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灿烂下》 1. 十里洋场红灯绿酒,拄着文明杖头戴黑色礼帽的洋人与十多个穿着人力短褂的黄包车夫正聚在一块红色灯牌下。 车夫言语粗俗,叫嚣着要将侵略者赶出去,随后又似乎是惧怕着什么,眸带畏惧的朝着那个洋人望一眼。 身后红色灯牌下的门豁然打开,身着旗袍的女人走了出来,纤细有度的身上,裹着一件月白色旗袍,裙裾拂动间,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腿。 极高的开叉,吸引了众人的眸光。 她眸色清冷,指尖拎着一盒包裹好的点心,忽的眼睑微抬,原本冷淡的眸光定格在某处,星光从眼底转瞬而逝,随后湮灭进一片黯然中。 “卡!” 被喇叭扩大了许多的声音骤然打乱喧嚣,导演急匆匆的从监视器后站了起来,眼底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随后眼前灯光骤然暗下,一片寂静声中,有掌声蓦然响起,随即稀稀落落的掌声接连而来,并不踊跃,甚至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鄙夷与怀疑。 有一束极刺眼的灯光自头顶打下,逡巡在会场之中,在扫过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之后,终于落在了一道纤细身影上。 耳畔,极负盛名的老牌影后霍琦纹正站在颁奖台上,手中握着手牌,用低缓而沉静的声音缓缓道出:“本届金马最佳女演员,《水妖》女主角扮演者,白琅!” 追光灯下,与方才大荧幕上一致的脸勾出一抹笑来,随后起身,微微躬身向着周围的人致谢,有脸熟的演员前来拥抱恭贺,她都一一回抱过去,脸上笑意自始至终从未消减半分。 这本就是该属于胜利者的时刻,她自然得笑。 缓步上台,从霍琦纹手中接过奖杯,白琅定了定神,缓缓道:“感谢《水妖》主创团队,能给我这个机会出演女主角,也感谢将这个奖授予我的主办方。” 顿了顿,再度开口,声音却忽的低沉了下来,若仔细听来,甚至带些哽咽。 “最后,在这个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领奖台上,我要恭喜一个人。”随后,她眸光轻抬,望向正对面紧挨着她脸的摄影机,灿然一笑,开口:“恭喜贺先生订婚之喜,祝您与余小姐白头偕老,百年好合,百子千孙,百……百……” 说道后来,几乎有些泣不成声。 追光灯恍若自带定位仪,唰的一声便滑到了台下第一排座位上,那里,一个身着落肩礼服的女人正双手环胸,精致的脸上几乎要喷出火来。 白琅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晚上的庆功宴进行的很晚,等她被强灌了一肚子酒,拎着自己的包跌跌撞撞钻进保姆车的时候,经纪人冷峭从副驾上侧过头来,朝她看一眼,啧啧道:“不愧是新任影后,还真是大胆,你在台上那是干嘛?诉委屈?还是装深情?” 白琅微微睁眼,眼底方才的微醺瞬间散去,透出几分清明来,从包里面摸出手机,打开,又丢入冷峭的怀中。 “人家都打到我门上了,还不许我反击一下?” 冷峭一把捞着手机,扫了眼屏幕,嘿嘿笑道:“贺总那边一点消息都不透,这余大美人倒是先忍不住了,跑过来摆正宫娘娘的威风,她这么一搞,也不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你说贺东庭是鸭子?”白琅挑眉。 冷峭扁着嘴摇了摇头,“如果贺总是鸭子,那这只鸭子被你睡这么几年,你倒是不亏,多正点的鸭子啊!” “切!” 见白琅神色清冷,当真毫不在意的样子,冷峭也不多话,低头朝手中有些发烫的手机又看一眼。 屏幕骤然一亮,最上面跃出一条被置顶的信息来,未读,红点。 他并未点开来看,却已经哑然喊出声来:“是贺先生!小白,你完蛋了!贺先生一定看了直播!” “乌鸦嘴!” 白琅低骂一声,却还是倾身从冷峭手中夺过手机,看着置顶的那条未读信息,心里头已经开始下意识发虚。 她承认,在领奖前看到余娉婷给自己发来的那条示威信息,心里头火大,所以才一时没忍住在领奖台上口无遮拦了。 可,这也怪不得她吧? 发信息的人好似等的有些不耐烦,信息才发过来一会儿,电话便追了过来。 白琅几乎是立刻便接起凑到耳边,只听到那头传来男人不疾不徐的声音,依旧让她窥探不出情绪,如这叁年他在自己面前出现的每时每刻一样。 “今晚你表现不错,世峰301,你知道该做什么。” “好的,贺先生。” 她低声应着,哪里有半分方才的张狂。 ———— 收藏!珠珠! 收藏!珠珠! 2. 挂断电话,前头坐着的冷峭面色有些犹豫,见白琅瞬间垮下来的脸色,知道定然是方才在领奖台上白琅的一番大胆举动,成功惹怒了那位贺先生。 可他也很多时候都想不明白,明明就是知道贺先生的脾气,明明就是清楚他最介意什么,可她又偏要去触碰。 到底是图个什么? 白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图什么,大概也是一时兴起吧,她想。 “诶,刚才颁奖典礼还没结束,你当上金马影后就已经冲上热搜了!” 冷峭存了心思想哄她开心,便翻腾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微博,见那一长串的热搜上头,白琅得奖的消息遥遥领先,前头的序列数字已经逼红,忍不住便笑着道。 “不到第一别跟我说。”白琅神色恹恹,甩了脚上的高跟鞋,窝进座椅中。 “第一确实是你,不过——”冷峭眉梢微挑,又摆出那副欠揍的神情。 白琅微微睁开眼斜睨过去,没有说话。 “好啦好啦,不要用那副样子看我,又不是我惹你的。”冷峭赶忙举手投降,将手机递到白琅眼前,“你在颁奖台上那一番陈词,坐实了贺先生与余美人订婚的事,将余美人成功的顶上热搜第二,但她也没捞着好,看吧,现在我敢保证,全网讨论最热烈的,一定是你泪洒金马为哪般!” 白琅朝着屏幕瞄一眼,果真见到自己在金马颁奖台流泪的事正爆了热搜,紧跟在下面的便是余娉婷和贺东庭订婚的消息,而自己得金马影后正排在第叁的位置,紧跟着二人的大喜之事。 到底还是压了余娉婷一头,白琅心情有些稍好,不过这一点的好心情也不过只维持了瞬间,当她侧头望向车窗外遍地霓虹闪烁的时候,酸涩却毫无征兆的再度席卷而至,淹没头顶,像被人掐住了喉咙,窒息的像再也坚持不到下一秒。 “去世峰大厦。”冷峭不忍见她这副落寞的样子,却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应该开口的,轻叹一声后,还是转头朝司机说道:“速度快一点,赶时间。” 贺先生每到一处,下榻的地方总是固定,比如在新竹,他落脚的永远是世峰,这个面临大海的叁十六层高建。 到了世峰楼下,冷峭识趣的没有再跟上去,只是推醒了已经睡着的白琅,见她下了保姆车,又将落在后车座上的包从车窗里扔了出去。 “今晚好好努力,等回了蓉城,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 白琅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一句,琢磨了半晌也没想起冷峭口中的是什么事,索性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那扇富丽堂皇的旋转门。 房卡是提前被放在前台的,白琅顺利的领了便上了叁十层,刷开门,瞄了眼墙壁上的水晶时钟。 十点。 还好,她还有时间可以收拾一下自己,既然已经惹怒了贺东庭,那她便只能在今晚表现好一点,以期对方可以消火,也能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都给彼此能留下一点好印象。 像余娉婷那样心眼如针眼的女人,如果和贺东庭结了婚,只怕压根容不下她了吧。 一路走一路脱下身上那件白色长裙,等走进浴室的时候,身上已经只剩下了成套的蕾丝内衣裤。 这次她小心的将内衣脱了下来,折迭好放在一旁的洗漱架上,冲进去冲了澡,拿着浴巾擦干后又将内衣穿上,却是没有再套上那件被她随手丢在地上的长裙。 等她重新取了干净的浴巾裹在身上的时候,门口滴的一声。 贺东庭到了。 拽着浴巾角的手顿了一下,白琅伸舌,轻舔了一下下唇。 还未转身,身后已经有皮鞋落入长绒地毯中沉闷的声音响起,随后,有手掌落在自己的肩头。 粗粝摩挲的感觉,让她控制不住的战栗一下。 身后的人却不发一言,落在她肩头的手略一停顿,便顺着肩膀圆润的弧线滑落下去,落在胸前的浴巾上。 紧抱着自己胸口的手缓缓松开,任由那根肆意惹火的手指扯开浴巾。 白色浴巾掉落在地的瞬间,手指已经自肩头越过,顺着胸前起伏奔涌的弧线,伸入内衣中,擒住一团椒乳捏在掌心。 “小白,你的胆子怎么永远这么大?” 酒味混杂着男人惯常使用的香水味道涌入鼻中,白琅微微仰头,听着身后男人暗哑的声音,深吸一口气,挺着胸口将乳尖递入男人手中,笑着道:“这一切,不都是拜贺先生所赐吗。“ 肯定的语气,她何曾怀疑过。 3. 贺东庭似乎刚从酒局下来,自身后拥过来的时候,一身酒气熏鼻,手轻柔的抚着她的胸口,却是并没有再进一步。 感受着男人轻靠在自己肩上的头,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痒痒的,让她忍不住想要别过头去。 “小白。” “嗯?” 白琅有些意兴阑珊,若说方才她想着的是如何让贺东庭消气,那么面对眼下如此近的距离,她能想到的却只有另外一件事。 她想要他。 无论是身后男人的呼吸,还是半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已经接近两个月未曾靠近过他的身边。 急于想要打开香港圈子的贺东庭,这两个月都将时间耗在了香港和余娉婷的身上,那套和白琅一起在蓉城的别墅,他也几乎都不曾回去过。 “我想——” 白琅从不是口是心非的人,想要,就提。 身后贺东庭正将唇埋在她的肩颈轻吻着,闻言笑了一声,似乎心情很好。 实际上,他确实心情很好。 于是心情很好的贺总终于舍得放开了手,握着白琅的肩头将她调转过来。 时隔两月再见贺东庭,白琅还是忍不住心中慢跳一拍。 看这腰身,看这张脸,看这身衣服…… 冷峭怎么说的来着? 就算贺东庭是只鸭子,她能睡这种品质的鸭子叁年,那也绝对是稳赚不赔了。 何况,他不是鸭子,他是贺东庭。 “怎么,不过才几天没见就用这种眼神看我,以前怎么没觉着你这么饥渴?” 贺东庭挑眉,视线下滑,从白琅身上细细看过去。 圆润饱满的胸前弧度,盈盈可握的白皙腰身,笔直修长的双腿……无一不是他喜欢的样子。 面对贺东庭的肆意打量,白琅很是轻车熟路的扬了扬头,上前一步伸出手,落在男人腰间的皮带上。 啪嗒一声—— 皮带扣应声而开的瞬间,她笑着,挑衅般盯着男人俯视下来的视线,挑起一根手指握住锁链,拉开。 当手顺着被拉开的裤管伸入,指尖已经摸到圆润的龟头顶端时候,贺东庭却忽的后撤一步,将她的手取了出来。 略带薄茧的拇指落在她脸上,略一摩挲后便移到后脑,朝怀中一扣,带着微凉的唇便压下。 白琅不得不微微垫了脚,雄厚的男人独特味道自口腔蔓延开,盘旋在舌尖,又被肆意绕在一起的舌头搅散开。 “唔——” 她控自不住的呻吟一声,却像点了火般,将身前克制已久的男人点燃。 贺东庭几乎是低吼着将她拦腰抱起,往松软的床上一摔,人便压了下来。 抵开双腿,将白琅紧贴着下身叁角区的蕾丝内裤从旁拨开,伸手进去,熟稔的穿过绒毛抵达湿润之地。 摸了一把,触手黏润。 “想要吗?想要就自己放进去,我可喝了酒,今儿别指望我伺候你。” 白琅哑然一笑,听听,连今儿都出来了,果真是喝多了。 贺东庭这样蓉城大院长大的人,自小家里头权势金钱什么都不缺,自打他铁了心想自己闯荡开始,便无比厌恶自己基因自带的这种语调。 为此,无论是私下还是台面上,他都刻意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生怕别人一不小心又拿他和背后的所谓颜色靠山扯上关系。 时至今日,早已成了习惯。 可白琅不喜欢,那样一板一眼的说着和别人一样的语调,一样的发音,一样的起伏停顿。 很标准,标准到她感觉不到自己在他面前有何不同。 也只有当他喝多的时候,不由自主蹦出的这么一两个字眼,能让白琅深刻的觉着,自己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起码这样的贺东庭,别人没份见识到。 “行,您是老大,您躺着,我伺候您。” 撑着身子,在他耳垂上轻舔而过,白琅伸手自拉开的裤链中摸了进去。 男人的性物早已勃起,在她摸过去的时候弹跳一下,随后便顺着她指尖的指引,从微微敞开的锁链中间钻出,抵在白琅双腿间早已湿润的洞口。 “进来吗?还是我上去?”她贴心的问。 “明知故问。”贺东庭闭了闭眼,酒意上头,下半身硬挺的欲望正抵在桃源洞口。 他有心想忍,想惩罚一下身下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什么叫祝他百子千孙,他的百子千孙哪一次不是都射进了她这个洞里。 别的女人脱光了撅着屁股求着要,他哪一次稀得给了? 这个女人,都忍了叁年了,怎么就是不能再忍忍呢?非要在金马这样的台上让他难看。 白琅若有所思,抬手拂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双唇,淡淡道:“贺总不从被人压在下面,包括睡女人的时候,您的规矩,我懂。” 说罢,伸手猛地攥住圆硕的龟头,往自己腿心一塞,身子往下一沉。 龟头挤入的时候发出噗嗤的一声,有淫水从腿间洞口被挤出,顺着腿心的嫩肉滴落在床单上。 “这么紧,看来这两月你很规矩,说说,有没有用手自己抠过?” 已经插了进去,就断没有再抽出的道理,贺东庭早把方才的念头抛到脑后,双手握着她的腰狠狠往上一顶,听着耳边一难捱的呻吟,心头火被勾的一跳一跳。 就如同身下女人紧贴着他胸膛的那双乳房,白皙浑圆包裹着的,是早已乱了节奏的心跳。 “抱紧了,爷要操你了。” 嘶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白琅曲起双腿,最后的清醒终于在双手紧紧搂住男人腰身的时候被猛然撞碎。 ———— 下章走剧情。 要收藏!要收藏!要收藏啊! 要珠珠!要珠珠!要珠珠啊! 是贺爷满足不了你们,还是小白不够主动呀! 给点动力吧,小可爱们~ 4.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压抑许久,酒意上头便也顾不得许多,精悍结实的腰身上下挺动着,腹下粗壮的阴茎打桩一般一下一下深入那不断流着水的密洞之中。 最基础的姿势,最直接的身体相触。白琅仰着头,一声一声难耐的声音击碎早前的满腹嫉妒与委屈,只能凭本能抱紧了贺东庭的脖子,将自己蜷缩在他的身下,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抵抗的住下身如痉挛般冲天的快感。 也不知道贺东庭是否当真素了很久,这一次格外的急切,竟不到半小时便射了出来。 白琅才软在床上粗喘着,转头便见贺东庭起身去倒了水,坐在床边猛灌一口后,放下水杯便开始脱衣服,直到一件不剩才挺着早已又翘起的阳具翻身上床,拽着白琅的胳膊到身边,伸手往她双腿之间摸了一把,白色的蕾丝内裤早已经湿一片,穿在身上黏腻难受,白琅顺势如泥鳅一样滑到贺东庭的怀中,任凭他扯掉自己身上唯一的两件内衣,随后再度被压到床上。 这一次,贺东庭显然已经清醒许多,除了折腾她的时候花样多了外,更是挺耸之间没有一点要射的意思。 等白琅晕晕乎乎的睡过去,再度醒来的时候,身侧早已经空荡荡,偌大的酒店套房中,连那个男人的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 贺东庭已经走了。 白琅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在床上坐了许久,直到耳边手机铃声响起,她才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伸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我知道今天回蓉城。”才一接通,白琅便有些语气不好的冲着那头的冷峭说道。 那头的人却好似浑然不在意,语气颇为无奈的嚷道:“我的小祖宗,你不是说让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吗?” “什么?”白琅挠了挠头,掀了被子下床。 双腿才一落地,便觉得酸软无比,低头一看,白琅双眸猛地一沉,低骂一声:“混蛋!” 昨夜她睡着之后,也不知道贺东庭又折腾了多久,眼下她双乳上,小腹上,到处都是一滩一滩干涸的乳白色污浊,更何况双腿之间的肉穴了。 这个男人是属狼的吗?这么能吃肉! 手机那头,冷峭已经快速说道:“昨天上领奖台前,你不是说让我给你找一个剧本,最好拍摄地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吗?昨儿晚上送你过去以后,我正好去凑了一个局,白导带了一个新导演过来,虽说是个刚毕业的毛蛋子,但也是白导手把手教出来的,这次他头一次拍电影,我想着咱们也卖白导一个面子,所以特意约了今天早上的时间和那小导演见面。” “我们不是早上的飞机吗?” 白琅将手机开了外放,丢在洗漱台上,进了浴室,温热的水从头顶倾斜而下,白琅深吸一口气,仰头站在淋浴头下,仔仔细细的将身上每一个角落都洗干净。 “所以我跟人家约在机场的VIP休息室里,那小导演性子还挺好,一口答应了,这会是九点半,咱们十一点的飞机,十点时候我去酒店接你,你快收拾啊!” 电话那头话音落下,流水声也停了下来,从浴室出来的白琅嗯了一声,伸手挂断电话。 一边擦着头一边瞄了眼墙上的时间,她没有让别人等自己的习惯,所以动作便快了起来。 等收拾好自己的时候,离十点还差十多分钟。 给冷峭发了一个信息,白琅麻利的将口罩帽子戴好,开门离开,当转身关门的时候,她手下猛地顿住。 随后握紧了门把手,黑色鸭舌帽檐下的双眸微抬,朝房间扫去,正对着门口的那个真皮沙发上,还留有凌乱的痕迹。 随即,她眼睫颤了颤,猛地将门甩上。 耳边砰的一声,她飞快朝电梯走去,当电梯门在眼前关上的瞬间,她低头,将手机屏幕上早已编辑好的一条微信发送出去。 然后关机,上车,往机场疾驰而去。 见小导演的过程很顺利,出身名师的小导演李成文并没有自己师傅白雄的傲然架子,许是知道自己处女片能否成功的关键皆在眼前的新晋金马影后身上,所以他将姿态放得极低,言语诚恳,眼神真挚。 可白琅对这些都不在意,自有一旁的冷峭前去应付,她只如雕塑一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等最后冷峭眼神看过来的时候才开口,问道:“拍摄的时长有多久,那地方通网吗?” 对面的李成文脸上神色一僵,声音顿时低了下来,心头有些发虚:“咱们这部片子至少得叁个月,而且都是实景拍摄,本来讲的就是山里的事,所以……” 说到后面,李成文已经没了声音,脸上神色更是难看的厉害。 他知道大部分女演员都对拍摄环境有要求,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合适女主演的原因。 今天来这一趟,李成文也不过只抱了一成的胜算,白琅如今风头正劲,他从未想过对方会接受自己这样一个新导演的邀请,更何况还是在山里头封闭式拍摄叁个月。 面前遮挡了大部分面容的女演员往前探了探,又问道:“所以,是不通网了?” 李成文艰难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冷峭见气氛有些尴尬,忙笑道:“虽然条件是差了些,但剧本还是很好的。” 剧本确实好啊,冷峭是亲眼看到过的,更何况李成文背后有白雄这棵大树,而且眼下白琅刚拿了奖,不少对家已经跳出来挖黑料,光是昨天一晚上,他就接到了不少媒体的电话。 如果能接了李成文的本子去山里猫叁个月,一来避避风头,二来也能给外边看看咱们不是那种耍大牌的主,叁来,以冷峭的眼力,哪里看不出来这李成文就是个野凤凰,早晚有飞天的时候,现在卖他个面子,以后他不得念点咱们的好? 所以,冷峭根本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扭头朝白琅瞥一眼,可对方根本不给他看眼色的机会,看到李成文点头,随即坐直了身子,在冷峭有些惊慌的神色中抬手将帽檐往上抬了抬。 “行,不通网就好,这本子,我接了。” ———— 收藏!珠珠! 5. 山里才五日,恍若人间五年。 以往冷峭还不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自从叁年前签了白琅他不是在陪着她跑通告拍戏,就是酒局饭局各种局,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一样脚不沾地。 所以进组前,白琅拨通他的电话,指名要他全程陪同的时候,冷峭心里头还挺高兴的,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嘛,反正这种秋高气爽的时候,山里风景也好。 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被白琅这个鬼丫头给坑了。 什么好风景,纯粹是放屁!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山沟子,抬头看是黄土山往下瞅是泥土地,往前看是活让人穿越到上个世纪的破窑洞,往后看…… 往后看倒是还凑合,毕竟是摄制组临时搭建出来的活动板房,这方圆几里地连个能正经住人的地方都没有,总不能让大家伙儿都躺黄土上吧。 冷峭仰头长叹一声,收了毫无信号的手机,转头看被诸多工作人员和设备围在中央的白琅,忍不住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一旁新招来的助理安琪正端了矮凳子过来,见冷峭拉长着脸,忍不住笑道:“冷哥,这地方没信号,你都找了五天了,还不死心啊。” “嗐,不就是因为不死心,所以才要继续找嘛,万一就被我逮着一点了呢?” 冷峭无奈的笑了声,从安琪手中接了凳子过来,寻了一块还算是平整的地方坐下。 那头的拍摄进程已经结束,穿着一身青灰袄子的白琅正半蹲在导演旁边,手指着监视器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向来极有眼色的安琪已经拿了保温杯过去,见状,冷峭也只得拖着凳子过去。 还未靠近,便听到白琅的声音。 “这里这个妆不对,秦百合家周围的邻居都是地道的村姑,怎么会擦这么白的粉,而且在这种黄土高原秋天经常刮沙尘,又是风又是沙,人的脸会被吹出皲裂,年代气候都对不上。” “化妆师,过来!” 李成文撑着头,顺着白琅手指方向看一眼,当即面色有些难看,抬头冲着围观人群喊了一声。 冷峭凑过去一听,忍不住心里冷笑一声。 原来是个排不上号的女演员,想着趁上镜的机会把自己拾掇的好看一点,倒是让化妆师背了锅。 这种事圈里很常见,只不过多数时候从导演到工作人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有当真会较真的,难不成还真因为一个镜头都扫不到几次的小演员而重新拍一场戏? 这李成文,果真是个新兵蛋子。 可新兵蛋子有新兵蛋子的执着,所以这场折腾了十多条的戏,还是因为那个排不上号的女演员重拍了。 等大家伙儿都精疲力竭的下了戏,天已经都黑了,只除了活动板房那里有灯光照亮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黢黑一片,看着格外渗人。 白琅去分给自己的板房里换了衣服,简单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洗了把脸就出来,手里头还端着一个可爱的饭盒。 剧组的叁餐是李成文特意从蓉城聘请的大厨做的,叁个月的时间六位数的酬劳,李成文可谓是下足了血本。 白琅端着饭盒去人群中排队,大锅饭就被架在活动板房前面的一排空地上,锅底的火烧的炽热,早已有不少人连戏服都没换就等在那里。 这场景,倒是让白琅忍不住想起当初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为了一口吃的,下课铃一响连寝室都来不及回,从书包里掏出饭盒就往食堂冲。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白琅侧头瞥一眼,“冷大经纪人,今天竟然舍得出来吃大锅饭了?” 冷峭家境很好,不是个能吃苦的主,所以特意多塞给了大厨一点钱,每次都是等大伙儿都吃完了,再给他单独开小灶。 对此,白琅曾明言鄙视过。 冷峭手里拎着一个分格的不锈钢饭盒,将胳膊往白琅肩上一搭,笑着说道:“我也得融入人民群众啊,你都天天排队和大家一起吃,我不好太特殊了,那不是给你招黑嘛。” 白琅挑眉,对他的说法不置一词。 又跟着队伍往前挪了几步,才听到身后的冷峭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其实一直都特别好奇,当时你为什么要特意问李成文有没有网的事儿,你给我解释解释呗?” “大都市呆腻了,想找个山里猫几天,不行吗?” “虚伪。”冷峭哼了一声,见大厨正把舀了菜的勺子放进白琅的饭盒里,他赶忙上前一步,打了饭后又拖住白琅袖子,边走边轻声说道:“让我猜猜,你特意要找一个没网又没信号的地方,其实,是想避开贺总吧?” 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顿了一下,冷峭自觉自己猜到了重点,唇角笑意弧度扩大,继续说道:“我就知道,不过小白呀,欲擒故纵这种事咱们也得分个时长,像叁个月,就有点太长了。”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等再过个十来天,我就找李成文请假,让你回蓉城一趟,纵完了,总得擒一下子,不然可真就是到手的鸭子要拱手让人了,贺总这样的身份地位,多的是女人往上扑。” “冷峭。” 身旁的人忽然站住了脚步,在冷峭疑惑的视线中,缓缓问道:“我问你,在你看来,我和贺东庭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不……不就是……”冷峭张了张嘴,两个字在舌尖打转,但看着白琅唇角冷嘲的弧度,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连你都认为,我们俩是那种关系,是吗?”白琅笑了,耸了耸肩膀,“那我今天就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在那天从台湾飞回来之前,我已经给贺东庭发了信息,我们俩以后都没任何关系了。我会躲开他,也不是什么欲擒故纵,如果以后有媒体问起来,你记住了,我白琅是单身,能约炮能结婚的那种。” 6. 冷翘从未把白琅那天晚上的话放在心上过,只是后来偶尔想起来觉得有些想笑而已。 他懂白琅,可他也知道贺东庭。 无论是多决绝的分手,如果姓贺的不放手,那这件事便完不了,到最后都不过会演变成一场小姑娘幼稚的任性胡闹罢了。 冷峭向来很迷信自己的猜测,尤其是在十多天后,当他亲手将手写标准瘦金体贺字的包裹送到白琅面前的时候,他便忍不住想笑出来。 小姑娘到底还是小姑娘,就算现在是风光无限的金马影后又怎么样,她到底还是当初那个在慕尼黑大学,对台上正发表着演讲的贺东庭一见钟情的小姑娘。 “呐,贺先生派人送来的。” 今天没有白琅的戏,不过她照例还是端了折迭椅坐在片场,只是这次手里没有捧着剧本,而是正坐在李成文的身边,帮他盯着监视器画面。 自从前几次白琅替他指出不少技术上的问题之后,这个片场新手李成文显然已经将白琅当成了自己的免费顾问,时不时就要来探讨几句,白琅也乐得教他,一来二去,二人倒是比刚开始熟稔了很多。 见一个湛蓝色鳄鱼纹皮的包裹被推到自己眼前,白琅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随即便伸出一根手指推开来,冷冷道:“拿走,别挡我的视线。” 冷峭挑眉,也不让开,反倒是自顾自的将那包裹拆开来,一边拆还一边念叨着:“小性子耍了这么久,也该收一收了,贺先生不是已经跟你低头了吗,别作。” “冷峭。”闻言,白琅终于舍得将盯着监视器的视线移开来,只是语气比方才还要冷几分,“你还想不想干了?” “什么?”冷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两只桃花眼里露出一丝茫然来。 随即,他才猛地皱了皱眉,语气当即便有些不好,“你又在闹什么?” “我在闹?”白琅翘着腿,胳膊撑在膝盖上,冷声道:“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和贺东庭没有关系,以前或许有,但以后绝没有。你一而再再而叁的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怎么,你到底是我的经纪人还是他的?你每个月的工资是我掏的,还是他姓贺的掏的?” 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刚出道的模特后来转型成经纪人,冷峭凭家室凭能力,什么时候受过别人一句重话。 白琅话音才落地,冷峭当即便冷笑一声,将拆了一半的包裹往地上一扔,也不顾周围人各异的神色,甩了脸子扭头就走。 一旁替白琅拿着保温杯的安琪左右看了看,上前几步想去追他,耳边却听到白琅淡淡的一句:“我渴了,你帮我去倒杯水,要现煮的。” 冷峭和白琅性子很像,别看平时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跟谁都和和气气的,可一旦发了火,那就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驴脾气。 所以两个人一旦杠上了,那是谁都不会先让一步,以至于连续几天整个片场气氛都有些低沉。 倒是苦了安琪这个中间人,既得照应着白琅,又得兼顾着冷峭,几天下来竟是瘦了小半圈,虽然多数是被愁的。 这天下了戏,安琪终于忍不住,趁着帮白琅收拾戏服的功夫悄声说道:“白琅姐,昨天我听冷哥说他要回蓉城了。” “嗯,几点的飞机,你去送送他。” 白琅正坐在自己的活动板房里,对着一个简易的梳妆台卸妆,闻言,连头都没有抬。 安琪正迭着衣服的手顿了顿,这故事走向不太对,她可原本想的是毕竟两人这么多年情分,白琅怎么着也得挽留一下吧。 “哦对了,记得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瓶沐浴露,原来的那瓶快用完了。” 安琪顿时脑门上叁道黑线闪过,她只是随口说的啊…… 想着还是先找个话题把这件事带过去,不然如果白琅真问起来,难不成她还得现编个航班信息? 话题还没想出来,却是先听见了活动板房外头一阵骚乱声响。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安琪当即便放下手中的戏服冲了出去,没多久却又折返回来,脸上兴奋神情格外明显。 “白琅姐,外面有人来了!” “嗯?制片?还是出品方?” 白琅随口问着,反正愿意在这个时节来这种鸟不拉屎地方的,肯定不是闲的来旅游的。 杵在门口的安琪却是不说话,只是弯着唇角一脸坏笑的盯着坐在那里的人。 白琅半晌才发觉不对劲,捏着手中的卸妆棉往门口瞥了一眼。 逆光暗沉的地方,一道笔挺的影子正立在那里,黑色西装裹身,眉眼冷峻分明,夹着香烟的手指正按在那个毫不隔音的白色钢板门上。 见她一脸诧异的望了过来,竟还笑了笑,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在唇角扯出一点弧度。 身后,一脸激动的李成文早已跑了过来,隔了老远就听到他的声音。 “贺总,您怎么来了,该提前通知我一声的,我好去县城接您!” 门口的人这才转过身去,只将精瘦有力的后腰露给活动板房里的人。 “临时起意想来看看,住一两天就走,不用那么麻烦。” “那我让人去县里定个酒店。” “不用了。” 叁个字说完,李成文便被工作人员叫了过去,白琅听着好像是什么设备出了问题。 视线控制不住的朝着门外的那个人望去,其实算算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比起以往短则十多天多则几个月才见一面的时候,这半个月的分别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白琅却觉得,视线尽头处的那道身影,格外的惹人想念。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旧爱更容易让人惦念? 原以为按照贺东庭的性格,哪怕是顾及着这么多人不好发脾气,也至少会狠狠的瞪她几眼以示生气威慑。 可只除了方才靠在门框上的那一眼,他却再也没有回过头。 因为贺东庭这样的贵客到,李成文难得的给全剧组放了假,又让助理早去县城的一家酒店订了桌子,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冲去酒店聚餐。 白琅作为唯一主角,不可避免的和李成文一道坐在了贺东庭左右,碍于场面敬了贺东庭几杯酒后,才知道原来李成文的这部戏竟是贺东庭投资的。 又听酒意微醺的李成文念叨半晌,说自己的师父虽然是台湾人,可早年混迹香港,人脉积累了不少,和港圈第一经纪人霍姐更是老相识,这次他能拉到贺东庭投资,也是靠着霍姐引荐。 白琅端着酒杯,想,怪不得呢,这霍姐可是余娉婷的亲妈,贺东庭未来的丈母娘。 女婿花钱讨丈母娘欢心,多理所当然的事。 ———— 从没想过我这种小透明,竟然还有人盗文。 希望大家还是支持正版吧,就算是给我涨涨收藏也行呀~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开启图文模式来防盗了。 下章飚速开车! 我要收藏!要猪猪!卑微透明求求了~ 7.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已经到了后半夜,李成文被起哄着灌了不少的酒,站起来的时候连脚步都有些打晃。 却还是不忘拉了白琅的手腕,不住的朝贺东庭笑道:“我知道自己是个新人,能得到贺总赏识,我心里高兴。还有小白,我更得谢谢你,小白啊……” 李成文越说越感动,拉着白琅手腕的手下滑着,攥着她的指尖不断摇晃,两只眼通红一片,一副恨不得要与她互诉衷肠的样子。 白琅只微微笑着,应和着李成文的说辞,见他走两步倒退叁下,忙搀住他的胳膊,扶了他正要出去。 导演助理却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摞房卡,高声喊道:“李导让我在酒店住房部订了房,大家晚上就都住下,明天再回剧组吧!二楼还有棋牌室,我也包下了!” 众人正愁着大半夜还得赶回山里,听到助理的话,哄笑一声后,各自涌上去领了房卡便散开。 白琅还搀着李成文,没办法去拿房卡,往常这些事也都是冷峭和安琪去解决的,可巧冷峭正和她冷战,安琪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正想着还是先把李成文送回房去,身后有脚步声上前,白琅下意识便拽着李成文的胳膊避到一旁。 却是贺东庭从身后走过,酒气随着他的动作从鼻端蔓延,瞬间却又散开。 白琅下意识抬头,看到贺东庭径直从助理的手中取了房卡,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门在眼前合上的瞬间,助理也终于看到了这边的白琅和李成文,小跑着过来,将李成文接到自己肩上,又塞了房卡进白琅的手中。 “我特意给小白姐定的,算是这个酒店最好的一批房间了,李导这里交给我,小白姐快上去休息吧。” 白琅也不推让,揉了揉被压疼的肩膀后,道了声谢,便转身上了刚到的电梯。 房间是在五楼,酒店的顶层。 白琅出了电梯,按照房卡上的顺序找到房间号,开了门面对着漆黑的房间长出一口气,转身要关门的瞬间,一只手忽的顺着缝隙插了进来。 “谁?” 白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上用力想将门关上,可那手却紧紧地握着门框,随即更是挤进一条腿来。 借着走廊上微弱的灯光,轻易便看清挤进来的黑色西装裤,白琅心头倏地一跳,手下骤然放松的瞬间,房门外的人顺势便推门闯了进来。 转身砰的一声将门关上,眼前重新陷入一片漆黑,白琅只感觉到有人在自己头顶剧烈的呼吸着,浓重的酒气与熟悉的味道混在一起。 她下意识想上前,可心里却还是不断地提醒着自己。 不行,你已经说了要分开。 脚下步子正要后退,立在门口的人忽的上前一步,巨大的力道将她抱入怀中,死死地箍紧了手臂。 白琅被迫仰着头,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可那熟悉的触感却还是让她轻易便软了双腿。 就是这么没有出息。 黑暗中,他抱了很久,白琅静静地站着,既不反抗也不迎合,半晌后对方或许察觉出了她的漠视,抱着她腰的手才落到肩头上,握着稍稍退离开自己的怀中。 “从台湾到蓉城,又从蓉城到这里,爷追了你一路,你就这种态度对我,嗯?” 这话听的让白琅觉着好笑,他追她?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她要是有这个能耐,何必在说了分开后,像是鹌鹑一样躲到这鸟不拉屎的深山里。 忍不住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后,白琅才沉沉开口:“贺总。” 两个字才吐出来,就骤然觉着周遭空气都冷了下来。 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我给您发的微信,您看到了吗?” “没有。” 贺东庭回的很快,话音落地的瞬间,上前一步丝毫不顾白琅的挣扎,强硬的抱了人顺着直觉往床上一扔,随即鞋都不脱就压了上去。 黑暗中,白琅只觉得压在身上的人在快速动作着,几乎是熟悉无比的便伸手进了自己的卫衣里,挑起胸罩的边沿伸了进去,将两团高耸的乳房捏在掌心肆意揉弄着。 心里的火气腾的就燃了起来 这算什么?她都已经说了分手了,怎么他就能说一句没看到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白琅气不过,拼命推拒着身上的人,可她又哪里是常年健身的贺东庭的对手。 以往总喜欢在床上的时候,指腹摩挲过他小腹上纹理分明的腹肌,可这一次白琅却无比痛恨。 讲话讲不过,打架又打不过,她怎么就偏偏遇到了贺东庭这么不要脸的王八蛋。 卫衣和牛仔裤已经在挣扎中被扯了下去挂在右边脚踝上,贺东庭压着她胡乱踢打着的双腿,质量绝佳的西装裤摩擦着她光裸的腿心,细细密密的粗粝感与衣料的微凉感觉顺着腿上的皮肤渗入身体的每个角落。 熟悉却又陌生的让她忍不住颤抖,咬着唇,忍不住就轻轻抽泣了出来。 可身上的人却好像并未察觉她的难过与委屈,好似着了火般拼命啃咬着她的脖颈。 直到最后喘息着压到她耳边,用一贯醇厚的声音低低问道:“你还让李成文握你的手,凭什么,嗯?你们俩当我瞎了吗,当着我的面儿就敢这么眉来眼去?我他妈这几天为你了吃不好睡不着,你就给我来这么一招,跟一个小导演混到一块儿,小白,你还真是好样的!” 贺东庭好像气急了,一连串的几个质问,一边说还一边拿牙齿轻咬着白琅的耳垂。 到底还是留了些力道,没有当着把她咬疼了。 可越是这么顾及着她的感受,贺东庭便越是觉着自己真他妈窝囊,人都快把绿帽子戴到他脑袋上了,他还得在床上顾着是不是把她弄疼了? 真操行! 越想越窝火,嘴下一用力,听着耳边一声轻喊,心里那一簇正不断升腾的火焰才总算消停了下去。 可心里的怒火消停了,欲火却又在瞬间燃烧了起来。忍不住又拿膝盖抵开了她的双腿,往上顶了顶,听着身下人忽然急喘的呻吟,心里总算舒坦了。 随后便松开了手,脱了西装裤又随意扯开黑色衬衫的扣子,再次压下,却是挺着小腹下早翘起老高的性器在她腿心摩挲着,将龟头上沾了早流到大腿上的淫液,往腿心一拱,抱紧了她的腰背往上一挺,插了进去。 8. “嗯——姓贺的,你混蛋!” 当滚烫又硬挺的阴茎捅入的时候,白琅忍不住骂了一声,可耳边只听到一声满足的低笑,那人只当什么都没听到,掰着她的双腿往两边一扯,按住了腿根便开始抽动起来。 开始还有些委屈,他想操就操,他想骂人就骂人,当她是什么? 就算当真是被包养,好歹人也有个权利说不想要吧。 可不到几分钟,白琅就先缴械投降,没办法,贺东庭这男人太妖了,妖到只要轻轻触碰便能轻易在她身上点火。 她的身体,她的心,早在叁年前就被他控制在掌心,想逃吗?想。 关了灯的贺东庭像被释放出的兽,全无白天的一点矜贵和冷淡,盯着她的双眼像极了吐着信子的蛇。 白琅忍不住别过头去,感觉到自己甬道中那根正在不断抽出又捅入的东西正越来越烫,越来越粗,她控制不住的战栗痉挛,随着他大开大合的每一个动作剧烈喘息着。 直到最后他将胯部死死地抵在她的腿根,将整个阴茎没入甬道中,白琅浑身像刚从水里被捞出一样,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插在阴道中那个壮硕的龟头正跳动着,一股一股的灼热喷洒出来,烫的阴道各处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小丫头,还学会夹我了……” 释放过一次的贺东庭心情好了许多,拍了拍她的屁股,觉得手上黏糊的厉害,抬了手往眼前一放,虽然看不清但那种黏腻的感觉,他怎么猜不到是什么。 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还没来得及抽出的阴茎瞬间又硬了起来,将她的小穴撑开,露出一截还未完全捅入的阴茎棒身上青筋盘结,连着两个卵蛋都鼓鼓囊囊的垂在下面。 知道这一次没有前戏就直接进去,只怕伤到她,忍了忍便按着她的下腹,将自己的东西抽了出来。 随后翻身下床,光着脚进了浴室。 耳边听到水声,白琅敞着腿躺在床上,以为对方是去冲澡了,身体的高潮余韵还未散去,她拼命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 有些话,既然贺东庭不愿意看,那她就当着面说清楚。 总不能半个月前才信誓旦旦的说了分开,又刻意躲开,人一来,床一上,她就又成了以往那个妥协的人。 这种日子,她过不下去了。 忍着浑身的酸疼爬了起来,伸手按下头顶的灯光开关,壁灯亮起的瞬间,抬头却看到贺东庭正裸着身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浸了水的毛巾。 看她坐了起来,贺东庭微蹙了蹙眉,却是没有说话,跨上床盘腿坐下,轻轻分开她的双腿,见腿心除了糊满黏腻白浊外,阴唇竟有些红肿外翻,一看便是被操狠了。 “下次别惹我生气,不然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贺东庭只沉沉说了一声,伸手轻轻捻着阴唇往一旁拨了拨,拿了毛巾便覆了上去。 毛巾里浸的是热水,往腿心一放,温温热热的直叫人忍不住哼出声来。 白琅却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躲避着他突如其来的温柔。 贺东庭伸手按住她不断后退的腿,抬头朝她看一眼,笑道:“还耍小性子呢?说说,怎么样才能消气。” 白琅的眉拧的快成结,心里头更是堵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闻言,一脚踢开贺东庭伸过来的手,在他骤然冷下来的眸光中,冷声问道:“我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到没有?” “没有。”依旧是很快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没看到?”她冷着脸,继续问道。 贺东庭揉了揉额角,耐着性子又拖了她的腿回来,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她腿间的污浊,回答道:“手机在新竹的时候就坏了。” 白琅气极反笑,伸手朝床头柜上被贺东庭随手扔在那里的手机一指,“贺总跟我在这儿打哑谜呢?” 贺东庭顺着她手指方向瞥一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随口说道:“又买了个一模一样的。” 这次,白琅连笑都笑不出来了,沉着脸静静地看着帮自己擦着身子的人,浑身僵在那里。 贺东庭察觉到她的抗拒,将手中的毛巾往床头柜上一扔,撑着胳膊看向坐在床头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分手。” “胡闹。”他轻易两个字,便给白琅这一场持续了半个月的斗争下了定性。 白琅冷嘲一声,抱着膝盖将被子往身上一裹,“贺东庭,你都订婚了,明白吗?” “你在意这个?”贺东庭挑眉,像看着一个在发脾气的小孩子,眼神竟在瞬间柔和的不像话。“我在香港和霍姐有合作,跟余娉婷也不过是面子上的关系,她们母女需要内地的资源,我也需要香港的人脉。” “哦,所以贺总是在卖身求荣?”白琅冷笑一声。 果真见贺东庭铁青了脸,胸肌随着他瞬间冷下来的眸光上下起伏着,“白琅,别以为我宠着你,你就能这么胡言乱语。” “您宠我?那对不起,我可真没感觉到。” 白琅扯了扯唇角,看着贺东庭的脸,忽然就觉得可真没意思,她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人家压根儿没当回事。 倒是她在瞎折腾了。 深吸一口气,掀了被子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意套在身上。身后的男人只坐在床脚,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 直到她将最后一件卫衣套在身上,穿了鞋往门口走去,身后的男人才终于开口。 声音冷的像是能冻结天气。 “你敢从这个门走出去,白琅,你真当我是死人吗?” 白琅抿了抿唇,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嘶哑的不像话。 “贺东庭,我问你,咱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她曾问过冷峭,也问过自己,冷峭唇边不言而喻的笑,她心底犹犹豫豫的声音都让她意识到,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是她所想的那样。 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为什么他可以理所当然的和别的女人订婚?哪怕是演戏,在他看来都没有必要提前告诉她,哪怕只是一个通知? “如果你在意的是余娉婷,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之间只有合作关系,不否认她或许有别的想法,但那只是她一厢情愿。” 身后的男人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做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解释。 或许在他看来,他能开口解释,已经是最大的退让。 可这不够。 深吸一口气,白琅转过身去,眸光肆意打量着坐在那里的男人,他身上不着寸缕,她甚至可以看清楚他身上的每一处隐秘角落,就连他垂在小腹下的阴茎上,还粘着她身体里的淫液。 可尽管如此直白的面对,却只让白琅更清楚的知道,她根本看不清他。 “贺东庭,你不回答,没关系,但有些话,我觉着我还是有必要跟你说清楚,我在乎的从来不是什么余娉婷。” “贺东庭,我白琅不是嫁不出去了非赖着你不可。叁年前在慕尼黑,我清清白白跟了你,这叁年来台前幕后从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女人暧昧过,可你呢? 今天和这个传绯闻明天和那个订婚,怎么在你看来我就是这么贱吗?还是咱俩的关系果真就是外面传的那样。 今天你给我一句话,如果你说这叁年咱俩没什么情分,就是单纯的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那算我白琅会错了意,自个儿把自个儿看的太重了。贺东庭,别说现在,我就问曾经,曾经哪怕是一点点,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有没有拿我,当过是你的女朋友?” ————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性格的男人。 我喜欢你,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可就是不愿意说一句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全世界都看得出来,可我就是不觉着我喜欢你,别人越说我喜欢你,我就越要说你们在胡说八道。 我喜欢你,我不稀罕说,你得意会,你没意会到,那是咱俩默契不够,不是我不够爱你。 贺东庭不是个完美的男人,他自以为是,口不对心,脾气大,不愿退让,既矫情又霸道。 可我希望的是,大家能给贺东庭一点时间,如果他一开始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那又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误会与错过。 爱情是会让人成长的,贺东庭也总会在爱里长大。 另外说一句题外话,根据亲身经历,每次和另一半吵架最是头疼,嘴皮子没他利索,武力值更是差的远。我用了全身力气却总轻易就被人家一条胳膊压的动弹不了,简直是——恨死了! 9. 叁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若是当真算起来,其实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叁个月后刚刚入了冬,当全剧组的人尖叫着终于杀青了,缠着李成文要去城里好好搓一顿的时候,提前两天结束了全部戏份的白琅已经上了飞往蓉城的飞机。 她还有一场《水妖》的见面会要出席。 一下飞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被拉去了会场。 是冷峭亲自开车来接的白琅,刚新换的保姆车上,有安琪昨天就准备好的衣服。 白琅上了车后,便开始动手拾掇自己,等换好了衣服化完了妆,保姆车正好停在了会场的门口。 那是一栋五星酒店,宣传会场就在楼顶的天台。 蓉城初冬已经很冷,也不知道剧组到底是怎么想的,搞浪漫搞到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下了车,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粉丝便一拥而上,宣传口号应援条幅一齐朝着白琅的脑门上砸过来。 她抬眸,微笑点头,配合着在酒店门口定点,摆了几个造型后便被安琪护着往里面走去。 不眠不休的赶了两场大夜戏后便直接上了飞机,白琅已经有超过叁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 女明星的生活,也并非只有光鲜亮丽一条。 由安琪搀扶着进了电梯后,白琅便彻底像一条软脚虾一样挂在了冷峭的身上,浑身控制不住的往下滑。 看她这幅样子,冷峭轻哼了声,到底没有说什么,经纪人和女明星冷战两个多月,说起来也算得上是奇观了。 可还是将捧了一路的热咖啡塞到她手中,翻着白眼说道:“快喝一口,别一会在采访的时候睡着了,丢了我这个金牌经纪人的脸。” 白琅笑着接了过来,在电梯门临开之前灌进了肚子里。 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兵荒马乱,采访拍照互动,一顿操作下来,便是两叁个小时。 好在导演大方,提前给到场的媒体人都递了红包,场子虽然热闹,但是也不至于被刁难。 等到主角单独采访的时候,白琅更像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长枪短炮对准她精心准备过的每一个姿势,就连问题,都和冷峭提前给她的大纲分毫不差。 等她的部分结束后,白琅便找了一个理由,从台上退了下来,忍着发颤的双腿一头钻进了临时准备的休息室。 等确认安琪关上了门,白琅才泄了气一般的甩掉高跟鞋,往沙发上一躺,任由一身的礼裙拖曳在地上。 安琪回头,看着白琅霜打了一般的样子,赶忙飞奔过来,先仔细的将裙摆捞起放在一旁的矮凳上,随后才满是关切的问道:“白琅姐,要不要我和冷哥请几天假?后面几天也就是几张封面拍摄,往后推迟几天也可以的。” “不用了,已经都确定好时间了,我们推迟,对方也得跟着重新腾挪时间,太麻烦。” 白琅有气无力,挥了挥手后便闭上了眼睛,争取多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这一眯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剧组负责宣传的工作人员正急的直拍门,拦在门口的安琪眼看着要挡不住,白琅终于睁开了眼,起身将自己身后及地的裙摆整理好,走过去开了门。 “白琅姐,您可算出来了,外面就等着您拍大合照了。” 原来是耽误大家收工下班了,白琅脸上歉意一笑,跟在工作人员的身后往出走。 休息室是酒店顶层的房间,国内的酒店向来喜欢在走廊上铺厚重的地毯,以彰显自己的有钱,不过踩上去,倒是确实舒服的很。 从电梯直上天台,一道清亮的吉他声忽然钻入了耳中。 白琅下意识便停下了脚步,转头去问一旁紧跟着的工作人员。 “还有其他的宣传团队?” 工作人员也起了好奇,几步跑走,没两秒钟就跑了回来,一双眼睛冒着粉色的泡泡。 “是谷维的新歌发布会,这会还没开始呢,他在给粉丝提前福利。” 谷维?白琅微眯眼,脑袋像是过滤筛子一样,快速将自己在各个场合遇到的新老歌手挨个筛了一遍,最后总算是将这个名字,和一张明媚张扬的脸对号入座。 传说中京剧世家出来的新锐歌手,第一张专辑便屠榜各大排行榜,乘着近几年国风趋势一跃而起的小男孩。 走神的功夫,吉他声音已经被一道男声盖了过去,简单的和弦被衬在男声下,在略微寒冷的冬日,格外清冷。 “上天啊,难道你看不出我很爱她,怎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你要拆散他们啊……” 白琅一时间竟有些晃了神,怔在原地听着,直到耳边传来一阵激烈的呼唤声,她才猛地收回了思绪。 粉丝很热情,声音已经完全将谷维的歌声压了下去。 白琅不自觉的勾了唇,这才意识到这位传说中的音乐才子,非浪得虚名。 等她回到天台的时候,果然议程已经到了尾声,几个眼熟的记者正围在导演和男主角秦昊天的身边。 女主角一入场,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幸好白琅早已经在半只脚踏进天台的时候,就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来应对。 快门轻闪,长枪短炮迎面而来,她始终勾着淡然优雅的笑容,随意的变换着姿势,熟稔的在记者的提问间打着太极。 直到视线一闪,瞟过人群中,那抹身影赫然再次闯入眼底。 天台中央的背景板前面,贺东庭正与《水妖》导演林威站在一起,接受着采访。 心房瞬间的震颤后,是久久的,无法平静却又刻意想要压制下去的心潮。 白琅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唇边笑容刹那的僵硬,瞬间,她便别过脸去。 《水妖》虽然不是在库异独播,可在库异的成绩却不错,但即便是这样,堂堂库异大老板出现在一个电影的宣传会上,怎么看怎么怪异。 可她到底也没有再自欺欺人的以为,他的出现,是为了她。 ———— 故事需要,先走段剧情~ 10. “林导,听说您的下一部戏,是由库异投资的?” 记者将话筒推到导演林威面前,例常询问着问题。 林威眼中带笑,视线扫了眼身旁站着的贺东庭,这才开口道:“计划是这么个计划,有没有变化,还得看贺总的意思嘛。” 一句话,将锅又推到了贺东庭的头上。 果然,话筒便被递到了贺东庭的面前,贺东庭眼中一贯是冷漠的,即便是对着镜头,也并未多出几分的温和。 “我很喜欢林导,但可惜,投资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话音落地,周围便是一阵的唏嘘声,林威原本面色红润的脸,瞬间便僵了几分。 这可是当众打脸的话,更何况,他可是对下一部和库异合作的戏,信心十足。 眼神朝着会场溜了一圈,不经意便瞟到了那个再次试图溜之大吉的女一号。 林威心中暗笑一声,眼角余光瞟了眼身侧面无表情的贺东庭,扬手便喊道:“白琅!” 原本正提着裙子,努力将自己缩在角落中的人,顿时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扭过头去。 视线就这样,和贺东庭再次不期而遇。 白琅想了一万个理由想避开,可这一刻,心底里却忽然涌出了一个声音。 偶遇前任而已,她有什么好躲的? 更何况,在对方的心里,自己连前任两个字,都压根算不上。 等挪到林导身边的时候,周围又是一阵唏嘘声,围在四周的记者们,每一个都在蠢蠢欲动,可每一个都没有那个胆量,敢真的当着贺东庭的面,去问及他的感情史。 因此,白琅再一次感受到了快要怼到面门上的照相机,和快要将她眼睛闪瞎的闪光灯。 不能开口问,那拍两张照片总还是可以的吧。 林威却还不死心,往后撤了一步,推着白琅的腰便将她塞到了贺东庭的身边。 “白琅,这位是贺总,你们俩认识认识,以后咱们还都得靠着贺总提携呢。” 白琅笑了笑,抬手朝着贺东庭伸了过去,心中却是暗骂不已。 摆明了自己是被人当了枪使。 等下次合作的时候,她一定要狠狠的敲林威一笔片酬,以报今日之仇。 嘴里还是依旧的温和有礼,“贺总,好久不见。” 伸手相握,贺东庭冷淡许久的脸上,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皱眉,手上的力道下意识的重了几分,“好久?两个月多前,我不是才去探班吗?” 声音落地,惊起一地鸦雀。 记者纷纷拿着笔记本,将这句惊世骇俗的话记了下来,以方便回去供自己随意发挥。 库异视频总裁重遇旧爱,新欢余娉婷何去何从。 白琅唇角的笑意僵在了原地,脑海中已经在瞬间便崩出了无数个足够爆掉热搜的标题。 每一个都狗血无比。 就连一旁的林威都呆住了片刻,他不过只是想和贺东庭别个苗头,好报方才他让自己下不来台的仇。 可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背后的八卦竟然这么火辣? “是啊,差一点忘了,新戏也是贺总投资的呢,贺总大忙人还有空去盯着片场,怪不得能发财呢。” 轻巧的抽回手,白琅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淡淡的问道。 熟稔的语气,倒是像极了旧友重逢。 贺东庭面色早已恢复如常,听到白琅的话后,也只是勾了勾唇角,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我每年投资几十部戏,还不至于闲到每一部都去片场看。” 这叫什么话,她好心替他解围,他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这么一脸的嫌弃? 宣传会终于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等着现场的媒体都走光后,白琅才上去和林导告别。 林威正举着电话,看到白琅过来,冲着她点了点头,白琅转身正要走的时候,身后的人却突然将她喊住。 “白琅,一会你有空吗?” “嗯,林导有什么吩咐?” 林威举着手机,往前走了几步,“一会有个庆功会,主创都会到。” 白琅犹豫了一下,她想拒绝,可这种庆功会如果不去的话,难免会在业界留下自己耍大牌的印象。 更何况,林威如今也借着《水妖》身价大涨,听说下一步片子还是冲着得奖去的。 现在得罪林威,自然不划算。 “好,我去换个衣服,一会您让人把地址发到我助理手机上就行。” 得到白琅的准确答复,林威脸上露出笑意,点了点头便握着电话继续去聊天了。 既然有庆功会,那她今天自然是不能早走,白琅转身将一直等在会场后台,此刻正不住朝着这边张望的安琪喊了过来,准备让她先去确认一下酒店房间,晚上就直接住下,明天再回自己家,也省的来回奔波。 没想到,安琪却是直接挥了挥手里的房卡,笑着说道:“冷哥已经都办好了。” 看来是早有预谋,白琅扯了扯唇角,懒得再去想这一系列背后的弯弯绕,半靠在安琪的身上便往电梯挪去。 冷峭定好的房间不远,出了电梯刚走了两步,背后便跟上来了一个人。 安琪在这方面向来警觉的很,头都没回,只一个劲的护着白琅往前走。 等两人走到房间门口,安琪将房卡一把塞入了白琅的手中,沉着脸转头便准备要冷脸拒绝。 下一秒,她含羞带怯的声音却传入了耳中。 “秦昊天,你……怎么是你啊……” 白琅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了一下,身后秦昊天刻意压低的声线,已经钻入了耳中。 “小安琪,我老远看着就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呀!” “你还记得我啊,之前白琅姐和你拍戏的时候,我家里正好有点事请了假,就只跟了两天。” 白琅不用转头都可以猜得到,此刻安琪的眼睛里,一定是浓情蜜语的快要滴出水来。 从秦昊天还在国外当练习生的时候,安琪就是他的死忠粉,这一点,白琅一早就清楚。 可粉丝和偶像之间,距离从一开始便注定是天差地别。 就算是偶然认识了,又能怎样? 白琅心中微叹一声,将盘桓在心中想要劝说的话尽数咽了回去,拧了门把手准备进门。 身后,秦昊天却是开口,“白琅老师,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怎么,晚上的庆功会,你不用去?” 白琅回头,身后的人一身休闲装束,看样子已经是换过了衣服,清爽的很。 可她还没换,而且因为长时间没有睡眠头晕目眩的很,急需床的安慰。 秦昊天怔了一下,挠了挠头,“差点给忘了,多亏了白琅老师提醒。” 一口一个老师,是现在圈子里的普遍非规定性要求。 “不用喊我老师,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 脚疼,腰疼,浑身都疼,白琅皱眉,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毫无营养的对话。 “那我叫您姐吧,正好我是独生子,从小就希望有个姐姐!” 秦昊天假装没有看到白琅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耐烦,扯起唇角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嗯,随便你吧。” 扔下一句话,她便再也没了附和的心情,推开门钻了进去。 ———— 剧情很快的,大家忍忍呀,老贺之前那么欺负小白,总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又吃到肉吧。 11. 晚上的庆功会,是林导的助理小莫亲自开车来接的。白琅换了高腰牛仔裤配白色短毛衣,脚上蹬着黑色的平底短靴,外面裹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 休闲普通的过分,以至于她钻进车里的时候,副驾驶上的冷峭频频回头,几次都拧着眉想开口,但看着驾驶座上的小莫,又都咽了回去。 林威向来是个浪漫的人,从和他合作的第一天起,白琅就看出来了。 否则,有哪个导演会将大冬天的开机仪式摆在一个四面环水的亭子里,外面还围着一池子早就枯了的荷花? 冷都冷死人了,好吗? 果不其然,庆功宴,林导定的是一家以格调着称的川菜馆,名字取得漂亮,叫“蜀然居”。 进去后,白琅便忍不住感叹,果然是林导的审美风格,一个川菜馆搞的如此江南风情。 室内的大厅,愣是让他们装修出了小桥流水的感觉,乍一看雾蒙蒙的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温泉城。 不过,倒是很暖和,这家川菜馆,应当除了在装修方面,在取暖上也下足了本钱。 林导定的是两个包厢,依旧是一水的江南风情。 白琅自动自觉的跟在冷峭的身后进了最里面的一间,里面的圆桌周围,林威和几个制片出品人已经围在了一起,距离门口最近的位子上,坐的倒是秦昊天。 十多岁在国外当练习生,秦昊天识眼色的功力一等一,转头看到白琅,脸上顿时便勾出招牌笑容,白琅姐前白琅姐后的喊了起来。 莫名的热情,总让白琅招架不住。 幸好有冷峭在撑着场面,中场过半,在座的人早已是微醺状态,就连白琅都在盛情难却下,被制片灌了几杯酒。 晕晕乎乎的扶着墙壁,一关上卫生间的门,她便抱着马桶吐了半晌,从胃里到喉咙口,都弥漫着一股酸涩的味道。 最后是怎么从卫生间出来的,她已经没有了多少记忆,只记得自己刚刚拧开了水龙头,准备用冷水清醒一下的时候,一双手伸了过来,将水重新关上。 白琅瞬间皱眉,有些不耐烦的再次拧开。 身后那双手,却又一次伸了过来。 她的小脾气终于上来,在对方再次企图关上水龙头的时候,直接伸手,攥住了那人的手腕。 “你——” 转头,有些模糊的视线中,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曾经彼此在生命中亲密存在过的,却又被她决然赶走的身影。 贺东庭歪着头,冷冽的脸上有些愠怒。 “冷峭呢?” “在包厢。” “安琪呢?” “在酒店。” 临出门前,吹了一晚上冷风的安琪有点感冒,所以没有陪着一起来庆功宴,白琅原本想解释。 可话到了唇边,却又骤然想起,她干嘛要这么老实的回答他的问题。 甩开了握着的手腕,白琅也懒得再去纠缠冷水和水龙头,绕过面前挡着的人便想回去。 “你的药呢?” 药?白琅怔了一下,有些没有反映过来,回头莫名的朝着身后一脸不悦的人看了一眼。 怎么最近,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他? “也没带?” 贺东庭上前,浑身的气势施展开,让她避无可避。 可他到底没有多余的的动作,只是捏成拳的双手从她的耳侧略过,在白琅下意识紧闭上双眼偏过头的时候,略带凉意的手掌带着掌风停在耳边。 她有些惊慌的睁开眼,眼前的人离得这么近,几乎贴着她的眼睑。 “白琅。” “啊?” 他的声音依旧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只轻轻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便让她努力维持了这么久的心,崩裂成碎片。 “别喝酒,也别喝冷水。” “我没有……” 她才开口,眼前一黑,身前的人忽然压了下来,一手捂住她的双眼,舌头就这样肆无忌惮的闯了进来。 与往常一样的纠缠勾连,拉扯着舌尖交换着彼此最亲密的唾液,晕晕乎乎中白琅瞪大了眼,微颤的睫毛刷着男人的掌心。 他忽然便低骂一声,唇未分开,拉着她的胳膊将人扣入怀中,随后用脚踹开了身后男卫生间的门。 带着怀中的人转身,关门,啪嗒一声上了门锁,动作一气呵成。 白琅微微挣了挣,在男人低喘着终于舍得离开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这是公共场合。” 开口的第一句话,并未责怪他突然的放肆。 贺东庭沉沉的笑了一声,宽大的手掌握在她的后颈,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后颈柔嫩的皮肤,额头却抵着她的额头。 只要一抬眼,就能看清彼此眼底的每一丝情绪。 “你以为,我会让别人看到这个样子的你吗?” 贺东庭依旧是那个贺东庭,从不直接回答问题,白琅扯了扯唇角,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贺总还记得,上次那个你没有回答的问题吗?” 她问。 果真便见男人眼底忽的闪出一丝不耐烦,随后他甚至是有些烦躁的松了手,单手按着太阳穴,在略显逼仄的男卫生间里转了一圈。 最后才停在她的面前,深吸一口气后,低下了头,明明是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以往总是要她仰视着才能看清,此刻却难得的与她视线齐平。 “白琅,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多久?”她靠在深黑色大理石瓷板贴着的墙壁上,淡笑着问道,“一个月,一年,还是两年?” 贺东庭闭了闭眼,抬手握住她的肩膀,耐心的回答着:“你明明知道,香港的市场对我很重要,所以别任性,好吗?而且现在我已经和霍姐背后的华英达成共识,只要帮着余娉婷在内地站稳脚跟,我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到时候我们再公开,不好吗?” 白琅静静地望着他,直到他最后一个字说完,才抿了抿唇,“贺东庭,帮助一个女艺人发展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非得是订婚这一条?”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快!”贺东庭握着她肩膀的手猛地收紧,几乎是低吼出声。 白琅了然的点头,“好,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到时候余娉婷不愿意退婚,你怎么办?” “我……” “贺东庭,我知道香港市场对你很重要,但我也很清楚,对你来说,重要的并非是香港,而是你的事业版图,我也很清楚有朝一日如你所愿,拿到了香港的市场,那么下一步呢,台湾?好莱坞?全球?香港有个余娉婷需要你去订婚,如果台湾有个王聘婷需要你娶她呢?你是不是也照样和今天一样,告诉我,让我再等等?让我理解,事业对你来说,很重要?” 说道最后,白琅几乎是冷笑出声,紧贴着白色毛衣的瓷砖冰凉的似乎要穿透骨髓,她双手环胸,抬眸冷冷的看向对方,面无表情。 向来不动如山的贺东庭终于有些慌了神,唇角勾着讨好的笑,有些急切的将她抱入怀中,柔声安慰到:“我们先不说这个,两个多月不见,你就不想我吗?” 白琅几乎是下意识便要推开身前的人,可他的手却抱得很紧,不给她丝毫逃离的机会。 直到最后,他将她按在瓷砖墙上急切的吻住她的双唇,咬着她的舌尖拼命吸吮着,揽着她后腰的手顺着腰线伸入毛衣中,轻易便解开了胸罩的暗扣,将两团丰盈握在掌心。 低声,近乎祈求着在她耳边喘息着,“小白,算我求你,就这一次,你再等等,行吗?” 白琅听着,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随后,她朝他下唇狠狠的咬了一口,用尽全力,嘴里的血腥味让她憋闷到快要爆炸的心,终于舒缓了片刻。 在贺东庭终于分神离开她的瞬间,白琅猛地挥手。 啪! 这一巴掌,又快又响。 贺东庭的头被甩的偏了过去,连着嘴角渗出的那一点鲜血,看上去格外狼狈。 脚步声在耳畔响起,贺东庭捏着拳,骤然抬眸,阴沉的眸光盯着已经握住门把手的人。 “白琅,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想要爬上我贺东庭床的人多了去了,女人,我不缺你一个。” 门口的人转过头来,勾着唇角的笑,朝他挑了挑眉,“正好,男人,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既然咱俩已经达成共识,那么请贺总记住了,咱俩从今天起,彻底分手了。以后如果贺总在任何场合对我有不当举动,本人随时保留控告贺总性骚扰的权利。” ———— 老贺和小白之间的问题,并非是一个余娉婷或者是贺总不愿公开小白的身份,而是对于贺总来说,事业最重要,重要到他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婚姻。 12. 想揍他一顿不是一天两天,可当真一巴掌甩出去,白琅却浑身如坠冰窖,勉强撑着放了狠话冲出卫生间的门,双腿却是一软,险些摔在地上。 踉踉跄跄的顺着走廊往回走,临到包厢门口,峭不知道何时靠在了那里,手里还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 “你怎么来了?” 冷峭上前,眼中笑意盈盈,一抬手将塑料袋塞入了她的怀中,“呐,那位先生特意去买的,进包厢的时候,差点没吓死我,那眼神,跟我是个老鸨,逼着你去卖身了一样。” 廉价的白色塑料袋在怀中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却依旧让白琅感到心跳剧烈。 突然汹涌的情绪在脑海与胸腔中一起翻滚着,她捂着胃,缓缓蹲了下来。 怀里的东西哗啦一声,落了一地。 身前,冷峭惊呼着,麻利的一手捡了塑料袋,一手搀住她的胳膊,将白琅拽了起来。 回了包厢,剧组的人看到她苍白着脸,也没有再闹腾,腾出了地方她让休息了一下,小莫还特意去找服务员要了热水。 塑料袋里装的是胃药和醒酒药。 一直喊着她白琅姐的秦昊天掏出手机百度,确认两种药不能混合吃后,由冷峭做主,只吃了胃药。 后来是林导做主,让她先回去休息。 躺在酒店床上的时候,白琅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胃药的效果刚刚显现,整个人浑身舒畅,胃里也暖融融了许多。 可身上黏腻的冷汗,却更加明显。 最后实在是觉得难受,白琅还是爬了起来去快速的冲了一个热水澡。 等从浴室出来,冷峭已经拿着一个吹风机坐在了梳妆台前。 白琅自觉的坐了过去,等柔和温暖的风从头皮拂过肩头的时候,白琅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生病了还这么开心?” 冷峭似乎在想着事情,有些心不在焉,但听到白琅久违的笑声,还是跟着柔和了面容。 他本就俊朗,虽然平日里总学着那些潮流男星化精致的妆,但骨子里的皮相,远比一般靠着妆容滤镜的男星要强得多。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暗恋我。” 白琅撑着下颌,挑着眉峰说道。 “切,就你?” 鄙夷的语气,鄙夷的眼神。 可白琅却没有生气,反而更加眉飞色舞,“后来我才发现,你原来不喜欢女的。” “放屁!” 冷峭笑骂一声,将吹风机塞到了白琅的手中,一转身便翘着腿,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他并不是话少的人,反而平时利嘴不饶人。 这会难得的安静了下来,没几分钟便让白琅感觉到不正常。 关了吹风机回头去看,床边上的人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深色的瞳孔里疑惑夹杂着试探。 “你想说什么?” “我一直想问, 贺总和女明星传绯闻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偏偏到了余娉婷这里,你就忍不了了?” 憋了叁个多月的问题,还是问了出来,冷峭心中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期盼神色。 当年白琅和贺东庭,从头到尾他都看在眼里,跟在身侧。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让冷峭有多羡慕,分开的时候就有多遗憾。 当初,他可是拿着这两个人的感情,当做是娱乐圈的爱情标杆的。 一个尚未出道,就得到了资本青睐的女人,一个明明可以身边环肥燕瘦,却为了一个小姑娘停留的男人。 他承认,从模特转行做经纪人,选择签下的唯一一个艺人是白琅,多少是存了点别的心思。 毕竟,被贺东庭看重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销声匿迹。 到底,白琅还是如他所愿的,一出道便大红大紫,叁年内爬上了金马影后的宝座,连带着他也被人捧成内地最炙手可热的经纪人。 “冷峭,等李成文的电影结束,我想退了。” 白琅将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答非所问。 “退什么?退租?你那个房子确实不怎么样,而且以你现在的基础,再干个一两年,没准北京二环都能买套别墅了。” “不是,我想退圈了。”白琅转头,床边的人面色从讶异转而莫名,她像是为了坚定自己心里的声音一样,重复了一句,“我不适合这个圈子,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白琅,你疯了?” 冷峭惊叫着,从床上翻身而起,顺势还带翻了床头柜上的杯子。 哗啦一声,玻璃杯落地砸出一地的碎片。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冷峭思绪拉回。 他懊恼的揉了揉头发,从茶几上扯了一张纸巾,蹲在地上开始捡着玻璃碎片,一边说着,“最近这段时间,你有点累了,等这部电影后续都结束了,好好休息几天。” “冷峭……” 白琅皱眉,她方才虽然是一时兴起,但那一闪而过的情绪过去之后,想要隐退的念头,却如同在心底骤然扎了根的玫瑰,肆意的疯长了起来。 冷峭说的对,她确实是累了,只是不是这段时间,而是面对着漫长而毫无尽头的生活,她是实实在在的厌烦。 冷峭已经收拾好了玻璃碎片,小心翼翼拿纸巾包裹好,丢进了门边的垃圾桶里。 开了门准备出去的时候,他回头,朝着依旧在床上挺尸的白琅望了一眼,最后还是说了一句。 “你能不能再坚持坚持,我才刚当上顶流的经纪人没多久,还没过够瘾呢。” 接下来的几天,白琅将自己一头扎入了李成文电影的宣传活动中,那天晚上和冷峭说过的话,包括那个留在酒店未曾带走的廉价塑料袋,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效果出奇的好,和她搭档的香港老牌演员更是对她赞不绝口,直说现在内地新一代的演员里,像白琅这么有灵气的女演员,不多了。 虽然是恭维的话,可还是在媒体面前,给白琅圈了很大的一波好感。 两年前,白琅拍完了一部小成本的网剧,拿到片酬的第一时间便登录了自己的银行账号,仔细的将那个数字后面的零数了好几遍。 然后,便拉着当时在房地产实习的大学好友白静川,去买了一间单身公寓。 价格不便宜,尤其是在蓉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但白琅就是一咬牙,将所有的积蓄都砸了进去。 跑完全部通告的那一天,她终于回了自己的小窝。 晚上的时候,白静川打了越洋电话回来,大学毕业便被直送德国,如今算起来也有叁四年了。 之前联系的时候,她还只是含含糊糊的说着研究生的课题,这次却一脸兴奋的嚷嚷着,她连博士论文都过了。 到底是学霸,在学习这一条路上,策马奔腾的让人看不见尾气。 “前几天在慕尼黑的一场经济论坛上,我看到贺东庭了。” 寒暄过后,白静川便直奔主题,没有任何的遮掩,就连语气,都带着八卦的味道。 白琅握着遥控器的手顿了顿,白色墙壁上悬挂着的液晶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则娱乐新闻。 人称港圈小公主的余娉婷正式签约库异旗下的经纪公司,为了祝贺自己的未婚妻,库异总裁贺东庭特意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会场上,未婚夫妻缱绻对视,各自眼中的深情融化了冬日漫天的冰雪。 “琅琅,我昨天拿到了国内一家经济杂志社的主编offer,过几天就要回国入职。” “恭喜你啊,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顺便给你接风。” “接风就算了,就是有件小事,得拜托你。”白静川谄媚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了过来。 白琅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什么事?” “你也知道,上梁山还得先纳个投名状呢,我一个空投主编,不办点实事,怎么让杂志社的人信服。”白静川嘿嘿笑了笑,“那什么,贺东庭不是从没接受过杂志专访嘛?好歹当初我也算是你们俩的红娘,怎么样,帮我吹吹枕边风,让我采访采访贺师兄?” ———— 剧情走完都是肉,放心放心~ 13. 贺师兄叁个字撞入耳中,白琅一时间有些怔讼,随着这个很久都不曾听过的称呼,在脑海中跃出的,却是叁年前,在慕尼黑大学经济学院的那一场相遇。 不过瞬间,她垂下眼睑,对着手机那头的人叹了声气,带着自嘲说道:“可惜,贺总的枕边风,现在可轮不到我来吹了。” “什么意思?”向来精明过人的白静川,瞬间便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你们俩分手了?” “谢谢,你还是第一个用分手这两个字来形容我们的,其他人一般说的都是,抛弃。”白琅顿了顿,勾着唇角说道:“贺总另结新欢,然后甩了一笔钱给我,结束了这场包养关系。” “胡说什么呢?是不是吵架了?就算是吵架,也不能这么说话,什么包养不包养的,还是国内的媒体又乱写什么了?” 白静川与白琅关系向来极好,听她这么轻贱自己,当下语气便冷了下来。 “好啦,都是过去的事了。”白琅无意继续这个话题,一句话便打断了她。 和白静川又闲扯了几句,白琅便挂了电话。 一连在山里的活动板房住了叁个多月,早无比想念自己的床。 睡到半夜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下意识便觉得是冷峭那个催命鬼,明明前两天才说过了,给她放几天假的。 存了心思不想去搭理,白琅转了一个身,拉了被子蒙住脸,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铃声响了一会便断了,白琅嘟囔了一声,便继续睡去。 没多久,铃声竟然再次响了起来,且有她不接,便一直坚持下去的气势。 白琅实在厌烦,掀了被子便爬了起来,黑暗中摩挲着床头柜上那点不断亮着的光。 “冷峭,你找死啊!” 语气很是不善,打扰别人睡眠,是极为不道德的行为,而冷峭在这一点上,显然格外在行。 因此,白琅几乎从未怀疑,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不识趣。 电话接通,里面却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唯独一丝沉重的呼吸,隔着听筒,似乎要撞破耳膜。 或许是夜太安静了吧,白琅皱眉,心中燃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将手机挪开耳边,看了眼屏幕上的一串号码,如同深深烙印在脑子里,羽睫猛地一颤,她已经在下一秒,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喂?” 她先开了口,然后保持着握着手机的动作,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慢的像是冗长而纷乱的线头,将人越绞越躁。 墙壁上挂着的欧式挂钟,正一分一秒滴滴答答着,在暗夜中格外清晰。 白琅忽然便没了耐心,正要挂断的时候,听筒中终于传出了男人的声音。 “小白。” “贺先生,深夜来电,有什么事吗?” 白琅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半靠在床头上,她微微低垂着眼眸,卷而翘的睫毛,遮盖着汹涌的情绪。 似乎手机那边的人,并没有料想到她会如此的冷淡,顿了半晌后,才继续道:“小白,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贺先生,您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冷漠?” 白琅忍不住笑出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视线抬起,盯住房间中的一个角落。 “白琅,这几年,我对你不好吗?” “好啊。” 她想了想,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她无疑是好的,哪怕是一开始没有戏拍,她也吃穿不愁,有豪宅住,有豪车接送。 可,那又怎样? “既然我对你好,那又为什么,你非要离开不可?” 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即便是最亲密无间的时候,他也不曾问过如此直白的问题。 如今分开了,堂堂贺总竟矫情了起来。 白琅笑了笑,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挑眉轻笑着问道:“贺总,你是喝多了吧。” 那几年的时候,他人前人后总一副冰块模样,唯一的一次,他也曾在半夜打电话给她。 一接起来,便用那让她痴迷了许久的暗哑声音,沉沉的问了一句,“小白,我对你好吗?” 后来才知道,他在饭局上喝多了酒。 彼时,她曾因为他醉酒后的这个问题,暗自喜悦了很久。 他应该是真心在意她的吧,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是如同养着一个喜爱的宠物。 直到下了决心要分开的时候,白琅才终于明白,所有的暗自欢喜,都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而已。 他堂堂贺总,又当真在乎过谁。 蓉城天悦包厢中。 原本有些逼仄的包厢,因为早已走了宾客而显得格外空旷,角落中,贺东庭歪靠在一张椅子上,微微阖着眼。 包厢门被人推开,助理快步走了进来,一直走到贺东庭的身边,才略微弯下腰,将声音压到极低。 “贺总,霍总那边,已经派人送回去了。” “嗯。”他只嗯了一声,抬手揉着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满目疲惫。 助理犹豫了一下,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这才道:“我让人送醒酒汤过来,您先喝点。” “不用,送我回去。” 简单的下了命令,他这才睁开眼,双手撑在圆桌上,想要起身。 身旁的助理赶忙走了过来,搀着他往出走。 一直到进了车的后座,贺东庭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可放松下来的后果,却又是一阵的懊悔。 他想起了刚才自己因为冲动,而打出去的那个电话。 以及,电话那边,那个女人冷淡到了极点的声音。 一想到这里,后悔顷刻间便被无名的愤怒而掩盖。 她竟然,真的把他当陌生人了? 当初他是说过不缺她一个女人,甚至还一时气愤,删掉了她的电话。可事后想想,也不过是气话而已。 他自问,当初和她在一起的那叁年,把她宠着,哄着,捧在手心里都怕捏坏了,一点委屈都不曾让她受得。 她却要分开?就因为一个很快就不会存在的余娉婷? 可不过只是今晚的新闻发布会后,陪着霍姐一行人喝了酒,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串早已删掉的号码,是怎么被自己拨出去的。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耳边便已经是她的一声,冷淡到了极致的你好。 你好? 扶着额头,他忍不住冷笑一声,不用想脑海中便立刻浮现出了她那张脸上,敷衍至极的表情。 抬头,车子稳稳的在深夜的车流中行驶着,速度并不快。 “让张律师写一份合同。” 他开口,冷硬的语气里,带了无法言说的怒意与置气。 她不稀罕他,她敷衍他。 她不是口口声声,两人之前是包养关系吗?那他就要让她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包养关系! ———— 猜猜老贺要包养谁? 14. 第二天一早,白琅便收到了冷峭的追魂电话。 “林威想把《水妖》拍成电视剧,秦昊天那边已经签了合同,现在只剩下咱们这头了,你有兴趣吗?” 白琅在被子里翻了一个身,睁着一对熊猫眼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昨晚那通电话后,她便没有再睡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到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她甚至爬起来接了一盆水,将整个房间都擦了一遍,彻底将自己多余的精力都消耗干净后,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闭上眼才刚刚不到半小时,冷峭便如同黑白无常一样,掐着点来勾她的命。 “剧本看过了吗?”她眨了眨干涩的眼,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来。 “电视剧不比电影,《水妖》的剧本原本就是为电影写的,现在要改编成电视剧,肯定要加一些没什么必要的剧情。” “不接。”她当机立断,起了身踩着拖鞋往浴室走去。 冷峭在那头很是赞同她的意见,“我想也是,狗尾续貂的作品,接了对咱们没好处,你又不是秦昊天,他是踩着狗屎运了才能撞上这部电影,你可是实打实凭演技得的奖。” 话音才落下,一股细细水流的声音便隔着听筒传了过来,正坐在工作室宽大长椅上的冷峭怔了怔,听得那边忽的传来一阵冲马桶的唰唰声后,才翻着白眼,捏着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 “我说小白,你能不能有点影后的自觉,如厕这种私事,是可以让别人听的吗?” “人有叁急,难不成你还能憋得住?” 听着那头的人,说话声音中已经不像之前的那般怏怏,冷峭眸光一转,又将手机凑到耳旁。 “上次你跟我说要退圈的事——” 话未说完,已经被她直接打断,“认真的,你那边也准备准备,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 白琅正晃进了厨房,知道冷峭的意思,她也不隐瞒,反正是早就决定的事,她和冷峭合作叁年,怎么样也得给对方留点后路。 果真便听到那头,冷峭有些试探着问道:“林威那边的意思,如果咱们不签约的话,能不能配合着跟秦昊天炒点绯闻,也算是给电视剧造势。” 正开着冰箱的手顿了顿,白琅笑道:“这么快就着急着榨干我的剩余价值了?” 冷峭却毫无愧疚的嘿嘿笑着,“谷维,你知道吧?最近挺火的一个歌手,他那边有心思想把影视和综艺分约签到我这里,我已经给他联系好了林威的下一部戏,你帮着带一带?” “没问题。”白琅笑着应下了,从冰箱里取了午餐肉出来,开火,倒油。 滋啦一声,将切好了片的午餐肉放入锅中。 手机那头的冷峭已经成功过渡到了下一个话题,“还有一个综艺最近也在找你,嘉宾都是圈子里有些地位的。” “怎么,想让我捎带着谷维一起上?”白琅眼神盯着手中的锅铲,见午餐肉上面被煎的发了黄,这才翻转到另一面。 “行吗?”这一次,冷峭语气中有些小心翼翼。 已经违背白琅一贯的宗旨,同意了和秦昊天炒绯闻,如今又让她带着新人上综艺,冷峭私心觉着,自己有些过分了。 毕竟白琅只是说了要退圈,还没确定什么时候,他却早准备上了后手。 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她轻快的一声,“好啊。” 连综艺的具体内容是什么都没问,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冷峭忍不住抿了抿唇,暗骂自己一声。 正想着是不是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自认为的尴尬,一旁的安琪捧了笔记本电脑来,往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放。 “冷哥,白琅姐的工作邮箱里,有一份合同。” “哪家的?”冷峭瞥了一眼,眼角余光瞅到那份邮件的后缀,猛地眯了眯眼。 鬼使神差的,便点开,飞速的下载了附件。 果真只是一份合同。 手机那头,白琅已经将煎好的午餐肉从平底锅中取了出来,又从冰箱里翻腾出了两片面包片,随意的夹了,往餐桌旁一坐。 听着那头忽然没了声音,伸了手将手机拿过来正要挂断,忽的,冷峭的声音随着一阵电流声,再度传了出来。 “小白,贺总给你发了一份合同。” 眼睫颤了颤,白琅咬了一口拙劣的自制叁明治,含糊着问道:“什么内容?” “嗯……我觉得,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说罢,冷峭直接挂断了电话,不多时,手机邮箱中便跳出一份未读提醒。 空出手点开来,附件不大,一分钟不到就已经下载好了。 白琅只瞥了个开头,握着叁明治的手紧了紧,忽的便笑出声来。 用Word排版整洁的合同排头,赫然便是异常瞩目的四个字,简洁明了,直白浅显。 包养合同。 被这四个字笑的险些岔了气,忙端了水灌了几口,将喉咙里的面包片冲下去,白琅才忍不住扶额。 贺东庭这是想干什么?以为用这样一份合同就能名正言顺的把她继续拴在身边? 微信中,冷峭的信息跳了出来。 “小白,贺总的这封邮件,怎么回啊?” 白琅握着手机,毫不犹豫的快速按下一行字,“公事公办,让律师处拟一份回函,就说我答应了。” 信息才发送成功,冷峭的语音紧接着跳了出来,伸手点开,他在那头高声嚷着。 “你还真答应了?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呢?cosplay?” 她笑着回了过去,“放心,玩玩罢了。” “那,和秦昊天的绯闻怎么办?我才刚给林威那边回复过去,贺总可是决不许你跟人传绯闻的!” 冷峭已经由激动转而担忧,生怕自己已经替谷维制定好的路线,再因为白琅的一时兴起给毁了。 她却是淡淡的回了过去,“计划照旧,他能包养我,我就不能包养一个小白脸了?合同里,可没这条。” 说完,将手机丢到一边,塞了剩下的面包片在嘴里,还未吃完,手机铃声已经又响了起来。 以为又是冷峭,真是连休假都不能安生几分钟。 捞了手机回来,眼神却瞥见屏幕上跳动着一行号码,眸光一闪,白琅勾着笑,按下了接听键。 “很高兴,你愿意接受合同中的内容。” 贺东庭的声音比之昨晚的暗哑,带着显而易见的轻快。 “贺总开的价钱很合适,我找不到不接受的理由。”白琅淡笑着。 “好,那么白小姐知道,身为被包养的一方,应该履行怎样的义务吗?” “上床。” “晚上七点,浩峰酒店,林助会把房卡送到你手里。” 说罢,那头的人便挂断了电话,连一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敲门声也在同时响起,白琅看了看手中尚散发着热气的手机,又瞥一眼门口。 起身过去,推开门。 贺东庭的私人助理正站在门口,西装笔挺面容冷峻,手中端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白小姐,这是贺总送您的,房卡,也在里面。” 伸手接了过来,道了谢,转身关门。 手中的盒子并不重,甚至轻飘飘的,随手从玄关处的杂物盒里取了裁纸刀来划开。 盒子掀开的瞬间,露出里面一套纯白色的,情趣内衣。 ————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15. 六点五十九分,浩峰酒店叁十层电梯门打开,被一件长及脚踝的宝蓝色羽绒服裹着的白琅缓步走了出来,口罩与鸭舌帽遮挡了她整张脸,如果单从背影看上去,有些格外诡异。 按照房卡上的数字找到房间号,其实并不难找,浩峰这种顶级酒店的总统套,一间便几乎横贯整个楼层,她不过是从黑色的整片墙面之中,找出那个隐藏着的门罢了。 将房卡靠上去,滴的一声。 还未来得及推,门却在眼前被人拉开,随后一条胳膊从里面伸了出来,准确的拽住她的手,将她扯了进去。 随后便被人按入了怀中,微凉的唇紧贴上来,碾着她的双唇辗转试探。 白琅顺势张开唇,放了他的舌头进来,甚至还垫了脚,双手搂抱着他的脖子,努力将自己迎上去。 抱着她的人动作急切,唇从她的唇瓣上腾挪到脸颊,脖子,想要趁路而下,却遇到了阻碍。 羽绒服的领口被拉链拉到了锁骨处。 身前的人迫不及待的空出手来,扯住拉链往下一拽。 瞬间,却愣在了原地。 白琅唇角弧度扩大,在贺东庭阴沉下来的眸色中后退一步,一手扯住羽绒服的拉链,边往下拉,边剥开自己身上裹着的羽绒服。 像褪去了花瓣包裹的蕊心,露出里面最为娇嫩和不为人知的隐秘来。 “贺总,喜欢吗?” 将羽绒服扔在地上,白琅插着腰,在他喷着怒意的眼神下转了一圈。 “一路上,你就是这么过来的?” 贺东庭额前青筋突突直跳,眼前的女人大胆至极,那件羽绒服下,竟只有一套纯白的内衣。 他亲自挑选的,情趣内衣。 高耸的前胸被两条蕾丝带子紧紧勒着,只在乳头的位置贴了两片极小的遮挡,曲线婀娜的腰身则被大片的透明尼龙丝裹着,挺翘圆润的臀部被刻意开出一个口来,连着双腿间的蜜穴,只要轻轻走动,便能轻易看到腿间黑色绒毛。 “这不是贺总的意思吗?” 白琅微微蹙眉,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末了还低头朝自己身上望一眼,“本来不打算穿这么长的羽绒服的,下了楼才发现腿上实在太冷了,所以才又上去换了一件,贺总不会怪我吧?” 热情又体贴的询问,却让贺东庭瞬间捏紧了拳,燃的炽热的欲望如被一盆冷水兜头罩下,他上前一步,猛地扯住了白琅的胳膊,将她拽入卫生间中。 调了热水拧开,将人按入浴缸中,举着花洒冲着白琅的头便喷了下来。 白琅以往洗澡的时候最不喜欢这种方式,好像随时都有溺弊的风险,尤其是鼻子和嘴同时进水后,她便控制不住的咳嗽,浑身在水中挣扎起来。 可站在浴缸旁的人却依旧没有停下动作,只将她身体的每个角落都淋上热水后,才啪的一声摔了花洒,蹲下身来掐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问道:“还冷吗?” “不冷了,不冷了。”被淋成落汤鸡一般的人忙不迭的回答着。 “下次还敢这么着就出门?” “都听贺总的,贺总是花了钱的金主,想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合同上的条款,每一条我都细细看过了,绝对不会再让贺总生气了。” 白琅急急的说着,一双淋了水后好似小鹿般的眼,带着怯意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人。 看她这幅样子,贺东庭突然便没了话,咬着牙只瞪着她。 给他演戏? 松开握着她的手,贺东庭低头,将手腕搭在浴缸边沿上,撩了热水在指尖,忽的便笑了,“合同都看过了?” “看过了。” “说说,都写了什么。” 白琅怔了怔,她只瞄了一眼,根本没有仔细看什么所谓的合同,谁能想到贺东庭竟然还真的恶趣味得让她背出来? 变态。 随即便缩了缩身子,抬头,用讨好的笑看向他,“贺总身上都湿了,我帮贺总脱衣服吧。” 见浴缸中的人演戏上瘾,贺东庭勾了勾唇角,站起身来张开双手,“行啊,花了钱,为的就是享受。” 正从浴缸中摇晃着站起身的白琅,听到这句话险些脚下一滑,心中暗骂一声后,抬脚从浴缸中跨出,牵住了他黑色衬衫的衣角,从裤子中扯出。 随后便伸了手去解开皮带扣,拉开裤子拉链,扯着裤腿往下褪。 整个动作缓慢而熬人,直到西装裤落在贺东庭脚下,白琅才直起身,又拉住了平角内裤的边沿往下一拽。 随后便跟着那往下滑落的内裤一起半跪在冰凉的卫生间地板上,在贺东庭玩味的视线中张开唇,将他伏在双腿间还未清醒的阴茎含入口中。 马眼溢出的黏液带着微微的腥味,舌尖顺着龟头棱角轻舔而过。 贺东庭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扯了她的胳膊将人拽起,几乎是气急败坏着低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伺候金主。” 四个字,她说的坦荡而理所应当。 “白琅,你在故意和我作对?” 贺东庭沉着脸,将她压向浴室墙壁,身前的女人却仰着脸看向她,唇角依旧是讨好的笑,可眼底分明是在冰冷的示威。 从未花心思去思考女人想法的贺东庭,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原来她在生气。 是在气自己用这样幼稚的手段,将她强留下吗? 他有心开口想问,可话还未说出口,小腹上却滑来一双手,正顺着他的腹肌纹理轻轻勾勒着,随后猛地窜入腿间,握住早已翘头的阴茎轻轻揉捏了起来。 力道不轻不重,极是舒服。 甚至,那双手的主人还贴心的询问着他的意见,“贺总觉得怎么样?手舒服?还是用嘴舒服?” 16. 几乎是瞬间,贺东庭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居高临下用极是陌生的眼神盯着她。 明明是如此暧昧的氛围,可白琅却分明感觉出一阵冷意环绕。 “为什么?” 头顶的人忽然开口,“为什么不愿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却非要用这样下贱的方式来侮辱自己。” “侮辱?”白琅笑了一声,抬眸看向站在身前的人,“贺总觉得,这是侮辱?合同是你发来的,衣服也是你送来的,你说到底是谁在侮辱谁?” 她冷笑着,上前一步,仰头迎向贺东庭深沉的眼眸,唇角扯出一个巨大的弧度,似乎在嘲讽着他自以为是的手段, “拿钱办事,这么简单的道理,贺总不会不明白吧?在这个圈子里,每天都有大把的女人恨不得把自己脱光了明码标价,我为什么不行?对于我而言,这就是一份合同罢了,最后落款的那个位置上,填的是贺东庭还是李东庭,根本不重要。” 就像对于贺总而言,那个需要你去订婚的对方到底是谁,也根本不重要。 只是这句话,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话音落地,白琅轻笑一声,敞开了双腿在马桶上坐下,露出腿心被白色蕾丝环绕着的绒毛,谄媚而诱惑的问着:“那么现在,请问贺总喜欢哪个姿势?从正面插进去?还是后入?” 说着,她站起身,背对着贺东庭的方向,双手握住马桶,将臀部翘起老高,见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她甚至还摇了摇屁股,像极了一只发情的猫。 砰的一声! 身后传来巨大的摔门声。 正扭着腰的人瞬间停了下来,盯着眼前白色的马桶盖许久,白琅才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出了浴室,套上那件丢在地上的羽绒服,开门离去。 林助并未想到贺东庭下来的速度这么快,才刚点了一根烟的功夫,贺东庭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匆忙掐灭烟头,开了车到浩峰门口,隔着车窗便看到了贺东庭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忙将车停了过去,正开了驾驶座的门要去迎,贺东庭却是自行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头也不抬的冷声道:“去余娉婷那里。” 驾驶座上的助理微微错愕,盯着后视镜中的人,小心的重复了一句,“贺总说的,是去余小姐家?” “怎么,不认路?” 疑问的语气,与微微挑起的语音,跟了贺东庭十多年的助理,即刻便明白了,后车座上的人,已然到了怒意的临界值。 他当下便闭了嘴,调转方向,往城市的另一个尽头赶去。 只是心中也不免疑惑,他一直都清楚,不过是因为要跨足香港圈子,所以贺东庭才和余娉婷暂时绑在一起。 一开始的时候,余娉婷自然是喜不自胜,贺东庭无论从身价还是外表,都足以让人疯狂,更何况若是能和贺东庭当真在一起,他背后的人脉足以让对方在内地横着走。 可到后来,她多少也琢磨出了点贺东庭的意思,主动了几次,见对方完全没有要多搭理她的意思,这才慢慢消停了下来。 资源和资本,贺东庭也还是给的,不过也是为了与余娉婷母女背后的华英利益互换。 可今晚,贺东庭却要去余娉婷家过夜。 孤身男女同处一夜,他是个正常男人,当然知道贺总的意思。 只怕过了今晚,余娉婷便要真正的成为,贺东庭名副其实的女人了。 夜色撩人,总是不能辜负。 洗了澡,特意换上了一身轻薄到极致的睡衣,余娉婷双手叉腰,站在浴室里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看着里面的人,还未散去的水雾笼罩着全身,极为惑人。 对自己的外貌,她向来自负。 从头到脚欣赏一遍,心中不由得涌上一阵懊恼,她到底哪里不好,怎么贺东庭就是偏偏看不上眼呢。 浴室的门被人拉开,一双肌肉遒结的手臂伸了进来,攀上了她的腰身,摩挲着。 “洗个澡怎么这么久?” 余娉婷眯上眼,感受着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的触感,当手指触碰上胸前的时候,她舒服的哼了一声,随后转身,抱住了那人的腰身。 可脑海里,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跳出那张冷漠的脸。 她皱了皱眉,有些慌乱的睁开双眼,原本抱着她的男人一脸疑惑,却还是将双唇吻在了她的脖颈上,试图用自己高超的技术,将她拽回情欲的旋涡中。 可余娉婷却忽然没了兴致,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扯过一旁架子上的浴巾,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你先回去吧。” 她说了一句,转身便往出走。 身后的男人一脸莫名,可被燃起的情欲哪会这么轻易便消解下去。他快步追了出去,扯着余娉婷的胳膊。 “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都说了,你可以走了!” 余娉婷烦躁的喊了一句,紧跟上来的男人欲再纠缠,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她下意识的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找她? 身旁的男人却忽然变了脸色,快步走到门边朝着猫眼朝外看去,随后猛地转过头来,一脸怒意的盯着她。 “好啊,原来是交了新的相好,怪不得这么着急要赶我走呢。” 余娉婷眉头微蹙,懒得搭理这个自己随手找来泄欲的男人,转身正要往卧室去走,忽然脑海中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慌乱转过身的时候,男人已经气急败坏的正要去开门,她惊慌的喊了一句:“别开门!” 可到底是晚了一步,门已经开了。 贺东庭一身笔挺西装,浑身散发着森寒,就这样与门口半裸着,下身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撞上了。 只一瞬间,他便明白了眼前的场景。 厌恶与愤怒,如一团火般燃烧了起来。 “东庭,你听我解释!” 看到来人,余娉婷脸上尽是慌乱,她只来得及喊出这句狗血电视剧中总会出现的台词。 只可惜,眼前发生的一幕,并非如电视剧般,只是一个误会。 贺东庭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冰冷锐利的目光朝着她扫了一眼,随后转身便走。 余娉婷慌了,浑身颤抖着跑了过去,可男人早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电梯中,只留下助理拦在门口。 他低着头,礼貌的不去看她满身春光。 “余小姐,贺总要休息了,有什么事,贺总自然会联系您。” “林助理,我想见见贺先生,您让我见见他,我可以解释的,这一切……这一切……” 助理抬头,唇角满是嘲讽。 “您是想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余小姐,我劝您还是诚实一点,我还从没见过哪一个人,敢拿贺总当傻子耍着玩儿的。” 电梯到达一楼,贺东庭缓步从公寓内走了出来。 方才的那一幕,总算是让他从怒意中彻底的清醒了过来,那种被人按在地上的羞辱感觉,随着如凉夜色不断的从脚底心钻了上来。 贺东庭觉得,今晚的自己,简直比笑话都不如。 17. 时隔两个多月再见秦昊天,是在一家装饰精致考究的咖啡厅中,当白琅特意穿了一身显眼的黄色羽绒服走进咖啡厅的门,早到一步的秦昊天已经站了起来,隔了老远便朝她招手。 “白琅姐!” 一句话,即刻便引得周遭人一片注目,白琅将鼻梁上挂着的墨镜朝上推了推,气定神闲的朝秦昊天所在的位置走去,面对周围投来的各色目光丝毫不在意。 炒绯闻,本来就是人越多越好,不然这绯闻怎么炒的起来? 秦昊天外表极佳,虽刻意用口罩遮挡了面容,但身形还是引得不少咖啡厅的人侧目,见白琅在自己面前坐下,他笑着伸手摘了口罩,瞬间便有无数明里暗里的手机开了摄像模式。 “白琅姐,好久不见。” 秦昊天依旧是摆出那副微笑,训练娴熟又得体,虽完美可却到底少了一些该有的情绪,就像流水线上无数个一模一样的的工业品,之一。 白琅朝他微微颔首,“你好。” 依旧是生疏的应对,对于秦昊天她并没有什么好感,《水妖》拍摄四个月,她看着秦昊天一无长进的演技和呆板的片场表现,私心里早已经将这个凭外表吃饭的流量明星,和酒囊饭袋划上了等号。 若非冷峭答应了林威那边,她是连多见一面都嫌浪费时间的。 对面的秦昊天早已经开了无数个话题,白琅只在手中捧了咖啡简单应对着,一直到紧挨着的落地窗外面月影高移,她才瞄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淡淡开口:“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好的,我送白琅姐回家。” 秦昊天即刻便停止了自己尚未说完的话题,站起身来,等着白琅也起身后,才先行一步领着她朝外走去。 随后两人便一同上了秦昊天的私人车中,一路飞驰到别墅区最里侧的一栋停下,开了副驾驶的门让白琅下来后,秦昊天上前一步,朝后一把抱住了她。 白琅下意识便要挣扎,眼角余光瞥到身侧的一丛灌木后,一点刺眼的红光正对着自己。 那是冷峭安排的,负责偷拍的娱乐记者。 下一秒便放下了拉扯秦昊天胳膊的手,任由他自身后抱紧了自己。 明明只是配合着炒一段绯闻罢了,可身后那人却好像当了真,抱着她肩头的手越收越紧,直至后来埋下头来在她的脖颈上深深嗅了一下,压着嗓子道:“白琅姐,你真的,很美很美。” 脑袋中瞬间警铃大作,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绯闻不绯闻,伸手便扯开他抱着自己的手,白琅上前一步,转头冷冷看向身后的人,“工作而已,别过分了。” “对不起白琅姐,我不是……”秦昊天好似做错了事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想要解释,可对着白琅冰冷的视线,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徒劳的半张着唇。 看他这幅样子,白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当他是个一时意乱情迷的孩子,摆了摆手,说了再见,转身便朝别墅门走去。 身后却有脚步声紧跟了上来,在白琅还未输完开门密码的时候,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白琅姐,你真的不能给个机会,听我把我说完吗?” 白琅几乎是有些厌烦的转过身,双手环胸,看向身后紧随而来的人,“秦先生,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白琅姐,你不知道当林导告诉我,你答应和我炒作恋情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咱俩在一起拍戏那么久,你一直都很照顾我,我是真的,真的——” “好了。”不等他说完剩下的几个字,白琅径直开口,“在工作上,对于需要帮助的人,我都会帮他们,不只是你,如果因此让你产生什么误会,那不好意思,怪我多事。” 冰冷的语调,她以为,自己拒绝的足够明显。 可身前站着的却好似变了个人,那个以往惯会察言观色的秦昊天,只摆出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笑着往前走了一步,伸了手试图要来拉她。 白琅不信他当真不懂,若还继续纠缠,那就当真只是装糊涂罢了。 “白琅姐,我不信你对我真的没意思,以前有贺东庭在前面挡着,现在他不是都要和别人订婚了吗,你怎么就不能和我试试?” “够了!” 白琅几乎是厌恶的低喝,掏了手机出来便要报警。 身后的别墅门却忽然打开,冷峭满脸笑意的跑了出来,按住白琅正在拨电话的手,笑眯眯道:“行了行了,戏也演完了,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免得家里大人操心,你说是吧,小伙子。” 说罢,勾了唇盯着别墅门口一脸错愕的人,眼底却迸出威胁的寒光来。 秦昊天没有想到会有旁人出现,当下便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朝两人看一眼后,转身离去。 眼见瘟神终于送走,冷峭暗骂一声晦气,转头的时候,白琅已经进了屋,他忙陪着笑跟进去。 “好了小姑奶奶,我也不知道那秦昊天是这样的人,早知道的话,说什么也不能跟他合作。” 白琅正站在茶几旁倒了水灌了一口,闻言瞥他一眼,“我饿了,去给我做饭。” “没问题!”冷峭如蒙大赦,转身便朝厨房快步走去。 对于这一段插曲,白琅本也没当真放在心上,见冷峭进了厨房,笑了笑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助理安琪却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神出鬼没的站在沙发旁,“白琅姐——” 白琅被吓了一跳,差点摔了手中的杯子,定了定神后转过头去,只见安琪一双眼红肿的跟兔子一样,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两道泪痕。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白琅姐,你别怪秦昊天,他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封闭式训练,吃了特别多的苦才能出道,根本不懂人情世故那一套,他真的是个特别单纯的男孩子,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而且,而且,他肯定是真的特别喜欢你,才会跟你告白的,你就算是不喜欢他,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的拒绝,会让他伤心的。” 安琪边吧嗒吧嗒的掉着泪,边忙不迭的替秦昊天开脱着,满脸的既是委屈伤心,又是难过担忧。 ———— 后边的一个铺垫,真的不是凑字数啊~~ 18 在此之前,白琅也是听说过一些流量小鲜肉的脑残粉是如何的维护偶像,可当真的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站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但随即还是快速冷静了下来,捏着玻璃杯在掌心把玩一圈,耐心的说道:“你先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说完,倒了一杯水递到安琪手中。 见她终于控制住了哽咽,这才说道:“我和秦昊天虽然一起拍过戏,但其实我们并不熟悉,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见她委屈的抬头,白琅顿了顿,还是说道:“娱乐圈的事真真假假,你别太往心里去了。” 不过只是提点一句,秦昊天什么人品她不是没有听说过,本来不碍着她的事,她也无意多言,只是看安琪这副维护他的样子,到底是跟了自己几个月的助理,她不愿看她吃亏。 安琪却瞬间站了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急急地想要再做辩解,见她这副恨不得要跟她拼命的样子,白琅忍不住扶额。 “面好了!你们俩快来吃!” 幸好还是冷峭及时在厨房里喊了一声,才让白琅找到了机会能溜走。 吃面的时候,安琪没在,估计是今晚受了打击,直接钻去了客房睡觉。 冷峭并不知道方才客厅发生的事,挑了刚煮好的泡面装进两个碗里,看白琅坐了过来,忙推了一碗过去。 “还好是把你送回了我这里,否则你那个小窝不保。” “怎么了?”白琅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一下午空腹喝了几杯咖啡,她早就饿的难受了。 冷峭掏出手机按了几下,随即丢到白琅面前,“热搜已经被粉丝刷上去了,除了咱们和林威那边安排的娱记偷拍了之外,还有不少的粉丝偷拍照,这些人也是厉害,竟然一直跟进了这里。” 白琅顺势拿了起来,果真便见微博热搜上头一条便是自己和秦昊天恋爱的消息,有图有文,看上去格外真实。又随意刷了几条评论,有说两人炒作的,有说白琅挑男人眼神太差的,说什么的都有。 忍不住笑了一声,将手机还了回去,“热度不低,你这波和林威的置换,不亏。” “还得多谢你!”冷峭向来是个爽快的人,朝白琅感激的望了一眼后,便说道:“上次和你说的综艺也快进组了,我已经和谷维那边联系过了,他最近有新专辑会比较忙,可能你们事先也见不了面。” “无所谓。”白琅摆了摆手。 从下定决心要退圈的那一刻起,对有些以往格外坚持的事,在她看来也忽然变得不值一提。 可能还是心境不一样了吧。 “等我不干这行了之后,你帮安琪找个靠谱的艺人吧。” 面吃到一半,白琅忽的开口。 冷峭正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跳动着,闻言抬眸,疑惑地朝她瞥一眼,“怎么?” “她太单纯,容易被人骗。” “切,她是你的助理,我可不管,你要是担心她被骗,那你就自己守着。” 冷峭哼了一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晚上并没有回去自己的小公寓,而是在冷峭这里住了下来,亏的他当初买的时候客房够多。 第二天一早,她又是被冷峭的追魂电话喊醒,接通了手机才喂了一声,客房的门便别人撞开。 冷峭旋风一般扑了进来,往她床边上一坐,举着手机便喊道:“贺东庭和余娉婷分手了,头条热搜都爆了!” 冷峭激动非常,如同一只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两只眼珠子都在冒着绿光。 “那又怎样?” 白琅在被子里翻了一个身,如果不是睡着冷峭的床,只怕她当场就要把人踢下去。 “在这条热搜下面,还有一条热搜。” 冷峭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恹恹,神秘兮兮的掐着嗓子,继续说道。 “嗯,是什么?” “《水妖》的宣传会上,贺东庭是不是非常暧昧的和你说,两个月前去剧组探过你的班?” “嗯?”白琅揉了揉眼睛,脑袋片刻宕机。 她有点想不起来那天的事情了。 “你们俩才当众暧昧没几天,他就踹了余娉婷,而且还是用公司账号发的一份官方声明!现在网上的人都在说,他是旧情难忘,被昨天你和秦昊天的绯闻一刺激,所以才和余娉婷分手的!” “都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暧昧,什么旧情难忘,白琅用自己还未彻底清醒的脑袋想了半晌,这才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坐了起来,顺手摸出了枕头下的手机。 贺东庭和余娉婷分手,关她什么事? 而且,她什么时候和贺东庭暧昧了? “诶!诶!我看到了一个帖子,是一个网友写的小作文,上面说贺东庭和你分手后,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后来看到了和你风格相似的余娉婷,这才和余娉婷在一起,但不过是拿她当替身,但是在宣传会上又和你碰上,这才惊觉他最爱的人还是你,所以踹了余娉婷,打算回到你这个此生挚爱的身边!” “呵呵,这文采,这脑洞,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冷峭发过来的小作文,白琅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耳边,冷峭还在喋喋不休着,白琅一边心不在焉的往下翻看着小作文,一边拿手揉着酸胀的眼睛。 “我去!姑奶奶,你怎么点赞了!” 耳边一声惊叫,将白琅从昏昏欲睡中惊醒。 赶忙低头去看,果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给这条转发和点赞量最高的小作文点了一个赞? 还是用的自己的账号? “我,我只是手滑啊……” 白琅有些欲哭无泪,“我现在取消,还来得及吗?” “算了,现在全国网民的眼睛,都盯着你们叁个呢,只怕你点的那个赞,早就在第一时间就被人截图下来了,现在取消,只是此地无银。” “那行吧。” 听着冷峭的话,白琅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下一秒,床边的冷峭再次惊叫起来。 “天哪!贺东庭竟然转发了!他转发了那个小作文!天哪!” 脑袋里嗡的一声,白琅正要撑在床头的手臂猛地一软。 ———— 男二要上场啦~我在犹豫要不要让小白和男二来一点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19. 不过也只是瞬间,白琅便彻底清醒过来,昨天才刚刚和安琪说过的话,她不会睡一觉就先自己当了真。 娱乐圈真真假假,不能往心里去。 一旁的冷峭却好似发现了新大陆,直摇着白琅的手臂,激动的喊道:“难不成,贺总是真的要放弃余娉婷,改投你的怀抱了?” 白琅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掀了被子下床。 这个世界每天都会发生无数的事情,谁也不会把别人的事挂在心上太久。 她和贺东庭与余娉婷之间所谓的“叁角恋”关系,也不过只维持了四五天的热度,只除了偶尔几个营销号旧事重提,其他人早已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到一个星期之后,关于她的绯闻便被一个新闻彻底盖了过去, 国风音乐才子谷维的新专辑发布当夜,便破了百万的销售记录,叁天内屠榜各大音乐榜单,销量更是像坐上了火箭,在这个唱片市场低迷的时代,一骑绝尘,无人能敌。 知道谷维这个名字这么久,白琅还是第一次听他的音乐,当冷峭拉着她在工作室的会议室坐下,开了电脑播放的时候,奇特却悦耳的音符跃入耳中,白琅怔了怔。 一旁的冷峭早已得意的翘着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献宝的说道:“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 “嗯,虽然是流行歌曲,但是不俗套,也没有一般故意套用戏曲国风元素的违和跟矫揉造作,确实是京剧世家的底子,眼光很棒啊。” 白琅难得的赞叹了一句,随后便站起身,李成文电影的第一轮宣传已经开始,今天她还有叁个通告要赶。 一旁的人却忽的拉住了她,白琅下意识转过头去,却见冷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啊,突然忘了要跟你说什么了。”见她一脸疑惑,冷峭忽的松了手,神秘兮兮的朝她笑了笑。 因为李成文背靠的是香港资本,赶通告的时候,难免会遇上香港那边的人。 和余娉婷再碰面,却是她事先不曾想到过的。 “这部电影,华英也投资了部分,所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还不至于为了那点事专门来找你的麻烦。” 通告结束的晚餐中,余娉婷特意拉了椅子来和她坐在一起,见她一副惊愕的神情,勾着唇笑道。 白琅朝她望一眼,摆出礼貌的微笑,“余小姐说的什么事?” 在这个圈子混的人,其他的可以不懂,可装傻,一定得擅长。 余娉婷的国语并不太好,说话的时候带着港台那边独有的声腔,见她不接话,也不恼,只握了筷子在盘子了随意夹了往自己跟前的碟子里放。 见她不再说话,白琅自然不会主动去找话题,原本她就是为了避开人多,才找了个角落的桌子,没想到余娉婷却追了过来,她又不好赶人,眼下却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只觉得周遭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身旁的余大美人却混不在意的样子,跟前碟子的各色菜式堆迭在一起,都快摞成一座小山了,也不见她往嘴里吃一口。 半晌后,她却忽然开口,“贺东庭跟我分手了。” “嗯……”白琅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这是分手了,来找前任的前任寻求安慰? 那她该说什么?感同身受?还是劝她节哀? 余娉婷却连都头都没有抬,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他从没喜欢过我,虽然对外我们是未婚夫妻,可那也是为了互相的利益罢了,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绝情,连这点利益关系都不肯留给我。” “没事,下一个比他更帅。” 白琅扯了扯唇角,总算是想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身侧的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才抬眼看向她,“你当初和贺东庭分手的时候,就是用这种理由安慰自己的吗?” 白琅唇角的弧度顿时僵住,好不容易对余娉婷产生的一点好感,顷刻间消失殆尽。 “当时我还挺可怜你的,贺东庭这种把利益看的重于一切的人,怎么可能会让感情影响自己,可你就像是一条可怜虫,就那样等着他回头看一眼。”余娉婷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一个同仇敌忾的战友,倒是像极了悲悯的上帝。 “我差点就要和你犯一样的错了,幸好他及时抽醒了我。” 余娉婷笑着说完,站起身来,朝旁只递了一个眼神,便有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走了过来,熟稔的攀上了她的腰。 她这才发觉,原来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还站了男人,看样子,应该是余娉婷新的床伴。 “我们也算是在一个坑里摔倒过的,所以我还是想提醒你,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大庭广众之下,余娉婷朝她嫣然笑着,手却顺着身侧男人的腰线滑入他衬衫中,隔着单薄的衣料,白琅清晰的看到她上下滑动摩挲着的手,将男人背上的衬衫撑出一个明显的弧度。 身旁人声鼎沸,却人人都习以为常到,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投过来。 等余娉婷搂着那个男人走远,白琅也没有反应过来。 余娉婷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要在同一个坑里再跌一次了? 一直到第二日傍晚,白琅被保姆车拉到库异旗下的君悦酒店车库的时候,她才骤然反应过来,余娉婷哪里是在提醒她,分明是在看她的笑话! 一旁的安琪边忙着从随身携带的衣服架中抽出一套高定礼裙,边用耳朵和肩膀夹了手机,给化妆团队拨过去。 白琅脸色倏地一变,朝副驾驶上一脸讪笑的冷峭瞪去。 “冷峭,你真当我不敢开了你,是吗?” “别啊,你拿我当什么人呢,真的是公事!公事!你看外边那个谁,不也来了吗?” 连忙解释着,冷峭将车窗露出一个缝隙,伸出手指去朝着一旁的一辆宾利指去。 白琅瞥了一眼,认出从宾利上下来的是一个前辈女艺人后,才稍稍平了一些怒意。 “到底是什么公事,为什么我事先不知道?”可还是气不过,双手环胸,朝冷峭冷声问道。 “每年都办的活动,是你忘了。”冷峭嘿嘿笑着,“库异视频主办的万星璀璨之夜,刷脸的好机会。” “我不去。”一听到库异两个字,白琅脸色又是一沉。 冷峭忙侧身过来,扯住了白琅的胳膊,“我都跟库异这边谈好了,给你单独红毯叁分钟的时间,而且谷维那边也确定了,要跟你一起走红毯,小白,你不会真的要我放谷维的鸽子,让我在这个圈子里从此抬不起头做人吧。” ———— 嗯……老贺,加油。 20. 冷峭常常自诩真男人老爷们儿,可是撒娇示弱的本事比谁都强。 见白琅冷着脸,一副当真要罢工的样子,忙又是赔笑又是道歉,直说就这一次,最后看白琅依旧不为所动,甚至拿出了他的前途命运来。 “你就要抛弃我而去了,现在连我的后路也要狠心斩断,小白啊,我给你卖身为奴兢兢业业叁年,你就忍心看我上街要饭吗?要不你留下来,什么谷维谷不为的,我就不管了!” 白琅本来想再撑一会,虽然自己已经和冷峭谈妥,但是也不喜欢他总这么不经同意就给她接工作。 尤其是这种明知道她不想去的工作。 可冷峭扯着她的衣袖可怜巴巴,一哭二闹就差叁上吊,心还是软了,总不能真的看他黄了和谷维的合作。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沉声说完,冷峭吸了吸鼻子,当即朝安琪看一眼,“化妆师走哪儿了?让他们快点!” 一般这种晚会的主办方,都会给到场的艺人提前分配好休息室,尤其是以白琅现在的地位,根本无需和其他小演员挤在一起排房间。 等一行人从车库电梯直达休息室所在楼层的时候,整层楼已经站满了人,除了晚会主办方的员工外,多数是跟随艺人的工作人员。 冷峭和安琪熟练的在前面开路,护着白琅穿过拥挤的走廊人群,直到写着自己名字的房间门口。 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身后忽的一阵推搡。 有人似乎在后面叫嚷了一声,随后便是一阵哄吵。 安琪忙上前一步开了门,护着白琅将她推进休息室中。 一片慌乱中,白琅只来得及听到一声谷维,随后诸多声音便被关门声隔绝在外。 “现在的粉丝好疯狂,连休息室都能混进来。” 安琪伸了半个头出去,从门缝里一边瞅着外面的情况,一边啧啧赞叹。 白琅早被化妆师按在椅子上,闻言笑了一声,“可能是真的喜欢吧。” 顿了顿,从镜子里瞄到安琪已经关了门,正抱着手机在沙发上不知道看着什么,只是神情十分专注。 “就像你对秦昊天一样,你们叫什么,真爱粉,对吧。” 沙发上的人忽的红了脸,捏着手机有些手足无措的盯着自己的膝盖。 见她这幅样子,白琅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打趣她。 正式的晚会是在晚上九点,不过从七点开始便要进行红毯和一些系列照片的拍摄,库异自打开始搞这个晚会,凭着自家本身的资本优势,不过一两年便迅速成为圈子里的一个盛会,年年都有艺人挤破了头要参加,哪怕没有资格位列晚会名单,能蹭个红毯也已经足够出一堆的艳压通告。 其实晚会本身并没有什么可看的,不外乎就是一堆艺人在上面唱歌跳舞,其他人按照名字坐在下面观看罢了。 能让经纪人和艺人着迷的,唯有那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数十个手握无数资源的资本家,每个人名字的前缀,都足以撬动内地娱乐圈。 冷峭是在白琅快要化完妆的时候,才推门进来,应该是帮着去处理谷维那边的事情,在饮水机旁接了水猛灌一口,气喘着对已经站起身的白琅说道:“你和谷维的出场时间在8点整,他会提前在红毯入场的位置等你。” 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间,已经到7点40,忙去换了礼裙,由安琪在后面跟着往出走。 红毯走了很多次,她并不陌生,只是自出道以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和男人一起走过去。 贺东庭是个很小心眼的人,任何场合都不喜欢看到她的旁边,有别的男人牵着她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想到了贺东庭的名字。 其实距离上一次他摔门而去,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两人之间原本就微弱的联系,几乎消失殆尽。 他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就这样在蓉城这片不大不小的天空下,消失了。 “小白姐,我在出口的位置等着你。” 临到红毯入场口,安琪快速凑上来说了一句,伸手朝前方一指,便从一旁架满了的机器旁溜了出去。 白琅忙收回思绪,点了点头,顺着安琪手指的方向,那个酒店出口的位置一片漆黑,隔了几步远的地方,追光灯已经自头顶照射而下,直直的笼罩在不远处,一个人影之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背后的直视目光,他缓缓转过身来。 这是白琅第一次,看清传说中那个音乐才子的长相。 个子并不高,寸头下是棱角分明的脸,许是因为自小便学戏的缘故,姿态有别于一般被教导过的艺人,自是一股挺拔昂扬之势,尤其是朝她看过来的那双眼,桀骜锋利。 白琅眉头微蹙,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当初在《水妖》宣传会上,偶然听到过谷维的歌声,分明是温暖柔和的声音,怎么长相却这么的……野性。 “白老师。” 许是察觉到她的愣怔,谷维上前走了几步,朝她伸出手来,“我是谷维。” 因这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礼貌的伸了手来和他相握。 “久仰大名,我听过你的歌。” 简单的寒暄,显然两人都不是擅长交际的人,各自收回了手,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在红毯入口处等待的工作人员喊了一声,白琅才顿时回过神来,上前一步走到谷维的身旁,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走吧,一起进去?” 疑问的语句,白琅握在他胳膊上的手稍稍用力捏了捏,身旁只比她略高出半个头的男人才侧过头来,清冽的脸上露出一抹礼貌的笑。 “好。” 走红毯其实是个力气活儿,尤其是冷峭自作主张的搞了一个红毯叁分钟,白琅脚上蹬着高跟鞋,身后拖着礼裙的裙摆,照顾着身旁的新人,还要面对时刻怼到脸上的摄影机照相机,摆出最得体的姿势和微笑。 等叁分钟下来,腿都已经在打颤。 一直到后面和谷维的晚会宣传照拍完,她才终于半挂在安琪的身上,趁着往会场走的功夫,短暂的休息几分钟。 ———— 下一章,老贺出场~ 其实,谷维这个人物是有参考一个现实原型的。 9点有二更。 21 到了会场,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找到贴有自己名字标签的位置,才知道,原来和她紧挨着的,是谷维。 应该又是冷峭的特意安排,否则以谷维现在的新人身份,无论如何,也坐不到这第二排的位置上来吧。 前面的一排资本自是最晚出场,身侧已经零零星星的坐了不少艺人,有些一起拍过戏比较熟悉,有些只是在各大场合打过照面。 可内娱圈子就这么大,总归都眼熟。 熟稔的和周围的人一一打了招呼,又寒暄几句。 等白琅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身侧原先空着的位置已经坐上了人。 “白老师?” 谷维似乎很诧异,眼神中飞快略过一丝惊愕。 白琅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因着冷峭的缘故,所以到底心里对谷维还是不一样些。 她得肩负起冷峭的重托。 “不要叫我老师,我可没考过资格证。” 她笑着打趣一句,身侧的人已经勾着唇角接口到:“好,白琅。” 白琅又是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当真直呼她的名字。 一时间竟想不到词来形容他。 “我也看过你的戏。” 谷维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按着膝头,说话的时候,眼眸会紧盯着跟前的人,不自觉流露出一股懒散的神态。 与方才红毯上手足无措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白琅猛然间想起,好像冷峭曾说过,谷维不仅是京剧世家,更是所属派类的嫡系唯一传人,自小便在蓉城最大的剧院登台演出。 便是连晚间新闻联播里,开国家大会的时候经常出现的那些人,他也是见过的。 以新人的姿态跨足娱乐圈,不过是谦逊罢了。 双唇微张,白琅一瞬间觉得,自己方才在红毯上那种以前辈姿态提点他的样子,好像,僭越了。 身侧的人唇角勾着淡然的笑,也不曾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前方,可白琅却始终觉得,他好像在看着自己。 气氛瞬间又陷入了莫名的尴尬,白琅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刻意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侧头正想找个熟悉的人聊几句,好缓解一下目前的莫名氛围。 一个惊喜的声音,却忽的传入耳中。 “白小姐,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早知道就让老贺把位置安排在你前面了。” 说话的是一个圆脸圆腰的中年男人,看向白琅的时候,眼神中透出一丝玩味的笑来。 白琅回过头来,却见舞台下方的入场通道处,几个身着西装礼服的人正走了进来,方才喊她的,便是在她侧前方落座的人。 应龙传媒的总裁,好像是姓关,白琅似乎有些印象,之前跟着冷峭应付饭局的时候,曾见过几面。 对这些资本商并没有什么好感,白琅只淡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那人却笑的更开了,朝自己身旁的人推搡了一下,笑道:“老贺,你看看你在场,白小姐都不能多说话了,男人可不能这么小心眼。” 话音落地,白琅心中倏然一紧。 视线缓缓转了回来,看向自己正前方。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坐在自己前面的是谁,白琅羽睫微不可察的颤了颤,低下眼眸。 那人却依旧喋喋着:“白小姐那部得了金马的片子,我可是反复看了好几次,确实是实至名归。” “谢谢。”热情到实在拗不过,白琅淡笑着开口,可浑身却不自觉崩的很紧。 身前的人坐的端正笔直,面对关总对她刻意的搭讪并未表现出一丝不耐烦,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曾看过去。 好似身前身后,都与他无关。 直到舞台上,内娱着名的那位娱乐主持人开始报幕,关总才总算消停了下来,靠在椅背上开始对着舞台上的人指指点点。 不外乎是谁家的新人样貌不错,谁家的新人性子太冷。 白琅却是一句话都不曾听进去,只绷着身子低头坐着。 那关总对着台上指点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扭头见白琅身侧的位子空了出来,竟穿过过道一屁股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白小姐,有没有兴趣跳槽到我们公司?资源你随便挑,电视剧还是电影,你说了算!” 关总半边身子压在扶手上,几乎要倾倒过来,白琅往一旁挪了挪身子,只淡笑着说道:“不用了,多谢关总抬爱。” “别这么着急拒绝嘛。”那关总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伸手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来,一把攥住白琅的手腕,“上面有我的电话,想明白了,就直接打给我,我随时等着。” 说着,便要将名片塞入白琅的手中。 白琅脸色瞬间一沉,挣扎着要抽出手。 忽的,斜侧里却伸出一只胳膊,轻轻捏住了关总的手腕。 关总脸上神色猛地一变,握着白琅的手却已经被扯落,那胳膊收回去的时候,顺势将关总手中的名片捏了过去。 “你——谷老板,刚才眼拙,没认出来,抱歉啊。” 关总阴沉着脸正要开口,视线顺着那拎着名片的手指望去,面色瞬间一变,却是再度笑开来。 见他如此转变快速的神情,白琅心中便忍不住冷笑。 身旁的人却将名片放入自己口袋中,侧了身子面向关总的方向。 这个动作,难免便离白琅近了些,她下意识微微偏头,耳畔谷维淡然的声音紧贴着耳垂钻了进来。 “关总,名片我留下了。” “谷老板能收我的名片,是我的荣幸,家里老爷子身子好点了吗,上次我去医院也没见着老爷子……” 被夹在中间的白琅被迫听了半晌不咸不淡的寒暄,直到最后忍不住,躬着身子站起,快速挪了出去。 本就是被冷峭忽悠来的,现在谷维也不需要她再带着,那她自然也没有了继续应付这种场面的理由。 回休息室换了身衣服,给安琪和冷峭发了短信,便出了酒店。 好在是闹市区,从车库出来便打到了出租车,蹲点的记者也想不到会有艺人这么早就退场,以至于她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到谁都没有察觉。 告诉司机的地点是自己的小公寓,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不过四十多分钟便到了小区楼下。 从车上下来,白琅将鸭舌帽檐往下按了按,掏出门禁开了门,顺着小路往里面走。 快到自己单元楼下的时候,隔了老远,便看到光秃秃的树下停着一辆黑色车。 以为是邻居家的,走的近了才发现,车牌有些熟悉。 她几乎是瞬间便停住了脚,拧着眉盯了那辆车半晌,最终还是往楼门走了过去。 路过那辆车的时候,她下意识加快脚步,可车里的人却好像早有预料,在她侧身而过的瞬间,后车座的门忽然打开,从里面伸出的胳膊准确的攥住她的手腕。 在她还未喊出口的瞬间,便被人一把扯入车中。 “唔——” 唇几乎是在瞬间便被咬住,急切的呼吸与吸吮声夹杂在一起,狭窄的车厢中,满是熟悉的味道。 “小白,那个问题,能不能再问我一次?” ———— 来个车震? 22 耳中听着这一声暗哑的声音,白琅正挣扎着的手松了下去,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车顶,任凭那已经辗转到脖颈的唇啃咬着,压在她身上的人动作蛮横急切,好似要将她生吞入腹。 明明是熟悉到早已浸入骨髓的味道,可白琅却感觉到一阵久违的陌生。 可能是她的无动于衷终于惊扰了身上的人,贺东庭终于抬起头来,一片黑暗中,白琅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盯着自己的视线。 “刚才,我听到姓关的给你塞名片了。” 他忽的开口,冷沉的声音中带着嘲讽与鄙夷,“就凭他,也敢?” 白琅动了动身子,淡笑着说道:“贺总如果是来放狠话,那你找错人了,我不姓关,您要是有话要对他说,也用不着通过我,我和他不熟。” “我知道你不会搭理他。” 贺东庭笑了一声,翻身从她身上坐起,伸手按了头顶的车厢灯,柔和的暖黄色灯光瞬间笼罩了整个车厢。 白琅这才发觉,贺东庭是自己开车来的,只是早有预谋的躲在了后车座,为的就是能把她轻易的拽进来。 “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贺东庭应当是刚从晚会过来,身上依旧穿着方才的那套西服,正式的场合,他总偏爱纯黑色,里面搭着白色衬衫,板正又严谨的穿着,可偏生不爱系领带,开了脖颈的两个口子,露出喉结与小半锁骨。 像是在故意引诱着谁一样。 “什么问题?没听清。” 白琅朝身侧的人瞥一眼,见他正徐徐脱了身上的西服外套,又慢条斯理的解着胸前衬衫的扣子,忍不住唇角扯出一抹冷嘲的弧度。 他解着扣子的手顿了顿,拉开车门迈了出去,就在白琅一脸狐疑,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的时候,却见他径直绕到车子另一旁,开了车门,拉着她的手腕,将她一道从车里拽了出来。 方向却是朝着自己的公寓楼门,白琅眼见楼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猛地反应过来,一把甩开他拉着自己的手。 “你到底想做什么?”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像被惊到的猫一样,炸起了浑身戒备的毛。 她不喜欢他踏入独属于自己的领域。 贺东庭脸色猛地一沉,转头过来朝她盯着,紧抿的唇角似乎有些隐隐抽动,但最终还是上前一步,“有些话,想跟你聊聊。” “就在车里说吧。” 白琅沉声说完,转身便往他的车子走去。 看着她决然离开的背影,贺东庭觉得一股火气从脚底心冒了上来,明明已经是初冬的天气,可浑身却热的像着了火,插在裤兜中的手猛地攥紧了拳。 她总是很轻易就能让他生气,明明这么久没见,就不能好好地和他说两句话吗? 扭头朝身后的公寓瞥一眼,贺东庭忽的冷笑一声。 大步追了上去,扯住了白琅的胳膊将她塞入副驾驶中,随后转向另一侧进了驾驶座,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插了钥匙踩下油门,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一直到上了大道,车速只有增不减。 白琅紧皱着眉,下意识握紧了一侧的扶手,“贺东庭你疯了吗?” 身侧的人却不说话,只将油门踩到底,视线紧盯着前方。 当熟悉的路标闯入眼眸的时候,白琅才骤然反应过来,车子行驶的方向是郊区。 最终驶入一片别墅区,停在一栋熟悉的楼门前。 白琅紧盯着车窗外的地方,心跳的很快,脑海中有片刻茫然。 还未停稳,贺东庭便疾步下了车,扯了白琅下来,半抱半拽的将她拖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别墅的门自身后被甩上。 屋子里没有一丝灯光,甚至有长久没人居住的灰尘味道,白琅皱着眉,微咳一声。 身侧的人在黑暗中,准确的踹翻了拦在路中间的椅子,随后拉了她往下倒去。 身下是绵软的触感,即便是不开灯,白琅对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早已熟记在心,所以在被推倒的时候并没有丝毫慌乱。 身上的羽绒服几乎是在顷刻便被拉开,随后带着凉意的手便顺着腰线钻入毛衣中,沿着胸罩边沿的弧线不断试探着。 白琅被激的打了一个寒颤,却还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将穿着牛仔裤的双腿,盘上他的腰。 “按天算?还是按次数算?合同里好像没写。” 正埋了头在她脖颈上吻着的的人顿了顿,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小心眼儿。” 却是并没有生气,反而手下的力道越发加重,隔着毛衣将胸罩推了上去,指尖握着顶端的红珠捏了捏。 随后,唇便配合着含住了她的耳垂,诱哄的低声说着:“我错了,你要怎么罚,我都认,咱们不闹了,行吗?” 白琅挺着腰,几个月没有被碰过的身子有些敏感,不过才被捏了捏,便能清楚的感觉到下身有黏腻的液体流了出来。 环着他的腿便忍不住蹭了蹭,伸出舌头朝他喉结上舔了一下,“贺总说什么玩笑呢,咱俩不是明码标价的吗?” 见她仍在赌气,贺东庭心中无奈的笑了声,也不再解释,抽出手来拽掉自己的衬衫,再度压回到她身上。 触感温润绵软,胸膛上清晰的感觉让贺东庭猛地一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什么,忍不住便笑了,伸手握住抵着他胸口的高耸揉了揉。 “动作挺快啊,是不是也想了?” 白琅正伸了手在他西裤的拉链上,闻声手指扯着拉链往下一拽,探了手进去,却是避开了隐隐翘头的阴茎,握着垂在下面的卵蛋裹在掌心。 “对于工作内容,我一向都很尽心的,贺总。” 23 黑暗中,贺东庭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忍不住便又要发起火来。 身下的人此刻却像蛇一般,勾着他的腿微一用力,他便控制不住的再度伏在她身上。 胸前紧紧抵着的高耸下,她的心跳的很快,很热。 忍不住便低下头,侧着耳朵贴了上去。 “你干什么?” 白琅忽的挣扎起来,用尽全力的推拒着身上的人。 伪装的调侃与嘲讽,都被那颗不断狂跳的心尽数暴露,她很清楚,所以不愿,也不能让贺东庭察觉到。 他是刀,会要她的命。 “别动。” 贺东庭察觉到了什么,握着她的手腕压到头顶,顷刻间笑了出来,头一偏,微凉的双唇便印到了她的胸前,心脏的位置。 下身被猛然挺入的时候,白琅仰着头,战栗着承受来自贺东庭的侵略,他的动作并非像往常一般的猛烈,难得的格外温柔。 唇自耳后一路流连着,擦过双乳,停在心口的地方不断轻吻,舔舐,碾磨着。 “小白,告诉我,这两个月,你有没有想我?” 贺东庭右手抬起她的腿,将自己的下身深深嵌了进去,顶弄冲撞中,哑着嗓子在她耳畔柔声问着。 白琅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自己快要沉沦的欲望,“没有。” 她回答的决绝而冷静,几乎是用力的咬紧了自己的唇。 下一刻,身下的冲撞忽的停了下来。 明明是这样黑的夜晚,可白琅却依旧清晰的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忽然暗下来的双眼。 他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 “别骗我,可以吗?” “没有。”她决然开口。 却在他正要开口的瞬间,揽着他的脖颈按向自己,指尖摩挲着他的头发,闭着眼,吻了上去。 眼泪几乎是在瞬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贺东庭像一只发了狂的困兽,伸着舌尖与牙齿撕咬着身下的人,而依旧停留在她身体里的巨物也不在温柔,绷紧了肌肉冲撞,顶弄。 每一次的拉扯,都拼尽全力,每一次的捣弄,都恨不得致彼此于死地。 直到身下的人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他才死死地吻住她的唇,将所有的呻吟与喘息,一起吞入心中。 当他最后低喘着,将阳精射入她体内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唇。 白琅粗重的喘息着,几乎是张大了口,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空气进入喉咙,方才那一刻仿若要窒息般的感觉才终于缓了过去。 身上的人却依旧没有起来,只是侧着身子紧贴着沙发,不再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 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脸颊与发顶。 难得的安静,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我很想你。” 身侧的人却忽然开口,依旧是一贯低哑微沉的声音。 白琅酸软的双腿猛地一僵。 “这两个月,我很想你。” 贺东庭继续说着,落在她头顶的手微微用力,似乎对于接下来的话,下着很大的决心。 “你之前说的话,我想过。我和你在一起,从不是一时兴起,也更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是实实在在的,因为我喜欢你。” 白琅绷着身子,她从未想过贺东庭会用这样诚恳而几乎祈求的声音跟她说话,也从没有想到过,他会说出这种话。 尤其是在身体的高潮余韵还未散去,这些暧昧的话便更添了几分的诱惑。 “如果你在意的是余娉婷,我和她已经分开了。如果你想要公开我们的关系,没问题,明天我就让公司宣传部发通告,你还想要什么,告诉我,我会努力做到。” 他缓慢而沉稳的说着,按在她头顶的手一下一下,撩拨着她飞速跳动着的心弦。 “如果我还有哪里没做到,你可以告诉我吗,但求你,不要用这种方式,说走就走。” 话音落地,他没有再开口,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答复。 这样的耐心和等待,并非是贺东庭的性格。 白琅拧着眉,双腿间的泥泞和粘稠不断地提示着刚才他们发生的事,让她清晰地知道,这一切都真实的发生在眼前。 “你——” 她才开口,便觉得嗓子里像堵了什么,干涩的难受,忍不住轻咳一下。 身侧的人却已经松开抱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灯光亮起的瞬间,白琅微微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耳中只听到浴室中传来的水声。 清晰地水声总算让白琅从方才的恍惚中清醒了过来。 从沙发上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便准备要穿上,才刚刚套上内裤,贺东庭却再次走了出来,只除了手上有些湿之外,其他地方倒是干燥的很,一点都不像才洗过澡的样子。 见白琅正穿衣服,贺东庭眉头微蹙,随即走了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这么着就穿衣服,不觉着难受?” 白琅猛地被拽起,脚下不稳,忍不住摇晃了一下,下一秒,身子已经被拦腰抱起。 贺东庭边抱着她往浴室走,边随意说着:“我帮你洗。” 堂堂贺总要帮她洗澡,白琅自然不会拒绝,只怕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这一次,白琅却猜错了。 整个洗澡的过程,贺东庭都像极了一个绅士,目不斜视表情冷峻,直至最后拿浴巾包裹住她,抱了放在沙发上,都始终不曾有过其他撩拨的举动。 末了,甚至还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好脾气的塞到她怀中。 “穿吧。” 白琅有些没反应过来,如果说方才没有开灯的时候,贺东庭是在和她告白示弱,那么现在又在干什么?赶她走? 见白琅抿着唇角,贺东庭挑眉,“别误会,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我看你刚才在穿衣服,以为你有急事。” 她还未开口,他却早一步做了解释。 朝他瞥一眼,白琅对这话中的真假不置可否,却是当真麻利的穿好了衣服,起身往门口走去。 沙发上的人,并没有拦她。 直至她开了门,正要出去,身后脚步声传来。 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白琅停下了脚步,想着身后的人不知道又要搞什么花招。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贺东庭单手按在门上,柔和了声线,淡笑着问道。 “什么?” “你还有什么要求,告诉我。” 他耐心的又重复一遍。 白琅抬眸,看着眼前的人,似乎要穿透他总是冷沉的眼眸,看透这个人话中的真假。 他毫无隐藏的直视过来,甚至还故意瞪了瞪眼。 白琅心中微动,自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在贺东庭期待的视线中,缓缓开口,“我要你,放弃香港市场。” 24 她唇角勾着笑,抬头以仰视的方式回望过去。 身前男人的唇角微微僵了一下,没有摇头,却也没有点头,只是拧着眉看她,似乎在怀疑她方才的话中的真假。 “我等着贺总的回复,放心,我不急。” 说完,甚至朝他俏皮的笑了笑,转身便走。 眼望着别墅的门在自己眼前关上,贺东庭才猛地闭上眼,右手按着眉角,似乎在缓和自己的情绪。 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给林助打了过去。 “来半山这里,把白琅送回去。” 别墅区并不好打车,他没有忘了。 等安排好了车辆,这才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水在沙发上坐下,空气中依旧停留着方才两人欢爱时候的味道,浓郁而诱惑。 猛灌了一口,等那种味道稍稍消散开后,才察觉到满屋子的灰尘。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自从在新竹和白琅分开后,他便心里憋着气,有心思想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根本放不下,尤其是通过白雄知道了她在山里跟着李成文拍戏后,当夜便飞了过去,一路跋山涉水,见到的却是她和李成文勾肩搭背,他恨不得当场捏碎她。 才离开,就忙着找下家? 更何况,他什么时候同意了她所谓的分手? 所以便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闯进了她的房间,也跟她解释了他和余娉婷之间的关系。 可她还是不满意,她到底要干什么? 贺东庭深吸一口气,抬眸扫了眼熟悉的地方,这是他和白琅生活过叁年的地方,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有些独属于她的味道。 眼眸环视过全场,贺东庭的心总算是冷静了一些,微皱着眉给林助打了电话,让他明天找家政过来收拾屋子,自己却是没有走,去浴室洗了澡完后,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下。 指尖在通讯录上划过,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名字上。 电话接通的很快,嘟嘟几声后,那头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贺总?”对方似乎很惊讶,尾音高高扬起,可仔细听来,却带着几分愉悦。 贺东庭翘着腿,将身子陷入沙发中,“你现在有时间吗?” 通话内容短暂而效率极高,挂断电话后不到四十分钟,耳边便响起了门铃声。 贺东庭起身去开门,将那深夜被自己招来的人迎了进来。 “刚才晚宴上,一堆人还在找你呢,没想到你一个人猫在这儿了。” 来人才一进门,便嚷嚷了一句。 贺东庭扫了他一眼,见向来闲散的人竟然穿着西服,这才后知后觉,今晚的万星璀璨之夜结束后,还有一个主办方的答谢宴。 这种事向来都有公关部那边的人去处理,他很少过问,一时间竟然忘了。 “坐。” 有些冷淡的语气,让来人忍不住撇了撇嘴,不过本来也没想过贺东庭能对他多热情,也就没有当真生气,自顾自的去倒了水后,便在贺东庭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有几件事,我想问问你。”贺东庭径直开口,“关于白琅的,我知道你虽然是她的经纪人,但你们关系很好。” 坐在一旁的人一口水才刚含到嘴里,冷不防听到贺东庭这句话,当下瞪了一双桃花眼,险些喷了出来。 以为他终于来兴师问罪了,冷峭忙将水咽了下去,在贺东庭冷沉的视线中,急急开口:“她和秦昊天绝对是清白的,就是为了配合新戏炒作绯闻而已!” 贺东庭脸上神色未变,单手按在膝盖上,微微拧着眉。 见他这副样子,冷峭心里更加发虚,忙飞速想着这段日子,他和白琅还做了什么让贺东庭不高兴的事。 搜肠刮肚的想了半晌,却是再也找不出一件别的来。 就在冷峭开始琢磨着贺东庭动机的时候,身旁的人却沉沉开口。 “在你看来,一个女人跟你闹分手,是什么原因?” 话音传入耳中,冷峭愣了愣。 随即便反应过来,唇角忍不住扬了扬,又在贺东庭骤然冷下来的视线中,拼命按捺了下去。 “这个嘛,要看她是什么性格。如果是矫情的小女生呢,那就是想让你哄哄她,如果是有主见的成熟女人呢,那多半是你做了什么触及到她底线的事。” 冷峭心中拼命忍着笑,表面上却还摆出一副替他答疑解惑的严肃神情来。 最后,却也不过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如果这个女人既哄不好,又故意刁难你,可却又偏偏不彻底放手呢?” 贺东庭再次问道。 冷峭一手撑着额头,半靠在沙发上,闻言说道:“哄不好,是因为你惹她生气了,刁难你,是想看看你的诚意,不放手呢,那更简单了,喜欢你,舍不得呗。” “所以说,她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贺东庭崩了一整晚的嘴角,总算是放松下来。 见他骤然松懈下来的样子,冷峭忙接着说道:“确实是喜欢你,可如果你还是哄不好她,继续这么有恃无恐的不拿她当回事,那我保证,再喜欢你也没用,照样跟你彻底拜拜!” “为什么?”贺东庭眉头猛地一蹙。 冷峭终于不耐烦了,坐直了身子,看向身旁的人,“我说贺总,你好歹也是搞艺术的,难不成你们库异出的那么多电视剧电影你都不看的吗?谈恋爱啊,这么多恶俗又老套的剧情,照搬总会吧!” 一连串说完,见贺东庭依旧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冷峭忍不住心中暗骂一声,白琅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喜欢这么一个玩意儿! 他就是块石头,没心! 最后还是看在白琅的份儿上,耐着性子开解到:“女人嘛,她要的无非就是两种。要么是钱,要么是感情。如果是要钱的,那好办,车房包包备齐了,人就跑不了。如果是要感情的,那无非就是人家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她。她不搞暧昧,你也不搞暧昧,她能为了你放弃事业,你也琢磨琢磨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果人家一颗真心放你身上,你还拿这个当借口,拿那个当理由,一会儿让她等,一会儿让她忍的,未免太不公平,索性还不如干脆放手,人家好好的姑娘,犯不着跟你浪费这时间,你说是吗?贺总?” 冷峭自觉说的已经够直白了,恋爱是他们俩在谈,自己悟不出来,那谁说都没用。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冷峭站起身来,“也不早了,我明天还得跟着我们家小白上通告呢。” 见贺东庭没开口留他,冷峭想着是得让他单独消化消化,便也没有再多打扰,自己开门离去。 关门声响起的瞬间,贺东庭才将一直握在掌心的杯子凑到唇边,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后,再次拨通林助的电话。 “告诉审片部的石闻天,挑叁十部刚送来的样片到这里,要最新的,最好是现在年轻人喜欢的那种恋爱戏。明天停掉我的一切行程,你亲自把样片送来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