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学霸锁死后,我啃砖头都是龙虾味》 分卷(1) 《和学霸锁死后,我啃砖头都是龙虾味》作者:匪梦 文案 司宁,品学兼优富家大少,一辈子没吃过苦。 越时,家境贫寒吊车尾,打架是家常便饭。 两个看起来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人,忽然互换了味觉和痛觉。 正在吃榴莲的司宁忽然感觉自己的胃被人打了一拳, 正在打架的越时嘴里忽然一股榴莲味。 司宁越时:呕。 后来,司宁成了动不动就浑身疼,却检查不出任何伤口的娇气包大少。 越时成了打架永远不会痛,吃砖头都能吃出龙虾味的校霸大哥。 直到司宁在街上看见正在打架的越时。 越时:来啊!来打小爷啊! 司宁:卧槽,疼! 温馨提示 ①1v1,he,主受,娇生惯养小少爷受野性生长小混混攻 ②逻辑死沙雕甜爽文,主角智商随作者,不要太当真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天作之合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宁,越时 一句话简介:受:这批龙虾味道有点奇怪。 立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第1章 走到教师办公室门口,司宁忽然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知道了,谢谢老师。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吃好喝好睡好,努力融入新班级。 敲门进去,就看见一个没穿校服的少年站在五班班主任的办公桌旁,脸上表情漫不经心,配合他毫无起伏的语调,不用想都知道那些话根本没走心。 听见开门声,少年往这边扫了一眼,视线在司宁脸上顿了顿,随即不在意地收回目光。 倒是班主任瞧见他进来,脸色缓和些许,语气温和地说道:来请假?请假单填好了吗? 司宁点头,掏出一沓请假单,撕下最上边一张递过去。 他请假次数多,班主任就单独给他印了一沓,要用的时候自己填好请假理由,拿过来给她签字确认,就可以出校门了。 班主任低头签字,一边对司宁说道:正好,你有空就带新同学去校园里逛一逛,顺便办一下校园卡,然后把校服领了。 司宁扭头看了眼转学生。 远看就觉得这个男生个子挺高,走近了之后,才发现不是一般的高。司宁一米七八的个头,站在边上居然有种被笼罩在他身形下的感觉,单凭肉眼看,估计已经快到一米九了。 司宁注意到转学生脸上有些细微的伤痕,远处看不明显,但是这个距离就能看出来,唇角和眼眶有几处淤青没散开,让他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他看着那几处淤青,莫名觉得自己脸上也有些疼,碰巧转学生回望过来,朝他挑了下眉毛。 两人视线对上一瞬,越时首先错开,扫了一眼司宁手上那一沓请假单,收回目光。 司宁面色不变,将剩余的请假单收起来,应道:好的。 班主任盖上印章,把请假单还给他,又对转学生说道:一中还没有实行走班制度,不过每个期末会调整班级,竞赛成绩也会纳入考量 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什么,班主任摆摆手,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嘱咐道:迟到、旷课、打架斗殴这些都是校规明确禁止的行为,如果被抓住,不但要请家长,还会记录到你的学籍档案上。 转学生一直没怎么在意,听到这话突然说道:要是没抓到呢? 老师一般都不太喜欢惹事的学生,班主任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没搭理他这话,硬着头皮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才让司宁把他带出去。 出了办公室,越时却丝毫没有要跟司宁逛校园的意思,在办公室门口站定,扫了眼他手上签好字的请假单,说道:饭卡和校服都在哪儿买?我自己过去。 司宁也不是多热心的人,见状没说什么,给他指了食堂和仓库的方向,顿了顿,补充道:办卡费20,夏季校服一套180。 越时转身刚想走,听见这话突然顿住脚步,回头叫住司宁,那个,我没带钱,你借我一点? 司宁抬眼看他,此时的越时背光站立,身形几乎把他整个儿罩住,大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脸上还有淤青,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良善的角色。 司宁盯着他看了两秒,从口袋里摸出四张一百递过去,抿唇道:我只带了这么些。 越时抬手正要接,办公室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班主任跟同事有说有笑地走出来,瞧见这场景,脸上笑容顿时消失。 班主任惊怒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越时?你刚才跟我保证过什么? 越时: 你看这口锅,又大又黑。 越时脸一黑,倒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接司宁递过来的钱,摆手道:算了,你回去吧。 说完转身就往校外走,显然是不打算去办卡和买校服了。 司宁也没拦他,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神情有些狐疑。 班主任全程被无视,脸色铁青,朝着越时的背影大喊:刚转学就勒索同学,明天交一千字检讨给我! 越时一手插兜,抬起另一只手朝后挥了挥,玩世不恭的态度把班主任气得够呛。不过转向司宁时,她还是缓了缓脸色,说道:别怕,他以后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老师。 司宁手里还捏着那四百块钱,迟疑一会儿说道:我觉得他应该只是想找我借钱买校服。 班主任显然不这么认为,摆摆手道:算了,以后他要是再找你要钱,你就让他来找我。 班主任离开时,司宁听到她对另一个班的老师说道:也不知道校长是怎么想的,把这么恶劣的学生放到重点班,带坏班上其他学生怎么办? 司宁若有所思。 下课去办公室的人不止司宁一个,他回到教室时,已经有神通广大的同学传起了小道消息。 新来的转学生好帅啊!特别高,身上还有肌肉 语文课代表刚从办公室问完问题回来,闻言推了推眼镜,无情地打断她,别犯花痴了。我听说他在原来的学校经常欺负人,弄得一个学生差点割腕,被原来的学校劝退,才转到我们这儿来的。 这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纷纷不可置信道:不会吧?犯了这种事情,怎么还能进我们班? 最开始犯花痴的女生惋惜道:他脸上确实有伤真是可惜了,长得真的超帅,怎么是这种人? 语文课代表不屑道:帅有什么用?能保送清北吗? 有人不相信,能有多帅?比我们司校草还帅? 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啦花痴女说着,忽然指向司宁,司宁刚才去请假,肯定也看见了!不信你们问他! 司宁忽然被叫到名字,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后排有个粗犷的声音嗤笑道:我们年级第一又请假?大家都是男的,又不会吃你豆腐,至于回回游泳课都躲着? 不等司宁回答,那声音紧接着又说道:这次用的是什么理由?肚子疼,脸疼?还是屁股疼? 说话的人是个四肢粗壮的男生,身边还围着几个人,听见这话都哄笑起来,开始窃窃私语,隐约能听见娘炮、矫情之类的词。 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先前还在讨论转学生的几个人尴尬地看了眼司宁。 一中是寄宿制学校,高一高二的学生不允许申请走读,然而司宁却是个例外,什么毛病都没有,却能每天回家,还时不时就请假,弄得这群浑身精力没处发泄的男生们很是不满,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他了。 这还是在教室,司宁本人面前,游泳课上这些人议论他,说的话更刺耳。 但领头的那个男生是体育生,浑身肌肉看着就吓人,没人敢指责他什么,只能抱歉地看一眼司宁,跳过这个话题,又说起其他事情。 司宁却仿佛没听见那些话一样,自顾自收拾东西,没搭理那些家伙。 估计也是觉得他的反应没什么意思,那几个人等了一会儿,看上课时间快到了,只能愤愤起身离开。 司宁等到上课铃响才起身,出校门走了两个拐角,停下脚步,随手打开路边一辆商务车的车门,正准备吩咐司机开车,却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捂住腹部蜷缩成一团。 前头司机一惊,操着一口台湾味的普通话说道:又开始疼噢?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啦? 司宁艰难地摆手,示意不用。 从上个月开始,他的身体就一直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 吃饭的时候嘴里一点滋味都没有,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尝到的内容却总是跟他吃的东西南辕北辙,还是那种用味精吊起来的假鲜味。 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更难受的还是这一个月来,他身上总是无缘无故的疼,像是被什么人打了一样。 可他身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甚至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哪儿有人能打到他? 家里佣人知道他的情况,都说这是撞鬼了,司宁却觉得不像。 前段时间运动会,他没做热身就上跑道,半路崴了一下,没什么感觉,跑完下来才发现脚腕肿得跟馒头似的,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个动不动就打人的鬼,还能这么好心帮他消除痛感?司宁选择相信科学。 然而去医院做了几次全身检查,得到的结果都是没有异常,相反司宁的身体非常健康,最多就是脚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身上没有再疼,司宁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谁知道现在又开始了! 司宁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刚想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瞥见旁边暗巷里冒出一个人影,砰的一下砸在墙上! 几乎是同时,司宁也感觉自己的后背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胸口一闷,没出口的话直接咽了回去。 巷子光线昏暗,这个角度没法看清那人到底是谁,但能看见他很快站稳,浑不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朝对面勾勾手指,来啊,继续!今天小爷喊一声疼,以后就跟你们姓! 司宁: 司宁认得这个声音,是刚刚才在教师办公室见过的那个转学生。 他怎么还在这儿? 刚转到新学校就被仇家找上门,难怪会让班主任那么头疼。 来不及思考更多,只见暗巷里又钻出几个人影,气势汹汹地朝越时挥拳,却在接触到他之前,被抓住拳头反剪到身后。 越时冷笑一声,将他抬脚踹飞出去,同时握拳狠狠砸向另一个人的脸! 啊! 嘶 车内,司宁突然痛呼出声,抓住自己莫名开始痉挛的手指,疼得脸色通红,目光却死死锁住车外,呆滞地望着转学生英俊的面孔,心中千头万绪,最终只剩下一句: 卧槽! 第2章 住手!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司机的台湾腔响起来的时候,越时已经掐住了对面领头人的脖子,砰的一声把人摁在墙上,抬手正准备揍。 听见声音,他下意识回头,第一眼瞧见的却不是战战兢兢的司机,而是他身后,坐在商务车内的司宁。 司宁坐在车后座,只摇下了车窗,白生生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十分通透,头发也被镀上一层金色,柔软地伏在脑袋上,一看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他脸色通红,眯着眼睛望向越时,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越时平时很少在男生身上看到这种眼神,一般都是打球的时候,场边的女生会这么看他。 他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分神的瞬间,手上捏着的家伙缓过劲儿来,恶向胆边生,抬腿就是一脚! 越时立时回神,也顾不上司宁奇怪的眼神了,险险躲过这脚,回头照着对方的肚子狠狠揍出一拳! 呕 还想偷袭?拳头没吃够是吧? 越时踹了林哥一脚,松开手,林哥便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蜷曲成一团。 林哥! 几个小混混见大哥被打,热血直往脑袋上冲,正想上来围攻,忽然听见一个声音说道:我要是你们,就不会继续跟他打。 司宁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站在巷子口朝他们晃晃手机,我已经报警了,想吃牢饭的话,尽管上。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神情自若、语气平静,让人没法不相信这话的真实性。 打架归打架,真要被抓进去,那可就酷不起来了。几个明显还在读书的小弟对视一眼,赶紧上前把林哥架起来,拔腿就跑。 林哥像条死狗一样被他们拖着,临了还不忘放狠话:姓越的你等着!我们俩没完! 越时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弯腰把自己掉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简单拍了拍灰尘,对司宁说道:谢了,这回算我欠你的,以后有事可以找我帮忙你没真报警吧? 那群孙子都跑了,警察要真的过来,也就能抓住他一个,那可太吃亏了。 司宁看着他有些出神,只来得及听见最后一句,摇了摇头,问道:你的手不疼? 越时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刚才打架的时候,林哥躲了一下,他一拳砸在墙壁上,磕破皮了。 对他来说,打架是家常便饭,这点小伤根本不放在眼里,何况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他打架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自己都没注意到受伤了。 察觉到司宁的视线,越时下意识将手别到身后,洒脱道:这算什么?一点儿都不疼。 他说着大概是活动了一下手指,随手往什么地方蹭了一下,司宁手上一片刺痛。 司宁: 分卷(2) 越时却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对上他的视线,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低咳一声:对了,下回遇见这种事儿,有多远躲多远。那群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免得到时候再惦记上你。 不等司宁回答,他就挥了挥手,转身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风骚地离开。 司宁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毫无预兆的用力一跺脚! 不远处越时好好走着路,突然拐了一下,停下脚步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右脚,弯腰揉了揉腿肚。 怎么突然麻了? 司机不明所以,看着司宁的右脚,脚伤复发了哦?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之前崴伤的是左脚。 司宁顿了顿,深吸口气,不去了,这周末的体检也取消。 都找到源头了,还去什么医院? 司家两位家长一如既往的加班,司宁吃完饭回到楼上,坐到桌前打开电脑,想了想,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一行字。 【和别人互换了感觉怎么办?】 跳出来的查询结果都是互换身体、互换灵魂、交换人生之类的问题,看上去都是中二期为了博取关注,编出来的故事,剩下一个还是《变形计》的广告,对他的情况没有任何帮助。 司宁关掉网页,打开许久没看的班级群,里边果然在讨论转学生的事情。 一中虽然强制住校,却并不没收学生的手机,尤其是五班这种重点班,老师都很信任他们的自制力。 毕竟成绩要是下滑,就得被换到其他班级去,不论是为了面子还是其他,都不会有人愿意被调走。 一群住校的学生,再怎么消息灵通,也没法打听到太多事情,司宁看了一会儿,他们讨论的还是中午说过的那些。 育才校霸、被学校劝退,转学原因疑似与育才那个休学的学生有关。 转学生还没正式到班上报到,他的事迹却已经传遍了整个班级,在五班学生的心里,越时这个名字俨然成了洪水猛兽的代名词。 不过司宁想起越时临走前对他说的话,觉得这个转学生似乎也不是他们说的那么恶劣。 看了一圈都没什么有效信息,反而是副班长突然冒出来,用语音大吼了一声:安静! 整个群顿时鸦雀无声。 副班长一出,就不会再有人说话了,司宁关掉手机,在自己的本子末页写上几个字: 越时,育才中学。 司宁看着简短的资料,眉心微微蹙起,却没把同学猜测的转学原因写上去,而是合上笔记本,点开一个直播软件,从关注里唯一一个名字点进去,开始写作业。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很多,弹幕一片片刷过去,主播却十分安静,如果不是键盘声还在响,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忘了开麦。 这是一个游戏直播间,主播不是专业选手,偶尔陪玩,大多数时间都是单排,跟大多数主播不同的是,他从来不露脸,入镜的只有一双修长有力的手。 这双手实在太好看,主播声音又低沉磁性,很快就凭借人狠话不多的风格走红,成为这个直播软件点击量最高的主播之一。 司宁的父母很少回家,他一个人在家,经常听着直播的声音写作业,最初点进这个直播间,只是因为它挂在最新更新上面。 作为一个游戏直播,难得没有油腻的调戏和乱七八糟的脏话,主播话很少,基本上都是键盘和鼠标的声音,他听了几次,觉得氛围不错就点了关注,算是这个主播最早的粉丝之一。 不过奇怪的是,这主播名气挺大,粉丝给投的雷也很多,却总是很穷的样子,连个新的键盘都买不起,用的一直都是最开始直播那把黑色键盘,键帽上的字母都磨没了。 是真的换不起,有一回路人进来问他为什么不换一把键盘,被粉丝们科普了一番换了手感就不对了吧啦吧啦,最后主播停顿一下,拿出白纸写道:穷。 粉丝们的脸都被打肿了,差点儿气得给他送上一堆月石。 司宁不玩游戏,关注这个主播也只是觉得他直播的气氛比较好,打开直播间就没有仔细看,等做完一科作业抬头,才发现今天的直播内容有点奇怪。 主播这次连双手都没有露,镜头对着一个红色罐子,司宁一抬头就跟罐身的旺仔对上了视线。 恰好这时,主播刚收割完一个人头,低沉道:死了,舔包。 弹幕上顿时一片尖叫。 【啊啊啊这安全感!我死了!】 【A爆!埋个地雷,把主播炸出来!】 【小哥哥小哥哥,我迷路了,请问通往你心里的路怎么开?】 直播间里有不少人是冲着那双手去的,此时问道:【主播今天的摄像头歪了吧?】 我心肌梗塞不通车。主播顿了顿,答道:没歪。不喜欢旺仔?那给你们换个帅哥看看。 牛奶罐很快被拿走,主播挪了一下摄像头,弹幕上有人猜主播是不是要露脸,粉丝们顿时激动得嗷嗷叫,就连司宁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毕竟关注这个主播这么长时间,他从来都没有露过面。 然而过了一会儿,镜头前出现的仍旧只有一个红色牛奶罐,只是上面多了一张肯德基爷爷的大头贴纸,盖在旺仔的大脸上。 观众: 司宁也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笑笑,埋头继续写作业。 等作业写完,直播也已经结束,司宁给主播的专栏投了几个地雷,关掉手机洗漱睡觉。 次日早,班主任领着越时到高二五班报到。 昨天打架脸上多了几处新鲜的伤口,让五班学生对他的坏印象更加根深蒂固,导致班主任问谁愿意跟他坐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应声。 班主任看了一圈,有意把他发配到最后一排隔离,视线刚转到后排体育生那儿,司宁忽然举手,坐我这儿吧。 他先前的同桌出国留学去了,这学期还没换座位,旁边正好空着一个位置。 这人跟他的痛觉互换,又不是什么善茬,与其让班主任把他安排到后排,天天担心他跟别人打架,不如放在自己身边比较安心。 越时这才瞧见司宁,眉峰微挑。 他们才见过几次,这个新班级的同学几乎每次都是在帮他。 班主任却想起司宁昨天才被越时敲诈过,担心越时会影响他学习,闻言没有立即同意,犹豫了一下。 越时却根本不客气,直接越过她,坐到了司宁身边。 班主任: 这个学生简直是专门转来戳她肺管子的! 班主任盯着越时看了一会儿,到底是没在其他学生面前说什么,那就这样吧。第三节 课下课是课间操,越时就不用去了,先去仓库买一套校服。 昨天越时出办公室直接就走了,不光是饭卡,校服也没买,今天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来的,在一群穿校服的乖宝宝中间,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也格外扎眼。 看着越时漫不经心地点头,班主任火气直往上涌,深吸口气挪开视线,说:开始上课,翻到第47页 转身写下这节课的板书,她自我安慰地想:司宁成绩一直很稳定,把越时安排到别人身边,还不如放他身边,造成的影响小一点。 说不定司宁能感化越时,带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结果一下课,班主任就瞧见司宁拿出几百块钱往越时手里递,顺便还有个白生生的包子。 班主任: 她还在这儿呢,越时就敢明目张胆的敲诈同桌?她就说司宁怎么会主动要跟越时坐一块儿! 班主任脸色一黑,用力敲了下讲台桌面,越时!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越时:??? 第3章 司宁已经整一个月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今天早上阿姨准备的是粤式早茶,他没滋没味的吃完,突然想起越时今天可能要来学校报到,就给他带了一个叉烧包。 考虑到跟越时打好关系,能更方便自己掌握他的行踪,以免越时打架连累到他,才带上了昨天没借出去的那四百块钱。 只是刚把东西放到越时手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班主任点到了越时的名字。司宁有一瞬间的茫然,瞧见班主任的脸色,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而越时看清手里的东西,抬头瞧见班主任一脸惊怒的表情,用脚趾头都能猜出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一口黑锅严严实实扣上来,偏偏他昨天就被抓过现行,此时简直百口莫辩。 从昨天报到开始,他就发现这个班主任不太喜欢他。 他知道自己转学那件事情听起来的确挺吓人,老师喜欢乖学生,看不惯他,他都能理解,也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但没想到同桌给他个东西,都能被班主任当成是抢劫。 钱就算了,打劫连包子都不放过,这是埋汰谁呢? 越时脸色一黑,不屑跟她解释,索性当着班主任的面儿把钱收进口袋,拿起包子啃了一口。 班主任被他这明目张胆的行为惊了一瞬,转而全都化成了怒火,要不是班上学生都看着,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 她的表情冷下来,重复道:现在,跟我去办公室! 越时也是混不吝,举着包子就跟上去了,口袋里几张粉色的票子露出个角,随着他走动一晃一晃,像是在耀武扬威,看得五班一众同学目瞪口呆。 时隔一个月,司宁终于再次尝到叉烧包的味道,满足地喟叹一声,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教室里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儿啊?老班怎么突然发火了,你们刚才有看见吗? 好像是司宁给转学生塞了个包子。 司校草怎么对转学生这么好? 转学生真的好帅啊,看起来也不是特别暴躁的人,你们打听的消息真的没错? 语文课代表冷哼一声,帅有什么用?又不能保送清北。而且就他那个品行,能不能毕业都悬! 为什么这么说? 我妈昨天买菜路过校门口,看见他跟穿育才校服的一群人进了小巷!到了新学校还能被人找上门,你们说能有什么好事? 四周的同学们都露出了然的表情,难怪转学生脸上有伤。 司宁也太可怜了吧 语文课代表忽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司宁肯定是被那个人威胁了!我要去告诉老班! 教师办公室。 越时吃完包子,进门随手把垃圾丢进垃圾桶,环抱手臂往旁边一靠,问道:老师找我什么事情? 当着她的面敲诈同学,还问她有什么事? 越时那满不在乎的模样看得班主任心头一阵火起,话到了喉咙口,却忽然瞧见紧跟着进来的司宁,只能硬生生收住。 不想在自己的学生面前失态,班主任忙挤出一个笑容,温和道:你怎么也来了? 见司宁看了越时一眼,她的声音更加温柔:这件事情老师会处理,你安心回去吧。座位的事情,我待会再安排一下 不是的,老师。司宁打断她,您应该是误会了,我跟越时以前认识,他这个月生活费没到,找我借钱是要买校服和练习册,不是想买别的东西。 越时:??? 他们俩什么时候认识了?他连平时作业都懒得做,有说要买练习册? 班主任也一脸狐疑,看了司宁一眼,又看看越时。 越时懒散地靠在她的办公桌上,也正看着司宁,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来,很是桀骜地挑了下眉毛,老师不相信? 不是她固执,实在是越时这模样,没有一点像是要改邪归正的意思,更别说主动买练习册了。 但司宁是她带了一年多时间的学生,向来都很听话,她不觉得他会在自己面前说谎。 最终还是对自己学生的信任占了上风,班主任说道:这次就算了,以后早餐要在课前解决,像今天的情况不允许再发生。明白了吗? 既然司宁说她是担心越时拿钱乱花,她也不好直说是自己误会了,只好顺着这个台阶下来。 偏偏越时得了便宜还卖乖,司宁还没说话,他就高声答应道:明白了!下回一定不让您看见! 班主任觉得这就是典型的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司宁忙给越时使了个眼色,对班主任说道:那我先带他去买校服。 本来只是托辞,谁知道越时的手臂直接搭了上来。 越时身上有股橘子汽水的味道,混在男孩子温热的体温里,烘得司宁有些喘不过气,考虑到不能在老师面前穿帮,才勉强忍住没有推开。 还是你够意思!越时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拍拍他的肩膀,朝班主任敬了个礼,老师再见! 班主任: 走出办公室,司宁立即远离越时几步,那股不自在的感觉顿时消散,耳尖的温度也降下来不少。 越时却跟了上来,微微低头看他,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撒谎? 他这个姿态很有压迫性,刻意压低的声音钻进耳朵,有点痒。 司宁下意识后退一步,但脚后跟已经接触到墙面,顿了顿,抿唇道:我不能看着你因为我被冤枉。 那你帮我解释清楚就行了,干嘛还说我们很熟? 司宁没说话。 越时也没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转而问道:那你早上为什么给我带早餐? 司宁诡异的停顿一下,吃不下,怕浪费。 总不能告诉越时,是因为他自己想吃? 越时探究地看着司宁通红的耳朵,觉得事情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还想继续追问,恰好预备铃响起,便只能作罢。 分卷(3) 进了教室,趁老师还没来,越时低声道:包子挺好吃,谢谢。我又欠你个人情。 司宁松了口气,没在意后半句话,不客气。 老师很快到教室,两人便不再说话。 这节课是政治,越时连书都没拿出来,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政治老师是个中年男人,挺着大啤酒肚,上课基本都是照着书本念,不怎么管上课的纪律,瞧见越时睡觉,也没说什么,念到下课铃响就把课本揣进公文包,慢悠悠的走了。 司宁敲敲越时的桌子,醒醒,去买校服。 越时睡眼朦胧的爬起来,迷惑地看他一眼,什么? 买校服! 司宁本来也没打算多管闲事,在班主任面前替他开脱,纯粹是看在他早上乖乖吃了叉烧包,拯救了自己味蕾的份上。但既然说了要带越时去买校服,总不能让班主任发现他说谎。 上节课间没来得及,下节课下课就是跑操,更没时间,也只有现在有时间去买,当然得抓点紧。 听见校服两个字,越时的眼神很快恢复清明,看了眼时间,起身伸了个懒腰,对司宁说道:我自己去,你有病就别去了,带你一个还跑得慢。 司宁: 他突然发现这人说话是真的欠揍。 不过越时身高腿长,短袖外露出来的手臂肌肉饱满流畅,可能还有腹肌,看着的确是比他更擅长运动。 司宁请假不是因为生病,但越时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也不会上赶着非要陪着去,于是也没解释,点点头,留在教室写练习册。 重点班的课间通常没什么人出去玩,大部分同学都留在自己的座位上,偶尔有人拿着问题去问班上的学霸。 司宁从中考进来就一直是年级第一名,不过他很少说话,看着有些不好相处,所以通常没什么人找他问问题。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他翻开练习册没多久,身边就站了个人。 是语文课代表祝杨宏。 祝杨宏刚从教师办公室回来,看着司宁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像是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人,你是年级第一,怎么能跟这种人坐在一块儿? 司宁以为他听见了越时刚才那句话,觉得他受了欺负,微微笑了下,摇头道:没关系的,谢谢你。 祝杨宏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变得冷了些,怎么可能没关系?近墨者黑,你跟他一起玩,肯定会被他带坏的! 从高一开学,司宁就一直是年级第一,每次家长会回来,爸妈都让他好好向司宁学习。 司宁的本事在那儿,他也真心觉得能把这么厉害的人当目标,甚至在一个教室里学习,是一件荣幸的事情,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现在司宁却主动要跟差生坐在一起,甚至他刚才去找班主任,想让她帮司宁换座位,居然被告知他们俩是老相识? 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司宁这才明白他说的这种人是什么意思,顿了顿,不会的,谢谢你的关心。 祝杨宏摇了摇头,痛心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司宁没说话,祝杨宏身后却突然有人啧了一声。 越时拎着刚买的校服,右手握拳抵在桌面,居高临下地看着祝杨宏,似笑非笑道:你看不到人家在用功刷题?就你在这儿瞎咧咧的工夫,被甩出去几条街,自己能数清楚吗? 司宁: 手好疼。 第4章 祝杨宏没理越时。 在他的观念里,跟这种差生说一句话都会被污染,于是他脸色一变,嫌恶地看越时一眼,捂住自己的口鼻,跟躲瘟疫一样躲开了。 越时觉得这人真有意思,在他的座位上站了半天都没觉得有问题,他一回来就躲得远远的。 假洁癖。 这时预备铃响,老师进教室,疑惑地看了眼还站着的越时。 越时瞥一眼祝杨宏,扯扯唇角,坐下了。 这节是英语,司宁收起练习册,拿出英语书和作业本,越时在封皮上看见他的名字。 司宁,很符合他给人的印象,安安静静的。 不像越时,本人比名字凶残不知道多少。 才一个上午,转学生又是被叫办公室,又是欺负同学,越时是坐实了校霸的恶名,一天下来都没有人来跟他说话,整个班级,他只知道司宁一个的名字,堪称史上最惨转校生。 不过越时自己倒是没觉得惨,恰恰相反,他挺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也不怎么跟司宁说话。 课间操越时没去,到厕所换了校服,顺便去食堂办了张饭卡。 等回到教室,课间操也结束了,同学们都在座位上刷题,越时回到自己的位子,发现桌面上多了一摞书。 理科全套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金考卷》,还有一份《教材完全解读》。 英语要订《英语周报》,我已经去老师那儿把你的名字加上去了,每周发一份,新的一期还没到。司宁注意到他回来,解释道,我们班进度比较快,我不知道你在育才上到哪里,就多买了一份《教材全解》。 越时: 越时翻开最上边一本看了看,密密麻麻一堆字,看着就头晕,不可置信道:你还真的给我买了全套啊? 他看起来像是会做练习册的人吗? 司宁顿了顿,小声道:不买就穿帮了。 他在班主任面前夸下海口,说越时借钱是要买校服和练习册,总不能到时候桌上一本都没有。 甚至他还根据同学们分享的小道消息,多买了一份理科全套的教辅,就是为了更贴合越时的学渣人设,免得被班主任识破。 越时不知道他的考虑,看他一脸坚持,只能收下,钱我尽早还你。 司宁想说没多少钱,不用还了,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下头,又从裤兜里拿出两盒东西。 一盒是棉棒形状的碘伏消毒液,另一盒是创口贴。 越时还有些迷惑,你受伤了? 没有。 看来这人是真的没把手上的小伤当回事儿,但司宁动不动就疼一下,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让越时把右手伸出来,掰开棉棒的一头,让消毒液流出来,先给他擦拭伤口。 越时的手掌比司宁大一些,手指修长,意外的没多少旧伤,因此新多出的几道伤口显得特别碍眼。 司宁没有什么处理伤口的经验,涂消毒液的时候十分专注,任何一个小伤口都没有放过,细致到越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他比司宁高一些,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瞧见司宁带着薄汗的额头和鼻尖,还有微微抖动的睫毛。 越时有一点点人际关系上的洁癖,加上性格原因,从来没有跟别人靠得这么近过,也是第一次注意别人的眼睫毛。 司宁的睫毛很长,而且又卷又翘,让他想起网上有人说的睫毛精,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点热。 那什么他咳了一声,你不是有病吗?这么多东西,都是你自己去买的? 司宁嗯了一声,温热的呼吸喷在越时的手指上,越时脑袋里顿时轰的一下,突然抽回手藏到身后。 他不自觉的碾了碾手指,声音有些变调,这点儿小伤,犯不着上药,一点都不疼,真的。 司宁: 我信你个鬼! 作为感受疼痛的受害人,司宁一点儿也不相信他的话,严肃地朝他伸手,拿出来。 还真别说,司宁长得白白净净,忽然板着脸跟越时说话,他还真有点犹豫。 时间有限,司宁没理会他的怔愣,直接把他的手抓出来,涂完消毒液,用创口贴把伤口包上,才松开他。 越时动了动手指,感觉司宁的温度还在自己手上一样,忍不住拿手指蹭了蹭,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你 正巧预备铃响,盖过了他的声音,司宁没听见,转头问:什么? 越时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在飙升,顿了顿,没什么,谢谢你。 司宁一笑,不客气。 越时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把一堆练习册推到课桌角落,趴下打算继续睡。 然而不知道是睡得太久还是怎么,他一点睡意也没有,抬头时瞧见司宁翻开练习册继续写,忽然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从育才转过来的? 司宁愣了一下,同学说的。 越时点点头,心说那就不奇怪了,这些乖学生估计是被他转学那件事情吓着了,一个个防他跟防什么似的。 他又问:你不怕我? 司宁摇头说不会,只要你别老受伤就行。 越时不知道他们俩感觉互换的事情,听见这话一愣,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刚要说话,忽然听见一声大吼:吵什么吵?上课铃都响了!安静! 是副班长的大嗓门。 预备铃已经响了,但同学们还在议论转学生的凶残,教室里嗡嗡的响,他这么一喊倒是安静下来,越时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的嗓门本来就大,预备铃之后教学楼又比较安静,这么一喊起来,整个教学楼都是他的声音。 越时皱眉掏了掏耳朵,问司宁:他谁啊?纪律委员? 说同学吵,他自己的声音倒是比谁都大。 司宁摇头,压低声音说道:不是,他是副班长。 越时啧了一声,副班长的官威这么大,还管上纪律委员的事儿了? 司宁想了想,解释道:他人不坏,就是比较严格。平时遵守纪律的话,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要越时说,这人就是闲得。 预备铃本来就是给学生准备上课用的,谁也没规定不准说话,何况这还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手伸的未免太长了一点。 刚这么想着,副班长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个转学生,说你呢!不许说话! 越时:??? 他和司宁一起说的话,这还搞上区别对待了? 越时倒不是想拉司宁下水,不过这种区别对待,实在是太脑残了。 他扭头想看看这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就发现一个剃成光头的男生在看他,一脸的无所畏惧,见他回头还挺了挺胸膛,好像他是什么绝世大魔王似的。 越时顿时不气了,甚至还有些想笑。 算了,不跟傻逼计较。 他转回来,副班长边上的一个女生立即拍拍胸口,小声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冲过来打人了 副班长也放松下来,听见女生的话,在心里不屑地想:还说什么校霸呢,到他们班,还不是得听他的? 紧接着呵斥了那个女生一句:安静! 女生撇撇嘴,嘀咕道:凶什么凶就你自己最吵 司宁原本也以为越时要去跟副班长打架,吓了一跳,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个同桌似乎也不是传闻中说的那么暴躁。 这么想着,司宁回忆起早上那个叉烧包,甚至有点想请越时跟自己回家,吃一顿正常的午饭。 但一中强制住校,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越时应该是住校生,而且他们俩刚认识两天不到,关系还没好到可以邀请回家吃饭的程度。 因此司宁也只是想想,便把这个心思压到了心底。 等他回过神,老师已经来了。 最后一节是数学,他本以为越时会继续睡觉,谁知道转头时却看见越时拿出了书本,翻到老师说的地方,听起了课。 前几节课他都是睡过去的,司宁还是头一回看见他认真听课的模样腰板挺得笔直,眼睛专注地盯着黑板,偶尔老师讲到难点,他的眉心会皱起来,手指捏着笔杆,抵在自己高挺的鼻梁上。 跟先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司宁看得有些出神,数学老师点到他的名字,让他起来回答问题。 他回神,看了一会儿题目,很快就有了答案。只是还没等他回答,旁边就有个声音说道:选B。 是越时。 司宁看了他一眼,B。 回答正确,老师让他坐下,开始讲解题思路。 越时朝他一乐,低声道:哥哥厉害吧? 司宁没说自己算出来了,点头,说:你数学挺好? 越时眼睛又回到了黑板上,闻言也没收回视线,答道:还行吧。别的科目我不想学,也就数学有点意思诶,我的解题思路跟老师不一样,司小宁你举手,我说一句你答一句。 司宁看了眼黑板上的题,你自己为什么不举? 说什么呢?谁不举?越时立即转过来,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想试试? 第5章 司宁从来没有被人开过这种玩笑,闻言茫然地看向越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试试什么? 越时: 说实话,这话他自己也是头一回说,以前都只是听小弟们调侃 那些没节操的小子总喜欢拿这种话来逗女朋友,偶尔连兄弟都不放过。一群直男开起玩笑来gay里gay气,尺度比真弯的还大,曾经把一个出柜的哥们给逗跑,才意思意思收敛了那么一点。 越时平时从来不参与这种话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司宁脱口而出,跟司宁疑惑的视线对上,愣了一下。 司小宁的眼睛还挺好看,晶亮晶亮的,看人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对方的影子,好像全世界就这一个人一样。 越时只呆愣了两秒便回神,心说果然司小宁的反应就很正常,什么奇奇怪怪的情绪都没有。 不像他以前那些小弟的对象,听见这话,要么脸红得要炸开似的,腻腻歪歪的说话,要么就捏起拳头揍人,看着都让人怀疑他们谈恋爱的人是不是脑子都有毛病。 分卷(4) 他半天不回答,还一个劲儿盯着自己看,司宁眉心微微耸了起来,越时? 越时笑起来,说:我说中午一起吃饭,我请你。 严格来说,他和司宁认识才一天,还算不上朋友。甚至如果放在平时,司宁这样的,想请他吃饭都不够格,更别说让他请。 但是司宁又是借钱又是买练习册,还在班主任面前说谎,帮了他不少忙,这都不请人家吃顿饭,他以后还怎么混? 越时完全忘记自己以前找小弟借钱,都是一句谢谢就完事,等还了钱就两清,别说请吃饭,小弟考试作弊还被他没收了小抄,胖揍一顿。 司宁不知道这些,想了想,问:吃食堂吗? 那当然不是。越时觉得司宁这是看不起他,我看过了,校门口有家东北菜馆,请你吃一顿的钱,哥哥还是有的。 司宁松了口气,他听说食堂那边都是黑暗料理,什么西红柿炒西瓜、火龙果炒水煮蛋听着就十分可怕。 他肠胃不太好,当初就是听说了这些魔鬼菜色,家里才让他选择走读的。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立即答应越时,改天吧。我家里做好饭菜等我,突然说不回去吃了,不太好。 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吃个饭还得跟家里报备。 越时嫌麻烦,从来不跟这类人玩,但司宁这么做,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烦,点头道:改到明天?正好发钱,那就不去东北菜馆了,请你吃顿好的! 刚说完这句,台上数学老师便点到越时的名字,新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经过这么一打岔,老师已经讲到后边的填空题。司宁看了眼黑板,小声提醒:选1和4。 也不知道越时是没听见还是怎么,朝数学老师耸耸肩,说:我不知道。 数学老师让他梗了一下,随便猜一个。 越时把重心转移到另一只脚上,站姿十分漫不经心,还是那句:不知道。 数学老师: 班上同学议论纷纷,有人不屑道:不知道还那么拽,学渣很值得骄傲吗?早晚被淘汰到D班去! 听这个熟悉的声音,又是语文课代表祝杨宏。 一中分ABCD班,五班和六班是重点A班,B班四个,C班四个,都是按照排名分班。D班却是例外,只有一个班,都是花钱买的位置,成绩不列入年级总排名。 换句话说,进了D班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越时就跟没听到一样,无视祝杨宏的话,朝数学老师挑了下眉毛,我能坐下了吗? 数学老师就没见过这么刺头的学生,只能让他坐下,另外叫了个学生起来回答问题。 坐下没多久,下课铃响起来,数学老师说了声下课,越时立即跟被抽了骨头一样,直接趴在桌子上。 司宁问他:为什么不回答? 这题不算难,至少跟老师喊他起来回答的那题相比,简单很多,就算司宁不提醒,越时自己应该也能解出来。 司宁不太懂,为什么他明明知道答案,却不肯说出来,白白被人误会。 越时手肘抵在桌面,撑着脑袋朝他笑,干嘛,心疼我? 越时不逗他了,正了正脸色,说:他们不就是想看我答不上来?我一个插班进来的差生,答上来才是奇怪,到时候又要说我作弊多麻烦! 司宁不说话了。 班上同学对越时有偏见,这是事实。不过他看越时的模样,心里想的理由肯定不是这个,但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第五节 课下课就是午休,到下午上课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司宁要回家吃午饭,想着越时之前说要请他在校外吃饭,大概是没有住校,果然出校门时,在停车棚遇见了他。 越时骑着一辆黑色的野地自行车,看司宁走着出来,还以为他家司机没来接,朝他一扬下巴,你家在哪儿,我送你一段? 司宁看了眼他的自行车,连后座都没有,就说不用,我走走就行了。 越时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车走到他旁边,试探着说道:干嘛,数学课上没用你的答案,生气了? 司宁心说那有什么好气的,但还没开口,越时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拉,把他按到自行车前杠上,紧接着迈开大长腿,自己也跨上车,一踩脚踏就骑了出去。 喂!司宁吓了一跳,紧紧抓住自行车的扶手,你干什么! 越时单手抓着把手,把他的脑袋往下按了按,不是跟你说了?载你一程。你说你有病就别逞强,这么大太阳,晒晕了可不好受前面往哪儿拐? 司宁整个身体都被越时环在怀里,仰头只能瞧见他挑起的嘴角,夏日毒辣的阳光都被少年宽厚的肩膀挡住,越时说话时,热乎乎的气息就喷在他的脖子边上,有点痒。 司宁脸一热,我没病。 越时显然没信,脚下踩得飞快,眼看车子快到路口,又问了一次:往哪儿拐? 司宁:右拐。 下一个路口呢? 过了两个路口,车子在昨天司宁遇见越时打架的路口停下。 越时看着路边的商务车,干嘛不让他开到校门口? 司宁跳下车,回了句:多走几步,对身体好。 越时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东西,怜悯地看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事,哥哥不嫌弃你。 司宁:??? 越时没再说话,朝他挥了挥手,一甩车尾,往来时的方向骑行出去。 司宁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坐上车,脸上的热度才缓缓被车里沁凉的空调风吹散,整个人都沉静下来。 司机小徐没立即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司宁,这不是昨天跟那群小混混打架的人吗?跟你是同学哦? 司宁点头。 难怪!小徐发动车子,看起来他也不是那么坏嘛,还特地骑车送你过来,这么大太阳,又不顺路 司宁嗯了一声,发现明明路上一辆车都没有,车子却前进得格外缓慢,一个老头子拎着酱油瓶从路旁超市拐出来,慢悠悠地超过了自家的商务车。 他很快意识到什么,我爸他们回来了? 司宁的父母两年前离婚了,各自组成新的家庭,他父亲的结婚对象是三婚,带着分别跟两任前夫生的孩子,一男一女。 其实司宁对继母没什么意见,因为就算是父母离婚之前,他也很少见到他们,母亲这个词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指代。 不过对方带来两个孩子,父亲又经常不回家,在佣人们眼里,他在这个五口之家里颇有种孤立无援的意思。 小徐欲言又止,大少也回来了 司宁顿了顿,没事的,就跟平常一样,我的饭端到房间里吃。 他们说的是司宁继母宋雪慧二婚生的儿子,盛一雷。 说实话,司宁的父亲司建华和宋女士的经济条件差不多,就算是继承上吃亏,也应该是司宁吃亏更多,但盛一雷却不这么觉得。 他只知道自己父母离了婚,他还没从这打击中走出来,母亲又嫁给了一个带着拖油瓶的男人,而那个拖油瓶不仅要分走母亲为数不多的关注,成绩还比他好。 你看看人家,成绩多好,再看看你自己。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家长会让你爸去,我要去司宁的学校什么叫不是你爸?你打算连我都不认了是不是? 盛一雷当然不会不认自己的母亲,而司建华他又对付不了,自然只能针对家里最弱势的一个。 司宁懒得跟他吵,向来是能避就避。 小徐稍微加快了速度,怜悯地看他一眼,唉,你回家就知道了! 回到家,车库里果然多了两辆商务车,分别属于司建华和宋女士,盛一雷的超跑倒是不见踪影。 只当他已经离开了,司宁没有多想,谁知道一推门,一道尖锐的女声就刺了出来:盛!一!雷! 紧接着,是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哇 司宁懵了一瞬。 盛一雷返老还童了? 第6章 真不怪司宁的想法天马行空。 他路上一直在想感觉互换的事情,刚查了各种各样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怪异事件,回到家就见到这一幕,自然而然会联想到这上边去。 不过显然这些事情不可能经常发生,就算有,也不会都出现在司宁的身边。 他正想着,就听见楼上房门打开,盛一雷一脸暴躁的走出来:又干什么!这回我没惹他! 宋女士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也没多少耐心:那他为什么又哭了!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问他去!盛一雷说完,忽然瞧见门口的司宁,脸色一黑,怒道:看什么看!看见我被骂你很开心? 司宁懒得跟他吵,主动挪开视线,才瞧见起居室的沙发边上多了一个移动式的摇篮,里头躺着一个男婴,正声嘶力竭地哭着。 盛一雷未婚生子了? 司宁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盛一雷。 才大一第一学期,就把孩子抱回家来了,那怀孕的时候岂不是 盛一雷不知道他的想法,但看他的表情,猜也能猜出来,脸色顿时黑得跟锅底似的,不是我儿子!是你爸的! 他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这一声吼得情真意切,瞬间打消了司宁的怀疑,哪怕他说这孩子是司建华生的。 宋女士又生气,什么你爸你爸的,那也是你爸! 盛一雷明显已经在爆发的边缘,立时调转枪口,我爸是生我的男人!您这么说,DNA鉴定能同意? 宋女士终于出现在起居室,手上拿着个奶瓶,一身精英套装乱七八糟,头发都被揪出来几缕。 她到司家一年,一直都是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形象,连头发都一丝不苟,司宁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狼狈的模样,有些惊讶。 宋女士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暴躁了,说的话却依旧让盛一雷暴跳如雷:原来你已经研究出来怎么让男人生孩子了? 盛一雷抓狂地捶栏杆,我说了多少次,我学的是生物制药!跟生孩子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宋女士微微一笑,你们系主任这次申报的课题就是不孕不育的分子机理和防治。 盛一雷: 对上亲妈,嘴炮小王子盛一雷完败。 盛一雷气得咬牙切齿,简直想把栏杆啃一块下来,最终还是顾忌司宁在场,没有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转身回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摇篮里的婴儿还在大哭,吵得人脑仁生疼,宋女士试了试奶粉的温度,还有点烫,干脆拿出安抚奶嘴给他塞了进去。 婴儿有了奶嘴就不哭了,房间里这才安静下来。 宋女士松了口气,精疲力竭似的坐进沙发,朝司宁招招手,拍了下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坐。 司宁依言坐下,看了眼摇篮里的孩子,迟疑道:这是您跟我爸的孩子? 不说他爸,宋女士也有四十岁出头的年纪了,这个年龄生孩子,危险性很大,因此不管是他还是宋女士带来的两个孩子,都没有想过他们俩会再生一个。 跟和盛一雷说话时的针锋相对完全不一样,宋女士此时语气温和,说道:这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们,不是故意隐瞒。这孩子也不在我们的意料之内。 她和司建华工作都忙,原本也没打算再要个孩子,但宋雪慧察觉怀孕的时候,胎儿已经超过五个月,加上公司当时正在关键时候,没时间给她调养身体,就没打掉这个孩子。 这件事情是阿姨做的不对,你爸知道这事儿的时间,比你们几个早不了几天。你别怪他。 司宁这孩子和他爸的关系本来就很淡,宋女士说这话的时候,难免有些忐忑,语气也越发软和,展现出示弱的姿态。 司宁的表现却出乎她意料的冷静,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宋雪慧:??? 就这样? 自己两个孩子对多出来一个弟弟的反应都十分激烈,司宁这么平静,反倒让宋雪慧觉得有些恍惚。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惊讶,司宁想了想,说:这一个月,您好好休息。我先去写作业了。 只是一句简单的关照,司宁可能都不知道坐月子代表着什么,却让宋雪慧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司宁,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她笑了下,如释重负地说道:好,待会儿记得下来吃饭。 午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司建华中午有应酬,没回来吃。 新出生的弟弟已经被赶来的月嫂抱走,独自面对继母和继兄,司宁选择安静如鸡。 盛一雷依旧浑身长刺,一边吃一边翻手机,嘴里不停:这些孩子真可怜啊,吃不下还要被保姆硬灌饭,不吃东西就要挨打,这一巴掌一巴掌,抱起来又打又摔的啧!都见血了! 宋女士没理他。 盛一雷念了半天保姆虐童的新闻,看宋女士都快吃完下桌了,忍不住说道:我还以为你生了要自己带呢,结果还是交给别人,不怕又教成我这样? 宋女士脚步顿了一下,背影僵直,整个饭厅的气氛凝固下来。 盛一雷也收了声。 分卷(5) 宋女士深吸口气,没说话,脚步有些僵硬的走回楼上,看样子是去婴儿房看孩子去了。 从司宁的角度,能看见她刚才手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裤缝,手指指节用力到发白,可见心里肯定不像面上表现的这么平静。 他看了盛一雷一眼,还没来得及瞧出什么,就被他吼了一声:再看我打你了!别以为你长得白净我就不打! 然而这一回,司宁却没有嫌麻烦就避开他,直直望向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盛一雷没好气地说道:关你屁事! 司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他炸毛之前收回视线,说:我还以为你发现月嫂虐待孩子了。 我发现个屁,那女人敢虐待他试试盛一雷刚才说得挺欢,这会儿倒是一副不想再说的表情,把筷子一摔,我吃饱了! 司宁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下午回校又遇见了越时,不是在校门口,而是在小徐停车的小巷口。 正午热烈的阳光下,少年找了一块阴影处,单脚撑地,嘴里叼着一根雪糕棍,瞧见他从车上下来,一乐,我这算是发现你的秘密基地了? 司宁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小徐探出车窗瞧了两眼,朝越时友好的笑笑,倒车离开。 晚上快下课的时候,司宁会给他发信息,让他过来接。中间这段时间就是他的自由时间了。 越时看车走远了,便把雪糕棍拿下来,随手往不远处的垃圾桶一丢,正中红心。他掀开车前杠上披着的外套,拍了拍,说:上来,哥载你过去。 司宁看到那个位置,就想起自己中午坐在上面时,越时在他耳边说话的感觉,耳朵忍不住动了动。 不用。他说,我走习惯了,你自己先去吧。 越时看他不乐意坐,也没说什么,大长腿撑在地上,在他旁边慢悠悠的往前划拉。 他很怕热,从阴影里出来的这么一点工夫,脸上、脖子上就全是汗了,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越时掀起衣服下摆,随便擦了下,用手摸了摸车前杠的位置,再次提出邀请:温度不高,不会烫你屁.股的,上来吧。 司宁还有些犹豫,越时又想故技重施,被他躲过去了。 越时有点恼,你怎么不听话呢? 司宁看看他脸上的汗,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遮阳伞,还有迷你电扇,打开来对着他吹。 这是家里做饭阿姨给他准备的,但出于一些原因,他一直没用过,到今天才拆封。 越时有点嫌弃这两个小东西,还撑什么伞?你坐上来,一会儿就到学校了。 司宁还是不肯坐,自行车载人不好。你先进去,教室有空调。 越时有些心动,但想了想,自己在这儿等了半天,人等到了,自己却先走了,未免有些不够兄弟义气。 于是他没走,推着车,高大的身躯委委屈屈的挤在司宁的伞下,半边胳膊还在外头。 他索性把伞夺过来,自己一只手推车,一只手撑伞,在被太阳烤得有些扭曲的空气里,跟司宁并肩,慢吞吞的往前走。 越时觉得司小宁这人有些麻烦,但算不上讨厌,身上还有股香香的味道,怪好闻的。 他毫不客气地指挥道:往这儿吹吹后边也热哎呀你这伞太小了,靠近点儿! 说着他就圈住了司宁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拉,两个大男孩儿的上半身勉强能挤进伞下的阴影。 这不就可以了!还省得他半个身子都在太阳底下,晒得慌。 司宁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整个人被越时的气息笼罩,脸上轰的就红了。 你看你被晒得脸都红了,早就跟你说上车,这会儿都该到教室了。越时抓到什么证据似的,还笑他:你脸这么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司宁忽然打断他,越时,我问你。 越时挑眉,嗯? 司宁定定看着他,脸色慢慢涨红,眼神却还算镇定,你用牛奶味儿的沐浴露? 越时脸色一变,松开他,揪起自己的衣服闻了一下,骂了句脏话。 第7章 到停车棚门口,越时凶巴巴地威胁司宁:不许跟别人说这事儿,听见没有?我就是用错了东西,我平时不是这个味儿的! 越时怕热,一到夏季总爱流汗,每天都要洗两次澡。 他平时只用橘子味的肥皂,今天碰巧用完了,又不想把脏衣服重新穿起来出去拿新的,就在老妈的瓶瓶罐罐里随便挑了一瓶长得像沐浴露的东西挤了一点。 结果挤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沐浴露,油腻腻的一大坨,牛奶味飘得满屋子都是,沾在皮肤上洗都洗不掉。 后来他妈告诉他,说这是什么身体乳? 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为了去除这股味道,他特意多洗了两遍才出来,谁知道还是被司宁闻到了。 越时扯着衣领闻了又闻,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一点儿味道都没感觉出来,只能问司宁:这味道很重? 那倒也没有。 其实要不是越时刚才靠得太近,司宁也不会闻见。 越时还是不放心,疑神疑鬼的又闻了几次,才进停车棚,临进去前还特意嘱咐司宁在外头等他。 他怕司宁提前回教室,跟那些人说自己身上有奶味儿的事情。 好歹也是收过小弟的人,这种事情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混? 司宁本来也没打算丢下他先走,撑着伞、举着小电扇,在停车棚门口等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小会儿,遇见个不太想见到的人。 先前在课间嘲笑司宁请假的那个体育生,胡凌林。 胡凌林是从传达室方向过来的,校服短袖卷到肩膀上,露出他引以为豪的肌肉,手上拿着个纸盒子,看样子是拿快递刚回来。 他瞧着司宁的伞和小电扇,笑了下,撑着伞,还有小风扇,咱们年级第一过得挺精致啊? 司宁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老是跟自己过不去,但都是同班同学,这儿离校门口不远,他不想让人看笑话,没搭理他。 胡凌林却当他是怕了,往前走了两步,挡在司宁跟前,上下打量他,之前没瞧见你用这些东西,平时都收在书包里吧?你说咱们都是同学,你大大方方用不就好了,还藏着掖着,弄得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 所有人都知道,他很讨厌司宁。 一个男生,白净得过分,学习成绩又特别好,平时不打篮球不练肌肉,就知道坐那儿刷题。 偏偏就是这样,还有一群女生上赶着喜欢他。 胡凌林的前女友就是这么跟他分的手,说什么更喜欢司宁那种安安静静的男生。 放屁。 当初追他的时候还说喜欢看他打篮球呢!分手了就说你就知道打球,身上臭烘烘的、司宁就不这样,他身上是香的。 连司宁身上什么味道都知道,这说明什么? 胡凌林觉得自己脑袋上长了一片青青草原,但身为男人,又拉不下面子跟一个女生计较,便把矛头指向了司宁。 可怜司宁连他前女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被针对了。 胡凌林看司宁一副高冷的样子,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心头一阵火起,还想说些什么,就瞧见越时从停车棚里出来,立时收住了话头。 瞧见胡凌林堵着司宁的路,越时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儿,他欺负你了? 不等司宁说话,胡凌林便抢过话头,只是聊两句!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越时压根没搭理他,只询问的看着司宁。 胡凌林顿时紧张起来。 他是体育生,体型很壮,在五班这种全是学霸的班级里,还算是有点威慑力,但从来没敢真的打过架。 跟越时这种传闻无数的真正校霸比起来,他就像是站在大人面前的小屁孩一样,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 好在司宁没告发他,摇了摇头,说:没事。赶紧回教室吧,预备铃快响了。 越时狐疑的看了眼胡凌林,不太相信。 欺负人的事儿他在原来那个学校见多了,这场面一看就不是没事的样子。 胡凌林却没等他再发问,抢先离开了。 越时还是觉得不对,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司宁告诉他,越时摸摸下巴,还想问些什么,司宁却催着他赶紧回教室。 越时觉得好笑,刚才你还不急呢! 司宁直接往前走,预备铃快响了,再不快点就要扣分了! 一中每个月都要评作风优良班级,学生迟到早退都要扣班级分,名字还会被贴到公告栏里,被整个年级的人围观。 越时撇撇嘴,真麻烦 话虽这么说,他脚下速度倒是一点也不慢,跟着司宁一起往教室跑。 司宁平时都是踩着点到,今天路上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还真迟了一点。 学生会的纪律小队刚集结完毕,司宁和越时差点儿当面撞上,趁着他们没开始检查,赶紧贴着楼梯跑回了教室。 然而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两人一进门,副班长的大嗓门便响起来:司宁和越时迟到!要扣分了! 整栋楼都听见他的声音,纪律小队的人一个激灵,噌噌噌从楼下跑上来,精准地找到五班。 刚才说谁迟到了?来写一下名字。 众人: 副班长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对,挺起胸膛面对同学们无语的目光,说:靠墙那两个,就是他们! 学生会的人拿着记分册和笔过来,好奇地看了眼越时,说:填在高二五班那个位置,迟到扣0.5分,你们俩一共扣1分,自己写一下名字。 胡凌林没比他们早到多少,但好运没被副班长瞧见,此时在后头幸灾乐祸,越时转过去瞟他一眼,正好瞧见后头的值日生表上有他的名字。 这时司宁伸手正要接记分册,越时忽然转身,把东西都夺过来,我帮你写,你拿书去。 说着在纸上写下两个名字,就把记分册还了回去。 学生会的人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写的名字好像不太对,但又不敢确定。 越时挑眉,干嘛?还想多扣两分再走? 还真别说,他校霸的名声不是白来的,脸色一冷下来,看着特别凶。 扣分这活儿本来就不讨好,一般迟到一两分钟,他们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 不过五班有个奇葩副班长,热衷于举报自己班同学违规,他们不记名字还会告到学生会去,说他们懈怠工作。 也正是因为他,五班对检查小组的怨气最大,弄得小组成员每次路过都怕被人套麻袋暴揍一顿。 那人让越时吓了一跳,忙摆手说没有,收起东西跑了。 副班长还谴责越时:第一天来就害我们班扣分!还连累司宁同学! 到底是谁害的? 越时可不在乎这种什么学风优良的集体荣誉,爱扣几分扣几分,跟他半分钱关系都没有。因此他一点也不生气,回头似笑非笑的看副班长一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上课不许说话。 叫别人遵守纪律的时候恨不得整栋楼都听见,显得自己多厉害似的,到他自己这儿,就不知道把纪律丢到哪儿去了。 班上对副班长颇有微词的人挺多,看见这一幕,有人偷笑起来。 副班长被他呛了一下,却又不好反驳,脸色气得通红,朝周围偷笑的同学骂道:看什么?上课了,还不坐好! 同学们心里都有点不屑,碍于他平时跟各科老师的关系好,又喜欢有事没事告状,敢怒不敢言,撇撇嘴转回去。 下午没有数学课,越时一觉睡到傍晚,还是司宁叫他才起来。 经过这么一天的观察,各科老师都知道这个转学生跟他们平常教的学生不太一样,是个不爱学习的主儿。索性他上课也就是睡觉,不会影响别人,于是老师们都默契的无视了他。 反正等这个学期过完,他就不在五班了。 越时一睁眼,班上同学都走完了。 走读跟住校不一样,他们住校生晚上还有晚自习,这个时间得抓紧上食堂吃饭去。 司宁也收拾好了东西,但他坐在里侧,不踩桌子的话,就得把越时叫醒。 要不我俩换个座位? 本来他下课都在刷题,坐里侧也没什么,但下课出去还得叫醒越时的话,似乎有点麻烦。 越时说没事,我都习惯这位置了,换地方睡不着哎,你等等我,我还得去取车。 司宁这才知道他还要跟自己一起放学。 整个高二,就他们两个人走读,搭个伙似乎也不错。司宁想了想,没有拒绝。 越时把唯一拿出来过的数学书塞进抽屉,背上空书包就算整理完毕,出教室时瞧见司宁满满当当的大书包,忍不住拎了一下。 还挺重。他说着比了比司宁的身高,发现才到他鼻子下面,不由得一乐,难怪长不高。 司宁: 凭良心讲,司宁的身高在同学里算是平均线以上,只是越时自己长得太高,才会这么觉得。 司宁紧了紧自己的书包,没扯动。 松开。 又生气啦?越时忙松手,探到司宁跟前看他的脸色,说: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司宁无奈,心说他给人的印象就这么差劲吗? 没有。你快去拿车。 真的?越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司小宁生没生气,但得到他肯定的回复后,才放心的拿着钥匙进了停车棚。 停车棚旁边就有个修车的小摊子,学校里收旧书的老头儿平时就做这个赚钱,越时推车出来,原本都走过去了,忽然又往后退了两步,在小摊前边停住。 分卷(6) 老爷子,您看我这车,能加后座吗? 第8章 司宁在停车棚外等了半天都没见人出来,正打算进去找,就瞧见越时推着车走了出来,脸色看起来有点奇怪。 跟他的目光对上,越时挪开视线望向别处,揉了揉鼻子,说:上车。 司宁可不想再坐他的车前杠,说话时气息都往耳朵里钻,太尴尬了。 正要拒绝,他就注意到越时自行车后头的挡泥板不见了,被换成后座,用中午的外套粗略的包了一下。 所以他进去这么久,就是在弄这个? 为了载个不顺路的同学,特意安个后座,这可一点也不像是传闻里那个凶恶的校霸会做的事情。 司宁瞧了眼越时。 越时耳尖一红,避开他的视线,催促道:看什么?赶紧上车,热死了。 夏天日照时间长,这会儿太阳还高挂在天空上,越时特意装了后座,司宁不好再拒绝。 不过衣服就不用包了吧? 司宁伸手去掀后座的衣服,却被越时一脸紧张的按住,别动,你干嘛? 司宁以为他还在误会自己请假是因为生病,解释道:我真没生病,你不用这么紧张。 越时紧紧抓着司宁的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跟生没生病有什么关系? 他的手热乎乎的,司宁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动了动手指。 越时顿时反应过来,以为自己用劲太大把人弄疼了,连忙放开,抱歉道:让你别动没事吧? 司宁摇头,视线落在后座上,顿住。 他们争执的过程中,外套一角被掀开,露出了底下座椅的真容 粉嫩嫩的一个小椅子,跟帅气的野地自行车格格不入。 司宁抬眼看了看越时。 越时耳尖爆红,干脆把外套掀下来,没好气道:想笑就笑!别这么看我,不是我让安的颜色! 那老头子真是太过分了,说什么没有别的颜色了,就给他安了这么个东西粉色的!还是亮粉! 他读小学的堂妹都不喜欢这种颜色了! 司宁有点想笑,但看着越时的模样,又没好意思笑出来,憋笑的样子看得越时更气了,我去把这玩意儿卸了! 哎,别。司宁直接坐上后座,两眼弯弯地朝越时说道:我上车了,走吧? 还别说,司宁长得白净,坐在这种幼稚的粉色座椅上,居然没有什么违和感。 越时的恼火不由得散了些,顿了一下,你先起来,我用衣服遮一遮。 司宁说不用,我坐着都不觉得丢人,你害羞什么? 把别人的衣服坐在屁.股底下,司宁总觉得不太好。再说这座椅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我害羞个屁! 越时瞪着眼睛骂了一句,对上司宁笑眯眯的眼神,啧了一声,没再纠结颜色的事情,骑上车埋头冲出了校门。 把司宁送到小巷口,小徐已经开车在那等着了,探出车窗跟他打了声招呼。 后座不错哦!很亮眼诶! 司宁:噗。 越时: 越时觉得丢人极了,一甩车尾就准备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提醒司宁:别忘了,明天中午请你吃饭! 说完一踩脚踏,逃也似的骑走了。 司宁瞧见他单手骑车,胡乱用外套挡住后座,却没挡严实,外套底下还露出粉色的一角,不由觉得好笑。 小徐从后视镜里瞧见他的表情,也跟着笑了下,小少爷交到朋友了哦? 司宁愣了一下,什么? 我是说,从来没有看见你和哪个同学一起上下学,也有好长时间没看见你笑了耶! 是这样吗? 司宁想了想,自从小学毕业以后,他身边似乎的确没有什么朋友,至于笑不笑的,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小徐发动车子,问道:这个小同学是个很好的人吧? 司宁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大概是吧 至少从目前的接触来看,越时只是说话不太中听,也不爱学习,其他时候还挺会关心人的。 但是想起自己前一个月身上莫名其妙的疼痛,司宁又觉得有些疑虑:传闻里那个割腕的学生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司建华和宋女士都在公司没回来,盛一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家里一如既往的冷清,司宁瞧着空无一人的饭桌,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不太擅长跟家人相处。 晚上吃过饭,照例点进游戏主播的主页,却发现主播挂了个请假条,说手受伤了,今天暂停直播。一群粉丝送上礼物和关心,司宁也给刷了几个礼物,但没退出去,点开往期视频放在旁边听。 一中的作业颇为繁重,不过对于司宁来说还算简单,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他又拿了几套真题出来做,顺便开始预习下个学期的内容。 到晚上十一点多,楼下忽然有了动静。 砰! 哇 大概是有什么东西砸到地上,吓到了熟睡中的婴儿,哭声突然响起来。 司宁下去查看情况,就看见婴儿房里一团乱,各种东西掉了一地,月嫂也坐在地上,被盛一雷抓着手腕。 盛一雷身上全是酒气,瞧见司宁过来,嫌恶地哼了一声,把月嫂的手一甩,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司宁开口了:发生什么事情? 月嫂磕磕巴巴地说道:大大少突然回来,说要看孩子,但是他喝了那么多酒,我有点害怕,就没让他进然后然后就 乍一听,好像是盛一雷醉酒回来硬闯婴儿房,月嫂怕他伤害孩子,他就把月嫂给打了。 司宁望向盛一雷,是这回事? 你听她放屁 他刚开口,宋雪慧就上来了,瞧见这场面,都用不着月嫂再说一遍,话锋直接就冲着盛一雷去了:盛一雷!你给我解释一下! 盛一雷当即嘴一闭,一副不肯合作的样子。 宋雪慧眉毛倒竖起来,你非得气死我才甘心? 司宁忍不住开口:这事儿可能不是您想的那样,咱们坐下来好好聊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雪慧拦住了,她让佣人把孩子抱出去,失望的看着盛一雷,无力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做你才高兴? 盛一雷冷着脸,让这个女人滚。 宋雪慧深吸口气,她是月嫂。她走了你弟弟吃什么?公司那边还要人看着,你让我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吗? 我没说。盛一雷打断她的话,嘲讽的笑一声,你自己说的,跟我可没关系。 宋雪慧的话戛然而止。 司宁只觉得头疼,他本来就不擅长处理家人的关系,现在还闹成这样,直接麻爪子了。 他隐隐觉得盛一雷刚才是想解释什么的,但被宋雪慧的闯入打断了,便说道:你们都先别生气,我们坐下来,把事情好好说清楚。 盛一雷冷笑道: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现在肯定高兴得很。 宋雪慧厉声制止他:盛一雷!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司宁求助的看了眼门口的管家,老管家见这情况也有些犯难,小声喊了一句:太太? 宋雪慧红着眼睛望向盛一雷,手揪着职业套装裙的两侧,深呼吸好几次,最终还是妥协了:换个月嫂。这个月工钱照结。 管家答应一声,示意月嫂赶紧出去。 两人离开,外头婴儿的哭声却一直没停下来,宋雪慧赶紧出去安抚,她一动,盛一雷也回过神来似的,嗤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司宁看着一地狼藉,耳边仿佛还有继母继兄吵架的声音,想了想,也离开了婴儿房。 半分钟后,他敲响盛一雷的房门,出来,我们谈谈。 房间里没有动静,司宁又敲了几下,门板忽然砰的一声巨响,什么东西被砸到了门上。 滚!盛一雷的声音随之传出来。 司宁停留了一会儿,里头又响起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明显不愿意配合交流,他只能摇头,回房间洗漱睡觉。 盛一雷自己不愿意解释,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翌日,司宁吃完早饭,让厨房阿姨给自己装两个烧麦带走。 宋女士没去公司,要在家里等新的月嫂过来,吃早餐的时候都在处理公司的事情,见状问了一声:没饱就多吃一会儿,带到学校该凉了。 一个晚上过去,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憔悴的痕迹,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让人看得有些感慨。 司宁摇摇头说没事,我带给同桌的。 宋女士愣了一下,你那个出国的同桌? 不是,新来了一个插班生。 宋女士没再说什么,让厨房阿姨换个保温盒,多装了几个烧麦给他带走。 到小巷口时,果然又见到了越时。 自行车粉.嫩的后座被他用黑色的扎带裹起来了,不过看得出来,裹的人没什么耐心,乱七八糟的,像是衣服上的补丁。 他有点想笑,越时立即警惕地看他,不许笑!不然不给你坐了! 司宁想说他本来也没想坐,但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说出口,把保温盒往前一递,吃不完,给你的。 越时有些狐疑,哪个店买的,还送保温盒? 司宁没说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你吃就是了。 一顿早餐,也算不上什么贵重的东西,越时没多想,收了饭盒,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还你。 司宁差点忘了自己借钱给他的事情,愣了一下才接过来,谢谢。 越时觉得好笑,还钱也谢,傻不傻? 司宁没回他。 又是坐越时的自行车到学校,路过一楼的时候,司宁瞧见学生会的人在粘贴新的公告,想过去看一眼,却被越时拉住了。 赶紧回教室,我早饭还没吃呢! 他吃早饭跟他有什么关系? 就在他们上楼之后,胡凌林一脸惬意的走到公告栏前,想欣赏一下司宁的名字高挂在批评栏里的样子,却在瞥见名字的时候脸色一僵。 谁他妈写我的名字! 第9章 转学第三天中午,越时又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这回还捎带上了司宁。 他们俩一离开,班上同学就开始议论。 转学生这是第几次被叫办公室了? 不算报到的话,第二次?每天都得去一趟,也是绝了这回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啊 司宁成绩好,各科竞赛都有参加,加上经常请假,去办公室是常态,同学们都习惯了,只是好奇越时又闯了什么祸。 语文课代表不屑道:那还用说,他能做的事情不就是打架和欺负同学?我早就提醒过司宁,让他离这种人远一点,他偏偏不听,现在肯定是被连累了!以后后悔都没地方哭! 同学们哗然,司宁怎么跟这种人走一起啊 教师办公室。 司宁和越时到的时候,胡凌林和昨天记他们名字的学生会成员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越时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进门前压低声音,对司宁说道:待会儿别说话,我来说。 司宁:??? 胡凌林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此时缩在班主任身后,扬着下巴,色厉内荏地望着他们俩,那模样跟受欺负找大人告状的小学生没什么两样。 越时都懒得搭理他。 班主任视线在司宁和越时身上转了转,眉头紧皱,问学生会的那人,是他们吗? 就是他们俩。 司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们。 班主任点了点办公桌上躺着本该贴在公告栏的记分册,沉着脸扫过面前的几个学生,最终还是把矛头指向越时:说说,怎么回事? 越时大概是几个人里最自在的一个,闻言无辜的摊手,他们让我写迟到人员的名字,我就写了。 那为什么记分册上有胡凌林的名字? 越时一脸理所当然,仿佛一个天真的乖宝宝,他迟到了啊! 胡凌林闻言眼睛一瞪,反驳道:明明是你和司宁迟到,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 你敢说你没迟到?越时似笑非笑的瞧着他,敢不敢调监控出来看看? 一中教学楼除了厕所以外,办公室、教室和走廊都有监控,不过教室里的监控除非重要考试,一般都不会打开。 迟到这种事情,调走廊监控就足够了。 要是能调出校门口那块的监控,说不定还能发现胡凌林昨天到底跟司宁说了什么呢。 胡凌林当然知道自己昨天迟到,原本还在庆幸没被副班长那个奇葩发现,没想到还是栽在了越时手上,他不敢真的调监控看,不由得一时语塞。 学生的心思都写在脸上,班主任一看就知道越时说的是真话,顿了顿,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和司宁也迟到,学生会要记你们俩的名字,你为什么写别人的? 越时指向学生会的人,他让我写两个名字的,我照进教室的顺序来的,有问题吗? 众人: 分卷(7) 班主任简直不想跟这个强词夺理的刺头说话,转向司宁,是他说的这样吗? 司宁总算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越时居然趁他不注意,把胡凌林的名字写到记分册上,代替他扣了分。 他正要说话,被越时拉了一下。 问他干什么?名字是我写的,他没看见。越时抓着司宁的手腕,指尖点了点,示意他别说话。 班主任也觉得司宁这种乖学生,不可能跟越时同流合污,很快就下了决定:那就这样吧,缺的名字重新加上去,五班扣1.5分。 学生会的人点头,拿着记分册走了。 这个时间,管公告栏的后勤老师已经下班了,就算把司宁的名字添上去,也没办法贴进去,更别提被人围观。 对这个结果,胡凌林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敢说什么。 越时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他怕自己这回说错话,被越时教训得更惨。 班主任又说了几句不要迟到之类的话,就让胡凌林和越时都离开,司宁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越时出去之前凑近司宁,压低声音说道:我先出去,你自己可别露馅了! 低沉的嗓音钻进司宁的耳朵里,有点勾人。 司宁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大步走出办公室,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司宁: 一出办公室,胡凌林就紧走了几步,想离越时远一点,然而没走几步就被越时给追上了。 越时手掌搭上他的肩膀,痞痞的笑了下,聊两句? 胡凌林不想聊,但是肩膀上的手紧紧掐住他的骨头,一用力就特别疼,明显手的主人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商量。 他只能被越时押着,去了空着的四楼。 这届高二一共11个班,只占了高二教学楼底下的三层,四楼一般是月考的时候当做考场用,平时一个人都没有,走廊上还堆着几套多余的桌椅,落满了灰尘。 到四楼越时便松开胡凌林,把他丢在废弃的椅子上。 他解压似的按了按手指,顿时噼里啪啦一阵响,吓得胡凌林都不敢抬手揉一揉自己的肩膀。 越时一脚踩在椅子上,掀了掀眼皮,浑身气势顿时变了,漫不经心地盯着胡凌林的双眼,跟刚才那副表面和气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他一扬下巴,说吧,你昨天中午都跟司小宁说了什么? 跟胡凌林这种人不一样,他喜欢自己解决问题,在办公室没有提起这事,是没打算用告老师这种小儿科手段。 扣分的事儿就算是给胡凌林一个警告,昨天停车棚门口那事儿,还没完呢。 我没 胡凌林话还没出口,越时面皮一紧,一拳头砸在桌面上,在空旷的四楼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别说屁话,不然揍你! 办公室里,班主任关心地询问司宁:你平时都不会迟到的,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扣分这种事,关系到班级集体荣誉,但也就是这个月的锦旗落在哪个班的区别,五班因为有副班长那个家伙在,分数本来也不高。 漏掉一个人的名字,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不了加上去就是。但要是自己班级里的三好学生被越时带坏,少一个年级第一,那损失可就大了。 没有,早上有事耽搁了一下。司宁摇摇头,记分册的事情是我没有注意,本来是应该自己签名的,图方便就让越时签了。他刚转来,不知道一中的情况,搞错也正常。 班主任: 这是帮着越时扯谎呢。 越时那些话一看就是借口,她都懒得计较,没戳穿只是不想他在自己班级里闹事,也就司宁相信他,还想给他圆回来。 班主任不想让司宁跟越时混在一起,奈何司宁处处维护越时,她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重。 顿了顿,她还想说些什么,就瞧见司宁忽然脸色一红,抱着手嘶了一声。 班主任一惊,怎么了? 司宁的右手忽然一阵剧痛,立即就知道肯定又是越时干的好事,过了一会儿缓过劲儿来,摇头说:没事 可他手指还在不受控制的发抖,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班主任很是忧心,也顾不上让他远离越时了,直接放他回教室,还叮嘱道:要是撑不住,就来找我拿请假单,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司宁手上已经好了很多,闻言点点头,谢谢老师。 回到教室,越时果然还没有回来,到快上课的点,才和胡凌林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胡凌林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身上校服沾了灰,眼神发直的回到自己座位,脸色有些发白。 副班长又正义地站起来,拦住越时,大嗓门嗡嗡的:你是不是欺负同学了? 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到这边。 一直听说转学生很凶残,但是都没有亲眼见过,同学们都很害怕,又忍不住有点期待。 然而越时的反应却很无辜,怎么这么问? 副班长鄙视的看他一眼,直接转向胡凌林,你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说出来,我帮你告诉老师! 胡凌林忙摇头,没有没有 开玩笑,他这模样就是因为去找老师告状,再来一次,是嫌越时不够凶吗? 越时却乐了,这话要问你自己。 副班长眉头一皱,整个光头都紧绷起来,你胡说什么?别血口喷人! 我胡说了吗?越时反问道,昨天胡凌林迟到,你没看见,今天班主任叫我们几个过去就是补名字的,你说是谁的错? 副班长被他问住了。 他昨天的确没发现胡凌林也迟到了,但是要他在这么多同学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又拉不下面子。 好在这时预备铃响,老师走进来,提前开始上课,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越时回到座位坐下,本来还打算找司宁邀功,却对上了司宁紧皱的眉头。 司宁把他的右手抓出来一看,果然红了一块,没好气地问他:你就不能安分一天? 跟他同桌就是为了看住他,免得出去打架自己受罪,结果现在手疼的频率比以前还频繁! 大概是嫌麻烦,越时把创口贴都撕了,司宁瞧着伤口周围的灰尘,眉头皱得更紧。 越时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右手忍不住动了动。 等回过神来,他笑眯眯地问司宁:司小宁,我的手,你怎么比我自己还紧张? 第10章 司宁有点儿不高兴。 他知道对于越时来说,打架斗狠都是家常便饭,况且他还不知道感觉互换的真相,更谈不上什么故意不故意,自己没理由迁怒他,因此也只能自己闷着。 盯着伤口瞧了一会儿,他松开越时,木着脸转回去上课。 越时碾了碾手指,上头的触感还未消失,仿佛司宁还拉着他的手一样,瞧见司宁这副模样,压低声音道:我没用力,不会受伤的。 这要放在平时,他打架就是打架,亲爹妈来了都不会解释一句,更别提司宁只是个才认识几天的同学。 可司宁看都没看他一眼。 越时凑近了些,气息喷在司宁耳边,真的,你别生气了。 上头老师点点黑板,越时,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一题! 越时头都没抬,不知道! 班上同学都转过来看他们,祝杨宏看着越时的眼睛里带上了鄙夷。 这个害群之马。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就原谅我,怎么样?越时接着骚扰司宁,说完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就自顾自说道:我不会疼。就跟超人一样,你知道吧?别人怎么打我我都不疼要不你打我一下? 司小宁? 司宁一点反应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没理他,一直盯着黑板,偶尔低头也是为了做笔记。 越时终于意识到司小宁这是真的生气了。 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上课不怎么说话,但是只要开口,司小宁都会跟他聊两句,哪儿跟现在似的,他嘴巴都快说干了,也没见司宁搭理他。 越时这回真觉得有点奇怪了,司小宁也太关心他了,沾点灰尘而已,就气成这样。 至于吗? 越时瞧着司宁的侧脸,这时风吹起窗帘,外头阳光照进来,把他脸上的绒毛都照得分明,好像给他罩上了一圈柔和的光晕。 他看着看着,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上不自觉热了起来,慌忙挪开视线。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偷瞄一眼。 司小宁长得真好看。白白净净,连手指头都像葱白似的,跟他那群动不动就骂脏话打架的小弟一点儿都不一样。 司宁其实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认真上课,眼睛虽然盯着老师和黑板,也会记笔记,却是一心二用,分神想着他和越时的事情。 他一开始没有告诉越时感觉互换的事情,是下意识的警惕。 毕竟他们俩相遇的时候,越时还在跟人打架,后来的传闻也耸人听闻他不会以这些作为评判人的标准,但也不会因为短短几天的相处,就轻易相信别人。 何况认识越时之前的一个月时间里,身上的疼痛都是真的,也让他不得不有所顾虑。 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越时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不可能永远盯着,不让他出去打架斗殴。 由于小时候的经历,司宁很难信任别人,也排斥分享自己的秘密,况且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越时自己好像也并不把感觉异常当回事。 司宁不确定有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下课铃准时响起,班上同学纷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食堂,司宁也收拾东西起身。 越时正看得入神,突然回过神,噌的一下站起身,让开位置,一直看着他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跟上。 走到停车棚门口,司宁都没有跟越时说话,越时没有哄人的经验,看了看他的脸色,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等他消气。 正准备进去取车,跟平常有一样载他去小巷口,越时一回头却发现司宁没停下来等他,还在往前走。 他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拉住司宁,下意识问道:你去哪儿? 不是吧,气得这么狠? 司宁还在想要不要告诉他真相,闻言莫名的看他一眼,不是说去吃东北菜? 越时: 他给忘了。 越时转回来,快走几步到司宁身边,试探着问:你不生气了? 司宁没说话。 越时就伸手去搭他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又不理人,你怎么跟小姑娘似的?难道要我跟他们哄女朋友一样哄你? 网上可说了,哄女朋友得强吻,一次不行就两次。 司宁伸手推他,没推动,只能开口:你松开,太热了! 总算是松口了,越时达成目的,本来应该高兴,乐完了却莫名觉得有点可惜,也没细想,松开司宁,两人一起往校外走。 校门口都是高三陪读的家长,给自家孩子送午饭来的,越时侧头去问司宁喜欢吃什么,忽然瞥见一个人朝这边招手,脸色一顿。 猴子? 司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瞧见一个穿着育才校服的干瘦男生,从家长人群中挤过来。 时哥!是我!猴子挤到他们跟前,好奇地看了眼司宁,这是你新收的小弟? 司宁: 越时拉住司宁的手,把人往自己身后一拦,敲了下猴子的脑袋,瞎说什么呢?这我同桌!叫宁哥! 猴子哎哟一声,嬉皮笑脸地朝司宁打招呼,宁哥好! 越时问: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听说你转学到一中来了,特地来看看嘛林奇那小子来找你麻烦了? 找麻烦?来找打还差不多越时热得不行,想找东西扇一扇,这才发现自己还攥着司小宁的手。 软乎乎的,还挺嫩。 他平时说这些话都习惯了,但司小宁是三好学生,跟他们不一样。 他不太自在地松开手,话锋一转,今儿不是上课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啊?猴子没反应过来,茫然道:咱们平时不是经常这么做吗? 这放在平时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司宁面前提起来,越时就莫名有点心虚,抬起手就要揍他,经常个屁!赶紧的,有屁快放,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猴子躲了几下,说:这不是周末了嘛,那姓林的害你转学,又找你麻烦,我们几个寻思着要不要找回场子 司宁闻言瞧了眼越时。 害他转学? 越时一听这话,原本有些意动,被司宁这么一瞧,顿了顿,说:找什么场子?我哪来的什么场子!你别乱说话! 猴子懵了,啊?不是 越时疯狂给他使眼色,还不给我滚回去上课! 猴子有点不想走,不是,时哥,现在回去是午休啊!我还没吃午饭呢 滚滚滚 越时最后还是连撵带赶的把猴子弄走了,和司宁两个人一起去吃的午饭。 一中附近的小区常年用来出租给陪读的高三家长,因此饭店也开了不少,越时说的东北菜就在学校对面,打通了两家铺面,桌子从店铺里摆到门前的人行道,只有两个包间。 这个时间点,工作党都已经吃完回去午睡了,店里只剩下在附近搞装修的师傅们,光着膀子一边喝酒一边打屁。 分卷(8) 越时说自己怕热,拉着司宁径直进了包间。 点餐的时候,司宁旁敲侧击地问:刚才那个,是你以前的同学? 谁?包厢隔音不好,越时没听清,熟练地在菜单上勾选菜名,挑了几样肉菜,把单子递给司宁,你说猴子?他是我初中同学,一起玩过来的。 育才是私立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都通过内部升学,但高中也按成绩排名分班。 猴子原名侯壮壮,成绩比越时好点儿,高中就没分在一起。 那他说的林奇是谁? 就上回你看见那个,被我揍得腿软的嗯? 越时吃了口锅包肉,突然顿住,盯着那块肉看了一会儿,表情有些疑惑。 他又咬了一口,发现还是那个味道,突然拍了下司宁的肩膀,司小宁,这个锅包肉好吃! 自从打架不疼以后,他吃饭也没了味道,有时候什么都不吃,嘴里却会有乱七八糟的滋味冒出来,有时候是龙虾,有时候又是榴莲,或者螺蛳粉他最讨厌这种重口味的食物了。 他对食物也没有太大的执念,味觉出问题也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现在味觉突然恢复正常,还挺惊喜。 司宁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起伸筷子,又夹了别的菜,你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越时想了想,记不清了,我没事记这个干什么? 司宁: 越时的饭量比司宁大,吃饭速度也比他快,为了跟上越时的步调,司宁把自己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越时乐了,伸手擦了下他嘴角的酱汁,吃这么急干什么?喜欢吃下回还带你来。 说着拿起桌上的冰啤酒,见司宁瞪着一双眼睛看他,问道:要不要喝一点? 司宁好不容易把吃的咽下去,瞧着他的模样,不知道他到底意识到他们俩的问题没有,想了想,要一点吧。 他从来没有喝过酒,一杯啤酒下肚,脸上就红了起来。 越时还笑他,你酒量怎么这么差? 越时。司宁忍无可忍了,你就没发现哪里有点奇怪? 外边突然吵嚷起来,越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只瞧见他沾了水的嘴唇一张一合,什么? 司宁又问了一次,我说你的味觉!跟我一起就恢复了,你没觉得奇怪? 越时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味觉跟司宁有什么关系,如果有的话,大概就是:那咱们以后都一起吃饭?我发现只有跟你一起,我才能正常吃东西。 吃撑了,还有点上头的司宁: 第11章 司宁喝了酒,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越时担心他喝醉了,竖起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问:这是几? 司宁盯着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久到越时都以为他真的醉了的时候,才慢慢地吐出一个字:2。 越时收起一根手指,指向自己,我是谁? 越时。 越时又试了几次,发现他只是反应有点慢,别的认知都很正常,于是放下心。 你说你,不会喝酒就别喝,才一杯就醉成了这样,待会儿上课,叫到你回答问题怎么办? 在东北菜馆坐了一阵,快到午休结束,越时揽住司宁的肩膀,扶着他往学校走。 司宁听见他的话,慢慢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我没醉。 喝醉了的司宁眼睛比平时还要清亮许多,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越时,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却让越时感觉自己被酒气熏了一脸。 不然他怎么也感觉脑子有点发晕? 越时仿佛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耳朵迅速红了起来,嘀咕道:醉鬼都说自己没醉。 司宁挣扎了一下,再次强调道:我没有醉。 这时正好有车从他们前面擦过去,越时手臂一用力,把人抓回来,朝那司机大骂道:会不会开车啊!赶着投胎是不是? 司宁就一下子撞到他怀里,鼻子磕到他的下巴,还有些茫然,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哎哟一声。 越时立即低头,就对上了司宁带着雾气的眼睛。 大热的天,越时的体温本来就比平常人高一点,此时跟司宁挤在一起,顿时感觉热得不行,慌忙松开手,呼吸有点不稳。 他避开司宁的视线,喉结上下滑动两下,随口敷衍道:好好,你没醉我们回去上课。 司宁反应了一会儿,点头,乖乖跟着越时。 越时伸手正要跟刚才一样揽着他走,忽然想起那个眼神,顿了顿,转而抓住司宁的手腕。 两人一起回了学校。 下午第一二节 是数学课,数学老师进来,宣布这两堂课小测。 司宁已经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表面上看还很正常,眼睛跟随着老师的动作移动,也知道清空桌面准备考试,但是等试卷从前排传下来,他还盯着老师看。 他好一会儿都没有接试卷,前排同学也没有转过来,抖了抖手上的试卷,最后还是越时帮他接过去的。 越时压低声音问:你还行不行啊? 司宁把视线从试卷上挪到他脸上,瞧了一会儿,点头。 然而等他转回去,却只是对着试卷发呆几秒,慢慢闭上了眼睛。 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越时: 越时本来没打算考试,看他这模样,想了想,只好拿起笔,在自己的卷面上写下:司宁。 好在,司宁的字体是标准的行楷,越时学起来不算费劲,何况数学这种科目,要写的汉字也不多。 越时喝了几罐啤酒,却一点儿醉意都没有,唰唰唰的写下答案,到每个大题的最后几道题时,犹豫了一下,才往上写答案。 学霸班级,学生都很自觉,老师把试卷发下来就在上面自顾自的改作业,也没有监考的意思,学生甚至能站起来走动。 祝杨宏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瞧见越时在试卷上写字,有些不屑。 平时不上课,考试了装什么认真? 等到一个半小时过去,同学们又自觉把试卷从后往前传,然后由第一排的同学整理整齐,交给老师。 司宁的试卷自然还是越时收的,他把司宁的卷子拿过来,草草写上自己的名字,就跟自己写的卷子一起交了上去。 这次小测占用了课间时间,等他们考完,距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老师就直接开始在上面改卷子,有疑问的同学可以上去问问题。 祝杨宏上去的时候,老师正好在改司宁他们这一组的试卷,瞧见其中有一张空白卷,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一看名字,果然是越时。 数学老师礼仪性的翻了翻,发现越时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写,就连解字都懒得往上填,光棍得真实。 心里叹了口气,数学老师在试卷上打了一个大大的0分,翻到下一份试卷。 下一份试卷就是司宁的,众所周知,司宁的试卷最好改,基本都是对的,数学这种科目更是常年满分,就像是是对着标准答案写的一样。 数学老师放松下来,一边改题一边回答问题,果然前面的部分全对,毫无悬念。 祝杨宏鄙视司宁跟差生玩,但是对他的成绩还是心服口服的,艳羡地瞧着数学老师在司宁的试卷上打勾,紧接着却发现老师的手顿了顿。 咦? 数学老师讲题的声音停了下来,对了对自己手中的标准答案和试卷,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重新算了一下,才迟疑的在刚才打的勾上划下一笔,变成了个大大的叉。 司宁居然做错了一题。 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偶尔做错一题也是情有可原,可能是看错了吧。 正这么想着,到填空题的最后一题,司宁的答案又偏离了标准答案。 数学老师: 祝杨宏: 数学老师和祝杨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疑。 接着改下去,果然应用题的最后一题也做错了,整个题面下来,居然扣了十几分! 这也太离奇了! 要知道,就是不算上司宁,五班除了那些偏科的同学,根本没有人会在数学失分这么多。这要是算单科排名,司宁恐怕要排到班级的中后段去了。 祝杨宏惊讶了一会儿,往司宁那边看了一眼,发现越时又在找他说话,司宁也没写练习册,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据胡凌林说,他们俩还一起上下学,司宁每天都坐越时的自行车出入学校,再看那张试卷上的分数,祝杨宏顿时就不觉得奇怪了。 近墨者黑,司宁果然堕.落了,连最拿手的数学都能扣这么多分。 晕了两节课,司宁听到下课铃声才逐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试卷没了,还有些发蒙。 他就闭了闭眼睛,怎么感觉过去了很久的样子? 越时瞧着他这模样,觉得有些好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个聒噪的声音: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转头一看,果然是祝杨宏那个鼻子翘上天的家伙。 毕竟是自己崇拜了一年多的学神,祝杨宏问完问题下来,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在下课的时候戴上口罩和墨镜,来找司宁。 这才几天,司宁就被越时污染了,可见这个差生的污染力之大,他可不想成绩下滑。 司宁还有点晕,闻言皱起眉头,疑惑地看了眼祝杨宏,没吭声。 祝杨宏觉得他这是执迷不悟,便说道:我刚看见数学老师批你的卷子了,扣了十几分!你才跟他做了两天同桌,就考出这种分数,你现在还觉得没事吗? 司宁一脸茫然,他刚才好像睡着了,梦里还能做试卷? 越时也觉得挺莫名其妙,扣十几分怎么了? 扣十几分,在他之前那个学校的尖子班,也能挤进前排了,怎么到祝杨宏嘴里跟考不及格似的? 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张试卷会扣多少分。毫不夸张地说,试卷上的题他都会做,但数学满分,在他原来的学校,就是年级第一都少有。 他不知道司宁的成绩,但上回数学老师抽司宁起来回答问题,还是他提供的答案。 班上这些人见着个学霸就黏上去,却没见有人来找司小宁问问题,越时理所当然就觉得司小宁的成绩没那么好,还特意改错了几个答案,免得让人发现异常。 每个大题的最后一题都容易错,不是很正常吗? 祝杨宏压根没理越时,见他说话,还往远处退了几步,拿草稿纸朝越时扇了扇,好像他一开口就会散播学渣病毒一样。 他仍旧只跟司宁说话: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了,离期末还有好几个月,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出了教室,看方向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越时差点儿让这人给气笑。 司宁从头到尾都处于茫然的状态,直到瞧见越时桌子上摊开的本子,上头写了几个公式,才忽然灵光一闪,你帮我做试卷了? 这在别人看来肯定是无稽之谈,越时这种连上课回答问题都答不出来的差生,怎么可能替司宁写试卷? 但司宁是知道他数学不错的。 越时也没遮掩,说:我是看你睡着了,到时候交白卷太难看。不是扣十几分到底怎么了?平常人不都考这分数? 司宁: 司宁总算理清了事情经过,沉默一会儿,哭笑不得地摆手,没事,不算什么大事。 小测的分数并不会影响年级排名,考差一些也没什么。 越时却不肯就这么算了,眼疾手快从他放试卷的文件夹里抽出一沓数学试卷,翻了翻。 瞧见上头一溜儿的满分,偶尔才有几张一百四十几分的试卷夹在其中,越时沉默了。 好吧。越时放下试卷,捂住了自己的脸。 学渣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第12章 最后一节课是生物,上课铃还没响,生物老师就进来了。 今天咱们提早两分钟上课,待会儿早点放你们走。 班上顿时骚动起来。 一中食堂每天都有一个限定供应的菜式,今天的限定是炸三节翅,很受欢迎,跑得慢一点就吃不到了虽然学校给每个班级都分了窗口,但是总有一些学生不守规矩,跑到别的窗口插队。 另外一中周末不补课,出入校园也自由,本市的同学会回家一趟,早两分钟出去,就不用堵车了。 同学们都很高兴,只有副班长脸一板,喊了声:安静! 不过生物老师就在台上,他没敢太大声,至少跟平时比起来,简直像蚊子叫一样。 班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冷清起来,生物老师也有点尴尬,不过看他也是为了维护课堂秩序,没说什么。 老师的默认让副班长更加理直气壮,面对几个同学不满的眼神,还虎着脸瞪了回去。 放学前最后几分钟,生物老师十分守信的收起教案,宣布下课,嘱咐道:你们出去小声一点,不要吵到其他班级。 班上同学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东西,回家的回家,去食堂的去食堂,副班长倒是没有动,还在写练习册,像是不屑这两分钟的便利。 司宁正在收拾书包,班主任忽然出现在门口,把他叫了出去。 手怎么样了,还会不会疼? 不疼了,谢谢老师关心。 班主任又关心了几句司宁的身体情况,才进入正题:看你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有点影响到了? 司宁知道她肯定是看见这次数学小测的成绩了,又不能说是越时错估了他的水平,替他写的,只能顺着她的话说道:可能是有点影响,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 他最近几周经常去医院,班主任也是知道的,闻言也只能点头,说: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老师说。 分卷(9) 好的。 这时下课铃响,各班学生欢呼着冲出教室,越时等了半天不见司宁回来,出来看了一眼。 班主任看见他,还是忍不住说道:高二是很关键的一年,老师不是不让你们交朋友,也不是说不能玩,但是要注意度,明白吗? 司宁点头,明白。 他成绩一直不错,也很听话,班主任虽然忧心他的成绩下滑,但也不好说太重的话,摆摆手把人放走了。 司宁回到教室,副班长也已经离开,越时就一个空书包,什么也不用收拾,坐在桌子上看他收拾书包。 班主任又跟你说什么了?远离我这个差生,免得被传染? 他现在还挺烦这些人的,甭管什么事情都要扯到学习上,好像学习不好你这个人就白活了一样,还搞双标。 育才那边就不这样,只要没犯错,老师跟所有学生都能玩到一块儿,那些学霸也不会因为差生成绩不好就歧视人家。 转学这么多天,也就司小宁一个人比较正常。 没有。司宁摇头,解释道:闫老师这个人好胜心比较强,但是没有什么坏心。之前只是因为你刚转学,她对你不熟悉,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越时闻言笑了下,有些嘲讽,他们都觉得我下学期就得收拾东西滚蛋,哪儿来的以后? 司宁看他一眼,抿了下嘴唇,还有几个月,从现在开始认真学习,还是有希望的。 我干嘛要遂他们的意,不学习就不配跟好学生玩儿了?越时说完,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冲,顿了顿,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个。收拾好了就走吧。 司宁看出他的情绪不太对,没再开口。 一路上,越时反常的没怎么说话,脸色一直阴沉沉的,两人一路沉默着出校门。 送司宁回到小巷口,越时看他上了商务车,就打算离开,却被司宁叫住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手机递过去,留个联系方式,有时间可以一起出来玩。 越时掀了掀眼皮,瞧司宁一眼,心里那块堵着的地方忽然就通了,嘴角勾起来,看他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但他没说什么,拿过司宁的手机,留下自己的手机号。司宁接过来一看,他给自己留的备注是时哥。 司宁: 行了,我走了。 越时一步跨上自行车,背朝着他,潇洒的挥了挥手。 小徐等他骑远了才开口,语气里有些惊讶:你们现在才交换联系方式哦?我还以为已经认识很久了耶! 司宁笑了笑,说:是吗? 是啊!小徐夸张的说道,从上了初中以后,我就没见过您跟谁走得这么近 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小徐的声音戛然而止。 司宁也沉默下来,目光投向车窗外,眼神有些空。 小徐转移话题道:您中午和越同学去吃了什么? 司宁把思绪拉回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徐聊天,等快到家里,发现盛一雷的超跑停在车库里。 盛一雷的超跑跟他人一样,火红的颜色,造型十分嚣张,是他高考结束以后,司建华送给他的毕业礼物。 小徐说:大少中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把车开回来了先生和太太晚上有饭局,不回来吃,晚饭要不要端到房间去? 司宁想了想,说:不用。一起吃吧。 进屋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了,他们家人吃饭经常不齐,也不讲究等人,盛一雷已经上桌开吃,小徐进厨房跟阿姨说了两句话,给司宁添了双筷子。 盛一雷依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掀眼皮,不冷不热地说道:不躲我了?胆子挺大啊,敢跟我同桌吃饭了。不怕噎死? 司宁没搭理他,就好像没有他这个人似的,自顾自夹菜吃饭。 盛一雷得不到回应,觉得没什么意思,反倒气得自己吃不下饭似的,把筷子一撂,我吃饱了。 要说他脾气暴躁吧,偏偏每次下桌都会跟人说一声,还挺礼貌。 司宁没抬眼,嗯了一声,听见盛一雷的脚步往起居室过去了,噗的一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拿起游戏手柄开始玩游戏。 没一会儿,脚步声又响起来,司宁往那边瞧了眼,盛一雷丢了手柄,正往楼上张望,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见他看过来,盛一雷眉毛一竖,凶巴巴的嚷嚷起来:看什么看?吃你的饭去! 说完又把手柄捡了起来,一看屏幕,骂了句脏话,怎么又死了! 司宁: 手柄都丢了,不死才怪。 他顺着盛一雷刚刚张望的方向看过去,目光终点落在这几天刚整理出来的一个房间门口,那房间现在正充当婴儿房。 游戏音效的间隙,隐约有一点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人在哭。 司宁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盛一雷,果然瞧见他正竖着耳朵听,面前的游戏画面半天都没动弹一下。 他中午吃得有点多,撑得慌,加上嘴里没有味道,这会儿吃饭速度放得很慢,十几分钟过去还没吃完,而那边盛一雷的游戏角色已经死了十几次了。 盛一雷把手柄往边上一丢,刚站起来,就又对上了司宁瞥过来的眼神,顿时炸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脸上有花啊你一直盯着我! 他揪起一个抱枕就往这边丢,但抱枕辜负他的期望,在半路就掉了下来,连司宁的脚都没碰着。 司宁淡定的扒了一口饭,说:你别总乱动,我就不看你了。 盛一雷反驳不了,一脸怒容的坐回去,没过一会儿又站起来,脚步很重地回了楼上,一边还在骂:真是有病! 司宁吃了三分之二就吃不下了,站起来回楼上,把书包放回房间。 他对手机没什么瘾,平时不会随身携带,一直放在书包里,这会儿才发现越时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几条短信。 点开短信,第一条是越时发来的微信和企鹅号,后面几条的时间间隔很短,都是在催司宁赶紧加他。 正看的时候,越时又打电话进来,司宁正准备给他回复,手指一点就接了起来。 越时那边还没反应过来,嘀嘀咕咕地说道:到底干什么去了,还不接接了我就跟你姓! 司宁沉默一会儿,越时。 越时: 越时骂了句脏话,你怎么接了! 司宁垂眸,嘴角微微勾起,说:司时的话,好像有点拗口。 咱们先别说这个。越时的声音有点恼,试图转移话题,你回家不知道报个平安啊?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弄得跟失踪了一样,哥为了你到现在都没吃饭,你知不知道? 司宁听着他念叨,嘴角笑容一直没落下,忽然听见门外有什么动静,但没有放在心上。 等他停下以后,司宁说:对不起。 他这么一道歉,越时反倒底气不足起来,磕磕巴巴的说道:算算了!原谅你一次!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气氛有点尴尬。 司宁对人际交往是真没什么经验,因此最后还是越时开口,行了,知道你到家了就行,你写作业去吧!我去吃饭,挂了! 好,再见。 他回得这么干脆,越时反倒顿了顿,有点不是滋味。 就这么一停顿的时间,司宁听见他那边有小孩子的声音: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 我去! 越时忽然反应过来,赶紧挂了电话。 司宁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抿唇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什么事情,打开房门正准备下楼,忽然瞧见婴儿房那边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蹲在门口往里偷看。 盛一雷? 门口那身影一转头,瞧见司宁,脸色顿时涨红,憋了一会儿,缓缓蹦出一个字:操! 第13章 你看见什么了? 盛一雷直接从地上蹿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来到司宁跟前,压低了声音凶狠道:你有病?不做作业,没事乱跑出来干什么?啊? 他一脸的凶神恶煞,但在司宁看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因为他发现盛一雷的耳朵甚至还泛着红。 盛一雷也没打算等司宁的回应,说完就恼怒的回房间去了,啪的一声巨响,关上自己的房门。 司宁往婴儿房那边张望了一眼,正好撞见月嫂出来,朝他拘谨地笑笑。 新的月嫂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裳,给人一种很老实的感觉。穿的虽然朴素,却拾掇得干净精神,不然宋女士也不会挑中她。 不过这些都跟司宁没有太大关系,他朝月嫂略一点头,就准备下楼办自己的事情。 月嫂这时却开口了,您在外边站挺久了吧,要看看孩子吗? 司宁闻言愣了下,意识到她说的是盛一雷他从地上蹿起来的时候,腿脚好像确实不太利索。 等回过神,他朝月嫂笑笑,摇头道:不了,我还有事。 月嫂便不再邀请,回去照顾孩子去了。 司宁回头看了眼盛一雷紧闭的房门,下楼找到老管家,问了上一个月嫂的事情。 他觉得盛一雷的行为有些奇怪,说他讨厌这个新出生的孩子吧,看他的表现又不太像,反倒像是在掩饰什么。 或许跟上一个月嫂的离开有关。 司宁平时一直安安静静,偶尔关心一下家人,管家也不会觉得奇怪,只当是关心弟弟。 他想了想,说上一个月嫂照顾孩子的时候,孩子一天都哭不了几次。 电视上专家说孩子睡觉是在长身体,我看上一个月嫂带的时候,孩子一整天都在睡,但是这一个就大概是上回吓到了。老管家叹口气,不过大少不闹腾了,也算是件好事儿。 听起来上一个月嫂似乎没什么问题,带的孩子还更听话。 司宁找不到头绪,盛一雷又不可能跟他坦白,只能一头雾水的回了房间,暂时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回房做完了周末的作业,再刷两套题,司宁到后半夜才睡下,刚闭眼没多久,就被婴儿的哭闹声吵醒。 那声音断断续续,听着像是哭了很久,都喘不过来气了,还在拼命地哭。 整个司家的人都被惊醒了,司宁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是很想出去。 有门隔着,外头的声音不是很真切,司宁听见宋女士和月嫂交谈的声音,像是在质问月嫂,为什么孩子交到她手里就变得这么不听话。 紧接着是宋女士的大喊:盛一雷!你干什么! 盛一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过来,变得很奇怪,嗡嗡的,司宁没听清楚,只知道两人又吵起来了。 孩子的哭声一刻没停,眼看着像是要背过气去,盛一雷忽然一声大吼:够了! 整个别墅安静一瞬,婴儿都被他吓得忘了哭,司宁终于能听清他说的话:您自己带过孩子吗? 又是一阵骚乱,但是比之前的吵嚷好了太多,又过了一会儿,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司宁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混乱的局面,就算周围安静下来,脑仁仍旧一抽一抽的疼,过了很久,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其实一开始,宋女士和盛一雷的关系虽然紧张,也没有到见面就吵架的地步。最多是宋女士让他好好接纳这个家庭,盛一雷对他冷嘲热讽。 这个孩子引燃了他们家岌岌可危的关系,出乎意料的是,最激烈的战争爆发在宋女士和盛一雷之间。 平时盛一雷跟宋女士吵完架,就会开车出去,好几天都不回来,这回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非要待在家里,跟这孩子杠上了一样。 司宁摸出手机,本来只是想看一下时间,却瞧见了越时发过来的消息。 【越时:司小宁,睡觉了吗?】 发消息的时间是凌晨,司宁那会儿刚洗漱完,没看手机就睡了,错过了这条消息。 这个时间,越时应该已经睡着了,但司宁想了想,还是给他回复了一句。 【司小宁:睡了。】 越时那边果然没有回复。 但发完这句以后,司宁的头疼缓解了一些,睡意涌上来,也没管这些,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 其实另一边的越时还没睡。 但他也没瞧见司宁的消息,因为他正跟猴子一起开黑。 队友:120方向有人。 猴子:120哪儿?哪儿有人? 倒了,去补枪。越时一枪命中敌人的脑袋,毫不留情地嘲笑道:等你看见人,120都来了。 猴子迅速跑过去摸包,一边说道:时哥,咱们真不去教训一下林奇那王八蛋? 听见这话,越时就想起司小宁今天跟自己生气,喝醉了酒要人牵着走的事情,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小伤口,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痒痒的。 他说:现在不去。 至少得等手上好了再说,免得回去上学,被司小宁看出来。 为啥啊? 我同桌不让! 猴子简直不敢相信,不是,他不让咱们就不去了?那看着林奇那王八蛋在学校耀武扬威,我们几个兄弟还不让呢! 越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考虑司小宁的心情,不耐烦地说道:瞎嚷嚷什么?人家数学回回满分,你能吗? 猴子顿时委屈起来,这跟数学有啥关系啊 屁话多,我说有就有! 越时心想,司小宁不但数学好,长得好看,人也特别好。 分卷(10) 想到司小宁给自己上药时候专注的眼神,他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 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猴子被人一枪击中头部,倒了,大喊:卧槽这儿还有一个人!时哥!爸爸!快扶我扶我扶我唉算了我凉了。 越时抬手一个点射,在猴子被对方淘汰之前,把他救了下来。 但猴子也只剩下一丝血了。 真是一丝,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字样冒出来的同时,猴子的昵称跳到了公告屏上:您的队友侯壮壮不是猴特壮被淘汰了。 越时过去摸了礼炮枪和烟花弹,在他的盒子上蹦了两下,礼炮一响,五彩缤纷的烟花炸开,安息吧儿子,爸爸给你报仇了。 猴子: 司家这个周末过得鸡飞狗跳,孩子一到下午晚上就开始哭,声嘶力竭的,月嫂给他做抚触操都没什么用。 带到医院去检查,也没查出什么异常。 刚出生的孩子哭闹也是正常的事情,但宋女士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在医院的时候,第一个月嫂带着,孩子也没有这么喜欢哭,晚上更是安安静静睡觉,从来没有哭闹过。 为什么第一个月嫂走了,孩子的生活规律突然就变了? 她觉得可能是这个月嫂带孩子的经验不足,想把人辞了,再换一个。 但盛一雷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硬是不让换,这两天两人爆发了好几次争吵,盛一雷次次扎心:您带过孩子吗?哭一哭就受不了,您何苦生他来着? 宋女士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一开始还沉默忍让,到最后忍无可忍,口不择言道:说够了没有!我拼命工作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以前的事情一直念叨到现在,你不嫌烦? 盛一雷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可就是这样,他也没跟以前一样,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再生气也留在家里,叫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司宁经历过这一切只觉得身心俱疲,倒是很希望恢复之前的生活,家里就他和几个佣人,不用成天为家人吵架的事情烦心。 周一早上醒过来,想到要去上学,司宁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吃过早饭,司宁给越时带了个包子,到小巷口下车的时候,却没有瞧见人。 司宁愣了一下,手里还拎着保温的饭盒,心情却莫名没有出门时那么轻松了。 小徐也觉得奇怪,那个小同学今天没来吗? 司宁嗯了一声,大概是先去学校了。 他站在原地看小徐开车离开,还没转身,就听见有人喊他。 司小宁 司宁转头,就看见越时站在前边的路口,朝他招手,笑着喊:这儿呢! 他长得很高,站在一群上街买菜的老头老太太中间,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让人一眼就能瞧见他,而且挪不开眼。 司宁心头那股沉闷的感觉顿时就散了,也朝越时露出个笑容。 越时今天没有骑车,等车流过去后,小心躲过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穿过马路小跑到司宁跟前,喘着气说道:我的车轮胎不知道被哪个王八羔子给扎了,今天没车坐了,只能委屈你跟哥一起走去学校了! 司宁才发现他脸上脖子上都是汗,看着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知道什么滋味,司宁抿唇道:你可以不用特意跑过来。 我不来,你一直等着怎么办? 司宁想说他才不会那么傻,而且这种事情,手机上说一声不就好了? 但他还没开口,就听见越时接着说道:你还有病呢,这么热的天,到时候再晒出什么毛病来。 司宁: 心头的暖流顿时消失无踪,司宁沉声道:越时。 嗯? 越时挑眉看过来,瞧见司小宁那双好看的眼睛直直望着自己,无比认真地说道:你才有病。 第14章 要是别人敢这么说越时,他早就跳起来打人了,但这话从司宁的嘴里说出来,他却莫名的不太生气。 甚至有一瞬间,他觉得司小宁骂人的样子还挺好玩。 也不知道是不是司小宁的表情太认真了。 司宁说这句话的确不完全是因为越时老说他有病。 事实上,他们俩目前的情况,不管是痛觉味觉缺失,还是无端疼痛、味觉异常,从医学角度来讲都是疾病,只不过他们俩正好互换,就算有什么问题,互相都能知道,影响不大。 但是他们俩总有一天会分开,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对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事。 不过越时显然依旧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教室,上周五数学小测的试卷已经发下来了,摆在每个人的桌面上,司宁进门的时候,明显感受到几道异样的目光。 五班基本都是学霸,放到别的学校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心里都有一股傲气,在以成绩排班的制度下,攀比风气难免重一些,试卷一拿到教室,就会有很多人去翻。 司宁考差的事情已经传得整个班都知道了。 那些目光里有惊讶,有惋惜,也有对司宁和越时走得太近的不赞同,不过更多的还是野心,不少人都想借此机会打破司宁一年多以来蝉联年级第一的神话。 副班长也有这种想法,但他自诩正人君子,不屑趁人之危,还特意去安慰司宁,表示自己可以把学习笔记借给他用。 司宁婉言拒绝了。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只是这几天状态不太好,很快就会调整过来的。 司宁说的是真心话,但副班长却觉得他是在死撑,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那好吧,反正你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借。 早读还没有开始,班上其他同学也在议论这件事情。 祝杨宏远远望着司宁,还是觉得有点惋惜,怎么就跟那种人扯上关系了呢 司宁以前一直是年级第一,从来没有掉下来过,虽然他跟班上的同学没什么交集,但祝杨宏知道,很多女生都暗恋他。 只不过司宁跟普通的高中生很不一样,总是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看起来不太好接近,所以很多人都只是暗地里关注他。 祝杨宏也很仰慕司宁,不过不是那种感情,而是单纯对学习比自己好的人的崇拜。 但现在司宁跟越时走得太近,已经变成了他所鄙夷的那种人。 这时他的同桌开口了:我倒是觉得,司宁现在挺好的。 说话的人是祝杨宏的同桌,冯严。 他也是高二学生们当中一个传说级的人物,司宁保持了一年多的年级第一,他则是一直占据着年级第二的位置,少有几次被副班长挤下去,也不会掉出三名外。 也是因为这个,分班的时候,祝杨宏主动要求跟他做同桌。 他的本意是想跟司宁坐一起,蹭一蹭他的学神光环,但司宁那个出国的同桌快了一步,抢在了他前面。 祝杨宏很不理解同桌的想法,成绩都掉成这样了,有什么好的? 冯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啤酒瓶底一样的厚度让人没办法看清他的眼睛,嘴里轻飘飘的说道:至少他现在有朋友,不会跟以前一样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们班上哪一个人不想跟他交朋友,非得找这种人?祝杨宏撇撇嘴,十分嫌弃越时,那种家伙,送我都不要! 冯严撇撇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翻出一套皱巴巴的《金考卷》,问他:要不要比比谁的分数高? 你怎么连试卷都买二手的啊祝杨宏嘀咕了一句,没注意到冯严瞬间僵硬的脸色,也翻出自己的《金考卷》,找到跟他相同的那份,来吧,这次我一定要超过你! 冯严笑了声,那我拭目以待。 另一边,感受到周围同学投过来的目光,越时面皮一紧,一个个冷冷的回望过去,看什么,想挨打? 那些同学表情一顿,都转了回去。 有些人在窃窃私语:这人也太凶了吧?司校草怎么就跟他做了朋友? 我觉得司宁不像这种人,别是被越时绑架了 要不然你给他递张纸条,让他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越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明白自己给司宁考的分数太丢人了,现在弄得全班都以为司宁成绩下滑。 他害司小宁被人鄙视了。 越时胸口顿时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仿佛有团火在他五脏六腑里烧,看着那些时不时转头偷看司小宁的家伙,忍了忍没忍住,抬脚踹了下桌子,桌脚立即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尖鸣。 前桌同学不满地回头,越时抬眼瞪回去,眼睛里满是暴戾,吓得那人什么话都不敢说,迅速转了回去。 越时来这个班好几天了,一直没有惹事,让这些人都以为他是只纸老虎,完全忘了他那些凶残的传言。 刚转学过来,也没人惹他,越时本来没想干什么,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炸开了一样,手痒,特别想揍人。 眼看着越时一副凶恶暴戾的样子,附近的同学都吓得不敢出声,只有副班长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越时,你干什么!不许欺负同学! 傻逼闭嘴!越时头也没回就丢过去一句,抬腿踹了一下前桌的椅子,看什么?你说清楚,你刚看什么呢?嗯? 班级里一片寂静,附近的同学都忍不住躲开一些,怜悯地看着越时的前桌。 居然敢这样挑战他的权威,副班长被越时的行为惊到了,等回过神来,扯开嗓门恼怒道:谁跟你的权力这么跟同学说话?跟你说不许欺负同学,你听到没有?你再这样我就举报到政教处去了! 关你屁事?越时猛地回头,不然你替他挨打? 副班长哼哧两声,不说话了。 越时又踹了下前桌的椅子,跟你说话呢!给我解释一下,你刚才那个眼神,什么意思? 说着还想去揪前桌的后领子,看样子还想把他拉出去打架。 司宁赶紧按住他的手腕,往回拉了一下。 越时。他小声道,别这样,他真的会告到教务处去 别看副班长现在怂了,等事情过去以后,该告的状他还是会去告,打着维护秩序的名头,任何一点小事都不会放过,所以班上的同学都不太乐意招惹他。 越时还有一句脏话没骂出口,满腹的火气莫名其妙就被他这么一声给喊熄了,但看着前桌还是觉得憋得慌,又踹了他的椅子一下。 司宁紧紧抓住他的手腕,语气重了一些,越时! 越时顿时想起上回他找胡凌林上四楼谈心,手上只是蹭了点灰,司小宁就一整节课都没理他,因此尽管心里还有些憋闷,最后还是没做什么。 前桌被他吓得够呛,上半身挤在椅背和桌子之间的狭小空隙里,也不敢往后挪,就这么战战兢兢,梗着脖子僵硬地坐着。 副班长这时候又冒头了,早读!都愣着干什么? 早读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两分钟了,班上同学被越时吓到,都畏惧地看着他,听见这话才稀稀拉拉的有人开始读书。 等到班上全是读书的声音,司宁才松开越时的手,压低声音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发脾气?他惹你了? 听听,司小宁说话就是舒服,不会一上来就指责他欺负同学。 越时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感觉被司小宁摸过的地方有些发麻,抬手揉了揉耳朵。 他知道自己的确是迁怒了无辜前桌,但毫无愧疚之心,说话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他们那么看你,我不高兴! 他平时确实不怎么生气,就算被学校劝退,林奇还找人来以多欺少,甚至新班级的人话里话外对他的歧视,他都觉得没什么,一群傻.逼而已,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但这不代表他的脾气很好,只是这些人都没有够到惹怒他的那条线。 越时一点儿不觉得自己为司宁发火有什么不对,司小宁是他同桌,就是他罩的人,欺负他的人,就是不行。 没错,司小宁现在是他的人。 司宁有些哭笑不得,他们不也看了你? 那不一样!越时脱口而出。 司宁反问他:哪儿不一样? 越时被他问得愣了一下,想了半天,蹦出一句:随便他们怎么看我,我又不在乎那些! 司宁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是我也不在乎。 虽然在一个班学习,但司宁一直都是独来独往,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跟这些同学并没有什么来往。 司宁很早就学会不在乎身边人的评价了。 越时一时语塞,只能睁大眼睛瞪着司宁,不敢置信道:司小宁,哥帮你出气,你还拆我台? 司宁说没有,但是在学校里打架,会被记过处分。 到时候班主任和班上同学对他的误解就更深了。司宁自己的人际关系处理不好,但还挺希望越时能融入班级体也许这样他就不会动不动就要打架了呢? 这下越时心里舒服了,司小宁果然是向着他的。 那行,我等出了学校再打。 司宁: 第15章 早读还没结束,越时忽然拍了拍前桌男生的肩膀。 前桌刚才被他吓得够呛,整个早读连挪动椅子都不敢,是委屈巴巴挤着过的,这会儿突然被他拍一下,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啊!别打我! 他这一站,带动椅子在地上横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全班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副班长似乎已经从越时的恐吓中走出来,此时又板起脸伸张正义:越时!你又欺负同学! 越时一脸烦躁,没搭理副班长,抬脚勾着前桌的椅子腿,把他的椅子拉回到正常的位置,就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睡觉了。 分卷(11) 前桌一时间没搞明白他的意思,盯着他的头顶看了一会儿,也没敢动,茫然地瞧了眼司宁。 整个班上,估计也只有司宁知道越时想干什么了。 司宁只好开口:坐下吧,快上课了。 前桌有些犹豫,看越时一直没什么反应,这才战战兢兢坐下,但整节课脊背挺得笔直,也不敢往后靠在椅背上。 老实巴交地长到十几岁,接触的全都是埋头读书的乖宝宝,五班的学霸们对越时这种学生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小时候看的《古惑仔》,和家长老师口中的警告。 短暂几天的相处,他们见越时跟司宁的相处还挺正常,好像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就放松了警惕,骨子里那种优等生看差生的优越感忍不住冒出了头。 但越时这回彻底提醒了他们,他不是他们能随便议论的人。 议论他同桌也不行。 不过依然有人对此不以为然,祝杨宏就是其中一个。 他的座位跟司宁和越时离得很远,越时发火的时候虽然也吓了他一跳,但感受没有那么强烈。 此时见到越时连道歉都没有,态度还这么嚣张,祝杨宏十分不满,居然跟这种人在同一个班,简直是有辱斯文真希望快点到期末,让他赶紧滚出我们班! 冯严却不赞同他的想法:怎么说都是同班同学,而且他还是司宁的朋友,没必要这样。 学习成绩好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祝杨宏闻言闭了嘴,但看越时的眼神还是带着不满,显然心里并不完全赞同冯严的话。 早读结束就是第一节 课的上课铃,越时趴在桌上,也没真的睡觉。 他本来没打算再搭理前桌,是司小宁让他跟人道个歉,免得真被副班长告到老师那边去。虽然不至于记过处分,影响总是不太好。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帮他把椅子拉回来,算是很给面子了。 越时看了眼认真上课的司宁,想了想,从抽屉里扒拉出本子和笔,刚想撕一张下来给司小宁写纸条,看到精美的封皮时却忽然改了主意。 他不学习,当然不是自己买的本子,这笔记本是司小宁给他买练习册的时候,顺手带的。 笔记本的扉页还有两句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越时的语文课向来都是直接睡过去,古诗词储备仅限于床前明月光,没背过这一首,但是红豆,他还是知道的。 他那帮小弟给女神写情书的时候,上网查了好多情话,其中就有写红豆的,说什么入骨相思,肉麻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字数好像跟这首不太一样,不过意思应该差不多。 越时瞧着那两行漂亮的手写字,在心里慢慢默念了两回,每读一个字,心头都有种酥麻的感觉,像过电了一样。 他侧过脑袋,从臂弯里偷瞄司宁一眼,旋即被烫到似的收回视线,破天荒的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司小宁这人看着斯斯文文,怎么这样啊他可一直把司小宁当兄弟来着! 但出乎意料的,他好像并不反感。 什么前桌后桌,此刻都被他抛到脑后,越时偷偷转回去,仔细端详司宁,发现他除了睫毛长以外,皮肤也很白皙,整张脸显得很秀气,跟他完全不一样。 司小宁唇色挺淡,没有那天喝酒的时候红,不过也很水润,像某种食物,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越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口干舌燥。 这时老师让他们拿什么东西出来,司宁微微偏头,在课桌上翻找,脖颈处白皙的皮肤晃得越时眼花。 越时定了定神,发现司宁耳后有个细小的红点,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沾上去了,抬手抹了一下,没抹下来。 但耳朵一直是很隐私且敏感的地方,司宁差点儿直接跳起来,猛地转身捂住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瞪他,脸色倏地涨红,却因为没有反应过来,一时忘记质问他。 越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喉咙有点发干,清了清嗓子,说:你耳朵后边有东西。 什么东西? 司宁擦了几下,根本没有擦下来什么,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耳后那颗红痣。 他一时有些恼怒,那是痣,好吗! 哦。越时心情大好,像是洞悉了什么秘密一样,带着笑意看他,司小宁,你是不是 他想问司宁是不是暗恋自己,但讲台上的老师永远能知道底下的学生在搞什么小动作,把他叫了起来。 越时先声夺人:不知道,不会,不想猜。 然而这节是英语课,Judy是老师里最不好糊弄的一个,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是吗? 然后把他请了出去。 越时觉得自己发现了司小宁的小心思,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不太想惹事,很听话的走出了教室。 不过他没乖乖待在门口罚站,在走廊上远远瞧见那边操场有人在打球,直接溜了。 篮球场,越时对篮球框底下的一个人说道:哥们儿,借个球。 那人看他一眼,哥们你几班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五班的。你们呢? 那人跟其他几个对视一眼,笑了,你新来的吧?周一大清早上体育,你说我们是几班? 周一上午第一节 课,普通班级根本不会排体育课,这几个打球的学生都是D班的人,花钱买进来,想上课就上课,不想就逃课,除了有领导过来检查,都没人管他们。 打篮球的几个也停下来,其中一个把篮球夹在胳膊底下,拧开一瓶水,打量越时两眼,说道:吹牛皮的吧?五班还能有人逃课? 越时没解释太多,插班进来的,老师让我出来罚站。 那些人顿时露出了然的目光,以为越时也是花钱买的位置。不过一中的竞争制度很严格,花钱插班,顶多也就待一个学期。 不是书呆子就行,他们跟那些读书读傻了的家伙玩不到一块儿去。 那咱们以后可能还是同班。最开始跟越时说话的男生拿起身边的黑色篮球,没直接递给越时,我可说好了,到时候别跟我抢倒数第一的位置。 越时挑眉,不是说D班不参与排名? 那是学校内的考试,到了大型考试不排,等着被举报吧!那人就当越时答应了,把手里的球丢给他,送你了。交个朋友,我叫蒋逸。 越时接过来,手感还挺好,一看上头印着一串英文:EL。 他的英语没比语文好多少,只知道这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球星的名字,心想这群家伙的品味还挺小众。 越时。来一场? 蒋逸点头,来啊! 跟D班一群人打了几场球,越时这些天在五班憋的一肚子气总算吐了出来,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样,由衷觉得自己还是适合跟不爱学习的人一起玩。 当然,司小宁例外。 一直打到下课铃响,越时转身躲过对面球员,抬手投了个三分,紧接着说道:不玩儿了,待会儿还得上课。 别的课都没关系,但下节是数学,他还是得回去一趟。 蒋逸也没留他,把先前那个球丢给他,说:等下学期一起玩儿啊! 今天玩得挺开心,越时本该点头的,但一抬头瞧见那边高二教学楼,二楼窗户边好像有个身影正看着这边,话到嘴边换了一句,再看吧! 跟蒋逸等人分开,越时觉得口渴,到校内的小超市买了瓶水。 随手挑了一瓶标价最便宜的冰露,临走前,越时鬼使神差一般停住,没有直接去结账,而是转身绕到了超市靠内的文具区。 这个小超市也有卖一些文具,不过比外面文具店卖的要贵一点,越时除了买水都不会过来。 扫了眼货架,越时在最显眼的地方找到了司宁给他买的笔记本同款。 翻开一看,这些本子的扉页也有诗句或者祝福语,不过都跟司宁给他送的那本不一样。 越时突然笑出声,立即又止住,做贼心虚似的看看周围,低咳一声正了正脸色,嘴角的弧度却压都压不住,心想:司小宁这也太含蓄了一点,万一他不懂红豆是什么意思怎么办? 他头一次发现多读书还是挺有用的,直到翻到后面几本,看见了一模一样的诗句。 越时: 第16章 除了数学课以外,越时回回上课都睡觉,五班各科老师都在怀疑人生,英语老师原本还想下课把他拎回办公室谈谈心,问他是不是对其他老师有意见,然而一出门,却发现门口人影都没有一个。 简直是在挑战老师的权威! Judy脸一黑,当场宣布下节英语课还要让他罚站,而且是站教室里。 班上同学顿时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纷纷站在Judy这边声讨越时的行为,仿佛一群饱受压迫的农奴,终于翻身把歌唱。 他们都以为越时是逃课了,一早上都在越时阴影下的前桌缓缓松了口气,终于敢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结果第二节 课上课前,越时居然回来了,拎着个EL的篮球,还抱着一大堆笔记本,看样子是刚去购物回来,只是一张俊脸臭得厉害。 前桌顿时又绷直了脊背。 司宁还记得他被老师叫出去之前,是想跟自己说什么事情,但是他一问,越时却说忘了。 越时把几十本笔记本往自己桌下一丢,就趴在了桌子上,声音闷闷的传出来: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还记得? 明明才过去半个小时。 司宁原本还想问他买这么多本子干什么,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很主动的人,见越时情绪不太好,就没有问,低头继续写他的练习册去了。 越时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司小宁的关心,转头一看,才发现他竟然若无其事的在做题! 这是暗恋的人应该有的态度吗?啊? 越时有点不高兴,一想到司小宁给自己买的本子在小超市里到处都是,随便谁都能拥有同款,心里就酸溜溜的。 自己郁闷地憋了一会儿,见司宁还是一脸无动于衷,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司小宁! 司宁正在算一个公式,闻言也没抬头,什么? 越时话都到嘴边了,看看司宁白净的脸蛋,觉得该给人家留点面子,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就是我有一个朋友,追人太含蓄了,写了一首诗送给人家,结果被追的那人压根没看懂! 司宁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见他半天没接下去,写完答案转头看过来,然后呢? 越时让他噎了一下,低咳一声,然后然后我就觉得吧,追人得主动一点,太含蓄是没有前途的,你说是不是? 司宁茫然了一瞬,心说越时这是在跟他咨询情感问题吗? 可是他连朋友都没有几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越时真诚的目光,司宁不太好意思拒绝他,沉思半晌,只能挑了个不出错的答案:哦。 越时: 越时深吸口气,盯着司宁看了半晌,最后只能又郁闷地趴回去。 他总不能主动要求司小宁放开了追他吧?太不要脸了! 第二节 课的铃声响起,正式上课前,数学老师宣布了一件事:这个月底,咱们省去全国联赛的初赛选拔就开始了。虽然现在高考取消了竞赛的加分,但是高校自主招生还是会考虑这部分成绩,咱们班同学可以都去试一试。对了,市级和省级的比赛是咱们省自己办的,不算联赛成绩,但是有奖金。 他大致说了一下各个奖项的奖金范围,把报名表放到靠窗这一组的第一排桌子上。 报名表从第一组传下去,要去的填一下名字,下课交给我。 第一组就是司宁他们在的小组。班上全是学霸,一般都会报名,上课几分钟的时候,才传到他们这桌。 司宁每科竞赛都会参加,很快填完名字,问越时:你要报名吗? 越时自己闷了半天,司小宁一直也没理他,这会儿虽然还在气,又怕错过这次机会,没台阶可下,便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爬起来,什么东西? 数学竞赛。司宁把老师说的奖励内容复述了一遍,补充道:大家都参加,不去的话,可能要留在学校上课。 上不上课倒无所谓,反正他一直都是睡过去的。 越时本来不想去,眼角余光瞥见地上那堆花了半个月生活费买回来的笔记本,又想起班上总说他拖司宁后腿的事儿,一点头,报吧。 司宁帮他写了名字。 越时发现司小宁写名字的时候就不用行楷了,宁字最后一笔的钩角度很小,特别尖。 写他名字里的时字也一样,那竖钩的形状像刀尖,有点冷。 越时看了眼司宁。 写完名字,司宁就把报名表传下去,也没跟越时说话,接着上课。 越时想表达自己的不高兴,但又不愿意主动开口,丢了面子,于是只能趴回去,平时最感兴趣的数学课都听不下去了。 然而司宁一点儿都没有感受到他的情绪,全程没给他一个眼神。 倒是讲台上的老师问了一句,越时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 虽然越时从来不做作业,上课也很不给面子,什么问题都不回答,但是相比较其他科目的课回回都睡过去,他上数学课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数学老师因此在同班的任课老师里很是长了一次脸,对越时的态度也比其他老师更温和一点。 然而越时根本不知好歹,丢出一句没有,就转了个方向继续趴着。 数学老师: 索性也不管他了,继续上课。 半节课过去,报名表传到祝杨宏那边,他看见越时也有报名,咦了一声。 这家伙也去,不是浪费报名钱么?他嗤笑一声,问边上的冯严,报名费30,你去不去? 冯严的家庭条件,整个班都知道。 分卷(12) 当初中考进来,司宁是第一名,他是第二,本来学校的奖励政策,是第一名每学期五千块奖学金,第二名三千块,但司宁没要,就顺延给了冯严。 除此之外,学校减免了冯严的学杂费和住宿费,每学期还会给他发贫困生的补助,他几乎是免费读书,只要负担自己吃饭的钱就好。 但就算这样,冯严却还是连新的练习册都买不起,每次都要去买上一届D班留下来的二手练习册和真题卷。 D班那些人都是花钱进来的,很少有人做题,如果买到做过的,他就用胶带把答案的地方粘掉,然后再写,导致他的练习册和真题卷有时候破破烂烂的,都是胶带撕出来的洞。 班上一些同学因此不乐意跟他做朋友,但他成绩好,祝杨宏没有嫌弃他,主动跟他做了同桌。 但是祝杨宏家里是挺有钱的,有时候说话还是会戳到冯严的自尊心。 就好比这一次,这个学期的贫困补助和奖学金都没发,冯严本来有点犹豫,要不要拿生活费出来报名,被他这么一说,咬咬牙就点了头:去。 祝杨宏帮他写了名字,提醒道:那你下课记得交钱。 冯严脸色一红,语气有些生硬:知道了!我又不会不交! 祝杨宏觉得莫名其妙,我这不就是提醒你一下,用得着这么凶? 冯严脸色涨得跟猪肝一样,没再说话。 这天直到放学,越时都没再跟司宁说话。 本来放学也想不理他的,但脑子里总是想起他刚转校过来,司小宁在办公室掏出的一沓请假单,因此即使司宁再三强调他没病,越时还是陪他走到了小巷口。 商务车依旧在那个地方等着,越时看着司宁上了车,回头正要跟他道别时,哼了一声,扭头直接走了。 小徐八卦地问:你们两个闹矛盾了哦? 司宁摇摇头,没有。 他觉得他们俩的关系,还没有到能闹矛盾的程度。 司宁完全不知道越时在闹什么别扭,第二天还是照旧给他带早餐。 越时的自行车修好了,跟平常一样骑车到小巷口等他,但却没接他手里的饭盒。 不用给我。他别扭地说道,反正我不吃也不会饿。 司宁:哦。 只当是他不喜欢吃早餐,司宁虽然很想尝尝这些食物的味道,但也很尊重越时的选择,第二天早上果然没有给他带。 越时: 看着他两手空空的下车,越时一口气没喘顺,堵得胸口疼。 他也不是非要吃早餐,毕竟平时不吃早餐上学都是常事,但是司小宁说不给他带就不给他带,一点都不带犹豫的,让他有种司小宁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的感觉。 越时顿时觉得骑车都没力气了,骑到一半就让司小宁下来,他推着车走。 本来期待司小宁发现他是没吃早饭才骑不动,但司小宁好像根本没发觉似的,一路平静的到了学校,隔天还是没给他带早饭。 越时: 越时突然发现司小宁跟他签名时的字一样,也有点冷。他甚至怀疑,自己就算一直这么气下去,司小宁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 又憋了几节课,这天的数学课上,越时终于忍不住了。 算了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司小宁这么容易害羞的人计较。 越时自我安慰了一番,坐直身体开始上课,过了没一会儿,主动对司宁开口:司小宁,这题我会另外一种解题方法,要不要告诉你? 司宁平静地回答:我也会。 越时又想自闭了。 第17章 在越时的不懈努力下,到这节课下课,司小宁总算成功接收到他想要和好的信号,渐渐会跟他聊两句,两个人的相处状态恢复到了越时买笔记本之前。 其实这几天下来,司宁也不是没有察觉越时的异常。 只是从小没怎么跟家人相处过,加上以前的一些经历,他骨子里是个非常慢热的人,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待着。 有人找,他能跟对方聊两句,没有也不碍事,做题使他快乐。 会主动靠近越时,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及时阻止他打架受伤、连累自己,给他带早餐、让他化解跟同学的矛盾,也都是出于类似的立场。 司宁一开始就不是抱着单纯交朋友的目的,跟越时来往。 越时在他眼中就像是宅男游戏里的攻略人物,因此当越时表现出拒绝靠近的信息时,他就会乖乖止步,直到越时重新对他亮起可攻略的绿灯。 不可否认,越时拒绝他的时候,司宁心里也会有些不太舒服。 然而只经历过一段不太愉快的友谊,司宁没有相似的经验可以参考,也并不觉得这种情绪代表什么不得了的含义,简单的把它归类为做题没有思路时的轻微烦躁。 越时却不知道他的心思,高兴地想司小宁还是挺心软的,多聊两句态度就会软化,也不是那么高冷。 他这个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打定主意,只要司小宁不服软,就不主动跟他说话。 越时觉得司小宁愿意搭理他,就代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冷战结束了,但是第二天去接司小宁,发现他还是两手空空的下车。 越时: 司宁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怎么,上车。 他想问司小宁为什么和好了也不给他带早餐,是不是还在生气,但是又觉得问了像是在跟司小宁讨早饭吃一样,太打脸了,于是一直也没问。 已经习惯了每天吃早饭,突然断了几天,越时觉得自己的肚子饿得发慌,骑车也没有之前那么有劲了,慢吞吞地载着司宁往前走。 很快,他感觉后座的司小宁动了动,还以为他被太阳晒太久,不舒服,正要加快速度,腰侧就伸过来一只眼熟的迷你电扇。 拿电扇的手白得晃眼,手指指节分明、根根修长,指甲剪得很干净,中指的第一个指节有个小茧,一看就是写字写多了。 司小宁平时坐他的车,手都只肯抓着他的坐垫,越时让他拉着衣服都不肯,这还是第一次看他把手往前伸。 越时顿时觉得那边的腰侧有点发麻,过电似的,一路从脊椎骨上来,直往脑子里蹿。 他手一抖,差点把车骑到沟里去,忙一脚撑地把车停下来,脸色腾地就红了,闭眼推锅:咳司小宁你手缩回去,你这样我骑不稳!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一些,有点哑。 司宁不是没骑过自行车,闻言还在想这两件事能有什么关系,但转念一想,他们俩都能感觉互换了,越时的平衡能力出问题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点点头,哦。 腰侧的手已经收回去,越时却还觉得腰侧发麻发痒,伸手狠狠搓了几下也不管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骑。 这感觉真的是,太上头了! 又过了几天,越时终于发现了,只要他不开口,司宁就真的不给他带早饭,于是到这周五早上,司宁下车的时候,就看见越时手里拎着一袋子小笼包。 本来以为他是自己带了早餐准备吃,但到了教室,越时却把小笼包往他桌子上一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司宁这才知道,这是越时给他带的早餐。 算是礼尚往来吗? 但是他早上没感觉到嘴里有什么味道,越时自己应该还没吃才对。 小笼包还很热,像是刚从小摊上买过来的,但司宁记得学校附近的早餐店不在去小巷口的那条路上,要绕到侧面才能买到。 看了眼趴着的越时,他耳朵露在外头,一动一动的,明显没有睡着,司宁想了想,拍拍他的手臂,越时,我早上吃过早饭。 越时早上早起了半个小时去早餐店排队,才买到这么一小袋儿,闻言以为他不愿意吃,有点不高兴,拿后脑勺对着司宁,不吃就扔了! 司宁顿了顿,说不是,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帮我吃一点。 越时沉默一会儿,嘴硬道:我吃过了! 司宁跟他互换了味觉,知道他肯定是没吃,但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没点破,那你陪我吃一点。 其实一路闻着小笼包的味道,越时的确有点饿,听见这话把脑袋抬起来,板着脸看司宁一眼,嫌弃地哼哼道:这么点东西都吃不下,你也太弱了! 司宁没说话,越时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但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于是梗着脖子僵硬道:你吃几个? 一袋子里面有十个小笼,司宁平时是不吃这些路边小吃店的东西的,但这个小笼包看着很干净,皮薄馅大,馅汁都渗透到包子皮里,被最外层的面皮锁在里面,就像缩小版的肉包一样。 看起来还不错。 他早上吃得很饱,只吃了两个尝尝味道,剩下的全都推给了越时。 越时想说司小宁也太菜了,两个小笼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居然就吃饱了,但怕他生气,就没说,一边说看在司小宁的面子上,他不想浪费才吃的,一边把剩下几个小笼吃得一干二净。 报名了数学竞赛,班上同学都开始刷竞赛题,只有越时一个,每天什么都不干,除了数学课和体育课会精神一点,其他课上都在睡觉。 不过他睡觉没有声音,也不乱动打扰同学,看在他下学期可能就要就走的份上,大多数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司宁觉得有点奇怪,你白天睡这么久,晚上不会失眠吗? 越时没注意他的问题,突然凑近司宁,鼻子动了动,司小宁,你嘴里怎么是香的? 他早上吃了小笼包,到现在感觉自己打嗝都能打出肉包味,但是司小宁不是,他嘴里不但没有小笼包的味道,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像他小时候喜欢吃的一种糖,蜜桃味儿的。 越时靠得太近了,司宁往后让了一下,还差点儿亲到他的鼻子,脸上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热。 但他的声音很镇定,从书包里拿出一盒东西,说:我吃了这个。你要吗? 越时看了眼,是一盒透明包装的糖,外壳是粉色的,上边印的都是英文,他看不懂他只认得几个篮球巨星的名字。 你怎么带了个粉色的,跟小姑娘一样 他对自己没接触过的东西都有点顾虑,怕吃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但看着司小宁准备把糖收起来,脑子一抽就接了过来,倒出一颗吃掉。 司宁提醒他:不能嚼,要直接咽下去。 司小宁,有水吗?太干了,他咽不下去。 司宁说没有,我只有一个杯子。 越时看着他的杯子,有点犹豫。 他对这方面有点讲究,喝水都是直接去买,从来不会自己带杯子。 原本他也没那么在意这些,但是在育才的时候,有暗恋他的女生在他不在的时候碰他杯子,越时恶心坏了,从那以后买来的水都是很快喝完,不经别人的手。 其实不止女生,他对男生也挺防备的。 有时候打完球口渴,有小弟借他水喝,越时都不要,宁可跑远一点,去小卖部买。 但是司小宁桌子上也只有平时喝水用的杯子,没有多余的杯子借他。 下节课还是数学,越时看了眼时间,快上课了,索性拿过司宁的杯子,问:借我喝一口?我保证不碰到。 司宁其实没有很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他没有走得很近的朋友,但是看过班上其他同学借杯子喝水,理性分析了一下,觉得这大概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正常举动,于是点点头。 越时心里还有点小介意,喝之前闻了一下,发现杯口有很淡很淡的蜜桃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嘴里的,于是放下心,仰起头,隔空往嘴里倒了一口。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越时咂巴两下嘴,一开口全是蜜桃味儿,顿时有点后悔,感觉自己娘兮兮的。 而且好像司小宁嘴里的味道更好闻一点。 正想着,就听见司宁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你晚上不困吗? 越时含糊道:我晚上有事儿,本来也没法睡。 司宁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越时觉得司小宁的脸皮实在是太薄了,他一点儿都没介意被暗恋,主动跟他聊了这么久,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但要让他亲自上阵,让司小宁的暗恋成真,越时又觉得不太行。 他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喜欢过谁,更没交过女朋友,但他对男孩子同样也没有感觉,所以不觉得自己是弯的。 他认为自己这么对司小宁,只是出于对同桌的关心,不忍心看司小宁受单相思之苦。 但凡是一个合格的同桌,都会这么做的! 对吧! 越时轻易地说服了自己,又接着去暗示司小宁:我那个朋友最近有点长进了,但是吧,还是太害羞 第18章 司宁不太明白,越时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跟自己讨论他朋友的情感问题,但又不好意思打断他,只能听着,偶尔回应两句。 越时一路从学校说到小巷口,做完今天的思想工作,见司小宁的反省态度还算不错,满意的骑着车走了。 他都说了这么多,司小宁总该懂了吧? 然而回家的车上,备受期望的司小宁压根没在想这件事情。 又是周末,只要想到要面对家里乱七八糟的关系和局面,司宁就觉得头疼,甚至有点想申请住校。 还是自己一个人住着清净。 回到家里,宋女士还没回来,盛一雷臭着一张脸坐在起居室,保姆抱着孩子,战战兢兢坐在他对面。 司泰又哭了。 他每天下午和晚上都哭,回回都是喘不上来气的哭法,司宁晚上总是被他吵醒,此时听见哭声,脑仁反射性的开始抽疼,转身就想回楼上。 盛一雷没好气地说道:有人在洗空调,你想吃一嘴灰你就上去。 司宁只好留下来,但也没待在起居室,背着书包到外头客厅,拿出卷子开始写。 分卷(13) 盛一雷也不太能受得了孩子的哭声,没多久就跟着过来,不阴不阳地说道:司家的骄傲又在刷试卷?你都年级第一了,天天刷题,也没见有人约你出去,难道是嫌弃那些人成绩差,不配和你玩? 这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司宁没搭理他,飞快地在试卷上写下答案,像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就算没有朋友,爱好总有一个吧?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你不嫌烦?盛一雷伸手按住他的试卷,哦,我忘了。某些人是不用休息的,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止他学习 司宁顿了顿,还是没吭声,换了一张试卷,接着做题。 盛一雷干脆把他的笔抽走,你变哑巴了?说话! 司宁抬头看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盛一雷脸色一沉,那小子在家这么多天,天天哭,我就不信你一声都没听到。 他说的是司泰。 每天都是这样,那小王八蛋一哭宋雪慧就烦躁,就想换掉月嫂,他就得出去拦着,这一天天下来黑眼圈都出来了。司建华出差,他姐在外地实习,全家都因为这么个小屁孩鸡飞狗跳,就司宁一个人,整晚不见踪影,盛一雷怎么想怎么不平衡。 偏偏宋女士每回冷静下来都骂他,让他晚上小声点,不要吵到司宁学习。 神他.妈的学习!也不看看那都是几点了,学习好就可以不用睡觉? 司泰在家里这么久,就算晚上哭得几乎背过气儿去,也没见司宁出来看过他一次,这样他亲妈还能把对方当宝? 盛一雷不服。 然而面对他的质问,司宁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说道:听到了。 盛一雷被他噎了一下,把笔往桌子上一丢,哼道: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说完就要走,司宁却开口了:你把上一个月嫂赶走,却不让把这个月嫂换掉,为什么? 他想了很久,除了月嫂有问题以外,根本想不出其他有力的理由,能让盛一雷做出这么多反常的事情。 管家都说月嫂没什么问题,司宁查不出来,只能从源头问。 盛一雷果然很不配合,关你屁事! 司宁试探着说道:上一个月嫂有问题? 盛一雷脚步顿了顿,忽然转身,意味不明地看他,你查到什么了? 司宁坦白道:什么也没有。 那不就得了。盛一雷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嘲讽似的笑一声,我妈都没觉得她不对,能有什么问题?我就是看不爽她,不行? 那你为什么非要留着这个月嫂? 盛一雷突然生气了,我高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司宁盯着他看了半晌,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你能明白什么? 司宁拿起手机,给他放了一段语音:《暴戾少爷心尖宠》:这女人竟该死的甜美! 盛一雷: 盛一雷愣了一秒,等反应过来,脸色突然涨红,炸了:操!你他.妈有病啊! 因为这件事情,盛一雷整个周末都没有再来找司宁的麻烦,看到他就绕道走,就连看到月嫂都觉得不自在,晚上跟宋女士吵架,气焰也低了不少。 宋女士还以为他终于肯听话了,欣慰之下,也不再提换掉月嫂的事情。 家里总算暂时平静下来,不过司泰还是每晚哭闹,怎么哄都哄不好,弄得司宁睡不着觉。 周一早上,一家人一起吃早饭。 连着两天没跟盛一雷吵架,宋雪慧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注意到司宁快吃完饭,问道:今天要给你同桌带什么吃的?让厨房阿姨去弄。 司宁摇了摇头,说不用,他说不用带。对了,我学校附近那套房子 盛一雷忍不住嘴贱打断他,我看是绝交了吧?人家跟您儿子可不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三个小时都在刷题,哪儿有心思交狐朋狗友? 这话一出,餐桌上原本还算不错的气氛顿时凝固下来。 宋雪慧脸色一黑,盛一雷!你怎么说话的?给司宁道歉! 盛一雷不屑地撇撇嘴,根本不听她差遣。 宋雪慧只能自己替他道歉,阿姨替他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别生气。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司宁摇头说没事。 他本来想问学校附近那套房子是不是还空着,如果是的话,他想搬过去住。 其实从他高考完,确定去哪个学校的时候,房子就已经买好了。 他本来是想自己一个人待着,免得待在家里,继母和继母带来的两个孩子都尴尬,但是后来发现家里时常没有人回来,跟以前也差不了多少,就没有搬过去。 司宁喜静,但并不喜欢完全的寂静,身边总要有点声音才安心,家里佣人多,对他也很好,比住出去更舒心。 现在家里多了个司泰,每天吵得跟天天杀猪似的,司宁晚上睡不着觉,容易头疼,才又兴起了这个念头。 但是看这个情况,他如果开口,宋雪慧肯定觉得他是因为盛一雷和司泰,才想从家里搬出去,到时候又是一番误会。 司宁不想费心解释这些事情,索性没开口。 不过盛一雷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司宁出门前看了眼手机,问越时要不要给他带早餐。 越时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好一会儿才回过来。 【越时:我吃过了,不过你非要带的话也行。】 话虽这么说,司宁并没有吃到什么味道,显然越时又在说谎。 司宁没问他为什么老是说假话,想了想,让厨房阿姨装了几个虾饺,放在保温盒里打包带走。 盛一雷见状笑了声,装都不知道装得像一点,现在才打包,是不是太迟了? 宋雪慧呵斥道:盛一雷! 盛一雷翻了个白眼,闭嘴了。 司宁没搭理他,拿上虾饺就出了门。 时隔一个星期,司小宁终于又给他带了早饭,越时看到司宁下车时拿着饭盒,眼睛一亮。 他的暗示终于起作用了! 但表面上,他还是得维持住淡定,状似自然地从司宁手里接过保温盒,嘴里还要嫌弃:我都说我吃过了,你还非要带。你这人就是太客气 司宁没说话。 有了司小宁给带的早饭,越时今天骑车带风,到学校的时间比平时还早一些,满面春风,连停车棚的老大爷都看出了端倪,笑着问他:追到人了? 越时一愣,追什么人? 老大爷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朝他挤挤眼睛,说:老头子吃的饭比你走的桥都多,还想瞒我?这种车装后座,不是追女孩子是什么? 越时才明白过来,顿时乐了,那老爷子您可就看错了,我这后座是给男孩儿坐的,就我同桌!不跟您说了,他还在外头等着,我先走了啊! 说着就跑了出去,徒留老大爷疑惑地抓了抓没剩几根的头发,俩男孩儿? 也能谈恋爱? 越时从停车棚跑出来,一把揽住司宁的肩膀,想到老爷子的误会,看着他直乐。 司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道:怎么了? 越时没告诉他,捏捏司小宁的脸,忽然感慨道:司小宁,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 要是个女的,他肯定就答应司小宁的追求了。 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的司宁不明白他的笑点在哪里,把他的手抓下来,也说道:你要是个女的,也挺好。 越时一愣,你喜欢女的? 所以才不肯跟他主动? 司宁点点头。 他印象里的女生都很文静,如果越时是个女孩子,大概就不会天天想着打架了。 越时顿时急了,女孩儿有什么好的?你喜欢她们什么啊? 司宁想了想,她们会做好吃的早餐。 那样他每天早饭就不用总是没滋没味的了。 越时想说自己也会,但是他除了打篮球和打游戏,别的还真的不太行。 不行! 越时脱口而出,见司宁疑惑地看过来,才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 他憋了憋,最后蹦出一句:你这人怎么能这么古板呢!喜欢男孩儿怎么了?凭什么非要女孩儿?迎男而上不行吗! 第19章 这话一出,两个人同时愣住。 越时脸色慢慢憋红,试图解释:不是我说的不是我,是我朋友!他、他喜欢男生!所以我觉得喜欢男孩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跟女孩儿一样,很正常!你知道吧 司宁沉默一会儿,轻声打断他:你说的这个朋友,真的存在? 越时顿时梗住,心想完蛋了,要被司小宁知道自己知道他喜欢自己的事情了! 紧接着就听见司宁问道:越时,你是不是喜欢男孩子? 不是!没有!怎么可能!越时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下意识的反驳道,我不是弯的,绝对不是,你不要痴心妄想! 司宁: 司宁心说越时这成语的用法错得够离谱,但没有放在心上,看他的反应这么激烈,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说道:我开玩笑的,快上课了,赶紧走吧。 越时一出口就有点后悔,怕司小宁误会他歧视同性恋,以后不肯跟自己玩了,但现在司小宁这么简单就相信了他,也不追问,他又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矛盾的心理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又怕再说下去司小宁真的觉得自己对他有什么想法,那误会可就大了。 他真的是直男!比钢筋都直! 只是想到停车棚老头跟他说的话,还有司小宁问他时的表情,越时没来由的有点心虚。 他悄悄看了司宁一眼,觉得司小宁哪儿哪儿都好看,尤其是眼睛,定定地望过来的时候,让人感觉好像自己是他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不过司小宁看别人好像也是这样。 越时想到这里,莫名有些酸溜溜的,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司宁似有所觉,疑惑地回望过来,越时却在接触到他的视线时,心慌地收回了视线,几秒后醒悟过来,恨不得用力拍自己脑门两下。 真是奇了怪了又不是他暗恋,他为什么要慌! 话虽这么说,越时却依然不敢跟司宁对视,甚至这一整天下来,都没有怎么跟他说话。 司宁只当他是意外出柜后的不适应,没有多想,拿出一本笔记本,直接翻到末页,抬头便是越时的名字。 这是他用来记越时资料的本子,现在上面多了不少标签,比如偏科数学、不喜欢吃早餐、熬夜等等。 司宁想了想,在末尾添上:喜欢男生,有正在追求的对象,但对方还不知道。 越时全程不敢看他,也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中午放学,他骑车的时候都有点恍惚。 之前天天载司小宁上下学都没觉得,这会儿他就坐在自己身后,越时感觉司小宁的呼吸好像穿过衣服直接喷在他背上一样,弄得他背后又麻又痒。 越时心里跟有猫在抓似的,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开口道:咳司小宁,你别老看着我,我会分心的! 司宁茫然道:我没看你啊? 知道越时对男生可能更有好感,甚至可能已经有喜欢的人,司宁上车就很自觉地保持了距离,侧头看着路边的商店,真的没有对着越时的背。 没看? 不可能!越时被那种痒痒的感觉弄得腿都有点抖,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背后一直感觉有人在吹我,不是你,还能是谁? 司宁疑惑地转头,你背上没有东西啊? 越时平时都不会在意这种细节的,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瞬间就感觉到了不一样 司小宁的呼吸是有温度的,比阳光凉一些,比风又热一些,很微妙的差别。司小宁说话的时候,气息好像不止透过了那片薄薄的衣服,更钻过他的皮肤,一路烫到他心里。 越时几乎是立刻就涨红了脸,用力捏下刹车,自行车突兀地在路上停下。 司宁没有防备,身子由于惯性往前一带,鼻尖就碰到了越时的背。 越时像是被电到似的,一下子跳起来,瞪着司宁,磕磕巴巴道:你你干嘛! 被司小宁的呼吸喷到他都觉得受不了,更别提这么直接的接触,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没完,恨不得直接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越时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了,使劲按着自己的心口,满脑子都是啊啊啊啊快停下,被司小宁发现就完蛋了呀! 司宁还是头一次看见越时这么激动,愣了一下,解释道:你突然停车,我没反应过来你很热? 越时连耳朵都红了,听见司宁这话,狠狠搓了搓耳朵,胡乱答应下来,对,我是热得!热死了! 他都怀疑再这么下去,他就要烧起来了。 司宁没下车,长腿撑在车子两边,扶着后座边缘看他,那你上车啊! 越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上、上什么车? 司宁莫名其妙地拍拍座椅,你不是说骑车快点,就不热了? 哦。 瞧着司宁坦然的眼神,越时暗自唾弃自己:司小宁一个暗恋的人都没有心理负担,他慌个什么劲儿? 刚要抬腿上车,又想起司小宁呼吸喷在他背上的感觉,越时顿了顿,又把脚放下了。 他没看司宁,梗着脖子说道:运动起来更热!还是走着比较凉快! 这会儿是正中午十二点多,太阳最烈的时候,而且周围没有什么遮挡物,这话说出来,越时自己都不信。 但出乎意料的是,司宁非常尊重他的想法,从书包里掏出遮阳伞和迷你风扇,打算照之前的方法走回去。 分卷(14) 他越平静,越时就越觉得没法面对他,连伞都没敢接,两手紧紧握着车把,手心里都是汗。 司宁不怎么怕热,风扇主要是朝向越时这边,过了一会儿,越时稍微平静一点,感觉自己的脸上、脖子上一片凉,才发现自己出了好多汗。 没出息! 有风从司宁那边吹过来,越时低头闻了一下,司小宁的味道清清爽爽,还带着一点点很细微的蜜桃味。 越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司小宁也太淡定了吧。他心想,他光是知道司小宁对自己有意思,就已经慌成这样了,司小宁自己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学霸都是这么会装的吗? 越时一路走神,直到胳膊被太阳晒得开始发烫,才突然清醒过来。 看了看司宁平静的脸,他突然又有点不高兴。 他给司小宁撑伞的时候,都是偏向司小宁那边的,自己晒得慌也没委屈司小宁,怎么换了司小宁给他撑伞,这伞就不偏不倚举在中间呢? 越时盯着他们俩中间的遮阳伞,有些怨念,忽然胳膊被蹭了一下,愣了半秒才意识到,是司小宁的胳膊跟他贴到一起了。 司小宁的体温比他低一点,肌肤相贴的触感弄得越时头皮发麻,猛地往边上撤了一步,却忘了另一边就是自行车,差点被绊倒。 司宁两只手都被占着,也没法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踉跄两步稳下来,眼神有些惊讶。 越时先声夺人:司小宁,你你挤我! 他本来想说司小宁占他便宜,但想到司小宁脸皮薄,没敢说出口他自己也做不到那么厚脸皮,当着人家的面儿,说人家喜欢自己。 司宁: 司宁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没有痛感,就知道越时没有受伤,我看你快晒中暑了,不然你先回去? 谁说我快中暑了!如果说之前都是因为关爱同学,这一次越时却是下意识的不想回去,我身体好着呢! 司宁顿了顿,拿出手机调到自拍模式,递给越时,你自己看看。 越时借着手机看了一下,自己脸上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了二斤白酒。 他把手机一收,塞回司小宁手里,说:少少废话!快走了! 越时推着司宁往前,等到了小巷口,司宁上车后,还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缓缓驶出视线,紧接着神色一顿,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啊 另一边,车上的司宁打开手机,查的却不是感觉互换如何解决,而是 【是否应该跟恋爱状态的朋友保持距离】 司宁从小朋友很少,长辈也不经常见,没有人给他灌输过恋爱方面的观念,因此同性恋对他来说,跟异性恋并没有什么差别。 越时是同性恋,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即将成为越时另一半的那个人可能会介意他跟别人走得太近。 司宁认真做了这方面的功课,主要是看正牌女友对男友身边出现的女生有什么感想,于是下午上学的时候,越时就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疏离。 司小宁不肯坐他后座了。 司宁一下车,小徐就从商务车后备箱搬出一辆折叠自行车,三两下就给组装好了,让司宁骑上。 越时一头雾水,这是? 司宁抿唇,没说是避嫌,天气太热,你天天载我,容易中暑。 越时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心里还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失落,但他没说。 他们俩一起去停车棚的时候,修车大爷还问他:这就是你同桌?这是又崩了? 司宁:??? 越时有点恼,您可闭嘴吧! 司小宁不坐他车就够恼的了,这老头儿还挤兑他! 更让他沮丧的是,司小宁上课也不搭理他了,经常嗯一声就算完事。 明明中午回去之前还好好的,越时想破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又惹司小宁生气了,想来想去,只有中午聊的话题跟平常不太一样。 难道是他昨天说自己不是弯的,司小宁因爱生恨了? 第20章 越时自己脑补了十万字爱而不得、怒而黑化的暗恋故事,简直要把自己都感动弯了,好在及时回过神来,打起精神,继续给司宁做思想工作。 司小宁啊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就是喜欢男生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国家老早就说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咱们不能歧视性别! 司宁心想这是怕他不能接受,所以在给他做心理建设吗? 意识到越时应该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才会这么做,司宁定定看越时一眼,默默点头,嗯,我知道的。 越时: 这走向不对呀! 虽然越时也不知道什么走向才正确,但是司小宁这么平静,弄得他都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了。 老劝人家追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但要是让他劝司小宁不要再喜欢自己,越时心里又有点小小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不情愿。 事关同桌之间的美好情谊,越时顿了顿,决定继续往下说。 喜欢男生凭什么要自卑?你想想看,男孩儿跟女孩儿谈恋爱,到了该结婚的时候,又得买车又得买房,生孩子还有一大笔开销,要是婆媳闹矛盾,左右不是人,想想都头痛!但是跟男孩儿谈恋爱就不一样了! 越时越说越起劲,一拍桌子说道:两个男孩儿在一起,那就是两套车两套房,还不用生孩子,哪一个都不用肚子疼,没有谁欠谁的,也没有婆媳矛盾,多公平、多美好,你说是不是? 司宁: 司宁不太明白越时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么多,感觉已经超过了正常解释的范畴,像是在鼓励他去选择同性。 他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性向的问题,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是隐约觉得,适合的就是好的,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坏之分,更没有必要通过别人的经历来决定自己的选择。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上边Judy敲了敲黑板,越时!你又影响同桌学习,给我站出去不对,站后边去! 越时一般不跟老师正面起冲突,跟司小宁说一声待会儿再聊,就到教室后边去站着了。 Judy气得眉毛倒竖,再聊?敢情你还觉得没聊完? 越时诚恳道:那可不!刚说到一半,就被您叫起来了。 Judy简直无语了,你给我站着,站到下课! 越时耸耸肩,没什么所谓,反正上课睡觉也睡累了,站着醒醒神,待会儿再继续给司小宁做工作。 副班长就坐在最后一排,哼了一声:扰乱课堂秩序,活该! 他嗓门大,就算刻意放轻声音,周围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有人敬畏的看过来,觉得他这是在摸老虎须。 本来以为在老师面前,越时不敢做什么,谁知道下一秒副班长就感觉自己的屁.股挨了一脚。 他猛地转头,你干什么! 越时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很不走心地说道:不好意思啊,你挤到我了。 副班长: 话说得挺客气,但看他的表情明明是再逼逼一句就揍你,副班长脸一黑,没敢说话,怂怂地转回去了。 下课后,越时还是坚持不懈地给司小宁灌输两个男孩儿在一块儿有多好的想法,说着说着自己都要心动了,司小宁却还是淡淡的。 嗯,我知道。 越时有点挫败,心想难道司小宁不喜欢他了吗? 这么想着,他没来由的有些心慌,却仍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奇怪,一边说自己的钢铁直男,一边撺掇司小宁勇敢变弯。 然而司宁一点都没有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越时说得多了,打扰到他刷题,他就低低地喊一声:越时。 越时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二中午第一节 课就是体育,司宁本来还想在教室做一会儿练习册,被越时拉了起来。 别写了,我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说着拿上蒋逸送他的EL篮球,拉着司小宁就跑了出去。 五班是学霸班,班上同学都没有这么早去操场的,一般都是快打铃了才走。祝杨宏看见这一幕,不屑地哼了一声,玩物丧志。 越时平时上体育课,都是直接搭着司小宁的肩膀走,司小宁比他矮大半个头,身子也单薄一些,越时手架在他肩膀上感觉正好,不会太高也不会太低。 但是自从那天说漏嘴,越时就不好意思这么搂了,因为鼻尖全是司小宁的味道,总让他觉得很渴。 甚至,他都不敢直接抓司小宁的手,只是握住他的手腕,光是这样,都觉得耳朵温度直线上升。 越时心想司小宁这人真是上头,他明明是个钢铁直男来的,现在受司小宁影响,老想些有的没的事情,感觉自己越来越基了。 正这么想着,司宁轻轻挣了一下,把手抽了回去。 越时一愣,心脏揪了一下,还没等品出什么滋味来,就听见司宁说道:越时,你手心都是汗。 其实司宁不在意这些,之前越时一身汗,搭着他肩膀他都没说什么。 他只是觉得越时有喜欢的人了,越时自己粗心大意没事,但他查过那些资料,有必要提醒越时,跟自己保持好距离。 但越时却当真了,把手塞回口袋,擦了擦手心,哦。 他觉得有些心慌,司小宁以前不是这样的,他骑车来回一趟总是流汗,每天接送司小宁,也没见他有什么拒绝的情绪。 司小宁该不会真伤心了,不喜欢他了吧? 按理说应该松一口气的,越时却没来由的觉得心里堵得慌。 司宁转头认真地看他,问:你说的那个朋友,他喜欢的人是育才的学生? 越时正要开口说不是,突然顿住。 他转学过来只认识了司小宁一个人,要是照实说的话,岂不是一下子就穿帮了? 这么想着,他用力点了点头,睁眼说瞎话:对。 司宁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转学? 如果喜欢的人在育才的话,不是应该努力留在那边? 这个问题他很早就想问了,班上对越时的传言特别离谱,司宁自己相处下来,却觉得越时不是那样子的人。 不过因为好奇心不强,他之前一直都没有问出口。 越时一头雾水,心说怎么突然从性取向的问题聊到了这个? 不过司小宁终于肯跟他好好说话了,越时高兴之余没想太多,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还不都是被林奇那小子害的 林奇,这个名字司宁记得,好像是上回在小巷口跟越时打架那群人的老大。 你那个朋友喜欢的人,跟他有关系? 越时一愣,绕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就是那个朋友喜欢的人,点点头,说:我我朋友喜欢的那个人,以前是他老大。 司宁顿时知道越时为什么会被人堵在小巷口了。 喜欢男孩子就算了,跑去追求别人的老大,这不是找揍吗? 他复杂的看了越时一眼,感慨道:你胆子是真的大。 越时:??? 那群小弟非要认他当大哥,盛情难却他才当的,怎么就胆子大了? 司宁想了想,又问:以前是老大,那他现在呢? 越时想也不想就说道:转学了呀! 转学?那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越时让他给绕晕了,凉拌呗。 原来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难怪越时前段时间的情绪那么反常。 司宁看越时的眼神顿时怜悯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生涩地安慰道:没事,都会过去的。 越时:??? 见到蒋逸他们之后,越时给他们简单的互相介绍了一下。 蒋逸看司宁的眼神有些惊讶,这就是你说的同桌? 年级第一,蒋逸还是认识的,之前听越时说起过这个同桌,又是给他买书买本子,又是上课一起开小差的,他还以为是他们班上那个体育生。 没想到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年级第一! 五班的同学平时都不会这么早出来,蒋逸听过司宁的大名,但还是第一次见真人,有些新奇,多打量了几眼。 司宁很习惯别人的目光,但越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高兴,往前站了一步,隐隐挡住蒋逸的视线。 好在蒋逸看了几眼就没再继续,反倒脸色一正,严肃地望向越时。 我听说,你是育才的校霸? 是啊,怎么? 司宁一听顿时紧张起来。 蒋逸在学校里也是鼎鼎大名,不过跟他不一样,蒋逸是以学渣出名,回回期末考都稳稳占据倒数第一的位置,还总觉得有人想抢他倒数第一的宝座。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蒋逸是他们学校三个年级D班的老大。 也就是俗称的校霸。 两个校霸相遇,司宁怕他们打起来,不由自主地拉住越时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后拉了一下。 越时愣了一下,随即心头像是有蜜糖罐炸开似的,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蒋逸看了越时一阵,没有大打出手,而是问道:你考试会的题都做,能得几分? 越时莫名其妙,但也没有隐瞒,一百五吧干嘛? 蒋逸点点头,脸色缓和下来,仿佛感觉越时对自己没有了威胁,紧接着嫌弃道:考这么多分儿,还做个屁的校霸?一点威信都没有! 分卷(15) 司宁:??? 越时:??? 第21章 蒋逸的理论很神奇,说什么当大哥的,不仅要罩着小弟的人身安全,还要关爱小弟的心理健康。 如果大哥的成绩比小弟还要好,小弟就会自卑,就会不高兴,不高兴就吃不好睡不饱,精神萎靡怀疑人生,到时候还得他这个做大哥的去开导,多累? 所以大哥的成绩垫底,才是最好的,省时省力。 越时和司宁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太理解他的校霸理论,不过不妨碍他们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蒋逸也发现这个年级第一好像没有他想象当中那么无趣,难怪越时会跟他做朋友,忍不住多聊了几句。 越时把自己认识的两个朋友介绍给对方,原本还觉得挺高兴,但是渐渐的,看蒋逸和司小宁你一句我一句,聊得越来越欢,心里就忍不住有点别扭。 司小宁这些天都没有怎么搭理他,现在却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越时憋了憋,没憋住,开口打断他们两个,该上课了,我们俩先去集合。 蒋逸没觉察出任何异常,痛快地点头,去吧,待会儿一起打球。 越时说行,见蒋逸的眼神飘到司小宁身上,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赶紧拉了司小宁一下,快走,集合要迟到了! 司宁: 离上课还有段时间呢,而且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着急过。 越时平时上体育课虽然比较精神,但也不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老师上课,有时候连集合都不出现,自己去器材室拿了篮球就不见人影了。 司宁忽然想起越时那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暗恋,回头看了一眼蒋逸。 作为一中的风云人物,蒋逸除了成绩奇差之外,其他的风评都挺好,还被选为一中的校草之一,颜值自然没话说。 而且他还是一中的校霸。 越时之前的暗恋对象也是个校霸类型的人物。 司宁觉得自己真相了,心说越时还真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 而越时见他还回头去看蒋逸,心头一时间酸溜溜的,迈的步子突然变大,司宁跟不上,只能回头。 这下越时就舒服了。 很快上课铃打响,他们回到班级集合的地方排队。 老师看见司宁和越时一起出现,还有点惊讶,都来了啊。身体没事了? 后一句问的是司宁。 司宁点点头,没事了,谢谢老师关心。 其实只要不是游泳课,司宁一般都不会缺席,只不过高二体育课的拓展项目正好安排的是游泳,他又突然跟越时换了感觉,所以请假的次数比较多而已。 老师颔首,宣布这一节课自由活动。 越时知道司宁不喜欢打篮球,班上报数完毕,就自己去找了蒋逸。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不见司小宁,就总觉得有点心慌,打球的时候老是转头去看司小宁在哪儿,好几次都差点被对面的人抢走手上的篮球。 好在司宁一直站在综合楼底下的阴影里,越时只要转头就能看见他,渐渐放下心,投入到比赛当中去。 打到中场的时候,越时接到球,站在三分线外投篮,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中红心,边上围观的男男女女顿时欢呼尖叫起来。 越时挺得意,回头朝司宁那边挑挑眉毛,意思是:哥哥厉害吧? 司宁笑了下,越时顿时觉得脸上开始发烫,忙转回来,几秒后球又到了他手上。 越时想提醒司小宁看他的高光时刻,一转头却发现司小宁不见了,综合楼底下的阴影里空无一人,心里不由得一慌,手上的球就让对面的队伍抄走了。 时哥!你看什么呢! 对面球员没能冲到篮框底下,蒋逸抹了把汗,看他还站在那儿,干脆说道:哥们儿,你今天状态不行啊!咱俩下去休息一会儿? 越时心不在焉的点头,跟着他下场,眼睛还看着刚才司小宁站的地方,仔细地在附近搜寻司小宁的身影。 走到球场边缘,他才找到司小宁在哪儿他就站在球场不远的一棵树旁边,刚才是因为视角不对,被树干挡住了。 越时心底一松,抬手正打算招呼司小宁过来,就看见树后走出来一个女生。 那女生个子小小的,看上去比司小宁矮一个头,扎着清爽的马尾辫,几缕头发落在耳朵边上,显得很清纯。 女孩儿很白,长得眉清目秀,甚至称得上漂亮,是大多数男孩儿都会喜欢的那种,但是在越时眼里,比起司小宁来还差点儿。 不过司小宁手里拿着一瓶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女生送的。 蒋逸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吹了一声口哨:哟,年级第一还挺多人喜欢的呀。 这话听在越时的耳朵里,简直像根刺一样,扎得他坐立不安,脸色一沉,想也不想就朝司小宁那边走过去。 蒋逸还拉了他一下,哎,你干嘛?人家说不定正表白呢,你就这么过去了,人姑娘多不好意思? 越时快气炸了,说话都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道:司小宁才不会喜欢他! 你怎么知道? 越时被他噎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说道:我你看她那双.腿细的跟竹竿子一样,谁会喜欢这种瘦巴巴的姑娘?而且校服本来就是白色的,她还涂个大红.唇,大白天的扮鬼吓人呢?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弄得蒋逸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是不是有点问题,转头看了那姑娘一眼,说:那姑娘的口红不是挺淡的吗? 越时一时语塞,反正司小宁就是不会喜欢她! 这时,司宁面前的女生往前一倾,像是要扑到司小宁的怀里去,越时顿时一急,甩开蒋逸的手就冲了上去。 你们俩干嘛呢!? 越时冲上去就是一句质问,完全没想到自己是以什么立场来说这句话,对上两人惊讶的眼神,才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奇怪了,掩饰性的咳嗽两声,司小宁,说你呢!怎么不去看我打篮球? 司宁有些茫然。 越时总觉得他身体弱,晒晒太阳都会晕倒,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都是自己拿个篮球去玩,从来没有让他去围观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他没有在外人面前问出来,只是点了点头,我待会儿就去。 越时气得够呛,还待会儿,他到底要跟这个女孩儿聊多久? 倒是那女生看见他过来,脸上红了起来,对司宁说道:那我先走了,司宁再见! 越时觉得她看司小宁的眼睛里泛着水光似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心想:再见,再见个屁!司小宁才不会跟她再见! 司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礼貌性的回应道:再见。 越时: 越时心里一阵啊啊啊啊,想问司宁那个女生是不是真的是来对他表白的,但莫名其妙的有点顾虑,没有问出口。 把司小宁带回篮球场,越时已经没了打球的兴趣,跟蒋逸说自己不打了,一屁.股坐在篮球架底座上,生闷气。 明明是他叫自己来看他打篮球,现在又说不打了,司宁也是脾气好,什么都没有问,在他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把手里的矿泉水递过去。 越时一看这水就生气,哼道:别人送给你的水,我不喝! 谁跟你说是别人送的?司宁莫名其妙道,这是我刚才去小超市买的。 越时顿了顿,不是刚才那个女孩儿送的? 不是。 越时这才把水接过来,但想着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几下就把水喝完,把瓶子捏得扁扁的,还放脚下狠狠踩了几下。 见司宁看过来,他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这样方便垃圾回收! 司宁: 少了越时,剩下的人就不够打对抗了,蒋逸也不恼,让其他人补位,自己跟越时和司宁一起坐在篮球场边上看球。 他特意找了个有篮球板的影子的地方,对司宁说:刚才那女孩挺不错的,你答应她了? 司宁一头雾水,茫然道:答应什么? 越时的耳朵顿时竖起来,听他这么问,心里忍不住有些紧张。 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好像那些好学生们,等待成绩发放前一刻的心情。 蒋逸也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我给忘了,你们这些学霸都是只知道读书的,怎么可能有这方面的想法? 一句话把越时提起来的心给砸了回去。 他的成绩很差,除了数学其他基本不会,坐司小宁旁边还总跟他说话,影响他学习。 是不是因为这个,司小宁才会跟他生分? 越时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 司宁却明白了蒋逸说的是什么意思,解释道:你误会了,她找我不是为了告白。 刚才他去小超市买水回来,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那个女生。 她说自己是胡凌林的前女友,跟他们班上的女生也是好朋友,是从朋友口中得知胡凌林针对他,才特意来找他的。 我那时候就是被他弄烦了,才拿你跟他对比,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那女生的态度落落大方,虽然脸红,话里却没有那种爱慕的意思,我会跟他说清楚的,这段时间害你被他骚扰,真是不好意思。 司宁从头到尾只说了句没关系,整件事情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越时一颗心终于落回原处,缓缓地松了口气。 但是看司宁和蒋逸聊起来,他又觉得胸口发闷,忍了忍,干脆别过头去不看他们。 下课前,蒋逸还要了司宁的手机号,说晚上请他们出去吃饭,认识你们俩都没什么表示,晚上一起吃顿饭,就当是见面礼了。 越时恨不得把他的手机夺过来,删掉司小宁的联系方式,又不敢在司小宁面前这么干,只能憋得自己脑袋发晕。 司宁正好不想回家面对家里混乱的场面,没多想就答应下来,越时本来不想去,见状也答应了。 才不会让他们俩单独相处! 越时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对司小宁的占有欲有什么不对,一直到下课集合,脸色都阴沉沉的。 司宁都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又生气了,难道是被蒋逸拒绝了? 毕竟蒋逸和越时都是那种有点肌肉的男生,痞痞的,个子还很高,司宁实在想象不出,他们俩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正想着,老师宣布了一件事情:下周体育课上游泳,刚刚接到消息,到时候会有省里的领导过来视察,大家都注意一下,不要迟到早退。如果不是不可抗力,最好也不要请假。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说给司宁听的,话音刚落,司宁的脸色就白了一下。 越时一直在气有人给司小宁表白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倒是胡凌林看见了。 他小声哼道:活该!这回看你还怎么躲! 刚才他前女友找司宁道歉,他自然也看见了他们俩在树下交谈的那一幕,但由于离得太远,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一时间妒火中烧,要不是越时在边上,肯定又要对司宁冷嘲热讽。 然而司宁压根没有心思搭理他,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课后司宁和越时还是一起回教室,但两个人各有心事,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甚至后面的几节课,越时也没找司宁说话,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假装睡觉,等到放学铃声响起,才爬起来,一脸的不高兴。 司小宁居然理都不理他! 司宁跟家里打了招呼,他们出去的时候,蒋逸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瞧见他们出来,蒋逸感慨道:你们可算出来了!学霸班就是磨蹭。 三个人都是极高的颜值,站在一块儿尤其吸睛,路过的高三学姐们都忍不住回头看。 本来是看帅哥来的,但等他们都骑上车,学姐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集到了蒋逸的自行车上。 自行车后座为什么还要挂个包啊? 那个花纹好像是EL的经典菱纹? 那不会是香奶奶新出的自行车吧卧槽 而越时和司宁的反应就平淡多了。 越时看了眼他自行车上大量的皮质配饰,沉默一会儿,不烫屁.股吗? 司宁: 蒋逸: 其实有点。 蒋逸带他们去的是距离学校稍远一点的中餐厅,除了他们以外,其他都是西装革履的成年人,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走进来,吸引了不少目光。 蒋逸要了个包间,点了几个菜,还要了瓶红酒。 司宁没打算喝酒,但吃到后来气氛热烈,越时和蒋逸都在拼酒,他也免不了喝上几口。 越时本来想拦他,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最终没有开口,于是晚上回去的时候,司小宁整个人迷迷糊糊,又开始反应迟钝。 蒋逸出了门就跟他们分开,越时喝了不少,不过没醉,扶着司宁在路边上等小徐来接。 出门的时候吹了一阵风,越时低头闻了一下,感觉带着酒味的司小宁更上头了,喝下去的酒都涌到了脑袋上,让他晕晕乎乎的。 越时很想开门见山地问他,是不是移情别恋了,但站在路边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司宁喝醉了只是反应慢,还是有点意识的,感觉越时还搂着自己,挣了一下,慢慢站直,看着越时的眼睛,越时,我有话问你。 他的力气不大,但越时还是感觉到了,有点不高兴,我也有话问你。 司宁顿了顿,谦让道:那你先说。 越时张了张嘴,没问出口,泄气道:算了,你先说。 还是你先。 越时眉头一皱,说了你先就你先。 那一起说? 行吧。 分卷(16) 几秒后,两个人同时开口:你是不是喜欢蒋逸? 第22章 两个人同时愣住,茫然地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微凉的夜风从他们中间吹过。 越时最先反应过来,只是开口时还有些恍惚,没听清似的,你刚刚说啥? 司宁倒是听清楚了,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了然,所以你今天是因为我可能喜欢蒋逸,对你有威胁,才生气的? 你对我有什么威胁?不是什么跟什么啊?越时很快明白过来,整个人都快炸了,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蒋逸!我钢筋直好吗! 他突然嚷嚷起来,惹得周围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你小声一点,别人以为我们吵架呢司宁拉了他一下,小声问:那你为什么生气? 我生气那是因为越时顿了顿,突然觉得自己这气生得挺没立场,于是没说下去,话锋一转,反正不是因为你喜欢蒋逸! 司宁沉默两秒,莫名其妙地看着越时,谁告诉你我喜欢蒋逸?我们俩今天第一次见面。 还说呢!第一次见面就聊得那么开心,当他不存在吗? 越时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胸口堵得慌,一副看负心汉的表情,你不喜欢他还一直跟他说话? 司宁有些无奈,在酒精的影响下,慢吞吞地说道:越时,那是你给我介绍的朋友。 我介绍的你就能喜欢他了?哎,不是,等等越时喊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睁大眼睛,所以你不是喜欢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跟他聊天? 司宁点了点头。 心底像是有烟花炸开,越时整个人豁然开朗,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咧开,喜形于色。 但缓了缓,他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于是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不喜欢他? 司宁叹口气,真的。 越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云端,又好像单纯只是喝醉了,有点上头。 正朦胧的时候,他听见司宁问:你不是对他有意思吗? 这个问题瞬间把他飘飘然的意识拉了回来,越时脸色爆红,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大喊:司小宁!你不能污蔑我!都说了我是钢铁直男,绝对、绝对不可能弯的!不可能! 你别喊司宁捂住他的嘴,那你说的那个朋友是谁? 谁? 嘴唇贴着司宁的手心,越时完全反应不过来,脑子仿佛在这一刻罢工了,只剩下唇上柔软的触感、鼻尖淡淡的蜜桃香味,还有面前司小宁带着雾气似的双眸。 司小宁的眼睛本来就好看,喝醉以后就更吸引人了,看得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越时感觉嘴唇有点干,下意识舔了一下,却忘记司小宁还捂着自己的嘴巴,这一下就碰到了司小宁的手心。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越时的身体顿时僵硬,紧张地看着司小宁的表情,心里也不知道是期待还是什么,甚至屏住了呼吸。 司宁却没感觉到似的,很自然地放下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不是你自己吗? 越时心跳如擂鼓,好一会儿才想起司宁说了什么,头皮一炸。 我怎么可能是!他终于觉察出不对,你以为我说的那个朋友是我自己? 司宁点头,是啊,不然为什么每次我跟蒋逸说话,你都气得要咬人似的? 我什么时候气得要咬人?越时一头雾水,根本想不出司小宁眼睛里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不是这跟蒋逸又有什么关系! 司宁动作慢吞吞的,停顿一会儿,对越时说道:你说你那个朋友之前喜欢的人也是校霸,我还以为你喜欢蒋逸。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人我怎么不知道?而且育才除了我还有哪个校霸? 这错综复杂的逻辑关系,顺利把越时绕晕了。 司宁心说越时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今天才说过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好心提醒他:你说他以前是林奇的老大。 越时:??? 越时绕了一会儿,不可置信道:你该不会以为我这些天说的事情,都是我跟林奇他老大的? 司宁用力点了点头,补充道:蒋逸跟他应该是同类型的男生,你感情受挫后移情到他身上的概率很大。 越时: 我喜欢我自己?还移情到了蒋逸身上? 他在司小宁眼里到底埋汰成什么样儿了? 这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都做错了方向,越时心中一阵无力,还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司小宁不喜欢蒋逸,着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 司宁催促了一句:越时? 越时回神,但总不能直说自己知道司小宁暗恋他,含糊地解释道:不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朋友不是我,不过我朋友喜欢的人倒的确是林奇以前的老大 说到这里,他耳根一红,快速瞄了司小宁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有点心虚。 好在小徐的车到了,把他从尴尬中解救了出来。 小徐下车收拾司小宁的折叠自行车放到后备箱,难得司小宁喝醉了,越时想了想,小声问他:你不喜欢蒋逸,那你喜欢谁? 他这几天过得太难受了,他想听司小宁说喜欢他,虽然他觉得自己是钢铁直男,不可能回应司小宁的感情。 越时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挺不对的,但就是遏制不住那种冲动,期待地看着司小宁。 司宁茫然的眨眨眼,我谁也不喜欢。 他喝醉了,不过就算没醉,也用不着跟越时说假话。越时很清楚这一点,于是脑袋嗡的一声,僵住了。 越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块,歪歪斜斜地往下沉,沉到看不见的深渊里。 司宁对此一无所知,等小徐放好自行车,便坐上车,回头对他说了声:明天见。 越时没有听见。 晚上回到家,司宁躺在床上晕了好久,到后半夜才清醒一点,起来写作业。 他点开直播软件,发现关注的主播昨天没开直播,说是状态不好。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司泰又开始哭,司宁照旧给主播的专栏砸了几个礼物,便戴上耳机,听着主播往期的直播视频写作业。 另一边,越时则是一夜没睡。 司宁离开后,他在中餐厅门口站了半个小时,回来的路上被人用冰水泼了一身,感觉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凉透了。 这一晚上他脑袋里一直嗡嗡地响,脚底下也踩不到实地似的,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在自己家都能被门槛绊一下,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越时感觉自己可能是生病了,却没有去看医生,而是叫上猴子他们几个,打了一晚上的游戏。 猴子等几个小弟一开始还挺兴奋,因为越时的技术很好,有他带着,他们的段位嗖嗖嗖的往上涨,可是玩到后半夜,看越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几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下来。 猴子已经困到对面有人跑他面前都看不清了,连连打哈欠,口齿不清地说道:时哥你今天练手的时间也太长了吧?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越时沉着一张俊脸,嘴里叼着根辣条,磨着后槽牙淘汰了猴子对面的敌人,说:带你们打段位,还包了你们的网费,打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不想升段位? 没有没有猴子连忙摆手,狗腿子地给越时捶腿,升段位还得靠您,不过您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就跟哥几个说一说,憋在心里多难受啊?还伤身体! 越时瞥了他一眼,发现其他人都已经睡着了,便给猴子使了个眼色。 猴子心领神会,两人关了机子,走到网咖角落里,重新开了两台电脑,玩泡泡堂。 越时一直没开口,直到猴子的角色放了个炸.弹,把他堵在死巷子里炸死,自己也因为太过震惊忘记逃跑而死亡,才缓缓地开口:猴子啊 猴子皮一紧,对不起时哥!我就是手滑按错了!我不是故意要炸你的! 越时却没在意这个,拿根辣条叼进嘴里,沧桑地嚼了两下,顺便抬起手臂搭在猴子身上。 随即他眉头一皱,觉得不太舒服,又把手臂放了下来,幽幽地说道:哥问你,你暗恋过人吗? 猴子脑子转得很快,一听这话就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越时,时哥,你暗恋谁啊? 不是他夸张,就越时这个颜值,这个身高,追谁谁躺倒,还需要暗恋? 滚你的!不是我!越时敲了下他的脑袋,忧郁气质瞬间消散,是我朋友! 一般说是朋友的,肯定都是自己猴子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见越时抬手又要打,赶紧把话题拉了回去,我瞎说的,瞎说的我暗恋过啊,咋的? 越时斜了他一眼,收回手,把多余的辣条掰下来,恨恨地咬了几口,你说你们这些暗恋的人,怎么就那么不专一呢? 哈?猴子一脸迷茫。 不是,他怎么就不专一了? 越时并不管他怎么想,愤愤地啃完一根辣条,说:喜欢一个人才几天啊?一天天的见人就撩,撩的别人上头,好嘛,转头就说不喜欢了!凭什么! 猴子觉出一点味道来了,鬼鬼祟祟地小声道:时哥,有人暗恋你啊?你喜欢她? 越时一炸,喜欢什么?喜欢什么!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喜欢他? 说到最后还磕巴了一下,被辣呛到了喉咙口,猛灌了半瓶矿泉水才缓过劲儿来,咳得脸色通红。 猴子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不对呀,时哥,你要是不喜欢她,干嘛要在乎人家喜不喜欢你? 越时被他噎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在乎了?他、他喜欢我,被我知道了,我就天天惦记,我每天想着这件事情,吃不下睡不着,心情不好!对,他影响到了我的生活!我还不能发两句牢骚了? 能倒是能猴子挠挠头,还是不明白越时生气的点在哪里,可是人家现在不喜欢你了呀,那不就没关系了吗? 越时沉默一会儿,敲了下他的脑袋,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我说有影响就是有影响!而且他这是什么?他这是始乱终弃!是不道德的! 猴子哎哟一声,抱住自己的脑袋,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是是,时哥说的都对那时哥,你想怎么对付她?小姑娘家家的,咱们也不好打她吧? 越时心说姑娘什么姑娘,司小宁要是姑娘倒好了,他老早就答应司小宁,还会有现在的情况吗? 打个屁!不能打。他烦躁地啃着辣条,顿了顿,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啊?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就不能跟司小宁一样,斯文一点? 猴子: 猴子委屈极了,明明平时喊打喊杀最多的就是越时自己!而且老拿他跟一中的学霸比什么呀,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了好吗 他想了想,那不然,让她重新喜欢上你? 越时又嫌弃他,你的喜欢怎么这么随便?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猴子被他怼得不敢说话,又困得不行,干脆放弃了跟老大谈心这项艰巨的任务,从座位上爬起来,那算了,我想不出什么主意了反正时哥你做什么我都支持!我先去睡觉。 哎,等等。走到一半,越时忽然喊住他,你说的重新喜欢要怎么做? 猴子于是重新坐回去,摆出情场老前辈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这种问题,问我就对了!我跟你说啊,这女孩儿看男孩儿,不光看脸看身材,还要看性格,就喜欢对她们不屑一顾的那种 做完作业,司泰已经被哄睡下了,司宁躺床上眯了几个小时,就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司建华昨天回家了一趟,不过半夜就又走了,赶飞机,所以早饭还是三个人吃。 不知道是不是司宁的错觉,最近一段时间,他总觉得宋女士和盛一雷之间的关系又恶化了,不过这回好像不是盛一雷故意惹事。 之前他就发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盛一雷在家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地关注司泰。 宋女士原本大概是想着让他们兄弟俩好好交流感情,一直没说什么,只是因为换月嫂的事情,总是跟盛一雷吵起来。 然而最近几天,宋女士的态度却忽然有了转变。 开始只是晚上吵架的时候,不再指责月嫂,而是质问盛一雷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出来捣乱,后来则是开始明确拒绝盛一雷出现在婴儿房。 到这两天,盛一雷只要一有动作,宋女士就警惕地盯着他,如果看见他靠近婴儿房,就会跟他吵起来。 司宁本来以为又是盛一雷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惹恼了宋女士,但他们俩这种异常的相处状态持续了太多天,让他对自己的想法有些动摇。 以前就算再怎么吵,宋女士毕竟是长辈,多少会克制一点,可这些天家里简直跟战场一样,每天都吵得不可开交。 今天餐桌上的气氛格外沉凝,宋女士坐下来没有吃饭,而是一直盯着盛一雷,等到他快吃完了,才缓缓说道:盛一雷,你回学校去吧。 这话一出,桌上顿时安静下来,司宁抬眼看了看两人的表情。 分卷(17) 盛一雷的态度倒是跟平常一样,嗤笑一声道:干嘛?嫌我妨碍了你们一家人的天伦之乐,要把我赶回去了? 宋女士的表情很不对劲,深呼吸一口气,却没有说为什么,只是重复道:你回学校吧。机票我已经给你买好了,那边教授也同意带你做项目。 盛一雷这才变了脸色,你真要赶我走? 宋女士没说话,但她那副模样在盛一雷看来,就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盛一雷的脸色瞬间黑沉,几天的争吵最后导致这个结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处于狂暴的边缘。 司宁有些担心他会突然爆发,对门口的佣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离远点,不要过来。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盛一雷居然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有了新儿子,就不会要我们了。什么一视同仁,都他.妈是假的! 察觉到司宁的视线,他猛地转过来,司宁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通红,眼底有晶莹的东西一闪而过,但还没等他看清,盛一雷闭了下眼睛,就将其隐去了。 看什么?想把我当笑话看?盛一雷指着他的鼻子,我告诉你,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你也得意不到什么时候去!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学习,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养活自己! 宋女士喝止道:盛一雷! 盛一雷直接吼了回去,叫个屁!老子就姓盛怎么了?我他妈一直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姓,所以你他.妈一直无视我! 你在胡说什么?宋女士浑身都在抖,双手紧紧抓着裤缝,我让你回去,给你留面子,你不要胡闹! 留面子?盛一雷嘲讽似的笑了一声,你天天把我骂的跟孙子似的,这叫给我留面子?你家面子是挨骂挨出来的!? 他的话字字诛心,宋女士说不过他,忍不住低吼道:你对你弟弟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盛一雷扯着嘴角笑了下,我他妈还真的不清楚!有本事你说给我听啊,来呀!把我做的事情说给所有人听,让他们看看你的儿子到底做了什么混蛋的事儿,让你这么讨厌? 宋女士忍无可忍,我在司泰的房间安了摄像头,你做的一切,我都看见了! 餐厅里一片静默。 司宁看了盛一雷一眼,他的表情整个僵在脸上,像是被戳中了痛处。 上周才有人来清洗空调,不难想到宋女士是什么时候装的摄像头,但让司宁没想到的是,宋女士居然会用这种手段监视自己的儿子。 索性都说出来了,宋女士也没再遮掩,到书房拿来她的笔记本,打开一个视频文件,推到盛一雷和司宁面前。 画面上是司泰的婴儿房,月嫂在婴儿房边上开出来的小房间睡觉,没有拍到那边。 拍摄的时间应该是深夜,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司泰在婴儿床上睡得香甜,倒是看不出平时能哭得让整个房子的人都睡不着。 画面几乎静止,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咔嚓一声响,房门被人推开,盛一雷出现在了画面中。 司宁脑子转得很快,几乎是瞬间就明白宋女士要说什么。 果然,宋女士质问道:你每天晚上不睡觉,跑到司泰的房间去干什么? 盛一雷的脸色很难看,嘴唇却紧紧的抿着,一句话也不说。 宋女士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你每天晚上就是去捣乱的!司泰这些天一直哭,都是因为你! 司宁看着电脑的画面,觉得盛一雷的行为跟宋女士的说法好像有点对不上,但他没带过孩子,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于是只是疑惑地看了一眼盛一雷,没有吭声。 知道佣人已经退走,宋女士说话少了很多顾忌,一字一顿地问道:月嫂是不是也是你的人?你们俩串通好了来折磨司泰和其他人,是不是! 盛一雷一直没说话,直到这时候才开口,脸色很平静,你觉得是就是吧。 司宁觉得盛一雷这个态度很奇怪,以往如果是宋女士骂他,不管是对是错,他肯定要先讽刺回去,闹个底朝天,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这一次,他却连基本的反驳都没有。 这种事情他原本不想管,但不知怎么想到越时,被班上同学误会得很深,便改变了主意。 他仔细看了看监控视频,还是没说话。 闹成这个样子,早饭肯定也吃不下去了,盛一雷摔了筷子就走,一句话也没说,没过多久楼上就传来乒零乓啷的声音,佣人说大少在收拾行李。 宋女士沉默地扶着额头,整个人都有些颓废,却还打起精神,对司宁说道:抱歉啊,让你看到阿姨这个样子盛一雷那么做,晚上吵到你学习了吧? 司宁摇摇头,指了指电脑,这个能给我看一下吗? 宋女士叹口气,看吧。 她装监控的本意是看看司泰为什么一到那个时间就哭,是不是月嫂虐待了自己孩子,没想到却拍到自己儿子进出婴儿房,心里满是震惊。 盛一雷恨她,她知道。 她工作很忙,带孩子的时间很少,基本都交给保姆或者佣人。盛一雷因此受过一些苦,她很愧疚,所以才一直忍让,但是他这么对待司泰和司家的其他人,很不公平。 都是一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宋雪慧没想过追究盛一雷的责任,甚至这件事情她本来没打算说出来,现在被司宁知道了,也是盛一雷太咄咄逼人。 她只想让盛一雷出去冷静一下,还家人一个清净。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出了这种事情,月嫂当然也不能要了,宋雪慧让人把月嫂叫过来,想跟她谈辞退的事情。 东家,叫我什么事呀? 然而就在月嫂下来的时候,宋雪慧还没开口,司宁忽然把她叫过去,您来看看,他这是在哄孩子吗? 月嫂愣了一下,走过去一看,甚至没意识到这是在监控她带孩子的状态,第一反应惊了一下,大少晚上还会来婴儿房? 宋雪慧一愣,你不知道? 月嫂摇了摇头,我哪儿敢让他带孩子啊? 她来司家才两个星期,但也知道盛一雷的脾气不好,还很仇视自己的家人。 她很害怕盛一雷,平时都会绕着他走,更别说让他接触孩子了。 宋女士觉得她肯定是装的,但还没说话,司宁便重复道:他是不是在哄孩子? 月嫂仔细看了看,点头,有点生疏,不过的确是在哄孩子。 宋雪慧隐隐发觉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问了个蠢问题:你怎么知道? 月嫂腼腆地笑笑,您这话说得,我带的孩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这小孩儿一张嘴,我就知道他要哭哎,对了。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我说之前怎么最近孩子晚上哭得少了,而且一哭大少就来了,原来是他在哄孩子呢! 宋女士还有些疑虑,但没有提辞退的事情,让月嫂回去照顾孩子,自己则是跟司宁一起看监控。 在医院的几天时间,都是上一个月嫂在照顾,司泰基本没有哭过,她先入为主就觉得有人欺负孩子,孩子才会哭闹,又在监控上看到盛一雷出现,自然就觉得是他弄得。 可是现在静下心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其中的蹊跷。 盛一雷进房之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司泰的婴儿床边上,婴儿房铺了地毯,但他还是在门口就脱了鞋子,只穿袜子踩在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最初看的时候,宋雪慧觉得他这是做贼心虚,但仔细想想,他如果本意就是要吵醒孩子,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而且大夏天的穿厚袜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接着往下看,盛一雷走到床边,慢慢蹲下来,先是小心地抬起孩子的腿,检查了一下纸尿裤,确认没湿之后,就坐下来,静静看着司泰的睡脸。 小孩子睡觉都是断断续续,很快司泰就醒了,睁着眼睛看看盛一雷,嘴巴一瘪就要哭。 盛一雷赶紧把他捞了起来,抱在怀里摇晃,同时嘴巴里念叨着什么。 他的动作很生涩,肢体僵硬,但看得出来还是练习过的,只是说话的声音太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盛一雷以往对家里人的态度很恶劣,宋雪慧看到监控,下意识就认为他在对宝宝说什么不好的话,而忽略了他的小心翼翼。 他这么抱着,司泰还真的安静了一会儿,但只要盛一雷把他放回婴儿床上,司泰就会不高兴地再次哭起来。 盛一雷似乎知道他这么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了,立即把孩子放回床上,自己快速躲出去,掩上房门。 十几秒后,月嫂听见动静出来,把孩子抱起来哄,盛一雷就出现在门口,一脸不耐烦地说:怎么又哭!有完没完了! 然后就是宋雪慧出现,跟盛一雷吵起来。 连着看完了几天的监控,盛一雷哄孩子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司泰安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一直到月嫂晚上出来查看婴儿的情况,盛一雷才会放下司泰,司泰也才会哭。 甚至有一天晚上比较安静,他们隐约听见盛一雷在给司泰唱儿歌,不过大概是唱得太难听,司泰很快就哭了起来。 盛一雷似乎觉得很没面子,愤愤地骂了句小混蛋,快速躲了出去。 宋雪慧没看完所有的监控,不过这一段是看过的,当时只注意到最后一句,瞧见盛一雷的脸色不好看,就觉得是他把司泰骂哭的。 不过说实话,她会误会盛一雷,跟盛一雷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也有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越时的事情,让司宁推翻了固有印象去看人,他看到这段视频,可能也会觉得是盛一雷在搞事情。 快进看完所有监控,宋雪慧意识到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儿子,正要上楼去跟盛一雷解释,就看见他从楼梯上下来了。 男生的行李很好收拾,盛一雷收拾这么久,还是因为他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给砸了,才浪费了一些时间,他最后拿了几套日常换洗的衣服就下来了,看也没看宋雪慧一眼,拎着一个包大步走出门。 宋雪慧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盛一雷,忙喊了一声:一雷! 但常年积累下来的生疏和隔阂不是那么容易消融的,盛一雷充耳不闻,连脚步的停顿都没有,直接消失在门口。 半分钟后,他的超跑从车库出来,在门口轰了几声,带着愤怒疾驰出去! 宋雪慧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拒接,最后干脆关机了事。 她神色黯淡下来,司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在上学的时间到了,他干巴巴说了几句话,就拎上保温盒出门。 不过今天的越时好像有点奇怪。 小徐开车到小巷口,越时已经在那等着了,不过没骑车,司宁下车时问了句:车胎又让人扎了? 越时没回他。 司宁也没觉得奇怪,等小徐把折叠车组装好,骑了上去,朝越时说道:我载你一程? 他只是想着越时载他挺多回,自己现在也骑车了,载越时一次也算是礼尚往来。 但这在越时心里的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越时原本听了猴子的话,想要好好冷一冷司小宁,让他知道自己能对他好,也能随时收回去。 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到早上六点出网咖,猴子给他制定了一套特别完善的攻略计划。 结果司小宁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越时看着司小宁转回去,把书包背到前面,对他露出毫无防备的后背,内心有一点动摇。 但是看到自行车后头还没有他膝盖高的后座,那一点动摇又收了回去,哼道:太矮了,不坐。 可以踩着,扶住我的肩膀就行。他以前见过别人这么载过人。 越时瞧了眼司小宁的肩膀,又有些动摇,心里想着不行啊,他是要让司小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始乱终弃的错误的,怎么能半途而废,开口时说的却是:你载得动吗? 我好歹也是个男生吧!司宁扭头看他,歪了歪脑袋,上车。 不知道为什么,越时觉得司宁今天好像比平时开朗了一点,心口一阵阵发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司宁重复道:上车啊。 越时差点点头说一声好嘞就站上去了,直到差点摸上司小宁单薄的肩膀,硬生生止住了,梗着脖子说:不上! 司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疑惑道:你在闹什么别扭? 什么叫闹别扭! 越时转开脸,说不上就不上。 那行吧。 司宁现在看他,怎么看怎么像跟宋女士闹别扭时候的盛一雷,不过没有盛一雷那么让人生气。 他从自行车上下来,重新把书包移到背后,推着车往前走。 越时还以为他会让自己骑车载他,还在想他才不要骑这种小轮子的车,太娘了,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司宁还在往前走,越时酸溜溜地想:一点都不在意我跟没跟上,司小宁真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话虽这么说,但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总觉得那个装满练习册和作业本的大书包特别碍眼,忍了忍没忍住,几步跨上去,抢过司宁手里的自行车把,一屁.股坐了上去,说:上车! 司宁定定地看他,越时脸一红,唠唠叨叨的解释道: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载我?到时候给你整摔了! 他这硬找理由的模样挺好玩,司宁笑了一下。 越时觉得他这是在笑自己立场不坚定,眼睛一瞪,你笑什么! 他这样子跟平时还真是不太一样,不过司宁也不怕他,笑眯眯地摇头说没有,扶着他的肩膀站到后座上。 操。 他一站上来,越时心里就暗骂了一句,耳根忍不住红了起来。 司小宁的手心热乎乎的,紧紧抓着他的肩膀,站上来之后身体还贴着他的后背,呼吸就喷在他的脑袋边上,简直就是在勾.引他! 越时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加上骑不惯这种小轮车,开头几米摇摇晃晃,差点把司宁摔下去。 司宁抓得更紧了,他不习惯叫喊,收到惊吓也只是紧紧抱着越时的肩膀,不吭声。 等缓过来,他才开口:越时,你好好骑啊。 分卷(18) 越时却觉得他的呼吸全都喷洒在自己的耳边,痒痒的,忍不住侧了下脑袋,想蹭一蹭衣领止痒,结果却蹭到了司小宁的手,顿时僵硬了。 好在后面越时就迅速掌握了平衡,只是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猴子给他制定的作战计划,满脑子都是啊啊啊啊啊,司小宁抱住他了! 一直到学校,越时的脑子都是蒙的,上课前手机震了一下,是猴子发来的信息。 猴子:时哥!怎么样,我给你制定的计划不错吧!那女孩儿是不是又开始喜欢你了? 越时好不容易恢复颜色的耳朵迅速又红了起来,偷偷看了司小宁一眼,趴在桌子上装睡,一边拿着手机回复。 时哥:什么怎么样? 时哥:你以为我真的会用你说的方法吗? 时哥:天真,无知,幼稚!呸! 作者有话要说:ytt越时:没成功就是没做!不接受反驳! 今天开始每章留言掉落红包感谢小天使们订阅 安利一个大大的爽文!很粗长了可以宰了! 退出娱乐圈后我成了大明星by亡灵大菜菜 作为一个毫无名气的男团背景板成员, 因为没有继续包装的价值, 苏哲被公司舍弃,和公司和平解约准备退出娱乐圈 而在解约当天, 苏哲莫名其妙地绑定了一个不务正业的超级偶像系统?! 这个沙雕系统,每天的日常任务是10公里跑 给他的技能是短跑lv1??? 一年之后 体育时报 本国短跑选手苏哲在田径锦标赛上刷新了全国纪录!!! 娱乐新闻 据小娱了解,在田径锦标赛上刷新了全国纪录的选手是前偶像男团thethrid的成员苏哲?!!! 粉丝 粉丝们:这个破了全国纪录的人好眼熟 粉丝们:等等这个人????!!!! 粉丝们:好像真的是我们家的小透明idol!!!再后来 体育时报 恭喜我国著名短跑健将苏哲喜提全国射击锦标赛个人赛冠军! 恭喜我国著名体育健将苏哲喜获直到称为炙手可热的超级偶像, 苏哲的心情也依旧很复杂某个隐藏在角落落灰的家伙:为什么文案甚至没有我的戏份?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符南安10瓶;夏习清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周五下午连着两节数学课,一般都会被老师拿来小测。 越时本来不想写试卷,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数学老师却从讲台上走下来,拍了拍他的手臂。 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邹老师弯下腰撑在他的课桌上,压低声音道:老师看你平时也挺用功,就算给老师一个面子,不管会不会做,都看一看,好不好? 越时不太想理他,但是转头就看见司小宁在认真做题,不知道怎么的,还是拿起了笔。 邹老师原本还担心他不会听自己的话,见状放下心来,巡视了一圈考场,才回到讲台上,批改其他班级的作业。 等他差不多改完,抬起头的时候,越时却又趴在了桌子上。 五班的学习进度很快,已经教完高二的内容,这份试卷是上一届高二b班期末考的卷子,看来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邹老师摇摇头,不过不管怎么样,越时总算肯做出尝试,他心里还是挺欣慰的。 老师平时都不管他们考试的纪律,突然走到越时旁边说话,其他同学难免会注意到这边,尤其是很在意班级纪律的副班长。 他很喜欢管人。 从小学到初中,他一直都是班长,每个学期老师会让同学选班级委员,他选上班长以后,班主任就会把他叫到办公室,郑重其事地拜托他帮忙管理班级纪律,还有监督同学。 起初他年纪小,都是报告给老师,让老师处理。后来稍微长大一点,学生进入叛逆期,不喜欢老师管教,老师就会让他自己看情况处理。 渐渐的,班上没有一个同学不怕他,这种一人之下全班之上的感觉赋予了他无上的使命感。 时间久了就成了他性格的一部分。 他还很会察言观色,在老师面前跟平时完全是两副模样,还很爱往办公室跑,好学爱问,导致有同学抱怨的时候,老师都觉得他们是小题大做。 管一下纪律而已,哪儿有那么夸张? 副班长做题之余还会关注老师的动向,邹老师抬头一看越时,他也顺着老师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坐在越时侧后方,能看见老师看不见的一些事情 越时的确趴在桌子上,不过没有睡觉,而是撕了张纸放在腿上,拿笔写了几个字,往司宁手里塞。 副班长目露鄙夷,大喊一声:越时! 他的嗓门超级大,吓了周围同学一跳,邹老师也一个激灵,随即齐齐看向越时那边。 越时猛地抬起脑袋,皱眉回头,你瞎嚷嚷什么?有病? 副班长理直气壮,我看见你传纸条了! 邹老师也发现不对,下了讲台,走到越时身边,把手拿出来我看看。 越时耳朵诡异地红了红,把手往兜里一塞,不肯合作。 班上同学都反应过来,瞧见他这态度,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儿啊? 越时了?他跟司宁? 瞎说!司宁怎么可能跟他一起?肯定是他硬塞的! 虽然上次没考好,但班上的同学还是习惯性地相信司宁。 祝杨宏鄙视地看着那边,声音没刻意降低,不会做就别做,就他那成绩,都嫌浪费纸笔。 冯严眼睛闪了闪,关注的对象却跟别人不一样,司宁也了? 祝杨宏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他?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 祝杨宏没听清,你说什么? 冯严摇摇头,低头做题去了,没再说话。 那边越时还是不肯把纸条交出去,另一只手拿起试卷拍到邹老师手里,说:我写完了,纸条上不是答案。 邹老师让他气得笑了,难不成他还以为他们是觉得司宁要抄他的答案? 这时司宁却开口了,他没,我作证。 司宁还没看到那张纸条,不过他知道越时的水平,用不着。 对于成绩优异的学生,老师总是会更加偏爱,邹老师顿了顿,沉声道:不管是不是,先拿出来。 越时还想说什么,司宁拦了他一下,小声说:先给他。 越时盯着司小宁看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抽出手,把纸条往桌子上一丢,别开脸,一脸的不高兴。 纸条已经被他攥成了一团,邹老师严肃着一张脸打开,瞧见上面写的字时,神色一顿。 纸条我没收了,以后不要在课堂上讨论这种问题。 司宁:??? 越时的脸色慢慢涨红,趴下不动了。 他们的对话看在其他同学眼里,就成了越时被抓到的事实,一时间不少人都鄙视地看着越时。 班上都是学霸,越时成绩不好又打架,本来就不受他们欢迎,现在还加了个。 真是过分,平时影响司宁上课就够讨厌了,考试还要打扰人家。 还说什么他写完了?两个小时的试卷,才过去一个小时,班上数学最好的人也不敢说自己这么快就写完了吧?肯定是! 祝杨宏很喜欢参与这种话题,老师上节课就说了这节课要考期末试卷,找上一届的学长就能拿到题目,我看那张纸条是小抄,他把答案都抄上去了。 冯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道:他还把小抄给了司宁。 附近同学对视一眼,都转回去写试卷了。 祝杨宏道:虽然司宁成绩下滑了,但也不至于。你想太多了吧? 冯严冷冷看他一眼,埋头继续做题。 他已经做到倒数第二题了,祝杨宏一看他的进度,也不再关注越时那边,加快了答题速度。 五分钟过去,冯严刚在最后一题写上解字,司宁的声音就响起来:老师,我想交卷。 这种小测是可以提前交卷的,只要不影响到其他班上课,考完就能出去溜达。 不过五班的学霸们都很谨慎,平时就算提前做完,也要反复检查,直到打铃才会交卷。 司宁平时也是到打铃才交,不过他不用检查,一般都是把试卷放到旁边的空桌上,拿其他科目的练习册出来写那时候越时还没来,他旁边的位子是空的。 这次提早交试卷,是因为越时又给他写了张纸条,让他待会儿跟自己出去一趟。 司宁交了试卷,他们俩就出教室去了。 祝杨宏又忍不住吐槽:天天影响别人学习 冯严眼睛盯着司宁,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收回目光,手指从笔帽上挪开,上头全是坑坑洼洼的印子。 他还是跟祝杨宏作对,你管他们干什么?司宁交到朋友,挺好的。 祝杨宏: 祝杨宏觉得自己同桌说话是真的不讨喜,不过看在他成绩好的份儿上,还是能忍一忍的。 当初要是跟司宁做同桌就好了,也不用看着他被越时带坏。 祝杨宏摇摇头,转头正准备继续做题,就发现讲台上老师的表情有些奇怪。 邹老师改完了其他班的作业,就拿了司宁和越时的试卷出来改。 有了上回的教训,这次改司宁的试卷,他也没有掉以轻心,改得十分认真,一个个答案对下来,发现全都正确,才缓缓放松了神经。 看来上次的确是意外,司宁这回恢复了正常水平,考了150分。 邹老师满意地点点头,拿起越时的卷子,发现他把卷子都填满了,心想这孩子还是挺喜欢数学的,欣慰地笑笑。 然而改了几道题,他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越时填错了。 越时平时连作业都不做,邹老师心里有数,他就算考个零鸭蛋,也在邹老师的意料之中,他心里其实是打算给越时个卷面分鼓励一下就好。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越时不但没错,反而一连几道题都做对了! 选择题就当他是走运蒙对的,但是填空还有后边的应用题,居然也全部正确! 一道道题目仔细检查下来,邹老师花费了平时两三倍的时间,越改脸上的表情就越惊讶,惹得底下的学生都疑惑起来。 邹老师怎么了?表情那么难看? 该不会是让祝杨宏说对了,全是小抄吧? 啧啧真没见过这种人,骗自己有意思吗? 班上的议论让邹老师回过神,看了眼时间,说:我先回办公室一趟,待会儿考完让课代表把试卷送过来。 说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班上同学基本都做完试卷了,见状都开始议论。 发生什么了? 有上去交卷的同学瞥见了一点,说:越时和司宁的试卷都是满分! 越时?就他,怎么可能!果然是了吧! 祝杨宏啧了一声,遗憾道:可惜不是正式考试,不然这次肯定让他记过处分,说不定还能提前把他踢出咱们班! 冯严像是走神了一会儿,突然问:把谁? 祝杨宏理所当然道:越时啊!难不成还会是司宁吗? 哦。冯严垂下眼皮,跳过这个话题,做试卷吗?我新买了一套练习册。 又是二手的? 不是,这本全新的。我跟别人拼单买的。 拼单能便宜几毛钱?祝杨宏摆摆手,算了,都一样。买的哪套?我待会儿去小超市买。 冯严低下头,抓着试卷的手指紧了紧,指甲几乎把卷面抠破。 另一边,司宁跟着越时出教室,一路直接上了四楼。 越时耳朵的温度还没褪下去,背对司宁跨坐在栏杆上,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说:问吧! 司宁看了看四周空旷的环境,疑惑道:问什么? 越时突然卡壳,不是,你就不好奇我在纸条上写了什么? 为什么要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越时: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章20个小红包 感谢虞恬恬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橙汁1个; 感谢投出的小天使:小眼睛有糖4个;肆肆、果酱、是可爱的邹邹鸭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池塘10瓶;zy.7瓶;年上流云5瓶;榴莲牛奶3瓶;今天也是大甜甜、夏清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越时平时上课也老跟司宁说话,无非就是早饭在哪儿买的,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最近还多了男生跟男生谈恋爱的那些事儿,司宁对纸条上写了什么这件事,是真的没什么好奇心。 不过看越时一副希望落空的模样,司宁顿了顿,顺着他的意思问了一句:你写了什么? 越时耳朵一红,装模作样地转回去,背对司宁说:咳你问这么多干嘛,我不告诉你! 司宁: 让问的是他,不肯说的也是他,也就是司宁脾气好,没生气,只是说道:那我先回去了,还有套题没做完。 分卷(19) 哎,等一下!越时忙转身喊住他,面对司宁疑惑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行吧,我说。不过你保证不许笑。 司宁: 弄得好像是他强迫他说的一样。 越时脸色慢慢涨红,说道: 什么? 他的声音太小,司宁没听清。 越时眼睛一闭,干脆破罐破摔,大声道:我说,我写的是我有个同性.交友群要加吗! 司宁: 越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嘴唇动了动,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我原来在育才那边,跟猴子他们建了个群,只有男生嘛,所以就叫了这个也没毛病吧!你别笑! 司宁抹了把脸,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你才不肯给邹老师看? 废话!你没看见他没收纸条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早知道我就换张纸 说完,他还欲盖弥彰地解释道:真的不是我喜欢男孩儿,都是他们胡闹! 我知道。你不用每次都强调。司宁无奈笑笑,就这件事? 对对啊。 越时突然想是哦,就这么一件小事,他为什么要把司小宁拉到这里来说? 他看了看司小宁,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司宁倒是没有在意,那走吧。你把群号发我,我回去再加。 越时猛地抬头,你真要加啊? 同性.交友群,叫这种名字,司小宁都肯加,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啊? 没等他想完,司宁就平静地说道:我也没喜欢男孩子,有什么可心虚的? 越时: 没来由的,越时心头一跳,忽然有些心慌,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觉得司小宁肯定是嘴硬,毕竟喜欢一个直男,挺尴尬的。 不过他还是有点后悔,刚刚强调自己是钢铁直男的时候太着急了,一路上小心地偷瞄司小宁,担心是不是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回到教室,班上同学齐刷刷朝越时看过来,眼睛里的探究几乎让他以为邹老师把他的小纸条公布出来了,心头顿时砰砰砰直跳,下意识看了司小宁一眼。 紧接着,他意识到同学们的视线只落在他身上,就不高兴了。 要说同性.交友,司小宁也是当事人之一,而且是司小宁先暗示他的,他多艰难才保持住自己的直男人设,凭什么光鄙视他一个? 学习差就活该背锅吗? 好在没让他胡思乱想多久,祝杨宏止住了他的脑洞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祝杨宏大声说道:人蠢起来真的是无药可治,有些人成绩差就算了,连作弊都不知道做错几题,装得像一点。平时连及格线都够不到,突然考到满分,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这人平常一直针对自己,越时当然知道他在说谁,眉峰一挑,似笑非笑道:作弊还有这种学问?看来你研究得挺深啊! 学霸班最不齿成绩造假,同学们闻言都看向祝杨宏,看得他脸色涨红,你胡说什么!我的成绩都是自己考出来的,你这是诽谤! 哟,我说你作弊了?越时游刃有余地笑笑,这么着急忙慌跳起来,看来是心里有鬼? 你! 不等他说完,越时呛声道:我什么我?现在跟我说话不怕病毒传染了? 祝杨宏根本不是越时的对手,闻言脸色一白,活像是狗血剧里被人玷污的角色,下一刻就要冲到花洒下,大喊我脏了。 越时还想再刺激他几句,司宁适时拉住他,朝他摇了摇头。 看在司小宁的面子上,越时熄了火,转身回自己的座位。 然而越时暂时放过这个傻.逼,祝杨宏却不乐意就这么结束,大声嚷嚷起来:作弊的分数都是假的,你就自欺欺人吧! 越时懒得理他。 他跟司小宁上了回四楼,心情正好呢,这人就撞上来找不自在,刚刚那几句都是因为他破坏自己的心情,别的时候他可不想理这种傻.逼,平白拉低自己智商。 谁知道他不理,司小宁却开口了。 司宁定定看着祝杨宏,祝杨宏,你说越时作弊,有证据吗? 祝杨宏挺直腰板,仰头道:证据就是邹老师没收的小纸条!大家都看见了的! 司宁又问:纸条的内容你看过了? 祝杨宏被他问住了,支吾一会儿,说:邹老师没收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考试传纸条,除了作弊还能是什么? 那就是说你只是猜测。司宁心平气和地下了结论,语气平静得像只是陈述事实,我可以作证,那张纸条上写的不是答案,你说越时作弊,也是诽谤。 祝杨宏不服气,可是他上回考零分!平时作业也不做,上课回答问题都不会,怎么可能 司宁打断他,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可能。 祝杨宏: 班上同学面面相觑。 越时平时上课的状态有目共睹,他们并不认为越时真的是个隐形学霸,都觉得司宁这是在替越时遮掩。 最主要的,司宁除了回答问题以外,在班上几乎没说过这么多话,所有人都觉得很稀奇。 祝杨宏同样也不信越时能考这么多分,但这时预备铃响,生物老师跟往常一样提前进教室,他再不服,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反正最迟等生物课下课,成绩就出来了,到时候看他们还怎么狡辩! 祝杨宏一屁股坐下,愤愤地说道:真希望这节课快点过去,等成绩单出来,把越时的脸都打肿! 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邹老师平时改试卷都很效率,尤其是五班这种尖子生班级,都是优先改作业和试卷,方便他们周末回去订正集错,接着预习后面的课程。 今天成绩出得这么慢,邹老师肯定是处理越时作弊的事情去了。 五班是学霸班,同学们平时都专注学习,到问问题的时候才会互相走动一下,对外界的事情并不很感兴趣,班上跟他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多,冯严却是一个。 我也希望。 班上学霸虽然多,但真正沉迷上课和做题的没多少,冯严和祝杨宏算两个,平时都恨不得老师能征用课间时间来上课,这种想法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祝杨宏是被越时气狠了才会这么说,见冯严难得赞同自己一回,还以为他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十分感动。 他没注意到的是,冯严的目光一直阴沉沉地盯着司宁,直到生物老师说上课,才缓缓挪开视线。 另一边,越时也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司小宁。 司小宁刚才居然替他出头了! 虽然他根本不把祝杨宏放在眼里,但司小宁替他骂人,和他自己骂人,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越时的心脏现在扑通扑通跳个没完,脑子里一直在回放司小宁刚才怼祝杨宏的样子,嘴角压都压不下去,心说果然学霸说话就是不一样。 对付祝杨宏这种人,越时只想骂他个狗血淋头,司小宁却能有理有据,怼得他说不出话。 他心里彩虹屁乱飘,没过多久,拿肩膀蹭了司宁一下,司小宁。 生物老师正在讲题,司宁转过脸,视线却还在黑板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看向越时,问:你给我发群号了? 还没。 想起那个骚气的群名,越时总觉得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说:你刚才其实不用替我出头,我根本没把祝杨宏那傻傻瓜看在眼里。 越时本来想说傻.逼,但对着司小宁的眼睛,莫名其妙说不出口,临时改了个词。 司小宁这样的好学生,跟他以前交过的朋友是不一样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都不该进他的耳朵。 司宁却并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认真解释道:小测成绩今天可能出不来了,等会儿下课,或者下周一,邹老师可能会给你一张新卷子,让你再做一次。 越时的脑袋被司小宁怼人英姿塞满,有些反应不过来,成绩出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紧接着,不等司宁回答,他忽然想明白这里头的关联,不是,纸条他都看过了,还怀疑我作弊? 你做得太快了,而且还是满分。司宁没说他平时给老师的印象不好,才会被怀疑,教室监控平时不会打开,查不到监控,只能让你重做。 这些道理越时都懂,就连司宁没说的原因,他也知道,但还是觉得有点生气。 敢情姓邹的对他那么好,都是装出来的,亏他还看在这家伙的面子上认真考试! 越时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当时是看着司小宁在认真做题,才提起笔考试的,满心想着早知道他直接不写了,省得惹这一身腥。 司宁看出他的想法,沉默一会儿,说:越时,你晚上来我家吧。 越时脑袋里那个恶狠狠的声音瞬间消失,傻了似的盯着司小宁,手心汗都出来了,出口的声音莫名有些低哑:去去你家干什么?你爸妈不在家? 第25章 我爸不在家,我继母应该在。虽然不太明白这件事情跟自己的父母有什么关系,司宁还是回答了越时的问题,不过他们在不在都没什么关系。 越时磕巴了一下,这、这样不太好吧? 他心想原来司小宁这么奔放的吗?爸妈在家也能那啥啥? 可是他刚刚也没做什么呀,司小宁怎么突然就开窍了,还这么主动? 没关系的,他们早晚都会知道。 越时感觉自己就是过年时候放的烟花,啾的一声飞上天,下一秒就会轰的炸开,脑子里一团浆糊,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司小宁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现在就带他去见父母? 没等他想起自己钢铁直男的人设,司宁便说道:你数学不错,物理的基础应该比较好补,晚上就带物理的书吧。 越时:??? 越时反应了一会儿,不是你叫我去你家,是要给我补课? 司宁点头,理所当然地反问道:不然呢? 不然不,没什么。 越时牌烟花发射失败,在半空中遇到强冷空气,掉下来碎成了渣渣。 司宁以为他不想补课,转过来,近距离地看着越时的眼睛,认真道:越时,下周就月考了,月考成绩会计入下学期的分班排名,我不想你转走。 先前跟蒋逸聊天,司宁得知d班很多人都不会乖乖待在学校,给老师面子的,早上和中午上课前过来点个名,等学生会的人走了,就会跑出去玩。 而且d班内部有时候也会打架。 越时的脾气他这段时间也有所了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遇见找茬的人也根本不会退,太容易招惹是非了。 待在五班,好歹有自己看着他,班上同学也没可能跟他起武力上的冲突,还比较安全。 司宁觉得自己完全是为了安全着想,却忘了有蒋逸在,d班那群人根本不可能跟越时起冲突。 越时脸一热,心头小鹿瞬间发疯一样的乱撞,简直像是要把自己撞死,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好吧。 说完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内心崩溃地大喊:啊啊啊啊我又不是弯的,为什么要脸红啊! 这时邹老师出现在门口,朝物理老师招招手,把他叫了出去。 班上同学都好奇地看着那边,视线在两位老师和越时之间徘徊,显然都知道邹老师来是为了谁。 果不其然,两个老师说了几句话,物理老师就转身,朝越时招招手,越时,出来一下,邹老师找你。 邹老师补充道:把你考试的草稿纸带上。 越时脸上温度还没消下去,拿了草稿本,噌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却被司宁叫住了。 司宁朝他笑了一下,加油。 废话! 越时转头出去,脸更红了。 等他出去,班上同学小声讨论起来。 邹老师叫他出去干什么啊? 估计是说小测的事儿吧?我刚才去办公室,看邹老师都没改试卷,跟其他班的数学老师讨论他那张试卷,好像还吵起来了。 不会吧?他真的作弊了? 这种事情对于这些学霸来说很遥远,先前毕竟只是猜测,跟真实发生还是有点距离的。 祝杨宏说道:看他脸红这样儿,肯定没跑。 邹冠祥刚才的确跟同事在办公室吵起来了。 他是相信越时没作弊的,毕竟越时转学到现在,无论哪个科目的小测,全是交白卷,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成绩。 而且他一开始还打算睡觉,是邹冠祥过去劝越时好歹看一看,他才提起笔。 什么作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 这份卷子是他们学校自己出的,网上都没有答案,手机作弊更不可能。 何况越时一个小时不到就做完了整套卷子,明显是一刻不停地在写。 所以邹冠祥拿越时的试卷回办公室,并不是为了让同事看他是不是作弊,但同办公室的老师都听过越时的事迹,瞧见他的分数,都觉得不太可能。 这些毕竟只是推测,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他没有作弊。 邹冠祥平时脾气好,但却很护短,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你这是偏见!你怀疑他作弊也是没证据的事情,凭什么让我的学生自证清白? 那老师让邹冠祥噎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他作弊了?不就是说个可能性吗,至于这么激动 邹冠祥火气上头,一点儿也没让步,那我现在怀疑你不是你,你给我证明一下? 分卷(20)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一个老师站出来劝道:我看还是重新出一张试卷,让他当着我们的面写,不就真相大白了?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越时跟着邹老师到办公室,发现里头还站着不少其他班的老师,他不认识,但平时多少见到过。 怎么着?还搞三堂会审啊? 办公室过道上多出来一套桌椅,越时刚听过司小宁的提醒,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毫不客气地往那一坐,手往后架在椅子靠背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把草稿本往桌上一拍,说:我没作弊,草稿都在这儿,要是不服气,现在给我张试卷也行。 这语气听得其他老师皱眉,拿过草稿本一看,倒的确是这张试卷上的题目,但内容很少,只列了几个式子。 邹老师有些歉疚地说道:你别误会,老师们都相信你。但你最后几题的解题方法用的是高三的内容,老师们主要是想看看你掌握了多少知识点。 众所周知,数学最后一题通常会设置得比较难,五班又是尖子生班级,邹老师拿来给他们做小测的试卷,难度都不会太低。 去年高二期末考的试卷就有些超纲,不过还是有一些学习比较自觉的学生,提前预习过高三的课本,自学之后能做出来,比如司宁。 越时也是。 邹冠祥原本就是想跟同事讨论一下,这种用高三知识点来做高二题目的情况,到底要不要给分。 谁知道最后演变成了这样。 越时扫了他一眼,撇撇嘴,倒是没嫌他啰嗦,直接伸手道:拿来吧,试卷。 打印机嗡嗡的响起来,试卷刚刚打印好,是其他班级的数学老师一起出的卷子,网上没答案,难度比小测那张试卷还高一点,但用的都是高二的知识点。 越时拿到试卷,抬头扫了眼周围的老师,嘴角往下一撇,不等老师们反应,埋头开始填答案。 邹冠祥心里也有一丝忐忑,毕竟越时来的时间不长,平时上课虽然认真,作业和小测却从来不写,万一要是考到知识盲点,那真是说不清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越时答题的速度非常快,每个类型的题目,前几题甚至都用不上草稿,就能得出答案。 只有到了公式比较多的题目,他才会在草稿纸上简单写一下,但内容也不多。 在场老师心里都有答案,几乎是越时刚写完,他们就知道是对是错,表情慢慢变得惊讶起来。 随着一道道题目被解出来,邹冠祥心里的大石也缓缓落下,等到下课铃响,越时刚好写完,他也吐出一口气,看看自己的同事们,大声宣布:全部正确!越时,你做得很好。 越时把笔一丢,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这群老师,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邹冠祥却并不责怪他,拿着越时的试卷对着那个怀疑他作弊的老师,特别大声地说道:全对!我学生做的! 越时还没走远,听见他这么嚷嚷,嘴角抖了抖,没忍住笑了下,幼稚! 五班的教室就在楼梯边,他出来的时候,班上同学都已经提前下课走了,只剩下零星几个。 副班长照旧等到下课铃响才开始收拾书包,祝杨宏和冯严则是特意为了等个结果,才留到现在。 除了他们三个和司宁,其他同学都走了,越时嘲讽地笑笑,对祝杨宏说道:你对我还真是爱得深沉啊,特意等到现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呸!不要脸!祝杨宏从头到尾都不认为越时真的会做那套试卷,见数学老师把他叫走,更是笃定自己心中的想法,理直气壮地大骂:成绩不好还作弊,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拉低水平! 越时看了眼司宁,发现他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没什么反应,顿时失去了跟祝杨宏说话的兴致,笑容一收,作弊?你有证据吗? 刚刚才在司宁那儿吃过亏,祝杨宏才不上当,成绩单就是证据!你等着吧! 越时觉得这种人真是有毛病,懒得再跟他掰扯,转头对司宁说道:收拾好了吗?我们走了? 司宁点头,把他的书包递给他,我以为你还要一会儿,收了几本书进去。 越时接过来,果然发现书包比平时重一点,里面装着这学期的物理书和作业本,还有几支笔。 还真是学物理啊? 越时莫名有些失望。 第26章 教室里,祝杨宏还在叫嚣:他肯定是心虚了,不然为什么不等成绩单? 冯严顿了顿,邹老师这会儿还在办公室,要想看成绩单,现在就能看。 祝杨宏突然被提醒了似的,对,看完拍照发到班级群里,我看他这回还怎么狡辩! 他噌的一下站起来,还没迈开腿,后门那边冒出来几个女生,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短发的女生问道:同学,你们班是不是新转来一个男同学啊? 她旁边的女生补充道:就是又高又帅的那个! 这话一出,几个女生都笑起来,脸上带着红晕,娇俏活泼的模样,看得三个一心读书的学霸也脸红起来。 尤其是冯严,盯着第一个说话的女生的脸,眼神发直。 祝杨宏没注意到同桌的异常,脸上温度降下去,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问他干什么?喜欢他?他成绩那么差,有什么好喜欢的? 几个女生的表情都僵在脸上,短发女生皱起眉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们就问一句,你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怎么还教训起人来了?管天管地还管别人喜欢谁,你当你自己是谁啊? 三个男生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短发女生的小姐妹拉了她一下,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她就是这个脾气我们就是想问问那个转学生是不是你们班的。 祝杨宏根本不能理解这些女生的想法,怎么会有人喜欢一个差生?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冯严便说道:是。他是我们班的,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们转告他。 祝杨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同桌,你怎么也这样 短发女孩倒是高兴起来,但也没说自己找越时干什么,只是说道:知道他在这个班就好了,谢谢你啊,同学! 说完就拉着自己的小姐妹们走了。 同桌又开始跟他唱反调,还要帮着那群小女生去联系越时,祝杨宏挺不高兴,但看在冯严成绩好的份儿上,没说什么。 走,我们去看越时作弊的证据! 副班长破天荒的什么话都没说,收拾好东西,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老师们还在讨论越时那份试卷,祝杨宏三个刚进去就听见一个老师说:我还是觉得不该给他分数。 祝杨宏和冯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果然如此的意思。 但紧接着,邹老师的话便打消了他们心中的兴奋 虽然用的是高三的知识点,但题目的确是做出来了,这都不给分,以后学生还乐不乐意提前预习了?邹老师想努力给越时争取分数,你刚刚还冤枉我学生作弊,现在他当场做完试卷了,又想扣他的分数,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不是我这是就事论事,你别发散行不行?那老师简直百口莫辩,这试卷考核的是高二的知识点,他用高三的知识点答题,就是没考核到,不给分有什么不对吗? 邹老师根本不听,你肯定还是记恨我上回没把车借给你去相亲! 我 办公室里一团乱,但从他们的话语之间,不难知道越时的成绩得到了邹老师的认可。 祝杨宏脸色一僵,瞧见桌上放着一张试卷,立刻就知道是邹老师说的那张新试卷,直接拿起来看。 冯严和副班长也凑过来扫了几眼,两个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几个都是爱主动学习的人,高三的课程当然提前预习过,但看过不代表会用,至少这张卷子上的题目,在高二知识可以解决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想不到还可以用高三的知识点来解。 越时这是在标准答案之外,每一题都给出了一种全新的解法。 难怪邹老师没有怀疑他作弊。 祝杨宏脸色微微发白倒不是因为越时真的没有作弊,而是没想到越时的成绩这么好,自己却一直针对越时,说他的成绩是作弊得来的。 他仍不敢相信,问邹老师:这是越时刚刚写的卷子吗? 邹老师已经被其他同事劝下来了,闻言点头,露出点笑容来,是他写的,你们想拿回去学习吗? 他知道这几个学生都很喜欢做题,平时遇到难题都会摘抄下来回去学习,才会这么问。 祝杨宏的脸色更白了,摇摇头,勉强道:不用了,高三的课程我还没看完 他自诩好学,但也只是预习过高三的课程内容,还没看完,更别说运用。 然而一直被他看不起的越时却做到了,还很轻松。 越时是在物理课上被叫出来的,考试时间顶天了也才四十分钟,却在下课的时候准时回到教室,可见这些题目根本难不倒他。 冯严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没钱,没办法提前买教科书预习,平时都是借祝杨宏的书来看,进度比他快不了多少,这试卷上的题,他能想到其他解题方式,但绝对做不到这么快。 跟祝杨宏不同,他没拒绝邹老师的好意,把那张试卷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副班长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当天晚上,祝杨宏在班级群里发了一张做过的数学试卷。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习题册安利,很多人都没放在心上,直到有人仔细看了解题过程,惊讶道:这不是高三才学到的内容吗? 其他同学闻言仔细看了看,顿时惊了,语文课代表居然预习得这么快? 这哪儿是预习啊?都会做题目了!我的妈啊,要不要这么拼命? 不愧是祝杨宏。 班上同学都以为这是祝杨宏做的,但很快,祝杨宏站出来说道:这不是我做的。 那是冯严做的? 他和冯严同桌,班上同学都知道他们经常会一起做题,冯严还会借祝杨宏的书看。 也不是。祝杨宏愧疚地说道:是越时做的,我冤枉他了,他真的会做那些题。还有这张试卷,他也考了满分。 班级群静默一会儿,被一片卧槽刷了屏。 班上同学都不敢相信,平时看起来最不爱学习的人,学习进度居然比他们快那么多。 数学是这样,那其他学科呢? 新来的同学居然是个学霸,五班的同学们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班群热闹了一会儿,就没人说话了。 从头到尾,冯严一直没出现。 越时没加班级群,不知道里面在讨论什么,司宁看了眼班群,跟他说成绩出来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这时候坐在司宁的房间里,感觉整个屋子都是司小宁身上的味道,脸上一阵阵发烫,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司宁本身属于耐热的体质,收拾好书桌一转头,发现越时脸特别红,还以为是空调打高了,就去衣帽间拿了条毯子披身上,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低了几度。 越时: 越时心想他又不会突然跳起来把司小宁吃了,至于这么防着他吗?还拿条毯子把自己裹起来。 像是被凉水浇过,越时心头的躁动歇了歇,真要学物理啊? 司宁嗯了一声,你不想学? 倒也不是 越时只对数学感兴趣,的确不怎么想学其他的科目,但司小宁都亲口跟他说不想他走。 他觉得蒋逸的理论有点道理,当大哥的就得照顾一点小弟的心情,所以看在司小宁的面子上,他可以勉强学一学。 司宁每天学习到半夜,为了不打扰其他人,就在自己房间摆了个书桌,挺大一张,两个人坐一块儿绰绰有余。 数学老师说过,数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越时的数学很好,高一上册教的内容基本都是跟初中衔接的知识,司宁就没准备更基础的资料,从高一上册开始讲,如果越时理解得快,就会跳过一部分暂时用不到的内容。 越时从来没有认真上过数学以外的课,什么老师上课他都觉得枯燥,司小宁给他上,他倒是不会犯困,但是会走神。 司小宁就坐在他对面,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司小宁看,看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一举一动,都像是照着他的审美长得,严丝合缝得抠不下来。 在以前的学校,越时也有几个小弟喜欢男生,gay里gay气的小段子没少听,但都没放在心上过。 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跳。 越时看司宁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司小宁讲题讲到一半,发现越时又走神,顿了顿,问:我讲清楚了吗? 啊?什么? 司宁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于是停下来,今天就讲这么多吧,我让厨房做了宵夜,吃完再走。 越时有点忐忑,我不是故意走神的 实在是司小宁长得太好看了,他忍不住。 司宁说没事,太晚了,再讲下去你回家就很迟了,不安全。 越时没说话,盯着司小宁白净的脸,心想:如果司小宁留他的话,似乎不回家也没事。 第27章 司宁和越时下楼吃夜宵,撞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操,你不做作业,又他妈乱跑出来干什么!盛一雷暴躁得不行,你有病吧!非得这个时候出来? 司建华出差,宋雪慧半夜才会回家,盛一雷掐准了司宁平时写作业的时间溜回来,却没想到司宁真的有朋友,还带回家来了。 分卷(21) 越时一听就有点不高兴,但这是在司小宁的家里,他憋了憋,问:这谁啊? 这是我家!你说我是谁?盛一雷抢白道,你又是哪个?大半夜在我家干什么? 盛一雷说话实在是太招人烦了,要不是司小宁在边上看着,就算他是司小宁的哥哥,越时也要给他套个麻袋,拎出去打一顿。 司宁忙把越时往自己身后一拉,他是我同桌,来和我一起学习的。 司宁之前就想过给越时补习,怕他们俩遇见,才特意挑了个盛一雷不在家的日子带越时过来,却没料到盛一雷跟宋女士早上吵成那样,晚上居然会偷偷溜回来,到头来还是让他们俩撞到了一起。 两个人都算不上什么好脾气,盛一雷更是不用点就炸,这撞到一块儿打起来,想想都疼。 不过出乎意料的,越时不耐烦归不耐烦,倒是没有跟在学校似的,直接怼上去,但也没叫人。 越时其实挺想怼盛一雷的,但司小宁一抓他的手,他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了,冷冷看了盛一雷一眼,跟着司小宁下楼去吃宵夜。 奇怪的是盛一雷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着下来,就坐在越时对面,挑剔地上下打量他。 厨房阿姨端了两碗蟹黄面出来,瞧见盛一雷回来了,脸色一顿,忐忑地问道:大少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煮。 盛一雷从来没有苛责过佣人,但他平时的做派实在让人没法不害怕,家里佣人对上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瞥了眼越时和司宁面前的蟹黄面,说也要这个。 厨房阿姨有些为难,二少下午说要带同学回来吃,我只买了几只螃蟹,剥好的蟹肉都用完了,现在再做的话,要好几个小时 越时: 之前看司小宁给自己带的早餐,越时就知道司小宁家庭条件挺好,但没想到他们家居然有钱到家里佣人都得喊少爷的程度。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电视剧里的大户人家才会用这种称呼。 越时忍不住看了司宁一眼,心想:司小宁这么好的家庭条件,他们俩要是真的在一起,他爸不会丢个几百万出来,让他离开司小宁吧? 想着想着突然发觉不对,他是钢铁直男啊!怎么可能跟司小宁在一起! 但是司小宁都把他带回家了,虽说没见到父母,见哥哥也差不多了,他要是拒绝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越时忍不住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了动摇。 正纠结着,司宁把自己面前的蟹黄面推到盛一雷面前,对厨房阿姨说道:没事,再给我下一碗葱油面就好。 越时回过神,说:别费那事儿了,反正我也不饿,拿个碗,我跟司小宁分着吃。 厨房阿姨看了眼司宁,司宁想了想,朝她点头。 他自己本身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今天越时过来,才会麻烦厨房阿姨,也吃不完一整碗,跟越时分一碗面,不用麻烦别人也不会浪费,的确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盛一雷看着他们俩分了一碗蟹黄面,戳戳自己碗里色香味俱全的蟹肉和蟹黄,莫名觉得腻得慌。 正巧门外汽车引擎声响,盛一雷把筷子一放,拎上行李箱再次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宋女士奔波了一天,身心俱疲,进门时与盛一雷擦肩而过,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一雷? 他不是早上就离家出走了吗? 盛一雷的脸色黑沉得厉害,理也没理宋雪慧,跟早上一样,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大门。 但为了保持隐蔽,他没把自己的超跑开回来,走到门口想起来,浑身低气压地掏出手机,打了个滴滴。 宋女士: 赶紧让人把他的行李箱夺过来,宋女士拉住盛一雷,低声道:一雷,妈妈知道冤枉你了,妈妈跟你道歉。你先回家好不好? 盛一雷神色微动,但这时他约的车已经来了。 司机开到司家门口停下来,狐疑地看了眼盛一雷和宋女士,问:是你们约的车吗? 宋女士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他不走,闹着玩儿呢。耽误您事情了啊,抱歉抱歉。 这不是耍人玩儿呢? 司机嘀咕了一声,看盛一雷块头挺大,也没说什么,摇摇头自认晦气,掉头准备离开。 宋女士转头拉了下盛一雷,说:你乖乖听话,回家去,你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买,行吗?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戳到了盛一雷的神经,他脸色一变,推开宋女士的手,拦住面前的网约车,等下,我跟你走。 然而刚打开车门,宋女士就追了上来,一下把车门关上,从手包里拿出一叠钱,对司机说:师傅,他说笑的,这孩子闹别扭呢,您先走,这就当是给您的油钱。实在不好意思 司机本来想发火,看到钱,脸色缓和不少,依言给车门落了锁,还不忘对宋女士说两句:你这孩子趁早管,多大的人了,拿网约车开玩笑,光长个子不长脑子,要是遇见个脾气暴的 话还没说完,车门上突然砰的一声,就见刚才还客客气气的女人表情一变,一脚踹在他宝贝车的车门上,一手叉腰,另一手指着他,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那凶恶的模样不仅吓到了网约车司机,连司家的佣人都愣了一下。 只有盛一雷反应过来,赶紧抱住她的腰把人往回拉,同时转头瞪了一眼网约车司机:还不走?等着挨揍? 网约车司机脚一抖,车子往前窜了一米多,过了一会儿,司机才反应过来似的,迅速踩下油门,跑了个没影。 宋女士还在大骂:我儿子是去年高考状元!瞎了你的狗眼! 骂着骂着还把手包给丢了出去,里头口红和现金掉了一地。 佣人们才反应过来似的,赶紧上前把东西捡起来,跟盛一雷一起把暴怒的宋女士拉回家。 餐厅里,司宁和越时两个人都不见了。 司宁在听到引擎声的时候就觉得不妙,宋女士和盛一雷见面就吵架,虽然现在误会解除,也不一定能有什么好气氛,于是当机立断,拉着越时回了自己房间,还拉上了窗帘。 越时心头砰砰直跳,压着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瞧着司宁,不是说吃完让我回家? 司宁有些头疼,从窗帘缝隙里瞧着外头盛一雷和宋女士开始拉扯,抱歉道:出了点事情,可能要麻烦你多留一会儿。 越时自动理解成司宁要留自己过夜,低头看看他纤长的睫毛,咽了口唾沫,第、第一次来就留这么久,不太好吧? 楼下隐约有声音传过来,司宁打开了音箱,听见这话顿了顿,你要跟家里说一声吗? 没打招呼就跑到同学家待到半夜,即使是为了学习,好像也不太礼貌。 越时耳朵一红,说:我给他们发条信息就行 音箱连接上手机,司宁平时不听音乐,点开了直播软件,顺便拿出今天的作业。 今天主播依然没有直播,也没有放请假条,司宁翻到前面,随便点开了一个视频。 越时给家里人打过招呼,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心肌梗塞不通车。 越时顿了顿,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心情激荡起来。 他抿唇,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司小宁,这主播是谁啊?我能看看吗? 司宁毫不避讳地点头,你可以自己打开。 他的手机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个直播软件和一个聊天软件,平时也不常用,就没设置密码。 越时却不一样,他手机里虽然没什么东西,但别人要是敢动,分分钟跳起来打人! 司小宁毫无防备就把手机交给他,在越时眼里,就是对他的完全信任,他心里顿时跟吃了糖一样,还是蜜桃味儿的。 暗自记下司小宁的账号,越时没多翻,把手机还给司宁,脑袋里却开起了故事会,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怕一个人睡吗? 司宁瞧见底下,车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宋女士居然猛地抬脚踹在车门上,那彪悍的模样看得他忍不住沉默了一会儿。 盛一雷的生父是司建华生意上的伙伴,司宁曾经见过,挺儒雅的一个人。宋女士来司家这么长时间,对他、对佣人都很温柔,司宁曾想过盛一雷那暴躁的脾气到底遗传了谁,现在看来,是儿子肖母。 等回过神,越时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东西,一副关爱同学的正直模样,红着脸对他说:那我们晚上一起睡吧! 司宁:??? 第28章 越时最后还是没能跟司小宁一起睡。 司家不缺客房,他真留下来也不可能跟司宁睡一个房间,况且今天宋女士和盛一雷都在,母子俩还没和好,他留下来也不合适。 越时只能遗憾的回家。 不过送越时出去的时候,司宁说了:我过段时间可能会搬到学校附近,到时候给你留个房间。 盛一雷跟他的矛盾最近不太起眼,加上快要期中考了,拿学习当理由,应该能搬出去。 越时心头一动,你要搬到学校附近?我们俩合租吗? 虽然对司小宁的家庭条件有了一点了解,但买房对于越时来说,还是有些遥远,觉得司小宁这样的高中生,应该不至于把整套房都买下来,还以为他零花钱不够,想要跟自己合租。 司宁愣了下,也行。 送走越时,司宁回到屋里,宋女士已经恢复成他熟悉的模样,只有边上手包外边磕破的皮告诉他:刚才发生的都是真实的。 宋女士拉着盛一雷的手,盛一雷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臭,但至少没有甩开她。 见他过来,宋女士朝他招招手,司宁也来,我把误会解释清楚。 宋雪慧知道冤枉了自己儿子,对之前的月嫂便起了疑心,晚上回来这么迟,就是去找了一个儿科医生做咨询。 那医生知道她怀疑新月嫂的原因,表情都有点绷不住,解释道:新生儿一般两个小时左右会醒来找吃的,睡眠超过三个小时,就要叫起来进食,一天到晚都不醒,这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没问宋雪慧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措辞也很谨慎,根据你的描述,考虑是前一个月嫂给孩子用了什么助眠的东西,但是现在时间过去太久,检查也不一定能查出来,所以 后面的内容,司宁和盛一雷就没必要知道了。 宋女士认真道了歉,盛一雷表情虽然臭,但也没说什么,拎着行李回了自己房间,显然是原谅她了。 司宁趁机说了自己搬到学校附近去住的想法。 他的理由很充分,宋女士没说什么就同意了,只是说让佣人过去帮忙打扫一下再走。 司宁松了口气,谢谢。 是该我谢谢你,这次多亏你细心,不然我和一雷宋女士摇头叹了口气,有什么需要的,记得跟阿姨说。 她到司家这么长时间,总让盛一雷改口,自己在司宁面前却一直自称阿姨,司宁顿了顿,但没说什么,点了下头,好的。 这边越时回到家,进门就发现家里黑漆漆的,只有客厅角落点了一盏昏暗的旧台灯,越妈妈在灯下眯着眼睛串珠子,瞧见他突然回来,愣了一下。 你这是干嘛了?又跟人打架,让人家赶回来了? 越时: 越时到嘴边的您怎么又不开灯顿时咽了回去,打开灯,没有,人家家里有事儿,我待那儿跟看戏似的你不是说今天工作累?串了多少了,吃饭没? 越妈妈说吃了,刚开始串,你就回来了,你是不是在家安了监控监视我呢? 您能不能想我点儿好? 越时坐过去夺过越妈妈手里的串珠,让她给自己递珠子就成,聊了两句,顺便提了一下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 越妈妈挺高兴,这么快就交到朋友啦?我听说你们那学校都是学霸,你同桌学习应该也特别好? 越时想到司小宁试卷袋里满满当当的满分试卷,点头,特别好。人也特好。 那你可别影响人家学习。越妈妈高兴了一阵,又问:是你同桌让你跟他一起住?你别误会了人家的意思。 说起这个,越时觉得司小宁这人真不厚道,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事情,还要他先问,弄得好像是他想跟司小宁同居一样。 想到这里,越时脸一红。 越妈妈狐疑地看着他,你真是跟同桌一起住,不是跟女朋友? 一句话提醒了越时,他明明是个钢铁直男,为什么要这么期待跟司小宁一块儿住? 他脸色顿了顿,越妈妈更怀疑了。 我告诉你啊,你成绩不好就算了,咱不是读书那块料,也不强求,但你要是跟人姑娘同居,毁了人家清白,到时候让人家挺着大肚子上门,就算你现在是咱家的顶梁柱,我照样揍你信不信? 妈,您说什么呢!越时有些恼,我真是跟同桌合租!再说了,您儿子哪儿来的女朋友?就算有,我是那种人吗? 我哪儿知道你是不是?越妈妈有理有据,你上回还用我的身体乳呢! 这事儿还能不能过去了? 越时被亲妈怼得没话说,但没想到串完竹子回房,跟猴子说起这事儿,猴子也怀疑他。 猴子:跟男的同居有什么好的?你俩想住一块儿,干嘛不住校?房租还便宜。 时哥:你懂什么?寝室就那么大点儿地方,我都嫌憋得慌,更何况司小宁你知道司小宁的家有多大? 猴子:多大?三万平方米的大床? 时哥:滚犊子!晚上不带你吃鸡了啊! 猴子:不是,时哥,关键是人家不在家住,也住不惯宿舍,那是人家的事儿,你干嘛也要搬过去? 分卷(22) 越时打了一堆字,看见这句愣了一下,莫名有点心虚,把聊天框里的字都删掉,重新打了一段。 时哥:废话,那是我同桌! 猴子: 以前你同桌还是林奇呢,也没见你对人家多好,转学了还能打起来 当然,这话猴子肯定是不敢当着越时的面儿说,私底下想想就算了。 猴子:对了时哥,你上回说的喜欢你的那个人呢?有进展了吗? 说起这个,越时最近有些迷惑。 时哥:猴子,我发现我可能大概也许不一定有点喜欢他? 他没有隐瞒的意思,用的是他,但猴子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打错了。 猴子:那不是肯定的吗? 猴子:你不喜欢人家,干嘛非要让人家喜欢你? 猴子:以前没少小姑娘跟你告白,你也没觉得人家影响你生活吧? 猴子噼里啪啦打了一大堆,越时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 不会吧。 难道他真的弯了? 猴子说了半天,见他没回复,换了个话题。 猴子:对了时哥,你们俩怎么认识的啊? 时哥:他好像是我粉丝? 越时忽然想起来,自己记了司小宁的账号,赶紧翻出直播软件查看。 如果司宁在这里,肯定能发现越时的账号跟他唯一关注的主播一模一样,打赏榜上,还有他自己的名字。 房间内书桌上摆着熟悉的牛奶罐,旺仔的大脸上还贴着肯德基老爷爷的笑脸。 越时先前跟司宁说自己晚上有事儿,其实就是搞游戏直播,但他怕司小宁觉得他不务正业,就没直说。 谁知道司小宁平时看起来一副沉迷刷题的乖乖牌学霸模样,私底下还会看他打游戏。 只要一想到每天晚上自己直播的时候,司小宁都会在屏目前给他喊小哥哥真厉害和小哥哥我喜欢你,越时的嘴角就忍不住咧向耳根,露出个略带傻气的笑。 看不出来,司小宁对他企图已久啊! 越时有些紧张地翻着自己的粉丝排行榜,很快就找到了司小宁的位置就在打赏榜的第一页,有个无敌霸主的称号。 无敌霸主是这个直播软件对送礼物粉丝的分级中,最高的一个,至少要投一万块钱,才能有这个称号。 越时做直播出名以后,赚的不止几万,但知道司小宁不仅是他的粉丝,还给他投了这么多礼物,就说不出的满足。 要知道,他最开始做这个的时候,连老妈都说他是玩物丧志,直到看他成绩救不回来,当主播也的确能赚钱,才渐渐默认这是一份工作。 直播软件还能点开粉丝的专栏,越时在司家的时候没好意思乱动司小宁的手机,这会儿才点进去,想看看司小宁平时都看些什么,滑了几下却当场愣住。 司小宁的粉丝专栏里干干净净,关注数只有1,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更壮观的是,司小宁的送礼名单里面,一长溜刷到底,全都是他的名字。 但这些都不是越时愣住的原因。 他盯着司小宁投出第一个雷的时间,看了好久。 越时忽然想起来,在他最初抱着玩玩的心态开通主播身份,却因为技术太菜还不爱说话被观众骂的时候,有一个小粉丝总是默默给他投雷。 小粉丝不爱说话,只有进直播间时的系统播报告诉他,小粉丝每天都会来。 那时候小粉丝投的钱对越时来说挺多,但他觉得在直播里感谢礼物,会显得他好像在向小粉丝讨更多的礼物一样,太功利,于是每天看到小粉丝进场,就会讲一个小笑话。 他从来没告诉观众,这个小笑话是讲给谁听的,不过出乎意料的,因为这些小笑话,他小火了一把。 后来越时的技术上去,粉丝也多起来,粉丝进直播间的消息一秒都停不住,他也渐渐忘了每天去看小粉丝来了没有,然后给他讲小笑话。 越时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在现实中遇到小粉丝,还是以这种方式。 那边猴子又问了句什么,久久等不到回复,几乎要睡过去,却突然收到了越时的消息 时哥:操!这基老子一定要搞! 猴子:?????? 什么玩意儿? 那姑娘难道是个大叽叽女孩吗? 第29章 越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生。 他身边不是没有喜欢同性的人,但大部分人都是异性恋,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也是个直的。 但是看到那一长串的礼物记录,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觉得就算司小宁不是女孩儿,就冲他是唯一一个关注自己那么长时间,还在现实生活里也对他那么好的人,他也乐意跟司小宁好。 当然,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弯了。 越时打心底里认为,自己只是被司小宁感动到了,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做这个决定,对越时来说还挺刺激,他这天晚上心潮澎湃,兴奋得睡不着觉,拿着手机想跟司小宁说这事儿,又怕他觉得自己在开玩笑,于是憋了一晚上,打算等见了面再说。 第二天早上,司宁一下车,就瞧见越时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站在小巷口傻乐。 你眼睛怎么了?司宁点点自己的眼下,昨天回去太晚了? 他不知道越时的家具体在哪儿,昨晚本来打算让小徐送他回去,但越时坚持不用,说自己家离他家不远,司宁才放心让他自己一个人骑车走。 越时经常在早餐问题上骗他,司宁还以为他昨天晚上又说谎了,觉得越时可能骑车很久才回到家,牺牲了睡眠时间。 坦然接受司小宁对自己的暗恋之后,越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闻言心里美滋滋的。 他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失眠。司小宁 嗯? 越时想告诉司小宁不用暗恋了,大大方方说出来,他一定会同意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合适。 司小宁都没跟他告白呢,他现在说出来,万一司小宁脸皮薄,生气了怎么办? 而且这样总有种他很心急的感觉。 明明他是因为看司小宁喜欢他喜欢得太辛苦,才会勉为其难喜欢司小宁的! 我有件事儿告诉你。越时顿了顿,矜持地说道:我弯了,从现在开始,喜欢男孩子了。 他期待地看着司小宁,想从他脸上看出兴奋或者惊喜的表情,手心都忍不住出了些汗。 但是没有。 司小宁的表情平静得出乎他的意料,闻言只是点头,说:哦。 越时: 就一个哦? 暗恋成真就这个反应,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越时的希望落空,整颗心空落落的,忍不住看着司小宁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重复道:我说,我弯了,我喜欢男孩子! 你小点儿声。边上路过的老大爷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司宁有些不好意思,拉了越时一下,我知道你弯了,待会儿就上课了,赶紧走吧。 越时: 还是觉得司小宁的反应不太对。 但司小宁说得对,的确是快上课了,一个优秀的男朋友,不该让自己的人迟到被记名字,越时即使不高兴,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他还是能争取别的福利的:你别让小徐哥组那小轮车了,我上回骑了,累得慌,还是坐我的车。 虽然还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但他已经开始以司小宁的男朋友自居,这话他以前肯定说不出口,有了这种觉悟之后,却说得无比自然。 男朋友不坐自己的车,像什么样儿? 司宁知道他没有暗恋对象,跟他相处时也放松了许多,但还是觉得越时今天的态度有点奇怪。 像他坐后座的时候,一般都是抓着越时的坐垫底下来保持平衡,越时也不会说什么,但今天就不一样。 越时坐上车,没有立即骑走,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忽然回头,抓起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肯定道:这样才对嘛! 没等司宁缩回手,越时便说道:我要开始骑了,你抱紧了啊! 说着便用力一踩脚踏,车子迅速冲了出去。 司宁身体往后一仰,差点掉下去,下意识收紧了手臂,整个人就贴到了越时的背上。 腰上是司小宁的手臂,背上还紧紧贴着司小宁的脸,温热的体温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印在他的皮肤上。 越时听见司宁小小的吸气声,顿时就有些心猿意马。 他没跟人这么亲密过,之前司小宁伸手到前面来,给他递风扇,他就觉得整个人燥得不行,更何况现在,这么紧紧地抱着。 越时感觉自己快要被太阳烤化了,但他并不后悔刚刚的提议。 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知道谈恋爱要做些什么,等关系更近一点,别说是抱一下,就算是亲亲,也 说起这个,越时几乎瞬间就想起司小宁颜色浅淡的嘴唇,只是稍微联想了一下亲上去的触感,手里的车把顿时不受控制起来,往旁边歪了一下。 司宁刚放松一点,又吓得抱紧了越时的腰,却不知道越时心里在想些什么,以为他故意吓自己,有些着恼地喊了一声:越时! 越时忙喊:失误!失误!我不是故意的! 到学校已经快要打铃,司宁和越时急匆匆往教室跑,却在楼梯口遇上了副班长。 要知道,副班长平时都是早读之前一个小时就到教室了,比班上所有人都早,坐下来就开始刷题,除了上体育课和跑操,几乎不出教室门。 看他在楼梯口守着,越时还当他是想找茬,当即拉住司小宁的手,跟他说:你先进去准备上课,我来应付他。 他很有当攻的自觉就算弯了,他也不觉得司小宁那身板能压自己何况就算他们俩不是那关系,他也会让司小宁赶紧走。 打架斗狠是他的事情,司小宁好好学习就成。 越时挺胸对上副班长,正准备放狠话,却不妨副班长比他更早开口:对不起! 越时: 这还怎么接啊? 司宁原本不放心,怕他们俩打起来,闻言顿时知道副班长等在这儿是干什么,安心地进了教室。 但副班长要是这么简单的道歉,就不是他了。 他顿了顿,还是很有底气地说道:以后考试不要传纸条,这次是小测没什么,以后大型考试,老师可不管你纸条上写的是不是答案! 这人说话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但莫名的,越时觉得他这回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好了一点。 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又被副班长拦住一会儿,越时进教室的时候预备铃已经响完了,但副班长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也迟到还是怎么,一句话都没说。 不止是他,越时以前进教室的时候,都会接收到几道嫌弃的目光,其中以祝杨宏的目光存在感最强,好像觉得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污染自己一样。 但是今天进来,虽然投向他的目光还是很多,但基本都是忌惮和歉疚,柔和得让他都有点不自在。 越时狐疑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司笑宁已经准备好了早读的材料,顺便给他递了一份,越时还在关注其他人的眼神,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接了过来。 这些人吃错药了?怎么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 以前是对你有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就好了。司宁没有多说,点了点他手上的资料,这是高中三年语文和英语的知识点,期中考可能会考到的内容我都标记出来了,你主要背这些就行。 越时猛地回神,啥? 他翻翻手里厚重的册子,昨儿晚上司小宁教他的物理好歹还有公式,能看得懂,这些密密麻麻的字和单词,真是看得他头晕眼花。 关键是 这么多,全部都要背?!越时想过,他的基础很差,要留在五班陪着司小宁,可能会很艰难,但没想到会有这么难,不是期中考什么时候? 下个月末,数学竞赛回来,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越时: 一个月的时间哪儿够啊! 司宁看着他的脸色,也觉得这对于从来不学这些东西的越时来说有点困难,想了想,放低了要求:要不,等早读结束我再缩小一点范围? 这回越时倒是不乐意了。 说什么呢?越时拿出当大哥的勇气和担当,但看到手里厚厚一叠资料,还是磕巴了一下,这么这么点儿东西,能难得倒你时哥?还缩减,看不起谁呢! 司宁有些犹豫,可是 越时抢白道:可是什么?没有可是!你这是在质疑哥哥我的能力? 海口都夸出去了,后面的话也就不难了,越时说完,一把搂住司小宁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这边一带,瞧着他忽然瞪大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司宁没防备他突然发力,直接撞进了越时的怀里,还由于惯性,往前带了一下,差点直接跟越时脸贴脸。 越时!你 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越时鼻尖都是淡淡的蜜桃香味。 他被司小宁亮晶晶的眼神闪得有些心慌,舔舔嘴唇,咧开嘴笑了下,呼吸就喷在司宁的嘴巴上,带着热乎乎的湿气,哑声道:司小宁,你是不是还想试试? 第30章 这回司宁听清楚了,愣愣看越时一会儿,脸上慢慢红了起来,轻轻推开他,说:越时,别开这种玩笑。 他不清楚自己的取向,但知道越时喜欢男生。跟一个取向为男的朋友靠这么近,还开那方面的玩笑,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联想。 司宁不习惯跟人走得太近,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经历,近乎本能地排斥。所以他在每一段关系中都很被动,越时算是那件事情以后,唯一由他主动结交的朋友。 还是为了暂时解决感觉互换带来的麻烦。 想到这里,司宁避开越时的眼神,垂下了视线。 分卷(23) 越时却当他是害羞了,心说司小宁脸皮怎么这么薄,他都那样说了,还不赶紧主动一点,什么时候才能追到他啊? 为了把自己赶紧送出去,越时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心。 第一节 下课,上周五数学小测的试卷才发下来,班上同学纷纷围过去看。 为了刺激同学们竞争的积极性,五班试卷发下来之前,课代表都会按照分数由高到低来整理,因此班上同学首先看到的就是最顶上的两张满分试卷。 分别是司宁和越时的。 司宁平常成绩就好,他们羡慕归羡慕,已经习以为常,但越时就不一样了。 一群人围在越时的试卷前研究了半天,看到解答题跟他们完全不同的解题思路,这才彻底相信越时是个隐形学霸。 难怪司宁愿意跟他玩,果然学霸的朋友都是学霸。 啊啊啊都怪语文课代表,我一开始就说他长得那么帅,不像是做那些坏事的人,结果他非说越时在校门口打架之前对着越时犯花痴的姑娘后悔不已,要不是他,我早就去找越时搭讪了! 得了吧你,人打不打架跟学习好坏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你自己立场不坚定? 你不也没跟人家说话! 你以为我是你啊?再说了,帅哥哪有做题好玩? 祝杨宏上周五就知道了结果,此时没去凑热闹,而是走到越时的座位边上,递给他一整套数学真题卷,一脸沮丧,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还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这是赔给你的。 他眼镜后边是厚厚的眼袋和浓重的黑眼圈,才两天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显得整个人都很憔悴。 越时看着那一堆试卷: 这群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谁他.妈道歉赔礼是给人送试卷的? 给他添堵呢? 越时没说话,附近的同学却喊了起来:哇!这套试卷很难买的!我跟好几家书店的老板问了好几次都说缺货,你上哪儿买到的? 我家里有人是开书店的,进货就给我留了一份也只有这一份了。祝杨宏解释了一句,脸色通红,有些忐忑地看着越时。 如果不是因为越时的成绩真的很好,他绝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道歉。 太丢人了。 越时却并不接受他的好意,对那同学说道:你喜欢就拿去。 他不是多计较的人,但要他收下这劳什子的试卷,每天跟这群书呆子一样,除了背书还要刷题,绝对不可能。 那同学惊喜道:真的吗? 你问他。 越时有时候觉得五班的学生真可怕,学习学魔怔了一样,司小宁在这种环境里却没有变得跟他们一样,实在是太难得了。 祝杨宏的脸色一白。 跟那个同学说的一样,这份试卷特别难买,一进货就会被抢光,是他拜托开书店的阿姨特地给他留的,拿出送给越时,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 可是越时却随手就把它送给了别人。 但越时的成绩好,他今天必须道歉,至于送的礼物给谁,他还真的没有什么立场管。 祝杨宏肉疼了一阵,只好点头,越时都这么说了给你吧! 那个同学拿着试卷欢天喜地的走了,祝杨宏看了眼司宁,也说了声对不起,你和越时一起玩是对的,我不该那么说你。 这件事情上,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司宁。 朋友被自己当成差生诋毁了还不算,他还说了对司宁很失望这样的话,真是太不应该了。 但市面上有的学习资料司宁好像都不缺,而且班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学习进度,祝杨宏也不好贸然送习题册,怕送错,只能送他几本笔记本。 司宁瞧着他的神色,顿了顿,摇头道:不用道歉,我没放在心上。 祝杨宏还想说什么,越时却瞧了眼他送的笔记本,发现跟司小宁给他买的那本封皮一样,脸色一黑,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打扰我们学习了!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一点儿也不心虚。 祝杨宏只能默默离开。 他走后,越时怎么看那几本笔记本怎么不爽,突然想起自己买的一堆笔记本,干脆从座位底下抽了几本出来,换掉祝杨宏给的那些。 司宁在刷题,眼角余光注意到了这一幕,但瞧了越时一眼,没说什么。 司小宁!越时换完本子就开心了,又开始骚扰司宁。 他之前不觉得自己弯,都认为司小宁追人的进度太慢,现在肯弯了,更是坐不住,试探着说道: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 这周末就是竞赛,司宁正在刷竞赛题,闻言头也没抬,没有。 越时: 也是,暗恋一个人怎么可能还找他倾诉呢? 但是司小宁平时都跟他在一块儿,好像也没听他说有别的朋友 越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司小宁,过几天我叫上猴子和蒋逸他们,我们一起吃顿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 第31章 第三节 课后,大课间跑操结束,司宁去了一趟教师办公室,老师,明天的体育课我想请假。 班主任很喜欢司宁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知道越时不会影响他学习之后就更喜欢了,闻言立即关心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很严重吗? 司宁听见这话就知道不太可能请到假了,抿唇沉默一会儿,摇了摇头。 果然,班主任为难道:明天情况比较特殊,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话,尽量还是不要请假 司宁成绩好,又听话,如果是平时他来请假,班主任都不会过问太多,直接就批准了,但是这次的确不一样。 上周的体育课,体育老师就说过这周有领导过来视察,随便让学生早退,要是被上头抽查到,不好解释。 司宁对这个结果不算意外,说了句谢谢老师就离开了办公室。 越时倚在门口等他,瞧见他出来,立刻就站直了,正要说话,忽然发现他脸色不对劲,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怎么了?他凑到司小宁边上,挨批评了?考满分都不满意,这些老师想上天啊? 司宁摇头说没事,打起精神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越时不好意思说他是特意在这儿等司小宁,扯了个提前准备好的幌子:我跟猴子他们说过了,晚上一起出去吃,来告诉你一声。 司宁心里揣着事情,一点也没怀疑,点点头就往教室走。 越时看出司小宁心情不好,但他不说,越时没处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挠了挠头,只能默默跟在司小宁身后回了教室。 晚上出去吃饭,定的地方离学校不算远,蒋逸又骑着他那花里胡哨的香奈儿自行车等在学校门口,已经跟提前翘课出来的猴子聊上了。 猴子看了眼时间,刚下课,估摸着越时和司宁还有段时间才出来,悄咪咪地问道:听说有个女生暗恋我们时哥,你知道是哪个吗? 蒋逸摸了摸下巴,暗恋不知道,不过喜欢他的好像挺多,你是说哪个? 猴子回忆了一下越时给自己的描述,不太专一,一会儿暗恋一会儿不暗恋的,估计暗恋得挺明显,都影响到时哥的生活了。可能还是个女装大佬? 蒋逸: 前面的都不说,他们这种学校还能出女装大佬?纪律扣分扣不死他的! 这时司宁和越时出来了,猴子赶紧止住话题,朝他们挥了挥手,时哥!这儿! 蒋逸看着两手空空的司宁,你车呢? 越时顿时乐了,嘴都合不拢,颇有些得意的意思:他坐我的车! 蒋逸和猴子都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不明白载个同桌有什么可嘚瑟的,又不是女朋友。 确定关系是大事儿,虽然还没挑明,但越时还是挺高兴,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海底捞,打算好好庆祝一下。 点菜的时候,越时看司宁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想了想,给他点了杯酒。 司宁的酒量仍然很浅,一杯啤酒下肚,脸色就红了起来。 蒋逸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醉了,嫌弃越时道:你怎么回事儿啊?知道学霸酒量差还老给他点酒,明天省里的领导还要来视察的! 上回他是不知道,才让司宁喝了酒,不然当大哥的肯定不会让小弟勉强的。 越时都忘了这件事儿了,说没事,这么点酒,睡一觉就醒了,不会耽误事儿的。 猴子问:时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们吃饭啊?有什么好事儿吗? 越时心说当然有,但是司小宁还没告白呢,现在还不能说,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蒋逸瞧了越时一眼,你不会吧,谈恋爱了? 跟那什么女装大佬? 越时瞧了眼司宁,含糊的小声道:算是吧别说这个了,来,喝! 他们三个都是能喝酒的人,酒足饭饱后,越时付了钱,跟蒋逸和猴子两个告别,然后回来扶司小宁。 司宁喝了酒,平时清冷的眼睛就像是被雾蒙住了一样,水汪汪的,看得越时心头发烫,低咳了一声,你还能坐住吗? 司宁停顿两秒,点头。 但越时实在不放心让他坐在后座,就拿了他的手机,打电话让小徐过来接人,自己则是一手扶着司小宁,一手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海底捞开在商业街,四周的人很多,越时和司宁两个长得又亮眼,走在路上很多人都转过来看他们。 越时有点害臊,不好意思再抱着司小宁,改为抓着他的手,牵着他找了家肯德基坐下来,给司小宁要了个儿童套餐。 小徐还要一阵儿才能过来,越时趁着这个机会,问道:司小宁,你今天去办公室,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司小宁喝醉的时候特别老实,问什么都说,越时本来就是抱着这种打算,给他点的酒,但这次却失灵了。 喝醉的司小宁老实倒是老实,但越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问了半天都问不到点子上,最后小徐都来了,也只知道司小宁不高兴,跟明天领导过来视察有关。 可是为什么呢? 越时想不明白,送司小宁上车的时候,就问了小徐。 小徐一听就知道是为什么,但碍于司宁之前的经历,只是摇了摇头,这我不好跟你说。 行吧,不说就不说,越时自己找原因。 第二天上课,司宁整个人都显得很焦虑,越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最后憋不住了,干脆直接问:司小宁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司宁闻言顿了顿,摇头,说:没有的事,你怎么会这么想? 越时默默看了眼他桌上的习题册。 司小宁每天都会做很多题目,每个科目的都有,做的速度特别快,唰唰唰的,笔基本没停过。 但是今天他一题都没做出来,整个早上都在走神。 这要是没事才怪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司宁就是不肯说。 憋了一早上,眼看着司宁的状态越来越焦虑,越时最后忍得心里发毛,最后一节课快下课的时候,一把抓住司小宁的手腕,把人拉了出去。 政治老师吓了一跳,但没管,瞧清是谁之后就收回视线,找到自己刚才读的地方,继续往下念。 越时,你干嘛? 司宁怕影响到其他班上课,压低了声音喊的,越时大概是没听见,一路拉着他到二楼的洗手间,抬脚把门勾上,挂了锁。 司宁手腕被紧紧捏着,怎么都挣脱不了,心底烦躁更加浓郁了,皱着眉头深吸口气,沉声道:越时,你放开。 越时用的力气太大了,他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其他感觉都在,能感受到那种紧绷的压迫感。 越时手腕上传来一阵阵疼,不过他没在意,以为是玩游戏玩多了。 他依言松开司宁的手,但眼睛紧紧盯着司宁的眼睛,脸色沉下来,你到底在烦什么?不能告诉我吗?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是你朋友? 他也觉得很烦躁,觉得司小宁脸皮薄不承认自己暗恋他就算了,为什么别的事情也要瞒着他? 司宁的手腕已经通红,越时说到最后有点底气不足,想帮他揉一揉,却被他躲开了。 司宁感觉不到痛,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揉了两下,说:越时,这不关你的事情。 越时手腕的痛感缓解了一些,但他依然没有放在心上,全副身心都被司宁那句不关你的事情牵住了。 他心里恼火极了,但又不敢对司小宁发火,正好这时外头有人敲门,想进来上厕所,他扭头大吼一声:敲屁啊!不会去别的厕所,赶着吃屎? 外头的人嘀咕了一句什么,走了。 司宁站在原地没有动,视线垂在地面,没有看越时,嘴唇抿得紧紧的。 越时瞧着他手腕上的印子,很想跟他道歉,但只要一想到他跟自己说不关他的事,心里就有一团火在突突。 最终他们俩谁也没说话,越时猛地打开门出去,门板摔在墙壁上,特别大的一声,吓了司宁一大跳。 越时也被吓了一跳,脚步一顿,似乎想转过来看看司宁的情况,但最后还是没有回头,脚步很重地回了教室,拎上书包就走了,没等司宁。 这是从越时转学以来,他们俩头一回没有一起放学。 又过了一阵,司宁才抬起头,看着越时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眼神暗了暗,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走回教室,收拾好书包往外走,表情很平静。 一直走到停车棚门口,司宁习惯性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越时已经被他气走了,才抬脚离开停车棚门口,跟以前一样,背着大书包慢吞吞地往校外走。 分卷(24) 到小巷口,小徐已经开车在那等着了,见他今天是自己走过来的,还问了句。 司宁只是摇摇头,说:走吧。我中午想睡一觉。 小徐发动车子,倒车时在后视镜里头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但还没等他看清楚,那个身影就消失在了转角。 他摇摇头,看了眼后座上闭目养神的司宁,没跟他说这件事情。 第32章 中午上课,司宁跟平时一样提前了一段时间到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刷题。 越时今天晚了几分钟才来,一张俊脸臭得厉害,站在座位旁边看了眼司宁,见他根本没有看自己,心里窝火极了,很粗暴地扯了椅子坐下,发出特别大的声音。 他脸上都是汗,好像在太阳下待了很久似的,坐下来就掀起自己的衣服下摆扇风,舔了下起皮的嘴唇。 越时看了眼司宁桌上的水杯,又瞧瞧司宁平静的脸,硬是没伸手去拿他的杯子,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 司宁一点反应都没有,低头做着自己的题。 他写的是生物,拿着笔唰唰的写,越时看不懂,也不知道他这个速度是不是正常。 倒是旁边一桌的女生转头,递过来一瓶水,给,我没喝过,你先拿去喝吧。 自从数学小测的成绩出来,班上同学对越时的态度或多或少都有变好一些,尤其是几个平时比较注重外表的女生,看上回有人去找越时搭讪,也蠢蠢欲动起来。 越时下意识看了眼司宁,见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心里生闷气,没接这姑娘的水,捞起篮球就站了起来。 我去打球。 也不知道是跟那姑娘解释,还是在提醒某个人。 越时风一样跑出去了,司宁捏了捏笔杆,从笔袋里拿出一卷几乎全新的修正带,把刚才写的内容全部盖住。 他平时是不用这东西的,出于有备无患的想法才带着,用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划歪了几道。 惨白的修正带巴在试卷上,像一块块丑陋的补丁。 司宁盯着那几块修正带看了一会儿,叹口气,把东西都收拾起来,趴在课桌上往窗外看。 一中有三幢教学楼,分别是高一、高二和高三的教学楼,分开上课,升年级不挪地方,高一进来是哪个教学楼,高三还是在哪个教学楼上课,最多是看成绩调整班级。 司宁他们这一届,教学楼背面就是操场,从窗户望出去,正好能看见那边的篮球场。 蒋逸那群人像是住在了篮球场,每回都能在固定的篮框下看见他们,司宁等了一会儿,就看见越时也出现在视野里。 他原本以为越时会跟前几次一样,和蒋逸他们一起打篮球,但越时却只是跟蒋逸打了声招呼,就拿着篮球到旁边的篮框下,自己一个人玩了起来。 运球、灌篮、三分定投、扣篮,离着一百多米的距离,司宁都能看到他领口和背上汗湿的痕迹,但越时像是毫无所觉一样,在热烈的阳光下肆意奔跑、弹跳,挥洒汗水。 心头笼罩的乌云依然低沉,司宁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有点花,转头揉眼睛时瞧见越时放在自己桌上,用来替换祝杨宏歉礼的笔记本。 打开笔记本的扉页,一首王维的红豆,原本是给高三学子用来互赠表达情谊的寄语,此时却让司宁想起越时质问自己,还当不当他是自己的朋友。 可是朋友这两个字,在司宁的回忆里并不是什么好的指代。 他盯着扉页上的诗句看了一会儿,快到上课的时间,班上同学三三两两结伴去操场,也有人喊了司宁一声:上课了,这节课可不准请假。 说话的是胡凌林。 上回体育课看见自己前女友果然跟司宁勾搭到了一起,他就一直憋着火,只是司宁老是跟越时一块儿,他也找不到什么机会撒气,好不容易等到司宁落单,他就憋不住了。 边上有人拉了他一下,提醒他别惹司宁,不然到时候被越时知道,就不是两句话的事情了。 胡凌林的确怕越时,越时刚转学来的那次,把他叫到四楼天台,虽然没有真的揍他,但那种真正打架打出来的大哥气势,也足够把他吓破胆了。 可是戴绿帽这种事情,没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 胡凌林咽不下这口气,临走前还对司宁说道:司大校草可一定准时到场啊,不然领导来了你不在,我们学校的印象分都被你拉低了! 司宁没搭理他,把越时给的那几本笔记本收起来,拿上一个小袋子,沉默着出了教室。 胡凌林被几个同学拉着走在前面,回头看了眼司宁,嗤笑道:上个游泳课,搞得跟英勇就义似的 他的声音不小,足够司宁听见,但司宁此时根本没有搭理他的心思,随着跟游泳馆的距离越来越短,司宁的脚步也越来越慢,直到预备铃响起,才站到游泳馆的门口。 站在这里,已经能听见里头泳池的水声了。 一中的游泳馆是新建的,进门就是泳池,要去更衣室,就得从泳池边缘走过去。 司宁站在游泳馆门口,感觉自己头皮发麻,呼吸渐渐变得不顺畅起来,浑身的感官都麻木了,仿佛整个人浸在水里,被无孔不入的水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一种叫恐惧的东西摄住,这种对水的恐惧仿佛与生俱来,从他记事开始就一直伴随着他。 他想逃。 但他连走动一步都做不到。 站了不到两分钟,司宁已经开始有眩晕的感觉,游泳馆外墙的玻璃上倒映着他的脸色,苍白得仿佛一个绝症病人。 但很快,他眼前的景色就扭曲起来,连自己的脸都看不清了。 就在司宁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晕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站这儿干嘛?你以为你等我我就不生气了吗? 是越时。 越时第一次上游泳课,本来以为还是在操场边上集合,等预备铃响了却没看到人,才知道要到游泳馆上课,所以来得迟了一点。 他远远的就看见游泳馆门口逆光站着一个人,那个身高,和那白得发光的皮肤,不用猜都知道是司小宁。 他以为司小宁是特意在门口等他来着,心里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却还想着司小宁一服软自己就不生气了,岂不是太没面子。 于是就有了前面那一句。 可是等走到近前,他就发现不对。 司小宁是白,但是平时脸色都是白里透红的,是那种健康的白,可是这会儿在太阳底下站着,司小宁的脸上却一丝血色都没有,看着跟纸一样。 司宁似乎连反应都迟钝了,越时走到面前,他才眨了眨眼睛,嘴唇蠕动两下:越时 越时不由得有些心慌,一把抓住了司宁的手。 三十多度的天气,司宁站在太阳底下,手却是冰凉的,指尖微微发着抖,手心里还有冷汗。 司小宁,你没事吧?手怎么这么冰?越时慌了,顿时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摸了把司宁的额头,然后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我带你去医务室,你别吓我啊司小宁! 他转学时看见司小宁揣着一叠请假单,就一直觉得他身体弱,只是最近一直没有发作,这会儿一看他的状态,吓得魂都要飞了,以为是自己中午吓到了司小宁,害得他病发了。 体育老师一直没见他们俩过来,又听见他这么一喊,顺着声音就找了出来,在游泳馆门口朝他们的背影喊:越时!上课了,你们去哪! 越时脚下速度半分没减,头也不回地喊:医务室! 五班的学生都跑出来,体育老师原本还想说什么,却瞧见越时怀里司宁惨白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闭了嘴。 其他同学多少也都看见了,尤其是胡凌林,整个人都愣住了。 司宁不来游泳课,原来是真的有病? 到底只是个高中生,就算为前女友的事情迁怒司宁,胡凌林也没想过要害司宁怎么样,见状顿时傻了,想跟上去看看。 但视察的领导马上就到,体育老师没让他们去,找到隔壁班的老师说明了情况,请他代课,自己也往医务室跑过去了。 班上同学都很担心。 怎么回事儿?你们看见了吗?司宁的脸色好难看啊 司宁每回游泳课都请假,我还以为他是不想上课回家自习去了,没想到是真的不能上。 我好担心啊,别闹出什么事情吧? 都怪胡凌林,上课前跟司宁说那种话,刺激他来上课,这下好了 同学们的议论都听在胡凌林耳朵里,按照他以往的脾气,肯定会跳起来骂人,但是今天却一点儿底气都没有,低着脑袋任由别人指责,心里慌张极了,怕司宁真的因为自己的刺激,出了什么事情。 远离了游泳池的水声,司宁心里的恐惧慢慢缓解一些,还记得这节课有领导视察,揪了下越时的衣服,越时,回去 越时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不会照他说的做。 终于把司宁送到医务室,越时把人轻轻放在病床上,就扯着嗓子喊:医生!医生快来啊!出人命了! 越时不敢离开,看着比病床颜色还苍白的司小宁,喉咙发紧,鼻子酸酸的,心想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接受司小宁的暗恋,转眼就把人气病了,以后没媳妇儿了可怎么办啊? 他越想越慌,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抱住司宁的脑袋,想也不想地亲上他的额角。 司小宁,你别吓我,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不告白我也跟你在一起,行不行? 司宁的指尖还是木的,但已经缓解了很多,刚被越时的行为惊了一下,就听见这么一句,顿了顿,缓缓抬头看了越时一眼,满脸都写着问号。 告白? 第33章 司宁离开游泳馆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医生让越时吓得,白大褂都没穿好就着急忙慌赶了过来,等问清楚情况,气得差点没把越时给踹出去。 差点儿让你吓死! 越时一听司小宁没事儿,心中大石落下大半,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不是着急嘛 着急也不能瞎嚷嚷啊! 是是是他没事儿了? 医生没好气地瞪了越时一眼,给司宁开了瓶葡萄糖溶液,就让他躺床上好好休息,等不晕了就可以回去了。 体育老师也在这过程中赶了过来,关心地问了几句话,嘱咐司宁好好休息,不用回去上体育课了。 以后有特殊情况一定要提早说,不要勉强自己,知道了吗?体育老师说完,又对守在病床边的越时说道:你还留在这里干嘛?赶紧跟我回去上课! 越时不想走,司小宁刚刚那模样真是快吓死他了,这会儿恨不得寸步不离地守着,怎么肯走? 但司宁还记得今天有领导来视察,他缺席实在是迫不得已,越时也不在就说不过去了。 他看着越时,说:我没事,你快回去上课吧。 越时还有些犹豫,那边体育老师已经在催了,他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我再说句话,紧接着凑近司小宁,小声问道: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他是真的被司小宁吓坏了,觉得司小宁现在就是个瓷娃娃,碰一下就得碎,因此说话时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大口吸气,生怕把人给吹跑了。 司宁对上他的视线,发现越时的眼眶还有点红,顿了顿,摇头道:我没生你的气。 真的?越时高兴了一瞬,瞧见司宁的手腕,虽然现在上面已经没有痕迹了,但还是让他想起中午的事情,又蔫哒哒的垂下脑袋,像只犯了错的大狼狗,对不起中午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凶。 司宁也想起了他中午在洗手间说的话,顿了顿,等回教室,我把答案告诉你。 越时忙摇头道:算了算了,我以后再也不问你那些事情了。 虽然司小宁有事儿瞒着他,让他有点郁闷,但跟司小宁的身体比起来,这些都是小事儿。 司宁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坚持道:我等会儿应该比你早回去,我在教室等你。 越时,再不回去就旷课了! 体育老师又开始催他,越时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留下司宁一个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静静躺了一会儿,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就起来,沿着墙根慢慢走回了教室。 一整节课,越时都惦记着司小宁的身体情况,一下课就马不停蹄的跑回了教室。 他体能很好,是第一个回来的,一进门就大喊:司小宁! 紧接着风一样跑到司宁旁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小点儿声,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了司宁已经好很多了,把他的手拉下来,脸上不自觉带了些笑意,说:我又不是发烧,你摸我额头干什么? 哦。 越时有点尴尬,他没伺候过生病的人,摸额头还是和老妈一起看电视剧的时候,跟里头的演员学的。 他讪讪地收回手,忍不住捏了捏指尖,心想司小宁的脸真滑,比小孩儿的脸都嫩。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司小宁看起来比平时软乎多了,刚刚还对他笑了。 顿了顿,越时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给,我刚在小超市买的,蜜桃味儿的。 这是把他当小孩哄了? 司宁看了眼越时,见他一脸期待的模样,没拒绝,伸手去接。 越时却没直接给他,而是把棒棒糖的外包装打开,才伸到他的嘴巴前面,说:尝一口,看好不好吃? 从小到大,司宁一直都是一个很独立的孩子,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伺候过,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张嘴咬住糖时,才反应过来。 他用舌头把糖拨到一边,腮帮子圆滚滚地鼓起来,含糊道:待会儿就上课了,你还给我吃糖。 越时嘴里忽然绽开甜味,疑惑了一瞬,没太放在心上,说:你这不是生病了吗?我小时候生病,去医院回来我妈都会给我买一根棒棒糖,吃完就好了。 司宁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情绪,也说不清是羡慕还是什么。 分卷(25) 这时下课班上的同学都回来了,纷纷围到他桌边,七嘴八舌地问他身体怎么样。 司宁你没事吧?你突然昏倒把我们都吓死了! 是啊是啊,怎么会突然脸色变得那么难看?是不是中暑了呀? 还好有越时,我们当时都没反应过来 平时基本说不上话的同学,也都来关心司宁的情况,这场面让司宁有些意外。 他家里爸妈都不常回家,但是在家庭教育上并没有放松,在嘴里含着东西的时候,跟别人说话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他于是把糖拿出来,一一回复了同学们的关心。 有人突然说道:都怪那个胡凌林,没事儿刺激你干什么,现在害得你生病了,周末的竞赛发挥失常了可怎么办? 他们其实不知道司宁到底为什么突然生病,只是觉得胡凌林老是嘲讽司宁不上游泳课的行为很过分,才把司宁这回去医务室的事情怪到他头上。 司宁顿了顿,跟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要去的。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这么多人围在司小宁身边,司小宁都不吃他给的糖了,越时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没好气的说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司小宁需要好好休息! 班上同学还挺怕他,顿时做鸟兽散,周围一下子清静下来。 但还有个人没有离开,那就是胡凌林。 胡凌林刚才站在人群外全都听见了,他之前那么针对司宁,还以为他会趁机落井下石,没想到他居然会替自己说话,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能上体育课。他不敢看司宁,低着头道:真的很抱歉 越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见刚才同学的话,以为胡凌林趁他不在欺负司小宁,脸色不善地盯着他,眼看着就要撸起袖子打人。 司宁忙按住他,摇头道:你不用跟我道歉,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胡凌林被越时的眼神看得害怕,把家里给他买的营养品放在司宁桌上,缩缩脖子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司宁一直没有机会问越时,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等同学们都散开,预备铃也响了,隔了这么长时间再提起,只会徒增尴尬,索性不打算再问。 那种情况下,越时说胡话也是有可能的。 司宁摸了摸额角,回想起越时嘴唇的触感,顿了顿,这时老师进来,他几下把糖咬碎,拿出书本准备上课。 第二节 课下课的时候,司宁正准备跟越时坦白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原因,然而不知道越时在想什么,又剥了一颗棒棒糖出来,递到司宁嘴边。 司宁这回没有吃,把越时的手按下来,静静看着他的眼睛,说:越时,我真的没事了。 他原本就是个细心的人,刚才这节是数学课,越时本该认真上课,但却总是时不时转过来看他,见他没什么异样,才会转回去继续看黑板,那种坐立不安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 司宁不是没有生过病,家里的佣人都对他很好,小时候父母没陪在他身边,他也不觉得自己比别人缺什么。 他也不是没有体会过被人关心的感觉,但家里佣人的关心,跟越时是不一样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是第一次体会到来自朋友的在乎。 第一节 课前,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的时候,一直在回忆越时平时对他的照顾,避免他的名字出现在公告栏、明明不顺路却坚持接送他上下学、带他去认识自己的朋友 司宁的记性很好,越时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记在心里,也正是因为这些,他才决定要告诉越时自己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 越时却总是有所顾虑,你跟我说的话,没事儿吗? 他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问到了司小宁的伤心事,才会害司小宁在体育课上发病司小宁当时的脸色太恐怖了,绝对是生病了。 中午的时候司小宁怎么都不肯说,可见这件事情对他非常重要,要是说出来会让司小宁不开心的话,那他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司宁心头一暖,笑了下,不要紧的。 但越时还是有点后怕,犹豫了一下,再次向司宁确认:你真的没事吧?如果你不高兴的话,就不要勉强了。到时候又发病了怎么办? 司宁: 谁跟你说我有病?司宁有点想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解释了那么多遍,越时还是固执地认为他有病,越时,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中午会那样,不是因为生病 他顿了顿,看着越时的眼睛,神情异常地郑重,其实我怕水。 司宁怕水是很早的事情了,从他记事的时候开始,一到面积比较大的水池旁边,就会浑身紧绷、头晕恶心,所以他们家别墅那么大,连个泳池都没有,他的浴室也没有浴缸。 具体的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偶尔听家里的老佣人提起,是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越时一脸紧张的听完,却是这么个理由,整个人都有点懵,不是那你中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司小宁要是早点告诉他,他至少有十种方法能让司小宁躲过游泳课,哪儿还用受中午那种罪? 说起这个,司宁的脸色一顿,垂下眸子,抿了下唇。 越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对朋友这么好 第34章 家庭环境的缘故,司宁性子的确冷淡了一些,但也不至于一个朋友都没交过。 他成绩好、家世好,人长得又好看,从小学开始就是很多同学仰慕的对象,就算气质冷了点,也有不少人愿意顶着冷风跟他搭讪。 司宁不擅长人际交往,但也不会轻易拒绝别人,六年级转学到新学校,渐渐的跟班上一个很开朗的男生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那男生是班上最受欢迎的人,性格搞怪,平时很爱恶作剧,在男生女生里都混得开,好像跟所有人都是好朋友,分到司宁身上的时间很少,但司宁觉得这样相处互不打扰,还挺自在。 那时候大家都比较单纯,司宁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怕水,一次对方问他害怕什么,他就说了。 于是就在那年暑假,司宁生日的时候,那个所谓的朋友以生日惊喜为借口,蒙上司宁的眼睛,把他带到了外边。 你在这儿站着别动,我去拿惊喜! 司宁第一次在外边过生日,特别期待他说的惊喜,但是没想到的是,几秒种后,背后忽然有人用力推了他一把! 短暂的失重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中,还没反应过来,就落进了冰冷的水里。 水里似乎有冰块,刺骨的冷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从他的口鼻和耳朵钻进去,那一瞬间巨大的恐惧席卷上来,让他整个身子都动弹不得。 司宁从小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家里连浴缸都不安,就是为了避免他看到水害怕,从来没有过经历过这样子的情况,恐惧和惊吓让他一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四肢僵直的往水里沉。 肺部的空气急剧减少,他咽了好几口冰水,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还能听见岸上熟悉的声音在大笑:哈哈哈哈司宁肯定吓死了,你们看他那个表情哈哈哈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从那一刻开始,朋友这个词在他心中的意义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司宁最后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的,家里佣人守着他,住院期间,这个曾经被他视为好朋友的人,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这次的经历导致他休学了一年,经过心理治疗之后才重新回到校园,以前熟悉的同学和朋友都已经升学离开,他插班到下一届的重点班里学习,班上所有的人对他来说都很陌生。 落水让他失去了说话和结交新朋友的,甚至本能的防备这些人。 从那以后,司宁就再也没有过朋友这种东西。 直到遇见越时。 距离那件事情的发生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司宁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却让越时这个聆听者觉得无比心酸。 六年级,司小宁那时候才十岁出头,出于信任把自己的弱点告诉朋友,得到的却是一个几乎让他丧命的恶作剧! 他根本想象不到,司小宁在极端的恐惧下,还听见所谓的朋友在岸上嘲讽自己,心里会有多绝望。 司宁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放学,但班上还有几个同学没急着走,在自己的座位上刷题。 越时动了动手指,想要给司小宁一个拥抱,但又觉得有些害臊,最后只是伸手到桌面下,抓住了司小宁的手,轻声道:你放心,以后有我保护你。要是我自己欺负你,你就去找我妈告状! 司宁有些哭笑不得,我们俩的事情,为什么要去打扰阿姨? 就是我们俩的事情才要跟她说啊!你以后要是欺负我,我也上你家告状去。越时抓着司小宁的手,有些紧张,又说道:欺负你那人叫什么名字?以后遇到他,我就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司宁笑了下,摇摇头,不记得了。 你这是不相信哥哥的能力?司小宁,你是不是 眼看越时又要开始耍流.氓,司宁忙说道:真的不记得了!事情过去太久了,我当时做心理治疗,就是在努力忘记这件事情。 说完见越时的表情颇有些遗憾,似乎不仅仅是在可惜没有能揍到人,司宁莫名想起了在医务室那一个吻,耳根有点发烫。 这么一来,越时抓着他的手,存在感就变得特别高,司宁感觉自己手上在发烫,忍不住收了回来。 他借着收拾书包的动作掩饰了一下情绪,说:该走了。我上回跟你说的那套房子已经收拾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越时被他甩开,一开始还有点郁闷,听见这话顿时高兴起来,我们俩一起租的房子?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他想问司小宁是不是早有预谋,这么快就把房子都搬好了,是不是就等着他一起过去同居呢? 但没等他问出口,冯严突然拦在他们面前,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封信。 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天蓝色的小信封,跟越时以前收到的不太一样,但上头印了个大大的爱心,不用看都知道是封情书。 越时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更何况司小宁现在就站在他旁边,他已经是有主的人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冯严,语气里颇有些炫耀的成分,不要,我有喜欢的人。 冯严固执的将信封往前递了递,我只负责送东西,你把这个收下,我好交差。 这人给越时的感觉很阴沉,他不喜欢跟冯严说话,况且他赶着和司小宁一块儿去看房子,见他这么不识趣,顿时就有点不耐烦,一挥手,声音忍不住大了些,我说了我不要! 话音刚落,大概是冯严没拿稳,信封就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越时愣了一下,也没去捡,转身就要走。 冯严皱起眉头,忽然抬高了音量:你不拿就不拿,把人家的心意丢地上算是怎么回事? 越时莫名其妙的看了冯严一眼,回头勾住司小宁的肩膀往外走,这人神经病走,我们看房子去。 司宁对冯严有一点印象,这人的人缘跟他差不多,身边没有几个朋友,平时都只是做题,好像不是这种会帮别人给情书的人。 他转头,从越时的臂弯里往回看,就瞧见冯严转回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了支在桌面上的手机。 他还想再看清楚一点,越时却不高兴他老关注别人,伸手把他的脑袋转了回来,你老看他干嘛?看我,哥哥比他帅多了! 越时觉得司小宁暗恋自己,肯定觉得他帅得天上有地下无,因此说起这种话,半点都不带害臊的。 他去停车棚取了车,又问:你租的房子在哪个小区? 没等司小宁说话,他跨上车,自己先闷哼了一声,弯下腰去。 司宁顿了顿,你怎么了? 越时脸色通红,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你的泳裤太小了 他今天也是头一回上游泳课,没提前准备泳裤,看司小宁的泳裤的新的,就拿去穿了,下课又惦记着司小宁的情况,草草冲了一下,没换下来就跑回了教室。 本来司小宁的泳裤就比他小一号,再加上刚才那么一跨可不就紧了。 司宁愣了一下,忍不住抿唇笑起来,提议道:不行就换我来骑? 不、不了司小宁刚生完病,越时怎么可能让他骑车载自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司宁憋不住了,咳 不要笑! 噗 越时有些恼,耳根都红了起来,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你还笑! 他越这么说,司宁就越觉得好笑,最后朗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司小宁! 一中边上有好几个小区,大多数都卖给了未雨绸缪,想让孩子进一中的家长们,面积通常都不大,有的房东买了房子,为了多赚钱,还会把房间隔开,给那些家庭不够富裕的家长租住。 这个时间,条件稍微好一点的房子都被高三的家长们租走了,越时本来以为就算司宁家里比较有钱,也就是租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但他没想到,司小宁直接指路到了学校正门口的小区。 这是出了名的富人小区,房子贵就不用说了,据说顶楼一整层都是打通的,楼顶还有附赠的花园,就像一幢建在高楼顶部的别墅。 而司小宁带他来的就是其中一幢高楼的顶层。 看着面前单层面积就超过五百平的小房子,越时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问道:这房子一个月租金多少啊? 这是司宁瞧了眼越时,一顿,这是我家亲戚买的房子,他们出国了,就借给我住,不用租金。 分卷(26) 越时不疑有他,你们家全是土豪啊 司宁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接着介绍道:这是你的房间,我房间就在隔壁,中间的衣帽间是公用的。每周会有人过来做清洁,吃饭的话 他做事向来很有目的,决定搬过来之前,就把事情都想好了。 本来是打算带几个佣人过来帮忙做饭和清洁,但既然越时会跟他一起住,就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住会太过寂静了。 司宁最后带越时去参观自己的房间。 这房子开发商装修好了才拿出来卖,预想中的购买者应该是个都市丽人,把浴室的墙设计成了磨砂玻璃的形式,主卧室里还有个纯白的浴缸,可以一边躺在里面泡澡看书,一边欣赏窗外的城市风景。 更刺激的是,越时进洗手间洗脸,擦手的时候发现司小宁房间的智能马桶上,明晃晃地躺着一个功能键灌肠。 越时:哦豁。 这下要说司小宁不是早有预谋,打死他都不信。 第35章 洗完脸出来,越时一直想着那个功能键,忍不住心想:司小宁居然在自己房间的厕所安了那种东西,该不会早就盘算好了,同居之后要跟他嘿嘿嘿吧? 倒不是他不愿意 越时喉咙有点发痒,低咳一声,耳根微红,心说可是他们俩还没成年呢,这么早就做那种事情,会不会不太好? 而且两个男的那什么,好像很容易受伤,他还没有做好功课,到时候万一弄痛了司小宁,给他留下一个不太美好的回忆,对他以后的幸福生活有影响怎么办? 越时满脑子这样那样的事情,看司宁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 司宁不明所以,挂了家里来的电话,回身问他:晚上要留在这里吃饭吗?顺便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补课。 越时脸上腾地一下红起来,这、这么快吗? 很明显,他理解的补习,跟司小宁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快吗?司宁疑惑道,可是下个月就是期中考,你至少要挤进年级前一百名,才有可能继续留在五班我们的时间非常紧张。 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越时不好意思的笑容瞬间定格。 司宁莫名的看了他一眼,饭菜送到还要一段时间,你带物理书了吗? 没有。 越时平时都把书放在学校,自己背着空书包上下学,司宁早料到有这种情况,搬家的时候就让人把自己高一高二的书都搬了过来。 因此他没有说什么,回房把自己高二的物理书拿出来,到书房给他讲课。 考虑到两个人一起住,偶尔还要给越时补课,书房的书桌特地买的大了一点,足够两个人分开学习。 但是今天越时没带物理书,两个人都挤在书桌的一边,空出来一大片的桌面。 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距离很近,越时一转头,甚至都能看清司宁脸上细小的绒毛,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耳朵上的温度就没有降下来过。 虽然知道自己想歪了,但是司小宁暗恋他的事情总是真的吧?而且还准备了那种功能的智能马桶,就算今天没有那么做,以后也 越时? 越时瞬间回神,心虚的否认道:不是我!我没有想歪!也没有在想奇奇怪怪的事情! 司宁已经不止一次抓到他走神了,这次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弄得这么紧张。 他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司家送过来的饭菜也快到了,便合上书本,说:我们休息一下吧,准备吃饭了。 越时脸色通红,僵硬的点点头,却没有起身,低着头说:我自己再看一会儿。 他不敢抬头看司小宁,怕被他发现自己不争气的起了反应。 都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和他睡觉,越时僵着脊背不敢去动紧绷的泳裤,整个脑袋都木了,心想司小宁也太上头了,到现在还没表白呢,就把他给彻底掰弯了。 要是司小宁一直不表白,他岂不是太吃亏了! 越时对着物理书胡思乱想,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直到吃饭的时候,连页数都没动过。 司宁给越时添了几筷子菜,说:明天放学有空吗?我想去你家看看。 越时手一抖,说话都有些磕巴:去、去我家干嘛? 司宁却很坦然:见你家长啊。 越时: 为什么司小宁掰弯他,还能这么淡定的要见他家长! 过分!就这么肯定他吃定自己了吗? 他还没跟老妈说这事儿呢,现在去见家长,老妈要是给司小宁脸色看,他要站在哪一边啊? 越时想了很多,司宁却完全不是那个意思。 毕竟是要一起出去住,宋女士知道这件事情,就建议司宁到越时的家里,跟他家长辈打声招呼,也好让越时的家人放心。 司宁觉得挺有道理,于是才这么问越时,但看他似乎不太乐意的模样,问道:不方便吗? 越时回过神,忙说道:没有!方便的! 说完准备夹菜吃,却发现自己碗里躺着个黑乎乎的小方块,闻起来很臭。 越时: 司宁很喜欢吃这种味道很重的东西,螺蛳粉、榴莲、臭豆腐,都是他喜欢的,但因为味觉互换,很久都没有尝过了,就偷偷给越时夹了一块臭豆腐。 看他突然顿住,司宁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有些忐忑,你不喜欢这个? 越时的确不喜欢这种食物,不只是臭味,只要是看起来或者听起来很奇怪的东西,还有乌鸡、兔肉这些不常吃的食物,他都不会吃。 但是这是司小宁夹给他的! 顶着司小宁期待的眼神,越时顿了顿,皱着眉头放到嘴里尝了一口意外的还不错。 要是没有那股臭味就更好了。 司宁跟他同步进食,满满一口臭豆腐吃下去,咸香汁水炸开,流了满嘴,简直不能再满足。 越时原本嫌弃的一小口一小口吃,看司小宁吃得那么香,突然就觉得臭豆腐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也学着司宁一口一个,两个人很快就把一盘臭豆腐扫干净了。 另一边,放学后,冯严也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但他没有直接去食堂,还是绕到了楼下d班。 d班的学生经常逃课,为了防止他们打扰到其他学生,历来都是把他们安排在教学楼的出口旁边。 平时这个时候,d班的学生早就全都跑没影了,今天却是例外,好几个女生还待在教室里,围着一个短发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 冯严站在一班门口,深吸一口气,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握紧手机敲响了大门。 那个 来了来了,丁盼!那个书呆子来了!没等他说完,一群女生就围了过来,怎么样?他看了吗? 生平第一次被这么多女生围住,冯严有些窘迫,闹了个大红脸,逗得那些女生都大笑起来。 丁盼就是上回到五班问越时的那个短发女生走过来,信交出去了吗? 冯严定了定神,把信封和手机都递过去,说道:抱歉他不肯收,还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看到那信封上的脚印和灰尘,女孩儿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更何况冯严的手机上还放着视频,虽然像素不怎么样,但越时俊脸上的不耐烦,还有拍开冯严手的动作都很清楚。 更何况冯严还喊了一声,说是越时故意把情书丢到地上的。 丁盼看着信封上的脚印,脸上笑容缓缓落下来,边上女生纷纷安慰她:丁盼你别伤心,都是那个叫越时的有眼无珠,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就是呀,我们盼盼家世好,人品好,又长得这么好看,他错过了这次机会是他的损失! 女生们七嘴八舌的安慰丁盼,冯严推了推啤酒瓶底厚的眼镜,笨拙的说道:我也觉得,他那样子的人也配不上你,你这么好,可以换个人喜欢 丁盼却摆摆手让他们停下来,笑了一下,谁说我不高兴了?他要是一下子就答应了,我还觉得没意思呢! 冯严顿了顿,这是什么意思? 丁盼看他一眼,没回答,你以后继续看着他,要是有什么小妖精靠近他,你就立刻告诉我,明白了吗? 她的小姐妹们立即转了口风,附和道:哇,真不愧是我们盼盼,太霸气了! 不过说的也是,太好追的男人太没有挑战性了,以后谁知道他会不会也这么轻易的答应别人的追求? 太随便的男生很容易劈腿的! 对了。丁盼突然想起来似的,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冯严,这条视频拍的不错,你的手机我就征用了。这部手机送你,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你以后就拿它帮我拍越时,直接发给我。 d班学生都是给学校捐了不少钱才进来的,她的手机自然也是最新款,前段时间刚刚上市的苹果x。 冯严脸上僵硬了一瞬,紧紧握住手里的新手机,心里却一点喜悦都没有,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丁盼不耐烦了,跟你说话,你听清楚了吗? 好一会儿,冯严才低低地说道:我知道了。 次日还有一节体育课,不过领导都走了,越时没去游泳课,在教室里陪着司小宁做题。 不过他只会数学,还不乐意刷题,所以是司小宁做题,他看着司小宁做。 搬家之后司小宁中午就不回去了,在学校食堂吃午饭,越时为此还特意去充了饭卡之前办的时候,他没往里头充钱。 五班周三的体育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操场离食堂比较近,一般老师都会提前下课,让他们早点去食堂买饭,免得排队。 司宁请假,越时则是基本不去集合,两个人在教室待到下课前十分钟,提前去了食堂。 越时去充饭卡,充完正好班上同学都来了,他一转身,就发现冯严正在不远处看他,眼神阴森森的。 他眉头一皱,有点不爽,但那边司小宁还在等着,他白了冯严一眼,就扭头走了。 到司小宁跟前,他已经把冯严抛到脑后,乐颠颠地说道:我打听过了,三楼有个美食坊,可以点菜,比楼下干净不少,我们去楼上吃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凑得很近,冯严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举起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几秒种后照片传到丁盼手机上,几个小姐妹兴奋地凑过来,却在看到照片时神色一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两个男生怎么凑这么近啊?都快亲上了 第36章 越时其实不太喜欢在学校吃饭,食堂的饭菜要么重油重盐,要么一点儿味道都没有,还会出现奇奇怪怪的组合,每次吃饭都跟买彩票似的。 除此之外,他也很讨厌排队。 他以前的学校是强制在学校吃午饭的,那些暗恋他的女孩儿脸皮比司小宁厚多了,有一次到食堂吃饭,还有人趁乱摸他! 从那以后他就不去食堂吃饭了,每天翻墙出去吃饭,或者自己带包泡面,用教室里的饮水机泡着吃。 不过一中食堂三楼做的菜不错,人不多,而且比在外边吃省一点,越时吃过一次之后,觉得还可以接受。 绝对不是因为他想跟司小宁多相处一会儿。 只要一想到数学竞赛结束就能搬过去跟司小宁住一块儿,越时的心情就忍不住飞扬起来,唯一让他觉得火大的是,每次跟司小宁说话,一抬头都会发现冯严阴森森地盯着自己。 每一次!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越时从小就很受欢迎,被人瞩目也是寻常的事情,但是冯严的眼神实在太诡异了,像恐怖电影里面,在黑暗中偷看的连环杀手,看得他背后发毛。 而且他不止偷看越时,有时候目光也会落在司小宁身上,越时觉得他是想跟自己抢人。 没门儿!司小宁还没跟他表白呢! 又一次发现冯严在看他,越时忍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几步走到他桌前,抬脚踹了下他的桌子,你瞅啥?说你呢!看看看,我和司小宁脸上有花是不是? 祝杨宏正在刷题,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他们俩一眼,没说话,默默抱着练习册到讲台边的空座上去,把位置让了出来。 他最近很少跟冯严说话了。 上回在办公室,邹老师问他们要不要把越时另外做的试卷带回去学习,他因为一时间没法接受越时成绩真的很好的事实,心虚没接,冯严却拿过来放进了书包。 他本来以为冯严这么好学,肯定是拿回去做笔记的,还曾羞愧自己居然因为一时心虚,就把学习的本职抛之脑后,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晚上他缓过劲来,想找冯严拿试卷时,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把那张试卷放到班级群里,替越时证明他的清白,只是想着拿过来做一下笔记。 但等他去找冯严时,却意外发现他居然拿着试卷进了厕所,手上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打火机! 他把试卷拿回来,居然是为了烧的! 祝杨宏冲上去的时候,试卷已经被烧坏了一个角,他立即把试卷抢救下来,当场跟冯严吵了一架,并把试卷拍照发到班群,洗清了越时作弊的嫌疑。 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在他心中的确是成绩至上,但就算冯严的成绩再好,他这么做,祝杨宏也接受不了。 对成绩比自己好的人,怎么可以心存嫉妒? 没把烧坏的试卷交给老师,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因此见越时来找茬,祝杨宏一点儿也没有帮冯严说话的意思,他觉得冯严想烧掉人家的试卷,现在被找麻烦都是罪有应得。 越时的数学成绩刷新了班上同学的认知,但他打架转学的事情毕竟是真的,冯严对上他也有点害怕,此时面对越时的质问,屁都打不出来一个,紧紧攥着手机,抿着嘴巴不吭声。 分卷(27) 要是在以前,副班长肯定早就冒出来声张正义了,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么大的动静,他却连头都没抬,只是埋头写作业。 中午会在教室午休的同学不多,所有人都以为冯严这次完蛋了,但是这会儿老师都走了,他们找不到人求助,更不敢自己上去劝架,只能小声地喊:冯严你说句话啊要不然你道个歉吧? 就在这时候,司宁开口了:越时,别在学校打架。 越时不太高兴,他老盯着咱们看,肯定在转歪脑筋! 司宁也有注意到冯严的视线,但并没有放在心上,闻言也只是说道:打架斗殴会吃处分的。 越时还想留在五班陪着司小宁呢,当然不能让自己吃处分,闻言只能不情不愿的收了手,心想等周末,冯严出校门了再揍他。 司宁跟他相处这么久,也算是了解他的脑回路,等他回到座位上,拉了一下他的手,小声道:出校门也不能打。这周末还有数学竞赛,你想被取消资格? 一中有几个名校固定的保送名额,虽然高考取消了竞赛的加分项,但自主招生还是有一定权重的,因此学校在进行分班排名的时候,也会把竞赛分数考虑在内。 考虑到越时在竞赛上应该会取得不错的成绩,司宁估算了一下,他这回考试至少要保持在年级前一百,下学期才不会被分到其他班。 越时有点不高兴,但是司小宁拉着他的手,那种软乎乎的感觉,弄得他心里痒痒的,很好地抚慰了他烦躁的心情。 不过可惜的是,司小宁很快就松开了他。 越时莫名有点空落落的,仗着自己是司小宁的暗恋对象,凑近司小宁,小声道:你这么想让我留下来,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 他想的是让司小宁赶紧表白,但司宁想到的却是他一开始接近越时的原因为了阻止越时出去打架,波及自己。 大概是越时最近都很安分,他们吃饭也都是一起,刚刚跟越时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竟然一点都没想起这件事情。 司宁抿唇沉默一会儿,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眼对上越时的视线,认真道:等期中考试结束,我想和你聊聊。 越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理解司小宁话里的意思,顿时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不敢置信道:真的? 他就是暗示一下而已,还想着司小宁脸皮薄,得多暗示几次才有可能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想到司小宁不但明白了,还这么直接! 司宁点头,真的。 说起来,感觉互换其实是两个人的事情,他先前因为本能的防备,没有直接告诉越时,各种暗示也没有起效,才一直瞒到了现在。 也是该让越时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越时当即拿起司宁给他的资料,背了起来。 司小宁一向说话算话,说了期中考之后告白,肯定不会食言。 一下子就有背书的动力了! 但从来没有好好学习过的人,突然要他一口气吃成胖子也不实际。 班上同学都陆续回宿舍午休了,剩下越时和司宁两个人,学生会的人过来巡视了一趟,知道他们俩是走读生,点点头就走了。 越时盯着资料背了半天,眼睛都酸了,也没背下多少,反倒弄得自己头晕眼花,还背串了。 后宫佳丽三千人,笑问客从何处来。垂死病中惊坐起,铁杵磨成绣花针 司宁刷题间隙听他背了两句,有些哭笑不得。 前面的就算了,绣花针是哪首必背诗里的? 他看越时背得快晕过去了,便放下手中的笔,拿过他手上的资料,靠在窗边念给他听。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 越时的记性其实不错,但他不喜欢看书,之前完全是死记硬背,连基本的意思都不知道,当然背不下来。 这会儿听司小宁念,虽然仍然不知道这些句子是什么意思,也基本上没听进去,但他还是觉得司小宁念得特别好,抑扬顿挫的,不像他,完全就是和尚念经。 午休时间,学校不让开中央空调,教室两边的窗子都被打开,带着热气的微风吹进来,撩起司宁的发丝,一起送来的还有窗外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少年清朗的嗓音响在空旷的教室里,时间仿佛就此停止,全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越时愣愣看着司宁,心想:司小宁不愧是学霸,读书的时候真好看,声音也好听,最重要的是,心地特别好。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刚来一中的时候,班主任问谁愿意跟他做同桌,整个班级只有司小宁站起来,说要跟他坐一起。 越时其实不在乎跟谁坐一块儿,以前在育才,逃课都是家常便饭,要是跟同桌处不来,他直接不来上学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但离开了原来的学校,那些小弟都不在,他逃课出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地方去,这时候正好遇上了司小宁,他想着这个同桌似乎不错,就没有老老实实上了两天课。 他没有想到,转学这么久,他不但没有逃课,甚至连迟到早退都没有过,还因为司小宁,连打架都不去了,让林奇那王八羔子得意了那么久,以前的几个小弟都不乐意了。 此时此刻,越时觉得打架什么的确实没什么意思,听司小宁念书多好啊,赏心悦目的,而且司小宁还喜欢他呢。 越时一想起这个,就忍不住傻笑。 这么好的司小宁居然暗恋他,还是他的铁杆粉丝,而且下个月期中考完就会跟他告白,越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魅力果然无法抵挡! 第37章 这天放学,按照之前的约定,越时带着司小宁去了自己家。 路上越时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越妈妈知道他们俩的真实关系,咱们慢慢来,等跟咱妈混熟悉了,再跟她坦白咱俩的关系。 司宁不太明白他们俩就是普通同桌关系,到底有什么好避讳的,但想到越时喜欢男生,又是合租这种事情,可能是怕阿姨误会他们俩靠得太近,是在谈恋爱。 他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越时一听他这么爽快就答应,内疚极了,感觉自己跟那些找借口不公开关系的渣男一样。 毕竟司小宁可是一早就带他去了家里,肯定早就做好了出柜的准备。 越时愧疚道:委屈你了我妈身体不好,突然跟她说这事儿,我怕她承受不住。不过你放心,咱妈心软,肯定不会舍得为难咱们 怎么感觉越解释,就越像渣男的说辞呢? 越时忍不住纠结,司宁倒是没说什么,看着两侧的街道,突然说道:越时。 正好是红灯,越时停下车,侧过头看他,轮廓分明。 嗯? 司宁抬头看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家离我家很近吗? 越时: 之前越时去司宁家里补习,意外待到很晚,司宁本来想让小徐送他回去,越时却说自己家离他家很近,硬是自己骑车走了。 司宁当初就怀疑越时是为了不麻烦他才那么说,这会儿看越时回家的方向跟自家南辕北辙,顿时就确定下来。 越时磕磕巴巴地说道:是是不远啊,也就从你家回学校再骑回来嘛 好在司宁也不是非要说他错,无奈地看他一眼,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你家附近有商场吗?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准备什么东西,阿姨和叔叔喜欢什么? 越时突然一顿,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个人。 司宁愣了下,抱歉。 越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被冒犯的,绿灯亮,他一踩脚踏,骑了出去,说:没事儿。我妈跟我说了,什么都不用买,咱们待会儿路过楼下水果店,带点水果回去就行了 他家是单亲家庭,不过跟司宁家里的情况不一样,越妈妈未婚先孕,便宜爸爸没认他们,越妈妈背井离乡到这个城市,也没有再婚,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带着他。 之前去司宁家里的时候,他的确是不想麻烦司宁,而且他家附近环境不太好,有很多长舌妇,每天什么事儿都不干,光靠背地里造谣传谣过活。 早些年他那个便宜爸爸来过一次,车在他们楼下停了不到十分钟,风言风语就传了一个多月,说他们母子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还有不少人来借钱。 最后发现那辆车就来过一次,他们母子俩还是那么穷,就没有人跟他们来往了,有几次越时回家,还听到有人嚼舌根,说他们母子没福气,遇到贵人也攀不上。 他那会儿要真是让小徐送他回来,头天晚上车一停,第二天一早就能传到人尽皆知,到时候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儿。 很快到了越时家附近,越时跟司宁还在说话,忽然听见有人喊他:时哥! 是猴子。 猴子家也住这附近,加上离学校近,比他们早到一会儿,已经换下了校服,穿着花衬衫和破洞牛仔裤,看着跟平时很不一样,司宁第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还是听见越时喊他外号才知道他是谁。 越时瞧了眼猴子的衣服,皱眉道:怎么穿这么花?我不是跟你说不要再去那个地方兼职了吗?那种地方不是我们这些学生能去的,指不定哪天就让人给做了,你这小兔崽子不听话是不是? 猴子忙喊冤枉,没有!我是跟女朋友出去逛街了,这不刚回来吗?那份工作你一说我就辞了,老早就没有再做了! 越时的脸色这才好一点。 又看了猴子两眼,他嫌弃道:你这品味也够那什么的,你女朋友都没说什么? 没猴子瞧见司宁,好奇道:司学霸也来啦?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越时想起今天的目的,忽然又紧张起来,去我家。你要一起吗? 也行,我正好也要回家。 猴子没骑车,司宁从自行车上下来,越时推着车,三个人边走边聊。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越时和猴子在聊,司宁安静的在旁边听着,从他们的话里整理出了一些信息。 他发现猴子的家庭条件似乎也不是很好,之前大概是找了一份兼职,但是工作的地方不安全,越时就让他辞了,重新介绍一份新的兼职给他。 还有之前在群里看到过的其他几个小弟,或多或少都接受过越时的帮助。 越时这个校霸似乎并不是班上同学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司宁虽然早有预料,但也想不到越时这个校霸不但一点都不霸道,收小弟还得帮忙解决人家的困难。 司宁侧头瞧着越时的侧脸,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倒是越时被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一直给猴子使眼色,行了,都什么时候的鸡毛蒜皮,天天说天天说,你不烦? 猴子嘿嘿地笑,那怎么能烦呢?要不是时哥,我们这伙人早就辍学了! 两个人聊得正高兴,路过一家小吃摊的时候,猴子不知道看到什么,脸色一顿,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低声骂道:操,又是这个王八犊子,居然还敢来! 司宁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一看,发现开小吃摊的是个老婆婆,边上还有个穿着育才校服的学生,正趴在早餐摊边上的路沿上写作业。 听到这边的动静,那个学生抬头,瞧见是猴子和越时两个,脸色顿时一变,有些惶惶不安。 猴子已经撸起袖子往那边走过去了,嘴里骂骂咧咧,像要上去干架。 越时一把拦住他,你干嘛? 我干嘛?猴子不可置信的说道,指着那边写作业的学生,不是时哥,肖书荣啊!害你被学校开除的那个肖书荣啊!要不是他帮着林奇那小子作假 他奶奶在,你想在老人家面前打她孙子? 猴子理直气壮,谁让她孙子不干好事 够了!越时忽然大喊一声,眉头紧皱,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跟他没关系,你给我老实回家去! 猴子一脸不服气,越时又嚷嚷了一声:侯壮壮!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 猴子顿了顿,只能不情不愿地松开拳头,用力一扭头,进了小区大门。 司宁听到肖书荣弱弱地喊了越时一声,似乎想跟他说点什么,但越时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怎么,什么也没说,拉着他也走了。 越时? 啊?越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司宁手腕一眼,把你给弄疼了? 司宁摇头说没有,看了看越时的脸色,没有多问。 回到家的时候,越时忽然又开始忐忑,于是进门的时候主动大声打了招呼:妈!我同桌来了! 同桌两个字特别加了重音,惹得司宁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要隐瞒真实关系? 越时心惊胆战,以为司小宁不高兴自己这么介绍他,但没想到司宁只是疑惑地皱皱眉头,很快就松开了,把路上买的水果递给越妈妈:阿姨好,我是越时的同学。 越妈妈正在厨房做菜,出来瞧见司宁本人的时候都惊了,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高兴道:越时说的学霸同桌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他唬我的,想说他这么混的人可能跟学霸做好朋友 越时以前不觉得成绩差有什么,现在却觉得丢人极了,喊了一声:妈! 哎呀你急什么?我开玩笑的!越妈妈摆摆手,敷衍地安抚了一下越时,转向司宁的时候,脸上笑容顿时灿烂起来,司宁是吧?来来,坐着,饭菜马上就好,阿姨去给你端啊越时?进来帮忙! 知道了! 越时把书包丢在客厅,给司宁比了个大拇指,说:保持这个状态,千万别露馅。 司宁: 他刚刚自己不都说完了吗?还有什么馅能漏? 越时却紧接着大声道:你就当这是自己家,随便坐,我进去帮忙。 这是说给越妈妈听的。 越时跟进厨房,帮越妈妈拌凉菜,憋了一会儿,偷偷看越妈妈一眼,小声道:妈,你觉得司小宁这人怎么样? 分卷(28) 越妈妈丝毫没有觉察出他话里的不对劲,说:挺好的呀!长得精神,成绩也好。我跟你说,你这小子可不能欺负人家,好好跟人家学习,知道了没有? 越时心说现在不欺负,以后到床上可说不定,嘴上倒是嗯嗯的应下来。 越妈妈一开始的确有点担心越时是不是骗她,说跟同桌一起住,实际上是跟小姑娘跑出去同居,但是看到司宁以后,就立即打消了这种想法。 就司宁这种一看就是好学生的孩子,跟自家孩子交朋友,越妈妈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了,根本不觉得他会帮着越时说谎。 越时放下心,把凉菜端出去,给司宁一个一切顺利的眼神,回到厨房,又旁敲侧击地问:妈,那您觉得,我给你娶个像司小宁这样的媳妇儿,您高兴吗? 越妈妈手一顿,拧着眉毛转过来,你? 越时心头一跳,我没有!您别瞎说啊!我才不是喜欢他! 第38章 越时着急忙慌地解释完,厨房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只剩下锅中热水沸腾的声音。 越妈妈盯着越时看了好久,久到越时几乎支撑不住,想坦白自己和司小宁谈恋爱的事情时,她却噗嗤一声突然笑起来。 哈哈哈哈越妈妈笑得直不起腰,敲了下越时的脑袋,你在做什么美梦?像司宁那么好的孩子,要真的能看上你,那不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不是我凭什么是牛粪啊!越时不高兴了,有您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越妈妈转回去继续做菜,闻言俏皮地耸了耸肩,我说的是实话。你中午是不是喝酒了?几个菜啊,醉成这样。 越时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反驳,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继续拌凉菜。 他心里得意地想:这么好的司小宁不但喜欢他,而且还是暗恋!等以后告诉老妈,她肯定惊得下巴都掉地上去。 越时忍不住哼起歌,却被越妈妈拿黄瓜敲了一下。 越妈妈嫌弃道:你哼哼啥?赶紧给我把这黄瓜拍了! 他们回来之前,越妈妈就做好了大部分的菜,越时进去帮忙没多久,就可以开饭了。 越妈妈特别喜欢司宁,餐桌上一直给他夹菜,来,多吃一点,你看你瘦得 司宁忙不迭道谢,越时也想给司小宁夹菜,表现一下,但是司宁的碗全都被越妈妈塞满了,一点表现的空间都没有留给他。 越时酸溜溜地说道:您亲儿子才是真的瘦了,也不见您关心关心我。 越妈妈毫不留情地怼他:我怎么没觉得你瘦了?而且人家司宁是学习辛苦才瘦,你说说你自己都干嘛去了?成天给我找事儿,就知道吃吃吃! 越时被老妈怼得无话可说,埋头扒了一口饭,小声嘀咕:我不会读书,那还不是您的基因 越妈妈眼睛一瞪,敲了下越时的脑袋,你自己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当我听不见?你.妈我还没老呢! 哎,别打,别打!您再打就更傻了,我以后怎么考大学啊? 你能顺利毕业我都谢天谢地了! 明明越时的模样惨兮兮的,司宁瞧着这场面,却忍不住笑起来。 他其实非常讨厌别人吵架。 从记事开始,司宁对爸妈的印象,就是见面就吵架,没一天消停,丝毫不顾及孩子是不是在旁边,会不会受到他们的影响,到离婚那段时间才好一点因此司宁对他们俩的分开没有多少感触,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等他长大了,司建华二婚,宋女士和盛一雷又跟两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只要他们俩同时在家,家里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他会搬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家里太吵。 但是越时和越妈妈这种吵架,跟他经历过的那些争吵完全不一样。 两个人嘴上虽然说的都是抱怨和埋汰的话,但表情都很愉悦,没有一方非要压倒一方的力气,也没有怒气冲冲的质问和争执。 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越时很快又把话头抛到司宁这边,司小宁你怎么回事儿?看着我被骂还这么开心,过分了啊! 越妈妈脸一板,你干嘛这么说司宁?我骂你跟人家有关系吗? 越时: 您开心就好。 司宁又开始乐,嘴边弧度压都压不住。 越时看着心里高兴,面上却做出一副不平衡的模样,直到司宁给他夹了菜放碗里,才高兴起来。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司宁告辞的时候,越妈妈还有些舍不得。 以后周末不上课,可以经常来阿姨这里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司宁笑着道谢,越时却说道:哎呀,妈!司小宁家里的厨子什么菜都会做,我们住在那有人给送饭的,饿不着! 越妈妈生气了,别人做的跟你亲妈做的能一样吗? 好好好不一样哎哟,妈您别揪我耳朵,让司小宁看见像什么样儿! 越妈妈松开越时的耳朵,又嘱咐司宁:以后要是这小子欺负你,你就跟阿姨说,阿姨帮你揍他! 我怎么可能欺负司小宁 越时话说到一半,却见司宁点点头,应道:好的。 越时: 一直送司宁到小区门口上了车,越妈妈和越时还站在原地目送了一会儿。 司宁这种孩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妈妈感慨道,他以后肯定是要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 越时骄傲地说:那可不! 越妈妈敲了他一下,我夸人家,你得意什么?我告诉你啊,你趁现在多跟人家学学!别看你们现在都在学校,还能玩到一起去,等以后进了社会,就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越时愣了一下,瞧着远去的商务车,有些出神。 越妈妈走到一半发现他没跟上,回头喊了一声:越时? 来了! 去过越时的家,紧跟着就是数学竞赛。 越时没有专门学过这方面的东西,司宁抽出一个晚上帮他整理知识点,然后拿了一份试卷给他摸底。 司宁改试卷的时候,越时就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看着他发呆。 越时对数学的理解能力超乎寻常,很多知识点听过一遍就会用了,因此司宁改得还算快,改完以后把试卷往越时跟前推了推。 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有几个地方写错了,是不是我之前讲得太快了? 越时回神,看了眼他指出来的地方,如梦初醒,这些题我会,做的时候走神了。 司宁看他一眼,点头,那就好。 说完便拿出高二的课本,准备继续给越时补习期中考需要复习的内容。 越时忍不住心想:司小宁的修养是真的好,他出错的时候,司小宁都不会直接问他是不是没有听懂,而是先在自己身上找错误,问是不是因为自己讲的太快,没有讲清楚,他才做不出来。 而且他说懂的时候,司小宁也不会怀疑他是嘴硬死撑,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这种教养光有钱是培养不出来的,就跟老妈说的一样,司小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以后的人生轨迹也注定跟他完全不同。 现在他们还在上学,是可以暂时不考虑这件事情,但是以后呢? 只要一想到以后他跟司小宁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最终走向分手,越时就觉得很迷茫,心里也堵得慌。 怎么能这样儿? 越时难过极了,他可是被司小宁掰弯的,司小宁怎么可以不负责到底? 越时?司宁注意到他的走神,放下手中的书本,如果累了的话,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可以等考试回来再复习期中考的内容。 说着就准备起来伸展一下,越时却突然站起来,很激动地按住他,司小宁你别生气啊,我肯定行的! 司宁莫名的看着他,我没有生气,只是起来伸展一下。 越时完全听不进去,耷拉着脑袋,像一只害怕自己被抛弃的大型犬,抓着他的手小声说道:我不想离开五班,我还想跟你一起考大学、一起工作、一起回家司小宁,你别不要我 越说他耳朵越红,脑袋越压越低,最后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越时啊越时,一世英名都毁了!明明是被暗恋的一个,司小宁都还没有告白,你就这么急慌慌的求收留,还要不要脸了! 但是跟司小宁不要他比起来,这么一点脸面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司宁长久地凝视他,看得越时忍不住忐忑起来,他却忽然笑了,说:那我们继续。 他以前没有尝试过给别人补课,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速度比较合适,始终都是照顾着越时的步调。 但是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越时学得很被动,学习进度缓慢,到期中考的时候,他们可能都没办法补完必考的内容。 越时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他的确想过,可能等这个学期结束,他们就要分开了。五班的学习计划很紧凑,他们两个不可能总是见面,那这份友情终究会淡去。 以前他担心越时知道感觉互换的秘密,会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影响,但在了解他以后,司宁就知道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不大。 况且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必须要待在同一个班级,只要他们双方都小心一点就可以。 越时其实没有非要留在五班的理由。 想明白这一点,司宁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再逼着越时学习,但从感情上来说,他还是有一点舍不得。 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其妙,甚至违背他一贯的处事态度,却一瞬间就抓住了他的心,并支撑他牺牲自己学习的时间给越时补课。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越时走神的时候,这种想法尤其明显,总让他打退堂鼓。 不过越时的话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 既然越时也想好好学习,那他就放心了。 越时抹了把眼睛,还没有从主动求收留的赧然中走出来,就惊恐地看见司小宁从书桌抽屉里搬出一大叠资料,砰的一声放在他面前。 司宁微笑着说:之前给你的资料只是一部分,这里还有生物和化学的必背知识点,期中考之前一定要背下来。 越时: 一点都不悲伤了。 第39章 虽然每天晚上跟着司小宁补习,越时平时在学校却从来都不刷题。 他有一种莫名的执着,好像只要他没有在学校刷题,就能维持住学渣人设,到时候考得好,就能给司小宁狠狠长脸,要是考得太差,也不至于被人嘲笑。 至于背书,背书又不算刷题!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五班同学眼中,他已然成了不用学习就能考好的学神。 从来都没见过越时做作业,也没见过他刷题,这样都能考好,岂不是比司宁还厉害? 司宁刷题也只是练手感好吧!他们俩都是满分,凭什么说他比司宁厉害? 说起来,他之前上数学课老跟司宁说话,但人家同桌两个该考满分还是考满分,太让人嫉妒了! 我觉得作业和刷题也就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才有用,人家已经懂了,当然不用刷题来巩固。 越时对这些一无所知,背书之余偷偷刷一会儿手机,蒋逸和猴子又喊他出去玩。 蒋逸:怎么没见你来打篮球? 越时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背书,挠了挠鼻子。 越时:懒得去,太热,汗太多黏得慌。 猴子:时哥!就差一局吃鸡我就能上皇冠了,这个赛季马上结束了,你不要抛弃我啊! 越时心说他的无敌战神都不知道被谁挤掉了呢,一个皇冠嚎个球儿!偷偷看了司小宁一眼,他低着头回消息。 时哥:youseeseeyou,onedayday,justgamegamegame,youseeseeyou 越时突然忘记成绩怎么拼,抬起头问司小宁:成绩用英文怎么说? score。 越时一脸问号,s什么?斯国一不是日本话吗? 司宁抓过他的手,在纸上写下这个单词,又重复了一遍发音,然后给他解释这个单词的不同意思。 越时心里卧槽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跟司小宁牵过很多次手,但基本上都是牵一下就放开,司小宁软乎乎的手心包着他的手背,这么长时间,而且靠得这么近,在他耳朵边上说话,热热的呼吸都喷在他耳朵里。 越时半边身子都酥了,想问司小宁是不是故意勾.引他,又觉得自己这么问太不要脸了,不好意思问出口,埋头直接把消息发了出去。 猴子:我去,时哥,你这语法比我还烂!而且是不是没打完就发出来了,我怎么感觉少点什么? 时哥:屁话!没少!你就配这几个! 越时皱皱鼻子,心想那什么斯国一是司小宁手把手教他的,那就是他的了,才不给别人发。 这时,司宁估摸着他开小差的时间差不多了,屈指轻扣桌面,越时,该背书了。 越时: 这周六下午就是数学竞赛的初赛。 如今高考取消了竞赛加分,初赛之前,一般学校其实都有校内选拔,免得学生白白花费时间在竞赛上,又取得不了好成绩。 但一中的学生成绩都很好,学校也鼓励学生参加竞赛,争取保送名额,为了避免占用他们的时间,五班的学生是直接免去校内选拔的。 越时也算是蹭了这个福利,周六早上搬家,为了让他保持状态,司宁也没继续给他补课,于是趁着这次机会,他给脑子好好的放了一个假。 分卷(29) 司宁搬过来的时候,就基本上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越时一个男生,也没有多少行李,拎着一个行李箱就过来了。 他来的时候,司小宁正在洗澡,他自己按了指纹进来的,收拾好床单被套,就躺在自己床上发呆。 直到现在他还有一种不真实感,他居然就这么跟司小宁同居了!还是经过老妈同意的那种同居! 虽然住在不同的房间,但是两个屋子中间只隔着一个衣帽间,只要开门就能到对方的房间里,四舍五入等于没有! 男孩儿之间打球热了,脱个上衣是非常平常的事情,但是他跟司小宁认识这么久,却一次也没有见过司小宁脱衣服的模样。 现在直接住到一起,别说是脱衣服,以后说不定还会发生这样那样不可描述的事情,想想还有一点小激动。 越时把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暴露在外的耳朵和脖子红了个透彻,忍不住收紧手臂,把被子当成司小宁抱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鼻子里全都是司小宁的味道,越时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憋了憋,没憋住,咧开嘴偷笑。 等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越时爬起来重新整理好床铺,搓了搓自己快笑裂了的脸,拎起行李箱准备放到衣帽间里。 开门的时候,他还忍不住笑了一下,正要往里走,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一片白.花.花的什么东西,当即愣住。 衣帽间暖黄的灯光下,年轻男孩瘦削的身体侧对着他,只穿了一件内.裤,丝缎一般细腻的白皙皮肤、挺翘的曲线、修长笔直的长腿,都像是有一种魔力,紧紧吸附住他的视线。 越时的心跳骤然加速,呆呆看着司宁的背,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还是司宁率先反应过来,拿件长款衬衫披上,背对着越时,说:抱歉,我以为你还没来。 在家的时候,他的衣帽间在房间里,洗澡出来直接进去挑衣服,这些天越时不在,他一直沿用之前的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没改过来。 如果是一般男生也就算了,他知道越时喜欢男孩儿,万一闹出误会就说不清了。 明明是自己被看光,却还要对他道歉,越时立即清醒过来,忙磕磕巴巴的说道:没、没事儿不是,这事儿不怪你,怪我,是我没有提前打招呼就来了 语无伦次的说完,他也没有转过身去,还呆呆的看着司宁露在外面的腿。 真别说,司小宁穿了上衣,比没穿还还让他燥得慌。 司宁顿了顿,越时? 啊?哦哦哦 越时这才如梦初醒似的,转过身,同手同脚走出去,慌里慌张的关上了门。 靠在门上,越时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脏,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似的,脸色爆红。 他忍不住想起刚才司宁转身看他,眼睛微微睁大,浑身的皮肤都慢慢泛起粉色,心跳不由得越来越快,咚咚咚的乱响,声音大得他几乎以为要被门那边的司小宁听见。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忽然被敲响,越时吓了一跳,就听见那边司宁说道:下午一点就要到校门口集合,要洗澡的话,可以趁现在去洗。 他知道越时每天中午都会洗一次澡,下午考试要到其他学校去,一试二试加起来四个小时,洗个澡好好放松一下,也能有更好的精神对待考试。 越时却以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有些窘迫地喊了声知道了,便冲进了浴室,心想:越时啊越时,太没出息了!作为一个被暗恋的人,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 司宁倒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中午吃饭的时候照样贴心地给越时夹菜,一点儿异样都没有。 这顿饭越时吃得食不知味,光顾着想衣帽间里撞见的那一幕,司小宁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傻了似的,直到突然吃到一口黏糊糊臭烘烘的东西。 越时猛地吐出来,呸呸呸,这什么! 司宁默默收回了递过去的勺子,榴莲。 司宁担心他下午的考试状态,临进考场前,特地拉住他,给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说:不要紧张,跟平时一样做题就行,你可以的。 越时脸一红,心说他紧张还不是因为司小宁不穿衣服勾.引他,本来都差不多要忘记了,这一抱又想起来了。 他低咳一声,知道了你也加油。 司宁笑着说了声谢谢,很快松开他,越时感受着空荡荡的怀抱,心想司小宁再抱一会儿呗,反正离考试正式开始还有十几分钟。 司宁却并没有接收到他的想法,检查了一下笔袋,就上交通讯工具,进了考场。 初赛的题目对司宁来说并不难,写完整张试卷,正准备再检查一下,突然听见监考老师的声音在教室外响起:同学,里面在考试,不要在这里逗留。 司宁一抬头,就瞧见越时的脑袋挂在窗户外边考场的窗户分上下两部分,下面这部分是磨砂玻璃,加上墙体的部分,大概有一米七的高度,加上司宁现在坐着,只能看见越时的头。 越时小声地说:我是来考试的,就站外头看看我同学,保证不出声。 监考老师丝毫没有通融,不行,考完了不许在考场附近逗留,你可以去外边等。 那我不是来考试的,行吗? 不是考试的更不能逗留了,你赶紧走,别在这儿影响别人考试! 越时有点不高兴,但又不敢影响司小宁考试,想了个主意,那我写个纸条,您帮我递进去给他,这总行了吧? 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监考老师原本语气还算温和,这会儿直接恼了,让监考老师给你递纸条,你怎么不上天呢! 第40章 让监考老师给递纸条,这怕是古往今来头一份儿,考场里的同学都忍不住扭头,想看看说出这种话的人是谁。 就瞧见越时上下打量老师两眼,反问道:您不认识我? 监考老师让他气笑了,干嘛?来这儿监考非得认识你不可? 越时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来也巧,这次市里举办初赛,定的考点就是育才。越时以前没有参加过这种竞赛,不知道都是别的学校老师来监考,想着要是育才的老师监考,基本上都认识自己,才那么说的。 监考老师比越时矮一些,从他们的角度看出去,最多只能瞧见一个帅气的男生,对着一个稀疏的头顶在说话,场面看起来有些搞笑,考场里有学生憋不住,偷笑了两声。 司宁也勾了下唇角,举手道:老师,我想交卷。 原本在看窗外的考生们都惊讶的看过来,考场里很快响起小声的惊呼。 交卷!这么快? 骗人的吧?我还没做到最后一面! 别是太难了不会做,干脆放弃了? 留在教室里的另外一名年轻的监考老师也愣了一下,走过来再次确认道:你真的要交卷吗? 初赛选拔的题目是市里几个学校的老师一起出的,虽然比起全国联赛来说,难度会稍微低一点,但也不算简单,一般考生做完以后都会反复检查,很少有人提前交卷。 更别说现在考试才过去一半的时间,大多数考生都还没有做完试卷。 年轻老师原本也怀疑司宁根本没有做完,过来看到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便打消了疑虑,但还是说道:不再检查一下? 他担心司宁贪玩,急匆匆的交卷跑出去,把原本能得的分数也丢了,等成绩下来了又要后悔。 司宁却很坚持,摇头说不检查了,我可以出去了吗? 年轻老师在心里摇了摇头,面上倒是没说什么,让他走了,等一同监考的另外一位老师进来,才叹气道:你看看,现在的孩子,80分钟都坐不住。 但他没想到的是,同事并没有附和自己,迟疑地反问道:你说刚刚出去的那一个? 年轻老师说是,就瞧见同事笑着摇头,但没说什么。 考场外,越时带着司宁在育才校园里闲逛,司宁出来时把手机也要了回来,低头查看未读信息。 越时紧张地问:我是不是吵到你考试了? 自己在考场外边说话,那老师还在说最少还要过20分钟才能交卷,司小宁就出来了,他还以为司小宁是被监考老师赶出来的。 没事,刚好做完了。司宁摇头,顿了顿,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反正我都做完了。 那个考场的老师本来也不肯让他这么早交卷,但越时写完试卷从来不检查,又看不见司小宁,一颗心被猫抓了似的,根本坐不住,直接冲上去,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摁,就跑了出来。 但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和司小宁说的。 被暗恋的人总是要矜持一点,不然让司小宁觉得他很好追,以后不珍惜了怎么办? 司宁点点头,越时突然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两个人便沉默下来,慢慢沿着林荫道往前走。 育才原本是个私立学校,绿化面积非常可观,原本的设想大概是一群学生在树下朗读课文,等建成之后,却成为了小情侣们约会的圣地。 司宁和越时往前走了没多久,就遇见一对周末没回家的小情侣,躲在树丛后面亲嘴,声音都传到外边来了。 越时自己没有跟人亲过,但以前撞到过不少回,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立马瞧了司宁一眼。 耳根刚刚泛起红色,司宁就疑惑的回望过来,很热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越时脸上的温度更高了,波浪鼓似的疯狂摇头,没不、不热! 同时心想:司小宁居然连打啵的声音都不知道,也太没见识了吧! 越时心里一阵阵发热,很想做点什么,但他自己的见识也不多,偷瞄了司小宁一眼,还没等司小宁发现,就心虚地转了回来。 两场考试中间只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越时带司小宁去看了自己以前的教室,就该回程了。 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越时还想从林荫道那边走,一转身却发现路口突然多了几个人,正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们。 越时脸色一变,紧紧盯着他们中间的一个人,一把将司宁拉到自己身后护着,低声道:等会儿我喊跑,你就从教学楼左边绕过去,一路跑,千万不要回头。 司宁没说好不好,问:那是林奇? 哟,越时?不等越时回答,那人便冷笑起来,说道:大周末的来咱们学校逛,怎么不通知哥几个一声?我们好准备准备,好好迎接你啊! 是他。越时先回答了司宁的问题,扬声朝对面说道:这是我们俩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你先让他走。 走? 林奇跟周围的小弟们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紧接着他突然脸色一沉,让他走了好去报警?越时,你当我傻吗? 上回他去一中找越时麻烦,就是被司宁搅了局。司宁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他记得一清二楚! 听说今天学校还有人在这儿考试,林奇担心他们招来救兵,当即不再废话,一挥手,上! 与此同时,越时面皮一紧,把司宁往自己身后一推,并大喊:跑! 然而司小宁的脚步响了两声,就在他身后停住,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越时以为司宁不肯走,一手护着身后的一小块地方,另一手挡在身前做出防御的姿态,紧急之中回头,悲壮地大喊:司小宁,你快走咦? 想象中的电影桥段并没有发生,司宁举着手机,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对着他们身后的位置挥挥手。 盛一雷黑着脸从围墙上翻下来,落地的时候脚还麻了一下,在原地顿了一会儿,才朝他们走过来,走路姿势还有点别扭。 他周围是早就轻松落地的几个寸头男,一脸正气地盯着林奇几个,齐声大喊:蹲下!抱头!不许动!警察! 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得林荫道那边的小情侣都跑了出来,哆哆嗦嗦地抱头蹲地,活生生一个扫黄现场。 几个小弟立马有样学样,丢了武器蹲在地上,只剩下林奇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越时,你他.妈居然随身带条子?! 越时也是一脸迷茫,反射性地抱住脑袋,蹲下之前迟疑了一下,看看浑身低气压的盛一雷,又看看自己身后淡定挂断电话的司宁,最后转向警察哥哥们,真诚地说道:那什么,我能考完试再回来蹲吗? 第41章 一句话说得全场人都愣了一下,司宁顿了顿,对盛一雷说道:谢谢,这次多亏你。 盛一雷全程黑着脸,冷冷看司宁一眼,哼了一声。 他原本只是出来同学聚会,甚至都不知道司宁也在这儿。 带着几个放假的警察朋友跑来救继弟,这他.妈是什么魔幻的剧情? 一个朋友勾住他的肩膀,说:别气了,把这几个小兔崽子送到警局,咱们继续聚咱们的。 另一个朋友说:是啊!得亏你弟弟打了电话,不然等他们打起来,那才真的是走不了了。 好不容易出来聚一趟,太晦气了!盛一雷不耐烦的摆摆手,顿了顿,那两小子还要考试,你们抓紧的。 育才分初、高中部,盛一雷初中就是在这儿读的。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跟几个朋友出去打架,混了个校霸的名头,偏偏因为成绩还不错,老师都不怎么管他。 当时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兄弟成绩没他好,初中毕业就去了警校,工作以后就很少见面了。 今天是他们几个提前很久就约定好见面的日子,好不容易才凑出个假期聚一聚,就定在了育才旁边,他们以前经常去吃饭的小店里。 临出门前,宋女士提醒他:司宁好像就在育才参加数学竞赛。上回他说有几本书落在家里了,你顺便给他送过去吧。 盛一雷不太乐意,凭什么我去送?家里这么多人,都养着玩儿呢? 分卷(30) 自从上回知道自己因为偏见冤枉了盛一雷,宋女士特地跟家里年长的女佣人取了经,对他多了很多耐心,闻言也没生气,说:这不是你顺路吗? 盛一雷没说话。 宋女士这些天跟他相处,也多了些经验,知道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但还是小心地试探道:好吗? 盛一雷突然站起来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停下脚步,也没回头,没好气地问道:书呢? 宋女士立即笑起来,哎,我去给你拿。 末了还告诉他,自己给司宁发了信息,让他考完直接去找盛一雷。 不过虽然答应给司宁送书,盛一雷却没打算送到人跟前,路上就找了个跑腿的,让他把书送到司宁在学校附近的住处。 至于短信,他和司宁关系那么差,想也知道司宁不可能凑上来找不痛快,所以他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但是千算万算,他没想到司宁真的给他打了电话,而且还是求助电话虽然司宁什么也没有说就是了。 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挑事宣言,当年曾经也是校园风云人物的盛一雷瞬间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一开始并不想过来帮忙。 同行的朋友笑着问他:是不是女朋友打过来的,脸色这么不好看? 你不是吧?居然背着我们交女朋友了!快把嫂子喊出来,让我们看看是什么样的大美人,能把咱们盛哥迷住? 盛一雷还没回答,就听见一墙之隔的校园内传来一声大吼:跑! 盛一雷: 他妈的,搞这么悲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离死别呢!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盛一雷的朋友们把林奇几个叫起来排成队往外走,越时和司宁则是放回去考试了。 越时还有点怀疑,问:就这么放我们走了? 上回见面,盛一雷还当着越时的面儿嘲讽司宁,这回就带着神兵天降来救他们,怎么看,这件事情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越时以为盛一雷又想找茬,和这些人特意守在这里,就等着抓他们,心里还在后悔自己没事为什么要带司小宁乱逛,这下还害他被连累了。 几个警察愣了下,笑着道:你要是觉得不放心,考完可以到附近警局录一份笔录。 果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越时脸色凝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司宁拉走了。 开考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迟到十五分钟就会被取消考试资格,可没时间在这儿说话。 二试的考试时间是150分钟,但开考90分钟,司宁和越时就写完了,又要提前交卷。 监考老师本来不想放他们走,尤其是越时,有了上一场的教训,这一次监考老师特地分了一个人盯着他,看他写完试卷就要站起来,抬手就把人给按住了。 同学,还剩下一个小时的答题时间,再检查一下吧? 越时说不行,我待会还有事儿,现在必须得交卷。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老师根本不相信他的说法,现在还没有到交卷的时间,你再坐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就可以交卷了。 越时一脸的身不由己,一字一顿道:去警察局录口供。 监考老师: 只能怀着敬畏把他送走了。 另一边,司宁也差不多时间写完试卷,举起手,老师,我想交卷。 整个考场的考生心中都震了一下,心想卧槽,又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年轻的那位监考老师抬头一看又是他,眉头皱了起来,走过来翻了翻他的试卷,发现的确全都写完了,也没松口,还没到交卷时间,再等半小时。 刚说完就见司宁指了指门口,隔壁考场那个男孩儿已经被放出来了。 年轻老师: 放走司宁,年轻老师拿着他的试卷回到讲台上,跟同事的视线对上,摇了摇头,说:完全把竞赛当放假了,这简直是哪个学校的,连基本的审核都不做就把人放过来考试,这不是增加改卷难度吗? 那可不一定。 怎么说? 先前拦着越时不让靠近的监考老师看他一眼,伸手点了点试卷的名字,这名字,你别告诉我你没听过? 年轻老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开始还没想起来,直到同事提醒:回回联考前动员,校长都让学生跟他学习的那位。 是他!年轻老师想起来了,不能吧?不是说他特别自律,从来不把时间浪费在玩乐上? 校长跟人家又不熟,他说的你也信? 盛一雷的几个警察同学直接把林奇一群人就近拎到了警察局。司宁和越时到的时候,他们几个的思想工作刚刚做完,一字排开蹲在墙角,撅着屁股趴地上写检讨,神情痛苦。 两个小时,腿都蹲麻了。 一个年轻警员把司宁和越时带过来,听见声音,林奇抬头恨恨地看了眼,却发现越时正朝自己走过来,面色不由得一顿,警惕起来。 越时阴沉着脸,一步步向林奇靠近,脚步不急不缓,却让林奇汗都下来了。 林奇本来就打不过他,之前要不是仗着人多,也不敢一次次挑衅,更别说他现在蹲了两个小时,整个人都木了。 飞快的在心里衡量了双方的武力差距,林奇突然把笔一丢,大喊:警察叔叔!这人要打我! 值班的警察激灵了一下,手瞬间搭上警棍,眼风凌厉地往这边一扫! 警察叔叔:??? 只见越时自动自发的找了个位置蹲下来,双手抱头,姿势标准无比,顺便抬头朝愣住的司宁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边上那一小块空地,说:蹲这边,他们身上臭。 林奇: 小弟们: 打架归打架,这么埋汰人算怎么回事儿? 司宁也沉默了一会儿,忍笑道:越时,你起来。我们不用蹲。 今天这事儿还没开始就被制止了,情形十分轻微,最多是把挑事儿的几个人弄回来教育一下,写写检讨。他和越时两个人原本连笔录也不用来做,现在只是走一下程序。 越时还不太相信,你那个便宜哥哥保不准在哪儿等着看咱们笑话呢!你听话,这地儿我熟,乖乖听话很快就出去了。 话音刚落,盛一雷和几个警察朋友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两盒雪糕,听见这话,呵呵一声,当场拆了雪糕,挨个啃了一口。 越时额头上冒着热汗,不屑道:呵,幼稚! 司宁: 因为他这句话,本来只是来录个笔录走走过场的两个人也加入了写检讨的队伍中,只比其他几个多了张椅子,盛一雷还在他们对面大口大口地吃着雪糕。 越时拿着纸笔趴在椅子上,无比熟练地写着检讨,边上林奇毫不留情地嘲讽:让你狂!我还以为是你带来的条子,结果还不是在这儿跟我一起写检讨? 越时头也没抬,纠正他:你搞清楚一点,你是趴地上写,我是趴椅子上写,咱们档次不一样! 他说完就转头去跟司宁说话:司小宁,我写这个特别快,你就装装样子,待会儿我帮你写哎,你去哪儿? 司宁拖着椅子直接找了张空桌坐下,端端正正地坐好,开始写检讨。 越时和林奇愣了一下,齐刷刷地看向盛一雷。 看我干嘛?盛一雷脸一黑,说不让你们用桌子了吗?自己傻怪谁?还看?再看揍你们! 众人: 第42章 这次竞赛,因为有校车接送,司宁和越时都没有骑车,然而等他们写完检讨出来,校车早就先带其他同学回去了。 越时觉得自己拖累了司小宁,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司小宁你吃雪糕吗? 司小宁的便宜哥哥买了两个雪糕,好像本来应该是有一个分给司小宁的,结果因为他乱说话,司小宁不但没有吃到雪糕,还要写检讨书。 越时愧疚地想:司小宁成绩那么好,这辈子说不定都是第一次写检讨书,居然是因为他。他这个男朋友当的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检讨书司小宁自己写了,越时思来想去,自己好像也只能给司小宁买个雪糕赔罪。 司宁自己不爱吃小零食,闻言顿了顿,侧头看他:你想吃? 此时已经是黄昏,窗外余晖洒在他们俩身上,司宁的眼底仿佛铺了一层浅浅的光,看向越时的时候,眼神清澈而透亮。 越时心脏砰砰直跳,鬼使神差一般,几乎想直接亲上去。 但他突然想起来,司小宁还没正式跟自己告白,这么亲不太合适,于是咽了口唾沫,突然跳开话题:要、要不我们走回去吧? 育才跟一中的距离不算特别远,路上还有个小公园,他有几个小弟追外校女神的时候,都选在那边告白。 越时心想司小宁啊司小宁,哥可是给了你机会了,能不能好好把握,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然而司宁只当他是学习学累了想放松一下,欣然同意下来,没什么其他的表示。 越时拿不准他到底有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期待,结果他们俩一出门,又遇到了盛一雷。 盛一雷今天倒是没有开他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倚在一辆黑色的路虎上,瞥了他们一眼,不耐烦道:看什么?等着我趴下来请你们踩着我脑袋上车? 紧接着不等他们俩说话,盛一雷就说道:别自恋啊,要不是我妈非让我把你们送回去,我才懒得搭理你们! 越时: 破坏司小宁给他表白的机会,态度还这么拽,要不是刚从警察局出来,怕又连累了司小宁,越时真想和他打一架。 司宁看出越时的不情愿,但盛一雷这一天下来帮了他们不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想了想,轻轻拉了下越时的手,低声问:你想去哪儿? 小公园! 越时一个没留神,把真心话说了出来,紧接着就反应过来,顿时臊得自己脸红脖子粗。 盛一雷嫌弃地看他们一眼,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们当我是什么?网约车司机都不让随便改目的地了好吧! 话虽这么说,十分钟后,路虎还是稳稳当当在小公园门口停下来。 把你那几本破书拿上!盛一雷凶巴巴的,别误会啊,我送你们过来不是为别的,就是懒得去你们的猪窝! 越时: 越时摩拳擦掌,很想跟他干一架,司宁倒是仿佛没听见他恶劣的话一样,下车还说了句:谢谢,今天麻烦你了。 盛一雷耳朵一红,骂骂咧咧道:谢个屁!我都说了让你别自恋,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越时听不下去了,扭头先进了公园,不然他怕他控制不住,真的跟盛一雷打起来。 司宁拿了书,再次道谢,也准备进去,刚走几步就被喊住了。 盛一雷臭着脸,还有话说:我说你傻了吧唧的,别什么人都信,什么事情都跟别人说,到时候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家里没地儿给你哭! 司宁之前一直没在意他的恶语,这会儿却顿了顿,回头认真地看他,一字一顿道:越时是我朋友,请你不要这么说他。 盛一雷梗了一下,片刻后反应过来,骂道:他.妈的傻.逼,不管你了! 说完用力一踩油门,路虎很快就消失在司宁的视野中。 司宁这才抬脚往公园里走,看见越时就在门口里侧等着,一脸的不高兴,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脚一脚用力踩公园的石阶泄愤。 瞧见他过来,越时立马站直了,十分自觉地接过他手上的书,脸上微微泛红。 司小宁和他便宜哥哥关系再怎么不好,也是他们的家务事,自己一个还没被表白的外人,不好管这种事情。不过司小宁特意让便宜哥哥把车停到这边,肯定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吧? 这都到地方了,司小宁什么时候告白? 越时参与过小弟们的表白,对这个小公园还算熟悉,一边偷瞄司小宁,默默期待被告白,一边带着司小宁往公园中间的人工湖走。 那一块地方特别安静,晚上月亮又圆,很适合司小宁这种脸皮薄的人表白。 司宁不经常出来玩,对这边也不熟悉,一路跟着越时走,对他的小心思丝毫没有察觉,甚至聊起了学习:我发现你初中的知识也有点欠缺,等期中考结束,你要是还想学,我们可以顺便补一补初中的内容。 高二的人了,还得回头学初中的知识,越时尴尬了一瞬,心想司小宁这转移话题的能力不行啊,哪儿有表白之前说学习的! 但他表忠心还是很积极的,想也不想就点头:学啊!当然要学!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想留在五班陪着司小宁,听了老妈的那番话,越时才突然发现自己和司小宁之间的差距居然那么大! 以前他觉得读书没什么用,自己靠着直播的收入,年纪轻轻就能还上家里的欠款,那些毕业几年的大学生都没办法做到,所以总是逃课、早退,跑到网吧去练游戏技术。 但是认识了司宁以后,他才察觉到,有些差距,光靠钱是没办法弥补的。 且不说现在游戏层出不穷,主播技术再厉害,黄金时期也就那么几年,等这阵热潮过去,迎接他的会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再者司小宁这样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己的成绩、人品、性格等等也都没话说,要是真的跟了一个小主播,越时自己都过意不去。 越时很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老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能还清欠款就很艰难了,没什么可以帮他的,他也就只有努力读书,才可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才能配得上司小宁的喜欢。 这个小公园不大,没一会儿的时间,他们俩就走到了湖边,越时心里想着那些事情,看司宁的目光越发深沉柔和,已经做好了接受表白的准备。 分卷(31) 然而一直绕着湖边走了一圈,司小宁也没有表白的意思,甚至都没问他为什么要绕着湖转圈。 越时急了,大晚上的湖边全是蚊子,他腿上都被咬了四个包了! 又绕着湖面走了一会儿,越时忍不住停下脚步,对着惊讶转身看他的司宁说道:我看这地方不错,你要是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现在就对他表白吧! 越时自信地挺起了胸膛,甚至还贴心地挑了一下地方,这个位置正好能同时看见璀璨的夜空,和映在湖面上的倒影,月光温柔风儿喧嚣,是个表白的绝佳地点。 然而司宁只有一头问号:??? 司宁今天纯粹是看越时学习辛苦,陪他在这边乱逛就当给他放个假,闻言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话要问越时。 但他向来不会驳别人的面子,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越时一看他张嘴,激动得整个人都快僵硬了,紧紧盯着司宁的嘴唇,耳朵自动屏蔽四周的风声和水声,手心里忍不住冒了汗。 要是有别人在这儿,肯定能发现他这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是要接受表白,反倒像个终于鼓起勇气告白,正在等对方答复的热血小伙儿。 只听见司宁薄唇开合,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和林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时神经紧绷到极点,没经大脑就点了头:我愿哈? 第43章 司宁又重复了一遍,越时才反应过来司小宁竟然没有跟他告白,心里不免有点失落。 但很快,他就恢复过来,开导自己:林奇老是找他麻烦,司小宁担心也是正常,就算相亲还得问清楚对方有没有欠高利贷呢! 问清楚了再告白也不迟嘛! 这么想着,心情就平复了许多,为了给司小宁留下良好的相亲印象,越时老实交代道:其实也没啥,我原来不是育才的老大嘛?现在我走了,林奇想当老大,但是以前那些人不服他,所以他就要来找我打架。 司宁:??? 从来没有过中二叛逆期的司宁听得一头雾水,心想别人不服林奇,他去找那些人不好吗?越时都已经转学了,为什么还要来找他的麻烦? 那些小兔崽子只服我,他觉得只要把我打败了,他们就会跟着他。越时撇撇嘴,冷笑一声,但是他不知道,我不是靠着打架收的小弟,他打败我了也没用。 说完偷偷瞄了一眼司小宁,矜持的微微扬起脑袋,等着司小宁崇拜的目光。 司宁没注意到越时的小心思,也不太明白这些中二少年的事情,顿了顿,又问:你转学是也是因为他? 之前听越时和猴子说话,司宁从只言片语里了解到,越时转校似乎和林奇,以及上回在越时家小区门口遇见的那个肖书荣有关系。 自从越时转学以来,班上关于他转学原因的猜测层出不穷,还有人说他是因为校园暴力导致同学抑郁自杀才会被学校劝退。 司宁本来不信这些传言,也没有打算问,是越时突然要跟他谈心,他才想起这件事。 又不是想象中的告白,越时有点不高兴了,心想司小宁怎么老是问林奇,难道是移情别恋了? 就林奇那歪瓜裂枣,哪里比他好? 越时越想越生气,脸上也忍不住表现出来,司宁却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抱歉道:对不起,如果你不方便说就算了。今天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别啊司小宁!越时想亲司小宁很久了,可不想因为林奇那小子错过被告白的机会,也顾不上生气,急忙说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司宁顿了顿,没事的,不用勉强 越时这会儿完全就是个恋爱中的小男生,用哄女朋友似的语气说道:不勉强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越时有听过关于自己转校的传闻,说的跟真实情况差不多,校方得到的消息也是那样,但是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地方,跟真实情况有点出入 他跟传闻中那个被校园暴力、得了抑郁症想自杀的学生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反倒是林奇,才是所谓校园暴力的罪魁祸首。 这件事情要从越时高一的时候说起。 当时原本的校霸是高三一个学长,也是林奇原本的大哥,周末的时候,他们就会派人堵在校门口要保护费,不给就打人。 越时班上有几个同学都被勒索过,因为害怕被报复,也不敢告诉老师和家长。 那位抑郁症的学生就是其中之一。 他家里还算有钱,第一次被勒索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了十几张红票子,从此之后就成了那些小混混眼中待宰的肥羊,不仅经常被勒索,还被要求给他们当跑腿小弟,不听话就要挨打挨骂。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高一学生都会被欺负,越时打架厉害,从初中开始就有点名气,那些人也不找他这种硬茬,专挑软柿子捏。 还有一些人觉得这样很酷,选择加入他们,比如林奇。 而且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林奇跟被欺负的学生同届同班,却不但不想着拉他一把,反而还比高年级的人欺负他欺负得更狠。 更奇葩的是,林奇因此得到了校霸的赏识,给了他起了个外号叫牧羊犬,算是个小头目,专门看着高一这群小绵羊。 后来那个学生实在受不了,趁午休的时候想自杀,正好被逃课的越时他们撞见,救了下来,带着他上门找那个高三学长干了一架。 越时说到这儿还有点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子,后来打赢了,我莫名其妙就成了校霸,不过那个人还是有心理阴影,他家里就让他转学了。 本来事情到这也就结束了,树倒猢狲散,原校霸灰溜溜转学,一众小弟包括林奇都跑来投靠越时。 越时本来不想收,但猴子说他不收的话,这些人在一块儿还不知道要欺负多少人,越时就莫名其妙多了一群小弟。 当大哥真是太苦了越时抹了一把辛酸泪,跟养儿子似的,不但要管他们谈恋爱、找工作、上分,还得天天给他们上课,不要去欺负同学,比教导主任都累!结果林奇这王八羔子还反过头来咬我一口! 原本跟着原校霸天天收保护费,吃香的喝辣的,跟了越时以后不但不能收保护费,还要天天爱护同学,嘴里都能淡出鸟来。 光是这样也就算了,越时根本不信任他们,什么事情都只跟猴子他们说,一群中二病的热血少年看不到升职的机会,当然不乐意,就以林奇为首,闹了起来。 越时几乎忘了自己是来等司小宁告白的,愤愤地说道:说起来,林奇这小子真是损,打架打不过就出阴招! 几个小弟造反而已,越时和猴子打架的本事都不是盖的,轻轻松松就把人镇压下去,想着等毕业了就不见面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谁知道突然有一天,越时被叫到校长室,说是有人举报他校园暴力,导致学生抑郁自杀。 我校园暴力?越时一看办公室里还站着林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都快气笑了,要不是我拉着,天台上都不知道站了多少人了! 校长倒是没有当场给越时定性的意思,看了眼林奇。 林奇一脸正义地说道:我有证人! 越时乐了,且不说抑郁的那个同学早就转学了,就算林奇把人找回来,也是证明林奇自己干了坏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胸有成竹地转头,越时却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敲门进来,看到他还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站在办公室角落,一副受尽欺负的模样。 就是上回在小区门口遇到的肖书荣。月光下,越时补充道,我之前看他家挺困难,每天都带着人去他奶奶那儿买吃的,没想到那时候会看见他。 越时再傻也知道这事儿不对劲了,紧接着就听见肖书荣说道:是是越时他打我,还抢我的钱我奶奶天不亮就开始摆摊,没有钱都被他抢走了 他甚至还掀开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 越时头皮一炸,假的!校长,他们联起手来污蔑我! 单凭学生两句话,也不可能真的给越时定性,校长带着肖书荣去做了伤口鉴定,的确是被殴打所致。 然后我就被劝退了。 越时说到后来没那么生气了,只是表情在月光下有点落寞,近乎自言自语地笑了声,但是林奇没想到,那几个跟他一起造反的也嫌他这位置来的脏,不跟他了,他手底下只有几个新收的高一小混混。 司宁听着有些难过,越时自己家的条件也不宽裕,仅有的一些余力都用来帮助别人了,到头来却被对方陷害。如果是他,可能之后都不会再有那样的热忱。 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越时,手搭在他肩膀上,说:你不怨他?我是说肖书荣。 毕竟是因为他说谎,越时才会被学校劝退。 那肯定是怨过的。我辛辛苦苦省点钱,喂了只白眼狼,怎么能不气?我还去找了他奶奶,想砸他们家的摊子。 你没去? 越时摇摇头,转过头看着司宁,眼睛在月光下特别明亮,说:他奶奶拉着我唠家常,说自己孙子最近用钱特别多,学校是不是很重视肖书荣 他自嘲地笑了下,说起来挺没出息的,我听她这么说,就想起了我妈,灰溜溜的走了。 司宁沉默良久,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这不是没出息。你做得很对。 肖书荣身上的伤是真的,被抢的钱也是真的,既然不是越时干的,那就只能是林奇。 越时已经到了承担刑事责任的年纪,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只是他转学,而没有惊动警察,说不定是肖书荣在其中起了作用。 只是作用微乎其微。 司宁觉得最难能可贵的是,越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改变自己的善良,受到伤害,转到新学校以后,虽然仍然没有原谅肖书荣,但还是会去保护别人。 如果越时那天真的砸了肖书荣奶奶的摊子,说不定他就失去了重新拥有朋友、信任朋友的机会。 司宁伸手抱了下越时,闭着眼睛深吸口气,一半安慰一半庆幸地说道:越时,你真的特别好。 越时腾地红了脸,迟疑的伸手抱住司小宁,脑袋晕晕乎乎的,什么伤感什么落寞都想不起来了,满心想的都是:司小宁终于要告白了吗! 第44章 事实证明越时想多了,司宁抱了他一下,很快就松开,说:我们回去做题放松一下吧! 越时: 做题放松?是司小宁说错了还是他耳朵出了毛病? 不是,说好的告白呢? 越时心里空落落的,坐在石头上有点不想动弹,这时司小宁发现他没跟上,伸手过来拉住他,那软乎乎的手心一牵上他的,他顿时什么都不想了,乐呵呵地跟着司小宁回去。 现在不表白又不代表司小宁不喜欢他,反正再过一个月,期中考结束,司小宁该表白还是会表白的。 没关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等得起。 他一点都不急! 越时安慰自己的能力一如既往的好,说服自己以后,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汗,腻歪得难受,一回到住处就准备去洗澡。 衣服已经全部收到衣帽间去了,越时以前住的地方连放衣柜都够呛,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只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小房间,而且他一进去,就想起中午搬家过来的时候,看见司小宁的背。 白得发光,也不知道司小宁到底是吃什么长得,那么 那么合他的胃口。 正想着,司小宁那边的门把手被转动,响了一下,越时立马从衣帽间冲出去,开门、关门、用身体抵住房门,动作一气呵成,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居然紧张得忘了呼吸。 而衣帽间里,穿戴整齐的司宁疑惑地看了眼对面房门,没有停留多久,拿上换洗的衣服就回了房间。 他本身的学习计划就很重,这段时间还得给越时补课,基本都是趁着半夜补上自己的进度,睡眠时间被压缩到五个小时,加上午休才勉强够保持精力,根本没时间想别的事情。 日子就在补课和越时单方面焦急的等待中过去,期中考之前,竞赛成绩就出来了,数学老师第一个得到消息,上一节课还没下课,他就拿着一张纸,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最近的考试只有数学联赛的市级选拔,同学们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果然,下课铃响,前一位老师刚说完下课,邹老师就走了进来,兴奋地说道:这次市级选拔,我们班一半的同学都拿到了复赛的入围资格。 这样的成绩在以往并不少见,每年的全国联赛,一中都能在复赛中占据十到二十个参赛席位,今年稍微多了几个,也在意料之内。 但让邹老师兴奋的不是这个,这一次初赛分数也出来了,咱们班的司宁同学和越时同学,都是满分! 五班的所有学生都转过来,羡慕地看着司宁和越时。 整个市一共就五个满分,他们班就占了两个,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办公室的同事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邹老师那会儿激动得满脸通红,现在还算是平静了一些。 说出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后,邹老师总算平复了心情,说:当然其他同学获得的成绩也很喜人,由于时间有限,我就不一个个说了。接下来我念一下进入省级赛的同学名单。冯严、祝杨宏 除了一开始公布司宁和越时的成绩以外,后面的学生都只提到了名字,成绩还得等待会儿自己去公示栏看。 第一名以外都是失败者,这是他们一开始进来的时候,班主任对他们说的话。已草拟入学以来,五班的学习氛围一直都有很浓的竞争意味。 所有人都以第一名为目标,无形中也会给第一名增加很大的压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司宁还能长期占据第一名的位置,整个班的同学都对他心服口服。 除了一个人。 冯严死死抠着手里的笔帽,指甲因为用力,整个甲面都变成了惨白的颜色,突然一个用力不稳,他的手指从笔帽边缘滑出去,笔尖就扎进了他的指甲缝里。 一阵刺痛袭来,冯严看着指甲缝隙冒出的血珠,皱了皱眉头,随即一声不吭地放进嘴里舔掉,眼神变得更加阴沉了一些。 分卷(32) 边上祝杨宏注意到他的行为,颇为嫌弃地撇撇嘴,往旁边挪了挪,对过道另一头的同学说道:司宁和越时好厉害,我听说这次的试卷是那个魔鬼老师出的,居然还能考到满分! 我看这回省队肯定有他们两个,到时候保送清北就稳了啊!真羡慕他们,这回有几道题目我都没看懂 冯严扫了一眼这边,顺便看了眼那边都是一脸平静的司宁和越时,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握紧了拳头。 然而司宁和越时对这件事情,是真的没什么兴奋的想法。 越时也就数学好一点,其他科目还是最近司宁给他补课,才勉强有高中生的水平,更别说跟这群学霸比。现在的学霸那么多,他就算单科成绩再厉害,进了国家队,清北也不可能要他。 而且他现在还在背期中考试的知识点,一个脑子都不够用的,根本没有心情去管别的事情。 司宁则是习惯了。 他高一就参加过数学联赛,当时也是一路通关,进了全国联赛,还差点进了国家队,只是当时没有考满分而已。 何况对他来说,考到自己喜欢的学校并不是一件难事,就算得到保送的名额,他的时间空出来,似乎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邹老师念完名字,就把名单留下,离开了,班上同学一窝蜂地涌上去看成绩,有人喊了出来:卧槽,真的是三百分! 第二名就是两百八了,整整二十分!这也太可怕了吧? 嘘,你小声点说话的人看了眼冯严,拉着旁边的人说道:看好成绩了?下节体育课,我们早点去吧! 考两百八的第二名就是冯严。 祝杨宏不跟他一起玩以后,冯严经常一个人吃饭上课,加上他那身阴郁的气质,很容易就跟其他人区分开来,就算站在人群中都很突兀。 没有人乐意跟他玩。 同学们讨论的氛围瞬间冷下来,三三两两找借口离开公示栏,有人小声嘀咕道:拽什么啊?他的成绩就是没有司宁好,跟我们甩什么脸子? 你别说了,待会儿让他听见。 那人也不想惹上冯严这种阴森森的家伙,闻言撇撇嘴,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看,他又用那种眼神看司宁了。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司宁没拿第一名的奖学金,顺延给他,他每个月连饭都吃不起,哪来的钱买习题册? 一中竞争激烈,但出手也很大方,每次期中、期末考,年级前三名都有奖金。 司宁不缺钱,从来不去领,学校就把第一名的奖金顺延给了冯严,加上入学时承诺给他们每学期的钱,冯严一学期得到的奖金比他爸赚得都多。 话说起来,他每个学期那么多奖金,怎么过得还是紧巴巴的?钱都哪儿去了? 我哪儿知道不管钱去哪儿了,他这样子我就看不惯。 边上的人也觉得有理,但还是劝道: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又影响不到我们哎,我看你新买了一套习题册,题目新吗? 中午放学,越时和司宁回去吃饭,发现校门口拉起了横幅。 正中间上边最显眼的一幅,赫然写着他们俩的名字:热烈祝贺我校越时和司宁同学在市级数学联赛中获得满分! 越时幼儿园毕业之后就没有拿过奖状了,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校门口,而且还是夸奖他的,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他脸一红,嘀咕道:操这他.妈也太羞耻了一点,好丑的字。 司宁看了眼横幅,很正常的黑体字,紧接着发现越时耳朵泛红,觉得有些好笑,越时,你在害羞吗? 越时梗了一下,谁说的?我凭本事考的满分,为什么要害羞! 话虽这么说,他的脸却整个红了起来。 这时蒋逸路过,一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道:行啊哥们儿,猴子说你以前在育才一分都考不到,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当初认识的时候,蒋逸就问过越时能考多少分,真要是考零蛋,那他倒数第一的宝座可就不保了,听见猴子说,还吓了一跳。 越时见司小宁笑着看自己,自信心顿时爆棚,不屑道:猴子知道什么?我那是藏拙呢! 蒋逸彻底放心了,竞赛考试越时都能考满分,学校里的考试还不是洒洒水,于是说道:你俩考得这么好,不然晚上我请客,咱们叫上猴子,一起庆祝一下? 越时好久没有跟他们一起玩儿了,有点想去,但没立即回答,看着司小宁。 司宁顿了顿,说:我就不去了,晚上得回家一趟。 越时马上说道:那我也不去。 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司小宁不去,他一个人出去玩,司小宁该不放心了。 然而他的顾虑完全多余,这话一出,不但蒋逸不同意,司宁也说道:没事,你去吧。晚上要是回去得早,我去找你们。 越时本来还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决心,听到后半句,顿时就倒戈了,犹犹豫豫地问道:那小徐来接你吗? 嗯。怕他又要送自己过去,司宁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有车接送的事情,紧接着说道:我自己过去就行。 越时瞬间高兴起来,那你可一定要来啊! 话音还没落,他就高兴地跑了出去,一边给猴子打电话:猴子!出来玩儿! 司宁摇头失笑,瞧着越时欢快的背影,莫名感觉他仿佛一只拖着绳子撒欢的哈士奇。 第45章 司宁回家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司建华出差回来发现他不在家,把他叫回去问问情况。 重组家庭的家长总是疑神疑鬼,觉得孩子只要做了超乎他们预料的事情,都是对自己开启新婚姻的不满。 司宁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但不算反感,回到家还先对沙发上的司建华打了声招呼:爸,我回来了。 嗯。 司建华回头看他一眼,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毛。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出差,就算回家也待不到一个晚上就又要赶飞机去外地,对家里的变化都不太了解。 妻子和继子从他们结婚开始就在吵,这次他回来却发现他们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甚至一整天下来都没有吵架。虽然盛一雷对他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但相比之前动不动就冷嘲热讽,实在是好太多了。 这会儿看到司宁,司建华更是惊奇地发现,自己几乎要不认识他了。 这个以前出差太久,回来发现司宁长高了不同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少还有蹿个子的司宁的样子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以前的司宁成绩虽好,但沉默寡言,很多人都羡慕他有一个这么乖的儿子,但知子莫若父,司建华知道,司宁与其说是听话,不如说是懒得处理不听话带来的后续麻烦。 他一直以为司宁随他母亲,天生就是一个冷漠的性子,索性司宁不惹事,省了他不少事情,这些年就这么默默的相处下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今天再见到司宁,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好像油画里的人物突然走出来了一样,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感,有血有肉了起来。 司建华十分好奇,也冒出一句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问题:你这是谈恋爱了? 司宁小学之后就没有再交过朋友,对学习或者其他事情都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司建华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不过他并不是想要阻止司宁恋爱,毕竟这孩子从小就自觉,学习方面从来没有让人操过心,司建华相信他,不会因为谈恋爱耽误学习。 司宁闻言愣了下,没有。您怎么会这么想? 看看,这就是区别。 以前的司宁跟他聊天,只会问一句答一句,从来不会再提出新的问题,所以他们父子俩聊天总是很快就结束,基本不会超过一分钟。 司建华觉得这孩子肯定是恋爱了,但也没戳破,摇摇头说道:没有,就是觉得你年纪差不多到了,可能会谈一场。你放心,爸爸是很开明的人,你只要注意别影响学习就好了。 司宁: 司宁是个聪明人,就算司建华没挑明,他也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司建华连他谈恋爱都不会干涉,不谈就更没关系了,司宁于是没有解释,默默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开饭? 司建华含笑看他一眼,说:很快。 另一边,越时跟蒋逸他们出去吃火锅,本来还挺兴奋,调好酱料吃到嘴里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味觉出问题了,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心情顿时低落下来,不由得开始思念司小宁。 跟司小宁一块儿吃饭,就从来没有过这种问题。 看来是天注定司小宁要和他在一起。 蒋逸看他突然不吃了,还以为是酱料不合口味,就说你配的酱不行吧?来试试我的,保准好吃! 你那个都不辣,吃火锅不放辣还算什么火锅?越时嫌弃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一挑眉毛说道:这么干吃也没意思,要不然咱们比一比谁吃辣更厉害?最菜的那个喝酒! 明明知道我不能吃辣,你还搞这种事情!你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蒋逸白了他一眼,自己开了一瓶酒,也别比了,我自己喝,行了吧? 好,够爷们!越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跟猴子一块儿起哄,再来一瓶! 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个短发女生凑过来,自顾自就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三个人说笑声一顿,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儿。 猴子注意到女孩儿看越时的眼神,突然灵光一闪,听说这不会就是时哥说的那个大叽叽女孩吧? 然而越时根本不认识她,还没问她是谁,蒋逸就开口了:丁盼?你怎么来了? 来看人啊!那女生说完,两手撑在桌上,眼神发亮地盯着越时,我看见了,学校门口有你名字的横幅,你好厉害!那么难的竞赛都能考满分! 越时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拼桌,关键这人还想跟他搭讪,要是司小宁这会儿过来,岂不是要误会? 他眉心一皱,我不认识你。 丁盼一点也不介意,谁说不认识?上回我让你们班一个四眼给你送了信,你忘了? 越时到一中不久,统共也就收到那么一封情书,她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 但冯严当着司小宁的面儿递情书,分明是在挑拨他们俩的关系! 知道那封情书是眼前这个女生递的,他的脸色更差了,冷冰冰地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你没有机会了。 我不介意,我可以等你。丁盼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你和他不可能在一起,到最后你还是会来找我。 越时已经意识到他和司小宁之间的差距,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说他们没可能,脸色顿时一沉,边上蒋逸和猴子都意识到他生气了,忙拦住他。 猴子没有什么优待女生的意识,脸一拉就骂起来:我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时哥都说了,他有喜欢的人,你这么死缠烂打不就是小三儿?大庭广众的,不嫌难看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 第46章 我是喜欢你越时有点懵了,大概是昨天晚上喝的酒还没完全醒,脑子里一团浆糊,老实巴交的回答完司宁的问题,才突然发觉不对,不是,等等司小宁? 司小宁说反了吧?不是司小宁喜欢他吗? 没等他问出口,司宁神色微动,又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越时莫名觉得自己像是早恋被家长抓到,在接受问话。 从从 他想了一会儿,觉得是发现司小宁是他粉丝之后,但又隐隐觉得要更早,早很多。但他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于是最后只能说道:我也不知道。 司宁复杂的看他一眼,深吸口气,说:我明白了。 越时:??? 越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司小宁就站起来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床上懵逼。 不是司小宁明白什么了? 话说回来,司小宁刚刚走路的姿势好像挺正常。 越时怀疑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兄弟,心想不对啊,他这个尺寸,一点儿后遗症都没有吗? 而且明明是司小宁暗恋他,为什么早上却是司小宁质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越时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司小宁一定是不放心才问的。 换过来想想,要是他喜欢一个人,迟迟没有表白,突然有一天就被那人肛了,也会想不通的就好像拿着家伙去揍人,结果挨揍了一样,主动变成被动,是个人都会懵逼的。 这时候当然要确认对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理清了这里头的逻辑,越时顿时放松下来,正努力回想昨天的经过,手机突然响了,猴子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猴子:时哥,你跟宁哥没事儿吧? 对了!昨天猴子和蒋逸光灌他酒了,他们俩又没醉,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越时立即把手机拿过来。 时哥:我昨天喝醉以后都干嘛了? 猴子:时哥,你不记得了? 时哥:少说废话,赶紧的!我就记得蒋逸那小子灌我了,后面什么都不记得,你给我复述一遍,一个字都不许落! 说到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越时的脸诡异的红了一下。 他还是记得一点点的,比如压着司小宁的时候,热乎乎软绵绵的,还感觉自己头皮有点麻。 不对不对,打住!他不是问的这个! 越时很快回过神,虽然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 对方正在输入中 越时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半天,手心里汗都出来了,猴子还没打完,他急脾气上来,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分卷(33) 赶紧的啊!你下蛋呢? 这回猴子倒是接得挺快,我那不是觉得事情太刺激了,不知道怎么说嘛! 越时听见这句,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猛咽了一口唾沫,心说不会吧,他难道当着猴子他们的面儿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快说! 猴子犹犹豫豫一会儿,说道:就我跟蒋逸说了有人暗恋你的事儿,想打听到底是谁这么刺激,结果蒋逸白搭一个校霸,那么明显的特征都找不出来 越时心脏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了,也没管自己明明告诉猴子是谁了,为什么他还要去问蒋逸,暴躁道:说重点! 时哥,是你自己让我一个字都不许漏的啊!猴子委屈极了,又被越时骂了一句,才接着说道:他查不到人,也觉得奇怪,然后昨天玩转盘,看你有点醉了,他就趁机问你那个人到底是谁。 越时忍不住打断他,我说了? 没有。 越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紧接着就听见猴子说道:然后蒋逸就让你大冒险,从包厢走出去遇见第一个人,你要亲他一口,跟他说你真好看。 操!蒋逸怎么这么缺德?越时什么都不记得,生怕司小宁是因为看见这个才觉得不放心,紧接着反应过来,你怎么也不知道拦一下,白养你那么多年了! 时哥,你别急啊!你又没去!猴子十分理直气壮,你那时候扒拉着包厢里的桌子,死活不肯出去,蒋逸和我不是,只有蒋逸,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挪到门口,结果 越时快急疯了,你再卖关子小心我揍你! 猴子立马加快了语速,结果宁哥进来了,你都不用人推,直接就扑了上去,吧唧就是一口! 越时的火气瞬间熄灭,小心脏砰砰跳,声音有些飘:我、我亲他了? 是啊!猴子特别大声地肯定道,宁哥都懵了,我和蒋逸也愣住,后来你还跟宁哥说他真好看,然后我们就看见宁哥脸色一沉,把你带走了。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说:时哥,你可是抢了宁哥的初吻,昨天晚上没被他们家灌水泥沉海? 越时沉浸在我居然是司小宁的初吻的震惊中,还没缓过来,突然听见这么耳熟的一句,忍不住反问:谁跟你说我会被灌水泥沉海的? 蒋逸啊!猴子天真地说道,他说他们有钱人家都是这么灭口的。 你怕不是个铁憨憨? 猴子很无辜,时哥你干嘛骂我?我知道的都说了! 越时怜悯地叹了口气,说:平时没事不要老玩游戏,跟你女朋友补一补小说,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猴子还挺关心他,那宁哥昨儿晚上到底怎么你了啊? 越时一顿,看你的小说去!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才不会把自己和司小宁的香艳一晚说出去!况且他自己都不记得。 这时,司宁的声音从衣帽间传过来:越时,该起床了。 越时浑身一酥,仿佛过了电一样,心里美滋滋的,兴高采烈地回道:知道啦! 麻利地爬起来洗漱,出房间的时候,司小宁跟平常一样,坐在餐桌前等他吃饭,以为他没出来,偷偷往他碗里加了点醋。 早上吃的是酸辣粉,难得的越时和司宁都喜欢吃的东西。 他喜欢吃多加辣,司小宁喜欢多加醋。 越时很早就发现了,司小宁喜欢往他碗里夹他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比如之前的臭豆腐和榴莲,还有螺蛳粉。 都是他不喜欢的东西。 他有时候发现司小宁给他碗里夹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放在平时他肯定是不会吃的,但是司小宁平时那么正经,偶尔偷偷摸摸的样子特别好玩,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说什么。 就当多一个尝试算了。 越时摸摸自己的嘴唇,想到猴子说他昨晚拿走了司小宁的初吻,忍不住偷笑一声,主动弄出一点动静,见司小宁立即心虚地缩回手,莫名的很想再亲亲他。 但他不知道他们俩这到底算不算是捅破了窗户纸,因此到最后还是没有动,老实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也不吃,撑着桌子看司小宁。 他不动筷子,司宁自己吃独食就没有味道了,于是他也没动,疑问地看着越时,你不吃吗? 越时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司小宁,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以前是假装不知道,一直也没好意思问司小宁,但现在既然都说开了,越时就觉得等司小宁主动表白实在是太难熬了。 昨天晚上那个亲亲,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滋味的了,越时想现在就光明正大地抱住司小宁,用力亲他,把司小宁的味道印在自己嘴巴上。 越时期待地看着司小宁,心想他都承认自己动心了,司小宁总该表白了吧? 司宁的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下,放下筷子,对越时说道:越时。我需要好好想想。 司宁很少会驳别人的面子,是不想处理后续的矛盾和麻烦,但是谈恋爱这种事情,向来是直接拒绝比拖着更加有效率。 然而越时表白的时候,他一点拒绝的想法都没有。 他昨天晚上其实基本没有睡觉,脑子有点迟钝,否则以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他一大早穿着睡衣,未经房间主人同意就到别人房间里,还是坐在床边这种敏.感的位置。 在他的想法里,那个位置属于亲人,或者爱人。 司宁有些迷惑了。 他从记事开始,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直指目标,很少有这种搞不清楚自己想法的时候,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然后再给越时一个负责的答复。 但在越时眼里,事情完全不一样,他不明白自己都已经坦白心意了,为什么司小宁还有顾虑。 他就这么像渣男吗? 于是不等司宁反应,他突然撑着桌子往前探身。 一眨眼的时间,司宁就感觉自己唇上多了个不算柔软的触感,有一点淡淡的青草味,还有一点点奶味青草香是他给越时准备的牙膏,奶味是他自己早上喝的牛奶。 越时本来是觉得一定是昨天那个吻的酒气太重了,司小宁没有感受到他的真心,才想再试一试。 但是一接触到司小宁的唇,他就傻了。 越时自己从来没有接过吻,一点儿经验都没有,只知道贴着司小宁的嘴唇,呼吸都快忘了,还瞪着一双牛眼看司小宁的反应。 这个吻好像比昨天的也好不了多少。 越时心跳砰砰砰的砸着他自己的鼓膜,动也不敢动,瞧着司小宁,几乎快要变成斗鸡眼。 紧接着就感觉自己亲着的唇瓣动了动,司小宁眨眨眼睛,说:越时,你嘴巴上都是奶味儿。 第47章 越时僵着身体不敢动,听见这话正好假装自然地起身,不好意思看司小宁,扭过头也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儿,一时间脸红到了脖子根。 他忍不住摸了下嘴唇,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赶紧放下手,清了好几次嗓子才找到正常的声音:是是吗?我没喝牛奶啊? 司宁的脸也有点红,没说那是他自己喝的,垂眸瞧着自己碗里,下意识舔了下嘴唇。 越时嘴里顿时尝到了一点牛奶的味道,不由得有些疑惑。 难道是司小宁嘴里的? 想到这个,他脸上更红了,心里却忍不住觉得亲亲好像还不够,想要跟司小宁做更多更亲密的事情,并诚实地体现在身体上。 越时意识到这一点,噌的一下突然站起来,埋头冲进了自己房间。 司宁不明所以地回头,越时?再不赶紧吃饭,待会儿就迟到了。 隔着一扇门,越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窘迫:知道了!我我有点事儿,你吃完可以先走,我等下再过去! 司宁吃完就真的自己先走了。 他的世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向来说什么就是什么,包括跟越时说自己需要好好想想,就真的会去认真考虑越时的告白。 到学校,早读还没开始,司宁便拿出记着越时资料的笔记本,打开,重新整理了一遍越时的相关内容,然后把原先的资料撕下来,拿在手上,。 他没有谈过恋爱,连亲情都很淡薄,以一个理科生的思维能够想到的考虑方式,就是复盘。 把越时,和他们相遇以来的每件事情都回忆一遍,得出两个选择的优劣和得失关键,然后再做决定。 司宁看着手上的初版资料。 最开始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仅仅是出于评估感觉互换危险程度的想法去了解越时这个人,记得很潦草。 像是不爱吃味道奇怪的东西这一点,就被他分成了好几个内容,分散在一页纸的各个角落不爱吃螺蛳粉、讨厌榴莲、不喜欢臭豆腐,但还是吃下去了。 司宁完整地看了一遍整理之前的资料,觉得好像这一份比他整理之后更有参考性,于是罕见的,有点后悔自己先前撕得太果断,没有考虑清楚。 于是他又将这份资料塞回本子里,撕下另一份,折好,然后弯下腰,看了看越时的课桌底下。 他原本的同桌很早就出国了,越时来之前,这个位子空了挺长一段时间,班上哪个人桌子不好用了,就会来换一换。 因此越时课桌的桌脚一直是歪的,有一边短了一点,他还曾经跟司宁抱怨过。 但因为他在学校总是睡觉,也不写作业,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也没提换桌子的话。 越时在课桌底下塞了很多笔记本,妨碍到了司宁的动作,他便推开那些本子,稍微有点费力地把纸塞到桌脚和地面的空隙里。 厚度刚好。 他松口气,正要直起身子,却不小心碰倒了一摞笔记本,最上边的一本掉在地上,摊开了。 司宁赶紧把本子捡起来重新摞好,不经意瞥了一眼,却发现摊开的本子上写了字。 全是他的名字。 大概是越时学着他签名的字体写的,但仔细一看,就发现除了最后一笔竖钩比较尖锐之外,其他的部分都偏圆润了些。 就像是越时这个人,初见觉得扎手,慢慢了解才知道他硬朗外表下的内心,比很多人都要柔软。 司宁笑了下,也没翻动更多,把笔记本重新摆好,便回到课桌上,笔记本另起一页,在中间最上方写下越时的名字,然后画了两条线分别岔向两边,写上恋人和朋友。 这个时间,班上同学基本都到了,很多人都会趁早读之前刷几道题,因此没人注意到司宁在写什么,只是早读快要开始的时候,副班长找了过来。 他看了看越时的抽屉和椅子,确认没有书包以后才问:越时人呢? 知道越时的数学很好之后,副班长就没有再针对过他了,但平时的纪律还是会管,看上课时间都快到了,越时还没出现,来问问情况。 司宁合上笔记本,看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才早读,便说道:他待会儿就来了。 副班长眉头紧皱,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你确定他能来?他要是迟到了怎么办? 司宁眉心也动了动,沉声道:他不会迟到。 他以前觉得副班长只是过分认真了一点,有他管着班级纪律,也没什么坏处,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开始有点烦他,尤其是他想管越时的时候。 副班长看他脸色冷下来,也不好再说什么,嘀咕了一句最好是不会,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们俩说话的这一会儿工夫,两分钟已经过去大半,等副班长回到座位,早读的铃声就响了。 然而越时仍然没有出现。 副班长立即大声喊起来:越时迟到! 巨大的嗓门震得班上同学安静了一瞬,都不太高兴地回头看他。 副班长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挺直了腰板面对同学们的质疑,一脸正直地等待负责纪律的学生会成员过来记名字。 看他的表情,似乎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无比正确。 但学生会的人没有立即过来。 副班长的神情有点错愕,还有点气愤,班上同学倒是松了一口气,陆陆续续开始早读。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着人,副班长又喊了一声:五班的越时迟到了! 附近的同学捂着耳朵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道:你有完没完啊?天天大嗓门嚷嚷嚷,我耳朵都快被你喊聋了! 副班长理直气壮道:我是为了维持秩序! 但是现在是早读时间,早读铃声响了两分半钟,你还没开始早读。 边上突然有人凉凉的说了一句,副班长生气地转过去看,却发现是平时寡言少语的正班长。 被那双冷漠的眸子盯着,副班长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理亏,而且正班长的级别比他大,这让他有种矮人一头的感觉,气焰也跟着矮了一截。 正班长推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说:继续早读。 声音不大,但班上的同学都能听见,并且立即就转回去,接着读书,比副班长的大嗓门管用多了。 正班长看了副班长一眼,也转回去读书,副班长莫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梗着脖子拿起书本开始读,但一个字都没进脑子。 那家伙平时明明都不管事情,为什么别人都听他的话? 沉迷权力的副班长陷入了迷茫中。 坐这儿的是谁?迟到了? 学生会的人是在早读开始五分钟之后才到达五班,看到班里有个位子空着,就走进来问了一句。 司宁还没说话,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那我哥们儿的,不用记。走了,去下一个班。 是蒋逸。 司宁有些惊讶地看了蒋逸一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混进学生会了,跟蒋逸的视线对上,却得到一个挑眉。 蒋逸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放心,记不了越时的名字。 他们出现的第一时间,副班长的心思就不在书本上了,但因为刚刚的事情,没有立即出声,听见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分卷(34) 他十分热衷于让人受到惩罚,何况刚刚在正班长那儿吃了瘪,总得从别的地方讨回来。 这时候有人当着他的面儿搞暗箱操作,不站起来反对一下,那就不是他了。 越时迟到,你们凭什么不记他的名字?副班长大声道,你们搞内幕,我要去教务处告发你们! 蒋逸是正儿八经的学生会成员,只是之前一直懒得跟他们来查纪律。 他也听说过五班副班长的丰功伟绩,但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出勤一次,居然能亲眼见识到,有些好笑,越过学生会成员走到前边,表情费解地问:我不扣你们班的分儿,你还要告发我? 副班长梗了一下,有些磕巴,你别偷换概念!我的意思是,你们玩忽职守!跟我们班扣分不扣分是两件事! 你有病?巴不得你们班学风垫底?蒋逸完全不跟着他的思维走,嫌弃道:我说大兄弟,你怕不是别的班级派到五班的卧底吧? 班上同学都忍不住抖了抖嘴角,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看得副班长脸色涨红,更火大了。 他声嘶力竭地发出了正义的呼喊:你在瞎扯什么?规则就是规则,越时违反规则,就该受到惩罚! 蒋逸还想怼他几句,但学生会的人是真不想惹上这个搅事精,赶紧拉住他,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同学不太熟悉工作流程,你刚刚说迟到的是哪位同学来着? 越时! 但是越时没有迟到。 副班长话音未落,一直没来得及说话的司宁终于开口了,话里的意思却让整个教室的人都沉默下来。 司宁你好歹说谎也找个靠谱的话,那么大一个空座位,说人没迟到,谁信啊? 蒋逸也觉得司宁这个辩解一开始就输了,撸起袖子正打算跟副班长讲讲人生道理,就看见司宁慢条斯理地提起书包,从里头抽出一沓纸,撕下最上边的一张,说:我早上替他去请了假,班主任签了字的,你们可以去问。 副班长气愤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第48章 蒋逸临走前还刺了副班长一句:自己班上的人请假都不知道,还喊别人来抓,啧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班上都是优等生,没有人会听不懂,有几个把目光投向副班长,发现他脸色十分难看。 有几个平时就对他不满的同学倒是高兴了,低声嘀咕道:平时老喊我们安静,明明就他声音最大,仗着跟老师关系好,也没人管他,这回可算是遇见能治他的了。 天天装得那么正义,结果还不是看谁不爽就针对谁?别人上课说话就没见他嚷嚷过,我转个头都要被他说! 是啊,还动不动就告状告状,把自己当什么人了话说回来,我以前都不知道司宁这么刚! 果然学神出手一击必中!刚开始我还想说他是不是太着急了 教室里一片嗡嗡嗡,却不是读书声,副班长尴尬极了,觉得每个人都在议论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也不敢跟平时一样大吼让他们安静。 越时居然请假了,这是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的。 正班长及时开口:接着早读。 大家顿了顿,乖乖转回去了。 副班长最后一个坐下,本以为司宁和正班长会用那种胜利者的眼神看他,但他偷偷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两个人都没有搭理他,拿着书很认真的在读。 本来应该松口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这比他们鄙视他更让人难受。 来的路上,司宁给越时发过信息,但他没回。 司宁担心他迟到,一到学校就替越时写了一张请假单,拿去办公室给班主任签字,就是为了防止学生会来的时候,越时还没到,被记名字扣分。 只是没想到蒋逸也是学生会的成员,还正好在今天来检查他们班,差点跟副班长吵起来。 司宁低头拿出手机,准备告诉越时这件事,却发现他已经回复了,说正在赶来的路上。 司小宁:我给你请了假,你待会儿见到班主任,可别露馅了。 越时此时已经站在学校围墙外头,冲刺几步往上一跃就扒住了墙头,只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也没时间拿出来看,利落地翻墙进去,往高二教学楼跑。 全校的学生都在早读,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顺顺利利进了教学楼,越时正要放松下来,转身大跨步跑上楼梯,却在拐角处差点撞上一个人。 抱歉抱歉! 越时? 越时道完歉就准备跑,发现对方居然认识他,而且这声音还挺耳熟? 他转头一看,就发现班主任正拧着眉头看自己。 越时头皮一紧,心想卧槽,这下完了,迟到这么长时间,还让班主任撞上,司小宁肯定又要被念叨了。 一想到班主任老劝司小宁离他远点,司小宁那么乖一个好学生,说不定哪天就听进去了,越时心里就火烧火燎起来,心念电转,开始睁眼说瞎话:那什么,我刚刚去一楼上厕所了 厕所不是在那头吗?你怎么从这头上来了? 越时挠挠头,也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找得不太行,硬生生扯了个理由:我我走错了。 奇怪的是这么明显的瞎话,班主任居然没怀疑,还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你能来坚持上课,老师很高兴。赶紧回去上课吧,早读快结束了。 越时:??? 一中的老师这么好骗的吗? 不是他转学以后明明就没有再逃课了,为什么搞得好像他来上课是多不容易的事情一样! 越时一头雾水的回到班里,早读还有一会儿才结束,班上同学都关心地看着他,弄得他莫名其妙,但是看到司小宁,他的脑袋就全部被早上那个亲吻填满了。 耳根不由得一红,越时扭扭捏捏地咳了一声,司小宁我来了。 司宁倒是跟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站起来把他让进去,递给他一张请假单。 不等司小宁说话,越时便紧张道:怎么又请假?你哪里不舒服? 司宁愣了下,抿唇笑起来,说:不是我的。这是你的请假单,待会儿第一节 下课,你拿去找班主任销假。 早读和第一节 课是连起来的,中间没有休息时间,要销假也只能等下课。 越时松了口气,拿过请假条,突然想起班主任刚刚说的话,这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敢情是以为他带病上学呢! 越时腻歪地撇撇嘴,心想学生带病上学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些人都上学上疯了吗? 不过他自己最近也快学疯了。 早读就剩一分多钟,越时也没费劲去翻资料读,趴在桌子上尽职尽责地装病,实际上在偷看司小宁。 司宁把请假单给他之后就继续早读了,神色很正常,仿佛昨天和今天早上的两个亲吻,对他都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越时觉得司小宁挺能装的。 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小弟众多,挨个儿秀个恩爱,也让他涨了不少见识。 就这样,他亲一下司小宁还一直想着呢,司小宁这种乖乖牌学霸,怎么可能真的淡定! 越时笃定地想,司小宁心里现在肯定在小鹿乱撞,害羞得不行了,表面上还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假正经! 不过越时趴在桌面上,偷偷地看着司小宁的侧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心里喜欢极了司小宁这种故作淡定的模样。 他就喜欢司小宁这样的,那种动不动就脸红的人,看着就头疼,因为不知道人家到底是发烧还是害羞。 越时这么想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脸已经慢慢红成了猴屁.股,脸上还带着智障一般的傻笑,完全就是他口口声声看不上的那种模样。 附近关注他的同学都对他生病的事情深信不疑。 越时都趴下了,肯定很难受。一个女生说道,以前我还觉得他不爱学习来着,没想到带病还坚持来上课 他的脸好红啊,不会是发烧了吧? 也有人觉得他很心机,表面上什么作业都不做,题也不刷,其实背地里肯定在疯狂学习。平时的样子也就是骗骗我们的吧? 越时压根不知道自己被脑补成了什么励志又婊里婊气的角色,一边偷看司小宁一边傻笑,脚下跟小女生似的蹭来蹭去,忽然踩到了一块不平整的地面。 他低头一看,桌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塞了一张纸。 叠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司小宁的手笔。 越时现在看什么都能想到司小宁,觉得司小宁的东西拿来垫桌脚也太可惜了,趁着司小宁没注意,长手伸下去,把纸片拿了出来,塞进自己口袋。 他搬家拿的东西不多,房间基本是空的,可以腾出个地方放司小宁给他的东西。 这么想着,越时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好像他是个偷偷收集司小宁东西的痴汉一样。 明明他们俩是互相喜欢的! 话虽这么说,为了不让司小宁发现,越时还拿了张自己写过的草稿纸,叠了几下塞到桌脚下。 司宁注意到他的异常,凑过来问道:越时?你在做什么? 越时是趴着的,他说话的气息就直接喷在越时的耳后,吓得越时差点跳起来! 一抬头就瞧见司小宁近在咫尺的脸,越时心里满是做坏事被发现的心虚,视线却忍不住落在司小宁唇上。 司小宁大概是刚喝过水,唇.瓣是湿润的,看着特别好亲。 越时觉得喉咙发干,咽了口唾沫,什什么? 司宁看到他通红的脸,抬手贴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微微皱起眉头,你脸好红,没事吧? 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越时好像刚跑完几千米一样,脸色红得几乎要冒烟,心脏扑通扑通,声音大得好像要让全班人都听见。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急忙摇头,没有,我没事! 手还放在口袋里,紧紧抓着那张小纸块。 司宁: 司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哪儿,顿时意识到他在想什么,抿起唇,似乎有点想笑,但也没多想。 上课铃响,老师进来宣布上课,司宁拿出这节课的课本,认真上课。 这节课是物理,物理老师注意到他的脸色,问了一句:越时是生病了吗? 班上同学都看过来,越时一脸懵逼,脸上还红着,模样意外的可爱,看得好几个女生都红了脸。 司宁唇角笑意几乎要掩不住,替越时回答道:他有点不舒服。 越时:!!! 司小宁肯定发现了! 物理老师不疑有他,点点头,说:实在不舒服就去医务室看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月底就是期中考,别太拼命。 越时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胡乱点了点头,对上司小宁似笑非笑的眼神,烫到似的收回视线,又趴下了,瞪着眼睛暗骂自己丢人。 都同居了!有什么好脸红的! 然而他脸上的温度却一点儿都没消下去。 装病也是件体力活儿,越时平时是真的睡觉,一觉睡到放学也不是没有,但是今天他满心都是司小宁和那两个吻,根本没办法睡着,趴了半节课就无聊得受不了了。 伸手到口袋里,本来打算拿手机出来玩,却碰到了另一样东西。 司小宁给他垫桌脚的纸。 本来以为是张空白纸,但拿出来的时候,他发现纸的另一面好像有写过字的痕迹。 草稿? 越时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上课装病实在太无聊了,即使只是司小宁的草稿,他也很有兴趣。 偷眼看了下司小宁,还在认真上课,越时便单手在桌子底下,小心地打开那张纸。 当看见上面的内容,越时愣了一下,紧接着,噌的一下坐直,结果用力太猛,长腿踢到前桌的椅子,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前桌应声跳了起来。 物理老师沉默片刻,那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前桌: 第49章 物理课后,越时没去销假,而是拉着司宁上了四楼。 四楼跟教务处的大楼是连在一块儿的,中间是个天台,很空旷,什么也没有。 这个地方平时就没有人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越时还是疑神疑鬼地检查了一圈。 他转校的第一天班主任就说了,禁止早恋,他们俩这不但早恋,还是同性恋,被一些有心人听去就不好了。 他自己是没什么,但司小宁是一中的骄傲,越时喜欢看司小宁被所有人崇拜的模样,也不希望司小宁因为他受到影响。 看了一圈确定没人,他才放下心,转身看了看司宁,却突然有些语塞。 上课看到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他脑子里一瞬间冒出很多话想要跟司小宁说,才一下课就把他拉出来。但真的到了该开口的时候,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下课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分钟,司宁看他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问了一声:越时? 越时拉他上来完全是一时冲动,手放在口袋里紧紧抓着那张纸,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眼神漂移道:司小宁,你你想好了吗? 司宁知道他说的是表白的答复,不过说起这个,他倒是有件事情想先问问越时。 他垂下眸子,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眼里的神色,越时,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在做复盘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刚认识越时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做的一些事情目的并不单纯,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很容易造成越时的误会。 越时愣了一下,说话有些磕巴起来,喜咳,喜欢一个人还要理由吗? 司宁却很坚持,总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分卷(35) 我也不太清楚。越时想了想,觉得这么回答似乎有点敷衍,但他最近才开始恶补的语文并没有给他积累多少词汇,想来想去都没办法准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憋了一会儿,红着脸说道:你学习厉害,家世好,性格也好。而且我刚来的时候,只有你搭理我,还帮我应付班主任 果然是这样。 司宁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抱歉,沉声道:越时,其实我那时候接近你,只是为了自保。 然而越时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嘴上没刹住车,脱口而出道:我才是真的想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司宁:??? 越时:??? 两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下来,一道微风吹过,不知道哪里来的树叶在地上打了个滚。 几秒后,两人同时开口:你再说一遍? 最后是预备铃响,司宁率先反应过来,有点茫然地看了越时一眼,强自镇定道:越时,这事儿有点复杂,以后再说,我们先回去上课。 越时习惯性点头,紧接着又摇头,不是那你给我送的早餐,给我刷的礼物呢?还有这个! 他把口袋里的纸拿出来,有些急切地摊开给司宁看。 纸上是司宁标志性的字,每个字都透着股冷意,内容的赫然是司宁整理过的,关于越时的资料。 生日、家庭住址、联系方式这些就算了,连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每天洗两次澡等等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要不是喜欢我,为什么要记这些东西? 越时的语气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慌张,眼睛紧紧盯着司小宁的眼睛,想从他眼里看出说谎的痕迹。 司宁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原本是计划在期中考结束之后再告诉越时真相,到时候不管越时会不会留在五班,还愿不愿意把他当朋友,他都能接受。 但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越时,你听我说。 真的到了这种时候,司宁心里远不像他原本以为的那样平静,心口像堵了一颗石头。 不过越时肯定比他更难受,司宁试图稳住越时的情绪,这件事情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们先回去上课,等中午回家,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行吗? 这时候预备铃声已经响完一会儿了,越时却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只盯着司宁,执着地问: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司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对越时不是没有感觉的,但理科生对解题公式有一种谜一般的执着,他的复盘还没有做完,这时候给越时答案,非常不负责任。 然而越时并不能理解他在想什么,看他沉默,一颗心像是沉到了深渊里。 这么长时间,原来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他眼眶整个红了,动了动手指,想把那张纸丢到司宁身上,但到底还是没有舍得这么做,紧紧攥住那薄薄的纸片,说:不是要回去上课? 司宁看到他的眼睛,愣了一下,但越时很快就转开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没有什么立场去安慰越时,只能当做没看见,转身往楼下走。 越时的脚步声慢了几步才跟上。 也不知道是天气转冷的缘故,还是这一个多月习惯了与他并肩同行,司宁一个人走在前面,居然感觉有点空旷好像楼梯忽然增大了好多倍一样,而他只是个误闯的路人。 到五班所在的二楼,司宁正要往班级走,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急促起来,飞快地下了楼。 司宁赶紧回头,越时! 然而这回越时没有跟平常一样听他的话,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司宁看见他抬手擦了一下脸,一瞬间有追出去的冲动,但这时他身后有老师出来,叫住了他。 看见是他,那老师还有些惊讶,司宁?你怎么还不去上课? 司宁顿了顿,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这之后,一整个周二,司宁都没再见到越时,好在上午的假条还没销假,被他用来应付了学生会来检查的人。 这一整天,司宁都没有什么上课的心思,总是忍不住扭头看窗外,在篮球场上寻找越时的身影。 课间,他拿出复盘用的本子,看着上边分析到一半的优缺点,却怎么都没办法再下笔,这时有人来问越时的情况。 他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啊? 越时早上来了又不见,几个比较关注他的女生都有些担心,就选出一个人过来问了下。 司宁以前对这些事情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但听过越时质问他的话,此时突然明白了这些女生对越时的关心是什么意思。 他顿了一下,大概是吧。 那女生看了看他的脸色,尴尬地笑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学习了。 说完就赶紧离开了司宁桌前。 几个女生立即围了过来,你怎么问的啊?司宁的表情为什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凶? 我也想知道啊我本来还想问越时得了什么病,一看他那表情就不敢了,赶紧跑回来了。 人家是学神啊,估计嫌你妨碍他学习了。 可越时跟他关系最好啊? 司宁不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复盘更写不下去了,想了想,干脆合上笔记本,拿出手机。 之前越时让他加的同性.交友群,加了之后就被他设置了消息不提醒,加上越时不让他看,就再也没有点进去过。 这会儿是上课时间,但群里聊天的人还有很多,消息刷得很快,司宁看了看群成员,找到猴子的头像,发送好友申请。 申请很快就通过了,猴子发来消息。 侯壮壮:宁哥!啥事儿? 宁哥:你今天有看到越时吗? 侯壮壮:没啊,咋了?时哥终于逃课了? 越时以前经常逃课出去玩,转学以后每次都约不出来,猴子他们都以为他被夺舍了呢。 这么一逃课,反而感觉挺正常。 司宁见他也不知道越时去了哪儿,没有多说,简单应付过去,便点开了越时的对话框。 他和越时的聊天还停留在早上,他跟越时说自己帮他请假了的那一条消息。 中午回家吃饭,司宁就没看见越时,出于愧疚和礼貌,没有发消息去打扰他。 他觉得越时需要时间去好好消化这件事。 但从他转学过来到现在,除了周末以外,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都没看见越时,连消息也没有。 司宁有点担心,并且只要一想到他们俩的关系可能会就此结束,心头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下午放学,司宁站在小区门口,抬头看着自己的房子犹豫了一会儿,斟酌再三,给越时发了几条消息。 司小宁:越时,我晚上会回家睡,你回来吧。 司小宁:找个时间,我会把所有事情说清楚,之后的事情你来决定,我不会有任何异议。 司小宁:之前让你误会了很多,对不起。 顶楼衣帽间,衣柜里,越时被开到最大的手机铃声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司小宁不回来的消息。 越时: 白瞎他躲衣柜这么久,腿都麻了! 第50章 越时从学校跑出来,本来的确是想跑得远远的,找个地方躲起来,让司小宁找不到他。 但是跑到一半就后悔了。 以前他敢跟司小宁生气,那是觉得他们俩互相喜欢,偶尔闹一下脾气也不会伤感情。但是现在他知道司小宁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要是看他跑了,干脆就不要他了怎么办? 他一个钢铁直男都被司小宁掰弯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司小宁跑了! 于是他又偷偷跑了回来,还把手机铃声开到最大,心想如果司小宁能找到他,那他就原谅司小宁。 结果司小宁根本就不找他,现在甚至连家都不回了。 到底谁才是生气的那个!回娘家也太犯规了! 越时看着司小宁发过来的消息,沮丧极了,想回复让他回来,又觉得这样太没面子,最后只好假装没看见,从衣柜里钻了出来。 因为长时间没有动弹,他的两条腿都麻了,黑暗中还差点撞上衣帽间中央的展示台,摸索到墙边打开灯,在点外卖和下楼吃饭之间犹豫一会儿,换了套衣服出门买饭。 他一走出公寓楼,蹲守在楼下的小徐就给司宁打了个电话。 二少,越时小同学出来了对,他就待在这边的房子里。 司宁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到家了,听到越时没离开,总算松了口气,确认他出去吃完饭又回去了,便让小徐不用盯了。 司建华听出点不对劲,问道:跟女朋友吵架了? 盛一雷在边上玩游戏,闻言不冷不热地嘲讽道:女朋友?就他? 宋雪慧皱起眉头,不赞同道:一雷。 盛一雷看她一眼,闭嘴了。 好在司宁和司建华都没在意他的话,司宁摇头道:我没女朋友。 但他也没跟他们说自己和越时的事情,借口自己要写作业,就上楼了。 司建华笑着摇头,对老婆说道:这孩子还害羞了。他那模样跟我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还想瞒着咱们 宋雪慧还没说话,盛一雷又插嘴道:他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哪个女孩子敢接近?我看女朋友是没有,男朋友说不定有一个。 一雷!你瞎说什么! 宋雪慧对同性恋这个群体不反对也不支持,但司宁毕竟是司建华的孩子,当着人家亲爹的面说他儿子是同性恋,太不礼貌了。 司建华一直不跟他计较,这回也沉了脸色,微蹙起眉头看他。 盛一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以为司建华终于忍不住要跟他吵架了,撸起袖子正准备开嗓,就听见司建华说道:一雷,我知道你对我和你.妈结婚的事情有意见,但请你不要迁怒其他人。他不比你幸运多少。 盛一雷一愣。 司建华转头看自己的妻子,拉住她的手,对盛一雷说道:这件事情对你们来说很不公平,我也不奢求你们能支持,但是一雷,你知道你.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宋雪慧原本还想劝劝他们俩,听见这话顿了顿,紧紧拉住司建华的手,低下头沉默下来。 她经历过两次离婚,司建华是她第三任老公。 前两次结婚,都是因为家里人催婚,说她一个女人事业再成功、再强势也没有用,后半辈子还是要依靠男人过的。 她现在还清晰记得家里三姑六婆的说法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听过没有?男人是龙,你就是凤,男人是狗,你也是狗。 你现在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女人嘛,赚钱够自己零花就行了。 你现在不结婚,以后老了就没有人要啦! 赶紧结婚生个孩子家暴?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哦我跟你说,现在的婆婆都恨不得把儿媳妇供起来,你现在结婚是最好的,生下来还有婆婆帮忙带 事业交给男人去做就好了啊! 宋雪慧前两次都没抵过他们步步紧逼的催婚,嫁了人,生了孩子,事业也搁置了一段时间。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他们描述的那样。 头婚的丈夫是个酒鬼,恋爱的时候还好,也就喝一点小酒,没什么其他的不.良嗜好,但是结了婚就变了。 怀孕期间发现他把家里的钱都拿去赌,宋雪慧当时就想去把孩子打了,却被三姑六婆拦下来,说男人成长得慢,有时候不理智一点,都是正常的。 加上他跪下来求原谅,认错态度很诚恳,她心一软,最后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起名叫若君,希望她和她爸爸一样,知错能改。 可后来的事情却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安分了一整个孕期,发现生出来的是个女儿,头婚丈夫又开始夜不归宿,不仅酗酒,一次喝完回来甚至还对她动了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宋若君的整个童年都是看着妈妈被爸爸家暴长大的,小时候一次作文,写的就是妈妈被爸爸扯着头发拖进房间,地上都是妈妈的血。 孩子的老师特地来家访,跟宋雪慧说了这件事。 最终她决定要离婚,并且带着女儿去改了名字,跟自己姓。 那个年代,离婚还是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三姑六婆还劝她,说离了婚就是破鞋,以后没有人要了。 而且你女儿没有爸爸,以后要怎么办? 于是宋雪慧很快就结了第二次婚。 二婚的情形,盛一雷是知道的。 他父亲不喝酒不抽烟,脾气好,事业有成,带着一个跟前妻生的孩子,在当时看来,是个十分完美的结婚对象。 但他在外边一直不干净。光是盛一雷知道的阿姨,就有两三个。 宋雪慧忍了十几年,到他成年才提的离婚,对方很轻易就答应了,并在他们领离婚证出来当天,就领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进了结婚登记处。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接受自己父母离婚再结,又是另一回事。 司建华看着盛一雷,也不强求他理解,平和地说道:你父母离婚的时候,你至少已经成年,还经历过完整的父爱。我和司宁的母亲以前只顾着赚钱,他是跟着佣人长大的。我们家不装泳池,也不装浴缸,你知道是为什么? 盛一雷在以前的家里是有泳池的,朋友们可以来开聚会,搬过来以后却发现后院一片平地,浴室连个浴缸都没有,曾经抱怨过。 他后来知道是为什么,避开司建华的视线,满不在乎地说道:因为他怕水呗!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怕水?司建华抛出这个问题,不等盛一雷回答,便说道:他小时候,我和他母亲都忙工作,保姆给他洗澡,中途接了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呛水昏迷了。 分卷(36) 盛一雷沉默了,宋雪慧捂住自己的嘴巴,倒吸了一口气。 他醒来以后好像就不记得那件事情了,但从那以后他的情感表达上就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们发现他对谁都很冷淡,像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盛一雷撇开脸,扯了扯嘴角,跟我说这种事情干嘛?想让我同情他? 不是。司建华说道,我只是想说,我以前没尽到当父亲的责任,但是只要他喜欢,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接受。就算是我的请求,也请你不要拿这件事情开他的玩笑。 顶着司建华认真的眼神,盛一雷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把游戏手柄一丢,操,又死了,不玩了! 说完就转身上了楼。 宋雪慧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司建华便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人搂进怀里,说:没事的,孩子们很都懂事。 一雷这脾气,也不知道谁能治得了他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俩这种脾气,不也走到一起了? 宋雪慧笑了起来,伸手回抱住丈夫,感慨道:是啊我本来都以为我不会再想结婚了。 楼上。 盛一雷敲开了司宁的房门。 司宁开门看到他,还有些惊讶,就瞧见他臭着脸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说道:杵这儿干嘛?想让全家都知道我来找你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虽说语气还是很欠扁,但司宁莫名觉得盛一雷对他说话的态度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恶劣了。 他顿了顿,把盛一雷让进来,关上门,回到书桌前把笔记本盖上,也不问他来干嘛,整个人显得很淡定。 我说你们司家人怎么都这么爱装逼?盛一雷简直无语了,干脆直入主题:你突然回家,是跟那个小兔崽子吵架了? 他叫越时。司宁纠正他的说法。 我管他叫什么?盛一雷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在书桌边坐下,随手翻了翻司宁桌上的课本,接着拿起他刚刚合上的笔记本,他跟你表白了? 司宁本来想拿回笔记本,听见这话愣了一下。 盛一雷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撇撇嘴不屑道:上回见面,他看你的眼神就好像你们已经谈恋爱好多年了,我又不是瞎子! 司宁: 原来越时对他的态度有这么明显? 他还一直觉得越时对他好,只是因为他们是朋友。 你没答应他,所以吵架了?盛一雷说着翻了翻本子,发现了司宁写的复盘,这什么鬼东西? 我不确定我对他的感觉。司宁顿了顿,而且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哈? 盛一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挑眉看了司宁一会儿,发现他说这话的表情很认真,简直无话可说。 他把笔记本往桌上一丢,拍着桌子说道:有误会你不会解释?而且你都在复盘这些东西了,还觉得自己不喜欢他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第51章 莫名其妙被盛一雷教训了一顿,司宁第二天还是没有见到越时。 事实上,一直到这周结束,他都没有再见到越时,不但老师来找他询问情况,连猴子和蒋逸都问他越时去哪儿了,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一点音信也没有。 司宁只好说他有事。 周五放学后,司宁在人流中站定,抬头瞧了眼自己和越时同住的公寓,似乎看到窗户那边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愣了一下,想了想,低头给越时发消息。 司小宁:有空吗?我们聊聊? 越时收到消息,差点儿直接把手机丢出去。 他就是站在窗户边偷偷看了一眼!司小宁那是什么眼神,这也能看得见? 他这几天都躲在家里,怕司小宁突然回来发现不对劲,每天连外卖都不敢点,厕所也不敢上,吃饭什么都去外边解决。 不过他的手机铃声还是开到最大,每天都看八百次手机,怀疑是手机坏了,他才收不到司小宁的电话和消息。 直到有一回在吃饭,10086给他发短信,震耳欲聋的铃声让整个店里的人都安静了一瞬,越时清晰地听见老板跟自己媳妇儿嘀咕:真惨啊,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了。 越时: 从那以后越时就认清了一个现实不是他手机的问题,是司小宁真的没搭理他。 这个认知让他沮丧极了,这些天游戏也不想上,篮球也不想打,猴子和蒋逸找他的消息也没回,打电话就挂断,空着手机等司小宁的电话,每天还蹲在窗边等着司小宁放学出来,看他一两眼再去吃饭。 几乎把自己等成望夫石,才等来这么一条消息。 冷静一会儿,越时又拿起手机,看着司小宁给他发过来的消息,心里发酸。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他也有五天没有跟司小宁说过话了,每天就靠上学放学那么几分钟的暗中观察安慰自己,不然他觉得自己都能直接冲到人家家里去抢人。 还是仅有的一点倔强拦住了他。 毕竟是司小宁惹他生气,他哪儿能那么容易就消气!以后的家庭地位还要不要了?! 可是当司小宁给他发消息,他那点小脾气就根本不够看了,一边低声哼哼我才不会答应你,一边压不住嘴角偷笑,还摸到窗户边,往刚才司小宁站的地方看。 司小宁不见了! 越时忙趴到窗户上看,眯着眼睛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司小宁的身影,顿时慌了,想也不想地给司小宁发了消息。 越时:有空!特别有空!你在哪儿? 消息刚发出去,就听见身后的公寓大门传来一声悠长的滴,有人输入指纹,开门进来了。 越时回头,就跟司宁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一边脸还贴在窗玻璃上。 两人相对沉默几秒,司宁嘴角抖了抖,指着手机说道:你说有空我才进来的。 越时: 五分钟后,两人坐到了餐桌旁。 越时抱着手臂坐在司宁对面,把头扭到一边,眼神却忍不住往他那边飘,司小宁一动他就转回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司宁这几天虽然没有主动联系越时,心里还是挺担心他会不理自己,此时见到他这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心头大石顿时落下了一半。 越时也算是了解司小宁,看他表情变化就知道他肯定是在笑话自己,口是心非地哼道:不是说要解释?我今天是回来拿东西的,解释完我就走。 说完自己还很心虚地挪开了视线,满脸写着我说的是假话,快点挽留我。 然而司宁并没有如他的意,还说起了另一件事:你之前跟我说过,从某一天开始,你的痛感和味觉都出现了异常,你还记得吗? 越时心里酸溜溜的,别扭地说道:记得,干嘛? 司宁看着越时的眼睛,说:你的感觉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哈?越时懵了。 转移到司小宁身上?这是什么意思? 越时,我们的感觉互换了。司宁一字一顿地说道,准确一点说,是痛觉和味觉。 接下来半个小时,司宁都在解释这件事情,以及因此造成的困扰。 越时听得一愣一愣的,没等他解释完,就打断道:那我在学校门口打架那回 就是那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感觉异常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司宁顿了顿,所以我才不让你跟别人打架,还给你带早餐买药那次也一样。 司小宁说的这些,都是当初很打动越时的事情,真正听到他做那些事情不是单纯为自己好,越时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他忙拉住司小宁的手,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焦急道:你的手没事儿吧?疼不疼?你是不是傻,怎么不早跟我说! 手被紧紧攥着,越时手心的温度比他高很多,司宁感觉自己耳尖发烫,低咳一声道:都过了那么久,早就不疼了。 越时也突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还抓着司小宁的手,赶紧松开了,但这回没有再撇过脑袋假装不看司小宁。 司宁于是把这段时间可能引起误会的事情全都解释了一遍,看越时的脑袋越垂越低,心里也不太好受,但如果不解释清楚,总觉得好像是在欺骗越时的感情一样。 他对这种事情实在不太擅长,解释完一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片刻,说道:我这边感觉异常开始的时间,应该是两个半月前,我当时在吃榴莲,你有什么印象吗? 我又不吃榴莲,哪知道什么味道越时整个人蔫哒哒的,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对,上回你喂我吃过!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顿了一下。 越时耳根微红,咳了一声,也没纠正自己的话,装出一副正在回想的样子,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我那时候被冯严带人围了,挨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嘴里突然一股那什么的味道,差点吐出来! 司宁: 司宁没说,他肚子突然挨了一拳,也差点把榴莲吐出来。 事情解释到这里也就基本清楚了,两个人都有些尴尬,默默回想当时的情况,餐厅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越时盯着司小宁的手,纠结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说不想我离开五班,也是因为 他还没说完,司宁就打断他:不是。 越时一愣,司宁别开视线,垂眸看着桌面,低声道:我一开始的确是觉得,你只要不离开五班,就不会有打架斗殴的情况,所以自己才会那么说。 越时刚要起飞的心情瞬间掉到了地底,那还说什么不是 司宁忙解释道:真的不是!后来复盘的时候,我发现其实有蒋逸在,不可能让你跟别人打起来。 在一中这种学校,打架斗殴的情况本来就少,要是真的有人领头欺负同学,也早就被学校劝退了。 蒋逸虽然是校霸,平时却致力于怎么让小弟们过得开心,根本没有打架的情况,学校才会容忍他们继续存在。 越时现在都不敢抱有希望了,听司小宁这么说,也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司小宁搭上了他的手。 越时抬眸,就瞧见司小宁脸色缓缓涨红,轻声说道:越时,我 这一瞬间,越时像是感应到什么,心脏砰砰乱跳,大喊一声:等等! 司宁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愕然地看着越时突然把手抽回去,站起来跑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司宁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弧度跟着心头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 越时果然还是不能原谅他。 司宁指尖发凉,坐在椅子上怔了一会儿,缓缓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才突然想起来忘了拿书包,顿住脚步。 返回来的路上,越时的房间门又打开了。 越时几步冲出来,看到司小宁没在餐桌旁,还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把这点小事抛到脑后,拉起司小宁的手,把自己的大爪子重新塞进去,清了清嗓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郑重地说道:我准备好了! 他身上带着一股清新的青草香,是刚刚才沾上的,司宁瞧着他嘴角没擦干净的白沫,有些哭笑不得。 你刚刚就是做这个去了? 越时理所当然地点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司宁,说:人生头一遭,当然要认真一点! 他为了等司小宁主动告白,可是等了那么长时间!不好好打扮一下,怎么对得起他这么长时间的明示暗示? 司宁的手被越时攥在手里,热乎乎的体温很快烘暖了他的指尖,忍不住笑了声,拉着大型犬似的越时回到桌边,抽了张纸给他擦嘴角。 越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刷完牙忘了擦嘴就跑出来了,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司宁的脸也很红,拉起越时的另一只手,轻声说道:越时,我也喜欢你。 越时心头瞬间百花齐放,礼炮齐响,乐得简直要找不着北,看着司宁傻笑了半天,忍着愉悦的心情,说:为什么还有也?明明是你暗恋我! 第52章 司宁无奈,正准备照着越时的要求重新告白一遍,就被他捂住了嘴巴。 越时手里有些汗,但司宁并不讨厌这一点,恰恰相反,他很喜欢越时这一点,不管什么情绪,都能很清楚地表达给他,不用他去费心猜测。 司宁眨眨眼睛,表示疑问,越时便嘚瑟地说道:算了,看你脸皮薄,哥哥我让着你。就当是我先表白的好了。 他自己说着都觉得不要脸,察觉到自己手上有汗,脸色红了红,赶紧松开司小宁,手心放裤腿上蹭了蹭。 越时平时叨叨得挺厉害,但在表白这件事情上也是菜鸡一个,缓了缓,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司小宁,舔舔嘴唇,轻声说道:司小宁,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 司宁嘴角也忍不住一点点往上扬,但他心底还有些顾虑,可是你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我为了自保才做的。 越时顿了顿,也承认自己为这个事实感到沮丧过,但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想了想,觉得挺没道理的。 难道你这么说,给我换药、送早餐,劝我不要去打架的就变成别人了? 可是如果 不说越时,司宁都觉得自己这些天不太对劲,在跟越时相关的事情上,总是在犹豫。 这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他清楚自己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感觉互换,可能在小巷口看见越时打架那次就不会出面,直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后来更不可能跟越时成为朋友,还 分卷(37) 司宁顿了顿,看着越时傻气的笑脸,心里补上后半句:还成为恋人。 没有什么如果。越时重新抓住司小宁的手,心头荡漾,脸上却很正经,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如果一下,时间也不会倒退回去。现在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谁如果都不好使! 这话带着几分匪气,甚至有点幼稚,但恰恰安抚了司宁心中的不安。 两人相对静默一会儿,越时看着司小宁,视线落到他唇上,实在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捏住他的肩膀,微闭着眼睛,缓缓、缓缓地将自己的唇贴上去。 空气都仿佛在这一瞬间停住了。 司宁的睫毛抖了抖,越时更是连呼吸都屏住,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俩。 越时依然不得章法,只是简单地贴着司小宁的嘴唇,直到胸腔里传来灼烧感,他也舍不得挪开,只小心翼翼地换了口气,怕司小宁发现就不让他亲了似的。 司宁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越时好像把自己整个人都交给他了一样,全身心的信赖和坦白,每一个心情都迫不及待地拿出来跟他分享。 越时好像是发现他没有拒绝自己,缓了缓,嘴唇往上贴在司小宁的眼睛上,很轻很轻地亲了一下。 他欣喜地低喃:司小宁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跟喜欢的人靠这么近,也都没有经验,抱着亲了一会儿,就不好意思地分开。 司宁打电话让家里送饭菜过来,顺便跟小徐说一声,让他自己先去吃饭,晚上再来接他。 越时忐忑地问:你晚上回去吗? 司宁顿了顿,他这些天都住家里,一些习题册和看到一半的书都在那儿,今天本来是做好了被越时拒绝就回家的打算。 但越时的眼神实在太期待,况且头一次谈恋爱,戳破了那一层窗户纸,他才发现自己也很想跟越时待在一起。 司宁耳根红了红,说:我回去拿书。 越时眼睛一亮,得寸进尺道:让小徐哥帮忙拿? 也行。 越时顿时乐得找不着北,嘴角都恨不得咧到耳根去,自己高兴一会儿,又试探地问:晚上有什么安排? 他本来想问司小宁晚上可不可以抱着睡,但是话还没出口,就觉得刚在一起就提这种要求,实在是太没羞没臊了,于是开口时换了种说辞。 司宁到底还是没忘了学习,你这些天,资料都背到哪儿了? 越时: 完球,他早就忘了这事儿了。 司宁无奈地看他,示意越时跟上自己,转身打开了书房的门。 越时看他一眼,蔫头耷脑地走了进去。 告白归告白,司宁跟越时和好以后,讲课的态度并没有多大变化,一个知识点讲到越时说懂了,就不再问,弄得越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听课听到一半,忍不住问:司小宁 嗯?司宁还以为他哪里没听懂,认真地看过来。 越时立即紧张起来,我们现在算不算那什么 什么? 越时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的,最后几个字还没声了,要让他那群小弟知道,准得笑话他。 他低咳一声,就是谈恋爱? 司宁知道他不弄清楚这个问题,肯定也学不进去,于是放下课本,你不想谈吗? 那当然不是!等等越时不假思索地说道,紧接着反应过来司小宁是什么意思,表情渐渐明朗起来,你是说 得到司宁含笑的眼神,越时就知道答案了,手臂支在桌子上,猛地往司小宁那边靠近,目光灼灼,那咱们的称呼是不是得改改?你喊我哥怎么样? 他以前看小弟们谈恋爱,都有个昵称。 什么小笨蛋、小蠢猪的,都太腻歪了,而且他和司小宁智商高着呢,肯定得跟他们不一样。 然而司宁听了却没点头,只是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越时以为他是不想叫,正打算再想几个别的称呼,就听司小宁说道:越时,我比你大。 ??? 越时下意识低头,往桌子底下看了眼。 司宁愣住,片刻后哭笑不得地说道:不是这个。我是说我的年龄比你大。 越时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随即觉得不可能,比划了一下两个人的体型差距,说:怎么可能!司小宁你不能因为脸皮薄不想叫哥,就说谎逃避问题! 司宁好笑地看着他,我去年暑假过的十八岁生日。 而越时的十八岁生日,是转学之前的事情。 真的?越时懵了,倒也不是真的怀疑司小宁骗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矮了一截,那我之前让你叫我哥哥,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猴子他们都是这么叫的。 司宁最初靠近越时,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小弟,看其他人都这么叫,自然也就入乡随俗了。 越时脸色一垮,觉得自己完了。 本来每次生气都没什么底气,司小宁一搭理他,他就没脾气了,现在年纪还比司小宁小一截,家庭地位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本来还想着司小宁以后要是被人欺负,一喊他的名字,说哥救我,然后自己从天而降,肯定能让司小宁死心塌地的喜欢他。 但现在 总不能让司小宁遇见人了,喊弟弟救我吧? 那可真成弟弟了。 吃过晚饭,司宁又给越时补了几个小时的课,跟平常一样,在各自的房间门口告别。 但互相道完晚安,两个人都没有动,越时握着门把手,一点也不想打开门,喊了一声:司小宁。 司宁挑眉转过来,嗯? 越时其实也没有想好自己要说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司小宁司小宁司小宁装了发条似的在脑袋里乱转,还没有地方可以发泄。 他又喊了一声:司小宁! 司宁看着他,也回了一句:越时。 越时像是变成了复读机,司小宁司小宁司小宁! 不知道别的小情侣是不是这样,刚确定关系的时候,一眼都舍不得少看,还总想让对方关注自己。 司宁忍不住笑,去睡觉吧,明天见。 越时有点不想睡。 司小宁一直给他补课,把他的生物钟掰正常了,平常这个时候他就该困了。但今天他一点睡意都没有,整个人都很亢奋,感觉自己能熬个通宵。 不过他还是乖乖听司小宁的话,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说:明天见,司小宁! 司宁就先进屋了。 越时一直等到他关门,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房间,撒丫子奔到床边,把自己整个人都丢到大床上,抱着枕头打滚。 他胸腔里像是有个小人,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跑了八百圈了,一边跑一边大喊:啊啊啊啊司小宁是我的了! 震得越时的心脏咚咚咚的。 另一边的司宁也心绪难平,洗过澡出来,坐在自己房间的小书桌前,写了几套真题卷,才慢慢冷静下来,调好明天早上的闹钟,洗漱睡觉。 睡着之前,他似乎还听见越时在他耳边轻声说:司小宁,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 司宁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第53章 周一上午,越时终于来上课了,还是跟司宁同进同出,甚至比以前更亲近了,谁也看不出他们俩闹过矛盾。 丁盼也听说越时回来了,兴冲冲地过来,却瞧见腻到一起的两个人,脸色顿时沉下来,问冯严:你不是说他们俩吵架了? 冯严转开目光,上周是吵架了,可能是哄好了吧。 其他同学都以为越时是生病了才没来学校,就连老师也这么说,但冯严一直盯着他和司宁,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 而且上周他们俩在天台说话的时候,他有偷偷跟上去。 虽然没听见具体内容,但是看他们的表情也能知道,聊得不太愉快,后来越时就不见踪影,肯定跟司宁有关。 好在丁盼也不指望他一个书呆子能提供多大的帮助,知道越时和司宁吵过架就行了,摆摆手道:你现在去引开司宁。 冯严顿了顿,看丁盼一瞬不瞬地望着越时,抿了下唇,说道:为什么非得是他? 丁盼头都没回,理所当然道:他帅啊!成绩又好,多完美! 可是他喜欢男的,而且他们还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能换个人喜欢? 丁盼转过来,嘲讽地看他一眼,换谁?你吗? 冯严的心脏猛地跳动几下,就瞧见丁盼上下打量他两眼,嫌弃道:就你这副尊容,你想恶心死我吗? 冯严胸口一窒,丁盼却毫不在意地转了回去,说:d班那群人我都不喜欢,我就喜欢他这样的。 可你这不是冯严停顿一下,看着丁盼扒在门框上、眼神发亮的样子,没有把那个词说出口。 丁盼却毫不避讳:小三? 冯严忙摇头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又不可能真的把他追到手,追到手就不值钱了,你懂吗?丁盼满不在乎地说道,看越时的目光越发痴迷,而且我就喜欢他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 丁盼看了一会儿,回头发现他还杵在这儿,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还不去? 冯严握了握拳头,掏出丁盼之前给他的手机,递到她面前,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这个手机,你收回去吧。 你什么意思? 冯严没回答,把手机往边上桌子一放,就走出去了。 他走到司宁桌旁,司宁,我有事想跟你说,能出来一下吗? 越时这些天比过年都开心,每天乐呵呵的,对前桌也和善了不少,但看见冯严过来,却脸色一沉,一把拉住司小宁的手腕,挤到他们俩中间。 什么事?有话在这儿说。 他还记得这人上回在司小宁面前给他递情书,挑拨他们俩关系呢! 这回又想出什么阴招儿? 冯严有点怕他,没搭话,朝司宁说道:你不想他被挪出五班吧? 你吓唬谁呢?你以为你是谁 越时还想嘲讽两句,被司宁喊住了:越时。 司宁看冯严一眼,对越时说:我跟他出去一下,你好好背书。 你还真信啊?司小宁 听话。 越时就真的乖乖坐下了,只是眼神还是很不善地盯着冯严,好像他一有什么不对劲,就要冲上去揍人一样。 冯严被他看得身体僵硬,定了定神,试探着说:我们去你和越时上周去的地方说。 司宁心里顿时有底了,回头安抚性地看了眼越时,点头道:行。 到天台,冯严径直走到上周司宁和越时说话的地方,开门见山:你和越时,是在谈恋爱吧? 司宁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没有避讳这件事情,坦然地说了声是,顿了顿,探究地看着冯严,问:你想说什么? 你别误会,我没想举报你们。冯严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自嘲地笑笑,我比谁都希望他留在五班。 司宁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也没有对他这话发表意见。 冯严很讨厌他这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泰然自若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愤愤,但很快就掩饰住了,指着楼下对他说道:你看。 司宁往下看,就发现本来应该在教室好好背书的越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走廊上,跟一个短发女生面对面站着。 那女生还拉着他的手。 司宁一愣。 冯严一直盯着司宁的脸,失望地发现他只是惊讶了一瞬,什么负面情绪都没有。 司宁认得那个女生,之前上体育课,越时去跟d班的人打球,在球场边上加油的女生中,就有她一个。 他思索一会儿,问:是她让你给我看这个? 冯严愕然,你怎么知道? 司宁对所有人都天然保持着几分防备,丁盼的手段不算高明,稍微冷静一点就能看穿。 何况越时的行为模式,他很熟悉被那女生抓着手,越时几乎是立即就抽了回来,往裤子后头蹭了几下。 越时平时经常用自己的衣服擦汗擦手,但是擦裤子上的情况很少。 跟林奇打完架的时候,越时会直接往裤子上蹭,但是司宁不小心把臭豆腐的酱料弄到他手上时,他就会一边嫌弃,一边擦到衣服上。 往裤子上蹭,说明代表越时不太喜欢弄脏自己手的这个人。 不过这些事情就没必要告诉冯严了。 司宁问: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 既然冯严不会举报他和越时恋爱的事情,又让他看完了这出戏,司宁觉得他们俩应该没有别的话好说了。 冯严沉默一会儿,在司宁转身下楼的时候,却突然问道:你在给越时补习? 司宁脚步一顿,对。 冯严没什么可问的了。 司宁在路上给蒋逸发了几条消息,回到楼下,丁盼和越时还在走廊,不远处站着几个女生,拿着手机在拍他们俩。 瞧见司宁回来,越时顿时撇下丁盼,慌里慌张地跑过来,紧张道:司小宁你没事儿吧?那家伙跟你说什么了? 司宁摇头说没什么事,瞧着丁盼,问:你叫什么名字? 丁盼本以为司宁会吃醋,然后质问越时,或者跟她撕逼,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还问她是谁。 分卷(38) 我叫丁盼。丁盼摸不准司宁的脾气,照着原本的想法往下说,你别误会啊,我刚刚不小心把水倒他手上了,我们什么也没有。 越时这才意识到司小宁可能看到刚才这女的拉他的手了,也忙跟着解释道:对啊司小宁!我跟她什么也没有! 这傻子还配合起来了。 司宁好笑地看越时一眼,安抚地抓住他的手,说自己知道,接着转向丁盼。 你知道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我也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他。不管你是想追求刺激,还是单纯想搞破坏,我只能说,我相信他,他也相信我,你搞错目标了。 丁盼还想装傻,司宁朝她晃晃手机,说:蒋逸都告诉我了。 越时:??? 不是司小宁居然背着他跟蒋逸私聊? 听见司宁的话,丁盼那副痴迷的样子顿时收了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司宁好脾气地说道:你现在试过了。 丁盼分别看了他们俩一眼,突然一撇嘴,没劲。 说完转身就走,到那些女生面前,拿过手机删除照片。 小姐妹们都懵了,盼盼,你不是要追那大帅哥吗? 谁?面对小姐妹们的疑问,丁盼好像失忆了一样,顺着小姐妹指的方向看了眼越时,百无聊赖地说:我突然不喜欢他了。 越时:??? 哎,不是 什么叫不是真的喜欢他?虽然他只喜欢司小宁一个,但这也太伤他自尊了吧! 越时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颜值,看看那些女生离开后的空地,突然感慨道:还好我喜欢的是司小宁,别人的暗恋果然都不靠谱! 司宁: 说起来,司宁一直觉得有件事情很奇怪。 你为什么老说我暗恋你? 之前的误会明明都解释清楚了,司宁一开始还以为越时是爱面子才这么说,现在却突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越时好像还是真情实感地觉得他暗恋他。 难道不是吗? 越时自信地反问,一副看透司宁的样子,满脸都写着你不要隐瞒了,我全都知道,弄得司宁一头问号。 觉得司小宁肯定是在装蒜,越时想了想,神神秘秘地说道:等放学回家,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于是午休时间,回到公寓。 越时拿着自己的手机,用一只手当挡板阻拦司小宁的视线,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给司宁看之前,还再三告诫:看了千万不要激动,也不要害羞,我的胸膛随时做好了让你扑进来的准备。 司宁: 越时显然比司小宁激动多了,手掌遮住屏幕,将手机放到司小宁跟前,然后一下抽开手! 当当当当! 司宁就看到屏幕上是一个直播间后台,用户名赫然是他平时写作业的时候,放在旁边当背景音的主播。 在越时期待的目光中,司宁表情平静地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瞧见他愕然的表情后,才迟疑地吐出一句: 哦。 越时: 第54章 越时觉得司小宁这个反应不太对,试探着问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司宁有些莫名,不应该是你想对我说什么? 不是司小宁你仔细看看,你不是喜欢这个主播吗?越时指指屏幕,又指指自己,我!就是这个主播! 司宁看着他的神色,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觉得我暗恋这个主播? 越时点头,理直气壮地说:不然你为什么老给我送礼物?一送还送两三年! 他最早是从初中开始做直播的。 那时候只是玩游戏,在游戏里赚点零花钱,一次找攻略翻到了某个游戏直播间,发现随便玩玩游戏也有人看,还能接广告赚钱,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开始直播。 最初越妈妈也不赞成他玩游戏,去搞什么虚无缥缈的直播,觉得他这是不务正业。 越时后来是拿着司小宁给他砸的礼物,证明了自己能靠这个赚钱,帮越妈妈还债,而且以他当时的成绩,靠学习的确没法出头,才说服越妈妈让他试一试。 从那时候就一直陪他到现在,每天不管有没有直播都砸礼物,还只关注了他一个人,不是喜欢他是什么? 越时还补充道:那些想追主播的大款都是这么做的! 只是没有司小宁长情。 司宁: 可是司宁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谈恋爱,网恋这种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恋爱方式,更是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瞧着越时有点忐忑的神色,司宁没说自己只是单纯懒得再一个个尝试别的直播间,刷礼物也只是顺手,甚至犹豫着要不要点头附和他一下。 但他一张嘴,越时就警惕地说道:你是不是想骗我? 没有。 司宁有点心虚。他平时不爱说谎,就是因为后续需要很多精力去圆谎,这次主要是为了让越时高兴才想附和一下,但没想到刚开口就被越时看穿了。 你平时说话都不会想这么久,肯定是在想怎么编话骗我。越时脸色垮下来,转身背对司小宁,垂着肩膀唉声叹气:我就知道你没喜欢过我,都是我自作多情 司宁心里一揪,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挽救的话,忙说道:没有,我喜欢你。 越时顿了顿,你喜欢谁? 司宁没觉察到不对,顺着他的问题说道:我喜欢越时。 谁喜欢? 我。司宁一字一顿道,司宁喜欢越时。 越时咳了一声,那你抱我一下。 司宁这时候还没有任何怀疑,从背后抱住越时,主动说道:我喜欢你,别生气了。 接着就感觉越时的身体在抖动,一颤一颤的,好像在偷笑。 司宁把他掰过来一看,这人脸上哪有什么伤心难过,笑得牙不见眼,一转身就把他扑倒在沙发上。 越时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眼神灼灼地望着司小宁,带着笑意说道:我还想听,你再说一次? 司宁刚刚说那么多次,都是为了哄越时高兴,这会儿已经明白自己上了这家伙的当,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白净的脸上泛起薄红,抿着唇却不肯说了。 越时抱住他,撒娇似的哼道:司小宁 司宁脸色更红了,倒是没有顺他的意,看着他说:你生气都是装的?就是为了让我多说几句喜欢你? 是也不是。 越时不好意思说,他一开始是觉得有点难过,但是司小宁一说喜欢他,他就高兴得不行,后来才想多骗几句喜欢,过过瘾。 他心里总有点害怕,司小宁以前天天看他的直播,都不喜欢他,现在他们俩是在一块儿了,以后如果发现他们俩差距太大,又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越时看着被自己压着的司小宁,身子缓缓低下来,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住,用鼻尖蹭蹭他的鼻子,低声道:司小宁 司宁觉察出他语气中的不同寻常,心一软,没挨住他这么撒娇,到底是说了一次:我喜欢你,越时。 不等越时再要求一次,他便再次开口,不过这次说的有一点不一样 越时,我第一次喜欢人。他说,此后山长水远,岁月沧海,我希望都能与你同渡。 越时听不太懂,但能明白司小宁是在跟他告白,想和他过一辈子。 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觉得自己也应该给司小宁一个等级的告白,不能只是干巴巴的喜欢,但是卡壳半天,薄弱的语文功底只让他冒出一句:垂死病中惊坐起,铁杵磨成绣花针。 司宁: 司宁哭笑不得,怎么又背串了? 越时也觉得挺不应该的,挠挠头,换了一首:那就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心想,这是司小宁送他的笔记本,总该合适了吧? 司宁都不太忍心告诉他了,委婉道:这首诗叫红豆,又名江上赠李龟年。 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个男的。 越时想了想,那时候的人也搞基? 司宁不知道说什么了。 解释好半天,越时才明白原来红豆虽然是相思子,但不止爱情,也有友情和亲情,司小宁送他那本笔记本上的诗里说的就是友情。 说起来也是,学校怎么可能允许小超市卖印着恋爱诗的本子,这不是鼓励早恋么? 但对于越时来说,打击不只是司小宁送他的诗纯洁到不能再纯洁,一点儿暗恋他的意思都没有。 他为了让别人都没有这个本子,还特地去把小超市库房的存货全扫回来了呢! 越时整个人趴在司小宁身上,悲伤到不想起来。 司宁这才知道他座位底下那堆书是怎么来的,忍着笑任由他趴着,过了一会儿,推推他,起来,该补课了。 越时: 住在一起多了不少相处的时间,公寓距离学校又近,司宁就跟着学校晚自习的铃声来给越时上课。 月末期中考,越时的考场跟d班在一块儿,座位在蒋逸后边两位,中间夹着个黑沉着脸的帅小伙儿,文质彬彬的,看着挺像个好学生,但也仅限于像了。 帅小伙儿冷冰冰地盯着蒋逸。 还没开考,蒋逸就没在自己座位上待着,蹭到越时旁边,颇有种不敢跟越时的前桌考生对视的意思。 他瞧着越时的座位,觉得有点危险,你不是说你会的全做,能考一百五? 我以前在育才,没分儿。越时解释完,朝蒋逸挑眉,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不是最后一名? 一中自己的考试都是按照上回考试的排名来排序,像蒋逸,常年倒数第一,都不用记座位号,每次都到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位睡觉。 但这回就算不算上越时,蒋逸也不是倒数第一。 用蒋逸自己的话说,就是:你当老大的威严呢? 他这话似乎很不得了,前桌的考生呵呵一声,扫了蒋逸一眼。 蒋逸顿时有点尴尬,失误、失误 越时也没在意这事儿,看监考老师进来,就赶蒋逸走,走开走开,我要考试了。 你真考啊?那等考完,咱们一起去打篮球? 越时一会儿没见司小宁,抓心挠肝的,想了想,应承道:行。不过下回我肯定就不在这考场了。 你认真的?蒋逸乐了,指了指考场序号第一的那个d班同学,那个,考两百分还在咱这儿。你一百五,顶多也就往前挪几十号。 越时没说太多,司小宁给我补课了!你等着瞧吧。 提起补课,前桌又回头看了蒋逸一眼,蒋逸本来还想说什么,被这一眼瞪得心虚,拍拍越时的肩膀就回座位了。 周末不让补课,期中考占用的是工作日的时间,一天半考完,接着上了几天课,成绩和排名就都出来了。 成绩打印还要一段时间,五班同学直接跑到老师办公室去看,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有人喊:帮我看看我的成绩! 一起去吗? 你去不去? 越时升学以后头一次这么认真地考试,尤其司小宁给他补习了那么久,考不好就总觉得对不起司小宁一样,这几天心里七上八下的,闻言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看。 他问司小宁:去看看? 前两天老师给他们对过答案,司宁大概知道自己的分数,不过看他这么紧张,也点了点头,去吧。 负责排名的老师电脑前全是人,挤得密不透风,后边没看到的人还在猜测,第一肯定又是司宁! 那还用说?不过这回第二名就悬了,不知道是冯严还是越时。 越时竞赛也考了满分,说不定能跟司宁并列第一呢? 司宁平时的成绩很好,一中的学生都很崇拜他,不觉得有人能超越他的神话。 但越时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听见同学们这么看得起自己,臊得满脸通红,又不敢说什么,紧张得汗都出来了,忍不住偷偷勾住司小宁的手指。 司宁顿了顿,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安抚地捏了捏。 越时就很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前排的同学很快看清了排名,大声念出来:第一名司宁,731分! 第二名是冯严,709分! 第三名是 念了前十名的名字,都没有越时。 几个最近比较关注他的女生问道:越时呢?帮忙看看越时的分数! 那位同学往下拉了很久,才找到越时的名字,看见分数却犹豫了一下,越时502分。 一中的平均分都不止这个分数,越时这个成绩不说在五班,b班可能都待不下去,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一瞬,有几个同学转头,惊讶地看向越时。 越时赶紧松开司小宁的手,差点就想喊:没有啊!我没拉司小宁的手。 好在他喊之前,就被司宁捂住了嘴。 第55章 分卷(39) 之前越时数学小测和竞赛都考了满分,给五班同学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们都以为越时是个隐藏的学霸,这次期中考成绩出来,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会不会是改错了? 不然就是答题卡没扫全,不然英语怎么可能才九十几分! 英语倒是有可能但是语文呢?他语文才六十,离及格线都差得远。 同学们一开始还不太敢相信越时只考了这么点分数,等试卷发下来,就不得不相信了。 之前那几个想让越时给自己讲题的女孩子也很少来找他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越时拒绝多了还是怎么。 越时自己倒是挺高兴,还跟司宁说:司小宁你看,后边两个分数倒一倒,就是520了! 土里土气的数字浪漫,还好司宁有听说过。 他还把自己的成绩单发了一份给越妈妈,特地说明这是司小宁给他补习的功劳,越妈妈高兴极了,抓了只土鸡给他们煲鸡汤喝。 期中考只是一个小关卡,晚上接着补课,司宁拿着越时的试卷给他分析问题。 这次物化生三门,物理考得不错,化学和生物也达到了预期的目标,说明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接下来还是先抓这三门 第一阶段的补习司宁就发现了,越时在语文和英语两门课程上的进度很慢,于是果断把重心都放到理科三门课上。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很正确。 越时有数学的基础,物理补习起来最快,生物和化学很多内容都是死记硬背下来就行,考得也还算满意,都及格了。只有语文和英语,意料之中的没考到及格分。 英语那九十多分,还是因为全是选择题,越时运气好,蒙出来的。 不过最后的排名,越时排在了三百开外,距离司宁一开始估算的一百名,差得太远。 这样的话,期末考再前进两百名,就能分到B班越时? 司宁说着突然发现越时情绪不对,问了一句。 啊?哦,我听着呢越时情绪不太高,那我考多少名,才能留在五班啊? 前五十吧。有巨大进步,也可以增加权重。 但是对越时来说,这个目标很难达成。 越时想了想,有点犹豫地说道:那要不,我不参加竞赛了?专心对付期末考。 司宁能看出来,他说这话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越时喜欢数学,但是不喜欢考试,以前从来都是交白卷。但自从小测考了满分,后来又参加了数学竞赛,班上同学和老师都对他刮目相看,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好。 连报纸上都有他的名字,越妈妈特地打电话过来,说最近邻居都问她:那个报纸上说的,是不是你家儿子? 你家儿子真有出息,不像我家那个臭小子 你儿子这么厉害,你平时肯定没少花心思吧?都上什么补习班啊? 诸如此类,越妈妈说那些家长让她帮忙问问越时平时是怎么学的,语气里的高兴掩都掩不住,于是越时也跟着高兴,还说让她看着复赛,到时候还得上一次报纸。 这些他都跟司宁说过。 司宁定定看他一会儿,说:不行,竞赛还是要参加。 司小宁 越时来不及感动,司宁便接着说道:你参加竞赛也不用刷题,时间上节约不了多少,而且竞赛成绩可以增加你的权重,留在五班的可能性也更大。 越时: 数学联赛省级选拔赛的考试,司宁和越时又提前交卷。 上回监考他们的老师这回也来监考,瞧见是他们两个要提前交卷,已经见惯不怪,挥挥手就让他们走了。 但老师没想到的是,监考到一半,他去上厕所的时候,在考场外边见到了这两个提前交卷的学生。 司宁和越时都说好了,答完题就交卷,一试和二试的间隙,抓紧时间在考场外补课。 但监考老师不知道这点,回去就跟自己的学生说:有些人啊,你别看他提前交卷,私底下比谁都用功!你们信了才是真的傻! 复赛的成绩出来,司宁和越时又考了满分,顺利进入省队,要一起参加冬令营,也就是全国决赛数学联赛实际上是从全国赛开始的,市级和省级都是自己办的选拔赛,不算正式比赛。 学校门口不止挂了横幅,还贴了司宁和越时的照片。 放学的时候,越时站在门口看了两眼,说:拍丑了,还是司小宁的照片好看。 说归说,临走前还是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越妈妈。 一中一共五个学生进入省队,两个都在五班,其他都是高三的,他们班的两个还是满分,班主任脸上生光,特意在班会课上夸了他们。 司宁得奖在意料之中,他平时的学科成绩也很均衡,没什么好说的,但越时偏科太严重,就被单独拎出来说了一回,让他雨露均沾,也好好对待其他学科。 不然其他学科的老师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了。 意见是有,不过他考得差还真不是因为对老师有意见。 越时刚想这么说,就被司宁给按住了。软乎乎滑溜溜的小手一捏他的手掌,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更别说跟老师顶嘴。 于是下次月考,越时的成绩整体上升,所有学科的老师都很高兴。 班上同学也发现了,越时起步成绩虽然差,但进步很快,照这个进度下去,期末排名可能还是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排名靠后的几个学生都有了危机感。 要是越时一开始就是个学霸,他们还没这么大的落差感。但越时除了数学以外,其他科目的成绩几乎是他们眼睁睁看着升起来的,也更直观地了解到:人家就是学得快。 这简直不是个人。 排名靠前的同学倒是没什么感觉,除了冯严。 他对自己万年第二的名次本来很不满,但这次竞赛,他止步于省级赛,总觉得是越时抢走了他的第二名。 而且越时还拒绝了丁盼,她现在也不需要他帮忙盯梢和递情书,平时遇见都不搭理他了。 冯严因此越发阴沉,连祝杨宏也不乐意跟他一块儿待着,一下课就去找别人问问题,也不跟他比谁做题更快了。 期中考后的第一次月考,他的成绩跑到了十名开外,祝杨宏就趁机说自己看不清黑板,要求换了座位,把他和冯严的桌子拆开,分别放在靠墙两组桌子的最前面,单人座位,离黑板特别近。 十一月的时候,司宁和越时参加了冬令营,一周的时间,考完回来就被班上同学围住了。 考得怎么样?能拿一等奖吗? 天啊,一等奖就直接保送清北了吧? 之前谁说长得帅也不能考清北?结果咱们班最帅的两个直接保送了! 说那话的是祝杨宏,他当时觉得越时是个坏学生,才那么说。 但人家现在除了综合成绩差一点,其他的比他的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光是省级赛,他都没能拿到好名次。 而且以越时的进步速度,他的成绩很快就能追上来了。 全国性的竞赛,拿到一等奖,通常都会有清华北大的保送名额,如果综合成绩好,还可能参加清华大学的领军计划和北京大学的博雅计划。 越时没了解过这些东西,光凭喜欢数学、能给老妈长脸才去考试,听得云里雾里,飘飘然的想:这就清华北大了? 虽然他不爱学习,但清北在所有学子的心中,都是神圣的存在。 还是司宁对同学解释道:成绩和排名还没出来,我们也不知道。 但他们现在最少也是全国三等奖了。以司宁的成绩,学校肯定会给他一个保送的名额。 越时就不一定了。 他现在的分数还没追上五班的平均分。 越时这一天都有点恍惚,把自己听来的什么保送都跟越妈妈说了,越妈妈高兴得不得了,又送来一锅鸭汤,说给他们补补身体。 司宁倒是很平静,有种什么事情都在掌握中的感觉,晚上照样给越时补课,现在越时物理已经基本跟上进度了,要重点补语文和英语,这两门提分不太容易。 补课到晚上十一点多,司宁就跟越时互相道晚安,回房间继续刷自己的题。 刷题到凌晨两点,司宁出来接水喝,却发现越时房间的灯还亮着,悄悄推门进去,发现越时坐在茶几边上,面前摊着他给的资料,趴着睡着了。 北方晚上已经只有几度了,天气很冷,公寓里都铺了地毯,司宁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给越时披上毛毯,看了看他面前的资料。 看进度,越时说完晚安之后也没睡,一直在房间背书,背的内容已经不是晚上的那些。 这时越时的手机屏幕本来都准备暗下来,突然亮了一下,来了消息。大概是开了静音,手机什么动静都没有,直接转到了对话框。 【猴子:时哥你不是认真的吧?都多久没出来玩了,这还是以前那个考试都交白卷的你吗?】 【时哥:你懂个屁!司小宁要保送清北了,我能不用功吗?】 【猴子:可是人家保送,跟你有啥关系?我说你俩最近咋越来越gay了,又是同居又是考一个大学的你不是说有个女装大佬暗恋你来着?后来咋样了?】 司宁原本没想看他的手机内容,瞥见最后一句忽然一顿,缓缓地看了眼越时。 女装大佬? 第56章 越时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披着毛毯,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是谁给他盖的,想起自己昨天本来应该在背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顿时一惊,噌地坐直身体,就发现自己压着的资料湿了一大片。 被他的口水浸湿的。 越时脸一红,赶紧拿纸擦了几下,洗漱完毕出去跟司小宁一块儿吃早饭。 只是今天司小宁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 越时从来都不是能忍住话的人,被司小宁这么盯着,硬着头皮吃了几口鸭汤面,就忍不住了,司小宁?我脸上有东西吗? 司宁说没有,顿了顿,旁敲侧击地问道:越时,除了我以外,你还有觉得谁在暗恋你吗? 那很多啊!说起这种事情,越时顿时就不困了,自信地一甩头发,当年在育才,我从来都不用带早餐,每天抽屉里都是各种女生送的小点心,多得都塞不下! 他言语之中都是得意,颇有一种跟我在一起,司小宁你稳赚不赔的感觉。 司宁感觉有点好笑,低咳一声继续问道:那有男生喜欢你吗? 有!我有个搞基的小弟,喝醉酒还跟我表白过,吓得我越时肯定地点头,紧接着忽然意识到什么,顿了顿,瞧着司小宁的脸色,忙说道:但是你放心,我那时候直得很,都拒绝掉了! 司宁问他这些话,本身没有这个意思,闻言微愣,没来得及解释,就被越时拉住了手。 越时往司小宁那边蹭了蹭,坐到司小宁身边,紧紧拉着他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红着脸,说:我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你。 司宁定定瞧着他,眸光微动,许久后抿唇笑起来,说:我知道。 越时正要高兴,就听见司宁说道:我就是想知道,你误会哪个女装大佬暗恋你了。 越时:??? 什么女装大佬? 在司宁的提醒下,越时看了手机才知道女装大佬这个问题是怎么来的,但他还是不太明白。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有个女装大佬暗恋我了? 司宁当然不知道答案,于是他去问了始作俑者。 【猴子:不是时哥你自己说的吗?有个姑娘,一开始喜欢你,撩你,结果你被撩上头了,她又说不喜欢你了,后来你又说要搞基你还问我怎么让她重新喜欢上你来着!】 越时想起来了。 那是蒋逸请他们吃饭那回,司小宁喝醉酒说不喜欢他,他心里郁闷,就去找猴子他们打游戏,后半夜跟猴子说了这事儿。 可他什么时候说过暗恋他的是个女装大佬了?! 更惨的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是拉着司小宁一块儿看的回复,这会儿司小宁看完猴子说的话,正看着他,等他解释。 以为司小宁暗恋自己,还矫情地跟猴子商量怎么让司小宁重新喜欢他,关键是,司小宁那会儿压根就对他没意思他能把那么丢人的事儿说出来吗? 答案是能。 为了不让司小宁误会自己,越时也是豁出去了,把自己那些羞耻的唠叨都抹掉,简单跟他说明了事情经过。 越时指天发誓,我绝对没跟他说你是个女孩儿!或者女装大佬! 【猴子:那你也没说不是啊!】 越时: 司宁: 司宁万万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还跟自己有关系。 想到在猴子眼中,自己居然是个暗恋越时还成功上位的女装大佬,司宁就觉得哭笑不得,按住要去跟猴子真人pk的越时,拿出一份新的资料递过去。 之前那份应该用旧了,换新的继续。 越时这才知道,原来早上那条毛毯是司小宁给他盖上的,说不定司小宁还看到他流口水的蠢样了,才重新给他准备一份。 想到这里,越时就有点害臊,红着耳朵接过资料,紧接着就听见司小宁说道:以后补课多上一节自习?我正好也要刷题,我们可以一起。 能随时看到司小宁,越时当然是忙不迭点头。 竞赛成绩很快就下来了,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司宁和越时两个人都进入了国家队。 这回不止当地的报纸报道了这件事,还有电视台到学校采访他们。 采访是提前通知过的,司宁写了两份完全不一样的稿子,其中一份给越时,让他当着镜头念出来就行。 分卷(40) 拍他们之前,记者先跟班主任和数学老师聊了两句,司宁和越时就站在他们身后。 被黑黝黝的摄像头对着,尽管还没拍到他们俩,越时心里还是紧张得不行。 他不断跟司小宁说话,小声道:我以前最怕梦见这种,总觉得是自己打架被人举报了,电视台搬着机器来通报批评,然后我就变成逃犯了。 他们俩靠得很近,宽大的校服背后,司宁的手被越时紧紧抓着,感觉滑溜溜的那是越时手心的汗。 司宁动动手指,在他手心捏了一下,说:越时,别紧张。这不是梦。 越时闻言转头看他一会儿,笑了起来,更紧地抓住他的手,肯定地说道:当然不是! 他好不容易才跟司小宁在一块儿,要只是梦的话还得了? 记者注意到他们俩之间的互动,笑着说道:看来两位天才同学的关系也很好。 老师都笑着说是,班主任说:他们两个是同桌,又刚好都是走读生,上学放学都一起,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边上有人说道:是呀是呀!我儿子和司宁还住在一起! 越时立刻有种当着全国人民出柜的窘迫感,妈!您怎么什么都说! 哎哟,这有什么啦!你说是不是,司宁他哥哥? 说话的是越妈妈,她和盛一雷都在边上坐着,他们作为家属,待会儿也要接受采访。 盛一雷依然臭着一张脸,十分冷酷地坐在椅子上,被越妈妈这么一问,耳根莫名红了红,迟疑的点点头,是吧。 看上去竟然有点乖。 司宁瞧了盛一雷一眼,盛一雷立即板起脸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好像在说:看什么看?我可没承认我是你哥! 司建华和宋女士都在忙工作,司宁原本以为自己家不会有人来,没想到他们居然让盛一雷来接受采访。 更让他意料不到的是,盛一雷在镜头前说的话 他?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一开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以为他要搞事,记者还回头跟自己的搭档对视一眼,考虑要不要剪掉这一段,或者另外约一个司宁的家长过来采访。 然而下一句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有天赋,也很刻苦,比大多数学生都刻苦,经常学习到半夜,每次出新的练习册,他也第一时间买回来做 盛一雷的表情依然很臭,让人觉得他好像在骂人,但说出口的却是货真价实的好话,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他得到这个成绩,是实至名归。 盛一雷说完就走了,没给他们惊讶的机会,但司宁还是看见他通红的耳朵,于是给他发了条消息。 【司家臭二弟:谢谢。】 盛一雷没回。 采访结束,越时就整个放松下来,此时挤在司小宁旁边,也看着盛一雷的背影,嘀咕道:他还是会说人话的嘛,平时为什么那么讨厌? 大概是他的保护色? 国际数学联赛要等到寒假回来了,这段时间里,越时终于能专心对付期末考。 越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那么多土鸡土鸭,每天给他们送鸡汤鸭汤,还往里加了中药,越时喝多了就嫌腻,但还是老老实实喝完,还跟老妈说自己喝了好像开窍了,背书都特别快。 实际上是又增加了一节自习课,每天晚上背到凌晨两三点才睡,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好在最后的结果也没让他的努力白费,寒假开始后一个星期,一中官网上公布考试成绩,越时比期中考整整提升了一百五十多分! 语文和英语还是他的短板,只是险险擦过及格线,但理科综合的分数全部都拿到,带来的提升显而易见。 最终的名次,他在53名,加上竞赛的成绩,妥妥能够留在五班! 虽然考完试就对过答案,心里大概有点数,越时还是兴奋得直接蹦了起来! 司小宁!我成功了! 司宁正要恭喜他,却脸色一变,弯腰捂住自己的脚,嘶 越时惊喜瞬间变惊吓,忙抱住司小宁,扶着他坐下,问道:怎么了?哪儿受伤了? 司宁忍着疼摇摇头,指着他的脚,说:不是我你踢到桌角了 啊?越时一开始没理解,直到看见自己乌青的脚趾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抱着自己的脚大喊:疼疼疼 司宁让他逗笑了,疼的是我,你喊什么? 期末考这座大山终于跨过去,越时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抱着司小宁的脚给他吹吹,闻言扁扁嘴,说:我心疼。疼你身上还不如疼我身上呢! 司宁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疼不疼倒是其次,越时这么没轻没重的,要是哪天受了伤,他不在身边,越时自己也不知道,就太危险了。 正想着怎么解决,越时便咬着他的耳朵说道:司小宁。 嗯? 司宁还以为他想到办法了,谁知道越时眼神闪了闪,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晚上抱着你睡好不好? 第57章 越时很早就想这么问了。 同住一个屋檐下,司小宁的房间跟他的房间只隔着一个衣帽间,甚至衣帽间还是互通的,实际上真正的阻隔只有两扇门而已。 越时没有谈过别的恋爱,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谈恋爱都这样,刚刚才见到的人,一会儿不见就倍觉想念,甚至如果目光有实质,他都能在衣帽间的门上盯出两个洞来。 想和司小宁一块儿睡。 之前他的成绩不好,连五班都待不住,就没好意思跟司小宁提。 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成绩提上来,虽然还不能跟司小宁比,但是至少能留在五班了,才敢试探着跟司小宁提这种过分的要求。 他本来以为会被拒绝的,但司小宁脸红一会儿,居然点头了。 越时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激动得几乎跳起来! 真的?!越时兴奋完,又着急忙慌地回来抱住司小宁,瞪大眼睛看他,狐疑道:司小宁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司宁脸上发烫,但还是说道:当然不会。 诚然,刚才越时小心试探的样子让他很难拒绝,更主要的原因,司宁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但他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在来找越时之前,就知道恋人之间大概会做什么事情。 越时会有这个要求,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且他们俩现在的情况,就算躺在一张床上,也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很放心。 衣帽间都在一块儿,越时都省了回自己房间拿睡衣的工夫,直接从司小宁的房间进去,麻利地进浴室洗澡。 家里的东西都是司宁让人准备的,越时自己一个糙老爷们,也想不到带自己的洗浴用品,因此他们俩用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不过越时的鼻子跟平常人不一样,他总觉得司小宁房间里的东西比他的更香一点。 当然,最香的还是司小宁。 越时满心想着司小宁,都没心思吹干头发就跑出来了,睡衣也松松垮垮挂着,一出来就扑到正在写作业的司小宁身上,说:司小宁!我洗好啦! 他看了看司宁在写的东西,不是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应该又是司小宁给自己定的目标。 都这么晚了,别写了。放了寒假,他就开始放飞自我,无赖地抽走司宁的习题册,司小宁你快去洗澡。 洗好出来就能一起睡觉了。 司宁被他扑得一歪,习题册也被抢走了,还被这么密不透风地抱着,白净的脸上忍不住开始泛红,越时,你先松开。 靠得这么近,越时身上的热气整个儿笼罩住他,鼻尖全是越时的味道,司宁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 但越时现在不用加班加点地补习了,简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压根不听司小宁老师的话,反而还抱得更紧了,贴近司小宁的耳朵说道:我就不! 司宁耳朵都被他的气息喷得发烫,无法,只好起来拿了睡衣,也进去洗澡。 洗完出来,越时已经在床上躺好了。 明明是他自己催着司宁去洗澡,这会儿瞧见他出来,反倒害羞起来,红着脸拍拍被子,低咳一声,说:快来睡觉。 司宁便掀开被子躺进去,几乎是立刻就被一个热乎乎的怀抱围住。 越时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跟司小宁身上的是一个味道,他低头嗅了嗅,感觉他们俩的味道好像融合到了一起,又好像没有。 怪让人脸红的。 越时也没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光是这么抱着司小宁就觉得很高兴了,偷偷搂紧司小宁的腰,哑着声音说道:晚安,司小宁。 司宁耳朵动了动,停顿一会儿,也说道:晚安。 寒假开始没几天就是过年,司宁家里亲戚多,平时不太来往,过年还是要聚一聚的,于是跟着司建华回了老家,每天跟着长辈接待亲友。 家里长辈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学霸,从小就没拿过第二名,今年还上了报纸。 学习好的孩子总是让人高看一眼,叔叔阿姨问了他今年的成绩,果然还是第一名,就让自己的孩子多跟他学习。 紧接着又有人问:司宁谈女朋友了吗? 司宁顿了顿,还没回答,司建华就笑呵呵地说道:这孩子脸皮薄,你们别多问。 长辈们看他的眼神顿时揶揄起来。 家里其他孩子在这个年龄谈恋爱,他们肯定觉得不行,但司宁的成绩太好了,一点都不用担心,他们觉得他谈恋爱也不会耽误学习,就很放心。 盛一雷跟着宋女士回娘家那边过年,司宁作为长子长孙,一直陪着司建华跟长辈们聊天,直到深夜,把家里人都送到各自房间安置才算完。 之后司宁没回房间,敲了敲书房的门,爸,我有事跟您说。 进。 司建华还在书房处理公事,让司宁进来,头也没回地问:什么事? 关于我谈恋爱的事儿。司宁走到书桌对面站定,我谈了个男孩儿。 司建华拿鼠标的手一顿,视线终于转过来,放下手头上的事情,问他:你确定要跟他在一起?我不是说你不能喜欢男孩儿,但是这不是一时兴起的事情,你明白吗? 司宁点头,明白。您说的我都考虑过。 那他呢? 司宁停顿了一下,司建华以为他不清楚对方的决心,正要说话,就见司宁笑了下,说:他以为我喜欢他,然后就把自己掰弯了。 司建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告诉司宁:你决定好了就行,我不干涉你。有空带他回家看看。 司宁回到房间,就接到了越时打来的电话。 司小宁!我好想你! 刚接通,越时充满朝气的声音就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司宁顿了顿,不自觉带上了笑意,才分开多久,你就想了? 越时当即反问:难道你不想我? 大有一副司宁说不想,他就要顺着电话爬过来讨说法的样子。 司宁无奈地笑起来,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我也想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你说的!越时得意起来,你肯定没有我那么想你,我想得游戏都打不下去了,被别人打死好几次,猴子都说我变菜了。 越妈妈是背井离乡出来的,也没有什么亲戚要拜访,年前给相处比较好的同事送了礼物,过年就跟越时一起宅在家里,跟平时过日子差不了多少。 司宁想了想,那你要来我家拜年吗? 越时一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半晌才问:啥? 这也太快了吧! 他已经知道上回去司小宁家里,纯粹是他自作多情,而且也没真的见着司小宁的家长,所以这一次才是真正要跟司小宁的家长见面。 还是在过年这么重要的时候! 司宁心里很快有了计划,大年初二,我先去拜访一下阿姨,然后我们俩一起回来。我爸想见见你。 大年初二拜岳父岳母,司小宁连日子都算好了! 越时整个人都凌乱了,心里也不知道该激动还是紧张,磕磕巴巴地问道:你爸,不是咱爸已经知道咱们的事情了?你怎么不等我一起? 万一司小宁爸爸不同意,他还能替司小宁挨打不是? 晚上正好聊到,就跟他说了。司宁顿了顿,提醒道:阿姨那边你先别急着说,现在不合适。 为什么不能说?你都跟家里说了! 他要是不提醒,越时还真想冲出去跟老妈说他们俩的事儿。 司宁说道:我们家的情况不一样。你想,如果你的孩子到这个年纪跟你出柜,你会不会觉得他在胡闹? 我又没养过孩子不过越时能理解司小宁说的意思,有些不甘心地停顿一会儿,忽然问:司小宁,你想要孩子? 越时打从知道自己弯了,压根就没觉得自己会跟司小宁分开,更没想过孩子的事儿。 但他现在突然发现,要是司小宁想要孩子的话,他从哪儿掏一个出来? 司宁都没想到他的思维能跳这么快,哭笑不得道: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 可越时还是觉得他想要孩子,只是为了让他宽心才这么说,再四舍五入一下 他惊慌地说道: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司宁觉得有点荒唐,又有点好笑,无奈道:没有。越时,你别乱想。 幼稚的越小时并不肯善罢甘休,还提出要求:那你亲我一下。 司宁倒是不反感这种小趣味,唇角挂着笑,问他:隔着这么远,怎么亲? 分卷(41) 就这样越时对着话筒响亮地啵了一口,然后问司小宁:学会了吗? 司宁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亲了一下,好了。 越时此刻就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孩儿,耍赖道:没听见,重来! 司宁只好重新来一遍,这次声音大了一点,清清爽爽一声啵,听得越时脸直发烫。 但等司小宁问他有没有听清,他还是说道:没有没有!再来一次! 第58章 大年初二早上,司宁拎着礼物到越时家里拜年。 原本是越时来给他开门,还没说上两句话,越妈妈就从厨房出来了,挤开越时,赶紧请他进来坐。 越妈妈是真心喜欢司宁,人长得秀气,成绩又好,脾气也温和,哪儿哪儿都好。 就他和越时一块儿住的那个公寓,她去看过几回,一个月没有万儿八千的下不来,还有专门的人来送饭打扫,真算起来一两万的打不住。 可人家直接让越时免费住进去了,还给越时补习。 越时自打上了高中就没好好考过试,老师一开始还叫家长,后来都直接放弃了,爱咋咋地。多亏了司宁,越时才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进步这么多,还上了报纸和电视。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要是换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因此越妈妈看到司宁,简直比亲儿子都亲,瞧见他拎着这么多礼物,越妈妈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说道:来就来,干嘛带这些东西?你帮了越时那么多,应该是阿姨给你送礼才对! 阿姨客气了。我没帮多少,是越时自己努力。 那阿姨也不能收你的礼物! 司宁跟着司建华给亲戚朋友拜年送礼,没遇见过这样的,大家都是很自然地收下,然后找机会回礼,一时间拎着礼物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了眼越时。 越时好几天没见着司小宁了,这会儿终于见到了,心里痒痒得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人抱住,哪儿还有耐心听老妈跟司小宁客套? 被司小宁求助,他顿时挺起胸膛,直接说道:人家上门拜年,不送礼成什么人了?哎呀您别穷客气了,厨房里菜是不是糊了? 哎哟!我的鱼! 越妈妈着急忙慌地回了厨房,越时则是瞅准机会,一把拉住了司小宁的手。 越家房子小,没什么隔音,越时就贴在司小宁耳边,轻声说道:司小宁,我好想你。 在司建华面前还能保持淡定,但这会儿在越时家里,越妈妈跟他们就几步距离,司宁难免有点紧张,推了推越时,小声说:别这样,会被发现的。 两个人凑得这么近说话,呼吸都喷在一块儿,能闻见对方身上跟平时不太一样的味道。 他们不约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气。 司宁稍微有点分神,心想还好嗅觉没有换,不然这会儿闻到的都是自己身上的费洛蒙,他就无从知道,越时对他的吸引力这么大。 他很喜欢越时。 之前一直同进同出,倒是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但是过年这几天分开再见面,这种认知就很明显了。 他的寒假作业早在放假最初几天就做完了,这几天做的都是自己另外买的习题册和高考真题,平时那么专注的一个人,没有越时在旁边时不时的开小差和打岔,居然在做题的时候开始走神。 他已经习惯了越时在身边的生活,连直播都很久没有打开了。 他试着跟以前一样,打开越时的直播间,听着他直播的声音写作业。 越时后半学期都在跟他补习,直播已经很久没有开了,放寒假之后重新捡起来,粉丝们都很高兴,纷纷给他刷礼物。 司宁也给他刷了几个。 越时平时都不会念礼物名单,以前是好面子,觉得念出来就跟讨礼物一样,不好意思要,现在是礼物太多了,念不过来。 要是换成一般的主播,这么爱答不理的样子根本火不起来,但粉丝偏偏就喜欢他这么冷淡的感觉,礼物不要钱似的刷,司宁的几个地雷在里面很不显眼。 但越时还是一眼就看见了。 他手上操作一顿,带着笑意说:我给某个送礼物的小朋友讲个小故事。 弹幕上一片问号,有关注比较久的老粉说:啊啊啊终于等到了!时哥以前经常会讲小故事的,我就是因为这个粉的时哥!但是我粉上他之后就!没!有!了! 后边评论一片哈哈哈,让这个姐妹赶紧取关,说不定主播就会恢复讲小故事的习惯。 司宁本来没想起来,经过这么一提醒就回忆到了,以前越时直播几个小时,经常一个礼物都没有,他觉得这个主播挺不容易,而且自己用人家的视频当背景音乐写作业,也该给点辛苦费,于是每次直播都会送一点礼物。 不多,但是送完都会听到主播讲小故事。 他原本以为是什么固定的互动环节,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竟然是越时在用自己的方式感谢他? 突然发现他们俩的缘分居然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司宁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他想,大概跟越时知道他的身份时,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他不自觉的笑起来,直播间里越时已经开始讲故事:从前有个小男孩儿,家里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很穷,欠了一堆外债。 越时低沉的嗓音有种介于男人和男孩儿之间的暧.昧感,认真起来的时候特别迷人,小男孩的妈妈每天努力工作,白天出去打工,晚上回家还要给人带孩子、做小手工,很辛苦很辛苦,不为了男孩儿有出息,只为了两个人能好好活下去。 越时的语文功底依然不好,但讲起故事来,还是很有吸引人的能力。这时候直播间刷礼物和评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所有人都认真听越时讲故事。 后来小男孩长大了,还没到打工的年纪,他就去卖艺,用自己仅有的饭钱攒了很久,才攒到一些卖艺的工具。 但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卖艺是没有人看的。路人来来去去,没有人给他钱,还有人骂他,小小年纪不学好,跑出来骗钱。 怎么办呢? 小男孩凭着一股冲劲,饿着肚子卖艺,却一点钱都没有挣到。被骂得多了,也想过放弃,回去帮妈妈做廉价的小手工,他以为那就是他能达到的最大成就了。 但是这时候,他的第一个观众出现了。 那个观众也是个小男孩,不过跟贫穷的男孩儿不一样,这个小男孩家里很有钱,生活无忧无虑,是个小王子。 小王子给了男孩儿第一份打赏,什么都没说,却让小男孩看到了希望。他不止可以帮妈妈做小手工,还能靠别的途径,帮妈妈还钱,一起过上更好的生活。因为这份小礼物,男孩儿没有再想过放弃,还把自己赚到的第一桶金带回家,给妈妈看。 从那以后,小王子每天都来,看完他的表演,留下一份打赏就走。但是渐渐的,看男孩儿表演的人多了起来,小王子的身影就变得很不起眼。 男孩儿也不再关注小王子来不来,靠着卖艺还清了家里的外债,减轻了妈妈身上的负担,但是他放在卖艺上的精力太多,学习变得很差。 卖艺让他得到了很多钱,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所以男孩儿想,不读书也没什么,很多读完书出来的人,还没有他现在赚得多。 他打算专心扑在卖艺这件事儿上,赚更多的钱,让妈妈过上更好的生活。但他的决定被邻居知道了,邻居对他妈妈说:你孩子只会卖艺,以后是没有出息的。 男孩儿不屑一顾,邻居家里的孩子读了那么多书,还没他会赚钱呢。 然而后来,不只是邻居,平时跟他一起玩的朋友们,因为父母的告诫,也开始远离他,还有的人要把他赶走。 男孩儿又伤心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要不然干脆放弃读书,出去打工算了。越时顿了顿,但就在这时候,小王子又出现了。 小王子赶跑了要赶走男孩儿的坏朋友,也不嫌弃男孩儿家里穷,还是个臭卖艺的,跟男孩儿做了朋友,教他读书、照顾他、关心他,比任何一个朋友都亲近。 他把男孩儿从茫然里拉了出来,还是不爱说话,却坚定地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弹幕上一片卧槽,居然是个男男童话,一片哀嚎的弹幕中,有人问:小男孩的爸爸呢? 他不要他们。 整个直播间,大概只有司宁知道,越时说的这个故事是他自己的经历,一直沉默地听下来,忍不住心疼越时。 还记得他刚转学过来的时候,班上同学都觉得他是坏学生,天天坐在一个教室里,也从来都不跟他交流。 是什么样的冷落,才会让越时仅仅因为他做的那一点点事情,就喜欢上他? 越时说到这里就没声了,粉丝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男孩和小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啊! 越时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但语气还算轻松,所以说,你们不要轻易相信男人,说不准哪天就让你带球跑了,又不跟书里的霸道总裁一样出来追妻。 粉丝们哈哈了一片,有人反问:主播不也是男人?难道让我们也不相信你吗? 我不一样,我有主了。 越时得意地说完,往旁边摸索了一下,找到一个钻戒形状的糖,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朝镜头炫耀:看见了吗?鸽子蛋这么大的钻! 司宁: 突然就一点都伤感不起来了。 第59章 司宁想起这些,忍不住笑着问越时:你那鸽子蛋大的钻戒呢? 越时当时也就是转移一下粉丝的视线,随手捞了个东西,闻言脸一红,吃吃掉了。 他平时其实不怎么吃这些东西,老妈买回来的牛奶能放一两个月都喝不完,上回直播用的旺仔牛奶也是前几天回家才喝掉,更别说那么幼稚的戒指糖。 但那天直播完,回忆起自己居然在司小宁看直播的时候,臭不要脸的说那戒指糖是他们俩关系的证明,越时羞耻得不行,就把猴子准备逗女朋友开心的零食给吃了。 事后听说猴子女朋友没找到戒指糖,还以为是猴子偷吃了,又让他去小卖部重新买了一整盒。 猴子还纳闷呢,我收货的时候明明点过的啊,怎么到她那儿就不见了?时哥你直播还用过,你说是不是有那糖来着? 越时只能装傻。 这会儿司小宁问起来,越时突然想起那戒指托还在他的垃圾桶里,要是被司小宁看见,也太糗了。 不等他接着想下去,司宁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说:新年快乐。 我也有? 越时有些惊喜,他知道很多小情侣过节会送礼物,但他们俩还没过明路,司小宁以同学的身份来拜年,他没想到司小宁还会另外给他准备一份。 他顿了顿,不好意思道:可是我只给你爸妈准备了拜年的东西 越时想想都觉得自己太不对了,猴子送女朋友的礼物在他这儿放了这么多天,他怎么就没想起来要给司小宁送? 反倒是司小宁给他准备了礼物。 司宁倒是不在意这些,而且他自己送的东西也是临时准备的,算不上正式的礼物,含笑说道:你先打开看看。 越时打定主意待会儿就去找找有没有还开着的店,也给司小宁送一份礼物,点头兴冲冲地打开盒子,瞧清楚里头是什么之后,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整盒五颜六色的戒指糖,还有巧克力口味的。 越时: 司宁从拿出礼物开始,就一直瞧着他的脸色,此时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越时立刻不干了,丢开糖盒扑到司小宁身上,一个熊抱圈住他的上身,大喊:司小宁!你取笑我!你变了! 司宁眼里都是笑意,脸红红的,也没挣扎,轻声道:我没有。 明明就有!我都看见了!越时信誓旦旦地说道,好哇司小宁,你还学会撒谎了是不是? 说着就去挠司宁的腰,一边挠一边问:还笑不笑我?嗯?还笑不笑? 司宁怕痒,被他挠得东倒西歪,忙道:不笑了不笑了哈哈越时你松开 越时却玩上瘾了,使劲挠司小宁的痒痒肉,打闹着从床上一直滚到地上,也没放过司宁。 最后司宁眼泪都笑出来了,越时也挠得一身汗,才停下来,两个人抱在一起,一边乐一边喘粗气。 司宁有点喘不过气,推推身上的越时,说:越时,你太重了。 越时却胆肥了不少,压着他不肯动弹,还把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嗅了嗅。 司小宁,你好香。流汗了也这么香。 司宁很理智,那是你滤镜太厚了。 越时拉开自己的领子,热气直接从领口扑出来,他抱住司小宁,那你觉不觉得我的汗很有男人味? 不觉得。司宁说完,瞧着越时瞬间垮下来的脸,憋着笑说:但是我很喜欢。 越时当即雨过天晴,乐得牙不见眼。 这么抱着乐了一会儿,两个人呼吸同步,突然都安静下来。 越时近距离瞧着司小宁的眼睛,喉结忍不住滚动两下,缓缓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尖,声音有点低哑,司小宁,我想想亲你。 司宁眨眨眼睛,你刚刚不是亲了? 不、不是鼻子,是这儿。越时红了脸,指尖压着司小宁的嘴唇,忐忑地问:可以吗? 司小宁说了,要想他们两个能一直一直好下去,跟老妈坦白之前,一切都得听他的。 越时很想亲上去,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影响到司小宁的计划,所以干脆做什么都先问一问司小宁。 分卷(42) 而司宁根本没有预料到,越时会连这个都征求他的意见,耳朵有点红,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仰起脑袋,在越时唇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一触即分。 越时却像是得到了鼓励,在司小宁还没完全离开之前,狠狠地亲了回去。 还试探的舔了下他的嘴唇。 司宁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别人舌吻,但是越时这么做的时候,感觉并不赖,甚至可以说十分煽情,让他的脑子都有点恍惚了,张开嘴,也舔了下越时的嘴唇。 两个人都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悸动之中,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点点尝试着去探索对方的领地。 正当越时顺着司小宁的腰滑下去,准备触碰某个神秘的领地时,越妈妈的声音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响起来:越时,司宁,吃饭了! 气氛瞬间凝滞,司宁和越时都睁开眼,看着对方。 越时还有点想继续,司宁的理智却已经回笼,推了他一下,说:越时,起来。 再亲一会儿? 司宁脸上红红的,气息还有点不稳,但仍旧说道:现在不行。越时,你说过要听我的话。 越时只能委屈巴巴的爬起来,让司小宁给自己理了理衣服,臊眉耷眼地出去吃饭。 吃过饭,司宁又带着越时回了自己家,跟司建华见了一面。 司建华的态度很正常,只是吃完晚饭以后,单独把越时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越时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有钱岳父为难穷女婿的片段,有点慌,看了司小宁一眼。 司宁朝他点头,别担心。 这哪儿是说不担心就不担心的事情啊! 越时心里打鼓,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司建华去了书房,颇有种壮士赴死的感觉。 往老丈人跟前一站,越时乖巧得一点儿看不出校霸的样子,脸上挂着笑,司叔叔,您找我来是 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司建华的开场白直接就把越时给镇住了,叫你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几句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话说得挺温和,但是身上的气势却一点儿不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越时额头上冒了点汗,您说。 司建华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个好爸爸,所以也不会去干涉司宁的事情。但如果你只是觉得好玩、新奇,三分钟热度,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你从他身边弄走。 他顿了顿,我说到做到。 本以为越时听见这话,要么被自己吓退,要么给自己一个承诺,谁知道这小子眼睛一亮: 那太好了啊!我跟您说,我这辈子赖上司小宁了,您赶我走我都不走! 司建华: 话是好话,但是怎么听起来就那么不对劲呢? 五分钟后,书房的门打开。 越时忐忑不安地进去,兴高采烈地出来,一把抱住司小宁就要往上亲,司小宁,来亲一个! 司建华慢一步出来,瞧见这一幕,脸都黑了。 第60章 跟司建华说开以后,越时就老爱往司家跑,以补习的名义,跟司小宁腻在一起,恨不得上厕所都跟着。 好在越妈妈觉得司宁一家帮他们很多,也高兴越时跟司宁多来往,一点也没怀疑,还经常做了腌菜,让越时送过去给司宁的家人尝尝。 司家这边,司建华和盛一雷都不太待见越时。 司建华是觉得自家孩子弯了就算了,作为一个不太合格的父亲,他至少能支持孩子的性向。 但他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司宁是他的孩子,他也知道自己之前亏欠孩子太多,没什么资格去管孩子的事情。司宁的同性恋人天天在自己面前跟司宁秀恩爱,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就好像拱走自家白菜的猪,天天跑到跟前来炫耀一样。 至于盛一雷,他就没待见过谁。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司宁那种目中无人的家伙,也能看上你? 越时这段时间都在司家蹭饭,盛一雷不知道从哪儿看出来他们俩是一对,见司建华似乎不太反对,心里多少也明白,他们俩这是过了明路了。 但他就是看越时不爽,每天不刺他一两句,都不舒服。 不过相应的,他倒是很少挤兑司宁了。 为此,越时就算再生气也忍了,就当没听见他的话,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反正盛一雷刺激不到他,觉得没意思,自己就消停了。 但该找司小宁诉苦还是得诉。 等上了楼,司小宁一开门,他就扑过去抱住人,把脑袋搁在司小宁的肩膀上,哼哼唧唧地说道:司小宁,盛一雷又说我 司宁就会摸摸他的脑袋,亲亲他的耳朵,温柔地问他:他说什么了? 越时摇头,说那不重要,只要你的一个亲亲,我就能满血复活! 每回都这样。 司宁其实都知道他的套路了,但还是回回都配合他演,忍着笑亲他一口,不过是在脸颊上。 越时不乐意了,撅着嘴巴提要求:亲脸的能量不够,亲这里才行。 司宁这下就不会依着他了,天天在他房门口要亲嘴,以后可怎么得了? 今天做语文测验,到一百二十分以上,我就亲你。他停顿一下,点了点越时的嘴唇,轻声道:亲这儿。 越时一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喜滋滋地拿着试卷就去做,等看到试题就懵了,我去,怎么是语文? 就他那个语文功底,怎么可能拿到120?司小宁这根本就是在为难他! 越时刚要抗议,司宁就坐他边上,笑着问:能行吗? 越时转头,就瞧见司小宁水润润的嘴唇,脑子顿时转不动了,用力点头:行!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于是又乖乖入了司小宁的圈套。 整个寒假只有二十多天,不长,但也不短。 越时不是个安静的性子,半个学期没怎么碰篮球,放假就约上蒋逸和猴子他们,出去打篮球。 打篮球难免会磕磕碰碰,越时自己感觉不到,司宁却会疼。 司宁不喜欢打篮球,倒是喜欢看越时在球场上驰骋的样子,因此疼也不说,但越时打了一次就发现他不舒服,后来就不去篮球场了,问他也只是说不想打。 话虽这么说,司宁却发现他每天都会摸一摸篮球,模拟扣篮和运球的动作。 越时一看见他就停下来,若无其事地扬起笑容奔向他,对他说:司小宁,亲一口。 司宁把他的失落都看在眼里,也更坚定了一定要找出两个人感觉互换的原因的想法。 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相似的医学案例,但是这事儿太过玄幻,没什么破解的方法,只有找到原因,才好对症下药。 但是无论怎么回想,互换开始的那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越时跟平常一样翘课打游戏,回家的路上被林奇堵了,那家伙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丢人,没带几个人,除了开头偷袭的几下,后面就是被越时吊着打。 司宁也和往常一样,下课绕开同学的视线,到小巷口上车回家。那天正好有人往家里送了榴莲,他就自己开了一个吃掉。 结果他们一个打架打到一半,一个榴莲吃到一半,就互换了味觉和痛觉。 越时当时只觉得嘴里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差点吐林奇身上,还让林奇趁机打了一下,现在想起来,那会儿痛的居然是司小宁! 这么算起来,他欠司小宁的可太多了。 越时又愧疚又心疼,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被司小宁塞了一张试卷。 司宁微笑道:没到120分,不能亲亲。 一个寒假了,他语文就没考到过120分,所以除了最开始的几次,后面都没有能亲到司小宁的嘴。 他还是心疼心疼自己吧。 找原因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二十多天的寒假很快过去,感觉互换的原因没有找到,国际数学联赛倒是拉开了帷幕,一开学,司宁和越时就飞往国外参加比赛。 中国在这项比赛上几乎年年都包揽金牌奖,今年也不例外。 一周后,司宁和越时搭乘的飞机在首都机场降落,而早在他们回国之前,报纸上、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中国队获得金牌奖的喜讯。 飞机刚落地,就有媒体来采访代表中国出去竞赛的队员们。越时偷偷在后头玩手机,是猴子他们发过来的。 【猴子:卧槽!时哥你居然为国争光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交白卷的时哥吗?】 【时哥:如假包换!你时哥以前那是不稀罕考试,知道吗?】 【猴子:育才那帮老师都气死了,说你在育才不好好考试,跑到一中去就这么牛逼,是不是对他们有意见哈哈哈】 【蒋逸:你这家伙不厚道!当初明明说会的全做只能靠150,神他.妈150拿金牌奖!你月考成绩我都看见了,我正头疼呢,快把家教老师交出来!】 【时哥:做梦!我家司小宁只教我一个,你不是说倒数第一当大哥才有威严?怎么突然想学习了?】 【蒋逸:废话,我要给楚程补习!不然这臭小子老抢我倒数第一的位置,气死我了!】 【时哥:你?倒数第一还给人补习?】 【蒋逸:不行?】 【时哥:行行行不跟你们说了,待会儿采访到我了。】 【猴子:哎时哥等等!还有件事儿!】 越时关手机的动作一顿。 【猴子:林奇和肖书荣那俩小子被人举报了!也不知道是谁,校长当场就把林奇开除了,一点儿面子都没给,肖书荣也转学了!时哥你真该看看林奇那脸色,绿得跟王八似的!】 【猴子:我估计校长悔得肠子都青了,白放走一个金牌奖,还判了个冤假错案,这些天还上你家去,跟阿姨赔礼道歉来着】 后边的内容越时没看,采访轮到他,记者问他: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越时有点恍惚,直到司宁拉了他一下才回过神,仗着自己举着国旗挡住了大半身体,反手就把司小宁的手给牵住了,咧嘴一乐:感谢某个害我转学的傻.逼,我现在混得比以前好多了! 第61章 再次回到学校,司宁和越时已经成了这一片的名人,放学回家都会被学生家长围观,还有人要跟他们合影。 一中一直都很重视竞赛,学生家长也非常关注这方面的消息,知道同校出了两个国际竞赛拿奖的学神,仿佛打了一针强心剂,恨不得把他们俩供起来,保佑自己孩子也能在高考旗开得胜。 五班的同学看他们的眼神也越发敬畏了,越时走进班级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进错了教室。 毕竟即使国家队年年拿金牌奖,那也是新闻上的金牌奖,距离他们很遥远。真正有金牌奖得主出现在自己身边,仍然是一件非常不可置信的事情。 不过意料之外的,找他们告白的人倒是没有几个。 大多数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如果只是那种长得好看的学霸,还能鼓起勇气追一追,这种在国际竞赛都能拿金牌奖的学神,长得那么好看,家境似乎也都不错 司宁的家庭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但那气质也不像是普通家庭出来的人,至于越时,他打的篮球都是EL的,寻常人哪儿养得起这种等级的野男人? 还是远远看着就好了。 说起来,这俩学神站一块儿也挺配的。 越时不知道蒋逸送他的篮球给他脑袋上加了什么样的光环,经过一个寒假的补课,他的进度已经基本赶上来,除了语文和英语之外,其他几科的分数趋于稳定,几次摸底都是满分。 高二下半年的第一次月考,他语文和英语还超常发挥,多拿了几十分。 最后越时的总分710,年级排名第二。 第一名自然还是司宁,740的总分,除了作文以外基本没有被扣分,而大家都知道,一中老师平时改卷都有所保留,是不会给作文满分的。 司宁这成绩跟满分也差不了多少。 老师们平时夸司宁都夸累了,这回班主任还是特意提起他的名字,司宁同学最近的作文,情感充沛了很多,大家要多向他学习。 一般这种时候,被提到的同学都要站起来分享经验。司宁没有跟别人交流自己生活的意思,站起来说了几句套话,同学们听得很认真,说有帮助也有,说没有也没有,模棱两可的感觉。 班主任接着讲其他同学的成绩,司宁一坐下,就被越时抓住了手。 越时笑得特别傻,情感充沛?司小宁,你是不是写你喜欢我来着? 他的身影映在司宁眼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后,明暗交替的光影效果,将他的眉目轮廓描得鲜明。 风吹进来,将两人的碎发吹起,司宁忽然一笑:算是吧。 越时一下就愣住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教室的另一边,冯严拿起自己重新买的二手手机,拍下了他们俩对视的一幕。 台上班主任讲完话,就到了下课的时间,她顿了顿,说:冯严,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冯严低着头,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把照片复制到一个文件夹里,然后打包放进邮件,发送到了司宁的邮箱。 瞧着司宁点开手机,抬头正要看过来,冯严便收回视线,拿着手机,起身朝办公室走去。 手机屏幕上。 【是否删除所选文件?】 删除键是刺眼的红色,冯严顿了顿,点了下去。 相册消失的同时,屏幕上方弹出一则消息: 【爸:家里又没钱了,你这学期的奖学金发了没发?发了就赶紧给家里打过来!你要饿死我们全家是不是?】 冯严没回复,关掉手机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班主任把他叫到自己的座位旁边,轻声道:你最近成绩下滑得很严重,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冯严僵硬地笑了下,说:老师,我可能,要辍学了。 分卷(43) 三分钟后,司宁拿着手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班主任看见是他,也收住了话头,对冯严说道: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们再想办法。 冯严点头,沉默地走了出去,跟司宁擦肩而过。 关门前,他看见司宁把手机递给班主任。 是冯严发给我的。司宁平静地说道,他刚才跟您谈的是退学的事情? 附件还得下载解压,班主任没点,只看了正文的内容。 【麻烦你,帮我把其他同学的照片发到班级群。】 只有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也不知道司宁是怎么猜出来他要退学的。 班主任看了司宁一眼,这件事情冯严的情况老师会去了解的,老师知道你关心同学,但是现在你应该先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不等班主任说完,司宁便打断道:我可以资助他。 班主任一愣,却没点头,资助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你先回去征求一下家长的意见再说吧。 倒不是不愿意让司宁帮忙,有钱帮忙当然好,但是资助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冯严家里的情况,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她怕司宁一时冲动,但是家长不同意,对于困境中的人来说,给了希望又落空是很绝望的事情。 在越时来之前,司宁一直步行上学,学校的人都觉得他家庭条件可能不错,但也不会太富,顶多也就是有一两套本地的房,还得交贷款的那种。 班主任也一直这么认为。 但她没想到的是,司宁摇摇头,很平淡地说道:不用问他们。我自己大概有七百多万的存款,应该够资助他到大学毕业。 嗯,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跟家长多少? 班主任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当场懵了。 司宁以前从来不关心别人过得怎么样,对这些事情也没什么概念,见状还以为自己存的零花钱太少了,犹豫道:不够吗? 怎么可能不够?! 七百万都够他全家过一辈子了! 原本以为司宁已经够完美了,学习一流,长相一流,脾气虽然冷了点,也不是目中无人的类型,但万万没想到,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他超高的智商和皮囊,也不会让他少了钱。 看着眼前轻松拿出巨款的自己学生,班主任被彻底震撼到了。 这天晚自习,冯严又被班主任叫出去。 冯严本来以为班主任又要安慰自己,但这种日子他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他的奖学金其实很多,从小到大,读书和生活费基本都不用家里担心,还有很大的富余。 但他一直过得苦巴巴的,连练习册,都是捡的别人用过的。 祝杨宏之前跟他做同桌的时候,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他有那么多补助和奖学金,还能过得这么惨? 至少练习册总该能买得起吧? 他当时没有回答。 事实上,整个学校只有几个老师知道,他家里五口人,都指着他的奖学金生活。 父亲是个农民,虽然不赌不嫖,但就爱喝酒,一次酒后骑摩托跟人撞到一起,把家底全赔了出去,还背上十几万的外债,身体也垮了。 但他依然爱喝酒,赚来的钱本来就不多,还大多都花在烟酒上,弟弟妹妹上学都要靠他的补助,穿他小时候穿过的旧衣服。 每次回家,母亲就对他冷嘲热讽,说他读书也比不过别人,还不如去打工,还能养活家里的人 他以前不服气,觉得只要读书好就能出头,再苦也值得。但是他的父母显然不觉得他读书有多好,每次提起成绩,都会说他没用,连个城里人都比不过。 所以他讨厌司宁,恨他让自己在学校被压一头,在家里也被鄙视嫌弃。但他对此无能为力。 后来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丁盼。 她算不上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女孩子,喜欢指使人、玩弄人,追好看的男生,追到就抛弃,D班的男生都中过招,对她避之不及。 但他就是很喜欢。 那种肆意的笑,一看就是从小没吃过苦的人,让他生出一股保护欲和占有欲,想要天天看见那样的笑容。 可是丁盼根本看不见他,还反问他:难道喜欢你吗? 冯严自认是个有骨气的人,于是不再帮着丁盼追越时,也不再去D班找她,但心里的喜欢是真的,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办法集中精力学习,这带来的是成绩的下滑,甚至唯一算得上朋友的祝杨宏也抛弃了他。 这种见不到希望的生活,他受够了。 他正要拒绝班主任的好意,却听见班主任说道:有个匿名的好心人,愿意资助你,一直到你完成学业。 冯严愣住,第一反应却不是惊喜,而是摇摇头,说道:算了吧,我家那种情况 班主任打断他,所以他提了要求,这些钱只能花在你的学业上,他直接付给学校,一分钱都不会到你手上。 这种要求听起来很奇怪,冯严却在恍惚了一会儿后,猛地抓住了班主任的手臂! 与此同时,正在上晚自习的五班同学发现班级群里突然上传了一堆照片,都是他们日常学习中的样子。 有单人的,也有几个人一起的,拍照者的技术很一般,照片也有点模糊,但是每个人都带着笑脸。 一看上传者,居然是司宁。 没等有人问这些照片是谁拍的,司宁便澄清道:冯严让我发的。 正好冯严从办公室回来,眼睛红红的,同学们的视线齐刷刷地转过去! 而此时的公寓里,越时抱着司小宁,哼哼唧唧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凭什么要帮他?我不高兴了! 司宁觉得这样子的越时实在是有趣极了,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越时作势要咬他,才亲亲他的鼻子,问:高兴了吗? 越时瞬间就消气了,嘴角忍不住上扬,却还是嘴硬:没有! 那亲哪儿? 越时直接吻了上去。 第62章 越时后来又问起司宁,为什么要帮冯严,那小子总是一副阴森森的样子,对他们俩的敌意也很明显。 司宁反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帮肖书荣? 数学竞赛回来,肖书荣就转学去了别的学校,但他奶奶还是在越时家附近的小区摆摊做小吃。越时经常带着蒋逸和D班的同学去肖奶奶的摊子吃东西,后来蒋逸嫌远,还让肖奶奶把摊子摆到学校围栏外,卖不完算他的。 越时梗了一下,那不一样!我帮他是因为有小道消息说,林奇被退学之前,有人看见肖书荣进了校长办公室! 可是你帮他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事儿。 不管!反正就是不一样!越时开始耍赖,顿了顿,警惕道:你该不会想把他发展成备胎吧! 司宁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要闹妖,果然下一刻,越时就撸起袖子凑过来,凶巴巴的说道:肯定是我亲的太少,司小宁才有心思发展备胎!哼哼哼我今天一定要亲到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为止! 哎,别唔。 在一起这么久,他们对亲吻这件事情已经轻车熟路。 司宁倒在沙发上,上衣被掀起来,越时的大脑袋埋在他颈间拱来拱去,寒假结束前刚剪的头发,现在又太长了,扫在司宁脖子上,痒痒的,逗得司宁不住地发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年轻人火气本就旺盛,更何况,他们心意相通,连感觉都有一部分互换,比任何情侣的关系都更紧密。 亲着亲着,屋里的气氛就不对了,越时的肌肉紧绷,身体里像是在冒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司小宁,心猿意马。 他小声道:司小宁我想要。 司宁忍不住有些恍惚,视线慌张地错开越时充满侵略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炫目的灯光,没有立即回答。 他本该拒绝的,但此时,像是有什么东西阻碍了他的理智,快速跳动的心脏、几近沸腾的血液都让他无法拒绝越时的请求。 越时当他是默认了,心脏猛地跳动两下,呼吸有些不稳地低头,吻上司小宁的嘴唇。 公寓里的沙发很柔软,司宁整个人都掀进去,细软的发丝披散在额前、耳后,灯光照在纤细而富有骨感的身体上,让他有种脆弱的美感。 于是越时的动作越发轻柔,一手垫在司宁脑袋后头,拇指压在他耳后,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畔。 司宁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抓住他的手,眼睛里有水光似的,喊了他一声:越时。 他的耳朵很敏.感。有一回上课,越时以为他耳朵后边的红痣是脏东西,擦了一下,差点就让司小宁炸毛,于是记住了这件事情。 越时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司小宁对他的吸引本来就很大,更何况现在这种模样,简直就是在勾.引他! 他忍不住有些心慌,咽了口唾沫,却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越时忍了忍,没忍住,赶紧把脑袋转到一边,拿纸巾包住口鼻,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咳!咳咳咳 这过程中膝盖还在茶几上磕了一下。 司宁: 被口水呛到这种事情,一咳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发现司宁要坐起来,越时忙转回身,说道:司小宁咳咳我没事的!等我咳,等我咳完我们继续!咳咳 司宁却清醒了很多,通红着脸拉好衣服,努力平静地说道:越时,我们不能继续下去。 越时有点茫然,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太扫兴了,忙说道:别啊司小宁,这是个意外!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的! 司宁站起来,腿都有些软,扫了眼越时还很精神的部位,低咳一声转过头,第一次会很痛。 越时一下子就有些犹豫,但显然没有理解司宁的意思,那那我温柔一点? 越时,我们的痛感互换了。 越时: 司宁看他明白过来,有点想笑,又有点不好意思,缓了缓,往书房走,我去做张试卷冷静一下,你先睡。 等等!越时沮丧地说道,我也去。 数学竞赛结束后不久,班主任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北大那边说了,愿意在高二就录取司宁! 一中向名校推荐的保送名额,在市内算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具体到某个学校上,保送名额也只有两三个,而且一般都会偏向高三的学生,保证能让最多的学生拿到名额。 这回还是越时和司宁的成绩实在喜人,才会在他们之间考虑。 之前一直在争论到底要把这个名额给司宁还是越时,现在北大那边的消息传过来,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但是保送跟录取不一样,并不代表直接就能去上名校。 越时是通过竞赛获得保送名额,如果拿到保送名额,学校那边同意了,还要签一份协议,高三再参加一次竞赛,至少获得省一等奖以上的名次,才能够顺利被录取。 也就是说,他得比司小宁晚一年上大学。 越时才不干呢! 司宁也不想跟越时分开,于是一中领导讨论了半个多月的保送名额,好不容易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结果送出去之后,居然都被拒绝了。 校领导们:??? 于是这个保送的名额,最终还是回到了高三的学长身上。 那学长只拿了省一等奖,本来以为自己跟保送无缘了,最近压力很大,突然一个喜讯砸在头上,高兴得不得了。 而司宁和越时两个,则是回到了寻常的校园生活中。 司宁还报名了其他科目的竞赛,不过他原本参加竞赛,就是为了拿奖保送,觉得这样能省下很多时间。现在决定跟越时一起上高三,其他科目的竞赛也都只是点到为止,拿到省一等奖就不继续了,拒绝了几个省队的邀请,上了好几次新闻。 全市的考生家长都知道他了。 也知道他的同桌,两个拒绝了北大的学生,实在是想不出名都难。 时间一晃到了高考前,学校组织考生体检,其中一项是抽血,越时和司宁一块儿坐到医生面前,脱掉一边的外套,拉起了袖子。 越时另一只手拉着司小宁的校服袖子,脸部线条紧绷,冷汗都快下来了。 曾经的校霸大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针。 这还不是往他身体里打药,而是要抽血出去,就更恐怖了。 医生用压脉带绑住他们的手臂,拿酒精棉给即将要扎针的部位消毒,越时心里越来越紧张,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司小宁抓住了。 因为他害怕,这个项目他们是最后才来做的,其他同学都已经做完项目走了,只剩他们两个。 越时心里一定,转头去看司小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司小宁的手臂被扎了一针,紧接着感觉自己手臂上一疼,司小啊! 这一针像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越时抓着司小宁的手,双眼紧闭,不住地说话:天啊,天啊天啊我要死了好了没有啊?啊我的天司小宁!司小宁我好害怕!嗷嗷嗷呜 司宁: 医生:噗。 抽完血出来,越时一副虚弱的样子,半靠在司小宁身上,一直在诉苦。 司小宁我好晕啊,我是不是贫血了?我想要一个水果糖味的亲亲 司宁觉得好笑,也不搭理他,就这么扛着他往外走,不久就感觉自己手臂有点疼。 越时,你看看,你扎针的地方是不是肿了? 感觉互换一年半,他们已经习惯了代替对方感受疼痛的日常,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最先想到的就是另一个人。 分卷(44) 越时拉起自己的袖子看了看,没啊? 可是我这边很疼司宁按了一下自己手臂上扎针的位置,按压下去的时候,果然感受到一阵疼痛。 太久没有这种即时的痛觉反馈,司宁不由得一愣,看着自己疼痛的部位,没有反应过来。 越时却已经紧张地掀开他的外套,看他的伤口。 肿起来了,还一片青紫。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有点懵。 司小宁?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换回来了? 还是司宁先镇定下来,冷静地说道:越时,别在这说,我们先回去。 为了不占用五班的学习时间,他们班是最后一个体检的,体检完就可以回去了。 回到公寓,越时还是很茫然,就这么换回来了?是暂时的吗? 习惯了跟司小宁命运相连的感觉,突然换回来,越时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就好像,专属于他的一个位置,突然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还不确定。需要试试。 司宁拿了很多零食摆在桌面上,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正打算试验一下味觉的恢复情况,就注意到越时的眼神,顿了顿,越时? 越时的眼神闪了闪,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问:司小宁,感觉换回来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司宁顿时知道他在想什么,停下手上的动作,坐到越时旁边,越时,我们努力回忆了这么久,不是为了早点换回来吗? 我越时迷茫地看着司小宁,你会不要我吗? 以往感觉互换,他们俩谁离了谁都没办法正常生活,所以他从来不担心司小宁会变心,跟他分开。 但是现在感觉换回来了,他开始不确定起来。 毕竟他和司小宁之间,除了学习这件事以外,都隔着鸿沟一样的距离。 要是有个比我好一万倍的人出现,怎么办? 司宁也意识到这次的不同寻常,望着越时好一会儿,才说道:越时,我喜欢你。 所以在我的眼里,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人。他握住越时的手,轻声道:我们互换了两种感觉,但我对你的感觉并不包括在内,现在换回来,也只是让我能更好地感受你。你觉得呢? 越时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好一会儿都没有吭声。 司宁担心他在钻什么牛角尖,轻轻拉了下越时的手,耐心地问道:越时,你在想什么?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越时顿了顿,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去,表情有点奇怪。 我我在想 越时支吾一会儿,耳朵慢慢地红了起来,司宁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发浓郁,越时? 越时干脆破罐子破摔,闭着眼睛大喊:那我是不是能去买安全套了! 司宁: 真是白担心这家伙了。 第63章 当然最后还是没有买。 本来还以为这辈子都只能感受对方的痛感和味觉了,突然换回来,司宁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件事。 而且现在也不确定这种情况是短暂的,还是真的就此换回来了,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体检后几个小时,双方的感觉都没有再换到对方身上的意思,司宁拉着越时开始重新回忆感觉互换那天的细节。 越时本来就不怎么关心自己的感觉换没换,这会儿更是满脑子都是终于能跟司小宁做羞羞的事情了,被司小宁拒绝之后还有点幽怨,提不起精神来。 不是都说过很多次了嘛越时蔫头耷脑的,但还是照着司小宁的要求,再次回忆道:我从学校出来,快到家里的小区,就被林奇那小子带人给偷袭了。然后我打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互换了,嘴里突然一股榴莲味 这段回忆他们重复了很多次,都快能背下来了,这次依然没有找出什么不对劲来。 司宁本能的觉得不对,想了一会儿,胳膊上的针孔忽然疼了一下,他灵光一闪,你那时候打架,是不是出血了? 越时不明所以,啊?出了啊。 司宁立即凑过来,抓起他的手问:在哪? 越时一愣,给司小宁指了地方,见司小宁紧张地抓着自己的手研究,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窃喜,腻腻歪歪地说道:打架哪儿能一点儿伤都没有?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司小宁你不用担心我 那就对了!司宁打断他的话,眼神里难得有些兴奋,我那天吃榴莲的时候在拆新的习题册,手指不小心被纸割了一下,也是这个地方! 他们俩都不是很在意自身受伤的事情,以前复盘都没有提起这种小细节,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司宁还是因为想到他们俩体检抽血,针管扎的是同一个地方,才会想到受伤的事情上,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猜对了。 越时: 司宁这才反应过来,你刚刚说担心什么? 越时深吸口气,抬起头仰望天花板,坚强地说道:没什么。 高考的日子很快到来,一中的考生被打散,分散在各个学校的考场,司宁和越时正好都分在了自己学校,不过是在不同的考场。 没有司小宁在的地方,越时是一刻都多待不下去,所以每科考试到了可以交卷的时间,他都立刻交卷出来,到校门口等司小宁。 幸好司宁也知道他的习惯,做完试卷检查一遍,没有什么错漏,就出来了,没让他等太久。 门口不仅有学生家长在等,还有几家媒体的记者,看见两个考生这么早就出来,都围上来想要采访。 越时很霸道,一下挡住这些媒体,对着镜头直接甩了一句:不知道,没信心,赶时间。 说完就跟个保镖似的护着司小宁往外走,一边关心地问:司小宁,热不热?考场没人欺负你吧?有没有撞到桌子? 不热,没有人欺负我,也没有撞到桌子。司宁无奈道,你考得怎么样? 自从他们俩感觉换回来,越时就很紧张司小宁,生怕他磕着碰着不肯说,自己身上又没感觉,不知道他受伤了。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司宁曾经跟他强调过很多次,自己绝对不会变心,有事情也会第一个告诉他,但是越时还是这样,每次一看不见他就会精神紧绷,怎么保证都没有用。 越时自己倒是没觉得不对,我知道司小宁也喜欢我,我没说我不相信但是我媳妇儿,我关心一下不是应该的? 司宁: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没什么问题。 等等,谁是你媳妇? 越时答得理直气壮:司小宁! 高考一共四门考试,两天时间就考完了,紧接着就是谢师宴,和漫长的暑假。 谢师宴当天,好几个班级都在同一个酒楼办宴席,司宁和越时坐下没多久,就有好几个别班的同学找上门,跟他们告白。 越时气得火冒三丈,直接拒绝了跟自己告白的女生,还挡在司小宁跟前,瞪着那些红着脸的小姑娘们,不要脸地大喊:小小年纪跟谁学的谈恋爱!禁止早恋不知道吗?! 来给学校里最高不可攀的学神校草告白,小姑娘们来之前就鼓足了十二万分的勇气,这会儿被人拦住,也没有轻易退却,顶着越时锐利的目光,瑟瑟发抖道:可、可是我们都毕业了 毕业怎么了!你们难道就不上大学了吗!越时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们难道想在大学就怀孕生孩子,变成孩子他妈吗? 几个小姑娘看了看司宁,近一年半的时间,他被越时喂得长了些肉,但丝毫不见累赘,反而更加丰神俊朗,连气质也温和许多。 小姑娘红了脸,磕磕巴巴道:我我愿 话还没说完就被越时凶悍的眼神吓住了,身旁陪着过来的闺蜜见情况不妙,赶紧把人拉走。 这么拦了几次,就没有人再来找司宁了,同班的同学本来打算趁今天最后的机会告白,也不敢再开口。 但人家又不是跟越时告白,他的反应要不要这么大? 同学们看向司宁和越时的眼神都奇怪起来,司宁却并不在意,好笑地看着越时,问他:小小年纪,跟谁学的谈恋爱? 越时坐下来给他剥虾,脸皮极厚,小声地说道:跟司小宁学的!都是他暗恋我,还勾.引我,害我好好一个钢筋直男现在都被加工成了钢圈! 司宁被他逗得直笑。 等谢师宴结束,老师们离开,班上同学又建议一起去KTV,通宵一次。 跟其他班级一起,还可以搞个联欢会。 越时一听就想到那几个告白被他拦下来的女生,想到她们也要去,还可能再找机会撬自己墙角,就气得不行,拉着司小宁直接跑了。 才不会给她们留机会! 谢师宴定的地方距离公寓不远,越时直接拉着司小宁回去,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抱住司小宁,一只手撑墙,把他挤在角落里。 一边亲还一边大吃干醋,哼哼道:平时都没见她们多喜欢你,一到毕业全跑出来,肯定都不是真心的! 他吃醋的模样实在可爱,司宁忍不住笑,顺着他回答:嗯,只有你是真心的。 越时立即满意地翘起鼻子,但还是不高兴,我都把你挡得那么严实了,她们还偷看你! 司宁哭笑不得,怎么这么小气? 我不能小气吗?越时理直气壮地反问,说着就开始亲司小宁的眼睛,这是我一个人的眼睛! 接着是鼻子,这是我一个人的鼻子! 然后唇瓣,我一个人的嘴巴! 越时顿了顿,又重重的亲了司小宁一口,宣誓一般大喊:我的司小宁! 司宁觉得好笑,心里却满满胀胀的,有什么东西止不住地从心脏的地方溢出来,弄得整个空气都甜腻腻的。 他捧着越时的脸,回吻了他一下,也笑着说:我的越时。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惹火,越时晚上喝了酒,身体本来就有些躁动,被他这么一说,喉头像是让火燎了似的,干渴极了。 司小宁正要离开,他忙凑上去,重新贴上司小宁的唇。 最开始只是轻轻的磨蹭,到后来就忍不住想要更多,干脆直接抓住司小宁的手,摁在墙上,更深入地索取。 搭在司小宁腰上的手臂越掐越紧,两个人几乎要融化成一个,越时才喘着粗气松开司小宁,额头相抵,低哑地说道:司小宁我想要你,你呢? 一直以来都是他掌控越时的情绪,被他这么强势地压在墙上却是第一次,但司宁并不讨厌这样。 甚至他也有些意乱情迷,双手被松开之后,就滑下来搭在越时的肩膀上,有些犹豫:可是都没有准备。 越时立马从玄关的储物柜上抽出一个银色的小方片,邀功一般说道:我买了套子,还有润滑剂!还有教材视频! 司宁:??? 教材视频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说话,未关紧的公寓大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越妈妈拎着保温盒,喜气洋洋地出现在门口,进门瞧见亲得衣衫不整的两个孩子,尤其越时手上还拿着个少儿不宜的小方片,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三个人都懵了,好一会儿,司宁最先反应过来,把越时推开。 越时也回过神,忽然觉得小方片有点烫手,忙藏起来,欲盖弥彰地擦了擦嘴巴,咳妈,您怎么来了? 越妈妈扭头就走。 司宁和越时对视一眼,越时还有些茫然,司宁却瞬间冷静下来,说:越时,不能让阿姨就这么走了。 越时赶紧追出去,正好电梯还没上来,他忙挡住电梯口,慌张地解释道:不是妈您听我解释! 司宁也跟着出来,但没有说话,仔细观察越妈妈的表情,判断现在的情况,以便提醒越时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然而 臭小子!越妈妈突然一声怒吼,你早把司宁追到手了,为什么不跟你妈说?!害我还在发愁到底怎么才能给你找个跟司宁一样好的媳妇儿,白头发都出来了! 司宁: 越时:??? 第64章 这年十月,作为下一期的封面人物,越时和司宁一起接受某财经杂志的采访。 杂志方最初的想法,是分别邀请两位年轻的企业家,做两期的封面人物专访,但上一期邀请越时的时候,却被对方的秘书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谢邀。人在国外,刚下飞机,出差三个月,今年都没空。 被拒绝也不是什么大事,杂志社又邀请到了其他金融行业的大佬坐镇封面,而这一期的目标人物,司宁也很痛快地同意了采访,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然而就在专访开始前,说好在国外的越时越总,却空降杂志社会客室,非要跟司总一起接受采访。 记者不想得罪他,就把问题抛给了司宁:司总的意见呢? 本来以为两人的关系虽然好,但毕竟都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公司老板,也不至于好到共享一个封面专访的程度,谁知道司宁居然接受了。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记者看着面前穿着同款不同色的西装的两个人,很难相信越时真的是刚从国外赶回来,特意来参加访谈的。 分卷(45) 他们俩这个模样,简直就像是早上出门前就商量好了,特意一起穿个情侣装出来虐狗。 至于事实上是怎么样,这两个人都一本正经的样子,记者根本不好意思开口问。 记者:那我们现在就正式开始? 司宁点头:好。 越时:嗯。 记者:根据今年发布的福布斯富豪榜,前50名中一共有9位中国人,其中两位就是我们面前的司总和越总,听说两位总裁从高中时代就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如今又一同登上福布斯富豪榜,真是令人羡慕的友谊。今天我们终于邀请到两位总裁来做这一期专访,请问两位有什么话要对当代年轻人说的吗? 这是杂志社给司宁的台本上提到过的问题,然而不等司宁开口,越时便抢白道:没有。 司宁: 记者: 同时面对两位行业顶尖的年轻总裁,两个人在传闻中还都是高冷挂的,记者的压力很大,又被越时这么一呛,简直尴尬得要命。 好在提前都做过功课,记者顿了顿,硬着头皮问道:听说司总和越总从高中就认识,一起参加过两届数学联赛,为国家捧回了两次金牌奖,后来高考,成绩分别是本市的状元和榜眼,一起被北大录取。很多人都好奇,为什么两位没有选择国外的名校,而是选择留在国内? 越时依然回答得很快:爱国。 记者机智的转向司宁,司总也是吗? 司宁沉默半晌,嗯。 虽然他有意缓和一下气氛,但这个问题,似乎也不好回答说不是。 记者: 这两位果然是实打实的高冷。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全都是记者长篇大论地介绍完两个人的生平,并提出十分有争议性的问题,然后被越时两个字打发掉。 司宁本想回答几句,给记者一个台阶下,正要开口时,越时却突然拿起手机点了几下。 紧接着,司宁的手机振动几下,拿起来一看,是越时发过来的。 【越时:司小宁你别理他!这些记者问的问题都带坑的,回答他就掉坑了!这些东西我熟,一切交给我,你放心!】 司宁: 司宁就没开口。 于是整个采访下来,记者什么有效的信息都没有问到,最后不抱希望地问:众所周知,在同行业内,由于竞争激烈,很少有长久的朋友,但据我所知,司总和越总的友谊却一直从高中延续到现在,甚至公司的很多项目都有合作。请问两位是如何维系友情的?在这几年间有过什么矛盾吗? 本以为越时又要用两个字打发自己,记者都做好了结束采访的准备,谁知道越时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更正一下。 突然增多的字数让记者和摄像师都惊呆了,不由自主地认真听他接下来的话:我和司宁不是朋友。 难道传言有误,两个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只是表面朋友? 虽说同行没朋友,但身为商人,也很少有人会当着别人的面划清界限,那几乎等于结仇。 记者立即来了精神,怎么会?司总和越总是业内很出名和合作伙伴,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误会? 是有误会。越时再一次语出惊人,我们俩从来都不是朋友。 镜头立刻聚焦到司宁脸上,摄像师发现司宁脸上并没有不悦的表情。 如果只是这样,还能说是司宁的涵养好,被人这么当面挑衅还能保持平静,但记者和摄像师却从司宁脸上看出了几分无奈的意思。 这又要怎么解释? 越时给了他们想要的答案:我们是夫夫,刚在国外领完证飞回来的那种。 ??? 记者飞速运转的脑袋瞬间停滞,摄像师也忘了把镜头转回来,两个人脸上还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就这么看着越时,满头都是问号。 采访结束后,地下一层的停车场。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两位总裁大步流星地从电梯里出来,朝自己的座驾走去。 只是司宁直接坐上车,越时却在自己车旁绕了一下,十分自然的拐了个弯,对车里的司机说道:我坐司小宁的车,你自己开回去。 说完便走到司宁的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 一坐上车,越时身上那份高冷总裁的范儿就瞬间消失,小心凑在司小宁旁边,紧张地问道:司小宁你生气了? 出国一个月,公司里的事情积了一堆,司宁上车就开始处理公务,闻言头也没回,生什么气? 越时有点心虚,就刚才,在采访室的时候 你说你突然要跟我一起采访的事情?司宁问道,他们上一周本来就邀请了你,这期我们两个也不算毫无关联,一起上封面对他们来说虽然落了点面子,到底还是好处比较多。他们那记者反应过来,还得感谢你。 司宁工作起来跟以前学习的时候差不多,虽然能够一心二用,但心思基本都在正事上,冷静得可怕。 我不是说这个越时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有些不好意思,我刚刚直接跟那记者说了咱们俩的关系,没事儿吗? 司宁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合上电脑,把手头的事情都放到一边,司宁看着越时的眼睛,说道:如果刚刚是我突然公开关系,没有跟你商量,你会不高兴吗? 越时立马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 司宁盖住越时的手,很快又被越时反手握住,笑着说道:那我也一样。 他补充道:事实上,我很高兴。 司宁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两个人的关系。 最初在大学,出来创业的时候,有人问起他们俩的关系,司宁就打算直接告诉对方。是越时心怀顾虑,想要缓一缓再公开他们是恋人的事情。 司宁以为他已经厌烦了自己,在为将来准备退路,还因此跟越时争吵了很长时间。 直到战况白热化,司宁对这种争吵疲惫到极点,对他说如果你讨厌我了,直接说分手更好,越时才给出自己让他这么做的理由。 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司小宁。 在学校的象牙塔里还好,他虽然早早就开始帮母亲挣钱养家,但从来没有体会过外头的社会是怎么样,更没有真正意识到司小宁的家庭和自己家,到底是差距多么悬殊的两个家庭。 真正接触到社会的一角,他才发现,单靠拼命读书,他可能一辈子都赶不上司小宁。 我怕给你丢人。 越时穿着西装,喝得烂醉,眉眼间依稀还是高中时那个青涩的大男孩儿,沮丧地坐在墙根,手掌用力摩擦自己的眼睛,将那一片皮肤揉得通红。 要是真跟盛一雷说的一样,我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我我怎么能耽误你? 司宁听到这个回答,瞬间消了气,还有些心疼。 还记得那天的最后,他把越时从地上拉起来,直接敲开了盛一雷的房门,生平第一次对他放了狠话:如果你再对越时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把你曾经暗恋司泰月嫂的事情告诉你对象。 盛一雷当时正在追一个小姑娘,收敛大少爷脾气,低三下四地贴上去,好不容易才让人家松了口,答应跟他交往看看,一听这话就炸了。 谁他.妈暗恋那月嫂了!盛一雷气得跳脚,都是你自己瞎编的!你这是诽谤! 然而司宁在某些事情上比他更固执,压根没听他的话,拉着越时又走了。 越时这晚上喝断片儿了,就记得自己醒过来,司小宁不但跟他重归于好,还跟他滚了床单。 从认识司小宁开始就盘算着要献出去的第一次,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达成了。 就连大舅子也不再挤兑他的事业了! 当然,其他方面的嘲讽还是没少。 经过这一次之后,司宁就不再坚持要坦白两人的身份,在商场上,其他人也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朋友关系。 直到今天。 上个月越时求婚,他们直接去国外度了蜜月,司宁有想过越时以后不会再因为身份问题纠结自卑,但没想到他会直接对财经杂志的记者说出来。 老实说,看到越时这样的改变,他很开心。 司小宁这么说他就开心了,越时一把搂住司小宁,哼哼道:那当然!老有人想撬我墙角,我得让他们知道知道,你是我越时的人! 司宁觉得好笑,哪有人撬你墙角? 越时一个个掰着手指头数:你的特助、秘书、公司的总经理、蒋逸家养的那条狗 敢情这是把进过他办公室的人全算进情敌里了。 别的就算了,狗是怎么回事儿? 越、时 越时的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后,哎,司小宁别掐!我错了!不是打可以!先把隔板拉上小徐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笑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