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女尊)》 竹林(h) 夜色阴沉,天上稀疏坠着几颗闪着微光的星星。明月隐藏在层层云雾之后,黑夜浓得就像一团深蓝的墨水。 一阵夜风骤起,竹叶沙沙作响。 顾明月披着一件单衣探身往竹窗外看去,四周黑漆漆一片,除了接连不断的竹叶摇晃声再无其他响动。 一双手臂突然从她腰后绕出,炽热的身躯火一样热情地贴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顾明月的脖颈。 身后的男人轻声媚笑道:“怎么这个时候开始害怕了?” “小心一点总没错。”顾明月见没人,心有余悸地阖上窗子,脸色稍有缓和回过身和男人抱在了一起:“我们继续。” 刚刚做到正兴头上突然被丢在一边的男人低头不满地亲吻着顾明月的肩膀,两只手像蛇一样划过她的柔嫩的肌肤,慢条斯理地将她刚刚慌乱套在身上的外衣从身上剥落。 男人浑身赤裸,勃起的阴茎一丝不挂的暴露在空气中随着动作戳弄着顾明月平坦的小腹。似是故意勾引一般男人摇摆着翘臀用阳具在她肚子上画圈圈。 顾明月年纪轻轻哪受得了这种撩拨,当即握住男人捣乱的肉棒踮起脚尖将肿胀火热的物件纳入了自己湿润的小穴内。 饥渴的淫具猛得被肉穴毫无保留的夹住,男人眼瞳微缩,脚下一软险些站不稳,刚刚被满足过的身体又被淫欲所支配,他不禁环抱着明月的细腰难耐地摇动着屁股。 “淫夫。”顾明月见此情此景狠狠捏了把男人丰满的屁股,一把将人推坐在软榻上,双腿跨在男人两侧随着身体的欲望操动起来。 不愧是江南名妓,明月一面享受着一面默不作声地审视着男人美丽的躯体,眼神瞄到微微鼓起的腹肌时,情不自禁伸出罪恶的手在他胸上狠狠掐了一下。 奶子真大。 男人毫不知羞耻地呻吟出声,他轻喘着伸手握住顾明月的手腕勾引她去摸另一个没被抚摸的胸脯,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身躯,一双美目可怜兮兮地瞧着她:“淫夫这边也要。” 顾明月却没有再掐,只是压着眉头狠狠朝那个胸脯扇了一巴掌:“不知羞耻,背着妻主出了偷吃的贱夫也配提条件?” 男人胸膛一痛,心中却因为顾明月的话越发兴奋起来,他知道顾明月更是如此,便扭动得越发放荡了,红着脸随着顾明月的起伏呻吟道:“啊……妻主都好久……不来操贱夫了,咦呀,贱夫夜里好饥渴……只能出来偷吃了,啊,小姐再快点,嗯啊,贱夫还要……” 他本身就早已被做得香汗淋漓、满脸潮红。说完这话更是红透了脸一边婉转呻吟一边扭动着腰身迎合:“小姐好紧啊……唔把贱夫夹死了……贱夫啊……要死了……贱夫要爽死了……” 男人既痛又爽,修长的身躯彻底摆脱了理智的控制只能随着最本能的欲望狂乱的摆动着,脸上的表情更是几欲痴狂,他秀口微张难耐的喘息着,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殷红的舌尖上还挂着溢出的银丝。 完全是一副沉沦欲望的丑态。 顾明月脸上笑意越发深了,奖励一般加快了操弄。男人一手握着顾明月的手腕,一手与她十指相扣,被突如其来加剧地快感折磨得越发欲生欲死,全身都因为情欲变得敏感躁动起来。 他的身体因为剧烈的欲望不住的颤抖起来,手指紧握着明月,仰头殷红的唇中吐出最淫乱娇媚的呻吟。 他高潮了,白热的精液在顾明月身体中喷出。 顾明月也高潮了,不过她是因为看到这个男人这幅被情欲支配丧失理智仿佛淫犬的样子,高潮了。 和他做这种事最有趣的,就是看到他这幅淫乱下贱的样子,其他男人完全不像他似的放得开。 做完事,男人餍足的躺倒在软榻上,顾明月爬伏在男人身上研究男人胸肌上那两块软肉。 她自懂事以来便对男人的胸部有异于常人的迷恋,可惜身边的侍从都是娇生惯养的,扒开衣服胸前比石板还要平。 也只有兄长喜练武,胸前倒是稍有隆起。 顾明月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张嘴啃了上去,用白硬的牙齿轻咬起来,像是能从他的乳头榨出汁水来一般用贝齿不停挤压着那一小块细腻的软肉不肯松口。 小姑娘牙白亮,自以为咬得不重。但男人身体一向敏感,这口尖利的白牙着实是把他折磨得不轻,乳头传来的痛感几乎让他忍不住蜷缩起来,但他的身体却依旧敞开着任人索取。 只是手忍不住抚住了顾明月的腰,寻求安慰。 啃了好一会儿,明月终于啃厌了,伸出舌头像是安抚一般舔舐着红肿起来的乳头,另一只手摸索着找准位置狠狠揉捏着另一只乳尖。 这才休息片刻,淫欲的念头又钻进男人的脑子里,让他忍不住挺着胸膛将乳送到顾明月口中,脸上甚至露出绯红的带着浓浓情欲的痴笑,他的身体一面因为痛而颤抖,一面又因为情欲而泛起潮红。 顾明月见男人孽根又硬了,抬起头笑道:“一般人还真满足不了你。” 男人脸更红了,两个通红的乳因为温热口腔的离开颤巍巍欲求不满的立着,他也知道自己未免太淫荡了些,只是垂着头羞涩得说不出话。 顾明月没什么感觉了,本来只是想再玩一会儿奶子,现在看来还是算了,省得一会儿再被这人缠住走都走不了。 她恋恋不舍地在那个在她看来完美的胸脯上咬了一口,直起身子穿戴起来:“明日母亲要回来了,我今晚要早些休息,就先回去了。” 顾宁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顾明月便被侍从们从床上扶了起来。她瞧了眼天色便皱着眉头又要躺回床上去,一旁的侍从又是劝又是哄才堪堪将大小姐扶下了床。 顾明月倒是没什么起床气,只是诸位小侍从都是贴心细致之人许是察觉到她昨夜没睡好,一个个具是轻手轻脚的在身旁服侍。 直到明月的大丫鬟书画实在等不及撩开帘子进来时,顾明月才刚刚被侍从们簇拥着梳洗完毕,正稍垂着头站在几个男人中间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袖口。 她心中着急,连忙几步上前挥退围在顾明月身边的侍从,一把夺过顾明月手中的袖子替她整理起来,嘴中不住地催促道:“小姐,外面大公子都快等了一炷香了,您在这儿就别墨迹了。” “这才是什么时辰,着什么急?”顾明月脑子还未睡醒,纵然她心有不满也只是耷拉着眼任由书画动作。 “主夫今日高兴醒得早,您自然要早些去请安。”书画抬起头又问道:“今日大人归家定要考效小姐的功课,小姐准备的如何了?” “还没准备。”顾明月满不在乎地撇撇嘴:“问起来就把我上个月给文章做的批注给她。”左右母亲不会责骂她。 书画看她这幅样子颇有些忧心地叹了口气,整理好了顾明月的衣袖便马不停蹄地半扶半推着顾明月往堂屋去,边走嘴里还边不住地嘀咕着:“马上就要科考了,您这样可不行……”看起来比她母父都要用心 顾明月头一歪权当做没听见,她其实不讨厌书画唠叨她,任由书画扶着绕过隔断向堂屋走去,顾宁正端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吃茶。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裳,衣角绣着几棵黛青色的瘦竹。当他缓缓抬起手臂时可以从宽大的袖口中窥见到他不经意间露出的纤细的手腕。 比那截手腕更引人注意的是,攀附在他左手的手腕上的,一串坠着碧绿色玉珠和藏红色穗子的念珠。那串会让人在刹那间误以为是墨黑的深红色的凤眼菩提念珠如同细长的蛇一圈一圈缠绕在他皓白的手腕上,衬得那手腕像一块冰冷、没有生气的玉石。 天色刚刚有些青白,空气中隐约弥漫着轻薄的雾气,缭绕不散,莫名让人有些烦躁,顾明月微微皱了皱眉头。 “起来了。”顾宁一见到她便站起身,宽大难以处理的锦绣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如同有灵性般乖巧的垂在他的脚边,他目光柔软,笑起来像太阳下暖融融的棉絮:“快走吧,别让父亲久等。” 顾明月冷漠的点了点头,同顾宁一起出了房门。 她的院子不小,顾宁一眼望去除了一些紫竹、芭蕉和木香,最多的就是蔷薇,明月最喜欢蔷薇花,开起来一丛一丛甚是娇美动人。 只是如今刚要入秋,往日娇艳欲滴常常令人驻足不前的花圃自然是一片凋敝之色,满地散落的花瓣还未被仆人清扫干净看了让人觉得好不凄凉。 “昨夜可是睡晚了?”他一早便注意到明月眼底的青黑,反复捏了捏手心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尽量放低了腔调,柔声讲:“晚上还需早些休息才好。” 他言辞真挚动人,眼睛殷切地盯着她。不过顾明月却连眼神都没有给顾宁,只是自顾自深吸了口清晨清冽的空气提起几分精神:“我没想到今天要起这么早。” 静了半晌。 顾宁依随着明月的脚步,走在她身侧,面上一如以往般从容镇静,就连柔软的衣袍划过地面时起的褶皱都显得有条不紊。唯有衣袖下的手指正忐忑不安的摩挲着垂落在掌心的佛珠:“我听书画说你昨晚天刚暗就回房了,可是不寐?” “没有。”顾明月摇摇头,语气有些不善,只是回答了顾宁两个问题她的神情就有些隐隐约约的不耐烦。 如此,顾宁也就不好再讲些什么,只是垂下眼睫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一会儿复又慢慢缠上。 顾母 顾明月和顾宁同出于主夫齐氏,只是齐氏性格冷淡对于二人是皆不大关心,而操劳政事的顾母则更是如此。 也许正是因为父母亲情的缺失,两兄妹自幼的感情都尤为要好,说是形影不离也不为过,直到近些年发生了些事才逐渐冷淡下来。 齐氏虽然已年近四十,但多年养尊处优,他脸上并不见老态。面容沉静如水,一身墨色的长袍更显得他庄重得体。顾明月有时候觉得顾宁虽然对他不怎么亲近,但两人之间血脉相连总有许多相似之处。 早膳后,齐氏将二人留了下来,似乎有事交代。 “叁日后就是临文会,你这几日可要好好准备一番。”说着微微一抬手,一旁的侍从立刻将帖子递给了明月,这份帖子几月前便递到了顾府,顾明月也知道,只是帖子一直由齐氏替她保管。 顾明月接过帖子,见齐氏再无其他事交代,便起身告退了。顾宁刚要起身,却被齐氏留住,顾明月稍一琢磨就知道是为了顾宁的婚事,倒也不意外。 顾宁今年十七,与他同龄的男子多已嫁作人夫,唯有他明明媒人踏破了门槛,偏偏谁也看不上。早年家中倒还不急,由着他慢慢‘精挑细选’,可过了十七就不一样了。 直到晌午顾宁才从齐氏院中出来,按齐氏的性格来讲,绝不会留他这么久,这次显然不同寻常。 齐氏言辞倒不算严厉,但态度却十分坚决,他已经替顾宁看中了一户人家,若下一次赏枫宴顾宁还是不能做出决断,那他这个父亲的就只能自作主张替他做决断。 听了这样一番话顾宁心中难免有些郁郁寡欢,在家中他尚且有顾明月这个妹妹可以相依靠,离了家只身在外又该如何? 更何况如今他与明月正是心有隔阂之时,倘若在此时嫁人,他日聚少离多,与明月和好如初的愿望岂不是天方夜谭? 顾宁想到后半生再不能如现在一般与妹妹日日相见、朝夕相处,便觉得心中一阵阵不舍,或许一年仅仅只可见寥寥数面也不是不可能,如此一想他便更加不能忍受,只觉得便是遁入空门也好,能留在家中,留在妹妹身边,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晌午时,顾母才归家,一家四口吃了几日来第一顿团圆饭,到了夜晚又在白鹤亭设宴请了府中舞士和其他偏房的叔父和小姐。 顾明月本来倒也还算开心,但李玉要来。 不知是不是顾明月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李玉这个人行事越发胆大了。早时候他只肯同她在竹林后的小屋云雨,平日里见她头都不敢抬,最近他在顾母眼皮子底下都敢对她动手动脚。 有一次更是直接在府中青天白日之下将她拉入树丛遮蔽处寻欢作乐,事后每每想起都将她吓得不轻。 这次见他,若他再敢如此,非教他些规矩不可。 顾明月打定主意刚起身,顾宁便撩开帘子进来了。 明月本以为他是来接她一块儿到白鹤亭去,谁知她刚走到顾宁身边顾宁却突然拉着她的胳膊。 “明月,我有事要同你说。”顾宁少见的执拗地将她拉去室内,侍从丫鬟倒还懂事见顾宁有意躲避众人,也没有跟进去。 “今日,你同哥哥坐在一处吧。” 他说着话时垂下眼睑,漆黑透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顾明月,鸦黑的长睫蝶翼般不安的颤动着,仿佛这句话在心中辗转了无数个日夜,此刻才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口。 自从那件事后,明月就不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了。 初试云雨(h) 这件事的起因是明月迷恋上府中一个小伶官,那位伶官确实长得花容月貌。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首先吸引她的并不是他的容貌多美,而是他的眼睛。 远远看去居然与自家兄长的如出一辙。 不过等真正与他接触下来,顾明月就完全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小伶官性子与哥哥大相径庭,整日里在府中惹是生非不说,一举一动更是半点也没有男孩子的样子,又如何与她端庄知理、如光风霁月的兄长相提并论? 顾明月表面对他嗤之以鼻,可几日相处下来两人关系却是不退反进。就连书画也想不通,自己家小姐脾气远算不上好,怎么却唯独对这个小小伶官万分忍让,简直匪夷所思。 如此一来二去,两人也日渐熟稔,又皆正是风华正茂、初通情事之时,自然而然也就互相情愫暗生,平日相处倒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欢喜冤家。 这一日,两人几番玩闹中,居然就在伶官房里滚到一处去了。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往日里大大咧咧的兰官居然羞得满脸涨红,连忙想要站起来,却又不小心失误踩住了裙角,重新跌回了明月怀中不说,朱唇恰巧印在了明月嘴角,连顾明月本人都愣住了。 此时院中正是青天白日,正有其他伶官在园中练嗓子。娇嫩的嗓音婉转悦耳,听在两人耳中却觉得飘飘忽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热烈的阳光有些许透过窗缝照在阴暗狭窄的室内,两人倒在地上,嘴唇紧密贴合在一起,柔软的触感仿佛能穿过皮肉,好像兰官不是吻在她脸上倒像是吻在她心尖上。 兰官同样惊慌失措,只觉得自己身体渐渐变热,心头如同被羽毛轻拂过似的不可自已的颤抖着。他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致使他闭上眼睛轻轻摩挲着明月的双唇。 明月从善如流的伸出手搂住兰官的脖颈,让两人的唇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她好像对这种事无师自通,翻过身轻而易举的将兰官压在身下,伸出舌尖描摹着他娇嫩的唇瓣。 两人初沾情事的人都沉浸在这迷醉的一吻中,兰官的身体越发滚烫起来,瘦弱的躯体不断朝明月贴近,理智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一切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都是第一次做这档子事,好在顾明月有几分偷看杂书看来的理论知识,摸准了自己肉穴的位置便缓缓朝着兰官挺立着的肉柱坐了下去。 兰官哪里预料得到会发生什么,只是以衣袖掩面,早已羞得不知要如何是好,只露出一双潋滟水眸含着欲说还休的情意痴痴地凝望着她。 “平日里见你活泼好动得很,现在倒知道害羞了。”明月看他这幅样子实在稀奇,不由得一面动作,一面调笑起他来:“你这玩意儿实在有些长了。” 兰官以为她这么说是在嫌弃自己,一时顾不得羞涩,放下胳膊怒目圆睁得瞪着明月,嘴噘得老高:我都没说你夹得我难受! “一会儿你就舒服了。”顾明月只顺着自己的感受,等穴中再无不适,才由着欲望缓慢起伏起来。 “呜嗯。”兰官本来只觉得那处被顾明月夹得生疼却又酸麻爽快,明月猛得抽离纳入又让他敏感的肉棒被反复吞吐挑弄变得更加肿胀难受,柱身火棍似的唯有被玉穴包裹吐出才能消解几分炽热。 几次叁番如此,兰官终于抛下矜持,口中溢出让他几欲羞死的声音。 “嗯……不要这样……我好难受……”兰官蝶翼般的长睫上沾染了几滴泪水,手指紧紧抓着明月的裙摆,承欢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扭动着:“你抱抱我……啊呜……顾明月我叫你抱我……” 穴中不断流出的汁水打湿了两人相交的位置,顾明月越发得心应手,眯着眼顺应着自己的节奏,享受着身体中逐渐升腾出的快感。 兰官被汹涌的欲望驾驭得浑身颤抖无法起身,却还是固执地伸出手扯着顾明月的衣襟要抱抱。顾明月见他眸中含泪,唇色如蔷薇花一般娇艳欲滴,心中怜爱非常,忍不住倾身再次吻住他,兰官顺势抬起手臂,得偿所愿地圈住顾明月的肩膀,再无力隐忍欲望摆动着腰臀迎合顾明月的吞吐。 两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直到傍晚顾明月才回自己的院中。 窥视(h) 刚进门,顾明月就被屋内正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哥哥。”她缓缓放下门帘,屋内的光线顿时黯淡许多,借着桌上的油灯顾明月勉强能看出兄长的心情怕是不怎么美妙。 倒还知道回来。顾宁端坐在那儿,淡漠的睨了她一眼便垂眸继续摆弄着桌上的白玉棋子。明月暗暗捉摸,这无聊到棋局都摆上了,也不知是等了多久。 她本想解释,可最终还是悻悻的闭了嘴,心中有些发毛,兀自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稳了稳心神:“哥哥有事找我?” “本来没有事。”顾宁并不看明月,依旧专心研究着棋局,好似漫不经心一般询问道:“去春梨院了?” 顾明月心中知道自家兄长早就看不惯自己整日同一个伶官厮混在一起,不由软着嗓子拖长了音调企图萌混过关:“哥哥~” 听着妹妹久违的软绵绵的音调顾宁动作不由得一顿,他垂下眼睑遮掩着眼眸中的迷离,鸦色的长睫在白玉般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扇形的漆黑如墨的影子。 明月自懂事以后就不怎么同他撒娇了,他往日还为此偷偷伤怀。顾宁放下手中的棋子,玉制的棋子轻磕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以后不许去了,知道吗?”他轻声说着,语气轻柔无比。 顾宁走出屋子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他瞧了眼天色,侧身询问身旁的侍从:“我们等了多久?” “嗯……约莫有叁个时辰多一些。” 拇指无意间拂过念珠凸起的凤眼,顾宁眉头微锁,最后看了眼门窗上映照着的顾明月的剪影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若是此事到此为止也便罢,可少年情谊岂是叁言两语便可抹灭的? 顾宁当时或许真是宅心仁厚,顾及这小兰官身世可怜不忍为难他,左思右想并未将他赶出府外,可后来的事情即便明月再怪他,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顾明月初尝情事,不光是舍不得肉欲之欢,她单单只是看着可爱的小兰官就觉得心中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将他日日带在身边。总而言之是一头扎进了温柔乡里再也出不来了。 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妹妹的顾宁如何能不知道这些?他一方面气恼于妹妹的言而无信,一方面更是难掩心中的失落。 妹妹一心想着那个小伶官,连他这个哥哥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几个月再没有来找过他。 对妹妹无可奈何又忍无可忍的顾宁终于在一次清晨打算去会一会这个将自己妹妹迷得五迷叁道的兰官。 府中的伶官都被安置在春梨院,他只身前来,刚推开那个兰官屋门,便听闻一阵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夹杂着水声从屋内传来。 他眼瞳骤紧,猛地顿住了脚步。即便从未听过见过,他也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他更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有一瞬间顾宁简直怒火中烧。他恨不得冲出房间将这个屋子连带着里面的人,把这一切污秽的东西都一把火烧了干净,总好相信里面的人是自己妹妹。 可等理智回笼时,不知是被什么想法驱使着,他居然颤抖着手走近了屏风,眼睛透过屏风的缝隙往室内窥视。 呜.....啊…….娇吟声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声,一刻也不肯停,听得他耳膜生疼,血液几乎逆流。 屏风后,正是他最亲爱的妹妹背对着他衣衫不整的坐在一个几乎全裸的男孩腿上,她上半身的衣物半褪至腰际,露出纤细的腰肢和微微隆起的蝴蝶骨。一双同样柔嫩的胳膊紧紧攀附在她的后背,一寸寸抚摸着。 明月饱含欲望的喘息声似乎就响在他的耳边,衣物堆积在妹妹身前的大腿上,半点都没有遮挡住她圆白的臀肉,男孩粉嫩粗长的淫具隐没在妹妹胯下的穴口,每当妹妹抬起身时,胯下嫩红色的穴肉还紧紧锢着那根淫棍不愿松手。 这幅淫糜的画面看得顾宁手脚冰凉,眼底一片血红,他无声喘着气,心跳如擂鼓般响动,修剪整齐的指甲刺入掌心他都毫无所觉。 他看见妹妹低下头,似乎在轻吻着男孩的脖颈,手指温柔的捋着男孩的长发。 他本该冲进去的,如果他没有看着妹妹的裸体勃起的话。 原来是死了(h) 顾明月赤裸的躯体笼罩在一汪昏黄的烛光之中,软嫩光滑的皮肤边缘似乎透过血管映出红光,未发育完全的胸脯隆着一个小鼓包,丰盈的腰际圆滑流顺。 比起小时候的圆润可爱,她的身体抽长,显得纤长有致。 他看得几乎入了迷,眼神痴痴地盯着她,仿佛在用视线一寸寸舔舐品尝着这个人不知何时开始变得陌生又美丽的躯体。 他的眼眸越加深邃幽暗,抬起手臂顺着手边丰满的大腿轻轻向上,一寸寸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温热的指腹吻过她的眉毛、睫毛、鼻尖、嘴巴。 他的眼眸迷离,盯着明月时闪烁着莫名的光亮,又像一团熊熊燃烧的不灭烈火。 明月微微一笑,抬起身子慢慢与他交融在一起,与他合二为一。 顾宁猛得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几乎要湿透了,身体中似乎还残留着梦中高潮的余韵。可他却感觉浑身发冷,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充斥在心房。 面色苍白如纸,顾宁努力遏制自己不去回想梦中淫乱的情形。 是梦。是假的。 顾宁次日天刚亮就到了春梨院,府中的伶官们一大早便叁叁两两的站在院中练曲。 他命人将兰官单独请到屋内问话。 这倒是确实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这个人,确实长得明艳动人。小小年纪有心机、有手段,再加上这样一幅容貌,怪不得能把他年幼无知的妹妹引诱上床。 每每想到此处,他都痛恨自己的失职差点害了自己的妹妹。面对这个小狐狸精更是恨不得要生啖其肉! 他本以为这俩稚嫩的少年人最多不过是来往密切些,却没料到这世间竟真有如此寡廉鲜耻之人,不过十二叁岁便能使出如此下作手段,倘若往后于妹妹身体有碍,他如何向顾家列祖列宗交代! 顾宁眼神愈冷,轻启朱唇一字一句的说:“收拾东西,滚出顾府。” 兰官自是不愿意,可他一个小小的伶官又如何能同嫡公子作对。直接便被府中的粗使侍从压着从顾府后门扔了出去,兰官气得直跳脚,在地上捡了块大石头狠狠砸在了顾府已经重新合上的后门。 又见门后有动静,连忙躲在了树后。 顾明月也被顾宁锁在家中,连院门都踏不出去。 顾宁同齐氏说明了缘由,齐氏听了也连连皱眉。家仆勾引小姐妄想跃上枝头其实是常有的事,只是明月如今身体尚未长好,若是沉溺于此事往后亏损了身体——他毕竟只有这一个女儿。 因此倒也默许了顾宁的举动。 直到两个月后,顾明月才踏出府门。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要去找兰官,可京城不是小地方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她本以为兰官会到风月场所卖唱,毕竟专业对口,结果在花街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却在路过酒楼时听人说起前些时日跳楼死后被送到漏泽园的歌男。 明月下意识不愿意相信,最终却还是骑着马出城去了趟漏泽园。 漏泽园内的无名尸体都藏在阴冷的地穴深处,明月倒是不害怕,独自一人借着火把仔细对照着册子上所记录的数据和一排排编着号的无名尸体。 标注着五叁七的那具尸体盖着惨白的粗布安安静静的躺在一排同样盖着粗布的尸体之间。 明月掀开那块白布的一边,白布下露出了熟悉的紫色布料,还有一个刻着歪歪扭扭的兰字的香囊,那个兰字绣的丑极了,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丑。 原本兰官还想给她也绣一个,被她断然拒绝了。 可她还是不太相信。 合上白布,明月这一次稍一犹豫又掀开了遮着脸的那边。 死得真丑,七窍流血。 掩好了白布,顾明月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想着:怪不得把我放出来了。 白鹤亭 白鹤亭建在顾府东北的一处锦池旁,叁面环水,亭外围绕着锦池栽着一排柳树,夜风袭来时,柳枝随风摇曳,好不美丽动人。 明月和顾宁抵达时,白鹤亭中早已灯火通明,仆从正一桌桌布置碗碟和点心。 “姐。”刚一踏入亭中,一个扎着俩包子头七八岁的小姑娘就站在桌席旁向明月招手,正是明月同母异父的妹妹,府中王叔父所生的二小姐顾楠。 刚刚夜色昏暗她并未看清明月身旁的人,等两人稍稍走近了些,她立马将高举的手收了回去。 等明月坐到她旁边的席位上,顾楠才长舒了口气,眼睛亮亮的朝明月身旁靠了靠,缠着明月讲一些最近遇到的趣事。 明月还算喜欢这个妹妹,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开心,顾楠便直接坐她那一席去了。 等众人到齐,顾楠扭头看看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她,便没有再挪回去。一边捧着点心一边同明月抱怨王叔父的严苛,等到开席光是吃点心便吃饱了,端上来的菜肴一筷子也没碰。 那边伶官们歌舞升平,这边俩人聊得热火朝天,具是连头都没抬起过。 等过了一个时辰,月色正明,顾楠身体便有些受不住,明月见她眯瞪着眼连连打哈欠,便叫顾楠的侍女将她带去二楼休息,自己知会了一声顾母也跟去了。 白鹤楼的二楼设了间屋子,桌椅板凳、屏风软榻一应俱全。这里本是齐氏担忧顾母在宴会中饮了酒无力回房才特意布置的,谁知顾母千杯不醉,倒是顾明月闲着无事便来这里乘凉。 睡多了,顾明月就把此处当做自己的了。 楼下声乐不停,两姐妹各找了一处软榻躺下就睡了。 “嘟嘟嘟” 夜半时分,一阵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顾明月,她睁开眼正看到对面蜷缩着身体在软榻上睡得香甜的顾楠,窗外漆黑一片。 “嘟嘟嘟”敲门声再次响起,声音比上一次更急促一些。 顾明月颇为苦闷地叹了口气撑起身子,夜色昏暗,她随意披了件衣裳赤着脚打开房门。 一开门,来人仿佛早有预谋,双手顺势便熟练的搂住她的脖子,柔软的身体理所当然的靠在她的怀中:“小姐,奴家想死你了~” “顾楠还在里面。”明月皱着眉,忍着困意想都没想便直接将人一把推开,转过头看向房内,顾楠在一片黑暗中睡得香甜,看来并未被吵醒。她回过身带上房门,上下打量了李玉一番,明知故问道:“你来做什么? ” “奴家淫棍好痒,想要小姐——”李玉柔若无骨的贴在明月身上嗲着嗓子发骚,却被顾明月一只手掐住了脸颊。 脸上的肉顺着明月手中的力道聚集起来往脸中间挤压,李玉被迫如同鸭子般噘着嘴,再说不出一句话,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李玉,你说话注意点。”顾明月带有警告性质的捏了捏对方的脸才松开手,作势要回房:“最近母亲刚回来,你还是安生一些吧。” 李玉大失所望,他犹豫着点点头,颇为委屈的揉着自己通红的脸蛋,看向明月眼神中满是控诉之意。 他拽住明月的衣袖,追问道:“那要安生多久?” “有时间我会去找你。”顾明月一面关门一面随口敷衍着他,最后一字还未说完便被淹没在关门时发出的响动中。 见房门彻底合死,李玉才彻底阴沉下脸,转过头望向漆黑的池塘,心中不无嘲讽地想道,当初你母亲日日在家时你不照样想上我就上我,如今编造出这么个理由亏你心中还记得你母亲。 夜风吹得极冷,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今夜特意换了件易褪的单薄衣衫如今看来也是用不上了。李玉皱了皱鼻头眼睛有些发酸,臭女人,跟一个半大的小屁孩聊了一晚上,看都不看我一眼。 临文会 礼部侍郎在城外建了座东园,专供举行文会,如今秋闱刚结束尚未放榜他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场。 顾明月对此没什么兴趣,不过帖子都寄给她了,也不好拒绝,只是心中暗暗期望不要再遇见赵元白了。 “明月,你怎么才来?”刚下马,迎面就走来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左边那个女人咧着嘴,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人家燕王殿下都等了你大半天了。” 顾明月迈出的脚步登时顿住:“那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你怕她做什么?”右边的女子拉住明月的手腕将她往园中引。 “就是,她顶多做文章嘲讽你,难道还能把你一口吃了?”说着另一个女子笑嘻嘻地推着明月的肩膀,像是生怕她脚底抹油跑了。不过礼部侍郎的文会,跑了得罪不起这个人呐。 两位挚友看热闹不嫌事大,生怕错过了赵元白奚落她的机会,争先恐后的把顾明月往火坑里送。 宴会设在园中的九华堂,如今正值秋季,满园菊花盛放,香气弥漫整个九华堂。 堂前早已设好桌椅笔墨,顾明月寻了个偏僻位置坐下,今日临文会的选题不必多想便是菊了,她之前倒是私下写过,如今稍加更改,再添些新东西拿出来至少不会丢人。 不过只要赵元白在,她写成什么样都会被她讥笑的。 顾明月抬起头,堂前的主位上此时正坐着一位身姿纤长容貌清丽的女子,她一身青白宽袍,细长的手握着紫竹笔俯下身专心地写文章,一派谦谦君姝之象。明明是天潢贵胄一眼望去却与寻常文士一般无二。 只是别看她表面这么温婉可亲,嘴,可毒了。 “别担心。”两姐妹之一的楚文见顾明月神情低落,便坐在她身旁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是,放心大胆的写。”另一边的楚武也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她不就仗着自己文章写得好嘛?你写得也不差!” 差的,差太多了。顾明月低头苦笑,她哪里敢同燕王殿下比? 别的不说,单说文章,十个顾明月也不是赵元白的对手,她又不是没有看过赵元白的文章——如今倒是不怎么看了,她怕她看多了再看自己写的鬼东西会愤而弃笔从戎。 只是,听闻赵元白连武艺都十分精湛。 她真的不想输给赵元白,可就是从小到大老是输给她。 深吸了一口气,顾明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从侍从手中接过意料之中的课题,便提起笔,将自己脑中早已有大致雏形的文章一字一句默了下来。 她此时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她得赶紧走。 “这么快就想好怎么写了?”一旁楚武探着头,脸凑到了纸张前:“你这前两句写得不错,借我抄抄。” 楚文站起身一手支着桌板,一手越过中间的明月拎着楚武的领子硬是将人扯开了:“自己写。” “自己写就自己写,这么凶做什么?”楚武见楚文面色不大好,只敢不服气地小声嘟囔。 顾明月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天下文章一大抄,没关系的。” 她也私下仿写过赵元白的文章,可惜抄不出她十分之一的灵气。 白锦 每次见到她,顾明月总是能回忆起那年冬天自己和赵元白决裂时,赵元白铁青的脸色。 不过当时她心中那种莫名的快意如今已经荡然无存了,仅留下每次见到她都恨不得退避叁舍的尴尬。 顾明月放下笔,她这篇文章写得中规中矩,虽然没有特别出彩之处,但自以为比她之前写出来的东西要好一些。 “顾小姐。” 耳边传来女子干净清朗的声线,明月将笔墨纸砚重新摆放好,不等她说什么便抬头盯着她,脸上扬起了一个虚伪的假笑,指尖点了点宣纸:“墨还未干。” 每次赵元白就像特意派人盯着她似的,只要她一下停笔她的侍女便会冒出来和她交换帖子。若是当众拒绝不免显得自己小气,因而顾明月即便心里不愿意,表面还是会笑着将帖子递给侍女。 从侍女手中接过赵元白的文章时顾明月还算冷静,她垂眸将帖子捏在手中看了不过两行便面无表情地将帖子递给身旁的楚文。 早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楚文连忙小心翼翼的将帖子接过,捧到眼前细细拜读起来。她越读越是兴奋,读到兴起时更是瞪大了眼睛,瞳孔似乎都在因为心理上难以平复的激动在微微颤抖:“燕王殿下不仅书法登封造极,连文章读起来也像在看一副流光溢彩的绝世画作,真是令人望之心悦,望之心悦呢!” 说着便将自己写到一半的文章随手扔到一旁,拿起笔又抽了张干净的宣纸,眼神竟一刻也舍不得离开那篇帖子:“等等,我誊抄一份。” “没出息。”楚武见此冷哼一声,瞟了眼远处的赵元白,不巧居然同她的视线对上了。楚武身子一抖,连忙心虚地收回视线,摆正了姿势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顾明月:“赵元白一直盯着我们这儿。” 顾明月闲适地靠在椅背上,随手拿起桌上备好的糕点往嘴里塞:“她哪次不盯?”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杀母仇人呢,不就是当年骂了她两句?这女的心眼儿小得跟男人没两样。 “至于吗?你俩。”楚武不可置信地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就为了一个男人?” 顾明月也笑起来,似真似假地说:“怎么不至于?怒发冲冠为红颜懂吗?”更何况她忍赵元白忍很久了。 “为了哪个红颜?”楚武皱着眉头,手指头一下下戳着明月的肩膀像是想要戳到她良心上 。她义正言辞地提醒道:“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现在是我们楚府的叔妇,注意你的身份。” 顾明月拍了拍掉在身上的糕点碎渣,毫不在意地反驳道:“你带去花楼的时候怎么不让我注意身份?” “那能一样嘛!”楚武撸起袖子刚想要好好和明月理论一番,倒是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话锋一转:“对了,下次赏枫宴你可记得来,别再让我弟弟白等。” 顾明月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不去,万一遇上白锦多膈应。” 一听这个名字,楚武气得连连拍桌子,眼神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他都和赵元白定亲了,你还惦记他?” 顾明月向天发誓她从来就没惦记过白锦,就是单纯的膈应。 “你记得来,我弟弟次次宴会都没落下眼巴巴搁那儿等你,你是一次宴会都没去过。”楚武一想到自家弟弟可怜巴巴望穿秋水的样子就头疼。 赵元白的侍女还回帖子时,附带了一张赵元白亲笔写的评语,洋洋洒洒一整页纸,隔壁的楚文都馋哭了。 顾明月只是礼貌性的看了一眼便交给书画收了起来。 等回家就给它烧了。 生病 这天夜里雨下了一夜,次日清晨的时候才停下来,天空中挂着几朵白云,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丝丝凉意。明月窗外的芭蕉树经过夜雨的洗礼绿得发亮,树叶上还残留着水滴。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 顾明月微睁着眼恹恹地躺在床褥上,听到响动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 “月儿……”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叫她了。 床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撩开,顾宁俯下身坐在明月床侧,垂目静静地望着她。他默不作声时,总是显得格外沉静内敛、端庄雍容,如同一尊玉石雕刻的石像。 他垂眸凝望着自己时如往常般平静,可顾明月烧坏了脑子有一瞬间几乎以为他眼中有眼泪要落下。 明月昨晚受凉,今晨时便浑身乏力起不了床。如今只好缩在被子里仅露出一张泛着不正常潮红的小脸,眼睛恹恹地微眯着,氤氲着层层水汽几乎要看不清人。她的睫毛纤长卷翘,如蝶翼般安静地垂落,嘴巴微抿,一副委屈又倔强的模样。 顾宁探出手轻轻抚摸着明月的脸。 带着秋季冰冷凉意的手指短暂驱退了明月脸上烧灼的温度,她被烧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遵循着内心的想法伸出手将顾宁生冷的手掌整个按压在脸侧以消解脸上汹涌的燥热。 这副模样倒像极了她小时候。顾宁明知这样不妥却不忍心将手抽出,心中更恨不得如同她小时候生病时一般将人整个抱在怀中细心安慰。 他有一秒钟想低头轻吻吻明月的额头,可显然随着两人逐渐长大他已经彻底失去这一权利了。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顾宁飞快将手从明月的手掌中抽出,另一边书画便举着药丸和糖水进来了。 “该吃药了。” 顾明月眉头紧蹙着,扶着床板要爬起来。一旁的顾宁连忙搀扶着,耗费了一番工夫才坐起了身子。 明月瞧着手中漆黑的药丸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时,手一抬利落的将药丸一股脑全塞进嘴中,另一手接着又灌进大半盅的糖水。 完事后人又缩着身子,回了被子里。 和小时候生病一样,乖巧得很。顾宁想到此眉目不禁柔和了许多,只是那时候还会软绵绵地哑着嗓子同他撒娇,夜里要他哄着才肯睡觉,如今倒是省了许多事。 顾宁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明月室内,毕竟顾及着男女大防,看了不久就不得不走了。 快到傍晚时,明月终于清醒了许多。 顾楠一路小跑着又过来了一趟,见她愿意说话了便安慰了她几句就离开了。 王叔父和李叔父则是连人都没见着便被书画寻了个理由拦在卧房之外了。 这王叔父本就与她们家小姐交集不多,听闻小姐已经睡下了便识趣的离开了。李叔父倒是曾承过小姐恩情,非常给面子的犹疑了一会儿,反复询问了一番小姐的病情才颇为担忧的走了。 书画心思单纯,权当李叔父是在刻意讨好顾明月,只是心中感慨了一番李玉没有一女傍身在顾府如何如何不好过,便同他一起出了屋子,让明月好生休息。 明月身子不舒服自然睡不大着,只是在室内闭着眼假寐,不多时便听到了一阵动静。她睁开眼,正瞧见有人翻着窗子进来了。 动作有些笨拙,不过好在明月这窗子开得大且低矮,好歹人安稳落地了。 “你……” 李玉闻声扭过头见明月醒着,便小跑着到了明月床畔,趴在她床沿爱怜的瞧着她烧得通红的脸蛋:“我把你吵醒了?” “没。”明月下意识讲了实话,复又问道:“你来干嘛?” 李玉将手伸进被中紧紧握住明月的手,俯下身子枕在隆起的被子上像只幼猫似的轻轻蹭了蹭:“奴家放心不下你。” “好端端的怎么就生病了?”李玉靠在明月身上,一双漆黑的眼睛牢牢盯着明月颓唐的神色总觉得这人虚弱的下一刻就要垮掉似的,想着想着眼眶居然就红了,“昨天还好好的……” “我是能就此病死还是怎么的?”明月这厢还生着病哪有闲工夫哄他,见他这副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没事儿,你走吧,别叫人瞧见了。” 奉天司 顾明月这病倒是来得快去得快,晚上吃了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次日身体便恢复如初了。 顾母忙于政事听闻她身体大好也便不来看她了,齐氏也叫她好好休息最近不必早起去请安。顾明月乐得自在,实打实给自己放了两天假,同楚家姐妹寻欢作乐去。 “好得很,在书坊寻欢作乐。”顾明月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垂眸翻看起来。 “这个不好看。”楚文仅瞟了一眼,便将自己手中的本子递到了明月身前:“这本好。” 明月拿着手中的书,抬首不可思议地瞧着楚文一本正经的模样。最终拜倒在她坚毅的目光下:“也不是不行。” 这间书坊开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中,入耳皆是人群嘈杂之声,明月低头翻了两叁页书,忍不住抬头看向窗外的街道。 “让开!让开!”突然顾明月听到熙攘的街道上传来几声高亢的叫嚷声,随即外面的人群纷纷向道路两边的铺子中挤去。 随即便看到两个身穿纯白军衣的男卫兵骑着白马在道路中间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开道。 顾明月放下书,情不自禁看向门外闹哄哄的场景,喃喃自语道:“这奉天司好大的阵仗。” “奉天司?”楚武闻言也放下手中的武林话本,紧随着明月的视线往外面望,见真是奉天军的卫兵连忙站起身拉着明月望门外走:“走,凑近点看。” 不多时,空旷的路中间又出现了一头毛色鲜亮的白色骏马,拉着由白兰木制成的马车缓缓驶过闹市。马车上挂着的白色纱帘随风飘扬,在阳光下仿佛闪烁着柔和圣洁的光。 “瞧人家这个排面。”楚武看得啧啧称奇:“里面坐的莫不是医圣?” “如果是医圣这条街早就被封了。”顾明月摇摇头。 奉天司说是祭神,人间的权势却也没少沾。 在这天下,只要是个人,即便是个叁岁小孩,也知道奉天司是什么地方。 奉天司的‘天’指的是众神之母——希女。传说希女诞生在上古混沌时期,通造化之术,驾驭天地灵气。她先是创造了众神,将她驾驭之力赐予众神,之后又创造了万物,将她造化之力赐予了万物——中的一部分。 毕竟就人而言,只有女人才拥有创造生命的力量。而被希女遗忘的那类人,姑且称他们为男人。世人都认为,男人是因为生而就有的罪才被希女忽视,而奉天司就是男人为此赎罪的机构。 几千年前,只要是男子就必须进入奉天司学习医术治病救人。不过没过多少年,世人便发现了希女留给男人的另一条路。 这片大地或许真有神明存在,否则怎么会生长出如此多效用各异的奇花异草?它们不仅使得此地的医疗技术发展迅猛,更有医者发现,将一些十分常见的草药按例配比即可制成能令男子怀孕的奇药。 凭借这种堪称希女显灵的药方,奉天司逐渐摆脱了卑微赎罪的地位,逐渐成了祭祀希女圣所,而这种药方如今在这片大地早已司空见惯。 如今的奉天司仅收揽至纯至净的处子,一面是侍奉希女的圣所,一面是掌管天下所有医馆的官衙,同时还兼顾着普度众生之责。 虽然本朝严格意义上不允许男性为官,可在奉天司任职的男人却都有品阶在身,又掌管民生,也不过少了个‘官’的虚名罢了。 更何况,奉天司势力遍布天下,又独掌数万奉天卫,虽说并不至于威胁皇权,但皇帝陛下也不敢妄动于它便是了。 尚丹侍郎 马车停在那间占了东坊六分之一土地的圣医所外,医所内的奉天卫即刻一涌而出,整齐迅速地排成两列,将那辆白色的马车掩得滴水不漏。 顾明月凭借极好的眼力瞧了许久,只隐约见到一个窈窕的白色人影从马车内探出身子,不紧不缓地在白衣卫军的重重保护下进入了医所内。 “前阵子听人说圣医所的尚丹侍郎与一女子珠胎暗结,难道是真的?” 顾明月回过头:“有这种事?”在奉天司与女子私通可是砍头的重罪。 楚武连忙摇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 “我知道。”楚文的声音幽幽地从两人背后传来,她刚看完一章回,正要和两人交流心得,谁知道一抬头这俩东西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楚武一把跳到她跟前,攥着她的肩膀死命前后摇晃:“你知道你倒是你说啊!” “你们先跟我来。”楚文撇开楚武的胳膊,带着找了个无人的僻静巷子,将自己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几个月之前,她在书坊中看书入了迷回过神时已经天黑了。她急忙收拾好东西回家,谁知道路过圣医所时却撞见一个男子从医所内钻出。 奉天司是不允许出现白色以外的杂色的,而这个人却穿了件几乎能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深色衣裳。楚文认出那是尚丹侍郎,有些好奇,便一路尾随他去到了一间小小的屋舍,正是一个面色姣好的女子为他开的门。 “该不是就是我唯一没陪你去的那次吧?”楚武见楚文不暇思索地点点头,顿时感到十分痛心疾首。就犯了一次懒,怎么就错过了这样有趣的场面? “而且那是个怀孕的女人。”楚文说。 怀孕的女人?现在可极少有女人愿意亲自生育孩子了。更何况,这世界的男子比女子有更深入骨髓的生育崇拜。倘若哪家妻主决定自己孕育孩嗣,那无异于直接昭告天下即便有奉天司的药方她的夫郎也不配为她们家孕育生命。 “为什么?尚丹侍郎不是应该最懂挑选善丹吗?她是不放心让侍郎生吗?”顾明月也见过孕夫的肚子,鼓鼓囊囊的一大块坠在身上,不知道女人生育是不是也是如此。 楚文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了解。 “这要是真的,尚丹侍郎肯定是死定了。”楚武颇为怜悯地望着被白色卫军包围的医所,“天下间哪个男人不想高高兴兴地成亲生女?奉天司的男人却连女人都碰不得,不得把人憋疯了?” “那要不偷摸把你送进去救救他们?”楚文阴阳怪气的闷笑了两声。 “别。”楚武脸色一白,连连摇头:“那我不得被榨干了?” 楚文移开眼:“人看得上你吗?怪自信。” 等叁人回到原来的那条街上,圣医所外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熙熙攘攘。 叁人一同去了趟圣医所,医所内秩序井然,几个白衣卫军驻守在大堂中,百姓们安安生生的排队问诊,与往日并无不同。 明月还有些意犹未尽,本以为至少能看看那个胆大包天的尚丹侍郎是何长相,谁知道连个背影也没瞧见。 出了圣医所的门,顾明月眼看天色不早便先一步向楚家姐妹告别。走之前不忘殷殷切切地握住两人的手:“以后若是出门看书就别叫上我了。” 楚母不许楚家姐妹看闲书,俩人便偷偷跑出来看。但凡把这份诚心用在读正经书上,楚文文章上的造诣早就超赵元白叁百里远了,何苦临渊羡鱼? 茶叶 顾明月本想回家,可刚走不过几步便瞧见了角落里那间看起来稍有些寒碜的茶叶铺。 明月对品茶没什么兴趣,只是突然想起前些天书画同她抱怨过这间茶叶铺有好几日未曾开张她的存货都快喝完了。 说来也怪,书画并不是爱喝茶的人,只独独对这家茶铺的茶情有独钟。 既然正巧碰上开门,不如顺便帮书画买一些好了。 这是间有些历史的老茶铺了,占地狭小却十分干净。走进门,两边放置茶叶的木架几乎占了这间铺子二分之一的地方。 这巴掌大点的空间此时居然挤着四五个人。 顾明月刚走进去不过几步,便被迎面走来一个人影,她左右都是人避无可避,加之那人走得匆忙便直直地撞在了她身上。 “唔。”传来一小声痛呼。 明月倒没多大事,只是那人身体稍有些瘦弱,轻轻一撞居然自己又迷迷糊糊地弹了回去,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好在明月眼疾手快,下意识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生生将人给拽了起来。 刚刚倒是没看清,这人一身白衣应该是奉天司的人。 那个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顾明月手都放开了,他还呆愣着站在原地,一脸的惊魂未定。 他只到顾明月胸口,看起来也就十叁四岁,身形瘦小。只是脸长得倒还算可爱,一双眼睛干净透彻,瞪大眼睛时尤其楚楚可怜。 “你没事吧?”顾明月见他久久不动都有些担心他被自己撞傻了。 那人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想到刚刚那一幕有些羞耻,抿着唇无措地朝她摇了摇头,便低下头寻找刚刚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包着茶叶的纸囊。 顾明月连忙弯下腰将滚落到角落的纸囊捡起来递给他:“给。” “谢谢。”那人脸色涨红接过纸囊,小声说了一句,便转身逃命似的跑远了。 顾明月并没有将这一段小插曲放在心上。 回家后便将买好了的茶叶分做了两份。其中一份交给书画,另一份送给李玉。母亲刚回来时凶了李玉几句今日回想起来稍有些内疚,送个他就当做补偿。 “小姐,今日你不在,大公子来找你了。”书画喜滋滋地将茶叶收好,顺口便将这事告诉了明月。 明月眉头微蹙,有些烦心:“他怎么天天来?有这时间多抄抄佛经多好。” 这话书画就不同意了,她抬起头一凝眉,看顾明月的眼神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小姐,大公子这都快要出嫁了。以后你还能见他几回?趁现在能多见就多见几次。”话说到这儿,书画垂着眼帘,心中不由觉得有几分伤感:“小姐小时候一会儿没见到大公子就眼巴巴地来问我‘哥哥在哪儿’‘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晚上没有大公子在一旁哄着都睡不着觉……” 她眼里瞧着,看着两兄妹自长大以来日渐疏远。那个抱着哥哥不撒手的小姑娘,转眼就对哥哥冷眼相待,自己都觉得难过,不知道大公子心中又是作何感想? 性癖 今夜没有风,竹林中静谧得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几束微弱的月光透过茂密的竹叶洒落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明月坐在竹屋外的石凳上,仰头望着天空中冰冷的月亮。 她的母亲为她取名明月,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如同天上的月一般高洁无瑕,有能被世人传颂万世的德行。 真是有够离谱。 明月面带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耳畔隐约传来一阵竹叶被挤压破碎而产生的喀嚓声,顾明月抬起头,果然见到李玉只身一人踏着月色一步步向她走来。 他墨发轻挽,眉眼精致如画,肤色干净白嫩得如同从未沾染过脂粉一般。李玉一身竹青色的衣裳几乎要与竹林融为一体,仿佛从竹叶间走出的一道青绿色的幻影。 清美得连月色都停滞了一瞬。 顾明月沉浸在如斯美色中,心中某个冷硬的角落却百无聊赖的想着:是不是只要拥有一副绝好的皮囊,连他这般庸俗肤浅的男子,都会有一瞬间让人觉得清丽绝尘? “小姐。”李玉款款走到明月面前红着脸低唤了一声,黑亮的眼睛却满怀期待的盯着坐在石凳上的顾明月,一眨不眨。 若是往常他一定早已迫不及待地钻进她的怀里。可他今日换了身截然不同的新衣裳,特意站在那儿等明月看清。 而且,他今日其实并不想太靠近明月。 “来,这边坐。”顾明月指了指身旁的位置,不知心中又起了什么念头,脸上露出一抹带着莫名暖意的微笑。 李玉犹豫着,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许勉强。他忐忑地站在原地,衣袖下修理整齐圆润的指甲不住地抠挖着手心的软肉,内疚与羞耻的情绪交织着折磨他,让他不知要如何是好。 或许像他这样的人生来下贱,因此总是被本不该有的羞耻心凌迟。 明月都要从他微红的眼眶中看到泪光了。 “怎么了?”他这幅样子前所未有,倒是让顾明月反思起来自己是不是欺负他了。 李玉撇开眼,月色下划过脸颊的眼泪比珍珠还要耀眼几分。他有些艰难地开口道:“顾大人今日来找我了……” 难道偷情被发现了?李玉的话刚说了一半,顾明月的心就提得老高,要不是背上突如其来簌簌的冒冷汗,她都以为自己胆子挺大压根不怕母亲。 顾明月佯装冷静的问:“然后呢?” “她,碰我了……”李玉一说完,不等明月有反应,眼泪便像不受控制一般涌了出来,他连忙一边擦眼泪,一边慌慌张张的解释道:“我我我已经洗过澡了,换了身衣裳……” 就这?明月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差点笑出声。这是怕她嫌他脏?多虑了,偷吃哪有不脏嘴的?更何况她与李玉乱来本来就有几分贪图刺激的意思。 “她是你的妻主,你侍奉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需要解释。”明月站起身,温柔的轻抚着李玉额角的长发,心中默默地补充道,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刺激了? 明月一想到,李玉那边才刚刚服侍完自己的妻主就穿上裤子跑来被她操就觉得刺激。 本来就是荡夫,何苦装贞洁烈男? 李玉哪里知道顾明月肮脏的想法,他只是泪眼朦胧的着握住明月的手,像是握住了某种依靠一般,娇声哭诉道:“奴家不想,不想用刚……服侍过别人的身体亲近小姐……” 说着用柔嫩的脸蹭了蹭明月的手心,眼睛透过泪光怀着憧憬和祈求紧盯着明月,真诚地恳求着:“小姐……奴家以后只想被你操,小姐帮帮奴家好不好……求求小姐了……” 明月稍微一愣,伸出手缓缓解开李玉的腰带:“这事可不简单,我们以后慢慢说。” 她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个笑,指了指石凳:“今天我就在这儿操你,怎么样?” 竹林 李玉愣住了,夜风有些冷,他看着顾明月向他伸出的手身体下意识迎合上去,随即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温暖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 “我喜欢你。”李玉温顺地垂着眼眸,情不自禁地在明月耳边低声呢喃着。他的身体几乎要融化在她的温度之下,仅仅只是拥抱着顾明月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充实。 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和眼前这个女孩在一起,不管让他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辗转半生不得安宁的魂魄,终于在这儿找到了栖身之所…… 顾明月温柔的解开了李玉的外袍,望着月色下李玉白皙俊美的脸庞,她的目光中闪过一瞬间的迷茫,但随即又恢复清明,轻声笑道:“我也喜欢你。” 来,我们先脱衣服。 顾明月有几天没沾过荤腥了,此刻实在有些忍耐不住,她将外袍扔到一旁抬起纤细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将李玉的内衬剥落。 白净的胸膛瞬间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粉红的乳尖像清晨沾了露珠的蔷薇花瓣一般不自觉的轻轻颤动着。 李玉低下头看着顾明月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只觉得一时间心火撩人,让他瞬间放下了所有多余的羞耻之心。 他凑近明月,急切地伸出殷红的舌头去舔舐明月的嘴角。身下的孽根不知何时硬得发烫,炽热的龟头直直的往顾明月大腿内侧戳。 “小荡夫,这就忍不了了?”顾明月轻笑着伸手将李玉的乳反复揉捏掐弄,粉红的乳头逐渐涨大成了淫糜的深红。 李玉被她撩拨得浑身燥热,眼中的欲望之色越发浓重,他忍不住双手紧握住顾明月柔软的腰肢,俯下身子用侧脸蹭着她柔软的胸脯,喘息间吐出的温热气体隔着衣物依旧炽热如火,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奴家想舔小姐的乳……” “好。”顾明月利落的同意了,随手扯开胸前的衣襟,任由他的唇含上自己的乳头,舌尖小心翼翼的在乳头的顶端轻触,又在乳晕轻轻打转。 李玉痴迷的舔吻着这片柔软的小云朵,情不自禁张开红润的唇将顾明月的乳最大限度的纳入口中,仿佛要将它整个吞下去一样舔弄起来。 顾明月的身子微微弓起,享受着温热柔软的舌苔拂过乳尖时传来的酥麻的快感,以及牙齿轻刮在嫩滑皮肤上时入骨的痒意。 李玉腾出一只手如饥似渴的解着自己的裤腰带,引着明月的手往他挺翘起来的肉棒上摸。 他好像丝毫没察觉自己如今已经完全赤身裸体了,月光笼罩在他乳奶般白嫩皮肤上散发着盈盈光泽。李玉卸下了伪装整个人在毫无遮蔽的竹林中如同发情的野兽一般往明月身上磨蹭。 “……我还以为刚做过,你会稍微疲倦一些呢。”明月一面享受着舔舐,一面揉搓着他的阴茎,难免应顾不暇,稍有些无奈地调笑道。 “只要是小姐,就算把奴家榨干奴家也心甘情愿……”李玉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明月的小乳,媚眼如丝,仿佛夜间勾魂摄魄的艳鬼。他的薄唇在舔舐李玉的胸口时被口中泌出的涎水润得明亮,他欲求不满般满含委屈,眉目间尽是万种的风情:“想被小姐按在地上操……” 明月来就是为了这事儿,自然褪了裤子,直接将人推坐在竹林间飘落的枝叶上。李玉顺从的坐下,背靠着冷冰冰的石凳,顺势将明月拉到自己怀中。 挺立的肉棍熟门熟路的钻进幽穴,刚进一个龟头李玉被箍得颤栗,口中不自觉发出声似爽似痛的呻吟:“啊……小姐的肉穴好厉害啊……” 随着明月缓缓纳入,李玉喘着气手撑在地面上握着枯叶,失神的仰着头,感受着敏感的下体被穴肉紧紧缚住时产生的快感。 “哼……”意识到明月停止了动作,剩下那一截肉棒愈发瘙痒难耐,李玉的身体无意识往上顶了几下,想要将裸露在外的肉棒全部裹进紧致温暖的幽洞中,口中断断续续地呻吟着:“唔……肉穴好紧啊,快点来操骚肉棒……小姐……” 顾明月没设防,穴肉被他顶得一痛,立马伸手抽在了他还未消肿的奶头上,在李玉身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骚货,急什么!荡夫!” “唔……”李玉挺了挺胸沉浸在痛觉带来的微妙的快感中,赤裸的身体下意识缩了缩,睁开一双含水春眸似怨似诉地扭动着身子妄图勾引她:“嗯……骚货的骚肉棒真的太骚了,想要被小姐操得更重一些嘛……” “再发骚把你扔到城外的破庙被乞丐轮奸。”顾明月蹙着眉头,说完恶狠狠地将整根肉棒操了进去,身体舒爽了许多,却还不忘羞辱他:“让那些乞丐一个个把你的公狗肉棒操得再射不出精水来,屁眼都给你玩烂。” “唔……不要被乞丐操啊……骚货是小姐的人……只给小姐一个人操啊……啊嗯……屁眼也只给小姐玩……”李玉眼眶中盈满了被狂乱快感逼出的泪水,脸颊通红,被顾明月惩罚似的起伏折磨得近乎理智全无,只知道小姐的穴有多软多紧,含住他的阳具时爽得他浑身颤抖,只这几下都让他忍不住射出来。 吻痕 做完事后,身体燃烧的欲望渐渐消散,顾明月这才意识到秋夜虽然安静无风却有些冷得刺骨了。 她低头穿衣时,瞧见自己胸前青紫的痕迹暗暗蹙紧了眉头。刚刚做得有些激烈,她都没注意到李玉在她身上亲了半天。 应该没事,顾明月安慰自己,她身上不易留下印子,明早应该就会褪下去了。 李玉倒是舒展着玉色的身子浑不怕冷的样子,赤身裸体地站起身从后面紧紧搂住了她。带着秋夜冰冷气息的薄唇啄吻着明月纤长的脖颈轻声在她耳边问道:“下次什么时候?我们换个地方做好不好?” “你想在哪儿?”顾明月问。 李玉双臂蛇一样缠过明月的腰抚上了她微凸的胸膛,白皙修长的五指张开熟练地揉搓着鼓起的两小团软肉。 胸前酥麻的快感让明月颇为享受,本来站得笔直的身子也逐渐靠在了李玉怀里。 李玉微勾着唇角,他说话时轻呼出温热的气体迷魂烟一般轻抚着她耳廓:“你后院里不是有一处小门吗?不如下次就在你房里好了……” 顾明月默了默。 上一次李玉潜入她房中大概就是从后门溜进来的。她房里的窗户正对着后院,所以她便命人在后院种了许多观赏用的花草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平日里除了府中专门侍花的花奴,院中的下人们无事都不会到后院去。 “让我想想,之后会给你留纸条的。”顾明月轻轻挣脱了李玉的双臂,弯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衣物,抖了抖落叶,又转身将衣服披在了李玉的肩上:“夜里凉,快些把衣服穿上回房吧。” 说罢又理了理衣物就先行离开了。 虽然已至秋季,顾府的花园依旧显得郁郁葱葱,罗汉松青绿色的枝叶在月色的照耀下泛着点点荧光,美不胜收。 顾明月不想回房,便坐在花园中的青石板上赏月。 直到困意阵阵袭来时,她这才揉了揉眼睛,慢吞吞的往自己的院子走。 谁知刚走过拐角,她便被人拉住了胳膊。明月一惊,猛得抬起头这才注意到站在树影中一身白衣的顾宁。 顾明月实在被他吓了一跳,面色稍有些难看:“这么晚了你躲在这儿做什么?” 顾宁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拽着她的胳膊反问道:“我正要问你。” 他的语气淡淡的,清冷的眼神却带着审视一寸寸如同检查自己的所有物一般扫视过顾明月全身,在月色下晦暗不明的神色令明月徒然有些不寒而栗。 “我在赏月。”她被顾宁盯的不舒服,后退几步,移开眼睛冷冰冰地说道:“我要回房了。” 说完便要绕过顾宁准备离去,却被顾宁一用力猛得扯到了面前。 好在顾明月反应及时,在离他不过一两寸时便匆忙稳住了身体。 她抬起头刚想要质问,却发现顾宁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脖颈处,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的皮肉都穿透一般。 顾明月的脑袋下意识歪了歪想要遮掩,眼睛却理直气壮地望着顾宁轻声呵斥道:放手。 宴会前夕 赏枫宴在即,齐氏将早时嘱咐好的为顾明月顾宁二人置办的衣裳从裁缝铺取了回来,又亲自采买了几样合他心意的珠宝首饰给两人院中送去。 顾明月随意翻看了一番厚重的华服便皱着眉头,万般嫌弃地命人将衣物收拾起来。 总是跟随在她身旁的书画倒是起了兴致,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衣服上绣的华美纹样,抬起头笑眯眯地调侃她:“小姐你愁眉苦脸的做什么?看这衣裳——您去赏枫会能把那些少爷公子都给比下去!” 听了这话顾明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说什么呢……”她颇有些嫌弃地看着托盘上的红衣重绣,“我一个女人,穿这个给谁看?” “当然是给楚家小少爷看。”书画边说边喜滋滋地捧起托盘,将衣服妥帖收拾进了柜子,说话时的语气倒比明月还要激动:“小姐要成家立业喽~” 顾明月看她这幅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且慢吧,长幼有序,兄长都还未出嫁我的婚事还远着呢。” 出嫁。 挥退了侍从,顾宁独自一人端坐在静谧昏暗的内室,就着梨木桌上昏黄的烛光垂眸盯着眼前的精致华美的衣饰,烛光将他的影子扭曲放大投射在惨白的墙面上。 那影子黑得如同一团墨色扭曲的雾,近乎笼罩了整个墙面。他低垂着眉被光笼罩的那半边脸上甚至带着温和的笑意,白如玉的手指轻稳地拨弄着念珠。 也只有在这种特定的时候,他那个所谓的父亲齐氏,才会像突然良心发现一般想起自己还有两个活着的孩子。之后就像完成什么任务一般,随手施舍给他和妹妹一两分恶心的关注,以免她们在外人面前丢了顾府的面子。 这一次更是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真是可笑。 对他毫不关心的两个人却可以如同操纵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随意操纵他的人生。如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要被这个所谓的父亲迫不及待的踢出家门了。 顾宁甚至都能想象的出来,那个齐氏或许也就是有天晚上睡不着,从纷杂的脑海中抽出了叁秒思考求娶他的人中最有权势的是谁,之后就这么坚决又随意地敲定了他的终生大事。 顾宁捏着念珠指尖泛着灰白。 而他,却连反对的资格都没有。 他这一辈子过得确实可笑,就任由人随意摆布毫无反手之力。 妹妹……如果这时候妹妹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顾宁闭上眼睛,脑海中情不自禁回忆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他还很蠢,还会为被齐氏忽视而感到伤心。 晚上有时伤心至极总会忍不住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那时候明月也还很小和他同住一屋,便趁奶爹不注意爬到他的床上说自己怕黑要和他一起睡。 她哪里知道什么是怕?那时候晚上下暴雨打雷她都恨不得兴奋地盯着窗子一整夜都不睡觉。 自己当时看着明月理直气壮的仰着小包子脸往自己怀里钻,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却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又酸又涨,哭得更凶了。 那一晚,从小便不喜欢和别人共睡一塌的小明月像是怕他再哭似的紧紧抱着他睡了一晚上。 如果妹妹在就好了…… 赏枫宴 每年十一月份,是秋山红枫林最美的时候,满山红枫灿若云霞。 秋山上往日寂静无人的栖霞行宫内,今日因赏枫宴聚集了不少衣着华贵、正当年华的才女佳人。 在行宫后山一处被层层红枫遮掩的一处朱红晚亭中,正坐着一对璧人。 容貌清俊可爱的少年正捧着红通通的小脸,眉眼带笑地同面前的红衣女子交谈,石桌下的双腿时不时轻巧地晃悠着,在秋风中好不惬意。 他对面的女子看不清容貌,只窥见她嘴角含笑时不时轻轻点点头。 少年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不曾转移半分,如火如荼如烟如霞的枫林一时间都沦为了陪衬。 白锦站在不远处,不知不觉间居然盯着晚亭看了许久。直到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影,才惊觉失态,慌乱之下连忙收回了目光,转过头去。 “晚亭的红枫一如既往地美。” 赵元白静静地立在他身后,往日淡漠的眼垂眸看向白锦时带着人几分柔情似水的笑意。 白锦心头微颤,连呼吸都忍不住轻了几分。 看着眼前似乎灵魂都在她的影子下瑟瑟发抖的人,赵元白淡淡一笑:怎么?见到我这么高兴? 白锦紧抿着唇,衣袖下的手指忍不住握紧成拳,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垂下头: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 说罢,便匆匆转身欲走。 赵元白哪肯放过他,伸出手一把擒住他瘦弱的手臂,用力一扭便将人拉了回来。 她自小习武,本就体弱的白锦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他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还来不及慌张,赵元白便扯着他的手臂大步朝亭中走去。 白锦见自己刚刚还望眼欲穿的两人越来越近,脸色煞白,本就带着病弱之色面容愈发可怜,暗中挣扎着想甩掉赵元白的钳制。 顾明月首先发现了二人,她眉头一皱下意识站起身子,一旁的楚云凑到她身旁正说到兴致盎然处,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燕王殿下。”顾明月一心都在二人身上,她面上的表情还算得上友善,向赵元白轻轻颔首示意。 赵元白微微点点头,视线却越过她看向亭中站着的少年,眸光微暗,松开了抓着白锦的手:“楚公子也在。” 楚云抿着唇,双颊微微鼓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曾记得在哪儿见到这个人,也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认识他。只是见顾姐姐叫她燕王,便也跟在顾明月身后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燕王殿下。” 白锦静默无言地垂着首,听到这糯糯的声音便再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视线又如同不受控制被人牵引着一般移到了一旁的顾明月身上。 她比昔日更美。 白锦看着眼前人,心中又酸又涩,却又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目光,心中的思念就这样借由着眼睛毫无顾忌地奔流而出。 顾明月被白锦盯得浑身不适,她微蹙着眉头,睨了他一眼。 那双眼中毫不遮掩的鄙夷和厌恶,令白锦眸中殷殷切切的思念之情霎时被冻成了冰块,他连忙垂下头,试图掩饰自己惨白的脸色。 “顾姑娘吓到我的未婚夫了。”赵元白见此,淡漠地看了白锦一眼。 未婚夫叁字让白锦身体轻微一震,只觉得心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