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只会PUA》 揉碎高岭之花(1) 郁夏是反式PUA组的一员大将。 她曾经让一个称女性为母狗、花几个女友钱的家暴男意识到他是个对世界毫无作用的废物,从而神志恍惚自焚而死。也曾经让一位诱哄少女为他自残并拍照发在PUA群炫耀的男性,变成了不自残就感受不到自己存在感的重度抑郁症患者。 但是这些都是往事了,毕竟郁夏重生了,还重生到了快穿系统分组的那一天。 看着眼前的光屏数据载入中,郁夏没由来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响起【你好,快穿者508,欢迎来到“攻略黑化男配”组,我是系统H07。】 郁夏没有说话,极为克制的忍住了蹙眉的动作,无甚表情的看了光屏一眼。 【……】H07系统怎么感觉自己被这位快穿者狠狠的嫌弃了,虽然此人不发一言,甚至是在掩饰自己嫌弃的举动,但正因为这样,才让智能人性化的系统感受到了尴尬和无措,它不由得开始想自己刚刚的语气和这位快穿者的表情,是不是自己的语气太做作了?可是这是前辈们推荐的一款广受快穿者欢迎的语音包啊,萌新系统一时社恐发作,瑟瑟发抖。 如果这位系统打工方式跟人类一样,就会明白它此刻的心情是“在面无表情的面试官跟前面试的综合恐惧症”。 “给我看任务。”郁夏也不是故意想为难这位新手系统,刚刚她纯粹是职业病犯了,见系统都紧张得忘记该继续说什么了,就出声提醒道。 【哦哦,好……】H07系统唯唯诺诺,赶紧调出资料。 看完了任务资料,郁夏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其实,她的心里已经缓缓的打出了一个问号。 男配各种原因要黑化,她去用爱感化他?这个任务里,男配是跟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叫谢岭,一看名字就有一股高岭之花的感觉,事实上也是这样,他的生母出身显贵,跟他的父亲属于政治联姻,所以一直都没什么感情。在他生母早早过世后,父亲就迫不及待的将小叁迎入了家门。 欸,这个小叁,就是郁夏即将扮演的角色的生母夏清,是个高端位绿茶。 夏清的家世虽然不如谢岭母亲,但也是书香门第,清贵之家,端得主母派头。她从来没有针对过谢岭,面上包容且溺爱。反而衬得谢岭孤僻逆反,再加上谢岭生母本来就为他父亲所不喜,所以谢岭与他父亲的矛盾可想而知。 更扯淡的是,郁夏要扮演的角色谢郁夏,还仗着父亲溺爱,在学校里作天作地一个劲的欺负他。谢岭的外祖父严重的重男轻女,他生母当初也只是被外祖家抛出去的联姻工具,面对日益壮大的谢家,谢岭就算受到了不公正对待外祖家也不会有人替他出气,他们把他当做了一颗弃子。 这个众叛亲离的时候谢岭的白月光女主自然出现了,只有她愿意相信他,鼓励他。她是电她是光她是唯一的神话…… 谢岭忍辱负重的成长,羽翼丰满之日就是她这类恶毒女配受死之日,具体死得怎么惨郁夏就匆匆扫了一眼,因为太无聊,她看过很多更惨的。然后后来的故事基本就是谢岭对白月光女主掏心挖肺奉献所有,但还是求而不得郁郁而终的狗血大戏了。 每次任务资料里,为了避免快穿者无从下手,都会有任务规划提示,此时那行红字写到:此次任务任务开启时间为高中,此时女主与男配感情基础较弱,建议直接在男配面前洗心革面认识到自己之前的错误,尽全力对男配好,感动男配。 郁夏:? 字是字,连在一起她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这不就是让她做舔狗吗?认识到自己之前的错误?对不起,不是她的错她实在装不出来,更别提“认识”到了。对他好?怎么样才是“对他好”?像女主一样让他把自己当做生命中唯一的意义,没有自我的活下去,成为彻头彻尾的工具人就是“对他好”了吗? 既然如此,让他变成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狗,再命令他考上清华,这不也是对他好吗,工具人没有爱好,工具人也没有梦想,工具人只需要变得强大,能够在给她提供各种便利的同时奉献出满满的爱意值就行了。 计划通。 郁夏打了个响指,道:“我选择启动任务。” 揉碎高岭之花(2) 白光大作,郁夏熟稔的闭上眼,一分钟后,她就被传送到了任务世界。 她眨了眨眼,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个很有少女心的粉色系房间,当然,属于谢郁夏。 看窗外的天色,已是傍晚,郁夏一边消化着前后剧情,一边起身穿好拖鞋出房间门,她的房间在二楼,下楼梯时她看到大厅沙发上坐着个优雅端庄的贵妇人,这不就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生母吗。 “妈,你这是要出门吗?”郁夏看她这一身打扮,挑眉。 夏清倒只是冷淡的瞥她一眼:“嗯,你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不见你哥回来?” “我可不知道。”郁夏耸耸肩,回以一个甜蜜无害的笑。这位夏清女士倒也是个PUA的好手,小时候她刚带着谢郁夏见谢岭,就对谢岭表现出了十分的温柔和喜爱,顺便再将两个孩子做做比较,不动声色的贬低谢郁夏,谢郁夏一介小屁孩,本来就是极度渴望得到母爱的时候,这样被自己亲生母亲对比贬低,自然心理都变阴暗了许多,对谢岭的观感怎么会好? 夏清表面上看上去这么关心谢岭,但她真的不知道郁夏在学校欺凌谢岭吗? 借刀杀人,不吝惜利用她这个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了,谢岭在别人眼中早就失去了针对的价值,她还能一直演戏,郁夏都忍不住想给为她伸出点赞的大拇指,这简直已经到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境界啊,世界欠夏清女士一个奥斯卡影后。 夏清草草的吩咐了她几句,就出门了,她不喜佣人在家,所以保姆家政之流只会按时来家里,夏清一走,整个别墅就空空荡荡的只剩了郁夏一人。 郁夏打着哈欠,有点百无聊赖。 她当然知道自己亲爱的哥哥在哪,估计被淋了一身水,反锁在男厕所呢,这全是谢郁夏狗腿子的手笔,非常的小学生。 现在检查学校的校工应该把他放出来了。 时针走向十二点,大门终于“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郁夏坐在沙发上懒得动弹,只等谢岭进来关门,换鞋,走过她身边。 ——她看清了谢岭长什么样。 【青年神色很冷淡,论长相绝对配得上“高岭之花”四个字,他的肤色偏冷白,狭长漆黑的凤眸,最出色的艺术家为其勾勒的惊艳眉眼。像是在湖泊边死去的纳斯赛斯,高傲孤清的水仙花】 原文的玛丽苏文笔这样描述他,而要是让郁夏来形容,那就是长了一副又性冷淡又勾引人的样子,郁夏以前的反式pua组遇多了长得普通甚至丑却很自信的男的,一时遇到谢岭这种不可多见还美而不自知的美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谢岭却一眼都没分给她,他经过她要上楼了,青年的白色衬衫已经被打湿,宽肩窄腰,肌理分明弧线优美的肉体,这一切都诱惑人极了。 “哥哥。”郁夏起身拉住了他的衣摆,眼眸弯成个小月亮,用原主的声音甜美的唤他。 谢郁夏自然长得也不差,原文形容“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的心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假笑女孩,经常带着“天真无邪的甜美笑容”,做最残忍的事,要是说谢郁夏狗腿子前期孤立谢岭,对他作恶作剧这种是上不了台面的事,那谢郁夏后期试图开车撞死谢岭、设计让谢岭染上毒品就是女魔头级别的了。 “放开。”谢岭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妹妹毫无好感,他知道对方是面上对他假意的好,实际上背后别人搞的小动作都是因她而起,谢岭说不上有多忌惮,就只是厌恶而已。 ——现在他还没意识到谢郁夏内心有多阴毒呢,谢岭只是以为她讨厌他,所以做出点小孩子的把戏对付他而已。 “哥哥,我改变想法了,我以后再也不让闵文他们针对你了。”少女的声音从他耳后传来,轻飘飘的,在谢岭面露不耐,要把她挥开之前,郁夏又不急不慢的补了一句。 “我决定亲自针对你。” 先下手为强,郁夏趁谢岭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手刀过去,快准狠,迅速将他击倒。 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谢岭,郁夏皱了皱眉,虽然按剧情来说,泼在谢岭身上的只是水龙头接的一盆自来水,但是她还是觉得脏,于是就把他拖拽进了浴室,还好她这具身体身体素质还行,谢岭也不重,否则真是不方便。 她倒也不担心谢岭突然清醒了反抗她什么的,毕竟她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实战经验丰富,别说谢岭了,各种学自由搏击格斗的壮汉都根本打不过她。 打开花洒,帮谢岭把他的所以衣物褪去,观赏到谢岭最隐私部位的郁夏眉毛一挑,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哟。 ——她突然现在就想对他做点刺激的事。 揉碎高岭之花(3) 忘了是哪个世界了,郁夏曾经在那个世界的任务是反PUA吸血凤凰男,此男一开始对女主各种温柔贴心,嘘寒问暖,娶到女主后,就暴露了妈宝凤凰男的真正面目,日常就是“我妈说……亲爱的你别生气。”或者要求女主照顾补贴自己的弟弟妹妹,美名其曰“都是一家人”。同时心里又自视甚高,认为自己是高知分子,而只读了个大专的女主家里虽然有钱,也只是个没文化的暴发户,日常就是洗脑女主,让女主明白他们两的文化差异,让女主为还不能怀孕为他生孩子而歉疚羞愧。 而事实上,不能怀孕是这位凤凰男自己的精子有问题。 郁夏的处理方式就很简单,他妈和亲戚不要脸的赖在她家?打! 凤凰男因为自己亲妈哭诉“孝心大发”怒而要扇她耳光?郁夏首先把他腿打折。 她不是故意的,家暴警察也不想管的,凤凰男腿骨折鼻青脸肿的躺在病床上,郁夏在医院旁顺手买了个果盘来看他,看着如花似玉满脸愧疚的妻子,再想想妻子身后的万贯家财,凤凰男忍痛选择了原谅她。 然后迎来了叁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的幸福生活。 到最后凤凰男他妈简直是痛哭流涕的求凤凰男离开她(她不敢来求郁夏,怕挨打。),失去了工作的凤凰男胳膊缠着绷带,黑着脸用另一只手推开她:“妈,你别说了,老婆平时工作那么辛苦,我在家就做做家务很轻松,她拿我出下气也是应该的,你可别再学那种长舌妇跟姑她们嚼舌根,怪丢人现眼的。” 他妈当场被他气的高血压心脏病直接犯了,站着进来,躺着被救护担架抬了出去。 对于郁夏来说,她其实不太瞧得上那种只PUA精神控制一个人就自诩高端的同行,殊不知灵肉一体,肉体控制权的丧失就是精神崩溃的开始,非要高端的只洗脑精神,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事,吃饱了撑的。 滴答,滴答。 花洒开得很小,一点一滴的水滴从高处坠落,敲打在青年苍白的面颊上。 当郁夏数到第叁百七十滴的时候,青年的眼睫微颤,终于睁开了眼。 那如漆似墨的瞳孔里没有焦距,失神了好一会儿,郁夏知道他是被自己折腾得发烧了,可能脑子有点迷糊。 她好心的点了点他的额头,把他的视线拉回到自己身上。 谢岭这才发现,面对着衣冠整洁笑意盈盈的妹妹,他却不着寸缕的躺在地上,双手被高高抬起,以一个屈辱的姿势加以束缚。而郁夏其实还觉得挺可惜的,场地限制原因让她只能把他的双腿捆到一起,否则她还是挺想看他双腿被绳缚被迫打开的。 他眸色沉了沉,试图挣脱无果。青年毕竟年岁也不大,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他很快羞辱的红了耳根,别过头去拒绝看她:“谢郁夏,你……” “嗯?”她的手指抚摸上他的唇瓣,用力一按,说话的语气依旧是那么轻快而甜美:“哥哥现在的样子我一定会好好保存下来的,只是有点可惜啊,希望哥哥下次能像小贱货一样主动张开双腿,给我好好观赏。”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岭的语气不自觉的带着情欲的哑,但他还是皱着眉认真的警告和规劝她。 “你这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别破坏你在你父亲眼里乖女儿的好形象。” “你父亲”、“好形象”。 “哥哥这是把自己当外人啊。”郁夏笑眯眯的,她也不说话,只是另外一只手轻轻一扯,果不其然,就看到谢岭呼吸一滞,回过神来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怒火。 没办法,家里又没有锁精环,她只能随便找根长点的细线,对小谢岭也进行了亲密的捆绑,细线的尽头被她两端合起打了个死结,然后套在了手指上。 她只要随便一扯,谢岭就能会体会到什么叫极致的胀麻和痛痒,而男性的阴茎就算他在昏迷中,加以抚摸和挑逗,也是能勃起的,就比如说现在,谢岭是脑子糊涂了才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勃起了很长一段时间。 “……求你放过我。”谢岭几经沉默,最后还是审时审度的开了口,说完后他紧抿着唇,敛着眉眼,只是脸颊染上了忍耐和羞耻所导致的潮红,他了解谢郁夏的狗脾气。 不过就是想看他难堪,听他求饶罢了。 郁夏虽然穿梭过很多个世界,但是很少发生什么性关系,无他,她只是对脏黄瓜丑男实在没有性趣。 她开始体会到换组的好处了,这样惹人怜爱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哥哥……”她一向很会代入角色,此时叫着谢岭要有多顺口就有多顺口,她将手指强硬的插入谢岭湿润的口中,一下一下的抽插起来,吩咐他道:“舔我。” 谢岭眼睫低垂,虽然不主动,但也并不反抗她,顺从她入侵自己的口腔,郁夏满意的抽出手指,带出点晶亮的莹液,然后毫不客气的抹在他脸上,涂增一抹淫荡的色彩。 “哥哥怎么能求饶呢?”她笑着说:“我才刚刚开始呢。” 【叮!】系统自动提示突然跳了出来。 【警告,男配好感下降30,目前好感-100,男配黑化值上升15%,目前黑化值20%,黑化值100%将攻略失败,请宿主注意!】 揉碎高岭之花(4) 系统不会参与到快穿者的攻略任务里,只会在相应的节点给以自动提示。 这样很好,避免了作者写一大段智障系统和聪慧主人公的对话来水文章,系统哇啦哇啦的叫,脸上各种写着“我不理解”,然后被主人公机智的操作狠狠地打脸,闪瞎狗眼,最后对主人公崇拜无比,又是哇啦哇啦一顿夸。 如果真的要这样安排,郁夏估计在各大反PUA世界攒够积分就选择回自己的世界了,她讨厌聒噪。 黑化值警告什么的,郁夏也不在乎,她只是觉得它吵闹,于是就在识海里摸索了一下,把那个自动提醒给关了。 谢岭看她的眼神已经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他怎么也不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这个继妹猥亵,他的青筋暴起,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但郁夏只是轻飘飘的把膝盖压在他小腹上,他就不仅手脚挣脱不开,就连动弹一下也不得。 谢岭大口的喘气,闭上了眼睛。 他不想看到谢郁夏那张令人反胃的脸。 他感受到谢郁夏用绳子把他腰腹也固定住了,突然,脸上被覆上了东西,他的眼睛被蒙住,就连嘴也被堵上了,谢岭彻底的陷入一片寂静和黑暗。 想象中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 她没有开始动他,一片黑暗中,他的听觉好了些,他感受到谢郁夏起身离开了他,她轻快的哼着歌,脚步声渐渐远了,四周慢慢归于死寂。 滴答、滴答。 那个花洒还没关,虽然刚刚被谢郁夏移开了,但还是有一些冰冷的液体溅到了他脸上。 万籁俱寂,他躺在寒冷潮湿的地面上,只听得见水滴声。 谢岭很难受,呼吸稍显急促了起来,他发高烧了,而身体包括下身都在被紧紧的绑缚着,头痛和窒息感以一种无法令人抵挡的姿态同时袭来。 她去了哪里?她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一开始他还能徒劳的数着水滴声,数到叁千五百零六下的时候他的思绪陷入了萦乱,他好像听到了谢郁夏的声音,又好像没有。 在这极度不适的环境里,他晕晕沉沉的昏迷了很久,梦的碎片在他脑海里不甚明晰的闪过。 水滴声一直在响,外面究竟是什么时间了?他忍不住睁大双眼,除了眼睫刮过布料的触感外,依旧是黑暗占据了他的所有感官,莫名的,谢岭心里升起一丝恐惧。 就像……他被所有人都遗忘了一样,口部一直被堵着,很干涩,他试着发声,只能哼出一点沉重的鼻音,完全达不到能以此呼唤救援的程度,他只好放弃了保存体力。 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时间,按往常来说,家政应该早就来了,可是好像没人注意到他……谢岭瞳孔缩紧,他开始努力去回想,自己昏迷的时候是不是就被谢郁夏转移了地方?“水滴声”好像正巧变成了她用来催眠模糊他意识的工具,这让他除了听见水滴声和感受自己躺在一片潮湿寒冷之上外,什么其它的东西都感受不到,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被转移,他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没事的……谢岭在内心安慰自己,回想了谢郁夏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至少知道她并不不会置他于死地,只是……他现在才发现她话语里藏着的深深恶意。 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继妹的手段,以至于毫无防备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可又为什么…… 谢岭的意识又陷入了迷幻和模糊之中。 他开始梦见小时候的一些事。 他印象里的母亲,一直很消瘦,在郊区的别墅里住着养病。母亲的神色总是淡淡的,她不照顾他,也基本不理会他,小时候有一次,他获得了什么奖项,假日兴冲冲的带着奖杯去找她,却见母亲依卧在床上,似是听不到他的话语声一般,目光穿过他,越过了窗外的绿水青山。 阳光亮得刺眼,他的声音哑然。 这一幕不断的出现在他梦中——即使他已经刻意去选择遗忘,就连母亲的容颜他都记得不再清晰,但是她那种疏离而冷淡的姿态,她平静的眼神都让他如芒刺在背,浑身发冷,他不是恨她,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失望,他只是在午夜梦醒时都会害怕得颤栗,沉默的蜷缩成一团。母亲死后,他终于有胆量抚上那架钢琴——那是母亲生前唯一的爱好了,他自己也一直努力的练习钢琴,所有的老师都夸他在音律上极有天赋,可他在意的不过是哪天能有机会用它讨得母亲的欢心罢了。 这一切终究没有机会。 白键与黑键距离的约二分之一处,抚上一双纤长的玉手,这双手很漂亮,但指甲略长,不像是经常弹钢琴的人的手,可她的姿态又如此的熟练而优雅,让这一切似乎都合理了起来。 郁夏嘴角含着笑,窗外的风拂过,白色的落地窗帘如上涨涌动的潮水,树叶翩翩起舞,流动着夏日的光影。 他终于听到了世界的声音。 揉碎高岭之花(5) 谢岭的清醒逐渐回笼,他好像深陷柔软的被褥中,有人羽毛般轻轻抚过他的脸庞,直至掠过脆弱的脖颈,他听到一声低笑,好似情人间的絮语。 这个世界的逻辑链很简单,一看便是照顾新手的世界,郁夏是大摇大摆开着车把谢岭带了出来,父母那边,她谎称两人要申请住校,学校那边,她又直接作为一家人请了个假,就算这个谎言被拆穿,她也能临时再想千万个谎去圆,不过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必。 最好的落脚地点,莫过于谢岭生母生前的住宅了,地处郊区,风景宜人,谢岭平时还会时不时来打扫的。 对于她的倾身和爱抚,谢岭的身体有了微弱的反应,他有些颤抖,喉咙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犹如脆弱的困兽,蒙着眼睛的绸带洇出一道湿痕——他身上的水迹早就干了。 “渴吗?” 漂亮的人流眼泪总归惹人怜惜,郁夏好整以暇的欣赏了一会儿,才拿起床头柜早已倒好水的玻璃水杯,解开了他的口枷,给他喂水。 困兽解开了一处束缚,凶戾的咬上她的手背,狠辣得好像要从她身上扯下一块肉来,这还是头未曾驯化凶性毕露的幼兽呢,郁夏想,她微笑的看着被他紧咬的地方已经渗出血来,艳丽而斑驳。 也许是体力不支,也许是理性战胜了兽性,谢岭最终还是松了口,郁夏叹息一声,将水杯平稳的送了回去——刚刚便是她这只手被咬,但里面九成满的水却未溢出一点。 “……你动手吧。”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谢岭,声音依旧哑,语调清平。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丧失理智的疯狂感觉,人的肉体如此脆弱且难以控制,带给人深切的感情上的痛苦。 “嘘。”她却是不肯放过他似的,她没有触碰他,而是在他耳边温热吐息:“你仔细听,这里有鸟叫蝉鸣,风吹过来,还有树叶细微的沙沙声,这世上美妙的声音如此之多,你怎么能除了琴声之外,什么都听不见呢?” 忽而,郁夏的语调又轻快了起来,旖旎缠绵:“哥哥喜欢先骑乘还是先骑脸?” “……” “你不要脸。”谢岭如网的思绪骤然被打断,他根据声源侧了头去另一边,耳垂绯红。 郁夏“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哥哥喜欢先骑乘做爽了,再给我舔干净。” “……混账,谢郁夏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谢岭终于显现出一点年轻人的鲜活色彩来,青年总以为他忍得,他总过得去,某种程度上像个不谙世事妄想普度众生的佛陀,若不是被逼到绝境触底反弹,他永远都不会走出他给自己划的界限。 郁夏觉得谢岭不该待在这个玛丽苏霸总文里,而应该去古代仙侠文,做个修无情道的清冷师尊,或者直接投胎当圣莲化身的佛子好了,哪天他原地坐化,肯定能烧出来一捧接一捧的舍利子。 郁夏不是急色之人,加上她也没什么经验,所以就跨坐在他身上,慢腾腾的上手动作,反而难受了谢岭——这对于他来说,就像钝刀子割肉似的。 割他肉的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笑着点评他身上每一块地方。 “哥哥,你好白,你的身体好美。” “哥哥,你胸前的两个小点好漂亮,豆蔻似的。” “哥哥——” “够了。”谢岭忍无可忍:“你像个鸽子精。” 郁夏愣了一下,“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谢岭还会吐槽人了啊? 就像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似的,不凶,倒是可爱得紧。 她想着,就眨着眼,把食指又塞入他口中让他咬,嘴里哄着:“乖——” 她伸出去的就是被他咬伤的手,虽然血迹已经干涸有成疤的趋势,但谢岭还是闻到了血腥味,他蹙眉满是抗拒,手指抵在齿处,不得寸进。 “不喜欢?”郁夏慢悠悠的收回手指,道:“那刚刚是哪个小狗咬着我撒娇不松口——” “……”谢岭好像要被她气得快当场坐化了。 郁夏还是怕还没尝到味就把人给送走了,也不再磨蹭,双腿夹着他劲瘦的腰身向后磨,扶住了那滚烫炽热的存在,然后一杆进洞。 草(一种植物)。 真疼。 这具身体还是处,这样干脆的开苞不疼才怪,不过郁夏一向对疼痛感适应良好,反观谢岭,黑绸蒙着眼也能看出他痛苦的神态,胸膛在起伏,抑制不住的几声闷哼。 应该是太紧了。 “哥哥,你要不要说点骚话讨好一下我。”郁夏想了想,拍拍他的脸蛋:“这样我水就能更多一点,我湿了,你也没这么难受了。” 谢岭说:“滚。” 郁夏又想了想,俯身将那黑色绸缎解开——这其实是她一件白衬裙的束腰,室内的光线较暗,谢岭在她身下微微喘息,眼中有泪意闪烁。 揉碎高岭之花(6) 感受到谢郁夏似笑非笑的打量目光,谢岭忍住了泪意,乌羽眼睫低垂,拓下一片阴影。 “太久没见光了。”他说。 郁夏不说话,似是体谅他那点好强的自尊心,而下一秒,她的双手抚过他的胸膛,最后温柔的停在他的脖颈,猛地发力,她扼住了他,一切都是暴风骤雨前宁静的假象,她疯狂的驱驰着他,包裹着他,挟泳着他。谢岭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真实面目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令人窒息的性爱像是海浪打翻行驶的孤舟,她不在乎是否会摧毁他,甚至不在乎自我摧毁——她只想借助他攀上极乐之巅。 谢岭失了态,他用尽求生欲望去挣脱,却又很快陷入绝望,反抗多次毫无成效会让一个人选择逃避,或者难逃怯弱,低头臣服。他大口的喘气,眼泪失控的砸下来,他控制不了自己了,射精的欲望裹挟了他整个脑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开始说了些什么。 “我要去了……我要去了……求求你给我……求求您……” “等我一下好不好……慢一点……求您慢一点……” “别捏那里……啊……”青年断断续续的发出痛呼和哭声。 最后冷淡无欲的青年身上布满了情色的痕迹,薄凉的唇瓣被蹂躏得殷红一片,眼神湿漉漉的,眼尾都被欺负得染上湿热红痕,怎么说也再也不肯看着她。 郁夏早就给他全身松了绑,毕竟野一点的骑着才带劲,自己舒服完事也不管他,翘着腿坐在床边,点了根事后烟。 她一般不抽烟的,除非实在忍不住。 谢岭趁她不注意,看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下床找被凌乱丢弃的衣物,声音冷硬得很:“你别乱走,我去买避孕药。” “车钥匙在大门边,再给我买点吃的。”郁夏有自己的方法,但她也懒得管谢岭,干脆就让他做点事安心得了,她手指掸着烟,磕在床头柜上,懒洋洋的吩咐他。 “……” 回应她的是谢岭自以为非常绝情的背影。 他不知道郁夏压根没看他。 郁夏抽完烟,伸下懒腰,又去冲了个澡,然后换了个房间去睡觉——原来房间的床被她糟蹋得一塌糊涂。 睡梦中,有人推了推她。 原来是谢岭都已经买完东西回来了,他递给她一杯温水和一盒药,语气不虞:“快点吃,我要去把床单和被子拿去洗一下,你以后不要随便磕烟头行不行,床头柜上到处都是烟灰……” 郁夏烦得不行,使出了“嗯嗯好好哥哥我知道了”敷衍叁连,接过水和药,等谢岭一走,她就把水杯放在一旁,药扔到垃圾桶,继续盖被子睡觉。 她开着空调,温度有点冷,谢岭去而复返几次,帮她把被子掖了又掖。 等等。 他到底在干什么! 谢岭一时对自己和人生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变得开始不像他了,他总是忍不住来看谢郁夏,担心她着凉感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发高烧刚退的人。 莫非自己还有雏鸟情节?谢岭自嘲的笑了笑,松开了拉起被子的手,下一秒却被抓住了手腕,稳稳扣住。 谢郁夏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家庭基因好,谢郁夏虽与他画风不甚相同,但同样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此时这位黑发美人慵懒抬眸,玫瑰色的唇瓣微微翘起,面颊上带着似醉初醒的酡红,她的皮肤极好,凑得极近看也发现不了什么瑕疵,整个人宛如一颗诱人的水蜜桃,引人采撷。 谢岭心跳如鼓,他顿时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好像不仅这种情态他是第一次见,连这幅样貌他也是第一次见似的。 美人睡眼朦胧,带着起床气颐气指使:“怎么还不给我拿吃的来?要饿死了。” 谢岭:“……”哦,这很谢郁夏。 郁夏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实际上,任务者的外貌会跟角色相融一些,所以肯定会有微妙的变化,只是很少会有其他角色能够注意到而已。 见谢岭没有回应,郁夏也不恼,只是轻轻一扯,便把他带到了自己身上,又开始着手褪去他的衣物。 “……你干什么!”谢岭大惊失色,他现在又不是被绑着,便赶紧阻挡她的动作。 “太饿了,先吃哥哥下面吧,收点利息。” 最终青年崩溃的连忙表示自己买了食材,这就去做饭,脸色爆红的捏着自己衣领离开了——他这是防着谢郁夏又扒他衣服呢。 厨房里传来了烟火气息,郁夏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打开液晶投屏,活像下班回家等着妻子投喂的老大爷。 揉碎高岭之花(7) 再过了几日,两人就返回了学校。 谢岭本来早就要回去的,被谢郁夏问:“现在去学校?你要带着这身衣服都掩不住的痕迹去吗?” 玛丽苏小说里的高中也不是普通高中,必定是什么贵族中学,整个故事围绕着贫困特优生倔强女主和霸道总裁的虐心爱恋展开。 郁夏多看几眼都觉得辣眼睛,除了跟她有关的,其它都只看了个大概。 谢岭无心跟谢郁夏一起,于是谢郁夏就从善如流的把唯一的车开走了。 “同学,你、你好……”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郁夏抬头,看见一位穿着校服的美貌少女,正抱着课本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我是新来的转校生,请问3C班怎么走?” 根据无脑的剧情设定来说,贵族中学的校服是昂贵的,每个学生必须买,但学生们普遍只有集会要求才会穿校服,平时还一直穿校服就会被视为穷酸。 谢郁夏:“……”她想起来这段剧情了。 这位少女不就是女主吗,临时转校的女主进入贵族学校,感受到各方没什么善意的打量目光正十分无措,此时面善心狠的女配谢郁夏装模作样的对她报以善意,两人还成了暂时的塑料好友。 然后就是谢郁夏喜欢霸总男主,男主却只对女主感兴趣,谢郁夏心下妒忌陷害什么的了。 “……”郁夏看着面露期待的少女,坚定无情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可是,”少女咬着唇,无措的看向她,小声嗫嚅道:“我刚刚在学生公告栏看到你照片了,下面好像写着你就是3C班的……” 郁夏:? 于是女主还是跟她回了班级,谢郁夏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周围的都是自己人,懂她的狗脾气,所以没人敢跟她做同桌,但是这位女主好像十分看不懂眼色,坚定的觉得她是个好人,欢快的搬着课桌椅子就坐过来了。 女主叫林白露。 小姑娘叽叽喳喳,拉着她问东问西,她说十句郁夏回一句,她愣是感受不到她的冷漠一样,依旧说得开心极了。 郁夏这个人只喜欢逗自己感兴趣的人,不管男女。像玛丽苏文描述的这种女主,她实在无感,很是觉得麻烦,但对方也没什么恶意,她便靠着墙,整个人呈灵魂出窍的放空状态。 小姑娘,真麻烦。 她沧桑的吐了口气。 “谢姐,有人找你。”这个时候,谢郁夏的狗腿子之一站在教室门口喊他,谢郁夏垂死病中惊坐起,喜上眉梢的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她以为是谢岭找她,没想到是个面容俊朗冷戾的少年,他正在抽烟,看向她,眼神里闪过叁分轻蔑叁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朝她脸吐了口烟:“你以后别给老子送东西了。” 劣质烟浓烈的味道扑鼻而来,郁夏倒退一步:“你寄巴谁啊?” ? ?? “谢姐,这是……周哥。”站得不远的狗腿子注意到了这尴尬诡异的一幕,小声开口。 噢,这就是男主啊……就这? 【他,幼时家道中落,在生活中苟延残喘,一朝入狱,本以为人生就此陷入黑暗,而她的不离不弃,却像是黑暗中一道温暖而坚定的光,照亮了他的归路】 【“怎么,女人,很惊讶看到我?”男人挑起她的下颔,勾唇一笑,彼时他已经金盆洗手,白手起家建立起了自己的商业帝国,面对着她疑惑惊讶的眼神,男人笑得邪魅霸道:“女人,从此以后,你也是我的了。”】 郁夏:……不要靠近玛丽苏霸总小说,否则会变得不幸。 说白了,就是男主一开始做混混,帮人经营什么黑色产业牟利才会被抓的吧?坐个牢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这就人生黑暗了?那被那些不法产业弄得家破人亡的老百姓往哪叫冤去?还金盆洗手,还白手起家,还商业帝国,yue了,本钱应该是用的他妈的养老金吧? 而此时,周晟还在神色不善的说些什么,谢郁夏猛地抬头,对他一笑:“哦哦,好的,那你把我送给你的东西全部还给我吧,要是用了折现也可以,我们一笔勾销。” 周晟话语一滞,那根烟已经只剩个猩红的一点,他掐灭了烟头,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她。 “这周周五之前你还给我吧。”她耸耸肩,往教室里面走。 进去之后回到座位上,林白露扯扯她,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突然变得有点害羞腼腆:“那个……你刚刚出去见的是周晟吧?” “是这样的!我以前在隔壁学校的时候见过他,真的挺帅的,是吧?”林白露有点不好意思,见她看过来,才继续道:“可能别人都觉得他是个坏学生,但是我知道他是有苦衷的,他也很努力的在生活……而且上次他还帮了我。” 郁夏想了一下,诚恳的说:“他可真刑啊! 我觉得他的日子过的可真的越来越有判头了。” 揉碎高岭之花(8) 山不来就我,我便就山。 正好有室外课,自由活动的时候,郁夏叁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试图逃跑的谢岭,笑得灿烂明媚:“哥哥放学别走啊。” 没错,即使是要考大学的关头,玛丽苏小说里的学校也是会有室外课的,晚自习更是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毕竟一天到晚都用来学习的话,玛丽苏女主怎么跟总裁谈恋爱呢? 谢岭因为小时候生重病,上学上晚了,跟她一级的,却比她大了两岁。 放学后,郁夏径直走向3A班,此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负责值日打扫的学生,谢岭就坐在自己的位置,提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郁夏跟值日的同学打了个招呼,然后一下坐在了谢岭课桌前面的椅子上。 “谢岭,”她敲敲课桌:“跟我走吧,我爸听说我俩要住校,在学校旁边给我们买了套公寓。” “你去,我住校。” “不行,”郁夏说:“一个人住太无聊了,我需要哥哥给我暖床。” 其他人已经走光了,否则一定会被郁夏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到。 谢岭又陷入了沉默,郁夏知道他在思考利害关系以及他能不能跑得掉这个事实,青年纠结的模样也好看极了,黄昏的阳光斜打在他身上,好像照见了莹莹雪山,给人一种澄澈冰清的美感。 这雪一样性冷感的青年终于开口,说:“我们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吗?那天只是意外。” 郁夏都被他逗笑了。 “哥哥,你哪门子看出是意外?”她站起来,说:“我打晕你是意外吗?我绑缚你是意外吗?我上了你是意外吗?你都没胆子怨我的?” “我……”青年变得无措起来,他的眸子在阳光的映射下眸色极淡,浅淡得无端生出了脆弱和破碎感,最后他低头说:“我们是兄妹,不可能有结果的。” 郁夏一愣:“结果?你这都跟我想到结婚生孩子暖炕头了?” 青年的脸色腾地红了,他又羞又恼的呵斥她:“谢郁夏!你现在还太小……” 你不懂的。 回应他的是一个轻柔绵长的吻。 她俯下身来,掌控着他,手指插入他柔软的黑发中,诱引他沦陷入温柔的情爱沼泽。 她汲取他的氧气,在他的领地肆掠,探入他的衣摆,抚摸那些情爱留下来的痕迹,带来羞耻和回忆的痛感,她好像天生就知道如何在他身上攻城略地,仿佛她跟他不是兄妹,而是他温柔又强势的情人。 “自己把衣服脱了,”她轻声道:“让我看看你。” “或者还要我帮你?”那样的不可抗拒。 谢岭的衣衫早已被她揉弄到凌乱,他的手有点颤抖,但是还是一颗一颗解开了衣扣,在黄昏的暮色日光下向她展示身体,情爱的痕迹在他身上,宛如星点红梅开在皑皑雪山。 身体很白的人身上的痕迹真的会显得格外嫣红,特别是那两点茱萸,她起了采撷的心思,指尖轻轻点上,指甲刮蹭。 引来青年的小声痛呼。 “不要在这里……”他羞辱的请求,教室的门还大开着,如果被人看见他们兄妹在这里交媾…… “你害怕了?”郁夏挑眉,干脆手撑着,坐在了他课桌上:“这样吧,你给我口,给我弄舒服了我们就走。” 少女穿着百褶裙,笔直纤润的双腿诱惑性般在他的注视下微微张开,引得青年喉结滚动,神色晦暗不明:“你没穿安全裤?” “夏天,穿着太热。”她毫不在意。 谢岭有点莫名的烦躁和气恼,等他回过神来,他的手就已经搭在了自己妹妹鼓起的胸脯上,隔着一层白色布料,出奇的柔软。 郁夏在笑,她主动一粒粒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褪下衣物,又去解自己的蕾丝文胸放在一边,她引他去抚摸她赤裸美好的肉体,漂亮的腰窝,紧实的小腹,弧度往上,直至握住那跳脱饱满的浑圆。 青年的手很烫,他的眉心微蹙,不像是在欢爱,而像是在思考他为何在此处沦陷,双眸清泠,贪恋又迷茫的望着她。 他静了静,抽开了手,然后执着的把上衣给她又再度穿上,俯身上来,隔着那层薄薄的白色布料舔舐啃咬她凸起的乳尖,那一点潮湿和若隐若现的嫣红、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都在无声的刺激着青年的感官。 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探向裙摆下的隐秘之地。 郁夏观察着谢岭,感觉他十分有趣,比如现在他的表情,泛红的眼里是渴望,而微锁的眉头又似克制,一副自觉罪孽深重的矛盾模样,青年终于掀开了一点裙摆,露出被白色蕾丝内裤包裹的饱满阴阜,漂亮的小丘形状。 “很喜欢看?”他盯着的时间过长,郁夏没了耐心,敲敲桌子,自顾自的褪去内裤。 青年不说话,呼吸变重,却是快速的又给她把裙摆拉回,欲掩弥彰。 “……”郁夏坐在桌上,比他站着要高点,很容易就摸到了他柔软的发顶,她的语气很耐心,就像是在安抚某种小动物:“你快一点,不然等到校工检查教室你也做不完。” 她往后坐了点,双腿搭上课桌,张开腿给他观赏那曼妙之地——她自然不会褪阴毛,不过本身她的阴毛也不多,茸茸的护着洁白的谷地。 青年为她低下了头颅。 他挺翘的鼻尖蹭过那条细线,触碰到了小阴唇上包裹的阴核,柔软的唇瓣里试探着伸出舌头,滑过小阴唇,又想挤入下面的缝隙,郁夏轻轻喘息,突然抓着他的头发就将他用力按向自己的下身,青年反应不过,只来得及发出几道破碎的呜咽,他的唇、他的舌,全部都被迫的吮吸着她,带给她肉体上的极大慰藉。 等郁夏松开了对他的禁锢,谢岭才抬起头,他的唇瓣展现出被蹂躏的艳靡之色,鼻尖甚至也沾了点晶莹的水光,青年的神色难得有几分委屈:“你不要按我。” 。 谢岭:坏女人。(撒娇) 揉碎高岭之花(9) 郁夏还没完事,便哄着他:“好哥哥,我还没高潮,你再委屈一下。” 她指引他找到正确的位置,舌尖在阴蒂处打转,手指也深入了紧致的穴口,抠挖出淋漓的汁水,不久后阴蒂高潮的感觉终于袭来,私处收紧,跟着心脏狂跳,舒服得要死。 她用双腿绞紧了他,似一条即将现形的美人蛇。 谢岭说不清楚郁夏的美感,她不是用艳丽的浓颜去夺人眼球,也并非素雅得如清水出芙蓉,她的美主要是来自于她的情态、她漫不经心的笑,千般万种,欲态横生。 或者又是他呼吸急促,感官失控,才会在自己眼里自动为她添上蛊惑的色彩? 真是可怕的吊桥效应。 两人回到公寓,依旧是谢岭洗手做羹汤、郁夏没个正型躺沙发上等投喂的一天,她不是不会做饭,但谢岭做得也还不错,奴役他总是要比自己做舒服的。 “叮咚——”门铃声响起,郁夏打着哈欠去开门,却见门口站了个极漂亮的少年——漂亮得能让郁夏眼前增添一抹亮色,清醒不少睡意那种。 少年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生了一双缱绻含情的狐狸眼,身姿挺拔,俊秀清贵得像是古代的王孙子弟,芝兰玉树,眼眸弯弯笑起来时,仿佛捧起了一轮小月亮。 蓝白色的oversize卫衣,纯白的头戴式耳机随意挂在脖颈上,还抱着一块滑板,玉色的面颊因为运动有些泛红,青涩的漂亮。 他看见她,好像很高兴:“谢姐姐,你住我对面啊?” 郁夏挑了下眉:“你是?” 剧情里没提有这样一号人啊? “姐姐,我是萧显之啊,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的。”他说着,面颊好像更红了几分,低下一点头,声音也逐渐变低。 “你以前总爱欺负我……” 漂亮的小狐狸低下头,有点害羞,又好像有点失落。 郁夏:?她这改变原剧情搬出来,还扯出这样一道孽缘? 毕竟跟主剧情无关的,任务描述里都不会提,郁夏揉揉眉心,道:“那你敲门是来干什么?” “就是来看你啊,”萧显之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她,想到了什么,又解释道:“我妈给我打电话提起了你,她最近跟夏伯母在一起……所以我才知道你住这里。” “嗯,我也刚搬到这儿。那……你要不要进来做做客?” “谢谢姐姐!”萧显之好像等她这句话等很久了,眼眸弯弯。 郁夏给他找来男式拖鞋换上,带他从玄关进客厅的时候,谢岭正好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突兀看见郁夏身后居然跟了个高高瘦瘦的少年,直接倒退一步。 谢岭:? 这哪里来的狐狸精? 偏偏这位狐狸少年好像对他的反感没有察觉,很有礼貌的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好,你是谢姐姐的继兄吧?” “嗯。”他冷淡的回应了一句,眼睛却一直看着郁夏:“家里没做多余的饭菜。” “没事的姐姐,我就是来看看你,我不饿的。”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语气的哀怨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谢岭:?? “姐姐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你跟哥哥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谢岭:??? “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吃?”郁夏似笑非笑,提出这个建议。 “砰!”谢岭重重的把餐盘搁在了桌上。 “不用。”谢岭表情很冷漠:“我再去炒个菜。” 。 雄竞即将开始。 我最喜欢看男人打架了!(不是) 揉碎高岭之花(10) 叁人坐在餐桌上,气氛有点凝固。 萧显之敛目,拾起瓷勺喝了一口银耳汤。 “……哥哥厨艺真好,”他放下瓷勺,以手支腮,若有所思:“不像我,我都不会。我只会——” 谢岭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向他剜来,萧显之自然感受到了,话语不由得一顿。 “谢岭,你这么凶干什么。”郁夏笑眯眯的,目光在他两人中间移动了一圈,看向萧显之:“你会什么?” “我只会玩一些不务正业的东西。”萧显之垂眸,睫毛微颤,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刚回国,我出国有些年头了,在国外一边训练一边上学,然后就是参加各种组别赛,有点无聊,受不了了。” “你是职业赛车手吧。”一直沉默的谢岭突然发声。 “哥哥怎么看出来的?”萧显之笑了。 郁夏也不由得挑眉,再次打量这只小狐狸的脖颈和手腕,她只是注意到了萧显之外形虽然偏瘦,但手臂肌肉紧实,极有力量感,是一拳能打叁个谢岭这种(谢岭:?你礼貌吗)。不过仅凭这些,她可推断不出来他的职业。 “新闻看到的,F3欧锦赛,德林站首回合亚军。”谢岭神色冷淡,他的记忆力一直挺好,何况这个人长了一副好皮囊,当时还被国内媒体大肆报道过呢? “这样啊。”郁夏拢了拢自己的发丝,专心吃饭:“还挺令人惊讶的,可惜我不是很了解这方面,只在D国纽堡林旅游时坐过ring taxi。” “唔。也许我不应该出国的,”萧显之说着,幽幽望着她:“离开了姐姐这么久,姐姐都把我忘了。” 这人说话怎么跟个小怨妇一样? 郁夏被他逗笑了,问:“那你还出国吗?” “不想去了。”她抬眸,才发现萧显之在认真的看着她:“我受了点伤,教练让我回国休养,可是……我不想回去了。” “本来老爷子就不喜欢我玩这些,我还是乖乖待在国内继承家业吧。” 一顿饭吃完,其中两个男人都基本没吃下什么东西,萧显之主动表示他去洗碗,被谢岭拦下了,萧显之虚伪的推脱几下,然后就让谢岭去洗了。 几分钟后,厨房里传来摔碗砸盆的声音。 “谢岭哥哥好像很讨厌我。”客厅的布艺沙发上,两人坐着,萧显之接过郁夏为他沏的茶,轻声道。 郁夏没回答他,只是示意他品茶:“尝尝,怎么样?” 萧显之抿了一口,放下青瓷茶杯,有点不好意思道:“好喝的,不过我不懂茶艺,也说不出来怎么个好喝。” “嗯。”郁夏点点头,道:“不过弟弟挺聪明,肯定有这方面天赋的,姐姐觉得你很快就能懂。” 萧显之不说话,只是玉色脸颊上再次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她夸我了。 他想。 萧显之见到谢郁夏,其实只是一种愚蠢的一见钟情,小时候做的蠢事,他早就记不清了,回国休养这些天,有一日他在小区外很无聊的散步,她与他擦肩而过。 她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他却猛地回头,脚步停留,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 所有的意外相逢都只是蓄意而为,看见她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即使知道他们是血缘关系,他也忍不住妒火中烧,不过萧显之本来就是个内心阴暗心思深沉的人,他会伪装自己,然后对她展露出一个个漂亮无辜的笑意。 把她压在身上,撕碎她的衣物,她会害怕得颤抖吗?把她抱在落地镜前,迫使她双腿像婊子一样门户大开,让她观赏鸡巴如何用力奸淫她的肉穴,她会哭着咒骂他吗?他想揉弄她的阴蒂、抓握把玩她的乳房,让她亲眼看到自己是如何哭着被肏到泄身的,即使她被肏到尿出来他也不会停下,让她的尿液跟淫液一起喷溅出来砸到地板上,让她被肏到爽晕过去。 “……萧显之?”少女嗔怪似的话语响起,他这才注意到自己陷入自己龌龊的想法里很久了,久到他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郁夏好像有点不满,笑着嗔怪他,抬脚想踹他一下:“怎么不说话了?” 那一瞬他根据本能反应,伸出手快速擒住了她的脚腕,力气之大,愣是郁夏也发出了一声痛呼。 “弟弟,你弄疼我了。”她笑着说。 揉碎高岭之花(11) 谢岭刚擦干手从厨房走出来,正好撞见这一幕。 “你们干什么?”青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声音里透得出冰渣。 “放开。”郁夏懒懒的斜了他一眼,脚上用力,一下收了回去。 谢岭怎么跟捉奸在床了似的? “谢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萧显之反应过来,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愧疚。 郁夏冲他摆摆手,忍不住的就笑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意,正色道:“好了好了,我没事,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郁夏下了逐客令,萧显之即使再不愿意,也一步叁回头的被谢岭给送走了。 当天晚上,谢岭第一次主动要求跟她一起睡。 “我想睡这里。”他说。 “哥哥要霸占妹妹的床,这像什么话。不过妹妹我宽宏大量,就去你房间睡吧。”郁夏装模作样的叹气,转身就要走。 然后就理所应当的被抓住了。 他也不开口乞求她,毕竟这是多么的难以启齿的一件事啊,如果换做萧显之,他一定会从背后抱住她,撒娇般低头蹭着她脖颈,让她留下来的吧? 谢岭想着,忍不住的心生酸涩。 他只是她哥哥。 “想什么呢?”郁夏回头看他,正好见了青年委屈又极力抑制着情绪的可怜模样。 她不由得心生一点怜惜,就转身轻轻的抱了他一下,哄人似的拍了拍他的背:“那我们一起睡吧,你也去洗个澡。” 关灯之后,为了避免青年又感到尴尬,郁夏很给面子的没去踩他猫尾巴,闭着眼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很快睡着了。 窸窸窣窣的动静,谢岭慢慢的靠近了她,先是试探性的一个吻,见她没反应,他动作开始大胆了一些——郁夏感觉面上有些湿润和痒,青年像只傲娇又粘人的大猫似的,舔舐着她,仿佛这样就能把她变为自己的私有物一样。 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深入她的单薄的丝绸睡裙,往上推开,双手轻柔又贪婪的揉弄她的乳儿,柔软的唇瓣覆上少女的蓓蕾,唇齿挑逗,舔咬吮吸。 “啊……”少女眉心微蹙,似从梦里发出一道呻吟来,飘渺动人。 实际上郁夏简直发挥出来了十二分的演技,毕竟她要是此时醒来了,她的哥哥一定会脸色爆红自闭个把月给她看。 谢岭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好半会儿没有动作,但过了阵子,又控制不住心中的渴望,再度过来跟她贴贴,在“弄醒”她的边缘反复试探。 他的手逐渐深入她的腿心,郁夏很给面子,让他轻松把自己的双腿分开了。 他抚摸她的大腿内侧,像是在做温柔的前戏,终于分开了她的阴唇,舔舐上她的阴蒂,手指插入,记忆力很好的触碰阴道内那个凸起的小肉点,抠挖淫液,像是品尝什么琼浆玉露似的,把她流出的淫水都吞咽干净。 他的手指加入两根,一下又一下的抽插她的花穴,忽的,郁夏玩心又起,低喘声变大,随着他抽插的动作似是无意识的娇吟,断断续续的说起了“梦话”。 “哥哥……哥哥肏得我好爽……还想要哥哥用大鸡巴干我……啊……” 她喘息着,不断呜咽,好像在梦里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性爱。 其实她心里忍得快要笑死了。 青年的动作顿住了,他抽出了手指,好像沉默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躺在了她身边,伸手把她环在怀里,像是安抚。 郁夏故意嘟囔着蹭上去,也去抱他,连双腿也不安分的往他腰上盘,却被一个滚烫灼热的硬物抵住了一下——这是什么可想而知。 他好像轻轻喘了一声,带着点忍耐和快感,却是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没有下一步动作。 如果郁夏睁眼,会看到夜色下,青年如漆似墨的沉沉眼里,似有欲浪翻涌。 但他什么都没再做。 翌日清晨,郁夏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她下床出房门去客厅,眼尖的发现,茶几上多了一盒包装完整的避孕套。 她愣了下,忍不住轻轻笑出声,然后又摸来打火机点了支烟,这是她来这个世界后抽的第二根。 抽完之后,她这才去洗漱了下。 她睡觉这个时间,谢岭出去买了东西,连早饭的粥都煮好了。 她刚出卫生间,谢岭就叫她:“来吃饭了。” 这简直是,慈爱的亲妈才会做的事啊。 郁夏心里起了点毫无作用的波动。 一开始她有点感动,后来又觉得没意思极了,但是她对他笑得很温柔,连话语都变得慰帖了。 揉碎高岭之花(12) 她心里想,不愧是女性向玛丽苏世界,温柔痴情守男德的男人,只有女人才写得出来。 郁夏突然回忆起她现实世界的小时候,颇为流行那种十元一本的霸总白马王子类小说,文中的女主长相可能很平凡,但她只要很善良,并且在男人轻蔑的对她甩人民币时,倔强的扬起头拒绝,此男就会心里觉得:这个女人不一样。 男性可以爱钱,女性万万不可以爱钱。当然,女性爱钱也是可以的,不过如果不想被骂拜金,就得委婉和迂回曲折一点。 但是郁夏小时候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实在搞不懂啊,有些男人总会说:“等我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那他的生命之光,成全他人生的人不就是拜金女吗?为何又要痛骂拜金女呢?要是没有拜金女,他就算有钱了也找不到女人,那该多可怜啊。 她不能理解。 时间过得很快,郁夏跟自己懂事听话的哥哥以各种姿势深入交流了一次又一次,不过她还是最喜欢谢岭下跪,自渎给她看的样子,雪一样性冷感的青年被涌动的情潮所挟裹,哀求的、依恋的、羞怯的、渴望的望着她,有一种世俗的画笔都描绘不出来的美感。 她抱着度假的心思来过这个世界,自然就有一种万事都不上心的随意模样,经常翘课,谢岭想让她端正一下学习态度,郁夏为了让他别烦自己,下次测验直接考上了年级前十。 青年的矫正无果。 有天他回家,已经是天光四合,暮色沉璧。谢岭推开他妹妹房间的门,发现她房间的窗帘被拉上了,只剩一道不宽不窄的缝隙,在这昏暗的落日光线下,她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穿着睡裙,乌发凌乱,睡眼朦胧,耳朵里塞着耳机。 “你要听歌吗?”郁夏分了一只耳机给他,她发现这个世界很多地方都在偷懒——比如说许多歌曲和文学作品都是从她原来的现实世界照搬过来的,不过这种情况,也挺常见的。 耳机里正在放《Diva》,华人女歌手的声音很有磁性,正在用粤语念着昆曲西厢记和牡丹亭的昳丽唱词,音调渐起,缠绵悱恻又郁郁寡欢的唱:……爱是假的 泪是真的……我触摸你 只有自己。 谢岭看向自己妹妹,想说什么又忘记了,他看见她好像在对他笑,目光却越过了他,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他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幼时他母亲带给他的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谢岭没由来的感到了恐惧,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手中如流沙一样散了,他却毫无能力去逃出这一次致命的坍塌,而那声音还在绝望的唱:……死了再死 错了再错……哪个是你 哪个是我。 . “……谢岭。”她平静的唤了他一声又一声。 直至他回到现实。 “弹琴给我听吧。”她说。郁夏早就请人把他母亲家里的钢琴搬到了这边,然后养成了个天天听他弹琴的习惯。 谢岭真的天生就该弹钢琴,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音符如鱼于水般在乐河里自然流淌,郁夏听着,有些着迷。他今天弹奏的是李斯特的《La Campanella》,这首曲子手指跨度的大跳接近变态,本来它来自帕格尼尼b小调的改编,是这位浪漫多情的钢琴之王在此之上编曲,探索出了新的钢琴表现技巧。相传他极擅炫技,手能跨越十五个键。 莫非系统构造世界逻辑的时候,嫌麻烦直接给他复制了一份某位钢琴大师的神手? 郁夏不再去深究细想这件事,只是一曲听完后,道:“谢岭,下周六,我送你去参加Juilliard的视听考试。我用你的身份提交了曲目录音带和推荐信。” 她像是一点都不在意青年因为过度震惊而紧缩的瞳孔、翕动几次却说不出来话的嘴唇,只是温柔的告知他:“你准备一下。” 谢岭本来就该去的,原剧情里他拿到了Juilliard的offer,却因为她这个恶毒妹妹的陷害而失去了机会,这一世他好像耽于跟自己的纠缠,竟然主动放弃了。 但她知道谢岭是真的喜欢音乐,他从小亲情缺失,孤苦一人,音乐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慰藉——有时候他弹奏无意,但听者都会流泪了,所以她不能让他坏在自己手里。 “那你呢?”她被拉住了衣摆,青年的手有些颤抖,他问她:“你陪我去好不好?” “我就不出国留学了,不想努力,在A大混混时间得了,正好继承家产。”谢郁夏转头看向他,表情是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冷淡:“谢岭,这世界很广阔,你多出去看看,就会知道有些事是如此微不足道了。” 。 萧显之:男人不要沉溺于情爱,要走出去,闯出一番事业。 谢岭:?你怎么不出去? 揉碎高岭之花(13) “微不足道……”他喃喃着,好像在咀嚼这几个字。 “谢郁夏……原来我对你,只是微不足道……” 青年看着她,红了眼眶。 谢岭太爱钻牛角尖了,他总喜欢以逃避和封闭自我的方式来处理人生的问题。他性格孤僻,人际关系恶劣,所以他就选择沉溺于音乐世界。而当他觉得郁夏给了他所谓的“爱”时,他又选择放弃音乐,只想着守在她身边了,就像刚刚她对他说的话,她的本意他好像完全听不到,却只能听到那四个字“微不足道”。 郁夏浅浅的叹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把他拥入了怀中。青年一开始在沉默,后来却抑制不住的发出呜咽声,他就像只下雨天被主人抛弃在街边,浑身淋得湿漉漉的小狗。他的恨意那样浅薄,浅薄得只剩下了被抛弃的迷茫,只要主人重新对他招招手,他便能忘记自己被抛弃的过去,重新投入主人的怀抱中。 他依恋的嗅着她的气息,像无数次想象中那样蹭着她的脖颈,像是撒娇。他说:“你都不叫我哥哥了。” “你不是不喜欢这样叫吗?” “可是……”青年的声音还带着哭后的沙哑,就像在生闷气,又像是在委屈:“你直接叫我名字,让我觉得很陌生……” “那我该叫什么?男朋友?老公?” 谢岭怔住了,他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好像在判断她这句话是否只是调笑,而郁夏却直接打了直球,贴近亲了亲他:“男朋友,我等你国外留学回来。” 她眼里的笑意是那么温柔,谢岭的一颗心狂跳起来。 “每天跟我打四小时视频电话。”他定了定心神,开始讨价还价。 “四小时太长了,你不用在琴房练琴的?每天半小时。” “我不要。我都抱不到你了……”青年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叁个半小时好不好。” “……不行,太长了。” “那两个小时。”青年忍痛打了个大折扣,又小声了些,补充道:“但是你要叫我老公……” “做爱也要叫的那种。” 郁夏笑意盈盈的看了他一眼。 “可以啊。那以后宝贝、亲爱的、爸爸、小公狗、小骚货这些都不能叫了吗?” “……”青年的脸更红了。 “可以的。”他给予肯定。 两个人静静的相拥了一会儿,谢岭突然道:“我现在就想做,出国了会有好久都……” 郁夏:“……” 您还争分夺秒上了? 事实上谢岭还真的是争分夺秒一样,至少脱她衣服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叁倍,他什么都不顾了,向她淫荡而疯狂的乞欢,他们就在落地窗边、地毯上、茶几上做爱,纠缠着翻滚,那双抚摸钢琴琴键如鱼得水的手此时也爱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处。 前戏做足之后,他将她的双腿分开,搭在他肩上,以一种双方私处能贴得极近的姿势进入了她,他抚摸她的小腹下方,似在感受他进入了她身体的何处,碾磨得郁夏也忍不住发出轻喘声,她的声音就像是一把把小钩子,诱引他陷入情欲的深渊。 “老公……用力干我……要吃老公的鸡巴……” 平日里温柔体贴的人疯狂起来是极为可怕的,但郁夏爱死了这种可怕,他用力的一下下凿入她体内深处,俯身下来在她身上落下一个个细密而眷恋的吻,他主动到了郁夏根本不用再做出什么反应,只用被动承欢就行,他用指节揉按她敏感的花蒂,一次又一次凶狠的凿干她,她的身体逐渐得了趣,下体有些不受控制的绞紧,高潮的袭来让她忍不住发出似忍耐又似愉悦的呻吟,她在这时被抵到了最深处,听见青年在她耳边颤抖低哑的话语:“……我爱你。” 【叮!】 久违的系统音冒了出来。 【谢岭好感度:97……98.5……100,等级:生死不离,任务已完成,宿主是否返回任务空间?】 郁夏没有回应系统的问题,高潮后的余韵下,女人的眉眼疏懒,她在想,要是这个时候消失在他生命里,他会彻底崩溃的吧? 她轻声笑了,伸出手触摸青年的脸颊,凤眸微眯,似有绵绵情意流转,她温柔的回应他:“我也爱你啊。” “所以听我的话,好吗?” 揉碎高岭之花(14) 在进入快穿世界前,郁夏其实总有一种离群索居的孤独感。 其他人也许也会觉得世界很糟糕,但总归能凑合着活下去,她也一样浑浑噩噩活在世上,但她同时又感受到了深切的痛苦。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以爱为名的偏见和歧视无处不在,她讨厌这样的虚伪,甚至拒绝“同类”的靠近,明明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为何有了点“相似处”就迫不及待的想报团取暖呢?还试图以交流互相理解,或者说“让对方理解自己”。 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郁夏也没学会所谓的“理解”,但她学会了成全。 成全他的死,成全他的生,都是成全。 谢岭上了那趟飞往A国的航班,去往他心中神圣的音乐殿堂。青年变得更粘她了,明明说好每天只打两个小时视频电话,但他还会钻空子给她疯狂发消息,有空了就是:在?吃了吗?在干吗?你怎么不理我? 郁夏也毫无悬念的上了A大金融系,那年年初冬天,青年给她打来视频电话,视频里的青年正待在空旷的琴房,应该是为了找个跟她说话的地方才刚进来的。他好像更清减了些,鼻尖被冻得通红,轻声跟她抱怨饮食差异和所有不习惯。视频的镜头一转,她以俯视的角度看到了琴房外的百老汇大道,大雪封路,平时里人群熙攘车水马龙的百老汇,变得如此宁静而美好。 再过了两年,他们的父亲猝然离世,郁夏一身黑色礼服撑伞站在雨里,夏清在她身边抽泣,她什么表情都没有,接受着各方人马复杂的打量目光。她父亲的遗嘱上其实也就注明了两件事:1.所有财产平分给她和夏清。2.血缘鉴定书,谢岭并非他的亲生儿子。 谢岭远在A国也知道了这件事,郁夏从一开始父亲病危都没让他回来,那天晚,谢岭只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他们谁都没说话。谢岭其实很意外,但随之即来的是狂喜,可他的爱人到底刚刚丧父,他只能把这份卑鄙的喜悦压在心底。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上课,我养得起你。”郁夏道。 Juilliard一年的学费不菲,何况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学杂费、日常花销。她不想让谢岭为了钱四处奔波而浪费宝贵的时间,于是就出言安抚。 谢岭怔了一下。 他还真的没想什么有的没的,他想的是郁夏为他穿上洁白婚纱的那一天,以前不敢奢望好像触不可及的梦,一切都在向他靠近了。 他的眼泪无声的落下,但他只是稳着嗓子,颤抖的对她说了个字:“好。” 夏清在短暂的悲伤后,展示出了如她丈夫一般的雷霆手腕,敲打各方,令本来蠢蠢欲动的人都暂且压下了心思。有天她约郁夏在一间高档餐厅吃饭,进食后,这位优雅凌厉的贵妇人慈爱的看着她,道:“小郁,你现在好好读书,什么都不用想,公司的事,妈妈先帮你管着。” 郁夏笑了。这是用亲情攻势要她手上的股份呢。她抿了口茶水,声音轻快而平稳:“妈,我已经成年很久了,也是时候该成熟起来了,我可是要侍奉您到老的。” 母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噬人的野心。 可能谢郁夏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究竟是虎毒不食子,也为自己的余生考虑,夏清终于停止了算计她。 再过了两年,郁夏成功的实现了不想努力就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小愿望。而谢岭也成为了小有名气的青年天才钢琴家,今天本不是他暂定的回国日子,但他瞒过了媒体、瞒过了郁夏,处理好了一切事务提前回国,算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青年知道她最新的住址,驱车前往,寸土寸金的道路旁种满了法国梧桐,一座西欧风情的庭院渐渐出现在了视线中。 他下车,并没有拖行李箱,而是手里攥着装着婚戒的精巧礼盒,就快步走了过去,像个幼稚的小男孩要跑去找他心爱的女孩,给她对他来说最重要的礼物一样。 青年按了门铃,故意又把门口的电子猫眼捂住,听那头那个妩媚慵懒的声音问了两声“是谁呀?”,她好像变成熟了不少,昔日乖戾的少女已经洗脱去了身上最后一点青稚,彻底变成了一个神秘诱人的谜语。 门终于打开了,他心目中的缪斯女神正穿着丝绸睡裙,她朱颜含春,发丝凌乱,难掩震惊的看着他,本来盘旋在舌尖练习多次的话语此时突然打了结,青年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又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 “姐姐,怎么了?”少年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楼梯上缓步下来,好几年过去了,岁月好像在萧显之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还是那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可恶模样,少年衣衫凌乱,缱绻含情的狐狸眼微眯,惑人心神。 谢岭瞬间失了控,他只听见耳边划过一道女人的惊呼,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冲了过去,一拳砸在毫无防备的少年脸上,萧显之直接见了血,眼里爆发出跟他一样浓郁的嫉妒和恨意,两人直接扭打在了一起,如疯狗般在互相撕咬。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 ” 郁夏远离战场,在一旁急得剁脚,她不由得伸手捂脸,捂住了忍笑忍得脸上都在抽搐的面部表情。 。 郁夏:别打了,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揉碎高岭之花(15) 本来谢岭是不可能打过萧显之的,但他近年保持了很好的健身习惯,而萧显之又早已不是那个天天接受系统训练的职业赛车手。两人谁也不让着谁,居然打了个平分秋色。 郁夏看完热闹,施施然去接了杯冷水,一下给两个人都泼了个透心凉:“打完了吗?能好好说话了吗?” 两人的动作顿住,皆如被教导主任拎起来的小学生似的,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眼里写满了“给老子等着”,各自站了起来。 “姐姐,哥哥也太不讲道理了。”萧显之抹了把脸,舔了下唇瓣边的血迹,恶人先告状:“我好好的又没惹他,他一下就冲过来打我。” “……”谢岭快要被气疯了,他指着萧显之,质问郁夏:“他怎么在这儿?” “喵~”猫咪娇柔的声音突兀响起,一只蓝眼布偶高贵冷艳的踱步出现在了楼梯口,舔着粉色肉爪,冷眼俯瞰着这场闹剧。 这不是他走之前送给她的小布拉多尔吗? 他很害怕不能陪伴在她身边,她会渐渐习惯没有他的日子,临行前他们四处逛着,郁夏在一家宠物店门口停下了,于是就有了这只他挑着买给她的小布偶。 “哥哥,你真是太粗心了。”萧显之还在这个时候继续火上浇油:“你买了猫送给姐姐,却一点都不负养猫的责任啊,这只猫脾气坏的很,上次还把姐姐的脸都挠了。” 谢岭心脏抽疼,她怎么从来没跟他说过?他是查询之后知道布偶猫一般都脾气温顺,才买给她的,真的没料想到会这样。 郁夏没甚表情的瞟他一眼,说了话算是解释:“他来给猫做猫饭换猫砂,我比较懒,刚刚还在睡觉。” “你……还疼吗?”他盯着她的脸,晦涩开口。 他在她的生命里缺席了太多。 郁夏抚摸自己光洁的脸颊,唇角勾起:“挺疼的,挺严重的,再不送去医院伤口都要愈合了。” “好了,没那么严重,本来就不疼不痒的挠了下而已,萧显之,给猫铲完屎了?你可以走了。”她使唤人永远是这样的理直气壮,这样的理所当然。 而他却还是趋之若鹜。 萧显之眸色一黯,但又很快笑了起来,少年的笑容是那么皎洁美好,像是捧上了一轮弯弯的小月亮,他说:“姐姐,我疼。” 他控诉的看了一眼罪魁祸首,然后又对郁夏无辜可怜的笑:“我觉得姐姐要对我负责。” “我打的你,我来管。”谢岭冷着脸,打断了他的幻想。 “我觉得谢岭说得对,让他送你去医院吧。”郁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挥挥手。 “……”少年的笑容僵住了一瞬,他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郁夏,确定对方不会有所心软,然后垂下眼睫,掩饰住了眼里的阴霾,他说:“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萧显之的离开很明显让谢岭松了口气,他这才回神过来,去找刚刚打斗时他摔落在地的婚戒礼盒。 不见了。 一番搜寻毫无所获,青年半跪在地上,他的心底涌上浓重的失落感。 “你在找这个东西吗?”温柔的女声响起,漂亮纤美的玉手递来一个精巧的小盒子,身穿丝绸睡裙的美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嗯……我……我……”青年失而复得,手却抖得没敢接上那个小盒子,他在心里痛斥关键时刻如此怯弱失态的自己,激动得语无伦次。 “好漂亮的钻戒。”见他不接过去,郁夏自顾自的打开了礼盒,赞美一句,笑着低头看他:“谢先生,你这是要向谁求婚吗?” 这个女人明知故问,恶劣的逗弄着自己,而青年即使被她逗弄了无数次,也都能羞得红了脸,他努力的定着心神,声音宛若蚊呐:“请你……嫁给我。” 郁夏没说话,也没有反应。青年忍不住就心生紧张,仰起面孔,哀求般的看着她,却被她点了点额头:“谢先生,结婚可以,但是是你嫁给我,我个人的资产是你的几十倍,估计你得入赘呢。” 她唇角含着笑,将璀璨的婚戒取下,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美人配钻石,艳光夺人,熠熠生辉。 他愿意将此作为他的人生落幕。 揉碎高岭之花(16) 婚后的生活堪称如胶似蜜。 听到她结婚的消息,就连萧显之都好像不怎么蹦跶了。谢岭缠她缠得紧,经常是她一身正装开车到家,打开门谢岭整个人都粘上来了,这么大个家他也能收拾得整整齐齐,厨房里传来煲汤的香气,直接导致了家政的失业。 “……”她活出了霸总回家见小娇妻的感觉。 不过家里整洁是整洁,郁夏却总感觉自己莫名奇妙的就会丢东西,才用过一次的指甲油、不小心扭断了的口红、甚至是贴身的内衣裤或者丝袜。有天她临时回到家找一份重要文件,谢岭可能出去买菜了不在家,她走进卧室,赫然发现床垫被掀开了一点,她这才知道胡桃木的床身有储物的柜子。柜子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个带锁的木箱。 她拿出来摇了下,从声音判断出来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谢岭回到家,发现妻子抱着他细心藏匿的宝贝木箱,对他笑得温柔无比:“你这箱子挺能藏啊。” 谢岭:“……” 谢岭马上就跪下了。 然后又是一顿甜蜜的惩罚,他反正是越来越主动了,对她索取得也越来越多,在床上能淫荡得跟面上的高山白雪判若两人。 郁夏白天要处理事务,晚上还要喂饱他。终于有一天她忍无可忍,放下筷子道:“你不是央音的客座教授吗?我给你换个职位教书去。” 谢岭听她的话,于是就去当教授了,听说还教得不错,学生都挺喜欢他。 今天谢岭的课排得比较晚,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他开门,摸索着开了灯,这才发现谢郁夏居然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笑着看向他:“谢教授,终于回来了啊。” 她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包装精致的生日蛋糕。 “今天正好有时间,就自己去给你做了个蛋糕。” 布拉多尔喵喵的叫着,用爪子扒拉着她的裙摆,平添了几分热闹。生活了这么久,这只猫最近又变得粘她得很,谢岭几步上前,掐着猫脖子把它拎起来,去关到笼子里。 郁夏让他自己打开生日蛋糕的礼盒,谢岭拆开后,又主动要求郁夏给他切蛋糕。 “不点蜡烛吗?”郁夏问他。 谢岭摇摇头,凑过来跟自己老婆贴贴,他在她怀里撒娇一样道:“我不想又老了一岁。” “谢教授风华正茂,是当今世界乐坛上冉冉升起的一颗璀璨新星,怎么能说老呢?”郁夏笑着说。 谢岭娇嗔(?)似的瞪了她一眼,道:“叫老公。” “老公。”她亲了亲他,然后让他起来,拿起配套的餐刀,给他切生日蛋糕。 “你尝尝?”给他分好了蛋糕,她的手托着餐盘,手指上还沾了些洁白的奶油。 他没说话,接过餐盘却放在了一边,拉过她的手,低头舔舐她手指上的奶油,女人做了新的美甲,玉脂晶石猫眼,漂亮剔透。 “好甜。”他说。 “是吗?”女人若有所思:“我第一次给人做生日蛋糕,估计是做奶油时糖加多了。” “不是。”谢岭说:“奶油甜度挺合适的。不过我不太喜欢吃蛋糕……但是你身上的……” 郁夏反应过来,笑得花枝乱颤。 “可以啊谢教授,都学会调戏我了。” 蛋糕被放在了地毯上,她坐在椅子上,伸腿踢了一下,脚趾上就沾上了奶油,她好整以暇的伸出一截玉足:“谢教授,给我吃干净吧。” 雪一样性冷感的青年在她面前跪了下来,他衣冠革履,此刻近乎虔诚的捧着她的脚腕,舔舐她的脚趾。他像是她的信徒,冷静而狂热的供奉着他唯一的神。 他的神啊……请怜惜他吧……就算是鞭挞他、轻贱他、摧毁他……他也甘之如饴。 青年被她亵玩得狼狈极了,一场情色的祭拜最后以她将他的头颅踩入蛋糕里为终止。头顶上她的声音散漫传来:“生日快乐,亲爱的。” 。 只有猫猫一只猫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揉碎高岭之花(17) 日子到了两人婚后过的第一个七夕节。 青年在通讯工具上跟她说订了情趣套房,郁夏结束了今天的会议,驱车前往他发来的地址。 暧昧浪漫的粉色房间,爱乐椅、情趣球、S型沙发、逍遥秋千、情趣骰子,玫瑰色的大床上铺满了花瓣,香烛的火光妖妖娆娆,晕染出纸醉金迷的芬芳气息。 气味有点不对。 但她含着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宽衣解带,躺在了床上等待她的丈夫,可她的丈夫许久未来,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香烛燃尽,室内陷入了一片静谧的黑暗,脚步声近了,他的指尖抚上了她的脸庞,手指掀开上眼皮,小心翼翼的确认她是否昏迷,确认无误后,他的动作不可抑制的变得急躁了起来,他掀开了被褥,俯身上来,伸手便要暴力撕扯她的贴身衣物。 变故在这一刻发生了,女人瞬间睁开了眼,在黑暗的室内亮如寒星,她干脆利落的给了他一个肘击,两人扭打不过十回合,郁夏便将他双手反剪制服了。 台灯亮起,是萧显之那张漂亮无害的脸蛋。 “谢岭呢?”完全不出所料,她冷笑着逼问他。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小狐狸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强行镇定着发挥演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萧显之,你怎么能这样犯蠢。”郁夏狂笑出声,她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映射下,不添温馨,反而影子摇曳如鬼魅横行。她抓着他,用力将他的头一下又一下的磕向台灯下的柜子,磕出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迹,一直磕了十下,她才将他像破布一样扔在地上,掐起他的下颔,笑容狰狞恐怖。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谢岭在哪。” 萧显之平生第一次觉得害怕了,他终于认识到这个女人对待厌弃之人是如此血腥和残忍,在他的惧意被努力克服之前,他已经根据求生的本能说出了地点。 最后他只看到了女人毫不留情转身离去的背影,他静了静,忍着疼痛慢慢坐了起来,他额头的伤口在往下淌血,简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他也没有伸手去擦,一声、两声、他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泪水迸发,似是在脸上流下了骇人的道道血泪。 “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比我早一点……他只是比我早一点……”他好像失了魂,枯坐在地上,又痴迷的舔舐着手腕,上面有她刚刚掐出来的疼痛痕迹,他的血滴到地上,整个人犹如凄艳的恶鬼。 郁夏在地下赌场找到了被捆绑着陷入昏迷的谢岭,也幸亏萧显之心神不宁,没跟他的手下吩咐仔细,这些人也不敢擅自有动作。否则当场用来狂欢的毒品估计就会强行给他也注射一份了,这群人大多数跟萧家有关系,但有意思的是,这个地下赌场的东道主依靠的正是周氏——也就是这个玛丽苏文里男主开创的所谓“商业帝国”。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四方牵扯的利益太多,但这一世谢氏在她的引领下早就压了周氏一头,更不论远远被甩在后面的萧家,把柄和权势在手,联合警方先将这些倾售罪恶的销金窟一窝端了,再请这些主要罪犯全都进监狱里吃大碗牢饭。 当年的话,也算是一语成谶。 快穿世界倒是也不会出现什么“女主男主没按剧情走,世界就会崩塌”这种无语设定,毕竟地球少了谁都会转,男女主顶多是气运好而已,天道恩宠他,但是天道会让他在自己头上蹦迪吗? 维护剧情也不是她的任务,系统也只需要观察她和世界的走向,写下记录日记而已。 郁夏和谢岭,算是相濡以沫的过了半辈子,郁夏不想要孩子,谢岭也不想。他不希望有多余的生物来占据她投向他的目光,他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变态的、难以被世人理解的。可是——他只想要她。 十叁年过去了,在谢岭叁十七岁这一年,他被检查出了绝症。郁夏坐在他的病床前,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他已经比原剧情多活了好几年了。 可是,叁十七岁,这才多么少啊。 玛丽苏狗血文真害人。 谢岭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妻子的脸颊,他看着她,怎么都看不够。他说:“下辈子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他是个无神论主义者,唯一的一点迷信,好像都用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他再也没有纠结是否真的有下辈子,他觉得,一定会有的。 “下辈子好好投胎,别找个体弱多病的躯体了。”她眼泪一滴都没有为他流,只是冷静的这样回答他。 “还有,”她的手慢慢覆上他的手,最终十指相扣:“找个和谐点的家庭,别又搞得亲妈不爱,亲爹不认的。” 谢岭。 我祝你家庭美满,亲友满堂。 还有。 别遇见她了。 揉碎高岭之花(特别篇1) 谢岭感觉自己应该是死了,因为他看见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的离体,飘向上空,病痛带给他的痛苦感逐渐消失殆尽……那个他深爱的人面无表情的坐在病床边,固执的守着他冰冷的躯体,谢岭的心脏一阵抽疼,他很想再去吻一下她,哪怕只是再触碰一下也好……可是这一切都不受他控制。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陌生的房间内,他从床上腾地坐起,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手,又下床冲进卫生间,从镜子里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他还是他——但是是年轻时的他。 【叮!】奇怪的电子音响起,谢岭一震,四处张望,却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但很快他就勉强理解了到底怎么回事,因为下一秒他的脑海里被注入了大量的文字信息:【谢岭重生了,他重生到了郁夏的世界,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还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意思是……自己的妻子来自他世界以外的异世界?她,她也不是什么谢郁夏,而是郁夏……谢岭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当下也不顾别的了,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冲去。 他开车来到了杭市的一所孤儿院,孤儿院里有很多因为身体残缺被抛弃的孩子,但他知道她不是,此时正好是中午,是孩子们进餐的时候。他就站在窗外,默不作声的观察。 不是……都不是……他的小妻子好像不存在于这群孩子中间,此时,他注意到餐厅角落,有几个孩子团团围住了什么,还伴随着推搡,谢岭眸色一沉,进门快步走了过去。 “把你的饭给我 ! ”为首的小胖子壮壮的,大声呵斥着,而那个被围住的女孩子很瘦,小脸苍白,一头黑长直披着,阴气沉沉。 她连看都没有看小胖子一眼,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 小胖子明显被这样的态度激怒了,伸手就要夺她的餐盘,谢岭先一步上去逮住了小胖子的手腕,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他的力气没收着,小胖子“哇——”的一声嚎哭起来,惊天动地,他的两个小跟班被吓得作鸟兽散。 “哎哟,我的幺儿怎么了……这位客人,你怎么在这里?”院长妈妈被小胖子惊天动地的哭声引来,原来这个小胖子是院长的儿子,怪不得在一众瘦小的孩子中,他还能能吃得这么膘肥体壮。 谢岭西装革履,一看便是社会上的精英人士,因此院长说话也客气。 他没有回答院长的问题,而是仔细观察着这位小女孩,她低着头,刘海几乎遮挡了她的大半张脸,只看得见尖尖瘦瘦的下巴。 他放开了哀嚎的小胖子,走到她面前,蹲下来跟她的身高保持平行,声音极尽温柔:“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没有说话,反而是院长在一边呵呵笑着,打起了圆场:“她叫郁夏,这孩子估计是有什么性格上的毛病,一般一天都不会说几句话的……” 谢岭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 他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小郁夏永远也忘记不了那天。 孩童的世界也是弱肉强食的,她被几个高大的孩子围住,要她交出餐盘,她没看他们,却在心里想着,若这个胖子等会要来抢,她必定会直接将餐盘扣在他脸上,让饭菜淅淅沥沥流他一脸,即使她一点也吃不到,也要有他好受的。 可是她居然被解救了。 在那黑暗压抑,流淌着脏污秽物的弱小岁月里。青年将她捧了起来。 揉碎高岭之花(特别篇2) 谢岭还不满30岁,但是他用了点人脉挂名了收养,最终把郁夏接到了家里。 女孩瘦瘦小小的一只,沉默拘谨的坐着,但还是忍不住趁他不注意,四下张望——她毕竟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对于一个新环境,内心充满了不安。 青年心里充满了怜惜,同时又有些心酸。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变得温柔,毕竟他知道他不说话的时候老爱冷着脸,会吓到小孩子的。 他给她买了好多好多童装——其中不乏漂亮的小裙子,郁夏嘴上不说,眼神却一直盯着那些花蝴蝶似的仙女裙,那是她从电视上看见了的,公主才会这么穿。 “这是你的洗脸帕,这是你的浴巾,花洒要这么开……”他细心的嘱咐她,然后就走了出去,替她关好门,毕竟她是女孩子,也知道爱美了。 但是没有过多久,浴室的门就打开了,门缝里钻出个小脑袋。 “怎么了?”青年问她。 “不会。”郁夏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她不会说自己不习惯用花洒,也够不到很多地方的位置,在孤儿院,她都是接一桶冷水冲自己。 青年想了想,好像在做什么剧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站了起来:“那……那我帮你。” 郁夏觉得这个大人真奇怪,他耳后的肌肤怎么那样红。 他在浴缸了放了合适位置的水,把她抱了进去,沐浴露和洗发露都香香的,郁夏第一次闻到这么好闻的味道。 “我该叫你什么?”她垂着眼睫问。 青年的动作一顿,随即他移开目光,不敢对视这个孩子的眼睛:“谢岭,我叫谢岭,以后等你长大了,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 “……”郁夏没说话。 他的脸怎么更红了。 “……你有病?”她想了想,问。 郁夏小时候不懂事,以为像她一样反常的人都是有病的,毕竟院长妈妈和周围的孩子都这么说。 青年被她骂了一句,低着头什么都没说,给她洗了澡后帮她擦干净,吹干头发,然后送她去她的房间睡觉。 郁夏躺在自己柔软的新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刚刚青年的模样,在浴室的时候,她说他有病,他什么都没回应,但是……她好像看见青年身上有个地方,好像支起了小帐篷一样的东西。 多年之后,郁夏才明白,这种表现叫抖M。 郁夏要被他送去上学了,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今年她该读四年级了,她也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了小少女,她的性格上有所好转,至少能跟别人做一些必要的交流,不过对他的话倒是多了不少。 这天郁夏放假,她坐在粉色的梳妆台前,青年在给她梳发,他的手很巧,能给她编出各种漂亮的发辫。 “你是我爸爸吧。”小少女突然道。 谢岭手一抖。 “为什么这么说?”青年强装镇定。 “小说上都这么写,你肯定是当初跟我妈谈恋爱,抛弃了我妈,我妈又把我生下来扔到了孤儿院,多年后你良心悔悟,回来找我……”她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得意洋洋的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谢岭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忍住笑意,正色道:“那你怎么不叫我爸爸?” “……”郁夏怎么感觉自己只要把这两个字说出口,就会被占便宜呢。 于是她气咻咻的瞪他一眼:“你这个渣男,我不叫你爸爸,呸。” 青年带她来了游乐园。 坐旋转木马,摩天轮,碰碰车……郁夏一开始绷着小脸,但后来还是孩童的天性占了上风,碰碰车到处撞,激起一片孩童和家长的笑闹声,她也情不自禁的就跟着笑了出来。 青年温柔的注视她:“你觉得这个好玩?” 郁夏收住了笑意,非常矜持:“还行吧。” 他带她买了好多好吃的,但她最爱吃的还是那个叫哈什么的冰淇淋,口味有好多种,她一口气吃了好几杯。 当晚回去,她就上吐下泻,青年把她抱到医院急诊,照顾了她一晚上都没睡觉。 “以后不能一下吃这么多东西了,特别是冰淇淋,一天只能吃一杯。”青年眼下有点青黑,严肃的说她。 但是没过几周,又东窗事发——青年从垃圾桶里,发现一天之内多了五个捏扁的冰淇淋纸盒,虽然郁夏很有心机的用其它垃圾把纸盒盖住了,但还是被发现了。 “郁夏 ! ”青年的脸色第一次那么难看,郁夏心觉不好,就要脚底抹油,但还是被抓住了。 他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在他腿上,郁夏还没明白他要干什么,下一秒臀部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啊!”她忍不住叫出声,又是痛呼着又是扭动自己的身体,结局就是被按得更紧了,郁夏被打得眼泪汪汪:“你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多吃了几个嘛……你不会还天天数冰淇淋有几杯吧?” 要知道可是整整一冰箱都是冰淇淋的,郁夏越想越有可能,她为这个男人缜密的心思感到心惊,要知道她都是懒得数的。 臀部又重重的挨了一下,青年好像被她气得不轻:“还想着吃呢?” “别打了!你看我又没吃出什么事嘛……上次只是意外……啊!” 郁夏是真的被打痛了,她现在又不是孤儿院勇斗小霸王的郁夏,好几年的富养,让她变得跟温室里的花朵似的,此时她痛得眼泪汪汪,徒劳的试图扭动腰身:“别打了!爸爸我错了!爸爸,好爸爸……别打我屁股了……” 。 郁夏:?啥玩意?欺负我现在小是吧? 揉碎高岭之花(特别篇3) 谢岭没想到自己的妻子会成绩不好。 毕竟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妻子简直是个不世天才,她好像什么都会,想得到什么都轻而易举。 谢岭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能是他教育的问题,但他只希望她这辈子平安喜乐就好了,他会一直把她护在羽翼之下的,他提前立好了遗嘱,交给了可信任的律师,确保即使哪天他死了,她也能活得骄纵肆意。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妻子还对他生出了逆反心理,做了不良少女。 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的原因,她上学晚了,所有她现在读高二,却已经满了十八——这极大的方便了她翘课去网吧。 谢岭被郁夏的班主任约谈多次,说她上课睡觉玩手机、迟到早退老逃课、甚至还欺负同学。 前两个也就算了,但是欺负同学不能惯着她,但谢岭对她打骂都舍不得,唯一的手段也就能打打她屁股——现在的谢郁夏可不怕这招了,她挨着打,还能斜着眼睛剽他。 真是慈父多败女! 他说她一句,她就要顶撞他十句,谢岭快要呕出一口心头血来,不知不觉的,他都被气哭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郁夏感受到了谢岭的话语带了哭腔,吓了一跳,从他身上爬起来,给他胡乱的擦着眼泪:“爸,你别哭……”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还这样哭,她为什么会觉得很心疼呢。 青年长了一副高山白雪似的好样貌,即使是哭也是极为克制的,他忍住了没有抽泣,只是红着眼眶,眼泪往下流淌,他的声音因为哭而变得有些哑,此时他别过头去不让她擦:“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好似天雷轰顶,郁夏怔住了,这是谢岭自小以来,对她说的最重的一句话,她震惊之余,又感到格外委屈,回神之后她已经哇哇大哭了起来:“我没有欺负同学!明明是他先要打我,就知道先告状……” “你怎么不告诉我?”谢岭的眼泪收住了。 “哇——我就不告诉你,亦天都这样,吴不无聊,凡死了——”郁夏的眼泪还止不住。 “打,给我狠狠的打。”谢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面沉如水:“把他腿都打折,爸爸来给你赔医药费。” 郁夏:“……” 倒也不必如此。 “爸爸。”她想了想,凑过去亲了一口青年的脸颊:“你是不是嫌弃我成绩不好?” 她爸是享誉国际的钢琴家,给她指导什么作业也是手到擒来的,自己这个女儿好像有点给他丢脸了。 “……”青年没说话,青年刚刚被自己老婆亲了一口,青年还在瞳孔地震。 郁夏见青年沉默,觉得自己的推测证据确凿了,她当场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可我就是学不会嘛!数学好难,物理好难,就连弹钢琴也好难啊——” 她哭得很绝望,简直是肝肠寸断,下一秒她却被温柔的搂进了怀里,他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没事的,小郁只要能活得开开心心的就好了,爸爸会就行。” “爸爸……”她依靠在青年怀里,终于忍不住问:“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她翻来覆去想了无数次,当年她六岁,她爸二十,难道是他十四的时候就有了她?在当今社会这可是违法的啊,虽然的确会有什么新闻报道男女未成年生子就是了。 郁夏已经满十八了,正是青春好年华,她抽条飞快,现在已经有了175的个子,她长得不是说有多漂亮,但皮肤和身材都很好,笑起来时一张清淡的脸好像糅入了一些特殊的东西,似媚非媚,似妖非妖,格外动人心弦。 明明长相和身高、甚至笑起来的情态都跟自己的妻子完全不一样,但谢岭知道她就是她。 “你怎么不说话?”少女拍拍他。 “我……”忍耐了十二年,青年忍不住就要把真相托付出口,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怕他说出来会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怎么样都行,但是让一个人真的意识到他来自异世界,世界外还有新的世界——他不敢去赌。 他不能接受一切如美梦般突然破碎掉。 少女凝神看着青年纠结的表情,心里预感他好像会说出什么石破天惊之语,但最后话语在他口中打转几圈,他却只是说:“你觉得呢?” 郁夏:“……”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 “少看点小说,你垫床单下的那几本我先给你没收了。”青年揉了揉她的发顶,端得是铁面无私:“等你下次能考进全班前四十我就还给你,别的不说,你至少还是考个本科吧?” 郁夏感觉简直是飞来横祸,一时纠结他是不是她爸这个问题都忘了,哭丧着一张脸:“哎呀!你怎么发现的?” “……”青年觉得自己的老婆小时候还真是蠢萌蠢萌的。 。 谢岭:带孩子好难,气哭。 下章放肉。 揉碎高岭之花(特别篇4终) 郁夏如同被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焉了,坐在客厅里看青年起身去她房间收书——等等,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爸!等等!你不能翻——” 为时已晚,谢岭翻开她的枕头,下面赫然放着一个粉色小包装盒,包装写得很清楚,里面那玩意,叫跳蛋。 郁夏直接当场社死,脚趾能抠出一座梦幻芭比豪宅。 谢岭的脸色很奇妙,郁夏抓心挠肺,在心中搜刮着语句,半天才坑坑巴巴的道:“爸……这个……你也知道我成年了……额……有性欲……很正常……” “你想要?”她却听见青年说:“我可以给你。” “啊??”郁夏感觉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谢岭忍耐了十二年没碰她了,他又不是什么没有欲望的机器,每每产生了淫欲,他就只能自渎——在自己的房间内、浴室内跪下,想象她能踩着自己,给予他疼痛和羞耻的快感,也想把她压在浴室的磨砂玻璃上肏,让她的奶子被挤压成其它形状,让她的眼里也染上情欲的雾气……他想要她,想得快要疯了。 青年一步步向她走来,却是牵起了她的手,眼里似是有哀求:“你想要我吗?” 郁夏人都有点傻了,但这诡异却诱人的一幕却让她不由自主的想点头,她感觉自己有点湿了。 谢岭不知道的是,在无数个黑夜里,在她自己的房间内,她用跳蛋各种姿势的玩弄着自己,她想象着谢岭能够惩罚她,凶狠的凿干她,在她的体内和身体上射满精液,也想象着坐在他身上轻咬他胸前的小点,看他似哭非哭的表情,然后再依恋的唤他爸爸……她的脑海里充斥着对他的黄色思想,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青年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是最好的用来性幻想的模板,也许是青年拯救了她,在她绝望无光的人生中向她伸出了手…… 所以她同意得一点犹豫都没有,甚至没甚表情的脸上还忍耐着一丝喜悦。 “我去拿避孕套。”谢岭说,郁夏回神,拦住了他。 “……我有。”她说:“我买那个情趣套装的里面有……” 接下来两人褪去衣物都只是水到渠成,郁夏明显的有点紧张——毕竟她阅历不足,是真真正正的十八岁少女,青年温柔的安抚着她,细碎的吻着她,郁夏被他如水一般的温柔包裹着,被他弄得娇喘微微,泪眼涟涟,在他怀里扭动着身子唤他:“爸爸……好喜欢爸爸……” 她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几番靠近,阴阜贴着他粗长灼热的性器,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倒是被他弄得似哭非哭的。 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拿出了那个跳蛋,另一只手揉了揉她,说:“你很喜欢玩这个?” 他的语调也是那么的温柔,郁夏却是忍不住的羞涩,说:“还行吧。” “小郁好骚。”他开启了跳蛋,拨开她的外阴,很容易就找到了她阴蒂的敏感之处,震动的跳蛋一下又一下的挑拨着她,郁夏忍不住嘤嘤叫了出来,抱着他,带着哭腔被送上了阴蒂的高潮,她的水流了好多,自己弄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多的。 阴蒂的高潮一阵一阵,犹如湖水泛起了波涟,他移开了跳蛋,反而用指节又揉弄上去——那双弹钢琴的手此时亵玩着她的私处,快感之余她又是忍不住的躲避,扭着腰泣声:“不行了,我不行了……爸爸饶了我吧……” 那青年终于停了一会儿,郁夏有气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抬头却发现青年的眼里缀满了笑意,他说:“小郁,你也有今天。” 郁夏:“……”她怎么感觉他话里有话呢,跟大仇得报了似的。 自己平时有那么皮吗?没有吧。他等她休整了会儿,又抬起她的臀部,玩弄起她因为高潮后还敏感不已的阴蒂,郁夏很快又被推上了高潮,当温柔的情潮正将她淹没时,他猛地进入了她。 “啊!”开苞的痛让她双腿发颤,青年干脆的长驱直入倒是免了她被钝刀子割肉——但还是他娘的好疼啊,她忍不住就泄愤的去使劲挠青年,但青年看上去也不好受,轻颤着喘气,他对她的抓挠给予了无限的包容。 “我要动了,把你肏开肯定会很痛,你痛就使劲抓我吧,我陪你一起痛。”他说。 “呜……不要……好痛啊……你出去……”她哭得凄惨,又不敢乱动怕会更痛,心里就是极度后悔。 她被捧起了脸颊,青年细密的吻着她,甚至舔舐干净了她的泪珠,他开始一下一下的顶弄她,的确是痛,一开始痛得她忍不住咬上他的肩膀,下嘴重得都嗅到了血腥味,他忍着疼安抚着她的情绪,指节揉弄她的阴蒂,以快感来减轻痛楚,她本来就湿了,身体逐渐得了趣,渐渐松了嘴,被顶弄得身体上下起伏,乳儿也跟着颤动。 “啊……哈……”她满脸潮红,眉眼含春,最终是被他肏得泄了身,情爱的最后,他抽出来射到了她身上,精液的气味有点奇怪,但她不讨厌他的,两人又抱了一会儿,他就把她抱到浴室里给她擦洗干净。 她躺在浴缸里,哼哼唧唧的,任由他动作,甚至还哼起了歌。 青年越看她越觉得怜爱极了。 笨蛋老婆。 时间的长河向前奔涌,永不止息,几年后,青年感觉自己又应该即将要死去了,还是叁十七岁,这次他给郁夏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细碎到家里的备用牙刷、毛巾这些小物都放在了哪里,细碎到嘱咐她要把冰箱里还剩一半的紫心火龙果拿去丢了,吃不了不要放坏了。郁夏即将大学毕业,她读了个离家近的大学,天天上完课就往家里跑。 上一世他其实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听上去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似乎有点格格不入。从二十岁开始,他的日记就被她占据了所有的篇幅,他因她喜,因她忧,他把日记藏匿得很好,放在带锁的木箱里,这件事被他埋藏在了心底的角落,他不想被她看见日记的内容,因为这简直是太羞耻了——他在里面写下来了多少自己关于她的龌龊想法啊。 但他从未给郁夏写过信,这是他为她写的第一封,竟成绝笔。 本来只打算简单的交代重要的事的,可他好像写多了。 “……你不用来找我,你是时候该独立起来了,世界天高地远,我想出去走走,带了你这么久,我也觉得烦了。”最后他如此写道。 他驱车前往海边,黄昏时候的海面金碧辉煌,海天一线,又是落日沉璧的美好景象,浪峰上的霞光好像一簇簇燃烧的火焰,他下了车,缓步走上孤崖,他知道她这一世心思单纯,总是很好欺骗的,她会以为他只是离开了她,抛弃了她,以前真心实意的话,会变成一个个谎言——他的神啊,请原谅他吧,他只是不想让她看着他离去罢了,不想她守着自己冰冷的躯体,宁愿让她相信,他好像还存在着。 天长落日远,水净寒波流。 师尊他带球跑(1) 郁夏回到了空间里,谢岭在他面前死了,她有点没缓过神来,坐了好一会儿才回系统空间。 她换回了她本来的样貌——利落的齐耳短发,高高瘦瘦,她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肤质很好,像块诱人的蜜糖。单眼皮狭长,眉眼凌厉。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主。 她的长相在快穿世界的标准下,实在算不上漂亮,系统有积分商城,可以兑换变美的道具,但她曾经在反式PUA组攒了大量的积分,也没有兑换过一次。 原因无他,积分商城里的道具只能在空间使用,效果只能带到初世界,快穿世界是都没用的,可能有人攒够积分回到原世界,就能变得家财万贯、貌美如花,但这对于她这个不想回原世界的人来说,毛用都没有。 【任务已完成!宿主:郁夏,编号508,任务系统:H07,任务评级:A,积分奖励:2448,爱意值100%,黑化值26.7%,虐心值50%,支线完成情况……】 H07系统播报着,它换了个语音包,现在的声音是清润好听的男声。宿主执行任务,它负责观察记录,提交数据,第一次做配合任务,系统观察得很仔细,它觉得宿主应该是跟里面的人物动真感情了,但此时它的宿主翘着腿,点了烟,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活灵活现的演绎了什么叫“每日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宿主……你难过吗?” 郁夏掸着烟,淡淡的斜了一眼它的光屏,这倒让H07说不出话来了,什么它在书上看到过很多案例啊前辈们也跟它说过啊,很多人都会难过的不用忍着啊,哭出来就好了时间都会过去的啊,这些话全部胎死腹中。 系统静了静,又忍不住问:“你爱过他吗?” 你还有感情吗? “爱。”郁夏神色疏懒:“但只能爱一点点。” 快穿世界里的人生命有限,而她的生命却是无限的穿梭,谢岭跟她漫长的时光相比,轻若鸿毛。她若是一不小心就爱得要死要活,那早就得疯了。 “宿主,”H07有点讪讪,它比较笨,虽然编号早,但是系统考核老过不去,直到最近才出厂成功,它道:“我还以为当时攻略成功后,你就会马上回来呢……” 它说的是谢岭临去A国前,爱意值已经满了100%的时候,别的宿主它不知道,但是自己这个宿主这么无情,当时为什么又不回来呢? 郁夏吸完一支烟,手指掐住火焰的后面一端,捻灭了烟头的火焰。她说:“剧情逻辑上,他不是个讨人厌的人,是谢郁夏对不起他。情感上,他也对得住我。我为何要为难他?” 她像是一面镜子,别人对她怎样,她就返还怎样。但是这能表明镜子就有感情吗? 有的,H07系统陷入了沉思,她是有感情的,不过只有一点点…… 它“嗒”的一下打开扇子,系统是有实体的,但不在任务者的系统空间内,任务者也看不见它,H07又挥挥手变出了笔墨,执笔在扇子上题字:多情胜似无情,情爱转瞬成空。 它题完字,落款印章,小心的吹干墨痕,然后满意的拿着扇子欣赏了好一会儿,H07觉得自己真是旷世的书法大家,做系统真是屈才了。 “好了,给我抽下一个任务。”郁夏开始使唤它。快穿世界都是随机抽取的,更像是系统这种更高智慧生物对人类的抽样调查。 …… 白光大作,郁夏这一次的任务世界是仙侠世界,也是很老套的替身梗,她穿越的角色叫连郁夏,是女主角沉菀的替身,沉菀本是清霄宗资质最好的弟子之一,却在一次妖兽兽潮中陨落,魂灯都灭了。爱她的人都陷入了沉痛之中,百年过后,沉菀的师尊凤止仙尊把连郁夏捡回了宗门,连郁夏跟沉菀长得有七分相似,不同的是沉菀清冷如谪仙,似一捧白月光,而她妖妖娆娆,媚态横生,是为朱砂痣。 本来清霄宗的众人都看不上连郁夏这妖媚作态,但因为她跟沉菀眉眼相似,又总是忍不住向她投掷目光,加上连郁夏还有仙侠肉文女主标配似的“极阴之体”,生得名器,跟她双修好处极多。最后愣是靠脸和私下睡男人在清霄宗左右逢源,渐渐得了众男配的喜爱,然后她就开始作死,理直气壮的住进了沉菀生前住的洞府,抢占偷窃沉菀生前的所有物,美名其曰“替姐姐保管”。清霄宗的众男配也瞎了眼似的,狠狠地宠爱她。 但沉菀其实没死,而是遭了魔族的算计,几十年后她好不容易趁乱逃出了万魔窟,身躯残破,筋脉俱废的回到清霄宗,却见到另外一个跟她眉眼长得相似的娇媚女子设计占据了她的一切,本来该爱她护她的人,却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反倒斥责她太过小气计较,这如何让人不疯魔?在好几万字对沉菀的虐身虐心后,沉菀绝路逢生,一路打脸逆袭,把连郁夏这个恶毒女配一剑穿了个透心凉,丢进了万魔窟。 而她要攻略的这位师尊阙凤止,正是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除了把她捡回清霄宗外,从头到尾他都没参与什么,就像是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戏似的。 郁夏忍不住就打出一个?,要黑化也是女主沉菀黑化吧,他哪来的脸黑化个什么劲? 。 这个世界郁夏会撕了雌竞剧本,然后跟女主相视一笑一起虐狗男人。 师尊他带球跑(2) “连师姐怎么还不醒过来啊?她都昏迷了两个时辰了。” “哼,我哪知道,这次剿魔可真是倒霉倒大发了,一点好处没捞着,现在还被困在这么个鬼地方……” “唉,师兄你也赶紧想想办法,毕竟那些妖魔性情凶残,我们不赶紧出去的话,会有更多无辜凡人受戮的……” “你让我想办法,你怎么不想办法?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的,净想着别人出力,自己躲在后面捞好处!” “师兄你这说的是哪门子话……” 郁夏被身体上的剧烈疼痛唤醒了,有两只苍蝇还不断在她耳边嗡嗡叫,叫得她头更痛了,她痛苦的蹙眉,张开嘴,声音冷厉而沙哑:“……住嘴。” 两个男弟子争论的声音戛然而止,但同时他两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出现喜色——清霄宗许多弟子中了禁制,他们两人是凑巧正好聚在了一起,加上一个昏迷在地的连郁夏。他俩是内门弟子,要说破除此处对他叁人的禁制,办法自然是有的,但少不了要祭出自己的祖传灵器,大出血一次。而这连郁夏可是亲传弟子,什么好东西不会有? “连师姐,你醒了!”两个男弟子中,那个明显显得更油滑的男弟子惊喜开口:“连师姐,我叁人中了禁制,你手上有没有什么能破禁制的灵器……” “没有。”郁夏冷眼瞥了他二人一眼,连郁夏是真的没有,毕竟阙凤止这个便宜师尊可不会给她什么,她又正处于前期人嫌狗憎的阶段,哪会有什么好东西? “她哪担得上什么师姐,不过是靠一张脸侥幸得了个亲传弟子的名号罢了,境界还赶不上我们。”听到郁夏这样说,另外一个一脸刻薄相的男弟子就面露鄙夷,嘲讽出声。 连郁夏此时入门不久,之所以被称为“师姐”,是因为亲传弟子辈分比内门弟子大。 这男弟子话虽这样说,眼里却难藏嫉妒,凭什么这些女修凭借一张脸和性别,卖弄卖弄风骚,就能得到大能的垂青?他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却就是不得寸进,如今大限将至,已露老态,心急如焚的同时不由得就对一些人产生了浓重的妒忌感。 郁夏没说话,支着剑,慢慢站了起来。 她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生得纤细而曼妙,走路时腰臀轻摆,不像个名门正派的女弟子,更像个弱质风流的妖女。 禁制是一道透明玻璃似的屏障墙,上面隐隐有魔气的波纹水光流动,她端详一会儿,然后手上汇聚起灵力,一阵暴戾的力量波动——那纤弱的女人直接一拳击碎了阵眼,禁制破碎,漫天光屑飞舞。 “两个废物。” 两个男弟子正在狼狈的躲避着魔气溢出的碎片,但还是躲避不及,身上被道道魔气割伤,而那女人好像是失去了痛觉似的,身上、手上滴着血,她一步步走着,身下迤逦的血痕似一条妖曼红蛇,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漫天光雨中。 郁夏看着自己迅速重塑骨肉、结痂愈合的伤口,若有所思。 她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师尊他带球跑(3) 连郁夏在这次剿魔中救出了几十个凡人,倒也让一些清霄宗平日里觉得她是个毫无作用的花瓶的人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但这件事很快就被新发生的一件大事盖住了——那个本来魂灯已灭,疑似陨落的大师姐沉菀,回来了。 提前了原剧情的几十年,从万魔窟里,筋脉俱废的爬回来了。 一开始的山门弟子都不敢相信这是沉菀,毕竟她浑身破烂得没一块好肉,整个人散发着恶臭的气息,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几位值守弟子吓了一跳,差点祭出法器给她招呼上了。 “大师姐。”一道妩媚慵懒的女声响起,只见那宗门公认的花瓶女弟子连郁夏御剑而来,也不嫌脏污,抬手抱起了这受尽折磨的女人,又冷眼看向几位弟子:“愣着干什么呢?大师姐回来了,还不去禀告宗主和仙尊?” 确实是沉菀,又不是沉菀。 就跟连郁夏一样,确实是她,又不是她。 清霄宗宗主和一众长老围着病榻上的沉菀,长吁短叹,大概就是他们失责了沉菀受苦了,他们道行浅薄,沉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能治好但是筋脉俱废却无能为力,需要请凤止仙尊来拿主意云云。 然后这帮没脸没皮的老油条,就齐齐将视线投向了在一旁抱着剑看戏的连郁夏。 意思很明显,沉菀和连郁夏是阙凤止唯一的弟子,论情论理,师姐有难要请师尊,自当应该是她这个师妹去请。 清宵宗宗门里只有阙凤止这位独一无二的仙尊,相当于老祖宗的存在,道行凌驾于宗主和长老之上不知凡几,可沉菀回来了这个消息,别说弟子已经向阙凤止禀告了,就算是女主沉菀刚爬出万魔窟那会儿,他有心也是能感知到的。但这位正主愣是端坐玄月凤殿,一点都不带搭理的。 这位老祖宗更是性情古怪得很,亦正亦邪,历任曾经有位宗主不知天高地厚,带着一众长老在他的凤殿外长跪不起,字字泣血请他出山,跪了叁日后迎来的结局却是血溅叁尺当场暴毙。从此后宗门上下别说再没人敢去拿道义胁迫这位祖宗做任何事了,禀告宗门大事的弟子都恨不得跪到十里开外去。 妙啊!郁夏为这位老祖宗小海豹拍手,反对道德绑架从我做起,够傲!够傲! 但也就是这位看似无情无欲的老妖怪师尊,先是认了沉菀做弟子,让她做到了清霄首席,后又把连郁夏捡回山门,让连郁夏把清霄宗上下搅得如一摊浑水,自己却两手一摊啥也不管,任宗门动乱。 “好啊,”郁夏皮笑肉不笑,接下了这高危的活儿:“我去请师尊。” 玄月凤殿下方入口处有重重弟子把守,没有仙尊或宗主的谕令可进不去,即使她这位便宜徒弟也是如此,阙凤止将她和沉菀口头认作徒弟,但别说拜师大典了,侍奉都不要她两在他跟前侍奉的。 凌空的阁楼,朱红色的阁道如同巨龙盘旋飞翔在高空,奔涌的瀑布像是由天上而来,灵鹤引颈而鸣,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威严的宫殿依照起伏的山峦而建,极尽迂折回环之势。 坐落在这山峦之顶、簇拥在七星之中的屹丽宫殿,是为玄月凤殿,郁夏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朱红阁道,终于到了殿外——无他,老祖宗的境内不得御剑飞行。 她也没想在殿外跪着等,那不知得跪个何年何月呢,郁夏抬脚便往殿内闯去,这位老祖宗活得还挺随意,禁制都不设一道的。 宫殿内,亦是雕梁绣柱,金铺屈曲不在话下。郁夏像是进来游山玩水的旅客一样,随意的四处走着,她推开了一扇檀红香木门,缭绕的仙雾扑面而来,而在这弥漫的云雾中,寒春池上,她看到了一截男人的背影。他不着寸缕,浓黑的墨发被水雾晕染,如绸缎般倾泻而下,散落在肩上、背上、池水中。迷千里兮涵洇湄,晨陶陶兮暮熙熙,带给人一种迷离而朦胧的妖异美感。 他在沐浴。 没有像一般的清冷师尊套路一样,他冷声呵斥她出去,男人站了起来,回头看向她,一张脸惊艳得超越了性别,美得雌雄莫辨。 “乖徒儿,”妖精似的男人勾唇,他眼下的昳丽凤纹红得浴血,凤凰在火焰中展翅欲飞,是为涅槃。他问她:“看够了吗?” 。 郁夏:不讲男德,几把断折。 师尊他带球跑(4) “师尊美极了,我没看够。”郁夏回答得不假思索,泰然自若。 阙凤止轻笑一声,涉水走上池岸,随意披上了赤红织锦的华袍,狭长凤眸下的纹路光华流转,渐渐安静了些,他系着衣带,漫不经心的回复她:“即便是这样,也不要一直用眼神亵渎为师,若你还不移开目光,为师会——” 会挖了她的眼睛? 却见这青年垂眸,黯红眼睫低垂,似是羞涩:“为师会害羞的。” 郁夏:“……”真是一份意想不到的回答呢。 “师尊不必见外,刚刚您有意点拨,与弟子坦诚相见,弟子悟了——想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郁夏想了想,诚恳道。 阙凤止愣了一下,旋即大笑出声,好一会才收住,他整理好衣袍,似有冰寒水雾在她眉心遥遥一点,他好像在责怪她:“怎学了些胡言乱语。” 这是在探她神识呢,怀疑她换人了,郁夏面上笑容不减,又与他周旋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出了来意,阙凤止听了,好像极为好说话,道:“好说,正好有一味解药能救你师姐。” “请师尊恩赐。”郁夏恭恭敬敬,向他伸出双手,掌心向上,俨然一副讨要姿势。 哪知这位无良师尊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好徒儿,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即是没有,解药为师已经给你了。” 郁夏:? 眼见阙凤止要走,她一个转身,伸手本来打算拦住他,结果对方没有停步的意思,她抓住了他也没有松手的意思,整个人愣是从背后把他拦腰抱住了。 男人站着不动了,那调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几旬不见,徒儿怎变得如此亲热狎狔?还真是令人习惯不来呢。” “那师尊习惯一下。”郁夏抱都抱了,干脆也不松手,此时她忽然神识剧痛,似有万千根银针在扎——这是她的师尊在压迫她的神识呢,郁夏煞白着一张脸,咬着毫无血色的唇,就是不松手,甚至还慢吞吞的隔着衣料摸了一把他的腹肌。 手感不错。 “嘭!”郁夏整个人直接被震飞了出去,五脏六腑翻涌,吐出一口血来,她听见那男人语气淡淡的,喜怒难辨:“狱山剿魔这一行,倒让你胆子变大了不少。” 郁夏料到他会突然发难,她脸上淌着血,却是不惧反笑:“师尊为何发这么大脾气?我观凤殿如此冷清,想来师尊千年来过得怕是寂寥无比,师尊若是肯为徒儿折折腰,便能体会到什么是男女之间极致的乐趣了。” “极致的乐趣……”美得妖异的男人唇齿间碾磨着这句话,华袍迤地,朝她步步走来,她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那人捏起了她的下颔,力道是制不住的凶蛮:“你这莲花妖倒是色胆包天,我的灵力,你受得住么?” 连郁夏,不如说她是叫莲郁夏,她还不是个普通的莲花妖,而是血莲化形,所以才会有一副极阴之体,血肉之躯受伤也能愈合得飞快。 “受不受得住,且试一试,师尊不就知道了。”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笑得妩媚极了,那血迹在她脸上、身上干涸,真像是开出了朵朵血莲花似的。 她见阙凤止没有说话,反而朱唇微启,伸出香舌垂眸舔舐他的手指,带来情色的湿润触感,好似蛇信轻扫,又很快收了回去。 她感到他的手有一瞬间的颤动,这瞬间快得像是不存在过。 郁夏的心里有了个猜测。 “徒儿一片心意,为师自是盛情难却。”她听见他说,神识的压迫终于散开,这让郁夏轻松了不少,男人话语一转,道:“不过你师姐还亟待你去解救,她因魔障而废了筋脉,你这个莲花妖的血便是最好的解药,去罢,照顾好了你师姐再回来,把自己洗干净再来承欢。” “师尊放心,届时弟子一定焚香沐浴,清清白白的把自己献给师尊。”阙凤止能同意她也不惊讶,郁夏起身,干脆利落的告退了。 她的血并非是什么能治百病的圣物,而因圣莲之血本来就是魔障的天敌,她倒也无意让清霄宗的别人知晓,只是放了血又做成一个个药丸,权当说成是阙凤止的赏赐了。 郁夏跟宗主长老说明了一切,拿着新出炉的药丸,施施然进了沉菀的洞府,沉菀身上的血肉都给补回来了,但身体依旧非常虚弱。郁夏进了房间,发现沉菀意识已经清醒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还是沉菀先开了口:“姐妹你哪个组的?” 师尊他带球跑(5) 这个世界一开始就不对劲。 系统给她看的剧情,有个最大的Bug,就是:它属于《攻略黑化男配》组,通过规则最直接的新手世界来看,如果是普通世界,那么她穿越的角色原剧情是不会去攻略目标男配的,而这个世界,系统甩给她的剧情回忆里,就出现了多次连郁夏打探阙凤止的消息,连郁夏试图偷上玄月凤殿等等攻略行为。 所以,这是个多重世界,系统甩给她的不是原剧情,而是上一个挑战这个世界的同组快穿者的剧情。 那位快穿者明显路走歪了,她害怕被沉菀回来与她竞争,就四处笼络人心,偷抢她的法宝。打算直接把人给得罪彻底再赶尽杀绝,又惧怕疼痛——毕竟伤愈合得快是快,疼痛却是一分都不少的。胆子太小不敢烈士断腕,搞了这么久连阙凤止衣袖都没摸到,还被反扑的沉菀一剑穿了个透心凉。 多重世界里,同时出现两个不同组的快穿者也不奇怪,郁夏若是新手那肯定被蒙在鼓里,但郁夏不是。 两人交换了一下信息,沉菀编号049,来自“口吐芬芳”组。 “我们这个组没有那种攻略任务,只用攒杠精值和吐槽值。”沉菀手里捏着葡萄皮跟她说,这位原本应该清冷似谪仙的大师姐此刻形象二不挂五的,嘶嘶抽气:“草(植物),这几天可把老娘疼死了。” 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熙熙攘攘来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俊逸灵秀的少年,一下推开门,口中急切的高声喊着:“大师姐!大师姐!” 这不就是清霄宗的一众男配吗,此时沉菀还是他们心中的白月光,自然是宗主一准许他们就都进来看沉菀了。 沉菀拧眉,作为一个病人她实在有点反感这种高声喧哗,不由得伸手捂住耳朵,面无表情:“扯着嗓子嚎这么大声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你爹我出殡呢。” “……”众男配静了静,不过他们听长老说了,沉菀此次经历了九险一生,性情大变,倒也不是很不能理解。 “师姐,你怎能这样说我……”那个刚刚发声的少年反应过来沉菀在骂他,男人的自尊心令他不由得涨红了一张面皮,道:“亏我还焦心你得很……” 其他的男配没说话,面色各异,在他们看来,原先的沉菀天纵英才,是清霄首席,又美若天仙,他们自当都是爱慕极了的,但现在沉菀已是废人一个,纵使修复好筋脉,也得重新修炼了,她怎么还敢这么傲? 况且还有个跟她一样美貌、同样师承还身体健全的小师妹……一些男人眼神瞟向连郁夏,不由得已经开始心猿意马。 “是吗?”沉菀叩了下桌子:“师弟既然这么焦心我,不如就将我的扶微剑还我吧。” 抢占沉菀生前遗物的人,可不止一个,这少年仗着自己是大长老唯一的子嗣,在宗门行事颇为霸道。扶微可是神剑,是当年沉菀从万仞山上拔下来的,如此宝剑自然不能让其蒙尘,少年霸占得很是理所当然。 “师姐,你把我当作什么了!”也许是沉菀眼里的鄙夷太明显,少年气得不轻,哼哧哼哧出气:“我只是替你代为保管而已,既然你心胸如此狭窄,那我还给你便是了!” “沉师妹,莫要动怒。”此时清宵宗的现任首席弟子开口劝阻,沉菀已是过去式,他当然以师兄自居:“卫师弟只是一片好心,虽然脾气不好言语直爽了些,但他是真的盼着你回来的,卫师弟,你也说两句。” 说着,他向少年使眼色,少年反应过来,不能把扶微剑还给沉菀,吃到肚子里的哪有吐出来的道理?少年平息了下心里的怒气,不情不愿道:“是啊,师姐,的确是我刚刚错了,你也不要太小气,我——” 沉菀抿唇一笑,翘起兰花指撩撩头发,端得是茶气四溢。 “知道是你错了,还不赶紧给你爹我道歉再磕叁个响头?” 她也知道这人不可能那么爽快的还给她,单纯的只是收割一波杠精值。 沉菀儒雅随和,口吐芬芳,在一众男配里杀疯了,偏偏郁夏还在旁边煽风点火,顺带提醒他们,沉菀可是刚被凤止仙尊赐药了的,动不得。 众男配被两人阴阳怪气,气得差点原地升天,陆续拂袖而去了。沉菀首战告捷,在床榻上躺下冷笑:“没一个能打的。” 她比了个中指:“这群男的,不行。” 师尊他带球跑(6) 为了证明她的猜测,郁夏等沉菀好得差不多了,就下山去往妖界。 这世上有四族八宗十六世家,妖界地处南域,跟人类地域的分界线乃是一条鬼哭河,有万丈之宽,若不懂其中窍门,不说凡人,修士亦不得渡。 鬼哭河上黑雾缭绕,阴风阵阵,黑水翻滚咆哮如鬼哭狼嚎,连靠近河水的岸边也一片焦黑,寸土不生。而在此刻,本来汹涌的河面安静了亡魂,亮砂鎏金渐渐占据了视线所能及的整个河面,簇簇红色火焰亮起,似在阴森凄冷的地府中开了丛丛彼岸花。 鎏金河流像温柔的河母,推载着一妖而来,他躺在河面上,七截雪白的巨大狐尾将他团团护住。少年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上的红焰——原来那些妖娆夺目的曼珠沙华都因他而起,他生得一双缱绻含情的狐狸眼,极漂亮,漂亮得一出现好像就为天地增添了几分亮色那种,单论美貌不输于她见到过的任何人。 小妖皇少昊显生来眼睛就看不见黑白外的色彩,他的父亲是一代妖后,真身为言灵狐,小时候就看着他愁眉苦脸,长吁短叹的,说卜算出他成年之后必有一情劫,极其凶险,再仔细追问,他又闭口不说。 少昊显乐了,他觉得他老子就是太优柔寡断,比不上他母帝的杀伐果决。可他性格又不像他父亲,更像他的母亲。若是真有一女让他堕入情劫深陷爱河的话,她若不肯从,或强或抢,生生世世把她禁锢在身边就好了。他生来即是妖皇,将来是要做像他母亲那样千古一帝的人,怎会耽于男女情爱? 而今他从鬼哭河上坐起,似心有所感,遥遥跟一位女子对望——他曾听他的父亲告诉他,鬼哭河河岸是那样的焦黑枯萎,他的灵力是鎏金色的,他点燃的凤焰是火红色的——他看见了,他看见了也许叫“色彩”的东西。 那红衣女子默默跟他注视了一会儿,竟转身就要走,少昊显不由得有点急了,渡了鬼哭河上岸就去追:“姐姐、姐姐,你等一下!” 那女子好像听不见他的话一样,不曾停下脚步,少昊显都忘了用灵力追赶,追了百步才追上,他一把拉住她,声音像是在凶巴巴的撒娇:“姐姐怎么都不理我,再不理我,别怪我把你吃了。” 像他这样的凶妖,一连吞几十个小妖也是正常事,这莲花妖身板这么弱,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少昊显想。 郁夏笑着转头看他,看得少昊显脸皮发热,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不好意思,她挥开了他的手,边走着边问:“你多大了?上来就叫我姐姐。” 少年妖皇笑了起来,漂亮的狐狸眼弯弯,好似捧起了一轮小月亮:“我刚百岁成年呢。” 他的七卷雪白的狐狸尾巴摇动,试图攀绕上身旁女子的身体,哪知被毫不留情的拍开,少昊显也不恼,继续问着:“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你要去哪?我带你去就是了,很快的。” “这些与你何干?别多管闲事。”郁夏软硬不吃,比他还要蛮横几分。 “唔。”少年妖皇从背后抱住了她,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他撒娇一样轻蹭她的脖颈,七卷雪白狐尾把她拢住了,他在她耳边乞问:“姐姐……好姐姐……你就告诉我罢,你若是不说,那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到你肯说为止。” 但就是她说了,他也会继续赖在她身边的,少昊显想。 女人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她好像在笑:“你确定你要跟着我?” 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 少年妖皇还不知他自己把自己送进了人生最大的陷阱,那一出悲剧已经写好了开头,等他自己钻进去,将绳子套在自己的脖颈上,少昊显此刻却什么也不知道,心中只有狂热的喜悦,他听见自己说:“那是自然,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跟着你的。” “好啊。”那莲花妖笑得妩媚极了,她说:“郁夏。我叫连郁夏,你可要记住了。” 师尊他带球跑(7) 大自在殿,佛音如同海潮音,梵音声声达诸天。 梵宫内,青年佛子领着一众佛修焚香点烛,修做佛法,恭请后念诵着诵经前的的四句开经偈,名为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开经偈。 “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义……” 这青年佛子清典端方,左手引珠,右手持珠,眉目低垂。佛子乃是圣莲转世,生得一副慈悲好样貌,好似那高山上的皑皑白雪。 功德回向后,佛修们陆续散去了,佛殿内只剩了端坐的佛子。郁夏正要悄声离去,那佛子却开口:“施主请留步。” 郁夏脚步一顿,便原地显了形,少昊显此时变成了个袖珍的七尾狐狸,正藏在她袖中。 她眼波轻横,好一个勾人夺魂的女妖精:“久闻佛子貌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是在下叨扰了。” 少昊显在她袖中炸了毛,用只有两人的传音怒气冲冲的质问她:‘他哪里有我好看?’ 郁夏眼中含笑,揉了一把这个小狐狸算是安抚,少昊显气哼哼的,躺着不理她。 “施主可是对佛法感兴趣?” 郁夏摇摇头,笑着道:“佛法是什么,我可一点也不懂。我一介俗人,只对佛子的袈裟下面感兴趣。” 青年佛子温柔的注视着她,眉眼清典无波,他的目光投向她,好像越过了万水千山。 …… “谢岭,这世界很广阔,你多出去看看,就会知道有些事是如此微不足道了。” “……我爱你。” “下辈子好好投胎,别找个体弱多病的躯体了。” ……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你想要我吗?” “……我爱你。” …… “你不用来找我,你是时候该独立起来了。” …… 千万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绽开,他只能捕捉到其中流光掠影的一点,郁夏也显露出片刻的怔忪,她听见这雪一样性冷感的青年佛子开口:“阿弥陀佛,佛曰‘心有般若,何处无禅’。施主生了般若法相,无念而念,岂曰无禅?若是能每日来听小僧诵佛念经,定能回溯起这诸世因果。” ‘这臭和尚净会忽悠人!姐姐,你别听他的,他就是对你有意想诓骗于你!’少昊显越听越不对劲,终于急了,跟她传音。 郁夏笑眯眯的,不管这只小狐狸,只是懒懒应道:“好啊。” 七尾狐狸再次炸毛,这次少年妖皇暴躁了许多,差点就要冲出她的袖中,郁夏止住了他,他便凶戾的撕咬她的手臂,犬齿深可见骨。 “家犬好似发了疯症,要好生治一治。小女子就先拜别圣僧了。”郁夏面上笑意不减,朝他盈盈一拜,转身离去了,水袖轻摆,裙裾翻飞,像是步步踏着红莲。 郁夏把这小狐狸从袖中揪了出来,扔到草地上,这本来通体雪白的七尾狐狸此时七尾都显现出流光红纹,触目惊心的红一直迤逦到狐狸眼尾,像块带血璎珞。 它就势一滚,便化作一个漂亮少年,缱绻含情的狐狸眼尾依旧染着迤逦红痕,少昊显又是愤怒又是委屈:“老子不是犬妖!我乃妖族帝子,我娘可是上古神凰!” “哦,帝子殿下,你食我血肉时跟妖狗食月似的,可是吃够了?”女子在他身侧蹲下,指尖滑上他的肚腹,似笑非笑。 “……呜呜……姐姐……”少年妖皇刚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被她这样一说,又是愧疚又是心疼:“那并非我本意……姐姐乖乖的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要去招惹别的男人好不好……” 她没说话,只是手指下滑,隔着雪衣触碰到了少年最私密的部位,羽毛似的轻挲,少年隐秘的轻喘了一声,他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甚至挺腰想把自己往她手上送,他是那样的漂亮,用最无辜洁美的口吻唤她:“姐姐疼我……” 她却又收了手,含笑把指尖送到了他口中,挑动他锐利的犬齿,拨弄几下,散漫勾唇道:“说点好听的讨好我吧,比如说,你是姐姐的小骚狗?” “唔……”少年妖皇脸腾地一下红了,他眉心紧蹙,欲念搅得他心乱无比,他的一颗妖心好像要跳脱出胸膛外,要这么说吗?他好想要她,但是这也太羞耻了……怎么可能轻易的脱出口…… 少年的脸绯红着,避开她的视线,神色不自在极了:“我是……我是姐姐的小骚狗。” “呜呜……”他用手臂遮住滚烫的脸,侧身到一边去,连雪白狐尾都在乱颤,羞愧难当,带着哭音:“好姐姐,快给我罢。” 。 少昊显(见到郁夏前):我爱上哪个女人,把她关起来就是了。 少昊显(见到郁夏后):呜。呜呜。呜呜呜。 师尊他带球跑(8) 少昊显的雪色衣裳被割开,堆迭在他身侧,少年妖皇的身体美得如雪如玉,薄薄的一层肌肉,胸肌和腹肌的线条优美分明,却丝毫不显突兀。 背后的七截雪白狐尾披散开,尾尖点染着绮丽红痕。 她握住了他勃发的欲望,引来少年要哭不哭的泣音:“姐姐……摸摸小显……” 他颤抖着、轻喘着,乞求她的怜爱,铃口渗出透明的液体,她用指尖一刮,少年浑身巨颤,肌肉绷紧,呜咽着叫出声。 “自亵给我看。”她放开了他,冷静得近乎残忍。 少昊显眼里染上情欲的水雾,他迷蒙着一双狐狸眼,手却极其听话的抚上了自己的阳物。在她的注视下自渎,他欲壑难填,发狂一样哭喊:“姐姐……你碰碰我……小显好想要姐姐,好想在姐姐身上发情……” 她抚上他的脸颊,轻柔得像是情人的触摸,而下一秒,“啪!”的一声,她扇了他一道耳光。 少年妖皇被打得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不由得停住了动作,却听那女子吩咐他:“继续啊,姐姐不喜欢不听话的狗。” 他侧过头去,哭咽着,继续做着自亵的动作,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反而激发了他的快感,那女子却又将他头转过去,强迫他看着她,然后又是毫不留情的扇打,她眉眼轻阖,温柔又冷酷的命令他:“手上速度快点,小贱狗。” 少昊显哭着喘气,他被女人扇打着自亵,快感竟然很快就要来了,而就当他不由自主的加快速度,快要泄出阳关的时候,那女人忽然用一根纤细的红色发带缠住了他胀红的阳物。 “姐姐……”少年难受得快要疯了,无意识的挺腰,乞求着她:“给我松开好不好,小显想要射出来,姐姐最好了……” “没有主人的吩咐,小狗怎么能射出来呢?”郁夏拍拍他的脸颊,声音似是愉悦:“你何时将主人侍弄开心了,主人就准许你射出来。” 她说着,衣裳褪去,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脸上,骑脸坐嘴,少昊显被窒息的快感包裹了,他模糊了心神,只知道尽力去舔弄吸吮她的下体,少年妖皇在她腿下侍弄着她,时不时还呜呜的哼着,那七截狐尾也讨好似的聚过来,轻揉她胸前的蓓蕾,抚摸腿心,尾巴尖甚至还试图轻扫她的阴蒂。她的身下潮湿一片,有她的液体,也有小妖皇的口涎和眼泪。 他的舌头试图探进她的花穴,潮湿的尾巴尖还在拨弄着她的阴蒂,郁夏轻喘一声,夹紧了他,又自发在他脸上磨蹭,终于攀上了阴蒂的高潮。他贪婪的吸吮着她的蜜液,吞吃入腹,舌尖又缠绕上她已经获得了高潮的阴蒂,一下一下的舔弄,加强她余韵的快感。 “做得不错。”她抚摸少年柔软的发顶,好像在抚摸一只乖巧的小狗。那里有两只雪白的狐狸耳朵在抖个不停。 少年终于被准许射了出去,眼前白光一现,射精喷泄的感觉又是痛苦又是快感,他跪在了地上,玉色脸颊是湿漉漉的潮红,两只雪白的狐狸耳朵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看起来惹人怜爱极了。 “……姐姐抱抱小显。”羞耻的快感过去,他真的像是犬类一样对自己的主人起了依恋感,女人抱住了他,他便在她怀里撒娇,蹭着她的小腹,过了一会儿淫荡的兽性又逐渐探头。他的手指抠弄上她的花蒂,声音无辜而软:“姐姐,小显还想要,想插进姐姐的花穴,再用尾巴同时插姐姐的后穴好不好?” 好了伤疤忘了疼,少昊显一向如此。 “……好啊。”她揪住了他雪白的狐狸耳朵,轻轻的揉捏:“那贱狗就用你的淫棍服侍姐姐吧。” 雪白的狐尾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少年抱起她,肉棍迫不及待的入了她的花穴,少年是第一次肏穴,被那重峦迭嶂的湿润名器一绞,差点直接泄了阳关,难道女子这处都是如此的销魂?少年妖皇有些迷茫,低头叼住她的乳儿,又用力肏进去一寸,又是撒娇又是凶狠道:“姐姐的骚穴咬得我好紧……好想日日夜夜的肏弄姐姐……” 他舔咬她的乳儿,蛮干起来,像是食髓知味的狗。那湿润的狐狸尾巴尖也侵入后穴,一前一后的夹击着她,还有尾巴尖挑逗她的阴蒂,弄得她舒服极了,他忘了时间和昼夜,只知道在女子身上忘情的索要,射出精关,颠倒日月。 “……少昊显,我觉得你可以了。”他们一直野合了四天四夜,做到郁夏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开,施施然起身穿衣服。 妖不能,至少不应该…… 她一直是比较节制的,修仙世界的体质原因,做一天正好,做四天就烦了。 如果是现代人类世界的话,做一小时正好,要做一晚上的话她也会觉得烦,怒而把谢岭踹下床。 那狐狸少年却又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对她动手动脚,阳物在她后臀蹭着,灼热无比,他对她撒娇:“姐姐再让我肏一次,小显想插在姐姐穴儿里永远不拔出来……” “……”郁夏面无表情的把他撕开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这几天的确是耽于欢爱了,这少年妖皇身子好用得很,做得也的确很舒服,不过她还有正事要做。 “我要回清霄宗一趟,你不便跟着我,我们就此别过吧。”她说。 少昊显一愣,旋即紧紧攥住了她的衣摆,漂亮的狐狸眼里蓄满了泪水:“姐姐怎么如此绝情,刚刚还说我是你的心肝儿的……” “床上的话,不可信。”郁夏说,忽然她又笑了,说:“清霄宗你本来就进不去,你只有百年道行,小心被扒了狐狸皮。姐姐也是为你好,你听话些,要么自己回你的妖域去,要么就在此处等我。好了,随便你自己选择吧。” 她抚上自己的眼睑,轻轻一点,半边脸颊上浮现出殷红的蛇鳞,又转瞬即逝了。 想起来了……从见到那高山白雪似的佛子开始,她就想起来了。 。 阙凤止:?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要男主吗?终于想起我了?啊? 师尊他带球跑(9) 一开始,她见到了小妖皇萧显之,心里就立即想,既然这个世界会有萧显之,那会不会有谢岭? 她就遵从心里的想法,去了她觉得最可能遇见谢岭的地方,果然遇见了。 遇见了谢岭,她骤然就想起一些事情——自然不是跟谢岭在上个世界的事,她记忆力没那么快衰退,而是连郁夏这个身体以前的事。 在这个世界,佛子谢岭乃是圣莲转世,但只有极少人知道,他的圣力在转世后直接缺失了一半——因为圣莲的莲子,悉数被一条有着烛阴氏血脉的红蟒吞去了。 郁夏步步走上朱红阁道,莲步轻移,又似一条妖曼红蛇。 她哪是什么血莲化形,不过是本来高洁无暇的雪莲上,缠绕着成千上万道血色蛇纹罢了。 “弟子拜见师尊。”玄月凤殿内,她向阙凤止行礼,一派自若从容。 男人坐在宝座上,赤红织锦的长袍迤地,狭长的凤眸下的昳丽凤纹红得浴血,美得妖异,他懒懒的扫了她一眼,勾唇道:“好徒儿,为师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师尊要弟子在您身下承欢,弟子可不敢忘。”郁夏笑着说。 “过来。”他吩咐她,像是在随口唤什么听话的小宠物,郁夏恭恭敬敬的走到他身边,又听他示意跪坐在他身前,十足的受宠姿势。 烛火明明灭灭,阙凤止的眉眼厌倦的轻敛,藏去了眼中的嗜血和暴戾。他已经给过她机会了,既然她一心求死,执意献媚,便是有这张脸,他也会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很干净。 他的指尖微动,就要速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媚女子,抬眸却看见这莲花妖半边脸上浮现出殷红的蛇鳞,对他一笑,与记忆中的那张脸竟是符合了十成十。 “你是谁!”阙凤止瞬间失了态,手用力抓上她的肩膀,却见这女子不紧不慢,嗔怪似的道:“小叔,你把我抓疼了。” 这是个老套的仙侠替身文,众人把连郁夏当做沉菀的替身,而阙凤止,把连郁夏和沉菀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不同于众人的是,他又十分唾弃这样的自己,觉得多看连郁夏和沉菀一眼都是亵渎对“那个人”的感情。 阙凤止听了她的话,触电似的松开手,这个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手足无措。郁夏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坐在他腿上,双手柔软的缠绕上他的脖颈,是主导的姿势,唇瓣贴上唇瓣,两人唇舌交融,这时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渡给他一口血。 他的脑海“轰”的一声,如烟花一般绽放开。 …… “小叔,你当真疼我?” “小叔既然想怀我的孩子,那就得受些苦了,需得日日饮这滴了我血的婆娑水……” …… “阿阙……若有一日,你终究得将我与你的至亲相抉择,你会怎么选?” “……骗你的,朕可舍不得为难阿阙。” …… 女子的话语仿佛近在眼前,在时光的跨度上却与他相隔了千年,而她渡给他的这口血让他故意尘封起来的记忆全部被唤醒了,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感。 “小郁……”他贪婪的在她身上投掷目光,唤着她的小名,男人把她拥入怀里,急切的问她:“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怎么托生到了莲花妖身上?为何不……早点与我相认?” “小叔。”她趴在他怀里,语调很轻柔,轻柔得近乎残忍:“当然是因为,不想与你相认啊。” 丹田突然剧痛,阙凤止僵硬的低头,才发现她用匕首直接剖开了他的丹田,在一片血肉淋漓中,她剜出了他的妖丹。 虽然是阙凤止过于震惊,对她毫不设防,但这锋利无比的匕首倒也起了大作用呢,烛阴蛇牙做的,方能剖开神兽凤凰。 “小叔向来最疼我了,既然如此,就把妖丹借我用用吧。”她看着他,唇角含着笑,把他那颗有几千年灵力的妖丹吞吃入腹,偏偏他爱恋她极了,还多次饮过她的血,这妖丹一点都不排斥她,反而仿佛一体似的,随意任她调用。 “小郁……为什么……”那女子妖妖娆娆,唇角还往下淌着血,好似一个刚食完人肉的女妖精,阙凤止心神俱恸,脸色颓败,那双凤眸里充血,直愣愣的盯着她,形容可怖。 “为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地风云为之变色,一道惊雷划破夜空,照亮了女子状若癫狂的面容,她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少昊阙,是你胞姐,趁危难之际夺我帝位! 是她对我赶尽杀绝,要将我挫骨扬灰! 你不愿面对,跑来这清霄宗当什么劳什子仙尊,那就蹲在你的玄月凤殿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吧,既然我取了你的妖丹,那也算你偿了我这千年的恩情,我们从此两不相欠,恩断义绝!” 。 这个世界是倒叙写的,女主一直都是一个人。 师尊他带球跑(10) 沉菀嘴里叼着根草,背着扶微剑,大摇大摆的下山。 她过了好几个仙侠世界了,万变不离其宗,打架她熟练得很,不过那位大长老的子嗣比较蠢,她直接靠打嘴炮和忽悠就把剑拿回来了。 她来到青阳城最好的酒楼,却见一位漂亮得像狐狸的美少年在小榭窗边饮酒买醉,边喝还边抹眼泪:“呜呜,爱情好苦,爱情好累,苦得让我心碎,累得让我流泪……” 旁边一个似有龙阳之好的猥琐中年男子“嘿嘿”一笑,醉醺醺的攀上少年的肩膀:“小美人儿,是谁让你受了爱情的苦?要不去叔叔的府邸,叔叔听你好生说说……” 沉菀:“……” 沉菀立刻就拔剑了。 “放开。”宝剑出鞘,寒光猎猎,一看就非常不好惹,本来仗着自己是个修士的中年男人立刻被吓得酒都醒了七八分,就连多的给主角打脸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屁滚尿流的跑了。 沉菀收了扶微剑,做好事不留名,正想捡个空位坐下,要两个猪肘子再配二两烧酒,却听那狐狸少年开了口。 “……谢谢,我认得你。”那美少年看着她道。忽的,他又眼神飘忽起来,唇角微勾,似乎忆起了爱情的甜蜜:“你是郁夏姐姐的好友吧,她跟我提过你。” 沉菀没说话,倒是这狐狸美少年轻轻一笑,明媚而忧伤:“我请你喝酒吧。” 她想了想,看了下少年桌上摆满的好酒,再看了看自己并不宽裕的荷包,最后走了过去。 既然喝了少年的酒,沉菀就决定宽解他一二,她拎着酒坛跟他道:“你这是喜欢上谁了这么难受?听姐一句劝,情海无涯,回头是岸,与其纠缠不休,不如早点放手。” “放手?呵呵……”少年妖皇的狐狸眼微眯,他像是醉了,偏偏下一句话又固执得惊人:“我偏不要放手。” 沉菀:“……”沉菀趁机又喝了一坛子酒。 “你们人修是怎么追求自己心爱的人的?”她听这少年问。 沉菀说:“主动出击,大胆示爱。” 少年妖皇若有所思:“具体怎么个做法?” 巧了,她来青阳城就是来追求一位前些天遇见的美男子的。 沉菀朝他神秘一笑:“那你等会跟着我吧,好好看,好好学。” 少昊显远远跟在沉菀身后,见她来到了一处普普通通的府邸,城内不许御剑,她叁两步,爬到了府邸的围墙上,不慌不忙的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扩散椭圆形状的物体。 此物少昊显也是第一次见,若非要说像什么,像牵牛花小妖的本体。 只见她微微一笑,气沉丹田,声音被那物一下扩大了好几倍,回荡响彻在整个府邸:“君墨——你已经被我看上 请放下你的羞涩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速速来与我结婚! 你已经被我看上 请放下你的羞涩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速速来与我结婚! 你已经被我看上 请放下你的羞涩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速速来与我结婚!” 少昊显:“……”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姐姐应该要回来了,为了避免错过,还是早点去那边望着吧。 就在沉菀拿着喇叭喊了第十遍的时候,府邸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一个小厮打开了门,对她骂骂咧咧:“公子让你进去说话。” 大功告成,沉菀跳下了围墙。 正堂里,君墨在那里等她,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积石列松如山间之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而这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却遭了天道嫉妒似的,腿部有疾,一生都坐在轮椅上。 “菀娘,”他温柔且无奈的唤她:“你别闹了。” “我没闹。”沉菀在他旁边坐下,带来微醺的酒气:“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 “菀娘对我恩重如山,但君某身体有缺,恐怕不能尽全丈夫对妻子的职责。”他对她说:“喝点醒酒汤吧,你醉了。” 却见她并不接过那醒酒汤,一双美眸瞪得溜圆,跟猫儿似的,打量了他一圈。 “君公子,没事的。”沉菀说:“我不是那种耽于房事的人,而且我一介剑修,身体好的很,压在你身上千百个来回不在话下。” 君墨:“……” 他面上仍是谦谦温柔的笑意,手上的杯子却出现了一道碎痕。 “而且以后再有人敢不长眼动你的话,来一个我揍一个,来两个我揍一双……哎,我怎么头有点晕了,刚刚喝的酒有那么烈吗……”沉菀说着说着,好像是不胜酒力,一头栽到了他怀里。 君墨眼里含着笑,抚摸着怀里昏迷过去的女子,像是在抚摸一只狸猫柔软的皮毛,他看着她,若有所思。 “……压在我身上?”他轻声喃喃:“这可不能依你。” “把她带下去好好安置。”他吩咐暗处的影子,玉石般的眸子里幽深如潭:“又有客人要到访了。” 来妖正是阙凤止,美艳妖异得雌雄莫辨的男人此时却面带哀愁,神情恍惚,似朵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的牡丹。 但一见到君墨,他脸上又套起了公式化的嘲讽,欠打得难以言表:“鬼帝陛下,还在陪你的小娘子玩过家家啊?” 君墨:“……”君墨看着自己被挖了妖丹的多年好友,君墨很无语。 “你有事吗?”鬼帝决定给好友个面子。 “我把我的伴生凤焰给你。”阙凤止沉声道:“作为交换,你把溯世镜借我用一次。” “她……”少昊阙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还有一线生机。” “钟离郁。我观她不仅是有一线生机这么简单吧。”鬼帝轻笑:“是你不肯接受这样的结局,不肯放下千年的纠缠。” 言下之意,你还好意思笑我? “闭嘴。”少昊阙冷声。鬼帝愣了下,有点无奈——他看见自己多年的好友在落泪。 “罢了,你去吧。”鬼帝祭出溯世镜,缓缓道:“只是我提醒你,诸世因果既定,宿命如此。你莫要执迷不悟,生了恶障……” 少昊阙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入了溯世镜中。 师尊他带球跑(11) 千年之前,妖族乃被烛阴一氏掌管,少昊阙一脉有个秘密——他们的血脉是能与烛阴匹敌的上古凤凰,为了避免烛阴女帝的忌惮,引来杀身之祸,他们隐去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投靠入青鸾一族的分支。 而钟离郁是烛阴女帝膝下的九皇女,她的父亲只是女帝的嫔妃,不受宠,家族也无甚支持,还早早的逝世了。 钟离郁惨白着一张小脸,坐在山洞中,外面大雪纷飞,这个山洞湿冷,根本不能辟寒,但她也走不出去——因为山洞外有一道禁制,是透明玻璃似的屏障墙,隔妖不隔风,上面隐隐有魔气的波纹水光流动。 夺笋啊,这些魔人。 还有这个任务世界。 她不是不想站起来活动活动,而是身体都被冻僵了,压根起不来。 “砰!”禁制从外面被人一击击碎,漫天光雨飞舞,钟离郁眯眼,但预想中被碎片割裂身体的痛感却并没有来袭,她被护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源源不断的灵力向她传来,她终于能活动一下身体了,抬头一看,愣了下:“小叔,怎么是你?” 那人却像失而复得了什么至爱之物似的,紧紧的抱着她不松手,她的肩部很快就被染上一片湿热:男人在哭。 钟离郁唇角微勾,拍了拍他似是安抚,声音却是惊讶无措极了:“小叔,这是怎么了……你为何在这里?” 今日是妖族年轻贵族子弟的猎魔考核,本来猎场范围内只有一些未开智的灵兽和低阶魔物,却没想到魔人在暗中设计,掳去了好几十个弟子做口粮。 男人终于克制住了情绪,凤眸里蓄满温柔和哀愁:“小叔今天心神不宁的,感觉你要出事,便过来看看。” 少昊阙是她父亲的亲弟弟,按辈分伦理来说,她该叫他小叔。她父亲有不足之症,英年早逝,少昊阙受父亲之托照顾她,两人关系很是亲昵。 她眨了眨眼,朝他笑:“料想是小叔最疼我了,发生了这样的事,考核肯定取消了。走吧,小叔送我回去?” 她站了起来,少昊阙这才发现她怀中抱着个奄奄一息的雪白小兽。 “是只未开智的小狐狸呢。”她温柔的揉了揉这只小兽,道:“也是因为我才被抓伤了眼睛,小叔,你快帮我看看,能不能治好?” 少昊阙依言过去,打量了几眼这只畜生:“它凡体太弱,怕是受不住能生血肉白骨的灵药,治不好了。不过我能点化它,让它生出神识,修身为妖,这样它就能延续性命,用神识视物了。” 钟离郁点点头,并不多言。 她已经百岁成年,好歹不用住在妖宫中,被烛阴女帝随意批了一处王府。虽然吃穿用度不可能缺了她的,但终究与她的兄妹相比,过于寒碜。少昊阙又本是个万事不放心上的性子,上一世他压根没注意到这件事,但这一世他注意到了,尤为心酸。 钟离郁却是没发现他的情绪,哼着歌,把小狐狸交给了婢女,拉着他的手让他进去坐。 没过多久,婢女便来禀告,说是少昊灵来了。 “姑母!”钟离郁欢呼着,奔入那女子的怀抱,少昊灵是他的长姐,即将做妖族历代最年轻的祭司,女子跟他有血缘关系,生得美艳摄人。 “小郁没事,我就放心了。”少昊灵笑着道,她抱着少女,姐弟两人对视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少昊灵匆匆而来,又匆匆要走,她暗中扶持钟离郁,在这个任职的关头,她可不能让别人抓了把柄。 当天晚上,少昊阙留在了皇女的王府内,他自然不是第一次留宿,以往钟离郁总能被噩梦惊醒,彻夜难眠。他便伴她左右,守着她安然入梦。 “小叔为我洗浴。”钟离郁好像生了什么坏心眼,一个劲的抓着他不让他走。 少昊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上一世她这样撩拨他,他便会撩拨回去,一直欺负到她脸颊酡红连声求饶为止。但这一世他心中对她有愧,竟不敢动作,未想她走入浴室,对他一笑,趁他不备就把他拖拽下水。 男人还没有她第一次见他时的头发那么长,此时墨发被池水打湿,一双妖美的凤眼惘然又迷离的望着她,她渡水凑过去,为他宽衣解带,在他耳边絮语:“小叔现在真是美极了,怎么也看不够……” 再回神过来,两人都已经是在池水中不着寸缕,她坐在男人身上,轻咬他的唇瓣,往下舔舐他的喉结,甚至欺负他胸前的小点,男人的喘声低哑性感,动听得很。他终于忍不住情动,把她揽入了怀里:“小郁……小叔想要你。” 师尊他带球跑(12) 少昊阙抚摸上她光滑的背脊,直至尾骨,将她按在自己身上,低头向她的唇瓣求索,是十足的主导姿势,他抚上她的胸乳,指尖捻磨她的乳尖,带来酥痒难耐的欲火,少昊阙太熟悉她身上敏感的地域了,在她耳边吐息,轻舐她的耳垂,她听得见男人情色的喘息声,双腿被他探入,拨开两瓣蚌肉,指节碾上小阴唇上的阴蒂,她的整个小屄都被男人把玩在手中,在浅水里被他碾弄上一阵一阵的高潮。 自从她百岁成年以来,他与她就欢好过数次,这种禁忌隐秘的快感折磨得他要发疯。 水声荡漾,他在池水中肏了进来,男人挺翘的鼻尖染了薄汗,面含春色,他动情的样子是那样美,她伸出手,描摹他面部的轮廓,想开口说什么,却又被他顶撞得几近失声,又是喘又是叫着,半天才说出话来:“……小叔,你慢点……” 他向来在情事上有种不知疲倦的恶劣,他不是沉溺于那种快感,而是喜欢折腾她,看皇女脸上原本镇定的表情破碎,看她因为他而哭笑,脸上涌动出热浪和情潮。这点天性而成的习惯他永远也改不了,一如他随性下埋藏的深切执着。 划开水波,少昊阙又把她抱到了池岸上,将她压在身下肏,室内响彻着淫靡的欢爱水声,他今天要她要得格外凶狠,筋络和褶皱随着抽插的动作摩擦内壁凸起的小肉点,她被肏得痉挛着泄了身,但他没给她高潮后喘息的时间,继续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凿干着她,钟离郁好像已经承受不起这样凶猛的撞击了,她脚趾蜷缩,哭着往后退,却又被扯住了脚腕,只能一声声的喊:“小叔,我受不住了,不要了,不要了……” 一场性事颠倒了昼夜,钟离郁直接被他捣弄得像是散了架,他将她抱起来仔细洗净擦干,才将她送到了柔软的床榻上,又被她拉住:“小叔别替我守夜了,与我一起睡吧。” 人和妖的修士其实都可以不用睡眠,但大多数修士依旧保留了这个休整的习惯,更改都更改不了。 少昊阙经她诱哄,便陪她一起躺下了,一炷香过去,钟离郁睁开了眼,轻轻的推他:“小叔?” 男人没有反应,想来一是安神香起了作用,二是他本就妖体疲倦了。 钟离郁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笑意,她现出了人面蛇身的原形,赤红蛇身慢悠悠的缠上他,轻声在他耳边吐信:“下次小叔可莫要这样了,当心动了胎气。” 少昊阙总觉得最近的自己会克制不住的疲劳困倦,就连情绪都有些不受控制,按理说他千年前就修成了妖身,不可能还制不住自己的灵体,因此十分奇怪。 钟离郁本来抱着那只雪白的狐狸像是逗猫似的在玩,听他这样说,便忧心道:“我去替小叔请请药老?” “不必。”他将她揽入怀里,埋首嗅她发间,倒像把她当做了他豢养的狸奴似的抚弄,扰得她又是躲避又是笑:“好痒……” 毛绒绒的狐狸在她怀中,跟着她一起遭受波折,这只小兽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好像不安分极了,钟离郁便将它放下,用灵力将它托送到兽笼里去了,任它扒着兽笼的铁栏,嘤嘤呜呜的叫着。 她窝在他怀里,依靠着他静静道:“小叔,近日无妄海那边的滕龙一族有使节到访,应该是来跟叁皇姐议亲的吧。” 钟离郁想了想,又笑着说:“那小太子倒是玉雪可爱得紧,也不知他父皇舍不舍得嫁了。” “小郁也想议亲了吗?”少昊显拥着她,他身上有种清寒的香气,男人语气淡淡的,喜怒难辨:“南阳氏族,并非良配。” 他是真心站在她的位置上在为她想,只是思来想去,又难免有了几分酸涩之意,她再怎么样也是烛阴皇女,有多个夫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小叔。”忽的,钟离郁侧身过来,竟把他推倒在了床榻上,她俯身专注的看着他,与他凑得极近,鼻尖对鼻尖,简直看得到对方脸上细小柔软的白色绒毛。少昊阙一时感觉动也不动不动也不是,有些无措,甚至有点羞涩,他听见她说:“我并不想议亲,我以为,我的心意,小叔是明白的。” 他登时心跳如鼓,年轻皇女温柔的抚摸他的脸庞,又熟练的褪去他的衣裳,她抚上他平坦的胸部,掐弄茱萸,果不其然听到了男子忍耐的轻喘声,钟离郁若有所思的问他:“小叔近来可觉得此处涨痛?” “……嗯。”他咬唇,难得羞涩的回答。 钟离郁笑了:“头痛嗜睡,觉得疲倦,乳房还会胀痛……小叔怎么像是怀孕了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在耳边,少昊阙愣住了。 。 大家跟我一起:男妈妈!嘿嘿 男妈妈!嘿嘿 男妈妈!嘿嘿 男妈妈!嘿嘿 就要男妈妈! 师尊他带球跑(13) 他再也听不见耳边女子关怀的话语,只是颤抖着手抚上平坦的腹部。 他有孩子了……吗? 他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告别皇女走出她的府邸的,少昊阙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无力的扶着树,垂下了头。 他有了……她的孩子。 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 按这一世的时间线来说,他还并没有饮滴了她血的婆娑水,但他是从未来而来,那天她剖开了他的丹田,取走了他的妖丹,在那之前,她渡给他了……一口血。 他腹中的小生命,在他进入溯世镜前就有了,本来他的妖体应该会随着时间回溯,但他腹中怀的这个孩子好像生命力极为顽强,居然还是存在着。 真的会……存在着吗。 他要改变钟离郁本体身死的命运,从此后世界上不会有寄生于圣莲上的连郁夏,不会有他将她捡回清宵宗的事情发生,不会让她剖了自己的妖丹,不会有那渡的最后一口血,不会让她与自己……恩断义绝。 少昊阙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又哭又笑,手指攥紧,喉咙发涩,眼前的视线渐渐的模糊了。 这个孩子……注定会是死胎。 对不起……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攥紧了他的心脏,是我不好,不能让你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的无能为力,天道好像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既然想得到什么对他的生命来说极其重要的东西,就得交换出等价之物。世上怎会有两全之法? 钟离郁觉得自己的小叔近日越来越奇怪了,他经常出神的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眉眼中蕴染着一抹化不开的哀愁。他本来生得极其美艳,此时蹙着眉愁绪万千的样子,一般妖见了怕是心都要替他碎了。 人类都说为母则刚,自己的小叔怀了孩子,怎么反而变柔弱了许多呢。 偏生少昊阙只以为她那日是在开玩笑,还瞒着不告诉她自己怀孕了,毕竟如果她真是当时年轻的她,怕也是很难接受这种奇幻的事的——自己的小叔从未来而来,还怀着她未来的孩子。 “小叔。”她柔柔娆娆的唤他,皇女的这般柔情也只会对他才有,她最近总爱压着他,舔舐他胸前的小点,啃咬吸吮。 本来少昊阙并不觉得这样是多么色情的一件事,但近日他觉得了,他虽然施了法术,让胸腹都像以往那样平坦,但今日皇女对他吮咬的时候,他胸部突然感觉到一阵难耐的涨痒,然后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被舔得滴出了点白色的乳汁。 室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少昊阙的脸简直红得像蒸熟的大虾,这简直能载入他千年妖生中最尴尬难堪的时刻,他看着皇女震惊又疑惑的无辜表情,沉默了半响才哆哆嗦嗦的开口,哪还有平时的风仪:“……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太蠢了,又感觉最近小心翼翼的瞒着她,实在是委屈,最后竟羞得哭了。 孕夫的崩溃往往就只在一瞬间,少昊阙里子面子都给丢了个干净。这高傲美艳的凤凰死死的咬着唇瓣,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毕竟,他也只是第一次怀孩子,第一次当父亲。 他空洞的睁着眼,一动不动的无声流泪,就在这时,他心爱的皇女却凑到了他身边,温柔的揽着他,然后轻轻的亲了他一口。 “小叔怎么这么可爱,让我更喜欢了。”她对他说,为他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又叹了口气:“只是别哭得伤了身子,小郁会心疼的。” 她的手指轻揉他的唇瓣,唤着他:“别咬着了,都流血了。” 她把他揽到怀里,就像无数次他抱着她那样。还小声的哄着他、耐心的安抚他。少昊阙被一种温暖的力量围住了,但在这样的温柔下,他不仅没有止住眼泪,反而委屈更甚,甚至埋首在她怀中,有了一点啜泣的哭声。 他也不想产乳的,他想。 近来少昊阙越来越困乏疲倦了,做情爱之事都是她骑在他身上动作,动情之际,他会忍不住的随着本能喘息,甚至凤眸里还会闪烁着孱弱的泪意,惹人怜爱极了。 欢好时他好像也失去了主动去向她索欢的力气,只会在极度渴求之时,拉拉她的衣摆,声音极小:“小郁……我想要你亲亲我。” 师尊他带球跑(14) 少昊阙奇怪的病症好像好了,他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不再总是困倦了。 钟离郁问他是怎么好的,他却躲躲闪闪的不告诉她,她见他坚持不说,便也不再追问了。 只有少昊阙自己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可是他谁也不能说,只能在夜深的时候,自己躲起来偷偷难受一会儿。 他不能……拖着这样一副身躯做接下来的事情。所有债孽,等他身死道消时再一一偿还罢。 少昊阙为她找来了炼制她本命灵器的最后缺的几味材料,去无妄海的海下深渊猎杀千年青焰龟,去云泽林寻天元还神乌,去漳炎山为她取来九冥玄铁……这一切比上一世快了百年,当然也弄得他遍体鳞伤,道心大损。寒冬过去,那日天气已经很好,春光融融,暖风吹拂。她守着久卧病榻的他,抚摸他渐渐长了的墨发,窗外一对燕子呢喃,似情人低语。她怜爱的看着他:“小叔,是时候该醒了。” 像是回应她一般,那苍白脸颊上的乌羽眼睫细微的颤动起来,少昊阙醒了,病体也在逐渐转好,他能正常行动以后又开始为她暗中规划一切,终于有一天,自家府邸的院子里,她正倚在贵妃榻上尝着加了冰块的银耳羹,婢女在一旁为她打扇——天气已经转热了,即将入夏,她又懒得用灵气驱使摇冰铃,就过得跟个普通凡人一样。 珠帘拂动,少昊阙有点突兀的闯了进来,他着急的唤了她几声,但真当到她面前时,见她笑着,不紧不慢的斥去了婢女,他又无措起来,半天才道:“……小郁,你有没有想过不做皇女了……” 不要做烛阴的皇女了,不要在烛阴女帝猝然身陨后变成少昊灵扶持的傀儡新帝,他恳求了他的胞姐,他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可以带着他心爱的人走去很远的地方,并且爱她护她永生永世……他有那么多的话要讲,但是都说不出口。 他想起了自己初次吻上她那天,他的兄长逝世了,因为受女帝冷待,甚至没能办一个像样的葬礼。她还那样小,哭的肝肠寸断,问他:“小叔,我该怎么办?没有……没有谁会疼我了,我为何要孤身在此……” 他心疼极了,忘情的吻了她,拭干她的泪水,抚平她的痛苦:“小郁别怕……小叔疼你。” 少昊阙现在才惊觉,是他引诱了她,他大她上千年的阅历,他做了她苦难时的依靠,给她精神上的慰藉,却一直是以一种潜藏的傲慢姿态——即使她后来登基为帝,他也一直把她当做当年那个在他怀里哭泣的孩子,她说的好多话明明都意有所指,他却从未仔细想过。 长姐如母,在钟离郁上一世身死之后,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少昊灵害了她,但他不敢去推想,一个是自己心爱的爱人,一个是在幼时庇护他教导他的胞姐。这种抉择的痛苦能逼得他发疯,他宁愿……死去的是自己。 “……小叔。”皇女温柔的嗓音把他唤回了现实,她用手指拭去他的眼泪,怜惜道:“你怎么又哭了?” “不做皇女便不做,我对登临帝位,没有兴趣。” 她是说的真心话,但少昊阙一定以为她是为了他才这么说。他紧紧的拥住了她,钟离郁熟稔的安抚着身上的男人,轻轻的笑:“好了,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在烛阴皇族动乱之际,他们收拾打点好一切,趁着夜色离开了,钟离郁就连一件衣裳都没有带走,只抱走了她的那只雪白的小狐狸。 妖界地处大陆南域,与人类地域的分界线乃是一条鬼哭河,他们渡了河,来到人界的一处小城,伪装成凡人生活。 日子过得平淡且甜蜜,就真的像凡人夫妻一样。他们有了一处僻静小院,经常是她带着狐狸,去附近的山林打猎,未开智的兽是人和妖共同的食物。少昊阙在家打来井水,择一些家种的青菜,烧火劈柴。 几十年后过去,狐狸死了。终究是天资太弱,它还没有修炼化成人形就死了,死的时候也只有一条雪白的尾巴,往日总爱缠着她的毛绒绒的尾巴,现在无力的垂了下去。钟离郁就在院子里的桐花树下挖了个坑,把它冰冷的躯体埋了进去,自始至终脸上没什么表情。 谁也不知道,这只狐狸的魂体会久久盘旋在此处,哀鸣着不愿离去,直到千年后过去,受到了言灵一族宿命的感召。 狐狸死了之后,钟离郁好像有点兴致缺缺,再也不出去打猎了,反倒是少昊阙出门会多一点,他会去集市上买针线布料,买生活所需的调料油盐……做凡人多年,他甚至学会了些针线活,他给皇女绣过祈求平安的香囊,甚至看她伤神,还偷偷在她衣袖上绣了只雪白色的小狐狸——顺便在衣襟内绣了只漂亮的凤凰。 又过了几年,也许是因为心中遗憾吧,少昊阙想要一个与她的孩子,于是又开始日日饮滴了她血的婆娑水——烛阴一族繁衍都是由此,雄性饮血产子。 这天少昊阙从集市中回来,他的脚步有些急切,心跳如鼓,好像是什么直觉促使他赶紧回去看看,他跑了起来,终于到了院子外,用力推开了院门——钟离郁突兀的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家里过。 。 自己想要孩子,自己生。 师尊他带球跑(15) 钟离郁去了哪里? 少昊阙愣在原地,有一种寒意如跗骨之蛆,缓缓的爬上他的后背。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家里很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她应该是平静的跟那个人走的,只带走了他给她绣的香囊。 长空凤鸣,声声泣血。青阳城不论凡人还是修士,皆是心神大恸。他们抬头,只看见一只浑身像是燃烧着火焰的神兽凤凰呼啸而过,往妖域的方向去了,顷刻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妖域的最西方,有连绵起伏的苍茫雪山,望不到尽头,矗立的冰川似一道道天堑,寒冷入髓,终年不见日月。没有人知道雪域中心是什么,因为没有任何生灵从那里活着回来过。 钟离郁却知道,因为她前世也是在这里身死的,雪域的中心是一处冰谷,沿着崖壁开满了皑皑雪白的莲花。 她身下的血迤逦着,像是一道道盘旋的红蛇。 “……小郁!”赤红色像是燃着火焰的凤凰向冰地里的她飞来,少昊阙见到爱人濒死的惨状,目眦欲裂。而钟离郁身边还站了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回过头来,少昊阙见到了他此生最不想见到的人——少昊灵。 少昊灵的眼神很冷,她有点惊讶自己的胞弟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来,但这一切也都无伤大雅。 因为钟离郁马上就快死了。 少昊阙将自己身躯已然僵冷的爱人拥入怀里,他的全身都在发抖,嘴唇翕动好几下,才发出了低哑似泣的声音:“阿姐……为什么……” 为什么……连这样都不肯放过她……连一丝希望也不肯给他……明明说好了的…… “为什么?”少昊灵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她厉声呵斥:“少昊阙!是烛阴氏将我一族赶尽杀绝!你的胞兄,为了不让那老妇发现破绽,乃是自绝灵脉而死!你居然能忘记我们族群过往的惨痛经历,忘记为了庇护吾等而自尽的亲生弟兄,居然痴想跟烛阴的孽种一生一世……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阿姐……”少昊阙痛苦不已,喉咙里尽是咸腥酸涩:“小郁她还那么小,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他没忘,他什么都没忘。正是因为没忘,所以良心上痛苦的谴责一直伴随着他,这些年他带她在人界住下,试图淡忘那段过去,而少昊灵的话却将他本该愈合的疤痕彻底撕开了,一片鲜血淋漓。 “放过她?”少昊灵语调森冷,一字一句,句句诛心:“少昊阙,我是你的胞姐,你到底有没有为我想过?钟离郁继承的是烛阴之血,而非我凤凰灵脉,我戮尽她的族人,碾碎烛阴神魂,独留此子,后患无穷。” 少昊阙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胞姐:“你是说……你把她的神魂也灭杀了吗?” 肉体陨落,至少神魂还能进入轮回,以待来世,但若是神魂俱灭,那在天地间都再也不会存在了。 “我只是做了当年烛阴氏对我族做的事。”这位即将登临帝位的凰女静静道,她孤身离去,徒留少昊阙抱着自己死去的爱人在无边风雪中:“既然你顽固至此,那我便给她留个全尸。少昊阙,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胞姐。” 少昊阙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一直到那人离开多时,一直到他怀里的躯体快要僵冷成冰。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猛地呛出一口血来,大笑出声,凄厉艳绝。 明明他的小郁什么也不抢不争,跟他过着安好的日子,为何他的阿姐还是觉得他二人阻了她的路?她为何要如此残忍?不,这也不能全是怪少昊灵,有些事要怪罪他,他不该这样自以为是,不该以为带着她远离争斗中心就能过上好日子,不该什么都不教她,不该引诱她爱上他…… …… “阿阙……若有一日,你终究得将我与你的至亲相抉择,你会怎么选?”上一世,她登上帝位,昔日依恋在他身侧的皇女已经变得成熟了许多,这位新任的女帝望向他,眼里有爱意,也多了一些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 他抚平她微蹙的眉头,笑着,手却在不经意的颤抖,他问她:“小郁在跟我说笑吗?” 钟离郁也笑了,她顾及着女帝威仪,笑容浅薄而克制:“……骗你的,朕可舍不得为难阿阙。” ……她也许早就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了她的姑母要杀她,但是她看着他紧张的神色,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少昊阙艰难的发现了一个事实,原来,一直是他害死了她。 他亲手,再一次葬送了自己的爱人。 “……是小叔对不起你。”他抚摸爱人冰冷的脸庞,周身灵力暴动,眼下的昳丽凤纹红得浴血,又隐隐有黑气流动。 他的爱人已经因为他而死去了,他怎么还能苟活于这个世界上呢,他好恨啊,恨无能为力的自己,恨少昊灵背弃承诺,转眼要将他二人赶尽杀绝……不,他还要活下去,“既然她不认你这个弟弟,你又何须再认她?”“既然她对你无情无义,你又为何不能对她拔刀相向?”“去杀了她报仇,杀了她,杀了她……”周边好像鬼影幢幢,无数个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在他耳边诱惑出声。 “小郁……”美艳妖异的男子在一片冰雪之中拥着她,痴迷又贪婪的吻着自己死去的爱人,半边脸爬上不详的魔纹。 终于是,一念入了魔。 师尊他带球跑(16) 【叮!】 系统音冒了出来。 【少昊阙好感度:99……99.5……100,等级:生死不离,任务已完成,宿主是否返回任务空间?】 冰雪之上开了朵朵雪莲,其中一朵突然爬上了一抹血色的蛇纹,慢慢的,浮现出一位女子的虚影,正是钟离郁,她轻笑着开口道:“小莲花,谢谢你了,若是今日没有你,我怕是要在劫难逃呢。” 少昊灵以为灭杀了她的神魂,但没想到这些雪莲之中有一朵即将成圣,对她暗中庇护,保住了她。 圣莲还不能说话,圣莲只好抖一抖自己的莲花瓣回应她。 “小莲花你最好了,再借我点力量吧。”钟离郁看着不远处搂着她尸体,陷入昏迷的少昊阙,唇角微勾:“毕竟你也不能看着好生生的一只妖入魔是不是?” 圣莲傲娇的哼一声,心想臭女人你要拿就就拿,还说借,你真的会还嘛? 钟离郁可听不到它的心声,笑眯眯的择了它一片莲花瓣,圣洁的白光沐浴在少昊阙身上,等他醒来,他就会忘了一些该忘记的事,比如他曾经因为他的爱人入魔,比如他看见了自己的胞姐杀死了自己的爱人,比如他进入溯世镜,不要与自己的爱人恩断义绝…… 等他醒来之后,只会知道自己的爱人死了,但因谁而死,他不敢去推敲,只能逃避的来到人界,他到了青阳城,觉得此处甚是熟悉,但具体怎么个熟悉法,他说不出来……后来他做了清霄宗的仙尊,之所以选择清霄宗,是因为把宫殿建在山巅,可以俯瞰到整个青阳城,他开始避世不出,千年来唯一做的事,就是口头上收了两个跟他爱人长得像的徒弟,第一个只有叁四分像,第二个却像了个七成……他忍不住会看几眼,却又极度唾弃这样的自己……痛苦逐渐埋藏到了心底。 这个世界的攻略难度在于钟离郁和少昊阙家族的关系,他是爱她的,但他知道这样的爱对不起自己死去的族人,因而永远在矛盾与痛苦之中,对她的好感一直卡在了99。而自己进入副本的顺序却是一、第一世 二、失去过去记忆的连郁夏 叁、因为溯世镜而重活的“第二世。” 剧情如此,钟离郁变成连郁夏的时候是失忆的,需要任务者自己去找回第一世的记忆。 在这里系统又挖了个坑,它给了任务者错觉,让任务者以为自己进去的节点是从连郁夏开始的,谁没事怀疑自己是失忆其实还有别的身份呢? 但这个任务还必须得两世才能完成呢,因为少昊灵本就会跟她不死不休,第一世,她若是反杀了少昊灵,就别想攻略少昊阙了。所以她只能躺着被杀,第二世她再换个姿势又被少昊灵杀一次,让少昊阙自己深刻的意识到,逃避无用,他必须在两人之间做个抉择。 少昊阙性格其实很强势,属于吃软不吃硬那种妖,他从小被长姐庇护,蓦地有天遇见了需要他去保护的人,长姐强势无情,步步相逼,一直逼到他无路可退的时候,他就会触底反弹。 他选择了更柔弱、更温情的爱人。甚至因为爱人的惨死,他终于对自己的亲人都起了无穷的恨意与杀心。 郁夏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想笑。 说真的,她对帝位,没有兴趣。她对他,也没有兴趣,不过是要完成的任务而已。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去攻略少昊灵。 至少少昊灵脑子比她这个弟弟好用多了。她与少昊灵之间,没有是非对错,只有立场不同。 可惜了……不过这场游戏要想玩下去的话,她们两人,必须决出个胜负呢。 千年仿佛弹指一瞬间,其中发生了许多事情,冰川融化,圣莲枯萎,桐花落了一圈又一圈,故人不会再归来……那天傍晚惊雷滚滚,天地风云为之变色,然而第二天又是阳光甚好的一天了。 阙凤止走进鬼帝的府邸里,美艳妖异得雌雄莫辨的男人此时却面带哀愁,神情恍惚,似朵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的牡丹。 他看向鬼帝,正要开口,却被打断了,君墨说:“你是不是要借我的溯世镜,还要用你的伴生凤焰来换?” “……你怎么知道?不过我的伴生凤焰不见了,得换一样……” “……”鬼帝静了又静,终于忍无可忍:“少昊阙,你已经向我借过一次了。” 少昊阙怔住了,千万记忆碎片开始疯狂涌上脑海,他正在试着分辨时,鬼帝慢悠悠的抿了口茶,看了他一眼道:“还有,你也是有身孕的人了,别过于闹腾,小心动了胎气。” “哎……我怎么就醉过去了……君公子,刚刚走的人是谁啊?急得像什么似的……”沉菀揉着脑袋,迷迷糊糊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无事。”君墨用手扶上轮椅,竟慢慢站了起来,沉菀知道他是在复健,赶紧上前去搀扶他,却听这翩翩君子在她耳边说:“宿命如此,因果难违……还真是可怜。” “是吗?”沉菀笑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依我见,也不尽是如此呢。” “好了,我们再来讨论一下成婚的事……” 。 孩子没了,又好像还有 师尊他带球跑(17) 郁夏老远就见到了少昊显,这只小狐狸缩小了本体藏身在树上,正晃着七截雪白的狐尾,伸长了脖颈望着,好像一块望夫石。 “姐姐!”发现了她,小狐狸从树上轻盈的跳下来,一下就蹿到了她怀里直蹭:“姐姐去了好久,小显等你等得好苦……” 明明也就一日而已。 郁夏不说话,却抱着它,揉它雪白的柔软肚皮,少昊显舒服得直哼唧,一双可爱的小狐狸耳朵都在轻轻抖动。 从来没有人这么摸过他……他好像也并不讨厌。 那日说好了要天天去听佛子讲经,但她并没有依言赴约,郁夏知道自己以后也不会去了,她并不贪恋谁,也无意让青年佛子为她堕入红尘,谢岭只知道她是前世吞了他莲心的红蛇,却不记得他们做过一世夫妻——也许脑海中还有一些记忆,但凭他自己,是无法跨越两个世界拼凑起来的。 那次,她只是想悄无声息的看他一眼。 少昊显真的是铁了心要跟着她,郁夏知道女帝少昊灵在闭关,他的亲生父亲又沉迷于捣弄机关,对他一直放任自流得很,因此也没妖叫他回妖族去。郁夏开始周游大陆,寻找她破散的神魂。当年她寄生到圣莲上,但圣莲也有大限将至的时候,她的一半神魂糅合莲心,生出了个连郁夏,另一半神魂却七零八落的散落在了大陆各处——这也是她失忆的一个重要原因。 至于少昊阙,他就算想来找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被她剜了妖丹,腹中还怀了孩子在不断汲取他的灵力,唯有待在玄月凤殿的聚灵法阵处才能顺利生产。 走了几个月,终于把神魂收集得差不多了,如今还差一缕,郁夏感应到了在何处——十方鬼城。 十方鬼城乃是鬼域最热闹的一座城市,鬼域终年乌云蔽日,不见曦月,而这座城市里却是张灯结彩,八街九陌,街衢洞达。稍微有点能耐的鬼都不会惧光,在这片软红香土之中,来往的鬼修多如牛毛,就连一些人修和妖修也会慕名而来,把此处当做旅游胜地。 时至戌时,锣鼓喧天,无数系着大红绸缎的婚车从四面八方行驶了出来,路上的行人见怪不怪,少昊显紧紧拉着她的手避免被人群冲散,有些好奇的问她:“姐姐,这是什么?” “冥婚。”郁夏似笑非笑道,“这是凡人间贵族或富户的习俗,他们认为孤坟会影响家族的风水,所以要给死去的子女配阴亲,凡间合婚祭,鬼界做阴婚。” 这些结冥婚的夫妻,礼成后,有的会留在鬼域成为鬼修,有的会去黄泉路投胎。 “鬼婚不应该是鬼跟鬼吗?我怎么看见里面有活人……” “对啊。”郁夏说:“有的是死人与死人。有的是死人与活人。” 被父母推来做阴婚的活人,基本都没有修为,进鬼域一遭,活人也成了死人。 她还想起现代因为这所谓的习俗,还滋生了盗尸产业链呢,被盗的一般是年轻去世的女尸,明码标价,需求旺盛。 “看到中间那辆婚车了吗?”她轻轻拍少昊显的肩膀,红纱之下,似有一女子盖着喜帕端坐,跟凡间不一样的是,女子的婚服、首饰仔细一看,竟然都是纸糊的冥器。 “姐姐需要你去代替她嫁。”郁夏在他耳边温柔道:“届时,我会扮做新郎来与你成亲。” 少昊显没说话,心中却好似有鹿妖乱撞。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句“与你成亲”。 她要跟我成亲,她要跟我成亲,她要跟我成亲,她要跟我成亲…… 晕晕乎乎的,他就点了头,连她要做什么都忘了问。 两人即将分别行动时,少昊显才想起一件事,拉住了她,少年妖皇扭扭捏捏的问:“……姐姐,第一次结婚,要注意点什么?” “注意什么?”郁夏想了想,笑着对他道:“小狐狸,你幼时可曾听过一句话?叁更不食语,夜半鬼探头。” 这句话一般都是用来哄幼崽的话,大概意思就是“半夜再闹小心鬼来抓你”。 “我没听过,不过我知道。”少昊显很骄傲:“我为帝子,出生就结了丹,怎么会被这种用来止小儿夜啼的话语给吓到?” “是吗。”郁夏轻轻说:“姐姐提醒你一句,子时可千万不要动作,千万不要。” 。 少昊显:女装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可以搜搜雪狐,小耳朵超级可爱。 师尊他带球跑(18) 鬼新娘端坐在梳妆镜前,毫无生气,一动不动。 大红喜房内,摆放着红漆礼箱,鹅笼酒海、龙凤喜饼、金钏银环、美玉瓷器……婚礼所需的物件琳琅满目,这些倒是实物,而非什么纸器。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铜镜内,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少年生得一双缱绻含情的狐狸眼,极为漂亮。他出现在了鬼新娘身后,带着笑意,挑开了鬼新娘的红盖头。 却见那鬼新娘脖子扭了一个圈,七窍流血,惨白阴森的对着他笑呢。少昊显“啧啧”两声,给她把脖子扭了回去,评价道:“结婚要端正态度。” “嗬、嗬……”鬼新娘的嗓音像破败的风箱,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这厉鬼又怒又怨,她做人时乃是被家中族老逼死的,没料想到她死了后家里的人都还不放过她,鬼新娘心里的怨气冲天,已经初初化作了厉鬼。 厉鬼跟鬼修最大的区别是,厉鬼会逐渐失去自我意识,只为了杀戮而杀戮,它不肯重新投胎,会一直为祸世间,直至被超度或者彻底湮灭。 少年妖皇叹了口气:“姐姐让我对你客气点。” 不久后,鬼新娘被扒了套在外面的纸嫁衣和首饰,虽然说是纸,但其实看着也跟普通婚服一样,少昊显把鬼新娘用缚鬼绳捆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开始不紧不慢的穿嫁衣。 少年坐在梳妆镜前穿戴首饰,他本就生得俊逸风流,如今长发披散,乌发红唇,眉眼绮丽无比。他见鬼新娘双目充血,直愣愣的用怨毒的眼神瞪着他,便对她露出个勾魂夺魄的笑来,脸上如扇形统计图一样露出叁分羞涩叁分甜蜜四分掩饰不住的狂喜:“我美吗?” 鬼新娘:“……”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你在此处待好,我替你嫁人。”少昊显把鬼新娘拖到了床底藏好,再施施然坐回去,自己给自己盖上喜帕。 听到这位少年要替她嫁人,鬼新娘居然也不嗓子嗬嗬了,一时变得安静如鸡。 少昊显端坐了许久,等得差点忍不住要掀自己的盖头看看外面的情况,可是姐姐跟他说过,不仅不能看,还不能用神识直视,只要修为不够,都是会被察觉的。 他为了成亲,还是忍住了。 没有任何脚步声,门突兀的开了,冷风灌了进来,少昊显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打量着自己,他早已施了点法术调整好了自己的外貌和身高,此时也就端坐着,不动声色任它打量,最终这个东西先放弃了,上前来扶着他带他出去——少昊显看见扶着他的手白花花轻飘飘的,这哪是什么活物,只是个纸人。 他被带了出去,上了喜轿,一路腾空着摇摇晃晃,好像走了很长的路。 终于轿子停了,他被扶着下轿,按流程来说,应该是要到主厅拜堂了,本来正经婚礼需要拜天地、拜祖庙、拜父母和夫妻交拜。但冥婚似乎只需要拜一拜天地和夫妻对拜就好了。少昊显心中激动,忍不住就从盖头下瞟着自己姐姐,却也瞟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到了新郎新娘挽起双手,同饮合卺酒的时候,他手一抖,好像被一盆水浇了个透心凉——这是个冰冷的、粗大的男子的手,绝非他的姐姐。 少昊显心下大惊,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强行忍耐着喝了这交杯酒,又被纸人扶着带回了洞房。 怎么回事?他姐姐呢? 他在洞房内独自一人坐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东西关注他了以后,才一把掀开盖头,这是处古色古香的婚房,他立刻站起身来想四处搜寻一下线索,脚上却一软——刚刚喝的酒有问题,他现在居然使不出灵力了,还感觉十分疲惫。 他暗自咬牙,撑着意识不让自己昏过去,在洞房里走着四处观察,他现在的婚房竟然在一处高耸的阁楼之上,他走到碉栏处往外望,外面漆黑凄冷,只有几只火虫在散发亮光,对面也是阁楼,下方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小巷。 这时,巷内一位男子从远处持伞点灯而来,少昊显仔细一看,发现这位男子竟跟他同样是妖族,不由得喜上眉梢,刚要出口喊,又念及自己一代小妖皇,不能在同族面前堕了颜面,便干脆装作女妖算了。他清清嗓子,出口就是婉转如莺啼的女声:“那边的竹妖,等一下!” 竹妖停住了脚步,仰头看向他,这竹妖生得眉清目朗,叁千青丝被青玉发带束起,鸦青色眼睫被灯光打下一片阴影,他没开口,就等着少昊显继续说。 少昊显确定自己现在的女装真的非常美,重要关头,他不吝惜于出卖色相,对这竹妖含情一笑,道:“公子要去往何处?能否带着奴家一起……” 哪知这竹妖听了开头,就不甚感兴趣的低下头去,继续撑伞走了,还淡淡留下一句:“我心性高洁,不近女色。” 少昊显:“……” 这到底是哪一脉的竹妖,他发誓他出去以后一定要用凤焰把这些竹子都给烤了。 。 女主的新后宫! 作者觉得不能文案欺诈,所以赶紧给女主补点后宫。 师尊他带球跑(19) 那竹妖走了,带走了最后一点亮光。 少年妖皇性情倨傲,难得这么低声下气一次,还媚眼抛给了瞎子看,一时气结,但这种恼怒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天地之间突然阴风大作,他所在婚房的房门都被猛地吹得大开,被风刮得不断哐哐作响。 不好。 他刚刚太过心急,竟然忘记了姐姐提醒他的话……现在可能到子时了。 有什么东西在攥他的衣摆,少昊显低头一看,却发现地上不知何时伏了一只纸人,它本就无骨,此时正拉着他,仰着惨白的脸对他笑呢,这纸人的五官好像是被什么邪物的血勾画出来的,天生唇角向上,笑容并不和谐,反添诡异阴森。它扭长了脖子,眼见就要向他袭来,少昊显侧身躲过去,又放出自己的本命凤焰——但由于灵力有缺,他只能放出一点。 不过须臾之间,整个房间的墙上、吊顶上、地上都爬满了白花花的渗人纸人,少昊显的凤焰倒可以驱散纸人一二,他看出来了,这些纸人根本不怕一般的火,居然要神兽之火才能使它们退却。 纸人的身体竟然比刀还要锋利,他渐渐寡不敌众,身上被割出了一道道刀口,周围的纸人还呈现出对他包围之势——这样决计不行,少昊显脸色沉郁,夺路而逃,直接翻过碉栏,跳下了阁楼,他没有灵力护体,直接跳下去肯定会摔伤,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眼见那一个个纸人居然把脖颈抻长,渗人的脸笑着朝向他,跟他一起入地。少昊显忍着腿部的剧烈疼痛,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在巷中狂奔,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片要取他性命的东西。 少年妖皇浑身浴血,绝望的在暗巷中奔逃,他倒也不是多怕痛或者怕死……可是他还没跟他的姐姐成亲啊!!! 也许是心中执念影响,少昊显发狠跑了下去,他本来的妖体并不弱,但因为法术灵器方便使用,他很少去淬炼自己的妖身,现在跑得胸肺剧痛,心里就是十分后悔。 偏偏那合卺酒里的毒性还在向他发威,他感觉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躯体了……最终脚下一轻,少昊显摔倒在了地上,背后魑魅魍魉的阴影向他俯身而来—— “轰!”一声巨响,少年身后的地面直接被巨力一击斩裂开,断崖般隔开了他和身后的追兵。少昊显仰头,看见了他身前的红衣女子,女子裙裾翻飞如血莲盛开,锁链在她手臂上黑水般流淌——钟离郁的本命灵器不是剑,而是一道黑色锁链,唤绝命。 她现在手上的并不是绝命,但用锁链作为武器总是顺手了许多的。她瞥了一眼少昊显的惨状,然后把他单手抱了起来,手上的黑锁现出道道黑蟒身影,长嘶着向这些魑魅魍魉噬咬而去——纸人的躯体彻底被巨蟒绞碎,白花花的飘散在这一狭小的巷间,铺了一地的雪。 少昊显的这次“成亲”,没有什么漫天花雨,倒是飘了漫天的纸钱。 “姐姐……”郁夏给他解了毒,灵力开始在周身运转,少昊显感觉自己好多了,他知他今日极其丢脸,嗫嚅得不知道说什么。 却见她勾起一点他的下颔,微微笑道:“好漂亮的小娘子。” 少昊显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他还扮着女相。 少年妖皇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他觉得他应该从她怀里下来,然后再变回去,但是女子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些独有的馨香,他又不舍得。 一道鸦青色的身影从雪雨中渐渐走来,正是少昊显方才看到的竹妖,此时这竹妖敛眉低目,不是向着他,而是向着抱着他的人,他听见这竹妖态度恭谨的说:“主人,修已经指派人手将她们遣送回去了。” “她们”指的是被送来鬼城配冥婚的活人。这些人没有修为,被自己的父母家族卖来十方鬼城,自然也是不愿意回家的——但她们这次,能去她们想去的地方了。 “嗯,你处理好后续事宜。”十方鬼城作为鬼域第一城,势力众多,交错盘旋。这位辖区的领主更是谁也不想得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冥婚的产业链更是横跨人鬼两界,她不会急于一时就想把它连根拔起。 她带着少昊显,又去用圣莲之力渡化了这个鬼新娘,鬼新娘叫苏菱,她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一男子定下过婚约,但是这男子近日竟出意外死了,她未来的夫家希望她能殉葬,她家族的族老更是赐给她白绫叁尺,要她以身殉节,为家族谋来一块节妇碑。苏菱不想死,她与这位男子面都没见过几次,为什么就要葬送了自己?家中族老见她不妥协,先是将她关起来不给水食,后见她倔强,又吩咐小厮悄悄在半夜将她活生生勒死了,伪装成她上吊自尽的假象——所以她一开始才说不了话。 “我不想去投胎转世。”苏菱对她说:“我想成为鬼修,跟着您……” 苏菱在修炼上还算有天资根骨,只是被家族耽误了。 “那你以后跟在纪修手下吧。”郁夏闻言只是道,她轻笑一声:“若是想侍奉我,那可不能太弱了。” 师尊他带球跑(20) 离开十方鬼城的路上,少昊显若有所思的问她:“姐姐,凡人界对女子竟然如此苛刻吗?我们妖族都是强者为尊……” 何况很多妖类还在化人形前不分男女,性别都是它们自己选择的。 “人界大国有数十,小国有数百,每国国情不同。”她带他回了人界,又择了一处最近的客栈住下:“比如说你现在所处的地域属于江莱国,知道刚刚那个女掌柜为什么看你的眼神很奇怪吗?因为江莱是女尊国,男子是女子的私有物,出门必须要自己的妻主陪同,还需得以黑纱覆面,不过此地地处江莱边境,天高皇帝远的,你这样也不至于会被抓起来。” 这是个奇幻世界,充斥着古武、法术和妖邪,有辟谷的方法,人们对五谷的需求就不甚旺盛,有修炼至高就能以一敌万的法术,人们就不会想着去发明更多的武器,创造更高的科技。所以,人界依然停留在农耕社会。 她将他衣裳褪去,仔细给他涂抹上药——本来是一颗丹药就能解决的事,但他又撒娇着让她给他涂:“明明说好你会来娶我的,却又食言了,姐姐可要补偿我……” “确实是我不好,”她笑道:“本来以为不用打草惊蛇就先将我的东西拿回来,没想到那鬼媒还留了个心眼,金蝉脱壳跑了,浪费了点我的时间。” 她的最后一缕神魂,在这鬼媒的某个物件上,这场婚事就是由它主持的。鬼媒只是一条小鱼,背后的依势才是大的。 “对了,姐姐,”少昊显想起要告状:“那竹妖是你的手下?我倒是第一次见,你不知他有多绝情,见我有难都不救我……” 他现在后知后觉,纪修既然是他姐姐的手下,料想肯定是认识他的,但却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其中倒是有几分恶意在。 “是吗?纪修并非一般的竹妖,他是由我而画,由我点化而生。”郁夏笑吟吟的看向他:“你跟我说说,他是怎么个对你见死不救法?” “……”少昊显沉默了。 “好了。他也诞世不久,性情有些通直。我当时没有命令他照看你,是我考虑不周了。”见少昊显不说话,她便盖章定论了。 “……”少昊显有些头疼,他应该怎么样才能跟自己姐姐表达出,他觉得那竹妖就是故意想让他吃瘪的呢?明明知道他们是一伙的,搭把手接他下去有什么难的?但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因为这样反而会显得自己想东想西,斤斤计较。 少年磨了磨犬牙,按捺下了心里那点不高兴。旋即又是一副无辜委屈的样貌:“也要怪我,被他弄得忘记了时辰,才落入了险境,差点就要丧命,从此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短短一句话,茶气冲天。 少昊显别的不说,进宫斗剧肯定是能活个二十集的。 她抚摸这只小狐狸乖巧探出来的耳朵,笑道:“你也才刚百岁成年,一时没注意周全也是正常,不必自责。” “姐姐……”他又开始撒娇,抱着她不撒手:“你是不是该补我个成亲……” “不补成亲,补个洞房也是可以的。” 。 少昊显:!真有心机 纪修:?真有心机 师尊他带球跑(21) 少年妖皇的性子一向如此,刚刚腿都差点摔断了,现在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呢,又贴上来要求欢。 他上一世还是个没开灵智的小狐狸的时候,也是眼巴巴的一路跟着她,关键时刻窜出来帮她抵挡了魔物的一击,从此彻底瞎了眼。 很明显,他是没有萧显之的记忆的,她不跟他提及,他就永远也想不起来。外貌也有些许的差别,但在性格上 ,他却没变过。 她骑在他身上,少昊显顶弄着她,又一直爱恋的舐吻着她的唇瓣、脖颈、锁骨……搂着她就像黏着主人不放开的小狗,痴迷又执着的低喃着:“姐姐……小显好喜欢你……” 他见到她就会心生欢喜,而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少年的情欲汹涌而旺盛,他跟她交欢多次,自然知道怎样取悦她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他解开她的衣裳,低头吸吮她的胸乳,湿润而酥痒,含着挺立的蓓蕾,就像小心的含着半化的芽糖。狐狸少年喘息着,脸庞上布满情动的潮红,他想他可能是天生就热爱做这种事,就像成瘾了一样,只要有闲心就会想要向她求欢。 他要得太急,就连药膏都还没涂上个几下,就被放置在了一边。少昊显身上还有道道被割伤的艳红血口,如玉的脸庞上都还留着擦伤的血痕,却像感受不到自己的疼痛一样,身下堪称凶狠的顶撞着她,他甚至将她抱了起来,边走边肏,阳物在花穴中抽进抽出,摩挲着敏感的内壁,交合处的淫水从腿根流淌下来,滴到了地上。本来她好些世界的身体汁液都属于正常范畴,决计不可能有这么多,流的水能起到润滑的作用就是正常了,哪会是动不动就“决堤般的蜜液”呢?但这个世界倒是是一副肉文女主标配的身体,做爱起来的确是汁水四溢,身体更敏感快感也更多。 “姐姐,看着我……”少昊显好像有点不满,他抽拔出来,竟将她换了个方向,对着衣镜将她的双腿分开,手指分开花丛,开始揉弄最敏感的花蒂,他好像很喜欢这样,雪白的狐尾愉悦的缠上她的手臂将她固定住,又从身后含上了她的耳垂,唇舌碾磨,在她耳边吸吮出水声,色情而旖旎。 花样还挺多。 她也含着笑,依他所言的看他,似有无限纵容。少昊显不免有些心神荡漾,一边揉弄着她的花蒂,一边就着淫液的润滑再次肏了进去,他搁在她肩颈,似是喘息又似轻叹:“姐姐夹得我好舒服。” 他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要去想,遵从本能的在她身体里大力进出,开拓领土。他的指节点按到阴蒂上,一圈一圈打着转逗弄,揉弄的力道渐渐开始加快速度,帝子的手是一双修长却又娇贵的手,莫说指茧了,肤质简直比许多女子都要细腻,这样的手揉按她的时候,有一种暖玉一样的触感。 郁夏在欢爱时不爱呻吟,只有在高潮时才会发出几声轻哼,他见她有了声音,便知道她高潮来了,加快了揉弄和抽送的速度,眼睛紧紧盯着她镜中的动情情态,见她忍不住的眯着眼仰头,扭动腰肢,低低的喘着气,就笑着吻她:“姐姐真美。” …… 翻云覆雨几个来回他也不曾停下,却听见那门短促的叩响两声,郁夏止住了他的动作,坐在榻上,合衣懒散道:“进来吧。” 进来的正是纪修,青年竹妖生得清俊修朗,又一次视少昊显于无物,向她单膝跪地道:“主人,修想侍奉在主人左右,鬼域那边属下已经打点好了,有属下的副手在,可以一切运转自如。” 少昊显:? 当时那竹妖并没有跟来,他虽然心中暗恨,但也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了,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出……那双缱绻含情的狐狸眼不善的眯起,似笑非笑:“我想,有我侍奉姐姐便可以了。” “小显。”郁夏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言语却不容置喙:“你先回你的房间去。” “……姐姐……”他看向她,目光里换作难过的哀求。 “忘记我说的话了吗?”女人半阖眉眼,眉目间一片倦冷。她可以宠溺娇惯他,但前提是,宠物得听话。 少昊显霎时感觉自己如坠冰窖,方才的温情荡然无存,他最终垂眸,长睫掩下一片兽性的森冷:“是,我知道了。” 。 虐女主是不可能的,我只能让男配虐身虐心流产被误会被诬陷不小心缺胳膊少腿还互相扯头花 最后一定是大大的HE , 相比那种男主杀了女主全家还按头女主he的文,作者觉得真是仁慈得像菩萨转世了。 师尊他带球跑(22) 少昊显走后,纪修也不说话,只是上前来给她揉肩捏腿,空气里还弥漫着欢爱后的气息,渐渐被竹叶林风吹散了。 这些日子她组建自己的势力,联系旧部,倒也不是要靠这个做什么,只是说行事会更加方便罢了,在这种大能一根手指能碾死千万普通修士的修仙世界,个人的实力反而大于一切。 纪修是她千年前所画的四君之一,如今她点化出来,吩咐他们前往各个地域行事,是极为好用的一把刀。原因无他,四君跟她就像是子蛊与母蛊的关系,母蛊可以舍弃子蛊,但若是母蛊伤亡,子蛊也会俱损,他们天然就会对她产生顺服依恋的关系。 这些她自己谋划的事,要瞒过少昊阙实在不难,处理少昊灵的暗线倒是更难一点。 除了竹君纪修外,还有梅君清雪,兰君兰若、菊君怀秋。 “下次无甚要紧的事,直接传音就行了。”四君跟她有万千联系,不论地处何方都能直接跟她传音,刚刚叩门打断的举动,怕是只是想气走那心气高的少年妖皇罢了。 “是。”他在她面前好似恭顺的垂睫,竹君的眼睫和发丝都是天然的鸦青色,瞳孔亦是,观之清雅澹泊。 “那你退下吧,我也困了。”她懒洋洋的斥退他。 “还请主上恕罪。”青年竹妖动作一顿,道:“属下想为主上清理污秽。” 她收敛了眉眼间的笑意,专注的审视他,四君是她按自己的审美画的,自然极顺她的眼,一个除尘诀就能解决的事,需要什么清理污秽?他不仅生了自己的意识,甚至……心思上还有几分好玩。 被自己的主人如此打量,竹君也能接得十分自然,没有丝毫羞怯之意。他只是低头,虔诚的吻上女人光洁的脚踝。 纪修只是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己的主人要格外恩宠一个没脑子的蠢货?那狐妖眉眼间皆是掩不住的缱情风流,一看就是不会安分守己的。他虽然没有欲求,但也不能容忍有狐狸精欺上媚主,思来想去,他觉得他必须得侍奉在主人左右,不管主人想要什么……他亦能给。 若是郁夏知道竹君纪修是抱着这样凛然献身的态度,怕是要笑上好一会儿,但此刻她只是想反正暂时也无事可做,便容忍会儿属下的造作,就应下了他。 他为她洗浴,客栈用的是铜质浴盆,形状有点像现代的浴缸,外沿有精致的雕花。纪修为她清洗得十分认真仔细,目光随着手上的动作目不斜视的略过她的脖颈、胸乳、小腹、双腿……最后温声开口:“请主上张开腿。” “……”连阳精也要给她一并抠挖出来,这是她没想到的。 只是她懒得说话,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便依言张开了。 他的手指在温水中插了进去,因为动作原因,他与她凑近了点,纪修今日没束发,鸦青发丝便垂落下来,丝丝缕缕的披散在她身前,甚至浸入水里。 郁夏低着头看着竹君清俊脸庞上的专注神情,觉得真是好玩极了,却又听见青年道:“……请主上换个姿势,这样好像有些不便。” 她本来是坐在浴盆内,闻言就起身,干脆手攀上盆沿,跪坐着用身后对着他,塌腰翘臀,甚是懒散的问他:“可以吗?” “……可以。”纪修觉得自己的主人这样趴伏在他面前翘起臀部,双腿大开用阴户迎着他,好像有点奇怪……但是这样的确最好伸进去。 他的手指再一次插了进来,轻柔又仔细的在花穴内抠挖,带来一阵淫痒的快感——没办法,连郁夏的身体本来就敏感如此,她感觉他在她体内深入的探寻,一点一点的抠挖出精液——刚刚高潮的余韵还在呢,她不由得轻吸一口气,扭动了一下腰肢。 竹君感觉那花穴一阵绞紧,对他的手指有种奇异的吸窒感,又见自己主人好像有所反应,便心有所感,以一种平铺直叙的语气问道:“主人是想要吗。” 郁夏回过头去,瞥他一眼,笑道:“想要又如何,竹君懂得如何去取悦女子吗?” “……不是很懂。” 他的确不太会……纪修心想,等他待会儿退下去,一定去多多恶补些春宫图和男女交欢的知识。 。 为了避免妖妃祸主,谏议大夫决定献身自己,并且开始以一种严谨的治学态度恶补男女欢好的奇淫巧技和生理知识。 师尊他带球跑(23) 这样的回答不出她所料,她干脆趴着,懒洋洋的吩咐他:“……用指节揉我那两小瓣上的一点……再上面点,对,就是这里……” 她指示着他动作的轻重,像是在使用一个自慰的器具,由于花蒂刚刚高潮迭起过,很快便又被纪修揉弄到了高潮,她哼叫出声,双腿也不自觉的绞紧了,敏感的身体夸张的朝着他泄了身。 纪修忍不住舔舐了一下手指沾上的蜜液,平静无波的眼里泛起了一丝波澜,他想了想,便俯身下去,唇舌触上女子柔软的私处。 郁夏感觉自己这个属下在很认真的舔她,吸吮她的汁液,把她吞吃干净,这具身体可受不住如此刺激,舒服得脚趾都开始蜷起了。 不过事毕后,她止住了他进一步试探的动作,道:“改天吧,我今日累了。” 郁夏并非喜好纵欲之人,累不是真的累,烦是真的会烦。自然男女交欢是极乐之事 ,但你若天天吃一道你觉得好吃的菜,重复多日之后你还会觉得好吃吗?不管怎样,她反正是不喜欢这样的。 就算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再喜欢,也要学会克制才行。水盈则溢,月满则缺。物极必反,什么东西变得极端了,都会走向衰落。 近日江莱的这座小城好像热闹了些,因为接近年关了,这座小城又沿着海域。郁夏受够了纪修和少昊显,他二人天天争锋相对,动不动就有口舌之争,少昊显是阴阳怪气,加之一个劲的向她索欢,纪修属于看起来八风不动不通人情,但辩论起来却完全不落下风那种,又颇有点像现代人所说的钢铁直男,茶言茶语对他的攻击力自动减半,少昊显自己也被气得不轻。纪修见少昊显索欢,他便也要来跟她“商议正事”,进行爱的感化。 最夸张的一晚上,他俩直接背着她打了起来,拆掉了半边旅馆,钱是赔得起,窝却得换一个了。这小城又没有几家好的客栈,可禁不起他二人造作。 郁夏头疼得很,遂沉下了脸色,也不惯着他俩,直接一律不见。但新的办法他俩总会想出来,她又不是就不出门,出门这两人就跟着她还一路吵,吵得郁夏真想找个垃圾桶把他俩一并扔了。 这场争斗最后还是渐渐不那么激烈了——因为四君之一的兰若提前给她传音,也赶了过来见她,兰若眉目犹如水墨丹青勾勒而成,生得幽兰般高致,性情娴静淡雅。见两人争吵使得主人厌烦,便在其中调和一二,少昊显是生出了新的危机感,纪修是见自己同僚插手,也就给了几分面子,总之,算是调停了。 郁夏倚在榻上看兰若调香,顿感欣慰。 她见他从香具中称取出龙脑香,溶于清水,再将惠安沉香与丁香共同打成小方块,与西红花的干花瓣混合再放置到龙脑香溶液中浸泡,道:“再放置一个半时辰便可取出阴干了,此物为混合香,主上用时可于隔火片上先置一层西红花,上面再置此香。” 兰若眼里是和煦宁静的笑意,声音如同涧涧潺潺流水,又向她解释道:“翌年为土运太过之年,少阴君火司天,阳明燥金在泉。沉香为君,利于身心运化。” “还是你能宽慰我些许。”郁夏道。 “主上谬赞了。”兰若浅浅勾唇,也不多言。 等沉香阴干的这段时间内,倒是她主动唤他:“过来。” 兰若身上自有清冽淡远的幽香,仿佛空谷之兰,泌人心脾。郁夏笑道:“依我的想法来说,便是什么香也不及你呢,近来头痛烦闷,觉都没好好睡一个,有你在我身边,倒是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那臣下便陪同主上休憩一会儿吧。”兰若善解人意道。 她躺在他怀里,出神的望着窗外,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树木的枝丫上压着簌簌白雪:“明日,便是人类的除夕了。” “是的,主上。”兰若应道:“是否要属下设个小宴?” “那倒不必,不如这样,”她想起点好玩的东西来了:“你去知会少昊显和纪修一声,准备一下,后天我带你们去南海鲛族。” 这座城市正临南海,鲛妖一族生活在南海以外,善织鲛绡,血化碧玉,泪化珍珠,歌声动听无比,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近年来鲛人一直跟江莱国有商贸往来,甚至有人鲛两族通婚,互通语言,因此也算跟人类较为亲密。 “正逢它们过节呢,鲛人善歌舞,想必会热闹得很。” “还有,”她笑道:“鲛人族皆为女子,恐怕你们进去,需得置办一套女装了。” 。 想不到吧少昊显,女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师尊他带球跑(24) 少昊显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女人向他走来。 一个穿着鸦青色烟罗绮云裙,清清凌凌,一个身着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上披白玉兰散花纱衣,聘婷恬雅。 他眉心一跳,朝着其中一个就嘲讽出声:“哟,想不到你这竹妖还爱好扮女人。” 纪修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开口却也是清丽的女声:“不如你爱好。” “……”少昊显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上次在十方鬼城的事,面容一时有点狰狞。 “实在抱歉了,这位小公子。”兰若出口也是柔婉的女声:“主上让我来知会你一声,置办身女子装束,明天一起去南海鲛族。但我一时没有找到你,就和修先去了。” 其实找不到人是一个原因,纪修不愿意跟少昊显一起去也是个原因,但是兰若没提,直接把过失揽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他继续温声道:“这方圆百里,好的成衣铺也没几家,我帮您挑选了十套,您看一看合适不合适,如果不行,若再陪公子去裁衣。” 实际上,身高和体型都是略施法术就能改变的,不可能有穿不了的衣服,比如现在的纪修和兰若,明显的变矮了,肩变薄了,身材也调整得更加纤细了。 少昊显原地倒退一步,黑着脸软硬不吃:“我不穿。” “没人逼你穿。”纪修冷漠道:“那你就在客栈等着,我等陪主上去鲛域。” “……我、穿。”少昊显颇有点咬牙切齿,看向兰若:“衣服给我。” …… 郁夏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出门就看见叁个美女在等着自己。 她打量了一圈,笑眯眯的鼓掌:“你们几个还都挺好看的。” “主上,莫要调笑我等了。”兰若以扇掩面,垂眸涩然。他的灵器是扇,现在化作了普通檀木折扇的模样,上面雕画着山水春兰图,而纪修的灵器是一把叁十二撑的龙骨竹伞,平日里并不拿出来。 她一行人来到海边,分别吞下避水珠,行入海底,郁夏吩咐道:“鲛族被族内的生命之树所庇佑,进入它的力量空间内,可能会产生一些变故,你们等我来解决,不要轻举妄动。” 眼前出现荧绿色的亮光,随着靠近占据了海底所有的视线,上面的汹涌灵力在宁静的波动、跳跃。她纵身进去,力量突然暴动起来,狂躁的刮起了龙卷风,郁夏感觉自己在失控的向下坠落,便运起灵气,几瞬之后安全着陆。 鲛族的建筑多使用一种像是琉璃水晶一样的材料,一眼望去,如梦似幻。她发现那叁个人都跟她走散了,便先传音给纪修和兰若,走在街道上,不紧不慢的去找他们。 妖崇尚化为人形,这相当于一个自身能力的证明,所以鲛人们能化形的也多以双腿行走,一些鲛女牵着还长着鲛尾和鲛鳞的小鲛人,提着一些用来庆祝节日的物件,欢声笑语的走着。妖域并不是那一片领域就囊括了所有的妖族,多有妖族聚居在更加辽阔的各地人类领域。 ‘主上,’兰若回应她的传音了,‘我跟纪修在一起。’ ‘嗯,你跟我描述一下你两所在地点的周围建筑。’郁夏道。 兰若依言向她描述完整后,犹豫着缓缓道:‘还未禀告一件事……属下跟修好像不能使用多数灵力了,还都变成了……小孩子。’ ‘……’郁夏默了,半响后道:‘应该是生命之树的影响,出了鲛域就正常了。’ 鲛族只有女子,她同为妖族女子,进来就毫无影响,但他叁人实际为男子,所以就出现了……比较奇妙的化学反应。 她倒是极快的找到了兰若二人,两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巷中暗中观察,见她走近,难掩一丝激动的向她招手。 他俩倒是将那衣物施法调整得合适了些,现在的样子,就是两个穿着小女孩装束的……小孩子。 “你们有看见少昊显吗?”她想了想,蹲下来问道。 纪修已经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倒是兰若仰起小脸看她,奶声奶气道:“请恕属下无能……” “停。”郁夏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说了,你一说话就让我感觉我在非法雇佣童工。” ‘……对不起,主上。’ 兰若换了个说话方式,向她传音,她见这小孩满脸愧疚的低下头去,其实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但自己这个属下却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不过这样也挺可爱的。”她非常轻而易举的揉了揉两人的脑袋,一手牵起一个:“走吧,我们去找找少昊显。” 师尊他带球跑(25) 很快就找到了少昊显。 他同样是找了处无妖注意的地方躲着,不过跟纪修他们有所不一样的是……他多了一双狐狸耳朵和一团雪白色的尾巴。 她看见他费力的塞着尾巴,好心的问:“是不是被衣服压着了?要不要我帮你在后面开个洞?” 少昊显的小身子瑟缩了一下,捂着自己尾巴如临大敌的摇头,又羞又恼:“不可以的姐姐!” 郁夏觉得实在是好笑,就把他抱了起来遮掩一二,道:“随我走吧,来都来了,还是逛一逛再回去。” 海底本该不见日光,但生命之树让鲛域终年常明,由于节日庆典,一路人的鲛人越来越多,到最后是简直被裹挟着往一个地方涌去,只见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广场,红绸铺展,鱼人雕饰上系着五彩丝线,高空火树银花绽放,金风骀荡,舞姬的儋耳上别着宝珠,在蚌座上随着乐声蹁跹起舞,身上环佩作响。 为了避免少昊显的尾巴被踩到,郁夏抱着他,小狐狸窝在她怀里,闷闷不乐的,也不说话。这热闹光景好像一点都不能入他的眼,郁夏便温声问他:“小显,你怎么了?” “父亲刚刚给我传音了,他让我回去。”他老子平时就当他不是亲生的一样,向来不会联系他,联系了他,就肯定是有大事,少昊显问了一下,是因为自己的母帝要出关了。 这对于他来说,实在不是个好事,他的母帝……怎么说呢,虽然对他也不是有多严格的要求,但是他依然有些畏惧她。 “那便回去吧,你跟我在外面也有些时日了。” 少昊显沉默了,为什么姐姐她总是这样轻飘飘一切都不在乎的态度呢,什么妖帝之子,什么出生即结丹的天才,他有点迷茫,以前是不是他太过看得起自己了?他跟着姐姐,连为她做事都做不好,反而总是陷入险境让她来搭救,他被身世所加诛给自身的光环所捧得太高了,离开了妖域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失落之余他又感到惶恐,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他离开了,姐姐就会很快将他忘了。他知道自己的年龄还太小,心智不成熟,却无数次依旧痛恨自己的能力不足,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办法呢? 时间是公平的,她不会也没有那个能力停下来等他成长,在她眼里,他永远都只是个小孩子,是个有闲情逸致就逗弄一二的小宠物,因为他跟她的差距上,永远隔了千年。 少昊显不由得想,若是他能获得更大的力量就好了,若是他能比她强能保护着她就好了。可惜……他又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一直盛会临近结束,她也意兴阑珊了,带着人回了客栈,他也依旧是郁郁寡欢,满腹心事的样子。 郁夏也就让他自己去纠结,她回自己的厢房后,从自己以前那个清宵宗统一发放的储物袋里,拿出来了一块玉简。 这玉简是每个弟子身份的证明,也是宗门的联络工具,从她从鲛域里出来开始就一直在响,郁夏大概猜出来了是谁在试图联络她。 她的小叔,她的师尊。 今天乃是岁日,即新年的第一天,节日的喜庆向来感染不到少昊阙,更传不到云巅之上的玄月凤殿,这一年除了孤寂之外,他只感受到了格外的冷。 她接了,但没说话,只能听到玉简那头,男人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唤她:“……小郁?” “有什么事吗?”她不再唤他小叔了,态度疏离而冷漠。 少昊阙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他知道她恨他是应该的,是他的胞姐戮尽了她的全族,待她想起这一段记忆的时候,只会觉得他从前对她表达的爱意会显得是那么的虚伪,她已经……不肯相信自己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说呢?说自己是真的爱她,说自己没想到会把她害死?这些话不用开口也知道说出来会有多可笑了。因为所有令她痛苦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无法再挽回。 “我真的很想你……你近日还过得好吗?”他在害怕她会切断通讯,脱口而出一些毫无用处的话。 不过郁夏无意再对他进行精神凌迟。毕竟在他眼里,他是罪人,是永远在她面前抬不起头的人。而在她眼里,不过是她演过的两场戏罢了,她不爱他,也不恨。 “我过得很好。”她言语里有了点敷衍的意思:“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就先不说了。” 寂静半响,在她耐心耗尽之前,少昊阙终于对她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为了向她解释,他又慌忙道:“你还记得那晚上你渡给我的那口血吗,之前我又已经饮了——” “行了。”她打断他:“我知道了。” “所以呢?少昊阙,你想让我对你负责吗?” “我……没有……”忽然,他轻声抽了口气,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弄疼了,话语一顿,颤抖着的声音格外脆弱。 她皱了下眉:“你刚刚胎动了?” “……”对面没有回答她,那就是了。 “少昊阙,我不想再与你有牵连。”她说:“我不在意,你生不生这个孩子都随你,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不会再能联系到我。” 她不想再多说,便切断了玉简。 不久后,又有人来打扰她,这次是临行的少昊显。 “姐姐……”少年看向她,像一只失落的小狗,他好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才终于鼓足勇气问她:“我能不能嫁给你?” 郁夏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熟悉,因为她想起了,上个世界也有个人这样突兀的当场跟她求婚,那个人也是这样一副表情,小声的说:“请你……嫁给我。” “好啊。”她对他笑了:“你回去问问你母帝,郁想求娶你,看她答不答应了。” 师尊他带球跑(26) 妖帝突兀的出关了,天地之间骤现异象,方圆百里都变了天色,天空染上了灰蒙蒙的一片。 妖后言子仪已经等候多时,见此心下一松,面露喜色的迎了上去,眼里倒是真情切意:“恭贺陛下出关,是否要开设宫宴……” 美艳冷厉的女帝面容沉郁,看了他一眼,言子仪便止住了话语,因为他发现,女帝此次闭关突破失败了,修为仍滞留在大乘初期。 言子仪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言灵一族虽然有卜算预言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会根据个体的修为有所差别,即便是妖后言子仪,能预知到的东西也是有限的。上次大算还就在这百年之内,他联想起那次卜算的结果,心里不由得一惊,旋即又安抚着自己,不会的,应该不会变成最坏的那种结果…… 但让他担忧的还是应验了。 顷刻间,火光冲天,杀喊声四起。左护法浑身浴血的闯了进来:“妖后殿下,不好了,祭塔——” 话语未落,什么东西刺入血肉的声音,只见一道凌天而来的黑色锁链穿透了左护法的妖身,再如巨蟒般向下吞卷,轻松的绞碎了他的妖丹,化为齑粉。他死不瞑目的倒下,现出了伏诛兽形。 “就连这样弱的妖也能做到祭坛左护法,姑母真是得好好整顿一二了。”黑锁收回,这锁链上面本来纂刻着一道道金色的符文,正在逐渐剥落。绝命沾了猩红色的鲜血,幽幽暗暗,被祭炼千年的煞气冲天。 另一端缠绕在女子身上时,却又小意缠绵极了,那女子裙裾翻飞,步步红莲,她笑着,踏过累累尸骨,半边脸颊浮上殷红的蛇鳞,法相妖曼:“今日郁肃清这些叛逆之徒,也算是,祭告我族在天之灵了。” “钟离郁。”少昊灵冷声唤出了她的名字:“你竟然没死。” 不过更令她惊讶的是,她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妖宫,屠尽守卫,找到并取出塔里的东西? “父后!……”妖宫里一片混乱,少昊显还不过来找他父后就是傻子了,他见了眼前的景象,急促要禀告的话语不由得顿住了,他见到了自己的父后、自己刚出关的母皇……以及站在他们对峙面的红衣女人。 见到他,钟离郁笑了:“这一行还多亏你给我们铺路了,我的表弟。” 少昊灵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沉着脸对言子仪道:“你养的好儿子。” 言子仪面色苍白,他退后一步,失神的喃喃:“我早就算到的,我早该算到的……”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一情劫,凶煞无比,不仅可能会使得自己身陨,还可能牵连血脉至亲…… 可是他近千年才与妖帝得此一子,他不忍将自己的孩子扼杀,为此他甚至向少昊灵隐瞒了一些实情,他明白妖帝心肠极冷,不敢为此去赌。 幸而这个孩子性格不像他,更像他母帝。平日又顽劣得很,丝毫没有会为情所困的苗头,言子仪本又要研弄机关,忙碌之余根本管不了也找不到他,渐渐的便对他放任了,百年过去他都快遗忘了那次大算,这其中是种侥幸的心理作祟——毕竟言灵族也会有卜算失灵的时候。 结果宿命仍旧会如此。 钟离郁望着这位妖后,眼里有一丝兴味,他是爱少昊灵的,但其中掺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少昊灵对他也有隐瞒,比如——女帝是不可能让少昊显继位的,他是帝子不假,但他的七成血脉都属于狐族。 “好了。郁可没空听姑母的家事。”钟离郁唇角微弯,威压放出,周身修为暴涨,攀升到大乘境界。原来刚刚的天地异象是因她而生——钟离郁竟在这个时候历劫成功了。 在场的除了少昊灵外,其他人都心肺剧痛,修为低的妖侍直接口吐鲜血,跪在地上无法动弹。 少昊显也一样受到了波及,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红衣女子,她……她明明说要娶他的,原来都是骗他的吗?原来她一点都不爱他,原来是她利用了他……喉间翻涌,他双目空洞,亦吐出一口血来。 “钟离郁,吾能诛杀你一次,便能再杀你千次百次。”女帝站在一片混沌血光中,冷冷的朝她开口…… 首-发:po18bb.com (ωoо1⒏υip) 师尊他带球跑(27) 山河倾颓,日月无光。 两位大乘级别强者的交手带来的灾难是毁灭性的,天摇地动,弱者都只能顾着四处奔逃,就算有人想要观战,也只能远远的看见长空灰色云层中的两团光点,赤红色的焰火焚烧了半个天际,方圆千里都笼罩着不详的血色气息。 言子仪组织好人手驱动了防护结界,但所处之地依旧像巨树的枝叶蔓延一样,开始裂开缝隙。他快步走向少昊显,焦急的嘱咐他:“小显,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的那处暗道机关吗,你……你快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回不去了,他不论哪里也回不去了。 “父后。”少昊显的声音颤抖:“……那你呢。” “我自然要在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言子仪平静道,浓稠的血色中,他的目光异常的温柔,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最后只是催促道:“快走吧。” 若论修为,钟离郁自然是比不上少昊灵,但她手上的绝命本来就是半神半煞的灵器,又被少昊灵封印在祭塔,用于祭炼生魂,少昊灵本来是想消减完它的力量来催动祭塔,可算是一石二鸟。但没想到的是钟离郁千年之前就在绝命上做了手脚,绝命早就自生了神识,它不是祭炼,而是吞噬了万千生魂的怨煞之气,如今的危险程度,不亚于上古凶兽。 使用这样的煞器,主人亦会受到极为严重的反噬,但钟离郁好像将这样的反噬碾压住了,完全不落于下风,而少昊灵却刚刚突破失败,心神难免不稳,竟隐隐露出了颓败之势……言子仪心沉了下去,终于下了决心,对亲信吩咐道:“准备七星诛邪阵。” 七星诛邪阵是言灵一族秘而不宣的阵法,之所以秘而不宣,是因为其威力巨大,且对邪煞之物有极大的克制作用。阵法机关纂刻的难度也非大多数人能够掌握的,但最重要的是,七星诛邪阵借用的是上古貔貅之力,召唤出这种真正的洪荒凶兽,需要献祭。 言子仪抱着必死的决心。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随着最后一道阵图的纂刻完成,七道巨大的光束穿透云层,汇成星芒,照亮了整片天空,貔貅凶兽在其中显形,号令雷霆,朝着着钟离郁所在的血光中心奔腾而去。 绝命长声嘶鸣,现出如同吞天巨蟒般的重重煞影,却被一道道通天光刃不断剖开,钟离郁终于压制不住煞气的暴动反噬,露出了瞬间的破绽,少昊灵抓出这个千钧一发的时机,趁势向她攻来,凌厉的焰火眼见要将她一击击杀——少昊灵接近了她,却见钟离郁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轻声道:“不如与我俱死。” 她没有任何犹豫,引爆了自己的妖丹,一位大乘者自爆身亡,别说她周围之处了,就连方圆千里都会遭受波及,磅礴汹涌的力量以她为中心向外扩散开,地面被砸出巨大的深坑,震耳欲聋的爆裂声逐渐转为死亡的寂静,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泱泱废土。 滴答,滴答。 云层终于拨开了厚厚的灰雾,几束日光投射下来,在这个时候下起了雨,洗刷着血腥和污秽。 四君正与皇女旧部一起,远在各大妖王的族域处清理叛逆和暴乱之徒,突然感觉心神震颤——他们的主君出事,主动与他们切断了联系。正不由得心急如焚,皆要前往出事地点的时候,四君之一的兰若向他们传音:‘诸位,主上跟我们切断联系,应该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既然我们都没有消陨,说明主上并无性命之忧,最好还是按吩咐继续行事。’ 他依旧显得静而冷,倒是极大安抚了大家的情绪。兰若不是不担忧自己的主上,但是他更加全心全意的相信她,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主上做什么会失败。 废墟中,一只手伸了出来,那是一只骷髅的手,甚至看不见一点皮肉粘连,钟离郁爬了上来,任雨水洗刷她残破的身躯,静静的等待生机复原。 她赌了一把,想知道有这样一副能极快愈合血肉之躯的身体,会不会在这场自爆中也承受不住,终于身陨呢。 就算身陨也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任务早就完成了,退出世界就退出世界吧。更何况她本身的求生欲望也并不强烈,哪天觉得穿梭世界没意思了,估计还真能自己解决自己。 她的目光投向废墟中的一处,走过去,挖出了底下埋的小狐狸。 小狐狸当时应该走到了暗道机关,但他最终在那里绝望自尽了,爆炸发生的时候,暗道机关的保护机制触发,反而留了他一个比较完整的尸体,他父亲的阵法机关术的确不错。 见少昊显还有一丝气息,她便给他注入圣莲之力,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很久才睁开,见到她不会再闪烁光亮,蒙上了一层雾霭似的灰白。 她知他现在孱弱无比,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又虚伪:“小显,希望你能理解我,你的母帝戮尽了我的族人,我不杀她,她便会杀我,我必须抓紧这次机会。” “姐姐会想办法让你活下去的,小显。” 他好像听不见她的话,怔怔的望向天空,无边的天幕之上,下起了灰色的雨,日光浩荡。 “……不要。”这句话嘶哑得都不像他的声音,他依旧没有看她,有什么东西在随着雨水一起淌过面颊,他只知道空洞的重复一遍:“……不要……活着了。” 他已经感受不到过载的痛苦了,他只想彻底的死去,这样什么都不会记得了……他觉得很累,想昏昏沉沉的睡一觉。 再也不要醒过来。 这位即将历任的年轻女帝抱着他,平静的注视着他,最终说:“好。” 如果性转一下,按虐恋情深剧本来说,男主此时见到自尽濒死的敌国公主女主,必定心痛无比,骤然发现女主才是他最爱之人。然后疯狂将女主救活,囚禁在身边日日泄欲,女主最后没准还真能斯德哥尔摩,给男主生一窝崽子,皆大欢喜。 可是少昊显不是她心爱之人,她知道情理上,是她对不住他,但也仅限于此了。 。 基本搞定。 师尊他带球跑(28) 钟离郁继任妖帝之后日子过得很省事,因为自己手下的人很聪明,她直接过上了有事属下做,没事做属下的生活。 关于她座下四君的身份,各大妖部的人都心知肚明——并且他们还很有眼色的向女帝进献自己族的美少年,结果钟离郁不收。 她是个很讨厌麻烦的人,也没有所有后宫都爱她对她忠心耿耿的种马幻想。所以为何要收一群心思各异的东西来为难她自己?是四君哪里不好用了吗?四君本是同源而生,相处起来要有多和谐就有多和谐。 好几年过去,沉菀成婚了,还给她发了大婚的请帖,她也不要属下跟随,就一个人施施然去赴宴。 婚礼办的很简单,据当事人沉菀说,她不想磨磨唧唧的,只想赶紧进洞房。 不过来参加的宾客倒是很多,钟离郁看着一众伪装成“普通修士、普通凡人”的鬼王鬼修们,嘴角微抽。 这群鬼聚齐在一起的阴煞之气太浓重,绝命在她怀里扭来扭去,情绪上充满了进食的喜悦,她拧眉,按住了这个崽子不让它窜出去,毕竟是好友的婚礼,可不能任它闹腾。 她出了院子,找了处没人没鬼的地方悠闲乘凉。 “妖帝陛下。”一道声音响起,钟离郁见离她不远的树下站着鬼君,青年俊美阴郁得像是古欧洲传说中的吸血鬼。 盯了她这么久,终于忍不住找她了? 钟离郁懒懒的瞥他一眼:“别找事。” 鬼君唇角微弯,漆黑的瞳孔里浮现出讥诮的笑意:“我可不敢找陛下的事,但陛下也请不要管我鬼域的事管的太宽。” 他指的是她拔了冥婚产业的事,自然踩到了这位鬼君的猫尾巴,钟离郁干脆坐了起来,绝命缠绕上她的手腕,她低头看着这道黑色的锁链,漫不经心的回复他:“你哥都没说什么,你跳什么跳。” “鬼君殿下,你可知道,孤女寡鬼共处一处,会发生什么?” 鬼君脸色微变,但不由他反应,黑色的锁链已经如蛇般缠上他的脚腕,将他在地上拖拽几米,她甚至没碰他,就压制得他动弹不得,冷酷的锁链迎面向他鞭打而来,吸食着他的煞气,在他脸上、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一场单方面的鞭打和凌虐在半柱香后结束了,她走近了他,俯视伤痕累累的青年,青年双眼无神,甚至苍白的脸上还浮现出了奇怪的红潮,她的目光往下移,看向那起了反应的性器,轻笑出声:“殿下,你怎么这么贱啊,抽你几下就发骚了?” 鬼君好像瑟缩了一下,钟离郁也不管他,把玩着手上餍足的绝命,转身离开了。 “大姐姐。”她往回走了段路,竟然遇见了个小女孩,女孩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红色斗篷上毛绒绒的兜帽带着,衬着如雪如玉的一张小脸,眼睛圆溜溜的,像是上好的黑色葡萄。 女孩专注的望着她,歪了歪头:“你打完那个哥哥了吗?” 未成年人的目光.jpg 见钟离郁不搭话,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从石头上跳下来,往回去的方向走:“爹爹说,非礼勿视,看来我不能去那里玩了。” “……”钟离郁心中登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她隐隐有了个猜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在了小女孩后面。 那小女孩一回头,注意到她跟着自己,也不惊讶:“姐姐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嗯。”钟离郁应了一声,见她毛绒绒的兜帽随着她的行走而轻轻晃动,活像一只轻快的小动物,便不由得又问了一句:“你怎么还穿这么厚?” “爹爹说我身体不好,姐姐。”她吸了吸小鼻子,一副强装大人的严肃模样:“不过我觉得他的身体也不好,特别是生了叁妹以后,当时的样子快要把我吓坏了。” 钟离郁微微挑眉,正要再问一句时,前方传来一道焦急的男子声音:“阿翎!” 被叫做阿翎的小女孩小步跑了上去,去往她父亲身边。他看起来清减了不少,本来是极美艳的一张脸庞,现在却总是眉心微蹙,萦绕着一抹化不开的哀愁,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手上还牵着一个,没什么力度的斥责阿翎:“以后不要在人多的地方乱跑知道吗,爹爹照顾不过来……” 钟离郁看着眼前这一幕,似笑非笑的唤出了男人的名字:“少昊阙。” 。 救命哈哈哈哈哈哈我憋不住了,本来我是想让男主生一个又怀上一个,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要这么为难他了,太占用篇幅,干脆还是让他直接生叁胎吧。 师尊他带球跑(29) 他看着她,一时有点怔忪。 少昊阙知道这些年发生的事……那日她让他不要再联系她的冷漠话语还一直回响在耳边,渐渐的,他已经失去了再去找她的勇气。 这样的意外重逢,对他来讲,难免充斥着无措与尴尬。 而钟离郁却是个既然撞上了,就不会逃避的性格,她问他:“你一胎生了叁个?” 口气疏离又直接,像是位哪门问候他的远房亲戚。 “……嗯。”他垂下头,出于复杂的心理不敢与她直视:“阿霜和小思要比阿翎晚出生一个月,当时我妖体受损,没办法一次将她们生下来……” 烛阴氏所娶的男子都是剖腹产子,真难为他为了孩子健康,在一个月后又剖第二次。 可惜最先出生的阿翎还是得了寒症,一年四季身上冷得都跟个雪团似的,偏偏她身体最弱,还在姊妹中最爱闹腾。 钟离郁打量了一眼这叁个孩子,说实话,她对小孩子没什么兴趣且并不感到新奇,以前她在反式PUA组的时候,扮演的身份亦有许多是已经有孩子了的母亲。只是这位叫阿翎的小女孩,患上的病症应该是她导致的——她当时用少昊阙的妖丹自爆,自然是会反噬到少昊阙身上的,怕是让他的病体雪上加霜了才导致的这个结果。 “将她交给我一段时间,我能将她治好。”她对他冷淡的说。 “啊……好。”少昊阙心里后知后觉的泛上了些许苦涩,她甚至没把这叁个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无权指责她,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欲言又止。 而钟离郁确实还没消化好这叁个小女孩是她孩子的事实——毕竟现代有的男的会说,自己只出了个精子,又没参与感。而她也一样,她只出了点血,也没什么参与感,唯一的区别是她出血会更痛一点。 叁个孩子同样在偷偷的看她,兴许是孩童的直觉让她们感受到了事情好像不一般,她们的爹爹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看便无心告诉她们事情的真相。 两个大妖的结合所诞下的孩子自然非同凡响,她们天生早慧,化形极快。像阿翎这种才出生一个月的妖,看见她爹爹生产大出血痛得快要丢了半条命的样子,都会急得赶紧去寻找有用的灵药来。 钟离郁沉思了一会儿,心想既然少昊阙生都生了,现在又养育吃力,她就还是负起点责任吧。 “我带阿翎回去,你要不要一同搬到妖宫来住?”钟离郁用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语气问他,她继任妖帝近十年,看上去依然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她不再穿红色衣裙,取而代之的常服是跟帝服一样的玄色衣衫。 她看上去神秘,冷漠而具有威仪,说话的语气无论怎样温柔,也只能让人诚惶诚恐的俯身,接受她的恩泽。她的锋芒如今已寸寸内敛,毫不张扬,却足够伤人。 少昊阙陡然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他垂着头默认了她的吩咐,顺从的跟在她身后,从此以后好像能跟她在一起了……可是明明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而他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他明明不需要仰头看她,但刹那间,他觉得自己离她是如此的遥远。 一种迷茫且找不到理由的痛苦席卷了他,可是他只能麻木的重复着脚步,跟着他曾经的爱人。 钟离郁将少昊阙和她的孩子带回妖宫安置,大多数生活还是过得跟从前一样,她不恩宠少昊阙,同时没什么给他位份的意思。但是会去他的宫殿,见见孩子,偶尔也给她们讲讲形势和逸闻。 她唯一特别关爱的孩子是阿翎,会抱着她进祛寒崖,为此妖侍里的老人还会感动得抹眼泪,在私下议论道:“陛下真是个好母亲。” 她是君,少昊阙是臣。他怎么样精心照顾自己生的孩子都是应该的,而钟离郁只要稍微俯下点尊贵的头颅,稍微对自己的孩子照看一二,都会得来无数热情诚挚的夸赞。 即使是阿翎——现在彻底变成了钟离翎,这么活泼的小女孩,在得知她是她的母亲,亦是妖帝之后,也变得有些惧她。老二钟离霜在叁个孩子里反而最沉稳端庄,对她的心思都藏在心底。最小的钟离思虽然身体健康,但是不爱说话,想表达什么都只说言简意赅的几个字——不过很奇妙的是,这个孩子丝毫不畏惧她。 女帝来见她和姐姐时,这位最小的孩子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睛都可以不带眨一下的。 有天旁人正巧不在,她忍不住笑着问她:“小思总是看着我,到底在想什么?” 沉默的钟离思与她对视,她的眼里平静无波,寻常人只会认为这个孩子性情凉薄孤僻,但钟离郁觉得她带给了自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些时候,她觉得这个小孩的眼神像是一位垂暮的老人才有的。而往往垂暮的老人,又会变得有些像小孩。 窗外的桐花乍逢疏雨,此时的凡人界应当笼罩在一片烟青色的绵绵细雨中,寒食节就连炊火也是湿冷的,清明即至,郊外艳杏烧林,浅红色的缃桃花绣饰青野,芳景如画屏。 她耐心的等了钟离思很久,等到几乎以为她不会说话了,但这个小孩开口了,她说:“父亲,不开心。” 她看着她,目光很澄澈:“你也,不开心。” “确实是这样。”钟离郁难得的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她突然想起了以前跟少昊阙住的那间小院,每日都要落许多雪白的桐花下来,似大雪,又似荒漠,很闲时她会去清扫一下,偶尔会扫到下面藏身的小狐狸。 手心突然被塞进什么东西,竟是一块饴糖,钟离郁抬头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她有些费劲的跟她说:“……甜的。” “不苦。” 在这一霎那,她发现了自己久违的软弱。她的手心开始发烫,开始抽丝剥茧般不可抑制的回想起一些往事,记忆却是清醒的,清醒的告诉她,谁都回不去了。 而往事不可追。 。 桐花有一个典故,招凤。李商隐有写过”桐花万里关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古书曾经记载过一种叫桐花凤的鸟,后来,桐花凤成了郎情妾意的爱情符号。清初王士祯的《蝶恋花 和漱玉词》就有着名的“忆共锦衾无半缝,郎似桐花,妾似桐花凤”之句。 正篇完结了,接下来写点番外就下一个世界。 师尊他带球跑(29) 他看着她,一时有点怔忪。 少昊阙知道这些年发生的事……那日她让他不要再联系她的冷漠话语还一直回响在耳边,渐渐的,他已经失去了再去找她的勇气。 这样的意外重逢,对他来讲,难免充斥着无措与尴尬。 而钟离郁却是个既然撞上了,就不会逃避的性格,她问他:“你一胎生了叁个?” 口气疏离又直接,像是位哪门问候他的远房亲戚。 “……嗯。”他垂下头,出于复杂的心理不敢与她直视:“阿霜和小思要比阿翎晚出生一个月,当时我妖体受损,没办法一次将她们生下来……” 烛阴氏所娶的男子都是剖腹产子,真难为他为了孩子健康,在一个月后又剖第二次。 可惜最先出生的阿翎还是得了寒症,一年四季身上冷得都跟个雪团似的,偏偏她身体最弱,还在姊妹中最爱闹腾。 钟离郁打量了一眼这叁个孩子,说实话,她对小孩子没什么兴趣且并不感到新奇,以前她在反式PUA组的时候,扮演的身份亦有许多是已经有孩子了的母亲。只是这位叫阿翎的小女孩,患上的病症应该是她导致的——她当时用少昊阙的妖丹自爆,自然是会反噬到少昊阙身上的,怕是让他的病体雪上加霜了才导致的这个结果。 “将她交给我一段时间,我能将她治好。”她对他冷淡的说。 “啊……好。”少昊阙心里后知后觉的泛上了些许苦涩,她甚至没把这叁个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无权指责她,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欲言又止。 而钟离郁确实还没消化好这叁个小女孩是她孩子的事实——毕竟现代有的男的会说,自己只出了个精子,又没参与感。而她也一样,她只出了点血,也没什么参与感,唯一的区别是她出血会更痛一点。 叁个孩子同样在偷偷的看她,兴许是孩童的直觉让她们感受到了事情好像不一般,她们的爹爹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看便无心告诉她们事情的真相。 两个大妖的结合所诞下的孩子自然非同凡响,她们天生早慧,化形极快。像阿翎这种才出生一个月的妖,看见她爹爹生产大出血痛得快要丢了半条命的样子,都会急得赶紧去寻找有用的灵药来。 钟离郁沉思了一会儿,心想既然少昊阙生都生了,现在又养育吃力,她就还是负起点责任吧。 “我带阿翎回去,你要不要一同搬到妖宫来住?”钟离郁用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语气问他,她继任妖帝近十年,看上去依然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她不再穿红色衣裙,取而代之的常服是跟帝服一样的玄色衣衫。 她看上去神秘,冷漠而具有威仪,说话的语气无论怎样温柔,也只能让人诚惶诚恐的俯身,接受她的恩泽。她的锋芒如今已寸寸内敛,毫不张扬,却足够伤人。 少昊阙陡然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他垂着头默认了她的吩咐,顺从的跟在她身后,从此以后好像能跟她在一起了……可是明明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而他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他明明不需要仰头看她,但刹那间,他觉得自己离她是如此的遥远。 一种迷茫且找不到理由的痛苦席卷了他,可是他只能麻木的重复着脚步,跟着他曾经的爱人。 钟离郁将少昊阙和她的孩子带回妖宫安置,大多数生活还是过得跟从前一样,她不恩宠少昊阙,同时没什么给他位份的意思。但是会去他的宫殿,见见孩子,偶尔也给她们讲讲形势和逸闻。 她唯一特别关爱的孩子是阿翎,会抱着她进祛寒崖,为此妖侍里的老人还会感动得抹眼泪,在私下议论道:“陛下真是个好母亲。” 她是君,少昊阙是臣。他怎么样精心照顾自己生的孩子都是应该的,而钟离郁只要稍微俯下点尊贵的头颅,稍微对自己的孩子照看一二,都会得来无数热情诚挚的夸赞。 即使是阿翎——现在彻底变成了钟离翎,这么活泼的小女孩,在得知她是她的母亲,亦是妖帝之后,也变得有些惧她。老二钟离霜在叁个孩子里反而最沉稳端庄,对她的心思都藏在心底。最小的钟离思虽然身体健康,但是不爱说话,想表达什么都只说言简意赅的几个字——不过很奇妙的是,这个孩子丝毫不畏惧她。 女帝来见她和姐姐时,这位最小的孩子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睛都可以不带眨一下的。 有天旁人正巧不在,她忍不住笑着问她:“小思总是看着我,到底在想什么?” 沉默的钟离思与她对视,她的眼里平静无波,寻常人只会认为这个孩子性情凉薄孤僻,但钟离郁觉得她带给了自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些时候,她觉得这个小孩的眼神像是一位垂暮的老人才有的。而往往垂暮的老人,又会变得有些像小孩。 窗外的桐花乍逢疏雨,此时的凡人界应当笼罩在一片烟青色的绵绵细雨中,寒食节就连炊火也是湿冷的,清明即至,郊外艳杏烧林,浅红色的缃桃花绣饰青野,芳景如画屏。 她耐心的等了钟离思很久,等到几乎以为她不会说话了,但这个小孩开口了,她说:“父亲,不开心。” 她看着她,目光很澄澈:“你也,不开心。” “确实是这样。”钟离郁难得的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她突然想起了以前跟少昊阙住的那间小院,每日都要落许多雪白的桐花下来,似大雪,又似荒漠,很闲时她会去清扫一下,偶尔会扫到下面藏身的小狐狸。 手心突然被塞进什么东西,竟是一块饴糖,钟离郁抬头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她有些费劲的跟她说:“……甜的。” “不苦。” 在这一霎那,她发现了自己久违的软弱。她的手心开始发烫,开始抽丝剥茧般,不可抑制的回想起一些往事,记忆却是清醒的,清醒的告诉她,谁都回不去了。 而往事不可追。 。 桐花有一个典故,招凤。李商隐有写过”桐花万里关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古书曾经记载过一种叫桐花凤的鸟,后来,桐花凤成了郎情妾意的爱情符号。清初王士祯的《蝶恋花 和漱玉词》就有着名的“忆共锦衾无半缝,郎似桐花,妾似桐花凤”之句。 正篇完结了,接下来写点番外就下一个世界。 师尊他带球跑(特别篇1) 沉菀出生自N29星系,这个星系的始人类多是来自蓝星的移民。 她是离异家庭,跟着父亲。她的父亲是帝国的中将,对她很严厉,但也只有“正常的对于女儿的要求”。他安排她在学院毕业后进入国家档案局,然后又安排给她相亲,打算为她择一门好夫婿——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 但夫婿还没择成,她的父亲就在一次惨烈的虫洞战役中牺牲了。 人在经历过生死大事后,总会改变许多,她一直以来都完美融入了乖乖女的角色,青春期唯一做的叛逆的事,就是半夜躲在被窝里用光脑看小说,她的口味很杂,最爱看的是古人类的修仙小说。 她变了,变得狂躁、易怒且具有攻击性,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她的心理医生委婉的劝她加大抑制剂的剂量。 可她认为自己没有精神疾病,人只愿意看到他愿意看到的事,她没有再轻言细语举止端庄,她没有再包容同事的纰漏主动帮忙,她没有再对猥琐男人的荤段子、咸猪手视而不见……那她就是疯了。 沉菀辞去了工作,把自己关在家中,暗无天日,她没有进食,甚至连营养剂都不想打一针,也许她很快就死了,然后遇到了一个叫系统的东西。 她开始穿梭,她最喜欢的世界就是修仙世界,甚至不惜为此耗费大量积分,以达到指定世界穿越,在这里至少男女出生的机会是公平的,不会有恶心的孕前检测器。 帝国禁制人工繁育技术,但这项技术仍在贵族高层手中秘而不宣的流行。帝国法律禁止女性非法使用抑制雌激素的药剂,禁止女性摘除子宫,禁止女性流产,管理得倒是非常严格,呼吁女性权益的组织,一有不慎甚至会被扣上“恐怖组织”的名头被控告上帝国军事法庭。 这里至少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在修为天资面前,男女体质的差异不值一提。她想,如果修仙世界在古人类社会真的存在过的话,那么她出生的社会,体现的是不是一种文明的倒退? 沉菀来到了修仙世界,得到这个清霄宗大师姐的身份,所有的长老弟子都认为,她从万魔窟爬回来后,变得尖锐、好战了许多。 可其实她虽然擅长争斗和打架,但也不乐衷于此道。她更爱喝酒,喜欢找一处没人的旷野,躺在草地上看天空拂过的云。她很爱惜自己的剑,剑是她的自由、她斩断一切枷锁的力量、她挣脱重重束缚的道路。 她并不是什么勇于反抗命运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在父亲眼皮子底下做那么久的乖乖女。但她开始意识到,命运早已把匕首递到了她颈边,她要么迎上去自刎,要么伸出手去抢夺匕首,不惜鲜血淋漓。在她背叛了“道义”的世界,要么举起屠刀,要么引颈受戮。 她想要尝试着,自己为自己做决定。 她要紧握手上的刀。 。 不知道大家看到美国德州反堕胎法没有 “法案规定,怀孕六星期之后就禁止堕胎,即使是被强奸或乱伦也不能豁免。法案还允许任何个人起诉帮助堕胎者,甚至运送女性去堕胎的Uber司机也会被起诉。” 意思就是被qj了也不能堕胎,而且要是意外怀孕的话,六周内能发现的几率不大。推动这个法案的大多数都是男人,他们觉得胎儿有生命权(但是孕妇无人权噢),现在去某乎一搜都大有这样的男人在跳脚。 现实是真的魔幻,气死我了本来想写点沉菀谈恋爱的,我都写不下去了,就这样吧 师尊他带球跑(特别篇2) 圣莲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它正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自己的莲花瓣,彼时它还没有成圣,只能说参悟到了一点点……可惜这并不能帮它抵挡冰谷的暴风雪。 刮倒也是真的刮不死它,但难受也是真的难受。 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大雪中显现,它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不由得就盯着一直看——这是个穿着曼红钗裙的女人。 女人在厚重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越过上百朵雪莲花,径直向它走来。雪花如絮飞舞,在这一片白净的光里,雪粒偏爱的扫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她的头发很黑,唇很红。 她在它身边停下,蹲下来,伸手点了点它的莲花瓣。 手指的触感,冰凉而柔软。 “小莲花。”她笑着对它说:“又见面了。” …… 从那天起,女人会时不时的来看它,还会灌溉给它一些灵泉。 “快喝啊。”她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它,笑吟吟的催促着:“现在我喂你喝,以后,就该你喂我了。” 纯洁的圣莲它不能说话,纯洁的圣莲也表示自己听不懂。 它只是拢着莲花瓣,小心翼翼的吮吸玉瓶里的灵泉液,一股暖流流淌在整个花身,它感觉自己不是那么的冷了。 再能傲霜斗雪,冷也是真的冷啊。 “好了,我该走了,等会儿还有一场暴风雪呢。”她收了玉瓶,圣莲这才注意到她状态并不是很好,她的唇正在逐渐褪去血色,冷得发颤。 是了,毕竟她跟自己不一样,这里环境这么恶劣……圣莲正在替她担忧呢,这女人却笑着,挑逗似的向它伸出手指,上面沾着些晶亮的莹液:“刚刚洒了点在手指上,别浪费了,好莲花要舔干净哦。” 圣莲:“……”冻死你个臭女人算了。 它虽然这样想着,却身不由己的动了,并且还偷偷摸摸的给她传了点圣莲之力,省的她下次还没进来就被冻死了,它可是朵善良的莲花,才不要因为她沾染了因果。 它开始渐渐期盼她来。它不能说话,女人也不恼,总是自顾自的说着。 再后来的那一日,它救下了她,养在自己的莲魂里,她们可以相依为命了。 女人是寂静风雪里的唯一一道虚影,她不显身,就默默的看着那个抱着她尸体的男人踉跄离去,圣莲正在想这个女人平时笑得那么没心没肺,此时看起来居然也格外心伤呢……结果下一秒,她就捏碎了可怜圣莲的一片莲花瓣,蹂躏出了汁水,圣洁的白色灵力如羽毛般涌上她指尖。 “去。”她冷冷的吐字,灵羽飘卷而去,男人怀中的女人躯体化作了漫天白雪。 尸体都不想留给他的。 圣莲也顾不得心疼自己的莲花瓣了,它现在的心情又酸又爽,还有一丝担心被哪天会被女人揪秃的害怕。 圣莲拼命的修炼,十几年间又长出了好几片莲花瓣,终于有一天,它集齐七七四十九瓣了,它可以化形开口说话了! 它终于可以反抗女人的调戏和压迫了,圣莲翻身农奴把歌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哼起了女人平时哼的小曲。 “哟。”女人也没被吓一跳,只是笑着揪上了它两片小莲花瓣,像是揪住了两只欢快抖动的兔子耳朵:“能说话了?我看你挺高兴的嘛。” 圣莲:“……”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吓死莲了。 “……你叫……什么名字?”初次说话难免会磕磕碰碰,但它是圣,修炼出了苍生之上的智慧,不可能话还说不清楚,只是缩小版的她还趴在自己身上,它问出口的话,不由得就顿了顿。 它一直想问了,这么多年,这个女人也不带做个自我介绍的。 “我?”她躺在它淡金色的莲蕊中间,像是置身于灿烂馨香的温床,女人眼眸弯了弯,妖曼的身姿似红蛇般起伏,透着难言的蛊:“我是郁夏。” 好熟悉的名字……圣莲思考了一会儿,莲音泠淡:“我不是第一次见过你,我们有上一世。” “是吗?”女人故作惊讶,捂住了唇,眉眼依旧弯弯:“这可真令人惊讶。” “……”你就装吧,骗子女人。你哪有惊讶的样子? 圣俯瞰苍生,能勘破轮回之道也不奇怪。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前世的? 一般来说,圣莲它不是个好奇宝宝,所以它也不继续问。 再说问她她就会回答自己吗?它从来不做无用功,就像当时救她也是自己有这个能力才会救,如果不能救,那就是命运如此。 所以它救她,也是命运如此。 师尊他带球跑(特别篇3) 为了避免郁夏总是钻进它体内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圣莲就让缩小版的她待在自己的花瓣中心。 可是……这也不代表它就忍得了她糟蹋自己的莲花瓣和莲蕊啊! “……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扔出去。”莲音清清冷冷,宛若碎玉击冰。但此时的冰面下似乎有暗潮涌动,七分克制,叁分隐忍。 “舒服吗?舒服就叫出来吧。”女人笑意盈盈,脱口而出一些虎狼之词,她躺在灿烂的温床中,用手指碾弄着娇柔敏感的莲蕊,那纤纤长长丝丝缕缕的蕊被她抓住一团,无力挣脱,只能一边颤栗着一边接受她的爱抚。 圣莲没继续出声,它的忍耐力非比寻常。 许久过后,它叹息一声,郁夏突然就失了力气,松下莲蕊任它流走,软软的躺倒在了温床上。 偏偏她色心不改,眼波飞横:“这是要搞强制爱吗?莲,你可真令我惊讶。” 圣莲很无语,圣莲很无奈。是了,她不同于自己,她是妖,她有浓重的爱恨痴嗔。这么多年都只有它伴着她,外面是走不出去的刺寒风雪,如果还这样下去,她会无聊难耐得疯了吧。 它不语。却在郁夏面前凝聚起一团白光,竟然给她表演起了在线捏人。 是真的捏人……是他的化身。郁夏有了动作的力气,起身围着正在捏的人啧啧称奇,这个人还闭着眼,眼睫和披散的长发都是高山之莲的雪白,简直就连头发丝都带着点不可亵渎的寒气。 “莲,你不懂女人。”她的眼神往下移,意有所指:“其实有些地方太大了,也不好。” “……”圣莲忍无可忍:“这是我的化身,本就如此。” 他感觉自己迟早要被她气死。 郁夏丝毫不想放过这个敏感露骨的话题,因为她有性欲了,待在这里坐牢这么多年,是个正常女人都会有性欲。 如雪蝶翼轻展,男人睁开了眼。那些藤蔓般缠绕着他的白光四处散去,圣莲甚至还不忘给自己准备了套衣裳,纯白长发披散在月牙色的衣衫上,像是淡蓝冰面上矜傲清冷的莲花。 然后这朵雪莲花,就迎上了一个热情至极的拥抱。 “莲。”她埋在他胸口,嗅着清寒的香气:“我终于可以抱到你了。” 圣莲其实有点感动,如果她不把手伸进他衣襟里乱摸的话,那他就能更感动了。 她的手探入衣襟,扯开雪色里衣,抚摸着他手感极佳的胸膛……注意到了那淡粉小点,她坏心渐起,用长指甲施力一刮。 “……啊……”青年仰起一点头,难以克制的轻喘了一声,他的耳根染上桃花色的薄红,圣洁的雪莲在化形的第一天就遭受到了情欲的苦难。 “……痛。”圣莲俯下头颅,搭在她肩膀上,与她耳语,语气忍耐而软弱。 “真的只是痛吗?那为什么这里会立起来?”她并不放过他,反而继续轻柔的掻刮着那个俏立的小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吗?这是你的乳尖,它被我玩硬了。” 青年听不懂,但是他感受到了羞耻,她带给他难言的痛和痒,他没有推开她,任她施为,这种新奇的体验好似一场灭顶之灾,他失神的承受着,脸庞甚至浮上绯红和细密的薄汗,胸腔充斥着难以言说的燥热。 直至她往下握住了他的欲望,青年才回过一点神来,小兽似的在她耳边呜咽了一声:“……你……你轻点……” “湿了。”她用手指查探他敏感的顶端,陈述事实。恶劣的挑逗他:“圣莲大人为什么不推开我?其实您很喜欢这样在我手下发骚是吗?” “我知道,您说不要,就是要。您说轻点,就是希望我更严酷的对待你。” 她手上用力的在欲望头部一捏。 “啊!”爱抚之后的施虐让青年惊叫出声,莲蕊都在因为他一瞬的痛苦而拂动颤抖。高山白雪般的青年此时只剩下了失控、狼狈和脸庞上的潮红,他看着她,眼眸里有了生理性的泪花。 “你欺负我……”青年说,就像快哭了一样。 她没有道歉,也没有继续施虐。只是点了点他的唇瓣,然后收手,在他面前一件件褪去了衣衫。 圣莲呼吸一窒,他好像更热了。 她将他粗暴的推倒在莲壁上,骑在他身上,享用他的阳身,温热的窄道包裹他、吸吮他、吞噬他。郁夏用指尖在他胸腹处留下道道红痕,作为他也撑疼了她的代价。 但她现在本来就很想要,因此快感明显更大,她骑坐着这根能把她的欲望填满的肉茎,按自己的快感而扭动,青年刚刚给自己准备的衣衫毫无作用,已经被她撕碎,雪白淡蓝的布料堆迭在他身下。 很快这种自行在肉茎上骑坐的搔痒已经满足不了她,她俯下身,轻扇青年的脸颊:“你能不能动一下?莲莲,你有没有用?” 圣莲本来就僵硬着身体任她坐在自己身上施为,他身上被划出血痕时没有动,而此时却被她刺激得完全忍受不住冲撞的欲望了。 他试探着顶弄她,得到女人的一声轻吟就好像得到了某种嘉奖。他顶撞的速度在不由自主的加快,而她在他身上起伏,喘息着还有闲心说一些让他深觉羞耻的话来。 “啊……你用力点啊,别抽得那么快,肏进来……揉我这里……”她好像又有点生气,甩开了他的手:“能不能用力点肏?你到底行不行?” “……呜……”青年突然坐起身来,天旋地转,他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抵在了莲壁上,分开她的双腿,肉刃从身后直入,把她填满,他发狠了的贯穿她、抽插她,还试图用手指堵上她的嘴。 “你别说了……”青年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用力的肏干着她,却在她身后委屈得哭:“我又不会……你别骂我……” 也许是怕她再说出什么羞辱他的话,他用力得简直快要把她撞散架了,耳边响彻着淫靡的水声,她伸舌去舔他冰凉的手指,牙齿咬合住轻轻吮吸,他边哭边发狠的操干着她,在快感面前失控而崩溃。 这场性事变得汹涌而激烈,痉挛的高潮来临,她忍不住的呻吟喘息,柔媚的扭动身体,温热的液体簇簇射进她体内,刺激着敏感的内壁,她迎身上去,享受最后的快感,舒服得喟叹一声。 。 圣莲:呜呜,别骂了别骂了 师尊他带球跑(特别篇4终) 为了避免郁夏无聊到发疯,圣莲开始给她编织幻境。 “也就是空间里的空间,在我能力范围内,形成一个新规则的小世界。”他向她解释道。 郁夏居然对此接受良好,她歪了歪头,问:“除了你以外,有别的生命体也可以创造这种小世界吗?” “有的。”圣莲回答她:“我感知得到,离我最近的圣在海底,它好像……圣身是一棵老树。” “老树……那莲莲你呢?”她抱住他,指间摩挲他雪白色的长发,亲昵无间:“我还没问过呢,莲莲你活了多久了?” “……接近万年,还有。”他面无表情的说:“为什么叫我莲莲?” “这是我给你取的爱称啊。”郁夏眨了眨眼,无辜的看向他:“还有小莲花、小圣莲、圣莲大人等等……话说回来,我都忘了问你了,你有名字吗?” 圣没有名字。 衪勘破苍生轮回,超然物外,有天道之下众生之上的力量,可是,就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我不需要名字。”圣莲告诉她:“要成圣就得抛弃小的‘自我’,我可以是妖,亦可以是人,可以化作男人,也可以化作女人。” “我知道了莲,原来你是为了我才化身成男人的。”郁夏表示感动。 圣莲:“……”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下一秒,女人的脸庞贴近,她亲了亲他的侧脸,青年的瞳孔是冰蓝色的,雪白如蝶翼的眼睫随着她的靠近而慌乱颤动。 “莲莲,你的头发好漂亮。”她温柔的说着,手上却用力,顽劣的扯了几根他雪白的发,看他因为疼痛而蹙起眉头。 “你不能这样。”他很委屈,却也不躲,冰蓝色瞳孔里浮上一片雾霭,他只是重复道:“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疼吗?”她又抚上他的颈间,揉捏耳廓,赏玩那片冰雪玉骨。她幽幽问道:“莲,幻境能否由我来编写?我想要什么,你不是很懂的。” 可以的,毕竟她已经是他莲魂的一部分,何况他拒绝不了她。 圣莲被她亵玩得一阵酥痒,就这样迷蒙的轻哼了一声,她便懂了他的暗示,将他按倒在地,轻吻他眼尾的红痕,她的指尖触碰到地面的一霎,幻境再生,万物复苏,莺啼燕语,草木苍盈。在这无限旖旎的春日光景里,他在她身下化成一潭春水。 她让他看。 她为他编织出万水千山,林壑深谷,也为他捉来昼伏夜紫,星月共明。 圣莲见到了大雪外的世界,他不为壮阔的自然景观而震撼,反倒因为这女人总爱换场地把他揽到怀里,兴致勃勃的折弄他而感到情绪起伏,羞愤不已。 事了后,她与他耳鬓厮磨,见他双眸失神,圣人堕了凡尘,竟本能向她倚靠过来,用唇齿寻求红香温暖,变本加厉的不肯停下。 “好了。怎么像撒娇的小尨似的。”她笑着,手指抵住他温凉的唇瓣。 圣莲凶蛮的咬住,阻隔他的坏东西。 原来莲花急了也是会咬人的,郁夏心下好笑,用另一只手拍拍他清瘦的面颊:“乖。再怎样,也不能咬主人啊。” 这一下使他清醒,他骤然松开,扭头遮掩自己的满面春色,含着怒意出声辩驳:“我才不是你的犬兽,你不要胡说。” 真是气死莲了。 “那你是我的什么?”她支着下巴,看他底气不足的闹,眼眸微弯:“是我的朋友,是救我的圣,亦或者……是我的爱人?” 她问。 “莲,你爱我吗?” “我……”圣莲犹疑了,他知她说的不是博爱苍生的爱,而是另一种“爱”。圣能将这样的偏爱藏在心间,甚至诉诸于口吗。 不能。 “没关系。”她看他愧疚难安的神色,反倒安抚的轻轻抱住他:“可我爱你。你平等的爱泽我、帮助我。我从未感受到过如此幸福。” 真的是于众生平等的爱吗? 她喂它灵泉,它还了她圣莲之力,因果已然两清。它又何必再耗费大量修为救下她?郁夏不逼他,主动帮他埋藏住了私心。她的话,一些是真的,一些是假的。 她本是个极度自私之人,只想要纯粹的、无条件的、毫无瑕疵的偏爱。 那日她揽着他躺在红河灰谷之上,金乌欲败,天光低垂。她的黑发、红裳被暮光细致的描绘上金边,灼艳不可方物。她抱住他,她说她爱他,她说她从未感受到过如此幸福。 圣莲的身心和莲魂都在一起颤栗,他知道圣的生命力在他体内加速流逝,他却闭阖了雪色的眼睫,不愿见那寂静消融的冰川。 望不到尽头的雪域,皆因这一朵圣莲而生,彻骨冰雪是他淬炼自己的道心,如今冰雪化了,蒸融的水痕像一道道眼泪。 我也……爱你。 圣翕动了几下嘴唇,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女人却把玩着他的白雪长发,似是感慨:“这是怎么了,头发长了这么多。” 是长了许多,在他确定自己爱意的一霎那,千年霜雪吹满头。 “……我可能要消失了。”他在她怀里说。 闻言,她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静谧的注视着他。 “你重铸妖身,可能会失去记忆,我将转世……也会跟你一样。” 会忘记。 忘记了,忘记她带给自己的爱恨痴嗔,他也许会认得她,可是心里会被掏空,什么都不会再有……圣有点惶恐,他攥住她一抹赤霞衣摆,乞求道:“你记起了我,要来寻我。” 她说:“好。” “再世的我,可能会冷心冷肺一点。”他别扭着,磕磕碰碰的道:“你……你要哄一哄我……” 不要放弃我…… 她看着他,说:“好。” 这是郁夏第一次看见他笑,也是最后一次。落出的泪珠如冰川雪水般晶莹,这朵雪莲花在她手中凄冷的枯萎了,幻境崩塌,意识逐渐涣散。 她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以为自己是只没什么修为的莲花妖,唯一特殊点是血肉愈合得比较快。 后来她断断续续的记起来了,她去寻了他,她也哄了他——哄骗了他,她说好要听佛子讲经,但一日都没再来过。 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谎言。 圣莲有通天的气运,本来是可以随意再活个八、九万年的,因她而万年凋零。而佛子呢?无情之人踏上红尘道,亦会无路可退。 她不是什么能舍弃自己的私欲成全他人的人。她只是觉得,不该有的东西,就让它只存在一次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形形色色,浮世万千。她谁都不想恨,也不想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