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格的玫瑰(扶她百合 NP)》 公主(柯露h) 若要说起塞格帝国最为炙手可热的人,在民众心中,毫无疑问是二公主柯露?海德斯塔姆。这位幸运被女王从旁系中挑中的女孩,据说有着一半的魅魔血统——传闻她是亲王殿下与某个下等魅魔奴隶所意外生下的孩子,也理所当然地遭受了亲王的冷眼与鄙弃。然而在十二岁时被女王点中,一跃成为女王唯二的孩子之一,她便如同边陲森林中噬人的魔植,迅猛地成长为了不可小觑的猛兽。 然而,对于真正靠近帝国心脏的权贵们来说,她们心知肚明,即使正得势的柯露?海德斯塔姆如今位高权重、威风八面——真正能够说一不二的,却是那位深居简出的大公主伊昂娜?海德斯塔姆。 这位大公主便是上任圣女预言中金色眼眸的纯女性——也是大陆罕有的纯女性。按理来说,这位第一顺位的王位继承人应当更加为民众所敬仰,然而可惜是的,这位大公主生来就身体虚弱,甚至无法直立行走,因而甚少露面,一直养在王宫。 尽管如此,她仍然是女王最为宠爱的女儿。塞格女王埃莉诺拉向来暴戾而傲慢,阴晴不定,难以捉摸,连对待亲族也是一样的刻薄寡恩,全然是个与她那曾将整个大陆搅得烽烟四起的祖辈如出一辙的强权者——甚至是过而不及的暴君。谁也没想到这位凶名赫赫的女王会是个“慈母”,对待大公主的态度甚至能算是溺爱,相比之下二公主柯露的待遇同那些王公贵族并无差别,依旧是动辄苛责刁难。 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测,女王究竟会选择谁作为她的继任人——但无论如何,这两位公主的关系想必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两位风闻不和的公主殿下,如今正躺在同一张床上。那位狐狸般狡诈的小公主,正紧紧地将她的姐姐抱在怀中,连性器都深埋在姐姐的体内。 伊昂娜稍微动了一下手,发现双臂都被柯露从后紧紧抱住。她没有继续挣扎,但柯露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伊昂娜感到自己的后颈被温热的舌轻轻舔过,而后又被锋利的犬齿轻轻叼起,含在口中。 “柯露。” 她低声喊了妹妹的名字,声音很轻,带着点倦意,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她身后的柯露只是哼了一声算是回应,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右手不安分地在她光滑的皮肤上轻轻摩挲。柯露撒娇般的哼哼着,不急不缓地在伊昂娜后颈留下一个吻痕,然后才说:“再陪我一会儿嘛——王姐昨晚做到一半又睡着了。” 伊昂娜被这精力旺盛的小孩折腾了一晚上,实在是打不起精神,半眯着眼,连语速也比平时更缓。但她的语气还是很温和,平静地回答:“我今天要去见陛下。” 柯露没有应答,但伊昂娜能感觉她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还埋在她下体的性器也因此往里插得更深。伊昂娜被猝不及防地这样一顶,不由得哼了一声,轻轻喘了几口气,才说:“别闹了。” 柯露却不闻不问,仗着伊昂娜反抗不了,扣住她的腰,气哼哼将性器顶得更深:“不要。” “柯……”伊昂娜想要阻止她,却被柯露找准机会狠狠地顶撞,剩下的话也如同昨夜在穴中留下的精液般被捣散。 柯露抽插得用力,每次都在姐姐白嫩的臀部击出清脆的声响,混杂着液体搅动的粘腻。柯露太熟悉她姐姐的敏感点,便坏心眼地扭着腰,刻意时不时地用性器狠狠擦过。 伊昂娜被迫紧贴着身后的妹妹,尽管被顶得不住颤抖,也没有气力去挣脱柯露的怀抱。滚烫的肉棒反反复复地肏进小穴深处,伊昂娜想要出声阻止,却没能说得上话,因为柯露左手仍然抱着她的腰,右手却肆意地玩弄起她的舌头,她难以忍受这猛烈的快感,只能顺着柯露的手仰起头,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声。 柯露亲昵地吻了王姐瘦削的肩。她向来会撒娇卖乖,在不管不顾得了甜头之后立刻熟练地开始退让讨好,娇声娇气地在伊昂娜耳边说:“射一次就好,等射出来,我就放王姐去。好不好?” 尽管是疑问句,语气却是势在必得的肯定。但好在少女蜜糖般黏糊糊的音调足够引人爱怜,不至于让人反感。 也如她所想,伊昂娜没有反驳她,只是轻轻地用牙齿咬了咬柯露搅动她舌头的手指,仍旧合上眼任她动作。一如既往的纵容。 粗大的肉棒猛烈地撞击着子宫口,酥麻的快感从尾椎一直攀升至顶端。伊昂娜无力地张着嘴,想说的话语因喘息而不成字句。于是她干脆沉默,圆润的脚趾难耐地蜷缩,只在柯露顶到最深处时发出轻柔的哼声。 小公主在床上向来凶悍而自我,最喜欢折腾自己这位平日里总是淡然自持的王姐,看她沉静的金色双眼因她而动摇,听自己最喜爱的王姐被肏得哭着求她。伊昂娜此刻破碎的话语更激起她的施虐欲,于是她掐着王姐柔软的腰肢,加快了进出的节奏,恶劣地含住伊昂娜耳垂:“王姐,求我……求我就射给你。好不好?” 接着她的语气又立刻软了下来,尽管身下凶狠地肏着自己的王姐,她娇俏的语调却像是小妹妹在向自己的姐姐讨要糖果:“我好喜欢王姐求我……王姐最疼我了,就求一句嘛。” 伊昂娜的身体的确不好,昨夜和柯露做了没多久就直接昏了过去,现在即使是被这样狠肏着,也只觉得疲惫困倦。而这副孱弱的身躯,也的确无法经受更多的快感了。她不敢让女王多等,也想快些结束,于是她如柯露所说,断断续续地回应她:“求、求你……嗯……” “求我快点射给王姐吗?” “……嗯……” “王姐最疼我了,是不是?” “嗯……” 柯露不依不饶地问了好几个问题,伊昂娜都一一应了。柯露看到王姐这么乖顺地被自己抱在怀里,乖乖地应下自己的所有话语,仿佛在这个世上能够依赖的只有自己,于是终于满意地放过了伊昂娜,抵着子宫口射了出来。滚烫的白浊几乎将子宫灌满,柯露将肉棒拔出时发出了“啵”的一声,紧接着便是无法承装的精液缓缓从微微颤动的小穴中倒流而出。 柯露满意地伸手揉了揉王姐红肿的可怜阴蒂,然后拿过床边肉棒模样的玉柱,缓缓地塞了进去,堵住了正在流出的精液。 紧接着柯露便亲自为她心爱的王姐清理了身体,穿上衣物,打扮齐整,途中一直哼哼唧唧地凑在她耳边撒娇。但伊昂娜精神不济,困倦至极,没应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柯露被伊昂娜喂饱了,也不生气,光明正大地亲亲摸摸了一阵,终于准备好后就将伊昂娜交给她的贴身侍卫。 守在门外的侍卫朝柯露点头示意,接着伸出手稳稳地接过伊昂娜,将自己的主人轻轻放在准备好的轮椅之上。 伊昂娜并不高挑,但也不娇小,只是瘦削得过分,此刻轻轻地歪在黑色的轮椅之上,常年缺少阳光照耀的苍白皮肤又过分扎眼。 伊昂娜的贴身侍卫通常做不过叁个月,但这位白发黑肤的精灵是个例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已经在伊昂娜的身边侍奉了一年的时间,而没有被女王陛下推出斩首。 鲁佩来自塞格帝国的边陲森林,因为在首都与某位贵族子弟发生冲突而被捕入狱。鲁佩身手不凡,容貌出众,与寻常给人以纤细印象的精灵不同,常年的战斗令她练就了一身紧实且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她沉默寡言,特立独行,每有人站到她的面前,她就用那双冷然的锐利蓝眼直直地咬住对方,除却那对漂亮的长耳朵,她不像是精灵,更像是雌豹。 也许正因她不似寻常精灵,她没有如普通罪犯一般被扔进牢狱,而是被某位想要投机取巧的贵族转手献给了女王。鲁佩幸运地被当时正陪同女王的伊昂娜挑中,成为了她的贴身侍卫。而与鲁佩同批被送来的其余人,已经成为了王宫花园的养料。 柯露倒是对伊昂娜身边的每一任贴身侍卫都一视同仁,这位小公主最与她名义上母亲相像的一点就是对待任何事物都反复无常,但她却难得长久地对伊昂娜的贴身侍卫都保持了厌恶的态度。她不喜欢这些她眼中的下等人接侍奉、接触她的王姐,甚至连略微靠近也不能容忍——尽管鲁佩已经足够识趣与寡言。伊昂娜十分欣赏鲁佩,连女王也没有对此表态,于是她只能耐着性子沉默,只在每次将伊昂娜压在床上肏弄时咬牙切齿地哼哼着抱怨。 鲁佩作为贴身侍卫,昨夜也一直守在门外。精灵五感敏锐,昨天晚上柯露刻意央求伊昂娜说了不少好话,鲁佩一定全都听见了。柯露心里正得意着,也难得没有刁难鲁佩,只哼了一声,昂着头散漫地对鲁佩说:“带王姐去母亲那里。” 鲁佩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那双蓝眼掩去了以往的锋芒,只留存了最基本的警惕。她没有同柯露对峙,目光只在柯露身上停留了片刻,看不出喜怒,接着沉默地推着伊昂娜走远了。 母亲(埃莉诺拉h) 伊昂娜虽然疲惫,但一向睡眠浅,略微有些重响就会被惊醒。年幼时有一段时间夜不能寐,连带着白天也气力不支。这事惊动了女王,埃莉诺拉的手腕向来强硬,之后伊昂娜的寝宫周边除了贴身护卫再也没有出现任何人与动物。至于那些生灵究竟去了哪里,年幼时的伊昂娜最终在埃莉诺拉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放弃了追寻答案。 自那之后,伊昂娜每晚都会被抱到埃莉诺拉的床上,在女王的怀抱中沉沉入眠。没人胆敢在夜间打扰女王休息,伊昂娜的浅眠也得到了安抚。直到伊昂娜年满十六岁,她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伊昂娜坐的轮椅被鲁佩细心地铺上了一层毛毯,甚至刻上了保持恒温的魔法铭文。伊昂娜半梦半醒间只觉得周遭暖洋洋的,好像很多年前,她还能自由奔跑时曾经晒过的阳光。直到这点温暖忽然失去,她才犹如猛地被梦魇攥紧了脖颈,一下子惊醒。 “醒了?” 女王的嗓音带着些许笑意,懒洋洋的犹如一只休憩的猫。她正将伊昂娜抱在怀中,微凉的手已经撩开了伊昂娜的衣摆。 冷空气贪婪地舔舐着裸露的皮肤,伊昂娜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冷?”埃莉诺拉的低着头,她说话习惯在末尾轻轻上扬,像是一只摇摇晃晃的钩子,明明白白地彰显着凛然的恶意。但同伊昂娜说话时她的语调更为平缓,褪去臣民眼中那比肩神明的假面,只剩下一点细碎的傲气。 伊昂娜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就察觉到伸进自己衣内的手变得温暖起来。埃莉诺拉在魔法方面的造诣登峰造极,这对她来说实在轻而易举。 埃莉诺拉的手在伊昂娜的小腹上贴了片刻,等哪里暖和起来,才将伊昂娜的衣摆撩到胸口之下,用指腹细细地摩挲伊昂娜小腹上的魔纹。 在病态白皙的细腻皮肤之上,赤色的玫瑰花纹盘踞在小腹,张牙舞爪地彰显着存在。这是埃莉诺拉近日才为伊昂娜植入的魔纹,据说是来自魅魔一族的古老秘术,能够将射入的精液转化为生命力。尽管是极其缓慢的过程,却也让无数人趋之若鹜,最终在争抢中失散,直到被埃莉诺拉找到。 在今早被柯露射入精液之后,伊昂娜的小腹原本有些微鼓,但此刻已经消散了,证明它们已经全部化为了生命力,流转在她的血液之中。 按照伊昂娜从前的健康程度,她在昨夜昏过去后至少会昏睡到现在,根本不可能再承受今早柯露的肏弄。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无名的秘法的确发挥了它的功效。 埃莉诺拉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得到了她的默许,柯露才敢为所欲为。她重新将衣摆压下,手缓缓游走到裙摆,哄着伊昂娜打开双腿:“乖,张开一点,让我看看。” 伊昂娜却抓住女人的手腕,窘迫地抬起头。鲁佩不在房间里,周遭的侍女都低着头,没有人敢抬头看她,但她仍然觉得羞耻。她轻声说:“还有人,陛下。” 埃莉诺拉却并不在意,含笑回答:“她们如果敢抬头看你,我会亲手挖掉她们的眼睛。”她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陛下……”伊昂娜徒劳地攥着母亲的衣袖,但埃莉诺拉不为所动。 她太了解这位自我的女王,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埃莉诺拉执着之下隐藏的含义。她极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小声地改口唤她:“母亲。” 她软着声,被自己的母亲在众人面前撩开裙摆让她的皮肤上泛起一片粉红:“母亲,别……” 塞格帝国信仰着执掌生育与战争的烈焰女神,王室间近亲通婚是自古就有的传统,帝国风俗对于性事也十分开放,但伊昂娜仍然无法按下心中翻涌而出的羞耻感。 埃莉诺拉轻轻笑了,笑声中含着一种戏谑的愉悦。她挥退了下仆,然后才将塞在里面的玉柱取出,手指缓缓插入伊昂娜的小穴之中:“怎么不叫妈妈了?” “伊昂娜小的时候总是抱着我的手臂,妈妈妈妈喊个不停呢。第一次在这里被我抱着插进去的时候不也一直哭着喊妈妈吗?” 伊昂娜没有说话,但埃莉诺拉能感受到穴肉猛然绞紧了她的手指,于是她笑着亲了亲怀中女儿泛红的耳尖:“害羞了吗?真可爱。” “好了,放松一点,让我看看里面还剩多少。” 女人修长的手指向来养尊处优,连平日里写字也是以魔法代劳,甚至没有握笔所留下的薄茧。这样的手指,现在却肆意玩弄着大女儿的小穴,啪嗒啪嗒地搅动着检查里面是否残存着小女儿精液。 秘术的效果显然不错,埃莉诺拉耐心地抠弄了一会儿,发现里面的精液的确已经被吸收完全。 “效果不错。真乖,都吃干净了。” 埃莉诺拉满意地抽出手指,却没有就此停手,反而用了些力气,更重地插了回去。 “呜——” 伊昂娜下意识地后仰,却只是被母亲更紧地抱在怀里肆意亵玩。埃莉诺拉的手指不停地按压着敏感柔软的内壁,透明的液体在抽插中被带出,飞溅在埃莉诺拉的裤腿上。 埃莉诺拉的嗓音压低了些,在伊昂娜耳边的呢喃近乎于叹息:“这就已经湿了啊。” 于是她单手抱着伊昂娜的腰,将她轻轻抬起了一些,然后用另一只手将已经硬得发疼的肉棒掏出。肿胀的肉棒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啪地打在伊昂娜雪白的臀肉之上。伊昂娜的呼吸重了一瞬,埃莉诺拉知道她是疼了,于是替她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她揉捏的手法娴熟且缓慢,比起安慰更像是某种色情的赏玩。 肉棒圆润的顶端对准了伊昂娜湿润的穴口,伊昂娜的双腿用不上丝毫力气,只能乖乖地被埃莉诺拉抱着,再被狠狠地抛下,被母亲的肉棒嵌入体内。 “母、母亲……唔……” 伊昂娜仰起头想要说什么,却被埃莉诺拉吻住。舌尖被纠缠着,身体被不断颠簸着上下,伊昂娜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声。直到伊昂娜肺中的空气几乎消耗到了极限,埃莉诺拉才舔着嘴唇不紧不慢地放过她。 “还不会换气呢,明明教过好多次了。下次再好好教你一次,如果上面的嘴还学不会,就罚下面的嘴了。嗯?” “唔……嗯、嗯啊……是,陛下……呃嗯!” 埃莉诺拉猛地压下伊昂娜的腰肢,狠狠地往里一顶:“该叫什么?” “母、母亲……呜……” 埃莉诺拉轻轻皱了皱眉,对这个称呼也不满意。但没有等她发作,被母亲顶得上下起伏的伊昂娜无力地抓住了她的袖口——与其说是抓,不如说只是将五指搭在那里,虚虚地合拢,做出了一个像是抓的手势,却没有力气真的攥住。 伊昂娜仰着头,湿润的金色双眼里倒映出她的面容。水润的金眸并不如骄阳般热烈,也不并不如世人想象中那般神圣凛然,看上去更加接近于甜蜜的蜂蜜——像是一块熔化的黄金。 伊昂娜对这强烈的快感束手无策,下意识地要拉住埃莉诺拉的手,想依赖抱着自己的母亲,哪怕正肏着自己的正是她:“母亲、母亲,呜……慢一点,我……我好难受……” 埃莉诺拉最大的爱好,除去疼爱自己的大女儿外,就是折磨那些罪人与战俘,听他们痛苦绝望地惨叫,那能让她感受到掌控他人的愉悦感。而在床上被伊昂娜下意识地依赖与哀求,也几乎能让她产生同样的快感。于是她舒爽地眯起眼,但没有放慢速度,低声说:“乖。受着。” 伊昂娜无力反抗,两只无力的双腿可怜地张开搭在母亲的腿上,而那粗大的肉棒正在正中肏弄着少女娇嫩的小穴。 埃莉诺拉抱着她肏了许久,才在最终往上重重一顶,抵着子宫口射出了精液。 埃莉诺拉将肉棒抽出,却没有将玉柱塞进去。她恶劣地捏了捏女儿软嫩的臀肉:“夹紧,不许漏出来。” “……是,母亲。” 伊昂娜只能在母亲饶有兴味的注视下尽力将精液夹紧,然后被满意的埃莉诺拉亲了亲后颈,吮吸出一个红红的吻痕,正好将之前柯露留下的盖住。 “嗯,乖孩子,不能浪费。” “好了,魔纹没有问题,去吧。别忘了今夜的宴会。” 殊荣 【3】 鲁佩总是沉默的。 究竟是她生性如此,还是因为在王宫之中,沉默的人才能独善其身,连伊昂娜也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伊昂娜欣赏她。伊昂娜从不询问她的过去,她对于海德斯塔姆家污秽的秘辛从不置喙。与她相处时,伊昂娜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伊昂娜见过精灵,甚至可以说是见过不少。在她所看的书籍中,精灵被描述为森林的宠儿,自然的精粹,她们体态轻盈,气质高雅,拥有令人迷醉的容颜,因此在任何国家都会被当做座上宾——但塞格帝国也许是唯一的例外。 那些在边境被俘虏的精灵被士兵们粗暴地用魔绳捆绑,以惊人的速度被送至宫廷,等待着被王公贵族们挑选,最终被烧红的烙铁烙下耻辱的印记。伊昂娜见过那些被豢养的精灵,纤细的美丽精灵被贵族抱在怀中光明正大地亵玩,被主人脱下衣物向同僚炫耀那些蚯蚓般丑陋的奴隶印记——她们瑟瑟发抖,满身伤痕。新来的精灵眼神中透露着厌恶、仇恨与惊恐,待得更久的精灵眼中只剩下呆滞,麻木地在主人的催促下一遍又一遍地唱起精灵族歌颂自由的歌谣。 伊昂娜第一次见到贵族们挑选战俘时刚刚十叁岁,埃莉诺拉抱着她坐在那至高无上的王座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闹剧。那些少女,甚至女孩模样的精灵被贵族们放肆地在宫殿之上便撕破轻盈的薄纱,被粗鲁地在细嫩的肌肤之上留下斑驳的红痕。伊昂娜那时仿佛被人攥住了心脏,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紧紧地抓着母亲的衣角,想要移开视线却做不到。 当她终于能够抬起头,看到的只是埃莉诺拉漠然而不耐烦的神情,好像这出反复上演的丑剧,她不关心也不在乎,她只是因为看的太多而腻烦至极。等到发现伊昂娜正抬头看自己,她便弯了弯嘴角,目光又温柔下来。 “好孩子,伊昂娜,我的女儿,不要害怕,”埃莉诺拉那时的语气也很温和,甚至能称得上是宠溺,“我在这里,母亲在这里。没有人敢对你做什么,如果有人胆敢多看你一眼,我也会将她的头颅砍下,做成一朵裱花。” 当伊昂娜颤颤巍巍地替那些精灵向埃莉诺拉求情时,埃莉诺拉也仍然以宽容的微笑回答了她:“不要说这样软弱的话,伊昂娜。你还小,还太天真,我能理解。但不要这样软弱,不像我的女儿。” 伊昂娜那时恍然大悟,她不是那些精灵的同伴,不是弱势受害者的同盟。她和那些贵族属于同一阵营,她是加害者的共犯,卑劣无耻的既得利益者。 伊昂娜与埃莉诺拉那次的对话终结于此。她那时对埃莉诺拉怀抱着死一般的恐惧,也许——也许她也的确太过软弱,只能坐在埃莉诺拉的腿上颤抖。她惊惶无措,而下面的闹剧却高潮迭起,她对于精灵的记忆定格在那一刻,溅满浊液的脆弱躯壳与年轻容颜上木然死寂的目光。 ——但鲁佩与她们不一样。 她的双手布满练武所致的老茧,站定不动时犹如一尊上古时期的女武神雕塑。她有豹的双足,隼的双眼,但注视伊昂娜时的神情总是沉静而平和,仿佛世上的任何事物都无法使她动摇。 平和而坚韧,只是独自沉默地成长,但从不畏惧世上任何的事物——那样的姿态,伊昂娜曾经非常向往。 昨夜伊昂娜被柯露压在床上肏弄时,柯露半是撒娇半是强迫地央求她说了不少柯露喜欢的好话,其中有些无端波及了鲁佩。虽说是被肏到几乎甚至不清时胡乱应了几声,伊昂娜也仍然心怀愧疚。 伊昂娜早上被柯露闹了一早上,见过埃莉诺拉之后又体力不支,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一直没有找到时间与鲁佩说话。直到在准备前去宴会之时,伊昂娜才终于醒来。 此时鲁佩正单膝跪在床边,左手轻轻地抬着伊昂娜软绵绵的腿,右手则为她穿上鞋子。伊昂娜原本十分清瘦,最近才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肉,连鲁佩穿鞋时也多看了几眼,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 她没有抬头,听见衣物摩挲发出的沙沙声,就知道是伊昂娜醒了。她稍稍加快手上的速度,为伊昂娜穿戴整齐,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伊昂娜扶起,同时在她身后垫上几个柔软的枕头。 鲁佩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站起来,还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微微抬着头仰视伊昂娜。伊昂娜有些难受,靠着枕头喘了几口气,等待脑中的晕眩感消散了大半之后,她才低声说:“抱歉,鲁佩。” 鲁佩问:“什么?”她说话的语速不快,但是节奏如一,带着一点力度紧凑的压迫感,即使是面对埃莉诺拉也仍然如此。 伊昂娜揉了一下太阳穴,勉强睁开眼,轻声说:“昨天晚上……抱歉。柯露太任性了,我没有教好她。本来是与你无关的事情……之后我会和她说的。” 鲁佩回应得很快,几乎是紧接着伊昂娜的话尾:“不。”她没有说清是不用,还是没关系,只是回答了一个简洁的单字。 伊昂娜稍稍前倾,想要观察她的神情,却意外看见鲁佩长长的精灵耳微微颤动了一下。伊昂娜愣了一下,有些意外。鲁佩注意到她的眼神,也稍稍向她凑近了一点:“摸摸?” 伊昂娜平时从不主动触碰鲁佩。鲁佩不知道原因,也无意深究。但难得这次伊昂娜盯着她的耳朵出神,她便微微仰头,将那双长耳朵献上。 鲁佩的语气被稍微放缓,但仍然铿锵有力,没有半点旖旎之意。伊昂娜想起上个星期所看的《大陆种族的演变下的政治体系巨变》曾经提到过精灵族的身体构造,但一直没有亲眼见识过。她忍不住伸出手——这纯粹是出于一种学术性质的好奇与探求——但在半空中停下了。她犹豫起来。 “您……” 又来了,鲁佩想。这位金贵的公主意外地习惯对他人使用敬称,哪怕对方只是一名下仆。她不像受尽宠爱的公主,更不像是埃莉诺拉的女儿。 鲁佩说:“没关系。” 虽然鲁佩这样说了,但伊昂娜还是摇摇头,收回了手:“不,不必了。我……我们去宴会吧。” 鲁佩静静地注视着她。鲁佩常年战斗,最依仗的除去出色的技巧,还有她惊人的直感。她在与伊昂娜谈话时常常会敏锐地注意到,伊昂娜许多时候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但最终都没有说出来——总是如此,这次也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句简短的,从开头就被截断的“我”后面原本连着的应该不是“我们去宴会吧”,而是别的什么话。但伊昂娜没有说出来,她也不会去问。 她说:“好。” 当鲁佩推着伊昂娜来到宴会之时,宴会已经开始了。当埃莉诺拉笑着将伊昂娜从轮椅上抱到自己腿上时,伊昂娜看见柯露的眼神短暂地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但很快又移开了。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对于她的到来做出反应,甚至没有人敢抬头。 她们不敢直视女王,也不敢直视女王最心爱的公主。她们只能状若自然地低头交谈,偶尔将隐晦的窥探目光落在同她们一同坐在下面的二公主柯露身上。但柯露只是一如既往地谈笑,似乎从未将这样的差别对待放在心上。 伊昂娜恹恹地窝在母亲的怀里,鲁佩则退到了一旁。埃莉诺拉火焰般的红发落在她的肩头,挠的她有些痒。 今夜是王家骑士团归来的庆功宴,那些身着火红铠甲的骑士们在女王的面前虔诚地匍匐,狂热地倾吐着歌功颂德的字句,为女王献上她们所俘虏的美人。但女王却不甚在意,只是漫不经心地揪着一缕红发,玩闹似的在伊昂娜的脸颊上狎昵地轻扫。 等到代替团长出席的骑士团副团长结束了她冗长的发言,埃莉诺拉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没有一如既往地宣布贵族与骑士们可以开始挑选自己中意的奴隶,而是亲了亲伊昂娜的侧脸,温柔地询问她:“伊昂娜,好孩子,好好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奴隶?如果有,来,指给母亲看。” 伊昂娜不理解母亲的用意,也本能地抗拒这种事情,于是含糊地回答:“不,母亲,她们都低着头,我看不清。” 埃莉诺拉明白她不愿意,但她只是笑吟吟地刻意曲解了她的意思:“好吧,你说得对,我的女儿——那些畏畏缩缩的奴隶怎么能配得上你?” 女王纡尊降贵地伸出手,提自己怀中的宝贝缓缓脱下了穿在脚上的皮鞋——鲁佩没有替伊昂娜穿袜子,脱下鞋就能看见公主白皙的双足,犹如远方进贡的玉石,被女王轻轻地捏在手中。伊昂娜的双脚无法移动,连挣扎也做不到,最多只能羞耻地蜷缩起脚趾——也只能蜷缩了一半的弧度,便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往里了。 “各位骑士如此尽心竭力,如果我不多加褒奖,恐怕要让人寒心。”埃莉诺拉如此说着,“那就给她们仅限今夜的殊荣——我准许她们来亲吻你的脚背——我的女儿,海德斯塔姆的公主,伊昂娜。” 埃莉诺拉说这话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伊昂娜可以看见下面低着头的贵族们悄悄地交头接耳。尽管骑士们恪守礼仪,没有任何动作,但伊昂娜知道她们也一定听到了。她不能在这种场合悖逆母亲的命令,于是只是闭上眼沉默。 骑士们虔敬地捧起她的脚,仿佛得到了无上的尊荣,眼神痴迷而沉醉。 伊昂娜闭着眼,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一双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握住自己的颤抖的脚,在脚背上落下轻轻一吻——她没有睁开眼,不知道自己满脸通红,在母亲怀中颤抖的模样是何等诱人。埃莉诺拉看着骑士们交替在女儿白嫩的脚背上低头亲吻,却只是似笑非笑地欣赏着这副美景,不急不缓地捉着女儿的右手揉捏把玩。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对于伊昂娜来说的漫长受难似乎终于结束了。可当伊昂娜终于睁开眼之后,埃莉诺拉又慢悠悠地开口:“柯露,你也是骑士,不是吗?你也上前来。” 伊昂娜茫然地抬头,对上埃莉诺拉戏谑的目光,她知道自己从来都不可能改变埃莉诺拉的意愿,但还是轻声说:“可是,母亲,柯露她是我的妹妹……” 王室的公主都会加入骑士团,但那不过是一种挂名的虚职。毕竟骑士虽然看着风光无限,但在贵族们的眼中也不过是血统低劣之辈。如今埃莉诺拉忽然这样要求,贵族们一片哗然,只觉得女王果然不喜这位小公主,竟然在这种场合如此折辱她。 但柯露却无动于衷。她仍然含着微笑,看不出丝毫不悦,只是缓步上前,在王姐面前如骑士般单膝下跪。 她握着王姐莹白的右脚,却不急着亲吻,反而抬头看向伊昂娜。她用手细细地摩挲着伊昂娜的脚背,不像是妹妹对姐姐的敬爱,也不像是骑士对公主的忠诚,她的态度太过亲密,反而接近于狎犯。 但伊昂娜低头看她的眼神并不惊惶,也不愤怒,只是安静地,有些难过地看着她,金色的双眼中仿佛始终萦绕着一层朦胧的薄雾,让人看不真切。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明明并不赞同,却强迫着自己将一切都收入眼底。 柯露没由来的厌恶这种眼神,于是有些气闷地低下头,含着王姐脚背上那层薄薄的皮肉,色情地吮吸出一个红痕。她还不满足于此,偏要一边含着一边抬眼去看王姐的反应,像是一只做了坏事,却得寸进尺地要讨要主人好脸色和夸奖的猫儿。 但她没有等到王姐诱人的反应,忽然被埃莉诺拉一脚踹到胸口,闷哼一声,就从阶梯之上砰地滚落下去,砸在台阶下。 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能匆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即使前段时间女王才亲口应允她能够对伊昂娜进一步的亲密,但按照女王的性格,即使因为此刻看不惯她的作为而忽然反悔也是意料之中。 “谁给你的胆子?”果然,女王不耐烦的俯视着这个与自己过分相似的养女,“竟敢在我的面前,对你的王姐胡作非为?” (柯露:真晦气,这老不死的) 失望 “……” 伊昂娜没有出声替柯露求情,她不能在众多的贵族与骑士面前冒犯女王的权威,只是趁着柯露低头的间隙反握住埃莉诺拉的手。 埃莉诺拉低头看向自己的宝贝公主,只见伊昂娜看着下面的柯露,面色如常,只是用白嫩的小手握着她的右手大拇指,像是祈求一般轻轻地摇了摇。 埃莉诺拉对她的乖巧十分受用,但还是在她耳边警告似的低语:“不许给她求情,否则母亲就要发火了,嗯?”说着她暗示性地捏了捏伊昂娜的小腹。 伊昂娜对她说的话并不惊讶,只是沉默地握着她的手指,低着头一言不发,轻轻地嗯了一声。 “——请原谅我,陛下。”柯露跪在冰冷的地面之上,露出一个笑容,但看上去虚弱又勉强——她太精明,适当示弱来避免锋芒、伺机而动讨巧的伎俩更是磨炼得炉火纯青。 “原谅我的冒犯——我想没有人能在塞格的玫瑰面前保持冷静,我在直视您的玫瑰的瞬间就已经为那与您一脉相承的美貌心神摇晃。” 这是一句光明正大曲解事实的谎话。海德斯塔姆家族传闻是烈焰女神的后代,能证明其血统纯正的无疑是火红的发色与碧绿的双眼,一如埃莉诺拉。但伊昂娜却是金发金眼,相貌也与她的母亲埃莉诺拉并无几分相似——反倒是被从旁系收养的柯露,有着海德斯塔姆家的红发绿眼,甚至眉眼间依稀与埃莉诺拉有几分相像。曾经有人私下里大胆揣测,女王也许是使得某位豢养囚禁起来的平民受孕后秘密地生下了血统不纯的大公主,而那位平民在生下孩子后便立刻死去,所以女王才会将对那位女子的宠爱移情到了相貌更加与那名女子相似的伊昂娜身上。 这个说法没有证据支撑,也站不住脚,自然被人嗤之以鼻,并没有多少人相信。但当这个无关痛痒的传闻传进了女王的耳朵里之后,女王却勃然大怒,私下讨论过的人全部被喂给了女王驯养的魔兽。 柯露显然比旁人更加了解埃莉诺拉——即使她心里并不喜欢,甚至厌恶自己的这位母亲。果然,埃莉诺拉听了她的话之后,面上的阴云稍稍散去。也许是柯露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伊昂娜的求情合她的了心意,她锐利的双眸在低着头的柯露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还是施舍般的说:“哼——起来吧。” 柯露顺从地站起,埃莉诺拉冷哼一声,说:“如果你下次还敢在我面前做出这种不合礼仪的悖逆之举,我会考虑把你送回你原本的——家。现在退下!” 在座的贵族们都心中惊讶——毕竟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值得陛下说这种重话,难道陛下中意的王储真的是那位身娇体弱的大公主?她们探寻的目光宛如实质,尖利地插在柯露的背脊。柯露孤零零地跪在正中,她说:“是,陛下。” 她知道这次是自己太过鲁莽。即使埃莉诺拉默许她在私下里能够和王姐上床,自己在她眼里也仍然只是为她心爱的大女儿养好身体的工具。埃莉诺拉默许她可以在私下里和王姐撒娇,和王姐亲密,但是绝对、永远不能在埃莉诺拉的面前逾矩,冒犯女王的珍宝。 这就是权力,她想,权力能够将一切纷争与异议消弭。 总有一天—— 柯露朝王座上的女人恭敬地行礼,最后看了一眼低垂着眼睑的伊昂娜,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室的窃窃私语。 这场闹剧以柯露提早离开宴会结尾,伊昂娜平日里不喜欢出席宴会,这次会来不过是听说骑士团团长罗梅尔德会出席,结果却发现对方并不在。现在经过了刚才的不愉快,伊昂娜已经彻底对这场宴会丧失了兴趣。于是她仰起头央求她的母亲:“陛下,我不太舒服,想早点回去。” “哦?离宴会结束还早得很呢。”埃莉诺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你现在回去刚刚好。去吧。” 埃莉诺拉招招手,一直待在一旁靠墙警戒的鲁佩便走过来。女王将她娇贵的宝贝小心交到侍卫有力的臂膀中,嘱咐道:“小心一点抱回去。把轮椅留下。” 鲁佩沉默地点点头,就这样抱起公主,离开了异常安静的宴会。 现在是深秋,虽然还没有正式入冬,但天气已经冷了起来。鲁佩替公主拢了拢之前为她披上的毛绒厚斗篷,再将她往怀里抱得更紧了些。伊昂娜有些疲惫地缩在精灵的怀里,枕在鲁佩的胸口。她并不觉得寒冷,应当是鲁佩用魔法替她隔出了一小片常温的空间,以至于比起来往时甚至有些瑟瑟发抖的侍女,她还有闲暇倾听鲁佩的心跳。 伊昂娜眯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轻轻地说:“我想去看看玫瑰。” 说完她还补了一句:“可以吗?” 鲁佩常年在广袤的森林中来往,脚程很快,原本已经走到了寝宫的门口,听到这话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调转方向:“已经在去了。” 伊昂娜有段时间常常盯着玫瑰样式的饰品发呆,埃莉诺拉见她喜欢玫瑰,就干脆叫人拿来了许多烈焰玫瑰的种子,种在埃莉诺拉寝宫东方的墙根下的花园里,算是讨她欢心。只是这烈焰玫瑰价值千金,正是因为它们极难养活,且要足足五年才能开花。直到现在,伊昂娜费了不少心思,最终也只留下了两株玫瑰在静静地等待着盛开。 鲁佩抱着伊昂娜来到花园,伊昂娜微微扒着鲁佩的肩膀坐起来,想要看看自己的玫瑰。但鲁佩刚走到门口,伊昂娜就看见在郁郁葱葱的花丛之中,有一名身着赤红铠甲的骑士正站在其中。低垂的树枝挡住了她的上身,只能看见她纹刻着玫瑰的甲胄,在月光下流淌着火红与银白的光辉。 也许是鲁佩的脚步声惊动了她,她将手按在佩剑的剑柄上,警惕地转过身来。枯黄的树叶遮蔽了骑士的面容,只在斑驳的缝隙间隐约露出一双湛蓝的眼。 鲁佩单手抱着公主,另一只手猛然拔剑出鞘,隔着十步远的距离,锋利的剑刃冷然地对准了鲜花环绕的骑士。 “谁。” 鲁佩没有刻意压低声线,但语气已经足够冷冽,让人想起深冬时倒垂的冰棱。 “——啊!”那骑士与发出一声惊呼,随即便弯腰行礼,“冒犯阁下……我是来参加宴会的骑士,不料迷路至此。” 伊昂娜看见对方的盔甲的确是王家骑士团的样式,忽然想起骑士团长罗梅尔德的无故缺席。于是她出声询问:“阁下是?” “……”对面的骑士短暂地顿了一下,似乎在打量鲁佩怀中的伊昂娜,随即才缓缓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罗梅尔德。罗-梅-尔-德。” 像是害怕伊昂娜听不清,她刻意放缓了语调,每个音节都吐字清晰。 罗梅尔德,没有姓氏,是个平民。是她,是骑士团新晋的那位平民团长。 是她。 伊昂娜抓着鲁佩肩膀的忽然缩紧了几分,尽管对鲁佩来说那力道仍然不值一提,但还是让她有些疑惑地侧头,却见伊昂娜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伊昂娜用目光细细地描摹着骑士月光下的剪影,但隔着厚重的铠甲,她甚至无法准确地估摸出对方的身形。她长高了,那她会瘦吗?会像从前一样,笑起来像个太阳,毫无戒备地朝人露出两个酒窝吗? 伊昂娜一直在期盼,一直在期盼着能够有某一天,如现在一般在月光之下与她相见…… 鲁佩说:“殿下?” 伊昂娜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鲁佩不知道的是,其实从十多年前起,她就一直渴望知道,那个别人口中“温柔的,坚韧挺拔的少女”究竟是什么样的。她也许曾经见过她,也许从没有见过她……但无论如何,如今终于知道了。 “您……” 她的语气急促起来,甚至在颤抖。 “您是……您是罗梅尔德团长。” 骑士的面容仍然隐藏在重重叶影之后,她弯了弯眼眉,似乎在笑。她似乎并没有听见鲁佩伊昂娜的称呼,目光肆意又轻慢地在伊昂娜的脸上流连,连含笑的语气都带了点轻浮的挑逗:“小姐,今日的宴会上有如此众多的优秀骑士,您为何独自出逃?难道您迫不及待地要摆脱众人的窥探,要在月光下私会您心悦的情人?” “没关系,您不必回答我。不追究淑女的秘密,这也是骑士应当恪守的美德。但如果您愿意,也许我能与您俊美的情人一起——享有您,哪怕只有一夜的时光?” 骑士的嗓音很温柔,腔调也带着上流人特有的优雅从容,但她的语气却是伊昂娜不曾想过的陌生。 伊昂娜愣住了。并不是因为骑士冒犯的放浪言辞,而是因为对方的态度、语气、乃至于性格都让她觉得十分陌生,而且——大失所望。 不是热情的注视,不是内敛的温柔。只是和许多人一模一样的,令人作呕的,看猎物的眼神。 不,甚至比那更下流……她熟悉这个眼神。是那些贵族,在宫殿中撕破奴隶衣衫时露出的眼神。 她如同被猛然浇了一盆冷水,连同许多年前扎根的好奇、仰慕与热切而隐秘的渴望,全部在今夜冷了下去。 (只出场了一个名字的骑士。出场了,但是完全没有出场。) 请你随心所欲地伤害我吧(鲁佩+柯露微h) 伊昂娜抓着鲁佩的手缓缓松开了,最后无力地滑落。 她反常地沉默着,对于骑士的调戏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仿佛在注视在自己面前破碎的梦境。 鲁佩却将眉一皱,罕见地显露出一丝愠怒。她的右手抱着公主,左手则猛然将长剑掷出。那银色的闪光破开长夜,直直地擦过反应不及的骑士,插入她身后的树干。危险的剑刃将将擦过骑士的脖颈,留下一道极浅的红痕。被劲风摇动的树枝不安地上下起伏,但仍然没有露出骑士的面容,只能看见一双愕然的蓝眼。 “是谁允许你——” 鲁佩的话语向来节奏紧凑,即使语调总是平稳的,却能沉沉地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可她说到这里时却忽然顿了一下,之后才接着开口,语气又重归于平静:“——允许对帝国的公主如此不敬?” 对面的骑士仿佛现在才恍然大悟,将面前被精灵侍卫抱在怀中的少女与传闻中无法行走的大公主联系在一起。她诚惶诚恐地跪下,方才的轻佻一扫而空,态度放得极其卑微:“公主殿下!……原谅我愚钝不堪,竟然没能认出公主殿下,以至于在您面前露出如此不堪的一面。我恳求您的仁慈,明日我会亲自去向女王致歉,请您……” 伊昂娜垂眸看着她。单膝下跪的骑士惶恐地低着头,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蓬松金发中的发旋。她曾经非常好奇罗梅尔德的模样,甚至在无数个深夜中幻象过她的长相,但如今只像一个羞耻的笑话。她忽然对近在咫尺的答案失去了兴趣,只是说:“起来吧,团长大人。我不责怪您了。” “我接受您的歉意。也请您不要再去向陛下请罪了,她会杀掉您的。” 伊昂娜的嗓音是少女特有的轻柔,如同拂过河谷时摇落一地花瓣的春风。然后她极轻地叹了口气,合上眼重新躺回鲁佩的怀里:“我们回去吧,侍卫长。” 鲁佩沉默着,抱着公主走进花园,与站起的骑士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拔出树干上的长剑。她随意地扫了一眼骑士的侧脸,看见这金发蓝眼的骑士右脸上交错着几道可怖的刀疤,使原本姣好的面容无端显得有些难以接近。 骑士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鲁佩轻轻地捂住公主的耳朵,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几下纵跃,就消失在了远方。 骑士站在原地,等确认对方已经离开后,她面上愧疚又惊慌的神色便消失无踪,重新挂起了笑容,吹着口哨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鲁佩将公主抱回寝宫,轻轻地放到柔软的大床上。伊昂娜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她听着鲁佩关门的声音,脑子里想起的仍然是那层层迭迭的翠叶中,骑士轻浮的双眼。她羞于承认,但她知道自己几乎要心碎了。 她想起第一次前往烈焰神殿时,圣女将双手放在她的头顶,充满怜悯地告诫她不可再受到过去情感的纠缠,否则必然会落得悲剧收尾。圣女一直是对的,她的预言从不出错。 罗梅尔德。她也许从没有见过,但这个名字却贯穿了她的几乎整个生命。她幻想过她会带自己离开,也幻想过也许她不会,因为她是忠于女王的高尚骑士,但无论是哪一种猜想,伊昂娜总是——总是宁愿去相信,罗梅尔德,那个别人口中温柔的少女会喜欢她的。 如今幻象土崩瓦解,过去的幽灵紧紧地将她包裹。她昏昏欲睡,瑟瑟发抖,还心碎欲死。骑士火红的身影似乎还残留在她的视网膜之上,她恍惚间看见骑士抬起头来——骑士长着一张烈焰女神的脸。这让她感到了痛苦。 “侍卫长,”她听见自己的嗓音在颤抖,“您看见了吗?” 鲁佩沉稳的脚步停在了她的床边,她听见鲁佩问:“什么?” “她,团长大人,她……长什么模样?” 鲁佩看见伊昂娜缩在被子里,于是替她掖了掖被角,说:“面目丑陋。” 伊昂娜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不住地发抖。 鲁佩沉默地在床头站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轻轻地脱掉长靴,跪到了床上。 她轻轻俯身,垂落的白发软软地扫过伊昂娜的面颊。鲁佩的长相其实并不英气,只是那肃然的气质总会让人无意间忽视她精致的容颜。也许是暖黄色的灯光太温柔,如今她眉目沉静,看上去也柔和起来。 她说:“公主殿下。您在为那位团长烦心吗?” 伊昂娜无法否认,于是点了点头。 鲁佩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在脑海里思索着人类解决这种事端的体面方式。然后她说:“我不是骑士,公主殿下。但我会为了您,去和她决斗的。” 那一瞬间,伊昂娜忽然觉得好多了。一切都好多了。她看着鲁佩的手腕,没有伸手去触碰,却好像在激涌的浪潮中抓住了一根新的浮木。 但伊昂娜说:“不。与她无关。” 鲁佩没有追问,只是顺从地点点头。但她没有离开,而是跪着不动,好像在思考。 然后,她缓缓地躺在了伊昂娜的身侧,隔着被子抱住了她。 鲁佩一向克制,从来没有过这样逾矩的行为。伊昂娜惊愕地看着她,她却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将伊昂娜往怀里更拉近了一点。 紧接着,鲁佩轻轻地亲了亲伊昂娜的额头。她从来没有亲吻过别人,只是按照精灵的传统,笨拙地用柔软的双唇碰了碰伊昂娜的额头,代表她对这位小公主的祝福与许诺。 她见过很多次别人亲吻伊昂娜。她见过埃莉诺拉将伊昂娜抱在怀里亲吻胸口,也见过柯露撒着娇啃咬伊昂娜的锁骨,那时的伊昂娜总是乖顺而柔软的,任由别人摆弄自己娇软无力的身体。 但当鲁佩的吻落下的时候,她却猛地推开了鲁佩。 “不!”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喊声,但在短暂的焦急之后,她很快冷静下来,恢复了平日里的柔和,抬眼静静地注视着鲁佩。 鲁佩没有想到伊昂娜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有些僵硬地愣在原地。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伊昂娜,伊昂娜也观察着她。伊昂娜的目光仍然如春水般温柔,鲁佩的目光也一如既往的清明。伊昂娜沉默了一会儿,轻如蝉翼的睫毛微微颤动,最终她轻声询问:“是陛下让你这么做的吗?” 鲁佩愣了一下,随后她很快地明白了伊昂娜的意思,回答道:“不。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 伊昂娜没有回答。许久之后,她才说:“不要这样做了。” 鲁佩说:“对不起。” “不要道歉。”伊昂娜竖起一根手指,没有触碰到鲁佩的嘴唇,只是横在两人中间,“不是你的错,侍卫长。” 伊昂娜说着笑了一下。她的笑容总是很淡,没有多久就消散了,甚至不会剩下一点浅浅的笑影。 鲁佩还想说什么,但她长长的耳朵动了一下,然后迅速起身穿上长靴走出去了。 伊昂娜疲惫地合上眼,没有休息多久,就有人光明正大地钻进了她的被窝,熟门熟路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肢。 “……柯露。”伊昂娜的语气像是在叹息。她睁开眼,抬起手摸了摸柯露赤红的短发。 “我是不是打扰王姐了?” 她这么说着,但语气中没有半点愧疚不安,笃定了伊昂娜会原谅她,反而有恃无恐。 平日里柯露晚上来看伊昂娜时,伊昂娜多半已经睡着了,没想到今天还醒着。柯露有点惊喜,看来那秘术似乎真的有效。 “没有。”伊昂娜放松了身体,拍了拍她的背脊,“来我这里吧。” 柯露得意地哼哼唧唧,像是一只被顺了毛的猫,高兴地翻着肚皮呼噜呼噜。她将头埋在伊昂娜的肩窝,一边蹭一边撒娇:“王姐,我好疼啊……我的胸口好疼……” 她刻意将衣领拉低,拉着伊昂娜的手伸了进去,按着伊昂娜的手缓慢地揉弄起自己胸口的软肉。她灼热的呼吸打在伊昂娜的手臂上,让伊昂娜忍不住稍稍屈了屈手指。 柯露被埃莉诺拉踹到的地方早就不疼了,但她还是在伊昂娜移动手指时相当逼真地哼了一声,然后委屈地朝王姐告状:“王姐,我今天被踹得好疼……都没有人帮我说话,她们都不喜欢我……” 那群没胆子也没脑子的废物,她一边往王姐的怀里拱一边冷漠地想,总有一天要把她们那装饰用的脑袋摘下来当我的酒壶。 “没事的,”伊昂娜抱住这个从小到大都喜欢粘着自己的妹妹,轻柔地耳语,“王姐喜欢你。” 说着她轻轻地按揉这柯露的胸口,动作很轻,没有任何情色的意味,对于柯露来说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但柯露只觉得一团火烧到了下腹,连带着那根原本安安静静的肉棒也有了抬头的趋势。 她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只是好像很受伤地反复确认:“真的吗?” “是真的。”伊昂娜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插进柯露柔顺的红发之中,她叹息似的呢喃,“是真的。” “那——” 柯露眯起眼,有些狡黠地笑了。她将伊昂娜的手从胸口抽出,握着往身下摸去,直到触碰到那鼓鼓的一团才停下。 柯露压低了声线,有些色情地在伊昂娜耳边轻喘:“下面也要王姐摸摸。” 尽管不是第一次帮柯露做这种事情,伊昂娜还是有片刻的迟疑。只这片刻,柯露的脸色就垮了下去,低声说:“王姐也觉得我恶心吗?” 尽管外面风传柯露有一半的魅魔血统,但魅魔在塞格帝国是极其低贱的存在,伊昂娜并不相信埃莉诺拉会收养一个半魅魔。直到柯露刚满十五岁那年深夜闯入她的寝宫,又哭又闹地对她说下面难受得快要死掉了,她才知道这个传闻竟然是真的,也才知道,原来极少数的半魅魔和魅魔一样也会有发情期。 十五岁的柯露与伊昂娜差不多高,在塞格帝国可以算是瘦小。她长得又单纯无害,哭着求人时更是让人忍不住爱怜。在她哭着说没有人愿意靠近她、没有人爱她的时候,伊昂娜纵容了她的动作,没有推开她摸过去的手。自那之后,每到发情期柯露就会偷偷地来到伊昂娜的寝宫,用王姐的手抚平躁动——直到一个月前,埃莉诺拉得知魅魔的精液能够比其他种族的精液更好地被秘术吸收,她才被默许爬上了伊昂娜的床。 伊昂娜叹了一口气。 她说:“不会的。来我这里吧。” 说着她将手伸进柯露的裤子里,隔着薄薄的内裤按住那一根已经从边缘处探出顶端的粗壮肉棒。柯露的肉棒在顶端有些轻微的上翘,比埃莉诺拉的性器略微短一点,但也不容小觑,还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硬度——毕竟她还只有十七岁。 伊昂娜摊开手,用手掌心从上至下地摩擦着肿胀的肉棒,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但对于柯露来说,心理上的快慰远远超过了肉体上的刺激。 “王姐,我好舒服……王姐,你伸进去,握住它,好不好?”柯露难耐地挺了挺腰,“我想要王姐的手。这样……这样我射不出来。”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伊昂娜,又重复了一次:“好不好?” “……嗯。” 伊昂娜不喜欢在这种时候说话,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她摸索着捏住圆润的顶端,然后顺着柱身向下伸进了柯露的内裤里面,握住那根滚烫硬挺的肉棒,开始上下撸动。 肉棒兴奋地在她手里跳动了几下,又胀大了一圈,将内裤绷得紧紧的,伊昂娜的撸动也有些费力。她本来力气就小,体力也不好,撸动的速度自然也十分缓慢。但柯露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舒服地眯着眼,痴迷地看着伊昂娜一下一下,如同在完成什么重要的工作一般认真地套弄自己的肉棒,时不时地在伊昂娜停下喘气时自己动动腰。 “王姐,你真美。”她低低地说着,仿佛在呓语,“别说被陛下责难——甚至我愿意为你在女神的烈焰中化为灰烬。” 她刻意在呢喃着情话时提起今晚的闹剧,果然看见伊昂娜的动作顿了一瞬,然后默然无语地爱抚她的性器。 伊昂娜低声说:“对不起。” 她却扬起一个笑容,更加凑近了一点,用肉棒的顶端去顶了顶伊昂娜的大腿:“如果王姐亲一亲它,我就不难过了。” 伊昂娜抬起头,眼神仍然是两人初见时的温软柔和。柯露偶尔会想,也许王姐并不真正地理解性爱究竟代表着什么,但那对她来说实在无关紧要,甚至是趁虚而入哄骗王姐的好机会。 也许是魅魔血统的缘故,柯露的肉棒是粉红色的,表面也十分光滑,顶端的龟头圆圆的,如果不是尺寸惊人,看上去甚至有些可爱。伊昂娜握着这根肉棒的底部,竟然真的轻轻俯身,在顶端落下一个若有若无的吻。 柯露没想到伊昂娜真的那么介意自己被踹的那一脚,以至于毫无准备被亲到肉棒之时,她只觉得脑中仿佛炸开了烟花,接着她匆忙将王姐的头抬起,然后顶着王姐的腿缝射了出来。 她的下身还在不断地往王姐无法移动的双腿射出粘稠的浊液,将白嫩的肌肤玷污。可她却虔诚的捧起伊昂娜的右手,将食指含入嘴中吮吸。她刻意用力,让指甲划破舌尖,血腥气霎时在嘴中弥漫。 “王姐,不过是被踹了一脚而已,不要真的那么在意啊。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是你的话——” 她贪恋地低声喃喃:“请你随心所欲地伤害我吧。” (她忽然觉得好多了。一切都好多了。这一句是来源于极乐迪斯科,一段我很喜欢的剧情。) (柯露是个非常擅长撒谎和伪装的人) (但唯有这份爱意是真的) 飞鸟与玫瑰(罗梅尔德) 柯露第二天一早就被女王派来的人叫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伊昂娜有些担心她会被埃莉诺拉为难,毕竟埃莉诺拉一向对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她知道,自己如果前去求情,只会让女王更加怒火中烧。于是她只能待在自己的寝宫,让鲁佩出去打听消息。 今天的天气很好,鲁佩走之前将她的躺椅搬到了花园,靠着高墙放下,让伊昂娜躺在上面晒太阳。轮椅还没有从女王那里拿回来,不知道女王拿去做什么了,于是鲁佩只好再叁嘱咐伊昂娜等自己回来。 等鲁佩离开后,伊昂娜便在深秋难得的暖阳下捧着一本书慢慢翻看。女王在花园四周埋下了魔法石,她亲手栽种的白玫瑰四季盛开,此刻正亲昵地压在伊昂娜无法移动的双腿上。 伊昂娜看的是《烈焰教义》,正如其名,是烈焰神殿所整理的教义,用以传播女神的教诲。她对这本书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书页也因为翻看太多次而卷起了边角。 但她仍然习惯时不时将它拿出阅读,不为别的,只为了将那些字句深深刻入心底,好让这些绝对正确的真理说服她的理智,好让自己更好地扮演塞格的公主这一角色。 “——神说,姊妹之间的亲爱是祂所允许的。因为纯粹的血统是值得尊敬的,相近血脉所孕育的孩子将会受到祂的祝福。而拒绝自己姊妹求欢的人是无福的,因为……” 伊昂娜白皙的指尖轻轻滑过那些齐整的字句,轻声将那些神谕念出。柯露小的时候非常喜欢粘着伊昂娜,伏在她的膝上听柔柔地她念书,那对柯露来说是一种享受。埃莉诺拉对柯露非常严厉,但同时又非常冷漠,无论那些贵族如何对小柯露冷嘲热讽,只要不会损害王室的颜面,埃莉诺拉只会视而不见。伊昂娜那时最大的活动范围也不过是寝宫到埃莉诺拉的房间,对此束手无策。她只能在小柯露偶尔被允许探望自己时让她来自己身边,温柔地抚摸她的红发,为她念一下午的故事。 伊昂娜念到姊妹这一节,竟不由得有些出神。 ——但那并非是因为“爱情”。她对自己的姊妹不抱有任何超越亲情的感情,她只是单纯地在沉思。 正在此时,她听见右手边的高墙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叮当作响的盔甲碰撞声。伊昂娜的寝宫非常偏僻,又有女王禁止侍女靠近的命令在,因此除去女王偶尔派人来请伊昂娜,几乎没有人会经过。 伊昂娜沉默地侧耳倾听了片刻,但脚步声并没有在此终止,而是从左至右慢慢走远了。她重新低下头,继续阅读下一章节。 “——神说,不可为爱情所腐蚀。神圣之焰曾将高天燃着,而爱情是尘世的烈焰,将会燃尽一切。在短暂的激情之后,终究归于虚无。” 她在这里短暂地停顿,却听见刚才听到过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右至左离开了。伊昂娜有些疑惑,于是耐心地等了等,果然没多久又听见脚步声折返。 伊昂娜低着头,轻轻翻过一页,然后开口说:“您——”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两人只隔着一堵墙,对面的人显然是听见了,停在了原地。 “您迷路了吗?” 对面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语气有些惊讶:“啊!您……您好!我走了许久都没有看见人……我还以为这里没有人呢。” 接着她的语气变得有些羞赧,掩饰似的傻笑了几声:“哈哈哈,我的确……的确是迷路了。但、但您别怕,我并不是什么坏人。我是王家骑士团的骑士,您是……您是这里的侍女吗?” 她的嗓音很温柔,带着一点点性感的沙哑,听上去应当有二十四五岁,但说话的语气还残留着一种青涩的雀跃。 难道王家骑士团的骑士,都容易迷路吗?伊昂娜想起昨夜花园内见到的那位团长,心中不由得有些警惕。 “我是……”她的声音有一瞬间低下去,仿佛在为自己的谎言而羞耻,但很快又恢复成了柔和,“我是这里修剪花枝的侍女,骑士大人。” 墙那边的骑士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反而关心起了伊昂娜:“我看这里什么人也没有……为什么只有您一个人在这里侍弄花草?您一个人,未免有些危险。” “因为我是有罪的,骑士大人。”伊昂娜平和地回答,“我是被流放在此的罪人。所以我孤身一人。” 迷路的骑士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她才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请、请您原谅我!” 说道最后,伊昂娜听见一阵盔甲的磕碰声,似乎是那位骑士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伊昂娜反而有些惊讶,她几乎——不,她从未在这烈火与鲜血铸就的强权之国见过这样木讷而青涩的骑士。但这样不加掩饰的赤诚却触动了她的心,令她想起往事。 于是她的语气也从和善变得温柔,仿佛连那位素未谋面的骑士也蒙上了回忆的薄纱,她说:“您何必道歉?这境遇并非是您所造就——骑士大人,您是要去哪里?” “啊!”骑士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懊恼地惊呼,“糟糕!我今日要进宫觐见女王,但与我同行的各位让我在原地稍等,我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们回来……可能她们也不熟悉路程,没能找到我,所以我就打算自己过去……没想到却迷路了。您知道路吗?” “您的同伴……” 骑士入宫觐见有专人领路,骑士的同伴刻意将她留下,多半是想故意甩掉她,让她的缺席惹怒高傲的女王。伊昂娜沉默片刻,但没有直接点透,只是说:“当然,我知道路。但是,骑士大人,您就这样前去,恐怕已经迟了。您也不想惹恼女王吧?” “是的……可我不能不去呀!”骑士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苦恼,“我是女王的骑士,不能违背女王的命令。一个骑士若是抛弃了她忠诚的美德,又怎么能被称作骑士呢?” 伊昂娜微微笑了。她没有说什么无意义的安慰话语,而是说:“……您知道吗?白玫瑰在帝国的寓意是狂热。处于狂热境界的人是不畏惧死亡的。您就带着这份无畏的勇气,前去面见女王吧。” 然后她伸手摘下一朵白玫瑰,将它小心翼翼地用根缠绕在一颗小石子上,用力朝墙外扔了出去。 “您就沿着这条路直走,然后在……”伊昂娜将方向细细地告知了骑士。 “……还有,您的那些同伴。也许之后与她们相处之时,您要多多小心,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了。” 正午的太阳压在云端,长条的光线沉沉地坠在骑士赤红的铠甲之上,反而闪烁着金色的光辉。一朵白玫瑰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淑女飞扬的白色裙摆,最终砸进骑士的怀中。骑士哎呀一声,随风摇曳的斑驳树影在她亚麻色的长发上留下一团团柔软的斑点,她双手笨拙地捧着小小的玫瑰,有些讶异地抬头注视着高墙。 然后她将玫瑰摘下,别在自己的耳边。骑士笑起来,湛蓝的眼中翻涌着细碎的光芒:“我、我明白了!谢谢您,我这就去觐见陛下!等下次进宫,我一定为您也带一朵漂亮的玫瑰!” “不——”不要再来了,伊昂娜还没能来得及将这句话说出口,骑士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走了。她的脚步声很轻快,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没能提醒她不要在王宫里奔跑,伊昂娜有些苦恼地想,希望陛下看见自己种的玫瑰,不要太过苛责她。 而且—— 伊昂娜抬起头,注视着右手边的高墙,不知道那位冒失的骑士叫什么名字呢。 伊昂娜盯着墙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又慢慢低下头,顺着刚才停下的地方继续读下去。 “——公主殿下。” 没有听见脚步声,只听见了鲁佩稍显冷凝的独特声线。 “侍卫长,”伊昂娜没有抬头,“您回来了。” “是。二公主并无大碍,只被罚了叁天禁闭。” “好。辛苦您了。”伊昂娜弯了一下嘴角。对于动辄枭首示众的埃莉诺拉来说,禁闭叁天实在不痛不痒,代表她并没有将柯露的过错放在心上,只是象征性地给予了冒犯女王的惩罚。 鲁佩安静地站到了伊昂娜身边,一如既往。但没过多久,她忽然迟疑地开口:“殿下。” “嗯?” “您似乎心情很好。” “嗯——”伊昂娜歪了一下头。这是一个放在普通少女身上会显得十分俏皮的动作,但伊昂娜的动作向来很缓,看上去更像是在沉思。 伊昂娜短暂地停顿了片刻,然后微笑着回答:“今天的天气很好,玫瑰开得很漂亮。刚刚路过一只飞鸟……我没有看见她的样子,但仅仅是听她振翅的声音,我就在想,那一定很漂亮。” 骑士匆匆离开之后,最终匆忙赶到了女王的书房。书房内的骑士们跪了一片,她进去时看见连平日里最是浪荡不着调的副团长玛莎也惶恐不安地低着头,连瞥她一眼也不敢。玛莎一动不动,骑士只能看见玛莎交错着伤疤的侧脸。她心中一紧,但只是紧张,并无畏惧。她赶紧跪下,手指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想要去扶正耳边的白玫瑰,但是明智地忍住了。 “女王陛下,我……”她向来不善言辞,前后缘由太过冗长,她干脆一概省去,只说,“请您责罚!” 女王一言不发。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这间书房,骑士的心越发下沉。她正想开口揽过罪责,声称这都是自己的过错,却听见女王忽然轻笑出声。 不同于骑士初见女王时曾听过的,带着轻蔑与嘲弄的笑,反而像是看见了小孩子恶作剧的长辈,只是宠溺地一笑而过。 但这点温情很快便消散了,女王的声音重归于冷漠:“退下。” 骑士们如蒙大赦,行礼后退了出去。 骑士像是在梦中一般,跟着同伴们一起走出了书房,还恍恍惚惚仿佛飘在空中。她不能理解为何一向易怒的女王没有大发雷霆,也不清楚刚才那声轻笑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直到副团长玛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如梦初醒。 “啊!玛莎?……怎么了?” “您可让我们好等!您没来之前,女王陛下看上去就像是要活剐了我们……怎么忽然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您说,我们到底是走了什么运?”玛莎习惯性地摩挲了一下右脸的刀疤,“该不会是您施了什么魔法吧……团长大人?” 她这么玩笑似的说着,试探地去瞧罗梅尔德的脸色。罗梅尔德抓了抓自己亚麻色的长发,诚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是,也许是……”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耳边的白玫瑰,将它捧在手心,眼睛亮闪闪的:“玛莎——也许我今天,见到了守护玫瑰的精灵。” 玛莎盯着她手里的玫瑰看了一会儿,惊疑不定。罗梅尔德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玫瑰是曾经受到烈焰女神宠爱的神圣之花,宫中栽种了玫瑰的地方,只有一个。 她露出一个笑容,说:“精灵?您一定是在说笑。……您亲眼见到了吗?”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我觉得一定是的!”罗梅尔德毫无理由地坚持着,“等下次再去,我一定亲口询问她。” “哈哈,那也不错——”玛莎拍了拍罗梅尔德的肩膀,接着状若无意地说,“不过,您不常来王宫,您不知道——对于不熟悉的女士,最好报上自己的姓氏而非名字,以免冒犯。下次见面,记得不要唐突地报出您的名字呀。女王陛下不是开恩赐予了您姓氏吗?您也算是贵族了,可要有贵族的气度。” “原来如此,”罗梅尔德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惩罚(罗梅尔德+埃莉诺拉h) 那位陌生的骑士,第二天竟然真的又来了。 伊昂娜仍然坐在墙根下看书,而鲁佩靠着墙守在她身边。伊昂娜还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原本一动不动的鲁佩就忽然抬起头,说:“公主殿下。” 然后她几步上前,弯下腰,意思是要将伊昂娜抱起来。伊昂娜却没有像平常一样任由她抱,而是问:“怎么了?是有人来了吗?” 鲁佩点点头:“我要出去看看。先带您回房间。” 伊昂娜的指腹擦过书页,有片刻失神。但她很快回过神来,低声说:“等一等。……等一等,也许我知道是谁要来。” 鲁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有些困惑地看着伊昂娜——除了埃莉诺拉与柯露,别说与伊昂娜交好,连认识伊昂娜的人都寥寥无几,她不知道有谁会来这里见伊昂娜。但她尊重了伊昂娜的意愿,点点头退回了原处。 在熟悉的盔甲叮当声之后,伊昂娜听见墙那边传来骑士独特的、带着些沙哑的温柔嗓音:“您——您在吗?” 罗梅尔德有些紧张,还有点懊恼。她昨天离开得太快,连那位小姐的名字也没有问,站在这里想了许久的称呼,才有些生硬地开了口——不会冒犯对方吧?不会吓到对方吧? 伊昂娜合上手上的书,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点笑意。王家骑士团的骑士按照自古就有的惯例拥有自由出入王宫的权利,但如今在位的女王时出了名的阴晴不定,没有人愿意无故在她面前晃荡,所以这条定律也几乎成了摆设。她一边想着这或许是一位什么也不知道的新晋骑士,一边轻柔地回答:“我在的,骑士大人。” “太好了!”骑士像是松了一口气,有些孩子气地雀跃着,“依照诺言,我为您带来了玫瑰……那个,恕我冒昧,不知我该如何称呼您……啊!是不是不能这么说?我是……我是王家骑士团的骑士,您可以称呼我沙克尔顿。很荣幸……很荣幸能遇见您。” 沙克尔顿是一个很特殊的姓氏——严格来说,所有出身平民的骑士最终都会被女王赐予这个姓氏。 ……例如那位新晋的团长大人,按理来说就应该会被冠予这个姓氏。但面前的骑士与那位团长相差甚远,按照这位骑士的性格,也确实无法担当团长的大任。 “请原谅我无法告诉您我的名字,”伊昂娜温柔却坚定地回答,“您以后也不要再来了,骑士大人。” “啊……” 墙那边的骑士像是一只被主人无故踢了一脚的小狗,有点委屈地啊了一声。伊昂娜没有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也没有看见猜想这位木讷地骑士或许是在绞尽脑汁思索着言辞。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被流放至此的罪人,骑士大人。和我扯上关系是很危险的。” “可是……但是……我只是想和您说说话呀。”骑士结结巴巴地说着,向来直来直往的她能察觉出对面的少女对自己并不反感,对她来说,喜欢就会想要亲近,她还不理解世上为什么有人会刻意克制自己的情感。 “只是说说话……”她着急起来,“我什么也不会问的!我不会问您的名字……我只是、只是很喜欢您!我只是,想要和您成为朋友!” 没有任何修饰,她只是直白地将自己的想法宣之于口。 伊昂娜沉默着,她在想这位骑士不愧是烈焰女神的信徒,那样赤诚的话语几乎要将她烫伤。但她犹豫了——她可耻地犹豫了。明明知道应该坚定地拒绝,她却动摇了。她的睫毛不安地扑闪着,她抬眼去看一旁安静的鲁佩。鲁佩正低着头看她,她在鲁佩那澄澈而平静的目光之下自惭形秽。 鲁佩微微俯身,为了不让骑士发觉异样,她在伊昂娜的耳边轻轻地说:“渴望朋友是没有错的,公主殿下。您是无罪的。” 伊昂娜却像是猛然被针尖扎到了心脏,轻轻抖了一下,然后皱起眉罕见地呵斥道:“不要再说了。” 鲁佩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无措地看着面前的公主。墙外的骑士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被训斥了,于是也立刻闭上了嘴。 花园中从无蝴蝶振翅,连微风的细语也渐渐止息。鲁佩眨了一下眼睛,很快地回答:“抱歉。” 她有一瞬间仿佛在伊昂娜的眼中看见了棱镜的一角,倒映出过去的虚影。但那点凌厉的棱角很快隐去,伊昂娜的眼神重新软化下来。 鲁佩懊恼于自己的愚钝,她觉得自己似乎无意中抓住了什么,又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知情。 伊昂娜向鲁佩摇摇头,示意她不必道歉。接着她对墙外的骑士说:“对不起——我并不是在对您生气。只是,您要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骑士问:“像摘星星那样?” 伊昂娜回答:“是的。甚至不比摘星星容易。您没有做错什么,骑士大人,只是不合时宜。” “……我尊重您的选择,小姐。”骑士垂头丧气,“但至少,请让我把玫瑰交给您。” 骑士这样说着,用魔力召唤出一阵风,将一捧白玫瑰摇摇晃晃地送过高墙,送进伊昂娜的怀中。 今早面见女王,女王问她想要什么奖赏时,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了白玫瑰。玫瑰是神圣之花,仅仅被王族与神殿栽种——但尽管如此,会有人将难得的奖赏机会用在白玫瑰上,还是令人惊讶。但女王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让侍从交给她一捧白玫瑰。 那一捧白玫瑰轻柔地落在伊昂娜怀中,像是一朵洁白的云,还带着风清爽的气息。 “那我告辞了,”骑士的声音听上去很低落,“小姐。” 脚步声远去了。 “……公主殿下。” 伊昂娜默然。片刻后,她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 鲁佩一言不发地站在伊昂娜身边。她比这位娇弱的公主高上太多,伊昂娜几乎是完全被笼罩在她投下的阴影之中。但是,鲁佩无不无奈地想,她好像永远也不能了解伊昂娜哪怕一分一毫。 “是。”她最终还是顺从地点点头,默默地离开了。 伊昂娜低着头,用手指温柔地拨弄着怀中白玫瑰的花瓣。玫瑰很漂亮,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晨露,让她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从别人手中收到玫瑰的那个清晨。 然后她缓缓把头埋下,感觉似乎有什么滚烫的液体自眼中滚落。 我不是喜欢玫瑰,她想,我是,只喜欢她当年……送我的那朵玫瑰。 当天晚上,伊昂娜难得地在自己的寝宫里见到了埃莉诺拉。 比起自己前来伊昂娜的寝宫,埃莉诺拉更喜欢把伊昂娜接到自己那里。埃莉诺拉来得毫无征兆,她走进房间时伊昂娜甚至毫无察觉,还正坐在床上挑选用来插花的花瓶。埃莉诺拉送到她寝宫里的珍奇异宝数不胜数,连她自己也记不清究竟有些什么。 当埃莉诺拉从背后亲密地拥住她时,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埃莉诺拉非常喜欢抱伊昂娜,喜欢将自己的宝贝完全圈在自己怀中,好像这样就能完完全全将伊昂娜掌控,让自己成为她的全世界。 她一边在伊昂娜的后颈上留下细碎的吻,一边含笑问伊昂娜:“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嗯。”伊昂娜扫了一眼门口,没有看到鲁佩,于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今天在花园里看书。” 埃莉诺拉发出了一声轻笑。 “看书?乖孩子。看的什么?” “教典……” 埃莉诺拉一边说着,一边拥着伊昂娜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之上,摆了一床的名贵器具贴到了伊昂娜的小腿,紧接着被埃莉诺拉不耐烦地踢开。她的膝盖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插入了伊昂娜的两腿之间,若有若无地顶弄着薄薄内裤之后的敏感带。 “陛下,花瓶……” “乖,”埃莉诺拉的手拉开伊昂娜的睡袍,顺着缝隙从上至下地摸进去,“碎了母亲再给你买。现在专心一点,嗯?” 伊昂娜没有回话,只是乖顺地任由她动作。可埃莉诺拉偏偏不肯放过她,笑着问道:“怎么了?是那个莽撞的骑士白天惹了你生气?” 王宫里没有任何事能够瞒得过女王,伊昂娜自然清楚这一点,于是乖乖地回答:“她……没有。” “嗯。”女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似乎并不在乎她的答案。埃莉诺拉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两腿之间,试探性地伸了一根指节进去,但很快又退出来了——那里十分干涩,伊昂娜根本没有动情。 “你好像很喜欢她?” 伊昂娜抖了一下,便听见身后传来埃莉诺拉的笑声。她看不见埃莉诺拉的表情,只能靠她的语气来推断她的意图。 “不怕不怕,”埃莉诺拉还是像在伊昂娜小的时候那样亲亲她的耳朵,温言细语地哄她,“母亲没生气。乖乖不怕。” 埃莉诺拉一点也不着急进一步,而是不紧不慢地揉弄着女儿软嫩的阴蒂,慢悠悠地同她说话:“她的脸的确长得不错,看着也好驯养。你要是想,母亲把她叫进来给你养着玩,好不好?” 那个“玩”字被她含在舌尖打了个转,满是轻慢的意味。伊昂娜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只能窝在母亲怀里不住地摇头:“不、不,母亲,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不喜欢她?”看着女儿缩在自己怀里可怜地摇头,埃莉诺拉低下头满是爱怜地吻了吻她,“还是不喜欢把她养来玩?”+ “乖乖,好好说。” “不喜欢……”埃莉诺拉的手指一刻不停地揉捏按压着阴蒂,异样的快感如同浪潮般攀升,但伊昂娜仍然保持着理智,“我谁也不养,谁也不要,母亲……” “哦,谁也不要养?”埃莉诺拉慢慢地重复着她的话,“那你是想正式地——嫁给那个罗梅尔德,是吗?” 伊昂娜不知道为何话题会忽然从沙克尔顿身上跳跃到罗梅尔德,只觉得宴会那晚的事,甚至许多年前的往事,一定也被埃莉诺拉知道了。她愣了一瞬——而这一瞬间的僵硬与出神引起了独裁者的不满。 “好啊,我过几天就下令准备婚礼。”埃莉诺拉的语气仍然从容,她的手指离开阴蒂,顺着已经颤颤巍巍吐出爱液的小穴插了进去,另一只手也伸到伊昂娜的胸口开始玩弄白嫩娇小的胸乳。 “呜……呜嗯……不……” “我的宝贝这么软,上面下面都软。”埃莉诺拉叹息似的呢喃着,却加重了手上的动作,“可惜就算你嫁给她,她也只能当你名义上的丈夫,永远也不能体会到你的美妙……是不是?” 伊昂娜可怜地呜咽着,没有余力去回答母亲的问题。上下双重的刺激太过激烈,很容易就将她抛上了云端。可偏偏在她就要高潮的前一瞬,埃莉诺拉却停下了动作,不轻不重地去咬她的肩膀。 伊昂娜被肏得不住颤抖,却连夹腿也做不到,也不肯出声求埃莉诺拉,只能不上不下地吊着。可就当快感随着时间流逝好不容易消下去大半之时,埃莉诺拉又恢复了之前的速度,又重又狠地肏弄起怀里的女儿。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伊昂娜的气息散乱不堪,只能小声地哀求母亲:“陛下、陛下……啊……不、不行了……好难受……要死掉了……呜……” “不会的,”身后母亲的语气仍然温柔,气定神闲地哄着怀里的宝贝,“母亲怎么舍得让你死掉呢?不是很舒服吗?嗯?” 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眶,伊昂娜眼神涣散,只觉得下腹不住地抽搐。她带着哭腔哀求:“陛下、母亲……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妈妈、妈妈!” “哦?”似乎是最后的称呼取悦了女王,她一直带着笑意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真心,“错在哪里?” “呜呜……错在不该和别人说话……啊!” 埃莉诺拉不轻不重地拍在了伊昂娜胸乳那红润的小尖端之上:“错了。再想。” “我不知道、不知道……”可怜的小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呜,妈妈……难受……我错了……妈妈……” “还没有重罚,就哭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妈妈把你养得太娇气了?”虽然这么说着,但埃莉诺拉的语气温柔了一些,“你要养几个骑士都可以,你想嫁给谁也都可以。但你只许玩她们,不许把她们真的放在心上,知道吗?怎么,那个骑士就那么好,见她第一面就要护着她,给她求情?嗯?” 伊昂娜不敢反驳她,只能一边哭一边回答:“我不敢了……妈妈……” “乖。”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埃莉诺拉终于将女儿的双腿打开,将那根勃起的性器抵在了穴口。 “妈妈肏你。” 粗大的肉棒狠狠地撞入了女儿被挑逗得无比敏感的小穴,伊昂娜被母亲翻身压在身下狠狠撞击着,终于在极乐中到达了高潮。 (埃莉诺拉:很生气,但是要保持优雅) (写doi的话还是女王和妹妹顺畅,因为可以用骚话来凑) (想象不了之后写鲁佩doi会是什么样子,这种一声不吭埋头苦干的类型我其实很苦手) 我非常欣赏您 罗梅尔德其实很怕女王。 尽管她有足足一米九高,比女王还高上十厘米——尽管她常年征战,战功卓越,她也还是害怕那位难以捉摸的女王。周遭的同僚总说女王是塞格精神的化身,是烈焰女神在人间的代行者,罗梅尔德非常认同她们的观点。火红色长发的女王犹如一团烈焰,铺天盖地地蚕食着整片大陆——塞格精神崇尚的是血统、勇武、掌控、无怜悯以及永不满足,埃莉诺拉绝对是最符合塞格精神的人之一。 因此,她害怕女王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但实际上,罗梅尔德并不是畏惧女王的威严,而是单纯地忌惮着女王——没有任何根据和理由,那是一种接近于动物本能的直觉。 而现在,她跪在地上,几乎被女王的话砸蒙了。前面的话都被她忘了个干净,只有最后一句清清楚楚地在耳畔回响。 埃莉诺拉说:“我准备将我的女儿嫁给你。” 罗梅尔德脑袋一片空白,呆立了几秒才说:“什……什么?可是……可是我和柯露公主还从来没有——” “难道你喜欢柯露?” 埃莉诺拉悠悠然说着,看见骑士猛地摇头后才缓缓接下去:“若你喜欢柯露,我才为你感到不幸,团长。……我是要将我的宝贝,我的大女儿,伊昂娜嫁给你。” 罗梅尔德瞪大了眼。连街头的小孩子都知道,女王宠爱那位足不出户的大公主到了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程度,甚至所有人都已经默认女王是将大公主囚禁在王宫中当做禁脔,等到某日之后就会迎娶自己的大女儿为王后。 而现在女王竟然要将大公主嫁给她——且不说实在不合常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高贵的公主,没有感情基础的结合是不会幸福的。尽管烈焰教会从不在乎这个,但她却的的确确不是烈焰女神的信徒——尽管表面上是的。她是光辉女神的追随者,没有感情的婚姻不被女神所祝福,于是她几乎下意识地想要回绝,但又因女王而犹豫了。女王向来最为痛恨有人忤逆自己的意愿,如此直接了当地拒绝,恐怕会惹恼女王。 罗梅尔德完全没有想到所谓的丈夫或许只是个好看的摆设,认真地以为女王是想为公主找一位年轻的骑士结婚。她一时想不出说辞,急得额头上都冒汗了,还是说不出话。 埃莉诺拉却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竟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你不愿意?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回去叫副团长玛莎来见我。” 罗梅尔德明白了,或者说她自以为自己明白了——公主丈夫的候选人自然不会只有她,一个,没了她当然还有别人。于是她松了一口气:“是,陛下。” 女王看上去心情很好,含笑让她退下,吓得罗梅尔德打了个寒颤,低着头像只大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走了。 只是走到门口,忽然听见女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后悔?” “是,”罗梅尔德急忙回答,“公主千金之躯,是我……是我配不上公主。” 女王却笑起来,好像十分快意。罗梅尔德只觉得一阵恶寒,飞快地逃走了,像是一只被猛虎追赶的猎犬,一秒也没有多留。 埃莉诺拉止住笑,想起今早将这个决定告诉伊昂娜时,伊昂娜强烈的反对。 “不行!绝不……绝对不行!”伊昂娜想起往事,想起月夜下那位团长放浪的言辞,一口回绝了埃莉诺拉。 “嗯?为什么?你不是已经见过她了吗?……不过,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她,那么那个副团长呢?我知道你也见过她了。” 埃莉诺拉说自己也见过副团长玛莎,看来当时墙外的那位骑士就是骑士团的副团长了。 伊昂娜沉默了很久,最后给予了女王一个相当暧昧的回答:“如果是团长,宁肯是她。” 这不是最令埃莉诺拉满意的结果,但也不差。现在她只需要静观其变,等待收网之时。 伊昂娜昨晚被埃莉诺拉折腾得太狠了,早晨埃莉诺拉离开之后,她沉沉地睡了一个上午,连午饭也没有吃多少。还是鲁佩被埃莉诺拉特意嘱咐过,让伊昂娜多少吃了一点。 鲁佩不会对伊昂娜与埃莉诺拉之间的关系说什么,但伊昂娜仍然不想见到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背对着鲁佩。鲁佩也不会说软话哄人,只是一直沉默地端着碗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直到伊昂娜妥协地坐起来勉强吃了几口,她才松开眉——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皱眉了。而这好不容易松开的眉毛,在看见伊昂娜浑身都是吻痕之后又轻轻皱在了一起。 在伊昂娜下午半梦半醒地恳求她将自己抱到墙边的躺椅上时,她也还是皱着眉同意了。她想拒绝,她想劝诫,她想说不要再和那位骑士过多接触,想说那位骑士不会再来了。可她最后什么也没说。反而是伊昂娜,在鲁佩将她轻轻放下时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鲁佩皱着眉,忽然觉得有点儿好笑。 “怎么了呀?”伊昂娜不太清醒,和鲁佩说话的语气也有些过分温柔,倒像是她小时候哄柯露会用的口吻,“怎么皱眉?” 鲁佩非常理所当然地回答:“不高兴。”皱眉当然是因为不高兴,她想。 伊昂娜笑了一下。她今天看上去有些格外轻松,连笑也不像平时那样总是蒙着一层阴影。她伸出食指,点在鲁佩的眉心,有些凉凉的。然后伊昂娜很轻很轻地动了一下——鲁佩猜测她应该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怎么了呢?……不要不高兴。” 她的声音还是很轻,或许是昨夜哭得狠了,甚至带着点沙哑。 鲁佩蹲下来,脸离伊昂娜极近,这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听到伊昂娜这样问,她也有点疑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高兴什么。 她诚实地回答:“不知道。” 伊昂娜已经闭上了眼,但还是强撑着轻声回答:“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女神在上,愿光辉照耀您,破除纠缠您的迷雾……” 鲁佩愣了一下,立刻伸出手捂住伊昂娜的嘴,不让她在烈焰女神的领土说出如此大不敬的异教之语。伊昂娜毫无察觉,她呼吸平稳,已经睡了过去。 鲁佩静静地蹲着看了一会儿公主安静的睡颜,仍然不明白自己究竟被什么牵动了心神。但她忽然想,如果可以就这样一辈子待在公主身边,也许永远也不知道也没关系。 她悲戚又满足地想,也许自己永远也无法再回到森林了。她没有被人囚禁,但已经心甘情愿地被人圈养了。 今天当罗梅尔德赶到墙边之时,伊昂娜正躺在躺椅上小憩。 “小姐!小姐……您,您在吗?” 向来浅眠的伊昂娜从睡梦中惊醒,她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骑士大人?您……您还是来了。” 即使伊昂娜觉得自己已经知道对面的骑士就是她将来的丈夫,副团长玛莎,也不能直接挑明。 伊昂娜的语气不算惊讶,带着一点纵容似的无奈,罗梅尔德觉得自己的心尖好像被人挠了一下痒痒,莫名其妙就红了脸。她说:“嗯……嗯。我还是、还是想见您。呃,抱歉,我是说……因为您是我……我在王都见过的,最亲切的人了。我想和您……多说说话。” 伊昂娜轻轻“嗯”了一声。她问:“您想说什么?” 罗梅尔德其实只是想要来见这位说话温软又柔和的侍女,并没有想过具体要讲什么。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想起拿今天早上的事情来说:“啊……啊对了!今天早上陛下说……说要将公主殿下嫁给我!” “嗯。”伊昂娜含着一点些微的笑意,“然后呢?” 罗梅尔德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大事:“但是我……但是我拒绝了。”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鲁佩忽然动了一下长耳朵。她又皱眉了,甚至这才还想走出去——但是被伊昂娜拦住了。 暖色的阳光朦胧了她本就柔和的五官,金色的荧光在她的眼睫间流转。她脸庞只有一半被阳光笼罩,另一半则隐藏在树荫之中。 罗梅尔德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于是有些局促地揪了揪右脸边草草扎成的小辫,自己继续说下去:“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您……” 伊昂娜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只是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堵高墙,又看向远处的天空。 她想,自己或许是睡得太迷糊了,竟然想询问骑士会不会,有没有喜欢自己,能不能带自己离开。 她甚至在想,如果她有一双健康的双腿,她也许会越过高墙,飞奔而出,拉住骑士的手。她也许会含着泪水央求骑士,像那些吟游诗人在街头小巷传唱的那样:“请带我走吧,骑士大人!带我走吧,让我们离开这囚笼似的王宫,离开这犹如烈焰地狱的帝国,去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做一对相拥取暖的飞鸟。请您带我走吧!因为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等呀!”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伊昂娜说:“你说得对,骑士大人。人应当与她喜欢的人结为夫妻,您的想法很像……您与寻常的帝国人不同。但是我……非常、非常欣赏您。” (比起doi我更喜欢写剧情。就算写doi也喜欢写带剧情的doi,因为我是那种看纯肉会打瞌睡的人……希望大家能适应我的风格。虽然肉可能会少一点但是我们可以写写甜甜的恋爱混沌的恋爱和修罗场什么的……大概吧。) (埃莉诺拉是个不屑于撒谎的人,她也的确没有撒谎,只是刻意打了个情报差,外加一点模糊言辞的引诱) (伊昂娜并不是喜欢骑士,只是觉得嫁给骑士也许会让她自由哪怕一些,而且她也喜欢和骑士相处……但骑士的话让她意识到自己太自私了,明明不是骑士喜欢的人却要霸占她妻子的位置。于是她想要迈出去的脚又缩回来了。) (关于身高: 罗梅尔德190 埃莉诺拉180 鲁佩175 柯露165 伊昂娜160) (塞格帝国普遍高大。但罗梅尔德这么高是因为我觉得体型差很涩【?) 元旦番外—林中小屋(鲁佩h) *本番外与正文剧情相关。时间线在目前更新的剧情之后。 当鲁佩打猎归来之时,小木屋内的灯光还没有熄灭。她皱了一下眉,把猎物拖到厨房内用魔法冰冻之后,脚步匆匆地进了屋。 尽管有些急,鲁佩的脚步也仍然是轻巧的,以至于没有惊动伊昂娜。鲁佩进了房间,看见伊昂娜不在床上,而是在铺着厚厚熊毯的地上乖乖地躺着。 她不着寸缕,只草草裹了一层薄毯,堪堪遮住胸口与下半的背脊。白嫩的赤裸身体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鲁佩面前,洁白的肌肤与棕色的熊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连带着那漂亮的蝴蝶骨也好像真的成了振翅欲飞的蝴蝶。 鲁佩放下武器,将门合上,隔绝了屋外的冷气。她用魔法将自己烘得暖烘烘之后,才跪下来,也不着急去抱伊昂娜,而是轻轻伸手,替她将因为侧躺而滑落至鼻尖的发丝拨至耳后。 “安德莉娅,”她的语气变得非常温柔,连周遭的气势也霎时散去了,“不是让你不要等我吗?”她这么说着,但并没有责怪的含义,除却宠溺的包容,还有一点淡淡的欣喜。 伊昂娜没有睡得很沉,鲁佩轻轻喊她的名字时就已经醒了,只是赖着不肯起来。她哼哼了几声,声音很轻很软,像是在撒娇。她伸手勾住鲁佩的手指,然后借着鲁佩的力气坐了起来。 她披着薄毯,然后敞开怀抱,露出柔软的肚皮和饱满的胸乳——这是一个完全信任且坦诚的姿势——伸手讨要鲁佩的拥抱:“抱抱我。”嗓音还有点困倦的弱气。 鲁佩依言张开双手,她便熟门熟路地钻进鲁佩结实而温暖的怀抱,在鲁佩的脖颈边乖乖巧巧地蹭了蹭,依恋着自己熟悉的气味。 “抱我去床上。” 鲁佩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疼爱得不行,自然不会拒绝。她将伊昂娜裹在薄毯里打横抱起,毛茸茸的触感逗得伊昂娜埋在鲁佩怀里直笑。鲁佩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然后俯身亲亲她的额头。她满足似的眯着眼,仰起头朝鲁佩撒娇:“再多亲我一点嘛。”她的眼睛亮亮的,毫不掩饰地渴望着与鲁佩亲近。 鲁佩心底一片柔软,只觉得人生所愿不过如此,就是立刻去死也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了——实际上在这段时间里,她经常会这样想。这是她在过去从未设想、从未奢求过的美梦,她几乎全身心地沉溺其中,甚至不想再醒来。 鲁佩温柔地含住伊昂娜的下唇,品尝着少女唇齿间的美好。等到少女因气息不足发出“呜呜”的哼声,她就立刻乖乖地放过了少女。但伊昂娜一边喘着气,一边在她耳边软绵绵地说:“还要……” 鲁佩也顺从她,仍然情意绵绵地在她的脸上、脖子上、锁骨上落下细密的吻。伊昂娜眯着眼睛,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但鲁佩终究是有点担忧,左手环着伊昂娜的腰,右手则轻轻盖在她小腹上的魔纹上:“又难受了吗?” “不难受。”伊昂娜仰着头,微微笑着,神情乖顺又满足,“我只是想要你亲亲我。” “喜欢?”鲁佩轻声反问她,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喜欢。”伊昂娜直白地表达着自己的喜爱,“当然喜欢。我是你的妻子呀。” 鲁佩的心却沉了一下,但她只是怜惜地再亲了亲伊昂娜的脸颊:“嗯。” 伊昂娜顿了一下,好像对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耳尖也染上一层薄薄的粉色。但她仍然害羞地说:“想要你……想要你进来。” “不是因为魔纹,只是……只是喜欢你、想要你。” 鲁佩怎么能够拒绝她。 鲁佩俯身,轻轻地抬起她的一只脚,露出那粉嫩的花穴。她脱下碍事的裤子,将半硬的肉棒顶在伊昂娜的两腿之间,不放心地说:“难受要告诉我。” 接着她缓缓挺腰,紧实柔软的肉壁四面八方得挤压着忽然侵入的肉棒,连鲁佩也忍不住低喘了几声。她忍住想要用力肏弄的欲望,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地在甬道里抽插着,还低声询问伊昂娜:“难受吗?” 下方传来酥麻又连绵不断的快感,让伊昂娜忍不住红了脸。但她只是全心全意地注视着上方的鲁佩,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个人。她说:“要抱……抱抱我。” 鲁佩知道伊昂娜这段时间都很没有安全感,心里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了一下。她干脆保持着结合的姿势,自己坐起身,然后托着伊昂娜的腰将她抱到自己怀里,自上而下地肏她。 因为姿势原因,原本就长度惊人的肉棒肏得更深了,蘑菇伞盖一般的龟头时常会剐蹭到娇嫩的宫口,每次都会让伊昂娜忍不住一颤。鲁佩克制着自己的力气,没有用肉棒顶开子宫口,即使偶尔会不小心蹭到,也总是很快地又沉下腰将双腿无力的伊昂娜稍稍抱起,迅速地离开那处敏感点。 鲁佩将伊昂娜抱的很紧,伊昂娜柔嫩的小腹不断摩擦着鲁佩那生着紧实腹肌的腰线,那不大不小正好一掌可握的胸乳也不断蹭着鲁佩饱满挺翘的胸口。鲁佩抱她的力气稍微有点儿大,伊昂娜甚至感到腰部被勒得稍微有了些痛感,可她却从这带着疼痛的紧紧拥抱中得到了安全感,于是仰着头迷乱地去亲鲁佩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唇瓣。完全不得章法,却让鲁佩身子一僵,然后压着声线问她:“我再快一点?” 伊昂娜还轻轻地咬着她的下巴不放,只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鲁佩的腰相当有力,即使伊昂娜整个坐在她的身上,她也能挺腰又重又深地破开阻挠她的肉壁,狠狠地肏进去。伊昂娜被她肏得呜呜呜地呜咽,双手在鲁佩身后胡乱地摸。她能感受到鲁佩身上的肌肉绷紧后展露出漂亮线条——鲁佩非常专注,也非常投入地抱着她,和她做爱,这让她觉得非常安心。 但在鲁佩就这样抱着她,最终将滚烫的精液射入子宫之时,她却在被烫得神志不清的同时恍然间想起,似乎也曾有其他的什么人,也非常喜欢将自己像这样抱在怀中肏弄。 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些异样感,忍不住晃了神。鲁佩没有将肉棒拔出来,仍然留在她的体内,就这样抱着她躺在床上。看见怀里的人似乎在发呆,鲁佩亲亲她的额头,温柔地问:“怎么了?堵着难受吗?” 伊昂娜回过神来,又往鲁佩怀里使劲钻了钻,然后笑着说:“我在想——如果我怀了鲁佩的孩子,会不会是一个漂亮的半精灵?” 鲁佩也跟着笑了,凌厉的眉眼也柔和下来。她说:“嗯。” 语气温柔得过分,甚至还伸手摸了摸伊昂娜因为被射入过多精液而微微鼓起的小腹——仿佛那里真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样。 鲁佩又说:“希望她不像你,安德莉娅。” “为什么?” “因为如果像你的话,”鲁佩的目光很沉静,“等她长大以后,我一定舍不得她离开。” “那也没关系啊。”伊昂娜笑着,伸手过分地捏了捏鲁佩的脸颊,势必要将最后一点猎人的锋芒也破坏得一干二净,“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鲁佩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才从喉咙里轻轻发出一声嗯。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但无论是不是真的,我此刻只想……与你相拥而眠啊。 (因为害怕元旦有事所以提前写了!虽然有点短但是算是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也算是评论过百的庆祝,看到了许多讨论剧情的有趣留言,真的非常感谢各位的厚爱……想起以前有时写太正经的东西都很少人看,实在是受宠若惊。大家真是天使!) 她可能喜欢我(罗梅尔德) 骑士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只是单纯地在为对方的夸赞感到高兴。但没能再多说太多的话,她就因为还有要事在身而告辞了。 骑士雀跃的脚步声消失在远方,鲁佩轻轻俯身,像是在等待伊昂娜的话。 但伊昂娜一言不发,只是默然地翻过书页,留下一道空荡荡的沙沙声。她低头看着烈焰教典,心中却默念光辉女神的教诲。 神爱世人,如光辉普照。世人应敬爱祂,如祂般无差别地爱着他人,以此凡胎构建出神在尘世的虚影。 罗梅尔德匆匆告别,来到与友人约定好的地点——王宫正门,友人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那一头黑发的异乡旅人格外的引人注目,异于塞格人的柔和五官彰显着她远东来客的身份。 “花(Hua)!”罗梅尔德急急赶到她身边,朝她打了个招呼,“你又提早这么久到了?” 被称作花的女性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对她来说,提早到达约定地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习惯。 这位自称“Hua”的东方人来历不明——毕竟通往遥远东方大陆的海域被一片被称为“灰质”的雾气所笼罩,除却灰质尚未出现的上古时期,从未有人能越过那片海域,抵达彼岸。许多人都质疑花的来历,但罗梅尔德很喜欢这位寡言少语却卓尔不群的异乡人,在还未加入骑士团时就与她结伴旅行了一段时间。后来罗梅尔德能够加入骑士团,甚至成为骑士团的团长,也很大程度上是依仗了花——这位神秘的异乡人告诉女王,她有办法治好大公主。在通过了女王的测验,治好了几位病痛缠身的贵族之后,女王便准许她之后为大公主进行治疗。 但在问到她想要什么奖赏之时,她却沉默片刻,最后只要求入宫时由罗梅尔德陪伴左右,其他别无所求。可女王却认为这不足以彰显恩宠,于是干脆将罗梅尔德提拔为骑士团团长,可谓一步登天。 罗梅尔德对花笑着说:“我刚刚去见了那位侍女……就是我之前和你提到的那位,所以花了点时间。我们现在去见公主吧?呃,不过我不认识路……” 花点点头,她的塞格语说得不太熟练,于是只简明扼要地回答:“我知道。”说着她抬脚向前走去,示意罗梅尔德跟上来。 没有人为她们带路,也没有人靠近她们。但罗梅尔德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好像早就习惯了似的,只是跟在花后面询问:“你知道去的路?花,你见过公主吗?” 花回答:“带路……为我。柯露殿下。” “带过路。”罗梅尔德纠正了她的语法,“原来如此。柯露殿下一直都对我们很亲切,她真是个好人!” “唔。”花没有对此发表看法,只是瞥了罗梅尔德一眼。她比罗梅尔德矮上不少,但看上去远比罗梅尔德成熟镇静。 罗梅尔德问她:“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花状若无意地扫了一眼周围,把淡淡的警惕掩藏在眼底,只是推脱道:“我不知道……单词。” 罗梅尔德恍然大悟,信以为真,说道:“赞同!赞同,花。不过,你只要说对不就行了么?你……” 她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说下去,但不是因为她察觉了什么,而是因为她忽然发现花带的路非常熟悉:“等一等,花,你没有带错路吗?” 花说:“不。” 然后她又问:“不对?” “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我刚刚就是从这边来的呀。”罗梅尔德困惑地说,“这边是那位侍女的……啊,难道她是公主殿下的侍女?” 由于语言限制,花无法准确详细地诉说自己的想法,只能摇摇头表示反对。她说:“进去。” 罗梅尔德能够从她简洁的词句中揣摩出她的意思:“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你说得对。” 罗梅尔德跟着花丛正门进入了公主的寝宫,她只微微一侧头,便看见远处高墙下,小小的花园之中,白玫瑰围绕着手捧教典的少女。玫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若有若无地轻触少女的脚腕。 她似乎察觉了异动,于是抬头,朝着罗梅尔德这边看来。那双金色的眼中荡着恍然的笑意,倾斜的阳光似乎在这一刻也有了形状。她瘦得就像白玫瑰,那柔顺的金发却像是仅在罗梅尔德梦中出现的光辉女神。无端地,罗梅尔德对这位理应是初次见面的公主殿下感到了一种朦胧的亲切感,仿佛她们之间存在着某种无形的吸引。 罗梅尔德恍恍惚惚地跟着花走近,在单膝下跪时几乎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她甚至想要虔诚地向她——向光辉女神祷告。 她放轻了呼吸,唯恐惊扰了女神。却怎么也不能移开视线。她想,女神啊,原谅我的不敬吧,因为您是如此美丽,几乎夺去了我的呼吸。 她痴痴地望着,直到公主开口说话,她才猛然惊醒。 公主说:“两位不必如此多礼。” 公主语气温柔,嗓音也无比熟悉。罗梅尔德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在,她甚至要刷地站起来。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此刻什么也无法思考。但公主微微坐起,伸出手示意她请起。骑士呆呆的,只是本能地伸出左手搭上伊昂娜的手。与她不满老茧与伤疤的手不同,公主的手白皙而柔嫩,仿佛微微用力就会泛起青紫。她自惭形秽,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却被公主不轻不重地握住——但那力道对于罗梅尔德来说就如同羽毛扫过。 罗梅尔德恍然意识到这位公主真的同传言般脆弱,连攥紧她的手都做不到。她手足无措,只能红着脸顺着她的意站起来,却不敢开口说话,好像一开口,这位脆弱的公主就会像水泡般无声无息地破裂。 伊昂娜微笑着,握着骑士的手,声音又轻又柔:“那么,这次请容许我询问您的姓名,骑士大人。” 伊昂娜注视着骑士——过分高挑的骑士生着一头蓬松的亚麻色长发,右耳侧草草地扎了一个不长的小辫子。她的眼睛是无害的琥珀色,让伊昂娜联想起自己幼年时曾经吃过的野果,那样甜蜜的味道,她至今仍然记得。 骑士的双眼清澈而通透,还没有褪尽少女的青涩。伊昂娜不由得微笑——而这微笑又让骑士的眼中染上了几分羞赧。 然后,她听见骑士说:“罗梅尔德·沙克尔顿。这是我的名字,公主殿下。” 那一刻,伊昂娜想起之前一切的种种不自然,想起各种过分刻意的巧合——但这一切只在她的脑海中停留了片刻。失而复得的惊喜与没有做出错误选择的庆幸将她完全笼罩,她不由得在心底感谢光辉女神的仁慈。 感谢女神,记忆中的那个少女并没有面目全非,反而成长成了她想象中的模样。感谢女神,误打误撞,让罗梅尔德拒绝了女王的赐婚。 伊昂娜并不想,也不能嫁给罗梅尔德。能够不费心思拒绝女王就得到这个结果,已经是十分幸运。 她安下心来,及时地抽回手,微笑着说:“是吗。我……很高兴见到您,骑士大人。” 罗梅尔德咧着嘴笑。公主看她的目光太温柔,仿佛与她相识已久,对她期盼已久,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之下,她只会傻傻地点头。直到公主身后那位白发的精灵皱着眉上前将她与公主隔开,她才赶紧后退几步,把位置让给要给公主治疗的花。 至于花究竟是怎样为公主治疗的,她一点儿也没有注意。整个治疗过程中,她都只是望着公主漂亮的侧脸傻笑。 直到花完成了今日的诊治,推了推她的手叫她一起离开,她才开始遗憾,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花让罗梅尔德同行本来是想要让她充当翻译的角色,结果看罗梅尔德一直痴痴呆呆的,干脆也不指望她了。花自己用不纯熟的塞格语简单地交代了初步诊断的结果,并且约好了下次再来的时间。 罗梅尔德跟着花,一步叁回头地往外走,却忽然被伊昂娜喊住了:“骑士大人!” 不等伊昂娜说出接下来的话,罗梅尔德就像是听见了主人号令的大狗,飞速地冲到了伊昂娜脚边熟练地单膝跪地,专注地等待着伊昂娜的命令。 “?” 花感到了困惑。 伊昂娜似乎觉得自己喊住罗梅尔德的语气稍微有些急切,于是轻轻咬了一下下唇,有点羞涩地笑了。罗梅尔德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都在融化,落在花园松软的土地之上,滴答滴答。如果她真的像兽人一样有尾巴,现在一定摇得飞快。 伊昂娜笑着,小声问她:“您还会再来吗,骑士大人?” 罗梅尔德的眉毛灵活地上扬,她高兴地回答:“当然!我……我是说,如果您不嫌弃我笨的话……我一定会再来的!您、您希望我来吗?” 罗梅尔德红着脸僵在那里,耳根一片滚烫,却没有立刻逃走,而是仰着脸等待伊岇娜的回应。 伊昂娜笑了一下,伸出手摘下一朵白玫瑰,轻轻将它别在罗梅尔德的耳边。 她笑着说:“嗯。笨。” 像是有什么在罗梅尔德的脑海里猛然炸开,她的负荷在此刻达到了极限,整个身子都红得不可思议,她吓得连告别的话也来不及说,在公主的指腹无意间擦过她的耳尖之后连跑带摔地逃走了。直到罗梅尔德与一脸困惑追出去的花都消失在门外,伊昂娜还能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盔甲砸地之声。 罗梅尔德把自己摔了个七荤八素,茫然地爬起来之后,还红着脸不知道该出哪只脚。花迷惑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罗梅尔德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磕磕绊绊地说:“女神在上,我好像……刚才,只一瞬间,我就……坠入了爱河,花。” “而且——”罗梅尔德的语气兴奋地上扬,然后又羞涩地被放低,“而且,公主殿下看我的眼神很、很奇怪……不,不是奇怪!是很特别!……花,我在想,也许、也许,公主殿下她,可能……喜欢我。你、你觉得呢,花?” “?” 花再次感到了困惑。 花:你是不是喝醉了。 感觉今天有点不在状态,果然不能懒散太久。 暂时该让骑士下线一会儿,放其他人的主场了。 等待(过渡章) 花回答:“我不理解。”她指的是她并不太理解这种情感,但这并不妨碍她向罗梅尔德表达自己的想法。 不等罗梅尔德继续解释,花又说:“公主会成为妻子……为了玛莎。” 花的语气仍然很平和,那双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罗梅尔德,好像能够看穿她的内心。但她很快收回视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罗梅尔德也消沉下去——尽管在塞格人眼中,婚姻关系不过是分割财产的依据,而非道德与法律的约束,但,光辉女神在上——染指他人的未婚妻是绝对不能被饶恕的。 她没有心思再去纠正花的语法了,只是沮丧地垂着脑袋。花拍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我……” 罗梅尔德刚开口,花却忽然压住她的肩,示意她停下。罗梅尔德住了嘴,这才发现迎面走来一个人——她并不陌生,甚至还算是熟悉。 “啊……公主殿下!” 罗梅尔德赶紧停下脚步,恭敬地向着二公主柯露行礼。 “不必多礼,罗梅尔德团长。” 柯露笑眯眯地伸了一下手,但没有真的接触到罗梅尔德,很快又收了回去。她的五官生得十分精致,因而缺少传统塞格人所欣赏的锐利之气。也许是幼年时的冷遇所致,她的身材也绝算不上高大,甚至在塞格人中算是娇小。 但罗梅尔德丝毫不敢小看她。出身乡野的罗梅尔德并不懂什么权谋博弈,不明白这位公主在塞格帝国的政局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她牢牢地记得自己曾经看见柯露独自打倒了四名训练有素的骑士。 实际上那是在内城的某处小巷之中,当时还没有加入骑士团,初次来到王城的罗梅尔德和花偶然路过,被打斗声所吸引。看见身材娇小的柯露被四名身着铠甲的骑士包围着嘲弄其半魅魔身份,罗梅尔德自然义愤填膺。但当她冲上去撂倒了一名骑士,转身打算先让那名陌生的少女先逃之时,她却看见那叁名骑士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柯露漫不经心地抬脚踩在其中一人的脸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在那之后,罗梅尔德便对这位公主殿下产生了敬意,并且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至少罗梅尔德是这样认为的。虽然她不明白为何几名骑士胆敢向高贵的公主挑衅,但在花的示意下,她并没有过多追问这一点。总之在那之后,柯露对她的态度都十分亲切,而且也很照顾她。罗梅尔德认真地认为柯露公主是个好人,尽管花对此总是不置可否。 罗梅尔德还是第一次在王宫里见到柯露,于是十分高兴地问她:“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您!如果方便,您之后要去我家里坐坐吗?您之前委托我做的东西,我已经完成了。” 花听得直皱眉,但柯露一点也不介意骑士的莽撞,仍然维持着微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会派人去拿的。” 说着她几不可查地扫了一眼罗梅尔德身后,问道:“您怎么今日从这边出来?是和花一起……” 柯露没有将话说完,罗梅尔德毫无察觉,自然而然地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我陪花去给大公主治病。花说她大概有了结论,等下一次来就会正式开始治疗……” 柯露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一旁的花。这名异国的旅客一如既往地沉默着,不知道是真的听不懂塞格语还是警惕,她看上去面色无异,依旧平静。 柯露微笑着和罗梅尔德寒暄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与两人告别。等到走出了王宫很远,花才对罗梅尔德说:“危险。” 罗梅尔德不解其意:“什么?” 花回答:“两位公主与女王。你必须选择一方。或者死。” “选择一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花。不过我现在是骑士团的团长,当然要效忠女王。” 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说:“好。最好。” 柯露告别花与罗梅尔德之后,脚步轻快地来到了伊昂娜的寝宫。鲁佩守在门外,这代表伊昂娜正在睡觉,鲁佩不便入内。 柯露完全忽略了鲁佩的存在,直接推门进去,脚步快而轻。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伊昂娜床边,看见伊昂娜正缩在被褥中熟睡。 伊昂娜的睡颜总是沉静的。柯露时常觉得伊昂娜的心中装着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与忧愁,无论她怎么询问也无法得到答案。即使她们已经做过了最亲密的事情,伊昂娜的心中仍然存在她无法触及的地方,仿佛她永远也无法完整地拥有伊昂娜,这让她十分烦躁。但只有此刻,伊昂娜仿佛忘却了一切她所不知的烦忧与困扰,只是安静地沉睡着。 柯露蹲在她的床边,近乎痴迷地注视着王姐的睡颜,宛如实质的目光犹如火舌,一寸寸舔舐着伊昂娜的肌肤。 她喜欢伊昂娜此刻的姿态,如此安静,如此温顺,宛如羔羊。但她又厌恶伊昂娜此刻的沉默,仿佛伊昂娜永远不会回应她,永远不会真正接受她。 于是她脱掉外衣,掀开被子的衣角,钻进了被窝,将伊昂娜搂在怀里,让她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口。 “……” 怀里的脑袋轻轻动了一下。尽管伊昂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柯露也知道是她醒了。于是柯露稍稍松了松手,让伊昂娜微微后仰,抬起了头。而她就趁着伊昂娜抬头的间隙,自然地低头在伊昂娜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下午好,王姐。”少女的尾调轻快地上扬,这样亲密的动作让她的心情十分愉快。 “柯露?” 伊昂娜的嗓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她习惯性地伸出手,像是给小猫顺毛一样从后缓缓抚摸着柯露毛茸茸的脑袋。精心保养过的红发柔顺丝滑,甚至让伊昂娜产生了自己真的在抚摸小猫的错觉。 柯露舒服地哼哼几声,想要亲亲怀里的王姐,但她忍住了。她是相当明智的猎人,知道绝不能操之过急,于是只是低下头去供蹭伊昂娜白皙的脖颈,以掩盖眼中强烈的渴望。 她渴望着面前这个人,渴望着让她目眩神迷,渴望她在欲望中沉沦的动人姿态,渴望让她在剧烈的快感中哭泣着高潮,渴望独占她的所有直至所有人都无法在她的心中留下痕迹。渴望着她的身体,但更渴望她的爱。 “我来接你,王姐。我已经说服陛下,让你去我那里待上叁天。” 伊昂娜的手顿了一下。她垂下眼睑,温柔地说:“怎么了?……离你的发情期还有几天呀。” 柯露知道伊昂娜其实是在为女王的首肯而惊讶,只是顾及到她或许会因为女王对待两人的不同态度而难过,所以没有提及。其实她根本不在意埃莉诺拉,更不会因此难过,但她仍然乐得将具体的过程略过。 “嗯……提前了。” 少女的声音懒洋洋的,好像晒足了阳光的猫咪,又像是阳光下缓缓融化的粘腻蜂蜜。 “多陪陪我嘛,王姐……只有王姐对我好,但我还老是见不到王姐。” 伊昂娜轻声笑了一下。不是嘲笑,只是姐姐看见妹妹粘人时无奈又温柔的纵容。她说:“好。” 柯露显然很满意伊昂娜的回答,把被子又裹紧了一些,两人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亲密无间。柯露从小就是这样,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她喜欢的,就一定要抱着不撒手。甚至当初刚刚被女王收养之时因为一天到晚都粘着伊昂娜不放,甚至被不耐烦的埃莉诺拉扔出了房门。伊昂娜太清楚这一点,于是只随着她去,没有阻止她,只是轻轻地拍着她清瘦的背脊,耐心地安抚她。 “王姐,王姐……” 仿佛爱撒娇的小孩子一般,柯露一边娇娇地喊着伊昂娜,一边使劲地往伊昂娜怀里缩。伊昂娜只是笑着抱她,却不知道柯露光明正大地蹭着伊昂娜裸露在外的肌肤,正餍足地眯着眼,仿佛想要用自己的气息掩盖住其他所有人的气味。 王姐,王姐。 只有王姐对她好。 只有王姐。 柯露扣住伊昂娜柔软的腰肢,徒劳地试图锁住温柔却飘忽的风。 总有一天,终有一天。塞格的玫瑰,托起飞鸟的清风,终究会在她怀中降落。 她会蛰伏在深渊之底,耐心地等着接住伊昂娜。 为什么我的更新频率忽然呈断崖式下跌?因为我得了一种打开文档就想去玩巫师3的疑难杂症,估计治不好了。 十章了,我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开头,开始正式准备写剧情了。感天动地。 花想说的:“皇帝正值壮年,其女关系不和,不可周旋其间。其间牵涉甚广,你我风头正盛,多方瞩目,切忌不可过于亲近公主。” 花说的:“你必须选择一方。” 词汇匮乏还要痛苦表达的东方人。 歌谣(柯露h) 伊昂娜这次去柯露那里是为了陪伴柯露度过发情期,半魅魔的身份并不光彩,发情期作为弱点也不能被更多人知晓,所以伊昂娜这次并没有带上鲁佩,而是只身前往。 鲁佩自然不赞同,但伊昂娜坚持如此。最开心的当然是柯露,她乐得鲁佩因此与伊昂娜争执,自己只往伊昂娜身边一站,既不规劝也不解释,只时不时地出声附和伊昂娜。 尽忠职守的侍卫长紧紧皱着眉,不赞许的目光落到柯露身上,仿佛在看一名蛊惑人心、嚣张跋扈的宠妃。柯露洋洋得意,猫儿眼愉快地眯起,在鲁佩灼灼的目光中堂而皇之地将伊昂娜的手臂搂得更紧。 伊昂娜自觉对自己这个妹妹的孩子气再清楚不过,于是只任由柯露挂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温和地宽慰鲁佩:“我只是去柯露家里,并不是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不会出什么事的。况且,就算出了什么事,还有柯露和我在一起。” 鲁佩沉默着,看上去并没有半分放心,听到最后一句反而眉头皱的更紧了。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只能沉声回答:“是。”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柯露。那目光不带有任何的恶意与嫉恨,却是最为深沉的审视,如同察觉到了危险的豹,弓起身耐心而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柯露不在乎鲁佩,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只是隐晦而贪婪地用目光描摹伊昂娜的侧脸。但当鲁佩看向她之时,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威胁。可等她回望,豹已经沉默地按下了利爪,恭敬地低头行礼。 柯露眯眼,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推着伊昂娜的轮椅离开了——前些日子埃莉诺拉将伊昂娜的轮椅拿去不知做了什么,今天才还回来。但柯露心想反正绝不是什么好事,原本不想带着这个轮椅,却意外地被伊昂娜否决了。 柯露只好悻悻地放弃。尽管她不高兴伊昂娜表现得对这个被埃莉诺拉经手的轮椅如此在意,但并不会因此对伊昂娜生气,她只会将这所有的不愉快都算在那个可恨的埃莉诺拉身上。 柯露将伊昂娜抱上准备好的马车,然后将窗户严严实实地遮好,与看守的骑士打过招呼,这才贴着伊昂娜坐下。 细碎的马蹄声渐渐响起,伊昂娜很少出王宫,原本想撩开车帘看一看,但车窗却被柯露遮了个严实。柯露狡黠地笑着,用食指轻轻挠了挠伊昂娜的掌心:“王姐——我可不想让那些家伙用下流的目光看你。而且内城有什么好看的?那些没用的家伙都忙着在舞会里追逐淑女的裙摆……当然您的那位未婚妻也是。” 柯露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然后又笑眯眯得说了些似是而非的好话。她轻飘飘地说:“当然了,玛莎副团长是个很漂亮的人……嗯,漂亮得过分。” 柯露习惯于在句尾在尾音微微拉长,因而这句话显得格外的意味深长。一位漂亮的骑士频繁出入舞会,在塞格等同于明目张胆的邀约。 伊昂娜微微侧头,过分通透的金色眼瞳看不出任何异色。她绕过了柯露所有以花言巧语堆砌起的壁垒,丝毫没有被她模糊重点,反而敏锐地抓住了她巧妙转移话题的可能性:“城中发生了什么?” “能有什么事呢?”柯露看起来丝毫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语气不甚在意,“有人匿名向骑士团举报——说城中混入了异端分子。您知道,最近有不少流民到了外城。但您不必担心,外城……” 柯露歪头笑了一下,外城是个比较好听的称呼,其真正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总之,我相信我们的团长会处理好这些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神殿会出面的。” “等到出了事……”伊昂娜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嗯——我知道王姐很担心,”柯露孩子气地嘟着嘴,“但是王姐现在是不是更应该关心我?” 魅魔在发情期会变得异常的狂躁且性欲旺盛,半魅魔的发情期没有纯血魅魔那样来势汹汹,但原本就爱粘着伊昂娜的柯露在此期间会变得更加粘人且易妒,上次连伊昂娜多看了鲁佩一会儿,柯露都刷地垮了脸。 伊昂娜收敛了心绪,微微仰头看着一脸委屈的柯露,温柔地揉揉她的脸颊:“好。” 柯露亲昵地用脸颊去蹭她的掌心,看起来乖巧得过分。 正巧此时马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柯露位于内城的宅邸。没有人出来迎接,只有那沉默的车夫为两人恭敬地推开大门。 伊昂娜环视周遭,果真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作为公主的宅邸,这里的规格却只有塞格传统所规定的一半,和寻常的富人家看上去并无差别。 伊昂娜匆匆扫视了一眼,又转而打量那位车夫。沉默的车夫始终恭谨地低垂着头,不敢有半分僭越。她走路时一瘸一拐——这车夫原来是跛脚。 车夫只将两人送到庭院中央,便站住不再前进。柯露此刻也一把将伊昂娜抱起,将那轮椅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快步走入房内,上到二楼自己的房间。 柯露心情很好,将伊昂娜放倒在床上时还哼唱着塞格的民谣。 “年轻人走进了森林,带着她的箭袋和长弓。 她听见了年轻姑娘的歌声,循着声音找寻着。 在那里发现了一位少女,少女住在一棵柳树上……” 伊昂娜呼吸一滞,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伊昂娜正亲亲热热地伏在她身上亲吻她的发梢,没有发现伊昂娜一瞬间的异样。 伊昂娜曾听过这支流传于乡间的民谣,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还记得那时溪流潺潺,鲑鱼的鱼尾灵活地拍打着水花,而穿过林间,早起赶往溪边的渔人哼唱着这首民谣。 柯露的吻轻柔地落到伊昂娜的鼻尖,她的双眼对上伊昂娜时总是亮闪闪的,好像内心的欢喜满溢而出,从双眼之中溅落。 她笑着低唱:“跟我走吧,少女。离开你的柳树床上。” 伊昂娜的心尖似乎被猫儿伸出爪子轻轻踩了一下。柯露比她更高,但她却总是在俯身时微微向后移动,从而仰视着伊昂娜。褪去所有蜜糖般的伪装,露出最柔软的内里,毫无保留。 “很好听,”伊昂娜能感受到柯露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她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却还是轻声地说着无关的话题,“从哪里学来的?” “嗯——” 柯露熟练地挑开伊昂娜的衣扣,洁白的丝绸柔柔地在床上摊开,仿佛呈上美餐的瓷盘。柯露挑眉,露出一个恶劣的微笑:“从罗梅尔德那里听见的。” 她此刻却偏不称呼其为“团长”,偏要直呼其名,然后直勾勾地看着伊昂娜。那一瞬伊昂娜甚至在怀疑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不过是爱吃醋的妹妹又一个不满的小任性。 “……是吗。” 伊昂娜只是笑笑,不置一词。她的手轻轻地顺着少女的背脊往下:“很好听。” 伊昂娜很少表露自己的喜好,如今却难得地重复了两次。柯露褪下她下身的衣物,也不由得分神看她:“王姐很喜欢这首歌?” 说着她手掌上翻,握住伊昂娜的膝窝将的她无力反抗的双腿压到她身前。从上至下,从膝盖缓缓滑向内侧,柯露的吻伴随着轻轻的噬咬,留下一路暧昧的红痕。她的眼神专注而暗沉,仿佛在为心爱的猎物细致地打上自己的烙印。 最终她埋首于伊昂娜的两腿之间,重重地吮吸大腿内侧的嫩肉。她的虎牙刺破了娇嫩的肌肤,血腥味在她舌尖弥漫,可这却让她更为兴奋。 伊昂娜腿部的感官十分迟钝,只有柯露将皮肤咬破,才能感受到一点尖锐的疼痛——但连那也很微弱。 伊昂娜纵容着她的动作。柯露对此感到十分满意,于是笑着说:“那王姐知道接下来怎么唱吗?我只是偶然听见团长哼了几句,接下来就不会了。” 柯露蹭着伊昂娜的腿根,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花心:“教教我嘛,好不好,王姐?等我学会了,再唱给王姐听……” 说着她撑起身,缓缓地脱下自己的裤子。半勃起的肉棒是漂亮无害的粉红色,尚未全硬的肉棒还带着一点柔软的意味。 尽管对自己的王姐做着最为色情的事情,柯露却始终噙着笑,仍然像是个依赖姐姐的小孩。 伊昂娜几乎被那笑容击溃。她闭上眼不再去看,甚至轻轻拧眉,从那褶皱之中,泄露出些微的痛苦。 仁慈的光辉女神啊,我已罪无可赦。若您真的在注视着这个世界,请给予引诱了无辜者的自己神罚吧。愿您神圣的光辉,能够将此身的污浊荡涤。 柯露却对这样的结果再满意不过。她喜欢伊昂娜这样无条件的顺从与纵容,无论是以什么手段得到的这样的结果,她都喜欢。她爱怜地吻了伊昂娜薄薄的眼睑,游刃有余地观赏着她颤抖的眼睫,肆意地用性器破开小穴紧吸的软肉,凶狠地撞击起来。 “王姐,为什么不唱?” 伊昂娜微微睁开眼,眼中还含着朦胧的雾气。柯露爱极了她被操弄时的柔软,尤其此时伊昂娜下身的肉壁还在乖巧地吮吸着她那根直挺坚硬的肉棒。 “唱给我听嘛,王姐。”她笑眼弯弯,放缓了撞击的频率,“我喜欢听王姐唱歌。‘跟我走吧,少女。离开你的柳树床上……’然后呢?然后是什么?” “嗯……”伊昂娜一直紧咬着下唇,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下流的声音。柯露放缓了节奏后,她才轻轻发出一声喘息。 她能够忍受痛苦,却讷于应对快感。由下方传来的强烈快感会蚕食她的理智,她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直默默忍耐。 “……她平静地看着年轻人,只是不住地摇着她的头说着……” 她唱完这一句,停下来低声轻喘。 伊昂娜的嗓音非常轻柔,带着少女独有的纤细感。在幼年时,柯露曾经不止一次地沉迷其中。但这次柯露却皱起眉,罕见地收敛了笑意。 片刻后,她才重新笑起来。她问:“什么?她说什么?” 伊昂娜的视线被生理性的泪珠模糊,无法窥见柯露神情的细微变化。 她继续唱了下去。 “看看我吧,我是月色中一束亮光。看看我吧,我离不开这个地方。” “听听我吧,我是森林中一串歌声。不要叫我跟着你走了。” ——她的歌声被柯露突如其来的重重一撞中断,柔软脆弱的宫口被肉棒毫不怜惜地撞击碾压,伊昂娜不由得发出一声悲鸣。 “呜——嗯……柯露!” 没有丝毫责备的意味,更近似于慌乱地恳求妹妹放慢速度,却羞于真的将这个想法宣之于口。但柯露却沉下脸,不管不顾地摆动腰肢。那看似纤细的腰身蕴藏着可怖的力量,伊昂娜被她压在身下禁锢,只能被动地张开双腿承受着她忽然变得暴烈的抽插。 粗暴的举止只会酿成苦果——本该如此。然而,尽管肉壁被粗暴地摩擦,宫口被无情地侵犯,身体却仍然诚实地向伊昂娜传递着快感。伊昂娜对这暴烈的快感感到茫然,甚至是恐惧。她想要抗拒,却动弹不得。 “王姐。” 像是一只多变的猫,柯露又重新挂起了笑容。柯露将伊昂娜揽进怀中,右手顺着她未脱下的手套缓缓滑进内里,细细地摩挲着白嫩的肌肤。 “对不起,我刚刚好像太粗暴了……但是你会原谅我,对不对?你一直都会原谅我。” 她撒娇似的说着,亲昵地将头埋在伊昂娜的脖颈处,像一只猫儿一般蹭着。 “我……”伊昂娜的眼前依然是模糊一片,只能看见大块的赤红色块,将整个世界晕染——伊昂娜顿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柯露越凑越近的头。 伊昂娜从不与柯露接吻。她下意识地以为柯露是要吻她,于是偏过头:“当然。” 但柯露并没有吻她,只是与她保持着距离,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这是柯露最喜欢的姿势——她不喜欢后背位,那样她看不见伊昂娜的脸。她喜欢像这样将伊昂娜压在身下,伊昂娜因为她的动作而情动的姿态一览无余,且即使她的操弄如何猛烈,她也能紧紧地抱着伊昂娜,不让她挣扎逃离。蛮横而凶猛,像是强制雌兽交配的野兽。 她定定地注视着伊昂娜,片刻后露出一个嘲讽似的笑容。 但她的语气却是丝毫不符的轻松娇软:“你真好,王姐,我最喜欢你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伊昂娜的身躯轻轻颤抖,但柯露丝毫不顾,每一下都顶在宫口之上。从她的角度向下看去,甚至能够看见伊昂娜洁白的小腹上隐约凸起她肉棒的形状。她松开压住伊昂娜双腿的手,反而不轻不重地朝那凸起按下去。 “等——呜!不、不要……不要压!柯露……” 伊昂娜浑身一颤,她伸出手去抓柯露的手腕,却无济于事。柯露的手稳稳地压着,甚至时不时恶劣地转着圈碾磨。 伊昂娜被她弄得呜呜直叫,但双腿无力,连踢蹬也做不到,只是睁大眼祈求似的望着她。 柯露舔了舔嘴唇,才忍住了进一步用力将王姐肏坏的欲望。她无辜地歪头,露出好像被训斥了的神色:“我只是看王姐这里都凸起来变成我肉棒的形状了,觉得很可爱才这样摸一下……王姐很疼吗?” “……不……”伊昂娜被妹妹这状若天真的话语弄得双颊通红,对于真正叫她住手的原因羞于启齿,只能小声地否认了疼痛这一说法。 “明明不疼,王姐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我停呢?”仿佛认真地在困扰,柯露的大拇指顶着那凸起的尖端又摁了摁,“不过王姐都这么说了……我最听王姐的话了。” 她松开手,撑在伊昂娜的身侧。 伊昂娜死死咬着下唇,只偶尔发出模糊破碎的字节。柯露心中的怒气已经消散大半,看见伊昂娜闭着眼抖个不停,实在觉得她可爱,于是哼哼唧唧地去啃她的脸颊。 “马上就好了,王姐,马上就好了……” 她这样安抚着伊昂娜,下身却凶悍地顶开了伊昂娜的子宫口,将精液全部射进了窄小的子宫里。魅魔的精液相较人类更多,也更加粘稠,半魅魔亦然。被装满的子宫沉甸甸的,而被精液有力地冲击内壁的快感则直接将伊昂娜烫上了高潮,紧缩的肉壁夹着柯露还在抽搐的肉棒。 看着自己滚烫粘稠的精液侵犯了伊昂娜最深处最隐秘的秘处,将她整个人都玷污,柯露终于满足地眯起了眼。 但她依然没有拔出肉棒,而是对不断喘息,双眼略微失焦的伊昂娜低声说:“不能漏出来哦,王姐。要好好治病才对。” “为了不浪费……” 她的尾音快活地上扬,带着些意味不明的得意。 “就这样堵着吧。王姐,可要含紧了。” 因为拖更太久所以稍微多写了一点点,本章有5k!(自豪) 磨练了一下车技,但是仍然没有达到预期。 歌曲是The Willow Maid,略做修改。这首歌很有趣,当然也很好听。 番外——假性开端(埃莉诺拉) (本篇作为正文的补充,发生在第二纪元343年,伊昂娜时年十叁岁。) 塞格的秋天不算湿润。塞格帝国是最北端的人类帝国,与极北的冰原接壤。王都相对略微靠南,但仍然干燥少雨。这一点在无数吟游诗人口中辗转变幻,最终她们难得一致地使用了同样的夸张修饰——“塞格从不落泪。” 但今日却罕见地下了一场大雨。伊昂娜昏沉沉地窝在柔软的被子里,被屋外的嘈杂雨声所扰,勉强睁开眼。 “被吵醒了?”贴在她身后的埃莉诺拉将女儿往怀里抱了一点儿,让伊昂娜的耳朵贴近自己的胸口,“再睡一会儿?” 伊昂娜愣了一下,然后稍稍仰头拉开一点距离:“妈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埃莉诺拉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头压得更低了些。垂落的红发扫得伊昂娜的脸颊有些痒,于是她伸出手,揪住那一绺红发。时常有人说海德斯塔姆的红发犹如烈焰,但入手时也不过是触感冰凉。 埃莉诺拉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愉悦地笑起来,左手撑着头看她。伊昂娜疑惑地抬头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攥着那绺红发。她敏锐地察觉到母亲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快,但她不理解这种情绪出现的原因。 埃莉诺拉用右手的小拇指轻轻地撬开伊昂娜揪住红发的手指,灵活地钻进她的手掌。伊昂娜觉得手心发痒,想要松开手,却被埃莉诺拉反手抓住。她小小的手被埃莉诺拉捏在手中,埃莉诺拉顺着苍白皮肤上青色的血管往上一点点摸去。 “……妈妈?” 埃莉诺拉平常也非常喜欢对她做出一些亲密举动,但那不过是一些寻常的亲吻与拥抱,从来没有过这样怪异的抚摸。伊昂娜惴惴不安,只能不停闪躲,仰着头看自己的母亲。 埃莉诺拉好像永远也不会对伊昂娜生气一样,只是笑着亲亲她的额头:“你已经十叁岁了,伊昂娜。按照惯例,我应该找人来教你一些事情,但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伊昂娜明白她的意思了,于是乖乖地点点头:“妈妈要教我什么?” 埃莉诺拉没有刻意压低嗓音,她说:“把衣服脱掉,伊昂娜。” 埃莉诺拉的面上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但她的眼睛——那双象征着贪婪的,烈焰女神阿瓦兰之女的绿色眼睛通透得过分,甚至泛起冷意。没有能在埃莉诺拉的注视下无动于衷,伊昂娜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她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这样的揣测让她十分不安。她无措地抓着自己的衣领,低声说:“可是,妈妈,外面还有人……”伊昂娜指的是自己的贴身侍卫。 “我已经让她离开了。”埃莉诺拉放缓了语气,轻柔得近似蛊惑,“乖乖的,自己脱掉,好不好?嗯?” 伊昂娜抓着领口的手指不安地颤抖着,她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执行埃莉诺拉的命令。她只是垂着头,偶尔向上瞟一眼埃莉诺拉的脸色。她在犹豫。 埃莉诺拉并不急着催促她,只是撑着头,游刃有余地看着怀中的女儿犹豫不决的模样。 或许是多年来的宠溺无度起了效用,伊昂娜心中的天秤最终摇摇晃晃地倾倒向信任埃莉诺拉的一边。她用自己的小手,慢吞吞地一颗颗解开了自己的扣子。 她难堪地低着头,不敢去看埃莉诺拉。埃莉诺拉一言不发,只是眯着眼欣赏着女儿出于信任,一点点自己剥去衣衫的模样。欣赏着被豢养的幼兽,因信任而盲目,自己踏入猎人的陷阱。 伊昂娜将身上的衣物全部脱光的瞬间,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她没有去捡起衣物,只是仰头看埃莉诺拉。埃莉诺拉似乎是满意了,把她抱到自己怀中,又仔细盖了被子。 “好孩子。”埃莉诺拉的拇指细细摩挲着女儿白净的脸庞,“知道妈妈要教你什么吗?” 伊昂娜摇摇头。 埃莉诺拉低声笑了。她的右手离开伊昂娜的脸颊,缓缓地往下,来到女孩两腿之间的秘处。但她还什么也没有做,女孩就像是受惊的小兽,猛然往后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妈……妈妈?!” 女孩的身体紧绷着,她的表情惊疑不定。她惊慌地,近乎恳求地注视着埃莉诺拉,似乎是在祈求她不要揭露残酷的真相。但埃莉诺拉视若无睹,只是将收到冷落的右手缓缓举至唇边,殷红的舌尖一触即离。 伊昂娜面色惨白,她的嘴唇不住地颤抖。她说:“妈妈,我求你不要……” “为什么不要?这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伊昂娜,你总有一体会明白的。”埃莉诺拉的语气仍然从容自然,“到我这里来,伊昂娜。到妈妈这里来。” 伊昂娜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她不住地后退,一时不察,竟然摔下了床,落到柔软厚重的地毯之上。伊昂娜似乎被这一摔给惊醒了,她的视线越过埃莉诺拉,看向半开的门扉。透过那狭窄的缝隙,能够窥见空无一人的幽深走廊。 伊昂娜紧紧抓着地毯上的绒毛,她的视野在扭曲摇晃。而在那被曲解的幻境之中,她看见赤足的自己跌跌撞撞地推开门,仓促地消失在回廊尽头的黑暗之后。 然而现实中,她只是坐在原地,呼吸急促。 埃莉诺拉轻轻地叹了口气。但她的语调仍然习惯性地在末尾轻轻上扬,好像她此时此刻不过是无奈于不听话的女儿,但她依旧势在必得。 她掀开了被子,背对着门,坐到床边。那双腿就那样随意地踩在魔兽皮制成的毛毯之上,离伊昂娜不过一臂的距离。 她说:“推开门,穿过这条长廊,你就能离开我的寝宫。” “走出长廊,沿着中间的道路直行,就能看见王宫的大门。” “出了王宫,一直往东南方向走,就能够离开塞格,去往边陲森林。” “穿越边陲森林——我记得你喜欢南方,是不是?继续往南,就可以到达瑟维。” “如果离开瑟维,你还可以继续往南。艾鲁、胡杨、多罗、席泽……这个世界多么广阔啊,伊昂娜。” 埃莉诺拉微笑着低下头,她投下的阴影刚好将伊昂娜笼罩。 “可是你能去哪里?哪里能成为你的栖身之地?” 然后她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待伊昂娜的回答。再进一步,她就能轻易看到伊昂娜露出难堪的神情——埃莉诺拉向来享受他人在她面前的失态与失败,因为喜好折磨他人是自她的祖辈,乃至自神圣而暴烈的烈焰女神阿瓦兰一脉相承的癖好。但她有无数的机会与方法将伊昂娜击溃,可她偏偏没有这样做。 她自诩是这世间最为高明的猎人与驯兽师,连最桀骜不驯的鹰隼也会在日夜不停的折磨下丧失反抗的精力与心智,沦为她手中微不足道的工具。尽管通过肉体或精神上的折磨能够轻易地让人屈从,可她却追求着更加高远的目标——一个人的全心全意。发自内心,毫无保留。 这是通过任何刑具与羞辱都无法得到的。唯有更加隐秘的手段能够摘下胜利的蜜果。 伊昂娜抬起头看向她的母亲。埃莉诺拉一眨不眨地看着伊昂娜,她的双眼呈现出一种渗人的明亮,像是暗夜中不期而遇的利刃。 此刻连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也仿佛离她远去,模糊成一片微弱的杂音,最终归于寂静。像坟墓一样的寂静。 伊昂娜想,她不是邪恶。但她是结束,也是开端,她甚至是“死亡”。 埃莉诺拉接着说了下去:“圣女在预言中说你不能离开塞格,否则预言中的一切都会破碎。” 说着她不紧不慢地拽起锦被,将她盖在赤裸的伊昂娜身上。寝宫中装有保持温暖的魔法石,伊昂娜其实并不感到寒冷。但埃莉诺拉仍然执意如此,轻柔地,郑重地,满怀恶意地,仿佛在为女王——不,仿佛在为王后戴上她专属的镣铐。 埃莉诺拉又说:“柯露坚持过几天要来见你。” “预言说金色双眼的公主会为塞格带来繁荣——所有人都很高兴。不是吗?” 最终她问:“你要离开吗,伊昂娜?” 伊昂娜无法回答。她怎么能回答?她背负了那么多闪亮而沉重的镣铐,几乎无法喘息。 埃莉诺拉似乎也并不在意她的沉默。她反而温柔地笑了,轻轻地摸了摸伊昂娜的头,一如从前。 最终,伊昂娜颤抖地,悲哀地回答:“我以为……妈妈,我以为我们……” 她的语句在这里中断,她开始剧烈地喘息。一直胜券在握般从容的埃莉诺拉几乎瞬间变了脸色,但好在伊昂娜很快平复了她的呼吸,她只是不断地,悲哀地重复:“神啊,我求你……” 埃莉诺拉却说:“祂不会回答你,祂永远不会回答你。伊昂娜,不要再为神的沉默所困,不要再为神的沉默所苦。” “我是你的栖身之所,伊昂娜。”她之前的语气也不算咄咄逼人,此刻则更加柔和,“我是你的妈妈,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女王纡尊降贵地俯身垂首,向伊昂娜无害地摊开她的手掌。 “现在,来我身边吧,我的女儿。” “来我的怀里,我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伊昂娜低着头,但埃莉诺拉能够察觉到她不在像之前那样剧烈地抗拒。于是她牵起伊昂娜的手,让她伏在自己的腿上。 伊昂娜低声回答:“……是。” “陛下。” 她在那一天彻底失去了她的双腿。 新年快乐! 愿烈焰中诞生的阿瓦兰,塞格的守护者,至高无上的女神永远庇佑你们。 绑架式出逃(???) 伊昂娜睡眠很浅,一点动静就会被惊醒,更莫说今日——沉闷的巨响划破了夜空,整个王都都为之震悚。 伊昂娜只觉颅内嗡嗡作响,仿佛有一瞬连思想都被那爆炸声震散。但她很快回过神来,皱着眉撑起身。柯露正坐在床边不紧不慢地穿她的靴子,看见伊昂娜醒了,干脆先松了手,凑到伊昂娜身边:“吵到你了吗,王姐?早知如此,该再多加几层隔音术式。” “你要出去看看情况?” “我很快就回来。”她答得很迅速,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紧张,甚至有闲心俯下身吻了伊昂娜的耳尖,“这里很安全,王姐放心待在这儿就可以了。” 伊昂娜没有回应,也没有多问,只是倦怠似的闭上眼。柯露不满地哼哼几声,转身去找她新买的马刺,站起来说:“那群异教徒畏手畏脚,从来不敢伤到人。这次的爆炸听声音是从东北方向传来的,那里没什么人在,只不过靠神殿近些……我姑且去露个面,让神殿军操心去吧。” 柯露走到门口,还回头来朝伊昂娜眨眼:“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她踏着轻快的脚步,以完全与现状不符的轻松态度离开了。 因为担心姐姐的身体,为了保持新鲜空气的流通,柯露没有将窗户完全关上。偶尔有微风从那里悠悠然拂过。伊昂娜合着眼,等待了许久。直到确定柯露已经离开很远之后,她才伸出右手。那几缕若有若无的微风便像是被吸引了一般,乖巧地朝她而来,盘旋在她的指尖。 她闭目凝神,听见风在空中低语,带来远方的消息。 王家骑士板甲清脆的碰撞声在内城的街道上回响,匆匆结束了舞会的贵族们的马车踏过石板,黑袍的异乡来客在暗巷中穿梭。 再远一些,再远些。 风穿过树梢,绕过歧视与鄙夷的高墙,拂过淤积的污泥与吱呀作响、摇摇欲坠的木屋。孩子在哭闹,信徒在祈祷,衣衫褴褛的平民跪倒在地,惊恐地朝拜北方,低声呢喃着女王的姓名。 再远一些,再远些。 狼群跃过低矮的灌木丛,飞鸟扇动翅膀,尚有余温的废墟中不时传来细微的爆裂声,身着红袍的烈焰神殿军纷至沓来。 找到了。的确是东北方的遗迹,靠近烈焰神殿。不算是最佳的选择,但要不伤及无辜,这是却是唯一的选择。没有伤亡,甚至神殿军能够迅速抵达现场,难怪柯露如此从容不迫。 如果慈悲也被人利用与蔑视,那么慈悲会不会成为一种愚蠢? 伊昂娜睁开眼,随手挥散了缠绕她不放的风。 她能察觉到周遭魔力的流动——柯露住宅的规格虽然只有塞格传统所规定的一半,但伊昂娜能感受到这里布满了魔法陷阱与各类术式,可谓是精妙绝伦的工坊。只是柯露早就有所准备,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对伊昂娜的魔力产生排斥反应。 伊昂娜环视一周,没有看见自己的轮椅。按照柯露的小心眼程度,看见伊昂娜执意要带上被埃莉诺拉加工过的轮椅,一定会不高兴地将它随意撇在外面。 那个轮椅上面被埃莉诺拉加上了追踪的法印,但这样一来就有足够合理的理由解释为何自己没有带上它。 一切与实现设想的没有出入。除了柯露的发情期提前最开始有些让人措手不及——但那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影响。 柯露应该是早就为她清洗过了身子,现在她身上非常清爽。而那无名的法术也在伊昂娜昏睡时发挥了功效,下腹的饱胀感早已消失,只有些许的酸软彰显着之前发生的事。 她拿过被放在床尾的睡袍系上,勉强盖住了外露的春光。 下一刻,窗台处迸裂出猛烈的强光,整个房间恍若白昼,柯露精心布置的防御术式霎时瓦解。在这几乎纯白的空间内,仿佛一切的阴影都在此刻灰飞烟灭。 黑袍的来客自窗台一跃而入,她低垂着头,刻意隐藏着自己的容貌。她没有抬头看伊昂娜,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大致的判断了一下方向,接着一言不发地将伊昂娜笼住。然后她一把将伊昂娜捞起,扛在肩上。 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间发生,唯一能够引人注目的唯有那不自然的强光。然而柯露的住所远离人群,独在角落。在这爆炸发生,人心惶惶之时,更是没有人会在这附近闲逛。 黑袍人轻手轻脚地跃下窗台,随即扛着伊昂娜一路疾驰。伊昂娜在她的肩上艰难地调整姿势,扯下黑布裹在身上,但露出了那双金色的眼睛,好观察一路上的情况。 她们在幽暗偏僻的暗巷中穿梭不停,黑袍人似乎完全是在靠着记忆行动,低着头根本不看前方的道路。 沾湿了皮毛的黑猫呜咽着寻找遮蔽之所,风中夹杂着暗巷外骑士们急促的督促声与贵族不满的抱怨。细碎的雪胡乱地扑着伊昂娜的面颊,陌生来客的黑袍在呼啸的风中飞扬。 这是塞格今年的第一场雪,比预想的要早来叁天。塞格的雪一向在十一月十一日降下,而这一日便是塞格传统的阿瓦兰节,人们会在这一日感恩烈焰女神的庇佑。千百年来只有过一次意外,而这是第二次。 剧烈的爆炸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这反常的降雪却引出了人们心底的恐惧——对于变化无常的神明最原始的恐惧。 人们跪倒在地,惊恐地祈求女神的怜悯。连把守着连接内外城桥梁的士兵们也纷纷低头祈祷,此刻一切嘈杂与喧嚣都荡然无存,消弭在那些低声的颂词之中。而黑袍人趁此机会,竟然扛着伊昂娜单手爬上了城墙。高处的弓箭手正仰头祷告,黑袍人弓着身子一跃而下,直接跳下了城墙,落入冰冷的护城河之中。护城河彻夜不歇地流淌,哗啦啦的流水声掩盖了这偶然的一声扑通,没有人注意到河水中的异样。 伊昂娜没想到她会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跳河,黑袍人的速度又很快,一时反应不及,落入河中,呛了几口水。黑袍人好像此时才想起自己还扛了一个人,赶紧慌手慌脚地将伊昂娜稍稍往上举,让她的口鼻能够露出睡眠呼吸。她自己则半个身子扎进水中,单手摸索着拆下出水口的长方形小铁窗。 接着黑袍人捂住伊昂娜的口鼻,带着她一同钻进石壁上的出水口,落入下水道之中。伊昂娜甚至没来得及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身子一轻,有一瞬离开了水波,但下一刻又重新坠入冰冷的水面。 好在这一次伊昂娜提前闭了气,才免去了再呛几口水的悲惨遭遇。伊昂娜从来没有游过泳,浸入水中时也不知道具体该做什么,只能紧紧地闭着双眼。好在这次她很快就被人带出水中,放在了冰冷的石壁之上。她这才睁开眼,发现右手石壁约莫叁米高之处有着一个方形的开口,正在不停地涌出流水——看来那就是刚才黑袍人带着她钻进来的地方。 她正身处一个黑暗的狭道,完全由石制成,自己靠着的这边石壁上插了一只火把。借助火把的光亮,能看见上方流水哗哗地向下,汇入一道人工开凿的河道。脚下的石岸有些粗糙,看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值得精心雕琢的场所。伊昂娜迅速得出了结论——这里是护城河的其中一个出水口,是无数下水道之一,位于内外城交界之处。 伊昂娜除了外面裹的一层薄黑布,就只穿了一件睡袍,更莫说现在还全身湿了个彻底,她不用看也能知道自己此刻的唇色一定已经冻得苍白。 黑袍人也从水中爬到岸边,右手还拿着拆下来的长方形小铁窗。然后她把左手到大概是嘴的地方——她从嘴里掏出了一个半湿的纸卷,上面还留有一个很浅的牙印。伊昂娜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 她用火把燎了一下纸卷,把它点燃后又吹灭,再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小盖子将它盖上。接着拿过火把,回头来看伊昂娜。 伊昂娜坐着,全身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抬头时只能看见那夺目的金色双眼。黑袍人看见那双预言中的金目,竟然愣了一下,看起来像是事先完全不知道自己绑的是什么人一样。她呆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慌慌张张地双手攥着小铁窗,快走几步像是要把它装回去。但出水口实在太高了,尽管黑袍人生得十分高挑,也还是够不到。 她好像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只能呆呆地抓着小铁窗,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她不信邪地左右移动几步,发现的确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丧气地放弃,把小铁窗扔进了河道。 然后她背对着伊昂娜用黑袍遮住了自己的脸,才转过身来,在伊昂娜身旁蹲下。她紧张地在自己湿漉漉的黑袍上擦了擦手,然后伸出手,做个了拧的动作,意思是想要替伊昂娜拧一拧湿透的黑布。伊昂娜摇摇头,礼貌地拒绝了她:“没关系的,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黑袍人挠了挠头好像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却没有说话。她站起来,转了几圈,然后朝伊昂娜摊开手。 “什么不见了?”伊昂娜皱眉,揣测着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原本这里应该有人接应,但是现在没有人?” 黑袍人欣喜地点了点头,又重新蹲了下来,盯着伊昂娜。但想起现在的情况,她又肉眼可见地消沉下去。 伊昂娜沉默片刻,接着问:“没有备用计划?” 黑袍人摇摇头。 伊昂娜又问:“你自己找不到她们吗?” 黑袍人点点头。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黑袍人摇摇头。 伊昂娜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已经了然,无论问什么都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黑袍人低着头,时不时偷偷拿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偷偷摸摸瞧她,活像一只做错了事害怕主人生气的大狗。 黑袍人看伊昂娜的黑布滴滴答答地滴水,于是伸手想要解开自己的黑袍,给伊昂娜披上。但她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又顿住了,犹豫不决地看着伊昂娜。 伊昂娜只装作什么也不明白,说:“我们去黑猫酒馆。” 黑袍人顿住了,像是在惊讶——惊讶伊昂娜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她低着头,犹豫着要不要听伊昂娜的话。 黑袍人将黑袍裹得更紧了些,若不是还需要目视前方,几乎连眼睛也想一起盖上。最终她点了点头,同意了伊昂娜的提议。她朝伊昂娜伸出手双手,眼睛却看着伊昂娜的脸,好像在征求她的同意。 伊昂娜咳嗽了几声,黑袍人看起来吓了一跳。伊昂娜忍住喉间的痒意,说:“时间紧迫,不用在意这些。” 黑袍人点点头,然后轻手轻脚地把单手她抱起来,另一只手持火把,继续朝下水道深处走去。 黑袍人:费尽心思(?)不让伊昂娜发现自己是谁 伊昂娜:装作完全没发现是谁的样子 简直没什么好猜的,自爆卡车了属于是 黑猫酒馆 黑猫酒馆位于外城,位置偏僻,平时也很少有居民前去喝酒。但好在每年前往塞格王都的旅人与冒险者众多,且大多只能滞留在外城,便有一些异乡人会选择在黑猫酒馆暂住。虽然黑猫酒馆二楼的那些小房间比不上正经旅馆条件好,但也足够了,更莫说下了楼就能在向来寒冷的塞格喝上一杯酒暖身,何乐而不为。 黑袍人带着伊昂娜爬出了下水道,悄悄地在黑猫酒馆后侧的小树林里移动。反复确认了没有人在之后,黑袍人才放心从一楼的窗户翻了进去。 酒馆不大,正中的石坑里堆着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石坑周围歪歪斜斜地摆着不少粗糙但结实的木凳。正前方的吧台上凌乱地放着本地酿造的果酒、蜜酒、啤酒,一只黑猫正慵懒地趴在酒瓶旁小憩,听见了人的动静也岿然不动,只灵敏地抖了抖耳朵。 吧台后的少女看起来大概刚刚二十出头,看见黑袍人翻进来也没什么惊讶之意,只是略一挑眉,然后慢悠悠地喊了一嗓子:“果酒、蜜酒还是啤酒?” 黑袍人没有立刻回应她,而是急急忙忙把伊昂娜放到火堆旁的凳子上,示意她好好烤火,完全没有在意自己也浑身湿透。吸饱了水而变得沉重的黑布不住地往下坠,紧紧贴着伊昂娜的皮肤。一路上都被这样冰凉的温度所包裹,伊昂娜的肌肤却从最初的冰冷渐渐转化为了不自然的温热。 伊昂娜只是微微闭眼,随即又睁开:“你也湿透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不如坐下来烤一会儿。” 不等黑袍人回答,她又继续说下去:“祭司大人在哪里?” 黑袍人蹲在她脚边,左顾右盼,最后目光停留在吧台后的少女身上。 伊昂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吧台后的少女黑发蓝眼,五官也更为柔和——这少女居然是个有着东方血统的半面人。 不同种族之间生下的混血儿被称为半面人,在许多国家会遭到鄙夷,即使塞格相对来说算是宽容,也仍然无法免俗。更何况这位少女还身负神秘的东方血统。 少女耸了耸肩,然后说:“不在——没来呢。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塞格语显然比花好得多,咬字清晰,吐词流利,除了语速较慢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黑袍人唰地站起来,焦急地左右踱步,最终还是没想出个办法来,只好眼巴巴瞧着少女。少女一边挠着黑猫的下巴,一边漫不经心说:“瞧我有什么用,我又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计划的。……说起来,你怎么把人带出来的?” 黑袍人抬了抬手,露出她绑在手腕的一面金色小镜子,然后握拳做了一个击打的动作。 伊昂娜的目光在那面镜子上短暂地停留。她认得那面镜子,那是光辉神教仅存的圣器——难怪柯露的层层防备都无济于事。 少女挑了一下眉毛,然后笑着说:“你直接打碎防御把人带出来了?……太棒了。我真没想到你们拟订的计划这么细致完美。” 黑袍人能听出这并不是真心在夸赞,于是有点局促地挠了挠后脑勺,有点心虚地蹲回了伊昂娜的脚边。 伊昂娜心事重重,一时没有注意身旁的黑袍人。她早知道祭司会遣人来将她带走,好让两人见面。但她很难与光辉神教联系上,所以根本不知道具体的计划是什么样的。现在祭司迟迟未到,只怕拖的越久越是容易生变。 黑袍人替伊昂娜拧干 下端的黑布,却不敢往上继续伸手了。她偷偷摸摸抬头观察伊昂娜的神色,却发现伊昂娜似乎在思考,并没有注意到她。她有点失落,于是抱着膝盖团在她脚边。她长得实在是高,这样孩子气地缩着也还是看上去十分大只。 “……”吧台后的少女一时无言,在她看来,现在的黑袍人简直就像是一个装满了的黑色大垃圾袋,就这样团在伊昂娜脚边,实在突兀。于是她暂时停下撸猫的动作,朝黑袍人招了招手。 黑袍人抬头看了看伊昂娜,然后才走到吧台旁,压低声音问:“怎么了,海兰?” “你这身打扮……算了,我姑且理解为兴趣吧。公主浑身都湿透了,你好歹也带她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再不济也拿杯热水过去吧。你就在那里干坐着?” 海兰说着找了一把钥匙拿给她,语气轻松又带着点戏谑的意味:“二楼左手最后一间,情圣。” 黑袍人拿过钥匙,似乎有点窘迫。然后她就意识到了不对:“海兰你知道劫的是公主殿下?怎么……怎么只有我不知道?而且祭司大人还说什么最好不要让公主殿下发现我是谁……可为什么?公主殿下不是……祭司大人不是说,公主殿下是我们的圣女吗?” 海兰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她看起来不甚在意,也仍然是那副玩笑似的口吻,“也许这是神意?” “好吧好吧,你总是这样……”黑袍人放弃了从海兰这里得到答案,转而去找伊昂娜。 但海兰叫住了她:“你打算怎么告诉公主?手舞足蹈?” 黑袍人站住了,老老实实地回答:“但我说话的话,就会被认出来的。” 海兰接着说:“祭司大人只是说‘最好’不要被认出来而已——你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实在是不方便。” 黑袍人还是有点犹豫:“可是……” 海兰又笑了。她笑的时候总是莫名有点不着调的轻松感,好像什么在她眼里都不过是玩乐。她说:“公主殿下很聪明,对吧?” 黑袍人点了点头。 海兰说:“如果让公主殿下知道你是谁,说不定能够让她更好地认清局面。公主殿下那么聪明,知道的情报更多,一定能做出更好的判断。” 黑袍人愣住了。她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她甚至立刻就被海兰说服了——海兰平时总是说一些难懂或听上去就很有深度的话,她自认脑子不够好使,下意识地就会更相信海兰说的话。更何况这番话在她听来十分有道理。 于是她十分信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也有道理!” 说着她脱了披在外面的黑袍,随手搭在吧台上,露出那之下已经湿漉漉的亚麻色卷发。 罗梅尔德有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然后离开吧台,小心翼翼地蹲到伊昂娜身边。 留在原地等海兰狠狠撸了一把黑猫柔顺的皮毛,然后才笑着喃喃自语:“哎呀——还是真人好玩儿啊。” 罗梅尔德小声喊:“公主殿下。” 伊昂娜回过神来,侧头看她。伊昂娜的目光很平静,看见罗梅尔德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就笑着回应:“嗯?”语气很温柔,没有半点惊讶之意。 “我……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我?我……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也不是故意要那么粗暴对您……我、我本来不知道……” 罗梅尔德生了一双小狗似的下垂眼,平常伊昂娜还未曾觉得,如今罗梅尔德蹲着,两人的距离缩进,她才发现这样的眼睛看上去真诚又无害。亮晶晶地看人时,就像是忠诚的大狗热切地注视着被她当做全世界的主人。 “我早就觉得您不像寻常塞格人。”伊昂娜笑着解释,“所以并不惊讶。” 罗梅尔德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然后说:“那……我带您去楼上换一身衣服吧?” “嗯?嗯……谢谢,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些问题想问。” 海兰此时正巧走过来,递给伊昂娜与罗梅尔德一人一杯热水,给自己则是倒了一杯啤酒。她说:“好吧,我能理解您……今夜不会有人来的,您可以先将那黑布脱了,好好烤烤火。” 伊昂娜脱掉黑布,抿了一口热水:“谢谢您。您是……?” “海兰。只是海兰,一个普通人。”海兰回答,“现在在帮光辉神教做事。不过我不是信徒——或者,顶多算半个。” 伊昂娜点头,没有深入询问:“祭司大人她?”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我让花去看看了。顶多明天,我们就能见到她。如果她没有出什么……人身意外的话。” “明天?”伊昂娜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窗外。 “我猜现在应该已经有人在着急了——不过埃……嗯,女王陛下一向沉得住气,我想这件事可操作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海兰的语气不疾不徐,从容不迫,那副仿佛永远也不会因震惊焦虑而动摇的模样,甚至让伊昂娜一瞬间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既然公主殿下问了我问题,那么,等价交换,我也可以问公主殿下问题吗?” “当然。”伊昂娜垂下眼睑,不动声色,“您想问什么?” “虽然祭司说要见您,还让罗梅尔德去把您带来……不过,说实话,我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不可。但您知道为什么吧?” 伊昂娜缓缓抬头,直视海兰的双眼。 有一瞬间,她的目光变得悠远而迷离。她的思绪在此刻无可避免地回到很多年前那个的夜晚,月光是惨白的,飞扬的裙摆是纯白色,折断的玫瑰是苍白的,连河水也是泛着银光的白。 伊昂娜回答:“回到那条河。” 海兰挑眉,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一旁的罗梅尔德听得云里雾里,茫然地询问:“什么?” 海兰笑了,伊昂娜则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松开了。海兰冲罗梅尔德笑着摇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继续说:“那,最后一个问题,公主殿下——感谢您的慷慨。” 伊昂娜沉默地打量她片刻。她从来没有见过海兰,但海兰的笑容却让她觉得意味深长,仿佛她对当年的事有所了解。 她说:“您请问。” 海兰却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公主殿下,您觉得,人与奴隶的区别是什么?” “又来了,”罗梅尔德小声抱怨了一句,“海兰老是突然说些奇怪的话。” 伊昂娜却忽然沉默。片刻后,她反问:“您觉得是什么?” “我想听的是您的答案,公主殿下。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答案,这才是提问最有趣的地方。”海兰这么说着,但面上仍然带笑。最终,她还是给出了她的回答。 “——人会选择,而奴隶只是服从。公主殿下。” “……您……” 海兰低下头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哎呀,不知不觉喝光了——失陪了,公主殿下。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她站起身,转身回到了吧台。 罗梅尔德揪了揪耳侧的小辫,半懂不懂:“虽然……但……很……很有道理。” 看罗梅尔德一副半是信服半是茫然的模样,伊昂娜不觉失笑,连心中一瞬的阴霾也被拂去。 “嗯……那我现在可以带您上楼了吗?公主殿下?” “当然,骑士大人。” 罗梅尔德小心翼翼地抱起公主,只觉得伊昂娜实在轻得过分,对常年训练的她来说几乎没什么重量。这样轻飘飘的感觉反而令她不安,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着怀中脆弱的少女。 她将伊昂娜抱到海兰准备的房间,来到浴盆前却犯了难。她当然不能留下来替公主殿下洗,但公主看起来这么脆弱,连双腿也不方便……要不,干脆抱公主殿下去附近的澡堂? ……不,绝对不行。只一瞬间,罗梅尔德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澡堂里的那些女人……怎、怎么能让公主殿下去那种地方!万一那些女人对公主殿下动手动脚怎么办?公主殿下这么柔弱,怎么反抗! 罗梅尔德还在胡思乱想,伊昂娜已经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放下自己。 “可、可是……您……” 罗梅尔德犹豫着,虽然因为害羞而红透了脸,却顾及着伊昂娜或许不太方便而没有放手。但又害怕直说会伤害公主的自尊心,于是支支吾吾地没有说出来。 伊昂娜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额头:“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罗梅尔德犹犹豫豫地将她轻轻放进浴盆,然后同手同脚地退出了房间——关门时她不经意间扫到了伊昂娜背对她的身影。奇怪的是,那光洁的背上似乎有着不少青青紫紫的痕迹。 关上门之后,罗梅尔德呆呆地站了一会,才恍然大悟——难道,难道女王陛下她,她打公主殿下? 进行一个剧情的走。 补充说明:每个国家和教会有不同的制度习俗,所以光辉神教的最高职位是祭司,烈焰则不是。 对了,虽然现在说有点晚,本文的正文是免费的。会有打赏章,打赏章是空白的,大家自行选择要不要购买就可以了。 “A man chooses, a slave obeys. ” 这句话出自生化奇兵1。 A man chooses! ! A slave obeys! ! OBEEEEEEY! ! 去和她上床(罗梅尔德) 罗梅尔德忧心忡忡,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就算来王都这段时间里总听周边人说女王对自己的大女儿宠溺无度,但听得更多的还是这位女王反复无常又自我的性子。就算陛下平时对公主殿下很好,但若是一时恼怒,也指不定能做出什么。 罗梅尔德越想越害怕,胡乱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就又跑到了伊昂娜的房门前。 “公主殿下?”她敲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回应:“请进。” 罗梅尔德轻轻推开门,探进去一个脑袋,只见伊昂娜仍然背对她泡在浴盆之中。这次罗梅尔德看得更清楚了,那白皙光滑的背上有许多奇怪的红痕,甚至肩膀上还残留着浅浅的咬痕。 罗梅尔德又是困惑,又是惊讶。在她的认识里,她还想不出要怎样才会造成这样的痕迹。如果真的是陛下打了公主,那为什么要上嘴咬呢? 她不敢多看,于是移开视线,转而打量起木门,看得像是津津有味。 伊昂娜没有回头看她,说:“抱歉,骑士大人……但能麻烦您把我抱出来吗?” “当、当然!”罗梅尔德暗自懊恼自己不够细心,赶紧上前,抄起一旁的浴巾。 她拿着浴巾,却一时不知该从何下手。伊昂娜半阖着眼,精神已经有些困乏。迟迟没有等到罗梅尔德行动,于是她有些疑惑地回头,哼出一个不解的鼻音:“嗯?” 未干的水珠顺着她的动作从下颌滑落,罗梅尔德却像是被那一滴水珠给烫到了似的,一狠心,拿浴巾左右一裹,把人刷地从浴盆里像拔萝卜似的拔了出来,抱到床上。 然后她将厚厚的被子一下子盖到伊昂娜身上,眼疾手快,没有给伊昂娜半点反应的时间。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就乖乖坐在床头,红着脸不说话了。 也许是被子太厚,伊昂娜觉得有点热,想要掀开被子,却被罗梅尔德条件反射地按住了。伊昂娜自知力气小无法反抗,于是干脆放弃了。正当罗梅尔德安下心来,却听见伊昂娜说:“骑士大人,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您问就是,公主殿下。”罗梅尔德眨眨眼,“只要我能回答您!”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神教的?” “什么时候?……我一直都是呀!我的妈妈是女神的信徒,我也一直都是!只是十年前……”她顿了顿,观察了一下伊昂娜的神色,然后含糊带了过去,“十年前那件事情之后,大家都散了。我也是最近才和祭司大人联系上的。” 伊昂娜叹了口气。她轻声问:“现在还有……有多少人?” “嗯……祭司大人、我……海兰,海兰也算是。花她虽然不算是,但是也值得信任!嗯……还有梅!不过她总是不露面,我也没有见过她。”罗梅尔德认真数了数,说到最后也有点不好意思,“……没有了。” 罗梅尔德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伊昂娜的回应,但伊昂娜看起来既不惊讶也不失望,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这样镇静的姿态,令罗梅尔德想起女王,也想起海兰。 “没关系的!”不擅长揣测人心的骑士摸不清伊昂娜的想法,只是笨拙地安慰着,“海兰也常说,虽然祭司大人没什么实力,也不大聪明,但是祭司大人招人的运气是全大陆最好的!” 伊昂娜也如她所愿地勾了一下嘴角,从被窝里伸出手。罗梅尔德不解其意,但是乖乖地俯下身,以为她要说些什么。 但伊昂娜只是轻轻地用掌心拍了拍她的额头。触感柔软又温热,带着一种安抚性的温柔。看见罗梅尔德愣住了,伊昂娜便朝她笑。少女看起来毫无防备,全然信赖着她,仿佛比额头的触感更柔软。 伊昂娜什么也没说,只是这样轻轻地拍拍罗梅尔德的额头,然后收回了手。罗梅尔德的目光在那只手上停留片刻,居然生出一种想要捉住那只手使劲地用脸蹭蹭的冲动。这大不敬的想法很快就被她按压下去,但她就像是被主人的摸摸安慰了的大狗,神情都明亮起来。 她很喜欢与公主殿下亲近,但她想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公主殿下温柔又漂亮,还是神教的圣女! “说起来……”罗梅尔德笨拙地转移了话题,“祭司大人说公主殿下是我们的圣女……但是、但是为什么,公主殿下又是公主呢?而且……烈焰圣女还说您会给塞格的人民带来幸福什么……啊,不、不是我不相信您,只是,只是那是烈焰的圣女啊!……而且,我以前从来……从来没有见过公主殿下。” “也许——”伊昂娜轻轻吐出两个字,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剩下的字词被她无声无息地咽下,只有那双金色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罗梅尔德。 她顿了顿,然后选择纠正罗梅尔德的说法:“金色双眼的公主会为塞格带来繁荣,但她不能离开塞格。对外的确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这比真正的预言少了一句。” “少了什么?” “金色双眼的公主会成为王后,为塞格带来繁荣,但她不能离开塞格。” 罗梅尔德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王……王后?!” 她愣了一会儿,大脑飞速运转,最终不由得失声道:“那……那陛下……陛下要、要将您嫁给柯露公主?!那玛莎……” 伊昂娜虽然不清楚埃莉诺拉的想法,但也能猜到埃莉诺拉不可能真的将她嫁给玛莎。至于把她嫁给柯露…… 伊昂娜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回答罗梅尔德。 成为王后。但究竟是成为谁的王后,却没有定论。 罗梅尔德睁着眼,等待伊昂娜的回答,却半晌没有等到。她这才后知后觉:“啊……您是不是不喜欢谈这个?”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嗫嚅着,似乎想问什么。伊昂娜见她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于是问:“骑士大人,您想问什么?” “嗯……”罗梅尔德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鼓起勇气询问,“对不起,公主殿下,我实在是……很在意。您背上……陛下她,是不是会打您?” 伊昂娜沉默了。罗梅尔德惶惶不安,以为自己戳到了公主的痛处,于是自责地垂着头。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见伊昂娜有点疲倦的回应:“抱歉,我只是有点困了。……不,陛下从来不会打骂我。” 罗梅尔德看了看伊昂娜,见她面色无异,只是苍白困倦,于是放下心来:“那太好了……也是啊,陛下是公主殿下的母亲,她一定很爱您。” 伊昂娜缓缓地眨了眨眼,努力地驱散了一点困意。她低声问:“那您呢,骑士大人?” “我?” “您呢?您的母亲……您的家人。”思维渐渐变得迟缓,连基本的戒备与警惕也在逐渐松散。伊昂娜的声音变得轻缓又温柔,那往常一片清明的金色双眼也蒙上一层雾气,却意外的柔和得不可思议。 “我?我的妈妈,没什么特别的……”罗梅尔德面露羞赧之意,“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但村子里的大家都很照顾我们,我们两个人也生活得很好。嗯……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我妈妈性格很温柔,她也很爱我,我觉得这就够了。” “是吗?”伊昂娜的声音很轻,仿佛下一刻就要飘散,“很幸福……太好了……” 门外弥天大雪,狂风大作,犹如兽吼,暴烈地击打着门窗。房间内的火盆烧得噼啪响,空气中弥漫着长年累月沾染的蜜酒的香气。伊昂娜的声音唐突地消散,罗梅尔德低头看去,才发现少女双颊微红,已经睡去。 罗梅尔德看少女小脸红红的,乖巧又安静,只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伸出食指轻轻戳戳她的脸颊。但这一下却被她察觉出不对,指尖传来的异样温度让她皱起眉,赶紧伸手探了探公主的额头——竟然是一片滚烫。 罗梅尔德一下子从床边弹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冲下楼去,冲着正在摆弄酒瓶的海兰喊道:“海兰!海兰!海兰!”语调都因为慌张而发着颤,连喊了叁声海兰的名字,也没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海兰倒是很镇定,不紧不慢地将酒瓶放下,才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叫海兰。” 罗梅尔德没工夫回应她的玩笑,连忙说:“公主、公主她……她好像着凉了!我刚刚摸她,她身上好烫,而且还昏过去了!” “着凉?你是说在你们跳河后又湿漉漉地在冬夜里狂奔之后?真令人惊讶。” 海兰嘴上这么说着,却转身朝楼梯走去。 罗梅尔德跟着海兰回到房间,见海兰坐下来,一会儿摸摸伊昂娜的手,一会儿摸摸伊昂娜的额头,自己只能在一旁焦急地团团转。海兰却沉思片刻,忽然说:“罗梅尔德,背过身去。” “啊?为什么?” “你要是想看也可以,毕竟对你来说机会难得。”海兰这么说着,伸手去掀伊昂娜的被子。罗梅尔德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活像是手无缚鸡之力被调戏的少女。她赶紧背过身去,以能够令人窒息的力度死死捂住脸。 海兰轻轻撩开浴巾,伊昂娜光洁小腹上那赤红的玫瑰映入眼帘。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拇指顺着玫瑰的根茎处摩挲。 令人怀念,她想,这倒也算是令人怀念了。 但她很快就收回手,重新盖上被子,转身对罗梅尔德说:“她身体不好,烧得挺严重。但你也不能指望我这种天气跑出去找到医生吧?” 罗梅尔德还没有转过身来,只捂着脸瓮声瓮气地问:“啊?海兰你没有办法吗?” “我又不是医生。但要说办法,的确也有。你可以转过来了。” 罗梅尔德放下手,转了过来:“是什么?” 海兰打量了她片刻,好像她是什么砧板上的肉一般,直瞧得她浑身发凉。海兰有点不信任地反问:“你可以……嗯……你行吗?” 罗梅尔德一脸茫然:“什么行不行?” 海兰有一瞬间往下瞟了几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己肯定了自己:“应该行吧。” 说完她站起来,淡然道:“去让她出点汗。” “啊?这就行了?你不是说公主殿下烧得很严重吗?” 海兰扫了她一眼,确定她没有听懂自己委婉的暗示。她换了个说法:“去和她上床。” 说完她还叹气:“白长这么大一只。我早说光辉神教这个教育方式不正确……”孩童的性教育一定要早早科普,她想。 罗梅尔德被这消息给砸蒙了,过往的常识无法让她理解为何发烧会和上床联系在一起,只是下意识紧张地攥住衣服的下摆,使劲往下拉:“什……什么啊!那、那怎么行!我、我和公主殿下?!” 海兰还是很镇定,她说:“你拉衣服做什么?又不是我要强暴你。” 海兰没有细说,只是回答:“她身体不好,有人在她身上弄了些小把戏。噢,记得要内射,不然全是无用功。” “可……但我如果……那……”罗梅尔德说得磕磕绊绊,“公主殿下她已经有……” “你想明天给她办葬礼,那也行,我可以免费主持。” 罗梅尔德向来笨嘴拙舌,哪里能和海兰争辩。她憋了半晌,才终于憋出来一句:“就算真的迫不得已……那、那我也要对公主殿下负责!可我……” “哦,那个啊。所以我说光辉神教的教育方式……”海兰摇摇头,“那个你放心吧。你没有夺走她的第一次。” “……啊?” 海兰无情地回答:“她不是处女,一定要负责的话,应该是她对你负责。” 可怜的大狗短时间内接收了太多的讯息,来不及处理,全都搅成一团,把思维闹得乱糟糟,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海兰怜悯似的瞥她一眼,抬脚要走出去:“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去外面看看能不能随手抓一个人。” 罗梅尔德这才被惊醒,一把抱住海兰的腰:“不……不行!怎么能那么随便地——” 一向淡然自持的海兰猛然变了脸色:“松手!腰要断了!” 罗梅尔德比海兰要高,她这一抱,直接将海兰悬空了。 “不行!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松开!” 海兰实在是拿这听不懂真假好坏的笨蛋没办法,狠狠地说:“你要是希望我留下来当观众给你们鼓掌,就把我留在这儿!” 罗梅尔德一听,连忙将手放开,海兰一时还没站稳,踉跄几步,才揉着腰走了出去。 “……什么孩子……” 嘟嘟囔囔的海兰消失在楼梯口,只留下罗梅尔德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 海兰:傻孩子,她不是第一次,只有你是第一次,你做什么梦呢 柯露:?等一下,我最初提议用这个魔纹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目前这个局面可以说是鲁佩大失败。 一般来说,这个世界会称受孕方为妈妈,另一方为母亲。至于陛下为什么喜欢伊昂娜喊她妈妈,这就不是风俗,而是情趣了…… 《好孩子的第一次启蒙》(罗梅尔德h) 罗梅尔德深呼吸几次,最后慢慢地坐到床边。 罗梅尔德自从十年前那场异变之后便独自跟随老师学习,在她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几乎从未接触过这种过分亲密的事情。 光辉神教并不以性为耻,也不强求教徒保持纯洁之身。但在教义之中,只真正心意相通的夫妻之间,才能够做这种事情。罗梅尔德想起海兰说伊昂娜并非处女之身,一时间又是困惑又是不安。她相信公主——或者说光辉神教的圣女必然是无比虔诚的信徒,不会做出有悖于教义的事情。可是……是谁敢强迫塞格的公主,女王最心爱的女儿呢? 难道说,陛下反常地让公主与玛莎订婚……就是因为玛莎她…… 罗梅尔德心底乱作一团,理不清思绪。最终她只好将这一切暂且放到一边,专心于眼前的事。 但该怎么做?罗梅尔德绞尽脑汁,也只能在脑海中寻到一些零碎模糊的印象。从前也曾见过一些情难自已的情侣躲在暗处接吻,那……也许应该从接吻开始? 罗梅尔德试探似的俯下身,而无知无觉的公主仍然在沉睡,对于骑士内心的挣扎一无所知。 仿佛是着了迷一般,她只觉得口干舌燥,连身体也不再属于她自己。她忘记了光辉女神的教诲,忘记了两人云泥之别的巨大鸿沟,忘记了一切,只是轻轻将手臂撑在伊昂娜的耳边,缓缓俯身靠近少女淡粉的诱人唇瓣。 实在是太近了。连公主微微颤动的金色眼睫也近在眼前,被罗梅尔德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断地冲击着胸腔。陌生的情感犹如浪潮般汹涌而来,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已经开始散乱的气息,生怕这微弱的气息也会惊醒了沉睡的公主。 常年持剑的有力臂膀在反常地颤抖,但罗梅尔德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她只是缓缓压低自己的身子,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但不等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鼻尖反而先触碰到了什么温热的物体——罗梅尔德根本没有接吻的经验,连侧头也不会,只是直直地压下去,结果反而是自己的鼻尖先碰到了伊昂娜的鼻尖。 她却猛然被惊醒,像是被主人家捉了个正着的小贼,猛地一缩身子,差点儿跌下床去。 “不……不行!”罗梅尔德双颊通红,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好险……差一点儿就亲上去了……不行!不行!不、不能接吻!” 对于光辉女神的信徒来说,亲吻是情人之间才可以有的行为,是神圣的、不可玷污的。而自己竟然如此意志力薄弱,差一点就玷污了公主殿下的纯洁,实在是不应该! 但如果不接吻,应该怎么做呢? 即使罗梅尔德努力思索,也没有得出答案。实在是没有办法,她只好先替公主掖好被角,然后再一次扭扭捏捏地跑到大堂:“海……海兰!” 海兰没想到她会又跑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衣服都没脱的她,说:“怎么?现在反悔了,觉得还是要有观众比较好?没问题。” 罗梅尔德急了:“不是这个!是……是我该怎么做?” “嗯?跟她上床啊。” “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我该怎么……怎么……”罗梅尔德结巴了,怎么也说接下来的话。 海兰用一种惊讶中带着些许怜悯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说:“没想到。” 虽然海兰这次意外的什么也没说,罗梅尔德却没由来的觉得自己似乎有被嘲笑了。但苦于没有证据,她只好疑惑地打消了这个想法。 海兰低下头,在吧台内找了半天,最终从脚边那一堆旧书里抽出来一本,交给罗梅尔德:“拿去看看。” “这是什么?”罗梅尔德一边询问,一边低下头看。只见那旧书的标题处赫然写着:“好孩子的第一次启蒙。” 罗梅尔德总觉得不大对劲,于是迟疑道:“海兰,这……” “事急从权,”海兰摊手表示无可奈何,偏偏说得还振振有词,“虽然我知道你是成年人了,但现在仔细给你讲,未免太浪费时间。这本是最通俗易懂的——我知道有点委屈你,但公主殿下都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这点又算是什么呢?对吧?” 罗梅尔德无可辩驳,甚至还觉得海兰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她立刻点点头,又觉得内心充满了勇气与动力:“没错!这……这算什么呢!明明是因为我笨手笨脚,才害得公主殿下生病……我应该负责!谢谢你,海兰!” 年轻的骑士满脑子都是些天真的高尚信条,被这轻飘飘的几句话一说,立刻又眉飞色舞起来。她抱着书,小跑着返回了房间。 海兰只觉得好玩。她想,自己当初决定稍微帮帮光辉神教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捡到这么大的乐子。 罗梅尔德匆匆忙忙地大致翻了翻那本《好孩子的第一次启蒙》,发现这书的确写得通俗易懂——大概是为了服务未成年的孩童。而且书本中有相当多的插画,她囫囵吞枣看过一遍,心里虽然还是没什么把握,但觉得总归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第一步,第一步……脱衣服。” 罗梅尔德小声嘟哝着,闭上眼,然后飞速将自己扒光,做贼似的钻进了伊昂娜的被窝。 “脱……公主殿下也要……” 她的手又开始打颤,但她努力说服了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治病,一再拖延下去,公主殿下的状况可能会更糟糕。 罗梅尔德用左手狠狠拍了一下抖个不停的不争气右手,然后双眼半睁半闭,哆哆嗦嗦地脱下了公主殿下的衣物。 她捏住公主白嫩嫩的小腿,轻轻地分开,公主两腿间娇软的花穴就这样展露在她面前。那里没有毛发,干干净净的,两瓣软软的娇肉之间隐约可以看见一点诱人的粉色。由于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阻挡了光线,有些看不真切。但罗梅尔德还是吓得立刻别过脸去,不敢多看。 罗梅尔德深吸一口气,将伊昂娜环在怀中。伊昂娜其实算不上矮小,但对于罗梅尔德来说,仍然是小小一只,让她的保护欲油然而生。更别说伊昂娜的脸因为姿势原因乖乖地贴在罗梅尔德的手臂上,看上去就像是全身心地依赖着她。 罗梅尔德的目光心虚地在房间里到处乱扫,不敢看伊昂娜,下身则笨拙地向前,贴近伊昂娜的穴口。伊昂娜这样乖顺的睡颜让罗梅尔德心生爱怜之意,只想好好地呵护她。除此之外,并没有挑起罗梅尔德的性欲。她的肉棒还没有勃起,但仍然分量不小,沉甸甸地半搭在伊昂娜的鼠蹊部。 她只知道要把自己那处弄硬了才能插进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连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她只好轻轻摆腰,不得章法地用肉棒在柔软的花穴上乱蹭。柱身和龟头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地蹭过敏感的阴蒂,一会儿是磨蹭,一会儿是顶弄,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下身传来的异样感让睡梦中的伊昂娜轻轻皱眉,难耐地哼出一个单音节:“嗯……” “公、公主殿下?” 罗梅尔德身体一僵,紧张兮兮地去看伊昂娜有没有醒过来。但伊昂娜并没有睁开眼,只是蹙眉,轻轻喘息。 罗梅尔德定了定神。公主殿下腿间花穴的嫩肉软软的,偶尔滑过时两边的软肉还会温柔地包住她的肉棒,蹭得她很舒服。还想,还想要更多…… 除了洗澡的时候,平常罗梅尔德从来不会去可以触碰自己腿间那根肉棍子,也不知道原来这根肉棍子会给她带来这种异样的舒爽感。她一边惴惴不安,心怀愧疚,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不该对公主殿下做的事,又一边执意想要治好公主殿下,不肯停下摆动腰肢的动作。 罗梅尔德将公主的腿合拢,夹住自己的肉棒,蹭着娇嫩的花穴来回抽插起来。腿心肉柔柔地挤压着肉棒,最开始还有些干涩,罗梅尔德也不敢使劲,生怕蹭疼了公主殿下。但随着时间流逝,罗梅尔德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打湿了公主殿下的腿心,让抽插变得更为顺滑容易。 “唔……嗯……” 似乎是感到难受了一般,伊昂娜轻轻扭动身体,嘴中也发出断断续续的含混呻吟。罗梅尔德吓得松开合拢公主双腿的手,公主的两只腿便无力地往两边滑落,无力地张开,仿佛在邀请着她一般。 罗梅尔德看见自己舒服得不行的肉棒此刻已经翘了起来,耀武扬威地立着。肉棒的颜色偏深,上面的青筋也鼓鼓的,看起来相当长的一根,就这么顶着娇娇软软的公主殿下。 罗梅尔德觉得相当害羞,也相当自卑。公主殿下是那么温柔的人,连下面那个小口也粉粉的很漂亮。可自己这根丑东西看起来长得太大了,显得特别凶,和公主殿下一点儿也不配,公主一定不会喜欢它的。 罗梅尔德有点失落,但还是没有忘记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助公主殿下治病。她忍着害羞,用手指轻轻拨开阴唇,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等下要插进去的洞口在哪里。等到确认完毕,她才扶着那过分粗长的丑东西,将它一点点塞进去。 “公主殿下……啊嗯……对不起……丑东西塞到公主殿下身体里面了……” 那根丑陋的肉棍子一进去就将公主的下身塞得满满的,从来没有受过半点罪的肉壁被迫大大张开,像是被撑到了极限一般。伊昂娜此刻也发出了一声惊叫,罗梅尔德不由得慌了神——她不仅用这丑陋的东西欺负了公主殿下漂亮的小穴,这丑东西还恬不知耻地将窄窄的地方全部都填满了。 巨大的愧疚感席卷了罗梅尔德,让她几乎想要抽身离去。但她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都已经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决不能在此时前功尽弃。 昏睡中的伊昂娜只觉得意识混沌不堪,唯有下身传来的饱胀感无比清晰。她勉强地半睁开眼,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伏在自己身上。 “唔……” 看见伊昂娜皱眉,半睁着眼看她,罗梅尔德几乎软了手脚。 “对、对不起!公主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主动方,罗梅尔德却脸颊绯红,像是自己被欺负了一般。甚至她还在嘴中还不住地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它……它自己舒服起来之后就变大了……”罗梅尔德着急地解释着,“我只是要替公主殿下治病,我没想……没想塞得这么满,让您难受……” 虽然这么说着,罗梅尔德还是一边愧疚,一边挺动腰肢,慢慢地将肉棒往更深的地方塞进去。毕竟海兰说必须要内射,也就是说必须将自己的精液射在里面。 罗梅尔德害怕伤到伊昂娜,只是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抽插着,甚至她的肉棒还有一截没能插进去,她也没有勉强。 伊昂娜被高烧折磨得昏昏沉沉的大脑显然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她眯着眼看了许久,才认出面前人的身份。罗梅尔德,是……罗梅尔德。 她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如今看着罗梅尔德的脸,她心底的坚冰却默然皲裂。那里尘封的是曾经鲜活的期待,而现在已经风干褪色。 可当她伸出手,惶恐又欣喜地去触碰罗梅尔德的脸颊,那温热的温度仿佛再次唤醒了幼年时的记忆。 很多年过去了。她其实很少想起她,但罗梅尔德的影子其实一直在那里。只是在那里。 “罗梅尔德……” 伊昂娜的声音很微弱,因为高烧,还有些沙哑。但罗梅尔德一听见她的声音,就像是听到了熟悉口令的大狗,一边心虚地继续动作,一边惶惶不安地盯着她,也不敢问公主为什么不称呼自己为骑士大人,而是直呼姓名。 肉棒传来的快感在逐步攀升,却总像是差点什么,导致罗梅尔德在感到舒服的同时迟迟没有射出来,肉棒硬硬的,涨得难受。 “别……别讨厌我,公主殿下……” 罗梅尔德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右手胡乱地在伊昂娜的头顶乱揉一通,笨拙地祈求她的原谅。 但伊昂娜只是眯着眼看她。那种目光难以形容,但罗梅尔德能看出它过分温柔。 伊昂娜说:“你能……抱抱我吗?” 小公主完全没有关注她们紧密相连的下体,只是满心满眼都是红着脸的罗梅尔德,然后乖乖地、渴求地朝罗梅尔德张开双臂,祈求着一个拥抱。 柔软,但是又脆弱。 罗梅尔德的大脑在那一瞬间一片空白。甚至没有思考,她紧紧地抱住了身下的公主。 像是这个命中注定的拥抱已经等待了太久,两人的肌肤紧紧相贴之时,罗梅尔德忽然感到心中的羞怯与紧张全都一扫而空,只剩下不知来源的安心感。 好像一切都该如此,本该如此。 与此同时,她的感到之前那无形的隔阂仿佛也被打破,有什么液体从肉棒中激射而出。 她忽然放松下来,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少女,没有松开。伊昂娜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再次沉沉睡去,而她却一夜无眠。 而除去罗梅尔德,今夜也注定有别的人无法安心入睡。 柯露漂亮的小脸上一片阴沉,却还是要耐着性子,无法发作。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法师,又看了看仍然镇定自若的埃莉诺拉,最终深吸一口气,说:“你是说,你查清了她们的所在地是那家酒馆,却无法靠近?” 法师低垂着头:“是,那里的法阵十分精妙,属下无能。” 柯露一刻也不想多等。只有女神知道,当她回到家却发现自己的王姐已经消失无踪时有多恐慌与愤怒。如果不能亲手将那些窃取她珍宝的窃贼全部碎尸万段,就无法平息她此刻的躁动。 “陛下,”她看向埃莉诺拉,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既然如此,请由我去将王姐带回来。” “呵。” 埃莉诺拉放下法师呈上的录影石,不屑地冷笑一声,而后轻蔑地反问:“就凭你吗?” “就凭你,也想和——” 埃莉诺拉的目光在录影石上短暂地停留,即使隔得很远,但画面中隐约还能看见,海兰正探出身来,关上酒馆的大门。 她没有对柯露解释的义务,于是只是冷哼一声。 “认清你自己的位置。”她站起来,没有看柯露一眼,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管。” 虽然再来个一百来字就可以冲到5k,但是我累了(大悲) 光是机械的活塞运动没法让大狗射出来,但是公主的抱抱却可以。 请您将公主殿下嫁给我吧(罗梅尔德+柯露+埃 海兰打了个哈欠。她昨晚没有睡好,有点打不起精神。 酒馆的大门被人推开,她也实在懒得起身去招呼。她倚着吧台,看了看外面高悬的太阳,然后朝来人露出一个微笑:“果酒、蜜酒还是啤酒?” “也许——”埃莉诺拉放轻了声音,轻轻在吧台前站定,“海德斯塔姆烈酒?” 海兰笑了几声,然后回答:“我有很多年不卖那个了。” 衣着华贵的女人气质出众,姿态优雅,与这小小的酒馆格格不入。可这位纡尊降贵的贵人却难得的神色谦和,甚至在略矮于她的海兰面前微微垂首:“我没想过会在这种小酒馆见到你。” 海兰笑着反问:“为什么不能?冒险者退休后最佳的再就业方向不就是酒馆老板吗?” 说完她弯腰从吧台之下拿出一瓶酒,斟满埃莉诺拉面前的酒杯:“算我请你的。” 埃莉诺拉微微一笑,态度很平和:“我的荣幸。” “不必。毕竟我们也算是……”海兰顿了一下,似乎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词汇形容,“有点关系的人。” 海兰瞟了一眼楼梯,不甚在意地说:“伊昂娜在二楼。” 埃莉诺拉却没有立刻起身。她沉默地抿了一口酒,忽然问:“你后悔了吗?” “我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海兰回答得很迅速,带着些笑意,但很坚定。 埃莉诺拉紧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判断她话语的真假。海兰坦然由着她打量,只是扬了扬下巴:“你的尾巴来了。” 埃莉诺拉含笑回答:“是你放她进来的。” 海兰没有解释,只是耸耸肩。她对这位凶名赫赫的塞格女王没有任何惧怕或尊敬之意,对她与对待平常人没有差别。她懒洋洋地说:“你不上去看看吗?罗梅尔德也在上面。”接着便低下头随手拿了一个酒杯擦起来。 柯露推门进来之时正好听见这句话。连正坐在吧台前的母亲也顾不上,快步走近,略略提高了音调:“在上面?” 柯露不是罗梅尔德,她相当敏锐地察觉到了海兰平淡语气下的潜台词。她那平常在伊昂娜面前如撒娇猫儿一般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直直地盯着海兰:“在上面?” 海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脸上仍然浮着一层淡淡的笑意,仿佛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在床上。” 柯露的瞳孔猛然收缩,放在吧台上的手青筋暴起。一个出身低贱的平民,甚至只与王姐有过几面之缘,却如此轻易地染指了自己心尖上的人。无论她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都让柯露嫉妒到几乎发狂。甚至她卑劣地想,她宁肯罗梅尔德是强迫了伊昂娜,而不是伊昂娜自愿—— 但面前这个女人也同样可恨,她一直在这个酒馆之中。她不仅帮助罗梅尔德夺走了王姐,甚至对于罗梅尔德的以下犯上没有任何阻拦。 “柯露!” 出乎了她的意料,埃莉诺拉立刻呵斥了甚至还没有真正动手,只是露出了些许不善之意的柯露。尽管埃莉诺拉不像柯露那样,对伊昂娜抱有可怖的占有欲,但对于柯露处理那些觊觎、冒犯伊昂娜的人,埃莉诺拉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在,埃莉诺拉收敛了笑容,冷冷地盯着柯露。埃莉诺拉一向是从容不迫,难以捉摸的,只在极少数的时刻会有这样不加掩饰的锋芒外露。甚至有许多人觉得,埃莉诺拉在作为一个真正塞格典范的同时,也像极了那些狡诈多变又格外注重优雅风度的胡杨人。 埃莉诺拉沉下声,冷冷地道:“谁允许你对——” 她顿了顿,然后才说:“……谁允许你如此无礼?” 柯露怔住了,但只有一瞬。她很快藏起了自己的狐疑之色,而是恭谨地回答:“抱歉,陛下。原谅我,我只是太过忧心王姐了,竟然一时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让您蒙羞。”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这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半面人,低声询问:“是我见识浅薄,不经意间冒犯了您的……旧识?” 埃莉诺拉没有理会她的试探,只是稍稍皱眉。反倒是海兰,仍然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虽然看上去是和善模样,但柯露能窥见那表皮下的戏谑,仿佛在看一出有趣的闹剧。 海兰放下手中的杯子,说:“何必与小孩子置气呢,她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姐姐罢了。这可是难得的美德啊,是吧,陛下?” 尽管她的称呼是中规中矩的“陛下”,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没有半点尊敬之意,这让柯露心中疑惑更深。面前的半面人虽然看起来年轻,但那口吻却显然是以柯露的长辈自居。昨夜的阵法也是出自她的手笔,看来这人是个水平相当不错的魔法师——那么看上去年轻也是很能理解的了。或许,她是埃莉诺拉的同辈人?甚至…… 柯露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诞的想法。虽然这半面人是黑发蓝眼,而非金发金眼,但……不排除变幻术的可能性。也许,能让目下无尘的埃莉诺拉如此偏袒的人,正是伊昂娜的…… “海兰!” 一道清亮的喊声打断了柯露的思绪。罗梅尔德走到了楼梯口,喊着海兰的名字。但当她看清吧台前坐的两个人之后,骑士原本就有点心虚的表情变得更深了。她赶紧小跑下了楼,硬着头皮向公主与女王行礼:“陛……陛下,殿下。” 埃莉诺拉岿然不动,只是淡淡地抿了一口酒。柯露明白到了自己开口的时候,于是问:“王姐呢?”她连标志性的笑容也扯不出来,眼神跟刀子一样从骑士露出的皮肤上刮过。 海兰说的方法的确有效,伊昂娜凌晨就退了烧,只是累了,所以刚刚才醒来。罗梅尔德笨手笨脚地为公主殿下清洗了身体,然后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等到公主一醒来,就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全部说了出来,最后小心翼翼地祈求公主,不要讨厌她。 “我知道我做了很坏的事情,”罗梅尔德说得十分伤心,“我……我会负责的!您可以拒绝我,但至少请您不要讨厌我,不然……不然我会伤心到死掉的,公主殿下。” 但伊昂娜的反应却十分异常——实际上,她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坐着,看不出喜怒。 罗梅尔德看不懂伊昂娜,一直都看不懂。之前见伊昂娜,她只是觉得这位温柔漂亮的公主似乎总是心事重重;昨夜看伊昂娜,她对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展现出的脆弱感到疑惑;而现在,她甚至什么也看不出。 最终,伊昂娜轻轻地回答:“不是你的错,骑士大人。” 罗梅尔德不知所措,忐忑不安。但伊昂娜只是双手相握,默默地开始向光辉女神祈祷。 罗梅尔德自觉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公主殿下,只好灰溜溜地打算先下楼,谁知一下楼就看见了自己假定的未来岳母与义妹。听见柯露问起伊昂娜,她又想起伊昂娜的反常,心里慌得不行,只觉得是自己昨晚做的坏事把公主殿下变成了那种样子。 她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公主殿下……已、已经醒了。” 她实在有些顶不住两位海德斯塔姆的目光,垂着头说:“我……我去把公主殿下抱下来。” 埃莉诺拉没有表态。罗梅尔德偷偷看了一眼假定的未来岳母,发现女王陛下正似笑非笑地看她。她吓得飞快地收回目光,慌慌张张转身要上楼。 罗梅尔德想起昨夜看得《好孩子的第一次启蒙》,上面有一段写的是:“……如果将小鸡鸡射出的白白精液灌到了对方的肚子里,那里就会慢慢地孕育一个小宝宝。作为妈妈孕育一个小宝宝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要等到成为大人了,才能担当起这样的责任。所以,好孩子不可以在没有成年的时候就把精液射进对方的肚子,把对方变成妈妈哦。” 如果公主殿下的肚子里有了自己的小孩子,她胡思乱想起来,那她会不会害怕陛下啊?万一陛下要打她,那可怎么办呀…… 柯露的声音阻止了她继续想下去。柯露跟上了罗梅尔德,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罗梅尔德自觉理亏,于是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到二楼,柯露才维持着脸上的假笑,缓缓开口:“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团长。” 罗梅尔德几乎要被负罪感压垮了。她觉得柯露对她相当好——在埃莉诺拉不顾他人反对任命自己为团长时支持了自己,也从未像其他贵族一样对自己冷嘲热讽。而自己是怎么回馈柯露的呢?自己却对柯露的姐姐做下了坏事。 罗梅尔德垂着头,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答:“对不起……我……我会负责的……” 柯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那就好——如果你对我的姐姐始乱终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那记得要正式向陛下提出负责,不然你的决心也实在……” 柯露的话停在这里,罗梅尔德却立刻接上:“当然!始乱终弃……我不会做那种事情!” 在罗梅尔德满口保证之下,两人进入了房间。看见床上端坐的伊昂娜,罗梅尔德立刻心虚地噤声。柯露几步走上前,低声道:“王姐。我抱你下去——陛下在等你。” 她隐晦地打量了一下,发现伊昂娜身上没有什么暧昧的痕迹。但这并没有消去她心中的郁郁之意,若不是顾及伊昂娜的意愿,她甚至想将王姐压在床上,掰开她的腿仔细检查那粉嫩的下体被人肏成了什么模样。 伊昂娜不会知道柯露在想什么,但她能感受到柯露的不开心,于是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然后才说:“好。” 柯露定定地看了怀中的伊昂娜一会儿,接着转身大步下了楼,完全忽视了跟在后面别别扭扭的罗梅尔德。 罗梅尔德跟在后面看着,心里有点羡慕柯露。羡慕她是和伊昂娜关系很好的妹妹,能够自然而然地与伊昂娜亲近,不像自己。 埃莉诺拉似乎在和海兰谈话,但等叁人出现就中断了。柯露心里疑惑,但却不好多问。埃莉诺拉从不太情愿的柯露手上接过伊昂娜,亲昵地将大女儿抱在怀中,低声问她:“怎么这么调皮?一点儿也不在乎妈妈会担心吗?嗯?” 她的语气很温柔,甚至称得上宠溺。罗梅尔德早就听说女王喜欢大女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海兰挑了一下眉毛,像是嗅到了乐子的味道。 “对不起。”伊昂娜习惯性地握住埃莉诺拉的大拇指,温声向她叙说事情的经过,“我昨晚……不小心着凉,发了高烧。但天气太恶劣,没法去请医生,骑士大人为了帮我……” 她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埃莉诺拉的神色。埃莉诺拉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反而气定神闲,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伊昂娜的头顶,像是在弥补几天不见的空缺。 伊昂娜继续说了下去:“做出了很多……牺牲。” “牺牲?”埃莉诺拉似乎对她的措辞更感兴趣。 罗梅尔德对现在的场面没有感到任何异常,她听见伊昂娜的话,觉得到了自己该发言的时刻,于是插嘴道:“无论如何,是我昨晚对公主殿下做了不好的行为……我必须负起责任来!陛下我——虽然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功绩,但请您相信我,我会为了公主殿下,为了您与塞格,献出我的生命乃至一切!请您首肯……请您将公主殿下嫁给我吧!我、我会用心对待公主殿下和孩子的!” 她觉得柯露对她相当好(错觉)——在埃莉诺拉不顾他人反对(根本没人明面上反对女王)任命自己为团长时支持了自己(顺手卖女王面子),也从未像其他贵族一样对自己冷嘲热讽(根本不怎么在意罗梅尔德这个人)。 罗梅尔德眼中的世界:塞格王室都是好人,女王和两位公主都关系很好,我好羡慕噢。 只能生妈妈的孩子(埃莉诺拉) 或许真的是这番发言太过突兀,埃莉诺拉的注意力终于从伊昂娜转移到了罗梅尔德身上,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孩子?” 埃莉诺拉的语气很轻,不咸不淡地重复着这个词汇。伊昂娜也微微变了脸色,她太了解埃莉诺拉,知道这个话题一向是埃莉诺拉的逆鳞,触则必怒。 果然,伊昂娜能察觉到周遭风的流动改变了。而罗梅尔德无知无觉,还是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罗梅尔德的魔法天赋可以说是趋近于无,只能勉强操纵一些微弱的元素,因此并没有意识到空气中默然发生的变化。 但下一刻,她便感觉仿佛有一双大手猛然掐住了自己。那不可见的手用力极大,死死地卡住了整个脖子,罗梅尔德呼吸困难,供血不足,双颊迅速涨红,甚至连痛苦的呻吟也发不出来,一切声响都被无情地碾碎。 那双独属于海德斯塔姆家的冷然绿眼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被迫仰起头,露出脆弱脖颈的罗梅尔德。自觉有罪在先的骑士没有挣扎,只是默默地承受着。那顺从的姿态与不加掩饰的痛苦取悦了残虐的上位者,在那片幽幽的深绿之中,正跳动着快意的火焰。 伊昂娜也不敢在此时和母亲求情,只能尽可能乖顺地趴在埃莉诺拉的怀里。略微等了一会儿,任由女王发泄了她的怒火,她才抬头亲了亲母亲的侧脸。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攥住了女王的衣袖。埃莉诺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眯起眼轻轻说:“这么乖?……我不喜欢你在这时候替别人求情。” 埃莉诺拉平日里总是面带微笑,尽管仍然让人坐立不安,但看起来并不冷酷。但当她不笑的时候,那塞格纯血王室一脉相承的冷硬面部线条就显得过分不近人情了。在吟游诗人传唱的传奇故事之中,塞格帝国的第一任女王蒂尔达常常被形容为“雕花的匕首”,正是因为她美丽却过分锐利。而埃莉诺拉被视作塞格历任女王中最肖似这位先祖之人,连这一点也不例外。 伊昂娜揉了揉母亲的掌心,小声回答:“没有求情。冷,想回家。” 埃莉诺拉把她抱得进了些,说:“不乖。不许撒谎。”她分明还板着脸,却伸手撩开伊昂娜的衣摆,捏了捏她的腰侧。 但埃莉诺拉的语气终究温柔了些。海兰也在此刻放下了手中擦拭的酒杯,酒杯与木质的桌面相撞,发出一声轻响。埃莉诺拉瞥了她一眼,心领神会,什么也没说。 下一刻,罗梅尔德只觉得脖子间的力道忽然一松,便扑通跪倒在地,不住地咳嗽。 看好戏的柯露这时蹲了下来,歪着头饶有兴味地看她,像一只好奇心旺盛的猫。紧接着,这只猫儿就开始逗弄起爪子下的猎物了:“孩子?……像这种血统不纯的孩子,怎么能被生下来?” 罗梅尔德一下子瞪大了眼,努力地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不停地咳嗽。柯露看她咳得撕心裂肺,心里只觉得实在是有趣,又继续恶劣地吓唬她:“但是直接弄掉,恐怕会对王姐的身体不好。还是生下来,生下来之后再处理掉。” 埃莉诺拉冷眼旁观,对于柯露的话语不做任何评价。她对接下来的闹剧没有兴趣,于是直接撂下两人,抱着伊昂娜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海兰道:“你近段时间都会在这里?” “不错。若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也别找太多人来了。还得劳驾陛下可手下留情,别吓着我的客人。” 埃莉诺拉像是想起了什么,略略勾了勾嘴角,回答:“我更有分寸。”然后她珍而重之地抱着自己的大女儿,消失在了远处。 海兰收回目光,看向柯露和罗梅尔德。罗梅尔德不疑有他,被柯露逗得急了眼,仿佛明日就会看见自己未成形的孩子血淋淋地横在她面前。柯露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报复,愉悦地弯着眉眼。 海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说:“别急了,公主殿下不过是在和你开玩笑。只要那秘术在,母体就不会怀孕。” 罗梅尔德盯着海兰,看起来万分紧张:“真的?” “真的。你可以理解为……”海兰想了一个容易让罗梅尔德理解的解释,“那秘术把你的精液吃掉了。” “太好了……”罗梅尔德松了口气。 柯露站起来,笑眯眯地顺着海兰的话说下去:“好啦,我跟你开玩笑而已——怎么会有那么残忍的事情呢?耽搁了不少时间,你该去骑士团了,团长大人。” “可是……”罗梅尔德挠挠头,她原本做好了丢掉这个职位的准备,却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被女王陛下惩罚。但她仔细一想,或许是女王有更重要的事情,例如仔细检查一下公主殿下的身体呢?自己不如先去骑士团,一边履行职责一边等待处罚。 罗梅尔德想通了。她完全没把柯露把她骗得团团转的事情放在心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朝柯露和海兰告别,前去骑士团。 等到罗梅尔德离开,海兰才笑着询问柯露:“果酒、蜜酒还是啤酒?或者……一个问题?” 这次柯露放低了姿态,也同样笑盈盈地回望海兰,看起来乖巧又无害:“我想您缄口不语一定有您的理由。只是……王姐看上去似乎很喜欢您。”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不过还是多谢你,看来我那点儿魅力还没有磨灭殆尽。”海兰知道柯露不过是刻意挑起一个话头来试探自己是否原因告知真相,至于这个话题有几分真假,那并不重要。 接着,海兰说:“问吧。”跳过了冗长的互相试探,海兰直接点出了柯露的目的。 柯露沉默片刻,似乎在观察海兰。最终,她还是缓缓问道:“我只想知道,您……王姐她,是不是您的女儿?” 海兰说:“没想到。” 她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经常被人误会,误会这个,误会那个。但被人错认成谁的妈妈,还真是第一次。是我当年把你姐姐带到了你母亲身边,但我和你姐姐并没有血缘关系。看着也不像,不是吗?” 柯露一时难以判断她言语的真假,只能继续轻声说:“是吗?……抱歉,您与陛下是同龄人,而且你们看起来关系不错,所以我才……” “错了。”海兰摇摇头,“我们可不是同龄人,也算不上关系好,不过是几面之缘。” “我们能说上些话,那是因为——” 这来历不明,身世成谜的女人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回答。 “她确实很像……蒂尔达。” 埃莉诺拉不是没有注意到柯露的刻意滞留,但她并不在意,也不认为柯露能做出什么。在她眼中,这些都比不上自己怀里的女儿重要。 她没有带伊昂娜回伊昂娜自己的寝宫,反而是带到了自己的床上。 埃莉诺拉将伊昂娜抱在怀里,掀开她的衣摆,掌心不轻不重地揉着伊昂娜没有丝毫赘肉的小腹。她的动作依旧是轻缓的,但目光沉沉,落在伊昂娜的腹部。 “这里,”掌心绕着圈滑动,宛如蛇行,“有没有背着妈妈,怀上她的孩子?” 明知故问。埃莉诺拉和伊昂娜都清楚秘术的作用,伊昂娜也心知肚明,埃莉诺拉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伊昂娜没有反抗母亲的动作,低声回答她:“不会的。永远不会有。” “不会有?不喜欢她?” “不是……想和她结婚的喜欢。她不行。” 埃莉诺拉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接着问:“还记得妈妈说过什么吗?” “记得。” 伊昂娜的声音变得很轻。埃莉诺拉没有接话,她在等伊昂娜自己说出来。 “只能……”伊昂娜闭上眼,“只能生妈妈的孩子。” “乖乖。”埃莉诺拉在伊昂娜面前总是十分耐心,仿佛对她有着无限的爱怜,“妈妈跟你讲过为什么,是不是?” “……嗯。”伊昂娜没有沉默,而是轻轻回应。她已经接受了这个终将到来的结果,无论出于怎样的缘由。 “好乖。” 埃莉诺拉满意地亲亲她,然后让她躺下,一边哄着她一边掰开她的腿:“放松一点,让妈妈看看。” “陛下?” 伊昂娜想要合拢腿,却做不到,只能任由母亲暗沉的目光在自己的腿间犹如火舌般幽幽舔过。 可她甚至早已习惯了埃莉诺拉这种近似于视奸的行为。早在幼年时,她就会和埃莉诺拉一起沐浴。埃莉诺拉的手会一点点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甚至会将手卡进她的两腿间,恶劣地用食指前后摩擦。那时的伊昂娜还懵懵懂懂,被埃莉诺拉摸得出了水,还会害羞地往同样赤身裸体的埃莉诺拉怀里缩,支支吾吾地要母亲不要看。而埃莉诺拉这时便会愉悦地轻笑,再让伊昂娜正对着自己打开双腿,肆无忌惮地观赏女儿还未长熟的娇嫩身躯。 埃莉诺拉拍拍她的小腿当做安抚,接着她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揉捏伊昂娜的阴蒂:“让妈妈看看,这里有没有被肏肿?疼不疼?” 轻轻按了几下,她便将修长的手指探进了幽深的洞口,询问时的嗓音也染上了几分喑哑:“有没有?” “没有……”伊昂娜知道埃莉诺拉又在明知故问,逼迫自己说出她想要的答案,“没有肿,没有在疼。” “没有?是她肏得不狠,不凶?妈妈还以为,那么优秀的骑士,在床上会很凶呢。”埃莉诺拉的语调渐渐低下来,像极了那些叁流小说中以花言巧语蛊惑人心的魅魔,“一个劲儿地往里肏,把这里肏得合不拢,磨得红通通的肉都往外翻,连精液都夹不住。” 埃莉诺拉教养极好,又一向自视甚高,从来不会对伊昂娜说什么下流的粗口,连像这样的直白词汇都很少说。伊昂娜被她惯得全然听不了这种话,此刻只听了这么一句,便一路从耳尖红到了脖颈,只能羞得闭上眼:“没有,陛下……” 后面这句陛下软了下来,像是羞恼,又像是在哀求。 “不许撒娇。” 埃莉诺拉抽出手指,轻轻拍了拍伊昂娜圆润挺翘的屁股。但这句话说得很温柔,甚至透着点满意的意味。显然不是真的不许,正相反,她对此十分受用。 “告诉妈妈,她是怎么把她那根脏东西塞进去,怎么肏你的?” “我不知道,陛下。”伊昂娜艰难地开口,“我不记得了。我发了高烧,我……不清醒。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 伊昂娜对昨夜回忆的抗拒甚至不亚于死亡,她犯下了滔天大罪,已经不值得被女神救赎。但她对罗梅尔德缄口不语,只祈求女神能让自己一人承担。 “……都不记得。” “不清醒?”埃莉诺拉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所以你就张着腿随便让她肏了,连被她射了一肚子精液也不知道?” 伊昂娜知道这不是母亲生气的真正原因,于是安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果然,埃莉诺拉接着说:“如果没有秘术,你岂不是怀了别人的孩子都不知道?” 她一直泰然自若的语气忽然变得危险起来:“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伊昂娜,不要惹妈妈生气。我早就和你说过,是不是?这个国家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喜欢谁,就可以和她上床。但要是哪天被我发现你被什么人肏大了肚子……” “我会亲手把那个野种从你肚子里掏出来。记清楚了?” 她威吓性地拍了拍伊昂娜柔软的肚皮,抬眼观察伊昂娜的反应。伊昂娜仍然闭着眼,听到她的话之后乖乖点头。 “乖孩子,好好听妈妈的话。”埃莉诺拉满意地放缓了语气,“只有妈妈才是世界上真心对你好的人。” “我知道你想去哪里,伊昂娜。既然想去,为什么不和妈妈说?不相信妈妈,反而相信外人,该罚。” 伊昂娜身体一僵,可埃莉诺拉听上去并不生气,反而让她疑惑:“陛下……准我去那里吗?” 埃莉诺拉捏了一下女儿的小脸,然后笑着回答:“那得让妈妈看看你今天晚上乖不乖。” 陛下的雷点: 宝贝女儿和别人上床(x) 这在塞格甚至是一种传统习俗,是魅力的象征 宝贝女儿和别人结婚(x) 婚姻不过是方便分割财产的法律依据 宝贝女儿真心喜欢别人(?) “乖乖告诉妈妈,是谁?” 宝贝女儿怀了别人的孩子(?????) 最注重血缘关系的塞格女王:“我会亲手把这个野种掏出来。” 只有我才是你的妈妈 得到了埃莉诺拉近似于承诺的回答,伊昂娜便以惊人的速度镇定了下来。只要能回到那里,只要能回到那条河,多年来的努力与忍耐都不会付诸东流。只要能回去,那么其余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 也许是多年心愿终于要得偿所愿,以至于当晚伊昂娜被母亲压在床上时,她甚至过分放松,还有闲心放空。 伊昂娜博览群书,多年来孜孜不倦,连塞格偌大的皇家图书馆,也已经有叁分之一的书都被她看过了。她想起曾有许多书籍曾提到,历任的塞格女王在对待性事的态度上向来极端。 例如在《塞格视域下命运观的流动与统一》中,着名学者泰莎·克拉克在经过细致的考究之后提出,塞格历任女王在对待伴侣与情人的态度上出现了两极分化,热衷情事、风流滥情的人数与嗤之以鼻、冷漠以对的人数基本持平。而这种异常的情况,被学者泰莎认为是塞格人的“自我”中心价值体系的不同表现形式。 伊昂娜那时年岁尚小,不解其意,也不以为意,只是一阅即过。现在想来,或许的确如此。有许多任女王热衷于搜罗美人,姐妹女儿等亲属自然来者不拒,甚至连臣属及其妻子也要尝尝新鲜,因此常常为他国诟病。这都不过是因为塞格人尊崇血脉高贵者,使得塞格王室养成了自我中心的骄矜。 埃莉诺拉显然是与此相对的另一种类型。在她还是公主之时,就对母亲安排的美人显得兴致缺缺,甚至是不屑一顾。而当先任女王早逝,她大权在握之后,这一点就变得更为突出了。她不耐烦应对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甚至——作为一个血脉高贵的塞格人——她也不爱和自己少有的两位妹妹亲近。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站在塞格帝国,乃至于世界的顶点,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与她比肩。而与那些下等人发生关系,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无法忍受的侮辱。 王储之位长期空置,埃莉诺拉一直没有娶妻,也一直没有女儿。先任女王是塞格少见的痴情人,一生都忠于青梅竹马的伴侣,因而子女稀少,仅有叁位——这引起了塞格的中坚力量,血脉崇拜者们的不满。她们指责女王没有履行女王应尽的责任,没有“将阿瓦兰的血脉慷慨地赐予塞格的子民”。但先任女王早逝,尚未爆发却日趋激烈的矛盾便自然而然地顺延,全部压在了埃莉诺拉肩上。 埃莉诺拉是长女,在尚为王储时总是宽和待人,友爱姐妹,也十分尊重塞格的传统,因此得到了血脉崇拜者们的支持。但在登上女王之位后,她便撕破了那温和的假面。血脉崇拜者们这才猛然发现,这位新任的女王远比先王要难对付。尽管她们一直坚持要埃莉诺拉早日娶妻,生下公主,但埃莉诺拉始终没有妥协。 最终是埃莉诺拉忽然宣布自己有一个女儿——也就是伊昂娜,这场旷日持久的争执才勉强划上了一个休止符。尽管血脉崇拜者最初对于金发金眼的公主感到十分不满,甚至怀疑她并非女王的血脉,但在烈焰圣女的预言被公布之后,这些虔诚的教徒便立刻转变了态度。而在此之后,女王秘密地接触了她们,许诺血脉不纯的伊昂娜不会成为女王,而是会成为王后,为自己生下另一个女儿。尽管不是最好的结果,但她们深知让这位骄傲的女王再退一步可谓绝不可能。母亲与女儿的结合符合塞格的传统,也能减少伊昂娜血脉不纯带来的影响,血脉崇拜者们勉强说服了自己,从此便成为了女王与大公主最盲目,但也最忠诚的猎犬。 剩下抱有疑虑的臣子,在亲眼见过伊昂娜之后,也飞快地打消了怀疑——伊昂娜温雅的举止与和善的态度让她们想起了年轻时的埃莉诺拉,于是她们坚信,伊昂娜公主不过是在女王的调教下自然而然地走上了母亲曾走过的路。而在那虚伪的面具之下,一定是一位真正具有塞格精神的塞格人。 伊昂娜对这些事都不置可否。埃莉诺拉对血脉崇拜者的承诺并不是独断专行,而是在与伊昂娜商议之后的结果——无论伊昂娜与谁结婚,都不能生下对方的孩子,只能生下埃莉诺拉的孩子。 伊昂娜知道埃莉诺拉虽然位高权重,却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她对埃莉诺拉的感情相当复杂,但毫无疑问并没有太多恶感。无论如何,是埃莉诺拉在她九岁时收养了孤身一人的她,抱回家好生照看,给了她最好的教育。尽管埃莉诺拉常常被人视作暴君,对待伊昂娜却向来温柔又耐心,从来不会在伊昂娜激烈反抗时强迫她。她不忍心忘恩负义,让埃莉诺拉面对臣属与民众的愤怒,在权衡许久之后,最终默许了这件事。 可惜伊昂娜之前的身体实在虚弱,埃莉诺拉连肏她的频率都很低,更不敢让她怀孕。而在使用了秘术之后,虽然伊昂娜的确健康了不少,却又因此无法怀孕了。 埃莉诺拉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她为此等了很久,也会继续等下去。但同时,她也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她的不满淤积已久,在今夜看见身下的伊昂娜出神之后到达了顶峰。 埃莉诺拉捏着伊昂娜下巴的手微微用了些力,虽然不会产生疼痛感,但足够让伊昂娜回过神来。 “不许想。”埃莉诺拉原本并不在乎她究竟在想什么,只是不高兴地警告她,“怎么这么不专心?” 埃莉诺拉坐在床上,背靠着枕头,而伊昂娜被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伊昂娜的双腿无法移动,只能软软地靠着母亲,用自己的手轻轻撸动母亲抵在她腹部的性器。 伊昂娜太了解应该怎么让母亲消气,她轻轻将额头与埃莉诺拉相抵,用自己的空着的另一只小手拍拍母亲的脸,低声说:“在想陛下。” 埃莉诺拉知道伊昂娜不喜欢说谎,对于不愿意回答的问题至多不过沉默以对。这个回答还算是令她舒心,于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笑着问女儿:“在想妈妈什么?” 伊昂娜想说孩子,但害怕埃莉诺拉想起之前的事情,又要生气。她一时犹豫,只是迟疑地看着埃莉诺拉。 如果是平常,埃莉诺拉也不过是一笑而过。但今天她却忽然沉了脸:“怎么不说话?” 接着她轻轻笑了一声:“是在想妈妈,还是在想——‘妈妈’?”后面一个妈妈加了重音,听上去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伊昂娜愕然,她从没想过埃莉诺拉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她知道后者指的是自己的亲生妈妈。埃莉诺拉非常介意自己不是伊昂娜的亲生母亲,连带着也厌恶伊昂娜的亲生妈妈,只要伊昂娜表现出对亲生妈妈哪怕一点点在意,她就会勃然大怒。她甚至也不喜欢伊昂娜称呼她为母亲,偏要伊昂娜喊她“妈妈”。 伊昂娜不知道为什么埃莉诺拉忽然这么说。她不想惹埃莉诺拉生气,也不想过多谈论这个话题:“……没有。” 埃莉诺拉解开伊昂娜的上衣,在她的胸口吮吸出一个色情的红印,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不是在想她,那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伊昂娜知道埃莉诺拉一定会询问她回去的意图,所以并不惊讶。 “我在那里……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埃莉诺拉不为所动。殷红的舌轻轻舔舐着女儿粉色的乳尖,手则不安分地捏着少女分量不大,但柔软饱满的胸。 她含糊地询问:“为什么不让人去取?” 伊昂娜沉默了。等到埃莉诺拉不满地轻轻咬了一下嘴中的乳尖,她才小声回答:“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之前的沉默与现在避重就轻的回答无疑都彰显着伊昂娜不愿意诚实回答这个问题。埃莉诺拉的动作顿了顿,那份游刃有余的从容从她身上消失了。她收起了笑容,平静地看着伊昂娜。 “为什么?” 伊昂娜回避了她的目光。她不愿意在强大的压迫感下迫不得已地向母亲撒谎。 埃莉诺拉猛地将伊昂娜推倒在床上,接着近乎粗暴地将她翻过身,让她背对着自己趴着。 伊昂娜浑身紧绷,甚至做好了被盛怒的母亲粗暴地用性器贯穿到底的准备。但尽管正在生气,埃莉诺拉也还顾忌着女儿孱弱的身体。她面若冰霜,左手按住伊昂娜的腰,右手则高高抬起,再猛然落下—— “啪!” 清脆的响声带来的是尖锐的疼痛,但仅仅是疼痛并不足以让伊昂娜愣住。真正让她愣住的是,疼痛与接触埃莉诺拉掌心的触感都来自于她的臀部。 甚至不等伊昂娜做出反应,埃莉诺拉的手掌便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啪!啪!啪!啪!啪!啪!” 哪怕女儿的臀尖都因为击打而泛起了可怜的红色,埃莉诺拉也没有因此而停下。 伊昂娜第一次被埃莉诺拉肏弄那天,她被肉棒肏进穴里时,疼得几乎要裂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被她视作母亲的女人的手臂。于是她一边用力地推着埃莉诺拉,一边哭着喊着不要她,要妈妈。 那天埃莉诺拉也冷了脸,一边毫不留情地大力肏她,一边狠狠地拍打她的屁股。伊昂娜前面后面都被母亲玩弄得又红又肿,埃莉诺拉不顾她哭喊将她摁着肏了大半夜,还不许她睡过去,到后面伊昂娜连嗓子都哭哑了。结果就是,第二天的伊昂娜发了高烧,病怏怏地躺了叁天,差一点就回归了神的怀抱——自那之后,埃莉诺拉对伊昂娜就非常收敛了。 今天被埃莉诺拉摁着打屁股,让伊昂娜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天的画面。她想埃莉诺拉或许也是如此,不然埃莉诺拉不会一边打还一边问:“还想不想那个女人?还敢不敢?” 作为女儿,思念自己的亲生妈妈是人之常情,有什么过错?即使是诸神,也不能更改这一点。伊昂娜当即反驳:“陛下——可她也是我的妈妈呀!我……” 埃莉诺拉不想听她辩驳,阴沉着脸停下手上的动作:“女儿长大了,也不怕妈妈打这里了,是不是?” 埃莉诺拉左手抬起她的腰,露出那因为紧张而闭合的小穴,接着往那柔弱娇嫩之处重重一拍:“既然打后面不认错,那妈妈只能打前面了。” 伊昂娜疼得狠了,只能趴在床上,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很快被埃莉诺拉发现,对于气头上的女王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她严厉地呵斥:“不许咬自己!” 她钳住伊昂娜的下巴,迫使她松开了嘴。在看到洁白手臂上突兀的一圈牙印之后,她怒极反笑:“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那是不是下面被妈妈肏烂了也没有关系?” 埃莉诺拉一向宠伊昂娜,就算是有时候被伊昂娜惹生气了,也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所以这次听见她这么说,伊昂娜也一声不吭。既不求饶,也不哄她——伊昂娜在对待自己亲生妈妈的事情上十分倔强,这也是她不愿意和埃莉诺拉谈论的原因。 “是不是妈妈平时对你太温柔了,才让你一点儿也不怕?” 伊昂娜沉默以对的态度自然惹恼了埃莉诺拉,没有丝毫前戏,她压在伊昂娜身上,用怒涨的肉棒狠狠地肏进了伊昂娜的下体。 “就不该对你这么温柔!就该天天把你关在房间里肏,让你被肏得门也不敢出去,也不敢和我顶嘴。”埃莉诺拉的语气很低沉,像是在气伊昂娜,也像是在气自己,“不挨肏就不听话!” “那个女人从来没有爱过你,”埃莉诺拉捂着伊昂娜的嘴,不让她出声,自己在她耳边低语,“只有我爱你。” “只有我才是你的妈妈。” 埃莉诺拉:很生气,但的确不敢真的做什么,只能把身体养好了一些的女儿稍微狠一点儿地肏一顿,顺便嘴上凶一点吓她。 陛下的思维模式: 自己也是伊昂娜的妈妈——不满意(伊昂娜被肏一顿) 自只有自己是伊昂娜的妈妈——满意(百试百灵) 我想了解您(鲁佩) 伊昂娜被母亲摁在床上教训了一整夜,直到后来体力不支,甚至开始止不住咳嗽。埃莉诺拉才大发慈悲地将肉棒从女儿的穴中抽了出来。少女本该被细心呵护的柔嫩甬道被粗暴对待,因为长时间被塞入异物而一时无法闭合,有气无力地朝外面吐着白浊。 不仅是私处,连大腿根和屁股也浮着一片艳丽的红,泛起凌虐的美感。 埃莉诺拉很少有这样粗暴的时候。如果是以往,一时的发泄之后,埃莉诺拉必然会把女儿抱在怀里软声哄着。但这次当伊昂娜昏昏沉沉醒来,却发现埃莉诺拉早就不声不响地离开。 伊昂娜只能猜测,或许埃莉诺拉认为她执意要回去那里,是因为她想要回到亲生妈妈的身边,所以十分不悦。实际上并非如此——但解释势必会被询问真正的原因,而伊昂娜又不愿意撒谎,所以干脆沉默。 伊昂娜是趴在床上的,下体和臀部还隐约传来痛感。但除此之外,还能感受到药膏的丝丝凉意。伊昂娜缓慢地调动思维,想要知道是谁为自己上了药,可惜她对昨夜的记忆模糊不清,像是被人恶意涂抹的油画,什么也看不清晰。 但她很快就等到了答案。鲁佩推门而入,看见伊昂娜醒了,于是加快几步蹲到床边:“公主殿下。”她伸手用手背碰了碰伊昂娜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于是放下心来。或许是害怕会惹伊昂娜不快,她的手只是一触即离。 鲁佩的手背还略微有些湿意,像是刚刚洗过手。伊昂娜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寝宫只有鲁佩一个人,那么为自己上药的…… 伊昂娜看向鲁佩,但鲁佩什么也没说。她还是安安静静的,沉默地蹲在床边,当伊昂娜看她时便稍稍歪头,无声地询问伊昂娜是否有什么吩咐。 埃莉诺拉昨晚没少折腾伊昂娜,又是诱哄又是逼迫地让她叫出来。而尽忠职守的侍卫长就在一墙之外,肯定什么都听到了。但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那双湖水般平静的双眼始终没有被激起半分异样。 伊昂娜在那目光之下无处遁形,于是她闭上眼。 “公主殿下,骑士团长说今天会来见您。” 伊昂娜轻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鲁佩再度沉默了下去。当伊昂娜以为她会如往常般不发一言地退到一旁时,她忽然说:“如果您不想见她,可以回绝她。” 伊昂娜的心微微一沉,几乎以为鲁佩发现了什么。她睁开眼,不着痕迹地观察鲁佩。鲁佩的薄唇紧紧抿着,但她的目光仍然如幽深潭水,深邃而不起波澜。 伊昂娜问:“您为什么认为我不想见她?” “是您的眼睛如此告诉我。” 伊昂娜轻轻笑了。她的脸埋在枕头赏交迭的双臂之中,只露出柔和的眉眼:“我以为我是想见她的。” “这并不冲突,公主殿下。” “是的,是的……”伊昂娜微笑着点头,“人的心真难懂啊,是不是?侍卫长。” 鲁佩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伊昂娜。伊昂娜耐心地等了一会,然后问道:“您想对我说什么吗,侍卫长?” “您为什么知道?” 伊昂娜眨了眨眼,温柔地回答:“是您的眼睛如此告诉我。” “……是的。公主殿下,您还记得您挑中我成为您的侍卫那天,您问我的话吗?” 鲁佩说话习惯单刀直入,简明扼要,从来不会像这样拐弯抹角。伊昂娜有些疑惑,但还是诚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记得。我问您,明明有能力离开,为什么要留下来。” 鲁佩点点头。她说:“我有一件事要和您坦白,公主殿下。” “什么?”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伊昂娜的呼吸有一瞬间变轻,随即越来越急促。她全身的肌肉几乎是瞬间紧绷,这样的变化让侍卫长略略停顿。但鲁佩从来不会在认定的目光前停下脚步,她的行事方法向来简洁有效——确定目标,然后直扑而去,无论两者之间有什么在阻挡。 鲁佩接着说下去:“……我在那条河边。” 伊昂娜盯着鲁佩。鲁佩顿了顿,趁着这个空隙观察公主的神色。 伊昂娜忽然截断了鲁佩的话语:“十年前的那个秋天?” “不,那是一个春天。”伊昂娜的话让鲁佩扬起了眉,“路面上的冰化了大半,但是河流里还有残冰。我当时正沿着那条河的河岸往南走。您知道的,在叁溪镇东边,那条地图上没有记录的河。” “……”伊昂娜没有再打断鲁佩。她已经相信鲁佩的话了。 “河水冲下来一个女孩儿,于是我跳下去将她抱了出来。我以为她是附近镇子的孩子,于是带着她向西走。在途中,我遇到了海兰。她说她认识这个女孩,我就将人交给了她。” “海兰?”伊昂娜低声喃喃,“她认识我?” 鲁佩看着伊昂娜的眼神反而有些疑惑——仿佛她觉得伊昂娜应该知道海兰这个人一般。她顿了片刻,然后说:“……或许是年代太久远的缘故,毕竟如今知道光辉女神的人都所剩无几。那是海兰·海德斯塔姆,公主殿下。蒂尔达女王的挚友,光辉女神的信徒。” 伊昂娜只是思索片刻,很快就得出了答案:“……于是海兰对她说:‘既然如此,那便抛弃你从前的姓氏,以我的姓氏生活下去吧。从今往后,不要再痛恨你得不到的一切。’蒂尔达便从烈焰中走出,获得了新生。在她的背后,烈焰高涨,化作了王都焰心城。蒂尔达请求海兰成为她的妻子,而海兰却化作了初春的第一场雨,从此消失无踪……是的,是的。《蒂尔达与烈焰女神》中提到过,但年代久远,除此之外的典籍大半已经散佚了。我没想到……这样传说中的人物竟然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 鲁佩说:“是的。公主殿下,我想问您。陛下让我做好陪您回叁溪镇的准备,但您为什么坚持要回那条河?” “我在那里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您为何执意寻回它?” 伊昂娜却忽然闭口不言。她注视着鲁佩,语气温柔,措辞却尖锐:“您很反常,侍卫长。您为什么偏偏对此如此执着,一定要寻根问底?” “我想了解您,公主殿下。” “我想要了解您的全部。您纠缠不清的过去,您尚未到来的未来。您是怎样的人,您有着怎样的性格,以及您……现在在想什么。” 伊昂娜有一刻的怔忡,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少女目光沉静,一瞬间竖起的尖刺有被她收了回去,换成了一如既往摸不透的微笑。 “——为了更好的未来。侍卫长。” 有太多的君主与英雄曾经慷慨激昂地说出过类似的话语,而面前的少女语气平和,鲁佩却从中看到了难以动摇的坚定。 鲁佩定定地看着她。她想起当年窝在自己怀中昏迷的女孩儿,细密雨丝将整个天地模糊成混沌的色块,只有女孩头顶的发旋清晰可见。 鲁佩想: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她的确长大了。因为即便自己几乎全盘托出,也还是没有从伊昂娜那里得到完整的答案。 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罗梅尔德正穿戴齐整,准备前去王宫。骑士团自从上次得胜归来后就清闲下来,连日常的巡逻也是轮班制,罗梅尔德几乎闲得快要长草。 她住在内城外围,是加入骑士团时分到的一处宅邸,对于罗梅尔德来说相当大了。她和花住在一起,最近还莫名其妙搬进来一个海兰——海兰一向行踪不定,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忽然停留在塞格。罗梅尔德虽然想不通,但总归不会把人赶走。 玛莎今早摸过来找罗梅尔德,在经过一系列无意义的寒暄之后,玛莎代表骑士团的骑士们委婉地表达了想要放假的意愿——毕竟今天是十一月十一日,阿瓦兰节,没人愿意在今日值班巡逻。 玛莎原本以为年纪轻轻当上团长的罗梅尔德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谁知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这个过分单纯到甚至不像塞格人的骑士是真的没什么心眼。于是包括玛莎在内的骑士们都松懈下来,对待罗梅尔德的态度也和善了不少,至少再也没出现过集体排挤她的情况——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至于罗梅尔德,她甚至根本没有发现平日里笑眯眯的同僚们排挤过自己。 罗梅尔德想了想,觉得这是件好事,但又觉得陛下太过严厉,心里有点发憷。玛莎看出了她的顾虑,于是撺掇她:“陛下那边的确不好开口,但陛下向来对大公主宠爱有加,是慈母的典范,塞格的表率。团长不如去求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美丽又和善,她的话语如同夜莺清婉的低鸣,只在瞬间便击溃我的——” 罗梅尔德早就习惯了玛莎不说人话的表达方式,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五官都皱成一团。她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去的,你也差不多该打住了……” “——我的心墙,连冷心冷情的复仇之神也不能……” 罗梅尔德受不了了,转头喊道:“……花!” 花循声而来,后面还跟了一个来凑热闹的海兰。花看见玛莎和罗梅尔德站在一起,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玛莎像是被人掐了喉咙,仓促地中断了滔滔不绝的赞美,但很快又挂起了招牌笑容:“噢,原谅我不知道您也在家,美丽的女士。原谅我让您听见了我对他人的赞美,但请您相信,我对公主殿下纯粹是出于敬仰。不知道您今晚有没有时间……” 花说:“没有。” 玛莎适时地露出难过的神情:“您无情的拒绝真是令我伤心。” 海兰说:“原谅她不会表达,只会让人伤心。您再多留,也只是更伤心……我来跟您指条明路吧,副团长。” “愿闻其详。” “出口在那边。” “……好吧,如果我的存在只会让女士感到不快,那么我就该识趣地离开。” 玛莎又嘱咐了罗梅尔德几句,这才离开宅邸。罗梅尔德松了口气,而花好像完全没把玛莎的插曲放在心上,她问:“见公主?” “是啊,”罗梅尔德点点头,“祭司大人说公主殿下想要回叁溪镇,那里毕竟是我的故乡,我很熟悉。我本来想去请公主殿下带上我一起……要是公主殿下能同意就好了。” 花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说:“如果一起,劝诫她。” “劝诫?为什么?” “她和我很像,”花说,“在被过去束缚。” 罗梅尔德很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 花没说话,扭过头去看海兰。海兰安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在给自己倒茶:“我还是不喜欢红茶。”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喝得津津有味。 罗梅尔德狐疑道:“海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但是没有告诉我?” 海兰回答得很坦然:“那太多了。” “比如说?” “你师父不行。” 罗梅尔德瞪大了眼,显然大受震撼。但在这强烈的冲击之下,她还有一丝清明尚存:“你……你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不、不对,我想问的是……” “光辉女神是我的未婚妻。” “什么?!这怎么行?!你……不对,”罗梅尔德忽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从刚才那条开始就在骗我?” 海兰无所谓地耸耸肩:“万一是真的呢?” “你……你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罗梅尔德嘟嘟囔囔地往外走,“我去见公主殿下了。” “慢走。” 等到罗梅尔德离开后,海兰抿了一口茶,看向王宫的方向,用东方语询问:“你说,她——” “公主?” “对。你说,她是奴隶,还是人?” 花沉思片刻。 “自然是人。” 金色的阳光弥漫到海兰的脚下,她轻轻将脚搭在地面,投下两道阴影。 “是奴隶!花容。至少现在是。人会选择,而奴隶只是服从。” 花不赞同她的观点:“她执意回去,岂不是因她知晓心中所需所想?她自愿回去。” “朝着自己的定下想要的目标并笔直前行的是猎人,”海兰回答,“出于各式各样的压迫而不得不前行是的是奴隶。奴隶没有命令就活不下去,花容。无论是别人给她的命令,还是她自己强迫性给自己的命令。” 虽然最后一段奴隶和猎人听上去可能区别不大,但是……看到后面就知道了.jpg 因为疫情原因,能找到的兼职赚的也不比远些地方的多。想去买车厘子吃,结果被价格吓退了。顾客们一个个钱包缩水,商家生意也挺萎靡的,真希望疫情快点过去。 巨浪(罗梅尔德) “跟我一起回去?” 伊昂娜重复了一次骑士的请求,然后她手指交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伊昂娜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花园中盛放的花朵并没有收到塞格严冬的影响。有几朵红玫瑰微微低垂,轻轻压在她的脚背。伊昂娜低头注视那几朵玫瑰,一旁的侍卫长注意到公主的视线,于是温顺地蹲下身,替公主摘下玫瑰,抱在怀中。 “是的,”骑士点了点头,有点紧张地看了一眼公主身旁的鲁佩,“我……我也会保护您的,公主殿下。而且叁溪镇是我的故乡,我对那里很熟悉……” 仿佛是回想起了从前的轻松时光,罗梅尔德的神色也变得怀念起来:“如果我和您一起去的话,一定带您去见见我的妈妈……我是说,呃……我妈妈煮的蛙鱼汤很好喝,我也想您能够尝尝。” “您与您的妈妈关系很好。” 伊昂娜从鲁佩的怀中接过那几朵玫瑰,像是抱着一团烈焰。 “是的,我妈妈是很温柔的人。”罗梅尔德露出了微笑,“我小的时候,常常有朋友和我一起回家,我妈妈就会给她们每个人都盛一碗蛙鱼汤。她们都很喜欢我妈妈……我相信您也会喜欢的。” 伊昂娜拨弄着手中红玫瑰的花瓣,却长久地沉默着。伊昂娜一向是相当聪慧的,也从来不会将他人置于无人回应的尴尬境遇,让人难堪。鲁佩察觉到了这一点反常,于是微微侧头。但她不会对公主的行为多加置喙,只是站在公主身旁,静静地注视这一切。 骑士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于是惴惴不安地看着公主。伊昂娜的目光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像是一片飘飘摇摇的羽毛,随时要被风吹走。 伊昂娜感到了疼痛。不是来自下身的疼痛,药膏已经抚平了那里的伤痛。这尖锐的痛感来自她身体的更深处,来自时光的更深处。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仍然在隐隐作痛。 当初失手打碎的玻璃碎片深深扎进心脏里,如今很多年过了,当初的伤口早已愈合,而碎片也已经被新长出的肉层层包裹。伤口会愈合,但是那些碎片仍然在那里,永远不会消失。 “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伊昂娜勉强扬起嘴角,“您把我当做朋友?骑士大人。” “我……”罗梅尔德先是犹豫,但连迟钝的骑士也察觉出了某种异常,于是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是的,公主殿下。呃……我是不是让您觉得冒犯了?” 伊昂娜一言不发。一只手,一只苍白的、女人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伴随着蛙鱼汤的香气与隐约的血腥气。她知道自己这时该逃跑,然后跌入水中,几乎溺毙。 “不。”她艰难地发声,“但我……不需要您陪我一起去。” 罗梅尔德不解其意,只是下意识地追问着缘由:“为什么?可公主殿下,我真的……” 伊昂娜什么也听不到。她只能看见骑士站在河的对岸,她的嘴唇一张一合,而水流已经漫过了伊昂娜的脖颈。水声掩盖了骑士的话语,即将窒息的恐惧也如流水般占据了她的肺,她几乎不能呼吸。 伊昂娜说:“求您。” 伊昂娜的肩膀颓然地垮了下去。公主话语中的疲惫制止了骑士接下来的话。 伊昂娜重复了一次:“求您。” 她注视着罗梅尔德。她的目光落在罗梅尔德的脸上。但这一次,她的恳求却不像是在面对罗梅尔德,而像是在罗梅尔德身上看见了某个无人知晓的虚影。 伊昂娜侧过了头,从金色的阳光下离开,来到了树荫之下。失去了金色光辉的遮掩,她苍白的脸色展露无疑,罗梅尔德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一个将死的病人,连心脏迟缓地跳动都要拼尽全力。 伊昂娜说:“……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她的语气很轻,几乎要飘起来了。 罗梅尔德惶惑不安,她下意识地走近了一步,想要靠近那个羸弱的影子。但她仅仅走出了这一步,她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于是停留在了原地。 “公主殿下,”骑士急切地出声,手足无措地想要挽留那阳光下的身影,“其实我——” 鲁佩一直面朝着伊昂娜,此刻却忽然转过身来,看向罗梅尔德。她沉默伫立时几乎像是一道阳光下的影子,甚至会让人不自觉地忽略她的存在。她转身的速度很缓,脚边的玫瑰沙沙作响。 罗梅尔德这次恍然回过神来,视线转移到了鲁佩身上。寡言的侍卫长一言不发,面容平静,没有丝毫异样。她的眼神并不锐利,但一切事物都会在那平静的凝视下无处遁形。 罗梅尔德是个失败的政客,却是个杰出的战士。战士的直感让她意识到了面前精灵的危险,于是大胆无畏地回望。骑士的眼神坚毅,从来学不会退缩。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对峙。 是伊昂娜打破了沉默。她靠着椅背,轻声询问:“什么?……您想说什么,骑士大人?” 侍卫长无声地注视着面前的骑士,她的手搭在腰侧的剑柄,这无端让罗梅尔德想起发起攻击前伏身的黑豹。 伊昂娜看上去十分疲惫,罗梅尔德以为她已经丧失了观察周遭情况的能力,但伊昂娜忽然平静地说:“让她说下去,侍卫长。” 鲁佩没有任何反应。她以沉默作为抗议。 “能请您回避吗?”伊昂娜叹了口气。 鲁佩皱起眉,不赞同地看着伊昂娜。 伊昂娜说:“Please.” 一直面不改色的侍卫长一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她没有再抗拒公主的命令。她与罗梅尔德擦肩而过,离开了花园。 “现在。”公主的姿态优雅,她似乎极其迅速地恢复了镇定——她在骑士的面前破碎再重组,但也许现在只是堆砌起来的血肉或模型。 “您想说什么?骑士大人。我在听。” 要让罗梅尔德弄懂面前少女的想法显然对她来说太过艰难。她能做的只有单膝跪地,然后诚实地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想要以自己最诚挚的热诚——也许是挽留,也许是靠近——面前这个模糊而破碎的灵魂。 “我希望……我希望能够成为您的骑士,公主殿下。我的剑刃将会为了捍卫您的荣耀而挥动,我的膝盖将会因为折服于您的美丽而弯曲。我希望您能够原谅我的冒昧,只因为能够侍奉自己爱慕难舍的女子,乃是最为可敬的骑士也无法抗拒的诱惑。” “我将成为您最锋利的剑刃,最忠诚的骑士,最谦卑的爱慕者。这就是……就是我一直,一直想要对您说的话。” “所有人都说,骑士不应当因为熊熊燃烧的爱之火而向女士恳求,因为那有损骑士的尊严。但是我……但是,公主殿下,如果是我,我宁愿像这样虔诚地向您恳求,我恳求您在身边为我留有哪怕一席之地,我恳求您体谅我这颗几乎要被爱情之海溺毙的可怜骑士之心,因为我连一天,一分,一秒,也不愿再等呀!” 伊昂娜怔在原地,仿佛一时无法理解面前的情形。许久之后,她才轻轻地、茫然地“啊”了一声。然后她低声说:“对不起。” 罗梅尔德低着头,听见伊昂娜这样说,只觉得心脏仿佛被狠狠攥紧,手脚发凉。她咬唇,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表情,抬起头强笑着说:“对不起,公主殿下,我……” 她之后的话语被生生掐断。因为她愕然地发现,一直以来都温和而平静的伊昂娜此刻攥着裙边,竟然在她的话语声中默默地落下泪来。 她即刻慌张起来,心中有千头万绪,一时间也理不清公主落泪的缘由,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为心上人拭去泪珠。但在伸出手的瞬间,她却又后悔起来——公主殿下刚刚才拒绝了自己,自己此举不能不说是僭越,不是又令公主殿下为难吗? 她的手迟疑地停在空中,却意外地被伊昂娜紧紧握住。 公主冰凉的双手紧紧地将她的手包裹,她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手上,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对不起。” 她对罗梅尔德的慌张视若无睹。只是紧紧的攥紧她的手。仿佛那是她在这世间唯一能够依赖的事物。她抓的那样用力,指甲几乎要划破她的血肉。 她红着双眼,仿佛悲痛至极,却因此更显得异样。她诚挚的、颤抖的,几乎像是在忏悔的对罗梅尔德说:“对不起。” 她不解其意,只是惶恐而疑惑的望着公主。 “如果是因为那晚的事情,我……对不起。” 神啊,伊昂娜想,这是我的罪孽啊。为什么要再牵扯无辜的人啊?为什么不能让她笔直地向前走啊? “不是的!” 罗梅尔德第一次在伊昂娜面前提高了音量。她斩钉截铁地否认了公主的说法,羞涩又笨拙的骑士在捍卫自己的心意时坚定不移:“我只是……仰慕您!自从第一次见您,我就被您所吸引。” “我仅仅是爱上了您而已。我被您高贵的灵魂所吸引,仰慕您迷人的风姿,和其他任何事都无关。您可以质疑我,这是您的权利,但我恳求您至少不要怀疑我对您的爱与忠诚,因为我已经决意为此燃尽自我。您的质疑让我的爱被弃置,请您可怜我,我无望的爱经得起多久的浪费啊!” 骑士激烈地反驳了心上人的质疑,但当她倾吐了心底的话语,又开始后悔自己的态度太过强势。她重新放低了姿态,甚至微微垂首,等待着公主的回答。 而公主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望向远方。 “——巨浪袭来了。” 她喃喃。然后在沉重的罪孽下破碎。 这一章的风格可能会和之前的章节有点出入,因为这一章大部分是之前(开坑前的构思环节)写的。想来想去还是不愿意舍弃掉,于是就顺着写了。 开坑后由于考虑到这是一篇黄雯,所以采用了更通俗且注重故事性的写法。 今天吃上车厘子了!于是动力满满赶回来奋笔疾书!人生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吃车厘子。 如果是埃莉诺拉和柯露对峙:你一句我一句yygq 如果是鲁佩和罗梅尔德:你不说话我不说话,敌不动我不动 没有我,你是谁 公主微微垂首,缓缓闭上眼,将那些骑士所不能理解的悲哀掩埋。那平和干净的侧脸被阳光细细描摹,让罗梅尔德想起年幼时祭司大人口中描述的殉道者圣像。罗梅尔德从未见过光辉女神的圣像,也没有见过与之相关的任何事物,但她想,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将光辉神教的第一美德——“忍耐”贯彻到底的圣徒,那么一定就是公主殿下这样的人吧。 “谢谢您,骑士大人,”伊昂娜重新睁开眼,那偶然流露的脆弱已经一扫而空,她的神情重归于镇静,“谢谢您,连这样的我……也爱着。” “但我不能回应您的感情。甚至,我希望您能够断绝这份念想。” “我想……或许我能够从您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公主殿下?” 罗梅尔德仍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渴求一般注视着面前的公主,她甚至幻象着,伊昂娜那双金色眼眸或许温柔又多情——然而这无望的妄念也终究在公主沉静的目光中破碎。那双金色的眼睛既不刺目,也不会过分威严。但在那平和的表面之下,并没有涌动着任何出格的情感。 罗梅尔德忽然后悔自己刚才问出了那句话。她自惭形秽,只觉得自己莽撞又愚蠢,一介武夫怎么能摘下塞格的玫瑰。 伊昂娜的手轻轻搭在罗梅尔德的头顶,而后将自己的额与骑士的额相贴。少女终于又露出了带着几分疲惫的笑意,轻声回答:“您是很好的人,骑士大人。但‘爱情是尘世的烈焰’,塞格不需要爱情。不要再将您的爱情寄托于我,不要让你自己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忘记那晚的事情吧,”公主最后如此说,“由我来背负您的罪孽。” 伊昂娜温热的气息轻轻打在骑士的侧脸,在公主轻柔的劝诫之下,年轻的骑士低下头,藏起自己的表情,不再言语了。 伊昂娜轻轻地抚摸着骑士的头,缺乏护理的亚麻色卷发摸上去略微毛躁,让伊昂娜想起街边的流浪狗。 “哭吧,”她说,“心有所念,却无法得偿所愿,的确该哭一哭。” 但这位一直以来表现得过分青涩的骑士却没有如她所想那般哭泣,只是低落地垂着头,闷闷地说:“我不哭。” 鲁佩在远处等了很久,久到这位侍卫长甚至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先进去查看情况。终于,在鲁佩准备转身执行这个想法之时,垂头丧气的罗梅尔德出现了。 黑皮的精灵肃穆地伫立着,手中还捧着几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看上去实在滑稽又违和。但罗梅尔德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侍卫长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只是失魂落魄地朝外挪动着步子。 鲁佩明白自己已经完成了“回避”的职责,于是与骑士擦肩而过,回到公主身边。 她对发生的事情与最终的结果没有表现出半分好奇,只是弯腰将玫瑰轻轻递给伊昂娜。 所有的刺都已经被鲁佩剔除了,伊昂娜将玫瑰抱在怀中。在过分热烈的赤红环绕之中,公主的脸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惊的苍白。 “又让您……”她轻轻叹了口气,“看见难堪的场景了。” 鲁佩说:“不必。我不懂。” 伊昂娜轻声笑了,听上去有些勉强,似乎并没有被宽慰到。 “也是。毕竟您是精灵,不明白人类的感情。” 所有人都知道,精灵是自然孕育的精粹,只拥有最低限度的情感。严格来说,精灵没有人类的感情,自然也不理解人类之间的情爱。 没有等鲁佩回答,伊昂娜又低声说:“或许我也不懂。” 鲁佩说:“不懂也没关系。” 侍卫长注视着伊昂娜,她的神情显得异常温顺,比起林间匍匐的黑豹,更像是悠然缓步的绵羊。 伊昂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忽然说:“我们今晚就走。” 鲁佩没有询问,也没有反驳,显得对这样的急迫漠不关心。她只是一如既往地顺从了公主的意愿:“好。” “十一月二十日。”伊昂娜低声说,“无论发生什么,十一月二十日的晚上,我必须回到那条河,而后逆流而上。” “无论发生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 “我明白了。”鲁佩不再执意追问缘由,而是说,“我与您一起。” “……如果您希望。” 在当天夜里,鲁佩准备了一辆朴素的马车,准备出发。埃莉诺拉仍然没有出现,只有柯露让车夫驾车特意赶来,要送王姐一程。 出行的地点选在偏僻的外城区之东,塞格的冬夜黑沉而寂静,内城的光辉无法照耀被刻意遗弃的外城。月光也惨淡地暗着,任由在寒风中沙沙作响的树叶投下杂乱的黑影,将微弱的光辉切割成残缺不全的碎片。 伊昂娜穿了一套相当厚重的冬衣,这是之前埃莉诺拉特意嘱咐人用魔兽皮毛缝制的,毛茸茸地包裹起全身,只露出那张精致得如同人偶的脸。 柯露看起来十分舍不得伊昂娜离开,她亲热地抱着伊昂娜的腰,脸颊在毛茸茸的冬衣上蹭来蹭去,像一只喵喵叫着挽留主人的猫。 “我想和你一起去,王姐。”柯露的语气闷闷的,是介于不高兴与撒娇之间的莫名语气,“可是陛下不同意。如果不是陛下……那我就可以和王姐一直待在一起了、” 伊昂娜拍拍她的背,像是幼时哄她那样,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变:“听陛下的话。免得陛下又要对你生气。” 伊昂娜说得太过自然,仿佛柯露顺从、臣服于埃莉诺拉是那样理所当然的事情。柯露面上一脸委屈,但早已腐烂的心脏却在这平顺的字句中坠入更深的朽败。 她痛恨。痛恨女王的权威,痛恨埃莉诺拉的傲慢与肆无忌惮。 她嫉妒。嫉妒埃莉诺拉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伊昂娜禁锢与占有,嫉妒埃莉诺拉顺风顺水的人生,嫉妒她生来就拥有祖辈的威名,显赫的地位,人民的敬仰,嫉妒她在轻而易举得到了这一切之后还霸占了距离伊昂娜最近的位置。 她愤怒。她们同样是海德斯塔姆家的人,同样是阿瓦兰的后代,为什么她生来什么都没有。 “——柯露。” 柯露与伊昂娜稍稍拉开了距离,注视她的双眼含着笑意,一如平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怎么了?”她还拉着伊昂娜的手不肯松开,调皮地在五根指头上捏来捏去。 她歪了歪头,却忽然察觉到了几分异样。伊昂娜的目光仍然温柔,但今夜的她看上去却像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的眼神太透亮,嘴角的笑意也太真切,仿佛经年赎罪后忽然被卸下枷锁的囚徒,这一切反而让柯露疑窦丛生,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我不在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伊昂娜的语气十分温和,是那种姐姐劝导妹妹常用的语气。 “……什么?” “不要将所有的情感倾注在我的身上,柯露。那是很危险的。人需要支柱,是的,但不能只有一个。如果这根支柱崩塌,你就会从空中跌落,轻而易举地被击溃。所以,趁此机会,多去交一些朋友吧。” 伊昂娜顿了顿。 “抛去那些,柯露。” “如果抛去我们之间的那些纠缠,你还剩下什么?” “如果没有我,你是谁?” 柯露沉默了片刻,然后询问:“我更好奇……王姐,你为什么忽然会这么说。” 伊昂娜缓缓地说:“爱情是烈焰。” “我并没有在爱你,王姐。”柯露回答得讶异而果断,接着很快将烦躁掩饰在委屈的皱眉之下,“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不如陛下,但我也没有那么软弱——我也是个塞格人呀,王姐!我怎么会对你抱有——‘爱情’?” 爱情是软弱,而软弱即是罪恶。这是烈焰女神阿瓦兰最初的教谕,所有塞格人都将其铭记于心。 伊昂娜轻轻叹一口气,无意与她争论。她说:“好吧。毕竟言语有时毫无作用,它唯一的意义不是以逻辑说服对方,而是为对方的反驳提供参照物。我们先将这个问题放下吧。” 柯露眯起眼看她,忽然参透了那种异样感——那是某人心知自己将一去不回时会有的神态。她攥紧了伊昂娜的手,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在心底哂笑:埃莉诺拉以为放任王姐回去见到那个女人就会失望透顶,从此与过去割裂,现在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那家伙眼高于顶,还以为一切都会按照她所想的进行。 如果只是回去寻找那个女人,绝不至于立下一去不回的决心。 她不知道答案,也深知伊昂娜不会告诉她答案。 她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她的笑容恶劣又张扬,仿佛是在挑衅,又像是在嘲笑。她慢条斯理地按住伊昂娜的肩膀,出其不意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对方的唇瓣,然后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唇舌中蔓延,柯露的的手缓缓地上移,堪堪擦过伊昂娜的耳尖,痴迷地轻声呢喃着:“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 伊昂娜没有抗拒。但她微微合眼,似乎对这个答案十分失望。 回看了一下之前写的章节。 怀疑人生的写手:?我写的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垃圾? 精灵的祈祷与来自高天的注视(鲁佩) 不算愉快的对话以伊昂娜的沉默告终。透过少女浮于表面的痴迷笑容,伊昂娜洞察了那之下海德斯塔姆家一脉相承的,不容辩说的傲慢。那样的笃定源于心底的盲信,伊昂娜曾经在烈焰教会前无数次于信徒们脸上目睹。但柯露不同,她的盲信并非来自于信仰,而是来自于伊昂娜。 可击碎一个人唯一的支柱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她会纠正柯露的想法,但并不希望鲁莽地将她熔毁重铸,于是只能沉默。 伊昂娜无奈地叹气,比起疲惫,更多是对于幼妹的纵容。她宽和地说:“好吧。我们现在不要说这个了。希望等到之后,能够听到你不同的回答。” 柯露再一次被伊昂娜包容了——和柯露所设想的一样,和过往许多次一样。于是她喜笑颜开,有一次不以为意地将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抛在脑后,黏黏糊糊地在王姐的脸颊上乱蹭。直到坐在车夫位置上的鲁佩终于轻咳一声示意时间到了,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伊昂娜。 “唔——我还想和王姐多待一会儿呢。” 她委屈地皱着眉,片刻后又故作大方地说:“但王姐有正事,那也没办法了。我会等王姐回来的,所以——” 她眨眨眼,一如既往地露出了甜腻如蜜糖的笑容:“你要早点回来呀,王姐。” 伊昂娜安静地注视着她。许久之后,她才缓缓点了点头:“嗯。” 一直默默等待的鲁佩看到两人的谈话结束,于是将伊昂娜抱上马车,随后驾车而去,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之中。 叁溪镇位于塞格帝国南方边界,与分割国界边陲森林相接,再往东南便是瑟维,往西南便是艾鲁王国。王都焰心城虽然略微靠南,但与叁溪镇仍然相距甚远。保守估计,驾马车也需要五日,也就是说在十一月十八日能够到达叁溪镇。 但在远离焰心城后,鲁佩便舍弃马车,由她抱着伊昂娜前行。精灵是自然孕育的精粹,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元素生物,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睡眠,甚至感受不到疲惫与疼痛。鲁佩作为从雷光中诞生的精灵,只要吸收雷元素力,便可以无休止地疾行。这样自然是最为快捷的方式,伊昂娜也默许了。 尽管公主并不能算是娇小,但鲁佩要抱她仍然非常轻松。精灵公主抱着伊昂娜,用有力的双手将伊昂娜护在怀中,让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 这是个非常暧昧的姿势,无论是哪个塞格人见了,无疑都会露出了然的神情,断定这精灵侍卫一定是某家小姐心爱的私有物,一个漂亮的宠物情人。但伊昂娜并没有对此感到尴尬,因为她大半时间都在昏睡。鲁佩的脚步相当稳健,即使伊昂娜偶尔从混沌的沉睡中醒来,也只能听到侍卫长平稳的心跳,看到急速掠过的模糊景物与一闪而过的紫色雷光。 然而这样顺风顺水的旅程,却在十一月十六日时被终止了。 白发的精灵猛然停下脚步,树林间穿梭的闪烁雷光忽然消散,片刻后又倏然归于精灵的身侧,焦躁不安地滋滋作响。 远处淡色的山峰棱角凌厉,披着一身惨白的雪色,沉默地投下阴影。粗壮的树根虬结缠绕,堂而皇之地暴露在地表之上,截断了鲜有人至的小路。而在那生了厚厚青苔的树根之上,黑袍的陌生人无言地伫立,手中的匕首寒芒凛冽。 黑袍的刺客右足直立,左脚则微微屈起,轻轻搭在地上。鲁佩的目光与刺客的目光片刻交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曾经的猎人立刻认出了属于猛兽的双眼——充满仇恨的双眼。 面对这样的猛兽,呵斥无用,退避无用。刹那间雷光暴涨,以鲁佩为圆心四散而去。坚硬堪比铁盾的百年树皮在雷光的威势之下化为焦黑,摇曳的树叶在紫光之中被无声消解。而刺客却无惧不退,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穿过了那声势浩大的雷光,如利箭般瞬息而至,将距离缩短至仅仅一臂之遥。 充斥了刺客空洞双目的情感乃是仇恨。但刺客高举匕首,口吻却悲悯而平和,仿佛在拙劣地模仿着圣徒。 “——忏悔吧。” 鲁佩单手抱着伊昂娜,迅速抽出腰侧的长剑,格挡住了这一击。匕首与长剑相碰,激起一阵铿锵之声。 但自始至终,刺客的目光不曾在侍卫长身上停留。她的眼中,只能倒映出伊昂娜的脸庞。 早已惊醒的公主冷静地回望着她。伊昂娜能看见,刺客的脸庞被面罩遮蔽,但那双目是罕见的橙黄色,如同坠入大河的太阳。 没有任何言语,公主只是抬起了右手。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抬起的高度正巧达到刺客的眉心,温柔得像是要在上面轻轻一点,如同斥责不听话的孩童。 但朝刺客眉心而去的并非温热的手指,而是迅疾的风刃。闪电在面前炸开,过高的亮度让伊昂娜微微侧首,但在余光之中,她隐约看见尚有余力的风刃划破了刺客的面罩,露出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伊昂娜微微一怔。 那一刻她看到破碎的雕像,看见染血的法衣,听见战争的号角。 “……梅……?” 而仅此一瞬,她便失了先机。她失去了这一秒,而刺客抓住了这一秒,猛然翻掌,刺向鲁佩的脖子。经验老到的侍卫长稳稳地接下这一击,不费吹灰之力。可事态却在下一刻脱离了预定的轨道,那把平平无奇的匕首如蛇般诡异地扭曲,仿佛忽然间活了过来。刺客松开了紧握的手,那匕首便调转方向朝伊昂娜扑去。 伊昂娜下意识地后仰,但她就在鲁佩的怀中,避无可避。千风听令,在她的面前狂乱地穿梭,试图阻挡那蛇行的匕首,却无济于事。 诡异的匕首像是不会受任何元素力的影响,没有丝毫停顿,直直朝伊昂娜的胸口扎去。鲁佩甚至来不及骇然,下意识地想要用手臂去阻挡,那匕首却灵巧地绕过,只在她的手臂上留下蛇鳞般冷冰的触感。 而后血花四溅。 鲁佩瞳孔猛缩,周遭雷光爆裂,这片森林之上的高天都在刹那间暗沉,雷声隆隆。刺客甚至没有去拔那把奇异的武器,急急地后退,而后电光一闪,自林间消散。 鲁佩无心去追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怀中少女的身上。精灵引以为傲的武艺在此刻毫无作用,元素生物对于人类的生理结构知之甚少,躁动的雷元素力也不可能让少女的伤口凭空愈合。 鲁佩一向肃穆的神情更加冷峻,她深深皱眉,精灵只有浅淡的情感,但此刻也忽然感到了后悔——早知如此,或许不该听公主殿下的话,自恃迅捷甩掉暗中跟梢的女王亲卫。 更糟糕的是,那怪奇吊诡的匕首就这样在鲁佩的目光中融化成了一片金色的光芒,顺着割裂、涌血的伤口消失在了伊昂娜的身体之中。伊昂娜原本半睁着眼,微微蹙眉,正看着鲁佩,似乎欲言又止。但在那匕首消失之后,伊昂娜的目光便变得呆滞,而后渐渐地合上了双眼。 鲁佩心中一紧,将长剑的剑刃靠近伊昂娜的鼻尖,看见那剑刃上泛起薄雾才勉强放下心来。一向镇定自若的侍卫长眉头紧锁,只能先找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为公主敷上,然后握住伊昂娜的手,小心地为她注入些许雷元素。 当初她从河中抱出伊昂娜时她便发现,这个孩子身上有四分之一的精灵血脉,这也是鲁佩对她印象深刻的原因之一。比起普通人类,伊昂娜能够直接地接受些许的元素力。鲁佩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让伊昂娜的伤口加速愈合,但却无济于事——伊昂娜的那位祖辈并非从雷电中诞生,而是千风之子。 怀中少女的鲜血还是涌出,连伤药也不能使这诡异的伤口愈合。 鲁佩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从未感受过的沉闷心绪压在心尖,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她抱着少女,好像这样就能禁锢住她逐渐流失的生命力。可这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挣扎,她以前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她何曾如此狼狈过。感到沉闷,感到呼吸困难,像是坠入河流,正在窒息。这样奇怪的反应,简直像是在失魂落魄。 简直像个人类。 可她分明是千万精灵中平平无奇的之一,她能够模拟一切人类的神情,却不拥有人类的情感,一切生理反应都源于元素力的波动。 但此刻周遭的雷元素力仍然充盈而纯粹,没有暴动,也没有匮乏。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感到窒息。 鲁佩沉默地伸出手,轻轻地悬置在少女的伤口之上。 她曾经在丛林间孤身猎杀亚龙,也曾经在黑夜中踏过血海踽踽独行。她的脚步从不停留,她持弓的双手从不动摇。 但此刻她的手在颤抖。甚至她的声音也在颤抖。 她想,也许此刻她也算是人类。 她说:“神啊——” 精灵信仰大地、河流、天空,信仰自然的一切。她们相信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有其灵粹,唯独不信仰神明。 但此刻,她在祈求。她虔诚地祈求,祈求远在高天之上的神明能够在她的身上注视哪怕片刻。 “烈焰女神,求您庇护您的子民。复仇之神,我愿意向您俯首称臣。爱之女神,求您片刻怜悯。告死之鸟,请您暂且宽恕这个脆弱的灵魂。光辉女神,我恳求您的仁慈……” 她几乎是祈求了所有她所听闻的神明,自太古至如今,无论那位神明是否已经被认定陨落。最终她说:“神啊,求您了。只有一位就好,救救这个孩子吧。” “至今为止,神明对我已经太过宽容,收取利息也是理所应当。但我今日仍然……要忍羞向神明祷告。神啊,希望您福佑她,让她今后的道路永不偏移,让她能够平安地回到自己的家。” 精灵垂下头,如同一座虔诚的殉道者雕像。 自然之精粹强烈的愿景直至天听,在这一瞬竟然突破了凡者与高天间的壁障。 她听见神明们窃窃私语,她听见来自她目不能及的高天的嗤笑与蔑视。她听见有谁快意地大笑——那是谁?难道是以异教徒的苦痛为乐的烈焰女神阿瓦兰吗?她听见有谁默然无语地扇动翅膀——那是谁?难道是铁面无私冷心冷情的告死之鸟吗?她听到了太多太多的恶意与默然,但最后,她听见有谁笑着询问—— “精灵啊,”不知名的女神询问她,“你为什么要为这与你毫无关联的孩子求情?” 她回答:“神啊,我不理解人类的情感,但我此刻却拥有了人类的情感。我仍然不理解,但我不想让她离开啊。” “精灵啊,”不知名的女神要求她,“我不会认同这样含糊的祈求与回答。你要直视它,如同直视你的太阳!” 她回答:“神啊,可我是自然的精粹,人类的情感要如何分辨?” “精灵啊,”不知名的女神劝导她,“你想要哭泣吗?你感到窒息吗?你在水流之中吗?回答我!回答我!快!快!快!” 精灵一时无言。一道刺耳的笑声遮蔽了女神的声音:“精灵!精灵也配吗!精灵也懂吗!不敬神明的牲畜,无父无母的孤魂!” 她呆住了。她低下头,看见怀中少女的脸苍白却平静,一如往常,仿佛下一刻就会拾起玫瑰,朝她微笑。 她回答:“我想要哭泣,我感到窒息,我就在水流之中。我想我在爱她。神啊,我想我在爱她。” ——于是,那尖利的笑声不再响起。 “精灵啊,”爱之女神回应她,“可怜的孩子。现在你是我的信徒了。去得到她的爱吧。” 精灵将掌心朝上,一支白色的百合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手上。 她将百合轻轻放到少女的额上,轻柔得犹如亲吻。 血之花停止绽放,涌动不止的热流渐渐干涸。而后,沉睡的公主缓缓睁开眼。 她那金色的,如同融化的黄金般的双眼不复之前深邃,干净而清澈,看她的眼神疑惑又认真。 一片纯白的,如同婴孩一般的,澄澈纯粹的目光。 鲁佩一时竟然不敢说话,仿佛害怕惊醒她。 伊昂娜困惑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我认得你。我知道你是我的爱人——但是,真奇怪,我好像不记得你的名字。” “……” 鲁佩愣住了。但是下意识地,她第一时间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伊昂娜口中“我的爱人”这一称呼,而是想:她看上去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但——太好了。她看上去比之前更轻松,世界在她的眼中重新变成了光辉灿烂的金色。 鲁佩握住她的手,让公主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鲁佩,”她的嗓音竟然带着一点喑哑,“我叫鲁佩。” “没有姓吗?” “没有。” 伊昂娜轻轻点头,目光有片刻放空,似乎是在回想。但过往许多记忆都被雾气笼罩,她朦胧地察觉到不对,却下意识地不去深思。她的记忆飘飘荡荡,好像回到很久以前,又好像只在眼下。 她说:“虽然我们是爱人,但既然你自我介绍了,按照礼节,我也应该自我介绍。” 她说话时咬字有点过重,与平常轻柔和缓的语气不同,透着一股孩子气的认真。 “我叫安德莉娅。安德莉娅·光辉。” 我一整个写嗨了。 此刻的我:纯爱和打戏就是最dio的! 但可能过几天就开始觉得混沌恶更带感了。笑死。 说到西幻就绕不开神。本文的剧情其实也和神紧密相连。 ……虽然是个黄雯。但就算是黄雯,不加点什么带感的私货我就不得劲。光写肉我不得劲啊! 【番外】兽化的小动物世界(上) 埃莉诺拉狮是这片森林的霸主。这只威风凛凛的红毛大狮子拥有大片的领土与众多的下属,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迈着优雅的步伐巡视自己的领地,偶尔指使手下的狮子咬死几只不知死活侵入自己所有地的动物。 而埃莉诺拉狮今日巡视领地时,却听见丛林中传来细弱的“喵——喵——”叫声。这与平时自恃勇猛闯入自己领地的外来者不同,埃莉诺拉狮认出那是失散的幼崽在呼唤自己的母亲,哀哀切切,还带着幼崽对母亲的孺慕眷恋。 埃莉诺拉狮虽然向来性格恶劣,但也从来不会为难幼崽。埃莉诺拉狮抖了抖耳朵,顺着幼崽的呼唤声前往声音的来源,只见被她默许,长期在她领地里休憩的海兰树懒怀里正抱着一只金色的小毛球。圆圆的毛球抖个不停,不停地发出可怜兮兮的叫声。 埃莉诺拉狮缓缓踱步到海兰树懒的身边,探头去看海兰树懒长长手臂中抱着的金色毛团。金色毛球小小的一团,浑身金灿灿的,小脑袋上的两只耳朵软趴趴地向后贴着,小尾巴也畏手畏脚地缩着。埃莉诺拉狮认出了毛球身上猫科动物的特征,于是没有张嘴露出獠牙,而是转头看向海兰树懒,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吼。 “你去哪里抢了别人的幼崽?” 海兰树懒缓慢地歪了歪头——因为她是一只树懒。海兰树懒回答:“这是我捡到的。”说着树懒用她的爪子举起小猫,展示给大狮子看。 埃莉诺拉狮低下头,凑上去嗅闻颤抖的小猫。狮子的体型显然大于小猫崽,刻在血脉中对于掠食者的恐惧让伊昂娜猫缩成一团抖个不停,喵呜喵呜地叫着。 “喵呜——妈妈——妈妈——喵呜——” 埃莉诺拉狮很喜欢这只幼崽的味道,也很喜欢幼崽娇娇软软叫妈妈的声音。于是她将幼崽从海兰树懒的手中叼走,满意地对送子树懒海兰低吼几声。 “这只幼崽以后就是我的幼崽了。” 说罢,大狮子心满意足地叼着小猫的后颈肉,带着抢来的金色猫猫幼崽,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海兰树懒:“?”可那不是一只猫吗?狮子是怎么能生出猫的? 海兰树懒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从物种的起源思索到人类对于动物的分类是否是无意义的。但很快她就觉得思考这种问题太累了,于是干脆利落地放弃,找了一棵树爬上去睡大觉——因为她只是一只普通路过的树懒。 埃莉诺拉狮将幼崽带回了自己的族群,族群里的狮子都对这只金色的毛球感到十分好奇。好几只狮子探着圆滚滚的脑袋,想要凑近一点观察这只幼崽。陌生狮子的气息令伊昂娜猫身体紧绷,看上去十分紧张。 埃莉诺拉狮把幼崽放到地上,然后威吓似的朝几只蹑手蹑脚的狮子低吼——不许靠近,这是我的幼崽! 狮子们不敢冒犯头领的权威,被凶了之后心虚地垂着尾巴,急急忙忙地跑开了。小毛球在地上瑟瑟发抖,埃莉诺拉狮凑上去,用毛茸茸的脑袋去拱小猫崽。小猫崽软软的,体型也小巧可爱,被大狮子拱一下就四脚朝天地翻过来,露出脆弱柔软的肚皮,冲着埃莉诺拉狮喵喵叫。 埃莉诺拉狮对这只乖巧可爱的小东西非常满意,小心地让爪子上的肉垫轻轻按住伊昂娜猫,用自己长着倒刺的舌头一点点地给伊昂娜猫顺毛,从小猫脸到两腿间,一处也没放过。让这只她中意的幼崽浑身上下都沾满她的气息,不容置喙地宣布这只幼崽的所属权。 伊昂娜猫也意识到这只超大型的红色猫猫对她没有恶意,埃莉诺拉狮的气味也已经盖过了其他狮子的气味,于是没有再紧张地喵喵叫,而是乖乖地翻着肚皮,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埃莉诺拉狮。 埃莉诺拉狮很满意。她趴下来,用大爪子把伊昂娜猫扒拉到自己的头边,鼻子嗅个不停。等确认幼崽身上只剩下自己的气味之后,埃莉诺拉狮才停止了动作:“以后你就是我的小狮子了。” 还年幼的伊昂娜猫还不太理解猫和狮子的差别,她看了看埃莉诺拉狮和自己相似的耳朵、尾巴与胡须,觉得两者应该是同一个东西。她懵懵懂懂,只是点了点脑袋。 埃莉诺拉狮又将她扒到肚皮下面,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 伊昂娜猫看了看埃莉诺拉狮红色的皮毛与对她而言过于巨大的体型,又看了看金灿灿的自己。 伊昂娜猫停止了思考——因为她只是一只小猫咪。 被遗弃的伊昂娜猫经过了几天的流浪,经受了大自然无情的风吹雨打与各种野兽的虎视眈眈,终于又在埃莉诺拉狮暖融融的肚皮里得到了安全感。伊昂娜猫试探性地伸出小爪子挠了挠埃莉诺拉狮肚皮上的毛毛,看见埃莉诺拉狮没有反应,于是安心地用大狮子的的绒毛将自己埋了起来:“喵喵——妈妈!” 埃莉诺拉狮用自己的身体将小猫圈起来,愉悦地晃着身后的尾巴——小幼崽这么瘦弱,一定要多抓些猎物来给她补一补身体,把她养得健健康康的。然后等到小幼崽长大了,就让她给自己生下一窝新的幼崽吧。 埃莉诺拉狮满心愉快地在心里盘算着,而对自己未来一无所知的伊昂娜猫还踩在大狮子的肚皮上,好奇地在大狮子的纵容下去咬那条摇来摇去的尾巴——她还不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 伊昂娜猫就这样在埃莉诺拉狮的骄纵下一点点长大。狮群虽然对于伊昂娜猫过于娇小的体型感到困惑,但动物直来直去的思维也只是将这归于伊昂娜猫幼年时期缺乏营养。而在发现伊昂娜猫是一只雌性之后,常年缺乏雌性的狮群就更加怜惜这只“小狮子”了,甚至有许多半大的狮子总爱往伊昂娜猫那里凑——但都会被埃莉诺拉狮凶狠地吼回去。久而久之狮子们都明白了,这只小雌性是首领中意的雌性,等彻底长大之后就会为首领生一窝一窝的小狮子。 伊昂娜猫虽然在狮群的眼中还没有成年,但按照惯例,也该自己去捕猎了。埃莉诺拉狮当然不放心小猫自己去捕猎,于是在伊昂娜猫出门后偷偷地跟在后面。 伊昂娜猫在森林里走了许久,一只动物也没有遇到。不知道这些动物都是被身后埃莉诺拉狮吓走了的伊昂娜猫十分疑惑,但不愿意轻易放弃的她在丛林中仔细寻找,终于在一片灌木丛里找到了一条青色的蛇。 伊昂娜猫从没有见过蛇,对于这个陌生的物种既警惕又好奇。她站在不远处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青蛇没有反应,于是弓腰靠近,闻了闻青蛇,又用小爪子拍拍她的脑袋。 和狮子毛茸茸的触感不同,蛇头布满了细密的鳞片,摸起来冰冷又光滑。伊昂娜猫围着青蛇绕了几圈,发现这条蛇冰冷冷的,似乎晕过去了。伊昂娜猫思索了一会儿,想起捉到活的猎物能够获得更高的赞誉,于是趴下来,试图用自己的肚皮将蛇焐热。 这样的方法的确有用,青色的蛇渐渐地恢复了神智。蛇吐着信子,感到了陌生气息的她下意识地想要朝伊昂娜猫的肚子咬上一口,但蛇信子收集到的气味告诉她,就在不远处,还有一头虎视眈眈的大狮子——而面前这只“小狮子”身上的气息和那只大狮子很像。 原本立着前身预备攻击的柯露蛇心虚地放弃了,啪叽倒在了伊昂娜猫的身上,埋进了毛茸茸的皮毛中。 这种感觉是什么?好痒,好软,好暖和…… 和以往蛇群滑腻冰冷的蛇鳞与锐利毒牙的触感都不同,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柯露蛇加快了吐舌的频率,贪婪地想要从空气中汲取更多伊昂娜猫的信息。同时,柯露蛇在金色的毛皮中慢悠悠地滑动着,欣喜地感受着绒毛对蛇鳞的挠痒痒。 察觉到猎物醒来的伊昂娜猫也非常高兴,在柯露蛇的蛇头凑近之后,她试探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柯露蛇——滑溜溜的,没什么味道,不像以前见过的猎物那样有绒绒的毛或软软的肉,好像不能吃。 被劈头盖脸舔了一头口水的柯露蛇感到了疑惑,但是并不反感。她吐了吐蛇信子,忽然发现——面前的“小狮子”是一只雌性。 难怪她那么香。柯露蛇移动着蛇身,将自己盘在伊昂娜猫的身子上,高兴地朝伊昂娜猫嘶嘶起来:“嘶嘶——嘶——” 你好软,好暖和,好香哦。你是哪里的雌性啊?我好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交配? 蛇族对待性事一向大胆随性,柯露蛇也是如此,更何况此刻是面对着如此可爱的雌性。 柯露蛇并没有蟒蛇那样巨大,但是对于伊昂娜猫来说还是还是相当长一条。柯露蛇亲昵地在伊昂娜猫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叁角的蛇头堂而皇之地搁置在猫猫头上,尾巴尖则灵活地朝伊昂娜猫的腿间探去。 “喵?” 交配? 柯露蛇的尾巴尖上下探寻,终于找到了对的地方,高兴地在那软热的穴口外打着旋。 “嘶嘶——嘶嘶——” 对哦,要不要和我交配呀?我的肉棒很大的,而且还有两根,肯定能让你很舒服的……来交配嘛,好不好?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柯露蛇还稍稍弓起蛇身,让两根带着肉刺的肉棒从鳞片下探出,撒娇似的在伊昂娜猫的背上蹭来蹭去。 伊昂娜猫只觉得被柯露蛇的尾巴尖蹭过的地方痒痒的,妈妈平时也经常用舌头舔她那里,每次舔到后面伊昂娜猫都会舒服得晕乎乎的,那就是交配吗?如果交配是那么舒服的事情,那和柯露蛇交配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 伊昂娜猫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说道:“喵喵。” 那好吧。 偶然在树上休息,目睹了一切的海兰树懒感到了困惑。海兰树懒一边啃着果子,一边思考着蛇和猫是不是应该有生殖隔离这种小动物不该思考的高深问题。最后吃完了果子的海兰树懒放弃了思考,决定在光辉鹰带回来新的果子之前先睡大觉——毕竟她只是一只路过的树懒。 虽然说是一千收藏回馈读者,却是作者的一整个XP大放出。作者是屑。 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会继续磨练自己。 这几天没更新是因为我在没日没夜肝游戏凑原石抽卡,然后又紧接着沉浸在了卡池关闭还没出货的悲伤……就当是为以后的池子垫大保底了,阿门。 为什么不更新正文?因为正文我还在琢磨……但是番外因为是XP放出所以写的很快。谁会不爱毛茸茸和蛇蛇!(暴言) 大家想先看正文还是先继续看番外?(思索) 【一千收藏纪念番外】兽化的小动物世界(中 柯露蛇得到了允许,高兴地甩了甩尾巴。她保持着缠在伊昂娜猫身的姿势,只是稍稍伸长了身躯,让肉棒移动到伊昂娜猫的腿间。 柯露蛇不了解猫科动物的生理构造,蛇身在伊昂娜猫的身上扭来扭去,想要找到对的入口。滑溜溜的蛇在皮毛中游移,连小肚子也被勒着,柯露蛇肉棒上的肉刺还总是勾住她的毛,让伊昂娜猫有些不自在。 “喵——” 你在干什么呀?你这样我不舒服。 柯露蛇的蛇头还搁在伊昂娜猫的猫猫头上,她用下巴蹭蹭猫头以示安慰:“嘶嘶……嘶嘶——” 好啦好啦,我马上就……我找到啦! 其中一根粉粉的肉棒戳到了小猫屁股上的嫩穴,柯露蛇立刻激动起来,蛇身不由自主地缩紧,不让这可口的雌性在交配时逃走。伊昂娜猫被勒得“喵呜”一声,青色的蛇身没入了猫毛之中,紧紧勒着猫猫肚子上的肉。伊昂娜猫觉得不舒服极了,干脆趴下来,想要缓解被紧紧缠绕的不适感,但却无济于事。伊昂娜猫急得四足乱蹬,想要把身上得寸进尺的蛇甩下去:“喵——喵呜——” 走开!快下去!一点也不舒服,好难受! 但好不容易得偿所愿的柯露蛇怎么会就此罢手,她权当做没听见,将自己的肉棒往那无人开拓过的嫩穴里钻去。 “喵呜——” 小穴还没有分泌足够的水分润滑,就被柯露蛇强行顶进去了一截肉棒。蛇根上生着许多的肉刺,这样毫不留情地剐蹭过娇嫩的穴道,比起舒服更像是受罪。 “喵呜——嗷——” 好痛!好痛啊!妈妈—— 伊昂娜猫痛得撅起屁股摇动,想要让那根作乱的蛇根滑出去。可蛇灵活地圈着猫猫,反而更用力地往里挤,去感受那滑腻柔软的肉壁。伊昂娜猫挣脱不了蛇的束缚,身体被勒得难受,后面的穴也被插得又痛又辣,和平时里被妈妈舔舔的感觉完全不同。 伊昂娜猫自从发被埃莉诺拉狮圈在身边娇养,再也没有受过这种罪,这下又委屈又害怕。即使平日里表现得早熟又体贴,此刻也像是所有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受了委屈后喵喵呜呜地叫起妈妈来。 “吼——” 威风凛凛的红毛大狮子很快从丛林中窜出,扑到了伊昂娜身上。大狮子凶狠地张着大嘴,獠牙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喉咙深处发出猫科动物威吓敌人的呼噜呼噜低吼。如果是别的动物,埃莉诺拉狮早就一口咬断了它的脖颈。但这条蛇死死地缠在伊昂娜猫身上,贴着小猫的软肉。而狮子的体型又太大,咬合时若是一不注意,恐怕会伤到伊昂娜猫。 “喵喵!喵喵——” 妈妈!妈妈!痛—— 伊昂娜猫痛得想要打滚,但被蛇缠身的她却很难翻身,只能一个劲往埃莉诺拉狮身下拱,喵喵叫着撒娇,用自己的牙去啃埃莉诺拉狮的大爪子。 埃莉诺拉狮任由女儿对自己的爪子又啃又咬,伸出舌头安慰地舔了舔女儿的猫脸,然后盯着柯露蛇与伊昂娜猫下体的结合之处,低声怒吼。 柯露蛇自知难以对抗这样一只体型比她大太多的狮子,又听见伊昂娜喊这只大狮子妈妈,心里盘算了片刻,很快就做出了判断。她恋恋不舍地把蛇根从那温暖湿润的穴中抽出,搭在穴口外面,以相当轻微的幅度在外轻轻抽动剐蹭。 “嘶嘶——嘶——” 姐姐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和雌性交配,不小心弄痛你了…… 说完她又朝向埃莉诺拉狮,黑亮的小眼睛透出无辜:“嘶嘶——” 对不起妈妈,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粗暴了,我会对姐姐很温柔的。 埃莉诺拉狮:“?”谁是你妈妈? 埃莉诺拉狮的内心毫无波澜。她根本不吃这一套,伸出大爪子想要把这条蛇扒下来,那条蛇却亲亲热热地将伊昂娜猫缠得更紧了。 伊昂娜猫却被之前那被打断的交配吓坏了。跟只知道弄疼自己的坏蛇相比,还是妈妈更温柔。此后不论柯露蛇怎么缠着跟她说话,她都只是扒着埃莉诺拉狮,喵喵喵地撒娇。 埃莉诺拉狮被乖乖的女儿粘得高兴了,也不太计较柯露蛇捷足先登的行为——反正柯露蛇没有射精进去,自己的宝贝幼崽不会怀这条蛇的崽。她甚至觉得留下这条蛇作为坏家伙对照组也是相当便利的,至少自家小幼崽显然更能理解自己的好了。于是埃莉诺拉狮对于柯露蛇缠着伊昂娜猫跟着一起回去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 回去之后,埃莉诺拉狮撇下柯露蛇,叼着伊昂娜猫去河边洗澡。在河水中将小猫舔干净之后,检查了一下小猫粉粉的小穴,还好没有受什么伤。 猫多半是不喜欢水的,伊昂娜猫也是这样。撅着小屁股等妈妈检查完了之后,伊昂娜猫就迫不及待爬上了岸,抱着狮子的大爪子蹭蹭。 “喵喵!” 妈妈! 她扒着大狮子的脚,伸长身子往上凑。大狮子低下脑袋,伊昂娜猫用自己的鼻尖去碰了碰埃莉诺拉狮的鼻尖,尾巴也缠着妈妈的爪子不放。 太可爱了。如果不是伊昂娜猫长得还不够大,埃莉诺拉狮真想立刻就骑了这只可爱的幼崽,把她的小肚子灌得满满的,让她怀上自己的崽。 但是现在还不行。埃莉诺拉狮只能用脑袋拱一拱小猫,把她推到自己的身下去。 “喵喵?” 伊昂娜猫不知道妈妈要做什么,发出了迷惑的叫声。但她忽然被别的东西吸引了视线——在埃莉诺拉狮的腿间,有一根已经勃起的大肉虫。大肉虫好粗一根,看上去胀胀的,是较深的紫黑色,上面还有倒刺,看上去有些吓人。 伊昂娜猫又好奇又害怕,她仔细想了想,这个大肉虫应该是当时柯露蛇插进自己身体里用的肉棒是一样的东西。她既好奇为什么自己没有那个东西,又因为之前的遭遇而害怕这根东西。 “吼——”埃莉诺拉狮低声安慰着小猫,哄骗着小猫给自己舔一舔。 乖,舔一舔是不会痛的。这样硬着,妈妈很难受。帮妈妈舔一舔好不好? 伊昂娜猫一向是很乖的。听见自己仰慕又喜爱的妈妈这么说,勉强克制住了心里的害怕,凑过去试探性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肉棒的尖端。 很烫,也很硬,散发着热气,没由来的让伊昂娜猫有点燥热。伊昂娜猫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只是不断地伸出舌头,毫无章法地舔弄肉棒的柱身,偶尔舔舔尖端。舌头上的倒刺和肉棒上的倒刺偶尔会勾住,这时伊昂娜猫就会哼哼地撒娇,要妈妈动一动。 幼崽温顺的舔弄伺候得埃莉诺拉狮很舒服,也不去折腾小幼崽,伊昂娜猫让动她就动,平日里习惯了发号施令的首领在小猫面前像是没有脾气一样。 伊昂娜猫舔了许久,直到她都有些累了,埃莉诺拉狮才喘着气射出了一股股浓稠的精液。伊昂娜猫吓了一跳,但在埃莉诺拉狮的催促下,还是乖乖地张开嘴吞了进去。大狮子射出的量太多,小猫勉强吃了大半,剩下的都洒在了她金色的毛发上。 最后将大肉虫上面粘粘的白色液体舔走,伊昂娜便从埃莉诺拉狮身子下面钻出来,喵喵地要妈妈夸奖。 小幼崽的身上沾满了埃莉诺拉狮的精液,浑身都散发出埃莉诺拉狮的气息。埃莉诺拉狮非常满意,射完精的她慵懒地趴下来,伊昂娜猫就熟稔地跑到狮子头旁边,将身上的精液舔干净,亲昵地和妈妈贴在一起。 埃莉诺拉狮一边夸着伊昂娜猫是好孩子,一边温柔地给她舔毛。小猫舒服得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朝妈妈翻着肚皮。吃得饱饱的小猫连肚皮都是圆滚滚的,看上去十分可爱。埃莉诺拉狮还像以前那样,用爪子圈住小猫,和小幼崽一起懒洋洋地晒太阳。 又过了一段时间,伊昂娜猫就长到了埃莉诺拉狮的叁分之一大了。海兰树懒说伊昂娜猫应该是有什么大型猫科动物的血统,但埃莉诺拉狮没把这放在心上,她关心的只是,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够如愿以偿地骑到自己养大的小幼崽了。 海兰树懒当时嚼着果子,转头对停在一旁枝丫上的光辉鹰说:“啊——啊——” 你看,我早说狮子都是色鬼。 光辉鹰觉得自己理解了:“你不喜欢她?那我去啄瞎她的眼睛。” 海兰树懒:“不,你陪我睡觉。” 光辉鹰:“哦。那我之后去啄她的眼睛吗?” “不可以。” “哦。……不懂。” 总之,伊昂娜猫长大了些之后,埃莉诺拉狮也比较放心她在稍远一点儿,确定没有危险动物的地方独自活动了。 以往都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伊昂娜猫一般在捉到几只兔子或者獾之类的小动物就会平安折返。而这次,叼着兔子打算回到妈妈身边的伊昂娜猫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伊昂娜猫警惕了起来。因为在血腥味之中,她闻到了陌生犬类的气息。 伊昂娜猫压低身子,悄悄地靠近血腥味的来源,想要观察是否附近出现了狼群,好回去告诉妈妈。但在血腥味的源头,她只看到了一只趴在地上喘气的大狗。 的确是一只大狗。明明是一只狗,体型看上去却比埃莉诺拉狮还要大一些。亚麻色的大狗毛发凌乱,腹部已经被鲜血浸透。但这大狗的嗅觉异常敏锐,在浓重的血腥味之中仍然察觉出了伊昂娜猫的存在。 大狗昂起头,看见了叼着兔子的伊昂娜猫,歪了一下头。 罗梅尔德犬能认出面前的动物是一只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比普通的猫要大一点——但跟自己比起来仍然是个没什么威慑力的小家伙。 伊昂娜猫放下兔子,隔着一段距离围着大狗转了几圈。罗梅尔德犬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恶意,于是吐出舌头,朝伊昂娜猫咧开嘴,看上去有点傻气。 伊昂娜猫在确认罗梅尔德犬不会攻击自己后,凑近去嗅了嗅罗梅尔德犬的伤口。 罗梅尔德犬有一个秘密。 罗梅尔德犬很喜欢猫猫。但由于她体型太大了,猫猫们都很怕她,看见她靠近就会炸毛或者绕开。而面前这只猫猫却一点儿也不怕她,甚至看上去还像是在关心她。 罗梅尔德犬蓬松的大尾巴在地上不停地拍打着,看上去非常高兴。 “汪汪!汪!” 猫猫!猫猫! 伊昂娜猫对于这指受了伤还在傻乐的大狗感到困惑。她看了看大狗,然后钻进了丛林里。 罗梅尔德犬尾巴的拍打缓缓停下了。她仰着头冲猫猫离开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发现伊昂娜猫消失了,尾巴立刻丧气地搭了下来。 “嗷嗷……” 猫猫…… 被丢下的罗梅尔德犬委委屈屈地把自己团在一起,将头埋在两只前爪里。 但不久之后,伊昂娜猫却去而折返,嘴里含着一些药草。伊昂娜猫把药草嚼碎,吐在罗梅尔德犬的伤口上,然后温顺地替她舔舔,将药草敷平。 “汪……汪汪!” 猫猫……猫猫在舔我! 罗梅尔德犬的尾巴像是装了螺旋桨一般飞速地摇晃起来,看起来简直像是要摇断了。 罗梅尔德犬的头望伊昂娜猫那里凑了凑,想要舔舔伊昂娜猫。但是又害羞,于是只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看她。 “汪汪!汪汪汪!” 猫猫!你好可爱呀! “喵——” 伊昂娜猫看了看大狗,用小脑袋顶了顶她的大脑袋。 罗梅尔德犬简直要被可爱死了。她用大脑袋一个劲地拱着伊昂娜猫,伊昂娜猫被这热情的大狗给拱得倒在了地上,露出金色的肚皮。 “喵——” 伊昂娜猫的叫声与犬类不同,娇娇软软的。罗梅尔德犬太喜欢听她叫了,于是把头抬起来,想要舔舔猫猫,却正好看见仰倒在地的猫猫翻着肚皮,而猫猫的两腿之间——什么也没有。 “汪……汪汪汪汪汪汪!” 猫猫是……猫猫是雌性! 罗梅尔德犬吓了一跳,然后立刻用爪子将眼睛盖起来,不敢去看伊昂娜猫——自己刚刚居然在一只小雌性身上拱来拱去,太让狗狗害羞了! 不过这只雌性猫猫好可爱噢……罗梅尔德犬偷偷把爪子挪开一点,看一眼,再看一眼。 她看起来好瘦哦……她是不是没有伴侣呀?其他兽会不会看她是雌性,就欺负她呀? 罗梅尔德犬的眼珠子转了转,看见被伊昂娜猫丢在地上的小兔子——她就吃这么一点吗?这怎么行呀! 罗梅尔德犬冲伊昂娜“汪汪”两声,然后勉强站起来,在一旁的灌木丛中扒拉了一会儿。 接着,大狗叼着一只油光水滑的小鹿来到伊昂娜猫面前,献宝似的放在地上,然后将小鹿超伊昂娜猫面前拱了拱。 “汪汪汪!” 猫猫!这个给你吃! 罗梅尔德犬趴下来,期待地看着伊昂娜猫。 “喵?” 伊昂娜猫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小鹿,最后还是拒绝了。 “汪汪——” 被拒绝的大狗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耳朵。伊昂娜猫抬起爪子,用自己的肉垫踩了踩大狗的爪子,大狗的耳朵又立刻像是通了电一般竖了起来。 她摸我!她还不要我的猎物!汪呜——她真的好可爱! 开始思考上中下叁篇到底能不能写完了。 没有人能拒绝猫猫.jpg 鲁佩豹:在等待出场中逐渐睡着 【一千收藏纪念番外】兽化的小动物世界(下 伊昂娜猫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在看大狗的伤口不再流血之后就和大狗道别。大狗依依不舍,在与伊昂娜猫约定好之后在这里再见后才放伊昂娜猫离开。 伊昂娜猫叼着兔子,循着路想要回到领地。但在回家的中途嗅到了陌生的气息,不属于任何她所知晓的动物。伊昂娜猫警惕地藏在了草丛里,猫着腰观察状况。 只见一只陌生的,看起来像是少毛的猴子一样的动物双脚直立,手里握着奇怪的东西,正往这边走过来。伊昂娜猫不敢出声,屏息凝神地藏着,却还是被奇怪的直立猿发现了。 头顶毛发一片粉色的直立猿抬起手中奇怪的东西,伊昂娜猫感到背上传来细微的尖锐疼痛,但很快便化作了铺天盖地的麻痹感与无力感。口中叼着的兔子不自觉地滑落,伊昂娜猫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连发出叫声的力气也没有了。 艾薇拉放下麻醉枪,上前观察倒下的金色大猫——看上去不像是狮子,也不像是老虎,更像是家猫……但普通的猫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大?难道这是某种未被发现的豹子? 艾薇拉对着伊昂娜猫一顿扒拉,掰开腿时还惊奇地咦了一声。 居然还是一只雌性!无论如何,都值得带回去观察一番……等观察完了,说不定能试着让它和之前收留的那只豹子配种。 打定了注意,艾薇拉便回头喊道:“阿瓦兰!快过来搭把手,把这只……小豹子搬上车去!” 高挑的红发女人不疾不徐地从后面踱过来,微微一挑眉,语气不悦:“这就是你对待我的态度?” “求你,求你,求你啦,行了吧?快一点,你知道我力气比你小嘛。” 阿瓦兰用脚背轻轻踢了踢地上昏迷的伊昂娜猫,然后才满脸不高兴地把伊昂娜猫扛起来,随着艾薇拉离开了。 伊昂娜猫被带回了丛林外围的动物观察站。大概是品种比较特殊的原因,伊昂娜猫得到了一个较大的活动空间,左邻右舍也是一些奇特的动物。例如,隔着铁网往左边看,那里住着玛莎孔雀,一只全年无休开屏的神奇孔雀,而且还特别喜欢往花丛里面钻。阿瓦兰经常会来观察玛莎孔雀,然后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多半是在观察这种异常行为出现的原因。 右边是空着的,铁网破了个洞,但伊昂娜猫能嗅到熟悉的气味——属于罗梅尔德犬的味道。看来罗梅尔德就是从这里逃了出去,中途受了伤。 伊昂娜猫被困在网里,回不了家,只能焦急地喵喵叫,却无法引起恐怖直立猿的同情。甚至在粉毛直立猿对着网里的伊昂娜猫发出一些意味不明叫声之时,一旁高高的红毛直立猿还会用很凶的眼神看伊昂娜猫。小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一向敏锐,每到此时伊昂娜猫就会躲得远远的,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阿瓦兰!你看你看,它叫声好娇娇哦,皮毛也油光水滑的,多可爱呀,这可比你可爱多了……” “哼。” 由于每一次去看伊昂娜猫时,都会看见伊昂娜猫警惕地炸毛,艾薇拉疑惑之余又开始反思,难道是这只“小豹子”格外胆小,害怕陌生的环境和动物?想着她还看了看隔壁的玛莎孔雀——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在花丛中昂首阔步——显然不能指望玛莎孔雀能缓解伊昂娜猫的紧张情绪。短暂地思考之后,艾薇拉决定让之前捡到的那只受伤豹子搬进伊昂娜猫的隔壁。虽然豹子的领地意识很强,但伊昂娜猫毕竟是一只雌性,通常情况下不会受到太大的排斥——当然,如果她们能够生下一窝小豹子以供研究就更好了。艾薇拉如此乐观地想着。 很快伊昂娜猫右边的铁网就搬进了新的住客——一只通体漆黑的成年豹子。 鲁佩豹被关进去的时候伊昂娜猫正贴着铁网在睡觉。在动物观察站的日子虽然没有自由,但也没有危险,伊昂娜猫也渐渐被养得放松了警惕,甚至没有发现鲁佩豹的到来。 豹子是领地意识很强的动物,更莫说鲁佩豹和伊昂娜猫之间就隔了一层铁网。鲁佩豹弓着身子,悄无声息地来到网边,鼻子对着伊昂娜猫不停耸动。远处的艾薇拉专注地观察着,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但鲁佩豹没有做出攻击行为,甚至没有展露敌意,就这样隔着铁网,自然而然地在伊昂娜猫旁边趴了下来。艾薇拉松了口气,观察了一会儿状况,发现确实没有问题之后,放心地离开了。 事实上,鲁佩豹是一只比较特别的豹子——没有过强的领地意识,也不喜欢圈占领地,反而喜欢四处流浪。在发现伊昂娜猫是一只还没有完全成年的雌性“小豹子”之后,她就更没有攻击对方的意图了。 而当伊昂娜猫醒来之后,发现一网之隔的旁边趴着一只成年黑豹,还是相当有冲击性的——至少伊昂娜猫就被吓得跳了起来。 但黑豹非常沉稳,没有表露出攻击性,只是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喷嚏,仍旧一动不动地趴着。伊昂娜猫在远处观察了鲁佩豹一会儿,才缓缓挪到网边。 鲁佩豹的尾巴稍稍动了一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作。 伊昂娜猫卧回原处,好奇地观察一旁的鲁佩豹。鲁佩豹身上有一股药物与鲜血的味道,不太好闻。但鲁佩豹长得非常漂亮——以猫科动物的审美来说。鲁佩豹四肢纤长有力,身上的肌肉结实且线条流畅,皮毛油光水滑,是不掺任何杂色的纯黑,甚至连那根细长的尾巴都好看得很。 注意到小豹子在看自己,鲁佩豹动了动耳朵。然后她默不作声地将那根油光水滑的尾巴灵活地钻进网眼,轻轻地搭在伊昂娜猫的身上。 等到伊昂娜猫被那根漂亮尾巴吸引了注意力,鲁佩豹就自然而然地开始用尾巴逗伊昂娜猫。伊昂娜猫追着漂亮尾巴又抓又咬,虽然没用力,但还是将原本顺滑的尾巴毛给弄乱了。 鲁佩豹也不生气,把尾巴往伊昂娜猫嘴边一递,就闭上眼由着伊昂娜猫玩了。 鲁佩豹和伊昂娜猫相处得意外的好,艾薇拉也不急着把伊昂娜猫放走了。 小动物是长得很快的,伊昂娜猫原本也离成年不远了。在动物观察站滞留了一段时间后,伊昂娜猫长到了狮子的叁分之二大,也彻底成年了。 与此同时,艾薇拉撤掉了伊昂娜猫与鲁佩豹之间的隔离网。其险恶之心昭然若揭,可惜小动物无法理解恐怖直立猿的想法。 或许是体内四分之一血脉作祟,也可能是周围没有别的同类,习惯了狮子群体行动的伊昂娜猫总是喜欢亲近鲁佩豹。 鲁佩豹看起来也挺喜欢这只“小豹子”,除了拿漂亮尾巴逗猫之外,还默许了伊昂娜猫在自己身上贴来贴去,甚至时不时地冲着自己的肚子踩奶。下雨的夜里,气温骤降,伊昂娜猫会窝在鲁佩豹怀里睡觉。恐怖直立猿前来观察时,鲁佩豹会站起来挡在伊昂娜猫前面。平日无事可做时,鲁佩豹会趴在地上晒太阳,而伊昂娜猫就会凑上去蹭这只晒得滚烫的大型吸热黑毛毡。 这样无风无浪的日子平静地过去,直到某天伊昂娜猫像往常一样趴在鲁佩豹后面咬尾巴玩时忽然发现,鲁佩豹的腿间又两团毛茸茸的小圆球。 伊昂娜猫没见过这种东西,至少她知道自己是没有的——她不知道只是自己上次含着妈妈肉棒时完全被肉棒吸引了注意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埃莉诺拉狮也有这样的圆球。 伊昂娜猫很好奇。出于猫的本能,她伸出爪子挠了挠那两颗圆球。 一向不动如山的鲁佩豹身子一僵。接着黑豹回过头来,静静地盯着伊昂娜猫。 伊昂娜猫一点儿也不怕她,自然也不在意被她盯着。发现两颗圆球紧紧贴着鲁佩豹,没法被拍下来之后,伊昂娜猫更好奇了。猫咪将圆圆的脑袋凑近,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圆球。 还不等伊昂娜猫做出什么判断,原本趴着的鲁佩豹忽然站起起来,调转身子,豹眼目光灼灼地盯着伊昂娜猫。 “喵?” 伊昂娜猫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鲁佩豹的反应这么大,但她只是一如既往地凑上去,用自己的脑袋去顶鲁佩豹的下巴,冲她撒娇。 鲁佩豹打量了一下已经成年的小豹子。动物的思维方式比人类简单得多,作为一只已经成年的雌性,伊昂娜猫这样舔她,只能让她理解为——这只雌性在向她求欢。 鲁佩豹是一只特别的豹子。除了领地意识这一点,还尤其表现在——她对于繁衍的本能兴致缺缺。 但这一次,她并不反感面前这只小雌性的求欢。 鲁佩豹舔了舔面前的猫咪,然后敏捷地绕到伊昂娜的背后,趴到了伊昂娜猫的身上。 “喵……?” 伊昂娜猫还没能理解现在的状况。但鲁佩豹一向行动力极强,她张嘴咬住伊昂娜猫的后颈,胯下带着倒刺的肉棒坚定且迅速地插入了猫猫从未被彻底进入的穴。 “喵——” 交配对雌性猫科动物来说并不能算是舒服,伊昂娜猫下意识地想要逃跑,但鲁佩豹咬得很紧,伊昂娜猫根本挣脱不开。 那一天,整个动物观察站都响彻着猫猫的惨叫。 事后,鲁佩豹彻底把小雌性当成了自己的伴侣,好脾气地为伊昂娜猫舔了舔被肏得红肿外翻的小穴,却被伊昂娜猫躲开了。伊昂娜猫痛得很,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喵喵呜呜地叫。鲁佩豹把她团在自己怀里,安慰似的舔她的脑袋。 鲁佩豹冲她低声吼了两声,试图安抚伊昂娜猫:“你别难受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伊昂娜猫喵喵喵地哼哼:“我想回家。” 鲁佩豹不会哄豹,于是一口答应她:“好。今晚带你走。” “真的?” “嗯。” 鲁佩豹向来说一不二,当晚真的以一己之力咬开了铁网,扒拉出一个大洞,带着伊昂娜猫离开了。 终于重获自由的伊昂娜猫非常高兴。但她很快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当初是被麻醉后带到这里来的。回家的路该怎么走,她完全不知道。 “喵……” 失落的伊昂娜猫将这个事实告诉了鲁佩豹,但就算是鲁佩豹也拿这件事没有办法。 无奈之下,两只豹子也只能先离开动物观察站,在丛林中开始了流浪。 唯一的好消息或许是,在流浪的第二天,伊昂娜猫就碰上了许久不见的罗梅尔德犬。热情的大狗狗立刻就认出了伊昂娜猫,摇着蓬松的大尾巴就冲了过来,轻轻地咬住伊昂娜猫的猫猫头,给了她一大口亲亲。 一旁的鲁佩豹瞬间弓背做出了预备攻击的姿态,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低吼着警告这只没轻没重的大狗离开自己的伴侣。 “汪汪汪?” 伴侣?罗梅尔德犬看看伊昂娜猫,又看看鲁佩豹。 鲁佩豹迈着优雅的步伐,凑上去挡在伊昂娜猫与罗梅尔德犬之间,宣誓主权般的舔了舔伊昂娜猫的毛。 罗梅尔德犬摇动着的尾巴非常诚实地垂了下去。看上去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伊昂娜猫不太理解她们之间莫名的气氛,只是告诉了罗梅尔德犬自己正在寻找家人。 “汪汪汪!” 原来如此!那也让我来帮忙吧! 不顾一旁呲牙的鲁佩豹,罗梅尔德犬爽快地回答。 伊昂娜猫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同意了。罗梅尔德犬高兴地凑上去对伊昂娜猫一顿乱舔,然后被鲁佩豹不动声色地撞开了。鲁佩豹的尾巴缠上了伊昂娜猫的尾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罗梅尔德犬左转右转,没能找到缝隙插进两只大猫之间,只能放弃,委屈巴巴地呜呜几声,跑到了伊昂娜猫的另一边。 就这样,叁只关系和谐小动物踏上了寻找狮群的道路…… 再写就太多了!及时打住! 第二天的艾薇拉:诶?我的豹子呢? 其实昨夜注意到了动静但是装作没看见的阿瓦兰:(若无其事)谁让你自己不看好? 埃莉诺拉狮:我的崽呢? 柯露蛇:我的老婆呢? 鲁佩豹:赞美艾薇拉。 罗梅尔德犬:我是败犬? 题外话,烈焰女神阿瓦兰不执掌烈焰,而是执掌生育与战争。 光辉女神也不执掌光辉。 同样,爱神艾薇拉不是执掌爱,而是执掌重生与奉献的神明。 逆流而上 光辉女神之名,如今已经知者寥寥。之前光辉神教在王都焰心城活动,也只是被含糊地称作“异教徒”。但鲁佩从前有幸从某座古墓中的残破古籍中了解过光辉神教,于是即刻便反应过来——这正是光辉女神的姓氏。 鲁佩反问:“光辉?我记得这是那位女神的姓氏。”尽管精灵并不信仰神明,也知道神明的姓氏不是寻常人能够冠以。 伊昂娜也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神情,好像没想到有人还记得光辉女神的名讳。而后她微笑着,温和地回答:“是啊。我一出生,就被冠以了‘光辉’的姓氏。嗯……因为我和女神长得很像吧?特别是这双眼睛。” 实际上,在睁开眼看到鲁佩的瞬间,伊昂娜甚至对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生出了怀疑之心——但下一刻,鼓动的心脏却诚实地告诉她,她的确是爱着面前这位精灵的。人为的欺骗不可能凭空捏造出这样的恋慕之心,于是伊昂娜也安心地将这份怀疑暂且放下了。对于鲁佩的疑问,她也坦然回答了。 “嗯。”鲁佩应了一声,没有发表意见。她粗略地看了一眼原本伤口所在之处,那里的皮肤一片光滑,已经全然愈合,甚至原本的血迹都已经消失无踪。 她松了一口气。 之前的动摇之色已经从鲁佩的脸上一扫而空,只剩下冷凝的棱角。她将公主小心抱起,让伊昂娜往里贴一贴,示意自己要继续往前走。 伊昂娜顺着鲁佩的意往她怀里钻了钻,精灵的体温比人类更低,此刻却也染上了伊昂娜的体温。伊昂娜伸手捻着鲁佩滑落的白色长发,疑惑地问她:“我们要去哪里?” “叁溪镇东边的河,公主殿下。” “谁是公主殿下?” “您是公主殿下。” 伊昂娜看起来有些吃惊。她说:“可我不是什么公主啊。我也没法做公主。” 鲁佩没有询问缘由。沉默了一会儿,她才低声说:“那就不做公主了。” “我当然不做公主。我是……” 鲁佩却忽然打断她:“什么也不做,只做安德莉娅。” 伊昂娜轻轻笑了。她温柔地,理所当然地回答:“可那怎么行啊?” 她眨了眨眼。她的眼睛比往常更清亮,含着干净的笑意,但平静温和的姿态并没有半分改变。她只是失去了大半记忆,可并没有丧失理智,连思考方式也一如从前。 “不做公主,那是当然的。但人不能什么也不做。如果什么也不做,那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鲁佩问:“那公主想做什么?” 伊昂娜没有半分犹豫,坦然回答:“我其实是无所谓做什么的。只要能拯救更多人,我觉得都好……不。哪怕只能拯救一个人,那也不算空耗此生。若是我在世上,不被任何人需要,我才会难过。” 精灵并不能理解人类口中的话语。她生来孑然一身,既无信仰,也无血缘羁绊,族群牵挂。对于人类的心思,一时无法参透。 她见过许多人类。人类这种生物总是喜欢群聚而居,却又彼此纷争不断;执着于各种各样的虚妄,追求着内心的信仰、眷恋、执念。她曾想,若是人类能将这一切都摒弃,想必能够活得更加轻松。 但如果人类没有了所谓的“信念”,却如同丢失了自己的灵魂,变成了浑浑噩噩的空虚躯壳,再也看不见异于他人的辉光,就此沦为凡庸的复制品。 于是鲁佩陷入沉默。她仍然不能理解,但也不会去劝诫。 伊昂娜顿了顿,却忽然疑惑起来:“难道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这些?” 鲁佩答非所问:“就算因此失去自由,一直被困在一个地方,也愿意吗?” 伊昂娜歪了歪头,回答的语气轻描淡写:“那是没关系的。” 一个人发挥自身功用的方式是非常多的。即使永远只能困于某地,但只要能够在这世间带来哪怕一点光辉,失去自由反而是所有牺牲中最无关紧要的事情。 鲁佩说:“我明白了。” 伊昂娜没有再说话,只是疑惑地仰头打量着精灵。她从这简短的对话中察觉出了异样的距离感与不和谐感,原本被她按捺下去的怀疑又开始生根发芽。但当她的目光扫过精灵英气的眉眼之时,从未有过的甜蜜心绪却在心脏间迅速膨胀,几乎要弥漫而出。仿佛腻人的麦芽糖在阳光下融化成了液态,黏糊糊地包裹住了整颗心脏,没有留下任何空隙思考除了面前这个人以外的任何事。 好喜欢她啊。甜腻的情绪在蔓延。 心脏不自然地脉动,异样的红晕漫上脸颊。 无法思考了—— 伊昂娜闭上眼,丛生的疑窦消弭在浓烈的爱恋之中。 在之后几日,出于各种考虑,鲁佩谨慎地饶了远路,从各种人极罕见之处穿行,每到夜间便寻找隐蔽之所歇息——有时是山洞,有时是供游猎之人歇脚的林中小屋。好在,伊昂娜与鲁佩再也没有遇上任何异常。 鲁佩在十一月十八日抵达了叁溪镇附近的森林,并且在林中一处小屋暂时停留——叁溪镇许多年前遭遇战乱,现在留下的只有极少的老弱病残,这原本属于猎人的小屋也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两日后的十一月二十日夜晚,鲁佩抱着伊昂娜,前往叁溪镇东边的河流。 鲁佩绕开了镇子,为避人耳目而选择继续在树林间穿梭。此地的树木高大而茂密,多年前曾有不少猎人在其间穿梭,因而留下了许多经年累月被脚踩出的小道。尽管是凛冬大雪,道路周遭仍然生长着大丛的野生红玫瑰,在夜幕下散发着瑰丽的赤红之色,这是唯有在烈焰女神的领地之上才能见到的景色。 尽管伊昂娜已经忘记了要前往河边的缘由,但鲁佩仍然决定忠实地执行公主之前下达的命令。 但当精灵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本该存在河流之处,却连向来处变不惊的鲁佩也不由得愕然止步—— 此处根本没有什么河流。 并非是出于干涸或是其他原因。面前原本应有河流之处,土地平实,草木繁茂,萤火幽幽,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河流的痕迹。 鲁佩确认自己的记忆不会出错。她的确曾经途径此处,从河流之中救起了一位九岁的孩子。但此刻她也只能茫然地驻足,疑惑地看看怀中的伊昂娜——伊昂娜也困惑地看着她,因为伊昂娜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 鲁佩皱起眉。她能从公主之前的种种行为感受到公主对这条河的重要性,而如今却出了这样的意外,连她也束手无策。 伊昂娜显然比鲁佩更镇定——她忘记了一切,也忘记了这条河的重要性,忘记了一切的困苦与忧愁。她无忧无虑,还保持着对神明纯粹的信赖。她笑着对鲁佩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来向光辉女神祈祷呢?” “……”鲁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好。” 得到了应允的伊昂娜笑了起来。她葱白的手指轻轻点在鲁佩的眉心,在她耳边轻轻地低语陌生的祷词。 “……祈求您的恩慈,熄灭世间的灼焰……” “……赐予我们冰冷的宁静。光辉普照众生。” 最后一句祷词落下,刹那间点点光辉闪烁于深沉夜幕之下,汇聚如河流奔涌。聚集成河,拟态成河,最终成为河。 周围仿佛静止了,原本鼓噪的鸟鸣突兀地止息,天地间只剩下神迹般的流水之声。 ——难道这真的是神迹? 这个疑问只在鲁佩的脑海中停留了片刻。她不好奇,也不关心。她唯一要做的只是履行公主的命令。 她迈入河流之中。 失去记忆的伊昂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好奇而警惕地抱紧了鲁佩。鲁佩安慰似的亲亲她的额头,然后抬起头继续向前。 河流其实并不深,仅仅没过鲁佩的腰身。她抱着伊昂娜,迎着水浪,逆流而上。 凋零的枯木抽发新芽,民众四散的废土重铸光辉,时间在飞速地前进——不,不对。 垂垂老矣的鹰隼重获新生,下坠的果实回到了枝头,时间如水般流淌,但完全是朝着相反的方向。 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在无垠无限的空间与时间之前都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至极。过去与未来在此刻都失去了意义,所有延展出的“可能性”都被不可名状的力量抹去,世界在她们的面前崩毁而又重构,随着河流奔流,最终归于一点—— ……来自高位的力量退却了。当鲁佩重新取回自己的意识之时,她发现自己正站在河边,而伊昂娜却不见踪影。 鲁佩在前几日曾往伊昂娜的体内注入过适量的雷元素,在伊昂娜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雷印。但此刻,她却无法感受到雷印的存在。 一个荒谬的猜想在鲁佩的心中渐渐成形。来不及细想,精灵化作一道紫色的雷电沿着河流向上而去。 精灵的速度很快,迅速就赶到了河流的源头,正巧听见扑通的落水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鲁佩也跳入了水中,拽住了落水者的手臂。如果她的猜想没有出错的话—— 精灵跃出水面,查看怀中人的面容——金发金眸的女孩看上去是与年龄不符的镇定。 鲁佩松了口气。再抬起头,只看见远处留下一个匆匆离去的女性身影。 “……鲁佩?” 九岁时的伊昂娜长得十分讨喜,甚至看起来就像是做工精致的人偶。但与鲁佩记忆不符的是,此刻的伊昂娜看起来格外虚弱,面如金纸,连说话也气息不足地虚浮着。 鲁佩收回目光,心下对于伊昂娜异常的状态感到担忧,不敢让她在水中多留,于是皱着眉上了岸。她问:“您还记得我。但您怎么了?……是那个女人将您推下水的?” 伊昂娜却缓慢地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她说:“我觉得有些……使不上力。或许是,水……你知道,世上少有毫无代价的神赐。” 她这么说着,眼皮却不停地往下坠。鲁佩心中一紧,想要脱下自己的披风将伊昂娜裹起来,却发现自己现在穿的是轻捷的猎人服饰——这是自己许多年前习惯的穿着。 她只能说:“我带您去找人。” 她往西边看了看——她知道往那边走能够遇上海兰,但此刻却有些迟疑。她不知道为何伊昂娜执意逆流而上,也许她早知道能够回到过去——但这又是为什么?如果伊昂娜是想改变之后的命运,那么此刻去找海兰,恐怕不过是重蹈覆辙。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孩。年幼的伊昂娜看上去似乎还不像以后那样瘦削病态,脸庞还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圆润。但此刻伊昂娜的脸色却是异常的惨白,缩在她怀里,娇小的身躯不断地颤抖,看上去像是一只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幼猫。 这样的情形让鲁佩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此刻治好伊昂娜才是最重要的。 在她思考之时,忽然感到自己的衣服被扯了扯,于是看向伊昂娜。 伊昂娜发着抖,幼嫩的两只小手拉住她的右手。她顺着伊昂娜的意,顺从地抬起手。伊昂娜便撩开自己的上衣,拉着鲁佩的小指,让她的手覆上自己柔软的小腹。 “鲁佩……” 或许是因为虚弱,女孩儿的话语断断续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喘息。 “你的雷元素……没有了……” 女孩儿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欺负一般——当然更可能是低烧或呛水所致。 女孩的腹部光辉而柔嫩,一只手就能掌握大半。腰部诚实地微微上挺,急不可耐地将小腹更加完全地送入侍卫长的手中。 “我想要……你的雷元素……” 刚刚落水的女孩浑身湿透,与鲁佩接触之处传来湿哒哒的黏腻感。刚才一直泰然自若的鲁佩此刻却忽然觉得这黏腻感有些不适,于是移开了视线。 “……嗯。” 属于另一个人的元素力从腹部被注入,轻微的酥麻感逐渐蔓延至四肢,让女孩发出了细弱的喘息——这具本属于过去的躯体还是第一次接收他人的元素力,被侵入的异样感让伊昂娜不由自主地蜷缩,把自己更深地埋进恋人的怀抱中。 鲁佩适时地移开手,原本被手掌覆盖的白嫩小腹上浮现出淡紫色的雷印。 鲁佩替她放下卷起的上衣,说:“好了。” 伊昂娜在她的怀里安静地趴着,看起来恹恹的。 鲁佩没有再说话,只是往西行进。 今日是难得一见的红月,连月光也是红艳艳的。这并非什么不祥之兆,只是自然之景。 鲁佩沿着记忆中的道路前进,果然找到了海兰。但或许是来的时间提前了的缘故,原本应该孤身一人的海兰还扛着一个女孩儿。 海兰的面容看上去没什么差别,鲁佩只扫了一眼,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肩上的女孩。这个昏迷着的女孩长手长脚,海兰扛着似乎还有些吃力。 鲁佩在海兰面前停下,正想开口,却忽然一顿。 海兰扛着的那个女孩,生着一头亚麻色的卷发。 而在鲁佩怔忡之时,海兰的目光却在鲁佩身上打了个旋儿,最终落在伊昂娜身上——严格来说,是落在那双金色的眼睛上。 “你……打扰了。”海兰的目光重新回到鲁佩身上,她露出一个微笑,“你怀里的这个女孩儿,能交给我吗?” 是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话语。唯一不同的是,鲁佩微微皱眉,而后轻声反问:“交给你?” “是啊,”海兰点点头,只觉得面前的精灵是在警惕陌生人,“我认得这个女孩。” 她知道精灵从来孑然一身,独来独往,又看见伊昂娜身上的水渍,于是说:“感谢你——嗯,帮助了这个女孩?不麻烦你去安置她了,我会妥善地处理的。” “妥善处理?”鲁佩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嗯。我有一个熟人在附近,她——家世不错,和我有几分交情,养一个孩子不算什么问题。我会拜托她照顾这个孩子。” 似乎是觉得鲁佩仍然在警惕自己,于是海兰伸出空着的手:“我会好好处置这个孩子——众神俯视,愿将此刻话语递交于至高天之上。” “——如何?” 如鲁佩所说,其实写文也是这样。如果能将角色的信念、过去、人格全都摈弃,写一个轻松无脑的黄雯,那肯定会更加轻松。但这样的话,角色就没有灵魂了。 海兰:我也没想到那个女人后来能把孩子照顾到床上去。真不愧是你们,塞格人。 忠贞 鲁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她病了。” 海兰并不恼怒,只是伸出手,扣住伊昂娜的手腕。湿透的衣衫渐渐变得干爽,海兰随手将凝结的水球甩至一旁,却忽然一挑眉。 她将伊昂娜的右手衣袖微微向上推,露出洁白手腕上带着的手环。半透明的手环呈现出海水般的淡蓝,在月光下流转着莹莹幽光。 海兰的视线停留在那个手环之上,难得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而伊昂娜却警惕地抽回了手,将手环贴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则有点紧张地抓住鲁佩胸口的皮革。 鲁佩刚才并没有注意到伊昂娜手上的手环。此刻看见伊昂娜如此紧张那个手环,才扫了一眼——看上去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她不太能理解为何海兰会忽然行为异常。 海兰沉思了片刻,但光从她的表情上,鲁佩无法判断她是否得出了什么结论。她重新挂起了微笑,接上了刚才的话题:“可惜我不是医生。不过,我没查出什么疾病——也许这不是疾病呢?” 鲁佩问:“那是什么?” 海兰眨了眨眼:“我感受到了星空的气息。来自至高天之上,高位者的力量。” “你是说神罚。” “我可没有这么说。”她对这个话题的讨论到此为止,她一向不喜欢解释,也没有义务这么做。 “所以你的决定是?” 鲁佩自认不能代替伊昂娜做决定,于是低下头征求伊昂娜的意见。 失去记忆的伊昂娜不认得海兰,自然没有跟她走的意愿。她的左手握着右手上的手环,轻轻地摇摇头。 于是鲁佩说:“我拒绝。”斩钉截铁,不容置喙,即使面对传说中缔造了伟业的英雄也没有丝毫胆怯。 海兰没有坚持,笑着说:“噢,看来她已经有了一个可靠的守护者了?” 或许是觉得身上的女孩实在太重了,海兰将扛着的女孩放到了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轻声嘟哝着锻炼不足。伊昂娜注意到她的动作,目光扫过地上那位亚麻色卷发的女孩。 她愣了一下,然后出声询问“抱歉,您……要带她去哪儿?” “嗯?……噢,你认识她吧?你们应该是一个镇上的孩子。” 海兰说的很随意,面对孩童也仍然是平日里同成年人说话的语气:“她说她要去找‘祭司大人’,我说好吧。” “我不认识她,但她应该是镇子上的孩子……回去?那会很危险。”伊昂娜轻声说,“瑟维人袭击了镇子。” “她坚持如此,我无法让她改变主意。”海兰如此回答,“你说瑟维人?那的确危险,有丧命的可能性。但命运是公正的。比起这个,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说罢,她没有等待两人回话,就化作夜幕下的点点荧光,带着昏迷的女孩消失了。 伊昂娜犹豫着拉了拉鲁佩,鲁佩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回镇子?” “我没有资格让你去冒险。如果你愿意的话……” “好。”鲁佩的回答总是干脆利落,这次也一样,甚至连原因也没有过问。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伊昂娜甚至从来没有被她拒绝过,鲁佩对她的包容仿佛毫无底线。 这里离镇子其实并不算远,鲁佩很快就赶到了目的地。叁溪镇的房屋多半是木制,此刻已经付之一炬,只剩下零星几幢在火光中摇摇欲坠。本该肥沃的土地化为死寂的焦黑,布满了杂乱的脚印与马蹄印。 鲁佩抽出佩剑,长耳微微颤动。她听见了许多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清脆的碰撞,不像是瑟维人——瑟维人不会穿那样厚重的铠甲。 她仔细看去,发现有许多穿着赤红铠甲的骑士在镇子内行动。那赤红铠甲上的玫瑰纹饰太过显眼,普通人也不可能拥有一整套的铠甲,显然那时塞格的王家骑士团成员,正在四处搜寻幸存者。 鲁佩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伊昂娜,接着说:“没事了。” 伊昂娜没有回答。反而是几个骑士发现了没有刻意隐藏的鲁佩,为首的骑士厉声道:“什么人!” 骑士们做出预备战斗的姿态,但鲁佩岿然不动,淡然回答:“这个孩子是镇上的人。” 为首的骑士看见这精灵怀里有一个瘦小的孩童,态度便和缓下来:“幸存者都要去集中登记确认。精灵,放下你的武器——你是什么人?是这孩子的契约者?” 有的塞格人会在以武力征服精灵之后强迫对方签订奴隶契约,令其守护自己或者亲眷。鲁佩顿了顿,并不觉得这是一种侮辱——精灵不仅情绪淡薄,身为元素生物的她们也没有集群、王国甚至系统性的文化,自然也没有过重的荣誉感与廉耻心。 鲁佩点了点头:“是。我要跟着她。” 骑士取走了鲁佩手上的长剑,又向伊昂娜确认鲁佩的身份。伊昂娜不想引起怀疑,于是没有过多解释,认同了鲁佩的话。接着骑士招来自己的下属,让下属带领二人前去登记。 这群骑士显然刚来不久,所谓登记处也只是一小片有幸逃过焚烧的空地,在正中摆上了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面放着纸笔,被确认过身份的人就在那纸上留下自己的指印。 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也是塞格传统的赤红色,在血红的月光下几乎看不出其他点缀的配色。 伊昂娜从鲁佩怀里探出头,环视一周,却没有看见自己想找的几个人。鲁佩轻轻把她抬起来一点,让她能看得更轻松。周遭的镇民们显然没有见到过精灵,于是时不时地看向她们。 鲁佩扫了一眼,没有察觉出什么危险或恶意。但她发现镇民看向伊昂娜的目光也同样疑惑而好奇,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她——但伊昂娜之前说过她是这个镇子上的孩子。 鲁佩短暂地感到了疑惑,但这个小问题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她就暂时把疑问压在了心底。 队伍很长,但骑士们的效率很高,很快就轮到了伊昂娜。但在首轮确认身份的时候就出了问题——骑士询问周遭幸存的镇民认不认识伊昂娜,但镇民们纷纷摇头。 骑士怀疑地在“初步确认”后面写了一个存疑,接着询问:“孩子,那你能说出你的关系人吗?我是指,与你关系密切的人。”因为伊昂娜是小孩子,骑士换了一个比较浅显的问法。 “……塔琳。”伊昂娜报出了祭司大人的名字,“她是我的……老师。” 骑士记了下来:“还有吗?” “梅。是我的朋友。” “很好。但这个名字没有被记录,或许是没能获救。很抱歉,孩子,这样我们很难确认,你得接着说下去。” 伊昂娜沉默。片刻后,她才迟疑着说:“德斯廸妮……” “嗯,德斯廸妮……四十岁,有一个孩子,不过叫做罗梅尔德。但你不叫罗梅尔德,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比伊昂娜曾经遇到过的大部分问题都要简单。可她却没法回答。 “是我……认识的人。” 骑士皱着眉:“嗯……很抱歉,孩子,我们没法确定你是叁溪镇的镇民,按照规定你不能留在这里等待安排……但是,你可以申请,呃,孤儿救济——” 骑士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她的同伴打断了:“孩子,你得跟我过来一趟。” 这位出声的骑士似乎是从马车那边走过来的。她对伊昂娜说:“别害怕,孩子。有一位大人要见你。”说着她伸出手要抱伊昂娜,但是被鲁佩皱着眉躲开了。 鲁佩瞥了一眼骑士伸过来的手,低声道:“我也要去。我是她的契约者。” 签下契约的精灵会本能地保护契约者,除非命令,不然离开契约者一定时间与距离就会发狂。骑士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勉强首肯了,但在领两人靠近马车时还反复强调:“你只能待在外面,不能进去。” 鲁佩也只好留在马车外,皱着眉看伊昂娜被骑士抱进马车里。她察觉到马车上被人施放了隔音的魔法,但伊昂娜身上有她的雷印,如果真的出了事,伊昂娜也能第一时间联系到她。所以她并不太担心。 骑士将伊昂娜抱进马车,放在了软垫上,随后恭敬地垂着头推了出去。 伊昂娜抬起头,发现她的对面坐着一位陌生的红发女人。 女人的容貌并非是像胡杨人那样艳丽而风情万种的精致,她的眉眼更加锐利,极具侵略性。当她微微蹙眉之时,那潜藏在微末笑意之后的冷芒便毫无保留地显现,全然是一张塞格人的脸。 她眯着眼打量伊昂娜:“这就是那个‘祭司’说的女孩。” 她说话的语气不疾不徐,在末尾稍稍上扬,像一个摇摇摆摆的钩子。 听上去无端地有些熟悉。 “的确是金色眼睛。” 她靠近了些。女人生得很高,俯视伊昂娜时能够将本来就算瘦小的伊昂娜完全笼罩在自身投下的阴影之中。这样的压迫感带给了伊昂娜一种仿佛被对方掌控的错觉,她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靠了靠。 “我叫安德莉娅,”她有些吃力地仰着头,轻声说,“大人。” 这倒是省去了女人让她抬头这一步骤。女人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滑过女孩的面颊。 和其他小镇的镇民相比,伊昂娜的皮肤是未经劳苦的白皙细腻,罕见的金色双眼仿佛盛着融化的黄金,五官精致得如同人偶。不像是这种穷乡僻壤的女孩,更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难怪那个自称‘光辉神教祭司’的女人说她是什么——神明赐予的圣女? 她一向喜欢那些胡杨所做的华而不实、做工精巧的物件,而这位人偶般的光辉神教圣女也非常符合她的审美。 作为这次出行的战利品,倒也未尝不可。 “安德莉娅。”她重复,“这个名字不好。” 伊昂娜静静地看着她。 “你以后就叫‘伊昂娜’吧。从今天开始,跟我走。” 不容置喙的陈述句。没有征询他人意见的习惯,直接告知了决定。 伊昂娜顿了顿,然后说:“我不能,大人。”她的语气很轻,但一直保持着这个年纪不应有的镇定。 如果是平常,女人绝不会对胆敢质疑自己的卑贱之徒和颜悦色。但她面前的不过是个孩童,她的态度相对来说也还算温和。 塞格帝国的法律繁琐且完备,但归根结底受益方只有四种:贵族,孕妇,纯女性,孩童。塞格的烈焰女神执掌战争与生育,孕妇、孩童与生育率更高的纯女性都被理所应当地列入了神圣不可侵犯的范围。尽管塞格人劣迹斑斑,但通常不会苛待儿童。 被人拒绝总归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女人微微挑眉,面上没什么笑意:“罕见的金色双眼,纯女性。一说要给她的追随者们上刑,你的‘祭司’可是什么都招了。你或许不知道,纯女性要——” “……受到王室的管控。”伊昂娜自然而然地接上后一句,“您没有杀掉祭司大人,感谢您的仁慈,大人。或者您已经请示了烈焰女神的神意?” 伊昂娜很清楚,光辉神教式微,如今的信徒不超过十个人,面前的大人或许甚至不知道“光辉女神”究竟是谁。但无论如何,不能随意斩杀其他神明的神使,在处理之前必须先询问自己信奉的神明的旨意,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 “管控。”女人缓缓点了点头,“你知道?这很好。”出行的这些时日里,她已经厌倦了面对手下骑士时那些乡下贱民无知蠢钝的脸——这一带都离王都太远了,这些人一辈子可能连当地城主的法令都说不清楚。 她再次端详起面前的女孩——约莫七八岁,不会太大,那样不好养熟;不会太小,她并没有纵容和从头教育一个小孩的耐心,这样就刚刚好。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孩子被养得不错,至少足够冷静——她讨厌孩子尖利的大吼大叫——看起来也还算聪明。 她是向来不吝于从别人的手中抢夺自己中意物品的,对于他人教养了一半的孩子也是一样。这个孩子很符合她的标准,既然想要,就一定要握在手里。 她说:“你不愿意跟我走?与其在山野间做一朵野花,不如来做我的玫瑰。”她的语气非常自然,但在这从容的假面之后,正是上位者有恃无恐的傲慢。 伊昂娜回答:“大人,我已经有了……同伴,我要与她同行。” 女人是一向不在乎施舍一些甜头的,于是她说:“我一向宽容,不会计较多一个人。” “她并不是孩子,大人。她是……外面那位精灵。我们约好要一同旅行。” 女人没有回答。片刻后,她说:“你身上有她的雷印,但她身上没有你的契约。” 她眯起眼,伸出手捉住伊昂娜的衣摆,将它撩起,露出小腹上紫色的雷纹。伊昂娜拽住自己的衣服,想要把她拉下来遮住:“大人!请您——” 面前的女孩第一次出现了动摇。女人没有在乎女孩的推阻,手仍然稳稳地停在空中:“我不喜欢听没用的话。你是因为想和同伴旅行所以不愿意跟我走?不。我讨厌欺瞒。” “我——” 女孩的面上露出了窘迫的神情。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只剩下耳根仍然是一片粉红——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调节情绪的效率已经十分惊人。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说这种话实在引人误会,但在面前女人的逼迫下,她只能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 “我对我的爱人忠贞不二,大人。” 伊昂娜说“忠贞不二”并不是觉得埃莉诺拉对她有要炼铜的想法,而是想表达“我对她忠贞不二,她喜欢流浪那我也喜欢流浪,所以不希望出现任何会妨碍自己贯彻它的境遇”。 海兰:喂,骑士团吗,这里有人炼铜! 埃莉诺拉:骑士团不管炼铜。而且炼铜算什么大事。 鲁佩:等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没炼铜。 雨中的玫瑰 听到伊昂娜这样说,女人却只是露出一个微笑,并没有多余的反应。仿佛是听到孩童童言无忌,说着一些不成熟的,等到多年后就会自然而然被摒弃的话语。毕竟孩子就是这样——轻易许诺,轻易喜欢上某人,然后轻易在成长的过程中将一切都忘记。 “好吧,”女人微笑着回答,“那么你就把她也带上吧。”她不认为精灵会爱上某人——也许是叁天,叁个月,或者叁年,总之那个精灵总有一天会腻烦离开的。不过是个流浪的精灵罢了,带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伊昂娜能察觉到对方话语间并没有留给她拒绝的余地,于是只能沉默。她有些懊恼,自己执意回到镇上来,似乎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但能看到镇民们得到妥善安置,至少也能让自己安心下来。 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口问:“大人,镇民……” 她没有把话说完,那双明亮的金色眼睛注视着女人。 女人说:“她们会安置那些镇民。”指的是外面的骑士。 “感谢您的仁慈。” 她轻轻颔首,然后将手搭在车帘上。看见女人没有阻止,才将其掀开,轻轻对守在外面的鲁佩说了目前的情况。 鲁佩对此并没有产生什么不高兴的情绪,去哪里对她来说都无可无不可。毕竟她四处流浪也并不是喜爱自由,仅仅是无事可做、无处可去罢了。但以她的记忆来判断,身在深宫的公主似乎总是不大开心,于是她说:“你不愿意的话就不去。” 偏偏伊昂娜也说:“你不愿意的话,我就不去。” 鲁佩回答:“没有不愿意。” 她顿了一下,又补充:“我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伊昂娜点点头,但还是趴在车窗上看着鲁佩。即使现在结束了谈话,精神松弛下来,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她也恋恋不舍地不肯离开。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鲁佩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女孩苍白的面颊,“直到生命的终结。在那之前,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好好地睡一觉吧。” 伊昂娜依恋的蹭了蹭鲁佩生着薄茧的手,没有再拒绝。马车内的座椅很软,身后也有靠垫,本就精神不济的伊昂娜很快就坠入了梦境。 她听到远处铁锅中咕咕作响的水声,她闻到蛙鱼汤的香味中混杂着血腥气,这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文弱温和的脸。陌生的中年女人欣喜地抱起她,低声说:“你瞧!这个孩子有一双漂亮的金色眼睛!女神在上,我敢说这是我第一次真切地看到金色的双眼……多么美丽!女神啊,您是否是听到了我们虔诚的祈祷,所以才终于赐予了我们人间的权柄?” “是这样吗,塔琳祭司?” 塔琳抱着她,微笑着向另一个人发出声响之处看去:“当然……当然!一定是这样的!女神终于回应了我们的祈祷,使她在人间的代行者降生于这片苦难的大地。” 她伸出手,嘴里却只能发出婴儿意味不明的咿咿呀呀声。她努力地转过头,看到的却只有一只搭在床沿的手。苍白,虚弱,手掌朝上,露出掌心十字的烙印。 她伸出手想要靠近,却在一阵晕眩之后猛然倒地。 “哎呀!你怎么摔下来了?” 伴随着女孩稚嫩嗓音出现的还有一只小手。她将伊昂娜从地上拉起,还顺手替她拍了拍土:“我知道你没想出去,只是想趴在墙上看看,但你这也太危险了!” “嗯……谢谢你,梅。” 梅左顾右盼,接着压低了声音:“还好祭司大人没看见,不然又要念我不好好看着你了。唔,祭司大人总说让你出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一直把你关在这里,也不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递给伊昂娜一个果子,接着道:“我悄悄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我昨天偷听到祭司大人说了!她说你的妈妈其实是——” 果子上的晨露让伊昂娜无意间滑了手,果子砰然落地,沉闷的钝响却突兀地被铁锅砸地的杂音所替代。 “——我不是你的妈妈。” 女人如此决绝地说着,没有留给她辩驳的余地。 她低下头,看见蛙鱼汤撒了一地。鱼头孤零零地躺在中央,浑浊的鱼眼呆滞地注视着她。 “我不是你的妈妈,”女人喃喃自语似的重复,脸颊神经质地抽搐着,焦躁不安地抠着手掌上十字的旧伤,“我只有一个女儿……” 伊昂娜后退一步。她茫然地回过头,看见的却不是早已习惯了的院墙,而是一扇敞开的大门。在被晚霞染成一片鲜红的远处,她看见瑟维人的旗帜在空中飘扬。 她困惑地,茫然地踏出门外。 她看见梅握住她的左手,焦急又惶恐地询问她:“你怎么出来了?!快跑!瑟维人来了!” 说着,梅将一个黑色的手环塞给她:“祭司大人要你保护好这个——你带着它,快走!” 伊昂娜只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对于一切都缺乏脚踏实地的实感,只是本能地反问:“那……你呢?” “我要去西边,你不用管我!保护好它,保护好圣物!祭司大人说了,只要你带着圣物离开,一切都会好起来!” 梅将她推开,转身朝着远处的火海中跑去。 而她向下坠落,直到落入河流之中。 窒息感淹没了她。她拼命地想要向上游,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所有人都冷眼旁观,她能听见她们在窃窃私语。 “——那个孩子很有天赋。我会把她交给……等成年之后,就把她交给你做骑士……如何?” “那么在那之前,我会照顾……我承诺。” 接下来的话语被水流声所掩盖,她的意识最终消失在了水底。 埃莉诺拉的人马断断续续行进了两周才到达了王都焰心城,而在这两周的时间里,伊昂娜几乎都在昏睡,很少有清醒的时刻。甚至在抵达王宫之后,立刻就发起了高烧。 埃莉诺拉召来了烈焰神殿的修女,勉强稳住了病情。但修女们告诉她,这个女孩儿不仅下肢无法直立行走,甚至身体也极其虚弱。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疗愈手段,恐怕不能活过二十岁。 埃莉诺拉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女孩儿。 “……” 她看见女孩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些什么,于是微微弯腰:“嗯?” 女孩短暂地撑开了沉重的眼睑。她的声音非常微弱,像是松散的泥团,轻轻一捏就会散作一摊碎土。 “实在是让您……费心了。” 女孩这么说着,而在那浮于表面的茫然之下,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说:“您实在不必……” 她没有说下去。是不必什么?不必费心,还是不必救他? 也许是此刻的暖融融的烛光恰好照亮埃莉诺拉眼底的光芒,也许是埃莉诺拉低头的侧脸太像是在朦胧的梦境。她竟然伸出手,向她讨要一个拥抱。 “您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她的身体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她听见自己说—— “请原谅我,陛下。” “因为像这样的拥抱,我从来……从来没有从妈妈那里得到过。” 这不算什么大事,塞格人对待孩子也总是要温和一些,更何况是一个病中的孩子。 埃莉诺拉俯下身,很轻松地将人裹在被子里抱在了怀里。女孩没有任何反抗,温顺地被女人圈在怀中,头轻轻贴在埃莉诺拉的胸口。那里传来的心跳声沉稳有力,是她不曾拥有的。 伊昂娜的手很冷,是与烈焰相去最远的温度。但她的目光却温柔又平静,宛如一尊在自己神明怀抱中卸下所有防备的圣徒雕像。在这个简简单单的拥抱中,埃莉诺拉仿佛真的感受到了一种血脉相连的依存感。 女孩无力地闭上了眼,而埃莉诺拉仍然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 她还很小,看起来那么脆弱,好像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易地折断她纤细的脖颈,划破她惨白到连血管都清晰可见的皮肤。那么需要人精心呵护,宛如雨中的玫瑰,如果没有得到园丁的保护就会立刻从枝头被吹落。 就像现在。没有人照顾就会死去,不依靠自己就不行。 实在脆弱,但又实在美丽。 埃莉诺拉抱着女孩,低声喊来了门外的修女,让她们去神殿叫来圣女。 等到圣女到来,只看见埃莉诺拉背对着她坐在床边。 “你来了。”她微微侧首,线条凌厉的侧脸露出微微的笑意,“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我要你向所有人宣布一条预言。” “金色双眼的公主会为塞格带来繁荣,她会成为塞格的王后。但,她永远不能离开塞格。” 把大家可能会觉得枯燥的剧情大概讲了一下快速略过了,下一章开始推我们的galgame剧情(不)!想必大家也想看一些谈情说爱的剧情了吧(我也想)! 埃莉诺拉最开始坐在床边实际上是在想:养一个人简单,但要精心养好身子就太麻烦了。如果自然因身体原因而死,也不算是自己照顾不周。 下一刻:治,必须得想个办法治。 什么叫慈爱的母亲啊(战术后仰) 脱轨 短短几日,王都所有人都知道了女王陛下忽然从外面抱回了自己的私生女,并且光明正大地宣布她是塞格目前唯一的公主。 而刚刚才退去高烧的伊昂娜,反而成为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从鲁佩口中得知这件事之时,她首先感受到的却不是惊讶,而是忽然想起之前鲁佩那句“公主殿下”。她在疑惑,是不是鲁佩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甚至怀疑,难道这样的结局是鲁佩刻意促成? “——公主殿下?” 但当她抬起头对上鲁佩湛蓝清澈的双眼,心底的怀疑便化为一滩水,流入那片高远的天空——这其实很奇怪,她原本并不是这么感性的人。但这名为爱情的毒药仿佛具有魔性的甘美香气,能够消融一切的异议。 她最终挑中了一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鲁佩温顺地看着她。她的双眼仍然是丛林中独步的猎人的凌厉双眼,但也是如同被驯服的羔羊般温驯。鲁佩回答:“本该这样的,公主殿下。” 伊昂娜觉得喉头发紧。但她只是默默地用自己尚小的双手包住鲁佩的一只手,企图从这位无论何时都镇定自若的精灵身上汲取些许力量。 “好……好的。没事的,”她说,“没事的。我只是很惊讶。” 鲁佩任由女孩握着自己的手,没有挣扎。她坐在床边,替女孩掖了一下被角。她用那双鹰隼般锐利的双眼观察了一会儿公主的表情——以一种意外小心翼翼的态度。然后她说:“您——你看起来不开心。”她对自己的判断力有足够的自信,但精灵天生的缺陷却使她缺少进一步辨别那“不开心”究竟是属于何种情绪的经验。 “你这样让我感到……感到我们好像很疏远。”伊昂娜垂下眼睑,“这让我难过。” 鲁佩并不理解,但她停了下来,看上去在思考。为了自己的爱人,她在努力思考。 “我——不太明白。”她是很诚实的,不明白就会回答不明白,不会也不懂为了照顾他人的情绪而委婉表达。 但她缓缓地斟酌着字句,学习着去解释自己的想法:“无论你是伊昂娜还是安德莉娅,是普通人还是公主,都只是我的爱人而已。无论你在哪里,我会是你的恋人,我会永远陪着你。其他都不重要。” “无论狩猎的方式如何,”她最后总结,“只要能够达成目标就算成功。” 女孩没有回答。她挪动身体,靠鲁佩更近了一些,紧贴着鲁佩的右臂。鲁佩微微弯腰,她便趴上恋人的肩膀,将唇贴在精灵长而尖的耳朵旁:“这是你爱我的证明吗?” 鲁佩说:“我不知道。但我爱你。” 鲁佩那双湛蓝湛蓝的眼睛平和地注视着她,甚至比记忆中的河水更加干净。她将自己的重量大半压在对方身上,仰起头轻轻地吻了鲁佩的唇。冷然而不近人情的精灵,唇瓣却和人类一样柔软而有弹性。 这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鲁佩最大的回应也不过是轻轻地搂住女孩的腰,稍稍向下施加了一点点力,让伊昂娜感受到唇上传来另一个人的压力。她们都知道接吻是人类表示好感的动作,但实际上都不会接吻。 片刻后,伊昂娜才微微后退,与恋人分开。被压迫的唇瓣重新恢复了原状,鲁佩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眼神干净而澄澈,看上去只是仍然不太习惯。 “我——很高兴。”鲁佩尝试向恋人传达自己的感情。 她的确感到了能被称之为愉悦的情感,并不强烈,仍然淡薄,只是存在。 她思考了片刻,接着才说:“——嗯,是的。就是这样。” 伊昂娜轻轻笑了。 ——这就是她的恋人。不理解人类的情感,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等待着被人以不同的色彩填充。 她的手捧起一缕鲁佩白色的长发,询问她:“我可以给你梳头发吗?” “……?当然。” 鲁佩替她拿来银梳,然后被伊昂娜的小手按着坐到床边,背对着伊昂娜。 鲁佩有着一头非常漂亮的长发,柔软而顺滑,是纯粹的白色,没有任何杂质,一直垂落到腰间。银梳缓缓地在发丝间穿梭,却带给伊昂娜如同牛奶般的丝滑触感。 鲁佩沉默地坐着, 任由女孩在身后摆弄她的长发。她背对着女孩,但正对着窗口。朝阳升起来了,被窗户框在正中,落在鲁佩的眼底。原本一片纯白的长发也仿佛染上了色彩,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阳光暖洋洋的,头发也被轻柔地抚摸着,这让鲁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阳光在鲁佩的发丝与伊昂娜的指尖流动着,此刻连白发也仿佛成为了与伊昂娜相同的金发。 伊昂娜微笑着。 ——她的爱人啊。在与她相爱之前,从来没有体会过哪怕片刻的温暖与快乐。 而她呢?她拖着一副孱弱的、脆弱的躯体,手中紧攥着所剩无几、终将迎来终结的生命。 在终将到来的结束降临之前,她能带给她的爱人多少幸福呢? 拨开浓密的白发,伊昂娜在精灵的后颈上落下一吻。 “我非常……爱你。” 以至于不想去追究这份爱意的真假。 想要你感受到幸福,想要让现在还什么都不懂的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我终于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真的能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吗? 她想要叹气。但周遭的气氛太过安宁,以至于她不想在此时叹气打破这份宁静。 但显然,推开房门的人并不会这么觉得。 “——伊昂娜。” 埃莉诺拉推开门,身后跟着众多的仆从与侍卫。她们都自觉地留在门外,但伊昂娜仍然能够感受到她们的视线。 埃莉诺拉就那样泰然自若,优雅而骄傲地站在中心,沐浴着那些渴望、敬佩、狂热的目光。她头上的王冠闪烁着过于耀眼的光芒,塞格传统的、只属于女王的金色服饰让她仿佛拥有了传说中的黄金之躯。 她就这样耀眼地,直接地,不容置喙地入侵了这片本属于一对恋人的空间。伊昂娜下意识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放下银梳,松开鲁佩的白发。 严格来说,这还是她来到王宫后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见到埃莉诺拉。她拘谨地,疏离地轻声喊道:“陛下。” 她只犹豫了片刻,接着说:“我很荣幸您……”她的口吻太镇定,措辞太得体,反而显得不像是一个孩子。 埃莉诺拉扫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鲁佩。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仿佛在看一只被女儿抱着梳毛的狗。 她略过了鲁佩,也没有给伊昂娜一点回应与缓冲的时间,弯下身直接将小小的女孩儿抱了起来。 伊昂娜很瘦,她抱得很轻松。伊昂娜被人唐突地打断了话语,坠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这样的高度和角度很陌生,鼻尖香水的味道也很陌生——鲁佩不会用香水,祭司大人也不会,梅更不会。对于失去记忆的伊昂娜来说,这是她第一次闻到香水的气息——独属于贵族的奢侈气味。 成熟女人的胸型非常饱满,伊昂娜只能尴尬地用小手轻轻抵住对方的肩膀,才能使自己不至于失礼。她下意识地去看鲁佩,正好发现鲁佩也在看她。鲁佩的目光非常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埃莉诺拉这过分亲密的举动而牵动心绪。 但她注意到了伊昂娜的神情,于是站起来。 “您让她为难了,”她的语气平淡自然,只是在陈述事实,“请您放下公主,陛下。” 埃莉诺拉笑了。她将女孩抱得更紧,语气轻慢而无所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留在这里是当侍卫。” “我只是公主殿下的侍卫——” 鲁佩的话没头没尾地停在这里,因为她看见伊昂娜以手势示意她噤声。伊昂娜猜到了她的下一句,所以绝对不能让她真的说出来。 ——我只是公主殿下的侍卫,不是陛下的臣子。 能够在这张白纸上肆意涂抹的只有一个人,能够拨动精灵情绪的只有一个人。她的感情实在有限,所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埃莉诺拉不了解鲁佩,也不在乎她在想什么,所以她只是捏了捏伊昂娜的脸颊,低声说:“真是养了只好狗。” 塞格人尚武,看家护院的忠犬有尖牙利爪是一件值得骄傲的好事。当然,如果这只狗认不清主人,某天真的胆敢朝她呲牙威吓,她就会折断她的四肢,然后再强迫她自己吃下去。 但此刻她只是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仆从将她带走:“带她去准备马车。” 仆人走上前来,而鲁佩却看也没看她,只是盯着伊昂娜。等伊昂娜轻轻点头之后,她才皱了皱眉,跟着仆从走了出去。 她会听从伊昂娜的意愿,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奇怪的是,这次却莫名让她……感到了一点奇异的不愉快。 埃莉诺拉的注意力又落回了伊昂娜身上:“你打算今后也喊我陛下吗?我想这不太合适。” 伊昂娜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仆役们,迟疑着没有开口。片刻后,她贴近埃莉诺拉的耳边,低声问她:“是因为……那天晚上吗?我其实并无此意——我是指,我不愿意看见您为难。” 女孩仰着头,毫无防备地暴露出洁白的脖颈。纤细而脆弱,埃莉诺拉轻轻将手贴上去,能够感受到青筋微弱的脉动。仅仅是一只手掌就能覆盖住大片的脖颈,这种将某人脆弱的生命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快感唤醒了埃莉诺拉自先祖那里继承下来的施虐欲。她用长指甲轻轻沿着血管的脉络刮搔着,而女孩无知无觉,还在疑惑地仰头看她。 埃莉诺拉说:“太晚了。” 伊昂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问:“因为已经昭告了所有人?” “不。”埃莉诺拉的回答毫无保留地彰显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一切在她眼里都如此理所当然,“因为我已经决定了。” 埃莉诺拉与怀中的女孩额头相抵。她早年间一直维系着好脾气的伪装,直到现在也保留着微笑的面具,可那双本该是象征着沉静的墨绿色双眼却远比鲁佩的蓝眼还要冷冽:“现在后悔就太晚了。你已经在那天晚上就被我捉住了,我的女儿。” 那天晚上是伊昂娜先牵住了埃莉诺拉的手。但埃莉诺拉绝不承认,也绝不仅仅安于此,所以她干脆地反客为主,捉住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 伊昂娜一言不发。她心中隐隐不安,明明还没有发生任何不幸,她却总觉得——又仿佛早有预料——一切都在脱离她的控制。 埃莉诺拉见她不再推脱,于是满意地继续说:“我今天要带你去见见我们的家人。” 伊昂娜只思考了一瞬,就意识到埃莉诺拉指的是她的两位妹妹,以及她们的孩子。 她说:“但就算……我与她们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可女王却似笑非笑,抱着她来到窗边。 塞格的王宫在焰心城的正中,处于地势最高之处。从这里俯视,仿佛将整个帝国都踩在脚下。 “她们就是你的家人。” “你现在是塞格的公主,我的女儿,除了忤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你不可以做的。” “如果你已经拥有我的宠爱,那就没有什么是你不能拥有的。” 女王握住公主尚且幼嫩的左手,带着她将手伸出窗外,朝着远方的景色虚握,仿佛攥住了这个庞大帝国的命脉。 “因为从你握住我的手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属于我的世界就已经属于你。” 鲁佩其实是那种不会很在意自己被绿的类型(保真)因为她既没有完整的感情,也没有人类的伦理道德观念。无论手段如何,总之能够达成和公主永远在一起的目标就算胜利。 至于埃莉诺拉……塞格的母亲和情人是二位一体的身份,所以她既有母亲的无私也有情人的自私。在这同时,还夹杂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傲慢与控制欲。倒不如说其实母亲这个身份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上位”……(逐渐陷入沉思) 孩子们的聚会 现任女王埃莉诺拉有着两位同胞妹妹,有关这两位亲王的传闻也并不算少。 被埃莉诺拉抱着进入庭院之时,伊昂娜先注意到的不是花园正中奢华而突兀的长桌,而是几乎立刻就迎上来的女人。 红发的女人比埃莉诺拉还高上一些,五官更为英气。她抱着一个约莫一两岁的红发小女孩,面上满是笑意。 “王姐!”她这么短促地喊了一句,接着便低头来看伊昂娜,“哎呀,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她的笑容看上去真心实意,对着伊昂娜说话时语气也自然地放柔:“好孩子——这么可爱的孩子,王姐竟然现在才将你接回来,实在不应该。吃了不少苦吧?以后不会了。” 说罢她兴致勃勃地伸出手,想要捏一捏伊昂娜白白嫩嫩的脸,但是被抱着伊昂娜的埃莉诺拉躲开了。 自伊昂娜勉强挨过那场高烧之后,埃莉诺拉对待她就像是对待一个瓷娃娃,连一句重话也从来不说。埃莉诺拉当下也对自己这个向来下手没轻没重的妹妹皱眉道:“她身体不好。” 伊昂娜虽然觉得这未免有些夸张,但也当然不会在这种场合拂了女王的面子。她只是略加思考,就猜到面前的女人是女王排行第二的妹妹,德尔菲娜亲王。她在养病的期间偶尔会听见侍女们提起这位亲王——她一直没有妻子,但去年刚得了一位女儿。听说这个孩子的妈妈只是一位下仆,剩下孩子便撒手人寰,但德尔菲娜极其宠爱她唯一的女儿。 伊昂娜看向德尔菲娜怀中的女孩,女孩的脸带着无害的肉感,眼睛也又大又圆,正好奇地看着伊昂娜。发现伊昂娜也看向她,女孩肉乎乎的脸上便绽开笑意,咿咿呀呀地伸出两只小手。 “哎呀,多娜泰拉,喜欢姐姐吗?” 亲王眉飞色舞地掂了掂怀里的女儿,看见女儿咯咯笑,她忍不住亲了亲女孩的脸颊。 “那去和姐姐玩一会儿,好不好?” 德尔菲娜亲王这么说着,眼睛却一直看着埃莉诺拉。埃莉诺拉没有问伊昂娜的意见,而是直接说:“让她们一起去玩会儿吧,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德尔菲娜亲王还是笑呵呵的,听了埃莉诺拉这么说,她看上去更高兴了。她喊来下仆,让她们将胡杨进口的软凳搬来,放在长桌旁。 小多娜泰拉喜欢花,所以亲王特地在花园中举办了这次简单的家庭聚会。连这价值不菲的软凳也是亲王为了女儿,亲自进宫去向女王要来的。 软凳很大,能容下六七个孩子,伊昂娜和小多娜泰拉被一同放在上面也丝毫不觉得拥挤。小多娜泰拉是独女,又因为亲王溺爱女儿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因而从不许其他小孩子靠近自己的宝贝女儿,生怕小孩子没轻没重会伤到女儿——总之,小多娜泰拉从来没有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过。今天看见伊昂娜便格外地兴奋,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一头就撞进了伊昂娜的怀里。 伊昂娜从小就被单独养在祭司家中,除了梅没有和任何孩子接触过。但梅是十分调皮的性子,因此她也有一些照顾梅的经验。她抱着小小一团的女孩,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尝试和这个只有一岁多的孩子讲道理:“慢一点,好不好?乖孩子,不然你母亲会担心的。” 小多娜泰拉哪里懂这些,她只觉得这个姐姐又软又香,和她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于是抱着伊昂娜的一只手,喜欢得不停往伊昂娜身上爬。 “喜欢!喜欢!” 小多娜泰拉还不太会说话,只能说一些非常简单的词语。伊昂娜拿这种无法用逻辑与言语沟通的孩子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在自己怀里钻来钻去,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脊,轻轻地哼歌哄她。 埃莉诺拉坐在旁边,在和德尔菲娜亲王说话,时不时分心瞥一眼伊昂娜和多娜泰拉。亲王发现了她的视线,于是笑着说:“王姐!你不要担心,我家小多娜泰拉可是焰心城最乖巧的孩子!……她们姐妹关系真好,这是好事啊。” 说到这里,亲王又自然而然地过渡了话题,引到了她目前最喜欢的话题——女儿上来。 “我家的小多娜泰拉真是可爱,是不是,王姐?哎呀,小孩子就是这个时候最可爱了!尤其是她咿咿呀呀,摇摇晃晃朝你扑过来的时候,女神在上!纵使是要我将所有财宝都付之一炬讨她开心,我也甘之如饴啊!” 德尔菲娜自从一年多之前得了女儿就像是忽然间失心疯了一样,埃莉诺拉早就习惯了她忽然间的侃侃而谈,虽然面色不改,但其实多半没有听进去,注意力放在了伊昂娜身上。 “——你呢,王姐?”直到亲王将重点转向埃莉诺拉,她才终于回过神来,“你家伊昂娜小时候呢?是不是也特别可爱?哎呀,这样漂亮的金发,这样漂亮的眼睛,真是……真是罕见。她又这么懂事……小时候也一定很乖吧?” 埃莉诺拉沉默了片刻,因为她实在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好在德尔菲娜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德尔菲娜小的时候很活泼,总是叽叽喳喳个不停,自幼时埃莉诺拉对她就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早已习惯了,于是自顾自地又继续说起了别的事情。 忽视了妹妹的絮絮叨叨,埃莉诺拉的目光又落回了伊昂娜身上。她看着伊昂娜那张稚气未脱的脸,细细描摹着那与之不符的、更应该属于成年人的神情。温和,耐心,却与逆来顺受毫不相干。她的背脊是直挺的,她的态度是镇定的,她的灵魂太过内敛,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塞格人,也不像是一个孩子。 而在这张脸上,是否也曾有着孩童般的天真烂漫,是否也会像多娜泰拉那样依赖着自己母亲? 她不知道。她缺席了这个孩子的从前,对此几乎一无所知。她原本并没有将这放在心上,但今日听了德尔菲娜一通乱七八糟的念叨,忽然觉得心中有些不自在——她没能完全地掌控这个孩子的人生,而且这样的空缺,永远也不能再以任何方式弥补了。 这是她最为讨厌的事情。 德尔菲娜还在对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喋喋不休,期间偶然转头来看埃莉诺拉,见她面上没有半点笑意,像是在沉思什么,倒被吓了一跳。埃莉诺拉笑与不笑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德尔菲娜被称为焰心城第一勇士,却也害怕这种表情的女王,于是自然而然地噤声。 伊昂娜与两位大人隔得不算远,她注意到这边的异常,于是回头望向埃莉诺拉,用眼神询问她发生了什么。女王的面色骤然柔和,她轻轻摆手,示意女儿继续玩。伊昂娜有些不放心地多看了几眼,才转回去哄扯着自己袖子“嗯嗯”叫着吸引注意的小多娜泰拉。 德尔菲娜摸了一下下巴,觉得伊昂娜刚才那忧心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小大人,不像孩子。她去看埃莉诺拉,却见埃莉诺拉微笑着,倒像是十分满意。 德尔菲娜从小到大还从没有见过埃莉诺拉这么温柔的神色,当下就脱口而出:“完啦!” 埃莉诺拉看她一眼,不知道这个妹妹又在发什么疯。但她现在心情好,于是轻轻地哼出一个鼻音:“嗯?” “王姐你啊,和我一样,从前总说不喜欢孩子。我也就算了,现在连王姐你这难攻不落的堡垒也陷落了。完啦!” 埃莉诺拉还是像以前一样,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片刻后她才说:“只有堡垒为我陷落,怎么会有我陷落之说。” 德尔菲娜没来得及说什么,前来通报的下仆打断了她。下仆对她耳语几句,她点点头,便挥退了下仆,对埃莉诺拉说:“拉娜来了。” 埃莉诺拉兴致缺缺地点点头。 拉娜亲王是女王最小的妹妹,也没有妻子,育有叁女。最小的女儿柯露是某位来自胡杨的魅魔奴隶所生,但这个奴隶在生下孩子后便不知所踪——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这也是拉娜亲王不喜欢小女儿的原因。 拉娜亲王带着叁个女儿走进来的时候,伊昂娜自然而然地抬起头去看来客。这位年纪最小的亲王容貌却最是冷峻,仅仅是路过时无意间与伊昂娜对上视线,便让伊昂娜窥见那双绿眼之下阴郁的冷感。 这位亲王快步走到桌边,与两位姐姐打过招呼后便坐下,也不管身后叁个年幼的女儿能不能跟上自己的步伐。等到叁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孩好不容易到了母亲身边,她才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去一边玩。”两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孩子乖乖地应下,看见软凳上坐着伊昂娜与小多娜泰拉,自然地认为这便是孩子的座位,于是也爬了上去。 只剩下最小的,看上去只有六岁的女孩,站在软凳旁边,看上去不知所措。她看上去比她的两个姐姐更瘦小,软凳对她来说有些高。但她的两个姐姐只是好奇地围在伊昂娜身边,没有一个回头去看她们落单的妹妹。埃莉诺拉的视线没有离开伊昂娜,德尔菲娜正在专注地对着两位姐妹喋喋不休。女孩左右看了看,下仆们离她们有些远,按理说她是可以去叫人来把自己抱上去的——但她只是局促地站着,站在人群的边缘。 她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母亲。令她意外的是,平时将她视作空气的拉娜亲王的确在看她。 ——冷冷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她感到困惑又紧张,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摆,对自己的母亲露出一个短促又难堪的笑容。但拉娜亲王只是皱起了眉,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 她仍然只能尴尬地站着。她不敢环视四周,害怕看见下仆们好奇或嘲弄的眼神。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或许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她装作被吸引了一般看过去。 那个陌生的,从来没见过的金发女孩被叁个孩子围在中央,手中拿着从软凳上取下的铃铛,温言软语地哄着孩子们和她一起哼歌。她的两位姐姐不是脾气好的类型,此刻却也像是两只蹲坐的乖顺猫咪。 她出神地望着。直到那个金发的女孩一边摇动铃铛,一边将目光移向她。 那个女孩看她的目光和看另外叁个孩子的目光没有任何不同。既无同情,也无鄙夷,甚至连好奇也没有。她的目光中仿佛凝结着永恒的平静。 然后她说—— “你也想唱歌吗?”她轻轻地眨眼,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到我这里来吧。” 说着她伸出手,示意女孩搭着她的手爬上来。女孩愣了一下,朝她露出一个紧张的笑,然后才不安地握住她的手,小心地爬上软凳,跪坐在边缘。 金发的女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柯露,”她回答,“我叫柯露。” 金发的女孩了然地点点头,然后笑着说:“我叫伊昂娜。我算是你的……姐姐。” 她说话的语气很轻柔,看人的眼神温柔又专注。 柯露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脸。没有在塞格见过这样柔和,不带任何居高临下的傲慢或是野心勃勃的贪婪的脸。她一无所有,对自己好不会为这位公主带来任何利益,可她还是对自己露出了这样柔和的神情。 在她的心中,人间没有这样的脸。 她注视着伊昂娜。困惑,警惕,又不安。 她轻轻地喊:“……姐姐。” 【番外——埃莉诺拉亲生母女if线】 (0岁) “陛下……” 床上的女人虚弱地伸出苍白的手,但女王飘扬的衣摆并没有在她面前停留哪怕片刻,轻飘飘地从她的指缝间溜走了。 塞格至高无上的女王没有分给她丝毫余光,视线一直停留在臂弯中的婴儿上。 “把她拖出去。” 女王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不容置喙。她没有再看床上的女人,而是干脆地转身往外走去。直到走到门口,她才例行公事似的看了一眼,然后勉强地、慢吞吞地留下一句:“留个全尸。” 身后谦卑的仆从合上了门,隔绝了门内的一切声响。埃莉诺拉全身心地专注于怀中细细啼哭的孩子,不再分心其他、 怀中的婴孩又瘦又小,连细弱的哭声也好像有气无力。她小小一只,蜷缩在母亲的怀中,耳朵贴着母亲的胸口。埃莉诺拉抱她的的姿势不太熟练,她也乖乖地没有乱动。 这是埃莉诺拉的第一个孩子。脆弱的,瘦小的,金发金眼的,意外来临的孩子。没有任何一条合乎埃莉诺拉的期待,但当埃莉诺拉抱起这个孩子时,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链接感——她的先祖蒂尔达啜饮了烈焰女神的血液,从而自女神那里继承了神圣的血脉,而这烈焰般暴烈的血脉将她与这个孩子紧紧相连。 血管中涌动的这份液态烈焰,正是她与这个孩子是世间最为密切关系的证明。 她将拇指微微翘起,让长长的指甲避开婴孩娇嫩的脸颊,轻轻地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孩子的鼻尖。 “就叫伊昂娜吧。” 婴孩自然不可能听懂母亲的话,但一直乖乖的孩子忽然挥舞起自己的小手,最终搭在了母亲的手上。 这位阴晴不定的女王露出了近期来的第一个微笑,连语气也变得柔和下来:“好乖。” (1岁) 伊昂娜的确是个很乖的孩子,几乎没有让埃莉诺拉操过心。她不是特别爱笑,但也很少哭闹,难过时也只是呜呜咽咽地抽泣。埃莉诺拉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最讨厌听人哭嚎——除非是在她亲执刑具之时——伊昂娜的呜咽正好在她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伊昂娜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埃莉诺拉带在身边养,几乎不假手他人,就连处理公事也会把女儿抱在怀里。每当遇上不耐烦听的长篇大论,她就会低下头用剪短了指甲的手去挠女儿的下巴。等到女儿咯咯笑着抱她的胳膊,她就会心情舒畅地俯身亲亲女儿的小脸。 大臣们对此见怪不怪,甚至乐见其成。埃莉诺拉不是个仁慈的君主,塞格人暴烈的血脉让所有塞格人都具有“不理性”的缺陷。在伊昂娜降生之前,王宫前的广场上常有被尖刺贯穿的尸体在群鸦哀鸣声中暴晒——女王震怒时不会在乎对方是谁,常常与她接触的臣子或许比平民更加危险。但自从某次埃莉诺拉冲着某位不知该说倒霉还是幸运的侯爵发火时吓到了小公主,王宫豢养的魔兽饱餐人肉的机会便大大减少了。 理所当然的,小伊昂娜非常依赖自己的母亲。小伊昂娜身体不好,她的事埃莉诺拉总喜欢亲力亲为。偶尔埃莉诺拉抽不出手照顾她,就会将她暂时留在寝宫。每当埃莉诺拉回来,伊昂娜从铺了厚厚毛毯的地面爬起来。她才刚学走路,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像个小鸭子。埃莉诺拉这时候就会饶有兴味地站在门口,直到女儿终于艰难地走到她面前,啪地一下扑过来抱她的腿,这坏心眼的母亲才会一把将女儿捞起来抱到怀里,鼓励似的亲亲她的脸。 小伊昂娜很喜欢自己的母亲——小孩子的喜欢是很单纯的,她最常接触的人是母亲,母亲会陪她玩,照顾她,给她糖吃,所以她当然最喜欢母亲。 小伊昂娜最先学会说的词也是“母亲”,在年幼的孩子心中,“母亲”这个词几乎是一个万能的存在,无论什么事都可以通过呼唤这个词来解决。 (5岁) 塞格帝国多了一朵璀璨夺目的金色玫瑰——帝国唯一的小公主伊昂娜。从来没有人见过金发金眼的孩子,但所有的质疑都被隔绝在王宫之外,最终无声无息地消融在女王对公主显而易见的溺爱之中。 伊昂娜很漂亮,但比她那肉眼可见的美貌更可贵的,无疑是她非常聪明,学任何东西都非常快。所有人都对这一点非常满意,除了埃莉诺拉——学东西很快的直接结果就是,那个原本总是赖在母亲身边的孩子在飞速地成长。无端被剥夺了许多享受女儿撒娇机会的埃莉诺拉很不高兴,她宁愿伊昂娜又笨又幼稚,最好永远也不要长大,永远都待在自己身边才好。 妹妹德尔菲娜对她的想法感到十分不理解——德尔菲娜一向风风火火,比从前的埃莉诺拉更没耐心,也不擅长应付孩子,一想到要被孩子缠一辈子就觉得毛骨悚然。 得知德尔菲娜想法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埃莉诺拉都看这个没眼光的妹妹十分不顺眼,常常叁天两头打发她去前线督战。来回奔波了四五次,这位直来直往的亲王才学会了在不理智的母亲面前学会适时闭嘴。 倒霉的也不止德尔菲娜亲王一个人。伊昂娜身体不好,埃莉诺拉召集了最顶尖的医生与法师,也都束手无策,只说只能慢慢养着。在这之中,有一个倒霉的医生直言快语,当着伊昂娜的面告诉了女王,这个孩子多半活不过十五年后的春天。 埃莉诺拉没有当即发火,但脸色变得相当阴沉。众人都霎时噤声,唯唯诺诺不敢抬头。只有伊昂娜丝毫不惧,跑过去拉住母亲的手,撒着娇让她别生气。 埃莉诺拉的面色缓和下来,抱起女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但伊昂娜在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那名医生。 (6岁) 在伊昂娜被医生断言活不过十五年后的春天之后,埃莉诺拉对待伊昂娜更加小心了——即使是在以家庭和血缘为中心的塞格,也几乎到了溺爱无度的程度。 某日当埃莉诺拉回到寝宫好好抱抱半天不见的宝贝,却发现自己娇贵女儿情绪低落,埃莉诺拉立刻就变了脸。她按捺住对不知哪个惹了自己女儿不开心的人的杀意,把女儿抱到怀里才几乎能算是温柔地问:“怎么不开心?” 恶意在温和的嗓音下涌动,耐心地等待着伊昂娜口中吐出某个具体的名字。 但伊昂娜垂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母亲,我为什么没有妈妈?” 埃莉诺拉早就将伊昂娜的妈妈忘了个干净,伊昂娜忽然提起,她一时竟然连那个女人的名字容貌也想不起。但那对她来说的确是无关紧要的事——她轻轻地捏了一下伊昂娜的脸颊,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有了母亲还不够吗?” 她甚至在想,好在当初就处理掉了那个女人,免得拖到现在,动手也麻烦。 伊昂娜抓着母亲的衣袖,怯生生地问:“我听说母亲不喜欢我妈妈。” “那母亲会不会讨厌我?” 埃莉诺拉软和了眉眼,低声说:“不会。” 她亲了亲伊昂娜的额头,说:“以后不要再想这种事,让母亲伤心,知道吗?” 伊昂娜仰着头,乖乖地任由母亲从额头亲到眼角——她早就习惯了母亲的抚摸与亲吻。她问:“那我的妈妈在哪里?” 埃莉诺拉不悦地皱了一下眉。若是别人,恐怕早就自知失言,开始跪下祈求女王的仁慈。但伊昂娜一点也不害怕这位威震四方的暴君,甚至大胆地去咬母亲的细长手指。 埃莉诺拉纵容着女儿拿自己连薄茧也没有的手指磨牙,回答道:“如果你想要妈妈,那以后母亲也是你的妈妈,好不好?” 伊昂娜显然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她愣了一下,盯着母亲的脸,似乎在思考。接着,她困惑地、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妈妈?” 埃莉诺拉摸了摸女儿可爱的金色脑袋:“乖。” (8岁) 德尔菲娜亲王沦陷了。 这位一向对小孩子不感冒的亲王意外得了一个女儿,从抗拒到沦陷仅仅用了叁天。撇去真正不喜欢孩子的拉娜亲王,现在埃莉诺拉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一起交流可爱女儿的同伴。 现在德尔菲娜亲王叁天两头就带着女儿往王宫里面跑,伊昂娜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小的孩子,每次都很期待姑姑和妹妹的到来。 伊昂娜虽然被埃莉诺拉娇养着长大,但是性格非常温和,也很照顾妹妹。小小的金发女孩将妹妹抱在怀里不肯撒手,每当把小妹妹逗得笑出来时,她便也一同笑起来。 埃莉诺拉是非常传统的塞格人,很喜欢看这样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但这坏心眼的母亲还是每次都要逗逗女儿,问她喜欢妹妹还是喜欢妈妈。每当看见女儿皱着小脸一副无奈的模样,却最终还是说喜欢妈妈,埃莉诺拉就会满足地亲一口乖巧的女儿。 德尔菲娜不理解,但德尔菲娜全部学会了,准备以后多娜泰拉长大了也有样学样地去问她喜欢姐姐还是喜欢母亲。 (13岁) 伊昂娜在生日那天来了初潮。埃莉诺拉没有教给伊昂娜相关的知识,但伊昂娜早就在书籍中了解了。 在将自己清洗干净之后,她就一如既往地跑到了埃莉诺拉的寝宫——虽然十叁岁在塞格已经算是成年,但埃莉诺拉从来没有提过要伊昂娜和自己分开睡,自然也没有人该拦这位受宠的小公主。 伊昂娜爬到床上,熟门熟路地钻进母亲的被窝。不需要多说什么,她就已经被拥进再熟悉不过的温暖怀抱。 “怎么了?”穿着睡袍的埃莉诺拉不似平日里那般张扬,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跑得这么急,摔着了怎么办?还是有什么要和妈妈说?嗯?” 女孩依恋地蹭着母亲柔软的胸脯,接着干脆翻身得寸进尺地趴到母亲身上,凑到母亲耳边,告诉了母亲自己来了初潮。 埃莉诺拉原本在抚摸女儿蓬松金发的手顿了一瞬,接着便笑了:“好,我的小伊昂娜长大了。” 伊昂娜喜欢长大。长大意味着她可以做更多的事,例如拥有更多的自由时间而不是早早地上床睡觉,或者可以看更多深奥难懂的书籍,甚至是帮助母亲处理一些事物。 “好吧,我的小山雀,这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好孩子现在该睡觉了。” 伊昂娜是很乖的。她亲了亲妈妈的唇当做晚安吻,接着就枕着妈妈的手臂准备睡了。 埃莉诺拉耐心地拍打着女孩的背部,轻声哄她入睡。偶尔手掌下滑,捏一捏女儿的细腰,惹得女孩在她手下发出几声娇气的哼哼。 如此来回几次,直到伊昂娜痒得睡不着,撒娇地推了推母亲的手才终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晚的母亲看她的眼神比往常要奇怪。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她的眼底兴奋地跳动。 直到几天后的晚上,伊昂娜才得到了答案。 埃莉诺拉对伊昂娜一向宠溺,所以当她哄着伊昂娜脱光衣服时,伊昂娜也没有丝毫怀疑,乖乖地照做了。 她无条件地信任自己的母亲,所以母亲的指令她全都照做了。母亲让她趴在床上张开腿,她也没有片刻的犹豫。 紧接着,母亲哄着她自己掰开娇嫩光滑的小穴,让母亲仔细检查。她犹豫了一下——埃莉诺拉平时准许她看的书籍内从没有涉及过这一方面,这陌生的行为令她感到了一丝紧张。 但当母亲把她抱到怀里,轻声哄她的时候,这份紧张便消散无踪了。母亲的手带着她的小手,一起轻轻抚过女孩最敏感的私处。 母亲的手掌是温热的,母亲的语气是和缓的。没触碰到一个新的地方,母亲就会在她耳边告诉她,这里叫做什么。 她感到从下体渐渐传来酥麻的异样快感,这是她迄今为止从未接触过的,由母亲赋予她的快感。她想要将腿合拢,但是被母亲轻而易举地阻止了。她呜咽着,忽然红了脸,有着着急地想要挣脱母亲的怀抱:“妈……妈妈……快、快放……呜……我、我好像要尿尿了……” 埃莉诺拉非但没有放开她,甚至还一手扶正了女儿的头,逼迫女儿将这淫靡的一幕尽收眼底。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捉着女儿的小手,狠狠地在可怜的阴蒂上摩擦。 女孩幼嫩的双腿在床上无力地乱蹬了几下,很快就伴随着一声呜咽而停止了,取而代之的一阵阵的颤抖。 伊昂娜眼神涣散,眼前的画面几乎模糊成了无意义的色块,只能感受到下身的那个小洞正在不断地张合。 “那不是尿尿,”母亲的嗓音听起来比平时要低,带着些游刃有余的笑意,“你高潮了,我的小伊昂娜。” “我高潮了……?”伊昂娜不理解这个陌生的词汇,只是茫然地重复着母亲的话语。 埃莉诺拉低声笑了一下,松开了女儿的小手。那只手便软绵绵地垂下,搭在凌乱的床单上。伊昂娜软成了一滩水,完全倚靠在母亲怀里。 “好了,好了……”埃莉诺拉安慰性地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小肚子,那里好不容易被埃莉诺拉养出了一点肉,从此埃莉诺拉最爱做的事情就变成了时不时掀开女儿的衣服,毫无阻隔地揉揉女儿的肚子。 但与以往不同,这次埃莉诺拉轻轻揉着软肉,心中却在估量这可爱的小肚子能够吃下自己多少的精液。 “妈妈弄得你很舒服,是不是?” 伊昂娜很诚实,她点了点头:“嗯……舒服。” “妈妈会教你更舒服的事情,”埃莉诺拉将自己养了十叁年的女儿压在身下,“乖……我的小伊昂娜,马上就要变成大人了。” 伊昂娜毫无抵抗地任由母亲后入,从未有人开拓的嫩穴被母亲粗大的性器塞得满满当当。女孩被撞得几乎失神,本能朝前爬去,想要躲避这过于猛烈的快感,却被母亲一次又一次地抱住腰拖了回来。 埃莉诺拉平时非常宠溺伊昂娜,伊昂娜连磕碰都少有,今夜却被肏得嗯嗯直叫也没能引来母亲的怜悯。直到埃莉诺拉的精液灌满了这位小公主尚未发育成熟的子宫,这场性事才宣告结束。 埃莉诺拉是伊昂娜的母亲,她参与了迄今为止伊昂娜所有的第一次——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第一次生病,第一次交朋友……她们是母女,是这世上最密不可分的存在,她们将会无私地、毫无保留地分享彼此的一切。所以,伊昂娜第一次做爱,由埃莉诺拉收下也是理所当然。 她们是塞格人,这里是塞格。她们会彼此相伴直到永远,这是最理所应当不过的事情。 (18岁) 伊昂娜学什么都很快——因为她很聪明,这谁都知道。 经过五年的亲密接触,如今的伊昂娜几乎能立刻理解埃莉诺拉的所有想法。 埃莉诺拉不高兴,她就会自觉地凑过去,一边温言软语地劝着母亲,一边一件一件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她做的事再色情不过,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却永远澄澈明亮,诚实地倒映出埃莉诺拉的身影。埃莉诺拉捏一捏她的肚子,她就会撩开裙子,无奈又纵容地让埃莉诺拉轻一点插进去。 她学得很好。她知道做爱时该什么时候收紧甬道,也学会了在结束后乖乖地埋首母亲的两腿间,认真地将母亲的性器舔得干干净净。 高兴的不止埃莉诺拉,也包括众多的塞格国民——至少公主远远比女王要仁慈,而女王在心爱女儿时不时的规劝下,脾气似乎也好了许多——至少表面上是的。 她们成为了最了解彼此的存在,最为契合彼此的存在。每次性爱结束后,伊昂娜都会抱着母亲,低声喃喃着说要永远在一起。 埃莉诺拉总是对此置之一笑——因为这对她来说是早已注定的事情,根本无需多言。 (19岁) 伊昂娜的身体愈发虚弱下去。尽管自幼埃莉诺拉便将她一直放在身边小心呵护,几乎没有出过王宫,但似乎仍然没有太大的效用。 自从公主卧床不起,女王似乎一夜间变回了十九年前的她,甚至暴戾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有塞格人都在祈祷,希望公主能够尽快恢复,健康地活下去——她们不敢想象失去了心爱女儿的女王会变成什么模样。 但她们的祈祷似乎并没有等到神明的侧耳倾听。 伊昂娜在十一月二十日停止了呼吸,那天塞格正在下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 千娇百宠的塞格的玫瑰在霜雪中枯萎,她没有等到那名医生口中的时节。 有人手持长弓在丛林中禹禹独行,有人在骑士团内日复一日幻想着将光明洒满大地,有人在冷眼与鄙夷中跌跌撞撞,而有人不到春天便死去。 命运施舍的十九年回忆与之一同褪色,草草地被埋葬在地底。 5k7,比我想的要少一点(思索) 之后一周多应该都没时间更新了。 谢谢老板的打赏支持让我痛苦地挤牙膏写完了这篇番外……(痛苦面具) reallife 性情温和又细心体贴的伊昂娜显然是很受妹妹欢迎的姐姐,几位年纪小的妹妹都很喜欢她。尤其是性格活泼又不怕生的小多娜泰拉,一个劲地抓着伊昂娜的衣服不放。 德尔菲娜亲王显然对于自己被女儿冷落有些不满,但作为一名塞格人,自然也不会对这种和睦的姐妹亲爱之景说些什么。 柯露坐在最边缘,被女孩儿们叽叽喳喳的细语声隔绝在外围。实际上,柯露或许是这些女孩儿中最醒目的——她的红发明显地比她们更淡,彰显着她身体中那一部分来自异族的血脉。 她远远地注视着那位初次见面的姐姐。在年幼的柯露眼中,伊昂娜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人物——以往的经历足以让她明白,塞格人崇尚勇武与高贵的血统,这直白地表现在人们对于康健体魄与烈焰般红发的追求之上。 而面前这位帝国的公主,苍白的皮肉薄薄地包裹着她脆弱的骨架,阳光自璀璨的金发折射至她身上显而易见的青色血管。她说话时总轻声细语,垂眸注视那几个喋喋不休的妹妹时眼神总温柔而耐心。她与这个血与火所铸造的帝国格格不入,却如此理所当然地受到了众人的喜爱与拥戴。而这一切,都来自于她身边那位至高无上的女王,以及自烈焰女神处所得到的神谕。 世俗的王权与至高天之上的神权同时青睐了这位格格不入的公主,即使她本该与柯露一样,被当做异族、异类鄙弃。随后,一切的异议都在强权之下如此自然地被碾碎。 她们本该被置于同样的境地,但如今却走上了天差地别的道路。一种空虚的、难以理解的感慨攥紧了柯露,名为嫉妒的罪恶在这个年幼的孩子的心底烙下深深的灼痕,以至于她一直呆呆地坐在远处,看着被包围在中心的伊昂娜。 她无不失望地想: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如果一定要选出一位幸运儿,那为什么神也好,这个帝国也好,不愿意选择我呢? 对面那位金发公主的存在,仿佛在明明白白地彰显着她的失败。而她无法反抗这样的不公,只能坐在角落,任由阴暗的情感如藤蔓般将她紧紧束缚。 金发的公主被孩子们缠着,偶尔会朝她投来视线。那样澄澈透亮的目光比神殿前烈焰女神永远高昂的头颅更让柯露想起“神明”,于是她狼狈地。自惭形秽地偏过头,好像在躲避一团过于明亮的火焰。 这样的煎熬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女王就将伊昂娜抱走,放在自己的腿上。 拉娜亲王吩咐仆人拿来了一些自胡杨运来的上品特里安叶。胡杨每年都会向其他国家输出大量的商品,而对于塞格来说,其中最重要的商品就是特里安叶。塞格自上至下都十分中意这种被称作特里安叶的植物,只要不是家中一贫如洗的贫民,都会选择匀出一些钱购买特里安叶作为“零食”。这种叶子刚开始放在嘴里嚼只觉得平淡无奇,但只要嚼上四五片,就会逐渐沉醉于其奇妙的异香。叁百年前胡杨与塞格签订的停战协议中,胡杨每年必须与塞格交易的特里安叶量也被郑重其事地写入,以至于这次的停战协议被戏称为“特里安叶协议”。 埃莉诺拉拿了一些特里安叶递给自己怀里的女儿——当然,这些都是万里挑一,特供给王室的上品。但伊昂娜却显得不太情愿,她轻轻将手搭在母亲的手上,似乎想要推拒。但在这世上,能够让埃莉诺拉改变心意的人屈指可数,她最终也只能放下手,顺从地将特里安叶含入口中。 看上去简直像是温顺的羊羔,柯露想。但这个生性敏感的孩子立刻便察觉到,女王绝不会是温柔的牧羊人,只会是执鞭的驯兽师。她太熟悉女王的眼神了,偶尔拉娜看着她——或者说透过她看着生下她的妈妈时,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属于征服者的眼神。 在无人注意的桌底,柯露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抠弄着左手的手心,以抑制她内心可鄙的、幸灾乐祸的窃喜。她看着远处的女王与公主,却看见她们之间无限张裂的嫌隙。 那一日宾主尽欢,女王十分满意地带着公主离开了。当然这一切都与柯露无关,没人在意她的感受,也没人会因为她的存在而被影响。 柯露再一次见到那位公主,是在四年之后。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时机无疑十分尴尬。 这是第二纪元343年,这一年秋的塞格迎来了一场罕见的暴雨。连内城的街道也不可避免地形成了大片的积水,雨点暴戾地将积水一次次搅乱,砸碎其中倒映出的月亮。 这一日的柯露带着一点攒下的钱,一个人跑出了那个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这个刚刚十一岁的孩子吃力地用尚且不算强大的魔法将高墙熔出一个个供以下脚的空洞,接着越过墙头,将绳子绑在上端,自己滑了下去。 女孩重重地踏在地面,溅起的泥水沾湿了她的裤脚,发出粘腻的水声,但她不在意。她甚至没有伞,任由大雨倾盆而下,又何惧濡湿的裤脚呢。 居住在内城的富商政要们都因这不讨喜的天气而腹诽心谤,筹措了许久的舞会也只能草草收场。贵族们的马车都已经匆匆离去,只剩下几朵不知哪位小姐随手扔掉的花,在暴雨天晦暗的色调中被冲刷得七零八落。 雨滴坠落得太过猛烈,甚至砸得柯露感到了些许疼痛。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她此刻的轻松,她脚步轻快,独自在狂风中潜行。她弯腰捡起一朵已经掉落了几片花瓣的红玫瑰,脚步迅疾地朝城外走去。 和所有孩子一样,她在长大,她在长高,她在渴望许多她不曾拥有的事物。如今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那个或许根本不在意她的家。她往后远远地,最后朝家望了一眼,却意外地看见了她的母亲拉娜。 乌云沉沉地压在焰心城之上,天地一片昏暗,但亲王的房间常年亮着不熄的明灯,此时此刻仍然可以隐约看见拉娜站在窗边,逆着光的身影。 她的目光与母亲的目光短暂地交汇,母亲平静得可以称之为冷漠的目光刺痛了她。她仍然没有成长到能够从容面对,于是她攥紧手中的红玫瑰,转身逃跑了。 穿过内城漫长的石阶,今夜的守卫不知为何异常地多,她只好放弃原计划,偷偷从偏僻处去往外城。柯露最终乘上了一辆外城运送货物的马车,她交出了身上一半的金钱,要求车夫捎上自己。车夫凹陷的眼转了几圈,似乎在打量着面前的女孩。但柯露出门前就已经谨慎地打扮了自己,她穿上了不起眼的服饰,同时藏起了自己显眼的红发。 最终车夫见怪不怪地收下了钱,让她坐上了车——和许多箱水产一起。毕竟这里是塞格,每天都有倒霉的平民因为贵族们的一时兴起而丧失自己的贞洁、自由乃至于生命。有那么一两个胆大的想要逃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还有钱拿。金钱!没有人会不爱它。 难闻的鱼腥味在狭窄的空间内显得令人格外难以忍受,但柯露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可惜这样的平静没有持续太久。如果说没有雇佣军保护的单独行商人有五成的风险,那么其中叁成一定是来自城外那些剿之不尽的魔兽。 被袭击的瞬间柯露立刻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她早就设想过类似的情形,但她别无他法,只能放手一搏——看来很不幸,命运仍然没有眷顾她。 有什么可怖的大型魔兽扑了上来,她感到周遭为之颤动,而后马车翻倒,她与被装在木箱里的鱼一起被猛地冲击,飞出了马车车厢。 那些滑溜溜的鱼散落一地,有的被碾碎,肉与内脏杂糅在一起,迸出的血水随即有被大雨洗去,只剩下一双双呆滞的眼睛,此刻视线全部汇聚在柯露身上。 剧痛从她的左臂传来,理智告诉她要赶紧起身,但孩子的身躯实在太过脆弱。她费力地侧头,脸颊紧紧贴着湿润的泥土。她看见自己的左手被压在了马车之下,而那片土地已经被什么染成了深色。 她的理智在此刻停止了运转,下意识地抗拒着去理解现状。她想要抽回左手,却因为疼痛而无法行动,只是趴在地上颤抖。 她听见身后传来野兽咀嚼与骨头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刚才一直隐约能听见的,车夫的哀嚎声停止了。 恐惧攀上了她的脊梁,但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用右手紧紧地扣住地面的泥浆。 她就是在这时,再一次见到了那位不算熟悉的姐姐。 她听见了电光滋滋作响,随即是剑刃出鞘而又收回。魔兽没有发出一声悲鸣,只能听到血肉撕裂的声音。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双属于宫廷侍卫的马靴。她吃力地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侍卫服饰的陌生精灵蹲了下来。而她怀中,正是帝国的公主伊昂娜。 伊昂娜垂首看着她,那神色太复杂,被疼痛搅乱了思绪的柯露一时无法分辨。雨声太过嘈杂,她只模模糊糊听见伊昂娜说:“我必须带你去神殿。不要看,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吧。” 柯露只是趴在地上,恐惧地颤抖。 “我的手,”她磕磕绊绊地说,“我的手被压住了……” 好像忽然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她慌乱无助地向伊昂娜寻求着答案。 伊昂娜只是沉默。 细白的手指轻轻点在柯露的额头,柯露忽然感到了一阵难以抗拒的困倦。她的眼睑缓缓垂下,疼痛与恐惧也随之被掩埋。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她看见自己被死死压住的手中仍然攥着那朵捡来的红玫瑰。 神啊,这也一定是红玫瑰(命运)所致吧。 柯露失去了意识。等到她再次醒来,便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身在烈焰神殿之中。 她浑身湿透,像是刚刚被生产的婴儿,身上沾满了母亲的血水。她朝左边望去,看见的却是一处不自然的空缺。她似乎忽然间无法思考了,只觉得脑内嗡嗡作响。 金发的公主坐在床边,沉默地注视着她。 她几次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面前的公主仍然镇定,仍然衣衫整洁,仍然目光温和如同一尊圣像。她的缺陷完完整整暴露在对方眼前,难堪得让这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几乎想哭。 然后,她真的哭了出来。她哭得太伤心,完全忘记了现在是什么处境,也不在乎面前有什么人。她失声痛哭,断断续续地说着想要母亲的注意,想要离开,想要去往能够自由生活的地方,为什么命运从不眷顾自己,为什么今夜正门的守卫如此之多。 而伊昂娜只是沉默地垂眸,悲悯地注视。 她然后她向哭泣的女孩儿伸出了手,轻声说:“不要害怕了,来我这里吧。” “被淋湿的孩子。” 柯露仍然哭泣着。伊昂娜金色双眼中倒映出她的身影——或许不是拉娜亲王的女儿,也不是下等奴隶所生的半魅魔,只是一个从未被命运眷顾的,不幸的孩子。 那不是孩童的双眼——柯露忽然意识到,那是一双大人的,会因他人苦相而感同身受的眼睛。如此剔透,如此纯粹,仿佛能够倒映出世间所有的苦痛。 柯露的哭泣停止了。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伊昂娜,好像在看一团火焰——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觉得对方过分耀眼。 她的确是烈焰女神的后裔,身体里燃烧着一团明黄色的火焰,也与生俱来地向往着明亮的烛火。 她伸出了手。 搭上那冰凉手掌的瞬间,她感到胸腔中暴烈的火焰高涨,将她的灵魂撕裂、熔化却又再粗鲁拼合。 滚烫的灵魂七零八落、扭曲怪异地堆迭,却拼凑出真正的她。 神啊。在你将我随手弃置在世间的十一年后,终于给予了我一丝光亮。 神啊,今日的相遇,也一定是红玫瑰(命运)所致吧。 有没有觉得这个时间很眼熟? 在塞格,红玫瑰的花语是命运,白玫瑰的花语是狂热。 下一章是伊昂娜视角,两章合起来才是完整的剧情。 志在必得(埃莉诺拉) 第二纪元343年,今年的秋天落了一场塞格难得的大雨。十叁岁的伊昂娜今晚被女王急召,无奈之下,只好让鲁佩将她抱到了女王的书房。 这事其实非常反常。伊昂娜身体不好,睡眠质量也不佳,埃莉诺拉几乎不会在晚上打扰她。 伊昂娜满腹疑惑,而在鲁佩将她交给女王,转身离开之后,这种疑惑达到了巅峰。女王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抱在怀里,伊昂娜能嗅到女王身上还残留着些许湿意,或许女王刚刚才从外面回来不久。但女王竟然如此着急地召见她,究竟是有什么事? 女王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愉快,亲了亲伊昂娜的额头,才说:“伊昂娜,我的小鸟,你已经十叁岁了。母亲今晚要教你一些事情。” 这些年伊昂娜和埃莉诺拉的关系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比较融洽。女王虽然强势又自我,但大部分时间里都十分宠爱这个捡来的女儿。伊昂娜不知道母女亲情究竟是什么模样,但埃莉诺拉对她的好,无疑是在弥补她幼年时的缺失。 基于这几年来建立的信任,伊昂娜仰起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母亲的后文。 埃莉诺拉轻笑一声,似乎对于女儿的乖巧很满意。接着,这位几年来都尽职尽责的母亲,缓缓抬起手,手掌轻轻一扯便松开了少女的睡袍,轻而易举地钻进睡袍里,贴着肌肤向上,最终握住了少女胸前那两团尚在发育的嫩肉。 伊昂娜没想到母亲会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惊愕又困惑,迟疑着不知该不该挣脱。她不是真正的十叁岁女孩,即使失去了记忆,也仍然保留了大部分的“知识”,自然包括塞格人的传统。 但她还是没有挣扎。她怀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从埃莉诺拉那里得到她理想中的母爱。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最终轻轻搭在母亲的小臂上。她低声说:“母亲?” 但埃莉诺拉当然不会知道女儿在想什么,她为了等待女儿十叁岁,达到塞格的成年年龄已经太久了。她已经决意要在今夜品尝女儿娇嫩的身躯,成为一对真正的塞格母女,从此亲密无间——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 埃莉诺拉捏住女儿两边嫩嫩的乳头,又是轻扯又是搓揉,这毫无疑问是伊昂娜印象中寻常母亲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满是色情的挑逗意味。 似乎对于嫩滑的手感十分满意,埃莉诺拉一边低下头亲吻女儿的后颈,一边含糊地说:“别怕,放松……母亲会慢慢教你的。” 但伊昂娜却没能如她的意,激烈挣扎起来,吃力地想要将母亲横在她身前的手扒开:“母亲!陛下——我、我不能……” 被打扰的埃莉诺拉有些不快地捏了一下女儿的乳头,伊昂娜吃痛,接下来的话也被硬生生地掐断。只是以为女儿或许害怕这种陌生的快感,埃莉诺拉安慰道:“别害怕,很快就会舒服起来的。有母亲在这里,塞格还有什么值得你害怕的东西?” 伊昂娜却没有松开抵住母亲小臂的手,又是失望又是坚决地回答:“我不是指这些,陛下。” 她费力地将母亲的手往外拉,埃莉诺拉害怕伤到她,只好松开了捏着女儿乳头的双手。因为方才的挣扎,伊昂娜的睡袍已经完全敞开了,松松垮垮地搭着,埃莉诺拉低头便能看见在空气中颤颤巍巍立起来的可爱两点。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与势在必得。 伊昂娜吸了一口气,平缓了气息,才说:“我不能与您做这种事,陛下……母亲。因为我……” 埃莉诺拉倒是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但考虑到伊昂娜的出身,倒也可以理解原因了。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伊昂娜,好像在看着被绑起来还在不停扑腾的猎物——像是断定对方的挣扎是无谓的,所以也连带着变得可爱起来。 伊昂娜拢上睡袍,接着说:“我接受的教育让我不能接受我的母亲与我发生这样的关系。而且,我对我的爱人忠贞不二,陛下。” 忠贞不二。这不是埃莉诺拉第一次听见了,但女孩儿两次说得都是同样的坚定,和她当年预计的不同,这份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褪色,仍然如当初般鲜明。 这传统的塞格人无法理解,也不愿意去理解。女王眯起眼,一向憎恶他人违抗自己权威的埃莉诺拉即使是在面对自己宠爱的女儿,耐心也快要告罄。她低声轻笑,然后慢慢地念道:“神说,不可为爱情所腐蚀。神圣之焰曾将高天燃着,而爱情是尘世的烈焰,将会燃尽一切。在短暂的激情之后,终究归于虚无。” 伊昂娜沉默不语。埃莉诺拉不喜欢她无言的反抗,于是干脆握住女儿攥着睡袍的手,再次强硬地将睡袍敞开。对于埃莉诺拉来说,伊昂娜那点力气是完全不足以反抗的。伊昂娜也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她不再挣扎,而是焦急地、满怀信赖地高喊:“鲁佩——!” 忠诚的侍卫、体贴的爱人应声而至,雷光闪烁,降至门口。埃莉诺拉抬起头看向鲁佩,手上一时放松,伊昂娜向前扑去,总算逃开了母亲的怀抱。她没有落到地毯上,而是稳稳地被鲁佩接住。 埃莉诺拉冷冷地看着鲁佩抱起伊昂娜,目光落在伊昂娜环着鲁佩脖子的手上,好像在看一出异国的荒唐浪漫闹剧。她不怒反笑,将修长双腿交迭,掩去腿间的蠢动的异样。 “那你就跑吧,伊昂娜,”女王的姿态优雅而从容,完全看不出她是方才那个企图强暴自己女儿的人,“你能跑到哪里去呢?你迟早会明白,待在我身边,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鲁佩本来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但面前的女王却并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暴怒着发起攻击。即使拥有着不可控的暴烈血脉,女王仍然是女王——事到如今,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镇定模样。 但鲁佩并不关心埃莉诺拉怎么想,她只关心自己怀里的公主。伊昂娜抓着她的衣衫,埋在她的怀里,看起来如此柔弱而需要保护。鲁佩其实并没有意识到刚刚她不在时发生了什么,她将魔力小心输入公主体内,却发现伊昂娜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于是就放下心来。伊昂娜俯在她耳边,让她带自己离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精灵带着伊昂娜,化作一道雷光,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埃莉诺拉低下头,看着自己如今空落落的手,仿佛在怀念刚才的触感。尽管自信伊昂娜一定还会回来,但现在什么也没有的感觉,仍然让这一向自我又傲慢的女王感到了烦躁。她缓缓将手伸到两腿之间,抚上那蠢蠢欲动的欲望…… 今天的焰心城被雨幕笼罩,雷光尽管能轻易地在其间穿梭,却无法替怀中的女孩抵御雨水的浸染。鲁佩带着女孩来到了城外,却意识到自己恐怕不该继续赶路,而该先寻找一处避雨的地方。怀里的女孩在瑟瑟发抖,鲁佩不知道她之前的遭遇,只以为她是因为寒冷过度,于是笨拙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抱紧我。” 伊昂娜没来得及回答她,两人同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鲁佩没有动,但她太了解自己的爱人,于是低下头看伊昂娜。伊昂娜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她的意识立刻从方才的梦魇中挣脱,转而开始担忧是否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去看看。” 鲁佩从来不违逆她的意愿,于是带她来到了发出巨响之处,拔剑斩杀了正在啃食车夫尸体的魔兽。 而在倾倒的马车之下,她们救出了被压住手臂的柯露。伊昂娜用了从前学过的小魔法安抚了柯露,使她暂时睡去,但她明白,自己和鲁佩都无法治疗柯露的伤势。如果想要救她,只能将她带去烈焰神殿。如果去往烈焰神殿,无异于自投罗网,重新回到女王的掌控之下。 鲁佩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说:“不必管她。” 精灵的言语不含有任何恶意,只是在向伊昂娜提出最合理的建议,尽管依照她对伊昂娜的了解,这样的提议并不能得到伊昂娜的认可。 果然,伊昂娜只是摇了摇头。 大雨倾盆而下,伊昂娜被鲁佩抱在怀里,此刻仿佛只有鲁佩是她唯一的依靠。沉默寡言,但永远在这里,永远不会背弃。 这样沉默的支持给了这飘摇风雨中的公主一点点的勇气,并不多,但已经足够。她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是吗?” 鲁佩说:“是。” 伊昂娜又说:“即使,如果我回去,会和母亲——和陛下发生关系?”她没有丝毫隐瞒,连措辞也如此直白,不想对鲁佩有丝毫欺瞒。 鲁佩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念,对此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她说:“是。” “爱神在上,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伊昂娜深吸一口气,她说:“我们带她去神殿。” 鲁佩依言将柯露带走,叁人又从逃离之道折返,重新踏入那雨幕中沉默肃立的焰心城。 柯露被安置在烈焰神殿,神殿的侍女们看见来人,于是非常自然地听从了这位预言中的公主的话语,妥善地治疗了柯露。直到伊昂娜守到柯露醒来,女王也没有派人前来。 但伊昂娜知道,这并不代表女王不知道她的行踪,也不代表女王纵容了她。她那位傲慢的母亲只是在等待,等她自己的话语应验—— 你能跑到哪里去呢?你迟早会明白,待在我身边,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伊昂娜再次回到了女王的寝宫。鲁佩被伊昂娜交代留下照看柯露,但并非全是出于对于伤者的担忧,更多是不愿意爱人目睹自己的丑态。 一位侍女将行动不便的公主抱到了寝宫,但并没有将公主交给坐在床边的女王,而是就这样把伊昂娜放在门口的地毯上,转身离开了。 伊昂娜没有换衣服,仍然穿着那身湿透了的轻薄睡袍。房间内的温度可以算是温暖,显得湿漉漉的伊昂娜格外突兀。 女王微微低头,正看着她。埃莉诺拉似乎刚刚洗过澡,此刻也换成了睡袍。她缓缓地伸出左手,朝伊昂娜招了招,说:“过来。来母亲这里。” 伊昂娜没法直立行走,她仰视着安然坐着的女王,参透了她的意图。她只能认命地、顺从地俯下身,抓住身下柔软的地毯,一点一点爬向母亲。 顺着她爬过的轨迹,留下了一长条晕开的水渍。但平日里宠爱女儿的埃莉诺拉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欣赏着女儿狼狈的模样。 对于这位女王来说,即使是自己宠爱的女儿,能忤逆自己也不过是凭借自己的纵容。如果真的生了别意,也毫无疑问会受到她的惩罚。 她就这样岿然不动地,欣赏着女儿一点点爬到她身边的模样,好像在看一根勒住死刑犯脖子的绞绳,在一点点收紧。 伊昂娜终于爬到了母亲脚边,埃莉诺拉这才满意地捏住她的小脸,用大拇指拭去几颗雨滴。 “真可怜,我的女儿,才从母亲身边离开这么一会儿就变得这么狼狈,真是可怜……” 她的手向上抬了一下,伊昂娜聪慧地领悟了母亲的意图,于是支起身子,趴到了埃莉诺拉的膝盖上。 埃莉诺拉轻轻地抚摸女儿湿漉漉的脑袋,然后慢慢地撩开自己的睡袍,露出那根她自己怎么也没法安抚的、半硬的肉棒。 她握住那根肉棒,用它轻慢地拍打女儿娇嫩的脸颊。与伊昂娜此刻冰凉的肌肤不同,肉棒是滚烫的,贴着伊昂娜的脸,如同一块烙下印记的烙铁,标记着这个少女的所有权。 鼻尖传来陌生的腥膻味,伊昂娜下意识地想要侧头,却被母亲状若不经意的垂眸所制止。女王什么也没有说,甚至没有半分怒容,但伊昂娜已经深刻地领悟了忤逆母亲的后果。 母亲拿着自己的肉棒在女儿脸上磨蹭了几下,然后才说:“张嘴。” 伊昂娜没有别的选择。她张开嘴,顺从地含住了母亲的肉棒。柔弱的女孩衣不蔽体,浑身湿透地趴在女人腿上,连金色的睫毛也在紧张地扑闪,这场在塞格象征着母女融洽的性事此刻却如同一场受难。 上方的女王终于愉悦地扬了扬眉,露出一点志在必得的笑影。 征服(埃莉诺拉h) 伊昂娜顺从地含着母亲的性器,但她实在没有口交的经验,只能生疏地用舌头去舔弄那根半勃起的肉棒。她的双手搭在母亲的大腿上,鼻间呼出的气息轻轻地洒在没能含进去的那半根肉棒上。 埃莉诺拉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儿将头埋在她的腿间,因为勉强含进肉棒而鼓起的脸颊在她看来也如此可爱。她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女儿的脸颊,伊昂娜发出了不适的“嗯”声,但这并没有引起母亲的怜悯。 口腔的软肉因为挤压而紧贴着肉棒,柔软的触感太过符合埃莉诺拉对伊昂娜的印象,令她爱不释手。女孩趴在她的大腿上,几乎整个身子被她投下的阴影所笼罩,看上去如此温驯而柔弱…… 完完全全被她所掌控。 她对于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于是暂且放开了捏住女儿脸颊的手。伊昂娜这才能将堵住自己嘴的肉棒吐出,急促地呼吸。跟最开始含进去时的半勃起不同,此刻这根肉棒已经完全硬起来了,上面是一片亮晶晶的湿润。 伊昂娜没有去看那根被自己舔舐得高高翘起的性器,而是垂下头,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她甚至没有为自己的恋人做过这种事,现在却被半强迫着为自己的母亲做了。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如今就像是那些被女王驯服的魔兽,被埃莉诺拉一点点踏碎底线,被强迫着摆出最温顺的姿态。 埃莉诺拉没有让她继续思考下去。要驯服像伊昂娜这样聪慧而意志坚定的人,首先不能留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埃莉诺拉深谙此道。她将女儿一把从地上抱起来,压在柔软的大床上,丝毫不在乎伊昂娜此刻浑身湿淋淋。 伊昂娜没有挣扎,她几次张口欲言,但最后只是说:“会把床弄湿的,陛下。” 埃莉诺拉不以为意:“总会弄湿的。” 伊昂娜无法反驳,也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埃莉诺拉捉住女儿的脚腕,将她的双腿拉开。睡袍已经完全散开,根本无法起到遮蔽的作用,伊昂娜的小穴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母亲眼中。 女王堪称怜爱地揉捏了一会儿女儿的小腹,然后拨开两瓣白嫩的阴唇,露出粉红的内里。她伸出修长无茧的食指,缓慢而坚定地探进了那因为紧张而紧闭着的小口。她察觉到伊昂娜的呼吸有一瞬的停顿,但她没有因此而停下。直到食指没入两个指节,她才从容地、愉悦地询问身下的女儿:“你和那个精灵做过了?” “……”伊昂娜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当然和鲁佩做过,但那是踏入河流之前的事情。回到过去之后的这幅躯体尚且年幼,又的确没有做过。 依照着塞格人的惯性思维,埃莉诺拉将伊昂娜的沉默当做了默认,毕竟这对塞格人来说的确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埃莉诺拉的心头只滑过了一丝浅淡的遗憾,但并没有过多地纠结这件事。她继续不紧不慢地浅浅抽动自己的手指,试图让女儿放松。 伊昂娜侧过头不去看,但耳畔仍然萦绕着细碎的水声。她盯着手腕上那个被反复嘱咐要好好保护的手镯、光辉神教的圣物。半透明的蓝色手镯仿佛被囚禁的海浪,在盯着它出神之时,伊昂娜感觉自己似乎也被海浪所包围着。那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俘虏了她,她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在心底默默地祈祷,神啊,请庇佑我。手镯仿佛听懂了她的话语,给予了她回应——以一种未曾预料的方式。 她忽然头晕目眩起来。她感到自己似乎不仅是身体放松了,连还未曾被开拓过的下体也变得更加润滑,适应了她母亲的入侵。她听见埃莉诺拉有些惊讶地“嗯?”了一声,似乎在困惑女儿的“天赋异禀”。 但这样的情形对埃莉诺拉来说自然再好不过。她抽出被淫水濡湿的手指,在心中略作估量,然后才将自己鼓胀得有些发疼的肉棒换上,抵住那翕张的小口,一点一点地挤进去。 本来按照伊昂娜尚未成熟的身量来看,是很难容纳这根成年且分量不俗的肉棒的。但不知为何,那张小口竟然饥渴地张合着,亲昵地亲吻着圆润的龟头,当埃莉诺拉将肉棒凑得更近,小口便贪婪地含住了龟头。不停地吮吸。埃莉诺拉满意地叹息一声,试探着压下腰身,将肉棒插进那紧实的小穴。小穴已经足够湿润,竟然勉强地吞进了一小半肉棒,让肉棒碰到了那层象征着贞洁的薄膜。 埃莉诺拉只惊讶了一瞬,很快便开始玩味地享受起这份意外之喜——贞洁对塞格人来说并无意义,但她想起女儿总是口口声声对那个流浪精灵忠贞不二,可如今夺走她第一次的人却是自己,这无疑满足了女王的掌控欲,也让她抓住了两人联结中的弱点。 她并不急着给女儿破处,而是停了下来,刻意的用肉棒时不时地轻轻顶弄那层薄膜。伊昂娜被母亲弄得也回过神来,略微失焦的目光茫然地望着身上的埃莉诺拉。 埃莉诺拉俯下身轻轻吻了自己心爱的女儿,笑着说:“看来我也有幸能收下你的‘忠贞’了,宝贝。” 伊昂娜涣散的视线有片刻的收拢,即使知道不会得到认同,她仍然低声说:“但忠贞并不能在肉体上被打败,我知道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 埃莉诺拉低低地笑了一声,将女儿翻了过来,让伊昂娜趴在床上。她没有抽出自己的性器,那根撑得伊昂娜感到下体一阵阵胀痛的肉棒就这样在身体里搅动翻转。伊昂娜顺从地趴着,但却一声不吭。她紧紧攥着床单,连那可怜的臀尖都在发颤,就是什么声音也不愿意泄露出来。 埃莉诺拉压下来,终于缓缓挺动腰肢,让硬挺的肉棒猛然冲破了那层薄膜,夺走了女儿的贞洁。即使有着手镯的加护,这样粗暴的动作带来的疼痛也太剧烈。伊昂娜将脸埋在手臂间,仍然发出了一声模糊而短促的呻吟,埃莉诺拉甚至能感受到原本温驯的肉穴猛然紧缩,死死地绞住那根作恶的肉棒。 埃莉诺拉被绞得也有些疼了,但心理上的愉悦远远盖过了疼痛,她满足地慨叹,连嗓音也带上了些许沙哑:“现在你是我的了,宝贝。” 伊昂娜疼得浑身打颤,可怜的小穴被撑得张大到了极限,过分的饱胀感和被强制破处的疼痛让她浑身紧绷。埃莉诺拉安抚性地揉着女儿的小肚子,让她放松下来。殷红的处女血顺着两人的结合处渗出,但埃莉诺拉并不在意。 “我的女儿,我的玫瑰,我的小鸟……” 她亲昵地喊着伊昂娜,又用手轻轻捏捏女儿的脸,示意她不要咬自己。 你会永远记得今晚,永远记得被母亲按在床上插入,被强硬地破处。永远记得这份疼痛,这份血腥味,这份——被征服、被掌控、被由里而外打上烙印。然后意识到,她们今后将紧紧相连,成为一对真正的母女。 肉体上的痛苦没有击溃伊昂娜,也永远无法击溃她。是别的东西令她感到了痛苦,这个从来没有被母亲、被妈妈爱过的孩子,在此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恸。她几乎以为要得到她渴望的爱了,但她却被埃莉诺拉高高举起,又重重摔下。 她说:“我想要的……不是这种……妈妈……” 她拽着床单,努力地想要朝前爬去,但却被埃莉诺拉轻而易举地扣住了腰,只能哀哀地呼唤着那个她远远地在墙上望过,却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的妈妈。 她想起塔琳祭司说,你必须成为圣女,承受世间的苦难,拔除世界的病灶。又想起埃莉诺拉对她说,你必须成为我的女儿,抛弃过往的一切,只成为我的女儿。一切的一切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她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混沌不堪,只能下意识地吐露出内心最真切的渴望——想要妈妈的爱。 想要那样包容的、无条件的爱,在那样温暖的臂弯中忘却烦恼,哪怕只有片刻。 她听见埃莉诺拉在她耳边轻轻说:“我就是你的妈妈。” 她回答:“您明知道不是的。我不能接受我——” 埃莉诺拉没有让她再讲下去,而是抱起她,维持着紧紧结合着的姿势来到床边,伸手从一旁的桌上抓了一把特里安叶,不容分说地塞进了伊昂娜嘴里。 “疼就吃这个。” 她只低声这么说了一句,又重新将女儿压回了床上。这次与之前的从容不迫不同,埃莉诺拉毫不留情地用自己过分粗大的肉棒塞满女儿窄而浅的小穴,猛烈而粗暴地撞击着,仿佛把女儿当成了专门用来盛放精液的肉壶。 体弱的伊昂娜不可能挣脱母亲的桎梏,只能被母亲按在床上,感受着母亲的小腹随着腰部的耸动而一次次拍打自己的臀尖,直至那之上泛起一片艳红也没有停下。 每次埃莉诺拉将肉棒抽出,就会带出一片透明的淫液。伊昂娜知道那一定是手镯带来的功效,但埃莉诺拉不会知道,所以连这也成为了埃莉诺拉征服她的刀刃。埃莉诺拉用左手沾了一点那液体,轻慢地将它抹在伊昂娜的脸侧,笑着说:“看来你也很喜欢。” 伊昂娜只能沉默。她嚼着嘴里的特里安叶,舌尖泛起的首先是苦涩,而后才是若有若无的甘甜。 埃莉诺拉每次抽插都会将肉棒拔出直至只剩一个龟头堪堪卡在穴口,然后再毫无怜悯地整根顶入,狠狠地撞击着女儿紧闭的子宫口。这塞格人近乎本能地觊觎女儿尚未成熟的子宫,觊觎着那处能够受精着床、孕育子代的秘处。伊昂娜的阴道还太浅,不能完全容纳她的肉棒,让她不满地顶弄着子宫口,想要将那里也撬开,狠狠地侵犯最深处的子宫,将自己的性器整根没入。 可惜每次只是撞到子宫口,就会引发伊昂娜一阵过激的反应。她会浑身颤抖,双手胡乱地抓紧被子和床单,如果不是双腿有疾,估计此刻已经在乱蹬了。显然这样的刺激对于伊昂娜来说还太过剧烈,埃莉诺拉只能退而求其次,暂且放过了幼嫩的子宫,只是不断地刺激着子宫口,逼迫伊昂娜每次高潮都将那一大股热液全部淋在自己的肉棒上。被浇灌的快感每次都会让埃莉诺拉舒爽地揉捏女儿胸前微鼓的嫩乳,把女儿两点可爱的乳头也欺负得颤颤巍巍地肿大。 埃莉诺拉每次射精都会抵住子宫口不动,用滚烫的白浊一股股地冲刷,烫得伊昂娜将自己的身体尽力地缩起来。只反复两次,伊昂娜就将嘴里的特里安叶全部咽下去,然后断断续续地说:“不行……别再射了……吃不下了……” 但埃莉诺拉只是重新抓了一把特里安叶喂给她,手上的动作很温柔,但身下却丝毫没有留情。伊昂娜知道她的话语没法让母亲改变心意,于是干脆不再说了。她只能尽力地抬起身子,不让被灌满的肚子压迫到床铺,但这样就让她的屁股翘得更高,看上去犹如在迎合着母亲的侵犯。埃莉诺拉满意地拍了拍女儿的屁股,说:“知道该怎么求我吗?” 伊昂娜一言不发,只是机械地嚼着嘴里的特里安叶。 埃莉诺拉并不着急,只是笑:“坏孩子。” “没关系,妈妈会教你怎么听话的。” 伊昂娜吞下了嘴里的特里安叶,长时间的性交让她感到疲惫至极,连意识也恍惚起来。她忽然如此想要,如此……渴求着,特里安叶那若有若无的甘甜。 此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她闻到了特里安叶的清香,于是顺从地张开嘴,让对方喂给她叶子。 感受到身下的女儿在吃下特里安叶时无意识地蹭过自己的掌心,埃莉诺拉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她幼年时总是能看见被先皇——她母亲囚禁的妈妈在王宫里大发雷霆。她从那时就对母亲的做法不屑一顾,在她看来,这无疑是最为愚蠢、最为低劣的手段。 她要征服身下的女孩,让伊昂娜成为她的女儿,也成为她的珍藏。不是用强迫与囚禁,而是用权势,用折磨,用诱惑,用暴烈的性爱,用特里安叶。 补充:人物叁观不代表作者叁观 人物叁观不代表作者叁观 人物具有时代局限性,不代表作者叁观! 本人现实里坚决拒绝给人(尤其是未成年)喂食(你懂的) 【复健番外】守林员伊昂娜与动物们 伊昂娜是塞格森林的守林员。这片森林中栖息着非常多的珍稀动物,但因为不少动物都具有相当强的攻击性,所以连偷盗者都从不靠近这里。在这种情况下,伊昂娜的工作显得非常清闲,每天只需要巡林两次,剩下的时间则是用来安抚森林里的动物,同时看守它们不让其跑出森林。 伊昂娜能够在这片危险的地区安全地巡林很大部分应该归功于她家的大狗,大狗体型庞大,行动敏捷,而且非常忠诚,能够应对大部分的森林动物。 那条大狗是伊昂娜在赴任的路上偶然遇见的,第一眼见到时伊昂娜还被对方过分庞大的身躯给吓了一跳。然而大狗不仅帮助伊昂娜撵走了纠缠的坏人,还在立功后骄傲地趴到了伊昂娜身前,友善地摇着尾巴。伊昂娜不过是伸手夸奖似的摸了摸大狗毛绒绒的头,大狗便一下子兴奋起来,撞进伊昂娜怀里,差点把伊昂娜给撞倒。这只陌生的大狗,就这样甩也甩不掉地跟上了伊昂娜,和她一起来了塞格森林。 今日伊昂娜照常巡林回来,给任劳任怨替自己叼了一袋子蔬果的大狗喂了一大碗的生肉。看着大狗很快吃光了碗里的食物,伊昂娜忽然想仔细量一量大狗的身长——尽管第一眼就给自己留下了“庞大”的印象,但她还没有真正地得出过一个准确的数据。 于是伊昂娜拿来了卷尺,将用大脑袋凑过来蹭自己腿的乖乖大狗推倒在地。大狗毫无防备地露出自己的肚皮,以为主人要像往常一样摸摸自己,蓬松的大尾巴在木地板上扫来扫去,不断发出沙沙的声响。 然而,主人只是拿着奇怪的绳子在它身上比了比,然后一脸惊奇地收了回去。大狗失望地翻身起来,用黑鼻子点了点伊昂娜的手,想要提醒主人摸摸自己。但或许是一米九的数据太令伊昂娜震惊,她完全没有发觉大狗的意图,转而继续原本的计划,前去厨房洗菜了。大狗的尾巴已经无精打采地垂到了地上,它寸步不离地跟在主人身后,可怜巴巴地等着主人想起来摸它。 然而,伊昂娜直到洗完菜才想起了这件事。大狗乖乖地蹲坐在一旁,仅是如此也已经快赶上伊昂娜高了。伊昂娜挠挠大狗的脸颊,微微弯腰与大狗碰头,以此安慰被忽视的乖狗狗。尽管身躯比许多狼还要大,但乖狗狗只会可怜兮兮地一个劲地往主人怀里拱,仿佛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小狗崽,直到主人无奈地张开双臂抱住它才满足地安静下来,只剩下尾巴啪嗒啪嗒地拍打地板。 当然,森林中也有大狗对付不了的动物,例如群居的狮子。所以伊昂娜将满足的大狗留在家中,自己出了门。 这群狮子的首领是一只罕见的红毛狮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伊昂娜总觉得这只狮子的一举一动总是十分人性化,看上去甚至比许多人类还要优雅。这只危险的狮群首领对伊昂娜并没有什么敌意,因为伊昂娜尚在襁褓时便被遗弃在这片森林,那时便是这只大狮子短暂地照顾了伊昂娜,随后伊昂娜才被人发现,送往了人类社会抚养。 伊昂娜上任后,便时不时地会碰上狮群。红毛大狮子似乎还记得伊昂娜,尽管它记录在册的伤人记录令人侧目,但是它从第一次在和巡林的伊昂娜见面时便显得格外友善。伊昂娜唯一一次见到大狮子对她皱起鼻根,露出牙齿,还是在大狗下意识护主,紧贴着主人双腿挡住大狮子继续靠近之时。在那之后,伊昂娜每次来巡查狮群时就不会再带上大狗,以免刺激到大狮子。 今天伊昂娜也顺利地找到了狮群。显眼的红狮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伊昂娜平时睡午觉的松软草地,被阳光晒得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在它的不远处,一大群狮子贴成了一团。 这种状态下的狮子看起来十分无害,就像是乖顺的大猫咪。伊昂娜熟门熟路地穿过狮群,狮子们在她路过时只是抖抖耳朵,只偶尔有几只会睁开眼看看。它们能嗅出这个人类上有首领的气息,所以表现得非常放松。 伊昂娜轻轻地来到红色大狮子身边,大狮子睁开眼晃了晃尾巴,就像是大猫回应小猫的呼唤一般。伊昂娜能看出大狮子今天心情不错,于是她拿出特意准备的梳子,开始替大狮子梳毛。 大狮子纵容着这个人类摆弄自己柔软的毛发。虽然当初的人类幼崽已经长大了不少,但对于大狮子来说仍然属于可爱的范畴。梳毛让它觉得很舒服,于是它用脑袋拱了拱人类,将人类拱倒在自己身上,让人类可以埋在自己的毛毛里,它记得人类还是幼崽时最喜欢抓自己的毛玩。 伊昂娜埋在大狮子的毛毛里,一点点将凌乱的地方梳顺。大狮子平日里很爱干净,闻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味。仔细地替大狮子梳理完了毛发,伊昂娜便握住了大狮子的爪子。大爪子是能盖住伊昂娜脸的大小,但伊昂娜一点也不害怕,两只手一起抓住大爪子,开始爱不释手地捏捏大狮子柔软的肉垫。 肉垫软软的又有弹性,而且比普通家猫的肉垫要大得多,伊昂娜捏非常满足。 坏脾气的大狮子一点也不生气。它用对待自己幼崽的态度对待这个人类,迁就了她的所有举动,任由对方把自己的肉垫揉来捏去。 它的脑袋凑近了一些,闻到了人类身上还残留着那只大狗的些许气味。它不高兴地发出威吓的咆哮,警告怀里的人类不许得寸进尺。远处的狮群凭借灵敏的听觉捕捉到了首领的不悦,开始不安地躁动。 伊昂娜搔搔大狮子的耳朵根,看着大狮子的耳朵灵活地动了几下,啪啪地打在她手上,好像在表达不满。大狮子的鼻子在伊昂娜的脖子边嗅来嗅去,一边嗅一边低声咆哮。伊昂娜无奈,但好在她猜到了大狮子生气的缘由,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照往常的解决方式,轻轻将衣服朝下拉了拉,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乖乖地送到大狮子嘴边。 大狮子对人类顺从的姿态十分满意,于是她伸出舌头舔舔人类,警告对方不许再犯,同时用自己的味道盖过那只讨厌大狗的味道。 告别大狮子之后,伊昂娜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只漂亮黑豹。她和这只黑豹也认识许久了,这只黑豹意外的很亲人,总是在她家附近出没,仿佛在替她巡逻一样。 黑豹走路时十分安静,肉垫踏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修长健美的黑豹轻轻来到伊昂娜身边,然后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伊昂娜。黑豹的目光非常平静,几乎让伊昂娜以为面前的是一个人类。 伊昂娜摸了摸黑豹的头,手感极佳的两只大猫耳朵随着她的动作东倒西歪。无端的,伊昂娜觉得这只漂亮黑豹十分可爱。伊昂娜拿出一个原本准备拿给大狗磨牙的玩具,作为犒劳黑豹的礼物送给了黑豹。黑豹领悟了人类送礼的意图,将骨头形状的玩具叼在嘴里,但不太理解这个玩具是用来做什么的,于是歪了歪头。 尽管如此,黑豹仍然很开心。它用湿漉漉的鼻尖蹭蹭伊昂娜的手心,发出高兴的呼噜声。温热的鼻息挠得伊昂娜痒痒的。 伊昂娜忍不住捏了捏它黑鼻子,软软的,手感很好。伊昂娜拍拍黑豹,夸它是好孩子。黑豹甩了甩毛绒绒的尾巴,摇摇晃晃,莫名地表现出些许愉悦的意味。 它围着伊昂娜转了几圈,嗅了嗅伊昂娜身上的味道,耳朵耷拉下去了一瞬间,但很快又立了起来。它温顺地贴着伊昂娜的腿,像一个忠心的护卫,一直陪着伊昂娜走到小木屋前,才蹲坐下来不再前进。 伊昂娜与黑豹告别。直到伊昂娜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黑豹才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然后轻巧地跃进了草丛之中。 伊昂娜回家后,受到了大狗的热情欢迎,被大狗扑在地上狠狠地舔了一顿。因为体型庞大,大狗粗糙的舌面甚至能一口气从主人因为被扑倒的动作而不经意裸露出的小腹一口气舔到肚子。如果不是有裤子遮掩,或许能舔到更下面。 大狗很喜欢这样的舔舔游戏。伊昂娜虽然对于这样的口水袭击有些困扰,但她实在不忍心为此阻止大狗——不然误会成主人嫌弃自己的大狗会伤心地将一米九的身子盘成一团窝在角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算了,伊昂娜在心里安慰自己,虽然长得大了些,但或许在大狗自己心里,它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好不容易等大狗满足地离开,回到自己的窝里,伊昂娜这才去洗了澡,吃了晚饭。夜晚的森林十分危险,伊昂娜几乎不会在夜晚外出,于是没过多久就上床睡觉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钻进了她的被窝。她睁开眼,发现是曾经见过的粉色大蛇。这条蛇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就总是会在各种地方冒出来,然后一个劲地往伊昂娜身上贴,似乎很喜欢伊昂娜。伊昂娜甚至怀疑过它或许不是蛇,而是一只粘人的猫。 蛇使劲地伸展着自己的身子,现在伊昂娜的床上除去自己睡着的地方就全是蛇的身躯了。蛇吐了吐信子,得意洋洋地仰着头。 伊昂娜觉得有点冷,但她拿这条蛇也没有什么办法。这条蛇格外的通人性,粘人又爱撒娇,甚至还非常小心眼。之前伊昂娜放在枕边的玩偶,就曾经被这条不讲理的坏蛇紧紧缠住,差一点彻底报废。 伊昂娜一视同仁,也轻轻拍拍蛇的脑袋,任由蛇把脑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再次睡着了。 但睡到半夜,她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她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没有了蛇,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赤裸的红发少女。伊昂娜只匆匆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吓得赶紧滚出了被窝,用被子将少女严严实实地裹住。 据少女所说,她正是那条粘人的蛇,现在她“一不小心”变成了人形,无法回家,想在这里住上一晚。 伊昂娜起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周遭根本无人居住,少女的神态举止又像极了那条大蛇,于是半信半疑地答应了少女借住一晚的请求,只要求少女先穿上衣服。 少女满口答应。 少女与伊昂娜的体型相差不算太大,于是伊昂娜为她找出了一套多余的睡衣和没用过的内衣裤,背过身去让她换上。少女乖乖照做,但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伊昂娜却听见少女哎呀一声。 伊昂娜连忙转过身去,却见少女上半身已经穿好衣服,下半身的睡裤却还没穿,只穿了一条内裤。只见少女苦恼地提着内裤的边缘,无辜地向伊昂娜展示被撑得鼓起,几乎要撑破的内裤。透过被撑开的缝隙,还能隐隐约约看见两根颜色粉嫩的肉棒。 少女嘟着嘴走近几步,有意无意地贴着伊昂娜,娇声抱怨着内裤似乎太小了,两根装不下,不信的话姐姐摸摸看。 这么说着,少女握着伊昂娜的手,放在自己两腿间鼓起的地方。 伊昂娜吓得猛然抽回手,却一时无法组织语言。少女趁此机会得寸进尺,越靠越近,暧昧地用自己被内裤套住的肉棒蹭伊昂娜的身体。 然而,窗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阻止了事态的继续发展。黑豹的前爪搭在窗棂上,两只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女,尾巴不悦地摆来摆去。 伊昂娜松了口气。黑豹还是如此可靠,连这种时候也仍然能依靠它。 但下一秒,一个荒诞的念头忽然从她的脑海中闪过——这个森林中,应该不会有别的动物也能便成人吧? 太久没更新了,所以先摸个番外复健一下。很喜欢一些小(?)动物! 神裔(过渡章) 伊昂娜实际上并不能算是一个坚强的人。甚至与之相反,她可以算是脆弱。她太过于擅长与他人共情,以至于哪怕不是亲见,只是想到世界上存在着诸多苦难之人便立觉痛心。更何况如今——明明找到了回到过去的方法却因为缺失记忆而茫然无措,渴望得到来自母亲的爱却反而被迫亵渎了自己的信仰。 以及,明明昨夜是想与鲁佩一同逃跑,却发现一面之缘的柯露因为被魔兽袭击而被马车压断了手臂。只是一瞬间,伊昂娜便已经想明白。鲁佩和她走的路并不是大道,柯露一定是和她们一样,因为女王派出搜寻她们的守卫而被逼临时改走了这里, 如果她没有选择离开,临时增多的守卫一定不会拦住柯露原本打算走的道路,柯露也不至于失去了自己的手臂。 她感到非常痛苦。如果不是今早醒来时埃莉诺拉已经不在身旁,或许她便不能再承受更多的痛苦。当她醒来,她看见的是鲁佩,是她沉默的爱人,仍然同之前一般安静且关切地注视着她。 她感到悲伤,感到欣慰,又感到自惭形秽。她希望天空在此刻骤然坍塌,将整个世界碾为齑粉,世上再也没有不公的命运、人为的苦难,也没有鲁佩和自己,让一切都在神的怀抱中融为一体。 鲁佩不能参透伊昂娜复杂的心绪,她只是坐在床边,弯腰轻轻地摸了摸伊昂娜的脸颊。她指了指一旁被她特意拉开的窗帘:“公主殿下,太阳升起来了。” 伊昂娜坐起来,目光追寻着明亮的光辉,在石质的地板上流淌。鲁佩不能理解伊昂娜对信仰的坚持,她问:“我知道陛下想要你当她的女儿,公主殿下为什么不愿意?除去我的存在,我知道有别的原因。” 伊昂娜回答:“因为我不能放弃对光辉女神的信仰。” “为什么?” 伊昂娜并没有将鲁佩的提问当做是对自己虔诚的冒犯,而是取下了手上半透明的蓝色手镯,将它摊在手心展示给鲁佩。 “这只手镯是光辉神教的圣物,是塔琳祭司在很多年前找到了神陨之处,从那里带回了它。即使如今已经难以在它身上寻觅神迹,它仍然是重要的圣物。如果我在此处屈服,便没有人能够让它再回到塔琳祭司身边……”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直视着鲁佩,郑重,却又沉重地说:“而且,我决不能弃女神不顾。” 鲁佩说:“不是这样,你是自由的,像我一样。” 伊昂娜温和地否定了她。 “不。因为我不是人类,而是‘神裔’。” “……神裔的诞生并非偶然,而是具有必然性的。它是随着时代发展的社会背景与民间信仰变更而自然生成的概念,通常被用来指代‘遵循神意而诞生的人间代行者’。笔者认为,这一概念诞生应该追溯到塞格史(注12)所记录的第一纪元一年,拥有生育权能的烈焰女神令一位处女无端地怀孕,并且诞下了以烈焰为发的神裔作为代行者,而这位母亲在还在出生后便因为烧伤而去世。学界普遍认为,神裔作为中间环节,为神明与人类起到了桥梁作用。神裔的社会功能性无可指摘,但笔者在此必须指出,有关神裔的记载无疑是人类的杜撰,是口口相传的谎言……” ——节选自各国禁书《仪式与宗教:神裔信仰的人类学考察》 泰蕾·克拉克着 鲁佩也吃了一惊。但她想到伊昂娜异于常人的金发金眼,便觉得一切合理起来。她如今只剩下一个疑问:“我明白了。可既然如此,早已陨落的光辉女神,又是如何令你诞生的?” 伊昂娜回答:“若在从前,我也无法回答。但就在昨夜,手镯回应了我的呼唤,即使是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我想,女神一定还存在于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塔琳祭司告诉我,如果能将手镯归还女神,一定能使女神的光辉普照大地。届时,没有人会再受苦了,我就是为此而诞生的……” 鲁佩思索片刻:“如果公主殿下真的是神裔,那如果你完成了使命,会不会回到至高天去?我知道你的使命和抱负很高尚,但是我……” 这一向情绪寡淡的精灵难堪地垂下眼睑:“如果你要回到至高天去,我希望这个使命不要实现。我……不想这样去想,但我没法控制我自己。” 伊昂娜却笑了:“我想我不会去往至高天,并没有这样的先例。但你这样想,我觉得高兴。” “为什么?”精灵困惑又不安地看向伊昂娜,“我知道,我这样想是十分卑劣的。” 伊昂娜说:“但是,你现在会爱也会恨,你已经是个真正的人了。人会产生正面的想法,也会产生负面的想法,即使是最高贵的人也是如此。真正可贵的品质是,即使如此仍然能够压抑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鲁佩认真地思考着伊昂娜,紧接着,她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我明白了,公主殿下。我为了你,已经成为一个人类了。” 被这直白的话语所击中,伊昂娜一时竟然愣住了。她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领,想要遮住母亲昨夜留下来的吻痕。她尴尬无措——但即便如此,在这一瞬,她的心里有一千只蒲公英,随着风飘然离去。 鲁佩没有久留,过一会儿也离开了。伊昂娜向仆从打听了一下,埃莉诺拉是去会见自西方罗曼斯帝国所来的客人。据说,内部常年征伐不断的罗曼斯帝国终于迎来了一位“能够做得长久的巴塞丽莎”,而这位巴塞丽莎特意前来了塞格,这接壤的邻国。 伊昂娜明白,女王或许短时间内都没法抽空来见自己了。于是她安心地叫人搬来自己的轮椅,去往花园晒太阳。 太阳暖融融的,晒得她昏昏欲睡。或许是向鲁佩坦白了自己神裔身份的缘故,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伴随着鲑鱼汤的香气,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对她说—— “你不是我的女儿……” “你不是我的女儿,人间没有这样的眼睛。安德莉娅,你只是偶然被我生出来的神。” 她要忍耐痛苦,她要背负苦难,她决不能背弃自己的信仰。因为她不是人类,她是神裔,是人间的神。 但不知为何,莫名地,在沉沉睡去的神裔的眼角,有一滴软弱的液体悄然落下。 她没有睡太久,不多久便醒了过来。奇妙的是,她发现有一位陌生的女人正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她的耳边戴着一朵鲜艳欲滴的时令花,她的双眼是漂亮的蓝,犹如胡杨边界温柔的海波。即使苍白消瘦如大病初愈,却仍然有着奇妙的魅力,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伊昂娜望着她,茫然地问:“你是谁?” 这无疑是无礼的举措,但一种陌生的动摇感支配了她,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是谁?连理智也无法阻挡。 美人看着她,微微蹙眉。她说:“你?你不是……” 她歪着头思考,伊昂娜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得出答案。伊昂娜勉强拉回了理智:“您是西边来的客人吗?” 美人没有回答。她伸出手,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给我吧,那个手镯。” “什么?……抱歉,这个不能……” 不等伊昂娜讶异地说完,美人已经贴近了她,顺利地脱下她手腕上的手镯。伊昂娜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一切便已经发生。美人将手镯举起来看了看,像是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玩具,高兴。却没有什么分量。 她说:“我拿到了。” 紧接着,如同在舞会翩然起舞的贵族小姐,她踏着轻快的脚步,仿佛不受世间法则约束一般跃起。像是来的时候一样,她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如同一场午后的梦境。如此轻易地,如此荒诞地将伊昂娜誓死守护的存在,光辉神教视为拯救世人的稻草的圣物给带走了。 我是超级断更王.jpg 但就算是真的,你们也不要去微博说,我会觉得我自己好没用好丢人(可怜.jpg)(没有说这样不好的意思) 《人类视野下的通俗大陆史(再版)》节选( *本章是本书的设定集,尽量用了通俗有趣的方式叙述,会随着剧情发展逐渐更新。 塞格帝国:位于北方,由蒂尔达女王创建的政教合一封建制帝国,首都为焰心城,官方信仰为烈焰教会,主要人种为塞格人。尚武、等级森严且血脉崇拜盛行。鉴于其强硬的作风与强烈的扩张欲望,往往被视为霸权主义的代表…… 塞格人:从外貌上看,塞格人的特征是身材高大、皮肤白皙,多数为红棕色毛发碧绿双眼,皇室为红发。对于塞格人来说,如烈焰般耀眼的红发是血统纯正的象征,在笔者看来这种对于“神赐之血”的盲目崇拜,正是塞格内部阶级压迫格外严重的根本原因…… 烈焰女神:自世界的第一团烈焰中诞生,执掌生育与战争的神明,其在人间的正式神名为“阿瓦兰”。作为相对诞生较晚的神,祂的情感更加丰富,更近似于人类——祂的性情正如烈火一般暴烈且咄咄逼人。在神代结束,星陨之时,很不幸祂活了下来。祂是重生与奉献之神明艾薇拉(即民间俗称的爱神)的情人,这在笔者看来十分不可思议,毕竟在笔者心中,爱神至少在挑选情人这一方面应该是十分具有眼光的才对…… 烈焰教会:崇拜烈焰女神的宗教组织,对于其他宗教保持着接受但不欣赏的态度,其教首理所应当的是塞格女王。鉴于女王同样也是世俗首领,忙碌异常,所以大部分都宗教事物往往由圣女所承担。烈焰教会的中心教义是“血缘联系”,又被称作“家庭和睦”,常常被人误认为与其强硬的政治作风十分不相配。实际上在笔者看来,在当前的生产力水平下,生育率无疑是发动战争的强力保障。当然,如果她们不强调母女姐妹乱伦是至高美德,我或许会更加理解她们的想法…… 重生与奉献之神:其在人间正式神名为艾薇拉。祂是烈焰女神的情人,自爱欲与梦境的懒惰之神的血液中诞生的年轻神明。自神代之后,祂继承了‘母神’(如果祂们有这个概念的话)的称号,被称为“爱神”。艾薇拉是活泼多变的神明,祂比其他神明更加关注世间的众生,但笔者并不认为,这种关注带来的完全是好的效应…… 爱欲与梦境的懒惰之神:胡杨帝国的主神,神名不明,曾经被视为“爱神”,如今常常被称为“懒神”。笔者认为,这种“爱神”称号的更易或许代表着人类对于爱情的价值取向由爱欲转为了奉献,希望这并非笔者的一厢情愿。祂是相对较早诞生的神,虽然被认为是最与人相似的神,但实际上祂的情感波动相对更加淡薄。即使已经被认为陨落,胡杨帝国仍然狂热地信仰着祂,认为祂终有一日将会回到世间。学界普遍认为这种说法是无稽之谈,但笔者看来,胡杨境内仍然存在着大量的懒神眷属魅魔,她们没有随着神明一同消亡,或许这代表着…… 胡杨帝国:位于南方的临海奴隶制帝国,官方信仰为梦境集社。在这片土地上,魅魔与海妖被视为神的眷属,是十分高贵的存在。胡杨没有成文法,一切事务由习惯法裁定,所有人却都惊人地没有任何异议,可见其理性缺失到了极点。胡杨是商业发达的帝国,这个由海洋孕育出来的文明并没有产生多少开拓精神,胡杨帝国一向行事稳健甚至可以说是怠惰。她们对开疆拓土并无兴趣,除非有谁不幸地、大胆地侮辱了她们的信仰…… 胡杨人:从外貌上来看,胡杨人的特征是白金发色蓝色双眼,中等身材,大多数魔力亲和程度较高。从行事风格上来看,除了懒惰随性与宗教狂热,笔者已经别无他话,我见过胡杨人最快的行动,或许是对于本书的全面收缴与焚毁…… 魅魔:毫无疑问,她们是蝉联“最放荡种族”之首百届的种族,但我必须警告意图捕捉魅魔的读者,这是十分危险的行为。魅魔是梦境与爱欲的懒惰之神的眷属,外貌特征一般为羊蹄、羊角与细长光滑的尾巴。她们最大的聚集地自然是胡杨,但实际上各地都存在着她们的身影。她们由被称为“梦使”的特殊魅魔个体统领,是懒神最狂热的拥护者,胡杨的宗教支柱,拥有着一定的梦境的权能。魅魔之间存在特殊的沟通方式,她们没有母女姐妹的观念,但同胞之间的联系十分紧密,然而,并非纯血的半魅魔并不在此之列…… 光辉女神:关于这位女神的一切记录皆已散轶,部分说法认为这位女神在神代末的星陨中陨落,也有说法认为祂从未存在…… 光辉神教:崇拜光辉女神的宗教,其核心教义是“忍耐苦痛,拔除病灶”。她们以拯救众生于苦难为使命,但这个弱小的宗教鼎盛时期也没有超过二十人,如今更是已经杳无音信…… 瑟维同盟:东方的游牧部落同盟,盟主时常变更,其管理松散得近乎于无。主要种族是兽人,生产力极其低下,掳掠成性,经常捕杀人类取乐,正如笔者不成器的妹妹泰莎·克拉克在《民族视野下瑟维人形象的构建》一书中的定义——“野蛮的文明”,她们…… 神圣罗曼斯帝国:由世间最后一个屠龙英雄珀莉创立的政教分离的封建帝国,其巴塞丽莎是从七个选帝侯之间选出的。这个年轻的国家自从珀莉去世后便一直处于动荡之中,毕竟虽然选帝侯只有七个,但只要有教宗的授权,所有人都有资格当上巴塞丽莎,在这种情况下,谁又愿意等到自己跻身选帝侯之列,再被自然地推上巴塞丽莎之位?但偏偏是这样的国家,却最崇尚正常的美德,甚至拥有大陆上最大、汇集了最多精英的罗曼斯王家大学院,实在是令人唏嘘…… 精灵:在世间自然诞生的元素生物,最初没有形体。在或长或短的生长期后,选择不化形的个体演变为妖精,选择化形的个体则称为精灵。精灵不需要进食或睡眠,只需要元素力就能够存在。通常来说,她们没有人类的感情,但笔者认为,这或许并非绝对…… 神代:指诸神的时代,从世界诞生之前一直到星陨到来为止。 星陨:以懒神等多位神明的陨落为标志,星陨代表着神代的终结,人类渐渐成为历史的主体。但可笑的是,做惯了仆从的人类竟然不敢承认这一事实,甚至连笔者成立人类学学科的申请也被以“亵渎神明”的理由驳回…… 海兰·海德斯塔姆:活跃在星陨之前的神代英雄人物,是否真实存在已不可考,唯一流传至今的记载是在《蒂尔达与烈焰女神》中作为蒂尔达女王的挚友出现。但笔者不得不在此幸灾乐祸地怀疑,或许塞格女王得不到真心爱人的美妙传统由来已久…… 蒂尔达·海德斯塔姆:活跃在星陨前后的神代英雄人物,塞格帝国的创始人,烈焰女神首位指定的非神裔人间代行者。且不论神裔是否存在,这位蒂尔达女王曾经痛饮过烈焰女神的血液,体内的的确确有着神之血脉。她是以人类之躯白手起家的人物,在这一点上,笔者的确敬佩她…… 埃莉诺拉·海德斯塔姆:塞格帝国的现任女王,也是塞格帝国至今为止第一位称为魔法师的女王。如果笔者猜的不错,她或许也会成为除去蒂尔达之外统治塞格最久的女王。人们总说这位张扬傲慢、专横贪婪的女王是最肖似蒂尔达的一位,但笔者倒觉得,她或许远远不及她那位亲自带领战士南征北战的先祖要通人情…… 泰蕾·克拉克:如你所见,这是我,罗曼斯王家大学院除名的天才,人类学的开创者,人文学科领域的着名学者。我是且仅是一名人类,存在于此只为亵渎诸神。 血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伊昂娜一时惊怔愣无措。但仅仅一瞬,她便焦急地意识到——自己曾经在塔琳祭司面前发誓要誓死守护的圣物被陌生人夺走了。她急声呼唤离去的陌生人,同时催动周遭的流风,令其追寻那个窃宝的陌生人。然而,不知是尚且年幼的她技艺尚不高明,还是那个陌生人的确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风没有为她带来任何消息。 “等等!还给我——” 她急切地推动轮椅,但这样莽撞的行动并没有令她前进半分,反而使轮椅向侧倾倒,将她摔了出去。 她摔倒在地,柔软的草地并没有为她带来多少痛感。晨露沾湿了她的眼角,她也无暇将其拂去。在这一瞬,她脑中一片空白,似乎忽然被抽空了思考的能力。本能地,她感到了一阵如释重负的欣慰——但很快,这点欣慰便淡去,变成了恐慌与焦虑。 如果失去了圣物,要怎样唤醒女神,怎样拯救世人呢?如果失去了圣物,祭司大人也好,梅也好,其他人会有多失望。 ——如果没有了圣物,她要如何执行自己的使命。如果没有了圣物,她是为了什么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电光火石间,伊昂娜恍惚间想起,似乎从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自己弄丢了圣物。是在什么时候?为什么会忘记呢…… 对了,是在很久以前——在自己第一次在九岁那年为了躲避瑟维人而出逃后,被人推下了水。在溪水之中,她没有下沉,但手环却在海波中遗失,无影无踪。她正是为了找回当初遗失的圣物,才决意回到三溪镇,倒流时间…… 伊昂娜摔倒的声音引来了一位陌生的来客。原本在欣赏花园中玫瑰的少女来到了伊昂娜面前,扶起了侧翻的轮椅,同时向伊昂娜伸出了手。 “您——您没事吧?” 伊昂娜勉强支起前身,抬头看向来人。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女生着一头亚麻色的短发,右侧草草地扎了一个小辫子垂在耳侧。她体格精瘦,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双眼则是陌生又熟悉的湛蓝。 伊昂娜愣了一下,她觉得这个少女——这双眼睛和少女的神态似曾相识。但此刻不容得继续深思,她搭上少女的手,焦急地说:“有一位黑发蓝眼的陌生人带走了我的手环!她耳边别着一朵花,拿着我的蓝色手环,您有没有见到她?” 少女见到伊昂娜的瞬间,竟然也同伊昂娜一般微微一愣。不是因为其他,正是因为伊昂娜那双金色的眼睛。她本想说些什么,却被伊昂娜焦急的神色所打动。她自然而然地放下了原本想说的话,准备接下这个重任,却不知道自己卷入了怎样的风波:“您口中所说的人,我或许认识。我没有在附近见到她,但我可以试着带您去找她。” 少女说着,握紧伊昂娜的手,如同命运女神缓缓地收紧织网。少女将伊昂娜扶回轮椅,推着她前进。 得知有望追回手环,伊昂娜稍稍定下了心——可惜这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少女带她来到了罗曼斯帝国的使者——巴塞丽莎的侍卫队——暂住的客房,她这才知道少女原来是西方来的客人。 少女替伊昂娜询问了一圈熟识的侍卫,然后遗憾地告诉伊昂娜:“大家都说没有见到她。那位小姐是巴塞丽莎在森林中遇到的初生精灵,因为害怕初生的她遭遇不幸,所以我们将她带上一起行动了……我,呃,我们都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现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少女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于是不安地说:“或许我们应该去找巴塞丽莎。” 伊昂娜猜到巴塞丽莎不在这里或许是在与埃莉诺拉商谈,尽管她不太想惊动埃莉诺拉,但事至如今,仅凭自己已经别无他法,只能赞同少女的提议。 少女推着伊昂娜前去面见巴塞丽莎,毫无悬念地被守卫拦下。少女鼓起勇气告诉了守卫必须面见巴塞丽莎的原因,守卫没有回答,而是犹豫地看向轮椅上的伊昂娜。伊昂娜点了点头,出声认同了少女的说法。 守卫早已听闻女王溺爱近来认回的女儿,于是不再阻拦。少女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打算帮助的这位少女或许身份并不一般。但不及多想,守卫已经将原本紧闭的门推开,巴塞丽莎与女王的视线同时落在了两人身上。 两人坐在窗边,厚重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风卷动着窗外的绿意,阳光让巴塞丽莎的银面具闪闪发光。而塞格的女王坐在另一半的阴影中,只有一头红发在燃烧。 伊昂娜示意少女放开自己的轮椅,随后自己摇动轮椅来到了她的母亲身侧。少女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然后走到了巴塞丽莎身边。 伊昂娜迅速地抬眼观察了一周,然后温顺地垂下头,先对埃莉诺拉道:“我很抱歉,母亲,打断了您和尊敬的巴塞丽莎的谈话。” 她朝巴塞丽莎点头致意。隔着银面具,她难以揣摩巴塞丽莎的心绪。 巴塞丽莎也朝她礼貌地点头,没有打断她的叙述。 伊昂娜接着说下去:“有一位黑发蓝眼的陌生人拿走了我的手环,她的特征不幸与巴塞丽莎的客人有些重合。我不希望这个不愉快的巧合影响两位的谈话,但这样的可能性还是尽早排除为好。所以我拜托了这位……客人,让她为我带路。” 埃莉诺拉没有对此发表看法。即使对面正坐着罗曼斯帝国的巴塞丽莎,她仍然我行我素地捉住女儿放在轮椅侧的手,放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揉捏。 巴塞丽莎思索片刻,然后回答:“我明白了。那位精灵有奇异的力量,而且行为有时难以理解,我想的确是她。既然如此,我会尽全力替您追回失物,公主殿下。” 伊昂娜早已听闻这位新任的巴塞丽莎行驶正直,且是稀世的勇士,于是稍微放下了心。 巴塞丽莎说完,便转向埃莉诺拉:“……至于我刚才所说,您就忘记吧。我在说出这个提案之前,并不知道她已经与胡杨定下婚约。” 埃莉诺拉则笑着回答:“我相信,即使如此,也不会影响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你身边这个孩子,就是……?” 巴塞丽莎摇摇头:“不,并不是她。这是我学徒,今后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战士。”她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话语间难掩喜爱之情。 埃莉诺拉微笑着随口夸赞了几句,接着巴塞丽莎很快就离开了。 等到只剩下她和伊昂娜两人,埃莉诺拉微笑的脸便阴沉下去。她问:“丢了什么手镯?” 伊昂娜沉默片刻,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一直戴在手上的那个蓝色手环……”方才在巴塞丽莎面前喊埃莉诺拉“母亲”完全是为了维护女王的面子,现在她并不想对昨夜才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喊出这两个字。光辉神教的教义虽然赞美忠贞,但并不过分苛求贞洁,真正难以令伊昂娜接受的不是发生性关系,而是被埃莉诺拉破坏了对于“正常母女关系”的幻想。 当然,她也不想用“陛下”这样刻意生疏的称呼去激怒埃莉诺拉,于是只能直接忽略掉称呼。 好在埃莉诺拉的注意力暂时没有放在称呼上。她罕见地在伊昂娜面前露出了咄咄逼人的眼里姿态,她问:“谁留给你手环?” 埃莉诺拉是塞格的女王,而且曾经见过塔琳祭司。即使她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于是伊昂娜坦诚回答:“是我的老师,塔琳祭司留给我的。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埃莉诺拉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皱起眉:“有多重要?” 是光辉神教的圣物,是拯救世人的希望,是自己生命意义的全部所在。伊昂娜无法这样回答,只能苍白地重复:“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埃莉诺拉怀疑地看了看她,然后面色柔和下来,以一种引诱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既然是过去的东西,丢了也就丢了。妈妈之后给你更好的。” 她把女儿抱到怀里,然后从头上取下王冠,戴在伊昂娜头上。一种拙劣的安慰。王冠在塞格并不是王权的象征,这顶王冠只不过是个模仿其他国家而制造的装饰品,但这样的举措仍然令伊昂娜吃惊。 埃莉诺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王冠对于年仅十三岁又天生瘦弱的伊昂娜来说无疑太大了,戴上去实在有些滑稽。埃莉诺拉心里觉得可爱,于是捏着女儿的脸亲了亲:“今天起来有没有不舒服?” 伊昂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埃莉诺拉没有等到回答,干脆轻轻撩起女儿的裙子,把手伸到了伊昂娜的两腿之间。灵活的手指轻易地勾开了轻薄的内裤,探进两片湿软的阴唇之间。 埃莉诺拉仔细地检查过了一次,随即把手抽了出来。可笑的是,这的确无关性欲,而是出自“母亲对女儿的关心”。 随后,埃莉诺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拉娜那个断了手的小女儿想见你。你想去教会见她吗?” “……是的,我想去见她。” 埃莉诺拉乐见其成。对她来说,拉娜家的小女儿不过是为她留下伊昂娜又加了一颗筹码,是施加于伊昂娜之身的又一个镣铐。而且,或许作为“姐姐”的伊昂娜在与“妹妹”相处的过程中,能够更加认同烈焰教会的教义呢。 之后几天,罗曼斯帝国的人非常仔细地寻找了那个神秘精灵的踪迹,可惜最终一无所获。使者们不能继续拖延归国的日期,只能遗憾地放弃。埃莉诺拉一直对这件事漠不关心,在罗曼斯人们四处奔走时,她则是从宝库中选出了最为漂亮的月石手镯,交给她的女儿。反倒是那位亚麻色头发的少女特意在走之前来见了伊昂娜,保证一定会找到那只手镯。 “无论花上多久的时间,”少女这样说,“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为您找到那只手镯。” 伊昂娜虽然已经不太抱有希望,但仍然感谢这位萍水相逢的少女愿意帮助自己这么多。她拒绝道:“既然实在毫无头绪,您不必……” “我会的,”少女却打断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我会的,圣女大人。我希望您知道,您并不是一个人。” 伊昂娜愣在原地。在这巨大的冲击之下,她终于想起为何她认为面前的少女如此熟悉—— 在她无法外出的童年时代,唯一做过出格的事情,就是从一个蓝眼睛的女孩那里接过了一朵玫瑰。她只远远看过那个女孩的背影,听过别人喊她的名字——“罗梅尔德”。是少女发现了在塔琳祭司院子内,偷偷爬上墙头眺望外面世界的自己。在自己躲回墙下之后,少女从墙脚的裂缝中递进来一朵玫瑰。 她喃喃:“是你。” 罗梅尔德不解其意:“什么?……我的确是您的教友姐妹,圣女大人!” 罗梅尔德没有看到过她的脸,所以罗梅尔德只是认出了金色眼睛的她是光辉神教的圣女,但并没有与年少时那次偶遇联系起来。她也没有看清过罗梅尔德的脸,但仅凭身形与神态、语气就能认出面前的人。 伊昂娜没有说出这段往事。罗梅尔德向她告别:“再见了,圣女大人!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的。届时,再也不会让您孤身一人。” 罗梅尔德离开了。带着伊昂娜的希望,去寻找伊昂娜的希望。她们的命运就此交织——亦或者在更早之前。 罗梅尔德离开的当晚,伊昂娜在埃莉诺拉的允许下去烈焰教会见了柯露。 柯露跪坐在烈焰女神的神像前,没有在祈祷,只是在仰望着神像。正中火盆中的烈焰熊熊燃烧,神像身后的阴影扭曲不定地变换着形态。而神像始终站定不动,高高昂着头颅,没有将丝毫视线施舍给她的信徒。 直到伊昂娜轻轻靠近她,她才回过神来。她惊喜地抬起头,如同被驯化的猫,满心信赖地看着归家的主人,迫不及待地要来撒娇。 “王姐,”她没有站起来,而是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侧过身,趴在伊昂娜的腿上,“是你,你来看我了。” 伊昂娜看着女孩空荡荡的左边长袖,温和地摸了摸女孩蓬松的淡红色短发。 “我会来的。柯露,我心里很记挂你。” 柯露说:“我知道。圣女大人告诉我,当时我流了太多血,是王姐给了我你的血,我才活下来的。” 伊昂娜小心的避开了柯露伤势的话题,但柯露却笑着自己提起了:“王姐担心我的伤吗?我已经很好了。我跟着圣女大人学了很多东西,见了很多人,大家都夸我。我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奖,也是第一次学到那么闻所未闻的东西。” 她看上去真的很高兴。褪去了初次见面的尴尬局促与受伤时的惶恐不安,如同在断臂之后获得了重生。 伊昂娜猜想,或许,离开了她原本的家庭,没有了母亲冷漠、姐姐的排斥、众人的忽视,她才能真正地成为她自己。 伊昂娜也很为她高兴。她摸了摸柯露的头,真心实意地说:“是吗?要得到这么多的夸奖,那柯露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你能这样做,很了不起。” 柯露愣了一下,没想到王姐的关注点会放在这里。她好像不期然被人撩了一下耳朵的野猫,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待遇,无所适从,只能尴尬地抖抖毛发。 她用脑袋蹭了蹭姐姐的手心,高兴地眯起眼。然后她忽然兴奋地睁开眼,想到了得到更多夸奖的方法。她将宽松的衣服拉下左肩,露出已经截断的左臂。 那节仅存的断臂伤口布满了烧灼的痕迹,已经变得焦黑狰狞。甚至部分皮肉已经剥落,只剩下坑坑洼洼的空洞。 柯露很高兴地向她的姐姐邀功:“王姐!我有很配合治疗,而且许多人都不敢尝试的火疗,我也做了!大家都说我很虔诚,很有勇气,说女神一定会赐福给我。” 她抬着头,眼睛闪亮而充满希望。自她出生以来,她第一次受到如此多的关注与赞誉。神啊——原来得到这一切是如此容易。如果只是焚毁这具肉身,忍受这份痛苦就能换来如此多的注视,实在是太过轻松,太过划算了。赞美烈焰女神! 伊昂娜看着那节断臂,心跳咚咚咚地敲击着鼓膜,连原本就苍白的脸颊都彻底失去了血色。她张着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柯露很敏感地察觉到了姐姐情绪的变化,迟疑地往上拉了拉衣领,不安地问:“王姐……?你……你觉得很丑吗?” 伊昂娜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不能去轻易否定柯露极尽折磨之后终于创造出的“价值”,也不能违心地赞许柯露,任由她继续踏上荆棘之路。 最终她说:“我其实,没有那么理解烈焰教会的教义……” 柯露缩了一下身子,怯怯地,近乎于恳求地望着她。害怕被训斥,害怕被……驳斥。 伊昂娜轻轻捧住她的脸,将自己的额头贴上柯露的额头,平静而温和地注视着她。 “不会觉得痛吗?” 柯露呆呆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许久,女孩才小声地,犹豫地回答:“会痛的。但是……” 伊昂娜将女孩抱入怀中,让柯露的头搁在自己的肩上,打断了柯露的话。 “没事的。不要害怕了,来我这里吧。” “没有伤口也可以,不忍受那种痛苦去展现虔诚也可以。” “来我这里吧……没人爱的孩子。” 伊昂娜说完,两人陷入沉默,只能听见火盆中烧灼的噼啪声。渐渐地,柯露的呼吸声变重了,最终盖过了木柴的噼啪声。 柯露大胆地伸出手,回抱了伊昂娜。 她轻声说:“王姐,那我们谈谈别的吧。” “好。” “我跟着圣女大人学了很多东西。圣女大人说,女神是从最初的烈焰中诞生,然后又从自己的身体里分裂出了世界上的其他火焰,是吗?” “是的。” “圣女大人说,蒂尔达女王是饮下了女神的血,才使塞格与女神血脉相连的,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柯露笑了,安心地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王姐的拥抱。 我明白的,王姐。所以,从你救下我的那个雨夜,交给了我你的血的那个夜晚起,我们就已经因红玫瑰(命运)而交融了。 我的心跳追随着你的心跳,我的呼吸存在于你的呼吸。因为我是从你生命中分割的生命,是从你的血中流出的血。 我就是为了写这最后一段,才写出了柯露这个人物。 争执 然后,六年的光阴如流水般流入至高天之上。 柯露没有再回到拉娜亲王的家,而是留在了教会,跟随圣女学习。后来埃莉诺拉见伊昂娜与她关系亲厚,干脆将她过继到自己名下,也算是替一直以来对小女儿不管不问的拉娜略作遮掩。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伊昂娜的身体仍然没什么起色。甚至在鲁佩看来,伊昂娜的身体甚至比回溯之前更虚弱了。鲁佩对此十分忧心,偶尔会离开焰心城外出寻找良方,最终却都是失望而归。 ——直到柯露持着一本来自胡杨魅魔的古籍找到埃莉诺拉,宣称自己找到了能够毫无副作用治愈伊昂娜的魔法。 埃莉诺拉对此秉持怀疑的态度,但一向言行谨慎、处事圆滑的柯露这次却信誓旦旦。而埃莉诺拉,也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 当事人伊昂娜对此反而一无所知,她的母亲已经替代她做好了决定,无需告知她只言半语。 直至某天夜晚,她在深夜时被叫到了她母亲的寝宫。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详直觉使她在门口犹豫地命令推着轮椅的鲁佩止步,她说:“谢谢你,鲁佩,但之后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鲁佩从来不质疑伊昂娜的决定,伊昂娜既是她的爱人,也是她的主人,甚至在了解人类这一方面,甚至可以算是她的导师。她对将要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只是将准备好的毛毯披在了伊昂娜身上:“是。我回去等你。” 鲁佩站在原地,直至伊昂娜慢慢推着轮椅消失在门后,她才回头朝着来的方向走去。今夜没有下雨,但云雾遮蔽了原本清朗的月光。大理石铺就的道路两旁开满了红白两色的玫瑰,在微风中摇曳。 伊昂娜独自来到了母亲的房门前,房门大开着,她一眼便看见埃莉诺拉显眼的红发。女王手捧着一本古籍,身旁照明的是一团魔力凝成的火焰。 伊昂娜轻声向女王问好。埃莉诺拉放下了手中的古籍,但没有挥灭那团火焰。 埃莉诺拉伸手抬起女儿的下巴,用烈焰般灼灼逼人的视线审视着她。最终她皱起眉,对于女儿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做出了判决:“你必须用这个魔法扭转你的健康。” “虽然是胡杨魅魔的魔法,但至少确有实效。” 伊昂娜不明所以,询问道:“是什么魔法?”她自然地将视线投向摊开的古籍,上面直白大胆的配图与文字则使她又立刻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她的目光从书桌游移至一旁的窗户,这才发现没有被火光照亮的黑暗中,她的妹妹柯露正倚靠着墙壁独自伫立。柯露安静地站在角落回望着伊昂娜,那眼神专注又直白,比女王更加通透的绿眼睛在这一刻仿佛竖瞳的蛇眸。 注意到伊昂娜的讶异,柯露眨了眨眼,那双绿眼睛迅速地软化,湿润无害如同一只小猫。 埃莉诺拉顺着伊昂娜的视线看过去,说:“魅魔的血统尤其有效。”语气平淡,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在介绍一个工具。 柯露朝伊昂娜笑了笑,默认了埃莉诺拉的话语。她仍然站在原地,没有走过来,给伊昂娜留出了喘息的余地。 伊昂娜几乎是立刻便明白了埃莉诺拉的意图。她骇然抬头,震惊的眼中倒映出女王不容置疑的神情。她断然拒绝道:“不!” 接受埃莉诺拉对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妥协的产物,是折节的象征。如果连她视为妹妹的柯露也要被拖进这个可怖的漩涡,只会进一步撕扯她的灵魂。 她摇动轮椅,后退了一小段距离。女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而后开口了:“你必须这样做。只有这样做,你才能健康地活下去。” 她决然回答:“不,陛下!你不能——我不能继续践踏我的信仰和底线了。” 火焰在空中跃动,埃莉诺拉的笑意在脸上燃烧。从容不迫的女王反问面前垂死挣扎的信徒:“你必须接受。为了你‘高尚的理想’与‘纯洁的信仰’,你必须活下去。你不能让一切随着你的死亡而消逝在告死鸟的怀抱。如果你连不择手段活下去也做不到,那无法留存火种的看火人有什么资格自诩圣徒呢?” 伊昂娜再次后退,但这次是因为埃莉诺拉过分锐利的措辞刺伤了她。这位优柔寡断的圣女在老练的猎人面前哑然片刻,缺乏阅历的她只能在这瞬息的寂静中竭尽全力地思考。 鲁佩注意到了一点异常。在红与白两色之中,出现了极其突兀的一点粉色。如果不是鲁佩超乎常人的眼力,一定会忽略——忽略那朵藏在众多红白玫瑰中唯一的一朵粉色玫瑰。 鲁佩从没有在塞格境内看到过粉色的玫瑰。她停下脚步,想要为喜爱玫瑰的爱人摘下这朵独一无二的花。 她捧起那朵娇嫩的粉色玫瑰,将它的根茎小心掐断。 玫瑰层层迭迭的花瓣在风中微微颤动,最终这种轻微的颤动一点一点地扩散,花瓣如同嘴唇一般张合起来。 与此同时,有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我的勇士,我在此仁慈地向你昭示:你应该现在折返,以规避死于心碎的结局。” 埃莉诺拉伸出手,想要触碰一动不动的猎物——她以为对方已然折服。伊昂娜却别过脸,避开了埃莉诺拉的触碰。 她回答道:“不,母亲!如果要贯彻信仰就必须要首先背弃教条,那不过是本末倒置!我们——我不能通过不洁的手段达到高尚的目的,如同有毒的土壤不能种出高大的柳树。” 埃莉诺拉避而不答,伸手从书桌上的盘子中捏起一根特里安叶,用它轻慢地挠挠伊昂娜的鼻尖。 长期被喂食特里安叶的伊昂娜大脑空白了一瞬。在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地想要张开嘴咬住面前的特里安叶。在这一刻,所有可贵的品质都被原始的欲望粉碎——她立刻找回了理智,却为这个事实而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应该对自己的欲望更诚实,”埃莉诺拉的脸被橘红色火焰染上一层虚幻的怒火,仿佛真的窃得了至高天上那位女神的部分权威,“你不能在我面前隐藏真实的你,因为我是流淌着神血的人子,是你的统治者与母亲。” 伊昂娜又将轮椅撤后几步之遥,几乎要抵上了门。 她退无可退,厉声道:“如果你是我的母亲,怎么能够逼迫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鲁佩疑惑地注视着手中的玫瑰,“公主殿下已经命令我回去。我不能质疑她的指令。” 玫瑰的根茎缠上了她的手腕,上面的刺深深刺进她的手腕,但她没有松手。 艾薇拉——爱神,重生与奉献之神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响:“盲目会带来伤害,如同玫瑰的刺。你应是她的爱人,更甚于仆人。” 鲁佩回答:“我是她的爱人,也是她的侍从。我想爱是保护,爱是不质疑。” 这位趋近人类的神不满意地训斥她的勇士:“奴隶只会服从。” 鲁佩回答:“我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我究竟为什么要回去?我不能将您的命令置于公主的命令之上。” 埃莉诺拉果然站定不前。被击碎了胜券在握的表象,她不悦地皱起眉,炽热的愤怒在她的血液中呼啸。她不能也不愿意坐实伊昂娜的话语,但她——一个观念传统的塞格人——无法忍受这样巨大的侮辱。她疾声怒斥,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你怎能这样唾弃我对你的爱与关切?你竟敢如此刻意异化我的虔诚信仰?使我、使女神蒙羞?” 伊昂娜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母亲,右手却在身后的门上摸索着门把,几欲逃走。 埃莉诺拉呵斥她不听话的女儿,正如一位真正的母亲那样:“你不能就这样逃走。如果你想要成为一个英雄,怎么能如此软弱?你必须面对我!” 终于,一直一言不发的柯露缓缓走了过来。无声无息,像一只夜行的猫,像一条滑行的蛇。 她在伊昂娜的轮椅边跪下,仰头看着她的姐姐,露出脆弱无防备的脖颈。 “王姐,请不要离开。我需要你,需要你的陪伴和爱。” 她用她唯一剩下的那只手拉住伊昂娜摸索门把的手,低头轻轻亲吻伊昂娜的指节:“我需要你,很多人都需要你。我们用尽了所有办法,只搜寻到了这唯一一个能够帮到你的方法。请不要这样放弃,放弃你自己的生命,好吗?” 伊昂娜低头看了看柯露。柯露并没有堵住她的出路,而是跪在她的斜前方,神色乖顺又脆弱。她抿紧唇一言不发。她在思考。 柯露的声音非常轻柔,仿佛害怕惊动她。 ”你会如同预言那般,给我们带来更好的未来的。如果你就此离去,又要等多少个百年、千年,才会又出现你这样的人呢? “我不想要你为难,但我只是……”柯露低下头,将脸贴上伊昂娜的膝头,“希望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伊昂娜沉默着。柯露飞快地向上瞟了一眼,然后狡猾地朝埃莉诺拉眨眨眼。 爱神竟然不愤怒于这凡胎的冒犯,而是对执迷不悟的精灵耳语:“你不应将她视作公主殿下,应视她为安德莉亚!” 鲁佩终于有所触动。她想,无论是埃莉诺拉还是柯露,她们都不知道伊昂娜本是“安德莉亚”,只有她知道。的确,公主殿下应是她的安德莉亚。 她调转了方向,一边前行一边询问道:“您说的无疑正确。但您为何不告诉我,我究竟为什么要折返?” 神却不再回应她,只剩下粉色的玫瑰仍然被她牢牢护在手中。 pua,警惕pua陷阱…… 总之是可怜鲁佩ρo⒙àsīà 埃莉诺拉坐在床边,而伊昂娜坐在她母亲的大腿上。她背对着母亲,被撩起了裙子。这个姿势让她能够感受出母亲饱满的胸脯,也能察觉到母亲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边。但这些在此刻都不是最能吸引她注意力的事情——因为柯露,她的妹妹,正跪在她被迫分开的双腿间,专注地注视着她。 不同于埃莉诺拉灼热体温的手轻轻搭上她的大腿,柯露向前膝行,半魅魔特有的漂亮面孔进一步靠近那口因紧张而闭合的小穴。 伊昂娜想要合上双腿,但有心无力,更莫说有埃莉诺拉双手抬着她的腿,仿佛在给年幼的女儿把尿一般。伊昂娜只能无力地、颤抖地呼唤妹妹的名字:“柯露……” 柯露从这短短的字句间听出了恳求的意味,但这位一向乖巧聪慧的妹妹却刻意装作不知,按照自己的意愿扭曲了王姐的意思:“我会很轻的,王姐。”看書綪捯渞發棢詀:Я𝒾Яïщ𝑒𝓃.℃ ⒪ М 没有等伊昂娜辩解,少女急切地张嘴,几乎将两瓣白嫩而具有肉感的阴唇全部含了进去。嫩滑的触感令她爱不释口,她不着急继续深入,而是用粗糙的舌叶缓缓地舔弄着两瓣形状饱满的软肉。 下身传来被舔舐的感觉,迟缓的速度使其更加清楚明晰。伊昂娜从来没有被埃莉诺拉这样对待过——埃莉诺拉更乐意将她压在身下征服,对这位心高气傲的女王来说,做爱更接近于是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而非仅仅是取乐。 柯露保持着下跪的姿势,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灵活的舌尖将包裹私密之处的软肉戏弄足够之后,便如同蛇一边钻进了那引诱着她的缝隙。软肉还在徒劳地试着夹紧阻止异物的侵入,但高热的舌尖已经触碰到了被藏起的阴蒂。 柯露用舌尖恶意地顶了顶那尚未挺起的阴蒂,然后狡猾地换了一种进攻方式,将那毫无防备的小阴蒂用舌头卷进嘴里,用力地嘬吸起来。 “柯露——” 伊昂娜急急地唤了一声,原本紧绷着的腰软了下来,整个人向后靠去,落进埃莉诺拉的怀抱。埃莉诺拉将大女儿整个环抱在怀里,双手不再握住女儿的腿,而是将它放下,任由它无力地往两边大张着。 埃莉诺拉强迫伊昂娜回过头,然后在她的下巴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怎么了。”女王笑着,捏了女儿的乳头,“被吸得太舒服,忘记了该求谁,是吗?” 伊昂娜的眼睫扑闪几下,接着用她那颤抖的声线迎合起不满的母亲:“母亲,轻……” 她咬了一下嘴唇,艰难地开口:“至少不要两个人一起……” 埃莉诺拉低声笑了。女儿挺翘柔软的乳肉在她手里被迫变换着形状,娇嫩的肌肤上留下几道艳丽红痕。她戏谑地反问,仿佛在嘲笑女儿的天真:“乖乖,告诉妈妈,你想要谁走呢?我?还是她?” 伊昂娜当然没法回答,也不会回答。但柯露听见了埃莉诺拉的问话,分心向上匆匆扫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但嘴上的动作显然更重了。原本只是因为终于得偿所愿而贪婪地大口吞咽着滋滋冒出的淫水,现在则更凶更重,恨不得连嘴里的嫩肉也全吞下去。 她当然知道埃莉诺拉是故意这样问,因为不论是考虑相处的时间还是地位的差距,她永远都是不会被选择留下的那个。 她向上瞟了一眼,与其说是在看伊昂娜,不如说是在看伊昂娜身后的埃莉诺拉。女王那胜券在握的从容风度令她又烦躁又嫉恨,但如今的她不能表现分毫,只能又移开视线,可怜兮兮地望着王姐。 但伊昂娜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她现在只希望这一切快些结束,除此之外不愿意多做任何事。 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得到王姐具象化的关切,柯露失望地垂下眼睑,继续掠夺已经被她舔得水润无比的嫩穴。她近乎贪婪地吞咽着姐姐的淫水,像是一只饿极了被投喂的流浪猫。她不需要牛奶,不需要精致的餐饭,只需要舔食姐姐的下体就能活下去,多么便利的宠物啊。 灵活的舌头一下一下地从小穴上压过,偶尔浅浅地探进一小截,恶劣地提醒伊昂娜她正在被妹妹侵犯的事实。 柯露抬眼仔细地观察着伊昂娜神色的变化,见这位一向克制的公主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她狡猾地微笑,然后侧头亲了亲伊昂娜的大腿根,留下一个湿漉漉的透明吻痕。 “没关系的,王姐,”她体贴地说着,“你只是在……治病而已。” 她咬破了自己的拇指,在伊昂娜的小腹上画出一个陌生的纹路,盖过了鲁佩原本留下的雷纹。 “哎呀。”她半是惊讶半是幸灾乐祸地感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 鲁佩终于来到了女王的寝宫前,精灵灵敏的听力让她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她警惕地停下,然后抽出腰侧的佩刀,将耳朵附上紧闭的门扉。 从门内,的的确确传来了伊昂娜的声音。因无力而疲惫,破碎而短促,间或夹杂着几声难耐的哼声。 “别……酸……” 伊昂娜的嗓音不知为何有些哑。接着是柯露清脆而娇柔的少女声线:“马上就会舒服了,这不是全部吃下去了吗,王姐?” 鲁佩站住脚。现在她知道里面并没有什么危险,却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进去。 或许我不该进去,她想,贸然地闯入打断或许会为安德莉娅带来麻烦。 或许我该进去,她又想,安德莉娅总是沉默地忍受一切,也许她心里并不想要接受这一切。 她不知道,她做不出决定。她低下头,看向手中的玫瑰,焦灼地询问了不起的神明,但神明沉默不语,她茫然地左右环顾,期待着主人的指示,但伊昂娜现在并不在她身边。 现在,她只能自己做出决断。不是谁的侍从,不是谁的信徒,只是她自己。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伊昂娜从欲海中拖出。她湿淋淋的,浑身发热,被摁着趴在床上,嘴里含着她母亲的性器,身后则被妹妹抱着腰深深插入。 她下意识地朝门的方向侧头,但下一刻便被母亲捏住了下巴,不容许她有半点分心。埃莉诺拉狎昵地动了动手指,隔着脸颊肉捏了捏自己被吮吸着的性器。看着女儿漂亮的小脸被自己随意搓揉,埃莉诺拉心中那点被打扰的不快淡了下去,她近乎于愉悦地笑着说:“这种时候分心,就算是你,妈妈也会罚的。” 柯露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保持着下体相连的姿势直起身,用她那仅存的右手撩了撩额前汗湿的碎发。她露出一个少有的,明媚的笑容,以掩盖其下涌动的恶意。她扬声问道:“是谁?” 外面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鲁佩的声音:“公主殿下。” 伊昂娜猛然睁大了眼——她根本没有想过鲁佩会去而折返。她条件反射地用手抵住面前母亲的小腹,而一向强势的女王竟然如了她的意,任由自己的肉棒从女儿口中滑出。 伊昂娜张开嘴,却欲言又止。埃莉诺拉轻笑一声,用仍然勃起着的肉棒轻慢地拍了拍伊昂娜的脸:“哭啊。” 女王原本一丝不苟的盘发已经变得松松散散,作为统治者的威严也被尽数收敛,如今的她更像一只是懒洋洋逗弄着猎物的狮子。 “刚刚被射进去的时候不是哭得很好听吗,”被唾液的先走汁濡湿的龟头顶着伊昂娜的下唇,“也哭给她听听吧。” 被两具肉体包夹的身体,体温仍然居高不下,而伊昂娜的心底却是一片冰冷。她甚至打了个寒颤——她只觉得进退维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连伤心也顾不上,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她在心底期望鲁佩赶紧离开,不要来看她难堪的模样了。但鲁佩却不依不饶地继续敲门,继而喊道:“公主殿下!” 精灵一向波澜不惊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急切:“如果您出声要求,我会带您走的。” “如果您现在要我带您走,我会的。无论去哪里,无论面对什么,我会带您走的——” 敲门声弱了下去,精灵的问话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您……您会吗?” 柯露咬了一下下唇,然后挺腰向前用力一顶,发出一声响亮的水声。伊昂娜被顶得哼了一声,但很快被刻意地掐断在喉咙里。 柯露的右手托住伊昂娜的小腹,将她的下半身向上抬了抬,手掌正巧落在那正在发烫的淫纹上。 既是生存的希望,又是背叛的标志。 “你要去哪里,王姐?”她娇声娇气地这么问着,面上仍然是微笑,唯有瞳孔因为过度兴奋而收缩,“现在还能走吗?” 伊昂娜不明白她是在询问自己是否残存体力,亦或是其他。她默默地承受着,柯露的抽插,任由交合处淫液飞溅,将臀部打湿一片。 她含着母亲的性器,乖巧地自己舔弄着敏感的马眼。一言不发,不做反抗,但当她想要掩饰情绪而闭眼时,的的确确有咸湿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铁石心肠的女王不为所动,但却巧妙地捉住了这个机会。她压低嗓音,对她固执的女儿循循善诱:“精灵的寿命是很长的。等到你年华老去,容颜不再,她还会爱你如初吗?” “不要急着回答我,伊昂娜。你太小了,也太天真。你向往爱情,我能理解。但即使她能够忍受,可你能吗?你能忍受在爱人面前逐渐苍老,能忍受因为年老而思维迟钝、形同痴呆,能忍受在她面前暴露出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你能有把握确信,长年累月照顾无法自理、无法行走甚至年老痴傻的你,在你死去的那一刻,她会悲痛难忍,而不是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因为你,你终于死去。再也不用照顾你,再也不用看着记忆中风华绝代的爱人逐渐老去?” “你还小呢,伊昂娜,还不理解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爱情是脆弱的,即使是婚姻,也仍然不堪一击。但是我们不同,我们是母女。即使没有血缘关系,我爱你也是天经地义,因为亲缘是这世上最牢不可破的紧密连结。” “我们不是爱人,伊昂娜,正因此你才更该依赖我。” 这位传统意义上的典型塞格人摸了摸伊昂娜的头,并不是出于怜爱,只是对于伊昂娜安静的赞许:“我时你的母亲,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我会永远爱你。” 女王养尊处优的光滑掌心抚摸着她的脸庞,她没有睁眼,在心底里怀念着爱人略带粗糙的指尖。 鲁佩到最后也没有等到爱人的回应。不知等了多久,门才终于被打开。 柯露抱着伊昂娜,两人浑身赤裸。柯露比鲁佩略矮一些,因此需要微微仰头看向对方。但她并不觉得被压制,反而认为这种差距能让鲁佩更好地观测到她眼底的得意。 她那样骄傲,在埃莉诺拉那里被践踏的自尊心又在“失败者”面前过度地膨胀,仿佛几近破裂的水球,满胀的嫉妒之毒马上就要迸裂而出。 她刻意在鲁佩面前缓缓拔出仍然插在王姐身体里的肉棒,并且用手装模作样地探进小穴里搅动几下。没有多余的精液流出,它们都已经被完全吸收。 “效果没有预想的那么好,只能多做几次了。”她将伊昂娜交给鲁佩抱,鲁佩只是沉默地,怔怔地接过。 柯露舔了舔湿漉漉的手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王姐好累了,不要吵醒她哦。” 说罢,她不再看鲁佩,而是回到房内,准备去穿上衣服。 鲁佩被独自留在门外,低头静静地看着伊昂娜不安稳的睡脸。透明的淫水从伊昂娜通红的臀部滴落,弄脏了鲁佩的裤脚。 她将自己的披风取下,草草地包裹住伊昂娜的身体。 “我在这里,安德莉娅,”她低声喃喃,“我抱抱你吧。” 她抱着身形单薄的公主,将枯萎的粉玫瑰轻轻地插在她的发间。 鲁佩,可怜.jpg 【xp放出番外】现代卖身if线91SHuJia.𝖈𝖔m 纯xp放出炖肉,慎入 因为背景设定原因,妈咪会比正作凶一点,柯露会更暴露本性(?)一点 本来没想写很多,但不小心又啰嗦了不少,剩下的就下一章再继续…… 叁溪孤儿院的安德莉娅,金发金眼,不可多得的美人,被贫穷和苦难磋磨到十八岁,没有像其他孤儿院走投无路的孤儿一般变得风尘浪荡。哀穷悼屈不容亵渎,如同一名受难的圣徒。 但这份悲天悯人的情怀并不能成为穷苦的解药。她们孤儿院活一天天地糟糕下去,最终所有人之中最显眼,最鹤立鸡群,或者用那些人的话来说——“最值钱的一个”,安德莉娅走上了卖身的道路。 她被精明的商人从孤儿院带走,洗刷干净,精心包装,取了新的名字“伊昂娜”,成为待售的漂亮商品。 商人或许真心认为她在某种意义上“前途无量”,于是将她安排给了一位身份贵重的客人。苯魰蓶ー璉載棢圵:xℱαdïąn.©𝑜m 埃莉诺拉·海德斯塔姆,塞格市的市长。但伊昂娜在进入她的包厢之前,并不知道她是谁。她一个人进入了包厢,有着如烈焰般红发的女人仍然坐在原地,对她的到来无动于衷。 她按照商人的嘱咐,步履沉稳地走上前,低声说:“夫人让我为您准备了礼物。” 埃莉诺拉挑了挑眉。面前的少女并不像之前那些被她赶走的妓女一般屈辱地维持着平静的神色,她看起来如此安详,好像一名已经得偿所愿圣徒,只等待着最后成为祭品的时刻到来。 埃莉诺拉从头到尾,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她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伊昂娜继续下去。 伊昂娜跪坐在埃莉诺拉的身上,直立着身子,尽力在没有得到允许之时不触碰埃莉诺拉的身体。她叹息般呼出一口气,然后牵起长裙的裙角,将它轻轻提起。她没有穿内裤,少女被剃得干干净净的下体白嫩光滑,一览无余地展示在埃莉诺拉面前。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做过准备,在两片嫩生生又湿润的贝肉之间,浅浅地含着一根价值不菲的口红。大半露在外面,欲坠不坠地随着少女的呼吸轻轻抖动。 埃莉诺拉抬头,看见少女正垂首望着她,呼吸仍然平缓绵长。她没有看出英勇就义之色,反而从少女温和的双眼中寻到了予取予求的包容。 埃莉诺拉笑了。她心里很中意这个漂亮的小妓女,于是伸手拔出了口红,发出轻微的黏腻水声。她摘掉盖子,如同无数次签署公文一般,在伊昂娜白皙的小腹上流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签收了。” 送上门的礼物如此合她心意,即便是挑剔的埃莉诺拉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她将口红随手扔开,品尝了少女白嫩可口的身体。没有过多的前戏,她将少女抱到自己大腿上,让她岔开双腿跪在沙发上。 她将穿戴齐整的红色长裙匆匆撩起,露出之下异常引人注目的鼓包。薄薄的内裤已经快要无法约束勃发的欲望,在被撕裂的边缘紧绷着。 她看见小妓女面色如常,但圆润的脚趾在看见她性器的瞬间不自然地收缩,仿佛被她的大小给吓住,升起了退却之意。她在心底哂笑,刻意地一动不动,想要看这青涩的妓女的笑话。 伊昂娜只顿了片刻,在发现埃莉诺拉没有自己动手的意图之后,她先抬眼迅速地看了看埃莉诺拉的脸色,然后自觉地伸出手,轻轻将已经不堪重负的内裤拉下。她把半勃起的肉棒放在自己的手心,陌生女人性器的滚烫温度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她在孤儿院中很少和其他人来往,待人一向客气有礼,甚至从来没有和人牵过手。而如今,这初次的“牵手”竟然被自己客人的性器给夺走了。她没有感到痛苦,反而是产生了一种困惑的荒谬感。 她将这根分量不小的东西握在手里撸动,动作很生疏,但并非毫无章法。被带来之前,她被商人细心地教导过该如何做。她一向聪慧,即使没有上学也靠着自己学会了许多知识,连这下流的一切也都如海绵吸水一般迅速吸收。 埃莉诺拉没能看到小妓女做出什么滑稽可笑的动作,心中虽然略有失望,但对于小妓女的自觉还是颇为受用。伊昂娜搓揉肉棒的动作并不熟练,有时掌握不了轻重。但太久没有释放过的肉棒却连这也照单全收,在少女手中不住地兴奋跳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急切。肉棒下两颗精囊圆鼓鼓地坠着,伊昂娜动作轻柔地掂了掂,有点沉,不知道积蓄了多久的量。 伊昂娜心生了些许怯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要快些把精液撸出来一些——不然,之后如果被正式插入内射的话,这么多的量,一定会怀孕的。 享受着少女侍奉的埃莉诺拉因为忽然加快的动作微微仰头,发出一声性感的轻哼声。她洞悉了少女的想法,却没有阻止她,闭上眼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然而,肉棒迟迟没有射出精液,甚至又充血胀大了一圈,因为不断的刺激而搏动着拍打伊昂娜的手掌。等到伊昂娜因为手酸而放缓了撸动,她才睁开眼欣赏起小妓女变换的神色。 这时埃莉诺拉才发出轻轻的嘲笑声,握着伊昂娜的腰,像是提起一只猫一般将她向上提了提,然后把已经胀疼的肉棒抵上伊昂娜那张未经人事的小口。 没有任何怜惜之情,成年人尺寸优越的肉棒直接撑开了想要奋力抵抗的可怜小嘴,粗暴地肏破了少女的处女。即使是伊昂娜,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忍痛的抽气声。她面如金纸,疼得臀肉都在打颤。而那施虐成性的市长却被少女刻意克制的惨相所吸引——这明显痛苦却又被压制着不至于露出丑态的模样,明显地取悦了埃莉诺拉。如同对待玩具一般,她拍拍少女的屁股,催促她向上直起身。伊昂娜颤颤巍巍地跪着向上提了提腰,埃莉诺拉便将肉棒向外拔出了一小截,带出来透明的淫液与些许鲜红的血丝。 “疼?”她嘲笑的语调愉悦地上扬,“不是你自己努力把它弄得这么大的吗?” 她并不在乎面前的妓女是不是处女,只是纯粹地喜欢欣赏对方难堪的神色。 孱弱的妓女双腿无法抑制地颤抖,埃莉诺拉大发慈悲地没有继续强迫她维持抬腰的动作,而是将她狠狠下压,重新让她坐回了自己的大腿上——自然,那蓄势待发的肉棒也再一次狠狠地碾过少女甬道内的软肉,毫无怜惜地敲打着紧闭的宫口。 第一次接客的小妓女当然无法反抗强势的上位者,只能被女人按在腿上,无处可逃,被迫承受女人一次一次的向上耸动。她仿佛被女人当成了随身携带的储精罐,只能呜咽着任由埃莉诺拉将一股又一股积攒的浓精全部灌进她的肚子里。 被抱在腿上肏的姿势让伊昂娜连挣扎也无从发力,而市长也不喜欢有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哪怕是在床上。伊昂娜只要有一点反抗,哪怕只是实在受不住了才下意识做出的轻微动作,也会被埃莉诺拉用手毫不客气地抽打臀肉。与她平日里爱用的那些残酷手段相比,这点惩罚简直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但放在现在的情形下,也沾染上了几分情色的意味。 伊昂娜被这位身份贵重的客人折腾了一整晚,市长将鼓胀精囊里的精液毫无保留地全部灌给了伊昂娜才刚刚被肏开的小逼。胃口不大的小嘴被喂食了过多的精浆,吃到后面已经完全含不住,只能可怜兮兮地往外吐,却又被不满的埃莉诺拉用肉棒堵住推回。 直到少女原本平坦的小腹鼓起了圆润的弧度,埃莉诺拉才满意地拔出了肉棒,随手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肛塞堵住了被肏得还没能合拢的小逼,把自己宝贵的精液全部留在小妓女的身体里面。 见小妓女难受得直皱眉,连眼角也溢出几滴生理性的眼泪,埃莉诺拉笑着将肛塞推得更深:“哭什么?既然让人付钱就能肏你,就该做好被肏怀孕的准备。” 她摸了摸少女鼓起来的肚子,好像真的被她肏得怀孕,孕育了她的孩子一般。这位塞格市长的动作不由得放缓了,她称得上是愉快地捏了捏少女的脸:“怀上了就生下来。你要是敢背着我偷偷打掉——” 她眯了眯眼,其意不言而喻。 最后,那位精明的商人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市长女士留下了大把的钞票,被肏成西瓜肚的伊昂娜,以及还会再来的承诺。 伊昂娜的第二位客人,是一位夜晚到来的神秘来客。 这位客人自称鲁佩,来历不明,但身手过人,声称想要一个歇脚的地方。思虑过后,商人将她留下,让她负责店里的安保。 这对鲁佩来说算是大材小用,但她仍然每天仔细地巡逻,仔细又负责。鲁佩沉默寡言,从不会说什么闲言碎语,伊昂娜对她很有好感,两人时不时会坐在一起,不聊天,只是沉默地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鲁佩原本并不是她的客人,她甚至从来没有见过鲁佩表露出对什么的渴望,在她看来,鲁佩好像很成熟,又好像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鲁佩时不时会撞见埃莉诺拉来找伊昂娜,有时也会在门外听见伊昂娜似愉悦似痛苦的呻吟。她没有因此生出肉体的欲望,只是对此感到好奇——她知道门内发生了什么,但她从来没有做过。 她曾经听伊昂娜说过,伊昂娜是自愿来这里的。她不明白,她想知道伊昂娜是不是因为喜欢做这种事才来的,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做这种事的——她想要更了解伊昂娜。 于是,鲁佩向伊昂娜提出了想要和她过夜的想法。伊昂娜愣了一下,但在鲁佩的坚持下,她没有拒绝。 当鲁佩将伊昂娜扑倒在床上时,伊昂娜看着鲁佩专注的蓝色眼睛,像是看到了某种捕食中的大型猫科野兽。 鲁佩不懂得什么技巧,只是顺从了自己的本能,将伊昂娜压在身下,匆匆地扒下内裤。她的动作很快,还保留着平日里的迅捷。伊昂娜甚至还来不及彻底脱下内裤,就被鲁佩分开了双腿。内裤搭在被抬起的脚腕上,摇摇晃晃地在鲁佩肩膀附近张扬着,和埃莉诺拉做爱时不曾有的羞耻感涌上了伊昂娜的心头。 偏偏鲁佩还直勾勾地盯着伊昂娜两腿之间的嫩穴,那里已经被埃莉诺拉肏过了许多次,但此刻仍然紧紧闭着,只留下引人遐想一道小缝。鲁佩的视线没有丝毫遮掩,那样直白的视线几乎让伊昂娜的小穴仿佛被灼伤一般发烫起来。 她和鲁佩相处的时日里,从来没有对鲁佩有过任何下流的想法。她们彼此依靠过肩膀,分享过食物,但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而此刻,她却恬不知耻地大张着腿,本该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小穴就这样暴露在鲁佩的目光下。 全都被看光了——这明明已经被市长的肉棒肏开过多次却还是紧闭着故作纯洁的小穴,明晃晃地露出来了。鲁佩灼热的视线在她的逼肉上滚过,敏感的小穴仿佛被粗糙的舌面舔过了一般,忍不住地收缩。鲁佩歪了一下头,伸出手指好奇地戳了一下嫩滑的外阴,然后轻轻撑开那两瓣闭合的软肉。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伊昂娜发出一声可怜的呜咽,想要夹紧腿,却被鲁佩捉住脚,盘在了腰上。 鲁佩浅浅地在颤抖的软肉之间戳了几下,连穴口都没有进入就又拔了出来,转而去脱伊昂娜的上衣。扣子很快被鲁佩解开,少女的白嫩嫩的乳肉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正巧是鲁佩一只手能够堪堪握住的大小。 鲁佩轻轻地揉了揉,便感觉盘在自己腰上的腿开始颤抖。 伊昂娜别过脸去不敢看鲁佩平静的眼睛。明明不该有这样的关系的,但现在连上面的奶子也被看光了…… 鲁佩停下手上的动作,俯下身,将那挺立着的奶肉含进嘴里,大力吮吸。伊昂娜只觉得胸前一阵酥麻,却不敢叫出声——商人不许她和店里的工作人员发生关系——于是只能轻声哼哼。但这点声音对鲁佩来说更不算是反抗了,她于是遵从了自己的本能,更加过分地将那娇嫩的奶肉又嘬又吸,直到它变得又红又肿,舔一下就会引得伊昂娜一阵轻喘。 鲁佩和伊昂娜贴得很紧,连两腿间凸起的地方也仅仅贴着伊昂娜已经裸露的小穴。每次对奶肉嘬吸又吐出,都会让粗糙的布料不轻不重地摩擦小穴。带出的汁液沾湿了鲁佩的裤子,那隐约的肉棒轮廓变得更加清晰了。 早就被埃莉诺拉肏熟了的甬道一阵酸痒,伊昂娜咬唇忍耐着鲁佩这无心的挑逗。但鲁佩好像也察觉到了下身异常的舒爽,于是她脱掉长裤,只穿着内裤,让两人之间的间隔更薄。 她拖了拖伊昂娜的腰,竟然隔着内裤薄薄的布料就不停地朝娇嫩的小穴上蹭去。女人明显的龟头棱隔着布料剐蹭着已经硬起来的阴蒂,引起一阵触电般的快感。 伊昂娜抱紧了鲁佩,努力地向上抬着腰,但只是在外面磨蹭已经满足不了她被埃莉诺拉硬生生喂大的胃口。她捏了捏鲁佩的肩膀,细声细气地喊她:“鲁佩……” 鲁佩停下来观察了一下伊昂娜的神色,很快明白了她的想法。她脱下最后的衣物,让自己黝黑的肉棒毫无阻碍地接触伊昂娜因为饥渴而张合的小穴。 小穴和马眼流出的黏糊糊的液体交融在一起,蘑菇头和穴口亲昵地接着吻。有了足够的润滑,鲁佩很轻松地就肏进了又窄又紧的小穴。穴内的褶皱热情地缠了上来,不依不饶地想要榨出精液。 不同于坏心眼的埃莉诺拉,鲁佩无疑是个很贴心的床伴。她不需要伊昂娜做什么,反倒是她时不时地观察伊昂娜的神色,贴心地不断调整着动作。两人的交合处发出咕叽咕叽的淫荡声音,连伊昂娜的子宫都在这温柔的肏弄下渴望着受孕,下坠着用宫口回应似的嘬着鲁佩的龟头,时不时贪心地将它含进去一半,又依依不舍地吐出。 伊昂娜晕乎乎地被鲁佩摁在床上肏了一整晚,直到结束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忘记让鲁佩戴上避孕套了。虽然鲁佩每次想要射精都会尽力拔出来射在外面,但这也导致伊昂娜的大腿内侧、小腹甚至是屁股上都糊满了白浊,一看就是被人狠狠地使用过了,淫乱而香艳。 满足的鲁佩就像是一只舒服得打呼噜的大猫,她将昏沉沉的伊昂娜抱在怀里,耐心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她平日里的锐利眼神已经消失殆尽,现在的她是一只被彻底驯服的野兽——不过,是被驯兽师用小穴驯服了肉棒的野兽。 现代卖身if线(2)简单地写一点纯爱 伊昂娜的客人并不止有市长,毕竟市长平日里非常忙碌,并不会频繁地与伊昂娜见面。但或许是出于对市长的畏惧,其他的客人虽然会对伊昂娜动手动脚,但几乎不会更进一步。 自然也是有意外的。罗梅尔德·沙克尔顿,从其他市调来的新公务员,对这个城市的一切了解都来自于道听途说。她被她的公务员同事们带着来到了伊昂娜所在的店里,却只是坐在座位上局促地喝水。 她的同事们围着被叫来的伊昂娜,嬉笑着伸手触碰少女的肌肤,将女孩的舌头揪出温热的口腔亵玩。店内准备的服装一向暴露,一双双手肆无忌惮地在少女裸露出来的腰腹、大腿上捏揉,而少女只能乖顺地承受着,偶尔才发出一两声压抑的气音。 人群哄笑起来。她们将几张几张的大额钞票随手抛掷到小妓女的身上,让她赶紧自己张开腿把逼露出来。伊昂娜只能遵从,她分开双腿,将裙摆拉起,任由那些贪婪的目光舔过自己的腿心。 “为什么不穿内裤?”有女人揽住她的肩膀,恶意地咬住伊昂娜的耳垂,“是不是早就想出去卖了?” “她早就被市长肏大了胃口了!”另一个女人摸了摸她的脸,刻意污蔑着这一言不发的妓女,想要看她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市长这么久没来,是不是早就痒得想勾引人来肏你了?” 人群围着身娇体弱而又沉默平和如圣像的妓女,如同贪食的野狗般期待地滴落着涎水。少女娇嫩的肌肤被她们又揉又吸,泛着一片漂亮的绯红。但少女的姿态仍然如此从容而平和,这令没能观赏到丑态的人群不满起来,却又不敢在不清楚市长态度的情况下肆意妄为。副局长玛莎想到了好主意,她将一直坐在一边愣住的罗梅尔德拉了过来,低声怂恿她包下这个妓女一晚。 “她多可怜啊,”玛莎在罗梅尔德耳边狡猾地低语,“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不知道会被怎样欺辱。不如你将她包下,带着她逃开?” 伊昂娜凭借着灵敏的听力听见了玛莎的话。她抬起头,正好对上罗梅尔德的目光。 罗梅尔德站在她前方,身材高挑的她看伊昂娜时甚至必须低头。但她那样无措地怔在原地,茫然万分,像个被大人挥舞的皮带吓坏的孩子。 伊昂娜注视着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在肉体的纠缠、起伏的欲望之间,她静静地朝罗梅尔德露出一个微笑。 ——没事的。 妓女微微歪头,避开了遮挡住她面容的手掌。她用口型这么说了—— 没事的,很快就会结束了。 陡然之间,一种强烈的动摇感将罗梅尔德高高举起,让她似乎一瞬间从惊慌无主的孩童成长为了一位可靠的骑士。过量的英雄情结让她如气球般膨胀起来,里面装满了廉价的热情。 她向前一步,玛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自然地垂落。 “我想……包下你一晚。”她笨拙地沿用了玛莎的说法,鼓起勇气拨开人群,来到伊昂娜身边。 这位占据主导地位的嫖客,那样局促地弯下腰,向仰着头的妓女伸出她满是伤痕的、温暖的手掌。 “你愿意和我走吗?”她这么问了。 伊昂娜缓缓地眨眼,仿佛被不可抗的命运锁吸引,她轻轻地勾住了罗梅尔德的小指。 如同孤鸟接住了一片无依无凭的羽毛——于是,就像玛莎调侃的那样,罗梅尔德真的带着妓女逃走了。店内令人目眩神迷的暧昧灯光在他们头顶流过,他人的疾呼被她们抛在身后,她将少女打横抱起,朝门外跑去。 罗梅尔德将少女带回了自己的家,但什么也没有对她做。 她就像是在招待一个第一次来自己家的朋友一样,手忙脚乱地在冰箱里找了半天的果汁,最后只能为伊昂娜倒了一杯运动饮料。 然后她坐到伊昂娜身边,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伊昂娜很安静,她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只好用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一部电影播放。 电视中传出的声响缓和了尴尬的气氛,罗梅尔德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唐突而鲁莽。她偷偷地看了看伊昂娜的侧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电影中的嬉笑怒骂生动活泼地扑出来,没有让妓女的平静消融,但或许是罗梅尔德的错觉,她总觉得伊昂娜看起来更放松了。 罗梅尔德小心翼翼地说:“你可以靠着我的肩膀。” 好像害怕将这石雕一般的少女惊碎,她的语气放得极轻。 伊昂娜看了她一眼,那金色的眼睛让她想起蜂蜜。于是,在伊昂娜轻轻将头靠上她时,她伸出手抱住了伊昂娜。像一只熊执着地抱着蜂蜜罐一般,她将伊昂娜完全地拢在了自己的怀里。 由于常年的训练,罗梅尔德的肌肉非常明显,靠着并不柔软,甚至是硬邦邦的,唯一的好处或许是非常暖和。 伊昂娜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问:“不做吗?” 罗梅尔德将她抱得更紧:“什么也不做。” 伊昂娜靠着罗梅尔德的胸口,这或许是罗梅尔德身上为数不多柔软的地方。伊昂娜说:“若是这样,我没有别的什么可给你的。” 罗梅尔德用手圈住伊昂娜消瘦的手腕。不同于埃莉诺拉的禁锢,她只是在轻轻掂量那点可怜的重量。 她说:“但我想要。” “想要什么?” 罗梅尔德不回答,而是执着地问她:“你会给我吗?” 伊昂娜回答:“当然,只要我有。” “我想要,你无从宣泄的苦闷和难以自控的命运。” 罗梅尔德的食指从伊昂娜的额头轻轻滑至嘴唇,不带任何狎昵之意,过于透彻的天蓝色双眼中亮着不知名的星星。 “我不要太多,”她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只要一半就好。” 伊昂娜默然。罗梅尔德笑了两声,耳边多出的一缕头发编成的小辫随着震动而摇晃着,看起来好像计谋得逞的大狗在摇着尾巴。她将伊昂娜轻松地往上提了提,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罗梅尔德似乎很喜欢抱抱,她抱伊昂娜用的是孩童拥抱喜爱玩偶的姿势,毫无章法,全然出自本能。由于体型的差异,她让伊昂娜枕着自己的胸脯,自己则紧紧地缠着伊昂娜,将少女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身体下。 伊昂娜纵容着罗梅尔德的行为,轻轻叹息。 她说:“你真傻,对着一个名字也不知道,初次见面的人说出这种话。” 罗梅尔德想了想,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又笑了。但她毫无悔意,坦然回答:“我也不明白。我看见你对我笑,忽然什么也忘记了。我刚刚在心里想,以后决不能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但我总觉得,我肯定还会的。” 她又问:“那你呢?你又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 无论如何,伊昂娜不能和她待太久。第二天早上,伊昂娜就被鲁佩开车接走了。罗梅尔德站在门口,这时才想起什么,匆匆喊道:“等等!我还没说过,我的名字是——” 坐在车上的伊昂娜却转过头,冲她微微一笑。 “我早就知道了。” 罗梅尔德愣住了。车窗被缓缓摇上,伊昂娜的身影消失在玻璃之后,最终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肯定还会的。”她自嘲地叹了口气,又像是感到幸福似的笑了,“我肯定还是会的。” ——我想要,太阳永远不会升起。 现代卖身if番外(3) pa pawu 8 .c om 罗梅尔德从此会时不时来看看伊昂娜,她会带伊昂娜出去到处走走,去看看电影或者吃些她不久前发现的美食。由于她会规规矩矩付钱,商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从某一天起,罗梅尔德找不到伊昂娜了。 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去仔细地调查了一番连伊昂娜自己都不知道的过去,却惊讶地发现伊昂娜竟然是市长早年间流落在外的血脉——有人偷偷地用埃莉诺拉的精子令自己怀孕,但由于塞格鄙视这样非自然的生育方式,她没有立刻让他人知晓。结果女人在生产时意外难产,这个秘密也随之被带进了棺材,直到如今才偶然被人发现。 理所当然地,伊昂娜被埃莉诺拉接回了家里。知道了这合她心意的小妓女实际上是自己的女儿,埃莉诺拉就更喜欢把伊昂娜搂在怀里亲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nihongg e .c om 伊昂娜被埃莉诺拉养在家里,没有让她出去上学,也没有让她跟着去应酬。埃莉诺拉并不觉得女儿做过妓女是件耻辱的事情,只是纯粹地认为这心思单纯又优柔寡断的女儿若要抛头露面实在危险,自认是好母亲的埃莉诺拉就单方面地替女儿做了决定,将藏起来女儿娇养着。 伊昂娜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也就随了埃莉诺拉的意思。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埃莉诺拉不在时,她并非孤身一人。在同一屋檐下,还有另一人与她相处。 埃莉诺拉名义上的养女,实际上的侄女柯露比起忙碌的市长,或许与伊昂娜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更长。 伊昂娜起初对这个妹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柯露自从第一次见她以来都表现得乖巧可爱,她很快也自然地以姐姐照顾妹妹的态度对待柯露了。但后来,她时不时会被柯露撞破一些尴尬场景,让她不得不在面对柯露时多有羞赧之情,以至于没有发现少女乖顺假面之下愈发肆意妄为的打量。 最初的一次,是埃莉诺拉将女儿脱得只剩一件扣子都被解开了的白衬衫,让女儿岔开腿面对着坐在自己腿上的时候。这性格恶劣的母亲如同戏弄少女的恶人,调笑着将肿大的的龟头顶住伊昂娜的下体,黏黏糊糊的汁液不分彼此地交融,将少女的下体蹭得湿漉漉。两瓣饱满的软肉时不时被挤开又合拢,发出咕叽咕叽的淫靡之音。 这个姿势已经维持了许久,伊昂娜原本被好好保护着的小阴蒂都被坏妈妈故意欺负得又红又肿,下面的小嘴也替主人哭个不停。埃莉诺拉状似宽容地许诺,如果伊昂娜能自己挣脱开,今天就放了伊昂娜。但伊昂娜的脚使不上力,坏妈妈又时不时用手抬住伊昂娜,甚至笑着捏一捏女儿的臀肉,留下一道艳丽的指痕。 伊昂娜怎么也不能挣开母亲的束缚,只能任由母亲环住她的腰,大口大口地吸吮她的乳肉。 ——偏偏就是这时,因为大雪而临时被通知学校放假的柯露去而折返,正巧撞上客厅内这香艳一幕。 柯露推门而入之时,伊昂娜先是一愣——只有一瞬,下一刻她便赶紧往母亲怀里一钻,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埋了进去。埃莉诺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尴尬的,但也明白女儿这是害羞了。她心里只觉得可爱无比,干脆用大衣将伊昂娜整个裹起来,只露出头和一节修长洁白的后颈,其他的倒是勉强遮了个完全。 只是这么忽然一扑,那根原本刻意戏耍着伊昂娜的坏东西便被哭了许久的湿润小嘴一口含了进去,一下子顶到了底,连软乎乎的宫口都被戳了一下。 被刺激得太过,伊昂娜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 似乎被伊昂娜的声音吸引了,柯露朝这边走了过来,细声细气地询问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伊昂娜此刻又羞又急,偏偏母亲藏在大衣下的手还将她越按越下,将那根捣乱的肉棒吞得更深。被喂得太饱,伊昂娜忍不住夹了夹母亲的腰身,手指焦急地揪着母亲的衣服,嘴上还要应付柯露:“没……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冷,所以妈妈抱着我……嗯……” 埃莉诺拉从容不迫地坐着,眯着眼享受女儿狭窄甬道的包裹。直到女儿急得一个劲地在大衣下偷偷拽她,她才懒洋洋地抬眼瞥向柯露,像一只因餍足而暂时消散了攻击性的狮子。 “是啊,”埃莉诺拉的手肆意地揉捏着女儿的臀肉,大衣上手指的轮廓不断地出现又消失,“宝贝喜欢坐在妈妈腿上,因为坐在这里舒服,是不是?” 伊昂娜的耳根因为这别有深意的话而烧得通红,但此刻也容不得她申辩,只能支支吾吾地应下。 “是、是,妈妈怀里坐着舒服……呜……” 埃莉诺拉抱着伊昂娜,往上猛然一挺腰,一股滚烫的精液对着脆弱的宫口直直地打了上去。伊昂娜猝不及防地烫得一颤,在宠爱的妹妹面前和母亲媾和,被母亲内射对她来说太过刺激。她的脑内一片空白,连背也忍不住弓起一个不堪忍受的弧度,只能依靠身体的本能压制着断断续续的呻吟。 埃莉诺拉扣着女儿的腰射了个尽兴,喉间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叹息。 “不、已经不行了……妈妈射得太多了……” 伊昂娜下意识地扭着腰想要逃跑,却猛然被人捉住了露在大衣外的脚腕。 她目光涣散地向后看去,只见柯露弯着腰,朝她露出天真的微笑。 “姐姐,”柯露的声音又甜又软,目光却贪婪地在伊昂娜红晕未散的脸上流连,“冷怎么还把脚露在外面呢?” “脚都这么冰了……里面是不是也很冰,姐姐?怎么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她这么说着,手缓缓地顺着脚踝向里摸去。 伊昂娜抖了一下,害怕被柯露发现自己里面一丝不挂的事实,慌慌张张地把脚往里缩了缩:“没有,我不冷……” 但她心急之下的动作幅度太大,反而将原本就裹得不太严实的大衣给撩开了一角。并不完全,但足以看见昏暗的大衣内滋生着怎样罪恶的秘密。女孩的下体紧紧地含着她母亲的性器,两人身体连接之处甚至粘黏着不少白沫——这是早在柯露回来之前,埃莉诺拉强迫着伊昂娜自己注视着射在女儿体外的。 伊昂娜尖叫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抱住了母亲的脖子。埃莉诺拉却毫不在意,甚至没有把自己的肉棒抽出,笑着拍了拍女儿在她身上蹭个不停的小奶子,看它在空气中晃出一阵诱人的波浪。 “躲什么?”埃莉诺拉故意挑着下流的字句刺激怀里的女儿,“在外面卖的时候就被妈妈掰开肏熟了,现在还觉得害羞?” 柯露捏着姐姐的小腿,不但没有走远,甚至凑得更近。她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兴奋地彰显着存在感。 “都被射了这么多了,还觉得冷吗?姐姐。” 过渡章 伊昂娜被鲁佩带了回去。鲁佩熟练地照顾着怀里昏睡的公主,替她仔细清洗,将她抱进暖和的被窝。 她这些事务都已经非常熟悉了,不需要思考就能完成。她的脑内并未乱成一团,而是充满了茫然。她从昨夜门扉后泄露出的只言片语中隐约意识到,或许伊昂娜的确是在忍耐着痛苦。但她不明白,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伊昂娜不直接离开呢?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也实在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她最终趴在公主的床头,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主人醒来,像一只温顺的大猫。 她几乎感到了悲伤——非常浅淡,但的确存在。她想,这并不是因为她自己在悲伤,而是她在代替伊昂娜。她感到了本该属于伊昂娜的悲伤。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枯萎的粉色玫瑰,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令神失望。来到伊昂娜身边之后,她第一次,由自己做出了决断。 可惜或许不够坚决。 伊昂娜在梦中昏昏沉沉,仿佛看见满天的火光照亮了黑夜,又好像听见至高天传来神明的低语。她一直这样不安稳地睡了四天,才终于醒来。 也许是柯露在她腹部刻下的魔纹起了作用,她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她摸了摸那张牙舞爪的纹路,亲眼看到原本属于鲁佩的痕迹已经被消除殆尽,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感伤。 鲁佩坐在床边,她的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耀眼到伊昂娜不由自主地移开目光。 鲁佩说:“我带您逃走吧,公主殿下。”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没有任何玩笑之意。这个迟钝的,难通人性的精灵,昨夜在门扉的另一侧感受到了令人心碎的悲伤。她意识到,将公主殿下继续留在这里是一场可怕的受难。于是,她立刻提出了行动的请求。 但伊昂娜仍然拒绝了她。她悲伤的,踌躇的,甚至是不安地拒绝鲁佩:“我不能离开。” 她有很多理由。如果离开,震怒的女王或许会迁怒自己的同胞故旧;如果离开,就会失去接近帝国权力中心从而改变现状的机会;如果离开,过度依赖自己的养妹该何去何从……但是,她一句也没说出口。不知为何,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这些理由,而是感到一种——恐惧。 鲁佩说:“在我从前生活的森林里有一片湖泊,每晚都会盛满银色的星光。在春天的时候,湖边会开满白色的玫瑰,风吹过时像是落入地面的飞鸟。我想看你的裙摆在花丛中转动的样子……我想那一定很美。” “会很美的。我知道。” 她耐心地注视着公主,剔透的蓝色眼睛像极了玻璃珠:“我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胡杨的海域一望无际,瑟维人的居住地满是高山与密林……在世界的尽头,能看见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美景。” 鲁佩的声音好像河水,一点点温柔地漫过她的胸腔。她对鲁佩口中的世界升起了一丝向往,但更多的是恐惧——幼年时,她被允许活动的范围只有小小的院落,而到了王宫后,她几乎没有出过门。她所走过最远的路是从三溪镇到焰心城,所见过最宽阔的河流是三溪镇的溪水。无论在书中多少次读到过,也无法想象出大海是怎样的辽阔,世界是如何的宽广。 她沉默着。如果待在王宫,凭借着公主的身份,也许有一天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能够尽可能地改变这个世界。而世界如此广阔,如果离开王宫,她反而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但她不能说,不能表露她的茫然与害怕。她是神裔,不是凡人。如果她如此软弱,又该怎样去改变一整个世界呢。 鲁佩最终再次重复:“我们逃跑吧。” “……我不会那么做的。” 鲁佩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俯下身轻轻地亲吻公主的掌心。那么温顺,如同一只大型猫咪。 “爱神在上,我无法拒绝你,安德莉娅。” 伊昂娜察觉到了鲁佩语气的些微变化,好奇地询问:“你什么时候信仰神明了,鲁佩?” 鲁佩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动作轻柔地取下公主鬓边枯萎的粉色玫瑰。 伊昂娜见她不回答,转而询问:“这几天我有错过什么事吗?” “你睡了四天,拉娜亲王的婚礼就在明天了。” 伊昂娜点了点头,这件事她知道。许久之前埃莉诺拉就和胡杨女王远程商讨过这件事,两国的关系一向算得上密切,所以这位一向甚少公开露面,甚至可以说难以联系上的胡杨女王才愿意应下这门亲事——至于拉娜亲王,她既不反对也没说过同意,或许对她来说,只要不是当年的那个魅魔,是谁都是一样的。伊昂娜很庆幸自己没有昏睡太久,因为她也会去参加婚礼——并没有太多的含义,只是出于对远方来客的好奇。 鲁佩接着说:“柯露公主在七日后会主持一场祭典。” 伊昂娜对此也不奇怪。柯露加入教会之后,竟然如鱼得水,身份也水涨船高。她不畏惧疼痛或是任何可怖的“神恩”,幼年时便敢于接受火疗的经历更是让虔信者们对她赞许有加,更莫说她是王室的孩子——即使是个半魅魔,也的确流着神的血液。 “我知道了,”伊昂娜从鲁佩掌心接过那朵枯萎的粉色玫瑰,打量片刻又轻轻一扬手将它从窗口随意抛出,“还有呢?” “还有……” 枯萎的玫瑰从二楼的窗口跌落,本该坠入下方的花丛安然睡去。却偏偏在此时起了一阵风,将那朵花飘飘荡荡地送出了围墙,落在冰冷的铠甲之上。 偶然路过的骑士伸手拈起玫瑰,自然地抬头,寻找它来的方向。 金发金眼的少女倚靠在窗边,视线跟随着那朵玫瑰,落在骑士身上。 她们就这样在正午的阳光下注视着。刺破云层的光线有些过于炫目,但她们谁也没有眨眼。那一刻,骑士相信,即使此刻从至高天坠下无数团火焰,也一定无法将她从命运的钟声中惊醒。 金色眼睛的少女,随意的身披着一身刺绣繁复的外袍——在这之前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服饰——少女垂眸看她时的神色如此温柔,几乎让她晕眩。 她在那一刻再次确定,人间不会有这样的脸。 “我回来了,”她说,“圣女大人。”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朵枯萎的玫瑰,隔着一堵墙,远远地朝楼上的少女露出一个微笑。 随后,她收回视线,继续脚步轻快地朝前走去。今天是她第一次面见女王,她不能迟到。 “——公主殿下?” 鲁佩的声音拉回了伊昂娜的思绪,她回过头,恍然道:“我走神了。鲁佩,你刚刚说什么?” “——三溪镇产生了异变,陛下命令一名本地出身的骑士前去调查。”鲁佩顿了顿,“您也想去调查看看吗?”她的语调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啊……”她愣了一下。“我……” 下一章开始分线。一是留下的女王+妹妹线,二是前去调查的侍卫+骑士线。然后两线会再分个人结局。 会先写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