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夜航行（1v1青梅竹马）》 封口费 金琪琪印象中的张也航是很叛逆的，具体可以在她的记忆中捕捉到这样的痕迹—— 她五年级放学回家的时候，正好撞见张也航被他爸罚跪在门口。已经是初冬，空气寒冷，她被她妈里里外外裹了叁层，张也航全身上下却只剩一件单薄的裤子。 他明明被冻得瑟瑟发抖，却在见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看的时候，收起龇牙咧嘴的表情，沉下脸看她，冷冷问：“看屁啊。” 初中有一天，她们年段提早下课，在经过高中部的时候，她看见张也航熟练地爬上后门的矮围墙，再利落地跳下来。 他准备逃课出去玩，却没想到会被她撞见，登时就收起灿烂的表情，盯着她威胁道：“说出去你就完了。” 高考完的那个晚上，他直接在外面玩了个通宵，直到第二天凌晨六点才顶着一头白金色的头发回家，气得张也航那个在大学里做物理教授的父亲差点没犯心脏病。 那天，金琪琪正好去找张妈妈借点除草剂，碰见他被全家人轮流数落—— “非主流。”“不正经。”“高考完就真的是要翻天了是吧？”…… 张也航就坐在沙发的尽头，脸上还是因通宵而留下的倦容，似乎听得不耐烦了，担心迎来更加可怕的腥风血雨还是不敢还嘴。 他捕捉到金琪琪打量他的眼神，无声地启唇：“看什么看？” …… 诸如此类的事件在她关于他十几年的记忆中可谓是层出不穷。 张也航出身书香门第，却是一身反骨，不循规蹈矩，硬要做偏离轨道的那一只小船。 但在金琪琪的印象中，她似乎也一直是张也航的跟屁虫，具体可以表现为—— 她在被他问道“看屁啊”的时候，急忙跑回家里拿了自己最心爱的玉桂狗毯子下楼，要给他披上，却被他皱着脸拒绝：“拿走！待会儿我爸出来，连你一起打。” 在她凑巧碰见他逃课，被他威胁的时候，她举起手发誓：“我不会说的。” 甚至在张爸爸质疑他为什么还没回家的时候，她还在一边为他圆谎帮腔：“高中部好像是有什么活动。” 在他顶着一头非主流的白毛被家里人嫌弃数落的时候，她笑着说：“其实还挺好看的，我看很多学长学姐都是高考完就去染头发呢。” 该怎么去形容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呢？ 像是儿童动画片里常有的搭档—— 她总被他嫌弃，却还是甘愿当他的跟班小弟。 她愿意做他帮手的原因是喜欢他。 他嫌弃她的原因是不喜欢她，只把她当作多事的跟屁虫。 但生活并不是动画片。 她不可能当他一辈子的跟班，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至少她本人是这么希望的，所以她在高中毕业后谈了一个男朋友。 杜文诚是自己高中的同班同学，从高一就开始追她，她是高考后答应他的。 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前几日甚至商量着要考同一所大学。 金琪琪的父母并不知道她谈了恋爱，还把自己的女儿当作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不肯让任何一头猪将女儿拱了。 金琪琪因此也一直躲着父母跟杜文诚约会，直到两人牵着手在公交站准备分开的时候被张也航撞见了。 他大二，也在放暑假，前几日刚回家。 不知刚才去哪里玩了，下了出租车后，正好抓到在马路对面牵着手的金琪琪和杜文诚。 金琪琪一眼就认出他那白金色的稻草发型，心脏猛地一跳，慌不择路地将被杜文诚包裹住的手抽出来。 杜文诚一愣，顺着她僵硬投出去的视线，看到马路对面靠在电线杆上的金发男人。 男人眯着眼，半倚靠在电线杆上，似乎在打量着他们。 杜文诚不知道他是谁，看到金琪琪这么紧张，以为他是她哥哥。 他有些慌张，低声问金琪琪：“你家人吗？怎么办？” 岂料金琪琪盯着对面男人看了一会儿，又将自己软软的小手往他的手里塞。 她说：“不是家人，没事。”面上装作无所谓，声音却颤得厉害。 杜文诚一愣，也反应过来，抓紧了金琪琪的手。 他们这对情侣很是无畏，英勇就义一般地盯着对面的张也航。 张也航也慢慢直起身，朝着他们走过来，一条马路的距离并不长，他很快就到了他们的面前。 即使杜文诚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定而挺直了腰板，却还是在张也航端详的目光下变得胆怯。 他觉得自己就是碰见了猫的老鼠。 未经过大风大浪的少年怎么可能扛住张也航这般没有礼貌又轻蔑的眼神。 但张也航只是盯着杜文诚看了一会儿，又瞥了一眼瞪大了眼睛的金琪琪后便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腿长，走得快，一会儿就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 杜文诚先反应过来，捏了捏金琪琪的手，问：“没事吗？” 金琪琪像是回过神一样，抽出自己已经汗湿的手，摇摇头说没事。 杜文诚看着她，发觉她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一点都不关注他，于是他又问：“他是谁？” 金琪琪一愣，抬眼看他：“邻居而已。” 金琪琪和杜文诚在公交站分开，还没走到家门口就收到了张也航的消息。 她站在原地，打开手机。 张也航：「封口费。」 很简单的叁个字，很符合他的性格，贪玩又不嫌事大。 金琪琪问：「你想要什么？」 她从小到大都吵不过他，与其浪费时间与他争辩，不如直接问他需要什么。 这是她与他相处十几年得到的一点经验。 张也航：「没想好，先欠着吧。」 金琪琪：「好，先欠着。」 她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儿才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 张也航就在离她不远的公园长椅上坐着，看着她朝自己家里走过去之后，才起身。 夏天傍晚的风也是凉的，张也航被吹得脸都僵了。 他摸了摸自己毛躁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那声叹息很快就被风带走，不知有没有吹进某人的耳里。 曲奇饼 # 曲奇饼 金琪琪到家之后，被父母问起今天去哪里了。 金琪琪撒谎道：“和同学出去玩了一天。” 金爸金妈听此便没再多说些什么，自家女儿从小就听话，虽然成绩不是顶尖的，但从来不让他们多担心，乖巧懂事又漂亮，街坊邻居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他们俩有这么个漂亮水灵的女娃娃。 金琪琪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事情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她却还是觉得胸闷气短，因为被张也航发现了自己的恋情而感到懊恼。 其实她和杜文诚在一起还没多久，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她甚至要求杜文诚也不许和任何人说起他们的恋情，却想到他们的恋情被她最想隐瞒的人知道了。 她侧头去看在房间右侧的落地窗，窗帘已经拉上了，但两道窗帘之间还留着一条不大的缝，被室内的空调风吹得微微晃动，于是那条缝变得大了些，她能透过那条缝看见邻居家和她相对着的那个房间。 缝里透出光来—— 张也航打开了房间的灯。 她不自觉地陷入到那条缝中，观察着隔壁的动静。但最终当然是徒劳了，除了那点光，她得不到任何一点消息。 察觉到自己泄气的情绪，她猛地反应过来，收回自己的眼神，强迫自己不再留意隔壁。 她明天就跟她妈说要换个房间睡，理由都已经准备好—— 就说太阳太大，影响到她早上睡懒觉了。 她已经在强迫自己一点点退出那桎梏她十几年的怪圈了。 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到，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后悔这样的决定，但她不想再那么喜欢张也航了。 她想要将那种喜欢分给其他人一点，再分给自己一点。 * 第二天下午，她在楼上听到了张也航的声音。 纠结片刻，她还是下楼了，看到张也航坐在她们客厅的沙发上，坐没坐相，没骨头一样倒在沙发把手上。 说来也有些奇怪—— 张也航在自己家里不受待见，在金琪琪家里反倒是一块人人都喜欢的香饽饽。 金琪琪的父母都很喜欢这个看似吊儿郎当可身上又有几把刷子的男孩。 也许因为只是邻居，金爸金妈对张也行航没有过高的期望，便也从不对他失望，反倒经常因为他的一些成就而对他赞不绝口。 比如他聪明的脑袋、优异的高考成绩和在全国名列前茅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但这些成就在张也航父母的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张也航每次来她家都很自在放松，他也从不客气，吃的喝的都是自己去拿的。 说他是金家的香饽饽一点都不夸张—— 金琪琪家里有叁个人。 金爸金妈喜欢张也航，金琪琪也喜欢。 他一边看着综艺，一边吃着桌上的曲奇饼干，时不时还会因为搞笑的综艺而从鼻尖哼出几声嗤笑。 余光似乎瞥到她的身影，他微微扭头，看她一眼后又轻飘飘地将视线转回，落到电视上。 金妈妈端着果盆出来，看见金琪琪也在，招呼着她过来吃水果。 金琪琪有些拘谨地坐在张也航对面。 是有些奇怪了，这里明明是她家，他大大咧咧地卧倒在沙发上，她却觉得紧张，手脚都有些僵硬。 虽然昨晚他答应了要帮她保密，但张也航一直以来都是无法被人轻易预测的。 果然，下一秒—— 他看向金琪琪，状似无意地问：“今天怎么没出去玩？” 金琪琪身体一僵，看向张也航，对上他玩味的眼神。 金妈妈笑着问张也航：“你怎么知道她最近很经常往外面跑？” 张也航微微坐正身体：“昨天正好在公车站看到她和同学了。”说着，还将带笑意的眼神投在金琪琪的身上。 顽劣不堪。 故意戏弄她一般。 金琪琪强压着自己的不悦，垂眸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张也航的笑容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 金妈妈：“是吗？”说完她看向金琪琪，“你同学还送你回来？” 金琪琪还没回答就听见张也航的声音：“那同学好像也住在附近吧。” 她抬眼看他，和他对视一瞬后又迅速瞥开。 看，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会儿捉弄他，一会儿又帮她解围。 张也航这叁字对她来说，比数学题还难解。 金妈妈没再说什么，看张也航又拿起一块曲奇往嘴里放，不免开口多提了一句：“这饼干好吃吗？” 张也航点头：“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曲奇。” 金琪琪轻轻蹙眉。 金妈妈迫不及待地炫耀着自己女儿的手艺，“是琪琪自己做的，我觉得比外面的还好吃呢。” 张也航笑着说：“嗯，是比外面的好吃。” 金妈妈：“喜欢吃我带会儿再多带点给你。” 张也航说不用了，话锋一转：“我想吃直接过来就好了，不用浪费打包的袋子。” 金妈妈被张也航逗得合不拢嘴。 金琪琪想起些什么，突然变得不自在—— 张也航又在撒谎，他不是第一次吃到她做的曲奇了。 六个月前，张也航正好在放寒假，整日都游手好闲睡到下午才起床。他爸妈看不下去，便要求他着帮她补习高考知识。 对金琪琪来说，那几乎是从天而降的馅饼。 张也航一开始不愿意，最后却屈服了，但也只答应一周空出六小时帮她补习。 金琪琪依然欢喜。 她那几日正好在网上学了些烹饪的课程，想起张也航爱吃小饼干，便做了曲奇饼带去他家。 是下午的时候，冬天的太阳升得晚落得早，阳光也被冻得偃旗息鼓，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光都雾蒙蒙的。 他和她在他的书房里。 他坐她右手边，打开装饼干的盒子，闻了闻香味后，嘴角微微扬起，“还算有良心，知道要给老师带点工资。” 金琪琪笑了笑。 张也航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考卷，放在她面前，声音都变得冷冰：“先做第一题，做完我讲。” 金琪琪点头说好。 张也航拿起一块曲奇饼站了起来，吃着吃着，又去拿第二块…… 不知他吃了几块，金琪琪终于做完第一题。 她扭头找他，发现他站在窗边，不知在看窗外的什么，或者只是发呆而已。 眼神空洞，腰背微躬，懒懒散散。 不知漂了几次的头发看起来毛躁又脆弱，被不怎么热烈的阳光照着，精致的侧脸似乎也在发光。 察觉到她看过来的眼神，他回过神，低头垂眸看向她。 金琪琪突然觉得她的视线模糊—— 张也航在她的眼中背着光，五官都隐在昏暗中，可那种朦胧依旧让她心跳加速。 她定定地看着他，脑袋发热，鬼使神差地说：“张也航，我喜欢你。” 她从不叫他“哥哥”之类的称谓，觉得害羞。 她却也从不畏惧向他告白，一点都不觉得害羞。 张也航一愣，像是被吓到，但似乎也习惯她的告白了。 他思忖片刻后，盯着她看，神情不像刚才那般放荡轻松，眼神都变得严肃，“如果你是要来说这些的话，这六个小时也是浪费。” 金琪琪一愣。 他的话像是当头一棒，将她顷刻唤醒。 她轻声道歉：“对不起。”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一会儿，气氛降到冰点。 张也航先开口：“做完了？” 金琪琪点头。 他这才走到她身边，看她的答案。 …… 她不记得那天她做错了几题，也不记得张也航教了她什么知识，只记住了他站在窗前发呆的那一幕。 雕塑一般完美，精致得连阳光都要眷顾。 那天的告白也以失败告终。 她记得她向他告白过许多次，每次他都会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严肃地拒绝她。 那天他不例外地拒绝了她，但她也不例外地会准备下一次的告白。 那次告白不是她的第一次告白，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都说主动向男孩儿告白的女孩一定是外向开朗的，可金琪琪是个意外。 她不算外向，甚至有些腼腆。 她也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勇敢地向他一次次告白，得到的答案是—— 太喜欢了。 无法掩盖的喜欢。 她本能一样地对他心动，也掩饰不住满腔的爱意，于是破罐子破摔地向他告白。 第一次告白被他拒绝后，她慌张不已，担心他不肯再见她，故意疏远她，可他性格古怪，拒绝后也如往常一般对她。 于是她也不记得失败的经历了，告白第叁次，第四次…… 每一次被他狠狠触动的时候，她就会向他说喜欢。 他也悉数拒绝。 曾经金琪琪以为他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磨得答应下来，却没想到是她先在这条长又崎岖的路上停下来。 —— 是插叙，但我要加快涩涩 杜文诚 张也航今天这一天过得舒适，一觉睡到正午起床，为了躲避父母的唠叨来到金琪琪家里蹭下午茶，吃得半饱之后才晃悠回家，休息一会儿后又准备出门了。 他妈问他去哪里。 张也航：“高中同学聚会。” 张妈妈听此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一句：“早点回来。” 张也航点点头，脚步轻松地出门了。 他虽然已经从高中毕业两年了，但跟高中同学还在断断续续地联系，关系还算紧密。去年他因为学校有些事，回来得有些晚便错过了高中同学聚会。 今年便被高中的那群狐朋狗友点名要求必须在场。 聚会定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厅，他一到便被那群好朋友“善意”地打趣了许久。 两年不见，大家都改变不少，但他们却说张也航几乎没怎么变—— 依旧顶着最张扬的外形做最慵懒的事。 张夜航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是近年来的大热专业，学校又是全国顶尖的，于是便被一些同学拉着问东问西。他能回答的都回答了，但有一些问题他实在是回答不了，比如—— “计算机专业男女比例差别大，你找到女朋友了吗？” “你们专业是不是很多光棍啊？” “你们学校美女多吗？读书好的长得应该都不漂亮吧？” 他回答不了的问题，也有一些热心观众帮忙回答了—— “他缺女孩儿追？” “光棍也轮不到他。” 有人不服：“张也航肯定没谈恋爱。” 观众看向他，张也航在数道灼灼的目光下阖上眼皮：“关你们屁事。” 好家伙，大家被怼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笑嘻嘻地散开，但嘴里还是念叨着：…“……肯定没谈，不好意思说而已。” 这场聚会还算是和谐有趣，到了聚会的尾声，同学们陆陆续续地离开。 张也航几乎留到最后，旁边坐着他高中的班长杜若芯。 杜若芯在高中时成绩不错，也好学，每次遇到不会的题都会追着张也航问，于是两人关系还不错，只是这两年的确没怎么联系过了。 杜若芯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张也航想着这几日每天都睡到日上叁竿，悠悠地说：“不错呢。” 又随意寒暄了几句后，她问他怎么回去。 张也航说打车，“你呢？” 杜若芯：“有人接我。” 说曹操，曹操便到。 包厢的门被打开，张也航抬眼看向进来的人—— 戴着眼镜的高瘦少年。 张也航记得他，就是他昨晚在公交站前牵着金琪琪的手。 他是金琪琪的男朋友。 少年看到他似乎也觉得惊讶，眸子不着痕迹地闪了闪。 张也航这一头乱糟糟的白发实在是好认，杜文诚脑中一下就出现了昨晚那尴尬的场面。 张也航在脑中思考着这诡异的巧合，脑中倏然出现一些恶俗的猜想—— 金琪琪的男朋友是个渣男，和她谈恋爱又和杜若芯谈，脚踏两条船……？ 有些离谱，但生活往往就是离谱的。 于是他扭头问杜若芯：“你男朋友？” 杜文诚听到他的话，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杜若芯猛地笑开：“神经病，你看不出我们长得很像吗？他是我弟。” 杜文诚捕捉到张也航眼底的失望神情。 失望？失望什么？ 张也航看向杜文诚，发现他和杜若芯真的有八分相似，亲生姐弟没得跑了。 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对哦，是你弟弟。” 还以为金琪琪没擦亮眼睛找了个渣男呢。 说实话，在刚才短短的几秒之内，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告诉金琪琪这个消息—— 他要认真地对她说教一番，还要告诉她什么男人靠谱些…… 但这些想法目前只能搁浅了。 让金琪琪分手的想法只能搁浅了。 ———— 浅更新一章，晚上应该还有。 大纲打好了，还挺甜的一个故事，大家多多头猪，谢谢啦。 不自恋(二更） 杜若芯正准备和杜文诚一起离开的时候，张也航也突然起身，出声：“一起走吧。” 杜若芯和杜文诚都微怔，但张也航只是轻轻瞥他们一眼，问：“不走？” 杜若芯：“走啊。” 于是叁个人一起离开了包厢。杜若芯和杜文诚打算坐公车回去，公交站离餐厅有点距离。 张也航并不说自己要怎么回去，只是一言不发地跟着他们，于是叁人一起朝公交站的方向走过去。 走在路上，气氛有些尴尬，杜若芯便主动找话题，她跟张也航介绍起自己的弟弟，“我弟今年刚高考。” 张也航点点头。 原来跟金琪琪是同级同学。 他看向杜文诚，男孩儿只是低着头走路，并不说话。 原来是寡言那一款的，还是因为看见他紧张了？ 想起什么，杜若芯突然拍了拍低头的杜文诚，“你不是喜欢计算机吗？这学长就是计算机专业的，学校也是顶尖的，你可以问问他。” 杜文诚一愣，先是抬眼看了一眼张也航，碰上他的眼神后又迅速撇开，接着便低声说：“没什么好问的。” 张也航觉得奇怪，昨晚在公交站碰见杜文诚的时候，他分明不是这样的—— 他牵着金琪琪的手，宣战一样看着他。 还是因为……？ 张也航装作不经意地说：“想考计算机专业？我们专业很寡的。” 杜若芯马上接话：“放心啦，我弟很能守寡的。没喜欢的女生，只会死读书。” 杜文诚听此身体一僵，能察觉到张也航略带深意的眼神朝他扫过来，脸上顷刻发热起来。他等待着张也航说些什么话——揭穿他嘲笑他，他都准备好了。可张也航只是笑笑，什么话都没说。 叁人继续往前走着，杜若芯突然接到大学老师的电话，她接起电话往寂静的地方走，两个男生只能停在原地等她回来。 只剩下两人的气氛更加诡异—— 他们都不说话，站在无形划好的区域中，面朝着不同的地方。 杜文诚如坐针毡，他摸不清张也航的意思—— 他似乎想要捉弄他，但实际上却什么都没做。 杜文诚觉得自己被他耍了一圈，心脏忽上忽下地又落回原地，可刚才情绪起伏给他留下的后遗症并不浅，他的身体依旧发热，脑子也有些晕沉。 像他姐姐说的那样，他十八年来只会学习，唯一的意外是金琪琪，他虽然隐藏和她恋爱的这件事，但不代表他不是认真的。他没准备好将这件事告诉别人，金琪琪也不愿意公开，所以他便理所应当地瞒着所有人。 却没想到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被同一个人抓住两次。 除了身边马路上轿车疾驰过的声音以外，杜文诚听不到任何声音，在思考是要让这种古怪的气氛延续还是主动出击的时候，张也航说话了。 张也航比他高一点，看他的时候垂着眸，眼神轻飘飘的。 其实也不算看，只是瞥他一眼，示意自己是在同他说话。 张也航问他：“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说的是他和金琪琪。 杜文诚思考着是否要告诉他实话，无意间又对上他的眼睛，被他那轻佻又凌厉的眼神一扫，不知不觉间便将准确时间说了出来。 “七天。”杜文诚将时间记得牢固。 张也航挑挑眉毛，在心里做着算术题。 片刻之后，他露出个笑容，但并不算是个开心的笑—— 带着点恼意和惊讶，还有一点无奈。 七天。 正好是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在一起的。 他想问金琪琪真要这么急？一高考完就在一起？ 也想问她是真喜欢杜文诚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在高考前的两个月还向他表白过。 并不是他自恋，但正常人应该很难在两个月之内就放弃自己喜欢了好几年的人喜欢上别人吧……？ ————妈妈的担忧———— 不要讨厌我们张也航，他只是有点自以为是而已，其实是个狠有魅力的男人。 之后琪琪会虐他的，放心啦。 张也航：你不可能在两个月之内喜欢上别人。 金琪琪：我就可以^ ^ 牙痒了 杜若芯接完电话后回头，发现身后的两人气氛诡异，以为他们是因为只是没话讲所以尴尬，她急忙上前帮忙调节气氛。 她拉了拉杜文诚的手臂：“没必要不好意思，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考计算机吗？这学长真的很厉害。” 说完又转头对张也航说：“我这弟弟虽然话少点，但书读得还行。” 张也航慢悠悠地往前走着，听到杜若芯的话后，从鼻尖发出一声“哼”，头也不回，声音飘在空中：“读得多好？有我好吗？” 听此，杜家两姐弟都一愣，却都没反驳。 杜若芯是因为一直都知道他是这幅不着调的模样，放浪不羁，虽然极度自恋但人家的确有这资本，所以她只想让杜文诚忍一忍着这个不懂事的学长。 杜文诚则是知道他对自己有意见，第一次见面他就察觉到了—— 张也航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总是轻蔑的，不将他放在眼里的，甚至带着反感。 但他不会去与张也航对抗，因为不管是是从身份，还是阅历来说，他在张也航面前都是抬不起头的—— 张也航是金琪琪的邻居，而他还需要继续隐瞒他们的恋情。 张也航成绩优异，个性张扬，连自己平时风风火火的姐姐都要买他的账。 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有低头尴尬地扯扯嘴角。 张也航知道自己这话过于嚣张，但他的确不想在杜文诚面前装好好学长了。 他本来就自恋顽劣，此刻的心情更是不怎么好。 脱下刻意伪装出来的良善躯壳，他就是恶魔一样的存在。 因为他的那句话，杜家姐弟不再说话了。 张也航甚至在享受着这种尴尬诡异的气氛，看到杜文诚吃瘪的表情，他感到莫名的畅快。 到了公交站后，张也航跟他们分开。 走之前他还留了个杜文诚的微信号，美其名曰：“之后方便讨论专业的事”，真实目的是想要窥探杜文诚的生活。 他打了车，在回去的路上就将杜文诚的朋友圈翻了个底朝天。 少年是没什么不良嗜好，不沉迷于游戏，也不爱在朋友圈里抽烟装逼，寥寥无几的几条动态都只是在一些风景图和一些让人摸不清意义的照片。 他翻了翻，停在一条动态上。 他端详了一会儿，眼底露出点不悦。 屏幕上是一张写了字的纸张，上面写的是：「前程似锦，鹏程万里。」发布的时间是高考的前几天，杜文诚的配文是：加油。 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只是高考前的学生在高考前发的励志图片而已，但张也航却一眼就看出那字迹是金琪琪的。 她从小到大都跟着他学习，他帮她补习的时间比自己花在学习上的时间都多，自然熟悉她的笔迹。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八个字里，有一半都是他教的—— 金琪琪学习不怎么好，小学的时候，她父母又忙着做生意，她做语文作业一遇到不会写的字就会去隔壁找他。他不爱教，但小女孩爱哭，一不顺心就要红眼睛，他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将一个个字在她面前写得清楚。 蓦然回忆起这些，他又觉得感慨了—— 总是在他身后的小跟班似乎要造反了。 他摸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觉得不爽。 只知道自己因为金琪琪的“叛逃”而心情烦闷，但转念一想，他不是总嫌她烦吗？她现在不烦他了，他怎么又觉得她是匹白眼狼呢？ 想不明白。 他摇下车窗，让夏天的风灌进车里，企图让那呼啸的风帮助他抚平躁郁。 …… 人好像总是下意识逃避自己畏惧的事情。 张也航能想清楚许多问题，唯独在此刻不肯承认他是在烦金琪琪真的不喜欢他了。 另外一边，杜文诚打开张也航的朋友圈。 张也航朋友圈里东西可多了，古古怪怪，画风清奇。 像本日记本一样，或者说是个他的树洞。 没有照片，都是纯文字，但大多数又都是破碎的只言片语，连起来，让人根本不懂他的意思。 杜文诚刷了刷，最多的文字是：「牙痒了（合十）」 一周能发叁条一样的文字。 杜文诚以为他是每天生气所以牙痒，刷到最后，才看到他在一条“牙痒”宣言下解释—— “吃你妈的奶子，我是想吃饼干！” 杜文诚也忍不住笑了笑，准备退出他朋友圈的时候，发现他更新了一条新的。 四个字：「金白眼狼。」 ————————-———— 难得吧，喜欢发朋友圈的小说男主角。 多头猪，谢谢大家。 白眼狼 不懂他意思的人刷到这条朋友圈只会觉得张也航又在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了，白眼狼怎么是金色的？ 但也是有人看得懂的，比如金琪琪。 倒不是说她敏感自作多情以为张也航发朋友圈带了个“金”字就一定是在说她，但她做了张也航这么多年跟班，自诩还是有能力去摸清他的一点心思尤其是在两人吵架冷战的时候。 张也航有时深沉不可测，有时又像孩童一样幼稚直白。在和她吵架的时候，他一般都会转换成幼稚模式，明里暗里都在给她穿小鞋。 还有……别的她不敢自夸，但在研究张也航朋友圈的这一方面上，没人能比得过她。 过去十几年她无数次盯着他丢落在朋友圈里的只言片语去猜测他的心思，比学习还刻苦认真。 …… 金琪琪在家里待了一天。 杜文诚早上喊她出去，她没答应。不知是因为昨晚被张也航现场抓住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她一想到和杜文诚出去便觉得烦躁，接着身体也会开始觉得不舒服，脑袋有些晕。 她妈见她脸色不好，一下就判断了病因：“肯定是前几日出去玩中暑了，你这几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别瞎跑了。” 看到张也航那条动态的时候，她正因为喝了藿香正气水而苦得直吐舌头。 看清他的动态后，她瞪大眼睛，盯着那四个字看了一会儿，觉得脑袋更疼了。 思忖片刻，她直接在下面评论：「我才不是。」 张也航回复：「这么爱对号入座？考试的时候有这么敏锐就好了。」 金琪琪气得将手机关上。 她虽然是他的小跟班，被他强压欺负了十几年，但偶尔她会反抗，但她根本吵不过他。就像是被按在砧板上的鱼，弥留之际拼尽全力猛地扑腾一下尾巴，却还是被他压着无法逃脱。 另一边的杜文诚看到这条朋友圈下的斗嘴，神色微微僵住。 他整理好表情，关闭屏幕。 杜若芯坐在他旁边，他们还在回去的公交上。 他想了想，还是启唇问：“姐，那学长人怎么样啊？” 杜若芯不假思索：“臭屁自恋嘴很贱……但人家是有那个资本的，家庭条件很好，脑袋还聪明，我高中那时候怎么学都赶不上他。” 杜文诚抿唇，继续问：“女朋友呢？有吗？” 杜若芯摇头：“没有，没听说过。”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些什么：“但我们高叁的时候，听说他有个高一的妹妹……嗯，也算不上妹妹，好像是他青梅竹马长大的邻居，我见过一面，长得蛮漂亮的，不知道是不是订了亲还是什么的。” “你那时候不也是高一吗？说不定你还认识呢？”杜若芯看向杜文诚。 杜文诚神色有些僵硬，出声质疑：“订什么亲？” 杜若芯笑：“哎，就那种娃娃亲嘛，那认识十几年，从小跟到大，有点暧昧关系很正常吧…… ” 杜文诚移开眼神，小声嘟囔：“十几年了……” 经杜文诚这么一提，杜若芯像是打开了记忆的盒子，兴致勃勃：“我高叁的时候凑巧看见张也航跟她说话了，那个氛围……说只是单纯友情我可不信。” 杜文诚接腔：“怎么说？” 杜若芯慢慢去回忆—— 虽然她性格好胜心强，做什么都要争第一，但对于总是在成绩上压她一头的张也航，她却没什么攀比心思。 可能是因为他太无所谓了，不在乎任何事。除了成绩比她高一点，他没有哪一点是比她好的，不管是在同学间的亲和度还是老师面前的口碑，她得到的称赞都是最多的。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对她流露出的善意，让她不忍在私底下去嫉妒攀比。 对的，即使张也航有时会冒出几句让人不舒服的话，可他待人的时候总是保持着良好的礼仪。 但也不能说他品格，只能说是像隔着一面透明的玻璃墙交流，让人感觉不到他真实的气息。 但那天，杜若芯看到张也航极其不绅士的一面，就是因为他的反常，她才觉得两人气氛暧昧关系古怪。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张也航在操场上碰见那学妹，接着便拉着学妹的书包带子不让她走。学妹气得脸都红了，对着他说了什么话。张也航却敷衍点点头，然后按着她的肩膀，将她翻了个身，再熟练地打开她的书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一瓶饮料，当着学妹的面将那饮料喝掉了。 杜若芯当时在远处看得面色红润，觉得两人之间的互动实在有趣，却也认为张也航这男的委实是有些霸道了。 ……但她还是狠狠磕到了。 其实真相是张也航碰巧撞见金琪琪在操场上体育课，看见她接过男生给她买的饮料，担心她上了高中后便被坏学生骗了，便走过去提醒。 但他觉得不合适说得太直白，于是话到嘴边却成了：“少喝饮料，你最近胖了不少。” 金琪琪气得脸都红了，觉得被羞辱了，不欲再与他多说。她拔脚就走，却被张也航抓住书包带，被拉得停了脚步。 不知他是不是渴了，还是故意要捉弄她，竟把那瓶饮料从她包里拿出来喝了，喝完还咂咂嘴：“这也太甜了吧，那男生没安好心。” 金琪琪气得翻白眼：“又不是他送我的，是我让他帮我买的。” 张也航听此微顿，表情有些怪，紧皱的眉头松开。 他低头将瓶盖盖好，再把饮料塞回金琪琪手里，“还你吧……怎么说都是你买的。” 金琪琪一头雾水，刚想再说些什么，张也航却脚步轻盈地离开了。 …… 杜文诚听完杜若芯的描述后，脸色更加沉郁了。 他想起他高一第一次向金琪琪表白的时候，她拒绝他的话—— “对不起，我有喜欢很久的人了。” 我爱你 金琪琪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时候，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亮了一下。 她一看，是杜文诚的消息：「我爱你。」 毫无预兆的告白让金琪琪有些摸不清头脑，甚至感到慌张，她盯着那叁个字看了许久，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蹭了好几下，还是不知道应该回些什么。 她能感觉到杜文诚的反常，他平时是不会将“我爱你”放在嘴边的。 杜文诚内敛腼腆，话不算多，那天问她能不能牵手的时候几乎憋红了脸。 金琪琪想了一会儿，回复：「怎么了？」 她想知道他为什么反常，但杜文诚却只是回她：「没怎么了。我爱你，你爱我吗？」 咄咄逼人的模样让金琪琪有些不舒服。 她闷在被窝里的脸开始发热，「当然了」这叁个字打在对话框里却怎么都发送不出去。 她关上屏幕，将被子掀开，让空气重新进入的她的大脑，将空洞的眼神投射在天花板上，她清醒了些。 可就是因为清醒了，她便更加无法对他做出回应了。 就在这时，隔壁的灯亮了，光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里透过来，微弱的光线落在她的床上。 她突然觉得烦躁，甚至开始厌恶自己—— 明明是可以忽略的东西，她却像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放在那几不可查的东西上，比如透进来的光，比如张也航的任何一点动向。 最后直到张也航关灯休息，透进来的微弱灯光消失，她都没有发送出那叁个字。 发送那叁个字其实很简单，但她做不到自欺欺人。 就像张也航说的那样，金琪琪还没办法做到在两月之内就换个人喜欢。 她还是喜欢张也航。 答应杜文诚恋爱 ，是她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这决定既自私又冲动，她还是想要拉自己一把。 她不管不顾地让身体先离开，想着自己的心迟早会跟着身体一起离开。 但很明显，她还没适应这样的决定，她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 张也航睡不着又爬起来抽了根烟。 为了散烟味，他打开了那扇落地窗。不出意料，隔壁的那扇窗关得死死，连窗帘都拉得紧紧，他盯着那扇紧闭的窗，无言地抽着烟。 那扇窗已经被金琪琪关了两个月了。 他和金琪琪正常交流的那扇门也被关了两个月，从他最后一次拒绝她的告白开始算起。 他懒得去回忆那天，一回想起来便觉得胸口闷。 他又开始思考金琪琪这么着急谈恋爱的原因。 他很聪明，一下就能猜出她为什么这么做—— 无非是为了忘了他。 她在努力完成自己说过的话。 像她那天说的，她不会再缠着他了，也不会再向他表白了。 但他也知道她不可能说到做到，她又不是机器人，按下按钮就能换个人喜欢。 虽然她还没有成功，但她这种想要换个人喜欢的行为还是让他感到不悦。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还是很担心她最后会成功。 不喜欢他的金琪琪会变成什么样呢？ 会变得更加开心吗？ 不再被金琪琪喜欢的张也航会变成什么样呢？ 会变得更加开心吗？ 这几日，他得到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不会。 反而觉得烦躁郁闷。 而且金琪琪这种明明不喜欢那人还要跟那人牵手的行为实在是不够理智，怎么可以这样呢？不喜欢对方怎么能牵手呢？ ……想着想着，他便开始担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金琪琪可能头脑发热地又做出些不理智的行为。 而且大部分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金琪琪不答应，那小子也不一定不会强迫她。 一根烟抽到最后，他反倒是越来越愁了。 他现在只想直接翻到隔壁去，敲响金琪琪的窗户，把她拉起来，指着她的脑门问：“为什么一定要谈恋爱？” “继续喜欢我不好吗？” 这么一想，张也航便又觉得自己霸道，蓦然也能理解金琪琪的做法了—— 他也不能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不跟她在一起还要求她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但他实在是觉得不爽快。 其实他可以和她在一起，这样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等等……所以他为什么拒绝了她这么多年？ 整个下半夜，张也航都在想这个问题，却得不出一个让自己觉得靠谱的答案—— 他好像就是习惯拒绝了，习惯了跟在他身后的金琪琪，习惯了一直喜欢他的金琪琪。 拒绝她这个行为好像已经刻在了他的行为准则里，她一告白，他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现在想想，他竟不知为什么要拒绝她。 他想他应该是不喜欢她的。 可是现在，他为什么会感受很浓烈负面情绪—— 嫉妒那个什么都不上他的杜文诚。 愤怒金琪琪不管不顾地随便交了个男朋友。 还是他迟钝到不知道自己喜欢她？ 他想不明白，只知道现在他的愿望是金琪琪立刻分手。 ———————亲妈解惑——————— 原因很简单：当陪伴成为习惯，敏感的人和迟钝的人中总有一人会吃亏。 以前是金琪琪难受，现在是张也航难受。 不破不立，但我们琪琪的初恋就不是也子哥了。 但他是活该哈( ?? ?) 大家多评论投猪，我加快进度，很快就要瑟瑟了，真的。 朋友圈 # 8 金琪琪那天晚上没回杜文诚，想要直接装作忘记回了。但她也想好了，若是杜文诚追问起她为什么没回的这件事，她就说那晚太困睡着了…… 但这怎么听都是个拙劣的谎言，她也觉得很难说出口，所以她希望他别再问。 幸好，杜文诚没再提起这件事，只是在清早的时候，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早安。」 金琪琪忙不迭回复：「早安。」 她自然而然地走下了他给的阶梯，装作将那件事忘了，他们依旧是恋爱中的情侣。 翻了翻朋友圈，她看到张也航昨晚叁点叁十分发的朋友圈：愁。 一个字，没什么好解读的。 金琪琪下床，走到那扇落地窗边，偷偷掀开帘子，意料之外，看到隔壁的景象。 张也航不知为何，并没有拉上帘子，炽烈的阳光从玻璃窗投进他的房间，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她看到他床上的那一团。 她看不见他的脑袋。 他似乎是嫌房间太亮了，将整颗脑袋都埋到了被子里。 突然，床上的那团隆起猛地坐起。 金琪琪吓了一跳，慌忙地将窗帘放下，躲在窗帘后面。 像是做贼差点被人抓住，她的心跳猛地加速。 对面的张也航是在被子里被闷得受不了了，这才一下子坐起来。 昨晚睡得晚，也忘了拉窗帘，从早上六点开始，房间便亮得不行，他懒得起来拉窗帘便在被子里躲了许久的阳光，现在却是真的被闷得受不了了。 坐起来后，他直面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 他看见对面窗帘在微微颤动着，想起昨晚毫无结果的思考，他愈加烦燥，抓了抓头发，下床，哗的一下，打开自己的玻璃窗。 站在阳台上，他对着阳光擦揉了揉脸，然后从阳台的绿植上扯下一片叶子，朝金琪琪的玻璃窗扔了过去。 叶子轻，自然没有想象中那种炸弹的效果。 不过它倒是争气地落到了金琪琪的露台上。 张也航盯着那片叶子看了一会儿，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悠悠转身，去洗漱了。 五分钟之后，金琪琪的玻璃窗被打开。 金琪琪走到露台上，将那片叶子捡了起来。 张也航又更新一条朋友圈：如果叶子是炸弹。 * 金琪琪在家里调养了几天才恢复过来。 张也航因为学校的事也变得有些忙，安安静静的，一点都没做妖。 叁天后的上午，张也航忙完学校的事，打开那扇落地窗准备透气，发现对面那扇窗竟也打开着。 窗帘被风吹得轻盈飘起，阳光被窗帘打碎，分布在不同的地方，配上她房间的清新的装饰风格，是一副很柔美的画。 张也航的眼神却逐渐冷了下来—— 东西都不见了。 不管是寝具，还是她桌上的东西，都不见了。 整个房间被清理得干净。 金琪琪不可能搬家，昨天晚上他还遇见出门倒垃圾的金妈妈，所以只可能是—— 金琪琪换房间了。 很明显，她换房间只是为了躲自己而已。 想清这层因果后，张也航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白金稻草，低低骂了个脏字。 张也航的朋友圈再次更新：cao^ ^ 他妈在下面评论：「什么意思？」 金妈妈在下面跟帖回复张妈妈：「骂人呢哈哈。」 金爸爸问：「骂谁呀？」 张也航一条都没回复。 * 金琪琪其实已经搬了两天了。 一开始要换房间的时候，她妈一直劝她，说原来的房间又大采光又好没必要搬去小的房间，在金琪琪一再坚持下，她妈才答应。 前几天身体不好，她妈不肯让她出门，今天好不容易痊愈，杜文诚约了她出去。 金琪琪担心那天不了了之的话题会让两人尴尬，但还是答应他的邀约。 出门的时候，她在门口被她妈抓住，交代了许多事—— 比如不要在太阳下晒，要撑伞，多喝水，不舒服就赶紧回来…… 她一一应下，最后还反驳：“妈，我已经高中毕业了。” 金妈妈皱眉：“那还能中暑呢？” 金琪琪没再说话，敷衍道：“好，我知道了。” 离开的时候，她经过张也航他家门口，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他的房间，这一看便愣住了—— 张也航站在他的露台上，手里拿着饮料，嘴里咬着吸管，正眯着眼睛看她，眉头也皱得紧紧。 太阳正大，将他被漂染过头的发丝照得更加脆弱。 配上他那张俊秀的脸，有一种病态的美。 金琪琪和他对视上，一瞬间，她慌乱地别开眼神，急匆匆地加快脚步。 张也航咬着吸管，嗤笑出声。 他在想，金琪琪怎么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呢？ 今天穿得还挺漂亮，所以是去约会了？ 他几乎将吸管咬扁。 ———————————————— 金爸爸：骂谁呀？ 金琪琪：爸爸，我呀。 金琪琪：以后牙痒了，可以咬吸管。 张也航：不行，要吃奶子^ ^ 分手吧 # 9 下午六点，金琪琪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从隔壁走出来的张也航。 他戴着一顶帽子，深蓝色的鸭舌帽将乱糟糟的白金稻草压好，也有几缕不怎么安分的从下摆翘起，看起来比平时整齐点，但气质依旧懒散。 他插着兜出来，不经意瞥见她，站定住，上下看了她几眼，问：“去哪了？” 金琪琪还记着他说她是白眼狼的事，本不想理他，但身体似乎习惯了，竟下意识地回答：“图书馆。” 张也航听此挑了挑眉毛，像是不相信，被掩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眼神玩味，带着淡淡的戏谑之意，说的话也是一样轻侮：“图书馆？高考完了才去？”摆明了不相信她说的话。 金琪琪看着他这幅轻蔑的模样，又想起最近她这几日所做的努力，倏然觉得烦躁极了，心底翻涌着情绪，她压抑再压抑，最后还是忍不住—— 她咬牙，呛声：“高考完就不能去吗？” 张也航闻言一愣，像是不习惯她这般反抗，他盯着她看：“是去约会了吧？” 金琪琪看着他隐在阴影下的漂亮眼睛，不知为何，她最近有一种她被张也航抓住的感觉。以往都是他推着她让她走，她这次要离开了，他却像是吃错药一样，担心她走了，莫名其妙地开始干涉她的生活。 若是以前，她会很开心，但是现在，她却觉得郁闷烦躁—— 张也航为什么要折磨她呢？ 她明明要往前走的，他为什么反倒要拉着她不让她离开？ 张也航等着她的答案，于是金琪琪点头：“嗯，在图书馆约会。” 张也航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地就承认，眼底露出笑意，但笑意却是不着眼底，浅浅淡淡，“怎么约会的？” 金琪琪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知道再这样下去，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功亏一篑。她要坚定，要和他划清界限，要让他知道她已经往前走了。 “约会啊，牵手拥抱接吻，你连情侣约会做什么都不知道吗？”她反问他，神情冷淡，说出的话也凌厉。 张也航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被激怒了，大脑像烧起来一样滚烫，他盯着她，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金琪琪，你真要这样？” 他不爱叫她全名，只在长辈面前叫过她的全名。平时私下相处，他不爱喊她，也不需要叫她，他一个眼神滑过来，她就知道他是在叫她。 他什么时候会叫她的全名呢？ 在他义正严辞冷着脸拒绝她告白的时候。 金琪琪的眼眶突然有些热，却还是冷着声音说：“是你问我的。” 张也航没想到金琪琪会有这么讨人厌的模样，以前柔软内向一逗就会脸红的金琪琪似乎已经变了，而他很恐惧这样的变化。 “可我没让你瞎说答案。” 金琪琪想都不想：“我没瞎说。” 见他的脸色不好，她却有种畅快之感，像是被欺负了十几年终于有了翻身的时刻，她也要欺负他，让他不畅快。 她压住羞赧的姿态，继续说：“我们那天牵手不是被你抓住了吗？我们还会拥抱接吻，再过不久，我们会上床，情侣不都是这样的吗？” 张也航当然知道金琪琪是在胡说，可她那种不管不顾诋毁自己也要惹怒他的姿态的确让他恼火。并且他也确实被她的话激怒了，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跟那小子上床？她怎么敢想？ 张也航看她：“够了。”两个字说得冷漠。 金琪琪心脏一缩，还是定定地看着他。 张也航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是在让自己清醒些，又抬了抬自己的帽子，结束一系列的动作后，像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分手吧，金琪琪。” 金琪琪愣住。 张也航重复道：“我不高兴了，分手吧，金琪琪。” 这几个字像是火星一样点燃了金琪琪脑中的炸弹，她在想为什么—— 张也航为什么会这么骄傲，为什么会觉得他不高兴了她就应该分手，他为什么会觉得全世界都会围着她转，还是她就应该围着他转？ 如果张也航现在说她是叛徒，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承认：“对，我就是想要背叛你了。” 两人用眼神对峙着，打破僵局的是金琪琪，她对着张也航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张也航有些无奈，他很想让她别闹了，他知道她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不想再喜欢他了，可他也想直接了当地告诉她—— 这么做是不行的，不管她到底有多急迫，都不应该这么随意地对自己。 这会伤到她，也会让他不快。 但他看着眼前故作坚强的像刺猬的金琪琪，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你不分，我就告诉你父母。” 金琪琪：“小学生告状吗？” 张也航笑，扭了扭头：“嗯，我就是小学生。” 金琪琪却不相上下：“去说吧，反正我之后会和他结婚的，早说晚说都无所谓。”语毕，她也觉得自己像是疯了，居然不管不顾地说出这种从来没想过的胡话，只为赢过张也航。 张也航收起笑意。 他意识到自己胸间滔天的怒意，金琪琪比他想象中厉害许多，说的每句话都能准确无误地踩到他的雷点，即使知道她说的大部分都是气话，可他还是不争气地被激怒。 这场和跟班的博弈，他输得彻底。 但他并不打算显露出来，保持着惯有的骄傲，他听完她幼稚的结婚宣言，笑笑：“随你他妈的便。” 金琪琪不再说话。 张也航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和她擦肩而过。 两人不欢而散。 张也航朝着小区门口走去，不知要去哪里。 金琪琪等他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第一次和他如此剑拔弩张，她难受得不行，刚才那种畅快之意已经消散，胸中只有绵长的空虚之感。 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好。 惹怒了张也航，也没让自己开心。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听张也航的话再分手？再陷入那种不断追逐他的生活中吗？他一点都不懂她的痛苦，他凭什么能这么欺负她？ * 15之内谈恋爱，应该可以吧(*^^*) 不然就20，推拉这一部分我觉得也挺带感的 神经病 # 10 张也航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在小区门口转了一圈后，去便利店买了一盒饼干和乌龙茶，就坐在便利店门口的桌椅前，慢腾腾地撕开包装袋，一块接一块地吃了起来。 期间有一群女高中生经过，几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推推搡搡后，有一人鼓起勇气朝他走来，颤着声音找他要微信。 张也航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抬眼看女孩儿，发现她的脸颊已经烧得粉红。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些别的事—— 以前金琪琪也是这样的，一靠近他，脸就红得厉害，眼睛都水润，搞得他好像欺负了她一样。 他盯着女孩儿看了一会儿后拒绝。 女孩儿尴尬地说了句打扰了，然后便脚步匆忙地离开。 张也航看着女孩儿逃跑一样的背影又陷入沉思—— 金琪琪和她不一样，被他拒绝后也不觉得害羞，总是比他还镇定地挪开眼神，小声地说：“知道了。” 但“知道了”这叁个字对她来说就像是灰太狼的那句“我还会回来的”宣言，她将告白失败这件事看得很淡，像是知道自己还会继续告白下去一样。 所以她现在怎么就停止了呢？ “啧。” 他又在想金琪琪了。 妈的。 在便利店摄取完一天应该摄入的能量后，他就悠悠晃回家里了。 他妈见他终于回来，问他去哪里了。 张也航说出去透透气。 他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打个电话给你爸，这么晚还没回。” 张也航看了一眼时间，对于他爸来说，的确是有些晚了。 他问：“你没打吗？” 张妈妈：“没接。” 张也航：“你打没接，我打也不一定接。” 张妈妈沉默，定定地看着他：“那你跟我去一趟学校？” 张也航没说话，胸口闷得慌。 就在这时，他们家的门被打开—— 张爸爸提着包走了进来，张妈妈倏然从椅子上起身：“打电话怎么不接？” 张爸爸叹气：“车在路上坏了，折腾好一顿才修好，忙得忘记了。” 张妈妈过去将丈夫的公文包接过，催着父子俩去吃饭。 张也航因为饼干吃多了，碗筷没动了几下就放下。 他妈也没逼着他再吃，数落了他几句就放他上楼了。 …… 张也航因为乌龙茶喝多了，晚上竟睡不着觉，烟也正好抽完了，他烦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躺。 * 金琪琪半夜突然姨妈造访，可她屯的姨妈巾又正好都用完了。 夜已经很深，她不想叫醒她妈，于是便裹上一件外套，自己出门去买了。 小区的门口的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她还没走到便利店门口就看到站在便利店边上抽烟的张也航。 他微微佝偻着腰背，靠在身边的路灯杆上，头发乱糟糟的，胡乱被他梳到脑后，指间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他垂着眸，没看见她。 金琪琪硬生生停住脚步，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之后，她拉上帽子，低着头快步踏入便利店。 闷头选了几包姨妈巾之后，她准备去收银台结账。 门口突然传来机械音“欢迎光临”，她抬眼一看，正好撞上张也航的眼神—— 带着他惯有的那种懒洋洋，还有一点玩味，似乎在嘲笑她躲他的这种举动很可笑。 她羞恼，快速低头，和他擦肩而过，并不想和他说话。 将姨妈巾一股脑地放在收银台上，店员手脚慢，她还没结算完，张也航就选完东西在她身后排队了。 满台的卫生巾看得她有些脸红，期待着店员手脚能再麻利些。 她垂着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 又是饼干，芝士夹心味的。 她收回眼神，付完钱后就拿着黑色的袋子出去了，走得有些慢，她听到身后又一声清脆的“欢迎光临”—— 他走出来了。 不由自主地走得再慢些。 她听到身后一阵断断续续的混乱脚步声，然后就是柔媚的带着醉意的女声—— “帅哥，我有点醉了，能不能送我回家？” 张也航声音有些含糊，像是叼着烟说话：“……你住哪里？” 金琪琪抿抿唇，还是忍不住站定在原地，回头一看。 他们已经隔了十几米了，可她一回头，还是一下就撞上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离得有些远了，她便看不清他的眼神，却能清楚地看到他抓着女人手臂的手。 金琪琪猛地转身，快步离开，走到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期间还很丢脸地跑掉了一只拖鞋。 …… 张也航就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蓦然感到一阵愉悦，这场博弈像是他赢了。 他通过这种幼稚的方法来证明，金琪琪对他还在意。 所以说金琪琪什么时候也能认清这件事呢？ 她明明就还喜欢他。 倒在他身上的女人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等金琪琪的背影消失不见后，他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因醉酒而泛红的脸一下绷紧，她用迷离的眼神看他：“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 张也航离她两米远，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他眯眼看向这陌生女人：“我帮你报警，让警察叔叔送你回家。” 女人脸色一僵，骂了句：“神经病。” 张也航吐出一口烟，“嗯，我是。” 他的眼底带着笑意。 张也航朋友圈更新：灰姑娘的拖鞋… ———— 金豆豆 # 11 等那个醉酒的女孩骂骂咧咧地离开之后，张也航继续在原地抽烟，脑子里都是刚才金琪琪落荒而逃的模样还有她拿着卫生巾结账时的泛红脸颊。 吐出的一口口烟雾萦绕在他的眼前，视野都被遮掩得朦胧，在这种迷蒙的环境中，他突然想起过去—— 他初叁的时候，那时候金琪琪是初一。 周五放学后，他在走廊上被一个女孩儿叫住，她问他是不是金琪琪的哥哥。 哥哥？他勉强算是吧。 于是他问她怎么了。 女孩儿有些着急：“我是她同桌，她让我过来找你，说是想要见你。” 他皱眉，嘴上依旧刻薄：“她是大小姐啊，想见我还要我过去找她。” 女孩儿皱眉：“她快哭了。” 张也航听此皱眉：“她被欺负了？” 女孩儿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问都不说，就让我来找你……”说完，有些愧疚地又补充了一句：“我妈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我就不跟你去了。” 张也航神色严肃，二话不说就走了，步伐有些着急，甚至在半路开始跑了起来。 跨越了半个学校后，他才到她的班级门口。 因为是周五下午，贪玩的学生早就消失不见，只有金琪琪一个人坐在座位上。 张也航左右环顾，确定欺负她的那个人似乎不在现场后，只能把“当场把那人打一顿”的想法搁浅。 他蹙眉走到金琪琪的身边，低头问她：“怎么回事？”因为刚刚是跑着来的，他的声音有点喘。 金琪琪抬眼看他。 张也航一愣—— 她的眼睛湿润莹亮，的确是在流泪边缘，脸很红，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大哭。 果然，下一秒，她的眼角落下了泪水。 然后就像一发不可收拾一样，盈湿的眼眶源源不断地往下淌泪。 在张也航的印象中，金琪琪是不爱哭的。 她虽然腼腆内敛，从小到大话都不多，但性格坚强，吃了多大的亏都不轻易掉眼泪。 他也觉得金琪琪奇怪，明明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却不像普通小女孩儿一样柔软脆弱，她不爱掉金豆子，就算哭了也会偷偷躲起来，等整理好了再带着肿肿的眼眶出现。 所以此刻的他有些慌张，觉得她应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被人欺负惨了才会这样在他面前宣泄一般地掉眼泪。 于是他话都说得不利索了：“怎……怎么了？” 金琪琪抬手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啜泣着朝他招手，意思是让他弯下腰听她说话。 张也航后来觉得金琪琪的金豆豆可能有魔力吧，否则他也不会像是中了蛊一样乖乖地弯腰，趴在她的身边。 金琪琪凑到他耳边，用很小的声音对着他的耳朵说：“……我流血了。” 几个字还带着潮湿的气息，哭腔让它们颤抖，晃悠悠地钻进张也航的耳朵里。 张也航听此，也顾不及别扭的感觉了，他直起身子，就要拉着金琪琪起来：“哪里流血了？” 金琪琪却像是黏在椅子上一样，一动不动。 张也航觉得她奇怪，盯着她，“起来让我看看，哪里流血了？” 金琪琪不肯，抬眼看他，欲言又止。 张也航见她这幅扭捏的模样，急得不行，“你不给我看看，我怎么帮你？” 金琪琪终于忍不住，对着他喊：“我来月经了！” 张也航被这一吼吓到，愣了片刻，瞪着她看，恨铁不成钢一样：“来月经哭什么哭啊？我还以为你被人打了。” 金琪琪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抽抽鼻子，声如蚊蚋：“我漏在椅子上了。” 张也航闭闭眼睛：“擦干净不就好了。” 金琪琪抿唇：“裤子染上了。” 张也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等我一会儿。”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的教室，收拾好东西，又去了学校小卖部一趟。 几分钟之后，他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走出小卖部。 回到初一的教室，金琪琪已经保持着他离开时的那个姿势，眼泪已经被她擦干了，但眼眶已依旧红肿，看起来还挺可怜。 张也航将买的东西放到她的桌子上，又将自己那件爱惜的潮牌外套脱了给她。 金琪琪像是不相信一样，因为她知道张也航有多喜欢这件外套。 张也航从小就对外貌十分敏感，也有自己的一套时尚审美，初中开始就不让他妈给他买衣服了，都是自己买，自己搭配。 他有自己的时尚追求，这才会在高考后的第一天就像是脱缰野马一样去将自己的毛染成了浅色。 金琪琪抬眼看他，小心翼翼：“给我干嘛？” 张也航从黑袋子里拿出红糖，头也不抬：“遮屁股。” 金琪琪愣住，忍不住露出个笑容，半响之后，她低声说：“谢谢。” 之后，她忙着去收拾自己的椅子，他却消失了，只留下他的书包。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来，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对她说：“喝吧。” 金琪琪接过红糖水，浅浅喝了一口，嗫嚅着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张也航背起书包，回头看她，“生物老师教的。” …… 一只烟抽完，他也从回忆里抽出身，可是这么一想，他便更加郁闷了。 金琪琪真是白眼狼，记坏不记好。 —— 后面还有一章 250珠子加更的 多头猪，多更新。 大罪过（二更） # 12 回去经过金琪琪家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她房间的阳台，发现那里一片漆黑之后，他才想起金琪琪为了躲他故意换了房间。 整天街都空荡荡的，他从鼻尖哧出一声。 抽了烟之后是比刚才好睡许多，他躺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不知是不是刚才回忆的原因，他做了个有金琪琪的梦。 梦里他将金琪琪堵在她房间的门口，她穿得花枝招展要出门，他不让开，于是两人在门口僵持。 他靠在门边，一手撑在另外一边，问她要去哪里。 金琪琪说：“约会 。” 他不爽：“得了吧，不准出门。” 金琪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她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神都变得妩媚。 她像那时跟他说她来月经那样，朝他招了招手。 他鬼使神差地弯下腰，等她靠在他耳边说话。 气息像那时一样湿热，他耳边的皮肤都要融化，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像炮仗一样在他耳边炸开。 她问他：“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跟他做爱？” 张也航登时就愣住了。 他没想到“做爱”这两个字会从金琪琪口中说出，他的身体都僵住，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任由着她在他的耳边点燃下一个炮仗。 “你是不是想操我？” 张也航平时精神状况不好，经常做些离奇古怪的梦，甚至大多时候醒来都记得梦中的场景，于是他是有能力分清梦境和现实的。 他一下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 金琪琪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侧头看向她，发现她一脸媚态，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水润朦胧，落在他脸上的眼神也像是拉着丝一样，不知不觉间，他将视线移到她的唇上。 粉嫩的微启的。 知道这是梦后，他反倒觉得轻松。 无所谓的，反正现实不会因此而改变，他可以随心所欲不顾后果。 梦中的他似乎也没有思考的能力，像是电视剧那般，一帧一帧地播放下去，他按不了暂停键，也舍不得退出。 于是他听见自己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就低头去吻她的唇了。 再后来，他真把她给操了。 …… 他搂着她的腰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一点都不绅士地撕开她的衣服，将她的腿分开，一点点地压进去。 …… 张也航醒来之后觉得头疼得不行，脑海中萦绕着碎片一样的记忆。 梦境发生过的所有事物都朦胧，唯独她颤抖的呻吟声和啜泣声像是被刻在他的脑中。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明明知道不应该却又不断地在脑中回忆，渴望追寻到一点更深刻的记忆。 回忆到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加速变得沉重，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懊恼地捂住自己的脑袋。 “真他妈罪过。” 其实平时他的性欲并不强，虽然大家都说他身边不缺女孩儿追，桃花众多，但他并不是他们眼中花花公子。 比起他周围那些朋友，他甚至能称得上是“禁欲”，倒也不是说自己完全没有性欲，只是比起打飞机看黄片，他觉得其他事情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说来奇怪，初中高中那时候还会偶尔觉得下面涨得厉害，但这几年在大学里跟那些淫魔舍友住在一起，他却没被带跑的。 他几乎不手淫，因此还总是被舍友调侃是和尚什么的。 但这么想起来，他细数自己记着的那些意淫梦境，似乎都是因为金琪琪而起…… 之前其实也思考过这样的原因，不过他早就为自己找好了无懈可击的原因—— 正处于荷尔蒙激增的年纪，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总是缠着他甩都甩不掉的妹妹，他自然只能对着她胡思乱想了。 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一部分原因在金琪琪身上。 她在初中之前，一点都不顾男女之别，来找他的时候衣服都穿得少，甚至大多时候都是不穿内衣的。 微微隆起的乳包和偶尔顶起的乳尖不知让他心烦意乱过多少次。 …… 几天后，张妈妈拆送到自家门口的快递，拆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她拿着那个东西去楼上找张也航。 他正睡着。 她却也顾不及什么慈母情深了，一下将他拍醒。 张也航迷迷糊糊地睁眼，被他妈劈头盖脸的一句话吓到—— “你买木鱼做什么？！” 张也航眯着眼，皱眉嘟囔：“净化心灵。” ———— 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会插叙过去的事，也是为了丰满两人的形象，我尽量加快贴贴，但是该写的还是要写。 多说一句，怕没人知道我埋的梗…… 上大学之后不打手枪了是因为金琪琪不在他身边晃悠了。 即我的几把只为你而硬。 过生日 # 13 金琪琪回家后看到他那条“灰姑娘的拖鞋”朋友圈，一眼就知道他又在调侃她，可她并没有那个心情再去和他争辩。 将自己收拾好，她准备入睡，可张也航那句含糊又暧昧的“你住哪里”不断萦绕在她的脑中。 恶心。 她在心里这么骂张也航。 气不过又打开手机，在他的朋友圈评论里打下几个字—— 不是要送人回家吗，怎么还有空发朋友圈？ 猛地发现自己的情绪又被他牵着跑了，她气恼。 从小到大她都没发过几次脾气，更没有故意这样对谁阴阳怪气过，近日却总能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总是在无意识间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也苦恼，却无从得知应该怎样解决，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最后还是将要评论的那几个字都删得干净。 * 张也航这几日敲木鱼敲得心如止水。 没事就拉着个椅子到露台坐着，晒晒太阳，理理植物，顺便观察金琪琪出门的频率—— 她这几日都待在家里，偶尔出门也是一会儿就回来，一点都不像是个正处在热恋期的人。 张也航不大道德地开始在心中猜测她是不是和杜文诚分手了。 直到他生日的那天…… 张也航的生日在夏天。 以往的二十一个生日他都是在家里过的—— 他妈对这样的节日很是看重，不允许他在外面瞎跑，必须要一家人围在一起给他过生日。 初中有一年，张也航的父亲因为有事没回来给他过生日，他妈给他爸甩了几天脸色。 当然，给他过生日的不止他的父母，那些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亲戚都会出现，还有一些他没见过的叔叔阿姨。 与其说是那天是他的生日，其实更像是长辈的应酬。 当然，隔壁金家的叁口人也会一起过来吃晚饭。 生日这天，张也航一睁眼就收到了许多祝福—— 玩得好的同学，不知名的亲戚，还有各种各样的公众号服务。 长辈发给他的红包他说了句谢谢后就收下。 林林总总这样收下来，够他滋润地在学校里过一年了。 他妈已经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准备晚上的聚会。 他受不了这种氛围，跟他妈说了一声后，便自己出去了。 他妈交代他下午早点回来。 张也航约了几个同学聚一聚。 杜若芯也在。 大家在聊天的时候，张也航总是忍不住盯着杜若芯，脑子里想的是杜文诚那小子。 杜若芯被看得都不自在了，她伸手在张也航面前晃了晃：“寿星，想什么呢？” 张也航眯起眼睛，“你弟最近什么情况？”把自己当作关心学弟的学长。 杜若芯疑惑：“他啊……找了份暑假工打，早出晚归，我都不怎么能见到他。” 打工？那金琪琪不出门也不一定是因为分手了。 张也航有些失望。 一到时间，他妈便打了电话催他回去，张也航只能起身和同学告别。还没到家门口，他就看到了停在他家门口的那几辆轿车。 他进门，客厅里的沙发几乎要被坐满，都是熟悉又陌生的亲戚，一见到他，他们便开始夸赞他。 夸他长得俊，学习好，有出息…… 扑面而来的虚假言语让他有些窒息，但他依旧顺从，游刃有余地露出笑脸，将那些夸赞一一应承下。 他妈指了指桌上那大大小小的袋子，对他说：“都是叔叔阿姨送你的礼物，你赶紧去看看。” 张也航走过去，象征性地翻了翻—— 烟酒都有，就是没有他这个大学生能用的东西。 这些礼物不像是送给他的，反倒像是给他父母的。 但已经习惯，他还是向那些长辈道谢。 他有时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圆滑了，总是做出违心的事。也能说是自己成熟了，他发现自己只要放下一些东西就能省下许多麻烦，当然，有些东西是不可能放下的。 而“如何过生日”这种无用的矫情是能放下的东西。 快到用餐时间，他妈将饭桌摆得丰盛，穿着得体的长辈们纷纷落座。 张也航坐在沙发上等隔壁金家那叁人。 他们家离得近，他们总是快到时间点才来。 晚餐时间快到，他们家的门终于被敲响。 张也航前去开门，却发现门口只站着金爸爸和金妈妈。 金琪琪不在。 凭什么（二更） # 14 金琪琪不是故意不去给张也航过生日的。 她很早就准备好了给他的生日礼物，甚至在前几天就选好了去张家吃饭的衣服，只是今天发生了一些意外—— 杜文诚突然给她打电话，说他肚子突然不舒服，想去医院看一看，问她能不能陪他去。 金琪琪第一反应是拒绝，她委婉地问他：“你姐姐呢？” 杜文诚的声音低低的：“她今天有事。” 金琪琪沉吟，过了一会儿，杜文诚又说：“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算了，我可以一个人。” 金琪琪突然觉得难受，她看了一眼准备好的礼物，脑子一热：“我没事，我陪你去，一个人肯定是不方便的。” 于是十几年来，她第一次缺席了张也航的生日。 她跟父母说起不能去给张也航过生日的时候，她的父母都觉得惊讶，问她是什么事。 她说是朋友生病了一个人去医院很可怜。 父母没再说什么。 她妈嘟囔了一句：“那寿星不知道会不会不开心呢。” 金琪琪很了解张也航，早就在脑中预见到他生气的模样了，但她还是决定去陪杜文诚。 这几日两人总是明着吵架暗自较劲，不知情的旁人可能会以为张也航在她离开后才悲痛地意识到她对他的重要性，两人正上演着一场你追我赶的反转戏码。 但金琪琪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自诩了解他，和他相处十几年，她知道张也航其实是很霸道的，对于自己的所有物，他不肯松手，怎么都要留着的。 但奇怪的是，从小到大他想要留着东西并不多，或者说是越来越少了。 金琪琪这几日算是认清了一件事实—— 张也航像是把她当作他的所有物了。 可能是因为她在他身边呆了太久，他无法接受她主动的逃离，于是他会拉着她不肯让她离开。 但她不想再做他的跟班了。 * 饭吃到一半，张也航刷到杜文诚刚才发的朋友圈。 没文字，只有一张图片，杜文诚对着玻璃拍了一张照片。 玻璃右边的那个剪影分明就是金琪琪。 他想起金妈妈跟他说的话—— “琪琪她同学生病了，她就陪着一起去医院了。” 原来那生病的同学是杜文诚？ …… 收到张也航的“问罪短信”是金琪琪意料之中的事。 张也航：「去哪了？」 金琪琪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等报告的杜文称，回复：「有点事。」 张也航：「什么事？」咄咄逼人就是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金琪琪只说：「朋友有点事。」 张也航等了很久才回她：「算了。」 金琪琪想了想还是在对话框输入四个字：「生日快乐。」 张也航没再回她。 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张也航真的幼稚，一生气就不肯跟她说话。 报告出来了，杜文诚并没有没什么事，只是这几天打工害得饮食不规律，肠胃紊乱，只需调养几天就能恢复。 回去的时候，杜文诚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金琪琪欲言又止。 金琪琪心烦意乱竟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半响之后，他问：“你今天真的没事？” 金琪琪点头，低声说：“没事。” 杜文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起今天杜若芯无意跟他提起过今天是张也航的生日。 肚子不舒服只是他把金琪琪骗来的谎言。 他好像赢了。 但看着眼前的金琪琪，他又觉得他没有赢。 * 吃完饭后，那些亲戚又在他家楼下聊了好久，张也航戴上耳机玩游戏，玩了几把后，战绩惨烈。 他扔了游戏机，又开始敲木鱼。 敲了一会儿，却没什么效果，下意识地又捡起手机，将杜文诚发的那张照片放大再放大—— 他妈的就是金琪琪。 木鱼不管用，只能抽烟了，他走到露台，刚想点烟便正好撞上她妈的凌厉眼神—— 她妈正好出门送客，见他要抽烟，瞪着他警告。 张也航只好收回打火机，将烟夹在耳边，又讪讪回到房间里了。 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小时，等那些亲戚都走后，他才下楼。 他们家又变得安静，父母因为疲累直接上楼休息去了。 餐桌上一片狼藉，明天会有阿姨过来收拾。 张也航坐在沙发上，倏然感到一阵空虚。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并没有在乎他的生日，他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日，只是为什么今年会觉得这么不得劲呢？ 他觉得是因为金琪琪—— 以前还有个金琪琪真心实意地祝他生日快乐，现在好像也没了。 正在他闷得不行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他一怔，有预感门口的是金琪琪，但在亲眼见到她的时候，他还是挑了挑眉毛—— 金琪琪拿着要送他的礼物，脸上并没有笑容，像个送礼物的机器人。 天知道金琪琪纠结了半天才决定还是亲手把礼物送给他，因为她想起，她每年生日，他都有送她礼物。 一开门，意料之中地，她看到他的臭脸，调整好情绪后，她把东西递给他。 他却不给面子地不肯伸手。 金琪琪并不觉得尴尬，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张也航就是幼稚到这种程度，耍起脾气就一定要别人脸色难看。 她不想再多说，放下礼物，说了句生日快乐，就要转身离开。 可张也航却一下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愣，回头看他。 他盯着她看，低声说：“我的生日愿望是你分手。”嘴角微微翘起，脸上带着不友好的笑容。 金琪琪本不想和他争吵，却没想到他幼稚到这种程度。 她问他：“凭什么？” 张也航问：“你真喜欢他吗？” 金琪琪一股气堵在胸口，大脑都有些发热，她盯着他看：“我不喜欢他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张也航不假思索：“撒谎。” 金琪琪并没有被拆穿的慌乱，她只是看着他：“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我？我不是只能喜欢你的……我也会喜欢别人，我想喜欢别人，你能不能放过我？” 她说这些话时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请求他。 岂料张也航顽劣到这种程度—— 他弯唇：“不能。”像是故意在捉弄她。 金琪琪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离开的时候，她问他：“你真以为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 张也航一直都知道世界不会围着他转。 只是，但至少金琪琪应该围着他转。 ———————— 张也航使用说明：被伤害后就会发疯。 下一章发疯警告。 后半段是金琪琪视角，所以张也航看起来很欠。 当然，不是说他不欠，只是没那么欠。 疼心脏 # 15 金琪琪那晚并睡不着，因为张也航最后看着她的那个眼神实在是太反常了—— 不似以往慵懒放荡。 她从他的眸子中看到了脆弱、受伤和埋怨，好像……好像她把他抛弃了。 不知自己是不是长了颗天生会心疼张也航的心脏，明明她才是被伤害的那个，可一想起他那样的眼神，她便心痛得要命。 张也航过完生日后仿佛从她的世界消失了，她妈也时不时抱怨张也航好几天没来家里玩了。 金琪琪很想对他的消息免疫，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听他名字的时候竖起耳朵。 她也很烦这样的自己。 杜文诚用自己打工赚来的第一份工资给她买了条带颗金子的红绳手链。 她当然不肯收，他却执意要给她，她拗不过他，只能答应收下来，却也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还他一样礼物。 可她不想用父母的钱来给他买，思忖了几天，她决定也去找份暑假工作。她妈支持她，她爸却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出去吃苦，甚至放言出“我可以养你一辈子”这种承诺。 听得金琪琪和她妈都在一边偷笑。 她刚高中毕业，成绩不是顶尖的，自然做不来那种高技术兼职。她托有经验的朋友找了份工作——在商场里一间服装店当导购员。 面试的时候她有些紧张，但店长看她一副干净乖巧的模样，当即就把她录用了。 对从来没做过什么脏活累活的金琪琪来说，一天都在卖场里整理衣服这件事已经算是吃力了。一开始上班的那几天，金琪琪回到家后累得到倒头就睡。 上了一个礼拜后她才适应些。 忙起来后的确没有那些闲情逸致再去想张也航了，只是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心脏还是会一紧。 听她妈说，张也航最近跟着学校里的学长忙什么项目。 她妈放低声音对她爸说：“那天，我逮住他问了问，他说能挣这个数呢。” 金琪琪看到她妈五指张开。 金爸爸一愣，然后笑开来：“我就说这小子有出息，我在他那么大的时候哪里能赚这么多？” 金妈妈也跟着笑：“真的有两把刷子。” 金琪琪低头，没有多问，却不受控制地察觉到一阵失落，张也航和她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同时胸中也盈起淡淡的庆幸，她这算是及时止损了。 他不断往前跑，她应该会追得很累的。 而且他越跑越远，已经不需要她这么个烦人无用的跟班了。 她忙着打工，他也在做项目，两人自从那晚不欢而散后便没再打过交道。 她原本以为这种不见面不说话的状态会持续一个暑假，可那天张也航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的头发长了些，发根已经窜出短短的黑色，发型依旧乱糟糟得如同稻草，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像是熬了太久的夜，眼下也挂着两片乌青，但姿态却一点没变，依旧懒洋洋浪荡，因为没休息好还带着一点倦意。 他站在她家门口，眼神扫过她的装扮，他插着兜，微微侧头，问她：“这是要去哪里？” 金琪琪僵住，并不知道他想做些什么，所以并没搭腔。 可她那喜欢张也航喜欢得不得了的母亲帮她回答了，她妈妈在她身后出声：“说是出去跟同学玩。” 张也航点点头，重复道：“出去玩？”顿了顿，他对金琪琪笑了一下，问：“我能不能去？” 金妈妈觉得两人气氛古怪，尤其是自己的女儿，半天不肯开口，一看就知道两人是吵架了，作为长辈，她自然要当这其中的和事佬。 于是她握住金琪琪的肩膀：“你不是说很多人都去吗？带上小航吧。” 金琪琪开口拒绝：“他不认识，跟着我去不怎么好吧。” 张也航听此，露出个玩味的笑容，“我怎么不认识，杜文诚，我认识。” 金琪琪彻底呆住，不知他是怎么知道杜文诚名字的。 她对上他胜券在握的眼神，陷入一种被把握的恼怒，气得脸都红了。 张也航悠悠转开眼神，又看向金妈妈，解释道：“我跟金琪琪同学的姐姐是同学，我那同学今天生日，请我过去吃饭，听说她弟也请了金琪琪，所以我才过来顺便捎她一程。” 金妈妈听得连忙点头，推了推金琪琪，“人家好心来捎你过去，你怎么还给人家脸色看。” 金琪琪的确没想到杜文诚和他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过张也航说得的确是真的—— 今天是杜文诚姐姐的生日，杜文诚邀请她一起过去，她本来是不想去的，担心太过尴尬，而且她也没准备好将恋情公布。但杜文诚说他还请了其他同学，她这才答应下来。 她知道是自己误会他了，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金妈妈见两人之间氛围依旧古怪，又搅和了一下，她催着两人赶紧去：“别人生日，你们迟到可不好。” 说完，她看向张也航，“你叫车了没？还是阿姨叫？” 张也航露出个浅浅的笑容，轻飘飘地说：“阿姨不用叫车……我自己有车。”？ 金琪琪和她妈同时瞪大眼睛。 只见张也航从口袋中掏出钥匙，他摁了一下钥匙，隔壁院子发出汽车独有的响应声。 金琪琪看过去，越过她们家的院子，她看到停在张家院子里一辆黑色的崭新轿车。 她妈在她身后倒吸气。 …… —— 张也航：他有了工资给你买手链，我给你买车。 看大家这么期待也子发疯，但也没有那么疯啦，我的青梅竹马文还是小清新的那款的，只是有点神经病而已。 褒义的。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十六章 # 16 金琪琪几乎是被她妈推着上车的，一开始她妈硬要让她坐副驾驶，她死都不肯上去，自己开了后座的门，直接坐进去了。 张也航坐在驾驶座，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像是觉得好笑一样，他勾了勾唇角。 金琪琪知道他那是嘲笑，并不友好，但人在他车上，她并不想和他起争执，于是只能当作没看到，垂下眸子沉默。 张也航也不说话，一言不发地启动汽车出发了。 金琪琪知道他高考完就去驾校学车了，也知道他脑子聪明，暑假还没结束就把驾照拿到手了。 今天是第一次坐他开的车，觉得新奇，还是没办法静下心来，她观察车的内部景象。 崭崭新的，还带着新车的气味。 想起那天她妈说起的数字，她心里五味杂陈。 的确是不一样了，张也航跑得比她快多了。 他的成长速度让她望尘莫及。 以前她还能勉强看到他的背影，现在他几乎已经消失在她眼前了—— 她连个大学都还没着落，他已经买上了自己的车。 车里的空气很安静，但两人似乎都不想打破这样的状态。 张也航专心致志地开车。 金琪琪低着头胡思乱想。 又过了一会儿，张也航打开音乐。 舒缓哀伤的曲调从音响里缓缓流出——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 张也航从透视镜里去看金琪琪的脸，果不其然—— 她的眉头皱起，抬起眸子，对上他的眼神。 她瞪他，张也航装作看不见，继续认真开车。 熬过叁分多钟，张也航换歌。 下一首是《好心分手》。 金琪琪终于忍不住，出声问他：“你幼不幼稚？” 张也航不吭声，将车停到目的地的露天停车场后，他将音乐关上，扭头看她。 两人的视线在狭小的空间内撞上。 金琪琪不知不觉间屏息，因为张也航的眼神过于严肃，带着少有的认真，甚至是沉重的。 情绪不知翻腾过多少个山峰。 张也航说：“你更幼稚吧。”目光死死锁在她身上。 金琪琪皱眉，刚想说些什么，车窗却被叩响—— 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气氛倏然被打破。 他们一同望向车窗，玻璃外是杜若芯的笑脸。 她看到张也航的车了，特地过来接他。 见此，张也航只能讪讪收起自己的眼神，把在嘴边的话吞进肚了，开门下车。 金琪琪也整了整自己的表情，下车。 杜若芯见从后座下来个女孩儿，眼睛一亮，猛地回忆起高叁目睹过的那一面。她笑得贼兮兮的，亲昵地搂住进金琪琪的肩膀，“你是张也航的妹妹吧？” 张也航皱眉，听不得“妹妹”这两个字，出声否认：“我独生子。” 杜若芯：“那就是青梅竹马。” 张也航没否认，金琪琪却急得连忙摆手，“我是杜文诚的同学。” 张也航瞥她一眼，呵了一声，插着兜看天空。 杜若芯的生日请在一处露营的地方，十几个人正好可以自助烧烤之类的，不远处早已搭起了几个不大的帐篷，也已经有人围着烧烤炉坐下了。 金琪琪看到杜文诚瘦高的身影。 他站得笔直，正在不远处看着她，她的心脏狠狠一跳，莫名有些慌乱。 杜若芯听她说是杜文诚的同学，恍然大悟，嘟囔了一句：“我之前还跟我弟提过你呢，原来你们认识。” 金琪琪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杜若芯最喜欢这样漂亮的小姑娘，亲昵地拉着她一起走了。 张也航看着金琪琪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几日他忙得昏头转向，但一有空就在想金琪琪，知道她上进地找了份兼职，也不担心她整天和杜文诚黏在一起了。 他无法接受金琪琪那晚对他说的那些决绝的话，但他深刻地意识到——金琪琪是劝不回来了，不知道杜文诚那小子给他下了什么药。 她可以决绝地不听他的话，可他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在开玩笑。 他要他们分手。 他会让他们分手的。 他不知道他许的生日愿望老天爷听到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他会自己去完成他的生日愿望。 左右自己也不个什么善良温柔的哥哥。 金琪琪让他这么难过，他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就让她离开。 这段时间，他也不断地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就像那些狗血电视剧里那样，等到女孩儿离开了，男主角才后悔莫及去追妻。 得到的答案是，可能吧。 他审视着自己此刻的姿态—— 活脱脱一个失意男人模样。 他的目标也简单的，只要金琪琪回来。 回来了然后呢？继续缠着他？ 可以的，只要她待在他身边，他不会再说那些冷冰冰的话拒绝她。 如果她再向他告白呢？ 他会答应。 这几日想了无数遍，虽然身边多个人是有些累赘，但如果那个人是金琪琪的话，他可以接受。 不对，是他没办法接受其他任何人。 他爱上金琪琪了？ 他是爱上金琪琪了。 我不准 # 17 杜若芯请了不少同班同学来，他们前段时间刚聚过，于是更加熟络，那群狐朋狗友一看见张也航到了就围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张也航虽然臭屁自恋，人缘却很好，从小到大都不缺围在他身边的人。 金琪琪以前想过，他可能天生就会发光。 而她是被他的光吸引过去的人，可被吸引过去的人太多了，也怪不了张也航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杜文诚也叫了许多同学过来，金琪琪坐在其中便也不觉得尴尬了。 杜若芯的同学坐在一边，杜文诚的同学坐在另一头。 金琪琪听到不远处的学长学姐们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嚣，认真听了，才知道他们是在起哄张也航。 天聊着聊着，他们便从天气扯到男女之情，顺水推舟地调侃着他们其中最抢手的张也航。 他们问张也航喜欢哪种女生。 很奇怪的是，不管男男女女对张也航的情感生活都很感兴趣，似乎一直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儿能将这般不羁浪荡的张也航收入囊中。 若是以前，张也航总会沉默，或者毫不客气地问：“关你们屁事。” 但今天，他却出人意料地回答了—— 他说：“可能是得日久生情。” 有几个男生笑得猥琐，被他一一瞪过去之后才收敛些。 敏锐一点的同学听此就猜测到他大概是有喜欢的女生了，还是相处了许久的那种，他们逮着张也航打算再兜点消息出来，张也航却怎么都不肯开口了。 金琪琪听到“日久生情”这个回答时，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下意识地朝张也航的方向看过去，却意外地对上他的眼神—— 他似乎看她许久了，含着惯有的慵懒玩味，还有一点她看不懂的深意。 她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侧头却又猛地撞上杜文诚投在她脸上的眼神。 心脏狠抽一下，像是被捉包一样。 她垂眸，只盯着自己的手指。 手指绞了又绞，她突然觉得胸闷，起身说自己要去上厕所。 张也航见金琪琪起身，眼神就悠悠转开，蓦然又碰上一双不怎么友好的眼睛—— 杜文诚在看他。 杜文诚似乎知道他对金琪琪的想法了。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好笑。果然是当局者迷，杜文诚都看得出来，为什么金琪琪看不出来呢？ 他一点都不回避杜文诚的眼神，反倒直直地看回去，好像在说：“我是喜欢金琪琪，怎么了？” 率先转开眼神的是杜文诚，他被杜若芯叫过去收拾烧烤炉了。 张也航见杜文诚忙起来，便跟着起身了。 他在离厕所不远的石头长凳上找到金琪琪。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在出神。 张也航知道她在想他。 他故意动作很大地出现在她面前，坐到她身边后，长腿一伸，悠悠翘起二郎腿，惬意极了。 金琪琪瞥他一眼，立刻就要起身。 手腕却被张也航抓住，温热的掌心让她晃神，她恼羞地看他，急得脸都红了，哑声问：“你到底想干嘛？” 张也航笑：“我没跟你说过吗？” 金琪琪不想跟他多说，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没有成功。 张也航：“坐下。” 金琪琪重重闭上眼皮，知道自己跑不掉，只能无可奈何地坐下。 他问她：“为什么这么躲我？” 金琪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跟着明知故问：“你真不知道？” 两人对视着，刚才在车中那种一触即发的气氛再次出现。 他们明明都知道答案，却像是在较劲一般，一定要再问对方一遍。 但很明显，金琪琪不是张也航的对手。 从小到大都不是。 他能够很轻易地就触及到她的软肋—— 张也航问：“杜文诚知道你喜欢过我吗？” 金琪琪呼吸一滞。 她知道她又输了，一塌糊涂。 她那颗被自己献给他无数次的心此刻成了伤害自己的武器。 她像是恼羞成怒了，一股脑地倾泻着自己的愤怒，说出这辈子说过的最恶毒的尖锐词语：“你是不是犯贱？” “是不是看不得我喜欢别人？” 岂料张也航一点都不恼怒，他看着她，很诚恳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像是这样的。” 金琪琪几乎要被气哭。 她不懂为什么张也航会这么自私，就算她喜欢他，可他拒绝过她那么多遍，她凭什么不能喜欢别人？ 他就是要绑着她一辈子是吗？ 她心脏狂跳，问他：“我跟你有仇吗？” 张也航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用她看不懂的眼神，眸子里盈满了难得的认真情绪。 待她的耳根子和眼眶一样发热的时候，他启唇：“金琪琪，我跟你没仇，我只是受不了你跟别人谈恋爱。你不能跟别人牵手，接吻，还有上床 ，都不行。” 他记得她那天对他说过的话，此刻他重新一一回应—— 都不行。 他又重复一遍：“金琪琪，你听好了，我不准。” —— 先更一章，待会儿应该还有1章，10点之前，可以10点再来。 分手了（二更） # 18 金琪琪听此，死死地盯着他，像是觉得不可理喻。 她真的不爱哭，此刻她的眼眶却有股湿热涌了上来。 张也航心脏一缩，开始反思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狠了。 可这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想要说些什么让她好受些，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安慰她。 因为他真的不会放手。 杜文诚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他走到金琪琪身边，握住金琪琪的手腕，和金琪琪湿润的眼睛对上。 他眸子一闪，瞪了一眼张也航后，就拉着金琪琪走了。 张也航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童话故事里那种阻碍公主王子在一起的大反派。 ……真他妈无语。 刚才他差点就要告白了，这个杜文诚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嗯，他刚才是想要偷偷摸摸撬墙角来着的。 不过未遂了。 * 金琪琪被杜文诚带到露营地的另一头。 那里没什么人，正好适合平复情绪。 金琪琪走了这么一路，几乎已经冷静下来。 她最近的确是有些脆弱暴躁了，总是时不时想要掉眼泪。 可眼前需要苦恼的事的确越来越多了—— 杜文诚开门见山地问她：“他就是你喜欢了很久的人？” 很早的时候，金琪琪就用这个理由拒绝了杜文诚的表白，但他还是坚持不懈地追了她许久。 她是在高考之后才接受他的，当时她也诚实地同杜文诚说自己可能没办法那么快就喜欢上他，杜文诚说他能等，两人这才交往起来。 金琪琪盯着杜文诚看。 眼前的这个男孩儿对她很好，可她的脑子里眼里都只有张也航。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站在她面前的明明是杜文诚，她的脑子里却都是张也航的脸。 杜文诚等着她的回答，一贯的绅士包容。 金琪琪在他的注视下诚实点头。 杜文诚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握住她柔软的手，问：“刚才他跟你说什么了？” 金琪琪不敢说，低下头逃避，甚至想要挣开被他紧握的手，但她忍住了。 两人沉默了几秒，她的下巴突然被杜文诚捏住，他让她抬起头来看她。 金琪琪碰上他的眸子，呼吸一滞，惊讶于他眼底深不可见的欲望。 杜文诚一点点靠近她。 他的气息都变得焦急，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些什么。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近，湿热的呼吸几乎要缠在一起。 金琪琪慌乱得不行，却忽然动不了了，怔怔地看着他慢慢靠近。 最后一刻，她像是被人叫醒了一般，猛地往后一撤，她急忙道歉：“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 杜文诚僵在原地，镜片后的眼睛倏然黯淡下来。 叫醒金琪琪的声音是在她脑中的张也航的声音—— “金琪琪，你听好了，我不准。” 她看着杜文诚有些错愕的脸，一瞬间，突然绷不住一样捂住脸小声啜泣。 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好，连自己的感情都整理不好—— 她总是对张也航心软，伤害杜文诚。 杜文诚这段时间也总是在思索自己和金琪琪这样的关系会有结果吗？ 他是一厢情愿，追逐多年后好不容易等到她松口，也愿意在她有心上人的情况下和她交往。 可这并不是因为他善良，他很早就把这笔账算清楚了—— 金琪琪喜欢的人不喜欢她，那她走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做了她的“男朋友”，是她最亲密的人，她迟早爱上自己。他只需要对她好，再耐着心等待就好了。 可现在的情况是，金琪琪喜欢的人似乎也喜欢上金琪琪了，而且还在主动出击缠着金琪琪。 那金琪琪该怎么走出来呢？ 她走不出来的。 罗盘早就翻转，他除了这个“金琪琪男朋友”的身份以外什么都没有。 金琪琪喜欢张也航。 张也航比他优秀。 刚才金琪琪的后退也让他明白了—— 他会输，他怎么都会输。 他迟早会和金琪琪分手，不管是金琪琪纠结许久后想明白了将他抛弃，或是张也航明目张胆地和他争夺，还是他受不了金琪琪的叁心二意后爆发…… 他总会狼狈最后惹得满身疮痍。 他一直都是个冷静的人，心思深沉。 将利弊分析清楚后，他得出一个对他最有利的做法。 他看向眼前的女孩儿—— 她将自己的脸埋在手掌里，肩膀轻轻地颤动着，却也忍着不发出哭泣的声音。 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儿，他一直都知道。 温柔漂亮，柔软又坚韧。 张也航实在是太蠢了，怎么现在才看到她呢？ 杜文诚呼吸几趟之后，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扯下来，看着她湿润的脸庞，他宽慰她：“没事。” 金琪琪的睫毛上挂着泪水，颤颤巍巍地欲坠未坠，可怜极了。 粉嫩的唇张合几下，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杜文诚继续说：“你自私一点也没关系。”极有深意的一句话，像是在鼓励。 金琪琪愣住，盯着他看了许久，确定他的意思之后，她又忍不住簌簌落泪。 他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金琪琪能感觉到杜文诚在她的背后推着她往前走，推着她解除他们这段关系。 她望向杜文诚，对上他包容诚恳的眼神。 思绪弯弯绕绕过无数个圈子后，她颤着声音说：“好。” …… 张也航在金琪琪被杜文诚离开不久后就回到了大本营。 他们已经吃开了，看见他都招呼着他坐下。 他却没什么胃口，孤零零地坐在一旁，全身上下都散发出“请勿靠近”的气息。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玩玩手机，烦得不行的时候还会蹲在地上找四叶草…… 相熟的朋友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这是在爆发边缘，都没去惹他。 金琪琪和杜文诚一起回来的时候，张也航正翘着二郎腿。 他的嘴边叼着一只未点燃的烟，正眯着眼直对着炙热的太阳，似乎是想要用阳光把那只烟点起来。 看到的人都小声地骂他神经病。 金琪琪一回来后，他便将注意力从太阳身上移开，他看向金琪琪，发现金琪琪眼睛红红，明显是哭过的模样，比那次初中那次来月经哭得还惨。 他的眼神在金琪琪和杜文诚之间来回几趟—— 杜文诚脸色不好，金琪琪哭过了。 吵架了？ 因为刚才他和金琪琪坐在一起，所以金琪琪被欺负了？ 张也航也跟着生气。 金琪琪和杜文诚坐下没多久后，金琪琪就又起身了，像是要去厕所，张也航眼尖地也站了起来跟了过去 。 他在厕所门口等了十几分钟，金琪琪才出来。 她似乎是去整理自己的红肿的眼睛了，现在是比刚才精神些，可看起来依旧可怜。 她见他站在门口，似乎也不觉得惊讶，只想当作什么都看不到一样和他擦肩而过，却又被他抓住手腕。 这次她像是累了，没有力气再与他大吵。 她看向他。 张也航问：“你哭什么？” 金琪琪：“分手了所以哭了。” ——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烦透了 # 19 张也航听此也结结实实愣住了。 第一反应自然是欣喜，但待他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睛时，心又往下沉了沉—— 分手了需要这么伤心吗？ 他也跟着不是很开心了，“你们才在一起多久，有必要哭吗？”说的话云淡风轻，似乎真的在疑惑她为什么哭得这么难过。 金琪琪不回答他，甩了他的手想要往前走，却被他抓得紧紧。她深呼吸几个回合后，才冷静下来。 她看着张也航，很认真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只能跟在你的身后？” 张也航看着她明明脆弱又装作坚韧的神情，也沉静下来。 他在脑中思考着这一问题的答案，认真回答：“是。” 金琪琪气极反笑，她扯了扯嘴角，问：“凭什么？” 她这段时间和他吵了好几回，每一次她都会这么问一句，问他凭什么。 凭什么他能这样捉弄她？ 这一次，张也航也正经地回答她了。 他定定看着她：“因为我们这样十几年了，只要我还在，你就不会喜欢上别人。” 他说的话幼稚且无理，但两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张也航的神情认真，并不像是在说些故意恼人的话。 他似乎真的想把她绑在身边一辈子。 金琪琪看着他的眸子，突然有一种他喜欢自己的错觉，可在下一秒这样的想法就又被自己否认。 其实这段时间，她也无数次这样怀疑过，怀疑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可张也航是顽劣的，让人摸不清的。 她只要一有这样的错觉，脑中就会自动浮现出无数次她以失败告终的告白经历—— 她一次次地向他告白，他一遍遍地拒绝她。 “成绩好点再想七想八。” “别想了，读书。” “能不能别天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 想起这些，那悄悄冒头的思绪又会被自己扼杀。 她看向眼前的张也航，很想问他：“可你又不喜欢我，你要我怎么办？” 可她似乎已经接受了他的恶劣了—— 刚才她与杜文诚提出分手，就是做好了重新追随他的准备。 她跟他吵了这么久，也认清了自己逃脱不了的现实。 此刻的自己比以前难受多了，大不了一切回到原点，她继续做他的跟班。 他迟早有一天会厌烦自己，或者接受自己。 浪费了十几年了，也不差接下来的几年了。 可她并不想让他轻轻松松地得到达到目的，她要让他也变得狼狈，她要让他也不好过。 眼神无意间瞥过身边的洗手台，户外的洗手台有几个水龙头，其中一个接了一条长管子，像是工作人员拿来给草浇水的。 她伸手将水龙头拧开，长管子一下被水灌满，不安分地晃动着。 金琪琪伸手握住水管，将管口对准他。 水很快从管口涌出，急又快的水流直直地冲向张也航—— 张也航淋得一头雾水，松开金琪琪的手，往后推了一步。 金琪琪突然体会到了作恶的快乐，她转身将水开得更大，冲力变大，水量也激增。 张也航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他躲开几步，将自己的头发往后薅，眼里却带笑，似乎觉得遮样玩水很有趣，或者是突然这样发疯的金琪琪很有趣。 他任由着她朝他滋水，将脸上的水都拭掉之后，他问她是不是有病。 金琪琪不说话，只是像是在泄愤一样，将管口继续对着他。 张也航的睫毛都挂着晶莹的水珠，他浑身湿透，在炽烈的阳光下散发着柔美的光。 很漂亮。 他捂着自己的脸，露出眼睛，抱怨道：“我又没惹你。” 金琪琪问：“你怎么没惹我？” 这种疯狂的行为似乎真的能解压，金琪琪感到愉悦，这几日堆积在心中的郁气似乎也随着落在草地上的水珠一般消失不见了。 她双手拿着水管，像是握着什么保护她的武器，水依旧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打在他身上。 她提高音量，发泄一样：“我真的烦透了！” 张也航闭了嘴，静静地看着她，继续等她说。 两人这时突然有了默契，很乖地等着对方说话，似乎知道对方要说的正是自己想听的。 金琪琪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 张也航笑：“什么什么意思？” 看着眼前他柔软的笑脸，金琪琪又陷入了他喜欢自己的错觉。 此情此景下，金琪琪不再感到别扭，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倏然很想把一切都摊开同他说。 他喜欢她吗？ 她要问清楚。 可她还是直白地问出他喜不喜欢她。她的勇气早就在之前的一次次告白中被消磨殆尽，她不敢再大步往前走了—— 她问：“我分手了，你开心还是难过？我哭了，你开心还是难过？我跟别人在一起，你开心还是难过？” 声音越变越低，似乎是不自信，眼神却紧紧地锁在他身上。 快投降 # 20. 张也航突然发现，她似乎还不知道他喜欢她。 “别问了。”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眼睛也变得盈亮。 他运筹帷幄地靠近，任由着金琪琪将他全身都淋湿。 他说：“我不需要你做这种引导。” 金琪琪在他一点点的靠近中逐渐慌张起来，脚却像是挪不动了，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终于，张也航来到她面前。 在她堂皇的怔愣下，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上的水管抢了过去。 张也航本来就是一个玩心很重的人，在玩的这一方面，从小到大都不肯吃亏。 金琪琪了解他，所以在短短一瞬，她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可她反应不快。 顷刻之间，局势翻转—— 他将水管口对着慌张的金琪琪。 金琪琪猛地闭上眼…… 意料之中的，她也湿透了。 两人都变成落汤鸡。 他是白毛鸡，她是乌鸡。 金琪琪像是被浇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 张也航拿着水管把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遍，确定她跟自己一样狼狈之后，他关上水龙头，把水管扔到地上。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风静静地吹过，给他们带来沁人的凉意。 两人看着对方这湿漉漉的模样，蓦然都笑起来—— 张也航引以为豪的白金色的头发被打湿，一绺一绺地挂在额头上。 金琪琪并不比他好多少，头发凌乱，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体上，浑身上下没一块干的地方。 他朝她走近一步。 金琪琪见此下意识收敛起笑意。 即使此刻的张也航模样狼狈，姿态却依旧慵懒，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眼底是运筹帷幄的喜悦。 金琪琪一愣，倏然体会到些熟悉的感觉—— 她好像又陷入那种他喜欢她的错觉里了。 就是这样，过去有无数次，张也航都是这样看着她的，他每这么看她一次，她就会心动一次。 心动之后就是勇敢的告白，可他就的心思就像是一团摸不清楚的雾，一听见她的告白，就会迅速地变回那个那个恶劣调皮又冷漠的张也航。 他拒绝她，让她别胡思乱想。 金琪琪心脏狂跳，呼吸紊乱，大脑也有点迟钝。 她定定地看着他。 张也航：“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声音低低的，语气带笑。 金琪琪一愣，慌乱垂下眸子，却又听见张也航叫她的名字—— “金琪琪。” 她抬眼看他。 他问：“你是不是又想告白？” 张也航早就熟悉了她这样的眼神，知道她刚才那模样又在为他着迷了。 他就知道，金琪琪永远喜欢他。 金琪琪听此否认得快速：“没有！” 张也航笑得更开心了，似乎也猜到她会否认，他又朝她走近一步。 他说：“你刚才就是想要告白，我都知道。” 金琪琪恼羞，刚想说些什么话反驳的时候，又听见他低低的声音，“这次换我来吧，以后可以说是我追你的。” 他的声音出奇地温柔，跟着夹杂草木气息的风一起拂过她。 他说的这句话不长，却涵盖了许多信息，金琪琪有一瞬间甚至是没听懂的。 她彻底愣住，蹙眉看他。 张也航第一次朝她主动伸出手来—— 他帮她整理着她凌乱的被她打湿的头发，不怎么熟练，好几次都不小心摸到她的脸。 手指温热，脸颊滚烫。 他说：“金琪琪，我喜欢你。好像很久了，但我没发现。” 金琪琪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张也航终于向她证明—— 那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觉，只是因为他迟钝而已。 张也航说完之后才知道告白需要多大的勇气，心中百味杂陈，激动兴奋的情绪和隐隐的不安交织在一起。 他盯着眼前的女孩儿看，清晰地看见她眸中情绪的变化—— 喜悦和震惊最后都化成了淡淡的无奈。 张也航莫名觉得恐惧，心里没什么底，方才的胸有成竹也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走。 以往他做任何事都是自信的。 甚至是确定自己能完成后并且取得不错的结果后才着手去做。 对于刚才的告白，他自然也是有自信的—— 金琪琪喜欢他。 金琪琪一直都喜欢他。 可此刻，她长时间的安静让他莫名有些恐惧。 因为他也知道喜欢他和答应他的告白并不是同一件事。 果然，最后金琪琪往后退了一步。 她离他远了点，低头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故意不看他，轻轻说：“可是我等了很久。” 喜欢他多久，她就等了多久。 张也航听得心尖一疼，也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能想象中一般抓住金琪琪。 他跟她道歉：“对不起。” 在他的记忆中，他似乎很少向她道歉。 他比她大，做的决定都是对的。也不把她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做出需要道歉的事。 唯一伤害她的可能是他在过去无数次拒绝她的告白。 可那时的他，并不觉得这是件需要道歉的事，甚至把自己放在前辈的位置上对她的心意指指点点，认为她该把这些无用的少女心思收一收专注在学习上。 但当两人的角色调换之后，他猛地发现他需要对过去的每一次拒绝都做出道歉。 “喜欢”是珍贵的。 他一次次忽略少女的最珍贵的心思，自以为是地将之抛之脑后，从不曾认真地去思考过她对自己的意义。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蠢到家了—— 只有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那份心思对他的重要性。 长时间的陪伴似乎真的能将人蒙蔽。 他自以为是地以为金琪琪会永远陪着他，却忘了自己一次次的拒绝和逃避会让她伤心。 她果然走了。 好在她的心还在他这里。 晚了吗？ 张也航知道一切都来得及。 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 金琪琪并没有对他的告白作出回应，张也航竟意料之外地也没说些什么。 他道歉之后，等不到她的应答却也不恼，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让她跟他回去。 金琪琪衣服湿透，自然没办法继续待下去，只能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 在车上，张也航开了暖气，也没再放那些恼人的歌了，甚至不说话，似乎是故意在给她留下思考的空间。 一直到金琪琪下车，他都没说什么。 心烦意乱的金琪琪正好落了个清净。 回到家后，她妈被她这一身狼狈样吓得不清，以为她是掉河里了。 金琪琪随便撒了个谎，说是大家在打水战，她妈便也放过她了，催着她赶紧上去洗个澡。 金琪琪洗完出来，打开手机，看到张也航更新的新一条朋友圈—— 「请尽快投降。」 ———— 张也航：哼哼，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又在为我着迷了吧？ 金琪琪：谁说的？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金纸牌 # 21 金琪琪知道他这条朋友圈说的是自己，脸莫名热了起来，她关上手机，在黑暗的环境中思考她此刻的处境。 金琪琪始终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太过突然了，她被人推着往前走。 此刻，她依旧处于一种很混乱的状态，恐惧去做下任何决定。 她喜欢张也航吗？ 毋庸置疑，她一直都喜欢他。 可她却不知为何不敢再朝他靠近了。 她恐惧踏出那一步了。 她以前能轻易踏出去的，现在却不知为何不敢了。 * 金琪琪第二天还是一大早就爬起来去上班了，下楼后却被她妈通知：“小航说是要带你去。” 金琪琪一愣，摆摆手说不用，甚至想要抓紧时间赶紧逃离，鞋还没穿好，大门便被打开—— 张也航推门而入。 他似乎没睡好，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脸色苍白憔悴，头发也乱糟糟的。他打着哈欠进来，看见穿戴整齐的金琪琪，说：“走吧。” 金琪琪低头说：“我自己去。” 她看见张也航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听见他轻声说：“我顺路。” 金琪琪穿好鞋子，抬眼看他，问：“顺什么路？你要去哪里？” 张也航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表情一僵，但只是一瞬，他就恢复了表情：“我骗你的，我专门定了闹钟起来。” 这话落在金琪琪耳朵里是很暧昧的。 金琪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他的意思后，她一言不发地和他擦肩而过，出门了。 金妈妈在他们身后看得一愣一愣的。 感觉他们像是吵架了，可看张也航这架势又不像是平常的那种争吵。她想上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插不进嘴，或者说是，这两孩子之间的氛围是不容许第叁者插进去的。 金琪琪掠过张也航停在门口的轿车，装作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往前走了。 张也航盯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觉得这样的金琪琪也是很吸引人的—— 虽然一改以往的温顺，气鼓鼓的模样却也不锋利，像是气球被吹鼓的，姿态也依旧可爱。 金琪琪去上班一般都坐公交车，张也航也一直跟她到公交站。 她站在一边等车，他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她。 她不肯跟他说话，他也不说，只是看她。 她被他看得烦躁，好不容易等到公交车来了，她快步上车，却也想到张也航也跟着上来了。 她背后都要冒汗。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她站哪儿，他就贴着她站，即使周围空荡，他也要贴着她站，总是保持着不超过十五厘米的距离。 金琪琪背着他站。 担心和他在路上吵起来耽误自己的上班时间，想着忍了忍就算了。 他跟着她下公车，一路跟着她去了商场。 她并不理他，自顾自地去工作间换衣服了，出来后便发现他不见了，她虽然松了口气，心里升起些复杂的情绪。 她不愿意去多想那是为什么，或者只是不肯去承认罢了。 之后的好几天，他都这样—— 睡眼惺忪地在她家门口等着她，一起等公交车坐公交，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商场后再离开。 她不主动和他说话。 他也只是偶尔问她几句，她不回答，他也只是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就不再说。 金琪琪一开始是苦恼的，后来便由着他去了，他闲着没事干，她就当他不存在。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 第七天，金琪琪换完衣服从工作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张也航并没离开。 他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正在和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说些什么话。 金琪琪挪开眼神去工作了，以为他再坐一会儿就会离开，却没想到一直到午休时间，他都没离开。 他坐在长凳上，翘着二郎腿，仰着脖子，将整个脑袋都靠在椅背上，似乎是无聊极了。 他瞥到她的眼神，一下子坐起，见金琪琪急忙低头后，他起身，直接走到她跟前。 金琪琪绕开他走，他又堵在她面前。 这样几个回合后，周围的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金琪琪的脸烧起来，抬眼问他：“怎么了？” 张也航：“有点事要说。” 金琪琪被张也航带到商场的消防通道里。 消防通道安静，也没什么人，张也航却依旧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金琪琪一步步退，张也航也一点点靠近。 直到她抵上冰冷的墙，呼吸都变得急促。 终于，他不再靠近，站定在她眼前，她偷偷喘气。 张也航垂眸看她，“金琪琪，我要走了。” 他和她离得近，声音却晃了很久才到她的耳中，金琪琪一愣，看他一眼，碰上他灼灼的眼神后又撇开。 张也航语气带点笑意，继续解释道：“学校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大概几天就回来了。” 金琪琪花了一点时间才理清楚现在的情况—— 他在向她报备。 她听得心脏都胡乱跳。 耳朵有些痒，她下意识往墙壁再贴了贴。 张也航继续说：“我现在在想，你如果想我怎么办？”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金琪琪气得脸红，急着说：“我不会！” 张也航低低笑了一声：“好。” 顿了顿，他又问：“那我想你怎么办？” 金琪琪心脏一紧，不合时宜地觉得此处的空气似乎有些不足了，她的脑袋晕乎乎的。 张也航把手伸进口袋里，低头靠近她，还是有些距离，但金琪琪已经能感觉到他喷在她耳边的气息了。 湿热的，黏糊的。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去整理，但别让我等太久。”他这么说。 金琪琪几乎将下巴抵到胸口，甚至不敢呼吸，脸在这逼仄缺氧的空间中被蒸得熟透。 她想反驳些什么，却没有什么力气，只能这样被他压着欺负，她也恼怒，可身体就是做不出反应。 张也航从口袋中掏出东西来。 金琪琪一看，是小学玩过的那种圆形卡片。 不过这张卡片是金色的，是最高等的。 一包纸牌中只会有一张的稀有卡片。 她的手腕被他抬起。 他把圆形的坚硬卡片塞到她手里。 她抬眼看他。 张也航眼底带点促狭的笑意，“你不是喜欢这个？” “刚才跟那小孩儿玩了很久才赢过来的。” 在他们小学的时候，很流行玩纸牌的游戏。 金琪琪跟着他们一起玩，每次买了一包却都输得精光，总是得不到最珍贵的金色纸牌。 她只有过一张金色的原型纸牌，是张也航送她的。 那张纸牌到现在都被她珍藏在铁盒里。 张也航当然知道金琪琪现在已经长大，不会再喜欢这样幼稚的玩具。 但他看到那圆形纸牌就想起他把纸牌送给金琪琪时她笑得甜甜的脸。 他想试试，他再送她一次，她会不会笑得和那时一样开心。 迷疯了 # 22 张也航走后，金琪琪便回去上班了。 她将那张圆形的纸牌放到口袋里，走神的时候总是无意识地摸索着纸牌光滑的表面。 下班一到家，她就将藏着许多回忆小物件的铁盒找了出来，拿出小学时候藏进来的金色纸牌，她盯着那圆形纸牌定定看了一会儿，之后，她把口袋里的纸牌拿了出来。 圆形纸牌上似乎还残留着张也航的温度，脑中也萦绕着张也航跟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别让他等太久。 他说他会想她。 金琪琪发觉自己的所有思绪几乎都被他占据，良久之后，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便知道她撑不了太久的。 她真的很喜欢他。 虽然并不想承认，可在他把圆形纸牌放到她手中的时候，她又体会到那种熟悉的悸动。 虽然她嘴上总是不肯承认，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喜欢就是喜欢。 做了十几年的事，就像是刻进了她的脑子里，她总是条件反射一般对他做出心动的反应。 * 四天后，张也航从学校回来，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爸妈早就睡了，他尽量放轻脚步地回到房间。 刚才自己开车开了两个小时才回来，现在自然有些闷，他开了落地窗准备抽烟。 可窗一开，他的动作便顿住了，差点夹不住指间的烟—— 空了一段时间的对面突然又亮起了灯，关了许久的窗帘此刻竟是拉开的，昏黄柔和的光线从透过玻璃打在她的露台上，甚至有一段微弱的光打到了他的露台上。 像是一条线，将两人重新连接了起来。 他顿了顿，走出去，将烟夹到自己的耳后，他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看对面—— 虽然窗帘拉开了，他却看不到里面的人。 可他已经够满足了。 他心情愉悦地随便捡起手边的一片叶子，朝对面扔过去。 叶子还没落到地上，金琪琪便出现在玻璃后。 她似乎是刚洗完澡，脑袋上是一顶干发帽，也有几缕调皮的头发湿漉漉地落在脸侧，一滴滴地打湿她的肩头。 张也航看到从发尾掉落的晶莹水珠，它在空中闪着光，落到她肩头上后就消失无影踪了。 他看向她的脸—— 她的眼睛很亮，湿漉漉的含着些许羞怯的神色，下巴收着，不自觉地抿着自己的粉唇。 是他非常熟悉的姿态，羞涩柔软又美丽。 张也航知道，一直喜欢他的金琪琪回来了。 金琪琪的手放在门的把手上，手指缩了缩，片刻之后，她把窗帘拉上，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她拿起来看，是张也航的消息。 张也航：「开窗，让我看看你。」 金琪琪的脸一下烧起来，有什么好看的？ 她随手回复道：「很晚了，明天再说。」 张也航：「哪里晚了？」 金琪琪不想和他周旋，直接说：「我要睡了。」 张也航：「真不开？」 金琪琪：「晚安。」 张也航没再立刻回复她。 金琪琪松了一口气，下一秒，那口气又瞬间提了上来—— 她的玻璃门被人扣响了。 张也航从他的阳台翻过来了。 其实两人的阳台几乎是贴着的，小时候张也航总爱在金琪琪和他的房间之间窜来窜去爬着玩。 长大之后，他就不爱这么做了，可能是因为看起来不大聪明吧。 小时候他便能轻巧地翻过来，长大了手脚更长了，从他的露台翻到金琪琪这里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前段时间她拉上窗帘的时候，他就无数次想翻过来直接将她的窗帘打开，囿于那一点面子，他便也只是想想而已。 现在，却是真翻过来了。 金琪琪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门外的人等不到她的回应，却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十分有节奏地扣着她的玻璃门。 “咚咚咚” 每一下都像是打在金琪琪的心脏上。 明明可以自己打开的，他却故意等着她来开门，像是一定要让她朝他走过去。 张也航敲了六下，窗帘就被拉开了。 金琪琪的脸很红，眼睛湿润润的，故作生气的模样看起来倒也可爱。 张也航觉得自己被她迷疯了。 —— 接下里大概就是黏糊糊姿态，然后贴贴做爱、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оbi』 赶进度 # 23 张也航只是盯着她看，却也不将门打开或者是说话，像是在等着金琪琪先开口。 金琪琪的脸在他的注视下越变越烫。 发觉他什么事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她有些恼羞，又一下把窗帘拉上。 一瞬间，她的脸又消失不见了。 张也航无奈地笑了笑，将落地玻璃打开，然后隔着柔软的窗帘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当纤细柔软的手腕被他握在手中时，他才体会到一种踏实的愉悦感。 抓住了金琪琪原来是这么一种感觉。 金琪琪被他握住手腕后轻轻地挣扎了一下，之后却也没再胡乱动了。 张也航伸手撩开窗帘，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她羞红了的脸。 在昏黄的光线下，那张脸也变得柔美，气质都是柔软的，是为他融化了的。 她看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下唇被牙齿咬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用黑亮的眸子看着他。 张也航也看她。 周围就这么安静了几秒，空气的温度也因为二人的状态而慢慢上升。 张也航先开口：“想我了没？” 虽然张也航从小就外向，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但他很少对金琪琪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金琪琪觉得有些别扭，可心脏还是不争气地乱跳着。 但她还是撑住了，坚定说：“……没有。” 张也航像是不管她说的是什么了，翘起嘴角说：“我也想你。” 也？ 金琪琪知道自己肯定说不过他，索性闭嘴了。 心里却不争气地荡漾起甜腻腻的滋味。 张也航见她羞得满脸通红，愉悦极了。 他松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却很自然地抓住了她的手。 金琪琪怔愣了片刻，扯了扯却没办法挣脱。 她骂他无赖。 张也航耸耸肩，一副“我就是无赖”的样子。 金琪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眉心微蹙，似乎在纠结。 手指无意识地缩紧，她终于开口：“我想问你，为什么突然喜欢上我了？” 张也航听此，摇头说：“不是突然的。” “应该很久了，久到我不知道要从什么时候开始算了。” 金琪琪盯着他看，哑着声音说他骗人。 张也航握紧了她的手，静静地望着她。 金琪琪有些懊恼，知道自己的情绪又被他拿捏住了，他看起来总是冷静，自己的情绪却总是被他轻易把握住。她的心脏胡乱地跳着，情绪也有些慌乱，正想要甩开他的手的时候，她听见他低低的声音—— 张也航说：“我最近闲的时候，被你故意冷落的时候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在想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但具体追踪到什么时候我是没办法说清的。我顺着我的记忆一点点往前推。我一直在想，我是什么时候对金琪琪有一点非分之想的……？” 最后他发现原来那些他毫不在意的、当作意外的想法都是不可忽略的，那些稚嫩青涩又毫无缘故的想法似乎就是这一场痴迷的开端。 比如从小就看不得她被人欺负，护短，还有下意识地对她身边的男孩儿感到不顺眼，做了好几次关于她的梦。 他总是无意识地将她划作自己的专属物，看不得别人靠近她，自然也不允许她具有自我意识的离开，这是叛逃。 他不允许金琪琪叛逃。 他看向金琪琪，说：“但我真的找不到那个具体的时间了。”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金琪琪：“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金琪琪一怔，似乎还未从他的坦白中回过神，恼羞地说：“我为什么告诉你？” 张也航笑，“反正你现在喜欢我就好了。” 金琪琪瞪他。 他们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却在这无言的环境中，心照不宣地接收到对方的讯息—— 他们的心应该是贴在一起了。 他们终于结束了你追我逃的游戏，决定休战。 张也航捏了捏金琪琪的手，想起什么，他收起笑意，抬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问她：“有什么不同吗？金琪琪小姐。” 金琪琪：“？” 张也航：“不要装傻。”他说的是她和杜文诚牵手的事。 金琪琪红着脸，只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张也航用灼灼的眼神盯着她看，金琪琪硬着头皮说：“你们的手本来就不一样……而且，感觉也不一样。” 张也航却像是一定要问出个社么所以然来，“什么感觉？” “…… ”金琪琪彻底噎住了。 她知道张也航想要什么答案，可是自己却说不出口。 两人沉默着僵持着，张也航先投降了。 他能理解女孩子容易害羞，而且一直问这些很抽象的问题，倒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了，他是很理智的，所以他又问她：“你喜欢我吗？”他莫名想要一些安全感。 金琪琪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想起自己似乎已经跟他说了数不清的“喜欢”，他当时总是不肯接受。但此刻，他又想要一个她的“喜欢”。 她思忖了片刻，在他炙热的目光下点点头，“嗯。” 她承认自己的心意，像过去一样勇敢。 张也航的眼底荡漾开笑意，他握紧了她的手，柔声警告：“不准再叛逃。” 不准再叛逃，只能继续一直一直喜欢我。 他又说：“忘记问了，你们到哪个进度了？” 金琪琪不说话。 张也航渐渐握紧她的手，“亲过了？” 金琪琪突然生了戏弄他的心思，她眨眨眼睛，故意垂眸不去看他，装作像是被抓包了，愧疚得不敢去看他。 张也航气得吹胡子瞪眼，咬牙冷冷道：“你们进度真的还蛮快的，以为你们俩都在上班没时间谈恋爱呢。” 金琪琪低着头忍不住露出点笑意。 张也航却没看到，只是沉浸在自己被嫉妒之火烧得荒芜的世界中，左思右想，他说：“不行，我要赶上。” 说着就把金琪琪拉往他的怀里。 很色情（二更） # 24 金琪琪一愣，慌忙推着他的身体，着急澄清，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我跟他没亲过，你不用赶进度。” “我们除了牵手之外没做过别的事了…… 那时候，我说的做爱、接吻都是我故意气你的。” 张也航眸子里嫉妒之火渐渐熄了，他低头看怀里的她。 气氛一度变得暧昧，两人靠得很近，虽然金琪琪头上还缠着干发帽，但她穿的睡衣实在是太薄。 张也航也穿得少，两人手臂的肌肤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怀里热融融又柔软的身体让张也航心猿意马。 金琪琪的眸子突然也变得水润，怯怯得像是什么惹人疼惜的动物。 张也航突然觉得口干，他说：“但我还是想要亲你。” 金琪琪似乎听不到周围的其他声音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张也航身上—— 他的睫毛正轻轻地颤动着。 凸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她听到他吞咽的声音，细微的动静在她的耳中被无限放大。 不知不觉，自己心脏也早已失控。 张也航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那张红润的脸完全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哪里都是漂亮的—— 眼睛圆润水亮，鼻尖挺翘，嘴唇丰满粉嫩。 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 他很想，很想把她一点点吃下去。 张也航盯着她的唇，觉得这里可能比曲奇更好吃点。 他平时是怎么吃曲奇的呢？ 伸手先去蹭着她的下唇线，手指轻轻点着她的唇珠，他哑着声音问她：“金琪琪，我要亲你。” 声音很低，金琪琪听得耳朵都开始发痒。 是预告，也是牵引着情动思绪的勾子。 金琪琪来不及拒绝，身体也像是出了问题，僵在原地动不了，只能看着眼前张也航的脸一点点靠近。 带着湿热的气息越靠越近，金琪琪有一种自己要被张也航融化的错觉。 他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时间似乎都变慢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呼吸，还有一点点靠近的热源。 终于，不出意外地，她的唇被软软的东西靠住了。 她颤了颤身体，下一瞬间，她的唇被湿热的口腔含住，她差点停住呼吸，下意识地推了推张也航的胸膛，却又被他握住手腕，似乎是让她乖一点。 金琪琪眼角都湿润，她感知到张也航的气息，温柔又凶狠的。 他含着她的唇，不是很安分地舔弄着她的唇。 她的身体都几乎要瘫软了，抓着他的身体慢慢喘息着，张也航一只手挽着她的腰，抱紧她，让她依附在他的身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金琪琪被亲得晕晕乎乎的。 呼吸也不知交换了几个回合，他们终于慢慢分开。 两人都像是被蒸过一半，眼眸都沁起了水，尤其是金琪琪，柔软的姿态也像是水一般。 张也航垂眸看她，重重呼吸过一次，他咬唇笑，出声：“你这样看起来很色情。” 金琪琪一愣，脑子依旧混沌，似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张也航没再重复。 他伸手去抹她湿润的眼角，手指再滑过她被吻得泛红的唇，泪水混着唾液，有些脏，却让张也航的血液翻腾，尤其是下面，涨得厉害。 他也没想自己就这么亲了她两下就能硬成这样。 金琪琪羞得像是要哭了。 张也航用手指蹭了蹭她的唇，问她：“哭什么。” 金琪琪摇头。 张也航又低头亲她，轻轻浅浅的一下。 金琪琪怔住了。 张也航笑，又低头去吻她，咬住她的时候，他在脑中不和不合时宜地将金琪琪想作是一颗刚煮熟的汤圆，热乎乎的，又白皙柔软，咬下去还能吸出甜甜的馅。 两人都是初吻，张也航有些食髓知味，金琪琪被亲得迷迷糊糊都不知东南西北了，结局就是被他抓着亲了好久，也忘了怎么拒绝了。 最后是金琪琪看了一眼时间后推着张也航离开的。 实在是太晚了，她明早还需要上班，他也刚回来，肯定是需要休息的。 张也航磨蹭了许久才走回阳台，离开之前，他摸了摸她的湿发，嘱咐道：“吹干才能睡觉。” 金琪琪说知道了。 他这才关上阳台的门。 金琪琪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一下摸自己的唇，一下碰自己已经滚烫的脸。 有一种灰姑娘的玻璃鞋和南瓜车都被收回的空虚感，她甚至企图将刚才那种暧昧甜腻的情绪绵延下去。 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之后，她有些羞恼。 半响之后，她打开窗户—— 张也航已经消失了，但她的阳台上多了一只鞋。 是张也航的鞋子。 她盯着那只鞋看了一会儿，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忘记带走了？ 她无解，睡前，她看到张也航的朋友圈—— 「留了一只玻璃鞋在现场，王子记得来找我。」 金琪琪留言：「扔了。」 张也航：「那要让王子陪我。」 金琪琪看着那个“陪”字觉得古怪，想他该是把“赔”打成“陪”了，却也没多说。 时间真的太晚了，她将手机关了，陷入甜甜的梦乡。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想起昨晚和张也航亲的那几次，她又蓦然觉得脸红。 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她准备去上班。 想舌吻 # 25. 出门的时候，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张也航的露台，那里并没有人，摆在露台上的那几盆植物也耷拉着脑袋，还没睡醒的模样。 它们的主人估计也睡得正熟。 金琪琪转开视线，快步前往公交站。 今天的公交来得有点晚，她等了一会儿车才来。 司机将车停在她跟前，车门打开，她刚踏上去，肩头便猛地变沉，她的心脏倏然一跳，还没扭头看，视线的侧边就飘进几缕白色的头发。 发丝都在强势地宣告着主人的存在。 她笑了笑，任由着他搭着她的肩膀上车。 她顺便帮他付了车钱，手被他包裹住，她走在前面，拉着他走到最后一排。 屁股还没碰到椅子，张也航便将头靠在金琪琪的肩上，明明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他却很是熟练。 金琪琪的脸被他的头发搔得有些痒，却也没推他。 她低头看他，发现他正眯着眼补觉。 她就知道—— 昨晚闹得实在是太晚了，她都困得不行，张也航这种总是爱睡懒觉的人能在此刻出现在公交站肯定是强撑着来的。 她没说话，只是将肩膀挺得更高，想让他靠得更加舒服些。 可张也航却勾了勾嘴角，一下就睁开眼睛。 他伸手将她的肩膀压下，靠在椅子上，侧头看她，眼皮半阖，眼底是淡淡的乌青，他皮肤白，所以黑眼圈总是很明显，从小到大都这样，不过却没人取笑他是熊猫，因为他实在是太凶，一点都不像国宝的可爱气质。 他出声调侃她：“腰还挺得蛮直。” 金琪琪瞪他一眼，抿唇不说话。 张也航也不说话，只是捏了捏她的手，之后抓着她的手指，一点点摸过去，像在玩什么玩具。 金琪琪没反抗，反倒是盯着他和她的手看，以前没想过这样的场景，现在看看倒也觉得和谐，心里泛起甜味。 张也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 他只是想要粘着金琪琪而已。 她上班，他也跟过去，就想跟她一起坐着公交过去。 她的手也好玩，偷偷为了他挺起腰的模样很可爱，生气瞪他的眼神也漂亮…… 他也不懂，只知道金琪琪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磁铁一样，只要和她待在一起他就觉得舒服。 以前也有这样的感觉，看不到她就觉得心底痒痒的。但他当时没意识自己是喜欢上她了，总是强行抑制下那种奇怪的感觉。 如今倒是可以坦坦荡荡地握她的手了。 金琪琪从没觉得上班的这段路会这么短，到站的时候她都有些恍然。 但张也航也跟着她下车了。 他们牵着手一起进到商场里，她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张也航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挑眉说：“等你一起回。” “我下午才回。” “我也下午回。” 金琪琪哂了一声，松开他的手上班去了。 从工作间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她发现他还没走—— 他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玩没一会儿还要打个哈欠。 金琪琪有些着急，对他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张也航见此，插着口袋站了起来，往外面走了。 金琪琪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工作。 以为张也航已经回去，可是一到午休时间，他就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只甜筒。 他的头发依旧乱糟糟，穿得也随性，拿着甜筒的动作却很谨慎，似乎是担心它们掉了。 他递给她一只，然后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去牵她。 张也航带着她去了一家饭馆，等饭的时候，她吃着甜筒问他刚才去哪里了。 张也航吃得快，已经把甜筒的吃完了，悠悠地啃着甜筒下面的脆皮。 “咯吱”一声，他将脆皮筒咬出一个牙印，“没走远，就在旁边看你。” 金琪琪不信，笑着睨他一眼，便低头，慢悠悠地舔了一口顶部，殷红的舌尖将白色的冰淇淋卷入口中，抬眸，撞上张也航的眼神，她愣住—— 他看着她的唇出神。 不知是被那她嘴里的甜筒勾走了神，还是其他的……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嘴，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金琪琪也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她将舌头伸了出来，又舔了一下唇。 这在张也航的眼里几乎是挑衅了。 金琪琪却不知道，只见眼前的人挑了一下眉，呼吸似乎也变重了，他的眼底露出点笑意，惬意又享受的笑意。 倏然，手指落了些冰凉，她回过神，低头看过去—— 她愣了太久，冰淇淋都化了，乳白色的液体顺着脆皮筒淌到她的食指上。 可他们这桌并没有纸巾，她有些着急，将手指放到嘴边准备去舔，手腕却被张也航抓住—— 他眼底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浓重的化不开的欲望。 金琪琪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他明明没做出来，只是这样看着她，她便觉得浑身发热，心跳也快得不行。 张也航像是很满意她此刻的模样—— 脸颊红润，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可是他明明还没欺负她呢。 气氛暧昧至极。 就在这时，有人不识相地插了进来。 “抱歉，上菜。”服务员将菜放下后，眼睛都不抬一下就走了。 张也航突然无声地笑开，他伸手抓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似乎是觉得烦闷，他叹了口气，准备去隔壁桌拿了点纸，走之前还嘱咐金琪琪说：“不准舔，脏不脏。” 几秒之后，他坐回来。 金琪琪还保持着刚才那姿势，他捏着她的手腕，把几乎快要化成水的甜筒扔进垃圾桶里。 金琪琪嘶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可惜。 张也航看她一眼，语气带笑：“待会儿再给你买。” 金琪琪瞪他。 他挑挑眉，抓着她的手指，一根根仔细地帮她擦拭干净。 金琪琪就静静地看着他，脸还是很热，她看着他，问他：“刚才在想什么？” 张也航捏着她的小指，掀起眸子看她一眼，又垂下眸子，抿抿唇问：“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金琪琪恼：“当然是真话。”心跳不知为何突然加快，她有一种自己承受不住这种真话的预告。 事实上，她的确承受不住—— 张也航擦完最后一根手指，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他将她的手包裹着，凑近她，眼底荡漾着笑意，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跟她说， “想和你舌吻。” —— 之后就是瑟瑟，不知道大家爱不爱看。 有咩有什么play，可以在评论里说一下，我会考虑的！最近性欲还可以～嘿嘿。 暖融融 # 26 金琪琪在看到他那眼神的时候大概就能猜到他的想法，因此也做好了准备，可亲耳听到他这么说出来，她的心脏还是慌乱了一瞬。 但她做不出反应，只是看着他颤了颤睫毛。 张也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唇，指腹轻轻蹭过她的下唇，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但不是现在。” 金琪琪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被他嘲笑了，恼羞地躲开他的手，低头吃饭了。 张也航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觉得可爱。 但刚才那样伸出舌头的模样让他更加印象深刻，小巧的舌头比那小猫的还红，灼灼地落在他的眼中，怎么都忘不掉。 怎么说呢？ 他最近的性欲总是来得突然，并且无法消歇。 吃完饭后，金琪琪又匆匆准备回去上班了。 走的时候，拗不过张也航，她在他的唇边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张也航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放她走了。 只是他依旧在脑中盘算着刚才想着的那件事。 她去上班后，他的确没走，就在店门口晃悠着，被保安盯得实在受不了，他就跑去楼下的网吧去消磨时间。 可他没什么精神打游戏，只开了个包厢，在网吧里又睡了两小时。 睡起来的时候，金琪琪正好差不多下班了。 他从沙发上起来，抓了抓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走出网吧。 去接金琪琪下班之前，他又去买了两个甜筒—— 刚才答应了金琪琪要再给她买个甜筒。 金琪琪从工作间换完衣服出来，第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张也航。 他又抓着两只甜筒，看她出来了，蹙眉把甜筒朝她举过去，边举还要边低头吃一口自己的。 金琪琪知道他嗜甜，在心里猜他买两个是因为第二个半价，所以才匀了一个给她。 担心甜筒待会儿又化了，她快步跑过去，拿过他手中的甜筒后，另一只手又被他自然地包裹住。 金琪琪第一口吃得多，被冻得龇牙咧嘴。 张也航出声笑她。 她瞪他一眼，装模作样地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紧紧。 原本两人是往公交站走过去的，金琪琪却被张也航牵去了别的地方，是刚才他在网吧周围发现的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 正好适合他们接吻。 其实刚才他就一直在想哪里适合他们亲热—— 家里肯定不合适，倒不是他不敢，只是金琪琪肯定不愿意。 金琪琪被他带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些懵。 张也航早就把甜筒吃完了，此刻正垂着眸看她吃。 她被他看得心脏痒痒的，问他怎么了。 张也航不说话，只是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慢悠悠地将舌头伸出，勾一点冰淇淋卷入口中后又舔舔自己的唇。 眼底的颜色堪比化不开的墨。 金琪琪一顿，顷刻知道了他脑中的想法，也一下子想起他中午对她说的那句“想要舌吻”。 她忽然有些慌张，也有些期待。 可等了一会儿，张也航却没有行动。 眸底已经波涛汹涌了，面上还是没什么动静。 两人只是无言地对视着，金琪琪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把手上还没吃完的甜筒递给他，小声对他说：“你吃吧…… ” 张也航哼了一声，笑着把她手上的甜筒拿走，又对准旁边的垃圾桶，一下扔了进去。 “嘭”一声，甜筒栽进了垃圾桶里。 他的这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金琪琪一愣。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张也航拉到他的怀里，他低头对她说：“不准再胡乱伸舌头了。” 声音就落在她脸侧，金琪琪耳边嗡嗡响着，却还是有点理智的，她反驳：“才没有胡乱伸舌头。” 张也航的唇贴着她的脸，“怎么没有。” 金琪琪气不过，被他这样桎梏在怀里，也没什么胆子和他斗嘴了，只是皱皱鼻子哼了一声。 张也航笑了一声，问：“生气了？” 金琪琪说没有。 哪有情侣因为一个甜筒吵架的啊？听起来都幼稚。 张也航低头去摸她的脸，脸颊热乎乎的，唇那里却有些凉。 他的手指在她的下巴处搔了搔，金琪琪气恼，觉得他是在逗宠物，扭开脸，又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她瞪他。 他的眼底都是笑意，眼尾开心得都跟着扬起。 张也航捏了捏她的脸颊肉，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凑近她，湿热的气息就在她的唇边，他用很小的声音向她解释：“你胡乱伸，我会想要亲你。”声音哑得厉害。 说完就低头吻下来。 刚吃完甜筒，两人的嘴里都残留着甜味。 张也航不是在吻她，说是吃更加准确些，含着她的下唇咬了咬，舌头抵进她的嘴里。 金琪琪呼吸一滞，只纠结了片刻，就松开牙齿放他进来了。 两人的舌头都是滚烫的，湿热地黏腻地纠缠在一起，是一种很奇怪的触觉，他们却都感到兴奋惬意。 爱一个人似乎就是这样，恨不得将对方的一切都裹住。肌肤相贴，唇齿相依，唾液都要互相交换着。 他们的呼吸湿得几乎要沁出水来。 相交的地方也发出些臊人的声音，等到两人的神经都快要融化，他们才分开。 张也航的眼神迷离，他看向金琪琪——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又是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 他欺负她了吗？ 没有吧，不过他真想欺负她。 他盯着她湿润红艳的唇看，伸手摩挲着她的唇，脑子里的思绪早就涣散到别处了。 他想，金琪琪这张暖融融的嘴其实也适合吃点别的东西。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山楂条 # 27 之后的好几天，张也航都陪着金琪琪去上班，但金琪琪只让他送到公交站，车一来了，张也航就被金琪琪遣返。 张也航总说自己有的是时间，金琪琪却也总回他，“有时间就回去睡觉。” 张也航拗不过她，每次只能陪着她等到公交后，便又被赶回去睡回笼觉了。 这么过了几天，张也航闲的时候总觉得不得劲，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金琪琪去上班的这个决定并不是很明智的。 她每天下班都累成那样了，哪里有空陪他玩？暑假就这么短，都快过一半了，她只顾着上班，还怎么和他谈恋爱？ ……他们现在可是热恋期。 这种滋味可不怎么好受，他看不见她就觉得浑身发痒，偏偏金琪琪还不让他跟着她去上班。 金琪琪一周只放一天，张也航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那天，那天却正好是出高考成绩的日子，金琪琪的七大姑六大姨全都来到金家七嘴八舌地帮她出谋划策。 张也航一大早醒来，刚走出露台就看到隔壁楼下停了许多车，隔壁院子里也都是活蹦乱跳的小孩儿。 好不容易放假的金琪琪就蹲在一个小男孩儿身边，一手拿着橘子，一手拿着纸，喂一口橘子，再帮他擦一下嘴。 张也航冷笑一声，拿起手机发朋友圈—— 「王子什么时候能给我喂橘子？」 金琪琪当然不知道他在隔壁二楼吃着飞天醋。 其实她今天是很紧张的，下午才出成绩，这些亲戚却被她爸早早就喊到家里来，说实话，她并不觉得这些亲戚能给她多少有建设性的建议，只是她爸妈见到这些亲戚开心了，她便也不反对了，独自承受倍增的压力。 屋内那些叔叔阿姨在里面讨论得正火热，话题总是绕不过她，她听得有些尴尬，只能出来陪陪小孩儿。 喂完这个小男孩，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山楂条，蹲在小表妹身边喂她吃。 突然，门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拖鞋擦过水泥的声音。 她一顿。 拖鞋的主人该是很懒的，连脚步声都是一顿顿的。 不修边幅的模样已经出现在金琪琪的脑中了。 那些小朋友跟着她抬眼看过去，最先吸引住目光的自然是张也航的一头稻草。 他黑色的发根已经长出来了，现在看起来倒有些不伦不类。 小朋友一震，一下躲在她的身边，问：“姐姐，这人的头发怎么是白的？” 金琪琪听此笑了一下，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张也航听力很好，听到那小男孩儿的问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眼底冒出些不满的情绪。 他走进院子，看了金琪琪一眼，伸手去捏小男孩儿的后脖颈，将他拉得离金琪琪远一些后，他在小男孩儿耳边说：“这是时尚。懂？” 小男孩一愣，挣扎着躲开他的桎梏，一下又要躲到金琪琪身后，却被张也航又抓住。 张也航捏着他的后脖颈，问：“你几岁了？” 小男孩儿平时被父母训练过许多遍，此刻便条件反射一样回答：“五岁。” 张也航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五岁啊，五岁应该很厉害了，怎么还要别人喂你橘子。”说着，瞥了一眼金琪琪。 金琪琪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五岁的男孩儿最怕别人说他不够厉害，于是他挺直腰板，反驳道：“是姐姐硬要喂我的，我当然可以自己吃啊。” 张也航称赞：“那下次姐姐要喂你的时候，你要怎么说？” 小男孩儿：“姐姐不要喂我，我自己可以吃。” 张也航满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金琪琪在一旁看两人的互动看得一愣一愣。 张也航终于扭过头看她，“听到没？他不让你喂他。” 小男孩儿附和着点头。 金琪琪皱眉，装作生气地起身。 她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便被张也航奚落了一番，但她找不到证据……也不知道原因。 终于，张也航大发慈悲地告诉她原因了—— 他起身，偷偷靠到她身边，对着她小声说：“五岁小孩儿不准你喂你，我可以让你喂。” 金琪琪听此微怔，一下就明白他是在吃小孩儿的醋了，忍不住偷笑，她问他：“你吃醋？” 张也航哼哼两声并不说话。 金琪琪瞥他一眼，问：“这都吃？” 张也航挑眉：“不行？我就是很爱吃醋，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 金琪琪问：“怎么注意？” 张也航理所当然地说：“只能对我好。” 金琪琪沉默了一会儿，将山楂条塞到他嘴里。 本想杀他个措手不及，岂料手指不小心蹭过他的唇，自己倒先慌了。 张也航笑起来，山楂条被他叼在嘴边，因为他的笑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金琪琪本是懊恼的，但当看到他笑得弯弯的眉眼时，倏然又感到一种熟悉的悸动，她望着他出神，脑子里都是混沌，还有一些不可言喻的冲动。 张也航收起笑容，抿着唇，一点点靠近她。 金琪琪一下回过神，往后退了退，又快速看了一眼周围。 张也航讪讪直起身子，将山楂条全部吃进去，他慢慢嚼着，明明吃着东西，话却说得清楚，他问她：“在想什么？为我着迷了？” 金琪琪还没反应过来便一下被揭穿，又变得羞恼，脸红得厉害。 周围的小朋友听清楚了却又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抬头看着她，黑亮的纯真眼眸里都是好奇。 金琪琪对他们笑笑，“别听这个哥哥瞎说。” 张也航看向那个五岁小男孩，耸耸肩，“我没瞎说。” 金琪琪又往他的嘴里塞山楂条。 张也航的嘴便塞得满当，便没空说话了。 金琪琪又蹲下和小朋友玩。 张也航站在他们身边，低头问她几点出成绩。 金琪琪抬眸看他，踌躇道：“下午。” 张也航伸手摸了摸金琪琪的脑袋，“紧张吗？” “考都考完了。” “这种心态很好，保持着，出了成绩通知我一下。”说着，他就要往外面走，他想金琪琪今天是大概是被缠住了，他守株待兔一天可能都等不到。 金琪琪着急，一下拉住他的手腕，忽然又注意到周围小朋友的视线，她又猛地松开。 张也航顺势勾手，在很短的时间内捏了捏她的手心。 金琪琪突然有一种在小朋友眼皮底下偷情的错觉，心跳快了许多。 她收回自己的手，握了握手心，问他：“你去哪里？” 张也航仰头，薅了薅自己的稻草金发，“染头。” 含得好 # 28 张也航是很难放弃他那一头突出白金发的，去店里也只是重新把发根染了。 在店里又吹了个不错的发型，这才悠悠地从理发店晃出来。 还没走出几步，他就收到了金琪琪的短信。 她没说什么，只是把成绩报告单直接发给他了，他看了一眼成绩，和他想象中的相差无几。 他很了解她的水平，当了她这么多年的老师，他早就大概估计出她的成绩了—— 金琪琪这次发挥倒算稳定。 只是……她平时的成绩的确也不算太好。 虽然不出意外，但他还是有些苦恼，如果她能再多考一点，说不定就能和他一个城市了。 他习惯性地想要抓头发，却想到今天吹的新发型，担心自己的魅力大打折扣，他又堪堪停住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挑了挑头发，这才往家里走。 回去的时候，金琪琪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她们家的大门敞开，张也航往里面瞅了两眼，里面坐满了人，金琪琪不知去哪里了，倒是有许多小孩儿在大厅里窜来窜去的，像野猴。 他皱起眉。 估计自己是很难见到金琪琪了，他只能回家去了。 一开门就碰见他妈，他妈见他又去染了发根，见怪不怪地数落一句，却也没多说什么—— 张也航叛逆太久了，她早就知道自己管不住他了。 张也航上楼，关上门，打开电脑查今年的各学校的报考信息。不知不觉，窗外的天黑了，手边的那张纸几乎要被他写满，他摁了摁自己的眉心，打开露台的玻璃门，准备出去透透气。 一走出去，就碰见金琪琪。 她坐在露台的凉椅上，脸上表情不好，眉眼垂着，似乎在想什么苦恼的事，连他出来了都不知道。 张也航揪了一片叶子，朝她丢过去。 金琪琪这才回过神，抬眼看他。 张也航问她：“亲戚都走了？” 金琪琪摇头。 张也航问她：“在想什么？” 金琪琪不好意思说，但张也航很轻易就能摸清楚她的心思，“想去哪个城市？” 金琪琪抿唇不说话。 张也航一语道出她心中所想，“跟我一起？” 金琪琪抬眼看他，下唇被自己咬了又咬，最后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很难。” 张也航笑，走到栏杆边，尽量离她近些，他盯着她鼓鼓的脸，轻声说：“所以伤心了？” 金琪琪郁闷极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蓦然觉得气恼，却也不知是在气谁，看着张也航的脸也觉得烦，索性起身回房去了。 “砰”的一声—— 玻璃门被关上。 张也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打得措手不及。 手边的绿植几乎要被他薅秃了。 他一起抓起，扔向金琪琪的窗台。 叶子飘了两圈，落到地上。 倒也没人心疼。 他继续回到电脑前，翻找着前几年的资料，最终在那张纸上画了几个圈，完事后，他抬眼一看，已经快八点了。 他起身，走到露台上。 将那张纸折成纸飞机，对着尖尖的飞机头哈了一口气后，他准备发射并期待着它平安落地。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被敲响—— 他堪堪收势，对那只即将起飞的纸飞机进行急降措施。 他回身，对着门应了一声：“就来。” 他将那只纸飞机放到自己的桌上，打开门—— 没想到门口是金琪琪的妈妈。 他习惯性地摆出笑脸，问：“阿姨怎么了？” 金妈妈小声问他：“你跟琪琪和好了吧？”她还记得上次金琪琪闹着不肯上车的事。 张也航也觉得时间有些久了，皱着眉回忆：“和好了吧。”但刚才好像又吵了。 “哎，那你过去帮琪琪看看报考的学校吧。今天我和她爸找了许多亲戚过来，结果只顾着吃饭和聊天了，那些亲戚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意见，说了琪琪也不怎么爱听，她从小到大就听你的，你过去帮琪琪看看？” 张也航把那句“我已经帮她看好了”收进肚子里，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又皱了皱眉，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那阿姨记得请我吃饼干。” 金妈妈笑：“放心啦！一定给你准备地妥妥的。” 于是，张也航就“不情不愿”地被金妈妈带回了金家。 金琪琪早知道她妈会去找张也航来，提早在房间里整理自己整理了好一会儿—— 梳了头，换了衣服，甚至喷了一点香水。 ……还有口香糖。 她有预感，张也航今天肯定会亲她。 * 张也航轻车熟路地走到二楼，光明正大地敲响女朋友的闺房门。 金妈妈在他身后喊：“你先进去，我去给你准备饼干。”说完，还对着张也航身后的金琪琪交代：“好好招待人。” 金琪琪敷衍地嗯嗯了两声，故意不去看张也航的脸。 张也航笑了一声，将房门一关。 …… 十五分钟后，金妈妈上楼，她进女儿的房间是没有敲门习惯的，手上端着茶水和曲奇，另一只手直接转开门把手。 一开门，她便觉得屋里有些暗，房里不知为何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屋内的光线很是昏暗，她一进屋便觉得头脑昏沉—— 屋里两人没在一起研究信息，一个坐在课桌前的椅子上，一个习惯性地站在窗边。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金妈妈伸手把灯打开，数落道：“你们这看得清报考信息？” 金琪琪看她一眼，低声说：“刚才忘记开了。” 张也航倚靠在窗边，头发依旧凌乱，他插着兜，笑着说：“看得清。” 金妈妈轻哧一声，把曲奇和饼干放到桌上，她看了一眼金琪琪，突然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她问金琪琪：“怎么把外套脱了？穿这么一点感冒了怎么办？” 刚才金琪琪是穿着外套的，现在却脱了。 房间里开着冷气，她只穿着一件很薄的贴身T恤，下摆还短，甚至露出一点腰际。 金琪琪一愣，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慌乱，结巴着说：“有点热。” 金妈妈拿起遥控器看了一眼温度，“这还热？” 金琪琪走过去，将那件外套重新床上，闷闷说：“知道了。” 金妈妈这才露出满意的脸色。 母女两人在聊温度的期间，张也航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脸涨得通红的金琪琪看。 金妈妈问他：“看得怎么样了？” 张也航回过神，回答：“刚才看了一点，还要再看一会儿吧。” 金琪琪的眼神瞥过来，碰上他的，一下又像是被烫了一样猛地躲开—— 张也航在说谎。 刚才他们根本就没在做正事。 他一关门，二话不说就走过来搂着她的腰亲她。 他把她当食物了，舔完咬，咬完吮，也不记得自己的唇被他折腾了多久。 当她腿脚都有些软的时候，他才松开她的唇。 他摸着她的脸，“亲一顿就不生气了？” 声音哑得不行，金琪琪听得耳朵都开始发痒。 她不敢喘粗气，用额头撞了撞他的肩膀：“胡说八道。” 张也航伸手去摸她湿润的嘴唇，指腹沾着唾液，下意识地摁了摁她的唇。 柔软的唇肉被压下，露出一小截殷红的舌尖。 他眸色一黯，顺势将手指往里面探了探。 第一次做出这般过火的行为。 他的心脏也跳得很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金琪琪的神色，岂料，她只是闭了闭眼，乖巧地把他的手指含住了。 操。 真的勾人。 他的呼吸倏然变重，手指被湿热的口腔包裹住—— 这种柔软的触感让他那些不可言喻的欲望狂肆地滋长着。 他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手指也顺势在她口腔里动了动，碰到她柔软的舌。 不一样，感觉不一样，亲起来是那样，摸起来又是这种感觉。 他觉得自己有点晕了，理智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受控制般地，他说：“含得真好。” 很暧昧色情的一句话，语气却温柔得像在夸赞小朋友。 金琪琪羞赧得不行，却没办法拒绝他，她发现自己也耽溺其中—— 她很爱看他为她沉迷的模样。 平日里的游刃有余被迷离迟钝代替。 她含着他的手指，抓着他的心脏。 想接吻 # 29 金琪琪粉红的唇沾了晶莹的唾液，含了半截手指，眼眸湿亮，眸底似是藏了几颗星星。 她怯怯地看着张也航。 张也航脚底像是踩着棉花，浑身都有些飘飘然了。 呼吸几趟后，他抽出自己的手指，半截手指都湿润，遇到空气后便有些泛凉，心脏却依旧滚烫。 手指按着她的下唇，带出些莹润的津液。 金琪琪不敢看他，垂下眸子，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眼颤颤巍巍地扑簌着。 张夜航觉得自己像是抓住蝴蝶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神，喉咙都突然变紧。 他低头亲她。 滚烫的唇又重新贴到一起。 亲了一会儿，张也航的手便有些不安分了。 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遇到喜欢的人总想要看得再多一些，贴得再近一些。 手掌顺着她纤细的腰肢慢慢往上滑，他摸到她的肩头，她的手臂是软的，肩头却没什么肉。 他低头看过去，她白皙的皮肤不知在何时泛红起来，连着颈部下去，都是暧昧的粉色。 他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问：“热不热？” 他总是这样，循循善诱，骗着金琪琪去做他想让她做的事。 金琪琪晕乎乎的，被他这样的湿热滚烫的气息熏着，自然是觉得热，她轻声应道：“嗯。” 张也航的眉心跳了一下，他贴着她的唇，像在引诱：“脱了？” 金琪琪一愣，本就跳得快速的心脏又狠狠地震了一下，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灼热的眸子，片刻之后，她吻住他的唇。 答案很明显了。 她这样青涩又莽撞的吻却依旧没办法让张也航集中注意力—— 他想看看，被衣服遮挡住的肌肤是不是也是粉红色的？ 他一面应付着她的吻，一面去脱她的衣服。 抓着开衫，顺着肩膀脱下来，她倒是配合。 张也航随手将她的衣服扔到床上。 他如愿以偿地看到她被隐藏的那些皮肤—— 是粉色的，细嫩，丰盈，带着少女独有的紧致。 他将手放在她的腰际上，掌心和她的腰肢严丝合缝地贴着，能感觉到金琪琪的呼吸一顿，她也变得不专心了。 张也航偷偷笑，却被金琪琪抓了个正着。 她羞恼地离开他的唇，皱着眉头看他，问他：“笑什么？”声音有些哑，却是潮湿的，听得张也航的心脏都翻起浪。 张也航扣着她的腰，大拇指慢慢摩挲着她腰间的皮肤，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气氛更加暧昧。 金琪琪觉得身体都软了，她握住他的手腕，“别……” 张也航问：“别什么？” 金琪琪说不出来，脸都要憋红的时候，张也航问：“别这样摸你？” 金琪琪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张也航看着她，又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她了。 可她这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实在是漂亮—— 脸蛋熏得泛红，眼眸湿润，唇被自己咬出血色，连鼻尖都是旖旎的粉色。 像一朵鲜艳的待采摘的红花。 胸中翻腾着波涛，脑中也突然出现些恶劣的想法—— 如果再欺负她一下呢？ 可能会变得更加漂亮吧。 可下一秒，脑中那些暧昧狂妄的想法被他强制压下—— 他听到门外金妈妈上楼的声音了。 金琪琪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张也航却也不着急，盯着她的红透的脸庞看了一会儿，低声说：“你妈来了。” 金琪琪如梦初醒，意识到她妈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猛地推开张也航。 张也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问她：“怕什么？”语气带笑，像是觉得她这般着急的模样很滑稽。 金琪琪没理他，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这才欲盖弥彰地坐在课桌前，翻开那本报考指南。 张也航笑着，不慌不忙地晃到窗户边。 …… 金妈妈送完饼干后在金琪琪床上坐下，见屋内的两小孩莫名都安静下来，以为是自己这个长辈在场让他们不自在了，于是没一会儿就起身了。 走之前还对张也航说：“你帮琪琪好好看一下啊。” 张也航答应下来，“我一定比自己报考还认真。” 金妈妈：“那阿姨这饼干没白请你。” 金妈妈走后，张也航走到门口，将门从里面反锁。 金琪琪侧头看他，脸又热起来，手指在报考指南的封面上轻轻划了好几下。 见张也航扭头看过来，她又着急地转过身，余光瞥到张也航慢慢靠近的身影，她不自觉地僵了身体。 岂料张也航只是捏了块饼干，慢慢吃了起来。 金琪琪抬眼看他，见他眼尾都带着笑，似乎一下就看清她失落的想法。 她其实早就认清了—— 她在张也航面前几乎是赤裸的，他总是能清晰地看出她自以为深藏于心的想法。 她自然是羞恼，可是对象是张也航，她便也觉得理所应当。 面对他时，她总是这般矛盾—— 很容易开心，也总是因为一点小事懊恼。 张也航将手中的饼干吃完之后，在她头顶开口：“你自己看了哪几个学校？” 金琪琪踌躇片刻，说：“还没找到合意的。” 成绩一出来，她就立刻去翻了张也航周围学校的的成绩，可她连最低分都够不到，于是一整天都变得郁郁寡欢。 张也航又一下看出她的想法，“想跟我一起？” 金琪琪抬眸看他，两人对视一会儿，情愫在空气中发酵，看着他的脸，她突然不害羞了，“异地很累的。” 张也航伸手去摸她的脸，手指勾着她的下巴，安抚一般捏了捏，哑着声音说：“我知道，但在同一个城市的确有点悬。” 金琪琪泄气，躲开他的手。 张也航笑，又伸手去捏她的耳垂，“都高中毕业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金琪琪顶嘴：“我才不幼稚。” 张也航从口袋里拿出那只被压得有些扁的纸飞机，递给她。 金琪琪拿过纸飞机看了看，“你才幼稚。” 张也航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捏着她的柔软耳垂，兴起时，还有指尖挠了挠她的脸颊，像是在逗猫。 金琪琪打开纸飞机，看清他圈起来的那几个学校—— 跟他不在同一个城市，但离得也不远，她的成绩大概也都合适，应该是最适合她的选择了。 “就在这几个里面选，专业你自己看看，这些学校的条件都还不错，对你来说，算是最合适的。” 金琪琪点头，低声说知道了。 依旧是一副不开心的表情，张也航将她拉起来，伸手将她的头发别到脑后，盯着她气鼓鼓的脸看了一会儿，捏着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嘴亲下去。 就是要接吻，什么时候都想着接吻。 顶到我（二更） # 30 金琪琪也不知道这时候为什么要接吻，只是这么亲了一会儿，她的烦恼似乎真的少了些。 他湿热的呼吸将她蒸熟，她晕晕乎乎的，脑中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张也航那双烧得她发热的眼眸。 张也航哑着嗓子说：“我有车，想你我就会去找你。” 金琪琪心脏一跳，她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贴近他，小声问：“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张也航笑，清亮的眸子里升起些意外的欣喜，“那你告诉我，我去找你。” 金琪琪听此笑了。 她趴在张也航的怀里静静地呼吸着，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略微吵闹的心跳声。 张也航坐在椅子上，金琪琪被他拉着坐在他的腿上。 她双腿叉开，手臂依旧环着他的脖颈，屁股下就是他的大腿。 这种姿势是很容易让人害羞的，金琪琪却顾不上害羞了，此刻的她急需张也航的温度，她抱紧他，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慢慢呼吸。 张也航搂着她的腰，倒有些心猿意马了。 欲望如雨后春笋般狂肆滋生起来。 他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木鱼敲少了？怎么这么容易勃起？ 可摸着她柔软细腻的腰肢，他又觉得没必要去压抑自己的欲望—— 男女朋友不都是这样的？ 他们迟早要做爱。 他迟早要把她吃干抹净。 趴在他怀中的金琪琪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只是觉得耳边张也航的心跳声越来越响了。她抬起眸子看他，只能看见他的脖颈和下巴—— 突出的喉结就在她的眼前，颤颤巍巍地在她眼下滚了滚。 她看他的脸，发现他并没在看自己，只是对着空气出神。 她气不过，这时候怎么能在想别的事呢？ 她轻易就让他回神了—— 她仰起脖子，亲了一下他的喉结。 张也航的确回神了，甚至有些慌乱。 他伸手捏着她的脖颈，将往后拉开，看到她羞怯的眼神，他的心脏都有些软，“做什么？” 金琪琪不回答，只是问他：“不喜欢？”突然露出些狡黠的眼神，像那些诱人的小狐狸。 张也航忍笑，想了片刻，他低头蹭着她的唇，说：“金琪琪，看过A片吧？” 金琪琪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已经成年，又有早恋的倾向，当然对男女关系感兴趣，自然也是看过那些色情影片。只是她从没对人说起过这些，平时也只是在后半夜将头闷在被窝里偷偷看，没一会儿就会被闷得满脸通红屁滚尿流地爬出被窝。 张也航咬了咬她的唇，又问：“看过吧？” 金琪琪躲开他的吻，像是不好意思一般，低声应道：“嗯。” 张也航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笑得肩膀都在抖。 金琪琪气得推开他，咬牙问：“你没看过？笑什么？” 张也航笑得眼角都湿润，大大方方地说：“我当然看过。” 金琪琪怒：“那你笑什么？” 张也航挑眉：“笑你看个A片都不敢说。” 金琪琪觉得张也航有病，不肯理他。 张也航笑完，凑近她，贴着她的耳朵问：“生气了？” 金琪琪躲开。 张也航埋怨：“又生气。” 金琪琪瞪他，来不及收回眼神就被抓着又亲了一下。 张也航就是觉得她生气的模样也可爱，可爱到他一直想去亲她。 他含着她的唇，小声哄道：“我就是觉得可爱。” 金琪琪气得咬他的唇，却不敢太用力，牙齿堪堪碰到就收回。 张也航的手寻到她的耳垂软肉，轻轻地捏了捏，他想了片刻，伸舌慢慢舔着她的唇：“你猜我看A片的时候在想谁？” 金琪琪微怔。 耳朵痒，唇也被他舔得痒极了，她看他一眼，惊觉他眼神滚烫，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眼神。 不等她回答，张也航就自问自答道：“想你。” 他捏着她的耳垂，絮絮叨叨地说着让自己苦恼许久的暧昧的回忆，“没骗你，你以前总是粘着我，穿得少就算了，夏天还总是不穿内衣。” 金琪琪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是狡辩。 心脏在他的控诉中湿得快要挤出水来。 半响，她说：“不是故意的。” 张也航不管：“就是在勾引我。” 金琪琪急忙反驳：“才不是！” 张也航嗯嗯两声就当敷衍了，转了话题问金琪琪：“你看的时候有在想我吗？” 金琪琪愣住，下唇被自己几乎要咬出血来，她不想承认，但也不想说谎。 张也航伸手压下她的唇，“别咬了，就这么不肯承认？” 金琪琪脑子一热：“想了。” 张也航很想笑，担心她又生气，只能偷偷弯了唇角。 怎么说呢，他大概是知道的—— 她从小就喜欢他，怎么可能不想着他。 但当他亲耳听到她也承认对他有着相同欲望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开心。 周围的空气因为这话题而升温，两人的心脏都跳得很快，不可言喻的欲望在其中滋长。 看着她红透的脸颊，张也航心口痒痒的，半响之后，他问她：“怎么想的？” 金琪琪就知道，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恼怒地提高声音：“再问我就赶你出去了。” 张也航连忙应道：“好好好。” 空气好不容易寂静了几秒，他的嘴依旧闲不住：“想知道我是怎么想你的吗？” 金琪琪：“不想。” 张也航忍笑，不再说话，将她抬起的脑袋压向他的胸口，“不说了，就抱着吧。” 金琪琪这才放松下来，静静地抱着他。 可没过多久，张也航又说话了，声音有点抖。 金琪琪听得心脏也狠狠一颤。 他问：“你胸多大啊？” 金琪琪猛地起身，又被他按下脑袋，她被迫趴在他胸口，贴着他的胸膛，她骂他：“有病。” 张也航摸着她的后脖颈，莫名挺了挺自己的身子，他说：“问问而已……有点顶到我了。” 金琪琪脸一下烧起来，直起身子瞪他。 张也航见她挣扎，咬着她亲了一会儿，她这才乖下来。 金琪琪脸红得厉害，“那我起来了。” 张也航：“不准。” 金琪琪皱眉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又慢慢趴回去。 张也航摸着她的背，轻轻拍了拍，轻声问：“不能说吗？” 金琪琪气急，抬眼看他。 觉得张也航这人实在是没皮没脸了，可被他盯了一会儿，她便觉得那股气竟兀自消失了，思忖片刻，她声如蚊蚋：“C。” 张也航一开始没听清，看到她几乎要滴血的耳朵和羞怯的神情后才知道她刚才跟他说的是她罩杯的大小。 他对这方面并没什么了解，大概只知道是按照字母拍的，c大概是蛮大的。 其实按着他平时的目测，金琪琪的确是丰满的。 血液莫名沸腾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着说：“哦，那还挺大的。” 金琪琪伸手捂住他的嘴。 张也航模糊的声音依旧从她的掌心里传出来：“看看？……” 金琪琪恨不得把张也航的嘴缝起来，恼羞成怒地喊他的名字：“张也航！” 张也航讪讪闭嘴，将她的手扯下来，看着她的脸，脑中的欲望依旧无法消歇，他低头去碰她的唇，声音低到不行：“不给看就算了，但是迟早要给我看的，知道吗？” 看摸吃 # 31 金琪琪没说话，只是羞恼地看着他，脸红得像是番茄，眼睛闪烁着，似乎是被气得。 张也航用吻抚慰她—— 亲了她一下，她垂下眸子。 亲了她两下，她软下停止的脊背趴回他的胸膛。 亲了她叁下，她偷偷笑了笑。 他们都没说话，静静地拥抱着，可两人都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张也航在想c杯有多大。 金琪琪在想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因为他的那句话，她的身体也条件反射般有了反应，下体沁出液体，内裤都似乎湿了。 她知道这是什么反应，在看A片的时候，她几乎每次都会湿内裤，下面黏糊糊的都是些晶莹的液体。只是以前都会有些懊恼，认为自己不应该太过纵欲，可是此刻，她却体会不到那些负面的自责情绪，她只是觉得兴奋，甚至在脑中幻想着或许情况可以更加混乱一些。 她看着他的侧脸，胸中泛起不可言喻的澎湃浪潮，她不知为何有点晕，觉得满足却又认为还不够。 在面对张也航时，她总会收起害羞扭捏的姿态，大大方方地告诉他她汹涌的情愫，就比如现在—— 她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伏在他的颈窝里说：“我喜欢你。” 张也航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毫无征兆地向他表白，以前的他总觉得她爱他爱得太奇怪，现在只想让她再多爱他一点。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捏着她的两颊，像是在玩一样，问：“多喜欢？” 金琪琪躲不开他的手，只能被他揉捏，却还是说：“很喜欢。” 张也航听此就知道那个一直喜欢他的金琪琪真的回来了。 以前她就是这样的—— 向他告白的时候眼睛闪闪，笑意盈盈。 张也航垂眸看她，扭了扭脑袋：“有喜欢到可以给我看看的程度吗？” 又在说胸的事。 金琪琪的脑子顷刻便烧起来。 她抿唇垂眸，很是害羞的模样。 张也航的心都提起来了。 片刻之后，她摇摇头。 张也航觉得自己被耍了，低头咬她的嘴，她一愣，也跟着咬他。 可是咬着咬着就变了味，舌头缠着舌头，互相吮吸着对方口中的津液，交换着对方的灼热呼吸。 两人就这样抱抱亲亲，一直闹了十几分钟，才停歇下来，金琪琪的嘴被张也航吮吸得几乎肿了，颜色比那玫瑰还艳。 张也航一整晚都在笑，觉得自己有些空荡的身子一点点被充进电。见时间差不多了，他擦了擦金琪琪的嘴，说要走。 金琪琪微怔，下意识地咬住他的手指。 张也航笑意顿住，神色一黯，低声问她：“不想我走？” 金琪琪只是用湿润的眼睛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她含住他的手指。 张也航呼吸滞住，没说话—— 金琪琪用舌尖舔弄着他的指腹，那湿热的触感像火舌一样烤着他的心尖。 张也航搅了搅她的舌，她的喉中溢出呜呜的声响，眼眸都沁出水来。 张也航抽出自己的手指，压着她的唇角，低声问她：“你这是在勾引了吧？” 金琪琪坦率地应了一声“嗯”。 张也航笑笑，手指擦过她的唇，“可你总是撩了就跑，什么后果都不管。”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其实他现在已经硬起来了，想着赶紧回去自己解决一下，岂料她却不让他走了。下面涨得厉害，他真的不是很好受。 金琪琪伸手拉住他的手腕，颤着嗓子说：“……我管。”两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间挤出来的。 张也航饶有兴致，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他哑声问：“怎么管？” …… 半小时后，张也航下楼，碰见在客厅里看电视剧的金妈妈。 金妈妈见张也航还端着空着的盘子下来，连连夸赞他勤快，语锋一转，又开始数落金琪琪怎么不下楼送送他。 “让她休息吧。”张也航这么说。 金妈妈：“她干什么了就要休息？” 张也航挑眉：“她现在应该挺忙的……那些学校应该看得人头疼。” 金妈妈问：“你帮她找好了吗？” 张也航：“大概挑了几个，但是也够她伤脑筋的了。”说着把盘子端给阿姨。 金妈妈：“还是你靠谱，明天再来啊，阿姨再给你准备饼干。” 张也航说：“我明天再来。” 金妈妈：“随时欢迎。” 张也航这才满意地晃悠回自己家里去了。 此刻的金琪琪正在厕所里。 她浑身发热，尤其是脸，烫得不行，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脸颊泛着粉色，嘴唇有些肿，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出了一会儿神后，她低头洗脸。 弯腰脱了自己的裤子，内裤上都是些让人脸红的痕迹，晶莹的液体聚了一滩，她把裤子扔到脏衣桶里，又脱了衣服，内衣并不在身上，刚才被张也航随手扔到地上，她也忘记捡起来了。 抬头看镜子里自己的身体—— 胸前的那两团软肉的颜色比其他地方都红一些，是被张也航蹂躏过的痕迹，甚至还有五指的印子。她刚才哑着声音让他轻点，他明明答应，手上却一点都不肯收力，捏着她的乳玩了许久。 本来颜色浅浅的乳尖此刻几乎是红色的。 金琪琪捂了捂脸，不自觉地回忆起刚才张也航托着她的乳吃的模样—— 灵活的舌就在她的乳晕上打着圈，有时也会整口吞含着，他还吮吸着她的乳头，像是想要从中吸出些奶汁。 她急得都快哭了，他只是埋头吃着她的乳…… 明明已经过去一会儿了，她的心脏却还是一点都不肯消停。也不只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答应给他看，之后他提出的“摸摸”“亲一下”的要求，她也脑子一热地答应了。 她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张也航看向她的眼神太痴迷了。 她喜欢他，见到他喜欢她的身体，她也被蛊惑了。 哄骗着做了许多自己之前想都没想过的事，不过，她也不后悔。 就像他说的，她迟早要给他看。 迟早要给他摸。 迟早要给他吃。 莫名的，被他碰过的地方又变得滚烫。 她赤脚踩进浴缸，将自己整个人都沉进去。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打飞机?千纸鹤 # 32 洗完澡后，金琪琪才觉得自己的温度稍微降了些。 重新穿好睡衣，她出去拿着张也航的纸飞机研究了一会儿，又查了一些资料，一整天提着那颗心才慢慢放下来。 她窝回自己的床上，想要入睡，可一静下来，脑子里就都是刚才张也航刚才低头吃她奶的模样，脸又像是烧起来一样滚烫。 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又不自觉地回忆起张也航捏她耳垂时的触感。 被张也航碰过的皮肤也在隐隐发烫。 ……满脑子都是他。 金琪琪觉得自己身处炼炉，却也承认她在享受着这种感觉—— 羞耻又欢愉，心底都是雀跃。 她在床上翻滚了半天，还是睡不着觉，于是她打电话给罪魁祸首。 彩铃响了一会儿才接通，通了他却也没说话，金琪琪闷在被窝里，小声问他：“在干嘛？” 张也航声音有点哑也有些湿，带着笑意：“想我了？” 金琪琪的的耳朵有些痒。 张也航安静了一会儿，说：“没在做正经事。” 金琪琪问：“打游戏？” “不是。” “那在做什么？” 张也航沉吟了一会儿，压低声音：“打飞机。” 金琪琪耳边炸开声响。 张也航却像是故意要捉弄她一样，问她：“怎么不说话了？” 他笑：“吓到了？” 金琪琪哼哼两声：“……没有。” 张也航的呼吸透过听筒传到金琪琪的耳边，像羽毛一样轻轻划过她的耳朵，搔得她的心脏有些痒。 金琪琪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大了起来，她也分不清里面是否参杂了她的呼吸声，可她的胸脯也在剧烈起伏着。 张也航开口：“金琪琪。” “嗯？” 他问：“怎么不说话。” 金琪琪有点恼，“你打飞机还能说话呢？” 张也航笑，声音都有些抖：“怎么不能？” “不都是很激烈的吗？”金琪琪小声问。 张也航发出奇怪的声音，轻轻的一声，落在金琪琪的耳朵里却是一声沉闷。 他嗤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激烈？” 金琪琪的脸快要烧起来了，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却也舍不得挂掉电话，于是只能安静地听着那边的动静。 奇怪的声音有很多，金琪琪并想象不出来他在做什么，只是任何一点动静都能让她的心脏颤抖。 “说说话，金琪琪。” 金琪琪咬牙：“不说。” 张也航笑：“那就听着。” 金琪琪烧得几乎要融化，却也不想硬气地将这电话挂断。 听筒里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古怪，大部分是张也航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还有点濡湿的水声，还有一些她听不到清楚的声音。 金琪琪深呼吸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懊恼地发现自己的内裤似乎又湿了。她的眸子也有点湿了，她在枕头上蹭掉自己的眼泪，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不知过了多久，张也航终于发出一声喟叹声。 金琪琪也猛地松了一口气，将弯曲的脚趾慢慢放松，浑身都轻了不少。 她听到张也航拖开椅子的声音，过了几秒，他回来，说：“金琪琪，我射了。” 金琪琪不想说话，他就又重复：“我射了，射了，射了。” 金琪琪觉得他有病，“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 张也航笑得厉害。 金琪琪听着他的笑声都能在脑中想象出他抖得厉害的肩膀，还有被笑声震得胡乱飘动的头发。 不知不觉间，她也跟着无声地勾了勾唇。 手指将手机抓紧了，手机屏幕已经湿得起雾了，她从被窝里冒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脸上的温度却依旧降不下来。 张也航笑得咳了两声，“我过去找你。” 金琪琪着急：“别来。” “为什么？” “我睡了。” “撒谎，明明没睡。” “我真准备睡了。” “骗人。” “张也航！” “为什么不让我去？” “你刚打完飞机找我干嘛？” 张也航笑：“看你不行吗？” 金琪琪小声说：“不是刚走？” 张也航：“想你不行？” 金琪琪哑口无言，最后只能软着声音说：“我真要睡了。” 张也航笑了两声，一下就把她那晦涩的心思点破：“害羞？刚才听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挂断。” 金琪琪恼了：“再说我挂了。” 张也航：“不说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可金琪琪却觉得这种沉默有些诡异，果然，张也航下一秒就放了大招—— 他压低声音问她：“你湿了吗？” 金琪琪一下将电话挂断。 气得将手机都丢到一边去，几秒之后，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 金琪琪就任由着它震动。 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露台那里有声音，她赤脚下床，拉开窗帘，果然—— 张也航已经坐在她的凉椅上了。 他抬头看她，眼底盈着满满的笑意。 金琪琪隔着玻璃瞪他一眼，然后又将窗帘拉上，故意不去看他。 她就站在窗帘后，也没走远。 她站了几分钟，露台上却没什么动静，她倒是先忍不住了，偷偷掀开帘子瞥了一眼—— 张也航坐在椅子上，低头在忙着什么事。 他很敏锐地一下就捕捉到她的视线，掀起眸子看她，将手中的东西拿起来给她看—— 用小纸片迭出来的千纸鹤。 金琪琪有些恍惚，又一次感叹她似乎永远逃不出张也航。他总是知道如何触动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并且次次都成功地让她心神荡漾—— 她六年级的时候，班里的女生突然都开始迭起千纸鹤，她问了一声，那些同学都红着脸说要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少女的心思总是相通的，她也有些心动。 她花了几天才折满了几百只，打算偷偷送给张也航。 担心她这小心思被她妈发现，所以她总是在夜里折，折完就将它们都放在书桌后面的小黑袋子里。 初二的张也航周五放学比她晚许多，她便打算在周五他回来前把那些千纸鹤偷偷放到他的房间里。 可放学后，她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那藏在书桌后的一黑袋子的千纸鹤了。 问了她妈才知道，那黑袋子被今天下午打扫的阿姨拿去扔了。 金琪琪当时就气得快哭，眼泪蓄在眼角，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金妈妈有点慌了，想起刚才阿姨似乎真的跟她提过一嘴，说里面都是些千纸鹤，可她并没放在心上，想着放在黑袋子里大概就都是金琪琪的垃圾了，便让阿姨一起带去扔了。自然没想到这么一举动会让自己不怎么爱哭的女儿都落了眼泪。 张也航骑着自行车回来，看到在院子里浇花的金妈妈愁眉苦脸的，便随口问了一句。大概知道事情原委后，他让金妈妈放心，“一会儿就好了。” 金妈妈还是皱着眉看向金琪琪的露台：“不然……我去垃圾厂里找找？” 张也航急忙拦住她，“阿姨，没必要，你去做饭吧。” 金琪琪在书桌前坐了好一会儿，心情差不多平复下来了，她给自己做了许久的疏导，也大概想清楚了—— 她这种行为本来就是幼稚的，且不说张夜航会不会收下她的千纸鹤，就算收下了，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他只把她当妹妹，还是那种惹人厌的妹妹。 她若是真送给他了，他可能还会觉得她烦人多事。 丢了说不定是好事呢。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便好受多了。 她抬眼一看，天色已经暗了。 快到饭点了，她准备下楼去吃饭，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听到玻璃门响了一声。 她狐疑，打开玻璃门，看到露台上的一只千纸鹤。 她抬眼看向张也航的露台—— 他“唰”地一下推开玻璃门，怀里捧着几十只千纸鹤。 脸上是烦躁且不耐烦的表情，眼睛却灼灼地看着她。 他问她：“要不要？” 金琪琪一愣，说：“要。”说着便走到栏杆边。 张也航把那些小小的千纸鹤一股脑地往她的怀里倒。边倒还边说：“折死我了，因为这么点东西，你就生气了？” 金琪琪看他：“我没生气。” 张也航不信，嗤笑：“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 金琪琪低头看他的手指，他的指尖有些发红。 她的心脏猛地一酸。 张也航见她表情不好，又问：“不够？你拿这么多千纸鹤要干嘛？” 金琪琪说不出“送你”，于是只是沉默。 张也航问：“真不够？……那吃完饭再折，先去吃饭。” 金琪琪摇头。 张也航：“现在就要？” 金琪琪：“够了。” 张也航挑眉：“够了怎么还这副表情？” 金琪琪没说话，低头看怀中的千纸鹤，胸中澎湃着情绪。 她知道她并不想要千纸鹤，她只想要张也航。 给我操 # 33 金琪琪看向桌子，张也航这么一会儿已经迭了许多只千纸鹤了。 小小的白色的鹤聚在一堆，他抬起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有一点殷勤的意思，直勾勾地只看着她。 金琪琪倏然发现，当年她想要的东西此刻似乎已经得到了—— 张也航就在她的眼前。 她打开玻璃门，站在房里看他。 张也航放下手里的千纸鹤，用眼神逡巡她的全身，目光落到她赤裸的踩在地上的脚，他皱眉，“怎么没穿鞋？” 金琪琪抿唇，不敢承认是自己太着急了。 张也航站起身来，随手抓起一只千纸鹤，走近她，把千纸鹤往她的掌心里塞，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搂着她往屋里走。 他反手将玻璃门一关，屋里就又只剩他们两人了。 张也航低头，唇落在她的额头上，低声问她：“又生气了？”语气带笑，还有一点无可奈何的宠溺。 金琪琪觉得被他贴着的那块皮肤很痒，低头抓紧手里的那只千纸鹤，她闷闷应了一声：“嗯。” 张也航轻笑一声，推着她坐到床上，“生气也不能不穿鞋，不凉？” 金琪琪抬头看他——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看起来却很精神，眉眼里都是惬意。 他伸手，摸到她的脸，顺着流畅的轮廓，手指勾到她的下巴，捏了捏她的下巴肉。 “别生气了，千纸鹤送你了。”他低头看她手里的那一只小小的纸鹤。 金琪琪捏紧了它的翅膀，垂下眼眸。 张也航坐到她身边，凑过去亲她的脸，落下两个吻，听见她的呼吸声重了点，他偷偷弯了唇。 金琪琪的心跳被他这靠近的呼吸惹得有些快，下一秒，她的心脏猛地颤了颤—— 他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 僵了几秒之后，她推他的胸膛，那胡乱舔着她耳垂的舌才讪讪离开。 金琪琪被张也航拉着跌进他的怀里，还没说话，她的嘴就被堵住。 张也航有点急，吻得也很色—— 似乎是故意闹出那些暧昧的濡湿交缠声，舌头也不安分地在她的口腔里胡乱煽动着。 金琪琪几乎无法呼吸，甚至能感觉到从唇边流出了热热的津液，却没有精力去擦拭。 他的舌舔过她的下唇，最后轻轻地咬了她一下。 两人的额头贴着，一起喘息着—— 金琪琪的眼里都沁出水来，张也航的眸子也雾蒙蒙的，却也盈着餍足。 湿漉漉的气息将两人的五官都包裹着，哪里似乎都是湿的。 张也航蹭了蹭金琪琪的鼻尖，“不生气了？”声音很低，像是吸饱了水，沉又湿。 金琪琪其实早就忘记自己在气什么了，她盯着他的眸子看了一会儿，抓着千纸鹤的手指慢慢收紧，她又提抬头亲过去。 张也航一愣，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反客为主地同她接吻—— 他很享受金琪琪对他的欲望，也很满意自己对金琪琪的吸引力。 后来他们亲着亲着就倒到了床上，金琪琪不知何时被张也航压在身下。 张也航摸着金琪琪的头发，慢腾腾地舔舐着她的唇，手也不老实地攀附在她的腰间。 金琪琪的身体和精神一起被融化，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张也航已经将她的睡衣推上来了。 她前胸一凉，着急看过去，却又马上热起来—— 他娴熟地托扶着她的乳，将最顶端的粉嫩送入口中。 被含住的那一刻，金琪琪脑中炸开声响。 虽然没看，脑中却自动浮现出一副他低头吃着乳的图画，她羞得几乎要哭出来。 她急着去推他的脑袋，却被他用手压制住。 她呼吸一滞—— 他咬她。 他咬着她的乳尖，用牙齿碾磨着。 酥麻痛痒的感觉从他咬着的那部分一直冲上她的大脑，紧接着， 全身都变得酥软。 她扑腾了两下，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张也航……别……” 张也航笑了一声，松开牙齿，含着那白嫩细腻的乳肉，问她：“舒服吗？”发音模模糊糊，语气却缠绵悱恻。 金琪琪咬牙，垂下湿润的眸子看他，又羞又气，想骂他，却只能发出些破碎的呻吟声，“哼……嗯……” 他抓着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手腕处轻轻地摩挲着。 金琪琪盯着他的眼睛看，无法忽视他眼底的欲望，却也被他的宠爱所蛊惑。 她咬牙：“……别咬了。”声音都像是能挤出水来。 张也航突然变得听话。 他松开桎梏住她的手，吐出她的乳，起身在她咬得几乎要出血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他蹭着她的唇，叫她的名字，“金琪琪。” “嗯？” 他问她：“什么时候给我操？” 他盯着她看，灼灼的目光烧得她几乎起火。 她呼吸了几趟之后，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哑声说：“……不知道。” 在她上面的张也航笑了一声，吐出的热气都喷洒在她的皮肤上，“什么叫不知道。” 金琪琪不说话，继续躲在自己的手掌后。 张也航也不催她，伸手去摸她的乳，捏着红嫩的奶尖玩，“奶我都吃了几遍，什么时候能跟我做爱？” 金琪琪扭头，呼吸却一点点变沉变湿。 张也航问：“你想跟我做爱吗？” 金琪琪不肯回答。 张也航笑笑，继续问：“有想过被我操吗？” 金琪琪皱眉，几乎想要藏进自己的手掌里。 张也航揶揄：“想过吧？肯定想过，我都不知道在梦里操过你几次了。” 金琪琪终于听不下去，放下自己的手掌，盯着他骂：“你真色。” 张也航听此一愣，但只是一瞬，他就又笑得肩膀乱晃，“怎么？你不喜欢？” 金琪琪摇头。 张也航不满，“撒谎。” 金琪琪憋着笑继续摇头。 张也航揉着她的乳房，慢悠悠地说：“你的身体说喜欢了。” 金琪琪说：“胡说。” 张也航伸舌头去舔她的奶头，粉嫩的一小粒被他弄得湿漉漉，金琪琪的大脑再次宕机。 就在这时，张也航抓住了她迷离的神情：“金琪琪，你都在抖了。” 她羞愤地扭开头，不去看他。 张也航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来，对着她的唇亲下去：“你可以不说，但我也知道你喜欢。” “金琪琪，你就是喜欢。” “喜欢我吻你，喜欢我舔你，喜欢我……操你。” 流水了 # 34 金琪琪推开张也航的脑袋，用软绵绵的声音警告他：“闭嘴。” 张也航才不怕她像小猫一样的威胁，他咬着她的下唇舔舐，“怎么不让说？” 金琪琪被他这么压着，精神随着身体一起屈服了，只能哼哼两声，别开脑袋捂住自己的耳朵。 掩耳盗铃的模样看得张也航有点想笑，这样压着她，他也觉得自己心脏化成水，总是不由自主地做出些柔软的动作去欺负她。 手掌顺着她的赤裸细腻的腰身上下摸索着，时不时还装作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胸乳，惹得她小小的乳粒都挺了起来。 金琪琪被他吻着，注意力却在他胡乱动的手上，脑子钝钝的，身体又出现了一些令她感到烦躁的反应。 她推了推张也航的胸膛，张也航盯着她看，等她说话。 金琪琪抿唇：“别摸。” 张也航觉得金琪琪这要求真的过分，“为什么？” 金琪琪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我不想再去洗澡了。” 张也航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眼底露出戏谑，他捏着她的腰，手指在她的皮肤上点了点，“担心内裤湿？”声音很低，吐出的每个字有生命力一般爬进她的耳朵里，在她心里作乱。 很明显是被他说中了，金琪琪一下慌了，将脑袋别到一半躲避着他的眼神，却听见他带着笑意的低语：“脱掉就好了。” 金琪琪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移动到她大腿上了，睡裙的布料轻薄又柔软，轻而易举被他掀起，一下，他的手掌下就是她细腻柔软的大腿肌肤了。 他问她：“脱了？” 金琪琪说：“……不要。” 张也航蹭她的唇，讨好一般：“脱了吧。” 金琪琪被他吻着，满眼都是他那双惑人的眸子，她的神经都混沌，此刻脑中唯一的宗旨就是让张也航再多爱她一点。 于是她咬着唇，轻轻哼了一声。 张也航似乎能预料到她这样的答案，挑了挑眉毛，却也不着急，继续慢条斯理地吻着她，在她腿上的手却不安分地挪动着。 他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在沸腾，手指都因为激动而发颤，但还是有条不紊地朝着她的腿间移动—— 抓着稍硬的边缘将柔软的布料轻扯下来，他没开灯，摸黑着将她的内裤慢慢褪下，只脱到她的膝盖处，内裤像绳子一样束缚着她。 他舔着她的唇，“这样就不会湿了。” 可金琪琪才不相信他是担心内裤湿了才将帮她脱掉的，果然，没过几秒，张也航的手就不怀好心地摸了上来，“我摸摸。” 金琪琪慌忙夹住他的手掌，湿漉漉的眸子对上他同样有些迷离的眼神，“……张也航。” 他这样说：“就摸一会儿。”边说着手掌就轻轻地将她的大腿分开了。 张也航的一会儿有多久呢？金琪琪也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晚两人都闹得有些过火了—— 到最后她几乎赤裸地躺在他的身下。 他一边舔咬着她的乳，一边用手指刺激着她的下体。最柔软敏感的部位被他用手指刮蹭挑逗着，湿漉漉的水声不绝于耳，还有她的忍不住泻出的呻吟声…… 从没想到他们会这般淫荡，但当她在张也航身下颤抖着高潮的时候，她的确体会到了不一样的快感。 那种快感只有张也航能带给她。 她甚至有一种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献给张也航的冲动。 她抱紧他的身体，不自觉地趴在他的耳边喘息呻吟。 张也航抚摸着她被汗浸湿的身体，问她爱不爱他。 她侧头亲他的脸：“爱。” 张也航抱着高潮过后的她缓了一会儿。 金琪琪发现身下的床单都被自己的体液弄湿，刚才那种疯狂的余韵慢慢消失，此刻她只觉得羞耻，想要把那些痕迹擦干净，张也航摸了摸她的脸，说：“我来。” 他分开她的大腿，借着月光看清她身下的狼藉，将她下体的水渍擦干。 金琪琪总觉得害羞，几次都想把大腿合上，张也航不肯，细细地端倪了她的性器—— 粉嫩柔软饱满多汁。 充满魔力一般能给他最真实的反应。 连上面的毛发都是可爱的，像桃子表皮上的绒毛柔软。 粉色的肉瓣在他的注视下害羞地收缩了一下，吐出一汪爱液，顺着那条缝往下流…… 张也航笑了一下，伸手去擦，鬼使神差地又往她小小的阴蒂上蹭了一下。 金琪琪呼吸一颤，猛地把腿夹紧，抬头对上张也航深沉又疯狂的眼神，她的心脏都狠狠跳了跳。 张也航笑：“又流水了。” 金琪琪抿唇。 他低头亲她：“又想要了？” 金琪琪摇头：“没。” 张也航呼吸很重：“想要就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金琪琪说：“我不要。” 张也航问她：“还睡得着吗？” 金琪琪摇头。 张也航：“去洗个澡？” 金琪琪：“……好。”她伸手将自己睡裙拢好，柔软的布料变得皱巴，还沾上许多乱七八糟的体液，她的脸慢慢涨红，刚要下地，就听见张也航问她：“站得稳吗？” 金琪琪瞪他：“可以。” 脚刚落地，内裤就因为重力落了下来，她顺势脱了，放到床上。 进浴室前，张也航问她借了那件内裤。 金琪琪一愣，问：“你干嘛？” 张也航灼灼地看着她，轻启唇：“打飞机。” 金琪琪留了一句“随便”就躲进浴室里。 其实她洗澡很快，却还是在浴室里待了快半小时才出去，因为门外张也航的动静一直没停。 那些粗喘和呻吟声从门缝里钻进来，飘进她的耳朵里，她的心跳都加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 然后，她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体会到了一种淡淡的空虚感。她夹紧双腿，清晰地感觉到刚洗干净的地方似乎又脏了。 她懊恼极了，又去洗了一遍。 出去的时候，张也航已经穿戴整齐了，只是她那件内裤却不见踪影，她不好意思问，走到床边发现床单都被张也航换好了。 她对他说谢谢。 张也航抓着她的手，让她躺进干燥舒适的被窝里：“我好吗？” 金琪琪亲了他一口，“好。” “爱我吗？” “爱。” 张也航笑着问：“多爱？” 金琪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想要了。” 金琪琪总觉得自己疯了，可她此刻只有这样的想法—— 想和张也航这样亲密到地老天荒。 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这样爱着她的张也航。 最后两人没再做。 张也航说：“赊着。” 金琪琪这才红着脸发现刚才的自己过于放荡了，“好。” 张也航走之前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爱你。” 讨债了 # 35 第二天，金琪琪被闹钟叫醒去上班。 洗漱走神的时候总是回忆起昨晚，她还是觉得荒唐——其实真真切切算下来，她和张也航确定关系似乎还没有一个月，两人昨晚几乎做得只剩下最后一步。 但她并不觉得太快了，如果真要这么算的话，她和张也航已经认识十几年了。 十几年才牵手接吻，进度实在是太慢，也不怪他们赶进度了。 * 下午下班的时候，张也航来接她了。 他来接她之前似乎先去了一趟超市，手里提着一个装得满满的购物袋。金琪琪随意扫了一眼，大概都是些饼干曲奇之类的零食，她在嘴上数落他贪吃。 张也航不以为意，牵着她的手问她吃不吃甜筒。 金琪琪脸一红，“不吃。” 张也航见她脸红，笑了笑：“别多想，我只是单纯想吃而已。” 金琪琪瞪他一眼：“谁多想了？” 张也航弯腰凑到她耳边调侃：“我想亲你，还要用甜筒来打幌子？” 金琪琪耳朵顷刻烧起来，她躲开他的气息，低声说：“闭嘴。” 张也航直起身子，垂眸看向她几乎滴血的耳朵和飘起绯红的脸颊，不自觉地联想到昨晚那更加诱人的艳色，他舔了舔唇，喉结也不安分地动了动。 金琪琪上了车后，随意翻看着他买的东西，然后……在一大堆的饼干下面看到了几盒避孕套。 她心脏一跳，装作没看见，用饼干将那几盒避孕套又重新遮盖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她还偷偷瞄了一眼张也航，确定他刚才没看到自己的行径后，她才松了口气。 张也航不知道自己未雨绸膜的东西被金琪琪发现了，却察觉到她的脸总是红着，他总是很容易就能将她看穿，于是边启动车边出生调侃：“想什么呢？” 金琪琪一慌，强装镇定：“没什么。” 张也航瞥她一眼，“那脸怎么这么红？” 金琪琪摸了摸自己的脸，“车里太热。” “少来，跟昨晚的一样红。” “别提昨晚。” “怎么不让提？还说赊着呢。” “张也航！” “怎么了？现在又反悔了？” 金琪琪不知该怎么说，深呼吸几次后，她说：“没反悔。” 张也航笑：“那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定？” 金琪琪着急：“不行。” 张也航慢慢打着方向盘，逗她：“那你定？” 金琪琪硬着头皮：“嗯。” 张也航将车停在一边，扭头认真看她：“那，什么时候？” 金琪琪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脑中都是昨晚那些赤裸又色情的场景，她慌忙躲开他的视线，“再说吧。” 张也航咄咄逼人：“不行，给个日子。” 金琪琪举旗投降，随便说了个时间：“下周五。” 张也航看了一眼时间，叹气：“还有六天？”似是等不及了。 金琪琪哼了两声，让他赶紧开车。 张也航没话说了，这才启动车。 张也航本想乖乖等上五天的，但学校那里突然又有事要找他，项目出了点小问题，他需要过去和伙伴商量着处理，于是他只能灰溜溜地去了学校。 金琪琪是在他走后的第二天才知道他离开的，她问他要去多久。 他笑着问她：“想我了？” 金琪琪哼哼两声并不说话。 “我也不大清楚，需要找到问题解决完才能回去。” 金琪琪胸中泛起点苦涩的滋味，她哦了一声，“加油。” 张也航问：“生气了？” 金琪琪斥他：“胡说，我哪里这么容易生气。” 张也航笑：“嗯，金琪琪脾气超级好。” 知道他要忙，金琪琪不想再和他插科打诨了，交代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张也航不在身边的日子对金琪琪来说实在是有些乏味了。他每天都会跟她联系，两人之间的甜腻气氛一点都不减，可她在睡前还是会习惯性地盯着对面黑灯的房间看上好一会儿。 张也航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对她来说意义重大的事—— 她拿到了她人生的第一份的工资。 不多，还不到叁千，却是她第一次凭双手挣来的。 她拿着钱给父母买了一份礼物，他们开心得直合不拢嘴，可没一会儿，她爸就开始提前悲伤：“谁能把我这么好的宝贝女儿骗走呢？”好像预见了她出嫁时的模样，一张脸垮得不行。 她妈骂他老顽童。 金琪琪在一边听着，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张也航。 她本来也想给他买一份礼物，想了半天都不知道他缺什么，所以只能把这想法搁浅，觉得请他去吃一顿饭说不定会更加实在些。 这天是周五，早上天气便阴阴的，下午的时候天空便降起瓢泼大雨。 金琪琪今天被调班了，十点才下班，她急急忙忙去赶公交，到家的时候衣服都半湿了。 喝了一碗她妈熬的热汤后，她上去洗了个热水澡。 夏天的雨总是急又大，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不绝于耳，浴室湿热的水汽将金琪琪蒸得满脸通红，她吹干头发后，才从浴室里出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也很是疲累，准备睡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盯着对面的房间看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确定张也航没有发来任何消息后，她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似乎没有停过，她浅眠，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一些异常的动静。 她睁开眼睛，慢慢恢复意识，清晰地听见玻璃门被扣响的声音，那声音和她的心跳声一点点重合。 与此同时，她放在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 是张也航发来的消息：「周五，我来讨债了。」 —— 张也航：我是来贴贴的，不是来演恐怖片的。 操我吧 # 36 屋外的雨声依旧很大，金琪琪急忙下床，她一下打开玻璃门—— 张也航差不多湿透，却一点都不狼狈。淋湿的头发被他捋到脑后，露出被雨水打湿洗净的脸庞，那双清亮的眼睛在看到她着急的脸庞时顷刻荡漾开笑意。 “没迟到吧。” 金琪琪一瞬间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她伸手拉着他冰凉的手腕，将他扯进屋里。 走到厕所里，她拿出毛巾递给他，皱着眉头担心地说：“擦干。” 张也航此刻倒是乖，拿着毛巾擦干自己的脸，然后开始擦自己宝贵的头发。 金琪琪在一边见他全身都几乎湿透—— 衣服的下摆正在往下滴水，露在外面的皮肤也都沾着水珠，担心他着凉生病了，她说：“你先回去洗个澡吧？” 张也航瞥她一眼，将毛巾挂在肩头，轻轻摇头，“一会儿就干了。”似乎是一步都离不开她。 金琪琪盯着他，心脏又软下来，“那在我这里洗，先把衣服换下来。” 张也航听此微微挑眉，站在原地端倪她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爽快地说：“好。”语气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金琪琪红着脸瞪他一眼，推他进浴室。 张也航问：“衣服呢？” 金琪琪说：“我有买大的衣服。”说着就跑到衣柜边拿出自己从没穿过的浴袍。深蓝色，刚好是中性的颜色，不用担心张也航嫌别扭不肯穿。 张也航进了浴室后，把口袋里的东西一起掏了出来—— 手机、车钥匙、单独包装的小饼干、还有一枚避孕套。 避孕套是他在车里随手拿的，想着万一呢，他可不想提枪上阵了结果连蹭蹭都不敢。 可现在却觉得这是多余的。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脑中总是那些混乱又疯狂的想法，现在真到了她温暖的房间里，他的欲望却没那么强烈了—— 他只想抱她一会儿，再亲她一会儿，最后再摸摸她羞得滚烫的脸颊，他便觉得够了。 洗完澡整个人都暖了起来，金琪琪给的浴袍虽然有点短，但也勉强合身。他走出浴室，看到坐在床边的金琪琪，她似乎在发呆，眼神落在空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擦了擦头发，走到身边，把毛巾一下盖在她的脑袋上，毛巾的下摆遮盖住了金琪琪的视线。 金琪琪一愣，伸手去扯那带着香气的毛巾，手腕却被张也航抓住，她看不清眼前的他，却也耐着心陪他玩这幼稚的游戏。她没挣扎，问他：“做什么？” 张也航捏了捏她的手腕，声音从她的头顶传到她的耳朵里，“想我没有？”低哑的问声和屋外雨的声音混在一起，搅得金琪琪的心湖都乱了起来。 空气也变得潮湿，她轻轻嗯了一声。 张也航的声音突然变近，“有多想？” 他总是问这些让她回答不上来的问题，金琪琪的心脏变快，甚至能感觉到他喷洒在她皮肤上的湿热的气息。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嘴上突然被亲了一下。 她心脏一紧，更想挣开了，动了动手腕，又被亲了一下。 终于受不了，她扭了扭头，头上的毛巾被她抖掉，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她就被他推倒了—— 她看见天花板，还有他的脸。 周围的气温升得很快，金琪琪慢慢地呼吸，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张也航的眼里也起了雾，迷离又柔软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她被这种温柔的眼神凌迟着，最终，她又投降了—— 她抱住他的脖颈，主动去吻他。 “很想，一直在想，每天都在想……张也航，我很想你。” 声音很小，每个字也都是从亲吻的间隙里含糊吐出来的，张也航却听得清楚。 他并不意外—— 金琪琪在面对他时就是这般勇敢而热烈的。 她能对着他一次次地表白，就能在他靠近她的时候用力地吻住他。 他们对对方的欲望都是一样的。 他爱她，她也爱他。 两人抱作一团亲在一起。 可张也航很快就不满足于接吻，全身的细胞都被金琪琪的柔软身体诱惑，他贴着她的皮肤一点点往下—— 如愿以偿地吻到那柔软粉嫩的顶端，带出她难耐的呻吟和起伏的姿态。 金琪琪有一种他在舔舐冰淇淋的错觉，她被他含入口中慢慢融化。可这种舔食很快就不能让他满足了，他轻车熟路地往下滑到她的大腿根部，隔着柔软的内裤抚摸着她湿润的腿心。 清晰地感觉到她已经动情，他闷闷笑了一声，吐出被他咬得通红的乳尖，抬眼看她：“湿了。”说着就助人为乐地帮她把内裤扯了下来。 金琪琪没有抵抗，甚至乖乖地抬起一点屁股，方便他将自己扒光。 张也航不知为何呼吸变得有些重，他把那件粉色的内裤扔到地上，低头亲上她。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金琪琪摸着他的后脑勺，分开自己的腿将他的身体夹紧，蹭着他的鼻子，压着声音说：“张夜航……” 张也航：“嗯？” 金琪琪盯着他看，粉嫩的唇开合：“……做爱吧。” 张也航心脏都猛地停了一下， 反应了片刻，他问她：“确定？” 金琪琪的神经跟着身体一起被张也航含得融化，她是在他怀里融化的一滩水，需要张也航重新将她塑起来。 她要张也航，要全部的张也航。 她抱着他，抬头舔着他的唇，说出令张也航几乎发疯的叁个字—— “操我吧。” 张也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柔软温和的眼神逐渐被欲望替代，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擦过她的唇，说：“后悔怎么办？” 金琪琪咬他：“不会。” 之后的事发生得顺理成章—— 他脱下那碍事的浴袍， 赤裸着身体压上她。 金琪琪不敢多看他的身体，只是在他压上她的时候，忍不住抚摸着他的身体，张也航瘦削的皮骨让她有些出神，他吃了这么多饼干怎么还是这么瘦？ 张也航见她出神，有些不满，趴在她的耳朵边问她：“要不要摸？” 金琪琪一愣，“什么？” 张也航轻笑一声，直白地用那东西顶了顶她。 金琪琪吓得身体都一僵，“不要。” 张也航：“怕？” 金琪琪闭眼：“没有。” 张也航继续笑。 “看不看？” “不看。” “别后悔。” 金琪琪伸手捂住张也航的嘴，催促他：“快点。” 张也航亲了亲她的掌心，金琪琪手心一痒，对上他的眼睛。 他问她：“着急？” 金琪琪不说话了。 张也航心里着急，动作却慢条斯理，挑逗得金琪琪湿透后，才分开她的大腿，将自己穿好衣服的性器靠在她的腿心处。 那里早就硬得厉害，此刻就像铁杵一般压迫着她柔软的谷底。 金琪琪的心被提起，呼吸都变得急促，被津液沾得湿漉的胸脯上下起伏得厉害。 张也航说：“疼就说。” 金琪琪捂住自己的脸，轻轻应了声好。 终于，那天生就是用来交合的性器碰上它们最契合的伙伴。 他拨开她湿漉的肉瓣，挺着腰一点点挤进去。 一进去，两人便都倒吸了一口气—— 里面紧致湿软的嫩肉让张也航几乎窒息，从未有过这般的感受，他的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金琪琪的下体被异物填入，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心理上却体会到了一种难言的舒畅。 她终于得到张也航了。 她是张也航的，张也航是她的。 他们是属于对方的。 慢慢适应了对方的存在，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拉着对方一起体验这人性最原始的欲望。 张也航一开始是慢慢抽插的，听着金琪琪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身体里的恶劣因子似乎被激活，他开始放任着欲望肆意横行，加快速度，揉着金琪琪的乳，将她欺负得浑身汗涔涔。 她无意识地张开嘴，涎水顺着嘴角滑到她的下巴，眼神迷离至极，晃晃悠悠得几乎要昏过去。乳被他揉得发红，阴部更是一片狼藉，体液被打成沫，胡乱地沾在两人的小腹上。 张也航趴在她的身上，侧头吻她的耳朵，“爱我吗？” 金琪琪承受着他一下下的撞击，呻吟声都变得破碎，耳边是他濡湿的舌头，她的心脏几乎被摁到水里。 她的脑中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张也航—— 小时候的张也航，长大的张也航，对她好的张也航，拒绝她的张也航，追求她的张也航……还有吻着她说爱他的张也航。 她当然爱他。 “爱。” 张也航吻她：“恨不得把你吃了。” 他又将她翻了个身，从后面操她。 屋内都是些淫荡破碎的声音，呻吟声、水声还有粗喘声混成一片，空气里都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张也航终于趴在她的身上抖了一下身子—— 他射精了。 金琪琪在他停下后，也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她脱了力气，趴在床上剧烈地呼吸。她甚至能感觉到张也航在她身后的动静—— 他抽出自己性器，将自己疲软的身体伏在她的背上，两人的心脏靠着，呼吸的频率都一样。 金琪琪去握他的手。 两人十指交扣着，屋外的雨还在下，他们的心也像吸饱了水一般沉甸甸。 张也航吻她的背，顺着她的脖颈去找她湿热的脸庞，舌尖舔过她的脸颊。 金琪琪侧过脸和他接吻，哑着声音问：“舒服吗？” 张也航拱着她的唇，“嗯……还想再做。” 金琪琪脸红，舔舔自己干涸的唇。 张也航咬她，“可是没套子了，我只带了一个。” 金琪琪笑着推他。 张也航问她：“不累吗？” “累。” 他又问：“喜欢吗？” 金琪琪红了脸，后知后觉到两人此刻是裸着身子抱在一起的，全身忽然抖开始发热。 张也航听不到她的回应，又问了一遍：“喜欢和我做爱吗？喜欢我操你吗？” 金琪琪着急地捂住他的嘴，眼睛转了两圈，小声说：“喜欢。” 张也航：“喜欢什么？”似乎是故意要逗她。 金琪琪豁出去了：“喜欢你操我。” 张也航这下才心满意足，“我也喜欢操你。” 他就是要听到金琪琪承认对他的欲望。 他们是互相需要的，他们爱着对方，都渴望着对方的亲热和身体。 我的药 # 37 张也航感冒了。 金琪琪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商场里迭着衣服，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她偷摸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张也航的消息—— 他说：「我感冒了。」 金琪琪快速回复：「昨晚淋雨淋的？」 张也航：「不应该，昨晚不是做运动了吗，怎么还会感冒？」 金琪琪看到运动那两字，心脏便用力地颤了颤，她装作看不到，「去医院看看，开点药吃。」 张也航问：「你今天怎么还去上班？」 金琪琪：「？」 张也航：「不累吗？我听别人说会很不舒服的。」 金琪琪脸一红，关了手机，专心整理衣服去了。 下午的时候，消失许久的杜文诚突然出现在金琪琪打工的店里。 虽然两人当时是和平分开的，但金琪琪看到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酸涩充斥在胸间，倒不是留恋，只是还是对他含着点愧疚的心思。 他见到她，很正常地笑了笑，善解人意地说：“我来买点衣服，不是特地来找你的。” 金琪琪点点头，露出个和善的微笑。 杜文诚在这里逛了两圈后就要走了，走之前，特地和金琪琪打了招呼。 金琪琪想起什么，让他在原地等她一会儿，她去员工间拿了那条被她收起许久的手链。 杜文诚看到那链子被细心地放在盒子里，她将他送她的礼物完好如初地还给他。 他看向眼前的金琪琪，她的脸上是疏远愧疚的表情。 杜文诚盯着那盒子看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盒子接了过来。 金琪琪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我其实没怎么戴过。” 杜文诚点头：“我知道。” 金琪琪见杜文诚脸色不变，她也变得轻松许多，主动问起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杜文诚笑笑：“挺好的，成绩也出了，我报了隔壁的大学。”说着，顿了顿，问金琪琪：“你呢？跟张也航一起？” 金琪琪扯扯嘴角，“我成绩不够，但是报了一个离他不远的城市。” 杜文诚发现金琪琪在提起张也航时表情都柔和许多，像是又回忆起什么甜蜜的记忆，他心中不怎么是滋味，却也在庆幸自己的放手是个明确的决定。 他看了一眼时间，“那你先忙吧，我先走了。” 金琪琪和他说再见。 可杜文诚刚离开，金琪琪就在一排排挂满衣服的衣架间看到了一头熟悉的金毛。 她一愣，定睛看，发现那人就是上午跟她哭着感冒的张也航。 他戴着白色的口罩，站在不远处看她，眯着眼睛，眼神并不是很柔和。 金琪琪心中出现了一个不是很好的猜想。 叁分钟后，她的猜想被证实了—— 张也航拿着衣服到了男试衣间的最后一间，给她发了消息，说让她帮忙拿件大一点的裤子来。 金琪琪当作这是工作，很敬业地挑了一条不错的裤子，走到试衣间的最后一间，还没出声让张也航伸手拿裤子，便有一只手从试衣间用来遮挡的黑布间伸出来。 那只手拉着她，将她拖了进去。 金琪琪吓得几乎要尖叫，却又生生忍住。 还没来得及用眼神斥责他，边对上张也航微愠怒的眸子，她心脏一跳，挣了挣他的手，却没躲开桎梏。 她低声问：“怎么了？” 张也航低头凑近她，隔着口罩，她都能感受到他湿热的气息，那霸道又凌厉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令她的心脏都颤颤巍巍。 他的手顺着她的手腕往上滑，他轻轻握住金琪琪的肩膀，问她：“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金琪琪一下就知道他看到了她和杜文诚说话，看着眼前这样别扭吃醋的张也航，她的脑中混杂着许多不一样的情绪，她整理了几秒，然后出声问他：“你吃醋了？” 张也航听此挑挑眉，猛地松开她的肩膀，露出的眉眼像是恢复了理智一般，像往日一般放荡随意，他笑着看她：“嗯，不行吗？” 金琪琪点头，“可以。”说着便往他凑近了一点，垫脚搂住他的肩膀。 她抬头要去亲他的时候，却被他躲过了。 张也航的动作有些僵硬，声音哑哑的：“感冒了。”说完又问她，“干嘛这么主动？心里有愧？” 金琪琪瞪他，趴在他的前胸，小声说：“不是，只是想要给你安全感。” 张也航嘴硬：“我需要？” 金琪琪问：“不需要？” 张也航沉吟了片刻，问：“所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金琪琪偷笑，“他刚好来这里买东西而已，我就顺便把他送我的礼物还他了。” 张也航怀疑：“刚好？” 金琪琪点头。 张也航抬起金琪琪的脑袋，让她别没心眼，“哪有什么刚好？” 金琪琪抱紧他，“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的脑子里只有张也航。你感冒还难受吗？” 张也航的眼尾往上翘了翘，似乎对她这种示爱很是受用，装模作样地咳了咳，“嗯。” 金琪琪抬眼看他，问：“那还来干嘛？赶紧去医院还是诊所拿点药。” 张也航摇摇头，眼底泛起涟漪，“我的药就在这里。” 金琪琪一愣，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他的情话，评价道：“土。” 张也航呵了一声， 垂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很想亲亲她，但碍于自己感冒了，只能拼命忍着。 他摸着她的脸，阴阳怪气地感叹道：“好多人喜欢金琪琪啊。” 金琪琪知道他又在闹别扭，也不吝啬于给他回应，她抬头在他的脖颈处亲了一口：“可是金琪琪只喜欢张也航。” 张也航怔住，不知是因为她这个暧昧的吻还是因为她的话，只觉得全身都在此刻微微发热，脑子也莫名涌进许多冲动。 他伸手捏着金琪琪细腻的后脖颈，低头在她的耳边说：“想在这里操你。” 像在撸 # 38 金琪琪瞪着他问：“疯了？”心脏却不合时宜地狂跳起来，只这么听着，身体便起了让她羞耻的反应。 她推他的胸膛，却被他往怀里压，他捏着她的后脖颈，低头在她耳边说：“你想吗？” 金琪琪摇头说不想。 张也航笑了一声：“让我摸摸湿了没？” 金琪琪猛地夹紧双腿，恰好将他的手掌夹住，她抬头看他，眸子里闪着点点光，脸红着说：“别……我还要上班。” 张也航垂眸看她，眼底的欲望翻涌了一会儿，他妥协：“那让我摸一会儿……不操。” 金琪琪盯着他看，也不知纠结了多久，最终还是欲望占了上风，她咬唇说：“只能一会儿。” 张也航漾起笑容，说着好，便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他低头，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修长的手指解开了工作服前叁个扣子，又轻车熟路地寻到她的后背上的内衣扣，解开后，他将她翻了个身子，让两人都面对着更衣室的镜子。 金琪琪一怔，眼前的光景让她忍不住红了耳根—— 张也航脸上带笑，她一脸通红。 她此刻的模样实在是太过色情，张也航伸手将她藏在内衣后的乳拖了出来，乳房被未完全脱下的工作服束紧，看起来便更加丰满。粉红的乳尖也因为张也航的眼神而变得坚挺，那双刚才解开扣子的手就这样抚摸着乳房的边缘，像在抚摸什么令人疯狂的艺术品。 金琪琪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抓住张也航的手腕，让他停下。 他看着镜子里的她，笑了一声，贴在她的耳边，“真的很色。” 金琪琪咬唇，颤着声音说：“够了吧。” 张也航脱开金琪琪的手，伸手去捏她湿润娇嫩的奶尖，“不够。” 金琪琪躲开他的挑逗动作，转过身趴在他的胸前。 张也航一愣，似乎对女友这种逃避的行为感到无奈，可是他下面硬得厉害。他抱着她的腰坐在椅子上，金琪琪便这样跨坐在他的身上—— 她丰满柔软的胸就搭在他的身上，她羞得把脑袋放在他的肩头上，一点都不敢去看他。但当他伸手去碰去摸的时候，她不懂拒绝，只是一直喘息，让气氛变得更加暧昧。 张也航真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揉着金琪琪的耳朵，“想早点结束吗？” 金琪琪看着他，等到他的答案：“帮我弄出来。” 他看着两人之间的缝隙，金琪琪一直躲着那里，可两人都没办法忽略它昂扬的存在。 金琪琪一愣，哑声说：“我不会。” 张也航吻吻她的鼻尖，“我教你。” …… 叁十分钟后，金琪琪拿着衣服从试衣间里出来。 五分钟之后，张也航从同一个试衣间里出来，他看到站在收银台边戴着口罩收银的金琪琪。 她一见到他，就像是被烫到一样，匆忙转开眼神。 张夜航偷偷笑了笑，很难将此刻害羞小兔一样的她和刚才在里面亲着他的脸说“难受”的妖精联系在一起。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那潮湿柔软的触感—— 刚才明明说让她帮他弄出来，可是她只是看到他那东西就烧红了脸，摸了两下便不敢再动。他见她派不上用场，只能自己动手来，偏偏还不让她离开。于是她坐在他的腿上，看完了他释放自己的全过程。 他好不容易射出来了，她却抱着说她难受。 所以他又用手让她高潮了一回，她趴在他身上颤抖着的时候，他也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将手指上湿漉漉的液体抹到她柔软的胸乳上，他问她：“我好吗？” 金琪琪摸了摸他的耳朵，这才害羞起来，小声地说：“好。” 张也航一直等到她下班才和她一起回去。 经过金家的的时候正好碰见金妈妈站在门口，她看着张也航载金琪琪下班，问金琪琪：“碰上了？” 金琪琪一愣，点头说：“刚好在小区门口碰见了。” 张也航下车走过来，听到金琪琪的话，忍不住笑了笑，也跟着附和。 金妈妈见此，招呼着张也航来他们家吃饭，“我刚看见你爸妈好像一起出去了，你来阿姨家里吃吧。” 张也航想都不想就答应了，金琪琪看他一眼，总觉得此刻的张也航浪荡得过头了，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金妈妈高兴地推着两人一起进屋。 张也航从小到大不知来过几次金家了，此时自然是轻车熟路，在饭桌上轻松地和金爸爸开着玩笑，反观金琪琪，倒拘谨地只顾着低头吃饭—— 两人现在关系不同，金琪琪总担心恋情会在父母面前露馅，她还没考虑好要怎么同父母说起这件事。 吃完饭后，金琪琪一人躲进厨房里洗碗，其他叁人在客厅里聊天看电视。 洗筷子的时候，张也航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她吓了一跳，扭头看他一眼，问：“怎么了？” 张也航不说话，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怎么，继续做你的事。” 金琪琪低头洗筷子。 突然，听到张也航在她身后低低的声音。 他说：“金琪琪……你这洗筷子的动作很色。”说得再明白点，“像在撸。” 登徒子 # 39 金琪琪脸一红，一下便回忆起今天下午在试衣间里的荒唐，她用胳膊肘顶顶他，意思是让他离开，别在这里碍事。 张也航顺势抓着她的手臂捏了捏，眼神和动作都十分暧昧。 金琪琪又瞪他一眼，“没事做就来洗碗。” 张也航听此，二话不说，将她挤开，“我来。” 金琪琪气得说不出话来，看他是真要认真洗碗，她便没再说什么，出去陪爸妈去了。 张也航洗过碗后，没在金家多待，和金琪琪的父母打过招呼后就回去了。 金琪琪陪着父母聊了一会儿天后就上楼休息了，洗完澡一出门便看到悠闲地在她房间里打转的张也航。 她一愣，红着脸骂他：“登徒子。” 乱闯女孩儿房间。 张也航也不反驳，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到床上，笑着在她还散发着热气的脖颈间用力地嗅了嗅，在她的耳后落下吻，“很香。” 金琪琪笑着躲开他拱来拱去的吻，却在无意间摸到了他口袋里的东西—— 是避孕套。 似乎还不止一枚。 金琪琪也觉得自己敏感，只是这么单单地摸到他口袋里的东西，脑中便胡思乱想起来，接着，下面就又湿了。 他低头亲她，干燥的手掌在她身上胡乱抚摸着，带起女孩身体的一阵酥软。 她娇弱地喘着气，呼出的潮热都喷洒在张也航的皮肤上，那一声声难耐的呻吟却直接钻进了张也航的心里，火把一样点燃了他的欲望。 他舔着她的乳尖，将那粉红娇嫩的硕果含住，再玩弄一般地将它吐出来，重复几次，金琪琪便几乎受不了了，只觉得她像是被他吊着一般，那放到她嘴边的棉花糖却总是不肯让她吃到一口。 她胡乱扯着他的头发，甚至伸手去推他的脸，带着哭腔的声音似乎是在催促张也航：“别……别这样……” 张也航脱掉她的内裤，轻车熟路地探到她腿间湿润温暖的地方，一边吮吸着她的舌，一边刺激着她的肉穴。 金琪琪夹着他的手，终于忍不住，她抱着他的脖颈，将自己送到他眼前，眨了眨湿润的眼睛，“给我。” 张也航扶着她的腰，低声问：“给你什么？” 金琪琪脸一红，但那羞惭的神智在欲望前几乎是不堪一击的。 她分开自己的腿，缠上他的腰，将自己挂在他身上，低着声音说：“操我。” 张也航全身发热，抱着她轻笑一声，哑声说：“差点射了。” 金琪琪侧头吻他的脖颈，哼哼唧唧叫个不停，像只猫咪一样等着她的粮食，不停地用舌头舔吻着他的皮肤。 终于，张也航喂她了—— 他伸手在她身下探索着她湿润的入口，套上东西后就挺了进去。 金琪琪被顶得喟叹一声，叫的那一声带着娇媚的气息，听得张也航下面涨得厉害。于是他再顶进去，将她的下面塞得满满，满意地瞧见她迷离的眼神后，他开始操她。 金琪琪在他一次次的撞击中失去神智，她的心脏和身体都被他填满。 她看着他被欲望支配的面庞，蓦然觉得愉悦—— 张也航这般疯狂的模样只有她能看见。 只有她能让张也航如此张扬艳丽。 她呻吟着抱紧他，问他：“你爱谁？” 张也航猛地撞进去，害得她心脏都紧了紧。 他说：“金琪琪，只爱金琪琪。” 金琪琪去亲他，却在下一秒被他抓着翻了个身。他从后面进来，臀都被他撞得发麻，她趴在床上急促地呼吸，身体却止不住地软了下来。 在她高潮后，他也猛地抽插了几下，射精了。 他们之后又做了几次，一直闹到后半夜才结束。 张也航问她难受吗？担心自己不够克制害得从小便娇嫩的金琪琪不舒服。 她全身汗涔涔的，趴在他的胸口慢慢说：“不难受。” 张也航咬她的鼻尖，“还想要吗？” 金琪琪脸一红，问他：“你还行？” 张也航唇角一勾，翻身压她，“试试。” …… 用胸夹 # 40 时间过得很快。 两周之后，金琪琪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她在服装店里的那份暑假工也结束了。 周围的同学都纷纷准备去大学报道，他们都在暑假结束的前夕约上同学最后聚上一回，于是金琪琪那阶段很忙，忙着见同学，忙着祝福他们，忙着憧憬未来，一天下来总是在外面，似乎比工作那时更忙。 张也航也感觉自己被冷落了，但他比那群小屁孩年纪大，自然不可能跟他们去计较，每次都问清楚约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儿之后就放金琪琪走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金琪琪终于空下来了，他翻栏杆过去准备亲热一番，金琪琪却红着脸推他：“来姨妈了。” 张也航心里气，无可奈何地哄着金琪琪用手帮他解决。开了荤之后的他性欲实在是太过旺盛，多看她几眼脑中就会胡思乱想，然后下面就硬了。 金琪琪这两天总是被他哄着帮他解决，昨天是用手，今天他便想让她用胸，她扭捏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她躺在床上，乖乖地用手捧着自己的奶，红着脸看他将勃起的性器嵌入她的乳缝中。 柔软丰满的乳房夹着他的性器，他像是在操穴一般，前后移动着，他尽量避开她的下巴，却也会在脑热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用顶部擦过她的脸颊。 她慌得不行，眼睛都红了，别开脑袋让他慢一些。 张也航口干舌燥，“好。” 最后是射出来了，白浊的精液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前胸和小腹上。 身下的金琪琪也像是被操过了一回，浑身都泛着粉色，眼里含着潋滟，胸脯急促地上下起伏着。 张也航红着眼睛，将精液在她身上涂抹开，像是在为她标记上他的记号。这样她就是他的了。 过了没几天，金琪琪突然接到她乡下爷爷奶奶的电话。 爷爷说她太久没回去看他了，奶奶也想她想得不行。 金爸金妈一听，索性让金琪琪在去上大学之前回去乡下住几天。 金琪琪自然是答应了，却又在下一秒想起总是缠着她的张也航。 张也航听到这个消息，面上淡定，心里却气得几乎冒火。 他问她回去几天。 金琪琪收拾着行李：“叁四天吧，我也快去大学了。” 张也航拿起手机看了看，问：“明天去？” 金琪琪点头。 张也航站起身子，“刚好，我后天开学，我明天送你过去，然后顺便回学校。” 金琪琪一愣：“你后天就开学了？” 张也航点头，见她表情不好，他伸手摸她的脸：“舍不得？舍不得就别去乡下了。”还没等金琪琪说话，他又自顾自地收回自己的话：“算了，还是回去吧，老人家很久没见到宝贝孙女了。” 金琪琪看他自己给自己开导的模样觉得有趣，偷偷笑了笑，然后问他：“你不是也见过我爷爷奶奶吗，你记得吗？” 张也航皱眉，“怎么不记得，初中的时候，他们当着我的面让你别学我，离我远一些。” 说起这些，张也航似乎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又伸手捏了捏金琪琪的下巴，凑近到她耳边说：“不过，你还不是喜欢我喜欢得死心塌地？” 金琪琪气得推他。 他低头亲她，她便又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喘息了。 她说：“他们不喜欢你没事，我喜欢就好。” 张也航对她的告白总是受用。 他心情不错，手掌顺着她的腰滑向她的臀，掐了掐她柔软的臀肉，“嗯。金琪琪乖乖给我操就好了。” 金琪琪见他又不正经，气得推开他，认真收行李去了。 张也航见此也回去收行李了，不过他去学校需要带的东西不多，收了个背包就可以出发了。 第二天，他开车准备带着她离开的时候，两家的长辈都出来送他们。 他爸妈让他开车小心点，将金琪琪送到之后给长辈们发个消息。 金家父母则是一直对他说感谢，还让金琪琪到乡下之后请张也航吃顿好的。 两人都答应下来，终于，在长辈殷切的目送下，张也航开车离开。 一下，车里只剩下两人。 金琪琪发现这好像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一起出远门。 她扭头看张也航，他开车倒是专心，不说什么话，只是瞥到她的眼神时，他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些，出声问她：“又看入迷了？” 金琪琪转开话题，“你送我回去后就要走吗？” 张也航的手指点了点方向盘，“看你爷爷奶奶欢不欢迎我了。” 金琪琪想起她的爷爷奶奶，瘪嘴：“那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张也航轻笑一声，“那我跟你结婚了，他们不会还不让我进家门吧？” 金琪琪看他一眼，不知他是怎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两个让她心颤的词语，她小声说：“还没到那个时候呢。” 花孔雀 # 41 张也航勾唇沉默着，任由车里的气氛升温，过了一会儿，他说：“牙痒了。” 金琪琪熟练地撕开手边的饼干包装，将饼干抵到他嘴边，却没想到张也航张嘴，一口将她的手一起吃了。 他咬住她的手指，她却被吓得不轻，轻轻叫了一声。 张也航笑了一下才松开她的手指。 金琪琪收回手指，用他数落过她的话送回去给他：“白眼狼。” 张也航：“？” “给你喂饼干，你怎么还咬人。”金琪琪看着手指上的口水，嫌弃地抽纸出来擦。 张也航问：“那叫咬？” 金琪琪说：“怎么不叫？” 张也航嘴角抽动，沉吟半响，说：“待会儿让你知道什么叫咬。” 金琪琪不傻，最近被张也航带坏了，脸一下就红了，她闷闷斥责他：“耍流氓？” 张也航嘴硬说没有。 金琪琪低头，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 去乡下的车程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张也航开到一半便发现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金琪琪睡了，接着她睡了一路，一直到车停下都没醒。 他将车停在村口处，约莫着是吃午饭的时间，村口处并没有什么人。 张也航想着要怎么叫醒金琪琪—— 她睡得很是恬静，连呼吸声都是浅浅的，粉嫩的唇无意识地嘟起，下巴垂着抵靠在安全带上。 像公主一样漂亮，那他也要用唤醒公主的方法叫醒她—— 他吻上她的唇。 见她醒之后，温柔的亲吻动作便变得凶狠，他咬了咬她丰满的下唇。 她有些疼，眯着眼睛推开他。 张也航没这么容易放过她，抓着她又亲了许久。 金琪琪还没清醒便被这么欺负了，脑袋都有些昏沉，但她很快就放弃了抵抗，动情地和他接吻着。 车里响起啧啧的亲吻声，周围的口气都被两人的气息沾染得热了。 张也航亲到最后又起了反应，他撤开唇，灼灼眼神落在她红润的唇上，指腹揩过那湿润的下唇，沾得手指也潮湿，情不自禁地又低头贴了一下。 金琪琪呼吸都急了，抵着他的额头，哑声问：“到了？” “嗯。”张也航看向窗外，有人快要经过，于是他直起身子，顺手将金琪琪的安全带解开了。 “下车吧。” 金琪琪一愣，心中蓦然多了空虚的感觉，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 张也航提着她的行李来到他记忆中金琪琪的老家—— 房子很新，金爸爸前几年花了一大笔钱刚装修的，几乎是村里最奢华的院子了。 还没走到门口，他便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佝偻了腰背的老人，头发花白，手里还拄着拐杖—— 是金琪琪的奶奶。 金琪琪在老远处就向奶奶问好，奶奶也笑着朝她挥手。金琪琪掠过张也航，走上前去牵奶奶的手 爷孙情深的场面看得张也航有些羡慕，终于，奶奶将目光挪到他身上，先是被他那一头白发吸引住了目光，半响，眼神都变得有些晦涩起来。 她问金琪琪，“是邻居家的男孩儿吗？” 金琪琪说是。 奶奶扭头转开眼神，嘴里嘟囔着：“这头发像什么样。” 场上的其余二人都微微愣住，金琪琪看着张也航无奈的表情，偷偷笑了。 张也航不敢在老人面前张扬，低着头，灰溜溜地跟着两人进屋了。 金爷爷看到张也航也是眉头一皱，但知道他是小辈，也没说什么，留他下来吃午饭了。 饭桌上，张也航自然是局外人。 爷孙叁人聊得起劲，他在爷爷奶奶面前并不敢多说话，总是放肆浪荡的眼神也收敛起来。 金琪琪倒是一直在关注他，但碍着爷爷奶奶在场，她也不敢和张也航过于亲密，只是用眼神偷偷瞥他。 饭吃得差不多了，张也航第一个站起来，很乖地端起碗盘去厨房洗碗了。 二老都觉得惊喜，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拉着金琪琪问着她大学的事，金琪琪边回答边注意着厨房的动静—— 张也航终于收拾完了。 可他看了她一眼，便拿起钥匙准备出门。 金琪琪顾不上爷爷奶奶了，直接问他：“你要走了？” 张也航盯着她摇头：“没，去镇上办点事，待会儿就回了。” 金琪琪听到他会再回来，才稍稍放心些。她还没和他好好告别呢，没法接受着这种突然的告别。 张也航走后，奶奶才问她：“怎么是他送你回来？” 金琪琪实话实说，“他正好要去学校，顺路带我过来。”说完还补了一句，“爸妈让他带我来的。” 这下爷爷奶奶才打消疑虑，只是奶奶依旧眯着眼低声对她说：“小时候我们就怕他把你带坏了，你看，长大了，他果然更不着调了。那白头发，哪个人能接受得了？” 金琪琪忍着笑意点头附和。 她没办法去改变老人的观念，更不可能去质疑张也航的审美。 过了几个小时后，张也航才回来，听到门口的动静，金琪琪着急地跑出去，可当她看到眼前人的模样，她一下就愣住了—— 中午被老人百般诟病的白金头发变成了朴素的黑色。 张也航见她惊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迟疑地问：“不帅吗？” 金琪琪没说答案，只是问他：“怎么染了？” 张也航不以为意：“想染就染了。” 金琪琪想了想，问：“是不是因为我爷爷奶奶？” 张也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挑挑眉低声说：“金琪琪，你得赔我这一头头发。” 被她说中了。 金琪琪看着眼前的张也航，像是被他的笑刺到一样，心脏都猛地缩了一下。 印象中的张也航对他那头金毛总是自信，多少人吐槽取笑过，他都只是坚持自我的审美，可今天却因为她奶奶的一句话而改变了。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让他改变了。可眼前的他，对着她笑得肆意又柔软的他，真的狠狠触动了她的心弦。 她回过神，对他说：“嗯，我赔。” 张也航问：“怎么赔？” 金琪琪打起太极：“以后再说。” 张也航没再多说什么，继续捋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很在意自己的外形。 金琪琪觉得他像一只花孔雀，花枝招展很爱折腾自己的样貌。 而她在养一只花孔雀，这孔雀要吃要喝还要哄。 许愿望 # 42 张也航一头黑发的形象的确让二老有些震惊了，但他们看向张也航的眼神却也不再那么嫌弃。 黑毛就是比白毛好些。 临近傍晚，几人又坐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期间，金爷爷还问了张也航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张也航都回答得很正经。金琪琪每次看到他那严肃的模样都要偷偷笑一会儿。 一顿饭吃得倒还算是愉快。 天也暗下来了，张也航磨蹭到晚上八九点才起身说要离开。 爷爷奶奶并没有拦他，只是让他路上小心点，甚至还塞给他一袋橘子，金琪琪往那袋橘子里放了几块饼干，打算让他在路上解馋。 金琪琪送他到门口，爷爷奶奶在身后，张夜航没说什么露骨的话，只是盯着金琪琪看了好一会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记得想我。” 金琪琪的脸开始发热，伸手推了推他，说：“知道了。” 张也航这才往村口去了。金琪琪看着他的背影，胸中蓦然泛起一股湿沉的情绪，等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了，她才回头。 爷爷奶奶站在她身后，招呼着她：“进来吧。” 金琪琪笑着说好。 * 晚上十点，金琪琪洗完澡后收到张也航的信息，他问她在干嘛。 金琪琪：「洗完澡准备休息了。」 张也航：「我还没走呢。」 金琪琪呼吸一滞，「还没走？」 张也航打了电话给她，金琪琪接得很快。 接通了电话，两人却像是说好了一样，都没发出声音，只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之后，张也航才像是认输一样，笑出了声：“金琪琪。” “嗯？” “想我了没？” 金琪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轻轻的一声：“想了。” “来找我？” “好。”说完就利落地挂了电话。 * 张也航的车停在村口。 村里人睡得早，整个村庄都熄了灯，只有门口的两盏红灯笼幽幽亮着，风和草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谱出一首的清新的歌曲。 此刻的金琪琪正坐在张也航的腿上，两人的私处已经紧紧结合在一起，车里没开灯，只有天顶的清辉打在车窗上。 张也航因此看清了金琪琪泛红的脸颊。 水润的眸子因舒爽而泛着泪花，睫毛湿漉漉得黏在一起，她咬着下唇，控制着将呻吟咽下，却不自控地从鼻腔里溢出重且娇媚的气息。 张也航往上顶她，感受到她夹紧的动作，也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他握着她的腰，将她完全压下。 她的小穴被撑得皱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张也航用吻去抚慰她，身下却继续顶弄着。 交合处都是湿腻的体液，金琪琪羞臊极了，却生理性地继续收缩着自己的下体，跟着他的节奏上下起伏着。 张也航边操边舔她的耳朵，她只能哭着趴在他的肩头上说不要。 他在她的耳边说着臊人的情话。他说她软，说她湿，说她水多，说他爱她，说她天生就是要给他操的。 金琪琪都听进去了，身体和精神都被刺激着，快感在尾椎骨慢慢积累…… 不知过了多久，金琪琪脑中的弦突然断了，她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下体猛地抽搐了两下，汪汪的汁液从小穴流出。 张也航就着湿润又顶了两下这才跟着一起射了。 两人都筋疲力尽，金琪琪趴在他身上不住喘息，两具身体都散发着情欲的温度，几乎要融在一起。 金琪琪侧头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吻，挪着唇骂他：“怎么在哪里都想做？精虫上脑。” 张也航听此，伸手在她圆润的臀上掐了一下，反问她：“是谁一看见我就扑上来亲我的？” 金琪琪脸热，低头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小声反驳：“接吻而已，又没说要跟你做。” 张也航捏着她的下巴，手指擦过她湿润的唇，又抓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盯着那湿润的眸子看了一会儿，又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金琪琪被亲得也忘记了跟他斗嘴了，忘情地和他接吻着，恨不得把自己都献给她。 车里空气很潮湿，弥漫着情欲的味道，还有啧啧作响的唇舌交缠声…… 在车里做爱虽然刺激，但事后确实不怎么好收拾，金琪琪不用做什么，穿上衣服后就坐在副驾驶座上看张也航低头忙活。 差不多都整理完后，金琪琪看了一眼时间，转眼就过了叁个小时，她问他：“你不去学校了吗？” 张也航侧头看她，眼睛依旧清亮，“等你回去就去。” “这么晚？刚才为什么不走？” 张也航实话实说，“想跟你做一回再走。”故意说得小声，色情极了。 金琪琪骂他神经病。 “我都为你把头发染了，不能做一回？” 金琪琪觉得他说的话没什么道理，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反驳，只能挪开眼神，无聊地打开了头顶的天窗。 天窗一开，车内的浑浊空气便散了出去，情欲的味道也淡了许多。 金琪琪抬头看天，发现乡下的天空格外地黑，比城市里的天空纯粹许多，缀着几粒闪亮的星星。 张也航也跟着看天。 两人同时看向天空的时候，天空突然划过一颗流星，转瞬即逝，但那长长的尾巴昭示着它短暂又明亮的存在。 金琪琪惊喜地扭头看向张也航，“许愿！”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抬头许愿。 张也航看着她的侧脸，有些想笑。 他是不大信这些的，但看着金琪琪如此虔诚坚信的模样，他也抬头看着那流星走过的痕迹，在心中无声地许下愿望。 …… 已经深夜两点了。 金琪琪躺在自己的床上却睡不着，脑海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会儿想起冷着脸拒绝她的张也航，一会儿又想起动情地吻着她的张也航，还有千纸鹤，金色卡牌……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金琪琪庆幸着她陪了他这么久，也感恩两人最后能走到一起。 最后，她想到了她刚才对着流星尾巴许下的愿望 她希望，张也航永远自由。 但她不知道。 张也航的愿望是，金琪琪永远喜欢他。 下雨了 # 43 张也航离开之后，金琪琪在家里陪了爷爷奶奶几天之后也去大学了。 初入大学，所有事情都需要花精力和心思去适应，金琪琪忙得像个陀螺，很自然地就把这男朋友 抛到脑后了。 她一般是在深夜的时候才想起他，打开和他的对话框，发现对话停留在他几个小时前发送的“在干嘛”。她见此总觉得有些羞愧，发了消息过去道歉，张也航一开始没说什么，后来这少爷就闹起了脾气，不再那么经常给她发消息了。 金琪琪自然能感觉到落差，也觉得自己冤枉，心里并不好受。 但她转念一想，的确是她冷落他了—— 这少爷本来就不好伺候，忍了这么久倒也为难他了。 所以她耐下心哄，打电话过去，问他在干嘛。 那头的少爷语气淡淡，“没事做，反倒是你，现在有空了？” 金琪琪听到他的声音，本来堵在心口处的那股气便不由自主地消失了。 她甚至能通过他此刻的声音来推测现在他的表情—— 故作轻松，嘴角抿着。 闹别扭的模样。 但花孔雀闹脾气也是漂亮的。 闹脾气也是她最珍惜喜爱的花孔雀。 所以她都会花心思去哄，软硬都上，等到他气消了才放心下来。 两人平时也会在周六日见面，一周最少见一次，张也航倒是黏人，一闲就开车来她们学校找她，两人一般会在酒店里待上两天。 小别胜新婚。 但他们在酒店里也不只是做爱，情侣做的事他们都爱做。 他们一起吃饭，看电视，裸着身子抱在一起讲一些过去的事，再憧憬美好的未来。 金琪琪总觉得幸福，好几次摸着张也航的后脑勺，在他的唇上亲了又亲，笑得甜甜，“真好。” 张也航搂着她的腰，问：“哪里好？” 金琪琪红着脸不好意思说，但张也航也知道她觉得什么好。 两人在一起就是好的，浓稠热烈的爱情怎么可能不好？ *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学期就快要过去。 一天， 金琪琪他妈给她打电话，说起昨天张也航突然回去了一趟，问她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金琪琪还真不清楚。 最近是期末周，张也航对她说：“好好复习，少粘着我，别第一个学期就挂科了。” 她便真埋头学习了，读到累了才会问问他在做什么，张也航总是回答他在学习，激得她也着急，快速结束对话低头学习去了。 所以她是真不知道他回家了一趟。 她装作随口问了她妈几句，她妈说张也航回来得急，她也没和他说上话。 不过这几日张家一家人都有点奇怪——明明是工作日，张教授没出门上课，张妈妈也是没出过门。 叁人关在家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金琪琪应了两声，便着急挂了电话。 担心张也航，也学不下去了，她打电话给张也航，他却没接。 只能在微信上问他为什么好好回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张也航才给她回电话。 他的声音哑哑的，像是刚睡醒，带着笑意，他问：“怎么了？想我了？” 金琪琪没空和他开玩笑，认真问：“你怎么回去了？” “有点事就回了。” 金琪琪的心猛地揪紧，“什么事？” “我爸妈吵了一架。” 金琪琪问，“问题大吗？” 她从小就知道张也航他们家的状况和她们家是不同的。 张家严肃正统，是最典型的书香门第，却出了张也航这么个反骨头。 反骨头虽然很硬，但从小到大也被锤打过千遍，金琪琪也在旁边看了千遍他被“驯服”的过程，残酷极了，于是连带着她也对张家生了些许敬畏之情。 尤其是张也航的父母。 张也航没说话。 金琪琪只听得到他轻轻的呼吸声，她也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张也航说，“下雨了。” 金琪琪抬头看窗，“我这里没下。 “你要听雨声吗？” 金琪琪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听筒便传来急促的雨声。 莫名的，她跟着沉静下来。 她在脑中想象着张也航此刻的样子—— 应该是在靠在露台上，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发呆，任由自己被湿气环绕。 她听了一会儿雨声，心脏都跟着泛起潮湿，黏糊糊的。 她问张也航：“真的没事吗？”突然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张也航回过神一样，笑着说：“进门了才能管张家的事。” 金琪琪一愣，“胡说什么。” 张也航依旧笑。 金琪琪这才觉得气氛轻松了点，和他聊了两句，才把电话挂断。 她重新调整自己，进入学习。 之后的好几天，她和张也航没怎么联系，埋头准备期末考。 考完的那天晚上，她和舍友出去吃烤鱼庆祝。 大家开心，喝了点酒才准备回去，金琪琪也觉得兴奋，脸颊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脑子里想的是，如果张也航在她眼前的话，她一定要跑上前亲亲他。 就只是这么想而已，老天爷却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快到校门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过，她拨开眼前的头发，就看站在校门口橙黄路灯下的张也航。 他戴一个口罩，只露出凌厉的眉眼，但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 身材颀长的他站在灯下，影子被拉得细长，莫名有一种萧凉孤寂之意。 金琪琪的脑袋猛地嗡嗡响起，她看向他，发现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她敢肯定，口罩下的脸一定是笑着的。 莫名有一种想要奔向他的冲动，她花了大力气忍住，扭头跟舍友说她有点事。 舍友喝得也有些飘了，没有多问，只是让她早点回，说完就结伴离开了。 一下子，校门口没什么人了，保卫处的保安也昏昏欲睡。 情愫在无人的地域疯长。 金琪琪朝他跑了过去，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张也航稳稳地抱住她。 跳得飞快的心脏贴在一起，他们静静地拥抱着，像在汲取对方的温度。 不知风吹过了几趟，张也航终于打破安静，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很久没说话了，“去哪里玩了 ，怎么臭臭的。”说完，他低头嗅了嗅金琪琪，皱了皱鼻子，装作嫌弃的模样。 金琪琪抬头看他。 她的眼睛湿亮，“那你别抱我。 ” 张也航眼睛一弯，伸手盖住她的脸，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前走，“那可不行，我要把你抓回去洗干净。” 一辈子 到了酒店，她还没洗就被张也航抓着吻了。 带着酒气的唇让他微醺，他含着咬着，听着金琪琪渐大的喘息呻吟声，身体里那股渴求愈发急切，轻车熟路地将手伸入到她的衣内，在她最敏感脆弱的腰肢不断抚摸。 金琪琪几乎要哭出来，喝了酒后的身体似乎更加柔软，她晕乎乎的，只会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喘息啜泣了。 玄关的灯自动亮起，头顶的黄色光晕让气氛更加旖旎。 张也航一手爱抚着她，一手去寻她的脸，抓住她热热的下巴，将她的唇又捉了回来，凑上前，咬住，汲取能量一般和她接吻着。 金琪琪哼了两声，之后也没再抗拒，抱住他，张开嘴，恨不得他要得更多。 空气都被掠夺走，过了不知多久，张也航终于松开她的唇。 两双湿润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对视上。 金琪琪用力喘息，胸脯一上一下，丰满的唇上亮晶晶的是两人的涎水。 张也航陡然一笑，用额头蹭了蹭她发热的脸颊，伸手摸到她的后脑勺，让两人的额头靠在一起。 他们注视着对方。 金琪琪的心脏跟着身体一起软了。 张也航说：“金琪琪，我很想你。”声音低低的，吸饱了潮热的情绪。 金琪琪的耳朵也跟着发烫，她看着他的眼睛，同样湿润得似翻滚着浪潮，看得她恨不得将所有都给他。 金琪琪知道今晚的张也航有点奇怪，她察觉到他急需安慰的情绪—— 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哥哥，偶尔却也会变成幼稚的弟弟，在吃曲奇饼开心得舔手指的时候，在眨着湿漉的眼睛说想她的时候，在摸着她的后脖颈问她想不想吻他的时候…… 她抬起头，珍重地亲了一下他，说：“我也想你。” 张也航满意勾唇，手掌抚摸着她的脸，大拇指就在她唇下挑逗一般地蹭来蹭去。 金琪琪张嘴含住他的拇指，舌头在指尖打着转，津液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出。 张也航的呼吸加重，抽出自己的手指，将唾液涂抹在她的大腿根部。 金琪琪几乎站不住了，双腿酸软得不像是自己的。 张也航见她要瘫软，笑着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放到床上后，他俯身过去打开床头昏暗的夜灯，柔黄色的灯将她的脸庞衬得更加美艳。 她喘得厉害，眼里是生理性的泪水，身体也热得像是个暖炉，却还是往那热源靠过去。 张也航低头在她的脖颈处落下湿吻，慢慢往下，用牙齿挑开她的衣服，含住湿嫩的乳尖，舔舐啃咬吮吸。 手也没闲着，早就将她的裤头解开，用力将裤子褪到她的腿根处，伸手抚上湿热的地方，他问她这里想他没有。 金琪琪咬唇，就是不回答。 他低头去吻她，“我很想呢。” 金琪琪被他磨了半天，才答应：“想了。” 他笑着起身，将她的裤子和内裤一起脱下，随手扔到地上，见她害羞地闭上眼睛，他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问：“这样可以吗？” 金琪琪懵懵地看他。 “还害羞吗？” 金琪琪：“不准问。” 张也航用吻安抚她，伸手拿起床头的套子，单手戴上之后，他用性器慢慢抵上她早就湿润的私处，夹臀插入，能感觉到金琪琪的呼吸都急促了。 他也跟着哼了一声，慢慢地耸动着身体，他说：“真的想你。” 金琪琪抱着他的脖颈，将脸放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轻轻的，“是想……操我，还是想我？” 张也航：“都想。” 金琪琪咬住他的耳朵，“其实我也想……想你操我。” 张也航用力顶她，笑着说：“我知道的……” 金琪琪不再说话，两人的性器交合着，她的身体几乎要融化，可下体酥酥麻麻的快感又让她不停落泪，她下意识地躲着，却又在看清身上的人后迎了上去。 他的眼睛，鼻子，嘴唇，还有为她灼热的呼吸都在吸引着她的靠近。 张也航拉着她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是压着她的臀射出来的。 他喘息着拔出湿漉漉的性器，灯光落在金琪琪的背上，将汗液照得像是闪光的结晶，他吻上她的背，再凑到她的侧脸，伸手撩开她凌乱的头发，在她通红的侧脸上印上一吻。 金琪琪伸手拉他，他将她翻了个身，捞进自己的怀里。 金琪琪看着他还未疲下的性器，害羞地别开眼神。 张也航偏要让她再看，抓着她的手将那湿滑的套子脱下，里面都是精液，金琪琪心脏一跳，挣扎了一下，张也航没再多说，将东西扔进垃圾桶里。 两人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他们几乎要将自己嵌进对方的身体里。 他们脑袋空荡荡的，只是在体会着性爱的余温。 张也航伸手将空调调低，低声问她考得怎么样。 她的酒几乎醒透，“还行。” 他又问：“不会挂科吧？” 金琪琪白他一眼：“不可能。” “有进什么社团吗？” 金琪琪说没时间。 他又问：“期末有去图书馆学习吗？” 金琪琪点头。 张也航捏着她的下巴，继续问：“有被别人递纸条吗？” 金琪琪一愣，“怎么这么问？” 张也航一笑，“真有？” 金琪琪说没有。 张也航一言就道出她在撒谎。 金琪琪松口，“……有几个。” 张也航气极反笑，“几个？” 金琪琪回忆，“叁个？” 张也航轻哧一声，“现在的大学生还都挺勇敢的。” 金琪琪见他语气不悦，看他两眼，“你自己要问的，不能生气。” “嗯，金琪琪太漂亮，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一听就是反话，金琪琪急忙哄，“我把纸条都扔了，没有多看一眼。” 张也航睨她，伸手捏了捏她的后脖颈，“真的？” 金琪琪点头，上前亲了一下他的唇，“我只喜欢你，从小到大只喜欢你。” 张也航弯弯唇，“以后呢？” 金琪琪亲他，低低地说：“也只有你。” 声音柔又轻，是暧昧空气中最轻柔的一阵风，吹得张也航的心脏都开始发颤。 他低头看她真诚的眼睛，抱住她，“陪我一辈子？” “嗯。” 大计划 # 45 金琪琪趴在他身上慢慢地呼吸。 昏黄的灯光下和潮湿又混杂着情欲气味的空气让她有一种两人慢慢融在一起的错觉，皮肤连着心脏都连为一体，她伸手抚摸着他带着潮气的皮肤，却在无意间摸到他大腿根处的伤疤。 张夜航笑了一声，咬着她的耳垂说痒。 金琪琪没说话，只是摸着那里。 那里的皮肤坑坑洼洼，和周围的平滑格格不入，指腹在那处摩挲着，思绪也跟着回到遥远的过去。 她知道张也航的这伤疤是怎么来的。 她当时甚至还在场，亲眼看着张也航规划着一场荒唐又无畏的冒险。 就是这个伤疤，让她看清她和张也航的差距，也是这个伤疤让她明白了看似叛逆的张也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坚定、勇敢，有着超乎同龄人的心智，也肯为此付出应该的代价。 那时候的张也航高考已经结束，她还是个高一的学生。 那天是周六，她一大早就准备出门去学校自习，走了两步才发现张也航也跟在身后。 他那一头刚染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没怎么打理，邋遢却又柔软，被风吹起来，像一只没睡醒的金毛犬。 她扭头疑惑地看他。 他扯扯嘴：“怎么？我不能去学校了么？” 金琪琪摇头。他当然可以去学校，只是她听说张也航最近和家里闹得厉害，是因为报考大学的事。 张也航他们家不像她家这般自由松弛。 金琪琪的家底是靠着金爸爸一人打拼出来的，而张也航他们家是从很久之前就留下来的—— 张也航一家人非官即贵，每一个放到社会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说得再精确点，除了张也航的父亲是个大学老师之外，他的其他亲戚都是警察，是个警察世家。 金琪琪偶然听过张叔叔的事，他们说张叔叔一出生就被张爷爷订好了人生出路——做警察。 可张叔叔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高考结束后本来是要入警校的，却因为身体过于羸弱没有过体检，张也航的爷爷对此失望不已，甚至冷落了张叔叔好几年，直到张叔叔结婚张也航出生之后，张爷爷才消气。 可就像继承一般，张爷爷对张叔叔殷切的期望似乎顺着血缘这条纽带，落到了张也航的头上。 张也航身体健康，还生得人高马大，虽然每日都睡得恹恹，没什么精神，性格乖张，但他天生聪明，张爷爷相信只要把张也航送去警校里磨砺几年，出来之后一定是个优秀的警察。 张叔叔也像是为了要弥补遗憾，将自己未完成的使命统统压到张也航的身上。 张也航从小就被告知他之后是要当警察的，肩负着全家所有人的期望与目光。 如果说高考之前，他们对他的这种引导是潜移默化在日常中传输的，高考结束后，这种压迫式的情感便陡然爆发。 亲戚们七嘴八舌地介绍着他们的资源，自以为是地给张也航定好路子，找好学校。 可张也航就只是张也航而已，不是张叔叔的附属品，也不是盛放张家这一代殷切希望的物品，更不是张家世代传统的下一个继承人。 那天他跟着她到学校班级里，他知道她是化学课代表，想要问她要化学实验室的钥匙。 金琪琪迟疑：“老师没让开实验室，我不能随便开的。” 张也航拿出手机给她看化学老师和他的聊天记录，化学老师同意他去实验室里做实验，他和化学老师的关系似乎还很好。 金琪琪只能同意，拿着钥匙去帮他开门。 开了门以后，她以为他要自己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便打算离开，却被他喊住。 张也航莫名笑着看她，“给你辅导一下化学作业？听说你化学成绩很烂。” 金琪琪迷迷糊糊答应下来。 可他并不教她，只是让她自己坐在位置上先写题目，他自己一个人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似乎在寻觅着什么东西。 金琪琪时不时抬眼看他，“我做好了。” 张也航头也不回：“再做两题。” 后来她才知道，他才不是真心要教他题目呢，她被他利用了—— 他需要为这场意外找一个目击者。 如此，这个计划才能天衣无缝。 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单纯、耳根子软，在长辈心中还有着极高的信任度。 最重要的是，她向着他。 在她思考着该如何算摩尔数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她心一慌，抬头看，已经一片狼藉了。 受了伤的张也航镇定又痛苦地对她露出笑意，“金琪琪，打120。” 她手忙脚乱地上前，又束手无策地站在一边。 她几乎哭出来，无助地问他该怎么办。 疼得冒出冷汗的张也航安慰她：“我冲一下水，然后我们等救护车。” 在等待的期间，金琪琪不停地问他疼不疼。 张也航摇头，然后看着她湿润的眼眶，“你这时候倒爱哭了？又不是你弄的。” 金琪琪颤抖着声音，“如果你不帮我……辅导……如果我没开化学实验室的门。” 张也航骂她笨。 金琪琪不懂，只是担忧地看着他的脸。 …… 救护车来了，张也航被送去医院，他的父母还有她爸妈都一起来了，还有张也航的亲戚们，乌泱泱地将病房堵得厉害。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所有人都离开。 病房里只有张也航一个人，可他看起来甚至很开心，眉眼里都是愉悦。 她一言不发，盯着他看了许久，想起刚才在病房外她听到的那些议论—— 这伤疤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警校的体检又近在咫尺，那些亲戚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却都被一一否认，最后病房里只剩下叹息声和沉默。 金琪琪想起张也航在实验室里那个笑容，像是得逞一般的笑容。 她突然开始颤栗，鸡皮疙瘩都竖起，她深呼吸几口气后，问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张也航一愣，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你还不算笨。” 金琪琪眼眶一热，后脖颈泛起麻意，“为什么要这样？” 张也航：“这是最低的成本了。”他静静地看着她，“金琪琪，这是我考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你就当不知道。” 金琪琪第一次觉得张也航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冷静到可怕。 张也航见她被吓得不轻，从桌上抓了个香蕉扔给她，“封口费。” 他笑笑：“我大伯拿来的，高级货，很好吃的。” 金琪琪没说话，兀自消化了一会儿后，坐在椅子上，拨开香蕉皮，一口一口地吃着软糯的香蕉。 张也航看她，出声调侃：“吃了就不准说。” 金琪琪没理他，低头偷偷流泪，咸热的泪水混着香甜的香蕉，味道古怪极了。 她很难过，也埋怨张也航的那些亲戚。 为什么要逼着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伤口看起来多骇人啊，他明明可以不用那样疼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受那样的苦？ 最后，张也航成功进入自己心仪的大学了。 她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 他做到了。 张也航这人奇怪，不服命一样。 他还未出生之前，他的家人就为他量身定做了一个壳子，老天给他的天生条件也正好和那壳子相适合，可他就是偏偏要打破那壳子做自己，就算打破壳子会让他受伤流血，他也一点不迟疑。 就是这样的张也航，才让她无怨无悔地跟随。 太冷血 张也航见她摸着他那块伤疤出神，笑着问：“心疼了？” 金琪琪：“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怎么心疼你？” 张也航摸索到她发热的眼眶，声音低低：“以前总是害怕你关心我，担心把你也扯进我们家的荒唐事了，现在你却是真得了解了解了解了。” 金琪琪问：“所以……你们家是发生了什么吗？” 她知道张也航绝对不是闲着没事干才回家的，而且她能感觉到他今晚的状态有些奇怪——不像从前那般肆意放荡，吻她的时候似乎在急切地渴求着她的力量。 张也航将她抱紧，金琪琪安静地等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我妈前几天在闹自杀，所以我就回去了。” 金琪琪一愣，着急问：“怎么回事？” 张也航见她神色紧张，苦涩地勾起嘴角安慰：“身体没什么事，只是情绪不大稳定。” 金琪琪想起张夜航的妈妈。 她印象中的王阿姨总是温婉得体，穿高贵却又低调的衣服，化温柔寡淡的妆容，像一株清雅的百合，跟寡言少语的张叔叔很是般配。但王阿姨的情绪总是淡淡，金琪琪似乎没见过她开心的模样。很多时候，王阿姨的嘴角都会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看久了，他们似乎就忘了她是在笑了，反倒像是和她的脸连在一起一张面具。 虽然金琪琪和张也航是邻居，张也航和她父母亲近得像是第二个儿子，但金琪琪和张家父母的关系却不是很好—— 张叔叔工作忙，王阿姨又喜静，小时候的金琪琪总是怀疑张也航整日来她家霸占她父母是因为他的父母不爱陪着他玩，所以他就来霸占她父母了。 当时只觉得张也航讨厌，现在想想却觉得他很可怜。他为他们张家做了不少事——为了维持这个家的体面，不惜伤害自己来创造一个理由来获得其他同龄人本应该拥有的自由。 张也航好像吃了很多苦，才能活得这般游刃有余。 金琪琪问：“那阿姨现在在哪里？” “医院，情绪已经稳定了，但……我也不知道下一次崩溃是什么时候。” 金琪琪没说话。 张夜航用力地呼吸，几秒之后，声音低哑：“我真的有点累了。” 金琪琪听见他继续说，“你知道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几次吗？” 金琪琪震惊，真不知道这种事居然已经发生过了几次，“……怎么了？” 张也航将唇蹭到她的额头，轻声地叙述着这几日发生过的事。 他似乎只是疲倦，一点都不愤怒，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 张也航的父亲是个老师，工作地点在大学，而大学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 张也航其实也不知事情的真貌到底是什么，只是听他妈说他爸跟一个女同学搞暧昧被她抓了个现行。 他妈的精神状况一直都不好，这几年也在断断续续吃着药。他妈话少，独来独往，跟街坊领居也只是能说上句话的程度，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儿子出来上大学后，能依靠的只有一个丈夫。没工作闲在家里的她整日疑神疑鬼，丈夫一晚归就会胡思乱想。暑假那时候，下课时间一到，如果丈夫没回家，她会急得吃不下饭，每次都让张也航打电话给他爸。 他妈之前也发现过一次他爸在深夜跟人聊天，知道对方是他的女学生后，她就崩溃了，根本听不进他爸“只是在帮学生看论文”的理由， 两人断断续续闹了半个月，他爸又是保证又是发誓的 ，最后当着他妈的面把那女学生的微信删了，他妈才放心下来。 但疑心一旦出现，就很难再消歇。之后夫妻俩的感情大不如前，他妈更是每天查岗，就那样风声鹤唳地过去了一段时间，就在前几天，在她慢慢放下芥蒂的时候，又被她发现丈夫和那个女学生在另外一个社交平台上联络。 看了聊天记录后，丈夫出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再次崩溃，不顾跪在她眼前的丈夫，他平时高傲矜贵，此刻却跪在地上，恳切地保证他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她将家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遍，撕开那温婉的面皮，歇斯底里地控诉着丈夫的举止，发泄一通后，她将自己锁进卧室里。 他爸过了半小时后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强行打开门之后，发现她已经在浴室里昏迷了，秀白的手腕开了个口子，正汩汩往流着红色的鲜血，比她刚才流的泪还多。 好在，她妈被发现得及时，洗了胃之后，身体便没什么大问题了，只是精神状况却很差，十分抵抗他爸。 可能是为了面子，他爸没有通知任何亲戚，只想一个人照顾他妈。 病房里的他的外婆和姨妈都是他妈自己喊来的。 说到这里，他也觉得可笑，语气轻轻，带着笑意：“好可怕……他的面子居然这么重要。他在我爷爷和那些亲戚眼里的形象居然这么重要。 ” 金琪琪说不出话来，单单是想象他说的那些场景，她都会觉得窒息。 难以想象这几日他居然经历了这么多 ，她下意识地将他抱紧，似乎在告诉他——还有她在。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说到底是不是一种慰藉，抱着她，他能不能开心点，但她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 张也航也抱紧她。 两人在湿热的空气中相拥着。 对张也航来说，金琪琪是这世界上他唯一能掌握、并且渴望掌握的人。 只要他拥有她，一切虚无缥缈的未来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亲情、争吵、背叛和利益……他都丢在脑后，此刻他的脑袋空空，只有拥抱着的这具柔软的身体是真实存在的，是真实能够抚慰他的存在。 “金琪琪，你不能离开我。”他吻着她的额头，轻轻开口，每个字都说得珍重，希望她记得清楚。 金琪琪慢慢呼吸，答应：“好。” 张也航得到这样的承诺之后，摸着她汗湿的头发，淡淡说着：“我只希望他们能在这一次把事情都解决了，但……我妈脆弱，对自己的生命足够决绝，却无法狠心断开这段婚姻。” 金琪琪知道，王阿姨婚前婚后在外人面前都是令人艳羡的存在。 她永远矜持温雅，是不可能让自己有离婚这样的污点，不管和张叔叔闹得多难看，她会继续维系着自己完美的婚姻，只为那张虚假完美的面具。 金琪琪问张也航：“你希望他们分开？” 张也航点头，“……如果他们离婚了，应该就没这么多事了，我还能脱离那个家庭。” 之后像是担心自己把她吓跑，他摸着她的手臂，将她扣紧：“我冷血吗？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冷血，只顾自己，只爱自己……” 听着他将自己剖开批评，金琪琪心脏一跳。 张也航说得没错，他是自私的。 但很奇怪，在金琪琪的认知中，他就应该是自私的。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她见过他被父亲罚跪在门前，被母亲打得上蹿下跳，那时的他是狼狈脆弱的。也见过他为了自由而伤害自己。这时，他开始反抗，然后他变得无所谓，对所有事都不甚关心，用轻描淡写的态度减少自己的投入。但她知道其实他依旧在乎。 她的愿望很简单，希望张也航能够永远自由，在他游刃有余的地方继续翱翔，没有后顾之忧，能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他们也冷血，不是吗？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张也航再次确定了金琪琪的可贵，空虚的心因她坚定又温柔的话语而重新盈满。 他低头亲她，在心里感谢着上天将这么个好女孩送到他身边。 金琪琪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张也航像是要把她的唇弄肿，又舔又咬，含着吸着，将她的气息悉数掠夺走，空气中又响起暧昧的动静。 夜很长，未来也还远。 但只要他们拥有彼此，就像是有了对抗未来的勇气。 很大度 张也航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金琪琪在迷迷糊糊的睡意中摸索着他的手腕，拉着他，问他去哪里。 他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轻轻柔柔的声音比清早的阳光还让人舒适，“回去看看我妈。” 金琪琪睁开眼睛，眼神迷蒙，“昨晚就不应该来找我，我也马上放假了，我回去就好了。” 张也航摸摸她的脸，“我等不了。” 金琪琪脸热，起身凑过去亲了亲，“走吧。我再睡会儿。”说完就翻了个身，绝情地背对他。 被子只遮到大腿部分，白皙细腻的小腿露了出来。 张也航在她身后冷笑，将手伸到被子里去，从她的小腿往上，一路摸到她的光滑丰满的臀部。 金琪琪边叫边躲，却还是被他掐了一把，那作恶的手继续往里面伸，她着急忙慌地夹住，弓着腰求饶，她扭头看他，问：“你不走吗？” 张也航又爬上床，将她抱在怀里，啄着她的脸，“你这样我怎么走？” 金琪琪被吻得精神起来，软着声音问：“我怎么样了？” 张也航捏着她的下巴又亲下去，唇舌交缠，两人的性欲又都被挑起。 金琪琪抚摸着他的身体，唇压在他的脸上，湿热的气息引人堕落。 她说：“我想要……” 张也航说行。 但之后，两人又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金琪琪这回是彻底陷入昏睡，张也航收拾了一下，又咬了她几下才离开。 金琪琪下午才醒过来，对着混乱的床榻发了一会儿呆，她红着脸下床，赤脚去洗了个澡，收到张也航已经到家的消息，她敷衍两句，立刻又收到他的电话。 他问她在干嘛。 金琪琪：“准备回学校了。” “什么时候放假？” 金琪琪问：“怎么了？” “想你。”声音低低的，听得金琪琪的耳朵都发痒。 “……不是才刚分开？” 张也航似乎觉得她不懂情趣，叹了两口气：“想你也是罪？” 金琪琪见他又要胡说，着急制止：“我可没这么说过！” 张也航在另外一头笑了两声，说知道了，还让她回来的那天记得通知他，他要亲自去接她。 金琪琪笑着说知道了，也在期待着放寒假。 挂了电话不久之后，她发现张也航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张也航：「我是赤裸裸的罪人。」 金琪琪评论：「？」 张也航回复：「如果想你也是罪的话……」 金琪琪一愣，猛然发觉这是什么土味情话，虽然觉得可笑，却还是赶紧发消息问张也航：「屏蔽家长了吗？」 张也航让她放心，「如果没屏蔽的话，我担心你爸妈过来问我犯了什么事了…… 」 …… 退房之后，金琪琪打车回学校，在车上和张也航聊天的时候问了王阿姨的状况。 「没什么事，我外婆和姨妈都在。」 金琪琪放心下来，关了手机，她打开车窗看向车外。 凌晨似乎下了雨，空气湿润，地面的颜色都比往常深上一些，立在路边的树木被洗得干净，还有一些枝叶挂着水珠，新生一般，向路人展示着它们的美丽。 金琪琪探出一点头，用力地呼吸着车外新鲜湿润的空气，清新潮湿的空气洗涤着她身体，心情也变得愉悦。 她看着天边的太阳，突然有一种未来坦荡的感觉，不管是她还是张也航，他们的未来都是美好、欣欣向荣的。 暑假如期而至，张也航真来学校门口接她了。 明明只分开没几天，一路上两人还是滔滔不绝地聊着，金琪琪总是忍不住问起他们家的事。 他说得含糊，但她也大概知道，王阿姨从医院出院后被转送到精神医院，王阿姨的家人在医院里照顾着她，张也航每天都会去医院看王阿姨。 张叔叔那边的家人却没什么消息，不知是张叔叔瞒得太严实，还是张家的人知道了也不肯来看王阿姨。 金琪琪的脑中只有四个字来形容张也航的家庭——支离破碎。 她问他：“那叔叔阿姨会……离婚吗？” 张也航看她一眼，“大概率不会。但也不是因为相信他不会再出轨了，只是我妈……不可能放过他们。” 金琪琪心一凛。 张也航见她表情严肃，忍不住笑了：“我遗传我妈的，如果你喜欢上别人，我也不会大方地松手让你走的。” 金琪琪见他又开始胡说八道，抿唇，问：“真的？” 张也航一愣，把车停在路边，严肃看她：“你真想喜欢上别人？” 金琪琪：“万一？” 张也航轻哧一声：“没有万一。” 金琪琪笑，“知道了，赶紧开车吧。” 张也航瞪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思想很危险。” “我随口说说的。”金琪琪反驳。 张也航这才重新启动车辆。 金琪琪好不容易到家，父母给她准备了一大桌饭菜，吃过饭后她又跟父母聊了好久，结束聊天后，她上楼把行李收拾了一下，一晃，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下意识去看张也航的房间，可那房间的灯是灭着的—— 今晚张也航会在医院里陪他妈，不会回家里住。 金琪琪又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睡前她打开手机，发现张也航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金琪琪点开。 他说：「其实我和我妈这一点挺不像的，万一你喜欢上别人，我会成全。」 「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可能性，因为我太有魅力。」 金琪琪有点感动，也有点想笑，不知张也航为什么会纠结于她随口说的那句话，但得出的答案是——他很在乎她。 这已经足够让她动容。 她回复：「同意。」 同意他很有魅力，同意她不会喜欢上别人，因为从小到大的愿望都是希望张也航喜欢上她。 现在愿望好不容易实现了，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倒戈呢？ 睡前，她又刷到张也航一个小时前发的朋友圈。 张也航：「我怎么这么大度？……」 泪意顷刻消失，她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新年夜 知道张也航在医院照顾王阿姨很辛苦，金琪琪并没有整日都缠着张也航，只是和他在聊天软件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过了几天，张也航也回家睡了，听他说王阿姨状态已经好转，只是还需要在医院里调养一段时间。 金琪琪也听张也航提起张叔叔。 他说他爷爷前几天跟着他爸一起去医院看他妈了，他爸在爷爷向他妈面前保证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 那个在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的爷爷也对他妈说了句抱歉，希望她能原谅张叔叔，也希望他们这一家叁口能继续好好过日子。 金琪琪听到这里，心脏缩了一下，她问张也航：“那阿姨怎么说？” 张也航看她一眼，微翘嘴角：“没说什么。” 金琪琪：“那阿姨是什么意思…… ” “休息好了就会回来的，我妈怎么可能放手，我估计她会跟我爸纠缠一辈子，互相折磨对方，谁都不放过谁。”张也航说这话时，语气轻松，似乎已经在脑中幻想起这样的画面了。 金琪琪的情绪却依旧沉闷。 她盯着张也航的眸子看，虽然带着自嘲的笑意，但那眼底分明浮着一层淡淡的萧瑟无奈。 这是一场属于父母的战争，孩子就算嘴上说着已经脱身毫不在乎，可是最终还是不能免幸。 落于表皮上的伤口虽然会变成伤痕最后痊愈，但在内心里留下的创伤却无法被完全治愈。 她不知道张也航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也不知道他到什么时候才会真的不在乎…… 她唯一确信的就是，她会一直陪着他，陪着他慢慢变好。 时间过得很快，春节将至，城市的年味都浓了起来，街道边挂上了红灯笼，大家都张灯结彩地欢迎着新年的到来。 王阿姨也从医院回来，金琪琪见过她几次，精神虽然不怎么好，看起来却是丰润了一些。张叔叔像往常一般，在上课的时间出门，下课之后就回来，张家又回到之前那副模样。 张也航也是——大多时候都在家里宅着，一出门就忘了时间，总是要深夜才踩着月光回来。 不过王阿姨和张叔叔似乎不怎么再数落他了。 金琪琪问过为什么。 张也航说：“因为我马上又要大一岁了。” 金琪琪忍着笑翻了个白眼，“五岁的小孩才会说这种话。”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张也航更加自由了，她也觉得开心。 大年叁十的时候，张也航来金琪琪家里拜年，他穿一身新衣，将自己打理得很好，看起来都比平时精神许多。 但他是一个人来的。 金琪琪的爸妈知道他妈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也没多问些什么，只是把他当作二儿子一样招待，招呼着他上桌吃饭。 金琪琪就坐在他对面，张也航几句就能把她爸妈逗得开心，桌上气氛和乐融融。 天气很冷，他们的脸颊却都红扑扑的。尤其是金琪琪，饭菜吃得身体热乎，笑得多了，背后也出了薄薄的汗，脸庞白里透红，像是一颗可口的苹果。 吃过饭后，他们并没什么有趣的娱乐活动，只是跟过去一样，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虽然每年都在吐槽春晚，却还是准时地坐在沙发上和全国人民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金琪琪和张也航坐在沙发的两头，她总是时不时地偷瞥他一眼，见他只关注着电视或者是在玩手机，又会失落地转开眼神。 就这么看了几次之后，她收到了张也航的短信。 他问她怎么一直都看他。 金琪琪一愣，有些恼羞，「胡说。」 她不承认，他还能拿出证据来？果然，他没证据。 他只是盯着她，狡黠地眯起眼睛，露出笑容。 金琪琪被他盯得脸红，反问他：「干嘛一直看我？」 张也航倒是回答得快速，「好看。」 金琪琪忍不住露出甜蜜的笑，捂着脸有点害羞。 可张也航还没说话，她妈却先注意到她的扭捏姿态了，她妈问她：“怎么，看见电视里的帅哥还脸红了？” 金琪琪一愣，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放下手，看了一眼时间，她说：“我上楼去了。” “这么早就休息？”她爸问。 金琪琪点头，“上去洗个澡，手机快没电了，待会儿还要抢红包。” 说完她就起身了，走上楼梯的第一个台阶，她回头，果然对上张也航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那眼神暧昧极了，黏糊糊的，有很强的存在感。 金琪琪慌得扭过头，装作自若地上楼，脚步却变得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金琪琪上楼没多久后，张也航也起身离开，走之前，金妈妈还给送了他一点曲奇饼干，“晚上无聊的时候，拿出来吃一吃。” 张也航笑着收下，脚步轻快地离开。 夫妻二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十二点。 电视里穿着正式的主持人正在倒数，十个数字数完，激动昂扬地宣布：“新年快乐！” 夫妻二人像是完成任务一样，起身，“洗个澡正好烟花放完，可以睡个好觉。” 两人关了电视，窗外正好此起彼伏地绽开烟花。 轰隆隆的，整座城市都被吵醒。 此刻的金琪琪正被张也航压在身下，她喘息不止，娇媚又柔弱，能从她哼哼唧唧的呻吟声判断出张也航插入的频率。 他吻着她的唇，下身不停地挤进抽出。 鼻尖萦绕着金琪琪沐浴乳的香气，他像是上瘾一样地吸着她的气息，总觉得这香气里混着一股金琪琪独有的味道。 他舔她的皮肤，像狗一样，滚烫粗粝的舌惹得她不断瑟缩。 她躲开，却又被他把握住不得动弹，于是只能承受，忍耐着，等待着到达极限后再狠狠释放。 两人赤裸地交缠着，交合的身体释放着最浓烈的爱意。 房间里的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吹动，月光在地上飘荡。屋外的天空炸开烟花，在黑色的幕布上涂上缤纷的色彩。 本来压抑着的他们终于放开，跟着烟花一起炸开。 世界都在欢呼，他们也是。 张也航喘息着，靠在她的耳朵边，“金琪琪。” 金琪琪摸着他的后脑勺，“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张也航。”她抱紧他的脑袋，把话说得温柔。 张也航笑：“嗯……我很快乐。” 说完就又开始动作，金琪琪那些柔情都被撞成碎片，落在房间的角落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结束，明明是凛冬，身上却挂着一层薄汗。 烟花声也停下了，世界已经停止狂欢了，他们也是，却依旧满足。 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张也航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住。 金琪琪顺从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听见张也航说：“你可以许一个新年愿望。” 金琪琪问为什么。 “你懂不懂浪漫啊！”张也航轻吻她的鼻尖。 金琪琪说不过他，“你怎么不许？” 张也航：“我已经许过了。” 金琪琪狐疑，“你许的什么？” “许……金琪琪永远喜欢我。” “真假？” “骗你的。” 金琪琪瞪眼。 “我许的是……每天都可以跟金琪琪睡、觉。” “有病！”金琪琪羞得锤他。 张也航笑得声音都在颤抖， “我已经许了，你赶紧吧。” 金琪琪闭上眼睛，张也航没再说话。 金琪琪听着他的心跳声，在心中许下新年愿望。 还是那个愿望——她希望张也航能自由。 张也航看着她闭上眼睛，忍不住弯了嘴角。 他没许愿望，只是在刚才那一刻，他的脑中充斥着那个想法—— 如果金琪琪能永远喜欢他就好了。 意料外 新年这段日子总是惬意且无聊，金琪琪除了在家里帮着母亲做做家务打打下手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事可以做。 偶尔有叔叔阿姨来做客，她却也不习惯在客厅里呆太久。 上了大学后，从前谈“爱”色变的长辈突然都开始围绕着男女关系调侃他们。 叔叔阿姨们总是笑着看她，“大学生可以谈恋爱咯，琪琪在学校里肯定很受欢迎。” 她总是扯着尴尬的笑容否认，但否认太多次后也会觉得心虚，所以索性就打个招呼后就上楼，不给亲戚们调侃的机会。 在家里宅了几天后，张也航约她出去看电影。 王阿姨这几日总往娘家跑，张也航也得跟着去，所以他们已经有几天没约会了，甚至都不怎么能见到面。 金琪琪答应下来后就开始寻找电影，新年档的电影基本都是卖座的喜剧片，金琪琪担心人太多，便选了一部口碑不错的冷门片。 他们为了躲避熟人选了一个离家比较远的商场，前几天才刚开业，开业酬宾的活动做得不错，优惠力度大，所以商场里的人也多。看完电影，他们从影城出来，牵着手在商场里无目的地地闲逛着，金琪琪说要去上厕所，张也航松开她的手，说自己去隔壁买个甜筒。 他问她吃不吃。 金琪琪皱眉：“天气这么冷还吃甜筒？” 张也航反驳：“那卖甜筒的商家在冬天都会倒闭？” 金琪琪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想着节省力气便没有多说，直接转身走进洗手间。 上完厕所，她跟在一个女孩身后，一起出去。 她低头用纸巾擦手，将手擦干之后，却没想到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让她更震惊的是，走在她前面的女孩儿娴熟地揽上那人的手臂，很亲昵的模样。 金琪琪呼吸一滞，正好和那人对视上，那人也慌张了，匆忙甩开女孩儿的手，低声斥了那女孩儿一句后，那人看向金琪琪，声音干涩：“琪琪，你怎么在这里？” 金琪琪终于叫出他，“张叔叔。” 张叔叔身边那女孩儿看起来和金琪琪差不多大的模样。 金琪琪猜测女孩儿应该是张叔叔的学生，也是上次那场闹剧的主人公之一。 女孩儿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神情都变得慌张，怯懦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张叔叔很快就镇定下来，恢复了长辈应该有的模样，他摸了摸自己的镜框，左右环顾了一下，出声问金琪琪：“你自已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 金琪琪就在下一秒看见了就在张叔叔身后的张也航。 他手里拿着一个甜筒，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甜筒的尖尖都开始融化了。 她移开眼神，看向张叔叔，闷闷地说了一声：“嗯。” 张叔叔向她介绍那位女孩儿，“这个是我的学生，今天……我们约出来聊聊作业的事，她正好住在这附近，所以我就过来了。其实没什么事，但你还是帮叔叔保密一下，你知道的……我们家最近不是很太平，你王阿姨身体也不是很好，还是别让她误会了。” 听完他这段话，金琪琪意识到就算他们做的坏事已经人尽皆知，长辈依旧是趾高气昂的长辈，他们毫不掩饰地说着道貌岸然的谎言，将她当作傻子，明里暗里让她做帮凶。 她应该怎么做呢？站在他身后的张也航应该怎么办呢？ 她缓了一会儿，看向那女孩儿，“姐姐，张叔叔是有妻子的。” 说完她又看向张叔叔，“张叔叔，你是有家庭的。” 两人都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神情都变得慌乱。 在张叔叔又要说话辩解的时候，金琪琪又说：“我只希望你们处理好自己的事，不要伤害任何人。”说完，她就离开了。 她觉得自己很酷，心中甚至有种帮张也航出气了的畅快之意。 她越过两人，径直走向张也航，拉起他空着的那只手，也不管张叔叔是否会看见他们，就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往前走了。 他们走到商场外才停下脚步，张也航顾不上吃甜筒，两人走得快，甜筒融了一半，张也航手上粘糊糊的。 金琪琪让他把甜筒丢了，他奇怪反问：“为什么要丢？” 然后就开始吃了起来。 他神色自若地吃着甜筒，期间，也被冻得龇牙咧嘴，就是只字不提刚才的事。 金琪琪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惴惴不安地等着他说话。 好在他在吃完甜筒后就主动提起这件事，“你就当没碰见他吧。”甚至不用父亲称呼，只使用一个“他”来叫他。 金琪琪沉吟片刻，还是出声质疑：“那王阿姨……” “她其实知道他是什么模样，但就像我说的那样，他们会继续纠缠的，我妈也不是省油的灯，之后估计真的会闹得鸡犬不宁，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收心。” 金琪琪咂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也航看她一眼，见她表情不好，他让她放心，“以后嫁进来不用伺候他们，我们会搬出去住的，让他们自己闹吧。” 金琪琪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最后只说了一句：“谁要嫁给你啊？” 张也航听此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无所谓地挑挑眉。 他们都知道金琪琪是一定会嫁给张也航的，金琪琪知道，张也航也知道。 飘渺爱 金琪琪瞒下了这个秘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看到神情憔悴的王阿姨时，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她也偶尔会碰见张叔叔，他依旧摆着最儒雅的姿态，轻声细语地告诉她如果对大学生活有问题的话可以去请教他。 金琪琪看着他的脸，甚至想要刻薄地附和：“好，我知道张叔叔对学生很好的，下课时间也能约出去看作业。” 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么一说出口，张家也许又会因此闹得鸡飞狗跳。 就算是为了让张也航少点烦恼，她也决定闭上嘴。 这么说来，她觉得自己似乎也变得“自私”了，变得不爱多管闲事了。也许是被张也航传染了，她也只想把自己的精力放在自己重视的人和事上面—— 家人、学业、朋友和爱人已经让她足够充实了。 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将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拉回正轨，张也航都不去做这样的傻事，她为什么要去做呢？ 只要张也航开心，她就满足了。 时间过得很快，寒假眨眼就过，一下就到了要回去上学的时间。 依旧是张也航开车带她回学校，她的父母依旧舍不得她，也很谨慎地告诉她，可以在大学谈恋爱，但最好还是找一个同一个城市的，知根知底，之后也比较好发展。 听爸妈唠叨的时候，金琪琪忍不住看了一眼张也航——他果然在偷笑，眼睛都笑得亮晶晶。 上车后，她问他笑什么。 他说：“只是觉得我很符合你爸妈的要求。” 金琪琪不给他面子，“凑巧而已。” “嗯，凑巧是你的真命天子。”张也航开始臭屁。 金琪琪知道说不过他，索性闭了嘴，脸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开学后，两人没办法每天都见上面，虽然离得不算远，但都有各自要做的事，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能出来玩一趟。 金琪琪已经满足，张也航却还是觉得不够，他喜欢粘着她，尤其是在床上——周末两天，他们一般在酒店里腻一天，再慢悠悠地逛一天。 一到周一，张也航又会像灰姑娘一样失去自己珍爱的玻璃鞋，情绪恹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他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问题，跟金琪琪开玩笑说这是“戒断反应”。 金琪琪才不会傻到去安慰他呢，他整日都在说自己情绪不好，可周末一碰面他又会像狼狗一样缠上来，哪里还有“情绪恹恹”的模样？ 两人感情稳定，依旧处于热恋阶段，每周见面都是天雷勾地火。小别胜新婚，每次见面都要释放积攒了许久的思念，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粘在一起，金琪琪觉得两人这样的状态似乎还不错。 但她忘了，张也航是一只花孔雀，是那种不用刻意开屏都能吸引到一大波人的花孔雀。 优质的外形和张扬的性格让他在无意中也能够招蜂引蝶。 他没刻意提过，金琪琪也没去了解，之后金琪琪才意识到原来有许多人惦记着张也航女朋友这个位置。 周六那天，他带她去他学校附近的学生街吃饭，她一开始就猜测会遇见他的同学朋友，却没想到刚坐下，就有人喊张也航的名字。 张也航看过去，发现是他同班同学，就坐在他们身后那一桌，他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回来了。 他低着声跟金琪琪介绍这家店什么好吃，又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旁边有很多奶茶店。 金琪琪看了他同学一眼，莫名有点拘谨，她低声问张也航：“我不用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吗？” 张也航瞥她一眼，“终于肯承认是我女朋友了？” “长辈和同学之间不一样嘛。”金琪琪反驳。 “不用问候，又不怎么熟。” 金琪琪这才放心下来。 两桌几乎没什么交流，但可能是金琪琪听力太过好，又或许是她的注意力都在身后那桌人的身上，她似乎能听清他们窸窸窣窣小声讨论她的声音。 “总说自己有主了，原来是真的啊……看起来不是我们学校的，好像是个妹妹？” “那宋涓真没戏了？” “那肯定是没戏了啊，都追多久了，要成早就成了。大一的时候，张也航不是说不想谈恋爱吗，几年之内都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谁知道这才两年就已经谈上了，你看那手，握得多紧……啧啧，甜蜜死了。” …… 金琪琪大概听完，最后却只记得“宋涓”这个名字了。 张也航倒是什么都没听见，只顾着吃饭，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这个好吃。” 金琪琪心里有事，吃什么都没感觉，只是机械地咀嚼着，总是出神，偶尔也会侧头盯着张也航看。 张也航擦了擦嘴，凑近问她：“这么看我，不会是想要在这里亲我？” 金琪琪推开他的脸，闷闷骂了句：“有病。” 两人吃到一半，身后那桌人突然传来一阵唏嘘声，金琪琪极其敏锐，她看过去，发现那桌多了个女生。 女生长得漂亮，个子也高，带着波浪弧度的头发及腰，性感又迷人。 金琪琪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新来的女生就是“宋涓”。 金琪琪甚至怀疑宋涓就是专门过来看她是什么样的。 张也航已经吃饱，见她偷瞄宋涓，捏了捏金琪琪的手，让她回神。 “看什么呢？” 金琪琪问：“那个是宋涓？” 张也航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是不是喜欢你？” 张也航又愣了，他忍不住笑，“干嘛啊？吃醋啊？” 金琪琪又问：“她喜欢你？”凌厉的眼神扫向他。 张也航伸手捂住金琪琪的眼睛，遮挡住她的视线，“……不记得了。” “是就是，我又不会说什么。”金琪琪按下他的手掌，认真地说。 张也航无奈，“我真不知道，人家就是之前对我有点意思，已经很久没提了，而且，我也没那么迷人吧……” 见他又开始不正经，金琪琪恨不得将他的嘴缝起来。 她安静地低头吃饭，却总是能感觉到宋涓投过来的眼神。 张也航很笨，也没多余的精力关注这些，所以他自然察觉不到女孩儿的心思。 金琪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张也航的确拥有那种能让人沉迷的魅力。 她不也是不知不觉地就喜欢了他这么多年。 她对宋涓没什么恶意，也能理解宋涓为什么会用那种探究的眼神看她。 但她并没有那种是张也航女朋友的自豪感，她也会偷偷看宋涓，看宋涓精致的五官、浓密的头发，看她和其他人谈笑风生，看宋涓偷瞥张也航。 金琪琪的心中突然冒出点彷徨，她看向张也航，确定他一点都没关注宋涓之后才放心下来。 以前只是一股脑地喜欢他，追着他，如今和他在一起了，她又开始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喜欢上比她更好的人。 金琪琪蓦然觉得爱情是脆弱飘渺的——步步为营，惴惴不安，担心对方离开自己，恐惧对方不再将视线投在自己身上。 一顿饭吃到最后，她也丢了好心情。 结账准备离开的时候，张也航问她怎么了。 她摇头说：“没事。” 张也航看她一眼，翘起嘴角，握着她的手，往他同学那桌走过去。 金琪琪心脏一跳，捏紧了他的手，“做什么？” “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我不去。”金琪琪拒绝。 张也航笑，“那我过去跟他们说再见，你不用说话。” 金琪琪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被他又重新抓回。 金琪琪只能妥协，本来只想站在他身边一句话都不说的，却没想到张也航对同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是我女朋友。” 金琪琪呼吸一窒，慌乱极了，快速用眼神扫过那些同学的脸，发现他们都带着真诚的笑，张也航也在垂眸看她。顿时，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几人随便聊了几句，宋涓也笑着看他们，“恭喜。” 看着宋涓的笑眼，金琪琪能感觉到她是在真心祝福他们的，胸口滞闷的那股气终于完全消失，她也对宋涓露出笑意。 张也航捏了捏她的手，对他们说：“那我们先走了。” “嗯嗯，再见，下次也可以带女朋友一起出来玩。” …… 两人离开餐馆之后，张也航没再提起这件事，只是在金琪琪凑上来吻他的时候，揉着她的后脖颈，问她心里好受些没有。 金琪琪吻得迷迷糊糊，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刚才的事。 她的心口泛上一股酸意，“嗯。” “所以真是因为吃醋所以不开心？”张也航这么问她。 “有点。”金琪琪闷闷应道。 张也航当然能理解她的心理，想当初她谈恋爱时，他嫉妒得都要发疯。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患得患失。 恐惧失去一点点爱意，一点都不能少。 “但我只喜欢你。”张也航摸了摸她的脸，大拇指擦过她湿润的唇，“只对你有感觉。” “以前总觉得谈恋爱麻烦，现在却总懊悔自己自以为是了。”他亲她的唇，“金琪琪……我这个人有点怪的，心思重，城府深，不喜欢多跟人打交道，虽然表面上和谐，但我没把任何人放在心里。除了你……我的心里只放了你一个人。” 金琪琪心脏猛地塌了一块，浑身的血液都在翻腾。 “以前觉得我一个人就够了，但现在却觉得我不能没有你。他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可有可无的，只有你是不可缺少的。” 张也航很会说情话，以前说过不少让她面红耳赤的话，此刻说的这些却足够让她落泪。 她看着他诚恳闪着柔光的眼睛，轻轻在他的眼皮上落下一个吻。 “我也是。” 他们将自己最热忱的心献给对方，不吝啬说“爱”和“渴望拥有”，只是一遍遍地奉上带着诚意的吻。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做爱，只是不断地接吻，恨不得和对方融在一起。 性无法带来安全感，只有真诚的爱能让对方的心不再摇曳飘渺。 找自己 金琪琪的大学生活充实又丰富，她学习认真，也积极参加课外活动，到学期末的时候总是能拿奖学金，甚至能评上班级的叁好学生。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金琪琪大二学年结束后，张也航也从大学毕业，不过他不像其他大学生般那样茫然或者是在招聘软件上海投简历——他和自己的大学室友正在准备创业的事。 金琪琪不知道他们具体到哪个进度了，只知道张也航那时候很忙，忙到没时间睡觉，甚至会忘了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 金琪琪本该生气的，可见到他一脸疲惫，她又只会心疼了。 本来很是注重外貌的人却任由着胡茬子长出来，眼下的黑眼圈更是明显，张也航本来就瘦，气色一差，就有种病怏怏的感觉。 一次见面，他们在酒店里的沙发上看电视。 她问他还要这样忙多久。 张也航枕着她的腿，悠哉悠哉地哼哼两声：“再一段时间吧。” “在干什么大事吗？”金琪琪给他喂水果。 他咬了一口，草莓的汁水溅到她白皙的大腿上，他笑着侧头，在她的大腿上重重吻了一下，他抬眼看她，“什么事都没有和你见面大。” 金琪琪听得又是脸红心跳，伸手捂住他那张很会胡说的嘴，“再吃点吧。” 张也航的声音含糊，“吃你吗？” “草莓！”她瞪他，又往他的嘴里塞草莓。 见她情绪好些之后，张也航松了口气。 他最近真的太忙，没时间睡觉，更没有时间拾掇自己，好在家里没什么情况——他爸藏得够深，他妈情绪便也还稳定。 但即使没有时间睡觉，他也需要挤出时间和金琪琪见面，倒也不是有什么花花心思，他只是想和她见面。 张也航最近愈发意识到她对他的重要性——像是充电一样。只要看见她、靠近她、嗅着她的气息，他那颗飘荡不安的心就能沉静下来。 她的声音和笑容都是他的安抚剂，轻易就能让他恢复平静，让他感到久违的宁静和愉悦。 “真的很辛苦吗？”金琪琪摸着他的脸轻声问。 “刚开始肯定要花点心思的。”张也航只让她别担心，“你还是好好学习吧，社交活动可以有，但不要交太多朋友。” 金琪琪低声说：“但我只有一个男朋友。” 此刻的告白恰好能抚平张也航浮躁的心，他侧头吻了吻她的大腿，“嗯，知道我想说什么。” * 大叁上学期刚开学，金琪琪她们学院突然出台一项去台湾交流的计划，班里有不少同学想去，可申请是需要门槛的，金琪琪并没有报名，却被辅导员单独叫过去商量。 辅导员的意思是她成绩足够，家里情况也不错，正好符合交流的条件，如果去交流一年的话，应该会学习到不少东西。 但金琪琪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跟辅导员说是先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她其实根本就没想过参加这个项目，也从没想过离开父母一年。 她给自己订的人生计划简单又明确——大学毕业后就在张也航公司附近找一份工作，两人稳定之后再向父母坦白，之后就是同居或者是结婚，安稳平静地过着小日子。 她就从小生活在温室里，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因此养成了个温吞的性格，也没什么很远大的志向。 她一直以来的特别想要的东西也只有张也航而已，如今连这愿望都实现，她的确是没什么要的东西了。 出去交流不止意味着要独自生活，还意味着她需要离开张也航一年。 她开始思考着这样的买卖是否划算，但最后她还是没办法自己下定论…… 本以为父母会因为舍不得她而阻拦她，可两人却很是支持她，认为她也应该出去多看看。而且只是一年而已，这么出去一趟对她的阅历和成长都有帮助。 举棋不定的时候，她又向张也航提起这件事。 说完自己的忧虑后，张也航摸了摸她的脸，“有机会就出去看看啊。” “但是…… ” “舍不得我啊？” 金琪琪虽然觉得这样有些别扭且肉麻，可这就是事实，她很难去想象没有张也航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张也航见她忧心忡忡地沉默，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是金琪琪，你有自己的人生，并不是完全围绕着我的，我们虽然相爱，但我们依旧是分开的。除了喜欢我，除了爱情，你也应该要有自己的人生。这次交流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独立生活，锻炼自己，我觉得很好。” 他说得认真又诚恳，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平静的话。 金琪琪这些日来彷徨又畏惧的负面情绪终于在他平稳的陈述中慢慢落地。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她抬眼看他，忍不住凑过去着急地吻他的唇，担心他跑掉似的。 张也航笑着躲开，捏着她的下巴，对上她有些委屈失落的眸子，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湿润，“最近怎么这么爱掉眼泪？” 金琪琪抽抽鼻子，不肯说话。 他抬起她低下的下巴，手指擦过她的下唇，再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就一年而已。” “如果可以的话，等你回来我们就订婚？”他含着她的唇嘀嘀咕咕。 金琪琪原本萎靡的精神突然振奋，她瞪大眼睛，推开他的脸，“……怎么就订婚了？” “不然结婚？你还没到年纪。”他伸手整理着她的头发。 “我不是这个意思……”金琪琪发现他总是能把一些正经的话题说得让人面红耳赤。 “那是什么意思？不想跟我结婚吗？”他又低头将唇印在她的脖颈间，湿漉漉的，惹得人发痒。 “也不是……”金琪琪的话几乎说不完整，他一直用吻拱她，还不停地吮吸舔咬着她的皮肤。 “嗯，那就这么定了，等你回来，我们就订婚。”他停下吻，在她的颈间闷闷地笑。 金琪琪：“？” 但事情好像真就这样定下来了—— 她决定去交换，回来之后就订婚的这件事似乎也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 启程的那天，张也航和父母一起到机场送她。 在她爸妈没看见的地方，她找张也航要了一个离别吻，本以为只是浅浅亲一下，可张也航终于也像舍不得她一样，搂着她不肯松开。 她向来觉得自己坚韧，却也在此刻脆弱不已。 张也航终于结束这个吻，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加油，金琪琪。” 金琪琪重重喘息，握着他的手，认真说：“等我啊，张也航。” ———— 接下来的剧情是琪琪的成长 新愿望 金琪琪刚到一个新环境，是需要些时间去适应的。 虽然学校和老师都很好，周围也有些熟悉的同学，但最开始的几天，她还是每日都要打电给给张也航聊天，就像是汲取能量一样。 知道张也航忙，金琪琪也没为难他，甚至让张也航可以去工作，只是电话一定要挂着——就算他没空陪她，也要时刻陪着她。 其实她很少这样骄纵，以前总是很懂事地挂了电话，让张也航有空了再找她。可新环境以及别离都让她十分不安，此刻的她不想再那么委屈自己了，他们已经隔得这么远了，她就想时刻都听着他的声音，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些。 张也航并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笑了她两声，顺便臭屁一下，“这么需要我？” 金琪琪也不别扭地伪装了，她坦承道：“嗯，如果你能出现就更好了。” 张也航笑：“这才去的第几天啊，金琪琪，争点气。” 金琪琪闷闷应下，却在第二天又打通他的电话。 就这么打了几天电话，她终于适应些了，那天晚上忙着赶作业便没给张也航打电话。 谁知他却主动打了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兴师问罪，“你怎么回事？” “……我在做作业。” “自己开始忙，就把我丢一边了？”张也航在电话那头冷笑。 “你不也忙吗？”金琪琪听出他那别扭的情绪，却也忍不住逗他。 “嗯，所以呢，忙就真不给我打电话了？”张也航声音淡淡。 金琪琪担心把他惹生气了，急忙下台阶，“没有呀，我刚才就想给你打电话，但你就先打来了。” 张也航继续冷笑，“最好是。” 金琪琪偷笑，“真的，我很想你呢。” 金琪琪这么哄了哄，张也航的语气才好了点。 两人就这样通着电话，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虽然都不出声，但只要知道对方在陪着他们，他们便会觉得安心。 时间过得很快，两人感情稳定，每天都在聊天视频，乐此不疲地和对方分享着发生在自己生活中的趣事。 春节的时候，金琪琪终于结束了一个学期回到家里过年，可整个春节都没和张也航见上面。前段时间，王阿姨的病情突然又开始反复，为了更好的治疗，他们全家都去了有更好医疗资源的城市，整个春节都没在家里过年。 张也航需要操心家里的事，公司那里也需要他帮衬着，忙得焦头烂额。 金琪琪知道自己在这时候应该要懂事，可还是忍不住在那个全世界都在憧憬未来喜气洋洋的夜晚失落郁闷。 窗外是不断绽开的烟花，父母在楼下喊她吃点宵夜，各个群聊都在欢腾着。 周围都洋溢着欢愉的空气，她却察觉到无边的孤独寂寥。 她妈上楼敲门，让她一起下楼看春晚，“一个人在房间有什么意思？妈妈给你准备了甜甜的苹果，下来吃吧。” “好。”金琪琪闷闷回答。 手机正好在此刻震动，是张也航打来的电话，可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并不想接通。 其实她跟张也航并没有争吵，他们在一个小时前甚至还在聊天软件上说想念对方。 也许是因为此刻的气氛过于融洽和睦，对比下来，她便觉得难过。 她真的很想他，可是全世界似乎都来阻挡他们见面。 她不是在气张也航，只是觉得很累而已。 失落像是一张网将她包裹住，她被紧紧束缚，甚至体会不到周围的欢愉气息。 手机不停地震动，她缓了一会儿后还是接通了。 那头的张也航并没意识到她不好的情绪，继续絮絮叨叨地和她交代着他今晚吃了些什么，说他外婆的厨艺还不错的，他妈今晚心情也不错。 金琪琪轻轻应了两声，没有多说什么。 不知讲了多久，张也航那里也渐渐没了声音，他终于察觉到她的情绪，低声问：“怎么了？” 金琪琪并不想向他发脾气，可忍了又忍，她还是没办法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她说：“我想见你。” 张也航一愣， 让她别哭，安静了几秒之后，他轻轻开口：“金琪琪，我爱你。” 金琪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告白，可此时连这样的告白都不能能抚平她的焦躁情绪，她只是重复，“我想见你。” 张也航声音轻柔，像在安抚：“很快就能见面了。” 金琪琪有些生气，问：“你为什么都不想见我？” 张也航：“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见你。” “你一点都不着急！” 张也航的情绪比她稳定太多，她不免将自己焦灼的状态和他进行比较，最后只会让自己更加没有安全感。 听见她的斥责，张也航似乎是觉得有趣，语气轻盈也轻盈，“金琪琪，你真这么爱我。” “是啊。”金琪琪也觉得自己魔怔了，对他的思念几乎要把她逼疯。 她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冷静也很不懂事，但她也不想冷静，如果这样闹脾气能让张也航突然出现的话，她可以闹的。 她真的太想他了。 “好，那我马上回去，明天见面好吗？”张也航的声音轻轻的，“我真的也很想你。” 金琪琪抽抽鼻子，阴郁的心情有所好转。 张也航问她今天晚上吃什么了。 她说自己没什么胃口，这几天都没吃什么。 张也航问原因。 金琪琪回答得很快，“想你。” 岂料张也航这次却没再油嘴滑舌地臭屁，反倒是沉默了一会儿，“这样不太好。” 金琪琪沉默，听他这样的语气，她知道他又变成那个大哥哥了。 “我知道你想见我，但你需要保证自己的生活。”他低声说，“金琪琪，我们虽然是爱人，但不会时时刻刻在一起，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一些必须自己去完成的事。” 金琪琪静静地听着。 张也航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她：“刚才零点的时候你许愿望了吗？” 刚才窗外炸开烟花的时候，她并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自然也忘了许愿望。 张也航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过来：“我许的愿望是金琪琪能有自己的美好未来。” 诚恳又温柔的祝福却让金琪琪提起呼吸来—— 她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太过依赖张也航了。 她几乎将他当作自己的宇宙中心，忘了最重要的永远都应该是自己。 虽然他们都爱对方，可张也航比她成熟许多，爱她却也爱自己。 她的愿望一直都是张也航能够自由，希望他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他的确自由了，也明确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 可她却没有成长起来，陷入了一个被情绪牵制的怪圈。 张也航说完这句话后便沉默着，金琪琪听着他的均匀平静的呼吸声，混乱的心湖逐渐平静，郁闷失落的情绪也慢慢消失。 窗外不断绽开的烟花终于慢慢停下。 她看向没了烟花却依旧微凉的天空，对着话筒轻声说：“我也许愿望了。” “什么愿望？” “希望金琪琪能更爱自己一点。” 张也航说：“我也希望。” “你不需要一直围着我转，你才是自己宇宙的中心。” “好。” “但是要记得爱我。” “嗯。” “怎么还是这么不积极？” “新年快乐。” “那我现在去买票，明天见。” “……不用了。” “？” “你还是留着照顾王阿姨吧，她比我更需要你。” “你要放我鸽子？” “不是……只是想通了而已。” …… 挂了电话后，张也航抬头看向微亮的天空，心中想的是希望他和她的愿望都能实现。 其实他也有所变化，以前许的都是金琪琪永远喜欢他、金琪琪一辈子都不准离开他之类的愿望。可是刚才，当天空中亮起无数烟花，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种满怀希望的氛围中时，他只希望他的爱人能够一直开心地笑，能够有最美好的未来。 刚刚好（完） 挂了电话后，金琪琪下楼去吃苹果了。 父母二人依旧精神抖擞，边看春晚的节目边嗑瓜子，还催着金琪琪也吃些。 金琪琪咬着有些氧化了的苹果，心情慢慢平复，脆甜的苹果将她的浮躁抚平。 她也看着电视，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整个春节，张也航都没有回来，他们并没有见面。 一开始金琪琪还是有些失落，但熬过那一阵蚂蚁爬般的瘙痒之后，她便觉得自己似乎没那么在意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她有自己的人生和未来，张也航只是她人生中的一小部分，虽然这一小部分十分重要，但她也不能因为他就让所有部分都停摆。 她爱他，但也要爱自己。 春节过后，金琪琪回了学校，她和张也航的距离再次变远，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但两人的感情依旧稳定。 张也航忙着他的事业，金琪琪对学习格外上心，像是奔跑在两段不同的路上，但他们的手总是牵着的，步调也在保持一致。这种认知让金琪琪感到安心。 不久之后，她完成了一年的交换学业。 回来的那天，是张也航去机场接她的，金琪琪在看到只有他一人时，觉得奇怪。 她爸妈明明说要来的，怎么只剩他一人了？ 张也航像是不满她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思念，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问：“想什么呢？” 金琪琪：“我爸妈呢？他们不是说要来接我？” 张也航哼哼两声，“叔叔阿姨把这艰巨任务交给我了。”说着就一手提着她的行李箱，一手牵着她往前走了。 金琪琪疑惑，却还是乖乖跟着他。 上车后，他跟她提起之前的约定。 “这个暑假订个婚？” 他说得轻飘飘，像是在跟她讨论中午吃些什么。 金琪琪一愣，被他这问题打得措手不及，她红着脸没说话。 张也航又出声，“嗯？” 金琪琪这才说话，不满地说：“你这样说，谁会答应啊？” 张也航笑，“不满意？那给我一点时间准备，我搞个大阵仗。” 金琪琪慌了，“什么啊，别乱来！” “什么叫乱来啊？求婚不是要隆重一点吗？” “可我们的进程太快了。” “快吗？这都在一起多久了，异地一年都熬过去了。” “那其他的呢，我们爸妈那里呢，他们都不知道呢，你突然整一出什么求婚，他们肯定会被吓到。” 张也航慢慢点头，嘴角却扬起一点弧度，“我忘了跟你说吗？我已经跟爸妈说过了，不然你说为什么他们会让我一个人来接机啊？就是想要给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 金琪琪瞪大了眼睛，话都说不清楚，“……什么时候说的？” 张也航微微皱眉回忆了一下，然后说：“昨晚。” 金琪琪愣住。 怪不得她爸妈从昨晚便没再给她发过消息。 “他们怎么说的？” 张也航理所应当地挑挑眉，“叔叔阿姨对我当然满意，只是在我面前数落了你一会儿。” 金琪琪问：“说我什么了？” “说……你有这种好消息不告诉他们。” 金琪琪汗颜，“那他们怎么没来问我？” “我担心你跟我兴师问罪，还怕你羞得今天不敢回来了。” 金琪琪被逗笑，惊觉张也航还是有点预测天赋的，如果她昨晚得知了这消息，肯定需要做上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肯回来。 “我也说了我们要订婚的事。”张也航声音轻轻，突然变得温柔。 “我爸妈答应了吗？” “他们说，得看你。”张也航侧头看她一眼，又问：“所以你答应吗？” 金琪琪红着脸沉默。 张也航也不逼她，像是早就知道了她的答案。 她说不说，他都知道，她一直爱他。 他打开车窗，让夏天的风灌进车里。 金琪琪那发热的脸稍微冷却了些，可心脏却还在快速跳动着。 靠近机场的路上没什么车辆，马路上空荡荡的似乎只有他们这辆车，路边树上的花开得正艳。 突然吹过一阵风，周围的树木哗哗作响，那艳丽的花朵也被吹落不少，它们被风卷着，纷纷落下。 粉紫色的花朵落在车头处，又立刻被正在前驶的车甩在后面。 金琪琪试探地将手伸出去，意外竟抓到一朵花。 她惊喜极了，顶着花朵端详了一会儿，心中盈满知足。 她的手里攥着艳丽的花朵，身边坐着她追逐了多年的伴侣。 一切都刚刚好。 她观察着窗外的美景，突然有一种他们行驶在花路上的错觉。 她莫名觉得他们的未来也会向这条平坦又宽广的路一样，甚至还有繁花作伴。 张也航开车途中发了一会儿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金琪琪的声音。 她语气轻盈却又十分郑重。 她说，“行吧，我答应了。” 张也航扭头看见她明媚的笑容，他也忍不住笑了。 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前半生充斥着酸甜苦辣。 过于笨拙的他无数次拒绝她的心意，等她决定离开后，他才后知后觉到她对他的重要性。 好在一起都来得及，好在金琪琪还喜欢他。 张也航无数次感恩自己还能抓住她。 他们的爱情就像这路边的花朵。 只要你来，它就会开着。 只要你张开手掌，它就会飘进你的手里。 汽车继续在飘着花朵的道路上行驶，慢慢驰向未来。 —— 完结啦～ 谢谢大家的陪伴和喜爱，很抱歉拖了一段时间！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