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益善(NPH)》 第1章 其实,我有点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离婚。 虽然他们一致口径,对我的说法都是性格不合,难以继续。 好吧,如今已经年满24岁的我,可能在父母眼里仍然是需要顾忌隐瞒的小宝宝。 囧。 可说实在话,在我看来,我爸和我妈离婚这件事完全没有必要。 没有任何人出轨,也不存在任何经济财务困难的问题。 最关键的是,我明显能感受到他们彼此之间还是相爱的。 毕竟昨晚十二点我在楼下泡了一杯咖啡,然后上楼路过他们的房间时,清楚地听见了激烈的啪啪啪声。 是隔音房门都隔不掉的那种。 当时我不禁有些木然,这可能就是我坚持一定要从家里搬出去的一个关键原因。 宁愿一个人住一个人打扫房屋,也坚决不做一颗时时刻刻都在发着亮光的愚蠢电灯泡。 然而谁知道,我这颗准备吃完早餐就溜之大吉的电灯泡,却在第二天早晨听到我妈说,他们之间的爱没了。 ??? ……啥爱没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们随即便向我宣告了他们准备离婚的消息。 哦,不对。 是我妈这位女强人单方面宣告的。 但对我来说,依旧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 我机械地转头,看向另一位一直不曾出过声的当事人。 目光期冀,我在心里期望我这位傲娇小公举一样的爸爸能在这个时候稍微靠谱一点。 然而,他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丝毫不接受我劝和的好意。 随后却是转过头去,径自盯着我妈,咬牙低声说道,“就像你妈说的那样,我要和她离婚。” 闻言,我妈立马反驳,“秦修律,你搞清楚一点,是我要和你离婚。” 我爸随即不甘落后地回嘴,“明明是你先说不爱我的,甄珍,是你先对不起我。” “我哪里对不起你?明明是你先说的觉得我烦。” …… 怎么办,我感觉我现在很尴尬。 耳朵里充斥着父母直呼出的各自名字以及他们之间的各种私话,可我也得理智地忍住想要拔腿而逃的冲动,镇定地听清楚这场离婚风波的前因后果。 毕竟我想,身为他们结晶的我,不管怎样,多多少少也能在中间起到一定的调停作用。 能和好,当然最好。 若是确实感情破裂,那也就真的是得协议离婚了。 毕竟就像网上说的那样,与其在围城里两相折磨,倒不如退出去放各自安好。 不过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会有离婚的一天。 我僵硬地坚守在餐桌座位上,如同有些极富想象力和才华的网友所调侃的那般,尴尬得脚趾都已然扣出了一幅世界地图,才终于使得我从他们小学生加琼瑶剧式的吵架话语里弄清楚了离婚缘由的大概。 说出来有些无语。 因为这次差不多又是我爸爸这位小公举作出来的。 然而事实上,我觉得是个男人都应该羡慕我爸。 但不是因为我爸长得帅或是在音乐上很有才,而是因为他幸运地拥有一个能将他全方位生活照顾得舒舒服服,对他无微不至的好老婆。 也就是我妈。 为了更好让你们了解,首先,我得说明一点—— 我妈是一个厨师。 但不是一般的厨师,是经营着全国各地超多家连锁酒店,祖上曾出好几代御厨的非同一般的厨师。 所以,由她做出来的菜一定得是珍品,由她煲出来的汤也一定会有食补两全的大效用。 可事实上,身为她女儿的我并没有吃到过几次她特意为我做的菜。 一方面,由于我妈是事业型女强人,总有一段时间会飞来飞去,而另一方面,则是她把她空余的大多数时间都留给了我爸。 耐心倾听我爸在她离开的时间里所作的各种旋律,然后为他精心烹制养生汤,并制作他喜欢吃的菜和甜点放进冰箱里,同时还会贴上爱心贴纸附注每道菜可以保存的时间和就餐的最佳顺序(我恨!我也好想拥有一个这样的田螺美少年,不过所幸后来我也遇到了一个)。 甚至可以说,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是被迫让自己适应我爸的喜好,才能够让我妈记得多做一份一模一样的菜。 否则,我又会听见她歉疚地向我道歉,说她又忘记给我做我爱吃的菜了。 然后告诉我,“下一次一定补上。” 对此,我只能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无奈地摆了摆手,说不用了。 因为我知道,就算是下次,你也一样会忘。 所以由此可见,我爸在吃食这一方面上已经享受到了古代皇帝一样的顶级待遇。 而其他方面,则更别提了。 由于我爸是一个作曲人,所以我妈特请专人在我们家二楼连通了几个房间,打造出了一个360度立体环绕的音乐工作室。 以前在我还没接触音乐时,那时我并不知道这间工作室的价值所在。 后来……我大张双臂扑在那一套套已经是世界顶尖的设备上,流下了羡慕嫉妒恨的眼泪。 所幸,我爸还知道我是他亲生的,心情好的时候会大方地把他的工作室借给我用用。 尽管如此,到了今天,我仍然会忍不住偷偷羡慕我妈对我爸的好。 毕竟,如今我自己的独立音乐室,可是我通过锲而不舍地打工写歌,一分一厘拼命赚出来的。 可见,都这样了,我爸还不知足! 都这样了,你还要和这样完美无敌的老婆闹离婚! 哦不,不对。 刚刚有一点我说错了。 因为离婚这件事,其实并不是我爸首先提出的。 相反,确实是我妈先提的。 但里面的原因也和我爸脱不了关系,因为我爸说嫌她烦。 听到这里,我不免虎躯一震。 老爸,你真敢说! 好吧,这个,呃,怎么说呢? 我只能说,客观上来讲,我妈确实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对,我没用错词,就是很强。 当然,这个占有欲针对的人不是我(所以有些时候,我难免会为自己充足的私人空间感到幸运)。 这就像着名思想家孟子所指出的那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爸既然享受到了我妈全方位多层次的至尊照顾,那他也必然将会在我妈以地毯式方式渗透进他生活方方面面的同时,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 就比如说,与人交往的自由。 说直白点,到了今天,我也从没见过哪家的父母会在每次工作和谈事情时,次次不落地让自己小孩跟着的。 而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很悲催地被我妈赋予了这个成为我爸跟屁虫的重担。 那时的我比较小,还很天真,不知道我妈交给我的这个美曰其名“看着点你爸,他容易被人骗”的防坏人任务,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好吧,说监视是有点重了,但我也觉得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毕竟我连我爸出席什么颁奖典礼,什么庆功宴,也会跟着在一边守着,就除了我在性别上不合适,不能迈着小短腿跟着一起进男厕所了。 寸步不离听起来确实有点夸张,但也是莫得法的事实。 后来我长大一点了,慢慢耳濡目染懂了一些事,我才终于明白到我妈的这份良苦用心。 虽然,就只是苦了我一个。 一方面,我确实是要看着点我这位在有些方面算得上是单纯的老爸,不让他被有心之人恶意接触灌醉,而另一方面,我则更是要替我妈千方百计防着那些如同狂蜂乱蝶一样,不断扑上来的女明星和女歌手们。 因为我不能让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有成为我后妈的机会。 可事实上,这些狂蜂浪蝶们总是无孔不入,一个两个往往都是假借着各种偶遇,误会,出其不意相遇等等多样化方式,来引诱我爸进行潜规则她们。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可真把我烦到不行。 关键是我爸也只是被动地冷漠以对,根本治标不治本。 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努力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在有一次,听起来就是很重大,会有很多名人和明星参加的宴会上,面对我爸引来的所有人中最漂亮也是最有地位的一只花蝴蝶,我大声开口了。 佯装我还很懵懂很天真,仰头问这位小阿姨,“请问你是想做我的妈妈吗?” 犹如一张王炸,我直白的问话把她吓了一跳。 但她明显段位很高,可能已经达到了修炼成精的阶段,所以只是微微怔愣,随后露出一个幼儿园老师般美丽亲切的标准微笑,温声细语回复道,“不是哦,我只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说着,她还用那种特别隐晦的羞涩目光看了我爸一眼。 所幸是给瞎子抛了媚眼,否则我想,我爸要是真没经受住诱惑的话,回家后我一定会主动向我妈申请立刻换一个爸爸的。 听了她的话,我哦了一声,点点头,随后开始继续扔炸弹。 “那阿姨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爸爸?” “啊,什么?” “就跟盘丝洞里的妖精看唐僧似的。” “……小宝贝,你是不是看错了?” “哦,可能吧。那么阿姨,你有钱吗?” “有啊,小宝贝怎么这样问呢?” “是有很多吗?” “算是不少了吧,毕竟阿姨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大明星呢。” “哦,这样啊。其实我只是担心你还想着要我做我的妈妈,所以我必须先提醒你,做我妈妈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等她回话,我就径自驾驶着我的小直升机开始空炸了。 从我和我爸精致的吃食引出我妈甄家从祖上积累下来的丰厚积蕴,从我和我爸在旅游出行时,能在全国各地入住我妈安置的各种房产引出我妈目前拥有的雄厚资产。 我想,光是在钱这一方面,就算来十个女明星,把她们全部加起来都不可能比得过我妈。 至于其他的,我则不想说了。 一方面,是为了维护我爸尚存的尊严,不让他在别人眼里彻底沦为所谓的“软饭精致男”,而另一方面,则是—— 我真不想在解决完我爸的麻烦事后,却使得在场的各位叔叔个个都来争做我的后爸。 虽然,那时候的我是真的觉得,与其前扑后拥地来找我爸走捷径,还不如打个飞机去找我妈。 我爸顶多心情好时可能会给你写一两首好听的歌,而我妈可是霸总本总,能够全方位满足你的一切想象。 我满意地看着这位小阿姨张大了嘴欲言又止,最终却眼神复杂,无奈转身离去的身影。 对,复杂的眼神是给予我爸的。 噢,其实我也发现,尽管我一直有在刻意维护我爸的自尊,但在我说完那些堪比炫妈的话后,我爸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形象也和软饭男差不离了。 毕竟这里面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爸的老婆很有钱。 但他们可能没想到,我和我爸如今养成的这副好气色和细腻光滑的皮肤都是靠我妈散财如流水般,用了各种名贵珍稀食补堆出来的。 我偷偷觑了我爸一眼,猜想他应当是很生气。 从才华作曲人沦为软饭男,天堑之别的差距和待遇,自尊心受不了打击是肯定的。 我开始斟酌,我该如何向他道歉,同时又尽可能委婉地让他接受这个你我心知肚明的事实。 毕竟我想让他明白,事实如此已经无法改变,只有看淡,才能让自己真正得到心灵上的救赎。 然而,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因为我很明显看到我爸又忍不住露出了那种高兴愉悦,堪称幸福洋溢的笑容。 总之,就是有些做作到情不自禁得意的那种。 不过很熟悉就是了。 因为在我第一次告诉我爸,我妈不放心他,非要我跟着他出门的时候,他先是疑惑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却在和我妈打完电话后情不自禁露出的笑容就是这样。 当时,莫名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那个时候,尚且天真无知的我还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杀狗这种人心险恶的事。 第2章 看到这里,想必你们应当已经明白,关于我妈占有欲很强的这件事,说句不敬我爸的话,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且我认为,我爸对于这种事不但并不排斥,反倒是很享受。 甚至,我觉得其实他也有一点。 因为就在那场宴会即将结束,我准备趁着我爸去洗手间,再偷吃一块小蛋糕就拍拍手一会儿愉快地和他回家的时候,一个很帅的叔叔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真的是很帅很帅的那种。 而且从气质到身材都和我爸截然不同。 如果说我爸是忧郁的诗人,那这位名叫覃歌的叔叔就是流浪的画家。 艺术家般的及肩卷发,一身黑色风衣衬得他高挑又有型,朝我露出的笑容更是显现出了他整个人的不羁与十足魅力(以上描述均为回忆,因为我记得覃叔叔后来好像又连续换了好几种造型)。 原本,我以为这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叔叔是来和我抢我右手边桌上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小蛋糕的。 对此,我不免有些警惕。 然而他却笑着告诉我,他想要我给他我妈的联系方式,因为他想进我妈投了很多钱为我爸成立的那家乐弦娱乐公司。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爸呢?就像你说的,这家公司是我妈为我爸开的,如果我爸让你进,我妈肯定也会同意。” 我一边鼓着腮帮子快乐地吃着我的小蛋糕,一边抽空问他。 帅叔叔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答道,“你爸不会同意的,因为我和他可是死对头啊。” 啥??? 我愣了。 我爸有死对头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好吧,说起这件事,其实还是一个误会。 覃歌叔叔严格说起来其实是我爸的师兄。 因为他们俩都曾在一个师门下待过,不过由于性格以及时间太忙等多方面原因,彼此之间并不算熟悉。 后来一个前脚跟着后脚紧接着出师入行,并随之声名鹊起,都获奖无数,再加上两人都是颜值上佳的作曲才子,渐渐地,网友和粉丝心里不免有了比较。 尤其是在他们发现,覃歌叔叔不仅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音乐制作人,而且唱歌也不比一般歌手差,但另一边的我爸就只是个光秃秃的作曲人的时候,内心的对比不禁更加强烈了。 慢慢地,在两边当事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网络上的粉丝们就已经为他们不知道掐了多少次架,撕了多少个号,最终竟逐步演变成了界限分明的楚汉河界。此后,只要每次一方因为作品获奖而欢呼雀跃之时,就必然会迎来另一方无穷无尽的的抨击和谩骂。 虽然关于粉丝掐架这些事,后来在我和覃歌叔叔渐渐熟悉后,他还直呼委屈,朝我大吐苦水。 说他不知道为了维持他和我爸的师门情谊删了多少次评,控了多少次场,然而却都是杯水车薪,镜花水月。 因为有我爸这个不回应,不配合,不发声的超级甩手掌柜存在,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彻底沦为了阳光下的虚幻泡沫。 甚至,在他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地倡导粉丝要“退一步海阔天空”“手拉手才能画出同心圆”后,有几个铁粉竟怒而转黑,说他越活越苟了,上了年纪就开始犯怂,各种巴拉巴拉回踩他。 对此,我可是听得目瞪口呆,但想了想,还是没把我爸可能在你要我妈电话前,都不记得你叫什么的事告诉他。 否则他又得拿起他的大碗吨吨两斤白酒下去了。 说实话,除了对我妈热情了不止一点,我爸在对待其他人上是真的佛。 反正我从小到大就从来没见他对除了我妈的别的什么人上心过。 至于我吗? 哈哈,还是有一点点啦。 虽说我是比不上我妈在他心里的至高地位,但好歹也是亲生女儿不是。 说远了,说远了。 总之,我后来还是把我妈的号码告诉了这位帅叔叔。 虽然原因那里我听得稀里糊涂不甚了解,但看着他萧瑟沧桑的神情,我还是适当地露出了一点点关心和同情。 毕竟把我爸视为对手的人可能多了去了,但我记得我爸那张飞镖盘上可没有一个中文名字,好多都是日文和英文。 看着他心满意足离去的身影,我很高兴我为我妈赚钱的宏图霸业贡献了一份小小的力量,同时心想,我爸肯定就像我想的那样,是不在意的。 然而,当我转身看到我爸震惊的表情时,我也同样震惊了。 没想到老爸你竟然是这么在意的吗? 对此,我慌了,老爸肯定听见我给他号码了。 一时间,我有些心虚地不知道解释什么才好。 说我不是因为觉得你的死对头长得很帅,必须得让他加入你的公司养眼我和一众阿姨们,所以才把我妈的电话号码给他的吗? 可事实上,我渐渐发现,我爸看我的神情比将军发现自己的下属里乍然出了一个叛军奸细还要可怕。 我一头雾水地被脸色阴郁的他气冲冲牵回了家。 直到后来我妈有一天晚上回家,我爸悄悄告诉我,要让我将功补过。 ??? 将啥功?补啥过? 随后他仿若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行为举动告诉了我答案。 他先是我让我站在我妈洗澡的浴室门口替他“望风”,我哦了一声,懵里懵懂地照做了。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我爸拿出了我妈的手机,嘴里不停念叨着上次宴会最后出现的那个覃叔叔的名字和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手不停地不断往下翻。 我搭起板凳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不仅翻了我妈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还翻了微信微博腾讯,甚至连工作通信软件我爸也仔仔细细地浏览查看了一遍。 终于,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转头朝我笑道,“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震惊地把板凳归位,同手同脚地走回到我的卧室。 后知后觉想到,原来我爸当初的眼神是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啊! 对此,我不禁庆幸,还好我当时留了个小心眼,给的是我妈的工作号码,不然我如今可能就不能将功补过,反而是被迫上演一出温酒斩华雄了。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我震惊地知道了我爸也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后,我爸竟然破罐破摔,让这事慢慢演变为了我妈每次回来必备的常态。 害得我自认是一个正直不阿,宛若乔峰般清风霁月的叁好学生,结果也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被迫和我爸同流合污,认命地替他望风站岗。 所以,在我家就变成了这样一种情况——我妈是正大光明地查岗,而我爸,则是在背后偷偷摸摸地吃醋。 一个对此当睁眼瞎摆明了纵容,而另一个显然也是乐在其中。 总之,从小到大我吃他们俩的狗粮已经吃成了习惯,一天叁餐,顿顿不落。 所以到了今天,从被冠上秦这个姓,甄这个名开始,一点点被迫沦为他们连载爱情故事读者的我,一时之间是很难接受自己每日必看的千字小故事突然宣告大结局,而且还是以着BE收场的形式。 是啊,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离婚了呢? 第3章 我呆呆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沙发上,就在几分钟前,我妈如同订合同般留下一句“我会让律师早点把协议拟好”后便出门坐上专车径自离开,而我爸则是一声不吭地闷头上了楼。 最终,独留我这个局外人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 说实话,我感觉我妈所说的我爸嫌她烦这个理由根本无法说服我。 没道理我爸这么多年都跟偷了蜜一样让我妈各种管,而如今却转口开始嫌弃我妈各种烦? 我想,只可能—— 要么是他被人魂穿了,要么就是他最终也沦为了那些贪鲜的色大叔,没经受住诱惑,魂被外面的小妖精勾走了。 总之,都是魂已经不在我妈身上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义愤填膺地猛然起身。 抬脚便朝楼上我爸所在的工作室走,急切到把楼梯踩得嗒嗒作响。 我想,如果是第一种,我会想尽一切方法,用尽所有手段把我爸的魂魄给招回来。 但如果是第二种…… 那就对不起了老爸,我不仅会站在我妈的身边,联合律师让你净身出户,同时还会让你和外面的小叁赔上一大笔精神损失费,最后我还会把你带去旁观我妈和她未来新欢的婚礼。 甚至,我还会让你亲耳听见我叫别人爸爸。 二楼工作室的房门半隐着,我推门进去,便看见我爸正一如既往呆呆地坐在远处窗户边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如木偶般看着远方,而工作室天花板上的一个个隐形音响还是固执地循环播放着那首熟悉的布列瑟农。 ……真是熟悉的悲伤。 尤其我耳边那道熟悉的伤感男声已然唱到“Though my heart would surely stay(而我的心留给你,它哪里也不去)”一句时,搭配着我爸此时寂寞无助的背影,我感觉我霎时间又忍不住有些心软了。 有些无奈地扶额,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爸变相向我妈求和的计谋了,每每他们吵架后他就必然会上演一出这样隔窗远眺,断肠人在楼上的悲伤全景图。 当然,要是我,我肯定是不会上这种破绽百出还老掉牙的当。 但挡不住我家那位霸道总裁就吃这套,不,错了,是只要是这位小白花男主角下的,不管什么套,她都概吃不误。 不过这次,我爸这朵盛世白莲花注定是心思万般,终究打了一场白白水漂。 只见这位妥妥的背影杀男模一边转过头来,一边低声缱绻地唤着珍珍二字,然而在看清所来非人后,立马变了神色,蹙紧眉头问我,“怎么是你?” 呵呵。 除了我这个女儿如今还记挂着你,想着得赶紧来抢救你一下,不然你看,别的人谁来?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然后在心里狠狠磨了磨牙,得了,这就是我老爸,否则除了他,谁还会有这样卸磨杀驴,翻脸不认人的嘴贱本事?! “别东瞧西看的了,老妈早走了。” 怀着几分报复他方才嘴贱的不怀好意,我环抱双臂,噙着笑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果然,下一刻,音乐骤停,我爸猛地站起身来,然后快几步走到我身后,我随之转身,便看见他正站在门边,探出一个脑袋向四周不停张望。 “别看了,真走啦。” 说真的,我都有点不忍心了。 看着老爸茫然无措却仍旧不死心寻找我妈身影的慌张模样,我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说实在话,我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毕竟这种两人吵了架,我妈不紧跟其后包容地退一步上来安慰,反而是先行离开的情形,在我印象里,是从未有过的。 难道说,老妈这次是铁着心要离婚了? 倏然,我被脑子里这个突然出现的想法给狠狠吓了一跳。 猛然意识到自己上来究竟是做什么的,我赶忙走到正低垂着头颓丧地站在门边,被阴影挡住看不清神情的老爸面前,咬牙低声问道,“爸,你究竟把老妈怎么了?” 敢情我都想拼命拽着我这位让我永远省不了心的小公举老爸的肩使劲摇晃,然后可着劲问他,你丫的是不是出轨了,是不是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背叛我妈了——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 然而,我的话音刚落,我就发现我的声音卡住了。 因为,我看到老爸哭了。 大颗大颗的泪从他那双已经不再年轻的好看眼睛里缓缓落了下来,炸得我脑子一片怔然。 说实话,照我妈宠我爸宠到能让他上天的这股劲,这么多年,我就没看他哭过几次。 上一次哭我记得还是一两年前,那时候我爸非要怀疑我妈和她新招来的年轻秘书有点什么,后来我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大吨大吨偷偷喝醋,上楼去看他的时候,我蹑手蹑脚去拉开被子,便震惊看到他流的泪已然湿了半个枕头。 联想到这里,顿时,我也不禁开始有些慌了—— “该不会,该不会……出轨的那人是老妈吧!” 当下,我便震惊地问了出来。 看来,网上的那些调侃都是真的,王子和公主结婚后只会留下一地鸡毛,而霸道总裁终也有不再喜欢小白花的一天,骤然就会换了口味,改喜欢身边的小绿茶。 完了完了,这样的话,老爸也太可怜了…… 然而,没等我把胸膛拍得哐哐响,告诉老爸,我一定会不遗余力支持他,为他找到老妈和那朵小绿茶替他主持公道,便听见老爸低低说了一句。 “不是你妈,是我。” 纳尼?? !!! 我简直—— WTF! 在我感觉我心里的火已经腾腾腾烧到了眉毛,努力压制着怒火时,我却又意外看到老爸痛苦茫然地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 无语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微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态,准备好好盘问一下老爸,让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统统告诉我,别弄得语焉不详,引人多想,最终更害人误会。 说不定,老妈就是被他的解释不清给弄得白白生了间隙,才一气之下想着要离婚的。 第4章 哦,幸好我没多想,因为还真就是误会。 听完我爸一边抽泣着,一边打着哭嗝说完所有的起因经过后,我闭了闭眼,说真的,如今我已经不知究竟该怎么评价我爸。 若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我都想拍案而起,大声质问他—— 你不是圈子里鼎鼎有名的鉴婊达人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出现个绿茶婊打着研究作词的幌子来跟你撩骚,你就看不出来她手上带了古驰了? 关键是,还好巧不巧最容易惹人非议的那一两句歌词居然被老妈看了个正着。 被看个正着就算了,要命的是,你丫还义正言辞地说是在工作,叫她不要来烦你…… 对此,我只能垂下眼,叹气道—— “老爸,入秋了,天凉了,你也该凉了……” 或许是我和老妈一样决然失望的神情吓到了老爸,他惊慌地睁大了泪眼,随后又痛苦地慢慢低下了头,缓缓抽噎道,“我只是觉得那段时间做不出来曲,头疼得厉害,心里很烦……” “就算你心里很烦也不应该——” 等等……好像是的哈。 那段时间老爸好像把自己关在这里了好几天也没写出来什么东西,听老妈说打电话也经常不接,一心就想证明自己没有正在遭遇所谓的“江郎才尽”,整个人压力巨大,一度焦虑到老妈为此还特意抽空回来陪了他好几天。 然而,谁也没想到,最后竟是陪出了个离婚…… “老爸,你那段时间是不是经常精力无法集中,整天莫名情绪低落,做啥啥不得儿劲?” 我问他。 闻言,他愣愣地想了想,最后点头回我道,“好像是。” 我带着几分悲痛与同情的神情看着他,然后告诉他一个事实—— “你可能是大姨夫,哦,不对,男性更年期到了。” 老爸很是惊愕,怔怔问道,“男性更年期……是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就是你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往往都会经历的一个阶段……哎,我想,只要你去跟老妈好好认个错,告诉她你之前遭遇了男性更年期,难免会有些不适的综合征反应,她肯定能理解的。” 总之放宽心啦。 说不定,到最后,这场离婚风波也只是起了个小波浪,雷声大雨点小,最终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自己给平了。 然后,我也能够泛舟江上,如周公一般摇着羽扇,功成身退了。 可就在我美滋滋地畅想着如此这般的美好景象时,老爸却倏然出声。 “我不去。” 我猛然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去?” 哇靠—— 老爸,原来是我错看你了……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竟然敢做不敢当,太让我失望了! 然而没想,老爸竟也跟着我转头,还扭得比我更为厉害。 仿佛小孩赌气一样,他用黑漆漆的后脑勺对着我,语气冲冲,“不去,我不会去跟她承认什么男性更年期,我才不会让她身边的那些小狗小猫们看我的笑话……反正不管怎样,我就是不去,我不去,不去……” 我滴亲爹啊—— 我无可奈何地抹了一把脸,这是笑话不笑话的问题吗?! 我的爹,你要不赶紧去解释,好好认个错,说不定到时候成了下堂夫就更让人笑话了! 然而事实证明,猫主子就是猫主子,明明很多时候都是它犯了错,但生起气来却表现得比铲屎官还要占理。 只听哐当一声,我这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谏官就被最终恼羞成怒的玄宗皇帝大佬给狠狠关在了门外。 关门前,还冷酷无情地留下了一句—— “我不去,我知道你和你妈一向是一伙的,我不相信你。” 戳人心肺了哈! 呵,老爸,我果真是错看你了—— 原本我以为我费尽心力辅助的帝王只不过是脑袋空空的宋徽宗。但没想,你竟然比他还要过分,卸磨杀驴,诛杀忠臣,如今已然成了偏信奸佞,下令杀了英雄岳飞的高宗皇帝了! 行,我不管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爱咋咋地吧! 第5章 自从我那天像是不服输一样,和我爸赌着气跺了两下脚下楼离开后,一连一个多月,我都没再去找过他。 当然,也没去找我妈。 一方面是有点撂担子,表明我不想管了的意味,但另一方面…… 我也确实不太知道究竟该怎么去管。 毕竟俗话说的好,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自己才知道。 婚姻这种大事,不管外面的人再怎么看,也就只有真正身处其中的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所以我想,就算这事的当事人如今是我的亲爸和亲妈,当然也不可能会不一样。 不过,我还是秉着自己是女儿,是爸爸妈妈小棉袄的本份,分别给老爸和老妈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 试探地询问老妈,这件事到底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告诉她,老爸其实已经知道错了,只是抹不开面子,不敢来找你认错而已。 然后再义正言辞地告诉老爸,如果你还非得要硬端着不肯去找老妈好好认个错——那你就等着以后买后悔药去吧!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在一个普通又不平凡的清晨,说它不平凡是因为那时候我正跟我新认识的炮友兼灵感来源Mark,准备一大早再好好温存一番时,我却突然接到了老妈打来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和老爸今天正式登记离婚了。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或者是波澜。 总之,很平静。 平静到,让我忍不住觉得诡异。 因而电话甫一挂断,我就伸手推开正趴伏在我身上准备时刻待命着,只要我一声令下就开始下沉的Mark,然后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开始急急忙忙地穿衣,同时扭头告诉Mark,“抱歉,我突然有点事必须去处理,麻烦你自便吧。” 随后,我也不管这个刚认识一天的炮友在我走后究竟是会自己撸出来,还是去找别的人泄火—— 那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因为对于炮友,我从来都是选择的人帅活好的日抛型。 穿好衣服出了门,我便立马开车赶往老爸那里。 我暗自思量,就算离了婚,老妈估计也不会把我们家的那栋房子给卖掉。 毕竟,那里面有她费了大价钱以及许多人脉为老爸打造的工作室。而且那里面,还有着许许多多到,已经数不清的我们一家叁口共同拥有的美好回忆。 猛然推开门进屋,就跟我预想的那样,只有我爸在。 环顾四周,尽管老妈没让她的助理搬走或是打包走什么东西,但客厅那盆被她精心养着呵护了多年的蝴蝶兰,终究还是不在了。 顿时,一股伤感之情浮上了我的心头,让我感觉鼻尖十分酸涩。 抬头凝视着老爸呆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背影,终于,我忍不住开口唤了他一声。 一如我想的那样,听不到任何回应。 害怕他估计又是在不声不响地独自伤心流泪,一股脑儿地把苦往自己心里咽,想到这里,我不禁快步走了过去,然而,最后的结果竟大出我的所料。 老爸没有在哭。 他似乎是和老妈办完离婚后,就径直从民政局返回到了家。 手里紧紧握着那本暗红的离婚证,整个人仿若失了魂魄一样神游物外。 就好像是没从刚刚不久前的场景里走出来一般。 我静静在他身旁的沙发上落了座。 也不出声主动说话。 许久,我听到老爸带着明显的哽咽,轻声道,“她把房子给我了……” “嗯。” 我点点头。 所以她先一步搬走给你腾地儿了。 接着,老爸又说,“她把公司也给我了……” “嗯。” 我点点头。 那是老妈为你创立的音乐公司,给你也是应当的。 “最后,她把你也留给我了……” “嗯。” 我点点—— ?? ……什么叫把我也留给你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想对他和老妈来一场灵魂质问。 您们女儿我是个物件儿吗,就让你们这样给来给去的? 不,不是,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应该说——我早就满了十八了好吗? 满十八就是代表着我早就独立了,既然已经独立了,那就不再是需要监护人照顾的未成年小盆友了,所以我完全可以自行决定自己去留的好嘛! 跟老妈,跟老爸,又或者,谁都不跟,嘿嘿…… 但视线一触及到老爸那双和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眶,我顿时又心虚万分地缩回了自家那只正准备在孝道边缘疯狂试探的脚爪子。 算了算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以后我还是多多来看望看望老爸吧。 然而,就在我拍拍手起身,准备照着一会儿百度到的网上菜谱来给老爸好好做一顿大餐,用以安慰和调剂一下他的心灵,并借此展示展示我的孝心时,我听见老爸喃喃自语。 “明明她都对我这么好了,我却还要和别的女人一起欺骗她……“ 闻言,我无奈转身道,“我的老爸啊,你是今天才知道……” 等等—— 我猛地把原本打算调侃说出口的“老妈对你好”360度大转变给换成了一句极为严肃与冷然的逼问,与此同时,视线紧紧集聚在沙发上的老爸身上,眉头皱成一团,“什么叫你和别的女人一起欺骗妈——” 此时,屋子里的气氛微凛。 我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他的眼,而他,却显然是有些心虚躲闪到不敢回看我的眼。 顿时,我的心凉了。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老妈回这样毅然决然地这么快就跟老爸离了婚! 原来——老爸他最后竟然还是出轨了! 想明白的霎时间,我咬牙切齿,一个问题接一个地问他。 “什么时候的事?” “是当场被老妈抓住了吗?” “你和那个女人当时……” 我突然发现自己问不下去了。 像是声带自己有意识地卡住了一样,让我不要去细究老爸和他那小叁的事。 那一瞬间,有一种无力且失望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全身,让我忍不住开始心疼我那远在千里的老妈起来。 不知道一向爱夫如命的她知道这件事的当时是什么感受…… 我想,大概只会比我难受失望一千倍一万倍吧。 或许是我下意识流露出的种种神情吓到了老爸,又或者这样的场景他也曾在老妈那里经历了一遍,他有些痛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许久,才哑声开口道,“我原本没想要这样的……” 呵呵,妥妥的渣男本男了…… 什么叫没想要这样? 电视剧里的渣男也没想到自己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呢。 说到底,都是渣男为逃避指责而找的借口罢了。 于是,听不下去的我毫不留情地冷冷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爸你经受不住诱惑和别人做了对不起妈的事,那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闻言,老爸猛地站起身来,颤着音,哭着声道,“可我没跟她做啊——” “我跟连月娇根本就没做到最后一步……” 他无力地说完,缓缓地落回了座位,随后痛苦地伸手捧面低低哭了起来。 神情痛苦到,仿佛是骤然失去了什么至亲之物一样。 回想他刚刚的话,莫名的,我感觉在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为我所不知道的隐情。 但一时之间,我又有点下不来台,毕竟刚才我说我爸说得太狠了,就差直接跳到客厅的桌上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丫是个渣男了。 于是,我尽量适当放缓了声儿,以一种稍微还算是柔和的语气出声询问他。 “老爸,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章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我很震惊。 整个大脑里,就只不停循环着六个字—— 剪不断,理还乱。 什么叫老妈跟程氏集团的掌权人程耀峰出双入对,老爸还拍到了好几张他们举止亲密的照片? 老爸,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有做狗仔跟踪人的本事…… 而且,什么又叫连月娇给他出了个馊主意,让老爸跟她假装上床,目的就是为了气一气老妈,好让她知道要回头挽回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爱人? 可还真是个馊主意啊…… 微微镇了镇心神,我在脑子里重新捋了一遍老爸说的话,把他那些颠叁倒四,语焉不详的吐辞挨个剥开,然后逐一重新梳理……最后,我的总结如下—— 所以老爸还是听了我的话,主动抱着键盘上门去找老妈认错。 然而,却意外凑巧地看到一个男人从老妈的家门里出来,留在屋里的老妈还笑着跟那个男人微微挥手再见。 见到这一幕的老爸不由得震惊地丢下了手里的键盘,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 流着泪伤心欲绝地躺了一天,但顽强如小强的他终究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打电话拜托师兄覃歌寻来一个品质口碑皆有保障的狗仔,让他调查出现在老妈门口的那个男人是谁。 很快,调查结果出来了。狗仔告诉老爸,那个男人是鼎鼎有名的连锁酒店大亨,程氏集团的掌权人程耀峰,还顺带附赠了老爸好几张程耀峰在电视上,在程氏发布会上,以及在其他各种餐宴酒宴上,谈笑风生,举手投足气质非凡,自信非常的中年成功男性帅气魅力抓拍照。 甚至,里面还有一张老妈作为他的女伴,两人一同出席一个宴会的照片。 尽管照片里的两人并未挽着手,举止也不算亲密,但仍旧让紧紧盯着照片的老爸的眼睛发绿,心里发苦。 随后老爸掏了比原定酬劳多好几倍的钱给了狗仔,让他把相机卖给自己,并教会他一些基本的拍摄以及跟踪技巧。 于是很快,老爸索性曲也不想了,整天就抱着个黑乎乎的相机紧跟在老妈身后的不远处,只要程耀峰一旦出现在老妈的一米之内,他就拽着相机一顿咔咔咔狂拍。 连续跟了好几天,老爸是越拍越生气。没看见时不清楚那种感觉,然而当自己亲眼看到并拍下这些一个个刺眼场景,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经历回忆后,终于,他崩溃了。 他开始忍不住有些钻牛角尖地想,或许老妈就是在报复他之前和别人谈论歌词时被她看见,而他回应时用词不当才不小心引发的那场误会。 可就算是要报复他,也不该是像这样身体力行的啊! 然而没想,好巧不巧,连月娇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找上了老爸。 如同一只无缝不钻的苍蝇,连月娇连发了好几条语音向老爸表示她没想到自己本着讨教心思发出的歌词,竟然会给老爸幸福美好的家庭引来误会,随之各种道歉,言辞恳切,最终打动得老爸还是选择了接受她的道歉,然后回了一句【已收,望各自珍重,今后勿扰】。 可就是这句一时心软的回复却让一直眼巴巴等着的连月娇瞅到了时机,从而顺着细杆使劲往上爬。 她先是装作寻常寒暄聊天一般,接二连叁地给老爸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直至最后,她才佯装不经意一样,悄声告诉老爸,早在前几天,她看到老妈和程氏集团的老总程耀峰出双入对,两个人好不亲密。 话音刚落,随即她又茶言茶语地开始安慰老爸,或许是她看错了,又或许她没看错,他们两个人其实不过只是合作伙伴…… 总之,连月娇就像是为了更好地钻营人心而花了大价钱特意去学过心理学一样,老爸哪里结着冰她就往那地疯狂制冷,老爸哪里燃着火她就朝那处拼命煽风。 最终,也一如她所料地,老爸这根要燃不燃的木头终于被激得彻底点燃了。 待鱼儿上了钩,连月娇便开门见山径直告诉老爸,因为他常年待人的冷漠和总是拒绝或误会别人的好意,使得现在已经没有女人会再喜欢这样冷冰冰的类型了。如今,女人们喜欢的都是像程氏集团掌权人程耀峰那样事业有成,待人也亲和,尤其是对身边的女士,那更是一个无微不至,温柔有加。 听了她的话后,老爸便瞬间联想到之前自己拍的那些老妈和程耀峰有说有笑,态度堪称暧昧的照片。 一时之间怒火中烧,在气急攻心之下,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连月娇接下来提出的所谓“好办法”—— 即在最近的一次音乐交流会上,老爸只需要装作不小心醉酒,然后连月娇此时恰好出场,对着他一阵温情小意一番照顾,最后,再让别人把这张特意摆拍的照片发给老妈。 当然,原本老爸是这样以为的。 然而事实上,事情从办法实施的一开始就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说好的为了装样子只微微抿一口酒,却变成了莫名被逼着喝了一大口酒,还美曰其名要追求超逼真效果。 最关键的是,在老爸似懂非懂地喝下那口酒后,顿时他就感觉小腹竟渐渐烧了起来,最后,自己居然会对连月娇起了反应! 这下,他就算再不懂如今也懂了,连月娇是想假戏真做,用这种烈性春药来演一出霸王硬上弓。 老爸当即转身就想离开。 然而谁知道,连月娇竟也喝了酒,喝的还是和他一样加了春药的。 喝了酒后的她就跟闻到了人肉味的老虎一样,嗷嗷叫了一声就一个劲往老爸身上扑,吓得老爸拔腿就朝房门口跑。 可没想到,连月娇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结果皮子底下竟然是个女大力士,轻轻松松从后一把抱住老爸就猛地往床上拖…… 若不是后来老妈因为收到了老爸在一开始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时就发给她的消息,才带着一大批人来到酒店及时解救了他,不然到最后,老爸说不定连最后的一丝丝清白也都会全然葬送在连月娇的手里—— 果真是一出剪不断,理还乱的大戏啊…… 我感觉我的脑仁在突突地发疼。 伸手微微按了按最为发疼的那个部位,我无力地开口,“爸,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你那个小叁……好吧,是我口误,纠正一下,不是你的,是连月娇那个女人——在你心里,你认为,她是无辜的吗?” 闻言,老爸沉默了一瞬,随后缓缓垂下眼眸,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那就是说,有可能无辜也可能不无辜咯? 我被这回答成功气笑了,“爸,连月娇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到现在都还要为她说好话!” 靠,这女的真他妈不是个善茬儿! 我想,绝不是我过于主观从而一刀切地把这人给定性成了坏人,而是我爸明显已经被这个从传销窝点和PUA培训班里出来的女的给洗脑了—— 因为连月娇她丫的,就是个坏胚! 她奶奶的…… 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我开口问老爸,“老爸,我就想问你,如果是你,你会为了补救自己不小心引发的误会而出一个主意,只身试险去和一个已婚妇女摆拍吗?” 闻言,老爸忍不住皱眉猛地摇了摇头,但随后又不禁出声道,“可是……” 瞥了欲言又止的他一眼,我在心里冷笑,好,你现在还要为她狡辩。 紧接着,我继续开口,“上一个问题太复杂了,就当我没问,过了。那我问下一个问题——” “既然一开始你们商量的是你假装醉酒,那她后来又为什么要给你灌酒,还在酒杯里放了春药?” 终于,这次一如我所料,老爸开始迟疑了。 但没想,最后他竟还是嗫嚅答道,“应该就是像她说的,为了让拍照效果更好吧……” “那你中了药的时候想跟她上床吗?” 我猛地提高了声调,厉声问他。 老爸红圈一红,几乎又要哭了,“我爱你妈又不爱她,为什么会想……” “但是她想啊!” 我大声道。 闻言,老爸猛地一震。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冷笑出声。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说她喜欢程耀峰那种男人不喜欢你,你就信以为真,巴巴跟着她跑去开房……” “秦甄,不要说了——” 老爸猛地伸手捂住双耳,痛苦地闭眼喊道。 然而,他的话却激起了我的反骨,我顿时怒极反喊回去—— “为什么不说,我偏要说!” “其实你已经知道连月娇不是个好的,但非得要死活不承认,说到底…说到底都是你那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你不承认你被一个路人皆知的绿茶婊给耍得团团转,差点险些背叛了老妈,不对,你就只是差一点点而已……” “秦甄,就你有嘴,你给我闭嘴!” 老爸红着眼眶拼尽全力地喊了一句,同时猛地站起身来,僵直的脊背蕴满了无边怒气。 我不甘落后地跟着站起身来,笑道,“你敢做就别怕我说。老爸,说句实在话,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哪家女总裁对自己老公,有我妈对你这么好的。更别说,就怕是连我这个女儿在她心里,都没有你秦修律重要!” 实在是太气了,我也不管从小教育说的要尊敬父母不能直呼父母姓名什么的了,大不了到时候拿鸡毛掸子让我妈打一顿,总之,我今天也必须得把余下的话给说完—— “老爸,老妈对你从来都是千依百顺。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就连我看到的你们每次发生口角,也都是她先一步低头哄你。然而你哪一次不是非得硬端着,从不主动向老妈开口认错,有句话我老早就想说了——主动开口跟老妈道歉说声对不起,你会死呀!” “所以,你至始至终就是为了守着你那点可笑的自尊心,为了你身为作曲人的清高,总是想要老妈来迁就你,依顺于你,可你,却从来不会为她改变——” “可是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珍珍她也没说过需要我改变啊……” 老爸那双好看的杏仁眼里半是怒气半是迷茫。 那是因为老妈她太爱你,舍不得让你为她改变啊! 当然,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知道,就算说给了他听,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毕竟我妈娇宠了我爸这么多年,早就把他的性子给惯坏了,使得如今,他竟然能明目张胆地背着老妈做出这些事来! 真是应了一句话,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看着老爸被老妈娇养得一年复一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连代表岁月流逝的皱纹都没长多少,依旧清俊漂亮的好看容貌,我忍不住心生叹息,也不知道老妈有没有后悔过,她煞费苦心地维持了老爸的天真和单纯这么多年,但到最后,却是因此便宜给了别的女人…… 只能说,终究还是不适合吧。 “什么不适合……” 老爸睁着通红的眼,哑声问我。 听到他的问话,我才恍然发觉,我竟然把刚才想的那句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但对此,我也并不觉得如今还有什么是需要我隐瞒或是避忌的,于是,我静静看着问话的老爸,回道,“或许是时间证明了,你和老妈终究还是不适合,所以,你们现在……” “离婚了”叁个字我还没说出口,老爸便猛地打断了我的话,通红的眼里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泪,随后,他狠狠地哭出了声来。 “不适合?”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怎么不说不适合?我们结婚的时候她怎么不说不适合?如今,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她才说不适合……” “说不定,她就是厌烦我的性子了,可是,明明以前她还说过喜欢我这样的……珍珍,珍珍……珍珍她,明显已经不爱我了……” 他哭诉一般的喃喃自语让我越听越发觉得心烦。 直到现在,为什么老爸还是弄不清事情的重点,为什么他就始终弄不清导致他们离婚的那个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待越久,心就越疲惫,也越难受。 但走之前,我还是回首再跟我爸说了几句话,几句我希望他能听进心里的话,但究竟能不能进到他的心,也就随意吧。 “老爸,爱情和婚姻从来都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 “你希望我妈从始至终爱你,对你的爱矢志不渝,那么与此相对的,你也应当做到。” “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什么不相信老妈?爱她不就应该相信她吗?就算她和别人产生了什么误会或是暧昧,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她?你是她老公,你有这个权利,不是吗?” “我想,如果有一天老妈知道了这一切,那她一定会告诉你,当初的她一定宁肯你直接去找她,甚至到最后和她狠狠吵上一架,也不愿意自己最后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竟差点和别的女人浑身光溜溜地睡了一觉!” 第7章(微H) 随后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出门。 我不想去找老妈再替我爸做说客了,如今在我看来,老妈选择离婚就是快刀斩乱麻,解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就该这样迅速干脆地处理。 我也不想去找人好好惩治一把让我短短一个多月内就荣升成为离异家庭子女的“小叁”连月娇。 虽说老爸和老妈离婚期间的两次摩擦里都有她的身影,甚至最大的导火线还是由她一手制作出来的—— 但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如果连月娇是一只恶心的苍蝇,那么我爸就是那枚不幸裂了缝的蛋。 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巴掌响当当。 如果不是老爸主动向她张开裂开了的缝隙的话,连月娇也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就钻了进去。 而且事实也表明,一切也正是如此。 说句实在话,在那天听了老爸和连月娇的那点破事后,我忽然就对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提不上兴致了。 有点像是小时候被别人的呕吐恶心得吃不下饭一样,为此,我不曾给任何人打过电话,或者发过消息,一连清心寡欲了好几天。 但尽管这样,还是没挡住有人千里送屌,不,千里送自己来。 一晚,我喝了些红酒,准备早早上床睡觉了。 不想出去玩,也没有心情作曲写词。 宅在家里把自己活生生腌制成了一条咸鱼,我想,这大概就是我这几天生活的最好写照。 然而,就在我刚和往常一样“咸鱼躺”地倒在我那张软软的大床上时,便听见有人在按门铃。 真是不速之客。 我有些不高兴地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慢吞吞下楼去开门。 不过才走到一半,我又倏然转头跑回去到床上捞我的手机。 同时在心里默念—— 千万不能是老爸,千万不能是他。 万一真不幸到就是他来了,那我也不会开门,当我是宅死在家里了吧。 很快,我迅速在被子底下捞到了我的手机,然后如愿在手机上装的监控软件里,清晰看到了此时此刻在我家门口的人是谁。 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但很幸运不是老爸。 当然,也不会是老妈。 我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这人的电话号码,然后拨给了正站在屋外门口的他。 “大晚上的,你来找我干嘛?” 我问他。 “外面好冷,姐姐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齐嘉时顾左右而言他。 我随即切换回监控界面,便看见只穿着一件单薄黑条纹T恤的他正环抱着白皙赤裸的双臂,若有所感地抬头对着摄像头里的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我无奈地撇了撇嘴,挂掉电话,然后下楼去给他开了门。 然而没想,刚一开门,他就跟饿狼扑食一样,径直扑到了我的身上。 我顿时心里握了一把大草,想也不想就伸手要把他给推开。 “姐姐,你让我抱一会儿吧,我心里好苦啊……” 齐嘉时跟块黏皮糖一般,撕也撕不下来,反而用力抱紧了我,埋头进我的发间,声音里几欲哽咽。 呵,跟我谈苦? 你有我这几天心里苦吗? 我在心里腹诽,根本不为所动。 “姐姐,你不知道我这次进的节目组里的那些人好狠啊……他们把我丢在了非洲的一大片草原上,让我在那里与各种动物做伴生活了整整十天……” 漫不经心地听着,渐渐地,我却不知不觉停下了要把紧贴着我的他推离开我身体的举动。 听起来好像,是比我要苦得多得多…… “姐姐,你不知道,那里简直就不是让活人待的地儿……那里有狮子,有猎豹,有鬣狗,有角马……随便来一个都能把我瞬间撕碎然后嚼烂……” 呃。 这娃真的好惨…… 我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在我所知不多的印象里,非洲那种神秘而遥远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我等凡人能去待的地儿。 早在几年前,有不少人跑去非洲摄影拿了大奖,从而掀起来一股子“非洲热”时,我也曾暗戳戳地忍不住生出了要不要跟风去非洲找一找灵感的想法。 然而,就在我用手机上网查了查资料,顺便再看了几个非洲动物捕猎的视频后,我当即把脑子里的想法狠狠掐死在了摇篮里。 没错,我就是一个胆小怕死的人。 对于我而言,我宁可自己死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也不要最后被一群野兽撕碎然后散落在冰冷无情的大草原上。 换句话来讲,即,既然生于了安乐,那我也要死于安乐。 我任由齐嘉时紧紧抱着我,随后,我一边伸出手安慰似的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另一边则义愤填膺地和他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心有戚戚然地道,“白天要躲避野兽,晚上又得和蛇虫做伴,这什么节目组啊,对你的安排也太狠了吧……” 玛德,简直太缺德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还好我向来对这些节目综艺都是敬谢不敏…… “所以,你这是……刚回来?” 我低头瞥了一眼他的短袖,踌躇开口,与此同时伸出食指指向他短袖领口处仿佛是被火灼出来的一个小洞。 闻言,齐嘉时跟着我的视线低头看去。随即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很快却又是灿烂一笑。 “对啊,刚一下飞机,我就来姐姐这儿了。” 好吧,我已经隐隐知道他下面会说些什么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我看见这位号称娱乐圈里行走冷冻机的流量大明星,将他那双好看迷人的桃花眼弯成了两道漂亮至极的新月,而那双被无数女人膜拜,恨不得化身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一亲芳泽的唇瓣,正一张一合地吐露出很多人做梦都想听到的话。 “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姐姐你啊。” “而且,姐姐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节目组安排去非洲吗?” “因为我不小心抽到的签是让我选择综艺里的一位女明星组成临时情侣,然后去摩洛哥旅行约会。” “但是我不愿意,所以就只能接受他们安排的惩罚——非洲草原十日游了。” “至于不愿意的缘由……” “我告诉他们——”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好吧,最后这几句话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猜中了开头,没猜到结尾。 但接下来的事倒是水到渠成了。 毕竟我相信,估计没几个人能够做到,在听了那一番动听悦耳到堪称告白的话后,再在齐嘉时这双仿若深海漩涡般漂亮迷人的桃花眼的注视下会丝毫不心动的。 好吧,就算不心动,欲动也是一定会有的。 不过一会儿,我和齐嘉时便赤裸了全身躺在床上,我趴伏在他身上,把头发拨弄到一边,抚摸着他漂亮饱满的腹肌赞不绝口。 哇偶,不错哟。 “在非洲练的?” 我问他。 眼珠子和手却连一瞬都舍不得离开这堪比游泳运动员般流线漂亮完美的腹部肌理。 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姐姐,这十天哪里练得出来——我可是为了我跟姐姐的‘幸福’,游泳健身一天也没懈怠过,既然你喜欢,那你就多摸摸,亲亲也行……” 仿若一只被人夸奖抚摸的漂亮萨摩耶,齐嘉时笑得更暖,也更好看了。 此幸福非彼幸福,我懂的。 我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支起身子来,再低头用力亲了上去。 “姐姐,你犯规……” 齐嘉时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了我的亲吻之中,随后伴随着津液的交换,又慢慢演变成为了性感压抑的呻吟。 “姐姐你好热情啊……” “原来你也很喜欢我……” 喜欢你个头。 陡然听到这句话,我鼓起的兴致猛地跌落下来,随后,我翻了个身从他身上滑落到一旁柔软的白色床单上。 看来真的是该清心寡欲了。 我刚这般苦恼地一想,身后却倏然有人紧紧贴附了上来,火热的硬物微微调整,再猛地一把将我贯穿—— 好粗。 “齐嘉时……” 我咬牙转过头去看他。 然而,没想这人仿佛是因为去了非洲见多了那些动物嗜血厮杀的可怖场景,如今整个人也变得大力凶猛起来,直按着我的臀,对我啪啪啪撞个不停。 ——这人特么是在那边吃了牛鞭,喝了鹿血吗…… 但事实上,这一次来势汹汹的齐嘉时比我想象之中还要更加可怕。 可怕到,我整整叁天两晚都没能从床上下来。 甚至于,在我接到老妈电话的那一刻,我都是一边接受着齐嘉时红着眼在我身后的冲刺,一边尖叫着高潮后,才颤颤巍巍地拿起来了被我们紧紧压在身下的枕头底下作响振动个不停的手机。 玛德,连手机屏上都有这只狼人这几天射出来的精液—— 我气喘吁吁地伏起身来,有些无语地从旁侧的纸巾盒里扯了几张纸巾胡乱擦了擦脸,再低头擦了擦手机,随后背靠在床头,将汗津津的双腿放直。 一边按下接听,一边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红了的可怜膝盖。 自知理亏的某人连忙讨好地笑了笑,随后轻轻用手揉按我的膝盖,还附赠了一个低头吃穴的热情服务。 Duck不必。 我冲他摇了摇头,然而齐嘉时却是笑着眨眨眼,用唇语回道,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最好是这样。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甄,你有在听吗?” 老妈的声音里有些无奈。 与此同时,我的全身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随即我连忙伸手拍了拍大腿根处那枚毛茸茸的头,待头颅的主人还算听话地乖巧撤出后,为以防万一,我将腿微微合拢,方才对着手机回道,“在的在的,刚刚我洗了个澡,拿着手机擦头发不方便,就把手机放桌上了。” 老妈笑了笑,嘱咐我最近天气多变注意添衣,不要让自己着凉生病了。 我连声答应。 但答应的同时,我却不由得在心里疑惑,这些话老妈只需要像以往那样发消息给我说一声就好了,又何必在这个时间点特地打电话来告诉我? 终于,直到最后,我才弄懂了她这次打电话来的目的。 这也让我深刻认识到,电话这种东西,向来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存在。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今晚七点南桉雅居,我们会和程叔叔以及他的儿子一起,吃一顿便饭,彼此提前熟悉认识一下……” 我有些云里雾里地挂断了电话。 和程叔叔以及他的儿子吃饭…… ”程叔叔是哪位?” 不知不觉,我竟然把话喃喃问出了声。 “是程耀峰吧。” 齐嘉时笑着抬头来看向我。 手里替我揉捏按摩膝盖的动作却也没有停下。 我也作势不喊停,任由这位大明星任劳任怨地给我舒弄每一个关节,随后却是不由得微微蹙眉想到—— 程耀峰? 不就是我妈之前被我爸拍到的那个绯闻对象吗? 隐隐地,我感觉自己快要勘破一个触手可及的真相。 也是在这个时候,齐嘉时仿若古装剧里的小太监,偷偷觑了一眼我的神色,随后才小心翼翼道,“姐姐,我希望你别生气,因为我想你妈妈的意思应该是……就是秦阿姨她,很有可能要再婚了……” 噢,就是这个真相。 我恍然。 第8章 在驱车赶往老妈所说的吃饭地点的途中,一路上,我情不自禁想了很多。 但想来想去,最终也都通通化为了一句—— 不管我妈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选择支持她。 我想,这是我作为女儿所能够,也是所应当尽到的本份。 这大概就像我当年选择了放弃继承她的霸总衣钵而踏入娱乐圈成为歌手时,老妈她最终也还是选择尊重我的决定,并且承诺将会以她的方式不遗余力支持我一样。 当然,她的方式也并非是像寻常人理解的那样,偏宠溺爱,一路绿灯地各种保驾护航。 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如今也不会这么年轻就轻易取得了,一开始我以为我只会在叁十岁后才能获得的音乐成就和各项殊荣。 我妈不会让我变成温室里的花朵。但事实上,其实我自己也不喜欢总是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在我看来,别人为我打造的船再好再可靠,也终会有沉没的一天。只有由我自己亲手打造,亲手全权掌舵的船,才能在将来的汪洋大海上行得稳,致得远。 纵然一开始只是艘小船,可我坚信在我的不懈努力下,一定会成长为比航母还要宏伟庞大的遮天巨轮! 呃,不小心熬成鸡汤了…… 赶紧把话题转回来—— 后来,也就是没过多久,我成为了我师父,也就是港都最老一代歌王,如今早已隐退现定居于加拿大的曾在上个世纪70、80年代获奖无数一度封神的歌神梁崛的弟子。 听这一个个名头,你们可想而知我一路拜师途中的艰辛。 虽然我坚信我是用我程门立雪般的坚持与诚心打动了我师父。 但最后的事实告诉我,我靠的还是我老妈。 尽管我师父他老人家总是喜欢再叁强调他是因为慧眼独具,看我颇有天分,有几分能够继承他的衣钵并发扬光大的可能,才决定收我为徒的。 却只口不提他每天吃着我妈做的松鼠鳜鱼和西湖醋鱼大快朵颐的那段快活日子。 说真的,如果当初不是我坚信是自己来拜师学艺的,否则,就我师父满嘴是油地吃着鳜鱼却一口这里老了,那里不够酥脆的傲娇模样,我会以为实际上其实我是替我妈来拜师的。 明明心里满意得不行,却还要这里挑刺那里不好——活脱脱的傲娇师父遇上神厨弟子。 至于我,可能就是他们中间那个起着关键枢纽作用,让他们能够以厨论道的传菜工具人…… 不说了,说多了他老人家我就又是一把浸满苦涩的辛酸泪。 好吧,事实上是我又跑题了…… 囧。 言归正传,今晚这顿饭是要吃的,该给的支持也是要给的,但是,在进南桉雅居五楼雅间前,我还是于心不忍地给我爸发了一条消息。 【老爸,九点来南桉雅居底下。 ps:穿好看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不能透露再多了,随后,我站在走廊上恭敬地对着月光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十字。 月光啊,希望你能保佑我老爸会从我言简意赅的消息里体会出我的苦心,但如果不能的话,那就只能原谅我再想别的办法来拯救他了,阿门。 缓缓转身,伴随着脑海里熊熊燃起的激昂战歌,最终,我抿着唇推门大步走进了雅间。 第9章 然而,待我迈着铿锵步伐,精神百倍地绕过屏风后—— 我的妈呀! 完了完了…… 老爸你可能穿再帅也没用了。 我一边在心里丧气哀嚎,一边朝坐在里面正中位置的中年帅气大叔微笑颔首,然后持着标准到任谁也挑不出毛病的礼仪微笑继续向前走,最后在偌大的精美圆桌边缓缓落座。 唉,原以为会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结果现在,却成了—— 既生瑜,又何生亮。 说实在话,连我这个看惯了圈子帅哥美女的人都觉得这位程叔叔魅力十足,更别说现在正和他近距离接触的老妈了。 可以这么说,程叔叔和我老爸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 如果覃歌叔叔和我老爸能一起被划分为忧郁多情的文艺气质美男一类的话,那么这位程叔叔,则就是和他们俩截然相反的魅力帅气俊男一类。 上一秒还冷峻十分的俊美面容,却在下一秒,就因为我妈的一个淡然微笑便轻易冰雪消融。 而在他每一次的举手投足之间,则更是贵气逼人,抬眼含笑的刹那,仿佛都能让我忍不住生出一种,他能起身为我倒一杯茶,都是我应该心感荣幸的深深错觉。 阔、怕。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牛逼哄哄的大佬气场。 我老妈的终极版。 远在霸总之上的顶级大佬。 霸佬。 对此,我不禁为老爸接下来的艰难追妻之路瑟瑟发抖。 因为这是肉眼可见的,地狱级困难模式。 “小甄,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很高兴。另外,这是我的儿子,程意诺。” 居然连我的小名都叫上了,我僵硬地微笑点头,完了,老爸你彻底没希望了…… “阿诺只比你大一岁,在国外待了几年,便于称呼,你也可以直接叫他的英文名字Mark……” 闻言,我笑得更加僵硬了。 Mark…… 不会这么巧吧? 如同一个生了锈的老式机器人,我咔咔慢慢转过头去。 然而,事实上就是这么奇妙,旁边不远处坐在屏风附近的那位穿着一件浅咖色的英伦风风衣的俊男,好巧不巧,正是我前几天才在床上见过的炮友Mark。 真是喵了个咪…… 我有些苦笑地伸手掩面,果然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嗨,我叫Mark,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阿诺。” “不过,‘阿诺’这两个字我更喜欢你在床上叫我。” 好听至极的磁性嗓音里充盈着很明显的独属于暧昧男女间的调情意味。 当然,最后这句调笑话是他笑着起身走过来坐到我旁边座位上后,特意凑近在我耳边轻声说的。 可他的动作终究过于暧昧,根本毫不避忌对面正举杯含笑谈着话的一对新晋璧人。 我及时微微向后躲开了他的近身,露出嘴缝之间的咬牙切齿,“你失忆了?” 然而比起失忆,我其实更想问他的是—— 大哥,你是不是瞎了? 现在什么场合您看不见? 好吧,我知道。 就算我问了,也会是白问。 因为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或许事实注定,今天这人就是来者不善。 然而,让我万万意想不到的是,这位我被迫要以着另一种正常的方式,重新开始熟悉与认识的程叔叔的儿子竟然比起我,还要更加无耻和不要脸。 以及—— 老土。 因为下一刻,我便为着他的话险些把刚喝进嘴里的清茶给喷出来。 “没,我只是发现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程意诺侧头对着我灿烂一笑,洁白好看的牙齿耀眼至极。 我不由得被这笑容晃得定定愣了一会儿,随后扯起嘴角无声呵呵,“你真幽默。” 幽默到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尼玛就离谱。 都二十一世纪了,美国都争来争去不知道换了好几届总统了,居然现在还有人会用这种老土到掉渣的话来搭讪。 要知道现在的小学生都知道这种稳上传奇黑榜的古偶语录,是无法再吸引到班上没有故事的女同学了好吗? 真不知道他其实是想致敬经典,还是就单纯为了说出来膈应我。 如果是前一种还好,如果是后一种,呵呵……好,恭喜你,你成功了。 对此,我只想说,去你妈的见鬼兴趣—— 怪蜀黍,我们不约。 我放下茶杯,径自翻了个白眼,随后把头转回到餐桌上,不再看他。 但与此同时,我的大脑却又忍不住开始高速转动起来。 第六感,不,第一二叁四五七……N感都告诉我,这货今天绝对是来者不善。 只是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人或事不善? 是因为我那天做了一半不管后续就兀自把他抛下,导致他被迫走上寻医问药的男科之路? 还是因为我妈和他爸走在了一起,导致他看不过去,心中不平,忍不住想在我这个和我妈目前来说关系最为亲密的人身上找麻烦? ……诶,等等,顺着这个思路下去,或许就还有一种可能。比方说,程意诺其实早已经知道我老妈和他爸的事,至少,比我知道的早,所以才会特地找上门来,故意使出百般花样来各种撩我,甚至还“以身饲虎”地跟我打了结结实实的一炮,目的就是为了膈应他爸、我妈,以及我。 可谓是,父亲另结新欢,儿子看不过眼,使出浑身解数,只为拆散良缘。 玛德。 真是约炮有风险,接撩需谨慎。 对此,我在心里懊悔不已。 味同嚼蜡般地吃了两口菜,没过一会儿,终于,紧皱眉头的我忍不住用筷子狠狠夹住了旁边那双,又一次大摇大摆地夹着一撮菜缓缓伸进我碗里的可恶筷子。 “第叁次了,你好好吃你的菜行不行?” 我转头咬牙低声道。 程意诺无辜地朝我眨眼,帅气的眉眼里盛满了细碎的狡黠微笑。 “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对妹妹的关心。” “小甄妹妹,以后烦请多多指教。” 尽管肉麻到了极点,但最后一句他竟莫名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闻言,早有不耐的我不禁在心里咯噔一声。 是了。虽然有些事其实早已隐有预感,但一旦到了自己真正以正面直接接触的时候,还是仍然让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果然,在我下意识地抬眼朝圆桌另一边看去时,我便听见对面的霸佬程叔叔笑着说了两句,“珍珍,你看孩子间相处得真是融洽……” 随后我妈也笑着附和道,“是挺合得来的……” 紧接着便是两人兴趣盎然地交流起各自的育儿经验来。 最后,一个夸对方培养出了未来的歌坛巨星,另一个则赞扬对方不遑多让,教出了麻省理工双学位的高材生。 最终,一点点步入到了今天这次会面的正题。 “小甄,阿诺,”说着,程叔叔将我妈的手牵到了桌面上来,和她十指紧扣,安慰似的朝老妈温柔地笑了笑,方才转过头来看向我们,神色认真且郑重。 “我和珍珍决定在下个月的16号举行婚礼。尽管珍珍她一直不同意,但我还是会如约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在这里,我真诚且荣幸地向你和阿诺发出邀请——希望你和阿诺都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也期望我们的结合能够得到来自我们深爱的两个孩子们的各自祝福……” 我忍不住有些泪眼朦胧。 因为我看见,此时此刻,老妈尽管面带笑容,可另一只放在餐桌边的手却紧张地攥紧成拳,微微颤抖。 刹那间,我的心狠狠地揪痛了一下。 轻轻点了点头,我答应程叔叔我会到场。 同时,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会带着对妈妈未来生活的美好祝福,一齐到场。 话刚一说完,我只余光看见老妈脸上隐隐浮现出欣慰的笑,来不及松口气,便感觉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低头一看,是程意诺。 “怎么办,我不想去。” 他挑着眉轻声说,宛若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轻浮的笑意。 我倏然站起身来,朝程叔叔和老妈抱歉一笑,“刚刚不小心洒到东西了,我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哦,我也洒到了。” 程意诺笑着道,随后起身,跟着我并肩走出了雅间。 第10章 一走到走廊的拐角,我便猛地转身,拉住男人的衣领就狠狠吻了上去。 恶狠狠到不带一丝情欲。 可让我意外的是,程意诺居然也任凭我这般不带任何技巧,可以说是野蛮至极地亲吻着他的唇。 甚至到了最后,他还如同无奈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睛。? 算了。 估计是这人有点抖m属性。不过,这下我反而更气了。 简直是,气人太甚!!! 好,那我也不客气了。 我吸—— 我吸—— 我大吸特吸—— 时间伴着手表走针清脆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一点点流逝,终于,直至他嘴里的最后一丝空气即将被我榨干,箍在我腰间的手也越收越紧时,我方才心满意足地松了口。 随后,我学着他方才的欠揍样子,环抱起双臂,挑眉看他像是被榨干了似的咸干菜一样一般无二的萎靡模样,带着些许轻佻以及嘲讽静静欣赏了一会儿,我轻笑开口。 “程少爷您跟着我出来——” “是想跟我一起去卫生间,然后在里面打完那天早上没能打完的炮吗?” “咳咳咳……你觉得呢。” 在一阵几乎快把肺给咳出来的剧烈咳嗽声后,程意诺缓缓抬起头来对着我轻轻一笑,带着一丝虚弱意味的帅气笑容被柔和的灯光映照得格外好看,可在我的眼里却是碍眼至极。 敢情都一步一个脚印地跟着我到这里了,这人还硬要在猪鼻子里插两根葱装相! 跟我玩什么恶趣味的play游戏呢。 行了,不能再和这货浪费我每天日理万机的宝贵时间了。 “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是个男人,就大声告诉我—— 你不是来加入他们的,而是来拆散他们的! 然后我就可以义正言辞地用那句经典至极的网络段子来回复——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到你这个丑八怪来反对。 嘿嘿,句意流畅,对答完美。 “不想干嘛。”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大概……只有你。” 嗯? 只有我? ……什么意思? 沉浸在思绪中的我陡然听到他的回答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待两秒钟之后…… 靠! 这人在对我性骚扰! 顿时,我鼓起脸,皱紧眉头,一脸严肃道,“你知道你这是在性骚扰我吗?” 你知道被告性骚扰的后果很严重吗? 尤其是被像方律师那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的律界大佬告,可想而知会是个什么下场。 所以,如果不想今后孤影照四壁,铁窗泪两行的话,就放聪明点,好好说人话,别老是绕来绕去或是像现在这样骚话连天的,搁半天都说不到我想听的重点。 “言语上的性骚扰?” “或许吧,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可怜的小甄妹妹应该会比我判得只重不轻。因为她刚才强吻我,导致我险些窒息的危险举动已经完全构成了法律事实上的强制猥亵罪。按国家律法,好像是得判……叁到五年吧……” 程意诺好整以暇地对着我笑。 我……我整个人裂开。 随即,我连忙转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解锁屏幕,开始偷偷上网查询。 【强制猥亵罪如何判】 【一般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我勒个去—— 晴天霹雳! 顿时,我只觉得我现在那颗倏然停止的心就跟我手里的手机一样,沉甸甸得有千斤之重…… 孤影照四壁,铁窗泪两行。 完了。 “手机拿不稳了?” “给我吧,我来帮你拿。” ……手确实是有点抖。 我下意识地道了声谢,然后把手机递了出去—— 等等。 有点不对劲。 刚刚是谁在跟我说话?? 我迅速转头,看着从旁后侧伸过来的那只手的主人,如今正哈哈大笑得极其嚣张与张扬,甚至笑到快要捧腹的地步,霎时间,我感觉我的拳头硬了。 硬到能一拳打穿金刚石的那种。 ……算了。 我不打男人。 我怕到时候他一边笑一边哭,那画面不是我这双眼睛现在所能承受的。 随后,我把攥紧的拳头松开,同时也蓦地松了心里那团紧憋的气。 “你慢慢笑,我先走了。” 我很是大气豁达地道了一句,随即便潇洒转身继续朝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 就这样吧。 管他是想报复还是其实是在谋划搞别的事情——都不关我的事。 只要不把我这个无辜人扯进来,他就算是想抢他老爸的位子我都没意见。 毕竟—— 又不是我儿子,我怕什么? 首-发:po18f.cоm (po1⒏υip) 第11章 刚一走出卫生间,我就看见了前面不远处背靠着墙微微垂头玩着手机的程意诺。 我把手上用来擦干水珠的纸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心里对程意诺出现在这里纳闷不已。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玩手机? 当然,他在这里玩手机对我并没有一点坏处。 而且,反倒是我还不得不承认,他此时此刻低头玩手机的样子颇有几分赏心悦目的赶脚。 总之,比他张开他那张能气死人的嘴说话的时候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简直就像是一部我曾看过的经典电影里拍的一幕着名场景一样。 微风轻轻吹动,黑色发丝随风飘动,从窗外照耀进来的温暖阳光也在男孩精致好看的眉眼上柔柔浮动…… 不过这里没有风,也没有温暖阳光。 就只有亮到刺眼的温暖灯光…… 哎,管它的,反正总之,养眼就对了。 而且我敢说,要是现在有同好中人跟我一样刚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看见这幕场景,一定也会忍不住觉得眼前一亮。 可尽管如此—— 也还是不对啊。 我下意识地侧头朝顶上看了又看,确定是【洗手间】叁个字无误后,方才转回头来。 然而,心中的纳闷之感却更重了。 竟然喜欢站在厕所门口玩手机—— 难道……是为了呼吸一些与众不同的新鲜空气吗? ……厉害了。 对此,我只能说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所以不怪我进不了麻省,而人家却轻轻松松就考上了,果然是吃尽了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苦。 秉着对学霸的佩服与尊重,我特意走向来时的另一边,准备绕个扇形远路,简而言之,就是要尽可能远离一旁正安静玩着手机的大佬,让他能够拥有充足的空间来尽情呼吸。 然而,就在我自觉到都已经快要挨着地毯边边的墙缝上走了时,“秦甄。” 蓦然的一声让我被迫停下了默默急行的脚步。 ? ……敢问这位学霸您不专心呼吸您需要的新鲜空气,叫我有何贵干? 而且叫的还是我的名字,而不是什么恶心巴拉的“小甄妹妹”,让我想装傻当听不见都不行。 “Hellow……有事吗?” 我面上露出礼貌而和煦的微笑,心里却在恶狠狠地想,你最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毕竟我才没有你那种喜欢在厕所门口玩耍的奇怪癖好! “嗯,有一件和你我都有关的很重要的事。” 笑着说完,程意诺收起手机,大踏步地朝我走来,然后很是大方与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拉着我朝和我来时不同方向的另一边走去。 ??? 此时此刻,我心里一万个懵逼。 他刚刚说了什么? ——和你我都有关的很重要的事? 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事? 什么事是和我俩都有关的很重要的事? 在一个接连一个的疑惑生出之后,相继产生的,便是心中滚滚翻涌着的浓厚到千军万马都抵挡不住的好奇。 不会吧,不会吧—— 是我一直期望的那样吗?! 在终于抑制不住内心无边的愧疚之后,无良的这货突然跟个陡然乍富的暴发户一样良心大发,打算把背后的所有真相一股脑儿地告诉我这个曾被他冷酷无情地利用了的工具人,借以赎罪,从此金盆洗手? 等下,还是他刚刚才发现任凭他自己一个人也搞不出来什么大风浪,然而众人拾柴火焰高,所以就索性想把我这枚小棋子彻底给拖下水,积极谋求开展共建合作,今后共商大计? 然而,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我便在心里狠狠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身上的每一根舒张开来的毛孔也都在疯狂摇曳,诉说着内心强烈不愿的抗拒。 不不不—— Nononono…… 如果是这样,那我一定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先不说狡兔死走狗烹的千古道理,因为,就算是承诺以重利万金让我辅助他谋朝篡位,我自认也没那智商和能力啊! 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我看我还是乖乖做条咸、不,艰苦奋斗的音乐人吧。 毕竟血腥风雨江山万里到头来一场空的例子也不是少数,正所谓,平平淡淡才是真。 等等……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看了太多杂七杂八的电视剧和电影—— 所以,把事情给想得太过黑暗和过于复杂了? 说不定,人家其实就只是在刚才尽情呼吸新鲜空气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自然界中还未被人发现的全新规律,然而我这个意外路过的路人甲“有幸”在无知也无觉的情况下见证了这场科学奇迹的神秘诞生,因此被迫被他拉着去洗耳恭听这位未来诺贝尔得奖主的“光荣发现之路”…… 毕竟人家可是在麻省理工求学深造过的经济学硕士,全身上下都发散着独属于学霸的光芒和气息。 呼吸的是上层空气,看的是空间微粒,想的是宇宙浩瀚星际…… 等下。 我刚刚好像用了一个词,拉着? 随后,我有些后知后觉地将发散在前面后背上的视线缓缓收回来,再低头逐一聚焦到因为被一只大手密不可分地紧握着,因而一直源源不断地传递来热度的左手上。 靠!! 这欺人太甚的无耻之徒—— 我晃了晃被前面这个没脸没皮的无耻之徒紧紧握着的手,然后再抖一抖,试图把紧紧包裹在它外面的那张牛皮鲜给抖掉,这样我的左手就能随之重获自由。 然而这张牛皮鲜显然用了502胶水的升级版602,任凭我怎么抖都抖不掉。 于是,我开口,“程意诺,你放手。” 毫无回应。 而且我的左手依然被他的手包裹着,甚至,在我说完话后它还隐隐收紧了些。 过分了。 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Let go of my hand!(放开我的手!)” 岿然不动。 好了,很显然,我前面这个人年纪轻轻就已经不幸耳聋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食其力,自力解救。 比如,先变抖为甩试试,然后再多用点力试试,同时还要上下左右都抖一抖,再甩一甩试试—— “别摇了,你的手在说它很累。” 它不累! ——因为我才累好吗! 累死了…… 我满怀心疼与怜惜之情地揉了揉好不容易才从“大魔王”魔爪解救出来的“小媳妇”左手,然后蓦地抬头对造成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怒目而视。 “叫你放手你不放,现在害得我的手变成了这样……你看见没有,连轻轻晃一下都晃不动了,完了,它变成伤残人士了,你得……” 一脸愤慨地说着,我还特意为我的“索赔方”从多个角度展示了一番我的左手“严重受伤情况”,同时形象地晃了晃,表示它是真的因为你不幸从一只完好的手沦为了一只废手。 所以,你得负责,你得赔钱,你还得养着它,天天照顾它,让它吃好喝好玩好…… 然而,后面的这些伟大夙愿我一个都没能说出口。 只因为,一个眼神。 一个让我心里渐渐发毛到很不爽的邪恶眼神。 或许最后是因为我仿佛在看变态的视线太过明显与赤裸,程意诺缓缓收起了方才那种让我忍不住准备伸手抱住自己的发毛眼神,随后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既然是我的原因,那我也不会逃避属于我的责任。我会对你的左手负责,不仅会养着它,把它养得油光水滑,我还会照顾好它,天天给它做按摩和理疗,确保它会在我的倾心照料下早日康复……” 他的话听得我莫名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明明表达的恰好就是我心中想要的那个意思,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但为什么听了他的话以后,我却感觉我的手好像已经不再是一只手了,而是一只待烤的白嫩猪蹄…… 阔、怕。 我赶紧摇了摇头,摆摆手,快速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想我的手刚刚应该是患了什么创伤后应激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着,我还用力摆了摆我的左手,佯装一脸欣喜道,“你看,它现在已经好了,完全不需要再治疗了,所以你就放心吧……” “是吗?” 程意诺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我晃个不停,存在感十足的左手,然后再意味深长地看向我,轻声笑道,“原本我都已经做好照顾它一辈子的打算了……” “现在,可惜了。” 闻言,我顿时惊恐万分地疯狂摇头。 不可惜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 与此同时我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尖叫,天啊噜,这人说话好吓人,就跟电影里那个喜欢吃人下酒的食人医生汉尼拔一样,整得我心里慌得一匹…… 尤其是那句什么照顾它一辈子——我怕是要在他的肚子里待一辈子吧! “秦甄,” 闻言,我猛地竖起耳朵,心里随之敲起小鼓,咚、咚、咚…… “你真的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 “哈哈哈,太有趣了……” 我……我默默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笑吧,笑死你不偿命。 第12章 双脚轻轻踩地,微微向后一退,然后底下宽大的木制藤椅便会随之轻轻动起来…… 仿佛在享受一场难得的奇妙迹遇,我感受着夜晚的凉风仿若流萤一般从我面颊边扑扇而过余留的舒适,然后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放到正环抱着双手倚靠在栏杆上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我的帅气男人身上。 呵,看来这位笑精是笑够了。 于是,我开口,“现在你可以讲了。” “一件和你我都有关的,很重要的事。” 程意诺微微一笑,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然后放下双臂,朝我走来,“你喜欢这里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一开始提起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小木屋,但还是下意识随口答了他的问话。 “喜欢啊,这个木屋设计得很漂亮。” 木屋的设计者显然很用心。 进屋的门口挂着让人忍不住心生喜欢的漂亮花环,而木屋里的天花板和墙上更是悬挂满了数不清的绿植和缤纷花卉。 屋里摆放着叁张宽大而且舒适的双人沙发,上面堆放着颜色各异的抱枕和各种玩偶,旁边的角落里则是放置着各式各样的花艺摆件和千奇百怪的大型木制艺术品。 在我左手边的桌上还摆了一个精致的叁层小书架,里面放了书籍、杂志、报纸,甚至还有一本漫画…… 就像是一个人的舒适小窝一样。 当然,最让我眼前一亮,也是这个木屋里最让我喜欢的,还是我正坐着的这个缠绕满了花卉的木制藤椅。 它仿佛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当我坐上它,我便感觉我整个人的全身心都渐渐放松了下来,舒适且惬意。 而当藤椅载着我开始一前一后地轻轻晃动起来时,我更是感觉自己像是倏然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没有繁忙的工作,不需要为了生计和未来整日到处奔波。 也没有复杂的人心,不需要被迫和完全不熟悉的人打交道,玩你说我猜的猜谜游戏,更不需要每参加一个宴会就得收获多到数不清的各式各样面具…… 那个时候,就好像只有嬉闹与欢笑。 它们如同阳光下的五彩涂料,一笔一划地填满了我的整个快乐童年。 可真是令人怀念和羡慕啊! 那个时候的自己,整天无忧无虑,万事不操心,只需要玩和吃,就好像一只会说话的草履虫。 多简单,多快乐啊…… “前天晚上我来这里参加高中同学临时召集的一场同学会,后面出来透气的时候,我意外走到了走廊这边来,然后看到了这个被改造成小木屋的露台。进来后看到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里很不错……” 我一边继续轻轻踮脚慢悠悠地摇晃起屁股底下的藤椅,一边在心里跟着点点头,的确很不戳。 小伙子,有眼光。 “尤其是这个藤椅——” 我小鸡啄米式地继续点点头。 是的是的,它也很不戳,改天我也买一个同款放在我屋里。 天天摇一摇,坐一坐,或许每天这样摇着摇着,我那被摇得舒适至极的大脑就能自动迸发出数不清的创作灵感也说不定呢…… “在周围这种绿植鲜花环绕的美好环境烘托之下,任凭谁坐上去都能瞬间变成一个快乐的小傻子模样。” 霎时间,我嘴角刚刚勾起的浅笑瞬间僵硬。 敢情这人说了半天废话,最后还要带一句攻击—— 还是定点瞄准,精准打击的那种! 我简直要被气饱了。 真的,我感觉我今晚吃的饭都没程意诺这货喂给我的怒气值多。 如今,我肚子里的怒气值正在以指数函数的方式快速增长,然后过于膨胀饱和的它们被迫向外迁移,最终,毫无阻拦地一路攀升聚集到了我的大脑里,让我整个人像气球一样炸—— 咦,等下。 不行! 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气死! 我得好好活着,活个一百年一百二的那种。 ——因为我要眼睁睁看着程意诺这个可恶至极的家伙死后轮入笑狱,还是每天都得大声地苦笑惨笑的那种! 于是,我抬头,一脸笑意盈盈地开口问道,“你能不能把手给我一下。” 同时,我还很小心机地轻轻眨了眨眼。 biu~ 我想,配合我今天这副对男人女人都所向披靡的校园清纯风妆容,肯定能成功蛊惑人心。 在程意诺朝我伸出手来时,宛若美人鱼故事里的女巫婆,我嘴角的笑容越盛,同时,也在心里窃笑不已。 我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他的手,趁他没注意,然后猛地一使力——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癫狂大笑地说出我的嚣张反派语录,“哈哈哈——程意诺,你现在也光荣成为了一个快乐的小傻子,有没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便感觉我的胸腔快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铁块给压扁了。 所以,现在很明显,是我自己先搬起了石头,然后再把自己的身子给砸扁了!!! “我的天,失策了……好重……” “程意诺,你快起来——” 完了完了,呜呼哀哉,吾命不久矣…… 第13章(微H) “说你是个小傻子你还不信……好吧,是个小傻瓜。” 在我的怒目而视下,程意诺勉力改口。 然后他仿佛一个成功抓住小女巫的魔王,一边邪恶地捏了捏我的鼻子,一边恶狠狠道,“有了这次的惨痛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做这种危险的恶作剧……” 闻言,我还没来得及继续抗议他刚又给我冠的另一个侮辱到了我的智商和人格尊严的新称呼,以及此时此刻在我脸上极尽猥琐的动手动脚,便连忙伸手摸了摸尽管才被他简单揉了揉,也仍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后背,然后心虚至极地摇了摇头。 “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的那种! 真的再也不敢了…… 要是再来一次,我怕我能吐血身亡,当场原地飞升。 因为,那真的不是我的身躯所能承受之重,哦不,是痛…… “好吧,那就放过你了。” 我小猫乖巧式地点点头。 好滴,大恩不言谢,他日你若有难,在下必定飞身相救—— 而且,一定是,纵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的那种。 总之,我记住你了! 然而静静等了一会儿之后,我忍不住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看向他,眼里满是询问。 嗯? 你怎么还不把我放下来? 我这样一直坐在你腿上真的好吗? 万一要是有人现在过来看到了怎么办? 因为毕竟,这真的是一个很惹人遐想的羞耻姿势诶…… 而且! 最关键的是,如果我前面下铺的那位大兄弟要是一直没醒还好—— 可是,它现在醒了。 同时据我所瞄的那一眼,刚刚醒过来的它简直跟个迫不及待要奔向游乐园的小朋友一样,整个人激动亢奋到不行…… 沉默地静静对视了许久之后,终于,程意诺先动了。 他先是缓缓朝我歉意一笑,“抱歉,让你看到如此不合适的一幕。” 然后便随即放开了他紧扣在我腰间上的手。 我点点头,表示我接受了他的诚恳道歉,可与此同时,我却有些不想离开了。 我想,这或许是因为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我的恩人不仅救了我,更还不计较刚才的那场恶作剧。因而到了如今,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恩人饱受欲望折磨之苦呢? 于是,我再次如同在海底里整日辛勤熬汤的女巫婆,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魅惑至极的笑,俯身吐气幽兰地向身下已然“中毒”颇深的病人开始大力兜售我的药,“我看见了,你的眉头正紧紧地皱着……” “这代表着你的身体在告诉你,它现在很不舒服……” 说着,我还伸出手去一点一点抚着男人英挺好看的眉眼。 然后又在没有任何外力制止的情况下,得寸进尺地开始缓缓沿着漂亮的眉骨、挺拔的鼻峰,一路渐渐往下…… “既然不舒服,又何必要强迫自己辛苦地忍着……” “让我帮你——” 如果说,一开始我底下的病人还非常配合,全然闭着眼任由我这个“刚持证上岗”的医生在他身上四处摸来摸去,胡乱检查的话—— 那在我一副舍身取义,一脸大义凛然模样地说完那句“让我帮你”后,这位病人却是猛地睁开了眼,就像是一位警察在手术前一秒突然发现给自己做手术的医生其实持的是假证一样,迅速伸手紧紧抓住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始动作的“魔爪”,与此同时,低声警告道,“秦甄,别闹。” 顿时,我愣了。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我是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高举双手大喊我投降,借以示弱求从轻处罚,还是应该—— 他强由他强,而我就是要硬刚! 可以说,两个选择,却是截然相反的两条路子。 “从良” or “蹲牢”? 呃,好纠结,这简直就是对我道德的一个莫大考验……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让我纠结万分,不知究竟如何是好的时候,我倏然眼尖地看到我底下这位冰清玉洁、抵死不从的病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 !!! 蓦地,我觉得我悟了。 原来如此。 顿时,我也不慌了。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想笑。 因为—— 这位百折不挠的“警察”事实上也没我想象之中的那么高冷禁欲嘛。 看来是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搞得自己过分小心谨慎,最终杯弓蛇影了。 于是,我噙着了然于心的笑,慢条斯理地拾起我垂落到他肩上的一绺卷发,然后绕着指尖缓缓缠了一个圈,再一下没一下地扫在男人英挺帅气的俊脸上。 轻拢慢挑,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与此同时,我还用闲着的左手不安分地缓缓抚摸着底下宽阔温暖的胸膛,然后低声轻笑着,用循循善诱的口吻道,“你知道的,这可是南桉雅居顶楼,没人能上来。” “就算万一真的不幸有人上来看到了——” 我顿了顿,“那他们看到的也只会是你,而不是我。” “因为,我在帮你看门望风呀。” 哈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吧! 傻了吧! 没想到我也会出其不意地来个神奇反转吧! 原本,一开始你要不那么一脸刚直不阿地强硬拒绝我,当初那个一心只想着报恩的我还想不到,原来之前的这句话完全是个可以一用的语言漏洞呢。 结果谁知,偏偏,你就是要跟我硬装。 就装呀装—— 哈,现在煮熟的鸭子飞了,惊呆了吧! 瞧瞧某人如今那错愕不及的小眼神,我便忍不住想要得意地笑。 我感觉我现在都能哼出一首快乐之歌的小样来。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 “唔……” 笑不出来了。 因为此时此刻,我被湿润的口腔紧紧包裹着,程意诺大力地吸吮着我嘴里的每一个角落,同时,还不停用他的舌头勾搭我原本安安分分的舌头。 简直就是要激情舌吻的节奏…… 只是,这次接吻的方式你依旧打开得有些不对呢—— 难道你以为舌吻,真的就是我们上次那晚我教你的“清洗操”吗?! 那晚我只是第一次遇到只会唇对唇亲吻的炮友,一时心痒难耐随便教教,没想当老师。 可谁知道你这位学霸居然不管学什么都是如此刻苦认真,完全是一点小差儿都没开,全给我学会了! 就离谱。 这下好了,目前已经开始在进行第叁步了,关于口腔壁的全面清洗。 …… 等等—— 不是应该结束了吗,怎么没停下来? 反倒是开始刷我的牙了?? 还刷了左边,又刻不容缓地赶紧刷右边。 敢情就只差上面了。 ——所以,你今天是要举一反叁地在我嘴巴里开一个大型洗浴中心吗?! 那简直是太棒了。 Fantastic。 好了,到此为止吧。 你这稀烂技术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第14章(微H) 我反手抱住他的头,用我的舌尖勾住他仍在我口腔里认认真真地干着“清洗大业”的舌头。 待它蓦然安静地闲下来之后,我才开始反其道而行之,耐心地一点点挑弄起它来。 像是在吃一道清鲜开胃的法餐前菜,我一会儿蜻蜓点水地轻轻滑过他的舌身,与他玩游鱼嬉水的游戏,一会儿又抽身离开后再猛地降落在地,对着他舌身上的一个点开始重重研磨。 “嗯……” 我很确信,我听到了程意诺喉间溢出的低沉呻吟。 霎时间,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莫名兴奋起来。 为了彼此之间能够得到更加充分和完美的体验,于是,我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借着藤椅的倾斜度,将我们俩的身体一起滑落进藤椅最里。 然后我起身,让我的身体和他紧密贴在一起的同时,更从上往下地加深了我们之间的吻。 此时,我不再满足于仅仅只是舌与舌之间简单的追逐打闹,我开始邀请他的舌进入我的世界,然后用我火热的舌身把他的舌身全然裹住—— 开始了真正的“舌交”。 “嗯——” 刹那间,程意诺的身体猛地一震。 我在心里满意地轻笑一声,随后双手慢慢下滑,伸进他的风衣领口,最终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缓缓抚摸起他的宽阔后背。 十指伴随着舌间交缠的节奏,时而轻抚,时而紧捏,时而打转…… 然而,倏然的某个时刻,我感觉我的舌尖竟被他猛地一吸。 ! 顿时惊得我浑身一颤。 “嗯……” 好麻…… 与此同时,我很确信,我清楚地听见了程意诺从喉间溢出的轻笑声。 不行了—— 如果任由程意诺这家伙这样一直举一反叁下去,他就能爬到我头顶上各种作威作福了! 到那时候,我这当老师的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然而,就在我掂量着要不要干脆更进一步,让我的舌尖抵达他口腔的尽头,用难度系数极大,一般人都学不会的“深喉之吻”给他这个初入门的小萌新一点颜色瞧瞧时—— 我突然就被一个硬得像铁块一样的东西给顶住了。 这个位置…… 想也不用想会是男人的哪里。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刻,我蓦地恍然大悟。 ——原来程意诺这厮打的是这主意! 通过使“美男计”来引我上钩,一旦有人来了,那看到的可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了! 只是,这主意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让我莫名有一种上辈子就已经认识的奇怪赶脚…… 等下。 ——这难道不是我刚刚打算整蛊他之前想的主意吗?! 好啊,程意诺他抄袭! 可恶,程意诺这家伙抄袭了我套路他的套路! 可以说,连一开始的“美人计”简直都是复制粘贴过来的一模一样! ——简直就是可恶至极! 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还抄得很成功,把我好好的“卖家秀”活脱脱给整成了“买家秀”。 霎时间,我只觉得我呼吸都是气。 很显然,我这老师当得太失败了。 竟然连学生抄我作业都不知道。 然而,我刚刚居然还大发好心地教给了他以后如何能在情场上装得一手好B,一路所向披靡的——一整套舌吻技巧! 我真傻,真的…… ——等等,不对! 我觉得这其实可能并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因为敌人实在太过狡诈! 毕竟,这人可是不但会一举反叁,而且还能把零分试卷给抄成满分的大学霸! 然而这样一想,心里却更气了怎么办…… 随即,我恶狠狠地紧盯程意诺的眼睛。 很快,他“接收”到了我的怒目而视,眼里积聚的无边情欲仿佛黎明的雾气一般渐渐散去,余留淡淡的疑惑,以及,些许我觉得我不怎么看得懂的深沉情绪。 随后,我一边吻,一边继续盯。 他也一边吻,一边不明所以地静静凝视我。 但与此同时,程意诺却显然已经开始懂得学以致用地跑到我的口腔里,用他的舌尖不停勾引我从刚才就开始深深陷入自闭,决定不再出门玩耍的舌头。 ——似乎他是想借此机会来好好检验一番自己的优良学习成果。 很好。 我在心里微微一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仿佛一只终于成功等到了毫无所觉的鱼儿自动游进了我嘴巴里的鲸鱼,然后在出其不意的刹那间,上下排牙齿猛地狠狠合上—— 第15章(微H) “唔……” 程意诺猛地闷哼一声。 显然是被我那两排森森白牙给攻击了个猝不及防。 然而,就在我忍不住开始在心中哼起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小曲儿,同时还如同狠狠吐了一口恶气一般畅意大笑着,以为他会像一只吃痛的丧家之犬一样,乖乖夹起尾巴仓皇退离出我的领地时,程意诺竟是伸手用力按住了我的后脑勺—— 然后大力加深了我们之间的吻。 !!! 霎时间,我只觉得我的脑海里像是突然刮起了凶猛的飓风,然后把我刚刚才经过专业造型师定做过的精致发型给吹得分外凌乱而糟糕。 我的天—— 这人他在干嘛! 他不赶紧把舌头给伸出去,捧着它好好瞧一瞧到底哪里受伤,如今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儿浪里浪去继续勾我是想干嘛?! 难道是想被我再咬一口吗! 好吧,看来是嫌刚刚还被我咬得不够痛—— 随即,我在心里狠狠磨了磨牙,准备再次张开我的血盆大口,用我的两排森森锯齿给眼前这只正紧紧箍着我的腰身和后脑勺,显然一点不怕死的豺狼上堂能让他今后狼生难忘的深海巨兽捕猎学时,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我那偌大的鱼脑里竟突然电光一闪,让我蓦地想起了我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一条科普小知识。 【人体口腔里的唾液其实有消炎杀菌的作用】 结合程意诺当下在我口腔里不停吸吮的一系列猥琐举动—— 倏然,我静静地默了。 ……所以,其实他只是想用我分泌的唾液来给他的舌头消消炎,杀杀菌? 也是了。 人家可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世界万物无所不知的学霸,什么科学小知识会不知道? 只是,我有点想不通的是—— 如果他要用人体口腔里的唾液来消炎,那他干嘛不用他自己的,而非要用我的? ——堂堂程氏集团的太子爷,竟然是如此勤俭节约、节俭持家的吗?! 噢,所以怪不得程叔叔能做到把南桉雅居等一系列高端酒店成功输出海外,更在国外市场里落地生花再结果,从而造就出世界连锁酒店的一代传奇,其中的缘由大概应该就跟像他们家里这样,从娃娃抓起的经济教育是密不可分的…… 所以也怪不得我当年还只是一根黄不拉几的小幼苗的时候,就曾无数次遭遇濒临破产的危机,只得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背上行囊出去到处打工赚钱,原来究其根本原因,都是我们家经济教育没抓好的问题! 因为在我印象里,我妈那位女霸总就曾数次为我爸一掷千金,大手大脚地给他买东买西,而我在旁边日复一日的耳濡目染下,也有样学样,大手大脚地拿起我的压岁钱、零花钱好几次一掷千金地给我自己买东买西。 ……等等。 这样说来的话—— 我和别人家孩子之间的差距,岂不是早在遥远的孩提时代就已经初见端倪了?! 别人家的孩子是年入数万,同时还在不停钱生钱的百万富翁,而我秦甄,竟早从人一生中最珍贵的青春时期就开始,踏上了一条“论一个孩子如何一步步沦为卖艺打工的无情赚钱机器”的金钱奴隶之路? 想当初,我还曾为了广开路子,能够不拘一格多兼职,特地学了怎么敲博物馆里的编钟,怎么在全国最大的游乐园里一边带着玩偶头套,一边演奏欢乐的手风琴,以及,如何才能在夕阳红老年歌唱团里做好一个全能多才的伴奏机器…… 倏然,腰间传来的一痛打断了我此时回忆起以往就倍感心酸的忆苦思甜之举。 Ouch! 我怒。 ——程意诺这厮消炎就消炎,为什么要突然掐我! 我都没找你这个万恶的生钱机器收“消炎费”,你还好意思动手掐我! 越想心越忿,我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然而,换来的却是程意诺明亮璀璨如夜星的对视,以及从喉间明晃晃溢出的一声愉快轻笑。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当即,我便决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随后我一边用热情的回吻打掩护,一边伸手缓缓向下摸索。 然后,我就摸到了我自己的腿上。 玛德。 ——只怪之前为了实现更完美的接吻姿势坐得实在太里面,害得我只能被迫把无处安放的双腿夹在他腰上。 所以也进而导致了,我的手现在根本就碰不到他的腰。 不过,此路不通—— 我还不能另寻他法吗? 我悄悄把双手收了回来,然后朝着我的后背缓缓移动,直至一路悄无声息地抵达了我后背的尾椎骨附近后,我方才在心里扬起邪恶一笑,随后双手用力握上了那位一直牢牢顶着我的尾椎骨,对此明显一无所知的无辜“小朋友”。 ! 程意诺猛地一震的刹那,引得我也跟着震了一下。 感觉到“小朋友”此时正仿若发泄浑身的充足精力一样在我手里兴奋跳动,一时之间,我不禁狠狠怔住了。 所以……程意诺这是高潮了? 很快,事实告诉了我肯定答案—— 下一刻,我和他的唇舌被倏然分开,发出“啵”地一声脆响的同时,还拉出了一条晶亮的银丝。 静静注视了这条亮晶晶的银丝两秒,随后,我脸不红心不跳地伸手往衣服口袋里掏纸巾。 得亏我今天出门的时候随手拿了一包纸巾…… 然而,就在我简单擦了擦我自己嘴边掉落的晶亮液体,然后低下头去准备本着原先都是一条银丝上的蚂蚱也给程意诺擦一擦时,程意诺却突然一头扎进了我的胸里。 呃,好像错了,应该是胸口。 ——但不管怎样,这都改变不了他袭胸的事实! 不过,我却在这一瞬间,猛地想起了一件更为要紧要命的事—— 程意诺你大爷的,你把口水蹭我衣服上了喂!!! 我当即便伸手把他推离我的胸口,仔细查看上面有没有任何可疑的深色污渍。 然而,就在我聚精会神地仔细端详我的胸口附近的时候,我听到了从耳边不远处传来的低低喘息声。 男人用他那种特有的声线发出的声音低沉而又性感,一声紧连又一声,仿若是一场漫长的提琴演奏结束后的餍足喟叹,却能惹得旁人不禁为此心生绮念遐想连篇。 不过我不是旁人,我是这整件事的参与者和主导者。 所以,我现在也明白过来了,程意诺刚刚扎进我胸里估计就是因为才射精完,整个人爽翻了。 我木然地看着正仰头倚在藤椅上的程意诺那张明显流淌着高潮后的无限余韵的微红俊脸,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竟蓦然浮现出一句话—— “高潮是他的,爽也是他的,而我,什么也没有。” 我,一无所有。 我想,这或许是事实证明,程意诺一定是我目前为止,在继齐嘉时那个“撒娇精”之后,所遇到的最大克星。 只见了短短两面的功夫,我就又是折戟沉沙,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甚至还被他揪着我的囧事,翻来覆去地尽情嘲笑和鞭尸。 对此,我只能说—— 果然江湖之大,难免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等我回去闭关修炼数十年,到时间我俩再出来相约华山论剑吧。 至于如今? 那当然是叁十六计走为上计! 第16章 就在我刚成功扒拉开程意诺这只章鱼精放在我身上的所有章鱼爪,准备待双脚一落地就赶紧拔腿开溜,从此远离克星挽回余生安宁,然而,衣服口袋里手机竟在此时此刻蓦地疯狂震动起来。 ——使得我不得不把正往我的右后方伸到一半的右腿给缓缓收了回来。 说实话,我现在心里非常怀疑这个电话会是我老爸打来的。 因为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现在的时间应该就是快要九点了…… 等不及想要印证我心中的所有猜想,我赶紧伸手往口袋里把震动不已的手机给掏了出来。 然而,结果出乎我的所料。 来电人竟然是老妈。 不是老爸。 一时之间,我的心里闪过了百般滋味。 不知道其中究竟是失望多一些,还是难受多一点。 所以,老爸是已经默认放弃了吗? 难道这真的就是我妈和我爸之间注定的最终结局吗? 或许到了如今,他们就像画上了两条终止线的五线谱,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了…… 我按捺住鼻头的些微酸涩,慢慢伸出食指,准备划下手机屏幕接听老妈的电话。 “这个姿势接电话不别扭吗?” 耳边乍然响起的男声让我整个人猛地一怔。 噢,我忘了我现在正还维持着一个趴在人家身上的怪异姿势。 “等等——” “我现在马上下去”这几个字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是一阵突然而至的天旋地转,下一刻,我以面朝木屋栏杆的方式成功降落在地。 呆呆注视了远处的繁华夜景两秒,随后,我一边连忙转过身去,一边真心实意感谢道,“谢谢。” 程意诺站在我面前,笑了笑,“不客气。” 说完,他伸出手来放在耳朵边,做了一个接听电话的动作,然后紧接着又将手顺着脸庞下滑到嘴角,仿若拉拉链一般,从右嘴角快速拉到了左边。 刹那间,我就懂了。 他是在告诉我让我接电话,而在这期间他会时刻保持安静,不会出声打扰。 只是,我懂是懂,可为什么就那么想笑呢? 明明配上那张帅脸和周身的气质,他做起来也是赏心悦目,毫不违和,甚至还有点行云流水的好看,但我就是隐隐感觉别扭和奇怪。 我想,这或许是因为我才刚认识这个人不久,所以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这么一颗诙谐、沙雕的内心…… 我一边默默在心里吃了一口鲸,一边划下手机屏幕上的接听键。 “喂,老妈。” 说完,我用闲着的右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之前只被我打开用了一张纸的那包纸巾,然后伸手递给程意诺。 同时视线下移到了他的裤裆处。 ——把你的“小朋友”擦干净吧,不然他睡觉都不舒服。 本来我以为,在他接收到我如此赤裸裸的戏谑眼神后,至少也会有那么一点尴尬和不好意思,但事实证明,比起脸皮厚,我在程意诺面前永远都要自愧弗如,不得不被迫退居第二。 因为他这位第一显然已经突破了大气层,穿越了银河,进军到了遥远的太空…… 只见程意诺先是跟着我的视线缓缓往下移,随后,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来,一脸坦然地从我手上接过了纸巾。 坦然到,紧接着的下一刻,他竟开始当着我的面,慢慢解起了他的西装裤…… OMG 。 我瞬间惊呆的吸气声引起了电话那端老妈的疑惑。 “小甄,发生什么了事吗?” “……没事,我只是被一只突然从我身边跑过去的大狼狗吓到了……”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只觉得我现在就跟僵尸电影里的千年老干尸一样,眼珠子都要因为这狗、哦不,是人给弄掉出来了! 因为程意诺这厮显然一点没有非礼勿露的自觉性—— 他竟然在脱衣解带之后,还公然门户大开地把他家的“小朋友”给放了出来,甚至于,他家“小朋友”在欢呼着出门解放的刹那,还摇头摆脑地跟我打了声招呼。 就离谱。 而且这尺寸也离谱。 事实上,它不是我见过最粗的,也不是我见过最长的。 但它一定是最完美的。 因为它就像综合了两者,既粗且长,得天独厚地同时兼具两种优势。 当然,我也是早早体会过了这一点,所以那天早上我才会在他的挑逗舔弄等一系列性暗示下,愿意再和他来场能让我一爽到底的晨炮。 不过结果就是,爽还没能正式开个头,老妈就打来电话告知了我她和老爸登记离婚这件大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想,或许是它实在是品质上乘,百里挑一不可多得,又亦或是那天早上还没开始便戛然而止的遗憾,才会因而使得我此时陡然见到它,内心深处竟莫名地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进而萌生出了一种想撩开衣裙,解开底裤,然后露出正兴奋不停地分泌着欲动液体的小穴,再径直对准了它一屁股狠狠坐下去的可怕念头—— “你们现在在一起是吗?” 闻言,我猛然一惊,脑子一阵激灵。 回过神来的霎时间,我在心里严厉声讨起自己方才仿若中了蛊一般的鬼迷心窍。 在想什么鬼东西呢! 要知道吃了毒蘑菇一次中毒情有可原,可在明知道这朵蘑菇有毒后,还要不怕死地再吃一次 ,那可就是傻了! 不过老妈这样说—— 难道是知道什么了?! 随即,我如同撇清关系一样,急忙转身不再看程意诺,面向黑夜,朝电话那端的老妈道,“没有,我们没……” 等等,不对。 我想起来了,刚刚老妈好像是问了我一句我们现在在哪里。 然而当时的我正处于一心二用之时,便随口胡诌了一句,说是出来买奶茶了…… 迅速转过弯来后,我猛地改口,“——没错,我们现在在一起的。” “刚刚才把奶茶喝完,我们马上就回去。” “我和程叔叔见你们一时半会儿都没回来,有些忍不住担心,不过现在知道你们没事就好。” 老妈笑着说完,闻言我的心中顿时一暖,然而没等我开口说点什么,我便又听见老妈在电话那端紧接着道—— “小甄,一会儿我和你程叔叔还另有安排,所以我们现在就得提前离开。你和阿诺再玩会儿就自己回去吧,不用过来了。” …… 我缓缓挂断了电话。 抬头仰望天穹顶上的黑夜,浓墨一样的漆黑。 正如同我此时的心情,疲累无力到了极点。 已经八点五十七了,可老爸却连一通电话都没打来。 肯定是不会来了。 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天空上明亮闪烁着的点点繁星,脑海里竟倏然涌现出了一句话来。 “东飞伯劳西飞燕,然后各自西东。” 是啊。 这就是我妈和我爸他们之间的最终结局。 一别两宽。 然后,各生欢喜。 然而,就在我跟一个发现一部自己追了很久的电视剧居然烂尾了的观众一样,贼心不死地想要再亲眼确定一次这是否就是盖棺定论的真正结局时,我没想我竟然在我和老爸的聊天框里发现了惊喜。 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已经到了】 是老爸回给我的消息,发自八点四十五分。 看到这条消息的霎时间,我整个人就跟垂死挣扎的病人突然活过来了一样,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内心既是激动又是喜悦。 八点四十五分。 ——那也是就是十二分钟前! 换而言之,其实老爸早在十二分钟前就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对不起老爸,是我以为你就只喜欢给我打电话,所以错怪你了,稍等,我现在马上下来找你—— 随即,我迅速把手机放进兜里,抬脚转身就想朝外走。 “我们现在回去吗?” 喔欧,我忘记这里还有一个人了。 于是,我继续步履不停地快速朝木屋门口走,同时来不及回头地出声说道,“不,你不回去,我回去。” 可话一说出口,我便意识到这样说好像不太好。 顿时,我停了下来,纠结了一秒是该扔下一头雾水的这位少爷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还是该花一两分钟时间跟他长话短说解释清楚,最终,我快速找到了一个令我还算满意的折衷办法。 “我妈和你爸他们一会儿有事先走了,我现在也有事,必须得马上过去,所以你自己就先回家吧,或者去哪儿玩也行——” 我把他所需要知道的一切重点浓缩成一句话一口气说完,便不再停留,快速跨过木屋门槛后,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朝电梯奔去。 今晚到底上演的是什么剧情 一出电梯,我便直奔对面的停车场。 因为就在刚才,我从电梯里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那里得知,老妈和程叔叔他们早在我进来的五分钟前坐电梯下了楼,然后一起去了一楼的露天停车场。 我一边快步往停车场里面走,一边四处张望。 同时,我还拿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想问他现在在哪儿,有遇到老妈和程叔叔吗,但电话刚拨出,就我被挂断了。 因为已经不用了,I see him。 当然,我看到的不只是老爸他一个人。 他身边还有老妈和程叔叔。 他们叁个人就跟在叁方会谈一样,正一起站在停车场左侧的一个小型荷花池旁边的凉亭里。 看起来—— 好戏像是正式开锣了。 于是,我顿时脚尖一拐,转头便向凉亭赶去。 哈哈,或许现在,你们已经看出了我的不怀好意。 没错。 因为其实今晚我早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 如果说,我偷偷发消息让老爸来这件事能够被看作一枚硬币的话,那它的正面当然就是我想让他自己尽可能地在今晚争取到一个能和老妈相处的机会。 但硬币的另一面,则是被我刻意地深深隐藏着的两个邪恶而隐秘的小心思—— 第一个小心思是我想借今晚这个机会好好虐一虐老爸。 因为就像我之前说的,老爸显然就是被偏爱得有恃无恐,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典型。 只懂享受而不懂珍惜,反而还径自将老妈灌注给他的爱挥霍一空。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再让别人为自己的过错买单,所以—— 老爸他就势必要为自己当初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至于第二个小心思,则是我要找尽一切机会提醒老爸绝不能放弃追回老妈,更不能破罐破摔地从此把注意力改放在其他女人身上——尤其是那个“小叁”连月娇!(虽然我嘴上说着不管,但我心里坚决反对小叁婚姻!我曾经想过,如果我老爸哪一天脑子坏掉了,模仿很多离婚男很快都会跟外面的小叁重新组建家庭一样,想不开跑去和连月娇在一起的话,那我是绝对会和他断绝父女关系的——对此,我秦甄在此立誓,一定会说到做到!)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坚定地相信——如果老爸还像他说的那样,从始至终都爱着老妈的话,那他今晚就一定会来。 然后我就可以借机换位思考一下,在老爸亲眼目睹老妈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而且还是光明正大地手牵着手站在一起—— 那此时的他则是一定能体会到老妈当初看见他和别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感觉吧? 哦不,我怎么感觉还是有些不太深刻…… 算了,可能是因为我太着急了,把他叫来早了。 不过反正老妈和程叔叔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到时候我特地拉着老爸去观礼,肯定能让他整个人的思想到灵魂都为此深刻。 只不过就是,若是老爸在这段时间以来每天都吾日叁省,痛思己过,如今更知道主动向老妈跪地求饶的话,那下个月或许就还会有另一种可能—— 比如,老妈旧爱难忘,终于心下一软,然后就学习借鉴港城那边,让老爸做一个屈居正房之下的小老公。到那时候,我的老爸就会被极其恶劣的生存环境所逼,被迫学会成长,学会花样百出的争宠,甚至还会每天精心打扮地等待着老妈的翻牌。而要是老妈哪天没去他那里,他估计还得打碎银牙往肚子里咽,默默将所有的委屈都掩藏在心里…… 等等—— 我发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华点。 如果老爸成了我妈的小老公,那我是什么身份? 嫡长女从此变庶长女吗? 那我老妈岂不是宠妾灭妻的大渣女?! 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渣女不渣女的,现在谈这个显然还为时尚早。 不想了不想了。 偷听要紧。 在远远避开凉亭,且绕了一大圈远路后,我停到了一大片我一开始就瞄好的假山之下。 我抬头往上看我此时面前的一座假山。 心里快速给予了评估。 嗯,位置不错,高度也甚好,攻守兼备。 不仅方便了我偷听,还便于让我防止其他不相干的人偷听。 随后,我转头望了望四周,附近都没有人。 除了树,也还是树。 很安全。 于是,我端来一块不算很沉的石头放在假山底下,然后站了上去,再在前面这座正好和我身高齐平的假山后慢慢地冒出了头。 然而,我不知道是我冒出的时机不对,还是我冒出的方式不正确,我甫一定睛往前面一看,就看到了简直要惊呆我眼球的一幕。 我老爸打人了! 而且—— 还是把我妈现在的未婚夫,程叔叔给打了!!! 我猛地伸手捂住自己方才险些要惊叫出声的嘴,然后微微低头,只在假山上余留出一双眼睛默默消化眼前简直惊呆我双眼的一幕。 此时此刻,我很确信我没有看错。 方才老爸是真的狠狠朝他对面的程叔叔挥出了不偏不倚的一拳,然后再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程叔叔的脸上。 我的天…… 所以我爸是真的打人了! 对此,我感到了极度的震惊,因为这简直就是让我万万意想不到—— 一向秉承“对外能不动手就只好动口,能不动口就继续保持沉默”的文明人老爸,居然也会做出这样堪称不文明至极的举动?! 不对,文不文明的事先放一边,现在的重点是,老爸可是把程叔叔给打了! 而且,还好巧不巧,正是在我老妈的眼皮子底下。 不过也说不定,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巧不巧,或许老爸今天就是特意来找程叔叔好好发泄一通他心中失去挚爱的无边怒火。 因为有句话说得好,就算自己得不到,那也不会让别人得到。然而由于老爸绝不会动手伤害老妈,所以他就只会去伤害早已被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程叔叔…… 好吧,是我开始在胡言乱语了。 因为说句实在话,我的脑子现在很乱。 而我的内心更是充满了无数个随机生成的疑惑,然后又再通通地被我整合浓缩成为了一句。 一句简单至极的问句。 究竟谁能来告诉我—— 今晚到底上演的是什么剧情?! 对待爱情的理智 原本,我顶多以为我会看到“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最终两人深情相拥(实际上应该是我爸单方面扑上去抱住老妈不放手)的一幕。 再不济,也该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为了成功让爱人回头,主角能够跪地、哭求、下海、跳湖……招招齐上,无所不能。 所以可见,我的这些设想明显都已经足够离谱,足够富有想象了(因为南桉雅居在山上,这里没有湖,更没有海)。 但让我万万意想不到的是,现在正火热上演的“剧情”竟会比我的想象之中的更加离谱。 离谱到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此时此刻,一个重要而且关键的问题就显得极为紧要。 ——在我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问题一出的霎时间,我的脑海就像是被无数弹幕刷屏的电脑屏幕一样,不间歇地生出了无数个想法与念头。 “难道是终于开始了无数吃瓜观众们喜闻乐见的二男争一女决斗场景?!” “不会吧,不会吧——难不成程叔叔实际上是什么坏蛋,惹得老爸今晚英雄气概地来了一出倒拔垂杨柳、拳打镇关西?” “亦或者因为今晚夜明如昼,灯光璀璨,天气凉爽,适人出行,于是……决战紫禁城之巅?” 等等——最后这个假设是什么鬼?! 郁闷烦躁至极之下,我在脑海里拿起黑板擦把这些糟糕离谱的弹幕通通给唰唰清屏,然后深吸一口气,抬头仰望天空,继续思考下一个问题—— 我到底要不要出去? Yes or no,this a question。 出去,或许我就能弄清在我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老爸这样痛下狠手一拳打倒了程叔叔。 不过问题就是,出去便代表我会在老妈和老爸面前暴露自己“碟中谍”的身份。 好吧,暴露不暴露是其次,在大事面前我可以随时牺牲自己。 但更要紧的问题是—— 一旦出去了,我帮谁? 一边是老爸,一边是身旁站着老妈的程叔叔。 好吧,我选择帮理不帮亲。 但你们来瞅瞅我目前面临的场景。 在我老爸方才突然变身成吃了一整罐菠菜罐头的大力水手,仅仅只用一拳就把看似结实强壮,实则弱不禁风似纸片人的程叔叔给猛地一下击倒后,程叔叔居然到现在都还没站起身来。 就这。 我敢说打假拳都没这么夸张。 看着正被老妈以一个极为亲密的姿势扶在怀里的程叔叔脸上,就算是在这里的我隔着四五米远也能清晰看出的虚弱神色,我便忍不住一阵心肌梗塞。 药丸。 这就是奥斯卡影帝应该具备的基本演技吗? 上演的剧情还是传说级大佬一朝受伤化作脆弱病美人的那种—— 这尼玛谁扛得住啊! 脑海里的这念头刚一出,我便不禁移开视线朝老妈脸上盯去。 哈! 真是果不其然—— 老妈现在显然已经被带动得深深“入戏”了,因为此时此刻,她的脸上除了担忧、紧张、焦虑怀中人伤情的一系列相关情绪,就再也没有别的其他什么了! ……这就令人感到森森阔怕。 啪嗒—— 随后,我默默捡起我刚刚被吓落在石面上的瓜子(没错,我的衣服口袋里居然有五香瓜子,我之前摸到的时候也很惊喜,万幸没把这件衣服拿去干洗,虽然我已经记不起我是什么时候穿了这件外套再去参加了谁的婚礼……呃,我没想到我现在说句话都能押韵……或许这就是写歌作词太多的后遗症,囧)。 然后继续磕着瓜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紧紧盯着我妈。 老妈,你就没有一点点怀疑吗! 程叔叔一看就是常年健身,身姿矫健的健身达人。 所以,就这么一个完全能去做专治中年油肚富态健身咨询师的人物,居然能被除了他唯一钟爱的游泳,其他健身锻炼都是叁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老爸给一拳打倒了? 怎么可能。 这又不是在月球上,一拳能把人给打飞出去。 好吧,说句实在话,虽然我现在很喜欢在线观看老爸吃瘪,最好还是能连吃五六七八九十集都停不下来的那种。 但是! 我一点都不想再看见我妈这位心怀爱情,最终却被爱情所伤的女版“阿波罗”又一次地陷入爱情的陷阱之中了! 当然,我妈也不是什么恋爱脑,因为她从来都不会像电视剧里的那些小白花女主一样做一些堪称失了智似的无脑举动。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我妈,那我觉得她完全可以被类比为简·奥斯汀笔下最为出色的一个女角色——伊丽莎白。 美丽、聪颖、大方、优雅……可以说对所有电影电视剧里的女主角的溢美之词,通通拿来放在我妈身上也绝对丝毫不悖。 只单单除了一点。 对待爱情的理智。 她唯独就缺了伊丽莎白面对爱情时的那分理智。 其实,我妈是一个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的人。 这一点,我从她以前留美全A的成绩单和被她经营得蒸蒸日上的无数生意就可以看出—— 她在做一件事上,一定是全心贯注,全力以赴,最终,尽善尽美。 因而,不可避免的,她在处理感情方面也是这样。 一旦确定了对方是自己的所爱之人,就一定会投入全身心的爱,专注且专一地一直爱他,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正在被全世界所偏爱(呵,我老爸之前可不就是这样吗)。 但这在我看来,这是不行的! 当然,我不是说这样不好,我尊重他人对待爱情的每一个不同方式,但是老妈就是不行! 因为她不是他人,她是我妈! 当然,我也不是想趁机跳出来发泄一通我对老妈总是把老爸排在我之前,我俩中间还隔了超远一距离的心目中排位感到不满。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什么不满。 就像我之前说的,一开始很小的时候我可能还会有些忿忿不平老妈对我和我爸的“区别待遇”,但后来长大了,我便明白其实很多东西或事都能用十二个字来概括——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强求不来。 不过最关键的是,我也不想像老爸那样处处都被管辖着,因为事实注定,太沉重的爱是我生命永远无法承受之痛…… 但毋庸置疑的是,我曾经很羡慕我老爸,也羡慕他们之间仿若童话一般完美的爱情。 可我不羡慕我妈。 因为在我看来,她实在是太累了。 她不仅要操心事业,还要操心自己年迈的父母,更要操心不谙世事的我爸(没错,里面没有我,因为我自认为我从小就很省心省事,一点都不需要我妈操心的哈)。 每天都是操不完的心,哪还有什么时间享受人生的精彩和美丽。 因而要么做男人羽翼下耽于享乐的金丝雀,要么就做挣脱出去翱翔天际的女王鹰。 所以,到了如今,老妈你必须要有所改变了! 想到这里,我就恨不得立马化身为我心中最为彪悍也最为不羁的传奇大导孔奇叔叔,拿起他那个传说中能传音十公里的大喇叭,然后两叁步爬到这座如今遮挡住了我的假山上,朝老妈大喊道—— “咔——甄珍女士,你注意你的情绪,要收放自如,入戏了也要出戏,就是一定不要把情绪上升到演员本人,知道么!” “算了,这场戏我们改一下,在两位男主演的打戏后,你就不要动,环抱双臂冷笑着在旁边看戏就行了,一定要突出你身为大女主傲视群雄的那种睥睨——天下英杰尽入你怀,却都进不了你的心!!!” 因为你不想动 然而,我刚在心里漂漂亮亮收了个尾,感觉这完全是个很不错的可影视化素材,下次可以搞进我的MV时,便蓦地感觉有人站在了我身边。 与此同时,突如其来增加的重量使得我脚底正踩着的石头不稳地晃了一晃。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他怎么在这里?! 当即,我便出声小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将双手插进风衣底下的裤兜,一脸闲适地注视着前方,闻言侧过头来看向我,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里仿若撒满了灿若星光的细碎笑意,随后,他用一张一合的嘴型回道。 来看你。 说完,他还垂眸看向我左手心里的那把瓜子。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被他给整蒙了。 ——看我? ——看我干什么? 难道我是实验室里的猴子吗? 得麻烦你这样密切地随时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开玩笑不是。 所以,肯定是我一时看错了。 他刚才说的应该就是“看戏”。 就像是一只闻到了一样浓郁瓜香味的猹,一溜烟地顺着风跑来看戏。 不过令我忍不住感到惊诧的是,他的这个“风”—— 是从哪儿来的? 我不由自主抬眼望向他。 希望本福尔摩斯·秦甄能从此人此时的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 然而,程意诺这厮却仍还在那里垂着眼眸,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我……的瓜子。 霎时间,我只觉得我手心里仅存的那几枚五香瓜子变得有些烫手起来。 怎么了? 它们不就是放久了点,导致没有刚炒出来的好吃,但外表上跟市面那些瓜子也没有什么不同。 毕竟,说不定都是从一个批发商那里进的货呢。 噢! 我懂了。 难道事实的真相其实是—— ……你也想吃? 我自认我这点大气还是有的,随即朝正觊觎着我瓜子的某人爽快地伸出手去,“需要么?” 程意诺也跟我毫不见外,挑眉点头道了一声谢后,便从中拿了一颗起来。 见状,我不禁有些发愣。 怎么,他是想一颗瓜子磕到地老天荒吗? 但就在我目视着他的动作,脑海里不自觉地渐渐响起一句刚被我改编的广告词,“瓜子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时,下一刻,我看见程意诺用大拇指和食指紧紧捏着我刚刚给他的那枚瓜子,然后—— 把它一段的尖尖拄在了假山的石面上。 ??? 这是什么操作? 看着他仿佛跟老爷爷拄拐杖似的神奇举动,我的大脑里顿时横生出了无数个问号。 这…… ——难道是在做什么研究吗? 用瓜子研究假山石的表层? 抑或是研究瓜子尖尖与假山石表层碰撞后会产生什么火花? 不知道程意诺是不是从我此时充满疑惑不解的眼神中读出了我对知识的渴望,他先是低头轻轻一笑,随后方才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轻声为我揭晓了答案。 “上面很脏。” 几秒钟之后…… OMG—— 我懂了! 我是大大地懂了! “所以,敢情你拿我吃的瓜子就是——” 然而,我咬着牙切着齿脱口而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猛地伸手捂住了嘴。 我一手扒着假山,一手握着瓜子,两相权衡下,一时间竟进退不得。 程意诺见状,先是忍不住低低一笑,随后他微微弯腰,平视着我,语气极尽得意地说道,“嘘——” “小心被他们听见。” 我看该小心你这只大尾巴狼才是! 但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面上我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分外乖巧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很有balance。 咦,怎么还不松手? 我想了想,然后又再眨了眨眼。 “小骗子。” 程意诺轻笑着说完,不仅没放手,还伸出另一只手来点了点我的鼻尖。 嘁,什么小骗子。 闻言我在心里不屑一笑。 你才是个大傻子。 不过,这招不灵了啊,也是,同一招怎么能在一个人身上用两次呢…… 是我漏算了。 随后,我轻轻伸出舌尖。 仿若当初勾引他的舌尖同我一块儿嬉戏游玩一样,轻微地,挑了一下他的手掌心。 下一刻,程意诺如同触电般地瞬间收回了手。 我在心里哈哈一笑,继续在他意味不明的静静注视下,伸出舌尖,进行下一步“顶风作案”的操作。 ——缓且慢地用它在我的嘴唇上,如同描摹涂色一样,细细勾勒,绕着外围慢慢地画了一圈。 再收回舌尖,微微垂眼。 然后佯装出一副既无害,且更显无辜的懵懂模样来。 此时,空气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独属于成年男性的荷尔蒙正在空气中蠢蠢欲动。 我清楚地听见了我顶上那人变得略微有些沉重起来的呼吸声。 甚至,还有他的心声。 ? (⊙?⊙) “最后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是真的不爱我了吗?” 噢—— 这是凉亭那边的老爸在说话。 我就说我什么时候居然被老天开通了神奇超能力,还牛逼炸天地能听见别人的心里话了…… 随机我连忙转头,从假山石上探出头,循声望去。 只见老爸面露心碎与绝望,无力地用背顶靠在凉亭的红漆柱上,正低着头颤声询问。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今天的他明显是仔细打扮过了。 一身靓丽的暗蓝色西装,秀致而典雅。 再配上他精心整理过的发型,白净清隽的面容,以及自带的文艺忧郁气质加持,要是再年轻个二十来岁,绝对能直接顶尖男团C位出道。 只是,他现在的身影怎么看怎么萧索。 怎么看怎么寂寥。 莫名有种,虽然我赢了拳赛,却失去了全世界的痛心和悲伤。 好吧,可能是我没这么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人。 所以此时此刻,我做不到全方位地体会他的心情,和老爸产生完全的共情。 但是,我只要知道他现在很悲伤很后悔就够了。 果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失去的感情,是千金万两都弥补不回来的。 不过,老妈的反应却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啊,我恨—— 为什么我都把头歪过来又歪去了,也还是看不真切一直没有出声回答老爸的她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 简直是要急死好奇心即将爆表的本大猫了…… 淡然? 伤心? 难过? 等等…… 我怎么觉得老妈一直的默不作声竟然莫名有种淡淡的嘲讽的赶脚…… 然而,就在我掏出了手机,一边努力地踮着脚,一边打开手机里自带的相机,一点点不断将镜头拉近,拉近,再逐渐放大的时候—— 天空中竟开始啪啪落起了大雨。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砸起了晶莹的大雨滴。 眼看着豆大的雨接连不停地啪啪落在我的手机上,我赶忙将手机锁屏放回到我的衣服口袋里,同时在心里懊恼不已。 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但再大的雨也无法阻止我探究真相的步伐。 既然已经错过了开头,那我就绝不能错过结尾! 如同一棵坚韧不拔的青松,我牢牢矗立在属于我的一线位置上。 倏然,我感觉到有人拉了拉我的手肘。 “该走了吧,淋湿了很容易感冒的。” 已经化身为山壁青松的我不为所动。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下得让人有些猝不及防,此时此刻,我觉得我全身上下都沾满了冰凉刺骨的雨水。 随即,我开口出声询问道,“程意诺,你能不能把你的风衣借我遮雨?” “不过就得委屈你只能穿着一件衬衣,噢,或者你穿我这件外套,只要你不嫌弃上面的几朵蕾丝绣花……” “只要你愿意借,到时候我会还你一件你穿的这家衣服的最新款,哦,不是,到时候你说还几件我就还几件——” 甚至还你一衣柜的衣服都行! 同样被雨水渐渐打湿了全身的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 随后,我惊喜地看到程意诺缓缓一笑,然后抬脚后退一步,利落至极地跳下了石头,开始脱他身上的风衣。 显然可见—— 他答应了诶! 为此,我在心里欢呼雀跃不已。 所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改天我一定友情赠送你一整个衣柜的男装。 而且还都是名师设计专人定制的那种。 我在心里一阵抑制不住兴奋地搓搓手,翘首以盼“遮雨衣”的到来,结果,却看见他还没把风衣脱下来,甚至还朝我伸出手…… 我有些懵。 怎么,是需要我来帮着脱吗? 我不明所以地下意识伸出手去。 来就来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随即牵住了他好心伸出的手,准备往下跳。 “跳吧。” 一声令下,我依言跳下了石头。 “开始跑吧。” 我不动了。 这不是骗人吗? 就跟虚假宣传一个套路。 现在我人都下来了,你却让我跑?? 这是要做什么? 帮你脱衣服还需要雨中热身吗?! 然而,质疑不满的念头刚出的下一秒,我却直接整个人腾空而起—— 竟然是被迫进了他的怀里。 “你这是在干什么,放我下来!” 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残忍禁锢住了四肢的螃蟹,正处在一个幽暗潮湿的环境里,不管怎么动都动不了。 然而程意诺这个无良“蟹老板”不仅逮住了我,把我紧紧箍在怀里,还一边头顶着件风衣大步朝前走,一边恬不知耻地义正言辞答复道。 “因为你不想动,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 因为我不想动? 什么意思? 一阵电光石火之间,我倏然搞明白了一件事。 敢情我和他说了老半天—— 结果,我俩根本就没在同一个频道上! 霎时间,我欲哭无泪。 抓人屁股可不是君子所为(微H) 我错了。 怪只怪我当时没把话说清楚,我借风衣不是为了方便一边跑着回去,一边遮雨,而是想要它为我遮风挡雨,让我能够一路坚挺直到最后啊! ……算了,现在成都成这样了。 ——既然如此,那我干脆还是不要负隅顽抗,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想明白后,我随即出声道。 “程意诺,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让人家又是用风衣替我俩遮雨,又是耗体力地抱着“不想动”的我在雨中走。 我纵然脸皮厚比天高,也不免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可处在黑暗与无声寂静环绕的环境之中,我只听见了大雨打落在正笼罩于我俩头顶的风衣上的啪啪声响。 没有程意诺的回音。 好吧,其实我也只是试探性地客套一下。 因为就算让我现在下来,我也有点舍不得了。 无关其他,主要还是程意诺身上实在是太暖了。 现在他整个人,就跟个大型的热水袋似的。 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充满电的理想热度,温暖到让人忍不住顿时热泪盈眶—— 简直堪称我这个意外刚去北极流浪了一圈,跟着带回来一身严寒冷意的重度低温动物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之中所收获到的最大慰藉! 啊—— 真的好温暖,好舒服…… 而且他的肉也好紧致,好有弹性,像是和吃起来就很有嚼劲的牛腩一样。 大概是许久未摸,又变得舒滑紧致了些。 “乖一点,别到处乱摸。” 倏然闻言,我霎时间僵直了身,手也顿时停在了他极其富有肌理轮廓感的腹肌上,一动也不动。 等了一会儿,待头顶的视线移开,我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然后,又在下一刻不死心地伸出一根指头来,悄咪咪地戳了回去。 哇—— 不比较不知道,一比较吓一跳,居然比齐嘉时的还要结实硬得多…… “别动,听话。” 不,我现在是个一点也不听话的捣蛋鬼。 因为捣蛋才有糖吃。 随后,我张开大爪,大力地抚摸了起来。 上次才一个晚上我根本就没摸够,而且那会儿也不懂得珍惜的可贵(因为当时的我专注于干“别的”去了……真是后悔莫及),现在机会摆在眼前,我一定要大摸特摸,彻彻底底地摸够本才行! 不过……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和齐嘉时这样重新唤醒我沉睡已久的漂亮马甲线? 啊,马卡龙舒芙蕾慕斯蛋糕冰激凌芝士牛奶棒玫瑰酥桂花糕绿豆糕红豆糕老婆饼…… ——你们简直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天敌! 唉,像这样完美无缺的身材可真是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想着,最后我忍不住像是“rua”猫一样地用力抓了一下。 呃…… ——根本就抓不起来。 好吧,是我傻了。 我正准备悻悻地收回我的“狼爪”,倏然,我感觉到有人在我屁股上猛地狠狠一抓! 我被这乍然的一抓惊得险些从他怀里跳起来—— “你抓我屁股干什么!” 我仰起头来气愤填膺地质问道。 要知道抓人屁股可不是君子所为! 流氓! 我气鼓鼓地静待他的道歉,结果没想下一刻却是等来了程意诺显然已是抑制不住而溢出的低低笑声。 好气。 这个无耻之徒简直是嚣张狂妄到了至极—— 可周围环境真的实在是太黑了,灯的光线都看不到一丝。 因而不管我怎么睁大眼睛,也都是徒劳无功。 我根本就看不到这个无耻之徒的脸。 我想,应该是他走到了什么没有光亮的地方,才会导致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程意诺此时此刻那张狂妄得意可恶至极的笑脸! 可恶—— 简直是太可恶了—— 陡然突生的怒气愤然张开了血淋淋的血盆大口,然后一口吞噬掉了我的所有理智。 既然这样,我会比你这个流氓更加流氓。 用流氓打败流氓。 下一刻,我利用自己身体里残存的舞蹈柔韧性,一条腿迅速下移,然后巧妙地挣脱开来,再迅速抬起另一条腿,双腿微微用力,勾住了男人的后腰。 双手紧随着上移,紧紧环抱住男人坚实有力的身躯。 终于,我成功从一开始唯美的公主抱姿势,变换为了如今仿若正攀附着大树的考拉搂抱式。 “秦甄,你想——” 程意诺一边快速反应,急忙用手紧紧托住我的臀部,一边惊讶到脱口出声,但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便被我的嘴给狠狠堵住了。 我像是一只修行多年媚功颇深的惑人蛇妖,对着他的唇瓣和舌尖各种为非作歹,又是吸吮,又是挑弄。 很快便勾得他这位已然出师的好学生开始自觉地变被动为主动,渐渐地不断加深我们之间的热吻。 但肾上腺素已然升至最高点的我并不满足于此。 下一步,程意诺底下的西装裤被我单手解开。 紧接着,我又用另一只手拉下了我裙子底下的底裤。 最后,我用手微微扒开我的阴唇,然后顺利将已经控制不住地高高扬起了头,正抵在我腿心的那根滚烫硬物一口气吃了进去—— “啊……” “呃……” 我和程意诺同时喟叹闷哼出声。 当然,我是因为一下吃“热狗”吃了个全饱,忍不住感慨出声。 至于程意诺…… 我想,他应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给彻底震惊到了。 啪啪啪,是下雨的声音(H) 哈哈哈—— 隔着冰冷的衣料,抚着程意诺温暖却明显僵直的脊背,我忍不住在心里一阵猖狂大笑。 小样儿,吓傻了吧。 ——是没想到我会比你更流氓吗?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做第一的流氓不是好流氓。 开玩笑,我可是把《流氓兔》一集不落全都看完的人,早已深深掌握了“你不先下手,别人就要下你手”的流氓精髓。 因为只有这样—— 我才能彻底把坏人的路给走死,成功让坏人无路可走!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就是,我要不要将计就计继续下去? 好吧,说实话,我现在有点骑虎难下。 此时此刻,我的大脑里迸生出了两派思想。 一派是坚定的欲望党,它们的中坚力量来自于神经中枢,那里接受着下半身传递上来的各种信号—— “啊,我好喜欢这种充实饱满的感觉,好粗好大好温暖……” “为什么不动呢,真希望他能迅速动起来,然后我们就能愉快地摩擦,摩擦,再摩擦——” “对啊,上都上了,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我们一上到底吧!” 而另一派,则是多思多虑的理智党。 对我来说,它们就像是系着红领巾的道德模范标兵,举着小红旗,告诉我这不可以那不可以。 它们也像是看破红尘六根清净的寺庙苦行僧,我都说了我不听我不听,它们还非要拼命王八念经。 它们,还像是一群心怀梦想守卫银河秩序的正义美少女,常常45℃仰望星空,仿佛下一秒就会拿起永远不会漏电的月光棒,奔向天空拯救世界,维护宇宙和平…… “Stop——必须立刻停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成何体统?!如果有人看到了怎么办?如果被人拍到了怎么办?难道你希望明天新闻的头条是《大爆!点开即看秦甄和一男在南桉雅居停车场里上演大尺度激情视频》吗?” “虽然很想说一句:拍就拍吧,热闹都是你们的,我过我自己的生活,其他皆雨我无瓜。可是实际上——我身上的担子很重。首先,我要管理好我的艺德,免得我的那些低幼龄的歌迷粉丝小朋友们好的不学,坏的使劲学。其次,我要继续做好我妈的乖宝宝,毕竟装都装这么久了,要是哪天突然崩了,一时之间我妈肯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唉,只能说年龄越大,buff迭加得越多,担的责任也就越大。不过没事,秦甄你是打不死的灰太狼,加油,赶紧坚定内心的想法,立马撤离吧!” 好—— 在慷慨激昂的理智党以压倒性的胜利战胜了一击即溃的欲望党,引来一阵热情欢呼与庆贺后,我随即开始慢慢松开我紧扣着男人后背的双腿,准备瞅准时机随时往下滑。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僵着身,被我紧紧缠着一动不动的程意诺竟蓦地“活”了过来。 温暖有力的双手按住我的臀,试探性地挺腰向前动了一下,让他的巨物在我身体里微微滑动了一小段距离。 随后,他便像是掌握了什么站立位姿势密码,紧捏着我的臀肉开始挺动腰身缓缓撞击起我的胯部来。 “啪、啪、啪、啪、啪……” 我的天—— 好爽…… 我咬着唇刻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像是一股“滋滋”的电流,从脚一路窜了上来,刺激得我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后背,脚趾也开始不由自主地用力蜷缩起来。 但实际上,我心里却十分抗拒这种被人牵着走的不好感觉。 随即,我抬头舔吻他的唇,吸吮他的喉结,与此同时,我开始仿若一条蛇一样,不断扭动腰身回应他的撞击。 试图比他撞得更为用力,也更为频繁。 “啪啪啪啪啪啪——” 可渐渐地,我们竟却像是达成了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每挺身互撞叁次,程意诺就会抬脚走一小段距离,而在这期间,他会把他的性器放在我的小穴里,让我替他保管。 而我也肯定不会辜负他的这份人与人之间好不容易产生的信任感,在这期间,我不仅尽职尽责地替他暂时保管,同时,我还会不时微缩小穴,企图带给我的保管物一些不同寻常的刺激之感。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此时此刻,我已经分不清外面还有没有在下雨。 因为,这究竟是雨声,还是我们俩彼此之间激烈撞击迸发出的声音? 抑或者是两者皆有,因为它们已然像我们这样猛地合为了一体? 啊—— 管他的呢。 现在的问题是,我好热…… 一直动,动得我好热…… 热到我想大声把我内心随着急速上升的热度蓬勃而生的舒爽和快乐通通叫出来,彻底发泄出口。 但是理智却告诉我,我不可以—— 好吧,这说明到了现在,仍然还有不少的理智党们幸存着,固执地坚守在我大脑里的最后一寸清明天地里。 程意诺,你戴套(H) “程、程意诺……停下来,我们冷静一下……” 我从他火热的唇舌中挣脱出来,企图说服他,同时也试图代表最后幸存的理智党,和我脑海里夺位成功如今大权在握的欲望党来一次最后的谈判。 “这里是停车场……会有人看到的……” 停下…… 然而程意诺像是也掌握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屏蔽精髓,不仅不听,而且还用力抱紧了我的臀,同时用他火热滚烫的唇舌在我脸上和脖子上各种煽风点火。 玛德…… 快给我停下来—— 我要克制不住我内心的洪荒之力了—— “停下来,程意诺——” “我们被拍到了会上新闻的——” 到时候网上会传遍了我俩停车场激战的性爱小视频,那样的话,简直就糟透了! 可以说,简直就是糟糕至极! 除非我之前就已经有了转行去岛国做女优的打算,不然这样的陡然传遍也不失为一个一夜爆红的好方法。 还顺便白嫖了程意诺这位处处皆优的优质男一顿宣传费。 可问题是,事实上我没有哇! 且先不说我从都不了解岛国女优这个行业的利润分成究竟如何,最关键的是,我一点都不喜欢岛国那边。 不习惯的食物、不喜欢的文化、不喜欢的人…… 那边的一切都让我不喜欢。 除了他们的动漫(在我看来这是他们唯一的可取之处)。 所以—— “程意诺你这个被欲望糊住了脑子的可怕家伙必须立刻马上给我停下来——” 把你的东西尽快取出去,我这里即将谢绝保管了! 因为我一点都不想转行! 就让我一直写歌写到死吧! “不会有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感觉到他猛地将他的性器从我身体里的抽离出去。 没等我开心自己的话终于奏效两秒,我便发现自己竟像是倏然落到了一大块柔软干燥的羊毛垫上。 而一直宛若保护伞一样笼罩在我们头顶上的湿哒哒风衣也在这时被陡然掀开,刹那之间,我重获了光明。 不过等下—— 我抬头定定看向我头顶上方脖子上不知道是流的雨水还是流的汗的某人。 你在说什么? 你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有本事再说一遍! “这里是我家产业的一部分,就算真的被人拍到了,我也完全有办法不让它们被播出来。” 好哇好哇。 你这主意可真妙。 真不愧是资本家以权谋私的典范。 “所以你还担心什么?” 好吧。 我撇了撇嘴。 既然你有无穷无尽的钞能力,那我还担心什么? Just do ti。 话说我还从来都没试过车震呢,想想就莫名觉得有点小刺激。 像只毛毛虫一样,我往车里面缓缓蠕动,终于直到头“咚”地一声顶到了另一边车门上才被迫停了下来。 我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自己倒霉透顶的头,然后再缓缓往下蠕动了一下。 随后,我看着高高的车顶整个人兴奋不已。 是这样吧? 现在是躺在这里没错吧? ——不过我的脚还在外面呢! 所以这个姿势就不对。 算了。 形式主义要不得,还是撸起袖子直接干吧。 随后,我直接整个人起身,顺带推着茫然的程意诺跟着我一齐立起身来。 直到,他终于猛地一下碰到了车顶。 “哈哈哈——” 看来今天倒霉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嘛! 我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 “小捣蛋鬼。” 程意诺低着头,用那种无可奈何的眼神盯着我,嘴角却微微弯起。 说完,他低头吻上了我的唇。 我一边热情热烈地回吻他,一边将他推坐到宽敞的车座上。 同时还一心叁用地脱起了他的衣服。 温暖宽阔的胸膛。 结实紧致的腹肌。 还有—— 我的手一路往下,终于,握上了他那根傲然挺立的冲天热棒。 随后,我微微起身,握着它对准我的穴口猛地坐下—— “啊……” 再次被充盈的感觉真爽。 而且这个姿势真的好棒,深到令我全身发麻。 Ouch! 程意诺这家伙是狗吗? 咬我乳头干嘛! 而且还是隔着衣服咬的那种。 你的牙齿难道不膈得慌吗? 事实上,我想他应该是不高兴只有他一个人上半身赤裸着,而我衣冠整齐,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公平。毕竟这要是被人拍到了,一看就是他正上演着赤身诱惑使出浑身解数勾引我…… 不过据我刚刚所听到的声响,车门已经自动关闭了,应该是不会再有可能会上新闻这样的烦恼了。 随即,我邪魅一笑。 伸手脱掉了我的外套,脱掉了我的裙子,再一只手单手解开了我的bra,最后再蹬掉我的鞋和一直挂在我脚上要掉不掉的底裤…… 好了,我现在回归原始,彻底赤身裸体了。 程意诺对此显然是相当满意,毕竟我刚把胸罩解开那会儿,他便迫不及待把头深深埋进了我的两乳之间,用滚烫的唇舌一个劲儿地反复吸吮。 “你是大胸控吗?” 我默默低头,对此有些疑惑不解。 “不是,我只是对你的一切都感到着迷。” 他在我双乳上的某处用力吸吮一下,满意地换来了我情不自禁的一阵战栗,随后他方才一路流连不舍地吻着我光裸的每一寸肌肤,直至最终埋首在我的发间,喃喃轻语。 “一开始只是你的大脑,随后是你的唇,你的乳房,现在,是你的,这里……” 说完,他用力向上挺身了一瞬,惊得我霎时间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 “啊——” 等下。 这家伙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不然莫名其妙说这些话干嘛。 不过,对我来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一个字也不可信,当然,女人也是一样(注:此处男人泛指所有男人,而女人仅指我)。 毕竟爽字当头,谁还会在事后管自己当初究竟说了什么乌七八糟的话。 譬如,像我现在一样。 “程意诺,你能不能再用力一点?” “这样你就能肏得更深,我就也能更——” 然而“爽”字,我还没说出口,便感觉到程意诺抱紧了我开始了一阵暴风雨般地疯狂输出。 “对对对——” “没错……就是这样……” 我一边喘息着在他身上不断起伏,一边试图用肯定的话语激励他越发用力越加深入。 “就是这样,你好棒……” “你真的好棒,非常棒……呃,噢,那里是我的G点——” “我的天——” “好爽好爽,我要不行了……” 程意诺一边疯狂地用他火热肿胀的阴茎不停研磨我的G点,同时一边低头在我身上各种吸吮舔吻,最终,他狠狠咬住了我的一边肩头,与此同时嘴角泄出了一丝从这场性事开始以来,我所听到的第一声销魂喘息。 “等等我,我也要射了……” 我觉得我等不了了。 主要是这声音实在是太过性感,导致我感觉自己现在整个人都被彻底酥麻到,下一刻就要快乐地攀上高峰,立马高潮了…… 不过等下—— “套。”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程意诺,你戴套——” 然而,我的话音刚落,我便感觉到程意诺带着仿佛要把我整个人揉进他身体里,和他彻底合为一体的惊人力道,紧紧抱住我,随后,一阵带着滚烫热度的激流放肆地尽情喷洒在了我的身体里面。 就跟农民伯伯喷洒农药一样,力图把机器开到最大,让每一寸田地都被喷得满满的。 ——满到我的小腹都微微突了起来。 完了。 为什么要在我里面内射 随着铺天盖地的怒火席卷我整个人的同时,无穷无尽的快感也仿若不要钱让人随便晒的日光一样,散发着耀眼灼热的绚丽光芒,深深笼罩在我的头顶之上。 霎时间,短暂的眩晕之感也随之而来。 然而,在目视白光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今天真是哔了狗了! 居然让自己被一个根本就不怎么熟悉的人给无套内射了! 要知道迄今为止,我也就只和叁个男人无套做过。 噢,加上面前这个男人,现在是四个了。 但在那之前的叁个男人里面,其中两个我从小就认识,他们当时的感情史我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至于剩下的那个,则是全靠青涩到一片空白的床品,让我相信他当初是第一次。 当然,也有我那会儿太过年轻,根本不懂戴套避孕,戴套避病的重要性。 所以从搬出家门到成功自立门户,这短短两年时间以来,我一直谨小慎微,秉持着“谁不带套,谁就直接和我say goodbye”的坚定理念幸运地存活到了现在,从未翻车。 然而今天,程意诺竟成为了我这两年来约炮生涯里的唯一一次意外。 根本就是色令智昏…… 想到这里,我便忍不住在心里一阵磨牙切齿。 明明刚才我都喊停了,提醒要带套,结果这货又来跟我装耳聋! 敢情要是真不幸中了招,孩子是你生啊! 射那么爽快! 越想简直越气,我盯着下方那黑黑的头顶,越看越觉得像是个极为欠扁的黑皮皮球。 随即,抬起手就想恶狠狠地拍它一下。 ——借以出一出心里那股难受烦闷至极的恶气。 然而,我方才抬起我的左手,便眼睁睁看着我的手,它就像是一根煮熟的面条一样,软塌塌地倒了下来。 ! 瞳孔地震。 “呀——”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就连我生气的抱怨声,居然也跟刚出生的小奶猫没两样。 喵—— 这简直就是大喵之耻。 怎么可能! 这场性爱跟平常也没什么区别啊! 何至于软成这样! 好吧,是有点区别喵。 多了点刺激,多了点时间。 多了点高潮,也多了点快感…… 综合以上多个“点”,我成功为自己如今软成“软脚虾”的景况找到了充足的证据来源。 对此,我顿时理不直气也壮地在心里扬起下巴点了点头。 然后微微闭上眼睛,开始放任自己抓住高潮余韵最末的那溜小尾巴,尽情享受临近最终分泌的些许快乐多巴胺。 很快,待紊乱的气息又重新恢复为了平静,同时,原本就属于我的力量又逐一地回归到我的身体里来后,我随即毫不客气地伸出右手。 迅速张到仿若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一般大。 再用力朝下方那个正专心致志埋在我胸前舔吻的头颅拍去—— 结果却拍了个空。 咦,竟是被程意诺侧头躲过了。 好。 那我再来。 我拍—— 然而,他就像是武侠片里那种听声辨位的高手,刹那间又偏头躲到了左边。 听着从下方传来的扑哧轻笑声,我心中的怒火不禁烧得更旺。 我还不信了! 难道他能做到次次都躲过?! Ouch! 居然还敢在这个时候胆大包天地咬我乳头! 看我不用我的大力金刚掌拍扁你—— 结果……依旧拍到了空气。 因为这次他竟又偏头躲到了后面。 完美躲开了我方才的精准预判。 啊! 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我拍,他再躲。 我拍,他又躲过一劫。 我再拍—— 我拍拍拍拍拍—— 我拍…… 不行了,我不想动了,我好累…… 这玩意儿简直比刚刚跟他做爱还累,我的手已经彻底没力气了…… “打地鼠玩得还开心吗?” 程意诺笑着说完,然后缓缓把我如今已经软得连煮熟面条都算不上的“报废右手”拉到手中,再一下紧接着一下地轻轻揉捏起我酸痛不已的胳膊和手臂来。 ——你说呢? 你觉得我开心吗? 闻言,我顿时狠狠盯向这只滑不溜秋的该打“地鼠”。 天知道,我一共打了估计有十几次,居然才打中了两次。 而且这两次感觉还是这只“狡猾鼠”良心发现,于心不忍,故意放水让我打中的。 虽然我没有证据。 可是真的好气啊! 自己铆足了力,用力努力了半天,结果到头来还是打了个寂寞…… 真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没过一会儿,我却下意识地喟叹出声。 好舒服…… 不过这人似不似傻—— 居然说自己是地鼠,简直就跟我刚才说自己是哔了狗的人有异曲同工之“傻”…… 但说句实在话,我觉得程意诺除了身怀听声辨位的武学绝技外,应该还握有什么家传的古法秘方。 因为他这按摩还真有两把刷子。 不仅各式花样都不带重复,而且还越按越舒服…… 好吧,看在他现在如此兢兢业业勤恳认真的份上,我也就暂时把囤积的怒气放在一边,跟他好好谈上一谈。 “程意诺,刚才你为什么要在我里面内射?” 我直切要害。 ——要知道你刚才完全可以及时拔出来射在外面的! 别跟我说你忍不住! 因为这都是借口! 要知道,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所以,如果你连这个都忍不了,那事实证明,你和禽兽也就没什么分别了。 都是清一色只会使用下半身思考的射精动物。 “因为……” 因为什么? ——究竟你是人还是动物? 闻言,我不由自主地缓缓低下头凝视他的眼睛,我想,只要他接下来有一丝说谎的痕迹,本福尔摩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程意诺也丝毫不躲避我对他的刻意“监视”,径直迎上我睁得大大的双眼,然而却蓦然转口诚恳地道起歉来,“对不起,因为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刚才我确实不应该那样……” ? 不过你确实很不应该! 我顿时气鼓鼓出声问道,“要是我怀孕了怎么办?” “先把孩子生下来。” 切。 空口白话谁不会说? 这完全是只要有嘴,张口就来的事。 我要是男的,我也能说。 毕竟在我看来,婚前怀孕就跟借钱是一码事。 内射在女人体内的时候,你是孙子。 等人家怀了孕孩子一生下来,你就成大爷了。 养,或者不养,权看“借钱”的这人是真君子还是真小人。 至于婚后,那就不一定了。 有了一纸婚约的约束力,就算男人不想养,我相信很多格外优秀的姐姐阿姨们也有手段逼得他们不得不转职做职业奶爸在家好好奶孩子。 只是过程稍稍麻烦了些。 不过我不喜欢麻烦。 所以我从来不会自找麻烦。 “先把孩子生下来,说起来倒是轻巧……那你能去做手术代替我怀孕吗?我觉得我生不了,我很怕痛。” “……如果技术允许的话,我觉得可以,因为我的身体素质比你强。” ??? 因为你的身体素质比我强? 搞错没—— 我的身体素质哪里不好了?! 我顿时震惊地定定看向说这话的人。 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在大放厥词! 然而,刚一低头,印入眼帘的便是那一道道形状优美仿若漂亮游鱼流线的腹肌曲线。 ……还真就比不过。 我认输。 并再次流下了羡慕嫉妒恨的眼泪。 好吧,撇开这人最后疑似内涵我身体弱鸡的引战话语,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 兄弟,你强啊。 思想已然进步到,可以说是相当到位了。 远远领先其他很多愚蠢的男性,大步走到了时代的前列。 不过再到位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毕竟我不需要。 但是这种可喜可贺的事还是引发了我一句情不自禁的轻声感慨。 “你老婆以后有福了。” 程意诺微微蹙眉,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一边肯定地点点头,一边象征性地给他鼓了两个清脆的巴巴掌。 ——以示鼓励。 如今万千女性需要你这样的进步男性来解放她们,干巴爹! “小甄,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女……” “等下,现在外面是不是没有在下……” 随后,我们倏然的同时出声,让我们猛地“撞车”。 你请—— 我用眼神示意他先说。 然而他却微微一笑,“女士优先。” 呃,不得不说这人虽然有时候欠扁起来能气死人,但遇到这种时候其实都还挺绅士的。 真正的傻瓜(微H) “谢谢。” 顿时,我也很客气地回以一笑。 毕竟做人就该这样。 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但我自认自己做不到多敬九尺,所以回以同样的一尺便成为了我一直以来自觉遵守的行为准则。 “其实我就是想说——” “现在外面好像是不是没有在下雨了?” 说着,我又转头定定看了眼窗外。 嗯,我没看错。 确实是没有在下了。 随即我又转回头来,肯定欣喜地对他说道,“既然雨停了,那我们回去吧!” “回去?” “——回哪里?” 笨啊,当然是回假山那里继续偷听啊! 我敢说,如果我们现在赶过去,肯定还能看见我妈他们在凉亭那里,毕竟刚刚才下了那么大的雨…… 我越想越不禁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最大,因而回答他的语气难免带了几分内心的雀跃和激动,“走走走,我们赶紧回刚才假山那里继续偷听。” 毕竟那里位置真的不错。 既可攻亦可守,攻防兼备。 而且机会只有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但说完,我也没忘了补上一句,“不好意思,等一会儿路上你再告诉我你刚刚想跟我说的话哈。” 毕竟纵然谦让是一种美德,但我也不能得寸进尺到毫无底线地滥用它。不然这种美德就只会跟“诚实”一样,演变为无数成人嘴里交口称赞却无人能做到的传说了。 “没了。” ? 虽然他说得很轻很小声,但我依旧还是听见了。 ……没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此时此刻,我却无心猜测他这句话的涵义。 因为这个时候,我正跃跃欲试地用手撑着他的肩膀,试图从他身上又快又稳地起来。 因为我想—— 这样的话,一直堵在我小穴里的那些体液也就不至于会在我们分离的刹那把我的大腿给弄脏。 然而,就在我用力按着程意诺白净光裸的肩膀,信心十足地抽身向上,猛地撤离曾被我牢牢独占过的那根完美巨刃时,一阵难以言状的酥麻快慰之感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很熟悉这种感觉是什么。 ——它是产生于男性阴茎在女性阴道里的抽动和磨合。 是不同性器之间,肉与肉的紧密贴合后,不断相错和摩擦产生的结果。 阴茎在阴道里贴合抽动时,彼此之间不断相错和摩擦,从而产生出一种仿佛能直通人心灵的愉悦快感,进而也让人下意识地,忍不住想要为此舒爽到狠狠呻吟出声—— “嗯……” 可与此同时,我也渐渐感受到了许许多多液体状的东西正不停从我身体里迅速流出。 然后沿着我的大腿蜿蜒地往下滑去。 我不可置信地猛地低头。 Oh—— Shift! 为此,我原本还想着开口问他“你刚才说什么没了?”的话,也顿时变成了一句气愤到抓狂的惊声怒喊,“啊,我的腿不干净了——程意诺,你赶紧把你的半个崽子们清理干净!” 噢,等下,里面其实、好像、也有我的半个崽子们…… 于是,原本只是该程意诺一人清理的事,结果变成了我和他一起清理。 我扯着半张纸巾低头仔细清扫打理着我的阴部,而程意诺也是用着剩余的那半张纸巾,紧皱眉头生着闷气在我大腿沟处那里埋头细细擦拭。 至于我俩为何如此—— 则源于我和他方才的一顿争论不休、你来我往,堪称刀光剑影的对话。 “程意诺……你车上都没有备抽纸吗?” “没有……不过有一块前一个月提车时送的毛巾。是新的,没拆封过,你可以用吗?” “Nonono,我不可以。因为像是新毛巾这种东西,都是刚从加工厂里生产出来就赶紧包装销售一条龙,一般来说都不可避免地带有甲醛,所以我拒绝用它来伤害我的身体。枉你是个大学霸,居然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说吧,你是不是想谋害我?” “……没有。我接受你对我居然忘记了包括毛巾在内等一系列新的生产纺织品其实都不干净这种显而易见的常识的指责,但我想要解释的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谋害你。而且我还想提醒一句,纸巾其实更不干净。事实上,大部分生产纸巾的企业都没有卫生许可证,市场里面流通的纸巾卫生纸都不仅带有甲醛,还有荧光增白剂,以及各种细菌……” “程意诺,你现在是不是在跟我抖威风掉书袋?我的天呀,我没想到你除了会装蒜,竟然还如此会装逼!” “……我没有装逼,也没有在你面前装过蒜。”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难不成你刚才那段高谈阔论都其实只是在跟我摆事实讲道理吗?” “……” “哈,说不出话来了吧,你这个只管射不管清理的渣男……” “……渣男?为什么会突然上升到……好吧,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叫人把抽纸和衣服送过来。” “呵,别忘了还有药。” “药?……什么药?” “24小时紧急避孕药。看看你这副不满意的样子,怎么,难道你准备给我推荐其他药效更好的避孕产品?” “……不是,是我觉得都不行。副作用都太大,代价太高,一旦对人身体造成伤害,后果是不可估计难以挽回的。” “敢情你还知道避孕药对人身体伤害难以挽回不可磨灭啊!那你还内射,还射这么多干什么?是不是想害死我,现在你还好意思说你没在谋害我?!” “对不起,小甄……” “别叫我小甄!你这个恶心吧啦、说一套做一套的渣男……等会儿,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在小木屋那里给你的那包纸巾呢,赶紧拿出来,应应急——唉,看我这可怜的大腿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啊,居然只剩一张了——程意诺,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亏得刚才你还大言不惭地警告我纸巾更脏更不干净,结果自己却偷偷摸摸地把一整包纸巾用得只剩一张了!你好意思吗?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你对我的指责我全盘接受,但里面却有一个很值得求证与商榷的问题。因为我发现,从头到尾,你都好像是在拿着一个有色眼镜看我。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道貌岸然、恶心吧啦、说一套做一套,只管射不管清理,还整天想着谋害你的……混蛋和渣男吗?” “对,没错。自信点儿,去掉好像。因为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图谋不轨,我之所以会跟你上床都是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晚上你故意勾引我,给我设了套。” “你说我勾引你?” “哈——你又开始装蒜,你当初明明就是在故意勾引我。主动跟我搭讪,故意讲些鲜为人知的冷笑话逗人开心不说,还从头到尾一直对我笑得那么欲,这一套套下来,不是撩骚,还能是什么?” “对,你说对了,但是最后我成功了,而且事后你对我也很满意不是吗?何况你刚才就已经承认了……” “——我承认了?我承认什么了?我承认……好吧,我是说过你很棒,而且我也承认你还不止是在上床这一方面很棒,包括其他方面也都很厉害,尤其是学习读书上,就远远超出我们这些正常人一大截。但是这,并不能代表我就愿意让你以此来威胁利用我对付你爸,帮助你谋权篡位或是搞一些报来报去,冤冤相报何时了的破事好吗?!而且还有,如果不是我刚刚偷偷窥屏发现你的助理告诉你,你爸和我妈and我爸他们早走了,你是不是还想着把这个秘密偷偷憋在心里,就等着一会儿静静看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凉亭唱一首‘寂寞空庭春欲晚’啊?” “……秦甄,我很好奇你的脑瓜今天是怎么运转,才能想出这些来的?” “你很好奇?呵,你是该好奇,好奇我是如何撕开你这个伪君子的假面,从而一步步探破你处心积虑想要苦苦隐藏的真相的。” “我又成你嘴里的伪君子了……好吧,其实我现在最好奇的是这一切背后的本源问题。” “本源?” “本源就是,你究竟是怎么通过大脑里一系列丰富的联想和想象,把自己一步步变成让人啼笑皆非的小傻瓜的。” “×amp;%¥#@……” “……抱歉,我没有听清,你刚刚……在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说我们傻瓜族的语言,你听不懂是正常的。为了体现我对族外人士的友好,我就给你翻译一下我刚刚说的那段话的意思,很简单,用一句话就能概括——敢情叫傻瓜还叫上瘾了是吧,你这个傻叉族的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哭爹喊娘地跪地求饶,痛哭流涕地叫我一声爸爸。” 就是这样,程意诺开始生起了闷气。 紧皱着眉头,一副仿佛是在研究人类数万年来都没能攻克的科研难题一样,神情高深莫测到让旁人一时难以理解。 对此,我内心不免有些忐忑。 ——是不是我的人身攻击没把握好力度,反弹得有点太重了? 或许我当时不该叫他傻叉族,如果改成叫“智障族”……会不会让他现在心里好受一点? 算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是他先整天对着我一口“傻瓜”来,“傻瓜”去的,我怀疑我会那样骂他都是被他给诅咒得变傻了—— 明明我以前从来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说这些脏话的。 毕竟这也太不礼貌太不客气了,而且要是被我妈知道我这样骂程叔叔的儿子,我可就惨了…… 于是,接下来我自觉地变得分外乖巧起来。 乖巧地等待程意诺慢慢擦拭完。 乖巧地看着程意诺关上车门出去拿抽纸和衣服。 乖巧地任由他一件一件地给我穿好衣服。 而在这其中,就算我说“我自己穿”遭到了面无表情的他的无声驳回,就算我看见程意诺拿回来的只有抽纸和我们俩的两套新衣物,而没有我额外强调要加上的“避孕药”,我也仍旧乖巧地静坐在原地,没有像之前一样格外张扬跋扈地继续“作妖”。 毕竟如今可谓是,人在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 苟一时风平浪静。 随后,待对面人的脸色缓和了些许,我终于忍不住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程意诺……你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没有生你的气。” ——是假话吧! 他居然说他没生我的气? 那是在生谁的气? 对此,我表示一脸怀疑。 “我在生我自己的气,傻……”程意诺猛地一顿,同时也仿若懊恼无奈一般地收回了似乎准备胆大包天地伸过来摸一摸我头的手,然后微微低头,朝我露出歉意一笑,“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我突然发现,其实我才是真正的傻瓜,所以你刚才骂我也没骂错……但我想,我今天至少也算有所收获,不仅进一步加深了我们之间对彼此的了解,我还从中知道了我总是惹你生气和不喜的原因。” “因为我过于心急,导致我居然犯了两个致命的错……” 天上掉下来个“重生者” ? ……什么意思? 我想,如果我此时的心情能用一个表情包来形容的话,那一定是风靡全网的黑人问号脸。 因为,我发现我是实在弄不明白—— 程意诺刚刚究竟在说什么? 他道歉我能理解。 而且我还为他如今终于清楚认清了自己,而在心里大大地为他点了一个赞。 可他后面说的话就让我感觉匪夷所思了。 “我还从中知道了我总是惹你生气和不喜的原因。” “因为我过于心急,导致我居然犯了两个致命的错……” 渐渐地,我莫名有种隐隐的感觉,或许程意诺之前接近我的原因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复杂得多。 说不定,他曾经在美国因为太过嚣张目无联邦法纪,因而被FBI逮住了。 然后他们就以铁窗泪两行的代价来威胁程意诺回国,并要求他四处伪装窃取我国的情报…… 所以,程意诺因此找上了我。 ……不对。 我只是一个升斗小民,最多还有一个歌手、作曲人、作词人、制作人……的其他身份。 但也远远和政治扯不上关系啊!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我想的这样,pass,pass,pass!(天啊,原谅我这无处安放的想象力们,都怪类似的新闻电视剧电影我实在看得太多……) 猛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方才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也逐渐消退下来。 与其自己在这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兀自猜来猜去还猜不出真正的正确答案,还不如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直接一步到位问个清楚! “程……” “你……” 又是异口同声的同时开口。 “这次你先吧。” 我抢先一步开口道。 毕竟人家之前已经绅士过了一次,我也得适当地懂得投桃报李。 何况,如今我还“有问于人”。 程意诺等了一会儿,还用眼神确认了一遍我的确不是在假装谦让后(没错,我是真的在谦让你先说,但是,你真的必要一再确认吗……对此,我感到有点心累……),随后无奈一笑,轻声道,“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刚才说的话感到很疑惑?” 对!!! ——这也是我正想问的。 我用眼神再次给予了程意诺无穷且无限的肯定。 “叁个月前,我也和你现在一样。” 程意诺轻笑。 ? 闻言,我更懵了。 怎么就扯到叁个月之前的事了? “叁个月前,我正在美国亚利桑那州享受自己难得的假期。为此,我还特意邀请了一个与我很是谈得来的朋友飞来塞多纳与我一同远足旅行。而也正是在这次和他远足旅行的过程中,我从我这位朋友的嘴里得知了我的未来。” ……你的未来? 我吃了一口大鲸。 “程、程意诺……你的这位朋友,能预见未、未来?” 我难以置信地开口,一度险些无法成功组织语言。 毕竟预见未来这种事也实在太玄乎了。 简直让人不得不大呼不敢相信。 “对,他说他知道我未来的走向。” “那他告诉你了吗?” “嗯,告诉了。” 好了。 我基本上敲定了。 程意诺这朋友肯定是个骗子。 而且还是专坑有钱人的高段位骗子。 毕竟在我印象里,算命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子虚乌有的代名词。 就连电影里的重要角色预见未来,也是为此付出了寿命抵偿的代价。 所以他的每一次预言都是慎重了又慎重。 免得一不小心透支了自己的寿命,然后就光荣死翘翘了。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能够什么代价都不用付,然后就轻飘飘地把未来的事给说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好吧,说不定人家也付了所谓的高额代价,只是程意诺给的钱实在太多。 使得他不想拒绝。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下,我好奇了。 “我能不能知道,你花了多少钱?” 听了我的问话,程意诺先是猛地一怔,随后轻笑,“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傻钱多、任人宰割的肥羊吗?” “不用遮掩了,你刚才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 好吧,我没想到我目视“大肥羊”的眼神竟然是如此的赤裸裸。 那我也就承认了! 没错—— 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钞票已然多到愁得心慌。 “如果我告诉你我一分钱都没花,是他自愿把一切都告诉我的呢?” “那他对你一定是真爱!”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因为在我看来,除了这,也没有别的理由能让人愿意付出沉重的代价来预见另一个人的未来。 程意诺闻言哈哈一笑,漂亮的黑色眼眸微弯,“你居然以为他对我是真爱……不,他爱的另有其人。” 说完,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仿佛是想要看进我的心里。 霎时间弄得我整个人不明所以。 我不就说错了一句话,何至于要用这种看负心人的眼神看我? 就好像你是寒窑里的王宝钏,而我是背信弃义另娶他人的薛仁贵…… 至于他这位我今天才从他嘴里听见的“能预见未来的”朋友,则就是我“被迫”娶的代战公主。 天知道我连这位“代战公主”叫什么名什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所以,被他“爱的另有其人”怎么可能是我?! 而且在我印象中,我也从来不认识任何自称能预见未来的人。 毕竟我要是早认识了这种零收费的“义算先生”,那我肯定早就先让他给我自己算上一算了。 比如,你觉得我这辈子能得几次金音奖?我会在什么时候转行或者是像我师父一样隐退不再唱歌了? 亦或者,你觉得我未来会有几个孩子?你能说出我究竟能活到多少岁吗? …… “其实,他并不是真正意味上的能够预见未来,只是我刚才那样称呼他更方便而已。事实上,一个更为准确的词能够用来概括他如今的真正身份——” “重生者。” 这下,我是真正地震惊了。 是电影里的那种重生者吗? “那他是不是相当于活了两辈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 这个人岂不是一个喝了过期孟婆汤的超级幸运儿! 顺着思路想下去,这位朋友是不是也不用上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了? 因为这些知识他都记得。 牛啊! 这难道不就是传说中一岁能算数,叁岁能吟诗,五岁能熟读四书五经的天才儿童吗?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 我相信老天爷不会这么过分,居然偏心眼偏到这个份上。 程意诺微微叹息一声,随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凝视向我的眼神里蕴含无边温柔,“对,他活了两辈子。然而上辈子的他,为了拯救一个人的生命,让她能够重活一次,不惜付出了堪称惨重的代价。” 程意诺番外一 叁个月前,美国亚利桑那州,塞多纳。 一辆黑色悍马宛若手握出鞘利剑的战士,疾行在宽敞的公路大道上。 前方,初晨的阳光正渐渐从天穹之上的云层身后一点点显露而出,倾洒得远处的红色山峦越发耀眼迷人。 仿若一颗颗神灵给予印第安人的瑰色宝石。 很快,在黑色悍马倏然右转,拐进最为靓丽迷人,也最为高耸峥嵘的那颗“瑰色宝石”里后,山路骤然变得狭窄起来。 “就停这儿吧。” “辛苦了,你先回小镇,结束了我会call你。” 说完,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的男人手拎旅行背包,步履轻巧地跳下了车。 随后,程意诺把背包背在双肩上,目视前方,迈开双腿,朝峡谷里走去。 偌大的峡谷里分外空旷,初升的暖阳透过两边岩石间间隔出的巨大裂缝,安静地在峡谷里映照出一地的细碎金光。 皮靴一步步踩过被金光映照过的沙石地,迎着正东升而起的耀眼旭日,终于,男人走到了峡谷尽头近乎有叁十米高的洞口。 站在天然的通风口,身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缓缓张开双臂,任由旭日挥洒出的阳光肆意流淌遍他的全身。 甚至到后来,他还取下背包,改为拎在手中,面露满意愉快之色,然后缓缓转了一个身。 好让他被峡谷里的冷风灌了一整面悠悠凉意的后背,也能在如此美好耀眼的日光中晒上一晒。 晒得一样干净并且温暖。 “唔,真不错。” 男人悠悠喟叹一声,随后像只被太阳一晒就变得分外懒洋洋的黑色大猫,抻开爪子伸了个懒腰,然后转头朝周围早有动静的一侧看去。 见到一棵树旁双手悠闲地插着兜,和他同样一副惬意愉悦模样的友人,程意诺不禁笑着开口道,“这里是不是很漂亮?之前我好几次约你到这儿来,你却一次又一次地无情拒绝了我……” 闻言,友人缓缓无奈一笑,抬脚朝他走来,“阿诺,你知道我……” “对,我知道你现在是个大忙人。整天日理万机,天还没亮就拎着一个公文包到处东奔西跑,比美国如今现任的国务卿都还忙。” 程意诺环抱双臂,似笑非笑地说道。 季云莘无声笑了笑。 他知道程意诺是在打趣这近半年以来,他每天早起出门跑步,就总会在公寓电梯里碰到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拎包出门的自己。 但事实上,这也正是他希望程意诺看到的。 程意诺见季云莘笑而不语,不禁微微蹙眉,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他不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但如果真的是有特别棘手的麻烦一直没能处理,他相信季云莘也总会有说出来,向自己寻求帮助的那一天。 只要前提是,季云莘和他一样,是真的拿对方当相逢恨晚的挚友看。 皮靴轧过地上的枯叶,发出吱呀的响声。 阳光从天际的一侧倾洒过来,仿若遍地的细碎沙砾,混合着原本的鲜艳赤红,落满了一地的灿烂光芒。 头顶着几撮黑白相间漂亮羽毛的白冠雀驻足在刚开始抽芽的树上鸣叫,靠近灌木的几块硕大岩石旁清晰可见小型动物的巢穴。 一只憨态可掬的泥灰色土拨鼠正高高撅着肥嘟嘟的屁股,埋头在洞口里不停扒着沙土。 倏然像是听到什么动静,它拔出头来抹了把脸,微动耳朵,下一刻又猛地一下钻进灰暗狭小的洞穴里,在掀起一阵细小沙尘的刹那间,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状,程意诺与季云莘相视一笑。 随后,两双皮靴不约而同地绕过了几处类似的显而易见的小型动物巢穴,沿着被这番令人心折惊叹的美景吸引而来的无数旅行探险者们踏过的山路,步履不停地继续前行。 “赛多纳,着名的灵修之地,也是一个让无数人心生孺慕与向往的朝圣之地。” 季云莘微微垂着眼,一边用手握住被他一直无时无刻不紧紧悬挂在颈上的那块拇指大的人像红木,一边轻声说道。 此时,他正站在一座少有人迹的岩石山顶上。 站在这里,他们能够轻易穷极四周连绵不绝的红岩石山。 眼前红色和绿色大片相连却又不断交错的奇妙组合,映照着从天穹洒落的耀眼金光,相互交映融合成为了一幅壮丽且绝美的独特风景画。 而此时此刻,这幅风景画就矗立在他们的脚下。 季云莘低头把人像红木从颈上取下放置在手心里,静静凝视了一瞬,抬起头来时,他的嘴角便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淡淡的温柔微笑。 随后,他目视向被日光映照得分外明艳的遥远天际,缓缓开口道,“这块红木叫圣莎,是非洲一个名叫萨蔓耳的小型部落世代供奉的圣物。” 程意诺早已好奇这块拇指大的人像红木究竟有着一个何等重要的由来,才能让自己的好友就连夏日游泳冲凉都坚持不肯短暂地取下。 如今骤然一听季云莘居然破天荒地说起了它的来历,原本只是叁分兴致的他不由得高高竖起了耳朵,聚精会神地静待好友继续说下去。 “我小叔年轻时十分热爱旅行和探险。一次偶然的机会,让第叁次前往非洲的他误入了萨蔓耳部落,并得幸成为了他们的‘神使’。” “神使?” 季云莘微微点头,“事实上,小叔并不是第一个进入萨蔓耳部落的外来人。但他却是第一个救了萨蔓耳整个部落的生命,并教会了他们如何有效自卫和自救,还有联合其他小型部落成功抵御大型部落入侵的外来人。于是,他们开始纷纷不约而同地称呼小叔为‘神使’。” “甚至于,在他离开的时候,萨蔓耳祭司亲手将部落圣物‘圣莎’送给了小叔,并告诉他,只要自始至终向往耀眼的光明,那么,越是临近痛苦的黑暗,便越能再一次得到光明的新生。” 越是临近痛苦的黑暗,越能得到光明的新生。 所以……这是一句非洲巫术的咒语吗? 想到这里,程意诺不由得试探性地出声询问道,“你的小叔相信了?” 季云莘看着自己好友满脸的“无法相信”加“难以理解”,不禁轻轻笑了笑。 “当时的他,就和你现在一样。他不仅短时间没能理解到萨蔓耳祭司所说的这句话,此后更也没有深入地思考过。后来,他便将它转送给了一个人——被他一直深爱的人结婚后所诞下的女儿。” 虽然最后一句话有点绕,但是程意诺认为自己应当是领悟到了这句话的含义,“阿莘,你的小叔是不是没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所以是,他爱的人结婚了,但是新郎不是他。 “是,他没有。所以我奶奶常说我小叔是爱屋及乌,包括他一直都很希望我能和秦甄订婚。” “和秦甄订婚?等等,秦甄这个名字挺耳熟……” 程意诺一愣,按下了暂停键。然而记忆力非凡的他没过一会儿便猛地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这是不是就是那个魅力非同一般到让你愿意为她弃商从乐,一心奋不顾身追随的女歌手?你不是说你一直都只是在背后默默支持她,默默喜欢她吗?我怎么听你现在讲,你们又成所谓的青梅竹马了?” 但话脱口而出的下一刻,程意诺似乎是倏然认识到了自己一系列的连问显现出了内心对好友突如其来的强烈八卦欲而分外不妥,随即尴尬地咳嗽一声后,便极力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这般好奇八卦你的感情经历……因为阿莘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副无欲无求、清心寡欲的模样,很难让我相信你会喜欢上,甚至是爱上一个女孩,而且还非她不可……” 闻言,季云莘轻轻瞥他一眼,随后淡淡一笑,眺望向远方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止是我。” “未来,你也会这样。” 程意诺大惊,“——未来我也会这样?!” “阿莘,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也会遇到一个让我深爱到不可自拔的女人吗?” 程意诺对此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会和好友一样,昏了头,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去做什么事……不过也有可能。 毕竟,他也从来没有爱上或是喜欢过任何人。 会变成这样,就说明,或许很快,自己就会找到老天命定给自己的另一半“灵魂伴侣”。 如果是为了她,他愿意不顾一切。 只是阿莘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在他这些天不知道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去非洲修习了巫术吗? 答案是不可能。 所以他应该是靠观察总结和概率分析误打误撞…… 然而,让程意诺意想不到的是,季云莘接下来竟又是微微一笑地说了一句让他更为震惊和不解的话。 “不,我的意思是,未来你会和我爱上同一个人。” “……我会和你爱上同一个人?阿莘,我想,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你觉得是误会?” “对,你认为我会和你抢女朋友吗?你别忘了我可是一直都有女朋友的人。” 闻言,季云莘轻笑,“你确定那是你的女朋友?” 程意诺愣了。 ……这有什么需要确定的? 难不成还非要拉着的手站在你面前才能算确定? 这倒也不是……不,不可以。 他做不到,他有洁癖。 “我很确定。” 程意诺佯装肯定地点点头。 反正不管怎样,他绝对不会和好友爱上同一个人,不管那人是谁。 “那就可惜了,据我所知,杰娜明年就会去做变性手术。术后,‘她’就会正更名为杰,以男性的身份开启新生活。” 程意诺猛地一怔。 明年……正是他和杰娜·琼·埃伦协议终止的时候。 “所以,阿诺你是想告诉我,你实际上是双性恋者?” “……” “抱歉,稍等一会儿。”说完,程意诺神情严肃且沉闷地从冲锋衣口袋里取出手机,开始拨打自己“女朋友”杰娜的电话。 没过叁秒,电话便通了。 “程先生?” 事实上,杰娜虽然有着一个纯正的英文名,但她并非纯正的美国人。 她拥有一半的俄国血统,因而肤白貌美,身材比例也极好,在没和程意诺“交往”前,曾一度深受麻省众院男生的欢迎。 至于杰娜为什么会说如此流利的中文,便是得益于她有一个纯正的华国籍女友。 “你准备明年去做……变性手术?” “程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前几天才在心里生出了这个想法,没告诉过任何人,连茜茜都不知道……” 程意诺知道杰娜所说的茜茜是程茜,但他仍旧忍不住沉声问道,“你确定你没告诉过任何人?” “连说梦话,梦游写字都不曾有过?” “程茜的哥哥先生!如果你了解我的话,应该知道我杰娜不说梦话,更也不梦游——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不了解我……” “好,谢谢,现在我知道了。” 说完,程意诺黑着脸挂掉了电话。 然而,方才杰娜怒气冲冲地说的那些话仍旧像是魔音一般,在他耳边不断盘旋,反复环绕。 真不知道程茜看上了这个杰娜哪一点…… 只愿她到时候做完手术跟程茜一同回港城见叁堂叔的时候,别依旧还是现在这副傻狍子模样。 不然—— 她就等着到时候被学过泰拳的叁堂叔给一脚踹出大门吧! 开局一张风景图,其余全靠想象……所以去过塞多纳的盆友谢勿较真(包括我的其他文也是哈。毕竟没钱的人只配在浏览器里畅游世界各地的大江湖海……)另外,再次申明一点,我写的故事都很挑战叁观,怎么狗血怎么来(是玛丽苏中的玛丽苏,因为我笔下都是清一色的深情男主,个别无药可救的除外,因为他要么会挂,要么绝对不是男主),文中一切人物全为虚构,除了部分沿用现有的和别的作者编的国家名、地名,其余全是我自己脑洞造的(沿用也是为了让大家能够更好地融入剧情,绝对别无他意)最后,千万别结合实际看本文,不然你一定会对实际失望的……【一方面是今年用事实证明粉得越多,塌的越多(至于我说的是哪里,大家心神意会即可),所以幸运的我从来就只粉电视剧电影以及小说里的虚拟人物……另一方面,实际中肯定是找不到像程意诺和季云莘这样完美却又不失鲜活的珍稀动物(咳咳,划掉,是男主),所以他们就只会永远活在《多多益善》里,然后快快乐乐地和我们不仅肤白貌美有才华,同时还不缺money和沙雕的女主秦甄永远在一起!完结撒花!】呃,完结是我的心愿,因为迄今为止我开了叁个大坑,却一本都没写完(还有一本脑洞储藏室)……Orz,悲情写得我既伤神又伤身,但这本书我一开始定的基调是轻松沙雕,就不会轻易虐泪,除了他们的上辈子……咳咳,上辈子秦甄的死因是个高能脑洞,深扒估计要等完结后的季云莘番外(因为他可以算是唯一贯穿全程的知情者和参与者),现在我就是四处埋点伏笔,撒点狗粮,绝对不会扔太多手雷滴! 呼,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了,我后面就不会轻易发言了,否则给大家带来不好的阅读观感就是我的罪过,因为第一人称本身就很怕出戏……如果有什么意见或是建议,欢迎大家留言,感谢大家的支持,让我得以不断进步!360°鞠躬感谢!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程意诺番外二 程意诺握住手机,转头看向此时太阳高升,远方艳丽无边的天际,兀地静立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季云莘不曾出声打扰。 他只是含着一丝充满缱绻与思念的淡淡微笑,静静凝视与端详着此时如拇指姑娘一样,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手心里的人像红木。 似乎在下一刻,接收到他视线注视的“她”就会像以前一样,猛地跳起来,然后再站在自己的手掌上义正言辞地告诉他,“我这只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但你要是再不带我出去转转,我这根小木头就真的要开始发霉腐烂,最后再被大批闻味而来的虫子们给啃个精光的!” “所以,好心人,你救救孩子吧……” 像是一只异常活泼的小麻雀,她不仅整日顽皮好动地在他手心里跳来跳去,嘴里还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停。 ——就仿若一件被他珍藏在手里的掌中之宝一样。 因为在那个时候,她就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都过去了。 如今,她鲜活快乐地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另一端。 这样,对他来说就够了。 早在她当初选择离开时,他就跟为此感到歉疚难过的她说过,“小甄,你是自由的。” “你一直都是自由的。” 但在她的灵魂最终消散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闭眼,落下了泪。 天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有多想要取代那个无情占据了她全部心房的男人—— 正是因为他,才会让这般热爱生活,热爱到就算是被莫名禁锢在一块木头里,也依旧欢声笑语勇敢面对的秦甄舍得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最终奋不顾身地奔向另一个地方,然后永世地陪伴在那个男人的身边。 那一刻,嫉妒如同嗜血的蚂蚁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他的心腔,但很快,却又被仿若浪潮一样铺天盖地涌来的痛苦和悲伤接连狠狠击碎。 只因为—— 他终究还是无法接受他和她的天人永隔。 纵使她要离开他,去和另一个人日夜相伴,也不需要以如此让他痛苦而且深受折磨的方式。 痛苦折磨到,他连远远遥望,借用凝视她的绰约身影,贪恋她的声音笑貌,来抵消内心对她的思念,都做不到…… 他想要她活着。 他只要她活着。 如果她能活着,就算是她仍下定决心要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他也会祝福他们。 因为,只要是能让她开心的事,他都总是会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开心。 而她难过,他也会为此辗转反侧。 甚至最终,在他们举行婚礼的那一天,他会微笑着为他们献上自己的祝福。 但一切的前提是—— 她能活过来。 然后平安喜乐,幸福自在地生活着。 因而,只要是能让她自由快乐地重活一世,那么,他做任何事都值得。 静默许久,程意诺终于转过头来,开口沉声问道,“越是临近痛苦的黑暗,越能得到光明的新生……” “这句话,是不是能让人……所谓不死不灭的意思?” “就跟神话里涅槃的凤凰一样。在痛苦的黑暗中得到了光明的新生,从此,得到了永生?” 结合方才他让自己震惊到险些暂停思考的一系列“预言”,不难想到,之前这句也曾让他迷惑不解,宛若咒术般的话,应该就是能够用来寻找到真相的答案。 只是,这枚叫“圣莎”的非洲部落的圣物,真的就有这么神奇吗? 神奇到能让人跟只不死也不灭的老妖怪一样,永久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现在,最让他好奇的其实是—— “阿莘,我能否冒昧问一句……您老,现在年岁几何?” 季云莘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方才淡淡道,“我们同岁,而且,我一直都和你一般大。” “就算是上一世,我也只比你多活了一个月左右,所以你不用刻意地称呼我为‘您’。” 尽管他开启了重生之门,不仅存留了上一世的记忆,心理年龄上也愈加成熟,但他并不想显得比他老。 因而他刻意在最后强调了一番。 闻言,程意诺哈哈一笑。 随后,他又正色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永生,而只是重生?” “还是我们跟着你一起重生?” 或许,更是整个世界都跟着重来了一遍的那种。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他所说的他们自始至终年龄都相同的情况。 “不,不是我们一起重生。”季云莘缓缓摇了摇头。 可他无法跟他说清楚。 因为其中的原理显然已经脱离了现有的科学认知,脱离了一切事实常理,导致他也无法抽丝剥茧地具体说清。 因而,季云莘也只能说,“具体原理我无法说清。但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我待的地方是我最初降生的医院,身边是我熟悉的父亲和母亲,接下来,在我特意未做任何举动来产生变动的提前下,我遇到了同样的人以及同样的事,是和前世一模一样的人生际遇……所以我想,我应该是带着记忆进入了一个新的轮回。” 程意诺这下懂了。 他知道他的意思是,他认为自己进入了像是佛经上说的轮回转世,所以他方才才会有所谓“上一世”的前世言论。 但尽管如此,程意诺还是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阿莘,你有想过你或许是来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平行时空吗?包括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所喜欢的人,我们或许都已经不再是你以前所认识的人了。” 这就是平行时空理论诞生后,让无数人忍不住反复思询,最终却无奈陷入细思极恐之中的一点。 平行时空,或者说是平行宇宙,是从一个质量极大的奇点不断膨胀到达极限后,又重新收缩为一个奇点,或者撕裂成多个宇宙。 按物理学界的多重宇宙论来说,在我们的宇宙之外,很可能还存在着其他无穷多个宇宙。 而这些宇宙是宇宙的可能状态的一种反应,这些宇宙里包含的基本物理常数可能和我们所认知的宇宙相同,也有可能不同。但这无穷多个宇宙,都分别在属于自己的时间轴上,互相平行地同时进行着。 因而,若是将思维发散出去,很容易就能想到,这无穷多个宇宙里很可能就存在无穷多个我们自己。 但又有谁能肯定,这些“自己”都是真正的自己? 因为谁又能分辨得清,哪一个“自己”所做的选择与决定,才是真正的自己会做的选择与决定呢? 事实上,根本无法肯定。 因为就像赫拉克利特所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而人的思想就像是河流里的流水。 每一瞬都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不断消灭旧的思想,而后又不断产生新的想法。 因而谁也说不清哪一个“自己”才是弗洛伊德所说的真正“本我”。 而拿不出能够追溯本源的参照物,那也就根本无从比较。 季云莘闻言一愣,过儿一会儿,他轻笑着开口道,“阿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不是你现在所怀疑的平行世界。” “因为这个问题我早就已经想过了,甚至也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在我于这一世第一次前往非洲后,我在萨蔓耳祭司那里得知了答案。” “他拿出先人的记载,明确告知我,我是成功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因为先人的手札上有记载‘圣莎’的由来,但‘圣莎’的由来一直都是历代萨蔓耳祭司才能知晓的秘密,所以他无法告知我全部。” “不过我也无意向他深究‘圣莎’的由来。但事实上,我个人不是很认同他所说的‘我是穿越回到了过去’的这种说法,或许是我更喜欢佛教里的轮回之说,因而我才会认定,我实际上是进入了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崭新轮回。” 至于祭司为什么没有在他上一世的时候就把前人的记载拿出来告知他,季云莘想,这或许是,这位祭司从未想过他会成功。 因而也就没有告知的必要了。 或许这就是萨蔓耳族的圣物“圣莎”被萨蔓耳祭司供奉多年,却无任何祭司敢亲身使用的原因。 因为他们都只是把它当做神话一般遥不可及的存在,却没人想过这或许就是真的。 不,或许他们想过,只是没有人敢以身试险罢了。 因而,他便成为了这百年来唯一敢以身试险的人。 不但成功了,更达成了想要所爱之人重新来过,重活一世的念头。 或许,他就和当年同样敢于以身试险的小甄一样勇敢。 倏然想到这里,重生后的这么多年以来,季云莘第一次有了些许红木里的“小甄”常常所说的“小开森”。 因而眉头缓缓轻舒,淡淡薄唇含笑开颜。 在一片温暖且艳丽的霞光中,笑得仿若春光韫浓的画中之人。 程意诺惊奇地望着好友此时此刻的俊美笑颜。 当然,他吃惊的并不是好友笑这件事。 事实上,季云莘寻常也会笑。 但在他印象里,都是蜻蜓点水,仿若浮光掠影般的淡淡轻笑。 没有多少温度,也比故作高冷时的他自己更加冻人。 因而每次程茜申讨他总是在她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时候,他都想把这位淡笑派好友牵到她面前遛一遛,看看他俩谁的笑容更让人能感觉到温暖与真诚。 当然,他也不是说好友的笑容不够真诚。 只是他的笑总是转瞬即逝,在看的人还未辨清自己究竟有没有看清时,便已消失不见。 就跟没笑没什么区别。 所以,此时正高高挂在他脸上的笑容就显得格外珍贵。 珍贵到让他不禁第一次开始对秦甄这个人产生了好奇。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块“圣莎”上所雕刻的人像应该就是秦甄。 所以才会让自己不爱笑的好友总是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然后一看就笑。 看得痴迷,笑得认真。 只不过今天是笑得最认真而且最放松的一次。 很难得了。 不过他总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拿在手里摩挲多了,亦或者是雕人像的人手艺功夫不行,红木粗糙的表面上只有几道弯弯曲曲的明显沟壑能让他看出来刻的是个人,而不是《山海经》里的什么传奇怪物…… 想到这里,程意诺不禁决定还是要出声确认一下。 “阿莘,圣莎上刻的是秦甄吗?” 季云莘随着好友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视线触及到人像红木的刹那,他的眸光变得越发柔和,脸上笑容更是愈加扩大。 “对,是她。这是她当年请教了善于雕艺的小叔,潜心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在我生日那天送给我的。” 哦—— 你们之间一定有故事。 而且应该差不多就是,当年女有情而男无意,导致最终女绝情男失意的那种。 程意诺觉得自己真相了。 不过他自认自己不是八婆的人,因而也就没有扒着好友话里的几处亮点展开追问。 只是,他其实很想问一句—— 阿莘,你确定你的小青梅当年是真的潜心学习了? 都潜心学习了居然还把自己雕得这么丑。 让他莫名觉得,越看,这红木上的人竟越像是电影里的那种没毛的褐色猴妖…… 啊,预估错误……因为我想要具体刻画各位男主,所以短短一两章番外就不够了……事实上,程意诺是个和秦甄一样有趣的人,不知道你们看出来没有,如果没看出来,就说明是我写得不行……Orz 呃,应该还有一两章番外(我也没法保证会不会再多,主要是这两位秘密实在太多了) 平行宇宙那个概念是网上找的,其他是我自己看电影时候想到的,大家就当看个乐,别想太多,我主要是为了圆剧情……溜了溜了,我昨天才说不会再说题外话的,后面你们一定看不见我了!(因为这章的雷点我已经说了,说出来真舒服!hhh) 程耀峰番外三 然而,让程耀峰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的下午,他竟然又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再次见到了甄珍。 身姿高挑姣好的少女嘴角含笑踏着细碎的日光推开门走进来,门上的风铃发出一阵动听悦耳的轻铃。 但他也只是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后便低头专心致志地继续看计算机屏幕上的英文论文。 “程同学,打扰你一下……” 程耀峰皱眉看向她,因为睡眠不足略显疲惫的眼里添了一丝被人陡然打扰后的隐约烦躁与不耐,“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再接着给你辅导。” “不是,我不是为了这个,我只是……”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生气,女生惊慌地连连摆手,匆忙解释。 “只是什么?” 程耀峰径直无视她此时脸上莫名出现的鲜艳殷红和话里的欲言又止,淡淡问道。 等了一会儿,站在桌边的女生却仍旧通红着脸,嗫嚅着红唇说不出话来。 程耀峰微微低头,轻瞥了一眼被她紧紧提拎在身前,和昨日一般无二的五层食盒。 当下心里了然。 不过,他不会允许自己再在同一个地方被绊倒第二次。 掩下眼里的思绪,程耀峰露出一个标准的绅士微笑,随后便想开口请她就此打道回府,改日再来,或是,就干脆拿着这些美食另择高明。 然而,没等他出声说话,却是听见女生大声且十分迅速地说道—— “我只是想来犒劳程同学,因为你这几天日夜奔波四处繁忙一定很累,所以我特意熬了乌骨鸡汤,还在里面放了一小根人参,因为我怕放多了会让你阳火过旺,反而适得其反……” 程耀峰骤然一愣。 原来是他误会了…… “而且我也带了水煮鱼,因为昨天我发现程同学你对它情有独钟,所以我今天特意做了两条,都是用的新鲜上好的现捞河鱼……还有还有,昨天你不是说你想吃龙虾吗?所以我也做了龙虾奶油浓汤,用的就是你指定的那家西餐厅里的波士顿龙虾……” 闻言,正愣愣盯着桌面上一字排开的各色美食的程耀峰猛地抬起头来,“你……” 倏然之间,有一种难言且复杂的奇妙心情密密麻麻地占满了他的胸腔。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昨天随意表现出的些许小细节竟被人牢牢地记了下来,而且还这么快就付诸了行动。 所以,这算什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吗? 或许,自己现在这番待遇,就连比起被她在心里敬为神明的傅老来,也是不遑多让。 “好吃吗?” 女生看着他用瓷勺在盛满龙虾奶油浓汤的食盒里舀起一勺后放入口中,仿若钻石珍宝般晶亮的漂亮双眼里盛满了隐隐的期待。 那一刻,程耀峰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从她按捺不住的目光里读出了她没有说,但实际上却是跃跃欲试想要问出口的后半句话。 ——“有你在你钟爱的那家西餐厅里吃过的好吃吗?” “好吃。” 程耀峰点了点头。 “不过有个词你说错了。” “……什么词?” “犒劳。” 程耀峰凝视着桌上比起昨日的琳琅满目更增添了许多刻意用心的丰盛美食,若有所思地接着道,“作为你的临时补课教师,我得到的,显然比我应得的要多得多。” “所以,这不是犒劳,而是讨好。” 女生闻言不禁猛地一震。 随后她满脸涨得通红,羞愧地微微垂头,低声向他道歉,“……我只是等不及想要回报程同学你对我的好,因为我爸爸经常告诉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别人投我以木桃,我当报之以琼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果我这样做惹您不高兴了,我向您道歉,因为我不是故意来……巴结您的……” 看来应该是他说错话,导致现在适得其反了。 原本他只是想要告诉她,她不必如此尽心,他昨日不过是“食君之禄”做“忠君之事”,所以他们彼此之间一直都是商业上银货两讫,全然平等的关系。 至于开始的时候自己要求她称呼他为老师,也只是为了让从未做过别人老师的自己快速适应“教师”这个需要大量耐心与细心的角色罢了。 但让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的是,她竟似乎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了平白无故长了她一辈的师长看待…… 好吧,对此,他也只好在今后的“补课”中更为尽心尽力地把一切补救回来了。 想明白后,程耀峰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不用向我道歉。因为,第一,你不需要来刻意讨好我,你在学习上的进步就是对我在补课上花费的时间以及精力的最大回报。” “第二,我没有生气,相反,我很喜欢。” 至于让他忍不住心生一股喜欢之情的具体事物是什么—— 或许,是她现在刻意到有些笨拙的“巴结”,也是她每天都无比认真用心地为自己所做的每一道菜,亦或者,是此时此刻,正呈现在她脸上那抹灿烂无比,毫无阴霾的甜美笑容…… 脑海里浮现出的最后一个“喜欢之物”让程耀峰倏然猛地一愣。 但下一刻,他想到,自己如今不管是行动上,还是在思想上,都已经真正成为了她的“补课教师”。 身为一名合格且优秀的教师,关心学生的身心健康,一定是每一位负责且认真的教师都应该具备的基本能力。 所以,他的这份“喜欢”并不算越距。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下午依旧还是在这里?” 在程耀峰请女生和他一起分食完由她带来的最后一个银色食盒里的水晶莲子糕后,他抬起头来认真开口问道。 “因为学校论坛上一直有实时更新程同学你每天的行程啊!” 女生笑着说道。 程耀峰猛地一愣。 原本他以为,她应该是用她最擅长的美食“贿赂”了他的同学兼室友周俊南,才会让周俊南毅然决然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向她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但没曾想,她竟会是在学校论坛上看到的。 程耀峰紧皱眉头,“你在学校论坛的哪个版块上看到的?” 话音刚落,他便微微侧身,将便携式计算机从椅子上拿起来放置在自己身前已然收拾干净整洁的桌面上,再点开屏幕上浏览网页的图标。 “一个叫‘Knock Knock Talk’的版块。”说完,女生又迅速地摇了摇头,“噢,不对,这个好像不是学校论坛……我应该是在一个叫‘Knock Knock Talk’的网站论坛上看到的……” Knock Knock Talk…… 程耀峰往地址栏里输入了这个名字,没过一会儿,便跳出了一个页面与学校论坛几乎一模一样的网站页面出来。 然而,在下滑页面之后,引入眼帘的,却是自己仿若这个网站的独家代言人一般,占据了将近有叁分之一页面板块的单人生活照片。 但程耀峰很快就看清了,事实上,他还根本算不上是这个叫“敲敲说”的网站论坛的代言人,因为他只是一个充其量的广告噱头。 用来吸引学校学生关注度的那种。 就跟油炸食品店门口用来招徕顾客的巨幅海报没什么两样。 “程同学,你认识这个网站的制作人吗?” “我第一次在这个论坛上面浏览的时候就觉得好神奇啊!上面不仅全都是我熟悉的中文,而且,程同学你在这上面简直就像是电视机里的明星一样,闪闪发光。你看,这上面不仅有你的个人照,下面还细心地刊录了你从小到大的经历……我记得你第一次得奖就是英文演讲比赛得了全校的第一名,看,这旁边还有你举着奖杯笑的照片呢!程同学,你小时候真的好可爱!” “而且你真的好厉害啊,你从小到大参加过的比赛我数都数不完,马术比赛、击剑比赛、诗歌比赛、帆船比赛……呀,对,我没想到程同学你还参加过唱歌比赛呢!” 你没想到的东西还多得是…… 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必须马上告知这个网站的制作者立刻迅速地删除这上面有关于他的一切讯息,不然他将面临他这顺风顺水的一生里有史以来遭遇到的重大危机。 也就是,来自他这个如今已经火冒叁丈之高的侄子的报复! 程耀峰沉着脸,按捺住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重重怒火,一边用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一边推动鼠标将网站页面缓缓往下继续拉。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顶着“学校论坛”的假皮,实为一个应有尽有、畅所欲言的八卦网站里的内容竟远比他想象中还要丰富得多。 有在他的资料和照片下留言表白的。 有借机隔空对其他男孩女孩表白的。 有想找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也可以)的。 还有,干脆就只想找只是“SEX”,而没有“LOVE”的情人的…… 看着眼前文字内容千奇百怪,各种图片更是花哨难看的一幕,此时此刻,程耀峰就只想立刻马上地冲到这位网站制作者的家里,把他从床上揪起来,然后,再毫无绅士礼仪地朝他不修边幅的脸上狠狠打上一拳! ——他究竟把自己的侄子当成什么了? 是海报上赤身裸体的男模,还是那些不正经的广告里招徕客户的gigolo? 因为,自己的个人隐私就被这般在这个论坛上公布得一干二净,跟赤身裸体,也没什么区别了…… 鼠标缓缓继续往下滑,就在程耀峰以为自己还会看到什么更加没有底线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时,没想,他竟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而这个人就正坐在他的身边,笑意盈盈地和他一起浏览着网站。 【论甄珍这个捐了一栋宿舍楼才得以进学校门槛的不要脸婊子!】 顿时,程耀峰的脸上不禁阴沉得更加厉害,他缓缓转头,看向身旁明明看到了这些,却表现出了一脸的不在乎的女生。 “……程同学,你不用往下面继续翻啦……”女生笑着道,但似乎是察觉到程耀峰此时周身正不断倾泄而出的低气压,女生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来,“因为下面没有你……” 程耀峰忍住此时心口莫名出现的一阵抽痛感,看着她淡淡问道,“这些人在网站上这样肆意地诽谤你,你不生气吗?” “一开始是很生气,我也跟他们在网站上吵过,但后来发现这样反倒会让我更生气,所以我就干脆不在意了……” 女生语气平静地说道。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因为连吵架都吵不过?” “程同学,你……” 程耀峰继续道,“你可以装作自己看不见,但是你的心里却会永远存着一个疼痛难忍的疙瘩。每当你在日后回忆起这件事来时,它都会自觉地冒出头来,然后用病魔一般的疼痛反反复复地折磨于你。难道,你想以后一直与这样的疼痛抗争吗?” “既然你家里愿意为你出国留学捐赠一栋楼,用于资助学校的建设,那我想,他们也一定愿意为你聘请一位资历深厚的律师,为你夺回被这些无耻之人掠夺而走的,名誉。” “我也恰好认识一位口碑不错,且人也正在美国的律师,他对处理这方面的案件很有经验,你可以现在就记一下他的电话号码……” 然而这时,一直未被打通的电话被人拨了回来。 程耀峰朝女生歉意一笑,“抱歉,我接个电话。” 随后便脸色骤然阴沉地按下通话键,朝电话那端道,“程教授。” 程拓隐隐察觉到今日自己侄子的来电似乎有些来意不善,随即一头雾水地出声询问,“……阿峰,你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有你这样做人叔叔的吗? “我今天看到了一个叫‘敲敲说’的神奇论坛。上面不仅有我在今年元宵节站在家里窗边看烟火时的照片,而且,还刊录了我的大量信息资料。甚至,还非常细心且贴心地给我迄今为止的所有人生经历附上了一张照片。所以,我就想知道——这些都是程教授你所为吗?” “不是,不……不不,阿峰,你听我解释……” 感觉到从电话那头扑面而来的滔天怒火,程拓顿时慌了起来,全身只着一条沙滩短裤地站在床上团团转,着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想做一个能让我们所有华国同胞没有任何语言沟通的障碍,能够尽情畅所欲言的网站,当时你是同意了的啊……” “但我没同意你把我当作gigolo一样放在网站上,为的就是用来吸引用户,招徕顾客。” “怎么就是顾客呢?他们可是把你当作了我们华国顶尖优秀人物一样地崇拜着的啊。想想你的人生经历,从小到大得奖无数,得过的奖杯和奖章整整叁个柜子都放不下,不仅是我这做叔叔为你骄傲,我们全家都为你骄傲自豪,现在,整个网站上的用户也为你骄傲,都纷纷不约而同地把你当作了他们人生的追求和榜样,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这位榜样还一直专注学业洁身自好多年,要是能顺便在网站上解决了你的人生大事,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多好啊……” “嗯,是很好,好到我想立刻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以作为在法庭上控告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权、信息权等多项人身重要权利的有力证据。” “……阿峰,你冷静一点,我可是你亲叔叔……” “或者,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网站上公布你的信息和行踪。比如,你一直默默爱恋住你隔壁目前寡居的莎朗太太,你每天早上之所以会在七点准时起床,就是为了第一时间跑到阳台上欣赏她正拎着水壶浇花的美丽身姿,然后你会迅速换好衣物,紧跟在她身后出门……” “好好好——Stop!看来我真是老了,玩不过你小子……所以,你想我怎么做,说吧,我都答应你!” “立刻下床,打开桌上的计算机,进入你制作的这个网站,然后运用你的权限删除这上面有关于我和甄珍的所有信息,包括别人话里提及到了我们的信息。” “好……”程拓满口答应,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什么东西有点不对,“Zhenzhen?这个人是谁?和阿峰你有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记住了,不仅是我,还有她的。姓甄心之甄,名珍贵之珍。” “呀,还一口一句珍贵之珍,你怎么不说吾之珍宝之珍呢,哈哈哈……” 程耀峰无视电话那端打趣和揶揄,面无表情地径自挂断了电话。 却是对上了一双含珠带泪,仿若神话故事里美丽鲛人对月流珠,让人不由心生怜意的眼。 随后,美丽鲛人张开双臂,在他来不及反应之时,如同乳燕归林一般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程同学,你真的是太好了……我何德何能,能成为你的学生——” “拜你为师,是我甄珍今生的福分,叁生有幸……” 程耀峰并没有推开她,只是伸手缓缓摸了摸她茂密柔顺的秀发,冷峻的视线渐渐变得有了些许柔和与暖意,轻声笑道,“难道我在你此时的心里,比傅老都还要好吗?” “你比傅老……”怀里的女生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但下一秒她又立刻道,“不!你们是不能拿来相比的,因为傅老教会了我要学会认识自己,改变自己,而程同学你又教了我,如果无法改变自己,就要用有力的武器改变别人,尤其是那些,对我很坏很坏的人……我知道,你们都是真心爱护我,所以才教会了我这么多爱自己的方式……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们对我的好,我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我一直跟在我爸爸身边从小学到大的一身厨艺了……” 倏然,她猛地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满脸带泪的脸上此时却挂满了闪烁着耀眼色彩的希冀,“程同学,我做你的私人料理师好不好?我会做的菜很多,远远不止你这两天所吃到的,而且我还会做别的国家的料理。比如日本菜、韩国菜、泰国菜、土耳其菜、意大利菜……甚至是印度菜,我也都会一点……” “不用了。” “程同学,难道你是觉得我做的菜不好吃,所以不想吃吗……” 眼见着她又跟枯萎的玫瑰一样,迅速地蔫了下去,程耀峰不由得静静看着她的眼,认真解释道,“你做的菜很好吃,尤其是我们国家的菜,每一道我都很喜欢。但是你出国是为了增加学识,而不是到我这里来应聘工作。如果你成为了我的料理师,那你还有学习听课的时间吗?难道你准备这些菜的食材,做这些菜,都不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吗?” “我……” “我说过,好好学习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另外我解释一下,刚才我请我叔叔帮你删除也只是我顺手之劳,所以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不行,我做不到,因为受人恩惠,定当没齿难忘,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样做……” 程耀峰觉得自己简直要被她“天真得有些可爱”的异常执着给逗笑了,尤其是此时此刻她还言辞振振地告诉他,她的良心不允许…… “好吧,如果你非要做我的料理师,我也只有每天不客气地向你列出我的菜单了。” “好啊好啊。” “第一天,水煮鱼,第二天,水煮鱼,第叁天,水煮鱼,第四天……” 然而,没等他含笑说出第四天的“水煮鱼”,便看见女生一脸的纠结,半是答应,半是不赞同,见他眼里递来的疑问,她方才低声开口道,“这样吃下去的话,程同学你很可能不仅会口舌生疮,而且,还会营养不良……” “这样吧,”女生自信一笑,“我也只钟爱我们国家的菜,而且我也挺喜欢吃辣的,干脆我照着我自己的食谱做一份一模一样的饭菜给你,既有辣也有清淡,合理搭配,营养均衡,也很适合你在这段学业工作繁忙的时间里吃。” “好,谢谢你。” “不用谢,程同学你太客气了……” “不是因为客气。” 程耀峰静静道。 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告诉她,她能在此时出现在自己的人生时光里,也是他的幸运。 因为她的出现,不仅是他的口中多了一抹不一样的绝妙味道,而他原本孤寂无味的生活,也被人陡然增添了一道不一样的光彩。 而他也从一开始的排斥,变为了坦然接受,甚至是微笑迎接这道非凡的光彩。 能做她的老师,是他的幸运。 或许,这才是傅老收她为弟子的真正原因—— 这样仿若向日葵一样,永远面朝阳光,积极向上,似乎拥有不竭的充沛活力的弟子,真的很难让人不心生欢喜之意…… 程耀峰番外四 “程同学,今天能不能提前下课啊……” “怎么了,你有其他安排吗?” “昨天怎么没有提前说?”程耀峰笑,“你这段时间学得很快,进步也很大,但不能掉以轻心,需时常温故知新。所以我昨天晚上特意整理出了一张测验卷,想让你今天抽时间做一做……” 说着,他从靠近窗户的桌沿取来了测验卷,转头笑着朝女生轻轻扬了扬。 女生不由得惊讶出声,“啊……” 紧接着,她微微蹙眉,万分歉意地看着他,“非常抱歉,因为我的缘故,又耽误程同学你休息了……” 程耀峰又无奈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你不需要为此感到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近来越来越不喜欢她和自己如此“讲礼”。 不过,也不是不喜欢。 他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 所以—— 自己究竟是,觉得什么呢? 程耀峰轻轻在心里叹出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朝女生莞尔一笑,沉静低沉的声线随着从头顶狭长小窗吹进来的柔柔微风缓缓飘动,莫名显得缱绻动听,“你去吧,试卷明天做也是一样,不急。” 说完,他忍住刹那间心头莫名涌过的一阵失落之感,转头专注看向此时此刻正被他下意识地紧握在手里的测验卷。 “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 女生笑。 闻言,程耀峰惊讶地倏然抬起头来看向她。 “程同学,surprise——” “Happy birthday!” 霎时间,绚丽多彩的彩带仿若因风而起的柳絮,纷纷扬扬地洒在了他的头上。 程耀峰穿过这一层又一层的多彩“柳絮”,看到了一个人的甜美笑靥。 此时此刻,她也正隔着这一切望着他。 脸上洋溢的笑容格外明媚而耀眼。 像是雨后初晴之后,由无数雨滴共同描绘而出的缤纷彩虹。 像是寒冷的冬季,太阳初升,静静笼罩严寒大地的温暖日光。 温暖、耀眼,又迷人无比。 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那句下意识的“谢谢”被他狠狠压回了心里,程耀峰静静凝视着这轮笼罩了他全身的“冬日暖阳”,嘴角微扬,“所以,你想提前下课,是因为想给我这些……惊喜?” 与其说是惊喜,其实,更像是他今日的意外之喜。 出现在他意料之外的意外之喜。 那两道如同百灵鸟鸣叫一样,沁人心脾的悦耳笑声。 宛若柳絮一般纷纷扬扬将他笼罩其中的彩带。 以及,此时,正静静坐在他对面,笑意盈盈地望着他的人。 “其实一开始,我也和很多人一样,以为程同学你也是和我们一样,过公历的生日。但是……好像是上个礼拜,不,上上个礼拜,程教授突然对我说,程同学你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当时我可是狠狠吃了一惊,明明我记得很清楚……” 程耀峰看着她那宛若两片花瓣的红唇一张一合,嘴角含笑地静静听着。 “下面该唱生日歌了——咳咳……对了!程同学,你想听中文的,还是英文的?” “中文的吧。” “那我开始唱了……” 程耀峰轻轻合掌为她打起了节拍,目光含着一如既往的柔和笑容,女生先是一惊,随后像是接收到了他递来的浓厚鼓励,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不由得也跟着伸出双手轻轻为自己伴起了节拍。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简简单单地把一首无数人耳熟能详的生日歌清唱完,女生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懊恼地吐了吐舌尖。 “……是不是太单调了?其实我还学了一首你们家那边的歌,但是等我唱会了我才发现,这首歌好像是唱给老人的……” “没关系,”程耀峰学着她的俏皮模样,朝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这里除了我,应该没人能听懂。” “也是……” 闻言,女生若有所悟地转头朝四周望了一圈。 临近傍晚的咖啡厅慵懒而清冷。 除了远处正趴在吧台上静静打着瞌睡的那个棕发服务生,唯二的客人,或许就是那只正将自己懒懒地盘成一圈椭圆状,迎着无尽美丽的傍晚霞光悄然入眠的橘黄加菲猫。 女生发现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地都在此时静静看向了远处窗边那道懒洋洋的橘色身影,不由得扑哧轻笑出声,“哈哈哈……” 程耀峰也跟着轻轻笑出了声。 随后,清冷安静的咖啡厅里缓缓响起了一道动听悦耳的欢乐歌声来。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 待到两声满怀祝福之意的“恭喜你,恭喜你”结尾,一曲终了后,洋溢着一片喜悦与欢笑的女声陡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略有忐忑与不安的小声询问,“我应该没有唱错,或者是唱得很难听吧……” “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 “……我是把这句的歌词给唱错了吗?” 程耀峰笑,“没有,因为蜡烛快要熄灭了,我现在在许愿。” “哦哦,那就好……” “等等,程同学——你不能把生日愿望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会灵的。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是他第一次私心地为自己许下的生日愿望。 ——不再是一年又复一年的那句“家人身体康健”,而是只有关于他自己的衷心愿望。 然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在刚才时间的某一刻里,他竟然对自己的“学生”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私心。 私心地希望,自己可以永远做她唯一的听众。 私心地希望,自己可以永远凝视着她的笑靥,和她共同迎接无尽美好的晚霞的到来。 私心地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样,被她那双澄澈美丽的双眼凝视着的,就只有他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