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年进行时》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 书名：魔法少年进行时 作者：Miang 文案： 大家好，我是一个魔法使，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几分钟前，我和命中注定的有缘人签下了契约，让她成为了魔法少女。 现在，我发现他是个男孩。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快要失去控制。 阅读须知： 1.轻小说，轻喜剧，不搞事。 2.1v1，有副cp。 3.第一人称，口语化吐槽风，少修辞。 4.更新时间不一定，有脑洞就写嗨爽到，没脑洞就放置play。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三浦源右卫门；山阶宫爱莉丝 ┃ 配角：白沢希；平濑英志郎；望月都羽子 ┃ 其它： ================== ※、魔法少女/被签订契约 命运之轮的指引，让我在那个秋日时节，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 在傍晚时分的夕光中，我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愿意，和我，来自异世界的魔法使签订契约，成为魔法……” “我愿意！！” ！！！ 没想到这个女高中生竟然如此之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怀着狐疑，我再次问道：“……你确定？” 她点了点头，说：“确定！” 于是，我抬起手，在虚空之中画出了闪光的六芒星。金色的萤光在空中迸射消散，宛如夕阳被筛碎了簌簌落下。也许是这超现实的一幕太过震撼，她望着我的目光里，流露出了强烈的惊喜与好奇。 她的眼睛很好看，像是一团金红的天空。 ——真漂亮呐。 我是这样想的。 “我的契约者啊，与我——爱莉丝?厄休拉在此交换姓名，以水与炎阳为公证，以木与大地为契纸，以尘埃与暗夜为笔墨，以鲜血与鼻息为抵押，将灵魂与生命交托于伟大的魔法世界，和我缔结契约，成为我的魔法少女吧！” 回声飘荡在街巷里。 成为我的魔法少女吧—— 魔法少女吧—— 少女吧——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2 那穿着高中制服裙的高挑女生，忽然露出了惊愕的神色，头顶飞起一串问号。 “魔法……少女？”她喃喃地念了一遍。 我看着她微微惊愕的眼神，低下头，托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看着她瞬间慌乱羞红的面色，我满意地叉腰笑了起来：“很好，契约完成。快点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三浦源右卫门。” 嗯？ 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这个名字有点……爷们。 不过，契约已经完成，就算名字不好听，她也是我命中注定的魔法少女了。 “喂！我说！为什么是魔法少女啊！”源右卫门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裙摆，恼怒地用手指指着我质问。 不得不说，用手指指着我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即使她是个白皙漂亮的美少女也不行。 我横抱双臂，语重心长地教育道：“源右卫门……这名字怎么这么长！源，魔法少女是不能如此失礼地指着别人的。既然与我定下了契约，那就要和我一样，成为精致睡眠、精致生活的美少女才行。” “等！等！你不要自说自话啊！”她竟然愈发失态地开始在空中比划起了双手，还乱拽着自己的头发。这丝毫不符合仪态的行为，让我吓了一跳。 要知道契约魔法少女基本都是上流社会的优雅淑女，可从没有她这样野蛮粗鲁的人。 “为什么是魔法少女——？难道不是和我签订契约，将我的灵力分给你一半，我是你的Master，你是我的Saber吗？难道不是一起去打圣杯战争吗？” “哈？你在说什么啊？”我冷哼一声：“虽然不知道你说的Master和Saber是什么，但是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魔法使，来自人类触摸不到的魔法世界。你这样说，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可是……”源右卫门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孔：“我是男人啊。” “……” …… …… …… 世界静默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我满含怀疑地打量着她，不，他的身体——女高中生的白衬衫、格子裙、针织毛线衫、红色领结、40码的篮球鞋……40码的篮球鞋？！ 我不相信这个现实。 “少开玩笑了。”我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就将手伸向了他的胸口，狠狠一捏：“女孩子可是有柔软的……？” 胸肌？好硬。 我陷入了哲学状态，只觉得整个魔法人生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冷静。 我可是万里挑一、被神选中的魔法使，以第一名的成绩从中央魔法学院毕业，人人敬仰的完美魔法使！绝对，不可以在这里露出失态的表情。 这家伙明明长着一张能够迷倒万千少年的脸，白皙清秀，还化了妆，头发又长又卷，假睫毛时髦浓郁，口红色号是豆沙色……他？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了，质问他。 “那个……”源右卫门摸了摸脑袋，竟然直接把头发拽了下来——那长又卷的头发，竟然是一顶假发。他站在风中，尴尬地说：“今天学校举行校园祭，我们班的活动是男女生变装咖啡厅，所以我就把我妹妹的校服借来穿了……” 我窒息。 我感受到绝望，我难以呼吸，我想要立刻回炉重造。 我颤抖着举起了手掌——我的手背上已经有了一圈锐剑样式的暗色花纹，还浮现出了一行文字——那是源右卫门的名字——这代表着，契约已经完成。 他，三浦源右卫门，与我，伟大魔法使爱莉丝，缔结了契约。 当时，我就有了死亡的冲动。 ||| 在离开魔法世界，前往人类世界之时，我的导师就告诉过我，我们魔法使的契约者必然是可爱的女孩子，不说是木之本樱和水兵月那种级别的，好歹也会是货真价实的女高中生。 签订契约后，我们就可以你穿短裙来，我挥舞黑丝，用美貌和大长腿代表月亮一起征服世界，让所有宅男为之震颤。 但是，这一切美梦，都伴随着三浦源右卫门的出现而失败了。 ——我的契约者，魔法少女三浦源右卫门，是个男人。 这真是太可怕了。 你见过挥舞着可爱法杖、穿着短裙大喊变身的男高中生么？ 我这就给你变一个出来。 ||| “我妹妹好像已经回家了，你的脚步声放轻一点。要是被她发现我带着奇怪的陌生女人回家了，今天晚上我就死定了。” 源右卫门推开自己家的门，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什么叫做奇怪的陌生女人！你这个笨蛋魔法少女！”我恼。 源右卫门的家是独栋宅院，双层楼高，设计简约现代，前庭里摆放着不少花盆，显然他的家人很有生活情趣，平常时常照料打点这些植物。 “记得脱鞋，爱……爱雅？” “是爱莉丝！笨蛋魔法少女！” 虽然我反复叮嘱自己要记住教养、要照顾他，但抑制不住的怒意仍旧在往外喷涌着。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3 我脱下了脚上的白色圆头皮鞋，提在手上，穿着袜子跟在源右卫门身后，走进了他的家。 “呃啊……白丝……”我听见了源右卫门的碎碎念。 收回前言。 谁特么要照顾这位笨蛋魔法少女了！ 二话不说，我用皮鞋抽了一下他的头顶：“偷看女孩子的脚干什么？！” 源右卫门似乎家境不错，房间也很宽敞，进门的鞋柜内放着一大堆篮球鞋——显然，这么多球鞋他是穿不过来的，这些球鞋摆在这里只是为了收藏或者给别人炫耀的。 看来，是个热爱运动的好男…… 我还是收回前言。 我抬起头，看着墙壁上满满贴着的动画海报，玻璃柜中陈设的无数美少女粘土人和周边手办，无语泪凝噎。那些或露胖次或bra的可爱少女们摆着各色姿势，隔着一扇玻璃门朝我抛飞吻。 “竟然还是个死宅————” 第一次的，我有了流泪的冲动，甚至还想要坐在地上，抽一根寂寞烟。 “怎么了啊，爱莉丝。”他抽了抽嘴角，问我：“你对御宅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我深吸了一口气：“只不过是爱好比较特殊一点而已，我可以理解。” “现在。”穿着裙子的源右卫门正经起来：“和我解释一下，所谓的魔法少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被改变性别。” “你以为我愿意么？”我咬牙切齿：“我也只想要可爱的女高中生作为契约者啊！” 我们两个人大概天生不对盘。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视线范围里电光花火噼啪大作。 “这种毫无礼仪、男扮女装、没有魔法资质的人……” “这种眼神不好、乱抢初吻、还勉强只有**杯的人……” 我和源右卫门的声音重叠到了一起。 刚认识源右卫门的时候，我和他绝对是两看生厌的。 “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开玩笑的，Cosplay爱好者啊或者是中二病患者什么的。”源右卫门低叹一口气，坐到了转椅上。他伸出手臂，看着自己手腕上一圈象征着契约的暗色花纹，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没想到是真的啊。真的不是梦么？” “是梦。”我冷静地说完，随即推开窗户决定往外跳：“我还是无法接受我的魔法少女是个男人的事实。再见，我去二次元了。” “你冷静！”源右卫门把我从窗户边拽了下来，安慰道：“好歹夺走了一个男高中生的初吻，这波不亏。” ——有这样安慰人的么？ 我更绝望了。 “不要露出这幅死鱼一样的表情。”源右卫门的话音里有着不忍：“不就是性别错误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反正成为魔法少女，工作也只是打打小怪兽而已吧？” 您说的那是奥特曼好吗！不是魔法少女！ 我对这个契约者愈发地绝望了。 不仅是名男性，还对魔法世界的规则有一些天真的误解。这样的少年，是不可能协助我在这场比赛中打败对手，让我成为世界第一的魔法使殿下的。 “天真。”我冷哼一声，转过头对她说：“三浦源右卫门，你愿意穿裙子、高跟鞋和吊带袜战斗吗？愿意用手在胸口比着爱心，大喊‘魔法源右卫门变身’吗？你愿意勤奋学习‘无论如何翻转、即使不穿安全裤也不会走光’的技巧吗？” “？！”源右卫门石化了。 “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还妄想成为我的魔法少女！”我的神情愈发冷了，干脆地甩开他的手，再次扒在了窗口上：“谢谢你的招待，经过交谈，我决定自己孤身奋斗。再见了，少年。” 说完，我就提着皮鞋纵身跃下，落到了街道上。 站起身时，恰好看到最后一线金乌悬在天边。 深沉的夜色浸润了整片天穹。金红与深蓝相交的黄昏之时，白昼将尽、夜晚降临，生灵与呼吸彼此完成又一轮交替，正是适合魔物作祟的时间。 我蹙着眉，久久地站在三浦家的楼下。 虽然我很想直接放弃这个性别错误的魔法少年，但我却不能简单地离开他。原因无他，只是我和他已经签订了契约。现在的三浦源右卫门，已经和普通人类的现实世界稍稍分离，可以触摸到我所在的魔法世界了。 因而，那些本属于魔法世界的固有物，也会对他产生影响。 譬如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听见他的心声——这个家伙现在正在念叨着“奇怪的女人”、“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小学生的胸”、“夺走初吻就这样走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吗”等等。 又譬如，隐隐约约地，三浦家附近的树丛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碎响。原本潜伏于黑暗中的、由执念聚集而成的魔物，悄悄地从藏匿之所中爬了出来。 “很美味的味道，是一个带有魔法的单纯人类。” “看上去很鲜嫩，蘸点酱油比较好吃。” “瞎说，咸的哪有甜的好吃？把这个人类裹糖吃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砧板上鱼肉的源右卫门，还托着腮趴在窗台上，对着夜空碎碎念着：“啊——我的初吻啊——” 魔物们朝着三浦家靠近。 我走上前去，清脆的脚步声果断地停在了这群带着酱油、老干妈和白糖的家伙面前——真是难为它们了，原本就是只有简单理智、不成人形的一团黑糊糊的物体，竟然还要努力地裹着老干妈和酱油出门。 “噫？！”举着老干妈的魔物看到我，便是一阵萎缩：“异世界的魔、魔法使？怎么会在这里？” “莫非是那个十六年一度的比赛又开始了——” 我不耐烦地用脚点着地面，低声地催促道：“那个人类是我的东西，不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就快点滚。” 魔物们是由执念构成的共同体，之所以久久地残留在世界上不愿意离去，就是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对于它们来说，“消失”就是最好的威胁了。 “遵命！”它们说。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4 不巧地很，这一幕，似乎被源右卫门看到了。那原本趴在窗台上忧愁善感的少年，登时来了精神，满头脑都是见义勇为的想法。 “喂！你——”他大喊一声，随即慌张地冲下楼，从家门口出来。 “没……” 我刚想说没事，源右卫门就十分紧张地横到了我的面前，说：“果然，按照里番的套路，这种时候的魔法使就会遇到可怕的怪物。就算我不愿意与你签订契约，我也要保护你！” 我：…… 他的大脑里都装着些什么啊！ “我……我……”源右卫门十分紧张地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故作娇俏地说：“我是守护着这个世界的魔法少女！白洞！白色的明天！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呀——魔法少女源右卫门，变身！攻击表示！” …… 世界安静了。 我和那几只魔物面面相觑，和谐地保持了寂静。 源右卫门左右环顾，忽然摸着头讪讪地干笑起来：“竟然什么都没发生啊！我真的是魔法少女吗？” ——那是当然的啊！怎么可能会变身啊！ 啊，我受不了啦，这家伙是笨蛋吗？ “这家伙真的是魔法使的契约者吗？骗我们的吧？魔法少女会是男人吗？” “嘎嘎嘎还是吃了比较好噢！老干妈挺重的！” 挥舞着老干妈的小怪们又兴奋起来。也难怪，魔法使和魔法少女一贯是高冷优雅的存在，如今忽然出现了一个自称白痴的魔法少女，当然会让它们感到新奇和胃口大开。它们嚷嚷着把酱料放在一旁，将自己泥巴般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夕阳已经彻底消失了，漆黑的夜色笼罩了天幕。 “喂，源右卫门。”我转过身去，对他说：“你要试试看变身成为魔法少女的感觉吗？” 依稀的灯光，照亮了他的面孔。他颇为俊秀的面孔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微妙。夜风吹着他的乌黑发丝，四下安静下来。 “不要。” “？？？” 氛围这么好，他竟然跟我说不要？ “不行——今天你还必须变身不可了！” 我恼，伸出双手捧住了源右卫门的面颊，吧唧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喂？！”源右卫门大呼起来：“就算生气，也不该强吻我吧？！” “别、别误会！”我擦着嘴唇，面孔竟然异样地有些烫。 “我可不是接吻狂魔！实在是我们的设定就是这样的——通过亲吻传递信息，毕竟按照规则，原本的魔法使和魔法少女都是女孩子啊……” “我的初吻和次吻……原本准备留给蕾姆的啊……”源右卫门的声音哽咽。 我们的信息交换是通过【亲吻】完成的。 这样的交换，只对签订了契约、体内拥有共通魔力的人有效果。 “不要为你的初吻哭泣了。”我弹了一下源右卫门的脑门，问他：“接收到了吗？我想要传递给你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变身咒语，可以让你穿上裙撑、南瓜裤、抹胸和吊带袜，代表月亮消灭世界的咒语。” “……”源右卫门的神情如同死灰。 “晚餐！晚餐！”腹中空空的一大团魔物朝着源右卫门冲来。 大概是危险就在当前，源右卫门心如灰死，已经顾不得他身为一介男儿竟然要穿吊带袜和短裙的可悲事实，盯着死鱼一般的眼神用棒读的语气念出了原本十分具有逼格的咒语。 “太阳自南升起，巨人之躯为山川沟壑、长矛之父予万物名，伊格德拉西尔矗立于世界中央，历纪元而永恒不朽，冰霜洗覆、火焰喷涌……” 古老的、具有魔力的字眼，传入了我的耳旁。 淡金色的散碎光芒，自他的手腕上散发而出，犹如环绕着母星的小行星带，在他的周身飞舞旋转着。涌动的风鼓起了他黑色的碎发，一瞬间，他体内涌动的魔力，让我这个魔法使都为之一惊。 没想到这个叫做三浦源右卫门的少年身上，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丰厚魔力。 不过…… 魔力深厚有什么用啊，还不得穿女装？ 就在我暗搓搓地这么想着时，源右卫门身旁的金色光点散去了。随着他慢慢地落在地上，我不由地呆怔住了——原因无他，是源右卫门竟然没穿上我预料中的女装！！ 战斗时不穿短裙，那还算是魔法少女吗？ 我可是花费了三年，特别修习了“如何在战斗时防止走光”这门课啊！！ 凭什么这家伙一来就可以穿裤子！！ 魔法少女的衣装，总会与他本人有所联系。譬如曾经出现在我身上的家纹，譬如象征死亡的镰刀，譬如曾经最为执念的宝石。 那个时候，我看着他，想的大概只有一件事。 这家伙是…… 何方叼比？！ 铠甲泛开凛冽漆黑的光，摩擦间发出沉闷钝响。他的眼眸，宛如一道夕阳熔化后淌下的流金。他缓缓拔出腰间的宽刃剑，迎着剑刃上泛开的冷冽寒芒，他的神色一敛。 “没想到我才是Saber啊？？我能发动咖喱棒吗？？” 我：…… 啊——我受不了啦！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5 终于，我忍不住了，摘下脚上的皮鞋，对着他的头顶狠狠砸去。 作者有话要说：　　轻小说，轻喜剧，恋爱打怪。 突然开坑，不知道什么时候更新系列. ※、魔法少年/不被讨厌 源右卫门甩了两下手里的宽刃剑，后知后觉地对我露出了傻瓜般的笑容：“诶嘿，竟然不用穿短裙诶，也没有吊带袜，很幸福。” 我扶了一下额头：“那就快去战斗吧。试试看使用你的武器。” 源右卫门的架势很稳，一看就颇有老司机的风范。也许每次他在看动画的时候，都在电脑屏幕前挥舞着棒球棍学习姿势吧——挺剑、前刺、劈砍…… 虽然成为魔法少女后，根据魔法使的不同，会有能力上的加成。但是仅凭他自己，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极为不错了。毕竟，在前十七年的人生里，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高中生而已。 但是…… 源右卫门好像有一种天赋，能够极其自然地装逼。 那浑然天成的进攻姿势，飘逸从容的挥剑，还有不屑的轻哼与中二的喊话，都让我很想把他暴打一顿。这幅游刃有余、装逼如风的模样，倒让我想起了魔法世界里某些讨厌的人。 “你学过剑术吗？”我问他。 “我看过！”他如此回答。 ——八成又是什么番里看来的吧。 “把我的意大利炮拿来！”伴随着一声大喊，源右卫门一剑将那只魔物劈成了两半。 轰然一阵巨响，那黑色的魔物逐渐化为烟雾飘散在空中。随着敌人的消失，源右卫门身上的盔甲也倏然消失。 “怎么样？”他朝我比了个大拇指：“超厉害吧？” “把我的鞋捡回来。”我冷静地指了指我丢在地上的鞋子。 “喂，不要随便差使别人啊，你这接吻狂魔！” “闭嘴，魔法少女。” 虽然看上去很生气，他还是乖乖地把皮鞋捡了回来，甚至低声下气地问我是否要帮我穿上。 在我拒绝之后，他后知后觉地想到：“糟了，我在自己家门前这样大动干戈，一定会被别人察觉到的吧？我该怎么和爸爸妈妈以及妹妹解释啊？” “不用解释。”我高冷地说：“和我签订契约后，你就和我所属的魔法世界同调了，完全不用担心被人类世界发现关于魔法的一切。” “这样啊。”源右卫门的眼神朝着天空掠去：“感觉……还不赖啊。好像，变成你的魔法少女也没什么不好的。那，我们继续吧？推翻布列塔尼亚，还是打赢圣杯战争来着？” “闭嘴笨蛋——”我忍不住把刚穿好的鞋子又朝他的头顶上飞去。 ||| “介于你对魔法一无所知，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现在，我来给你恶补一下基础知识。”盘腿坐在源右卫门的房间里，我清了清嗓子，在手上变出一块绘板。 “我是一名魔法使，目标是寻找指定的人类成为我的契约者魔法少女，并与其一起并肩战斗，在这场十六年一度，名为‘毕业考试’的比赛里胜出。” “……？”源右卫门歪过头，喃喃重复道：“毕业考试？” “没错。”我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是我的魔法学院给出的毕业考试题目之一。被这道题目选中的三名魔法使会被丢入人类世界的某个划定范围，以‘毁灭/夺走对方的魔力之源’为目标，彼此斗争，并且顺便为魔法世界培育新的魔法少女。” “所以和我定下契约是顺便的咯？” “没错。”我淡定地回答：“你是顺便。主要的目标，只是完成毕业考试而已。” “好俗气的开头和设定啊。” “源右卫门你好过分啊！” 我提起鞋子，想要扔他。就在此刻，源右卫门皱起了眉头，流露出一丝痛苦神色。他揪着已经换上的男式T恤，牙关紧咬，颇为低沉地碎碎念着：“怎、怎么回事……电车……什么玩意……” 因为太过痛苦，源右卫门干脆地闭上了眼，躺在地上，额上冷汗涔涔。那张俊美的脸，也因为不适而微微地扭曲着。 我看着他的这幅模样，微微地叹了口气。 身为他的契约者，我和他的心灵相通，我完全可以接收到他的内心影像。 ——电车越来越靠近，速度并没有减缓。视线很低，只能看到电车的车轮和轨道。恰好是在轨道的拐角处，碧绿的春末草叶将“我”的身影遮挡了一半。伴随着轰隆而至的车轮，还有着许多乱七八糟、毫无头绪的记忆。 “你已经拖了两个月的房租了，我这里并不是什么救济会。” “分手吧，我们是没有未来的。连自己都无法养活，又怎么去照顾孩子？” “是宫外孕……必须拿掉……” “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快点把她赶出去！” 纷杂混乱的记忆，伴随着车轮碾过身体的剧痛，骤然停止。 “那是……”源右卫门睁开了眼，喃喃地说。 “那是刚才那个魔物生前最为执念的记忆。”我叹了口气，安抚性地蹲下身摸着他的头顶。 “这个世界的所谓魔物，由人类死亡后消散不去的执念聚集而成。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她有着强烈的活下去的意愿，却被生活逼迫至卧轨自杀，因而才在死后变成了那样的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源右卫门沉默了。 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就没有那么咋咋呼呼地惹人讨厌了，像是个安静的小王子。 “为什么我会看到那种东西？”他问。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6 “那也是没办法的啊。”我摊手。 “魔法的流动是共通的，斩杀魔物后，那些组成魔物的执念便会进入你的身体，成为你的一部分。斩杀地越多，背负的、别人的记忆就越多——所以，优秀的魔法少女很难找，因为很少有年轻的女孩，可以毫不崩溃地承受不属于自己的痛苦回忆。” 尤其是，当这些这些回忆还全部都与死亡和绝望有关的时候。 “什么鬼设定。”源右卫门说。 话虽如此，但是他好像比较乐观，意识已经不在那个卧轨女人的身上打转了，而是变成了…… 【爱莉丝这样子蹲着，就把白色的蕾丝花边底裤露出来了，我要不要提醒她啊？】 啊，我受不了了—— 我提起皮鞋，对源右卫门的头进行连环暴击：“你这个色狼到底在看哪里啊！！” “喂接吻狂魔没有资格说我吧！！”他恼了。 “神明让你成为我的契约者，一定是在报复我挑食不喜欢吃香菜！” 虽然还在吵嚷着，但是我并没有那么排斥源右卫门成为我的契约者了。 大概，是因为他不用做一个女装变态了吧。 ||| “源？源？起床了吗？” 星期天早上的八点，三浦家里响起了女主人三浦春和的声音。 源右卫门打着哈欠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披着被子、困意十足地推开了门，睡意朦胧地说：“什么事啊，才早上八点啊，我还要睡会儿……” “怎么可以这样出来呢？实在太失礼了！今天有客人来啊！” 妈妈三浦春和的声音，让披着被单的源右卫门勉强睁大了困顿的双眼，朝着妈妈身旁看去—— 穿着绸红色小洋装、提着皮革手包的金色双马尾少女，扬着可爱乖巧如同洋娃娃的脸蛋，笑眯眯地站在三浦春和的身边。她的笑容很甜美，是能够轻易激发妈妈辈少女心的那种笑容。 没错，那就是我。 “爱、爱莉丝——？” 源右卫门的被子滑到了脚下。 “啊呀？源，你认识她呀？”三浦春和以手托腮，十分梦幻地介绍道：“这位是山阶宫爱莉丝，是山阶宫叔叔的女儿。因为这个学期要转来你们学校，所以从今天开始，就借住在我们家了。——啊，真是可爱的小姑娘呀。” 源右卫门扶住了墙壁，内心os：“妈，妈妈，你说的那个可爱清纯女孩昨天抢走了我的初吻和次吻……” “什么情况啊！爱莉丝！”源右卫门不顾自己还打着赤膊，气势汹汹地走下楼去，二话不说就把我拽了上去。在妈妈桑的惊呼声中，他很直截了当地把我拖进了房间，恼怒地问我：“爱莉丝，你对我妈妈做了什么？” 他应该经常锻炼，身上的肌肉线条不错。 但是，这不是他打着赤膊对我进行壁咚的理由。 “为了获得胜利，和你保持近身距离是必须的。所以，我借用了一下你亲戚的身份。”我振振有词地如此解释：“放心，我会支付费用的。” ——我考虑的这么周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转学到我的高中又是怎么回事？” “为了和你保持近身接触啊！” “那你打算——”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笨蛋源右卫门！” 为了让他一口气把问题的答案全部找到，我干脆地动用了魔法使最为基本的技能——信息交换，就是所谓的亲吻。我再次啪地一声捧住了他的脸蛋，亲了他一下。 也许是已经亲了两次了，源右卫门习惯了，他没有露出那种震动的表情。 “源君，你怎么可以……” 咔擦一声轻响，在原本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我和源右卫门的眼光齐齐朝着身侧瞥去—— 三浦春和与源的妹妹惠，正保持着石化的面色站在门口，仿佛已经成为了古希腊的雕塑。 打着赤膊、壁咚了我的源右卫门和我正在。 正在。 正在…… “源右卫门！！！” “哥哥！！” ※、魔法少年/事件一 “如果爱可以挽救生命，那你必然得以永生。” ||| 住进源右卫门家的第一个早晨，在鸟鸣声中降临。 这座名为“玉兵”的城市，气候竟然异常地比其他的沿海地带更凉爽一些。虽然是秋季时节，气温却不会令人感到苦恼，没有反扑的夏末残温，也不会干冷地过分。 对着镜子整理好了针织外套与红色的领结，又紧了一下束着马尾的缎带，我推开房门，朝着楼下走去。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7 “早上好呀，小爱莉丝。” 源右卫门的妈妈很热情地打着招呼，替我热面包。餐桌上放着煎鸡蛋、生菜、焗豆子和烤蘑菇，源右卫门家的兄妹都面色复杂地偷偷盯着我。 三浦源右卫门八成是因为在心底暗暗苦恼我为什么住到了他的隔壁，正在读中学的妹妹三浦惠大概是在惊恐地回味昨天发生的事情—— 作为客人，我，爱莉丝，在来到三浦家的第一天就源右卫门拖进房间强吻。 也许是因为实在无法面对我这个魅力超常（并不是）的人，三浦惠光速地咀嚼完了面包片，就冲到了玄关处全副武装地推门离开。 因为转学到了源右卫门所在的玉兵市立第一高中，我和他必须一起去学校。在踏出街道后，源右卫门轻咳一声，理着领带，说：“爱莉丝，记得和我保持距离。” “啊？” “离我太近的话，就会破坏我单身的形象。” “死宅能有什么形象啊。不是已经满房间的手办了吗？” “你啊！Naive！”源这样对我说，随即昂起头颅朝学校走去。 不得不说，源右卫门正正经经穿上西装校服的模样还是挺帅气的。他的五官很好看，所以即使化妆成女孩子也算“漂亮”。再加上身量笔挺、双腿修长，走在人群里就会格外醒目一些。 而且，女孩子们对他的反应确实也很不一样。 “诶诶诶是源君……他在看我吗？” “今天也是这么的帅气啊……源前辈真不愧是二年级的颜值担当啊。” “他昨天的女装照超好看噢！” 沿途的女生用满载着少女情怀的眼神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用混杂着期待和羞怯的目光，目送着这位面孔帅气的少年人毫不回头地向前走去。 虽然源右卫门现在看起来一脸正经，但是我可以接收到他脑海里的想法——“看吧看吧我超受欢迎的才不是家里蹲死宅好吗”。 她们……知道源右卫门，晚上要抱着奇怪的抱枕睡觉吗？ 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心碎吧？ 我加快了脚步，快速地蹿到了源右卫门的身边，大大方方地挽住了他的手，狠狠地塞到了自己的手臂间。 “喂……喂！”源右卫门尴尬地低下头来：“爱莉丝你干嘛啊，这样子别人会误会的。” “近距离保护你，愚蠢的魔法少女。”我轻哼一声：“快走，我不认识班级。” 就这样，我拖拽着不情愿的源，一起踏入了校门，沿途引来无数窃窃私语，还伴随着冲天的怨念：“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情况啊……源前辈和她……” 真是看不出来啊，源右卫门竟然这么可怕。 我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高中生而已。 我和源的班级是同一个（这是神的意志），座位还靠在一起（这也是神的意志）。这种犹如神眷般的设定，让女生们望着我的目光都犹如笔直的利剑，差点把我戳出一身孔洞。 “这位是新转来的山阶宫爱莉丝同学。”负责带班的老师如此介绍说。 “这不是早上把源君拖进校门的那个女孩么？” “虽然长相可爱，但是未免太大胆了吧。转校第一天就对源下手，可是会被撕裂的。” 我在心底冷笑。 愚蠢的人类，谁会对源右卫门这样晚上不抱着工口抱枕就睡不着的白丝爱好者下手啊。 源右卫门的成绩很好，而且体育优秀、擅长篮球。每每他出现在球场上，就会引来女生成片的尖叫。也许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受欢迎度下降，在学校时，他为自己设计了一副与在家时完全不同的形象。 ——啊，不好意思，动画片什么的我不太看。我不了解这些东西。 ——今天还要去练习钢琴，游戏这种东西我不太擅长。 ——超时空……什么？要塞？啊哈哈，很有趣的名字呢，有空一定看。 没错，他把自己的宅属性完美地掩藏了起来。 实在是虚伪……！ 趁着源在学校里四处散发魅力，展现自己篮球技巧的时刻，我将市立第一高中的校园里侦查了一圈。除了一些细小、不成气候的魔物外，没有其他的威胁，这让我暂时放下了心。 源右卫门虽然魔力深厚，但是现在的他还不能很好地使用自己的武器，只会一边喊着什么“咖喱棒”、“意大利炮”、“续一秒”之类的词，一边乱挥那把宽刃剑，完全无法发挥出武器原本的作用。 要是在这种尴尬的时刻，遇上了真正的敌人，那可就麻烦了。 总不能靠源右卫门把对方帅倒吧？ 嚯，可行度好像挺高的，毕竟对方全是年轻女孩。 看源右卫门的受欢迎程度，也许计划能通呢？ 和我一同参与毕业考试的另外两名魔法使，和我互相知道姓名和长相——毕竟我们三个人是同班同学。 但是，对于她们寻找到的魔法少女，我却是毫无了解的，这让人不得不防。 也许，我应该提醒源右卫门——无论是怎样的陌生女孩都不能随意靠近。不管她多么柔弱、多么可怜、多么无依无靠，都有可能是我和源右卫门共同的敌人。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刻，极为不巧的，我又看见源右卫门被女生所环绕的一幕。手持情书、身穿校服的可爱一年级后辈，用害羞的神情望着他，眼神欲拒还迎。此时此刻的源右卫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何不失风度地拒绝她才显得我比较温柔体贴呢？” 我朝他大喊：“喂！源右卫门！不要随便在我不在的时候靠近其他女生！” ——要是这个女孩子是敌人可如何是好啊。 也许是我的大吼声太响亮，女孩子被吓了一跳，竟然立刻抹着眼泪飞奔离开了。 源右卫门露出无奈的神情，他摸着头发，说：“爱莉丝太敏感了吧，只是学妹而已。而且，刚才那种喊声根本不适合你的形象。你是走可爱路线的吧？” 这家伙的脸在夕阳下帅得不可思议，仿佛是日剧里的男主角一样。这倒显得我像是恶毒的配角了。于是我冷哼了一声，走到他的面前，严肃强调：“源右卫门，你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随便接近不认识的女孩子，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噢。”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8 “哪有那么严重……”源右卫门还是一脸无所谓。 “你……”我咬牙切齿。 “你知道吗，现在可能已经有另外四个人盯上了你，想办法把你拆吃入腹五马分尸；除了那四个人以外，还有一大堆由执念组成的魔物，对你和我这样满是魔力的美食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你就会死啊。” “真的吗，啊哈哈哈，好像自己是冒险番的主人公呢。”源右卫门还是笑着，语气轻快地很。 “啊，我受不了啦——”我说：“算了，你马上就会了解到世界有多么的可怕！” 多被打几次就会学乖了。 源右卫门笑呵呵地跟在我身后，活像个傻瓜似的。我们俩一边朝家走去，他一边轻松地说着学校里的见闻。 “今天早上你说‘请多指教’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这么谦和有礼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板着那副千金大小姐的架子，高高在上地说‘请不要和我说话’呢。还有啊，以后不要挽着我，在我们这个世界呢，这种亲密行为是……咦？” 源右卫门的脚步停下了。 我叹了口气——魔力深厚、智商下线的大笨蛋源右卫门又被盯上了。 我转过身去，看到源的脚边已经停了一大团魔物。不过，那一只魔物和其他魔物的形态不一样。它不是一坨简单的黑影，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几何体，而有着人类的形态，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它肌肤的颜色和衣服的花样。 简直就像是一个人类的剪影。 这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源身旁的魔物，有着少女的形态。虽然五官模糊不清，但是可以看出她原本必然有着清秀柔弱的容貌。 她将纤细手指摸向源右卫门的面孔，模糊不清、如同粘稠液体一样不成形的嘴唇张开了。她发出了虚渺犹如柳絮的声音，那声音落在我的耳畔，真是可怕得要命。 “啊……晚秋大人，您终于，来见我了吗？” 轻飘飘、软绵绵的，含着憧憬和情意。 “源！” 我喊了一声，却发现源右卫门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那少女将嘴唇凑了上去，想要亲吻源右卫门——即使她的嘴唇模模糊糊地，只有一团灰色的轮廓，看起来抽象极了。 我将书包丢在地上，大步朝源右卫门跑去，使用公主抱将源右卫门托了起来，横抱着跃到了空中。 站在高高的屋顶上，我并拢双腿、挺直脊背，冷冷地注视着那个在地面上痴痴抬头的少女魔物，对她严肃地警告道：“不准乱亲我的源右卫门！” 屋顶的风可真冷啊，高校校服的裙子也太短了吧。 唔…… 我怀里佝偻着身子、身高足有一米八的大男人捂住面孔，感动地抽噎了一声。 ※、魔法少年/笨蛋 源右卫门的帅气程度，已经到达了人魔通吃的地步了吗？ 我把源右卫门放了下来，指着地上那黏糊糊的、仿佛随时会融化为一团泥巴的女孩，说：“源右卫门，你能不能警觉一点？如果不是我及时把你抱走了，要是被她亲一口，指不准你就要变成什么魔鬼的新娘了。” “只是亲一口……而已……”源右卫门摸着脸蛋，瞥我一眼：“独占欲那么强。” “啊？”我恼极了：“你说什么啊？笨蛋魔法少女？” 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分了，在这种时间，魔物的力量是最为强大的。虽然我对源右卫门的魔力很自信，但在另一些方面却没有自信。 “我去解决她？”源右卫门跃跃欲试，很快地入了戏：“试试看我的加农炮。” “加……你妹啊！”我差点习惯性地把皮鞋脱下来殴打他。随即，我说：“算了，走吧。” “不把她解决了吗？”源右卫门眨了眨眼睛。 “啊，不用了。”我说：“反正追不上我们，也没什么大碍，省点力气吧。” ——世界上的魔力是彼此共通的，他一旦斩杀了魔物，就必须将其的记忆和情感全部背负在身上。也许是一些碎片，也许是全部的人生。斩杀地越多，就会承载地越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一个人，拥有数百份不同的记忆和情感的话，那他还算是原本的自己吗？ 所以，除非迫不得已，我都不会让源右卫门斩杀魔物。 我牵着源右卫门，跳下了屋顶，抄小路往家跑。他跟在我的身后，闷闷的声音忽然传来：“刚才那个女孩，好像是在那里等着谁吧？” “反正不是你。”我说。 “是在等着一个叫什么秋的人吧？” “反正不是你，不要多管闲事啦。” “爱莉丝，你又生气了啊？！就因为她要亲我？” ——啊，我受！不！了！啦！ ||| “小爱莉丝，源，你们回家了啊。晚饭快好了噢。”听到开门声的三浦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 “嗯，好的。”源应了一声，随即扯了扯我：“还不快点回答。” “好的！”我立刻乖巧笑。 “嘁，在大人面前就会卖乖，在我面前就是一副国王的模样。”源很不屑。 三浦惠缩在沙发上，原本正在看演唱会DVD的她忍不住将目光投到了源的手掌上——源这笨蛋正拽着我的衬衫不松手。小惠盯一会儿源，又盯一会儿我，面色复杂地说：“真不愧是……哥哥啊……”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9 我：？？？ 小惠，你在想什么？ 我和源互相瞪了一眼，我揪着你你拽着我的上了二楼。大概是因为这一天彼此两相不顺眼的程度太高了，我们一踏上二楼，就立刻分道扬镳各自去写作业。但是，魔力的流通使得我们还是可以感知到彼此脑海里的想法。 “没看出来爱莉丝是个怪力少女，手臂那么细却可以直接托举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靠啊！这真是太可怕了，藏在卫生间里会不会比较安全？” 我坐在书桌前，直接把手里的铅笔咔擦掰断了。 怪力少女你妹。 你看我手上有肌肉吗！明明是如此的不盈一握！如此的纤细可人！ 入夜后，我和源分别洗漱入睡。虽然房间里熄了灯，但是我却可以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向三浦家爬来——这就是我当初无论如何也要借到一个亲戚身份住进来的原因。 源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年之后，身上的魔力就不停地涌了出来。这样的魔力，对于那些鬼鬼祟祟、渴望获取力量的魔物而言，就是摆在桌上的饕餮盛宴，散发着诱人唾下的香味。 我掀开被子，利索地下了床，走出自己的房间，推开了源的房门。 “爱、爱莉丝——？” 学院偶像级美少年正穿着皮卡丘套头睡衣和配套拖鞋，盘腿坐在转椅上吃垃圾食品，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宇宙战舰激烈战斗的画面。房间里散发着一股甜辣椒和薯片的气息，还有碳酸饮料甜腻的味道。 “还，还真是悠闲啊……”我扶了一下额头。 “喂！爱莉丝！你，你想干嘛，你不要乱来——”源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啊？”我提起了脚上的拖鞋，在空中挥舞着：“你想被打吗？” “我是不会屈服的！”他更瑟缩了：“你竟然在半夜三更穿成这样跑到我的房间里来！” 我默默地放下了拖鞋。 好像，穿着大小姐风格的吊带睡裙，半夜杀到十七岁男孩的房间里，确实不太像样。 “比起这个。”我大步走到了源房间的落地窗前，刷的一下把厚重的窗帘扯开，指着一楼院子里的某个黑影，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源的目光朝下望去，恰好接触到那魔物少女不成形的面孔。 她勉强地挤出了笑容，张开模糊的嘴唇。那幽幽的、绵长的、让人感到胆寒的声音，便这样隔着夜空和玻璃传了过来。 “晚秋大人，您终于来见我了吗？” 源右卫门陷入了沉默。 他盯着那少女，低声说：“果然，她把我认成了什么人吧。” “啊，怎么是这幅忧愁善感的模样。”我拍了拍源右卫门的肩膀：“太优柔善良可不是一件好事，会被别人吃的一干二净的。” 说着，我就推开了窗户，朝着楼下跳去：“先把这个女孩子的问题解决了吧。” 我和源右卫门先后落在了院子里。作为魔法使，我率先在那少女的面前划上了一道线，确保她不会随意接近源右卫门。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让她乱亲我的源右卫门？ “喂，你要找的人叫做‘晚秋’对吧？”我叉着腰，居高临下地对那少女说：“抱歉啊，这家伙不是你要找的人。那个晚秋，已经死了三十二年了。” “爱莉丝，你怎么知道……”源右卫门很疑惑。 “那是因为晚秋也是一名魔法使。全名是叫做藤村晚秋还是什么的？”我摸着下巴，宽慰道：“被她误认为是一名女孩子，看来源右卫门真的超适合女装哦。” 源右卫门：…… “我受不了啦！”源右卫门竟然学走了我的口头禅。 少女站在原地，还在机械又僵硬地重复着那个“晚秋”的名字。 “这家伙……”源右卫门有些头大：“原来是想找一个女孩子啊。” “不仅如此，她生前应该还是一名魔法少女。”我打了声响指：“所以在死后，残余的执念才可以拥有清晰的轮廓。要是普通人类的话，只会是一大坨形状不明的东西而已。晚秋是我的前辈，不过，早在三十二年前的那场竞争中，她就已经死了。” “这么说……” “假定，这对魔法使和魔法少女在那场竞争中落败，两个人都死了。魔法使在死后会直接被分化为粒子状态，和世界合为一体；而身为人类的魔法少女，由执念操控变成了魔物。大概，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将她的契约者救下来吧？” “那么，那个吻？” “就是信息交换。”我说：“要是现在亲一口她，也许还能知道她想给出的信息是什么。” “那你亲她？”源右卫门盯我。 “……我不亲！”我恼：“我只能亲你！” “好嘛。”源右卫门式委屈。 源右卫门忽然抬起头，他那被皮卡丘套头衫下的面孔，忽然露出了一分坚定。他对我说：“她一直在这里等着死了三十多年的契约者，肯定很绝望吧。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终结她好了。” “你……？”我有些疑惑。 不等我同意，我的笨蛋契约者就开始喃喃地念起了咒语。 “太阳自南升起，巨人之躯为山川沟壑、长矛之父予万物之名，伊格德拉西尔矗立于世界中央，历纪元而永恒不朽……” 金色的粼粼光点，犹如太阳初生之时迸发出的能量。涌动的金色光粒，将他的面孔扑上一层淡而暖的轮廓。他的皮卡丘睡衣被风鼓的满满的，黑色的碎发也随之飘舞。 “等等——”我喊道：“你不会是想把她斩杀在这里吧？” “嗯。”源睁开眼，点头：“反正，只要斩杀了她，我一样也能获得她的记忆不是吗？” “不行！绝对不行！”我气急败坏起来：“那我辛苦带你甩开她还有什么意义啊！” “那难道就放任她在这里继续等待那个已经死了三十年的人吗？”源问我。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0 当然啊！ 这个家伙过的是否快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只不过是从前竞争的失败者罢了！ “三十年的时间，已经够可怕了，就不要再多加三十年了。”源右卫门扬起了宽刃剑，说：“让我把她的等待结束了吧。” 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中二之神已经附体了。 ※、魔法少年/大笨蛋 “你是笨蛋吗？”我按住了源右卫门的手，很是羞恼。 “怎、怎么……”源右卫门一缩。 盔甲套在皮卡丘外套上，显得很是滑稽。不过就算如此，他的脸看起来还是很帅气。 “既然我说不要斩杀它，就不要斩杀它啊，你要听话啊！”我对他喊道：“你是笨蛋吗？如果每次遇到一个这样的魔物，你都用剑斩杀的话，就必须把它们的记忆和情感全部背到自己身上来，你以为你是圣母玛丽亚吗？” “啊？？啊？？”源右卫门一头黑人问号。 “你忘记了之前看到的那段卧轨自杀的残像了吗？”我说。 源沉默了，他握着剑的手放了下来。 我舒了一口气。说到底，这家伙不过是个普通高中生而已。就算平时看了很多漫画，也不代表他真的会去中二地拯救世界。 源右卫门沉默了很久。在那少女一声声无意识的呢喃中，他终于重新扬起了脸：“我还是决定把她在这里解决了。” ——啊！够了！ 我干脆地脱下拖鞋，在他的头顶狠狠地抽了一下：“你清醒一下。” “啊疼疼疼——”源右卫门捂着头顶，委屈地说：“我只是在为未来的战斗做准备啊。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按照你的说法，魔物啊、魔法少女啊、魔法使啊，全部都是需要被斩杀的对象。总不能为了少看一份别人的记忆，就逃着不肯战斗吧。” 因为和这家伙的心灵共通，我可以了解他现在真实的想法。 一个词概括——中二病发作。 他现在正觉得自己是劈开红海的摩西、天选之子、上帝的唯一、最后的晚餐、亚当的苹果、洛基的小飞鞋、矮人国的巨人，总之，他是这个世界的唯一，需要肩负拯救世界的责任。 “那么，你就放手去做好了。”我气馁，瞪了他一眼：“不要在最后哭着喊着告诉我说，你不想再看到别人是如何洗澡和上厕所的记忆。” 让他吃一次教训也好。 源点头，对我微微一笑。 “放心啦，我只是我而已。就算我获得了别人的记忆，那也不会变成别人啊。”他将剑再次扬起，对着那呆愣的少女：“而且，我相信我不会被别人的记忆所影响。” 我秉持着仪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没有体会过肩负一大堆情感和记忆的臭小子，当然不会理解那种痛苦的感觉了。那种排山倒海压倒而来的绝望，又岂是那么好遗忘的？ 源右卫门扬起了剑，朝着那少女刺去。 在剑刃刺入她身体的瞬间，理所当然地，她的记忆和情感便蓦地涌来。 晚秋—— 晚秋—— 晚秋—— 满满当当地都是这个名字。 六月的雨水，夏天的蝉鸣，初秋的红叶。零落的脚步，天边的淡淡云彩。屋檐下的悬月，披散的长发与美丽的手指。笑声絮语、颦蹙眼泪，夜半梦呓、炽热体温…… 那名叫晚秋的魔法使，救起了濒死的她，教导她魔法，与她签订契约，一同参与比赛。随后，两人共同落败。在故事的最后，那位魔法使捂着唇角的鲜血，对着少女的视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一直这么喜欢我。如果爱可以挽救生命，那么，我必然得以永生了吧。” 这句话让我和源右卫门都有些尴尬。 “咳。咳！女孩子喜欢女孩子怎么了吗？”我捅了一下他——这家伙的盔甲太硬了：“魔法使和魔法少女谈恋爱怎么了！怎么了……吗！” 不行，这句话说出来，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我不会输哟。下一次。三十二年后。”回忆里的晚秋喃喃地说着。 回忆结束了，我呼了一口气。 还好，关于死亡和负面的情绪不是太多，对我来说就和毫无感觉一样。 不过…… 我抬头望向源右卫门，他正处于出神之中。 “怎么，后悔了？因为接触了太多的负能量，现在觉得超级低落？”我盯着他，揶揄道：“这就是做好人的代价。——做坏人才比较轻松。” “……啊，稍微有一些吧。”他褪去了身上的盔甲，歪头轻轻一笑，说：“我觉得，这种事情并不像爱莉丝说的那么可怕啊。因为，除了落败的恐惧，还有很美好的爱情和回忆。那个女孩和晚秋的爱情，让我都有了恋爱的冲动。” 我：…… 果然是天选之子！劈开红海的摩西！最后的晚餐！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对他说：“如何，现在，对这场比赛有了真实的了解了吧？魔法少女可是很有可能就会死的噢。”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1 最严峻的考验来了。 “魔法使的考验之一，就是能否说动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人类成为魔法少女，并且与自己并肩战斗。之前的你答应地那么利落，我就猜肯定会出问题。”我说：“现在，三浦源右卫门，我要再次认真地问你。” “如果你跟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年，就意味着要跟我一起参与这场十六年一度的比赛。厮杀的方式，是不停地获取别人的记忆，背负别人的情感。获胜，则脱离人类世界，获得无上荣耀；失败，则死亡，或者成为执念的残留物。” 我正色望向他：“想清楚了，源右卫门，你可以拒绝我的。”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三浦源右卫门是个普通的男高中生，他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在家里是个宅男，在学校则是个风云偶像。有父母，也有疼爱的妹妹。想要这样的他从原本习惯的世界里脱离出来，加入到一场惊险异常的搏斗里，实在是太艰难了。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落败的准备——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战胜我的那两位沙比同学的。 “我应该拒绝吧？”源右卫门挠了挠头，那张帅气俊俏的脸上有一层疑惑：“虽然咒语和变身很帅……” “嗯。”我点头，撇了撇嘴。 源右卫门继续沉默。 我百无聊赖，甚至开始玩着自己的裙角。 “……爱莉丝。”他凝视着我：“我还是决定成为你的魔法少女。不是，魔法少年。” “啊？”我惊诧地盯着他：“你在说什么啊？源右卫门？” 源右卫门捏着皮卡丘的耳朵，笑眯眯地对我说：“说出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啊，其实我总觉得……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吧。就是这个名字，山阶宫爱莉丝。所以，还是决定继续。” 我捏紧了拳头：“怎么会有人为这样的理由就做决定啊？你的大脑真的不是由奶油做的吗？你绝对——绝对没有见过我。” 源真的以为他是劈开红海的摩西噢！ “不是不是的！”源右卫门露出了一个帅气的眼神，他比着手指，说：“按照爱莉丝的说法，如果我不参加的话，爱莉丝就要一个人面对另外如狼似虎的四个人了。就算你是怪力少女，也肯定，打不过别人吧？” “你……”我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果然，还是不忍心爱莉丝一个人去送死。”他低声说，忽而笑了起来：“那，保护爱莉丝就死我的责任咯。我不是魔力深厚，很有天赋吗？” 他歪着头，那双淡金色的眼眸看起来就像是什么耀眼的星辰。水一般的月华洒落下来，将庭院铺地满当。 我很感动，然后用拖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啊，真是笨蛋啊。”我忍不住说。 虽然源右卫门讨人厌的地方有很多，但是他最讨人厌的果然是这一点。 ——他很善良。 “可以吗？爱莉丝。”他眨巴着眼睛，问我。 “……行吧，笨蛋。”我妥协：“作为你对我的信任的回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和源互相望着彼此，氛围有些奇怪。 他现在的形象高大地不可思议，竟然像是个真正地保护者了。 “喂，哥哥，爱莉丝，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 庭院旁的小窗打开了，小惠揉着眼睛探出头来，盯着正在对视的我和源。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于是，我迅速地挽住了源的手：“我们，散步，散步。” “这个时间……这个衣服……散步？”by小惠。 “没……错……”by源我。 皮卡丘睡衣怎么了！皮卡丘也是要散步的嘛！！ 折腾了一番后，我终于躺回了床上。想到刚才获得的记忆，我登时觉得有些头疼。晚秋的那句话，不仅仅是对她的契约者说的，更像是在对三十年后的我们布告着什么。 ——“我不会输哟。下一次。三十二年后。” ||| 次日一早，我打着哈欠理好了衣服，提着书包去客厅取了一片面包。和三浦妈妈以及小惠打过招呼后，就和源出了门。 “啊，对了，爱莉丝。”提着书包、穿着白衬衫，形象如同轻小说男主角的源右卫门问我：“爱莉丝在成为魔法使以前，也是魔法少女吧？” “嗯。” “那是很久之前咯？作为人类的时候？” “嗯。……三十二年前吧。” 源右卫门愣住了。 我朝前跑了两步，指着晨光铺洒的街道，说：“笨蛋源右卫门，走啦，你想迟到吗？” 魔法少年的魔法生涯，就此开始。 ※、魔法少年/承担 在早上和源一起去学校，实在是一种煎熬。 这家伙就像自带磁场一般，总能吸引到无数的目光。路过晨练的社团，便把足球篮球都往头上吸，匆匆跑来捡球的女孩数不胜数。一拉开室内鞋的鞋柜，便是一堆喷涌而出的情书。哪怕他只是站在男厕门口沉思，都会引来瞩目。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2 源好像很享受这种生活，虽然他不会主动靠近示好的女孩，却一直近似“偶像”的形象示人。篮球比赛时就趁机耍帅，下课时便假装陷入沉思，看到女孩需要帮忙就见义勇为。 不得不说，我很鄙视源右卫门。 这家伙在家里明明是个抠脚的死宅。 “噢，源！你校服上的那张贴纸是怎么回事？不小心粘到的吗？” 我和源右卫门正打算去食堂吃中饭，就听见有人这样对源说。 “竟然是神乐酱啊！源也喜欢看《银X》吗？真是看不出来啊！” 瞬间，我感觉到我身旁的学院偶像僵住了。他一拨头发，尴尬地扭过头去，盯着不小心黏在校服上、一张粘性缺缺的贴纸，干笑着说：“啊……这，这是什么？” 顿了会儿，他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啊，我想起来了！这个是早上爱莉丝恶作剧贴在我衣服上的！她比较喜欢这些东西啦，哈哈哈哈。” 说着，他就把那张贴纸吧唧扯下来，贴在了我的头顶上。 我：…… 我…… 我…… “原来是山阶宫同学喜欢这个？没想到山阶宫那样的高冷大小姐也喜欢看动画啊，感觉好亲切。她喜欢神乐吗？我还以为会喜欢银桑啊！” 我………… 我不能在此刻爆发。 在走廊上公然脱皮鞋殴打魔法少女的影响太不好了。 于是，我伸手拽住源，把他向天台拽去：“不去餐厅了，买面包去天台吃。” 走出许久后，还能隐约听见别人的议论声。 “山阶宫和源前辈是怎么回事啊？一起来学校？同居？” ||| 我愤愤地啃着源跑腿买来的鸡蛋培根三明治，顶着天台上的风，用含糊的话表示我的不满：“你￥%#*%#！” 大概源也知道自己错了，他非常安静地站在一旁，充当一个花瓶，偶尔才会发表一些简单的意见：“爱莉丝，不要露出这幅可怕的表情，三明治不是你的敌人。你要注意你的形象啊！” 我优雅地将最后地一点面包片塞进嘴里，用手帕擦了擦手，然后冷眼望向他：“源右卫门，我真的无法理解，既然你是个宅，那就大大方方地告诉别人你的兴趣爱好好了。在学校和家里表现地完全不一样，真的不累吗？” 源右卫门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你当然不会理解我的苦恼了。” “我为什么要理解一个死宅的苦恼？” “你要理解的是一个人气偶像的烦恼！” 他蹲下来，低着头一副失落的模样：“虽然我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可是能接受我是个宅的女孩并不多。一旦想到我的真爱可能不在这个次元，而是在电脑屏幕里面，她们可能会立刻心碎地离开我。” “那就心碎地离开你好了啊。”我很不解：“有什么不好的啊？” “啊我懂得。”源右卫门望着我：“爱莉丝是肯定不希望其他女孩子在我身边的。” ——这句话怎么怪怪的？！ 虽然也没错就是了。 午休时间一过，上课铃声拉响。接着，便是社团活动时间。我加入这所学校的时间不长，现在还没有选择任何一个社团。毕竟，我要随时观察着源右卫门的四周。 而源那家伙，则是篮球部的主力和排球部的外援，经常在体育馆里挥洒汗水，引来女性的无数尖叫。为了能够按时将他拽回家，我还必须亲自去体育馆跑一趟。 “麻烦，让一下。”我用脚点了点地面，对体育馆门口的一群女生说。 那群女生齐刷刷地转过了头，大概是我的面色太吓人，他们竟然整齐地让出了一条道路。我沿着这条路大方地走入了体育馆，却在道路的尽头，看到十分不巧的一幕。 “源，源前辈，我其实对你……” 可爱的女孩娇羞着嗓子，满面羞红地如此说着。站在她面前的源右卫门，无奈地摸着脑袋。 “源——右卫门——”我横抱着双臂，冷冷盯着他们俩。 “啊！爱莉丝，你来了啊？”源笑呵呵地回过了头。 我真是对源右卫门的智商下线感到很无奈。 没有办法，我走到源的身旁，居高临下、冷硬地对那个告白的女生说：“喂，不要随便靠近我的源右卫门啊。这家伙可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王子。” “爱莉丝喂喂……”源一副很纯良无奈的模样。 “你的……源前辈？”告白的女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有什么问题吗？”我歪着头，打量着她：“我和源同居，有时候还睡在一起，所以他是我的源右卫门。” “同居——？！”女生惊呼起来。 “没错，所以我要跟他一起回家了。”我拽住了源右卫门的手臂。 源右卫门一副很扫兴的样子：“还不如让她们知道其实我的真爱是阿尔托利亚呢……” 之所以把源右卫门从那种堕落的生活里拯救出来，是为了对他进行简单的基础教育。 “选吧，信息交换还是我给你画画。”我问。 “信息交换是不是那个……那个……”源一脸惊恐。 “是的。”我点头。 “那你画画！”源立刻回答。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3 我取出了我的小画板和马克笔，为源展现我的灵魂画技。 “今天，先从魔法的基本原理解释起。——所谓魔力，全部从你的身体某个位置产生，那个位置被称之为‘魔力之源’。对于每个人来说，魔力之源的位置都是不同的。大多数魔法使和魔法少女的魔力之源都是头颅或心脏，也有在其他地方——比如海绵体和痔疮上的。” “海绵体……？我靠……你……” “只要破坏或者夺走了魔力之源，便可以使得这个人失去所有魔力，也就是‘断电’。比如说，如果我的魔力之源是右手的小指——那么，将这根小指砍断带走，我就失去了全部的魔力。这种时候，面对其他的敌人，我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选择死亡。” “那，我的魔力之源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 “竟然不知道？你不是我的契约者吗爱莉丝？！” “每个人的位置都不一样啊，这种事情只能慢慢观察嘛。万一你是在什么肚脐眼上……”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我咳了咳，继续说道：“想要打败另外的两个组合，就必须破坏或者夺走她们的魔力之源。但是，普通的物理攻击是无法对魔力之源造成伤害的，只有魔法攻击才可以。” “那我的美少女战士变身之后的那种攻击就可以咯？”源说。 “什么美少女战士！”我忍不住用拖鞋抽了他的头顶：“就只是普通的变身而已。” 说着，我继续为他解释。 “魔法少女是人类，人类的身体是无法承担魔法的。因而，需要通过变身来完成魔法化。魔法使不一样——魔法使不是人类，所以无须变身也可以直接使用魔法。换句话说，‘魔法少女进化之后就是魔法使’，魔法使和魔法少女之间缔结契约，就是在缔结魔力流动的缘。” “而魔法少女变身之后，就和魔法使一样，可以使用魔法。比如你的那把剑——记住，它才不叫意大利炮。虽然现在还不明确，它的能力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大炮。” “能力？”源歪过头，闷闷地重复了一遍：“超能力吗？幻影传球？消失的投篮？” 我的拖鞋蠢蠢欲动。 “魔法使和魔法少女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不同的能力。这是由自身的特性决定的、别人无法仿制的能力。比如说，我的。” 我站了起来，将绑着马尾的白色缎带拆了下来，垂在双指间，喃喃地念起了中二的咒语。 “维德格、贝尔德格、西吉，铸七十二黄金城，缮极北之王国，从雾之乡至死之国，茫茫荒原、赫赫威光，以不啻巫女之名，为我写作‘承担’……！” 伴随着最后一个词语，我又弯下腰去，亲吻了他的嘴唇。 “呜呜呜呜￥%*￥#%！！”源右卫门被我亲得说不出话来，在一吻结束后愤恨地擦了擦嘴唇，恼怒地说：“喂，爱莉丝，你怎么又亲我了？不是说好的用画画解说吗？我都怀疑你是故意的，看上了我的……” “你是笨蛋吗？”我冷眼看着他。 “……我又怎么了！”源右卫门式委屈。 “我的武器是这个。”我甩了甩缎带，迎着他疑惑的目光，说：“独属于我的能力是‘承担’，通过刚才的吻，我把我的能力用在了你的身上。从今往后，你的伤势都会由我来承担。你不会受伤，哪怕魔力之源被粉碎，头颅被割掉，死的也是我。” “……”源右卫门惊诧地张开了嘴：“骗人的吧？” “骗你干什么？”我把缎带绑了回去：“我说过的吧，作为你信任我的回报，我会好好保护你。” 源右卫门先前还满是怀疑的脸上，瞬间切换为了感动的神情。他从玻璃柜里取出一个小鸟游六花手办，递到了我的面前，真诚地说：“爱莉丝，我太感动了。我愿意把它送给你。” ……谁特么要啊！ 要是真的感动就好好给我干活啊混蛋！！ ※、魔法少年/好敌手 “能力介绍就到此为止，下面介绍我们的敌人。”我在小画板上画出了两个火柴人，指给源右卫门看：“这两个就是我们的敌人。” 源右卫门陷入了沉默。 “你干嘛沉默。”我恼。 “为你的灵魂画技在内心哭泣。”源说：“根本没有区别啊！” “有区别啊！”我强调：“一个是妹妹头，一个是长发嘛！” “…………您说的对。” “这个妹妹头呢，是我们的一号敌人。”我在妹妹头火柴人周围画了个圈圈：“她叫做白沢希，形象比较特殊，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这个长头发的呢，是我们的二号敌人。”我把笔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火柴人身上：“她叫做望月都羽子，是个超——讨厌的——超讨厌——超讨厌的家伙。” “这么惹人讨厌？”源右卫门瞥我一眼。 “你装起逼来，就跟她一样讨厌。”我冷冷地说。 就在我回忆着当年的望月都羽子有多讨厌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了门铃声。三浦妈妈前去开门，随后跑来朝着二楼喊道：“爱莉丝，有你的朋友噢！” 我的朋友？ 我和源右卫门对视一眼，心里有了奇怪的感觉。 ——我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有朋友啊。 “啊呀，真是可爱的女孩子啊……果然，小爱莉丝的朋友和她一样可爱啊！”三浦妈妈双手交握，站在门前感慨着。 “爱莉丝不在吗？我很想她呢。从学校毕业后，就好久没见到她了。” “哦呀，是爱莉丝的中学同学吗？她在家哦。”三浦妈妈笑得和蔼。 站在三浦妈妈面前的，是一个可爱的妹妹头美少女。看年龄也不过十三四岁，眼睛水汪汪亮闪闪，浑身一片粉，身上挂着可爱的猫咪布偶挂件，如同一个邻家小妹妹。她闪着星星眼，对三浦妈妈说：“爱莉丝在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啊，对了，初次见面，我是白沢希。”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4 我抽了抽嘴角。 真是……不知所措。 源右卫门从我身后探出头来，用疑惑的目光盯着那个妹妹头美少女，心有不忍地说：“她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怎么回事啊，小学生？太年轻了吧？要对这种女孩子狠下杀手，爱莉丝你……” 我二话不说就用鞋底抽了他一下。 “笨蛋！”我握紧了拳头，对他低低喊道：“你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这家伙的年龄至少有87岁了！” “？！” 八十七岁这个数字如同一座巨大的石像，狠狠地压在了源右卫门的头顶，把他的怜爱之心压得烟消云散。我咳了咳，随后正色步下楼梯，走到了白沢希的面前。 “哟，白沢。”我冷冷地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诶嘿~”白沢希软萌地笑了起来：“小爱莉丝还是和以前一样，笑起来的感觉和都羽子好像哦~” 我：……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把她朝门外逼去，愈发高贵冷艳地对她说：“你上门有何贵干？我这里可不是免费招待人的。而且，你还是孤身一人到我这里来。怎么，没能找到你的契约者吗？就不怕我在这里直接把你杀掉么？” 说着，我就冷笑了一声。 “我不怕哟。”白沢希的声音愈发软绵绵了，她的头顶甚至冒出了小星星：“人家知道的嘛，小爱莉丝是没办法攻击别人的呀。” 我眉头一挑。 “我不可以，但是我的契约者可以啊。”我摩擦了一下手掌，对这个软萌小萝莉说：“想要把你解决也只不过是几秒钟的问题罢了。” 十分应景地，源右卫门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他的外表给他加了至少五百分。 恰到好处的夕阳和微风，让他的面孔犹如自带了人像滤镜。那时常训练的忧郁深沉眼神，和高深莫测的表情，都在给他持续加分着。 噢，还有体贴又含有深意的话：“爱莉丝，需要我动手吗？” 如果不是我实在太了解这个死宅的内里是怎样的人，我都会相信我和源右卫门其实是这部小说的反派大boss了。 ……我们两个人恰好什么都不会，就会装逼，靠着外貌给自己疯狂加分。 87岁的小萝莉登时看呆了。 她竟然盯着源右卫门直白地流下了口水。 ……嫌弃死了。 “好、好帅……”她用星星眼望着源右卫门。 这个时候，我接收到源铺天盖地的脑电波讯号——“这个老太太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想老牛吃嫩草啊”—— 我不知道啊！ 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 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有损，白沢希很快擦掉了口水，恢复了软萌可爱乖巧的萝莉状态。她望向了我，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诶，小爱莉丝的契约者很有趣嘛。那么，实在是没办法啦，我的契约者也是不会让你们失……” “小希，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不是说是我的契约者吗？怎么自己四处乱跑？” 一个雄壮粗糙、属于成熟男人的雄浑嗓音在白沢希身后响起。 白沢希的身后，站着一个目测二十靠后半、肌肉凶猛、体格发达的胡子大叔。这个身材凶残，眼神宛如黑社会成员的大叔，却系着一条围裙，手里还提着一袋胡萝卜。 凶猛！彪悍！野兽！胡子！ 这就是我对他的印象。 “……望的……哟……” 白沢希勉强地说完了后半句台词，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睛里已经有了打转的委屈眼泪。 提着胡萝卜的大叔盯了盯白沢希，又盯着我，友好地摸着头笑了起来：“噢！你们是其他的魔法使和魔法少女吧？我是小希的契约者，虽然不好意思，我还是得说我是个魔法少女。我叫做平濑英志郎，请多指教。” …… ……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一瞬间，我和源的脑电波在疯狂地交互着。 [魔法少女？魔法少女？魔法少女？] [魔法大叔？魔法大叔？魔法大叔？] [没搞错吧？真的没有失望啊？太精彩了？] 虽然我和源的心理已经趋近疯狂，但是我们通过心灵达成了一个共识——“装逼为上，必须稳住，仪态最重要，不能笑。” 这一刻，学院偶像王子和千金大小姐终于找到了共同点。 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地维持了面上的高冷，恍若没有发现面前这个魔法大叔。源放下门把，用深沉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两人，而我则是高傲地冷哼了一声。 一切，都是如此地恰到好处。 我们的形象，永远不会崩塌。 白沢希从吐魂状态恢复了过来，竟然转身就扑倒了平濑英志郎的怀里，疯狂地用小拳拳锤他的胸口口，眼泪都飙了出来：“你讨厌啊你讨厌啊你讨厌啊英志郎讨厌啊我不是说了不要跟着人家嘛你干嘛又跟着我我最讨厌英志郎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5 英志郎毫无办法，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说：“我的契约者就是这个性格，她还是个小女孩，实在是见笑了。” ——小女孩你妹啊！她87岁了你知道吗！愚蠢的人类！ 源的内心现在只剩下一句话： 谢谢神明，让我遇见了爱莉丝这样的好女孩儿。 我的心里也只剩下了一句话： 谢谢神明，让我遇见了三浦源右卫门这样的好男孩儿。 是的，谢谢神明让我们遇见彼此。 白沢希抽抽噎噎地，牵着平濑英志郎的手回家去了。好端端的示威之旅，就被她的契约者破坏地一干二净。 英志郎离开前，还不顾源右卫门那杀必死的眼神，强硬地塞了一根萝卜到源右卫门的掌心里，爽朗地笑着说：“我先回家给小希做晚饭了，你们有空也来玩啊。” 鸿门宴吗？！谁要去玩啊！ 源右卫门坐在台阶上，用咸鱼一般的眼神望着天空：“……我们是不是走错剧组了，爱莉丝？” 我坐在他身旁，也用咸鱼眼神望着天空：“……可能吧。” 明明我好不容易才让源右卫门意识到，这场竞争残酷又激烈，可怕又黑暗，但白沢希和她的魔法大叔，让我们一朝回到了解放前。源右卫门的心态，好像又轻松了起来。 “源，可不要太过轻敌啊。”我将双手交叉在下巴下，眼神沉沉地说：“活了将近一百年的人，是不可能如同表面上表现地那样单纯的。人类如是，魔法使更是如是。用简单的外表作为保护色，将自己笼罩起来，可是很常见的。” “……爱莉丝，你知道我们的心理是相通的，对吧？”源对我说啊。 “啊，是的，怎么了？”我问。 “我刚才听到了。”源扶着额头：“你在心里说‘这是拿来骗源右卫门的，其实白沢希和外表上一样的蠢和白痴’。” 我：…… 大意了！ 竟然自己吐了自己的槽！！！ 我立刻从脚下抽出了拖鞋，朝源右卫门的头顶挥舞而去：“没事不要乱偷窥我心里在想什么！你这样我会很难过！万一我洗澡的时候你全程偷听怎么办啊！” “你以为你是索尼子？我对你这种**杯都勉强的女生毫无兴趣好吗！！” ※、魔法少年/契约者 “爱莉丝，‘魔法少女’的‘少女’，只是一个摆设一样的限定吗？” “怎么可能。” “可是，无论是我也好，还是英志郎大叔也好，都是男人啊。” “你以为我们愿意吗？” 我在源右卫门的床上坐下，拿起画到一半的小画板，沉思片刻，为他解释：“在和你签订契约之前，和魔法使签订契约的契约者，确实都是女孩子。彻头彻尾、有欧派、喜欢穿裙子的女孩子。” “那这一次，怎么会……”源右卫门黑人问号。 “不知道啊。”我叹了口气，趴在床上转笔，无视了他“还穿着外衣不要上床”的嘟囔声，慢悠悠地说：“我们的毕业考试有各种各样的形式，其中最为残酷也最为好运的试题，就是我所抽到的‘和人类少女签订契约并与之共同战斗’。被契约者是由命运指定的，我们只需要负责找到她就可以了。但是……” 我偷看了一眼源右卫门：“大概是你的女装太厉害了吧，……欺骗了命运，什么的。” “喂爱莉丝！” 虽然源右卫门很抓狂，但是我说的确实没有错。源在学校里一直是“超适合女装的美少年排行第一名”，校园祭的时候也被抓去穿女装做咖啡厅接应生。 “那个，为什么说这个试题是‘最残酷也最好运’的？”源问我。 “啊，那是因为其他的试题都不需要杀戮，类似‘成为新世界的缔造者’、‘用上勾拳殴打赤司征十郎’、‘逼迫高杉晋助穿女装’或者‘发动无限月读’这种题目，很简单吧？” “一点都不简单好吗！” “嗯……只有这个试题，需要和同类进行竞争。相应的，胜利之后的奖赏也最为丰厚。对于我们魔法使来说，胜利所给出的‘奖赏’是极为诱人的。” “我记得‘奖赏’是‘进入*那个房间*’什么的……对吧？” “嗯。‘进入*那个房间*’，然后，找回我失去的东西。” “失去的东西？” 说漏嘴了。 亡羊补牢。 “失去的罩杯。”我很冷静：“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赢得比赛就可以完成我变成F杯娘的愿望。”我说：“好啦，不要纠结了。既然白沢希和她的契约者看起来都是笨蛋，还特地地上门前来挑衅，那我也也要好好回报她一下才行。” 既然白沢希已经知道我的安身之所，那与其等她行动，倒不如我主动出击。 ||| 在我的印象里，白沢希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在魔法学院就读的三十年里，已经有了超过五十岁年龄的她，不停地犯着各种愚蠢的错误，譬如迷路去不了教室，把调配的元素比例弄混了，情人节巧克力错放到老师的抽屉里等等等等。用白沢希自己的话来说，她是“活在轻小说世界里的女主角”类型的可爱美少女。 ……美少女个球啊！老太太还差不多！ 因此，她会找到一个白痴契约者，我也并不意外。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6 所谓的“物似主人型”就是这个意思吧？ 好的，我再次收回前言。 面前的庭院宽阔壮观，木质的平屋透着一股时代感。不仅仅是“五年”或者“十年”的时代感，而像是陡然穿梭回到昭和三十年——什么都旧巴巴的，没有时髦的痕迹。这样的守旧，透露出主人的刻板与陈腐。 我和源右卫门再次确认了门牌。 没有错，这里是平濑一族的宅邸。而此刻，那位白沢希的白痴契约者也近在眼前。 “老大，你又自己去买菜了吗？都说了港口那边有很多新来的人不知道您的名字，不带部下出门很容易遭到袭击，等等老大您的土豆掉了……” 几个黑西装男子围着平濑英志郎努力地挥舞着手臂，竭力想要劝服他出门带上保镖。而提着一袋土豆的英志郎则对着庭院长长地抽了一口烟，用萧条的语气说道：“我只是买个土豆而已，没有人会袭击买菜的家庭煮夫的。” “老大！！”西装男们有了痛苦的冲动：“身为平濑家的继承人，您对自己的定位只是‘家庭煮夫’而已吗？” “不然呢？”英志郎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熄，幽长地叹了一口气：“养你们毫无用处，料理做的那么难吃，该如何是好啊。” 我和源右卫门齐齐陷入了沉默。 在我到来之前，源右卫门对这座名为“玉兵”的城市也并不是那么的了解——至少，只能了解表面的东西，比如那些专门介绍给游客的笼统话语，什么“气候适宜”、“水流丰沛”、“交通发达”之类的东西。 而现在，他忽然发现玉兵市里也有很多“超厉害”的东西，比如眼前这一位白痴契约者——平濑组的现任Boss，手握玉兵市东港区的黑社会老大，平濑英志郎。 英志郎的部下们哭哭啼啼地走了。他晃悠着装着土豆的塑料袋，然后从口袋里取出烟盒，慢吞吞地说：“小朋友们，你们打算在屋顶待到什么时候？我家的房顶很老旧，是经不起剧烈运动的。” 他的声音沉沉的，极有反派Boss的威严。 我率先跳下了屋顶，冷笑说：“观察力很敏锐嘛。” “噢，是你啊。”英志郎用他那张凶悍成熟的脸露出了豪爽的笑：“来我家吃饭吗？晚饭还没做呢。有忌口吗？吃香菜吗？” “我不吃香……等！”我咳了咳，赶紧绷住了自己的表情，说：“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真的是到你这里来蹭饭的吧。白沢那个笨蛋，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们是敌人的关系吗？” “当然了。”英志郎收敛了笑容，眸光也阴沉起来。他用脚反复碾着那个已经熄灭了的烟蒂，眉宇间有着一股无法泯灭的杀气。如果不是自小在阴鸷又熟悉人间游戏规则的场所长大，是无法培育出这种可怕的气质的。 英志郎身为平濑组Boss的威严，似乎在此刻骤然爆发。 我连忙在心里暗暗地教导着源右卫门：“我说的没错吧，无论看起来多么白痴，有资格参加这场比赛的，都是了不得的人物。Ps，你除外。” “我当然知道。”英志郎松手，那袋土豆落在地上。他拧了拧自己的西装领带，眉头紧蹙：“从和小希定下约定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必须保护她，解决掉你们这些敌人。……不如，就在今天吧。” “凭借你一个人，想要杀掉我，真是天真。”我毫不客气。 “呵呵。”英志郎低笑了一声，随即握紧了拳头。他的手背上青筋爆出，显然在酝酿着什么。如果他用全力挥出一拳，娇弱的我恐怕会被打飞。 我警惕了起来。 要是在源右卫门面前被打飞了，那可真是太丢脸了。 “阿尔忒弥斯哟！请将月亮的力量赐给我！LovePink！粉红少女平濑英志郎，月之力，变身！Heeling Love Attack！” 平濑英志郎雄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庭院里，伴随着那层叠往返、反复不休的回声，他健壮的身躯散发出一阵光芒。转眼间，这个身高目测一米九的肌肉大汉就换上了粉色蕾丝短裙，肌肉蓬勃的大腿塞在横条纹的吊带袜里。短翘的头发间，还变出了一个蝴蝶结发箍。 “粉红少女，平濑英志郎变身完毕！” 我：…… 源右卫门：……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在长达三分钟的沉寂后，我忍不住轻轻地“噗”了一声。 请相信，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憋住笑声、维持仪态，那声“噗”，是我生命尽头所残存的，最后的挣扎。 “你笑什么啊！”英志郎用一根仙女棒指着我，凶狠地大喝道：“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谁让我是魔法少女呢！这都是我的宿命啊！还有那个！” 他的仙女棒移到了趴在屋顶的源的方向。 “你也跟我一样吧？！你也体会过变身之后穿女装的耻辱和兴奋吧？！身为契约者，这是我们无可逃脱的宿命啊！！” “那个，英志郎大叔，不是……”源勉强地挥着手。 “不是什么不是！”英志郎大吼：“长得像女孩子了不起吗！还不是要穿女装啊！” “……”源受到了暴击。 源右卫门从屋顶上落了下来，无奈地说：“我跟你不一样啊，大叔。我不用穿女装。” 英志郎放下仙女棒，露出更为怜悯的神情：“什么啊，连衣服都没得穿啊。” “总之，如果你们想要伤害小希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英志郎将仙女棒横在面前，踩着40码高跟鞋的双腿在地上扎开一个马步：“我不会饶恕任何伤害小希的人，你们也一样。” “今天的我就是来伤害她的，你又能怎么样呢？”我漫不经心地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英志郎语气沉沉。 “源，战斗准备。”我在心里如此嘱咐。 “随时可以……进化。”源回答我。 与此同时，英志郎马步一沉，仙女棒在空中划出一串闪亮的小星星，他用手在胸肌发达的胸口比出一个爱心，气沉丹田，沉沉地吼道：“丘比特爱心攻击！LoveKing！” 我：“……噗。” 源右卫门：“……噗。” ※、魔法少年/战斗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7 随着英志郎的呐喊，几颗粉色的爱心朝着源右卫门摇摆着飞去。 那几颗爱心摇出了弧度，摇出了节奏感，摇出一股孤独的后摇Style，源右卫门不得不采用下腰和劈叉的姿势来躲避爱心的擦碰。 我忍不住木着脸吐槽：“大叔，你的袭击毫无用处啊，只能造成精神伤害。” 一回头，我却看到源右卫门小脸惨白地跪在地上，一脸受了惊吓的模样。 ……嚯，这精神攻击还真TM奏效了！杀伤力还挺大！ 我和英志郎面面相觑，就在英志郎暗暗咬牙时，白沢希蹦蹦跳跳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走廊上。只一眼，她就尖叫起来：“英志郎笨蛋！！我不是说过你不准变身吗！！我要窒息了！！” ——这精神攻击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白沢希急匆匆地穿好皮鞋，跳到了英志郎的身后。在她的勒令下，粉色大叔终于变回了黑色的西装大叔。 “笨、笨蛋们！”白沢希握紧双拳，气冲冲地说：“不要以为你们知道了英志郎的能力，就有了胜算！……真是无耻，竟然偷偷地跑到别人家里来刺探能力的情报。可恶，英志郎的情报这就泄露了……” 我：…… ——英志郎那算哪门子的能力啊？！ 利用爱心让对方受到强烈的精神污染？ 想到源右卫门至今未明的能力，我不由有了深深的担忧。 “今天的我可不仅仅是来刺探情报那么简单。”我朝源右卫门使了一个颜色，随即用公主抱托起了源右卫门，朝着屋顶上跳去。一边跳，我一边对白沢希说：“在都羽子找到她的契约者之前，我们决出一个胜负，不是很好吗？” 这是我和源右卫门事先定好的作战策略。 如果只遇到了英志郎，就先刺探他的能力；如果不巧地把白沢希引了出来，那么就撤退到宽阔处来一场战斗。 碍于变身前的源右卫门移动速度和弹跳力都不行，所以移动时得由我来托举他。 “皮皮虾，我们走！”源右卫门拍了拍我的肩膀：“玛莎多拉，同行！” “你一句话里能不能不要放那么老梗？！”我恼。 我托着源在屋顶上奔跑，顺便用余光观察身后。不出所料，白沢希已经跟了上来。她和英志郎选择了与我相同的移动方式——由她托举着英志郎狂奔而行。 如果有人在此刻打开窗户，那一定可以看到这几位美妙的一幕。 两个少女，各自托举着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屋顶上敏捷地迈开步伐，向前进、向前进…… 白沢希之所以会跟上来，也是认可了我的那句话——“在第三位魔法使，望月都羽子找到契约者参与比赛之前，先和我决出胜负”。我们两有一个共识：如果望月都羽子正式参加比赛，那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了。 我和白沢希在一处废弃工地上停下了。 这里是玉兵市东区曾经的开发区，因为一场意外的火灾而停止开发。由于开发商的拖延和政府管理的不到位，这片废弃的工地就这么荒废了下来，一直没有修葺和再造新的建筑。对于现在的我和源右卫门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战斗所在。 “源，我还没有和你说过白沢的能力是什么。”我认真地说。 “那种可爱的小学女生，估计是支援型英雄吧？能力是‘英雄不朽’或者‘AP/HP+1’什么的。”源右卫门变身完毕，如此对我说。 “不……她的能力，我是最了解不过的。”我说：“你看着就知道了。” 托举着英志郎的白沢希跳到了吊塔的顶端。只是这轻轻的一跃，竟然让那沉重的吊塔往着身侧一歪，发出轰隆的响声倒了下去。 伴随着吊塔摔落时扬起的巨大烟尘，源右卫门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情。 “白沢希的能力是‘破坏’，简单地说，就是不用大脑的怪力。”我摊开手：“所以我才会选择这里战斗。要是在靠近市区的地方，过不了多久就会引来警察了。” 源右卫门盯着那被踹到的吊塔和威风凛凛的白沢希，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我会被她打进地里的吧？” “没事，我在魔法学院就读的时候，经常被她打进地里。”我安慰道：“也不过就是鼻梁骨粉碎、肋骨断裂、被镶在地里供别人踩踏而已，没什么的。” “？！”源右卫门更惊恐了。 白沢希提着裙摆，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咦，小爱莉丝的契约者不用穿裙子呢，这可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位呀。” 说着，她就一拳锤向脚下的地面。 一道巨大的裂口从那里被打开，伴随着轰轰的响声一路朝源右卫门爬去。 我本以为源右卫门会惊慌无比、手足无措，毕竟他只是一位高中生。然而，现在的他却毫不犹豫地躲开了那道深沟，提剑攻向了白沢希。 这样的战斗，就好像是他的本能一样，甚至都不需要我的指挥和帮助。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剑锋，根本不是一个“只在动画里看过剑术”的人可以使用出来的。如果我相信灵魂转世的说法，那我就可以说他的前世必然是一位大剑豪。 或者说，他被某一位厉害的大剑豪附身了也说不定。 因为，现在的他所拥有的认真的、锐利的眼神，和平常的那个死宅的眼神完全不符。 在他的攻击下，白沢希的闪躲显得有些迟钝。但是，魔法的使用弥补了这种不足。小型的法阵足以成为抵挡剑刃的盾牌，而她的拳头则可以趁乱击打源右卫门的脆弱之处。 当然，源被打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痛的，痛得是我。 我的身体经过魔法的重组，远比源右卫门结实，足以抵抗白沢希的重拳。 我站在一堆钢筋旁，时不时捂着肚子、摸着手腕发出呼痛声，龇牙咧嘴的，仿佛有个隐形人在空气中殴打我。平濑英志郎看得眉头直跳，忍不住母性爆发，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肚子不舒服吗？要去厕所吗？” 去厕所你妹啊！ 正在交战的源右卫门和白沢希分开了。 源回到我的身边，忧心忡忡地在心中给我传递了一句话：“我觉得，我好像被我的剑操控了，我的手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明明只是想吓一吓她，但剑刃会自己朝心脏的方向刺去。” 我瞥着源右卫门手上的宽刃剑——这柄剑的剑身黑漆漆的，流动着暗沉的光泽，像是由漆夜的颜色凝铸而成。 对面的白沢希竟然被源右卫门逼得气喘吁吁、疲惫不已。 当然，这里也有我的功劳——因为白沢希的攻击都在我的身体上生效，所以源右卫门丝毫没有受伤。她花了七分钟才明白了这个事实，停止和源右卫门做无意义的缠斗。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8 “这简直是犯规！”白沢希气得要命：“无论我怎么打，源源都不会受伤啊！” “源、源源……？！”源右卫门的嘴角一抽。 “我不打了！”白沢希跺一跺脚，说：“小爱莉丝比当初更难对付了！” “天真，这场战争是你想停止就能停止的吗？”我高冷地说。 我和白沢希互相瞪着，试图用气魄盖过对方。 就在这时，我察觉到身旁废弃的高楼顶端闪过了银亮的一道光。随着锐物破空的轻响，有一枚冰棱从楼顶飞速射出，笔直而准确地朝着源右卫门的胸口刺去。 不等我的提醒出口，那枚冰棱便没入了他的后胸。 当然，受伤的也不会是他。 我察觉到我的胸口传来细细的疼痛，随即便是一股温热的东西从胸口的某处涌了出来。毫无征兆地，我便茫然地躺倒在了地上。 “爱莉丝？！”源右卫门听到我倒地的响声，愣住了。 “小爱莉丝？”白沢希也发现了我的异常，想要上前查看。 源右卫门放下剑，到我的身边查看。这一下，我是能真切感受到他的自责与绝望的。他牢牢记住了我的教导，比如“魔法使的魔力之源大多在心脏和头部”。所以，现在的他才会流露出这种自我责罚的痛苦表情来。 “这一定是梦吧？”他盯着我茫然的、表情不变的面孔，喃喃地念道。 “喂爱莉丝！没事吧！”白沢希急匆匆地跑到了我的身旁。她捡起地上的冰棱，放在眼前查看，忍不住倒嘶了一口气：“这个是……都羽子的……” 透明的晶体散发着隐隐的寒意，上面还残留着我温热的鲜血。 它自我的胸膛穿过，又掉落在了地上。 可以肯定，最后一名魔法使，望月都羽子此刻正藏匿在这座工地的某一角。也许她已经等候了许久，只等着我或者白沢放下防备的一瞬间，用出其不意的方式刺穿我们的心脏。 源右卫门的表情很可怕，他捂着自己的头颅，不停地说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之类的话。那双淡金色的眼睛，甚至有了隐约的泪意。 “咦？源源怎么一副要哭的模样？”白沢问。 “啊……”源右卫门呆愣着抬起头，重复我的名字：“爱莉丝她……” “不要紧的啊！”白沢希拍了拍他的肩膀：“爱莉丝被射穿那个位置是没事的，因为她的魔力之源不在那里。” “啊……啊？！”源右卫门的眼泪停住了，他僵了一会儿，指着我的脸说：“你看她都不会动了！！这是尸僵！！” 我忍不住动作敏捷地扒下皮鞋往源右卫门的脑袋上一抽：“只是被吓到了而已！吓死我了！” “先不要说那么多啦。”白沢希笑眯眯的：“爱莉丝受伤了呀！这种时候，就需要英志郎发挥他真正的能力了！” “喂你不要乱来！爱莉丝已经受伤了！经不起精神攻击！”源右卫门作出保护的模样。 “什么‘精神攻击’呀？”白沢希点了点自己的面颊，说：“英志郎真正的能力是‘治愈’。” 这家伙是笨蛋吗？！ 竟然直截了当地对我说出来了？！ 穿着粉色短裙和吊带袜的平濑英志郎朝我走来，一个猛虎落地式趴在了我的身上，用那张凶悍的大叔面孔对着我，认真地说：“让我来治愈你的伤口吧！月神阿尔忒弥斯之吻！” 我瞬间翻滚出了英志郎的怀抱，动作前所未有的敏捷。 我一点都不想接受他的吻！！ “不要跑啊！”英志郎蹙眉，成熟的面孔上竟然有着母性的光辉，他对我一本正经地说：“受伤了就要治疗！没事，只要亲一下就好了！” 我使用连环打滚翻出了英志郎的战斗范围。 我宁可被都羽子打死也不要接受月神阿尔忒弥斯之吻。 我的逃避，让英志郎很受伤。 白沢希掂着脚轻快地走到他身边，用酥酥软软的萝莉音安慰他：“没事哒没事哒，我最喜欢英志郎了。” 这一句安慰，让英志郎散去的母性光辉又重新回来了。他深情地和白沢希彼此凝视着，浑然忘我。他们两人忘情的对视，让我和源右卫门感到十分尴尬。 “我看一下你的伤口。”源右卫门不知所措，尴尬之下，就随便找了件事做。说着，他就把手放到了我的胸上。 …… …… …… “……A75？”源右卫门喃喃地说。 “……我皮鞋呢？” ※、魔法少年/γ酱 “不接受月神阿尔忒弥斯之吻真的没事吗？你的胸口不是被穿了个大洞吗？乳量都从那里漏出去了怎么办……虽然本来就没有。” “……真是受不了。”我叹了口气，盯着还在深情对视的白痴对手组合：“万一英志郎的能力并不是白沢希所说的‘治愈’该怎么办？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还是说真的被白沢‘笨蛋’的印象先入为主了？” 源右卫门受教，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低头看了下，虽然衣服被血浸得不成模样，但伤口已经在魔力的作用下开始自行愈合了，便松了口气。 “白沢，现在可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都羽子就躲在这个工地的某个角落，也许正等着把我们两个射成筛子呢。不过，需要担心的也并不是我和源，而是你们两个。”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9 我一摊手，非常自在。 这种时候，辅助系的好处就显示出来了。 源右卫门所受的伤都会转移到我身上，而我又不是那么轻易会被打死的魔法使。所以，我和源右卫门简直堪称完美的不死组合。相比起来，白沢希这种笨蛋可就没有这样的能力。 “啊……对啊。”穿着可爱蓬蓬裙的美少女恍然大悟，心血来潮，愉快地提议：“不如，小爱莉丝和我们联手吧？如果两个人的力量合在一起，就可以很好地对抗都羽子噢。” “你说的是1+1=2的情况，可现在是1+0=0的情况——和一个白痴合作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好处，搞不好还会变成1+0=负50000。”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对着竞争对手可以毫不犹豫把能力抖出来、毫无警戒心的盟友，我才不要呢。” “喂爱莉丝，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啊……”源右卫门竖起手掌来劝我：“英志郎大叔感觉是个好人啊，虽然那身衣服却是像是COSPLAY变态。” 我一巴掌糊到了源右卫门脸上，采用紧急方式迫使他闭嘴。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冰棱，我非常绝情地丢下了一句“今天就到此为止”，便扛起我的皮皮虾绝尘而去。 我的皮皮虾，不，我的源右卫门还在犹豫之中。 “爱莉丝，结盟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我觉得他们人其实挺好的。”源右卫门说。 “你是不知道刚才白沢希那些拳头有多痛！”我龇牙咧嘴。 源大概是想到了他的伤都是由我来承担的，因此安静地保持了闭嘴。因为我一直在沉思状态，他忍不住问我：“怎么了爱莉丝？有什么不对劲的吗？钱包掉了吗？” “没什么。” 话虽如此，但我的心底还是有些在意。 那枚射穿我胸口的冰棱，从材质和残余的魔法来看，确实像是望月都羽子的杰作。但是，从工地的角落里向魔法少女发动袭击的行为，又不像是都羽子会做的事情了。 这是一件很违和的事情。 都羽子是一个很高傲的人，高傲到不屑于藏在暗处，与鼠蚁为伍。 而最大的违和之处，则是都羽子竟然朝着源右卫门的心脏发动了攻击。 如上文所言，我、白沢希、望月都羽子，是三十年的老同学，一起下乡插队做知青、同学会排队给老师敬酒的那种老同学。我们对彼此的性格、魔法、弱点、魔力之源都十分了解，望月都羽子也应该清楚地知道我的能力“承担”以及我的魔力之源在何处。 冒冒失失地向源右卫门的心脏发动毫无意义的攻击，可不像是一个熟悉我的人会做的事情。 我转着手上那枚冰棱，脑海里冷不防冒出了一个想法。 “躲在工地里的人，并不是第三个魔法使吗？”源右卫门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说源右卫门啊，没让你接通我的脑电波的时候，能不能收敛一点？” ||| 非日常的时间结束，魔法使和魔法少女的日常生活依旧要继续。 高中的第一节课在早上八点半开始，这让从前喜欢睡懒觉的我觉得十分苦恼。 人类的知识文化我差不多完全了解，即使不上课，我也可以确定成绩保持在全满的状态——虽然这样的行为并无意义。 很多年前，我也应该是坐在高中的教室里上过课的，所以对于“课堂”和“学校”这样的东西，竟然还有几分习惯的感觉。 对了，顺带一提，因为源右卫门某些可耻的行为，现在我的人设已经从“高冷的名门大小姐”变成了“隐藏宅属性的美少女”。所以，每天都会有些以为自己是轻小说男主角的冒失家伙想要对我做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想尽办法和我在走廊上擦肩而过，然后瞪着斗鸡眼也要和我对上一眼；比如偷窥我在天台上单独吃午餐的场景，然后用“哟，我知道你噢，我们是同类”作为开场白前来搭讪；比如假装不小心冒冒失失地闯入我独自待着的女更衣室，想要发生一些幸运的事情。 大多数人，都被源右卫门打飞了。 至于源右卫门那家伙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女更衣室里，这就是一个未解之谜了。 今天也是如此，冒冒失失的男孩们从不缺乏艳遇的勇气和理由。 “啊……抱、抱歉，源前辈，实在抱歉。” 戴着眼镜、头发凌乱的一年级后辈，不停地对身材高大的源右卫门鞠躬道歉。对方看上去是个瘦弱又普通的少年，放到漫画里，就是只值得勾一圈轮廓就可以放置不管的路人角色。 “噢，这不是小林吗。”源右卫门露出了偶像模式的笑容，为我介绍说：“这位小林雅亮君是我在篮球部的一年级后辈，虽然目前还处在篮球入门的阶段，不过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噢。” 源右卫门这么说的意思，八成就是小林雅亮在篮球部只负责跑腿打杂罢了。 “面色很不好啊，没睡好吗？”源右卫门一副关切的学长面孔，这让周围暗暗窥视着他的女学生们陡然将好感度又拔高了一层。 “啊……源君对谁都那么的温柔体贴呢。换做是我，绝对不会理会那个只勾了线的眼镜仔的！” ↑↑100%在这么幻想着吧。 源右卫门用力拍了拍小林的肩膀，体贴地说：“撞上我倒是不要紧，要是撞上爱莉丝就不好了。女孩子可是要拿来爱护的。” “抱歉抱歉抱歉——”小林又深深地一鞠躬。 看起来昏昏欲睡、困顿不已的小林雅亮离开了。源右卫门摊开手，很无奈地对我说：“爱莉丝，即使看起来很高冷，也有不少男生愿意冲上来融化你那冰山一般的温度。” “源右卫门，你有资格指责我吗？” “好像也没有，毕竟我的情书比你收到的更多一些。” 我想，我和源右卫门大概可以合称为“超不要脸学园偶像二人组”了吧。 午休时间的校园比较嘈杂喧闹，我和源右卫门坐在天台上吃三浦妈妈的手制便当。他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的，嘴里还含糊着说着话。 “啊对了对了，昨天白沢说，爱莉丝的‘魔力之源’不在心脏对吧？那是在哪里？” “前列腺。” “原来是前列……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难道不是吗？” 我用筷子戳起一个鸡块，笔直地塞到了源右卫门的嘴里，对他说：“乖乖吃饭。” 就在这时，天台的门被铛得一声推开了。一道矮小瘦弱的背影，喘着气、紧张地出现在了狭窄的门框里。他对我们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想要把源右卫门当成武器丢过去砸扁他。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20 “你们——你们！和我是同类吧？！” 他竭尽全力的呼喊声，回荡在天台上。 我戳起了一个鸡块，放在嘴里咀嚼着，淡定地不说话。源右卫门则投去疑惑的眼神，嘴里喃喃说道：“这群喜欢看动画片和电击文库小说的家伙，平常都在想什么啊？……噢，是小林桑啊。” 小林雅亮在天台的门口剧烈地喘息着，他看起来很紧张，两条腿在不停地打着颤。 “源前辈——”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呼吸，大步走到我和源右卫门的面前，认真地说：“你们和我一样，也是那个什么‘毕业考试’的比赛参与者吧？” 那一瞬间，在漫画里只勾了轮廓的小林雅亮，在一秒钟完成了上色。 源右卫门眨了眨眼，闷闷地重复道：“毕业考试……？我才二年级啊，小林桑。” “不是的！”小林雅亮握紧了拳头，低下头，颤着声音快速地对我们说：“我听到源前辈在说‘魔力之源’什么的——绝对没错了——你们和我一样，也是……” 哦，有趣。 我是这样想的。 “你说‘魔力之源’啊？”源右卫门合上了饭盒，露出了友善的笑容：“没办法，被你发现了。不可以告诉别人啊，不然她——山阶宫前辈可是会生气的。” 小林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不知是哭是笑的复杂表情。 “山阶宫这家伙不仅是个宅女，还特别喜欢《魔法美少女γ》里的怪物博士，这一点竟然被你听到了，那也没办法啊。山阶宫前辈可是超在意形象的，要是被她的追求者知道她竟然整天在幻想变成魔法美少女γ兔的话，估计会心碎吧？” 小林雅亮的头顶浮现出一串黑人问号。 他紧张地看看我又看看源右卫门，慌张地问：“什么？什么魔法美少女γ？” “啊，就是那个十月份放送的新番，《魔法美少女γ》啊。”源右卫门晃了晃筷子：“我对Animation啊、Game啊这些东西是不太了解的，不过山阶宫很喜欢，所以每天都有和我提噢。” “啊……”小村雅亮的神色怔怔了起来：“原来，是在说新番吗……” 这种时候，我的心情十分复杂。 我绝对不知道，我作为一个魔法使怎么就变成宅女了，但源右卫门同志跟我讲话，说“我都决定啦，你来当宅女”，所以，我当时在内心就念了两句诗，叫“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我淡定地吞下最后一块饭团，对小林雅亮说： “没错，我，是个宅，我喜欢看ToXXoTV每周六晚八点放送的《魔法美少女γ》。” ※、魔法少年/转学生 在源右卫门的阴谋下，我变成了热爱《魔法美少女γ兔》的宅女，但这不妨碍我朝着胜利进发，因为我已经在无意中找到了望月都羽子的契约者。 这就是所谓的神的意志！ “小林同学也喜欢γ兔和怪物博士吗？”我问。 “啊……不是的。”小林雅亮环着膝盖在角落里坐下，头顶长出了无数蘑菇。 “那是做噩梦了吗？”源右卫门充分表现了学长的关切。 “对吧，梦！那是梦。”小林一击掌，喃喃自语。 “怎样的梦？”我和源右卫门一同询问。 “就是，就是……”小林目光笔直，用无比快的语速一刻也不停顿地棒读着：“普通的午后走在普通的回家路上忽然被一个美丽无比的少女拦住了说要和我签订契约带我一起拯救世界并且还在第二天发现她成为了我的新邻居明明在前十六年的人生里我一无是处只是一个普通的未上色路人甲而已现在的我很彷徨到底要不要跟她一起去拯救世界也许平凡的人生才是适合我的——” 听着小林雅亮的话，源右卫门陡然向我传来一个讯号——“不妙！” 我在内心询问他原因，源右卫门沉思一会儿，把他的想法传入了我的脑海：“通常，这种平平无奇、没有超能力、长得也不酷的伪路人角色，都是主角役。要是我们的编剧是大河内和荒木，那他可能还要断一条手臂。”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惶恐。 “恐怕我和爱莉丝其实是炮灰路人——就是那种，明明具备基本的颜值和技术水平的角色，最后却会成为主角一炮成名的垫脚石，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我和源右卫门达成了共识，齐齐用严肃的目光望向小林雅亮，认真地告诉他：“那是梦。” “啊我也觉得那是梦。”小林舒了口气。 “你还没有和美少女签订契约吧？”源右卫门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有可能那个美少女只是想向你趁机兜售COSPLAY服装或者盗版CD而已，死宅经常成为这种诈骗的受害群体。你要小心啊。” 小林微微张口：“……源前辈，说出你的故事。” “咳，并没有什么故事。”源右卫门回答。 “最重要的一点。”我竭力露出温柔的笑容，想要让他感受到我仁爱的光辉：“如果那位所谓的魔法使要和你签订契约的话，千万拒绝她。你永远也不知道你签下的是怎样的霸王条约，万一她在合同的夹缝里写上‘希望小林桑和刘梓晨结婚’该怎么办？！” 小林雅亮迷茫地点了点头。 源右卫门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校园偶像式的微笑，说：“你会做这样的梦八成是因为平常太清闲了，为了让你的生活更充实一些，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篮球部的首发替补了。” 剩下的话，源右卫门在心里补完：篮球部正选替补每天都要训练到晚上八点，训练内容是反复横跳三千五百次。 至于源右卫门为什么不用训练到晚上八点——校园偶像是非常忙碌的，毕竟还要穿女装和拯救世界。而且他自带篮球天赋，不用训练也可以见到青铜门前的黑子哲也。 我和源右卫门优雅地走下了天台，深藏功与名。 ——计划通！！ 望月都羽子在和她的契约者签订契约前，就被这个叫做小林雅亮的主角役少年抛弃了。 一个麻烦解决了，另一个麻烦接踵而至。 “各位同学，今天又有一位新的转校生到来，请她来自我介绍一下。”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21 看上去大约只有十四岁的、娇小玲珑的粉发少女，穿着改良后的高校制服，软绵绵地站在了讲台上。她眨巴眨巴总是迸发着小星星的眼睛，朝大家问好：“初次见面，我是笨……不，我叫做白沢希，请大家多多关照。” 我：…… 刚才她承认了自己的笨蛋人设吧！承认了吧！ “中学生跳级？看起来年龄太小了吧？直接读高中二年级没事吗？” “不管是不是高中生，看起来相当可爱啊。情人节只收到了义理巧克力的我蠢蠢欲动。” “上次的转校生明显是朝着源来的，这一次可是我的机会。” 白沢希的到来，让班级里的男生愈发蠢蠢欲动了。老师举目望向教室，试图给她安排一个位置。白沢希蹦蹦跳跳地从讲台上下来，拍了拍我的课桌，说：“我就坐这里好啦。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这是源源的旁边啊！” 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教室都有着心碎的声音。 [啊什么啊又是冲着源右卫门来的吗源右卫门那家伙怎么回事，十四岁的中学生都不放过，光源氏计划吗？——啊对啊他是*源*啊！！]←所有人的心声。 我用双手托着下巴，保持着冷静从容的姿态，假装没有听见白沢希说了什么。她一边散发着可爱的小花花，一边转着圈圈在我身旁撒娇：“我想和源源坐在一起嘛，爱莉丝，要尊老爱幼啊。” 没错，*尊*老*，爱幼。 打*号词为重点。 我用杀气四溢的眼神朝她望去，高冷地回复道：“走开，这是我的位置。” 白沢希继续散发着小花花：“漫画的女主角都是像我这样被神眷顾的朝可爱女孩，我想坐在源源身旁！小爱莉丝，跟我换位置嘛~” 我才是被神眷顾的漫画女主角！撒娇无效！驳回！ 我的不为所动，让白沢希委屈地抽噎着走了，乖乖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上。刚刚经历了一场修罗场的源右卫门有点惊慌，他虽然表面上保持着从容优雅的风度，在内心却惶恐不已。 [爱莉丝，白沢怎么也成为了转校生？！这样子我们的学园生活会变得很危险吧？] [没事，她的人设只是一个单纯的笨蛋而已。] 我的安慰很快成为了现实。 仅仅是一个下午，白沢希就平地摔三次，迷路两次，认错人六次。当她第七次对着我喊出“小卖部的田中婆婆麻烦给我来一个面包”的时候，源右卫门忍不住问我：“她真的是笨蛋么？” “没错，她就是一个笨蛋。”我坚持己见。 当年在魔法学院的时候，白沢希可没少闹笑话。身为一个八十七岁的老太太，整天对着图书里的男性插图流口水不说，竟然还误以为自己不小心走进了男厕然后惊恐地尖叫——我们的魔法学院里没有男性，也没有男厕所这种东西。 我确信，白沢希就是单纯的笨蛋没错。 但是…… 我扭头，冷冷地盯着挂在源右卫门的左臂上死死不肯放手的白沢希，试图用冰冷的眸光击退她。但是，我忘记了“眼神杀”这种东西对于笨蛋是没有效果的，她没有感知到我身上的强大小宇宙，反而哼着小曲，把源右卫门的手臂搂得更紧了。 “源源超帅气呀——”她这样唱。 我不甘示弱，拽住了源右卫门的另一只手。 白沢希像是才发现了我的存在，疑惑地说：“呀，这不是小卖部的田中婆婆吗？” 我——受不了了！ 平濑英志郎在哪里？！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制止你的契约者的过激行为吗？ 《未成年人保护法》也好，《国家珍稀动物保护法》也好，快点拿出来制裁一下这种行为啊！ 再不出现的话，我就要变成吐槽役角色了！ 就在这时，我的面前立起了一道雄伟犹如墙壁般的身影。一个身穿笔挺西装、气势雄浑的男人，十分果敢耿直地出现在了我们三个人面前，大喝一声：“学校内禁止学生的恋爱行为，你们三个快点分开！！” 这气震山河的一声吼，让整个走廊里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啊这不是新来的生活科辅导员兼一年B班的生活课老师平濑吗？据说超擅长缝纫和厨艺的那一个。上班的第三天就有学生被逮到了真是可怜啊。” 我：…… 我看着面前的平濑英志郎，进入了贤者状态。 所以为什么平濑组的Boss会来一所高中当生活课老师！ 还有，为什么就算平濑英志郎出现了我还是沦为了吐槽役啊！这是为什么！ 在学校内也穿着笔挺西装的英志郎咳了一声，恢复了和蔼的面孔，说：“三浦，山阶宫，你们两个分别写一千字的检讨。小希先回教室吧，放学时我来接你。” 我源右卫门：……这种明显的区别对待是怎么回事。 源右卫门扭过他帅气的脸，盯着我说：“爱莉丝，你手上那个突然出现的……是什么？” “未成年人保护法。”我淡定地说：“我想想看能不能从法律层面上击破这个超龄差组合。” 确实是超龄差组合没错啊。 老婆婆和他的孙子级男人嘛。 源右卫门轻轻地笑了起来，面孔上有着愉悦轻松的笑容。他的外貌条件很优秀，这样的笑容让他显得愈发有魅力了。然而，在这般王子气息十足、弥漫着浪漫感的微笑下，我却听见了他温柔却冷酷的一句话：“爱莉丝，我给你取了一个外号。” “什么？” “山阶宫新八。” “……” ||| 走过操场，看到在练习反复横跳的小林雅亮，我才勉强感到了一丝欣慰。 这场比赛，应该还是有胜利的希望的……吧？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22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一个梗，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福祸避趋之。 这个梗说详细了容易查水表。嗯，这句话之所以沦为梗，是因为他被某位江姓长者说过。 今天好像也有一大堆梗……我……停不下来了…… ※、魔法少年/都羽子 放学的路上，一向来是很危险的。为了源右卫门这道美味大餐，无数魔物都会暗搓搓地潜伏在我们身后，想要嗷呜一口把他拆吃入腹。现在，还多了一个白沢希。 ——真！白学现场！ 是白学现场没错啊！*白*沢希的*白*学嘛！ 眼看着白沢希抱着源的手臂，死乞白赖地想要跟我们一起回家，我差点没忍住就要拨打110报警电话。碍于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动手，现在的我我不能让源右卫门变身然后一剑把她捅飞，这实在是恼恨的很。 “喂，白沢，走开啊。”我瞪着挂在源手臂上的挂件。 “不要啦——不要！”白沢希委屈脸。 “八十七岁的老年人能不能不要为老不尊？！”我怒。 “那小爱莉丝也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了啊！”她回答我。 三四十岁这个词语，犹如一把标枪，击中了我的灵魂深处，让我脆弱的玻璃心碎裂开来。 “谁谁谁谁三四十岁了！我永远十八岁！”我指着她：“我心态一直很年轻！” “说白了就是一直没从死掉那会儿的天真缓过劲来吧？”白沢希朝我吐舌头。 源右卫门夹在我和白沢希之间，十分为难的模样。他本性是个老好人，面对女生挂在自己的手臂上，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狠手把她甩开的。 “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他很虚弱地说：“一会儿英志郎大叔过来了，我们又要写检讨了……” 就在这时，我察觉到空气中有了一丝异样的魔法波动。一直故作委屈的白沢希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和我对视一眼，与我同时张口。 “这个魔法波动是——” “我要去吃牛肉盖饭——” 我：…… 我果然高看这个笨蛋了。我竟然妄图和笨蛋进行情报交换，这真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我想强行把白沢希从源右卫门的手臂上撸下去，谁料到这家伙竟然发动了怪力，一定要挂在源的手上。无奈之下，我只能拖着这个笨蛋拖油瓶朝着感知到的魔法异动点走去。 嗯，有白沢希这个笨蛋契约者作为鱼饵，另一个笨蛋魔法少女估计也会风一样地跟上来吧。 夕阳西下，操场里的学生已经散光了。被晚霞所铺盖的跑道上，站着两个人。金红色的光从他们的侧面漏过，在地上投下两个狭长的影子。 “……那个是！”我小声地说。 “小林雅亮！”源右卫门跟上。 小林雅亮的反复横跳练习大概还没有完成，他气喘吁吁地继续横跳着。而站在这个平凡高中男生面前的，则是一个极为漂亮的、有着深蓝色及腰长发的气质美少女。 她仿佛是一位用冰打造成的人偶，浑身都透着冰冷易碎的质感。这仿佛将空气都凝固了的寒冷高傲，就是她的特点。她长得十分美丽，夸张的说，是那种“能够让时间冻结”的美貌，走在路上可以让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盯着她看。 这样一位气质特殊、容貌美丽的寒冰美人，竟然还还穿着一袭繁复的振袖和服，更为怪奇的，则是振袖里还套着一副纯黑色的手套，真是想让人不注意她都难。 她叫望月都羽子，是我和白沢希的同届同学。 “小林还真的没有说谎啊，真的是超漂亮的美少女。”源右卫门摸着下巴说。 “嗯？”我瞪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她长得还行吧，比路人出众点。”源右卫门连忙打补丁。 我竖起耳朵，听着操场上发生的对话。 “都羽子小姐，你说的事情，我已经好好考虑过了。”小林雅亮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考虑好了么？”都羽子冷淡地开口，声音也十分清冷动人。 “抱歉。”小林嗫嗫地低下头，说：“教练……我还是想去打篮球。” ——教练！我想打篮球！ 霎时间，空气安静了，仿佛被望月都羽子的超冷气场冻结。 小林雅亮的双腿抖得愈发厉害了，他开始疯狂地鞠躬道歉：“抱歉！抱歉！抱歉！我实在是不适合做这份工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在小林不停的道歉声里，望月都羽子扬起了手臂，朝着我和白沢希藏身的方向丢来一排亮闪闪的冰棱。飞驰而过的小小武器折射出几道夕阳的余光，噼里啪啦地扎入我们面前的地砖上。 “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她冷冷地说。 我还想躲一会儿，我的猪队友白沢希却已经笔直地蹦入了那两个人的视野范围，大刺刺地开始了反讽攻击：“都羽子，躲在工地角落里，暗地里偷袭小爱莉丝的你竟然还有资格指责我们吗？” 白沢希的话，让那冷冰冰的美少女露出了惊怒的神色，仿佛被人动了盘里的奶酪。她蹙紧眉头，面孔紧绷，眼神里透着愈发冰冷肃杀的气息：“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行为。就算是山阶宫爱莉丝，我也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去攻击她。正面应敌绰绰有余。” ——这家伙的意思是看不起我这个第一名毕业的魔法使咯！！ 源右卫门在我身后死死地勒住我挥动的手臂，疯狂地劝我冷静一点，这才制止了我扑出去跟望月都羽子现场撕逼的冲动。 听到都羽子的话，白沢希已经进入了懵逼模式。 “不是都羽子吗？”她头顶的黑人问号变幻莫测。 这个笨蛋向来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基本上没有自己思考的余地。我要是骗她说我是个男的，她明天就会告诉源右卫门我有18CM。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23 两个人的对话，让小林雅亮愈发慌张了。他的慌张，却让白沢希彷如发现了新天地。这个貌似无害的可爱女生指着小林，笑容纯洁地说：“这位后辈就是你的契约者吧？如果我在这里就把他解决掉，都羽子就会输了吧？” 忽然躺枪的小林雅亮十分紧张，他额头冷汗不绝，用食指指着自己，问：“我……我？” “是，就是你。”白沢希的笑容愈发纯洁了，她撩起了袖子，开始活动手腕，这意味着她正在为战斗做准备。 源右卫门悄悄地问：“怎么办？” 我说：“静观其变，最好能坐收渔翁之利。” 源右卫门惊讶脸：“看不出爱莉丝的古文学的还不错嘛。” 白沢希的备战，让小林雅亮的面色一片惨白。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退后逃跑，但意识到身后是一位看似纤细的少女后，他竟然咽了口口水，苍白着脸、颤抖着身体，站在望月都羽子的面前，张开了双臂。 “……都羽子小姐！”他视死如归地说：“我不能帮你的忙，我很愧疚。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小林雅亮是个很平庸普通的人，既没有勇气竞选男生班长，也没有勇气追求从前喜欢的女孩。进入篮球部时，也没有勇气多和教练说话，更没有勇气去改变自己的生活现状。而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却在此时张开双臂变成翅膀想要保护望月都羽子。 我和源右卫门都被感动了。 望月都羽子那冷漠的面孔似乎也有几分惊愕，她大概也是被小林雅亮的行为感动了，所以她张开口，说：“滚开，不要碍事。她是我的对手。” 源右卫门歪斜着眼神，一副消沉的模样：“怪不得爱莉丝说讨厌她装逼的模样……” 两个魔法使交手，响动必然不小。好在学校早就到了静校时间，校园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她们两人互相盯着，试图在不破坏校舍场地的情况下给对方造成致命一击。 轰的一声巨响，是白沢希不小心一拳打坏了室外篮球架。 温度直逼零下，是望月都羽子打造了冰的世界。 源右卫门探头探脑地看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记起了笔记：“这个叫做都羽子的魔法使的能力，是‘冰’吗？” “是的，她的能力是‘冰冻’，可以将空气中的水分转化冻结进行各种形式的攻击。她的能力很危险，因为人类的身体百分之七十都是水，如果她愿意，可以在瞬间夺走你的性命。” 我的解释，让源右卫门哆嗦着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移动冷藏库……吗？” “不要害怕。”我拍了拍源：“她要是发动那一招，被冻住的就是我。但是我是很难被杀死的，哈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校园里忽然响起一大串凌乱又轻快的笑闹声。我和源右卫门一惊，齐齐回过了头，却发现明明已经过了静校时间的校园里，走出了一群身穿运动服、像是刚参加完比赛的男女。 [糟了！！]我和源右卫门的心里同时这样喊道。 处在使用魔法状态的魔法使，人类是看不到的。但是魔法所产生的状态，人类是可以察觉到的。因此，他们可能马上就会发现这个空无一人的操场上，不时传来巨响，足球网被踢飞，草坪上出现巨坑，气温时高时低，大冰块凭空出现又消失…… 到时候他们围着操场，像仰望星空饭一样高呼“Amazing~~”该如何是好啊？！ 情急之下，为了守护整个魔法世界的和平，我和源右卫门对视一眼，决定牺牲自我给那两个魔法使擦屁股。 源右卫门一撩刘海，解开两颗衬衫的扣子，露出胸肌和锁骨，朝着人群走去。他略带疲惫忧郁的神情，和近乎于卖肉的行为，迅速地引起了女生的注意。 “源前辈——源前辈竟然还没回家吗？训练吗？好辛苦呀！” 源右卫门一挥手，露出数颗白牙，笑得迷人无比：“可爱的小姐们，能陪我一下吗？我一个人回家很孤单。” “好呀好呀——”尖叫声一片。 在这片尖叫的女孩中，有个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其中一个女生朝操场张望着：“怎么感觉刚才操场上好像飞过了一个冰箱啊……” “一个——都不能少哟！不要看什么冰箱和老太太啦！”源右卫门朝着女生们眨了眨眼，把所有女孩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暧昧感，仿佛在无形地发射着“看我看我”的讯号。 眼看着这群女孩簇拥着源右卫门、喷射着爱心朝校门口走去，我竟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和我一样心情复杂的，大概是那群忽然变成doge的男孩们了吧。此时此刻，我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 我大踏步地走到了那群男生面前，居高临下地说：“快！跟我走！我们去追前面那个智障！不能让他独占所有的女生！” 男生们盯了我数秒，世界一片安静的沉默。然后，他们才开始回答我。 “噢……有，有道理。” “好的……好，我们追上去。” 夕阳西下，两团学生朝着校门口蠕动而去。前一团是爱心四处喷射、粉红少女心满满，而后一团则是逢魔之时的时化口、喷涌着怨念的虚圈出入口、黄泉比良坂的入口。 而这两团学生的背景，则是飞舞的大冰块。 ……所谓的，魔法少女和魔法使的日常。 作者有话要说：　　白学现场梗： 出自白色相簿，该系列作品以三角恋剧情为主要特色，经常有爱好者争论到底哪个女角色更适合男主角 甚至衍生出写小论文考据等行为，这种人都被称之为白学家 之后用白学现场代指三角恋元素 ※、魔法少年/开门！ 山阶宫爱莉丝三浦源右卫门。 阶职：擦屁股er（专职替同伴负责扫尾工作） 不顾一切在操场上大打出手的望月都羽子和白沢希，最后以战平的成绩和解。和解的原因，是因为我们达成了共识——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还有人躲在暗处想要伺机杀害我们。 现在，两个人都坐在平濑家的大宅里，听我进行说教。都羽子跪坐在左，白沢希抱着膝盖蜷在右，源右卫门去厨房替平濑英志郎打下手泡茶，而我则像个老师一样，坐在她们中间。 “就算是战斗，也不能在学校里，会留下很多麻烦的。” 望月都羽子跪坐的姿势极其工整优雅，她扬起头颅，严肃地说：“此役乃豁出性命之战，又岂能因为场所的不利而有所顾虑？堂堂正正迎战、公公平平决斗，方是上道。” 我嘴角抽了抽：“……你古文成绩好你厉害。”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24 白沢希可就无赖多了，她不像都羽子这样注重仪态，此刻正蜷在地上吃薯片。她一边啃着薯片，一边在地上翻滚，说：“那个躲在工地里的人真的不是都羽子么？小爱莉丝，把那个射中你的冰块拿出来看一看。” 都羽子神色冷酷，她坚决地说：“躲在暗处暗箭伤人，这样的阴谋诡计我不屑为之。” 白沢：“看一看那冰棱是不是你的不就知道了？” 我：“……早就融化了！！怎么拿出来！！” 我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说：“都羽子虽然性格不讨人喜欢，但是不像是会撒谎的人。而且，她也知道我的魔力之源并不是心脏，只射心脏的话，毫无意义。这么说，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还有其他的魔法使停留在这座城市里了？” 系着围裙的平濑英志郎推开移门，叼着香烟进来送热茶。他一边分茶杯，一边含糊问：“其他的魔法使不是都在完成他们自己的毕业任务吗？什么‘拯救西园寺世界’，什么‘带领人民走向社会主义中级阶段’，不会没有理由的对你们动手吧？” 都羽子接过茶杯，道了谢，声音清清冷冷：“别的不说，单是那项‘社会主义中级阶段’任务就是一个超S级任务，基本不可能完成。在这种毕业遥遥无期的情况下，如果因此感到无聊，对妾等出手，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我皱眉，说：“其实，有一件事让我很在意。在我和我的契约者刚定下契约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魔法少女死后残念所化的魔物。她和她的魔法使……” “……藤村晚秋？” 望月都羽子的声音，让我露出了讶然的神色：“你知道？” “正是。”都羽子戴着黑色手套的纤纤十指并拢，她认真地说：“妾在三日前抵达玉兵市，那个魔物就攻击了我。所幸，我已经将其斩杀。” 我猛然站了起来，大声重复道：“三日前？！” 都羽子蹙眉，说：“是的。她的契约者在三十二年前说了一句不可思议之语，说她‘不会输’。” 离源右卫门斩杀藤村晚秋的契约者，已经过去了远不止三日的时间。望月都羽子遇到的，又是什么样的东西？ 记忆是不会说谎的，不可能有两个人拥有同一份一样的记忆。 除非，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 我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另外几人，他们纷纷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显然，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我们无法再保持轻松的氛围了。 白沢希环抱自己，抖了抖，用娇嫩可怜的嗓音说说：“忽然觉得好可怕呀，不会是有什么大怪兽之类超理论的东西在等着我们吧？” “……我们本身就是超理论、非人类的东西好么，笨蛋。”我冷冷地嘲笑白沢。 都羽子眼眸一敛，忽然低低喊了一声“糟了”，随即便站了起来，朝着庭院中跑去。她那纤丽冷秀的背影，刷得便消失在了夜色笼罩下的庭院里。我和白沢希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过了许久，都羽子才从夜色之中归来。夜色吹着她的袖口，她美丽凛然的面孔上，流露出一分忧虑与决绝混杂的神色。 “雅亮君不见了。” 她的声音，让我微微一惊。但是，这样的意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我说：“果然有其他人在打我们的主意吗？” 这样严肃的氛围，让最不擅长读懂空气的白沢希都安静了下来。 都羽子朝着我们深深地一鞠躬，说：“山阶宫，白沢，还请你们助妾一臂之力。雅亮君的失踪，很有可能是因妾之故。这一次，是我的请求。” 我惊得茶杯都要掉了。 望月都羽子可是极为高傲的一个人，能够让她朝我弯腰请求援助，可见那个名为小林雅亮的废柴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并不低。 “都羽子，有一句话我想说很久了。”我挑眉，冷淡地说：“你——能不能不要隔一会儿就蹦出一个古文自称啊？人间退化么？” 未知的危险，让我们三个本为敌人的魔法使达成了暂时的联盟。我们以平濑家为基点，分别划定了三个方向，去搜寻小林雅亮的气息。 趁着源右卫门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刻，我站在屋顶上，闭目感受着城市里流动的气味。 “妈妈吗？今天我和爱莉丝约会，就不回家吃饭了。……不是！我们还是要回家的！不在外面过夜！不要给我随便安利爱情旅馆好不好？！我是那样的源右卫门吗！钱是够的，不用多想。哎……吃完饭，然后去看一下电影什么的……” 源右卫门打电话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畔，让我的手痒痒的，我十分想用皮鞋抽他。 玉兵市区并不大，呈简单的环形放射状。最中心的是最为繁华的商业区，一入夜便空旷下来，只剩下整夜不灭的广告灯还亮着。周围则是高度递减的住宅区，以高层公寓和三浦家的独栋房屋为主。而最外圈的土地则有许多如平濑家一般占地广阔、历史悠久的老宅，有不少还被改造为了旅游景点。 在众多的魔法中，搜寻气味的魔法是最为基础的。然而，这个魔法并不好用，因为人类身上的味道实在太过相似了，并不好区分。而且，动用这个魔法简直是对自己的折磨——汗味、脚臭味、香水味、韭菜味、狐臭味……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熏死。 和小林雅亮相似的气息，在玉兵市也有许多。也许，这种味道应该被通称为“废柴”味，因为拥有这种气味的人全是非常路人的角色。 我拎上了源右卫门，循着可能的气味一一排查过去。 推开第一扇门，是一个正在写作业的普通生徒A。 推开第二扇门，是一个正在打电玩的普通生徒B。 推开第三扇门，是一个正在抹眼泪的普通生徒C。 我都开始同情小林雅亮了——他实在太普通了，和他气味相似的人也都是这种极度普通、只勾了线的超路人角色，放到最后的CAST表里也只会显示出“生徒ABCD”的名字，CV还全都是一个人的那种。 时间飞逝，我和源右卫门一路排查过去。源右卫门在途中还不时接到他妹三浦惠的电话，回答一些十分诡异的问题。 “是是是我们正在逛街买圣诞节的礼物呢。” ——当时我们俩正走在冷清清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 “是是是刚去买了电影票。” ——当时我们俩正迎着冷风穿梭在屋顶。 “是是是我们正要去坐摩天轮。” ——当时我们俩踩在摩天轮的最上端，迎着夜风潇洒而立，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最终，我们两走到了一家标有“Animation CC”Logo的店铺旁。光线明亮的店铺内，列着一排可以试玩新产品的电子设备。而在那些展示产品用的个人PC前，坐着几个朝外散发着浓郁废柴味的人。 我察觉到身旁的源右卫门有些不对。 他盯着这家店铺里琳琅满目的手办和限定产品，双眼炯炯有神。这家店铺对于他来说，好像是什么神圣的殿堂。 那一刻，我在源右卫门的心里听到了一种东西——同！类！的！呼！唤！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25 “稳住啊！源右卫门！”我摇了摇他的肩膀。 劝完源右卫门后，我就推开了Animation CC的玻璃门。快节奏的音乐声流淌在店铺内，个人PC前坐着三名穿着玉兵市立高中校服的男生。而最中间的那位，正是我们苦寻不着的小林雅亮君。 “这么晚不回家，真的不要紧吗小林？你现在不是篮球部的正选了吗？明天还要训练噢。”一名男生拍了拍小林雅亮的肩膀：“就算待在这里，也不会有身穿可爱洋装的傲娇大小姐从天而降的哟。” 我走上前去，理了理小洋装的裙摆，轻咳一声：“小林。” 三个人齐齐回头，随即露出了一副被天打雷劈的神情。 “山阶宫……前辈……”小林懵逼：“你怎么在这里？” “真真真真的出现了！穿着可爱洋装的美少女！这是梦吧！” 陪着小林的男生喃喃打了自己一巴掌，笑呵呵地说：“一定是梦。有本事就再来一个妹系的小萝莉啊！” “雅亮君~☆你真的在这里呀！小爱莉丝比我更快呢~☆” 伴随着软糯娇萌的嗓音，浑身闪亮粉嫩，连头发都乖巧内卷的白沢希扑了上去，毫不见外地抱住了小林雅亮，露着gtwlt的表情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小林雅亮的同学更懵了，他又抽了自己一下，说：“……那，能不能来一位冷酷的冰山姐姐？” 刺有精细花纹的和服袖口挥过两人的面前，戴着黑色手套、披散着如云长发的望月都羽子冷淡地出现在了小林的面前。她展开手中一柄折扇，用冷冽清粹的嗓音说：“……雅亮君。妾已经找你许久了。” “……哈哈哈哈这个梦可真够真实的啊！三个女孩子围着小林一个人，GALGAME吗？那有没有其他类型的女孩子！分我一个吧！”男同学发出了如此感慨。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如同一只俄罗斯毛熊轰然踩踏过冰面。 一位仿佛被强迫塞进抹胸短裙里、头戴粉色头箍的肌肉型男，手持仙女棒，朝着他缓缓走来。 “……哈……哈哈……喂！！司机开门我要下车！！这是灵车啊！！” ※、魔法少年/同调 小林雅亮看着环绕自己的一大圈人，目瞪口呆。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小林说。 “找你。”我回答。 “找我？我……我只是出门……呃……”小林扫一眼电脑屏幕，有些尴尬。 屏幕上，硕大的游戏选择界面十分醒目。 “面对想要和你一起去看电影的香织里，你决定？A.拿出电锯；B.把她踹飞到天上；C.抓她○○；D.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 “我只是……想来试玩一下PC先行版的恋爱游戏罢了……” 这家人来人往的店铺实在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我们几个人把小林雅亮拖出了店铺，丧心病狂地堵在了一个巷子里。被我们五个人簇拥着环起来的小林雅亮十分惊恐，抖抖索索地开始从裤兜里掏钱包，说：“我我我把钱都给你们，前辈们，我错了……” 这家伙竟然以为我们是什么抢劫团伙？！ 真是受不了！这个世界上有像我和源右卫门这样长得这么好看的抢劫犯么！ 我咳了咳，说：“小林，首先，我要收回前言。之前我对你说，这个家伙是想打着COSER名号向你出售盗版CD的骗子，这是错误的。” 我指了一下都羽子，随即收到了她冰冷的眼刀。 “如你所见，其实她确实是一位魔法使，而你也确实是她命中注定的契约者。现在，你可能会遇到危险——有人正试图在暗处狩猎我们。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还是和都羽子签订契约吧。” “糟了。”小林雅亮嘀咕道：“我没看《魔法美少女γ》，对不上台词啊……” “那不是台词！”我说：“话就说这么多，反正你的死活本来就与我无关。源，我们走吧。” 我牵着源右卫门走了两步，转头对都羽子说：“哦哟，都羽子，这份人情，你要记得呀！” 看着都羽子冷冰冰的面色，我的心情格外得好。 ——能让高傲冷酷的望月都羽子对我低头，记下我的恩情，也不枉费我和源右卫门辛苦地找小林雅亮这一路了。其余的事情，譬如小林雅亮是否会和都羽子签订契约，那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 源右卫门一直很沉默，这让我有些奇怪。我望向他，发现他一脸的怅然若失。 “怎么了？”我问。 “我能……”他欲言又止。 “你说。” “我能再回Animation CC看一下吗？刚才看到了一个我没买到过的限定版。” 他用那张无比帅气的脸，说出这句饱含恳切的话，让我无法拒绝。我思虑再三，决定满足源右卫门的请求。 我们俩如同做贼一般，左顾右盼地走入了店铺中。一进入Animation CC的店铺里，源右卫门就仿佛被开启了隐藏的机关，进入了疯狂的买买买模式。等到他心满意足地扫完一圈结账时，手上已经多了七八个袋子。 “这、这么多……”我很吃惊。 “噢，都是不同的版本，有的是二作，我这样的强迫症喜欢全部买齐。”源解释。 我们俩走近了自动门，还未靠近，玻璃门就移开了。伴随着街道里的冷风一起涌入店内的，是小林雅亮和他那两位同班男生的闲谈声。 “怎么回事啊小林，刚才那三个女孩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还有那个穿着和服的美少女，她说她住在你隔壁，今晚在家等你？嗯？嗯？嗯？” “我和山阶宫前辈只是认识而已……真的……至于都羽子小姐……这个……” 就这样，提着大包小包的源右卫门，和他同校的后辈，正面相遇。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26 一瞬间，空气里一片死寂。 三浦源右卫门，玉兵市立高校二年级生，篮球部王牌，以俊美的外貌和全能的形象闻名全校，是十分受欢迎的学院偶像。而现在，这位帅气无比的王子级男生正提着几个标有“Animation CC”的纸袋站在他们的面前。 小林雅亮干笑了一声，说：“啊哈哈，原来源前辈也……” 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源右卫门委屈抖动的肩膀。那副仿佛形象毁灭即等于天崩地裂的模样，让我实在看不过去。 我横抱双臂，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的东西，源只是来帮我搬东西而已。怎么，没见过女生逛街吗？” 小林一愣，说：“女生逛街好像……确实比较麻烦……啊，说起来山阶宫前辈好像喜欢《魔法少女》系列？啊哈哈，是这样吧……” 源右卫门朝我投来感动的目光。 他仿佛要融化在我的善良里，内心涌动着十二万分的感激。 解决完源右卫门的烦恼，我们和小林雅亮擦肩而过。在经过他身旁的瞬间，我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问：“你终于和都羽子签订契约了……吗？”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瞥，但我确实看到了小林雅亮手腕上的刻痕。 正如我手上的纹路一样，那道回环的刻痕证明了魔法少女与魔法使之间的缘。 走出Animation CC，我抬起头，在对面的屋顶上窥见了望月都羽子的身影。果然，虽然她很可能对小林的同学说了“自己先回去了”这样的话，其实还是在暗地里守护着小林。 她纤丽清冷的身影从屋顶上跃了下来，落到了我和源右卫门的面前。她用折扇抵着自己的面孔，用寒冷如霜的嗓音说：“山阶宫，这次雅亮君的事情，是我多虑了。但是，毕竟承了你的恩情，如果有需要妾帮忙之处，还请直说。” “我有一个问题。”我说：“小林那样胆小的人，你是怎么说服他和你签订契约的？” “妾不才，只做了些微小的工作。”她竟然露出了一分惭愧之色：“我动用魔法，窥视了小林雅亮内心的愿望。” “然后？”我问。 “我答应他，”都羽子捏紧折扇，面孔冷静：“只要和我签订契约，我就成为他梦寐以求的‘天降系大和抚子型女友’。虽然不知道天降系是什么意思，但妾一定会努力的。” 喂——！！！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设定！！ 我和源右卫门齐齐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你就这样出卖了你自己？”我露出鄙夷的神情，冷哼道：“庸人。” “因为妾之故，就让雅亮君卷入这些阴谋诡计，本就是一件问心有愧的事情！”望月都羽子声音冷静自持，丝毫不乱：“满足雅亮君的愿望，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补偿。” 她摊开双手，义正辞严：“这是我的‘道’，写作‘正道’，读作‘绅士’！肩负责任，乃是绅士之为！！” 我对源右卫门说：“都羽子小姐研究古文走火入魔了，我们回家吧。” 源右卫门懵懵懂懂的，说：“哦，好。” 当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打算回家时，四周的氛围却陡然一变。四下的巷道里，涌出了许多只黑漆漆的魔物。 它们像是闻风而至、饥肠辘辘的野兽，朝着Animation CC的店铺蠕动而去。人类无法看到它们的存在，路人也只是觉得这条街上忽然变得格外阴冷可怖，纷纷加快脚步从这条街上走开。 魔物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刚刚成为魔法少女的小林雅亮。 而在这群魔物里，我却意外地发现了几个特殊的存在——它们具有人类的形状，形貌和当初源右卫门所斩杀的那一只十分相像。 或者说，都具有一样的外形。 这样的情况，让我有些懵逼。 莫非三十二年前，藤村晚秋的契约者魔法少女，还是批量制造的？ Animation CC店铺中，暖气十足。只有小林雅亮看到了店铺外黑漆漆一大团一大团的魔物，他拍了拍自己友人的肩膀，指着窗外胡乱地比划着，在友人不解的目光和笑声里，崩溃地抓着自己的脑袋。 我看着小林雅亮惊恐的模样，问都羽子：“你不去帮助他吗？” 都羽子扬手，手心出现了一片冰碴子。她冷然说：“这是第一次战斗，妾诚然可以保护雅亮君的安危，但还是务必让他先领悟战斗之残酷为好。” 都羽子这一点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我赞赏地点了点头，心想望月都羽子不愧是天上天下，我唯一可以视作劲敌的对手。 当年还在魔法学院就读时，我和都羽子就是天敌的关系。我们两人都成绩优异，走的路线都是高冷路线，这导致我们时常出现摩擦。路人不小心的一句“诶爱莉丝说话的样子好像都羽子噢”，就能轻易地点燃我们的战火。 这要怪也得怪作者吧？！ 美少女漫画里的角色，难道不是人设分明，分工明确吗？！ 白沢负责卖蠢萌，都羽子负责优雅高冷担当，那我怎么办？！ 最后竟然让我变成了吐槽役！你说气人不气人！ 受到魔物们散发出的怨气影响，Animation CC店铺中的温度直线下降。那两位可怜的同班男生，已经晕厥在地，只剩下慌张的小林，还在原地挣扎。 危难之际，他的身体中陡然散开一团耀目的光体。这光芒就像是波浪一样，朝着附近涌动铺散而开。 “那是什么？”源右卫门说：“不妙，如果真的是王之力之类的东西……” “不是。”我说：“比那更糟糕，看样子，小林的能力是‘同调’。” “同调？”源右卫门疑惑。 “就是……”我抬起头，露出了忧郁的神色。 现在，整座玉兵市都在散发出十分浓郁的废柴味，全市的人，都在这一瞬间，被小林雅亮同调成为了废柴。侧耳倾听，可以听到不少消沉的抱怨声。 “不考大学了吧，考不上啊，不如去开高达吧。” “He does not love me!just wantspractice his oral English！” “我愚蠢的弟弟哟……” 魔物们的气焰弱了下去，身上散发着的冲天怨气变为了消沉之气，头顶蹭蹭蹭地长着蘑菇。而我身为一位魔法使，竟然也受到了不少同调能力的影响，内心有了几分气馁。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27 ——根本，根本不可能找回来啊…… ——参加什么毕业考试，拿到什么竞争的胜利，还不如和源右卫门谈谈恋爱好了…… 就当我垂头丧气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听到了身旁传来的声音。 源右卫门捂着头顶，绝望地蹲在了地上，快速地碎碎念着：“……永远也得不到真爱的我，还不如钻到屏幕里去生活算了……一想到我和尼禄隔着一个世界□□着……啊人生毫无意义……” ——等、等等！有哪里不对劲！！ ——尼禄大帝和你在同一个世界啊！你看维基百科主页！那个大汉被刻成了雕像呢！等等你为什么和一个男人相爱了？？ 源右卫门的话让我瞬间清醒了，我抓着一脸灰暗的源右卫门一阵狂摇。就在这时，我听见另一侧传来了都羽子的话。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妾本布衣，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今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都羽子声音凄然悲壮，四周的空气都恍若被冻结。最后一句话余音不绝，如有冰弦萦绕。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妾不知所言。” ——喂！！！！ 这个人怎么直接跳到三国片场去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源右卫门喜欢的尼禄是fate里的尼禄哈哈哈哈哈哈 ※、魔法少年/补一补 浓郁的废柴味，笼罩了整个城市。在这个夜晚，所有的玉兵市人都沦为了废柴。再放任小林雅亮继续使用自己的能力的话，玉兵市恐怕就要变成一座废柴之都了。 都羽子魔力深厚，在背完那一段出师表后，她就恢复了平常的高冷。为了解开笼罩着整座城市的“同调”，她跳下了屋顶，朝着处于废柴气息中心的小林雅亮走去。 越靠近小林，废柴味越浓，她的步伐就越艰难，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一位无所事事、生活堕落的干物女，或者提前进入广场舞女性的行列。 最终，都羽子终于抵达了小林的面前，给了他一个吻。 这是一个拯救世界的吻！ 在那一瞬间，笼罩着全玉兵市的废柴味被净化了，消沉之意灰飞烟灭。连小林自己，似乎都被拯救了。他注视着都羽子，喃喃说：“……噢，对了，我并不是百分百的废柴……我还有一个女朋友。” 源右卫门也从消沉之中复原了。 他抹掉了自己即将出眶的泪水，哽咽着对我说：“爱莉丝，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说：“不当讲。” 他说：“可我还是要讲。你看看都羽子的觉悟，再看看你。顺便一提，我喜欢的女友类型是尼禄那样的。” 我说：“前两天不还是阿尔托利亚么？” 他说：“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样的男人，都是随时地一见钟情，时时刻刻都在爬墙，看一下游戏立绘就相亲成功。扫一眼CV列表就进入金婚时代。” 我缓缓地脱下了脚上的皮鞋，说：“源右卫门，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 “我能抽你么？” 用皮鞋抽完了源右卫门，我也跳下了屋顶，围着萎顿消弭的魔物们转了一圈。同调结束后，人类都得到了净化，就好像没有接受过废柴同调一样。可魔物们不一样，会受到魔法的影响，现在的它们都已经变成了一滩可怜的泥巴。 看不出来嘛，小林雅亮的能力虽然如此精神污染，效果却异常的好，竟然是群攻技能。 因为魔物们融化成了一滩滩泥巴的模样，已经看不出它们之前的形态了，我也无从在其中找到那几个长成人形、令我格外留心的魔物。 我托着下巴，闭目仔细回忆着当日从那个魔法少女所化的魔物身上获得的记忆，想要提取出更多的有效信息。只可惜，我和源右卫门获得的回忆只有部分片段，并不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那场发生在三十二年前的激烈竞争，同样有三组参与者。那名在玉兵市以魔物形态等候藤村晚秋三十二年的魔法少女，名为前田安娜，在当时不过是十六岁的年纪。而这样的花季少女，却和藤村晚秋一起，最终落败，相继死亡。 两人相处的回忆片段很多，可偏偏最重要的内容——譬如，死亡的原因，当年的厮杀境况，魔法使的能力，这些关键的信息都没有，就仿佛被人为刻意地抹掉了一样。 除此以外，当初前田安娜在见到源右卫门说的第一句话，也让我很在意。 ——“您终于来见我了吗？” 就好像，她知道她等的那个人，一定会在若干年后出现一样。 我还在思考着这些异常的状况，那边的望月都羽子已经用公主抱的方式抱着昏迷不醒的小林雅亮走了出来。 小林的能力很优秀，可以进行大规模的群攻（精神污染），但代价也是相当可怕的。他一口气获得了太多属于别人的情感和回忆，这样的重担对于属性为废柴的他来说太过沉重，以至于让他直接昏迷了。 “他的能力不错，但是还需要雕琢一下。”我对都羽子说：“你要好好训练完善一下小林的能力。噢，对了，要注意安全。现在的玉兵市里，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第四者在谋划着什么。” 这混乱的一天终于结束。 我和源右卫门回到了家中，迎接我们的是三浦妈妈满意又欣慰的目光。 #不！三浦太太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脸红只是被冷风吹的！# 洗漱熄灯后，我躺在了床上，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源右卫门的能力是什么？ 现在，其他几个人的能力已经全部清晰明了。三个魔法使除了基本的平A技能和学校里学过的魔法之外，分别拥有“承担”、“破坏”和“冰冻”的能力，魔法少女平濑英志郎的能力是“治愈”，小林雅亮的能力也在今天摸清楚了，是潜力莫测的“同调”。 源右卫门一直没有展现出独属于他的特殊能力，当然，这和我的保守策略也有关系——每当有机会战斗的时候，我都会制止源右卫门拔剑的行为，防止他获得别人的记忆。 在反复的思虑之中，我睡着了。 次日，和源右卫门一起到校后，才陡然惊觉一件大事即将发生。 期末考试要到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28 离当初在秋季认识源右卫门已经过去了许久，街上也有了圣诞节的氛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学期末，等到期末考试结束，就会开始短暂又幸福的寒假。 我盯着抽屉里以几何倍数增长的习题册，觉得十分头疼。 我学过如何用魔法收集库洛牌、代表月亮消灭魔物、拨打报警电话，可我没学过如何用魔法在几天内写完这些囤积下来的、数量可怕的作业。 源右卫门潇洒地靠在位置上，打了一声响指，露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偶像式笑容，说：“爱莉丝，在为作业苦恼么？你亲我一下，我就把我的答案借给你抄。正确率不用担心，毕竟我是无所不能的源。” 我的眉头跳了一下。 源右卫门最近似乎越来越欠揍了。 当年那个纯情不已、被我夺走初吻后就痛哭流涕的源去了哪里？去西天取经了么？ 我冷哼一声，不做理会。 与源右卫门恰恰相反，白沢希则是一脸委屈地盯着那些最简单基础不过的作业，眼睛里盈着闪亮的泪水，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她扭着手指，抽抽噎噎地说：“不、不会做啊……呜呜呜……” 这样的委屈只保持了两天，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在第三天，她兴高采烈地拿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塑料挂件，得意洋洋地对我和源右卫门说：“这个是我在路边买的‘学业必成符’，摊主说我看上去就像是在为学业烦恼的学生，所以将这个附有传说中魔法的挂件卖给了我，只要两万日元噢！我的期末考试不用担心了！” 我和源右卫门同时扶住了额头。 ——白沢希到底记不记得她才是真正的魔法使啊！ 她竟然会相信这种鬼话！！她是笨……是的，她就是笨蛋，没错，差点忘记了白沢希的人设就是一个笨蛋。 只是有些心疼英志郎——两万日元可以买很多东西呢。虽然对于玉兵市的名门平濑一族来说，两万日元并不算什么。 因为前些日子我和白沢希在玉兵市开发区工地的战斗引来了不少的响动，有不少猎奇栏目开始追踪报道“荒废工地深夜闹鬼传闻”，这让我和白沢都有些担忧。于是，平濑家便干脆财大气粗地收购了那处工地。 平濑组的富裕程度，便可以从中窥见一二。 白沢希的成绩实在太令人担忧，连身为生活科老师的平濑英志郎都看不下去了。这位时常穿着西装，在晨间负责抓迟到、令学生看到便心惊肉跳的二十靠后半大叔，十分认真地找到我和源右卫门，委托我们两位成绩保持在年级前列的优等生替白沢补课。 “小希还是个孩子。”英志郎又拿这句话做开头：“她比较顽劣，学习成绩不好，还请你们多多辅导一下。要是期末考试挂掉，我这做家长的也面上无光。” 我源右卫门：…… 没想到平濑英志郎给自己的定位竟然是家长…… 于是，在命运的驱使下，我们又相距在平濑家宽敞的大宅里，目标是替白沢希恶补高中数学常识。这栋位于玉兵市边缘的老式大宅时常聚集着四位魔法界冉冉上升的新星，俨然就要成为我们的魔法基地。 不过，自从在Animation CC分别后，小林雅亮便请了病假，一直没有来学校。眼看着离期末考试越来越近，他却一直没有出现。终于，在学期结束的倒数第三天，我们见到了小林。 并不是在学校里，而是在平濑家里。 望月都羽子搀着半昏不醒的小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正在补习功课的我和白沢希面前。 我露出吃惊的神色，说：“这是……” 小林雅亮的面色很憔悴，精神颓靡，仿佛被什么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成为魔法少女之前的他还只是平庸而已，现在的他则干脆地变成了一根柴干，仿佛被吸干了。 ……我靠，望月都羽子可不像是会随便拿契约者补魔的人啊。 白沢希用鼻尖托着挂有小熊挂件的自动铅笔，声音轻软：“啊咧~雅亮君好像很不好喔。” 都羽子将小林扶到了和室内，让他躺下，随即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我和白沢希的面前。她先深深地行一礼，随后认真地开了口。 “今日妾前来，是有求于人。既然如此，我便实话实说了。如你所见，雅亮君的境况很不好。他吸收了太多属于别人的记忆，现在完全无法走出别人的世界。再这样下去，他会彻底丧失自己，连名字也丢掉。” 英志郎恰好捧着一叠糕点走进来，他看到小林那副木乃伊的模样，便走过去打量了他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说：“他还是一个孩子呢，承受不住是当然的。” 白沢希咬着粉色的自动铅笔，脸上还是那副纯真懵懂的神情。她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吧，谁让雅亮君的素质不好呢。啊……说起来，我和小爱莉丝都不会遇到这个问题。” 她指一指英志郎，说：“英志郎可以自己治愈自己，无论是精神方面，还是肉体方面。而源源的话……没搞错的话，源源收到的所有负面情绪都是由爱莉丝来承担的吧。” 我点了点头，说：“是，精神上的创伤，都在我的身上生效。” 正在埋头做苦力批改作业的源右卫门猛然抬起头，表情愣住了。过了许久，他才收起了这幅震动的表情，乖乖低下头继续批作业去了。 如果他的好感度可以显示出来的话，那想必现在他对我的好感正在蹭蹭上升着。 都羽子咬咬牙，又低下了头，说：“正是因为知道平濑先生的能力，所以我才特此前来请求。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还请救雅亮君一命。” 她又行了一礼，标标准准、恭恭敬敬，让我惊得想要把源右卫门打一顿。 望月都羽子竟然连续两次请求别人帮忙！竟然还弯腰行礼了！ 这是怎么了！我在做梦吗？黄鹤王八蛋带着小叔子跑路了？ 虽然她自身能力极为优秀，但耐不住小林是个意外频出的搭档，就算是她也Hold不住。不，哪怕换成我，我也不一定驾驭得住这么废柴、时时刻刻在添麻烦的搭档。 所谓关心则乱，望月都羽子两次请求我们帮助她，都是为了小林雅亮，这个废柴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你想救雅亮君呀？都羽子，我可以把英志郎借给你噢。”白沢希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笑眯眯地抹着嘴角边的巧克力残渣，很开心地说：“条件只有一个……” 都羽子敛眉，流露出誓死赴命的决绝。 “如果……”白沢擦干净了巧克力屑，慢悠悠地说：“以后，我没有办法保护英志郎了，小都羽子要代替我继续守护着这个笨蛋噢。” 白沢希低垂的眼睫扇呀扇，杏色的眸子里像是闪着漂亮的小星星。 源右卫门批作业的手又停了。 都羽子松了一口气，立刻答应了白沢希的请求。 平濑英志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哗得变了身，穿着粉色的蓬蓬裙，散发着闪亮的爱心和小星星，朝着小林雅亮步步生莲地走去，随后一个猛虎落地式扑在了小林的身上。 “爱神——阿尔忒弥斯之吻——” “我醒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29 小林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平濑家。 嚯！英志郎的治愈能力真是太6了！ ※、魔法少年/等一下 小林雅亮挣扎着醒来，严厉地拒绝了平濑英志郎的吻。 “不行啊。”英志郎母性发作，十分认真地说：“小林同学，身体状况那么不好，就不要强撑了。你原本的魔法素质就不行，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会留下终身的灵魂阴影的。” 我：…… ——不，你的吻才比较像终身的灵魂阴影。 虽然英志郎大叔本意是好的没错，但是他的吻的画面效果实在太悚人了。 眼看着小林左右躲闪着英志郎的吻，场面一片混乱。源右卫门干笑了两声，随口说：“要是哆啦A梦在就好了，可以用时光机之类的东西，把小林的身体情况回溯到过去，这样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既不用接受绝命之吻，也不用留下心理阴影，确实是一桩美事。 这样想着，我就开始在脑海里搜索着“制造哆啦A梦的魔法”……摔！怎么可能会有！ 就在这时，我瞥到源右卫门的位置散发出一道浅淡的金色碎光。 我诧异地扭过头去，却看到他的宽刃剑在他没有变身的情况下，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金色的、犹如穗海一样的光朝外涌着，在麦芒一般的淡金之中，那柄剑彷如有着自己的生命，笔直地从源右卫门的身体里脱离出来。 “坑爹剑！什么情况！”源右卫门和我面面相觑。 宽刃剑在源右卫门的面前徘徊了数秒，便朝着小林雅亮飞去。在小林惊恐的喊叫声里，戳进了他的身体里。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小林的面色迅速地健康起来，身上穿着的校服也变为了一件宅男睡衣。 一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这一幕，为此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这件衣服是……”小林低头看自己的睡衣：“遇到都羽子小姐的那天……” “诶？”我歪头：“你确定？” “是。”小林面色红润有光泽，如同服了太太乌鸡丸：“因为这件睡衣被都羽子小姐摸过了，所以我把它供了起来，印象很深刻。” 我：…… ——不，我并不想知道那种细节！ “莫非！”我站了起来，盯着那把被源右卫门命名为“坑爹剑”的宽刃剑，内心有了一个猜测。我询问小林：“身体如何？精神污染还存在吗？” 小林拍了拍自己的面颊，摇头，说：“感觉……好多了。” 我心情复杂地盯着身旁的源右卫门，说：“不错啊，小子。” 从小林雅亮的现状看来，源右卫门这把剑的能力应当是类似“回溯”。从前的他一直把剑当普通剑来砍，刚才说出了关键词“时间”和“回溯”，因此终于发动了这把剑本来的能力。 魔法有是否有媒介之区分。没有媒介的魔法能力，例如白沢希的怪力，都羽子的冰冻，小林雅亮的同调，都是凭借意念直接发动即可。而有媒介的能力，则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发动，譬如“关键词”。 我绑在头上的丝带，就需要我念一长串的咒语，说出“承担”这个关键词后才会生效。 平濑英志郎的武器是那根梦幻的仙女棒，他也有着一长串的发动台词。 而源右卫门那把剑的发动关键词，应该就是“回溯”了。 都羽子连忙坐到了小林的身旁，关切他的身体状况。我则摇了摇头，为底牌的暴露感到可惜。如果源右卫门的能力一直不明，在座的另外四个人应该会对我多有忌惮，只可惜源右卫门的能力在意外之下暴露了。 不过…… 这是什么老套的设定啊？！ “回溯”这种时间穿梭的能力早就老套到扑街了好吗！什么魔法少女小○脸（无误）。什么○○石之门，什么从○开始的异世界，这种时空间题材的套路早就有无数前人探索过了！ 源右卫门这个设定，真是套路到可以直接被无视。 搞不好读者都已经在说了，【啊又是这个套路算了弃文弃文】【完全可以猜到剧情设定嘛超老套】【肯定是源右卫门穿梭到过去做出××○○的事】—— 为什么源右卫门就不能来个【紧急变性】或者【现场装逼】的特殊能力呢！！ ……算了。 我顶着一张嫌弃脸，在心底发出了感叹声。 天色已经暗了，今天份的补习完成。我和源右卫门告辞，从平濑家离开。源右卫门一个人背着两人份的书包，手里还提着英志郎塞来的一小袋甜点，如同我的随从一般，跟我一起走出了平濑家的大门。 “爱莉丝，我那把剑……”他问。 “我会找个地方让你好好试验一下它真正的能力。”我说。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夜幕横陈在玉兵市的上方。冬季夜晚的天空十分高远，没有云的遮掩，星子闪耀着干净的光泽。我和源右卫门穿过这片古旧的主宅区，走入漆黑的巷子里。 这条巷子旁边的偌大庄园，曾经是大正时期一位名人的居所，因而这座庄园被划为了玉兵市的旅游景点，辟设了收费窗口和导游屋。一到夜里，闭园后的这里就安静地可怕。 我走了几步，听到暗夜之中传来悉悉索索的轻响，便知道又有不干净的东西追上了我和源右卫门的脚步。 这一回，源比我更警惕。他二话不说，立时变为了黑盔加身的状态，将黑色的坑爹剑横在了我的面前。 老实说，他把剑横在我面前并没有什么用。他用肉体来替我遮挡攻击，最后受伤的还是我。 漆黑的小巷尽头传来轻淡的脚步声，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缓缓地走了过来。 确实，是“走”没错。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30 其他的所有魔物，都没有具体的形状，只是残余的怨念所化成的一团不明物体。然而这个魔物，却有着清晰的人形轮廓，彷如在身体表面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的、缥缈的纱布。 “你果然没有死呀，山阶宫爱莉丝。” 她开口了，声音有几分耳熟。 我看着这个面貌模糊、身体仿佛会随时融化的少女，说出了她的名字：“前田安娜？” 作为应答，几团黑漆漆的泥巴从她的手臂上融化，如同蜡一般滴落下来。她轻笑一声，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是当然的辣！毕竟我让源右卫门亲手宰了你！我当然会记得你了！ 只可惜你好像是批量复制的，杀了一个，还有后来人。一个前田安娜倒下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前田安娜站起来！ 对于她的出现，源右卫门也有些懵逼。不久之前，他才亲自接收了前田安娜的记忆，把她当成言情小说和爱情电影的女主角观摩过一遍，还为她和藤村晚秋之间的感情感动了一把。 “被冰凌穿心而过，却依旧活着。看来，和晚秋大人猜测的一样。”安娜的声音飘忽了起来：“山阶宫，你的心脏已经不在你自己身上了。……现在的你，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有了吧？” 她的话落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仿若掀起了一阵彻骨寒冷的风。 源右卫门的身体一僵，他朝我投来担忧的一瞥，面有惊愕之色。 我拍拍源右卫门的肩膀，示意他安心，随即对安娜说：“不劳前田同学操心了。既然你主动出来宣布对这次袭击负责，那就不要怪我太睚眦必报了。去吧！源右卫门兽！你被强化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对源右卫门补充了一句：不用斩杀她，对她使用【回溯】即可。 源右卫门点了点头，认真地握紧了剑柄。 而前田安娜则伸出了黑漆漆的手，任由手掌中黑色的烟雾蔓延伸展，最后幻化为两把锋锐的短刀。初初一看，只是普通□□的模样，但其上却翻腾着挥之不去的黑色怨气，如同被怨念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要是碰一下剑刃，恐怕身体就会被那巨大的负面情绪腐蚀殆尽。 “山阶宫，这一次……”安娜说：“我们不会输哟。” 相同的话，曾经从她的契约者口中吐出。 金铁相击的声音，自暗夜之中传来。 黑色的武器融于黑夜，使旁人无法看分明。唯有偶尔迸射出的火花和清脆的铿锵响声，才能证明剑与刀在漆黑的夜色里彼此摩擦着。 拿起剑的源右卫门，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平常的优柔与和善消失不见，变为了干脆利落与认真严肃。他就像是被哪一位曾居住在此地的剑豪所附身，拥有了无与伦比的腕力和灵巧。 我的腰间忽然一痛，一道伤口在校服下显现。如同被酸类腐蚀的痛楚，在伤口上蔓延开来。我知道，是源右卫门受伤了。 前田安娜的战斗素质凛然，在面对源右卫门的攻击时，稳然不乱。源右卫门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对她发动回溯。 趁着源右卫门和前田安娜战斗的时刻，我双眸一合，一边解下绑在头上的发带，一边小声地、偷偷摸摸地念起了咒语。 “十二法官向北驰骋，直至为海所阻。” 发带分化出细细的一道黑影，宛如游蛇，朝着前方哧溜钻去，顷刻间便没入了黑夜之中。 我在心底对源说：我们跑。 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源右卫门还是选择相信我。他二话不说，收了剑就朝我冲来。前田安娜的两把刀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飞舞不止，他一路狂奔，在中途捞起了我，用夹在腋下的姿势带着我朝前跑去。 “去人多的地方，这样它们的嗅觉就没什么用了。”我说。 “为什么突然撤退？”源一边嘟囔着，一边解除了变身。 “我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追踪魔法，放她回家，看看她的老家在哪里。”我说。 “爱莉丝英明。”源开始了一波吹我。 源右卫门的手戳到了我腰上的伤口，让我龇牙咧嘴好一阵呼痛。源的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来，他连连道歉说：“抱歉，抱歉……我还是受伤了。很疼吗？” “当然很疼啦！”我说。 “啊——抱歉！”他的愧疚之色十分明显。 前田安娜的速度并不快，我和源右卫门很快跑到了一条颇有人气的街道上。橱窗里五颜六色的灯光扑在路面上，穿着风衣、披着围巾的人们，来来往往地穿梭在人行道上。 源右卫门放下我，盯着路上因为堵车而狂按喇叭的车辆，问：“这里可以么？” 我思索了一会儿，说：“还不够，还要把我们自身的魔法气息阻挡起来。” 他头顶数个黑人问号，对我所说的专业名词毫无了解。 我咳了咳，非常干脆地把他的头按了下来，踮起脚亲了他。 【这样就可以了！】 恋爱的酸臭味，让路人们都露出一脸“世风日下啧啧啧啧”的表情，避开了我们这对如同高中生现充情侣的少年男女，仿佛下一秒就会吐出一句“你们为何如此熟练”。 我才不管那么多嘞！！ 能达成目的就行！！周围的情侣不是挺多的吗！！ 你看大街上，不是有着来往追逐的情侣们？你听那一声声曼妙的打情骂俏！ “佐助！佐助！跟我回村！” “时臣！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街道上的霓虹灯放出模糊的色彩，早早放起了圣诞歌的商店用小鹿和铃铛的挂件装饰着玻璃门。靠近圣诞的热闹氛围，让周围有了几分浪漫的色彩。 下一秒，我瞥见了两个令我感到不妙的人影。 三浦太太和三浦惠提着连锁超市的购物袋，一脸目瞪口呆地停在了马路的对面。啪嗒一声，三浦惠手里的袋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愚蠢的……哥哥哟……”她抖着手指指着我们俩。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31 ——等！等一下！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佐助！佐助！跟我回村啊！！ ※、魔法少年/废柴 “骗人吧，哥哥竟然在三次元找到真爱了么……”在回家的路上，三浦惠反复地如此念叨着：“那尼禄是不是归我了？”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脚下一滑。 敢情这两兄妹，一位帅得毁天灭地，一位美得天崩地裂，竟然全都是二次元的狂热爱好者吗？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前田安娜没有找到我和源右卫门，并且也没有发现我附在她身上的追踪魔法。现在，她正朝着玉兵市的外围移动而去。 这样的行为有些冒险，因为这一只安娜也许只是去买一下隔壁便利店半价的薯片而已，那样的话，我将追踪魔法附着在她身上的行为就没有了意义。 ……呃，也不是没有意义，好像可以买到便利店半价的薯片。 “爱莉丝，喂。”源右卫门扭过头来，问我：“你的腰没事吧？” “已经好了。”我摸了摸腰上被砍出伤口的地方，那里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不要自责。” 一瞬间，三浦惠又朝我们投来了一道雪亮锋利的目光。 ——？！ “哥哥他真过分啊！”她说。 “……？？”我源右卫门。 因为在路上遇到了三浦家的母女，我和源右卫门就顺道帮他们把超市的购物袋提回了家。沿途的街道很热闹，也不用担心嗅觉不太好的前田安娜追上来。三浦妈妈一边走，一边忧心愁愁地提起了今年的新年计划。 “圣诞节之后就是除夜呢，小爱莉丝的妈妈好像一直很忙。”三浦妈妈说完后，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打补丁，关切地说：“当然，她绝对不是不关心爱莉丝，只是工作太忙没空联系而已。没事的，明天阿姨就给山阶宫家打电话。” “不——不用了！”我赶紧拒绝：“我家里人都是比较忙的，我也习惯了这样了。如果除夜不方便的话，我就回家去……” “怎么可以那样说呢！”三浦妈妈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我的想法：“如果山阶宫家里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接你回去的话，爱莉丝当然是在我们家过新年啦！” #山阶宫家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打电话过来了# 三浦妈妈的好心让我有一瞬的感动，我决定好好照顾源右卫门（的手办）作为回报。 回到家后，源右卫门显得也有几分心事。 他在楼梯上拽住我，说：“爱莉丝，我有几个问题。” “讲。” “你的姓氏是……” “厄休拉。” 当初和源右卫门签订契约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姓氏。这个姓氏正经无比，是我在魔法学院就读时登记的名字。 “不过，”我补充说：“叫山阶宫也没错，那是我原本的姓。都羽子她们还是会叫我‘山阶宫’的。你要是想这样叫我也可以。说起来你们家也有一位亲戚姓‘山阶宫’噢，不过和我应该没什么亲缘关系，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不是啊。”源摸了摸脑袋，说：“为什么那只安娜说，‘你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淡定地回答：“又没钱又没房又没车，高中没毕业也没有学历，可不是处于金字塔最下层的一无所有阶层吗？” “说得好有道理啊！”源右卫门一拍手：“这么说我也是……” “这两天先考虑一下期末测验的事情吧。”我踮起脚，拍拍源的肩膀：“英志郎大叔说了，要是白沢希考试没挂，不需要额外补课的话，就请我们吃饭。” “鸿门宴吗——？！” #源右卫门的警惕永远来在奇怪的时候# 期末测验的那天，小林雅亮红光满面地出现在了考场。他看到源右卫门的身影，满面感激之色地走上前来，认真地对他鞠躬：“源前辈，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了。” 周围围观的女生露出了好奇的面色。 “啊，是说让你成为篮球部正选的事情吗？”源右卫门赶紧打补丁。他笑眯眯地说：“以后要加油啊！我们一定会成为日本第一！” 源右卫门清澈坚定的话，迎来了女生的一片尖叫。 那一刻，我们还不知道这场考试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三十分钟后，我坐在考场中，提着笔奋笔疾书。就在这时，我察觉到一股巨大的废柴气场从隔壁的教室里迸发了出来，瞬间，整座玉兵市立高中充斥着浓郁的废柴味。 普通的人类虽然看不到魔法，却可以被魔法所影响。一瞬间，我的周围充斥着摔笔、撕卷子、伏案痛哭的学生。 “考什么期末测验啊！反正福山雅治都结婚了！” “日本的高中学生不需要考试，只需要恋爱和拯救世界就足够了！” 这股废柴气息太过强大和突然，让我不得不警惕起来——是小林雅亮发功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走廊上传来监考老师的厉喝：“把那个穿奇装异服来考试的学生叫出来！这种行为是违纪！不仅违反考场纪律，还违反日常校规！男生穿女装就算了，还穿这种——” 说话间，小林雅亮就被拽了出来。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 “你怎么穿的衣服你不知道吗？！” 小林雅亮穿着一身雪白的芭蕾舞裙，头顶天鹅翅膀造型的发箍，脚上的芭蕾舞鞋绑带绑得十分精致仔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32 噗—— 一般来说，魔法少女变身后是不会被现世的人所见的，大家顶多会发现小林雅亮从位置上凭空消失。但是，小林的魔法素质没有下限，他的身上总是会发生各种违背魔法世界常理的事情，这一点我已经习惯了。 不就是废柴同调能力暴走了吗？ 不就是全校同学都变成废柴吗？ 不就是…… 我靠，真tm可怕啊。 “请把这个学生交给我！” 生活课的负责人平濑英志郎几步狂奔了过来，从监考老师的手里拽过了穿着芭蕾舞裙的小林，认真地说：“我会好好教导他的。不就是沉醉于穿女装的兴奋和羞耻感吗？！我一定会用我的经验帮他走出来！请交给我吧！” …… ——等等！说出你的故事！请开始你的表演！ 小林雅亮离开后，环绕考场的废柴气息总算散去。但是受到他的废柴同调能力影响，这一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史无前例地差，有不少学生甚至直接提前交白卷弃考，因此留校补习的人也很多。在这种情况下，白沢希竟然还能以四十一分的成绩堪堪滑过合格线，实在是可喜可贺。 为了庆祝白沢希通过考试，英志郎在家里准备了火锅，邀请我们几个“白沢希的朋友”一起去聚餐。 ——我才不是什么白沢希的朋友！我只是因为有事要和都羽子交代又不想特地去找都羽子才会赏光去吃这什么什么火锅的！我对火锅一点兴趣都没有！ 玉兵市边缘地区的傍晚总是安静的，平濑家所在的地带属于老牌的富人地主区，环境非常平和安详。我端着茶杯坐在走廊上，认真地对都羽子说：“你知道你的契约者在期末考试时做了什么吗？” “什么？”都羽子面有寒冰。 “他对着学校的其他人发动了废柴同调，差点害的我考试都没通过。” “……这样啊。”都羽子皱起了眉。 都羽子生性高傲，热爱完美，她的契约者却频频出状况，大概这一点让她很挣扎。于是，她干脆地站起身来，跑到屋顶上吹风去了。 这是她在魔法学院时起就有的习惯，一旦心情不佳，就站到屋顶上吹风散心，假装自己是独立于茫茫世间的月亮女神。 小林雅亮帮着端了两盘切好的牛肉走进来。他环顾四周，发现都羽子不见了，有些慌张地问：“都羽子小姐是先走了吗？” “诶？刚才还在的呢。”源右卫门抖着火锅调料。 “是吗……”小林怅然地放下了牛肉盘，说：“果然，还是我太惹人讨厌了吗？又给都羽子小姐惹了麻烦……” “？？？”你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小林蜷着腿，抱着膝盖，在角落里坐了下来，身上又开始散发出浓郁的消沉废柴味。 他喃喃地碎碎念着：“不是肌肉型，不会格斗术，长得一般般，成绩不怎么样，也不会用魔法，还整天给都羽子小姐惹麻烦。她一定，一定已经讨厌我了吧。虽然说着会和我交往，但肯定心里非常厌恶我吧……” #搞不好真是这样没错# 我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是嘴里说的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和源右卫门立刻把小林环了起来，开始三百六十度安安慰他。 “不要灰心啊！你还可以成为篮球部的王牌！”by源右卫门。 “不要灰心啊！你还可以成为芭蕾舞艺术家！”by我。 我和源右卫门的安慰无效，废柴味越来越浓。我无奈，只能说：“小林，话不是这样说啊。都羽子在认识你之后，被你改变了不少，已经不是我所熟识的那个都羽子了。” “……什么？” “从前的都羽子非常地高傲，不喜欢和别人说话，更别提屈尊降贵地答应‘和别人交往’这样的请求了。而且，从来不会低头的都羽子，为了雅亮君，两次向我们请求帮助。你在都羽子心里的份量可不低啊。” 说着，我安慰性地拍了拍小林的肩膀。 就在这时，都羽子从房顶上下来了。 “山阶宫，我想了想，果然还是只能用【能力重组】——你们在干吗？”她握紧了手里的扇子，说：“你想对妾——的男朋友，做什么？！” 嚯！还说她讨厌你呢！这不都已经有名有份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娶回家了吗！下一步是不是子孙满堂含饴弄孙坐享天伦之乐啊？！ 源右卫门不服了，他把我从小林的面前拽走按到火锅前，说：“吃。” 白沢希正露着星星眼，期望地望着火锅：“要沸要沸要沸。” 我用筷子夹了一把菇丢进去，对周围的魔法界新星们说：“你们可不要太松懈了。那对居心叵测的契约者，可能还在暗处等着袭击我们。别忘了之前我和源右卫门受到袭击的事情。” “反正你们俩又死不了。”白沢希说。 “虽然是死不了，可是很疼啊！”我说。 都羽子不放弃之前的话题，又坐到了我的旁边。她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吃东西时都用宽大的袖口掩着嘴巴，也坚守着吃东西时绝不说话的原则。等她停下进食后，才端方地开了口。 “妾想到一个办法——对雅亮君进行【能力重组】，看看他能不能获得其他的能力。现在的能力实在是太不好控制了，就算是妾，也想不出该如何利用。” “能力重组？”小林雅亮歪头。 “如字面意思，就是将能力变一变，变成其他的东西。”我嚼着一块肉，这幅边吃东西边讲话、缺少大家礼仪的模样，让都羽子皱起了眉。我继续说：“不过，想要能力重组就需要两个条件，一是‘必须改变的决心’，二是‘媒介’。” “自身独有的能力还可以改变吗？”小林问。 “是的哟！”白沢希比了比筷子，笑颜闪亮：“爱莉丝就改变过噢。要抱着‘必死或者必生’的信念才可以彻底改变。” “吃！”我嫌弃白沢希的多话，把一块肉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那样的东西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吧。”小林雅亮又消沉了下去。 “不要灰心丧气啊！小伙子！”平濑英志郎站了起来，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他衬衫下的肌肉绷紧，呈现出一股雄浑的、满是力量的气魄来。 “我平濑英志郎少年时也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后来以‘不死方能生存’的意念，才爬到了如今的地步。”他说。 #等等，您那出身就不算是普通人吧？你见过哪家的“普通人”生来就是大地主大集团的继承人的？#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33 英志郎一拍桌面，粗犷地说：“玉兵市的人都喊我什么‘插翼的猛虎’，‘飞狮’，‘翅膀嗷呜酱’，他们虽然能看到我现在的辉煌，却不懂我背后的心酸。” #等等你的外号里是不是混进了奇怪的东西！？# “我在料理界有如今的地位，可是靠着血与死一路拼杀出来的！” 全场寂静。 “死亡……料理……吗？” “是血与死没错啊？！”英志郎竖起手指，解释名词：“每次处理完生鱼，砧板上都是血。煮一道菜，就是剥夺了食材们的生命。有哪里有问题吗？！我手起刀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狠起来的时候，连我的部下都不敢直视我！” ※、　　魔法少年/山阶宫 其实我有一些好奇，平濑英志郎的外号为什么这么奇怪。 平濑组的老大被称作“老虎”或者“狮子”我倒是可以理解，因为他外貌威风凛凛，有猛兽的威严，但是……为什么非得加个翅膀不可？ 不知不觉，我把我的问题问出了口。 “噢，这个啊——” 英志郎弹了一下烟灰，说：“我小的时候，我家老头子找人在我的背上纹了一个恶天使。天使嘛，有六个翅膀。久而久之，别人就总是‘翅膀’啊‘飞狮’的喊我了。” “纹身？！”小林被调起了兴趣：“肯定超酷吧？” “应该算‘酷’吧？”英志郎爽朗地笑着，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灭了，说：“其实是我出生时背上有个胎记，刚好像个威风的翅膀，所以顺道就纹成恶天使的样子了。” “能……看一下吗？”小林问。 “等一下噢。”英志郎又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开始在手机里翻找。过了好一阵子，他将手机屏幕递了过来：“就是这个。” 照片里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学生，看长相就是小学时代的英志郎。他抖着瘦弱的手臂凹造型，白瘦的、没什么肌肉的背后，有个歪歪扭扭如同幼稚园学生简笔画的翅膀轮廓。 照片下翻，则是手持三叉戟的堕恶天使。青绿色的轮廓盘踞在雄厚发达的背肌上，造型栩栩如生，连翅膀上的纹路都十分精细。 不得不说，能够把那个幼稚的简笔画翅膀改纹成如此酷炫的恶天使，那位纹身师也颇有一分造诣。 火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白色的泡泡，几个人团坐在暖炉的四周。原本应该彼此互为敌人的几个人，因为美食（划去）正义，坐在了同一张饭桌前。 “爱莉丝，还要吃饭吗？” 源右卫门大概是被英志郎大叔感染了，竟然也系着围裙，手持饭勺，端端正正地坐在饭锅旁。这股子喷涌而出的贤惠已婚妇女气息，让我简直无法直视他。 不等我做出回答，源已经把我的饭碗装得满满当当。 又要吃火锅，又要吃饭和煎鸡蛋，我觉得我的胃压力很大。 英志郎和源右卫门两个人都一副等着给别人添饭的贤惠模样，而望月都羽子只是小小地吃了几口，就安静地坐到一旁，望着夜空中的月亮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与都羽子相反，小林雅亮竟然和白沢希交谈得很热闹。笨蛋和废柴坐在一起，交流着挂科的经验，场面很热络。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白沢希那可爱的神情，准会以为他们在讨论饲养小动物之类的萌哒哒的话题。 我应该记住这幅和谐的场景。 因为等到赶跑前田安娜和她的契约者，我们几个人又会变成敌人。 这样想着，我更卖力地吃起了火锅。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34 再隔一天就是平安夜，冬季的玉兵市湿冷湿冷的。临海的城市一旦到了这种季节，就会觉得寒冷的空气里夹杂着咸腥的海的味道。聚餐结束时，天色又变得黑漆漆的。 因为最近总是待在平濑家，我对这里的街道已然已经很熟悉。 “回家吗？还是说还要去别的地方约会什么的……”源右卫门问。 “约会？”我懵逼。 “不不不不是！”源右卫门紧了紧自己的围巾，说：“马上要平安夜了，我以为你想去玩。” “无聊。”我冷哼了一声。 源右卫门裹着黑色的风衣，厚实的围巾把他的下巴遮了起来。明明打扮得这么正经有风度，手里却提着我的女式手提包，这让他的造型有了几分搞笑。 我正打算嘲笑一下源右卫门，黑暗里的某种信号却让我提起了警戒。 “我留在前田安娜的追踪魔法有反应了，她在朝着附近的某个方向移动。”我说。 “那……”源右卫门凝起了认真的面色，问我：“要约会吗？” ？？？？ 这个人怎么满脑子都是约会？？ “我们和前田安娜约会，你一只，我一只。”我说：“前田安娜变成的魔物可是批量制作的，有千千万，你要是愿意，后宫佳丽三千人也可以。” “我错了——” 在源右卫门的认错声里，我把他举了起来，跳上了一旁的平房屋顶，朝着感知到的方向狂奔而去。 附近都是和室的宽敞平屋，没有二楼，在高处一眼就可以尽收眼底。唯一的缺点是，这一带的照明设备很古旧，房屋内的灯光也很分散，大部分的建筑都隐匿在黑暗中。 随着两旁景物的改变，一座低矮的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山上好像有一座神社，因此，通向山麓的石阶上有一列褪淡红色的神明鸟居。 山麓的阶梯应该是神社的表参道，被打扫得很干净。不过，四下用于照明的石灯却全灭着，石灯里的蜡也已经很老了，这说明这家神社平日很冷清，甚至不需要在夜间点灯照明。 “这里是……” 源右卫门站在山麓上，朝着山下望去。 城市的夜景被尽收入眼中，从亮着灯的商业区，到最外围渐入漆黑的老城区，一切闪烁灯火都进入了视野之中。 “是山阶宫神社啊。” 他的话让我愣了一下。 “山阶宫……？” 我忽然有了一分不妙又紧张的感觉。 源右卫门撩开被夜风吹乱的刘海，转向我，说：“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本姓山阶宫，会对这一家有什么了解。不过，神社现在可能没有人吧？毕竟荒废了好多年了。我小的时候这里就没什么人，要隔很久才能从手水舍的池子里捞到钱。” “神明的贡钱你也敢捞？！”我不可思议。 “才五岁嘛——”源右卫门讪讪笑着：“后来都还回去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我一个笃信魔法万岁的魔法使，干嘛替神明的贡钱着急……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35 我和源右卫门拾级而上，终于走到了社殿的位置。这里很冷清，所有的建筑都隐在黑暗之中，不过庭院里很是干净，显然有人时常打扫。低垂的树枝上挂了绘马，随意地扫一眼，最外的绘马上，用黑色马克笔写的日期，赫然是今年夏季的时间。 “真可怜，整个秋天都没人来参拜么？” 我在社殿周围走着，试图感知到我的追踪魔法所停下的位置。一圈圈、一圈圈地寻找后，我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 “喵~” 一只白胖胖的狸花猫蹲在地上，朝着我懒洋洋地叫。 我定睛一看，差点气得把源右卫门打一顿。 原本附着在前田安娜身上的魔法，不知不觉中竟然被转移到了这只胖墩墩的狸花大胖猫身上。也就是说，我和源右卫门这一路小心翼翼追踪的都是这一只肥猫。 “猫咪酱——”我将这只不怕人的猫高高抱了起来，面带微笑：“喵喵——” “爱莉丝等等！”源右卫门赶紧来制止我：“它只是一只猫而已！” 猫咪察觉到了我身上的怨气，开始疯狂地蹬腿挣扎，一边发出可怕的喵喵喵叫声。这声音太响亮，以至于惊动了别人。 “你们！你们你们两个！放开我的将军丸！” 社殿后的角落里，冲出了一个男人。 他微胖，戴眼镜，三四十岁的年纪，穿着衬衫和宽松的休闲裤，头顶却不伦不类地戴着神官的乌帽。这位疑似神官的人物从我的手里救下了狸花猫，怒瞪了我们一眼：“做什么！” 他瞪完我俩，忽然态度一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放下了喵喵叫的胖猫，背负双手，朝我和源右卫门露出了和蔼的长辈笑容：“咳，你们二位，便是今年的魔法使和魔法少女吧。啊，岁月不歇，荣华轮转，春秋更迭，生息繁衍。转眼，又到了这个白色……呃，季节啊。” ？？？ 我听着他如同喃喃自语的话，心底浮现出无数问号。 “请问，你在说什么？”我问。 “不用对我有所隐瞒。”他笑呵呵地说：“我们山阶宫一脉，可是出过无数位魔法少女的。恨只恨我不是娇俏女儿身，不然也不会轮到我继承家业，守着这个没什么用的神社了。” 曾被称作“非常适合女装的小脚美少年”的源右卫门此刻的心情一定十分复杂。 中年男子摘下头上的乌帽捧在怀里，露出一个在黑夜里锃亮的、闪着光芒的地中海头来。他走到了表参道的下阶处，眺望着城市的夜景，感怀说：“我和普通的人类不一样，可以看到魔法的痕迹。所以，你们两人今夜会来到这里，必然不是偶然，都是命运的指引。” #不，就是偶然，谢谢。# “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我帮助的！”他重新戴上了神官的乌帽，遮住了自己的地中海发型，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只需要对本神社捐赠五百日元你就可以拥有完美的我。” “哈？” “无论是向耶稣祈祷还是向八百万神明祷告，是向释迦牟尼匍匐还是向观世音娘娘求子我都可以全包噢。顺便，本神社还提供摸骨看相算命求姻缘，也卖死○笔记、盗贼的○密、忍术秘法卷轴、通向天堂的钥匙和二向箔。” 我：……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36 怎么突然就打起广告了！ 还有，这是哪门子的杂牌神官啊！！干的都是什么服务啊！！ “这是五百日元。”源右卫门从钱包里取出了硬币递给他：“请问我未来的女朋友是不是在这座城市里。” “噢这位年轻人！”中年男子摩挲着亮闪闪的硬币，露出了真挚、感激又和蔼的笑容。他对源右卫门说：“你前途不可限量啊！你和桥本环奈、新垣结衣、石原里美都会有一段美妙的姻缘噢！” 噗—— 杂牌神官信口开河的程度还不是一般的高！ “那算了把五百日元还我。”源右卫门拔○无情：“我对桥本环奈新垣结衣和石原里美没有任何的兴趣。” “等、等等！”神官露出了痛哭流涕的表情，死死握着五百元不肯松手：“我再重新算一算……你看看你对前田敦子有村架纯有兴趣吗……为了将军丸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原来还是个猫奴。 “算了。”我把五百日元按回了神官的掌心，对他说：“我倒是真的有想要问你的地方。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神官说：“鄙名山阶宫藏之介，乃是山阶宫一族的继承人。在玉兵，山阶宫一族、平濑一族与藤村一族，被并称作‘大三角’，族人里时常出现我这样与魔法世界有联系的人，可以仅凭肉眼就观测到普通人类无法观测的东西，譬如前两天的废柴暴动，比如再之前的工地闹鬼——” 我信了。 “藏之介先生。”我抱起了那只狸花猫：“这个追踪魔法，你能解释一下吗？” “嗯？”山阶宫藏之介仔细盯着猫，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啊。追踪一只猫做什么呢？莫非是想对将军丸下手？看将军丸长得胖，所以好吃？” “……看来是得不到什么答案了。”我放下了将军丸，问：“既然你可以观测到魔法的痕迹，那么你也必然发现了，这座城市里的魔物数量大大增加了。” “是的。”藏之介点头，说：“近年在城市里生活的压力越来越大，很多年轻人都因为破产或者感情问题而跳楼自杀。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魔物的数量会增长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事实上，魔物数量忽然变多，是从秋天才开始的迹象。” 我开始觉得这个藏之介有些靠谱了。 就在这时，源右卫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翻出手机，看着屏幕，说：“是英志郎大叔。” 听到这个名字，藏之介露出颇有兴味的神情：“噢，是小英啊。” ——小、小英？！ 没搞错吧，那个背上纹着恶天使的肌肉大汉是“小英”？！ 小英这个名字，仿佛英志郎下一刻就要下乡插秧，高唱着《同桌的你》朝我微微一笑…… 趁着源右卫门接电话的功夫，我走到了挂着绘马的树枝前，看着其他人许下的愿望。 “这里的神职人员说我会和桥本环奈、新垣结衣、石原里美结婚噢！我一定会幸福！” “希望能够按照山阶宫大叔说的那样，桥本环奈今年就会对我一见钟情。” “希望石原里美和我恩爱永恒。” 我：…… #这三个人是不是太忙了一点啊？！# “爱莉丝——”源右卫门挂断电话，匆匆朝我跑来，说：“不好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37 “什么？” “白沢她——白沢她！被袭击了，而且……魔力之源，被夺走了。” ※、　　魔法少年/反派 我和源右卫门面面相觑。 “莫非……这只猫，是故意把我们引开的么？”我怀疑。 “对方把小林带走了，所以都羽子小姐也追走了。结果白沢就……” 看起来，还是团伙作案。 上次单独袭击我和源右卫门失败，这一次就选择多人协作，把我和都羽子引走，对智力最为堪忧的白沢希下手。 “总之，一会儿先回去查看一下情况。”我转向山阶宫藏之介，问：“杂牌神官，对于玉兵市莫名其妙出现的大量魔物，你有什么线索吗？” “杂牌神官？”他跳了起来。 “给。”我把五百日元放入了他的手掌心。 “有有有有。”他严肃地说：“有人在大批量的制作魔物，虽然不知道手段是什么，但必然是和魔法的世界有所关联的人。很有可能，那个人的目的就是对这一轮比赛的三位魔法使下手。噢不……看起来，已经有一位遭殃了。” “好。”我点头，转身欲走。 “等一等，这位小姐。”山阶宫藏之介喊住我，笑眯眯地说：“我可以问一下，现在的你，参加这场比赛的原因是什么呢？是为了在毕业考试中取得第一名的成绩，进入所谓的*那个房间*，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吗？” “无可奉告。”我这样对杂牌神官说。 “那个大叔刚才在说什么啊……”源右卫门念叨着：“爱莉丝想要什么吗？” “我想和诹访部顺一结婚。”我淡定地说。 回到平濑家时，恰好遇到抱着小林雅亮归来的望月都羽子。 原本整洁宽敞的庭院里一片狼藉，地面被凿出了一个大洞。穿着黑西装的英志郎手插裤袋，正站在屋檐下抽烟，他的脚边满是烟蒂。 “白沢怎样了？”我问。 “伤口已经治疗过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是……” 听着英志郎戛然而止的话，我推开移门，朝着和室内望去—— 被褥里窝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面颊凹陷、颧骨高耸，没有牙齿的嘴唇显得瘪瘪的。她像是活了很久很久、已经嚼不动东西的那种老人，连呼吸都显得很困难。这样的她，和原来的可爱呆萌截然相反。 “怎么会变成这样？！”源右卫门一惊。 “因为被夺走了魔力之源啊。”我走过去，坐在了昏睡的白沢身旁：“她本来就是这幅模样，靠着魔法维持外貌的青春可爱而已。” “抱歉。”领子上沾满了烟味的英志郎走了过来，浓眉紧缩：“我不具备攻击的能力，只能治疗伤口。出现的魔物太多了，而且每一只都具有魔法使独有的能力，小希不是它们的对手，我也被限制在一旁。” 听到英志郎的描述，我就知道攻击她的人应该就是那群前田安娜。 我闭目感应了一会儿，说：“我还能感应到白沢的魔力之源，对方没有损毁它，可能要利用魔力之源来做些什么。现在去追的话，可能能夺回来。不过，也只是可能而已。”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38 毕竟，前田安娜们的具体实力尚不分明。 在座和前田安娜交过手的也只有源右卫门了。除了我和他，没有人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我和源去追回白沢的魔力之源。”我说。 “那我……”都羽子蹙眉，说：“妾答应过白沢，要替她保护平濑先生。虽说雅亮君的身体状况是源君帮忙解决的，但是既已应下，就不可反悔，请恕我不能远离平濑先生身侧。” “没事。”我说：“英志郎大叔不具备攻击能力，自保起来很成问题。有你在的话会安全一些。” 都羽子点头，跪坐到了白沢的身旁。 老太太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梦呓一样吐出了一个词语：“……啊，天使……” 也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在夸都羽子。 交代完后，我和源右卫门朝着庭院中走去。一直守在白沢希身旁的英志郎喊住了我和源，说：“等等！” 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露出一脸肃色，走到我们面前，对着我们两个比他年轻许多的少年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低声说：“拜托你们了。” 他的手里还攥着一个空空如也的烟盒。 源右卫门点头，认真地说：“我们会尽力的。” 源右卫门会这样回答我一点都不意外，他是那种很喜欢把责任往身上揽的男人。 “英志郎。”我侧身，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源失败了，没能把白沢的东西抢回来，你会怎么办？” 平濑英志郎直起了身，粗犷的脸上露出了一分遗憾之色，说：“小希比较喜欢可爱的外貌，如果她不再拥有魔力了，她会很不开心吧。” “我问的是你该怎么办，不是白沢。” “……还是，和原来一样吧。”英志郎摸索着烟盒，想要抽出一根烟来，结果发现烟盒之中空空如也，便轻呼了一口气。 我点点头，横举起源右卫门，跳上了屋顶。 源右卫门有些心事，因此也没有抗议这个被举起来搬运的姿势。 “如果我受伤的话，爱莉丝也会受伤。”他的话里有几分矛盾：“这一次不是小打小闹的战斗，我明白的。所以，我会努力不受伤的。”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在夜风里穿梭，冷静地安慰他：“源，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的魔力之源是心脏，但是，我的心脏并不在自己身上。所以无论怎么受伤，都不会让我的魔力之源受到影响。” 虽然已经从前田安娜的口中听过这句话的另外一个形式，源右卫门还是不可抑制地露出了震动的神色。他蹙眉，低呼起来：“不可能吧？！心脏离开体外马上就会衰竭吧……” “在魔法的世界，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我解释说：“你信不信我下一秒就卍解斩魄刀？” “当初还骗我你的魔力之源氏说是前列腺……”源右卫门喃喃。 “那时不想说那么清楚，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我回答。 我在某一处的屋顶停留一下，稍作停顿。霓虹灯光照亮了我举着源右卫门的英勇身姿，这让几个在屋檐下玩耍的小孩发出了惊奇的唏嘘低呼。 我干笑一阵，对他们说：“我是……我是圣诞老人。”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39 然后，掂了掂手心高举的源右卫门，讪笑继续说：“这是我给大家的圣诞礼物。” 原本正在唏嘘惊呼的熊孩子们齐齐露出了传说中的“刻骨的、写在脸上的嫌弃之色”，随即四散离去。 “谢谢，但是我们不要那种奇怪礼物。”熊孩子们的声音飘散在风里。 我和源右卫门的追踪，引起了魔物们的注意。 携带着白沢希魔力之源的魔物不再移动，定格在了某一点。而我和源的四周，则冒出了一群黑漆漆的魔物。它们滴着粘稠的黑色胶状物体，彼此融合，最终组成了一只超大型的魔物。 卧槽…… 小魔物进化——兽人加鲁鲁兽！（划去） 现在不是想梗和吐槽的场合。 站在我和源右卫门面前的，是一只足有七八米高的大魔物。漆黑的身体如同一整团泥巴，往下滴落着不明的粘稠胶体。它没有五官，但是令人惊惧的，则是它的身体表层如海浪一般涌动着，不时浮现出一个隐约的少女面庞的轮廓来。 那些起伏伸缩的少女面庞隐隐约约地，像是想要挣扎脱出，又像是沉沦深陷不愿离开，场面看起来非常的…… 恶心。 “就算前田安娜本尊长得秀色可餐，到这里我对她的好感也消失殆尽了。”我说。 “我来动手吧。”源右卫门说。 他扬起了宽刃剑，黑色的剑刃如同漆墨染就。 这把宽刃剑被他命名为坑爹剑，全称“对吾华丽父王的不可描述”，命名由来是他之前沉迷的另外一个二次元角色。 黑色的巨大魔物动了起来，探出了几根黏答答的触角，向着夜空伸展。在缓慢地伸展了一阵后，便如迅疾的闪电一样，朝着源右卫门伸来。 触角的顶端，竟然还浮现出了一张少女的面孔。她张开双唇，发出幽幽的声音。 “我深爱着您呀……” “我深爱着您呀……” “我深爱着您呀……” 倾诉爱语的柔软声音，却搭配着如此猎奇扭曲的场景，心灵冲击实在强烈。 源右卫门一旦拿起剑，就会变得很敏捷果断。他斩断了数条黑色的触角，朝着魔物本尊冲去。被他劈落在地的触角上，少女的面孔依旧在挣扎着，继续说着毫无意义的话。 “我是如此地……深爱着您呀……” 更不妙的是，白沢希的魔力之源又开始移动了。 虽然很对不起源右卫门，但我也只能丢下他，先行去追白沢的魔力之源。 “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去追白沢的魔力之源。你放心受伤吧，我不会死。” “我……我尽力。”源右卫门用剑切断数跟触手，说。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40 这一大团魔物虽然看上去很诡异，极具视觉冲击力，但是应该不是源右卫门的对手。再者，源右卫门受的伤也会转移到我身上。于是，我离开了源右卫门，朝着感应到的魔力之源所在位置跑去。 两旁的街景倒退而去，我和魔力之源的距离在缩短。 最终，在一条狭隘的上坡台阶前，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月光洒落下来，照亮她的身影。 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背对着我，背影清瘦可人。她若紫色的长裙裙摆垂在洁白的小腿侧，棕色的长发在腰间轻曳着。 她的身上，也隐约散发着魔物所特有的黑色烟气。但是，和那些普通的、不成模样的魔物不同，她的外形已经趋近为普通的人类少女，以至于那细白的双腿、棕色的长发与若紫色的长裙，都能被看的一清二楚。 现在是冬天，她却只穿着薄薄的夏裙。她将细嫩修长的手臂展开，手掌上托着一颗晶莹的淡蓝色球体，像是缩小后的地球模型，在她手心滚动翻转着。 那颗小地球，就是白沢希的魔力之源，原本应该沉睡在她的心脏之中。 而面前这个手攥魔力之源的少女，则是让我头疼不已的前田安娜。 如前文所说，前田安娜的怨念化为了魔物。不仅如此，她的怨念好像特别庞大，以至于制造出了无数个和她长相相似的魔物。 那些魔物有的只有简单的人类形态，有的可以看出少女的容貌；有的能说话、会走路，有的却只能蠕动。而面前这一只，却已经近似于活生生的人类。 可以说，前田安娜们在不停地进化着。 也许，再放置一段时间，她就会彻底拥有人类的形态。 “这么急地追了过来，白沢是你的朋友吗？”前田安娜发出了声音。 “不关你的事情吧。”我有些不耐烦。 她捏紧了蓝色的晶莹球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年轻姣好的面孔。 “山阶宫，现在的你没有攻击的能力，该如何从我手里把她的魔力之源带走呢？”她说。 “对我很了解嘛。”我轻哼了一声：“但是，方法多得是啊。”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方法，只是在吓一吓前田安娜而已。 除了基础魔法之外，我的特有能力是承担，这意味着我没有平A以外的攻击方式。除了用友情破颜拳殴打她俏丽的小脸蛋以外，没有什么打败她的可能性。 前田安娜收起了掌心里蓝色的魔力之源。再展开手时，两把短刀浮线在了她的手中。 卧槽，现在的场景可真是磨刀霍霍向爱莉丝啊。 虽然我打不死，可是被她砍到也是会疼的。 安娜转了一下刀柄，微眯眼睛。她盯了我许久，身体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然后，在某个瞬间，骤然暴起，循着弯曲的弧度朝我奔袭而来。 “既然不能战斗的话——” 散发着黑色烟气的刀刃划过我的鼻尖前一厘米的位置，她的声音近在耳畔。 “就把从前的自己找回来不就好了！” 又是一刀，斩断了我的几缕发丝。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41 她若紫色的裙摆扬扬起起，空气中传来刀刃破开风的可怖声音。 ——把从前的自己找回来？ 这些话哪有她说的那么容易啊。 我后退脚步躲闪，跃到了屋顶上。下一秒，前田安娜追上前来，又是一刀。 “要是能找回来的话，我就不需要在这里参加这场比赛了！”我低声嘟囔。 前田安娜虽然穿着凉鞋，但她的速度极快。每次攻击，都如同一道残影，让我只能凭借感觉来回避她的刀。而更糟糕的是，我的平A技能——友情破颜拳——对她来说就如同挠痒痒。 “其实你不用躲。”前田安娜在屋顶上立定，说：“你的心脏不在自己身上，哪怕我把你切成碎片，你也可以活下来。——啊，不如，就把你切成碎片吧？” 她握紧了刀柄，露出了一分诡异的笑容。 她盯着我，像是猛兽在锁定猎物的目标。一个纤弱的少女，身上却有着如同荒原野兽的气质，这真是极为少见。 “山阶宫，我不想让你受伤的。”她喃喃说：“但是——请不要阻止，我对晚秋大人的爱了。” #并没有人阻止你们两个人爱到地老天荒啊！# 吐槽显然没有用。 安娜扬起了刀，口中吐露出一段细碎的低吟。随即，她的刀上迸射出了溢目的光线，将黑色的烟雾全部驱散开。 “抱歉，我会撕裂你。”她说着，扬起刀，朝我冲来。 就算对前田安娜不太了解，我也明白现在的情势很危险。她的能力，恐怕就是刚才所说的“撕裂”——光是听这个名字，我就觉得有些胆寒。 眨眼间，刀刃已经到了我的面前，带着劈裂闪电的气势。我浑身上下都在紧绷着，提醒我“如果不躲开这一刀就会碎成碎片”。在这样的极度紧张里，周遭的视野和声音似乎都不见了，只剩下那把势如千钧的刀。 就在这时，铿得一声脆响，一把通体漆黑的宽刃剑陡然从黑暗之中探出，横在了我面前。 原本远去了的视野和声音，又回到了我的周遭。 盔甲摩擦的轻响传入耳畔，源于卫门手持漆剑，落在了我的面前。 “没事吧，爱莉丝？！”源右卫门这样问我。 我点头，轻呼了一口气，说：“没事。” 不妙的是，他手中的坑爹剑发出了噼啪一声脆响，剑身上竟然有了裂痕。随即，这把削铁如泥的剑竟然寸寸碎裂开来，化为齑粉。 “喂喂？！什么情况？！我的坑爹剑！！！”源右卫门大惊失色。 “没事。”我安慰他：“回溯一下就好。” 借着最后一点残存的粉末作为媒介，源右卫门发动时间回溯，坑爹剑又恢复原状。 前田安娜握着刀的手一抖，她的表情有些纠结。 “山阶宫，就算有了帮手，我也不会退却。”她如此喊了一声，又朝源右卫门袭去，表情有些狰狞——明明是容貌娇丽的少女，却露出这幅神情，实在有些可怕。她对着我们两的方向大喊了一声：“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啊——！！” 咔擦一声，用来格挡的坑爹剑碎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42 源右卫门发动回溯，将坑爹剑修好。 源右卫门又拿起了坑爹剑。 前田安娜陷入了寂静。 她不信邪，再次发动了攻击。 “撕裂！” “回溯！” “撕裂！” “回溯！” “撕裂！” “回溯！” 那一瞬间，我很想问一问，坑爹剑是不是和他们二位有仇…… 前田安娜呆呆地立在了原地。场面一时十分尴尬，快要失去控制。 很显然，前田安娜的反派尊严，在作者的笔下什么都不是。 #并不是所有反派都有高杉晋助的待遇，一辈子都不会被拿来恶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高杉晋助崩坏了吗？ ※、第20章 魔法少年/正剧展开 源右卫门的能力堪称无赖。 就算前田安娜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撕裂坑爹剑，坑爹剑还能被修补好。 这把剑可是寄托了所谓“对他华丽父王不可描述的意愿”啊！ 怎么会被轻易打碎呢！ 安娜终于意识到了我和源右卫门的能力都是无赖系，和我们缠斗下去是个很智障的选择。于是，她干脆地抽身离开。 好不容易才追到这里，我和源右卫门当然不会放弃，紧紧地跟了上去。 “我说，爱莉丝。”源一边追，一边问：“那个家伙好像很熟悉你的样子。” “不认识。”我直白地回答。 “真的？” “真的，我的脑海里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从她那里接收到的记忆除外。” “不会吧……？”源右卫门的声音里有一丝怀疑：“看她的样子可不像作假。”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43 “她有阿茨海默综合征。”我说。 不管她有没有阿茨海默综合征，我就先盖章认定她有阿茨海默综合征了。 捧着源右卫门的脸蛋儿喊晚秋大人我爱您，可不是老年痴呆的前奏么？ 前田安娜逃跑的方向，挑选的很好——她跑向了一个圣诞嘉年华游乐场。 因为圣诞节将临，玉兵市在市区内的空地上搭建了一个时节性的嘉年华游乐场。各种游乐设施一应俱全，洒了人造雪的巨大圣诞树竖在广场上，色彩各异的灯管和装饰用的彩带，让整片游乐场变得极为热闹绚丽。 要是我们和前田安娜在这里打起来，动静必然不小。 还好，现在的我和源右卫门是不会被人类所看到的。尽管源右卫门穿着奇装异服，也不会有人对他投以奇怪的目光。 游乐场内的人流极为熙攘，他们排队、约会、拍照，丝毫不惧冬夜的寒冷。我和源右卫门就在人群里挤来挤去，试图抓到同样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前田安娜。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是吧？有什么撞了我一下，好奇怪啊……” 被我和源右卫门挤开的人们这样说。 “柱间！”by一对被我和源右卫门撞开的情侣。 “佐助！”by又一对被我和源右卫门撞开的情侣。 #好像撞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前田安娜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跑，这让我和源右卫门举步维艰。眼看着前面就是一群庞大的、正在等着晚间巡游表演的拥挤人群，我和源右卫门气喘吁吁，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个声音。 “……哥哥？” 我和源右卫门应声扭过头。 三浦惠手捧一杯热饮，口中和着白气，疑惑地喊住了源。她穿着短茸外套，头戴一顶缀着两个小球的针织三角帽，打扮地非常可爱乖巧。 源右卫门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按理说，普通的人类是看不到我和源的。三浦惠之所以能够看见我和源右卫门，可能因为她和源有些血缘关系。用山阶宫藏之介的话说，她即是所谓的“与魔法世界有联系之人”。 源右卫门的妹妹警报登时响起来了。 “小惠？！”他挥着剑，喊：“你怎么在这里？约会吗？跟谁？” “不是啦。”三浦惠嫌弃地摆手，说：“跟同学出来玩而已。说起来，你怎么穿成这副模样？” “啊……噢！cosplay！”源右卫门举起剑比划道。 “我明白了！”三浦惠一拍手掌，笑了起来，说：“是吾王alter的性转是不是？”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44 “没错没错没错。”源点头如捣蒜。 “你的私设变动也太大了吧！”三浦惠打量着源右卫门的黑色盔甲，说：“咦，这个盔甲做的还不错呢，什么材质？可以摸一摸吗？有那么好的匠人为什么不推荐给我！说起来今天不是和妈妈说去别人家聚餐吗？怎么你们两个又在约会？” “那个，我们还有些事。”眼看着三浦兄妹就要开始叙旧，我赶紧插话道：“要去其他coser那里集合了，等结束了再谈噢。” “啊，爱莉丝也在啊！”三浦惠正了一下斜背的小皮包，露出腻歪的神情：“我说你们两个啊，每天都在约会，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单身人士的心理感受？” 这种时候，当然顾不上纠正三浦惠的说法了。我点头，挽住源右卫门的手，说：“好的好的，下次一定照顾你的感受。” “小惠，快要开始咯！还不过来吗？”与三浦惠同行的其他女生在远处朝她招手。 “我要走咯。”惠朝源摆手，说：“玩得开心。” 三浦惠很快离开了我们，但我还能隐约听到别人和她的交谈声。 “诶，小惠，刚才你在跟谁说话啊？空气吗？” “我哥哥在那里啦，可能站的比较远，你们没有看见而已。那家伙是有了女朋友就忘记了家人的混蛋啊——啊，对于他来说，妹妹和女朋友，哪一个比较重要呢？” “哈哈哈哈这是理所当然的吧？你也答应俊树君的告白，把男朋友带回去吓他一跳啊？” 女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声音飘散在夜空里。 其实小惠说的问题我也有些在意。但是我可不是没有礼貌、会胡搅蛮缠的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当然不会问出口。 “一样重要。”源右卫门回答了我。 我靠，忘记了源右卫门能够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受不了了，这个混蛋没事就偷窥我想什么，变态么？！ 一路辛苦追寻，人群挤到了尽头，我和源右卫门几乎横穿过了整一片游乐场地。终于，前田安娜已经无处可避。她转过身来，重新扬起了两柄短刀。 幸好，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远离了人流涌动的广场，是用于堆放杂物的一小片空地。一辆熄了火的卡车停在这里，驾驶室里虽然亮着灯，却没有人在。附近只有几个一人多高的集装箱和凌乱的纸盒子，用于盛装游乐设施的部件。 “你的攻击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没什么效果。”我高冷地说出了这个事实：“即使撕裂我们，我们也不会死。不仅如此，还可以快速复原。你还试图做什么挣扎吗？” 前田安娜不说话，只是发动了攻击。 不发动“撕裂”能力的她，在源右卫门面前并不算什么。 她的能力对我们无效，源右卫门也不能对她使用“回溯”，因为这一回溯，就不知道会回溯到几天前，白沢希的魔力之源也不知道会回溯去哪里，万一回溯去了什么真魔国或者β世界线，那就玩完了。 黑色的剑在夜空之中相击，发出金属摩擦的响动。地上的尘砾被剑尖掀起的气流所鼓动，飘扬飞起，在空中兜转而下。 源右卫门的魔力远比其他人深厚，也在前田安娜之上。所以，就力量而言，他比安娜强太多，能够将她的剑刃压回去。 “你……”前田安娜咬牙切齿，声音里有着一分恼怒：“区区人类之身，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魔力，魔力可能是我的两倍……甚至三倍，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哼。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45 辣鸡。 他是劈开红海的摩西，是上帝的晚餐，是洛基的小飞靴！ 没见识！！ #突然吹源# “源，拜托你了。”我对他如此说道，跑到了前田安娜的身后，想要找出白沢希的魔力之源。 “这里吗？！”我将手放在前田安娜的胸前，上下游移。在安娜诡异复杂的面色里，耿直地落下了禄山之爪。我抓了抓她的胸，喃喃道：“不对……没有藏在这里。” “？！”前田安娜的动作一震，喉咙深处发出奇怪的低语。 “这里吗？”我的手滑到了她的腰上，左右拽着她的衣服：“也没放在这里。” “？？？？！！！！”前田安娜巨震。 “莫非……”我露出了惊悚的神色，手继续向下落着。 源右卫门脸色复杂。 前田安娜脸色更复杂。 “啊，你不要误会，也不要羡慕我。”我抬起头，看到源右卫门那一脸不可描述的神情，立刻解释道：“我并不是在趁机非礼她，我只是在寻找她将魔力之源藏在了身体的哪个部分。” “谁会羡慕你啊！”源右卫门低声嘟囔：“不用摸我也可以知道是38dd。” ……怎么感觉，挺不爽的啊。 #之前不还是用百位的算胸围方法吗！现在怎么用38dd这种计算法了！为了照顾我吗！# 说着，我就在前田安娜的腹部感应到了魔力之源的存在，欣喜地说：“嗳，找到了。” 一切都很好，只要我把魔力之源挖出来，回平濑家塞进白沢希的胸口就万事大吉。 前田安娜还想要最后挣扎一下，咬着牙抵开了源右卫门的剑，将她的刀朝我掷来。 哼。 辣鸡。 我就站在这里给你砍，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砍不死人的绝望。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散漫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抽着香烟，哼着曲子慢悠悠地走向那辆熄了火的卡车，手上还提着一个便餐盒。他不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一场战斗，十分悠闲地拉开车门，往驾驶室里爬。 而前田安娜的刀，不偏不倚，恰好擦过了我的耳畔，朝着那个男人袭击而去。 我一惊，顿时觉得大事不好。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46 前田安娜丝毫没有维护魔法世界的自觉，并不介意伤害到普通的人类。这在魔法世界，可是极容易被唾弃的行为。 源右卫门的动作比我更快，他飞速地撤掉了压在前田安娜身前的刀，朝着卡车司机跑去。因为跑得匆忙，他不小心被地上的杂物绊倒，身体朝前一倾。在摔倒之前，他努力地把手里的坑爹剑朝着空中掷去。 噗通一声响，源右卫门栽倒在了地上，他的剑也和安娜的刀一起落在了地上。 卡车司机发动了车，随着引擎大作的响声，卡车拐了个弯，开走了。 我舒了一口气。 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源右卫门的坑爹剑落地之处，咕嘟咕嘟地浮起了一串灰溜溜的气泡。几只滴着泥浆的黑色触角升了起来，将坑爹剑包裹住，攥得紧紧的。 “什么鬼……”源右卫门盯着那几个触角，不知所措。 “是潜藏在地下的魔物。”我说：“怪不得前田安娜一直把我们朝这个地方引，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前田安娜抬起手，落在地上的刀便飞回了她的手中。 “现在，你没有武器了。”前田安娜对源说：“你要如何保护想保护的人呢？” 她娇丽的面庞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明明看上去是和源右卫门差不多年纪的可爱女生，却流露着如此瘆人的表情，让我不由怀疑安娜经历了什么可怕的打击才会有这种和恐怖片女主角一样的气场。 源右卫门蹙眉，看了我一眼。 “我说的，可不是保护山阶宫噢。”前田安娜忽然笑了出声。 她的意有所指，让我和源右卫门同时警惕了起来。 前田安娜的笑容愈深，她用刀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我和源右卫门的视线同时集中到了那里——好似遮蔽着黑暗的幕布终于被掀开，一直未曾被注意到的黑暗角落里陡然亮起了光。 双目失神的三浦惠跌坐在那里，瞳光涣散，表情懵懂。她的手里，还捏着一个贴有“奖品”标志的巨大熊娃娃。她的双腿被几道黑色的绳索绑缚着，半拖进了黑色的、翻滚的魔物体内。 “喂——你想做什么！”源右卫门立刻又阻在了三浦惠的身前。 “保护好她噢。”前田安娜抬起了刀，将刀笔直地对准了前方。 “我的能力是‘撕裂’。”安娜慢条斯理地说：“如你所见，能够撕裂世上的万事万物。只要我投出这一把刀，就会把它命中的第一个事物割裂成粉末状，就像刚才对你的剑所做的一样。顺带一提，你的那把剑是有名字的——其名为‘提尔锋’——tyrfing，或者tyrving。” 源右卫门对于她突然开启的讲解模式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更加警惕地站在了三浦惠的面前。 “如果你从这个小姑娘的面前走开，我的刀就会将她撕开。”前田安娜掂了掂刀柄，笑容莫测：“当然，你完全可以走开，我并不会逼迫你。你可以试一下，是你先将她从魔物体内拽出来，还是我的刀先碰到她。” 源右卫门咬紧了牙，低低地说了声“可恶”。 “但是，如果你不躲开我这一击的话……”前田安娜的声音轻了下去，却透着一股愈发强烈的玩味之意。 源右卫门一愣，身体忽然僵硬起来。 如果不躲开的话……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47 他将目光朝我投来，淡金色的眼里有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如果不躲开的话，我就会代替源右卫门承担攻击，被撕裂成碎片。 “反正山阶宫也不会死，牺牲山阶宫是理所当然的吧。”前田安娜循循善诱，对源右卫门说：“失去了武器的你，只能用身体来保护别人。现在，该做选择了。” 她扬起了刀。 黑色的刀尖，闪着冷酷的色泽，正对着源右卫门的躯体。 以刀尖为起始点，源右卫门与三浦惠的心脏共处一线。 “山阶宫……”她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畔：“再一次被人牺牲的感觉，一定相当美味吧。” 我的脸被夜风吹麻了，有点做不出表情。 前田安娜捏紧了刀柄，淡淡地说：“现在，是时候做选择了——” “山阶宫和这个小姑娘，哪一个更重要？” ※、第21章 魔法少年/源 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让我说不出话来。 早知道，就不要提前插flag了。 我问一句“小惠和我谁比较重要”，这个问题就成了在眼前亟待解决的现实难题。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改口问“东京大学和早稻田大学哪个比较好”或者“相叶雅纪和二宫和也谁会和我结婚”了…… 我在脑海内搜寻了一下我学习过的魔法，发现无一可以应对眼前的紧急状况。因为我要照顾的不仅仅是源右卫门，还有他身后的三浦惠。 无奈之下，我在心底告诉源右卫门：挡着吧。 大不了等我慢慢长好。 我的魔力之源不在身体中，只要魔力之源不受到损害，我就可以凭借魔力自行复原。被撕成碎片，也就花上那么大半年的功夫长回来吧。 源右卫门：不要那么这种事情啊！！ 源右卫门的视线落在被泥浆裹起来的坑爹剑上，面有挣扎之色。 被逼迫着二选一的人会很挣扎纠结，我这样被选择的人，内心反而有了一丝平静，脑海里甚至回想起了“今天天气很好，散步去吧”和“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这样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话语。 打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源右卫门，和我定下契约就会遇上这样可怕的现状。我提醒过他，他可以放弃，回到自己享有亲情和日常生活的世界里。但是，源右卫门选择了成为我的魔法少女，而理由则是那个十分可笑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且不说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我一直在魔法学校学习，今年才十七年岁的源右卫门根本不可能见过我。就算他真的在三四岁、四五岁的见过我一面，我也不会记得了。 前田安娜窥视着我的表情，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难过呢。”安娜对我说：“即将被放弃、被牺牲的感觉，还好吗？”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48 “还好。”我老实回答：“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和我比起来，陪伴了源右卫门十几年的妹妹当然是更值得拯救的东西。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听到了源右卫门的喊声。 “不要那样想啊！为什么要那样说自己啊！爱莉丝！” 源右卫门很急。 因为着急，他那张足以引来无数迷妹尖叫的脸变不如往常那样从容帅气了，现在的表情就像是“最后一张握手券被黄牛买走”或者“食堂已经关门”时的焦虑和灰暗。 虽然比喻很搞笑，但我觉得很贴切。 对于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有的我来说，源右卫门愿意将我和三浦惠放在同样的地位上，已经是一件让我相当满足的事情了。 前田安娜看够了我的表情，将刀对准了源右卫门的心脏。 “撕裂它吧。” 此刻，世界安静了下来。游乐场里的乐声与欢笑声，渐渐远去，成为遥远的、犹如在梦中一般的背景音。取而代之，则是紧促的呼吸声与咚咚不停的心跳声。 源右卫门的瞳孔微微缩起，在他金色的眸中，倒映出前田安娜手中飞出的刀。 那把刀更像是长矛，或者奥丁的冈格尼尔那般的东西，笔直地朝他的身体刺去。只消轻轻一碰，就能让接触到的下一个物体粉身碎骨。 源右卫门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刀尖越来越逼近他的心脏。 我看准了前田安娜的后心，扬起脚就朝她踹去，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在我被撕裂前把前田安娜踹到天上和月亮肩并肩。 时间短暂地定格了，这段时光似乎格外的漫长。因而，一切细节都变得极为清晰——靠近的刀尖、我抬起的脚、源右卫门放大的瞳眸。 我可以感觉到几个念头在源右卫门的心底挥之不去，那是几句宛如魔咒般的话。 “哪一个都不想放弃。” “就算只是撕裂也不可以。” “惠和爱莉丝，都是一样重要的人。” 终于，这被定格的时间打破了，我听到了源右卫门的声音。 “那样的事情——我不要啊——！！！” 极其可怕的一声喊叫，像是后核风乐队里的嘶吼。太过大声而导致的破音，让我的耳膜仿佛遭受到了成串的攻击。 然后，金色的光便如此漫开，恍若夜尽天明之时，撕开天边夜色、直直绽出的万道金红曦光。 源右卫门的手中，悄然出现了另外一把武器的轮廓。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49 与坑爹剑不同，这把武器的身体并非黑色，而是月光一般的银白色。从形制上来说，与其说它是“剑”，不如说它更像是一柄大太刀——因为它的尺寸比一般的太刀更大，粗粗一看，至少在四五寸之间。 当时我的内心就咯噔一下，生怕源下一秒就一句竜神の剣を喰らえ，告诉我他其实是另外一个源…… #岛田源氏：？？？# 源的新武器阻挡住了投向他的刀，并且没有任何碎裂的痕迹。在前田安娜惊诧失声的瞬间，我的脚也踢到了前田安娜的后心处，一下把她踹飞了起来。 前田安娜在空中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落在了集装箱上。 她半跪着，满面不可置信之色。 我相信此刻的我，表情也和前田安娜差不多——现在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能力重组？”她喃呢着说，将视线投向了被吞没的坑爹剑：“不……提尔锋还在，这不是能力重组，是单纯的第二种能力。这种事情，可是前所未有的。” 源右卫门握紧了那柄大太刀，合着一只眼睛低声说：“好沉。” ……将近一百五十厘米的刀，当然沉了。 银色的刀身上洒落着月光，漂亮的刃纹流溢过银白的光彩。缀着绯红房线的刀柄交错着菱纹，显得沉厚而有威严。这把刚刚抵挡了“撕裂”的大太刀，丝毫没有碎裂的痕迹。 前田安娜扬起手，她的另外一把刀回到了手心里。 就我观察，她的能力也并非毫无限制。“撕裂”的效果十分凶悍，这样强大的能力往往对魔力的要求很高。而能抵抗“撕裂”的，恐怕便是比前田安娜的魔力更为深厚的存在。 说实话，我的魔力并不如前田安娜。 但是，源右卫门却远在她之上。 （我的魔力薄弱，而源右卫门却恰好魔力深厚，这极有可能是神的旨意，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不过，这里也有奇怪之处——同样是源右卫门作为持有者，坑爹剑没有挡住前田安娜的攻击，而大太刀就挡住了。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坑爹剑并不属于源右卫门。 趁着前田安娜出神的时刻，我赶紧将失去意识的三浦惠抱了起来，站在了源的身后。不管如何，不能让三浦惠再被波及入这场战斗之中。 前田安娜的目光在大太刀上流转着，最终，她好像和我想到了差不多的东西，重新露出了诡异莫测的笑容，说：“我明白了。” 顿了顿，她又取出了那颗蓝色的晶莹球体，说：“你们很想拿回这个吧？” 废话！ “本来是想把这其中储存的魔力献给晚秋大人的，但是，我觉得你的契约者的魔力之源应该更适合晚秋大人。如果你们这么想要白沢的东西，那就还给你们好了。”安娜说。 我心里疑惑，她会有这么好心吗？ 从刚才的状况来看，前田安娜可是一个丧心病狂卑劣无比的女人。 她扔起了那颗蓝色的小球——看起来，她是真的打算放手了。 我赶紧伸手去接那颗小球。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50 结果，在下一秒，蓝色的小球又被她自己的手掌接住了。 然后，她的手一用力，凝聚着魔力源泉的球体上就迸出一道裂痕，随即咔擦咔擦发延伸出更多的裂痕。 安娜眉头一皱，像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干脆将球体对着自己的刀刃上挥去。 叮铃一声脆响，蓝色的球体裂为两半，随即变为纷纷扬扬的粉末，朝着地面落去。 那些掺有魔力的粉末如同闪亮的沙子，在空中折射着耀眼的光。大量散落的魔力吸引了无数饥饿无比的魔物，它们纷纷从沉睡的地面和黑暗角落里涌出，朝着这里前进。 “这家伙……”我悚然，内心有些绝望。 竟然将白沢希的魔力之源直接撕裂成粉末了！！ 我想到平濑英志郎对我的鞠躬，还有白发苍苍的白沢希对我念叨着“天使”的模样，内心犹如泛起了一波卷不尽的潮水。 ……竟然…… 而比我更愤怒的，则是源右卫门。 他好像忘记了那柄大太刀有多沉重，竟然借着强大灵巧的腕力，将其轻松地挥舞了起来。锋锐的刀锋劈斩过眼前的夜空，竟然在他身前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长达十数米的深深沟壑。如果不是安娜躲得快，恐怕她也要被一劈为二。 “真是可怕的魔力呀。”安娜收起了双刀，跳到了更高处，说：“这样的魔力，我必然会回来取走，再将之献给晚秋大人。祝你们可以平安地离开这里，源右卫门，还有……我的挚友。” 她的身影渐渐看不到了，因为四处的魔物越来越多，将我们的视野遮蔽了起来 白沢希那碎成粉末的魔力之源吸引了太多的魔物，这里俨然已被黑色的泥浆包围。那些黑色的魔物越来越挤，我和源右卫门能站的地方也越来越小，就像是决堤大坝后的最后一小块陆地，再无可以退避之处。 这些魔物里混杂着许多少女的躯体，它们一边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一边发出千篇一律的呐喊。 “我深爱着您呀……” “我深爱着您呀……” 我把三浦惠抱得更紧了，说：“没办法了，只能强行冲出去了。不然的话，不止是我们，小惠也会被这里的魔物们吞噬的。” 源右卫门从泥浆里扒出了坑爹剑，别在腰间。 现在，比起坑爹剑，他手中的那把大太刀确实能起到更大的用处。 他扬起那把将近一人高的太刀，朝着涌起的黑色海浪劈去。银色的光破开黑色的墙壁，深深地纵入地面。魔物们发出嘶哑渗人的尖叫，夹杂着关于“深爱”的呼喊，不甘地消逝成一团烟雾。 同一时间，我的脑海中也疯狂地涌入了别人的记忆。 死亡、痛苦、绝望、悲伤、哭泣、诀别、不甘、嫉妒…… 尖叫与低语回荡在我的耳边，天真孩童的稚语和垂垂暮年的呢喃，混杂在一处。 更多的，则是那尖锐的、近似疯狂的爱语。 我抖着肩膀，大口呼着气，竭力承担着这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51 源右卫门也和我一样，在接受着他们的记忆。但是，他比我幸运一些，这些负面的情绪不会影响到他，只会被我尽数接受。 魔物无穷无尽，疯狂地想要舔舐那些洒落在地上的粉末。因为获得了白沢的魔力，它们愈发地气焰高涨。 就算源右卫门不停地想要在其间劈砍出一条路来，源源不断的魔物却从各处冒出，将他清理出的道路重新堵上。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怪不得前田安娜说希望我们俩能平安冲出这里，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我和源右卫门丧生此地啊。 此时此刻，我多么的希望源右卫门下一秒就拔起大太刀喊一句竜神の剣を喰らえ，或者拔出坑爹剑喊一声“ex咖喱棒”，实在不行就拉出意大利炮大喊一声“想办法干他○的一炮！”…… 就在这时，我察觉到了四周的温度开始陡然下降。 白色的冰霜在魔物的身体上浮现，将它们的身体封冻住，使它们变得像是刚刚出土的冰河世纪动物标本一般闪亮发光。 看到那些熟悉的冰块儿，我差点流下感动的泪水。 ——我从没有哪一天，这么喜欢过望月都羽子这个又装逼又高冷的小可爱。是她会给我一扇心房让我勇敢前行，是她会给我一扇灯窗让我让我无所畏惧。 #谁！是谁说望月都羽子一天到晚妾妾妾的老烦人了！ #谁！是谁说望月都羽子动不动就开启高冷装逼模式翻脸不认人的！ #谁！是谁说望月都羽子和她人设路线相撞特讨人厌！ 怎么可以这样说都羽子呢！是吧！ ※、第22章 魔法少年/你说什么 冰霜将魔物之海冻结为一片晶体，仿佛涌上海滩的海浪遭遇了极低寒流。狰狞的魔物们保持着动作的姿态,就被定格封冻了起来。 随着清脆的裂响，魔物们随着碎裂的冰块裂开消散。 升腾的黑色烟气朝夜空高处升去,冰墙寸寸延展,硬生生破开了一条生路。 源右卫门扯住我的手,紧张地喊：“我们出去吧。” 我有些头晕目眩,跑步都不太跑得动。一下子接纳了过多的记忆与情感,现在的我正处于混沌愕然之中。就像被丢到了一个盛满了记忆的水晶盘里,被强迫着在别人的记忆之海中游泳，体会别人的人生。 我满大脑都是一些奇怪的回忆—— “麻烦你去死吧！我再也不想和高利贷扯上关联了！即使是断绝父子关系也没有事！” “律师,我的遗产可以转赠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吗？” “如果从这个地方跳下去的话,他就会永远地记住我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希望源右卫门把我抱出去或者背出去,但是我怀里还有一个三浦惠，这太不现实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52 源右卫门看我脚步跌撞,眉头锁了起来。他手里的大太刀和坑爹剑一起消去了轮廓，他终于空出了双手。然后,他拽过了三浦惠，抗在自己的左肩,又把我提起了，夹在右手臂下。 嚯，不愧是篮球部王牌，臂力了得啊。 盛着一脑海的混沌回忆，我和源右卫门终于冲出了魔物之海。白沢希的魔力之源还没有被吞噬干净，因而没有被冰冻住的魔物们还在朝着粉末的方向前进，丝毫没有在意狂奔而出的我们仨。 “白沢同学的魔力之源……”源扭过头去，盯着那片没完没了的黑色海洋，说：“我再回去用一下‘回溯’吧？” “你想死么？”我翻了个白眼：“对哦你死不了。” 因为情感太过混乱，我的眼前又是一黑。现在的我，差不多是一条咸鱼了。 源右卫门沉默了。 现在再冲回那堆魔物海洋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都羽子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落在了我们的面前。 她斩杀的魔物比源右卫门更多，状况显然也不太好——她落地时身体晃了一晃，随即用素白的手扶住了太阳穴。 因为身体状态不好，她的能力有了微弱的失控状况，身体四周的水分在不断冻结再融化，就像是有一堵冰晶做成的墙壁不停地出现在消逝一样。 “不好。”我赶紧落地，挽住都羽子，说：“你赶紧休息一会儿。” 我和都羽子就像两位残疾老太一样，互相搀扶着去超市抢购半价薯片。 “都羽子小姐，谢谢。”源右卫门抱着三浦惠，道谢说：“如果不是你赶来的话……” “先让她休息一会儿吧。”我说。 源右卫门先把三浦惠带回了家。 因为前天安娜对源右卫门的特别重视，我更不能离开他。因此，只能委屈了都羽子，一路跟着我们回了一趟三浦家。 “阿咧？小惠在你这里呀？”正坐在沙发上收看晚间新闻的三浦妈妈惊诧地说：“刚才她的同学还打电话过来说小惠可能先一个人回家了，结果是跟你们在一起啊。” “是的。”源右卫门把三浦惠放回了房间，说：“她有些困了，所以让她先休息吧。” “热水已经放好了，不起来洗个澡吗？惠。”三浦妈妈纳闷地扭过头，盯着惠的房门：“有那么累吗？” 我扶着都羽子站在门外，不顾一片混沌的脑海，强撑着在三浦家附近布下了结界，防止别人再次将源右卫门的家人挟持为人质。 “我还要再出去一趟，钱包落在同学家里了。”源右卫门和妈妈打了招呼。 “早点回来啊。”三浦妈妈扫了一眼墙上的壁钟，嘟囔道：“最近都很晚回家呢。约会吗？” 将一切都处理完毕，我和源右卫门背着都羽子去了平濑组的大宅。远远的，就看到小林雅亮一脸紧张地抱膝坐在平濑组的门口，浑身紧绷，正在严肃地看守着平濑家的大门口。 两个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光头正在笑呵呵地和他聊天。 “听说你很得boss重用嘛？最近boss经常找你啊。”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53 “如何？小伙子，要不要来我们平濑组干活啊。” 然而，小林雅亮却没有理他们，而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盯着我们的身影大喊道：“都羽子小姐！” ——这家伙眼里就只有都羽子吗！ 小林激动地从台阶上跑了下来。因为太过激动，他在中途绊倒，随后身体起飞，一个华丽的滑行，以流线型的弧度，笔直朝我的肩头飞来。而我的肩头上，则是…… 嘭的一声响，眩晕状态的望月都羽子被撞得起飞了。 “啊啊啊啊都羽子小姐！”小林雅亮望着起飞的都羽子，赶紧扑到地上，用身体组成肉垫，接住了自由落体的望月都羽子。 最终，都羽子平安无事地用胸部落地了。在用胸部做手刹和小林一起向前摩擦滑动五米后，两个人终于在一阵烟雾里停下了。 我叹了口气。 小林雅亮身上会发生的各种意外，还真不是我能预料的。 我们四个人走入了平濑家。 平濑英志郎还站在被砸出了一个巨坑的庭院里，脚边的烟蒂已经堆成了小山。看到我们几个人的身影，他粗犷刚毅的面庞里有了一丝希冀之色，然而在发现我和源右卫门微妙的神情后，那是希冀之色便淡了，变成了简单的宽厚沉默。 源右卫门松开我，沉默地站在原地。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内心想必十分难受吧。 想要拯救别人的人，却无法拯救别人，对于源右卫门来说应该是一件不好受的事情。 他嗫嚅着该如何开口，而英志郎却出人意料地朝我们几个人深深地又鞠了一躬。 “万分抱歉。”英志郎用沉厚的嗓音说：“麻烦你们了，还让你们遇上了巨大的危险，我很愧疚。” “不——不不。”源的声音有些纠结：“该道歉的是我们。对不起……没能……没能……” “我知道的。”英志郎直起身，望着庭院外的夜空，说：“东南方向的魔力陡然上升，魔物也全部朝那里去了，我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才拜托望月小姐去帮助你们。” “身体如何？”平濑英志郎问。 “我没事。”我说：“反倒是都羽子……” 都羽子睁开了双眸，面色恢复了冷清高傲。她用手捂着额头，淡淡说：“无妨。只是……咦……胸好似小了一圈……” ……呃……因为……被你拿来当做刹车了…… 小林雅亮抖了一抖。 那一晚，我们在平濑家待了许久才离开。 白沢希的魔力之源被撕裂，这意味着她不再是魔法使，恢复了人类之身。她在八十七岁的年纪成为了魔法少女，一直用魔法维系着青春靓丽的外貌，如今她的生命又要从当初变为魔法少女的八十七岁开始，走完接下来或短暂或漫长的岁月。 “没有办法让白沢再变回魔法少女吗？”源坐在走廊上，问我。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54 “没有。”我摇头：“除非，她再被选为契约者，再度参与比赛。” 平濑英志郎照料完年老难以自理的老太太，合上了纸门。他看到我和源右卫门排排坐的身影，问：“今天要不要住在我家？” “不了，妈妈会担心的。”源说。 顿了顿，源问：“英志郎大叔，白沢同学变成了那样的话，你该怎么办呢？” “啊？”英志郎将烟灰弹落在走廊下的地面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应该不会去高中当老师了吧。毕竟，本来去应聘实习教师，也只是为了照顾小希而已。” “其他的呢？” “比赛吗？”英志郎大叔爽朗一下：“当然也不会继续参与了。就这样照顾着她，就足够了。无论是可爱的小孩子，还是不能走路的老太太，照顾她都是我的责任。” “责、责任……？”源右卫门为他的说法吃惊：“可是你和白沢同学，也只是认识了没多久吧？像我和爱莉丝一样，也只是在秋天刚刚认识而已。这种程度的相识，已经称的上是‘责任’了吗？” “难道你会放任山阶宫不管吗？”英志郎说。 “当然不会了。”源回答地铮铮有声。 “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自己的契约者，”英志郎吸了一口烟，若有所指地说：“这个可不好说啊。毕竟，这个世界是‘眼见也不一定为实的世界’。再说了，我是小希的天使嘛，当然要照顾着她啊。” 咿！ 原来那句“天使”夸的既不是我，也不是都羽子，而是平濑英志郎这个恶天使啊！ 院子里的月光幽静森冷，冬季的温度让我们说话时呼出的气都变成一团白雾。在一片静悄悄里，英志郎慢慢说：“其实这样，对于小希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她那样的性格原本就不适合参与这种残酷的比赛。她比较适合做一辈子的公主。” 眼看着英志郎就要开启吹希模式，我赶紧扯着源右卫门说了告辞。 因为前田安娜说了要对源下手，平濑和小林他们的危险反而减少了。至少，应该不用特意留下别人看守平濑家了。 一次性承受了过多的记忆，我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回到三浦家后，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将身体调整过来。再起床时，竟然已经是圣诞节的早上了。 我下楼的时候，原本一副担忧模样的三浦妈妈立刻精神了起来，问：“身体如何了？爱莉丝？爆睡了一天一夜，怎么喊都起不来床，还在想着如果今天还犯困的话，要不要把你背去医院。” “噢……啊。”我歪头：“谢谢担心。只是之前玩的太累了，所以睡得久了点而已。” 因为今天是圣诞节，所以一直忙于工作的三浦爸爸也难得地一大早就坐在了家里。装饰好的小型圣诞树树立在客厅的角落里，三浦惠正踩着凳子摘吊灯上挂着的小金球。看到我，不知怎的，三浦惠露出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啊，对了对了。”三浦妈妈忽然说：“居民委员会说了，要给附近的孩子发糖果作为圣诞礼物。隔壁的虎太郎和阿志一大早就出门了，源君，麻烦你也快点去吧。” 说着，她就递来了一顶圣诞帽和一个巨大的红袋子。 “今年也……？”源右卫门面色复杂。 他好像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我可耻地偷窥了他的内心，发现他正在回忆去年圣诞节分发糖果时发生的故事。 ↓↓↓故事总结如下。 “我什么礼物都不要——我就要这个大哥哥做我的圣诞礼物——他一定是上帝赐给我的男朋友！！！不！不要走！！求你了不要离开我你不是上帝赐给我的男朋友我的真命天子我未来的老公吗！亲爱的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分别叫做小○○太郎和○○子！”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55 …… …… 我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说：“我和源右卫门一起去！” 本来还想借着假期研究一下源右卫门的大太刀是何来头，最后却和他一起戴上了圣诞帽，去附近的邻家敲门，迎着或嫌弃或期待的目光分发糖果。 敲开第一户人家房门，金色短发、小学生年纪的孩子很兴奋地迎接了我们，对屋子里欢呼道：“佐助！佐助快看！是圣诞大哥哥！” ——？？？ 敲开第二户人家房门，户主很愉悦地迎接了我们。那位头绑木叶护额的金发少年握紧了拳头，立誓说：“糖果！我一定会把佐助追回村子来，让他在村子里吃上糖果。” ——？？？ 敲开第三户人家房门，户主很严肃地迎接了我们。这位面有凝重认真之色、衣衫破烂的金发少年凝视着我们掌心之中的糖果，微笑着如此说道：“是糖果啊……等到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我就把糖果给佐助。” ——？？？你等等！佐助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敲开第四户人家房门，户主是个很冷淡的黑发男人。 ——佐助？！是你吗？！ “麻烦转告鸣人，我那愚蠢的弟弟不会跟他回村。”那黑发男人淡淡说道：“他有我来照顾就足够了，谢谢他将佐助视如兄弟。” (╯‵□′)╯︵┻━┻你们把圣诞老人当什么了！传话器么！回木叶村去！ 我和源右卫门嘴角都要抽筋了。他摇了摇袋子里剩下的糖果，干脆地把袋子递给了我，说：“你吃掉算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嘟囔着，随即翻找出了一种锡纸包装的“超幸福巧克力”，不客气地剥掉外衣吃了起来。 “剩下的糖果怎么办啊。”源右卫门懒懒地吧手枕在脑后，说：“要不然送给英志郎大叔和都羽子小姐他们吧。” “这个提议不错。” “是吧？”源瞥了一眼我手上的糖果，说：“你这么喜欢吃‘超幸福巧克力’啊。” “确实很好吃！”我说。 源右卫门把刚产生的想法付诸于实践，掏出手机给小林和英志郎打了电话。不消多时，我们几个人又团聚在了平濑家。除了我们六个人之外，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来，将军丸，和各位打声招呼。” 山阶宫藏之介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举起了猫咪的爪子，朝我们招了招手。 我看着藏之介那张笑眯眯的、谄媚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指着他的面孔，问英志郎：“为什么这个杂牌神官会在这里？！莫非英志郎大叔也想和桥本环奈、新垣结衣和石原里美结婚么？！” “啊，不是的。”英志郎正盘腿坐在暖炉里看杂志，他淡定地回答说：“藏之介只是个穷困潦倒、到处蹭饭的中年大叔罢了。好端端的圣诞节，除了猫就没人陪他，实在是太可怜了，就请他过来吃饭。” “小英，不要这样说嘛。”藏之介放下了喵喵叫的将军丸，义正辞严地说：“我是来看望白沢的。”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56 说着，藏之介就走到了老太太白沢希身边。 白沢正靠着床垫，戴着老花眼镜翻阅一本lolita时尚杂志，白花花的头发上还顶着一个可爱的蝴蝶结。藏之介走近了她，二话不说就开始推销自己。 “白沢小姐，我这里有‘保证你变得超可爱’的灵符，只要叁万日元，就可以确保你变成全世界第一可爱的美少女噢。比石原里美、桥本环奈和新垣结衣加起来还要受欢迎。”他亮出了手里的一张白符，说：“如何，要买么？” 我嗤之以鼻。 这种推销，会有人上当才怪吧。 “诶？真、真的么……”白沢颤巍巍地开了口，满面希冀：“我买。” #？！竟然信了？！# “买！全买了。”英志郎大手一挥：“有多少买多少。” #喂？！# 我忘记了这对契约者从上到下都智商堪忧。 都羽子和小林还没有来，藏之介就在这里达成了自己的第一笔交易，空口白头地骗到了好几万日元的钱财，看得我眼红不已，忍不住又多吃了几颗超幸福巧克力。 藏之介满意地数好了钱，走向了源右卫门。正当我警惕着他的推销之时，他张口说：“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少年现在是拥有两种特殊能力的魔法少年了吧？” 他一开口的话，又让我不得不服气。 虽然推销的时候很不靠谱，但是这个杂牌神官在说正事的时候还挺靠谱的。 在英志郎大叔“你最可爱你最可爱你全世界第一可爱”的背景音里，山阶宫藏之介慢悠悠地和我们开了口。 “能把两把武器都借鄙人一观么？” “哦……好。” 大太刀和坑爹剑都被取了出来，被源右卫门一左一右握着。藏之介啧啧赞叹一声，想要接过大太刀。结果，他刚摸到刀柄，就被太刀沉重的力道压得手臂一歪，立刻哎哟哎哟地喊着，把大太刀交回到了源的手里。 “想我这样一介每天抱着将军丸的大力士，竟然也有握不住东西的时候……”藏之介啧啧说道：“这个三浦家的孩子，力量很大。不，不如说是，魔力深厚到了一定地步，用魔力减轻了重量的负担。” 源将大太刀放在了地上，任我们仔细观摩着。 我一边啃着超幸福巧克力，一边盯着太刀上的刃纹看。 一般情况下，魔法少女变身后的武器和着装都和自身有联系，譬如家族或者自身的理想。如英志郎大叔那样的，打从一开始就兴奋又屈辱地想要穿上可爱的粉色蓬蓬裙，所以最终就变成了那副模样。而源右卫门…… “这个刀镡和刃纹，和我小时候在道场摸过的很像啊。”源右卫门摸摸头，说。 “所以这把刀才是源右卫门真正的能力。”我下了结论，又看向了坑爹剑，疑惑地说：“那坑爹剑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出现在源右卫门的身体里？谁塞进去的？佐助么？” “能不能不要提佐助！” “那，宇智波鼬么？”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57 “也不行！！” 山阶宫藏之介一脸深沉，他一边顺着将军丸被养得光滑水亮的皮毛，一边严肃地说：“我有预感，你们两人必定会成为最终的赢家。” “承你吉言，武运昌隆。”源说。 “真亏你一句话里能放进两个老梗。”我吐槽。 源朝我转头，露出一抹帅气笑容，随即一口气连贯地说道：“！！forz.a.f.t.！allhaillelouch！ia！” ……还来劲了！ 话说谁能一口气分辨出那么多的梗啊！源右卫门到底是看了多少机甲片！ “这两天，我也调查了一下玉兵市里的异动。大动作我也不敢做，毕竟我只是一介普通人罢了。”藏之介慢吞吞地说：“我发现，身为‘大三角’之一的藤村家有一些问题。如果你们想要一些突破口，也许可以从藤村家作为入口。” 藤村家即是藤村晚秋所在的家族。 我和源右卫门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我正想往下听，山阶宫藏之介就慢吞吞地抬起了手，比出了“五”的字样——这家伙伸手要五百日元呢。 “同族人有没有优惠？” “有的，让你免费摸一下将军丸软绵绵的猫爪子。” 源右卫门默默地掏出了五百日元。 我拽过了将军丸，一边狠狠地按着它的爪子，一边催：“说吧。” “藤村家在五十多年前出过一位魔法少女，然后，在三十二年前的比赛中落败死亡。但是，她的特殊能力却一直没能在比赛中展现出来。换一种想法……她的能力，是不是只有在‘死后’才能展现出来呢？” “啊，这可真是一把好太刀啊~”藏之介送完了线索，又开始对着大太刀窃窃私语。正在我们对着武器品头论足的时候，小林雅亮孤身一人前来了。 “都羽子呢？”我问。 “都羽子小姐的身体还没复原，所以就让我一个人来了。”小林说。 “还没好吗？”我疑惑。 “是的。”小林低头，小声说：“都羽子小姐说不太适应热闹的场合，让她一个人待着就好。” 啊—— 其实身体不好什么的应该只是托词，真实的原因是都羽子不屑与我们这群凡人为伍吧。 “你怎么拿了电脑过来？”源看着小林手里提着的笔记本电脑，疑惑问。 “噢，这个啊。”小林雅亮兴冲冲地打开了电脑，为我们介绍了一大段。 “我最近在写一个恋爱冒险游戏的文本。因为把大家作为群像角色的原型写进了文本里，所以想要请大家试玩一下这个游戏，提一些意见。立绘还只是草图，不过应该可以看出来人物区别。要试一试吗？”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58 小林雅亮的说法，让源右卫门蠢蠢欲动。 在他的内心里，有一种东西在反复回荡着，那就是——“同类的呼唤”！！ 小林雅亮和源右卫门的兴趣爱好有部分重叠，小林主攻，而源右卫门更倾向于各种少年系的作品。 藏之介和英志郎明显对游戏这种年轻人的东西不感兴趣，做到一旁去进行肮脏的交♂易了。电脑前，就剩下我、源和小林。 和许多市面上的恋爱冒险游戏一样，这个游戏的初始剧情也设计为高中一年级的开学季。而我们面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输入主人公的姓名。 “叫佐助吧。”源右卫门提议。 “不错，就叫宇智波佐助吧。”我说。 小林雅亮面色复杂地望着我们，似乎很渴望让我们说出自己的故事。 在我和源的提议下，游戏里的宇智波佐助开启了他的高中三年人生。 既然是恋爱冒险游戏，那必然会出现几位可以攻略的女主人公。第一个出现的，便是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的双马尾洋装大小姐。 屏幕上，立绘下方显示的对话栏里，显示出这样一句话。 山本斋克娄奥佩特拉：噢，你就是传说中的宇智波佐助了？！长的很不赖嘛！ 随即，屏幕上蹦出了几个选项。 a.是鸣人啊。 b.我想钻你的裙底看你的胖次颜色。 c.是的，我就是。抱歉撞到你了……有什么事吗？ ………… ………… 且不说可攻略女主角1号那超奇怪的名字！选项a是怎么回事！我们三个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啊！这里是《narut○》收音室吗？！喂？！ “无论怎么看都选c吧？” “是，应该选c。” 我和源右卫门达成了共识，然后齐齐选择了a。 宇智波佐助：是鸣人啊。 山本斋克娄奥佩特拉：佐助！！跟我回村啊！！ ………… 摔！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59 随着剧情的进展，夏季到来，第二个女主角登场。她是一位邻家小萝莉，穿着可爱的洛丽塔服装，每天都要撑着一柄鸟笼伞喝下午茶。她的名字，叫做黑冢树。 宇智波佐助回家后，看到了一脸别扭羞红，等在家门口的黑冢树。她扭扭捏捏地，立绘上不时变出一团红晕来，说：“佐助君，明天……能和我约会吗？就一天也好。” 屏幕上又蹦出几个选项来。 a.是鸣人啊。 b.递出玫瑰花好啊。去看电影吗？要是想看恐怖电影的话，我也会陪你噢。 c.把她踢飞到天上。 “先存档吧？”我对源右卫门说。 “好。” 存完档，我们将信将疑地选择了a. 宇智波佐助：是鸣人啊。 黑冢树：佐助！！跟我回村啊！！ ………… 摔！！我就知道！！ 读取存档，又回到了娇羞小萝莉邀请宇智波（恰拉）佐助去看电影的页面，在源右卫门蠢蠢欲动想要选择c的同时，我强硬地按下了b。 “好啊。去看电影吗？要是恐怖电影的话，我也会陪你噢。” “佐助君……真是太好了。我一定会打扮得超可爱的来赴约的。明天的我，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公主！” 次日，主人公宇智波佐助与等在影院的门口，却没有等到可爱的邻家姑娘黑冢树，反而等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黑冢树：这才是人家真实的模样哦。 宇智波佐助：…… a.很可爱。 b.像是一位公主。 c.无论怎样，你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我和源右卫门面面相觑。 “怎么感觉……这个佐助……情话满点啊……” 小林雅亮平常看起来一副闷骚废柴的模样，没想到到了电脑的世界里，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性格，设计的游戏文本也充满了撩妹大王的气息。所谓术业有专攻，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随着时间的进展，到了冬季，第三位可攻略角色终于登场了——一位从天而降的高冷大姐姐。每每她走在街上，都会不停地接到星探的邀请，是一位极其受欢迎的女性，名为日出爱姬。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60 宇智波佐助和日出爱姬的第一次相遇，就发生在冬雪初降的圣诞节。 日出爱姬：你就是宇智波佐助吗？ 日出爱姬：比妾想象得还要普通一些呢。也罢，这都是宿命的抉择。 日出爱姬：和我签订契约，与我一同匡正这个中道崩废的世界吧。 对话结束，屏幕上出现了一系列的选项。 a.亲吻她的手答应她的请求。 b.战战兢兢地答应。 c.温柔地答应她。 我源：？？？ “就没有什么‘一脚把她踢到天上和月亮肩并肩’的选项么？”我不满地说。 “或者是‘钻到她裙底看胖次颜色’的选项也好啊！”源说。 我捅了源一下。 “啊哈哈，没有。”小林腼腆地说：“说实话，爱姬的角色原型就是都羽子小姐。但是，都羽子小姐好像很不喜欢我把她设计入游戏里……有点难办呢。” “确实是都羽子会做的事情。”我说：“她是个很清高的人，肯定不希望别人在游戏里可以轻易地接触到她。” “是啊。”小林很苦恼：“我什么都不会，只会写这样的剧本。本来想让都羽子小姐笑一下的，结果反而被她嫌弃了。……嘛，她一直站在屋顶上，说‘反正她不需要被别人接受和靠近’，所以不用特地为她做什么，保持现状就可以了。” 我啃了一口巧克力，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了。都羽子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强调‘孤身一人’，绝对不让别人插手。” “这样啊……果然。”小林的声音低了下去，说：“我这样的废柴，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帮上都羽子小姐的忙了吧。虽然不想让她一直这样孤身一人……” 就在我们对话的期间，源右卫门竟然嗖嗖嗖地把游戏打了下去。因为文本只完成了百分之六十，游戏很快进展到了结局的位置。 “都有什么结局啊？”我随口问。 “每个女主角各自对应he与be两个结局，除此以外，还有最容易打出的‘d’。”小林介绍说：“所有的he都是宇智波佐助和女主角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而be则各自不同。” “山本斋克娄奥佩特拉的be结局是克娄奥佩特拉中了t病毒，化为丧尸，想要把最后的幸存者宇智波佐助也一并感染。身为特工的佐助没有办法，只好忍痛为自己注射虚空基因组，获取王之力，最后打败了她，守护这个清净世界。” “等……等……这是一个校园恋爱游戏……不是吗？”我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前一刻的剧情不还是两个人躲在走廊的角落里，听着彼此的心跳，面红耳赤地对数学作业的答案吗！怎么后一刻就变成末日丧尸大片了！ “黑冢树的be结局是这样：因为龄差过大，别人不看好佐助和黑冢的老少恋情。黑冢为了缩小龄差，发动秘技·轮回转生，把宇智波佐助一起拖入了六道轮回之中，大家一起重新轮回做人。” “你还记得这是一个校园恋爱游戏么？” “日出爱姬线的be则是爱姬小姐吃了太多垃圾食品，被自己的脂肪吞噬了。变成一百六十公斤的日出小姐对宇智波佐助大喊着‘放手吧！这样子的我！你已经无法拯救了！’，然后和炸鸡块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61 ——等等，望月都羽子瞧过文本了吗？！她知道你这样做吗！ 我和源右卫门被小林的脑洞大开折服了。最后，我们颤颤巍巍地指了指“d”，问：“那这个结局呢？” “噢，这一个呀。”小林点开了文本，说：“是佐助跟着鸣人回村了。” 屏幕上的佐助鸣人深深地彼此凝视着。 …… 我再也不想见到佐助了！！ “爱莉丝，淡定，淡定。”源右卫门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多吃两颗巧克力吧。” 我瞧了一下拿来装糖果的红色布袋，发现里面还有不少糖果。于是，我就把糖果捧到了白沢希的床前，问她要不要拿俩颗玩一玩——就她现在的口牙，啃是估计啃不动了。 白沢正在理着头顶的蝴蝶结小发箍，口中哼哼唧唧的。她看到我过来了，笑眯眯地说：“哎呀，是小爱莉丝呀。” “怎么感觉你好像挺开心的啊。”我说。 “是呢。”白沢摇一摇手指，说：“能和我的天使在一起，当然开心啦。” “年纪一大把了就不要说那么害臊的话了。”我不改鄙夷：“笨蛋么。” “哎呀，哎呀，这可不行呀，我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姑娘呀。”白沢依旧乐呵呵的。 顿了顿，她的眸子转向了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地对我说了一句话。 “小爱莉丝想起来了吗？在进入魔法学院之前，为什么无论如何都要进行‘能力重组’，让自己变成只会‘承担’，不会攻击的魔法使呢？” 我跪坐地端端正正，说：“抱歉，没有。” “咿呀咿呀。”她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答案，哼着小曲开始拨弄口袋里的糖果。 我和源右卫门在平濑家稍稍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回三浦家去了。路上，源右卫门一脸心有余悸，说：“现在，我的脑海里满满当当地都是一百六十公斤的都羽子小姐。” “一百六十公斤，当然能把你的脑海塞得满满当当。” “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源吐槽我。 我和源右卫门以闺蜜撕逼的架势，一路互相吐槽着回到了三浦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餐桌上拜着准备了大半的圣诞大餐。系着小黄鸭围裙、正在厨房帮忙的三浦惠看到我们俩回家了，立刻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她放下手里切了一半的柠檬，将我和源右卫门拽到了走廊里，满面严肃。 “哥哥，爱莉丝，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们。”她凝着眉头，秀丽可爱的面孔上是少见的、无与伦比的严肃认真。 我和源右卫门都在心底暗道不好。 “那天……在游乐场……”三浦惠声音低了下去。 我和源右卫门开始紧急思考借口，譬如“那是迫真cos表演”，或者“你中了幻术”。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62 “跟在我身后的那个男生，你们觉得如何？”三浦惠抬起了头，眸光闪亮亮的：“如果觉得他不错的话，我就答应他的交往请求了！” ——？？ 我裤子都……你就跟我说这个？！ 那个男生是谁？佐助吗！ ※、第23章 魔法使/天使 三浦惠的问题，让我和源右卫门齐齐懵逼。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三浦惠目睹了我和源右卫门怒斗前田安娜,对人生产生了怀疑，这才来找我们。原来，只是想要恋爱了啊。 我扭过头，发现源右卫门却十分紧张。 “男朋友？怎样的？熟悉么？认识几年了？千万不要被不熟悉的男生给随便骗走了啊。”源右卫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不要忘记了，你可是在小时候发誓过要嫁给须王环的女人啊！” 三浦惠挑眉，有几分嫌弃地说：“哥哥，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分不清三次元和二次元吗？我可不是你这样的重症患者,还是想要过正常现充的人生的。” 源摸了摸下巴,问：“现充的定义是什么？” “呃……”惠犹豫，说：“和可爱的女孩子天天约会,在学校里得到崇敬，很受欢迎,在三次元收到很多情书什么……的？” “可以了。”源露出微笑，说：“你哥哥我就是现充。” 然后，源右卫门拽着我,十分自信地朝着餐桌走去了。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给了他自信,梁咏琪么？ 热热闹闹地度过了圣诞节的晚上，收拾完餐桌和客厅，三浦家的人便各自回去休息了。走到二楼时，源右卫门拽住我的手，认真地问了一个问题：“爱莉丝，你有什么愿望想许给圣诞老人吗？” 我？ 愿望？ 圣诞老人？ “问错人了吧？”我疑惑：“我不信这个宗教。” “入乡随俗嘛。”源右卫门笑说：“说一下吧，也许能实现也说不定呢？” 开什么玩笑噢，我的愿望绝对无法由圣诞老人实现。 但是源右卫门一副很期待的表情，我又不好意思拂了他的意。这家伙恐怕是想偷偷扮演圣诞老人，给我来一点“浪漫的惊喜”之类的东西。真是naive，天真，simple，单纯。 “那，圣诞老人啊，请听到我的愿望。”我双手紧握，做出虔诚的姿态：“我想和诹访部顺一结婚。” 源右卫门：……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63 “圣诞老人会很为难的啊！！”他双手比划，说：“不能换个别的吗？” “那，圣诞老人啊。”我如言换了一个愿望：“我想和神谷浩史结婚。” “神谷浩史会为难的啊！他已经结婚了啊！”源右卫门抽着嘴角说：“再换一个吧。” “想看到源右卫门穿着女式和服站在屋顶上大喊三声‘人家才不是傲娇呢哼’。” 源右卫门：…… 看着源风化在风里的模样，我笑了起来，说：“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并没有什么需要圣诞老人来完成的愿望。如果真的有圣诞老人的话，那就让我今天晚上做一个不错的梦吧。” 结果，一语成谶。 那天晚上，我确实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我，变成了一个相当可爱的女孩。 我穿着一袭粉色的蓬蓬裙，留着粉色的童花头，撑着一柄窄窄的蕾丝洋伞。每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我都会穿过一家疗养院的走廊，走入一间病房，坐在病床边看望一位沉睡之中的老头。 床头柜上压着一份当日的报纸，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经济学家们被排在报纸一角，《广场协议》后美日货币升贬值分析论述的文章占据了整个版面。用油墨印刷出的时间是1989年的8月，夏季的蝉鸣声遥远而微弱，茂盛的光线透过窗户落在病床上。 老头时睡时醒，每每醒来，看到床边坐着的我，便会笑笑说：“天使又来了么？” 疗养院的护士每天来登记两次体温，但是她们从来看不见我。她们将写有老头子姓名的资料卡压在写字板上，用圆珠笔刷刷记录着他的身体状况。 滚滚圆的、淡蓝色的潦草自己，是“平濑英十”几个字。 护士们走后，老头子望向了我，挤开脸上的褶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感到孤独么？一直没有别人能看到你。” 我摇了摇头。 “麻烦你每天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还真是过意不去。虽然我觉得，你前来的时候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情节一样。” 我说话了，声音很稚嫩。 “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吗？我很愿意成为童话的女主角。不……那有点和时代脱节了，现在应该说‘愿意成为电影的女主角’才对。我本来就很可爱，当然应该成为童话……不，电影的女主角。” 顿了顿，我又说：“一点也不感到孤独。现在的人类太狭隘了，无法接受我的服装风格。明明这种西洋风格的裙子在战后也流行过一段时间，到了现在反而无法被人接受。” 我嘟囔道：“所以，干脆还是不要让别人看到我好了。” “是嘛。”老头子笑眯眯的，说：“可惜了，我只能躺在床上看看风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能陪你一起穿，那一定非常滑稽。” 大概是因为想象到了那副画面，我笑了起来。 “好呀。”我说：“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有人陪我穿这样可爱的裙子，那就绝对不会再感到孤独了。” “果然还是有些孤独的吧。我这样的老人家都感到孤独，更何况是你呢？” “不要看我现在是这副模样！”我好像被冒犯了尊严，急匆匆地说道：“其实我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了。你要尊重我，知道吗？看年龄，你还是我的后辈呢。”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64 老头子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他垫高了自己的靠枕，慢悠悠地说：“那你几岁了？” 我又别扭起来：“女孩子的年龄是不可以随便问的。” 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孔瘦削的中年男人敲了敲门，提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的身影，露出了轻微惊讶的面色，随即立刻收敛了表情，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把我当成了空气。虽然那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只是在瞬间发生的事情，却还是被我发现了。 “父亲。”西装男子在病床边坐了下来：“请恕阿静不能来了，她的预产期就是最近了。您的身体如何了？听主管说，您最近不爱出去散心。” “也就是这样吧。”老头子对自己的孩子竟然格外冷淡。 “孩子的名字已经想好了。”西装男子絮絮叨叨地说着：“和你同字，这样他将来一定很喜欢你。” 中年的西装男子在这里坐了很久，才告辞离去。他离开后，老头子的表情又热切起来，他笑眯眯地对我说：“唉，我这个小儿子最喜欢装了。其实他看见你了，但是非要装作没有看见。” 我哼了一声，说：“以为我是小姑娘，所以不想理我吗？还是说害怕别人把他当成能看见奇怪东西的非人类？人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迂腐狭隘啊。” 老头子喝了一口热水，理了理自己稀疏的短发，说：“也并非迂腐狭隘，只是不想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而已。谁也不想成为异类，因此便主动地排斥异类，并且以身作则，不去成为异类。” 我打量着我的菱纹长袜和红色的皮鞋，低声说：“那异类就不应该存在了吗？” “总有人愿意接纳的。”老头子说：“我现在是个命不久矣的老头子，但若我还年轻力壮的话，我也会接受你的风格打扮。无论你是人类，或者不是人类，都会接受你的风格打扮。” 老头子的话很对我的心意，让我发出了清脆的笑声。 “说到底，‘异类’这个分类本身就很奇怪嘛，总感觉含着淡淡的敌意。”我笑着说：“不能因为别人和自己有所不同，就排斥别人啊。” “是。”老头子望向了窗外，慢慢说：“确实如此。不过，也只有我这样慢悠悠地、苟延残喘的老头子，才有闲暇静下来思考这种问题了。年轻人大多不会在乎这些，鲜活茂盛的东西太多了，他们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这种问题。” 我看了一眼报纸，心想是啊。 广场协定后日本的经济就一直在高速发展着，房地产行业蓬勃茂盛，银行疯狂地往外贷款。许多人一夜暴富，购置房车挥霍人生，肆意的青春尚且来不及享受，又怎么会思索那些深奥的问题？ 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我都会到这家疗养院来，穿过漫长的走廊走入病房，和这个叫做平濑英十的老头聊天。射入窗棂的光线角度不停改变，屋外摇曳的牵牛叶爬高又萎低。碧绿的叶片爬满了窗框，绕着银白色的铁栏杆攀援上升。 终于有一天，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久久地坐在平濑英十的床边不愿离开。对于我来说，那天就像是辛杜瑞拉穿上了水晶鞋进入了王宫舞会一样珍重，我必须像赴宴的贵族小姐一样穿上最绮丽郑重的衣物来应对这场在午夜前就会结束的舞会。 “真可惜啊，遇见你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平濑英十微笑着说。 他的笑容很平静，仿佛黄昏之时毫无波澜、一望无垠的水面。透过他微微浑浊的眼睛，还能看到水面之下的宽厚无垠。 “没事的！还会有下一次见面的！到时候你就不是老头子了！”我说。 “是吗？”老头子扯了扯白色的被角，苍老衰颓的面孔上却有着悠闲的神情。 “那么，如果……”我却忧虑起来了：“下一次，小英变成了年轻人，而我变成了老太太，该怎么办呢？白发苍苍的，整天只能窝在床上，那就一点都不可爱了啊。” “‘可爱’这种东西，只需要自己认定就可以了。就像喜欢的衣服与妆容是打扮给自己看的。只要你认为自己足够可爱，那便行了。别人的认可从来都是过眼云烟一样的东西。”老头子说：“再说了，哪有那么巧，我们俩刚好会岔开那么多的年龄呢？我们难道不是同龄人吗？” “说的也是，我们都是老人家了。”我的语气也很开心。我扯着我的裙摆，精细的白色蕾丝花边被我扯得几乎变了形。最后，我扭扭捏捏地开口，说：“下一次，我该怎么找到你呢？小英。”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65 老头子轻轻咳了几声，望着窗外的牵牛叶，说：“像年轻人一样约定一个暗号吗？战后流行了好一阵子的那个什么广告，‘看不见了’……” “记不住啊。”我嘟囔：“我是笨蛋嘛。” 思来想去，最后，我提出了一个很愚蠢的意见：“让我在你身上画一个记号吧！” 虽然明知道让护工擦一次身子，记号就会掉，平濑英十还是笑呵呵地答应了。他很费力地翻过了身体，让我用油性笔在他苍老的、满是褶皱的皮肤上画了一哥记号——圆润的、幼稚的仿佛是小学生简笔画一样的翅膀。 “这样子，下一次，我就可以找到你啦。”我说：“是天使的翅膀噢。” “好。”平濑英十笑起来，灵魂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二十几许的年轻人：“如果能够再次遇到的话，我肯定会陪你穿那种可爱的裙子，作为你陪伴我走过这段最后时光的谢礼。” 顿了顿，他又淡淡地补充道：“不……也许，那个时候，这种可爱的裙子成为了时髦的衣服也说不定。世界变得如此之快，一眨眼便是六十年白驹过隙。” “好呀。”我朝他伸出了小指，说：“请和我拉勾吧。” “好。”颤巍巍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窗框上低垂的牵牛叶上跳着明媚的光线，午后的阳光温暖怡人。走廊里靠着的护士门在轻快地交谈着，讨论平成这个年号和昭和比起来哪个更好听一些。没人猜得到再过不久泡沫经济的崩盘就要席卷整个日本，也没人猜得到千禧年之后的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我听着那些或远或近的交谈声，脑海里却在想着全然不同的东西。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来了，仙女赐给我的魔法结束了。世界上最可爱闪亮的衣裙消失不见，王子的黑色棺木从宫殿之中抬了出来，六个侍卫搬运着棺材走过长长的红绒地毯，将他抬向雕刻着天使的巴洛克式教堂。 童话结束，我的手里还剩下一只没有消失的水晶鞋，那是王子留给我的唯一的线索，指引我去找到下一个他。 响亮的闹铃忽然大作，是闹钟默认的刺耳闹铃音。我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按掉了闹铃，钟表上的时刻提醒我现在已经是早上的七点了。 我翻了个身，心想，圣诞老人真是实现我的愿望了。 这是一个相当美好的梦啊。 “……天使……” ※、第24章 魔法少年/新年 除夜和新年，我都在三浦家度过。毕竟，我的家人并不存在，也不可能真的把我“接回家”什么的。唯一和三浦家有联系的人，那位所谓的“山阶宫叔叔”又是藏之介的一个远房亲戚，跟我也丝毫没有关系。 新年一过，三浦家集体到玉兵市外的神社去初诣。 现在的人类可真是奇怪，一边保留着传统习俗，向八百万出云神明企求一年的风调雨顺，又会希冀圣诞老人给自己带来平安幸运。现代社会的混乱和多彩，就是其特有的魅力吧。 在出门之前，我给三浦家的每个人都加了一层buff。 “那是什么？”源问我。 “戒备和追踪魔法，防止你的家人再被抓去做人质，虽然可能性很低。”我解释。 前田安娜的能力对源右卫门无效，他们再贸然攻击源右卫门的概率很低。话虽如此，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如同一位敬业的牧师一样，为三浦家人施加了集体buff。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66 我们一行人挤在人流里，登上了新年第一天格外拥挤的电车。因为拥堵，我和源不得不背靠在一起。他努力地扭过身来，若有所思地对我说：“爱莉丝，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也是。”我说。 “那是……”他问。 我通过脑电波为他解释了可能的原因。 魔力都是流通的，白沢的回忆通过魔力之源流入了魔物的身体，而魔物则在被源右卫门斩杀后又将记忆转入了我们的身体之中。 “怎么觉得……”他握着扶手，念念有词：“就和黑冢树be的结局一样。” “啊~谁知道呢。”我打了个哈欠：“也许我们也只是别人屏幕里毫不自知的游戏角色而已。” 所谓人生，不也和游戏有某种共通之处吗？ 最主要的区别大概就在于人生无法读档重来吧？ #要是小林写的文本真是flag就好了，真想看到一百六十公斤的望月都羽子啊……# ↑这个想法被源右卫门感受到了，他朝我投来复杂的一眼。 玉兵市很大，神社也有大大小小四五座。就算是山阶宫家那座冷冷清清的神社，也在初诣这天迎来了人流，更别提其他本就热闹的神社了。 因为是传统节日，所以三浦全家都穿上了应景的和服，三浦妈妈还搭配了一条白绒绒的围脖，看起来就十分暖和。我并没有和服这样的东西，所以借穿了三浦惠的衣服。 “爱莉丝，下一个到你了，一定要虔诚的许愿噢。”三浦妈妈笑眯眯地指了指賽钱箱，说：“一拜二拍一拜，照做就可以了。” 我走上前去，如约摇铃行礼，闭目默念一阵后，回到了源的身旁。 “你许了什么愿？”源问。 “和宫野真守结婚。”我说。 “诹访部先生和神谷先生会哭的吧？”他说。 “那，源呢？许了什么愿？”我问。 “和康纳结婚。”源说。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啊？”我吐槽：“阿尔托利亚和尼禄都在哭吧？” 跟在最后面的三浦惠正在用马克笔写绘马，她目光不改，淡淡地说：“你们两个真的不是互相许愿‘永远在一起’这样吗……？” “怎么可能？！”我和源右卫门齐齐转身，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小惠呢？”源右卫门伸手去摘她手里的绘马，慢悠悠地念道：“和须王环永远在一起……” “喂！哥哥！”三浦惠露出羞恼的神情：“我跟你这样常年爬墙的人渣可不一样！我是从一而终的人！我爱了须王环好多年了！！” 我：……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67 大概我们这一家都已经没救了吧。 集体钻进屏幕里去算了。 三浦惠穿着一袭露草色的和服，黑色的头发盘成了精巧的发髻。她不时瞥我一眼，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有哪里不对吗？”我问。 “我觉得……”她有些支吾，像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什么。 “嗯？”我追问。 “爱莉丝好辛苦啊。”她蹙眉，认真地说：“要打败远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尼禄和阿尔托利亚才可以和哥哥在一起……” 我：……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她要问我游乐场的事情，原来只是在谈我和源右卫门的恋……不！不是的！ 初诣过后，就是新的一年了。虽然天气还寒冷，不过四下的人们面孔上都是一团暖意，讨论着新年的期盼。我和三浦一家一起坐电车回了市里，电车途径玉兵市的最外圈，沿线可以看到那一片老式房屋的身影，我忽然就想起来了山阶宫藏之介的话。 “换一种想法……她的能力，是不是只有在‘死后’才能展现出来呢？” 在死后才能展现出来的能力？ 变成丧尸么？使用禁术·秽土转生？ 山阶宫藏之介这种透一半、藏一半的说法最为可恶，满脸写着“我知道所有的谜底但我就是不告诉你有本事跳起来打我”，十分欠揍，就像网游里的npc一样，明明文本里把故事的结局都写好了，但在触发既定条件之前，无论怎么戳他都只会回复你一串省略号。 我问源右卫门借来了手机，想要上网查询一下藤村家的咨询。按理说，藤村家有资格和平濑家相提并论，那必然也是和平濑家一样的名门大族。 连山阶宫这个姓氏都能查到一些“神社”之类的新闻，平濑家就更别提了，俨然是玉兵新闻播报的常客，那藤村家也必然能找到一些咨询。 打开网页，我不小心扫到了源右卫门上一条搜索记录。 ——“神谷浩史真的结婚了吗？” …… 自动下拉的搜索框里出现了源右卫门的历史搜索记录，我发现这家伙一天到晚尽搜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神谷浩史真的结婚了吗 诹访部顺一对女粉丝有兴趣吗 亚瑟·潘多拉贡玄学抽卡秘诀 舰全图掉落一览 女朋友很凶怎么办 打不过女朋友该怎么办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68 女朋友力气特别大老把我举起来怎么办 最受欢迎男孩取名 大和抚子气质女儿的培养 #摔！都是什么跟什么！# 源发现我在看搜索的历史记录，立刻紧张地扑过来抢手机。从神社回市里的电车本就拥挤，他的大动作更是引起了周围乘客的不满。不得已，他只能乖乖站回去了，任凭我发出冷笑。 看够了，我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藤村玉兵”等关键词，网页里跳出来一溜搜索结果。根据网页结果显示，这个家族是旧玉兵的名门望族，在战前是类似地主、乡绅、大富豪的存在，现在则是玉兵市数一数二的房地产集团，名下地产数不胜数。 这样的大家族，搞事的优势太明显了。 比如一个不高兴，就让哪里的电车站停止运营什么的。 就在这时，手机的上方滚出了当地新闻的推送——玉兵湘南站前发生爆炸，电车站停止运营。 我：……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嘴呢！ 新闻推送后不久，我就察觉到湘南的方向有些不对劲。那里的魔物数量似乎特别多，因此楼房之间有着隐隐约约的黑烟。源也发现了不对劲，低声问我：“那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前田安娜既然已经放出了话要抢走源那不知道在哪里的魔力之源，那就该蹲回家好好研究作战策略才对，去其他地方搞事这样的行为可没什么意义。 楼房间的黑烟越升越高，却在某一个时间忽然被齐齐冻结冰封起来，随后魔物们和那些巨大的冰墙一起灰飞烟灭，消失不见。黑色的烟雾与白色的冰晶一起飘散在空中，像是一场黑与白混杂的雨。 源右卫门松了一口气，说：“都羽子小姐在那里啊。我们要去帮忙吗？” 我阖上双眼，闭目感受了一下空气之中的魔力流动，说：“不用了，她已经解决了。” 都羽子不愧是天上天下，唯一能与我匹敌的女人。一个人能够扑杀千万魔物大军，素手一挥便是毁天灭地。这样的女人，在她变成一百六十公斤之前，恐怕都不需要我的帮助。 假期还没有结束。 在等待开学前的时间，我一边警惕着别人抢我的源右卫门，一边狂刷假期作业。 不能因为战斗就忘记学习啊！高中生的天职还是学习啊！就算是日本的高中生还是要多看点书！不要整天想着拯救全宇宙这样的事情！ #我很想把这些话贴进每一部漫画里，贴到每一个牧野杉菜、道明寺和花泽类的脸上# 因为春季学期是二年级的最后一年，3月春学结束后，这一届的学生便会升入三年级。因此，在假期里，老师已经提前将升学意愿表发了下来，让大家看着填一下。 我怀疑源右卫门会填写“我想成为魔法少女”，结果他非常认真地写了考取县内一等一的国立大学。反倒是我想不出要填什么，最后竟然真的写了个“成为魔法少女”…… #一定会被老师退回来的吧？# 这段时间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惊心动魄，反而平淡得有些惹人警惕。玉兵市里虽然时有魔物的暴走，却从来不是发生在源右卫门的附近。源仿佛被前田安娜遗忘了一样，平安顺遂地写完了自己的假期作业，开始准备新学期。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69 “来年……差不多要从篮球部引退了啊……”源右卫门坐在落地窗前，用笔尖戳着手里的作业习题，面色忧郁：“下一任队长提名谁好呢？” “按照套路难道不是应该把队长的位置交到小林雅亮的手里吗？”我问。 “啊？”提到那位晚一年级的后辈，源笑了起来，说：“那只是漫画里会发生的故事而已。小林又不是真的漫画男主角。他的篮球水准才勉强入门，领导能力也不行，别人不会信服他的。” 说的也对。 小林雅亮本来就是一个废柴设定的男生，平时畏手畏脚，一副没有自信的模样。靠着喉两声就当上学生会长、建立自己的国家乃至拯救全宇宙什么的，只是sunrise动画里才会出现的剧情罢了。 就在这时，我在二楼的窗户被人敲响了。扯开窗帘，我发现竟然是望月都羽子扒在我的窗台上。即使是“扒”这样的字眼，她也扒得非常优雅，仿佛正在做高难度动作的芭蕾舞演员。 我打开了落地窗，她从窗外翻了进来，手臂下还提着小林雅亮。 她总是高贵而优雅的，此刻也不例外，仿佛一位刚参拜完的名门千金，正用展开的折扇遮住自己清丽的容颜。与她的不紧不慢相反，小林就显得有些慌乱了。 “都羽子小姐……都羽子小姐！”他啪叽掉在地上，喊着契约者的名字。 “这么晚前来打扰，本非妾所愿。”都羽子侧过身，眸光淡淡：“但是，这件事必须叨扰你们。” 我巨震惊！ 都羽子又一次来找我帮忙了吗！！ 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期待着都羽子提出她的请求。 是什么样的请求呢？ 减肥吗？还是减肥？是减肥呢？还是说减肥？！啊！有了！莫非是减肥？！ 都羽子刷的一声合上折扇，垂下眼帘，说：“虽耻于开口，又不得不说。妾想和雅亮君，解除契约。” ※、第25章 魔法少年/你快来 源右卫门还穿着皮卡丘睡衣，他尴尬地咳了咳,说：“这是怎么了？” 都羽子的眸光扫过我和源右卫门，口中冷淡地说：“妾要和雅亮君解除契约，让他重新变为普通人类。解除契约需要三个人的力量,因此我才来拜托山阶宫。” 听到这话，小林立刻爬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形象地抱住了都羽子的大腿，艰涩地说：“都羽子小姐！请不要这样做！” 他们这模样，就像是夫妻吵架闹别扭一样。我和源右卫门赶紧一左一右将他们分开,各自劝一个，试图力挽狂澜。 “就算小林雅亮是个废柴，还沉迷二次元,还喜欢穿芭蕾舞裙，能力还不好掌控,你也要坚信他是个有希望的人……呃……好像越说越绝望了……” 都羽子侧过头,望着屋外的夜色，说：“这场比赛的危险远超我的预料,白沢这样的魔法使尚且不能全身而退，而雅亮君的能力就更难以自保。与其等到濒死之时深感后悔,不如在现在就将契约斩断。” 小林雅亮从源右卫门的身后蹦了出来，一脸绝望：“所以，还是我太废柴了……吗？” 都羽子撇过头，淡淡说：“是。”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70 #还……真是……有够直接的……# 小林一消沉，连带着整个房间里都散发着浓郁的废柴味儿。源右卫门靠了过来，戳了戳我的手，耳语说：“爱莉丝，怎么办啊。你平常吐槽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嘛，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什么叫吐槽的时候挺厉害的！ 我皮鞋呢！太久没抽源右卫门了欠打了吗！ 我瞥一眼都羽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模样，随即凝重地皱起了眉。 我身旁的皮卡丘也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都羽子一直戴着黑色手套，用来保护她位于小臂上的魔力之源。而此刻，那双黑色的手套下隐约溢出了一片冰晶。这种情况，只能说明都羽子的身体状况极为不妙。 电光火石间，我想起了玉兵市里近来频频出现的大量魔物。那些魔物如果都被都羽子斩杀了的话，那她必然在短时间内承受了无数人的记忆和情感。再兼之在救我和源时，她将白沢的魔力之源所引来的魔物全部冰冻斩杀——这样做的结果，显然极为可怕。 我盯着都羽子淡然的双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刚认识源右卫门时，我就想方设法地让他避免斩杀魔物。正如当初我所说的那样，如果一个人的身体里拥有成千上万种不同的情感与记忆，那么这个人也许就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身体所能容纳承担的情感是有限的，那条底线就是每个魔法使的终点。跨过最终线的魔法使，都会迎来同一个结局，而现在，都羽子就以超过我十倍的速度朝那个终点走去。 她的能力会逐渐失控，最后进入暴走，最后达到一个归处——“偏差紊乱”。 一旦能力失控，她可能会伤害到身边的人，譬如小林雅亮。 她以为她是什么！红色有角三倍速吗？！这里是高达uc片场吗？！ 她明显有意瞒着小林雅亮，将自己的身体状况遮掩得很好，因此，小林才会在那里绝望地说着“都怪我废柴才会让都羽子小姐讨厌我”这种天真可爱的话。为了让小林死心，她甚至干脆地承认了小林的话。 我摇摇头，说：“好吧，我帮你，作为上次你救了我和源的报答。” 小林肩膀一震，露出了灰败的面色。他望向源，说：“源前辈……我真的，那么的弱鸡吗？” #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就很弱鸡啊。 #要是你不是一只弱鸡，而是一只强鸡，就不会任由别人来主宰决定自己的命运了。 #只有弱鸡才会在别人否认自己的时候全盘接受别人的否认！比如大盘鸡！辣子鸡！宫保鸡！三杯鸡！那些鸡都是弱鸡！真正的强鸡，还在山野里奔驰！ 话虽如此，但我认为都羽子的决策完全正确。小林雅亮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既没有源右卫门如同开挂一般的深厚魔力和双重能力，也没有平濑英志郎出身大三角的背景，更没有他们二人所有的、参加比赛的动机，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罢了。 就算我们的编剧是大河内，也拯救不了他的命运。 这样的他，被卷入这场危险的比赛里，也许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趁着这个错误还没扩大，就将其终结，也是一个正确的决策。 “解除契约需要三个人，源你过来，我把咒语信息传递给你。”我说。 “啊？”不知怎的，他俊脸一红，说：“在、在这里吗？在这里不太好吧……” “？？？”我不明觉厉，把他扯过来强吻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71 “……”源叹了口气。 [爱莉丝越来越像中年女流氓了，是被小林雅亮的废柴气场影响了吗……]他在心底这样说。 趁着我和源信息交换的时刻，都羽子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小林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淡淡地说着最后的诀别之辞。 “雅亮君，让无关的你牵涉到这些事情，本就是妾的错处。为此，我特地将这错误解开，并让你的生活恢复至原来的轨迹。” 她深深地望了一眼小林，弯下了腰，说：“万分……抱歉。” 嘶…… 嘶…… 怎么感觉……从秋天以后，都羽子道歉的次数，比我从前加起来看到的还要多…… 自从认识小林雅亮后，她真的改变了许多。 都羽子的道歉很诚恳，她的鞠躬保持了整整两分钟才结束。小林怔怔地看着她的身影，喃喃说：“都羽子小姐，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都羽子没有回答，和我一起开始在房间里布设解除契约的法阵。 “源，过来一起帮忙。”我说。 我们三个人完全无视了小林雅亮，只顾着自己手上的工作，因为我们知道，就算无视了小林，他也不会做什么。 也许，对他来说，回到正常生活的轨道还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不是每一个废柴都有机会遇到奇迹，和动画里的情节一样，捡到一架秘密开发的最新型机甲，乘上去就无师自通成为拯救世界的神明。就算是捡到了机甲，坐进驾驶室里打开屏幕，还有可能发现一句“正在更新windows10，已完成10%，请勿关机”。 房间里的光明明灭灭，废柴味渐渐消散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小林沙哑哽咽的声音。 “炫光舞法！朵蜜天女，变身！d<b>http:/// 文字首发无弹窗</b>ing！” 房间里光芒大作，让我们同时闭上了眼。一阵炫目的七彩光芒后，身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小林站在了我们的面前。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臂捂住了自己的面颊，随即他大喊道：“我不想放弃和都羽子小姐的羁绊！我不会让你们解除我和她的契约！” 看起来小林是要暴力违抗我们了！ 我打个响指，源右卫门点点头。淡金色的光粒在空中一晃而逝，他在皮卡丘外衣上覆了黑色的盔甲，左手坑爹剑，右手大太刀，威风凛凛，面色严肃，标标准准的棒打鸳鸯的反派形象。 #黑恶势力登场.jpeg# “源、源前辈……”小林吞一口口水，盯着源右卫门严肃的脸，尾音颤颤。 源单手转了转大太刀，过长的刀刃扫过房顶，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伴随着刀刃角度的旋转，天花板上的白色墙末掉了下来，在地板上散落一片。 太刀的威慑力很大，小林后退了一步。但是，这还不够。源歪过头，微蹙起眉头，迎着小林惊恐的神色，从腰间又拔出了另外一把黑色的宽刃剑。 “小林，要听前辈的话啊。”源这样说。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72 一旦开启装逼模式，源右卫门浑身上下都有了反派的精气神。 “源前辈！我……我绝对不会……放弃……”小林声音颤颤，努力维系着自己的坚强。然而，他显然有些害怕源右卫门。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在学校里就一直是如此——源右卫门是极受欢迎的前辈，篮球部的王牌，成绩优异、外貌完美，和小林雅亮是完完全全的两种极端。就算他们现在站在同一个立场上，都成为了魔法少女，不可逾越的鸿沟依旧横亘在两人之间。 小林雅亮面色惨白。 我横抱双臂，说：“小林，相信都羽子的选择吧。” 相信都羽子将他的人生送回正常轨迹的抉择。 “不……”小林虽然被大太刀吓得面色惨白，双脚颤颤，差点直接现场跳起天鹅湖，但他依然□□着。 这样的表现深刻地打了我的脸。 先前我还认为，他是个百分百会老实接受现状的男人，没想到他还有跳起来反抗恶势力、为自己搏一搏的一天。 “我绝对不会放开都羽子小姐的。”他小林执着地说，随即扬起了双臂，高声呼喊：“炫光舞法！天舞台！兽人永不为奴！” 眼见房间里又是一片光芒大作，浓郁的废柴味疯狂地蔓延开。我很久没看到小林战斗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目睹他经过都羽子调♂教后习得的能力，一时有些懵逼。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与黑恶势力一起跳极乐净土？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戴着耳机的三浦惠站在门口，嚷道：“好吵诶，什么情况？我在听英语听……” 三浦惠的嘴巴张成了o形。 房间里，她哥哥在皮卡丘睡衣外套着盔甲，手里举着四尺大太刀。都羽子穿着和服，一脸高冷地扇着折扇，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小林则拗着手臂，做出了天鹅翱翔的姿态。 我呆。 失策！ 竟然忘记了三浦惠可以察觉魔法世界的事情！ 我赶紧亡羊补牢，正色说：“我们在为新学期的社团活动排练呢！对吧！源！” 源右卫门赶紧点头，假装他是一只皮卡丘：“十万伏特！！” 小林雅亮也迅速进入了状态，将天鹅翱翔的姿势拗得更标准了，嘴里还念着一句话：“让我来朵蜜你吧！” 我一看，赶紧思索现在最适合我cos、最接近我气质的角色是什么——双马尾平胸大小姐魔法使是吗！？ 那不就是远坂凛吗！ 我赶紧一撩裙子，高抬起腿，娇笑道：“我这锻炼到恰到好处的大白腿啊~”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73 都羽子用折扇挡着脸孔，一副根本不愿与我们为伍的高冷模样。她显然很想把自己摘出去，但是我是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于是，我疯狂地用眼神示意她加入我们，努力想让自己的眼刀更凶狠一些。 【都羽子！你也来！快点儿！】 望月都羽子怔怔地思索了一会儿，大概她根本想不到自己可以cos什么角色。最后，她毫无办法，指着三浦惠，勉强挤出一句话：“来……来者可是诸葛孔明？” 三浦惠：…… 那一瞬间，小惠脸上那难以描述、不可言喻的表情，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第26章 魔法少年/容器 三浦惠的表情，仿佛同时看见四个智障在她面前跳舞。 “这种时候……排练社团活动？”小惠问。 “嗯。”我说。 她抬起头，盯了我许久,欲言又止。最后她的表情恢复了淡定,说：“算了,反正你们两个人还会半夜一起散步。大晚上排练节目也不算什么。” 三浦惠好像被山阶宫藏之介传染了，也开始了“我有话要说但我就不告诉你”的npc模式。 “好。”虽然觉得三浦惠有些问题,但正专注于小林的我决定将惠的问题延后解决。 “小点声啊！”三浦惠半合上了门：“我开学就有英语小测,不想被你们的羞耻台词洗脑。” 我和源右卫门点头如捣蒜。 房间门合上了,我和源右卫门犹如恶棍,齐齐转向了小林雅亮。 “不……不要……”小林惊恐地试图用废柴气息传染我们。 “凭借这种程度的能力,就想打败我吗？”我不屑冷哼：“真是太小瞧我山阶宫爱莉丝了。” 说着,我用手指在空中慢慢划出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光芒一闪，浓郁的废柴味儿渐渐消退。 伴随着我和源右卫门的步步逼近，小林最终被我们堵在了墙角。事先画好的法阵生效，深蓝色的光芒将其的身体笼罩了起来。 都羽子摘下了手套，朝着空中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她一敛冰晶般粹然冷淡的眸子,双指并拢。散发着寒意的冰霜从她的小臂上浮现，又逐渐剥落融化。 “雅亮君,自此以后，请将妾遗忘了吧。”她蹙眉，说：“远离危险的生活，才是适合你的。” 她的能力并不稳定，空气中不时浮现出一小片的冰碴子。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子落得极低，仿佛我们几人掉到了极点。 “洪水退后，含得西方，雅弗得北方，闪得南方。万物之父得十二名字，降阿萨族以渊博之识。以巨人之锐斧劈裂依米尔骨架，承袭光辉伟业……” 小林雅亮的衣袍被鼓了起来，头发亦被吹着向上飘扬，白色的芭蕾舞裙消失，变为普通的毛衣和长裤。他的镜片上倒映着一片深蓝色的光，张开的嘴中发出了不甘的声音。 “都羽子小姐……”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74 他手腕上的刻痕如同有生命的游蛇一般浮动起来，从他的肌肤表层剥落飞起。绘有折扇的黑色契印在空中飘忽一会儿，便随着蓝色的光芒一起湮灭消失了。 啪嗒一声，小林雅亮落在了地上。 他面色茫然地抬起头来，喃喃地喊道：“都羽子小姐……？” 紧接着，他紧张地转头四处张望着，开始寻找着什么，口中紧张地喊道：“都羽子小姐！在哪里！……在哪里！” 望月都羽子正站在她的面前，因为使用了魔法，她进入了现世人类无法观测的状态。此刻，她正优雅而缓慢地戴上手套，遮住那双已经被薄冰覆盖起了的手。然而，小林雅亮已经无法看到她的存在了。 “都羽子小姐已经……不在了吗？”小林摘下了眼镜，面孔失落。 “诶，是的。”我点头：“刚才她以百米跨栏标准动作从阳台飞出去了，沿途还打了九个滚。” 都羽子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源右卫门收起了武器，走到小林身旁，想要推着他走出去。他伸手在小林面前挥了挥，发现小林对他毫无反应，这才想起来小林无法看到他。 于是，他解除了变身，推着小林往外走，边走边说：“小林，以后还是好好学习吧。听说你想要升学读大学？那就更要抓紧学习了。魔法少女什么的，还是让它随风而去吧。” “源前辈……等等！”小林抓紧了源的手，说：“如果再见到都羽子小姐的话，麻烦请帮我转告一下……” 小林雅亮显然不想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既然我和源右卫门已经做了恶人，那我们就应该做到底，表现的更反派一些。 “你已经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了。”我冷淡地说：“享受普通人的生命就可以了，小林。” 小林瞳眸缩起，怔怔地盯着我和源。 源无奈，只能用武力威慑他，选择变身掏出武器。 小林忽然一愣：“源前辈……消失了？” 源也愣住了，匆匆想起来小林是看不到变身状态的他的，然后尴尬地解除了变身。 小林又愣住：“源前辈……出现了？” 源右卫门深思，随即做出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举动。 变身！ 解除！ 变身！ 解除！ 小林雅亮大张嘴巴，发出了不停的惊呼。 “源前辈又消失了！” “源前辈又出现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75 “源前辈又消失了！” “源前辈又出现了！” 源右卫门打一声响指，微微一笑，说：“这就是‘闪现’，flash。” 我忍无可忍，用拖鞋朝源右卫门的头顶抽去：“你是白痴么——”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卖蠢么！！ “好了好了。”源拍拍手，说：“我送小林去车站，到车站就回来。” 说着，他就拎起了小林雅亮的衣领，把他朝门外提去。小林如同一只被捞起的皮皮虾，疯狂地挥动着四肢，想要从源的手中挣脱。只可惜，皮皮虾难敌源，他就这样被源拎走了。 源和小林走后，房间内就剩下我和都羽子了。 她轻舒了一口气，露出了微微忧虑的神色。 不得不说，即使是处于忧虑之中，她的面庞依旧十分美丽。 我紧紧地盯着她的手套，提意见说：“等源回来了，我让他试一试对你使用‘回溯’。” “不了。”都羽子淡然拒绝：“且不说他的能力是否能对我生效，只说如果他那样做了，将我体内的情感和回忆全部回溯，这些东西又会回到哪里？再次变为魔物，等待我来斩杀么？” 我沉默了。 都羽子说的有道理，哪怕使用回溯，也只是将因果再次倒回因的起始点而已，而因所造成的果又是必然的，还会在不久之后再度席卷而至。 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都斩杀了呢？”我说：“避开不好么？” 都羽子冷淡地望了我一眼，摇摇头，说：“一则无法避开，它们本就是冲我来的。二则斩杀魔物，本就是妾的职责。魔物由怨念所化，承载着无法释怀的情感与记忆。如果不为它们找到一个盛装的容器，那么它们便无法得到永久的安宁。妾既为魔法使，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我叹了口气，不由在内心想，望月都羽子不愧是天上天下唯一能和我做对手的女人。 她虽然为人高傲，可她有资本高傲。她是一个极具责任感的人，和源右卫门一样，也把拯救死去之人的任务背负在了自己的肩上。 她低垂下眼帘，面色又忧虑起来。 “妾始终不明白，为何雅亮君会成为我的契约者。明明我与他素昧平生，毫无交集。而他的能力和魔法素质，也十分不适合这场比赛。初初与他缔结契约之时，我权当这是对我的一场修行，因而以十二万分的耐心相待。只是……” 顿了顿，她阖上双目，说：“至今，我不明白命运这样的选择，对妾有何益处。明明……他只是个成天做无用之事的平庸者罢了。” “无用之事？”我问。 “是。”她望着窗外的夜色，语气平淡地说：“我明明给过他忠告，不用靠近我，也不用思考我的需求，但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接近我，做一些无聊的傻事。” “把你写进游戏文本里膜拜，这样的傻事吗？” “差不多吧。”她低叹一口气：“拿出一套女仆装送给我，或者拿出一套比基尼送给我。还有一次，他甚至拿出了心爱的cos服送给我。”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76 ——？？？ 不是？这……这小林雅亮深藏不露啊？！ 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把我当做一无所知的幼童一般照顾，喊着‘我会改变你’这种天真幼稚的话。”都羽子说着，摊开手掌，掌心中浮现出一套女仆装。她珍爱地注视着那套衣服，嘴角竟然出现了一丝笑容。 我犹如被雷打了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羽子竟然笑了！ 这比土方十四郎穿着婚纱向我求婚还不可思议！ #等等！你不要一脸虔诚地看着一套女仆装啊！# 看着望月都羽子那一闪而逝的笑容，我的内心默默浮现出一个想法——也许她和小林成为契约者，并不是因为他们有过什么因缘，而是一旦他们结下了因缘，就可以改变彼此。 “这信物……”她将女仆装拢到自己的胸口，表情悲壮，宛如即将赴死的战士：“妾定然会好好保存。即使雅亮君已经离开了我……” “哈？”我不太跟得上她的脑回路。 她这是把女仆装当成什么圣遗物了吗！ 当成那种“在战死前拿出来仔细观摩”的圣遗物了吗！ 画面如此正经严肃，连都羽子手上的女仆装都在散发着神圣的光辉。我咳了咳，打破了她的沉思：“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你也明白吧？你离‘偏差紊乱’只有一步之遥了，该怎么办？” 她收起了手上的女仆装，淡然说：“在那之前，我会远离你们，自行解决掉自己，以免惹来太多的麻烦。” “喂！”我喊道：“说的太轻松了吧！” “说到底，我等不过是情感的容器罢了。魔法使之所以与魔物们成为对立面，不过是因为彼此都可以盛装对方的感情。为了保持魔力流动的平衡，才会让双方互相制衡。我们被选中创造出的理由，就是‘容器’。” 她转向我，说：“身为‘容器’的觉悟，妾一直都有——仅仅只是一个容器而已，那就独自来到这个世界，再独自离开，那就足够了。” 都羽子的说法虽然很装逼，但确实很有道理。 魔物吞食魔法使，或者被魔法使斩杀，都会让彼此的记忆和情感互相流动。内容物是可以移动的，那“身体”之类的躯壳，自然只是一个容器而已。 都羽子忽然一蹙眉，眸光冷厉了起来。她用冰寒的语气质问我：“山阶宫，我记得你之所以参加这场比赛，是为了进入*那个房间*，找回丢失的全部记忆和魔力之源。那么，我问你。如果找回记忆后的你，发现那个‘你’完全不是想象中的‘你’，该怎么办？” “你的表述太复杂了，我无法理解。”我说：“我失去了全部的记忆，所以无法想象从前的‘我’是怎样的我，自然也无从判别现在与过去这两者的我是否相同。” 都羽子垂下了眸，微微一叹：“也对。” “怎么了？”我问：“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 “妾的事情，无须他人插手。”她冷冷地说。 她的话题太沉重，我一届吐槽役不好接。想来想去，我只能老调重弹地开口了：“你能不能别自称‘妾’？偶尔换一个自称可以吗？” 都羽子疑惑地问：“换成……什么？朕？寡人？本座？”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77 “换成本大爷，成么？” 都羽子：…… ※、第27章 魔法少年/林 那天晚上，都羽子站在三浦家的屋顶看了许久的夜空。 “在到达‘偏差紊乱’的危险状态前，我会想办法辅助你们寻找到潜伏在玉兵市的第四者。” 天明时分,她留下这句话便告辞离去。 送走都羽子后,我在写字台前坐下,用钢笔在纸上列下了必然要做的事情与眼前的麻烦。 其一便是如山阶宫藏之介所言,调查藤村家。 其二便是确定三浦惠现在的状态，以保证她的安全。 其三便是调查源右卫门的坑爹剑到处是何方圣物，以及他会拥有两种能力的原因。 我转着笔，想到都羽子的情况,内心又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都羽子会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达到“偏差紊乱”的状态,诚然和她来者不避的态度有关。但是，攻击她的魔物未免也太多了。同样身处玉兵市，我就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 黑色的墨水还未干透，敲门声响了起来。 是源右卫门。 他似乎起的很早，才是晨光初射的时间，他已经换上了笔挺的衬衫和长裤,短发也理得一丝不苟。他走近了我,说：“早上好，爱莉丝。” “喔。”我说。 “稍微……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他说。 “说。” “你好冷漠啊。”他憋不住了，用手指比划一下。 “我在思考正事啊。”我挑眉，用钢笔戳了戳纸张，说：“有什么事情要问的话，就快一点问吧。” “昨天……我去送小林回来后，听到了你和都羽子小姐的对话。”他用眼睛的余光瞥着我，声音严肃：“都羽子小姐说，爱莉丝‘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和魔力之源’，所以才想在*那个房间*里找回来。这是真的吗？” 我点头。 “怎么会……！”源的眼眸睁大，他说：“爱莉丝竟然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吗？” “只是不记得成为魔法使之前的事情了。”我仰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成为魔法使之后三十二年以来的事情，我还是记得的。所以，即使前田安娜说她是我的‘挚友’，我也丝毫记不起她的存在了。” “那么，那个房间里……？”他问。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78 “获得比赛胜利的奖励，就是得以进入‘那个房间’。据说房间里装载着精妙无穷的魔法与最为完美的幸福，还有取之不尽的财宝，可以实现胜利者所有的愿望。”我说：“我确实很想借助这些东西，成为世界第一的魔法使殿下，但是那却不是我的主要目标。” 顿了顿，我继续说。 “我还活着，说明我是三十二年前的胜利者。那么，我必然进入了那个房间。可是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既没有精妙无穷的魔法，也没有完美的幸福。恰恰相反，我的记忆和魔力之源都消失了，仿佛被那个房间全部抽空了。唯一庆幸的，那就是我还拥有魔力，这就说明我的魔力之源还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幸存着，继续运转。” “我成为了‘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有’的人，只记得我的名字，像是特地被制作出来的容器一样。我很想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回来了。” “爱莉丝……” 源怔怔地望着我，朝我张开了双臂。 “你那是什么反应？”我懵逼：“你想干嘛？” “你需要安慰的怀抱吗？”他认真地问我。 “不需要！”我严肃拒绝。 虽然我拒绝了，他还是很不要脸地凑了上来，强行把我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一阵熊抱。我的脸颊被迫被怼在他的胸肌上摩擦，满鼻子都是衣服柔软剂的味道。最后，我艰难地从他结实的手臂里挣脱出来，大呼了一口气。 “你不要乱来啊！”我大喊。 “还有一件事。”源的面色更忧虑了：“你说的‘偏差紊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以后，也会变成那样吗？” “啊，因为魔法使在斩杀了魔物后，会承担对方的记忆和情感。一个魔法使能够承载的记忆和情感是有限的，达到一定限度后，那个人也许就不再是她自己本身了。自己的记忆只占据了1%，而其他人的却占据了99%。”我摊手：“接下来就会发生不可控的变化，譬如人格分裂，自爆，能力失控，等等情况。” “那都羽子小姐……？” “我现存的记忆里找不到偏差紊乱的实例。但是，据我的导师说，偏差紊乱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在偏差紊乱发生之前将魔力之源摘除或损毁。”我说：“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看到人类都羽子了。……她变成人类的模样，可真是不敢想象啊。” “爱莉丝也会变成那样吗？” 他的手掌忽然落在了我的头顶。 我强硬地拍开了他的手。 “早呢。”我站了起来，说：“我的容量比都羽子大多了。毕竟，我的记忆已经被抽空过一次了，能够承担的东西比她更多。” “喂，爱莉丝，今天要出去约会吗？”源扶着衣柜门，忽然问我。 “约会？”我歪头。 “不不不——是按计划调查藤村家。”他赶紧打补丁。 “也行。”我答应了。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爱莉丝会承担我所受到的所有伤害吧？那如果我受伤的是○○部位，你会怎么样？” …… ……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79 “我会长出一个大○○。” 既然是打着约会的招牌，那就要好好打扮一下。只可惜我的衣服太少了，除了校服就只有几套穿过无数次的日常衣服。在衣柜前拨拉了几下，我放弃了打扮的想法。 端详着等身镜里的自己，我竟然有些嫌弃这些穿习惯了的衣服了。 像我和坂田○时这样的角色，为了确保人物的独具一格和印象深刻性，都会在一整季的动画里以同样的衣装登场，衣柜里常备五十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但是，看久了同一款造型未免腻歪。 镜子里的少女穿着白色的花边领衬衫，束着双马尾长辫子。容貌让我自己来描述，当然是美得天花乱坠人神共愤，神田优看到我要自杀，提耶利亚看到我要绝望，照桥心美看到我都要吐出一句“哦呼”。 只可惜，衣服的花样太少了。 要是作者有良知的话，现在就该给我的衣柜里添加一些新衣服。 这样想着，我重新拉开了衣柜大门。 叮。 一套东北印花棉衣裤静静地躺在那里，配套的红底福字高筒袜和喜气洋洋五谷丰登红围巾也安静地躺在一处，仿佛在对我发出无声的嘲笑。 #谁特么要穿这个了！摔！ 最后，我还是老实穿着习惯穿的日常洋装和源一起出了门。出门前，我看了看柜子里的东北印花棉衣裤套装，将他们鼓鼓囊囊地塞进了背包里。 我直觉这套衣服能派上用场。 “爱莉丝……你的包里是什么？”源问我。 “不知名的神秘道具。”我回答。 调查的第一站是电影院，我们决定去电影院放映厅里查看藤村晚秋的线索……个头啊！ “为什么要来电影院？！”我指着手里的电影票怒怼源右卫门：“看的还是爱情片！” 源右卫门正在和前台的售票小姐谈笑风生，两位售票小姐都露出了娇羞的笑容，笑意盈盈地望着这个俊朗帅气的少年人。看到这幅和乐融融的景象，我就很愤怒，抄着皮鞋就冲了上去。 虽然在电影开场前，我追着源右卫门跑了好久。在电影开场后，我还是钻入了放映厅。 既然钱都花了，不看未免浪费。 放映厅里暗了下来，唯有荧屏上的光投射在观众的面颊上。 我朝一旁瞥去，发现源也没有在专心看屏幕，也在偷偷地看我。 “为什么不看屏幕？”我说。 “那你为什么不看屏幕？”他也问。 …… 一阵沉默，场面一片尴尬。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80 他顿了顿，低垂眼帘，说：“我想，我不看屏幕而看着爱莉丝的理由，和你是一样的。” “……”我撇过头去，说：“那我说三二一，我们一起说出那个一样的理由，好吗？” “好。”他应了。 “三，二，一。” 光落在他的面颊上，模糊了他五官的轮廓。眸子的一角，倒映出屏幕上的光源。我们两人的声音，于同时响起。 “屏幕上还在放广告。” “屏幕上还在放广告。” ……想什么呢！这是一个搞笑轻小说啊！呜呜呜呜！ 大荧屏上的光变幻莫测，长长的广告还在继续着，观众们都在聊天啃爆米花玩手机，广告的声音在放映厅里的每一个角落传递着。 “奇犽！跟我回村啊！” “8月31日r~ry~回家的诱惑。奇犽·揍敌客，手办同步好评发售中。” #等等！这次回村的人换了一个么！不是佐助了么！！# 电影时长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看完电影后恰好是午饭时间，我和源右卫门顺势到附近的咖啡店进午餐。 咖啡店里氛围宁静，小提琴独奏的背景音乐使人心情放松。我手拿着菜单，视线在精心拍摄的甜品照片上游移着。 咖啡店的服务员大概是在这里打工的学生，虽然穿着侍应生的服装，却透着一股学生专属的活泼朝气，为人还很自来熟。她取出别在胸前的圆珠笔，走到我和源的餐桌前，笑眯眯地问：“出示学生证的话，可以打折噢。高中生情侣吗？” 源右卫门朝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的笑容十分具有杀伤性，让侍应生小姑娘顿时红了面颊，露出又遗憾又羞涩的神情。 点好餐后，侍应生小姑娘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走后，投向我们这桌的目光却更多了。在这里工作的女侍应生们像是得到了偶像的情报一般，竟然齐齐朝这里投来视线，专注地望着源右卫门。 ……啊，受欢迎可真是麻烦的事情啊。 这样想着，我望向了窗外。 透过落地窗的玻璃望出去，恰好可以看到一派平和的街道。一月的天气还很寒冷，往来的人们都裹地厚厚的。不过，枝头上却有完全不畏料峭寒意的绿芽悄然萌发而出。 就在这时，玻璃上猛然趴了一个人——戴着眼镜的瘦弱少年。 那是小林雅亮。 我扭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托起了咖啡杯慢慢喝了一口。 小林雅亮拍了拍窗玻璃，努力地朝我们喊了什么。 “源前辈！源前辈！”好像是这两句话。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81 这家伙怎么跟鸣人似的啊！ 怎么！他也要带源右卫门回村吗！回哪个村啊！ 因为我和源右卫门的无视，小林雅亮拍玻璃的速度更为频繁了。侍应生们受了惊，餐厅的领班则走到了门口，大声地呵斥他的行为。 小林雅亮不为所动，最后竟然突破了领班和侍应生们的重重防御，跑到了我和源右卫门的面前。他一把将手臂撑在餐桌上，大声说道：“源前辈！只要跟着你们，就一定可以再见到都羽子小姐吧？！我决定了！一直、一直跟着你们，直到见到都羽子小姐为止！” 我眉头一挑，正打算用冷言冷语把他吓退，源右卫门竟然笑眯眯地答应了。 “好啊。”他说。 他竟然这样答应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跟着我们吧。”源右卫门阖上一只眼，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希望你不要半路被气跑。” 小林雅亮松了口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推了推眼镜，说：“谢谢你，源前辈。”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被迫围观了源右卫门式秀恩爱全过程。 源右卫门替我抓娃娃的时候，他在身后围观。 源右卫门替我挑衣服的时候，他在身后围观。 源右卫门替我买甜点的时候，他在身后围观。 “那个三人行是什么情况啊……有一个男生被迫围观吗？好可怜噢。” “落单的那个是真·电灯泡了吧。” 路人们的窃窃私语，让小林雅亮有些惶恐。 最终，源右卫门终于放过了小林雅亮。我们三人逛街逛到了一家服装店，源右卫门指了指换衣间，说：“小林，你也去试一试衣服吧。我替你挑了一套，你要相信前辈的眼光。” 小林一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于是他很听话地去了。同时，也为不用围观我俩的强行秀恩爱而舒了一口气。 我露出了微笑。 三十秒后，试衣间的帘子被刷的拉开，小林雅亮震撼地举着一套东北印花棉衣裤走了出来，目瞪口呆地说：“这……这是……” 这还没完。 甜品店。 我：“小林，这是我调给你的黑森林蛋糕，试试看味道如何？” 我递过了东北印花大棉衣。 小林：“……这是黑森林蛋糕吗？！”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82 书店。 我：“小林，这本漫画的男主角很像你呢，你看一看？” 我递过了东北印花大棉衣。 小林：“……这是哪门子的漫画！” 夕阳西下，一天的约会结束。小林雅亮被无处不在的东北印花棉衣裤折磨的精神崩溃，哭丧着脸放弃了继续跟着我和源。现在，终于只剩下我和源两个人了。 夕光落在源的脸上，让他的面孔显得极为柔软迷人。 “爱莉丝，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他扭过头，目光竟然很温柔。 “啊……？”我怔住。 “因为今早听到了你说的那些话。所以，我想我必须提前说出来。”他认真地说。 “你说吧。”我低头。 寂静的小巷里，只有我和他的呼吸声。 “我……”他张口了。 就在这时，我们的身旁响起了一声呐喊。 “源前辈！！山阶宫前辈！！我回来了！！” 我和源右卫门齐齐扭过头，发现小林雅亮又站在了我的面前。他上套红绿相间东北印花大棉衣，下穿厚实的棉裤，脚踩红色福字高筒棉袜和凉拖鞋，头戴一顶虎头帽，整个人红红火火，年味十足。 “你们继续！”他大喊道。 我僵硬地扭过头，问源：“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源沉默了许久，才张口。 “我在这里提前给你拜个早年，预祝你鸡年大吉吧。” ※、第28章 魔法少年/冰 夜色渐沉，一身喜庆的小林雅亮不屈不挠地追着我们。 那坚持劲，怎么说呢…… 宛如鸣人追着……不是,作者发誓不再玩这个梗了。 宛如牛郎追着织女一般。 宛如星矢追着雅典娜一般。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83 宛如鸣人追着佐助一般！！ #所以佐助还是出现了吗！！# 最终，我叹了口气，问小林雅亮：“为何如此执着？” 此时此刻的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市美术馆的大门前。文化区的人流本就冷清,入夜后便只有路灯的冷光伴随着我们。 小林抬起头,说：“因为我不想让都羽子小姐孤单一人。” “……完全无法理解。”我摊手：“你是玩多了,以为人类必须要互相结伴才能生存吗？都羽子就是那样的人，喜欢独自生活。” “不是的！”小林握拳，说：“都羽子小姐帮了我许多,是她愿意陪我一起去女仆咖啡厅，也是她愿意和我一起报名cosplay大赛,也是她让我成为了一名拥有专属coser的摄影师。愿意为我付出这么多的都羽子小姐……我不信她是那样喜欢孤独的人！” 我和源右卫门目瞪口呆。 “女仆咖啡厅……”by一脸震惊源右卫门。 “cosplay大赛……”by一脸震惊我。 “摄影师专属coser……”by一脸震惊源右卫门。 都羽子和小林到底瞒着别人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他们两人真的是来认真战斗的吗！ 小林仰头，望着路灯的光线,说：“是啊。都羽子小姐虽然看上去很冷漠，但是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你想多了。”我打断他：“她只是把这当成一场修行罢了。” “是都羽子小姐让我放弃了龟缩在家里当宅男的想法,她鼓励我建立自己的社交,也让我拥有了源前辈、英志郎大叔现在这些朋友。”他面含希望，望着我们。 “我有说过我们是朋友吗？”源摸了摸后脑勺。 “都羽子小姐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还没能报答她，所以！我不想解除和她的羁绊！”小林咬牙，说：“不管她对我的温柔是命令也好，修行也好，我都想和她在一起！绝对！绝对不会让她再孤单一人地生活了！” 这嘴遁等级太高，我接不下。于是，我摸出源右卫门的手机放到耳边，假装出打电话的模样，说：“喂，都羽子吗？麻烦来一下市美术馆前，小林想见你。” 源在我耳旁说：“你太假了，屏幕都没有亮。” 我白他一眼：“小林相信了就可以了。” 我咳了咳，说：“小林，都羽子已经来了，就站在你面前，还穿着和你情侣款的东北印花棉衣裤。但是你知道的，你现在无法观测到魔法世界，所以你看不到正处于on模式的她。” 小林露出了苦涩的微笑，说：“真的么？” 说着，他就开始四处徘徊：“都羽子小姐在哪里呢？一定是在比较冷的地方。……啊，这里比较冷，都羽子小姐一定躲在这里面。” 小林雅亮在一个方形可回收垃圾桶前立住，对着绿色的垃圾桶露出了温柔的笑：“是吧？都羽子小姐。” …… ……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84 都羽子会藏在那个垃圾桶里面才怪！！ 小林雅亮掀开了垃圾桶盖，那垃圾桶里忽然传来一声惊诧的轻呼。我抬头，却发现望月都羽子正抱着膝盖蹲在空空如也、被擦洗的十分干净的垃圾桶里。 ——竟然还真的在里面？！？！ ——什么？！她竟然真的在垃圾桶里！！ 虽然都羽子真的抱膝蹲在垃圾桶里，但是小林是看不到的。他只能用手搭着垃圾桶的边缘，自说自话着。 “即使都羽子小姐不在这里，我也假装都羽子小姐在这里好了。不，这个垃圾桶就是都羽子小姐！我必须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你考虑过都羽子的想法吗！ 你考虑过垃圾桶的想法吗！ 小林雅亮肯定没考虑那二者的想法。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都羽子小姐和我说，‘人生是我自己的’，‘想要改变就必须从自己开始’。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他摸着垃圾桶的边缘，仿佛一位勤恳的环卫工人：“谢谢你，都羽子小姐。” 就在这时，缩在垃圾桶里的都羽子发出了喃喃的自语。 “那不是我说的……” “其实，那不是我的话啊。” 望月都羽子重复了两次这不明所以的话，随即，绿色的垃圾桶里就传出了闷闷的抽泣声。隐隐约约的哭声落入我的耳畔，让我再次露出了震撼的神色。 “那不是我啊！”都羽子向来从容清冷的声音，此刻有了一分歇斯底里的尖锐：“我根本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个我啊——！！” 冰冷尖锐的话，含着一分绝望。 尾音收起，绿色的垃圾桶里暴起一阵灰黑色的烟气。那个垃圾桶就仿佛地狱的入口一般，朝外喷涌着数不清的怨念。那些无法消释的残念凝聚在空中，渐渐化为一整团黏着的形状，堆叠阻塞在街道上，并且还在不停蠕动着。 小林喃喃念了声：“怎么回事……突然更冷了……” 虽然魔物无法对小林造成影响，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将他扯向了我的身后。 抬起头来，面前的怨念们已经凝结为一堵巨大的黑色墙壁。 这堵墙壁并非魔物，但和魔物的组成却是相同的，即由人类的怨念拼凑而成。然而它的来源，却是望月都羽子的体内。 此刻，那原本清冷美丽、恍如月神一般的美少女，已经被黑色的墙壁吞噬了一半的身体。她就像是被削去了半身的雕像一半，又或者是断臂的维纳斯，只残余着肩膀以上的部分，露出在墙壁的外表。 那张美丽的面孔上，没有了过去的清冷优雅，只剩下灰败的绝望。 源右卫门立刻变身，我也进入了备战状态。 小林雅亮左右摇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前辈们……去哪里了？” “爱莉丝，都羽子小姐她被体内的东西吞噬了吗？！”源问我。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85 “嗯，是的。”我说。 “所谓的……‘偏差紊乱’吗？”他又问。 “其一的表现方式罢了。”我说：“没等到都羽子自己处理掉自己，症状就开始了。” 她承载了太多的记忆和情感，已经无法负荷。到达极限之后，那些东西便自她的身体里涌出，想要将她也一并吞噬。 都羽子低垂着头颅，随着那堵黑墙而上下浮动着。她的身体已经被吞噬了大半，只剩下头颅还能转动。 “我去救她。”源朝我点头，随即拔出了大太刀。 银色的刀刃朝着黑色的巨大墙壁劈去，刀刃甫一接触到黑色的墙体，我便察觉到眼前一昏，随即便是海量的情绪铺天盖地地泛起，让我立刻晃了一下身体，直接扑到在了地上。 “爱莉丝！”源右卫门不敢再砍了，生怕我也受到影响。 仅仅只是刀刃的接触，便有如此庞大的负面情绪涌来。不敢想象，平时的都羽子是背负着多少压迫在孤独地行走着。 我的眼前昏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恍惚之间，竟然有了出现幻觉的征兆。 眼前的黑暗如同海洋，都羽子的幻影竟然浮现了出来。她就静静地站在那片黑暗里，优雅地朝我行了一礼。 “山阶宫，直到现在，我才发觉‘我’并不是‘我’。” 幻觉里的都羽子看起来十分从容冷静，和现实中已经被黑墙半吞噬的她完全不同。 “你在说什么呢！”我大喊。 “我们魔法使必须斩杀魔物，再承担他们的情感和记忆。这个过程，也许可以被称之为‘掠夺’。”她说。 “那又如何？”我问。 “如果掠夺地太多，抢来的东西，比原本容纳的东西变得更为重要，那该怎么办？”她问。 “我不知道。”我回答。 “至今为止，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性格，记忆，尊严，信条……”她抬起手臂，双手交握，声音是一贯的淡然：“如果，都不是我所拥有的东西，是我从别人那里抢来的，那又该如何？” 我愣住了。 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吗？ “也就是说。”她阖上了双眸，低垂头颅，说：“‘我’并不是‘我’。” 黑暗里的望月都羽子走远了。 她纤细清丽的身影，朝着一片黑暗中越行越远。 “都羽子！”我喊了一声，视线恢复了清明。 源右卫门正焦急地蹲在我身旁，拽着我的肩膀一通狠摇。黑色的墙壁越涌越高，而望月都羽子的身体却在朝着黑墙的中央陷落。她的肩膀已经不见了，白皙的脖颈也已经被埋入了一小半。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86 “得想办法把她挖出来。”我说。 “可是爱莉丝承担不了那么大量的情感吧？！”源拽紧了我的手臂。 什么都无法观测到的小林站在路灯下，抬头望着空空如也的马路。 “都羽子小姐在哪里呢？” 他喃喃念叨。 而就在他的身旁，高耸的黑墙上，望月都羽子已经被噬去了大半身体，缓缓合上了双眼。 “如果能够再见到都羽子小姐就好了。”小林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如是诉说着。 黑色的物体涌到了望月都羽子的下巴处，她长长的发丝垂落下来，被黑墙一齐裹入。 “真想陪着她啊。” 白皙的下巴染上了一片灰黑的烟雾。 “想和她在一起。” 鼻端被拖入了黑色的墙壁里，清冷的眼眸彻底阖上。 “绝对……不会再让她孤单一人了。” 没顶而入，躯壳完整地消失于黑墙之中。 小林雅亮猛然抬起了头，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的视线直直抬起，准确地望向了望月都羽子被吞没的那一点，露出惊愕的神情来。 他朝着空中抬起手掌，喃喃说道：“竟然……下雪了么？” 不知何时飘落的雪花，从玉兵市的夜空里慢悠悠坠下。白色的星星点点趁着这冬季的末尾，最后一次拥抱寒冷的大地。 ※、第29章 魔法少年/变欧 冬季末尾的最后一场雪，在黑夜里洋洒落下。 小林雅亮站在路灯下，细碎的雪花飘落在他的肩上和头顶，还未积压起来便迅速融化。 源右卫门将我扶了起来,盯着那堵墙壁看：“我试一试回溯吧？” 正当我们两人准备行动时，黑墙上传来了一阵异动。 噼噼啪啪的冻结碎响回环响起,霜白的冰自某一点蔓延而开，朝着四周迅速爬去。很快,黑墙便被封冻起来。不仅如此,黑墙周围的空气里,也渐渐有了凝结的冰霜。 向着周围攀爬而去的冰条，不管不顾地将一切吞噬入自己的躯体内。车辆、路灯、建筑……全部被一一冻结,凝塑为冰封模样。眨眼间,美术馆的周围便如同沦陷于冰河世纪一般，变为冰冻的世界。 小林雅亮发现了这一幕，顿时愕然。他低呼道：“都羽子小姐果然在这里么？”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87 “这是能力暴走了啊！”我举着源右卫门，站在冰天雪地里。 “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源问。 “不知道！” “那玉兵市岂不是……” 源右卫门的声音,让我也陷入了沉思。 ——如果放任都羽子继续能力暴走下去,搞不好整个玉兵市都会遭殃。 “源前辈！山阶宫前辈！” 就在这时，我们听见了小林的喊声。 “你能看到我们？”我和源齐齐发出了疑问。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就能看到了——”顶着扑面而来的冰碴子，小林回答。 小林雅亮身上频发的意外，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他简直就像是介于魔法世界与现世之间的存在，变身时能被人类所察觉，而解除契约后竟然还能观测到我和源。 “都羽子的能力暴走了，必须得把她挖出来，然后碎裂她的魔力之源——”我回答。 迎面扑来的冰碴如同一把把刀，刮擦的人面颊生疼。我们宛如处在暴风雪的正中央，随时会被寒冷的冰雪洗礼。此时此刻，我们也只能假装我们是三匹不畏严寒的俄罗斯毛熊了。 “都羽子小姐……”小林扭过头，悚然地发现了那座黑色的高墙：“在那面墙里么？” “是。”我说：“那座墙是由诸多的情感与记忆组成的。贸然接触的话，会导致情感和记忆全部流向自己，我无法承担这些东西，所以毫无办法。” “我去！”小林立刻回答。 有两块冰粒打在他的镜片上，竟然让玻璃镜片被砸出了一片裂痕。他摘下眼镜，丢在了地上。 “可你根本没有魔力！也许根本看不到都羽子！”我说。 “小林曾经也是契约者。”源横在我的面前，用他的躯体抵挡着迎面吹来的偌大冰粒：“爱莉丝，你能和他缔结契约吗？” “那岂不是要亲他？！” “这种时候了也不能在意这个问题……”源严肃地说：“我在此宣布，我不会介意这件事。” “……”我双拳颤颤，紧张地说：“没办法了！源右卫门！我紧急提升你的权限！让你成为群的管理员……不，是临时的魔法使！去吧！试试看和小林雅亮签订契约！让小林雅亮成为你的魔法少女吧！” “……我？！”源的脑袋被一块冰砸了一下，他歪过头，指着自己，一脸无法置信。 “这是咒语！”我吧唧亲了他一口，紧急信息交换：“去吧！源右卫门！” 源右卫门的身体僵在了冰天雪地里，随即，他吞一口口水，露出了英勇赴死的神情，转向小林雅亮：“小林，这都是为了都羽子小姐。你忍一下……！！” “我的契约者。以水与炎阳为公证，以木与大地为契纸，以尘埃与暗夜为笔墨，以鲜血与鼻息为抵押，将灵魂与生命交托于伟大的魔法世界，和我缔结契约，成为我的魔法少女吧。”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88 他用棒读的语气光速念完了这一句话，然后捧住了小林雅亮的面孔，绝望地大喊了一声：“月神阿尔忒弥斯之吻——！！！” #你等一下！我并没有教给你这句话啊！# 喊完这句话，源还是久久亲不下嘴。小林雅亮竟然掰住他的面颊，主动地想要来上吧唧一口。眼看着他们两人就要真的亲上，面颊的距离越来越近——当距离只剩最后下一厘米时，一阵深蓝色的光忽然自小林雅亮身上涌起暴开。 “这是……”小林抬起手——他的手腕上重新出现了回环的折扇契痕。 “怎么办到的？！”我震惊：“源还没亲下去，小林就重新缔结了和都羽子的契约吗？！” 小林雅亮没空理我，二话不说，便朝着冰雪的尽头跑去。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冰封的地面上，几度因为光滑的冰表而滑倒，摔得满手满脸都是伤痕，却不管不顾。最终，他跑到了那堵被冰封起来的黑墙前。 他的手茫然无措地在冰表上抓了一下，这样的抓弄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都羽子小姐……你在里面吗？”他呆愣地喊了一声，然后试图用拳头去砸碎冰面。 一下、两下、三下……他的拳头已经通红，被摩出了无数划痕，可冰面依旧完好无损。 冰面忽然消解开一小块，黑墙里颤颤着掉出了一只手。 虽然只有指尖一小部分，但我确定那就是都羽子的手。 小林二话不说，立刻握住了那只手。他的一只手不够用，就将另外一只手也探进去，竭力想要将她往外拔出。黑色的怨气腐蚀了小林雅亮的肌肤表层，让他的手掌迅速地变红脱皮，发出滋滋的轻响。 就算如此，都羽子的身体却纹丝不动，依旧深埋在黑墙里。 “都羽子小姐！”他焦急地大喊了一声。 他的大喊有了答复。 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如同从空中降下的天音，便这般在耳旁响了起来。 “请放手吧。” 小林将那只手握得愈发紧了，即使他的手臂也逐渐开始被腐蚀。 都羽子清冷的声音，依旧在继续着。 “已经变成这幅模样的我，大概是不值得拯救了。” 小林将手朝着黑墙里探得更深，他几乎要将自己半边的身体也陷入墙壁中。身体被腐蚀的剧痛，让他痛苦地皱起了眉头。然而，即使是面对那样的痛苦，他也未曾有松手的迹象。 “雅亮君，其实妾并非一个严谨而完美的人。”都羽子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你所认识的那个我所拥有的性格、认知与回忆，都来自另外一位魔法使身上。我在许多年前，杀死了她，然后获得了她近乎全部的记忆和情感。因为对身份认知的紊乱，从此，我便以她的身份开始生活。” 小林雅亮一眨眼睛，愣住了。 “雅亮君之所以对我如此执着，是因为我曾用自己的信念去引导了你的生活。然而，那些信念却并非是真正的我所拥有的。十六年前的我，只是一个肤浅又庸俗、沉迷于美貌的人。那样的真正的我，并不值得你朝我伸出手。所以，请放手吧，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小林雅亮的手顿住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89 只是在他停顿的这几秒里，他掌心里的那只纤细手掌便快速地滑脱了他的桎梏。 “都羽子小姐！”小林干脆把半个身子都扎进了黑墙里。 “天哪……”我望着眼前这一幕：“打电话叫英志郎先生来吧。” “会毁容吧？”源右卫门声音警觉。 我以为，小林雅亮会一去不复返。因为他的身体可能会被那堵黑墙腐蚀到只剩下骨架，然后他就会干脆地丢掉小命。但我忘记了，他是一个意外频发的魔法少女。 不知为何，包裹在黑墙上的冰开始逐渐溶解，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热源。 我定睛仔细一看，附近的冰竟然都在融化中！ 我眯眼，努力地盯着黑墙，最后发现了一件极为震撼的事情。 “……能力……重组？”我喃喃自语着。 曾经，在平濑家里，小林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地说自己绝对不会拥有“必死的决心”这样的东西，毕竟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废柴。而现在，他不仅拥有了觉悟，还成功地进行了能力重组，用新获得的能力融化掉了都羽子暴走所造成的冰冻封锁。 随着冰块的融化，小林雅亮竟然将都羽子从黑色的墙中挖了出来。 他的身体已经不成模样，仿佛接触了什么可怕的酸，像是一只拥有一半人形的怪兽。即使如此，他也紧紧地抱着都羽子，没有任何松手的迹象。 “准备一下！”我对源右卫门低语，随即朝着小林喊道：“把她的魔力之源丢过来！” 小林的手指上血肉斑驳，半裸出了内里的骨架。浑身的剧痛，让他发出痛苦的低号。在低着身体颤抖了一会儿后，蓝色的球体被挖了出来，又被朝着空中丢去。 “源右卫门，上！”我遥控。 “好。”源右手一转太刀，立刻朝着魔力之源劈斩而去。 刚韧的刀刃甫一接触到球体，便将其裂为两半。内里储存的情感与记忆便流泻而出，化为黑色烟气，朝着空中飘逸而去。魔力的引诱，使得周围的魔物们也蠢蠢欲动起来。 趁着魔物大军还未涌到，源右卫门动作行云流水，收起大太刀，拔出坑爹剑，两手交错，又朝着蓝色球体的碎瓣劈去。 “回溯！” 魔力之源于溯回为完整的形状。 我仔细地盯着那颗蓝色的球体，确认记忆与情感确实没有被回溯入内，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这一次回溯，将时间回溯到了魔力之源刚刚出场的全新状态。 就在这时，轮胎碾过地面的刺耳嘎吱声骤然响起。一辆黑色的跑车一路冲撞而来，在美术馆前戛然停下，融化的冰水被滚动的轮胎飞溅而起，射了我和源右卫门一身。 车门被推开，平濑英志郎手持香烟走了下来，嚷道：“是谁啊！是谁需要我的吻！” “……我……！”小林雅亮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连嘴都没有了要怎么吻啊！”英志郎扔掉了烟头，说：“直接给你魔仙堡巴拉拉能量吧！”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90 下一秒，粉色的肌肉蓬蓬裙大叔又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他扭出一个妖娆的姿势，用仙女棒指向了小林雅亮，口中念念有词：“巴拉拉能量！变欧喷雾！” biu—— 七彩的光束直直扑向了小林。 在一团炫目的七彩光芒里，小林雅亮晕了过去。 “喂！大叔！他直接晕过去了啊！”源右卫门指着小林：“你真的是牧师吗？！怕不是个假牧师吧！！” 穿着蓬蓬裙的大叔吸了一口烟，朝着空中吐出白色的烟圈，淡定地说：“我是不是真牧师，你要试试看吗？！” 他一手拿着闪亮仙女棒，一手弹着烟灰，这模样仿佛一位在《守望先锋》打上了3000分的钻石级天使，忘记奶人，整天沉迷躲在墙角抽烟。 小林雅亮的身体在逐渐复原，除了*的健全，他的鼻梁上竟然还tm重新长出了一副眼镜。 ……这家伙的本体难道是眼镜吗！ 这个设定怎么这么眼熟啊！ “其实对小林用回溯也可以吧？”源收起了两把武器，说：“这样就不用麻烦大叔。” “年轻人，你太天真了！”英志郎坐在了自己的跑车前车盖上，翘起二郎腿，姿势风骚。吊带袜下肌肉蓬勃的小腿一晃一晃：“所谓回溯也只是把东西回到从前的状态而已，该发生的事情一样会再次发生。” “也就是说……” “已经过去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你对小林用了回溯，影响小林身体的怨念就会回到望月小姐的身体里。就像刚才你对她的魔力之源用了回溯，那些怨念又会重新徘徊在世间，等待都羽子小姐再次吸收承担他们一样。” “这样啊……”源低下头，走近了源右卫门，低头查看了一下昏过去的两人。他将手探到小林的鼻端上，摸了一下那副眼镜，随即把眼镜摘了下来。 biu的一声，又一副眼镜长了出来。 源右卫门呆，随即把新长出来的眼镜又摘掉了。 biu的一声，又是一副眼镜长了出来！！ 源右卫门开始双手并用，疯狂摘眼镜，转眼间他的脚旁便堆满了小林雅亮的眼镜。就连我也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一幕，喃喃自语：“这什么妖术……‘无限眼镜制’？‘dglasseswork’？” “这哪叫妖术？！”英志郎嚷道：“只是顺便治好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已！” #所以眼镜真的是身体的一部分吗！！！ “啊，对了。英志郎的那一招叫做‘变欧喷雾’对吧？”我摸出了源右卫门的手机，戳开了一个手游，切到了召唤界面：“麻烦对我用一下。” “好的。”英志郎照办。 随即，我信心满满地朝着屏幕戳下了神圣的一指，画出了我认为最完美、最黄金分割、最优雅高贵的召唤符！ “变欧了吗？” “……”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91 ……帚神…… 这到底哪里变欧了！！ ※、第30章 魔法少年/新学期 英志郎一手提起小林雅亮的眼镜, 一手提望月都羽子, 朝着自己的跑车走去, 嚷道：“能帮我开一下门吗？” 源右卫门打开了车门, 提醒道：“大叔……你捏的……是眼镜……” “啊？哦！”大叔低头, 甩了甩手，发现眼镜牢牢地架在小林雅亮鼻子上，纹丝不动。刚才源右卫门摘眼镜摘得如此顺手，此刻这幅眼镜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脱离母体。英志郎感慨道；“不赖嘛！还蛮智能的！” “你们两也要来吗？”坐入架势座后，英志郎问我和源。 “不了。”我说：“刚才检查过了, 他们的身体状况已经无碍。既然如此, 那就不叨扰了。” 英志郎合上了车门，解除变身, 嘴里喃喃道：“这次记得解除变身了。上一次老子变身后开车，差点没把目击路人吓死。后来别人都嚷嚷说什么无人车市中心闹鬼飙车, 麻烦死了。” 呃…… 他摇下车窗，朝源右卫门飙了个飞吻，说：“我先走了！回家还要给小希做菜！这两个年轻人我也会照顾一下，请他们吃一顿好的。你们也快走吧，一会儿电视□□家报道的记者就会摸过来了, 也许会采访你们，什么‘极端天气现象’或者‘市美术馆闹鬼实录’也说不定。” 这个吻对源右卫门造成了+9999点伤害。 源立刻脚软了, 解除变身后就瘫在了我的身上。 我挽着他，慢悠悠地离开了市美术馆。冰块融化后的雪水淌得满地都是，水面足有脚踝那么高。天空中还在不断地飘落细细的雪花, 落在我们的衣帽和头顶上。 “小林竟然完成了能力重组。”我说：“真是不可思议。” “他到底是怎么和都羽子小姐重新缔结契约的？”源问：“差一点我就要和他亲上了。” “不知道。”我耸肩：“唯一的解释，那就是都羽子当初没有彻底解除契约。也许，她害怕解除契约后的小林遇到什么麻烦，想要借此保护她吧。” 我和源右卫门深一脚浅一脚地步出了被水淹没的重灾区。走着走着，我的脑海里忽然有什么亮了起来，是属于别人的回忆。我和源同时抬起了头，四目对望。 那是望月都羽子的过去。 冰冷的雪飘洒而下，将大地覆为一片雪白。她伏在一个人即将冷却的躯壳前，哭泣不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声不绝于耳。 碎裂的蓝色粉末，合着飘渺的雪花一同从落下来。白色与蓝色交织在一起，使得天幕犹如梦境一般变幻多彩。 “现在道歉，已然没有用了。你总是这样懦弱，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主宰。如果真的不想杀我的话，就不该听凭你的契约者这样命令你。或者，在当初就远离这场噩梦。” 望月都羽子的嚎哭声更大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92 她宛如一个走失了的孩子，伏在对方渐冷的躯体上，抖着肩膀哭个不停。惊恐的神色占据了她的面庞，哽咽的言辞已经组不成正确的语序。 “毫无主见，懦弱平庸，言听计从……”那道声音轻轻的：“我从不相信‘宿命’所言，只信自己的决断。以己为舟，渡此世间，这便是所谓‘大义’。如果我的身死，能令你有所触动……咳……” 这段回忆到此陡然截止。 下一段回忆，便是有小林雅亮参与的记忆了。 “雅亮君，以己为舟，渡此世间，这便是所谓‘大义’。既然与妾签订了契约，那便是要与我同舟共济，匡扶正道。” 黑漆漆的巷道里，她徐徐展开了折扇，对那身穿高中制服的男生说。 “什么大义不大义的……我不太懂。”小林摸了摸头，讪笑着说：“不过，如果是陪着你去做这些事情的话，我倒是可以办到。” “巧言令色。”望月都羽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啊？”小林瘫下了腰，叹了口气：“好难沟通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废柴而已。” “……毫无主见！”她又点评了一句。 “是是是。”小林来者不拒，把所有的差评打包接收。 “懦弱……”她更不屑了。 “可以可以。”小林摸摸头，打开手里的甜点店纸袋，递过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问：“吃么？蛋糕。女孩子都喜欢吃这些吧，虽然我没有在现实世界里接触过真的女孩子。” 虽然竭力假装镇定，不过小林递过蛋糕的手抖得厉害，他心里显然是极慌乱的。也许是因为没有和望月都羽子这样漂亮的女生相处过，也许是因为对方根本就不是人类。 蛋糕对望月都羽子的诱惑力不低，她竟然当场蹲在地上，用袖子掩着嘴巴，光速吃完了。 我从没看到过望月都羽子如此狼吞虎咽的一面。 要知道她说话做事讲究的是“优雅”，做什么都像是贵族大小姐一样，吃东西也是如此，两口就喊饱。 “啊……虽然心里慌张的很，有些想逃跑。不过，……”小林呼了口气，拍了拍胸膛，鼓起勇气说：“都羽子小姐，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啊。” 都羽子小姐，真是一个优秀的人啊。 “……优秀？”都羽子喃喃念了一遍。 “是啊。”小林紧张地说：“可以这么大方的和陌生人说话，说想要‘匡扶正道’什么的。感觉……就像是三国○双里的女武将一样。啊抱歉抱歉，我又乱说话了。我宅太久了，很久没有和别人讲过话了。老实说，到现在我还害怕得不得了。” 都羽子沉默了许久。 “你可以改变的。”她朝小林雅亮伸出了手掌：“就算是毫无主见，懦弱平庸的人，也一定可以改变的。能够变成一个……优秀的人。” 小林推了推眼镜，又轻呼了一口气。 “……谢谢。”他说。 视觉已经消弭不见，只剩下小林的声音还回荡在耳旁。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93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对我说。这算是对我的肯定吧？” 我抬起头，天幕中飘蓬而下的雪瓣依旧未歇。这是冬日的最后一场雪了，这场雪过后，玉兵市就会逐渐暖和起来。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天穹才会将这场细雪洒落下来，用以告别渐渐远行的冬日。 “源右卫门，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啊？” “都羽子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斩杀了如此众多的魔物……是不是有人特意让魔物们送上门去，想要见到她达到偏差紊乱的状态？” “细思恐极。” “如果这一次，不是小林雅亮碰巧能力重组，我们用一套b救出了都羽子，也许整座玉兵市都会被封冻起来，我们自然也跑不了。” “……” 这真是一个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听了会流泪的推断。 都羽子之所以会遇到这样的危险，可能还是因为前田安娜的小动作。 源右卫门牙关一咬，拳头在暗地攥起。 “走吧。”我拍拍他，说：“马上要开学了，优等生可不要在开学小测中挂掉啊。” 小林雅亮和都羽子重新签订了契约，还拥有了新的能力。而都羽子的魔力之源则回到了出场状态。除了玉兵市内的魔物可能会成批量增加外，并没有什么遗患……等等！会有成批量增加的魔物就是巨大遗患！ 那些从都羽子体内释放出去的怨念，又会流转到谁的身体里去呢？ 反正肯定是我们五人其中之一吧…… 雪消后不久，春意便降临了玉兵市，二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也在此时开始。我和源右卫门返回了学校，开始了校园生活。短暂诀别一个月的教室里，响起了学生们活泼轻快的交谈声。 “好久不见啊，源君又帅了些诶。” “新年如何？我重了好多，好苦恼啊……” 听着同学们互相打招呼的声音，我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打开抽屉，我却在本该空空如也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信封，封面上写着“爱莉丝·厄休拉收”。 “厄休拉？”一个女孩凑了过来，盯着信封瞧：“山阶宫的英文名吗？” “诶……嗯。”我说。 “不愧是海龟派，名字都有两个哇。”女孩笑眯眯地说：“听说你的中学都在美国读？” “呃……差不多吧，是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我说。 我翻转过信封，发现这封信上除了收信人之外什么都没有写。而信件的内容也很简单—— “请在放学后到音乐教室来一趟。（备注：因为你不用手机才采用这种联络方式，麻烦买一个手机，不需要能发Dmail的性能也不需要通向阎○爱的网站，普通的手机就可以，谢谢。）” “诶？！告白吗！”趴在我身旁的女孩看到信的内容，已经大声地喊了起来：“我就知道山阶宫肯定会在2月14前收到这样的信！”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94 她的嚷嚷引来了别人的注意，随即四周便是一阵关于“情人节”、“巧克力”的讨论，人群之中洋溢着浓浓的恋爱氛围。 “马上就是情人节了……要亲手做巧克力吗？” “是做芥末巧克力好呢，还是崂山白花蛇草水巧克力呢？” “你做的是杀人兵器吧我说！”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提醒了我二月十四日对于人类来说是个极其重要的节日。 为什么这一天是个重要的节日呢？ 我陷入了沉思。 缓缓地，那答案如同流水一般，进入了我的大脑。一个和蔼、严肃，透着渊博伟岸的中年男声，在我的耳畔响起……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的季节。” 作者有话要说：　　本集旁白由《动物世界》解说赵忠祥叔叔友情出演。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的季节…… ※、第31章 魔法少年/文艺 能够知道“厄休拉”这个中二气息喷薄而出的姓氏的人很少, 将这封信放在这里的人必然与魔法世界有所关联。搞不好, 这tm是源右卫门放的。 “源。”我转向身侧, 扬起那封信：“你放的吗？” “我和你住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放那个？”他问。 他这一句话, 让四下陷入了一片寂静。女孩们玻璃心碎落一地的响声，不停地回荡着。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住在一起，可是亲耳听见源君说出来……” “我不做人了！我去二次元了！再见世界！” 源放下钢笔，从我手里把信封抽走。他挑眉盯着那一行字迹，表情越来越严肃：“是谁……这个学校里竟然还有人, 打算撬我的墙角吗？！我陪你去！” 这人说话恁不客气, 什么叫做“撬他的墙角”？ 难道我是墙角吗？我怎么说也得是一栋摩天大厦才对啊。 老师手握文件夹，走入了教室。趁着十分钟小会的时间, 他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上了本学期的时间安排。伴随着“咄咄”的粉笔轻响，老师随口说道：“啊, 对了，学生会根据收上来的升学意愿表，制作了意愿墙。大家要是想看的话，可以去看一下，毕竟来期便是三年级了。” 升学意愿墙……？ 卧、卧槽！ 我填的可是“成为魔法少女”啊—— 怀着尴尬的心情, 我度过了这一天。课业结束后，我如约前去了音乐教室。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95 校园内的树木已经抽出了嫩绿的枝叶, 苍翠欲滴的叶片挤挤挨挨地凑在玻璃窗外，透着一股勃发的生气。从走廊上望去，像是玻璃被染上了一片层叠的绿。 我走到了音乐教室的楼层, 便听见一阵流畅优雅的钢琴声隐隐传来。这乐声犹如流水，平稳而曼妙，循着空荡的走廊朝四周散开，让听者能够静下思绪。 越是靠近音乐教室，这钢琴声便越发清晰动听。走到教室的门前时，乐章恰好进入尾声。收尾的音节消弭在空中后，我便推开了教室的门。 坐在钢琴前的人将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交握一处，随后两手搁在了琴键上，钢琴随之传出一声重音。被春日的风吹起的窗帘鼓鼓囊囊地扬行海面时船只竖起的风帆。 “等你好久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伴随着悦耳清澈的男声，坐在钢琴前的男生侧过了身体，说出了剩下的话。 “山阶宫。……怎么那么多人？！” 我站在音乐教室的后门，我的身后站着源右卫门，源右卫门的身后站着他的粉丝团。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堵在后门口，围观装逼失败翻车现场。 [装逼失败×1] “你没说让我一个人来啊。”我解释。 “啊……这个……那个……”他横在琴键上的手挣扎着动了起来。 他也穿着玉兵高的校服，从领带的颜色看应该是和小林同届的一年级生。不过，和没什么特点、放到人流里就消失不见的小林雅亮比起来，他是一个很有特点的人。 首先，他有一头颜色鲜亮色泽翠绿的短发，绿的如同青青草原一样引人注目。 其次，他的外表文绉绉的，看起来便是一位极具书卷气的文艺青年，能轻易获得人的好感。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问。 “我……那个……”他用手指频繁地戳着琴键，说：“能让我和你单独待一会儿吗？” “不行。”源右卫门直接拒绝，信口胡诌：“有什么事的话，就直说吧。山阶宫是我社团的经理，一会儿还要跟我一起去参加部活。” “社团经理？篮球部的吗？不，请等我一下……”文艺青年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他一撩自己翠绿的发丝，轻咳一声，说：“初次见面，山阶宫前辈。我是藤村俊树，以后请多指教。” “……藤村？”我疑惑地皱了眉。 “……俊树？”源右卫门的额头蹦起了一个十字架。 俊树这个名字好耳熟，总觉得在哪儿听过，又记不起来了。到底是在哪儿听到的来着？ “是。”他露出了微笑。 那笑容里含着一分镇定，透着大家子弟的从容。 现在，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光辉——“我是小Boss，我有故事和酒，你快来问我发生了什么”。 “啊，就是你啊！”源右卫门猛然拽住了藤村俊树的领子，说：“就是你试图把惠从须王环的手里抢走！没想到你不是中学生，是高中生啊！” 源比俊树高太多，他的手臂又很结实，登时就把前一秒还帅气无比的俊树提离了地面。俊树甩动四肢，如同一只离水的八爪章鱼一般，急急忙忙地为自己紧张辩解：“三浦已经拒绝我了！三浦已经拒绝我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96 笼罩在他身上的小Boss光辉已经消匿无踪。 [装逼失败×2] 源的说法提醒了我，我隐约想起先前在嘉年华偶遇三浦惠，她确实在和同伴讨论着“俊树君的告白”之类的事情。 我还以为那只是作者瞎几把写罢了！ 没想到是个伏笔啊！竟然是为了介绍新人物登场吗？！ 这个作者怎么回事！一天到晚就知道乱埋伏笔！ 这个学弟，从姓到名都让我们不得不警惕。事情特殊，源右卫门立刻驱散了后援团，拽着藤村俊树和我一起坐在了音乐教室里。 “三浦已经拒绝了我了。”藤村俊树的第一句话，便是澄清自己：“她说匈奴未灭，无以为家，所以拒绝了我的告白。” #你不觉得那个拒绝你的理由未免太过敷衍了吗？！# 藤村俊树抬起头，望向了窗外。春日的风吹动他与枝叶同色的短发，他的目光里透着一份文艺青年独有的忧郁。为他的忧郁所感染，整座教室都仿佛空投到了《四月是你的谎言》剧组。 他轻轻一叹，摇了摇头，说：“爱情是不可强求的。泰戈尔曾经说过，爱情、侞颩①般の飘渺，又似婲①般の滟丽……” “泰戈尔没有说过这个！” [装逼失败×3] “咳，咳。”藤村俊树尴尬地捂住了额头：“你们就当泰戈尔说过这个。” “我谢谢你啊！”源拧了拧手腕，双□□握，让骨骼发出嘣嘣弹响：“所以你放过了我可怜的妹妹，就把主意打到我女朋友身上来了吗？藤村同学，你和我源右卫门可是有什么过节？” “可够了吧你！”我一拳把源右卫门打成了从窗户飞旋而出翱翔天际的螺旋飞镖。 “这一次并不是想向山阶宫告白的。”藤村俊树托住面颊，面露轻微伤感之色：“之所以想见山阶宫，只是有一件事想劳烦前辈而已。川端康成曾经说过，适個丗琾，演員汰多☆★……” “川端康成没有说过这个！” “不能找我帮忙吗？”源右卫门从天际翱翔回来了。 “不能。”俊树摇头，说：“因为山阶宫前辈的姓氏是山阶宫，所以我才会来找她帮忙的。接下来的内容，可能不能让源前辈获悉了。此事，事关一个巨大秘密，关于另外一个世界——源前辈这样的普通人类，还是不要被卷入其中比较好。” 他一脸高深莫测，打量着源右卫门的眼光里透露着一个讯号——“我有故事，我是小Boss”。 呃…… 他大概对源右卫门的身份一无所知。 在我的要求下，源右卫门不满地站到了教室的后门口，承担了放哨的任务。他在门口疯狂地变幻姿态凹着造型，试图引起我的注意，只可惜我强行无视了他的动作。 “我的家族与山阶宫前辈的家族一样，都是玉兵市曾以魔法闻名的名门，分别出过数任魔法少女。与魔法世界产生‘缘’的契约者，也大多从我们的家族之中诞生。这一点，想必前辈也清楚吧。”俊树说。 “嗯。”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97 “但是，我作为藤村家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即使不是女孩儿，也应该见到魔法世界的来使，并试着与其签订契约。然而，一切都没有发生，我至今仍在普普通通地读着高中。属于我的宿命，似乎产生了迁移，转移到了其他人类的身上。” “呃……” “据我所知，平濑家已经有了一位魔法少女，而今天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山阶宫前辈是否也是魔法少女？我想知道，‘被剥夺走成为魔法少女的资格’，是否是一种独立的现象？” 怎么说呢…… 抢走你魔法少女资格的那个人……可能就在我们音乐教室的后门疯狂凹造型呢…… “如果。”我说：“如果你找到了那个抢走你魔法少女资格的人，你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一拍手掌，说：“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阳光照耀下，藤村俊树的头发似乎更绿了。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头发为什么是绿色的。 一般来说，把“当然是选择原谅她/他啊！”这句话挂在嘴边的人，头顶都是绿油油的。比如北美吐槽君关于男女友出轨劈腿的评论人，比如天涯历知幸里婚姻不幸的帖主…… 我半阖眼帘，站了起来，说：“很抱歉，我并不是魔法少女。究其原因，盖因我虽姓山阶宫，却和这一代的山阶宫族人并无联系，所以也没有成为契约者的资格。” “收养的吗……”他喃喃道。 虽然他误解了我的话，不过我的意思也与之相差无几，那我就不多解释了。 “抱歉，打扰您了。”他露出了文气的笑容，说：“我会继续调查的。既然你不是魔法少女，那我还是不要将你扯入这件事情里了。山阶宫一族本就人丁奚落，三十二年前那件事后，就更加……呃。” “三十二年前？”我蹙眉，抓住了他的关键词，询问道：“三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俊树摇摇头，收起了琴谱：“我也不清楚，那时我还没出生。鲁迅曾经说过……” “鲁迅没有说过那个！” “我、我还没说完呢山阶宫前辈！” “不用你说出那句话，我就知道鲁迅绝对没有说过！要问为什么，因为这是这个世界的设定！” 我将椅子放回原处，对俊树说：“方便的话，请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吧。如果有其他的消息，我会联络你的。……你的家族知道你在调查这件事吗？” 藤村家偌大一个家族，想要知道谁是魔法少女并不困难。而藤村俊树却好像对这次比赛的信息一无所知，仿佛被他的家族蒙在了鼓里。 夏目漱石曾经说过……不，不是的，夏目漱石没说过。 “不。”果然，俊树摇了摇头。他忧郁地望着钢琴谱，说：“生命苦短如夏花，我的父母希望我好好享受这短暂如蜉蝣的一生，所以并不让我接触这些东西。” 俊树给我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我随即和源离开了音乐教室。离开的时候，流畅而温柔的钢琴声又响了起来，流淌在整片走廊之中。 我思考了一会儿藤村俊树的事情，又开始头疼该如何应对二月十四日的到来。 我的契约者三浦源右卫门可是玉兵市立第一高校人气排行第一名的男学生，经过上个学期和他不算短暂的共处，我发现他学园王子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98 一旦情人节来临，他必然会收到足以和珠穆朗玛峰高度媲美的巧克力之山！ 万一敌人的陷阱隐藏在这些巧克力之中怎么办！ 万一有人趁着送礼的混乱发动攻击怎么办！ 万一源右卫门吃太多巧克力变胖了怎么办！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源，情人节……”我开了口，犹豫着是否要点明这个话题。 “安心吧。”源掏出了手机，放在手心里掂一掂：“我的情人节档期已经有安排了。” 莫非…… 一瞬间，我竟然觉得有些莫名的紧张。 这份紧张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要把24小时都贡献给情人节特别活动！”源右卫门打开手机，语气亢奋：“为了给我亲爱的阿尔托莉亚送钱而在所不惜！我和她本无缘分，全靠我花钱死撑！郭伟伟、丁磊和马化腾曾经说过，只要你肯氪金，你就能变得更强！” 我：…… 我竟然忘记了，这是一本搞笑小说…… 谁能帮我把作者拎出来打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曾经说过，这是一本搞笑小说！ 不要妄图跳出搞笑小说的氛围！老实做吐槽役知道吗爱莉丝！ ※、第32章 魔法少年/情人节 情人节在迫近, 正事却依旧要做。 我坐在图书馆中, 一手哗啦啦翻过书页, 另一手转着笔。 窗外的操场上, 陆上部的男生们正在做热身运动。他们穿着标有编号的运动服, 跟着教练的哨声活动身体。我的视线在热闹的操场上逡巡一阵，便收了回来。 已经很久没见到小林雅亮了。 自从成为篮球部正选后，他一直坚持来操场上锻炼反复横跳，并且深信只要坚持不懈地反复横跳，他终有一日会成为下一个三浦源右卫门。 而操场上没有了他反复横跳的身影, 我还有些不习惯。 手里的书籍又翻了一页, 我找到了想要的信息—— 【斯瓦芙拉梅王勒令三个侏儒铸剑，那剑的身体必须由黄金所成, 不可生锈，不可折断, 不可碎裂，必有百发百中之力。三个侏儒惧怕斯瓦芙拉梅王，便如约造出了那黄金剑，并偷偷在剑身上施加了咒语： 斯瓦芙拉梅王，必然死于此剑。不仅如此, 斯瓦芙拉梅王之后，得到这把剑的人……】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99 “在看什么？学习吗？” 源右卫门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看神话故事。”我说着, 合上了书：“部活结束了吗？” 源右卫门斜挎着书包，装着篮球的网兜和球鞋被他一左一右拎在手里。他的头发上沾着水珠，发丝柔软而湿漉漉的, 显然是刚冲洗过。 “训练完了。毕竟过两天就是引退仪式了，马上我就不是篮球部的成员了，教练说我随时可以走。”他说着，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没有社团活动的话，还挺不习惯的……” “很喜欢篮球？”我问他。 “倒也不是。”他说：“只是体育运动是必须的，相比较而言，篮球更能凸显出我的优势。” ……这家伙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计算自己的学园形象啊。 “小林这两天有来吗？”我问他。 “没有。他好像还在英志郎大叔家里休息吧。”源回答。 “身体情况那么不好吗？”我陷入了神思。 “有英志郎大叔照料的话，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吧。”源微微一笑。 我将借来的包里，对源说：“今天想去买手机。你来吗？” “我有什么时候是不陪着你的吗？”源右卫门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 离开图书馆，路过某一栋教学楼时，我又听见了隐隐约约的钢琴声。已经萌发出满枝绿色的树冠将窗玻璃拢住了，使人看不见音乐教室里的场景。但是我知道，那扬起的窗帘后，必然坐着一位双手修长，头发碧绿的…… 嘭！ 一个棒球笔直地飞进了窗户里，将玻璃打碎。随即，一个短发女生急匆匆地跑到楼下，对着破碎的窗户大吼道：“没事吧——公生——” 我：…… #所以坐在那里弹钢琴的是有马公生而不是藤村俊树吗？！！# 有道理，有马公生也是个弹钢琴的。作者拿有马公生来捏他藤村俊树，倒也正常。 和源去购买完手机、回到三浦家中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三浦惠正坐在沙发上，晃着双腿，盯着手中的一叠纸看。 源右卫门凑过去，疑惑地说：“你在看什么啊？” 惠一下子把那叠纸收拢，牢牢捂在胸前，嚷道：“不准看。我也是有自己的秘密的。” 说完，她就朝着自己房间走去，末了，还不忘探出头朝我们摆摆手，说：“我先关门咯，超羞耻魔法夫妇。” 门合上了。 我源：……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00 ——等、等等，惠这家伙喊我们俩什么？ “啊，妹妹长大了。”源露出失落的神色：“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这是很正常的啊。”我安慰他：“我还希望有这样的一个妹妹呢。……呃，不，我的话还是比较适合有一个弟弟吧，那样才可以随时随地让我脱下皮鞋来抽打。” 我和源右卫门在二楼分别，回到各自房间。我取出新买的手机，将藤村俊树的号码输了进去，保存昵称[藤绿绿]，随即编写了一条新信息。 “我是山阶宫。这个号码请保存着。” 不多时，手机屏幕便亮了起来。 “收到。有马公生。” 我：…… 摔！继宇智波佐助之后，这次被疯狂捏他的竟然是有马公生吗？ ||| 两周时间，眨眼就过。 情人节的那个早晨，我特意比源右卫门提前出门，以免路遇其他给他送巧克力的女生。 一直跟源一起结伴去学校，偶尔自己一人走路，反而也有些不习惯。 路经一家甜品店，那早早开门的店铺打出了浓情情人节的招牌，放在街道上的看板上，用荧光笔写着“50%off”的字样，吸引追逐潮流的年轻男女前去购买巧克力。 我满面严肃、冷酷无情地，笔直地路过了这家甜品店。 ……然后，再倒回来，如同做鬼一般，以光速挑选了一盒巧克力，付账丢进了书包之中。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一分钟，以至于我都没看清巧克力长成什么样。 ……这是送给福山雅治的巧克力！ 这一路上看见的学生们，无论男女，都彷如置身于恋爱的气泡之中，让我这个孤家寡人看了十分忧愁。 源右卫门来学校的时候，抽屉里已经塞了好几个装饰精美的小礼盒，这让他无法把书籍塞进去。无奈之下，只能把巧克力礼盒在自己脚边的地面上垒起来。 而到了下课时间，又有其他女生接连不断地来送巧克力。不仅是我们班级上的女生，还有本年级其他班级的女生。 抱歉了，姑娘们，源右卫门是不可能收下你们的巧克力的。他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现在的他随时处在前田安娜的威胁之下，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我不能让他吃来历不明的奇怪东西。 姑娘们排着队，一个一个给源右卫门送巧克力，我则一一对巧克力施展替换魔法。 名词解释：临时替换魔法，将指定物品与异界召唤来的任意物品进行替换。此替换只有魔法少女与魔法使才能察觉，在普通人类眼中不会有任何的变化。等巧克力的安全由我检查后，再交给源右卫门。 该魔法既确保了礼物的绝对安全，也不会让美少女们失望而归。唯一的缺点，就是替换的物品非常不稳定。 ——是怎样的不稳定呢…… “源君，我是小山百合子，请收下我的巧克力。”女生A朝源右卫门递过一盒巧克力。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01 叮！替换魔法生效！ 源右卫门接过手，目瞪口呆地盯着手里的那本《死|亡|笔|记》，喃喃地念了出来：“名字被写在这本笔记上面的人都会死…第一页…等等，三浦源右卫门？！” ——呃，就是这样的，不稳定。 “源君，请收下我的巧克力吧！这是我亲自做的。”女生B朝源右卫门递过巧克力。 叮！ 源右卫门举着手里的《现代实用养猪技术》，一脸不可思议。 “源君，那个，那个……巧克力……嗯谢谢！”女生C递过巧克力后快速跑走。 叮！ “……”源右卫门举起了手里的缝纫机，一脸不知所措。 ——糟糕！召唤来的物品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场面有些失控了！ 叮。 微波炉。 叮。 全自动烧烤架。 叮。 超梦！ 叮！ 赤司征十郎！ 叮！！ 能天使高达！！ 叮叮叮叮叮！！！ 大野智樱井翔相叶雅纪二宫和也松本润！！！！！ 叮！ 山阶宫……爱莉丝…… 我忘记了我也是异界的东西之一。 当我出现在源右卫门的手里时，我是懵逼的，源右卫门也是懵逼的。送巧克力的女生不知道刚才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捂着脸娇羞地抛开了，留下我和源面面相觑。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02 “爱莉丝……”源把我放在膝盖上，讪讪说：“就算吃醋，也不用直接扑过来啊。” “才不是啊！”我用力地捅了捅他的肩膀。 “我知道啊，我知道的。”他轻叹了口气，说：“我不收别人的巧克力了。虽然这样有些绝情就是了……做好人还真是麻烦呐。去篮球部吗？今天有引退仪式。” “引退仪式？”我问。 “嗯。挑在情人节举办引退仪式是怎么想的啊，以为我们没有女朋友吗？”他愤愤不平。 “你本来就没有啊！”我说。 一不留神，我把临时替换魔法解除了。 “诶？！山阶宫什么时候跑到源的腿上去了？！刚才明明不在教室里的……” 同学们的惊呼响了起来。 我赶紧从源的腿上弹了起来，拽着他朝外走。 “去篮球部吧，不是有引退仪式吗？”我说。 所谓引退仪式，也只不过是个十数分钟的小会罢了。篮球部的部员坐成一圈，前辈们发表感言，后辈们鼓掌抹抹眼泪，说一下未来的野望。 我这个从来不参加社团的人很少来体育馆，篮球部成员并没怎么见过我。他们看到我的时候，不由投来疑惑的目光。 “莫非是传说中的……” 当我扶着源的手臂换室内鞋的时候，我便听到了奇怪的议论声。 “传说中的‘源氏一族的北之方夫人’吗？” 年轻的后辈们朝我挤眉弄眼，声音里含着调笑的意味。 “这是对前辈说话的态度吗？”源咳了咳，挑眉训斥他们：“就算我要引退了，也不该这样拿我开玩笑啊。” “拜托啦，前辈。”那后辈故意露出害怕的神情：“追着你跑的女生那么多，可是能让你亲自当小弟一般扶着的女人，这位可是第一个。” 体育馆里的人稀稀落落，大多都各自凑成一团聊天。他们有的倚着篮球架，有的靠着球箱，有的坐在长凳上，看到源右卫门便扬起手臂打一声招呼，足见源这家伙的人缘不错。 “小林不在么？”我环顾四周。 “一年级那个吗？”一名后辈凑了上来，说：“他好像请了好久的假吧。他也蛮辛苦的，一直一个人生活，大概是感冒或者发烧了吧。” “一个人生活啊……” “是。”那后辈点头。 篮球部高年级的成员来齐了，他们便坐到了一起。源右卫门这个王牌兼队长咳了咳，从书包里摸出笔记本，想要照着早就准备好的发言稿照念。没想到，他一番摸索下，竟然摸出来一本《□□》。 “不、不不不对。”他紧张地赶紧把□□放了回去，又拿了另外一本书出来——《现代实用养猪技术》。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03 “不不不也不对！”一番忙乱后，他终于找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发言稿。 轻咳一声吼，他一脸正色，宛如在大公司进行面试或者就职演说一样，十分严肃地念了起来。 ——在篮球部度过的两年十分快乐，有大家的陪伴，实在是一件幸运之事。运动的意义，不只在于取得胜利，更在于磨砺意志、彼此磨合、积极进取，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引退在即…… 源右卫门认真起来的模样，还真是帅的无可抵挡啊。 我要沦为一个源吹了。 简短地互相道别后，那一圈男孩里响起了整齐的鼓掌声。源合起了笔记本，宣布将队长一职移交给一位后辈，随即便微笑退场。 我和源走出了体育馆，他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 “虽然没有像漫画里那样，打进什么全国决赛，不过也算是圆满了。等到大学了以后，我可能就不会再参加篮球社团了，要换一些新的东西尝试一下。女装部或者自宅警卫部吧……” “根本没有那样的社团！” “爱莉丝呢？大学想要去什么样的社团？虽然还有一年，提前问一下也好。” “……” “怎么了？” “大学的话，我可能就不在了噢。”我说。 源右卫门愣住了。 他放下手臂，久久不语。体育馆的走廊里很寂静，明亮的白色灯光打落在地面上，将光滑的地砖照的明晃晃的，几可鉴人。 我扭过头，嘟囔说：“这是事实啊，我是在实话实说，你可不要露出这幅‘不可思议’的表情来。等到比赛结束后，我就会返回属于我的世界。而你则会有两个选择……不，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我们是否能赢都说不定呢。” 他喃喃念道：“没有爱莉丝的未来……吗？” 我叹了口气，说：“不说这些了，我有一些东西送给你。” 我打开书包，开始掏那盒巧克力。掏着掏着，我发现了不对劲——从包装纸上看，那巧克力的形状十分不妙——是用烈焰红色的锡纸包装起来的爱心形！ 都怪我早上买的太急了，根本没有看巧克力的造型！！ 这么羞耻的巧克力怎么送的出手啊！！ 我汗如雨下，紧张之下，对巧克力使用了临时替换魔法。 叮！ “佐助——佐助！跟我回村啊！” 一个小型鸣人在我的包里嚷嚷着。 #我靠！这根本不能吃啊！！#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04 继续变！ 叮！ 一个小型有马公生在我的包里弹奏自带的钢琴。 #我靠！这作者怎么又在拿有马公生来捏他！# 叮！ 有马公生变成了一盒热猪排饭。 #好歹……是食物……# 我几乎要流下眼泪来。 迎着源右卫门期待的眼光，我拿出了那盒热乎乎的猪排饭，递给他：“……情、情人节快乐……” 源看到猪排饭，微微一愣，随即从善如流地接过了猪排饭。他干笑了一阵，将猪排饭放到了自己的脚边。 ？他干嘛？ 他朝我张开了双臂。 体育馆里的灯光明晃晃的，让我有些睁不开眼了。 “好的。你也是。情人节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有马公生：？？？？我是佐助二代吗？ 腻歪一下发点糖，糖里有刀的那种_(:зゝ∠)_ ※、第33章 魔法少年/可怕 情人节的晚上, 三浦家的信箱里竟然有一个送给我的薄薄礼盒。没有署名的礼盒包装的并不算精美, 为了方便塞进信箱, 还做成了十分没有美感的扁平形状。 不过, 那里面却放着超幸福牌的巧克力。 是谁给的情人节惊喜呢……？ ||| 小林雅亮许久没有来学校了, 听说是干脆请了整个第三学期的假。他好歹也是我和源名义上的同类，于是我们便挑了一个休息日，去平濑家探望他。 听篮球部的部员说，小林雅亮两亲过世得很早，他一直由亲戚接济着。升入高中后有了自己打工的工资, 才得以获得相对独立的生活, 至少不用再去亲戚家蹭晚饭。 负责在平濑家接待来客的，是两个中年大叔。明明还是春季, 他们却不合时宜地穿上了短袖，仿佛很怕炎热, 又似乎在彰显着自己手臂上的肌肉和纹身。 看到我和源的身影，大汉们露出了和他们的上司一般和蔼的笑容，说：“年轻人，是来看望Boss的吧？还是说今天也是来吃火锅的？” “小林同学好像借住在这里，我是来探望他的。”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05 “小林啊！”大叔笑了起来：“他是个特别省心的孩子。最近, 他身体好起来，偶尔会外出购物和散步。为了不让老大和白沢小姐担心, 他就会特意留一些暗号。” “……暗号？” “就是那种暗号。”大叔一指庭院的某个角落。 那里，是一排弯弯曲曲的眼镜，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 沿着小路通向了门的方向。 我源：…… 这是哪门子暗号啊！！ 听明我们的来意后，短袖大叔将我们领去了小林雅亮休息的房间。 看得出来，平濑英志郎对他的照顾十分上心。原本算是宽敞通畅的和室，此刻竟然满满当当铺着许多造型可爱的靠垫、抱枕和巨大熊娃娃，挤挤挨挨，把小林雅亮的身影都湮没了。 “小林，身体如何了？听说你请了整整一个学期的假，这样子课业就得重修了啊。”源问。 “啊……没事。本来就在挂科补习的边缘了。”小林的声音从娃娃堆里传出来：“再读一次一年级，也不要紧。从头来过的话……可能会比勉强继续要更好吧。” 靠垫动了动，被拨开了，小林从其间探出了头，深呼了一口气。 他气色好多了，也没有衰颓的神情。 我把慰问品递给了小林，转头在四下寻找一个人的身影。 “都羽子小姐的话，去我家了。她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那里。” “你们……”我抓住了关键词：“你们什么时候住到一起去的？” 小林惊恐地一抖肩膀，赶紧摆手说：“不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我没有！” 这家伙…… 还是老样子嘛，根本经不起吓。 “诶——”我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当初要救都羽子的时候，明明很有男人味啊，现在怎么又变成乡下穷小子的模样了？” 我的夸赞，让小林陡然涨红了面庞：“男人味什么的……啊，当然不可能像源前辈那样了。我只是不想让都羽子小姐变成那样而已。” 他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大概是因为他有些腼腆吧。 “啊，对了，小林的能力进行重组过了吧？”源问他。 “是的。……唔，白沢同学说是，我的能力叫‘烤炉’，是拿来当做移动烤箱用的。她经常把我喊过去，让我替她热一下食物……” 我源：…… 她只是想要一个移动烤箱而已吧！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06 “看你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源露出前辈的神态，将手搭在了小林的肩膀上：“看到你请了一个学期的假，等于说是临时休学，我还担心了好久。” “因为……先前确实一直躺着的。”小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忽然间，他抬起头，有些支吾地说：“那个，山阶宫前辈。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嗯……关于，一段完全不属于我的人生。” “别人的记忆吗？”我问。 “诶？”他微愕，面色复杂，陷入了思索状态。最后，他说：“差不多吧……因为确实不是在我身上发生过的故事，所以是‘别人的记忆’。” “不用担心。”源说：“那只是因为你可能不小心斩杀了别的魔物，导致那些魔物的记忆和情感流入了你的体内。但是数量不多，应该没什么大碍。” 小林望着源，哈哈干笑了一阵，说：“是、是呢。” 我心里有一些疑惑，“在斩杀魔物后承担记忆与情感”，是魔法使与魔法少女最基本的常识之一。莫非都羽子没有告诉过他吗？ 附近的毛绒布偶实在太多了，随时都有着崩塌的可能性。一不小心，一个巨大的熊娃娃就从布偶娃娃堆成的山上滑了下来，砸在源的脸上，将他的面孔糊了个严严实实。 “抱歉抱歉抱歉！”小林赶紧摘走了洋娃娃，说：“这些都是白沢小姐送给我的，我没来得及把他理好……” 碍于小林是病患，我和源便主动帮他收拾起这堆麻烦的布偶来。小林忐忑地坐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源前辈，你们还记得我写的那个游戏吗？” “那个恋爱游戏啊。”源随口应了声：“怎么了吗。” “不不不没什么。”小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继续往下写文本，又想不到剧情。” “……这我可帮不上什么忙啊，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想象力。”源说。 “好的。”小林赶紧打住了这个话题。 将房间收拾整理完毕后，我们和小林道别。 他好像已经开始构思新的游戏剧情，十分专注地打开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听见我们的道别声，他问道：“这就要走了吗？” 不知怎的，我脑海一抽，竟然笑眯眯地说：“美少女是留不住的噢~喵☆” 说完这句羞耻地话，我猛然捂住了嘴巴。 卧槽，我的画风怎么突然变了！！作者在搞什么！这种毫无意义又不搞笑的内容！有什么好插入的！ 这句话和我平时的高冷形象不符，源和小林都受了惊。源直接开始摇起了我的肩膀质问我是谁，而小林则有些惊恐地掀了电脑站起来。 “抱、抱歉！万分抱歉！”小林说。 “啊？”我不明白他在为了什么而道歉。 这种无聊的捏他和恶搞，一般都是作者的锅吧？ 小林雅亮总是这样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小插曲过后，我和源便离开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07 学校的生活照常，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段时间过的风平浪静，前田安娜仿佛集体退休一般，再也没来叨扰我和源。 第三学期结束的那一天，校园里的樱花已经零星开了几棵。玉兵市的樱花花期在四月开放线上，这几棵樱花树却挣扎着提前开放了，使得校园里有了一抹隐约的旖旎粉色。 我拎着书包，打算去校门口等源。 作为优等生之一，他被老师留了下来帮忙，也不知何时才会被放走。 我站在那棵提前开放了的樱花树下，用脚踢着一块细小的石子。等人实在是一件百无聊赖的事情，这让我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身旁的事物上——制服鞋的鞋尖上有一道划痕、几瓣樱花的花瓣掉在了角落里、一只蚂蚁在花堆里爬着。 “山阶宫。” 一名男生走到了我的面前。 咦？ 我抬起了头。 ——唔，从领带颜色看，他是我同一级的学生。 我注视着他的面孔——这家伙挺高，不过身高跟源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一些，身材也不如源右卫门结实，是没什么肌肉的类型。不过好在他的面孔还算俊秀，不至于让我过眼即忘。 因为太没特色的角色会被读者忘掉，那我就给他一个比较特殊的形容词吧。 “有点帅的、没什么特色的，注定搭讪失败的可怜男生”←就是这个了。 “有什么事吗？” 要知道我在学校里的形象可是知名的高级大佬宅女。据说我每天都要急着赶回家收看《美少女γ兔》系列的动画，如果谁阻碍我回家我就会用旋风腿把人踹飞。 （我怎么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 综上，能像这个“有点帅的、没什么特色的，注定搭讪失败的可怜男生”一样，胆敢在放学时来拦我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他抬起手臂，猛然撑在了我身后的树干上，然后露出了一个轻快的笑意，对我说：“近看的话，山阶宫同学果然很可爱。” …… 他不知道我的真实年龄是○○岁，饶恕他吧。 我眉头微跳，竭力忍住脱下鞋抽打他的冲动，说：“请离我远一点。” “总和三浦待在一起，会腻味的吧。不考虑分手换一个男朋友吗？”他说。 “？”我小心翼翼地挪出了树咚的范围，对他的话表示了不可思议：“你知道高中生的天职是学习吗？” “我不是在开玩笑啊。”他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神情来：“总是看到你和三浦待在一起，难免让人替你遗憾。那家伙可是来者不拒的类型，围着他转的女孩有那么多，也没见他彻底划清距离。” “？”我依旧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样的话。为了源的清白，我皱眉解释道：“他只是不太知道如何拒绝别人而已。对他来说，让别人露出失望的神情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那只是借口。”男生摇了摇手指，做出一副遗憾的姿态来：“只有男人，才最懂男人在想什么。一边说着不想伤害别人，一边做着伤害别人的事情，这样的男人很多。”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08 我：…… 得了吧，就源右卫门那样儿，还想两面三刀？ 也不怕尼禄和阿尔托利亚从屏幕里跳出来把他捅成大筛子。 更何况，我对源的生活状况基本是24小时保持警惕的。我不仅和他生活在一起，更是可以随时随地地接通源右卫门的心灵热线，倾听他内心的想法，宛如一位敬职敬业的知心姐姐。 （有时候会不小心听到他在打○○，那我也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了。） 眼前这个男生不知为何说出这些话，竟然让我觉得有些有趣。 该配合的表演，我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我轻轻地扭过头，用手指托住了自己的面颊，做出一副羞怯委屈的模样来，说：“真、真的吗……？不，源君他……不是这样的人。” 男生果然精神为之一振。 他的声音愈发温柔了，他注视着我，说：“女人最不能委屈的就是自己。跟三浦在一起，你真的不会感到难过吗？要看着他受到众人的追逐，你却不能因此而感到愤怒，这是一种多么无力的情感啊。要是和别人在一起，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我眨了眨眼睛，努力做出楚楚可怜的神态：“请问，你有何高见？” “考虑一下我吧？” 他说着，露出了一道温柔的笑容。 我陷入了沉默。 ——这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上赶着要做我的男朋友。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喂，北岛，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源右卫门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学楼的一旁。他几步走到了男生的旁，借着身高优势俯视着他，又将宽大的手掌交叠在一起，活动着骨关节，浑身都散发着浓厚的威胁之意。我几乎能看到他短袖下绷紧的肌肉——要是被他打一拳的话，想必会很痛。 “公平竞争，哪里有问题吗？”北岛啧了一声，转向我：“你说对吧？山阶宫。” 源看了我一眼。 我看了源一眼。 在这一来一去的两眼间，我和源右卫门达成了共识，齐齐地点头，异口同声地对北岛说：“好啊，来啊，快活啊！” 北岛对我们两瞬间的妥协感到惊讶。随即，北岛立刻接受了这个幸运的现实。他露出轻蔑的神色，示威一般望向了源，接着就伸出了手臂，来揽我的肩膀。 ——天真！我是那么随便的女生吗！ 下一瞬，前一秒还楚楚可怜、柔弱无比的我，也朝着北岛伸出了双臂。迎着他暗藏得意与愉悦的笑容，我一个打横公主抱将北岛从地面上抬起，随后高高举在了头顶！ 我宛如高举火炬的自由女神像，面容庄正神圣无比。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09 “你你你干嘛——山阶宫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太可怕了！！！” 北岛蹬着腿开始挣扎，惊恐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掂了掂北岛，不为所动，面上露出深藏功与名的笑容。 源慢吞吞地在一旁笑说：“要想当爱莉丝的男朋友，必须得习惯这样的出行方式。今天就先熟悉一下吧，请千万不要客气~” “没错。”我点头：“请多指教，北岛君。” “啊啊啊啊啊啊放我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成为爱莉丝男票的基准要求：不恐高。 ※、第34章 魔法少年/不一样的绿 那一天, 北岛同学还是从我的掌心之中逃脱了。 临走时分, 他还要摆出帅气的姿势, 逞强对我和源耍帅：“那么, 回见了。今天的回忆,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被人举着走了两条街，这样的回忆你想要忘记也难吧？！ 源以胜利者的姿态，微笑摆手目送北岛远去。最后，他轻呼一口气，转向我：“爱莉丝, 被树咚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虽然他还是笑眯眯的, 一副“我不生气”的模样，但我的雷达告诉我, 此刻的他有几分潜在的危险。 我默默后退，老实地说：“不, 并不棒。你要是想要被树咚，我也可以帮忙。” “来吧！” 源右卫门大字敞开了手，靠在了路旁的一棵树上。 他闭上了眼睛，一副案板上的待宰羔羊模样。 我吞一口口水，颤巍巍踮起了脚, 想要把手放到合适的位置。 但是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源右卫门的身高接近一米九，而我只不过是个一米六不到的矮子罢了。当我把手撑到他的头边上时, 我们俩的姿势就会非常奇怪，就像是一只竭力展平身体的皮皮虾在威胁一条巨大的鲨鱼。 “不行啊！手的位置不太对！”我嘟囔着比划起了手：“换其他地方吧。腋下？还是胯|下？你选一个？” 源：…… “不说话我就咚你的脸了啊！”我说着，一掌朝源的脸上糊去。 “别别别。”他认输了, 赶紧握住我的手腕。 我们俩互相瞪视之时，惠的声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我说啊，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家门口这样的公共场合做这种事，感觉怪怪的诶。” 我和源同时以光速收手，秒变回了安静乖巧的优等生。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10 三浦惠不久前刚刚通过了学业进阶测试，已经进入了暑假状态。等待新学期开学，她便也是玉兵市立第一高中的学生了。今天的她似乎和朋友一起出门了，因而穿着颇为优雅淑女的长裙，手中提着一款造型可爱的布包。 三浦惠叹了口气，转身打开了邮箱。杂七杂八的广告和信件将邮箱塞得满满当当的，她的手掌很小，一不留神，一张折起的、白色的纸张就从中落了下来，飘飘悠悠地飞到了源的脚边。 源捡了起来，顺便瞄了一眼。 那张纸并没有外封，只是大刺刺地折了起来。白色的纸上有着两行简单的字，是十分真挚的感谢之辞。 【三浦：谢谢你整理的琴谱。藤村俊树】 这粗粗的一眼，就让源右卫门瞬间僵住。他反复确认了一下纸上的字迹，立刻冲到了惠的面前，质问道：“你在帮这个叫俊树的整理琴谱吗？！他是一个一看就不靠谱的人啊！” 三浦惠从她哥的手里抽回了那张纸，疑惑地说：“不靠谱？哪里不靠谱了吗？” 源右卫门努力回忆着俊树的行为：“一度试图装逼都失败，总是引用错误的名人名言。一点儿都不靠谱！” “哪有那么夸张。”惠摇了摇手指，说：“又会弹钢琴，成绩又好的男孩子，不是很可爱吗？” 源：？？？ “你是认真的吗，惠？”源问。 “当然。”惠回答。 “你们两个人又不在同一个学校，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源摸出钥匙，打开了家门：“我不得不怀疑，藤村俊树是怀着某些目标接近你的。比如，他也喜欢须王环，想要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打败情敌。” 三浦惠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你的脑洞太大了啦。” “那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嘛……” 三浦惠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冰镇饮料，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她缓缓闭上眼睛，说：“怎么说呢，至今想起来，还会dokidoki，心跳不已。” “哈？”源大惊。 “那一天啊……” ||| 两年前。 春季的樱花，挤挤挨挨地绽了满枝。玉兵初等中学校里栽的最多的便是樱花，整座校园都被低垂的粉色云朵簇拥着。刚升入二年级的三浦惠和自己的两个同伴一同穿过开满樱花的路途，朝着教学楼走去。 “能和小惠继续分到一个班级里，还真是幸运啊。” “小惠？不开心吗？” “没有噢。”三浦惠摇摇头，露出了笑容：“只是哥哥从已经升入高中了，以后都是我一个人来这里，难免有些……嗯。不习惯。” “是噢！”女生们纷纷想起了这件事：“小惠的哥哥是之前的那位学生会长吧？”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11 “虽然平常总是和他吵架，不过真的不在一个学校了，反而……那那那那是什么！！” 就在女生们毫无警觉地聊天之时，变故突生！ 教学楼的二楼，一块巨大的可移动黑板竟然被人凭空扔出了窗外。在撞碎了一大片玻璃后，朝着三浦惠的头顶直直地落了下来。 那一刻！三浦惠望着头顶越来越大的黑影，心脏DokiDoki！心跳不已！！ ||| “是那种DokiDoki心跳不已啊！你不早说！！”源右卫门在沙发上喊：“话说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受伤了吗？！黑板砸到你了吗？” “听——我——继续说。”惠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 巨大的可移动黑板直直坠了下来，破碎的玻璃碎片也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绿光自天空中闪过！ 随后，三浦惠便被推到了一旁的安全地带。 “没事吧？” 穿着西式制服的男生蹲在她的身前，朝她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噢……没、没事。谢谢你。”惠嗫嚅着道了谢。 “那就好。”男生说着，低下了头，收敛在地上散落一地的琴谱。他的短发是纯澈的青绿，像是一整片竹叶的颜色，而他收敛琴谱的手指，修长白皙，如完美的瓷器。 “呃……”男生举起了一张被割裂的琴谱，露出了遗憾的神色：“好像被割破了。不过，不要紧，你没事就好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便要离开。 “等一下！”三浦惠紧张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从他手里将琴谱抽走了：“我粘好了再还给你！” “不用了。”男生露出了微愕的神色，随即释然一笑：“只是用胶带纸补一下，我自己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我来吧！”惠执着地说着：“你在哪个班级？” “我吗？我是藤村，班级是3A。” ||| “那，那个黑板后来怎么样了？”源抱着一个靠垫，将双脚勉强缩进了沙发里，两条长腿晃啊晃啊，最后竟然放到了我的膝盖上。 “那不是重点好不好！” “可是我就是想知道，那个黑板后来怎么样了。” “我就不告诉你！” |||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12 三浦惠去送琴谱的时候，名叫藤村的男生并不在教室里。经过同学的指点，她找到了放有钢琴的音乐教室。 她站在教室的门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正当她想要敲门的时候，几个简单的琴音从门后传了出来。像是百无聊赖时随手一按的音乐，断断续续的，透着一分闲散。渐渐的，那些音符便连到了一起，化为一支轻快的曲子。 走廊的窗户外，二层楼高的樱花树上，细小纷繁的花朵开的满满当当。风一吹，一大片花瓣便扬到了窗前，有几瓣便被吹入走廊，落到了三浦惠的脚边。 她弯腰捡起那细小的花瓣，却不敢再做出更大的动作，以免打扰里面的奏者。 她忽然想到一句不知道是谁说的话——学生时代是个很美好的年代，处于这个年纪的男生，会打篮球、踢足球便值得喜欢，会弹钢琴、弹吉他便值得喜欢，成绩好、品格便值得喜欢，长得帅、长得高便值得喜欢。 比起大人世界里的“喜欢”比起来，这个时候的“喜欢”是相当单纯的好感。 流畅轻快的音乐渐渐到了尾声。等到音乐停止后，三浦惠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随后进入了音乐教室。 “抱歉，打扰你练习了。”她颇有几分紧张。 “没事。”藤村俊树说：“因为知道你在外面，才特意弹给你听的。” “咦？”三浦惠一惊，面颊微微红了：“……很好听。” “喜欢就好。”绿发的少年站了起来，将窗边的窗帘拢好。窗外一团细细碎碎的粉，是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樱花。他说：“弗朗茨·李斯特的《献辞》，英语是Song……呃，没什么。” “我是来还这个的。”三浦惠递上了那一页补好的琴谱。 “谢谢，辛苦了。” 三浦惠垂下眼帘，说：“那我走了。” “这就走了吗？三浦。”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三浦惠微诧。 “你的哥哥实在是太出名了，你也是如此。”俊树让开了钢琴前的位置，问：“你听了好久，要不要自己试试看？我可以教你基本的知识。” “办不到的啦！”惠连连拒绝：“我对钢琴什么的，可是一点都不了解。” 然而，俊树却让出了钢琴前的座位。她踌躇了一会儿，便犹豫着在钢琴前坐下了。 ||| 源：“那，那个从二楼掉下来的黑板怎么办了啊？” 惠：“你的关注点错了！！” ||| 藤村俊树站在了她的身后，弯下腰来，用他的手掌扣住了少女的手掌。有着琴茧的修长手指，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掌心，慢慢地扫过了一排琴键。他卷起的袖口白得毫无垢色，被熨烫得极其平整。 好——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13 好紧张！ 她嗅到了一股浅淡的墨水味，不知道那味道沾染在少年身上的何处。他悦耳的声音，在她耳旁浅淡地响着。 “这个是……” 春季和煦的方，将窗帘扬了起来。乐谱也被吹着哗哗朝后翻去，露出弗朗茨·李斯特的那首曲目来。标题页上，黑色的《SongLove》安静地躺在藤蔓缠绕的边框中。 “藤村前辈，那个，我……” 惠实在是太紧张了，她想要从这里逃跑。 “斯宾塞好像有过这样的一段十四行诗……唔。”藤村俊树的手指在黑键上反复地、有节奏的按着，慢悠悠地念道：“My Helice，the lodestarmy life，will shine again， and looke o last。” “……他作诗时的心情，现在，我勉强能理解了吧？”绿发的少年松开了黑键，露出了温暖的笑颜。 他的英语发音竟然十分标准。 三浦惠恍惚想起来，“藤村”这个姓氏，在玉兵所代表的可是一个极为庞大而富庶的家族。而他们的继承人，似乎也是在海外出生的。 面前的三年级前辈，温雅秀气，有一双好看的手。略显瘦削的身形，使他愈显文气，丝毫不见大家族之子的骄贵气息。 “藤村……前辈……我，我先走了。”她害怕自己不知为何加速的心跳声被听见，于是只能急急地想要逃跑。 “嗯。”俊树答应了。 等到少女走到了门口时，他靠着钢琴，又喊她：“你和哥哥都是三浦，只喊姓氏的话，会不会带来误会？我能喊你的名字吗？……惠？” ||| “你答应了吗？”源右卫门换了个姿势，直接靠到了我的大腿上来。 “这个……”三浦惠露出了为难的面色。 “莫非，竟然答应了？！”源微惊。 “不。”惠露出了坚定的神色：“那个时候的我，坚信我的名字只有环大人才可以呼唤，所以我说了‘不行’。——嗯，所以，他到现在，还是喊我三浦。” 听了三浦惠的叙述，我和源互相盯着。我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啊，这个藤村俊树……” “好像确实是俊树没错啊。”源绞着眉头：“会弹钢琴，又喜欢引用名人名言，还是绿头发，还爱装逼……” “可是你不觉得惠认识的俊树和我们认识的俊树，就像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吗？”我说。 这拓麻！ 惠所认识的俊树！撩妹手段简直一级棒啊！！和我们认识那个装逼数次翻车的藤村俊树简直相差了五层滤镜——这两年里，俊树发生了什么？！ 不由自主地，我陷入了深思状态，然后不知不觉地勾起了二郎腿。原本膝枕在我腿上的源右卫门缓缓下滑，最后挣扎着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他一边低呼着痛，一边揉着鼻子抬起了头。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14 “惠，我有一个问题。” “啊？” “所以那个从二楼掉下里的移动黑板到底怎么样了？” 三浦惠：…… 源抓着妹妹的肩膀，表情复杂。 看得出来，他很想明说“不要接近那家伙”，又找不到合适的开口之词。在惠的眼里，一位会弹钢琴、出身大家的文静前辈，当然是一个不错的恋爱对象。但放在我和源的眼里，俊树可是个值得警惕的特殊人物！ 前田安娜的契约者藤村晚秋就出自这一族，俊树和晚秋搞不好还是母子或者婆孙（？？）的关系。 “总之，哥哥不允许。”源严肃地声明：“原因不便解释，你和他少来往吧。” 郑重地和惠交代后，源露出复杂的神色，慢慢地走上了楼梯。 我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几步，想到北岛白天所说的话，便不由自主地拽住了他的衬衫下摆。 “怎么了？” “……我想说，那个北岛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我说。 “啊？”他没跟上我跳跃的思维。 “为什么你对所有女孩子都一视同仁呢？”我说。 “这个……”源摸了摸自己的耳根，有些不自在：“毕竟大家都是同学啊。如果太冷漠的话，关系难免会僵化。” “但是不拒绝的话，就会让她们产生误会啊！”我正义地斥责：“你想过吗？有多少个女孩子会在半夜做梦梦到你接受她告白的场景？！” “那也没什么吧……”源有些懵逼：“我也经常梦到樱嫁给我的场景。” 我：？？？ 大概是我的脸色太可怕了，源竖起了手掌连连摆手：“只是梦而已，是梦。” 也许是为了缓解气氛，他比划着，把话题转移开：“呐，爱莉丝，等过两天樱花彻底开的时候，要不要一起去看樱花？英志郎大叔家那边，一到春天就会开一整区的樱花噢。跟妈妈和惠一起去，或者喊你的朋友……呃，我是说，都羽子小姐她们一起也可以。” 这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接通后，北岛颇为健气的声音传来。 “到家了吗？一路平安吗？我正在健身。呼~超累的，出了好多汗。虽然只是分别了那么一会儿，我就已经很想你了。明天学校见噢！” 源面无表情地从我手里取走了手机。 “北岛，我们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等、等一下！”我跳起来，想要去抢回我的手机，一边埋怨道：“你怎么这样胡说八道啊！他误会了该怎么办！”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15 “这叫胡说八道吗？”源继续拎着手机，另一手把我跌跌撞撞地拽进了浴室，把我按在了搓澡时坐着的小板凳上，拿起一块海绵就按在了我的头顶：“现在爱莉丝在洗澡了！” “你们……”手机漏音，北岛的声音竟然让我听的一清二楚。他说：“三浦，你要是敢对她下手，别怪我不客气。篮球和学习也许你会做得比我好，但是就做一个‘好男人’而言，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拭目以待。”源把电话挂了。 他眨了眨眼，怔怔地盯着头顶小黄鸭和海绵块的我，说：“我刚才……做了什么来着？想问什么来着？” 这家伙大概是一时冲动，就做出了奇怪的事情。现在清醒过来了，不敢面对“不小心把我拽进了浴室”的现实。 “你想问，”我没好气地说：“那块从二楼掉下来的、可移动的黑板，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道理我都懂，所以那个黑板到底怎么样了？？ ※、第35章 魔法少年/春 玉兵市的樱花如期绽开了。 三浦家的一家之主, 三浦先生总是很忙碌。樱花花期来临的时候, 他又外出工作了, 这让三浦妈妈没少抱怨。 “刚交往的时候明明每年都闹着要去赏樱, 现在反而一副是我在无理取闹的模样了。男人还真是善变的动物啊！工作就那么迷人吗？” 三浦妈妈一边感慨着, 一边指挥着源右卫门将野餐用的餐垫、点心和饮料都搬上了车子后备箱。妈妈的地图炮，让源露出了讪讪的笑容。 ——他也是个男人啊！ 玉兵市的樱花，属平濑家附近的老城区那一片开的最好。那里没有鳞次栉比的现代建筑，每逢樱花开放，便是一长片的旖旎粉色, 其间间或露出昭和年代建筑的古朴一角。 野餐的地点选在一颗樱花树下。我和三浦家的三个人一起铺开餐垫、搬下餐点。回过头来, 就发现源的短发和肩膀上都沾着几片细小的花瓣。他抖掉头上的花瓣，动作像是刚从浴缸里洗澡出来、正在甩掉水珠的猫一样。 三浦妈妈整理完了车子后备箱里的物件, 忽然听到了别人打招呼的声音，原来恰好有同社区的邻里也在今天来看樱花。 “你们先玩。”三浦妈妈笑眯眯地说：“我去跟朋友打声招呼。她们都说好久没看到我穿和服的样子了呢。” 说完, 她便施施然地离开了，留下了我们三个人。 “我带了酒！看樱花怎么能没有酒呢！”他托出一瓶清酒，放在三个人的中央，说：“碍于我们都没有到法定饮酒年龄，所以我们就只能拿来拜一拜, 制造赏樱的气氛了。” 惠鄙夷地瞪了她一眼，随即拿出了手机开始一阵自拍。 我不是很能理解惠的兴趣爱好——她对着自己拍了大概二十张照片, 然后不满意地删掉十八张，对着最后两张照片努力修修修修，最后再通过Line发给朋友。 源看到我盯着惠发呆地模样, 说：“爱莉丝，想要合影的话——” 他的拇指按在了拍摄的快捷键上，另一只手想要把我揽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掌就把他的肩膀狠狠推开。 咔擦一声响，手机屏幕上呈现出一副极具有后现代主义色彩的迷之残影照。 “只是拍照而已啊！”源扭过头来，不甘心地做出二次努力。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16 咔擦—— 这次拍摄的照片里，源右卫门被我的无影手按在了地上。 “趁女孩子没理好头发的时候抓拍，是一件很可恶的事情！”三浦惠慢悠悠地评价说：“哥哥你这个笨蛋，该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 源默默放下了手机，说：“有道理。” 就在这时，樱花林外的道路上，一辆白色的奔驰缓缓在路旁停了下来。这辆车虽然不是今年的新款，出产已有两三年，然而它依旧是贵的家喻户晓。那一千一百万往上起跳的、不知具体数目的价格，让它总是被作为“富豪”与“名流”的符号而被拿来大。 车门打开了。 紧接着，在车门打开那电光火石的瞬间！ 一块巨大的可移动黑板，竟然横空出世，朝着车门砸去！ “危险！”不知是谁发出了呼声。 一道绿光，在此刻划破天际！ 下一瞬，白色的奔驰轿车已经以迅雷之速开走，而那个从车上下来的绿发少年，则从容自若地避过了跌落的黑板，朝着我们走来。 “三浦，好巧啊。”他露齿一笑：“竟然在这里遇见你。” …… …… 我和源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这个男人不一般！他是个自带可移动黑板的男人！ 源右卫门横在了三浦惠的面前，笑答：“确实巧，找我有什么事吗？俊树君。” 源确实也是三浦没错嘛。 “是源前辈啊。现在的我已经改名了，我已经不叫俊树了。”一阵风起，将纷扬的樱花从他身后吹落。他的面颊盈着一层光，让他的肤色更显白皙。俊树理了理自己翠绿的短发，低垂眼帘，如此说。 “啊？”源不解。 “现在的我，叫须王环。” 我源：…… 藤村俊树为了追求三浦惠，可真是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啊！ “藤村……前辈？”惠端着一小盒和果子，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你也恰好来看樱花吗？” “是。”藤村俊树点头，温和地说：“切斯特菲尔德在《书信录》里说，命运往往是巧合的。大概，遇见你便是我的命运吧。” 我和源：？？？？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17 三浦惠的耳根微微一红，她小声地说：“请不要这样说了，藤村前辈。我喜欢须王环什么的，也只是个玩笑话而已。要是随意拿‘名字’这种事来开玩笑可不太好。” “好。”俊树儒雅地点了点头。 我和源：？？？？？ #不，这个俊树我们不认识。# 源在心底窃窃私语——惠虽然喜欢二次元，却是严格将现实和二次元分开的。她竟然将自己喜欢动画中的须王环这件事告诉了藤村俊树，说明藤村这位前辈对她很有影响力。 就在这时，那辆白色的轿车又开回来了。俊树瞥一眼轿车，礼貌地朝我们说：“我这就要走了，失礼了，家姐还在等我。” 那辆市价至少在一千一百万以上的豪车便安静地停在不远处，贴了黑色车膜的窗玻璃后，似乎隐隐绰绰有一个人的轮廓。 “走了吗……？”惠竟然有些遗憾。 “是的，本来只是路过时看到了熟悉的人，因此特意来打声招呼。”俊树说。 看到了认识的人，所以停下了么…… 认识的人，是指三浦惠，三浦源右卫门，还是……我？ 我抬起头来，盯着那辆轿车的后座。 黑色的窗膜遮蔽性很好，我完全看不见坐在车窗后的人的长相。 俊树道别后，就离开了。三浦惠放下了手里的糕点，一脸可惜之色：“果然，我还是无法背叛环大人。他是我的初恋，也是我这四年来唯一的寄托！” 源嗤之以鼻：“和须王环比起来，一切男人都是虚妄。” 惠抬起头，望着被樱花枝掩起的天空，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我这么在乎藤村前辈，是有原因的。” “原因？” “是的。认识了藤村前辈后，我时常做一个梦。梦里反复都是我第一次遇到他时的场景。天空万里无云，天气好到让我留恋无比。樱花、和煦的风与教室的玻璃都很真实而清晰。而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则会反反复复地问我同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我吗’？” 源赶紧安慰说：“那只不过是梦魇罢了。” “你听我说。”惠揉了揉眉心，说：“我问那个男人，‘你是藤村前辈吗？’他便扭过头来，没等到我看清他的容貌，他便消失了，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什么？” “他说，‘不，我是那块黑板’。” 我源：…… #那就只是一个纯粹的噩梦而已啊！！# 三浦惠又投入了自拍工作中，并且十分厌弃地表示源右卫门这个大个子太占地方了。为了给惠腾出拍照的空间，源拽着我站了起来，朝着一旁另一株樱花树走去，顺带拍照。 入眼之处，尽是一片层叠的粉色。我跳了起来，用手指碰到一根低低的树枝。花枝一抖，随即便弹落许多细碎的粉瓣。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18 “合照吗？”源问我。 他努力把手机放低，然而我和源的身高差让我们俩无法同框。最后，源一个劈叉，将自己和我降到了同一海拔，才勉强同框成功。 我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然后满意地说：“记得发给我。” “设为屏保？”他问。 “不，拿来辟邪。”我说。 “呀啦，源君，小爱莉丝，你们在这里呀。” 三浦妈妈领着几个同龄的妇女，远远地朝这里打招呼。中年妇女们看到了身量高大的源，不由发出了惊叹声：“噢，源君越来越有男人的模样了呀。马上就要读大学了吧？” 接着，妇女们打量的目光就移到了我的身上。三浦妈妈笑意盈盈地走上来，说：“小爱莉丝是山阶宫家的孩子，因为父母常年在海外，她的爸爸妈妈就打了声招呼，让她借住在我们家，正好也和惠那个孩子作伴。” “老神社家的女儿吗？”中年妇女们面面相觑：“没听说过藏之介先生有其他的亲戚啊。” “喔，不是老神社那一支的。她的父母都在海外。”三浦妈妈解释道。 “爱莉丝是嘛？很有西洋风味的名字。”中年的女人们笑起来。 “说起来，神社的藏之介先生以前有个姐姐，也是西洋派的名字吧？叫什么来着？亚历山大？克娄奥佩特拉？凯撒？” “我也不太记得，毕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电车改站以后，我也不太去老神社了。太远了。” “海归派的气度就是不一样啊。” 中年妇女们和三浦春和一起，闲聊着走开了。 源松了口气，说：“好险啊。以前见到她们，她们总是想把自家的女儿介绍给我。” 说完，他便打开手机，把刚拍摄的合照传给了我。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噼啪飞速敲打着，口中还碎碎念着什么。 “给北岛也发一份吧，他一定很寂寞。他这两天都在补习班里，最适合看这种照片了。” 我：……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源笑眯眯地接起了电话：“北岛君，在补习班的时候就要好好学习啊，不要和别人打电话聊天。” 北岛恼怒的声音非常狂躁地传来。 “三浦！开学小测的时候你就等着吧！” 我看着短信里新收到的那张照片，默默地把它设为了桌面的壁纸。 不远处的惠朝着她的兄长招手。她流露的神情，是少女特有的微怒与娇嗔。柔软而恰到好处的阳光，穿过花瓣间的渺小空隙，投落于地面。这阳光不算太灼热也不算太勉强，恰到好处，刚好可以让孩子的面颊被晒暖。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19 我将手机放在了胸口，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很和谐的一章。 英国在昨天进入夏令时了…… 我算错了更新时间，结果……昨天的更新发在了23点多这个尴尬的时间_(:зゝ∠)_ ※、第36章 魔法少年/妹抖 正式升入三年级的那一天, 学校热闹不已。二年级和三年级开业的同时, 也迎来了新一届学生的入学。玉兵市立第一高中并非什么高偏差值的精英名校, 大多数学生来源于同一体系的市立中学校, 譬如三浦惠。 源原本想和惠一同去学校, 但惠向来是个自立的女孩，并且时常对她那沉迷二次元的哥哥表示鄙夷，所以便丢下了源，独自提前出发了。 等我们到了学校，才明白为何她非要自己一个人先行出发不可—— 三浦惠正徘徊在各类社团招新的摊位前, 陪伴在她身旁, 温雅又辛勤地做着介绍的，赫然就是藤村俊树。他那一抹亮丽的绿色, 放在人群中好不醒目。而他那背后的、紧紧跟随的可移动黑板，又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 这男的背后为什么总是会有一个可移动的带滑轮黑板！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自带黑板的男人有哪里不对劲吗！ 所以说这也是这个世界不可违抗的设定之一吗！ 三浦惠正站在文学部的摊位前, 听着女生们介绍部门内的安排。源挤过了人群，一手拍在了惠的肩膀上，笑眯眯地说：“不如考虑去篮球部做经理？我有很多后辈在篮球部，可以关照你。” 文学部的女部员说话被打断了，气鼓鼓地抬起了头。然而, 当她们看到站在面前的源右卫门时，面颊边悄然飞上了红色, 忙不迭地开始应和。 “源前辈说的有些道理呢，真是为家人着想的、无比温柔的兄长啊。” 三浦惠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低估道：“我就知道, 又会变成这样……” 源转向俊树，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藤村俊树咳了咳，大概是为了不破坏形象，他十分温文有礼地应下了，对惠说：“你兄长说的也很对，是个不错的建议。” [藤村俊树1] “哟！三浦。” 一道颇为轻狂的声音传来，（只有姓氏、没有具体名字的）北岛同学提着书包，以一副潇洒的姿势出现在了源右卫门的面前，问道：“你看到山阶宫了吗？我有礼物要送给她，她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他便挑衅的扬起眉头。 源右卫门把我扯了过去，扬起我的手掌，说：“在这里。” 北岛一愣，后退一步，说：“你们两个又一起来学校？” 源疑惑地说：“你不知道我们住在一起吗？” 北岛：“……我以为那只是传闻而已啊！”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20 北岛露出了失落的表情，慢悠悠地转过了身，嘴里还说着“考试绝对不会输掉”之类的话。 [北岛1] 源左牵我，右擎惠，俨然一副人生赢家的姿态。 我戳了戳源，问：“那个北岛是什么情况啊？我觉得他也并非认真地想追求我，只是想和你过不去而已。啊……莫非！他喜欢的是你！” “我不搞基。”源认真地说：“说实话，我也不太理解他。他成绩也不错，虽然每次名次都在我后面，总分评定时也会比我低一到两分。哦对了，似乎他追求过的三个女孩都向我告了白。这些好像都没什么……就在我从篮球部引退之前，他来找我打了一场比赛，输给了我。” “然后他就爆发了？”我问。 “是的。”他点头：“抱歉，波及了你。” 三年级和一年级的教室并不在同一个地方，我们很快就分开了。 到了教室后，源右卫门忧心忡忡，对我不停地倾诉他的担心：“藤村俊树可是藤村家的人啊，虽然看上去很纯良，但是万一那只是他的外表该怎么办？如果他的真实目的是帮助藤村家族赢得比赛，所以想要利用惠的话……” 他的担忧，我也深有体悟。 “这样吧，我来帮助你。”我说着，就在原地站定，面朝墙壁，偷偷摸摸地施展了一道魔法。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说：“现在我已经在惠的身上施加了魔法。只要藤村俊树试图和她二人独处，我的魔法就会生效。” “效果是什么？”源问。 “会有人路过他们二人，强行打断‘二人世界’Buff读条。”我说。 “Nice。”源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普通朋友是不需要二人世界的。” “哦对了，这个魔法唯一的缺点就是范围比较大。”我淡定地说：“所以，我也不确定会有怎样的人强行路过他们二人的世界。” “没事，只要防止他们发展进一步的恋情就可以了”源释然地笑了。 我陷入了沉思。 这种时候，我就必须强行开启第三人称视角，来观察整个魔法的动态了。 三浦惠和藤村俊树正站在走廊上，俊树靠着窗台，就高中的学习经验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惠则认真地倾听着，不时应答两句。 魔法就在此时生效了！！ 一块巨大的可移动黑板，如同一道光，劈入了他们的二人世界！又在转瞬后，以第一宇宙速度，疯狂地逃离！ 三浦惠怔怔地站在原地，被扬起的裙摆慢悠悠地落下。她眨了眨眼，望着空荡荡的走廊，说：“藤村前辈……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好像是一块黑板。” “并没有啊。”藤村俊树张望了一下，说：“继续吧。说到英语口语的练习，我们就不得不……” 话到一半，又一块黑板笔直地从走廊的末端滑行而出，朝着两人奔去！ 三浦惠抬手指着那块黑板，大声道：“就是这个！这是什么！莫非也是传说中的魔法吗！” 俊树见两人快要被黑板撞到，便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将三浦惠打横抱起，也不顾怀中少女微微一红的面颊，笔直地朝前奔逃而去，转眼间便跑出了教学楼，冲到了操场上。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21 那块黑板也紧紧追着他们二人冲了出去，往操场上一路追去！ 在黑板之后，忽然又猛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至今还未卸职的生活课老师兼辅导员平濑英志郎！ “前面那两个！学校里严禁恋爱行为！快点给我停下来！还有那块黑板！教学设施严禁被搬离教学楼！小心记过！”他一边解开西装的扣子，一边发出豪迈的咆哮。 我心道不妙——黑板的动静太大了，竟然引来了生活课老师平濑英志郎的注意。 然而，穿着不方便运动的西装皮鞋的平濑英志郎追不上黑板和他的两个学生， 跑着跑着，英志郎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英志郎先生——英志郎先生——”小林雅亮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大喊道：“上次去超市购物的□□还没给您——” “噢是小林啊！”平濑哈哈大笑：“一起来追黑板吧！” “老大！你怎么还在这所学校里！不是说不会再当老师了吗！！”伴随着响亮地呼号，一群梳着飞机头、西装紧实的男人们出现在了操场上，一路发出悲痛的呼号，紧紧地跟着他们的组长。 我愈发震惊。 魔法竟然失控了吗？除了黑板之外，为什么有人源源不断地加入跑步的队伍？ 叮！穿着女仆装的望月都羽子出现在了小林雅亮的身后。 “雅亮君，我怎么会在这里……”她一边文雅地跑着，一边喃喃自语：“我不是在女仆咖啡厅打工吗……” 叮！坐在轮椅上的白沢希出现了。她大概在晒太阳，正戴着一副粉色爱心边框的墨镜。她看到操场上浩浩荡荡、呼喊声此起彼伏的一群人，不明所以地说：“这是在追小英吗？” 说完，她便惬意的按了一下轮椅上的按钮。 下一瞬间，她的轮椅便如点了火的火箭一般，腾空而起！从众人的头顶，如同正在做着高难度飞行动作地战斗机一般，嗖地飞了过去！ “英志郎笨蛋啊！”她的轮椅飞到了英志郎的头顶，白沢希颤巍巍地弯下腰去，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人群的最后，忽然又刷的出现了一个人影，是源右卫门！ “这么多人都无法追上惠的话，那就只有我自己来了！”他下定了如此的决心。 我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我发现北岛竟然跑在我的身侧。一边跑，他还一边露出潇洒的微笑：“放心吧，无论是考试，篮球，还是跑步，我都会努力做到打败三浦源右卫门。” #喂！你为什么突然就跟上来了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跟上来的啊！北岛！# 北岛的身后忽然传来了又一片浩浩荡荡的脚步声，那是一群女高中生。她们尖叫着、奔跑着，朝着源右卫门追去，呐喊声不绝于耳。 “源君是在参加比赛吗？！请务必要加油呀！第一名绝对是你的！” 夕阳西下，操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地，不停奔跑着，那是他们逝去的青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弥散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里……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22 ||| “玉兵市新闻报道。据悉今天玉兵市立高中举行了一场马拉松比赛，参加比赛的成员由本校学生、校外家长以及社区居民组成。为了体现公益性，校长还特别邀请了几位轮椅老人参与本次马拉松比赛。” 年轻貌美的女主持人在屏幕里微笑着。接着，画面一闪，切到了玉兵高校长的办公室里。微胖的校长迎着镜头露出了和蔼的微笑：“体育，是学习不可区分的一部分。马拉松能够体现运动精神，也能磨炼人的毅力……” 我和源右卫门四仰八叉的摊在沙发上，俨然两条咸鱼的模样。 三浦惠捧着果汁站在电视机前，一副诧异的模样：“为什么就变成马拉松大赛了？明明一开始，只是俊树君抱着我在跑步而已。为什么大家非要跟上来……” 她用手指点着嘴唇，恍然大悟：“啊啊啊生活课老师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才追上来的啊！虽然我和俊树君的关系是不错……” 听到惠对藤村俊树的称呼已经由“藤村前辈”进化为了“俊树君”，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感觉，今天这次失控的马拉松比赛，似乎让他们两人的关系更好了一些呢？ 三浦惠轻快地一笑，哼着小曲走到了沙发旁，对她那宛若咸鱼一般的哥哥说：“对了，俊树君邀请我去他家玩，说是要教我一些钢琴方面的知识。可以吧？哥——哥——” 虽然惠的笑容和蔼，但眼神里透着一股杀意。 “要是你敢否定的话就死定了”——大概就是这种意思。 “不行！”源下意识就否定。 “嗯？”三浦惠捏了捏手里的果汁，居高临下地说：“正当的理由呢？没有合理的解释，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无理要求的。” “这个……那个……”源一副头疼的模样：“那个俊树不太适合你。” “唉。”惠叹了一口气：“我不管哥哥和爱莉丝在做什么，和谁有矛盾。我的人际关系，由我自己来把握就足够了。我不是无知的小学生，谁是真正地对我好，谁是别有所图，我还是能够察觉的。” 三浦惠这样一说，将源地嘴堵得严严实实的。 我朝源使眼色，暗示他放心，然后瞬间拿出手机给藤绿绿发了一条短信。不多时，我便举起了手机，对惠温柔一笑：“没事的，去吧，小惠。我们陪你一起去。” 我微笑，暗藏功与名。 既可以借机探查藤村家，又可以确保小惠的安危而不让她失望，真是一举两得。 “诶？”三浦惠大惊。 我举起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藤村俊树的一条短信。 “也请山阶宫和源前辈一起来吧，正好我的姐姐很想见一见你们。” ||| 约定去藤村家的日子，是下个周末。而在本周末，我和源却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在玉兵高马拉松事件里，我不小心发现望月都羽子在女仆咖啡厅打工。 这件事情太过震撼、太有冲击力，让我想要去她工作的女仆咖啡厅一探究竟。 一代高冷淑女竟然变为咖啡厅女仆，这背后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是教育的缺失，还是现实的无奈？敬请跟随我们的脚步，走进这一家藏在文化区小巷中的女仆咖啡厅。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23 大概是因为还在午前，所以眼前的女仆咖啡厅很冷清。源推开挂有铃铛的玻璃门，走入了没有什么客人的店铺内。 “欢迎光……” 温柔的女声戛然而止。 穿着女仆装的望月都羽子话说到一半，便迅速退后三步，用托盘挡住了自己的面孔。 “不用挡啦，我都看见了。”我说：“你怎么在这里打工啊？” 望月都羽子沉默了一会儿，依旧将脸躲在托盘后，冷冷地说：“我……我不小心把带来现世的生活费用花光了。为了不增加雅亮君的经济负担，所以我……” “为什么是女仆咖啡厅啊？” “因为是平濑先生介绍的。”都羽子说着，终于愿意把托盘从脸上摘下来。她转过身，背对我们，用手指了指某个方向说：“安全什么的完全不怕，也不用考虑被骚扰的问题，因为英志郎会在我打工的时间段过来看店。” “看店？”我和源惊疑。 就在这时，高跟鞋落地的哒哒轻响传来。一个雄壮的身影，从她所指的方向慢悠悠地出现了。一位肌肉发达的大汉，此刻正穿着低胸短款的黑白色女仆装，腰系蕾丝小围裙，捧着一小束玫瑰，蹦蹦跳跳地朝我们走来。 他看到我和源，立刻仰头露出了和蔼友善的笑容，胡渣在灯光下泛着青，和他头顶的蕾丝发带一样耀眼。 “主人，欢迎回家~有什么需要英喵做的吗~” 他用手在面颊边比出了招财猫的手势，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那一瞬间，我和源右卫门有了夺门而逃的冲动。 ——这个结局，早该想到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多才多艺的大叔！！！！！！！！！！！！ ※、第37章 魔法少年/指教指教 平濑英志郎, 男, 二十靠后半大叔, 俄罗斯巨熊体格。爱好：在女仆咖啡店穿女仆装打工。 对于这种情况, 我早就习惯了。 我摸出了手机, 给平濑英志郎的部下打了电话：“你好。请问你知道你们的老大最近在女仆咖啡屋打工吗……” “我知道啊！！” 一声热烈的咆哮，却并非从电话里传来，而是从平濑英志郎的背后传来。 我望向英志郎的背后，却在刹那间被闪瞎了眼！！ 数个留着飞机头的肌肉大汉，穿着款式形制各异的女仆装, 拗着肌肉一步一颤地走了出来。领头的大汉走到我面前, 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掌“啪”地把一个餐盘拍在了我身前的桌面上，气吞山河地喊道：“主人！欢迎回来！今天想吃什么呢！” 我和源都惊呆了。 怪不得这家店如此冷清, 原来并非是因为时间还在午前，而是这家店的女仆个个都是宇宙战舰级别的女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24 我忍不住瞥了一眼咖啡屋放在人行道上的看板——看板上用粉笔绘着可爱的女仆图案, 还写着“俄罗斯金发天国”…… #是俄罗斯风味没错啊！俄罗斯大汉风味的女仆！# 我和源颤巍巍地在大汉的环绕下坐下了，随便点了两杯饮料。还好，来送餐的并非肌肉大汉们，而是都羽子。 不得不说，她穿女仆装的时候还真有一番味道。 英志郎等大叔穿着的多是短款的裙子, 颇为性感的穿上了吊带袜或者白丝袜。但是都羽子穿的却是维多利亚式的长款裙装，虽然保守, 看起来却颇像那么一回事。 “小林……知道你在这里打工吗？”我问。 “雅亮君知道我在打工，但是不知道我在女仆咖啡厅里打工。不然的话，他肯定会把我带回去的。”都羽子放下了托盘, 在我们这一桌旁坐了下来：“说是打工，其实也只是拜托英志郎先生名下的店铺帮忙而已。” “你怎么就把钱花完了呢？”我掰指一算：“同样的钱，我就过得很好啊。” “那是当然了。”源说：“虽说你由海外的账户给妈妈打了钱，但是妈妈可是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在照顾，待遇可比我好得多了。至少她不会给我准备每天两杯的酸奶。” 我忽然有了一分心虚。 魔法学院发给我们的现世的钱是有限的，这些东西就像打游戏时赠送给新手玩家的初始资金一样，可以免费使用却终究有花完的一天。 “看起来我也要考虑一下打工之类的事情了。”我感慨道。 “没事的啊。”源托着面颊，说：“你要是住在我家的话，妈妈绝对不会收你的钱。” 都羽子扭头望了望四周，发现冷清的店内并没有什么客人，便继续坐在我们的身旁。她的长发披在肩后，美丽的面孔上有着一层思虑之色。 “山阶宫，你认为，为什么我们的契约者都是男性呢？”她问我。 “这都是命运的决定。”我说。 “当初在学校抽到这道考题的时候，导师确实说过‘契约者魔法少女’都是女孩子吧？” “好像是这么说过。但是，也没说过‘绝无意外’这样的话啊。”我回答。 源右卫门看着她思虑不已的神态，笑了起来：“都羽子小姐这是怎么了？陷入了人生哲学的难题吗？” “不……只是稍许，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她说。 我和源右卫门对视一眼，在内心不由同时哀叹——#啊，又来了#。 望月都羽子这个女人，不愧是天上天下唯一能与我平分秋色、势均力敌的对手，思考起问题来也是这么的鞭辟入里、发人深省，满满都是哲♂学色彩。 我和源喝过饮料，便与诸位女仆们道别了。 次日是去藤村家的日子，为了好好应对这个潜在的敌人的大本营，我和源右卫门特意提前一晚制定了行动方针，以应对到达藤村家后可能遇到的的种种状况。 因为我和源心怀鬼胎，当第二天我们俩见到一脸风光霁月、光明磊落的藤村俊树时，竟然还觉得有些心虚。 “就算是电车，坐到这里也要花四十分钟。辛苦了呀！”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25 远远地，我们就看到藤村俊树的身影。他穿着连帽衫和运动裤，打扮得很是家常休闲，翠绿色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看到我们的目光直往他的头上瞟，便腼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失礼了，其实是昨天太过兴奋，所以一整个晚上辗转难眠，今天就直接睡过头了，没来得及整理仪容，还请见谅。” 他这样一说，三浦惠反倒先脸红起来。 俊树转身，把我们从电车的站前广场往外领。这一片已经是老城区了，四下的房子都是年代久远、低低矮矮的类型，其间栽满了不少树龄几十年的参天树木。抬头一望，便能看到山阶宫家的老神社所在的那座山。 三浦惠凑在源的耳旁，嘀咕着想要扭转源对俊树的印象：“俊树君虽然是大家族的少爷，却丝毫没有少爷的气派呢，是个温柔又懂礼貌的人。” 源的内心在咆哮着——#就是因为是那个大家族的少爷所以才值得警惕啊！# 走了没多久，俊树便停下了脚步。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赫然是一栋西洋风格的洋馆。因为洋馆只有两层，虽然风格与周遭格格不入，却掩藏得很好，第一眼并未被我们察觉。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到它的尖顶、砖红墙壁与铁栅栏后的白色喷泉。 “好、好厉害……”三浦惠提起手袋，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好气派啊。” “老城区的房子都是这样吧。”源摊开手，说：“像平濑家的房子那样，都是有些年份的老古董了。气派是当然的了，大家族几代传承的族地嘛。” “平濑？”惠歪头问：“哥哥认识平濑家的人么？” “差不多吧。” “怎么说呢……”惠低垂眼帘，说：“感觉哥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了很多事情呢。” 两名仆役推开了门，他们对待藤村俊树的态度也很亲近和蔼。看的出来，藤村家的主从之别并不明显，他们的少爷很得下人的敬重和喜爱。 “姐姐回来了吗？”俊树问：“她要我请来的两位客人已经来了。” “大小姐刚刚回来，好像还在换衣服。”仆人回答。 俊树一撩翠绿色的头发，对我们说：“我先带你们四处参观一下吧？还是说，先去喝杯茶？” 藤村俊树再这样保持着得体又周到的态度和温柔谦逊的大家族少爷完美形象，我就要对他黑转路了！ ＃快啊！快开启装逼失败模式啊！＃←我在内心如此呐喊道。 藤村俊树好像接收到了我内心的呐喊，下一瞬间，他转向三浦惠，露出了颇具意味的深深笑容，说：“没想到我们真的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呢，三浦。” “诶？”惠一愣，连忙制止他：“哥哥他们还在呢，请不要这样说。” “无妨！”他握紧拳头：“我的爱是不会向外力所屈服的！即使是丘比特与阿芙罗蒂特要来拆散我的爱情！我也不同意！江户川乱步曾说过：★·°靠父母，袮芷能是公主。靠ん，袮繓茤是玍妃……” 话还未完，他紧急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真是祸从口出！ 三浦惠露出了难以描述的表情。 同样的表情，她曾经在某一天撞到我、源、小林和都羽子ＣＯＳ排练的时候露出来过。 那表情真是令人难以忘怀，蕴含着难以描述的复杂感，仿佛望穿了你的身体，望穿了你的灵魂，直直地遁入空门，和大千宇宙化为一体！！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26 她缓缓地、如同一位入定老僧一般地说：“江户川……乱步……没有说过那个……” 源嘴角一扯，他用手背掩面孔对惠偷偷说：“他在我们面前时，就是这样。” 惠将手握成半拳，抵着唇角轻笑了起来：“什么啊，我还以为哥哥之所以反对我和俊树君交往是因为什么更深刻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俊树君有这个毛病，我早就知道了。……不是挺可爱的嘛？能够自由地说自己想说的话，也是一种快乐呀。” 三浦惠的话太豁达，我和源都被她的开阔眼界折服了。 “不愧是我源右卫门的妹妹，三浦家的女儿！”源说。 就在这时，一名仆人走到我们的身旁，轻轻一躬，说：“是三浦源先生和山阶宫小姐吗？是我们大小姐邀请你们前来的，麻烦还请跟着我去一趟。” 我和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源转过身去，说：“小惠，要是他敢对你图谋不轨，记得喊我。” “真是的！他不是那种人啦！！”惠的喊声在我们背后响起。 洋馆内的走廊有些曲折，我们跟着仆人穿过了两道长廊，才到达目的地。 那是一间设计颇为现代化的简洁会客厅，宽敞的室内特意多列了几根装饰用的支柱，挖空了填为鱼缸。不知道洒了什么药剂的鱼缸内湛蓝一片，色彩鲜艳的热带鱼在其中成群栖匐。从某个角度看过去时，安插了鱼缸的柱子便连为一线，使得这间客厅里仿佛有了一线的热带海洋一般。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爱莉丝。” 柱子的最末端，光洁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前，站着一个身着灰条纹西装的女人。她慢慢地转过身来，光影将她的面颊渐次擦亮。 “我曾想过，你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应该也和刚醒来的我一样，感到无所适从吧？不过，现在看到你，又觉得我想多了。你过得……似乎非常习惯。” 她说。 我的瞳孔微微一缩。 女人的脸孔，我确信我曾看到过——在前田安娜的回忆中。 那是一个瓢泼的下雨天，天空阴沉沉的。她将雨伞递了过来，为趴伏在血泊里的前田安娜遮住了冰冷的雨水。 “到底是怎样绝望又不如意的人生，才会让你想要主动结束呢？不过幸好，我还没有来迟。” 随即，她蹲了下来，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我叫晚秋，请多指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掉线太久终于可以出来露面了........... ※、第38章 魔法少年/魔法 虽然已经在前田安娜的回忆中见过她的面容, 不过真的再见到她时, 还是觉得有几分不真实感。明明已经死去的人, 却在完全不同的时代出现了, 真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不过这原本就是个不守规矩约束、状况频发的世界, 遇到这种“不能用规则来解释”的情况，也并没有什么。 她三十岁上下，微卷的头发在额际朝两旁分开，紧紧地梳好盘在脑后，只有耳旁垂着两缕散碎的发, 这样的发型给人以干练又不失妩媚的感觉。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27 藤村晚秋穿过了放有鱼缸的柱子, 看上去就像她穿过了那一线的热带海洋。当光线穿过水照到她的身体上时，便有了闪动的、如同波浪一般的光。 “我记得你明明已经死了。”我听到我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奇遇, 才能让你重新站在这里？” “那是因为我的状况，严格来说并不算死亡。”她回答我。 顿了顿, 她轻笑起来，说：“忽然没头没脑地把你请来这里，想必你也一头雾水吧。不如坐下，我们好好谈一谈？” 她指了指鱼缸下的两张简约风格的沙发，自己先行坐下了。 她托着面颊, 望向了落地窗的方向，感慨地说道：“玉兵市在几十年的变迁里, 还真是变化了不少。从前只是一个依靠火车站而发达起来的海边小镇罢了，现在老式的火车被拖进了博物馆，城市则依靠商业和旅游业发展。” “是。”我回答。 “难为你了, 竟然要回答我这样的感慨，毕竟你丢失了记忆。”她笑说。 源右卫门很紧张，因此他绷着脊背，甚至都不敢放松的靠着沙发背。而相比起来，藤村晚秋就显得十分轻松自在。 ——呃，这里，毕竟是她家嘛。 “从哪里说起好呢？”晚秋端起了茶杯，露出苦恼的神色，好像一位正在为公司业绩发愁的办公室女白领。数分钟之后，她啜饮一口茶水，说：“就从所谓‘比赛’的实质说起好了。” 啪地一声轻响，是她将茶杯搁置在了铺着钢化玻面的黑色茶几上。 “魔法使与魔法少女共同战斗——当6个人中，只剩下一个人的体内还拥有魔力之源时，所谓的‘那个房间’就会开启。然后，胜利者能够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无上精妙的魔法，富可敌国的珍宝，或者更具奇幻色彩的青春美貌。” “我知道。”我回答。 “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所谓的那个房间里装有的根本不是这些东西，而‘那个房间’，甚至有可能根本不是一个房间——赢得比赛之后，得到的可能是病痛、死亡、悲伤之类的东西？” “怎么可能！明明我的导师……” “导师说过，那个房间里有的是无尽宝藏，对吗？”她又拿起了茶杯，轻轻地晃了晃，慢条斯理地说：“魔法的世界与现世重合，人类与魔法使共享的是同一个世界。人类尚且存在欺骗之心，你又如何笃定你的导师不会欺骗你？” “可是……” “可是成千上百年来的书籍都是如是撰述的，所以‘不存在虚假的可能性’？” “……” “能抽到这个题目的魔法使原本就少，而真正地见到过房间的人更少。据我所知，那些最终成为赢家的人结局都不外乎三个。其一，消失；其二，变为‘不是自己’的另外一个人；其三，失去全部的记忆。” 藤村晚秋的话，让我猛然挺直了脊背。 下意识地，我想承认她的话。 望月都羽子在她的比赛中赢了，可是她自己的人格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别人的性格与记忆。而我却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皱眉，疑惑地询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赢家全部面临这三个下场？” “能够得到这个结果，还要感谢我特殊的能力。我可以从无限次的死亡中逃脱出来，获得近似‘永生’的生命。我经历的，以‘毕业考试’为名的比赛，远不止那一场。”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28 藤村晚秋的话，让我和源同时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如此Bug的能力？”我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经历了数次比赛后，我就开始对这种制度的本身产生了怀疑，想要探索比赛的意义，以及那所谓‘房间’的真相。只可惜，我始终都差最后一步，至今没能获得接触‘房间’的机会。” 我不由在内心吐槽这也太衰太辣鸡了吧。 低能如我都赢了一次了，怎么这位婶子，空有不死之身的外挂，却一次都赢不了呢？ 而且这婶子在和搞笑小说的设定劲个什么劲儿啊？这个漏洞百出毫无意义的“比赛设定”不就是作者写的时候没过脑子，一拍大腿就在键盘上敲出来的玩意儿么？什么三家族啦、契约者啦、比赛啦，真的不是故意在捏他F○te系列作品么？ 探索什么真理？追溯什么源泉？ 藤村晚秋这是要当本作的深沉哲学担当吗？跟都羽子抢活干？ 一下子就从反派进化成探索真理的科学哲学双学士党员，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呐！ 我忍不住开口了：“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你这么辛辛苦苦地探寻真理，也没有人给你发奖金啊。” 藤村晚秋轻轻一笑，说：“我既然是永生的，那不做些事情来打发我漫长的生命，就未免太无聊了。为此，我在努力地探索世界的真相。” “……你开心就好。”我说。 “在上一次进入‘死亡’状态之时，我留下了信息，说过这一次我一定会赢。”她站了起来，露出了犹如职业女性一般机械冷漠的微笑：“为了靠近真相，我必须取得所有的魔力之源。但是，我知道，爱莉丝，你的魔力之源不见了。” “真是抱歉呐。”我唇角一挑：“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儿去了哪里~” “无妨。”她说：“把它找回来就可以了。你们会主动去找它的。不过，在此之前——” 她的视线落到了源右卫门身上，话语轻柔起来：“现在的我是一个没有魔力之源的空壳，所以我需要别人的魔力之源来协助我。这位三浦先生的深厚魔力，恰好非常符合我的心意。” 她的这一句话，让我和源同时弹了起来，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 ——危险。 ——危险！ ——太危险了！！ 前田安娜早就说过要将源右卫门的魔力之源献给她的契约者，没想到这一回轮到藤村晚秋本人上门来索要了。 “不要那么紧张。”晚秋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她说：“我不是武斗派，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只是为了追求真理而在尽着自己的努力罢了。小安娜或许会比较激进，不过我可是温和派的。” “不是大恶人？”源一挥手，怒斥道：“那你的契约者还把白沢同学的魔力之源给……” “就算损坏了，也没什么大碍。”晚秋说：“白沢没有死，现在还能过着轻松和平的日子，不好么？对于她来说，意味不明、靠着记忆与情感运作的魔法世界也许不算是什么好的归属。” 源右卫门怔怔的，我也怔怔的。 仔细一想，这他妈还挺有道理的。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29 但这不代表藤村晚秋在我心目中洗白了，因为她给我的精神压力实在太大了，我说她是个反派她就得是个反派。 “这样吧，三浦先生。”她取出手包，哗啦扬起一张□□，从容地说：“只要你愿意用魔力之源来协助我进行真理的研究，我就给你打一千万日元的魔力之源收购费用。如果你想要其他的东西，只要在我藤村家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都可以帮忙。” 她的眼眸里，闪着志在必得的光。 我巨惊。 这个反派怎么这幅鸟样？竟然想用金钱收买我们！ 怪不得前田安娜攻击了我们一次之后，就再也懒得上门了，这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呐！！ 一千万日元对于源右卫门的诱惑…… 我瞥了一眼源，他咳了咳，说：“不好意思，我拒绝。因为我怕魔力之源从我的身体里移走之后，会产生什么可怕的后果，我不想用我的身体来冒险。” “是吗？”藤村晚秋笑容不改，话语里含着一分淡淡的遗憾：“那可真是可惜了。如果你不愿和我进行这笔交易的话，那我也只能用其他方式来达到我的目的了。”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响了起来。 “姐！” 藤村俊树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源急匆匆地转过去：“你怎么在这里？！小惠呢？！” 俊树解释说：“她在我的房间休息。” “是俊树啊。忽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晚秋说。 “他们……”俊树指了指源，蹙眉说：“果然，源前辈，就是传说中的魔法少女吗？” 源一愣，然后点头。随即，他比出兰花指，将手横在自己的头顶，气震山河地说道：“用爱拯救世界上所有痛苦的人类，驱除一切不幸与厄运，代表正义与和平的女子高生（J！K！）斗士！魔法少女源右卫门，参上！” 参上！！ 参上！！ 上！！ ！！ 寂静，是今夜的康桥。 藤村晚秋拍了拍面颊，叹了口气，说：“俊树，这就是我当初劝说你的父母，让你不要染指这些事务，好好做个普通人类的原因。” 藤村俊树啪叽把门关上了。 “抱歉，我走错世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呀！大家好呀！！！！！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30 ※、第39章 魔法少年/flag 门关了一会儿, 又被啪叽推开了。 “我不信！传说中的魔法少……年……竟然是这个模样的吗！” 藤村俊树的喊声传来。 源右卫门歪头, 面带无奈之色：“就是这个模样的啊。肌肉大汉穿蕾丝蓬蓬裙, 或者柴杆少年穿芭蕾舞裙——这样的设定。如果你也是魔法少女的话, 八成就要穿女式和服了吧。” 藤村俊树：！！！ “我不要。”他撇过了头。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藤村晚秋摇了摇头, 做了个请的姿势，说：“既然俊树这么迫切地想要了解魔法的故事，不如坐下来一起聊一聊吧？” “我只是……”藤村俊树握拳，认真地喊道：“很不甘心罢了！身为藤村家的继承人，我竟然与那个世界无缘吗？” “你对魔法的世界就真的如此好奇吗？”晚秋托住面颊, 露出了轻微的烦恼神色：“魔法是很有趣, 但魔法世界的运行守则比现世更让人困扰一些。如果是你这样自小只接触过音乐和文学的孩子，恐怕无法承担那样的规则。” 藤村俊树走了进来, 他义正辞严地说：“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我不行？” “好吧。”晚秋侧过面颊, 她的面孔倒映在鱼缸的玻璃上。她凝视着映射出的自己的面颊，慢悠悠地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你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站在那边的三浦源右卫门。” 藤村俊树不说话。 “原本有资格和契约者签订契约的确实是你没错，但我稍稍动了一些手脚。”晚秋理了理自己耳侧的一缕发丝，话语淡然：“所以, 属于俊树君的缘就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就是站在那边的那位三浦源右卫门。” “你说什么？”我质疑她：“契约者是可以随意更改的吗？” “当然可以更改, 只不过你不知道方法罢了，我可是你的前辈。”晚秋侧眸，对我说：“原本契约者只能从平濑、山阶宫和藤村家中出现, 但也有许多人并不想与魔法世界产生关联，因而会借助家族的力量将‘缘’转移到别人身上，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外姓的契约者产生的原因。” 俊树低喊道：“这种事情……为什么不问一问我的意愿？！” “我替你做了决定。”晚秋摆了摆手，说：“我在那个世界待的太久了，深谙其运行的规则，知道魔法并不是一个好东西。” “……姐姐！”藤村俊树还想说什么。 “既然你这么想要取回契约者的身份，那就把三浦源解决掉吧。”她口气悠然，仿佛说的事情只是无足提起的一件小事：“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喜欢的女孩是他的妹妹吧？” 藤村晚秋如同看好戏一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神情淡定地捧起了茶杯。 俊树直直地盯着源右卫门，一言不发。 “很矛盾吧？”晚秋说：“既不想放开平和的日常生活，想要和心仪的女孩在一起生活，又想要满是冒险和奇幻色彩的异世界生活。你又不是电影的主人公，没有‘两全’的机会。”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俊树问。 “没有。”晚秋回答得很干脆。 对与藤村俊树来说，这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他头上的绿色都快萎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31 如果想要成为魔法少年，他就必须干掉源右卫门——或者是夺走他的魔力之源，或者是直接把他宰了。那么，藤村俊树和三浦惠可能就变成了见面就互抽大嘴巴子的仇人。 而如果为了惠而放弃打败源的想法，那他就和自己一直梦想着的世界无缘了。 藤村安娜看着俊树犹豫不决的面色，手指悠闲地敲着沙发的扶手。许久之后，她抿一下唇角，微笑着说：“不用担心，如果你自己觉得进退两难的话，就再次由我这个长辈来做决定吧。” 说完，她拍了一下手。 门外响起了一串脚步声，眨眼间，便有数位长相相同的美少女出现在了门口。她们齐齐整整地穿着若紫色的长裙，手持双刀，看起来如同一排刚刚出厂的、批量制作人偶。 这么多前田安娜？ 这是……开后宫呢？！ “等等、等等！姐姐！你要做什么！”俊树立刻露出了慌张的面色，开始了语无伦次：“HATA皇子曾经说过！Love and Peace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们好歹也是我带回来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随便对他们动手呢！” “之前不还是犹豫着想要打败他吗？”晚秋一脸好笑之色：“现在就开始担心我对他下手了？” “……”俊树露出一脸复杂。他低声说：“我不想让惠伤心。” “那个小姑娘啊？确实长的很漂亮，也难怪你会这么喜欢她。”晚秋轻笑起来：“既然是你带回来的客人，我就不会让他们在这里出事，放心吧。” 然后，藤村晚秋便摆摆手，如同皇帝退朝一般，对我和源说：“麻烦你们特意跑一趟了，在这里，我也只是想和久别未见的爱莉丝聊聊天罢了。下次见。” 我凝视着她微微扬起的唇角和那别有深意的笑容，不敢相信她竟然就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 半信半疑地，我和源一起踏出了这间房间。再回头时，只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晚秋大人~” “晚秋大人！” “我！还有我~” 我转过头去，发现几位安娜们满脸幸福地依偎在她身旁，俨然一副雨露均沾后宫和谐的模样。而藤村晚秋就如同一位王者一样，坐在少女们的包围里，摇晃着红酒杯……不是，茶杯，露出别有深意的微笑。 我总觉得她的微笑有点眼熟。 噢—— 我终于明白，藤村俊树那动不动就露出来的、装逼模式的小boss笑容是跟谁学的了。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 离开藤村家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天空虽然灰沉沉的，夹带着雨丝的风却也不算太冷，毕竟现在已经是春末了。我和惠都带了伞，而源只能将就着和我拼用一把伞。 撑伞的当然是源右卫门，如果我撑伞的话，他的脑袋恐怕会被蒙在伞面里。 “说起来，俊树君和你们单独待了好久啊。瞒着我说了些什么呢？”惠的心情不错，脚步轻快无比：“有什么话是必须要背对着我说的呢？”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32 “见了一下俊树的姐姐。”源老实说。 “俊树君的姐姐呀？”惠用食指抵着唇，露出希冀的面色来：“应该也是个很优秀的人吧？” #是个老不死# 走到车站站前广场上，惠的脚步依旧轻飘飘的。本就光滑的阶梯上积了雨水，更显湿滑。一个不小心，三浦惠便扭了一下脚。 看着惠轻抚脚踝、龇牙咧嘴的模样，源右卫门无奈地蹲下身去，说：“我背你吧，小惠。就算俊树是须王环式的男人，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谁、谁说我激动了！”三浦惠恼怒道：“还有，什么叫做须王环式的男人！我和你不一样，我才不会把二三次元搞混呢。……充其量只是沉迷2.5次元罢了。” 我并没有玉兵市电车卡，因此需要排队去自动售票机前买票。车站里难得的人流拥挤，也不知道向来人少的老城区这一天为何有那么多的人。一番拥挤后，我发现我和源右卫门走散了。 走散不要紧，心电感应帮你忙。 [歪，是源右卫门吗？] [摩西摩西？] [源君~~] 久久地都没有反应。 源右卫门平常总在不该偷听我心声的时候偷听，而现在该倾听我的时候，又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我跳了跳，试图在拥挤的人群里找到源右卫门。只可惜我的身高不适合“眺望”，只能让我勉强看到别人的肩膀。最终，我决定走到醒目的地方去——通向月台的天桥。 人又少，还在高处，源右卫门要是想坐车，必然一眼就能找到我。 我撑开雨伞，走到了天桥上。轨道上停着一列电车，月台上的人正排队往上走。低矮的、贴满水族馆广告的栅栏后，就是老城区的民屋。我转了转雨伞柄，伞面上的水花便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来这个时代是有“手机”这样的东西的——比心电感应可能还好用些。 我摸出了手机。 忽然间，我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涌进了我的脑海—— 是属于别人的记忆和情感。 模模糊糊的、痛苦挣扎的回忆，于瞬间充斥了我的大脑。尖叫、怖惧、哀伤，反反复复地呈现在眼前，将淅沥的雨水都掩盖去了，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变成昏黑一片。 雨伞啪嗒落到了地面上，微微滚了滚。 我一边忍受着这些负面的情绪，一边努力想要去按手机屏幕。 源右卫门必然是在和人战斗，才会让别人的情感和记忆进入了我的身体。 只是……现在，我完全找不到他。 涌入的回忆越来越多，其数量简直不像是一只普通的魔物，无穷无尽、没完没了，仿佛有人特意为了“污染”我而这样做。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33 最终，我无法支撑我的身体，跌倒在地。 衣服被浸湿了，湿湿冷冷的贴在身上。一名穿着制服的站台协管员匆匆地跑了过来，一面跑一面招手，他的声音在我耳旁却显得很模糊。 “喂——怎么了？身体不适吗？需要帮助吗？” 那一瞬间，我竟然只能想到藤村晚秋的笑容。 她说过什么来着？ 我的魔力之源不见了，那不要紧。我和源会主动去帮她找回来的。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想要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能做什么，于是便愚蠢地、傻傻地继续先前的动作，抓手机。 被按亮的屏幕上，是于樱花盛开之日拍摄的合影。站在盛开的一枝粉白前的两个人，正露着微笑望着我。过了三十秒的待机时间后，它便自动暗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事不要插flag~ 下一章开始讲爱莉丝的故事~ ※、第40章 魔法少女/神社 我叫山阶宫爱莉丝, 十七岁。 我出身于玉兵名门山阶宫一族, 是山阶宫神社的继承人……的姐姐。 我家有一座很老旧的神社, 位于玉兵的边缘地带, 和玉兵勉强算是繁荣的中心地带隔着相当遥远的距离。如果夜晚时分站在神社的表参道上, 就可以眺望玉兵的夜景——零零碎碎的灯火掩映在漆黑的树影之中，看起来静谧又神秘。 玉兵的规模介于城市和小镇之间，因为往来的火车和海港的开发，它在战后逐渐繁荣起来。但是和东京圈内那些有着高楼大厦的大城市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 ……是差的非常多！ 只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小镇而已！ 在报纸里看到、广播里听到过的大厦, 是不会在玉兵这种地方出现的。这里更多的都是战前就存在的老房子, 以及一些世代居住在此的乡绅与富豪们留下的遗产。山阶宫神社也是这般，是山阶宫一族世世代代居住着的地方。 碍于神职者必为男性的祖传老规矩, 这座神社的继承者是我的弟弟，山阶宫藏之介。顺带一提, 那家伙现在只有八岁，还是整天在后山掏鸟蛋惹怒神明的年纪，连神职学校的门都没摸到过，想要继承神社还早得很。 现在打理着神社的，还是我的父亲。 而协助着父亲一起料理神社杂务的, 则是我的老师山阶宫纱和。 山阶宫一族之所以被称作“名门”，并不仅仅是因为它在玉兵是个传承已久的家族, 更因为在家族的血脉里，流传着一种被称作“缘”的东西。 因为这在血脉之中流动着的“缘”，山阶宫的族人有资格与另外一个世界产生共鸣。甚至于每隔几代, 便会出现一位契约者，可以和所谓的“另一个世界”的来客缔结契约，摆脱现世生死的制约，成为彼世界的人。 至于“另一个世界”是怎样的—— 我懒得讲。 山阶宫一族的规矩是这样的，女性才会和彼世界的来客缔结契约，而男性则会继承神社，停留在现世观测彼世界。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34 但是—— 我和我弟弟的愿望却截然相反！！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像我弟弟一样继承偌大家业，然后不愁吃喝地度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庶生活；而我弟弟藏之介则一度痛恨自己不是娇弱女儿身，不能成为契约者前往彼世界。 所以，什么玄乎其玄的“彼世界”啦、“契约者”啦、“魔法使”啦，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明明我只是个想要赚点钱好好过小日子的普通人诶！ 虽然很想打工、很想赚钱、很想去外面的城市开开眼界，但事实上，我现在却还在打扫神社里的落叶。 神社的庭院里有一个年龄很大的樱花树，树冠参天，主干粗大到要我和藏之介合围才能抱住。每逢春日，这棵异常老当益壮的樱花树便会开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繁花来。在晃得人目眩神迷的花期快到尽头后，地上便会铺开一阶一阶满满当当的落樱。 纱和老师是一个极为风雅的人，她虽然要求我清扫落叶，却要我不要把那些落樱也扫掉，以免损了春日的风韵。这对于我这样年轻又没有耐心的人说，简直是一项挑战。 当我扫到石阶最下方的时候，迎面便听到了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那是两个穿着黑色立领学生制服的男生，一个蹬着车，一个坐在后座上，两个人正张扬无比地朝我驶来。 “喂——山阶宫——又在扫地吗——” 自行车的轮胎碾了过来，在我身旁戛然停下，刹车摩擦时发出刺耳的响声。 男生探头探脑地朝我挤过了身体，笑眯眯地说着惹人厌的话。 “怎么总是在这里扫地啊？明明有着大小姐一般的名字，却一直要干苦力活。” “是啊是啊，名字怪就算了，平常也不跟男生说话，脾气古怪可是会不受欢迎的——” 男生们的话叽叽喳喳的，我握紧了扫把，忍不住朝他们扬起了扫把杆，怒喊道：“再不从我面前消失，我就连你们一起打扫了！” 伴随着极为夸张的笑容，那两个男生骑着自行车远去了。 他们是我在学校的同学，一个叫山内，一个叫宫里，都是喜欢成天欺负女生的家伙。 我又悉悉索索地用扫把在石板铺成的殿前庭院里扫了一会儿地，我便拖着扫把走到了手水舍前，用清水浇洗着五指。 被水波晃乱的水面上，倒映出我的身影来。 明明是青春正茂的年纪，却偏要穿着古董没有新意的衣服，学校的西装制式校服倒算新潮，至少在玉兵这里是近几年才出现的东西。（东京的学生肯定很久以前就穿上了夹克和西装之类制式的校服了吧） 但是一旦回到神社，就必须穿上巫女必须穿的白衣绯袴。纱和老师是个讲究规矩和传统的人，因此即使已经是现代了，她还是以严格要求对待巫女的穿着，譬如头发必须用檀纸扎起来，决不能随随便便用皮筋一捆了事。 她总是严肃又仪态大方地对我说“既然写作‘神子’，那就当尽‘神子’的本分”。 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族人们既信奉着八百万神明，又笃信彼世界的存在。也不知道两边的神明和魔法使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气的一道雷把这个家族劈散？ 我拽了拽自己耳旁的一缕发丝，转向了主神殿。 放在平常，纱和老师必然会要求我在面神时穿上齐整的千早，但纱和老师不在，我便可以随意自在一些。 “既然是我所信仰的神明啊，那就请保佑我以后赚很多很多的钱，每天都可以吃到喜欢的巧克力，没人会干预我吃这种奢侈品的权利——”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35 我仔细盯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的神兆。 然后我闭上眼，继续许愿。 “还有——我受够了学校里庸俗的、整天觉得男人才最厉害的傻男人了。如果可以的话，也请赐我一个长得很帅、很高、懂得尊敬女性、会体贴照顾人的好男人吧。年轻正茂的女孩子就应该谈恋爱而不是在神社里扫地——” 我微微睁眼，发现依旧没有任何神明赐福的征…… 轰！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某个方向传来了奇怪的响声。 我手持扫把，匆匆朝那里跑去。而在响声传来的源头，则是这样一幅景象—— 春日的樱花随着和煦的风，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一地的粉白色中，站着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或者说是少年。 虽然他也穿着白色的衬衫与西裤，这样的打扮在玉兵中还算常见，但他的领带、袖口和裤脚的制式却和现下流行的款式不尽相同。 “刚才的声音……”我怔怔地问道。 那少年抬起头来，露出了带着微微歉意的面孔。 看到他的面容的一瞬间，我便觉得心脏漏跳一拍，随即便觉得有些别扭起来。 ——好、好帅！ 我捏着扫把，有些紧张起来。 虽然我见过很多来神社的少年人，但是没有见过他这样好看的男生。 “那个，爱莉丝……”男生开口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有些吃惊。 莫非这家伙是冲我来的？ 一时之间，我更紧张了，连忙侧过身体，开始了小声的碎碎念和紧张无比的猜测。 “莫非是刚才我向神明许的愿实现了？真的赐给了我一个好男人吗……？”我在猜测着，却不小心小声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嗯。”他竟然应了。 少年的回答，让我如同炸毛的猫一般弹了起来。我连连摆手，紧张地说：“我我什么都没说！请你不要误会，也不要忙着应答什么的！” 他轻轻一笑，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头，说：“你说的本来就是现实嘛。我回答也没错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忍不住盯着他，再次重复道：“神明赐给我的——好男人吗？” 他纠正说：“准确地说，是爱莉丝你未来的男朋友。”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36 “哈？”我眉头一跳，忍不住开始怀疑起他的身份来：“是谁派你来戏弄我的吗？宫里还是山内？他们现在想出这种新花样了？真是不惜血本啊。” “不是的。”他的语气更加无奈了：“是真的啊。我从未来的世界来。” “……”我拍了拍额头，转头回去扫地：“工作太辛苦了，都出现幻觉了。” “喂！爱莉丝！” 我的手被他扯住了。 手心的温度，提醒着我此时此刻我正被一个异性触碰着。从来没有真正地被男生碰过的我，忍不住反身就是一个下蹲横扫，想要把他踢飞。 “放开我——！” 不过，他的动作比我想的要灵敏多了。他不但躲过了我这凶恶的一击，还十分自如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递到了我的面前。他微微一笑，说：“这个是送给你的。” 放在它手心里的是一小盒超幸福牌巧克力。 这种东西在玉兵可是奢侈品啊！！！ “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不是，你怎么可以花这么多钱在巧克力这种东西上！”我大惊。 “啊……没事的，因为这个在我们那里……还挺便宜的。” 美食的诱惑并不轻，我犹豫再三，一面提防着这是山内或者宫里的恶作剧，一面接过了巧克力。 然后，在我碰到他手心的瞬间，他把我扯了过去。 接着，便是不明所以的动作——他弯腰低头，把我抱在了怀里。而愕然的我却浑身僵硬，只能老实地待在他的双臂之间， 山上的风动了起来，吹开了满地的散碎樱花。一旁被吹皱了的水面上，映出我红色的、被鼓起的绯袴，还有如同停在发上的蜻蜓一般的檀纸结。 作者有话要说：　　新副本开启~ ※、第41章 魔法少女/契约 少年名叫三浦源右卫门, 自述他是从不知道哪一年的遥远未来前来这里。原因是未来的我因为某种原因陷入了昏迷, 为了得到某种可以解救我的东西, 他穿越时空来见我了。 “你以为这样的理由很有说服力吗？”我一边吃着巧克力, 一边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不管是山内还是宫里指使你来戏弄我, 只要你老老实实回家，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三浦源右卫门一点也不恼：“啊，没事的。爱莉丝每一次都是这样，不相信这种荒唐的说法、坚持自己的认知，这才是爱莉丝。” “什么啊……那种语气……”我身体一抖：“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我就是很了解你。”他笑眯眯地说：“因为未来的我可是和你同居着的。” ——同同同同居？！ 看着我依旧毫不信任的模样, 源右卫门竖起一根手指, 慢悠悠地说：“我并不是你那两位高中同学派来戏弄你的。我知道接下来的你就要和你的老师签订契约，成为可爱又美丽的魔法少女, 你的弟弟还会为此愤怒地剥夺了你撸猫的权利。” 他的话，让我冷不防后退了一步。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37 确实, 宫里和山内那样的男孩虽然爱捉弄我，可是却不会了解这些关于彼世界的事情。 我有点开始相信这个少年人了。 就在这时，我的脚边传来一阵喵喵叫声。一只胖墩墩的猫咪慢吞吞地走到了我的脚边，坐下一阵乱蹭。 这只猫是我弟弟藏之介的爱宠，平常来神社的人也喜欢逗它玩儿, 因此它并不怕人。就算看到源右卫门这样的陌生人，它也是一脸慵懒高贵的模样。 源右卫门半蹲下身体, 指着猫说：“它叫做将军丸二代目，对吧？而之前的初代目是额头一抹黑的花纹。” 我巨震惊。 知道我家猫名称的人可不少，但是知道将军丸二代目之前还有初代目的人可就少了。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他笑了起来, 摸了摸将军丸的脑袋：“这都是未来的你告诉我的事情。” 将军丸很享受他的抚摸，摸着摸着就软了下去，把肚皮敞了出来。它这幅模样，简直没有为猫的尊严，而像是被人一撸就彻底扁掉的仓鼠一样，毫无尊严。 好的！我就暂且相信他吧！ 我和他正在说话间，讨厌的自行车铃声又响了起来。在附近骑行着转了一圈的山内和宫里又停在了阶梯末端蜿蜒的小道上，远远地朝我喊着什么。 “大小姐——地扫完了吗——没扫完的话会变成辛德瑞拉哟——” 这两个讨厌鬼成天说一些毫无意义的话，我推开源右卫门，说了声“你等会”，便想撸起袖子下去修理他们一顿。用鞋履抽他们或者直接把自行车骑走——什么都可以，只要让他们感受到被我统治的可怕就可以了。 源右卫门却并没有走开。 他似乎是个很好脾气的人，所以对着那俩个男孩也是带笑的。他学着他们的模样，将手搭在嘴边做出话筒的形状来，不从不忙地喊道：“山内进人君，别忘记了你的父亲今天从镰仓回来，要检查你的作业——” 山内进人一愣，仿佛被提醒了什么，脸色一下便不好起来。他和坐在车座上的同伴宫里窃窃私语了一阵，便忘记了要挑衅我的事情，蹬蹬蹬飞快地将自行车骑走了。 我瞥一眼源右卫门，问：“你怎么知道他父亲要回来了？随口乱说的吗？” 他笑得高深莫测：“我就是知道。” 这一切，还不足以使我彻底地相信源右卫门。让我相信他的契机是…… 在某一刻，源右卫门直接地，干脆地，从我的面前蒸发消失了。 这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让我愕然不已，甚至怀疑刚才做了一场梦。 但源右卫门的声音，却自顾自地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爱莉丝，我并没有消失，只是借助魔法让自己变成了虚无状态。纱和小姐很快就要来了，现在的时机并不适合我见到她。” 诶诶诶诶？ 下一刻，纱和老师的声音就在我背后出现了。 “爱莉丝，庭院清扫干净了么？”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38 山阶宫纱和的身影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穿着一袭浅葱色的和服，浑身透着古典的雅致，和现在这个不断进化发展的新潮时代格格不入。她说话时的声音也是这样，温温软软的，平和又缓慢，让人有一种和时光脱节的错觉。 她其实并非人类，而是来自彼世界的来客。用我父亲的说法，就是我的“契约者”。如果按照辈分算，山阶宫纱和则是我不知几辈前的祖先吧。（大概，这就是她看起来极为古典优雅的原因？） 不过，她虽然看起来很温柔，但性格其实并不温柔。我的剑道和拳术都是由她教导的，我也亲眼见过她一拳把滋事骚扰的讨厌男性轰飞的画面。 除此以外，她也是个很正直的人。 “今天晚上，我会请你的父亲作为见证，由我和你定下契约。”纱和老师微笑着说：“先前所说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心底可是一大片的不愿意。 但是，这是纱和老师对我提出的请求，作为最为景仰她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拒绝的。更何况，她还用了“请祝我一臂之力”这样放低身段的说法。 所谓的“签订契约的仪式”，不过也只是趁着夜色，在神社的庭院里当着父亲的面念几句很羞耻的台词罢了。听说从前还要亲一下以示诚意，但是我父亲是个迂腐刻板的人，实在无法忍受两个女人当面接吻的画面，就把这个环节去掉了。 #说实话，我还很期待呢……纱和老师的吻什么的……# 仪式很简单，花了十分钟就解决了。 一直躲在庭院的大树后偷看的藏之介委委屈屈地拦住了我的去路，眼睛里含着明显的水意。他扭头，看看还在交谈的父亲和纱和老师，又看看我，声音哽咽地说：“爱莉丝，以后，将军丸再也不会给你摸了。” 我：…… 这还真是有威胁力的惩罚啊。 “魔法有那么好玩吗？”我忍不住质疑。 “好玩啊！”他低声哭诉着，然后跑远了。 飒飒的夜风吹得神社附近的山林齐齐晃起了枝叶，树叶摩擦的猎猎响声四处都是。我站在石阶上，眺望着遥远的玉兵夜景。每一晚我都会在这里站一会儿，在内心虔诚地祈祷八百万神明听见我的呼唤，赐我天降大财，让我衣食无忧。 当我站在石阶上时，源右卫门又忽然在我身旁出现了，吓得我差点钻到一旁的树林里去。 我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忽然想起来他说的话都一一应证了。 纱和老师和我签订契约这件事是一早就决定下的，我倒是不吃惊。但是藏之介会剥夺我抚摸将军丸的权利这件事，我倒是没有料到。 我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问：“你真的是……从未来来的吗？” 他望着遥远的夜景，说：“是的。那时候的我也和你一起站在这里过。” 我垂下了手臂，用手指纠着绯袴的一角，开始了喃喃自语：“未来……是多久的未来呢？你好像也和我差不多大吧？能把今天晚上的小事记得这么清楚，那应该是不久的未来吧。明年，或者后年的人吗？” “差不多吧。”他的声音有些模糊。 “那现在的你也存在于玉兵吗？！”我紧张起来：“现在的你和未来的你同时存在，不会发生什么……” “不存在的。”他安抚我说：“放心吧。现在的我并没有在玉兵出现。”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39 我松了口气。 眼前的夜色模模糊糊的，遥远的灯火都像是穿越了许久许久的时间。夜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便把檀纸结摘下来咬在嘴里，用手重新梳理着头发。 “被纱和老师看到的话，会被教训‘太过随意’吧？”他对我说。 “反正现在她看不到。”我含含糊糊地说：“当着她的面我必然不敢这么做。” 想到身旁的源右卫门是从未来前来的人，我就对那个世界产生了一些好奇。我忍不住询问道：“未来的我，是个怎样的人呢？未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未来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我这一连串的问题，换做平常人必然会被我问晕吧。不过他竟然毫不慌张一条一条地回答起来了。 “未来的你是个接吻狂魔。”他说。 “……啥？”我震惊 “不仅夺走了我的初吻，还经常强吻我。”他说。 “………………啥？！”我愈发震撼。 “所以……”他朝我低下了头：“爱莉丝的初吻……也应该还给我。” 今夜天晴，所以夜空明澈，天上星河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　　QAQ俺有时差，所以都是北京时间的深夜更新…… 大家想看更新可以早上起床刷一下，神清气爽~ 熬夜是不好哒 ※、第42章 魔法少女/学生们 不经许可就擅自亲吻女生, 是一种极端可恶的行为。 为了让源右卫门明白谁才是世界的主宰者, 我对他打出了一记漂亮的上勾拳——然后这家伙就笑眯眯地直接在我眼前虚无化了, 只留下极为欠揍的神态和一句话。 “明天见~” 第二天是工作日, 下午三点之前我都要留在学校里。我的高中是旧制高中, 男女班级分开，各自用一层楼。每到下课时间，一层二层交汇的楼梯里，就沦为了情侣们的天堂。他们利用短暂的十分钟聚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每到这种时候, 我都无法理解这群处于恋爱中的女生。 跟男生一起翻看汽车杂志有这么开心吗？ 跟男生一起回家有这么开心吗？ ——没错, 就是那么开心。[自己打自己脸.jpg] 下午三点的铃声敲过了，我提着书包走出校门, 而源右卫门则走在我的身旁。他好像刚睡醒不久的模样，一脸困顿,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引人注目的特质。 周围的女生们，忽然遗忘了自己的男朋友们，齐刷刷地朝他投去了目光。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40 我可耻的虚荣心就这样得到了满足。 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响了起来，山内进人载着好伙伴宫里骑行到了我的身旁。他吹着口哨，让自行车绕着我和源右卫门打着转, 坐在后座的宫里则说着讨人厌的话。 “哟~大小姐找到了新的仆人吗？还是说和校外的男生恋爱了啊？” 一圈，一圈, 一圈…… 自行车在眼前晃来晃去，十分惹眼。 我露出了恼怒的神色，正想给他们来上一拳, 身旁的源右卫门就慢悠悠地打了一声响指。 突然间，不知怎的，那辆自行车就如中了魔法一般，迅速又笔直地朝着下山的坡道狂奔而去。刹车似乎已经不存在了，车身简直如同一道疾风迅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山内和宫里的尖叫，自行车如同过山车一样，迅速消失在了下坡路上。 我不由揶揄道：“你还蛮贴心的嘛。是用了魔法吗？谁教给你的？” 他笑笑说：“你教的。” 今天有纱和老师的剑道课，和我一起上课的几个女生都会聚到神社来。纱和老师在附近虽然很有名气，但是她只收熟人推荐来的学生。那些学生大抵都是所谓有“缘”的孩子。譬如平濑、藤村家的孩子。 至于我——因为我是族人，所以才可以直接成为她的学生。 纱和老师的道场和神社在同一座山上，左右相隔不过一条小径的距离，她的学生大多数也居住在那里，少部分住在山外。当我走到位于神社的更衣室前时，我却突然犹豫了。 源右卫门还在旁边吧？虽然进入神社之后，他就虚无化了，但是他其实还是存在的吧？ 要是换衣服的话，岂不是会被看光？ 就在这时，源右卫门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了起来。 “换衣服的话，请不用担心。事实上，你昨天洗澡的时候我就待着。” 我：…… “你说真的吗？” “……好的其实我只是待在浴室门口没敢进去看。” 我压下了我狂躁的脾气，咳了咳，冷傲地命令道：“你留在这里。” 说完，我就进更衣室换剑道服去了。 更衣室里有两名女孩，她们正一边别着袴裤的纽带，一边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什么。 “今天前田也没来。” “没来才好吧？要是她来了那才讨厌呢。”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41 听到他们的话，我就知道她们又在议论纱和老师的另外一名学生前田安娜。作为安娜唯一可以算是朋友的人，我冷冷地咳了一声，用手指敲了敲墙壁示意她们注意我。 “在背后偷偷议论别人，可是纱和老师最讨厌的行为。” 女生们一惊，立刻撇过了头，加紧速度换衣服，然后很快就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了更衣室。我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套上了蓝色的上衣。 前田安娜和这里所有的学生都不一样，既没有显赫的家族，也没有所谓魔法的资质，在这个连接此世界和彼世界的神社里，是个格格不入的异类。不仅如此，在现世的她也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存在。 她出生后没几天，双亲就遭遇事故不幸去世，之后被送到祖母家寄养，祖母却也在不久后过世。之后她就辗转于亲戚家，不幸的是，在她十岁时，曾经接养过她的其中一位亲戚又因为染病而身亡。 玉兵这样的小地方，总会存在一些不可思议的旧思想，譬如“灾厄与疾病都是某些特定人物带来的”。小地方就是这种事情特别讨厌——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开始齐齐讨厌起一个柔弱的十七岁小姑娘来。 明明双亲过世并不是她的错，祖母去世也只是年岁大了寿终正寝罢了。而那位亲戚则是在东京那样的地方染病，和前田安娜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为前田安娜而感到可惜。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误，却要因此忍受旁人的苛责和眼光。 “无论看过多少次，都觉得这种时候的爱莉丝最可爱。” 源右卫门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啊？这种时候？是说我在指责他们的错误行为的时候吗？那是当然了……”我正想吹自己一波，脑海忽然灵光一现，登时咬牙切齿起来：“你不会是说我在换衣服的时候最可爱吧？！我不是让你待在更衣室外面吗！你怎么跟进来了！下流！” 这家伙难道是说我光着身子的时候最可爱吗！！ 摔！ 更衣室里传来了轰的一声响，那是我把源右卫门锤到了墙壁上。 我顶着满面恼怒的神色走到道场时，先到了的学生已经零零散散地架着木刀彼此练习起来。而在这一群人里，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尤为醒目。 她看到我，便露出幸然获救的笑容来。 “山阶宫前辈……” 她名为望月都羽子，是个美丽惊人的女孩，抬起头时，轻轻一笑就能俘获别人的钦慕。但是问题是，她几乎从不抬头，一直都不敢直视别人。 木刀相击时的响声，零零碎碎地传来，只有她是孤独的。没有人和她待在一块儿，因此她便一直在等我来，就像在等待一个可以解救她的英雄。 虽然我很享受被人期待着的感觉，但是这种期待就像是责任一样，时间久了就让人开心不起来。 刚成为纱和老师的学生时，望月都羽子的性格也只是腼腆而已。 但是在这里，“外姓”就是原罪，不是出身于平濑、山阶宫和藤村一脉的学生，就会受到排挤。再加上这里都是女学生，容貌出众的女孩更容易被嫉妒，所以哪怕女学生们都住在一起，她也没能和其他人成为朋友，反而一直都是被欺负的对象。 久而久之，她的性格便愈发内向了。 我本来想过，一直被排挤的都羽子可能能够理解前田，但是都羽子竟然也不敢靠近前田。 ……何等的……！！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42 我握紧了木刀，皱眉对都羽子说：“你不要总是等着我来，万一哪一天我不在的话，你怎么办？” 她低头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训练的间隙里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从前，这20分钟都是在喝水、休息、补充体能里度过的，但是今天这20分钟则被源右卫门的心声占据了。虚无话后的他不能现出身体，只能通过和我聊天来解闷。 “巫女服和剑道装都别有味道啊。果然是百看不腻。”by源右卫门。 我：？？？ “虽然没有白丝，但是剑道装的妙处不就在于勒紧的腰部和手拿武器的反差感吗？每一次看到爱莉丝穿这种衣服，我都，唉……”by源右卫门。 我：？？？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借着喝水的时机，喃喃自语般问出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说‘每一次’，‘无论多少次’这样的话呢？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吧。源右卫门……已经见过这样的场景很多次了吗？”我说。 问完这个问题，我就仰起了头，把杯中甘甜的水一饮而尽。伴随着咕咚咕咚的声音，清润的凉水将喉中焦渴的感觉全部褪尽。四下里很喧闹，女学生们有的坐在一起闲聊，有的用帕巾为彼此擦汗，木刀戳在光滑地板上的声音乒乒咚咚的，很是活泼。 许久之后，我才听到源右卫门的回答。 “谁知道呢……这是第几次了？” 训练很辛苦，但是这样的辛苦是值得的。好的剑术必然需要辛勤的训练，我自小到大便没有放弃过对剑术的热爱，这样的付出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等到学生们都散去后，纱和老师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的袴装是浓绀色的，看起来和夜空一个颜色。 “今天的学生里，必然出现了一位和你一样的契约者。虽然我隐约地感知到了，但是并不能确定是哪一位。”她将手搭在刀柄上，抬头望着夜空：“要将隐藏起来的她们一一找出来，实在是困难。” 纱和老师不提，我还忘记了这一茬。 我正在参加一个艰辛无比的比赛。 这个比赛的规则是这样的——两人一组契约者，共计三组，互相厮杀，以抢夺对方的魔力之源为目标彼此斗争。 虽然“胜者生、败者死”这个概念，被纱和老师时时刻刻地强调着，但是我知道这个规则里有许多可以钻的空子——譬如夺取地方的魔力之源后，不下手杀死对方也是可行的，即使这样会留下隐患。 我望着纱和老师完美的侧颜，忍不住问出了一个长久徘徊于心头的问题。 “这种比赛，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从表面上来说，可以使得参加竞争的魔法使成为更优秀的人，也可以使得获胜的契约者前往彼世界，获得不朽的生命。” “老师，你不觉得有哪儿有问题吗？六人参加比赛，只有两个人能活下来，那魔法使的数量不会变的越来越少吗？” “……偶尔也是会出现一些特殊情况的，譬如一群人都活了下来。”纱和老师回答。 “所以还是‘规则的漏洞’是吗？”我问。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43 “该如何说呢。”纱和收回了凝望夜空的视线：“从内核来说，我也无法明白这种比赛的意义。而从更深的层面来说，我更无法理解彼世界存在、被创造的意义。但是每当我想到人类也是这般的存在，我便释然了。” “咦？” “彼世界的存在，对于人类来说基本没有什么意义。就像人类的存在，对于地球本身的运行而言也毫无意义一样。” “……”完了纱和老师进入哲学状态了。 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旦进入哲学状态，那就会变得不可理喻。 这种时候，我能做的就是优雅告退然后光速逃跑。 我踏出剑道场时，天上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虽然道场很近，但雨势来的突然又瓢泼，陡然将我打了个浑身湿透。这种阴沉沉、灰蒙蒙的天气，很容易让人变得心情低落，进而产生出什么不好的情绪来。 我用手挡在额头上，借以获得清明的视线，一边喃喃自语道：“要是能有什么可以遮下雨就好了，不然一定会感冒。” 就在这时，源右卫门在我身旁出现了。 “我替你遮雨吧。”他说着，就想要张开手臂横在我的头顶。 他的面庞沾了水珠，明亮的淡金色眼眸像是隐藏在云后的小太阳。而那只撩起了袖口的、肌肉结实的手臂，看起来又格外有安全感。 “……”我十分感动，然后我把他举了起来托在头顶。 #是啊，是替我遮雨没错啊# “谢谢你，源右卫门，你真是个好人。” 雨势更大了，我托着源右卫门在山间奔跑。 啊~这就是我~逝去的青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专心于泼狗粮 ※、第43章 魔法少女/脑电波 入夜。 本来应当静谧的夜晚, 却并不安静。 在满山的沙沙雨声里, 魔物们低靡嘶哑的呼号声隐约传来。 魔物是由逝去之人残留的怨念所化, 满载着死者的记忆与情感。黄昏之后, 便会四处活动, 猎杀具有魔力的人以填充自己的力量。 换做往常，它们是绝对不敢靠近这座山的，因为纱和老师足够强大，足以震慑所有的魔物。而如今它们却不再忌讳着纱和老师的存在，唯一的可能就是纱和老师故意将它们放了进来。 魔物的影子映在纸门上, 幢幢游移着。渐低的气温, 让人不由遍体生寒。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44 “爱莉丝。”一直闭目跪坐着地纱和老师开口了：“我要将我的武器交给你。” 说着，她便抬起了手掌。一柄通体漆黑、修韧廉长的剑便在她手中浮现出来, 剑柄恰好被握在掌心之中。这柄西制的宽刃剑是纱和老师的挚友藤村晚秋所赠，不知道在各种魔法使的手中流传了多久。 “斩杀魔物的规则, 想必你早已熟记于心。”她对我说。 我应声说好，接过剑朝她行了标准的伏礼，随后朝门外走去。 徘徊在庭院里的魔物似乎饥肠辘辘，却碍于纱和老师的强大威压才没敢靠近神社的本殿。遽降的温度引来一阵微寒的风，四下里传来一片呼呼的风声。 我深呼吸一口气, 谨记着纱和老师曾经的教导，持剑朝其冲去。这只魔物并不庞大, 似乎是纱和老师有意挑选出作为我的对手的，在轻轻的斜劈之后，它便发出痛苦的嘶嚎, 随即化为一团黑烟。 我收起了剑，微微露出欣喜的神色。 纱和老师走出了房间，却没有如预料之中一样夸奖我。她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斩杀魔物之后的记忆和情感并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作为一个纱和吹，纱和老师说的话就是天。我十分乖巧端庄地答应了，决定回去好好睡一觉。 至于魔物的情感和记忆之类的东西——很抱歉，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感受到。 我在浴室慢悠悠地洗了澡，打算钻回我温暖的被窝里。推开房间的移门时，我发现源右卫门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正认真地翻阅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我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到他身后，弯腰低下了头。 书页上写着相当莫名其妙的话。 【斯瓦芙拉梅王勒令三个侏儒铸剑，那剑的身体必须由黄金所成，不可生锈，不可折断，不可碎裂，必有百发百中之力。三个侏儒惧怕斯瓦芙拉梅王，便如约造出了那黄金剑，并偷偷在剑身上施加了咒语： 斯瓦芙拉梅王，必然死于此剑。不仅如此，斯瓦芙拉梅王之后，得到这把剑的人也必然死于此剑。】 “没什么。”他把书合上了，笑笑说：“只是在看神话故事而已。” 虚无化的人生活真是很方便，手里的东西也可以一并虚无化。他看着我头发上的水珠，问：“要不要我帮你擦头发？” 我一愣，看着他白皙俊朗的容貌，不知怎的有些脸红。紧张之余，我拽了拽自己的睡衣，扭捏地说：“好、好吧……就这一次……” “嗯。”他点头，笑眯眯地念了一句咒语。 然后我的头发瞬间干了。 瞬间干了。 干了。 摔！！！ 我怎么忘记了这是一本……这是一本啥来着？！ 我气呼呼地把浴巾扯下来摔在地上，毫不客气地开始赶人：“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说着，我就将被褥枕头铺好，把灯扯灭。洗澡之后光溜溜的肌肤和被褥碰在一起的软滑触感最为舒服，这种夜晚搭配上淅淅沥沥的轻微雨声，是必然能让我做一个好梦的。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45 房间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源右卫门虚无化之后出去了没有。 我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忽然间，脑海里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是一些应该被称作“他人的记忆”的东西，满满的都是痛苦与恐惧。 我知道，这是被斩杀的魔物的记忆与情感，姗姗来迟地进入到我的身体内了。 我咬咬牙，将被子裹在了头顶，借以慰藉被混沌充斥着的头脑。即使是这种姿势也不能给予我安全感，我不由开始后悔刚才让源右卫门离开的举动了。 要是现在再把他喊回来，是不是很丢人？ 我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被子被撩了起来，一个人钻进了我的被窝。源右卫门的声音在我头顶响了起来：“放心吧，我也换了睡衣。” 虽然头脑一片混沌，我还是挣扎着怼了他一句：“你哪儿来的睡衣？” “裤衩。” “……！！” 他的手掌扣着我的后脑勺，把我按进了他怀里。他上半身什么也没穿，这样肌肤相贴的感觉却异样的温暖。不知不觉间，那些占据着我脑海的可怕记忆便逐渐褪去了。 我将被子提得更高了一些，将自己闷了起来。 “这样睡在一起，感觉怪怪的。”我说。 “没事，不是第一次了。”源右卫门说。 “对我来说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闷在一块儿啊！！” “没事，以后还会有第二次和第三次的。”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教的。” 我被源右卫门堵的说不出话来，好好好他是未来人所以他有道理。 我的眼睛微微一转，顷刻间便想到了数种可以揶揄讥讽他的话题。 “源右卫门，你说你成天不洗澡未免太不卫生了吧？” “虚无体不需要洗澡。” “源右卫门，你说你平常怎么吃饭啊？” “虚无体不需要吃饭。” 我气。 无论我提什么问题，源右卫门都像是一早知道我要问什么，并且将答案烂熟于心地背诵了下来一样。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46 这一夜便这样安然过去，我竟然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空气被夜雨洗刷的极为干净。我走到表参道前时，便看到纱和老师迎着晨曦立在第一道神明鸟居下。她宽大的振袖袖口被晨间的风吹得飘飘扬扬，看起来极有气质。 她分辨出我的脚步声，便转过了身。 “爱莉丝。”她的表情有一种微妙的悲悯：“去看望一下前田吧。” “前田出了什么事吗？”我问。 经过仔细询问，我才知道在昨夜的雨水之中，真的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就当我和源右卫门在被窝里卿卿我我（不是）互相嘴炮的时候，前田安娜淋着雨试图自杀。 只可惜，没自杀成功。 纱和老师的好友，藤村家的大小姐晚秋恰好路过，顺道把人救起来送了医院。藤村家的家业很大，玉兵最大的医院便是他们家的产业。安娜一进医院便转入了待遇最好的病房，这下更是想死都死不了，一群医生争先恐后要把她救回来。 “自杀？”我露出了无法理解的神色：“人生都是由自己选择的，她要自杀别人也无法阻拦。” 话虽如此，我却不能违背纱和老师的期愿，只能选择在下课后提着慰问品去医院探望据说“吊着两只脚动都不能动”的前田安娜。 我来到前田安娜的病房前时，恰好遇到藤村晚秋。 她是个具有精英领袖气质的女性，每每和普通的家庭妇女们坐在一起，总能显得格外出挑而锋锐。她看见我，便朝我露出了笑容，问：“爱莉丝，纱和最近还好吧？” “承蒙关照，纱和老师最近一直不错。” 我和她打了个照面，便拉开了病房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柄锋锐的刀。 刀锋迎着白炽灯的光亮，凶狠地朝我劈来。我紧急后退，想要靠身体顶开这扇门，然而我身后的门却纹丝不动，像是被什么人刻意堵住了一样。 天见可怜，外边应该只有藤村晚秋一个人才对。 站在我面前的、握着刀的少女，正是前田安娜。她丝毫没有传说中的“腿摔断了动都不能动”的迹象，反而极为镇定从容地握着一把刀，冰冷地凝视着我。 这样的视线，她时常露出来。每每有人对她投以嫌恶的眼光时，她都会用这种目光凝视回去。 “你做什么？”我闪避开了这一刀，语气里满是疑惑。 “爱莉丝，现在的你也成为了契约者吧？” 也？ 莫非这家伙也是？ “你也是么？”我说。 “那我们就是敌人。”她退后一步，凝视着我：“虽然杀了你，可能就不会再有人像你一样一视同仁地对待我了，但我不想死。” “你昨天不是还在寻死吗？现在又不想死了？”我生气起来，往往都是口不择言的。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47 “昨天的我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我已经变成了崭新的我。”她说。 ……这人什么毛病，说话这么绕。 我觉得她需要清醒一下，于是我转身从果篮里捞出一个苹果，二话不说就塞进她的嘴里。看着她被苹果噎得支支吾吾的模样，我一记手刀敲在她的手腕上，开始了说教模式。 “你也不常来纱和老师的课堂，训练也不勤奋，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而且我是来看望你的，对待看望你的人，你就是这种态度吗？” 她把苹果摘了下来，喘了几口气，凶狠地说：“在敌人面前，这些东西都不重要。” 我用余光打量着那扇门，说：“你的契约者是谁？藤村晚秋么？你要不要先吃个苹果？” “是又如何？”前田安娜抹了抹嘴角，说：“总之，我们是敌人，不再是朋友了。” “……我把水果放在这了。”我和她的脑电波不在同一条线上：“我先走了。” 前田安娜凶狠地考虑着如何杀死我的时候，我却在寻思着水果送完了该去哪儿消遣。我推了推身后的门，病房的门好似被魔法封上了，一动不动。 “走窗户吧，我接你。”源右卫门说。 “行。” 于是，在前田安娜惊恐的视线之下，我推开窗户，从三楼跳了下去。 前田安娜扑到了窗口，有些焦急地喊道：“就算我和你不再是朋友了，你也不用寻死……” 我把她的声音抛在脑后，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刮了过去。地面越来越近，就在我即将落地的时候，一双手伸了出来，将我横抱在了怀中。 安全降落！ 源右卫门抱着我，轻巧地落在了地面上，他结实的怀抱，温暖无比。 我倚靠在他的怀里，微微脸红，因为手碰到了他硬鼓鼓的肌肉。 “……谢谢。”我说。 “不用那么客气。”他笑眯眯地。 他好像还没有松手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催他，于是只能找其他的话题：“你应该早就知道前田会想伤害我吧？为什么不提醒我呢？” “这个啊……”源右卫门说：“一来你完全不会受伤，二来我提醒了你也未必相信。过去是不可改的，就算提醒了也没有什么用。” 这样啊…… 过去是不可改的么？ ||| 我将前田安娜也成为了契约者的事情告诉了纱和老师，她露出了怅然的神情。 对于她而言，一心培养起的学生们竟然成为了竞争对手，那必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48 那一天的夜晚又下起了沙沙的雨。 虽然没有魔物记忆与情感的侵扰，我还是缩到了源右卫门的怀抱里。 在那个夜晚，我奇异地，不可理解地做了一个梦。或许是魔法的作用，又或许是什么异世界残留挣扎的余念。总之，那个并不算太美好的梦就这样到了我的脑海里。 在梦中，我变成了名叫三浦源右卫门的少年。 三浦源右卫门是契约者，而山阶宫爱莉丝是魔法使。 山阶宫爱莉丝的能力是承担，她为源右卫门承担了一切斩杀魔物的痛苦。 在相同的雨天，源右卫门在电车站和山阶宫走散。等待着源的，是看不到尽头的魔物之海。拥有少女形态、与前田安娜有着相同容貌的魔物们，将源右卫门逼退至了角落里。 他是不会受伤的，因为他的伤都由山阶宫爱莉丝承担了。 同样的，斩杀魔物所带来的负面情绪也由山阶宫爱莉丝承担了。 等到雨水终于停了下来，厚厚的云层散开，天空放晴，名为山阶宫爱莉丝的魔法使却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想要她清醒过来，就必须找到她的魔力之源，为其清除魔物带来的记忆，或者更干脆地将其毁灭。 神社的主人来看了一眼，对少年说：“你不是有一柄足以回溯时间的剑吗？那就回到过去，去寻找她的魔力之源吧。” 胖墩墩的神社主人摸着手掌下的猫咪，慢悠悠地说。 “我们生活的世界，就像是一个靠着玩家选择推动剧情的游戏一样。我可以直白了当地告诉你，三十二年前的比赛，有两个支线结局。望月都羽子支线，以及山阶宫爱莉丝支线。” “现在你所回到的过去，是望月都羽子无法生存下来，必然迎接死亡的‘山阶宫爱莉丝支线’，在这条支线上，山阶宫爱莉丝不会丢掉自己的心脏和魔力之源，她会成为最后的赢家，而望月都羽子一定会死。” “你要做的，就是将这条支线扭向望月都羽子活下来的‘望月都羽子支线’，即我们现在所生活着的支线。只有到了那条支线，你才能知道山阶宫爱莉丝的心脏去了哪儿。至于为什么非要这样做才能抵达山阶宫支线，那是因为……嘛，游戏的隐藏线路，往往都是需要特殊条件才能开启的。”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看起来很高端，很搞事，但是其实这种剧情只是为了掩盖恋爱的酸臭味而已。 并不适合在正文里出现的情节（因为和源右卫门此时的性格不符）： 从前田安娜的病房窗口跳下去后，源右卫门接住了我。 一只魔物从医院的一角冒了出来。正当我警觉之时，源右卫门比我更警觉，他顺手把我抄了起来，当做回旋镖一样的武器丢了出去。 “旋转突击的红色Saber！！” 卧—— 槽—— ※、第44章 魔法少女/腻 那个不算好的梦纠缠了我整整一夜。 再醒来时, 我不由觉得有些头疼。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49 怎么会梦到这样的东西呢？ 清晨的光从窗缝里漏入，时间已经不早了。 等我出门洗漱完毕，穿着寝衣慢吞吞地走回来时，发现我的房间里就像来过了一位田螺姑娘一样，被收拾地干干净净。被我差劲的睡相踢得乱七八糟的被褥都叠好了放在橱柜里, 榻榻米上一尘不染。 这估计是源右卫门的杰作吧。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 才会拥有这种家庭妇男的属性…… 临出门时, 我看到他之前在看的神话书籍像是被遗落在地, 躺在和室内的一角。 我几下翻到了源之前在看的那一页，发现书上所记载的文字是这样的—— 斯瓦芙拉梅王勒令三个侏儒铸剑，那剑的身体必须由黄金所成，不可生锈, 不可折断, 不可碎裂, 必有百发百中之力。三个侏儒惧怕斯瓦芙拉梅王，便如约造出了那黄金剑，并偷偷在剑身上施加了咒语： 斯瓦芙拉梅王, 必然死于此剑。不仅如此，斯瓦芙拉梅王之后，得到这把剑的人也必然死于此剑。因它力破千钧、势能裂铁, 所以被称作“提尔锋”。 提尔锋？ 我不由想到了纱和老师交托给我的那柄剑。 虽然很好奇他为什么在看这种书，但时间已然不早，我便匆匆出门了。 比赛虽然很凶残，但是课还是要上的, 至多在学校里多提防一下可能的危险罢了。而且比起娇软可爱的女孩子，显然是宫里和山内那两个家伙更讨人厌一些。 走到山下的小道上时，我便看到望月都羽子在路边站着，似乎等了很久。她低着头时，就将一切光华都掩盖了起来。唯有紧张地将面孔抬起来的短暂时刻，才能让旁人看到她美丽无匹的面容。 “山阶宫前辈……！”她小声地喊道。 “有什么事吗？”我问她。 “后天的祭典，可不可以请你……” “不可以。”我直白地拒绝了：“因为是祭典，所以有工作要做。” 被我的话所提醒，望月都羽子陡然反应过来，略略失落地说：“对噢。山阶宫前辈是要去跳神乐舞的吧？” “我不跳，我只是搬箱子的。”我说着，打量着她有些胆怯的神情，不由以前辈的语气教导道：“你要大气一些啊，纱和老师不是教导过你，为人要落落大方么？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的话，会让别人看低你的。” 虽然知道空口白头地教训别人是一件惹人厌的事情，但因为对象是望月都羽子，所以我不得不这样说。 连我都不告诫她的话，恐怕没有人会再给予她告诫之言。 都羽子口中的祭典，大概是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专利。每逢春夏之交，便会挑一个夜晚举行这样的庆典。神社负责抬神乐，商人游贩们也讨个由头做些应景的买卖，年轻人们则趁机谈谈情说说爱。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晚我要在神社里四处搬东西跑腿，我还是很乐意期待这样的节庆的。 学校里的生活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我签订了契约而有所改变。唯一有些变化的，则是山内进人看我的眼光变了许多。 ——是不是因为上次的自行车惊魂事故太吓人了，他觉得我太可怕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50 总之，他好久没来女生的班级里找麻烦。 日子就这样到了庆典的那一天。 藏之介陪着族人在神社附近装点了纸灯，忙上忙下的，假装自己是一名正经的神职者。而父亲则拿出了全身的行头，俨然一副笃信神明的模样。至于我，则在人们看不见的阴暗角落，负责递神乐铃与叠好的千早这样的东西。 负责跳神乐的是纱和老师以及另外两位年轻的族人。 纱和老师原本就是风仪过人的美人，手持神乐铃的舞姿则愈显得翩飞动人。如果我是个男人，一定会为她的身影而心动。至于那些围观着她跳舞的人，估计心脏已经动成了火车吧。 一阵喵喵叫声传来，是藏之介捧着猫走了过来。 “爱莉丝，父亲说我们可以出去了。”他摸了一下猫咪的下巴，兴奋地说：“总算自由了，不用在这里帮忙了。” 不到十岁的男孩，恰好是最爱玩的年龄。藏之介和他的那只猫都是热爱成天向外跑的生物。 “好的。”我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从石阶望下去，原本应该隐匿在一片黑暗里的蜿蜒小路此刻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只有在这种时候，原本冷清的、隐藏在山里的道路才会热闹起来，往来的男女与商贩的灯笼让它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我朝着石阶下走了两步，就听到源右卫门的声音。 “要去逛一逛吗？”他问我。 “一起吗？”我反问。 “你别把我举起来就行了。” “……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红纽草履踩过了数级台阶，落到了热闹的地面上。周遭一团热闹，颜色各异的灯映的四下一团色彩明媚。这种冷光又模糊的灯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投射出来的灯彩像是大都市舞厅里灯红酒绿的模样，不加装饰的朴素灯管和突兀的审美又夹杂了乡间特有的质朴感。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 土起来也土得有风味。 四下的女孩都穿着浴衣、别着发髻，而我却穿着白衣绯袴，看起来极为醒目。也正是因此，当我去买苹果糖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认了出来。 “神社的女儿啊？送给你吧，不收钱了。” “哈？” 我晃了晃那凝着精英色泽、颜色鲜润的苹果糖，觉得受宠若惊。 托了纱和老师的服气，附近的镇民似乎都对神社的人都愈发关照厚爱起来了。 视线恍惚间，我瞥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是穿着一袭薄梅色和服、手提团花纹手袋的前田安娜。她虽然打扮得很是文静可爱，但目光却警觉无比地在人群中逡巡着。 那冰冷的视线扫啊扫啊，最终落到了我的身上。 源右卫门去买东西了，并不在我的身旁。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51 前田安娜发现我处在孤身一人的状态，便露出了冰冷的、别有深意的微笑。 我直觉她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周遭虽然非常热闹，但我的心里却有些紧张。被绷紧的心弦提醒我，即使是在庆典这样的场合也不能放松戒备。 我和前田安娜之间的氛围，便如同小说中仇人相见的时刻一样，紧绷不已，仿佛下一秒便会不顾场合，拔出武器来生死决斗。 但是，不等她开口，两个人影就如旋风般从她身旁刮过，兴奋地冲到了我的面前。这跌跌撞撞的两个男孩，将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 “喂，山阶宫。”宫里朝我挤眉弄眼，用拇指比着身旁的山内进人，气喘吁吁地说：“终于找到你了。还好你穿的醒目，不然恐怕要再找好久。对了……这家伙有话要对我说。” 被宫里指着的、一向爱欺负人的山内进人，竟然露出了腼腆的神色。 我没有看错吧？ 山内进人一副“我有话要说”的模样，而不远处的前田安娜就有些几分尴尬。 如果我能听到她的心声，那她必然在喊着这样的话吧：滚开！我才有话要说！我们在生死时速、宿命对决！不要来打搅我们！还我恐怖小说氛围！怎么就变成爱情小说的氛围了！你们走开啊！！……等等等等。 山内进人摸了摸自己头顶的一撮卷毛，先夸了我一句：“山阶宫最近变得很可爱嘛。” 我不由怀疑他又想出了新的整蛊方法。 “那个……”他撇过头去，说：“其实我一直找你麻烦，是因为……咳……是因为……” “你好。” 温柔又有风度的嗓音响了起来，源右卫门慢悠悠地走到了我的身后。我不知道他露出了怎样的神情，总之山内进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悚人。 “山内君，找我的女朋友，有什么事情吗？”他这样说。 “……”山内进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然后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他的背影在热闹的背景里，竟然还有几分可怜巴巴？我没看错吧？ 前田安娜咳了咳，终于决定上前和我说话。但是源右卫门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牵起我的手，朝街道的前端走去，边走边说：“难得的约会，就不要把时间分给其他人了。” ……我很想知道前田现在的表情如何。 不管她是想找我大喊“我们是敌人”也好，还是捅我一刀也好…… 她一定被我伤得不深吧。 #比起比赛什么的，似乎还是谈恋爱更重要一些啊……# 我咬了一口苹果糖，外层的玫瑰糖衣甜腻得吓人，一口就让我露出了苦恼的神色，直想要找点儿饮料冲淡这甜腻的味道。偏偏这种时候，源右卫门还在说着奇怪的话。 “山内好像不相信我是你的男朋友。” ——现在的你本来就不是我的恋人啊！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52 我很想这么说，但是糖衣太甜了，甜到有些发涩，所以我皱着眉头没说话。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让他亲眼见证了。”源右卫门说。 他微微笑了起来，原本黯淡的面庞被灯光勾亮了轮廓，变得柔和而温暖。他大概是想如先前一样偷袭着亲我的，还好我十分警觉地将被咬出了缺口的苹果糖整个儿塞进了他的嘴里。 “吃糖。”我说着，转了转糖果，训诫道：“不能浪费噢。” “……”糖衣太甜了，他也露出了那种愁眉苦脸的表情。 不过，就算是愁眉苦脸，他的五官还是很好看。未来的我能够和这样帅气的人恋爱，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每天什么都不做，只对着他的脸发呆就会觉得生活很满足吧。 “怎么会有味道这么奇怪的苹果糖？”他轻轻咬了一口，把红艳艳的日本小苹果摘出来，举着竹签子乱转。 我侧过身，恰好看到山内进人委屈的面色。他的好朋友宫里正在安慰他，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他们又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来。 ……到底是谁告诉他们，喜欢一个女生就必须要往死里欺负她的？ 这样会追求到心仪的女孩才怪。 焰火忽然升上了夜空，在深绀色的天幕之中短暂又艳丽地迸射开。不算太明亮，却在一瞬间将所有人惊叹的目光都吸引走。交叠绽开的焰火稍纵即逝，就像是神明洒落的福祉一般。人们抬起的面庞上，明明灭灭不歇。 忽然间，我的视野被挡住了，夜空和焰火都不见了。 舌尖品尝到了什么，是被源右卫门咬走的苹果糖糖衣。 ……这种砂糖果子露真的是太甜了啊，甜到发腻。 作者有话要说：　　反派采访日记：请问前田安娜小姐，你为什么要报社？ 前田：【冷漠】烧死异性恋 坚持搞一章事就撒一章狗粮的基本法！！！ ※、第45章 魔法少女/朵蜜 庆典结束后, 前田安娜才踏出了那决定性的、代表单身狗的一步。 “爱莉丝。”她说。 “……有什么事吗？”我问。 她撇过头，露出冷淡又恼恨的神情来，话语里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这是什么悠闲轻松的态度啊！现在的我们是敌人啊！必须以命相搏的敌人！” “诶？”我指了指我自己，说：“纱和老师特意指点过我，让我不要私自行动。即使我和你确实处于竞争关系, 但是碍于契约者的命令, 我还不能对你做什么, 只能警惕。既然如此悠闲, 我当然就在这里逛庆典了。” 前田安娜的契约者藤村晚秋，是我的老师山阶宫纱和的挚友，她们两人的关系并非是“竞争者”这么简单，还有着同盟和友人这一层关系存在。纱和老师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可能也是出自交情的考量吧。 安娜捏紧了拳头, 轻颤着肩膀, 低吼道：“我真是受够你了。从前，除了你没有人愿意接纳我。现在我找到另一个愿意包容我、接纳我的人了。那杀了你的话，也是可以的吧？” 我歪头, 晃了晃手里的苹果糖，说：“你好像精神不太好，要吃苹果吗？”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53 不知道哪一句话惹到了她脆弱的心灵, 她干脆凭空拔出了一把刀来。穿着和服的美少女手持双刀，凶悍和美艳混合着，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源右卫门推开我，淡淡地对她说：“安娜, 你是擅自行动吧？你的契约者应该向你下达过命令，让你不要随意对其他人动手。秉着‘想要偷偷替契约者除掉敌人邀功’的想法前来……啧，你的契约者知道吗？” 前田安娜握着刀的手微微一愣，大概是源右卫门说中了。 我很疑惑源右卫门为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但现在的状况不允许我思考太多。 前田安娜纠结着，再度将刀举高了，对我低低地喊道：“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只想和过去的事情做个决断。所以，普通的人类就快点让开吧，不然我连你也一起……” 剩余的话还未说完，前田安娜便以愕然的神情僵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源右卫门，寂然无声地用手在空气中做出摘取的动作来。平凡普通的夜空，似乎因为他的动作而被破开了一道异世界的缺口。流散飞舞的浅淡金茫便从他的掌心间扩散开，如萤火般朝着周遭扑去。 继而，他的手掌间露出了刀柄的形状。 被他从虚无之中缓慢抽出的，是一柄足有四尺多长的大太刀。 这近乎一人高的武器，极为厚重又极有威慑力。但在他的手上，却显得灵巧又轻盈。 和这柄可怕的凶器一比，前田安娜的刀……就像是玩具一般可爱了。 “这家伙……是什么人？”安娜后退一步，露出了惊悚的表情：“不是普通的人类吗？” “我是爱莉丝的男朋友。”他微笑着，慢悠悠地转了转手里的武器。 这柄武器看起来可不像是假物，如果被它砍刀的话，必然会有很可怕的后果吧。前田安娜大概也是这么想着的，不由后退再后退，目光越来越冷。 忽然间，原本正笑的开心的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陡然以虚无的状态从空中消失了。我和前田安娜都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蒸发。就在这时，我听见了纱和老师的声音。 “前田。” 木屐落在地面的脆响，逐渐靠近了我们两人。 “……纱和老师。”前田安娜有些尴尬地收起了武器。 “晚秋没有告诫过你，不要擅自行动吗？”纱和老师轻轻一叹，露出了凛然的神色：“既然你的契约者已经如此决定了，你就不该阴奉阳违。我曾教导过你，‘诚’乃最为重要之物，看来你是不曾听进去了。” “我……”前田安娜撇过头，不甘地说：“我只是想替晚秋大人除去潜在的敌人罢了。” “哈？大人？”我忍不住小声说：“这是什么土气的称呼……” “急躁冒进，无法成事。”纱和老师淡淡地说：“今夜你就回去吧。我在这里，你不可能得手。” 前田安娜对纱和老师的情感大概是很复杂的。 她和所有人一样敬爱着这位无所不能、包容温厚的老师，却又因为无法融入她的世界而感到自卑与酸涩。因此，她并不愿意直面纱和老师，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只要山阶宫纱和在这里，她的袭击行为便如飞蛾扑火般毫无意义。 在短暂的踌躇后，安娜便小跑着离开了。 纱和老师侧头，对我微微一笑：“我们回家吧。”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54 一阵叮铃的响声传来，是她状似俏皮地摇了摇手里的神乐铃。她大概是察觉到异动便匆匆跑来，因此没来得及将手中的神具放回龛笼中。 我跟在纱和老师身后，问道：“纱和老师为什么让我们不要彼此动手呢？在最后一位契约者明了之前，抢先探明对方的能力，难道不好吗？” 她轻笑了一声，笑声在夜风里显得温柔又寡淡。 “我和晚秋小姐在做的事情，远非‘赢得比赛’那么简单。我们想要探寻的是比赛背后存在的意义，乃至这庞大的彼世界存在的依托。为此，死亡与争夺是不被需要的。真理与道义，才是比‘胜利’更为重要的存在。我想要，和晚秋小姐一起，探明这背后的一切。” 完了，她又进入哲学模式了。 都怪藤村晚秋，一天到晚自己研究哲学不说，现在竟然还带的纱和老师也开始研究哲学了。 虽然不太懂纱和老师在说什么，我还是假装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声提醒道：“话虽如此，老师也请务必小心。如果这是藤村家设下的圈套，想要以假定的目标麻痹您的视线……” “不会。”纱和老师坚定地说：“晚秋小姐并非那样的人。况且，你的能力还未明了，现在也不适宜战斗。” “我的能力？难道那把剑不是我的能力吗？”我微奇。 “那把剑是外在的器物，是由我们转赠给你的，并非你本身具有的能力。”纱和老师说。 回到神社时，夜色正浓。藏之介坐在一根宽厚的树杈上，用手臂勉力去够挂在树枝上的纸灯和一长串的结愿纸。他的猫在树根下坐着，用猫爪替自己挠痒痒。看到我和晚秋老师的身影，名叫将军丸的猫咪便很自然地靠了过来。 “……吃里扒外的猫啊！”藏之介恼怒地拆下了系有结愿纸的长绳。 他一向是个热爱调皮捣蛋的孩子，还经常因为爱猫而胡乱吃醋。现在看到将军丸这样粘着我们，搞不好他又会想出什么戏弄我的点子来。 姐弟嘛，大多数如此。 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和负责教训他的姐姐，挺常见的组合。 这一晚，直到入睡熄灯前，源右卫门才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大概是去哪儿逛了一圈，头发被风吹成了一边倒的形状。 “你去哪里了？你的头发发生了什么？”我询问。 “山内本来想再给你来一个‘最后的惊喜’，所以我也去给了他一个惊喜。”他说着，在镜子前蹲了下来，用手梳着乱糟糟的头发：“躲在山道上装鬼吓女孩，真亏他想得出来啊。结果最后他自己被吓得跑走了，你要是看到那副场景，一定会笑出声。”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那样做？”我问。 “我就是知道。”他又露出了那种神秘莫测的笑容。 我忽然想到了我的那个不明所以的梦境。 我低下头，一手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勾着薄薄丝袜的边缘：“呐，源君，你知道望月都羽子吗？” “知道。”他回答：“你的同学，兼友人。” “未来的她……还存在吗？”我这样问。 他大概有些诧异于我的问题，扭过头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仰起头：“很奇怪吗？只是关心未来的她的动向而已。”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55 他怔怔地盯着我，眼里有着不知是喜悦还是复杂的情绪。我听到他唇间有着莫名其妙的喃喃自语。 “终于……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她还存在吗？是我未来的朋友吗？”我又问了一遍。 “存在。”他笑着回答我，又转回去对着镜子理着自己被风吹歪的头发。 “她是怎样的人呢？”我问。 “她和现在相比，变化挺大的。”源答。 “这样啊……”我喃喃地说着。 ——存在吗？ 所以那个梦境，是真实的吗？ 反面贴有广告女郎的小镜子搁在榻榻米上，而源右卫门又特别高，即使是蹲着也不方便他照镜子。于是，他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什么先进的、小型的机器，拿来当成镜子照。 “那个是……”我有些疑惑。 “携带电话。”他说：“未来的东西。” “诶？”我顿时有些好奇：“能摸一摸吗。” 他将携带电话递了过来。 我在电话上戳了戳，它便亮了起来，一张照片便在其表面浮现了出来。 “咦？” 我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惊奇。 是我和源右卫门站在一棵樱花树下的合影。照片里的他和我看起来差不多高，也不知道是我的脚下垫了道具，还是他努力地蹲下了身体。笑容很灿烂的两个人，看起来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四月份时候去赏樱时的留念。”他说着，用手指在携带电话上戳了戳，说：“还有其他的照片。你看么？” 携带电话是个神奇的东西。 轻轻一戳，便会切换出其他的照片来。 大抵都是关于我的照片——应该是偷拍，大多数只有侧脸或者一角。是我咬着铅笔奋笔疾书，或者垫着脚在晒衣服的场景。有时候甚至是一个炫如疾风的模糊残影或者是鼻孔和眼睛连成一团的可怕照片。 又翻了几张，赫然就是我穿着吊带睡裙四仰八叉的睡姿，大白腿和掉下来的肩带看起来很是醒目。 “你竟然拍这种照片？！”我的面孔登时红了，我恼怒地大喊：“真是太过分了！” “啊——意外、意外！”他连连说。 “太过分了！”说着我又看到了下一张——下一张照片更可怕了，竟然是我飘逸而起的裙底与套着白色丝袜的大腿。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56 “等等这也是意外，这是我妹干的……”他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不要解释了，源右卫门。”我横抱双臂，高冷地站了起来，以盯着一具尸体的眼神盯着他：“直说吧，不要假装成一幅温柔又风度翩翩的模样了，你就是个下流的渣滓吧。” “我不是啊！”源右卫门这样呼喊。 就在这时，我听见纸门外传来了一阵偷偷摸摸的笑声。 我秒听出来，那是藏之介的笑声。 我头脑一空，有些紧张——要是让藏之介发现我房间里有个男生，那就糟糕了。 藏之介可是最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个性了。 惊慌失措之下，我决定，紧急对坐在我面前的源右卫门使用魔法！ “不要紧张。”源安慰我：“我可以虚无……” “替换魔法！！”我大声地、紧张地对源如此喊道。 “化……” 源右卫门的尾音飘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障子纸门被刷拉地推开，藏之介得意洋洋的脸出现在房间前。他叉着腰、跨开步子，仰着头颅神气地说道：“爱莉丝！我发现你跟外面的男人在交往！要是想要我隐瞒你在房间里藏男人的事情！那就教我……？？？” 话说到一半，藏之介就露出了震撼的神色。 我缓缓地，缓缓地，扭过头去。 因为一时紧张，我忘记了源右卫门可以随时虚无化，所以我对他使用了替换魔法，将他和来自彼世界的任意物体进行调换。 此时此刻，我的身后正无言地立着一个黑白屏电视。 “你刚才……是在对这个电视喃喃自语吗？”藏之介说。 “嗯。”我点头。 “……我不是很懂你们魔法少女。”藏之介说。 “这是进入魔法世界的必修课。”我语重心长地说：“学习如何和电视交流，让电视打开心扉倒转转，以及如何用爱朵蜜这个电视。” 藏之介木着脸，抱起了猫咪，说：“打扰了，我再也不想成为魔法少女了。” ——啊哈哈哈，这个结果，好像还不错嘛？？ 至于源右卫门…… 他的声音正癫狂的在我脑海里响起来。 “爱莉丝——你为什么要把我放在电器商场特价橱窗里——虽说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和之前不一样了可是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57 作者有话要说：　　打开心扉倒转转~安安心心爱炫光~ 老实说，朵蜜天女的特技名称真是太有创意了。 我记得我去年去上海火影only晚上没事儿干，和一起来的姑娘俩人把整部舞法天女全看完了………… 我非常厉害。 ※、第46章 魔法少女/哦呼 入夜, 我又做梦了。 这个梦似乎是之前的梦的续篇，在梦中我又变为了三浦源右卫门。 从“我”——即三浦源右卫门的视角看去，我能看到许多人。 纱和老师与名叫山阶宫爱莉丝的巫女站在一起。 望月都羽子与另外一个绮丽冶艳的女人站在她们的对面。 藤村晚秋和前田安娜，则在一旁旁观。 “来，做一个选择吧。亲手抚育的学生与无辜人类的性命, 二者两相权衡, 哪一个更为重要？” 妖冶的女人这样说道。 “一向自诩早有觉悟的你, 应该明白哪一方才是更重要的吧？这个选择就由你亲自来做吧。” 在冶艳女人的身旁, 站着许多普通人类。他们一个个都像陷入了梦境似的，茫然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只要旁人轻轻提起武器，就能轻易地将他们的性命收割走。 “我的能力是‘梦魇’，只要我愿意, 我便可以让他们陷入永恒的梦境。我并没有你那样的觉悟, 我还是想要利用一下人类的存在的。现在, 我以家族之名起不可违背之誓言，只要你杀死你的契约者，我就绝不会再对人类出手, 也不会再对你动手。” 山阶宫纱和是个极其注重道义的人。 爱莉丝的生命，并不会因为与纱和关系的亲近而有所增重。所有的生命，在纱和的眼中都被赋予了同等的重量。 在这种时刻, 山阶宫纱和只会取其重者。 爱莉丝是应当被舍弃的那一方。 黑色的剑被握在了山阶宫纱和的手中，迎着冰冷的日光高高扬起。 三浦源右卫门的眼前，浮现出了不知属于何人的、下半张面孔的残影。嘴唇开开合合，如同梦呓般的声音从极其遥远之处传来。那声音伴着游乐场的喧哗乐声, 模模糊糊的，似跨越了数个十年。 “再一次被人牺牲的感觉，一定相当美味吧？” 剑锋朝着巫女白皙低垂的脖颈挥去。 源右卫门的视线动了起来，他大概是在急速朝前奔跑。然而，无论如何奔跑，却无法触及那一片遥远的景象。他的眼前反反复复地出现红色的警告提示，机械的警告音也嘟嘟嘟地响个不停。 △警告：千禧年前历史不可改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58 △警告：千禧年前历史不可改 △警告：千禧年前历史不可改 “爱莉丝——” 少年以近乎绝望的声音，发出了刺耳的喊叫。 我一下子从这个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清晨时分，光线微煦。屋外正在下初夏的薄雨，雨水滴滴答答，发出细碎的响声。三浦源右卫门坐在书桌前，凝望着窗外的骤雨。他的面庞柔软而温和，像是初夏还不炽热的阳光一般耀目又引人注意。 我捏紧了盖在身上的薄被，轻呼了一口气。 “源君……”我开口，却发现嗓子有些沙哑。于是我轻咳两声，揉着眼睛说：“我梦到你了。” “梦到什么了？”他歪头。 “梦到你变成了可爱的女孩子，问我你穿女装是否好看。”我说。 “啊？” “开玩笑的。”我轻笑了一声，开始仔细回忆着梦中的场景：“我梦到……你从三十年后来，来这里寻找我的魔力之源。” 源右卫门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我说：“那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吧？在未来发生的事情，对吧？” 源右卫门摸了摸头发，有些讪讪地笑了起来：“怎么说呢，应该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你来说，又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逗我玩吧？ 只是一个梦而已，哪有那么神棍的解释。 我叹了口气，用手拽了拽凌乱的头发，颇为疑惑地说：“你这家伙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感觉你瞒了我好多故事。” 源右卫门晃了晃修长的腿，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我和纱和老师比起来，谁更重要一些？” “咦？”我在橱柜里翻找着梳子，十分决绝地回答：“当然是纱和老师比较重要。” 说完这句话，我便忽然想到了那个可怕的梦境。梦里的纱和老师为了无辜的人类选择牺牲了我，诚然，这种做法对于纱和老师来说是很正常的，可我依旧能感到一丝失望。 被最敬爱的老师亲手选择牺牲…… 还好，那只是一个梦，也未必会出现。 而且，如果纱和老师为了我而放弃了无辜的人类，那她就不会是我所敬爱的老师了。 源右卫门又问我：“为什么你这么看重纱和？” “她是我的老师。”我用梳子指着他，理所当然地说：“敬重那个教导和抚育你的人，这是当然的吧。”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59 “……好好好。”他的眼里有了一丝微微的无奈。 “什么时候，我才能有超越纱和老师的地位呢？”他又问。 “你好奇怪啊？”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才认识多久，就想拥有超越纱和老师的地位？等到你可以熟知我的兴趣爱好愿意为我跑前跑后不辞辛劳代写作业帮做家务再说吧。或者……哪天我觉得你确实是非常喜欢我，我就考虑一下提高你的地位。” 就算是未来的男朋友，也绝不可以放低要求！我是个严格的人！ 窗外的雨有些大了，窗棂上沾了一片湿漉漉的水珠。源右卫门将窗户合上，提醒我说：“今天不是要做课前测试？别迟到了。” 我匆匆的绑好了头发，去取我的早饭。在走廊上一来一去之间，我发现屋外的雨势似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就算撑着伞也未必能保证自己不淋湿全身。于是，我打算直接动用一点魔法少女专用的非常手段直接去学校。 当我把伞放在门口的伞架上时，我发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茫然无措地在雨水中慢吞吞地走着，看起来十分狼狈。她浑身的衣服都被雨水沾湿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 是望月都羽子。 八成是她的伞又被那群欺负人的女生藏起来或者剪破了吧。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在雨天外出。 我重新拿起伞，撑开，走到了都羽子的面前，将伞横在了她的头顶。 她抬起了面孔，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态来。虽然**的，但那张秀美的脸依旧能令人感受到如沐春风般的惊艳。 “这种天气不撑伞出门做什么？”我问。 “我的伞不见了。但是，竹井她们拜托我去买……” “她们说什么，你就照做什么吗？”我不由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都羽子不说话了，低下了那张漂亮的面孔。 她在这里淋雨，而那群指使她去跑腿的女生恐怕现在正坐在温暖干燥的房间里嘻嘻哈哈地嘲笑望月都羽子的愚蠢吧。 我将伞交给了她，随即把书包顶在我的头顶，便朝着雨水中跑去。 “伞给你了！我去学校了！” “等、等一下——”她喊住我。 “又做什么？”我扭回头去。 地上有了积水，脚步踏上去便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踩碎一地水珠之后，鞋子里也被溅上了不少冷冷的水珠。 “谢谢山阶宫前辈。”她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庆幸地说道：“如果不是你的话……” 我没有心思听她说着这些千篇一律的感谢之辞，挥挥手便跑远了。 课前小测这类的东西，对我来说向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比较麻烦的，则是同班女孩们莫名其妙的目光。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60 “山阶宫好像恋爱了啊。” “听说对方不是我们学校的，而是那种早早肄业的不良少年，连山内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会吧？！神社家不允许女儿和这种男生交往吧？” 这种流言，想想也知道是山内那家伙传出来的。 自信心受到挫败的山内，未免把源右卫门想的太可怕了一些——不良少年？！哪有这么帅气的不良少年啊！哪有这种会干家务、会耍帅、会撩妹、会使用魔法、会剑术的不良少年啊！ 现在不良少年的标准已经那么高了吗？！ 不过，总让别人看到我和源右卫门待在一起，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我父亲是个古板传统的男人，坚决不允许我在结婚前和男生走的太近（家里的猫和藏之介除外）。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因为藏之介的威胁而吓得惊慌失措。 于是，我在心里对源右卫门说：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请不要出现在我的身边，会给我带来麻烦的。 “什么样的麻烦？”他问我。 “我们班的女生都在说我和不良少年交往……”我小声地说着，指了指那群窃窃私语的女孩子：“要是被我父亲听到的话，我绝对会被教训一顿。” “这样啊？”他不以为意：“那你和女孩子走在一起就没事了吧。” “是的。”我点头：“所以就让我和我的同学……” 下一秒，我的面前犹如圣子降落一般，溢出了足以闪瞎人眼的光芒——穿着女装的源右卫门，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大概是为了遮掩腿上的肌肉，他换的衣服是优雅的黑白长裙。从背影望去，腰身细细，长发飘飘的源右卫门，看起来极有女性的味道。 “好像还缺了些什么……”源嘟囔着，打了声响指，他的胸前瞬间鼓起了两大团：“用替换魔法弄两块义乳来好了。” 我：…… (╯‵□′)╯︵┻━┻魔法不是这样用的啊！你对魔法世界用什么错误的理解！ 不得不说这家伙真特么适合女装。 就在这时，令人厌恶的自行车铃声响了起来。（这个特效是山内和宫里专属的BGM。在他们的BGM里，他们就是王者） “咦，这个女孩子……”山内用脚做刹车，停下了自行车。他疑惑地问道：“这个女人是谁啊？山阶宫的姐姐么？” “我？”源右卫门提起了裙摆，用异常柔和、与女生无异的嗓音说：“我叫三浦源子。” 山内宫里：“……哦、哦呼！” 作者有话要说：　　旁友，你穿女装吗？ ※、第47章 魔法少女/搞事 玉兵的初夏总是在下雨, 没完没了的雨水将神社都笼了起来。因为连绵不断的雨水，老旧而排水不畅的庭院里总会有一小滩积水。虽不至于造成走路的不方便，却总是让人心情不快。 天气虽阴郁，剑道课是一如既往地要上的。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61 纱和老师的其他学生也居住在山里，她们来道场时总是成群结队。下雨天时, 便能看到几柄颜色各异的宽面伞挤挤挨挨凑在一起, 穿过林间蹊径, 像是在深绿里开了一丛丛颜色各异的花朵。 这天晚上, 望月都羽子又是一个人来的。她没换上课所要求的剑道服，而是穿着日常的衣服便来了。我在道场前看到她，便喊住了她急匆匆的身影。 “都羽子！怎么没有换衣服？”我打量着她，蹙眉说：“又被人捉弄了吗？” “……我……”她张张口, 并不敢看我：“我的衣服被……” 大抵又是被涂上了胶水或者被剪破了吧。 那群女孩们自恃出身名门, 一边妒恨着望月都羽子漂亮的容貌, 一边想方设法地欺负她以获得乐趣。 “你什么时候才能硬气一些呢？”我问她。 “可是……山阶宫前辈……”她讪讪地回答我说：“如果我对前辈们不够礼貌的话，她们就会像对待前田那样……” 她的话让我有了翻白眼的冲动。 本以为同样被排挤的人，多少能够有同命相怜的感觉, 继而获得互相的理解，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望月都羽子总是被欺负着，因为害怕被欺负的感觉, 所以才更恐惧变成前田安娜那般惹人厌恶的存在。 不由自主地，她在一边被排挤的同时，也一边努力地想要和那群女孩保持相同的观念，以期获得认同感。 她看着我有些凶悍的面色, 便将头垂得更低了。 “我这样的人……”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一阵雨水：“怕是一辈子都无法成为像山阶宫前辈这样优秀的人了吧。” 我挑眉，望着她略有希冀的目光，说：“你是在指望我安慰你吗？说出‘你绝对会成为一个被认可的、优秀的人’这样的话吗？醒醒吧。如果你继续保持这样的性格，你一辈子也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 我可不指望我这番话能有什么醍醐灌顶的效果。 纱和老师和望月都羽子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耐心地安抚她，教导她要为人大气坚方、不卑不亢。纱和老师希望每一个学生都能如她一般，将目光放得极为长远，拥有如列传英雄一般的品性。 然而现实却恰好与其愿望相违背，除了我，并没有几个学生按照她所期望的方向成长。 大家在明面上都是极为友好融洽、落落大方的，然而这个年纪的女生私底下可是最喜欢做一些敏感又情绪化的事情了。 拉帮结派啦，排挤异己啦。 纱和老师根本不知道小女生们的想法。 我和望月都羽子走到了剑道场里，我看着那些忙碌于练习的女学生，凛然对她们重申了一遍不可以苛待望月都羽子的要求。至于她们会不会听进去，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 课后，纱和老师将我喊去了剑道场的前厅。 纱和老师在附近是极有名望的一位名师，她擅长剑术、为人善良，颇得邻里的喜爱。逢年过节，每每有人给纱和老师赠送手礼，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不便放在神社里，就会堆放在这间古朴的前厅中。 而现在，原本总是被礼物占据的满满当当的前厅里，却齐齐整整地坐着几个人。我的老师山阶宫纱和跪坐在上首，她背后悬着一副字画，笔力苍劲的黑墨大字，写的是“道义”两个汉字。而两旁坐着的女人们，则都是我的熟面孔。 藤村晚秋笑眯眯地朝我打了声招呼，说：“爱莉丝，许久不见。” 她身旁的前田安娜看着我的目光则冷淡多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62 前田安娜认为我是命中注定的敌人。 也许从很久之前，她在道场里时，就把我视为敌人之一了。 那时的她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被纱和老师的其他学生集体无视了。我虽然偶尔会和前田说话，但那也只是出于前辈的照拂心理。在她眼里，也许我和那群厌恶着、恐惧着她的人一样，其实并没有区别，都是庸俗者。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如果我真的算是前田的朋友，那她也不会天真地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有朋友的人，自尽的可能性远比孤身一人、没有朋友的人要低。 我和藤村晚秋问了好，态度不冷不淡。因为前次她用探望前田安娜的名义将我引去了医院，却让前田安娜攻击我，自己还在门外堵住了病房的门——这件事情，我可不会轻易忘记。 虽然，据晚秋说，当时的她只是想要和我打一声招呼，证明安娜也成为了契约者，同时也营造出一种危机感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纱和老师的挚友，我绝对不会再和她说话。 坐在安娜和晚秋对面的，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她穿的极为时髦，戴着一顶洒下黑纱、装饰着羽毛与珍珠的礼帽，手上还戴着丝绸的手套，整个人宛如从旧时代的歌舞厅中走出的女星一般，透着冶艳旖旎的味道。 这个女人的面孔，曾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过。 她必然就是第三位魔法使。 不知怎的，我的心脏忽然砰砰狂跳起来。 她朝我扬起了下巴，嫣红的菱唇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初次见面，我是小仓文子，如你们所见，是和藤村小姐、山阶宫小姐一样的，所谓的‘彼世界的来客’。” 说着，她便将视线转向了坐在一旁的少女，介绍道：“这是我的契约者，平濑葵。今天我们两受邀前来，不胜荣幸。……本以为我们还会成为敌人，没想到能有现在这样和气坐在一起的局面，真是倍感幸运。” 坐在小仓文子身旁的，并不是望月都羽子。 我松了口气。 ——梦境，果然只是梦境而已。 平濑家旁支众多，同龄的女孩有许多。也不知道这个名叫“葵”的、貌不惊人的女孩，是平濑家哪一系的女儿。总之必然不是家主的孩子，因为平濑家家主这两年新近成婚，女主人还没有子嗣。 彼此都问过好之后，纱和老师终于开口提起了正事。 想要进入*那个房间*，必须达成“只有一个人的身体里存在魔力之源”这个条件。 在以往的比赛中，三方互相为敌，为了确保自己最终的胜利，她们往往会下手极为彻底，在将魔力之源抢来后将其损毁。但是，仅仅这样做是不够的。因为变回人类的契约者们可能会以泄愤为目标而复仇，导致最后无一人胜出。 所以，将契约者们的肉身也一并杀死，才是最为合理和万全的手段。 而现在，在我面前的这群人，正准备搞一件大事。 为了共同见证*那个房间*的降临，他们决定主动把自己的魔力之源献出来，只留下一个人作为“胜者”去迎接那个房间的开启。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63 “藤村晚秋小姐会作为胜者。”纱和老师微笑着说。 “……”这件事情好像没有我复议的机会。 三个大人都很平静，反倒是我们三个年轻的女孩露出了愤愤不平和不愉快的神色来。 “解释一下。”纱和老师垂下眼眸，声音冷静：“那个房间降临后，带来的有可能并非无上珍宝，而是满满厄运。所谓的那个房间，极有可能是类似‘潘多拉的魔盒’之类的存在，因而，我们才决定让藤村小姐成为胜利者。” 晚秋用手指敲了敲地面，慢悠悠地说：“我的能力是‘永生’。” 这句话，让我和平濑葵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晚秋的笑极为职业，她从容地解释道：“我知道，这个能力对你们来说似乎难以置信。硬要解释的话，用一句话便可以了——‘如果爱可以挽救生命，那我必然得以永生’。只要这个世界上存在对我的无限的爱意，我便可以一直存活下去。因此，即使是遇到了可怕的厄运，我也可以从死亡之中挣脱出来。” 晚秋的话，让我闭嘴了。 这什么扯犊子的能力，第一次见到，不服不行。 还“无限的爱意”？ 这个世界上哪有“无限的爱意”这样的东西？ 纱和老师接过话：“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我再等下去了。爱莉丝，我离偏差紊乱的状况只有一步之遥。在那之前，我必须完成这件事。” 小仓文子露出了美艳的笑容，表示了赞许。 我听着纱和老师的话，心一沉。虽然知道，偏差紊乱对于契约者们来说是必然的结果，但纱和老师抵达偏差紊乱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这就像是普通人类能够拥有六七十年的寿命，而她却在三十岁便寿终正寝了一般，让人觉得遗憾可惜。 为了让纱和老师信赖，小仓小姐和平濑葵在山里住下了。山阶宫一族的族人并不多，近几辈来，有许多族人都陆陆续续地搬出了山，去了镇里或者更繁华的地方。因而，腾出一片地方给她们居住并非难事。 葵是个很年轻活泼的女孩，虽然貌不惊人，却有着一颗飞扬跳脱的心。住下来不过两天，她便将山里山外跑了个遍。 按理说，平濑家的人不会对这座山如此好奇，因为平濑家和我们隔得并不远。在大正、明治之前，平濑和山阶宫各自划有一块领地，毗邻而居，一直互通书信。这样的传统延续到了现在，平濑一族的夫人静子每隔几个月便会来神社里参拜。 我问了一问，才知道平濑葵是分的不能再分的偏支里出来的女孩儿，家在乡下。 我虽然一直戏称玉兵是乡下，但它到底不是真正的乡下。而葵原来所住的地方，可是连本地神社都没有的、需要每天下地整田的真正的乡下。 夏季的雨水纷繁丰沛，空气湿润温暖。 有一天，平濑葵找到了我。 她略带雀斑的少女面颊上，有着一丝羞红。 “山阶宫……那个，你认不认识一个居住在这里的男孩子。”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很高很，嗯……很帅……” 她这样吞吞吐吐的，让我觉得有些熟悉。于是，我便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一首诗，就是……那个……念了可以长寿的……戴眼镜的……” 平濑葵一愣，摇了摇头。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64 我的玩笑对于这个乡下的小姑娘来说，太过陌生了吧。 “你说的男孩子是淡金色眼睛，大概这么高的男孩子吗？”我比划了一下源右卫门的身高，又问：“还是整天抱着一只猫，裤子穿的歪歪斜斜的，一天天地坐在树枝上的男孩子？” “是淡金色眼睛的男孩子。”她赶紧说。 “他就在我这里。”我说：“你稍等噢，我去喊他。” 平濑葵露出了羞赧的神色来。 也不知道她是在哪儿遇到了源右卫门。 不消一会儿，我便领来了一个人。平濑葵羞怯地抬起了头，朝我投来希冀的目光，然后她瞬间呆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披散着微卷长发、波涛汹涌、白丝高跟的三浦源子。 “这……”平濑葵巨震惊。 三浦源子穿着我的校服裙，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翩然的风将裙摆吹起，她扬起修长的手臂，托住一片飘落的树叶，温柔地说：“找我吗？有什么事吗？” “那个……”平濑葵嗫嚅，说：“我……呃……我……想问问，怎么丰胸。” “丰胸啊？”三浦源子笑眯眯地，摆了个健美的Pose，说：“你每天回家做10组卧推，每组30个，再引体向上30个起步，效果会很不错哟。” “……哈哈哈……好……”平濑葵转过了身，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拔腿离去。 三浦源子一眨眼睛，笑眯眯地对我说：“魔法万岁~” 我：…… 我感觉我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减少。 1s…… 1s…… 1s…… 你们有没有那种念了可以长命百岁的诗？ 我急用！ 作者有话要说：　　苟富贵，我相望。 快！快给我一首诗的时间！ ※、第48章 魔法少女/倍化 短暂的休憩商议后, 纱和老师与藤村小姐她们就做起了迎接那个房间的准备。 纱和老师的想法，从理论上来是行得通的，就是不知道最后是否会成功。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65 我忽然想到了源右卫门。 既然他从未来来，那他应该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有所了解吧？ 趁着纱和老师忙于商议考虑最后的细节之时，我问了源右卫门这个问题。 “最后我们成功了吗？”我问他。 屋檐上有残余未干的雨水, 顺着房檐歪斜的弧度下淌, 在地上聚积。 源右卫门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他的眼睫很柔软, 比女孩子的还要好看一些。 “这个啊……”他露出轻微苦恼的神色来：“老实说，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气鼓鼓的：“还是说，碍于什么时空的法则，不能提前告诉我？” “该怎么解释呢？我想一想。”源右卫门说着, 把手放到了我的头顶上。 他的手掌摸起头来怪舒服的。 “这个世界存在许多的平行支线, 我从某一条支线前来, 也目睹了那一条支线上爱莉丝的结局。但是，现在我们所在的支线，到底是哪一条支线, 是否是我曾见证过的支线，我也不知道。你就当我在一个走过许多次的迷宫里迷路了吧。” 他说的话太深奥了，我不太听得懂。 我仔细思索了一下, 干脆放弃了。 未来的事情自有定数，不是源右卫门的几句话，或者我的几个念头就可以修改的。 结业式过后，夏日的假期开始。蝉鸣声很重, 整座山都像是被笼罩在了嗡嗡不绝的蝉鸣里。这样炎热的天气，对于藏之介来说却很有趣。他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抄起网兜去林间抓蝉，或者匐在土地里研究草丛里的生物，连猫都有些失宠了。 纱和老师则和我仔细地和我确认着比赛的事项。 我的魔力之源位于心脏，如果将其取出来的话，被刻印过后的心脏也会被一并取出。对于人类来说，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在拥有魔法的彼世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藤村小姐会亲手取出我们的魔力之源，过程只是稍微痛一下。等到一切结束，她便会帮助你将魔力之源和其所依附着的心脏分离摘除。”纱和老师说。 “老师，我还是有一些担忧。”我忧虑地说：“那位小仓小姐，为什么会愿意放弃胜利的机会，答应将胜利让给藤村小姐呢？她和你与藤村小姐不一样，应该对所谓房间的真相并不敢兴趣吧。” “小仓小姐吗？”纱和老师扭头，望向背后那写着“道义”二字的字画，露出了怅枉的神色：“她的契约者平濑小姐很得家里人的厚爱，家人不希望平濑小姐遇到生命危险。平濑小姐也以家族的名义，对我们起了誓言，说她不会与我们战斗和争夺胜利。” “小仓小姐没有起誓吗？”我有些警觉。 “如果连这一点信任和宽厚都不给予的话，别人也会对我们丧失信任。”纱和老师淡淡地说：“更何况，她是被摘离魔力之源的一方，想必也没法对我们造成什么危险。” 纱和老师的话，让我愧疚起来——我太过草木皆兵了，在认识一个新的人后，第一件事就是怀疑其动机，实在是……不够光明磊落。 但是，我的内心始终存了一分疑惑。 如果小仓文子的契约者并非平濑葵，那平濑葵就算起誓也毫无用处。 我望向面前的纱和老师——她是一个如此完美而笃信着自己的人，以宽厚仁爱的信念接人纳物。这样的信条伴随着她多年，以至于她的危机感也被磨损抛弃殆尽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66 如果……如果有一天，有人利用了她这样包容宽厚的，甚至于是有些过于天真的和理想化的性格，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屋外又下起了雨，清凉湿润的雨水似乎要将空气之中的炎热一扫而空。 ||| 纱和老师与藤村小姐定下的那一天，在七月的十三日。 那是一个没有雨的日子，阳光正盛，满满当当地从无垠的天宇中泼洒下来。山上的树叶们折射着跳跃的光线，就像是镀了一层浅淡又模糊的金边。风声伴随着蝉鸣，一同悠悠回响着。 我如往常一样，在庭院里将落叶打扫干净，将清水洒落在干燥的石板上。盛夏时分，要穿着巫女的白衣绯袴实在是难受，背上腻了一层汗水不说，厚重的头发也让人心烦难当。 但想到这一天会发生的事情，我又觉得心脏砰砰直跳，紧张无比，以至于那些燥热都远去消失了。 如果纱和老师的想法是正确的，那我们便可以六个人一同目睹胜利的到来。也许藤村晚秋还可以代替我们完成愿望，譬如从那个房间里扒拉出无数财富送给我，让我如同梦想那般成为一个大富婆。 就算失败，那也没什么。我可以如我所愿，从麻烦的魔法世界中脱离，继续过我普通人类的日子。 如果不是因为我最为景仰的纱和老师需要我的帮助，我绝对不会成为契约者，参与这种无聊又没有任何意义的比赛。 我将少量的落叶沿着台阶一格一格朝下扫去，临到最下一阶时，我听到了山内进人惹人厌的声音。 “山阶宫——不热吗！” 山内进人穿着单色的背心和宽松的直筒裤，脚上踩着一双拖鞋。他好像刚从海边回来，浑身晒得黑漆漆的，一笑起来便露出一口不算整齐的牙齿。 同样是露齿微笑，源右卫门的牙齿就洁白又整齐。 “好黑……”我吃惊地说。 “晒了下日光浴。”他很得意地说：“男人就是要健康一些才好。太白的男人都不经打。” 他的逻辑歪得不可思议。 源右卫门慢悠悠地走来下来，说：“肤色白怎么就不经打了？要不要试试看？” 源和山内算是老冤家了，山内看到他就没有好脸色。但是想到那位疑似是源右卫门姊妹的源子小姐，便忍住没有发作，只是小声地嘀咕：“女生真是肤浅……” “是不是女生肤浅，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吧？”源笑眯眯地，一脚跨到了黑漆漆的山内面前，居高临下地说：“要和我比一下吗？引体向上？开车？剑法？还是女装？” 今天的山内没有骑自行车，也没有自带车轮声BGM。不在山内的BGM里，山内什么都没法做。他一样都比不过源右卫门，于是他可怜巴巴地跑走了。 源转向了我，目光直接，让我有些不敢和他对视，只能别扭地扭开头。 一想到这家伙就是我未来的同居男友，我内心就会感到纠结不已。一面是一个天使吐着粉红泡泡滚来滚去，另一面则是一个恶魔恼怒地大喊道“给他点颜色瞧瞧！证明你不是那么好上手的姑娘！” “爱莉丝，今天就要和纱和老师他们一起，迎来比赛的结束了吧？”他问我。 “嗯。”我点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注意的吗？” 在心底，我还是希望从未来的源右卫门能给我一些提示，让我规避不好的厄运。我一直在担心着小仓文子和平濑葵的动机，内心有着隐约的不安感。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67 “有。”他对我说：“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带你去海边玩吧。夏天不去海边的话，感觉很可惜。我也很想看你的泳装。” 我：…… 谁特么让你说这个了！！ 我看着他爽朗的笑容，想要生气却无法发火。 他大概是不希望我太过忧虑，所以才尽挑好的事情和我说吧。 夏天啊——大海啊——沙滩啊——泳装啊——我也很期待啊。 我和源右卫门说完话，便折身回去找纱和老师了。 她在道场后的空地上布设了巨大的魔法阵，穿着绀色剑道服的身影宛如夏季的花朵般美丽。而小仓文子则坐在一旁，如同海报上的宫廷妇人一般，优雅地端着红茶品味。颜色艳丽的双唇在茶杯上印下了旖旎的口红印，她全身上下的气质也和那口红印一样妖冶无端。 “爱莉丝小姐来了。”小仓文子露出了笑意，说：“听说葵这几天和你相处愉快，我很欣慰呢。因为她一直很害怕孤单，能有一个朋友确实不错。” 听到这句话，纱和老师也朝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友善而包容，一直是她所倡导的东西。 藤村小姐与前田还没有来，也不知道她们几时会到。藤村小姐一直是很忙碌的，她在藤村一族中会替家主分担事务，有时她比家主夫人还要像一家的女主人。 就在这时，纱和老师蹙了蹙眉，对我说：“爱莉丝，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山来了。你外出查看一下。如果有异常，就将魔物斩杀。” 我应声说好，便取出了纱和老师转赠给我的剑。 我提着剑走出了道场。 眼前一片苍翠浓郁的绿色，蝉鸣声起伏不歇。光线穿过浓绿的树影，细细碎碎地洒落在地上，随着风的微晃而在地面上游移摇摆。 我察觉到有什么魔物隐隐约约在朝着道场前进——这家伙既然可以无视纱和老师强大魔力的威慑进入山里，那必然是个极为可怕的大东西。也许是聚集在这儿的契约者太多了，它的贪婪便压过了恐惧，不惜一切代价也想要入山里，对契约者进行捕猎。 我快速地朝山脚奔去，蜿蜒的小道在我眼前延伸着。低矮的灌木丛被脚步分开，叶片上未被阳光蒸干的水珠时不时落下来，敲在我的发丝上。 终于，我看到了那巨大的魔物的身影。 宛如小山一般庞大而笨重的躯体，缓慢地在山道上蠕动着。它碾压过的地方，植被尽数枯萎，化为一片荒芜。黑色的烟气几乎要冒出高大的树冠，朝着天空升去；最为可怕的，则是它的身躯内却夹杂着不少人类的面孔，那些犹如雕像一般的面孔保持着痛苦挣扎的神色，在魔物的躯壳内起起伏伏、沉沉落落，像是要挣脱，又不愿意挣脱。 一瞬间，我想到了庞贝古城之中，被火山灰掩盖了，又被定型在死亡前最后一刻的人们。 我握紧了剑，脚竟然不争气地开始颤抖。 如果要斩杀这个巨大的魔物，那我必然会在瞬间承担无数可怕的记忆和痛苦吧。 眼看着马上就能告别这个比赛，便回我的普通人类。只差这临门一脚时，却还要再承担一下既定的痛苦。 真是麻烦。 源右卫门的道歉声，在我脑内响起。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68 “抱歉，爱莉丝，我不能动手。因为我的伤害都是由未来的你所承担着的，如果我贸然动手，会伤害到未来的你。而且……我无法改变大历史。”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正了正手，说：“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自己可以！” 我盯着魔物上那些人类的面孔，在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藤村晚秋的笑颜。 藤村家一直致力于研究某种贯通魔物和魔法使的东西，我并不能确切地获知那是什么，只是从藤村晚秋的口中偶尔听到过两句。 在藤村族人的认知里，魔法使和魔物本就没有区别，都是无法消散的情感与记忆的容器。魔法使与魔物二者之间可以互相转换，记忆与情感也能在容器之中流转变化。既然如此，二者就可以合二为一。 我盯着魔物之中沉沉浮浮的面孔，有些毛骨悚然。 这不会就是藤村家……研究的作品吧？ 就在这时，道场的方向传来了异动。原本纱和老师所在的方位，也腾起了一片怨念的黑烟。紧接着，一只大小不亚于我面前之物的魔物，也从道场的屋宇中抬起了头。 糟了。 我在内心立刻给自己下了结论。 纱和老师遇到麻烦了。 纱和老师将武器转赠给了我，本身是辅助系能力的她，独自迎战会极为麻烦。而最为关键的，则是她已经抵达了“偏差紊乱”的临界点。如此庞大的魔物，不管以何种形式将记忆和情感灌输入她的身体内，都会使得她立刻进入偏差紊乱状态。 纱和老师的能力是“倍化”，那样的能力一旦暴走，后果可是极为可怕的。 我很想回去帮忙，然而我面前的魔物却慢吞吞地，用躯壳为我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仿佛划地为界，把我锁了起来。 我明白，不解决掉面前的东西，我是无法回去帮助纱和老师了。 山上忽而传来嗡的一声响，满山的树叶便纷纷摇动起来，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就像是一阵大风从山顶直直垂落，卷起无数脆弱的叶片朝着远处扑去。 我望向道场，内心一沉。 我感觉到了，纱和老师已经抵达了偏差紊乱。 倍化能力的暴走，在下一刻就来临。 她可以倍化任何想要的东西，密度、质量、体积、音量、视野……只要是位于纵横坐标轴内的物体，都可以被其轻易地倍化。 第一个被倍化的，就是我面前的魔物。 它原本就庞大的身躯陡然拔高，变得更为可怕了。 接下来，则是叶片的质量。那些原本轻盈翠绿的叶片，在顷刻间便如受到强大吸力的磁铁一般，朝着地面直直坠下。 然后，则是…… 卧槽，我的胸围被倍化了？！ 不是？这……这难道是一本搞笑小说吗？！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69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就是一本搞笑小说。 ※、第49章 魔法少女/剑 山间的风很大, 满山的叶片都在哗然作响。 我握紧手中的剑，横过剑刃，朝着魔物的身躯劈砍而去。 黑色的剑刃犹如漆墨，直直切入浆体一般粘稠的魔物之中。 似以夜色凝铸而成的剑锋以锐利之势下行，裁破魔物的躯壳。 黑色的烟气骤然喷发出来, 宛如从火山口冒出的滚烫蒸汽。 于同一瞬间, 我的脑内疯狂地涌现出嘈杂的声音与纷繁的影像。 ——“我还不想死。” ——“我还不想死。” ——“……我还不想死啊！！” ——“求求你了……神明殿下……我不想这么早地死去啊……请救救我吧……” 充斥着绝望的哀求, 如潮水一般席卷过脑海神经, 把所有回忆都漆上属于别人的色彩。眼泪与哭声糅杂一团，让人喘不过气。 剑在魔物的躯壳中不再动弹，原本紧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着松开，仿佛流失了所有的力气。不知不觉, 我的眸中竟也有了滚烫的热泪。 被那疯狂又绝望的回忆所侵蚀着, 我的眼前恍惚朦胧一片。一时之间, 我竟无法分清，现在的我到底是处在这座满是风语的山中，还是在那属于别人的回忆深渊里。 肿胀的疼痛弥散开来, 我只能喃喃着呼喊着那个最有可能拯救我，也最为被我信赖着的人的名字。 “纱和老师……” 然而，最后一点残存的清明意识在冷静又残酷地提醒着我：她不会来了。 我眨了眨眼, 耳膜外那属于他人回忆中的叫嚣声似乎更猖獗了，好似在嘲笑着我的无能和懦弱，嘲笑着我一旦离开了纱和老师，便无所作为、什么也不算。 就在这时, 一双手慢慢地抱住了我的双肩。 宽大的手掌交叠在我的身前，足以驱散寒冷的身躯贴在了我的身后。 “爱莉丝？”源右卫门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没事的，一切马上就会过去了。” 他的声音不算太有感染力，淡淡的，又很平和，像是夏日清澈的溪流，慢悠悠地破开了极寒的黑夜，将被春日所融化的碎冰化为流水，一道送来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了。”我冷静了下来，拍了拍他环在我胸前的手，说：“不要以为你可以趁此机会摸我的胸。” “……”他松开手，小声地说：“我摸过啊。” 我咬牙，怒瞪他一眼。这一眼，让我发现我的眼眶里还有不明不白的泪水。源右卫门大概也发现了，于是他笑着用指腹替我刮掉了那点可怜的眼泪。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70 “不要在这里被这种东西打倒。”他对我说：“我还在未来等着你。而且，不只是我，在未来还有地中海啤酒肚大叔和穿着粉色蓬蓬裙的肌肉大叔在等着你。” 我：…… 我飚着两条宽面条泪疯狂地冲向了魔物进行自杀式袭击。 这样的未来谁要啊！我还是选择死亡吧！！ 我重新握紧了剑，用漆黑的剑身直直劈裂了这庞大的魔物。它直面我的身躯上，恰好有一张属于人类的脸。那张苍白又扭曲的面孔用凸出的眼珠瞪着我，半眇的白色眼珠中残余着我的倒影。它很不甘心地张开嘴，想要在消散之前再朝我身上扑上一扑。 “魔力……” 带着不甘与贪婪的嘶吼，那只巨大的魔物陡然化为一团冲天的黑色烟气。 它消散之时，属于它生前的回忆又逐渐涌入我的脑海。与先前纯粹的悲伤和绝望不同，这一次的回忆，慢慢地勾勒出了属于它的完整人生。 那段记忆便如快进的电影一般，飞速地从我眼前碾了过去。 海边的渔村，年轻的父母，每天迎着潮起潮落奔走在平缓的沙滩上。穿过峭壁摘娶鹅颈藤壶，在院落里用晾晒的渔网玩耍。 第一次见到汽车。 第一次见到火车。 第一次见到两层以上的楼房。 第一次见到穿着鲜艳裙装，美丽如同洁白贝壳的女孩。 我就像彻底经历了一遍属于他人的完整人生，直到病床上方的天花板渐渐隐匿在黑暗之中，我才从**的记忆泥潭里爬了出来。 大口地喘了两口气后，我心有余悸地扶着额头。 ——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地绝望和恐惧了。 因为我所体会的，是有欢笑又有泪水的完整人生吧。 我顿了顿，立即朝着道场的方向跑去。沿着来时的路跑过被灌木丛和落叶满覆的小径，我重新进入了古朴老旧的道场。屋宇的房檐上还挂着数日前的雨水，被山风吹起的落叶徘徊在空中悠久不落。 “纱和老师——” 伴随着我惊慌的喊叫与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进入我眼中的，是极为不妙的一幅画面。 纱和老师半跪在地上，以手支撑着自己的躯体。向来美丽而庄重的面庞，此刻满布汗水。那端庄清丽的五官，也显得略略扭曲可怕。 而余下的四个人，便如无事人一般，在旁冷眼旁观。 小仓文子对着妆镜，从容优雅地添补着口红。末了，她用手帕擦了擦唇角，露出娇艳精致的笑容来。妆镜合上时那声“啪”的轻响，让我内心一跳。 “山阶宫纱和。”小仓说话了，神态悠闲。 “原本，我只是想借用你的某位学生作为人质的。但是托了‘倍化’的福气，现在，所有人类都沦为了梦的傀儡，深陷于美梦之中难以自拔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71 纱和老师抹去额上涔涔的汗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怎么可以对人类出手？！” 小仓的笑容愈发绮丽。 “试问，有谁不渴望无尽的宝藏呢？也只有你这样，被自己一心渴求的理想所蒙蔽了双眼的人，才会认为所有的人和你一样天真单纯吧。”小仓说：“枉费你比寻常人类多活了数十年，却依旧无法看到这个世界必然存在的黑暗一面。” 我握紧了剑，想要靠近纱和老师，她却猛然扭头，朝我大喊道：“别过来！爱莉丝！现在靠近我，可能会被我的能力影响到！” 她这样的提醒声，让我匆忙止住了脚步，只能转而怒瞪小仓文子。 “小仓，你背叛了纱和老师吗？！”我质问她。 “……背叛？”她慢慢地咀嚼着这个字眼：“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和你们山阶宫一族合作。你们渴望探索规则背后的真相，我却并没有如此崇高的理想。我想要的，不过是那‘可以满足一切愿望的无尽宝藏’罢了。” 一串零碎踉跄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原本居住在道场附近的女学生们——那些属于三大家族，身上流转着“缘”的女孩们，踏着梦游一般的脚步，踉跄跌撞着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朝着小仓文子靠近。 “都是极为年轻可爱的女孩呢。”小仓打量着女学生们陷入梦中后的神情，低垂眼帘，吐露出的话犹如神职者施加的祝福般温柔：“愿你们也做一个可以满足一切愿望的好梦。” 我看着那群显然被别人操控了的女学生们，一时悚然无言。 小仓想要利用他们做什么？ 我将目光转向了在场的另外一对契约者，眸光之中含着微微的希望——藤村晚秋是纱和老师的挚友，她们二人一直有着共同的理想和夙愿。 而此刻的藤村晚秋，却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整齐的发髻分毫不乱，眸光冷而理智，没有任何的慌乱与情感的波动。 “藤村小姐……”我张了张口，想要让她醒悟。 “抱歉了，爱莉丝。”她对我露出了那模式化的笑容，声音里透着不偏不倚、恰到好处的疏离：“我远比你的老师更为渴求规律背后的真理，无论如何，我都要亲眼目睹‘那个房间’的开启。” “既然如此！那就快点把小仓给……！”我提高了音量，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小仓文子的笑容愈发冶艳了。 而藤村晚秋则眸光一沉，她缓慢地解释道：“是的，正因如此，只能牺牲你与纱和了。我和你们不一样。先前说过，我的能力是‘不死’，因而我早已目睹无数次比赛的结局。我知道，想要开启‘那个房间’，仅有‘只剩下一个魔力之源’这样的条件是不够的。” “……什么意思？”我问。 “最为重要的条件是，还需要‘提尔锋主人之间的互相残杀’。” 晚秋的眸光清冷，似一池寒冰。 “如果纱和知道房间开启的条件，她必然会放弃这个理想。所以，她不能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纱和将那把剑转赠给你之时，便已经决定了谁会成为这场游戏的祭品。” 那一瞬间，我终于回忆起了，不知从何处看来的一段文字。隐隐约约的，模模糊糊的，像是在历史的书页上，用鲜血与眼泪写就。 斯瓦芙拉梅王勒令三个侏儒铸剑，那剑的身体必须由黄金所成，不可生锈，不可折断，不可碎裂，必有百发百中之力。三个侏儒惧怕斯瓦芙拉梅王，便如约造出了那黄金剑，并偷偷在剑身上施加了咒语—— 【斯瓦芙拉梅王，必然死于此剑。】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72 【不仅如此，斯瓦芙拉梅王之后，得到这把剑的人也必然死于此剑。】 作者有话要说：　　源右卫门：爱莉丝……不要倒下，我还在未来等着你。 爱莉丝：【感动】 源右卫门：还有地中海啤酒肚大叔，穿着粉色蓬蓬裙的肌肉大叔，爱跳芭蕾舞的废柴少年与整整一咖啡厅的女仆装肌肉大汉也在未来等着你。 爱莉丝：……【自杀式袭击】 《魔法少年进行时》全文完。（不是） ※、第50章 魔法少女/触支线 从纱和老师将这柄名为提尔锋的剑转赠给我之时, 就已经决定好了谁将成为祭品的宿命。 我握着剑柄的手，忽而颤抖起来，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一块满布岩浆的炽热石块。 纱和老师勉力直起身体，抹去额上豆大的汗水，喃喃说道：“不可以……” “你在说什么天真的话？”小仓摊手, 修长的手指展开, 隔着手套戴在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她笑容缱绻旖旎, 如同温室里的玫瑰一般诱人：“这场比赛, 原本就是要我们自相残杀的残酷竞争。为什么要说什么‘不可以’？你凭什么强求所有人都认同你天真的想法？” 纱和老师嘶哑着嗓子，朝她质问：“所谓的宝藏，真的比性命还要重要吗？！” “重要。”小仓点头，说：“至少, 比你们的性命重要。” 她拍了拍手, 目光慢悠悠扫过身旁那群陷入睡梦之中的普通人类, 语气平常地开了口。 “来，做一个选择吧。亲手抚育的学生与无辜人类的性命，二者两相权衡, 哪一个更为重要？一向自诩早有觉悟的你，应该明白哪一方才是更重要的吧？这个选择就由你亲自来做吧。” 说着，她便将手轻轻横到了其中一名学生的脖颈上。 “我的能力是‘梦魇’, 只要我愿意，我便可以让他们陷入永恒的梦境。我并没有你那样的觉悟，我还是想要利用一下人类的存在的。现在，我以家族之名起不可违背之誓言, 只要你杀死你的契约者，我就绝不会再对人类出手，也不会再对你动手。” 纱和老师挣扎着动了一下肩膀，面色微沉：“条件是提尔锋的持有者互相残杀是吗？既然如此！！那就让爱莉丝把我杀死吧！” 饶是早有准备，我还是被她决绝的话吓了一跳。 “不行……！”下意识地，我便焦急地喊了出来。 让我手刃我的恩师，这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对于我来说，这实在是太残酷了。 我的反应，让小仓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两个人都是这样的自私呢，谁都不愿意承担杀死学生与恩师的罪业，争抢着做那个无辜的人。”她浅淡地笑着，脚步踱了过来：“很抱歉，我不想给你们选择的机会。纱和杀掉爱莉丝，然后，由藤村替纱和解决掉偏差紊乱的问题——换句话说……” “竟然要我们两人都被杀死吗？！”纱和老师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出离的愤怒。 “这是最基本的法则吧？为了确保毫无隐患的胜利。”小仓说得理所当然：“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以让对方死亡为目标在努力着啊。” 抉择的时刻来临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73 山阶宫纱和是个极其注重道义的人。 爱莉丝的生命，并不会因为与纱和关系的亲近而有所增重。所有的生命，在纱和的眼中都被赋予了同等的重量。 在这种时刻，山阶宫纱和只会取其重者。 爱莉丝是应当被舍弃的那一方。 事情的发展，朝着已被预知过的轨道行驶而去。 纱和老师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她张开手掌，原本握在我手心之中的剑便化为淡金色的光粒，飘散飞逸至她的手中，重新凝结为了剑的形状。 我双手一空，目光中映出她朝我走来的身影。 纱和老师的面孔上，有着悔痛与挣扎的神色。那份苦楚直直地进入了我的眼帘，让我能够清晰地抵达她的内心世界。 她未能说出的那句话，大概便是“抱歉”吧。 明知道她就是这样有取舍的人。 明知道被她舍弃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明知道这样的牺牲能够换来其他人的存活。 可是我的内心，依旧有着绝望与失落混杂着的情绪，就像是被遗弃的孩子或者宠物一般，陡然失去了父母与主人的目光。 虽然想要存活，可是对老师的敬爱，让我无法动弹。 现在，我总算能理解“想要活下去”是种怎样的心情。 但是——这样的结局，也在预料之中吧。 黑色的剑刃迎着阳光扬起，冰冷的刀锋就在视线的最上端。我没有闭上眼，想要迎接那最后的时刻的来临。在等待着痛楚与终结之前，我的念头在家人的身影上流转而过，最后想到的，却是三浦源右卫门。 ……真是抱歉，在这条支线上的未来，他恐怕遇不到我了。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听到了小仓文子的惊呼声。 “都羽子！你在做什么！快点让开！” 我回过神来，发现望月都羽子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阻隔在她的面前，将纱和老师的剑刃死死挡住的，则是一堵与炎炎夏日不符的冰之墙壁。 我盯着那道冰墙，还有冰墙后模模糊糊的、属于纱和老师的背影，不由惊讶地张开了嘴。 “都羽子……你……”我看着她蹲在我身前的背影，缓缓说：“你也是……契约者？” 小仓文子颇为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都羽子！快让开！你这样贸然把自己暴露了，真是蠢笨不堪！我对你说过什么，你都忘记了吗？！” 都羽子并不是一个大胆的人，她听到小仓的呵斥声，肩膀便轻轻一颤，随即颇为害怕地瑟缩起了躯体，像是在犹豫着是否要听从她的话语撤掉冰墙。 而我，在沉浸在微微的震惊之中。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74 望月都羽子才是小仓的契约者……？ 那平濑葵恐怕就是小仓找来的障眼法了。 果然，纱和老师天真地对她们给予了信任，最后却被欺骗了。 都羽子惊恐地后退了数步，摇了摇头，挣扎着喊道：“我不要！牺牲谁都可以……为什么要牺牲山阶宫前辈！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其他的人……” 余下的话音，消失在隐隐的啜泣之中。 怯懦如她，已经无法自控地哭泣了起来。 我愕然。 望月都羽子纤弱清丽的背影，在我眼中显得极为遥远。 她像是永远站在孤独的黑暗里，一个人徘徊游走着，低垂着头颅，从不与她人交谈。 这样的她，心愿似乎也极为简单，只是想得到一句认可，一句“你能成为优秀的人”。 但是，我却毫不留情地对她说出“你无法成为优秀之人”的断言。 而在此时此刻，当我最为景仰和信赖着的老师朝我挥来剑刃之时，她却阻拦在了我的面前，哭泣着用弱小的身影延缓了我的死亡。 小仓文子的身旁传来了喧闹声。 “小仓，这和我们约定的不太一样吧。”藤村晚秋的声音淡淡的，有一丝寒泉般的冰冷：“你的契约者似乎是姓平濑吧？故意留了一手，是指望用那个女孩来对付我么？如果你将我也一同欺骗了，那请恕我也不想和你继续合作了。” “你说什么？！”小仓和藤村晚秋似乎发生了摩擦：“欺瞒着挚友和我合作的你，本身也无从让人信赖吧！不如说，你打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解决掉山阶宫，然后再来对付我吧？” 我听着他们的争执之声，内心有些恍惚。 原来，除了纱和老师，其余的人都在忠诚地遵守着游戏的规则。 咔擦咔擦几声裂响，是都羽子面前的冰墙碎裂了。她慌张地退后几步，干脆用身体挡在了我的面前，口中喃喃自语着：“我不会让你死的。” 纱和老师的状态更不好了。 偏差紊乱，让她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不如说，她整个人便如行将就木的人一般，颤巍巍地，随时有可能散架。 嗡的一声重响，“倍化”的能力再次暴走，整所道场中的重力忽而增加。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察觉到腿上一沉，不由自主地朝着地面贴去。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保持着双膝下跪的姿势。 “都羽子！她握不住剑了！趁现在把纱和杀掉！”小仓文子遥遥地喊道。 然而小仓也很忙。 她和自己的临时搭档有了矛盾，此刻她正要应对前田安娜凶猛的进攻。 听到契约者的要求，都羽子猛地摇了摇头。她跪在地上，艰难地望着前方，眼泪愈发汹涌了：“不行……我办不到的……”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75 “等到山阶宫纱和彻底到达偏差紊乱的极点，所有人都会被它释放出的魔物流吞噬！不管是你，还是那个小姑娘都活不下来了！”小仓显然有些焦急了：“没想到会出那么多的意外……只能这样了……” 都羽子的身体一颤。 她瞥了我一眼，嘴唇颤抖着张开。 “……大家，都会死吗？” 接下来的事情，便变得极为可怕。 时间似乎缓慢了下来，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事，便如此发生了。 望月都羽子夺过了那柄黑色的剑，以从未有过的魄力，将剑反手刺入了山阶宫纱和的胸膛之中。 剑刃准确地刺入了心脏之中，连同魔力之源一并碎裂，我甚至于能听到其碎裂的轻响。 “不要——” 我的呼喊为时已晚，也未能及时抵达她的耳畔。 倍化的重力解除了，我的身体一轻。然而，躯壳却轻飘飘的。 魔力之源碎裂后，淡蓝色的光便从纱和老师染了血的胸腔中散出。她的面孔上，还残留着不甘与挣扎的神情。 对于纱和老师而言，未能坚持下去，直到解救出那些被卷入其中的学生，就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她必然是不愿意死的。 然而，事情已成定局。 我捂住脸，跪在了地上。 “纱和老师……” 我并不想哭泣，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可怕的现实。 不知不觉，天上竟然下起了雪。在这炎热的、蝉鸣不绝的夏天里，漫天的雪花奇异地飘落而下，覆盖在道场内深绿一片的树冠与屋宇上。 我听到了都羽子连续不绝的道歉声，她匍在纱和老师的身躯上，流着泪水，向她渐渐麻木的躯体不停地道歉，即使飘转而下的雪已经覆满了她瘦弱的两肩。 我看到纱和老师身下弥散开的血迹，觉得心脏一冷。 这种感觉…… 就像是生命失去了主心骨，变得如羽毛一般毫无着落，随风而起。 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接下来又会遇到谁呢？ 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76 原来，离开了纱和老师，我和都羽子一样，是个毫无主见的人。 我像是被浸入了黑暗的海洋之中，完全不知道该朝何处走。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见了什么东西的呼唤声。 是——那把剑。 那把染上了老师的鲜血的剑。 它正躺在冰冷的雪地中，那些雪沾着炽热的鲜血便融化，而剑却愈显得黑沉。它一遍又一遍地，不停地呼唤着我，让我拿起它。 “宣泄吧。” “复仇吧。” “愤怒吧。” 这把剑似乎在狞笑着，诱哄着我去握住它。 “……开始了吗？”藤村晚秋喃喃着说道，想要先我一步捡起那把剑。然而，我却将目光转向了她，抬起手掌，迫使她的躯体在半空中凝固。 她的身躯，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扭曲着。 悚然可怖的一声脆响，藤村晚秋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折断，她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低低地喘了一声，随即大口大口地呼着气，跪在了雪地之中。 我看着自己的手，忽然了悟了这就是独属于我的能力。 虽然这个能力来的迟了一些，却帮我阻住了藤村晚秋的脚步。 剑还在呼唤我。 藤村晚秋跪在地上，满是不甘又痛苦地，眼睁睁地看着我拾起了黑色的剑柄。 漫天大雪，将天地覆为一片纯白。 而我的眼前，则是一片纯粹的漆黑。 无须我的意志驱使，我的手臂便自行动弹了起来。那柄剑像是有着自我的意识，足以操控我的躯壳四肢，让我发动可怕又锋锐的进攻。 我已经不太听得到旁人的声音了。 在猩红一片中，断断续续能听到的，便是女人们的声音。 “山阶宫，快点醒过来！你不想要得到房间里的珍宝吗？！我知道方法，我不是骗你的，你……”这是小仓文子焦急地，想要诱惑我停手的声音。 “你杀不死我。就算我死了，在数十年后，我还会醒来。”这是藤村晚秋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绝对不会让你杀死她！我说过吧——？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我已经找到了另外的、可以包容我的人！”这是前田安娜不知为何发出的自言自语。 回过神来，我的剑已经横在了望月都羽子的脖颈上。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77 她正扬着头颅，直直地望着我，面颊上满是泪水的痕迹。她闭上眼，像是在等待着我将和纱和老师相同的命运赋予她。 而在我们的四周，已经没有了活着的人。 小仓、前田、藤村，以及那群被不小心卷入其中的人——其中包括了我那些生活在山内的族人们，都已经失去了生息。 而我的脑海却一片空白。 我并不是我。 现在的我，只是剑而已。 我麻木地将剑扬了起来。 好了，这样，留下的便是所谓……望月都羽子一定会死的，山阶宫爱莉丝支线结局了吧？ 原本已经被剑支配了的我，便在这瞬间，察觉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入了脑海。 如同先前在夜里做过的梦一般，这些奇怪的回忆都是站在源右卫门的视角看到的。 我的身体与意识，似乎已经分了开来。 我的身体依旧是那把剑，被剑所操控着，所指引着，想要复仇、宣泄、愤怒，而我的意识却沉浸在属于三浦源右卫门的记忆里。 在他所看到的结局里，我麻木地拿着剑，将剩下的人全部杀死，望月都羽子也倒在了我的脚下。回忆的最后一幕，永远都是我提着剑，朝源右卫门走去。在冰冷的大雪之中，亦朝他扬起了剑柄。 然后，一切再重新开始。他又落到了山阶宫神社盛开着春樱的表参道前，白衣绯袴的巫女提着扫把匆匆跑来，露出愕然又害羞的神色。 他摸一摸口袋，发现早该被吃掉的巧克力回到了口袋里，已经没电了的手机又恢复了满格的电。 然后，再一次的…… 经历所有事情，直到，山阶宫爱莉丝再次在漫天的大雪里，为剑所操控着，朝他走去。 一次。 一次。 又一次。 无数次的开始与终结。 从春日的纷繁樱花开始，至漫天落下的白雪结束。 他不停地被我杀死，然后再回到遇到我的地方。数不清是五十次还是六十次，为此他已经将一切生活的细节熟记到铭刻于骨中，清楚地记得午后几时几分会有讨人厌的男孩来找麻烦，什么时候该避开纱和老师，而我会在怎样的深夜里最需要他的安慰。 即使被我杀死了无数次，他依旧会回到初见的原点，对我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一瞬间，不知是谁给我的毅力，让我嘶哑着嗓子，挣扎着从那把剑的手中，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我睁开眼，看到都羽子苍白却美丽的面孔，凝视着她眼角凝结的泪珠，然后，缓缓放下了剑。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78 脚步踩在雪地里的声响，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源右卫门的身影出现在了一片狼藉中。 他对这幅惨象大概已是无比熟识的，因而并没有露出惊愕的面容。但当他的视线落到望月都羽子轻颤着的、依旧存活的身影上时，他却愣住了。 “……都羽子……活下来了吗……？” 他这样念着。 我抹掉了发间的碎雪，却发现手背上沾了不知道是谁的血迹。 我扭过头去，看到那些仰躺在血泊之中的人，顿时觉得身体僵硬冰冷。 ——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吗？ 准确的说，是被剑所操控的，我的躯体所杀的吗？ 我的手不停地抖动着，恐惧充斥着我的内心，让我觉得心口一阵紧缩翻腾。 我强行逼迫自己移开视线，让自己迈开双腿，朝源右卫门走去。 雪还在下落，望月都羽子无法很好地操控她的能力，使得山里像是遇到了一个难逢的寒冷冬日一般，被倾盆的白雪覆盖。 我呵着白气，走到了源右卫门面前，勉力想要挤出微笑。不过，脸部的肌肉似乎是被冻僵了，所以做不出那么高难度的表情来。 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源君，这是你第几次来到这里了呢？” “……”他微微一愣，傻傻地站在雪地里，然后回答说：“那不重要吧。” “……每一次……每一次都被我杀死，然后再重新来找我。”我盯着自己呵出的白气，声音轻轻：“愿意这样无数次重复着的你……我想……” 他淡金色的眼眸微微一凝，眼睫颤了一下。 “我想，你一定很喜欢我吧。”我终于挤出了笑容。 在短暂的笑容后，便是止不住的眼泪。 我陡然低下头，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我低姿态地对他说出了最后的恳求。 “源君不属于这里吧？……也不属于那个惹人厌的彼世界吧？”我说。 “既然如此……那就请把这把剑，还有……我不想再回忆起的东西……一并带走吧。”我说。 “越远越好，属于源君的，三十年后的未来，与三大家族毫无联系的普通人类世界。”我说。 ——被剑所操控着，杀死了所有的族人与竞争者。 请原谅，懦弱的我一点不愿意再想起这件可怕的事情。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79 我是个毫无主见的人，我只会逃避这一切。 我将自己的魔力之源摘出。心脏被抽象化后与魔力之源合二为一，变为一颗晶莹的蓝色球体，宛如凝聚着无数海洋的星球。 于是，心脏、魔力之源、夹杂其中的，属于我的记忆、黑色的剑，被一并交托到了源右卫门面前。我颤着声音，发出了懦弱的恳求：“……拜托你。” 源右卫门伸手摸了摸我的面颊，他的手也染上了我面颊上的血迹，不过他毫不在意。 “好。”他说。 “……”我哽咽着点头。 他用身体作为容器，将这些东西全部储存起来，然后会把它们带往遥远的、与彼世界毫无联系的未来，让它们在属于普通人类的现世永远地沉睡。 现在，我的心脏就在他的躯壳之中。 我的魔力，流转在他的血脉里。 而那柄剑，将带着它能够赋予他人的剑术，陷入永眠。 △特定条件（五十七次存档读取）达成，触发·隐藏支线·望月都羽子支线。 作者有话要说：　　爱莉丝：卧槽，源右卫门抢了我57次初吻！！辣鸡！！！！ 源：？？？ ※、第51章 魔法少年/谜底 我叫山阶宫爱莉丝, 是一名来自伟大魔法世界的魔法使。 在和魔法少女源右卫门签订契约之后，我经历了一系列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故事，最后因为承担了过多的记忆与情感，进入偏差紊乱状态，在电车站天桥上啪叽昏倒, 陷入昏迷。 再醒来时, 我已经躺在平濑家的房间里了。 只见我周身铺满了鲜花, 枕头后竖着塞有我照片的相框, 那照片还是黑白处理之后、我拳打源右卫门的抓拍；不仅如此，身侧还放着三盘水果，俨然一副祭奠的架势。 ——喂我还没死啊喂！！ 我起身的响动太大了，移门刷的被拉开, 露出小林雅亮惊喜的面庞来。 “太好了, 山阶宫前辈醒了。……可惜源前辈现在在休息, 晚点儿再去喊他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指一指鲜花、照片和水果。 “照片是白沢小姐放的，她说这是安神的魔法。鲜花是英志郎先生的爱好，他说他觉得这些可爱的东西能够使人心情愉悦。水果是怕你醒来之后太饿了, 放一些水果方便你补充能量和水分……” 我：…… 我沉默一阵，果断地拿起苹果塞进嘴里，一边咬, 一边询问事情的经过。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80 据源右卫门说，在车站和我走散后，他就遇到了超大型魔物攻击。好不容易脱身，却发现我因为偏差紊乱而昏倒在地。 源右卫门的剑具有回溯的能力, 可以以暴力的方式解除偏差紊乱带来的影响，但是前提是必须找到我的魔力之源。为了寻找那个不知道被我丢到哪儿去的玩意，他听从山阶宫藏之介的劝诫，利用剑回到了过去。 “其实仔细算起来，也不过过了两天而已。”小林宽慰我说：“学校那边只请假两天是没事的，不过源君的家里人好像有些担心，还是藏之介先生打电话过去说山阶宫前辈临时去别市了，才让他们安下心来。” “他们有那么容易相信藏之介吗？”我疑惑。 “都羽子小姐客串了一把山阶宫前辈。”小林说：“她学声音很像噢。” 按照小林的说法，在这两天之中，源右卫门折返到了过去，找到了不知道被我丢在哪儿的魔力之源，并且为我解除了偏差紊乱的状况。 ……不知不觉间，这小子变得很有能耐嘛。 不过，如果不是有山阶宫藏之介的指点，凭借他一个人估计也完不成这么大的事情。 饿了两天，我有些体力不支。小林去了厨房，很快，英志郎便和他一起为我端来了食物。当我正用筷子在鳗鱼盖饭里戳戳戳的时候，源右卫门出现了。 我看到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一句的提醒。 “糟了！今天是不是限时卡池的最后一天！” 他的头发睡的乱七八糟的，面孔上有一层倦色。听到我这句提醒，他摸摸脑袋，打一个哈欠，说：“最后一天就最后一天吧。” “你不抽卡吗？”我咬了咬筷子，惊诧地问。 “在你眼里我有那么沉迷辣鸡游戏吗？！”他盘腿坐了下来。 “是的，在我眼里你就是那样沉迷辣鸡游戏。”我耿直地点头。 源右卫门：…… 不知怎的，我觉得他好像有些变化。也许是因为这两天的经历太过可怕了？ 独自与魔物战斗，然后回到过去什么的…… 不过，好在他平安无事。 至于穿越时空什么的，回到过去看一眼，应该也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吧。 他又不姓菜月，也没有取一个艺名叫凤凰院凶真，不至于遇上那些狗血的时空轮回的故事。 要是他真的遇上时空轮回的故事了，那我就在此，在各位读者的见证下，强烈地鄙视这篇搞笑小说的作者，请各位取消她的作者收藏，谢谢合作。 “那个……爱莉丝啊。”他一手托着面颊，开口说：“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你缩。”（嚼饭口音） “我回到了过去，看到了曾经的爱莉丝参加比赛时的场景。”他抬头，望向天井的方向，面庞上浮现出回忆之色：“怎么说呢……我想劝爱莉丝从这场比赛中退出，和白沢小姐一样，变回普通的人类吧。” “咦？”我惊得筷子都掉了：“这是怎么了？你在过去时发生了什么？你遇到了一个对你爱理不理、完美无比的我，所以丧失了继续和我相处的信心吗？”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81 “不是啊。”他讪笑了一声，地垂下头颅：“……怎么说呢……” “为了找回爱莉丝的魔力之源，英志郎大叔、都羽子小姐和小林，都放弃了契约者的身份。”他这样说。 平平淡淡地，他就丢出了一个惊天大雷。 我噎住。 然后，满头黑人问号。 “什么情况？”我咬咬筷子尖：“我还在梦中吗？我还没睡醒吗？我在哪里？我在打谁？谁在打我？我大招攒出来了吗？我怎么拿了全场最佳？” “你不在梦中。”源右卫门露出了笑意，摸了摸我的头颅。 他的手掌是真实而有温度的。 我转头，望向四周，英志郎大叔正在院子里练习跳绳，小碎步一蹦跶一蹦跶，显得极为乖巧可爱。而小林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好似在帮白沢搬东西，忙的满头大汗。白沢苍老却不失活力的声音，时不时遥远地传来。 “想要身体尽快康复，就要多多锻炼啊小林！！” 我望向面前的源右卫门，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我回到爱莉丝的过去，见证了前次比赛的结局。如果说，原来只是猜测的话，那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了，这一场比赛便犹如一个游戏一般，拥有许多条不同的支线，以及隐藏的结局。” “什么意思？”我含糊着问。 “我去的第一个支线上，都羽子小姐输掉了比赛，爱莉丝成为了胜利者。接下来，通过触发特定条件，我又跳转到了第二个支线上。在这个支线上，都羽子小姐胜利了，都羽子小姐通过向‘那个房间’许愿，使得你们两人都成为了魔法使，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于的支线。” “所以呢？”我有些惊诧，却还是耐心地听下去了。 “你听完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想打我，觉得我是个沉迷辣鸡游戏的死宅，但是我必须老实说出来。”源说。 “你缩，我听着。”我咽下了喉中的米饭。 “所谓的那个房间……”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道：“就像是游戏里的时间轴一样，可以在各个事先设定好的存档点跳动。不同的愿望，对应不同的存档点。因为这是一个游戏，所有的结局都在事先设定好了，所以，只要在存档点之中跳动，就可以完成不同的愿望。譬如，想要无尽财富，就跳动到被设定好的‘富可敌国’的结局之中。” “‘那个房间’只是一个泛称，实际上只是一个读取游戏存档的道具而已，称作‘时间机器’或者‘跳线工具’也可以。它正如一个穿梭在各种平行支线和未来过去之间的交通工具一般，发动的方式也和交通工具一样——需要‘钥匙’和‘燃料’。” “‘钥匙’便是那把被称作提尔锋的剑，它在染血后便可以作为钥匙打开房间。而‘燃料’，则是胜利者的记忆与情感——它会把胜利者抽空，成为一个失去记忆与情感，被剑所操控着的空壳。” 我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了桌上，我忍不住前倾了身体，说：“那我也是被那个房间抽干了咯？！” “不不不不是的。”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和都羽子小姐是同一届的竞争者，都羽子小姐是胜者，所以房间本该抽走都羽子小姐的记忆和情感，但是，当时的情况十分复杂。” “因为某种原因，你把染血的提尔锋交给了我，我又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利用提尔锋回到了过去……呃……简单地说，都羽子小姐要上车投币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坐在车上，所以她不用投币了，我捎了她一程。” 我听了他的话，不由质疑：“按照你的说法，坐车需要燃料吧？你把自己的记忆和情感捐出去了吗？” “不……”他讪讪：“其实，你的魔力之源在我体内，记忆也在我体内，染血的提尔锋也是现成的，我……不小心……把你的……燃料给用完了……” 静默。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82 静默。 静默！！！ 源右卫门这家伙上车偷偷刷我的月卡！！！ 有没有王法了！！ “我的魔力之源为什么会在你的体内啊？”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他也陷入了深思：“因为我回到了过去，过去的爱莉丝把魔力之源交给了我。然后，现在的爱莉丝又为了找回魔力之源，遇到了现在的我。如果我不回到过去，我就得不到爱莉丝的魔力之源，爱莉丝就不会遇到我。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 “你缩。” “我，就是这个游戏的主人公。” 我：…… 我当时就想把筷子怼在他脑门儿上。 “为了让爱莉丝醒过来，大家都做了决定，放弃了比赛，成为普通的人类。当只有我的体内剩下魔力之源的时候，‘那个房间’便来了，我便可以回到过去。” 他的声音，落入了我的耳畔。 我喃喃着，说：“源右卫门，你这个死宅，辣鸡游戏玩多了，分不清二三次元了吗？” 源右卫门：……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交代一些设定→_→ ※、52、魔法少年/记忆 一觉醒来, 天翻地覆。 我叹了一口气, 对源右卫门说：“如果如你所说，你真的利用剑打开了房间, 回到了过去，那你便已经成为了这场比赛的胜利者。” 源右卫门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头, 说：“啊，好像，是这样。” “真是没办法啊。”我用手指点着桌面，一脸愁色：“你成为了赢家，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只是简单地回到了过去一趟而已，真浪费啊。枉费我如此辛苦地准备着, 本想要把自己的记忆取回来的……” 结果我的记忆却作为燃料，被源右卫门给用完了！！ 我受不了了——！！ 小林雅亮还在匆匆忙忙地搬东西，他被白沢指使着，跌跌撞撞地搬起那些比自己还笨重的箱子, 像是个傻瓜似的四处跑来跑去。我看到他的身影, 脑海中不由闪过了什么。 我端正地将放着空饭碗的餐盘朝前一推，用手托住面颊，说：“源, 你记不记得, 很久之前我们在一起，玩了一个游戏。” “啊？FGO一百六十连抽吗？我记得的，你抽出了一百五十九个三星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非到难以直视啊。” “……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啊！”我恼：“我说的不是这个游戏！” “啊？”源懵逼。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83 “很久之前, 我们玩了一个游戏。游戏的三个可攻略女主角，分别迎来了变成老太太、被体内的垃圾吞噬以及被T病毒感染化为丧尸的结局，你还记得吗？” “这么一说……”源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游戏吧，小林做的吧？” 我们两个人相视一望，在对方的双眸中都看到了微愕。 我喃喃着说：“白沢变成老太太只是意外的话，那都羽子这个……也是意外吧……至于我……啊……我可不想变成只知道杀人、没有自我意识的丧尸啊……” 我无比地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 就在这时，源右卫门朝我伸出了手，将手掌贴在了我的面颊上。 “放心，你不会变成丧尸的。”他温柔地笑着。 那样的笑容，给我一种错觉，那就是源右卫门已经进化成为了撩妹于无形之中的撩妹达人。 不，这不可能，这才过了两天，源右卫门无法办到这种事情。 “你怎么那么肯定啊？”我白他一眼：“万一是真的呢？我真的会感染什么T病毒的话……” “不会。”他很肯定地说了：“因为，这个结局已经在三十二年前实现过了。” 他的话，让我微微悚然。 我忽然想起来源在先前说过的话——活到最后的人，会被抽走所有的情感和记忆，成为被剑所操控的空壳。 被剑操控着的人，能做什么呢？ 把剑变成物理学圣剑，下地挖笋，或者上房揭瓦吗？ 还是说……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闭上了眼，一时之间，不敢再想三十多年前发生过什么，我又做了什么。 一直想要追寻回来的记忆，在此刻忽而成为了一点都不想去触碰的东西。 “……没事的。”源误解了我的失落，笑着说：“虽然我不小心把你的记忆当做燃料用掉了，但是我可以把过去的事情告诉你——那些让人感到愉悦和开心的事情。”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慢悠悠的，让我渐渐放下心来。 “有什么……特别愉悦开心的事情吗？”我问。 “有啊。”他望向庭院之中——他的视野范围内有一棵高大的树，树冠碧绿郁葱，在地面投下了成片的阴影。 “第一次和爱莉丝接吻的时候，你吓得不敢动弹，像是卡在洞里被人逮住的土拨鼠一样。” ？？？这什么形容？？ 这个人会不会比喻？不会比喻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好吗！！ “爱莉丝上高中的时候，睡相真的非常差啊，和现在优雅的大小姐作风相差太远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把我当做枕头一样抱着滚来滚去，偶尔还会踹我一脚。梦话乱七八糟的，偶尔会说‘源君’、‘源君’的。那个时候的你，对我还是会用‘君’这样的称呼的。”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84 我：…… “源君。”我乖乖巧巧地说。 “诶，爸爸在。”他慈祥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你的高中里有两个男生，很喜欢欺负你。其中一个叫做山内的，因为喜欢你，所以就更凶猛地欺负你。但是你从来没有哭过，而是拿一杆扫把当剑使，戳的他们痛哭流涕。有一次，你还徒步把骑着自行车的他们追了三条街。” 我…… 我呆。 我年轻时原来这么勇猛。 “有一次我们去镇上的庆典玩耍，你一定要吃一种苹果糖，糖浆和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腻到人发苦。最后，你把那根苹果糖塞到我的嘴里来，让我苦了整整一个晚上。” “啊，还有啊——当时有一个平濑家的女生，和你住在一块儿，对我一见钟情。你为她传话的时候，一张脸冷得像是都羽子小姐被掀开了裙摆露出胖次的那种表情。” 我：……？？？ “源，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 “你不会用比喻，就不要勉强自己，成吗？” “不成，不成。” 源右卫门零零散散、细细碎碎地说了许多，我歪着头仔细地听着。那些事情都是甜甜腻腻、平淡温馨的日常小事，让我不知不觉便笑了起来。虽然无法拥有这段回忆，但仅凭他的言语，就能感受到其中的乐趣。 “两天之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啊？”我不由抬起头望他：“还是说，你其实在过去待了很久呢？” “这个嘛……”他不说话了。 庭院里的风悠悠的，天气很好。 他低垂着眼帘，笑容也很好看。 我觉得喉咙里有些干，于是抓起一瓶果汁咕嘟咕嘟地往口中灌，让自己的注意力尽量集中在冰凉清爽的果汁上。这瓶橘子汁很酸，让我的眉头不由揪紧了。 一口气喝掉大半瓶后，我擦了擦嘴，喃喃说：“这样好像也很好。” 过去的那些记忆，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也觉得。”他说：“想要约会的话，以后去就可以了。在回到这边之前，我和你定下了约定……” “和我定下了约定？”我打断他的话：“是我的小樱在命令我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不是。”他露出好气又好笑的神情来，说：“是等一切都结束了，就带你去海边玩。我想，那大概要等到结业式以后吧。夏天怎么能不去海边呢？我是真的很想看爱莉丝的泳装啊。” 他耿直的话，让我慌张地将双手交叉在了胸前比划着：“我我我我不想穿泳装啊！” 话虽如此，我瞥一眼源右卫门，总觉得他和从前的他不太一样了。 好像没那么傻，没那么呆，没那么让人生气了。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85 是因为……恋爱的魅力吗？ 他大概是想凑过来亲我，我想起我还没刷牙，还刚吃完鳗鱼饭，于是很干脆地把他一脚踹开了。为了解除尴尬，我赶紧转移话题：“喂喂，不是说我们可能都是游戏的NPC吗？那么，这个游戏，是什么样的游戏啊？” 如果我们的生活，只是一个游戏，那是怎样的游戏？ 源右卫门陷入了沉思。 “我觉得是这样的——” 他缓缓开了口。 “我是一个特殊的、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存在，所以我认为，这个游戏应该叫做《误入GL游戏的世界第一直男》，我就是男主角，主打招牌是男主角意外掉落女儿国，与几对百合们展开的众女一男恋爱故事。随着男主角的选择，他可以解锁不同女角色的好感，比如平濑英志郎，比如小林雅亮……” 我愣住了。 我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管了，先打他再说！ 说着，我就想要脱下皮鞋抽打他，但是碍于我此刻没有穿鞋，我只能改为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幽幽地说：“原谅我吧，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源：…… 我咳了咳，抢答说：“我觉得这个游戏应该叫《101号男友的告白》，讲述的故事是‘女主角在滨海小镇遇到了樱井翔、相叶雅纪、大野智、松本润、二宫和也这五个不同类型、各有风姿的男性，并与其产生情感纠葛’……” “那五个男人完全没有出场啊！”源提醒我。 “因为我们现在还在游戏的序章！序章！剧情还没有展开！”我说。 我们俩的吵闹声引来了其他的几个人，平濑英志郎也加入了我们的讨论。 “游戏啊！如果我们的生活是一个游戏，我觉得是《街头霸王》。”英志郎摸索着下巴，沉声说。 ……等等那不是横版格斗游戏吗！画风不太一样吧！ 英志郎没能听到我内心的吐槽，刻意摆出一个肌肉造型来，深沉地说：“在下，春丽。” ……这春丽太可怕了！老板！我要跳车！！ 作者有话要说：　　吃糖~~~~~~~~~ 昨天那一章确实比较绕，简单的解释几个问题： 1.“那个房间”是一个时间机器，用来穿越时空，或者在不同的游戏分支间跳跃。开启的条件是“染血的提尔锋”（提尔锋的持有者互相残杀）和燃料（记忆与情感），源右卫门用剑回到过去，其实是用剑打开了房间，乘坐时间机器回到了过去。 2.源右卫门的时空旅行所用的燃料，是爱莉丝的记忆和情感（爱莉丝在32年前的望月都羽子支线上，将自己的记忆和情感交给了源右卫门）。而作为钥匙的提尔锋在被带到现代之前，就已经满足了持有者互相残杀的条件。（爱莉丝在32年前把竞争者全杀了） 3.跳转到望月都羽子支线（即爱莉丝把记忆情感交给源右卫门的 ※、53、魔法少年/晚秋 我们的生活是游戏。 这个念头, 无论如何都在脑海内挥之不去。 如果一切生活的轨迹, 都早早地在游戏的文本上决定好了…… “我想再看一看小林雅亮的电脑。”我说。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86 “我也觉得小林的游戏……相当可疑啊，真的不是什么神奇魔法么？”源附和我。 于是, 在短暂的休整后，我们两人蹑手蹑脚地朝着小林的方向走去。 虽然偷窥他人电脑的行为是错误的, 但非常时刻，我们别无选择。 正当我们探头探脑地在小林的房间前张望时，小林雅亮扛着一个纸箱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源前辈？山阶宫前辈？你们在做什么啊？” 他推了一下眼镜（ben ti）。 “啊——这个！”我立刻有了一种犯错被抓的心虚感。 小林他们放弃了胜利，才救回了我，我却在这里怀疑他的游戏另有玄机…… 我可真是个狭隘的人啊。 “那个……那个……”我支支吾吾地说着，迎着小林疑惑的目光，说道：“因为大家放弃了胜利的机会, 才让我醒了过来。不管怎么说，我非常感谢，所以决定请大家吃一顿，表达一下我的谢意。那个……雅亮君, 有空吗？” 小林雅亮扭头一笑, 说：“当然。现在我也很悠闲。” “那那那那白沢、都羽子他们，就麻烦你帮我告知一下了！我这就走了！”碍于心虚的压力，我不敢和小林雅亮对视, 急急忙忙地拽起了源就往外跑。 “你怎么了啊……”源跟在我身后跑着, 满面不解：“直接提出来不好吗？” “……”我呼了一口气，说：“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啊，好紧张。” 源右卫门：？？？ “不是吧, 你对小林……？”他惊恐。 “你在想什么？！”我对着他的额头一顿连环戳：“佐助原谅我吧这不是最后一次——我并不是因为奇怪的情绪才会对小林感到紧张。我只是一想到我们的生活可能只是个游戏，而我们根本就不存在，我就觉得……相当的，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结局，都已经在文本上写好了。 “我的结局……我的HE结局……”我喃喃念着，快要哭出来了：“竟然是和宇智波佐助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吗！！” “那有什么啊。”源笑着说：“我改名叫宇智波佐助不就好了吗？” “那我就改名叫漩涡鸣人吧？”我锤了他的胸口一拳，粗声喊道：“我们是朋友啊！” 源右卫门猝不及防被我发了一张朋友卡，表情古怪。 但是，那番古怪的表情很快就转变了，他又笑了起来。 “谁说我们是不存在的呢？”他说：“我和爱莉丝肯定是存在着的。” ……肯定是存在着的。 ||| 既然我醒了，那也不便在平濑家叨扰。源右卫门的家人很记挂他和我，我们俩不可能在平濑家长久地待下去。稍微收拾了一下后，便回到了三浦家。 回到三浦家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既不是三浦妈妈，也不是三浦爸爸，而是三浦惠，与她的……毫无关系的普通同校同学藤村俊树。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87 三浦惠系着她妈妈的围裙，俨然一副好主妇的模样，而俊树则坐在餐桌旁。当我和源推门进去的时候，俊树正笑眯眯地说着“我开动了”，将勺子朝慕斯蛋糕里落下。 冷不防被开门声惊动，俊树立刻结结巴巴地乱说起了话。 “什什什什么情况——被抓到了吗——糟了——不对——Miang曾经说过，ヤ^這昰ㄚＩ本搞笑尛說íΟо，所以没事的没事的……” 源右卫门狠狠捏了一下门把，立刻沉下了脸，严肃地对他的妹妹开启了训诫模式：“惠，我不是告诫过你，不要和这家伙走的太近吗？藤村家的人可是很麻烦的。他还有一个姐姐，十分的不好惹……” 不知道源右卫门经历了什么，提到藤村晚秋，脸上便是一片沉重严寒。 三浦惠摘下了围裙，理一理耳边的碎发，声音清清淡淡的：“爱莉丝的身体如何了？好了吗？” 她没有回答兄长的问题，反而问起了我的身体，真是奇怪。 源楞了一下，随即回答：“嗯……啊，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惠抽一张纸巾，擦干净了手上的水珠。她低垂着眼帘，走到源的面前，沉默半晌，终于开了口：“……哥哥和爱莉丝在做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噢。” 挂在雪白墙壁上的钟滴滴答答地走着。 客厅内一阵沉默，源右卫门也僵住了。 “我又不是超级笨蛋，怎么会对撞到那么多次的事情熟视无睹啊。那可不是‘你在做梦’、‘那是幻觉’这样简单又低级的谎言可以蒙骗过去的。”三浦惠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了这些话。 “……惠……”源右卫门有些失神。 “所以，我知道的。”她背过身去：“圣诞节的时候，在游乐场的那天，哥哥为了在我和爱莉丝之间做一个选择，很是为难吧。” 她的身影里透着几分年轻女孩的娇蛮，语气让人分不清是撒娇还是真的失落。 “我知道啊，总有一天哥哥会和其他的女孩子在一起。妹妹也好，家人也好，都不再是最重要的东西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要让哥哥为难，让其他人来保护我不就好了吗？” 源右卫门微愣。许久之后，他说：“不是那样的……” “没事的啦。”三浦惠一直背朝我们，说：“哥哥以前就被电脑屏幕里的女孩子们抢走了，我也已经习惯了。如果是和爱莉丝在一起，那也可以啊。反正我也会恋爱的嘛。” ……怎么说呢。 青春期的女孩子，可真是心思细腻敏感。明明平常对自己这个沉迷二次元的兄长嫌弃的不得了，但是关键时刻却显露出了兄控的属性来。 就在这个兄妹对峙僵持的关键时刻，一直和我一样作壁上观的藤村俊树开口插话。 “那个，大哥，我说……” “谁是你大哥啊！！”源右卫门暴起。 “噢，源前辈。”藤村俊树咳了咳，正色说：“我知道，我姐姐似乎和你们有些矛盾。但是，我绝对不会对小惠不利。姐姐虽然沉迷研究，但是也对我保证过，绝对不会伤害小惠。” “她的保证你也信啊？”我凉凉地嘲讽道。 当初在藤村家答应的好好的，还不是一出家门就袭击了源右卫门。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88 就在这个尴尬的当口，门铃响了起来。惠轻呼了一声“妈妈回来了”，便匆匆朝着门口走去。 啪嗒，门打开了。 “妈妈，欢迎回……” 三浦惠的话停住了。 站在门口的女人还保持着手按门铃的姿势。她穿着一身深灰色条纹西装，盘着发髻，面露模式化的笑容。 “我不是你的妈妈哟，小姑娘。”她这么回答。 “……姐姐？”藤村俊树大惊：“你怎么在这里？！” “不先请我进去吗？小姑娘。”藤村晚秋提起手包，流露出微微无奈地神色来：“我只是算着三浦家的孩子应该已经拿到了该拿的东西，所以上门来取货而已。” 她这话一出，我就联想到了昏迷之前，她所做的行为。 她说过，我的魔力之源丢掉了不要紧，我们会代替她找回来。 果然，如她所言，源右卫门独身回到了32年前。 现在，她是要来取走我和源的魔力之源了么？ 我登时紧张起来，想要把源右卫门护在我身后。 虽然源右卫门的伤口都会由我来承担，但是如果藤村晚秋要从他体内取出两个魔力之源的话，那即使是我，也无法强行将效果转移到我身上来。 我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藤村晚秋的容貌——她看起来很冷静，满面都是势在必得的神色。 “爱莉丝。”源右卫门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让一下，我跟她说。” “啊？”虽然有些懵，但我还是乖乖让开了身体。 不知不觉，我和他的关系，竟然演变成了他成为主导。 “你想要魔力之源吗？”源右卫门立在她面前，声音沉静：“你想要的话，那就给你好了。不过，事先说好的条件，一个不能漏下。” 藤村晚秋的唇角扬起。 “你倒是比你的契约者要聪明多了。山阶宫家的女人都是很固执的人。”她说着，叹了一口气：“好的，好的。只要你将魔力之源交给我，我便以家族之名，起不可违背之誓，绝对不会对你的家人动手。” 三浦惠微微一惊。 “……哥哥？” “既然如此。”源右卫门的眸光一沉：“那就来取走吧。爱莉丝和我的魔力之源，都在我的身体里。” “源？！”我吃惊地喊：“就这样给她……？” 【不用着急。】他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脑海里。 【她没有真正地赢得过比赛，并不知道等待着胜者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89 源的声音，让我回忆起了他之前告诉我的事情。 赢得比赛者会坐上时间机器，去往预定好的存档点。而消耗的燃料，则是胜利者的记忆与情感。失去了记忆与情感的胜利者，身体会为剑所掌控，成为一具空壳。 这样，即使抵达了预定的存档点，那个人也不再是曾经的自己。 失去记忆，或者用从别人那里抢来的记忆与情感填充自己，彻底变为另外一个人，或者干脆去了一条其他人都无法观测到的支线。 这就是所谓的胜利者为何会“失去记忆”、“变成另外一个人”与“失踪”的真相。 “对了。”源右卫门将提尔锋取出，远远地丢给了晚秋：“这把剑也是必需品吧？持有者互相残杀的条件已经完成了，你可以直接使用。” 藤村晚秋接住了剑，露出了笑容：“看来，你知道的东西比我还要多一些啊。” 【当然了。我可是活到了最后啊。】源右卫门在心里这样说。 “最后问一句。”源右卫门说：“如果‘那个房间’开启了，你会想要什么？” “啊……？”藤村晚秋抬起头，望向天空：“大概……是回到签订契约之前，还是人类的时候吧。” 源右卫门点点头，眸光一暗。 【那就永别了吧。】 此刻的源右卫门，俨然反派光环加身，一副哄骗无知少女的模样。 ——啊，没错啊，确实是在哄骗不知道“那个房间”真实状况的晚秋嘛…… 虽然这个少女的年龄大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个Bug 原来设定的是源右卫门消耗了爱莉丝的记忆与情感搭乘时光机器往返在过去和未来，买的是往返双程车票，现在斟酌了一下读者的评论和前文的设定，将这里改成去时消耗爱莉丝的记忆，返程消耗都羽子的记忆。 （往返双程车票有些不太合理） 都羽子原本是因为罪恶感和仰慕的心情，才会分裂出纱和老师的人格。思考了一下，觉得“本体的记忆和情感被消耗”后，用纱和老师的人格来填充更合理一些。 ※、54、魔法少年/完成 染血的提尔锋, 唯一的魔力之源持有者, 可以作为燃料消耗的记忆与情感。 藤村晚秋拥有了这一切，现在她可以一个人去玩泥巴了。 886.（麻花藤再见表情.gif） 她接过剑后, 便怀着笑意离开。临走时，还耐心地叮嘱藤村俊树在外玩耍时要注意安全, 一副和蔼温柔的长姊模样。 俊树目送她的姐姐离去，露出了微微失意的表情。 “这一次……我大概是真的，彻底和彼世界绝缘了吧。”他说。 “没什么好失落的。”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知道藤村家一直在用魔法制作什么样的东西吗？” “……什么？”俊树满面疑惑。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90 “果然，你被你的家人保护的很好，丝毫不了解其中的故事。”源收回了手掌，慢悠悠地说：“你的家族一直在制作契约者与魔物的融合体, 并且通过复制这样的融合体来操控魔物。” 这样的说辞，让俊树露出震惊的神色。 “你的姐姐，藤村晚秋的能力是‘永生’，那家伙需要通过获得别人对她的‘爱意’才可以得到永生, 为此, 她利用了对她心存爱慕的契约者，将那个少女制作成了大批相同的魔物。——说实话，一大堆黑漆漆的魔物嚷嚷着‘我爱你’, 可真是悚然的场景啊。” 源右卫门的神态虽然很轻松, 不过却足以让俊树想象出那副场景，他竟然捂住了面颊，转过身去, 不知道是不是在遮掩着呕吐的冲动。 我转向源右卫门，问：“呐，晚秋进入‘那个房间’之后，现在的她又会如何呢？” “谁知道呢？”源右卫门摊手：“也许下一个瞬间，我们的记忆便被修改了。在我们的认知里，再也不会存在藤村晚秋这个人。——现在的我们，也不用管那么多了。” 是啊，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用管那么多了。 ||| 我虽然变回了人类，但是先前利用魔法制作的人类身份还是存在的，我可以继续以山阶宫爱莉丝的身份在玉兵市立第一高中上学。先前约好要抽时间请客聚餐，但平濑大佬一直很忙碌，便始终没有机会相聚。回过头来，便是结业式结束，蝉鸣悠长的夏季了。 最后，我们干脆六个人驱车前往了海边。 湛蓝的大海，白色的沙滩，明亮的阳光—— 还有什么是比它们更符合夏季的特征的呢？ 我是保守派，并不喜欢穿比基尼这样的东西。（并不是因为胸撑不起来）所以我穿了老式的连身泳装，又在外系了一条薄薄的纱帛来遮挡剧烈的阳光。当我换完衣服后，便心事重重地蹲在了男更衣室门口，如同一个STK的糟糕大老爷们。 源右卫门赤脚走出来时，便被蹲在门口的我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啊！爱莉丝！”他惊地倒退两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源右卫门的身材很好，肌肉简直是在闪闪发光，这让他成为了附近女性们眼里的焦点。不过，他却难得的没有爆发出自恋爱抖露的毛病，既没有摆pose，也没有故意耍帅，而是蹲下来戳了戳我的头顶。 “我不是在等你。”我拍开他的手，心事重重地说：“我在等英志郎大叔。” 这话一出，源右卫门也陷入了沉寂。 无须猜测，我们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平濑英志郎肯定会变成穿着粉色可爱女式蕾丝泳衣的肌肉壮汉吧…… 隔了一会儿，小林雅亮走了出来，他身材瘦得像跟柴干，腰间却不合时宜地套着一个鸭子游泳圈。他羡慕地打量了一下源的肌肉，讪讪说：“我不会游泳，想要下海的话就只能这样……” 就在这时，平濑英志郎出来了。 黑色泳裤，墨镜，肌肉，胸毛。 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没有，男人的不能再男人。 我源：…… 小林歪过头，疑惑地说：“怎么感觉两位前辈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简直失望透顶了好吗！！！#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91 源站了起来，和我一起目送平濑大佬离去的潇洒背影。平濑大佬走后不久，一个啤酒肚地中海男人也慢悠悠从更衣室里踏了出来。 “藏之介？！”我惊：“这家伙怎么也在！” 藏之介举起了套着迷你鸭子泳圈的猫咪，笑呵呵地说：“神职者也是需要放假的啊。只有更好的接近大自然，才能测算出男人们何时能与石原里美结婚，你说对吧？” 我：…… 石原里美怕是已经躺着中了十万枪了吧。 山阶宫藏之介和源右卫门互相对视着，目光里满是我看不懂的深意。这两个人仿佛从男高中生和冒牌货神官的职业束缚里挣脱了出来，变成了知道一切真相的反派大BOSS。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藏之介先生，先前的事情谢谢了。”源说。 “不用多礼，毕竟我也是收了五百日元的。”藏之介笑呵呵说：“更何况，是关乎亲人的事情。” 我：？？？ 虽然我顶着一头的黑人问号，但这两个人并没有为我解惑的意愿。最后，源右卫门牵着我的手朝着沙滩边走去。 海水被晒地微温，但是和沙子的温度比起来却依旧显得凉爽。每当微小的波浪冲上沙滩、没过脚踝，便会把细碎的沙子带入我的脚缝里，不一会儿，我的脚上便覆满了沙子。 为了冲掉脚上的沙子，我往海水的深处更深处走去。渐渐的，因为那微妙的浮力影响，我觉得我的身体轻了起来，体重骤坠二十斤。 “不要走太远了。”源右卫门说。 海水只到他的腰下，却没过了我的小腹，这让我有些愤愤不平。 我转过身去，暗搓搓偷窥着在沙滩旁抱着鸭子泳圈、犹豫未决不敢下水的小林雅亮，对源右卫门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小林好像把他的电脑随身携带，就连来海边也带着。一会儿你把他带来，教他游泳，稳住他，我去查看一下他电脑里的秘密，看看那个足以预言命运的游戏文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 “……爱莉丝。” “嗯？” “……其实，那些东西，也没有那么重要吧。”他说。 日光盛大，泼洒于碧绿海面，似一场夏日的盛宴。海风兜转过南南北北，将波浪不停地带向洁白的沙滩。 “我们是否只是一个被预设好了的角色，有那么重要吗？”他把手从水里扬起，哗啦带起一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就算只是一个角色而已，那你会觉得遇见我，和我在一起的事情，是虚假而并非真实的吗？” “……谁和你在一起了？”我说。 “宇智波佐助。”他说。 我：……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漩涡鸣人！”我朝他喊道。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他笑着，扬起一捧水泼到了我的身上。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92 水泼的我满脸都是，让我好一段时间睁不开眼。我不甘示弱，也扬起水花哗啦啦朝他身上泼去，却碍于身高原因，只能让水溅到他的脖子上。 ——不过，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无论是被设定好的命运，还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我都遇见了源右卫门。即使我不再拥有过去的记忆，但现在所获得的记忆却比从前的更为宝贵。 我体会了无数次他人的人生，深知人生的苦痛与绝望。那些痛苦的、悲伤的、绝望的回忆，是最令人避之不及的东西，而甜蜜快乐的回忆却如同黑暗之中的柔软花朵，足以融化人的心房。 既然现在的记忆如此轻快美好，我为何还要放弃这些已经抓在手中的喜悦，去追寻已然消失的东西呢？ 我已经拥有了一树繁花，是时候放开去年秋腐败的落叶了。 这样想着，我又将一捧水泼到了源右卫门的脸上。 “佐助！跟我回村啊！”我笑着喊了起来。 ||| 小林雅亮捏紧了鸭子游泳圈，犹豫半晌，还是回到了遮阳伞下。他吸着果汁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因为光线太亮，他一时无法看清屏幕上的图案，于是便只能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面前走来两个人。 “去游泳吗？”披着浴衣外套的都羽子微红了面颊，半侧过身体，高冷地问。 “……不，不了。”小林喏喏着说：“我不会游泳。” “没事的哥们！”平濑英志郎一手横在小林瘦弱的肩膀上：“我教你！来！不游你怎么知道海水的乐趣呢！这就和女装是一样的！” 被平濑英志郎强悍的手臂拖拽着，小林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遮阳伞。 “没办法啊……”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丝笑意。 感应着光线渐渐变亮的屏幕上，映出一份满是备注的文本来。 【（主人公）少年误入了魔法的世界，遇见了令他倾心的美少女（魔法少女）。】 【令他们结缘的契机，是否已在多年前就种下了呢？】 【魔法少女（原本）站在时间轴的一端上，而少年的到来却打破了时间的循环。】 【他带来了属于自己的分支，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轮回……（待细考）】 【而这循环时空的创造者，却也加入了比赛之中，默默地旁观着少年与少女的恋情。】 【作为旁观者存在的创造者，偶尔会做一个梦，梦到真实的，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那大概就是游戏之外的，现实的人生吧。】 【恶趣味：想让魔法少女说出这样的话：美少女是留不住的噢~喵☆】 【那一天，旁观者便回忆起了自己创造者的身份。】 【尽管如此，创造者也沉溺于游戏之中，不愿意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这个游戏是小林雅亮创造的，之前有一章，爱莉丝探望小林时忽然做出奇怪举动，其实是小林在测试自己是否能够操控游戏的走向→_→ QAQ完结了 第一次写第一人称的小说，觉得好艰难，视角局限特别大……擅长写第一人称的太太们真是太厉害了！ 希望这个故事给大家带来了一些欢笑ww毕竟满是恶搞的轻快日常是主要内容哈哈哈~ 么么哒下个故事见！ 魔法少年进行时_分节阅读_193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