卫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她就提高声音一句高似一句。 商凌晨出来了,问:“你又干什么?”白灵灵气愤地说:“干什么?我想问你干什么呢?你什么意思?不声不息地回来住也不打声招呼。我还以为你回来休一天呢,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她回来了,怎么……” 商凌晨赶紧把她拉到外面的大门口说:“你吵什么?她爸的脚出了问题,非要回来住,我能当着他的面再出去吗?我没告诉你,你不是跟同学玩去了吗?我就想今天告诉你的,我要在家多住几天。” “不行!你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你别想着旧情复燃,今天晚上就回我那里,我可不相信你们俩个孤男寡女的。我就算是信她,我还不知道你的德行?” 商凌晨也被她激怒了说:“我就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现在就冲进去告诉那个老不死的,他的闺女早就与你离婚了,赶紧滚蛋!”白灵灵作式又要往里闯。 商凌晨一把把她拉回来说:“你别给脸不要脸,再闹下去,你连我的面都见不着。” 白灵灵哈哈大笑着说:“你想得美,做梦吧?我天天跑你单位闹去,我就不信……” 商凌晨头也不回地说:“你愿意去就去,现在就去也行,不过,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谁都不认识。” 项小北从窗户里看到他们俩这一幕,心里盘算着应该怎样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不然,她闹起来牵扯到父亲,她决不答应。 一连三天,白灵灵不是来家里闹就是跑到公司里。商凌晨让家里的保卫人员严防死守,在单位也一样。有一天晚上,白灵灵就站在项小北的车子前,挑衅地看着她说:“如果你识趣的话,就赶紧从商凌晨的家里滚出去,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如果不答应我,别怪我动用手段。” 项小北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说:“你别把自己的失败懒在我的头上,我与他没关系,我不想再解释了,你不用给我一周的时候,我是不会答应你任何事的,因为你不配。” 白灵灵看着她,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是想知道你在北极村的事吗?如果你不想再发生悲剧,你就老实点,我现在除了商凌晨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呢?”项小北冷哼了一声问。 “下场比上次还惨,上次你是幸运地跑掉了,这次不会再有幸运了,我是说到做到。”白灵灵孤注一掷地说。 “我只好奇一点,你是想把我弄死呢?还是囚禁我?你不怕掉脑袋吗?”项小北是真的想知道白灵灵当时是怎么想的。 “想死?太便宜你了,我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一天求我八遍,我要让你用舌头收拾卫生间。”白灵灵的脸上露出了杀气。 项小北一点也没动气地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恨我,我也不会再对你有一点的怜惜之心,咱们走着瞧。” “我还怕你不成?”白灵灵趾高气扬地说。 “怕不怕不重要,结果最重要。”项小北钻进了车子里,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 第287章 项小北的母亲 白灵灵消失了,无论是家里还是单位,再也不见她的踪影。商凌晨说:“指不定又跑哪去了,肯定不会做好事。” 果然,一周后的一个晚上,商家的门被敲得山响,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项小北和商凌晨正陪着父亲看电视。项小北发现父亲明显的开朗多了,也愿意多说话了,项小北想,只要爸爸开心,多住几天也是值的,而且商凌晨对她客客气气的,再也没嬉皮笑脸过。 商凌晨披上衣服出去,因为吴阿姨说了,又是那个叫白灵灵的人,商凌晨一脸的厌恶。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的时间,项小北觉得不对劲,想要出门看看的时候,只见一个中年妇女在商凌晨的引领下走了进来,而白灵灵则被挡在门外。 项小北见此妇女,大约五十多岁,穿着一件还算新鲜的紫红色的短风衣,眉眼也算周正,只不过她眼睛不安分地左看看右看看,嘴里不断发出‘啧、啧’的声响。项小北问商凌晨说:“这谁呀?你怎么把她领进来了?”商凌晨也是一脸的不情愿说:“她说她是你妈!” “什么?”项小北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妈?我哪里冒出来的妈?” 中年妇女赶紧上前这才打量她说:“嗯,真像,真是像,像你的爸爸。” 项小北闪开她问:“你到底是谁呀?我从小就没妈。”女人不介意地说:“傻孩子,谁能没有妈?不是说你爸也住在这里吗?让他出来认我,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过上了这样的日子,你不知道……”说完有些愁苦的样子,甚至想落下泪水来,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是带了点哭腔。 项父终于出来了,天许阿姨推着他,他看了一眼中年妇女,特别生气地说:“谁让你来的?滚出去,我们早就不认你了。”项小北心里一凉,她知道她妈真的来了。 果然,中年妇女好脾气地说:“项建国,你现在靠着女儿,把日子过得这么好,当然不希望我来了,可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用手指缝漏下点就够我们活命的,就算你见死不救,女儿能和你一样没良心吗?” 父亲是个老实人,中年妇女刚说了这么两句,就把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项小北及时让许阿姨把父亲推到里屋,安慰父亲说:“爸,你放心吧,这事交给女儿去处理。”项小北笑着把父亲好说歹说让进了里屋,项父说:“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能让她得逞。” 项小北用眼睛阻止商凌晨想要与她一起上楼的目的说:“你放心,我一个人能应付,不用想也是白灵灵把她找来的,当初我在北极村的时候,肯定就是她所为,所以她是会知道我当时去的目的。” 项小北打开了楼上一间屋子,冲着中年妇女说:“你吃饭了吗?如果没吃,我让人给你下点面。” 中年妇女点头哈腰地说:“吃了,吃了,领我来的闺女可好了,请我上的饭店。” “你来是想做什么?要钱?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好?”项小北不给她任何无意义说谎的机会。 中年妇女有些难为情地说:“话也不是这么说,我也挺想你们的,这么多年了……” “想我们?我和爸爸在小山村里一住就是二十多年,你怎么没回来过一次?不对,听舅舅后来说你曾经回来过一次,是为了要钱,可你连我们的家门你都没登,我爸你可以不想,可我们姐妹呢?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呀?”项小北情绪有点激动,她发现自己当年去北极村找母亲,好像也是为了说这些话,虽然时过境迁,但只要一想起这个没有人性的母亲,她的心脏就有些承受不住。 中年妇女,也就是当年在苏丽雅家当保姆的小凤,她急忙为自己辩解说:“我和你爸性格不和,想离婚又不容易,你说怎么?我碰到了可心的,只好……我能不想你们吗?多少个夜晚我都睡不好,可……可我没脸再回来看你们呀,闺女呀,妈是错了,给我一个机会改正吧。” “你想改什么?”项小北直视着她。 “你有用到我的地方,我可以给你当保姆,别的我不敢说,干活谁也不如我,你家有这么多的保姆,我管她们也行,我十七岁就出来当保姆了,特别有经验……”项小北赶紧打住她的话说:“我们家不需要,我根本就没有用到你的任何地方,如果你还拿我当女儿,你就在我眼前消失,这样,我还可以念你一个好。” 小凤尴尬地笑了说:“我也知道你家现在什么都不缺,可是,可是……”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我是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你。” “那……那什么……我听白闺女说你现在是个大公司的大老总,家里钱多得……我现在有两个儿子,就是你的两个弟弟,唉,也不知道是什么遗传基因,又是一个双胞胎。”小凤赶紧把俩个孩子抬了出来,无论项小北怎么样,这两个孩子确实是她的亲弟弟。 这是项小北所不知道的,她知道她又有了孩子,却不知道和她们一样,又是一对双胞胎。 “听说你们的日子过得还好,不是开了一家五金店吗?”项小北冷冷地问。 “是有个小店,可是……他们俩都到了要上大学的年龄,这学费……真上不起好大学呀。”小凤的眼睛开始偷偷地观察项小北,看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心里也一直在打鼓。 “你要自己想办法,如果我和父亲还在小山村呢?你会来找我们吗?” “怎么不会?我早就想看看你了,唉,我听说你姐姐……真是不幸呀,不过,这几年她也算是享过福的人了……” “你说的是人话吗?这个世界上有哪个母亲会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出卖了,然后拿着卖女儿的钱跟别人跑了?你还算是母亲吗?你连人都不配!” 第288章 母女反目 “当年……当年我也是没办法了,你说那个小山村,连个正经路都没有,再说……” “再说什么?那么多的人都过来了,你怎么就不能过?你就算不能过了,你自己扔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跑了,我也能原谅你,你为什么要卖姐姐?如果你不卖姐姐,她能死吗?这一切都是你害的。”项小北越说越激动,她站了起来,站在小凤这个是她母亲的眼前说:“进屋这么久,你都没说好好问问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难道我不知道?你不就想来要点钱吗?你想我会给你吗?” 小凤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说:“我是没脸来,但我也没办法,如果不是你还有两个弟弟,我也张不开口,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女儿,你有责任和义务赡养我,白闺女说了,有什么事可以找她,她说你不会不管我的。” “当年在你就应该尽义务的时候,你人在哪里?你没对我们有过丝毫的养育之情,我们为什么要对你负责?我明天就登报与你脱离母女关系,如果你不想自己臭名远扬,就你乖乖地离开。” 小凤的脸终于冷峻起来,刚才的笑脸全是装的,她说:“你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我会去告你的,白姑娘说了,只要我告你,你就得损失更大一笔钱还有什么股票之类的,我也听不懂。” “你真是我的母亲,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项小北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小凤缓和一下语气说:“丫头,如果你没钱,妈也不来现这个眼,可你现在是大老总呀?你一个月的工钱,比我们一年都多,你就给我们几个又能咋样呢?” 项小北试探地问:“你想要多少?” 小凤用手拽着衣襟说:“你这么有钱,也用不了那么多的钱,我和你的两个弟弟可就不一样了,我们到处都得用钱呀,你就说他们……”项小北用手势阻止了她说话,冷冷地问:“说,想要多少?” “五……五百万吧,也不算多,听说你们……” 项小北拿起身边的一个杯子,狠狠摔在地上说:“如果你要五万,甚至是五十万,我觉得你还算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你竟然开口就要五百万,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 小凤的脸都吓白了说:“没生你的时候,我给人家代孕,人家都给我二十万,卖……卖你姐的时候也给了五十万,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五十万也不够做什么的。” 项小北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你喜欢怎样就怎样。”杯子的响声把商凌晨引了过来,他刚要劝项小北,项小北眼睛一瞪说:“你少说话,我做了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更改。” 小凤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下,她磕头如捣蒜一般说:“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吧,没有五百万,三百万也行,只要给了我钱,我再也不来打扰你们了。” “你如果喜欢来,可以天天来,吃饭还是能供得起的。”项小北觉得这一切跟梦一样,她不明白,怎么自己身上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就不能平平安安地踏实几天吗? 小凤听她这么说,立时站了起来说:“哼!人家白姑娘早就说了,还真让她说中了,她说你就是一个一毛不拔的小气鬼,我告诉你,明天开始我就去你单位闹去,要是不把钱给了我,我立刻告你去,白姑娘给我撑腰,她说没见过这么白眼狼的人,如果没有我生你,你有今天的好日子吗?我要是不把你姐卖了,你现在还在小山村窝着呢……” 项小北上前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嘴里骂道:“你要是再敢提我姐,我直接对你不客气。” “打人了!闺女打妈了……”小凤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商凌晨要阻止她,项小北说:“让她闹,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我妈,我也可以告你敲诈罪。” 小凤停止了哭喊说:“我就不信了,妈妈管闺女要钱,天经地义地事,你去告,去告!” 项小北第二天一早,就发现自己的母亲坐在公司的大门口,正呼天抢地地叫喊叫昨天晚上说的那点事。项小北让保安把她拉到保安室说:“你这样闹我就能妥协吗?” 小凤露出狡黠的眼神说:“反正我就是一个农民,我怕啥呢?咱们有害怕的。说实话,如果你不是我闺女,我连这样的大门都不敢进,可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呀。” 项小北一直看着安静的手机,不一会儿的功夫,来了一个女记者,项小北跟她耳语了一番,并走进了小凤待的屋子里。 女记者很温和地说:“项总让我采访一下你,总比你自己在公司门口闹好吧?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我看能不能帮助到你。” “你可拉倒吧,你们肯定是一伙的。”小凤可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真农民。 女记者特别有耐心的开导她,慢慢她就上了套,虽然她说的话里百分之八十都是假的,但她说得津津有味,越说越觉得自己苦,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出的一切都变成了真的,连她自己都信了,而她嘴里的项小北真的是一个不孝的女儿狠心的娃。 中午,项小北好脾气地让母亲在食堂吃了饭,并与她并坐一桌,小凤极为得意,她对项小北说:“我真不想难为你,怎么说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但……我现在是真苦,想让你拉一把……”项小北光顾着吃饭,不停地用手机里的微信说着什么,吃完饭她把母亲安排在一间会议室里说:“你先在这里待着,你不是想告我吗?我想问你有诉状吗?”小凤得意极了说:“有。”她从一个大布包里翻出一摞资料说:“嗯,就是这,最好别用,咱们都省事。”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自己占了上风。 项小北看了一眼说:“好,你保存好,到时候用得着。” 第289章 较量 下午两点,在公司的会议室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项小北把母亲请到前排,从来没见过这阵仗的她,此时才慌得不行,连手脚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了。项小北先是宣读了自己与母亲脱离母女关系的声明,虽然声明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实效,但也算表明了她的态度。这天的她,还做了一件事,就是把白灵灵也请了过来,白灵灵当然喜欢这样的场合了,美滋滋地坐在了前排。 接着,项小北说:“为了让事件更加清晰,我想请我的母亲上台,把她心里的夙愿说出来。” 这时的人们才知道她叫王玉凤。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到台前,好半天才坐了下来,她语无伦次地说:“我……我现在的日子苦,想让女儿帮一些,而且她还有两个弟弟,我没觉得自己过分呀?这怎么变成这样了?” 项小北把她刚才与记者说的话放了出来,颠倒黑白不说,还极力抹黑项小北,人群骚动了,项小北再把自己昨天晚上与她的对话放了出来,小凤当场傻眼了,因为在这里面,她不知道会有视频,所以,她当时说得都是真话,所有人都嗤之以鼻,刚才还有人愤愤不平,此时一边倒一样地蔑视着她,她的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项小北说:“王女士,你不是还要告我吗?我想问一下告我的几条你懂吗?上面有财会的,还有合同类的,我只问你一条,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违规合同吗?如果你什么都不懂,这诉状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是要你的律师来解释吗?”小凤像是被提了醒一般,说:“我什么都不说,有事你跟我的律师说。”她看电影看多了,只记住几个热闹的场面。 谁也没想到的是,项小北拿着话筒说:“进来吧。” 大家把目光都看向门口,只见一对双胞胎男生走了进来,这就是小凤的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来到母亲身边说:“妈,我们回去吧,咱们的日子不比别人差,别在这里生事了。”小凤一甩他说:“你知道什么呀?咱们的日子如果跟她比,还叫日子吗?你们别管我,赶紧走,我今天不把几百万拿到手,我就不姓王。” 另一个男孩儿说:“我替我母亲像项总道歉,我们会把母亲带回去的。” 王玉凤说什么也不回去,尤其是她看到了白灵灵鼓励的眼神说:“你们赶紧给我滚回去,我的事不用你们管,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两个双胞胎根本不是母亲的对手,两个人最后竟然落荒而逃。项小北没想到是这个结局,正不知所措,突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台上说:“大家好,我是诚信律师事务所的高律师,也是王女士的委托人。我希望带我的当事人回去,这样的发布会不适合她。”项小北把眼光看向白灵灵,她正得意地看着自己,那神情好像是说:“怎么样?别想得那么简单。”项小北立刻说:“高律师好,我也决定委托你做我的律师,起诉王女士对我敲诈一案的代理权。”高律师根本想不到这样的结果,他有些迷漫地说:“这……这……这什么情况?”项小北说:“我不知道你刚才看没看视频,那里面的影像足可以用敲诈罪起诉王女士,一旦立案,则不可撤述。” 高律师立刻与小凤说:“到底是什么视频?我刚进来,没看到呀,如果有事咱们私下谈好吗?”他再看向白灵灵的时候,白灵灵轻轻地摇着头,律师说:“王女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玉凤如果说察言观色还有一套的话,对于法律她则是一窍不通了,但看律师和白灵灵都支持她的样子,她立刻又满血复活地说:“告!我要告到底!” “好,我奉陪到底。只是这期间别再来我公司闹事,不然第一时间将你交送公安机关。”项小北说完宣布发布会结束。 白灵灵心里这个爽呀,她觉得自己最成功的一次就是这次,这个愚蠢的女人言听计从又自私自利。白灵灵才不怕把事情闹大呢,她觉得她们的战争不管是谁赢了,都没有赢家。坐山观虎斗的好戏,她怎么能轻易放过?再有,她项小北可以找记者大写特写,我就不能吗?她连底稿都打好了,心里这个得意。 商凌晨拉着项小北离开了,白灵灵的心再一次被刺痛,这个招三不招四的男人,永远都不愿意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商凌晨让保安把小凤和白灵灵等人全部打发走了,他对项小北说:“至于做得这么绝吗?无论怎么说她都是你的母亲呀。”项小北盯着自己的鞋子说:“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的老好人太多了,要么用钱解决问题,让他们贪得无厌,要么用身体平息问题,搅得自己总是不得安生。王玉凤就算她是我母亲,我也不想认她,如果她这次来是带着诚心诚意的,我能如此吗?她背后的白灵灵会善罢干休吗?我只能出重拳了。” “这样对你是不利的,言论这东西不可能是一边倒的,就算今天是,明天也不会是的,何况……这事这么敏感。”商凌晨是替她担心。 项小北有些累了,说:“我知道我将面临的是什么,但我不能屈服了。你一共给了白灵灵快上千万了吧?你觉得她罢手了吗?我那个所谓的妈,如果不沾她边还好,沾上她的边,我们会有好日子过吗?我必须把她所依傍的东西撤掉,下一步,我肯定要对付白灵灵,现在公司咱们是可以撒手了,我倒出空来,绝不会放过她的,我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现在连姐姐的日记都不敢看,上面到处都是她爱你她恨白灵灵的话……”商凌晨愣在当地,什么也没说地走了,曲海波则从屋子里走过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你现在怎么什么都不对我说呢?” 第290章 收集证据 项小北把母亲的事简单地介绍给了曲海波,曲海波有些不满地说:“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说跟我商量一下就决定了?你不知道会有更好的办法吗?现在这个场面是你希望看到的吗?”项小北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有些不理解地说:“工作上的事如果我不找你,我觉得不应该,我家里的事也要通过你吗?我就想要现在这样的结果。” “你是真没把我当成你最亲近的人。”曲海波有些失落地说:“就因为我没答应你?我们曾经多好?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们原来就算好,也没好到你想的那个程度,这样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公司的事就够让人心烦的了,别再增加你的负担了。”项小北对今天的结果,没有什么不满意,她觉得挺好,与自己内心想的出入不大。 “还是用钱解决吧,这类事明星遇到的最多,百分之九十以上都用钱解决了,就你……她那样的,一百万绝对解决问题。如果能用钱就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呢?不值得。” 项小北不同意他的说法,说:“如果只有她也没这么大的能量,白灵灵在她后面出谋划策,我真不想让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可你没想一想,她后面的可是你母亲呀?不管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人们的言论是不会身着你的。” “那些大明星出了事,也就三、两周的时间,我又算什么呢?我不能遇到事就用钱解决吧?这些钱也是你们的血汗钱呀?做点什么不好?你不用劝我了,我决定运用法律的武器解决所有的问题。” 曲海波不在说什么,他想了想说:“那我给你请个律师吧,再多找一些证据,你直接把白灵灵起诉了,别管商凌晨怎么不同意,如果不打击她,你母亲的事她会小题大作的。” 项小北欣喜地看了他一眼说:“好,就按你说的做,商凌晨也在收集她的证据,估计也有眉目了,这一次一定要把她搬倒,不然她会没完没了的。我不能再妇人之仁了。” 项小北、商凌晨还有曲海波他们三人紧锣密鼓地开始调查取证,他们在办公室一直待到十二点才离开,这样的日子竟有三天的时间。 第四天的时候,他们感觉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又把律师叫了来,律师又补充了一些项目,他们又开始分头行动。项小北这天刚要去“审问”商凌晨找到的证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李悦的。 如果是任何人,项小北都不会理会,因为她要见的人非常重要,就是当初曾经要抓她的男人,但李悦不行呀,项小北回来之后与她联系无数次,她要么不接电话,要么直接把电话关机了,有一次实在没办法了,项小北给朱旭峰打电话找她,朱旭峰没好气地说,她死了,找不着了。把项小北气得电话都扔了,朱旭峰后来哄了她无数次,她才原谅他,但他就是不提李悦的事。 项小北赶紧接了电话,李悦又按灭了,她刚要打过去的时候,李悦通过微信点开了视频。 项小北打开视频吓了一大跳,只见李悦蓬头垢面不说,脸上还有血迹和伤痕。项小北急问:“这是怎么了?你……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呀?赶紧报警呀?” 李悦哭着说:“就是你,一切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李悦放声痛哭起来。 项小北一下反应过来了,她说:“你现在什么也别说了,马上订飞机票,用最快的时间飞过来,不管有什么事,咱们必须面谈。”李悦还在骂她,项小北已经关了手机,告诉秘书订票。票几分钟就订好了,项小北把日期和座位发给了李悦。李悦那头死一般沉寂。 项小北看了一眼手表,知道李悦飞过来最快也得三个小时,她立刻奔商凌晨告诉的地址开去。 商凌晨就是根据她提供的,看白灵灵身边的一个保镖特别像曾经找她的男人。不知道商凌晨用什么办法,把这个男人找到的,而且他什么都招了。 项小北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发现他变化挺大的,至少眼睛里没有了凶猛的光。商凌晨与她低语了几句,他对男人说:“你看看当时是不是她?”男人再一次打量她说:“是,真的就是她,如果当时我们就把她抓住了,她真……”项小北摆了摆手,阻止了他要说的话说:“你能不能站在法庭上,把你经历的都说出来?”男人看了看商凌晨,商凌晨说:“你就放心吧,不就是十万块钱吗?我能恍你吗?只要你站在法庭上,把你知道的事说出来,而且把手里最重要的证据拿出来,我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男人面露难色地说:“其实白总给了我八万,你这……是不是再回点?”商凌晨冲他一瞪眼睛说:“不少了,你自己犯的什么事不知道吗?” “再加十万!”项小北不容置疑地说。 “什么?”商凌晨没听明白。 “再回十万,这回听清了吧?你先给他十万,完事后再给十万。” “不行。”商凌晨不愿意地说:“你现在给了他十万,他不跑吗?” 项小北对男人说:“我告诉你,如果你拿着钱跑了,我就是找到天边也能把你找回来,如果你上法庭,我又不让你做伪证,你肯定得二十万。” 商凌晨小声说:“我不同意,这阵子什么都别做了,天天赔钱吧。” 项小北对男人说:“别听他的,钱的事我说了算。”男人立刻兴高采烈起来,他一拍大腿说:“有了二十万,你就是让我杀人我都干呀,实在是家里太穷了,要不谁愿意干这营生?你们可千万保证我别进去呀,到时候可真是人财两空呀。” 项小北问:“你拿钱想做什么?” “给我妈看病,真的,我妈病得挺厉害的。” “把你妈的手机号给我,她有没有微信之类的?我打给你妈,我也放心了,你也放心了,好不?” 男人忙不迭地说出了号,高兴得差点给项小北跪下。 第291章 朱旭峰的为人 他们出来的时候,商凌晨问:“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大方?”项小北没好气地说:“这是多大的一个事呀?你想想,他还参与其中了,我们真的就能保证他什么事都没有吗?那可是绑架未遂呀?我们通过律师,可以减轻他的责罚,但谁又能保证万一呢?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他当庭翻供或者想了想害怕了……到时候我们就是前功尽弃,所以,什么钱都能省,但这钱……”商凌晨不敢再说什么了,在白灵灵身上,他花的钱可是不少了。 商凌晨要与她吃饭去,项小北一个劲地摇头说:“晚上有事根本脱不开身,你和曲海波再好好商量一下,我会去的,但要晚。” “到底是什么事?”商凌晨不解地问。 “我去接一个老同学。” “不会是朱总吧?你这次这么顺利,他肯定要来呀。” “不是他,是女生。”项小北看了一眼表说:“不行,我现在就赶往机场。” 商凌晨说:“我的车扔在刚才的地方了,总不至于让我打车吧?得了,我给你当司机吧。” “你别去了,我们要说悄悄话的。” “我不影响你们呢。”商凌晨执意要去,项小北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实李悦什么都没说,但她就认定她会来,因为项小北太了解她的性格了,见了面打她一顿的可能性都有。 时间还早,她和商凌晨闲逛着,项小北看中一条丝巾,卖了两条,刚要掏钱,商凌晨就把账付了。项小北冲他一笑说:“我看你是习惯使然呢。” 商凌晨本来看见她灿烂的笑容很是欣慰,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李悦出机场的时候,即没有打项小北,也没给她使脸色,而是一下投入到了她的怀抱里。两个人在机场久久地拥抱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离死别呢。连商凌晨看着都觉得这画面有点辣眼睛,他有些吃醋地说:“可别了,可别了,这要是在国外,肯定以为你们是相好的。” 坐到车上的时候,项小北才问:“朱旭峰还是人吗?他竟然动起手来?我走了之后你们这是见的第一面?”李悦说:“你还敢问呢,可不是嘛,你走之后,我怎么找他他都不理我,我打电话他不接,我找到办公室他竟然让人把我轰走了……最后我跑到他家门口堵他,他这才答应与我见面。” “你到底图的什么?他是你什么人?我只说了那么几句大实话,他就这样对你,你还一往情深呢?太可笑了。” 商凌晨听他们聊这个,觉得特别有意思,他不时从反光镜里偷偷看她们,嘴里还吹着口哨。项小北提醒他说:“注意开车,少听我们说话。”商凌晨赶紧把头转了回去。 “你们见面他都说了什么?”项小北关切地问。 “就因为没有讨好你,他把我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而且还怪我把我和他的关系告诉了你。”李悦抬起胳膊说:“你看他把我打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项小北气得脸都红了说:“先吃饭,然后我送你去医院。” “我才不去呢,我要跟你睡在一起,说说话。” “我肯定会陪你的,但这两天真不行,有个重要的案子要办,你这样,先在医院安定下来,我找人陪伴你,你放心,就两、三天的时间。”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呀?” “不是。你放心,你是我让来的,我就能安排好你,但你的伤不能不治。说说,他为什么打你?你就让他这么打了?” “他就怪我跟你什么都说,他说你这次来,他手拿把掐能把你搞到手,都是因为我……”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在路的中间,后面的车子也都速度地停了下来,把李悦和项小北直接闪得撞在前面。 项小北捂着脑袋说:“你干什么?”后面的车子也有人下来了,商凌晨一踩油门,车子开启了,他气愤地说:“这是什么人呢?竟然敢勾引你?你等着,下次项目我去,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少来劲了。”项小北赶紧扶着李悦说:“撞疼没有?”后面有一辆车子冲了上来,骂骂咧咧地。 “你别是让人占了便宜吧?”商凌晨酸溜溜地说。 “那也和你没关系。” 李悦说:“要是真的占到便宜了,我还能挨打吗?” “甭理他。”项小北翻着白眼说:“你在生意场上,还少占那么多小公司的女老板的便宜了?现在来能耐了,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嗳,说朱旭峰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可不理你们了,不过这个朱旭峰是让我盯上了,我不会放过他的,咱们不是还有项目跟他谈吗?做梦去吧。” “你跟他在一起,到底有几年的时间了?他承诺过你任何话吗?”项小北有些心疼地问。 李悦想了想说:“应该有三年了,开始的时候,其实他的生意并不好,后来他岳父彻底放手的时候,他才好起来的,但随着生意上的起色,他出轨出的明目张胆了。他岳父母去了海南,因为身体原因,那老婆能管得了他吗?他自己说过,无法细数有多少女人在自己的生活当中,开始的时候他还有所顾忌,后来他每到手一个女人都会与我炫耀。开始我还能跟他吵,后来他直接甩了我,我是千求万求才……”她看了一眼商凌晨,立刻收住了话。商凌晨带着耳机,正左右摇摆好像听歌呢,项小北说:“不用理他,他听不见。” 其实商凌晨根本什么都没听,只不过想让她们的谈话更随心所欲一些。 “你好像什么事都上瘾,他也是,一旦有了开始,他便驾轻就熟,尤其是喝了点小酒的时候。他后来过分到什么程度,他甚至把自己和那些女人的一些细节都会描述给我……” 项小北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是把公司的项目给他,我就不姓项。这次他是成全了我,可他也是为自己着想,等他来求我的时候,看我怎么治他。” 第292章 法庭相见 “千万别……别因为我,你们……我不想的……”李悦艰难地说。 “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护着他?他把你打成这样,你都不说去告他吗?咱们在大学的时候,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呀?一个朱旭峰怎么把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病,只要一想到他心就疼。” “那你恨不恨我了?” “不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项小北一把抱住她说:“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马上三十了,还有多少青春够我们浪费的?你听我的,我们公司有公寓,刚走了一个高管,你就住在那里,先在办公室做一些后勤的工作,然后我再看看你更适合什么。水、电、煤气费用你都不用管,公司包了。” “这样……这样好吗?我又不是……” “不用管,我这点权利还没有了?原来总是考虑这考虑那的,自己的人得罪了不少,也没见得有什么太好的效果,只要我不太越界,谁也管不了我。”项小北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带有赌气的成分。而商凌晨还在摇头晃脑,其实他听得一清二楚,心里这个乐呀。 安顿好李悦项小北与商凌晨又连忙赶回公司,一大堆头疼的事等着他们那。 王玉凤起诉项小北不履行赡养义务案和项小北起诉王玉凤敲诈案并案同行。当天项小北并没有到庭,而是律师与代理人与对方唇枪舌剑,而项小北方提出的证据链条更充足、充分。王玉凤在台上基本是胡搅蛮缠,令人生厌。法庭审理一共进行了二个多小时,最后当庭宣判:王玉凤起诉项小北案证据不足,理由不充分,鉴于项小北幼儿时期王玉凤并未进行哺育义务,所以法庭不支持他们的起诉。关于里面有关合同、项目一案,因与本案无关,可另行起诉。 项小北起诉王玉凤一案,由于有充足的证据,加之当事人的恶劣态度,又有项小北的父亲拿出强而有力的证据,最后被判三年零六个月。 王玉凤根本没明白自己身处的角色,还一个劲地漫骂项小北,当宣布她要坐牢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地大骂白灵灵,她说白灵灵像她保证了,不会有一点问题…… 白灵灵此时坐在角落里,她并没有一点的难过。这场官司下来,她就是赢家。王玉凤的咒骂,反倒让她觉得这个戏还有后劲。 就在法庭宣判的第二天,省城的一家报纸在醒目的位置上刊登一篇洋洋洒洒的大部头文章,文章里的项小北用某公司女总代替,但鉴于这些天发生的事,生意圈里的人,很快就猜到了项小北的身上。 文章好像小说一般,把项小北描写得成了传奇性的人物。本来一个小山村的女孩儿,费了好大的劲才考到省里的大学,而后在一次绑架案中,被绑到了商家,从此开启了她逆袭的生活。她不仅不择手段而且还冒用婚姻来掩护自己,被渣男无情抛弃后,还懒在人家不走,而她冒充的理由似乎更为传奇,就是她竟然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惨死在商家,而商家的创始人商老太太,在小说里变成了吸血魔鬼……文章离奇的点是越爆越多,不管是知道真相的还是一无所知的人,都被这份报纸所吸引。据说在下午的时候竟然脱销了…… 项小北的案头就放着这张报纸,她反复看了几遍,感觉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竟是真实的。商凌晨与曲海波先后进来,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项小北马上领悟到他们目光中透射的涵义,她笑着说:“不算什么,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很多事都是发生过的。咱们现在不要被它牵着鼻子走,白灵灵肯定希望我去报社阻止,根本没必要,我们马上开始起诉她的程序,这样是断了她所有的后路。” 传言甚广,连好多年不见的同学和朋友都打来电话问候项小北,项小北让秘书和助理一律挡了下去。曲海波说:“白灵灵不会善罢干休的,她肯定后面还会有许多的动作,从现在开始,小北你要多加注意,这个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项小北说:“这样也好,她毫无防备,这样咱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她送上法庭。” 白灵灵作梦也想不到,就在她洋洋得意之即,一纸诉状将她告上法庭。协议书一共三项,一是品牌侵权案,二是派人实施绑架案,还有一个就是敲诈商凌晨的敲诈罪。 白灵灵接到起诉书的时候,第一时间又来找商凌晨。商凌晨早就躲了出去,其实他是到最后才知道项小北竟然把品牌案也加了起来。项小北对他说:“只能是出重拳一击而胜了,我就不信三个罪名当中,她都能全身而退。” 令白灵灵想不到的是,跟在她身边的保镖竟然成为了对方的证人,而一身很少出现在庭上的项小北,就端坐在前排。白灵灵用尽所有力气来证明自己的无罪,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虽然法庭上没有马上宣布结果,但事实胜于雄辩,败诉已不可避免。白灵灵被当场收监。下一次的庭审将于下周进行。 法庭对于证人的处理也恰到好处,保镖因为是重点证人,也被看管起来。 走出法庭,商凌晨问:“你有痛快的感觉吗?”项小北摇头说:“我多不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们看了一场电影或电视剧。步步紧逼,如果我们不是这样疲于挨打的话,我是不想这样的。” 商凌晨也没有开心的表情说:“原来的白灵灵真不这样。”项小北说:“很多人都会变得,记得母亲的朋友也是雇主苏丽雅阿姨曾说,她原来是山野里的风,清泉里的水……” 曲海波赶了上来说:“咎由自取,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自己也无路可走。” 他们刚走下台阶,忽然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闪了出来,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嘴里喊着:“救救我的女儿……” 第293章 报复后并没有快感 商凌晨仔细一看,竟然是白灵灵的父亲,他赶紧把老人家扶了起来说:“白叔叔,你是知道我的,我根本不想这样做,但她……” 白灵灵的父亲,也曾是商界的一分子,虽然生意一直做不起来,但也是个走南闯北的人,至少夫人去世后,他醉心于游山玩水之中,把生意交给女儿后,自己更是做了甩手掌柜。 他慢慢站了起来说:“不管她做了什么事,看在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看在我和你家三代人的关系上,你们就放了她一马吧,我是今天才知道的,特意从国外赶了回来,没想到还是差了一步。” 商凌晨复杂地看着老人家说:“我也不想这样,但她……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如果我们不这样,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我们真的是不得已。” 那么大的一个男人,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这一哭,不仅加深了他的诚意也渲染出了一种悲情的戏剧效果,项小北心想,这就是引人进入他设定的情节当中,他要引少至少是商凌晨的同情,她的目的才能达成。项小北很怕商凌晨上当,就拦阻了了一下,她抢在老人家发话之前说:“白叔叔,您是长辈,也是我们应该尊敬的人,当你女儿出现问题时,您第一时间出现,这我能理解,但你女儿处心积虑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难道我就没有父亲吗?就算你不知道女儿做了什么,我们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她能如此吗?你不要怪罪她,一切都是我做的。” 白父有点恼羞成怒,因为他精彩的表演竟然没有预期的效果,他指着项小北骂着说:“我才不与你说话呢,你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狼崽子,你连你自己的母亲都告,你没资格与我说话。” 项小北也生气了,说:“最有资格与你说话的就是我,你的女儿犯的可是大罪,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就等着判十年二十年吧。”项小北说完就走了,曲海波紧随其后,商凌晨没办法,只好与老人周旋起来。 走在省城的街道上,项小北的心思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如果不是这么多的事压在她的身上,这街道的景致还是非常不错的,尤其是现在的季节,正是丁香花开的好日子,街道上到底是盛开的丁香和它带来的幽香气体。柳树在街道的两旁,后面就是林立的商家,到了午餐的时间,糕点店、面馆、大排档人声喧嚷,尘世的生活里,即喧闹又活色生香。 项小北不知不觉之中竟然来到曾经改变她命运的那条街上,她用手指着一颗树下停着的一辆车子,对曲海波说:“这里就是我被商凌晨绑架的地方,我原来天天来这里发广告,经常把广告插到他们的车子上……那个时候的我,别说想赚一百万,就是十万我都不敢想。现在我的目标早就实现了,但我却一点也不快乐,你说我最苦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快乐?一天赚一百就高兴得忘乎所以,现在……真是心境不同,物是人非。” 曲海波什么都没说,就默默地陪着她,项小北来到一家大排档说:“那时候这里是我们的最爱,我几乎天天来这里吃饭,这里的小炒面太好吃了,我每天只能吃一碗,我想,有一天,我一定要一个大碗的……可我有这个能力的时候,我再没来过,这是第一次。” 曲海波推了她一把,他们一起走了进来。屋子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老板一身油渍渍的衣服热情地招呼他们说:“先等等,有好几桌都要吃完了。”然后大声说:“别压桌呀,我们可是小本生意,靠大家成全。” 项小北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里就餐,卫生条件不好不说,那熟悉的一切,并没给她带来亲切的感觉,反而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 当他们坐在优雅的大酒店里,曲海波说:“人就是善变的动物,再好的过去也回不去了,你已经不属于那个阶层了,无论你怎么强调自己是一个怀旧的人。” “朱旭峰要来了,我们怎么应对?真的不与他们合作了?”曲海波试探着问。 项小北笑了,说:“商场上哪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不出头就是了,你全权处理吧,如果他问起我,你就说李悦被人打了,伤很重,我在护理。”曲海波举起拇指说:“厉害,这个理由比什么都好。” “我看商凌晨最近变化特别大,他不仅人稳重了许多,而且出谋划策我觉得还真有一套,原来的他是不是没心思放在这上面呀?现在我感觉他还真是做生意的料。”曲海波看她不说什么,主动调起话头说:“给他历练的机会吧,别再想着把公司彻底的转型了,他将来能成大事。” 项小北点了点头说:“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奶奶的心愿也达成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我想他至少还需要三年。如果有一天他独立了,我也就放手了,其实如果没有你们,我觉得自己是不胜任的,我想松口气,做自己最喜欢的。” “你喜欢做什么?我一定帮你。” “开一个书吧。租一个二层小楼,上面是美容院,下面是书吧,赢利与否也没那么重要,我现在的钱够我花一辈子的了,我还可以投资你推荐的企业,然后悠闲地做一个不操心的小老板。” 曲海波笑了,他冲着项小北说:“理想真的不是高大上,但特别接地气,如果你喜欢,我现在就能帮你达成。” 项小北摇头说:“还是等等吧,等他真的成熟了再说。” 曲海波说:“我真的要走了,我帮你把朱旭峰的事谈成,我就该撤出去了,家里也催得急。” 项小北理解地点着头说:“嗯,早晚的事,我支持你。” “要是你能跟我一起多好,”曲海波知道不能强求,生活从来没有过太大的改变,改变的只是我们心中细致入微的体验。 第294章 午夜夜话 刀光火石一般,在金黄的田野上,在滚滚黄沙之中。两个白衣男女正打得不可开交,男子果敢刚毅,女子剑眉冷目。仿佛有盖世的武功,神情却是只在意念之中……商凌晨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看武侠书和武侠电影。武侠就是成人的童话,在商凌晨的心目当中,就是维系他生命的阳光和空气。每当项小北有意无间嘲笑他的时候,他总是恨铁不成钢的反说项小北没有一点人文情怀。 项小北看他睡在电视前的沙发上,就把电视关了,遥控器的开关好像与商凌晨也紧密相联,电视刚一没了声音,他立刻惊醒了起来。 项小北温顺地说:“洗个澡去吧,快十点了。”商凌晨懒洋洋地起身,对项小北说:“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困呢,不行,一会得把没看的补回来。”项小北刚才是去看望父亲,看商凌晨已睡这才招呼了他一下,她直接转身进了里屋。 商凌晨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楼上睡,但这次回来后,无论项小北怎么规劝他,他都不肯,他宁愿在项小北的旁边搭了一个小床,像医院的看护床。他再也不怕家里阿姨的眼光,只要项小北的父亲不知道就万事大吉。 他们又恢复了夜晚的交流,主要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们从公司回来常常延续着话题。有一天,商凌晨在车上问:“我看曲海波对你的真心的,你为什么不同意呢?这我就不理解了,原来我还特吃他的醋,现在我反倒有些不安了。”项小北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问:“你不安?为什么?”商凌晨说:“他也算是个优秀的男人,在工作上,我看你对他是言听计从,他对你的追求也是有目共睹,你为什么不答应呢?端着?没什么意思。”项小北听他这么说,心情一下就坏了,不愿意搭理他。 商凌晨回到卧室的时候,项小北已经关了床头灯,室内透出的是外面柔和的月光。商凌晨擦着头发进来了,他轻声问:“真睡了?怎么不开灯?”商凌晨自觉地躺在窄小的床上又问:“睡了吗?如果没睡聊十块钱的吧?”项小北没吱声,商凌晨没话找话地说:“我真的好奇,曲海波这人真不错,你为什么不同意呢?你别说是为了我呀。”商凌晨是想开玩笑把项小北逗乐。 项小北果然中招,她翻过身来,伸出了胳膊仰面说:“他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是指他在工作上。在生活中,他这个人太大男子主义了,我要是跟了他,就得在家相夫教子。”项小北叹了口气,内心也觉得特别可惜。 不知道为什么,商凌晨对项小北的回答百分百的满意,但他嘴上却不这么说,好像他多关心项小北,多么希望她赶紧找到意中人的态度说:“相夫教子不是你的理想吗?你原来不总是拿这样的话说事吗?” “我说可以,真要是有人逼我这么做,我可不干了。再说了,相夫教子也只是一个阶段性的。女人结婚了,要生孩子吧?孩子小的时候,当然以孩子为主了,但孩子大了,可以去幼儿园的时候,还是要出去工作的……”项小北说了这么多,好像她已经有了目标一样,仔细一想,好像是猴年马月才能实现的理想,想到这里,又有点灰心。 “这是什么事吗?你们可以谈得,他又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商凌晨已经无法遏止地想要乐出声,他心中早已是心花怒放。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项小北却没有发现任何迹象,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呢。 项小北有些奇怪地打开床头灯,问:“你今天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要把我推销出去呀?你是我哥?”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商凌晨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才不做你哥呢,我知道自己没戏了,但又怕你落在坏男人的手里,分析来分析去,觉得曲海波还算是一个男人……”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坏男人?我怎么不知道身边有坏男人呢?”项小北不解地问。 “你就别装了,明天不是朱旭峰来吗?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坏男人。”提起朱旭峰,商凌晨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早就想好了,明天他一定要会会这个让项小北曾经迷恋过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与你比呢?”项小北调侃地问。 “没有可比性,我是勾引过女人,但完全是你情我愿,像他那样用下三烂的手段的事,我一次都没做过。”商凌晨还觉得自己做得光明正大,像个君子一样。 项小北轻哼了一声说:“结果是一样的就行,过程没什么意思,我们不都是要结果的人吗?” “你就放心吧,我是男人,尤其是生意场上的男人,他对你,和对李悦没什么大的区别,想真正的登堂入室,想都别想。”商凌晨狠命的一击,他可怕自己的话起了相反的作用。他是希望项小北好,可是在他彻底没戏之后。他总觉得冥冥之中他们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假结婚而且还离了,但只有项小北的父亲不知道,还有,项小北如果大大方方的说出来,项父又有什么办法呢?商凌晨觉得从骨子里,项小北是留恋商家的,就是不知道这留恋里有没有自己。 项小北听他这么说,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就算他是单身男人我也不可能跟他的,就他对李悦的样子,尤其是动手,我一分钟都不会原谅的。” “他不是你的初恋情人吗?” “你听谁说的?好呀,那天你根本就没听歌,一直听我们说话了?” 商凌晨得意地吹了一个口哨说:“你以为呢?我道行深着呢。” “完全不是什么初恋情人,是暗恋,我暗恋了他许多年,他是不太好,但就是不烦,也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 “你小时候落下的毛病怎么那么多?”商凌晨不爱听她这么说。 “就是,比如讨厌你,就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怎么都改不过来。”项小北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小时候?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小时候?”商凌晨看项小北的心情特别好,跟着心情也好了起来。 第295章 禽兽不如 商凌晨满脑子的是项小北会不会放过她,真的要把自己告成强奸犯,自己可怎么办?不说他没脸见人,关键是还得做牢呀,他恨自己上床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些?现在想是不是有点晚了?本来他想低声劝慰一番,但他骨子里都是怕。 项小北也难过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身体的疼痛还在其次,心里……自己与商凌晨一个屋檐下已经有好些个日子了,自己的行为越来越随便了,总是认为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自己的防范越来越松懈…… “你有没有一点点爱我?”商凌晨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有没有还重要吗?你觉得自己的所为是君子所为吗?”项小北连疼在气,根本无法入眠。 “只要有那么一点点,我今天做的就不冤。小北……”商凌晨一时不知道从何谈起。其实两个人谁都明白,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近,是那种互相懂得的朋友。也正因为长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虽然那种牵挂不是很具体,但是始终都在,只是商凌晨做得正大光明,而项小北则含蓄而不外露。 有一次商凌晨说好了要回家与她商量什么事来着,但怎么等都等不到,项小北让吴阿姨催了三次,只到他回来才放下心来。商凌晨问吴阿姨说你怎么这么催我?因为项小北不让吴阿姨说真话,弄得吴阿姨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话来。 “你那怕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我就觉得值了。”商凌晨固执地说。 “我最看不上的就是小人所为,你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屑用下三烂的手段。”项小北还在气头上,其实她自己也没有任何主意,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反倒是想起前一阵子特别有名的电视剧的台词:我都跟你睡了这么久,还有什么人能要我?好像是《潜伏》里翠萍说的。其实,她不止一次想到过这个问题,而曲海波最大的结症也在此。他曾警告过项小北说商凌晨可不是什么君子,早晚有一天会把你拿下。当时的项小北气得说不出话来,两人吵得很厉害,现在看来,曲海波还是有着比她更丰富的人生经验。商凌晨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甘心当君子呢? “小北,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清高和不切实际了,你觉得这些文艺人才有的生活真的适合咱们生意人吗?它们真的比玩世不恭更纯更高尚吗?”商凌晨的语气里充满了自嘲。 “没人让你认同我,我也没想说服你,但你别侵害我……”项小北用被子把头埋了起来。无论商凌晨再说什么,她都一言不发。 商凌晨脑子里跟过电影一般,一会儿他被项小北告了,进了监狱,一会儿他又得到了项小北的谅解,他们成双成对……可是进监狱的画面始终占据了上风。他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还真有点大难不死的侥幸。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项小北刚一起身,商凌晨立刻扑通就跪在她的面前,抱着她的腿说:“请你原谅我吧,我……我真的是太爱你了,我无数次想如昨晚一样上了你的床,这事早晚都得发生,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我发誓……”项小北立刻阻止了她说:“千万别发誓,我最不信的就是它。你昨天还在骂朱旭峰,你……你根本不如他,他还知道喝点酒,调调情,你呢?霸王硬上弓,你就是个人渣。”项小北包裹着自己往卫生间的方向去,商凌晨明显看到了淡黄色的睡衣上血渍斑斑……他赶紧把被子打开,里面同样是触目惊心…… “我是真的佩服你,什么事都敢做,做完了当孙子。”项小北走进卫生间的时候,扔下了这句话。 商凌晨胆怯了,但他怎么都觉得项小北并没有歇斯底里,至少给足了他面子,难道她是因为父亲?一会儿他们出门的时候她才会发作吗?还是……他飞快地跑了出去,然后当着脚上了楼,他这下明白了,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真的不敢直面在阳光下。他在楼上的窗户里,观察项小北的反应,他发现项小北把被子和床单拽了下来,抱进了卫生间,一会儿在卫生间里传来放水的声音…… 商凌晨足足呆了半个小时,他发现项小北去里间换衣服去了,这才敢露头。他刷牙的时候,正在卫生间里背着他的徐阿姨自言自语地说:“不对呀,小北的月事都走了十多天了,怎么又来了?别是生了什么病……”商凌晨听她这么说,牙刷直接掉到水池里,徐阿姨听见动静竟然吓了一跳,商凌晨连脸都顾不得洗就逃了出去。 早上他们一如既往地一起离开了家,项小北的神情特别严肃,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小北,你骂我吧,我是真该骂,我是混蛋是禽兽,不对,是禽兽不如。”商凌晨边说边仔细观察了一下车里,看有没有什么“物证”让项小北带上,他都想好了,一旦项小北要把车弄到公安局,他也只能是认了。 “我要是杀了人,然后再道歉,你觉得有用吗?”项小北根本没看他,眼睛盯着前面的路,好像开车的人是她。 “性质嘛,还是不一样的。”商凌晨怎么都觉得项小北好像并没有特别的气愤,这又让他的小心思上来了,他想:能不能是她早就对我有了这份心?但就是不肯说出来?我这么做也许正对应她的心思呢?但这个想法刚一冒头,他就缩了回去。 他把车子开得很慢,好像时刻听从她的召唤,一切如常,车子很平稳地驶向公司,商凌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车子见到公司大楼的时候,项小北脸都憋红了,问了一句:“你带没带安全措施呀?”商凌晨开始还没听明白,接下来他脑子轰隆一声,他终于明白项小北说得到底是什么,他心里乐开了花,这句话里面的含义太丰富了,第一,项小北没有告他的打算,第二,项小北真的是什么都不明白,带不带安全措施,如果稍微有一点经验的女人就会感觉到,但她没有。他掩饰着自己的激动说:“没有。”项小北狠狠瞪了他一眼,正好公司旁边就有一家药店,项小北命令说:“去药店。”商凌晨终于缓过来了,他说:“好,你不用管,我下车,我懂。” 第296章 朱旭峰来了 买好了药,商凌晨上车的时候也有些难为情,这个在花丛中的常客忽然觉男女之情还是神秘一些好,有嚼头,有意思。他与白灵灵之间没有一丝遮遮掩掩,通透得好像孪生兄妹那样熟悉,那样没有意思。商凌晨感觉自己特没意思。他现在心里眼里都是项小北,现在想起白灵灵好像有点不合时宜。其实他多少天都不敢想自己和白灵灵了,一想到她有可能在狱中呆上十年八年的,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商凌晨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自己就是那种非常典型的男人,拿不起来也放不下。现在他怎么肯让白灵灵来搅和了他的好事?他甩甩头,把白灵灵甩到了爪哇国里去了。他把药递给项小北的时候,特意叮嘱说:“别忘了看上面的说明,这……”项小北满脸通红,一把把药抢了过来说:“闭嘴!”商凌晨乖乖地把嘴闭上了。 朱旭峰的飞机上午十点到,项小北不知道是真的听了商凌晨的话还是身体不舒服,总之,她没去机场。商凌晨与曲海波一同前往。 在车上,曲海波说:“我怎么感觉今天你俩有点不一样呢?你又惹她生气了?我想知道,如果项小北的父亲永远不知道你们离婚的消息,她就永远在你家居住吗?” 此时的商凌晨早已是今非昔比了,他知道曲海波基本上就没戏了。回顾整个昨天晚上的事,除上事发后他有些胆战心惊之外,他脑子里全是得意。主要是他太了解项小北了,这是一个有着情怀的文艺女青年,如果不用非常之手段,她就在那吊着你,假如曲海波与他商凌晨一样的话,他商凌晨早就没戏了,但偏偏两个人都要装正人君子,那有些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笑着说:“我现在怎么敢惹她?我怕她走天天小心翼翼的,女人嘛,总有一些小脾气,我也能忍。我看她爸就是知道我们离婚了,也挺喜欢我家的,小北好像更似,她早就住习惯了。”商凌晨吹着口哨,有一种胜利者的自豪,曲海波却不这样想,他觉得商凌晨习惯性的虚张声势。他的情人就在监狱里,再过两天又要庭审,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呢,项小北怎么可以看上他这么个花心大公子。 他们离机场有很长的一段路,曾经曲海波感觉商凌晨有和好的意思,前些天甚至说了一些项小北的饮食习惯。曲海波以为他肯定是妥协了,谁知道今天他又变了脸,比川剧里的变脸都快。他们再也没有聊下去的心情,尤其是要见到朱旭峰,两个与他都有过节,心里都在想怎么与他打交道。好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就这么默默地枯坐着,谈话显然是进行不下去了,说什么都好像没有任何的意义。 朱旭峰下了飞机,看到商凌晨和曲海波开始还面带微笑,打着招呼,当他左右环顾的时候,发现没有项小北,他的脸色就有些沉。他问曲海波说:“项总呢?连老同学来了也不欢迎吗?她来我这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待遇哟。”曲海波没等说什么,商凌晨说:“她本来想来的,李悦把她叫去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一提李悦,朱旭峰的脸就更灰了,他坐到车里问:“李悦真的在你们公司了?担任什么职务呀?”商凌晨开车,故意把曲海波让到后面与朱旭峰坐在了一起。 “她呀,她是项小北的秘书兼助理,反正是与项小北形影不离。” 朱旭峰感觉不妙,一路之上他只要提起项小北,商凌晨就往李悦那里拐,整得他什么也不敢问了,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曲海波虽然不太知道这里面的奥妙,但看朱旭峰一点也不爽,他的心里还是挺爽的。 其实他们两个出来的时候,项小北和他们商量了,觉得还是不能得罪朱旭锋,尤其是曲海波,他说山不转水转,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这些商场上人人引以为诫的案例太多了,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一切以利益为出发点。 中午时分,项小北终于露面了,她的身边果然跟着焕然一新的李悦。李悦现在是项小北的秘书也是办公室的副主任,当然是这两天才升上来的,而且她的情绪也稳定多了,跟项小北介绍的一个男士也在初步接触当中。她见到朱旭峰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朱旭峰则吃惊不小。一向以短发示人的李悦,在理发店里把头发接了个半长的披肩发,原来很少化妆的她,也在项小北的叮嘱下学会了化妆。李悦的干练和果敢是出了名的,虽然她这一套在朱旭峰的身上是不灵的,但你不能说她本质上是受人欺负的体质,只是她遇到了渣男。经过如此巨大的改变,李悦身上多了一层女人味,却也有了女强人上身的气质。项小北说她用不了太长的时间,肯定能在生意场上风生水起。李悦到了这个阶层,她内心是满足的,项小北没有让她失望,对她的关心从里到外,她们之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最亲密的关系。最让李悦舒服的是,项小北从来没对她颐指气使过,有时就算她做的有纰漏,她也不像对待其它人一样寒着脸。有一次李悦说,你别对我太特殊了,这样别人会说闲话的。项小北说,我不可能把你长期放在身边,我是要好好锻炼你的,就算有错,我也要鼓励你,给你信心。 李悦爱上了工作,爱上了这个让她没有太多空闲时间的繁忙工作。人是没有办法从里到外改变的,但外在的改变也预示着内心的变化。 至少朱旭锋看出了她的变化,那个原来打骂都不走的痴情女子,如今再见到他,早己没了崇拜的热切目光,那种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的风韵,哪里还有在自己身边的那种懦弱和痴缠?朱旭锋的脑子乱了。 第297章 商凌晨的委屈 晚宴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 无论是吃饭还是交谈都是礼节性的。项小北有些沉默,昨天晚上的事儿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萦绕,像一团乱麻一样,怎么理都理不清。李悦也有些反常,虽然她说出来的话彬彬有礼,但是,话里蔵锋,至少朱旭峰的脸上,始终不阴不阳的。 李悦原本并未打算来,项小北硬拉上她。项小北告诉他,有些事必须直面,如果躲避你永远解不开心结。 李悦对着镜子梳妆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负担的,她原本想这次不见,或者见到他扭头就走。可是项小北的话她不能不听,再说了两人分别将近一个月了,就算她知道他们之间再无可能,她心里也平静不下来,她在心里不断拿捏和掂量着此事的轻重,这个人她可以不在乎,可这个人现在与他们公司的关系,她是不能忽视的,如果她想继续在这个单位干下去的话,也要听从项小北的话,虽然项小北并没有强迫她。她也想给她一个交代。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化妆,请的专门化妆师,就差整容了。当她闪亮登场的时候,项小北也是眼前一亮,夸她是仙女下凡。 朱旭峰表面谈笑风生,内心被这两个女人搅得七荤八素的,他借由去了一趟卫生间给向小北发了一条微信说:能否单独一见? 他在卫生间故意磨蹭了一会,却始终不见项小北给他回音,他只好悻悻地回到了桌前。 无论李悦穿上了多少铠甲,骨子里对朱旭峰的喜欢,一点儿都没有改变和减少。朱旭峰成熟老练的行为做派,让她想起许多他们在一起时的快乐。 朱旭峰是情场高手,很快就捕捉到了李锐细微之间的变化。他感觉项小北是没戏了,尤其是在这个两个男人的前后夹击下,但李悦不一样呀?她不是彻底摆脱自己了吗?如果她能乖乖的回归是不是也把项小北的脸打的啪啪响? 三男两女嘴里说着一套,心里想着一套,每个人把各自的角色都扮演得相当到位。 除了曲海波心无城府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心事重重。 朱旭峰下午还有几个同学朋友要聚会,电话声此起彼伏,他第一个告辞,约好下次时间,几个人就散了。 项小北、曲海波和商凌晨赶紧回公司,明天白灵灵的案件再一次开庭,他们要认真对待。 李悦刚与他们分手就收到朱旭峰的微信:我看你变化挺大的,对你受伤的事儿,我表示诚意的道歉,我们能否见一面,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李悦看了之后苦笑了一下,她没有回复而是删除了这条信息。朱旭峰以往很少有甜言蜜语,只要想要他的时候就会发一条短信,在哪个宾馆几点等他。他和她之间可以存下来供日后回忆的东西都没有。她知道他和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可能了,只是人生当中的一次意外,人生那么长,总要有几次意外,这点她还是想得开的。可是对于这个她爱了五六年的男人,要说一下子就把他从自己的生命当中剔除,一时半时她还是做不到。 朱旭峰的骚扰短信还在不断的发来。言辞恳切,温度越来越高,含糖量也不断上升。就在此时,项小北打来电话,说朱旭峰骚扰你没有,如果有,一定不要搭理他,我告诉你,他肯定是想挽回一些自己的颜面,如果你真的上了他的当。他不知道要怎样羞辱你呢。 李悦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反应过来,以前他什么时候把自己放在心上,这样一想也觉得索然无味,她为自己当时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闪念,感觉到太可笑了。 朱旭峰的耐心消失殆尽,他开始发来骚扰和辱骂的信息,甚至中间还夹杂了几张他们过去的亲密的照片儿……李悦看到这些泪如雨下,为自己刚才差点儿犯的小小错误而懊恼。 她想也没想就毁了一条信息:我草泥马的! 这是她一生当中唯一一次如此酣畅淋漓的骂人,骂完了,她把手机也关了。 朱旭峰走了,他最终也没5项小北单独在一起。两个男人如狼似虎的护佑在左右,朱旭峰没有一丝机会,他想利用同学聚会的方式,也因项小北因案件的事儿而告吹。 朱旭峰把所有的火气,都洒在李悦的身上,可惜的是他也无从发泄,因为李悦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法庭经过两周的休整,重新开庭,经过了繁琐又复杂的程序,最终判除白灵灵绑架未遂罪、非法拘禁罪、名牌商标侵权罪,(此案另行审理并罚)共判外有期徒刑十二年另六个月。 白灵灵不服,提起上诉,此案终告一段落。 项小北与商凌晨事件的第二天,项小北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住在了公司里。商凌晨知道是因为案子的事儿,所以也没大在意。第三天他以为一切恢复正常,不想项小北执意让他上楼去睡。商凌晨想你都是我的人了,装什么装,所以撒泼打赖不肯。项小北自己拿着被子要走,商凌晨这才乖乖就范。 商凌晨重来都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主,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哪些破坏,竟然让楼上的水管爆了,位置正好在床的附近,当他死皮赖脸抱着被又下楼的时候,项小北连骂他的心思都没有了。 项小北一点好脸也不给他,而且拒绝上床后与他交谈。并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没钱交暖气费呢,把个商凌晨气的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让项小北举手投降,主动投入到他的怀抱里。他想。项小北虽然是一个成熟女性,但是她确实没有尝到男人的好处,等她知道了男人的好,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端着了,到时候就是她求到自己头上,成不成全她全看自己的心情。 商凌晨躺在憋屈的小床上,脑子里天马行空。 他瞪着一双大眼睛,绝望地想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第298章 项父的春天 项小北发现虽然自己很忙,但对父亲的变化她还是看在眼里的。父亲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经常大声说话,也愿意开怀大笑,以往他在商家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商凌晨在家的时候。 前些天,商凌晨的父母来了,看到项小北的父亲满脸的厌恶。如果是在以往,父亲早就嚷嚷要回家了,这次也忍住了,商凌晨也确实为父亲撑了腰,他说父母愿意来就来,别来挑毛病,如果看不惯就别来。 这天,项小北与商凌晨正在商量事,项父敲门走了进来说:“小北呀,我有点事跟你商量一下,”父亲满脸的难为情的表情,让项小北很是吃惊。私底下她曾问过吴阿姨,说爸爸与她怎么样了?吴阿姨说好是好,也没什么大进展。 项小北此时又是最繁忙的时候,办公大楼所在地,地处繁华的街道上,与原来省政府想念。为了打造商业城市,省、市政府将办公所在地迁往偏僻的市郊附近,让商业发挥到最大的作用。邻近周边的办公大楼如愿意一同前往的,一是让偏僻的地方慢慢热闹起来,二是补差也是相当大的。项小北等董事会因这个事开了三天的会,最后少数服从多数,他们也决定在离省政俯不无的地方,新建一幢新的办公大楼。无论是折价还是优惠政策都是顶级的,但项目招标也必须与省政府同步。他们开始了没日没夜的招标计划。 项小北跟着父亲来到楼上的安静房间里问:“爸,你有事?最近我太忙了,也没太顾得上你,听阿姨说你脚好了。”项父说:“早就好了。” 项小北‘哦’了一声,心想既然好了,怎么没听你说要搬回去呀?但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想听。 “我……我和你许姨……”项父尽管吞吞吐吐,但意思表达得足够了。 项小北非常高兴地说:“爸,这是好事呀,我是坚决支持的,这么说许阿姨同意了?” 项父红着脸说:“嗯,同意了,也挺不容易的,她是与儿子女儿商量之后才同意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没意见呀?许阿姨在商家做了快十年了,脾气、秉性我们也都了解,我同意,爸,你想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 项父见项小北这么容易就吐了口,有点兴奋地说:“反正我的脚也好了,我们打算搬回去,你许阿姨也把她身后事想好了,找了一个新的阿姨,这几天就过来,现在就听你一句话的事了。” 项小北想了想说:“爸,我是肯定同意的,这些年你太苦了,身边也没个亲人照顾,但许阿姨人是不错,你们在一起还是需要长时间的磨合,我觉得先别领结婚证行吗?这样对你对她都是负责任的表现。” 项父呵呵地笑了起来说:“这个你放心,你许阿姨也是这个意思,她说半年后要是没事再领也不迟。” 项小北想了又想说:“爸,那我真不知道接下来还应该做什么?你们要办婚礼吗?还是只磨合着,半年后再说?我都听你的。” 项父说:“那些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只想搬回去,你看行吗?” 项小北说:“好呀,爸,我也和你一起回去。” “那怎么行?”项父立刻阻止说:“你现在这么忙,女婿也一样,你俩还是在一起吧,你放心吧,原来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们不也是这样过的吗?再说了,还有你吴阿姨呢。” 项小北没话说了,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呆在商家了,连借口都找不到。 项小北下来把话说给商凌晨的时候,商凌晨大吃一惊,他说:“天呢,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我说你爸怎么这么喜欢住在我的家里?唉,连上了年岁的人都知道找个伴……”说完狠狠地看了一眼项小北。 项小北没理会他说:“可是我暂时回不去,他不让我回去,要不我把真相告诉他算了,早晚的事。” “别,”商凌晨说:“你不就是怕我吗?你怎么说也算是商家的孙女吧?就算咱们真的离婚了,跟你在不在这里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娶妻?等我有了女友,你愿意走我也不拦你,再者说了,咱们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天天在一起时间都不够用,还得天天往一起约吗?你听说没有,你的老同学还跃跃欲试地想参加咱们这个项目的招标呢,连资格都不够,见着钱就想赚。” 项小北惊异地问:“你听谁说的?朱旭峰什么时候又投资主地产了?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 商凌晨不得不说:“你昨天洗澡的时候电话我接的,他说要找你,我说没空,他没办法就把话跟我说了,我告诉他没戏,估计他没死心,还得找你。” 项小北气得瞪了他一眼说:“你可真行,替我接电话,还替我做决定,还不告诉我,你真成了我的……”她一时没找到好词,就把话咽到半空中。 “咱俩刚才说什么来着?怎么又扯到工作上了?”项小北赶紧往回找补。 “赶紧的,让老爷子早点回去,人家当新郎官的心情能不迫切吗?在这里也不方便呀?怎么着还有个吴阿姨。”商凌晨满嘴的胡言乱语,项小北用眼睛翻了他好几下,这才又跑去跟父亲商量。 父亲走了,把许阿姨和吴阿姨都带走了,家里也显得有点冷清。商凌晨再也没有借口住在卧室里,只好回到项小北父亲住的房间里。 项小北开始的时候还能每天都给父亲打电话,寻问他生活的怎么样,父亲每次都精神饱满地告诉她很幸福,声音里透着阳光一样的开朗,项小北慢慢放心了,电话也就打得不勤了。 朱旭峰真的再一次打来电话,寻问项目投标的事,项小北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她说:“你从来都没做过房地产,就别凑这个热闹了,而且此次省里要求在省内扶持地方企业,所以别打这个主意了。”朱旭峰听她说了之后,再也没来骚扰她。 第299章 保姆变脸 项小北几乎与商凌晨他们几个高层整整研究了三个月,才把具体的投标方案拿了出来,这是一个绝密的文件,应省里要求,是要在招标会上才能露面的文件。整理好文件项小北他们才松了一口气,项小北才想起来,自己竟然真的一次都没有回家见过老父亲。这其中吴阿姨曾经打过一个电话,项小北正是最忙的时候,她问吴阿姨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吴阿姨好像有些不方便说,支支吾吾地让她回来一趟。项小北说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她暂时回不去,吴阿姨说了一句不想做了的话,项小北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吴阿姨不肯说,项小北承诺她说最近忙完一家回家看看他们。 其实项小北也有点不放心,直接打电话问父亲,吴阿姨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不好意思开口?父亲说应该没什么大事吧,只是最近她与许阿姨之间有点小矛盾。 项小北一听这话就放心了,说,可能他们原来都是做工的,现在身份变化了,可能吴阿姨心情不好,这是可以理解的,她问老爸有什么事没有?老爸还是一如既往地说好,什么事也没有。 项小北约商凌晨一起回家,商凌晨很高兴地答应了说:“我还真想吃许阿姨做的鱼了,用不用先打个电话?”项小北说:“可算了吧,咱们在外面简单地吃一口得了。” 项小北没有提前告知就开车回了家,开门的正是吴阿姨。吴阿姨一见是她,眼圈都红了,项小北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项小北往里走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整洁规整的房间此时用乱七八糟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整个走廊的过道上,到处都是玩具和小食品的袋子,客厅里坐着至少有五个人……他们没想到项小北会回来,其中两个三十左右的女人站了起来,有些难为情地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她把身边的一个孩子叫来说:“快,这是……这是……她好像也找不到恰当的称呼。” 项小北的脸变得铁青,吴阿姨紧随其后,她问:“我爸呢?” 另一个女人说:“在里屋呀,他很少出来的。” 项小北家的别墅一共三层,每层六个房间,楼下因为有客厅,就将其中的两个客厅打通。项小北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但她又不好发作,只好往父亲喜欢的主卧室走去,还没到门口,稍年轻的女人抢上前来说:“你爸在楼上,三楼。” 商凌晨立刻炸了,他说:“这是谁安排的?老爷子脚不是有问题吗?怎么上三楼了?”那个女人赶紧讨好一样说:“我们也是这么说的,但他自己愿意的,他说我们都有孩子,小孩子上楼不安全。” 项小北什么也没说来到三楼,他不知道父亲到底在哪一个房间里,只好大声喊道:“爸?爸你在吗?”许阿姨推开一门,看到她说:“小北回来了?吃饭没有?怎么没事先说一声?吴阿姨呀,你赶紧给小北做点饭去。” 吴阿姨特别气愤地盯着她,项小北说:“我吃完过来的,我爸呢?” “你爸在里间看电视呢,我去吧。” “不用,我自己找。”项小北的火已经到了要喷发的程度,但她还是忍住了,她到要听听父亲是怎么说。 吴阿姨跟着往里进,许阿姨说:“你上来干啥?你还不把孩子们玩的玩具收起来?你呀,干活真是不行,我原来……”项小北一搂吴阿姨的肩膀说:“你有什么资格支使她?你要是做得好,为什么不自己做?” 许阿姨根本没想到项小北会这样说,有些发愣,而吴阿姨则用目光狠狠地回敬着她。 楼下又冒出几个脑袋,是两个男人和三个小孩子,项小北想家里真的成了别人的天堂。 老爸早就听到项小北回来的声音,可他迟迟没敢出来,看项小北冲了进来,有些无言地看着他。项小北脸色很难看,她冲着许阿姨说:“你出去,我有话跟爸说。”许阿姨还是害怕她的,乖乖地下了楼,项小北把门一关问:“爸,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家怎么成了别人家的收容所?我怎么一点不知道这情况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项父什么也不说,抽了一根烟,默默地。项小北说:“吴阿姨,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阿姨早就忍不住了,她说:“从商家一回来,许就说他的二儿子在省城里打工,住的是城乡结合部的出租房。房租贵不说,又冷又潮,孩子身上都长湿疹了。你爸心软,那时候他们也刚刚在一起,没几天,她的二儿子就搬了过来。住了不到一周,她的大儿子听说了,直接从乡下搬了过来,而她还有个女儿,也搬了过来。三个大人,三个孩子,我要伺候他们这么多人,原来在商家的时候,我们俩关系特别好,有什么活也都一起抢着做,没想到,到了这里,她不仅什么也不做了,而且还要伺候这么一大帮子人,你说我能愿意再做了吗?但我心疼你爸呀,我也知道你早晚会回来的,不然,我也不能给你打那个电话了。” 项小北气得胸脯起伏不止,父亲是个老实人,老实到了可以任由别人来欺负。项小北有时候想,如果不是父亲如此的性格,母亲也不会如此猖獗,而姐姐商柔的性格极像父亲,那么自己有点像母亲?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她大儿子说,既然这么多的房间,不用也浪费了,而且……而且他们也说了,以后会孝敬我们俩的……”父亲的话在项小北的耳边响起的时候,项小北有种要疯的感觉,但她全都忍住了。 商凌晨可忍不住了,他要冲下去找他们理论,项小北说:“不用,我出头就行,我就不信,人可以这么被欺负的。” 第300章 短暂的黄昏恋 吴阿姨接口道:“小北,你都不知道,我跟你爸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很怕我们之间商量什么事,他们就是看你爸好欺负,而你又太忙……”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进来一三十左右的男人,他自我介绍说是徐阿姨的大儿子叫大国,他说:“请你们不要误会,我们现在也只是暂时的困难阶段,老人家腿脚也不太好,我妈年龄又大了,我们早就想把老人接到身边了,但我妈跟项叔叔挺合得来的,我也同意了,怎么着也不能拆散他们吗?” 项小北的眼里喷着火一样问:“暂时是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商凌晨立刻接了过来说:“什么时间?赶紧、马上给我滚蛋!” 大国立刻说:“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又没住在你的家里?再者说了,我妈给你家当了一辈子的奴才,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她老人家?”商凌晨的耳朵都气得竖了起来说:“如果不是感觉她真的是好人的话,我们怎么可能同意他们两位老人在一起?谁想到,你们是怎么做儿女的?这不是不让他们有好日子过吗?我问你,你们一个月给老人家多少生活费?” 这个叫大国的一下子没了脾气说:“我们都是从乡下过来的,暂时都没立住脚跟,以后不会白吃白喝的。”后面的人陆续都上来了,人一下子装了满屋子,连小孩子也都跟着进来了,那个年轻一点的女人也就是二儿媳妇说:“我们是在你们家来着,但我们也没欺负老人不是。什么活也没让他干,你一个月跟的一万元,我们也没掖着藏着,都花在生活开销上了,我们不来他们不也是一万元吗?这么多人也没在管你要,生活得也不错,老人家也有孩子在身边,享受天伦之乐有什么不好?这么说吧,老爷子特别喜欢这三个孩子!” “给我滚!”项小北不容置疑地说:“赶紧收拾东西给我滚蛋,就现在,马上在我眼前消失。”她一指徐阿姨说:“你也滚,滚得越远越好。” 许家人人多势众,大儿媳立刻不干了,说:“你让谁滚呢?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老人家平时在你家的时候每个月也是五千,也就多了五千,撵也行,算算账吧,总不能让老人家白白做了几个月的媳妇吧?妈,我就说让你马上把结婚证领了,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好了,人家拿你当人吗?” 项小北在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在微信上与派出所联系上了,楼下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领头的就是副所长,也是小北认识的朋友。 他把情况了解了以后说:“今天就让他们搬走不太现实,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赶紧的,你们连手续都没办,就拖家带口地堂而皇之住了进来,而且连人家的女儿、女婿招呼都不打?” 二儿媳妇一直叫嚣着要补偿他们的损失费用,项小北咬着牙说:“你们三个月的生活费用,就当是我爸玩你婆婆的费用了。”两个儿子听她这么说,要上来动手,项小北说:“你们怎么有脸要钱呢?就不能还老人一个清静的生活?徐阿姨,你愿意是这样的收场吗?如果当初你和我说,你背后有一大家子要靠你,我会同意吗?他们有困难了,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但这样登堂入室你觉得合适吗?”项小北完全不知道在整个事件当中,徐阿姨是主动的还是被儿女逼成被动的,反正整个过程她没说一句话,而自己的父亲则一直在唉声叹气。 商凌晨把自己和小北的保镖还有保安全部叫了过来,他生怕这家人把小北家的东西顺走。保镖和保安的到来,让嚣张的几个人立刻老实下来,乡下人的本色又显露出来。两个女人甚至讨好起项小北。 商凌晨与项小北走了,保安和保镖全部留了下来,项小北把父亲也接了回去。 回到商家,项小北问:“爸,我这么处理您满意吗?”父亲僵着脸什么都不想说,项小北问吴阿姨:“他们欺负过我爸吗?”吴阿姨说:“那倒没有,只是……你爸是真老实,什么事也做不了主。”项小北又问:“徐阿姨到底是什么态度?她的儿女对她好吗?”吴阿姨把嘴一撇说:“要是好能这样吗?她……她也是个老实人,唉,这两个老实人在一起,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了。” 项小北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再想让他们两个老人和好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项小北自责起来,如果自己对父亲的关心足够的话,他怎么可能遇到这样的事?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她只好劝慰爸爸说:“爸,你以后就跟我在一起,我一定帮你找一个比徐阿姨还好的女人。” 父亲什么都不愿意说,一个人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吴阿姨说:“你爸呀,对徐阿姨好着呢,我老早就让他把这事告诉你,他不仅不让,还不让我说,唉……” 项小北心情不爽,但商凌晨却暗自高兴,他又可以名正言顺地住了进来。 “你爸失恋了,那滋味……无论什么年龄,这事对人的打击都不小。”商凌晨是想说说自己的体会。项小北根本不给他机会说:“别惹我,烦着呢。” 说好三天搬走的三家人,到底是磨磨蹭蹭搬了五天才算完事。徐阿姨让吴阿姨带个话,她还是想去商家做活,因为想找一个这么好的人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商凌晨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把事做成了这样,还有脸提?吴阿姨后来说,徐阿姨的命苦呀,她要是没有了这笔钱,哪个孩子也不会要她的。连她那个闺女也是整天管她要钱,不给就甩脸子。 徐阿姨最终还是给项小北打了电话,希望她能说几句好听的话,项小北说徐阿姨,你做事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吗?以后做事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第301章 李悦成总 项小北他们的忙碌总算告一段落,工程投标书也完成了。当她把标书交给李悦的时候,李悦拿着标书开玩笑地说:“我怎么感觉成了地下党,这东西是不是特值钱?假如这是民国时期,这东西是不是能让人掉脑袋?”项小北点头说:“真的特值钱,无价之宝,你赶紧锁在保险柜里,与曲总要一下钥匙。” 项小北要处理一件她早就想处理的事。母亲王玉凤进去了,项小北让人调查了一下她的生活情况,发现整个家都靠她一个人,现任丈夫早就不是当年她跑出来的那个喜欢唱戏的男人,而是当地一个老实巴交的教师。如今教师身体有了病,早早退休了,一家人靠着王玉凤开了一个不算大的五金百货维持着。两个儿子都在高中面临高考,项小北把两个男孩儿也就是自己的弟弟叫到了省城。 项小北不是那种做完了事内疚要补偿的人,但她不知为什么对这两个弟弟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她的生活中亲人太少了,尤其失去姐姐后,她更感觉到孤单。父亲现在虽说恢复以往的生活,但能看得出来他不快乐。吴阿妈对项小北说,你爸真是太在意徐阿姨了,可惜了。 两个弟弟站在她面前显得手足无措,项小北从他们的眼中并没有看到仇恨,项小北本来也不想解释什么,把他安置在一个普通民房里,别墅不是她舍不得,实在是怕他们也在物质面前败下阵来。 两个大男孩儿很快就被安排进了学校,在此之前他们当中的一个甚至想休学供另一个上学。项小北真是不明白,一个那样的妈,却有着这样一对好儿子。 两个儿子开始去母亲去探监,开始项小北问他们什么,他们一言不发。到后来,他们竟然也能与她交流,说妈妈现在安静多了,不在骂她了。 项小北有了两个弟弟,她心里也有了做姐姐的样子,感觉关心和牵挂别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而两个弟弟与她越来越亲近。项小北说如果他们上省城的重点大学,出来就可以来公司。两个弟弟异口同声地说要去外面闯一闯,项小北很是高兴,觉得像原来的自己。 招标大会在省、市里的支持下,如期召开,多家公司一同竞标。经过三个多小数的反复确认,有三家公司进入项小北他们公司的目标中。一个是省原房地产的大户恒久和诚信,而突然冒出的巅峰房地产公司几个人都不知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但人家无论是报价还是各项审核都在上乘之列,让人不得不眼前一亮,而这家公司最有诚意的是只投标了他们一家公司,而对其它项目则不光顾,与其它几家公司不同,他们打出多张牌,以求复兴最大化,而这家公司好像只赌他们一家,令他们刮目相看。 高层回去后,却发现了很多问题,尤其是曲海波,他找到项小北说:“这个巅峰公司好像有点不大对头,他把咱们的标底摸得太清了吗?只好出标底的百分之三,这是最好的报价位置,谁能做到如此呢?”项小北什么都没敢说,回去就把巅峰公司的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发现曲海波真的是火眼金睛,她反复看了多遍,才觉出问题的严重性。 她打电话给曲海波让他来一趟。曲海波一进屋看着她说:“咱们是不是想到一起了?”项小北靠在椅子上,好像特别疲惫地说:“我是真的不敢相信。”曲海波摊开双手说:“我也不想,但事实就在眼前。”项小北有气无力地问:“我们应该怎么办?”“亡羊补牢犹为晚也,我们只能如此了,不然损失惨重。” “与省里怎么交待?” “实话实说,好在没有最后定下来,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们用什么理由拒绝呢?” “把事件公布出来。” “那她怎么办?会坐牢吗?” “没办法,谁让她做了。” “有没有其它的好办法?” “没有,如果不做处理,人家的竞标书还是资质都是无可挑剔,你没有办法拒绝,这也是他们孤注一掷的原因。” “好吧,这事我全权负责,是我的责任。” 项小北马上打电话给李悦,不出所料,李悦的电话关机了。项小北真好把电话打到朱旭峰的手机上,还好,他马上就接了起来。 “真没想到,你竟然用了一出调虎离山的好戏,我还以为我成全了她,没想到她最终还是倒在你的怀抱里,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我们不可能姑息的,你让李悦接电话,她是跑不掉的,这么明显的漏洞,任是谁也能发现的。你当初说要参与竞标,我真没当回事,没想到你一直在运筹帷幄,我又差了一步棋。” 朱旭峰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说:“项总呀,我的老同学,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李悦?她不是你的贴身秘书吗?怎么管我要起来了?” 项小北知道他是成竹在胸,就打压他说:“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最初入选的就有三家,你真以为你手到擒来吗?” 朱旭峰说:“怎么敢?在你手下取一杯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但我想你还是会成全的。” 项小北不接他的话说:“让李悦接我电话,不然你们俩个都会后悔的。” 对方沉默了一小会儿,只听电话里朱旭峰喊:“李总呢?把李总叫过来。” 项小北真是觉得这世界变化太快了,李悦只有三天不在她眼前,因为前一阵太忙,忙完项小北就给她放了三天大假,她怎么生生成了李总? 项小北听到听筒里传来李悦的声音问:“谁呀?我正忙着呢。” 项小北心里酸酸的。这是一个她用心对待的人,人人都在变,可项小北心里觉得有些人到死都不会改变,但生活偏偏跟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不被身边的人出卖?她被时间推着往前走,好时光就这样一点一点丢失在路上。 第302章 闺蜜的背叛 项小北正在等电话,她不知道李悦会用什么说辞来解释这件事。不知道朱旭峰做了什么,只听李悦‘傲’地叫了一声,随后边接电话边说:“没一句正经的,就知道耍流氓。喂,是谁呀?” “我,项小北。”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三秒钟,接着电话就传出‘嘟嘟’的忙音。 项小北再一次打了过去,朱旭峰有些幸灾乐祸,他冲着项小北说:“她不想跟你说话怎么办?虽然她也是你的老同学,但男人与女人之间怎么可能同日而语?虽然她也做过你的好闺蜜,但哪个女人能够抵挡住男人的魅力?小北,不是我说你,你当初真的不应该参与到我们的关系当中,你一直在骂我,现在你看到了吧?是我逼她的吗?我就算打也打不跑她。”项小北隔着话筒也能听到朱旭峰洋洋得意的劲头。 “朱旭峰你别得意的太早了,如果你现在放手,我可以考虑我们之前谈的其它项目,如果一意孤行,你会后悔的。” “我肯定要一意孤行,你知道我也不容易,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办?”电话再一次被挂断。 按程序三家单位是要一一汇报并再审查资料等等一系列的行为,而且人家公司排在三家的前面,如果项小北他们稍有不慎,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项小北想了想,给朱旭峰发了一个短信说:让李悦给我回电话,如果不回后果自负。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我是说到做到的。 项小北马上指示召开紧急会议,就此次投标泄密事件承担责任。到会的都是董事一级别的,项小北此前与商凌晨和曲海波也商量了,她说:“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能直面问题。所有后果一律由我承担。商量一下后续的事件应该怎么处理是当务之急。” 商凌晨与曲海波的意思是不要太急,这事再考虑成熟再做决定,但项小北不同意,她说:“这事是明摆着,如果我们遮遮掩掩,那朱旭峰处肯定有可乘之机,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现在我们把责任揽过来,无非就是我辞职,像市里阐明原因……”曲海波觉得项小北的意见可取,只是接下来要启动调查环节,这将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失败的一方无疑是项小北而已。 在会议上,项小北将标书泄密一事大包大揽,并派出保安启动调查程序而且也立刻报了警,总之在招标之后的第一时间把此事快速做了处理。接着项小北拿着所有的计划书和标书去市里汇报…… 这样的消息无疑是无法做到天衣无缝的,很快,不知道是朱旭峰有安插的人还是李悦这些天交了好朋友,反正项小北去市里汇报完工作后,李悦关了机的电话,重新启动。 “小北,我对不起你。”李悦用这样的话做为开场白。 “你对不起我的只是这个吗?如果你真的爱朱旭峰,你怎么做我都没办法,那是你个人的事,但在有关事业的大是大非上,你如此釜底抽薪,你把我害苦了,你也会为此承担一切后果。”坐在旁边的商凌晨探过头来,想听听李悦怎么说,看项小北的脸色特别凝重也就作罢。项小北想了一下,打开了手机的免提功能并做了录音。 “你能不能抽个时间,我们聊聊,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把此事捅出去,这样对你有什么好?你还能在商氏企业站住脚吗?”李悦看来对她的后路也是有着清晰的判断。 项小北冷笑了一下说:“看来你不是无知者不怪罪的人,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将我置于死地?我不跟你废话了,我们已经启动调查程序,目标准确而且已有了初步的结果,你就等着上法庭吧。”项小北要挂电话,李悦大声喊着:“别挂,我们一定要谈谈,求求你了。” “好吧,晚上小佳人餐厅,六点。”项小北把电话挂了。 项小北知道李悦如果不赶最近一班车的话,六点她是无法到达的,但她真的没有心情与她好好聊天,之所以要见她,也无非不想把事做得太绝了,也就算是个通知吧。 小佳人餐厅是她们都喜欢的地方,以往也没少在这里吃饭。项小北先她一步到达,坐在她们常坐的房间里,想起她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无论她怎么想,都无法相信她会出卖自己,会出卖她们难得的友谊。 项小北有一次,就在这家餐厅说:“原来咱们三个最好,现在只剩下咱们两个了,你还算行,有时还能见她一面。”李悦当时就咬着嘴唇笑道:“她呀,算了吧,我和你可是嫡系,她怎么比得上,毛都不搭一根!”项小北知道,她是怕自己与她再相见和好。李悦这人表面上男人气质,但骨子里却有着小女人的心胸,比如她对朱旭峰的不离不弃。项小北怎么都不明白,在自己面前就差指天发誓了,转过脸去却又小鸟依人一般,这到底是她看不透她还是朱旭峰的魔力确实到了让人无法离开的地步?正在胡思乱想,李悦风尘仆仆地进来了,很显然她没时间打扮自己或者说没心情收拾自己。 俩个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尴尬过。她们点了点头,项小北点了一些清淡小菜,她知道俩人都没心情吃饭。 “李总升职还真快,我只给你放了三天的假,你就如火箭一般升职了,我还没恭喜你呢,这是好事呀,你为什么不把这么大的喜讯告诉我呢?”项小北用挖苦的语气说。 李悦进门的时候是笑意盈盈的,虽然她的笑肯定不是发自内心的,但至少表面上还算是没心没肺的。项小北说完也跟着她笑了起来,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茶杯放下的时候,笑容还在脸上,只是内容早就走了样,变得硬了,僵了。 “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我没脸见你的,但我又不得不来,我知道你对我是一片真心,但我辜负了。”李悦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哭腔。 第303章 李悦的孤注一掷 “给我一个解释。”项小北表情凝固不动,好像冻僵的鱼。 “小北,你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一次。” “请给我一个解释。”项小北的声音和刚才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我不相信你真的要告我,那样你自己也完蛋了。”李悦反击道。 “看在我们过去还是同学的份上,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你还东拉西扯的。我马上走。”项小北拿起椅子上的包。李悦赶紧站了起来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项小北重新放下包,眼睛却飘向了窗外。 李悦低下头,从包里拿出一个证,推到项小北面前说:“你看看吧。”项小北一看竟然是离婚证,朱旭峰的。项小北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疑惑地问:“这是真的?”“要是真的就好了。”李悦随手抽出一颗烟,很快点着火,吸了起来。 项小北没心思问,等着她自己说。项小北的眼前总是出现,当年她们在大学的时候,李悦有些土里土气的,还剪了一个男孩头,却溜了一些刘海,把前额挡的严严实实,一张脸却是稚气未腍,还有些婴儿肥,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却格外的相信自己。而项小北呢,整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身后,有的时候还大哥大哥的叫着。 李悦开始叙述,在项小北的耳中,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自从朱旭峰知道了我参与竞标的事儿,对我格外殷勤起来,其实我一直都没理他。甚至把他的电话拉到了黑名单里。可是他换了一个号码,不停地骚扰我。有一天他用微信发过来离婚证,并且跟我说只要我愿意,他愿意娶我,而且,为了让我相信他的诚意,他承诺说只要我们见面就去领结婚证,哪天都随我。我动心了。这是我一生最希望的事儿。” “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项小北态度缓和了不少,这是致命的诱惑,很少有女人抵挡得住。 “我当然不相信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有条件的。我问他是什么条件?他说把标书搞到手。”李悦低下了头。 “他根本就不爱你只是为了他的事业,你就愿意铤而走险吗?” “他什么时候爱过我?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说过爱我。爱的人是我,我爱他呀。” “你可以爱他,但你就没想过,你现在是在出卖公司,出卖你自己有可能的牢狱之灾。”项小北一字一顿说的很恳切, “想不了那么多了一个人,要是想得到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就要冒天大的风险。老天爷垂青我,竟然有这样的机会,我为什么不抓住呢?我没工夫跟他谈恋爱,我也不相信他的任何说辞。我见他面儿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着去领结婚证,他当时就答应了,只要给了我这一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当牛做马。”李悦的脸上是决绝的表情。 “你真的没想过后果吗?”项小北有些痛心疾首,一个因爱而失去方向的女人是可怕的,她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 “我的后果也是你的后果,我不相信你会把自己置于死地。”李悦觉得把项小北拴住了,自已才有胜算的可能。 “公司不是我个人的。置于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咱们在大学里头是学过的,你也懂。”项小北敲看桌子说。 “把项目交给朱旭峰又能怎样?他是资质不够还是?他在省城组建的公司,完全是按照工程的标准进行的。” “如此短的时间,如此下作的手段得到了标书,你以为公司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吗?市里的发改委检查机关会置之不理吗?现在的工程项目受到多少管理部门的严格监控,投标是重中之重,是腐败产生的发源地,是我们可以随心所欲的吗?” “朱旭峰说了,只要咱们两家公司结合在一起。组成铜墙铁壁,外面的人是打不进来的。” 项小北哈哈笑了起来,李悦从来没见过项小北这样笑,她有些害怕,心里直打怵。 项小北说:“你自我感觉实在太良好了,完全是自说自话。” 李悦说的并不是真心话,这件事他心里不是没掂量过,但是面对项小北,她不得不这样说。她的脸不禁红了起来,心虚的感觉浮了上来,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好像要得心脏病一样。 李悦看项小北不说话,她掐灭了烟头儿下了决心一样说:“你知道吗?不光是我,咱们班很多大学同学在背地里都不服你,尤其是我。咱们俩都是苦出身。我的母亲和你母亲一样,也曾经给人当过保姆,其实就是佣人。你是学习比我好还是长得比我强?上学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保护你,你就是一个受气的小女生。打工的时候如果不是我照顾你,你连学费都赚不够。可是凭什么?就凭你被人绑架了却反而改变了命运,如果你不是跟了商凌晨这样的男人。你现在会如此风光吗?我想你连我都不如。” 项小北倒抽了一口冷气。 “就算我飞黄腾达了,和你有关系吗?我真诚地伸手帮你,你也可以拥有美好的人生。我没想过让你谢我,但你总不至于忘恩负义吧。” “你是真心帮我,可我怎么才能超过你呢?这辈子能吗?” “你现在这样做就能超过我了吗?” “至少是一次机会,我冒了一次险,得到了我想要的几乎是所有。” “朱旭峰不可能娶你,以我对他的了解。” “离婚证是假的,我们俩前两天领的结婚证同样是假的,但是公司是真的,他让我坐上老板的位置也是真的。朱旭峰就是一个小人,所以我也要让他倾家荡产,其实他的公司就剩了一个壳,此次的金融危机对他的打击非常大。你们这次的竞标其实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成败在此一举了,所以他豁出去了。” 第304章 丢弃的棋子 项小北听了李悦的话如雷轰顶,上次她到朱旭峰公司的时候还是一派繁忙景像。 李悦看出她的疑虑说:“你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冒险家,头几年炒期货,玩股票的赚了一大笔,这次是他最惨的一次,如果不是我逼问他他是不会告诉我的。” 项小北脑子里乱糟糟的,她迷惑不解的问:“既然你都是他救命的稻草了,为什么他和你结婚还是假的呢?” 李悦拿起面前的杯子。轻轻地喝了一口,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如果真离婚了,投标的事儿再黄了,他连后路都没有了。” “我不相信,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他还能办成假的结婚证?” “这是他最孙子的地方。”李悦点了一支烟。迅猛的抽了好几口,他不想说话,就拼命的抽烟,一会儿的功夫,抽完一只又点上,两支烟下肚,才感觉好了些。 “我们俩约好了一起去,到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结果当天我到了,他连人影都不见。我每次打电话他都说快到了,快到了,最后一次,我真是气疯了,问他到底在哪里,他不得不说真的有事儿过不来了,我当时气的都骂了娘。我当场就反悔了,可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竟然真的拿来了结婚证。而且是在民政局里拿出来的,我到的时候,他正好从那个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来,然后还把我介绍给工作人员。我当时光顾着高兴了,也忘记了验证真伪,我也没想到会在民政局里的耍了花招,我以为他是认识那个人。” 项小北面对吞云吐雾的李悦很是反感,李悦把烟掐灭了说:“我以为有了结婚证就应该光明正大在一起,可他不,他说影响不好,尤其是对他的家人。他这种遮遮掩掩的做法,让我一下子产生了怀疑。我拿着结婚证在一次来到民政局。原来那天递给我们挣的人,根本就不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而是他们那里的保安那扫地之类的闲杂人等,让他花了一百元演的戏,而工作人员那时己经午休了。” “他不演谍战片都可惜了,”项小北冷嘲热讽的说,她觉得这两个人还真相配,都是说起瞎话来脸都不红。 “知道事实真相之后,我和他大吵大闹,说什么也不肯再帮他一次,他承诺付出给我。而且现在就给我一家分公司……” 说到这里,两个人突然之间就沉默了,但两个人心里又都十分的明白,她们的今天是历史性的,几乎没有转圜的租余地。桌上的咖啡早就冷了,项小北扬手一摆说:“服务员,上两杯热茶,龙井就成。”一个精致小茶壶加两个小杯端了上来,项小北摆了摆手说:“我自己来。”美丽的女服务员优雅地点了点头退下,项小北很熟练地将两个小杯先冲了一下,把第一水倒掉,然后再倒。 项小北把杯子递给李悦,李悦心虚竟然没接住,水洒了一桌,项小北嘴里说着:“对不起,烫着你没有?”李悦连连摇头。李悦忽然发现项小北的神情有些怪异,有可怜、同情还有凶狠和高深莫测。李悦感到一股寒意,从心里一点点冒出来,化成一滴滴汗珠流淌在她美丽的脸上,她顾不得擦拭,汗水直落下来,有些猝不及防。 “你等着传票吧,估计最少也得三年。”项小北的话没有一点温度,与她前面热气腾腾茶水形成反差。 “真的就不能放我一马吗?这是我今生唯一的一次机会。朱总说了,虽然公司资金是有些问题,但只要有这个项目在,他会从银行贷款的,而且有了这个项目的垫底,再伸手拆借应该也不难。把这个项目做好了,我们是双赢呀,我和他都是你的老同学,你就不能伸一次手吗?拉我们一把,对你有什么损失?”李悦祈求地说,语气里带上了哭腔。 “你们把国家的规定和市里的三令五申当儿戏吗?你们俩合起伙来置我于死地,你觉得是我不帮你吗?这件事如你们想得这么简单吗?我为什么要与你们配合着犯法呢?现在的投标完全是在公开和透明的程序下,而且全程的监督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就算你不懂,他朱旭峰也不知道吗?” “你呢?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李悦声嘶力竭地问。门口的服务员以为出了什么事,探了一下头,又缩了回去。 “没有,但没你惨。我顶多拜你俩所赐丢掉现在的身份,但对我其它的没有任何影响,如果我是配合了你们,那我就和你一样了,但我没有。” 李悦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到了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事先,朱旭峰千承诺万保证的,分析了一万种可能,却没有眼前这个最直接的可能。她正六神无主地思索着,项小北又补了一刀说:“朱旭峰完全有可能抽身而去,他应该没有太大的责任,他把所有事都推到你的身上,成功了,他是受益者,你只是成全了你心中最爱的那个人罢了;失败了,你就是一个顶缸的棋子,一切都由你负责,我相信你的法人代表正是因为这个才产生的。” 李悦真的害怕了,她哭着说:“小北,是我对不起你,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你别下手这么重,我只要这一次,唯这一次好不好?” 项小北站了起来,说:“如果是我个人的事,让我怎么着我都能办,事关公司的命脉,谁也没给我这样的权利。”说完就走了。李悦端起茶,狠狠地喝了一口,突然喝得有些猛,咳嗽起来,她涨红了脸,一会儿,竟然连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咳嗽止住的时候,她真的哭了,她是了解项小北的,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是不可更改的,她的天塌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高喊:天呢,我应该怎么办呢?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她,有的只是失落的泪水。 第305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项小北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搞定,即挽回了损失又做了深刻的检讨。她被停职了,按她自己的意思,想要退出这个项目,但高里最后调查结果她并未与李悦联合起来欺诈,最后背上了一个大大的处分。 李悦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被收监了,等待她的是漫长的调查过程。朱旭峰果然如项小北分析的那样,来了一个金蝉脱壳,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在看守所期间,项小北去看望过她一次。按规定是不允许的,但李悦强烈要求,如果不见项小北她就什么也不打算说,最后法官到底让她们见了面,但见面的时候有人就在门口把守,而且视频也直接接到房间中。 李悦几天不见变了一个人一样,脸色苍白萎靡不振。她本来就大的眼睛此时空洞而无神。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项小北小心翼翼地问,此时的她,内心更多的是同情。 “我错了,进到这里我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错了,命中有时就是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到了你的公司,可以说是人生的顶峰了,但我还不知足。鬼迷心窍了,朱旭峰太不是东西了,如果不是他我也到不了今天。” 项小北以为她觉悟了,发现她还在迷雾之中,就说:“问题不在朱旭峰身上,只在你自己身上,你不答应他能拿你怎么样?你就是太轻信了,无论他打你、羞辱你,你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你要是不上这么大的当,你这辈子都无法醒悟,所以不要怪别人,要怪就怪自己吧。” “怪自己,真的怪自己。总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为什么你轻轻松松就成功了,而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最终还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你知道我到底能判几年吗?你能帮我找一个好的律师吗?我不要呆在这里面,这里面不是人呆的地方……”项小北看着她,怜惜之心涌起,她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能办成大事的人,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动了恻隐之心。曲海波曾告诫过她:在生意场上,如果犯了心软的毛病,最终的下场就是一落千丈。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否定。 是呀,项小北想,无论怎么说李悦的下场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方面她是她的仇敌,一方面她又要做救世主?她摇了摇头说:“你自己请一个靠得住的律师吧,关于刑期,我真的没有了解过,一切都是天命,我无能为力。” 李悦没想到项小北是这样的态度,她绝望了,也释然了。 “出去以后我还做你的好朋友,我用一辈子的努力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李悦此时的话好像发自肺腑一般。项小北走了,她想,这些事谁知道呢?至少要多少年之后呢? 省里的晚报竟然登出不点名的连载报到,引起很多人的关注,这个年代,上新闻已不算新鲜,但如此高效率的动作还是让人吃了一惊。关键是标题也挺吸引人的眼球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某公司女董事长身边入狱的女人们。 项小北看到报纸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因为她发现很多人看她的时候目光怪异。她逼着商凌晨说出实话,商凌晨最后才招供。项小北看到报纸上列举了与她密切相关的三个女人的命运:第一个,她的情敌白灵灵。报上详细地报道了关于她们两个人的恩恩怨怨,并把她描写成城府极深的心机女,在争夺商凌晨的战争中,如何用最毒辣的手段把情敌送进监狱的故事。故事当中的女主角,演义了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桥段。比如她如何用狐媚的手段讨好商凌晨,而商凌晨最终败在她的石榴裙下完全是因为她假孕造成的。当白灵灵入狱后,她的流产恰到好处地发生了……项小北看了哭笑不得。 第二篇她就乐不起来了,因为是她的母亲。小说虽然没有说母亲怎么抚养照顾她,而是直接从她不认母亲并上告开始,告诉人们她项小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而且还说了怎样的女人才能成功?就像她这样的,不仅六亲不认而且该出手时就出手……最后这位肯定就是李悦了,她最好的闺蜜。项小北看了心里翻江倒海一样难以平静。她不是被耸人听闻的故事所吓住,而是三件事都是因她而起是事实。 商凌晨特别关心地对她说:“不要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颠倒黑白的事你也往心里去?”项小北无力地摇了摇头说:“倒不是这些八卦让我难过,但这三个人确实因为我进去的,我难过的是这个,是不是我的身边不能没有女人呀?明天我把秘书和助理全换成男人吧。”商凌晨哈哈大笑,他以为项小北肯定是开玩笑,没想到,再看她时,她认真的样子,他一把搂过项小北说:“别这样,与你无关的,都是她们咎由自取。”门被敲响了,商凌晨还没来得及抽身,曲海波就走了进来,他也是来安慰项小北的,看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他有些进退为对地说:“这是什么情况?你们……”商凌晨松开手,赖皮地说:“安慰安慰她,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她是我妹妹。” 商凌晨走了之后,曲海波问:“我最近感觉你们之间的关系越走越近,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你会真的爱上他,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是你打心眼里最看不上的男人。”曲海波很少这样评价一个人,尤其是商凌晨。 项小北嘴角裂了一下又恢复原状说:“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现在哪有这个心思。” 曲海波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知道报纸的报道对她的打击不小,就问:“要不要找个人到报社调查一下?”项小北摆了摆手说:“不要,这算什么?随他的便吧。”曲海波分析说:“我猜应该是朱旭峰的手笔,也只有他才知道的这么详细。与白灵灵这段,他肯定是从李悦的嘴里听说的。” 第306章 苦不堪言 项小北没心思调查谁写的八卦文章,不过她见了李悦之后,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她想去看一看在监狱当中的母亲。 项小北与两个弟弟感情越来越好,两个弟弟当中的大弟弟,性格与项小北特别像。前两天他打电话说如果有时间看看妈妈吧,她想见你了也知道自己错了。 让母亲低下头来认错?项小北有点不相信,可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当你恨一个人的时候,你甚至想让他消失,但如果他真的不如意了,你反而升起内疚的心理。王玉凤千不好万不好,如果没有她自己也不存在。 项小北到监狱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她特意给母亲点了四个菜,现在的监狱早就开放了,可以送东西点餐的。 王玉凤怎么都没想到项小北真的会来看她,她有些激动,一个劲地说自己不是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接着大骂白灵灵,说如果没有她,也就没有今天这么多的事了。项小北觉得好笑,与李悦差不多,出了事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把一切都推到别人的身上。 “小北,你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帮你的两个弟弟,哪里还有现在这样的事?”王玉凤用袖子擦着眼角的泪水。 “我帮他们是因为他们值得我帮……别说这些了好吗?我来看你是想告诉你,你的刑期不长,出来后做点正经买卖,把家庭打理起来。我听说你在家的时候,五金店的生意不错,但你喜欢赌,几乎天天打麻将,这样下去两个弟弟迟早会被你拖垮的。” “谁说的?谁嚼的舌头根子?都传到你那里去了?我只是偶尔打一点小麻将,缓解一下疲劳。”王玉凤辩解地着急比划着。 “是我两个弟弟,和你第三任丈夫。”项小北觉得瞒这些没意思。 王玉凤立刻不说话了。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我看你现在态度还不错,还有什么想法吗?”其实项小北特别的失望,她感觉王玉凤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改变,只不过是把不满藏了起来,打探消息才是她最终目标。果然,她很怕接见的时间到,有些扭捏地说:“你现在是大老板,而且我的改造也真心不错,能不能给我减点刑?” 项小北简直吃惊不小,她说:“你真把我看成是神了?我连这样的事都能干预?我只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而已。” 王玉凤没有达到她心中的愿望,失望写在脸上,却不敢发作,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说:“那你把两个弟弟管好吧,他们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我那个丈夫……其实就是一个窝囊废,还一身的毛病。” 项小北打断她说:“你的命可真不好,你一直叫爸爸是窝囊废,你离开他不就是因为这个吗?你怎么又找了一个?”项小北的本意是想讽刺她,但她真的没有听出来,说:“真让你说对了,人的命天注定,我这辈子最烦就是你爸这个类型的,但找了一个又一个,都出奇的一样,唉!比如你,你说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好?我以前觉得你姐不错,可到头来只有你最好。” 离开监狱,项小北的心里乱如麻。一个早年没有母亲的孩子,受了多少白眼和刁难?她自己早就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小时候自己总是拼命地管爸爸要妈妈,每一次父亲都长吁短叹。而在她心里心心念念的母亲,竟然是如此的不把他们放在心上,项小北在这一刻,心彻底灰了,她决定除了关心两个弟弟,对这个母亲她无能为力了。 项小北虽然没有被停职,但背着巨大处分的她卸下重要的职位,每天反倒没有一点的轻松。尤其是接到朱旭峰的电话后,她感觉自己真的要崩溃了。 朱旭峰好久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李悦的事他连边都没沾,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你是一个非常有潜质的未来大老板,以后成为中国首富也说不定,因为你手段够辣心够狠,越是跟你亲的人,你下手越凌厉。” 项小北早就没有力气与他对话,问:“你要是想讽刺我,就省省吧,我没心思与你争辩,因为颠倒黑白是你的长处。” “我完蛋了,期货被套得牢牢的,其实到年底就能有收获,但我的资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你就不能拉我一把吗?到时候我十倍、百倍地报答你。” 项小北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把手机关掉并把朱旭峰的名字拉入黑名单里,好像把自己少女的梦也拉入了深渊。 她回单位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雨势越来越大,她把车子停在公司门口,忽然之间有一种想要释放的绝望。她下得车来,来到雨水中,立刻雨水从四面八方把她紧紧包围。雨水密不透风倾泄而下,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但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她张开双臂迎接大雨的侵袭,只一小会的功夫,她就变成了落汤鸡。 她的怪异举动,第一时间被站在透明窗户后的曲海波捕捉到了,一开始他还不相信,接着看她张开的双臂,他确信那就是项小北……他赶紧行动起来,第一时间冲进雨水中,把她强行拉进公司。项小北挣扎着不肯进,曲海波手上加了力,保安也过来帮助他。 曲海波发现最近的项小北越来越感觉不对劲,而且他发现她与商凌晨之间的关系有一种看不见的联系,反正于无声处有状况,但只要他问项小北一定不会答的。而反观商凌晨,这小子是越来越得意,尤其是在他面前,只要一提项小北神气活现的,完全没有过去的颓废。这是一种信号,一个极不好的信号。今天她如此怪异的举动更验证了他的想法。 他找来助理,帮着项小北把湿衣服换掉,然后强行命令她回家休息。刚一说完,他就有些后悔,因为他看见商凌晨匆匆进来的紧张神情。回家项小北就又紧这小子的管辖范围了,但他又没有办法和好的说辞,让项小北进入到他的领地。 第307章 项小北出院了 曲海波眼睁睁看着项小北被商凌晨扶着回到了他的办公室,不长的时间,他又在窗口前看见在商凌晨的搀扶下,项小北快步跑向了车里。 项小北病了,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无论他怎么拒绝,商凌晨都义无反顾地将她送进了医院。大夫检查后说是重试焦虑加上思虑过度倒置的精神崩溃的临界点,需要长期的调整和休息。商凌晨立即决定将项小北手上的项目全部由他完成,将项小北完全空出来。 母亲入狱、闺蜜背叛、标书被盗……一连串的打击让项小北的精神状态出现了恍惚的境地,有时甚至会出现幻觉。商凌晨一方面要在公司加班加点把投资项目做到最好,一方面又要照顾项小北,他的担子无形之中加了码,好在还有曲海波全力相助。 迷迷糊糊三天,项小北才有了好的迹象。这天半夜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商凌晨就趴在她的脚边,床头还有许多资料散落在上面,她知道商凌晨这几天是辛苦的。 商凌晨看到她醒来了,很高兴地说:“醒过来了?这几天你迷迷糊糊的似醒非醒的,我都吓坏了,要不要吃点东西。”项小北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胃,觉得一点也不饿,就摇头说:“我睡了三天?而且什么东西都没吃?”显然她是不相信的。 商凌晨点头说:“虽然是没吃东西,但天天挂水,估计今天白天你肯定要饿的,我今天不去上班了,好好陪陪你。”项小北笑了说:“那怎么行,现在到底定了那家公司没有?”商凌晨一摆手说:“一句公事不要谈,而且这是三天后,如果现在还没定下来,我能待得这么踏实?你就别管了,安心养病才是当务之急。”项小北看他这么笃定的样子,也就安下心来说:“好,听你的。”商凌晨很奇怪地看着她说:“这是我们俩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第一次说出这样温柔的话,为了这个,你必须在医院再住两天,我还想听。”项小北被他逗笑了说:“我偏不,天一亮我就要回家,对了,我爸怎么样?他急坏了吧?来过吗?”商凌晨摇着头说:“真拿你没办法,天生一个操心的命。你爸能不来吗?天天来,每次来都带着他做的饭菜,我说不用不用根本没有,得,让他折腾去吧,谁让人家心疼女儿呢?” 项小北露出好看的牙齿说:“我还得再操心一把,我的两个弟弟……”“也来了。”商凌晨不等她问先答说,两个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商凌晨的心情好得好像艳阳高照,他觉得项小北的语气里一知不觉之中带出了一丝撒娇,这是他没想到的,也是他最受益的。难道是脑子真的被烧坏了?商凌晨有点不敢相信。 白天,医生查房的时候,说项小北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但东西说什么也不肯,非要当天就走,医生无奈,让她签了很多字,才点头同意。 项小北简单地吃了一点粥,就着急回家。医院离家不是很远,项小北执意走着回去,商凌晨完全按照她的意愿,一句也不曾反驳。 走在下午的阳光中,项小北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还是外边好呀,人真的不能生病,太可怕了。”医院是私属医院,院内有花园和小桥流水。三三两两的病人或者是他们身边的家属,沐浴在阳光中。此时正是盛夏,医院正中的大门口有一个庞大的花坛,里面的花万紫千红。商凌晨故意吓她说:“我去取一只花去,也不知道你今天要出院呢,”说完就往花坛的方向跑去,气得项小北拉住他的衣襟说:“你有没有一点文明公民的意识?那样的花给我我也不要。”商凌晨像刹车一样,夸张地停了下来说:“遵命!我就是考验你一下,看你能不能帮助失足青年浪子回头,你还以为我真的那么蠢?”项小北的心情很好,格格地笑个不停,她的开朗让商凌晨神情气爽,在路上不停地说着段子,绞尽脑汁地讨她欢心,反正俩人相恋甚欢。 商凌晨的电话响了,商凌晨眉头一皱,之前他把工作全部安排好了,让绝对不可以打扰他。他一年是曲海波的电话,他不得不接,他想如果不是紧要工作,曲海波也不会打给他的,他一接,心里就有些不爽,原来曲海波并没有什么大事,而是问项小北出院没有,他说自己打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只好打他的了。 商凌晨心想,他还真的有预感呀,连项小北出来的时间都掐得这么准,但他马上撒谎说:“出也得晚上,我现在陪他做最后的检查,大约晚上六点吧。”曲海波的意思他也想过来帮个忙,商凌晨赶紧拒绝了说:“不用不用,公司怎么可能离开你?我来这等烦杂的事物吧,顶天立地的事还是交给你吧。”曲海波还想说什么,商凌晨果断地挂了电话。项小北正好来到花坛边上,她问商凌晨说:“是不是有什么事?如果有你赶紧去处理,我没事了,让助理过来就行。” 商凌晨一本正经地说:“助理?那我怎么可能放心?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你就别管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有人找我签字,让我打发到曲总那了。” 项小北也不想问公司的事,俩个人慢慢往回走。 “我真想什么都不做,好好的休他三年五载的。”项小北像个孩子似的说。 “你现在就有这个条件,但你不是这样的人,真让你闲下来,你又不干了。”商凌晨调侃着说。 “是呀。”项小北说:“人不就是这样吗,做的时候每天神经紧绷着,一旦松懈下来还不习惯。干是肯定要干的,但要干自己喜欢的,清静的。”项小北有眼眸里充满了期待的光。 “好呀,我成全你。你不就是喜欢看书吧、茶吧、美容院吗?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第308章 春宵一刻 “我看你现在真的不需要我了,我完全可以脱身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大公司里的复杂我真的有些够了。”项小北不敢想她经历的这些,深有感触地说。 “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商凌晨盯着她的眼睛说:“也许公司上的事,这两天把你拖得太紧了,你是应该好好放松一下了,现在投标的事告一段落,我愿意陪你好好放松一下,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项小北心里一热,那句: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是商凌晨发自内心的呐喊,项小北感受到了。看项小北什么都没说,商凌晨决定打铁要趁热,他按住项小北的双肩说:“我知道誓之类的是你最讨厌的,但你看我今后的行动好吗?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了,如果你喜欢在公司,我愿意天天和你在一起,你也可以近距离地考察我。如果你不想被这么繁重的事务缠绕在身,你就去做你最喜欢做的事,一切你都可以随心所欲。如果是两年前,不就算是一年前,我都不敢这么说,那时候……那时候真的有点不理解你,现在,我接手公司这么久了,终于知道奶奶是多么的不容易,你是多么的辛苦。以前都是我混蛋,但我再也不想混蛋下去了,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我的身边必须有个你,如果你不在,你信不信,我宁可公司不要了,也不想再奋斗了,我奋斗的目标没了。” 项小北觉得商凌晨确实有了质的变化。他的情话里无论多么动听,如果不经历这些亲身的历练,他是无法说得这么深刻的。她说:“公司是你们商家的命脉,无论我在不在你身边。这样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商凌晨不以为然地说:“事业对于男人来说当然是特别重要的一件事,但如果事业是因为一个女人才变得真实的话,这个女人如果不在了,你说公司存在的意义还重大吗?要么,我们就绑在一起奋斗一生,反正如果你不嫁给我,你就和我一起把公司经营下去,如果你嫁给了我,你愿意做什么你都随意。” “你是认真的?”项小北说的时候差点笑出声,但她强忍着。商凌晨又不是傻子,看她欲笑强忍的样子说:“当然是认真的了?我现在也认了,如果你有了喜欢的男人,说什么也不想跟我的话,我愿意给你们拉帮套。”项小北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拉帮套,说白了就是两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项小北骂他说:“亏得你想得出来,你愿意人家还不愿意呢。” “切,凭什么不愿意?你家的所有费用我都包了,而且包一辈子,他还不愿意?乐死他,乐死他之后我上。”商凌晨的话越来越露骨。项小北脸红了,说:“你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商凌晨撒娇地说:“小北呀,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从本质上来说……”他看了看周围,人们都只顾着自己的生活,谁会关心他们的悄悄话?“从本意上来说,你真的已经是我的人了,但我一点做主的感觉都没有,我的女人我是有话语权的呀?你看我被曲海波压制的,我天天想告诉他事实真相,连敲带打他就是不明白。” “谁是你的女人?你想得美。”项小北的脸好像是红烧云,她的脑子里回想起那天晚上…… “其实你没尝到男人的好处,下次,下次我一定要让你离不开我……”商凌晨凑到她的耳边说。 项小北举起拳头拼命地打了下去。商凌晨不得不把她的手抓住说:“你打我没关系,但你现在是病人,你打我是需要消耗力气的,等你恢复过来使劲打个够行不行?但现在不行,我心疼你。”商凌晨把情话说得天衣无缝,让项小北的心好像过山车一样,天上一下地上一下,无处安放。 项小北在心里默认了某些事,但她嘴上什么都没说,对于与女人打交道的高手商凌晨来说,他早就看出项小北的小心思,不然他也不敢这么放肆,但他心里也暗暗骂了项小北几句:明明可以早就光明正大在一起,她偏不,折腾来折腾去,又回到了原点,女人呢,就喜欢小资的浪漫主义。商凌晨虽然是这样想的,但他内心明明感觉到他特别愿意配合项小北的折腾,他觉得不轻易得到的东西,还真是有意思。 到家的时候,项父和吴阿姨根本不知道她今天要回来,大家高兴得好像是过了节。吴阿姨赶紧去了菜市场,而项父则里里外外走动着,激动的情怀难以言表。项小北抱住父亲说:“爸,让您操心了,女儿再也不让你操心了,从现在开始,咱们父女天天在一起,无论有什么事,我必须第一时间知道。”项父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失恋固然挫伤了他很多好心情,但与女儿相比,什么都不重要了。家里的家宴,比任何时候都丰盛而圆满。商凌晨不断献殷勤一般给她布菜,而且他还与项父喝了些小酒。 项小北知道商凌晨心里想小九九到底是什么,她忽然之间有点害怕夜晚的来临。她故意磨磨蹭蹭不肯步入卧室,陪着父亲看电视,聊家常。商凌晨不得不提醒她说:“你是病人,刚出院,而且没在医生的允许下。”项小北这才恋恋不舍一般离开父亲的房间,去洗澡,而商凌晨好像早就猫到卧室里去了。 站在撒花下的项小北,好像发烧一样,身子滚热滚热的。她一点一点地浪费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进入到那个本来就属于她的卧室。 卫生间里有一个小型的柜子,里面放的就是项小北的睡衣之类的洗浴用品,她换了一套又一套,总觉得这套太暴露了,这一套又不舒服。 平时只洗半个小时的澡,这天竟然洗了一个半小时,项小北对着镜子不知所措,好像是个新嫁娘,扭扭捏捏不肯下轿。 第309章 曲海波败下阵来 出乎项小北所有的意料,她以为商凌晨会眼巴巴地等在床上,而且还会责怪她为什么这么久才过来?其实,她刚才在洗浴的时候,她想如果商凌晨直接闯了进来,她反倒解脱了,省得自己左右为难。 可她进到卧室的场景却是商凌晨睡得跟猪一样。自从她与商凌晨同在一个卧室里,她就知道商凌晨的睡眠特别好,好像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让他失眠。 项小北走到床边,认真看了一眼在床下小床上的商凌晨,他是真的睡着了,装是装不成这样子的。项小北脸红得好像又发烧了,她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个遍。她甚至有点恨商凌晨,这是闹那出呢?就在刚才,所有的甜言蜜语以为是前戏,在饭桌上也是如此,这小子到底搞什么鬼?项小北生气地躺了下去。商凌晨的呼噜声并不高,但在项小北的心里好像打雷一般,她第一次因为他而失眠了。 其实,商凌晨虽然对项小北献上足够的殷勤,但他根本没打算把她怎么样,第一,他看到项小北通红的面庞,知道她是动了情,但她现在是病人,商凌晨不可能乘虚而入,他觉得太不男人了,虽然不男人的事他也没少做。第二嘛,就有点复杂了,你项小北一而在再而三地拒绝我,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在他的心里,他想一定要让项小北求着他,那才有意思呢,他心里暗暗给自己定了一周的时间。当然,如果一周的时间项小北无动于衷,那他肯定就故技重施了。想是这么想,但他在项小北洗澡期间怎么都睡不着,越逼自己越没用,他起身喝了一大杯白酒,这才进入梦乡…… 项小北说什么也睡不着了,她不停地在床上打着翻身仗。快再点了,才迷迷糊糊睡了,却也睡得不踏实。第二天醒来,她头重脚轻的好像又犯病了,而商凌晨先于她起来,看她的样子,很是害怕,想把她再次送进医院,项小北知道自己的病根在什么地方,不仅拒绝了,而且对商凌晨态度很是不好。商凌晨一如既往地对她体贴有加,可她一直就没好脸。商凌晨还真没往那方面去想,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所以备加呵护。 商凌晨到公司的时候,曲海波瞪着他很是气愤。商凌晨这才想起来自己欺骗他项小北出院的事,心里乐开了花。曲海波说:“你真没劲,小北怎么样?她的手机为什么不开呀?”商凌晨边往里走边说:“她不想开,她说骚扰她的人太多,烦了。”其实不开机也是商凌晨授意的,他说,你就不能清清静静休几天?当时的项小北竟然神奇地答应了,到现在也没开机。项小北有个原则,只要与父亲不在一起,手机是必须开机的,现在他们在一起,她也真想好好清静一下。 曲海波不顾商凌晨的阻挠在中午的时候来商家看望项小北,而此时的商凌晨早就交待完工作回家了。曲海波来的时候,项小北正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而商凌晨坐在另一侧的摇椅上,项小北看他进来赶紧站了起来,把他让进客厅。项父也走了过来,与他打了一个招呼。而商凌晨则变成了服务员,不停地往上端水果和茶。 “我想打个安静地方与你好好说几句话。”曲海波觉得自己现在基本上处于下风,他再不抓紧,这个女人肯定不再属于他了。 项小北吹了一下浮在水上面的茶叶说:“如果是公司的事,我真不想听,让我安静几天好吗?我觉得你和商总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不是,是个人的私事。”正好此时商凌晨再一次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削水果的刀子。“如果是个人的事,我劝你也别现在说,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今天早上又有点烧。”商凌晨说得是实话,项小北确实不太舒服,但吃了药感觉好多了。 项小北看商凌晨急赤白脸的,就知道他又犯了小心眼的毛病,项小北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所以也想与曲海波把事情说明白。其实项小北直白地说过了好多次,但曲海波这人就是死心眼,他根本不相信这是项小北的心里话,经为她又想要用结婚来逼迫自己。他真没打算现在就结婚,他心里的顾虑太多了,而且他也坚决不相信项小北喜欢的人会是商凌晨。 项小北身边根本就没有男性出现,如果她真的移情别恋可能他也会下定决心,但种种迹象表明,除上上窜下跳的商凌晨再就是那个早就失去资格的朱旭峰外,他并没有威胁呀?但项小北怎么连手机都不肯开?她不知道自己牵挂她吗? 项小北原来也挺纠结的,与曲海波相比,商凌晨是不够成熟的,但曲海波这人太武断了,一切都以自己的意志为出发点,嘴上说尊重她,听从她,但骨子里全是自己说了算,项小北觉得他们之间真的不合适。如果不是曲海波的拒绝结婚,项小北想自己会再一次成为笑话的,因为他们在一起后,她一定是不快乐的。 反观商凌晨,最近的表现不仅好,而且在生意场上的把控能力越来越显现出来,连曲海波也不得不不止一次夸赞他,这是特别不容易的一件事。让项小北如鲠在喉就是他的花心,快一年的时间了,商凌晨再没犯此类毛病。而在项小北的心里,她的对男人的标准也在不断地修改中。她允许男人幼稚,但成熟起来后,原来的问题就要杜绝。项小北心里想得很明白,商凌晨以前的事如果再计较就没什么意思了,每个人都要往前看,如果他真再有什么事情的发生,项小北一样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她。原来把婚姻看得比天高的项小北,现在终于明白了,无论是谁,包括她自己都不能承诺什么,人是会变得,变得好和坏都是赌。愿赌就得服输。比如曲海波不用想就不会有这类事情的发生,但别的事情她能否容忍呢?以偏概全也是要不得的。 其实人就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当她的心里有了商凌晨的时候,她会不自觉的把标准和条件不停以他的标准而下调…… 第310章 项小北的归宿 项小北没愿意搭理商凌晨,她把曲海波让到楼上一个安静的房间问:“这里行吗?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曲海波特意把门关上了,他知道商凌晨这个人不走寻常路,说不定一会就又会来搅局。其实,他猜得一点也没错,他刚关上门不久,商凌晨就蹑手蹑脚地走了上来,把耳朵贴在门框上。 “我不相信你会真的喜欢商凌晨?你是因为要刺激我才这么做的吗?”曲海波知道在这里不需要遮遮掩掩了。项小北很奇怪地看着他,觉得他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她有点急了,说:“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躲在门口的商凌晨气得差点冲进来,他听项小北说得话,这才又安静下来。 曲海波放下心来说:“不是就好,我可真不希望你像某些小女孩儿子一样,耍这样小孩子的脾气。”曲海波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轻松起来。原本他以为项小北会顺坡爬,那样他就被动了,实在不行,他就必须用婚姻来做承诺了。 项小北看出他轻松背后的意思,反而觉得挺可笑的,她说:“我虽然说不上有多爱他,但至少我现在有了决定,我想要嫁给他了。”商凌晨高兴得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如果不是此时外面正好有一架飞机经过,项小北和曲海波是会发现他的存在的。 “什么?你说什么?我怎么糊涂了?你不爱他,却要嫁给他?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他?他与白灵灵的事才过去多久?你想好了吗?你现在还在发烧吧?”曲海波有些语无伦次,他怎么也没想到项小北的回答是这样的,本来胸有成竹的他,此刻显得是如此无助。 商凌晨坐在地上都想要骂娘了,他想:我跟白灵灵的事跟你有毛关系?怎么把这些事看得比天都大? 项小北说:“我快三十了,父亲天天嘴上不说,但心里有多急,我是知道的。商凌晨这半年多变化非常大,生意场上也不太用我操心了,个人生活上,现在他变得特别检点。以前有事,不代表他以后还会有事,现在什么事都没有的人,也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花心出轨的事。”曲海波不服气地说。 “这个我相信,可人只有一心一意就会快乐吗?我们的性格有太多不合适的地方,我们没有办法适应彼此。就拿朱旭峰的事情来说吧,你对我的不信任早就开始了,只是你不想说而已,其实和我他之间没有任何事,但我不能和你解释,就算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就算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对吧?” 曲海波赶紧抢过话说:“我不是不相信你的为人,我是觉得你有些事想得太少,你明明知道朱旭峰对你有不轨之心,你为什么要给他机会呢?如果他真的抓住了机会,你是不要要后悔一辈子呢?” 项小北苦笑了一下说:“以前我和你一样,把这些事看得比天都大,其实想想又能怎样呢?就算我被他怎样了,就代表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吗?至少现在我不这样觉得了。”曲海波吃惊地看着项小北,像是看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一样。 “我是说过并不是太爱商凌晨,但不代表我以后不会爱上他,至少现在我对他的感觉越来越好,我习惯了在商家,也习惯了他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是为了俘获你才这样的,你真的到了他的手里,我相信他还会继续花天酒地的。”商凌晨再也忍不住了,他真怕项小北受了他的蛊惑而改变心意,他一个健步就冲了进来,连门都没敲地说:“曲总,你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像个娘们一样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这有意思吗?谁、谁花天酒地了?跟了几个女人,这辈子就做不了人了吗?再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总拿着过去说事有意思吗?” 曲海波一点也不示弱地说:“浪子回头?狗能改了吃屎吗?”商凌晨听他这么说,就有点挂不住脸了,要动手。项小北说:“商凌晨,我和曲海波说事,你能不能别参与呀,要不你俩说,我走。”商凌晨听她这么说,赶紧举手投降说:“得,就当我没来,我告诉你,”他冲着曲海波说:“你要是再说我的坏话,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气冲冲地走了,下到楼梯的三、四阶的时候,又悄悄地转了回来。 项小北平静地说:“婚姻就是一个赌注,谁输谁赢谁也不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他真的又恢复成过去的样子,我会豪不犹豫地离开。” “为什么就不能慎重一点呢?”曲海波还是有些不甘心。 “也许我和你在一起,比离开他更快。曲总,我们在一起工作真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但生活在一起,完全是不同的概念。最一开始是我混淆了。我品了一下,我与商凌晨在一起的时候,快乐的时候多,我总得寻找快乐不是吗?” “我现在马上娶你,今天就可以去登记。”曲海波觉得自己如果下了这样的决心,项小北是很难拒绝的,因为他们一直以来的矛盾就在于他并不想这么快的结婚。 商凌晨的心又提了上来,他想,这个该死的曲海波就是个死脑袋瓜子,项小北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在垂死挣扎。他还真怕把项小北的心说活了,那样,他又要费太多的时间了,一想到这儿,他头都大了。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项小北拿出杀手锏,她知道曲海波最在意的是什么。如果她不是处女,曲海波并不是太在意的,但如果她是因为商凌晨而不是的,那曲海波的在意就加到无限大。 “怎么可能?我不信!”曲海波果然不信。 商凌晨心彻底落底了,他悄悄地离开。他有太多次想用这个重拳打击曲海波,他都不敢,怕项小北生气。项小北自己主动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说明她是想好了,自己到底要跟谁在一起。 商凌晨激动得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虽然他天天追求项小北,也觉得她就要到手了,但每当他想要确认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她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第311章 求婚 商凌晨跑到楼下的时候,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这些年他经历过的美女少说也是车轮滚滚,而且他早就没了初恋的感觉,可这一切在项小北身上出现了奇迹。他事后总结认为,太容易到手的,无法令人珍惜,只有千辛万苦又历经磨难的才能可以在心底扎下根。 看着沮丧的曲海波从楼下下来的时候,商凌晨心花怒放,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上前打招呼说:“在待一会儿呀,咱们哥俩整两盅。”曲海波没愿意搭理他,他还往前凑,曲海波问:“什么时候呀就整两盅?你是饭桶吗?”商凌晨一点也没介意地说:“高兴的时候,管他什么时候,你不整我整,一会儿我就和项小北整。”商凌晨把整字咬得死死的,气得曲海波加快了出去的步伐。 商凌晨还要在家陪伴项小北,项小北坚决不答应说:“你去公司吧,曲海波肯定不能干了,他早就提出辞职了,看咱们最近事太多就没实施,这次他下定决心了,一定会走的。” “他要不是为了你,可能早就走了。”商凌晨也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曲海波的心思。 商凌晨度秒如年地在公司里乱转,曲海波并无大动静,可能是猜到了商凌晨的意思,商凌晨想就算今天不走,明天也会走,反正过不了几天的。 商凌晨的脑子开起了小差,他想的最多的竟然是如何让项小北主动就范。虽然说早些年他对不起项小北,但近些年尤其是这一年的时间,他费尽了心思追求,都没得到回音,作为一个情场高手他觉得是应该周密地策划一番了。他脑子里闪现出无数个桥段,每个他都成了胜利者,有一个甚至是项小北跪在他的脚下,恳求他要嫁给他……商凌晨就是在这样的混沌之下,迷迷糊糊把这一天打发了过去。 晚上回来的时候,他特意带了几个项小北最爱吃的小菜,挑得也是项小北最喜欢的饭店订的。他不嫌麻烦,又拐到花店,特意精挑细选了一大束淡粉色玫瑰,这才满意地往家走。 到了家里,他脱了鞋,闻到食物的芳香,他赶紧闪进卧室,还好项小北不在,他把花藏匿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此时的他浑身出汗,一脸的难为情。他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往他给女人送花的时候,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赐给女人的礼物。虽然态度也谦卑,但心态是赢家,但这一切在项小北身上都不灵,不管他做什么,他都觉得项小北会看不上,瞧不起,甚至还能引发她的联想。 项小北进来了,看他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你干嘛?不说去洗手吃饭,跟卧室干什么?”商凌晨不到睡觉的时候,是从来没进过这间屋子的,所以项小北好奇。商凌晨支支吾吾地说:“哦,取点东西,好像有东西落在这间屋子里了。” “是什么?我帮你找,我今天和吴阿姨把屋子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什么也没看到呀?是不是你放在别的地方了?另外,到底是什么?重不重要?”商凌晨灵机一动,一拍脑袋说:“看我这记性,越来越差了,我想起来了,是放在公司了,也不太重要,明天再取吧。”一时之间他可想不起来用什么东西去搪塞,好在项小北也没追问下去,一再催他去洗手。 商凌晨把自己买的小菜并没有拿出来,他一并放在了卧室里,这就是他的策划之一。 饭桌上,商凌晨不停地给项小北夹菜,有些还特意放在嘴边吹上两口,好像对待孩子。项爸看他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而吴阿姨则直接说:“咱们姑爷现在对小北实在是太好了,这下老爷子可高兴了。” 商凌晨脸都红了说:“她不是有病吗?要是没病,哼!”他用手在项小北的脸上假意地左右开弓。项小北假装生气了,一下就站起来说:“大胆,还想不想活了?”商凌晨立刻跪下一条腿双手抱拳说:“娘娘饶命,小的不敢了。”项小北慢条斯理地坐下说:“起来吧,恕你无罪。”商凌晨这才起来,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项父更是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最高兴的其实是商凌晨,他知道项小北至少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要是在以往,项小北要么横眉冷对要么理也不理,现在的变化还真是不小。 晚饭后一般情况下项小北会陪父亲看一些农村题材的电视剧,而吴阿姨会收拾餐厅,商凌晨则喜欢跑到楼下关起门来看武侠类的影片。 商凌晨心里有事,片子也有些看不下去,可一看时间还早,他就耐着性子看了起来。随着情节的跌宕起伏他慢慢跟着走了进去,开始他还能心猿意马地不停地看着时间,慢慢他有些忘我地投入进去。当他再一次看时间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来到了十一点,他一拍脑袋,感觉坏了,如果项小北睡了,他所作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一切又要等明天才能实施。 他飞快地跑进卧室,没想到的是项小北并没有睡,正在看书。 商凌晨冲到床边问:“饿不饿?”项小北没明白,商凌晨小声说:“晚上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菜,”说完还把菜名报了出来,项小北很显然特别感兴趣,就点了点头。 商凌晨没有惊动吴阿姨,他自己把菜热了一下,端了上来,又拿了一瓶红酒。 商凌晨努力打造一个浪漫又温馨的氛围,很显然项小北用心地配合着,他们关掉大灯,在幽暗的屋子里商凌晨开始了他的回忆之旅。 他们谁也没提商柔,他们只说与自己有关的过去故事。商凌晨甚至还提到当年绑架她时,她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项小北不服气地说,要是你还不一定如我呢……十二点半的时候,商凌晨如变戏法一样,把那束淡粉色的玫瑰拿了出来,他郑重地跪在项小北的脚下说:“嫁给我吧,我会给你幸福,给你们一家子幸福。” 项小北没说话,含泪把花接了过去。 第312章 开启新的生活(大结局) 商凌晨接着又掏出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项小北都默默接受了,没提任何要求。商凌晨以为她会给自己一些训诫,但没有,项小北始终微笑着一言不发。 灯光下的项小北好像一个美丽的公主,她的脸庞如婴儿一般细瓷光洁。商凌晨一下就把她拥入怀里。 项小北小声说:“把东西收拾好,去刷牙去。”商凌晨知道这是投降的信号,他哪里还有时间遵守她的这些规定?他直接把她扑在床上…… 夜很静,商凌晨的吻,温柔而深情。有经验的男人,让他稳步前行即渐行渐近,又柔情似水。项小北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一时之间迷失其中无法自拨。他们没有初次的不适只有与生俱来的默契。 一个月之后,他们举行了隆重而又简单的婚礼。说隆重,是所有的规格都是最高级别的规格,说简单,他们只请了最要好的朋友和亲友。 商凌晨和项小北他们在结婚三个月后发现怀孕了,项小北退回家庭。在项小北怀孕期间,好几个过去的公子哥勾引商凌晨想把他带回过去的生活里,商凌晨严辞拒绝了,他还教育那几个花花大少说,还是谈一场恋爱吧,身体跟着心走的感觉太好了。商凌晨从结婚开始寸步不离项小北,当然是指有时间的情况下,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项小北怀孕之后,虽然不在公司了,但她常常指导商凌晨,商凌晨都能听得进去,也愿意把公司的事分享给她听,很怕她在家寂寞。 曲海波到底还是离开了,回到原来岳父母家的生意中,很快就做得风生水起。他与项小北与商凌晨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尤其是他与商凌晨不仅有生意上的往来,也有个人私交上的亲厚。商凌晨常常拿他的胜利调侃曲海波,每一次曲海波都不服,他告诫商凌晨,如果不是当初自己太犹豫了,项小北早就是自己的夫人了。商凌晨常常对他说胜者为王败者寇的道理,但曲海波还是不服,有点心服口不服的意味。 因为有了孩子,商凌晨的父母终于接纳了项小北,也可以说是项小北征服了他们。项小北开始有意无意地与他们近距离的接触,而且还把商凌晨教育得唯命是从。用商凌晨的话说不用惯着他们,但项小北则完全不同意他的观点,在她的带动下,他们走动开始频繁起来。他的母亲甚至想把还没出生的孩子带到美国生,弄个绿卡之类的。项小北当然不会同意,但她也没反对得特别激烈。她知道新的矛盾肯定会诞生,但谁又不是在矛盾中生存的呢?如果一个人一辈子真的一帆风顺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项小北的双胞胎弟弟考上了外省的九八五学校,项小北资助他们到大学毕业,两个弟弟特别有骨气地说:只要供一年就成,其它的他们一起兼职。他们学到做到了,第二年的学费就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项小北觉得这两个弟弟对自己虽然好,但总有一层隔膜,就是他们共同的母亲,毕竟母亲入狱与项小北有脱不了的干系,她只能用时间来挽回这段走失不远的亲情。 朱旭峰竟然自杀了,这出乎了项小北的意料。当她听同学说起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开玩笑。当报纸上的白纸黑字报道的时候,项小北沉默了一整天……也就在他自杀的三个月后,期货市场突然变暖,他被套进的货在几天之后翻红爆涨。而那位要跟他貌合神离的妻子,在他死之前几乎天天逼他离婚,而期货好的时候,她又做出一幅贤惠太太的模样,继承了所有资金,并在电视上大谈他们是如此艰苦创业和恩爱和谐的…… 项小北在怀孕后期,当她知道自己怀的竟然和母亲一样也是双胞胎的时候,她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焦急,反正她没有一点心里准备。商凌晨则高兴得手舞足蹈,天天盼望是龙凤胎,他说得有理有据:你妈生了一双姐妹,又生了一对兄弟,轮到你的时候,肯定应该是龙凤呈祥了……他对项小北的呵护达到了最高级别,气得项小北真发脾气,他才罢休。 生产那天,商凌晨比项小北还紧张,他在产房门口来回走动着,自己的父母也来了,项父更是早早就到。当护士告诉他们确实是一对龙凤胎的时候,商凌晨当场眼圈就红了。他给医护人员每个人都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高兴的像个孩子。而且不管项小北怎么反对,他一意孤行,非让孩子的名字由他起,他给男孩儿起了一个叫:商北辰,他非常说把自己的名字与项小北的名字混搭在一起。而女孩儿则叫:商北柔,纪念商柔。项小北跟他好说歹说,说把过去的事都忘了吧,这名字让人不痛快。商凌晨坚持说:我必须记住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让他们永远别在儿女的身上再发生。项小北不在坚持,从了他。 几年之后,项小北成立了小北书吧、小北茶吧和小北美容院。商凌晨说老婆你就当一玩,赔多少老公都给你撑腰。项小北的书吧一直没有赚钱,但茶吧和美容院却是日益火了起来。商凌晨服气地说:老婆就是商场上的一块好料,不管做什么都得心应手。 项小北母亲出狱后,本来项小北想把她留下,但她跑惯了,在项小北给了十万元之后,又一次地消失了,有人曾说见过她,说她过得不好,但她再也没回来找项小北,可能这次是真的没脸了吧。 项小北的两个弟弟,一开始雄心万丈,一心想在男方混出个出人头地,但现实让他们到处碰壁。最后,项小北将自己的美容院和茶吧交由他们打理,自己只安心待在书吧里。 白灵灵最惨。据说她在监狱里先是大哭大闹,后来开始绝食,再后来甚至想要逃出去,监狱给她加了刑期,又转送到偏僻的地方,后来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消息了,连她的父亲也没再来找商凌晨。 生活好像是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可谁知道呢?还有多少故事等待我们去讲述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