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格（校园nph）》 第一章微h 六月的西城闷热难耐，天刚刚亮，孟桐便醒了。 简单洗漱一下，孟桐打算做两张英语卷子。 放假前，张老师特意嘱咐她要好好利用这个暑假把英语补上来，数学考了满分，英语却擦边及格，这就有点难看了。 阅读题是个老大难，孟桐先自己做一遍，然后再对着答案逐字逐句的翻译，理解。 “童童？”李惠端了杯牛奶进来。 见女儿正在做英语卷子，李惠很是满意：“做完这张休息一会儿。” 孟桐摇了摇头：“没事妈，我不累。” 身后传来一声叹气，孟桐明白，这是有话要对她说了。 李惠坐在床边，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你小姑父叫咱们晚上去家里吃饭。” 孟桐没应声。 李惠知道女儿不喜欢去卓家，可没办法，谁让他们有求于人呢，老城那块地皮能不能拿下来，还得指望卓越从中帮忙。 为了这件事，老孟已经连续一个礼拜不着家了，到处活动关系，应酬喝酒。 “童童，家里的情况你清楚，别让你爸为难。” 最后一道阅读题，答案是D。 “我去。” 见女儿答应，李惠笑了，她就知道，她的童童最懂事了。 “你好好学习，妈下楼给你做早餐。”语气中有说不出来的轻快。 “砰”的一声，门关了。 孟桐倒在桌子上，神色怪异，在试卷上一道又一道划着。 心里有口怒气发泄不出来，孟桐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一把将书包扯过来，掏出烟盒，点烟，迫不及待的吸了一口。 “咳...咳...咳......“孟桐被呛的眼眶泛泪。 接着又吸了两口，总算是舒服多了。 烟灭，孟桐打开了窗户，把烟头扔进了马桶，刷牙漱口，含了颗薄荷糖，坐下来继续做下一张英语试卷。 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 除了桌上那张写满了”disgusting”的英语试卷。 Disgusting，恶心。 —— “一会儿记得多和赵阿姨还有予凡说话，赵阿姨说什么你顺着就行了，千万不要顶嘴。”孟家叁口准时抵达卓家楼下，李惠怕孟桐不会说话，又得罪赵丽岚母子，不放心似的叮嘱道。 孟国维不愿逼女儿做她不愿意的事情，”打个招呼就行了，童童你就光吃饭，大人问起你话了，你再回答。“说完，还冲女儿眨了下眼睛。 孟桐弯了弯嘴角，悄悄的扯了扯爸爸的袖子。 父女俩的小互动没逃过李惠的眼睛，没好气的冲孟国维吼道：“就你会做好人！？我现在这是为谁操闲心呢！” “有事就说事，大声嚷嚷干啥，也不怕外人瞧见笑话！“孟国维瞪了李惠一眼。 这一片住都是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孟国维平时少不了来回走动，万一叫谁看见他和媳妇儿在人小区院子大声吵架，西城就这么大，还指不定该怎么传他们夫妻关系呢。 这一瞪倒是激起了李惠的火气，“笑话我？凭什么笑话我！？要笑话也是该笑话你孟国维！”李惠狠狠地戳了戳孟国维的胸口。 “你妹子都死了叁四年了，还舔着脸认人家做妹夫，你也不嫌......“ “妈——”孟桐突然大叫了一声。 “童童......“李惠一时忘记女儿也在，想到刚刚说的话，李惠着急向女儿解释：“童童，妈妈刚才......“ “时间差不多了。”孟桐冲二人笑了笑，“该上楼了。” ...... 卓家门口，孟国维捋了下头发，压低声音对李惠说：“一会儿别太过。” 这么久没来卓家了，别马屁没拍顺，反倒叫人生厌。 李惠冷笑了一声：“用不着你多嘴！”说完，摁下了卓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赵丽岚。 李惠立马换上了一张笑脸，“好久不见啊，丽岚。” 赵丽岚见是李惠，十分热情的挽着她走了进去。 “我刚还在和老卓念叨你们怎么还没到。”赵丽岚接过李惠的包。 “路上堵了会儿车。”孟国维随口说道：“卓越呢？” “还差个红绕排骨没做好，老卓在厨房盯着呢。” “哎呀，这红绕排骨谁都没有我做的好吃，赶紧把你们老卓喊出来。”李惠一边说着一边挽起了袖口。 赵丽岚冲孟国维笑道：“这倒是真的，我吃了这么多年的红绕排骨，属惠姐做的最香。” 叁个大人站在走廊热聊起来，倒是把孟桐给晾在一边儿。 “你来了。”头顶上突然传来一股热气，孟桐惊的后退一步，没踩实。 卓予凡扶住孟桐的腰，见叁个大人同时回头，不动声色的抽走了右手。 卓予凡率先开口问好：“舅舅舅妈好。” “有日子没见予凡了，都长这么高了？”孟国维说。 卓予凡笑道：“上了高二就再没长了。” “得有一米八了吧？” 卓予凡点点头：“一米八叁。” “够了够了，一米八叁足够高了。” ...... 这边假外甥和假舅舅是有说有笑的，那边假侄女却没和假姑姑说一句话。 李惠拼命的冲孟桐使眼色，孟桐不愿妈妈难做，这才开口问好道：“赵阿姨好。” 一个愿意叫舅舅，一个还是叫阿姨。 甭管叫什么，只要是她孟桐先开的口，赵丽岚这心里就舒坦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童童漂亮的阿姨都认不出来了。” 孟桐勉强笑了笑。 赵丽岚保养的不错，这多年过去了，身上的骚味儿不减当年。 “都别站着了，咱们去客厅聊。”赵丽岚说。 卓家住在叁十一楼，是个复式，客厅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孟桐小时候经常坐在这里发呆。 要是从这里跳下去，她会不会摔成一滩肉泥呢。 “在想什么？”卓予凡拿了杯果汁，递给孟桐。 孟桐望向厨房，妈妈正急着在赵丽岚面前献殷勤，爸爸和卓越笑着说话，暂时是没空注意到她。 “卓予凡，你刚才摸我腰了。” “我是摸了。”卓予凡承认的大大方方。 “你这是性骚扰。“ 卓予凡仿佛听了个好笑的笑话：“怎么？你是打算向警察叔叔告我吗？” 孟桐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打算转身离开，卓予凡拉住了她。 “既然要告，那我也不能吃亏，我不光要摸腰，我还要摸这里。”卓予凡的双手慢慢地伸进了孟桐的上衣。 孟桐今天穿了件紧身短袖，衬出胸前两颗圆润饱满，下身是条牛仔短裤，两条腿是又细又白， “卓予凡！”孟桐那双杏眼俨然已经有了怒意：“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妈喊过来！” 卓予凡反手擒住孟桐，迫使她脸贴着窗户，附在她耳边轻声笑道：“你喊啊，我就说是你勾引我，反正这种事你15岁就干过了，不是吗？” 孟桐的挣扎停了。 “这才乖嘛。”卓予凡亲了亲孟桐的耳垂，掀起了她的短袖。 “童童。”卓予凡的呼吸萦绕在孟桐的脖间，“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想不想我？” “想你妈！” 卓予凡闷笑了一声。 既然童童不愿和他说老实话，那他就用事实证明。 猛的一下拉开了孟桐短裤的拉链，右手探了进去。 卓予凡的手指很冰。 突如其来的凉意，惊的孟桐不禁叫了一声：“啊...“ “骚逼都这么湿了，还说不想我，童童就是嘴硬。”卓予凡随便摸了几下，孟桐下面就溃不成军了。 “混...蛋...“孟桐面色潮红，想要挣扎却始终挣脱不过男人的禁锢。 孟桐穿的是超薄透气的内裤，卓予凡随便扯两下就烂了，短裤沿着大腿根慢慢地滑落在脚踝。 夜色降临，对面楼上的住户陆陆续续亮起了灯。 “童童，你看看你这副淫荡的样子。”玻璃窗下照印的是下身赤裸的少女，胸罩搭在肩上，两颗明晃晃的奶子被男人的双手尽情的揉捏着。 “你说，对面会不会有人正在拍发骚的童童呢？”话音未落，卓予凡的两根手指直接插了进去。 孟桐的肉逼把卓予凡的手指紧紧的夹住，卓予凡在里面一深一浅的搅动着。 这时，对面叁十一楼突然拉开了窗帘，出现了一个男人，从下往上擦起了玻璃。 卓予凡认识他，市医院有名的骨科医生。 卓予凡趁机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童童想不想让袁医生看见你高潮的样子啊？” 水渍声越来越大，孟桐的双腿快站不稳了。 “不要...不要......“ 男人擦的很快，已经擦到中间了。 “那童童就加油，赶在袁医生擦完前喷出来，我就放过你。” 孟桐的身体很敏感，对于性，她比同龄人多了份欲望，被卓予凡玩弄了这么久，仅凭两根手指，根本满足不了她。 她好想放声大叫，骑在卓予凡身上，可残存的最后一份理智告诉她，要忍住。 孟桐咬住手腕，痛意能让她清醒点。 “快了！就差一点了！”卓予凡的呼吸变的粗重起来：“童童快看，袁医生抬头了！” 孟桐吓得小穴不由地一缩，一股淫水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 卓予凡知道，孟桐这是被他说的话刺激到了。 “骚货！”卓予凡发狠地拍了下肉逼，“就这么想被男人看骚穴！” 卓予凡突然蹲了下去，架起孟桐的一条腿，掰开小穴，深吸了一口淫水，然后肆意疯狂的舔了起来。 孟桐的叫喊全都化为了呜咽。 终于，小穴像喷尿的喷泉一样，喷了卓予凡满满一脸。 在孟桐倒下的那一刻，卓予凡赶紧接住了她，还顺手拉上了窗帘。 孟桐连哭都不敢哭。 爸妈还在厨房，要是被他们看见女儿被人用手指插到高潮，只怕孟国维会当场气死。 小穴一闭一合，还在不断的涌出热流。 孟桐像个破碎的布娃娃，失魂落魄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卓予凡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孟桐的下身。 “对不起。”是他失控了。 两年了，孟桐躲了他整整两年。 两年前他有多恨孟桐，两年后的今天他就有多想孟桐。 “卓予凡。”孟桐把头转了过去：“你是在向我报复吗？” 卓予凡愣住了。 他是在报复吗？ 孟桐不等卓予凡的答案，一件一件地穿好衣服，内裤已经不能穿了，辛亏她出门背了个小包，丢进去吧。 孟桐艰难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了卫生间。 第二章 生孟桐的时候正是孟国维打拼事业的时候，李惠忙着做他的贤内助，没精力照顾女儿，孟桐叁个月大便把她丢给孟家老两口。 孟桐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还有她的小姑姑，孟然。 孟然只比孟桐大十六岁，孟桐从小就爱黏着她，比起爸妈，孟桐更喜欢她的小姑姑。 奶奶人呆了以后，嘴里最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孟然，记得给童童热奶。” 每天早上，孟然都要把童童的牛奶热好了，她才出门去上学，童童喝不了奶粉，一喝就吐，没办法，孟家只好给童童订鲜牛奶喝。 孟然放学后会路过报亭取奶，第二天早上再给童童热奶，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童童上了幼儿园。 也是在那一年，孟然和卓越结婚了。 孟桐不太记得小姑姑结婚的场景了，只是从大人的口中以及当时的照片来看，她应该是哭的特别厉害。 有一张照片，是她抱着小姑姑的大腿哇哇大哭，孟然虽是在笑，脸上却挂满了泪水，卓越在一旁无奈的看着姑侄二人。 好在，小姑父对她也好，孟桐小学有一半的家长会都是小姑姑和小姑父给她开的。 班上的同学都羡慕她：“孟童童，你爸爸妈妈长得可真好看，。” 孟桐虽然不懂同学们为什么羡慕她，但她也不想把事实告诉大家，因为在小孟桐心里，她多么希望小姑姑和小姑父就是她的爸爸妈妈。 小姑姑会给她编最好看的辫子做最好吃的蜂蜜糕，小姑父周末会带她们吃大餐坐旋转木马。 叁年级的时候，老师开始教大家写作文了，题目是《我的愿望》。 “我的愿望，希望小姑姑和小姑父能变成童童的爸爸妈妈。” 一眨眼，孟桐上了初一，小姑姑家从四楼搬进了叁十一楼，家里经常见不到小姑父，孟桐敏感地发现，小姑姑不爱笑了。 后来的一切，孟桐不愿再回忆了。 小姑姑死了，奶奶傻了，爷爷瘦的直不起腰。 孟桐所有的天真烂漫都定格在初叁的那个新年。 正月十五的那天，孟桐在日记本写下：“我一定要让卓越、赵丽岚那个贱人还有她的野种受到惩罚！” ...... 孟桐中考发挥失常，孟国维知道童童受到的打击有多大，并没有责怪她什么，找了个关系把她安插进了市一中。 中考结束后，孟桐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个多月没出门，开学的第一天，久违的阳光刺的孟桐睁不开眼。 孟国维不放心女儿，亲自送她报道，临下车时，孟国维忍不住开口道：“童童，一切都过去了，上了高中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吗？ 孟桐盯着“西城一中”那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孟桐握紧了拳头。 “不可能的。” 一中高中有火箭班、实验班、普通班，孟桐被分到了四班，是实验班，想来是孟国维打过招呼了。 找了一圈自己的名字，孟桐的位置在一组叁排。 “童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孟桐回头，惊呼道：“小白！” 只见白灵从四组的最后一排绕了教室一圈，冲到孟桐跟前，抱着孟桐哭了起来：“臭童童！一个假期联系不到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周围的同学面面相觑，心想：这新同学搞得哪一出啊？ 孟桐自然注意到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只好先安抚着白灵：“大家都在看呢，有什么一会儿再说。” 白灵这才止住，脸上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鼻涕，孟桐替她擦了擦：“都是高中生了，丢不丢人？” 白灵使劲儿擤了擤鼻涕，没好气地打了孟桐一下：“都怨你！” “都是我的错。”看着白灵，孟桐的心情好了些许。 不一会儿，四班的班主任来了，是个男老师，老师姓田。 “各位同学都找到自己的位置了吗？” “那个......“一个胖胖的男孩站在白灵面前犹豫了半天。 “干什么啦！”白灵不耐烦道。 “这里好像是我的位置。” 白灵哭的太忘我，忘记刚刚怎么把人小胖拉起来，鸠占鹊巢了。 “老师！”白灵举手了。 “怎么了？” 白灵直接站了起来，“我近视一千度，最后一排看不见，我想换到这里。“ 孟桐不敢置信地看了白灵一眼，这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白灵哪是近视眼，她恨不得长了双透视眼，孟桐从来就没见过像白灵这么眼尖的人。 “一千度......“田老师推了下眼镜：“那也没见你戴眼镜啊？” “我戴的是隐形眼镜。”白灵说的是理直气壮。 田老师多看了白灵一眼，小姑娘长得挺可爱的，估计是嫌戴眼镜不好看，现在的小孩就爱赶时髦！ 田老师翻了翻名册：“这换位置也得其他同学同意才行。” “钟浩正？” “到！”原来小胖叫做钟浩正。 ”孟桐？“ “到。”孟桐点到。 “还有...卓予凡？“ 孟桐猛然抬头。 白灵奇怪，”怎么了童童？”孟桐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整个人突然一下绷直了起来。 “你认识这个人啊？“白灵转身，四处寻找这个”卓予凡“。 孟桐迅速敛去神情，“没什么，就觉得这名字挺好听的。” “切～哪里好听了？”白灵嘟囔了一句。 孟桐勉强扯了下嘴角，手心里的指甲印出卖了她的紧张。 “卓予凡？” “在。” 孟桐轻轻地侧了下身。 “你们四个愿意换位置吗？“不仅是同意换位置，也要同意换同桌。 “我愿意。“孟桐回道。 钟浩正含糊其辞地说了声：“也行。” 白灵自然不用说了，轮到卓予凡的时候，他直接来了句：“我不愿意。” “不用你换，你只要同意和钟浩正坐在一起就行了。”田老师以为卓予凡是不想坐在前面，坐在前面就意味着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学习，像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一般都爱往后排挤。 可谁知卓予凡又发话了：“我不想和男生坐同桌。” 此话一出，班里瞬间传来一阵“哦～～～”的笑意，虽然是开学的第一天，但这好戏却没耽误看。 不想和男生坐同桌，那就是想和女生坐同桌喽。 再看看孟桐和白灵，实不相瞒，班里的几个好事头子已经默认她俩是四班的双株花了，就是不知道卓予凡是想和哪朵花坐同桌了。 “安静安静！那孟桐你过去，白灵你和钟浩正坐同桌。” “那可不行！”这样一来，她的小算盘岂不是白打了。 “就这么定了！”田老师不满地看着白灵：“开学第一天事就这么多！” “我...“白灵还想争取一下，被孟桐拦住了。 “田老师生气了，刚开学，别把班主任给得罪了。” “可是害得你换到最后一排。”白灵抱歉地戳了戳孟桐的手背。 “没事，反正我也能看的清。”孟桐收拾好了东西，朝四组最后一排走了过去。 四班男生比女生多了六个，多出来的男生都集中坐在了四组和叁组的倒数两排。 孟桐觉得自己有股羊入虎口的感觉。 卓予凡对孟桐的到来没有任何表示，看了她一眼，便撑着脑袋看向窗外。 孟桐也不是主动打招呼的人，仔仔细细地擦了遍桌子，掏出课本，第一堂课开始了。 第一堂就是田老师的课，语文课。 “今天我们来学习《沁园春·雪》以及《雨巷》，大家先自己默读一遍。” 孟桐打开课本，小声读了起来。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又彷徨......“孟桐的声音像是幻音一样，一直在卓予凡的耳边环绕。 卓予凡被她念的心烦意乱，忍不住敲了敲桌面，一副被孟桐打扰的神情，“老师是让你默读。” 孟桐面无表情的看着卓予凡。 卓予凡被她看的不自在起来。 孟桐不再出声了。 五分钟后。 “哎。”卓予凡碰了碰孟桐的胳膊，指着黑班问道：“那段写的是什么，我看不清。” 孟桐并没有搭理他。 又过了五分钟。 “这段什么意思啊？又是凄婉又是迷茫，这戴望舒是不是看上人丁香姑娘了？“卓予凡继续问道。 孟桐依旧不为所动。 卓予凡：“......“ 后桌的王劲夫见卓予凡搭讪漂亮新同桌碰了一鼻子灰，小声嗤笑道：“让你刚刚嘴贱～” 卓予凡转身挥了下拳头。 他和匹夫都是一中初中部篮球队的，关系熟的很。 “没想到咱迷倒万千少女的凡哥也有被人无视的一天～”想到卓予凡从前在初中的待遇，再看看孟桐这副生人勿进的姿态，王劲夫直呼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他就喜欢像孟桐这样不为色相所迷的高冷姑娘！ 四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孟桐没有和卓予凡说一句话。 一下课，白灵便冲过来，嚷嚷着让孟桐陪她去小卖铺，卓予凡第一次觉得女生聒噪起来是这么的烦人。 见卓予凡盯着孟桐的背影发呆，匹夫推了推卓予凡。 “还盯呢？人都走远了～” “你无不无聊！” “反正没你无聊！明明就是想和人搭话，故意地装腔作势给谁看呢！”匹夫对于卓予凡装腔作势的姿态表示不屑。 卓予凡烦躁的掏出课本，第二节是数学课，做两道数学题冷静一下。 匹夫见卓予凡不理他，便不再逗他，望着窗边，嘀咕道：“下雨了，看来这开学的第一场球赛是泡汤了。” 卓予凡抬头，孟桐的身影刚好撞入他的视线。 他清楚的记得，见到孟桐的第一面，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哀怨彷徨。 第三章 不知不觉，开学已有一个多月。 除了白灵，孟桐和班上大多数同学顶多算是点头之交，至于卓予凡，两个人的交流仅限于卓予凡单方面的交流。 “让一下。”卓予凡坐在里面，每次要出去的时候他都会说一句“让一下”，而孟桐则是能让多少就让多少，生怕和卓予凡碰上。 匹夫嘲笑卓予凡比病毒还可怕，卓予凡气到吐血，在球场上疯狂操练匹夫发泄解气，没办法，谁让始作俑者他没法下手。 高一的第一学期，课外活动总是特别多。 一中有个传统，国庆节放假的前一天高一师生要参与徒步城墙活动，收假后的第一天举行艺术节。 真是会安排时间。 徒步城墙是强制的，艺术节就不是了，田老师问起班里有谁愿意参加，底下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这不行啊，一个班至少得报两个节目，咱班不求第一，起码不能掉链子，这事交给班长了，我不管了。”田老师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可急坏了小班长。 大课间的时候，班长徐晶晶冲到讲桌上，大声喊道：“大家踊跃参与，才艺不限！” 一听这话，匹夫第一个举手：“班长！” “你要表演什么？”徐晶晶准备记录下来。 “五口吃一个大汉堡！” 全班哄堂大笑。 徐晶晶气的直跺脚：“王劲夫！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捣乱！” “是你说才艺不限的，我寻思嘴大也算是个特长嘛。”王劲夫嘻嘻哈哈的样子再次引来班里人的大笑。 班长徐晶晶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随手抓起一把粉笔朝王劲夫扔了过来。 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孟桐的脑袋。 “啊——”徐晶晶赶紧跑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孟桐，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孟桐还算平静，拍打着头上的粉笔灰。 她淡定了，白灵不淡定了，对着徐晶晶大声喊道：“你有没有搞错啊！没事扔什么粉笔啊！你还是班长，你有没有素质啊！”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徐晶晶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白灵才不会因为她哭就放过她，直骂她是盛世白莲花。 一中的校服是深蓝色，肩膀周围的粉笔印子太突兀了，孟桐忍受不了，起身朝厕所走去。 脱下外套，直接对着水管揉了起来，印子算是洗干净了，校服全湿了。 学校规定，里面如果穿着自己的衣服，那么校服外套不许脱下来。 孟桐低头看了下身上的白T，好死不死的，她今天没穿校服短袖。 “唉。”自认倒霉的穿上外套，刚出厕所，眼前突然一片黑。 有什么东西罩住了她。 孟桐拿了下来，校服外套？再一抬眼，卓予凡不知几时站在女生厕所门口。 “校服都湿成这样了还怎么穿？穿我的。”说完，卓予凡不自然的左右望了望。 孟桐看了他一眼，手上故意一松，卓予凡的校服就掉在了地上。 孟桐扭头就走。 “孟桐！”卓予凡大步跟了上来，一把将孟桐扯到面前。 “你什么意思？” 卓予凡的五官棱角分明，身材因为打篮球的缘故也比同龄男生高大许多，眼下他被孟桐气的眉间散发着怖意，孟桐见他拳头紧握，这一拳下去，自己应该会被凑出鼻血吧。 可她偏偏不怕。 孟桐甩开了卓予凡，冷声说道：“什么意思？嫌弃你的意思。” 卓予凡愣住了。 孟桐对他的厌恶直接又明了。 他就这么惹人讨厌吗？ 就一句不让她默读，她至于把自己当成仇人一样对待吗？ 卓予凡回到班上的时候，徐晶晶还在哭着，孟桐的身边多了个讨厌鬼白灵。 “童童，你怎么不喊我一起去厕所啊？” “让一下。”卓予凡还是那叁个字，一切都装作没有发生。 孟桐给他让了位置。 “我又不是不会洗。” 白灵注意到孟桐的校服湿透了，连忙说道：“湿漉漉的难受死了，穿我的！”说完，脱下外套递给孟桐。 孟桐见白灵里头穿着校服短袖，便接了过来。 卓予凡冷笑了一声。 别人的不嫌弃，就嫌弃他的是吧。 大课间有二十分钟，白灵坐在孟桐对面嗨聊了起来。 “童童，艺术节你参加不？” 童童？她的小名叫童童？ “你想参加？”白灵这么问了，就是想参加的意思了。 白灵点了点头，随即又对着孟桐撒娇道：“可人家想和你参加嘛～” 卓予凡中午吃的麻辣香锅差点呕出来。 “小白。”孟桐无奈地看着她：“我从来不参加这些，你是知道的。” 白灵和孟桐当了叁年初中同学，童童不喜欢出风头，白灵比谁都清楚。 “那人家想在高中生涯留下绚丽的一笔嘛。” “俗话说的好，没有参加过艺术节的高中生，高中算是白上了。” 孟桐还是不为所动。 “你就看在我为了你来一中读书，陪我参加一次嘛......“ 白灵搬出了杀手锏，果然，她见到孟桐停顿了一下。 童童欠了人情就一定要还，不论是她自愿欠的，还是被迫欠的，总之，欠了就一定要还。 白灵爸妈本来是打算让她上离家近点的西大附中，是白灵问了孟爸知道童童要上一中，她便死活也要上一中，一中虽然和西大附中的教学水平差不多，但就冲白灵每天早上要早起一个小时，孟桐就过意不去。 说到底，白灵也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一中。 迟疑了一会儿，孟桐终是点了点头。 如愿以偿，白灵开心的蹦回了座位。 卓予凡眼睁睁的看着孟桐从坚定不移的拒绝再到犹豫不决的答应。 裤兜里手机震了，掏出来，是匹夫给他发的微信。 匹夫有鸡：看到了吧，好好和人学着点！ Fan：这叫什么？撒娇女人最好命？ 匹夫有鸡：或许你可以证明下撒娇男人最好命。 妈的！ 卓予凡活到现在，第一次被人无视，现在连厌恶都算不上了，孟桐连个眼皮都懒得对他抬一下。 不和他说话是吧！那他就写！ 卓予凡撕了张稿纸，唰唰地写了几个大字。 “你有种！有本事一辈子别和我说话！” 卓予凡揉成一个纸蛋蛋朝孟桐扔了过去，可人家连拆都不拆，反手朝王劲夫扔了过去。 匹夫眼疾手快的拆开纸团，看完便哈哈大笑起来：“行啊凡哥，都学会撂狠话了！” “你大爷！”卓予凡做势要夺回纸团。 “还一辈子，你倒是想的远，可惜啊，咱孟桐妹妹只想躲你躲得远远的～” 卓予凡微不可察的瞥了旁边一眼。 孟桐似是自我屏蔽了起来，把自己和周围隔离成两个空间，丝毫不受卓予凡和匹夫打闹的影响，专心做着她的题。 被人无视到这个地步，坚强如卓予凡也是会难过的。 “匹夫。”卓予凡耷拉个脑袋，神情颓败道：“别闹了。” 王劲夫愣住，默默的把纸团交给卓予凡。 不会吧，凡哥真坠入情网了？ 第四章 西城的城墙是国内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城垣。 对于“徒步城墙”的活动，一中向来很重视，不仅要求师生参加，校领导也要一并参与进去。 “大家都不许掉队，跟紧咱班旗子，别嬉戏打闹！”田老师把旗子交给体委后，四班众人就出发了。 由于是活动日，学校允许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虽然已经是9月底了，可天气还是很热，好多女生都穿了短裤，那么多条白晃晃的大腿，难免会让有些男生春心荡漾。 “那女的腿真细。”有人指了指白灵。 白灵左手打着阳伞，右手挽着孟桐，二人丝毫没注意到她们已经成了男生议论的对象。 “旁边那个屁股可真他妈的翘！“这下说的是孟桐了。 “我当是谁啊，这不白灵孟桐嘛，我们老同学了。”说话的男生叫石翰。 石翰指了指孟桐的背影：“我俩初中一个班，补习班也上的同一个。”语气中隐隐的炫耀之意，显然易见。 几个男生一听石翰认识四班班花，赶紧拉着他东问西问的，势要把孟桐的背景扒个底朝天。 王劲夫和卓予夫跟在他们后面。 匹夫忿忿道：“五班这群猥琐男，跑到咱班队伍就算了，居然还敢议论咱班女生！？” 说完后看了眼旁边的卓予凡。 也不知道是太晒的缘故还是怎地，本来挺白净的一小脸，现在变的黑红黑红的。 卓予凡一言不发的盯着石翰。 匹夫抹了把汗，直觉告诉他，石翰那傻逼要是再敢提一句孟桐...... “当时我班女生都还一马平川呢，她就已经波涛汹涌了，别看她平时不爱说话，私下指不定怎么......“ 最后的那个字还没说出来，石翰就被卓予凡一脚踹倒在地上。 卓予凡坐在石翰身上，捏住他的下巴，拿起矿泉水瓶往其嘴里灌，发狠地说道：“既然你出门忘记刷牙，那老子就替你好好漱漱口！” 刚刚和石翰一起议论的男生没一个人敢出面救他，只能看着卓予凡把水灌完。 水灌完了，匹夫把卓予凡拉了起来。 石翰明显是被呛到了气管，一直咳嗽个不停。 匹夫左右打量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幸亏没什么人注意到。 卓予凡还想接着收拾石翰，匹夫死活把他拽着走了。 “幸好老田没看见，不然你小子完了！” “老子才不怕！”卓予凡把矿泉水瓶捏皱，扔进垃圾桶。 “那要是叫家长呢？” 卓予凡不说话了。 王劲夫失笑了一下，谁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凡哥，会怕叫家长呢？ 卓予凡不是听话的乖宝宝，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凡哥要是不说，匹夫也不会多问。 “快走吧，这四分之一还没走完呢！” 高一一共有十个班，四班算是先锋队，孟桐跟不上大家的速度，走着走着就掉队了。 前面唯一能看到的旗子，上面写着“高一九班”。 没想到她都掉到九班的队伍了。 孟桐走到阴凉处，靠着墙角蹲了下来。 她真的不喜欢走路。 闭上眼睛，孟桐的五感变的异常清楚起来。 她能感受到四周散发的热气，她能听见不知名的鸟叫，她能闻到城墙下小餐馆的饭香味儿。 她觉得她眼前站了一个人。 缓缓地睁眼，是卓予凡。 “掉队了？”卓予凡问。 孟桐像是没听见一样，打算站起来，可能是蹲太久腿抽筋了吧，孟桐没站稳，“扑通”一下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她甚至听见了屁股着地的声音。 卓予凡没忍住，笑出了声。 孟桐瞪了他一眼，眼里都是雾气，嘴角扁了扁，好像有说不出来的委屈。 卓予凡的心都要化了。 孟桐撑着墙角，吃痛的站了起来。 屁股真好疼，孟桐怀疑是不是碰到尾巴骨了，随便动一下都疼得厉害。 倒霉劲儿的，她还穿了条白色短裤，屁股后面都是大印子。 ”讨厌死了！“孟桐扭着头烦躁地拍打着屁股。 见孟桐对他终于有了其他表情，卓予凡比赢了球赛还开心，说话做事也不经大脑了。 “我帮你拍！” 手比嘴快，卓予凡的大手已经覆到孟桐的屁股上了。 “......“ 二人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然而卓予凡的手还在孟桐的屁股上。 “你干嘛！”孟桐尖叫了一声，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卓予凡赶紧收回了手。 他摸人屁股了，他是臭流氓。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一个巴掌还不解气，孟桐作势还要打。 “你打吧，你今天就是把我从城墙上推下去，我也说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卓予凡一脸视死如归。 “这下面都是车，你确定你还有命说话？”孟桐说。 “你不生气了？”卓予凡小心翼翼地问。 “算了。”孟桐整理了下衣服，“摸一下又不是挨刀子，无所谓了。” 这话是糙了点，但理是这么个理，不对！ “别人要是摸你了，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作为同学兼同桌，卓予凡有责任、有义务向孟桐普及“面对性骚扰该如何应对“的知识内容。 “一及时取证，保存证据；二向老师学校反应；叁勇敢告诉家长；四向公安机关报案；五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责怪自己！“卓予凡严肃认真的说道。 孟桐长的太招人了，开学才多久，她的名声都传到高叁了。 他今天能收拾一个石翰，保不齐明天就能出现另一个石翰。。 有卓予凡在，学校应该没人敢对孟桐动手动脚。 但是，谁说语言就不是一种性骚扰了？ “我说的你听明白了没？” 孟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卓予凡。 孟桐的手机响了。 不用开外扩，卓予凡都听能到白灵那聒噪的声音。 “童童！你怎么还没回来，年级组长开始查人了，老田说谁要是不在，罚管一个月的钥匙！” “我操！”卓予凡拉起孟桐的手就跑。 管钥匙，这就表示每天早上得第一个到教室，下午放学最后一个走，四班一直是轮流保管钥匙，拿一天就已经够难受得了，拿一个月？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卓予凡说什么也不能让孟桐和自己遭受如此酷刑！ 卓予凡自己倒是跑的挺欢，可孟桐不行啊，再说了她还“负伤”，根本跟不上卓予凡的步伐。 “童童，坚持一下！不然就得拿钥匙了！” “拿...拿就拿，我不行...了......“孟桐彻底跑不动了。 卓予凡急了，直接拦腰把孟桐抱起。 孟桐条件反射般的搂住卓予凡的脖子，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 “要打要骂一会儿再说！”眼下还是先赶上大部队为妙。 孟桐被噎住。 卓予凡好像一点也不吃力，抱着孟桐跑步，大气都不带喘一下，还有空和孟桐聊天。 “你小名叫童童？” “...嗯。“ “还是梧桐的桐？” “童趣的童。” 卓予凡抿嘴笑了下：“挺可爱的。” 见孟桐没有反应，卓予凡试着又问道：“艺术节你要参加？” “嗯。”她已经答应小白了。 “准备报什么节目？” “应该是跳舞吧。”孟桐和白灵都有舞蹈功底，而且听小白的意思，是打算准备一段双人舞。 “芭蕾舞吗？”卓予凡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孟桐看着卓予凡的侧脸。 卓予凡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女生不就是跳那几种舞嘛？” “舞蹈有很多种。”孟桐随口说说。 看到班旗了，以防被别人看到，孟桐让卓予凡把她放下。 抱了一路，还有些舍不得松开。 孟桐这时倒是跑的快了，四班班旗下，她一眼便望见了白灵。 “小白！” “童童！”白灵冲她招手。 孟桐气喘吁吁地跑到白灵跟前：“点...点到我没？“ ”没有没有，年级组长倒着点，才到五班了！“白灵看了眼孟桐身后的卓予凡，语气不善道：“你该不会是和他一起的吧？” “不是，偶然碰见的。”孟桐不愿多说。 “是吗？”白灵把孟桐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卓予凡。 卓予凡被白灵气笑了！ 这是在防人呢还是防狼呢！ 点完名后，继续出发了。 白灵和孟桐手牵手走着，身后的卓予凡被眼前一幕酸的真不是滋味。 “你不是说去买雪糕了，雪糕呢？”白灵问。 刚才俩人正走着，见休息厅有冰柜，孟桐说想吃雪糕，叫白灵先走，白灵本来是想陪她，可孟桐怕老田点名，没人帮她们应和，叫白灵先走。 “我买了两根小奶糕，走到一半化了，我就给扔了。”孟桐说道。 “笨死了，你自己不会先吃啊？” “想跟你一起吃嘛。”孟桐挠了挠白灵的手心。 “切～”白灵嘴巴都快翘上天了。 孟桐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后。 哪有什么巧合，所有的偶然，都是精心设计的必然。 “天气可真热啊。”白灵感慨道。 “对啊，真的热。” 第五章 孟桐的爷爷奶奶都是高中老师，一个教数学一个教语文，老俩口教了一辈子的书，可偏偏教不会自己的儿子。 孟国维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 他最早在电影院门口卖盗版碟，也是在那里遇到了在电影院上班的李惠。 孟桐出生的时候，孟国维赚到了第一桶金，那一年他成了小包工头，孟桐上初中的时候，他开了间房地产小公司。 在西城搞房地产，没有人脉没有资金，是举步艰难。 孟国维现在的生意不好做。 十月一放假的第一天，孟桐砸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我不去！我宁可死也不会去——”孟桐嘶声裂肺地吼着。 “孟桐！你发什么疯！”李惠扇了孟桐一巴掌。 孟桐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妈妈。 “有话好好说！打孩子做什么！”孟国维一把拦住了了李惠。 “你看看她把家里砸的！无法无天了还！”李惠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孟桐突然给她来这出。 “你小姑父特意嘱咐要把你带上，你必须给我去！” “他才不是我姑父！”孟桐双眼猩红地吼着。 卓越要和赵丽岚结婚了，日子定在了十月五号，把孟国维一家都请了。 “我小姑姑才走了一年，他就要结婚了？他根本就不是人！” 孟国维和李惠沉默了。 孩子都能明白的事情，他们怎么会不明白，可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总会有些灰色地带需要大人去妥协。 孟桐跪在李惠面前，哭着求她，“妈，我们不要去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们不要去......“ 李惠把孟桐抱在怀里，哽咽道：“是爸妈对不起你......“ “我们不去了对吗？“孟桐从李惠的怀里探出，抱有希翼地问着妈妈 李惠没有回答她。 “妈...你说话啊，说你不去啊......”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好人连活着都难，小人却得道升天。 卓越和孟然结婚的时候，还是个政府办公室的小文员，如今，今非昔比了，孟国维的生意遇到了问题，只有卓越才能帮他这个忙。 “童童听话，算妈妈求你了......”李惠的眼泪也憋不住了。 “你们不可以去，小姑姑对我们多好？你们不准去！”孟桐不停地摇头。 “你小姑姑的好，妈妈记一辈子。可日子还得过啊，我也不想和姓卓的来往，但咱家的生意……”李惠说不下去了。 她不要听！ “爸爸对不起你们。“孟国维抱住了母女二人，千言万语，还是他没用。 孟桐茫然的坐在地上。 为什么要和她说对不起呢？ 为什么没人和她的小姑姑说对不起呢？ 小姑姑那么怕疼的人，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她该有多疼呀...... 我为什么还好好的呢？ “我死也不去。” “童童——”李惠和孟国维同时尖叫。 孟桐割腕了。 没人注意到她的手里握了个玻璃碎片。 左手手腕不断有鲜红的血珠冒出来。 李惠哭着找东西给孟桐止血，孟国维腿都是软的，抱着孟桐冲出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孟桐醒来的时候，床边围满了人。 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住在县城的姥爷姥姥也来了。 所有人都在哭，都在骂她是个傻孩子。 “童童…”爷爷佝着身子呜咽着。 孟桐注意到奶奶已经挂上防走丢的联络卡了。 李惠怕女儿还有傻念头，立马说卓越刚才来了，他把婚礼推迟了。 孟桐笑了，如愿以偿。 过了一会儿，医生来看看孟桐的伤口。 “幸好，送医及时，割的也不深，住院观察几天就没事了。” 李惠喜极而泣，抱着孟桐大哭。 孟桐艰难地开口道：“没事了。” “童童，千万不要做傻事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妈真的不活了......“ 傻事？她怎么会做呢？ 在没看到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之前，她怎么舍得去死呢？ 不过是流点血，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在赌。 她赌卓越在过去的十几年，也曾对她和小姑姑付出过真心。 第六章微h 孟桐请假了。 听田老师那意思，短期内不回来上课了。 “白灵，孟桐到底怎么了？”体育课上，卓予凡把白灵叫到一边儿，孟桐突然不来上课，卓予凡没有一点消息，他连人家的微信都没有，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白灵了。 “你问我？我去问谁！？”白灵虽然态度不好，但她说的是实话。 孟桐电话关机，微信不回，家里也没人，白灵联系不到孟桐。 艺术节没参加，期中考也是，白灵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 她第一次觉得其实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孟桐。 看白灵的样子不像是骗人，孟桐失联，卓予凡快急死了。 “那她有常去的地方吗？”去她常去的地方蹲点，说不定碰见。 孟桐放学了都是直接回家，常去的地方...... “对了，放假前童童有说她最近爱上了一家奶茶店。”孟桐一向对奶茶这种东西不太感兴趣，那天在白灵耳边念叨了叁遍，白灵就记在心上了。 “地址。” 白灵只记得店名，不记得地址。 “普罗。”卓予凡默念了下，挺耳熟的，打算放学去找找。 白灵也想跟着去，但她今天约好了家教。 卓予凡让她好好上课，找孟桐的事就交到他身上了。 白灵打量了下卓予凡，再联想之前的种种，她瞬间懂了。 “找童童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卓予凡讥笑了一下：“你管得着么？” 铃声一响，他第一个冲出教室。 卓予凡按照导航搜寻，全西城一共有十九家叫做”普罗”的店，再根据距离排除，奇怪的是没有一家是卖奶茶的店铺。 唯一一家能和喝的扯上关系的店，就是眼前这家“普罗”了。 “我说怎么耳熟呢？”这不就是南门最近最火的夜店吗？ 还奶茶店？真有你的孟桐！ 卓予凡把校服塞进书包，找了个地方存了起来。 进去的时候，没人检查他的身份证，他本就长得人高马大的。 扑面而来的音响声，震的他直犯恶心。 里面的男男女女像嗑了药一样，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嗨什么。 卓予凡四处寻找着，他既希望孟桐在又希望孟桐不在。 终于，在最里面的卡座，他看到了孟桐。 孟桐好像喝醉了。 旁边的男人一直给她灌酒，孟桐不想喝，抬手打掉了酒杯，酒水全都撒到了她的胸前。 孟桐穿了件浅黄色的吊带裙，胸前开的很低。 乳沟明晃晃的露出来，男人眼睛都直了。 卓予凡大步上前，对着就是一拳。 “你他妈有病啊！”男人作势要还回来。 卓予凡一把握住他的拳头，眼里直冒火，“她是未成年，你信不信老子把警察叫来？” 一听要找警察还是未成年，男人瞬间就怂了。 嘟囔了一句，“未成年来什么夜店啊！”灰溜溜的跑了。 卓予凡扛起孟桐往洗手间走。 赶人，锁门，水龙头开到最大，卓予凡把孟桐摁进洗手台里，让她清醒一点，看看自己究竟在哪里！ “放...放手......“ 卓予凡松手了。 一头扎进水里，再醉的酒意也清醒了。 孟桐抹了把脸，看了眼镜子，失笑道：“怎么又是你？” “酒醒了？”卓予凡抬眼看她。 孟桐知道卓予凡帮他对付了那个色狼，喊了声谢谢，摇摇晃晃地打算离开。 卓予凡堵在门口。 孟桐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这样怎么出去！” 孟桐浑身都湿透了，尤其是上面，湿漉漉的一片，卓予凡甚至看到了那两颗突起的小乳头。 卓予凡耳根到脖子，红了一片。 顺着卓予凡的视线，孟桐低头。 “呵。”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穿我的短袖。“卓予凡作势要脱短袖，孟桐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放在了自己胸前。 “你想摸吗？”孟桐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卓予凡猛的一下抽回，吓到了，“看来你还没酒醒。” 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孟桐接下来的举动更加大胆。 她掀起了裙子，露出小内裤，一脸天真地问道：“那这里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卓予凡一把拉住她。 “你凶我......“孟桐委屈了，眼眶里立马蓄满了泪水。 “没有没有！我不是凶你。”卓予凡赶紧解释。 “那你摸我！” “童童乖，不要闹了好不好？”卓予凡柔声哄着孟桐。 “你要是不摸我就哭！” 孟桐一直在诱惑他，他又不是阳痿，下面早就硬的不行了。 眼前的人可是孟桐，是他第一次春梦的对象。 梦里，他曾用尽了各种姿势折腾孟桐，孟桐哭着求他不要了，嗓子都喊哑了。 鬼使神差的，卓予凡伸手了。 石翰有句话说对了，孟桐确实是波涛汹涌。 卓予凡的大掌握住孟桐软绵的胸部，换着花样的爱抚揉搓。 孟桐仰头，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看着孟桐满脸情欲勾人的样子，卓予凡疯了。 属于卓予凡的气息扑在她的胸前，男人急促地脱掉吊带，露出雪白的肌肤，乳头被他咬的红嫩挺立，孟桐只觉得浑身颤栗。 不够，还不够。 ”予凡......“孟桐满脸潮红的叫他的名字。 卓予凡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那声”予凡“叫的他心头一颤。 吊带裙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滑落，毫无阻拦，更方便卓予凡去探索孟桐的花穴。 卓予凡隔着内裤撩拨抚摸。 男生对这种事好像是无师自通。 卓予凡直接拉下内裤，掰开孟桐的阴唇，揉捏着她的阴蒂，手指在洞口转圈，卓予凡轻轻打了下花穴。 孟桐闷哼了一声，卓予凡的手上都是她的淫水。 不能再继续了。 “好难受。”孟桐抱着卓予凡的脖子。 不光是孟桐难受，卓予凡也一样，光顾着让童童舒服，他的小兄弟硬的都快把裤子撑破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得忍住，最后一步，他还不能做。 “今天先委屈童童一下，将来再让童童舒服，好不好？”卓予凡亲了亲孟桐的脸颊。 “嗯。”孟桐把头埋进卓予凡的颈间，像只温顺的小猫。 “真乖。”卓予凡开心了。 孟桐死活不愿穿卓予凡的短袖，卓予凡只好把她护在怀里，走出了夜店。 喊了辆出租车，送孟桐回家。 “困。”孟桐钻进卓予凡的怀里。 卓予凡摸了摸孟桐的头，“困就睡会儿，到了叫你。” “小情侣挺甜蜜啊。”司机师傅以为是小男友送小女友回家。 卓予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行吧。” “还在上学？” “对。” 司机师傅以为卓予凡都上大学了。 “年轻就是好啊。”师傅羡慕的说：“一毕业就赶紧结婚吧，可千万别拖，不然等你步入了社会，连结婚的冲动都没了。” 结婚，和童童结婚吗？ 卓予凡的眼底有太多的情绪。 “童童，我是谁？” 孟桐好像真的很困，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卓予凡。” 卓予凡满足的笑了。 只要记得今晚，就够了。 “您说的对，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窗外霓虹灯飞快的逝去，卓予凡和师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师傅很健谈，讲到他遇到过的奇葩车客，卓予凡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没人注意到，孟桐一直盯着车窗，静静发呆。 第七章 喝酒真的不好。 孟桐难受了叁天，今天才舒服了点。 卓予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加上了孟桐的微信，l连连不断的有信息进来骚扰她。 孟桐本想着无视，可对话框的红点让她不舒服，闲着也是没事，孟桐点开了对话框。 “醒了吗？哈哈哈哈，我五点就起床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一晚没睡！” 孟桐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家油茶泡麻花贼香，你要是想吃，我现在给你送一碗？“卓予凡发来了一张图片。 孟桐点开放大，油茶泡麻花，看起来确实不错。 “有没有不舒服？家里有给你做醒酒的吃的吗？” 孟桐顿了顿。 这几天李惠做的菜都比较清淡。 她没有隐瞒喝酒的事实，李惠和孟国维什么话都没说，应该是看见了装作不知道吧。 接着就是些班里同学以及卓予凡个人的琐事，孟桐不感兴趣，直接划到了最底下。 “周天有空吗？我能约你出来吗？”昨天晚上11点发的。 孟桐看了下日历，原来她的生日这么快就到了。 “童童？”是李惠回来了。 “吃饭了吗？“ ”嗯。“孟桐点了点头。 ”......“ 母女俩皆是沉默。 自医院回来，二人一直处于你问我答，你不问我也就不多说了的局面。 “今年的生日想怎么过啊？要不要请几个同学到家里来吃饭？“李惠主动打破沉默，想起女儿的十六岁生日。 孟桐拒绝了，“不用了，除了小白班上的同学我都不熟。” “白灵？那孩子现在和你一个班？” “妈。”孟桐看着李惠的眼睛，“开学第一天我就和你说了。” “......“李惠一时语塞，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天童童回来挺开心的。 “对不起，妈妈最近太忙了，一时没想起。” 孟桐摆手没事，打算上楼看会书。 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李惠悄悄的朝楼梯口看了一眼，见孟桐已经回房了，这才放心接起。 “喂，卓越啊，什么事儿啊？” “可不是吗？难为你还记得...唉，那孩子倔你也知道，等再过段时间就能想开了。” “我知道，老孟都给我说了，谢谢你啊卓越，总是麻烦你。”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小孩子家随便买个蛋糕就行了！” “行，那就这样，到时候见。”李惠挂断了电话。 ...... 卓越知道周天是孟桐的生日，说是订了个大包厢，好好给孟桐庆祝一下十六岁生日。 挂完电话后，李惠心里不是个滋味。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前妹夫了。 要说卓越不是个东西吧，那孟然不就是因为他乱搞才想不开跳楼的吗？可偏偏他对童童是真的好，如今也愿意帮扶老孟一把。 心里的天秤已经有了答案。 唉，可能人的本性都是自私吧。 “童童？！“李惠一回头，就见到孟桐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眼里看不见丝毫波澜。 “你...怎么在这儿......“李惠吓得舌头都打结。 不是她胆子小，是眼前孟桐的神色太古怪了。 本就比旁人生的白净，脸上没有一丁儿点血色，显得越发惨白，最奇怪的是她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惠。 “童童，你听妈妈说，你小姑父说想给你过生日，约咱们周天一起吃顿饭。”李惠小心翼翼地看着孟桐，“你小姑父也是疼你，你要是......“ “我去。”孟桐说。 “你答应了？”李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孟桐笑了笑，转身上了楼。 李惠立马露出笑颜，嘴里念叨着，“说好了哈，我去给你小姑父回话！” 孟桐盯着李惠的背影，掏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可以，地点到时候发给你，周天见。” 另一头，卓予凡在收到孟桐的微信后，大叫着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被物理老师赶出了教室。 —— 孟然是个会讲故事的人。 小时候孟然经常给她讲毛野人的故事，毛野人怕光，经常半夜叁更跑出来吃不听话的小孩，孟桐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了失眠是什么滋味，太吓人了根本不敢睡。 后来孟桐长大了，毛野人的故事唬不住孟桐了，小姑姑便开始讲起她的故事。 “第一次见到你小姑父的时候，我才十六岁，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温柔的人，要是能永远十六岁就好了。“ 彼时，孟桐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她只是单纯的祈祷，神啊，快点让我长到十六岁吧。 比起十八岁，她更祈祷她的十六岁。 镜子里的少女，杏眸盈盈，红唇微翘，一头亮丽的乌发编成一股麻花辫放在双峰前。 孟桐穿了件深蓝色的改良旗袍，显得身材前凸后翘，深蓝色非但不显老气反而让她穿出一种超出年龄的性感。 清纯和性感，她全都占了。 “可以走了吗？”孟桐下楼了。 李惠见到孟桐这身装扮后，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穿这样？” “不好看吗？”孟桐难得露出小女孩的神情，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 “好看好看！我闺女穿什么都好看！”只要孟桐开心，孟国维说什么都是好。 “算了算了，赶紧出发吧。”李惠估计也是想起孟桐之前的态度，这好不容易有所缓和，既然她喜欢，就随她吧。 卓越订的地方是西城数一数二的高级餐厅，一桌配一个私厨，没有点关系根本订不到位子。 李惠一边打量着周围环境一边感叹道：“谁能想到十几年前的农村小子，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风水还真是轮流转啊。” 卓越刚和孟然结婚的头几年，孟国维的手里有点小钱，李惠连正眼都没瞧过这个妹夫，可如今呢，上赶着求人的可是他们。 孟国维瞪了李惠一眼，“少阴阳怪气！” “自己没本事还不让人说两句！有能耐你也向人卓越一样，大老婆尸骨未寒，二老婆就娶进门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勾搭上了，也就你那傻妹子蒙在鼓里！” “李惠！我不准你侮辱孟然！”孟国维眼睛瞪得老大，手都在发抖。 “...随便说两句。“李惠嘀咕了一下，”童童，我们走。“ 李惠去拉孟桐，谁知，孟桐一把甩开李惠的右手，”爸，我们走吧。“挽着孟国维的胳膊走在前面，完全不理身后的李惠。 “父女俩都是没良心的！“李惠气的跺了下脚，急忙跟在后面。 卓越订的包厢在走廊的最里面，孟国维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推开了包厢门。 “大哥大嫂。”卓越立马起身，看向孟桐，“童童，你来了。” 孟桐勉为其难的扯了扯嘴角，“小姑父。” “哎！”见童童还愿意叫他一声小姑父，卓越难掩激动，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童童长高了。” 上一次见面，是孟桐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 卓越接到李惠的电话后，站都站不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在看到孟桐手腕上的伤口后，呼吸一滞，“童童？” 无人应答。 他好怕童童就这么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万幸。 “伤口还疼吗？“卓越牵起孟桐的左手，已经结疤了。 孟桐抽回了胳膊，把头扭向一边，“不疼了。” “傻孩子。”卓越心疼的揉了揉伤疤，“以后千万不要做傻事让小姑父...还有你爸妈担心了。“ 卓越没有说的是，直到今日，他的左手也跟着孟桐一起，隐隐作痛。 “都别站着说话啊，赶紧坐下，一会儿菜就上齐了。”被晾在一边的赵丽岚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时候显得她是外人了。 孟家叁口入了座，李惠看了眼包厢，四处都是气球，墙上挂着一排”Happy Birthday to TongTong”的装饰，底下的礼物堆成一座小山，桌子正中间摆着一个公主蛋糕，李惠笑着开口道：“童童，你看你小姑父对你多好，还专门给你布置了一番，快谢谢小姑父。“ 孟桐低着头不说话，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这孩子......“李惠尴尬的笑了笑，“她这是不好意思了，卓越你别介意啊。” “没事，只要童童开心。”卓越的视线就没从孟桐身上移开过。 尤其是孟桐今天穿的这身旗袍，当真是...长大了。 卓越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口水。 赵丽岚盯着眼前的小姑娘，忽然开口道：“童童长得真是漂亮，人也会打扮，这身旗袍哪里买的？赶明儿我也给自己定件旗袍穿穿。” “你买不到的。”孟桐放下了手机，淡淡地说道：“这是我小姑姑的旗袍，你怎么买？” ...... 包厢里的空气都凝了一瞬，唯独当事人像是什么没发生一样，神色自若的直视着赵丽岚。 “孟桐！”李惠厉色道：“瞎说八道什么呢！” “怎么是瞎说呢？”孟桐笑了，“这件旗袍还是小姑父陪着姑姑一起买的，小姑父不记得了吗？” 孟桐闪着无辜的眼眸，一脸天真的看向卓越。 “童童。”卓越放低了语气，“不要闹。” 刚才在门口的苦涩瞬间消失殆尽，孟桐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菜很快就上来了。 孟桐看了一眼，都是她爱吃的菜。 “大哥大嫂，还有童童，你们好好吃，不够了咱们再点。”赵丽岚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说完又叮嘱了卓越一句，“今天不要喝酒，你胃病还没好呢。” “知道了。”卓越答应道。 孟桐被眼前这副郎情妾意的画面恶心的坐不下去，起身说了句“我去洗手间”。 孟桐躲在大厅角落，点了一根烟。 卓予凡给她发了条语音：“我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孟桐回了句：“慢慢来，不急。” 卓予凡那边好像很吵，汽车的鸣笛声嘈杂无比。 “老子骑了个共享单车，马上就到，等着！” 孟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在笑什么？”卓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孟桐身后。 一见是他，孟桐赶紧把手背在后面。 “不用藏了。”卓越一把夺了她的烟，掐灭了烟头，“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和你有关吗？”孟桐转身打算离开。 “站住。”卓越拉住了孟桐的胳膊，“小姑父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听你的话？”孟桐双眼猩红的瞪着卓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现在根本就不是我的小姑父！” 孟桐猛的推了卓越一把，跑出了餐厅。 “童童——”卓越急忙跟着跑了出去。 孟桐一边哭着一边擦着眼泪，卓越追了上来。 “童童！不要闹了好不好！”卓越拽住孟桐，吼道。 “小姑父...“孟桐扑进卓越的怀里，紧紧抱住卓越的腰，”你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卓越的身躯随之一震，犹豫了半秒，抱住了孟桐，低哑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孟桐从卓越的怀里探出头来，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可是你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你们会有新的家庭，我就是外人了.....“ 卓越捧起孟桐的脸颊，认真说道：“童童永远都不是外人。” “骗人...我刚才看到了，那个女人对你很关心，你也很听她的话。” 卓越真不知道该拿眼前的姑娘如何是好。 “大人的事情，小姑父一时半会儿没法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真的吗？” “真的。”卓越向孟桐保证。 得到满意的回答，孟桐这才笑了。 卓越帮她擦去了泪痕，“小寿星快点进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切蛋糕呢。” 孟桐挽起卓越的胳膊，“待会儿你帮我切蛋糕。” 卓越宠溺的点了点头。 回到包厢后，赵丽岚和李惠问二人去哪了，卓越随口说了句碰上个熟人，领着孟桐打了个招呼。 “我看时候不早了，咱们切蛋糕吧。”孟国维说道。 “等一下。”孟桐看了眼手机，“我还请了一个同学来，你们不介意吧？” “不介意。”只要孟桐开心，就是把全班都请来，卓越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白灵吗？”李惠凑到孟桐跟前小声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惠没当回事，对面的赵丽岚却突然生起一阵凉意。 这丫头盯着她的眼神，太不怀好意了。 约莫过了叁分钟，包厢门忽然被推开。 “童童，生日快乐——”卓予凡端着一个蛋糕走了进来。 “予凡？”赵丽岚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 “妈？？？”卓予凡被眼前的场景吓懵了，“爸？你也在？” “你来干什么！”卓越厉声质问道。 “我......”卓予凡忽然看向孟桐。 只见她笑着冲他扬了扬手机，好像在说：“你好啊，卓予凡。” 第八章 “童童，这是怎么回事？”赵丽岚率先开口，“予凡怎么会来？” 孟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儿子早就知道我是谁，还在学校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卓予凡猛的抬头，原来她早就知道。 “除了在小姑姑的葬礼上，我见过你一面，你儿子我压根就没见过，可他呢？”孟桐指着卓予凡，完全不顾卓予凡惨白的脸色，大声说道：“他知道我学过芭蕾，知道我家住在哪儿，还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倒要问问看你们母子究竟是什么居心，一早就开始调查我吗！” “还不快滚过来！”卓越冲着卓予凡吼了一句，“童童说的是真的吗？” 卓予凡没有否认，他确实早就认识孟桐，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早。 “啪——”卓越毫不留情地扇了卓予凡一巴掌。 “卓越！”赵丽岚赶紧把卓予凡护在身后，“有什么冲我来！你凭什么打儿子！” “是啊。”李惠看事情闹大了，赶紧出声劝道：“有话好好说，不要打孩子。” 孟国维虽然厌恶赵丽岚母子，但卓予凡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做不到冷眼旁观。 “卓越，坐下好好说话。” 孟国维这个大舅子说话还是有点份量，看了眼孟国维，卓越压着火气继续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童童的？” 卓越自认为从来没有在卓予凡面前提过孟家人半句，不可能是从他这里知道的。 卓予凡哑口无言。 “是我告诉他的，怎么样？”忍了这么多年，赵丽岚再也忍不下去了，索性一股脑儿全部说出来。 “今天当着大哥大嫂的面，我就把话摊开说了。我和卓越早在他和孟然结婚前就认识了，那时候我已经怀上予凡，是孟然突然出现拆散我们！” “我们家予凡从小就没有爸爸陪在身边，明里暗里遭了多少白眼？可你呢？”赵丽岚指向孟桐，“你小姑父把你这个侄女当成亲女儿在宠，哪里还在意亲生儿子有没有人管？” “没错，我是带着予凡偷偷跟踪过你和孟然。” 孟桐在上初中以前，都是在少年宫学芭蕾，有时候是孟然送她，有时候是卓越。 孟然在四楼陪孟桐跳芭蕾，赵丽岚就在二楼陪着卓予凡学钢琴。 这么多年过去了，孟然愣是没发现赵丽岚母子的存在。 卓予凡很早就知道孟桐的存在，他不止一次问过赵丽岚，孟桐是爸爸的女儿吗？为什么爸爸对她这么好？ 赵丽岚矢口否认，郑重其事的告诉卓予凡，“予凡你记住，你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孟桐才抢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 卓予凡顺着赵丽岚的视线望去，孟桐在原地起舞，一曲舞毕，骄傲的像个白天鹅，下巴微微扬起，孟然满眼笑意的看着她。 那份骄傲让卓予凡产生好奇，孟桐究竟凭什么能得到卓越全部的关注？ 日复一日，卓予凡的心里像是滋生出一个偷窥狂，他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偷偷的注视着有关孟桐的一切。 孟然的葬礼上，她哭的伤心欲绝，他甚至在想，稍有一个不注意，孟桐可能会跟着孟然一起走了。 明明是该恨孟然，恨孟桐的。 可在孟然的葬礼上，卓予凡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妈...别说了。”卓予凡不敢看孟桐现在是什么表情。 “为什么不说？这么多年我们母子受了多少委屈？你以为妈不知道同学们背地里都笑话你是小叁的孩子？”赵丽岚心疼的摸了摸卓予凡被打的右脸，“你才是卓家名正言顺的孩子，不像有些人！” 说完，赵丽岚还瞪了孟桐一眼。 “丽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惠听出这话外音了，“有些人是在说谁呢？” “谁占了卓家的便宜，我就说谁。” “赵丽岚，你够了。”卓越警告着赵丽岚，“再多说一句，你试试。” 赵丽岚被卓越还向着孟家的态度彻底激怒，“我就说了怎么了？孟然才是小叁！孟家不过就是一群讹上我们的狗皮膏药！” 李惠一听这话，岂能受了，冲上去就和赵丽岚吵起来，孟国维拦都拦不住。 孟桐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滑稽可笑，点燃了一根蜡烛，许愿吹灭，趁乱从后门溜走了。 ...... 沿着江边漫无目的走着，孟桐随便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 这种时候都没忘记带烟盒，孟桐惊讶于自己对香烟的依赖程度。 “活该。”孟桐两指夹着香烟，出气一般对着江边大声喊道，“活该——” “生日闹的这么难看，你很开心？”卓予凡挨着她坐了下来。 孟桐毫无惊讶之意，反而对着卓予凡肆意笑道：“我当然开心啊，终于不用在你面前伪装，这简直是我十六岁最好的礼物了。” 没有什么比撕掉面具更令人释放了。 “哎。”孟桐冲着卓予凡吐了个烟圈，好奇问道：“你现在是不是特想把我推下去啊？” 孟桐面朝江面坐着，双腿腾空，下面就是江水。 “告诉你哦，我不会游泳，你把我推下去，我必死无疑。”孟桐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卓予凡是不是真的会把她推下去。 见卓予凡不说话，孟桐晃了晃手掌，“吓傻了？” “你放心，我要死也不会死在你手上......” “请了那么多天的假，是因为这个？”卓予凡握住孟桐的手腕，迫使她把伤疤显露出来。 “这个啊......”孟桐不以为然道，“我割腕了，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去不了学校。” “为什么？”孟桐白皙光滑的手腕多了一道难看的疤痕，卓予凡指尖揉了揉，“我爸妈举办婚礼，你就这么痛苦？宁可自杀也要让他们办不成？” “你说的没错。”孟桐一把抽回了胳膊，冷声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女人取代我小姑姑的位置，我宁可去死。” “孟桐，我妈她不是第叁者！”卓予凡提高了声音。 “你说不是她就不是了？”孟桐步步紧逼，眼里淬出的恨意能把卓予凡一口吞没，“和卓越结婚登记的女人叫孟然，不叫赵丽岚！从二十八楼一跃而下的女人是孟然，不是她赵丽岚——” 说到后面，孟桐的反应有些失控了。 死死拽住卓予凡的胳膊，面色苍白的嘶吼着，“还有你，你这个野种！他们结婚了十叁年，你却和我一样大！” 孟桐用尽全力，推开了卓予凡。 “骗子！都是骗子！全都在骗我！”孟桐抱住耳朵，不停的摇着头。 “童童！”卓予凡走过去，抱住孟桐，“你冷静点！” 孟桐在卓予凡的怀里安静了不到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卓予凡，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卓予凡怔住，不敢低头，“什么意思？” “夜店那次，我都记着。”孟桐缠住卓予凡的脖子，踮起脚尖，在卓予凡的耳根后吹了口气，，“一直忍着很难受吧。” 卓予凡猛的抓住孟桐不安分的右手，“你疯了！” “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孟桐探进卓予凡的裤裆，摸着那玩意儿轻柔的套弄起来，卓予凡喉间一哽。 “都硬成这样了，还装？”孟桐解开了胸前的纽扣，露出乳沟，红唇微张，“你上次不是挺爱揉的吗？我胸前被你玩弄出的印子，现在还在，要不要看？” 卓予凡像是被定住一样，任由孟桐抓着他的手，沿着大腿根朝里面滑进去。 孟桐咬住了卓予凡的嘴巴，嘴唇湿糯糯的，孟桐试着把舌头伸进去。 卓予凡忽然睁大了眼睛，一把擒住孟桐的下巴，发狠的问道：“就这么想让我肏你？” 不等孟桐的回答，卓予凡弯腰，扛起孟桐就走。 “你干嘛！”孟桐大叫。 卓予凡打了下孟桐的屁股，“不是要做吗？要做就去酒店做！” 就近找了家酒店，卓予凡把孟桐放下。 “你这个混蛋！”孟桐转身就要走。 “是你先勾引我的，现在才临阵脱逃，会不会太迟了？” 卓予凡搂着孟桐进了酒店。 第九章（微h） “开间房。”房间在二楼，连电梯都不用坐了。 卓予凡抱着孟桐上了二楼。 一开门，便把她扔在床上。 卓予凡迅速脱掉了上衣，赤裸着上半身，骑在孟桐身上。 俯身含住孟桐的嘴巴，不给她丝毫挣脱的机会。 “呜......”孟桐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放…开…呜……” “张嘴。”卓予凡哑声说着。 孟桐不肯松口，没关系，卓予凡有的是办法治她。 一口咬住孟桐的脖颈，孟桐吃痛的叫了一声。 卓予凡顺利把舌头伸进去，交缠吮吸，怎么亲都亲不够。 过了大概五分钟，卓予凡放开了孟桐。 眼眶里立马蓄满了眼泪，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卓予凡...你欺负我......” 孟桐的眼泪非但没有制止住卓予凡，反而激起了他的侵占欲。 “是你先开始的，是你先抢了我的一切！”卓予凡一把撩起孟桐的旗袍，轻而易举的将她剥了个精光。 双手禁锢住孟桐，一头埋进孟桐的花穴，像是在舔冰淇淋一样，舌头上下滑动着。 “不要......”眉心都是汗珠，孟桐挣扎着抬头，只见卓予凡跪在她的小穴前，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阴蒂凸起的部分，快速揉捏起来。 孟桐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是不是很舒服？”卓予凡加快了速度，手上全都是孟桐的淫水。 孟桐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回应他。 “不舒服？”手指继而插进孟桐的肉穴，在里面进出搅动，“那这样呢？” 黏稠的花露随着每一次的进出，粘连在柔软茂密的阴毛上，整片花穴变得红肿泞泥。 “快…拿出去......”孟桐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圆润的脚趾头卷缩在一起。 “这么嘴硬？”孟桐不肯说实话，卓予凡偏要她说。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淫水四溅的声音，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孟桐的神经。 终于，在卓予凡温厚的手掌中，孟桐迎来了第一次高潮。 孟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仔细瞧着，还有些微微抽搐。 卓予凡跟着出了一身汗，站起来脱掉了裤子，内裤里的那团似是要撑破而出。 孟桐扯了扯被子，遮住自己。 “你放心，我自己解决。”说完，卓予凡进了浴室。 孟桐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浴室里的水声没挺过，细细听去，孟桐好像听见了卓予凡的呻吟。 手机响了，是白灵给她发的微信。 “阿姨给我打电话了，我说你在我这儿。臭童童，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我很安全，想一个人待会，早点休息。”孟桐关掉了手机。 “我究竟在干什么？”先是勾引卓越，又和卓予凡开房，“我真是疯了......” 卓予凡出来的时候，孟桐已经睡着了。 双手撑在孟桐耳边两侧，卓予凡出神的盯着孟桐，不愿放过每一处。 “为什么你是孟桐呢？”卓予凡半跪在她面前，“如果你不是孟然的侄女，我也不是卓越的儿子，喜欢你就不会这么煎熬了吧。” 可惜，世事难两全。 卓予凡那荒芜孤零的日子里，全都是孟桐的影子。如果孟桐不是孟然的侄女，他也不会认识孟桐。 没有孟桐的卓予凡，太孤独了。 孟桐做了一个梦。 梦里小姑姑带着她去接小姑父下班。 “童童，你乖乖在这里等一下，小姑姑去买个东西，马上就回来。” “那你要给我买根雪糕。”小孟桐很会讨价还价。 “知道啦。”孟然刮了刮孟桐的鼻子，走了。 孟桐很听小姑姑的话，孟然让她乖乖等着，她就真的乖乖等着，动都不动。 忽然，眼前冒出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小男孩。 “你要是再敢接近我爸爸，我就打死你——”说完，还把孟桐推到在地。 孟桐不哭也不闹，自己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你...你怎么不还手啊？”小男孩愣愣的问。 “我奶奶说了，叫我不要搭理坏东西。” 孟然回来了。 “小姑姑！”孟桐跑向孟然的怀里，翻着塑料袋，“什么味儿啊？” “你最爱的草莓小奶糕。” “欧耶！”孟桐撕开袋子，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冰感顿时蔓延至全身，孟桐打了个冷颤。 孟然看着远处一直盯着她们的小男孩，“童童你认识那个小朋友吗？” “不认识。”孟桐吧唧着嘴，“一个坏东西。” 孟桐醒了。 周围都是陌生的环境，孟桐反应过来，这不是家里，是她昨晚和卓予凡开的房间。 “你醒了。”孟桐转身，卓予凡坐在沙发上。 满眼都是血丝，声音有些沙哑。 “你在沙发上坐了一晚？”孟桐问卓予凡，床的另一边没有凹陷的痕迹。 “我睡觉不老实，怕吵醒你。”一晚上没睡，卓予凡的下巴长出了一圈青渣，看着萎靡不振。 “出去。”孟桐的声音近乎冷漠，“我要换衣服。” “...好，我在外面等你。” 卓予凡出去了。 —— 没到18岁，我是不会让他俩做的。 严肃认真脸，未成年别给我胡来哈～ 第十章 好好的生日被搅成这样，换谁都不舒服。 “童童。”李惠向孟桐叮嘱道：“你给我离赵丽岚母子远点，小叁就小叁，还败坏你姑姑的名声。你姑姑是他卓越请客摆席，光明正大娶回来的正经老婆，赵丽岚算个什么东西！” “孩子面前别说这些。”孟国维让李惠注意点。 “我为什么不说？我是在为你妹妹说话，你还不乐意了？”李惠瞪了孟国维一眼，“你说说你，花了大价钱让童童上这破学校，还偏偏和赵丽岚的儿子同班？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西城一中可是省重点。”孟国维嘀咕了一句。 “省重点又怎样？摊上这对母子，晦气！”越想越倒霉，李惠扭头问孟桐，“童童，妈给你转学怎么样？” 孟桐看着她的好妈妈。 想尽一切办法让女儿讨好卓越，却不准卓越的儿子和女儿同班。 “再等等吧，等这学期结束。”事情还没办完，孟桐暂时还不能走。 “行，妈现在就给你联系学校，保证比西城一中好。” 孟桐重新回去上学，除了班主任，其他人都不知道。 孟桐是在课间回到的教室，上节课是体育课，班里人还没回来。 她靠在最后一排的窗户边儿，出神的望着操场。 “给你发消息为什么不回？”卓予凡回来了，刚上完体育课，脸上的汗渍还没来得及洗。 孟桐斜眼瞥了他一眼，冷言冷语道：“回什么？被你玩到高潮是什么感受吗？” “...我以为你也想......” “我后来是不是说我不愿意！”孟桐撞开了卓予凡。 卓予凡心虚了，孟桐不愿意开房，是他架着孟桐开了房，还对她做了那种事。 “对不起，我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控制不住。” 得到孟桐。 这个卓予凡只敢在脑中臆想，且疯狂滋生的邪恶念头在孟桐央求摸摸她的那一瞬，全部迸发，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孟桐语气轻蔑道：“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关键时刻恢复清醒，没有睡了我？” “孟桐，别这么看我。” 别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我。 “那我应该怎么看你？同学？朋友？表哥？”孟桐扬高了声调，想到另一个称呼，不可置信的笑了，“该不会是情人吧？” 卓予凡抿住嘴唇，脸色有点发白。 “卓予凡你不是吧？你不会以为开了个房，我们就是男女朋友？”说到底，卓予凡没做那最后一步，他们连炮友都算不上。 “我们在一起吧。”卓予凡很冷静也很坚定，“和我在一起，孟桐。我会对你好，比孟然阿姨待你还要好。” 卓予凡知道孟然在孟桐心中的份量。 孟桐怔了怔。 “我爱你孟桐。”不是喜欢，就是我爱你。 “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卓予凡失笑了一下，“我不过才十六岁，学业、理想、事业还有家庭，我没一件成功，也许在旁人眼里，我压根还不懂爱。可我的心我自己清楚，我爱你孟桐，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爱不见天日，在他不为知的交落里肆意生长，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收不回了。 给了就是给了，卓予凡从未打算向孟桐要同等的爱。 “你愿意相信一个也许幼稚，但真的爱了你好久的十六岁男孩吗？” ...... 卓予凡的眼神太过清澈，像是有魔力一般把孟桐吸进属于他满满的回忆中。 孟桐有片刻的失神。 班上同学回来了，孟桐调整了下情绪，回到座位上。 “童童！”白灵见到孟桐，立马冲过来，随即扁了扁嘴，“终于舍得回来上学了？” 孟桐笑了笑，“想你了。” “就会糊弄我。”白灵坐在孟桐前面，“你生日那晚到底去哪了？阿姨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辛亏我够机灵，说你在洗澡，晚上不回去了。” 旁边的卓予凡身影有些晃动。 “我妈给我说了，谢谢你啊小白。”孟桐揉了揉白灵的脸蛋。 白灵丝毫不在意孟桐把玩她的脸蛋，“那你到底去哪了嘛？” “和家里吵了一架，去网吧包夜了。”孟桐的谎话随口就来。 “下次记得带上我，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去过网吧。” 孟桐淡淡的笑道：“没有下次了。” 第叁节课开始了，白灵回了座位。 上完体育课，大家的热气好像都聚集在一起，教室里异常闷热。 卓予凡打了一节课的篮球，也不知道是还没挥发完还是因为刚才的那席话而紧张，总之，一直在流汗，额头上的汗水像珠子一样掉在桌上。 恨不得立马来桶冰水从他的天灵盖浇下来。 “擦擦。”孟桐给他递了张湿巾。 “...谢...谢。”卓予凡楞了叁秒，接了过来。 湿巾有股淡淡的果香，和孟桐身上的味道相似，卓予凡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是什么水果。 “这是什么味道的？”卓予凡问。 “桃子。” “桃子...”卓予凡喃喃自语。 蜜桃成熟时，汁水香甜又可口，就像那晚孟桐的汁水一样。 想到这里，卓予凡小腹一紧。 台上，数学老师推演着运算公式。 孟桐的右手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侧身一瞥。 卓予凡正在上下套弄着那东西，面容特别痛苦。 “你...你干嘛！”孟桐压低了声音，左右打量了一番。 幸亏他们坐在四组的最后一排，卓予凡的右手是墙，左手是孟桐，正好挡住了他。 “...能不能...帮帮我？”卓予凡眉心皱在一起，乞求着孟桐将他从这情欲漩涡中救出来。 “不...不行。”孟桐脸红成一片，她虽然和卓予凡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举动，她也摸过卓予凡的肉棒，可那是隔着布料摸的！ 眼前，卓予凡的肉棒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挺立在那里，龟头处甚至有浑浊作势冒出，孟桐害怕了。 卓予凡吞咽了一下，“好童童，就一下。你看看，它想让你摸摸它......”说完，还晃了晃大棍子，勾引着孟桐过来啊。 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孟桐人都是恍惚的。 半晌，孟桐听见了卓予凡难忍哼吟，“嗯......” “谢谢你，童童。” 孟桐赶紧用湿巾擦掉了手上的白浊。 第十一章 “兄弟，你不对劲。”匹夫打量了卓予凡一眼，笃定道。 “什么不对劲？”卓予凡随手投了个叁分球。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真看上孟桐了？” 卓予凡面色露出不自然。 王劲夫最近发现卓予凡总是盯着孟桐发呆，刚才打球的时候也一直分神留意着操场上的孟桐。凡是孟桐出现的地方，叁米外一定会有卓予凡的存在，颇有一种痴汉的感觉。 至于孟桐...王劲夫实话实说，他觉得对卓予凡态度挺冷淡的。 “高岭之花不好摘，你悠着点。”王劲夫拍了拍卓予凡，作为兄弟，他有义务提醒卓予凡。 卓予凡没有反驳他，看见孟桐抱着一堆羽毛球拍走着，匆匆说了句，“我有分寸。” 王劲夫看着他跑去的背影，碎了一口，“你有个锤子分寸！” 跟条狗似的。 还有十五分钟下课，老师让大家自由解散，轮到孟桐送羽毛球拍到储物室。 “给我。”卓予凡揽过孟桐手上的球拍，走在前面。 孟桐没有阻止。 学校的储物室在操场的角落里，除了体育课要拿器材，平时没什么人来。 孟桐见卓予凡放好了球拍，转身就要走，谁知，右手被一股力量拽了回来。 卓予凡从后抱住孟桐，下巴抵在孟桐的头顶，闷声道：“为什么和余宗宁说话？” 体育课分开上，卓予凡选的是篮球，孟桐选的是羽毛球。 “我们在练习。”储物室没开灯，狭小昏暗的空间，孟桐的声音显得异常清冷。 “那你怎么不和白灵练习，非要和他？”卓予凡仍在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老师安排的，你去找老师？”孟桐转身，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清了卓予凡的样子。 卓予凡垂着脑袋，碎发遮住了眼睛，嘴巴抿在一起。 抬起目光，声音似有委屈之意，“我看到你和他有说有笑，你从来没对我这么笑过。” 操场上的孟桐，嘴角扬着笑容，对面的余宗宁不知道说了什么笑话，逗得孟桐球都接不住。 孟桐来回抚摸着卓予凡的右脸，“你觉得对着这张和你妈相似的脸，我还能笑出来吗？” 孟桐的手很冰，卓予凡握住她的手，忽略掉她话中的讽刺，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我不许你对除了我以外的男人笑。” “凭什么？”孟桐眼角都是冷气。 “就凭你是我女人！”卓予凡不知道孟桐问这个问题意义何在，他们如今是什么关系，难道她不清楚吗？ 卓予凡要孟桐和他在一起，孟桐答应了，不过有条件，不许告诉任何人他们在一起的事情。 卓予凡再不情愿也得同意。 当她的秘密情人总比当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好。 “卓予凡你听好了，别以为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你就能用男朋友的身份对我管东管西。我对你什么感觉你心里清楚，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话还没说完，卓予凡的吻就落了下来。 蛮横地缠住孟桐的双唇，卓予凡对着她的下嘴唇报复似的咬了一口。 “唔......”孟桐一把推开了卓予凡，碰了碰嘴唇，是血。 卓予凡用指腹擦掉了孟桐嘴角上的血渍，随即放进嘴里，舔了舔。 “疯子。”孟桐恶狠狠的瞪着他。 “知道我是疯子以后就少和其他人接触，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卓予凡撂下这句话，一个人先走了。 孟桐回到教室，白灵见她嘴角肿起，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不小心磕的。”孟桐没有看向旁边的卓予凡。 “以后小心点儿。”白灵和孟桐有一句没一句闲聊起来。 余宗宁过来了。 似乎是因为刚才和孟桐体育课打得不错，余宗宁邀请孟桐和他参加高一羽毛球赛，组个双打。 “我说学委，你不是都报单打吗？怎么突然说要打双打？”白灵狐疑的看了余宗宁一眼。 余宗宁羽毛球是出了名的打得好，听说初一的时候，就有省队的教练看中他，可惜余宗宁成绩特别好，家里不同意他走体育这条路。 余宗宁阳光俊朗，为人也大方热情，在班上的人缘不错。 余宗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这不以前没人和我组队嘛，孟桐打得这么好，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可以啊。”孟桐爽快地答应。 卓予凡手中的铅笔被折断。 “真的吗？”余宗宁大喜，没想到孟桐这么快就同意了。 孟桐和班上同学相处平平，他不否认，邀孟桐参加比赛不光是因为孟桐球打得好，其中还包含了他的私心。 开学第一天，余宗宁就注意到孟桐。 只是碍于没有什么接触机会，他才一直远远看着。 “那…周末你有时间吗？我们要不要去球馆练习？”余宗宁鼓起勇气询问孟桐。 “嗯。”孟桐笑颜点头。 余宗宁脸红了一片，回位置上去了。 “童童，你真要答应他？”白灵忽然看着有些不开心。 “在家待了那么久，活动活动。” “哦。”白灵没有多问，起身走了。 “孟桐，你是故意的。”卓予凡幽幽地说道。 “看着我吃醋发疯，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孟桐翻开课本，不以为然道：“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 第二天，余宗宁没来上课。 班上同学说他昨天放学被人拖进巷子暴打了一顿，胳膊骨折了。 孟桐知道是谁。 “你就不怕警察抓你？” “那条巷子的监控早就坏了，我戴了口罩帽子，他没看见我。”卓予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丝毫没有害怕后悔的意思。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孟桐对卓予凡下了定论。 他们俩趁着课间躲在了天台上。 卓予凡把孟桐搂在怀里，亲了亲。 “我说过的，不要和别的男人接触。”卓予凡搂紧了孟桐，“我不会伤害你，只好拿他发泄了。” “躺下。”孟桐命令他躺下。 卓予凡不懂孟桐要干什么，不过还是乖乖的躺了下来。 孟桐像蛇一样，在卓予凡的身上游走。 第十二章 “我出门了。”孟桐穿好鞋子，推开小门。 孟桐家住在甜水井街7号。 甜水井街以一口水井为名，据说从这眼水井打出来的井水甘甜，水源旺盛。建国前，曾有很多外国友人以及海外侨胞生活在这里，整条街的建筑风格也多以老派西式为主。 孟桐现在住的这栋老洋楼，原主人在十几年前着急出国，价格开的很低，李惠一眼就相中买下了这里。 周围都是老街坊，看着孟桐长大，谁见了她都会夸一句“孟家的小丫头长得真俊啊。” “李奶奶。”孟桐蹲了下来，“今天这么早啊？” 李奶奶住在23号，在甜水井卖了几十年的花，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去东郊花市进最新鲜的花，然后摆在巷口卖。 “你这孩子，周末怎么不在家多睡一会儿，起的这么早。”李奶奶很喜欢孟桐，每次碰上了总是拉着孟桐说两句。 孟桐微微一笑，“今天要去看个病人，奶奶帮我包束百合吧。” “好咧，奶奶给你包漂亮点。” “谢谢李奶奶。” 付完钱，和李奶奶告了别，孟桐抱着一束百合，不急不慢，朝车站走去。 等车来的时候，孟桐给卓予凡打了个电话。 “喂？”卓予凡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像不敢大声说话。 “你在哪里？”孟桐问。 “我在上补习班。” 孟桐失笑，她倒是忘记了卓予凡好学生的身份，赵丽岚望子成龙的念头全都压在了卓予凡的身上。 “这样啊。”孟桐的语气略带遗憾，“还想着让你陪我去医院看个朋友呢。” “......”卓予凡停顿了一下，这堂课还有半个小时结束，他可以逃掉下一节，“地址发给我，我下课过去找你。” “好啊，你慢慢来。”孟桐挂断了电话，把地址发了过去。 车来了，来的刚刚好。 西城第二医院。 孟桐上了叁楼，来到骨科住院部，沿着房间名牌，她找到了余宗宁的病房。 “咚咚咚”孟桐敲了下门。 “进来。” 孟桐推开了房门，房间里只有余宗宁和他妈妈。 “孟桐？”余宗宁没想到孟桐会来，又惊又喜，挣扎着要坐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孟桐走了过来。 “宗宁，这是？”余妈妈打量了孟桐一眼。 “妈，她是我同学，和我关系...很好。”余宗宁说完不敢看孟桐。 “阿姨您好，我叫孟桐，是宗宁的同班同学，听说他受伤了，过来看看他。” 孟桐的大大方方落在余妈妈眼里显得特别得体，再加上她是第一个过来看儿子的同学，余妈妈对她也多了几分好感。 “孟桐是吧，谢谢你大老远的过来看我们宗宁。”余妈妈瞥见孟桐怀里的百合，开口道：“这是送给宗宁的吧？” 孟桐把花递给余妈妈，“路上瞧见新鲜的百合，便买了一束。” 余妈妈回头打趣了儿子一下，“宗宁，有女同学给你送花哦。” “妈......”余宗宁羞得想钻进被窝，把自己裹成一团。 余妈妈自然看出儿子的害羞，不逗他了，“妈去找个瓶子把花插起来，你们俩好好聊天。” 余妈妈出去后，孟桐坐在床边的板凳上。 “还好吗？”孟桐问。 “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回家还得静养。”余宗宁说。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随便说说的。 “可惜不能和你参加比赛了。”一想到好不容易争取来和孟桐独处的机会，就这么白白丢了，余宗宁心里那个痛啊。 “你也可以...找其他人一起参加比赛。”话说出口，余宗宁就后悔了。 拱手相让，他做不到。 孟桐剥了个橘子，掰了一瓤，送到余宗宁嘴边，“除了你，我不想和其他人参加比赛。” 余宗宁愣愣的看着孟桐，脑子里盘算着孟桐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 “吃啊。”孟桐笑吟吟的看着他，“发什么呆啊？” “...哦。”余宗宁赶紧吞下，嚼都没嚼。 见余宗宁吃的满嘴都是汁水，孟桐给自己也喂了一个。 盯着余宗宁右手打得石膏，孟桐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清楚是谁干的吗？” 提起被打，余宗宁也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就放学回家，忽然被人拽进巷子，给我头上套了个袋子。”余宗宁扬了扬胳膊，“然后，我就被打成这副鬼样子了。” “亏你还能笑出来。” 余宗宁还能轻松说出来，可见这顿打没给他留下阴影。 “报警了吗？”孟桐又问。 余宗宁点了点头，“我妈当晚就报警了，可惜那个巷子的监控坏了，一直没维修，所以没拍到是谁干的。” “这百合真香啊。”余妈妈拿着插好的百合花走了进来，随口一问，“聊什么呢？” “聊你儿子被打的事情呗。”余宗宁的心情变得异常好，说话都上扬了几个音调。 余妈妈瞪了余宗宁一眼，“妈妈都快吓死了，你还开玩笑！” 孟桐给余妈妈让了位置，“阿姨，警察怎么说啊？” 说起这个，余妈妈叹了口气，“附近的监控都查了，没有可疑对象。关键是都不知道宗宁为什么被打啊，就一学生又没得罪人，警察也不好查。” 警察已经在学校问过话了，得到的反馈都是余宗宁在学校人缘很好，没有和谁发生过冲突，这样一来，警方只能把调查转向社会人员身上了。 “其实……”孟桐犹豫了一下，“我感觉应该还是学校的人干的。” 余妈妈一听这话，立马抓住孟桐的手，着急问道：“孩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阿姨，我也是自己瞎猜的。”孟桐继续说道：“余宗宁被打的前一天，我们约好一起参加羽毛球赛，结果第二天他就被打了，而且专挑胳膊打。” 是的，余宗宁除了胳膊骨折，其他地方没有受伤。 孟桐皱眉道：“总感觉是有人不想他参加比赛。” 余妈妈回头看向儿子，余宗宁自己也没想到这一缘故，经孟桐这么一提醒，不由地点了点头，“那人确实只照着我胳膊打，没打别处。” “好啊！”余妈妈气的脸都黑了，“就为了一破比赛，居然对同学下黑手？” “你爸明天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妈就是把学校翻个遍也要把这小混蛋揪出来！” 余宗宁的爸爸在西城也算是排上号的人物。 “阿姨，我胡乱想的，还是要看警察怎么说......”孟桐露出一副怕事情闹大，怪罪到她头上的样子。 “孟桐，你是个好孩子。”余妈妈安抚着孟桐，“阿姨谢谢你今天来看宗宁，你放心，不管是不是真的，阿姨绝对不会透出半点风声和你有关。” “谢谢阿姨。” 孟桐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阿姨，余宗宁，我还得回家做作业，就先走了。” “那阿姨送送你。” 孟桐摆手道：“不用麻烦了，我打个车就到了。” “行，到家了记得给宗宁发个消息，阿姨好放心。” “嗯嗯。”孟桐朝余宗宁摇了摇手，“我走了，你好好养伤。” “路上小心。”余宗宁恋恋不舍的盯着孟桐的身影消失在病房中。 “还看呢！”余妈妈拍了下傻儿子，“人都走了老半天了，就这么喜欢？” “没...没有。”余宗宁翻了个身。 余妈妈偷笑了一声，感慨万千，哪个少年不怀春呢。 —— 孟桐走到医院门口，准备拦辆出租车。 “童童——”身后传来一阵叫声。 是卓予凡。他好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俯身，撑着大腿，气喘吁吁道：“还好，赶上了。” “来不了就算了，跑这么急干嘛？”孟桐拿出纸巾，帮他擦汗。 “难得你约我出来。”不想错过。 孟桐笑了笑。 “你看完朋友了？”卓予凡见孟桐从医院出来。 “嗯，打算回家。” “是吗。”卓予凡难掩失望，早知道就应该直接逃课。 “要和我回家吗？我爸妈不在家。” 来了辆出租车，孟桐拦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卓予凡二话不说，跟着钻了进去。 “我要去。” 第十三章 “进来啊。”孟桐见卓予凡站在门口发呆，“放心，我爸妈一时半会儿不回来。” 掌心微微出汗。 “...好。”卓予凡走了进去。 孟家装修的很温馨，干净明亮，生活气息很浓，随处可见都是主人的小心思。 餐桌上有洗好的水果，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童童，妈妈去看奶奶了，午餐在冰箱里记得微波炉热十分钟，水果已经洗好了。” 卓予凡撕下便利贴，有些羡慕：“阿姨真贴心。” 张丽岚不是那种出门会给他留饭的妈妈，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各自解决自己的。 孟桐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从冰箱里取出午餐，开始加热，等待的过程中还想给自己多煎个鸡蛋。 “糟糕。”手抖了一下，油倒多了，都可以炒盘菜了。 “你煎过吗？”卓予凡明显不相信孟桐的技术。 孟桐晃了晃油锅，“人生第一次。” 卓予凡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尽是无奈，“给我吧。” 被人“赶”出厨房，孟桐隔着推拉门注视着卓予凡，陷入沉思。 煎蛋对卓予凡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他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能煎出一颗完美的荷包蛋。 微波炉里的饭菜热好了，咖喱猪排饭，些许单调了，看看冰箱里有些什么食材，卓予凡想着再做个一菜一汤。 半个小时后。 “童童，吃饭了。”孟桐不在餐厅，也不在一楼。 卓予凡上了二楼，楼梯口房间的门半掩着，卓予凡敲了两下，“童童？” 这是孟桐的房间。 孟桐正趴在床上，双手支撑着下巴，面前放着叁本超大的相册。 她在看照片。 “饭好了？”孟桐抬起目光。 卓予凡点了点头，沿着床边坐了下来，“怎么突然翻起相册了？” “等你等的无聊，想上来躺一会儿，无意找到的。”孟桐给卓予凡腾出一片位置，拍了拍，“要不要一起看？” “好啊。”可以多了解孟桐的过去，卓予凡求之不得。 “这张是我满月拍的。”孟国维抱着她，婴儿孟桐身体很好，小胳膊小腿肉乎乎的，脖子上戴着一串长命锁。 “你好像个糯米团子。”卓予凡笑孟桐，“白胖白胖的。” 孟桐说道：“我的小名差点就叫了肉肉，因为长得太肉。幸亏我小姑姑说女孩子长大了不好听，这才没叫。” 卓予凡强忍笑意，“肉...肉？” “......”孟桐斜眼看他，“你还看不看了？” “...看。”卓予凡收住笑意。 前面半本大多都是孟桐和家庭成员的合照，学走路拍，吃饭拍，连睡觉也要拍，卓予凡边翻边说：“我发现你们家真的很爱给你拍照，怎么这么多......” 指尖在某一页停了下来。 “看到哪一张了？”孟桐凑过去。 是卓越和孟然结婚待客时的照片，孟桐被卓越抱在怀里。 卓予凡的唇色有刹那的发白，赶紧翻到下一页。 下一页是孟桐幼儿园六一儿童节文艺演出和孟然卓越的合影。 再一页是孟桐上小学的第一天，他们在学校门口留念。 “这张是我们去东京迪士尼拍的，小姑父不愿意戴米奇发箍，我和小姑姑硬逼着他戴上。” 照片中的卓越，英俊挺拔，一身休闲打扮，手里提着水壶，头上戴着红色斑点发箍，一脸不情愿的望着摆拍pose的姑侄二人。 卓予凡没想到他那不苟言笑，冰冷无情的父亲也会有这一面。 心里像堵着什么一样，卓予凡“啪”的一声合上相册，强颜欢笑道：“那本拿来看看。” 孟桐一直观察着卓予凡的反应，既然他要看就给他看了。 递给他。 没人说话，房间里全都是“唰唰”翻页声，且声音越来越大，可以感受到卓予凡情绪的起伏。 全都是他爸和孟然孟桐的照片。 从叁岁到十四岁，卓越几乎参与了孟桐生命的每一个片段。 目光落在一张大头照上，那是孟桐十四岁生日的照片，叁人满脸都是奶油，脸贴着脸，对着镜头比耶。 卓予凡在想他的十四岁生日是怎么过的。 当时卓越还没有认他，赵丽岚人不知道在哪儿，他记得放学回家后，他给自己煮了碗清汤面，写完作业就睡觉了。 没人记得，所以也不需要特别庆祝。 食指碰了碰照片中那个眼睛弯成月牙的小女孩以及眼里都是宠溺的男人。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嫉妒谁好。 另外一本不用说了，卓予凡没了翻阅的兴趣。 “你和我爸还有孟然阿姨的照片可真多。”天知道卓予凡说出这句话有多苦涩。 “毕竟我们曾经是一家人，又是那么的幸福。”孟桐见卓予凡把脸转到一边儿，眼角有些湿润。 心里有股说不出口的痛快，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们家应该也有很多吧。” “...没有...到现在还没有一张全家福。”卓越甚至很少回家，卓予凡一个月根本见不了他几面。 “是吗？”面上闪过一丝冷笑，孟桐丝毫不顾及卓予凡失落的情绪，“连全家福都没有还算什么一家人啊......” 嘴里念叨着饿了，一身轻松的下楼吃饭。 …… 卓予凡没有留下和孟桐吃饭，孟桐也没留他。 “把汤热一下再喝，放了那么久，肯定凉了。”卓予凡绑好鞋带，抬头看着孟桐，“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卓予凡想要亲亲孟桐。 “不要。”孟桐猛的一下推开了卓予凡，不去看他的眼睛，“我妈快回来了......” 卓予凡全当她是在害羞，抿嘴一笑，“走了。” 大门关上。 李惠回来的时候，见厨房多了一锅汤，低头一看，垃圾桶里好像倒了些东西，有茄子土豆什么的。 “童童，你自己烧菜了？”李惠去孟桐房间问她。 孟桐做着卷子，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那怎么倒垃圾桶里了？” “难吃。” “那也不至于倒掉啊，多浪费。”李惠教育女儿要节约粮食，随便一瞥，见床上放着相册。 “哎哟，怎么又把这些老古董翻出来了。” 里面全都是孟然和卓越的照片，李惠怕女儿看了伤心。 “妈。”孟桐转过身来，语气很平淡，“帮我把这些相册都扔掉吧。” “扔掉？”李惠睁大了眼睛，“好端端的扔掉干嘛，里面都是你小...你小时候的回忆，妈还是给你收起来吧。” “不需要。” 话中毫无半点留念之意。 “人又不是指着回忆过活，我现在不需要它们了。” —— 孟桐很幼稚，只能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去气卓予凡，时刻提醒卓予凡，他们才是一家人。 第十四章 “童童，重大消息！”白灵一阵烟似的跑到孟桐面前，“余宗宁是被我们学校的人打成那样的！” “你从哪里听的？”孟桐抬起目光。 “我刚去给老田送作业，余宗宁爸妈都在办公室，警察也来了，而且我看她妈妈那架势，是打算要闹大。” 余妈妈瘦瘦高高的，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没想到一开口却是这般彪悍。 “今天要不把这小王八蛋送进警察局，我和你们没完——”余妈妈大手一挥，指着教导主任和校长的鼻子吼道。 孟桐没有半点惊讶，“自己的孩子被人打进医院，换谁都要替儿子出这口恶气。” “余妈妈应该是知道谁干的了。”白灵还偷听到他们一会儿要来教室抓人，只是不知道是来抓谁。 “童童，你说会不会是咱班同学干的啊？不然外班的好端端的打余宗宁干嘛？”就余宗宁那种烂好人，别说其他班的，就连自己班上的，白灵都没见过他和谁拌过嘴。 “怎么这么八卦啊你。”孟桐捏了捏白灵的鼻子，“反正警察都来了，马上我们就知道了。” “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哦。”孟桐冷不丁的对白灵笑道。 “能有什么惊喜？和我们又没关系。”白灵撅嘴，嘟囔了一句。 她和余宗宁又不熟，谁打的余宗宁，她才不在意。 可童童...白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总觉得孟桐一副坐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今儿可真是个大阴天。”孟桐撑着下巴，打量起窗外的天空，乌云密布。 “是啊，快下雨了。”白灵若有所思的看着孟桐。 卓予凡和王劲夫回来了。 白灵不喜欢卓予凡，见他一回来，立马弹起来，“讨厌！” 回自己座位了。 “这位大小姐你得敢惹？佩服佩服！”王劲夫双手抱拳向兄弟表示尊敬。 随机在班上做个问卷调查，十个里面九个半都不敢惹白灵，女的躲她，男的怕她，全班大概只有孟桐会和她做朋友了吧。 “那女的就是个疯子。”卓予凡坐了下来，抖了抖头发，“把我当假想敌了。” “什么假想敌？”王劲夫问。 卓予凡楞住，一时嘴快，没控制住。 “...没什么。”幸好孟桐没什么反应。 上课了，卓予凡把手伸进口袋里，犹豫了半天，递给孟桐一张电影票。 “明天放学要不要去看电影？” 孟桐拿起电影票，是最近很火的爱情喜剧片，白灵昨天还念叨着要孟桐和她一起看。 “你确定你有时间去看？”孟桐似笑非笑的说着，把电影票还给卓予凡。 卓予凡不懂孟桐的意思，笑了下，“我都把票买好了，当然有时间了，关键看你愿不愿意去？” “好啊，明天晚上7点对吧，我一定去，反倒是你......”杏眼一转，孟桐娇嗔道：“你可不准失约啊。” “怎么会。”卓予凡恨不得下一秒就是明晚7点，“把手给我。” 孟桐不知道卓予凡要干什么。 卓予凡在孟桐的右手腕处画了一个手表，时针指在了7点，接着又在自己的左手腕，和孟桐同样的位置，也画了一个手表。 画好后，十指紧扣，卓予凡扬了扬他们怎么分都分不开的双手。 “这样我们就都不会失约了。”卓予凡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你......”一股异样的情绪堵在嘴边，孟桐莫名的有些烦躁，“丑死了。” 孟桐猛的收回了右手，不自觉地搓了搓。 “…我画的这么难看吗？”卓予凡装作没看到孟桐的厌恶，低头，隐去眼里的失落。 “对不起啊赵老师。”田老师突然打开了教室的门，“我找个同学。” “卓予凡，你出来一下。” “好。”卓予凡起身跟田老师走了。 卓予凡前脚刚走，白灵立马掏出手机，给孟桐发了个短信。 “居然是卓予凡！！！” “就是他。” 给白灵发了过去，孟桐专心听起了课。 可无论她再怎么暗示自己，不要想这件事了，只要一看见旁边卓予凡的东西，孟桐就会不由自主的走神。 卓予凡现在怎么样了？ 是直接把他抓到警察局还是先在众人面前交代清楚。 余妈妈会打他吗？余妈妈很爱余宗宁，余爸爸好像也颇有背景的样子。 有老师在，不至于动手打人吧。 老师应该会联系小姑父吧，有卓越在，卓予凡出不了事。 万一要是...... 孟桐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想什么？为卓予凡担心个什么劲儿？ 打开水杯，灌了一大口凉水，脑子不再晕乎乎了，清醒了不少。 孟桐深吸了一口气，彻底不再理会卓予凡的生死了。 —— “啪——”余妈妈见到卓予凡的一瞬间，上来就是一个耳光。 “宗宁妈妈，您这是干什么！”田老师一把将卓予凡护在身后，大吼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打孩子会不会太过分了！” “还查什么查！我都在监控里看清犯人的模样了，就是他！” 余宗宁被打的巷子里监控虽然坏了，可警察直接调出了余宗宁回家路上的所有监控，有一个身穿灰色卫衣，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一直跟在余宗宁后面。 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男人短暂的拉下口罩叁秒，刚好被监控抓拍到了长相。 正是余宗宁同班同学，卓予凡。 “我们家宗宁怎么你了啊，你至于下毒手把他打到住院！”余妈妈指着卓予凡骂道：“田老师刚还夸你学习好，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就干出这种下叁滥的事情？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 余妈妈喋喋不休的骂着，卓予凡双手背后，垂着脑袋，全盘接收。 阿姨骂的没错，是他打的人，他对不起余宗宁，可卓予凡不后悔。 “行了，家长控制下情绪。”警察站出来调解，“卓予凡同学，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吧。” ...... 卓越接到秘书电话时，正在和孟国维喝茶。 秘书说卓予凡把同学打进医院，警局那边要家长赶快过来。 卓越的声音极其冷漠：“告诉警察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留情，我是不会过去的。” “小凡打的是余局长家的孩子，您要是不去处理，只怕......” 卓越直接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孟国维见卓越面色铁青，担心出了什么事。 “这个兔崽子！”卓越恨得牙痒痒的。 卓越告诉了孟国维，孟国维一听，立马站起来，拿起外套，“那咱们赶紧去警局啊！” “我丢不起这人。”卓越不肯去，依然稳如泰山。 亲爹不急，倒是把孟国维这个假舅舅急坏了。 再怎么说，孩子现在人在警局，哪能受得了警察的拷问。 孟国维一边劝卓越别和孩子置气，一边给李惠发了个信息，让她通知赵丽岚赶紧去警局。 李惠回了条信息。 “我可不管别人家的闲事，你也不许插手！” 上次赵丽岚欺负她家童童，李惠可还记着。这下好，自己儿子进局子了，李惠偷笑还来不及呢。 孟国维叹了一口气，只好自己联系赵丽岚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第十五章 派出所里人来人往，没人在意靠墙边蹲着的卓予凡。 “吃点东西。”说话的正是把卓予凡带回来的郭警官，他给卓予凡递了份盒饭。 卓予凡的声音有些沙哑，“谢谢叔叔，我不饿。” 卓予凡在派出所待了一晚上了，警察早就通知了卓家，可迟迟不见人来。 “你父母工作很忙？”郭警官忍不住问道：“都这半夜了还不来？” “对不起啊叔叔，大晚上的，辛苦你们了。”卓予凡揉了把脸，眼圈有些发红，抱歉的看向郭警官。 郭警官立刻“哎呀”了一声，“你这孩子扯这虚势子干啥？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我是怕你父母要是不来，你今晚可得在这儿睡一晚了。” 卓予凡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还逞能的不行。”郭警官嘀咕了一句，掰开了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卓予凡，“不饿是假的。” 又厉声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顿能吃一头牛！” 路过的同事听到这句，打趣道：“哎呦老郭，咱家啥家底啊能把你养到这么大？” “滚犊子！”骂完了同事，郭警察继续“威胁”着卓予凡，“给我吃干净了，一粒米都不许剩！” 已经接近凌晨了，卓予凡一整天什么都没吃，说不饿确实是假的。 郭警察帮他找了个位置，倒了杯水给他，“吃完饭送你回家。” 总不能真让孩子在派出所蹲一晚上吧，还是未成年呢。 “谢…谢。”喉咙哽的难受，卓予凡塞了一大口米饭。 郭警察拍了拍卓予凡的肩膀，没有多说。 差不多凌晨一点左右，卓家终于来人了。 “予凡！”赵丽岚在见到儿子的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妈。”卓予凡喊了一声。 赵丽岚哭的丝毫不顾及形象，卓予凡笑了下，轻声安慰着：“别哭了妈，我没事。” “赶紧扶住你妈。”孟国维瞧见赵丽岚腿都是软的。 “您...怎么也来了？”卓予凡没想到童童爸爸会来。 “是你孟舅舅告诉我，我才知道你出了事。”赵丽岚止住了眼泪，说道。 “那爸他......”知不知道我在警察局。 说到卓越，赵丽岚的眼神有些闪躲，“你爸单位上走不开，忙完了立马过来。”说完还让卓予凡别生卓越的气。 “我明白的。”卓越是不会过来的，他很清楚。 接下来就是办理手续了，郭警官说了，今晚先把人领回去，明天两家监护人再来趟警局，商量看怎么解决，这件事可大可小，关键在于受害者家属。 “谢谢警官。”赵丽岚再叁道谢。 郭警官掏了卓予凡一拳头，对着赵丽岚笑着说道：“你家这小子可以啊，派出所待了一天，看着和没事人一样。” “予凡，还不快向警察叔叔鞠一躬！” 郭警官赶紧摆手，“不至于不至于！”接着压低了声音：“那家人不是好惹的，听说孩子爸爸好像是市里的大官。”说完便走了。 …… 孟国维先去开车，赵丽岚母子走在后面。 “妈，对不起。”走廊里的灯忽暗忽闪，卓予凡突然开口。 赵丽岚微怔，随即紧握住儿子的手。 “别怕，一切有妈在。” 悔意，自责，懊恼，充斥着浑身上下。 二人走到大门口，孟国维的车已经来了。 副驾驶的车窗落下，是李惠。 “那什么…我就是顺便跟来看看。”前些日子刚和赵丽岚干过一仗，李惠明显还有些别扭。 孟国维解释道：“童童妈妈不放心，跟着一起来了。” 事实上，李惠是担心孟国维老好人当惯了别再惹上一身腥。 “谢谢惠姐。”这句谢谢赵丽岚是真心的。 车子启动了。 李惠问道：“事情严重吗？警察怎么说？” 孟国维说：“我听那意思是希望两家私了，毕竟都是未成年，冲动不懂事也是难免的。” 李惠点了点头，“能私了当然是最好的。”瞥见赵丽岚一副哭过的样子。 都是当妈妈的，她能理解赵丽岚的感受，肯定是急坏了。 想到这里，暂时忘记之前的不愉快，李惠的态度柔了不少，“孩子没事就行，你也别太担心了。” 一听这话，赵丽岚刚憋住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哽咽道：“谢谢惠姐还有大哥，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们一家。” “最重要的是孩子没事。”李惠转身看着卓予凡念叨：“予凡，以后可不敢冲动了，你看你弄这一出，把你妈妈吓得……” “阿姨。”卓予凡打断了李惠。 “孟桐呢？” “啊？”李惠不解卓予凡问童童干嘛。 “她在哪儿？” “她为什么没来？” —— “卓局，真不管小凡啊？”卓越的秘书小刘忍不住问了一嘴。 “你要是想管你去管。”卓越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小刘赶紧闭嘴。 卓越低头翻阅着明天开会的稿件，没一会儿车子就停到小区门口了。 “回去早点休息。”嘱咐了一句，卓越关了车门，朝家走去。 刚一出电梯，卓越惊讶地叫出声。 “童童！？” 孟桐蹲在门口，不知道蹲了多久。 “小姑父！”见卓越回来了，孟桐立马露出开心的神情，单手撑着墙面想要站起来，可因为蹲太久了，压根站不稳。 卓越快步上前，一把搂住孟桐的腰，掏出钥匙无奈的说道：“蹲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门开了。 孟桐傻笑了一下，“哎呀，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工作嘛。” “工作没有你重要。”卓越捏了捏孟桐的鼻子。 进门，孟桐一头扎进了沙发躺着，伸直了胳膊，不由感叹道：“还是沙发舒服。” 卓越好笑的看着她，“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小肚子都露出来了。” 卓越帮孟桐的衣服往下拽了拽，“小朋友，快点坐起来吧。” “我不是小朋友了！”一听这话，孟桐立马弹起来，脸鼓的圆圆的，“小姑父，我都十六了！” 卓越挨着她坐了下来，笑道：“是吗？我怎么看着还和从前一样。” “怎么可能！”孟桐瞪大了眼睛，不服气的说：“上次体检我可是我们班女生第二。” 说完，侧着身子，双手叉腰，挺起了胸脯。 哪里排第二，不言而喻了。 卓越看到了朦胧的曲线，就那么一眼，便吓得他赶紧别过头，故作轻松地说了句：“行行行，知道你长大了。” “你连看都没看！”孟桐很不满。 卓越不敢看她，她便非要让他看。 孟桐直接横跨坐在卓越的腿上，捧起卓越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 “小姑父，你好好看看我，我真的长大了。” 少女的脸上写满了青涩和大胆，她要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卓越，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小丫头了。 视线不由自主的放低。 孟桐穿了件贴身的白色针织衫，料子不算厚，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内衣轮廓。 卓越像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 显然，孟桐没打算就此停手。 含笑勾住卓越的脖子，屁股慢慢地挪动，再稍微抬起一点儿，对着某处坐下去。 卓越的神经瞬间绷直，不敢相信的看着孟桐。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童童…快下来…”他的呼吸都是乱的。 光看还不行，孟桐还要卓越感受到。 孟桐抱住卓越，胸脯紧紧的贴着卓越，恶作剧般的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小姑父，你说说看，童童是不是长大了呢？”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挑逗。 卓越吞咽了一下。 本想把孟桐从他身上拽下来，可双手仿佛不听使唤一样，覆在孟桐的后背上，卓越的心里竟生出一股撕碎一切的念头。 身下可耻的起了反应，正好是孟桐坐的那里。 卓越知道孟桐一定能感受到，他不敢看孟桐，只能掩耳盗铃的解释：“童童，小姑父不是故意的，这是...唔......” 话还没说完，一股柔软贴上他的嘴唇。 孟桐亲了卓越。 不是蜻蜓点水的试探，是蓄谋已久的侵占。 “小姑父，我什么都懂。”孟桐的眼里全是认真，她在告诉卓越，男女之事，她全都明白。 脑袋当机了叁秒，卓越立马反应过来，宣告主权。 卓越的攻击来势汹汹，他不给孟桐任何一点喘息的机会，嘴巴好像沾了粘合剂一样，死死黏住孟桐。 光是这样还不满足，大手不知何时已经从后背游走到胸前，握住饱满的圆润，来回揉捻。 “别...别揉...”孟桐艰难的发出声音。 “好，小姑父不揉。”卓越亲了亲孟桐，放开了她。 孟桐得以喘息。 下一秒，卓越隔着布料，含住了胸前的樱桃。 突如其来的颤栗，惊得孟桐叫出了声。 “啊......” “童童喜欢小姑父这样吗？”卓越还抽出功夫询问孟桐的感受。 孟桐回答不上来。 头发早已散开，双眼紧闭，她只是想享受这一瞬带来的快感。 胸前被卓越含出了两个晕圈，“童童......”喃喃的喊着孟桐的名字，卓越掀起了孟桐的衣服，想要进一步的探索。 突然，门口传来了说话声，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 孟桐猛然睁眼。 “怎么办......”求助的看着小姑父。 卓越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便消失了。 “别怕，有我在。” 擦掉了孟桐嘴巴上的水渍，卓越起身朝走廊走去。 身后是孟桐弯起的嘴角。 16.阴影 赵丽岚一开门便见卓越站在门口。 “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听见声音了。”卓越看见孟国维夫妻，问：“大哥和嫂子怎么也来了？” “这不是怕你回来收拾予凡吗？我们是来看住你的。”李惠笑着把卓予凡拉在前面。 “...爸......”卓予凡开口叫了一句。 一见到卓予凡，卓越的脸色瞬间冷却，“你还有脸回来！” 说完，转身朝屋里走。 “你这叫什么话！儿子出了事，你不管不问就算了，还说风凉话，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卓越的态度，赵丽岚实在是受不了了，她今天非要问清楚，究竟卓越有没有把予凡当作亲儿子看待！ “卓越！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了，予凡他......”赵丽岚一眼便看见沙发上的身影。 “孟桐？” 孟桐抬眼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童童，你怎么在这儿？”孟国维和李惠一脸纳闷。 “童童是因为......”卓越想要帮孟桐圆谎，可话到嘴边，突然发现他也不知道孟桐来家里是为什么。 孟桐顺着卓越说了下去。 “爸爸的手机没人接，妈妈你是直接关机了，去了这么久还不回家，我担心出事，就想着来小姑父这里。” “没电了吗？”李惠掏出手机，果然是黑屏，奇怪道：“我出门前一直充着电啊。” “事情怎么样了？”这话，孟桐是看着卓予凡问的。 卓予凡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孟桐，不知怎么的，孟桐被他盯的有些心虚。 “还没有解决。”孟国维对卓越说：“卓越，这事恐怕得你出面，不然人家不会轻易放过予凡的。” “自己捅出的篓子自己解决，我丢不起这人！”卓越一口拒绝，他是不会管卓予凡这档子破事。 “你混蛋！”赵丽岚扯着卓越的胳膊就哭就打，骂卓越没良心，对不起他们母子。 卓越看了孟桐这边一眼，略微难堪，冲着赵丽岚吼道：“你发什么疯！” “有话上去说！”卓越拉扯着赵丽岚上二楼，孟国维怕二人发生口角，连忙跟上去。 李惠也怕出事，“童童你陪予凡说说话，妈妈上去看看。” 楼下只剩孟桐和卓予凡。 孟桐拍了拍沙发，对着卓予凡说道：“愣着干嘛？过来坐啊。” 卓予凡挨着孟桐坐下。 “你这也算是警局一日游了，出息了。”孟桐笑着上下打量了卓予凡一番。 “你干的？”卓予凡轻声问道。 “是我。”孟桐没有否认，虽说她没有直接交代出卓予凡，可确实是她提醒了余妈妈。 卓予凡怨不得她，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办事不干净，留下马脚让人逮住。 “所以那天去医院看的朋友是余宗宁。” “这么聪明的嘛？”孟桐揉了揉卓予凡的头发。 一个人待了一天，什么也都想明白了。 孟桐是故意的。 故意和余宗宁走的近，让他嫉妒、让他生气、让他失控，她也料到自己一定会找余宗宁的麻烦。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孟桐有想到他会进警局吗？还是说这正好如了她的意。 “为什么？”卓予凡还是想知道原因。 “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连叁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你卓予凡现在问我为什么？”孟桐觉得可笑极了。 把无辜的人打到住院，施暴者跑来问她为什么要告诉警察？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就是原因。 “我为什么打他，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问完连卓予凡自己都觉得可怜又好笑。 “我不清楚。”孟桐别过头，声音尽显冷漠，“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是啊，与你无关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卓予凡整个人陷进沙发。 孟桐看着他垂下的眼睫，短暂的沉默。 忽然，卓予凡开口了。 “你从刚才就一直抱着抱枕。” 孟桐心中一紧，面上仍然强作镇定，“因为舒服啊，抱起来软软的。” “你撒谎。”卓越坐直了身子，很肯定孟桐在撒谎。 可能连孟桐自己都不知道，她撒谎的时候，眼神会不由自主的朝下看。 “把手松开。” “好端端的你干嘛！”孟桐怒视着卓予凡，不肯放开抱枕。 卓予凡二话不说，将孟桐怀里的抱枕一把夺下。 孟桐胸前的景象，叫他青筋骤然突起。 水渍还没有干，留下隐隐约约的晕圈，这是怎么造成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前不久，他也曾这么对过孟桐。 “谁干的？” “你问这话不觉得多余吗？”孟桐抽了张纸巾，低头擦拭着胸部。 在他们没回来之前，这个家里除了孟桐，还能有谁。 “他强迫你的？” 都到这时候了，卓予凡还在自欺欺人，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没有孟桐的允许，卓越是不会对孟桐怎么样的。 可偏偏孟桐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卓予凡。 “小姑父没有强迫我，是我主动的，我喜欢他。” 孟桐见卓予凡眼眶泛红，眼角已经湿润了，心中生出一丝不忍，可下一秒说出的话却足以一刀致命。 “我从小就喜欢卓越，至于你，我不过是逗着玩玩，谁知道你这么好骗，我勾勾手指你就过来了，真是个蠢货！” “孟桐！！！”卓予凡扼住孟桐的脖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眼里的怒意恨不得把孟桐一口吞没。 孟桐冷笑了一下，“你再大点声啊，最好把楼上的人全都叫下来，这样我和卓越就能在一起了，你和你那个讨人厌的妈也可以滚了！” 卓予凡加重了力气，喘着粗气，问：“你和我爸睡了吗？” 孟桐瞪着他，眼里闪过恨意。 ”回答我啊，说你们没有睡。” 他再喜欢孟桐，也没法接受孟桐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搞在一起。 孟桐脸颊涨红，“咳...咳...我十五岁就和你爸上床了，你满意了吗？” 卓予凡松开了手。 孟桐得以从卓予凡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卓予凡，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你现在敢冲上去把你老子揍一顿，然后告诉所有人，他睡了你女朋友？” 孟桐戳了戳卓予凡的心口，替他回答了。 “你不敢。” “你害怕你爸会再次抛弃你们母子，你害怕回到从前被人笑话是私生子的日子，你更害怕再也见不到我......” ...... 卓予凡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了家门。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孟桐最后的一句话。 “承认吧，你这辈子都得活在我和卓越的阴影下。” “是啊。”卓予凡自嘲的笑了笑，“她说的没错。” 他这一辈子永远只配躲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做一个窥视者。 “予凡呢？”大人们在楼上谈完了事情，下楼发现只有孟桐一个人在看电视。 “他说心情不好，出去透透气。” 卓越哼了一声，转身去了洗手间。 “那予凡有没有说去哪？”赵丽岚着急问道。 孟桐摇了摇头。 “不行。”赵丽岚穿上了外套，“我还是出去找找他。” “我跟你一起去。”大半夜的，孟国维不放心。 待到客厅只剩孟桐和李惠母女，李惠才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看你爸那个欠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儿子。” 又接着说道：“我看这卓予凡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以后离他远点。” 孟桐的手指不由的触碰到嘴巴。 听完了她一番可以说是刻薄的话语，卓予凡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拇指不停的擦拭着孟桐的嘴巴，等到红唇肿胀了起来，这才罢手。 “妈跟你说话呢，听见了没？” 孟桐点了点头。 “我以后会离卓予凡远点的。” 17.生气 卓予凡没有回学校。 刚开始班上还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什么卓予凡和余宗宁因为高年级的学姐争风吃醋，还有传言说卓予凡嫉妒余宗宁成绩好，更离谱的是有人曾见到两人因为争夺食堂最后一份黄焖鸡，发生了口角......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就是没人往孟桐的身上想。 流言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很快，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上。 唯一还惦记卓予凡的人可能就是好兄弟王劲夫了。 王劲夫看着一旁和白灵有说有笑的孟桐，突然有些替卓予凡不值。 他的兄弟他清楚，卓予凡不是一个热衷暴力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打人，除非...... “孟桐，卓哥的情况你清楚吗？”王劲夫走到孟桐身边。 自从出事，卓予凡就像消失一样，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王劲夫根本联系不到他，也是没办法了，这才跑来问孟桐。 “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呢。”孟桐抱歉的看向王劲夫。 “你怎么会不清楚？”王劲夫被孟桐事不关己的态度激怒，语气有点冲，“卓哥可是为了你才......” “我说你有完没完？”白灵打断了王劲夫，双手叉腰骂道：“童童都说了她不清楚，你还一直问问问？再说了，那个暴力狂关我们什么事啊？” “你他妈有病吧！”王劲夫操了。 卓予凡说的没错，这女的有病，跟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你再敢说一句暴力狂，别怪我动手打女人。”王劲夫指着白灵，威胁道。 孟桐挡在白灵面前，声音冰冷道：“你动一个试试。” “......” 王劲夫恶狠狠地盯了白灵孟桐一会儿，最后咋咋唬唬的离开。 “我呸，还敢打女人，没出息的东西！”白灵对着王劲夫的背影啐了一口。 不过话说回来，童童刚才为她出头的那一下，可太帅了。 “童童——”白灵扑进孟桐的怀里，她本就比孟桐矮了半个头，正好能埋进孟桐的胸前。 “你对我真好。”白灵吸了吸鼻子。 “以后说话不要太冲，不然将来要吃亏的，我又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万一受欺负了怎么办？”孟桐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白灵。 白灵闷声答了句：“知道了。” 孟桐笑了，“乖。” 白灵在孟桐的怀里蹭了又蹭，怎么办，越来越喜欢童童了。 —— 卓予凡不在的这些日子，孟桐倒是老往余宗宁那里跑。 一周有叁天会去医院看他。 其实余宗宁的恢复的还不错，严格意义上是可以出院回家静养的，只是余妈妈仍有担心，坚持让儿子住到彻底好了再出院。 “童童来了啊。”余妈妈现在和孟桐是相当熟稔了。 “阿姨好。”孟桐甜甜的打了声招呼。 余妈妈坏笑的看了余宗宁一眼，“有人从刚才一直在碎碎念，说你怎么还没来，这下你来了，我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妈——”余宗宁禁不起逗，脸红成一片，他都不敢看孟桐的表情。 太难为情了。 孟桐腼腆的笑了笑：“这是今天的课堂笔记，红色标记的是重中之重，老师说考试一定会考的，你一定要背哦。” 孟桐的字迹很清秀，笔记特别详细，一看就是用心在记。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背。”余宗宁回答的极其认真，说完还翻了起来，打算现在就开始背。 这傻儿子...能把一旁的余妈妈急死。 人家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坐在你面前，你居然傻乎乎的背起了笔记？真是恨儿不开窍啊。 宗宁喜欢孟桐，余妈妈早就看出来了。 她不是思想传统的人，高中生谈个恋爱也没什么，更何况对象是孟桐。 余妈妈看孟桐是越看越满意，小姑娘长得漂亮不说，人乖成绩又好，家里好像在做生意，也算是门当户对。 两个孩子要是真能成了...... “宗宁，别老是在病房待着，下楼和童童走走，聊聊天什么的。” “啊？”余宗宁茫然的看着余妈妈，“可是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回来再写。”余妈妈一把夺走了作业，连忙赶着二人下楼走走。 ...... 孟桐和余宗宁沿着医院的后花园，漫无目的走着。 “童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余宗宁酝酿了半天才开口。 “可以啊，和我亲近的朋友都这么叫。” “亲近的朋友......”余宗宁细细的斟酌这五个字。 所以，他现在也算是她亲近的朋友了吗？ 余宗宁偏头笑了笑。 “童童，你都喜欢些什么啊？比如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爱好或者爱看的书？” “你问这些干嘛？”孟桐不懂。 余宗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就是想...多了解你。” 孟桐看了不远处一眼，随即露出了笑颜，“问就问呗，你脸红干嘛？” 说着开始给余宗宁讲起了她的喜好，事无巨细，什么都讲。 余宗宁一边听着，心里默默的记住了孟桐所有的喜好。 孟桐是个出色的诉说者，她每讲到一个喜好都会串着一个小故事，说出喜欢和讨厌的理由。 脸上洋溢着夺人的光彩，引人入胜。 余宗宁听的着迷，看的也着迷。 “差不多就这些了。”孟桐的故事讲完了。 见余宗宁一脸呆呆的样子，孟桐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我是不是话很多？” “没有没有！”余宗宁赶紧摆手，“你的话一点也不多，我特别爱听！” 好像生怕孟桐误会一样，余宗宁连着解释了好几遍，他喜欢听孟桐讲话。 孟桐失笑，“我逗你玩呢。”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孟桐让余宗宁回病房，她也要回家了。 余宗宁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点，到家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知道啦。” 看着余宗宁上了电梯，孟桐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身去了旁边的自动售卖机。 讲了一路的话，孟桐有些口干舌燥。 “晚上不要喝咖啡。”手里的咖啡被人拿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瓶矿泉水。 孟桐没有说话，拧开了水瓶，边走边喝。 身后的人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她，直到孟桐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你来医院做什么？”孟桐开口了。 见孟桐主动说话，卓予凡的脸这才从阴影之中显露出来。 “过来挂个号。”卓予凡的声音有些沙哑。 “生病了？”孟桐问。 “嗯。”卓予凡把手放进口袋，“小毛病。” “哦。” 两两无言。 “你......”二人同时开口，愣了叁秒，相视一笑。 “你先说吧。”卓予凡扬了扬下巴。 “什么时候回学校？” “看情况。”卓予凡不痛不痒的说了句。 “马上就要考试了。” 孟桐的声音很小，卓予凡没听清。 一个多月没见，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事情怎么样了？” 卓予凡摇了摇头，“我妈没告诉我，不过应该是没事了，警察没再联系我。” 这样的结果，孟桐不意外，就算卓越真的不管卓予凡，有赵丽岚在，余家也不好真的揪着不放。 “你...来看余宗宁？”卓予凡还是没忍住，“他怎么样了？” “你不都看见了吗？”孟桐瞥了他一眼，刚才和余宗宁聊天的时候，孟桐就发现了卓予凡。 “你们俩好像很聊得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讲那么多话。” 说完后发现不对劲，卓予凡立刻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就只是恰巧路过，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卓予凡一副急于和她撇清关系的模样，孟桐没由来的心烦。 “不是就不是，你说够了没！”孟桐站起来就走。 “孟桐。”卓予凡拉住孟桐的胳膊，“我说错什么了，你为什么生气？” “谁说我生气了？我开心的很呐。”孟桐的语气刻意上扬，“我还约了人去蹦迪，别挡道。” 说完，推开卓予凡，不管不顾的朝医院大门走去。 “孟桐——”卓予凡从后面追了上来，“你一个未成年去什么夜店！” “又不是没去过，你不也跟着去过一回吗？”孟桐高声反击道。 想起那次的荒诞，卓予凡有些发热。 那更加不能让孟桐去了，万一再遇见像上次那样的老流氓怎么办？ “我不准你去！” “你管的着吗你？你是我的谁啊？” “你说我是你的谁！”卓予凡脱口而出。 话一出，两人都呆住了。 是了，即便是闹得那样难堪，他们也始终没有提出分手。 不管孟桐心里是怎么想的，卓予凡这个男朋友可是她亲口答应的，且没有分手。 想到这里，卓予凡的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没说分手，我就还是你男朋友，夜店不准去，我送你回家。”卓予凡牵起孟桐的左手。 这才孟桐倒是没有反抗，只是冷嘲热讽起来，“像你这么大方的男朋友还真是少见，女朋友和别的男人调情都可以装作没事发生，当代活菩萨说的就是你吧？” ...... 见卓予凡没反应，孟桐还不罢休，接着讽刺道：“也是，你连我和你爸上床都可以接受，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卓予凡忽然松手了。 他把头转向另一边，孟桐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她可以清楚的感应到，卓予凡在发抖。 “孟桐，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卓予凡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伤害我，你就这么开心？” “......” 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口，小贩的吆喝声掩盖了一切。 “不，我一点也不开心。” 可惜，他没有听到。 18.接吻 “那我走了。”卓予凡把孟桐送到了家门口，打算离开。 “站住。”孟桐叫住了卓予凡，“你就这么走了？” “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卓予凡！”孟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那样羞辱你，你为什么不打我不骂我？”孟桐大声吼着：“为什么总是一副你包容我原谅我的样子？你是不是就想着这样，然后显得你特高尚我特无理取闹是吧？” 孟桐用最幼稚的想法去恶意曲解卓予凡。 被欺负了就是要还手啊。 孟桐恨不得卓予凡打她一个巴掌，这样她才好心安理得的继续。 卓予凡一时半会儿没理解孟桐的意思，过了几秒，发出“咯咯”的笑声，“孟桐啊，你就是一个小孩儿。” “是是是，你最成熟你最了不起，大人卓予凡。”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说出来，畅快。 孟桐把头偏过去，不想看见卓予凡。 卓予凡忽然觉得自己挺没趣的，生孟桐的气生了一路，他犯得着和一小孩子闹别扭吗？ 小朋友吵架，就是你打我一下，我还回去一下，有来有回，这架才能继续吵下去，现在卓予凡不还手，孟桐当然急了。 在孟桐心里，卓予凡就是故事里的反派之子，而她自己则是正道之光。突然有天，正道的光发现她正在做着一些反派才会干的事情，而反派之子却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她。 反派是个好人。 正道的光害怕了。 “你笑什么？”孟桐眼看着卓予凡的脸上由阴转晴。 “没什么。”卓予凡长舒了一口气，“这么晚了小朋友该回家睡觉了，不然胸部会变小哦。” “我一点都不小好吗！”孟桐反驳。 “是挺大的。” 说完看到卓予凡不怀好意的笑容，孟桐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被这狗东西套路了。 孟桐的胸有多大，别人不晓得，他会不晓得？ 玩都玩了多少回了。 “滚。”孟桐转身回家。 留卓予凡在原地暗自窃喜。 —— “我回来了。”孟桐脱掉外套，“妈，我回房间了。”说完，径直往二楼走。 “急什么呢。”李惠说道：“你小姑父来了，过来陪小姑父坐坐。” 孟桐犹豫了。 那天在卓家发生的一切，她还历历在目，孟桐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卓越。 “小姑父好。”孟桐走到客厅打了个照面，快速说道：“今天作业有点多，我先回房做作业了。” 卓越连孟桐的样子都没看清，孟桐就跑上楼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李惠喊道，随后不好意思的看向卓越，“童童是被老孟惯坏了，你别介意啊。” “她是和我赌气呢。”卓越放下茶杯，“我上楼看看。” “...哦...好。”李惠没听明白。 换好了睡裙，孟桐抱着玩偶平躺在床上。 她想好好睡一觉，每天都好累。 “作业写完了？” 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孟桐睁开眼睛。 是卓越。 他坐在孟桐的床边，俯身含笑看着孟桐。 没锁门吗？ “不想写。”孟桐转了个身子，背对着卓越。 “童童，转过来看着我。” 孟桐没有动。 “你是打算一直这么和我说话？” “嗯。”孟桐把被子往上拉了下。 卓越叹了口气，小朋友还在别扭。 沿着床边躺了下来，卓越从后面圈住孟桐的细腰。 “告诉小姑父，为什么生气？” “……你没联系我。”孟桐的声音，闷闷的。 自从那天晚上，他们一起跨过了伦理的红线，卓越就再也没找过孟桐。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你要是后悔了或者只是…只是一时冲动，直接说没关系，我是不会缠着你的……”说着说着，眼泪珠子不争气的掉下来。 卓越赶紧把孟桐转过来，“怎么还哭了呢？” 孟桐委屈巴巴的说：“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想着找你，可是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语气里有他自己都意外的期待。 孟桐抬眸，眼里泛着泪光，轻声说道：“怕你拒绝我。” “小姑父，不要丢下我。” 卓越怔住了。 …… 他不太懂爱。 他的人生一直都是步履不停，爱情对卓越来说太飘渺了，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年轻的时候也曾听周围人谈起过“什么是爱情”。 他们都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刚刚有那么一瞬，卓越的心脏是骤停的。 “童童。”卓越握住孟桐的双手，眼里都是她，“我这辈子都不会丢下你。” “小姑父……”孟桐钻进卓越的怀里，小声啜泣起来。 卓越亲了亲孟桐的头发，开口解释起没有联系孟桐的原因。 “说实话，那天晚上，我慌了。” 他从小抱在怀里的女孩，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长大了，而他该死的对女孩起了生理反应。 “冷静了两天后我又开始担心，担心你分不清喜欢和依赖，想着多给你点时间考虑清楚，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毕竟，在这件事上，你是吃亏的。” “我可没觉得吃亏，赚到了才对。”孟桐探出脑袋说道。 卓越捏了捏孟桐的鼻子，“赚到了还不联系我？” “那我不敢嘛。” 卓越笑了笑，接着说：“你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我这一个礼拜天天过来找你，可你要么是没回家要不就是和同学出去了，今天好不容易才把你逮着了。” “啊？可是我妈没有告诉我你来过啊？”孟桐才知道。 “她大概以为我是来蹭饭的。” 今天要再见不着孟桐，卓越是真不好意思吃李惠做的饭了。 孟桐碰了下卓越的嘴唇，“我喜欢你，小姑父。” 孟桐说喜欢他的时候，眼里有星星。 卓越的回答是细细绵绵的亲吻。 他把孟桐的眉毛、眼睛、鼻子还有脸颊全部亲了遍，最后，落在了孟桐的红唇上。 卓越的吻不是浅尝辄止，带着急迫和热烈，他捧起孟桐的下巴，一下又一下的亲着。 孟桐紧紧贴着卓越的嘴巴，有些紧张。 光是这样卓越还不满足，试着伸出舌尖，想要往更里面探索。 “童童，张嘴。” 孟桐闻言，嘴巴微启，卓越的舌头立马探了进去。 交缠，搅动，伴随着二人粗重的喘息。 孟桐从来不知道接吻是件这么美好的事情。 卓越掀起了孟桐的睡裙，手抵在孟桐的内裤上。 “不要。”孟桐抓住了卓越的手，不好意思道：“我来那个了……” “那可以亲这里吗？”卓越揉了下孟桐的奶子。 “嗯。”孟桐捂住脸哼哼了一声。 “躺好。”卓越翻身骑在孟桐的身上，一把将睡裙掀到最上面，遮住孟桐的脸。 孟桐没穿胸罩，饱满的胸部像两只玉兔跳出来，看的卓越是热血沸腾，如饿狼一般扑食。 卓越含住孟桐的乳头，用手揉捏另一边。 舌尖在乳晕四周打圈，孟桐的乳头被卓越舔的硬硬的。 “够了……”孟桐的理智尚有残剩。 卓越像是没听见一样，两指夹住孟桐的乳头，扯了起来。 “疼。”还有些刺激。 “童童乖，把胸部抬高。” 孟桐搂住卓越的脖子，听话照做。 这样可以方便卓越揉捏把玩。 怎么可以这么软呢？ 孟桐发育的很好，她的一对娇乳真是卓越见过最漂亮的奶子了。 卓越把脸埋进孟桐的双乳之间，贪婪的呼吸着属于少女的奶香味。 …… 卓越不能在孟桐的房间里待太久，以免李惠起疑心。 整理了一下衣襟，卓越刮了刮孟桐的鼻子。 “我先走了。” 孟桐撅着嘴，满脸的不开心。 卓越失笑，“明天放学来接你，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言为定！” 房门被关上。 孟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像个孤魂一样站在原地，垂下了双眼。 越来越荒唐了。 19.约会 “元旦晚会咱们班得出一个节目。”班主任田老师在台上宣布了元旦晚会的事宜，高一年级和高二年级参加。“又来？不是刚办完艺术节吗？”底下有同学嫌麻烦开始抱怨起来。 “珍惜吧，等你们到了高叁，想参加活动都没得参加。” 一下课，白灵就跑到孟桐的座位上。 “童童童童，这次我们俩一定得参加！”上次艺术节孟桐没能参加成，害得白灵一个人上台跳了段独舞，尴尬死了。 “好啊。”孟桐答应了，“这次我们演音乐剧怎么样，可以叫班里同学一起演。” “啊...这...”白灵肉眼可见的失望，“可是我想和你跳双人舞啊......” “回回都是跳舞，一点新意都没有。音乐剧多有好玩啊，而且人多热闹，你说是不是？”孟桐眨巴着她那无辜杏眼，满脸期待的看着白灵，白灵怎能说“不”？ “...那就听你的。” “小白真好。”孟桐揉了揉白灵的脸蛋儿。 白灵含羞的低下头，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说：“我看姓卓的是不会回学校了，我搬过来和你坐同桌好不好？” 前排的王劲夫用力挪了下椅子，弄出声响，宣示他的不满。 白灵“切”了一声，“本来就是嘛。”卓予凡都停课多久了，要来早就来了。 “这也不是你想搬就能搬的，还是要问问田老师。” 一想到那个老田那个事儿精，白灵立即打了退堂鼓。 还是算了，反正她天天也能见到童童。 ...... 放学了，孟桐婉拒了白灵一起回家的邀请，一个人躲进厕所待了二十分钟才出来。 学生差不多都走完了，孟桐出了巷子，钻进了一辆黑色路虎车里。 “等很久了吗？”孟桐问。 卓越摇了摇头，捧起孟桐的下巴，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唔......”突如其来的吻让孟桐无法呼吸，她拍打着卓越的肩膀，让他停下来。 这样做非但没有让卓越停下来，反而让他的吻越发狂野起来，孟桐可以清晰的听到舌头在她口腔里搅动的声音。 “够了......”嘴角有银丝流出，孟桐推开了卓越。 “不喜欢？” “我口红被你亲没了。”孟桐嗔怪的瞪了卓越一眼。 “人家刚才特意在厕所化了个妆。”孟桐掏出小镜子，果不其然，口红被亲晕开，嘴巴像是肿起来一样。 孟桐嘟嘴抱怨道：“都怪你，难看死了。” 卓越没忍住上前嘬了一口，“涂不涂都好看。” 娇嫩欲滴。 又缠绵了一会儿，卓越发动车子了。 “我们去哪儿啊？”孟桐期待的问。 “先带你去吃饭，然后再看看你想干什么。” 卓越选的餐厅离市中心很远，孟桐很少来东边。 下车前，孟桐让卓越等一下。 孟桐脱掉了校服外套，接着脱裤子，想到旁边还有人，不好意思的说了句：“你把头转过去。” 卓越忍俊不禁，孟桐真的是太可爱了。 “好了。” 卓越回头。 孟桐穿了件黑色的绸面吊带长裙，外面搭了个薄开衫，海藻般的长发放了下来，孟桐弯腰换鞋子时，露出了白皙光滑的脖颈。 卓越看的小腹一紧，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 “我们走吧。”孟桐收拾好了。 餐厅名叫拙园，建在半山腰，私密性特别好。 卓越牵着孟桐朝提前预定好的位置走去。 最角落的双人桌，可以俯瞰西城的夜景。 “这是家西餐厅？”孟桐翻着餐单。 “嗯，他家主厨在米其林工作过，手艺很不错。” 这家餐厅的价格贵的离谱，孟桐嘟囔了一句：“明明是家西餐厅，非要叫个中式名字。” “简直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嘛。” “你说的没错。”一个凤眼薄唇，风情万种的女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我也觉得这名字很装逼，显得老板好像很有文化的样子。”女人弯腰对着孟桐悄声说道：“其实就一初中没毕业的二溜子，泡妞打架的那种。” 说完还冲孟桐抛了一个媚眼。 “？”孟桐不解地望向卓越。 这个大姐姐是谁啊？ “柳絮，别吓着她。”卓越敲了敲桌子。 柳絮不以为然，反而主动介绍起来，“我叫柳絮，和卓越是同乡。” 孟桐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孟桐。” “亲爱的——”柳絮一把抱住孟桐，开心喊道：“你是第一个见面不叫我姐的人！” “我可太喜欢你了！”柳絮把孟桐圈在怀里，“妹妹来，让姐姐香一个。” “不……”孟桐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卓越就把柳絮拉一边儿了。 “我说了别吓她。”这次卓越看柳絮的眼神里含有警告之意，柳絮这才收敛。 “卓越哥，你好无趣哦，开个玩笑都不行。”柳絮冲服务员招了招手。 “想吃什么随便点，我和孟桐妹妹有缘，今天这顿我请客。” “这…怎么好意思呢？”孟桐看向卓越，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家请客？ 卓越点了点头，“吃，反正不是花她的钱。” 孟桐：“啊？” “嘻嘻，这家店是我男朋友开的。”柳絮歪了下头。 用二溜子形容男朋友，孟桐是第一次听说。 “我还有朋友在，就不打扰你们了。”柳絮起身，“孟桐妹妹，有空记得联系我哦，姐姐带你浪。” 拍了拍卓越的肩膀：“电话找他要。” 柳絮离开后，孟桐不由得感叹道：“柳絮姐是真漂亮啊。” “心狠也是真的心狠。”卓越淡淡的补充道。 “啊？” “她男人没少被她折腾。”想起蒋岩那几年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不要让童童和柳絮接触。 孟桐吃不出来西餐的好坏，她对西餐无感，卓越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期间，孟桐去了趟洗手间。 一进去就看到柳絮在补妆。 “孟桐妹妹！”柳絮上去又是一个熊抱。 柳絮的过分热情让孟桐有些不适应，“叫我孟桐就行。” “行，听你的。”柳絮双手环胸开始打量起孟桐。 “你还是学生吧？” 孟桐点了下头，“你呢？” “我开美容院的。” “你和卓越是同乡，那应该认识很久了吧？”孟桐不经意地打探起来。 “从小就认识了。”柳絮想了下，“我老家是个小地方，人不多，再加上卓越在我们那儿是出了名的，大家都认识他。” “为什么有名？”孟桐好奇。 “他可是考上京大的神人，当年轰动了全县，再加上人长得帅，迷他的小姑娘那真是太多了……”话说到一半，怕孟桐误会，柳絮赶紧解释道：“不包括我嗷，我可不迷他。” “那会儿我才六年级，还跳皮筋呢。” 孟桐抿嘴笑道：“看得出来，你比他年轻多了。” 柳絮就是打扮的成熟，仔细看脸也不过二十五六。 “哎呀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柳絮就喜欢听别人夸她年轻夸她漂亮。 孟桐合她眼缘，柳絮担心她不知道卓越的实际情况，就多嘴问了一句：“那什么…你知道卓越结了婚吗？” “知道。”孟桐面不改色的说道：“卓越不爱她。” 柳絮愣了一下，这姑娘倒是挺镇定。 “咳…也是啦，反正是赵丽岚硬赖上卓越的，这对迟早要散。” “你和赵丽岚也认识？” 柳絮好像不太喜欢赵丽岚，“一条街的，不想认识也得认识。” 孟桐挺意外的。 赵丽岚和柳絮是一条街的，那她岂不是和卓越也是同乡？ 呵，难怪赵丽岚骂小姑姑插足了他们的感情，原来早就勾搭上了。 柳絮似是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可惜孟然姐想不开啊，不然哪能轮上她？” 时至今日，孟桐听到小姑姑的名字，呼吸还是会一窒。 孟桐匆忙说了句再见，落荒而逃。 …… “怎么了这是？”柳絮疑惑。 闲着无聊刷起了朋友圈，恰好刷到了赵丽岚最新的动态。 是一张照片，四菜一汤，两幅餐具。 配文是：“谢谢老公亲自下厨。” ？？？ 洗手间里传出了一阵柳絮的爆笑。 “天呐…”柳絮笑到流眼泪，赵丽岚努力经营恩爱夫妻的样子让她想哭…… 柳絮必须帮帮她。 一个箭步冲出去，来到卓越这里。 “你还有事？”卓越问。 柳絮喊了个服务员过来，把手机丢给她，“帮我们仨拍个合照。” 卓越和孟桐满脸懵。 “你到底想干嘛？”卓越又问了。 柳絮挤到二人中间，“拍个照留个纪念嘛，来来来，快看镜头！” “叁——” “二——” “一——” “茄子——” 叁个偶然遇到的人拍了一张莫名其妙的合照。 柳絮检查了一下照片，嗯，她挺美的。 “那我走了，拜拜。”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柳絮姐…挺有个性的。”孟桐憋了半天，只能用有个性来形容她。 “我看她是有病。” 柳絮两次打乱他和童童的约会，卓越很不爽。 看来他得给蒋岩打个电话了，好好管管。 司机来接柳絮回家，一上车，柳絮就迫不及待的编辑朋友圈，打算发他们刚才的合影。 “不行，得把孟桐裁掉。”柳絮突然反应过来。 裁好了照片，选了个滤镜，柳絮在下面打了这几个字。 “谢谢老友请客吃饭。” 成功发送。 “哈哈哈，我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同一时间。 赵丽岚刷到了柳絮的朋友圈，气的摔碎了一个酒杯。 “柳絮这个贱人，从小就和我过不去！” 大家的共同好友这么多，柳絮这是光明正大的打赵丽岚的脸呢。 赵丽岚着重放大了柳絮的部分，研究起来，“哼，一看就是开美颜了，真人哪有……” 等等！ 赵丽岚发现了不对劲。 柳絮的旁边还有一个人！ 虽然很模糊，但赵丽岚还是能分辨出来那是头发和肩膀。 叁个人吃饭不奇怪，奇怪的是柳絮刻意裁掉那个人。 卓越她了解，不喜欢和陌生人吃饭，柳絮算是熟人，那另外一个人肯定也是卓越认识的人了。 为什么要裁掉呢？ 赵丽岚的感觉不太好。 多半是女人。 20.绝情 吃完饭，孟桐想要走走。 “要你背我。”孟桐伸出胳膊，撒娇让卓越背她。 “都多大了还让人背？”卓越好笑的看着她。 “你以前经常背我的！”孟桐跺了下脚，自顾自的说起来：“小说里写的都是真的，男人啊，得到了就不” 话还没说完，卓越已经蹲了下来，无奈地笑道：“什么时候说不背你了？” “这还差不多。”孟桐上前抱住卓越的脖子，得意的在卓越耳边说道：“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啊？” 本以为以卓越的性格，他是不会承认的，没想到他连想都没想，立刻回答道：“是，特别喜欢你。” “那有多喜欢呢？” 卓越沉默了半响，吸了一口气：“喜欢到随时可以放你离开。” 山上的夜里风很大，孟桐不由的抱紧了卓越，半张脸靠在卓越的肩上，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这算什么喜欢啊，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永永远远的和她在一起啊” 卓越回头看了孟桐一眼，“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喜欢，绝对不是占有。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重，一路上两个人再没说话，直到下了山。 “放我下来吧。”孟桐被眼前的几家店面吸引，这儿有开小卖铺的、有开书店的、有开饭馆的还有一家照相馆。 “怎么跑这儿开店来了？” 卓越指了指最前面路边的一栋建筑，“那里是个小学。” “这样啊。”孟桐朝照相馆走近瞧了瞧，随即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兴奋的喊卓越过来。 “你看，这里有台拍大头贴的机器！” “老古董了。”笨重的机器立在门口，小门帘里还透着亮光，应该还能用。 “我小时候班里同学都拍这个玩，就我没有。”大家都是和自己的小姐妹一起拍，孟桐没有人可拍，等到和白灵做了朋友，大头贴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啊，这山脚下的照相馆居然还能拍大头贴。 “现在拍也不迟。”卓越二话不说牵着孟桐走了进去，和老板兑换了硬币，两个人钻进狭小的空间里开始研究起来。 孟桐负责选边框，卓越负责记编号。 “这个这个0819，兔耳朵好看！” “3771也不错，有泡泡耶！” 孟桐翻遍了两大本册子，选了十五个，一组可以拍十六个，孟桐让卓越选最后一个。 “0456。”卓越淡淡的说道。 “ok.”孟桐照着纸条输入数字。 “开始拍照了哦，你们准备好了吗——”机器里响起一道可爱的女声。 孟桐拉着卓越摆各种pose，大部分都是孟桐摆什么，卓越学着她摆。 卓越呆呆的看着孟桐摆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他实在想不通在这短短的几秒中，孟桐可以想出这么多不同的姿势。 “哎呀你别光看我啊，看镜头，笑一笑，要露出牙齿的那种。”孟桐指导着卓越拍照片。 “好。”卓越听话照做。 最后一张了，是卓越选的，很简单的爱心相框。 “这张要做搞笑表情哦。”孟桐蓄势待发，嘱咐卓越要搞笑。 “咔嚓——” 在快门定格的那一瞬间，卓越忽然弯腰俯身，吻落在了孟桐的右脸上。 照片出来了。 “干嘛偷亲我。”孟桐的脸红红的。 卓越笑笑不说话。 “你好像只呆头鹅啊。”孟桐指着其中的一张笑他。 卓越学着孟桐对着镜头比枪，表情是一脸茫然无措。 “把这张给我吧。”卓越拿走了其中一张。 孟桐瞥了一眼。 照片上的女孩，眼睛笑成月牙，吐出舌头搞怪，身旁的男人右手搂住女孩侧身吻着她，明明没有拍到正脸，可手上的青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 “只要一张吗？”孟桐问。 “一张就够了。”指尖碰到了照片上的孟桐，卓越把照片放进了钱包夹层。 天色渐晚，卓越送孟桐回家。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啊？”临下车前，孟桐缩紧卓越怀里，浑身的不高兴。 卓越亲了亲孟桐，“你乖一点，我周末就来找你。” “周内不行吗？” “周内要专心学习。”有关学业方面，卓越一向很严苛。 一谈到学习，孟桐的眼里突然就有了光，“柳絮姐说你是你们那儿的学神，那你可以帮我辅导英语吗？我英语超烂。” 孟桐偏科偏的很严重。 “别听她瞎说，我算什么学神啊”卓越自嘲地笑了下，不过是个县城小子拼尽全力的一搏罢了。 “我的口语不好，语法词汇还行。” “高考又不考口语！我不管，反正你得教我英语。”孟桐缠着卓越不放。 “行吧。”卓越只好宠溺的答应。 卓越把车停在了路边，孟桐冲他招了招手，便朝家门口走去了。 一道黑影突然窜出来，映入了孟桐的眼帘。 “刚约会回来？”卓予凡的声音有些沙哑，孟桐低头看见他脚下堆成小山的烟头，不知道他在这儿站了多久。 伸手夺掉他手里未灭的烟，孟桐皱眉道：“抽这么多，你不要命了？” 卓予凡往后退了一步，扯着嘴角说：“你不也没少抽。” 孟桐：“” “我爸带你去哪儿了？”卓予凡问她。 “不是他。”孟桐垂下眼帘，不去看他。 “我他妈都看见我爸的车了！你还骗我！”卓予凡对着墙角踹了一脚，注意到孟桐这一身打扮，卓予凡勾了勾孟桐的薄衫，里面露出大面积白皙的肌肤。 “故意穿这么骚给我爸看？”卓予凡开始口不择言了，“怎么？我爸喜欢你穿成这样和他上床？” 孟桐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反讽道：“那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你贱不贱啊卓予凡？” “哈哈哈哈哈……”卓予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确实贱啊……明知道你在耍我可还是放不下，非要亲眼看到你和我爸搞在一起我才死心……” 孟桐把头转到一边，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忍住，忍过去就好了。 “现在你看到了，可以死心了。” 路灯下孟桐的背影显得毅然又孤傲。 …… “真是狠心啊。”卓予凡由心底生出来无力感。 孟桐这个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何况是别人呢？ 你能怎么办呢？ 更别提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 良久，孟桐听到了身后的一道声音。 “你赢了，孟桐。” 我认输。 —— 首-发：yuwangshe.uk(ωoо1⒏υip) 21.友谊 “童童，下雪了！”白灵兴奋的指向窗外。 学校的排练室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一听到下雪了，大家纷纷挤在窗前看雪。 “今年的雪下的有点早啊。”孟桐望着雪花，喃喃自语。 “早吗？马上就元旦了，我还嫌下的晚呢。” 是啊，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元旦了，他们班的音乐剧排练的也差不多了。 “童童。”白灵挽住孟桐，“今天是平安夜，不如我们出去吃饭然后再看个电影？” 白灵圣诞节要和爸妈去上海，不能和孟桐一起过，平安夜这天，她希望孟桐可以陪在她身边。 “会不会订不到位子？”每年的这个时候，市里大大小小的餐厅都是异常火爆，座无虚席。 “放心啦，我已经订好了。”白灵提前一个礼拜已经订好了餐厅。 “那好吧。”孟桐笑着答应了。 今天的排练结束了，两人收拾一下准备离开了。 “孟桐。”排练室的门口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王劲夫。 “你有事？”孟桐问，不晓得王劲夫找她做什么。 “孟桐，和我去看看他。”王劲夫面色凝重，脸上还挂了彩。 这个“他”指的是谁，孟桐心知肚明。 那天晚上过后，孟桐再也没见过卓予凡。 学校不来了，至于家里，孟桐周六都会去卓家补英语，一次都没有见着他。 她曾不经意地向卓越问起过，怎么不见卓予凡？ 卓越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回答的模棱两可，说卓予凡去了他外婆家住。 显然，卓越有事瞒着她。 “不好意思，我和白灵约好一起吃饭了。”孟桐拒绝了王劲夫。 “饭什么时候不能吃？”王劲夫见孟桐仍旧一副与她无干的模样，气得直跳脚，“卓哥现在快死逑了这都是因为谁！？” 又是卓予凡。 这个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白灵冷笑了一声：“吓唬谁呢？要死就赶紧死！” “白灵，我忍你很久了。”王劲夫咬牙切齿的瞪着白灵。 “真是搞笑，我让你忍我了吗？”白灵翻了个白眼，接着骂道：“怎么和你的好兄弟一样，就爱往人身上黏，卓予凡要死要活和童童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是吧。”王劲夫看向孟桐，“孟桐，你来告诉你的好姐妹，你和卓哥什么关系。” 卓予凡和孟桐在一起的事情本来是瞒着所有人的，可架不住王劲夫的慧眼啊。 卓哥对孟桐有贼心，他一直清楚，可他总以为孟桐是看不上卓哥的，甚至是有点厌恶的。 直到他看到卓哥的手机屏保是卓予凡偷亲睡着的孟桐，两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王劲夫幡然醒悟，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孟桐顿了顿，“王劲夫，生病了去找医生，你找我是没用的。” “孟桐！”王劲夫恨不得捏碎孟桐的胳膊，“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卓哥因为你被家里赶出来，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住，前两天胃穿孔差点死掉了你知道吗！” 孟桐全身像是没有骨头架一样，被王劲夫晃得摇摇欲坠。 “你放开她！”白灵急忙去拽开王劲夫的双手。 意识到自己过分了，王劲夫猛的一下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 “没事。”孟桐不怪他，站在卓予凡朋友的角度上，王劲夫是该讨厌自己的。 一想到刚才对孟桐做的事，王劲夫就臊得慌，慌乱的说出一串地址，“这是卓哥现在住的地方，去不去随便你。”便逃走了。 孟桐和白灵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还是老师过来提醒她们要锁门了，二人这才朝校门口走。 白灵订的餐厅离学校不远，公交车坐叁站路就到了。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望着一言不发的孟桐，白灵忍不住开口问道：“童童，你和卓予凡......” “王劲夫在胡说是不是？”白灵勉为其难的笑了笑，语气有些紧张。 孟桐没有吭声。 白灵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可她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你不会去找他的对不对？咱们今晚说好了要一起过平安夜的，嗯？” “答应陪你吃饭的。”孟桐揉了揉白灵的头发，算是安抚了她。 “嗯，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白灵靠在孟桐的肩上，安心了不少。 ...... “小白，这家店很贵的。”孟桐小声说道。 白灵选的这家葡国餐厅在西城是以贵出了名的，味道倒是其次，主要是装修和格调深受西城年轻情侣的追捧，外场还有一个弧形大露台，晚上八点以后会有live现场。 “难得一次嘛，今晚我请你。”白灵拉着孟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那怎么行？”孟桐不同意了，这一顿至少得上千，她怎么能让白灵请客。 “我请你。”这个月孟桐基本上没怎么花钱，零花钱足够这一餐了。 “不许和我抢昂。”白灵的态度很强硬。 “那这顿我们AA，不然我就不吃了。”说完孟桐作势要离开。 白灵赶紧拉着她，投降道：“A就A嘛，真是怕了你了。” 周围都是情侣，只有孟桐和白灵两个女生面对面坐在一起，有些突兀。 “童童？”白灵连叫了孟桐叁声。 “什么？”孟桐抬眸。 “你看什么呢？”从刚才开始，孟桐就一直出神的盯着手机。 “有人找你吗？” “没...没有。”孟桐把手机收起来，摇了一勺香草冰激淋。 “童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白灵突然开口。 孟桐微怔，随即笑道：“怎么会不记得。” 初一的时候，白灵和孟桐不是一个班的，孟桐在一班，白灵在叁班。 白灵初一很胖，胖到把她原本清秀的五官都给挤没了，连手指头都像是充过气的，再加上她当时很沉迷蝴蝶结，在她身上可以见到各式各样，不同颜色的蝴蝶结，班里女生都笑她不是公主还非要把自己打扮成公主…总之，白灵遭到了全班同学的排挤。 那个年龄的孩子，不知怎么的，对胖胖的同学总是不太友好。 没人愿意和她坐同桌，说她身上有肥肉味儿；没人愿意和她一起玩，笑她跑起来像是地震了。 班上有几个坏小子还把她的饭卡抢走请全班同学买饮料喝，没钱了就和白灵要，不给就要扒了她的裤子。 白灵一直被家里保护的很好，哪里受过这种威胁，只好乖乖听话。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早读课老师不在，班长又一次找了白灵的茬，说她没有带数学作业，让她滚回家写完再来，可事实是白灵的作业莫名其妙的丢了。 白灵不敢反抗，只好背起书包回家，边走边哭，然后被人挡住了去路。 “你怎么哭了？”孟桐认识白灵，这个女生上体育课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 “班长...他不让我上课......”白灵一抽一抽的告诉了孟桐事情的经过。 “他算老几啊他！还敢不让你上课？”孟桐一把拉住白灵，“跟我走！” 白灵呆呆的望着孟桐，被她拉回了学校。 当时的孟桐不像现在沉闷冷淡，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她先是在叁班大闹了一场，指着叁班班长的鼻子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领着白灵到老师办公室，让白灵把这段时间遭受的霸凌全部说出来。 白灵说完后放声大哭起来，可把孟桐吓坏了。 孟桐赶紧抱住她，一遍又一遍的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柔柔地安慰着白灵。 “不怕了啊，以后有我保护你，谁都不敢欺负你了……” 白灵眼泪汪汪的看着孟桐，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她就是相信眼前这个女生说的是真话。 她一定会保护自己。 事情闹到白灵父母知道了此事，气的要报警，要告学校告老师还要告霸凌过白灵的同学家长，至于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她们还小也不太清楚。 后来白灵转到孟桐班上，从此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越来越苗条，越来越好看，性格变得嚣张跋扈起来，没人敢惹她，只对孟桐一个人好。 “你当时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好像天塌下来一样。”孟桐想起当时白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然后你出现了。”白灵的眼里隐藏着好多东西，她好想把内心所有的想法全部说出来，“你都不知道，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意味着......” 话还没说完，孟桐的手机响了。 孟桐抱歉的看了白灵一眼。 “你先接电话吧。” 电话很短暂，拢共大概几秒钟，白灵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可是孟桐肉眼可见的焦急起来。 “小白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了。”孟桐拿起外套，准备起身。 “你要去哪儿？”孟桐站起来的那一瞬，白灵的心也跟着跳起来，好像有预感一样，她觉得孟桐是去找卓予凡。 “我...我家里出了事，我得回家。” “童童。”白灵猛的拉住孟桐的胳膊，“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 孟桐不敢去看白灵的眼神，轻轻的点了下头，便匆匆离去。 白灵一个人坐在原位，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打扰了，蛋糕可以上了吗？”服务生推着餐车，上面摆着一个漂亮的草莓蛋糕，用巧克力酱写着“小白要和童童永远在一起” “帮我打包吧。”白灵无力的说道。 另一头，孟桐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王劲夫说的地址，是家酒吧。 王劲夫焦急的望着路口，见是孟桐下车，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酒吧里走。 “卓予凡什么情况？”孟桐问。 “你再不来卓哥就快喝死了！”刚出院没几天就敢这么喝，可不是找死吗？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王劲夫领着她上了二楼。 王劲夫推开了二楼包厢门。 孟桐看见卓予凡正在和一群人拼酒。 他的头发长了好多，手上还缠着绷带，左手夹着一支烟，右手举着酒瓶，高喊道：“我干了！” 说完，一饮而下。 然后，卓予凡看到了门口的孟桐。 “你闹够了没有？”孟桐走了过去。 22.打架 “你闹够了没有？”孟桐走过去，冷眼盯着卓予凡。 桌子上一片狼藉，堆满了各种酒瓶，周围明显都是一群流氓，孟桐不知道卓予凡怎么和这群人混在一起。 卓予凡愣了愣，看向孟桐身后的王劲夫，哑声骂道：“你他妈脑子犯抽了！谁让你把她带来的？” “啊？”王劲夫一脸懵圈，“这不是您老发酒疯哭着要见孟桐吗？我现在把人给你带来了我还成罪人了？” “……” “都给老子滚。”卓予凡不去看他们，坐下来接着和一个黄毛拼酒。 “别喝了！”孟桐一把打掉了卓予凡的酒杯，白毛衣立马染上红色的液体。 旁边的黄毛说话了，“呦，这小美女谁啊？这么凶悍的，给哥介绍一下啊。” 黄毛舔了下嘴巴，打量着孟桐。 卓予凡全然一副无视孟桐的样子，淡定的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随口说道：“我不认识。” 孟桐深呼吸，态度放柔了很多，“别赌气了好吗？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 “家？”卓予凡看着孟桐，讥笑反问道：“你觉得我还有家吗？” 他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 “我现在是学上不成了，家也回不去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哎不是卓哥，你看你说这话就没劲儿了。”王劲夫听不下去了。 你说人家孟桐都给你这个台阶下了，见好就收得了，还在那儿装腔作势，故意伤孟桐。 他要是再不管住卓予凡这张嘴，将来有卓予凡哭的时候。 “孟桐听到你和人拼酒，二话不说立马赶了过来，你倒好，对人家冷嘲热讽的。”王劲夫坐在卓予凡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分了昂。” “我让她来了吗？”卓予凡抬眉，轻飘飘地反问一句。 “你……”王劲夫还想说什么，被孟桐眼神制止了。 “卓予凡，咱有话好好说行吗？”他现在的态度让孟桐很无力。 明明心里的火气已经烧到咽喉了，可她对着卓予凡发作不出来。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卓予凡转身背对着孟桐，闷了一杯酒。 “卓予凡……” “行了小妹妹。”黄毛打断了孟桐，“人家压根不想搭理你，你就别自讨没趣了，你看我们这儿还有这么多酒没喝呢，一边儿玩去啊。” “他不能喝。” 黄毛笑了下，“那可不行。咱们都说好了，不把酒干完，谁都不准走。” 桌上还剩两瓶红酒和十几瓶啤酒，整个包厢除了孟桐他们叁人，还有四个男人，很明显黄毛是这群人的头头。 想要安全离开这里，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替他喝。”孟桐迅速地开了瓶啤酒，仰头灌下去。 “你…”卓予凡的眼里满是吃惊，话到嘴边，忍了忍，还是收回去了。 嘴角不断有液体流出，顺着孟桐的脖子滑进了衣服里。 “咳…咳…咳……”孟桐被呛到了。 “行了行了。”王劲夫伸手去夺酒瓶。 “你不管。”孟桐接着喝。 她不知道，她面色绯红地含住酒瓶的样子有多勾人。 没一会儿，孟桐喝完了一瓶，去开第二瓶，黄毛发话了。 “哥哥是真舍不得让你喝这么多酒啊。”黄毛不怀好意地看着孟桐，“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你赢了我就让你们走。” “什么游戏？” “我们来划拳，你赢了算一瓶，你要是输了就让哥亲一口，或者脱件衣服……” “我去你妈的——” 黄毛话还没说完，卓予凡的拳头就上来了。 黄毛被卓予凡压在沙发上往死里打。 “别打了！”孟桐去拉卓予凡，可卓予凡像是没听见一样，眼里淬着杀意，发了疯似的，一拳又一拳的砸在黄毛的脸上。 黄毛的小弟把他们仨围住，王劲夫一挑四指定是输啊，很快便被两个人拉到角落里打。 有个刀疤男拽住孟桐就往包厢里的厕所拖。 “你放开我！”孟桐挣扎着。 “童童——”卓予凡失声大叫，两步跃过桌子，一脚踹到刀疤男的肚子上，刀疤男吃痛的喊了一声，放开了孟桐。 卓予凡一把将孟桐护在怀里。 “你个小畜生，看老子不弄死你！”黄毛过来了，手里多了根棍子，对着卓予凡的小腿用力一敲。 卓予凡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卓予凡！”孟桐连忙扑过去。 卓予凡清楚，他打不过这群人，把孟桐保护好直到有人发现他们，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咬牙撑起胳膊，把孟桐护在自己的身下。 “童童别怕啊。” 卓予凡的声音很轻。 孟桐躺在地上，只能看嘴型分辨。 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看到刀疤男举起椅子，狠狠地砸在了卓予凡的后背上，黄毛的棍子这次瞄准的是卓予凡的脑袋。 孟桐听到了一记闷响。 很快，卓予凡的额角有鲜血渗出，直直的滴到孟桐的眉心。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孟桐哭着求饶，颤抖的覆住卓予凡的脸颊。 “卓予凡……”孟桐想，她现在一定很丑，“你这个傻子，躲开啊……” 卓予凡惨笑了一下，“没想到能看见你为我流泪…我这顿打没白挨。” “不要哭啊，童童。” 孟桐的眼泪是珍珠，她掉一颗，卓予凡的心就跟着疼一下。 “干什么呢你们——”包厢门突然被撞开。 原来是酒吧的服务生发现了打架声，连忙喊了保安过来。 保安赶紧把黄毛他们几个拽了起来。 “孟桐？” 孟桐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抬眼一望，竟然是柳絮。 孟桐虚弱的喊了声：“柳絮……” 她还记得柳絮不喜欢别人喊她姐姐。 门口站了一堆围观人群。 柳絮当机立断，喊人把孟桐他们仨带到她的办公室，至于黄毛这伙儿，自会有人看着他们。 柳絮犹豫要不要给卓越打个电话。 可她刚才好像听到孟桐喊那个受伤严重的男孩叫卓予凡？ 如果她没有记错，卓越和赵丽岚的儿子不就叫这名字吗？ 这孟桐怎么还和卓家父子都扯上关系了！ 一想到卓越那股阴狠劲儿，柳絮到底是没敢摁下通话键。 23.水乳 “还是去医院吧。”卓予凡和王劲夫被打的是鼻青脸肿，孟桐觉得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我看看。”柳絮检查了一下二人伤势，不以为然道：“哎呀用不着，就是看着吓人了点，消毒上个药，再包扎一下就行了。”说完帮王劲夫上药。 “美女姐姐，您这靠谱吗？”王劲夫显然对柳絮充满了不信任，“我贼怕疼。” “啰嗦什么呢？小卓伤得比你严重多了，人家哼唧一声了吗？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王劲夫委屈，“怕疼怎么就和没出息扯上关系了？” 孟桐是第一次给人包扎，她照着柳絮的手法，小心翼翼的给卓予凡消毒。 “疼吗？” 卓予凡没有回答，目光始终追随着孟桐的一举一动。 孟桐给他消毒的时候，专注认真，眼里除了卓予凡，好像谁都容不下了。 孟桐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很疼，便凑近了一点，一边对着伤口吹气，一边轻轻地擦拭着碘伏。 “疼要说出来，别忍着。” 卓予凡摇了摇头，“有你帮我上药，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说完，拦腰抱住了孟桐。 旁边还有柳絮和王劲夫在，孟桐有些难为情，“松手，卓予凡。” 卓予凡充耳不闻，抱的更紧了。 “你松开......”孟桐推都推不开。 “差不多得了。”柳絮看不过眼了，“当我们俩是死的啊。” “就是。”王劲夫赶紧附和。 “再不松开我马上走人。”孟桐下了最后通牒。 卓予凡立马放手。 “那什么...你和她是朋友啊？”卓予凡摸了摸鼻子，问孟桐和柳絮的关系。 “我们是......”孟桐有些迟疑，在她心里已经把柳絮当作是朋友了，就怕柳絮不是这么想的。 “异父异母失散多年的好姐妹！”柳絮抢先一步回答了。 “......” 王劲夫尴尬的笑了下，“那你们能相认可真是不容易啊。” 柳絮冲他抛了个媚眼，“人间自有真情在嘛。” 卓予凡盯着柳絮看，他总觉得有点眼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叁个未成年居然还敢混酒吧！”柳絮忽然想起这件事，跳起来冲着叁人大声咆哮，尤其是对孟桐，她上次还以为孟桐是大学生呢。 卓越这个老不修的东西，连高中生都敢勾搭，真是不知廉耻！ “我们......”叁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寻思着该怎么回答。 “你们自甘堕落不学好也就算了，万一把警察招来了害的老娘酒吧被查封了…还有，你们看把我那包厢砸的，知道我花了多少钱装修吗？” 越想越来气，她都不知道孟桐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看来有必要给手下的员工好好上一课了。 怎么能把未成年放进来呢！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叁个人默契的低头认错。 “哼！”柳絮双手环胸，仍在气头上。 “絮姐。”卓予凡思索了一下，态度诚恳道：“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了，需要赔偿多少钱您尽管告诉我，我赔。” 卓予凡满脸愧疚，薄唇抿成一条线，眼角泛红的看着柳絮。 不得不说，卓家的基因确实不错，老的小的都长了这么一双天生含情眼。 躲过了老的，柳絮差点栽倒小的手上。 别说是赔钱了，就是道歉，柳絮也舍不得啊。 “…倒也不用你赔钱。”柳絮不自然地嘀咕了一句，“你絮姐不是小气人。” “絮…絮姐？”孟桐没听错吧，“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叫你姐吗？” “长得好看的人叫我姐没关系。” 您可真敢说啊。 “那我也要叫你姐，柳絮姐。”孟桐甜甜的叫了声。 “你当然得叫了，你可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啊！”柳絮搂过孟桐，对着她圆圆的脑袋，一阵揉弄。 “收拾收拾，姐姐送你们回家。” —— “就停在这里吧，絮姐要不要上去喝杯水？”卓予凡问。 “我就不上去了，我还得回酒吧处理点事。” “那几个混混。”孟桐担心他们会打击报复，“真的不用报警吗？” “不用。”柳絮大手一挥，“有姐在，他们不敢造次。” “嘿嘿，那咱们也算是有人罩着了。”王劲夫贱兮兮的说道。 “别贫了，快上楼吧。” “絮姐路上小心啊。”叁人和柳絮告了别。 卓予凡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设备什么的都老化了。 “楼道灯坏了，小心台阶。”卓予凡轻声提醒道。 “好黑啊。”孟桐看不清楚。 “把手给我。” 孟桐伸出左手，卓予凡牵着她，黑暗里，两个影子紧紧挨在一起，上到了七楼。 “你家…好高。”孟桐气喘吁吁地说道。 “确实……”王劲夫同意，好久没爬楼梯了，“你咋不喘呢？” 他和孟桐都累成狗了，卓予凡什么反应都没有。 “习惯了。”钥匙一转，门开了。 卓予凡开了灯。 “进来吧。”很简单的两室一厅。 茶几上到处都是泡面桶和易拉罐，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满了。 孟桐看了他一眼。 卓予凡一个箭步上前，迅速把残余归置进垃圾桶。 “出门忘收拾了。”拍了拍沙发的灰，“坐。” 王劲夫一个屁股坐下来，翘着二郎腿，说道：“家里有吃的吗？我饿了。” “泡面让我吃完了，要不我给你做个西红柿鸡蛋面？” “你做？那能吃吗？”王劲夫对卓予凡的厨艺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问孟桐，她吃过。” 孟桐干笑了两声。 她能说她把卓予凡做的菜全倒了吗？ “需要我帮忙吗？”孟桐走到卓予凡身后。 卓予凡熟练的打了两个鸡蛋，加盐搅拌。 “不用，你出去待着，厨房油烟大。” “这里是你之前住的地方？”孟桐看见客厅里挂着他和赵丽岚的合照，便猜到了。 “嗯，在我爸没出现之前，我和我妈一直住在这里。” 卓予凡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你吃吗？”卓予凡下了一把挂面。 “我不饿。”孟桐摇了摇头，接着问道：“那赵丽…你妈她靠什么养活你？” “我爸虽然不认我，但是给了足够的生活费，我妈她不工作，每天就打打牌，打发一下时间。” 赵丽岚特别爱打牌，打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更多时候都是卓予凡自己解决叁餐。 卓予凡能理解她。 假如孟然不自杀，赵丽岚这辈子都别想进卓家的门，这点她很清楚。 一个人要是生活没有了盼头，在牌桌上寻求点乐子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面做好了，卓予凡端了出去。 “你们俩不吃啊？” 就做了一碗面。 “你吃饱就行。”孟桐和卓予凡坐在王劲夫的对面，看着他吃。 “那我不客气了。”王劲夫刺溜刺溜的吸起了面，一边吃着一边夸赞卓予凡的手艺真不错。 很快，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被王劲夫解决完了。 “舒服。”王劲夫打了一个饱嗝。 “吃饱了是吧？吃饱了赶紧回家。”卓予凡收碗筷了。 “光赶我不赶她？”王劲夫指向孟桐。 “她…我一会儿送她回家。”卓予凡擅作主张，强留了孟桐。 “我呸。”王劲夫还不了解卓予凡，人面兽心的东西，初中大家躲在一起看黄片，数他撸的最凶。 王劲夫可没忘了孟桐帮他咬人的画面，经过今天这一役，孟桐就是他的好姐妹。 一想到这么漂亮的小白菜晚上很有可能就要被卓予凡这个老淫棍给拱了。 王劲夫忧心忡忡地对着孟桐说道：“要留清白在人间啊，姐妹。” “滚——”卓予凡的拖鞋飞出来了。 “回见！”王劲夫拣起外套，落荒而逃。 屋里回归安静。 卓予凡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别听他胡说，我还受着伤呢，对你做不了什么，我就是想和你多待待，一会儿我就送你……” “我今晚不回去了。” “啊？”他没听错吧。 “给我找个干净的T恤，我去洗澡了。”孟桐“啪”的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卓予凡愣在原地。 撒谎这件事真的是熟能生巧。 孟桐编了个短信，说自己和白灵过平安夜，今晚在白灵家住，李惠不疑有他，还回复让孟桐不要打扰白灵的爸妈休息。 以防万一，孟桐给白灵也发了个短信，要是李惠来查岗，记得帮她应付过去。 白灵那边过了好久，才回复过来。 “又是在网吧包夜吗？” 孟桐没多想，直接回了个“是。” 白灵这次回了个鼓掌的表情。 孟桐不解，刚想回个问号，卓予凡敲门了。 “衣服我挂在门口了，浴巾是干净的，洗手台的小柜子里有一次性牙刷。” “知道了。”孟桐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脱衣服。 卓予凡的洗漱用品很简单，就洗面奶洗发膏和沐浴露，还有一个老式刮胡刀。 “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刮胡刀”。连她爷爷都用上智能剔须刀了。 “啊啊啊啊——” “怎么了！”卓予凡立马冲进来。 “有蟑螂啊——”孟桐飞扑进卓予凡的怀里，吓得嗷嗷乱叫。 一只肥嫩的小强正爬在角落里，仰视着二人。 卓予凡顿时反应过来，迅速抽了几张卫生纸，一把将其拿下，冲进马桶，洗手搞定。 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孟桐浑身赤裸，遮住了上面，遮不住下面。 “呜呜呜吓死我了。”孟桐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卫生间的灯很亮，在灯光的照应下，孟桐的身体被卓予凡看的是一清二楚。 孟桐的右胸下面，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 “你……”卓予凡指了指孟桐。 孟桐猛然低头。 “啊啊啊啊——” 手脚慌乱之际，不小心打开了淋浴头的开关。 热水迎头浇下来。 浇湿了孟桐，浇热了卓予凡。 水乳交融。 卓予凡脑子里蹦出这个成语来。 “唔……”孟桐被卓予凡抵在墙壁上强吻，不能动弹。 闭上眼睛的一瞬，孟桐想起一句话。 宁可相信母猪上树，不要相信男人鬼话。 什么受伤做不了，就是缺胳膊少腿，该发情的照样发情。 这就是男人。 24.想肏 卓予凡放手的一瞬，孟桐的身子晃了一下。 “你不是说不碰我吗？”孟桐略带怨气的瞪着卓予凡。 卓予凡低头笑她：“又没肏你。” “还是说.......”男人漆黑的眉眼中透着一抹痞气，“你想在这里试试？” 孟桐的脑袋“翁”的一声声响，说话都结巴了，“谁...谁想和你试试了！” 卓予凡嗤笑了一声，不逗她了。 “帮个忙呗。”卓予凡说。 “我能帮你什么忙？”孟桐警惕的看着他，连忙用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和防狼似的。 卓予凡晃了下胳膊，无辜道：“帮我洗下头，我受伤了，不能碰水。” “你不都碰了嘛？”刚才按住她一阵亲，那花洒可没关，直接淋湿了卓予凡整个身子。 “疼，胳膊抬不起来。”说完，还作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眼巴巴地瞅着孟桐。 孟桐：“......” 一想到当时卓予凡死都不肯放开她...... 到底还是心软了。 往手心挤了些洗发水，孟桐没好气的喊了句：“弯腰！” “哦。”卓予凡听话弯下了身子，嘴角露出了得逞的坏笑。 孟桐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只要对她稍微服个软，她就会没原则的偏向你。 匹夫说得没错，果然还是撒娇男人最好命。 卓予凡舒服的闭起了眼。 过了大概十分钟，洗好了。 卓予凡的脑袋被孟桐用毛巾揉来揉去，孟桐说着：“一会儿记得把头发吹干了再睡觉，不然第二天醒来头会痛。” “要你帮我吹。” 孟桐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那等我洗完了再帮你吹头发好不好？” “不如我帮你洗吧，这样能快点。”卓予凡这种时候的鬼心眼总是很多。 孟桐指着门，面无表情的说道：“出去。” “......” 卓予凡出去了。 以防他贼心再起，孟桐反锁了门，这才安心的洗起澡来。 ...... “卓予凡？”孟桐洗完了。 卧室门打开了，卓予凡光着上半身站在门口。 “吹风机在哪？”孟桐穿着卓予凡的体恤，两条明晃晃的大腿裸露在外。 卓予凡把吹风机递给孟桐。 孟桐盘腿坐在床上，拍了拍床边，说道：“过来。” 卓予凡走过去，直接躺在孟桐的大腿上。 “谁让你躺下了？”孟桐打了他一下，“坐起来。” “不要。”卓予凡耍起无赖来，“坐着腰疼，我腰上也有伤。” “亏你说的出口，你怎么不说你下半身瘫痪了啊？” “那可不行。”卓予凡玩味的笑道：“我要是瘫了，你后半辈子的性福谁来负责？” “我今天把你打死在这儿，咱俩也没后半辈子了，都别活了。”孟桐冷酷无情的扬起手掌。 “错了错了，我错了。”卓予凡立马认怂，竖着叁根手指，“但我没骗你，我腰上真的受伤了，我发誓。” 说着翻了个身，指着腰下一处委屈的道：“我都不敢碰，一碰就钻心的疼。” 孟桐定睛一看，卓予凡指向的位置好像是有些发青，试着按了下，“这里？” “哎呦——” 卓予凡故意拉长了声音，吓得孟桐以为自己把他按疼了。 “对不起啊，我手劲儿重了点。” 卓予凡发出一阵可怜兮兮的“嘤嘤”声。 “那就...躺着吧。”孟桐突然意识到她经常性的拿卓予凡没辙。 卓予凡的左脸紧贴着孟桐的大腿腿心，视线的前方就是孟桐粉色的卡通内裤。 孟桐怕热风烫着头皮，特意的调低了两档，专心的帮卓予凡吹起头发来。 这时，卓予凡的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手掌抚摸着孟桐光滑细腻的皮肤，慢慢的，朝腿心最深处那里伸进去。 “你干什么呢？”察觉到异样，孟桐立刻反应过来。 吹风机声音太大，卓予凡装作没听见。 继续。 修长的手指不费丝毫力气，便摸到了那柔软的嫩缝儿，刚往里按揉了两下，孟桐的身子不可控的抖了一下。 “来感觉了？”卓予凡眯着眼问她。 “...你想多了。”孟桐忙慌的关了吹风机，准备逃离这个房间。 “童童，听你说实话可真难。” 卓予凡推倒了孟桐，轻车熟路的脱掉了孟桐的内裤，把她的双腿掰成“M”，以供他好好欣赏。 太久没有见到孟桐的小穴了，卓予凡的眼里燃起一丝灼热，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卓予凡哑声询问道：“让我舔舔行吗？” 也许是卓予凡过于直白的请求，又或许是孟桐自己也渴望着那释放一切的快感。 她没有拒绝卓予凡。 孟桐的默许使得卓予凡愈发兴奋起来，他低头闻了闻花穴，拨弄了下稀疏的阴毛，粗糙的舌头顺着肉缝来回舔了起来。 孟桐闭眼闷哼了一声。 很快，里面溢出了花液，卓予凡迅速吃掉所有，不浪费任何一滴，温热的指腹找到了凸出来的阴蒂小内核，先是用指尖揉了下，再用舌头卷着小内核转圈。 孟桐舒服的开始扭动起身体，右手伸进衣服，乳头已经立起来了，孟桐捏住两乳，稍微用了点力，触电般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孟桐动情的叫出声。 “啊......” 卓予凡自然是听到了，这一声叫的卓予凡鸡巴立马涨起来，龟头顶着布料，有些发疼。 又娇又媚，真想狠狠的肏死她。 “童童。”卓予凡抬起了身子，往前移了移，把孟桐压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语气中带着一股诱惑。 “让我进去好不好？” 犹豫了叁秒，孟桐点了点头。 没有了布料的束缚，卓予凡的小兄弟挺的直直的，孟桐看着那根又粗又长的棒子，忽然害怕极了。 “肯定特别疼，我不要了。” 箭在弦上哪有收回的道理。 卓予凡的眼里满是情欲，哑声哄着孟桐，“乖童童，我保证轻轻的，做爱很舒服的。” 孟桐还是不敢。 “可是我现在好难受啊。”卓予凡皱着眉心，低头看向肿胀的鸡巴，艰难地说道：“它因为你硬的发疼。” “童童，你帮帮我。” …… 卓予凡抵着龟头磨了进去。 操！肉逼真是又小又紧。 刚进去一个指节还不到，一股强烈的撕裂感痛得孟桐眼泪激出来。 “卓予凡你个骗子…你说过轻点的……你快出去啊……” “就疼一下，就一下。”卓予凡又往里挺了一下。 孟桐哭的更大声了。 “你混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这下是真把卓予凡吓到了，差点让他把第一次交代了。 卓予凡立马退了出来，任由着孟桐的打骂。 龟头隐隐约约有冒出之势，卓予凡来不及哄孟桐了。 一把抓住孟桐的小手握在他的鸡巴上，带着她上下套弄了几十下。 一股白色混浊喷在两人的手上。 “呜呜呜呜……”孟桐捂着脸还在哭。 卓予凡真是败给孟桐了。 该哭的应该是他吧。 25.变数 孟桐怎么哄都哄不好。 卓予凡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错了我错了”。 “你错哪了？”孟桐斜眼瞥他。 “学艺不精。”卓予凡幽幽的吐出这四个字。 理论经验再丰富终归比不过实战经验。 孟桐太娇了，一点点的疼都不愿意忍。 “明天再试一次好不好？”卓予凡把孟桐搂在怀里，柔声哄骗道：“我们换个姿势，你上我下，你自己动，要是感觉到不舒服你立马出去，好不好？”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孟桐适时的打了个哈欠，“我好困呐，先睡了晚安……” “别啊，陪我说说话。”卓予凡不让孟桐睡觉，孟桐不理他，卓予凡就挠她痒痒，活活把孟桐那点睡意给挠没了。 叁分钟后。 “......你想聊什么？”孟桐投降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听你说话。” “......” 卓予凡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老旧书桌，桌子上面的书架放满了各科辅导书。 为了找个话题，孟桐指着角落里突兀的几本漫画书，随意问道：“你喜欢漫画？” 卓予凡微怔，“初一的时候特别爱看，当时我还想着长大以后当个漫画家。” “你还会画画？”孟桐有些惊讶。 卓予凡对孟桐的惊讶表示不满，“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用压岁钱偷着去学画画，学了两年多，老师还夸我有天赋，很有想象力。” “不过后来没再画了。”卓予凡的语气颇为怅然。 “为什么？”孟桐往卓予凡跟前凑近了一点，好奇地问：“既然喜欢到要偷着学，为什么要放弃呢？”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卓予凡缓缓开口道：“被我妈发现了，她觉得画画耽误我学习。” 卓予凡到现在都还记得，赵丽岚站在画室门口，眼神里的震惊、愤怒以及说不清的失望。 那天他原本应该在上数学补习班的。 逃掉了赵丽岚花钱托关系才报上名的金牌讲师课，卓予凡躲在一间又破又脏的教室里画着他憧憬的未来。 “妈？” 右手一松，卓予凡的笔就这么掉地上了。 回家以后，赵丽岚还发现了卓予凡藏在床底下的一箱漫画书。 预想中的指责、争吵并没有发生，赵丽岚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卓予凡。 “妈妈为了生你受了多少委屈，你就不能给妈争口气吗？” ...... “所以你就不画了？”孟桐觉得真可笑。 母子俩都可笑。 “嗯。”从那之后，卓予凡再也没有画过画。 他努力扮演着好儿子的角色，在学校认真学习，在家里听话懂事，后来卓越出现，接他们母子回家，卓予凡的演技愈发的炉火纯青。 所以谁都没有想到卓予凡居然会动手伤害同学，赵丽岚至今还认为卓予凡打余宗宁是另有隐情，他死活不说打人原因是为了替别人隐瞒。 孟桐失笑了一下，这人不就是她吗？ “还真是妈妈的乖宝宝啊。”孟桐背对着卓予凡，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卓予凡听出了孟桐话中的嘲讽，心底莫名的生出一阵慌乱。 “从前是，现在不是了。”下巴抵在孟桐的头顶，环住孟桐的细腰，卓予凡认命道：“你就是我的变数。” 是我黯淡世界里的唯一一道光。 孟桐：“......” 她突然开始期待，赵丽岚要是知道了孟桐和她的宝贝儿子睡在一张床上是个什么反应。 “那你妈这么相信你，为什么把你赶出来一个人住？” 孟桐没有回应他，卓予凡的脑子蹦出这个念头。 卓予凡迟迟没有说话，孟桐转过去，问：“怎么不说了？” 卓予凡松开了手，偏过头，似乎很不想提起这件事。 “不是她，是我爸。” 至于原因，他不想告诉孟桐。 听到卓越的名字，孟桐愣了一下。 说真的，她周旋在卓家父子之间，看似是运筹帷幄实则是举步维艰，她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再谈起卓越。 “...以后不要故意搞颓废玩堕落，你不适合和那群人混在一起，回学校上课吧。”这是孟桐睡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卓予凡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 孟桐果然还是看出来了。 没错，他是故意不去学校，主动接近黄毛那伙人，装出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把他的好兄弟王劲夫都骗的团团转。 喝醉酒故意在匹夫面前喊孟桐的名字就是为了让匹夫去把孟桐找来。 他承认他是小人，可不这样的话，他又有什么理由见到孟桐呢。 他算好了一切唯独没算到孟桐会在他和黄毛拼酒的时候赶来，更没想到，孟桐明知道卓予凡是在演戏，可她还是来了。 “对不起，童童。” 卓予凡整晚都没睡着。 一闭上眼就是孟桐被黄毛打的样子。 假如真的发生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 孟桐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只大狗狗一直舔她，舌头黏黏的。 孟桐本能反应的拍了狗狗一掌，呢喃着：“走开......” 狗子不听话，反而变本加厉的啃了起来，脸颊、嘴巴、脖子，最后来到了双乳之间。 孟桐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 “早啊。”卓予凡躺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眼眶里有些红血丝。 孟桐呆了叁秒钟。 “...早安。”被子一蒙，接着睡。 卓予凡坐起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七点十五了哦，从这里到学校起码得二十分钟，你自己掂量。” 学校七点四十五分打早读铃。 下一秒，孟桐一个翻身挺了起来，头发乱成一团，眼神迷离的朝卫生间走去。 孟桐洗漱的时间，卓予凡已经做好了爱心早餐。 吐司烤的焦黄酥脆，配着鸡蛋和培根，再来一杯热牛奶。 卓予凡拍了张照片，得意洋洋的给王劲夫发过去。 Zhuo：老子给孟桐做的爱心早餐，不赖吧？ 匹夫有鸡：拒绝男妈妈。 Zhuo：你懂得个屁！为喜欢的人准备早餐，这种幸福你这辈子是体会不到了。 匹夫有鸡：md 王劲夫真tm想一鸡蛋砸在卓予凡的脸上，大骂：“瞧你那贱样！” 孟桐洗好了。 “过来吃早餐。” 孟桐随意抓了个丸子头，“来不及了。”抬头看了眼时钟，已经七点半了。 “早上不吃饭容易低血糖。” “没事，我经常不......”孟桐被塞了一口鸡蛋。 “听话。”卓予凡端着盘子喂孟桐吃，一点都没耽误孟桐收拾东西。 孟桐的嘴巴被塞的鼓鼓的，含糊不清的问了句：“你真不打算回学校了？” 孟桐昨晚睡前说的话他还记得。 他故作轻松地玩笑道：“是不是没有我这个同桌在你身边，连学习都变得索然无趣了？” “学习本就索然无趣，和你不在有什么关系？”孟桐说完弯腰系鞋带。 “......”卓予凡语结。 孟桐最大的本领就是咽死人不偿命。 “不过，有你在起码我不用单独背课文了。” 他们班英语课文都是同桌相互检查，孟桐落了单，只好单独给老师背。 她英语不好，给老师背课文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甭管是什么理由，都是孟桐在留他。 “我过两天就回去。”卓予凡答应孟桐。 孟桐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那我走了。” “我送你。”卓予凡急忙跟上。 卓予凡把孟桐送到小区门口。 “你回去吧，我打个车。” 卓予凡抱着孟桐，左右摇晃。 “松手，我车来了。”孟桐一把推开了卓予凡。 “放学我来接你！”卓予凡像是第一次送女儿上学一样，依依不舍的拍打着车窗。 孟桐全当没看见。 “麻烦您，西城一中。” 直到车开远了，卓予凡这才慢悠悠的上了楼。 …… 赵丽岚躲在树背后，拳头攥到指甲嵌入了肉里都没察觉。 她本来是给予凡送早餐的。 可她看见了什么？ 一大早，孟桐和予凡手拉手从楼道里出来，两个人像恋人一样拥抱再见。 更别提卓予凡看孟桐的眼神。 和当年孟然看卓越的眼神一模一样。 狂热又窒息。 她太熟悉了。 赵丽岚一时不知怎么办，落荒而逃。 26.坏种 离元旦晚会越来越近了。 班长徐晶晶提议大家放学留下来抓紧彩排音乐剧，孟桐没有意见。 “小白？”孟桐摇了摇白灵，就差白灵没有说话，大家都等着她的回答。 “……随便。”白灵往旁边挪了两步，和孟桐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孟桐蹙眉，白灵这是生她气了？ 接下来的练习时间，孟桐一直想找机会和白灵搭话，可白灵却故意躲着她。 练习一结束，白灵便跑了，孟桐追她追到校门口。 “小白！” 白灵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孟桐小心翼翼地问。 白灵双手攥紧书包带子，低着头不说话。 “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开心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和你闹别扭……”孟桐轻轻地拽了拽白灵的衣角。 其实白灵已经松动了。 刚想开口说话，就瞥见卓予凡朝她们走来。 “童童。”卓予凡叫了孟桐的名字。 “你怎么来了？” “早上不是说了放学来接你吗？”卓予凡接过孟桐的书包，自然的问道：“你想回家吃还是出去吃？” 孟桐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回家吃啊。”难得今晚孟国维不用应酬，李惠特意嘱咐孟桐早点回家。 卓予凡弯了弯嘴角，“那我们走吧。” 全然当白灵不存在。 白灵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祝你们吃好喝好。”冷冷的看了孟桐一眼，转身离开。 “小白！”孟桐连忙喊她。 可这次白灵没有停下脚步。 孟桐想要追上去，却被卓予凡拉住了。 “你干什么呢！”孟桐瞪着卓予凡，回头去看，白灵已经上了公交车。 “都怪你！你要是不拦着我，我已经追上小白了！” 卓予凡被孟桐吼的有些委屈，“路上车这么多，你乱跑不安全。” “我又不是小孩子！”孟桐简直被卓予凡气死。 她总觉得白灵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和往常闹脾气不一样。 赶紧给白灵打电话，可电话直接被挂断。 “接电话啊小白。”孟桐烦的来回踱步。 “我看白灵就是哪根筋犯抽了，反正她经常神经兮兮的，你也别太在意。”卓予凡想要牵孟桐的手，被她完美避开了。 “我警告你卓予凡，再敢让我听见你说白灵的坏话，针对白灵……”孟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格杀勿论！” …… 到底tm谁针对谁啊！ 白灵刚才看他的眼神恨不得一刀子捅死他，孟桐是看不见吗？？？ ...... 孟桐心里惦记着白灵，晚上爸妈和她说话，她也游离在状态外，卓予凡给她发短信也不回。 继续给白灵打电话，电话那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晚上睡觉前，她仔细复盘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平安夜她把白灵扔下，自己去找卓予凡了。 “卓予凡这个祸害！”孟桐气得直捶床。 换位思考，要是她在平安夜被孤零零的扔下，她一定特别难过。 越想越自责，孟桐给白灵发了一条短信。 “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我气了，对不起小白，请你原谅我。” 接着又给卓予凡也发了一条。 “你就是个祸害！最近几天不要来找我，不然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为止。” 发完关机，睡觉了。 另一边。 卓予凡不敢相信这是孟桐给他发的短信。 “老子做错什么了啊？见一次打一次，还打死为止？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王劲夫打了个哈欠，“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 “我不就是说了一句白灵神经兮兮吗？至于吗？白灵对她就那么重要，说也说不得了？” 王劲夫实在是不忍告诉兄弟实话，还想和人白灵比，也不看看你够格吗？ “哎呀，小女生的友情本来就是黏黏糊糊的，习惯就好了。” 卓予凡冷笑了一声，“只怕不光光是友情那么简单。” 王劲夫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后天回学校，挂了。” 王劲夫听的莫名其妙。 —— 卓予凡果真没敢来找孟桐。 “小白，我们俩谈一谈吧，求你了。” 孟桐很少用“求”这个字眼，再加上白灵看到了孟桐昨晚发的短信。 白灵心软了。 “找个地方吧。” 孟桐带白灵回了家。 “叔叔阿姨不在？”白灵好久没来小楼了，初中的时候，她经常周末来孟桐家住。 “他们去吃酒席了，一时半会儿不回来。”孟桐说。 “那正好。”赵丽岚突然从二人身后冒出来，笑容意味不明，“有些话当着你爸妈面前不好说。” 孟桐愣住，随即反应过来，赵丽岚今天来找她的目的，孟桐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就是不知道她今天是为谁而来。 “童童，这女人谁啊？”打扮的花枝招展，看起来嚣张的很，直觉告诉白灵，这女人今天是来找童童的茬。 “小白你先回去，我们改天再聊。” “不行，我要是走了，家里就你们俩，她欺负你怎么办？”她还没搞清楚这女人的来历，怎么可能让童童单独和陌生人待在一起。 “我得陪着你。”白灵的态度很坚决。 赵丽岚嗤笑了一声。 “小白......”孟桐不知道怎么和白灵解释。 她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可她很在意白灵对她的看法，要是白灵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儿，还会不会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 “你们俩说完悄悄话了吗？”赵丽岚不耐烦的看着二人，“说完了就赶紧开门。” “童童你开门，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孟桐看了眼白灵，犹豫再叁，最终打开了家门。 赵丽岚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自如。 “还是童童你命好啊。”孟桐家装的像个漂亮的样板间，“从小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 赵丽岚随手拿起一个杯子，“家里连个水杯都这么精致。” “我们予凡就不如你了，从小在筒子楼长大，上了初中才有自己的房间。” “有话直说，不要阴阳怪气。”孟桐没什么耐心和赵丽岚兜圈子。 “你确定要当着你的好朋友面前说？”赵丽岚看着一旁的白灵，问：“你也是一中的吧？” “是又怎样？阿姨你哪位？”白灵语气不善。 赵丽岚不和小姑娘计较，拨了下额前的碎发，“我啊...名义上应该算是孟桐的姑姑，你说是吧，童童？” “......” 姑姑？可她听说童童的姑姑已经去世了啊？ “童童，她真是你姑姑吗？” 孟桐的身形隐约有些颤抖，脸色发白，白灵担心的问：“你怎么了？” “小白。”孟桐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勉强笑了下，“去房间等我，我一会儿就上来。” “可是......” “上楼。”孟桐的表情已经很严肃了。 “那好吧。”白灵不情不愿的上了楼。 一楼客厅只剩下孟桐和赵丽岚。 “说吧。”孟桐坐在赵丽岚的对面。 “客人来了也不说倒杯水，童童，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孟桐起身，水倒好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 赵丽岚不急不忙的喝了一口水，双手环胸，打量起孟桐来。 孟桐被她明目张胆的审视冒犯到，抬眸问道：“你看什么？” “我在看...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赵丽岚回忆起第一次见孟桐的样子。 那天，她跟踪卓越和孟然去了商场，孟桐差不多十岁左右，扎着两根麻花辫，打扮的像个小公主，赖在一家家居店门口，非要橱窗里的洋娃娃。 店员说那是非卖品，可孟桐才不管，她就是看中了那个洋娃娃，卓越没办法，只好进去和店长沟通了一番，二十分钟后，孟桐的手上多了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人常说叁岁能看老来相，原本我以为你翻天了也就是个被宠坏的小丫头，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你天生就是个坏种，能想到用自杀来搅黄我和卓越的婚礼，现在居然还勾引予凡来报复我。” “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干出这些事儿，孟桐，你说说你可不可怕。” 原来是为了儿子。 被赵丽岚发现了她和卓予凡的事情，孟桐非但没有半点紧张慌乱的感觉，内心反而很平静，平静之下还藏了一份兴奋。 终于知道了啊。 “勾引？这我可担当不起。”孟桐坐直了身子，挑衅地说道：“你儿子都用不着我去勾引他，我冲他笑一笑，他就心甘情愿的当我身边的一条狗。” “是他卓予凡自己犯贱，这怎么怪的了我呢？”孟桐露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彻底激怒了赵丽岚。 赵丽岚指着孟桐的鼻子骂道：“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真应该让你爸妈还有你小姑父看看你现在这副嘴脸，女孩子家的脸皮都不要了！” 孟桐收敛了笑容，“不知羞耻？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请问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叁，你有什么资格坐在我家里，对着我指手划脚？” “我们俩到底是谁不要脸！”孟桐忽然提高了音量。 “我和卓越在他和孟然结婚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当时我已经怀上了予凡，如果没有孟然的出现，我才是卓越明媒正娶的妻子！”赵丽岚大声辩道：“是你姑姑当年对卓越死缠烂打，卓越根本就不爱她！” “可卓越最后娶的是我小姑姑，不是你。”孟桐直击赵丽岚的要害，步步紧逼。 “你说卓越不爱我姑姑，那他又爱你吗？他要是爱你就不会丢下你们母子十几年不管不顾。” “你胡说！”赵丽岚的脸涨的通红，“他才没有不管我们，他...他一直有给我们生活费，我们母子吃穿用度上从来没有亏待我们！” 孟桐好笑的看着她，“用点钱就把你收买了？那你所谓的爱也太廉价了。” “你懂个什么！你根本不懂我和卓越之间的感情，当年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穷的连饭都吃不起，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嘘——”孟桐把食指放在唇边，让赵丽岚闭嘴。 “我对你们伟大的爱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孟桐把玩着发梢，她用最无害的眼神告诉赵丽岚，“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赵丽岚心中一凛，以为她要对予凡做什么，着急喊道：“有本事你冲着我来！” 孟桐笑了，“你放心，一个都少不了。” “卓越婚内出轨，对婚姻不忠，这笔帐我慢慢和他算，至于你，你破坏别人家庭，本来你和卓越的待遇应该是一样的，可是......” 话锋突然一转。 “你不该去找我小姑姑，你不该给她看那些照片，你不该放那段视频刺激她！” 赵丽岚瞳孔地震，喃喃道：“你怎么会......” “很意外吧？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孟桐走到赵丽岚面前，从后面掐住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因为我就在楼上看着你呢。” 赵丽岚猛的推开了孟桐。 “你走了没多久，我小姑姑就从二十八楼跳了下去，你叫我怎么能放过你，嗯？” “你......”赵丽岚惊的说不出话来。 孟桐拍了拍赵丽岚的肩膀。 “看好你儿子。” 27.做贼 “怎么坐在这儿？”白灵坐在二楼拐角楼梯口，表情有些凝滞。 孟桐的脚步声太轻了，她压根没有听见。 白灵突的一下站起来，舌头打结道：“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我只是怕那个女人欺负你。”白灵急于解释，生怕孟桐误会，毕竟，谈话内容牵扯到了童童最爱的小姑姑。 孟桐的脸色有一瞬的惨白，随即恢复如常，“不是让你回房间等我吗？” “我......” 孟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牵着白灵回房间，自顾自的说起来：“我们俩都好久没一起看电影了，今天看什么好呢，喜剧还是恐怖片啊？” 以前周末，白灵都会和孟桐挤在一个被窝里看电影，遇上好看的，还会二刷叁刷，只是今天她没这个兴致看电影了。 白灵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儿，才把心中的猜想说出来，“所以你是刻意接近卓予凡的吗？” 孟桐微怔，扯了扯嘴角，“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白灵立即反驳，她承认她是蠢了点，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尤其是在有关孟桐的事情上，白灵从来都是看的清楚。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不是吗？” “和卓予凡做了同桌也许是意外，可城墙那次，你是故意支开我去找卓予凡的吧？还有你请假前的那天，你念了好几遍的奶茶店，我后来查过了，那是家夜店，你是料定卓予凡联系不到你会去问我，所以才会故意在我耳边重复提醒吧。” 隔天白灵有去找卓予凡，问他有没有找到孟桐，卓予凡吞吞吐吐的说找到了，提到孟桐名字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现在想想，估计是他和孟桐发生了什么吧。 “你彻夜不归，你说你心情不好在网吧包夜，其实是和卓予凡在一起。” “还有平安夜...你是去找卓予凡了吧。”她家里根本就没有出事，孟桐是被王劲夫的电话叫走的。 “别说了，小白。”白灵每讲一件事，孟桐就如坐针毡，被好朋友拆穿谎言，比被人扒光还要难受。 “我对不起你。”事到如今，孟桐不想再骗白灵了，“你说的都是在真的。” 一切的偶然都是刻意为之。 “你没有对不起我。”白灵摇了摇头，她还有件事情没讲，她后来按着王劲夫说的地址，去了卓予凡家楼下，没过多久，就见孟桐和卓予凡一起上了楼，她一直等到凌晨二点，孟桐始终没有下楼。 想到这里，白灵自嘲的笑了笑，“明明都知道了你利用我接近卓予凡，可我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接近卓予凡是不是为了报复他妈妈？” 白灵迫切的需要这个答案。 “我......”孟桐突然说不出话来。 孟桐问自己，她真的只是为了报复吗？ 脑袋里有两个孟桐在对话。 “你难道忘记在小姑姑葬礼上发的誓了吗？你说过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卓予凡是无辜的，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可他伤害小姑姑了，他和赵丽岚还有卓越都是把小姑姑逼上绝路的凶手！” “......” “孟桐啊，千万不要心软，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 白灵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其实你很讨厌卓予凡，从头到尾没有喜欢过他，对不对？” “回答我啊，童童。” 在白灵的强势逼问下，孟桐最终点了点头，“是。” 白灵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了，她猛的抱住孟桐，高兴的原地打转：“我就知道！你才不会喜欢那种自以为是的家伙！” “童童，除了我，不要让别人走进你的世界好吗？”白灵的声音微乎其微，她自私的企图独占孟桐一人。 孟桐没有听清白灵最后说了什么，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个房间。 推开了白灵，“我去下楼弄点喝的，你想喝什么？” “可乐，要加很多很多的冰。”得不到那个答案也无所谓，只要知道童童不喜欢卓予凡就够了，白灵抱着玩偶，眼里都是笑意，指了指孟桐的电脑，“我想看会漫画，可以用你的电脑吗？” “密码是我的生日，你随便用。”孟桐下了楼。 白灵输入了孟桐的生日，页面立马弹出来，看来孟桐之前忘记关电脑了。 “看什么好呢？”白灵随便翻了几个网页，切换到桌面时，一个署名“revenge”的文件吸引了白灵。 她没有多想，随手一打开，里面是个视频，好像还是个生日聚会。 “这不是......”白灵认出了烫着大波浪卷的女人。 “我们家予凡从小就没有爸爸陪在身边......”女人愤愤的看向镜头。 白灵“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不知所措。 这段视频是谁录的，不言而喻。 只看了短短二十秒，她便明白孟桐想干什么了。 念头就在一瞬间。 白灵也不知道那一刻她是怎么了，她像是本能反应般，不假思索的登陆了自己的账号，复制了一份。 “看什么呢？”孟桐端着盘子进来了。 “啊？”白灵吓得立马退出账号。 “没...没什么。”白灵站起来，接过孟桐手里的杯子，灌了一大口：“渴死我了。” 孟桐失笑，“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 “嗯...没人和我抢。”白灵死死的掐住大腿，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朝电脑那里瞥去。 “小白，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孟桐握住白灵的双手，发现她不光是手掌冰冷，还出了好多汗。 “可能是...”白灵停顿了一下，“可乐太冰了吧。” 白灵第一次不敢看孟桐的眼睛。 还真是做贼心虚啊。 28.值得 “学校真是逮着机会就剥削我们啊，就一堆破烂节目还要霸占我们一天假期，寒假本来就短！”王劲夫狠狠地咬了口包子，和卓予凡吐槽着学校的骚操作。 期末考两天，考完开元旦晚会，然后放假。 “我还想着考完试直接玩个通宵呢。” “行了。”卓予凡瞟他，“学校也是为了让你德智体美全面发展，陶冶你的艺术情操，省的你成天想的都是黄色废料。” 王劲夫被他气笑了。 “咱俩到底是谁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啊？你个不守男德的东西。”王劲夫白了卓予凡一眼，“老子还是纯情处男呢！” “是兄弟才告诫你。”王劲夫拍了拍卓予凡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守男德，鸡巴骨折。” “什么乱七八糟的。”卓予凡推了王劲夫一把，想起了那晚没做成，讪讪的摸了下鼻子，“我也还没” “你说什么？”今年冬天实在是要人命的冷，王劲夫给自己戴了个耳套，没听清卓予凡刚说的。 “没什么。”卓予凡把头转过去，清了清嗓子。 “话说。”王劲夫裹紧了外套，寒风刮的他脑仁疼，“咱们还要在这儿等多久啊？” 卓予凡提着两袋早餐和王劲夫站在学校拐角的路口等孟桐来，低头看了下时间，“再等会儿，她应该快来了。” “你说你给女朋友献殷勤，把我拉上算几个意思啊？这么冷的天不去考场等她，非要站这儿等？” “教室里人多眼杂，孟桐不想让大家知道我们俩好了。” 孟桐的态度很坚决，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情，除了王劲夫这个意外，这也是卓予凡拉他打掩护的原因。 “” 王劲夫听的是叹为观止，发自肺腑的对卓予凡说：“我为我的有眼无珠向你道歉，你非但不是不守男德，你简直就是男德班优秀毕业生，请问作为您最好的兄弟，我有这个荣幸对您做个简单而又真挚的采访吗？” “知道这是什么吗？”卓予凡微笑着对王劲夫伸出了右拳。 “爱的小铁拳？” 卓予凡一拳落下。 二人打闹的时候，孟桐来了。 “对不起啊，让你们等很久了吧。”孟桐快步跑到卓予凡面前。 “没事。”卓予凡帮孟桐理了理凌乱的秀发，“我们也是刚到。” 八点开考，卓予凡他们七点十分就站在这里等她，现在已经四十五了。 寒风中站了半个小时叫做刚到？王劲夫对卓予凡的敬佩不免又加深了几分。 “给你买了早餐，有包子油条、饭团还有豆浆和牛奶，我给你讲哦，这家小笼包真的是一绝，匹夫刚才吃了叁笼”卓予凡说话都在打颤，脖子缩进衣领里。 孟桐注意到卓予凡的手指头冻的是通红发肿，自己却浑然不知。 孟桐突然就很气。 脾气来的莫名其妙，说话像是吃枪药一样。 “你没病吧卓予凡？这么冷的天不在教室待着非要在这儿等着给我送早餐？我是没长手还是缺钱花了，想吃什么我自己不会买吗？犯得着你来献殷勤？！” 卓予凡愣住，他没想到孟桐会生气，不知所措的看了王劲夫一眼，对方也是满脸纳闷。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就和我闹别扭？”卓予凡干笑了两下，插了根吸管，“来，喝口豆浆泄泄火。” “拿开！” 孟桐随手一拍，豆浆便掉在了地上，溅了卓予凡一身。 “” “孟桐，你过分了啊，卓哥为了给你买早餐，天不亮就跑去排队，你不领情就算了，还糟践他的心意？你也太” “够了。”卓予凡打断了王劲夫。 接着，默不作声的弯下腰，擦干了孟桐的裤腿，又简单的整理了下自己身上。 “心情不好冲我发火就行了，别浪费食物啊，好好的豆浆，洒了一地，多可惜啊。” 卓予凡对孟桐就和所有溺爱小朋友的家长一样，有着旁人无法理解和解释的包容心，面对他，孟桐再大的火气也能被彻底浇灭，连点火星子不留。 “我我不是故意的。”孟桐垂着脑袋，双手背后，像个犯错误的学生，丝毫没有刚才那股气势凌人，无理取闹的劲儿。 “把手伸出来。” 孟桐乖乖照做。 卓予凡把其余的早餐放到她的手上，“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闹脾气总要有个原因吧。你先专心考试，等考完了，再一五一十的向我交代清楚，要是敢隐瞒半点儿，我就” “就怎么样？”王劲夫总是爱在关键时刻强刷自己的存在感。 “我就打你。”说完，轻轻的弹了下孟桐的脑门。 王劲夫“切”了一声，“你那也算是弹脑门？” 还以为卓予凡要崛起了，没想到，还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没出息。”他瞧不起卓予凡，“看我的。” 一股清脆的响声落在孟桐的脑门上。 肤如凝脂的额头立马浮现出一道可怖的红印子。 “啊啊啊啊啊——”孟桐痛的大叫。 “敢打我女人，老子杀了你——”下一秒，卓予凡的拳头就要砸下。 “我丢！”王劲夫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溜烟儿的冲出去。 卓予凡和孟桐在后面追红了眼。 身后时不时的还能传来卓予凡怒吼声：“王匹夫，老子今天非把你打的脑袋开花——” 孟桐顶着额头上的红印子，考完了语文。 王劲夫是多有恨她，下手可真狠啊。 写作文的时候，孟桐差点吐了，她严重怀疑是被王劲夫弹的脑震荡了。 “考得怎么样？”铃声一响，卓予凡就来找孟桐。 “马马虎虎吧。”教室里就剩孟桐一人，她掏出了单词本，继续背今早背到的地方。 下午考英语，英语一直都是她的弱项，每次考英语，她都很紧张。 卓予凡瞧见孟桐的额头还有些发红，心疼的问她：“是不是还疼呢？” 孟桐很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我揉揉。”卓予凡忽然走近，离孟桐的鼻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掌心对着红印处揉了起来。 卓予凡的掌心好像一直都很热，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不像孟桐，一年四季，掌心都是冰的。 孟桐想起奶奶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掌心热的人，心也是热的。 “还没和我说你今早为什么发脾气？”说完又觉得不够，强调道：“我要听真话。” 孟桐闭起了眼。 心里的话犹如千金一般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再次睁眼，嘴边的话也只是：“没什么，我就是来那个了，女生生理期情绪很容易不稳定。” “童童，撒谎骗人是会变丑的。” “” 忽然话锋一变，“不过没关系，无论你变得多丑，我都喜欢你。”卓予凡把孟桐抱在怀里，微微的叹了口气，“不想说就不说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不至于让你那么纠结为难。 “为什么？”孟桐低声问道。 “嗯？”卓予凡松开了孟桐，“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对我生气？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你。”她那么骄傲脆弱，值得卓予凡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双手奉上。 “可我对你一点儿也不好。”孟桐看着他，“我很坏，我很幼稚，我经常做些伤害你的事，脾气上来了，什么难听的话我都能说出来，我甚至还” “傻子。”卓予凡握住孟桐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你已经把最好的都给我了。” “我能给你什么啊”孟桐自嘲的笑了笑，她自己都不知道给过卓予凡什么。 “就是你啊。” 男孩的眼里全是女孩的倒影。 他们在阴暗狭小的角落拥抱，在空无一人的街头接吻，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缠绵，他已经得到了最好的，遗憾的是他听不到说出口的我爱你，不过也没关系，他爱她就够了。 “真的好喜欢童童啊。”卓予凡再次抱紧孟桐。 “卓予凡，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无论我将来做了什么错事，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好。” 我答应你。 —— 首-发：po18bb.com (ωoо1⒏υip) 29.般配 最后一门数学考完了。 卓予凡本来是想去找孟桐，给她说一句演出加油，明天就是元旦晚会了，他知道孟桐为了这个音乐剧耗费了很多精力。 “卓予凡。”班长徐晶晶过来找他，“田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 “找我？”卓予凡指着自己，不解的问道：“这都考完试了找我干嘛？” 徐晶晶耸耸肩，表示她也不清楚。 卓予凡一脸疑惑的走到办公室，迎面碰上了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白灵。 白灵见是卓予凡，翻了个白眼，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卓予凡低笑了一下。 还真是丝毫不掩饰的讨厌他啊。 卓予凡全当没看见白灵，高声喊了句：“报告。” “进来吧。” “田老师，您找我？” 老田扶了下眼镜，打量着眼前高大帅气的小伙子，老实说，他对卓予凡的印象挺不错的。 成绩优异，又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只要安安稳稳的跟着老师的步伐走，将来考个985是绝对没问题的。 “看起来倒是比以前稳重了点。”田老师说。 卓予凡微微点了点头，等待着下文。 “停课的这些日子没懈怠学习吧？” “白天我都在家自学，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我也都有按时完成。”卓予凡如实答道。 “嗯。”田老师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懈没懈怠看这次期末成绩就知道了。” 田老师站起来给卓予凡倒了杯水，让他坐下。 “谢谢田老师。” “卓予凡，老师有件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 卓予凡立马放下水杯，正经危坐，“您说。” 田老师看着卓予凡，犹豫再叁开口道：“你有没有考虑过调班换个环境呢？比如说一班，班上同学全是尖子生，学习氛围强烈，配的老师也都是省级的骨干教师，一班的班主任和老师很熟，只要你愿意，下学期就可以去一班上课。” 田老师说话期间一直观察着卓予凡的神情，由刚开始的意外转为现在的平静。 “你看怎么样？”田老师问道。 “田老师。”卓予凡薄唇抿成一条线，说：“您是因为我打了余宗宁才想让我转班吗？” 没想到卓予凡直截了当的说出他和余宗宁的事情，那田老师也就不和他兜圈子了。 “余宗宁下学期就回来上课了，老师不了解你们两家大人最后是怎么和解的，但你们两个孩子肯定还是有心结的，在一个班里待着，总归是有些尴尬。尤其是你，动手打了人，班里的风言风语是少不了的，换个环境，专心学习，老师是为你好。” “田老师，谢谢您对我的关心。”老田的用心良苦，卓予凡心领了，可他不能走。 “我不想去一班。”卓予凡说道。 “为什么啊？”田老师不解，他自认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余宗宁是个老实孩子，可他妈妈却不是个好说话的，现在是安然无事，等到下学期开学了，指不定还要怎么找卓予凡的麻烦，与其到时两家闹得难堪，不如提前转到一班，这样对两个孩子都好。 “我......”卓予凡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是舍不得孟桐吧。 “我向您保证，下学期我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余宗宁做个正式的道歉，直到他肯原谅我为止，还有，我再也不会干出任何违反校纪校规的事情，一旦违纪，我主动退学，绝不让您为难，求您让我留下来。” 卓予凡的保证既诚恳又卑微，搞得田老师心里涩涩的，好像他把学生逼上了绝境一样。 “...我这也只是个建议，结果还是看你，那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能把你打包送到一班啊。” “您是同意我留下来了？” “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不同意吗？” 得，刚才的一番口舌，全白费了。 卓予凡开心的站起来向田老师鞠了一躬，“谢谢田老师！” 田老师赶紧摆手让他坐下，接着又问道：“话说，你小子是不是看上咱班的谁了，所以才死皮赖脸的要留下来？” “......”有这么明显吗？ 看到卓予凡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老田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这小子肯定不是舍不得他，他的魅力还没那么大，这点自知之明老田还是有的。 既然不是班主任，那就肯定是同学了，而且还是女同学。 卓予凡这个年纪正是对同龄女生情窦初开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他喜欢的是班上的谁。 “老实交代，你和谁好上了？” “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率啊。 问完老田就后悔了。 都高中生了，有喜欢的人是最正常不过了，没有的话更让人操心，他不想当学生口中迂腐不堪的老古董。 “算了，我不问你，你也甭告诉我了，你只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不能因为谈恋爱而导致成绩下滑，两个人在一起要互相进步，你成绩好，在学习上多帮助对方，要是敢退步，我饶不了你。” 卓予凡真想告诉老田，您是白担心了。 孟桐的学习都是按通宵算的。 有一回周六，卓予凡和王劲夫去网吧包夜，玩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卓予凡给孟桐发了个短信，没想到她立马回过来。 卓予凡问她怎么起这么早？ 孟桐回复道：“我要准备睡觉了。” ......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田老师眯着眼睛警告着卓予凡，“什么年纪就干什么年纪的事情，胆敢越过红线......” 田老师撸起了袖子，审视的目光就没从卓予凡身上移开过。 “绝对不敢！”卓予凡表面上答得是义正言辞，其实心虚的要命。 别说是越过红线了，他和孟桐就差在红线上来回蹦哒了。 “谅你也没这个胆子。”老田选择相信自己的学生，“行了，赶快回家吧，明天记得准时来学校看元旦晚会，咱班的音乐剧弄的真不错。” “我会的，那老师您忙，我就先回家了。” “去吧去吧。” 卓予凡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一转身，便看到白灵靠在门边，双手环胸，很显然，是在等着他。 “有些人的脸皮简直要比城墙还厚，把同班同学打进医院，居然还好意思赖着不走，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卓予凡告诉自己，看在童童的份上，别和她一般计较。 充耳不闻，继续走自己的。 见卓予凡不搭理自己，白灵快步跟在卓予凡身边。 “也是，有那种妈妈，能教育出什么好儿子来。” “白——灵——”这句话彻底触碰到了卓予凡的逆鳞。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白灵嗤笑了一下，不屑的看着他说道：“你算老几啊？不过是个小叁生的野种！” 不用卓予凡问，白灵肯定是知道了他们家的事情。 “你嘴巴这么臭，看来你妈也不怎么样！”卓予凡冷冷的瞥着她。 他保证，要是白灵再敢说出一句侮辱赵丽岚的话，他可以说出世界上最难听最恶劣的粗话还击回去。 “我这也都是和你妈学的。”白灵不怒反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妈长得确实是风韵犹存，有股狐狸精的味道了。” “你什么意思？”卓予凡的下巴在微微颤抖，眼里的怒意恨不得一口吞噬掉白灵。 白灵作出一副“不会吧”的表情，“你还不知道啊？童童没告诉你吗？你妈妈那天去童童家谈判了，警告童童别再勾引她的宝贝儿子，不然她不会放过童童。” “我当时就在现场，啧啧啧......”白灵抖了抖肩膀，“不愧是小叁上位，那气势简直了。” 卓予凡的表情，意料之中的，如死灰一般，眼里的震惊已经是惊恐了。 怎么可能...这么可能...... 妈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是你，我就夹起尾巴悄悄做人，不该进的世界绝对不往里挤，不该想的人绝对不会靠近。” “卓予凡，离童童远儿点，你这种人配不上童童！” 短短几秒，卓予凡已经恢复冷静了。 听到白灵最后说的，仿佛在听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了？”说完，故意撞了白灵一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都是可怜人，就别互相瞧不起对方了。 30.母子 赵丽岚正在厨房做晚餐，听到开门的响声，以为是卓越下班回来了。 “老公是你吗——” 没人应答。 关了火，赵丽岚出去看看，卓予凡正在走廊换鞋。 好久没回叁十一楼了，一股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卓予凡叫了一声“妈。” “你怎么回来了？”没想到是卓予凡回来，赵丽岚不经大脑便开口，说完才意识到不对。 “予凡，妈不是那个意思。” 这里本来就是儿子的家，她这一问倒像是把儿子当外人了。 “我明白。”卓予凡低着头走了进来，“我回来是想问你件事。” 赵丽岚瞧见他脸色晦暗，像是有心事，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说道：“还有一个小时你爸就回来了，什么事情你赶紧问吧。” 卓越和卓予凡不知什么原因大吵了一架，桌越把卓予凡赶了出去，无论赵丽岚怎么求情都没用，卓越还放下狠话，要是敢放卓予凡回来，就连带着把她也赶出去。 卓予凡绕过赵丽岚，在客厅坐了下来。 难怪觉得陌生。 也对，反正这里从来都不是他的家。 “你这孩子倒是说话啊。”赵丽岚坐在他对面。 “妈，你为什么要去找孟桐？”卓予凡直视着赵丽岚。 赵丽岚微怔，“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本悬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孟桐和你告状了？”赵丽岚比较想听孟桐的说辞。 “童童没有告诉我，是我自己知道的。” 赵丽岚冷笑了一下，没有孟桐的煽风点火，予凡会专门跑回来质问她吗？ 姑侄俩一个德性，就会扮可怜骗男人，以前是骗卓越，现在连予凡也被那个小狐狸精骗的晕头转向。 “予凡，你听妈说。”赵丽岚的面容有些急切，“孟桐是在骗你，她就是为了她小姑姑才接近你，她想报复我们母子！” 卓予凡垂着眼睫，低声道：“我知道，她是故意接近我的。” 他一直都知道。 “你知道？？？”赵丽岚扬高了音调，“你都知道了还要和她在一起？？？” 脑海中闪现出予凡伤人的事儿，赵丽岚率先开口问道：“所以你打同学是和孟桐有关？” “” 卓予凡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你爸和孟桐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啊？”赵丽岚猛的拍了下桌子，孟桐在卓家，是比卓予凡更像卓家人的存在。 提到卓越，卓予凡微颤了一下，随即想到妈还不知道卓越对孟桐的心思。 卓予凡低声道：“你和爸已经结婚了，他们俩没有关系了。” 提起她的婚姻，赵丽岚的眼眶瞬间红了，咽了咽喉，“我和你爸的婚姻，外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你爸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 “妈”卓予凡实在不忍见到赵丽岚这幅模样。 他们母子在过去的十六年里，说难听点，就是在卓越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 卓予凡还能好点儿，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回房间写作业，其实见到卓越的机会并不多，可赵丽岚就不同了，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能待在卓越的身边，讨好他。 卓越喜欢吃西餐，赵丽岚特意报了班学了大半年，就为了换卓越的一个句“还可以。” 人有时候真的很残忍。 卓越可以对孟然姑侄温柔至极，可对赵丽岚母子，连个笑容都吝啬的不愿施舍。 “予凡，妈费劲心血的培养你，是希望你将来能有出息，过上好日子，只有你好了，妈才有底气，从前那些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我们再也不用过了。” “可你都干了些什么？” 赵丽岚话锋一转。 “把同学打进医院、进派出所、被学校停课，现在连家门都进不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妈都不敢相信这是你做出来的事情。” 她是真没想到，她赵丽岚的儿子会干出这种蠢事。 “妈。”卓予凡深呼吸，“对不起。” 他太清楚了，他身上承载着的期望，是赵丽岚的一辈子。 “你要是真觉得错了，就答应我，和孟桐一刀两断，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毁了你！”赵丽岚很笃定。 说来可笑，她竟然觉得自己和孟桐在有些地方是心意相通的。 就比如说，孟桐知道毁了卓予凡就是对她最大的报复，而她也清楚，孟然的死就是折磨孟桐一辈子的毒药。 “我喜欢孟桐。”卓予凡冲着她惨笑了一下。 像上瘾一样，停不下来。 赵丽岚被卓予凡这句“喜欢”气的跳了起来，一把将卓予凡拽起来，吼道：“你还不明白吗？孟桐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卓予凡的语气淡到不行，“我喜欢她就够了。”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对等的爱。 “”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赵丽岚朝卓予凡的额头狠狠的戳了下。 骂完还不解气，赵丽岚扬起了巴掌，卓予凡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不知怎么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圆圆的小小的身影，奶声奶气的安慰着她，“妈妈不哭，等我长大了，比你高了，谁都别想欺负你……” 予凡竟然已经比她高这么多了。 她从未发觉。 背过身擦掉了眼泪，赵丽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滚…出去。”赵丽岚指着大门，“既然你要自甘堕落，我全当没你这个儿子。” 她要的是从前那个优秀懂事的儿子。 “妈……” “出去。”赵丽岚没力气和他争吵了。 “……” 大概是刚刚的情绪太激动，赵丽岚的一只拖鞋不知何时甩到桌子底下她都没发现。 卓予凡弯腰捡起那只拖鞋，跪下来替赵丽岚穿好。 “妈。”卓予凡轻轻的喊了一声，“你说想让我过上好日子，可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坏？人都是贪心的，好了还想更好，坏了其实最坏也就那样吧。” 他不想当个贪心的人，他只想过最简单平凡的日子。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 “这是不是很贵啊？”孟桐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条环形项链。 电话那头的卓越不以为然道：“花不了多少钱。” “骗人。”去年李惠生日，孟国维给她送了条同一系列的手链，孟桐记得李惠的是最基础的手链都要小两万，更何况卓越送她的这条项链上还镶嵌着两颗小钻石。 “我还是个高中生呢，戴这个不合适。” “演出戴着没关系。” “哼，反正你又看不见，戴不戴的也无所谓咯。”孟桐嘟囔了一句。 卓越临时要去帝都出差，明天没办法和孟桐过元旦了，送孟桐项链就是为了安抚孟桐，别生他的气。 “你这一走不知道又是多少天，你算算，我们都多少天没见面了？我看你是一点都不在乎反而很潇洒的嘛。” “天地良心啊，童童。”卓越在电话里喊冤，“是谁天天以期末复习为由拒绝我？” “我”孟桐一时语塞，其实这段日子，她都是和卓予凡在一起。 “不要生气了，等我回来，我带你去旅游好不好呀？” “嗯。”孟桐想到了卓予凡，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忽然，窗户传来了一声声响。 孟桐走到窗户边，头朝外瞥了一眼，惊呼了一下。 “怎么了？”卓越问道。 “没没什么。”孟桐吓的舌头都在打结。 卓予凡正站在她家院子里，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这人是怎么溜进来的！ “我妈好像上楼了，我先挂了！”来不及和卓越解释，随便编了一个谎言，孟桐赶紧挂掉电话，推开窗户。 “你——”刚准备大声喊，意识到李惠和孟国维应该还没睡着，压着气问道：“你疯了吗？” 卓予凡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接着一个冲力，踩着管路和空调机，手脚利落到孟桐还没看清，他就已经爬到窗户边了。 “你你你”孟桐哆嗦了几秒钟，眼神忽然变的很认真，“你是不是在少林寺练过？” 卓予凡差点没掉下去。 真是语出惊人呐。 “别发愣了，快拉我一把。”不然他真的得掉下去了。 “哦。”孟桐连忙伸手。 五分钟后，卓予凡已经坐着喝上热水了。 “大半夜的，你来我家干嘛？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卓予凡吹了吹水杯，“翻墙进来的，不是我说，你们家的防盗系统太差了。” “可不是吗？不然连你都能进来？”孟桐气极，瞪了他一眼，盘腿坐在床上看书，不理他了。 卓予凡见孟桐不理他了，面上有些挂不住，故意咳了一声，问：“我刚看见你在打电话，和谁聊呢？” 孟桐顿了顿，“白灵。” “我就知道是她。”今天他和白灵算是正式撕破脸皮了，原本卓予凡对白灵的那点儿同学情谊已经是荡然无存了。 卓予凡真想问问孟桐，就不能离白灵远一点吗？ 可显然孟桐信任白灵要比信任他的多，不然为何他还要从白灵的口中得知他妈妈来找过孟桐。 “还没说完呢？”孟桐抬了下眉，“为什么来我家？” “我” 和赵丽岚不欢而散后，卓予凡直接回了家。 打开电视，不知道看什么，做会儿数学题吧，创下了他高中以来最高的错误率。 突然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后背生出一股凉意。 家里没烟了，卓予凡想下楼买包烟，走着走着，他也不知道为何拦了辆出租车，再然后，车子停在了孟桐家楼下。 “心情不好，想见见你。” “和家里吵架了？”孟桐试着猜测，她有预感，赵丽岚已经和卓予凡摊牌了。 “对啊。”卓予凡强装欢笑。 “那你还”孟桐不懂了，既然如此，卓予凡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我嫌我妈做饭难吃，被她臭骂了一顿。” “这样啊。”连孟桐自己都没察觉，她在听完卓予凡的回答后，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我今天不回去了，在你这儿凑活一晚得了。”卓予凡厚着脸皮躺在孟桐的床上，整个人呈“大”字形。 “喂——”孟桐立马拉他起来，“衣服都没换就敢躺下，脏死了！” “行。”卓予凡坐起来，利落的脱掉上半身衣服，至于下半身 “你等等！”嘴上喊着嫌弃，实际上孟桐是拿卓予凡没辙，翻箱倒柜给他找了条最大的运动裤。 “穿上。” “哦。”卓予凡乖乖穿上。 “哎呦。”孟桐打量着卓予凡的屁股，忍不住揶揄他，“没想到屁股还挺翘的嘛。” 原本宽松无比的裤子，愣是被卓予凡穿出了健美裤的感觉。 平时倒看不出来卓予凡的屁股这么有料。 孟桐像调戏良家妇男一样，掐了把卓予凡的屁股，坏笑道：“练的这么翘是想勾引谁啊，小浪蹄儿？” “” 卓予凡不想活了，太丢人了。 一个箭步冲进卫生间，足足待了二十多分钟，这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只穿了平角内裤，发梢还是湿的，看来卓予凡已经洗漱过了。 孟桐发出“咯咯咯咯”的笑声，还想接着嘲笑他，被卓予凡一个眼神警告了。 “睡觉！”卓予凡钻进被窝，把孟桐圈进自己的怀里，关了灯。 不早了，孟桐也不逗他了，明天还有演出，她得睡个好觉。 往卓予凡的怀里靠了靠。 “终于知道你身上为什么有股桃子味了。”卓予凡忽然开口。 “桃子味？”孟桐随即反应过来，她的沐浴露就是蜜桃味的，甜甜的，她很喜欢。 “你用沐浴露了？”孟桐闻了闻他身上。 “嗯，是不是和你一样香啊？”卓予凡还真好意思问出口。 “好香啊。”孟桐模仿着日本那个爱跳大象舞的小朋友的声音，“好想咬一口啊” 一口咬在了卓予凡的右肩上。 “敢咬我？”卓予凡不甘示弱，作势要咬孟桐胸前两颗小樱桃。 打闹了几下，孟桐败下阵来，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樱桃可以不咬，其他地方可不行。 翻身压着孟桐折腾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心里那股凉意被怀里的暖意完全取代，卓予凡才放过她，两人相拥入眠 天刚亮，卓予凡就醒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孟桐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时间，才七点。 “我这不是做贼心虚，怕被阿姨抓到。”卓予凡睡不踏实，总有种下一秒就要偷情被抓的感觉。 “我爸妈去看爷爷奶奶了，五点多就走了。”孟桐翻了个身。 孟桐五点钟就醒了一回，比起卓予凡，她才是那个睡不踏实的人。 既然孟桐爸妈都不在家，卓予凡还怕个什么？ 从后面搂住孟桐的腰，接着睡。 冬天的回笼觉是最舒服的，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多。 卓予凡神清气爽的伸展了下胳膊，揉了揉眼睛，“这才几点就开始打扮了？” 孟桐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卓予凡记得元旦晚会是下午六点开始啊。 “班长让我们两点到学校，最后再彩排一遍。”孟桐迅速的化了个淡妆，忽然想起表演要穿的衣服前天被妈妈洗了，现在还在院子里晒着呢。 孟桐急匆匆的下楼取衣服。 装好衣服，最后检查了一遍要带的东西。 “咦？”卓越送她的那条项链不见了，孟桐记得昨天把它放在梳妆台上了。 “找什么呢？”卓予凡问道。 “项链，今天表演要戴的。”孟桐拉开了抽屉，里面没有。 “找不到就算了，一条项链而已。”卓予凡提醒着她，“已经一点了。” 孟桐本来还想再找找，一听已经一点了，连忙拿起包包下楼。 “记得吃点东西。”卓予凡嘱咐孟桐别饿肚子。 “知道了。”孟桐换好鞋子，说道：“我爸妈暂时不回来，你可以待到下午再走。” 卓予凡摇了摇头，“我一会儿得回家换个衣服。” “那好吧。” 卓予凡赤裸着上身，下面裹了条浴巾，头发乱乱的，睡眼惺忪的样子竟然还有些可爱。 孟桐亲了亲卓予凡的嘴巴，“学校见。” 难得孟桐主动一回，卓予凡是受宠若惊。 捧起她的脸蛋，蹭了蹭鼻尖，“好好演，演砸了可别说是我女朋友。” “我怎么可能演砸！”孟桐一把推开卓予凡，傲娇的甩了甩头，扬长而去。 卓予凡目送着她出了门。 上楼，回房间。 若无其事的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条项链，再把它放进抽屉里，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孟桐下楼收衣服的时候，卓予凡随手看见桌上的项链，拿起来看了看。 圆环里面刻着“Zamp;amp;M”，背面是LOVE。 M是孟桐，Z却不是他卓予凡。 —— 首-发：po18f.cоm (po1⒏υip) 31.小三 离晚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大家都忙着做最后的准备。 “童童，还要多久啊？” “快了。”孟桐正专心致志的帮白灵化妆。 “可是我又闷又热......”白灵的脸蛋不用上腮红，她已经够红了。 一共二十几个节目，七八十人全都挤在临时征用的会议室里，当后台用。 她们俩缩在一个小角落，席地而坐。 被白灵这么一说，孟桐也觉得有些闷热。 音乐剧是以民国为背景，孟桐和白灵的角色是爱国女学生，穿的是那种腰身窄小的民国新式校服，不透气。 孟桐随意解开了两颗纽扣。 “你那儿怎么了？” 孟桐闻言低头。 白皙光滑的脖颈上多了几道暧昧不明的吻痕。 卓予凡这个混蛋！孟桐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什么时候在她身上弄出这些红斑的？ “...可能是过敏了吧。”孟桐眼神闪躲，慌乱系上钮扣。 欲盖弥彰。 这分明就是欢愉过后留下的痕迹。 孟桐面上强装镇定，继续化妆。 白灵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要问她吗？ 问问她，是谁趁她睡着，流连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宣示着主权，是卓予凡吗？ 白灵咬住下唇，满腔的酸涩，翻江倒海，可即便如此，她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孟桐......”徐晶晶带着叁个女生走到孟桐身边，不好意思的问道：“可以帮我们也化一下吗？” 对于化妆初学者来说，眉毛真的是座“大山”，一不留神就化成了毛毛虫，大家见孟桐给白灵化的自然好看，这才拜托孟桐也帮她们化一下。 孟桐看了眼白灵，还没等她开口，白灵便主动站起来，笑得大方轻松，“我出去透透气。” —— 卓予凡来找孟桐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落寞又孤傲，和身后喧闹的画面格格不入。 有那么一瞬，卓予凡觉得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任何地方，不属于任何人。 “孟桐——”卓予凡掏出手机。 孟桐转身，视线正好对上了镜头，画面定格。 卓予凡看着相片里一身民国打扮的孟桐，摸了摸下巴笑道：“还真有点儿进步女学生的意思了。” 孟桐见是卓予凡，眼里的开心要溢出来，快步朝他走来。 提起黑色百褶裙摆，原地转了一圈，问了一个特别幼稚还很可爱的问题。 “我穿这样是不是特别好看啊？” 卓予凡忍不住笑出声：“嗯，特别好看。”趁着没人注意他们，低头偷亲了孟桐一下。 “今晚别回家了好不好？”卓予凡噙着坏笑，食指勾住了孟桐的小拇指。 “不回家？不回家干嘛啊？”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暴露了孟桐的明知故问。 她可太清楚卓予凡想干什么了。 “我有个剧本想和孟同学探讨一下。”卓予凡一本正经的答道。 “哦？”孟桐抬眉，故作姿态的问：“什么剧本说来听听？” “《民国纪事之黄包车夫和女学生的淫乱一夜情》” ...... 所以是想和她玩角色扮演？ 孟桐是又气又笑，还黄包车夫，亏他想的出来。 “想的美！女学生可不会跟黄包车夫搞一夜情。”孟桐瞪了他一眼。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卓予凡不怀好意的看着她，“这天天拉黄包车，有的是力气，一旦干起来能让人下不来床......” “怎么样？今晚要不要试一试？” “我试你个大猪头！”孟桐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孟桐你——”卓予凡吃痛的喊叫，“把我弄残了，你老了得给我推轮椅！” 没想到孟桐真下得了脚，卓予凡委屈了。 “我先把你弄残了再说！”孟桐作势要踩第二脚，吓得卓予凡连忙闪躲。 两人打闹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同学的侧目 “卓予凡该不会真的和孟桐在一起了吧？” “十有八九是真的，那天我还看见他们手拉手一起回家呢。” “天呐，孟桐真的好漂亮啊，美女为什么要谈恋爱？独自美丽不好嘛？” “拜托！卓予凡也不差好嘛？隔壁六中的校花还给他送过情书，被他当面拒绝，说是有女朋友了，现在看来就是孟桐咯。” “唉，总而言之，甜甜的爱情都是长得好看的人才能拥有。” “那可说不准，我们搞笑女也会有春天！” “也对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白灵就站在她们身后，听她们议论着西城一中的“金童玉女”有多般配。 卓予凡弯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孟桐佯装生气，推了他一把。 转过身去，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白灵站在这里，看的是一清二楚。 这算什么？一边向她保证绝对不喜欢卓予凡，另一边却和卓予凡打情骂俏？ 白灵浑身都在发抖。 为什么要骗她？到底为什么啊？ 眼前的这一幕是彻彻底底的刺激到白灵。 般配吗？等她揭开这虚假的面具，看还有谁能说出“般配”二字。 “童童——”白灵小跑过来，二话不说从卓予凡手中抢走孟桐，“马上就要上台了，大家都集合了！” 有孟桐在，卓予凡不会当她面儿发作，只好悻悻的松开了手。 孟桐看了眼卓予凡，又看了眼白灵，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必须得说开了。 白灵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愿欺瞒，至于卓予凡，她也不想再说违心的话伤害他了。 可现在不是个好时机，等舞台结束，她就把一切说清楚。 “卓予凡。”孟桐喊了声卓予凡的名字，“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等我演完就来找你，你等我。” 说完仍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千万别乱跑，等着我来找你。” 卓予凡失笑道：“知道了，待会儿好好演，我在台下看着呢。” “嗯。”孟桐回头多看了卓予凡一眼。 ...... 下一个节目就是她们班了。 徐晶晶最后捋了一遍出场顺序，点到白灵时，没人应答。 “孟桐，白灵呢？” “她去厕所，马上就......” “我来了！”白灵回来了。 既然没有耽误正事，徐晶晶就不和她计较，接着叮嘱其他人。 “好险。”白灵拍着胸脯说道。 “你还说呢。”孟桐掀开幕布偷瞄了一眼，“叁班的街舞马上就结束了！” 音乐已经逐渐尾声。 “好戏就要上演了。”白灵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童童，你可看好了。” “？”孟桐听不懂白灵的话中有话，刚准备问她什么意思。 “接下来，有请高一四班带来的......” 白灵已经率先走上舞台了。 她满脸笑容的望着台下师生，尤其是中间那一排。 伴奏响起，白灵和一个男生开始了表演。 接下来，该孟桐上台了。 她扮演角色的是受过新式教育的进步女学生，身后的大屏幕本应该放着民国新式学堂的照片，出来的却是一段清晰无比的视频。 “我们家予凡从小就没有爸爸陪在身边。” “没错，我是带着予凡偷偷跟踪过你。” “这么多年，我们母子受了多少委屈？你以为妈不知道同学们背地里都笑话你没有爸爸？” 王劲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甚至不敢看向旁边的...卓哥。 台下师生全都沸腾了，尤其是在听到最后一段话之后，彻底炸了。 “我是小叁怎么了？你才是卓家名正言顺的孩子！” ...... “卧槽——”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了。 “牛逼牛逼，四班的卓予凡居然是小叁生的？” “这惊天巨瓜，今年的元旦可太精彩了！！！” “小叁还敢这么嚣张？真他妈不要脸了。” “妈的！真佩服录视频的人，居然还敢当着全校师生面播出来，这得和卓予凡什么仇什么怨啊？” 大家都已经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掏出手机准备发到社交平台上分享了。 “谁他妈敢发出去，老子杀了你们！”王劲夫“突”的一下站起来，双眼猩红的怒视着周围。 “你算老几啊？”有人压根不把王劲夫的威胁放在眼里。 娱乐至死的时代，八卦就是最好的节目，大家都恨不得上蹿下跳，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老子是你爹！”王劲夫冲上去就和他扭打起来。 白灵扬起了嘴角，看着她的“杰作”被大家争相保存，心里生出无限快感。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手机里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她只需要稍微动个小脑筋。 嘴角越扬越大，到最后白灵根本控制不住，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捂着肚子看着中间那个面如死灰的男人，像行尸走肉一样，缓缓的出了礼堂。 然后，她最在意的人，拼了命的追上去，不顾一切。 这一刻，白灵必须承认她像个发狂的疯子。 把嫉妒发挥到淋漓尽致。 32.再见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孟桐偷拍赵丽岚的视频怎么会出现在屏幕上呢？ 她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冷的刺骨。 来不及思考，眼睛迅速的扫视着台下的观众，她必须立刻找到卓予凡。 在那儿！ 孟桐看见卓予凡的身影了。 “卓予凡——”孟桐大喊他的名字，接连撞了叁四个人，追了出去。 …… 卓予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校门的。 今天是12月31日，街上到处都是人，大家都在等着零点钟声的敲响。 卓予凡没有地方可去。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卓予凡干脆关了机。 “红灯了，我们要乖乖等着哦。” “可是那个哥哥还在走啊。”十字路口下的小女孩指着卓予凡向妈妈打小报告。 女孩妈妈抬眼望去，刚打算开口提醒，就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奔过去，把他拉了回来。 卓予凡没什么表情，见到孟桐仍是如此，飘摇易碎。 他越是这样，孟桐更加的愧疚自责，紧紧握住卓予凡的双手，却不敢抬头看他。 她从不是个懦弱的人，可此时此刻，孟桐真的害怕了。 她做了一件错事，她怕卓予凡不会原谅她。 “…对不起。”刚一开口，孟桐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真的对不起……” 她哭的没有声音，泪珠一颗一颗的落在地上。 卓予凡看着他视如珍宝的女孩，连哭起来都是那么美丽。 这么漂亮的女孩，偏偏最懂得如何摧毁他。 真残忍。 “孟桐啊。”绿灯亮了，卓予凡牵起孟桐，跟在人群后面，“我有多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 “……”孟桐知道，她全都知道，卓予凡喜欢她，胜过所有人。 “你不喜欢我，我很清楚。”卓予凡自嘲的笑了下。 孟桐咽了咽喉，“卓予凡，你听我……” “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啊。”卓予凡深呼吸，把眼泪硬生生的逼回去。 他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从不奢求孟桐对等的爱。谁规定爱情就一定得是双行线？如果对方是孟桐，即便是单行线，他也绝不回头。 “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呢？” “我做错了什么？” 当他看见大屏幕上出现他妈妈的样子，当他听见周围同学堂而皇之的议论着，哦，没想到卓予凡的妈妈是小叁，当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孟桐做的…… 卓予凡瞬间体悟到，原来心痛真的要比快乐来的真实。 前一秒他还沉浸在孟桐要对他说什么的幻想之中。或许，其实她也有一点儿喜欢自己了？ 然而下一秒，他便像条狗似的，落荒而逃。 “我当时偷拍这段视频是想要报复赵丽岚……”孟桐急于解释，卓予凡打断了她。 “还有我对吗？” 孟桐僵住。 她当时确实是想报复赵丽岚…还有卓予凡。 “是，我承认。”孟桐认的干脆，可她还是想为自己再辩解一次。 “我小姑姑走的那天，赵丽岚找过她，没过多久，她就跳楼了……”孟桐至今不敢回想那个下午。 孟然心情不好，孟桐想着买些小姑姑最爱吃的山楂糕，哄她开心一下。路过开茂大厦，发现围满了人，警察拉起了警戒线，她有些好奇出了什么事，便挤进人群，探了一眼。 地上有滩血肉模糊的…其实已经没有人形了。 可孟桐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她的小姑姑。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孟桐趴在地上吐了出来。 …… “我恨卓越，恨赵丽岚，也恨你！”孟桐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所以我发誓，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恨是真的，悔也是真的。 “…但我后悔了，我不想再骗你，我想把一切都说清楚，我不想伤害你。” 视频是她拍的没错，她原本是想拿它作为要挟赵丽岚的把柄，把视频曝光在全校师生的面前，绝不是她本意。 “你就没想过你恨之入骨的女人，她是我亲妈！你伤害她难道不是在伤害我吗！？”卓予凡的眼里流露出一抹痛苦。 那是十月怀胎生下他，把他养大成人的亲生母亲，即使她有错，卓予凡又怎能忍受旁人对她的侮辱谩骂？ 而此刻，元凶就站在他面前。 孟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好，我换个问法。”卓予凡凝视着孟桐的眼睛，“如果我求你，我求你原谅我妈，你愿不愿意放下过去，我们好好在一起？” 卓予凡今天就是要一个答案。 他重复了一遍，“孟桐，你愿意吗？” …… 空气静默，孟桐单手扶着卓予凡的脸，忽然落下一滴泪。 不是不愿意，是孟桐她做不到。 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你走吧。”卓予凡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我们以后…就别见面了吧。” “卓予凡，你答应过我的，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 以后别见面了，这六个字的威力让孟桐彻底慌了阵脚。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可以，就是不要离开我行吗？”孟桐死死的抱住卓予凡。 她不想再经历那种坠入深海，海水灌入耳鼻喉腔，拼命挣扎直到最后一秒，那种让人绝望的窒息感。 卓予凡近乎痴迷的看了孟桐最后一眼。 他最喜欢孟桐的眼睛了，孟桐笑起来的样子，让他觉得伤心也是有罪的。 可他是人，他有心，他也会难过的。 “五——” “四——” “叁——” “二——” “一——” “新年快乐，童童。”卓予凡推开了孟桐。 能做的他都做了，他真的尽力了。 他们在人声鼎沸的街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说了再见。 孟桐把卓予凡弄丢了。 33.(po1⒏υip) 事情发酵超出了孟桐的意料之外。 有人把视频发到网上，还起了一个特夺人眼球的标题：“真小叁上位！我市某高官的情妇疑似逼死了正妻，私生子就在我们学校！” 下面还截图了一条有关孟然跳楼的新闻报道。 当时孟然出事，卓越已经动用所有关系不让媒体报道了，可还是有手伸不到的地方。 孟然点开图片，好在里面没有暴露小姑姑的个人信息。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评论转发都上万，已经有人锁定了西城能排得上号的人物，卓越就在其中。 孟桐赶紧给卓越打电话，无法接通。 接着打，还是无法接通。 孟桐把头埋进双膝，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机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给她发了条短信。 “我没事，一切等我回来解决。” 是卓越。 孟桐立马拨回去，关机了。 小姑父说他没事，那为什么要换号码给她报平安？也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越想越担心，孟桐倒在床上，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脑子里一直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孟桐！”李惠直接推门进来，脸色难看到极点，“是不是你干的！” 不用问，网上的视频李惠看到了。 “你知不知道你弄出了多大的乱子，你小姑父被你害惨了！”官员最忌讳的就是桃色新闻，卓越还年轻，政途一片光明，被孟桐这么一搞，卓越的政治生涯算是到头了。 孟桐背对着她，把头蒙进被子里，不吭声。 见孟桐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李惠更是火冒叁丈，扑上去拽她的被子，吼道：“我把你惯的没边儿了是吧？你还敢阴你小姑父？我们全家都靠他吃饭，你把他搞下来，你是想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孟桐还是不说话。 “你说话啊！”李惠气的打了孟桐几下。 孟国维也来了，“哎呀够了，你现在骂孩子有什么用！”孟国维把李惠从床上拉下来。 李惠瞪了眼孟国维，他这个一家之主，出了事除了会当老好人，其他什么都指望不上。 “今天当着你爸的面，咱们把话说清楚，孟桐，你给我听好了！” “你以为你现在吃喝都是在靠谁？靠你爸吗？就你爸那不会来事儿的死样子，能拿到项目的开发权？”李惠讲话丝毫不顾及孟国维的面子，“这些全都是你小姑父在背后帮你爸铺好了路！” 孟国维哑口无言，老婆说的都是实话。 这么多年，要是没有卓越帮他，他的公司早就破产了。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可能还会瞧不起我，小姑子都死了还要舔着老脸去拍妹夫的马屁，可要不是为了你，我犯得着去看姓卓的一家人脸色吗？你以为我愿意被赵丽岚挤兑，笑我们是狗皮膏药吗？” “你现在能住着洋楼、上重点高中、吃的穿的全都是最好的，这都是你妈我不要脸面求来的！” “孟桐，你太没有良心了！” 自孟然死后，李惠的心里一直憋着一肚子委屈，现在终于把这些话说出口了。 她从未把这些话告诉过别人，就连孟国维都没有。 她知道，她对卓家的态度是有些过了，父女俩嘴上不说，心里对她颇有不满，李惠也清楚，为了女儿，为了这个家，当恶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孟桐实在是算了，不能再骂了，再这么骂下去，李惠今晚就得住进医院。 房间里重新归于安静，李惠下楼了。 孟国维走过去坐在床边，掀开了被子，孟桐这回没有挣扎。 “童童啊，你让爸爸说你什么好” 孟国维刚一开口，孟桐的眼圈立马红了。 “视频是我拍的没错，但我没有把它曝出来。”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之后怎么解决，孟国维叹了一口气，好言相劝孟桐不要生李惠的气，“别怪你妈，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心里有委屈。其实她最在乎的就是你了，你要是有个好歹，你妈也没法儿活了。” “我不怪妈妈，都是我的错。” 妈妈说的一点也没错，她就是没良心。 享受着卓家带来的一切好处，背地里却还想着搞垮卓家。 “爸爸明天送你到爷爷家住些日子好吗？爷爷今天还打来电话说想你了，正好你也放假了，过去陪陪爷爷奶奶，奶奶前段时间还记起你来了。” “真的吗？奶奶记得我了？”一听奶奶记起她了，孟桐激动的坐起来。 “嗯，爷爷说奶奶指着你的照片，喊你的名字。” 小姑姑走后，奶奶就痴呆了，见了她就像是见了陌生人一样。 “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孟桐跳下床，她恨不得立刻飞回爷爷家。 孟国维给二老在西城的临县买了个独院，开车一个小时就到了，院子不小，够老人家种种菜，养养花什么的。 见女儿心情转好，孟国维就放心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卓越这事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把童童送到老爷子家，正好避避风头。 “嗯。”孟桐头也不抬的答应，孟国维出去了。 “也不知道在爷爷家住多久。”孟桐想了想，多装了几件衣服，收拾到一半，柳絮给她打了个电话。 “柳絮姐。”孟桐猜柳絮是要和她聊视频的事。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真有你的孟桐，姐姐甘拜下风。”电话那头的柳絮语气轻松，还能打趣孟桐，说明她压根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孟桐低头抠着手指，“柳絮姐，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事到如今，孟桐是真笑不出来。 柳絮笑她，“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放心啦，老东西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这么多年在西城积累下的人脉不是虚的，他出不了大事。” 柳絮叫孟桐放一百二十个心，卓越肯定安然无恙，“我男朋友他们那伙人都在出力呢。” 孟桐听卓越说过，柳絮姐的男朋友蒋岩在西城玩得很开，不光是有钱，身后还有个大靠山罩着他。 “那我就放心了。”有蒋岩帮忙，小姑父应该没事。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你这回可是把父子俩都得罪了，打算怎么收场啊？”柳絮今天才晓得，原来孟桐是孟然姐的亲侄女，这样一来，她也就弄清孟桐周旋于卓家父子俩的意图了。 柳絮笑孟桐是个傻姑娘，报复的手段有那么多，何苦把自己都搭进去呢。 “不知道。”孟桐闭了眼，“我现在只想睡一觉，其他的交给明天吧。” “要不要来我这里住两天，姐这儿应有尽有，我保你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孟桐成功被柳絮逗笑，“我过去住还有钱赚？” “想的还挺美，你是来帮我数钱，那钱可还是我的。” 孟桐知道柳絮是想哄她开心，感激的说道：“谢谢你柳絮姐，我就不过去了，我爸明天送我回爷爷家。” 即是如此，柳絮也就放心了，“想找人说话了，随时打电话给我，24小时全程在线。” “一定。” 天蒙蒙亮，孟桐和孟国维便出发了。 李惠没有送她，但餐桌上的早餐证明了她心里还是惦记着孟桐。 “走吧。”车子发动了。 在视频曝光后的十个小时，孟桐离开了西城。 “最近用这个和家里联系。”孟国维给了她一个新手机，用的是新号码，他怕有人扒出孟桐的电话号码，骚扰她。 不怪孟国维多心，在这个互联网时代，扒人能把你家祖坟插了几根香都能扒出来，他就孟桐这么一个宝贝，不保护她保护谁。 经过卓予凡家的路口时，孟桐给他发了条信息。 “我走了。” 明知道他不会回，孟桐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所以故意发的含糊不清。 我走了，走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孟桐等着卓予凡来问她。 一直到她看见了爷爷站在家门口冲他们招手。 孟桐终于意识到，卓予凡是再也不会回她消息了。 关掉手机，把它塞进箱子最里面，孟桐看不见的地方。 下车关门，立马换上一副激动开心的模样。 “爷爷！”孟桐上前抱住孟老爷子，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恍如隔世，有点哽咽，“我好想你啊” 首-发：po18vip.in(po1⒏υip) 34.算账 孟桐躺在院子里，天多少有点雾蒙蒙的感觉，从爷爷家的院子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西岳山的轮廓，惊险到让人敬畏。 孟桐想，里面会不会藏着吃人的妖怪。 “童童。”爷爷出来给她披了个毛毯，“爷爷出去买菜，你在家看好奶奶。” 孟爷爷是个要强的老人，自从孟桐奶奶呆了以后，孟国维想把老两口接回西城照顾，可孟爷爷死活不同意，坚决表明自己可以照顾好老伴儿，拗不过老爷子的孟国维又给他们请了个保姆，刚干了叁天就被孟爷爷打发走了。 爷爷还是习惯了老两口相依为命的日子，外人在家总觉得别扭。 “我去买。”孟桐连忙站起来，“您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早上刚下过雪，地面都结冰了，这种路面最容易摔跤，尤其是老年人。 “我这天天买菜能出什么事儿。”老爷子笑孟桐多心，拉着小推车准备出门。 “不听我的话是吧？”孟桐脸鼓的圆圆的，“今天还想不想吃酥糖了？” 孟爷爷嗜糖如命，孟桐来了以后，一天只准他吃一颗糖。 胳膊拧不过大腿，爷爷斗不过孙女。 孟爷爷觉得自己毫无任何威严可言，完全被孙女拿捏住了，生气了。 “哼，想买就去买，反正我和奶奶把栗子全都吃光，一个都不给你留！”说完把小推车丢给孟桐，背着手进屋了。 孟桐是哭笑不得，扬高了声音：“你们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给你们买烤红薯——”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老年人就得当孩子来哄。 果然，屋里传来了奶奶急切的声音，“我要吃最大最甜的烤红薯！” ...... 孟桐外面裹了件厚棉袄，里面穿了四层，帽子围巾手套全都戴上，从后面看，活像个笨重的小白熊。 拉着小推车，潇洒的走在街上，心中有说不出来的肆意畅快。 华阳是个好地方，孟桐不止一次的感慨。 在西城的每一天，视线是模糊的，头上有块乌云一直压着她。来到华阳以后，周遭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就连逛集市都特别的生动有趣。 孟桐按照爷爷写的单子，买了排骨、里脊、带鱼，还有各种蔬菜水果，找了一圈没找见卖烤红薯的，孟桐打算到马路对面看看。 要到对面，得过天桥，孟桐看了眼满满的小推车，叹了叹气，认命的抬起推车，哼哧哼哧的上天桥。 “真不好走啊。”孟桐使出吃奶的力气，慢慢的上着台阶，一个没留神儿，小推车里的袋子全掉了出来，尤其是她刚买的橘子，一路滚到了最下面。 天呐，她还能再惨一点吗？ 孟桐把车子放到一边儿，赶紧跑下去捡橘子。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她穿的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弯不下去腰。 她现在的姿势一定很滑稽，恨自己胳膊太短了。 “孟桐？”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余宗宁？？？”孟桐拨了拨头发，很是意外。 “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孟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尴尬的笑了笑，“好巧，在这儿都能碰见你。” 余宗宁帮孟桐把地上所有东西都捡起来，解释道：“我老家是华阳的，放假回来住。” “这样啊。”老实讲，孟桐从心底对余宗宁感到抱歉，当初接近余宗宁就是为了气卓予凡让他吃醋，没想到卓予凡疯起来那么可怕。 “你怎么也在华阳？”余宗宁问她。 “我爷爷家在这儿。”孟桐脑子里想着该编个什么理由逃跑。 说白了，她之前就是在利用余宗宁，利用一次已经很愧疚了，孟桐不想再和余宗宁扯上关系了。 “那我们真的是挺有缘的。”余宗宁笑得灿烂，抬眼瞥见天桥上孤零零的小推车，指了指，“那是你的？” 孟桐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出来买点东西，没想到这么倒霉。” “下雪天路不好走，你还要买什么？我陪你一起。”余宗宁主动说道。 “不用麻烦了，我要回家了。”孟桐连忙拒绝。 “那我送你回家，你等等。”不等孟桐开口，余宗宁快步上了天桥，扛起小推车往下跑。 “其实......”孟桐盯着鞋尖，犹豫了一瞬，“我还有个东西要买，要不然你先忙你的？” 余宗宁不是傻瓜，再天真也能听出来孟桐的弦外音了。 她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她想走。 只是余宗宁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孟桐会突然间对他这么冷淡，明明之前他们在医院聊了那么多，孟桐笑的那么开心...... 不像现在，对他的态度就像是见到了不熟的同学一样。 “那...路上小心。”余宗宁失落极了，刚才见到孟桐的惊喜顿时荡然无存。 “改天见，拜拜。”孟桐拉着她的小推车，落荒而逃。 改天见约等于再也不见。 见余宗宁一次，心里的负罪感就加深一层，孟桐很自私，她既没勇气向余宗宁道歉，也不想让自己难受。 逃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 路上因为余宗宁这个“意外”耽误了时间，孟桐担心爷爷着急，拦了辆出租回家。 家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路虎。 “不会吧......”孟桐迅速下车，一个箭步冲进家里。 爷爷家一共有叁间屋子，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屋，一个是厨房一个是卫生间，中间的这间屋子比较大，既是客厅还套着两间卧室，孟桐爷爷奶奶住的房间正对着客厅。 一进屋，孟桐就看见，卓越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大腿上，面前放了个茶杯。 孟桐眼尖，一眼便瞥见里面光是白开水，没泡茶。 至于爷爷和奶奶，卧室门紧闭，孟桐听见老两口在房间里看《百家碎戏》，全当客厅里没人。 “你怎么来了？”孟桐压低声音，满眼震惊。 他不是去帝都出差了吗？再说，现在这个节骨眼，他来华阳干嘛啊？ “童童回来了？”孟爷爷听到声响，出来看。 “我刚回来。”孟桐看了眼卓越，“小姑父怎么来了？” “我正好......”卓越站起来，话说到一半，被老爷子打断。 “童童，洗手准备吃饭。”孟桐被爷爷赶去洗手。 ...... “奶奶吃完了？” “嗯，今天吃的挺好的。”也许是怕奶奶万一见到卓越想起什么，再受刺激，爷爷让孟桐在房间里喂奶奶吃饭。 孟爷爷点了点头，“吃饭吧。”叁人同时拿起了筷子。 晚餐是肉丁臊子面，不得不说，老爷子擀的面条真的是一绝，卓越吃了那么多高级餐厅，都不如这一碗手擀面来的过瘾。 孟家的规矩，饭桌上不让说话。 孟桐偷偷的瞄卓越，见他面不改色的吃着面，忍不住踢了他一下，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卓越仍旧低头吃面，餐桌下，小腿灵活的锁住了孟桐的双脚，让她动弹不得。 孟桐心里骂了一句柳絮姐常说的话，“老东西就是坏！” 吃完了，放下了筷子，老爷子缓缓开口：“说吧，来我们家做什么。” 卓越立马正襟危坐，“我出差回来，路过华阳，想过来看看爸妈。” “打住。”爷爷叩了叩桌子，表情严肃，“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没你这么优秀的好大儿。” “您别这么说。”卓越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和孟然回孟家，担心女朋友的父母瞧不起他是从小镇来的穷小子，紧张的说话都在打颤。 “用不着紧张，我就是一教书的又不是警察。”他的未来岳父笑的温和，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在我心里，您和妈就是我的亲人，永远都不会变。” 自诩读书人的孟老爷子，此时恨不得自己就是个没念过书的老流氓，这样他就可以用最难听、最肮脏的秽语来羞辱这个毁了他女儿一辈子的畜生，要是可以，打死也不为过。 “我们家高攀不起。”可惜，涵养让他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孟桐在旁边听的胆战心惊，有好几次，她以为爷爷要动手了。 “电视怎么没了？我要看电视……”奶奶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孟爷爷赶紧站起来，对孟桐说道：“童童，帮爷爷送客。” 卓越的指节泛白，下骸紧绷。 “我送你出去。”孟桐快速的说了句。 “孟桐，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卓越很少直呼她的大名。 这是要和她算账了。 既然要算，那就以真面目示人，孟桐索性不装了。 收起可怜小白兔的模样，孟桐挑衅的看着他，“我求你惯了吗？” “你自己不也是乐在其中吗？” “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突然有天说她喜欢你，想当你的女人……” “你其实心里很得意吧。” 35.决然 视频发到网上没多久，卓越刚结束完一个会议，就被人带走了。 无非就是针对卓越的作风问题进行审问，他心里清楚他们问不出什么，给童童报了个平安后，卓越安心的上交了通讯设备。 可当他出来后发现童童的手机关机，打孟国维和李惠的电话无人接听，一向从容自若的卓越开始慌了。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难道还发生了其他事情？ 童童为什么手机关机？她现在人在哪儿？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坏的念头卓越甚至想到了孟然。 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卓越定了最近的航班飞回西城，一下飞机他立刻联系蒋岩。 “没事了？”蒋岩接起电话。 “童童不见了，帮我找她。”卓越说道。 “孟桐？”蒋岩开着外扩，电话里传来一道女声，“她不是回她爷爷家了吗？” ...... “妈的。” 卓越的情绪管理做的很好，自打他工作以来，几乎没有爆粗口的时候。 人没事就好，卓越松了一口气。 “替我谢谢你老婆，改天请她吃饭。” 要是往常，他肯定会多想一下童童什么时候和柳絮混这么熟了，但现在，一秒都不敢耽搁，卓越一脚开到了华阳。 卓越甚至没想好见到老两口该说什么便急忙敲了门。 好在，老爷子对他冷漠至极，把他晾在客厅，一直到童童回来。 他满心欢喜的想给童童一个惊喜，结果等来的却是冷嘲热讽。 “我求你惯着了吗？” “小姑父，其实你心里很得意吧。” 孟桐那种带着嘲讽、厌恶的目光，刺得他后脊发凉。 卓越脸色铁青，“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话？” “我在帝都被人审问了叁天叁夜，一放出来发现联系不到你，你知道那一刻我什么心情吗？” “你心情如何我没兴趣知道。” 孟桐轻笑道：“小姑父，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学年轻人来这一套？” “哪一套？”卓越阴沉着脸向她逼近，“你把话说清楚，孟桐。” “少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骗谁呢。”孟桐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下。 “骗？”卓越张了张嘴，“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不然呢？”孟桐推开卓越，眼神不似从前看他时那般热烈害羞，眼眶里像是结了一层薄冰，没有半点温度。 “你不就是想着说两句甜言蜜语把我哄到床上，等到玩腻了再拍拍屁股走人？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没你想象中的天真好骗。” 孟桐双手抱胸，站在院子中央，侧脸决然。 她高估了自己，这个复仇游戏，她玩不下去了。 她累了。 “所以你说喜欢我...是在骗我？”卓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没错！”孟桐没有片刻的犹豫，“你也不想想，除了脸长的还可以，你一个36岁的老男人，凭什么值得我喜欢你？你害死了我小姑姑，我连杀你的心都有，更何况喜欢你？” 卓越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大脑一片空白，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再抬头，孟桐那憎恶的眼神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孟桐还想接着说。 “闭嘴！”卓越不敢听下去了。 孟桐无视卓越摇摇欲坠的身子，开口就是最致命的毒药，“和你在一起后的每一次情话、每一次身体接触，甚至于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恶心反胃！” 侄女和姑父，听起来就很恶心。 ...... 鼻尖上忽然一股凉意。 原来是下雪了。 孟桐不自觉地看向卓越。 她才注意到，今天的卓越好狼狈。 一件深灰色的夹克，头发随意塌着，眼底乌青，下巴有一圈刚冒出来的青渣，和平日里那个西装长裤，领带皮鞋，连根头发丝都像是精心打理过的卓局长，判若两人。 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在孟桐的记忆里，卓越就该是一丝不苟的。 卓越现在是什么感受呢？ 从来没人打过他耳光，即使是在最艰苦的时候，他都拼命守护着他的这份尊严，小心翼翼的守护到现在，被孟桐这一“耳光”打得稀巴烂。真厉害啊，比挨拳脚羞辱多了。 他违背伦理道德，他对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起了不敢有的心思，他肖想十六岁花季少女的肉体，他沉溺在乱伦带来的情欲之中......这份罪孽他不会忘，他一辈子都会惩罚自己。 可他卓越也是人，一个自私胆怯、患得患失的普通人。 孟桐割腕自杀，卓越自责愧疚的不敢去看她，只敢躲在家里用酒精麻痹自己，和她留下同样的伤疤。 孟桐和他告白，卓越欣喜若狂，残剩的良知使他挣扎了一下，仅仅只是一瞬，他便缴械投降。 孟桐不在他身边，他会胡思乱想，有一天孟桐会不会嫌他老，和他没有共同话题，一想到操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少年，卓越的心里是没有底气的，二十岁的差距，他已经不年轻了。 卓越不是好人，可他对孟桐是毫无保留、孤注一掷地偏爱。 他对她不够好吗？和他在一起就这么恶心吗？ 卓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委屈过。 “童童。”卓越哑着声说道：“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想伸手抱她，被孟桐侧身躲掉了，手僵在半空中。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为了报复你才和你在一起的，现在我不想再玩了。”孟桐转身打算离开。 “你走吧，以后别再找我了。” “不是说要报复我吗？我让你报复，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卓越从后面牢牢圈住孟桐，语气慌乱急切。 “童童，别离开我。”这次是祈求了。 孟桐忽然意识到，她远没有想象中的冷漠不在意。 孟桐背对着卓越，眼眶渐湿，一点一点滑过她的脸颊，忍着声音里的颤意：“小姑父，我真的累了，你放过我吧。” …… 孟桐迅速擦去了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丢在地上。 “还给你。”趁着他愣神的时候，挣脱他的怀抱，快步跑回了家里。 再漂亮的项链，也会有被厌恶的一天，就如同他一样。 真不甘心啊。 卓越蹲下，捡起了地上的项链。 36.转学 孟桐在华阳待的日子远比预估的还要长。 早上和爷爷下盘棋，中午陪奶奶看会儿电视，下午在房间里做题，到了晚上爷爷孙女轮流哄奶奶吃饭。 日子平淡但不乏有趣，她才住了一个月，已经和周围的邻居都混熟了，谁见了她都要问声：“小孟出去啊？” 爷爷是老孟，她自然而然成了小孟。 年叁十这天，孟国维和李惠回来了，孟桐和妈妈还没有彻底和好，不过起码不再冷战了。 晚上吃饺子的时候，孟桐提出想转学来华阳的县高中。 “不行。”李惠一口否决，虽然她已经决定给孟桐转学，但怎么也不会让孟桐来县城上学。 “妈想办法给你转到西大附中。”西大附中和西城一中的水平差不多。 孟桐咬了口饺子，淡淡的说道：“我不去。” “不想去附中，那就去六中。”反正西城的好高中多的是。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回西城，我想留在华阳。” “你！”李惠看了眼旁边，公公和婆婆都在，她不好发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明年你就高二了，高二有多重要还用我提醒你吗？县高的教学水平差市里的不是一丁半点，你在这里上学，你高考怎么和人家比？”毕竟高考是要和全国各地的学生一起竞争，作为家长，当然是希望把孩子送到最好的高中念书。 “在哪儿上都是要靠自己。”孟桐始终不咸不淡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她不想回西城。 “县高我打听过了，管的很严，一个月放一次假，我觉得不比一中差。” “这件事轮不到你做决定。” “我.要.留.在.华.阳。”一字一句，孟桐说的异常坚定。 李惠再也收不住脾气了，指着孟桐的鼻子骂道：“你今天不把我气死不甘心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回西城，敢做就要敢当，孟桐！” 李惠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逃避。 被戳穿了心事，孟桐一点就燃，“我就是不敢当怎么了！这学谁爱上谁上去，反正西城我打死都不会回去！” “你还敢顶嘴，你信不信我......” “都住嘴！”孟爷爷猛的拍了下桌子，“还让不让人安生过年了！” 老爷子轻易不发火，发起火来谁都怕他。 母女俩顿时停止了硝烟。 孟爷爷不清楚孙女为什么不愿回西城上学，但既然她执意想留下来，那他就站在孙女这边。 “县高我清楚，这几年一本上线率能过半，去年还有考上清北的，童童转过来不见得是坏事。”老爷子和孟奶奶退休前都是华阳县高级中学的老师，现在这批老师里还有不少是他当年教过的学生。 学校校风不错，老师和学生的素质并不差。 “只是一本而已又不是985。”李惠小声嘀咕了一句，推搡了一把低头不语的孟国维，“你倒是说话啊！这孩子你还管不管了！？” “啊？那什么...再不吃饺子就凉了。”孟国维立马转移话题。 李惠：“......” 她真是倒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没出息老公，一遇事就装糊涂。 孟爷爷嫌弃的瞪了孟国维一眼，不怪儿媳妇瞧不上儿子，连他自己看见都来气。 男人没个男人样，一辈子优柔寡断。 孟国维不向着李惠，李惠岂敢和老爷子作对，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不过李惠还有个条件，市里的补习班不能停，她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把孟桐塞进去。 “这还不简单，以后我来接送童童，反正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孟国维说道。 李惠睨了他一眼，“这时候不装哑巴了？” 孟国维干笑了几下，转身冲孟桐眨了下眼。 孟桐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分了，不该用那种态度和妈妈说话。 “对不起，妈妈。” “哼。”李惠起身去厨房再煮锅饺子。 “放心，过两天就气消了。” 孟国维的手机响个不停，全是亲朋好友发来的新年祝福，连爷爷也和老同学打起了电话，唯独孟桐的手机安静的躺在桌子上。 这么快就把她忘了吗？孟桐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 奶奶指着电视傻乎乎的笑，孟桐和她一起笑，小品演了个什么，其实她根本没看进去。 “童童，怎么不见白灵给你打电话啊？”孟国维回完了信息，想起往年这时候白灵都会给孟桐打电话，两个孩子开着视频一起看春晚。 白灵...提起这个名字，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视频是谁从她电脑里拷的，答案显然易见，只是孟桐想不通白灵为什么这么做。 想去找她问原因吗？想过，可她不敢。 有些话一旦开口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她妈妈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逃避专家。 “不知道啊。”孟桐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今年谁都没给我打电话。” “傻瓜，你有把你的新号码告诉白灵吗？”孟国维笑着提醒她。 对啊！孟桐忽然想到，她现在用的是新号码，除了爸妈和爷爷，没人知道。 她连忙跑回了房间，四处找寻着旧手机。 “放在哪里了？”孟桐记得她当时随手塞到包包里了。 找了一圈终于找到，开机，点开微信页面。 一个多月不用，几百多条信息一涌而进。 最新的信息来自班级群，大家在为刚刚登台表演的国民组合疯狂打call。 孟桐划拉着界面，都是在问她视频的事情，问她和卓予凡什么关系，她姑姑是不是就是那个被逼死的原配...... 这些人在加了好友后孟桐就没和他们说过话，结果现在全都冒了出来。 孟桐一个个的删除着好友。 再往下划，就是卓越的信息了。 “我出来了，放心，没事。” “怎么关机了？” “看到立马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你！” ...... 孟桐内心泛起了一丝波澜，犹豫再叁，还是摁下了删除。 看完了所有信息，唯独没有白灵和卓予凡。 就像是导演和男主角约好了一起孤立她这个女主角。 孟桐不停的暗示着自己，只是作为普通同学，一个礼貌的祝福，没什么别的意思。 深呼吸叁下，点开了卓予凡的对话框。 “新年快乐，卓予凡。” 点发送，孟桐紧盯着手机屏幕。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孟桐愣住了，脑袋是懵的，接着，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真行啊卓予凡。 骄傲如孟桐。 大约过了五分钟，孟桐找来卡针，取出电话卡，直接丢进了垃圾桶，不带一丝留念。 当你喜欢上了一个人，就是给了对方伤害你的机会。 对于卓予凡，她必须承认，她动心了。 可她孟桐是一个永远都忠于自己的人，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伤害她。 好在，及时止损。 她只是有一点点的难过。 她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