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我是魏延》 第1章 重生 东汉中平三年,黄巾之乱虽已平定,然黄巾余孽遍布天下,贼乱四起,东汉元气大伤,百姓苦不堪言。 并州,云中郡九原。 夏去秋来,又到了收获的季节,对于北方大地的老百姓来说,这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气,决定了一家人是否能熬过今年的冬季。 我们要说的这个地方叫河前村。 这里有山有水,气候宜人,微风拂面,空气清新,举目四顾,真可以说是赏心悦目,让人乐而忘返。 然而就是这样的美景,却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躺在草地上,唉声叹气的拍着干瘪的肚子。 “好饿啊,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竟然每顿饭只让吃半碗饭,还是掺杂麦麸的杂粮,天理何在啊!”少年一脸愁苦的自言自语。 这个少年身材瘦瘦长长的,还未成年,已有接近成年人的身高,不过由于营养不良,身形很瘦弱,清秀的脸色也有点蜡黄,好在那一双大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都是穿越,这差别也太大了吧,难道这是想让我当第一个被饿死的穿越者吗?”少年随手拔了一棵草叼在嘴里,无奈的叹一口气。 少年本名王峰,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大学刚毕业,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正准备一展宏图的时候,没想到造化弄人,就因为加班的时候打个盹,就被发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还挺兴奋,且不论身为穿越者的强大标签,就这景色,这空气,简直就像是在度假啊。 可是几天以后他就不得不面对现实,什么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放在这个时候那就是扯淡。 纵使他有超越这个时代一千八百年的见识,到了这里照样要为一日三餐发愁。 早知道自己要穿越,王峰就选择学文了,好歹也把东汉末年到三国这段历史背个滚瓜烂熟啊,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只能在夜黑无人的晚上,独自躲在某个犄角旮旯,仰望天空,徒呼奈何。 “魏延哥哥,你饿了吧。”就在少年感叹命运多舛的时候,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来到他身旁。 小女孩有一张清秀,鹅蛋脸,红扑扑的,虽然穿着破烂,但是难掩她的天生丽质。 “这是我刚挖的野山芋,给你吃。”小女孩献宝似的从随身背着的一个布袋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野山芋,双手拿着放在王峰眼前。 不错,小女孩口中的魏延哥哥就是现在的王峰。 王峰不知道此魏延是不是彼魏延,如果真的是后世那个鼎鼎大名的猛将魏延,那可就真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了,谁能想得到魏延的童年竟然过的如此苦逼。 “青青,我不饿,你吃吧。”魏延坐起来,看着笑的很开兴的青青,心里暖暖的。 “魏延哥哥吃,我长的小,吃的少。”青青乖巧的说道。 魏延知道青青家里条件也不好,小女孩这么小,每天出去挖点野菜,摘掉野果维持温饱,真是不容易。 但是他是真的饿了,前世从来没这么饿过,穿越来的这几天,他都快疯了。 魏延吞了口唾沫,刚要说咱俩一人一半,这时同村的狗剩吹着鼻涕泡从远处走过来。 这狗剩平时就没少受魏延的欺负,老远看到魏延就急急忙忙的往怀里塞东西。 “这缺心眼的货,怀里塞的鼓鼓囊囊的,你当我瞎呀!”魏延嘴角一撇,吐出口中叼着的草叶子,眼睛直直的盯着狗剩。 狗剩低着头,假装看不见魏延,双手抱胸想从魏延跟前溜过去。 “站住。”魏延说道。 “延哥,有事?”狗剩害怕魏延,不敢不听,憨憨的笑笑,双手依然死死的抱着怀里的东西。 魏延虽然长的瘦,但是比狗剩高一个头,天然就对狗剩造成压迫感。 “怀里是什么东西?拿出来。”魏延也不跟他费话。 “没……没什么……”狗剩支支吾吾的。 “找打是吧?”魏延一把把他揪过来,伸手就往他怀里掏。 “别…别,延哥,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几个野果子,”狗剩哭丧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涕泡吹的更大了,“今天张屠户宰羊,你舅舅买了好大一块羊肉,你有羊肉吃,就别跟我抢了。” “舅舅买了羊肉?”魏延听到狗剩的话,肚子里快要饿死的蛔虫都有了反应,抓住狗剩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狗剩趁着这个空挡一溜烟跑了。 “青青,这个野山芋我不吃了,下午魏延哥哥给你带羊肉吃。”魏延乐呵呵的说道。 “嗯嗯~”青青急忙点头,眼睛眯成了月牙状。 中午,魏延早早的回了家,说起来这里并不是他真正的家,而是他外公家。 他的记忆中没有父亲的记忆,从记事起就随着母亲在河前村生活,随了母亲的姓,全家人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魏延每次问母亲关于父亲的事的时候,母亲总是低头抹眼泪,后来魏延也就不问了。 魏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户,但是在河前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家里有几十亩的土地,有几个佃户和一个长工,勉强算是一个小地主。 但这只是外表的光鲜,几十亩地如果自己种,一家人可以生活的不错,但是靠着这点租金,实在是有点捉襟见肘。 在这个家里吃饭,除了外婆,其他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只能在后厨用餐。 魏延一进入正堂,眼睛就盯在外婆跟前的桌子上。 那里果然比平时多了一个陶瓷大碗,魏延心中窃喜,心里想着里面应该就是羊肉吧。 魏延有两个舅舅,大舅魏勋有一子一女,儿子叫魏续,比魏延还大两岁,女儿魏莹比魏延小一岁。小舅魏琸说道,有一个儿子名叫魏参,跟魏延同岁。 魏延虽然是随母姓,也姓魏,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魏延的地位最低,只能坐在最下首。 “爹,好香啊,我都闻到羊肉味了。”魏续抽了抽鼻子,跟魏勋说道。 “呵呵,就知道馋嘴,你要是把这些心思花在功课上,我也就不用操心了。”魏勋在魏续头上敲了一下,看似责备,其实尽是溺爱。 魏续吐了吐舌头,向一旁的魏参做了个鬼脸。 “大哥,孩子嘛,总是馋嘴的,不过你今天买的这块肉是真不错,既新鲜,肥肉还多。”魏琸说道。 “这可是我跟张屠户磨了好半天,他才给我的,这块肉他本来是要留着自己吃的,你想想,那能不好吗?”魏勋得意的说道。 “还是大哥有面子,换了别人,张屠户一准不给这个面子。” 这要搁平时,魏延听到这些话,估计就得吐了,但是今天他完全不在意,一颗心全都飞到瓷碗中的羊肉上了。 魏延都等的不耐烦了,外公、外婆才千呼万唤使出来。 “盛饭吧。”外公威严的坐在上首说道。 家里管着盛饭的是外婆,她按照先后顺序在每个碗中盛饭,然后由家里的长工把碗端下去,放到魏家子孙面前。 魏勋是家里的长子,长工第一个把饭端给他。 魏延抻着脖子看过去,虽然是稀饭,但是很稠,米都冒了尖,在上面盖了一层羊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然后是魏琸以及他们的两个儿子。 两个孙子虽然只有半碗饭,但是肉明显多了不少。 魏延一边吞咽口水,一边眼巴巴看着,终于到了自己。 不等长工把碗放下,他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接过来。 但是下一刻笑容就在魏延脸上凝固了,菜黄色的脸变成了菜绿色。 那满满的一大碗稀饭,量是够大了,可是真够稀的。 魏延清楚的在碗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上面不但没有羊肉,连丝油花都没有。 “延儿啊,今年收成不好,到处都闹饥荒,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你是小孩子,就少吃点吧。”外婆冷眼看着不满的魏延说道。 “他们俩也是小孩子,为什么比我吃的多,还可以吃羊肉。”魏延不敢跟舅舅比,只能指着魏续二人说道。 “哼!小延,你怎么这样跟外婆说话,没家教!”魏勋冷冷的呵斥道。 “延儿,羊肉不多,续儿比你还大两岁还没你长的高,当然要多吃点肉,参儿虽然比你小几个月,但是今年也要入学了,学习功课是费脑子的事,也要多吃点肉,补一补,你就不要计较了。”外婆说道。 “可是那么多羊肉,你们也吃不完,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吃点。”魏延还是不服。 “小延啊,不是舅舅说你,你也太不懂事了,你表弟今年刚入学,需要交束修,剩下这块羊肉是要送给先生的,怎么能给你吃。”小舅也出言教训魏延。 “表弟比我还小几个月都可以入学,我也要入学。”魏延眉毛一跳。 魏延知道要想出人头地找个好老师是非常重要的,现在没那条件,先随便找一个凑合一下也行啊,总比不上学强吧。 “胡闹,咱们家是什么条件,你表哥已经入学,每年交两次束修,现在你表弟马上也要入学,这就是双倍的负担,全家人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你就不要争了,跟紧吃饭,过几天让你舅舅给你找个活干,也好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别整天在外面瞎逛,丢人现眼!”外公一拍桌子,怒视着魏延道。 魏延一早就知道因为自己是外孙,所以在这个家里没地位,但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外公外婆眼里,跟外人也差不了多少。 虽然他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魏延脾气也很犟,他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说道:“不吃了!” 然后,站起身来,也不跟外公外婆告辞,气呼呼的走了。 “小延……” “不要管他,这个反骨仔,怪不得他爹不要他,不吃正好,他的饭给我这两个乖孙子分了吧。” “谢谢祖父!” “谢谢祖父!” 第2章 烤田鼠 “哎呀,冲动了,稀饭也是饭啊,好过饿肚子。”回到房里,魏延立马后悔了,但是让他再厚着脸皮回去,他宁愿饿死。 “还是睡觉吧,睡着就不饿了。”魏延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前世浪费的肉包子,口水流了一炕,加上腹中饥饿,翻来覆去睡不着。 “吱啦~” 魏延听到开门声,翻身坐起。 “娘。” 魏延的母亲是一个年龄只有三十出头的妇人,即便穿着一身粗布衣衫,也不掩秀丽的容貌,操劳虽然给她留下难掩的倦色,却更添几分成熟的风韵,可以想见,年轻的时候,她定是位能让无数少男魂牵梦萦的美人。 “延儿,饿了吧。”魏母打开一方手帕,拿出一块掺杂着粗粮的菜饼子,放下魏延手上。 “啊,是菜饼,好香啊!”魏延真是饿的不行了,也没有多想,拿起菜饼,用力咬了一口,没咀嚼几下,就狼吞虎咽的咽进肚子里。 肚子里有了东西,魏延感觉好受一些了,他这时才想起来问娘:“娘,这是哪来的菜饼?你吃了吗?” “吃吧,娘不饿。”魏母慈爱的摸着魏延的头。 魏延拿着菜饼的手垂下来,低下头,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娘,你又去给人家洗衣服了。” “延儿,娘干点洗洗补补的活有什么要紧,你快吃吧,等到你长大了,娘就可以享福了。” “嗯!娘,我一定会出人头地,让娘过上好日子。” “我相信我的延儿一定会出人头地的。”魏母看着魏延的眼中满是满足与骄傲。 “娘,你不要去给别人洗衣服了,舅舅说能给我找份工,等我上了工,挣了钱就可以养活娘,到时候咱们从魏家搬出去,再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魏延说道。 “我的傻儿子,咱们从这里搬出去还不得喝西北风啊,留在这里外公外婆好歹能给咱们口饭吃,不让咱们饿死,娘给人家洗衣服也能攒点钱,以后送你出去上学。” 魏母待了一会就离开了。 魏母走后,魏延看着手中的菜饼,再也没有刚开始的喜悦,但他还是一口一口把菜饼吞进肚子里,就像把苦涩吞咽下去。 “不能再这样得过且过了,得想办法寻找出路才行。”魏延走出房间,想要出去走走,顺便缓解缓解郁闷的心情。 “呦,快瞧瞧,这不是那个有志气的魏延吗?” “再有志气还不是住咱们家的房子,吃咱们家的饭!” 魏延不用看就知道这俩冷嘲热讽的人是谁。 “你们俩找揍是吧!”魏延撸了撸袖子,看着魏续和魏参。 “就凭你?”魏续冷笑一声,“黑子过来!” 一条黑狗呲溜一下,从俩人身后蹿出来,朝着魏延呲牙咧嘴。 “你说你跟一条狗有什么区别,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你也配姓魏!”有这条狗挡在魏续的前面,魏续说话也有了底气。 “你这是找死!”魏延冷冷的看着魏续。 “魏延,就凭你也想吃羊肉?”魏续说着拿出一小块羊肉,扔在黑子面前,“在我看来你连狗都不如。” 黑子一口把羊肉卷进嘴里,吭哧吭哧的摇着尾巴,围着魏续打转,惹的魏续哈哈大笑。 “你给我等着,早晚把你这条狗给你炖了!”魏延虽然生气,也知道不能冲动,跟一条狗较劲不值得。 “有种别走啊!我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魏续看着离去的魏延,依然冷嘲热讽。 “不过是个人仗狗势的东西!”魏延啐一口,扬长而去。 离了魏家,魏续吐出胸中的一口晦气,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上午晒太阳的地方。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了,给天边染上一层金黄色。 魏延找了块石头坐下,斜倚着身体,想要仔细的为以后做个打算。 “魏延哥哥。”一声银铃般的清脆声音把魏延唤了回来。 “是青青啊。”魏延回头看,发现青青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 青青轻手轻脚的走到魏延身边,蹲在他身旁,怯怯的说道:“魏延哥哥,你带羊肉了吗?” 魏延一囧,总不能把自己家里的事跟青青说吧,这也太没面子了。 “羊肉没有了,魏延哥哥下次给你补上,让你一次吃个够。”魏延红着脸大洒空头支票。 说实话魏延为很不好意思,青青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把她涮了,他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补偿青青。 “哦。”青青轻轻答应一声,任谁也能看出她的失落。 虽然青青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但是嘴馋也是孩子的天性,她长这么大也没吃过几次肉,当魏延说要给她带羊肉吃的时候,她还兴奋了好久。 现在期待的羊肉没有了,她失望也是难免的。 “青青,你放心,魏延哥哥这次一定说话算数,用不了多久就能给你弄到羊肉吃,嗯,或者其他的肉。”魏延打了个折扣,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大的信心,毕竟这是生活在古代,以前的那些生存技能一点没用。 “嗯,我相信魏延哥哥。”青青点着头,又高兴起来。 “呵呵。”魏延摸着青青的头,也跟着傻笑。 “魏延哥哥,你看,我又挖了好几个野山芋,咱们考野山芋吃吧。”青青拿出四个野山芋放在魏延面前。 青青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她爹又给她娶了个后妈,但是后妈对她很不好,经常不给她饭吃。 青青趁着冬天的时候要多挖点野山芋,储存起来,因为一旦下雪结冰,再想找到吃的就很难了。 所以魏延不想吃青青的东西,但是青青一再要求,魏延没办法,只好说烤两个,俩人一人一个。 青青很高兴,主动去找柴火,这里虽然贫瘠,但是不缺少树木,所以没一会青青就抱来一大捆。 两人刚生起火来,迎面过来一群羊,一个长的很敦实的少年朝着他们招手:“魏延,青青~” “顺子,你放羊回来了,快过来,我们正打算烤野山芋吃呢。”魏延高兴的跟少年招手。 “嘿嘿,你们看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顺子把羊群赶到一边后跑过来。 “什么呀?哥哥。”青青好奇的凑过去。 魏延口中的顺子就是高顺,也是青青的亲哥哥。 等到魏延为凑上来,高顺从腰上挂着的小竹篓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啊,是老鼠,”青青尖叫一声,连忙跑开,“哥哥坏死了,拿老鼠吓唬人家。” “哈哈,青青别怕,这田鼠已经被我打死了,不咬人。”高顺说道。 “我说顺子,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逗我呢?”魏延一脸嫌弃的看着高顺手中的老鼠。 “这是田鼠,烤着吃可香了。” “什么!你要吃老鼠!” “怎么了?你不会也害怕老鼠吧?” “胡说,我怎么会害怕老鼠!只是这老鼠能吃吗?” 魏延对吃老鼠有一种先天的抗拒。 “田鼠好吃着呢,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捉的,保证你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高顺说着从竹篓里又掏出几只老鼠,一共是四只。 这四只老鼠个头都不算大,有点瘦,最大的也只有巴掌大小。 遍地饥荒,连老鼠都没有东西吃。 高顺熟练的给老鼠开膛破肚,又在旁边的河边清洗掉内脏。 柴火都是现成的,不需要再忙活。 高顺手法老到,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也不用其他工具,直接把老鼠扔到火堆里,用木棍不时的翻一下。 扑鼻的香味立刻冒出来,拼命的钻进三人的鼻子里。 魏延喉咙滚动,吞了一口唾沫。 老鼠剥皮后,剩下的肉就很小了,所以熟的很快。 高顺用木棍把它们从火堆里拨拉出来,看起来就是黑乎乎的一团,爪子都烧焦了。 高顺拿起一个扔给魏延,魏延内心是抗拒的,但是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小心的从后腿上撕下一块放在嘴里,一旦不好吃他就会马上吐出来。 “嗯,好吃,好吃。”魏延差点没把舌头咬掉。 老鼠肉真是太好吃了,闻着香,吃起来更香。 “青青。”高顺又拿了一个大的递给妹妹。 “我不要。”青青扭身躲开,使劲摇头。 “我吃这个。”这时野山芋也差不多熟了。 “好吧,那你吃野山芋吧,我跟魏延一人两个。”高顺看青青不吃,就把田鼠跟魏延分了。 “顺子,你是在哪里抓的田鼠?明天咱们再去抓吧?我跟你一起去。”魏延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还有点意犹未尽。 “哪有那么多田鼠,这一窝田鼠我盯了好几天了,差一点被别人掏了去,要不是我机灵,就被隔壁村的小金掏走了。”高顺说道。 “唉,总这样可不行啊,咱们得想办法弄吃的,不能再饿肚子了。”魏延说道。 “你说的容易,现在到处都闹饥荒,我给刘地主家放羊,一天才管一顿饭,咱们这么小,到哪里去弄吃的。”高顺说着,把吃剩的老鼠头扔出去。 魏延看着黑乎乎的老鼠头划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在不远处,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今天冲他呲牙的黑子。 “黑子呀黑子,不是我狠心,你要怪就怪跟错了主人吧。” “你说什么?”高顺没听清魏延说的话,又问了一遍。 “你想不想吃狗肉?”魏延搂住高顺的肩膀,一脸的坏笑。 “你想干什么?”高顺打了个冷战。 第3章 偷狗 高顺把羊群赶回刘地主家,天已经彻底黑了。 圆月高挂,把大地照的亮如白昼。 两个影子从墙角处拐过来,然后两个少年露出头朝周围看了看。 正是魏延和高顺,他们沿着墙跟缩头缩脑的四处张望,看到没有人,加快速度走过去,目标是魏家。 对这个地方,魏延已经非常熟悉了,他轻车熟路的来到西墙外。 那里有一个长宽各一尺的狗洞,人过不去,但是里面的狗却可以出来。 “汪汪~”突然从院子里响起狗叫声。 “续儿,你去看看狗为什么叫,大晚上的,让它安静点。” “好的,奶奶。” 院子里响起了开门声。 “怎么办?咱们被发现了。”高顺有点心虚。 “怕什么!”魏延拿出一个老鼠头,得意的看了高顺一眼。 “你拿个老鼠头干什么?” “看好了。”魏延估摸了一下黑子的位置,把老鼠头扔进院子里。 “呜~” 狗叫声果然停止了,院子里传出呜呜的,吃东西的声音。 “这也没什么呀,黑子,别叫!” 魏续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然后就听到再次响起开门声,魏续骂骂咧咧的进了屋。 魏延等到院子里没了声音,又拿出一个老鼠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绳子,栓在老鼠头上,然后从狗洞里扔进去。 两人都清晰的听到黑子向狗洞这边窜过来。 “跑!”魏延急促的说了一声,然后拉着绳子,撒腿就跑。 高顺跑的也不慢,他虽然没有魏延腿长,但是身体比魏延壮,紧紧的跟在魏延身后。 就是这片刻之间,一个黑影嗖一下,从狗洞里蹿出来,然后向魏延拖着的老鼠头扑过去。 黑子四肢强壮有力,动作敏捷,一爪子就要按住老鼠头。 魏延虽然在跑,但是也悄悄的注意着身后,眼看老鼠头要被黑子吃掉,猛地一拉绳子。 由于绳子有弹性,老鼠头被用力一遁,嗖一下从俩人身前飞过,超过他们,落在他们前面。 俩人继续跑,超过老鼠头,黑子从后面跟上来,再一次扑向老鼠头。 魏延再一次重复之前的动作,黑子再一次扑了个空。 几次之后,黑子怒了,呲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脖子上的毛都立了起来。 它停顿了片刻,毫不犹豫的向魏延和高顺扑过去。 两条腿哪里能跑的过四条腿,眨眼之间二人就被黑子追上了。 “我靠!”魏延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没想到黑子跑的这么快。 “它要咬我了,剩下的老鼠头呢?快给它一个!快!”高顺小短腿连魏延都跑不过,他几乎能感觉到黑子温热的鼻息,喷在他屁股上,这让他如芒在背,惊的快尿了。 魏延不敢犹豫,赶紧拿出一个老鼠头朝一旁丢过去。 他不敢扔的太远,担心万一黑子没看见就浪费了。 不过这也为他俩争取了一点时间,黑子毕竟是畜牲,闻到老鼠头的香味,立刻撇开他俩,先去把老鼠头吃了,然后再追他们俩。 这时他们已经跑出了村外,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但是谁也不敢停,因为黑子又追上来了。 黑夜似乎对黑子没有影响,它的速度丝毫不减。 然而魏延和高顺都累了,速度都慢了下来。 魏延再也不敢玩之前的把戏了,直接扔掉了手里的绳子。 “这畜牲,想累死我啊!”魏延感觉嗓子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了。 “别废话了,快跑吧。”高顺说道。 “跑不动了,我歇一会。” “妈呀,你歇着吧,反正这是你们家的狗,说不定认识你,我先跑了。” “靠!”魏延扭头一看,黑子吃完那个老鼠头,再次向他扑过来。 他可不敢指望黑子能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顺子,你太不要脸了,等等我!” 俩人迅速饶过一个高坡,在下坡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跳!” 两人腾空跳起,半空中,最后一个老鼠头落在地上。 在他们俩身后一个黑影像一阵旋风一样,闪电而至,看见老鼠头落下,一下子扑过去。 “噗~” 一阵灰尘腾起,地面出现一个大坑。 “汪汪~”下面响起激烈的狗叫声。 “看你还敢追我们!”高顺喘着粗气往坑里看。 “呜~”随着低沉的声音,一个黑影竟然从坑中跳起,前爪几乎要抓在高顺身上。 “去你的吧!”魏延一脚踹下去,踹在狗头上。 黑子扑腾一下,又掉了下去。 “青青~青青~”魏延向周围喊起来。 “我在这。”一棵大树后响起青青清脆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点害怕。 “没事了,快把草席子拿过来。”魏延又喊道。 “哦。”青青连忙抱着一捆早就准备好的草席子跑过来。 “蒙上,闷死它。”魏延跟高顺一人扯着一头把整个坑盖起来。 “你看好了,别让它跑出来。”魏延跟高顺说一声,然后就跑开了。 “你干什么去?”高顺问道。 “我去弄点草。” 不一会魏延抱回许多干草,又在草席子上密密麻麻的遮盖了一层。 席子下面,黑子“汪汪”的叫着,过了一会,声音渐弱,最后没有了声息。 “它死了吗?”青青问道。 “应该死了吧。”魏延回答。 “它好可怜。”青青扁着小嘴,有些可怜它。 “人重要还是狗重要?现在咱们都要饿死了,咱们吃了它,咱们就可以活,它死了就不用吃饭,省下的粮食又可以养活一个人,一条狗命至少可以换一条人命,这个买卖划算。”魏延说道。 “嗯。”青青点头,但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魏延和高顺也没管她,一个小孩子,待会心情就好了。 俩人把狗从坑里拖上来的时候,它已经死了,不过还有点余温。 高顺麻利的给它放血,以免血液在肉里面凝结。 这是条大狗,少说也有三四十斤,三个人就算撑死也吃不完。 所以魏延让高顺只是卸下来两条后腿。 篝火生起来了,干柴在火焰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两条狗腿架在火焰上,油脂发出滋滋的声音,滴落在火焰里,香味在空气里游荡。 “好饱啊!”魏延四仰八叉的躺倒在草地上,满足的剔着牙。 这是穿越以来魏延吃的最满意的一顿饭,不止是他,就连一向文静的青青也是吃的满嘴流油。 篝火还在噼噼啪啪的燃烧,魏延脑袋一歪,竟然看到高顺从怀里拿出一本书。 “顺子,你看什么呢?”魏延问道。 “额,孙子兵法。”高顺说道。 “什么?孙子兵法?哪里来的?不会是偷的吧?”魏延惊讶的问道。 书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珍贵的,一般穷苦人家根本买不起书,那么高顺的《孙子兵法》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胡说!我没有偷!”一直都比较憨厚的高顺,声音突然提高。 “没偷就没偷,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急什么!”魏延一撇嘴。 “这是我有一次放羊的时候捡到一只死狐狸,拿狐狸皮换的。”高顺大概是不想魏延误会,解释道。 “狐狸皮这么值钱吗?竟然可以换一本书?”魏延诧异。 “嗯,狐狸非常狡猾,即使是最好的猎手也不容易猎到,我捡到的那只没有伤口,皮毛比较完整,所以就值钱一些。” “对了,不如咱们也去打猎吧,这样就不用挨饿了。”魏延说道。 魏延满以为高顺一定会答应,谁知高顺却摇摇头说道:“魏延,村里的猎户不会带咱们的。” “为什么?”魏延不解。 “你想想,如果带上咱们,打到的猎物就要分我们一部分,那猎户不就吃亏了。” “我们可以自己去打猎啊。” “那样太危险,咱们还太小,拉不开强弓,一旦遇到野兽就危险了,况且买各种工具也需要不少钱,咱们又没有钱。” “嘿嘿,谁说没有钱。”魏延笑起来。 “你瞧这是什么?”他把吃剩下的狗肉放在高顺面前,“你明天拿这狗肉去镇上卖了,然后去买工具。” “你真的要去打猎?”高顺再次说道。 “不是我,是我们。” “可是我还要去放羊。” “放什么羊,”魏延恨铁不成钢,“能不能有点出息,等咱们打到猎物,拿去卖了还怕吃不饱吗?而且咱们还可以攒钱,你不是喜欢书吗?到时候可以买许多书。” “真的?”高顺有点动心了。 “当然是真的,不但可以买书,咱们还可以出去求学,寻找名满天下的名师。只有这样,咱们才可以改变命运。” “嗯。”高顺终于点头,“那我明天就去把狗肉卖了。” “记得不要让村里人看见。”魏延又嘱咐一句。 “为什么?” “你傻啊,让人看见,不就知道是咱俩偷的狗了吗!”魏延摇摇头。 高顺也太耿直了吧,耿直到有点憨的程度,难道自己想错了?自己和高顺只是跟以后名满天下的魏延、高顺重名? “哎,要知道就好好学历史了,不管是不是,还是先想办法改善一下现在的生存环境吧。”魏延看着漫天的星斗,喃喃自语。 第4章 噩梦 “魏延,我跟妹妹要回家了,要不然小娘又要骂我们了。”过了一会,高顺说道。 “好吧,回去吧,别忘了明天去卖狗肉。”魏延点头说道。 “嗯,知道了。” “魏延哥哥再见。” 高顺拿起剩下的狗肉,转身要走,魏延突然又说道:“顺子,借你的书我看一看。” 魏延突然想到,现在可是东汉末年啊,乱世已经开始了,学点兵法还是有必要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谁知高顺竟然一口回绝:“不借。” “我靠!”魏延忍不住爆粗。 俩人关系这么好,这小子竟然这么抠门。 “还是不是男人,这么小气,不就是借一晚嘛,又不是不还你,瞧你那小气的样。”魏延不由分说,上去就抢。 “别,别抢,别弄坏了,我借。” “这不就得了,非得让我动粗。” 高顺磨磨蹭蹭的拿出《孙子兵法》,“你明天可得还我。” “知道了,真墨迹。”魏延一把夺过来。 三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回到魏家的时候,所有人都睡了,魏延开门怎么也打不开。 “他大爷的,竟然从里面关上了。”魏延低声咒骂。 不过这可难不倒魏延,魏延前世就是农村长大的,爬墙、上房对于他来说都不是难事。 魏延来到院墙边上,后退几步,加入助跑,脚在墙面上一蹬,用力跃起,双手抓住墙头,然后利用双臂双脚的力量,几下就攀上墙头,轻轻一跳,进入院子里。 魏延回到自己的房间,点上煤油灯,躺在炕上,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亮,看起孙子兵法。 可能是吃的太饱了,没看一会,魏延就感觉眼皮打架,进入了梦乡。 群峰环绕的大山巍峨耸立,崎岖的山路上,突然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烟尘弥漫之中,当头一员大将挺枪跃马,威风凛凛。 “魏延,你要干什么?丞相刚死,你就想造反吗?”对面出来一个头戴儒冠的人厉声喝道。 “不是我魏延要反,丞相立志北伐,今日出师未捷身先死,我正是要继承丞相遗志,北伐曹魏,杨仪鼠辈,竟敢逃跑,灭我军威,实在该死!”被称作魏延的人说道。 “哼!这是诸葛丞相的遗命,你敢违抗吗?赶紧退开。” “什么遗命!明明就是你杨仪怕死,擅自撤退,当我不知吗?” “魏延,丞相一死你就如此嚣张,目中无人,真的以为每人能杀的了你吗?” “杀我?就凭你这小人吗?” “魏延,你敢连喊三声,谁敢杀我吗?” 魏延面露不屑之色,“有何不敢。” “谁敢杀我!” “谁敢杀我!” “谁……” 一刀锋利的刀光从魏延身后闪现,顿时扬起漫天的鲜血…… “啊……不要喊!” 魏延惊恐的做起来,急剧的喘着粗气。 “原来是做梦!”魏延松了一口气,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 他摸了一把,这才发现身上都湿透了。 此时天还没亮,但是魏延响起刚才的梦依然心惊肉跳,睡意全无。 “这是电视看多了。”魏延安慰自己。 其实他知道,历史上的魏延虽然最后被杨仪诬陷谋反,抓起来杀了,但是死法绝对不是梦中这样。 “不,如果不得善终就是我的命运,我一定要逆天改命,绝对不让悲剧重演。”魏延暗暗下决心。 一夜无话,魏延脑子混乱一片,一会想着梦中的场景,一会又想以后怎么办,直到天亮也没理出一个头绪。 “不管了,先走一步看一步。”魏延起来,决定去先去找高顺。 他决定再积极一点,尽量改变现在的状况,而目前看来,他能做的事不多,打猎赚钱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天刚亮魏延就跑了出去,连早饭也没吃,不过由于昨天吃的多,所以也不饿。 他来到他们昨天吃狗肉的地方,高顺还没有来。 魏延倚在一棵大树上,静静的等着,脑子里还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魏延哥哥。”一声清脆的喊声打断了魏延的沉思。 “青青,你哥哥呢?”魏延问道。 青青在魏延身边坐下说道:“哥哥怕小妈发现狗肉,天还没亮就出去了。” “哦,他应该是去卖狗肉去了。”魏延点头说道。 “魏延哥哥,你饿不饿,我这里有煮熟的野山芋。”青青拿出一个番薯,递给魏延。 现在已经是深秋,天气有些冷了,野山芋冒出的热气,在空气里凝成一团白雾。 魏延知道这是青青的早餐,不过他也没有客气,青青拿他当哥哥一样,他也拿青青当妹妹。 “咱俩一人一半。”魏延把野山芋一掰两半,把大的那一半递给青青。 “我吃小的。”青青从魏延手中抢走了那一半小的。 “吃吧。”魏延没有说什么,他摸了一下青青的头,感觉心里有一股热流升起。 “嗯。”青青开心的咬了一口。 两人一边吃野山芋,一边闲聊,过了一会高顺回来了。 “狗肉卖了吗?” “卖了,这是卖狗肉的钱。” 魏延把钱接过来,数了数只有十一个五铢钱,他皱起眉头,这跟他想象的可不太一样。 “怎么才这么点,我记得村头憨娃家卖了一条狗,可卖了二十多钱。”魏延说道。 “张屠户说咱们这条狗最好的后腿肉没有了,而且他说没有大人来,肯定来路不正,最多给十一个钱,爱卖不卖,我也没办法。”高顺嘟囔道。 “这狗东西竟然敢趁火打劫,等以后再收拾他。”魏延有点生气,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自己小呢,何况这狗虽然是自己家的,但是也不能见光。 “走吧。”魏延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 “去哪里?”高顺问道。 “进城。” “进城?进城干什么?” “当然是买打猎的工具啊,顺便看看市场情况。” “市场?” “就是坊市,你别问了,跟着我走就行了。” “哦,好吧。”高顺有些泄气,他也知道自己脑筋转的慢。 “走啊,怎么还不走。” “你不是让我跟着你走吗?” “嘿,”魏延气笑了,“这会你倒是聪明了,赶紧的吧,我不认识路。” 第5章 九原城 磨蹭了半天,高顺还是没走,支支吾吾的说道:“魏延……那个……我的书,你该还我了吧。” 魏延无奈的把孙子兵法拿出来,还给高顺。 高顺高兴的接过书,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然后放进怀里,有摸了摸,心里才踏实。 “哥哥,我也要去。”青青拽着高顺的衣角,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妹妹乖,去城里太远了,你在家里等着吧,我们很快就回来了。”高顺哄着妹妹。 “不嘛,不嘛,我还没去过城里呢。”青青撅着小嘴,一脸的委屈。 “魏延哥哥~”见哥哥不为所动,青青又眼巴巴看着魏延。 “这小萝莉真是……”魏延一阵无语。 面对一个漂亮的小萝莉真是无法硬下心肠啊,何况又是像青青这样懂事又乖巧的小萝莉。 三人上路了。 说起来魏家村离城里也不算远,满打满算只有四十里路,走的快一点,一个半时辰也就到了,不过三人严格说起来都是小孩,尤其是青青,那小短腿,跑起来还没有大人走着快。 眼看快要中午了,三人才走了一半的路,而且青青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明显是走的累了。 “这样不行啊,以这个速度就算到了城里,天黑前也很难回到家了。”魏延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四下里张望着。 “唉,有车。”突然魏延兴奋的叫了一声,一辆马车正向着这个方向驶过来。 这是一辆无篷的板车,车上拉着一些柴火,看来是附近的山民砍了柴,想要拉到城里去卖的。 “大叔,大叔,捎我们一程吧。”魏延向着马车使劲招手。 “驭~”车夫一扯马缰绳,马车缓缓停在三人面前。 车夫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皮肤黝黑,但是身体很结实。 “小孩,你们去哪里啊?”车夫问道。 “我们进城。”魏延说道。 “你们是哪个村的,家里大人呢?”车夫继续问道。 这也不怪车夫啰嗦,毕竟魏延和高顺也只是十三四岁,而青青就更小了,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 “我们是魏家村的,想要进城买点东西。”魏延回答。 车夫又打量了几人一眼,然后说道:“上来吧。” “唉,谢谢大叔。”魏延赶紧道谢。 “奥~有车坐了。”青青欢呼一声。 高顺先把妹妹抱上马车,然后自己才爬上去,魏延坐在车夫旁边。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车夫问道。 “我叫魏延,”魏延先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指着高顺和青青介绍道,“这是高顺,这是青青,我们都是魏家村的。” “我是王家沟的,我叫王三,你就叫我王叔吧。”王三跟魏延聊了几句,也熟络了。 “唉,还是叫三叔吧,叫三叔亲切。”魏延说道。 “哈哈,你这孩子……好,就叫三叔吧,三叔高兴,也不能让你白叫了,等你们买完东西,再来找三叔,三叔再把你们拉回来。”王三乐呵呵的说道。 “谢谢三叔。”魏延嘴像抹了蜜似的。 “谢谢……三叔。”高顺虽然看着糙,可是脸皮可没有魏延那么厚。 “谢谢三叔。”青青一听回来还可以坐车,别提多高兴了。 “真是些好孩子,以后可不要乱跑了,现在这年头多乱啊。”王三提醒道。 “知道了三叔,我们就是想去城里买点东西,顺便到城里看一看。”魏延说道。 “你们去买什么?我在城里比你们熟,说不定可以指点一下你们。” “我们想买点打猎的工具。” “你们家大人是猎户?怎么会让你们小孩子出来买这些东西?真是胡闹。”王三似乎对他们的家人有些不满。 “三叔你误会了,是我们自己想去打猎。”魏延解释道。 “什么?你们自己?”王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魏延点头。 “打猎太危险了,你们还太小,就不怕让野兽吃了?”王三皱起眉头。 “我们不怕。”这一次竟然是高顺主动插嘴。 王三惊奇的看了一眼这个憨厚的少年。 “对,我们不想再饿肚子了。”魏延为补充道。 “唉,这世道啊!”王三也想到了,这三个孩子肯定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才想着去打猎。 “打猎可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啊。”王三叹息一声,乱世之中,身世孤苦的孩子太多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多劝一句。 “三叔放心吧,我们只要能打几只野鸡、野兔就满足了。”魏延说道。 一路上说说聊聊,很快一座城就出现在眼前。 九原城是云中郡辖下的一个县,位于长城以北,已经算是草原地带。 这里方圆几百里只有这一座城池,百姓购买衣食住行的用品只能到这里,而且经常还会有匈奴人和鲜卑人到这里做生意,所以这里不但不荒凉,平时还非常热闹。 九原既不是郡城,又不是军事重镇,所以城墙修的不高,只有五六米的样子,只能用以抵挡普通的马贼。 “哥哥,这里人好多啊。”青青好奇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算什么,云中郡才热闹呢。”王三说道。 “三叔还去过云中郡?”魏延惊讶问道。 “是啊,去年我的马病了,九原城的兽医都治不好,只能去云中郡。云中郡不愧是郡城,啧啧……”王三陷入回忆当中。 “那三叔去过洛阳吗?”魏延又问道。 “洛阳?那可是大汉都城啊!太远了,恐怕三叔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去洛阳了。”王三摇摇头。 “你小子打听洛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去洛阳?”过了一会王三问道。 “没有,我就是随便打听一下。”魏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早晚要去洛阳看一看。 “走吧,进城,等三叔卖了柴陪你们去买东西,免得你们被骗了,城里可不比乡下,骗子多。” “太好了,多谢三叔。”魏延大喜。 王三赶着马车缓缓进入九原城。 九原城门处,有几个士兵没精打采的维持着秩序,只要不捣乱,他们也不会为难别人。 毕竟朔北苦寒之地,民风彪悍,一个不小心招惹了二愣子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第6章 捕兽夹 九原城不像中原的大城,坊和市也没有明显的界限,入城之后就能稀稀拉拉的看到路边摆放着的摊位。 这些小商贩也不像后世那样叫卖,只是木讷的守在摊位前,等着人过来询问,非常佛性。 王三赶着马车没有停留,轻车熟路的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条宽阔的大路上。 这条大路的宽度能够让两辆马车并排跑还有余,路面修缮的很平整,两侧的房屋也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好。 “驭~到了,就是这儿了。”王三拉住马缰。 一个大院子出现在众人眼前,门前是一个三级台阶,两侧各有一个半人高的石狮子。 “丁府。”魏延看着门框上醒目的匾额。 “真气派啊。”高顺有些羡慕的看着这座大宅院。 “嘿嘿,当然气派,”王三满脸的得意之色,“这丁家可是九原城数一数二的大户,听说丁老爷是在郡里当官的,连县老爷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 “原来是官宦之家,怪不得。”魏延喃喃自语。 这时从大宅子里走出一个身穿青衣的仆人。 “王三,又来送柴了?” “对,刘管家您看我这些柴……”王三恭敬的点头哈腰,脸上堆满假笑。 刘管家走出来围着马车转了一圈,伸手拨拉了几下,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从后门送进去吧,记得下次别再走前门了,直接送到后门。” “喏!”王三赶紧躬身。 “等等!”王三刚要赶马车走,刘管家又叫住了他。 “刘管家,您还有什么吩咐?”王三小心翼翼的问道。 “别忘了给我留一捆好的。” “这……” “以后还想往丁府送柴吗?别不识抬举!” “……”王三也不敢顶嘴,只得一脸苦涩的答应。 他打一捆柴也不容易,但是丁府是个大主顾,要的多,又不用浪费时间去叫卖,所以他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只能自叹倒霉。 来到丁府的后门之后,有另一个下人出来接王三进去。 “三叔,我们帮你搬柴火吧。”高顺主动要求帮忙。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孩,丁府是你们想进就进的吗?”这个下人一脸高傲的呵斥高顺。 “小兄弟,这是我家的孩子,跟着我到城里来到玩的,没见过世面,您不要介意。”王三赶紧过去道歉。 “哼,赶紧的,搬完了我还有事呢。”这名下人不耐烦的挥挥手,对于王三的解释一点也不感冒。 “你们三个在附近玩一会,不要走远了。”王三对他们三人说道。 “嗯。”三人答应。 等到王三抱着一捆柴进入丁府,魏延朝着丁府啐一口涂抹:“一个下人就敢这么狗仗人势。” “算了别惹事,魏延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高顺拉了魏延一把。 “也对,别让一个小人坏了咱们的心情。”魏延说道。 魏延三人也不敢走远,只是在附近转了转。 说实话,对于这里魏延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什么样的繁华景象没有见过,这九原城最繁华的地段,在他眼里也跟农村没多大区别。 但是九原对于高顺和青青来说实在是太繁华了,大街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们眼花缭乱。 “魏延你看那里有人卖弓箭。”高顺指着路边一个卖弓箭的摊位说道。 “走,过去问问。”魏延径直走了过去。 “还是等一等三叔吧,咱们别被人骗了。”高顺有些踌躇道。 “就是问问,买不买还不一定呢,走吧。”魏延不等他答应,直接拉着他走过去。 卖弓箭的是一个胡人,身上斜披着羊皮袄,头顶剃了个大秃瓢,边沿处留着长长的头发,散乱的披散在肩上。 看到魏延等人朝他走过来,他咧开嘴,用蹩脚的汉话说道:“小兄弟买弓箭吗?我这可是上好的牛皮弓,一箭能射死野猪。” 魏延拿起弓,抚摸着黝黑的弓身和弓弦,弓身是木头的,很结实,但是魏延看不出是哪种木材,他在这方面知道的比较少。 但是弓弦绝对是用牛筋制成的,弹性非常好。 “你这张弓多少钱?”魏延问道。 胡人伸出一个手,然后把五指打开,在魏延眼前晃了晃。 “五钱?这么便宜?我要两个。”魏延说着就要掏钱。 卖狗得了十一个大钱,买两个弓花十个,还能剩一个呢。 “不,不,不,”胡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是五十个大钱,两张弓一百大钱。” “我……”魏延尴尬的把弓放下,“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我的弓可是最好的弓,又结实又便宜,你再也买不到比我这更好的弓了。”胡人看魏延要走连忙说道。 魏延不理他,一手拉着呆滞的高顺,一手拉着青青快速离开。 “小兄弟别走嘛,咱们可以再谈谈嘛,不行我送你两支箭怎么样……” “呼~”直到再也听不到胡人的声音,魏延才长出一口气。 刚才的情况让他感觉很糗,这跟他想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照这个情况看,自己手里的钱估计只能买个弓弦了。 “还看吗?”高顺咽了口吐沫说道。 “走吧,回去吧。”魏延感觉像是当头被泼了一盆凉水,出门时的热情消失了一大半。 三人回到丁府后门,这时王三也把柴搬完了,正在收拾马车。 “你们回来了?怎么都没精打采的?”王三发觉他们的情绪有些低落。 “没什么。”魏延抢在高顺之前说道,他可不想让这样的糗事让别人知道。 “好了,我的柴也卖完了,现在陪你们去买东西,你们想买什么?”王三卖完了柴,心情很好。 “三叔,我们不买了,回去吧。”魏延有点泄气的说道。 “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王三疑惑道。 “我们……钱不够。”魏延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我倒是认识一个铁匠,要不你们去打两个猎叉,心别太大,慢慢来嘛。”王三想了想说道。 “唉。”魏延眼前一亮。 王三拉着他们三个来到一个铁匠铺,铁匠铺外面支着一个竹席,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铁制品,多数是农具,也有几把劈刀。 “铛~” “铛铛~” “铛~” “铛铛~” 一个浑身黑黝黝的壮汉用左手持夹子从火炉里拿出一块烧的通红的铁块,他把铁块放在铁板上,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学徒用力挥动大锤,“铛!”一下砸在铁块上面。 铁匠紧跟着用右手锤在上面砸两下,师徒俩都不说话,默契的配合着,很快铁块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红色褪去,铁匠把铁块再扔进火炉里,又从里面夹出另一块,然后重复之前的动作。 “铁匠……铁匠……”王三在铁匠铺外喊道。 “王三?怎么?你的柴刀又坏了?外面有新的你挑一把吧,还是老价钱,三十钱一把,以旧换新十个五铢钱。”铁匠侧过脸看到王三说道,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我今天不买柴刀,我想让你帮这位小兄弟打一把猎叉,都是穷苦家的孩子,你给便宜点。”王三说道。 铁匠这时才停下手里的活,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对小学徒说道:“你再往炉子添一点柴火。” 嘱咐完了学徒,铁匠走出来,看了魏延和高顺一眼,说道:“你们要打猎叉?” “嗯。”魏延点头。 “既然是王三介绍来的,我们也是老交情了,这样吧,一个猎叉我收你十个大钱。”铁匠沉吟一下说道。 “什么?这么贵?”高顺惊呼出声。 “你什么意思?我铁匠可是出了名的童叟无欺,你们要是觉着贵可以去别的地方。”铁匠拉下脸,有点不高兴。 “铁匠,你别生气,小孩子说话直了点,他们都是好孩子,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这么小就要自己出去打猎,实在是不容易,这么着,你再给便宜一点,八个五铢钱怎么样?”王三打圆场道。 “就十个,一个也不能少,我打造的猎叉可都是真材实料,用的铁都比别人家的多。”铁匠坚决的说道。 “铁匠大叔,我如果没理解错的话,你这里的东西,价钱是跟使用铁的重量有关是吧?”魏延突然说道。 “不错,咱在这九原城干铁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从来没有骗过人。”铁匠说道。 “铁匠大叔,如果我自己设计一个东西,用的铁数量不多,价钱是不是可以便宜点。” “一个小孩子会设计什么!”铁匠有些不屑,“不过真的用料少的话,我铁匠说话算数,不会多要你钱。” “太好了。”魏延大喜。 他在地上找了块石子,然后在地上写写画画,很快一个图形就出来了。 “铁匠大叔,这是我设计的一个捕兽夹,用不了多少铁,你能帮我打一个吗?”魏延指着地上的图形说道。 “这……”铁匠看了看地上的图形,脸色有点绿了。 “怎么了?”魏延问道。 “这设计有点复杂啊,像这样精细的东西,恐怕……” “您做不了?”魏延问道。 “你小孩子知道什么!我可是九原城最好的铁匠,就这小东西,我怎么会做不了,只是要浪费一点时间罢了。”铁匠傲娇的说道。 “您看,做一个得多少钱?”魏延问道。 “三十钱。”铁匠伸出三根手指头。 “不对啊,铁匠,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出来了,这捕兽夹用不了多少铁,你怎么收这么多钱啊!”王三大声说道。 “王三,你也不看看做这个捕兽夹要花费我多少时间~” “别跟我扯这个,刚才你自己说的话转眼就忘了?” “这……这……”铁匠犹豫不决。 “别这这的,你就说你是不是想反悔?”王三咄咄逼人。 “我可以免费给这位小兄弟做一个,不过我有个条件。”铁匠想了一会说道。 “什么条件?”魏延问道。 “这个捕兽夹你得给我画一个图纸,同时你不能把这个图纸再卖给别人。”铁匠说道。 呀,魏延大惊,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铁匠竟然学会垄断了。 不过魏延为不在乎这些,他考虑了一下,说道:“铁匠大叔,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 “你得给我打造两个捕兽夹,然后再送我两个猎叉。” “不行,太多了。”铁匠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魏延,要不然……”高顺想要劝魏延见好就收。 “你别说话。”魏延赶紧打断他,以免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铁匠大叔,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这个捕兽夹还是非常高效的,既节省材料,又简单方便使用,而且这两片锯齿状铁颚有很强的咬合力,效果非常好,有了这个图纸,你就可以多卖不少东西,而且我要是卖个别人,那么……” “行了,我同意了,”铁匠赶紧说道,“你这小娃娃,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第7章 野猪 朔北的冬天总是来的特别早,进入十月份,九原地区已经是白雪皑皑。 到了这个时节,还有余粮的人家都不会再出门了,谁不愿躲在温暖的房子里,把炉子烧的旺旺的? 然而,一片白雪覆盖的独狼山上,两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少年却艰难的沿着山路爬行。 这两人衣服单薄,连过冬的棉衣都没有,只是用各种小动物的皮毛缝起来,做成一件简陋的坎肩穿在身上。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延和高顺。 “魏延,咱们回去吧,我听村里人说独狼山上真的有狼,而且到了冬天,狼找不到食物,比其他时候更加凶残。”高顺往手上哈着热气说道。 “你听谁说的?”魏延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停,继续往上攀爬。 “这是村东头的魏大头说的。” “别听他扯淡,独狼山就这么大,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你见过狼吗?” “那倒没有。” “行了,别磨蹭了,趁着这好天气,咱们过冬的粮食说不定就有着落了。”魏延说道。 “啥?就这还好天气?”高顺感受着冷冽的寒风,实在无言以对。 “你就瞧好吧,”魏延低着头四处张望,高深莫测的说道。 “有了!”突然魏延高兴的叫了一声,加快步伐向前面走过去。 “怎么了?等等我。”高顺也顾不上冷了,赶紧跟上去。 魏延走到一棵大树旁边停下来,然后拿出一个捕兽夹。 这捕兽夹是由上下两片铁颚组成,中间用一根钎子支撑,一旦有动物踩在上面,钎子就会倒下,撑开的铁颚就会合上。 而两排铁颚都是尖牙一样的锯齿,一旦合上就很难挣脱。 “走。”等高顺过来,魏延已经把捕兽夹放好了。 “魏延,放在这里能行吗?这周围这么空,也没有能吃的东西,野兔,野鸡都不会过来啊。”高顺不理解为什么魏延要把捕兽夹放在这里。 平时他们都是把捕兽夹放在草层里,或者撒上一点高粱,用来吸引野鸡之类的东西。 “你就瞧好吧。”魏延神秘一笑,换了个方向,继续往前走。 他选的这个方向坡度有点大,山势陡峭,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一滑,骨碌碌滚了下去。 “魏延……魏延……”高顺脸色大变,连滚带爬的想要抓住魏延。 谁知魏延滚落的速度太快,高顺不但没有拉住,自己也被带着滚了下去。 “啊~” “啊~” 幸好独狼山并不是什么险峰,中间还有许多大树,滚落大概二十米之后,两个人分别抓住一棵大树,止住了下落的身体。 “我去~”魏延脑袋嗡嗡直响。 “魏延,你没事吧。”高顺刚止住身形,就连滚带爬的向魏延扑过来,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 “我没事,你没事吧。”魏延说道。 “我也没事,吓死我了,你小心点。”高顺说道。 “知道了,赶紧拉我起来。”魏延笑笑,伸出手。 高顺把魏延拉起来,又顺着刚才滑落的地方爬上去一点,把掉了的猎叉捡起来。 “魏延!”突然高顺大声叫起来。 “怎么了?”魏延不明白一向稳重的高顺为什么大呼小叫。 “魏延,你快来看,快来,这里可能真的有狼。”高顺急促的呼喊,同时用力招手。 “有狼!”魏延吃了一惊。 虽然这里叫独狼山,但是即便是最好的猎户也从来没有在这里猎到过狼,他之所以敢和高顺上独狼山,就是因为认定这里没有狼。 而此刻高顺竟然说这里可能有狼,而看高顺紧张的样子也不像说谎。 最主要的是高顺从来不说谎。 魏延心里一下子也有点慌了,毕竟他和高顺力气都还小,如果真的遇上狼,下场一定会很难看。 来不及多想,他快速来到高顺旁边,“狼在哪里?” 魏延根本没有看到狼的影子。 “你看脚下。”高顺指着脚下说道。 魏延低头一看,脚下有一排非常大的脚印,脚印陷的很深,说明这个从这里经过的动物体型巨大,体重也不轻。 “不会真的是狼吧?要不然咱们快走吧。”高顺有些紧张的朝远处张望了一下。 魏延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然后嘴角一咧笑起来。 “你还笑,等狼发现咱们就晚了,咱们还是快走吧。”高顺说着就要拉他。 “哎~你别急,这根本不是狼留下的脚印。”魏延说道。 “不是狼?那是什么?”高顺疑惑的问道。 “你看,”魏延拉一下高顺,让他蹲下,然后指着地上的痕迹说道:“这个脚印踩在雪上的力度很大,说明这家伙有点笨重,而且这脚印的前面只有两瓣,也不像是狼。” “好像是啊。”高顺点头。 “不是狼,那会是什么呢?”高顺皱起眉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突然,高顺灵光一现,噌一下站起来,“魏延,你说这会不会是野猪或者是山羊啊,鹿啊之类的?” “嗯,很有可能。”魏延为同意高顺的观点。 “太好了,咱们要是能抓到这个大家伙,今年冬天就不用愁了。”高顺兴奋的说道。 “走,再往前看看。”魏延也很兴奋,拿起自己的猎叉沿着脚印向前走去。 他们二人打猎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打到的只是野兔、野鸡之类的小动物。 虽然现在能吃饱了,不至于饿肚子,但是也没有攥下钱。 魏延这次在大雪之后冒险进山,就是为了能有个不错的收获,尽快咱点钱。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山路太滑,两人不敢走的太急,直到走出上百米,脚印渐渐消失了。 “脚印没有了怎么办?一定是山风太大了,脚印被覆盖了。”高顺有些懊恼的说道。 “没关系,它说不定是出去找食物,一旦吃饱了就会回窝里,说不定还会走这条路,咱们就在这里放个捕兽夹。”魏延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高顺有些泄气,他对这个方法实在没太多信心。 两人又沿着脚印往回走了一段路,在一个两棵大树缝隙的地方停下来。 “就是这里吧,这里有两棵树挡着,地方比较窄,一旦它还从这里走,踩到捕兽夹的几率要大很多。”魏延说话的同时已经把捕兽夹安放好了。 魏延又想了想,从身上解下一截麻绳。 麻绳是他们以防万一带在身上的。 现在他把麻绳解下来,一头栓在树上,一头拴在捕兽夹上,然后找了点茅草,稍微掩饰了一下。 “你干什么?”高顺问道。 “咱们的捕兽夹有点小了,要是夹住了大家伙很可能被带走,那咱们可就赔大了,这样保险一点。”魏延解释。 “还是你想的周到。”高顺憨憨的笑笑。 第8章 捕兽夹的作用 这一顿折腾,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两人在附近做了几号,然后又到别的地方去了。 现在已经没有捕兽夹了,他们只能用手中的猎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今天运气不错,他们俩循着脚印竟然找到一只趴在窝里的獾。 这已经算是不小的收获,这只獾子非常肥,大概有二十多斤重。 “嘿,这次可没白来,就算只打到这只獾子,今天也够了,怎么也得卖十几个大钱。”高顺把獾子用绳子绑起来搭在肩上。 “真没出息,一只獾子你就满足了?待会肯定还有收获。”魏延笑着说道。 “天也不早了,咱们得趁天黑前下山,要不然太危险了。”高顺说道。 “放心吧,用不了多长时间,”魏延随意的说着,“走吧,咱们去看看捕兽夹,说不定已经有收获了。” 两人按着留下的几号原路返回。 他们先来到放第一个捕兽夹的位置。 随着他们的靠近,两人都听到了一些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特别的清晰。 “夹到东西了,快去看看。”魏延叫到。 果然,一只草褐色皮毛的野兔被捕兽夹夹住了后腿,无论它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长时间的流血让它奄奄一息,鲜血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增添了一丝凄美。 高顺可不管这些,高高兴兴的把野兔从捕兽夹里拿出来,跟獾子绑在一起。 “这只野兔还挺肥的。”魏延乐呵呵的说道。 “收获不错,魏延咱们赶紧下山吧,待会天黑了可能会有危险。”高顺为人比较谨慎,不想太冒险。 “行吧,听你的。”魏延说道。 “嗷~” 就在这时,魏延和高顺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 他们同时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没有商量,没有犹豫,魏延手握猎叉,大步向那个方向冲过去。 高顺也把肩上的猎物一扔在地上,拿起猎叉紧追在后。 白雪皑皑的山坡上,两个少年一前一后的奔跑,好几次滑倒了再次爬起来。 凄厉的嚎叫声越来越近,不少树枝上挂着的雪花被震的簌簌而下。 他们终于看到一头壮硕的黑野猪在横冲直撞。 但是野猪后腿被一个捕兽夹死死的卡住了,而捕兽夹又绑在大树上。 每一次绑住捕兽夹的绳子绷紧,野猪就会感到撕裂皮肉的疼痛。 它发出疼苦的嚎叫,换个方向继续跑,撕裂皮肉的疼痛让它越来越疯狂。 它的双眼已经血红,像是疯癫一样,两个锋利的獠牙狠狠的撞在旁边的一棵小树上。 手臂粗的小树“咔嚓”一声,拦腰折断。 野猪发出疼苦的哀嚎,嘴里渗出血迹,但是它依然没有停止,疯狂的原地打转。 魏延和高顺都清晰的听到了它粗重的鼻息声,就像野猪那狂暴的力量一样,让人胆寒。 “怎么办?”高顺问道。 “这野猪太壮了,不能硬拼,咱们先消耗它的力气,等到它没劲了再收拾它。”魏延说道。 两人商量好后,分开,各自从一个方向接近野猪。 魏延深吸一口气,攥着猎叉的手心渗出了汗珠,他在身上擦了擦,又重新攥紧猎叉。 高顺弯着腰,一步一步的接近,当他离野猪还有五六步远的时候,野猪发现了他。 它噌一下调转了身体,动作敏捷,似乎后腿的捕兽夹对它没有太大的妨碍。 “噜噜~” 野猪低着头,使闪烁着寒光的獠牙对准了高顺。 它另一个没受伤的后腿啊不停的刨着地面的积雪,喘息声中夹杂着嘶吼。 “嗷~” 野猪积攒够了怒火,疯狂的向高顺扑过去。 “啊~”高顺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凶险,脑子里一片混沌,但是他没有转身逃跑,而是挺起猎叉向野猪扎下去。 “顺子,快闪开!”魏延大惊失色。 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高顺已经不能思考了,他只是靠着本能在拼命。 魏延想要赶过去把高顺推开也来不及了。 关键时刻,魏延纵身一跃,从另一侧对野猪发动攻击。 他直接扑过去,努力让猎叉伸的更远。 他直挺挺的趴在了雪地上,一只手使劲把猎叉往前捅。 “嗷~” 野猪突然遭到袭击,浑身的猪鬃都炸了起来。 它嗖一下弹起,整个脊背都弓起来,在原地连续蹿跳了好几次,前冲的势头也止住了。 虽然野猪被魏延的猎叉捅了一下,但是魏延只是勉强碰到了它,力气不足,所以它的惊吓明显大于伤害,连点皮都没噌掉。 高顺趁着这一会,已经反应过来,赶紧后撤,逃出野猪的攻击范围。 “魏延你没事吧。”高顺边退边朝魏延喊道。 “没事。”魏延看高顺逃开,也松了一口气。 野猪失去了目标,很快锁定了趴在地上的魏延。 不是魏延不想起来,实在是刚才那一下摔的太重了,天气又冷,他身体被摔的有点发麻。 “快闪开!”还在那里墨迹的魏延,突然听到高顺的惊呼。 他抬头一看,野猪锋利的獠牙已经到了眼前。 “你大爷的!”魏延闭上了眼。 湿润温热的气息喷到了他的脸上,他知道那是野猪喷出的鼻息。 他没有感觉恶心,也来不及想野猪丑陋的嘴脸怼在自己脸上会是什么样子。 他心里苦啊,本来还立志绝对不走被坑杀的老路,结果才这么几天反而就要被野猪拱死。 死也就死吧,反正早晚都是死,但是被野猪拱死这事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魏延脑中千回百转,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事,有前生有今世。 青青和母亲的样子也在他的眼前闪过,他哀叹一声,“娘,青青,我不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了。” “魏延,你姥爷的,你那么一脸享受的样子是什么意思!还不快躲开!我快拉不住了!” 魏延等了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正奇怪呢,突然听到高顺的吼声。 他霍然睁开双眼。 野猪的大脑袋就差两三寸就要跟他亲密接触了。 可是无论野猪怎么挣扎,两根锋利的獠牙怎么摇摆,它最多只能把它那恶心的口气喷在魏延脸上。 魏延一睁眼首先看到的就是血红的大嘴里嘀嗒着腥臭的唾液。 这让他顿时感觉胃中一顿翻涌,一股液体几乎不受控制的逆流而上。 “哇~” 魏延终于报仇了。 他吐了野猪一脸。 第9章 高顺的理想 野猪大概也有点懵,它竟然停下来,伸出舌头在脸上涮了一下。 趁着这个功夫,魏延也看清了现在的状况。 原来危急时刻,是高顺拉住了栓捕兽夹的绳子,这才组织了魏延被野猪獠牙贯穿的悲惨命运。 不过高顺毕竟力气太小,他一手拉住绳子,一手抱住一棵树,浑身颤抖,脸上憋的通红,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魏延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撒腿就跑,猎叉也不要了。 他边跑边喊:“顺子,快跑!” 高顺也确实支撑不住了,看到魏延跑开,他也赶紧撒手。 此刻他只感觉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 幸好野猪的目标还是魏延。它大概觉着受到了魏延的侮辱,所以这次即便绳子拉紧了,捕兽夹在它的腿上撕扯出好几条深深的血槽,它依然嚎叫着,冲着魏延拱。 高顺艰难的捡起自己的猎叉,颤颤巍巍的挪着步子,好不容易才离开野猪的攻击范围。 刚一到了安全地方,高顺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躺倒,感觉身体被掏空。 而魏延连滚带爬的跑出一段距离以后,发现野猪虽然紧紧盯着他,但是还是无法挣脱捕兽夹,他这才放下心来。 野猪受伤的后腿血流如注,魏延眼珠一转有了注意。 “笨猪就是笨猪,我打不过你,流血也得流死你。”魏延嘿嘿笑道。 他在周围转了一圈,不一会就抱了许多石头回来。 这些石头大的有拳头大小,小的只有鹌鹑蛋那么小。 “我打死你!”魏延挑了块趁手的石头,在手里颠了颠,甩手就扔到野猪的身上。 “嗷~” 刚安静下来的野猪,再次嚎叫起来,使劲的挣扎。 就这样过一会魏延就扔一块石头,他也不指望用石头把野猪砸死,就是想利用这种方法消耗野猪的生命力。 野猪一次次被激怒,左冲右撞却无可奈何,直到奄奄一息。 缓过气的高顺把猎叉插进它的脖子,让它流尽最后一滴血。 魏延过去踢了野猪一脚,确定它是真的死透了,这才长出一口气。 “总算是死了。” 两人把捕兽夹取下来,用绳子把野猪结结实实的捆起来。 高顺擦了擦额头的汗,与魏延对视一眼,都会心的笑起来。 这次的成功对于他们来说算是一次突破。 这么壮的一头成年野猪,即便是真正的猎人也不容易对付,而他们却做到了。 这不止是物质上的收获,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满足。 “接下来怎么办?天马上就要黑了,天黑路滑,这时候下山实在是太危险了。”高顺看看天色说道。 “嗯,咱们找个避风的地方先凑合一晚,明天天亮再下山。”魏延说道。 这头野猪太重了,如果是在平地上,两个人还能勉强抬着走。 但是在山坡上,一来路不平,二来到处都是雪,地太滑,而且有些被雪覆盖的地方,看着是平整的,其实是个坑。 所以,他们只能拖着走,这样一来,路滑反而成了优点,为他们节省了不少力气。 猎人打猎滞留在山上是很平常的事,所以他们会在山上搭建一些临时的木屋,用来休整。 这样的木屋虽然简陋,用来遮风避雨却也足够了,而且可以避免野兽的袭击,任何不能及时下山的人都可以居住。 倒霉的是他们俩在附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有这样的木屋,最后只能找了一个山洞。 说是山洞也不算正确,其实就是一块特别突出的岩石,遮挡住一大片空地,中间的山体又往里凹陷,所以勉强可以遮风挡雨。 两个少年把野猪抬到最里面,然后出去捡了一些干柴。 由于刚下的雪,还没有开始融化,被雪覆盖的柴火没有被浸湿,有些还比较干燥。 猎人都会随身带着火折子,他们也不例外,很快就生起一堆篝火。 温暖的火光不但可以驱散黑暗,带来温暖,还可以使野兽不敢靠近。 “你饿不饿?”魏延问道。 “饿了。”高顺诚实的说道。 “今天收获这么大,把那只野兔烤了吃吧?”魏延提议。 他们虽然打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平时也打到过不少野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 但不是每一次都有收获,所以,这些猎物他们一般是不舍得吃的,要拿去换了粗粮,这样才能保证不挨饿。 不过今天情况特殊,收获又比较大,可以考虑犒劳犒劳自己。 高顺点头同意。 两人分工开始忙活,魏延继续出去捡柴火,高顺用雪化成雪水,简单的把野兔处理了一下。 他把野兔的皮毛小心的剥下来,尽量不造成损伤。 野兔皮毛不但可以卖钱,还可以做冬衣。 他和魏延的外套就是用野兔皮做的,很保暖,他和魏延最近打到的野兔,皮毛都没有卖,打算多弄一点,再给青青也做一件,青青已经羡慕好久了。 “真香啊,要是能有点盐就更好了。”魏延吃的满嘴流油。 “明天把野猪卖个好价钱,咱们也去买一点盐,我看邻村的王猎户打猎的时候就用手帕包着一个盐块,吃饭的时候就从上面刮一点,他说吃了盐才有力气,所以他才能成为附近最好的猎户,打到的猎物也最多,最好。”高顺说道。 “那些盐块太苦了,等以后咱们弄点细盐吃。”魏延说道。 “细盐?什么细盐?”高顺没听说过细盐。 “额~你不用管了,赶紧吃吧。”魏延知道这事没法解释。 魏延和高顺都是十四岁,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纪,一只三四斤重的野兔吃完才勉强吃饱。 魏延砸吧着骨头,意犹未尽,“要是每天都有野兔吃该多好啊。” “呵呵,等我长大了就能天天吃肉了,青青也能有花衣服穿。”高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魏延听。 魏延也不在意,随口问道:“顺子,你长大了打算干什么?不会想当一辈子猎户吧?” “我想去当兵。”高顺脱口而出。 第10章 张屠户的小算计 “当兵?”魏延一惊,一骨碌爬起来,“你傻啊!当兵是要死人的。” 他可是知道高顺是怎么死的。 这一对难兄难弟可以说是都死的憋屈又窝囊。 “我知道,但是我不怕,当了兵就可以保护妹妹,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们了。”高顺说道。 “行了,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听我的,等咱们攒点钱,就外出求学,以我的能力至少也可以弄一个谋士的活干干,到时候你就跟着我,我怎么也能给你弄个一官半职的,保证你衣食无忧。”魏延一脸严肃的看着高顺。 一向不与魏延争辩的高顺此时却显示出一点倔犟,他先是发了一会呆,然后说道:“魏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你懂个屁!”魏延怒骂一声。 高顺一愣,他不知道魏延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你先睡吧,我守夜,等下半夜我换你。”高顺不想跟魏延争辩,转移注意力。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魏延也知道高顺的为人虽然憨厚,谦虚,但是有些时候又有点一根筋,比较执拗,认准的事情,别人说什么也没用。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魏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 噼噼啪啪的响声中,魏延进入了梦乡。 高顺又在篝火上加了一点干柴,然后倚在石壁上,眼神中竟然有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思。 第二天,两人收拾东西,拖着野猪下了独狼山。 下山后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由于路面遭到踩踏,积雪也开始消融。 路面变得湿答答的,再拖着野猪走,不但不能节省体力,还会让野猪沾满泥浆。 两人用猎叉穿过绑着野猪的绳子,然后一前一后,用肩膀抬着走。 虽然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是他们毕竟也才十四岁,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肩膀也比较嫩。 所以,一路上晃晃悠悠,非常吃力。 这么冷的天气,两人额头上竟然渗出了汗珠。 路上渐渐有了行人,有同村的人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过去,也有熟悉的人会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呦,这么大的野猪啊!你们俩小子是真不赖啊!” “我就说他们行吧,你看看,他们家的日子早晚能红火起来。” 对于其他人的夸奖,魏延和高顺只是笑笑,简单的应付几句就过去了,他们还要抓紧时间把野猪抬到城里去卖了。 张屠户正打着哈欠,懒懒散散的拆卸门板。 他的店铺就在临街的位置,说是店铺,其实就是四面用木板垒起来的板房。 每天只要把临街的一面门板拆下来,就算是开张了。 他把一张破桌子搬到街边上,这就算是他的屠宰场。 每当杀猪、杀羊的时候都会引来许多人的观看,尤其是孩子,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这里可冷清的很。 今年收成不好,能吃得起肉的就更少了。 前几天又下了一场大雪,连猎户都很少进山了,这也断了他的一项来源。 摊位上只零零散散的摆着几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颜色有些发黑,明显是放的太久,已经不新鲜了。 张屠户无精打采的忙活着,多半像是每天的例行公事。 他用一块油糊糊的抹布抽打着案板上的灰尘,听到路上有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 他回头看的这一眼,也像是例行公事,眼皮耷拉着瞟了一眼,又回过头来,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突然他身体像是僵住了,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思绪像是从神游状态回到身体里。 他又回头看过去,这一次他的眼神亮起来,木然的脸上瞬间绽开一朵菊花。 “哎呦,这不是魏小子和小顺子吗?” 张屠户虽然是跟魏延和高顺说话,但是眼睛却像是长在了野猪的身上。 “啧啧,好东西呀好东西,这一身肥膘,只有这个时候的野猪肉才是最好的,这个头,恐怕得有两百斤吧……”张屠户伸手在野猪身上左拍拍,右拍拍,上下左右看了个遍。 魏延和高顺只是尴尬的笑笑,他们原本是想悄悄的走过去,没想到正好撞见了张屠户开张。 “你们这两个小子运气不错啊,卖给我怎么样?”张屠户一手按着野猪,笑呵呵的说道。 “这……”魏延不知道怎么说好。 “这样吧,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也不瞒你们,今年这肉实在是不好卖,”为了证实自己说的都是真话,张屠户指着自己案板上放着的肉说道:“你们看,都变色了,实在是卖不动啊。” “不过你们放心啊,算起来你们也得叫我一声大爷,我不能占晚辈的便宜不是,这样吧,我给你们八十钱,野猪就给我留下吧。”张屠户说的大义凛然,好像自己已经大出血一样。 魏延这个气呀,这是把我们俩当傻子呢,八十钱,亏你张屠户说的出口。 其实魏延的心理价是两百钱,他本就怕在乡下卖不出好价钱,打算跟高顺拿到城里卖。 如果张屠户能给两百钱,他为了省点事,也就卖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张屠户是真的黑啊!这分明是欺负他和高顺年纪小,不懂行情。 魏延看着张屠户笑的皱巴巴的老脸,恨不得一拳把他砸到墙缝里。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村的,魏延也不想弄的太难堪,他说道:“张大爷你误会了,这野猪不是我们的,这是前丘村的李猎户打到的野猪,我和顺子只是帮他抬回去,他答应给我们一人一个大钱。” “早说啊,白费我这么多口舌。”张屠户的老脸拉了下来。 “呵呵,那我们就走了。”魏延给高顺使了个眼色。 “等等,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前丘村找李猎户谈谈。”张屠户说完,转身回去几下又把刚卸下来的门板装了回去,然后一路小跑着往前丘村的方向去了。 “魏延,怎么办?他去了一问就露馅了。”高顺担忧的问道。 “走,别管他,没当面骂他,我这就给他留面子了。”魏延倒是不在乎。 他知道这个小村庄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得罪几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次他们的运气不好,路上没有遇到进城的马车,只能一步一步走着去城里。 到了九原城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了。 他们两个小孩子抬着这么大一头野猪,但是引起了一阵骚动,不少小孩子都追着他们看热闹。 “闪开!闪开!快闪开~” 这时一阵呵斥声响起。 两匹快马疾驰在大街上,驱赶着路上的行人。 跟着魏延和高顺的小孩子都惊慌失措的跑开了。 但是还是有个孩子躲闪不及,摔倒在地上。 他呜呜的哭起来,忘记了躲闪。 “魏延,救人。”高顺大喊一声。 魏延也知道情况紧急,和高顺默契的同时松手扔掉抬着的野猪。 高顺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抱住了摔倒的孩子。 “昂~”马蹄高高跃起,眼看就要踏下。 魏延顿时血灌瞳仁,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 他瞬间抽出猎叉,向马上的骑士扎过去。 “哼,不自量力。”马上的骑士没有丝毫惊慌,“刷”一下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刀把魏延的猎叉砍为两断。 同时这骑士的另一只手用力一提马缰,那马竟然往旁边一侧,两个前蹄稳稳的让过高顺和孩子,稳稳的落在地上。 那匹马高高的昂起马头,打着响鼻,像是发泄着不满。 “好!” “不亏是丁家的护卫,骑术了得啊!” 围观人群纷纷叫好。 “嘿。你这小子,不要命了吗?”马上的骑士用刀指着魏延说道。 “算了,不过是两个孩子,大人的车队马上就到了,不要生事,今天可是大人的好日子,弄出事来,搅了大人的雅兴,咱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另一个骑士劝阻道。 “哼,便宜你小子了,赶紧让开。”这个骑士把佩刀又插进刀鞘里。 “驾~”两个骑士继续赶路。 “顺子,你没事吧。”魏延深深的看了那两个远去的骑士一眼,赶紧过去把高顺扶起来。 “我没事。”高顺憨厚的笑了笑。 “小弟弟,快回家吧。”高顺把小孩子身上的土拍掉。 “谢谢大哥哥!”小孩子擦了擦眼泪,向高顺道谢。 魏延和高顺又去吧野猪抬了起来。 这时他们听到附近人的谈话。 “你还不知道吧?好像丁老爷又高升了。” “哪个丁老爷?” “咱们九原城有几个丁老爷?当然是丁府的丁原丁老爷了。” “丁原?”魏延感觉有点耳熟,“靠,那不就是吕布的干爹嘛!”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响起嘈杂的马蹄声。 这一次过来的不是两个人,而是整整一个马队,他们前进的速度不快,只是缓缓前行。 为首十几个骑士分列左右,中间是一位身穿盔甲的将军。 这位将军白面无须,盔甲之外罩着紫色披风,胯下是纯种的西域良驹,端坐在马上,威风凛凛。 第11章 东窗事发 骑兵之后,又有几辆马车,头两辆装饰奢华,大概是坐着女眷,后几辆拉着大量的财货。 这之后又有百人护从甲士相随,个个手持长矛,衣甲鲜明。 这种场面直接震撼了两个少年的心灵。 直到车队走过去好一会,附近的围观百姓都散了,他们俩还呆呆的看着车队消失的方向。 “不知道丁老爷还招不招兵。”高顺喃喃自语道。 魏延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茬。 “走吧。”魏延说道。 “去哪?”高顺有些茫然。 “去丁府。” “啊?去丁府?你想……” “你想多了,我是去卖猪肉。” 两人上一次跟着王三到丁府来过一趟,所以这一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他们抬着野猪,穿街过巷,直接来到丁府后门。 “好热闹啊。”高顺目瞪口呆。 魏延微微一笑,事情跟他想的差不多。 丁原衣锦还乡,头几天肯定要大摆筵席,请九原城里有头有脸的人过来热闹热闹。 从丁原刚才的排场来看,铺张浪费一点在所难免,这吃的喝的,当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聪明人可不止魏延一个,他们过来的时候,丁府后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龙,都是闻讯赶来的货商。 丁家真不愧是九原城里的大族,出手阔绰,这头野猪足足卖了三百钱,这可大大超出魏延的预期。 可惜的是獾子肉上不了台面,丁家没有要,他们只能贱价卖给了一个屠户。 魏延美滋滋的把钱袋子放进怀里,穿越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三百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这让他摇身一变,成了个小富翁。 最后他们把卖獾子的钱,买了一点栗子面,打算回去让青青给他们做栗子饼吃。 然后又给青青买了一个糖人当作礼物。 最后高顺又从自己的那一份钱中拿出一点,买了半袋子糙米,准备拿回家,省的小妈总是嫌弃他们兄妹俩吃白食,希望以后小妈能对青青好一点。 回去的路上,哥俩把钱分了,魏延拿着自己的一百五十钱,心里乐开了花。 当他们到达魏家村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在村口他们就分开各自回家。 “魏延你还敢回来!” 魏延刚进家门就听到一声呵斥。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魏续正叉着腰,气鼓鼓的看着他。 不止是魏续,大舅和大舅妈也都在场,个个脸色阴沉。 魏延一愣,他好像最近也没得罪魏续呀。 “怎么了?”魏延问道。 “你别装傻!我问你黑子是不是你弄死的?”魏续指着魏延怒气冲冲的说道。 “黑子?它不是走丢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魏延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知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今天魏续又把这件事翻了出来,而且看大舅和大舅妈的表情,好像是知道了点什么。 “走丢了?哼!魏延,你吃着我们家的饭,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大舅冷冷的说道。 “大舅,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有点心虚,但是魏延打定主意死不认账。 “还要狡辩!”大舅厉声呵斥。 “别跟他费话了!这小子就是个反骨仔!养不熟的白眼狼!趁早赶出去行了!”大舅妈尖声叫道。 大舅妈的声音实在是太尖锐了,整个魏家的人都听见了。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外祖父在家里长工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把手里的拐杖用力驻在地上,发出“咔咔”的响声。 “爹,你可不能偏向这个小王八蛋,续儿养的狗就是让他杀死然后给卖了。”大舅妈依然指着魏延的鼻子,不依不饶。 “大嫂,你可不要胡说,我们家延儿怎么会做那种事。”这时魏延的母亲也走了出来。 她听到大嫂的话后,非常气氛。 “我胡说,我怎么会胡说,你的儿子是什么东西,你心里没数吗?一个被自己亲爹赶出来的……” “够了!”外祖父再次重重的把拐杖驻在地上。 “爹~”魏母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都别吵了,”外祖父指着自己的大儿子魏勋说道:“你来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爹。”魏勋说道。 魏勋往前走了一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今天我在街上溜达,遇到张屠户,他跟我说高顺曾经在他那里卖过一条黑狗,后来又听说咱们家的黑狗不见了,觉着这件事蹊跷,可能是高顺偷了咱们家的狗。” “你们想想,魏延整天和高顺混在一起,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他们俩一块干的。” 魏勋说完,大舅妈又插嘴道:“爹,咱们家把他养到这么大,他不知道感恩,竟然还串通外人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这可不是咱们绝情,实在是这小王八蛋太不是东西了,趁早把他赶走把,以免将来给咱们惹来更大的麻烦。” “小延,你说,这件事是你干的吗?”外祖父看着魏延沉声问道。 “外公,你们要因为张屠户这样一个外人的话就怀疑我吗?何况,天下黑狗数不胜数,咱们证明就是魏续的狗?”魏延说道。 “爹~延儿不会这么干的……”魏母一下子跪在父亲面前,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娘,你干嘛啊,快起来~”魏延赶紧上前要扶起母亲。 “延儿,你跪下!”魏母急道。 “娘~” “跪下!”魏母厉声喝道。 “是。”魏延看母亲生气了,不敢再争辩,不情不愿的给外祖父跪下。 其实魏延知道,虽然自己狡辩不认,但是所有人都已经认定这件事就是自己干的。 母亲当众给外祖父下跪,就是希望外祖父能够网开一面,给自己一个机会。 “爹,女儿知道这些年我们母子给您添了许多麻烦,女儿感谢您的养育之恩,延儿还小,等再过两年,延儿长大了,一定会孝顺您老人家的……” “好了,你们起来吧。”外祖父沉默了一会说道。 “爹,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大舅仍然愤愤不平。 “把他赶走。”魏续添油加醋说道。 外祖父打断了其他人说话,“从今天开始,魏延就搬到柴房里去住吧,好了,都散了吧。” 外祖父说完,在长工的搀扶下回房了。 第12章 白狐 外祖父是一家之长,他的话没有人敢违抗,但是魏续依然是冷嘲热讽,并让人立刻把魏延的被褥搬到柴房里。 魏延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夜深了,柴房四面透风,魏延蜷缩在角落里,听着呼啸的风声。 门“吱啦”一声打开了,魏母端着一个火盆走进来。 “娘,你怎么还不睡?”魏延说道。 魏母像是哭过了,眼睛红红的。 她强装笑颜,把火盆放到魏延身边说道:“延儿,冻坏了吧,有了这个火盆就不冷了。” “娘,我不冷。”魏延摇头。 “是娘没用,不能让你过好日子。”魏母说着说着,低下头,转过身,背对着魏延,用手背在脸上擦了擦。 “娘,你别哭,我已经长大了,这点苦算什么。”魏延安慰道。 “娘没哭,”魏母努力压抑住悲伤的情绪,伸出一只手抚摸着魏延的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柔声说道:“娘是让烟熏着眼睛了。” 魏延感觉有点内疚,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 过了一会,他想起今天赚到的铜钱,于是从枕头下面拿出钱袋。 魏延把钱袋放在母亲手中,笑着说道:“娘,你看这是什么?” 魏母好奇的打开钱袋,看到里面满满的铜钱,感到非常惊讶,继而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 “延儿,这么多钱,是哪儿来的?”魏母质问道。 魏延知道母亲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娘,你别着急,这钱都是正路来的,我自己挣得的。” “你自己挣的?延儿,娘是怎么教你的,咱们做人可以穷,但是要有志气,败坏祖宗名声的事情不能做,你这样让我还有什么脸见你爹啊!”魏母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魏延慌了,他本是想让母亲开心,没想到却惹的母亲流泪。 “娘,这真是我自己挣的,我跟顺子今天在独狼山上猎到一头野猪,拉到城里去卖了,”魏延觉着这样还不足以让母亲相信,于是继续说道:“你想啊,今天张屠户为什么要告我的状,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魏母听到这句话果然被引起了好奇心,看着魏延,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魏延继续说道:“这是因为他想低价买我们的野猪,我和顺子根本不上当,没有卖给他,所以他怀恨在心,在大舅那里告我的黑状。” “你说的是真的?”魏母其实已经信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她相信儿子不是个坏人。 但是她还是再次问了一句,这句话既是问魏延,也是问自己。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明天可以问顺子,你也知道顺子从来不撒谎。”魏延赶紧说道。 魏母破涕为笑,摸着那一袋子铜钱,开心的说道:“我的延儿长大了,能够挣钱了。” “娘,我以后还会挣更多的钱,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离开魏家,让娘过上好日子。”魏延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已经看到了唾手可得的幸福。 “你这孩子,娘不要你挣很多钱,只要你过的好,娘就知足了。” “你也不要记恨外公和舅舅,他们虽然严厉,但是也给了咱们娘俩一口饭吃,咱们要懂得知恩图报,知道吗?” “知道。”魏延点头。 “好了,你睡觉吧,这钱娘帮你存着,过两年给你讨一门媳妇。”魏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娘……我还小呢。”魏延撇撇嘴。 “你都十四了,再过两年就到了加冠之年……”魏母似是想起了什么,陷入沉思。 “娘,你刚才提到我爹,我爹……”魏延想试着问一下自己父亲的情况。 以前每次问道父亲,母亲总是偷偷哭泣,所以后来魏延懂事了,再也不敢问。 然而此刻说到加冠,魏延知道这是成人礼,这在这个时代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母亲陷入沉思,大概就是想到了父亲,毕竟那一个孩子加冠的时候不希望是由父亲完成? 魏延之所以想要打听,倒不是他缺少父爱,想要找个爹。 而是因为这个时代身世很重要,要是自己有个好出身,这对自己以后的发展也大有好处。 即便不是身世显赫,至少也得是家世清白吧,总好过不明不白。 “睡吧~”魏母一下子惊醒,快步出门而去。 “唉~”魏延叹息一声,“我爹到底是谁啊?” …… 一场一场的雪下下来,北方大地,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放眼望去,山连着地,地连着天,反而比以往时节,视野更加开阔。 这时候打猎,也要比其他时节更难一些。 没有了草木的遮挡,小动物也没有了安全感,即便是在雪地里刨食,也要不时的抬头看一看。 本来就四下里没有遮拦,这样一来,猎人想要接近它们就更难了。 除非是箭法好,又有耐心的好猎手才能在这种条件下有所收获。 又是一阵大风刮过,地面上刮起一层白茫茫的雪花,在空中盘成一个漩涡,又落回到地面上。 凡是大风走过的地方,一切痕迹都消失了。 这样恶劣的天气,就连野鸡野兔都躲在洞穴里不出来。 “魏延,这样能行吗?咱们都趴了一上午了,我这腿都快冻嘛了。” 突然,寂静的大地上传出说话的声音。 “应该差不多吧,自从上一次在这附近发现狐狸出现的痕迹,我已经连续好几天在这里扔了野栗子。” “狐狸太狡猾了,刚开始野栗子没有减少,不过这几天却没有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一个微微隆起的雪堆抖动了几下,抖掉了刚才刮在上面的雪花,出现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这样的雪堆就像沙漠里的沙丘,到处都是,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分辨不出来。 “你饿不饿,等了半天了……” “嘘~别说话,有动静。” 大地重新归于寂静。 阳光下,一道亮光闪过,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只白狐。 这只白狐没有一丝杂质,就像跟整片雪原融为一体,要不是它油亮的皮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亮光,甚至会以为那就是飘起的一片雪花。 第13章 十三章狩猎白狐 魏延和高顺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这只多疑的白狐。 白狐停下了,从雪中刨出一颗栗子。 可能是太激动,也可能是身体僵硬有点不听使唤,魏延的身体又抖动了一下。 这本来是不容易发现的,何况还有时不时呼啸的北风。 但是白狐突然昂起头,四肢站的笔直,两个有点耷拉的耳朵一下子立起来。 它就这样一动不动,大概过了两三秒,才重新低下头吃起了栗子,放松了警觉。 魏延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舒缓下来。 白狐吃掉第一颗栗子,然后在附近寻找,很快找到第二颗,第三颗…… 魏延的身体再次绷紧了,他能感觉出掌心渗出的汗水。 只要这只白狐再往前一点,他就能活捉这只白狐。 真正的好猎手只需要把箭从狐狸的眼睛里射入就可以得到一张完整的皮。 但是魏延和高顺都做不到,他们只能用这种笨办法。 一张完整的皮毛价值远远超过有瑕疵的皮毛,何况这是一只上等的白狐狸。 魏延心里已经在琢磨这只白狐能够值多少钱了。 白狐终于向最后一颗栗子走去。 它的肚子鼓起来,行动开始有些迟缓。 狐狸很狡猾,一般是不会让自己吃太饱的,以免遇到危险的时候跑不掉。 然而这是冬天,能吃一顿不容易,这只狡诈的狐狸不免也起了贪心。 “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入魏延的耳朵里。 这是白狐踩在雪上发出的声音。 它停下来,照例刨出一颗栗子,低头一口把栗子含在嘴里。 “就是现在!” 这一刻大概是白狐警觉最低的时刻,而它距离魏延也足够近。 那个地上凸起的雪丘突然炸开,雪花四散,一个黑影从地上一跃而起,向低着头的白狐扑过去。 白狐悚然抬头,黑影已经从头顶压了下来。 “嗖~” 破空声响起,魏延看到一道乌光射过来。 那是一道箭芒,速度极快。 魏延心头狂跳,本能的侧身躲避。 那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箭贴着魏延的面门扎在他的脚下。 魏延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呼呼的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实在是太刺激了,他差一点被射个对穿。 “魏延,魏延~”高顺惊恐的扑到魏延身边。 他前前后后摸了一遍,直到确定魏延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来。 魏延就这么呆呆的坐着,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惊魂稍定,他才感觉到脸颊有丝丝凉意。 用手摸了摸,这才发现刚才那只箭虽然没有直接射到他,但是锋利的箭芒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口。 这道血口在他的颧骨下方,斜着指向自己的嘴巴,足足有三指长。 “魏延,你流血了。”高顺显得比魏延还要着急。 “没事,只是皮外伤。”魏延没有感到有多疼,而且伤口不深,过不了几天也就好了。 “狐狸呢?”这时他又重新镇定下来,心里还在想着那只白狐。 那只白狐一点杂质都没有,在他的眼里那就是钱啊。 “跑了。”高顺也有点泄气。 魏延这个财迷,刚刚死里逃生,最先想到的不是那只突然射向自己的箭,反而是那只价值不菲的白狐。 “喂,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吓跑了我的白狐?”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说话的人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顶多也就是十一二岁,身穿劲装,披着一条火红色的披风。 她骑马来到近前,勒住马头,粉嫩的小脸上因为剧烈运动而浮现一层红霜。 魏延的怒火正无处发泄,没想到罪魁祸首自己跳了出来。 “谁家的死丫头!不想活了!”魏延噌一下跳起来,抽出了自己的短刀。 “咴咴~” 小姑娘的马受到了惊吓,后腿往后退,两条前蹄高高抬起。 “啊~” 小姑娘毕竟太小,力气也不大,拉不住马缰,一下子从马上摔下来。 “小姐~” “快保护小姐~” 两个随从慌忙下马把小姑娘扶起来。 另两个催马上前,抽出腰刀,指着魏延,大声呵斥道:“大胆毛贼,竟敢行刺我家小姐!” “我呸!行刺?”魏延鄙视的看着这俩不要脸的随从,“就这丫头片子也配让我行刺?” “你~”小姑娘刚被扶起来,就听到魏延说的话。 她小脸罩上一丝怒意,“你说谁是骗子?你才是骗子!你全家都是骗子!” 魏延嘴角一抽抽,想笑又不能笑,差点憋出内伤。 这一幕看在小姑娘的眼中,就好像魏延在嘲笑她一样。 “你~”小姑娘气的直跺脚。 “坏蛋!”她左右看了看,大概是想找东西打魏延,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最后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向魏延扔过去。 魏延知道这小姑娘只不过是个被惯坏了的小姐,而且长的又漂亮,气也就消了一大半。 “行了,爷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了,赶紧回家去吧,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要是被狼叼了去,那就太可惜了。”魏延说道。 “登徒子!”小姑娘怒不可遏,指着魏延大声呵斥。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帮我教训他!”小姑娘见自己的怒斥不但没有作用,反而让魏延更加嚣张,便指使自己的随从上去教训魏延。 “贱民,胆敢调戏我家小姐,这是你自己找死!去了阎王爷哪里可不要怪我们!”四个随从都拿出武器。 小姑娘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想杀死魏延,看到随从的样子,心里不由的有些慌张,下意识的喊道:“别杀了他,教训一下就行了。” 几个随从不敢违背小姐的话,都把刀收了起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阴恻恻的笑起来,从马背上拿下马鞭。 当先一个还凌空“啪!”一声,打了一个响鞭。 四个人似乎觉着很过瘾,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是几条狗,我呸!”魏延冷冷的看着这几个狗仗人势的随从。 他知道有些人当狗当惯了,心里就会有些扭曲,这几个大概就是这一类人。 “贱民,别以为小姐不让杀你,你就可以猖狂,我们哥几个有一百种方法,能够让你生不如死!” “甭跟他费话了,弄他!” 他们气势汹汹的向魏延扑过来,手中马鞭挥起。 “都给我滚!”一直没说话的高顺,挥舞着猎叉横扫过来。 猎叉长有一丈多,几个随从也只不过就是普通的下人,根本不敢近身。 他们本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现在看到高顺毫不畏惧,反而像一头发怒的猛虎一样向他们冲过来,脸都白了。 原本那个叫嚣的最凶的,掉头就跑,另外几个也跟着一齐跑。 高顺还要去追,被魏延一把拉住。 “算了,别把事情闹大。”魏延摇摇头说道。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你脸上都受伤了。” “你还能把那个小姑娘抓过来打屁股不成?” “这好像不太好吧?” 这样一来,高顺反倒有些扭捏了。 “登徒子,坏蛋!”小姑娘可把魏延的话都听在耳朵里,脸色涨的通红。 “魏延~”高顺也觉着魏延这样说不太好。 不过魏延却没有觉着不妥,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姑娘发作。 小姑娘气鼓鼓的盯着魏延,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现在魏延已经千疮百孔。 “废物,你们这几个废物,还不去杀死他!”小姑娘怒喝道。 那几个随从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他们擎刀在手,似乎觉着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小子,看大爷不把你剁成肉酱,拿去喂狗!” “杀!”他们举刀冲过来。 高顺把猎叉在身前一横,“呼”一下扫出去,猎叉贴着他们的面门划过。 他们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逃了回去。 “嘿,小姑娘一次出门别带这几个废物了,要不然跟哥混吧,保你有肉吃。”魏延不无调侃的说道。 “哼,你等着!”小姑娘恨恨的一跺脚,翻身上马,也不管那几个随从,骑马走了。 “小姐,小姐,等等我们!” 几个随从赶紧上马,大呼小叫的追上去。 “可惜了,今天算是又白忙活了。”高顺看到他们走远了,叹息一声。 “是啊,差一点就抓到了,那只白狐可值不少钱。”魏延想起来还是一阵肉疼。 “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已经不疼了。” 魏延过去把地上的箭拔出来。 小姑娘被魏延气晕了,连自己的箭都落下了。 “好箭啊!看来这小姑娘不是一般人家。”魏延拿起箭看了看说道。 这支箭的箭头是黄铜的,箭杆是上好的桦木,刷了一层桐油,就连箭羽也是上好的尾羽。 “咦?这里还有字。”魏延看到在箭杆上刻着几个小子,凑近了才看清,“婵儿。” “看来这是那个小姑娘的名字了。”魏延想到。 第14章 十四章摆摊 此后的半个多月,魏延一心都在那只白狐身上。 他照例在它经常出没的地方洒栗子,下定决心要捉住它。 然而,这只白狐已经吃过一次亏,有了警觉,不会轻易中计。 有一次魏延趴在雪地里,白狐远远的出现,它四处看了一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漫不经心的从地里刨出一颗栗子。 魏延满心欢喜,就等着它把栗子吃下去,然后一步一步进入自己的圈套。 谁知这只白狐却在上面踩了一爪子,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它像是知道魏延就在附近看着它,因此它走的特别慢,故意昂着头,气的魏延差点从雪地里跳出来。 这样一来魏延也发了狠,不抓住这只白狐誓不罢休。 终于有一天,让魏延找到了它的洞穴,他在洞穴边点燃了湿柴火。 湿柴火不容易燃,但是烟很大,是哪种青灰色的浓烟,有一股熏人的难闻气味。 很快洞穴里就被青烟灌满了,但是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动静。 “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你进去,可能会以为你不在里面呢。”魏延脸上涌上一股阴险的笑容,“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魏延停止了往洞里扇烟,不过今天没有风,烟散的很慢。 等到洞口的青烟都消散了,洞里面依然还有许多烟缓慢的冒出来。 乍一看,倒像是洞里面着火了。 魏延一刻也没有放松,静静的等着。 又过了一会,洞里的烟狂涌而出,一道影子刷一下,从洞里蹿出来。 “嘿嘿,还想跑!”魏延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一个大布袋当头罩下。 魏延攥紧口袋,搂底打了个结。 白狐在口袋里左冲右突,拼命挣扎,发出急促的“吱吱”叫声。 魏延给了它一巴掌,“老实点,哥早就说过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折腾了我这么多天,你就听天由命吧。” 狐狸挨了魏延一巴掌,一下子就蔫了,一动不动。 “不会死了吧。”魏延抖了抖布袋,狐狸还没有反应。 “这小东西,还跟我装!”魏延才不管它的死活,他要的只是这身狐狸皮,死不死的没什么关系。 魏延志得意满的去找高顺。 此刻高顺正在别的地方下套子,挖陷阱。 两个人不可能都耗在这只狐狸身上,总得有个人干活,要不然猎物没打到,狐狸又抓不着,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今天青青也跟着一起来了,给高顺打下手。 她看到魏延过来,高兴的举起一只野兔跑到魏延跟前说道:“魏延哥哥,你看我们抓到一只肥兔子。” 魏延摸摸她的头,赞许道:“不错,今晚咱们就吃兔子肉。” 青青听了魏延的话,开心的笑起来。 “魏延哥哥,你捉到狐狸了吗?”青青好奇的问道。 “你看。”魏延把布袋放在青青面前抖了抖,“在袋子里了。” “魏延哥哥,我能看看吗?”青青眨着大眼睛,一脸希翼的看着魏延。 “行。”魏延把布袋打开一个小口。 青青扒着布袋的口子往下看。 “哇,好漂亮啊!” “魏延哥哥,它怎么不动了?是死了吗?” “没有,狐狸可狡猾着呢,它这是装死想趁机逃走。”魏延说道。 “啊,狐狸可真坏!” “那我可以摸摸它吗?” “行,不过你要小心点,狐狸会咬人,要是让它咬一口,就变成狐狸精了。青青想变成狐狸精吗?” 青青伸到一半的手一下子缩回来,打了个寒战,使劲的摇头:“我还是不摸了,我不想变成狐狸精。” “你真的把那只白狐捉住了?”这时高顺也走过来。 “你看。”魏延又把布袋拿给高顺看,脸上有些得意。 高顺看了看,一挑大拇指,有些敬佩的说道:“魏延,你可真厉害,连受过一次惊吓的狐狸都能捉到。” “小意思。”魏延笑道。 “它身上怎么有点黑啊?”高顺有些疑惑。 “哦,我用烟把它从洞穴里呛出来的,等会拿回去,扒了皮,放在水里洗洗就好了。”魏延说道。 白狐像是被魏延这句话刺激到了,噌一下从装死状态跳起来,想从魏延打开的小口逃出去。 不过,魏延早就防着它这一手了,没等它蹿出来,一把把口袋攥紧了。 白狐很聪明,它知道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拼命的挣扎。 不过没有人再可怜它了,任它如何挣扎,布袋再也没有打开,直到它精疲力竭。 几天之后,找了个好天气,魏延、高顺还有青青又进城了。 这次他们进城既是卖东西,也是买东西。 眼看已是临近年关,九原城比以往更加热闹,买东西的人多,卖东西的也多,但更多的还是凑热闹的人。 城里的还有城郊的,吃完饭没有事都趁着年前的热闹劲出来看一看光景。 许多地方都是人挤人,一些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小媳妇,也趁着这个机会出来置办过年的新衣。 城里到处都是摆摊的小商贩,随处都能听到讨价还价的声音。 “呦,魏小子,高小子,你们可有日子没来了。”一个卖竹篓的老大爷跟魏延和高顺打招呼。 这老大爷穿的破破烂烂,衣衫有些单薄,斜倚着一棵大树晒太阳,饶有兴趣的看着来往的行人。 这时间的竹篓不好卖,或许他一天也卖不出一个,但是他图的就是个热闹,能够跟熟人打几个招呼,闲扯几句,今天就算是有收获了。 “孙大爷,来的够早的,生意怎么样?”魏延也笑呵呵的问道。 “嗨,我这点东西算什么生意,能卖一两个钱,换点米糠吃也就心满意足了。” “老东西,人老心不老,一大早就来了,眼巴巴的瞅着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哈喇子流一地。”旁边卖包子的调笑道。 “嘿,你这卖人肉包子的,就知道糟践我老头子,我都这把年纪了,就是给我个女的,我还有那心力吗?”孙老头抖着花白的胡子回骂道。 “哎呦呦~你这老东西,什么人肉包子,这可不好胡说!”卖包子的老板赶紧说道,生怕让别人听了去,影响到自己的生意。 “包子叔,你怕什么,你这包子连点油花都没有,那还不如人肉包子呢!”魏延笑着说道,也算跟包子铺老板打过招呼了。 “魏小子,你这小鬼头~” “老板,来俩包子。” “唉,来了~”包子铺老板顾不上跟魏延说话,转身去招呼生意了。 “魏小子,高小子,来这里吧,我这还给你占着块好地方呢。”说话的也是个猎户,叫刘大江,平时他们没少在一起摆摊。 “多谢了,刘哥。”魏延和高顺也没有客气。 他们来的有点晚,现在大街上摊位已经摆的很满了,想去别处找个好地段也不容易。 “好漂亮的小姑娘。”刘大江看着青青说道。 他说这话完全是朔北大汉的豪爽与耿直,没有一点调戏的意思。 “刘哥,这是我们的妹妹,青青。” “青青,快叫刘哥。” 魏延为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 “刘哥好。”青青乖巧的叫道。 “唉,青青你好。”刘大江呵呵一笑。 “刘哥,你这收获不错啊!?”魏延看了看刘大江的摊位,七八只野兔,十几只野鸡。 刘大江不愧是老猎手,一个人的收获就赶的上魏延和高顺两个人了。 “你们也不错啊!”刘大江随口回了一句。 “呦,这可是上等的白狐皮啊!”当高顺把白狐皮摆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吸引了刘大江的眼光。 “啧啧,这么完整,一点瑕疵都没有,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啊!”刘大江一脸羡慕的在狐狸皮上摸了摸,向魏延和高顺竖起大拇指。 “嘿嘿,运气好,运气好。”魏延谦虚道。 这张上等狐狸皮一摆出来,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前来问价。 魏延要的一口价五百钱,问价的人都摇摇头走开了,倒不是魏延要价高,毕竟这样的好东西有价无市,难得碰上一件。 只不过能够买得起的人太少,所以大多数人只是问问价钱,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捡个漏。 虽然白狐皮一时卖不出去,但是其他猎物却借了白狐的光,卖的很快。 “青青,饿不饿?”魏延口袋里有了钱,就想起走的早,大家都还没有吃早饭。 “嗯。”青青有些羞涩的点点头。 “行,你守着摊,顺子,咱俩出去逛逛,买几个包子。”魏延说道。 “到包子叔那里买不行吗?还近。”高顺说道。 “他那都是菜包子,青青难得跟咱们出一次门,当然要吃肉包子,走吧。”魏延说完,不由分说,拖着高顺就走。 魏延花了三钱买了六个肉包子,这对他们来说算是比较奢侈了,高顺吃着肉包子,嘴角流油,心里却在流血。 看到高顺那一脸肉疼的样,魏延攀住他的肩膀,笑着骂道:“你平时都说我是财迷,我看你才是真财迷。” “我倒不是心疼钱,只不过咱们也不能这么浪费啊。”高顺又咬了一口包子说道。 “肉包子好不好吃?”魏延问道。 “好吃。” “那不就成了,你别忘了那只白狐皮可值不少钱,这点钱不算啥。” 魏延眼神扫着两边的店铺。 “魏延,你还想买啥?”高顺从小跟魏延一块长大,一看他的样就知道他还有想法。 第15章 十五章卢大嫂 “米铺,不是~” “绸缎庄……” “杂货铺……” “……” “卢氏酒坊,终于找到了。” 看着迎风摆动的酒坊招子,魏延咧嘴笑起来。 “魏延,你要买酒啊。” “当然,男人嘛,怎么能不会喝酒,以后出门还不得让人笑话。” “可是……酒很贵的。” “哎呀,就喝这一次,又不是天天喝,快走吧。”魏延推着不情不愿的高顺向酒坊走去。 酒坊里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正倚着柜台,百无聊赖的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注视着路上的行人。 她原也是九原城里的风流人物,名字不详,人称卢大姐,后来嫁了人便被称为卢大嫂。 这酒坊本是她娘家的产业,因为老卢掌柜没有儿子,便给她招了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做了上门女婿。 这男人本就老实巴交,又是上门女婿,平时只是在后院里酿酒,很少出来。 因此,卢大嫂可以说是家里家外一把抓,虽说是个女人,一切也倒是井然有序。 虽然外头难免有些风言风语,卢大嫂权当没听见,只管经营自己的买卖。 平时迎来送往的多了,有些小混混难免要动点歪心思,但是日子久了,人们才发现,这个女人真算是一个强人。 “可惜是个女人啊!”人们说起她的时候总是这样叹口气,又摇摇头。 这寒冬腊月的,往年总有许多人来买点酒暖暖身子,可是今年收成不好。 酿酒的粮食少了,成本自然就上去了。 百姓手里没有余粮,也没了喝闲酒的心思。 这样一来就苦了卢大嫂,每日看着别人家的门前进进出出,自己这里却是冷冷清清,说心里不着急那是假的。 今天她照往常一样的开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一些过往的熟人说几个荤段子,也照例没有人买酒。 就在这时,她看到两个半大小伙子推推搡搡的向她的酒坊走来。 她颓丧的脸上漾起笑容,那种风韵是十七八的少女所没有的。 她知道像这种半大小伙子对酒这东西最是没有抵抗力,即便不会喝也要装成很能喝的样子。 而两人的推搡,在她的眼里也是出于年轻人的羞涩。 而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生瓜蛋子最好糊弄,今天就靠着这俩人开张了。 “哎呦,两位小兄弟,快进来坐,外面冷的很,喝点酒暖暖身子。” 卢大嫂不愧是过来人,一下子就找到了关键,拉起高顺就进了店。 高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脸腾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乖乖的跟着卢大嫂走。 魏延看着这一幕没有说什么,只是泯着嘴偷笑。 同时,他的心里也难免有些惊讶。 来到这个时代久了,他也算见识过了封建礼教的厉害,虽然东汉时期还不像明清时期那样的不人道,但是女人抛头露面的也不多。 这个女人让他有种恍惚回到未来的感觉。 他不禁对她生出一丝好感。 酒坊很简陋,没什么摆设,只有几个矮榻横着摆在地上,四周有一些蒲团,要用的人可以随意去取。 “美女姐姐,你们这有什么好酒啊?”魏延边打量着酒柜上摆着的酒坛子,边问道。 “咯咯,小弟弟嘴真甜。”卢大嫂听到魏延的赞美,顿时笑魇如花,更增一丝妩媚。 “奴家姓卢,别人都叫我卢大嫂,小弟弟怎么称呼?”卢大嫂来到柜台边问道。 “小弟魏延,这是我的好兄弟高顺。”魏延说道。 “二位小兄弟一看就是少年英雄,以后定然大富大贵。”卢大嫂恭维道。 “哈哈,卢大嫂,你真有眼光。”魏延挑一下大拇指,由衷的赞叹。 “咯咯,魏延小弟弟,你可真有意思。”卢大嫂捂着嘴咯咯娇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自从嫁给自己那个窝囊男人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高顺看着这一幕,刚刚恢复的脸色又红了,赶紧尴尬的低下头看向别处,生怕让别人知道,他是跟魏延一伙的。 魏延倒是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反而挺享受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卢大嫂,跟你商量个事怎么样?” “哦?魏延小弟想跟我商量什么事?”魏延的话勾起了卢大嫂的好奇。 “嘿嘿,你看我们都是未来的名人……” “小店本小利薄,概不赊欠!”卢大嫂不等魏延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就斩钉截铁的说道。 “……”魏延嘴角一抽抽。 “卢大嫂,你误会了。”魏延一计不成,改变策略。 “是吗?哪你说说。”卢大嫂也很喜欢跟魏延说话,她只是微微笑着,不着急拆穿他的小把戏。 “卢大嫂,你这店里生意怎么样?” “你这小鬼明知故问是吧?”卢大嫂没好气的白了魏延一眼。 今天整条街都很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唯独她这里门可罗雀,傻子都能看出她店里的生意不好。 “大嫂可有想过,生意不好的原因?”魏延继续说道。 “今年收成不好,大家伙饭都吃不上了,哪还有闲钱吃酒啊,哎~”卢大嫂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满面愁容。 “哼~”魏延有些讥笑一般的哼了一声,眼神似笑非笑。 卢大嫂顿时觉着受到了鄙视,她本就是个强势的女人,怒道:“魏小弟,难道你觉着我说的不对?” 魏延脸上仍然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没有急着说话,反而慢悠悠走到一个酒缸前。 “啵~”魏延拔下盖住酒缸的大木塞子。 一股浓郁的酒香迎面而来。 “嗯~好香啊!”魏延深深的吸了吸鼻子。 这时他才漫不经心的扭头对卢大嫂说道:“大嫂年纪比我大,见识比我多,岂不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卢大嫂低声重复了一遍。 “哎,没想到魏延弟弟胸中有沟壑,又有如此悲天悯人之心,大嫂我眼拙了。”卢大嫂神色庄重,身体缓缓下蹲,给魏延施了一礼。 “卢大嫂,你想多了,我是想说,收成再不好,有钱人照样要喝酒吃肉。”魏延说着,从酒缸里舀出酒喝了一口。 第16章 十六章祖传秘方 “啊~”卢大嫂悲戚的模样僵在脸上,显然是没料到魏延会这么说。 高顺没有多大反应,最近魏延说过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呸~”魏延把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吐出来。 “卢大嫂啊,怪不得你这酒卖不出去。” “浓度太低,杂质太多,关键是剌嗓子,还有一股糊味……” 魏延转过身看到卢大嫂黑着脸瞪着自己,心里也有点发虚。 说实话,他刚来的时候也只是想买点酒喝,没有其他的想法。 不过后来他发现这个卢大嫂实在不是一般人,自己也喜欢,不禁就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尝过这个时代的酒后,他的这个想法就更加清晰了。 以他未来人的眼光,这个时代的酒虽然闻着味,但是喝起来却没有太大的感觉,跟后世的啤酒度数差不多。 他知道这是因为现在的酿酒技术有限,既没有蒸馏,也没有过滤。 这就是商机,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靠着卖酒赚第一桶金。 而卢大嫂绝对是一个好的合伙人。 首先,她是个女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不会过河拆桥。 其次,虽然她是女人,但是性格泼辣,为人豪爽,正是做生意的料。 最重要的是,她有现成的酒坊,这就可以省了启动资金,自己只需要技术入股,很快就能获得收益。 “臭小子,你是来捣乱的吧?敢说老娘的酒不好!”卢大嫂一把揪住了魏延的耳朵。 “哎呦~哎呦~” “卢大嫂,你放手,我还有话说。”魏延赶紧求饶,叫的跟杀猪似的。 实际上卢大嫂也没用多大力气,看到魏延的样子,反而被气笑了。 “你这臭小子,还有什么话说,再敢胡说八道我可不饶你。”卢大嫂放开手,笑骂道。 魏延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找个蒲团,老神在在的坐下。 “我说卢大嫂,你可得对我好点。” “为什么?” “我可是你的财神爷,你只要把我伺候好了,保证你以后挣大钱,不要说这小小的朔北小城,就算是去洛阳开店也未可知。”魏延说道。 “呦,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去洛阳开店呢,我要是能在这九原城里混下去也就谢天谢地啦。”卢大嫂对魏延的话是一百个不相信。 “卢大嫂,你还别不相信,我告诉你,我有酿酒的祖传秘方,我这是跟你聊的投机,这才想拉你一把,换了别人想都别想。” “得了,我谢谢你,你还是找别人去吧。”卢大嫂随手扒拉着算盘珠子,随意的说道,像是完全没有把魏延的话当回事。 “得嘞,卢大嫂,小弟本来还觉着你有眼光,跟你惺惺相惜。” “算小弟看走了眼,咱们后会有期。” 魏延说完,起身招呼高顺一起走出去。 用眼角余光看着二人走出酒坊,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你们不买酒了?” “算了,实在是难以下咽。”魏延说道。 “你……”卢大嫂胸膛剧烈起伏。 “对了,刚才喝了你的酒,这几个钱,算是酒钱。”魏延从身上摸出几个铜钱,随手放在柜台上。 卢大嫂眼神闪烁,心中计较不定。 她一个女人维持这个酒坊实在不容易,今年更是捉襟见肘,再这样下去,酒坊就得关门。 而且,她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南来北往的人也见过不少,可以说是什么人都见过了。 但是,魏延还是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这是她在其他人身上没有感受过的。 所以,她虽然对这个所谓的祖传秘方不太相信,但是却觉着魏延非常人。 就在卢大嫂心思急转的片刻,魏延和高顺已经来到街上,眼看就要消失在人群里。 卢大嫂一下子慌了神,“等一下,魏延小弟,你别走,咱们再商量商量。” 魏延向高顺做出会心的一笑,转过身的时候又恢复了高傲的神气。 “怎么?卢大嫂还有什么吩咐?” 卢大嫂见过的世面多了,魏延这装腔作势的样子逃不出她的眼睛,不过,她也没有拆穿,反而笑脸相迎,把他们又迎了回来。 “魏延弟弟不要那么大的火气嘛,你这样空口无凭的,让大嫂怎么相信?你看是不是……”卢大嫂扭扭捏捏的,给了魏延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魏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笑着说道:“卢大嫂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你放心,我也不是空手套白狼的主。” “过一段时间我会拿一些我自己酿的酒过来,让卢大嫂尝尝,到时候,卢大嫂再决定是不是要加盟。” “加盟?什么意思?”卢大嫂一愣。 “咳~这是我们那里的方言,就是合伙做生意的意思。”魏延解释道。 “哦,魏延弟弟家乡的方言真有意思,简洁明了。”卢大嫂赞叹道。 “不过今天卢大嫂要先卖我一坛酒让我带回去。”魏延说道。 “既然魏延弟弟自己可以酿更好的酒,为什么还要买嫂子这里的酒呢?” “卢大嫂,实不相瞒,想要弄一套酿酒的设备,需要很多钱,你想想,我要是有这些钱,还需要跟你合作吗?我早就自己酿酒,卖酒了。” “不过,好在我这祖传秘方也可以提纯,只要从大嫂这里买一坛酒回去,就可以提纯出一部分纯度更高的好酒。虽然不能达到最好,相信也要比现在这些酒好的多。” “这祖传秘方竟然如此神奇?”卢大嫂好奇道。 “到时我把酒拿过来,卢大嫂一尝便知小弟我所言非虚。”魏延拍着胸口说道。 “那大嫂子就等着你的好酒了。”卢大嫂笑道。 “没问题。”魏延打包票,他接着说道,“不过我现在身上没有带钱,等我们把货物卖了钱,再过来拿酒如何?” “唉~魏延弟弟这就见外了,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一坛酒算什么,嫂子送你两坛。”卢大嫂豪气的说道。 魏延说话的时候实在是太有底气了,让人很难怀疑。 所以,现在卢大嫂已经基本相信了,而且对魏延说的祖传秘方充满期待。 第17章 十七章丁婵儿 九原城本就是边城,胡汉杂居,土地虽然广袤,但是一年只有一次收成。 因此,放牧、狩猎就成了当地百姓闲时的第二选择。 而魏延他们平时摆摊的地方,也是一个动物皮毛的集散地, 但要说到九原城最大的一家皮毛店,还得算是富贵皮货行。 这家皮货行跟许多猎户都有生意往来,据说还能从匈奴人手中拿到货。 生意不止在九原城,就连云中郡也有他们的生意。 凡是富贵人家都以穿戴富贵皮货行的皮草为荣。 别看每天在他们店里进出的客人不多,但是,凡是进出的都非富即贵,穷人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要被店里的伙计呵斥。 今天,就在魏延和高顺去买肉包子的时候,富贵皮货行又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这是一位小姐,穿一身火红的劲装,英姿飒爽,浑然不似南方小姐的小家碧玉。 如果魏延在这里,一定认得出,这位小姐正是当日,惊走白狐,还差点把自己毁容的那位刁蛮小姐婵儿。 她的身边还是跟着四个随从,只是不是当日的那四位。 看来,那四个人因为使用不得力,已经被她换掉了。 店家显然是有眼力见的人,一眼就看出婵儿定然是大有来头,因此,不敢怠慢,吩咐伙计把店里最好的皮草全部拿出来,在柜台上摆了一溜,让婵儿挑选。 “这位小姐,请问您是要为谁购买皮草呢?这些都是本店收藏的上等货,一般人我们根本不会拿出来。”掌柜的微微弓这腰,在婵儿身后小心的询问。 “我家小姐是为我家夫人挑选寿诞礼物,你只管把最好的拿上来,我们丁府不会差了你的钱。”一旁的一个年龄稍长的随从说道。 这个随从从穿着上也稍微与其他人有些不同,大概是属于管事的管家之类的。 看来婵儿今天出来购买物品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专门过来的,随身还带了管家。 “啊~丁府?”掌柜的一惊,小心的问道:“可是丁原丁都尉?” “正是。”那管家下巴高高抬起,不无得意的说道。 “原来是丁都尉家的小姐,怪不得有如此英姿,真不愧是将门虎女,失敬,失敬……”掌柜的连声恭维。 丁婵儿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像是没有听到掌柜的话。 她的手抚摸着柜台上的皮毛,缓慢的走着,脚下没有丝毫停留。 很快,几十张上好的皮毛就被她看了一遍。 管家人老成精,不用丁婵儿有什么表示,他就看出小姐对这些上等货不满意。 他在柜台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大声呵斥道:“掌柜的莫不是瞧不起我们丁家,竟拿一等次品来糊弄我们!” “哎呀,冤枉啊!丁都尉是朝廷大官,丁家又是九原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小的怎么敢怠慢小姐,实在是小姐眼光太高,小店没有更好的货了。”掌柜的哭丧着脸,连连告饶。 “胡说!谁不知道你们富贵皮货行是九原最好的皮货行,最好的裘皮都被你们收走了!今天要是拿不出让我家小姐满意的裘皮,耽误了老夫人的寿诞,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管家怒斥道。 他才不管店家有什么苦衷,而且像这些奸商向来都是留一手,难保不藏点私货。 “爷,您担待,小店实在是没有啊!” “你们几个过来,给我砸!” “别,别,别啊~” 另几个随从可不管这个,打砸抢向来是他们的最爱,现在又有丁老爷撑腰,不砸白不砸,砸了不白砸,能砸谁不砸! 店里一下子就乱了套了,几个伙计根本不敢得罪这些人,只是象征性的阻拦几下。 “哎~”掌柜的哀叹一声,脖子跟擎不住脑袋似的耷拉下来了。 “别砸了,我这还有一件白狐皮,请小姐看一看。” 掌柜的说出这句话像死了娘一样难受。 这件白狐皮是上等中的上等,俗称极品。 这是他打算送人,以此为进身之阶,离开这偏远之地,但是,现在情况不妙,他也只能拿出来了。 “去,在我卧房的柜子里有一个盒子,你去帮我拿出来。”掌柜的没精打采的打发一个伙计去拿东西。 “哼!不识好歹的东西,早拿出来……”管家指着掌柜的就骂。 “你这刁奴,怎可如此欺人。”丁婵儿看到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管家,在外人面前却如此作威作福,心头愠怒。 “掌柜的,你放心,一切损失自有我丁家赔偿,你珍藏的裘皮若是好,我丁家也绝对不会少给你一文钱。”丁婵儿和颜悦色的对掌柜的说道。 “唉~谢谢小姐。”掌柜感激的看着丁婵儿。 要说人的心态真的是很奇怪,他现在也不想保住这块白狐皮了,能够没有损失,他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很快,伙计就抱着一个木盒从后堂走出来。 掌柜的把木盒打开,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白狐皮。 这张白狐皮油亮亮的,那光泽就像真的有一只白狐趴在那里一样。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张白狐皮,没有一丝杂质,而且是完整的一整张。 这一定是最高明的猎人,从白狐的眼睛射入弓箭,所以才能不造成一点损伤。 这样的极品白狐皮真可以说是有价无市,运气不好有钱也买不到。 “哇~真漂亮!”丁婵儿的眼睛一下子就黏在了狐皮上。 她轻轻的抚摸着柔软的皮毛,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 “可惜了~”过来一会,丁婵儿收回抚摸白狐的手,叹一口气。 “小姐,怎么了?难道有什么瑕疵?”管家盯了掌柜的一眼,语气不善。 掌柜的打了一个机灵,马上解释道:“不可能,我已经看过好多次了,怎么会有瑕疵。” “还想狡辩!”管家一把把他扯过来,瞪着他说道。 “管家住手,不得无理!”丁婵儿眼神一寒。 管家悻悻的放手。 丁婵儿说道:“我只是叹息,这张白狐皮好是好,可是要做一件大衣,一张实在是太少了,但是像这种极品,得到一张已经是幸运了,要想再弄到一张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第18章 十八章无妄之灾 丁婵儿拿出一块马蹄金,递给掌柜:“掌柜的,这块白狐皮我很喜欢,多谢你割爱,这锭金子给你,多的就算对你损失的赔偿。” 马蹄金是汉代常见的一种称量货币,下面是圆的,类似马蹄,中间是空的,有大,中,小三种,重量各不相同。 丁婵儿拿的这一块是小马蹄金,但是重量也有一两左右,价值已经超过这块白狐皮了。 掌柜哆嗦着手,千恩万谢的接过去。 丁婵儿付了钱,走出皮货行,管家急忙把白狐皮放回木盒里,抱着跟上。 “咦?管家,你看前面那么多人,好热闹啊。”丁婵儿高兴的向人群跑过去。 “小姐……小姐你慢点,人多不安全。”管家顿足呼喊。 但是,这根本没用,最后,他只能抱着盒子,一边躲避行人,一边追赶小姐。 “我说几位小哥,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呢。” “糟老头子,这里没你什么事,你给我滚一边去!” “怎么着?你还想动手?知不知道我们大哥是谁?” “告诉你们,我大哥就是齐县尉的公子,识相的都给我闪开!” 人群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青青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瑟缩着身子。 “小姑娘,别怕,只要跟了齐公子,以后你就可以不愁吃,不愁喝了,也不用再吃这风餐露宿的苦。”青青对面一个猥琐的小个子说道。 在他身后一位衣饰华贵的公子,大概就是他说的齐公子了。 只见这人脸色白皙,没有一丝血色,目光有些迟滞,显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在几个街头混混的簇拥下,他仿佛不可一世的人少人,鄙夷的看着几个维护青青的下等人。 “作孽啊,她还是个孩子,你们不能这样!”编篓子的孙大爷,颤巍巍的骂道。 “老东西,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猥琐的小个子一脚把孙老头踹翻在地。 “孙爷爷~孙爷爷……”青青跪在地上,扶着孙老头的头。 孙老头年纪大了,躺在地上呻吟着,半天爬不起来。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刘大江抽出扁担,怒气冲冲的拦在青青和孙老头前面。 “呵!想英雄救美吗?给我打!”齐公子厉声说道。 “我看谁敢过来!我跟他拼命!”刘大江胡乱挥舞着扁担。 几个小混混只不过是跟着齐公子混吃混喝,让他们欺负个人还可以,但真看到刘大江拼命的架势,立马萎了,只是围着刘大江转悠,没有谁先上。 “给我打!谁要是把他打死了,我在我爹那里给他找份好差事!”齐公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几个小混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欲望的火焰。 这时候,他们又生怕被其他人抢走了这难得的好机会。 于是,他们一拥而上。 刘大江虽然强壮,单打独斗,没有一个人敢说稳赢他,但是一拥而上,他分身乏术,毫无还手之力,瞬间被摁倒在地上。 这些小混混都是心狠手黑的人,没一会就打的刘大江吐血了。 “刘大哥……刘大哥……”青青看到刘大江吐血,吓得脸色都白了。 “住手……你们这些畜牲!”孙老头不住嘴的咒骂。 “都闪开!”齐公子得意的一脚踩在刘大江的脸上。 “小姑娘,只要你乖乖的跟我走,我就放了他。”齐公子威胁道。 “呜呜……呜呜……”青青害怕极了。 她只是个小姑娘,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只是哭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嘿嘿~”齐公子看到青青的样子,不但没有动半分的恻隐之心,反而显得更加兴奋。 “给我摁住他的手,如果半柱香之内,她还不答应,就给我剁了他的手。”齐公子吩咐道。 “好嘞,哥几个摁好了!”小个子招呼几人把刘大江死死的摁住了。 他拿出一把匕首在刘大江的手腕上比划着。 “混蛋……我弄死你……咳……”刘大江又愤怒,又害怕,脸色涨的通红,又咳出一口血。 所有人都知道像齐公子这样的人从来不把普通老百姓当人看,他们说杀人就杀人,何况是剁一只手呢。 “哎,可怜啊!” “嘘~别乱说,小心让他听见!” 周围的人都敢怒不敢言,有些人只敢在齐公子看不到的地方朝他吐唾沫。 但是,一旦齐公子的目光转到那里,他立刻又变得温顺起来。 “时间到了,剁!”齐公子咧开嘴笑起来,笑的异常残忍。 只有这种时候,他的脸上才会有了一丝血色。 “不要……呜呜,不要……”青青扑过去,想要阻止。 但是,她小小的身体,怎么能够阻拦这些嗜血的畜牲。 她被轻易的甩到一边。 锋利的匕首在阳光下闪烁着摄人的寒光,它被高高的举起,又迅速落下。 “啊~” 一片惊呼声响起。 但是,刘大江的手却没有离开他的身体。 反而成那个小个子仰面飞了出去。 “玛德!谁踹我的脸!”小个子骂骂咧咧的站起来。 一个浑身火红的小姑娘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周围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人明白,为什么一个如此弱小的小姑娘,敢于招惹这些长者尖牙的野兽。 “啪!”小个子还没站起来,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死公子……”小个子捂着脸,委屈的看着齐公子。 他不明白齐公子为什么打自己。 “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死公子似乎怒不可遏,又给了小个子一脚。 “给我打!”齐公子指着小个子吼道。 另几个小混混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齐公子的话,他们不敢不听。 况且小个子仗着平时在齐公子面前,马屁拍的好,一直压他们一头。 所以,得了这个机会,他们手上一点没留情。 “嗷~” “哎呀~” “饶命啊~” 小个子叫的撕心裂肺,一把鼻涕一把泪。 但是,齐公子根本没理他,而是缩着双肩,踱着小碎步,一脸奴才相的跑到丁婵儿跟前行礼。 “原来是婵儿小姐,我是齐山,曾随家父到府上拜会都尉大人,当时曾远远的看过婵儿小姐一眼。” 第19章 十九章别溅你一身血 “无耻!”丁婵儿骂道。 “婵儿小姐……”齐公子尴尬的笑笑。 “滚!”婵儿怒视着他,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齐公子眼神闪烁,怒火中烧,但是又不敢发作。 “走!”他对着手下的几个小混混怒喝道,然后快速离去。 那几个小混混看到死公子都吃瘪了,急忙抬起打的半死的小个子,饶过丁婵儿,追着齐公子去了。 “奥~快夹着尾巴跑吧……” “呸!一群畜牲……” “生儿子没**的东西……” 百姓看着离去的齐公子一伙,纷纷咒骂。 “小妹妹,别哭了。”婵儿来到青青身旁,蹲下身子,用自己的丝巾帮她擦眼泪。 其实丁婵儿也不比青青大多少,但是,由于婵儿出身好,见识多,大方得体,此刻看起来,俨然是一个大姐姐。 “谢谢姐姐……我不用,别……给你弄脏了。”青青努力抑制着不抽泣。 “没事。”婵儿说道。 “你们送这二位去医馆治伤,一切费用都由府上出。”婵儿吩咐随从。 “是,小姐。” “多谢小姐,您真是好人呐!”孙老头在随从的搀扶下站起来,感激的拱手作揖。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以后我刘大江这条命就是小姐的,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大江跪下磕了几个头。 婵儿微微点头,他也没太当回事。 随从扶着孙老头和刘大江走了。 “我叫婵儿,丁婵儿。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婵儿问道。 “我叫青青。”青青在婵儿的抚慰下,感到安心,已经不哭了。 “青青,你先跟我回家吧。” “不,我要等哥哥。”青青摇头。 “好,我陪你一起等。”婵儿说道。 “谢谢婵儿姐姐。”青青无比的感激。 “嘻嘻,不用客气,我喜欢你。” “婵儿姐姐,青青也喜欢你。”青青破涕为笑。 “你家住在哪里?”婵儿问道。 “我是下河村的,跟哥哥一起来城里卖东西。”青青说道。 “你哥哥真是太过份了,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婵儿有些气愤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他们去买吃的了,一会就回来。”青青生怕婵儿误会,急忙解释。 “那你的哥哥一定是个大吃货!就知道吃!” “不是,他们很好的,你见到他们一定会跟他们做朋友。” “哼!我才不要跟他们做朋友。”婵儿高傲的别过脸。 “哇,这么多东西,青青,这个摊位上的东西都是你们的吗?”婵儿看着摊位上的东西问道。 “嗯。”青青用力的点头,“婵儿姐姐,你喜欢什么,我可以送给你。” “好哇,那我可得仔细挑挑。”婵儿笑着说道。 然后,婵儿真的在摊位上翻看起来。 “哇!白狐皮!太好了,这么好的狐皮……”婵儿激动的拿起狐皮。 “婵儿姐姐喜欢,这……就送给姐姐了。”青青迟疑了一下,坚决的说道。 “嘻嘻,真的吗?”婵儿有些戏谑的看着青青。 青青有些脸红,不过还是肯定的点点头。 “这张白狐皮非常难得,可以卖不少钱,你真的愿意送给我?”婵儿问道。 “嗯,魏延哥哥说这张白狐皮至少能卖五百钱,不过婵儿姐姐救了我,我送姐姐一张白狐皮,也是应该的。”青青说道。 “你这个魏延哥哥真是不识货,这张白狐皮可不止五百钱。”婵儿调侃道。 “魏延哥哥很厉害的。”青青不喜欢别人说魏延的坏话,婵儿也不行。 “行了,我跟你开玩笑呢,这块金子给你,白狐皮算我买的。”婵儿把一块马蹄金塞到青青手里。 “不行,不行……”青青被吓到了。 她长这么大只听说过金子,知道金子很值钱,今天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 “拿着吧,不然这张白狐皮我就不能要了。” “我很喜欢这张白狐皮,你不会是不想卖给我吧。” “不是卖,是送。”青青还是摇头。 “就这样,我走了!”婵儿把马蹄金放在摊位上,拿起狐皮就走。 “你别走,你别走……”青青拿起金子,急忙追上去。 婵儿咯咯娇笑着,看着青青追过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哎呦~”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她的前面。 婵儿只顾着回头看青青,没有注意前方,一头撞在这个人身上。 “谁啊!不长眼啊!” 婵儿回过头来怒视着撞她的人。 “是你!” 撞她那个人脸上有一道淡淡的白痕,正是魏延回来了。 “上一次我就放了你一马,你竟敢抢我们的东西!”魏延一把抓住婵儿拿白狐皮的手腕。 “哎呦~你弄疼我了!”婵儿脸上露出疼苦之色。 “哼!弄疼你怎么了!谁让你不干好事!”魏延冷笑道。 “哥哥……呜呜……”青青一看到高顺和魏延,满腔的委屈涌上心头。 她跑着扑进高顺的怀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掉下来。 “青青,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高顺着急的问道。 “呜呜……哥哥……坏人……呜呜~”青青越哭学伤心,话也说不清楚。 “青青,是不是她欺负你!你放心,我帮你教训她,给你出气!”魏延抓着婵儿的手上,加重了力气。 “哎呦~你松手,不是我!”婵儿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魏延……哥哥,呜呜……她……”青青哭着去掰魏延的手。 魏延没明白青青的意思,问道:“你是说她欺负你吗?你闪开,别溅你一身血!” “不是……魏延哥哥,别……”青青想解释。 “顺子,愣着干什么!把青青带走!”魏延说道 高顺把青青搂在怀里,捂住她的眼睛。 青青使劲挣扎。 “青青别怕,哥哥不会让人欺负你的。”高顺以为青青是害怕,搂的更紧了。 “呜呜~你个坏蛋!”婵儿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哼!还敢骂我!你伤害我我可以忍,但是欺负我妹妹,我不能饶你!”魏延生气的说道。 他的眼神冰冷,即使婵儿平时胆子很大,此刻依然感到害怕。 第20章 二十章魏续找茬 “魏小子,你误会了。”眼前的一幕,包子铺老板都看在眼里,事情反转的太快,他刚还没反应过来,眼看事情要闹大了,他赶紧跑出来劝阻。 “怎么了,包子叔?”魏延不解的问道。 “快撒手,我说魏小子,你可真是个急脾气,也不问问清楚了,”包子叔把魏延拉开,“今天多亏了这位小姐,要不然青青可要吃大亏了。” 难道另有隐情?魏延眉头一皱,“包子叔,你说清楚点,怎么回事?” 包子叔抬头四下看了看,然后拉着魏延到了一边没人的地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塔玛的!姓齐的,你给我等着!早晚弄死你!”魏延暴跳如雷。 “魏小子,你可别冲动!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能躲过这一劫已经是造化了,可不敢再惹事了。”包子叔劝道。 “我知道了包子叔,谢谢你照顾青青。”魏延很快平静了下来。 包子叔低下头,有些羞愧的说道:“魏小子,你这不是打我脸吗?我不如孙老头和大刘啊!” “包子叔,这不关你的事,我知道你还有一家老小需要照顾。”魏延说道。 “罢了,罢了……你快给人家小姑娘道个歉吧。”包子叔摆摆手,走开了。 “这……”魏延尴尬了。 他感觉脖子有点僵硬,但还是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像皱巴的老树皮。 婵儿恶狠狠的瞪着他。 “婵儿姐姐,他把你弄疼了吧。”青青挣脱高顺,跑到婵儿身边。 婵儿如葱般白皙的手腕多了一道乌青。 婵儿没有说话,脸上泪痕未干,她也不擦,只是仇视的盯着魏延看。 魏延被她看的发毛,尴尬的笑笑:“误会,误会了!多谢你救了青青,你是青青的大恩人,就是我的大恩人。” “呸!谁是你的恩人!自作多情!”婵儿气鼓鼓的说道。 “呵呵~”魏延尴尬的笑笑,“那个……白狐皮送给你了,算是给你的补偿!” “呸!本小姐稀罕你的东西吗?”婵儿抬手就要把白狐皮扔出去。 不过,她立刻想到自己是付过钱的。 青青出来解围道:“魏延哥哥,你快给婵儿姐姐道歉,这白狐皮是她买的,你瞧,婵儿姐姐给了一块金子。” 青青把金子拿给魏延看。 亮闪闪的金子差点晃吓了魏延的眼。 魏延眼角一跳,真是有钱人啊! “青青,你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收钱呢?快还给人家。”魏延假装责备青青,把金子拿过来,递还给婵儿。 “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爹!让我爹打你!”婵儿把金子扔在魏延身上,赌气道。 “别闹了,这点小事不至于,快,青青,还不给婵儿擦擦眼泪。”魏延觍着脸说道。 婵儿用手背用力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指着魏延恨恨,说道:“你等着!”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跑了。 “嗳~别走啊。”魏延叫道。 “魏延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婵儿姐姐。”青青气呼呼的对魏延说道。 “这能怪我吗?谁让你没说清楚。”魏延狡辩。 “她是谁啊?够有钱的啊。”魏延问道。 “我也不知道,听人说她爹是什么丁都尉。”青青说道。 “丁原?”魏延惊讶。 “好像是。”青青想了想,点点头。 “坏了。”魏延说道。 “怎么了?”高顺问道。 “这丁原可不是善茬子,那是带兵打仗的主,要是知道咱们把他女儿欺负了,那还了得?” “我们没欺负她,是你欺负的。”高顺说道。 “滚一边去!他把我收拾了,还能饶了你?” “不会的,婵儿姐姐是好人。”青青说道。 “是不是好人都没用,赶紧收拾东西,回家!”魏延说道。 “青青,你没告诉她咱们是哪人吧?” “说了。” “咳咳……” “不行了,我得到山里躲一躲。” …… 魏延小心翼翼的过了一段时间,丁原的报复没有来,他这才放下心来。 东汉中平四年,公元187年三月。 寒冬已过,冰雪消融。 独狼山上有一条小河叫清凉河,河水清冽,水声淙淙。 万物开始焕发生机,两岸恢复了葱绿之色,候鸟也陆续归来。 由于是枯水期,清凉河水位很低,许多鹅卵石露出水面。 魏延像一根木桩一样站在水中的一块鹅卵石上面,一动不动。 高顺正在岸上用刨刀,刨一块木头,他的身边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青青在摘一种叫作茅针的花穗,现在正是它们拔芽的时候,吃起来甜滋滋的。 这是一派悠悠然的景象,一切都显得安静和谐。 突然,魏延把手中的猎叉用力向水中插去。 “噗~” 水面上溅起一个大大的水花,打破了暂时的宁静。 当猎叉从水中拿出来的时候,一尾半尺多长的红尾鲤鱼也扑扑腾腾的出了水面。 “喔~好大一条鱼啊,今天有烤鱼吃了。”青青拍着巴掌,高兴的跳起来,好像叉到鱼的人是她一样。 “顺子,先别忙活了,把鱼肚子掏了,填饱肚子再干活。”魏延向岸边忙的一头汗的高顺说道。 “好嘞!”高顺放下木料,拍拍手上的木屑。 “青青,你也别玩了,去捡点柴火。”魏延对青青说道。 “知道了。”青青放下手里的茅针沿着岸边捡干柴。 初春的时候,干柴还是比较多的,而且没有杂草的覆盖,捡起来很容易,不一会青青就捡了一小捆。 高顺也把鱼肚子掏干净了,他利落的生起一堆篝火,把鲤鱼用铁签子串起来,架在火堆上。 “我再去捡一点。”青青不肯闲着,又去见柴火了。 她边走边看,突然一只绿头蓝背的大蜻蜓在水面上点了一下,落在岸边一根刚发芽的草尖上。 “哇,大蜻蜓!”青青兴奋的两眼放光。 小女孩总是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来捡柴火的,扔下手里的活,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捉蜻蜓。 但是蜻蜓很警觉,青青还没有下手,它就飞走了。 仿佛是想要逗青青玩,它没有飞远,就在青青的不远处又落了下来。 青青立刻调转个方向,向蜻蜓跑过去。 每一次青青都几乎要抓住蜻蜓了,但是这种蜻蜓又总能在最后关头,察觉到青青的靠近,然后突然飞起来,飞到更远的地方。 “青青,别走的太远了。”高顺高声喊道。 “嘘~”青青向高顺做了一个禁声的姿势,生怕自己一说话就把蜻蜓吓跑了。 高顺无奈的摇摇头,继续烤鱼。 魏延依然在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里的鱼。 “噗!” 他眼疾手快,又是一叉叉入水中。 等他把猎叉拿出来的时候,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被成了他的猎物。 魏延懂得一些光学的原理,知道物体在水中是有折射的,所以他虽然不轻易出手,但每次出手都不落空。 “魏延,你行啊,照这样下去,咱们以后就不愁没有鱼吃了。”高顺乐呵呵的接住魏延扔上岸的鱼。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魏延很臭屁的说道。 “啊~”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是青青!”两人脸色同时巨变。 自从上次九原城里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们俩就一直十分愧疚,虽然谁都不说什么,但是两人都在心里发誓,以后不会让青青受到伤害。 青青的叫声像一根尖刺一样,刺进他们的心里。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几乎没有什么思索,高顺扔掉手里的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魏延也顾不得先上岸,他直接跳进水里,紧随在高顺身后。 幸好这是枯水期,河里的水不深,即便如此,春寒料峭,河水依然冰冷刺骨。 可是,这些魏延都顾不得了,他只是没命的往前跑,祈求老天,不要让青青出事。 过了一个小土坡,两人看到青青被几个人围在中间,他们俩都暗暗的送一口气。 因为领头的人,他们都认识,而且很熟悉。 魏续,魏延的大表哥,一直就看魏延不顺眼。 魏延更是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前世的二五仔,不过碍于亲戚的关系,魏延一般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不搭理他。 没想到魏续有主动出来挑事,而且是欺负青青。 两人虽然松了一口气,知道青青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心中的火气却没有消。 不但没有消,反而像是连同上一次的火气,一齐噌噌的冒了出来。 “青青妹子,你可是越来越水灵了!要不然就给我做媳妇吧!”魏续猥琐的眼神在青青身上乱转。 “哈哈哈,青青,你说话啊!咱魏续哥愿意娶你,那是你的福气。” “就是,以后别跟着魏延那野种瞎混了。” “咱魏续哥可是在县里学堂上学的,以后是要当大官的,到时候你就是官夫人了,吃得好,穿的好。” 几个人围着青青你一句我一句,净说着不着调的话。 青青想要逃,但是他们总是挡在她前面。 “你们别胡说!”青青咬着嘴唇,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青青妹妹,我可没有胡说,我是真心喜欢你,只要你嫁给我,不用说你,就连你哥哥高顺,以后也可以跟我混,我一准给他谋个好差事。”魏续大咧咧的说道。 “呸,我才不会嫁给你呢,你们再不让开,一会我哥哥和魏延哥哥过来,打的你们满地找牙!”青青见走不脱,只能说点狠话,吓唬他们。 “呦,把我们打的满地找牙?哈哈哈,青青妹妹,你可看好了,我们有六个人,他们只有俩人,你觉着谁会被打的满地找牙啊,哈哈哈……”魏续像听到一个特别可笑的笑话一样。 “哥,他们过来了。”说话的是魏参,他一直就是魏续的小跟班,平时也没少捉弄魏延。 “哼,不自量力!”魏续脸上依然有嘲笑的表情,看着快速靠近的两人,“哥几个,待会不用留手,给我用力打,别打死就行。” “魏续哥放心吧,哥几个心里有数,手上有准,保准打的他们叫苦连天,还没处说理。”另一个人说道。 这人是同村的魏宝,他跟魏续也算是同宗,颇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 第21章 二十一章蒸馏酒问世 “魏延……” “我去你大爷的!” 看到魏延跑过来,魏续刚想开口挖苦几句,不料魏延不讲究,上来就是一拳。 “嗷~”魏续一声惨叫,脸朝下扑在地上。 高顺直扑魏宝,魏宝连滚带爬的躲开后,他也不追,把青青护在身后。 这一连串的动作发生的太快了,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青青已经被救了出去。 这也不能说魏续等人反应迟钝,只是当时的人多少讲究点君子之风。 这些人说到底还算是半大孩子,吵嘴打架也多半为了图个乐呵,沾点嘴上便宜,哪里能想到魏延如此凶狠,又如此不要脸。 “血……血,我流血了!”魏续晕晕乎乎的爬起来,感觉鼻子痒痒的,擦了擦,发现手上血红一片。 他顿时慌了神,刚开始的不可一世早就烟消云散了,现在看起来反倒像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哼!我就是要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魏延冷笑道。 “魏延,你好大的胆子,祖母不会饶了你的!”魏参厉声喝道。 魏延脸上挂着冷笑,缓缓向魏参走过去,“你猜我会不会饶了你?” “你想干什么!”魏参色厉内荏。 “哥,咱们走,他就是个疯子。” “魏延……你给我等着!”魏续一边走,一边不甘心的说道。 “走走走……快走……”另外几个人也跟着臊眉耷眼的走了。 “你们几个记着,再敢来招惹我,就不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了。”魏延在他们身后大声说了一句。 本来小孩子之间打架也是常有的事。 这件事也就是一件小插曲,魏延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们回到河边,魏延把湿衣服烤干,高顺把鱼烤好。 三人高高兴兴的饱餐了一顿。 高顺继续他的木匠活,魏延对木匠活一窍不通。 他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高顺,然后高顺再按照他的要求,进行制作。 魏延是想制作酿造蒸馏酒的器皿,工艺并不复杂,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相当繁琐了。 这样的琐碎工作他们已经进行了有一段时间。 这个制作过程也不是一次就成功的。 虽然魏延对于制作蒸馏酒的原理都知道,但是他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蒸馏设备。 现在他也只能根据蒸馏原理,反推设备。 经过几次的失败之后,一套简易的蒸馏设备大体成型了。 魏延给高顺打下手,终于在这一天下午,把蒸馏器皿组装了起来。 在当时,还没有蒸馏酒,人们喝的酒都是发酵酒。 虽然是纯粮酿造,比较环保,但是度数太低,喝起来味道太淡。 蒸馏酒是在发酵酒的基础上,运用酒精和水的沸点不同,从而使酒精和水分离出来,以此提高酒精的浓度。 他们制作的这个蒸馏设备看起来很简单,完全是由木板拼凑成的。 从外形上看,就像一个小型的谷仓。 它整体分为三个部分,首先是最下面的容器,类似一个木桶。 然后在容器上面又加了一层,像一个蒸包子的笼屉,只不过留下许多小孔。 这些小孔是为了让酒精蒸发到笼屉里。 在最上层还有一个凹槽,这是用来添加凉水。 它的作用是给水蒸气降温冷却,蒸发的酒精就可以再次凝结成水珠。 凝结的水珠沿着顶部以及四周流下来,会进入笼屉周围一圈水槽中,笼屉已经提前留出一个小孔,最后蒸馏的酒就会沿着小孔流出来。 “虽然简单,但是也算是划时代的进步了,哈哈!”魏延捏着下巴,围着设备转了一圈,得意非常。 “魏延,这能行吗?就凭这东西,就能让酒变得更好喝?”高顺疑惑道。 魏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从这里面出来的酒会让你终生难忘啊。” “希望如此吧。”高顺耸耸肩。 “青青,点火!”魏延说道。 “好嘞!”青青早就眼巴巴等着了。 她虽然对酒没兴趣,但是对这个新鲜玩意但是很感兴趣。 “火小一点。”青青大概是想要表现一下,不停的往里面加柴火,魏延不得不阻止她。 酒精的沸点是八十左右,而水的沸点是一百,所以温度要维持在八十跟一百之间,这样蒸馏出来的酒精纯度才能更高。 “青青,你记住啊,柴火一定要慢慢加,对就像这样,小火就行,千万不能把水煮沸。”魏延教青青方法。 “喔~知道了。”青青说道。 “好了,顺子,把酒都倒进去吧。”魏延教会了青青又指挥高顺干活。 高顺把两坛酒都倒入容器中。 “快,盖上笼屉。” 高顺又把笼屉盖上。 “这样就行了吗?”高顺问道。 “是啊,等着就行了。”魏延回答。 过了一会果然有液体从笼屉的小孔里流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青青高兴的叫起来。 “好烈啊!”高顺用手指在上面沾了一下,放在嘴里舔了一口。 “魏延,你这方法果然有用!”高顺兴奋的说道。 “坏了!”魏延一拍脑门,“青青快把火灭了!” “哦。”青青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听话的把火灭了。 “幸好才刚刚开始,浪费的不多。”魏延有些庆幸的说道。 “怎么了,魏延,这不是成功了吗?”高顺不明所以。 “你瞧,这酒沿着木桶往下流,都浪费了,得想个方法才行。”魏延往四周看了看。 “有了。”突然魏延高兴的叫起来。 他快速的跑向河边,在芦苇微微中折了一节芦苇。 他把两头的关节折断,只留下中空的那一小段。 然后,他又把这一小段芦苇插在笼屉的空里,正好把整个孔都堵住了。 “这样就好了,蒸馏出来的酒就可以沿着芦苇流出来,只要把酒坛放在芦苇下面,酒就可以一丝不漏的流进酒坛里。”魏延解释道。 “魏延哥哥好聪明。”青青由衷的称赞道。 “好了,青青,生火吧。” 火焰再次升腾起来,青青把火候控制的很好,一直没有让水沸腾,而酒精又能源源不断的蒸发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蒸馏酒只是从芦苇中滴答滴答流下来,过了一会就汇聚成一条细细的水流。 魏延也把蒸馏器顶端凹槽里的凉水换了好几次。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流出来的液体逐渐减少。 “好了,剩下的不要了,再蒸馏下去,这些酒弄度可能就要降低了。”看到差不多了,魏延就让青青停止生火。 “这还不到一坛酒,咱们可是倒进去两坛啊。”高顺说道。 “这酒随少,但是精华都在里面了,剩下那些酒的含量已经微乎其微了。不用觉着可惜,就咱们这蒸馏酒,即便卖十倍的价钱也是供不用求。”魏延说道。 “能卖那么多吗?”高顺还有点不相信。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相信卢大嫂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他招呼青青,“青青,拿个碗来。” “魏延哥哥,给你。”青青十分乖巧的把碗给魏延。 魏延在碗里倒了半碗酒,然后迫不及待的“咕嘟咕嘟”喝下去,“嗝~太爽了!” “魏延哥哥,好喝吗?”青青背着手,眼巴巴的看着。 “不好喝。”魏延说道。 “不好喝,给我喝了吧。”青青说道。 “小姑娘家家的喝什么酒。”魏延翻个白眼。 “哦。”青青撅着小嘴。 “行了,给你一点尝尝。”魏延在碗里倒了一丁点。 青青学着魏延,一仰脖子咕嘟咽了下去。 “咳咳……好辣……太难喝了,咳咳……”青青辣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说了不好喝,你还不信,这会信了吧。以后还想不想喝酒?”魏延揶揄道。 “我再也不喝了。”青青委屈道。 “来,顺子,你也喝一碗。”魏延又倒了一碗递给高顺。 “魏延,一共就这么点酒,咱们还要拿给卢大嫂呢,太少了不好吧。”高顺咕嘟咽了口吐沫,想喝又怕没办法交差。 “顺子,你得学着变通,不能老是死脑筋,卢大嫂要的是方法,而不是这一点酒,你懂吗?只要有了咱们的方法,以后这样的好酒要多少就有多少,快喝吧。”魏延说道。 他知道高顺以后就是因为不懂得变通,这才被曹操杀死的,现在有这个机会,正好帮他开开窍。 “哎,知道了。”说完,高顺一仰头,一碗酒很快见了底。 “啊~”高顺在嘴上摸了一把,长呼出一口气,“好酒啊,太过瘾了。” “好了,收拾东西,咱们明天进城。” 第22章 二十二章商机无限 在二十一世纪,如果有人问你最值钱的是什么,你一定会很鄙视的说:当然是人才啊! 但是在东汉末年,情况就有了变化了。 要想出人头地,出身才是最重要的,就连刘备这样的枭雄,出道的时候也得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 中山靖王是历史上有名的种猪,光儿子就一百二十多个,孙子辈的那就更多了。 传到刘备这一辈,想要查清楚那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刘备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只不过是给自己安一个出身,反正也查不出来,这么好的上升台阶,不用白不用。 不过今天魏延却是意气风发,突然就掌握了一门高科技的他,瞬间又找回了登临巅峰的感觉。 魏延表面上仍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面早就飘上云端了。 如今高科技在手,还是垄断技术,用后世的经典语录来说就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 掌握了这门技术还怕挣不到钱吗?有钱还怕没有权吗? 等着吧,我魏延能用短短的时间从一个穷人成为有钱人(虽然现在还不是,但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也就能从一个小人物成长成一个大人物。 而且他知道,不久之后机遇就要来了,一旦天下大乱,就可以用手中的钱财招兵买马,成为一方大佬。 今天天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啊…… 魏延走在前面,高顺和青青走在后面,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卢家酒坊。 “卢大嫂,别来无恙否?”魏延笑呵呵的招呼忙碌的卢大嫂。 “哎呦!是你这个臭小子,你终于出现了,老娘还以为你卷了我两坛酒跑了呢。”卢大嫂惊喜交加。 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魏延又盼来了。 以前心里没有想法的时候,日子虽然难过,但是也能过的去。 但是自从上一次魏延来忽悠了一顿,卢大嫂心里就开始长草了,幻想着美好的前景,憧憬着衣食无忧的未来。 可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这个魏延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月,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多少次,卢大嫂都觉着自己被骗了,但是又有多少次,她觉着魏延不是一般人,不会骗她。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现在他就这样突然出现了,卢大嫂的心里那真是五味杂陈啊。 “哈哈哈,卢大嫂,你也太心急了,需知好酒不怕晚啊!”魏延调侃道。 “臭小子,还敢说风凉话!嫂子问你,你那祖传秘方……”说到这里,卢大嫂两眼放光的看着魏延。 魏延既然还敢出现,这就说明这件事有谱了。 卢大嫂倒不是真的就心疼那两坛酒,而是因为她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女人,她早就厌倦了这种平淡的生活。 魏延给了她希望,让她看到了另一种生活。 “顺子,别愣着了,没看到卢大嫂着急了吗?”魏延给了高顺一个眼神。 “卢大嫂,这就是我们祖传秘方酿的酒。”高顺把酒坛子放在柜台上。 “啵!”卢大嫂迫不及待的扒开塞子。 顿时一股浓郁的清香,从酒坛中飘散出来。 “尝尝?”魏延凑近了说道。 “当然得尝尝,要不然你这臭小子再骗我一次,老娘可受不了。”卢大嫂给了魏延一个白眼。 她麻利的拿出一个酒碗,倒了一碗酒。 “卢大嫂,你以后可不能再“老娘,老娘”的了,咱这可是高档酒,是吧,说话得高雅一点!”魏延调笑道。 “噗嗤!”卢大嫂绷不住了,笑出声来。 “你先别贫了,等我品尝过你的酒再说。”卢大嫂说道。 魏延做了个请的姿势。 卢大嫂深吸一口气,事到临头,她反而紧张起来。 卢大嫂从小就是在酒罐子里长大的,虽然是女人,但是喝起酒来,豪迈之气,绝不输男人。 她“咕嘟咕嘟”把一碗酒都干了。 “好酒,好酒哇!”卢大嫂半眯着眼睛,非常的享受。 “魏延弟弟,你这秘方……” “大嫂,觉着这张秘方能值多少钱?”魏延问道。 “如此秘方,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卢大嫂的说道。 看着卢大嫂着急的样子,魏延心里暗暗偷笑。 虽然他有意跟卢大嫂合作,而且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他先提出来的。 但是,现在他却不急着答应,反而是想吊一吊卢大嫂的胃口。 他微笑不语,在卢大嫂的店里走来走去,东瞅瞅,西看看,半天不说话,还时不时的摇摇头。 果然,卢大嫂着急了。 “魏延兄弟,你可不能反悔啊,咱当时可是说好了的。” “大嫂,咱们当时是怎么说的?可曾立下合约?”魏延说道。 “这……” 魏延继续说道:“咱们当时说的是,拿出成品,再谈合作的事,你说对吗?” “对对对,当时是这么说的,大嫂愿意跟你合作。”卢大嫂点头如捣蒜。 谁知魏延却摇摇头。 “卢大嫂,你这酒坊太简陋了,我这酒将来是要卖到洛阳去的,小弟怕你没有这个实力啊。” 卢大嫂沉默了。 “魏延兄弟,大嫂早就觉着你不是等闲之辈,将来是要做大事的。”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虽然你前途无量,但是往往这第一步才是最难的。” “你别看大嫂是一阶女流之辈,但是我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我愿意把我这酒坊送给你,不过你要把这酒的生意交给嫂子来经营,你看如何?”卢大嫂说的十分诚恳,也做了非常大的让步。 “哈哈,好,卢大嫂果然疼快,就按你说的办。”魏延乐不可支。 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庆幸果然没有看错卢大嫂这个人。 “不过,我也不让大嫂吃亏,这桩生意的利润,卢大嫂可以拿一成。”魏延补充道。 “咯咯,魏延兄弟仗义,嫂子就却之不恭了。”卢大嫂喜笑颜开。 卢大嫂是聪明人,从她喝了魏延的酒那一刻起,她就从里面看到了无穷的商机。 她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也许在别的方面见识有限,但是要说到酒,她绝对是算是行家。 第23章 有狼出没 对于经营上的事情,魏延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找一个代理人的原因。 说实话他还是更喜欢打猎,现在打猎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单单是为了赚钱。 “魏延,你听说了吗?咱们村的二柱在独狼山上被袭击了。”高顺隔着老远就大声的喊道。 “啊……怎么回事?”魏延放下手里的工作,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被某种野兽咬了,牙齿印非常深,二柱现在昏迷不醒,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高顺说道。 “哦?难道独狼山上有大型猛兽?”魏延疑惑。 “村里人都在传草原上的狼来到了独狼山,现在有一些猎户都不敢上山了。” “真的吗?” “可能吧,这只是传说,毕竟谁也没有见过。” “这样啊……”魏延眼珠转了转,“咱们去碰碰运气怎么样?” “正有此意。”高顺说道。 独狼山还是那个独狼山,只不过现在像是凭空多了些阴森的气氛。 虽然还没有进入盛夏,但是独狼山上已经爬满绿色,高大的刺槐遮挡了大片大片的阳光,撑起一片片树荫。 沿着一个山坡往下,是一条直通林中的幽深小路,灌木层生,树木枝繁叶茂,几乎没有阳光能洒下来。 “奇怪,今天怎么这个安静。”魏延蹙起眉头。 “嗯,是安静了些,平时林中总有一些小鸟,怎么今天都不见了。”高顺也觉察出了异样。 突然,高顺蹲下身子,然后招手让魏延过去。 “魏延你看,这一段荆条是刚断的,茬子还新鲜。” “小心一点。”魏延脸上有惊喜之色。 不过他比之前更谨慎,拿出猎叉,斜着指向前,这样方便他及时出手。 高顺抽出弓箭,把箭虚搭在上面。 两人放慢了脚步,密切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哗啦啦~” 这时,就在前方不远处,惊起一群飞鸟。 “走,前面。” 魏延抢先一步向那个方向跑过去,高顺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已经熟悉了丛林中奔跑,速度非常快,他们不时的纵身跳跃,躲避杂草枯木。 就在离着目标不远处,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来,猫着腰缓缓移动,并观察着动静。 “哗啦啦……” 前方又有鸟雀受惊。 “走,看来离目标不远了,小心点。”魏延说道。 高顺点头。 树林越来越密了,灌木层生,有些地方的灌木几乎有一人高,完全遮挡了视线。 必须要小心谨慎,否则,一旦危险来临,很可能反应不及。 既要穿越灌木,又要注意周围的动静,两人的速度明显降低下来。 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 “小姐,这边找过了,没有。” “你们从那边驱赶,它肯定就在这附近。” 魏延和高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候,一般人是不会轻易进山的。 因为每一个猎户都是家里的支柱,支柱一旦倒下了,家里的所有人都将失去依靠,离家破人亡也就不远了。 所以,越是精明的猎户越是谨慎,不会轻易涉险。 魏延向高顺打了个几个手势,高顺点点头,然后两人分开从不同的方向走。 这种手势语言是魏延根据后世特种兵的交流方式,自己创造的,只有他和高顺两个人才懂。 这也是为了打猎方便,有些时候不能发出声音,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交流。 魏延从西北方向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包抄过去。 逐渐接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这伙人像是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只留下一个方向,而这个方向的尽头是一个陡峭的山坡。 魏延透过灌木的缝隙,看到一个火红的身影。 “怎么又是她?真是阴魂不散。” 那个身影正是丁婵儿。 此刻,她正指挥自己的仆从进行合围。 大概是由于山路难行,所以,这一次她没有骑马,两个仆从抬着一个藤椅,她站在藤椅上,不断的指挥,仿佛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突然,灌木丛像风吹的麦浪,出现剧烈的波动。 “在那呢……快……快堵住它!” “这边……这边……” “啊……它朝我这边过来了……救命啊……” 丁婵儿的仆从,顿时像炸了锅一样,有人兴奋,有人惊恐,一顿上窜下跳。 包围圈瞬间土崩瓦解,那灌木中的饿狼竟然向隐藏着的魏延冲过去。 “来的正好!”魏延用力的攥紧了猎叉,全身都紧绷起来,只等饿狼过来,他就打算给它致命的一击。 绿浪翻滚,速度非常快。 魏延看不到狼的影子,只能从翻腾的灌木,判断狼的位置。 还不到一个呼吸,那东西已经到了魏延身前三米远的地方。 魏延一颗心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攥着猎叉的手掌,渗出大量汗水,让他觉着有些湿滑。 “去死吧!”魏延“噌”一下跳起来。 他身在半空,绷紧的后背用力拉伸,双手攥紧猎叉,高高举起。 这一下集中了他全部的力量,一旦刺中了,肯定能把狼钉在地上。 “嗖~” 魏延的耳中又响起尖锐的破风声,一道寒光撕裂着空气,来到他面前。 “靠!又来!”魏延的汗毛本能的竖起来。 “嗷~” 利箭贴着魏延射入灌木层中。 那里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向魏延撞来的波浪,瞬间倒卷回去,向另一边逃走。 魏延眼睁睁看着猎物逃走,自己的全力一击,指定是落空了。 他不甘心的把猎叉当标枪投出去。 猎叉在灌木的阻碍下,只能让猎物改变了方向,然后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又是你!你这个讨厌鬼!”丁婵儿撅着嘴,气呼呼的指着魏延,眉毛几乎要竖起来。 魏延尴尬的笑笑,这一次他确实出现的不是时候。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净出来干这些危险的事,快回去吧啊,这种为民除害的事,还是要交给我们男人来做。”魏延过去捡起猎叉,没话找话说。 “哼!要不是你,我早就把这匹狼射死了!” 第24章 中计 “你这就叫不讲理了,刚才要不是我,说不定那狼已经跑了。” “我不管,就是因为你!” “你……” 魏延突然想起来,不能跟女人讲道理,赶紧闭嘴。 丁婵儿看魏延不说话,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得意起来。 “没话说了吧!你这个讨厌鬼!” “赶紧闪开,看本小姐大显神威!” 魏延一脸苦笑。 “你敢嘲笑我!”丁婵儿看到了魏延的苦笑。 “我没有啊!你没看出来吗?我这哪是嘲笑啊!我这是苦笑!” “你的意思是说我无理取闹是不是!” “……” 丁婵儿看到魏延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得意极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救命啊……小姐……救我……” 惨叫声戛然而止。 那剧烈翻滚的地方也瞬间恢复了平静。 丁婵儿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魏延早就在声音传来的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灌木丛中只留下那呼救的仆从,他的脸上留下了长长的抓痕,脖子上有两排齿痕,已经把气管咬穿。 “咳咳~” 他的眼神已经涣散,嘴里不停的吐着血沫,他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每一次抽搐,脖子上都会喷出一篷鲜血,模样极为可怖。 “啊~”另一个跑过来的仆从,吓的面无人色,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孙朗,没救了。”有胆大的说道。 丁婵儿已经吓得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早就没有了先前趾高气昂的劲。 孙朗抽搐了一会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魏延扶着丁婵儿到藤椅上坐下。 他清楚的感觉到丁婵儿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她平日里虽然刁蛮任性,毕竟只是个小女孩,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害怕也是正常。 魏延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她“哇”一声哭出来,情绪逐渐稳定。 “呜呜……我要回家……”她把鼻涕眼泪噌在魏延身上。 “好好好,送你回家。”魏延安慰道。 高顺也在这边受到袭击后过来了,他没有多说话,只是帮着把死人抬出来,然后帮着用荆条做了个担架。 没有人再提猎狼的事了,只求能够平安回去。 然而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当你苦苦寻找的时候,它杳无踪迹,现在没人再管它的时候,它却露出了獠牙。 众人还没有从刚才的阴影中走出来,突然有是一声惨叫。 “啊……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惨叫声回荡在林中。 那东西拖着仆从迅速向灌木层深处窜去,那仆从还在撕心裂肺的惨叫。 高顺第一个追了上去。 “看好你们家小姐。”魏延向剩下的仆从喊道。 说完,他拿起猎叉向高顺追过去。 “畜牲别跑!” 那东西虽然很敏捷,很狡诈,但是它拖着个人,没一会还是被高顺追上了。 弓箭施展不开,高顺只能抽出随身的匕首向移动的地方扑过去。 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那东西放下仆从,先一步逃走了。 “怎么样?”魏延紧跟着追上来。 高顺摇摇头。 魏延脸色一沉,把手指搭在那个仆从脖子上的大动脉上。 那尸体上仍有余温,但是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是吓死的。”高顺说道。 高顺说的没错,这人身上只有被灌木划破的皮外伤,没有致命伤。 “狼呢?”魏延问道。 “突然就不见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高顺摇头说道。 “突然就不见了?”魏延警惕起来。 现在他已经知道这头狼有多狡诈,它明明可以悄无声息的隐藏起来,可是刚开始的时候却偏偏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魏延拍打着附近的灌木,以免它还隐藏在附近,伺机发动攻击。 “咦?有血迹。”魏延在灌木中发现了血迹。 “刚才婵儿已经射中了它,这一定是它留下的血迹。”魏延循着血迹往前找。 这些血迹出现的位置都很低,说明它是贴着地面从灌木丛的空隙中逃走的。 “奇怪……”魏延往前走出十几步,突然发现血迹拐了个弯。 “怎么了?”高顺问道。 “按照这血迹来看,这头狼又往我们过来的方向……”说到这里,魏延突然停顿。 一个想法像一道闪电一样,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坏了!”魏延拔腿就往回跑。 “怎么了,魏延?”高顺看着突然焦躁的魏延,大声喊道。 “我们中计了,快回来!”魏延回答。 高顺猛然间也想明白了,他看了看尸体,担心自己离开,尸体被狼拖走,于是扛起尸体往回跑。 魏延跑的飞快,灌木划破了他的衣服他也不管,划破了他的皮肤,他也像是没有知觉。 他感觉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有点晕眩的感觉。 “一定要再快一点,不然婵儿就有危险了。” 幸好丁婵儿的仆从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们不敢再进入到灌木中间,抬着藤椅来到一块空地上。 除了呼呼的风声,魏延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他的听觉像是闭塞了。 但是,他的视觉却变得更加敏锐,空间像是平静的水面,偶尔会有一丝水纹,眨眼间就没有了,像是看花了眼。 突然,平静被打破了,就像在水里投下一块大石头。 一个黑影从平静的水面下窜了出来。 “那是什么东西?”魏延看着那个黑影,他的动作像狼一样凶狠,但是形态上却像一个人。 “难道是野人?” 如果是野人一点也不奇怪,毕竟有些人受不了官府的苛政,很可能归隐山林,最后回归了茹毛饮血的生活。 野人的凶狠比狼更甚,而敏锐却像一只野猫。 他从开始攻击到第一个人倒下,只是电光火石之间。 他扑倒第一个人,紧接着向第二个人扑过去,然后是第三个…… 这些被扑倒的人,可能没有死,但是毫无例外都胆寒了。 他们或许被吓的屁滚尿流,或许就像刚才那个人,直接就被吓死了。 人类往往对未知的恐惧要大于一切,对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从心理上就崩溃了,更不用说反抗。 第25章 死里逃生 这个时候,能够活命才是最真实的,谁还管的了小姐的安危。 很快,丁婵儿的随从,能跑的都跑光了,剩下的都是吓的走不动路的。 那野人匍匐在地上,死死的盯着丁婵儿。 丁婵儿看着野人呲着的白牙,吓得连逃跑都忘了。 “嗷~”野人没有去追其他人,只是仇视的盯着丁婵儿。 他的屁股上还插着半截箭头,箭杆已经折断了,鲜血不停的从上面滴下来。 “快跑!”魏延大吼一声。 这一声惊醒了丁婵儿。 这一声也把野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魏延第一次正面注视着这个野人。 只见他披头散发,毛发极其旺盛,只有少部分脸露在外面,脸上乌黑一片,除了那闪烁着凶光的眼睛和呲在嘴外的尖牙,脸跟头发也分不太清楚。 他们骨架非常大,像是有爆炸般的力量,身上套了一件非常小的衣服,小的就像几条绳子栓挂在身上。 袖子和裤腿都已经被撑爆,比后世的乞丐装还要残破。 丁婵儿不愧是丁原的女儿,将门虎女,心智强大,甚至超过一般的男儿。 就在野人被魏延吸引过去的一瞬间,她跳下藤椅,拼命向远处跑。 “不要往那边跑!”魏延虽然在跟野人对视,但是部分注意力还是在丁婵儿身上。 丁婵儿慌不择路,只顾闷头往前跑。 “嗷~”野人暴怒。 丁婵儿是两条腿跑,而野人是四条腿跑,虽然她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但是几个起落,她就被野人追上了。 “嗷~”野人张着大嘴,嗷嗷叫着扑过去。 “玛德!去死吧!”魏延一个助跑,手中的猎叉“嗖”一下投出去。 那猎叉速度非常快,一下子扎在丁婵儿和野人中间。 由于力量太大,整个叉尖都没入进土里,而叉柄还在嗡嗡的颤动。 野人的身子一下子缩了回来,他似乎感受到了危机,身上的毛发都有要炸开的趋势。 趁着这个间隙,魏延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魏延伸手去拔猎叉,但是猎叉插的太深了,一只手竟然没有拔出来。 他两只手一齐握住猎叉,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野人一巴掌拍过来。 魏延不敢大意,双臂交叉放在胸前。 “澎~” “嗯~”魏延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野人没有倒退,但是他似乎也不太好受,呲着牙向魏延吼叫。 “玛德,力气还挺大!”魏延怕野人趁机攻击他,赶紧做出防御姿态。 但是野人只是发泄了一下不满,然后继续向丁婵儿追过去。 丁婵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根本没心思分辨哪一条是下山的路。 她隐约的感觉到野人离她越来越远了,这让她安心不少。 她冲上一个高坡,眼前空旷的陡坡让她如遭雷击。 这条陡坡几乎是垂直着下去的,从这里摔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想往别的地方跑,但是野人已经追上来了,看着野人丑陋的脸,她感到头皮发麻。 “呜呜~我宁可摔死也不想让野人吃掉。” “爹……娘……女儿不孝,只有来世再报答你们了。” 丁婵儿闭上眼睛,准备跳下去。 “嗷~” 这时候,高顺终于赶到了,他搭弓射箭,一连几箭,成功的拖住了野人的脚步。 魏延趁机超过野人。 “快跟我走!”他快速来到丁婵儿身边。 他看到丁婵儿睁开眼睛,但是在她的眼中,他没有看出她有任何喜悦。 她的眼中没有喜悦,只有惊慌。 她的身体已经腾空削了起来,几乎是在魏延过来的同时,她向悬崖下跳出去。 “唉~”魏延心中发出一声叹息,只差一步,他就能救下她了。 丁婵儿本能的伸手挥舞着,她一把抓住魏延的衣服。 “哎,……你干什么!”魏延瞬间感觉重心不稳。 “快撒手……撒手啊……”魏延感觉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没你这样的……”这是魏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两个人双双摔下悬崖。 ……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先是毛毛细雨,后来雨越下越大,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哎哟喂~”魏延趴在泥塘里,感觉骨头都要摔断了。 他打了个哆嗦,感觉浑身冰冷。 “不行,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雨,要不然没有摔死,也得冻死。” 他隐约记着自己摔下来的时候是被岩石中伸张出来的树枝挡了几下,要不然,就算是落在泥塘里,小命也保不住。 雨水虽冷,却让他的头脑迅速冷静下来。 他咬紧牙关,忍受着针扎一般的疼苦,强行站起来。 他没有着急走,而是四处看了看,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那个火红的身影。 想到自己现在的凄惨模样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他就想狠狠心走人。 但是,他实在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何况丁婵儿还救过青青,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一走了之。 “算了,或许她已经死了。”魏延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但是走了两步,他又回转身,向躺在泥塘里的丁婵儿走过去。 “还有一口气,不过能不能挺过去还不好说。” 丁婵儿浑身冰凉,鼻息已经十分微弱,只差一口气。 魏延背起她艰难的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了,山体随时可能滑坡,魏延不敢到山崖下避雨。 他背着丁婵儿继续走,他对这里很熟悉,知道附近有一些溶洞,那些地方是经过千万年地质变化形成的,不但不会坍塌,而且有些里面还很干燥。 他以前跟高顺出来打猎的时候,有时候来不及回家,就会找一些溶洞凑合一晚。 “疼……”突然,丁婵儿呻吟一声。 “你醒了?喂……说话啊……”魏延大喜,他想跟她说会话。 但是,丁婵儿又没有了声息。 他们走了很远的路,终于找到一个溶洞。 魏延把婵儿放在一个干燥的地方,他去找点干柴生活。 他知道有些年岁久的大树下会有一些腐木,而且由于大树枝繁叶茂,即便下雨,一时半会也不会浸湿。 第26章 患难真情 找到了干柴,魏延又发现火折子没有了。 他知道钻木取火的方法,但是,此刻他感觉浑身都没有了力气,脑子昏沉沉的,只想躺下睡一觉。 丁婵儿浑身冰凉,躺在那里向和死人一样。 魏延走过去,躺在她的身边,不停的挫着她的身体,抱着她,希望用自己的身体给她一点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天,也许只有一会。 雨还在下,天还是阴沉沉的,不时会有一个响雷,在天空留下一道闪电。 魏延睁开眼睛,他感觉好多了,脑子也清醒了。 他几乎是惊醒的,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试试婵儿还有没有呼吸。 “还好,还没死。”他松了一口气。 丁婵儿没死,但是身上滚烫,气息微弱,离死也不远了。 魏延有了一点力气就开始钻木取火。 钻木取火需要技巧,幸好之前他也曾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不是第一次。 这一次,他顺利的把火升起来。 熊熊的火焰让整个山洞温暖起来,也带来了亮光。 他把婵儿挪到篝火旁边,然后在篝火上加足了柴火。 他做完这些又冒雨出去了,当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条鱼和一些草药。 没有工具,他就用河边的黏土捏了一个瓦罐,放在火上烧干了,用来煮草药。 草药煮好了,他一点一点喂婵儿喝下去。 喝了草药,婵儿出了一身汗,脸色由苍白变得红润,呼吸也渐渐平稳。 魏延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才觉出来肚子饿的发慌。 他烤了一条鱼吃了,另一条放在瓦罐里煮了鱼汤。 鱼汤在瓦罐里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魏延和婵儿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婵儿迷迷糊糊的,意识游移着,像是在鬼门关进进出出了好几遭。 她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刚开始她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旁边,这种暧昧的状况,让她这样情窦初开的少女瞬间脸红。 她想挣扎来,但是没有力气。 她的意识渐渐恢复了,看着他脸上那一道浅浅的白色疤痕,记起了这个男人。 “是他救了我。”她心里想着,竟然觉着有些异样。 婵儿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她闻到了鱼汤的香味,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这让她的脸更红了。 魏延本来睡的也不沉,听到这个声音也醒了过来。 他看到婵儿红红的脸颊,像一个红苹果。 “讨厌,你还盯着看。”婵儿害羞的说道,声音不似先前的刁蛮,反而像是娇嗔。 “啊……你醒了。”魏延这才知道婵儿已经醒了。 他先是觉着不好意思,不过马上想到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 “饿了吧,快喝点鱼汤吧,这鱼汤我已经炖了很久了,香着呢。”魏延把瓦罐从篝火上拿下来。 他不知在哪里捡来一块有凹槽的石头,形状就像一个碗一样。 那浓稠的白色鱼汤倒进去,就像是牛奶,看着都有食欲。 他在碗上吹了吹,然后端到婵儿的嘴边。 婵儿有些害羞,想要自己拿碗,但是手却抬不起来,只能让魏延喂她。 魏延喂她喝了两碗,婵儿吃饱了,又沉沉的睡过去。 这期间,魏延又出去捡了几次柴火。 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他要多做一些准备。 第二天,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的,下一阵,停一阵。 婵儿也有了一些力气,烧也退了,能够自己添柴火。 魏延就出去探路。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家里人一定急疯了。 这一场大雨下完,许多地方都有轻微的滑坡,河道里的水位也上涨了很多。 昨天还能在浅水里捉鱼,今天连鱼也吃不到了。 …… “魏延……魏延……” 魏延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魏延……” 他停下来仔细听了一会,声音没有了,他摇摇头,以为是听错了,这个声音又出现了。 他急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他远远的看到高顺身上绑着绳子,正从一个高坡上滑下来。 “顺子……顺子,我在这里。”魏延大喜,大声呼喊,并用力招手。 看到高顺,魏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高顺看到魏延高兴的跑过来,路上滑了一跤也毫不在意。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哈哈大笑,庆祝还能再相见。 高顺这样不轻易流眼泪的人也流下了眼泪,他不善言谈,只是用力的给了魏延一拳,“走,咱们回家,青青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你小子有口福了。” “奥~”魏延惨叫一声,捂着胸口。 “魏延,你怎么了?”高顺大惊失色。 “你从山上掉下来,骨头都断了,你还这么用力。”魏延哭丧着脸说道。 “啊……魏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上来……我背你回去。” 高顺转过身,蹲下身子。 魏延嘿嘿笑着,在他高高翘起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哎呦……魏延,你敢骗我!” 两人嘻嘻哈哈的闹起来。 过了一会,他们闹够了,高顺说道:“走吧,咱们快回去吧,魏婶子都快急死了。” “别急,我们得带上婵儿。”魏延拉住想要走的高顺。 “她跟你在一起?”高顺问道。 “嗯,”魏延点头,往后指了支,“在那边的一个山洞里。” “她没事吧?” “不太好,恐怕得调养一段时间。” “我过来的时候,她的家人也在找她,丁老爷都调动了军队。” “这也太夸张了吧?军队是能随便调动的吗?” “现在的军队早就不是以前了。” 俩人说着话,很快来到了山洞。 “婵儿,有人来找我们了。”魏延高声叫道。 “啊,真的吗?爹爹来了吗?”里面传来丁婵儿的声音。 那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充满喜悦。 “婵儿小姐好些了吗。?”高顺走进来跟婵儿打招呼。 “好多了。”婵儿往他们身后看去,“我爹呢?” “丁老爷没来。”高顺是个直肠子。 “哦。”婵儿有些失落。 “婵儿,开心点,顺子没有说清楚,你爹来了,只是在别的地方搜索,还没有找到这里,咱们从这里出去,你就能看到你爹了。”魏延解释道。 第27章 他想烧山 古时重男轻女,女孩子在家中地位非常低,但是丁原却是个例外,他非常疼爱这个女儿。 出事当天,逃走的随从回去禀报,他暴跳如雷,把逃回来的随从都杀死了,然后立刻组织人手进山寻找婵儿。 不巧的是,此时突然下起了大雨,水位暴涨,不少地方出现滑坡。 一连三天,丁原可以说是忧心如焚,食不下咽。 直到今天,雨势变小了,他等不及雨停,派出大量护卫,兵士搜山。 独狼山虽小,也是相对而言,真要靠人力把整座山搜一遍,也不是容易的事。 丁原想要找当地民夫做向导,但是由于山路难行,危险太大,没有人愿意来。 不得已,丁原只能强行征调。 这样一来,虽然向导有了,却只是磨洋工,专挑平坦的地方走,对于寻人没有多大帮助,反而浪费了人力。 “来呀!把那些废物都给本将压上来!”丁原怒气勃发,一手按在刀柄上。 几十个顶盔掼甲的护卫,每两人押着一个百姓,来到丁原面前。 这些百姓都被强行摁倒在地上,脸贴着地面。 “饶命啊!……将军饶命!” “小人上有八十……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 “大老爷啊,放了我吧,小人知道一条能下悬崖的路……” 丁原不为所动,大喝一声:“都给我砍了!” 丁原话音刚落,顿时哀嚎一片。 行刑的士兵举起刀,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住手!”就在这时,一声断喝响起。 魏延背着丁婵儿蹒跚着走过来,高顺在一旁扶着。 “爹~” “婵儿~” 魏延把婵儿放下,她身体虚弱,只能勉强站立。 丁原跑过来,一把抱住婵儿,卢的老泪纵横,没有了一点将军的样子。 “爹,放了那些百姓把,他们都是无辜的。”婵儿哭够了,擦了擦眼泪,劝丁原道。 “好好好,既然女儿说放了他们,那就放了他们。”丁原开心的笑着。 他说话的同时,朝身后挥挥手,自然有手下的人替他处理剩下的事。 被强行征调的百姓被释放了,他们对婵儿感激涕零,纷纷跪下叩拜,完全忘了他们就是因为她才落的这个地步。 “汝乃何人也?”丁原看着一旁的魏延和高顺问道。 “爹……是他们救了女儿。”婵儿小声说道。 丁原没有注意到,丁婵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润。 “哦?不错,不错,真是好少年啊,”丁原脸含笑意,在魏延和高顺肩头各拍了拍,“我丁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不知二位贤侄有何要求?只要是本将军能够办到的,你们尽管说。” “丁老爷误会了,我们没有……”高顺刚想要拒绝,但是被魏延阻止了。 “丁将军,我兄弟二人出身贫寒,然也知君子固学,今听闻丁家族学招收生员,所以我二人想……” “哈哈哈,好啊,好啊,少年人竟有如此上进之心,前途无量,从明天起你们就可以去丁家族学报道了。”丁原捋着胡子,高兴的说道。 在当时,一个家族若想兴旺发达,最好的方法是有人在朝当官。 若想家族世代相传,经久不衰,最好的方法是培养更多的人才。 而族学就是培养家族后辈的地方,也是一个家族立身的根基。 在族学之中不止有本家族的嫡系血脉,往往还要从旁系,甚至下人子弟中挑选有资质的孩童进行培养。 现在魏延竟然主动要求进丁家族学,这即表明丁家族学已经小有名气,又能为家族吸引人才。 魏延和高顺虽然穿的破破烂烂,但是在他这个朝廷大员面前表现的不卑不亢。 尤其是魏延,眼神灵动,小小年纪就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多谢将军。”魏延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贤侄客气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这样吧,你们再提一个要求吧,本将军不愿欠人人情。”丁原说道。 “将军以吾贪心否?小侄亦不愿欠人情。”魏延说道。 丁原神色一凛,眼神灼灼的看着魏延,似有愠怒之色。 魏延与其对视,毫无惧色。 “爹~”婵儿抱着丁原的胳膊撒娇。 “哼!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也罢,且随你去,待到哪天反悔了,本将之言,依然作数。”丁原甩甩袖子,在侍卫的簇拥下离去。 婵儿也被仆人扶着进了一个轿子,进入轿子以后,婵儿又掀开帘子向魏延做了一个鬼脸。 魏延会心一笑,向她挥挥手。 他们原本以为这件事到此就算结束了,然而,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 丁原的卫队仍然驻扎在山脚下,大量的士兵仍然在山上搜索。 “他们怎么还不走?”高顺有些好奇的问道。 魏延皱皱眉说道:“看来这丁将军是个睚眦必报的住啊。” “此话何意?” “你想啊,现在婵儿已经找到了,他还留在这里,能有什么事?” “杀野人!” “不错,走,咱们过去看看。” “你的身体能行吗?” “咱们只在一旁观看,何况这么多当兵的,哪里轮得到咱们动手?我对这个野人还是挺感兴趣。”魏延笑了笑说道,表现的很轻松。 高顺也点点头,“这野人确实不一般。” 那些士兵都看到了魏延和高顺刚才跟丁原站在一起,虽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却也知道这俩人不是外人。 所以,当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也没有人阻拦,任由他们四处溜达。 独狼山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那些小动物可遭了秧,它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的是不乱窜,不少都被士兵射杀了。 山林里尽管鸡飞狗跳,但是那个野人始终没有找到。 就连当初发现野人的灌木丛搜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有发现他的影子。 丁原直接失去了耐性,下令放火烧山。 “魏延,怎么办?可不能让他烧山啊。”高顺着急的说道。 魏延心里也暗骂丁原,但是他没有慌张,考虑了一会,他对高顺说道:“放心吧,我有办法。” 第28章 巧计 魏延领着高顺遛遛哒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丁原附近。 丁原的手下正在准备火把、桐油等放火的工具。 魏延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冷笑,摇头,然后换个地方,再冷笑,摇头…… 丁原原本不想理他,只当没看见。 但是魏延这样实在是让丁原火大。 他怒气冲冲的瞪着魏延,“哼!如此没规律,成何体统,难道是瞧不起某家吗?” “非也,丁将军,我只是觉着为了一个野人,如此大动干戈,实在不妥。” “有何不妥,此野人为祸乡里,险些害我爱女性命,死不足惜。” “呵呵,将军此言不错,只是为了区区一个野人,弄的怨声载道,民怨沸腾,于将军名声不利,一旦被小人利用,怕是于丁将军前程也有损坏。” 丁原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这么一个乡下小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他面上却是没有变化,依然冷冰冰的说道:“宵小之徒能奈我何,本将军但求问心无愧,今日不抓住这个野人,誓不罢休。” “不就是抓一个野人吗,易尔。”魏延自信的说道。 丁原以为魏延吹牛,甩一甩袖子,怒喝道:“小小年纪,竟然口出狂言!” “丁将军,是不是口出狂言,一试便知。”魏延也不动气,依然是彬彬有礼。 “爹……要不然就让他试试吧。”这时候丁婵儿掀起帘子,娇声说道。 “也罢,既然是婵儿说情,那便让你试试。”丁原说道 “多谢丁将军。” “你先不用急着谢,本将军言出如山,岂能凭你红口白牙就随意更改?”丁原看着魏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将军意欲如何?”魏延问道。 “你若成功,某自当重重有赏,但若不成……”丁原冷笑一声。 “若是不成,魏延自愿到丁家为奴!”魏延斩钉截铁的说道。 “魏延……”高顺焦急的劝阻魏延。 魏延平时虽然嘻嘻哈哈,但是遇事一向冷静,高顺不明白今天他为什么一而再的犯糊涂。 其实魏延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把东汉末年划分几个历史区域,丁原绝对是排在前面的。 虽然他出场时间很短,但是,毫无疑问,至少在那一段时间内,他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个足以改写历史的人物。 魏延一系列看似找抽的举动,只不过是为了加深丁原的印象,不然,凭他一个乡下小子,用不了几天就被丁原忘到脑后了。 “哈哈哈,如此甚好!”丁原哈哈大笑。 说完这些,丁原便不再多话,冷眼旁观。 魏延的方法也很简单,他让士兵击打手中的兵器,发出锵锵的金铁之声。 这种声音非常刺耳,无论是人害死动物,听到这种声音,都会抵触。 士兵分三面驱赶,只留了一个方向。 这些事情都吩咐下去,魏延就像没事人一样,随便找了个地方躺着哼起了小曲。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丁原气的腮帮子直打哆嗦,“臭小子,待会抓不到野人,看本将军怎么炮制你!” 高顺焦急的四处张望,恨不得自己也去找。 “顺子,别着急,平常心,平常心……”魏延安慰他,就好像要出事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高顺。 “魏延我知道你聪明,但是今天这事,你实在是太草率了,万一……” “没有万一,抓不到我就跑路,你真以为我会去丁家当奴隶啊,我呸!凭他也配?” “你……人无信不立……”高顺暴汗。 “你能不能有点立场啊……”魏延撇撇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说了你也不懂……” 在高顺想来,魏延想要阻止丁原烧山,完全可以有更好的方法。 以他跟丁婵儿的关系,可以去求求她,想必她也不会拒绝。 魏延知道高顺心中有疑惑,但是他也不能解释,总不能说丁原是未来历史的转折点,想要出人头地,就要抓住这个机会吧。 估计他就算那样说了,高顺也不会相信,不但不信,还会觉着他可能是从山崖上摔下去,摔傻了。 “啊……” “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非常大的喧哗声。 不一会,有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报……” “将军,野人出现了,伤了咱们几个弟兄,现在已经被堵在山谷里了,不过,这野人着实凶悍,想要活捉有些困难,成司马请示将军,是否能够将其射杀?”那小兵插手说道。 “不必!哼,一个野人也收拾不了吗?待本将军亲自去看看!”野人的凶悍引起了丁原的兴趣。 他这次带来的士兵都是自己的亲兵,虽然不敢说百里挑一,但也算是精兵,没想到竟然拿不下一个野人,反而被野人伤了好几个。 他大步向堵住野人的山谷走去。 巨大的喧哗声也引起了魏延和高顺的注意,他们站起来向那边遥望。 丁原经过他们身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魏延说道:“你也来吧。” “多谢丁将军。”魏延插手道谢。 “爹~我也要去!”丁婵儿在侍女的搀扶下,从轿子里走出来。 “胡闹,快回去!”丁原示意侍女把小姐搀回去。 “不嘛,我就要去!”婵儿撒娇道。 “丁将军,野人虽然凶悍,但是有您出马,便他有三头六臂也掀不起大浪,况这野人也是难得一见,今日将军大显神威,不如就让婵儿小姐过去看看吧。”魏延说道。 魏延这一顿马屁拍的丁原非常舒服,他捋着胡子乐呵呵的说道:“即是如此,婵儿便陪为父前去观看。” “多谢爹爹~”婵儿喜笑颜开,两个大眼睛又有了光彩。 “你们过去保护小姐,若是小姐有一丁点闪失,我要你们的脑袋!”丁原还是不太放心,让自己的侍卫去保护丁婵儿。 “喏!”众侍卫领命,护卫在丁婵儿左右。 “走吧。” 众人簇拥着丁原往山谷走去。 第29章 二十九章大战野人 远远的魏延等人就听到士兵的呼喝声和嘶哑的嚎叫声。 野人显然既惊恐又愤怒,他蜷缩着身子,尽量减少自己暴露在天空下的身体。 他的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嘶吼声,披散在脸上的头发之下,是冒着光的凶狠眼神。 “将军,您怎么过来了。”看到他们过来,一个小将连忙过来。 这人身长七尺八寸,脸色白皙,略微有些浮肿,盔甲鲜亮,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 这人就是成镰,是丁原手下的左军司马。 黄巾起义之时,跟随丁原剿灭不少黄巾军散兵,黄巾起义被扑灭以后,因功升任左军司马。 本来左军司马只能算是边缘小官,但是成镰此人精于钻营,很得丁原喜欢,因此才能一直跟在丁原身边。 “成镰,此等野人也拿不下,我要你何用?”丁原看着成镰问道。 他语气平缓,但是却透着寒意。 成镰打了个哆嗦,急忙拱手说道:“将军且稍等片刻,卑职定能拿下比孽畜!” 说完,成镰就急吼吼的带着几个手下向野人冲过去。 野人一直警惕的看着这边,见成镰冲过来,他蜷缩着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脖子直直的伸着,趴伏在地上,真的就像一头饿狼。 成镰被野人看的头皮发麻,但是他只是犹豫片刻,最终咬咬牙,身先士卒,向野人冲过去,“给我杀!活捉野人者赏银十两。” 一听有赏银,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士兵,顿时红了眼,嗷嗷叫着抢在成镰之前冲过去。 在当时,一两银子大概相当于现在六百多块钱,十两就是六千,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一家人吃一年的白面了。 但是那野人真不是吃素的,他速度非常快,士兵冲过来的同时,他也向士兵冲过去。 匆忙之间,士兵也发了狠,一枪向野人刺下去。 野人速度陡然再次提升,一下子到了刺枪士兵的身前,竟然罕见的站了起来。 他就这样贴着那个士兵站起来,足足比士兵高了两个头,魁梧的身材就像大山一样,压的这个士兵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个野人竟然如此高大。 即便是魏延也要比他矮一截,而且魏延远没有他强装。 他那披散的头发耷拉在士兵的脸上,士兵跟他脸对脸看着。 士兵吓呆了,他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一股腥臊之气飘散出来。 “杀!”另一个靠的近的士兵也吓得脸色苍白,但是他要勇敢的多,仍然挺枪就刺。 那野人竟然一动不动,只是眼睁睁的看着。 就在枪尖就要刺到他肚子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这个枪尖。 士兵再怎么用力也刺不下去,他咽了口吐沫,想要把枪抽回来,但是无论是野人害死枪都纹丝不动。 这根本就不是公平的较量,这就像是一个大人在戏耍一个儿童。 那个野人终于玩够了,他大吼一声,抓住枪尖的手用力一拉,士兵一下子被带到他的身前。 士兵惊呆了,竟然不知道撒手,被野人一把掐住脖子。 士兵顿时气血翻涌,呼吸不畅,脸和脖子涨的通红,他用力的拍打,脚胡乱的踢踹。 然而,他的四肢相对于野人实在是太短小了,根本碰不到野人的身上。 野人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像是在笑。 他单手毫不费力的把士兵举了起来。 这时,他手上一天铁链露出来。 那是一条很粗的铁链,已经断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 在他的手腕上还有一个铁环。 看来他不是普通的野人,很有可能是从某个地方逃出来的奴隶。 这个铁环带在他的身上,就像是索命的恶魔,更增添了恐怖的气氛。 “上!快上!”成镰脸色更白了。 他挥舞着佩刀,指挥别人往上冲,要不是丁原在后面看着他,他早就跑的没影了。 “啊~”几个士兵虽然惊恐,仍然冲上去。 “嗷~”野人掐着士兵的脖子,用力一甩,把这人甩在冲过来的几个士兵身上。 “哎呦~” “哎呦~” 他们就像甩麻花似的,倒在地上。 “去死!”成镰终于动了。 他趁着这个机会一刀劈过去,竟然在野人身上划破一道伤口。 野人受到伤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迅速窜到一边。 他又重新匍匐在地上,像一头饿狼一样盯着成镰,眼神里尽是怨毒。 这野人虽然高大骇人,但毕竟只是个野人,完全是依靠本能战斗。 几次攻击以后,成镰又在他身上留下几个伤口。 但是成镰胆子太小,不敢冒险,因此伤口都不致命。 “取本将军的兵器来!”丁原等的不耐烦了。 很快侍卫把丁原的兵器给他送上来。 丁原的兵器竟然是个铁蒺藜骨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铁钉子,这要是来上一下,定然是皮开肉绽。 丁原一手拿起兵器,大踏步向野人走去。 “爹爹小心。”丁婵儿不免有些担心。 “女儿放心,爹爹什么场面没见过,区区一个野人,不足为虑,且看爹爹如何为你报仇雪恨!” 周围的士兵看丁原出场,顿时士气大振,纷纷让开一条道路,让丁原过去。 成镰眼看丁原过来了,忽然变得倍加勇猛,冲到野人身前,刷刷就是几刀,再次把野人打伤。 “成镰,尔等且退下。”丁原大声说道,声音魏延,不容抗拒。 “喏!”成镰正是求之不得,很快逼退野人后,抽身退下来。 野人警觉性非常高,丁原往那一站,他就本能的感觉到丁原的可怕,竟然第一次主动后退。 丁原一看,豪气顿生,大吼一声向野人扑过去。 那一杆铁蒺藜骨朵舞的密不透风,野人一退再退。 终于,他被逼到一个角落,他凶性大发,不再后退,竟然迎着丁原的铁蒺藜骨朵扑过去。 “铛!”一声金铁撞击之声响起。 “嗷~”野人嚎叫一声。 虽然他手腕上的铁环挡住了铁蒺藜,但是还是有不少钉子刺进他的肉里。 “嗷~”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野人不但没有躲开,竟然用手腕上的铁链子缠住了铁蒺藜。 第30章 三十章吕布 “好畜牲,本将军即便赤手空拳照样收拾你。”丁原几次用力都没有把铁蒺藜夺下来。 野人的凶悍不但没有让他退却,反而激起他的豪气,他不再争夺铁蒺藜,撒手,一拳打在野人的胸口,野人被打的倒退好几步。 “嗬嗬~”野人凶狠的盯着丁原。 “来啊,你这个畜牲!”丁原挑衅道。 野人明白了丁原的意思,眼神中凶光毕现,他怒吼一声,一跃而起,直接袭击丁原的头部。 他的指甲很尖,爆炸般的力量发出破空之声。 围观之人发出一声惊呼,这一下要是击中,丁原估计就交待在这里了。 “来的好!”丁原大喝一声,同时出手。 丁原毕竟久经战阵,实战经验丰富,巧妙的躲开了这一拳,同时一拳捣在野人肚子上。 野人脸上顿时涌上一股血色,让他原本黑乎乎的脸更加骇人。 但是,野人身强体健,一般的伤害对他来说影响不大。 一连串的打击彻底激发了他的凶性,使他不顾一切的疯狂攻击。 尽管丁原又多次打中了他,一来这只是赤手空拳,而来丁原毕竟年龄有点大了,所以,渐渐落入下风。 “嗤~” 野人在丁原的肩头撕下一块皮甲,并且留下一道抓痕,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肩头。 丁原脸色铁青,额头上有大颗的汗珠冒出来。 那可是青牛皮制成的皮甲,竟然被这个野人轻易就撕碎了。 见了血的野人,就像闻着蜂蜜的蚂蚁,不但兴奋,而且嗜血。 “嗷~” 他学着狼的样子叫了一嗓子,以更猛烈的攻势冲向丁原。 丁原的招式渐渐有些散乱,喘息声也粗重起来。 魏延向高顺使了个眼色,两人分从左右,缓慢靠近。 他们的行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且两个少年,在数量众多的士兵中间也不显眼。 但是,当他们把野人包夹在中间的时候却突然出手。 这时候野人正跟丁原纠缠在一起,他虽然比丁原耐力强,力气大,但是想要摆脱丁原,也不容易。 魏延高顺一拥而上,一左一右,各擒了他一条胳膊,把他摁倒在地上。 “啊……坏……坏……”野人奋力挣扎,急怒之下,竟然开口说了句人话。 “闭嘴!”魏延搂在怀里头就是一巴掌。 “嗷~”野人向魏延的手上咬去。 魏延直接一手摁在他的头上。 丁原喘过一口气,似乎觉着有些没面子,竟然呵斥道:“此乃吾二人之争,汝竟趁人之危,岂不是陷吾于不义!” “丁将军莫要生气,只是这等小人不值当将军出手,况且他与我有仇,大丈夫有仇必报,还望将军成全。”魏延说道。 丁原的那点小心思,魏延已经看透了,这样说不过就是为了给他留点面子。 果然,丁原听了这话很受用,正好借坡下驴,“哼!强词夺理,不过念你少年心性,此事就此作罢。” 他又指着野人说道:“来人呐,把这孽畜绑起来。” “喏!” 七八个士兵接替了魏延高顺,把野人捆的严严实实。 野人被捆的跟个大粽子似的丢在丁原跟前。 “坏……”野人怨念很重。 现在魏延反而成了他最恨的人。 “啪~”丁原一马鞭抽在野人身上。 “嗬~”野人仇视的向丁原呲牙。 “啪啪啪~”丁原接连在他身上抽了好几鞭子,直到野人疼的蜷缩起来,他才停手。 “孽畜!说,你叫什么名字?”丁原冷冷的问道。 “嗬~”野人张了张嘴。 “啪~” “说不说!” “布……” “啪啪啪~” “不说?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布……吕……布……” “什么?”魏延有点晕菜。 野人说话有点费劲,嘴巴张了半天,好不容易又说了一遍,“……吕……布……” “吕布!”魏延大吃一惊,差点跳起来。 “你怎么了?”高顺看魏延反应这么大有点纳闷。 “额,我只是没想到野人也有名字。”魏延搪塞道。 “你真笨!你看他手上还有铁环,肯定是逃跑的奴隶,又不是生来就是野人,肯定有名字了嘛。”丁婵儿说道。 “嗯,我儿说的有理啊。”丁原大点其头。 “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奴隶。”这时,成镰也过来刷存在感。 丁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先把他待会去关起来,千万别让他跑了,否则你就滚回老家去吧。” “将军放心,卑职一定办好了。”成镰悻悻的说道。 “哼,回府。” 丁原一行人押解着野人,一路上敲锣打鼓的回去了。 这一夜魏延辗转难眠。 他知道命运的转折点真的来了。 不但搭上了丁原这条线,而且吕布也出现了。 看现在的情形,吕布是混的有点惨,但是以后自然走他风光无限的时候,自己要不要烧冷灶呢? 有了吕布,丁原系算是初步定型了,这就是丁原的资本,也是吕布的资本。 魏延已经不是刚来那会,一心就想对三国时期的名人顶礼膜拜。 他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利用自己提前知道的历史,让自己能够在这纷乱的时期获得更多的利益。 “明天就进城,先看看再说!” 既然有了丁原的首肯,他自然要去丁家族学上课,到时候有很多的机会融入到丁原集团。 这是最早的一个可以跟董卓分庭抗礼的军阀力量,一定要好好把握,至于以后的发展,那就要看情况再说了。 至少有了一个机会,他就可以早一步从这个山窝窝里走出去,不必再跟上一世一样,出场的时候已经人过中年,也就不必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想明白了这些,魏延美美的睡着了。 睡梦中他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也许他梦到了不一祥的历史。 太阳每天都会照常升起。 但每天升起的太阳却是不一祥的。 魏延就觉着今天的太阳特别的灿烂,因为他就要上学了。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不得不说这是摆脱低贱出身的不二法宝。 第31章 三十一章旷课 丁家族学是在丁家祠堂后面,单独隔开一片空地。 一条幽静的小路上铺满雨花石,两侧是青翠的竹林。 小鸟在林间歌唱,彩蝶在花丛飞舞。 再往前便是丁家族学,这是个全木结构的房子,古色古香,两扇的木门上贴着一幅对子,字体遒劲有力。 一进门是一个讲台,一个书桌,这是先生的位置。 下面一字排开好几排书案。 小小的课堂上,三十多个学生在摇头晃脑的背诵古文。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些孩子最大的比魏延还要大,大概有二十岁,最小的只有六七岁。 虽然年龄不同,看起来却是一般的呆板。 低下的学生在叽叽喳喳的背书,上面的先生也在摇头晃脑的,似是想到了什么好文章,一脸的享受。 这位先生已是花甲之年,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脸颊瘦瘦的,穿着一套灰布长衫,头戴学士帽,好一副道学先生的气派。 魏延又睡着了,这样的教学总是能让他昏昏欲睡。 “文长!” 书案下高顺一脚把睡着的魏延踹醒。 文长是魏延入学前给自己起的字,这本是先生的工作,但是魏延可不想让别人随便给自己起名字。 幸亏他还记着魏延的字,所以,就主动把文长这个名字按在自己头上。 “关关雎洲……”魏延来不及擦口水,就朗诵起来。 “哈哈哈……” 他滑稽的样子顿时引来全班同学的大笑。 “哼!朽木不可雕也!”先生来到魏延身前冷冷的看着他。 “伸出手来。”先生要打戒尺,这是对不听话学生的惩罚。 “先生,我可是一直在背书啊。”魏延狡辩。 “汝自会周公,当吾不知吗?撒谎,惩戒加倍。”先生神色严肃。 魏延见狡辩不过,悻悻的伸出手。 “噗嗤~” 这时私塾外传来一声幸灾乐祸的笑声。 魏延扭头一看,原来是丁婵儿正扒着窗户偷看。 “私塾重地,岂容嬉闹!”先生怒喝一声。 婵儿看来也对这位严肃的先生有点害怕,向魏延吐吐舌头,然后一溜烟跑了。 “啪啪啪……” 先生打手板毫不留情。 “继续背书!”先生打完魏延后,昂首挺胸走回到书桌。 高顺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继续背书。 高顺绝对是个好学生,他也非常真意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但是魏延就不一祥了,他想要的只是个名分,对于这些之乎者也,他真是半年兴趣也没有。 课堂上又响起悦耳的读书声,魏延也哭丧着脸跟着读。 没过一会,瞌睡虫又来找他了。 “啪~” “哎呦~” 一个小石子落在他头上。 他有点生气,怒气冲冲往外看,想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招惹自己。 这时他看到丁婵儿躲在一簇竹叶后面,偷偷的向他招手。 他看一看先生,发现这位老先生又在微笑着摇头晃脑,神游书本中的美妙世界。 说实话,魏延正无聊的要命,要不是为了以后考虑,他才不想跟这读书,像蹲监狱似的。 他瞅着这个机会,弓着腰,偷偷跑出去。 “叫我干什么?”魏延跑到婵儿身边小声问道,生怕他的声音被先生听到。 “咱们去玩吧。”婵儿说道。 “不中,我还得读书呢。”魏延义正辞严的说道。 “切,跟周公下棋还差不多,我早就看到了。”婵儿咯咯笑道。 “呵呵~”魏延挠着后脑勺。 “咱们去哪玩呀?”婵儿问道。 “我说过要跟你去玩吗?” “哼!不去拉倒,我自己去。” “哎……你可真不经逗……” 魏延跟紧追上去。 “咱们去捉蛐蛐吧,我知道一个地方的蛐蛐特别好,我还在那里捉到一个铁将军呢!” 铁将军是他们对一种蛐蛐的称呼,这种蛐蛐头是三角形的,体型不大,但是速度非常快,牙齿锋利,要比一般的蛐蛐战斗力强的多。 “真的呀?快带我去,我也要铁将军。”婵儿高兴的跳起来。 魏延领着婵儿来到丁家祠堂的西面墙根下。 这里背阴,杂草比较多,也是蛐蛐之类的昆虫比较喜欢出没的地方。 “你看这是什么?”魏延抓了只大肚子蜘蛛。 这只蜘蛛有拇指度那么大,背上有白色的花纹。 “啊~讨厌!”婵儿惊呼出声。 “哈哈哈~”魏延乐不可支。 两人在草层里翻腾半天也没有找到铁将军,普通的蛐蛐但是有不少,但是他们都不想要。 “你不是说有铁将军吗?”婵儿嘟着嘴,有点失落。 “别急啊,这里肯定有,我那天明明捉到一只,不信你问顺子,他也看到了。”魏延说道。 “哼!我才不信,他肯定帮你说话。”婵儿撇撇嘴。 “你可不能这么说,顺子可不会撒谎……” 又找了一会,还是没有找到,婵儿气呼呼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别着头,不理魏延。 她想让魏延说点好听的来求求她,但是等了好一会,魏延却没有动静。 她更生气了,扭头一看,魏延正在抻着脖子往远处看。 “魏延,你看什么呢?我不想理你了。”婵儿生气的说道。 “婵儿,你看那些人都聚在那边干什么呢?”魏延指着远处给婵儿看。 “不知道!”婵儿仍然生气。 “一定有好玩的,走,咱们也去看看。”魏延说道。 “我不去!” “去吧!” “不去!” 魏延一把抓住婵儿的走,拉着就走。 婵儿的脸腾一下红到脖子跟。 她像是忘了挣扎,任凭魏延拉着向人群跑去。 “好多人啊。”魏延高兴的说道。 刚才他们在远处只能看到这边有不少人,到了这里才发现,岂止是人多,估计整个丁家没事的闲人都来了。 到了这里,婵儿才挣脱魏延的手,魏延也不在意,向人群中挤过去。 “让让……让让……” 魏延仗着人高马大,把不少人都挤到一边。 “臭小子,挤什么挤!”有人骂道。 “啊……小姐,快给小姐让地方,让小姐进去。” 当看到魏延身旁的婵儿的时候,那些骂骂咧咧的人,立马闭嘴,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赶紧给两人腾地方。 第32章 三十二章斗兽 魏延刚挤到前面,又是一声欢呼声响起,这些欢呼声中有雀跃,有惊叹,有惊恐,有冷血…… 婵儿吓的小脸煞白。 当中一个铁笼子里,吕布生生把一条狼犬撕成两半,内脏甩的到处都是。 “建阳兄好运气啊,得此生猛之士,恭喜啊恭喜!”丁原身旁一人羡慕道。 “唉~储樊兄见笑了,不过是一家奴尔。”丁原嘴上说的谦虚,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老夫曾听说古有昆仑奴奇黑无比,壮如牦牛,此等猛士莫非正是昆仑奴乎?”另一人一脸惊叹,啧啧称奇。 “哈哈哈~吾亦不知,正要请老哥哥品鉴。” “竟有此事?不知这昆仑奴为何物?”被丁原称为储樊兄的人好奇的问道。 “惭愧,惭愧,老哥哥我也是早先听家祖说过,只知此非我中原人中,至于其他,老哥哥我也是不知道了。” “不管如何,建阳兄有此昆仑奴,日后我等是再不敢跟你斗兽了……” “储樊老弟说的实在啊……” 丁原心情大好,命人送了一大盘生肉给吕布。 仆人不敢靠近铁笼,只远远的从一旁把生肉扔进去。 “魏延,你知道昆仑奴吗?”婵儿好奇的问道。 “昆仑奴是从喜马拉雅山那边……” “喜马拉雅山?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婵儿抬起脸,好奇的问道。 “哦,这是昆仑奴的称呼,我们叫天山。”魏延赶紧改口。 “那不就是西域吗?” “比西域还要往西,那边还有非常辽阔的土地,不比咱们大汉帝国小。” “哦,原来是这样,真想去看看啊。” “昆仑奴就是从天山那边翻越过来的人种,他们皮肤天生就是黑色的。” “真是太有意思了,怪不得这个野人这么黑啊!”婵儿不禁对吕布多看了几眼。 “呵,这人可不是昆仑奴。”魏延好笑道。 “可是刚才那个老爷爷说他是昆仑奴啊?况且他的皮肤确实是黑色。”婵儿不服气的说道。 “那老东西知道个屁!净胡扯,这人跟我们一样都是汉人,只不过身上太脏,所以看起来很黑。”魏延说道。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那天抓他的时候,他还开口说话了,虽然说的不流利,可是说的也是汉话,可见他确实是汉人,只不过离开人群太久了,语言能力退化了。” “那他好可怜啊。”婵儿听了魏延的话,同情心开始泛滥。 “这也没什么,现如今中原大地民不聊生,哪天不死人?他能活着就不错了。”魏延无所谓的耸耸肩。 “不行,他也是人,已经够可怜了,怎么还能这么对他!”婵儿有些生气的说道。 魏延撇撇嘴说道:“你别跟我说呀,又不是我把他关在笼子里,你去跟你爹说去。” “哼,说就说!”婵儿瞪了魏延一眼,傲娇的走了。 婵儿向丁原走过去,路上围观的人纷纷让路。 “爹爹~” “婵儿,你怎么来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这么野,没事的时候,多跟你娘学学女红。”丁原语气掠带责备。 “爹~”婵儿娇嗔一声,一把拉住了丁原的胡子。 当时的人以有一把长胡子为美,丁原被婵儿拉住胡子,一下子就急眼了,赶紧求饶。 “好了,好了,我的乖女儿,爹不说了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婵儿傲娇的说了一句,这才松开手。 然后,婵儿又分别给几位长辈见礼。 “呵呵,建阳兄,小弟可真是羡慕你啊,贤侄女出落的花容月貌,是有福之相啊。” “老夫也对面相之学多有研究,贤侄女之相,乃贵人之相,贵不可言啊,以后定然出入宰相门第啊,哈哈哈……” “两位老哥说笑了,就我这女儿,让我惯坏了,整日骑马打猎,女儿家的活计是一样不会,还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嫁出去。”丁原一脸苦笑。 “此乃虎父无犬女啊……” “正是,巾帼不让须眉……” 两个老东西一顿马屁,把丁原拍的舒服至极。 这时候丁婵儿突然说道:“爹,这个人可不可以送给女儿?” “你要这昆仑奴做甚?”丁原问道。 “爹,他不是昆仑奴。”丁婵儿反驳道。 “哼,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此乃天赐异种……” “他就不是昆仑奴~”婵儿娇嗔道。 “呵呵,贤侄女,你说此奴非昆仑奴有何凭据?”储樊问道。 “昆仑奴是黑色的,他不是黑色的,只是太脏了,只要洗洗澡就知道了。”婵儿争辩道。 “胡闹,怎可如此对长辈说话!”丁原呵斥道。 “女儿没有胡闹,女儿可以证明。”婵儿说完,竟然向吕布跑过去。 “婵儿,回来。”丁原大惊。 “爹,没事,他也是人,我们都是人,只要我们不伤害他,他也不会随便伤人的。”婵儿坚定的说道。 这时候,婵儿已经来到了铁笼边上。 魏延一步踏出,来到她的身边。 “婵儿,小心点,还是让我来吧。” 婵儿摇摇头,一步一步缓缓靠近笼子。 她先把扔在地上的生肉捡起来,对后面的仆人呵斥道:“把生肉拿走,换熟肉来。” 仆人接过生肉,很快换了熟肉。 这是块新烤熟的牛肉,还冒着滋滋的油花,香气扑鼻。 原本吕布还蜷缩在角落里,警惕的看着外面,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但是,这块香喷喷的熟肉端过来,似乎唤起了某些久已丢失的记忆。 他安静的坐起来,看着那块牛肉发呆。 婵儿小心翼翼的把牛肉断到他的眼前,柔声说道:“吃吧。” 吕布呆滞的看了婵儿一眼,目光中竟然闪烁着泪花。 “吧嗒吧嗒~”吕布快速抓起牛肉,大口咀嚼起来。 “呃~”他吃的太快,竟然噎住了。 “快拿水来。”婵儿急忙说道。 仆人不敢怠慢,很快把水送过来。 吕布从婵儿手中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下去,然后又大口的吃肉。 “魏延,他身上好多伤口啊。”婵儿有些伤心的说道。 “得找个医生给他治疗,不然很快就会发炎腐烂了。”魏延说道。 第33章 三十三章成为朋友 “爹,女儿要带他去看医生。”婵儿对着丁原大喊道。 “不行,太危险了。”丁原不同意。 “不会的,您看,他没有伤害我。况且他伤的这么严重,再不医治会死的。” “那也不行。” “爹,您已经把他送给女儿了,您可不能反悔啊。” “胡说,我没说过这话。” “你说了。” “我说了吗?”丁原弱弱的问道,他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但是也不能确定没说过。 他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好友。 这两位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说是显然是撒谎,说不是就把婵儿得罪了,所以当丁原看着他们的时候,只能尴尬的笑笑。 “说了。”婵儿坚定的说道。 “嗯!”魏延也点点头。 “我他玛德没问你!”丁原气鼓鼓的坐下。 “快把笼子打开,让他出来。”见丁原默认了,婵儿就吩咐仆人打开笼子。 “你出来吧,没事了,没人打你了。”婵儿向吕布招手。 吕布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对周围的生人还有些害怕。 他刚走出来,附近的人似乎是不约而同的后退,还引起了一阵骚乱。 直到看到吕布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没有随便攻击别人,他们才渐渐安静下来。 “跟我走吧。”婵儿对吕布说道。 吕布茫然的看看,然后有点木讷的点点头。 “哗啦~哗啦~” 铁链子的撞击声引起婵儿的注意,“把镣铐打开。” “小姐,万一……” “打开。”婵儿又说了一遍。 仆人不敢不听,颤抖着手给吕布打开镣铐。 等他把镣铐从吕布脚上拿下来,脸色已经吓得惨白。 “还有手上这个。” “小姐,手上这个不是咱们给他上的,这是本来就带着的,已经焊死了,打不开。”仆人低声说道。 “行了,你下去吧。” “喏!” 事先没有人能想到吕布会这么听话,婵儿让他走,他就走,让他停,他就停。 直到婵儿和魏延带着吕布离开了,其他人还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魏延,接下来怎么办?”婵儿现在也没了主意。 “先让他漱洗一下,换一身干净衣服,然后笑大夫给他清理一下伤口,再包扎一下。”魏延掰着手指头说道。 婵儿对魏延非常信任,按照魏延说的,她把这件事吩咐下去。 有仆人带吕布去洗澡,有人去请大夫。 过了很长时间,仆人才把吕布带出来。 洗漱干净的吕布跟之前完全是两个人,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生活在黑暗中,他的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 他的身高差不多有两米,肩膀非常宽,眼神躲闪,似乎有些自卑。 “吕……布……”他看着婵儿,结结巴巴的说道。 “咯咯,我知道你叫吕布,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我叫丁婵儿,他是魏延。”婵儿高兴的说道。 “坏……坏人……”吕布指着魏延说道,他对魏延的怨念很重。 “咯咯……”婵儿乐的花枝乱颤。 “吕布,你可不要记仇啊,以后咱们都是朋友了。” “朋友。”吕布重复一遍,说起话来还是很木讷。 “小姐,大夫来了。”这时去请大夫的仆人回来了。 “请大夫进来吧。”婵儿说道。 “喏!” 仆人出去了,过来一会,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走进来。 丁府算是高门大户,所以,这位大夫说起话来显得小心翼翼。 “不知府上哪位身体有恙?”大夫问道。 “他身上有些外伤,你帮他清理一下伤口,然后再上点金疮药。”魏延说道。 “唉,这位公子,请随我进来吧。” 吕布跟着大夫去了后堂。 处理腐烂的伤口是一件既麻烦有悲惨的事。 麻烦是基于大夫,而悲惨刘琦吕布了。 大夫要把腐肉一点一点的割下来,直到露出新肉,其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最后吕布被绷带包裹成了木乃伊,这不免又引得婵儿娇笑不止。 从此,吕布就成了婵儿的忠实跟班,他就像一个大粽子一样在婵儿身后晃来晃去,到哪都能引来大量目光。 这一段时间,吕布跟魏延也混熟了,不再把魏延当坏人。 而且吕布拆掉纱布以后学会了骑马,他们经常一起骑马出去打猎。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四个少年男女纵马驰骋,他们围成一个半圆,把十几头黄羊驱赶到一起。 这些黄羊受到威胁,都拼命的跑。 “好,开始射,看看谁射的多!”看到时机差不多了,魏延高声说道。 “肯定是我射的多,你们不要跟我抢!”婵儿傲娇道。 高顺憨憨一笑,“婵儿小姐,我们不跟你抢,当然是你射的多。” “嗖~” 一剑射出正中黄羊肚子,马头黄羊跑了两步,一头栽倒在地上。 “魏延,你耍赖!”婵儿娇声说道。 她说话的同时也是一箭射出,穿透一只黄羊的脖子。 高顺和吕布也不示弱,纷纷挽弓搭箭。 几人连连拉弓,一会的功夫,十几只黄羊就都躺在地上了。 只有那一只头羊最强壮,跑的最快,眼看已经跑出射程。 “哈哈,我射死五只,魏延你射死几只?有我多吗?”婵儿这次发挥很好,没有一箭落空。 五只已经超过平均数,她以为魏延肯定没有她射死的多。 “不好意思,我也射死五只。”魏延臭屁的说道。 他知道婵儿好胜心强,偏偏要逗她。 “哼,你等着,那里还有一只,我肯定比你射的多。”婵儿不服气,向最后那一只头羊追上去。 “婵儿,别追了,这些样咱们已经拿不了了。”魏延没想到婵儿竟然会去追赶那只头羊,顿时有些后悔。 “驾~”吕布可不管这些,跟着婵儿追过去。 “文长,怎么办?”高顺问道。 “等等吧,他们一会应该就回来了。”魏延有些无奈的说道。 高顺默默的下马,把那些黄羊拖到一起,用绳子绑起来。 黄羊太多了,想要靠马驼回去,不大容易,最好是栓在马屁股上,用绳子拖回去。 他们现在已经不必再为粮食发愁,但是朴实的高顺依然不愿意浪费一点粮食。 其他几人出来打猎,目的就是为了玩,猎物倒是其次,只有高顺才关心这些黄羊。 第34章 三十四章战匈奴 魏延抬头看天,太阳缓缓西沉,地平线之上的云彩在落日的照射下,像燃烧的火焰。 “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高顺把所有的黄羊都栓好了,等有点不耐烦。 魏延眼皮一跳,有点心神不宁,他一拉马头说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那这些黄羊怎么办?”高顺指着黄羊问道。 “先放在这里,丢不了。” “驾~”魏延说完,双腿用力一磕马腹。 高顺此时也顾不上黄羊了,急忙上马追过去。 两人沿着他们走的方向,一路向北,大概跑了七八里依然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不应该啊?只不过是追一头黄羊,追出这么远不应该追不上啊?咱们不会走岔了吧?”高顺一脸不解。 “驭~”魏延勒住马头,在原地转了一圈。 “文长,你看那边。”高顺眼尖,发现不远处有血迹。 魏延顿时紧张起来,他跳下马,走到血迹旁边观察。 “坏了,血迹是干的,周围还有杂乱的马蹄印,看来他们出事了。” 魏延急忙上马,指着西偏北风方向说:“走,这边。” 两人用力抽打马匹,风驰电掣一般向西北方冲过去。 他们冲上一个山坡,高顺高声说道:“在那边!” 高坡之下一小队匈奴人正围着吕布和婵儿。 匈奴人经常在边境处打劫,他们往往人数不多,但是机动性强,抢完了就跑。 普通人打不过他们,军队打的过但是追不上,所以一直像牛皮藓一样让人恶心。 此刻,这支匈奴小队大概有二十人左右,他们很明显是刚抢劫回来。 他们的马匹上绑满了抢来的货物,还抢了七八个女人。 当他们看到落单的婵儿时,就动了心思,几个抢的少的,不满意的匈奴人策马追上来。 幸亏吕布一路保护,砍杀了两个匈奴人,这才保着婵儿一路逃到这里,但是到了这里还是被他们围住了。 这些匈奴人是抢劫归来,那些抢劫到足够货物的人不想动手,只是在外围围着,防止婵儿和吕布逃走。 而那些不满足的匈奴人却不顾一切的向他们冲过去。 他们的首要目标是婵儿,吕布反倒是被凉到一边。 这也很好理解,他们想要的无非是货物跟女人,谁要是能把婵儿抢到手谁就赚了,至于吕布,根本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到时候一刀杀了了事。 他们这种无脑的举动,却无心插柳的救了他们。 若是正面战斗,以吕布的勇猛,即便是二十人他也敢一战。 但是,匈奴人的目标是婵儿,这就使吕布投鼠忌器,要分出大部分注意力保护婵儿。 如此一来,他的战力只能发挥出十之一二,主要实力都用力防守了。 即便是这样,他也很快就左支右拙,一个不慎,被匈奴人劈了一刀。 好在伤的不是要害,他还能勉强支持。 “嗷呜~” “嗷呜~” “汉人的小子,你不错,只要你臣服我们,做我们匈奴人的奴隶,我保你不死。” 匈奴人见吕布马上就要落败了,一个兴奋异。 “杀……” 魏延一马当先,左右连砍,最外围的两个匈奴人当即被砍翻在地。 高顺紧随其后,挽弓搭箭,一箭射中一个匈奴的面门。 匈奴人的阵营顿时乱了。 “啊~”吕布大吼一声,拼尽全力,护卫这婵儿冲了出来。 “魏延,你来了,我就知道你回来救我的。”婵儿苍白他的脸色也掩饰不住她的喜悦。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魏延微微一笑,又对高顺说道:“顺子,你保护好婵儿。” “放心吧。”高顺勒住马头,挡在婵儿前面。 吕布没有了婵儿的牵制,压力顿松,他似乎有无尽的怒火需要发泄。 一个匈奴人冲到他跟前,被他一把从马上揪下来,头朝下灌在地上,整个脖子都缩进了胸腔里。 “吕布,咱们来比一比,看看谁杀的匈奴多。”魏延豪气大发。 “某正有此意!”吕布哈哈笑道。 两人分左右向匈奴人杀去。 匈奴人虽然手忙脚乱,却不以为自己会输,之所以混乱,只是因为刚才两人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的手脚。 只要再给他们点时间,他们一定可以反败为胜,为族人报仇。 “兄弟们,不要慌,咱们一起上,为死去的族人报仇!”当中一个匈奴以刀指天,大声呼喊,并策马狂奔,想以此带动匈奴人的士气。 “嗖~” “呃~”突然一支利箭射中他的脖子,他一声都没有发出,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干得漂亮!”魏延向高顺伸出大拇指。 “看我的!”吕布也不落人后。 他双腿用力夹住马腹,整个身体半蹲在马上,长臂一伸,两个向他冲来说匈奴人被一刀斩杀。 一刀两命! 匈奴人顿时胆寒! 魏延大吼一声:“狗杂碎,拿命来!” 他直接冲到人群当中,见人就砍,鲜血溅了他一身,就像从血中走出的恶魔。 二十个匈奴人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被屠戮的差不多了。 “哈哈哈,疼快!”魏延仰天大叫! “小心!”突然,一个没有死透的匈奴人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魏延。 魏延在马背上看不到背后,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是,“嗖”一声破空之声,一支利箭射中了这个匈奴人。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就软了,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魏延回头一看,丁婵儿左手持弓,右手虚放,英姿飒爽的看着他笑的很开心。 魏延也微微一笑,继续向残余的匈奴人追过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就此结束。 虽然除了吕布意外,他们都是第一次杀人,但是作为一个猎人,见惯了鲜血,见惯了杀戮。 只是一开始有些不适,很快就适用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样的乱世,对敌人的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就像刚才,一个漏网之鱼,差一点要了魏延的命。 匈奴人都死了,那几个被他们掳掠来的女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第35章 三十五章闪电 “没事了,你们得救了,都回家吧。”魏延向这些女人说道。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多谢公子……” 她们一齐跪在地上磕头道谢。 “快起来吧……顺子,把匈奴人的马收拢一下,让她们每人挑一匹。”魏延把这些可怜的女人挨个扶起来。 匈奴人的坐骑都是养熟的马,即便是主人死了,也不会乱跑,很快就被高顺和巨鹿归拢到一起。 那些可怜的女人,每人得到一匹马,并从匈奴人抢来的东西中找回自己家的东西。 有一匹母马快要生了,但是却在刚才的战斗中受到了惊吓,小马的一条腿先伸出来,身子卡在马肚子里,出不来。 母马凄惨的呻吟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不行了。 世上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的,这匹母马也不例外,她的眼中有泪水流下。 “咴咴~” 婵儿走到她跟前,她看着婵儿凄凉的嘶鸣,声音虚弱,眼神无助,像是哀求。 “魏延,我们救救她吧。”婵儿哀求道。 魏延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这是难产,母马活不了了。” “她好可怜啊。”婵儿看着这匹母马有些伤心。 魏延看婵儿伤心,叹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母马虽然救不活了,小马可能还有救。” “真的吗?你真的能救它吗?”婵儿激动的抓着魏延的胳膊摇晃。 “试试吧。”魏延苦笑道。 其实他也不敢确定小马能不能活下来。 在古代医学不发达,没有刨腹产,难产就只能等待死亡。 “谁有匕首?”魏延问道。 “我有。”婵儿把自己的匕首拿出来。 这个匕首长只有四寸,柄是金的,上面还镶嵌着一颗圆润的北珠,非常精致。 但是婵儿并没有因为匕首珍贵而不舍得,她毫不犹豫的递给魏延。 魏延接过匕首,走到母马的身边,半跪在她的身前说道:“我现在要救你的孩子,你会很疼苦,希望你到了天堂不要恨我。” “咴咴~”母马像是听懂了魏延的话一样,大头动了动,大颗的泪珠滑落下来。 “好,我要动手了。”魏延咬咬牙,眼神坚定。 他前世不是医生,也没有见过刨腹产,所以不知道具体的步骤。 但是现在母马肯定是活不成了,他只能尽量不伤害小马。 所以,他一刀一刀的割在马肚子上,每一刀都割的很浅,很慢,直到把马肚子割穿。 一匹黑色小马被魏延从马肚子里抱出来。 由于它是早产,骨头太软了,还站不住,只能软趴趴的趴在地上。 魏延剥掉它身上的胎衣,小马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在魏延身上舔了又舔。 “哇~它好可爱呀……”婵儿欢喜的用手指头在小马身上戳戳。 她的动作轻轻的,生怕弄疼了它。 小马似乎也很喜欢婵儿,当婵儿拿手指头点它的鼻子的时候,它竟然在婵儿的手指头上吮吸。 “好痒啊~”婵儿咯咯娇笑。 魏延抱起小马放在母马的头部。 母马已经奄奄一息,眼皮耷拉着,连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但是,就在魏延把小马放在她身旁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里面有喜悦有不舍。 “咴咴~”母马欢快的叫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小马还不懂这些,它只是觉着亲近,榻舔着母马的头,丝毫不觉着悲伤。 “小马太可怜了,这么小就没有了妈妈,我们以后一定要对它好一点。”婵儿爱怜的抚摸着小马湿答答的皮毛。 过了一会,小马身上的皮毛干了,骨头也在冷风的作用下硬化了,它竟然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虽然没走一步它都像是要摔倒一样,但是它终究没有摔倒。 它就这样跌跌撞撞的来到魏延和婵儿身边,用头拱着他们,表达着自己的欢喜。 这个时候,婵儿突然惊喜的叫起来,“魏延你看,它的额头中间有一块是白的,好像一道闪电啊。” “是啊,它以后一定会跑的像闪电一样快。”魏延乐呵呵的笑道。 “我们以后就叫它闪电怎么样?”婵儿为自己能想出这个名字感到快乐。 “这个名字就像是为它量身打造的。”魏延赞同道。 “咯咯,闪电,闪电,你喜欢不喜欢这个名字。”婵儿弯着腰摸闪电的脑袋。 “咴咴~”闪电欢呼雀跃。 这一刻,它不像是马,更像是一头尥蹶子的小山羊。 闪电还太小了,没办法跟着其他的马一起跑。 最后只能从匈奴人身上扒下一些布料,做成一个大布袋,把闪电挂在马背上。 那些被掳掠来的女人,虽然都是生活在北方边境附近,但是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家里养不起马,所以根本连马都没骑过。 她们能坐在马背上不掉下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魏延等人不能扔下她们肚子回去,所以只能慢慢往回走。 这种速度跟不行也差不多,以至于天黑了,他们也没能进入九原城的安全区域。 这样的草原地带属于缓冲带,既没有匈奴人在这里居住,也没有大汉人在这里居住。 所以,安全问题没办法保障,随时可能有匈奴人出没。 “今晚就不要生火了,先凑合一晚吧,那一队匈奴人没回去,说不定他们会派人出来找,生火太不安全了。”魏延说道。 众人都同意魏延的说法,好在匈奴人的马匹上有没吃完的干粮和肉干,他们一人分了一点。 草原上的星光要比城里亮的多,即使是晚上,依然可以看见附近的动静。 刚刚死里逃生,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不敢睡的太沉。 “嗷呜~” 突然,魏延迷迷糊糊中听到狼嚎声,他一个机灵爬起来。 周围百米之内几十双绿幽幽的眼光注视着他。 它们就像黑夜里的幽静,像鬼火一样四处游荡。 “嗷呜~” “嗷呜~” 狼嚎声此起彼伏,他们被包围了。 其他人也一个个惊醒。 女人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疼哭流涕。 “魏延,我怕……” 魏延明显的感觉出婵儿的身体在发抖。 第36章 三十六章钢锯 魏延也怕,但是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慌。 “文长,我保护你们,你带着婵儿小姐冲出去找救援。”这时候高顺来到他身边,坚定的说道。 “不行!”魏延摇摇头。 “别废话了,没时间了。”高顺神色焦急,“你一定要活着过去,以后青青就交给你照顾了。” “顺子……”魏延一把抓住高顺。 高顺态度非常坚决,他一把推开魏延,迅速拿出自己的弓箭,“走!” “嗷呜~” 谁知就在这时,吕布仰天长啸。 吕布气息悠长,顿时整片草原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狼群也此起彼伏的嚎叫,像是回应着吕布。 魏延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吕布。 过了一会,那些逼近的狼群竟然都扭头退走了。 它们像幽灵一样消失了,就像它们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没事了。”吕布平静的说道。 “行啊你!”魏延兴奋的在吕布胸口打了一拳。 “呵呵,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吕布。 “这次多亏你了,我魏延欠你一条命。”魏延由衷的感谢。 如果没有吕布,弄不好今天他们一个都别想跑出去。 “你不欠我,白天的时候没有你,我恐怕早就死了,咱们扯平了。”吕布说道。 “以后大家都是兄弟。”高顺也有些激动,他上去拉住吕布的手说道。 “过命的兄弟。”吕布哈哈大笑。 魏延也上去跟他们搂在一起,“对,咱们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还有我……还有我……”婵儿也来凑热闹。 “好,还有你……” 这一夜有惊无险,就这样平安的过去了。 从草原上回来后,魏延就神神秘秘的,总是一个人偷偷出去。 “吕布……吕布……” “好像是魏延在叫你。”婵儿正在逛花园,吕布跟在她身后。 “吕布,快跟我来。”魏延过来拉起吕布就走。 “你们去干什么?”婵儿好奇的问道。 “秘密。”魏延神秘的一笑。 “我也要去。”婵儿娇声说道。 “你来吧。” 出了丁府,魏延领着他们来到一个铁匠铺。 “铁匠大叔,我来了。” “嘿,魏小兄弟你来的正好,这是你要的东西,俺连夜干工,可费了不少功夫。”铁匠说着递给魏延一个东西。 如果是现代人,看一眼一定会知道那是什么。 但是,当时的人没有见过。 婵儿好奇的问道:“魏延,这是什么呀?” 魏延得意的笑着说道:“这东西叫钢锯。” “钢锯?这是干什么用的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婵儿接着问道。 “是啊,魏延,你让我们来不会就是为了看这个小东西吧?”吕布也很好奇。 “嘿嘿,待会你们就知道了。”魏延故意卖了个关子,刁他们胃口。 “来,吕布,把手伸过来。” “干嘛。”虽然这么说着,吕布还是毫不犹豫的把手伸过去。 “那只手。”魏延是让他把带铁环的右手伸过来。 吕布伸过来后,魏延拉着他的手放在一块铁板上,然后拿起钢锯。 “这……” “想不想把这个铁环去掉?”魏延问道。 “当然想,但是这个铁环也是从小带着的,若是当时就摘下来,还可以,但是现在我手腕已经长粗了,摘不下来了,强取得话,怕是这只手也就废了。”吕布哭丧着脸说道。 “但是你要是不尽快把这个铁环去掉,等到你的手腕再粗一点,就会压迫神经,你的整条胳膊都会坏死,甚至威胁到你的生命。”魏延说道。 “啊?这么危险?”吕布脸色大变。 “嗯。”魏延点点头。 “那怎么办?”吕布有点慌张。 “魏延,你能帮他拿下来吗?”婵儿也很着急。 魏延咧嘴一笑,“那当然,要不然我让你们过来干嘛。” “就用这个钢锯吗?”婵儿指着钢锯问道。 “对,就是它,你可不要小看它,这东西虽然不起眼,但是用处却很大。”魏延骄傲的说道。 “哼,你又骗人!”婵儿不大相信。 “是不是骗人试试就知道了。”魏延倒也不在意。 “吕布,手不要动。”魏延警告吕布。 “好,我听你的。”吕布点头答应。 “呸……”魏延在掌心吐一口唾沫,然后两只手搓了搓。 “咦~魏延,你可真脏!”婵儿埋怨道。 “呵呵……”魏延呵呵大笑。 他双手各缠了一块兽皮,握紧钢锯在铁环上“嘎吱,嘎吱”磨起来。 刚开始还有点打滑,这也没办法,毕竟时间太久了,相当于被吕布盘了很多年,都包浆了。 慢慢的在上面磨出一道印痕。 “啊……磨进去一点。”婵儿兴奋的喊道。 吕布也很高兴。 “看好了,这才刚刚开始!”魏延忽然有种俯视的感觉。 “嘎吱……嘎吱……” 锯条越割越快,银白色的金属碎屑纷纷落下。 “啊……”婵儿惊呼着。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神奇了,这么一条不起眼的钢锯,竟然可以切割铁环像切割木材一样简单,这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拇指粗的铁环在魏延的切割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一道缝。 “咔哒~” 一声脆响,铁环断为两节。 “呵……”魏延咬紧牙关,双手掰住铁环,用力一掰,铁环缓缓向两边弯曲。 “哈哈哈……我自有了……我吕布自有了……”吕布兴奋的看着自己的手腕。 “吕布,恭喜你!”婵儿也替吕布高兴。 “多谢小姐,多谢文长。”吕布感激不已。 这时,他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拿起那个束缚了自己很多年的铁环,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铁匠大叔,我想用这个铁环做一件兵器。”吕布对铁匠说道。 “公子放心,俺的手艺那是没得说,不知公子想打造什么兵器?”铁匠大叔一拍胸脯,豪迈的说道。 “我想做一杆方天画戟,”吕布随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是这个样子的,两面是月牙形,带个倒勾……” “这……”铁匠大叔皱起眉头。 “怎么?难道铁匠大叔做不了吗?”吕布疑惑道。 “做方天画戟倒是不难,只是这材料差的太多。”铁匠不好意思的搓着双手。 “哈哈哈,大叔尽管添材料就是,只要能把我这铁环加在里面就可以,至于多余的材料钱,我会加倍的给你。” 第37章 三十七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自从魏延和高顺到丁家族学上学以后,回家次数就减少了。 因为来回路程太远,既耽误时间又不方便,在婵儿的央求下,丁原从众多空房里给了他们一间,让他们暂住。 魏延对魏家是没什么留恋,但是他没旬还是要回去看一次母亲,一月三次。 魏母倒是很理解他,劝他不用担心自己,在城里安心学业,将来好光宗耀祖。 今天又是回家的日子,魏延和高顺跟私塾先生请了假,搭上了顺路的马车。 当他们快要到达村子的时候,看见村头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孤单的身影。 “唔……快走,青青在村头等着咱们呢。”高顺一边跟青青招手,一边高声喊。 虽然高顺和青青不是孤儿,但是自从他那个势利眼的后娘到了他们家以后,他们那个没主意的爹就变了。 后娘对他们不好,有爹跟没爹一样,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感情格外的好。 “青青这小丫头跟个小跟屁虫似的……”魏延笑着摇头。 虽然他嘴上挖苦,但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青青对他最好,有时候就连高顺都嫉妒,说自己这个亲哥哥反而不如魏延这个外人亲。 他们加快脚步往前走,往常的时候,青青一定会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迎接。 他们脸上都露出微笑,似乎有听到了青青银铃般的笑声。 魏延拿出两个糖葫芦,这是他给青青的礼物,他想着青青一定会甜甜的对他说,谢谢魏延哥哥。 然而,今天青青并没有像百灵鸟一样跑过来。 “怎么了?”他们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青青……青青……”他们大声叫她。 青青听到了,但她没有跑过来,反而抱做一团蹲在地上。 “呜呜呜……” 悲凉的哭泣声传入他们的耳朵里。 “青青,怎么了?谁欺负你,跟我们说。”魏延心疼的说道。 “呜呜……你们欺负我……呜呜……你们都……不要青青了……”青青抬起脸,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魏延一听青青的话,以为是因为他们去城里上学,青青一个人在家没人玩,所以伤心。 他笑着逗青青:“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不害羞……” 高顺也说道:“青青听话,我们是去上学,哪能天天陪你玩啊。” “你们……呜呜……能不能……呜呜……”青青哭的厉害,连话也说不清楚。 “青青,别哭了,看魏延哥哥给你带了什么回来?”魏延把糖葫芦在青青眼前晃了晃,“你最喜欢的糖葫芦,你看看上面滚了厚厚的一层芝麻……” “呜呜……我……我不要……你们……呜呜……魏续……” 青青哭的让人心疼。 当魏延听到魏续这俩字的时候,心里一跳,脸色黑了下来,问道:“是不是魏续欺负你?这小王八犊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呜呜……”青青摇摇头,“呜呜……” “不是魏续?”魏延疑惑。 青青还是摇头,哭的更厉害了。 “青青,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做主。”魏延努力的劝说。 “是啊,妹妹,你不说我们也没法帮你。”高顺也着急的说道。 “呜呜……魏续……魏续来家里提亲……呜呜……后娘……后娘……呜呜……”青青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只能大声哭泣。 “魏续这个扯犊子!几天没收拾他,他这是皮又痒了!”魏延脸色铁青。 “青青别哭了,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把这小瘪犊子的皮扒了!”魏延生气的说道。 “你……你别去……呜呜……后娘……后娘收了魏家的钱……已经同意了……”青青一脸的凄婉。 “什么!她怎可如此……”高顺一脸死灰之色。 若是魏续搞事,高顺倒是不怕,大不了打一架,但是,现在是他后娘。 古人对孝字很讲究,百善孝为先,即便是继母也要向亲生母亲一样顺从。 “去他大爷的,没事,有我呢!你们别担心,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事。”魏延安慰他们。 眼看青青哭的死去活来的,高顺也蔫了,魏延越发烦躁。 就在这时,一个让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响起。 “嘿嘿,这不是魏延回来了吗?怎么不回家去?对了,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青青以后就是你小嫂子了,懂点规矩,少拉拉扯扯……” 这个声音魏延真是太熟悉了,不用看他也知道魏续来了。 他正在气头上,魏续的话就是火上浇油,让他疼一下就燃烧起来了。 “魏续,你个臭不要脸的,还敢在我面前瞎比比!”魏延红着眼看着魏续,眼睛里能喷出火来。 魏续本来就对魏延有点发怵,现在魏延的样子太吓人了,他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原本的得意劲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你想干什么!魏延,我告诉……你……你可别……别乱来……”魏续一激动,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干你大爷的!”魏延也不废话,一拳抡过去。 “啊……”魏续叫的比杀猪还凄惨。 魏延现在已经是十五六的小伙子了,早就不是那个面有菜色的魏延,他现在身强体壮,一拳下去,一个匈奴壮汉也得低头,何况魏续这个小白脸。 魏续当时就懵了,感觉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直响,一股温热的感觉从鼻子流下来。 “流血了……”魏续摸了摸鼻子,手被染成嫣红一片。 “哼!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魏延说着又是一拳。 “澎!”魏续被打的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住。 “魏延住手!你敢打续哥!信不信我回家告诉祖父!让他把你从家里赶出去!”魏续的跟屁虫魏参终于反应过来。 “滚!”魏延怒视着他。 魏参被吓的一哆嗦,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另有几个一直跟着魏续混的小混混慌忙把魏参扶起来。 “魏续哥,咱们走。”他们不敢帮魏续打架,只想拉着他快点离开。 第38章 三十八章跑路 魏续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魏延……你等着……你等着……” “哼!我让你走了吗?”魏延冷笑一声,看着其他人说道:“都给老子滚蛋!谁要是皮痒了就插手试试!” “你……魏延……你还想怎样!”魏续吓的声调都变了。 “你不是想娶媳妇吗?我今天就煽了你!看你还能不能想入非非!”魏延冷冷的说道。 所有人都觉着菊花一紧,魏续直接吓尿了。 “不要……不要……”魏续扭头就跑。 “你以为你跑的了吗?”魏延大步迈开,三两步追上去,蒲扇大的巴掌,一巴掌呼在魏续脑门上。 “啊~” 魏续发出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头磕在石头上。 惨叫声戛然而止,鲜红的血液从魏续的头上流下来,染红了地面,褐色的土地变成了红褐色。 魏续翻了白眼,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彻底断了气。 “啊……” “杀人了……” “杀人了……魏延杀人了……” 魏续的小伙伴一哄而散。 “你……你你……魏延,你等着……我要报官抓你!呜呜……你等着……”魏参失魂落魄的跑回家去。 “呜呜……魏延哥哥……是青青害了你……”青青吓坏了。 “魏延,咱们去城里找丁将军求求情,说不定……”高顺虽然也害怕,但是他不像别人那么慌张。 “求个屁!”魏延黑着脸。 “魏延……”高顺以为魏延自暴自弃,想要再劝劝他。 “行了,”魏延摆摆手,打断了高顺想说的话,“来不及了,我得赶紧跑路。” “我现在不能回家,你这样,你回去收拾一下,看看有什么吃的,衣服,钱之类的,给我弄点,咱们在后山老地方见,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否则我就完了。” “你要逃跑!”高顺目瞪口呆。 “费话!不逃留着被抓吗?为这小子抵命也太不值了。”魏延不耐烦的说道。 “好了,你快去吧,我先走了……”魏延说完,摸了摸青青的头,勉强的笑笑,“好好的。” 说完这些,魏延迅速离去。 很快村里人都来了,魏家的人也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魏延已经逃跑了,他们谁也没有注意高顺兄妹,也没有人在意他们。 天黑了,后山上万籁俱寂,只有寒蛩在不住的低鸣。 突然,两个黑影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他们来到一块大石旁边,“魏延……魏延……你在吗?” 大石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树叶晃动,传来簌簌的声音。 “我在这呢。”魏延压低声音说道。 然后魏延从大树上露出头,他谨慎的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从树上跳下来。 “东西带来了吗?”魏延问道。 “带来了,可惜家里没有多少钱,给你带了几件换洗衣服,一点粗面饼子,有十几文钱,哦,还有这个猎叉……”高顺歉意的说道。 “够了,”魏延接过包袱和猎叉,拍拍高顺的肩膀,安慰他道:“你放心吧,兄弟我到了哪也能混口饭吃。” “我相信你。”高顺对魏延充满信心。 “你以后常去看看我娘,若是他在魏家受到什么委屈,你就接她出来,送到卢大嫂那里去,卢大嫂是值得相信的人……” “放心吧,我都记着呢,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高顺保证道。 “魏延哥哥……”青青嗫嚅着。 “怎么了,青青?你放心吧,没人敢再欺负你了。”魏延柔声说道。 “可是……可是……” “怎么了?” “可是……你走了,后娘再逼我嫁人怎么办?”青青低着头,手指在衣角上绞啊绞。 “呃……魏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虽然他不怀疑高顺的能力,但是在这个父为子纲的年代,父母的决定,高顺真的没法反驳。 “魏延哥哥,你带我走吧。”青青终于大胆的说出心里话,“你看,我连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我再也不回去了。” 魏延有些感动,又有些为难的说道:“青青,跟着我是要吃苦的,我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魏延哥哥,青青不怕吃苦,只要能跟着魏延哥哥,去哪我都愿意。”青青坚定的说道。 魏延和高顺都没有想到,一向柔弱的青青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魏延真的很难抉择。 这时高顺叹息一声说道:“文长,你带青青去吧。” “这……”魏延有点无语。 “我相信你一定能保护好她的。”高顺说话的时候,眼神不离魏延的眼睛。 魏延知道,这是高顺给他的嘱托,他没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保重。”魏延搂住高顺,在他背上用力拍了拍。 “保重。”高顺说道。 “哥哥……”青青眼睛里擒着泪水,有些伤感, “你这小丫头,”高顺刮刮她的鼻子,“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青青用力的点点头。 高顺站在原地看着魏延和青青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去。 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夜凉了。 天亮的时候,魏延和青青已经走出了这一片山区。 不知道是魏家没有去报官还是追捕的人找错了方向。 路上他们战战兢兢的,却没有发现任何追踪的迹象。 一连好几天都是平安无事,他们两人也走出了九原地界。 身上的钱本来就不多,很快就花完了,干粮也吃完了。 “魏延哥哥,咱们去哪啊?”青青欢快的问道。 虽然前路茫茫,不知去往何方,但是青青却像是个乐天派。 即使饿肚子她依然觉着很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看什么都好奇。 要不是有了她陪着,这一路上东躲西藏的,加上吃不饱饭,估计魏延撞墙的心都有了。 “你想去哪?”魏延泯着嘴笑道。 “魏延哥哥去哪我就去哪?”青青歪着头,天真的说道。 “呵呵……好,”魏延想了想说道:“那怎么就去洛阳!” “你知道洛阳吗?”魏延问道。 “不知道。”青青摇头,“魏延哥哥,洛阳远吗?” 第39章 三十九章偷白菜被抓 “洛阳啊……很远,很远,咱们恐怕要走很久的路了,也许要走几个月……青青,你怕不怕?” “不怕。”青青笑嘻嘻的说道。 …… 为了以免自己在并州境内被通缉,魏延先向东走,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并州,进入幽州境内。 然后,他带着青青直奔雁门关,只要进了雁门关,过了长城,就算是进入了中原地带。 在他想来,只要进了中原,自然万事大吉,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当他们走出雁门关的时候,危险也在悄悄向他们逼近。 中平四年张举因为与公孙瓒争夺张温手中三千乌桓骑兵的掌控权,发生冲突,最后张温拒绝张纯,反而以公孙瓒为将。 三千骁勇善战的乌桓骑兵落入公孙瓒手中。 张纯大怒,伙同同郡张举发动叛乱,并且联合乌桓首领丘力居在蓟中一带劫掠。 不久,他们杀死当时的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聚众十余万,在幽州,青州,冀州等地大肆烧杀抢掠,使民怨沸腾。 张纯自称逆天将军,大有割地为王的打算。 朝廷派骑都尉公孙瓒出兵平叛,与张纯大战于石门管子城,不料被丘力居抄了去路。 公孙瓒大军反被张纯叛军围困二百多日,最后公孙瓒内无粮草,外于援军,冒死突围。 公孙瓒虽然侥幸逃脱,但是数万大军溃不成军,死伤无数。 平叛军元气大伤,公孙瓒败退到卢龙一带,困守孤城,不敢再战。 由此,张纯愈加嚣张,给自己增加封号安平王,冀州北部,幽州大部分落入他的手中。 魏延出了雁门关的时候,彻底身无分文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也让他换了吃的。 现在他跟青青两人脏兮兮的,衣衫褴褛,就跟乞丐差不多。 这一天,他们来到一个叫土坟的地方,当地有一座小山因为长的像一个大坟包,所以叫土坟山。 “魏延哥哥,我饿了……”青青可怜巴巴的看着魏延。 魏延的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他沮丧的叹口气,暗暗叫苦,出门在外不容易啊。 但是他还要安慰青青,“青青,在坚持一下,等找到个休息的地方,我就到山里看看,说不定能打只大肥兔子,今天晚上就有肉吃了。” “嗯!”青青听到肉这个字,暗暗的咽口水,用力的点点头。 没过多久,他们就在山脚下找到一个废弃的破房子,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每人住了。 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在这里过夜,风餐露宿的次数多了,有这么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让他们很满足。 由于连年饥荒,各地叛乱不断,所以很多地方出现了十室九空的状况。 这样一来反而为像魏延这样没钱住宿的人提供了方便。 把青青安顿好了,魏延又嘱咐了青青几句,这才离开,向土坟山进发。 这座空房子离土坟山只有几里地,要是运气好,魏延说不定能够在天黑前打到猎物回来。 那样的话,青青就可以吃顿饱饭,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这一路走来,青青跟着他吃了不少苦,但是青青很乖巧,从来不叫苦,换了一般女孩子不知道哭多少次了。 没没想到这里,魏延都会感到内疚和心疼,但是也没办法,这幽并之地,多荒凉偏僻,想找个人家讨点吃的都找不到,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魏延饿的两腿发软,脑袋发晕,偏偏头顶上的大太阳还像是嘲笑他似的露着一张大脸,拼命嘚瑟。 魏延舔舔干巴巴的嘴唇,向四周张望,看看有没有小河,可以喝口水。 突然,他看到有一片白花花的菜地。 “这是谁家种的大白菜?长的真好啊……”魏延高高兴兴的跑过去。 “叭~”魏延双手一用力,一棵大白菜连根拔起。 他也不管干净不干净,迅速的剥掉最外边一层叶子,扛哧扛哧啃了几口,那样子不比进了白菜地的猪好多少。 “嗝~”不一会,魏延吃的肚子溜圆,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快来人啊!有人偷咱们的白菜……” “怎么回事?”魏延急忙扭头往后看。 这时四五个农夫举着锄头、耙子向他冲过来。 “我擦!不至于吧,不就是吃了几棵白菜吗。”魏延吓出一身冷汗,爬起来就跑。 他也不想想,如今这世道,生活不易,这几棵白菜一家人可以吃好几顿,若是换成粗粮,吃几天饱饭也是可以的。 那不单单是粮食,也是命。 可是,魏延太贪心,吃的太饱了,他站起来跑了没几步竟然肚子疼,跑不动了。 “还想跑!” “抓住他!” “赔我们的白菜!” 几个农夫把魏延围在中间,锄头,耙子对准了他。 “我没钱啊,”魏延在身上掏了掏,“你们看,我这兜里比脸还干净呢,要不是饿急了,我也不能偷你们的大白菜。” “我不管,你就得赔,我们好好的大白菜不能白白让你给拱了。”一个举着锄头的强装农夫气愤的说道。 “你不用这样吧,几棵大白菜而已,你看你气的脸都黄了,小心伤肝呐!”魏延说道。 “我呸!再废话信不信我打你!赶紧赔钱!”黄脸大汉生气的说道。 “不就是几文钱嘛,我加倍的给你们都可以……不过也现在没有,你们看看能不能通融我几天,我写封信回家,让人给你们送来。”魏延商量道。 “小子,敢耍我!”黄脸大汉的黄脸气的发青。 “典大哥,跟他废什么话,你看他一个样,钱肯定是没有了,不过长的倒是不赖,不如咱们把他送去刘地主家卖身为奴怎么样?”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黄脸大汉捏着下巴点头。 “喂喂喂~”魏延脸都绿了,他可不想跟吕布似的混的那么惨,“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黄脸大汉一摆手,其他人安静下来看着他,他说道:“咱典韦虽然是个农民,但也不是打家劫舍的山贼,你要讲道理,咱就跟你讲讲道理。” 第40章 四十章抓壮丁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要上山打猎,等我打到猎物分你们一份,算是赔你们的钱。”魏延觍着脸说道。 “莫要花言巧语哄骗于俺,俺看你这小白脸就不是好人,先绑了再说。” 黄脸大汉一声令下,其他几人更是不管魏延如何挣扎,夺下他的猎叉,把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这时,一个农夫突然大声叫起来,“不好了,快跑啊,官军来了……” “啊……是官军……” “快跑……快跑……莫要被抓了壮丁……” 众人一哄而散,动作比来时还要迅速。 魏延心里有鬼,他比那些农夫更怕官兵,急忙也跟着跑。 但是,他的双手被反绑了,没跑几步,摔了一跤,急的他破口大骂:“我去,你们也太不仗义了吧?不就是偷几棵白菜吗,好歹给我解开啊……” 尽管魏延的样子很可怜,但是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逃,每人理会他。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魏延垂头丧气的说道。 这时,他突然感觉手腕一紧,他顿时紧张起来,以为是官军来了。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姓典的黄脸大汉又跑了回来,正在给他解绳子。 “这位大哥,谢谢你啊……”魏延感动啊,眼泪哗哗的,“我叫魏延,你记住我的名字,以后我肯定会成为名人,到时候你要有事可以来找我,我会报答你的……” “这帮小兔崽子,系个绳子还打个死结……哦,我叫典韦……”黄脸大汉低着头解绳子,一边解一边嘀咕。 “卧槽!”魏延一激灵,条件反射的一蹬腿。 典韦措手不及被魏延一脚踹在肚子上,摔了个大马趴。 “你干什么!”典韦不乐意了。 “典大哥,不好意思……我……我刚才突然腿抽筋了,大概是刚才摔倒的时候摔坏了……”魏延随口敷衍。 典韦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太计较。 他刚要爬起来,突然十几支长矛伸到他跟魏延的眼前,抵在他们的身上。 “别乱动,小心扎死你!” 然后,他们就看到有更多的士兵,从他们身边跑过去。 过了一会,原先逃跑的那几个农夫也被抓了回来。 原来,这些士兵是专门出来抓壮丁的,只要是成年男人,他们是一个也不放过。 为了防止有人逃跑,他们是从不同方向往里收缩。 所以,刚才跑的快的那几个人,一头扎进了另一队人的手里,也被抓了壮丁。 除了他们,这些士兵还抓了不少人,起码有两百来人。 这些壮丁里什么人都有,有农夫,有乞丐,甚至还有过路的商人。 而且这些抓壮丁的士兵,简直不能单纯的称为士兵,也许说是匪兵更恰当一些。 因为他们不但抓人,连带着还抢劫,抓来的壮丁有两百多人,抢劫的东西就有十几车。 什么锅碗瓢盆,破帘子、破席子的,他们都要,就连魏延的猎叉也被收缴了。 要不是这伙人确实穿的是大汉的衣甲,拿的是军队里统一分发的制式武器,说他们是土匪,也不会有人怀疑。 这下可好,魏延的绳子也不用解了,因为所有人都被绑上了。 他们就像猪羊一样,被栓在一根绳子上,绑成一长串,身边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士兵看管,谁要是敢生事,或者走的慢了,指定就是一顿皮鞭子。 魏延心急如焚,青青还在等着他回去呢,他现在被拉了壮丁,留青青一个人,不说可能的危险,就连吃饭也没有着落。 “典大哥……”魏延低着头,小声喊走在他前面的典韦。 典韦虽然生的孔武有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乖乖赶路。 典韦没有说话,只是稍微回头看了魏延一眼。 即便是这样,也被旁边的士兵看到了,“看什么看,找抽是吧!赶紧走路!” 他挥着鞭子想抽典韦,但是被典韦冷冷的瞪了一眼,竟然有些害怕,最后只说了句狠话。 这也正常,毕竟抓的壮丁,最后也是要参军的,对于那些狠角色当然是尽量不要招惹,以免给自己带来麻烦。 “典大哥,咱们找机会逃吧。”魏延说道。 “为什么要逃?当兵也不错,总比躲躲藏藏的好,说不定能立功……嗨……”说到这里,典韦叹了口气,一个大老粗竟然也多愁善感起来。 魏延一看,这是有故事啊,顿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典大哥看你这样跟那些山野鄙人不太一样……”说话要点到即止,魏延也只说了半分,等着典韦接下文。 “嗨……”典韦又叹口气,“一言难尽啊……” “说说呗……” “想我俺典韦自小勤练武艺,在乡里也算是有一席之地,想着哪一天能够报效天子,不料世事无常,一次帮友人打抱不平,失手杀了富春令,逃亡此地,已有两年,两年来与家里失去联系,不知俺那妻子孩儿如何了……” “即使如此,更应逃走……”魏延怂恿。 如果典韦愿意跟他一起逃走,以他们两人的武力,寻常几十人他们也不怕,到时候就可以回去找青青了。 “哼!若是逃走,俺还是逃犯,想要回家就得偷偷摸摸的,非君子所为,今日既让俺从军,以俺典韦的本事,必能混个一官半职,到时风风光光的回家,岂不快哉!”典韦一席话,尽显英雄气概。 两年的逃亡生涯不但没有消磨掉典韦的锐气,反而让他对功成名就更加渴望。 有人宁愿像一条癞皮狗一样活着,得过且过,但是典韦不愿意,他不知道何为责任,却把责任放在肩上,一刻也不曾放下。 魏延陡然对典韦升起敬佩之情,他没有再多说,因为他知道,无论再说什么,典韦都不会跟他走的。 但是,想要逃走,靠他自己,实在是没有底气,他只能先跟着往前走,走一步看一步。 魏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跟着他们走了大概一天的路程,终于到了一个山脚下。 后来,他才知道这座山就是大名鼎鼎的常山。 第41章 四十一章叛军 “嘿,老张,回来了。” “收获如何?呦!这么多东西,不错嘛!” “这头牛给我吧,我用一百壮丁跟你交换……” 魏延没有想到,越是往山里走,人反倒越多起来。 到处都胡乱扎着帐篷,有些士兵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赌博,纪律松散的要命。 来到这里后,所有的壮丁都集中在一块空地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小队人马回来,壮丁的队伍也不断扩大,到最后竟然有三四千人。 “都站起来,站起来……快点……” 有个都伯用皮鞭子抽打着壮丁,让他们按顺序站好。 三四千人的队伍被分成十个方阵,一个方阵大概三百人。 汉朝的军队兵制是每五百人为一曲,曲由军侯率领,曲下设屯,每百人为一屯,由都伯率领,然后还有什长、伍长。 队伍分配好之后,有一个将军耀武扬威的走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小队衣甲鲜明的亲卫。 都伯看到将军过来,一溜小跑过去,恭敬的说道:“禀张将军,队伍集合完毕,共有三千三百人,平均分配成十个小队……” 张将军目不斜视,傲慢的摆摆手,示意都伯退下。 他把自己的佩剑拄在地上,双手按住剑柄,冷漠的看着这些新抓来的壮。 “本将军乃弥天将军、安平王座下大将,今令尔等加入我军共谋大业,尔等须恪守本分,勇猛杀敌……”这位张将军巴拉巴拉说了半天,也不管下面的人能不能听的等。 “弥天将军?那不就是张纯吗?难道……”魏延在下面暗自嘀咕。 过了小半天,他大概也觉着口渴了,于是最后说了一句,“若有叛乱,立斩不赦!” 下面站着的土包子,别的话可能一句没听懂,只有这一句听懂了,因为“立斩不赦”这句话,平时在戏曲里没少听。 张将军走了,立刻又有几个军侯来把分配好的壮丁拉走了。 如此一来,所有的壮丁都被安插到这一支叛军的队伍。 当然,或许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叛军,包括典韦。 但是,魏延已经听出来了,因为他听到了弥天将军这个称号,弥天将军张纯在东汉末期也算是一号人物,最后让刘虞给灭了。 魏延和典韦被分配在同一曲,军侯名叫梁平,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们这一曲人马驻扎在队伍西面的一处山坳里,算是整个军队的外围。 其实,这支队伍人数并不多,加上刚抓来的壮丁也才五千人左右,共十曲。 所谓的张将军原先也只是个小小的部司马,辖下只有三曲人马。 但是,张纯派他们出来征兵的时候,已经发话了,无论官职大小,都按征兵之后的人数,自动升迁。 也就是说张司马一跃成为尉官,基本等同于偏将,而梁平也从都伯升级为军侯,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倒霉的只有魏延等人,莫名其妙的被抓了壮丁,而且还是叛军。 叛军也就罢了,关键还是注定要被打败的叛军。 就连张纯最后都被部下砍了脑袋,拿去领了赏,跟着他混那不就是自找没趣吗,弄不好小命不保。 第一天晚上,魏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出去找典韦再商量商量逃跑的事。 但是,由于是第一天,梁平怕有人逃走,加派守卫,魏延始终没找到机会。 第二天,天蒙蒙亮,营地里就响起敲锣的声音。 “铛铛铛~” “都赶紧起来操练……” “塔玛的快点!告诉你们完不成标准的不准吃饭……” 大部分新来的壮丁是农民出身,受惯了欺压,也不知道反抗。 那些本来就是叛军的老兵油子,倒是不用早起训练,但是他们却早早的爬了起来,为的就是看这些新兵的笑话。 “哈哈哈,你看那个……就那个……跑起来像不像王八……” “哎呦……笑死我了……他是木头人吗?” “我真相上去给他一脚,不为别的,就是看他不顺眼……” 这些老兵油子,对着新兵指手画脚,有些过分的甚至动手打人。 被打的新兵也不敢反抗,只能哭丧着脸,自认倒霉。 “哎呦~哎哟喂~”魏延捂着肚子叫的很凄惨。 “你怎么回事!”梁平拿鞭子指着魏延。 “军侯,我肚子疼……”魏延说道。 “大胆!当本军侯傻吗?再想偷懒,信不信老子抽死你!”梁平把皮鞭子甩的啪啪响。 “军侯……哎呦……我憋不住了……哎呦……要不然我就在这拉吧……”魏延整个脸都皱到一起了。 这要是搁现在,以魏延的演技准能得奥斯卡小黄人。 “去去去……”梁平一阵恶心,赶紧把魏延打发走了。 魏延捂着肚子跑到草层里。 那边的训练热火朝天,很快就没有人关注魏延了。 放哨的士兵也都被新兵的训练吸引了过去。 瞅准机会,魏延猫着腰就向远处跑去。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梁平正在前面等着他。 “跟我玩心眼,想逃跑?”梁平看着魏延冷笑。 魏延麻溜的在地上拔了几棵草,“军侯误会我了,我是看到这里有几棵香料,用这种香料做饭,味道非常好,我这不是想让将军吃的好一点嘛。” “我呸!还敢狡辩!”梁平嘴角直抽抽。 “没有狡辩,军侯有所不知,你别看我年龄小,但是我干过厨子……” “哦?你还会做饭?” “当然。” “正好,咱们这里之前的火头兵死了,你就去顶替他吧,若是做不好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 “军侯,不行啊,我是来从军打仗,建功立业的,你让我去当火头兵……”魏延表现的很不情愿。 “哼!”梁平脸色难看,“尔竟然讨价还价……” “不敢,不敢,只是我要是心情不好,饭菜难免……”魏延笑着说道。 “那便升你做什长,所有的火头兵都归你管!要是再敢滑头,本军侯认得你,本军侯的刀可不认得你!” 第42章 四十二章意外 汉朝还没有八大菜系,做饭就不是烤就是炖,吃起来没什么滋味。 魏延虽然不是真厨子,但是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随随便便给他们呛个葱花,爆个锅,就香的他们流鼻涕泡。 这样一来,他伙夫长的位置算是坐稳了。 典韦由于五大三粗,臂力过人,得到了梁平的赏识,被破格提拔为都伯,这在新兵里面算是绝无仅有了。 “典大哥,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魏延还念念不忘逃跑的事。 典韦扛哧扛哧的吃着魏延给他做的小灶,所谓吃人嘴短,他也不好太不给面子,“俺说魏延兄弟,你怎么老想着当逃兵呢?” “我这可不算逃兵,你忘了?咱们可是被强行抓来的,我妹妹还在等着我回去呢。”魏延急了。 “魏延兄弟,你别急啊,你看军侯对咱们兄弟也不错,俺已经是都伯了,你虽然是火头兵,好歹也是什长,虽然不大体面,至少有吃有喝,这不比你到处流浪强?” “可是……” “俺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你放心,俺听军侯说马上就要出任务了,等俺立功回来,说不定就能升军侯,到时候俺一定提拔你当都伯……” “典大哥,你都死到临头了,不自知,竟然还洋洋得意,真是可笑啊可笑。”魏延面带讥讽。 “魏延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俺老典可没得罪你。”典韦面色不悦。 魏延左右看了看,凑到典韦跟前,低声问道:“典大哥岂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乎?” “覆巢之下无完卵……”典韦有点懵圈,“啥意思?” 魏延暴汗,难得拽两句,谁知媚眼抛给了瞎子。 他不得不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窝都打翻了,难道蛋还能不破吗?” “不能。”典韦摇摇头。 “就是啊,我跟你说,咱们就是那蛋,要是再不走,以后想走恐怕都走不了了。”魏延低声说道。 “你有话直说,俺听不懂。”典韦个大老粗,哪能看出魏延的弯弯绕。 “我问你这是谁的军队?” 典韦挠挠头说道:“俺听梁军侯说是弥天将军、安平王张纯的队伍。” “对啊!咱们大汉什么时候有弥天将军这个官职了?”魏延循循善诱。 “好像没有。”典韦摇头。 “当年高祖斩白马立下白马之约,异性不得封王,这安平王是怎么回事?” “对啊,张纯姓张不姓刘啊,他怎么会是安平王啊。”典韦一拍大腿惊讶不已。 “你还没想明白吗?”魏延真替他着急啊。 “想明白什么?”典韦不解的看着魏延。 “张纯造反了!他现在是反贼,咱们现在是叛军!”魏延厉声说道。 “啊!狗日的张纯……”典韦大怒而起。 魏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 典韦点点头,魏延这才松开捂住典韦嘴巴的手。 魏延又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确定安全,凑到典韦身边,小声说道:“所以啊,咱们必须找机会逃走,你要是还想当兵,就去找幽州刺史刘虞。” 魏延虽然知道刘虞被朝廷任命为幽州牧,总领军政大权,但是却不知道具体时间,所以他只说是幽州刺史。 因为消息闭塞,许多消息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幽州有两个牛人,一个是刘虞,一个是公孙瓒。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前不久公孙瓒已经在管子城大败。 说服了典韦,魏延安心多了,他们商量着第二天找个借口逃走。 以目前梁平对典韦的信任,想要找个借口不难,而且魏延作为伙夫长,这段时间混的人缘还不错,有很大的自由空间。 第二天,典韦到梁平那里领任务,说要出去打秋风,果然得到同意。 所谓打秋风就是掳掠沿途百姓,只要能抢的全部上光,这也是部队目前的粮草来源。 “军侯派俺出去有公干!”到了营寨门口,典韦跟哨兵说道。 哨兵大概是提前收到了消息,所以也为难他,只是随便问了几句就放行了。 魏延就隐藏在队伍当中,一直看着典韦跟哨兵交涉,直到他们安全出了营寨,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从营寨中传来一声大喝:“典都伯且住!” 魏延扭头一看,心脏顿时又悬了起来,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梁平竟然喊住了他们,而且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难道是被发现了?”魏延暗暗警惕,一旦事情不对,他就只能拼命。 典韦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他是个大老粗,不太会掩饰自己。 但是,梁平像是没看到典韦的异常,骂骂咧咧的说道:“那帮杂碎!脏活累活都让我干!真是岂有此理!典都伯,今日且不要去打秋风了。” 典韦手轻轻,抓住腰刀,冷冷的问道:“为何。” “莫要生气,那帮杂碎……呸!等哪天老子大权在握,非好好整治政治他们不可,”梁平还以为典韦是因为听说了什么,这才脸色难看,他反而劝慰道:“咱们暂且忍耐,让你的这一百人随我下山去拦截一小股刘虞的军队。” “刘虞?”典韦愣了愣。 “朝廷已经任命刘虞为幽州牧,要剿灭咱们,这刘虞素有贤名,四方有志之士多有投奔,其中一伙刚好打咱们这里过,这苦差事就落到了咱们头上。”梁平说到这里,脸上有愤恨之色。 “你是说刘虞已经出任幽州牧了?”魏延急忙问道。 “嗯?”梁平一愣,“魏延?你怎么在这里?” 魏延也是一愣,“我刚过来的,军侯没看见吗?” “哦?可能是某与典都伯说话太专心,以致没有看见。”梁平说道。 “你一个火头兵且回去埋锅做饭!” “军侯,我虽然是火头兵,但是常怀杀敌报……报……报恩之心,就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军侯,魏延兄弟也是条汉子,就给他个机会如何?”典韦为帮他说好话。 “也罢,既是好男儿,自当沙场立功。”梁平同意了。 第43章 四十三章暗通款曲 常山下西北四十里,一个四十余人的车队缓缓而行。 突然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停在原地。 一位儒雅的青年从马车里出来,问道:“何故不前?” 这位公子姓田名豫字国让,原是公孙瓒手下一谋士,后公孙瓒为张纯打败,田豫黯然回乡。 前些时日听说刘虞出任幽州牧,广纳贤才,欲剿灭张纯叛军,于是带领家中奴仆数十人欲前往投奔。 “公子?这个路段坑洼甚多,车轮毂陷入坑中,不得前行。”说话的是田豫的家奴,也是他的马夫,名叫田鸿。 “你这刁奴,怎如此不晓事,今刘公相招,某心急如焚,恨不能天涯咫尺,即刻便到,竟在此时出此事故,委实该打!”田豫怒斥道。 “公子莫急,小子这就使人推出车子。”田鸿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这奴才……”田豫摇头回到车里,放下帘布。 “来来来,你们几个快点过来推车……”田鸿赶紧叫了几人一齐推车。 但是车轮陷的太深了,前后晃悠了几次都没有推出来。 “加把劲,”田鸿着急道,“买过来几个人……” 又有几个人过来推车,其他人也在一旁助威鼓劲。 如此一来,对周围的防备顿时松懈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车上。 “杀!” “杀~” “杀~” 突然,伏兵四起,喊杀震天。 道路两侧数百士兵一拥而上,场面极度血腥,极度混乱。 田豫的家臣本都是训练有素的武士,怎乃防备松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叛军虽然个个衣衫不整,具是污合之众,奈何人数众多。 战场之上,气势非常重要,现在叛军气势如虹,而田豫手下武士疲于应付。 战斗几乎就是一边倒的,不断有武士倒下,剩下的人被逼到马车旁边。 鲜血已经染红了他们的衣衫,面对着这必死之具,众人都是毫无惧色。 “今日我等为公子死于此地,不妄侠义之名……” “好……” 到了这一刻,剩下的十数人反而越战越勇,紧紧的护卫着马车,凌然不惧。 叛军士兵被他们的气势吓到了,竟然有人开始后退。 “好汉子!”典韦用力握了握手里的刀。 “可惜了。”魏延也对这些人很敬佩。 这些人虽然忠义勇猛,但是如今寡不敌众,无论如何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不光是那些武士,就连田豫的车夫田鸿也加入了战斗,一个小小的马车夫,此时竟然有不输豪杰的气魄。 “后退者死!给我上……”梁平一刀砍翻一个后退的士兵,大声呵斥。 其他士兵心中一紧,再也不敢后退,只能拼命的往前冲。 “混蛋!”典韦双眼充血,抡刀想砍了梁平。 但是被魏延拦住了。 “别冲动!”魏延摇摇头,脸色冷厉。 魏延知道,若是这个时候贸然出手,只不过是白白搭上他们两人的命。 这时田豫突然从车上走出来,大声说道:“诸位今日仁至义尽,我等缘尽于此,且逃命去吧。” 众人皆道:“吾等愿以死报恩!” “何必如此!何必如此……”田豫眼含热泪。 “住手!”突然,魏延气运丹田,大吼一声。 所有人都停下了,各自后退了两步,留出安全距离。 “魏延!你想干什么!想违抗军令吗?”梁平大怒。 大好局势就这样被魏延搅和了,他怎能不怒。 “军侯且休动怒,听我一言。”魏延说道。 “哼!你有何话说!若是不能给本军侯一个合理的说法,军法从事!”梁平冷冷的说道。 “军侯,要的是功劳,何必要杀人?”魏延说道。 “某只要车上的人,其他人等一律格杀!” “军侯可知车上何人?” “不知,但想来必是重要人物。” “既是重要人物,待送到弥天将军处,弥天将军乃爱才惜才之人,必以礼相待,奉为座上宾,到其实其人即便身份不在军侯之上,也算同僚,此时何必结怨!须知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军侯,我这可是为了你着想啊,军侯不可不查啊!”魏延义正辞严的说道。 “军侯,魏延兄弟说的不错。”典韦在一旁帮腔。 “嗯,”梁平恍然大悟,“此言甚是!多亏文长,我险自误啊。” “小子是军侯下属,自当为军侯分忧。”魏延赶紧表忠心。 “不错,不错,真吾兄弟也。”梁平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魏延安抚了梁平,向着田豫问道:“在下魏延,字文长,不知公子何人?” “某渔阳田豫字国让。”田豫拱手作揖,“不知文长兄为何要袭击我等。” 田豫?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而且田豫绝对是第一流的人才,魏延眉头挑了挑,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变化。 “此上命如此,不得不从尔。”魏延说道,“今若田兄肯降,魏某包各位性命无忧。” “尔乃反贼,田某虽出身贫贱,亦不肯与贼同流合污。”田豫一脸正气说道。 “哼!既不肯降!休乖某无情!”梁平怒道。 “军侯勿恼,彼读书人向来口是心非,且松某再去说说。”魏延劝道。 “哼,便看在你的面子上,若这小白脸再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某无情。”梁平余怒未消,狠狠瞪了田豫一眼。 魏延得到梁平的首肯,缓缓向田豫走去。 “魏延小心!”梁平真把魏延当兄弟了,生怕他受到伤害。 “无妨。”魏延回头向梁平笑笑。 然后魏延继续一步一步靠近。 田豫起先一阵错愕,因为他看到魏延不停的眨眼睛。 不过,他也是饱读诗书,聪明过人,片刻错愕之后,立马明白了其中有隐情。 “国让兄,小弟听闻,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今朝廷奸佞挡道,小人上位,弥天将军响应天命,欲清君侧,何不早做决断?”魏延边说边眨眼,就怕田豫不懂。 田豫微微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魏延如释重负。 “文长兄厚情相邀,小弟却之不恭。”田豫躬身,深施一礼。 魏延急忙上前把他扶起,暗中在他的手上捏了一下。 第44章 四十四章密谋 当日晚间回到营寨,梁平杀猪宰羊犒赏将士,军侯帐中,酒香四溢,好不热闹。 在这里的都是梁平的亲信,除了几个都伯,只有魏延的官职最小,但是魏延此刻却坐在上首,正亲近的与梁平饮尽杯中酒。 “军侯可有想过那田豫如何处置?”魏延放下酒杯,关切的问道。 “文长以为如何?”梁平微笑不答,反问魏延。 “日间某已打听过了,那田豫原是公孙瓒部署,虽然年轻,跑然颇有美誉,有计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军侯若想成一番事业,正可得此人相助。”魏延诚恳的说道。 “呵呵,文长此言甚善,正合吾意,某自思虽勇武,然少时贫苦,未曾读书,从军以来,多受那帮鸟人的说道腌臜气,若有田先生相助,大事可能,只怕田先生傲慢,未必肯屈身,文长可有良策?”梁平早已把魏延当成无话不谈的兄弟,真心请教。 “小弟倒是愿意去为军侯说和说和。”魏延笑道。 “如此甚好,某且等文长的好消息了……”梁平欣慰的说道。 “军侯稍候。”魏延起身告辞。 在出大帐之前,魏延向典韦使了个眼色。 典韦自从知道这伙人是叛军以后,很是不屑,此刻与他们同坐饮酒,正坐立不安,感觉浑身难受。 看到魏延的眼色,他立马会意,魏延出去之后,他找了个借口,也跟了出来。 “魏延兄弟,既知此虎狼之窝,不早走,更待何时?”典韦着急道。 “嘘~”魏延以手指掩口,示意他不要说话。 然后拉着他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典大哥莫急,我比你更想离开,只是现在情况有变。” “今日被咱们抓来的那伙人身份特殊,那个叫田豫的家伙来头不小,咱们得想办法救他。” “既是有些来头,咱们趁天黑抢了便走,谅梁平之流也拦不住。”典韦自信满满的说道。 “此事不容有失,典大哥等我去田豫那里打探一下,看看情况再说,你稍安勿动,等我回来。”魏延说道。 “成,哥哥我听你的便是。”典韦点头答应。 离了典韦,魏延直接来到关押田豫的地方。 那是个临时用来关押犯人的木屋,屋外有士兵把手。 “哥几个辛苦了。”魏延乐呵呵的跟把守的卫士打招呼。 “这不是魏哥吗?魏哥现在可是军侯面前的红人啊,怎么不在军侯帐中吃酒?”士兵羡慕的说道。 因为魏延是伙夫长,平时跟其他的士兵都很熟,士兵为了吃的好点,对魏延也很客气。 而且现在都知道梁平高看魏延一眼,所以,都想巴结巴结他。 “这不是刚从军侯那里过来嘛,你也知道,刚抓的犯人,军侯让我过来劝降,劳碌命啊……”魏延叫苦。 “魏哥说笑了,咱们弟兄倒是想替军侯跑腿,但是没那命啊,还是魏哥厉害,来了没几天,比咱们这些老兵混的来,说不定没几天就升都伯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弟兄啊。” 魏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就你嘴甜,伙房了留了肉,快去吃吧,我在这里,犯人跑不了。” “这不好吧。”小兵想去吃肉,但是又害怕出事,一时间犹豫不决。 “你这臭小子还信不过我吗?不想吃肉是吧……那好,那肉就就给何二吃吧……” “别啊,魏哥,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这不是怕你受累吗?” “你小子废话真多,别瞎耽误功夫了,军侯还等着我回话呢。” “哎,那就劳烦魏哥帮我看一会,小弟马上回来……” 小兵说完,一溜烟跑去吃肉去了。 “吱嘎~”魏延打开木门走进去。 木屋中有微弱的亮光,田豫正借着一盏桐油灯的亮光看书。 听到声音,他没有慌张,依然怡然自若,像是身在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国让兄~”魏延轻唤一声。 田豫抬头,一看是魏延,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原来是文长兄……” “文长兄今日……”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怕被别人听见,闭口不言。 “国让兄放心,守卫已被我支走了,咱们可以放心的谈一谈。”魏延知道田豫的顾忌,笑了笑说道。 “吾要多谢文长兄今日搭救之恩,活命之恩如同再造。”说着,田豫起身,再次向魏延深施一礼。 魏延赶紧过去扶住他,说道:“时间紧,咱们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 “正是。”田豫神色一凛,知道魏延过来时有重要的话说。 魏延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看,然后就靠在门框上,一边注视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说道:“实不相瞒,小弟本是并州人士,逃难至此,不料被叛军掳掠到此,这才加入了叛军。” “小弟实是心向汉朝,今日愿冒险救兄脱出牢笼,特来与兄商量。” “文长兄有何脱身良策?”田豫面有喜色。 魏延摇摇头,“唯死战尔。” “啊~”田豫脸色一白,有些失望。 “国让兄莫要气馁,我有一兄弟姓典名韦,武艺超群,乃是上将之才,咱们可找机会擒了梁平,以此脱身。”魏延说道。 然后魏延又把此地的形势跟田豫说了一遍,以及梁平让他来劝降田豫的事。 听了魏延的话,田豫神色不定,在木屋中慢慢踱步,过了一会,他脸上露出笑容。 “文长兄,不才有一个想法,不知文长兄想不想听一听?”田豫神神秘秘的说道。 “国让兄尽管说来,咱们尽可商量商量……”魏延一喜。 他知道田豫不是一般人,非常聪明。 虽然魏延知道点历史的走向,但是若论智计百出,他恐怕比田豫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一柱香之后,魏延喜滋滋的回到梁平的军帐之中。 梁平已经喝的醉眼惺忪,看到魏延进来,磕磕巴巴的说道:“文长啊,怎去了如此……如此之久,来来来……再跟某喝一杯……” 魏延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大声说道:小弟祝军侯步步高升…… 第45章 四十五章没有料到的过程 有了魏延的从中说和,田豫终于答应投到梁平的门下,成为他的幕僚。 这对梁平来说简直就像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幕僚都是有身份的人的标配,这标致着梁平从此走上了一个崭新的舞台。 “哈哈哈,吾有田先生相助,那什么……封侯拜相也不是不能想的嘛……”梁平有点亢奋。 田豫神色如常,虽然是梁平的幕僚,依然是不卑不亢:“在下既已是军侯幕僚,不知我那些家奴……” “这个嘛……”梁平虽然高兴,但是还没有昏头。 那十几个人,人数虽少,但是个个悍不畏死,一旦有异心,怕是不小的麻烦。 魏延已经把梁平的心思摸透了,他笑着打圆场道:“田先生,既已加入军侯的阵营,就要听军侯安排嘛……那什么……军侯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田先生已经是咱们的人,再关着他的家奴确实不合适,不如这样,放还两人伺候田先生,其他人等可以编入典都伯的队伍,以典都伯的骁勇,定然可以压制他们。” “甚善。”梁平点头。 这样的安排确实不错,既可以不让田豫有反叛的实力,又能增加自己这边的实力,可谓是一举两得。 “军侯,田某听说刘幽州已经说服了鲜卑人和匈奴人,现已集结十万联军欲与弥天将军决战,不知是真是假?”田豫问道。 “梁某也听说了,这不,张将军刚送来了命令,让我部三日内收拾行装,一齐北上中山与刘虞决战。”梁平说道。 不久,大军开拔,齐聚中山。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漫山遍野。 原本梁平还算个人物,但是到了中山,到了这十万大军之中,他这五百人连个浪花也翻不起来,他这个军侯连个响屁都不敢放。 涿州城里,已经过了宵禁,全城陷入安静之中,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刘虞还在书房里批阅文件,他感到有些劳累,放下笔捏了捏鼻梁骨,让下人打来一盆凉水。 用凉水洗过脸,他感到清醒了一些,又重新回到书房坐下。 刘虞已经年近五十,身形瘦削挺拔,由于过度操劳,头上早早的有了白发。 虽然是汉室宗亲,但是他生活简朴,衣服上补满补丁,严格要求自己。 他强提精神,拿起一份公文看起来。 他看的速度很快,只要不是要紧事他都会先放在一边。 如今张纯叛军气势如虹,多处受到威胁,军务才是第一要务。 “当当当~”突然一声敲门声惊扰了他。 “刘安?”刘虞叫道。 “老爷~”刘安答应一声。 刘安是刘府的老管家,是随刘虞从老家郯城过来的。 “深夜敲门,是有何事?不知某在做事吗?”刘虞语气略带责备。 “老爷,有人来报,说城外有人叫城。”刘安答道。 “哦?宵禁已过,城门关闭,不是紧要事且让明天等城门开了再说吧。”刘虞说道。 “老爷,此人说是有紧急军情,必须面交老爷。”刘安答道。 “哦?即是如此,姑且去城门一行。”刘虞说着起身正了正衣冠。 “老爷,您为国事如此操劳,何必亲自走一趟,且唤他过来便是。”刘安说道。 “糊涂!”刘虞呵斥道:“既已定了规矩,就得按规矩来,今若开城门,天黑视线不明,若是中了诡计,悔之晚矣。” 刘虞不听刘安劝阻,唤下人牵来马匹,奔城门去了。 刘虞从政多年,兢兢业业,所到之处,秋毫无犯,百姓无不称。 他在幽州与当地少数民族交好,获得少数民族拥戴。 今张纯反叛,民不聊生,他也努力克制,尽量不造成大的动荡。 在他的游说下,不少少数民族首领都都答应出兵,帮助平叛。 这样一来,幽州压力大减,百姓也不用服兵役,由此,百姓愈加爱戴。 此消彼长,张纯反倒处处受到钳制。 他本就是地方武装,之所以声势一时无两,多有少数民族的帮助,尤其是乌桓人。 他本打算在中山与刘虞决战。 先兵马齐聚,只待开战。 谁知刘虞却将大军驻扎在涿州,既不攻击,也不撤落。 如此一来,张纯是有苦说不出,他完全被刘虞给套在这里了。 若是抽兵出去,兵力分散,必然遭受刘虞的攻击。 但是,现在他困守中山,士气越来越低落,甚至渐渐出现士兵逃跑的现象。 这也很正常,毕竟谁也不想当叛军,那些普通士兵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后来渐渐就回过味来了。 而且他们大都是本地人,也都听说过刘虞的爱民如子,湿问谁又愿意跟这样的人打仗呢? 结果,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仗还没有开始打,张纯自己这边就出问题了。 先是一小搓一小搓的人逃跑,后来逐渐演变成将领带领自己的队伍全部投诚。 军心涣散至此,结局可想而知。 最后刘虞竟然策反了丘力居。 将军对峙三个月后,丘力居投降。 魏延看的是目瞪口呆,他本来还跟田豫谋划着大展身手,准备关键时候反水,给张纯致命一击。 没想到事情反转的这么快。 “这刘虞的个人魅力也太强了吧?”魏延大跌眼镜。 “刘公此人仁爱勤勉,众所周知,自古仁者无敌,张纯倒行逆施,失败也是注定的事。”田豫面带微笑说道。 “你倒是心态好,如此一来,咱们的计划都大乱了,这样还怎么立功?”魏延抱怨道。 “就是,俺的大刀已饥渴难耐,难道就让俺白白高兴一场?”典韦也不大情愿。 “唉~二位仁兄且莫着急,张纯虽败局已定,但是必然垂死挣扎,岂不闻困兽犹斗?”田豫说道。 魏延可不这样想,他虽然没有料到过程,但是他知道结果。 丘力居投降以后,张纯、张举逃到草原投靠了匈奴人,最后被手下所杀,根本就没有什么困兽犹斗。 所以,他很不以为然的说道:“有些人啊,怕是已经吓破了胆,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溜之大吉了。” 第46章 四十六章破城 中平六年元月,公元189年。 新年刚过,大多数人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当中。 这一天晚上,中山城外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汉军在这一刻发起进攻了。 几乎是汉军刚冲到城下,城就破了,守卫城门的将领哗变了。 汉军一拥而入,顿时中山城中燃烧起熊熊大火,到处都是人仰马翻,火光冲天的景象。 这倒不一定是冲入城的汉军放的火。 叛军也在放火,他们不想给汉军留下任何东西,同时也想借着混乱趁机逃走。 血腥气弥漫在每一个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喊马嘶,血肉横飞。 同一时刻魏延、典韦一马当先向张纯的府邸冲去。 由于都是叛军的装束,一路上没有遇到阻拦,也没有遇到盘问。 毕竟都想活命,谁也不想陪着张纯一起死。 凉风习习,带着一丝凉意。 魏延和典韦热血沸腾,对于两人来说这都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 被张纯当作府邸的地方是中山最好的房子,那原本是一个大地主家的房子,光院子就有十几亩。 魏延到了的时候,院子当中已是一片火光。 他一把揪住一个背着包袱逃跑的下人问道:“张纯呢?” “谁?”下人似乎有些迷糊! “张纯!”魏延大声喊道,形容恐怖。 “啊~安平王……安平王跑了……”下人吓的脸色发白,结结巴巴的说道。 魏延一把把他推到道一边,看了看混乱的人群。 “玛德!”典韦大怒,一脚踹在门口的石狮子上。 几百斤的石狮子轰然倒塌,整条街上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定定的看着典韦,竟然都忘记了逃跑。 “抢马!”魏延眼神一命,冷冷说道。 骑马的人不多,但是还是有的,那这人基本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 到处都是一片混乱,魏延也来不及分辨汉军还是叛军,只要是骑着马的,上去就是一巴掌,从马上揪下来。 好在,城里既混乱,人又多,马跑步开,所以很容易就让他抢到了马。 除了魏延和典韦,跟着他们的还有田豫的十几个家奴。 他们都先后抢了一匹马,跟在魏延身后往外冲。 他们不知道魏延为什么要向那个方向跑,他们也不问,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已经对魏延心服口服。 因为魏延知道张纯、张举最后是逃到了匈奴的地界。 尽管不知道他们是走的哪条路,但是往北追是没错的。 战斗不止发生在城内,城外也到处有人在厮杀,天地间都是红红的一片,分不清哪些是火,哪些是血。 还没有人注意到张纯已经跑了,所以,战场上的厮杀跟追杀都是没有目标的,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见人就杀。 魏延一行也遇到一次纠缠,但是他们不与纠缠,全凭着马的速度,直接冲过去。 追杀的人看他们跑远了,又都是穿着普通军装的小兵,也就不追了。 马蹄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耳听呼呼的破风之声,压抑的气氛让人想要大声呼喊。 “嗖~”突然,一声锋锐的箭啸声响起。 魏延大惊,仓促间他用力拉住马缰。 “咴咴~”战马嘶鸣,人立而起。 一箭正射在那肚子上。 那马悲鸣一声,摔倒在地。 魏延差一点被压在马肚子下,他落地的一瞬间,一个咕噜滚出去。 “驭~”典韦等人见魏延落马,也赶紧勒住马缰。 火光冲天中一员小将仿佛是从火海中走来。 他骑着一匹枣红马,疾驰到魏延身前,“咔”一下把弓挂在马背上,右手顺势抽出一把刀,一刀向魏延头上砍过去。 魏延只感觉眼前一花,银光一闪,破空声已经到了耳边。 这一下可惊出他一身冷汗,刚坐起来的魏延反应也是极快,用力往后一靠,咣当重新躺到了地上。 闪烁着寒光的刀尖,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从他的面门划过去。 “咦,好贼子,再吃我一刀!”那人拨转马头,又向魏延冲过来。 “玛德,当小爷敢欺负吗?”魏延大怒。 魏延迅速翻身爬起,顺手抄起自己的猎叉。 他甩手一抖,那猎叉竟然抖动起来,就像灵蛇探洞。 这一招虽然看着平平无奇,但是魏延腰腹肩肘一起用力,叉尖抖动间,随时可能变幻方向。 果然,那马上小将也感受到了压力,他神色在一瞬间连连变幻,最后咬咬牙,挥刀直直的往下砍,希望可以把魏延的猎叉砍断。 魏延的猎叉,杆子是白蜡杆的,所以,一旦被砍中就会断为两截。 但是魏延不但没有慌张,反而露出了笑容。 只见魏延双手用力拉了个回环,猎叉如鲤鱼打挺一样,倏忽间被甩出个大弯。 “啪!”猎叉重重的拍在马头上。 魏延这一下,力量非常大,又是猝不及防,那匹马被拍的一个趔趄,嘶鸣一声,差点摔倒。 那小将在马上一阵摇晃,吓的脸色都变了。 魏延瞅准时机,一跃而起,把他从马上扑下来。 魏延早就看出这人是一名汉将,所以他也不想杀他。 但是,想让他就这样放他走,他又不太乐意,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用肘子拐,用头撞,就差用牙咬了。 那小将顿时被打的鼻青脸肿,大骂道:“无耻小贼,有本事跟我正面打一架,偷袭不是本事!” 魏延一听都气乐了,“你个臭不要脸的,明明是你偷袭老子,要不是老子机灵,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小将被魏延一顿抢白,嘟囔着脸,一句话不说。 魏延还要去追张纯,也不想跟他再浪费时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啪!”魏延上去就是一巴掌,“别塔玛的费话,赶紧说,大爷还有事呢!” “某……鲜于银。” “咸鱼?还有叫这名字的?”魏延一愣。 “呸!某乃复姓鲜于,单名一个银字。”鲜于银感觉受到了羞辱。 “淫?怪不得这么不要脸!”魏延像是恍然大悟。 第47章 四十七章张纯夜遁 鲜于银被气的血气翻涌,差点晕过去。 这件事说起来麻烦,但是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差不多三十个呼吸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 典韦等人已经勒马回来了。 魏延叫过几个田豫的家奴,把鲜于银绑起来。 然后,魏延骑了鲜于银的马继续追赶张纯。 依然是长风潇潇,人影越来越少了,差不多到了战场的尽头。 处于这个位置的,要不就是从战场上逃出来的叛军,他们早就是丧家之犬,无心恋战。 再就是畏畏缩缩的汉军,他们胆小如鼠,不敢到战场的中央,只敢在外围打打秋风,一但事情有变,他们也来的及脚底抹油。 按照正常的情况,这样的地方,一般是不会出现比较大的战斗的。 但是,事有反常,魏延等人过来的时候,这里正发生着一场激战。 七八辆马车堵在道路的中间,每辆马车上都有手持刀剑的人,这些人并不是穿着士兵的铠甲,只做普通老百姓打扮,手中武器也各式各样。 这样一个车队自然是有些招摇,所以把周围准备打秋风的散兵全部吸引过来。 他们本是过来抢劫的,这对于他们来说,就像伸手拿东西一样自然。 所以,过来的时候,他们兴高采烈,喜气洋洋,跟城里血腥厮杀的气氛格格不入。 但是,他们错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些貌似逃难的普通人竟然会拼死抵抗。 这些散兵游勇们并不知道他们包围的是什么人,他们也不需要知道那是什么人。 他们只是来抢东西的,抢了东西就走,首先最后一辆车已经被打翻了。 因为围攻的人最多,那时候这些散兵游勇还很有士气,他们抢了东西,那都是好东西,是他们过去半辈子也没见过的好东西,金银财宝散落了一地。 谁敢跟他们抢,他们就敢跟谁玩命。 没抢到的人红了眼,一股脑的冲向其他车队。 接着就是惨烈的厮杀,也可以说是屠杀。 因为守护车队的人相对于那些普通士兵来说都是高手,他们翻手之间就能要了人命。 中间一辆车上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人,手持宝剑眼神冷冽的看着这一切,他的嘴角是残忍的微笑,这些人在他的眼里就像臭虫一样。 血腥气越来越浓,地上已经倒下许多的尸体,而这些尸体多数是汉军的尸体。 那些红了眼的人,渐渐的心凉了,有些人开始后退。 而这时候魏延也冲了过来,每人注意魏延,因为谁也没觉着这个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少年能引起什么骚乱。 只有那些真正挡在魏延眼前的人才知道这个少年的可怕。 一股强大的气场笼罩着周围,就连跟他来的人也受到了影响。 他们惊讶的看着这个突然从慵懒中醒来的人,不明白平时看着嘻嘻哈哈的魏延,一上了战场,竟然像一头猎豹一样张扬,锋芒毕露。 那些准备撤退的散兵游勇,惊讶的看着魏延,惊讶的看着这个少年奋不顾身的冲上去,一叉子把一个人挑起来甩出去。 他一步一刺,没人能挡住他,他就这样步步向前。 有人欺负他拿的是长兵器,想近身攻他下路,结果那人刚在地上打了个滚,到了他腿边,刚要蹲起来,被他一脚踹在脸上。 顿时,那人一口鲜血喷出,牙齿掉了一地。 没人管这个倒霉蛋怎么样,因为人们只崇拜英雄。 魏延的气势感染了其他人,他们嗷嗷叫着,跟着魏延厮杀。 这使魏延处于一个尖刀的位置,撕裂了一道口子,而其他人会把裂口撕的更大。 典韦要比魏延更粗暴,他不习惯用刀,因为对他来说刀实在是太轻了。 挡住他的人都被一刀两断,肠子淌了一地,实在是惨不忍睹。 没几下,典韦的那把刀就卷了刃。 “喝!”典韦把刀一扔,一手掰住车辕,大喝一声。 “咔嚓~”比手臂还粗的车辕一下子被他掰断了。 这一手引得人人侧目,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大狗熊! “给俺死去!”典韦双手抱着车辕,左右横扫。 顿时,血肉飞溅,被扫中的人有的直接被拍成了肉饼。 守护车队的人压力何止增加了一倍,士气受到重创。 那些散兵游勇一哄而上,几个打一个,打的那些人节节败退。 “小贼敢尔!”当中车上的中年人目眦俱裂。 “张纯!速速受死!”魏延大喝一声。 魏延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他曾经在中山城远远的看过一眼张纯。 那时候的张纯还高高在上,出门前呼后拥,没想到现在却落得如此地步。 逃命只有不到百人的亲随,而且连盔甲都不敢穿。 张纯怒极,他本来已经要逃出来了,没想到却被一帮散兵游勇给拦住了。 经过一番激战,眼看就要被散兵游勇打败了,可是又突然冒出这么几个人,彻底埋葬了他逃跑的梦想。 他好歹也曾是大将,既然敢造反,胆气也是有的。 现在魏延已经彻底激怒了他,他发誓非杀魏延不可。 张纯慢慢从马车上走下来,一步一步向魏延靠近。 其他人像是被他气势所摄,竟然自动停手,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小子,要怪就怪你有眼无珠!”张纯冷冷说道。 “老贼,要怪就怪你贪得无厌!”魏延面带讥讽。 其实,张纯本是可以逃走的,但是他舍不得搜刮的财富,最后反而让这些财宝成了他的累赘。 “好好好,”张纯怒极反笑,“看来本将军是太久没杀人了,连一个黄口小儿都敢在我面前叫嚣,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将军一怒血溅五步!” “呵呵,可笑!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本大爷的叉子硬!”魏延说道。 “去死!”张纯目眦俱裂,手中剑向魏延刺来。 魏延双手握叉,微微往上一挑,脚下扎一个马步。 “想杀我?怕你没这个本事!” 魏延说话的时候,张纯已经到了。 魏延微微一偏身,叉子身前一横。 “呲~”一阵刺耳的声响。 第48章 四十八章这是要抽疯啊 长剑在叉子上击出一道火花。 魏延感觉虎口一阵发麻,心中暗暗吃惊,张纯这老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其实,魏延还是小看古人了。 冷兵器世代,将领对身体素质的要求非常高,因为都是近身搏斗,所以,力量都不小,何况是张纯这样手握重兵的大将。 这样的近身肉搏,每一拳,每一脚都夹杂着凌厉的罡风,就算不小心被轻轻,擦了一下,也有可能带起一片肉。 其他人像是有默契一般,都不约而同的停手了,他们把当中的两个人围在中间。 在这些人看来,这就像是最后的揭牌,这两人的输赢就代表了他们的输赢,同时也是对魏延和张纯的尊重。 战场之上强者为尊,强者主宰一切。 两人都是走刚猛的路子,每一次碰撞都是硬刚。 魏延的猎叉断了,张纯的宝剑也崩了口。 魏延虽然年富力强,但是张纯却久经战阵,经验老道。 后来两人的武器都丢了,变成了真正的近身肉搏。 这是真正的肉搏战,虽然没有了武器,但是凶险程度一点也不比之前弱,甚至还要更加凶险。 因为像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没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暗劲。 有时候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其实已经受了内伤。 魏延额头渐渐有了汗水,原本他应该比张纯气脉更长,但是由于他经验不足,没一次都下足了力气,反倒是他先有点支持不住了。 张纯得意不饶人,眼看魏延有点气短,速度陡然加快,出招更猛,如同疾风骤雨一般。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心跟着替到了嗓子眼。 “小子,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张纯狂妄的笑起来。 魏延憋的叫通红,但是他不敢说话,他怕一开口,最后一口气就泄了。 突然,一颗汗珠流进魏延的眼睛里,汗珠刺激了他的眼部神经,魏延使劲一闭眼,想要把汗珠挤出去。 “小子,死吧!”这时,张纯抓住机会,一张双峰贯耳,从两侧击打魏延的太阳穴。 魏延感觉眼前一花,暗道不好,身体往后仰,同时一脚踢出。 张纯也真是不简单,这种时候竟然也留了力,及时撤回双手,同时也是一脚踢出。 “澎~”他们双腿相交,魏延退了好几步。 张纯脚底连踏,双手不断变换,紧紧跟随着魏延。 一时间魏延只能被动防守。 跟随魏延来的那十几个人都按住了武器,想要上去帮魏延,倒是典韦拦住了他们。 “为什么拦我们,我们要去帮助魏兄弟。” 典韦摇摇头,“要想成长,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这对他来说也是个机遇,渡过了就更上一层楼。” 典韦皱着眉头,他显然也很担心,但是他没有轻易出手。 他是武道高手,他一早就看出魏延极有天赋,但是缺少磨练。 俗话说,玉不磨不成器,张纯正是一块磨刀石。 两人你来我往连续交手五六十回合。 突然,魏延一个后撤,竟然脱离了战场。 其他人都以为魏延这是害怕了,想逃走。 可是,这时候魏延却双手一前一后放在头部,脚下轻轻跳跃。 他突然使出了后世的散打动作。 张纯哪见过这个呀,一下子就有点懵了,咋滴,这是要抽疯啊! 魏延脚上动作不停,一下子吸引了张纯的目光,他正看的眼花缭乱。 突然,风声响起,张纯一抬头,一个黑影已经到了眼前。 “澎!”张纯被打的脸往后仰。 这一拳给张纯留下一个熊猫眼。 “混蛋!”张纯悲愤。 魏延心里那个美啊,:“老小子,不服你打我呀!” 魏延向张纯勾勾手指头。 张纯向魏延一拳挥出,魏延闪开,脚下左右变换…… 张纯又不自觉的去看他的脚。 破风声响起,张纯惨叫一声,鼻血飞溅…… 这一次魏延来了一套组合拳。 左勾拳,右勾拳……打的张纯变成了猪头,变成了血人。 张纯发疯一样冲过来,冒着被打的危险扑向魏延,想要跟他换命。 魏延一拳把他打到在地,拳如雨下,张纯只能不停的哀嚎…… “上……给我杀了他……”张纯惨叫道。 这时的张纯骨头都被魏延打断了,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对魏延的仇视。 “谁敢来!”魏延大喝一声。 他浑身血迹,既有张纯的,也有自己的,他站在那里自然生出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 每人敢触这个眉头,所有人都害怕了,张纯的惨状看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敢说自己比张纯强。 “当啷~” 有人扔下了手里的武器。 “当啷~当啷~” 接着,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的把武器扔在地上。 “哈哈哈~”魏延仰天大笑。 “张纯,让老子送你上路吧。”魏延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向走到张纯身边。 “是好汉就给我来个疼快的。”张纯看着魏延没有畏惧。 “好。” 好字出口,银光一闪,一颗头颅飞向半空,热血洒满天空。 “过来!”这是典韦揪着一个人的脖子走过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纯的同伙张举,他可没有张纯那样的胆气,此刻已经吓尿了,哆哆嗦嗦的缩成一团。 看到魏延向他看过来,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都是张纯胁迫我的……好汉饶命啊……” “张举,你也算是个人物,事到如今当学张纯,若是有点骨气就自裁吧。”魏延可不会可怜他。 因为张纯和张举的个人野心,幽州、冀州等地,不知多少人流离失所,不知多少人没了生命。 “不……不不,我要见刘公……我要见刘公啊……”张举吓破了胆,比之市混混还不如。 “魏延兄弟,你看这个人怎么处置?”典韦问道。 “把那个什么……那什么咸鱼给我弄过来。”魏延突然想起了鲜于银。 鲜于银明显是汉军将领,刚才着急追赶张纯这才怠慢,现在张纯也死了,鲜于银就成了他们立功的见证,必须要小心对待了。 第49章 四十九章邀功 鲜于银虽然一直被绑在马上,但是事情发展的过程,他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从头至尾,魏延就像一个勇士一样,将所有人的光芒都盖了下去,即便是典韦武艺还在魏延之上,依然是不如它耀眼。 刚开始的时候,鲜于银还很不服气,他以为魏延能够活捉他完全靠的是运气。 但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他明白,魏延要杀他易如反掌。 直到他被带到魏延跟前,他还是懵的,他不怕死,否则也不会来当兵。 只不过今晚这事处处透着诡异,这十几个人是哪冒出来的?他们穿着叛军的衣服,为什么还要打叛军?如果是投诚的叛军,为什么还把我抓了? 鲜于银失魂落魄的看着魏延,他想说几句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豪言壮语。 但是,在魏延面前,他一句也说不出。 “干嘛呢!”突然魏延嚎了一嗓子,把走神的鲜于银惊醒了。 他看着魏延在擒他过来的那人屁股上踹了一脚。 “对咸鱼将军不知道客气一点吗?”魏延瞪了那人一眼,然后嬉皮笑脸的给鲜于银解开绳子。 “这……”鲜于银持续懵圈中。 “误会……误会了!”魏延说道:“咱们是一伙的,你看这是张纯的脑袋,我这也是着急追张纯,所以没功夫跟鲜于将军解释。” “那你们是……”鲜于银小心的问道。 “将军认识田豫田国让吗?”魏延反问一句。 “田兄那?某虽不曾见,饶向往已久。”鲜于银惊讶不已。 魏延呵呵一笑,指着那十几个人说道:“这些都是国让兄的家仆,我是他的朋友。” “哦……原来如此,失敬失敬……”鲜于银赶紧拱手作揖。 “呵呵,鲜于将军客气了,……那个……不知鲜于将军现任何职?在哪里工作?”魏延问道。 “不敢,小弟现在阎将军部下为校尉。”鲜于银说道。 “阎将军是……?”魏延继续问。 “啊……就是阎柔阎将军。”鲜于银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魏延。 他心里不禁再次冒出那个疑问,这货哪冒出来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原来是阎将军的部下,失敬失敬……”魏延假客套。 这就有点尴尬了,谁都知道你不认识人家,你还在这惺惺作态,要不是摄于他的威势,都恨不得过去给他一脚。 “鲜于将军啊,你看这些俘虏,这些缴获的财物,以及张举和张纯的人头……” “明白,明白。”鲜于银尴尬的笑笑,“小弟一定代为禀报,让阎将军为……那个……怎么称呼?” “呵呵,小弟魏延字文长,并州人士。”魏延道。 “呵呵,小弟一定待我禀报,让阎将军为文长兄请功。”鲜于银说道。 “还有典韦典大哥,以及这几位兄弟。”魏延指着典韦等人说道。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尴尬了,你这邀功也太明显了吧。 魏延倒是不觉着不妥,自己光明正大立功,就应该光明正大邀功受赏。 “好好,小弟一定代为禀报。”鲜于银再次保证。 “走吧,田兄还在城里呢,咱们去跟他汇合把,他一个书生,独自留在那里也不安全。”魏延说道。 当他们再次出现在城中的时候,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偶尔的零星战斗就像饭后的甜点。 魏延等人走在大街上,不时看到一支支精锐部队,持着大旗走过。 他们占领了每一条街道,没一座区域。 忽然又有一队骑兵开过来,其他士兵看到他们纷纷让路。 因为一杆绣着阎字好的大旗在中间飘荡。 阎柔,时任骑都尉,这是个跟丁原平级的官职,同时也是刘虞手下的主要大将。 阎柔不知作战勇敢,足智多谋,而且为人仁厚,品行高洁,很受士兵的爱戴。 即使没有骑兵的开道,士兵们看到阎将军的旗号也会主动让出一条路。 鲜于银一步跨出,遥遥躬身深施一礼,说道:“末将鲜于银参见将军。” 阎柔催马走了出来,呵呵找到:“鲜于将军不必多礼,你来的正好,刘公已到了中山,你随我去接见吧。” 阎柔语气和善,似乎对鲜于银很是喜爱。 “阎将军,末将有礼物献上。” “哦?可莫是抢来的赃物啊……呵呵……”阎柔开玩笑道。 “文长兄……典大哥……”鲜于银扭头向他们说话。 魏延会意,从人群中走出来,从一个布袋里拿出一个人头,举在眼前。 “啊!是张纯!死的好,死的好啊!这反贼真是死有余辜!”阎柔击掌大笑。 这时典韦也提着张举走出来,把他往前推了一下,张举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哼!张举狗贼!祸国殃民!左右给我拿下,等见了刘公,明正点刑!”阎柔怒斥一声。 他的左右各出来一人,从魏延手中拿过张纯的人头,把张举提走了。 “贼首为何人所杀?”阎柔问道。 “禀将军,贼首张纯为魏延所杀!”鲜于银指着魏延说道,然后他有指着典韦,“张举为典韦所擒。” “好,好啊,两位好汉现居何职?”阎柔笑着问魏延。 “我等俱是白身!”魏延拱拱手。 “嗯,两位好汉放心,等本将军去刘公那里为二位请功。”阎柔说道。 然后,他又对鲜于银说道:“鲜于将军,你替我好生招待二位,且不可怠慢英雄。” “喏!”鲜于银行礼,让开去路。 阎柔率领队伍走了。 魏延的心总算放下了,虽然东汉末年吏治混乱,但是刘虞、阎柔都是少见的好官。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他也就不怕有人眯了他的功劳。 他们先去跟田豫汇合,不料田豫已经被刘虞请了去。 魏延有点惊讶,虽然他知道田豫是个名人,但是,毕竟他现在还很年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没想到竟然能够让刘虞主动来请,这说明田豫的能力已经得到了主流社会的认可,离着飞黄腾达已经不远了。 这也坚定了魏延结交田豫的决心。 第50章 五十章畅聊美酒 战事刚完,战后之事还有很多,死人需要处理,活人需要安置,要论功行赏,也要审判乱臣,这些眼前之事已经是乱成一团麻,战后重建的事就更加数不胜数。 刘虞不是武将出身,但是战斗打响的时候也来到了前线,战斗刚一结束,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放榜安民,所有无辜百姓放还回家,无家可归者搭建临时粥篷,被裹挟的叛军,只要肯投降,发放路费遣散回家。 一条一条的命令发出去,中山城中逐渐恢复了秩序,民心安定了,趁机捣乱的人无处容身,也就少了。 原张纯府邸大厅之中汉军参加这次战役的主要将领都过来了。 刘虞正在处理政务,没顾得上他们,他们也不着急,就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等着刘虞。 “阎兄,此役属君功劳最大,高升指日可待,我等甚是羡慕啊……” “诸位说笑了,成此功者刘公也,我等不过是沾点光罢了。”阎柔说道。 “唉~刘公固然居功甚伟,然阎兄诛杀贼首张纯,活捉张举,当为首功……”齐周说道。 其他人点头称是。 阎柔摆摆手,哈哈笑道:“某不敢居功,杀张纯擒张举者另有其人也。” “哦?另有此事?”鲜于辅好奇道。 “阎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快给我们说说。”长史尾敦也问道。 “鲜于兄,此事还要从令弟说起呢。” “哦?竟跟舍弟有关系吗?” 阎柔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众人说了一遍。 “来的时候时间紧迫,也就没有细问,只带来了张纯的人头,两位好汉现正由鲜于银将军陪着,只等刘公召唤。”阎柔说道。 “好啊,另有如此英雄,恨不能一见啊。” “齐兄……且耐心等待,刘公处理完要紧事,论功行赏,自然要召见,到时还怕见不着吗?以后说不定还要同殿为臣呢,哈哈哈……” …… 鲜于银还是有点权利的,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找到一个没有遭到破坏的宅院,供众人休息。 宅子里已经没有人,东西也被搬了个干净,但是门窗都是完好无损的,院子里还种了点花花草草,想来原来的主人定是个风雅之人,后来兵乱来了,举家逃难去了,所以留下了这座空空荡荡的宅子。 魏延等人也不挑剔,都是穷苦出身,随便卸了几块门板放在地上就当床了。 这一晚大家都很疲惫,此刻安全了,所以都睡的很香甜。 “好香啊~”魏延一睁开眼,就闻到了香味,肚子也在此刻不争气了叫起来。 “文长兄快过来吃饭吧,”鲜于银拿着一个大食盒,正在望地上摆着,“条件如此,且凑合着吃点吧。” “呦,这有酒有肉的,那是相当凑合了。”魏延走过来一看,还挺丰盛。 现在这样的环境,很多人都吃不上饭,鲜于银能弄来这些,已经不容易了。 这时其他人也都起身,相继走过来。 “哇!有酒,俺老典先来一口……”典韦嗅着鼻子过来,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连杯子都省了。 他喝了一大口,由于太急,溅出来不少,他也不在意,抹了抹嘴,呵呵笑着,一脸满足,“好酒啊,好酒,俺老典可有日子没喝过这样的好酒了,今天可要喝个疼快。” “典大哥尽管喝,不够这里还有。”鲜于银拍拍旁边的酒坛子。 也不知道这一大坛子酒他是从哪里找来的,足够十几人喝个疼快了。 典韦把酒壶递给魏延说道:“魏延兄弟,你也喝点吧。” 魏延撇撇嘴,说道:“你喝吧,我不要。” “怎得,难道魏延兄弟不会喝酒?这可不成啊,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一日无酒,你们说是吧。” “正是,男儿当喝酒……” “魏小兄弟正可趁今日学一学。” 其他人纷纷附和,仿佛不会喝酒就是奇耻大辱一般。 “魏延兄弟,你别的地方没得说,俺老典是很佩服的,就是这不会喝酒嘛……”典韦说到这里摇摇头,似乎相当鄙视。 “这酒喝着有什么意思,跟喝白水差不多,没劲,好男儿当然要喝烈酒,烈酒喝过吗?”魏延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大伙。 没想到哥们太低调反而被别人给鄙视了,真是岂有此理。魏延决定好好给这帮糙老爷们上上课。 “某倒是曾在一位老大人家中喝过一次烈酒,那烈酒喝过以后如火线穿喉……”鲜于银突然插嘴,“难道文长兄说的就是这种烈酒那?” “呦呵,鲜于将军可以啊,竟然还知道这种烈酒。”魏延有点惊讶。 “真有这种酒?”典韦一脸好奇的凑过来。 “呵呵……我也只是喝过一次,听说好像是叫竹叶青的,即便那位老大人也是托关系才买到的,此酒产量低,一般人是买不到的。”鲜于银说起这酒竟然一脸神气。 “魏延兄弟难道你也喝过这酒?”典韦问魏延。 “想喝多少喝多少。”魏延装逼道。 “魏延兄弟,你这就有点吹牛了吧?” “想必这酒定是价值不菲……” “何止呀,没听鲜于将军说吗?想买也买不到,这是有价无市。” 众人七嘴八舌谈论起这竹叶青酒,都觉着魏延在吹牛。 “鲜于将军,我问你,你知道这酒哪里有卖吗?”魏延也不辩解。 “听那老大人说是托并州的一位故交才买到的。”鲜于银回忆道。 “某正是并州人氏,今日我落难至此,若是在并州,就这等酒咱也不一定喝。”魏延不屑的说道。 “魏延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更好的酒?”典韦惊讶的问道。 “不错,这等竹叶青还是太绵软了,有一种烧刀子,那才是真正的烈酒,包你喝过一次忘不了。” “咕嘟!”典韦咽了口吐沫,“魏延兄弟,老哥哥我就这点爱好,你看……” “典大哥放心,等咱们领了功劳,我给并州写信,让他们送好酒来,让你喝个够……今天在场的兄弟人人有份。”魏延牛逼哄哄的说道。 第51章 五十一章仰天大笑出门去 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魏延等人欢天喜地的出去欢迎。 来的人除了阎柔还有另外几人,魏延都不认识,但是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知道,这些都是当前幽州地界上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魏延有点失望,刘虞没有来,刘虞在魏延的心里不止是幽州的一把手那么简单。 从历史典籍上可以了解到刘虞是一个好官,而且是一个可以造福一方的好官。 曾有人评价说:刘虞一死,汉室复兴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如果可能,魏延想帮帮他,至少能让他在这个乱世活下来。 现在大汉的人口有大概四千万,但是三国后期却只有七八百万,中原大地十室九空。 此时的中国太需要这样的好官了,然而,他们却很难存活下来。 因为,这样的乱世,想要做事,想要活下来,你就只能比那些坏人更坏更狠。 刘虞这样的人是做不到这样的,他们太善良了,以至于有的时候显得有些迂腐。 “兄长……”鲜于银先跟阎柔见礼,然后马上又跟另一个将军打招呼。 这人生的好好大大,样貌魁伟,一点不像鲜于银那样的奶油小生,却是他的亲兄弟,鲜于辅。 魏延对鲜于辅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这人在历史上留下什么大事,只知道他是刘虞的死忠。 “刘公的嘉奖令下来了……”阎柔说这话的时候一脸严肃。 “太好了……”大伙相互看了一眼,都有点兴奋。 接着阎柔拿出一张纸,开始念起来:“诸位擒贼有功,特濯典韦俭夷校尉,田豫左军司马……” 众人的脸上先是高兴,但是慢慢的笑容消失了。 最后,阎柔念完了,叹了一口气,有些惭愧之色。 “你们什么意思!俺魏延兄弟功劳最大,怎没有封赏?”典韦第一个不干了。 魏延也有点郁闷,他没有说话,不过也没有劝阻典韦,他也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就是啊……是不是漏了呀。”鲜于银一脸惊讶的看着阎柔问道。 其他人亦愤愤不平。 “此乃刘公之命,我等下官不可多言,遵命就是。”阎柔有些遗憾的说道。 “岂有此理,太不公平了……” 这时,从阎柔身后走出一老人,这人却是刘虞的忠仆刘安。 “哪个是魏延啊。”他问道。 “我就是。”魏延走出一步。 刘安怔怔的看了魏延一会,低头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那个钱袋虽然鼓鼓的,但是装的都是铜钱。 “这是我家老爷自己的俸禄攒下来的,你留作盘缠,回家去吧。”老仆人颤巍巍的走到魏延跟前,把钱袋塞到他的手里。 魏延有点发愣,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就这点钱就想把我打发了?刘虞啊刘虞,亏我还那么敬重你,竟然如此黑我! “我不要!”魏延冷着脸说道。 “拿着吧,好孩子,拿着。”老仆人硬把钱塞到他的手里,用力的握了握。 魏延看他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好跟他动粗,只能被动的接受了。 “回家买几亩地,娶个媳妇,过安稳日子吧。”老仆人慈爱的说道。 魏延脑中突然闪过丁婵儿和青青的画面。 “糟了~”魏延暗道不好,竟然把青青给忘了,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是在那里等着他,还是去了别处,又或者…… 原本魏延还满腔怒火,现在他只吓出一身冷汗,只想快点结束,当官也好,不当也好,他只想先快点把青青找回来。 万一青青要是出点什么事,不但跟高顺没法交待,他自己心里也会一辈子愧疚不安。 旁人当然不知道魏延在想什么,只看到他原本一一脸愤怒。 接着,突然开始发呆,然后大汗淋漓,竟然有些悲伤之色。 老仆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有些落寞,竟然像是突然弯了下去……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明觉厉。 咋滴?这里面有事啊? “典大哥,诸位,”魏延向众人拱拱手,“既然刘公不待见,在下这就告辞了。” “壮士莫要灰心丧气……”阎柔觉着有些对不住魏延,想要说几句宽心话。 “阎将军误会了,只是我还有事,不便久留,就此别过吧。”魏延说道。 “魏兄弟……你要去哪里?”典韦不舍得问道。 “我亦不知,我得先去找回我妹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魏延暂时顾不上以后的事,只想赶紧把青青找回来。 “魏兄弟,俺老典不是不讲义气的人,既然刘公看不上咱兄弟,这官俺老典也不干了。”典韦豪气的说道。 魏延看着典韦,知道典韦说这些出于真诚,于是他笑了。 一个官职算什么,典韦的友谊才是最重要的。 “好,典大哥,今日你不负我,来日我魏延必不负你。”魏延也有点激动。 “哈哈哈……”典韦大笑起来。 “魏延兄弟,我们……”其他人看着魏延脸有愧疚之色。 “众兄弟无须多言,我都明白,记得跟田兄说一声,魏延先走一步,来日有缘再把酒言欢……众兄弟,告辞了……” “哈哈哈……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魏延走了,走的豪迈,走的洒脱。 他的走让别人的心里像是突然前了点什么,觉着空落落的。 “文长兄……”鲜于银突然有种想要虽他去的冲动。 但是,鲜于辅一把抓住了他,只是摇摇头,看着魏延的背影叹口气,“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 “魏延兄弟咱们下一步去哪里?”典韦虽然丢了官职,但是他一点不觉着可惜,反而非常快活。 “典大哥,我想去洛阳,洛阳是京都,那里的机会更多一些,我一定要出人头地。”魏延坚定的说道。 “嗯,”典韦点点头,乐呵呵的说道:“俺老典看人准没错,魏延兄弟,你是干大事的人,俺没你聪明,以后都听你的。” “行啊,典大哥,这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哈哈哈……”魏延得意的大笑起来。 即便魏延以后做不成什么大事,典韦今天的举动至少救了他自己的命。 第52章 明末叛臣 背义者死明末叛臣高天保关宁军戚家军白杆兵天雄军虎贲军,虎贲士工农兵,工农军,镰刀斧头旗,特种营,特工 流寇,不成器 官职:旗官,游击,百户,千户,督军,驻屯军高密县守备 闯王侄子,闯王被围困,战马死亡,把自己的战马给他,保护突围,力战不支受伤,闯王被活捉。赶回李自成处搬救兵,欲劫囚,李自成推脱不肯借兵,还接机和张献忠吞并了闯王的残部。 向李自成借马,不给,要让自己的坐骑换,率领几十忠于自己的兵士北上,日夜兼程,终于赶上押解闯王的队伍,明朝廷产生分歧,朱由检要亲自看一看闯王,有人提议以免意外,就地处决,因此押解队伍暂时在某地停留。 乔装进城打听消息,没想到与**发生冲突。把**打了一顿。刚想离开,没想到这时来了一个女将,梁红玉,白杆兵将领,她也率部参与押解闯王,趁机说要参军,梁红玉见身手不错,招揽到自己部下。 获得梁红玉信任,趁机安排,晚上在军营放火烧粮草,趁机要求看押闯王。让梁去救火,梁走后。突然出手,击杀看押兵卒。隐藏附近部下一起出手,解救出闯王,骑马逃出城。 梁追出,被自己打败,没有杀她,就此结下孽缘。 逃亡之后,分别让几个部下骑马向几个方向逃亡,而自己却乔装折返回城,等明军被引走后,这才走。 回到自己地盘,提醒闯王小心李自成和张献忠,闯王不听,被害。 归德侯, 拦截孔有德,孔入南海当了海盗,开启剿灭海盗路线,打通海路。封侯 势力做大,崇祯为拉拢,在大臣建议下把公主许配给天保,收服戚家军后人,拿下台湾作为根据地。 李自成入京,大惊,到山海关外埋伏,地雷轰杀多尔衮!封郡王,信王 李自成和南明争相拉拢,皇太极入关。李自成溃败。皇太极一路追赶到黄河边。我趁机封锁皇太极退路。从海上登陆东北。闪电突击清东京,大贝勒护住福林出逃,放出狱中二贝勒,协助二贝勒掌控权利。自立新汗王,并放出消息。皇太极已死。,引起后金恐慌,分裂。大贝勒拥护福林称汗,双方大打出手,无力南下救援。 李自成逃过黄河,与南明缠斗,南明出现多个皇帝。互相内耗。 永康四十年,天保放下手中的钢笔,他感觉累了,也倦了,第二日,侍从发现他已经死去,脸上还留有笑容。 第53章 五十二章去洛阳 辞别中山,不知道跋涉了多少山水,魏延终于回到了当初离开的地方。 那个小屋还在,风一吹便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房前用泥巴糊了个灶台,灶台上正炖着东西,一个柔弱的女子,一手擦额头上的汉,一边趴在地上,往灶台里吹气。 魏延激动的看着这一幕,他的心放下了。 他快步向女子跑过去。 那女子似乎听到了声音,抬起头看过去。 她看到了魏延,但是却呆呆的没有动。 魏延来到她跟前,停下来。 她一下子跳起来,扑进魏延的怀里,用力的泯着嘴,脸上挂满泪水,但是却没有哭泣。 魏延轻轻的抱着她,两人都没有说话。 沉默,有时是最好的诉说。 魏延爱怜的看着青青,她的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上还有枯草。 魏延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青青的脸腾一下红到了脖子跟。 “好了,我回来了,以后不会让你受苦了。”魏延轻声说道。 青青摇摇头,依然抱着魏延不松手。 “不害羞,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魏延笑着说道。 这时青青才意识还有别人,她羞涩的松开手。 “呵呵,你一定就是青青妹子吧,魏延兄弟老跟俺提起你,俺叫典韦,你就叫我典大哥就行了。”典韦乐呵呵的说道。 “典大哥~”青青叫了一声。 “嗳~”典韦哈哈大笑,接着说道:“青青妹子,你可别误会啊,魏延兄弟不是故意丢下你的,俺们一起被抓了壮丁,他一直嚷嚷着要逃跑,回来找你,你看,这不我们一出来,就过来接你了……” “我知道。”青青轻轻说道。 这段时间青青吃了不少苦,哭过很多次,也绝望过,也怪过魏延,但是从她又看到魏延那一刻起,一切的怨恨都消失了。 魏延走过去想看看青青锅里煮了什么。 当他看到有时候,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那锅里煮着的东西连野菜都算不上,竟是些煮烂的树皮…… 青青竟然就吃这个,这都是因为我…… 魏延头一次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泪水在他的眼里打转。 他扭过头去,深深的细了一口气,以免眼泪流下来。 青青发现了魏延脸色难看的看着锅里的树皮,连忙解释道:“魏延哥哥,我平时不吃这个的,我一般会去挖野菜吃,有一次我用你教我的方法,还捉到一只野兔呢,那只野兔可肥了,我都吃不完……” 魏延强装出没事的样子,摸着青青的头说道:“青青,以后打猎这种事就交给我们吧,女孩子只要等着吃就可以了。” “嗯。”青青用力的点点头。 “青青,魏延哥哥带你去洛阳好不好?” “魏延哥哥去,我也去。” 三人踏上了去洛阳的路。 当他们路过石邑的时候,魏延给青青买了一身新衣服,为典韦买了双戟。 而他自己也为自己量身打造了一把陌刀。 陌刀是唐代的武器,又称斩马刀,刀锋宽大,长八尺,重十公斤。 其实十公斤的重量对于魏延来说还是有点轻了,以他目前的实力,完全可以再重一点。 但是,刘虞给的钱已经花完了,他现在唯一的财产就是那两匹从中山回来的时候骑的两匹马。 这两匹马不但迫不得已是万万不能卖的,他还要靠它们去洛阳呢。 若是没有这两匹马,他们就只能走着去,且不说能不能走到那里。 就算走到了,估计也得是猴年马月之后的是了,那时候董卓都已经进京了。 他们就算到了那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总不能投靠董卓吧,他可不想找死。 魏延和青青共骑一匹马,典韦骑一匹马,三个人走走停停,风餐露宿,过了广宗、广平,到了太行山下。 魏延为了节省时间,想要走太行山山脉,走小路,翻过太行山,直接到达虎牢关。 这样道路虽然难走,但是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从时间上来算,汉灵帝的死期已经不远了,可惜魏延只是在电视上看过三国演义,以及杂七杂八的看过一些三国方面的历史。 这种确切到某年某月某日的具体事件,他真的是不清楚。 “典大哥,咱们再忍忍,熬过这一段就好了,我有可靠消息,最近洛阳有变故要发生,咱们要是赶上了,说不定能遇到翻身的机会。”魏延跟典韦说道。 “俺老典什么苦没吃过,这才到哪啊,咱们快走吧。”典韦毫不在意。 由于道路不好走,他们只能牵着马步行,青青坐在马背上。 走了一会,饶过一块湿地,前面出现一条小路。 魏延大喜,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由于山间不好走,修路困难,官道一般都会散开这些地方,而且走这些地方也不安全,所以官道一般都会饶远路。 但是山中还是会偶尔出现一条小路,这是住在附近的山民经常走的路。 倒也不一定是专门修的,只是走的多了,灌木长的少,也就跟路差不多。 踏上平地,魏延、典韦上马,想要抓紧赶路,这时,从路然后冲出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尔乃何人?意欲何为?”魏延看着这些乞丐一样的人说道。 “咳……”从一棵大树后慢悠悠走出一个人。 这人年纪不大,痞里痞气,头上包着黄头巾,一根长枪扛在肩上,边走边用草根剔牙。 “那个……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打……” “跟紧给我滚蛋!”魏延不耐烦的骂一句。 什么玩意!都混成这样了,还敢出来打劫! “我……”黄头巾小子差点被魏延一句话噎死。 “打劫!我们打劫呢!看不出来吗?横什么横!”黄头巾小子怒吼道。 “我知道你是打劫的,你们也不容易,吃草根……这样吧,我这里还有块饼子……” “呸!谁吃草根了!”黄头巾小子,跟紧把草根吐了,“当我们要饭的吗?” “兄弟,哥哥我劝你一句,你出了山一直往东走,大概三百里,有一座城叫邺城,那是一座大城,你去那里要饭都比现在混的好。”魏延语重心长的说道。 第54章 五十三章高手在民间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知不知道小爷是谁?敢消遣小爷!”黄头巾怒道。 “跟他废什么话,让俺收拾了他们罢了。”典韦圆眼环睁,怒视着这群人。 魏延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典大哥,莫要动怒,都是苦命人,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 “哼!算你小子识相,小爷也跟你计较了,把马留下,赶紧滚蛋!”黄头巾傲气的说道。 “不要脸……”魏延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几个字。 关键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 黄头巾真被惹火了,伸手就要抓魏延的手臂,想要把他从马上掀下来。 魏延见对方把手伸过来,手掌探出,一翻,一扭。 黄头巾太小看魏延了,他本来以为以他的实力一只手就能把魏延收拾的服服贴贴的,谁知太大意了,一出手就被魏延扭住手腕。 “啊~”黄头巾惨叫一声。 魏延扭着他的手腕往上一抬,翻到他的背后,黄头巾疼的弯下腰去。 “去你的!”魏延坐在马上,一脚踹在黄头巾的右脸上。 黄头巾摔了个狗啃泥。 “老大……” “老大,你没事吧……” 黄头巾的小弟赶紧把他扶起来,嘘寒问暖。 “呸!”黄头巾吐掉嘴里的泥土,仇视的看着魏延,这让他丢尽了面子,以后还怎么带小弟。 “小子,这是你逼我的,去了那边可不要告我的状!”黄头巾扭扭脖子,用枪指着魏延说道。 “既然你不服气,那我就陪你练练。”魏延说着从马上摘下自己的陌刀。 陌刀的造型太唬人了,块头大不说,关键是没见过啊。 黄头巾心里有点犯嘀咕,难道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了? 不过他对自己的武力还是有点信心,想当年在黄巾军混的时候,跟着大贤良师也见过不少世面。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黄巾力士中的精英,看这小子年纪不大,难道还能比自己厉害? “小子,小爷姓裴名元绍,你叫什么名字?小爷枪下不杀无名之鬼。”裴元绍很臭屁的说道。 “裴元绍吗?我正好还缺个跑腿的。”魏延嘴角翘起,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记住了,我叫魏延。” 裴元绍看到魏延的笑容,突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出手吧,我比你大,让你先出手。”裴元绍不知道是心里发怵还是真的大度。 “典大哥,你上吧,速战速决,别打死他。”魏延扭头对典韦说道。 “好嘞!”典韦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嘎巴嘎巴……”典韦连武器都不拿,边活动手腕边朝裴元绍走过去。 “魏延,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跟谁打不一祥啊。” 裴元绍冷笑的看着典韦,“这个大块头看着倒是挺唬人,不过一看就是那种站桩打的笨狗熊!” “大块头,你叫什么名字?不用武器可别说我裴元绍欺负你。” “放心,对付你手拿把攥……” “你……看枪!” 裴元绍闪电出手,抖起一朵枪花。 “咦?有点意思。”典韦嘀咕道。 裴元绍这一出手让典韦有点小吃惊,没想到刚才被魏延整的挺狼狈的小子,还有几把刷子。 这一手枪法,灵动飘逸,出其不意,竟然让典韦有点手忙脚乱。 “大块头,怕了吧!”裴元绍看到典韦有点惊讶,以为他害怕了。 “怕?嘿嘿……”典韦一笑,一把抓住枪尖。 裴元绍脸色大变,没想到典韦出手既快又准,关键还力气大。 “给我过来吧。”典韦一把向裴元绍抓过去。 关键时刻裴元绍撒手想逃,谁知典韦大手说变就变,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脖领子。 “啪!”典韦搂头就是一巴掌,“还狂不狂了!” 裴元绍脑袋被打的嗡嗡作响,差点昏过去。 “啪!”典韦紧接着又给了他一巴掌! 裴元绍当场翻了白眼。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典韦把软塌塌的裴元绍扔在地上。 “老大……” “老大……他们把老大打死了……” “老大啊~你死的太惨了……” 裴元绍昏迷的跟短暂,被他的小弟摇晃了一会就行了,正好听到他的小弟在给他哭丧。 裴元绍大怒,一口老血喷出。 “嚎什么嚎!小爷还没死呢!”裴元绍对着他的小弟一顿臭骂! 然后,他被小弟扶起来,指着魏延撂了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我回去叫人,咱们再来打过……” “走……”说完狠话,裴元绍想招呼小弟走人。 “等等……”魏延神色有点古怪起来。 他突然记起三国演义上有这么一段,当时是裴元绍想抢关羽的赤兔马,最后也因为这件事他的好友周仓跟了关二爷。 “莫非你要去卧牛山?”魏延试探着问道。 “你知道卧牛山?”裴元绍有点吃惊。 “莫非是去请周仓?”魏延一听果然有卧牛山,紧接着问出第二个疑问。 “你也知道周仓?”裴元绍更惊讶了。 “呵呵,不知道。”魏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噗……”裴元绍又一口老血喷出。 “这样吧,我怕你去了就不回来了,你还是就在这里等着吧,派个小弟去把周仓叫过来。”魏延不客气的说道。 “你看不起我……”裴元绍脸都吕了。 不能大意啊,没想到真有周仓这个人,这人可比裴元绍好用,千万不能放裴元绍走了,万一他要是不会来,这就是一赔二的买卖,不合适。 “小裴啊!你想多了,你看你吐了这么多血,我怕你死在半路上。” “噗……”裴元绍鲜血狂喷。 裴元绍缓了一口气,叫了一个小弟过来,“麻六,你去卧牛山找周大哥,就说我被人扣了……让他来救我……” “老大……你可要挺住啊……”麻溜一脸担忧的看着裴元绍。 “混蛋!少废话,快去……” “是……” 这个叫麻六的小弟,确实很麻溜,跑的贼快,在山路上如履平地,眨眼就跑没影了。 “啧啧……高手在民间啊!”魏延不无感慨的说道。 第55章 五十四章卧牛山周仓 魏延从马上下来,然后扶青青下马,他指着裴元绍其中一个小弟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晋仔。” 晋仔非常瘦,破烂的衣服下是干瘪的身体,肋骨一根一根的凸出来,但是他脑袋很大,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看起来比别人要机灵一些。 “晋仔,你过来。” “干嘛……”晋仔有些害怕。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哪那么多费话。” 晋仔偷眼看着裴元绍,似乎在考虑现在应该听谁的。 “你不用看他了,他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了,你过来,给你饼子吃。”魏延把身上最后的一块面饼拿出来。 晋仔看到面饼眼睛亮起来,走到魏延面前,眼睛一直盯在面饼上。 “吃吧。”魏延把面饼递给他。 晋仔一把抓住面饼,三两下塞进嘴里,没有嚼烂就咽了下去。 魏延看着一大团面饼在他的喉咙上鼓起个大包,真替他揪心,就怕他咽不下去,直接噎死。 “晋仔,你看你这么瘦,是不是他们不给你饭吃?” 晋仔嗫嚅着不敢说,偷偷看裴元绍。 “你别看他,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怕他。” “嗯!老大说按劳分配,我力气小,每次分的都不够吃,吃不饱……” “晋仔,你个臭小子……”裴元绍大怒! “闭嘴!”魏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裴元绍头皮一麻,乖乖的坐下了。 “晋仔,你知不知道你们老大放东西的地方?” “不知道,不过我们山寨有一个房间老大从来不让别人进去。” “是吗?”魏延微微一笑。 “晋仔你别乱说话……” “闭嘴!” 魏延呵斥完裴元绍,又和颜悦色的对晋仔说道:“这样吧,你带几个人回去,把值钱的东西都搬过来,以后你就跟着我,保你有饭吃。” “真的?”晋仔眼睛亮起来。 “真的。” “好嘞~” 晋仔挑了几个人,欢天喜地的回山寨去了。 裴元绍阴沉着脸。 “你别瞪我,反正你以后也要跟着我们走了,有什么值钱的玩意都拿出来把,留在这里也没有用。”魏延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才不跟你去!”裴元绍恨恨的说道。 “好啊!”魏延点点头,“不去就杀掉,反正没用了。” 裴元绍要不是伤的太重,他都能跳起来跟魏延拼命。 但是他努力忍着,时不时的冷冷发笑,想等着周仓来了替他报仇。 魏延早就看出了他的这点小心思,但是他完全不在意,以他对历史的了解,周仓应该只是二流战将。 而自己先不算,只说典韦,那可是公认的神将级别的人物,纵观整个三国史,典韦的战力绝对能排进前五。 收拾个周仓那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裴元绍的寨子离着不远,没过多久,晋仔就带着人回来了。 他们大包小包的扛了不少东西回来,但是几乎都是些破烂。 “主人……这个是我在那个小屋找到的。”晋仔拿出一个盒子给魏延。 “别叫我主人,叫大哥。” “大哥……” 魏延接过盒子还有点小激动,迫不及待的打开了。 “这是……”魏延从盒子里拿出一面小旗。 这很明显是一个令旗,是用一块黄绸布织成,呈三角形。 “大贤良师……”魏延把旗子打开一看,上面竟然绣着大贤良师几个字。 “还给我!”裴元绍眼睛因愤怒而充血。 不过,他现在还太虚弱了,连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过来抢。 “裴元绍啊,裴元绍……你说你当个土匪都当的这么失败,这都是啥呀!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你太让我失望了。”魏延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啊。 “你说你好歹也是黄巾军出身啊,打劫可是你的老本行,你瞅瞅你这一堆破烂,你还能再窝囊点吗?” “不用你管。”裴元绍倔犟的说道。 “懒得管你。”魏延说道。 空气一下子僵住了,谁也不说话。 “晋仔,那不是还有点吃的吗?赶紧做饭,吃饱了好上路。”魏延指着那半袋米糊说道。 “唉……主……大哥。”晋仔高高兴兴的去做饭了。 魏延看着裴元绍那样都快要哭了,叹口气,走过去,把绣着大贤良师的令旗当做围巾系在他的脖子上,“喜欢就带在身边,放在盒子里有什么意思。” 魏延说完转身过去跟青青说话了。 裴元绍抚摸着这条特殊的围巾,一种一样的感觉从心底悄悄升起。 “噗呲~”裴元竟然笑了。 他一把扯下带了很久的黄头巾远远的扔在一边,就像一下子把所有的烦恼都丢掉了。 裴元绍怔怔的看着魏延,有些走神了。 这时候,突然远处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元绍兄弟!我元绍兄弟在哪?” 众人看去,但见一人黑面长身,长一脸络腮胡子,手持一杆长枪,拍马而来。 “周大哥……”裴元绍勉强站起来。 周仓翻身下马,把马缰交到随从手里,拉起裴元绍的手关切的问道:“兄弟有没有受伤?” 裴元绍苦涩的笑笑。 周仓一看裴元绍脸色苍白,萎靡不振,顿时大怒,他扭头看着魏延说道:“兄弟,可是这人伤你?” 不等裴元绍说话,他自顾走上前去,拱手说道:“某家周仓,今日替我兄弟出头,领教阁下手段!” “周大哥……”裴元绍其实已经不恨魏延了。 “兄弟且坐下休息,看哥哥为你报仇。”周仓说道。 “哼!好大的口气!”典韦冷哼一声。 “典大哥,让我来。”魏延微微一笑。 “魏延兄弟小心,俺看这小子不是善茬,比那裴元绍强多了。”典韦提醒道。 “典大哥放心,我晓得。” 魏延的陌刀不适合这种场合使用,他不敢托大,向典韦借了双戟。 林间战斗,不适宜骑马,两人都是步战。 魏延想试试周仓的武力,这一次他主动出击,左手戟横在身前,向周仓扑过去,右手戟斜着劈下。 周仓以不变应万变,直到魏延到了身前,以枪化刀,劲风呼啸。 力劈华山! 这是一力降十会的打法。 第56章 五十五章周仓归附 周仓用的是枪,但完全就是用刀的打法,不是竖劈就是横砍,这忽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弄的魏延有点手忙脚乱。 不过,很快魏延就挽回了颓势,双方你来我往,竟然有点势均力敌的意思。 魏延双戟迅捷如电,上下翻飞贴近周仓的身体,竟然从他的肋下穿过,往上一挑直刺他的面门。 就这一瞬间周仓惊出一身冷汗,脑海中无数个念头划过,他不想就这样死,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千钧一发之际,周仓身体后仰,堪堪躲过这一击,然后手中枪猛地往后捣去。此刻魏延就在周仓的身后,一下被捣在肚子上。 幸好捣上的不是枪尖,不然魏延就得留个穿孔。 即便是这样,魏延也很难受,他倒退好几步,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 “魏延哥哥……” “魏延兄弟……” 惊呼响起,魏延却只是一摆受,让他们不要担心。 周仓没有趁人之危,只是冷冷的看着魏延。 其实,他也是暗暗心惊,对这个比他小的少年佩服不已。 刚才那一下实属侥幸,若不是他临危应变得当,受伤的就是他了。 魏延揉了揉肚子,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豪气顿生,大喊道:“再来!” “好!疼快……”周仓也兴奋的叫起来。 光影交错,两道身影闪转腾挪间纠缠在一起,突然罡风呼啸,惊雷急电之间,两人重重的撞在一起。 人影倏忽分开,魏延虎口发麻,嘴角流下一丝鲜血,周仓也是衣衫褴褛,神行狼狈。 第二次交锋还是魏延输了。 “再来……” 转眼间,两人就又颤抖在一起,他们速度极快,旁人只听见噼噼啪啪的声响,具体招式没等看清,已经又交换了一招。 周仓臂力惊人,若只单凭力气,魏延要比他若一筹,但是魏延打猎生涯练就的敏锐总是能在关键时刻让他脱离危险。 现在,其他人已经不关心输赢,打斗的二人也不关心输赢。 所有人都因为关心而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因为紧张而热血沸腾。 周仓打的刚猛,大开大合,身体也是武器的一部分,肘击,脚踹,无所不用。 魏延身法灵活,打斗形式多变,往往出其不意。 “着!”突然,周仓大喊一声,一枪扫中魏延的肩头。抢话翻飞,周仓左右连天,一连三次打的魏延左右摇摆。 周仓这边的人发出一阵欢呼,以为周仓要赢了。 但是,这时候周仓确实眉头皱起,脸色聚变。 魏延身形陡然一矮,步伐灵活的旋转,饶了个半圈,蹲在地上。 周仓定在当场,因为魏延的铁戟已经顶在了周仓的肚子上。 “呼~”周仓呼出一口气,“当啷”一下把长枪扔在地上,闭上眼说道:“我输了,杀了我吧。” 周仓虽然输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懊恼,反而气定神闲,慨然赴死。 魏延收起双戟,递给典韦,笑着说道:“周大哥误会了,我跟你比试,不是为了决生死,这一阵打的疼快,我对周大哥也很佩服,我不会杀你,你走吧。” 周仓眼神复杂的看着魏延,又望了望裴元绍,然后说道:“那我裴兄弟……” “哦……他不能放,裴元绍打劫我,现在已经是我的俘虏,他以后就跟我走了。”魏延说道。 “这……”周仓看着裴元绍说道:“裴兄弟……” 不知为什么,裴元绍竟然没有反驳魏延的话,他更像是在发呆,这样一来,就算是默认了。 周仓突然单膝跪在魏延面前,拱手拜道:“在下周仓,原本布衣,落草为寇实属无奈,今愿追随魏先生左右,牵马执凳,早晚侍奉,死亦无怨。” 魏延惊喜交加,但是脸上仍然保持镇定,说道:“我与周大哥一见如故,恨不能执手而眠,只是你跟我同去,手下之人如何处置?” “愿尽付于裴兄弟。”周仓答道。 裴元绍一听这话,立马急了,说道:“周大哥此言不妥,我也要同去,这一干人等你还是另找人托付吧。” “无妨,我山寨中尚有二当家吴当,这一干人等尽付于他便是。”周仓说道。 “如此甚好。”魏延点头称赞。 魏延收了周仓、裴元绍非常高兴,等他们把事情安排妥当了便一同上路。 本来晋仔也要跟着魏延去,但是魏延另有打算,让他带着裴元绍山寨的人去了卧牛山,与周仓的人马合为一处。 此后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即便有一些小事,也都轻松化解。 半月之后,他们顺利过虎牢关,渡过汜水,到达洛阳。 洛阳是历史名城,在当时也是集商业、文化、军士、于一体的世界级的大都市。 魏延这是第一次到洛阳,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其他人大抵跟魏延差不多,若论见识,那还不如魏延。 魏延好歹在前世是见识过现代化大都市的人,洛阳城虽然雄伟壮观,但是在他的眼里也就是有些新鲜罢了,真要说震撼就有点夸张了。 然而,典韦、周仓几个那是真被镇住了。 他们都是从北方过来的,北方人口本来就少,有属于胡汉交界,有点人也跑的差不多了。 那里的城池主要是为了防御,都相对较小,这一路过来,为了赶路,沿途的大城市,他们也没去过。 现在一下子就让他们看到洛阳这样的顶级大城,那震撼比刘姥姥进大观园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阳城城墙高有七八米,宽三十米左右,长那就不用说了,一眼望不到头。洛阳城有多大,城墙就有多长,光是那硕大的城门,就可一次容四辆车通过。 人走在城楼下,感觉自己特别渺小,就像是川流不息的蚂蚁。 这几个人除了青青全都穿的破破烂烂,进了城,东看看,洗瞅瞅,看什么都好奇。 路人都拿眼角看他们,捂着鼻子尽量躲避,蹲他们就像躲臭虫。 “魏老大,洛阳人好像不太友好啊!”裴元绍抱怨道。 “你看看你那邋遢样,谁看到你不躲着走啊。”魏延撇撇嘴。 第57章 五十六章霸王餐 “你也不比我好多少!”裴元绍小声说道。 魏延看看自己,确实是跟裴元绍差不多,不由摇头苦笑,“走,咱们先找家客栈,保持一顿,再买几身新衣服换上,可不能让人看扁了。” “太好了,魏老大英明……”裴元绍欢呼一声。 “就这家吧……”魏延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家云门客栈,上下两层,装饰还比较考究,环境好,卫生也干净。 “这恐怕不便宜把,咱们可没钱了……”周仓小声提醒魏延。 “放心……”魏延不在意的说道。 其他人没有周仓那些担忧,都高高兴兴的走进云门客栈。 “唉~干什么的?去去去……我们这可是高档客栈……”门口一个势利眼的伙计,看着魏延等人穿着破破烂烂的,一脸厌恶。 “不开眼的狗东西,给老子闪一边去,信不信小爷我抽死你!”裴元绍火气很大,自从被典韦狠抽了那一顿,看谁不顺眼都想上去抽他。 “你敢……”伙计畏畏缩缩的说道:“敢在这闹事?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群乡巴佬……” “你大爷……”裴元绍上前一步,一把薅住势利眼伙计的头发。 “什么人!敢在这闹事!”这时一个不悦的声音响起,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出来,他身后还跟了两个打手。 “小裴,放开他。”魏延给裴元绍使了个眼色。 “狗东西,下次长点眼……”裴元绍骂骂咧咧的放开。 “掌柜的……”势利眼伙计干嚎着跑过去,“这帮人来闹事!” “滚下去!丢人现眼!”掌柜的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势利眼灰溜溜的躲到两个打手后面。 “想必你就是掌柜的吧?”魏延拱手问道。 那人有些倨傲,竟不还礼,大大咧咧的说道:“不错。” 前世这种人魏延见多了,他也不生气,笑着说道:“既然是客栈,岂有拒客的道理?” “你们这些乡巴佬,有钱吗?就想住店……”势利眼嚷嚷道。 “狗崽子……”裴元绍作势要过去打他。 那两个打手赶紧上前一步拦住,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那掌柜的似乎也怀疑魏延能不能付得起钱,他有些轻蔑的说道:“小兄弟,我劝你去别的地方住店,我们云门客栈消费高,怕你消费不起。” “哼,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既然对方不给面子,魏延也就不跟他客气,冷冷说道说道:“给我们的马喂最好的马料,好酒好肉端上来。” 说完,魏延领着典韦他们,自顾自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掌柜的……”势利眼还想说些什么。 掌柜的摆摆手,冷笑道:“按他们说的去做……” “掌柜的,要是他们付不起钱……” “哼!付不起钱?哪就只能怪他们惹到不该惹的人了……”掌柜的笑眼珠里射出一道精光。 “嗳~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办……”势利眼兴高采烈的说道。 魏延一直冷眼看着他们这边的行动,看到势利眼点头答应了,他又高声喊了一句,“顺便到成衣店给几位爷买挤身新衣服。” 势利眼咬牙切齿,但是看到掌柜点头,他只能不情不愿的去了。 高档客栈就是高档客栈,不一会酒菜就上桌了,满满一桌子牛肉、羊肉,鸡肉,鱼肉,还有一大坛子酒。 魏延对这酒不敢兴趣,只是随便喝了几口,但是那三位真是一口一碗,胡吃海造。 他们这边吃喝的越高兴,掌柜的脸色就越阴沉。 等他们酒足饭饱了,买衣服的也回来了。 魏延拿过衣服给典韦他们一人分了一件,然后说道:“掌柜的,每人开一间上房。” “不好意思,请把吃饭和买衣服的钱结一下。”掌柜的过来,冷冷的说道。 魏延拿眼皮夹了他一眼,轻蔑的说道:“怕我们没有钱?” 掌柜的是个滑头,他不想让魏延抓着把柄,只是说道:“这时本店的规矩,住宿费另算,你们先把饭钱和衣服钱结了吧,只要结了帐,一切都好说,否则……嘿嘿……” “呸!老东西!威胁我们?”裴元绍年少气盛,看到掌柜这一脸欠扁的样,就想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 “想吃霸王餐?”掌柜的眼睛一眯,一招手。 早就等着的十几个黑衣人一下子涌出来。 他们这边的骚乱,顿时引来不少人观看。 这时候的人娱乐节目少,茶余饭后能看场打架,那实在是件高兴的事。 本来某些准备要走的人也不走了,一些没想进来的人也进来了,纷纷抢占座位。 没有座了的就站着,没一会,门口,楼梯口,凡是空闲的地方都站满了人。 魏延也被吓了一跳,这也太疯狂了吧,比后世那些大爷大妈还有热情。 其实魏延本来也没想吃霸王餐,更不想打架,初来乍到,他也不想惹事。 何况,洛阳是什么地方?那是天子脚下,前世有一句话说在北京一板砖下去能砸死好几个当官的,这句话拿到现在的洛阳,照样好使。 “啪!”魏延一拍桌子。 “好……” “开始了!” …… 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群情激愤…… “我那匹马卖给你们了。”魏延说道。 撸起袖子准备开干的双方都哑火了,这是啥子情况? 掌柜也是一愣神,往外面瞅了瞅魏延他们的那几匹马,顿时一脸的厌恶。 “你甭跟我来这一套,你也不看看你那些马都长什么样!不会是得了皮肤病,想来坑我吧。” 说句实在话,那几匹马形象是真不咋地,又瘦又干吧,像是生下来就没吃过饱饭,马毛枯黄,都杂七杂八的呛呛着,有的地方的毛还磨掉了,说是皮肤病也不算冤枉。 这也没办法,这些天的赶路,人吃苦,马更吃苦,有一顿没一顿,走的还多是山道小路,能活着到洛阳,已经算是它们命大了。 “是不是想杀价?我这一匹马至少也得五十两银子,这也就是你,换别人我怎么也得卖八十两。”魏延急忙说道。 第58章 五十七章董渂 “啥?五十两?就你这马也敢要五十两?五十两我可以在市场上买三头好骡子了……” “骡子能跟马比吗?骡子都是腌货……” 旁边看热闹的一看这情况有点不对啊,急忙喊道:“还打不打?快点打啊?我还的去买醋呢……” 裴元绍呼一下冲出去,搂头一巴掌呼在掌柜的脸上,大骂道:“老东西,给脸不要脸……” 这一下把掌柜打的不轻,掌柜像个陀螺似的被打的原地转了两圈,这才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哎哟喂……愣着干什么!给我弄死他们!”掌柜捂着脸大吼道。 “打……” “干死他们……” 黑衣打手,也就是一愣神,然后全都抄家伙往上冲。 “别打死人。”魏延无奈的叹息一声。 “嘿,知道了!”周仓和典韦为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终于可以动手,都非常兴奋。 魏延保护着青青,其他三人闲庭信步一般,把黑衣打手打的东倒西歪。 但是,魏延不让他们杀人,所以他们都有留手,没有往死里打。 基本上那些黑衣人就是一拳一个,倒在地上吭吭唧唧瞎叫唤,再也爬不起来。 观众情绪高涨,叫好声不断。 “上,上,都给我上……”掌柜在一旁拼命的驱赶打手往上冲。 突然,二楼上传来一个声音,“住手!” 这声音不大,但却很有穿透力,自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掌柜的脸色立马变得煞白,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叫一声“老爷。” 魏延颇为好奇,也让典韦等人住手。 他抬头往楼上看,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人,正从一个雅间出来,他神色平静,身上有一股儒雅的气质,一看就是读书人。 “怎么回事?”中年人问道,语气平缓,听不出是喜是怒。 “老爷!这几人吃霸王餐!”掌柜连忙解释。 “放屁!”裴元绍骂道。 “小裴,别说话。”魏延说道。 中年人在打听扫视一眼,缓缓说道:“这几位兄弟的帐都算我的。” “老爷~”掌柜有些错愕。 但是,中年人已经不看他了,他转而看着魏延,微微一笑说道:“看兄台像是外乡人?”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魏延一拱手说道:“正是,不才魏延,并州人士。” “那咱们可算是半个同乡了,为兄弟可愿上来一叙?”中年人热情邀请。 “魏老大,这小子长了一副刻薄相,不像好人,咱们可要小心啊。”周仓低声说道。 “你还会看相?”魏延一愣。 “我小时候讨过饭,跟一个老道士学过一点。” “无妨,咱们看看再说。”魏延有点无语,这什么呀,感情是江湖骗子。 裴元绍头前带路,耻高气扬的从掌柜身上走过去,还得意的给他抛了个媚眼。 掌柜的差点没气背过气去。 沿楼梯上了二楼,中年人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 “几位,这边请。”他把魏延几人让进一个雅间。 众人坐定,中年人一抬手,旁边侍奉的仆人立刻明白了意思,走到门口,用力拍了几下手,然后有十几个年轻女子鱼贯而入。 这些女子中有一人抱着琵琶,一人弹古筝。 音乐响起,余下众人翩跹起舞,锦衣飘带,花团锦簇,煞是好看。 裴元绍、周仓看的很高兴,看着这些舞女评头论足,完全就是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样子。 典韦对这玩意不感兴趣,一屁股坐下,也不管别人,拿起酒就喝。 青青皱着眉头,嘟着小嘴,似乎有些不悦,但也只是安静的坐在魏延身后。 仆人脸上有鄙夷之色,但是那中年人却一如之前的样子,和风细雨。 “还没问先生雅姓高名。”魏延拱手问道。 中年人捋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短胡须,笑吟吟的说道:“魏君过奖,不敢当雅姓之愚,某姓董,单名一个渂,字叔康。” 姓董?魏延想了想,有哪些姓董的名人,董卓?董承? 看这人的样子,显然有点来头,说不定就跟这些人有点关系。 魏延今天刚到洛阳,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也没时间出去打探,不过这时候,董卓应该还没有进京吧? 他试探着问道:“董先生说跟我算是半个同乡,不知是哪里人氏?” “在下西凉陇西人氏,西凉与并州交界,咱们可不就是半个同乡嘛。”董渂笑呵呵的说道。 尼玛!照你这么说法,全天下都是我同乡。 魏延心里不爽,嘴上却是乐呵呵的说道:“此言甚是,既是同乡,小弟借花献佛,敬董先生一杯。” “哈哈哈,小老弟,说什么敬不敬的,咱们同饮此杯。” “好,便依董先生之言。”魏延疼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董渂喝完酒之后,看到裴元绍、周仓他们还在直勾勾的看着舞女,没有喝酒,问道:“这几位兄弟……” “呵呵,董先生勿怪,我这几位兄弟都是粗人,不懂得礼数……”魏延咣当一脚踹在裴元绍屁股上,“快跟董先生敬酒。” 裴元绍端起酒杯,嬉皮笑脸的一饮而尽,“董先生,我敬你一杯。” 周仓庆幸离着魏延比较远,赶紧跟着裴元绍一起把酒喝了。 董渂不动声色,嘴上说道:“无妨,无妨,这几位兄弟都是性情中人,我董渂最喜与性情中人结交。” 董渂始终表现的像一个宽厚长者,劝酒劝吃,跟魏延唠家常,说一些趣闻。 魏延则借机打听朝廷最近发生的事。 过了一段时间,董渂像是随口说道:“今天子欲在西园置西园八校尉,京师震动,凡有志之士莫不蠢蠢欲动。” 这句话果然引起魏延的兴趣,关于西园八校尉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三国演义上就有。 不过魏延只知道曹操、元绍都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具体情况就不太清楚了。 没想到董渂竟然主动谈起这件事,正合魏延的心意,于是,他借机问道:“这西园八校尉的人选如何?” “此次选拔不同以往,天子欲以此八校尉护卫宫城防务,所以此人选须有勇力,关键是不问出身……” 第59章 五十八章交易 “啊?若是不问出身,那报名者岂不是要挤破门槛?”魏延好奇道。 “呵呵……”董渂又揪着他下巴那几根毛,得意的摇摇头说道:“不问出身自是出自天子之意,然操作者可不是天子,到时先经过初选,能不能过关,参加最后比试……这可就大有说法了……” 这不就跟后世那些潜规则一样吗?说是人人平等,其实最后还不是上位者说了算。 本来魏延还有点小激动,若是都可以参加,他也不介意去试试运气,要是让典韦去,马一个校尉的名额就是板上钉钉了。 可是经董渂这样一解释,他就只有苦笑的份了。 “小弟观董先生气宇不凡,不知是否打算争夺这西园八校尉?”不知道为什么,魏延脑子里突然有一个想法。 这董渂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有请吃饭有帮忙付账。他又为什么偏偏这么巧要说西园八校尉的事?难道…… “呵呵,小老弟说笑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要上去凑热闹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先生这样的好人,竟然不能成为八校尉之一……”魏延替董渂惋惜,心里在琢磨,难道我想错了?董渂真的是个活**? 谁知董渂却话锋一转,颇有深意的说道:“小老弟此言差矣,某虽不能直接参加,但是却也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哦?董先生此言何意?”魏延正襟危坐,心中自付戏码来了。 董渂却不就答,而是说道:“我与小老弟本是一面之交,本该点到为止,但是我与小老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有些事就想和小老弟唠叨唠叨……” 说到这里,董渂停顿下来,只是有深意的看着魏延。 魏延也是精的跟猴子似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心中大呼机会来了。 他赶紧拱手,表忠心道:“董先生放心,我等兄弟虽是粗人,但都是义字当先,今蒙先生厚爱,但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但说无妨,我等能办则办,即使办不成也不会透漏出去。” 董渂对魏延的机灵很满意,他大喜的拉住魏延的手,热泪盈眶。 “恨不就识君面,至有今日之忧,自此之后,兄无忧矣!” 魏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扔是装作感动,强行挤出两滴眼泪,红着眼说道:“兄担有吩咐,弟莫不从。” 董渂激动过后,假装用袖子在眼睛上擦了两下,拉着魏延坐下,“小老弟快做,且听我慢慢将来。” 其他人看的是目瞪口呆,一愣一愣的,心里想着,这俩人是什么毛病啊。 但是,魏延和董渂可不管这些,他俩演的挺投入,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小老弟啊,实不相瞒,老哥哥我夙夜烦忧,常常失眠,看着房梁,一看就是一整晚呐……” “这是为何?” “朝廷如今正多事之秋,暗流涌动,天子随时会有危险,这西园八校尉位置很重要,一旦落入奸人之手,则陛下危矣,朝廷危矣,天下危矣……” “兄且直说无妨……” “咳……我欲得一席位,护卫陛下安危,奈何不能亲身争夺,所以……” 魏延的血腾一下冲到脑门上了,眼珠子都快充血了,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难道……难道……是想……” 董渂一把抓住魏延的手,紧紧的抓住,激动的说道:“不错,我手下有一猛士,名叫廉明,我欲以他为筹码争夺一个名额,只是要想让他顺利通过第一轮挑选,还需要小老弟出手……” “啊……”魏延感觉比吞了个苍蝇还隔应,心里哇凉哇凉滴。 他还以为董渂是想要让他争夺西园八校尉呢,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啊,他就可以以此为跳板,进入到诸位大佬的视线,以后就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机会,也能把命运抓在自己手里。 没想到董渂这老不死的,竟然是想让他当垫脚石。 “你想让我干什么?”魏延有点失望的说道。 董渂这时又变得谨慎起来,向他的仆人挥挥手,然后,他的仆人,迅速把歌女、舞女赶了出去。 他又看看典韦等人,有些欲言又止。 此刻魏延已经对他兴趣不如刚才那么大了。 董渂把他闪的不轻,让他有点兴味索然。 他满不在乎的说道:“这都是我的兄弟,都是过命的交情,你要说就说,不说我们可就走了。” 听见了魏延的话,典韦、裴元绍、周仓都感觉有点上头,一脸激动的站到魏延身后。 “哈哈哈,小老弟说的哪里话,我怎么能不相信你们,这几位义士请坐。”董渂老奸巨猾。 魏延点头,他们在魏延身边坐下,等着董渂说话。 董渂把他的计划跟众人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许以丰厚回报,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们在洛阳某一个安身立命的差事。 这天之后,魏延几个就在云门客栈住下了。 原来这云门客栈是董家的产业。 时至今日魏延还没有搞清楚董渂的身份,这人有点神神秘秘的,自从那天之后,他又来过几次,每一次莫不是好酒好肉的招待魏延他们,但是多余的话一句不说,魏延也再没有从他嘴里套出一件有用的情报。 魏延心中其实已经有了计较,他已经知道,董渂这人不可信,虽然面子上都过得去,其实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 魏延需要靠董渂在洛阳站稳脚跟,董渂则需要一个人帮他干一点见不得光的事。 至于董渂为什么会选择魏延,其实也很简单。 既然是见不得光的事,就得用见不得光的人。 魏延几个是从外地过来,而且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一入洛阳就住客栈,还没有钱付账。 这些都说明他们几个亿没钱,二没势,三在洛阳也没有认识的人,四就是这几个人很能打架,正是董渂需要的人才。 这样的人跟黑户没有什么区别,活着的时候,没有人关注他们,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魏延当然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他觉着这个买卖完全可以做。 第60章 五十九章长街摔马 京城繁华冠绝当世,又是毗邻黄河,交通四通八达,每天这朱雀大街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这几天没事,魏延就带着哥几个出来瞎转悠,一是让这几人看一看京城繁华,长章见识,二来也是陪青青出来玩耍。 好在董渂为了讨好魏延,不但不限制他们的行动,而且每天还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随便霍霍。 这种白得的钱,不花白不花,兄弟几个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阔气,每天除了东游西逛,大吃大喝就不干别的。 除此之外,魏延还把兵器又重新打了一下,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入一些玄铁。 这样一来,这把陌刀不但重量增加了,用起来更为顺手,也比之前更加锋利。 除此之外,魏延还打造了一把太刀,长度大概只有一米,刀身细长,小巧精致,方便携带。 魏延处于恶搞的心理,还为周仓打造了一柄青龙偃月刀。 周仓非常高兴,爱不释手,晚上睡觉都要放在枕头边上。 这一天,魏延骑着他那匹瘦马走在朱雀大街上。 那匹瘦马虽然还很瘦,但是吃了几天的好料,毛发已经有了光彩,至少看起来不像皮肤病了,走在街上也不招摇。 京城之地规矩繁多,像朱雀大街这样的主街道是不允许飙马的,以免冲撞行人。 即便是京城里的富家大少,到了这里也只能骑在马上缓步慢行。 除了魏延之外,青青也骑着马,裴元绍给她牵着马头,他们就这样悠哉悠哉的晃荡着,看着京城里热闹景象。 这时突然从前方一个拐角处冲出一队人马,这些人无视规矩,竟然在朱雀大街上纵马狂奔。 热闹平静的大街,顿时一阵鸡飞狗跳,路人纷纷躲避,有些小摊小贩来不及收拾,直接被掀翻了摊子。 其实这种事也不算稀奇,规矩是人定的,也是人破的,如今的洛阳,皇帝生命垂危,什么跳梁小丑都跳出来了。 魏延本也不想多事,谁知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哭声。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跑的太急了,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而马队已经狂奔过来,小女孩吓的大哭起来。 一个少妇大概是女孩的母亲,一下子扑过去,抱住小女孩。 母女二人蜷缩在地上,哭作一团,眼看就要丧命在马蹄之下。 “混账!给杂家滚开!”马上之人不但不闪避,反而一鞭子甩过去。 “狗杂碎!”魏延怒了。 他一个翻身从马上滚下去,就在马蹄要踏上这对母女的时候,正好到了马蹄之下。 此时相救显然是来不及了,魏延一咬牙,大吼一声:“畜牲!给我死去!” 只见魏延单膝跪地,双手一下子托住了踩下来的马蹄,眼中爆发出凶狠的光芒,口中大喝,一下子就把全速冲击的马掀了起来。 长街摔马! 气盖洛阳! “昂嘶嘶~”那匹马发出一声悲鸣,轰一声摔在地上。 周围人群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声,他们热泪盈眶的看着这一幕,为英雄欢呼。 “你们没事吧?”魏延拍拍手上的尘土,把这对母女扶起来。 “恩人,谢恩人救命之恩,”这位母亲一脸感激的跪下给魏延磕头,并对小女孩说道:“快,快给恩人跪下……” 魏延急忙把她们扶起来,口中说着:“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 这可能对魏延来说是举手之劳,但是对那一对母女却如同再造,所以,说什么那位母亲,一定要女儿给魏延磕头,魏延只是不受。 就在这时,马队的其他人匆匆下马,赶紧把压在马下的一个人拖出来。 那人竟是个面白无须的太监,这一下把他摔的七荤八素的,太监帽也掉了。 “公公,您没事吧?”跟随他的侍卫把太监帽给他戴上,小心的问道。 “哎呦~摔死杂家了……能没事吗?杂家这身子骨……哎呦呦~”太监吭吭唧唧的站起来。 “是谁?是谁摔了杂家的马?”等这太监清醒一点了怒吼道。 太监四下看着,看到了魏延和那对母女,他的火气腾腾的往上冒,伸着兰花指,指着魏延骂道:“你个小王八糕子,走路不想眼睛呢!今天摔了杂家,你的小命算是到头了……” 太监一顿臭骂,那母亲被吓的瑟瑟发抖,“恩人……都是我们连累了你,这可如何是好……” “走吧,带着孩子快走,这里我来应付……”魏延安慰道。 “恩人……”女人犹豫不决,她也是有良知的人,虽然害怕,但是也不想一走了之。 “别说了,走吧,一个狗太监,我还不放在眼里。”魏延给裴元绍使了个眼色。 裴元绍赶紧过来把女人和孩子领到一边,让她们赶紧回家了。 青青刚才吓傻了,这会也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下马来到魏延身边,关心的说道:“魏延哥哥,你没事吧?” 魏延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没事,你到周大哥那里呆着,不要乱跑。” “嗯。”青青听话的去找周仓了。 那太监还在那里骂的欢着呢,过了一会见没人理他,尖着个嗓子叫道。 “你们这些狗奴才,眼睛??都瞎了!没见杂家都摔成这样了吗?还不给杂家打死他们!”太监对他身后的一干侍卫一顿臭骂。 这些侍卫都是守卫皇宫的禁卫军,本来都算是军人,应该有点军人的尊严,但是现在的京城是十常侍掌权,谁敢招惹太监啊,所以,他们只能每天给太监跑腿,帮着他们欺压忠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现在太监主子有命,他们二话没说,撸起袖子就要捉拿魏延。 虽然危险临近,但是魏延一点也不后悔,大不了弄死这个太监,然后跑路。 周仓、元绍,你们俩保护青青,典大哥咱哥俩好好打一架。 “好嘞!俺老典正觉着手痒了!”典韦一说起打架就两眼放光。 周仓和裴元绍把青青保护在中间,他们知道青青对魏延的重要性,所以虽然也很想过去打架,还是忍住了。 第61章 六十章阿瞒相助 “住手!”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大喝响起。 紧接着马蹄声咯噔咯噔的走过来,两位身穿锦衣劲装的人骑马缓缓而来。 从衣着上就可以看出这两人必 是京城的官宦子弟,其中一人白衣白面,略显高傲。 另一人则一身黑色,圆脸盘,脸色也有点黑,看起来很喜庆。 说话的正是这个黑衣人,他勒住马头,停在众人之前,冷冷看着这些人,厉声说道:“都想干什么!京畿重地,岂容尔等撒野!” 那些禁卫军明显有些害怕这个人,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 魏延看着这个人,有点好奇,同时对这个人也有点好感,毕竟现在敢于管事的人不多了,而且是管太监的事。 “曹阿瞒,你别多管闲事!”那太监尖声嚎了一嗓子。 “原来这人就是曹操。”魏延暗暗想道。 围观的百姓也议论起来,曹操虽然官不大,在官场上只能算是小字辈,而且混的不太如意。 但是,他在洛阳的名气却是非常大,就算没见过他的人,基本上也听说过他的事。 曹操小的时候就是洛阳城有名的二世祖,曾经大晚上爬墙潜入大太监张让的家里,窥视张让的夜生活,而且被发现之后还能大摇大摆的走了,张让还拿他没办法。 要知道张让可不是一般的太监,那是十常侍里的扛把子。 汉灵帝刘宏曾经说过,张让是我爸,赵忠是我妈。 可见张让的权势到了何等地步。 这还不算,等到曹操长大了,在京城做了洛阳北部尉,那时候洛阳的风气已经很坏了,但是没有人管。 曹操让人制作五色大棒,并言有敢犯禁者,皆棒杀之。 但是,曹操刚出道,没人把他放在眼里,都当他是个笑话。 其中有一个人叫蹇图,这人虽然没多大本事,但是他有个侄子叫蹇硕,是一个足可以跟张让分庭抗礼的大太监,无人敢招惹。 有一天他犯禁夜行,结果被曹操乱棒打死,从此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曹操看着色厉内荏的太监,眼神中充满不屑,冷声说道:“我当时谁来,原来是赵公公。” 这姓赵的太监原本不姓赵,而是姓宋,只不过后来巴结上了中常侍赵忠,给赵忠当了干儿子,改姓赵。 赵公公疾言厉色道:“曹阿瞒,既已认出了杂家,还不速速让开!” “一个腌货,也敢如此张狂!”曹操讥讽道。 “大胆!曹阿瞒,你是不想活了!竟然口出如此恶毒之言,看我不告诉中常侍大人!”赵公公恼羞成怒。 若是之前曹操对赵忠,张让这些大太监还有些忌惮,但是现在皇帝危在旦夕,说不定哪天嘎巴一下就翘辫子了。 皇帝一死,这些太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而且最近他们正跟何进密谋除掉宦官。 可以说双方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就差撕破脸了,因此曹操也不拍得罪他们。 “我不想活?”曹操冷笑一声,厉声呵斥道:“我看是你不想活了,闹市之中纵马狂奔,肆意踩踏百姓,横行不法,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你……你你……胡说!曹阿瞒……我告诉你,你已经不是洛阳北部尉了,这些事不归你管!”赵公公脸色煞白,越来越难看。 他虽然嘴上说的强硬,其实内心很害怕曹操,想当年宦官如日中天的时候,曹操尚且敢打死蹇硕的叔叔。 那么现只要让他抓住把柄,再弄死一个赵忠的干儿子,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哼!天下事天下人管,只要你干犯禁,我曹操纵使冒着丢官的风险,也要办了你!” 赵公公被曹操说的心肝打颤,“曹阿瞒……你……杂家……走!” 赵公公灰溜溜的跑了。 魏延向曹操道谢:“多谢曹大人替在下解围,大恩不言谢,容以后再报。” 曹操脸上露出笑容,翻身下马,走到魏延身边,抓住他的手说道:“壮士说的哪里话,如今宦官专权是我等做官的无能,我应该向百姓请罪才是,壮士侠肝义胆,我甚喜之。” 他说着又扭头向白衣男子说道:“本初快来,此等壮士正是我们结交的对象,快来相见。” 袁绍下马,只是向这边拱拱手,却不过来。 古代有很多讲究,从魏延的穿着上一眼就能看出他出身很低,在袁绍看来,自己身份尊贵,跟这种人交往,实在有点跌份。 虽然他跟曹操是发小,关系很好,但是,他有时候真瞧不起曹操。 不止是瞧不起曹操的出身,还看不起他老是跟一些低贱的人来往。 曹操对袁绍的脾气是很了解的,所以也不在意,笑着跟魏延解释道:“本初生性如此,人倒是不坏,壮士不要介意。” “曹大人过滤了,我等百姓,怎敢怪罪大人。”魏延平静的说道。 魏延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没坏袁绍,在古人看来袁绍礼数不周,很不礼貌,但是魏延两世为人,曾经还是现代人,什么样的人情冷暖没见过?如果这样都要生气,估计他也没法活了。 “还不知壮士名讳?” “在下九原魏延,字文长。” “哈哈哈,都说北方汉子豪爽,果然不假,文长很合我的脾气啊。” “在下对曹大人也很有好感。” “唉~既然你我一见如故,就不要客气了,你也别曹大人,曹大人的叫了,看你年纪不大,若不介意可叫我一声曹大哥。” “曹大哥……”魏延甚是感动。 曹操实在是太平易近人了,一点官宦子弟的架子都没有。 他非常高兴,拉着魏延的手说道:“文长,今日我甚高兴,且跟我喝酒去……” 曹操这是真情流露。 魏延也想多跟曹操亲近,他刚要点头答应,谁知这时候,袁绍不耐烦的说道:“孟德,何大将军还等着咱们呢,快走吧,去晚了怕是要惹大将军不快。” “啊,险些忘了!”曹操一拍脑门,连忙跟魏延道歉:“文长啊,是为兄忘了,实在是有事……” 第62章 六十一章刺杀 “曹大哥且去忙吧,小弟暂住云门客栈……” “实在是对不住,等得空我去云门客栈找你。” 曹操和袁绍走了,魏延还在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无论是曹操还是袁绍,那都是不久之后的大佬,竟然能在一天之内见到俩,实在是太荣幸了。 …… 洛阳城每天过了子时就不允许人上街了,也就是俗称的宵禁。 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例外,他们或是有特殊的任务,得到上面的准许,或者就是位高权重,不受国法的制裁。 汉灵帝刘宏的老婆何皇后是屠户出身,他是母亲改嫁到何家之后生的。 她有两个兄弟,分别是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 何进和何苗都是何皇后的亲兄弟,但是,何进和何苗却没有血缘关系。 何皇后的母亲在女儿成为皇后之后被皇帝封为舞阳君。 在舞阳君嫁入何家之前,何进的爹,老屠夫就已经生了何进,舞阳君声了何苗,他们是重组家庭,只有何皇后是舞阳君和老屠夫生的。 所以,何进、何苗虽然是兄弟,但是明里暗里勾心斗角,并不心齐。 何苗身为车骑将军当然就是可以违反规定的人中的一个。 最近他很郁闷,因为皇帝快要死了。 他倒不是说跟皇帝有多亲近,其实是他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皇帝一旦驾崩,新皇帝必然要在两个皇子中产生。 刘辩是何皇后所生,又是皇长子,继承皇位是顺理成章的。 这也是何家希望看到的,这关系到以后何家的地位。 当然,事无绝对,次子刘协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机会很小。 在立皇子这一点上,何进与何苗利益是一致的,但是,一旦刘辩当了皇帝,小皇帝年纪太小,这就需要一个监国。 目前来看,毫无疑问,监国大臣肯定是大将军何进了。 何苗之所以郁闷,原因也正在此。 他实在是不甘心,同样是刘辩的舅舅,何皇后的叔叔,我何苗没什么就不可以,难道我要永远位居人下吗? 一个普通人不会为了国家大事担忧,这是由身份决定的。 放在以前,何苗只是屠户出身,他自然跟何进相亲相爱,不会去想这些勾心斗角的事。 然而,现在身份不同了,他是车骑将军,可以说是何进之下第一人,如果没有何进,他就是大将军,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监国,成为帝国实际上的掌权者。 “何进!为什么要有何进!若是没有何进或者……”想到这里,何苗打了个机灵,除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不少。 虽然他摇摇头,努力驱散南海中的想法,但是,有一个念头永远都留在他的意识中,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突然爆发出来。 “起雾了~”何苗感觉有点凉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冷风吹外他的脸上,他抬起头任凭风吹着,想要借此冷静一下。 马蹄声咯噔咯噔的在大路上响这,几个随从不紧不慢的跟在周围,由于已经过了子时,个个都昏昏欲睡,没精打采。 不过,他们也不担心,洛阳的治安虽然不算好,但是,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来袭击何苗? 何苗可以说是身份显赫,但是,在何进的压制下,就像一个小透明。 普通匪类不敢招惹他,政治大佬有不把他当回事,所以,他的身份实在是有点尴尬,有时候想想,何苗不禁自嘲,这些护卫都是多余。 周围静悄悄的,雾起了,风也就听了。 “铮~”黑夜里响起一声箭鸣。 “啊~”惨叫声随之响起,一名卫士应声倒地。 “有刺客!” “快!保护车骑将军……” “抓刺客了……” 战场像同了马蜂窝一样,顿时人仰马翻。 黑夜之中,视野不清,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所有人都晃了神。 “快去,把刺客找出来!”何苗非常惊恐,他早已从马上下来,蹲在一个墙角后。 “啊呀~”黑暗中又响起几声尖叫,那些刺客就像是幽静,他们无处不在,又哪里都没有。 护卫凄惨的叫声划破长空,传出很远。 那些刺客好像故意在等他们叫完,这才不紧不慢的一刀割断他们的喉咙。 不断有护卫倒下,但是巡夜的城防军却久久不来。 “回来,都回来,到我身边来!”何苗脸色发白,不再让护卫主动出去找。 他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拖时间,只要能等到救援,这些刺客一个也跑不了。 护卫门本也不想主动出去送死,一听何苗的命令,连滚带爬的逃回来。 如此一来,果然奏效,刺客找不到机会出手。 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若不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真让人怀疑,刚才只是一个错觉。 突然,一个护卫想见了鬼一样大叫起来,他指着前方喊道:“他们来了!他们是鬼……” 雾气一阵翻腾,从里面走出四个人影,黑夜里他们就像是四个影子,完全包裹在黑暗之中,白蒙蒙的雾气反而成了他们的衬托。 走在前面的一个后背背着一柄比人还干的大刀,手中是一把细长的短刀。 他的身后一个铁塔一般的壮汉,双手各尺一支短戟,一个青龙偃月刀拄在地上,还有一个流里流气的扛着一杆长枪。 这四人虽然都黑巾蒙面,只露出嘴巴和眼睛,但是若是青青在这里,一定会瞬间认出他们。 他们就是魏延、典韦、周仓和裴元绍。 但是,在何苗等人眼里,这些都是黑乎乎的一团,看不清是人还是鬼。 “动手!”魏延轻声说了一句。 然后,平静的雾气,突然像波浪一样翻腾涌动起来。 浓浓的白雾扑面而来,顿时遮挡住了何苗的视线。 “啊~” “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这次更快,更进,就像在自己耳边一样。 除了惨叫,还有兵器呼啸的声音,让人心惊胆寒。 “援兵怎么还不来?”何苗都快骂娘了,平时看着没事老n在街上溜达,怎么一有事了,一个也不来。 但是奇怪是,无论叫声多么惨烈,厮杀离他多么近,即使鲜血溅了他一身,一脸,但是,死亡的刀锋始终没有落到他的脖子上。 第63章 六十二章董渂的计谋 何苗当然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他只感觉头皮发麻,恶鬼正在向他靠近,难道是因为我这辈子杀猪太多,造孽太重了吗? 何苗几乎要绝望了,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大喝,“何方鼠辈,吃我一枪!” 这个声音对于何苗来说简直就像仙乐搬美妙,然后世界清净了。 惨叫声终于停止,刺客逃跑了,何苗瘫坐在地上。 “车骑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董渂赶紧过去,殷勤的把何苗搀扶起来。 “啊~是董大人,你怎么来了?是你救了本将军吗?”何苗眼神呆滞,茫然的说道。 “车骑将军说的哪里话,咱们同殿为臣,这件事既让我碰上了,怎么能袖手旁观。” “唉~多亏了董大人了,不然我命休矣。” 这时,一个猛汉跑过来,大声说道:“大人,刺客已经全部被我赶跑了。” “这位壮士是……”何苗问道。 “这是我的家臣,姓廉单名一个明子,祖上就是大名鼎鼎的廉颇。”董渂说道。 “啊,原来是廉颇的后人,怪不得如此神勇。”何苗称赞道。 虽然何苗没有亲眼看到廉明出手,但是能把那些可怕的刺客都打跑了,可见这人的实力。 何苗有些羡慕的说道:“董大人有如此勇猛的门客,实在是太幸运了。” 董渂笑笑,没有接话茬,他听出何苗话中的意思,这是想让他忍疼割爱。 董渂当然不会把廉明送给何苗,否则他的苦心安排就白费了。 他转移话题说道:“车骑将军可知这是谁人行刺?” “不知。”何苗摇头,“不过……” 何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顾虑,没有说下去。 这一切都逃不过董渂的眼睛,他像是无意中说了一句,“只不知大将军知不知道此事……” 这句话像是无意,却一下子说中了何苗的心事。 何进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他是大将军,兵权在手,耳目众多,整个京城的防务都归他管。 今晚之事,如此凶险,可悄悄平时巡逻的军队,一个也没来,如果不是董渂刚好经过,如果不是董渂刚好有一个勇猛的门客,那么他何苗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何进啊何进,我何苗不死,你始终是不能心安呐,天可怜见,我何苗可从来没想过要取你何进而代之啊。”何苗悲愤的说道。 “车骑将军,你是不是糊涂了,刺客怎么会是大将军的人?”董渂摇头表示不信。 虽然董渂说着不信,但是字里行间都在往何进身上引。 本来何苗就怀疑,再让他这么一捣鼓,何苗几乎是深信不疑了,而且还给董渂解释,他怀疑何进的原因。 最后,董渂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没想到大将军竟如此歹毒,连亲兄弟都不放过。” “我呸!什么亲兄弟!不杀何进我誓不为人!”何苗咬牙切齿的说道。 “车骑将军小点声,万一传出去就坏了,以大将军的实力,你不是他的对手。”董渂说道。 何苗此时已经把董渂当作好人,知心人了,他握住董渂的手,双眼满含热泪说道:“董大人,我何苗此命将不久矣。”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你给大将军认个错,想来大将军一定会顾念兄弟之情,饶你一命!” “呸!何进狗贼,让我去输他,那是休想!” “车骑将军三思啊……” “董大人,你愿意帮我吗?你是聪明人,只要你肯帮我,何愁大事不成,到时候我为大将军,你就是车骑将军,如何?” “能得车骑将军厚爱,董渂感激涕零,不敢要求高官厚禄,但求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好好,咱们好好谋划谋划,一定要在皇帝驾崩之前获得与何进分庭抗礼的实力。” “这恐怕有点难把,大将军掌握军权,在军队中颇有微信,恐怕……” “我亦知晓,不过总会有办法的,再不行我宁可联络中常侍,以我和中常侍的实力,想必可以对抗何进。” “不到万不得已,车骑将军要不可以行此招,以免留下后患啊。” “我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只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董渂沉吟一下,想是想了想。 他在悄悄观察何秒,直到确定他确实是无计可施,这才像是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说道:“车骑将军,某刚才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哦?董大人有何主意,快快讲来。”何苗兴奋的催促。 “陛下欲设西园八校尉,这就是个机会,听说参加的人中有曹操、袁绍、淳于琼,这些人都是人中只杰,胜率很大,关键他们都是何进的人,所以,咱们也要拍我们的亲信参加,纵不能定掉他们的位置,至少也要夺下一个名额,只有兵权在手,之后才有翻盘的筹码。” “对啊!”何苗大喜,狠狠的拍了一下手。 不过过了一会,他又愁眉不展的说道:“到底谁合适呢?” “这人必须勇力过人,还得信得过,车骑将军你再想想。”董渂循循善诱。 何苗低头琢磨了一会,然后摇摇头,大伟头疼,他抬头向四周看,突然眼前一亮,大呼道:“哎呀,咱们两人真是笨!这不就有现成人选吗?” 何苗看着一旁的廉明,其意思不言而喻。 廉明又摇头,有摆手,连连说道:“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信得过你,难道你会背叛我吗?”何苗看着廉明问道。 何苗的眼神有些冷,如果廉明敢说出他不愿意听的话,为了保守秘密,那么只有杀了他。 好在廉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在下当然不会背叛将军,愿为将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哈哈哈,太好了……”何苗哈哈大笑。 董渂露出讥讽之色,暗中与廉明交换了个眼神,眼中全是得逞的笑容。 何苗完全没有发觉,他此刻完全沉浸在取代何进的幻想当中。 第64章 六十三章闷倒驴 那天之后又过了几天,曹操果然来找魏延了。 魏延正在一楼用餐,看到曹操走进来,连忙放下碗筷,有些惊讶的说道:“曹大哥怎么来了,也不让人提前来通知一声,我也好准备酒菜……” 曹操笑着说道:“是我唐突了,本该使下人来说一声,只不过刚从大将军那里回来,路过此地,就想择日不如撞日……” “曹大哥说的哪里话,怎么会唐突,小弟我是欢迎的很啊……”魏延说着,扭头对掌柜的喊道:“掌柜的,赶紧让厨房整治一桌上好酒席,给我们一个雅间,我要与曹大哥把酒言欢。” 说着,魏延拉着曹操走上二楼。 掌柜的虽然不情不愿,可能暗地里还会给魏延白眼,但是魏延是他们家老爷的贵客,他也不敢怠慢。 也不用人带路,魏延径直向当中那个最大的雅间走去,自从在这里住下,那个最大的雅间就被魏延占了,掌柜的敢怒不敢言。 典韦、裴元绍跟曹操不熟,也不想跟这些官宦子弟打交道,省的拘谨,因此还在楼下吃饭,只有周仓随着上来,万一有点什么事,也好招呼着点。 茶点很快摆了上来,他们分宾主落座,魏延对周仓说道:“今天曹大哥来,我高兴,嘛咱们的好酒来请曹大哥品尝。” 周仓答应一声去了。 曹操也不太在意,他什么酒没喝过呀,就连宫里给皇上喝的御酒他也没少喝。 “曹大哥请用点心……最近挺忙的吧?”魏延帮曹操拿点心,随口问道。 “都是些琐事……贤弟不必忙活了,我来时已在大将军府吃过了。” “曹大哥尝尝这个……”魏延拿了一块绿豆糕,“这是小弟亲自做的绿豆糕,可以排毒养颜……” “是吗?那我可得尝尝,近来公务繁忙,皮肤也晒的有点黑。”曹操好奇的接过绿豆糕。 “这绿豆糕倒是好……”曹操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绿豆糕,拿在手里看了看,这才轻轻咬了一口,“嗯,清香软糯,确实不错。” “这是小弟家乡的美食,想必洛阳是没有的,若是曹大哥喜欢,回去的时候我让周仓给曹大哥包上一份,也好让诸位嫂嫂尝尝。” 曹操老脸一红,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怎么知道我有好几个老婆?我就这点爱好,难道已经尽人皆知了? “这绿豆糕倒是新奇,我就不推辞了……多谢贤弟了。”曹操笑着说道。 “曹大哥客气了。”这时周仓已经抱着一坛酒回来了,魏延从周仓手上接过酒,亲自给曹操倒了一碗。 “这酒……”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曹操瞬间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呵呵,此酒名叫竹叶青,也是小弟亲自娘的,是我们家乡的名酒,洛阳也喝不到,曹大哥喝口尝尝滋味如何。” “好,我就不客气了,咱们共饮一碗。” “请……” “请……” 魏延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把酒碗轻轻放下,嘴角上扬看着曹操。 曹操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下去。 这是他平时喝酒的习惯,从来都是碗到酒干,但是这一次,与以前不太一样。 热辣辣的感觉像是要撕裂他的喉咙,然后那股热流像是燃烧着的火舌,迅速进入小腹,然后又从小腹窜上来,流入四肢百骸。 “轰~”的感觉,热流涌入他的脑袋,他瞬间感觉舌头也麻木了。 “啊~贤弟这就……”曹操感觉热血沸腾,想站起来,然后就摇摇晃晃的,“咕咚”一声,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呼噜~呼噜~” “曹大哥,曹大哥……”魏延吓了一跳,这后遗症有点夸张了吧。 “睡了!”周仓在一旁不屑的看着曹操。 也难怪周仓看不起,今天曹操表现的是有点不堪,虽然当初刚喝这种蒸馏酒的时候,周仓他们也没比曹操好多少。 但是,现在他们的酒量都练出来了,再看到这种情况,自然心里有一种优越感。 “少废话,快过来帮忙,把他扶到榻上睡。”魏延骂道。 曹操就是喝的太急,,平时又没喝过这种烈酒,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这才昏睡过去。 他睡的太沉了,魏延和周仓好一顿折腾,把他身上厚重的皮甲扒了,他也没有一点感觉,依然睡的跟死猪一样。 典韦和裴元绍听说曹操一碗酒就把自己闷倒了,都过来看他的糗样,然后很不屑的摇摇头,勾肩搭背的下去继续喝酒。 “哎哟喂~头好疼……”曹操使劲揉着还有些迷糊的脑袋。 “曹大哥,你醒了……喝点水吧。” “啊……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曹操迷迷糊糊的突然看到魏延有点发懵,然后看了看周围发现竟然不是在自己家里。 “曹大哥,你好好想想……刚才你喝多了。”魏延乐呵呵的看着发懵的曹操。 “哎呀,我想起来了,丢死人了!丢死人了!”曹操一拍脑袋,让他捂着脸。 “喝点水吧。”魏延给曹操端了一碗水。 曹操确实渴了,顾不上害羞,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下去。 “贤弟这酒实在是太烈了,哥哥我……”曹操说到这又感觉不好意思了。 好在他本来脸就有点黑,即便羞共了脸也看不出来。 “曹大哥不用不好意思,我这就确实烈了点,刚开始喝都有点不适用。”魏延宽慰曹操。 “是啊……不过这什么……”曹操想说这酒的名字,却想不起来了。 “竹叶青。”魏延提醒道。 “对,竹叶青,这竹叶青却是好酒啊!若是能天天喝这种美酒,醉死也无怨啊。”曹操回味起竹叶青竟还有点悠然神往的感觉。 “呵呵……曹大哥喜欢,走时尽管带上一坛。”魏延很大方。 这酒对于别人来说是稀罕物,但是对他来说却不算什么,随时可以制作,想要多少有多少。 “哈哈,那愚兄就却之不恭了……”曹操欣喜不已,向魏延拱拱手,表示感谢。 第65章 六十四章我愿意 “贤弟,为兄也该回去了,今日失态,改日请贤弟到府上做客。”曹操道。 “曹大哥今天怕是走不成了。” “怎么?” “你看外面。”魏延帮曹操撩起帘子。 北方那颗硕大的启明星正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周围的其他星辰变得黯淡无光。 这时窗外大街上传来“剁剁剁~”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啊~”曹操恍然,“原来已经四更天了,我竟然睡了这么久……贤弟怎不叫醒我。” “天也快要亮了,等到宵禁再走吧,曹大哥就在我这在睡会。” “唉~睡的够久了,也睡不着了,贤弟自去休息,不用管我。”曹操说道。 “既然曹大哥睡不着小弟便陪大哥说说话,打发时间。” “如此甚好,本来还想跟贤弟好好聊聊……谁知……这可要怪贤弟的美酒实在是太诱人了,哈哈哈……” “不若我让人随便弄几个小菜,咱们哥俩再喝点?” “不打扰吗?” “不打扰!” “喝好酒?” “竹叶青!” “……” 掌柜的都快骂娘了,自从这个叫魏延的家伙来了,就没有一天消停,这大半夜的竟然还要喝酒吃菜。 大厨都下工回家了,难道让我自己做吗? 掌柜的骂骂咧咧的去后厨切了一些手肉,又随便弄了点吃食,给魏延送过去,好在魏延也没有挑剔。 这次两人没有用碗喝酒,而是换成小酒盅。 借着桐油灯微弱的火光,“滋溜溜”吸着小酒,然后夹一口菜,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啧啧~哎呀,这酒真是好啊……”曹操满足的呡了一口,然后吃了一口菜。 “贤弟大老远从并州来,到洛阳是来投亲的吗?”曹操一边喝酒,一边问道。 “小弟在洛阳举目无亲,是逃难来的。”魏延苦笑一声。 “哦?逃难?不知贤弟老家发生了何事?”曹操好奇的问道。 他从跟魏延的谈话中发现,魏延这人谈吐不凡,不像是普通人,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背井离乡逃难出来呢? “这……”魏延有点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呵呵,若是贤弟不方便透漏,不说也罢。”曹操为人极有眼力见,他也只是单纯的好奇,不是非知道不可,一看魏延有难处,马上改变口风。 魏延犹豫了一下,吐出俩字,“杀人。” “啊!杀人?”曹操脸色微变,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叹口气说道:“这个世道,世事难料,死个把人也算不了什么。” “既是逃难出来,贤弟日子怕是不好过吧?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哥哥说,若是缺钱,我明天让管家送一些来,贤弟先用着。” “多谢曹大哥关心,小弟来到洛阳后结识了董渂董大人,承蒙董大人照顾,倒也是衣食无忧。” “董渂……”曹操皱起眉头。 “怎么?曹大哥认识吗?”魏延好奇的问道。 他正好想摸摸董渂的底细,在别的地方没摸出来,若是曹操知道,这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董渂此人心机很深,贤弟要多留个心眼。” “小弟晓得。” “实在不行,还是搬到我那里去吧,董渂此人还是尽量远离。” “哦?这是为何?这人有什么不对吗?” “贤弟可知道他的底细?” “小弟不知,正要请教曹大哥呢。” “你听说过董卓吗?”曹操压低声音说道。 “啊~”魏延一惊,往前凑了凑,小声说道:“难道这董渂是董卓的人?” “岂止啊,他们是亲兄弟。” “原来如此。”魏延若有所思。 “这董卓狼子野心,在西凉一带很有些势力,极不安分,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这董渂在京城以金银结交权贵,上下沟通,其心不小啊……” “这就对了!”魏延一拍大腿。 董渂之前的举动原来是为了给董卓进京做铺垫,看来上一世董卓入京并不是因为袁绍一句话的事。 可能即使没有袁绍的那句话,董卓也会想其他的办法进京。 更有可能,袁绍之所以出了那么一个损主意,里面就有董渂的功劳。 魏延的惊呼引起了曹操的好奇,他问道:“难道贤弟知道点什么?” 魏延眼色闪烁,关于刺杀何苗的是万万不能说,他可不能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上。 不过,既然知道了董渂的底细,他自然不可能再帮助董渂。 “我也是偶尔听董渂说起什么西园八校尉的是。”魏延说道。 “这是皇上的主意,此事尽人皆知,倒也没什么稀奇。” “我听董渂的意思,好像是他也想分一杯羹,如果让他得逞,岂不是……”魏延试探着说道。 果然,说到这里,曹操脸色严峻起来,冷声说道:“董渂这时痴心妄想,西园八校尉虽然说是公开透明的,其实位置早就被各方大佬瓜分了,岂有他董渂的份。” “若是车骑将军插手呢?” “何苗?”曹操先是一惊,接着摇头道:“不可能吧,何苗怎么会跟董渂一起拆大将军的台?” “可不可能小弟就不清楚了,不过可能因为小弟在洛阳没有什么熟人,所以董渂有时候对我也不避讳,有一次他去车骑将军府上喝酒,我还跟着去了,车骑将军府可真大啊,七进七出的大院子,比王爷的还要大,后院中那个水塘中的卧虎假山倒是挺漂亮……” 魏延确实跟着董渂去过车骑将军府上,所以这些所见所闻,魏延说起来一点也没犹豫,说的是绘声绘色,曹操想不信都不行。 曹操眼神闪烁,他是聪明人,有时候只要给他稍微提示一点,他立马就能想到其中的许多不为人知的地方。 “不知贤弟有没有想过在这西园八校尉中获得一席之地?”曹操喝了一口酒,像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呵呵,曹大哥说笑了,董渂早就有人选了,小弟还不够格。”魏延自嘲道。 “贤弟的能力我是见过的,只要董渂的人选出了问题……” “啊?曹大哥什么意思?”魏延惊讶不已。 “呵呵……天亮了,哥哥我也该走了,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曹操站起身往外走去。 魏延身体有点僵硬,曹操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他突进大声说道:“曹大哥,我愿意!” 第66章 六十五章孟德之谋 西园校场上旌旗飞扬,锣鼓震天。 准备争夺西园八校尉的豪杰纷纷入场,这些都是从各地赶来的勇猛之士,人数怕是不下两百,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觉着校尉之职已是囊中之物。 自黄巾之乱起,中原大地满目疮痍,士气疲惫,今日这一众武将入场,豪气冲天,顿时引来驻守士兵举旗呐喊。 这一番景象不能不让人热血沸腾,自光武中兴以来,已经很少有如此兴旺之相了,难道这是中兴的预兆吗? 皇帝銮驾缓缓登场,刘宏颇有威严的坐到台上宝座之上。 现场顿时发出剧烈响声,山呼万岁! 一切就绪,大太监蹇硕走上台前,大声喊道:“比试现在开始!” “比武场上生死不论,倒地者输!弃权者输……” 此次比试是开放式的,凡我自信可获胜者皆可参加,比试场地之外也不禁止外人观看。 这虽然是在宫中,但是观看的人可真不少,各种嫔妃娘娘就不用说了,太监、宫女,以及大臣家里的公子小姐,老爷太太的,加在一起足足有上万人,其热闹程度比得上看庙会。 比试的规则很残酷,能不能获胜是按人头计算的,就是说谁打赢的人多,谁就获胜。 由于人太多,又是采用的混战形式,想要取胜不是单单靠个人武力就能够决定的。 “魏兄弟,你们几个一定要保护廉明的安全。”董渂再次嘱咐道。 魏延不置可否,催马进了比试场,典韦等人跟着鱼贯而入。 他们这边不止是他们四个,还有另外几个何苗挑选的高手,用来保障廉明的安全。 刚一入场,人数就自动分成好几波,这些人一看就是一伙的,他们三三两两的包围着同一个人。 魏延他们保护着廉明,而在其他地方,可以看到曹操和袁绍分别被保护在当中。 魏延心中明白,所有被人群簇拥着的人都是内定的名额,所谓的比试只是给皇帝做个样子。 随着三通鼓响,比试场地上人喊马嘶。 魏延他们在廉明的指挥下,开始向附近那些没有势力的人发动攻击。 这些人都是没有后台的,只不过是炮灰,也就是各大势力争夺的人头。 “啊~以多打少卑鄙……” 散人很快就发现了情况不对,尽管他们大声辱骂,拼命厮杀,但是,他们还是逃脱不了败亡的命运。 他们一个一个倒下,有些人直接被杀死,割下头颅,有些重伤倒地,然后被马踩死,他们死后,身上的号牌就会被取走。 这种场合没有人会手软,没有人关心弱者。 魏延等人把一个个落单的人圈进自己的包围圈,打的他没有还手之力,然后让廉明一刀结果了那个人。 这种情况下,各大势力都会刻意避开对方,只找落单之人的麻烦。 廉明也是如此,他本就想低调,不惹人注意,只要能进入八强既可,用不着去争那头名。 但是,事有例外,曹操指挥着自己的人马向袁绍赶过去。 双方的人都知道不是敌人,没有动手,而是让开一条路,让曹操过去。 “本初,帮我个忙怎样?”曹操说道。 “你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袁绍从小跟曹操一起长大,知道曹操鬼点子多。 曹操指了指廉明那边说道:“看到了吗?那个人……” “嗯,”袁绍点头,“怎么?那人得罪过你?” “那倒不是,只不过此人是董渂的部下。”曹操说道。 “董渂的部下又如何?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袁绍不以为意。 “另外此人还与何苗有挂个,我担心……” “什么?何苗竟也想插手吗?难道大将军会容许何苗壮大?” “这件事恐怕大将军还不知道吧,有些人私下里干些龌龊事也是难免的。” “既然如此,断不能容他,孟德,你说怎么办?” “那还用多说,把那个廉明弄死一了百了,省的他们再出幺蛾子。” “哈哈,好,咱们比比,看谁杀的人多。” “不,只杀廉明。” “为何?” “我自有深意,你照做就行了,这件事要是做成了,竹叶青我就送你十坛。” “此话当真?” “绝不食言!”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某就用廉明的人头换你曹孟德十坛竹叶青。” 他们这边嘀嘀咕咕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场上人太多了,又极其混乱,外人很难分清楚是在打架还是在说话。 “杀~” “杀~” 曹操袁绍指挥手下向廉明冲过去。 “怎么回事?”廉明刚一刀杀了一个人,还没等高兴极了看到一群人向他这边冲过来,人数要比他多好几倍。 “廉明快出来受死!”袁绍当前赶到,大喊一声。 “原来是将军,卑职是车骑将军的下属,咱们是一家人,莫要误伤了!”廉明脸色很难看,他已经看出袁绍是要故意挑事。 “哼!什么一家人!我呸!廉明,赶紧出来让小爷剁了你,省的费事!”袁绍骂骂咧咧的说道。 他根本就没有把廉明放在眼里,廉明算是什么东西,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 而且廉明竟然把何苗抬出来,要知道袁绍可是何进的人,向来对何苗不感冒,一个小小的次子竟然敢跟长子争,实在是大逆不道。 “你……”廉明气的牙根痒痒,但是他担心坏了事,还是得强忍着,“袁将军,卑职若是之前有哪里得罪了您,过了今天小子一定登门道歉。” 廉明已经很低声下气了,但是袁绍踩都不踩他,鼻孔里哼了一声,“鄙贱之人,休得多言。” 曹操早就等不及了,大吼一声,“本初,别废话了,十坛竹叶青你还想不想要?” 说完,曹操已经催马向廉明本过去。 虽然曹操没有提前跟魏延交待什么,但是这一刻魏延已经全都明白了。 果然,曹操冲过来的时候,向魏延使了个眼色,魏延点头,拦住典韦等人,悄悄后退。 眨眼之间,廉明和另外五六人就淹没在人群之中。 第67章 六十六章本初无谋 “杀出去!挡我者死!”廉明怒吼一声。 这时候才看出廉明真正的实力,他之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保持低调,甚至还有些胆怯。 此刻,他含怒而发,威不可挡,不枉董渂如此器重他。 曹操和袁绍的人虽然是多,但都是些普通高手,现在对上发怒的廉明顿时有些招架不住。 “去死!”廉明一刀将一人拦腰斩断。 跟随廉明的几人眼见廉明竟然威猛至此,不禁信心大增,一个个一改畏缩不前的样子,嗷嗷叫着往外冲。 “本初,你堵住那边,我就不信咱们俩还收拾不了一个廉明!”曹操虽然也有点吃惊,但是这更增加了他除掉廉明的决心。 “孟德休要泄气,这样才有点意思吗,这廉明虽然有点本是,但要想活着走出去,绝不可能。”袁绍笑着说道。 话虽是这样说,道是眨眼的功夫,已被廉明杀了四五人,他的手下也仿佛有如神助,杀的曹袁手下节节败退。 “跟我来!”曹操看到廉明快要突破了,大吼一声,招呼几人堵住了他的去路。 曹操虽然长的有点矮,但是很敦实,马术也不赖,而且他有股不要命的劲,竟然顶住了廉明的冲击。 “廉将军,冲不出去,在这样下去,兄弟们的体力就跟不上了。” “闭嘴!再敢说泄气话小心我宰了你!”廉明脸色阴沉,虽然不高兴,但是他也知道手下说的是实话。 自己人少,跟对方硬拼是不行的,只能速战速决。 “曹阿瞒啊曹阿瞒,你给我等着!等老子活着出去,看我不高死你!”廉明恨恨的对着曹操啐了一口。 然后,廉明迅速逼退了曹操,趁机调转马头,向另一个方向冲去。 “哼!来的好!你们分开从两边包夹。”袁绍端坐在马上指挥。 廉明本是挟怒而来,想要跟袁绍硬碰硬干一场,但是袁绍这边的人却突然散开了。 廉明大喜过望,急忙用力的踹马肚子,崔动马匹。 他本就威猛,只能靠人多拖住,慢慢消耗,这也是他最担心的,无论是谁,时间长了体力都会下降,到时自己就惨了,没想到瞌睡了有枕头,这个袁绍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兵分两路,难道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其实,袁绍有自己的打算,他自视甚高,不屑于长莽夫一样打群架! 他向来认为自己的个将才,而且身边的人也总是把他和光武时期的名将相提并论。 “若不将你们一网打尽,显不出我袁本初的本事,曹阿瞒啊曹阿瞒,你不是总不服我吗?今天就让你看看咱们俩的差距。” 刚才他看到曹操亲自迎了上去还有点担心,怕曹操把廉明杀了,可是后来看到曹操虽然把廉明堵了回来,但是一根毛都没有伤到他。 不但廉明没事,他的手下也是一个也没死。 袁绍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窃喜,有点看不起曹操。 他想一次把廉明解决,不但要解决廉明,他的手下也一个不能活。 所以,刚一接触,袁绍就分兵两翼包夹,打算给廉明来个一锅端。 他的想法是好的,而且也初见成效,廉明的人确实都进了他的包围圈。 但是,他低估了廉明的实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曹操一看袁绍竟然这时候分兵,不禁大呼:“本初无谋啊,本初无谋……” 袁绍的手下几乎是一触即溃,出现了一个缺口,尽管很快就补上了,但是也只能把廉明的手下圈在里面,而廉明已经逃了出来。 “一群废物!”袁绍脸色难看起来,他怒气冲冲的对身边剩下的四个护卫说道:“跟我上前杀了他!” 看到袁绍亲自带人向自己冲过来,廉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结阵!”袁绍命令结阵。 这是最简单的五行阵,是军队中常有的阵型,五人之间可以相互支援。 尽管袁绍的五行阵像是车轮一样向自己压过来,但是廉明并不害怕。 其中一个护卫一刀向廉明头上砍去,廉明冷笑一声,用刀一挡,“铛~”一声,那人的刀被震开了。 廉明嘴角闪过一抹冷酷的笑容,紧接着一刀砍向那人的脖子。 眼见刀锋斩破空气,发出呜呜的鸣叫,向自己的脖子上斩下来,那人毫无办法,只能束手待毙。 但是,这时候,他身边的同伴,同样是一刀向廉明拦腰斩过去。 廉明没办法只能撤刀挡。 如此这般,廉明以一对五,暂时僵持下来。 但是,廉明越战越勇,每一次出手都震的袁绍等人虎口发麻。 “去死!”廉明怒目圆睁,看到曹操正向他这边集结,不愿意再浪费时间,突然间招式大开大合。 袁绍五人压力陡增,袁绍本人也是脸色发白。 “啊!”一声惨叫响起,由于救援不急,袁绍的一个手下被廉明一刀剁下了脑袋。 剩下四人皆惊,更感觉吃力。 “本初坚持住,我马上赶到!”曹操在远处看到情势危急,大声呼喊,想要给袁绍打气。 袁绍眼光闪烁,额头上汗水沁沁而下。 廉明也被曹操的声音惊道了,“玛德,必须速战速决,曹阿瞒一来,我可就跑不了了。” “去死吧!”廉明使出吃奶的劲,一刀震飞了袁绍手下的武器,然后向他脖子上靠过去。 这时候袁绍就在一旁,他只要主动攻击廉明,廉明必定受到牵制,他的手下就可以趁机脱险。 但是,袁绍被经吓住了,竟然扭头就跑。 鲜血飞溅的时候他已经调转马头跑了。 “哼!袁氏小儿,无胆之辈,今日我岂能让你活命!”廉明拍马向袁绍追过去。 袁绍偷眼会望,发现廉明正紧紧追在他的身后,下的昏都掉了。 “本初别跑!”曹操大惊。 照这样下去,袁绍是跑不掉的,一旦被廉明追上,搂头一刀,只有一个死。 但是,袁绍彻底吓破胆了,哪里像得了那么多,只顾着跑路。 这时,一直在外围虚张声势的魏延,突然迎着袁绍冲过来,陌刀横扫。 “呼~”风声惊的袁绍头皮发麻,他赶紧勒住马头,紧紧伏在马背上。 第68章 六十七章坑杀 “廉将军快走,我来断后!”魏延一刀把袁绍逼停,向廉明大叫一声。 廉明哪里知道魏延叛变了,他只是以为刚才太混乱,所以大家伙走散了,如今看到魏延过来接应,不禁心中大喜过望。 “稍等片刻,待我先杀了袁识小儿!”廉明看着袁绍恨恨,说道。 他确实有发狠的理由,原本以为今天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杀几个人,收集一下号牌,就可以顺利拿到一个名额。 没想到曹操和袁绍突然冒出来,没头没脑的就要杀他。 他心里憋屈啊,我招谁惹谁了。 魏延当然不会让他杀了袁绍,一旦袁绍死了,那么事情就闹大了,袁家必然要报复,到时候自己恐怕也要被牵连进去。 “廉将军不可,袁绍不能杀?”魏延说道。 “为何?”廉明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 “此刻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杀了袁绍不怕董大人怪罪那?廉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你要三思啊……” “哎呀,”廉明突然醒悟,“多亏贤弟提醒,险些误事……” 他们说话这功夫,曹操已经快马赶过来。 “廉明休走!留下命来!”曹操大喝一声。 “该死的曹阿瞒,阴魂不散……”廉明回头怒视曹操。 “比试重要,廉将军先走,我来殿后……”魏延挺身而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廉明感动了,他眼睛红红的,朝魏延一拱手说道:“魏延兄弟,大恩不言谢,若今日能全身而退,来日必报此摁。” 魏延暗道惭愧,但是脸上丝毫不露,“大丈夫休作儿女之态,将军勿要多言,我这三位兄弟会护你周全。” 廉明果然不再多言,催马从魏延身边走过,想到典韦三人中间去。 “噗~” 令廉明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听到噗的一声,像是有一股气从自己身上泄出去。 “你……”廉明瞪大双眼,指着魏延,一句话没说完,一头栽倒在地上。 魏延在廉明的马鞍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迹,然后把小太刀插回到腰上。 “唉~”魏延吐出一口气,轻轻的说道:“廉明,你可别怪我,谁让你偏偏是董卓的人呢……” 袁绍原本还瑟瑟发抖,但是看到这一幕直接愣住了,“这……这是……” “袁绍!你竟然杀害廉将军……”魏延突然指着袁绍大吼一声。 “啊?我没有……”袁绍还没回过味来。 “还想狡辩,我等都是亲眼所见。” “呸!袁绍,你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四世三公,杀了人不敢认吗?”裴元绍说道。 “正是,我们也看见了……” 袁绍突然觉着有一股热血往脑门上冲,晕晕乎乎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现武器上确实有血迹。 “这血迹是哪里来的呢?难道……”先是疑惑,继而狂喜,“我杀了廉明?” “哼!你敢承认就好!准备承受有家大人物怒火吧!”魏延怒喝道。 “哈哈哈……”袁绍却不理睬魏延,仰天大笑。 “本初,是你杀了廉明?”曹操聪明过人,立刻明白了魏延的用意。 “运气,运气罢了……孟德你说这廉明如何?” “廉明勇将也。”曹操实话实说。 “哈哈哈,什么勇将,还不是死在我手。”袁绍用鼻孔哼了一声。 “今日之事,本初当为首功。”曹操说道。 “你啊,你啊……孟德,莫要恭维我,什么首功不首功的,今日之事,是你我之功,到时大将军赏赐下来,你我都有份。”袁绍得意洋洋的说道。 “那可就多谢本初了。”曹操不以为意,随口敷衍。 “孟德,这几人如何?要不交给你了,可莫要说我贪功呀。” 袁绍的话正中下怀,也不理睬袁绍话中的挖苦之意,一口答应下来,“本初且去,此处就交给我吧。” 袁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曹操笑着对魏延说道:“为兄算是看走眼了,没想到贤弟才是面善手黑啊,哈哈哈……” “宁叫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魏延难得在曹操面前装一会比。 曹操一脸讶异的看着魏延。 魏延看着曹操的样子,心情大好,当着本人的面抄袭,这种感觉不要太爽啊。 “难怪我跟贤弟一见如故,贤弟真是我的知音啊!”曹操激动的说道。 “我也觉着与曹大哥颇为投缘啊,哈哈哈……”魏延得意的笑。 “现在廉明已经死了,贤弟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曹操正惹道。 “还要大哥引荐道大叫军门下,小弟我收集到足够的号牌,只要大将军点头,那么小弟我就可以获得一个名额了,到时候小弟定然跟曹大哥一醉方休,感谢曹大哥厚恩。”魏延有点小激动。 他本以为曹操会立马答应,但是曹操却摇头拒绝。 “曹大哥……”魏延有点愕然。 “贤弟且听我一言。”曹操说道。 “曹大哥请讲。” “如今西园八校尉之中,大将军独占一半,已经遭人妒忌,若是兄弟在过来,怕是不妥……” “啊?那我岂不是白忙活?” “呵呵,贤弟莫急啊,听我说,今何苗和董渂已经为廉明谋了一个名额,现在廉明已经死了,贤弟顺理成章接手……” “不行,不行……”魏延大摇其头。 开什么国际玩笑,那我岂不是成了董卓的人?想想董卓干的那些恶心事,想想他的下场,魏延实在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贤弟,你权且在潜伏在董渂、何苗身边……” “啊?潜伏?”魏延惊掉了下巴,“曹大哥是想让我玩无间道?” “什么无间道?”曹操一愣。 “啊……没什么,无间道是我们老家的方言,意思就是卧底。” “卧底?” “……就是,那什么……”魏延挠头。 “贤弟是想说间客把?”曹操说道。 “啊,对对付,间客……间客,我就是这个意思,一时想不起来了。” “呵呵,贤弟的家乡话倒是挺有意思,无间道……” “没什么了,曹大哥还是说说打算吧。”魏延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第69章 六十八章间客 “愚兄估计何苗和董渂必然还有其它工作,贤弟留在那边也可为大将军内应……” 曹操把自己的意思简单的说了一下,魏延同意了。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个西园八校尉的名额弄到手再说,否则凭他一介平民,想要出人头地,实在是不容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曹操还要去抢夺号牌,就跟魏延分开了。 虽然以后的事暂时说定了,但是眼前的事还没有完。 那就是号牌,如果号牌不够,排不进前八,说什么也白搭。 可能有人会疑惑,这件事既然是以号牌为准,得号牌多者自然胜出,何必要大佬同意呢? 其实不然,如果没有大佬点头,即便几天胜出了明天也可能被撸下来,或者横尸街头。 魏延下马在廉明怀里摸了摸,一串号牌掏出来,足有七八个,但是这远远不够,想要十拿九稳怎么也得弄三十个才行。 除了廉明怀里抢来的那些,廉明本人挂在腰上的号牌魏延也不放过。 “这样的话,之前还需要二十几个……”魏延喃喃自语道。 “魏老大,一点小事不劳担心,包在我裴元绍身上。”裴元绍拍着胸脯保证。 “小裴,你闪一边去,有俺老典在这里,哪里轮得到你。”典韦不甘示弱。 “哼!想上风头……可问过我的青龙偃月刀答应吗?”周仓抚摸着刀身说道。 “那咱们就比一比,看看谁杀的多?”裴元绍大声说道。 “奶奶的!周仓,你别跑!” 周仓人狠话不多,早就冲出去,大刀一会,一颗人头飞上半空。 “哪来的小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兄弟们上,给我干死他!”这伙人有七八个,虽然是看情况不好,临时组起来的草台班子,但是实力也不容小觑。 他们本来还在搜寻落单的人,但是没想到突然冲出个愣头青,二话不说,直接给他们砍了一个。 这可是奇耻大辱啊,奶奶的,让人少的把我们人多的给欺负了,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啊! “啊~”又是一声惨叫。 没等他们报复周仓,典韦已经撵上来,轮起短戟,一下子把一个人的脑袋砸个稀巴烂。 他不慌不忙的吧那人的号牌拿在手里说道:“周仓,跟俺比,你还嫩了点。” “哼!老典,你忒不要脸,这伙人明明是我先发现的,你要杀人去别处找去!”周仓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靠!”剩下那几个人本来看典韦和周仓猛的有点变态,都害怕了。 可是,一听两人的对话,这是不把我们当人看啊,你当砍西瓜呢! “哥几个,咱们宁可战死,也不能让人这么瞧不起啊,都争口气,弄死他们!”这几人悲愤的怒吼着。 “嗷嗷个屁!”裴元绍拍马冲过来,一枪把前边那一个大呼小叫的捅了个对穿。 “无耻!”周仓大怒。 周仓一看这俩人不讲规矩,也不管什么君子风度了,抡刀冲了过去。 典韦为不落人后。 三人像是砍瓜切菜一般,八个人眨眼间都倒下了。 凡是遇到周仓的都身首异处,遇到典韦的都被砸烂了脑袋。 裴元绍哭丧着脸,把两个号牌放进怀里,骂骂咧咧道:“变态!” 裴元绍受到打击了,他平时也跟这俩人切磋,但是兄弟之间切磋都是点到即止,不会下死手。 所以,裴元绍虽然从来没赢过,但是觉着自己也不差多少。 没想到今天一看,浓了半天,自己也就只能乖乖当小弟了。 周仓本来是比典韦差不少,但是对手实力有点菜,所以俩人竟然比了个旗鼓相当,各得了三块号牌。 裴元绍不愿跟他们一起了,想要单独行动,以免再受到打击。 但是,这俩人像是偏偏跟他作对,老是跟着他,好几次明明是他先看到的人,却被那俩货抢了先。 裴元绍欲哭无泪啊。 “那一伙有十几人,我看你们还怎么抢!”裴元绍怒了,想找个硬骨头啃。 “回来!”这时魏延突然冲过来叫住了他们。 “怎么了魏老大,你不用担心我,我有数,量那些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裴元绍一脸傲娇的说道。 “滚一边去!谁关心你了!你少给我惹点事就行。”魏延口水喷他一脸。 “嘿嘿……”典韦和周仓看到裴元绍挨骂,在一旁偷笑。 “还有你们……看看你们干的这些事,下手太狠了,都消停点,号牌差不多够了,低调一点,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魏延严肃的说道。 “魏老大,怕什么,谁要是敢打我们的注意,正好拿他们开刀……”裴元绍说道。 “你懂什么,咱们是间客……间客懂不懂?低调才是王道,现在不是出风头的时候,以后有你忙活的,都歇歇吧。”魏延恨铁不成钢。 然后,他们果然就悠哉游哉的在外围转悠,在这样的血腥厮杀中,看起来就像是混时间。 中间难免有些不开眼的以为他们好欺负,最后都把脑袋留在了这里。 虽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汉灵帝刘宏有些疲乏了,打猎个哈欠。 刚开始的时候,血腥的场面刺激了他,让他感到兴奋,因此兴致勃勃的看了很长时间。 但是,现在新鲜劲已经过去了,他就不愿意再带下去,况且他近来身体也不大好,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 “蹇硕、大将军,你们照看着点,朕乏了,要回去休息了。”刘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被张让等人扶着上了銮驾。 富丽堂皇的銮驾抬着刘宏走了,刘宏坐在銮驾上已经睡着了,也许还做了一个发财的美梦。 “大将军,你看这场比试……”蹇硕来到何进身边问道。 “本将军看也差不多了,蹇公公以为如何?” “嗯,杂家也乏了,就到这把,”说着,蹇硕走到高台前,对一个小黄门说了一句。 “比试结束~”小黄门尖锐的嗓音传遍全场。 “啊?这就结束了……” “呼!终于结束了吗?” 有人欢喜有人悠,但是毫无例外,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谁也不喜欢这种血腥、压抑的气氛。 第70章 六十九章魏延何人? 还活着的人依次走出去,把手中的号牌数量在小黄门那里做了登记。 董渂早已知晓廉明战死了,他正焦急的踱着步,忧心如焚,待到比试结束,魏延登记完走出来,董渂再也顾不上矜持,急忙唤道:“文长~文长……” 魏延疼心疾首的扑到董渂面前,大呼一声:“大人,延有负所托,廉将军……廉将军他遇害了……” “此事我已知晓,可知是谁人所为?” “杀廉将军者袁绍也!” “袁绍……好一个袁绍……”董渂脸色难看,目光阴沉。 “大人要为廉将军报仇啊。”魏延假惺惺的说道。 “此事容后再议,我且问你得号牌几何?”董渂一脸希翼的看着魏延,心都提到嗓子眼。 “啊?大人是什么意思?”魏延假装不懂。 “哎呀!廉明已死,现在希望都在文长的身上了,若是得号牌太少,此前一番苦心岂不白费……” “大人怎不早说,廉将军死后,我等以为事不可为,没有刻意去抢夺,得号牌不多,只有……” “唉~”董渂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 “只有三十六个……”魏延终于把话说完了。 “啊?三十六?” “正是,只有三十六,怕是不够吧?” “哈哈哈……天不负我啊,够了,够了,你在这等着,我去找车骑将军,把此事告知他。”董渂说完,迫不及待的找何苗去了。 “魏老大……你太……”裴元绍浑身哆嗦了一下。 魏延瞪了他一眼,没功夫搭理裴元绍,他现在的心思都在这个校尉的名额上。 董渂跟何苗耳语几句,然后何苗就看到何苗身边有一人匆匆去了蹇硕那里。 小黄门统计的数据也交到蹇硕手里,蹇硕粗略扫了一眼。 等到他看到上面一个陌生的名字时,蹙了蹙眉头,有点吃惊。 就在这时,何苗的人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蹇硕看了何苗一眼,点点头。 “比试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公布结果。” “第一名:袁绍。” “第二名:鲍鸿。” “第三名:曹操。” “第四名:赵融。” “第五名:冯芳。” “第六名……魏延。” 前面几个名字毫无争议,都是洛阳有名的少年才俊,但是魏延的名字一出,尽皆漠然。 “这是谁呀?” “没听说过啊……” “不会是谁家的孩子私生子吧……”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相互打听哪个是魏延,台上的蹇硕有点不高兴了。 “安静!都安静!”小黄门扯着尖嗓子阻止吵闹。 等到喧哗声都消失了,蹇硕才接着念下去。 “第七名:淳于琼。” “第八名:夏牟。” “好了,名次不代表官职,至于官职分配,需要回去禀报陛下,由陛下定夺,好了,都散了吧。” 蹇硕说完昂首阔步的向内宫走去。 这个蹇硕长的五大三粗,是典型的肌肉男,跟其他那些娘们唧唧的太监差别不可谓不大。 汉帝刘宏真是累坏了,回到寝宫就躺下睡了。 蹇硕也不敢打扰,只能在外面候着。 除更时分,刘宏悠悠醒来,让随侍的太监给他拿来些吃的。 趁着这个机会,蹇硕才好走进来,“陛下……陛下?” “哦,是蹇硕啊,来有何事呀?”刘宏倚着床头,还有些迷糊。 “陛下,西园八校尉的名单出来了,您老要不要批示一下?”蹇硕小心翼翼的提示道。 “哦?对对对……”刘宏这才想起西园八校尉的事,突然来了精神,招呼蹇硕过来,“快拿来让朕瞧瞧。” 蹇硕大步走到床前,将名单打开,铺在刘宏眼前。 刘宏叹了一口气说道:“蹇硕啊,世人都以为做皇帝就可以无忧无虑,可是谁又知道当皇帝的苦啊,你瞧瞧,你瞧瞧,说的好听是为朕选人才,可是,你看看袁绍、曹操,皆小人也!这是大将军的人啊!咳咳……” “陛下莫生气,莫要气坏了身子。”蹇硕连忙过去为刘宏抚背。 过了一会,刘宏气顺了,他倚着床头,闭着眼,像是在思考。 “陛下可还要再看看这份名单吗?”蹇硕小声问道。 刘宏有气无力的挥挥手,示意让蹇硕拿走。 “陛下,那奴婢就退下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蹇硕说道。 刘宏突然睁开老眼混花的眼睛,看着蹇硕说道:“蹇硕啊,若是人人都能像卿一般对朕忠心耿耿,朕就可以安心了。” “陛下,此八人中也有忠心之人啊。”蹇硕察言观色,趁机说道。 “哦?是谁?”刘宏问道。 “陛下,你看,这鲍鸿、赵融皆忠良之后,还有这魏延……” “魏延……怎么没听说过呀?”刘宏问道。 “陛下,此人骁勇善战,乃是西凉太守董卓送来保护陛下的。” “原来是董卓啊,董卿倒是忠心,可惜不在京城啊。” “是啊,不过这魏延也不赖,听说他能开八石的硬弓,双臂有千斤之力在……”蹇硕吹起牛来毫不脸红。 “好好好,他是第几名啊?” “回陛下,魏延是第六名。” “那就让他做助军左校尉吧。” “那其他人如何安排呢?”蹇硕问道。 “卿以为如何?”刘宏反问蹇硕。 “按照名次,袁绍当为上军校尉……” 刘宏摇摇头。 “陛下……” “卿肯为朕分忧否?” 蹇硕连忙跪下,连连磕头,高声说道:“奴婢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陛下要是有什么吩咐,蹇硕就是拼着这条贱命,也一定给陛下办了。” “卿快起来……咳咳……”刘宏想弯腰去扶蹇硕,却有是一阵剧烈咳嗽。 蹇硕慌忙为刘宏抚摸胸口,直到刘宏顺过气来。 刘宏说了这一会话又有一些疲惫了,他闭上眼睛,养了一会神。 蹇硕就陪在身边,既不能走,也不敢出声。 “蹇硕啊,上军校尉统领全军,拥有至高的军权,交给别人朕不放心,只有交给你朕才安心呐。” “陛下,”蹇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说道:“陛下厚爱,奴婢无以回报,只有以此残躯……只是奴婢未参加比试,怕是大将军不允……” 第71章 七十章变故 “哼!”刘宏用力在床上打了一巴掌,吼道:“何进!朕还没死呢……” “陛下……” “不用说了,蹇硕听旨~”刘宏喘着粗气说道:“任命蹇硕为上军校尉,袁绍中军校尉,其他人等卿自安排吧,朕累了,你退下吧。” “喏!”蹇硕躬身退了出去。 刘宏组建新军原本就是因为兵权都掌握在何进手中,让他觉着不安心,岂料现在何进还要插一手,也不怪刘宏发怒。 蹇硕喜出望外,他原本只是在这其中穿针引线,从中捞点好处,没想到最后最大的一块蛋糕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 西园八校可是个不小的实力,有了军权在手,不要说张让、赵忠等中常侍了,就算是何进也得客客气气的。 走出皇帝的寝宫,蹇硕担任上军校尉的消息不胫而走,蹇硕本来就长的五大三粗,走路带风,现在更是抖起来了。 何进的耳目何其多,即便是皇帝身边的事,没过多久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此刻何进家的议事厅中坐满了人。 和以往不同的事,此次议事多了一个新成员,他就是坐在最后的魏延。 经曹操引荐,魏延这次出席了这次高规格会议,与会众人都是何进的亲信死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魏延不是第一次看到何进了,西园比武的时候,他曾远远的看过一眼,但是,只能算是匆匆一撇,看的并不真切。 只见坐在上首的何进留着络腮胡子,身材微胖,若不是穿着一身华贵锦袍,看起来就跟村里的屠夫没有多大区别。 魏延在观察何进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在悄悄后退看魏延,虽然都自重身份,没有人主动开口,但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疑问,这人是谁呀? 这时候何进咳嗽一声,开始说话了,“今天把众人叫来,是因为有要事相商,但在这之前呢,先让我们来认识一位新朋友……” 魏延赶紧站起来抱拳一周,说道:“在下并州魏延,字文长,见过各位大人。” 其他人都是随意拱拱手,意思了一下,但是没有什么热情。 这也难怪,谁认识你魏延是哪一位呀,这冷不丁的冒出来,真是亲近不起来。 “诸位大人,文长与曹某相识也有些日子了,值得信任,之前董渂与车骑将军密谋之事,也是文长告知,今天文长又在西园八校尉中夺的一席,使我等势力大增……” “啊?原来就是他……” “某之前还觉着奇怪,一个寂寂无名之辈,安能举此位,原来确实大将军的安排……” “这就是了,大将军未雨绸缪,我等佩服,佩服。” 议事厅中一片赞颂之声,但这些声音都与魏延无关,好像魏延是多余的。 魏延的尴尬没有持续多久,曹操拉他到自己身边坐下。 其他人看到魏延与曹操的关系,即使再看不上眼,也得给曹操流面子。 当时,曹操只是担任议郎,议郎这个职位本来很重要,算是皇帝的私人秘书,可以时常在皇帝左右。 但是,刘宏平时整天不理政事,曹操这个议郎形同虚设,因此,地位也不高,只能坐在靠后的位置。 在众人之中,除了何进,就要数袁绍地位高。 首先他的出身好,四世三公,年纪轻轻又做到了虎贲中郎将,就连袁家嫡出的袁术也只能做在袁绍之下。 “好了,既然介绍完了,咱们说说宫里传来的消息吧。”何进说道。 “不知宫里发生了何事?大将军要深夜把我等召唤过来?”说话的这人长着一张方脸,眼眉倒竖,一脸正气。 此人乃是骑都尉鲍信,字允诚,泰山阳平人,是何进的铁杆亲信。 何进将宫中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这可到好,下面的一下子炸了锅,众人皆是义愤填膺。 “荒唐!实在是荒唐,竟然让一个太监骑在咱们头上!”袁绍怒不可遏。 他当然应该发怒,原本眼看就要到手的上军校尉,眨眼间让一个太监给占了去,而且他还得给这个太监当小弟,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袁绍如何受的了。 “大将军,你可不能不管啊!蹇硕这是要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啊!”淳于琼大声说道。 “啪!”何进被嘲的心烦,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都闭嘴!” “本初你说怎么办?”何进说到底只是个屠夫出身,窃居高位,却没有才能,关键时刻只能问别人。 “这……”袁绍虽然生气,但是真要他拿注意,他也想不出好办法,毕竟是刘宏的意思,他总不能抗旨吧。 气氛有点尴尬,其他人又三三两两的讨论起来,何进也不组织,只是挠着头,希望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文长,你怎么不说话。”曹操问道。 “曹大哥不是也没说吗?” 两人相视而笑。 刚才众人谈论的那么激烈,可谓群情激愤,只有曹操和魏延一声不吭。 魏延不说话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结果,另外也没人跟他说话。 而曹操是因为看透了事情的本质,所以在他看来这件事也没什么可谈论,只能静观其变。 在座的众人都是国家的精英,但是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对策,一个个急的抓耳挠腮。 “咦~”何进烦躁的看着下面叽叽喳喳的人,突然发现曹操一言不发,面带微笑。 “孟德可是有主意了?”何进问道。 “没有。”曹操摇头。 “那为何发笑?”何进接着问道。 “我是笑大家都陷入了误区。”曹操说道。 “哦?此话怎讲?”何进身体往前倾,急切的问道。 其他人也停下来,想听听曹操怎么说。 “大将军,请问您敢违背陛下的旨意吗?” 何进不明白曹操为什么如此问,但是诚实的说道:“不敢。” 曹操笑笑,“既然如此,此事就不用讨论了。” “曹阿瞒!你什么意思!汝欲叛变乎?”袁术年轻气盛,噌一下站起来,指着曹操的鼻子大声质问。 “公路何须动怒?此事易而。” 第72章 七十一章惊吓 众人原本都跟袁术差不多的心思,对曹操略带嘲讽的话有些不满,但是听了曹操后一句话,都自动忽略了他之前的嘲讽。 尤其是何进,这件事跟他关系最大,他也是这群人的核心,于是着急的问道:“孟德不要卖关子,快快说来。” “诸位请坐,请听我慢慢说来。”曹操依然不紧不慢。 “大家就听孟德兄的,孟德兄向来有智谋,吾甚为佩服,想必定能给出一个办法。”鲍信站起来劝说大家。 其他人纵使着急,曹操就是不说,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坐下,静静的等着曹操开口。 曹操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袁绍有点坐不住了,他向曹操说道:“孟德休要耍怪,某知你喜欢吾之印玺,只要你能想出办法,帮我把上军校尉夺回来,我那个印玺就送给你。” “谁要你的破印玺!”曹操差点被气死,他笑骂道:“本初啊本初,别之盯着你眼前那点利益。” 袁绍不服气的说道:“这怎么是我个人利益?若是得回上军校尉,对我们大家伙都有利,也能进一步稳固大将军的地位。” 曹操摇摇头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意识到关键问题吗?” “什么问题!曹阿瞒有话就说,别装神弄鬼的!”袁术非常不爽! 曹操也生气了,冷冷说道看着袁术,说道:“公路,我劝你慎言。” 袁术还想还嘴,但是,有人拉了他一把,他这才气呼呼的坐下。 “孟德,请直言。”何进也说道。 何进主动开口,曹操总要给面子,于是说道:“既然蹇硕担任上军校尉已经是无可挽回,那么大将军就危险了。” “啊?此话怎讲?”何进连忙问道。 “请问大将军今天的地位由何而来?”曹操反问道。 何进朝天一拱手说道:“托陛下鸿福,皇后恩典。” “错。”曹操说道,“大将军有如今地位,算是因为军权在手。” “不错,孟德说的虽然不中听,但是很有道理。”鲍信点头说道。 “孟德继续说。” “如今蹇硕担任上军校尉,军权在手,其他校尉受他节制,大将军也将手他压制。”曹操继续说道。 “不可能,一个小小的蹇硕,纵使担任上军校尉,又能奈我何?”何进不相信。 “大将军,这不是蹇硕的意思,而是陛下的意思!”曹操冷笑道。 “胡说!曹孟德欲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吗?”何进疾言厉色。 魏延偷偷拉了曹操一把,让他别说了。 虽然他知道曹操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他也知道何进就是个草包,多说无用。 曹操面无惧色,和何进对视。 空气冷了下来,其他人心里也有些发怵,这里面不乏聪明人,经曹操一点拨,许多人都想明白了一些关键。 就在这时,何进府上一个下人匆匆跑进来,在何进耳边说了几句话。 何进听完,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将军……大将军你没事吧。” 众人赶紧过去把何进扶起来。 何进面如死灰,有些呆滞的看着众人,突然他看着曹操,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曹操,大声说道:“孟德救我!” 曹操也有些懵,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曹操一边安抚何进,一边问道:“大将军,不知有何事发生,竟让你如此失态。” 何进叹一口气,愁眉苦脸的说道:“孟德啊,全让你说中了,果然是陛下忌惮于我,我该怎么办啊。” 曹操一听这话,顿时笑了。 何进悲伤的说道:“孟德莫非笑我?” 曹操摇头说道:“非也。” “那孟德为何又笑。”何进问道。 “想笑尔。”曹操答。 “噗~”何进一口老血喷出。 “大将军……大将军……” “大将军你没事吧?来人呐,速速请大夫。” 众人一顿惊慌。 何进摆摆手,说道:“不用请大夫了,进陛下见疑,我命不久矣。” “孟德可还要笑吗?”何进突然悲愤的看着曹操说道。 曹操本来是要笑的,但是被何进这样盯着看,那半笑不笑的样子凝固在脸上,有点尴尬。 “大将军莫要羞恼,此事并非像大将军想的那样悲观。”曹操说道。 “哦?孟德有何主意?”何进急忙问道。 “拖。”曹操之说了一个字。 “拖?”所有人都在考虑这是什么意思。 “孟德但请直言,我心急如焚啊!”何进有点气急败坏。 “今日直言出我口,入你耳,出了这个门,就当操没有说过。”曹操正色道。 “孟德放心,今日在座之人皆我心腹,断不会出卖你我,请放心直言。”何进也意识到曹操之所以不明说,可能是要说的话是禁忌。 “大将军在宫中有耳目,想必知道皇上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曹操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说,但是已经很明显了,所有人都明白。 “所以,咱们不需要有什么动作,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不被抓到把柄只要等到皇上归天,量蹇硕一个太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当前紧要之事就是稳住另外几个位置,目前咱们这里加上文长,八校已占四席,只要不撕破脸,陛下也要估计,断然不会强行动手。” “此言大善。”何进大喜。 “鲍将军。”何进看着鲍信。 “大将军有何吩咐。”鲍信拱手问道。 “你明日就去河东,召集五千兵马,驻扎于洛阳之外。”何进说道。 “喏!”鲍信拱拱手领命。 “本初、孟德,我心已乱,明天你们二人去把剩下的事情办妥了,无论用什么方法,四个席位万不可丢。”何进吩咐袁绍和曹操。 “喏!”袁绍和曹操也躬身领命。 带吧一些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何进有些疲惫的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各自干好分内之事,这段时间且不可惹麻烦,尽量低调……” 众人辞别何进。 从各府出来,魏延没跟别人一起,肚子离开,因为他是一个间客,不能让人发现他与何进有来往。 第73章 七十二章讨债 魏延现在已经从云门客栈搬了出来,昨天比试结束回来以后,董渂就找过来,说是给他们在洛阳置办了一个宅子,一应物品都是齐全的随时可以搬过去。 魏延也没有客气,他知道这是董渂拉拢他的手段,要是拒绝反而不好。 董渂又说了一会话,最要还是试探魏延是否忠心,当他确定魏延不会有二心后,就心满意足的走了。 董渂走后,有人来帮魏延搬家,其实也没什么可搬的,基本上人过去就行了。 魏延也不太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或许不久以后这个宅子也就没有了。 但是,青青很喜欢,刚搬过来就忙着收拾,这个宅子还真让她收拾出一点家的味道。 第二天,天刚亮魏延就起来了。 这个宅子虽然不算很大,好在有一个大院子,魏延很喜欢。 一大早他就起来在院子里运动开了。 他先慢跑一会热热身,然后打了一套组合拳。 这种散打的形式,典韦是见过的,但是周仓和裴元绍是第一次见,都感到很新鲜,吵吵着让魏延叫他们。 他们几个都是有天赋的人,而且散打的基本动作也不复杂,魏延稍微解释了一下,他们很快就学会了。 这时候周仓正跟裴元绍用新学的散打在切磋。 两人都光着膀子,出了一身的汗,周仓力气大,所以裴元绍被收拾的有点惨。 典韦不知从哪里找来个大磨盘,正在举着磨盘上窜下跳。 那种石头做的大磨盘少说也得三四百斤重,但是在典韦手里,就跟没有重量似的。 来洛阳这一段时间,由于住在客栈,他们也没地方活动,早就感觉憋得慌了,现在有了这么一个院子,大家都觉着很开心。 而且这里都是自己人,说话做事也不用小心翼翼的。 “魏延哥哥、典大哥、周大哥吃饭了。”青青做好了饭,过来叫大家。 “青青妹妹,你怎么不叫我?”裴元绍一听要开饭了,赶紧甩了周仓跑过来。 魏延搬出一个大圆桌,放在院子里。 这圆桌还是魏延自己做的,他喜欢这种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感觉,温馨又热闹。 早饭很简单,就是一点白粥,窝头还有一碟酱菜。 “铛铛铛~”门外响起敲门声,“文长在家吗?” “是曹大哥……”魏延听出是曹操的声音,赶紧起身去给他开门。 “曹大哥,你怎么来了?”魏延看着曹操问道。 “听说你搬了新家,我特地过来看看,没有什么不方便吧?” “没有,没有,快请进。” “好香啊……原来贤弟正在吃饭,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曹操嘴上说着来的不是时候,身体却很诚实的往前走。 “青青,快给曹大哥曹个凳子……” 青青乖巧的搬过一个凳子让曹操坐下。 典韦等人一看曹操来了,端起碗,走到一边的墙根下,坐在木头桩子上喝粥。 “几位一起过来吃吧,我曹某人不是迂腐之辈,不用拘谨。”曹操说道。 “行了,都过来吧。”魏延也有点好像,整的跟虐待他们似的。 虽然曹操说不用-_-||拘谨,但是他们还是感觉不太自在,也不说话,之一个劲的吃饭。 吃过早饭,青青把东西收拾了,他们就做在桌旁一边喝茶,一边谈话。 “文长这圆桌做的不错啊,回头给我也弄一个。”曹操看着圆桌说道。 “好说,曹大哥喜欢,等空下来,小弟亲自给你做一个好的。”魏延笑着说道。 “呵呵,恐怕以后贤弟空闲的时候不多了。” “哦?曹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想来今天消息就能来了,校尉之职虽然不大,但是护卫宫廷,责任重大,哪还能有闲心,干这些鸡零狗碎的活计。” 魏延凑近曹操问道:“曹大哥是听说什么消息了吗?” “贤弟无须忧虑,此事料来是不会有什么变故,陛下让蹇硕出任上军校尉,出于平衡,在别的地方就要适当让步,贤弟只管听消息就可以了。” “曹大哥到我这里来,就不怕胖董渂知道吗?” “哈哈,咱们之前就认识了,想必也瞒不过董渂的耳目,若是突然不来往,反而惹人怀疑,咱们越是光明正大,董渂才越安心。” “还是曹大哥想的周全。”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都是些没什么营养费套话。 “那曹大哥今天到我这里来是……” “实不相瞒,哥哥我是来收账的。” “啊……什么帐?”魏延一愣。 “昨天袁绍帮咱们除掉廉明是有条件的。”曹操说道。 “什么条件?” “三十坛竹叶青。”曹操说道。 魏延嘴角一抽抽,尼玛,三十逃,说的容易。 “曹大哥,三十坛按说不多,可是小弟现在是真没有那么多啊。”魏延实话实说。 “你现在我多少?”曹操问道。 “十几坛吧?”魏延大概估算了一下。 “行,那便这么着,这十几坛酒我就先拿走了,剩下的过几天我再来取。”曹操很满意。 他本来之答应袁绍十坛竹叶青,转手跟魏延要三十坛,里外里他还净赚二十坛,这买卖划算。 “小裴!去地窖把剩下的酒搬出来。”魏延说道。 “全搬?”裴元绍有点不乐意。 “全搬。”魏延又加重语气说了一遍。 “你们俩别愣着了,过来帮我搬酒。”裴元绍跟典韦、周仓嚷嚷道。 “哈哈哈,就不劳你们几个了,我带了家丁来,都在门外等着呢,只要说一下地窖的位置就行了。” 曹操喊了一声,门外呼啦啦进来五六个家丁。 “曹大哥,你这是……”魏延有些无语了,难道这是怕我藏私货? “你大爷!”裴元绍拉达着脸,骂骂咧咧的带家丁去了地窖。 “文长,就都给了他,俺们喝什么?”典韦怒气冲冲的看着曹操。 “忍忍吧,过两天得空了咱们再酿。”魏延安慰他。 他知道典韦好酒,没有酒饭也吃不香,但是,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也不好因为几坛酒驳曹操的面子。 第74章 七十三章典军校尉 曹操把地窖的酒都搬到马车上,还没来得及走,有小黄门前来宣旨。 原来,西园八校尉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蹇硕为上军校尉是确切无疑了,袁绍却连中军校尉也没得这,只是下军校尉。 这下恐怕上好的竹叶青也解不了袁本初的忧愁了。 中军校尉的人选是原本默默无闻的冯芳,也不知道冯芳走了谁的门路。 令魏延又惊又喜的是,他排在了第四,人典军校尉,曹操第五为助军左校尉。 此外是助军右校尉鲍鸿,左校尉赵融,右校尉淳于琼。 而原本榜上有名的夏牟因为蹇硕的缘故,被排挤了出去,想来这人既不是皇帝的人,跟何进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没有人保他。 这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魏延大喜过望。 曹操心情也不赖,高高兴兴的拉着一大车竹叶青找袁绍喝酒去了。 “魏老大,恭喜你担任典军校尉,咱们可得好好庆祝一下。”裴元绍上来道贺。 “是得庆祝一下,以后咱们兄弟在这洛阳也算是有了一点根基了。”魏延高兴的说道。 “本来挺高兴的事,可惜让曹阿瞒给搅和了,没有酒啊。”典韦稍微有些遗憾,心里还有对曹操的怨念。 “老典,你看这是什么?”裴元绍竟然从自己房间里提溜出一坛酒。 “啊,是竹叶青。”典韦喜出望外,“可是,你房里怎么会有酒。” “还用问吗?这小子肯定是昨晚偷偷喝酒了。”周仓说道。 “小裴!你不厚道啊,不过今天俺原谅你了,哈哈哈……” 西园八校尉之争算是圆满结束了。 这八校人马算是皇帝的直系部队,由皇帝饶过大将军直接管辖。 八校中上、中、下三军是第一档,各领三千人马。 典军校尉、助军左校尉、助军右校尉各领两千人,剩下的两校各领一千人。 各校总人数一共是一万七千人,已经算是不小的力量。 如此一来,就洛阳的军事实力而言,蹇硕已经在何进之上。 虽然八校尉人选已定,但是新军成型还是需要一个过程。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部队,因为没有现成的说道让你用,各校尉需要自己到各地去招兵。 自黄巾之乱后,天下表面上恢复太平,其实暗流涌动,各地时常有造反事件发生。 为了皇帝安全,招兵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后来曹操和魏延商量,打算会乡招募乡勇,曹操打算会谯县,而魏延正好可以结这个机会回九原一趟。 现在有了典军校尉这个身份,他明面上已经算是皇帝的,所以现在回去,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商量已定,曹操和魏延一道来大将军府向何进辞行。 大将军府乱糟糟的,到处有人在跑进跑出。 “发生了何事?”魏延拉过一个下人问道。 “韩遂、马腾又叛乱了,皇上让大将军到长安督战。”那下人火急火燎的说道。 “坏了,快进去。”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知道事态不免,若是处理不当,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大将军,何故匆匆忙忙?”曹操明知故问。 这时在场的除了何进,还有袁绍。 “原来是孟德和文长来了。”何进说道。 他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跟那个仆人说的大同小异,无非就是西北叛乱战事吃紧,而皇甫嵩年事已高,无法在出征了,只能劳烦大将军到前线督战。 “大将军不可去啊。”魏延知道这是太监的阴谋。 谁都知道皇帝快不行了,随时可能嗝屁,这个时候走,不出事才怪。 “此话怎讲?”何进问道。 他大概还没有料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依然不慌不忙。 “大将军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一旦这期间陛下龙驭宾天,以宦官的势力,必然扶王子协登基,……”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 果然,何进的脸色凝重起来,他缓缓的坐下,继续问道:“不知文长有何策,能帮我渡过难关?” “大将军,为今之计只有拖,拖到皇帝驾崩,太子登基。” 太子是何皇后所生,何进是他的亲舅舅,只要太子登基,宦官就是可以随便揉捏的蚂蚁。 “可是,皇帝崔的紧……”何进忧虑道。 “我听说嵩山一带有黄巾军余孽作乱,进正可使一人带兵前往平叛。于皇帝处只说圣旨来的晚了些,军队已经派出去平叛了,须多等几日,带平叛大军回来,再去西北督军,再让何皇后求求情,想来皇帝必然答应。” “妙啊!”曹操拍手大赞,“大将军文长此计身妙,当听此言。” “文长啊,多亏卿言,我险些中了狗太监的奸计,只是不知派谁带兵前往嵩山平叛好呢?” 魏延等了一会,见没有人说话,而何进又眼巴巴看着他,只得主动揽过来,说道:“我愿前往。” “好,文长真忠义之人,我心甚慰。”何进大喜。 于是,魏延主动揽了个苦差事,愁眉苦脸的回家了。 青青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见魏延回来,开心的跑过来,拉着魏延的手说道:“魏延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魏延叹口气,摸着青青的头,歉意的笑笑,“青青,恐怕咱们暂时还不能回去,临时有变,我得去嵩山一趟。” “哦。”青青有些失落,但是也没有多说。 魏延心疼的把他搂在怀里,安慰道:“青青别伤心,等忙完了这一阵,咱们就回并州老家。” 魏延知道,不久之后灵帝就会驾崩,他一死洛阳就乱了,然后董卓进京,那时候的洛阳跟地狱也差不多,他们必须在那之前离开。 魏延已经打算好了,这趟出去,等到平叛回来,灵帝差不多也就该挂了,他正好趁这个机会说回乡募兵,离开这里。 但是,他没有考虑到世事无常,往往计划没有变化快,他想要回乡的路还有很长。 等到多年后,他回到并州,再回想今天的事情,不禁感叹,造化之神奇,能把一个人生生变成另一个样子。 第75章 七十四章盗墓贼 由于时间紧张,他们当天就出发了,这一次是去打仗,所以不能带着青青,只能把她留在洛阳。 但是,留青青一人在这里,魏延又有些不放心,最后又把周仓留下,照顾青青。 魏延已经跟何进商量好了,魏延一出城就有三千人马集结完毕,只等着他出征。 人马齐备,本来是要随何进去长安的,所以装备铠甲,一应物资都很充足。 公元189年3月28日,魏延率三千羽林军军从洛阳出发,浩浩荡荡,前往嵩山一带剿匪。 魏延以裴元绍为先锋大将,统兵五百,当前开路。 又以典韦为副将统兵五百殿后,并押运部分物资。 魏延自领两部人马据中指挥。 大军出汜水,过荥阳、中牟,这一天到了长社城附近,已是傍晚,大军在城外二十里安营扎寨。 虽然魏延名义上是出来剿匪,其实,剿匪倒是其次,主要还是拖时间,所以这一路上每到一地必安营扎寨。 魏延等人也好四处游玩一番。 待大军在长社城外扎下营寨,已是天黑,魏延心血来潮想要去掏野鸡。 他知道到了晚上,野鸡看不清路,一掏一个准,在打猎这一方面他还是有点心得。 魏延留典韦照看队伍,他和裴元绍带着几个亲卫沿着路边草层往前搜索。 “咯咯……” “你听,是不是有声音?”魏延停下来仔细听。 这时声音又没有了。 “将军,你听错了吧。”裴元绍说道。 现在是统兵在外,不能用以前的称呼,所有人称呼魏延都得叫将军。 “难道我真听错了?”魏延觉着自己不大可能听错,但是声音确实没有了。 今晚没有月亮,周围漆黑一片,野鸡要是不发出点动静还真是不好找。 “都分头找找,应该就在这附近。”魏延说道。 “好吧,你们俩往那边,你们俩往这边……”裴元绍指挥侍卫分散开找。 “沙沙……” 他们踩在草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在这样的夜晚有点瘆人…… 突然,裴元绍拍了拍魏延。 “干什么?”魏延问道。 “老大,你看那……”裴元绍声音竟然有点发抖。 魏延觉着奇怪,沿着裴元绍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隐隐约约有亮光晃动。 “老大,不会有鬼吧?”裴元绍小声说道。 “别胡说,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你看那些火光,飘飘悠悠的,不就是鬼的眼睛吗?” “放屁!可能是有人,或者……” “或者什么?”裴元绍问道。 “嗯……鬼火吧。”魏延考虑了一下说道。 “鬼火?……老大,咱们快跑吧,趁这鬼火还没有发现咱们。” 魏延有点好像,平时看着裴元绍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怕,没想到竟然怕鬼。 “鬼火不是鬼,而是人或者动物的骨头上的磷燃烧,产生的火焰……”魏延解释道。 “啥?啥磷?” “跟你说你也不懂,”魏延翻了个白眼,“走,过去看看……” “老大……”裴元绍可怜巴巴的看着魏延。 “这是军令。”魏延说道。 “都过来,跟着我走。”魏延把其他侍卫喊到一起,向者火光的方向走去。 魏延觉着那火光可能是附近的居民,是鬼火的可能性不大。 随着他们走近,那火光突然消失了。 “哎呦~”一个侍卫突然被绊了一跤,摔倒了。 魏延也觉察出这里地势有点不平,坑坑洼洼的比较多,因此说了一声,“都小心点。” “将军……”那个摔倒的侍卫跑起来,突然有点惊慌的叫起来。 “怎么了?”魏延问道。 “是坟地……将军,这是坟地……” 魏延摸了摸,果然在一边摸着一个坟头。 他虽然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还是感觉有点头皮发麻,暗骂一声晦气。 “难道那真是鬼火?”魏延想着,抬头往其他地方看了看。 这一看,果然周围影影绰绰的,都是一个个坟包。 “看来这是个坟场,附近肯定有村庄。”魏延说道。 “老大……咱们快走吧……”裴元绍声音是真的打颤了。 魏延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说道:“好,走吧。” 他们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稍微拐了个弯,想从另一个方向出去,继续去找野鸡。 他们饶过一个个坟堆,没走几步,裴元绍就念念有词:“各位叔叔大爷,大妈大神,兄弟姐妹们,小弟路过此地,没有恶意等我回去,一定给你们烧点纸钱,你们就安心在下面过日子吧,千万不要出来吓唬我,我有……” 大概走了几十步,饶过了十几个分包,突然,裴元绍“嗷~”的嚎了一嗓子。 一蹦三尺高,那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鬼啊~” 裴元绍拔腿就跑,可能他真的吓坏了,忘了这是在坟场,到处都不平,一下子被绊倒了,放在地上嗷嗷直叫唤。 魏延一看,这哥们真是被吓坏了,赶紧上去抱住他,大声呼喊:“小裴,小裴别怕,是我,我是魏延……” 魏延一边安慰裴元绍,一边轻松拍打他,过了一会,终于把他的情绪安抚下来了。 “小裴,你怎么了?”魏延问道。 “老大……吓死我了,呜呜……我就说有鬼……你偏要过来……这下我们死定了……”裴元绍惊魂未定。 “别胡说,哪里有鬼,我怎么没看到?”魏延说道。 “真的有鬼,刚才有鬼抓我脚脖子……”裴元绍说起这个来,脸色有点狰狞,“它是想把我拖下去……” “小裴,别怕,你肯定是让树枝给绊了一下,产生的错觉。” 魏延又对侍卫说道:“你们过去看看,那里是不是有树根之类的东西。” “将军……”侍卫也有点害怕。 不过还是有个胆子大的,过去看了一眼,突然大声喊起来,“领军,你快过来看,这里有个洞!” 魏延一听,心脏“澎澎……”跳起来,难道…… 魏延放开裴元绍走过去,蹲在洞口看了看,洞口还有一些泥土。 “是湿的。”魏延摸了摸,感受到那些土的湿润。 “大爷的!盗墓贼!”魏延大叫一声。 第76章 七十五章他是华佗 “里面的人听着,别装神弄鬼的,赶紧给我出来!”魏延冲着盗洞大声喊话。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巴巴的看着这个盗洞。 但是,过了一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大,你是不是搞错了?”裴元绍问道。 魏延不理他,再次对着盗洞喊话,“再不出来我可要放火了,烧死在里面我可不负责。” 然而,过了一会,依然没动静。 “老大……” “你闭嘴!”魏延冷着脸,说道:“点火,给我勋出来。” “喏!”侍卫答道。 “沙沙……”侍卫就地取材,就在附近弄一些草叶子。 这样半湿不干的草叶子最好,不好烧,但是烟多,而且是那种有特殊气味的青烟,其杀伤力在小范围内堪比毒死。 “咳咳……别烧了……咳咳……别烧,我出来了……” 盗洞里面传出剧烈的咳嗽声。 魏延让人把湿草拿到一边。 这时候侍卫已经制作出几个简易的火把,火把把附近照的很亮。 有了亮光,裴元绍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当他真的听到盗洞里有人说话的时候,脸涨的通红,这对他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啊。 这是他人生的第二大耻辱。 第一次就是被魏延教训那次,不过现在魏延已经是他老大了,他也早就释怀了。 没想到,今天你个下九流的盗墓贼竟然让他丢这么大的脸。 一只手先从盗洞里缓缓伸出来,那人连连说着:“别放火,出来了,出来了……” 裴元绍等不及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硬生生把他从地底下号出来。 “嗷~” “别打……别打,哎呀~疼……嗷……” “有话好说……哎呦……” 暴揍在继续,直到裴元绍打的累了,他这才揉着酸胀的手腕,把盗墓贼扔到魏延脚下。 盗墓贼被裴元绍打的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衣服也被撕的一条一条的。 “你是哪里人?”魏延问道。 “东……东小庄村……”盗墓贼有气无力的说道。 “东小庄村在哪?” 盗墓贼指给魏延看不远处的一个村落。 魏延脸有点发绿,一脚踹在他脸上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这不是刨自己家祖坟吗。” “哎呦~不是祖坟……是新坟……” “我老大问你话,还敢顶嘴?”裴元绍给他肚子上又来了一脚。 “哎呦……哎哟哟……” “这得多大仇啊?死了还得跑坟……”魏延。 “不是……”盗墓贼。 裴元绍上去又是一脚,“什么不是,当场抓获,还敢狡辩。” “哎哟哟……别打,别打……再打就打死了……”盗墓贼疼哭流涕。 “呸!”裴元绍吐了口唾沫,“你这样的坏种,打死也活该……” “行了,别真给打死了。”魏延说道。 “老大,就这种人直接塞到坟里活埋算了。”裴元绍狠狠的说道。 “别,别……别活埋我。”盗墓贼吓的脸色都变了。 “好了,你们几个抬着他去东小庄村,交给那里的里长,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魏延吩咐两个侍卫。 那俩侍卫抬着盗墓贼走了。 魏延跟其他人说道:“咱们回去吧,早点歇着,明天还要赶路。” 这一闹腾,魏延也没有心情再找野鸡了。 他们回去后,魏延也没有多想,回帐篷睡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魏延还没有醒,突然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怎么回事?”魏延起身问道。 外面站岗的士兵说道:“启禀将军,营寨外来了一群老百姓,不知发生了何事,典将军已经过去处理了。” “哦?”魏延一想,有点不放心,典韦这个大老粗别闹出什么乱子。 他匆匆穿好衣服,向营寨外走去。 只见外面有七八十号老百姓,男女老少都有,正在跟典韦说着什么。 “典将军,怎么回事?”魏延过来问道。 “俺还没问清楚,这些人叽叽喳喳,太吵了。”典韦一看魏延过来松了一口气。 魏延往前走了几步,抬手往下一压,大声喊道:“诸位父老,我是这里的主将,请安静一下……” 老百姓对官员向来有畏惧心理,一看魏延的打扮就知道是大官,所以,魏延一说话,他们就自觉的安静下来。 “诸位父老,你们是哪里人啊?是有什么冤屈那?” 魏延说完,那些老百姓又叽叽喳喳的说开了,你一言我一语,根本听不清楚。 魏延只得再次大喊,让他们安静,然后他说道:“诸位父老,不要一起说话,这样吧,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出来跟我谈,好吧?” 人群里走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他拄着拐杖,在一个小孙子的搀扶下走出来,先向魏延行了个礼。 他说道:“我等都是东小庄村村民,小老儿是村里的里长。” “原来是东小庄村的人,大概是因为昨晚盗墓贼的事,看这样是群情激愤啊。”魏延心里想。 “小老儿名叫华观,我在这里多谢将军替我们现出败类。” “里长客气了。”魏延说道,“若是为了感谢来的,那就请回吧,我等还要拔营赶路。” “将军莫急,我们此来除了感谢还一样将军帮我处置这个孽畜!来啊,把孽畜抬过来。” 有人抬着盗墓贼走出来,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那盗墓贼大概也觉着在父老面前丢脸,虽然摔的龇牙咧嘴的,但是硬是没哼一声。 “诸位父老,在下不是地方官,管不了这件事,你们要是觉着这小子太可恶,就按民间的规矩,把他沉猪笼就完了。”魏延随口帮村民出了个主意。 “别呀……将军,你身为朝廷命官,怎能草菅人命啊……”盗墓贼不想死,大声呼喊。 “闭嘴!你这孽畜!还有脸求饶!”里长大怒,拿拐杖在他身上狠狠抽了一下。 盗墓贼果然乖乖的闭嘴了。 “既然问题解决了,诸位就请回吧。”魏延笑着说道。 “将军,这华佗虽然该死,但是也是我们华家的子孙,我们全村都是姓华的,都是一个祖宗,实在不忍亲自动手杀了他,还请将军帮忙啊。”里长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什么?他是华佗?”魏延大惊。 第77章 七十六章主人 “此人正是华佗,怎么,将军你认识他?”里长问道。 “不认识,只是听说有一个人医术不错,名字好像就叫华佗,呵呵……同名同姓也未可知。”魏延也琢磨,事情不会这么巧把。 “唉~”里长叹息一声,“将军有所不知,华佗原本是我们村的骄傲,在我们这一带,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郎中,只是不曾想,有一次他外出学医归来,突然就像中邪了一样,不知从哪里找了这死人的尸体,说是弄什么……那什么名字来着……” “解刨。”魏延看着都着急,替他说了出来。 “对,是解刨。”里长奇怪的看了魏延一眼。 裴元绍也好奇的问道:“老大,你怎么知道这种邪术?” “滚一边去!” 里长接着说道:“早前他解刨那些死尸都是逃难死在路上的人,这我们也管不着,可是……这个孽畜,后来我们村有一次死了一个人,结果第二天去上坟的时候,发现尸体没了,最后是在华佗家里找到的。” “真是作孽啊……我们不忍处死他,给他一次机会,觉着他会改过自新,没想到……没想到……唉……”里长重重的一拄拐杖,低头不语,一脸的难过之色。 “老叔……我这是为了研究人体的经络结构,是为了更好的救死扶伤……”华佗解释道。 “闭嘴!你这个孽畜,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里长怒气冲冲的吼道。 魏延有点小激动,若是能把华佗收了,以后出门打仗,也就有了一个保障。 “里长,那按你的意思,这华佗如何处置?”魏延问道。 “若是……若是能让他……戴罪立功,悔过自新……自然是好,若是他执意不该,变让他死在战场上吧,也算我们村没有白养他一场。”里长擦了擦眼泪。 “老叔……”华佗也流下眼泪。 里长没有里他,眼巴巴的看着魏延。 “咳……这个嘛,我们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这是有正规编制的,不能随意添加。”魏延说道。 “将军,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嘛?”里长说的可怜。 “这个嘛……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哎呀,算了,你们不会答应的。”魏延纠结的说道。 “将军,有什么办法,是不是差钱,小老儿可以想办法给你凑。” “老叔……”华佗。 “闭嘴!还不是因为你!” “不是因为钱,只不过我还差几个亲兵,但是这亲兵不是随便睡都可以的必须得是亲信,最好是家奴……你们看……” “这……这……” “我就说了,你们不能同意,算了吧都散了吧,浸猪笼把,省事。” “别,老叔,你就答应吧,我还不想死,我还有我的梦想。”华佗给里长磕头道。 “唉~好吧。”里长无奈的点点头。 魏延让手下写了一份卖身契,让里长和华佗都在上面俺了手印,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卖身契收起来。 “哈哈哈,来来来,华佗啊,你以后就是我的家奴了,可不能三心二意啊。”魏延乐呵呵的拉着华佗。 “主人,我想……”华佗。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我想继续学习医术。”华佗坚定的看着魏延。 “当然可以,你不但可以继续学习医术,咱们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切磋切磋……” “主人,你也懂医术吗?” “略懂,略懂,只是知道点简单的医学常识。” …… “来人,做饭,请乡亲们吃饭。”魏延高兴的吩咐下去。 “将军,不敢烦劳将军……”里长受宠若惊。 “不麻烦,反正我们也要吃饭……这样吧,裴将军,你过来,待会乡亲们吃完饭,每人发十斤粮食,拍俩人给他们送回去。” “是,老大。” “多谢将军……” “将军真是好人呐……” 百姓热泪容框,纷纷跪下磕头。 魏延急忙把里长扶起来,感慨的说道::“你们才是好人啊。” 把东小庄村的人打发走了,魏延依然处于兴奋状态,他把华佗等人叫过来。 “华佗啊,不要拘谨,虽然你已经签了卖身契,但是,只要你没有二心,我也不会限制你的行为,会把你当兄弟一样看待。” “多谢主人。”华佗感激不已。 “好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魏延指着典韦说道:“这位是典韦,是我的副将,看起来你比他还要大几岁,平时在军中的时候称呼将军,其他地方随便你叫。” “叫俺老典就行。”典韦拱拱手说道。 “他是……那个昨晚见过了。”魏延指着裴元绍。 “我叫裴元绍。”裴元绍向华佗伸出手。 他这是跟魏延学的,跟一个人讲和的时候,可以握握,他觉着这样很酷。 华佗还有些害怕裴元绍,见裴元绍伸出手来,以为是要打他,身子一哆嗦,往后闪了一下。 当他看到裴元绍不是要打他,这才尴尬的学着裴元绍的样子,伸出手我了握,说道:“我叫华佗,字元化。” “哈哈哈,好了,既然都认识了,以后可要互帮互助,不许记仇,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裴元绍和华佗大声说道。 “好,现在我任命华佗为随军总医官。”魏延说道。 “啊?总医官?”华佗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但是,他马上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高兴的问道:“主人,军中有几个医官?” “咳……目前就你一个……不过以后会有很多的。”魏延说道。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当时的制度很不完善,士兵很多都不是死于战争,而是死于疾病。 一场战役下来,很多时候,因病而死的人要远远高于战死沙场的。 之前他还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有了华佗,他觉着这个问题是到了提上日程的时候了。 “你可以在军中挑选有天赋的人跟你学医,不过一定要是忠心耿耿的,那些耍滑头的一概不要,知道了吗?”魏延嘱咐华佗。 华佗高兴的点头,“知道了。” 第78章 77章嵩山军 自中平四年长沙区星叛乱,后为新上任的长沙太守孙坚所杀,各地纷乱不断。 先是在青州出现一股黄巾余孽,号称青州军,虽然朝廷派了老将朱隽,但是效果不大,只能形成对峙局面,不能完全消灭。 而西凉一带的韩遂更是屡叛屡降,朝廷根本就拿他没办法,现在韩遂更是变本加厉,拉上了马腾一起造反,声势一时无两。 幽州地界有张纯,好在前不久已经被新任的幽州牧刘虞平定。 听说前不久鲜卑也蠢蠢欲动,频繁在边境挑起事端,袭扰百姓。 除了这些,各地多有盗匪,数不胜数,朝廷一时也顾不过来。 盘踞在嵩山一带的匪军自号嵩山军,首领是杨凤、李大目,其实也是黄巾余孽。 自张角死后,黄巾军分崩离析,杨凤、李大目带着自己手下的黄巾军到处流窜,前段时间到了嵩山,在嵩山扎下根来。 他们到处抢掠,无恶不作,弄的附近州县是鸡飞狗跳。 本来朝廷正是多事之秋,像这样的小股势力也不必理睬,但是,嵩山距离洛阳太近了,对京畿造成威胁。 而且,颖川就在嵩山东面,杨凤,李大目溜达着就能到达颖川。 颖川地位虽然不如洛阳,但是,那是天下名士的聚居地,著名的荀氏家族,陈氏家族都在颖川,像大名士胡昭、钟繇,郭嘉、陈群、荀彧、荀攸等人也都是颖川人。 颖川若有闪失,对大汉的文化传承会造成极大的损失。 所以,魏延过了长社城,就只奔颖川而来。 越是接近目的地,魏延就越是谨慎,他不仅放出侦骑,还沿途从百姓口中打探消息。 汉军士兵到来,杨凤、李大目一早就收到了消失,而且时时关注着它们。 嵩山军的营寨之中,中军帐还灯火通明,杨凤怀里搂着一个女人,正在喝着酒,醉生梦死。 “老杨!你怎么还不着急,”李大目走进帐篷,大部来到杨凤跟前,一把夺下杨凤的酒杯,对那个女人怒喝道:“出去。” 女人不敢违抗,急忙起身,匆匆走出中军帐。 杨凤浑不在意,坐起身,丽了理自己有点凌乱的衣服,说道:“大目,何故惊慌?” “汉军下午已经到了颖川,你说我为什么惊慌……”李大目气呼呼的说道。 “呵,我道是何事,原来是为这个……”杨凤摇摇头,“大目啊,你以为我整天喝酒,什么都不干吗?” “那我想问问你,你都干了什么事。”李大目冷冷的说。 “我早就打听过了,领兵的叫魏延只不过是个不足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估计又是哪家的公子,只怕血都没见过,咱们当年跟随大贤良师南征北战,什么阵势没见过,有什么好怕的。” “我可是打听到,这魏延可是新任的典军校尉,没有点能力岂能……” “唉~大目过滤了,这一路从洛阳到嵩山,不过就是七八天的路程,这魏延走走停停,一路上游山玩水,足足走了半个月,就这样的草包,有什么好怕的。” “哦?还有这事?” “你且安心吧,待明日我点兵出阵,一举把他拿下。” 李大目还是皱着眉头,“虽说如此,咱们还是不能大意,当从长计议。” “好,就听你的……” 嵩山军有三万人,去了老弱病残,能打仗的至少还有上万人,是汉军的三倍。 而且他们占据嵩山已经有一段时间,相比之下,汉军只算是初来乍到。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汉军都不占优势。 按照汉朝律法,各地的守军不得离开本地,所以魏延想找人帮忙都不可能。 魏延也没有睡,若是单打独斗,或者打架群殴,他都不怕,但是现在是行军打仗,要考虑全局,里面的门道太多了,可能一点小地方没考虑到,都会导致战争失败。 “要是顺子在这里就好了……”魏延摁着两侧的太阳穴,头一次想到高顺。 “有什么办法呢?”魏延现在可以说是一团乱麻,带兵打仗,他也是头一次。 难道真的就带一群人,呼啦啦涌过去,乱打一通吗? 不要忘了,自己只有三千人,而对方却至少一万人,这样肯定不行。 “历史上有没有什么案例可以借鉴一下呢……”魏延起身走来走去。 “魏老大……还不睡?”裴元绍掀开军帐的帘子,把头伸进来,鬼鬼祟祟的问道。 “唉~”魏延看到裴元绍,突然脑子里像是有了点东西,“小裴,你过来……” “怎么了老大?”裴元绍掀开帘子走进来。 “你说你也是黄巾军出身,而且还当过土匪,杨凤,李大目也是黄巾军出身,现在也是土匪,你们是一样的啊……”魏延把自己想法说出来。 但是,魏延还没有说完,裴元绍噌一下站起来,大声说道:“魏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吗?” 看着裴元绍委屈的样子,魏延有点好笑,说道:“你想多了,我是说你们想法差不多,让你帮我想个主意,对付李大目他们。” “这样啊……”裴元绍揉着脑袋,“我得好好想想。” 第二天,魏延下令全军出动伐木头,然后在营寨之外打木桩。 木桩密密麻麻的把整个营寨包围在当中,每一根木桩有一米多高。 杨凤、李大目都有些不明所以,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谁知几天过去了,魏延别的事没做,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加固营寨。 这一下杨凤可乐了,更加确定自己之前的想法,这魏延就是个二世祖,来这就是为了混几天日子,然后回去就可以加官晋爵。 李大目也渐渐放下心来。 除了这件事,嵩山军营寨外突然来了一伙人,说是黄巾军残余,想要加入嵩山军。 这伙人的首领叫裴元绍,原是黄巾力士出身,后来在卧牛山上当山贼。 裴元绍把之前魏延收拾他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因为都是事实,说起来是绘声绘色,找不出一点破绽。 第79章 78章第一战 后来裴元绍又把脖子上用黄巾令旗做的围脖给他们看,彻底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裴元绍加入了嵩山军,做了一个小头目。 这一天晚上,月黑风高,杨凤李大目终于忍不住了,他们向汉军发起进攻。 嵩山军人人都很兴奋,因为他们一路过来,连一个哨卡都没有,汉军的营寨就在眼前了,想必汉军都在睡觉,流着口水做美梦,现在只要冲过去,就可以轻松的砍下他们的脑袋。 “弟兄们随我冲杀,天亮之后在汉军营中开饭……”杨凤当先大吼一声,策马向喝黑暗中的营寨冲过去。 “杀……” “杀……” “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嵩山军倾巢而出,像蚂蚁一样,在这样的黑夜里就像是无数的幽静在蠕动。 汉军的营寨还没有什么动静,嵩山军眨眼就到了跟前。 “澎~” “澎~” 无数的火把瞬间亮起,把整个营寨照的灯火通明。 汉军将士全部顶盔掼甲,装备齐整,站在木桩之后。 没有一个人说话,静,静的可怕,静的诡异…… 这与呼啸而来的嵩山军形成鲜明的对比。 营寨当中不知什么时候筑起一座高台,四角各用高架点燃剧烈燃烧的火盆。 魏延穿着一身闪闪发光的铠甲端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呼啸而来的嵩山军,如同睥睨天下的君王。 在他的背后,一员膀大腰圆的大将,手持双戟,环抱胸前,不屑的看着木桩之外,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停~”杨凤举手拦住往前冲的嵩山军。 瞧汉军的架势,明显是知道他们今晚要来偷营,这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乱哄哄的人群顿时更乱了,本来天就黑,跑在前面的人能听到杨凤的命令,但是后面的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有些地方甚至出现踩踏事件。 “玛德,怎么回事?快冲啊……” “王八蛋,你踩我屁股上了……” “哎呦,不要脸的,趁机爆我菊花……” 魏延嘴角翘起,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下,他的脸上出现了狡诈的笑容。 魏延抬起右手,一个侍卫紧接着挥舞令旗。 营寨中的汉军顿时同时拉开弓弦,动作整齐划一,像是重复了无数遍。 杨凤在看到魏延脸上狡诈笑容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不好,他的太阳穴突突狂跳。 这时漂亮的脸头一齐从木桩后伸出来,就像死神一样对准了呼啸而来,止不住脚步的嵩山军。 杨凤惊的肝胆俱裂。 他眼珠都要从眼窝里凸出来,“撤!” “快撤……” 杨凤气沉丹田,凄厉的嘶喊声从他的嘴中发出,增添了这黑夜的恐怖。 但是,已经晚了。 “嗡嗡~” “铮铮~” 箭弦绷开的声音此起彼伏。 “啊~” “啊~” “啊~快跑啊……” 冲在最前面的嵩山军最快反应过来,但是他们都惨呼哀嚎着倒在血泊里。 嵩山军乱成一团,杨凤拨打算飞来的箭支,他已经顾不上别人,在亲卫的保护下,缓缓撤退。 汉军士兵依然行动有序,第一波箭雨刚落下,前排的士兵即刻蹲下,后面士兵的箭紧跟着射出。 嵩山军开始没命的奔跑。 尽管他们逃跑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但是依然逃脱不了死神的召唤。 黑暗中像是有一个无形的镰刀,一刀又一刀的收割着它们的命。 这时候李大目的殿后部队也跟上来了,但是为时已晚,他只能尽量挽救几个受伤逃回来的。 “后队变前队,缓缓撤退!敢乱军心者死!”李大目擎剑在手,大声吼道。 下坡胆的人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何况嵩山军说到底只是聚啸山林的匪军,不过就是乌合之众。 战斗顺利时候,他们嗷嗷叫着往前冲,这时候还看不出什么,一旦遭受挫折,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逃命,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现在就是这样,侥幸逃出来的人,拼命的逃,裹挟着其他人跟着一起逃。 李大目亲自上阵砍杀十几个带头逃跑的人,这才止住颓势,开始有秩序的缓缓撤退。 然而,直到撤出十几里,他才发现汉军根本就没有追击。 他虽然感觉奇怪,但也来不及多想,连忙派人去寻找杨凤,并收拢败军。 杨凤早就跑的没影了,一溜烟跑回嵩山军的营寨,这才派人出来打探消息,联络李大目。 李大目气的险些吐血,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杨凤是主将,他只不过是副将,即便不满,他也只能忍着。 汉军营中自嵩山军退走,全军欢呼。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魏延也感觉相当满意。 但是,典韦却耿着脖子,一脸的不高兴。 “典大哥莫要心急,今天不过是小试牛刀,待来日定然要让典大哥杀个疼快。”魏延知道典韦的心思。 “这可是你说的,你是将军可不能骗俺老典。”典韦说道。 “放心吧。” 安抚下典韦,清点伤亡的结果也出来了。 汉军竟无一人伤亡,而嵩山军却扔下五百具尸体。 这个数据一说出去,整个大营更是沸腾了。 士兵们出来打仗,本来就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抱着保家卫国思想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这些人之中恐怕没有一个会觉着自己一定能活着回去,可是今日一战,竟无一人伤亡,这让他们受到极大的鼓舞,心里不免要想,自己或许还能活着回家。 所有人看魏延的眼神都变了,那里面既有感激,也有崇敬。 “把匪军的尸首都摆道营寨前面,若是有人前来抢夺尸体,就地射杀,但是,有一点你们给我记住了,谁都不许出营,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士兵们大声呼喊,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再跟嵩山军打一架。 第二天,汉军营外五十步的地方,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嵩山军的尸体。 汉军所有的军士都还没有从兴奋中缓过来,都严阵以待,等着嵩山军过来抢夺尸首。 但是,一上午过去了,一个嵩山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反而是颖川城中的人,听说了这件事,纷纷出来看热闹。 第80章 短命鬼 自从嵩山军到了这里,颖川城中整天人心惶惶,各大家族组织把仆从召集起来,组织起一支数千人的武装力量。 一旦颖川的地方军抵挡不住,这些大家族就得拿自己的人往上填。 当初黄巾起义刚刚爆发的时候,波才的部队就在颖川附近,颖川当时就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这可道好,这才过去了没几年,元气还没有彻底恢复,黄巾余孽又来了。 颖川城里的人对黄巾军那是狠的牙痒痒。 即便是这一次嵩山军没有对颖川城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附近的百姓却造了秧,纷纷到城里避难,弄的颖川城混乱不堪,整天沉浸在压抑的气氛当中。 魏延率领汉军刚过来的时候,他们跟杨凤的想法差不多,所以也没人搭理他们。 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魏延竟然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小惊喜。 不少百姓都三五成群,欢天喜地的过来看热闹。 这其中就有两个年轻人显得与众不同。 他们不是过来看尸体的,反倒是对那些临时搭建起来的木桩子比较感兴趣。 其中一个身量高挑,神情儒雅的青年微笑着说道:“这方法笨是笨一点,但是足够稳重,对付杨凤也足够了。” 而另一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青年似乎有些不屑,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然后说道:“此杨凤无谋罢了,他们是来剿匪的,却修这样的木桩,若是匪军不来,他们岂不是要一无所获?守株待兔尔,不值一提。” 儒雅青年苦笑着摇摇头,“奉孝大才,但也不要小看天下英雄呀,或许这个魏将军只是看出杨凤定会来偷袭,亦或者……” “长文教训的是,我倒是想看一看这魏延是不是像长文说的那样。”瘦弱青年依然是不以为然。 若是魏延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颖川有名的青年才俊,陈群和郭嘉。 只要是看过三国演义或者三国志的说道都会知道这俩人。 陈群为人方正,博览群书,后来为曹魏效力,先后做过两位皇帝的托孤大臣,位居高位。 郭嘉智谋无双,有经天纬地之才,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说出关键的话“臣策未绝,嘉辄成之。平定天下,谋功为高。”历史上评价很高,人称鬼才。 魏延能被这样的两个人评头论足也足以自豪了,至少可以看出如今的魏延已经今非昔比,开始进入天下士人的视线。 他们看着营寨的防御设施,一边随意的交谈,突然两人脸色巨变,陈群更是险些呕吐出来。 原来,华佗正指挥几个士兵从嵩山军死尸中挑选了几具,也不避讳,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开膛破肚,此刻正拿着一把小刀在剃肋骨。 这现象就有点耸人听闻了,汉军士兵早就见过了,而且抗议无效,只能强忍着给华佗打下手。 但是陈群和郭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骇人听闻的事。 虽然他们也痛恨嵩山军,但是不代表他们可以容忍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发生。 “住手!”郭嘉大喊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真是丧尽天良!丧尽天良……” 几个给华佗打下手的士兵脸色有点难看,他们往后退了几步,与华佗和被肢解的尸体拉开一段距离。 这样一来,就剩华佗一人在一堆碎尸当中,显得特别突兀。 那画面简直不好看,华佗在郭嘉和陈群的眼中显得比吃人的狼还要可恶,还要恶毒。 华佗抬头瞅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剃手中的肋骨,不时用笔在一旁记录着什么。 “锵~”郭嘉大怒,抽出腰上悬着的剑,就想过去劈了华佗。 这一来,那几个士兵不能再装不认识华佗了,这要是华佗出点事,魏将军还不得活剐了我们。 他们也纷纷拿出武器,挡在华佗身前和郭嘉对峙。 陈群毕竟沉稳一些,也比郭嘉冷静,没有那么意气用事,他一看再这样下去,怕是难以收场,赶紧过去拉住郭嘉。 “奉孝,冷静一点,这是在军营中,事情闹大了对我们不利。”陈群劝道。 “长文你别管,难道能任由这些恶魔在世间横行吗?”郭嘉虽是这样说,语气还是缓了下来。 华佗冷眼看着郭嘉,嘿嘿冷笑。 “恶魔,你笑什么!”郭嘉的火气又上来了。 “短命鬼!消停一点吧,或许还能多活两年。”华佗一边剃肋骨,一边冷冷的说道。 “混蛋!你说什么!”要不是陈群用力拉着,郭嘉真能过去活劈了华佗。 “我说你短命,”华佗冷笑一声,“不相信就算了,赶紧走吧,别打扰我工作!” “长文,你听到了吧,士可杀不可辱,此事决不可能善罢甘休。” 郭嘉挣脱了陈群,但是又被士兵拦住了, “你们前来,这事跟你们没关系。” 士兵苦笑道:“这位先生,你就别难为我们了,我们就是当兵的,保护华先生是我们的职责,有事你还是找我们魏将军去说吧。” 郭嘉还算讲道理,知道士兵说的是事情,他怒气冲冲的喊道:“你们将军呢?我要见你们将军。” 这边一出事,早有人去通知魏延了,总共三千人的营寨,所以寨子也不大,这时候,魏延刚好赶过来。 “我就是主将,不知这位先生找我何事?”魏延乐呵呵的说道。 郭嘉看到魏延嬉皮笑脸的样子,恨不能上去给他个大耳刮子。 “这人是你军中之人吧?” “正是,此人乃是我军中医官。” “哼,我道魏将军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就是这么管教手下的……” “我怎么管教手下,关你屁事!有事说,没事滚!别给脸不要脸!”魏延大骂道。 他本来客客气气的说话,没想到这人蹬鼻子上脸。 “你……”郭嘉气的鼻息都歪了。 陈群一看不好,这事要闹僵,连忙打圆场。 他把郭嘉拉到身后,向魏延拱拱手说道:“魏将军莫要生气,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奉孝。” “奉孝?”魏延一脸懵逼。 第81章 喝酒 “忘了自我介绍,学生姓陈名群,字长文,这位是我的朋友郭嘉,郭奉孝。”陈群说道。 “呵呵,原来是长文兄和奉孝兄。”魏延尴尬的笑笑,他差点给自己来俩大耳刮子。 这可是陈群和郭嘉呀,怎么就给得罪了呢? “这件事是这样的,你这位下属骂奉孝是短命鬼,因此奉孝才动怒。” “什么?”魏延脸一扭,瞪了华佗一眼,“怎么骂人呢?这也忒难听了。” 华佗有点委屈的说道:“我没骂人啊?他确实是短命鬼。” “混蛋!你听见了,他又骂我!”郭嘉暴跳如雷。 “我怎么骂你了,你看看你,骨瘦如柴,脸色苍白,眼窝深陷,肯定是沉迷酒色,而且你眼珠发红,跟得了红眼病似的,定是吸食五石散过量,这样下去,弄不好哪天就……这还不是短命鬼吗?”华佗说道。 魏延一听恍然大悟,郭嘉确实是英年早逝,死的时候才三十多岁,原来病根在这时候就种下了。 “别胡说,”魏延呵斥华佗一句,然后笑着跟郭嘉说道:“我这个医官虽然最毒,但是医术还算不错,那个……奉孝最好还是节制一下……是吧。” 陈群也有点尴尬,因为他知道华佗说的都是真的。 郭嘉这人若论智谋那是没得说,陈群也非常钦佩,但是他太率性了,干什么都由着性子,生活一点节制也没有,年纪轻轻身体就很须,经常生病。 郭嘉仍然不服气,指着地上的尸块说道:“这怎么解释?人都死了,还要这样破坏尸体,实为可耻。”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研究医学。”华佗不屑的看着郭嘉。 “对,这是为了喜悦,有些事你们不懂。”魏延也帮着解释。 “荒唐!世上名医何其多,我还没见过戮人尸骨的名医呢。” “那些不过都是庸医罢了,怎么能跟我比。” “大言不惭!殊为可恶!” “算了,算了,都少说两句,”魏延打圆场,“这样,你回你帐篷里爱怎么干怎么干,别出来吓唬人。” “那……我晚上怎么睡觉?”华佗皱眉问道。 “跑人尸体的时候你都不怕,现在矫情什么,赶紧走。” 华佗不情不愿的领着几个士兵,搬着被他解刨的尸体,回自己的营帐了。 “这就完了?”郭嘉气的想一头撞死。 “奉孝何必生气,我那里有好酒,不如一起来喝一杯?”魏延说道。 “哼!”郭嘉气呼呼的扭过头去。 “魏将军,奉孝就是这个直脾气,勿要见怪。”陈群说道。 “明白,明白,长文兄也不要将军,将军的叫了,小弟魏延,字文长,你看咱俩的字这么相似,说明咱俩很有缘呐。” “是是,我也觉着魏将军……” “唉,又见为将军……” “文长兄……”陈群。 “哈哈哈,走走走,咱们去喝一杯,我这有好酒,包你们喝了忘不了。”魏延也不管俩人愿不愿意,拉起来就走。 “文长兄,天不早了,我与奉孝还得回去,要不然改天请文长到颖川吃酒,如何?”陈群客气的推辞。 “好哇,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今天天气不错,我有上好的竹叶青……” “什么?为将军有竹叶青?”郭嘉欣喜的问道。 “奉孝也听说过竹叶青吗?”魏延反问。 “岂止听说,我还和过呢。”郭嘉自豪的说道。 “哦?颖川有卖竹叶青的吗?” “颖川有一家老字号酒庄,老板跟我很熟,他曾去过幽州买了一批酒,就是这竹叶青,但是数量有限,他不外卖,只用来招待贵客,我也是偶尔一次,在他家里喝过,那酒真是回味无穷啊。” “竟有这等美酒吗?奉孝,怎么没听你说过。”陈群也被勾起好奇心。 “嘿嘿,怕你听了心痒痒。”郭嘉笑道。 “文长,既然你有竹叶青……”陈群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放心,保你喝个够。”魏延笑道。 因为军队之中不许喝酒,所以魏延本来没有带酒,但是,后来他发现典韦和裴元绍背着他藏了不少。 这些酒现在还好好的放着,谁都没有喝,正好现在可以拿出来结交郭嘉和陈群,也算物尽其用了。 魏延一次拿走两大坛,典韦的脸又黑了。 颖川城中学术氛围非常浓厚,走在路上随处可见一些身穿儒衫的学子。 他们大多腰悬长剑,手摇这钱,显得英姿飒爽。 看到魏延这样的将军过来,他们多是不屑一顾,好像瞧不起操刀杀人的莽汉。 会宾楼是颖川城有名的酒楼,来往的莫不是文人雅客,那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在郭嘉和陈群的引领下,他们直接上了二楼。 有不少人都热情的跟陈群、郭嘉打招呼,可以看出,他们在颖川已经小有名气。 “长文、奉孝,好久没一起坐坐了,怎么今天有空过来?这位是?”一个留着八撇胡子的说道过来打招呼。 这人小眼睛贼溜,一直在魏延身上乱转,大概是不知道魏延的来历,所以感到好奇。 “这位是魏将军,这次前来剿匪的军队就是由魏将军率领的。”陈群介绍道。 魏延拱拱手。 那人像是对魏延的身份有点失望,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然后走了。 “谁啊?”魏延有点不爽。 “此人名叫郭图,也是颖川名士。”陈群说道。 “呵,颖川名士也忒多了,这种人都能全名士吗?”魏延不屑的说道。 魏延知道郭图,不过印象不太好,这人大本事没有,就是个搅屎棍子,嫉妒心太强,容不下别人。 “哈哈哈,文长说的好,什么名士不名士,我呸!欺世盗名之徒罢了。”郭嘉突然发觉这个魏延也挺有意思。 “好了,不说这些了,喝酒吧。”魏延拍开坭封,给每人倒上一碗酒。 郭嘉早就迫不及待,也不管别人,端起酒碗,闻了闻,露出享受的神色,然后“咕嘟,咕嘟”连喝好几口。 “好酒,真是好酒啊……”郭嘉吐出一口酒气,赞不绝口。 第82章 逃犯阿福 三人正喝的高兴,突然大街上传来喧哗声。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披头散发,身上脏兮兮的人在大街上走,他走的非常快,一时不慎撞翻了路边一个摊位。 摊位老板揪住他,不让他走,让他赔钱,但是他没有钱,情急之下只能装傻充愣。 附近一群嬉闹的孩子都捡了菜叶子,石子,瓦片之类的往他身上扔,边扔边大声喊:傻子。 这时衙役过来了,问他话,他什么也不说,闭口不言。 领头的衙役拿铁链子往他头上一套,拉着就走。 “岂有此理!大庭广众竟如此执法。”郭嘉有些不悦。 “走,下去看看。”陈群对二人说道。 三人随即来到街上,衙役正押着那披头散发的男子过来。 “别走啊,差爷,他还没赔我钱呢……”摊位老板拉着那披头散发的男子不让走。 “滚开!”一个衙役一脚把摊位老板踹翻。 孩子们受到惊吓,一哄而散,再也不敢跟着扔菜叶子了。 大街上围着许多人观看,指指点点的,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去说一句好话。 “是阿福……没逃走……抓住……” 这时魏延突然听到旁边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小声说话。 他假装被人挤了一下,靠近道两人身边,那两人也没在意,继续说道:“应该是误抓,咱们想办法凑点钱把他赎出来……” 魏延知道汉朝有这个规矩,人犯了罪可以花钱买罪,给了钱人就可以放出来,看来这两个人跟那被抓的人是一伙的,想花钱把他赎出来。 “阿福……没逃走……误抓……有点意思。”魏延觉着这里面肯定还有些别的事。 “快走!都闪开别看了,这人一句话不说,肯定是流窜犯,我们要把他带回去,交给县太爷审问。”衙役大声喊着,驱赶看热闹的人。 “等一下!”魏延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文长……”陈群叫了他一声。 “没事,放心。”魏延说道。 魏延穿着将军的盔甲,这一走出来,几个衙役顿时慌了。 让他们欺负百姓还行,真要见了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丘八,还真有点发怵,何况还是个将军。 “将军……有何事?”衙役小声的问道。 “这是我家的家奴,拐带一个丫鬟私自逃走,你们把他交给我吧。”魏延说道。 “啊?这个……” “怎么?你们不信?”魏延叫冷下来。 “不是,只是这人看着像逃到……” “有证据吗?谁能证明?”魏延问道。 “将军,你说他是你的家奴谁能证明?”有一个小衙役年轻气盛,质问魏延。 “混蛋!”年老的衙役给了小衙役一脚,然后讨好的对魏延说道:“将军……你看,这小子说话虽然无礼,但是说的也有点道理。” “呵呵……”魏延笑笑,没有回答,反而看着那犯人说道:“阿福,还要装吗?” 那人身体突然一颤,惊恐的抬起头看着魏延,张着嘴,嘴唇哆嗦着,却没有说话。 其他人一看这人的样子,基本也就认定魏延说的是实话了。 那老衙役苦涩的笑笑,赶紧把铁链子从阿父头上拿下来,灰头土脸的走了。 “阿福,跟我走吧。”魏延看着阿福说道。 阿福看着魏延,然后点点头。 魏延转身要走,这时那个摊位老板扑到魏延身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哀嚎道:“大人,你家的奴仆打翻了我的东西,你赔给我吧,赔给我吧……” 魏延从怀里探了掏,这才响起自己以前穷惯了,出门没有带钱的习惯。 他尴尬的把手拿出来。 摊位老板眼巴巴看着,刚要伸手接,一看魏延手里什么都没有,顿时躺在地上翻滚起来,“赔我钱,赔我钱……” 魏延想看看刚才说话的那俩人还在不在,可是那俩人已经没影了。 “这块银子够了吧?”陈群把一锭银子放在摊位老板手里。 “够了,够了,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那老板脸上乐开了花。 这块银子买两个摊位也够了,他今天可是赚大发了。 “多谢长文兄了。”魏延感激的拱拱手。 “文长何必这么客气,一锭银子而已,以后记着还我就是了。”陈群说道。 阿福始终不说话,像个木头一样跟在魏延身后。 魏延三人继续回楼上喝酒,直到天黑,三人都喝的醉醺醺的,魏延这才告辞离去。 回去的路上,魏延醉眼迷离的趴在马背上,阿福在前面牵马。 出了颖川城五六里的地方,突然从路边出来两个人,正是白天说悄悄话的那两个。 “阿福,那人喝醉了吗?”其中一人问道。 “醉的不能再醉了。” “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救你?” 阿福没有说话,大概是摇摇头。 “走吧,别管他了,趁着机会快逃吧。” “你们走吧,我得送他回去。”阿福说道。 “你疯了?万一被发现你就死定了,你可是杀了人逃出来的。” “我知道,但是我杀人是为了朋友,是为了义气,今天这位将军救了我,如果我不辞而别就是不义,为了苟且偷生而不义是我徐福最不齿的事。”徐福语气坚定。 魏延闭着眼,但是脑子很清醒,原来是徐庶,怪不得感觉今天的情景有点熟悉。 上一世他对徐庶这个人也比较喜欢,徐庶不但有谋略,而且为人很讲义气,为了报答刘备,虽然被曹操弄去曹营,但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终生不设一谋。 “那好吧,阿福,祝你好运,我二人先走了。” “二位兄长走好,山高路远,愿此生还有相见之日。” 三人抱头疼哭,待发泄完了,各自离去。 然后阿福牵着马继续向汉军营中走去。 魏延放下心来,这时他的酒意也上来了,真的伏在马背上睡着了。 长夜漫漫,晚风习习,徐福看着马背上睡的正香的魏延感慨不已。 他感激魏延,也钦佩魏延的胆略,但是他也为自己的命运悲伤。 明天他就要逃命去了,天涯海角,只愿在家的老母亲能够健健康康的。 第83章 死战 徐庶走了,魏延没有留他,因为魏延知道,现在的徐庶还是徐福,只有等到他一朝顿悟,学成归来,那个时候的徐庶才是真正的徐庶。 自从上一次杨凤被魏延打败,心里一直很不服气,这几天又有点蠢蠢欲动。 杨凤把嵩山军的主要将领都叫来开会,商量再次攻打汉军的事。 这次会议的结果让杨凤很生气,因为大部分人都支持李大目,不愿意主动出击。 “哼!一群混蛋!”杨凤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杨将军息怒。”裴元绍劝道。 “息怒,息怒,怎么息怒,这些废物只不过一次小败,就被那魏延吓的连门都不敢出,以后咱们嵩山军还怎么混。”杨凤余怒未消。 “杨将军……”裴元绍支支吾吾的说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话就说。”杨凤看着裴元绍说道。 “杨将军,现在其他将领都听李将军的,这件事你还是得跟李将军商量商量,若是李将军同意,那么其他人也不会反对。”裴元绍说道。 “混账!你也这么想吗?”杨凤怒目看着裴元绍,“锵”一下拔出佩剑。 “杨将军我可是你的人,李大目此人笼络人心,现在营中的弟兄都愿意以他马首是瞻,我早就看不过去了,只不过我来的晚,也不好多说,但是现在,如果杨将军再不做点什么,只怕……” “哼!量他李大目还不敢造反。” “杨将军,现在李大目之所以得人心,还不是因为您上一次打败了吗?只要你能再打一次胜仗,我相信兄弟们还是愿意支持你的。” 杨凤重重的击打了一下手掌,眼睛里闪烁着寒光,“好,那就再打一次。” 很快,杨凤再次举行了一次会议。 这次有一个小头目反对他,被他当场砍了脑袋,其他人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都听着,上一次咱们之所以会失败,只不过是因为措手不及。” “这一次,咱们不搞偷袭,就从正面进攻,汉军只有三千人,而咱们有一万人,面对面的打,没有不胜的道理。” 其实,他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正所谓一力降十会,所以,其他人也点点头,表示同意,连李大目也不再反对。 4月28日,距离魏延率军离开洛阳正好一个月,嵩山军再次在汉军的营地附近集结。 这次是大白天,而且他们也没有冒进,而是步步推进,防止路上有陷阱。 旌旗招展,喊杀震天,从四面八方推进过来,像是漫天的乌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 “狗娘养的,终于来了,卑职请求出战!”典韦披挂整齐,耀武扬威的走来走去,浑不把营寨之外的嵩山军当回事。 如此气魄,让原本有些低迷的汉军气势为之一阵。 将士们也大声呐喊:“杀!杀!杀!” 魏延笑笑,军心可用,但是他知道还不是正面冲突的时候,他要的是一举剿灭这一伙匪军,而不是鸡腿。 轻汉军目前的实力,正面对抗,能获胜已经是很难,想要把嵩山军一路摧毁几乎不可能,所以,他们必须要等。 嵩山军终于到了近前,由于位置有限,嵩山军虽然人数多,但是不能一窝蜂的说道涌上来,必须一波一波的上。 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木桩的重要性。 魏延早就让人把木桩外面的土挖下一些去,然后垫在里面,这样一来,营寨里的地势就比外面高了半米。 汉军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而嵩山军每挥一次刀都要用更多的力气,还要仰着脖子看,非常的不舒服。 但是,人数多终归有人数多的好处,嵩山军下去一屁又上来一批,而汉军只能苦苦支撑。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杨凤大笑着说道。 李大目也露出喜色,“照这样下去,三天之内,必然能攻破营寨。” “还要三天?不行!让士兵再加把劲,明天落日之前必修把汉军拿下。”杨凤说道。 “将军,如此一来,咱们的伤亡只怕……” “打仗怎能没有伤亡,怕死回家抱孩子去!”杨凤不客气的说道。 李大目不敢再说,只得下去吩咐,加大攻击力度。 汉军虽然占据地利,但是很难有机会休息,一个个都杀的手软,尽管有木桩挡着,仍然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将军,让我出战吧,我出去把杨凤的人头给你拿回来。”典韦气氛的说道。 “不行!”魏延淡淡说道,他的目光也有些阴沉。 没想到杨凤这么快就想拼命了,但是还不到时候啊,看着弟兄们伤亡逐渐总打,他只能叹一口气。 “给我绷带……” “沸水烧开了没有?” “都手脚麻利一点,多找点木板……” 华佗忙的不亦乐乎,他从军营中挑出十几个机灵的小伙子跟着他治疗伤员。 用沸水珠棉布的消毒方法是魏延教他的,魏延还把剩下的烈酒全部拿了出来,让华佗给伤员擦洗伤口。 虽然华佗刚开始还不谅解其中的好处,但是,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神医,很快就发现了这其中的奥妙,顿时对魏延充满敬佩之情。 而且,一天之内能学到这么多东西,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财富,因此,他干的也特别起劲。 尽管这样,随着伤员的不断增加,华佗也渐渐感觉有些吃力。 “典大哥……”魏延看着一个个疼苦呻吟的伤员,心中在滴血。 这都是他从洛阳带出来的兄弟,他不想把他们永远留在这里,如果可能,他希望能把他们全部带回去。 “将军……”典韦瞪着眼睛,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煞气。 “随我出去冲杀一阵!”魏延大声喊道。 “不劳将军出马,有俺老典足够了!” 紧闭的寨门突然打开。 嵩山军欣喜若狂,以为汉军撑不住了。 “杀呀!兄弟们,汉军不行了……” “杀……为战死的兄弟报仇……” “杀光他们……” 站在山坡上督战的杨凤李大目等人也看到了大开的寨门。 “牵我的马来,我要亲自砍下魏延的脑袋!”杨凤信心爆棚。 第84章 坚守 “嗖~” “嗖~” 弓弦声响,箭雨如失。 “噗!” “啊~” “我操~” 鲜血、碎肉在人群里炸开了花,第一批冲进来的人都倒在血泊中。 箭雨之后,一名大汉手持双戟大步迈出,向寨子外蜂拥而上的嵩山军冲去。 “干死他!” “竟然敢出来,咱们这么多人……” 嵩山军哗然,怒喝不止。 愤怒的人群瞬间将大汉淹没。 “都给俺滚开!”乌压压的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巨吼。 “啊……”一个身体恐惧的叫着,越过众人的头顶向后方飞去。 典韦双戟左右劈刺,顿时又有数人身首分离。 “疼死我了……”有一个人被砍断了胳膊,疼苦的在地上打滚。 一人被掀开了半张,,露出渗白的骨头。 怒吼在继续,典韦一步一步跨出,每跨出一步都有一人或死或伤。 受伤的人倒地惨叫,但是很快叫声就戛然而止,跟随典韦出战的士兵会干净利落的补上一刀。 嵩山军右惊恐而大叫,由大叫而慌张,恐慌的情绪会传染,它像瘟疫一样迅速的蔓延。 “他是魔鬼!” “他是魔鬼……” “我受不了了……” 这人疯狂的喊叫,但是恐惧在这一刻凝聚在他的脸上。 他倒下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七八个人,浓郁的血腥气瞬间蔓延,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嵩山军中有人开始后退,这个时候杨凤到了,他看着这一幕,目眦俱裂,大声喝骂:“狗贼!尔敢如此杀我弟兄,我杨凤活剐了你!” “嗯?”鲜血已经染了典韦满身,满脸,他的视线有点模糊。 但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看过去,依然能看到不远处骑在马上的杨凤。 “杨凤!拿命来!”典韦暴怒出手。 那杀机穿透层层阻隔,锁定在杨凤身上。 杨凤心头狂跳,笼罩上不详的阴影,他的的瞳孔突然紧缩。 一柄铁戟呼啸而来,空气似乎突然扭曲。 “啊!”杨凤肝胆俱裂。 “昂嘶……”那马被杨凤拉的扬起前蹄。 “噗!” 铁戟从马脖子上没入。 那一刻所有人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紧随而来的李大目看到铁戟扎入马脖子,这才松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来。 但是,下一刻。 杨凤发出一声惨叫,从马上摔下来。 那呼啸而来的铁戟竟然扎穿了马脖子,扎在杨凤的胸口上。 “快救扬将军!”李大目亲自上前抢救。 杨凤浑身是血,萎靡在地,摆着手对过来的李大目说道:“撤退,撤退。” 嵩山军撤下去了,黑夜来临,双方都进入了暂时的休整。 但是谁都知道,更残酷的战斗还在等着他们。 杨凤只是轻伤,没有生命危险,甚至不影响他走路。 铁戟穿过马脖子,力道差不多也尽了,只是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一个血洞。 夜风吹过,魏延巡视了一遍伤员的情况,心情有些沉重。 “唉~”战斗的激烈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将军……” “你们觉着还好吗?”魏延问道。 “将军……咱们能赢吗?”士兵问道。 “会赢的。” 魏延只能这样鼓励士兵。 “就看明天了。”魏延看着漆黑的夜空,自言自语。 “文长,要不你趁也突围出去,到颖川城去请援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典韦来到魏延的身后。 “怎么了,典大哥?难道你没有信心?”魏延笑着说道。 “怎么会,杨凤在俺老典眼里已经是死人。”典韦根本不把杨凤放在眼里。 “典大哥……还记得当初在张纯部队的时候吗?” “当然不会忘。” “那时候咱们只有两个人,……现在咱们有这么多弟兄,只要再坚持一天……一天就好了。” 这天晚上,双方没有交战,嵩山军派人过来收尸体,汉军也没有攻击。 魏延只让他们养精蓄锐,等待明天的一战。 第二天早晨,魏延在晨雾中惊醒。 竟然起雾了。 嵩山军企图趁着大雾发动攻击,没想到被汉军发觉,一阵箭雨,留下不知道多少尸体,灰溜溜的撤下去。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魏延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有点兴奋。 这样的大雾当然不适合作战,而汉军只是坚守,有高高的木桩挡着,大雾对他们的影响很小。 但是嵩山军就不一样了,他们是进攻方,看不清方向怎么进攻。 上万的军队,若是发动攻击,很可能有许多人就要跑丢了,就算出现自相残杀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最开始那一次,嵩山军大概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偷袭,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恐怕再也不敢来了。 “趁着这个时间,让弟兄们好好休整,昨晚放哨的弟兄抓紧时间睡觉。” “是。” “另外,派一队人隔一段时间就往外放箭,以免嵩山军摸上来。” 安排完了防务问题,魏延又去看了看伤兵。 华佗果然不愧是神医,许多受轻伤的士兵,处理过之后已经可以再次加入战斗,而有些伤的比较严重的也逐渐脱离危险,至少命留下了。 如此一来,军心再一次受到鼓舞。 嵩山军果然没有再攻击。 大雾在晌午的时候散尽了,随即嵩山军开始发动第二次进攻。 这一次嵩山军的进攻更猛烈,汉军只能采取被动的防守,双方的伤亡也比昨天大的多。 杨凤的身上缠着绷带,他没有休息,执意亲自到阵前指挥,他对汉军的仇恨与日俱增,尤其是魏延和典韦,他狠不能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杨凤看着激烈的战场,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士兵,冷酷的说道:“这次咱们损失这么大,我一定要把汉军全部杀死。” “这样的话,我怕他们会拼命,到时候咱们的兄弟伤亡也会比较大。”李大目担忧的说道。 “怕什么!就算是一个换一个,他们也只不过才三千人,凭这点人也想跟我斗吗?”杨凤怨毒的笑起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战场形式对魏延汉军越来越不利。 第85章 斩将 寨门再次打开,魏延带着一队骑兵杀出来,寨门随即关闭。 魏延陌刀在手左冲右突,所到之处无不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两米多长的陌刀抡开了砍,无人能近他的身,况且魏延力气也大,即便是被刀背磕一下,也是骨断筋裂。 魏延如同蛟龙出海,不断的突击各处防御吃紧的地方,给汉军士兵减轻压力。 嵩山军哀嚎一片,没过多久,魏延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紧随他的骑兵也个个神勇,挽弓搭箭,射杀贼军,汉军士兵倍受鼓舞,一时间人人争先,把嵩山军打的抬不起头来。 杨凤一直在山坡上观看战场局势。 李大目气愤的说道:“扬将军,请让我去与这魏延一较高下。” 杨凤却摇摇头说道:“大目啊,我知道你看这弟兄们战死心里不好受,但是实话实说这魏延确实威猛无双,你觉着有战胜他的把握吗?” “没有,但是我就算战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如此嚣张!”李大目大声说道。 “呵呵,谅他一人能坚持多久,等到他没有体力了,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上去杀了他,何必逞一时之死。” 天黑之前,嵩山军又发动了一波猛攻,但是在魏延和典韦等人轮番出战之下,汉军有惊无险,终于嗷了下来。 此时的汉军将士人人疲惫,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有些轻伤者在简单包扎之后就再次加入战斗行列。 “呜呜~”山坡上响起了牛角号声。 如潮水般的嵩山军撤下去了。 这一晚魏延命令把军队把所有的牛羊都杀了,让战士门饱餐一顿。 一口口大锅架起来,咕嘟嘟的沸水中,肉香飘散出来。 将士们很久没有吃到过肉了。 汉朝有规定,不许私自杀牛,所以,有些人这辈子还没有吃过牛肉,但是,今天每人都分到一大块。 他们慢慢的咀嚼着,仔细的品味着那咬在口中的滋味。 “……呜呜……”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兵一边抹眼泪,一变大口的吃着牛肉。 “牛肉好吃吗?”魏延帮小兵擦了擦眼泪。 “好吃。” “害怕吗?”魏延问道。 “不怕……只是……我想我娘了……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肉……” 没有人嘲笑这个小兵,偷偷摸眼泪的也不止他一个。 所有人都慢慢的咀嚼着,因为他们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吃肉了。 “弟兄们,吃吧,能吃多少吃多少……明天还能活着的,我让你们每人带一块牛肉回家!” …… 夜静悄悄的,所有的士兵都蜷缩在木桩旁边,他们不敢睡着了太沉,他们怕睡着了就再也起不来。 魏延没有睡,他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将军……你看那边……” 北面的山坡上突然亮起一个火把,火把晃动了几下,然后第二个火把点起来…… 所有的汉军都在一阵急促的哨声中惊醒。 沉睡中的杨凤突然被喧闹声惊醒。 “怎么回事?”杨凤不悦的喊道。 “将军,不好了……汉军打过来了……”帐外突然跑进一个衣衫不整的士兵。 “什么!”杨凤一把把这个士兵退到一边,衣服都没穿就跑出帐外。 此时,嵩山军中已经出现一些混乱。 “所有人各司其职,违令者死!”李大目骑马在营中来回奔跑,制止士兵的混乱。 “混蛋!汉军这是自寻死路!”杨凤怒气冲冲的向李大目喊道:“给老子集结部队……” 嵩山军虽然开始有些混乱,但是很快就平息了。 “魏延这是狗急跳墙了,大目,你先带两千人前去,我集结大队人马,随后就到。”杨凤冷笑着说道。 “喏!”李大目领命而去。 汉军这次全军出击,势不可挡,双方甫一交战,魏延于马上接连使出横扫千军。嵩山军士兵的脏器散落一地。 就在这时,北面山坡上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无数的火把铺天盖地,覆盖了整个山头。 汉军将士齐声呐喊:“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嵩山军也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火把,与震天的喊声,原本心里就发虚,现在一听,竟然是汉军的援军,顿时魂飞魄散,哪里还有抵抗的心思,直接掉头就跑。 李大目连连呵斥,但是没有人听他的,他又连战数人,依然无济于事。 汉军已经冲上来了,紧跟在逃跑的嵩山军之后,不停的砍杀。 李大目怒目环视,这时他看到冲在最山头的魏延,顿时,李大目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拍马向魏延冲去。 李大目用的是一杆子母连环钩,双钩舞起来非常刁钻,往往能出其不意。 他冲过来,厉声喝道:“李大目在此,魏延速来受死!” 魏延正疾驰过来,杀的起劲,哪管你李大目还是李儿目,陌刀抡起来,大喊一声:“滚开!” 李大目眼睛中射出一道精光,抬手打出母钩,想用母钩勾住魏延的武器,然后用子钩击杀魏延。 但是,他没想到魏延的力气那么大,一下子把他的武器崩开了,震的他几乎拿捏不住兵器。 刹那间魏延已经到了身前,陌刀斜着拖过去,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魏延连看都不看,继续往前追杀其他人去了。 李大目噗通一声从马背上摔下来,胸膛竟然就在刚才被魏延一切两半。 这一战直杀到天明,嵩山军溃不成兵,死了死,逃的逃,降的降。 方圆数里之内都是嵩山军的尸体,土地都被染红了。 杨凤在逃跑的时候被典韦遇上了,当场格杀。 战后清点,共杀死嵩山军两千余人,俘虏四千人,其余尽皆逃窜。 汉军伤亡也不小,两天一晚上的战斗,总共战死七百多人,几乎人人带伤。 士兵再搬运尸体,嵩山军集体火化,汉军将士的尸体火化后要运回故里。 一个几十人的小队向迅速向这边靠近,当先一人嘴里叼着一根枯草,脖子上系着一根黄色的围巾。 魏延向他们看过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是裴元绍回来了。 第86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当日杨凤前来攻打魏延,裴元绍找了个借口留在大本营。 那大本营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原也不被杨凤放在心上,现正好交于裴元绍照看。 昨晚北山之上呐喊的正是这看似无用的老弱妇孺,他们被裴元绍诓到这里来,以为是帮助嵩山军对抗汉军,没想到却导致了嵩山军的大溃败。 魏延也没有为难这些人,给他们发了一点粮食,将他们解散回家。 剿匪任务完成,魏延没有急着回洛阳复命,每天到颖川城中与陈群等人吃吃喝喝,谈古论今。对外放出消息说是士兵伤者太多,需要短暂修养。 何进一味的拖着不愿意去长安,有些人就开始心慌了。 皇帝的病越来越重,每天恍恍惚惚的,各方势力都战战兢兢,唯恐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何进不死宦官就不能安心,一旦皇帝驾崩,他们没了靠山,何进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他们。 但是又不敢彼何进太急,以免他狗急跳墙,现在皇帝又是这副样子,实在是没有精力管何进的事。 张让、赵忠以及蹇硕都知道这一点,他们绝不想坐以待毙。 乐亭侯府门厅冷落,早已不似之前的车水马龙。 乐亭侯张综是张让的干儿子,他之所以能够无功受爵除了张让的这一层关系以外,还因为他是何家的女婿。 张综娶了何苗的女儿,其实这种政治联姻并不少见,双方相安无事的时候可以通过这种政治联姻加深关系,一旦关系破裂,他们就成了牺牲品,谁也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 曹操就曾把三个女儿嫁给汉献帝,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而曹丕篡汉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手软,他可不会关心妹妹的死活。 现在张让就在张综的家里,他在书房中走来走去,心情焦躁。 “父亲,岳父大人来了。”张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吱啦~”张让急忙打开门走出来。 “亲家来了,快快请进。”张让领着何苗直接进了书房。 何苗当然知道张让不是战他来拉家常的,所以也没有客气,径直在书房坐下。 张让向张综点点头,张综会意,走出去关上门,并让仆从都离开这附近,不许有人打扰。 “亲家,我老了,大将军掌权愿也没有什么,我这一把老骨头,大不了回家养老,可就是苦了将个孩子啊……怕是大将军不会给他们活路。”张让疼心的说道。 他没有直接说自己的事,而是先说孩子,就是想试探一下何苗的态度。 “中常侍大人是什么意思?大将军是我兄长,难道你觉着我会背叛大将军吗?”何苗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亲家,今天这里就你我二人,我们说的话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又怎样?”何苗眼神闪烁,还是有些犹豫。 “我只想问难道亲家就甘心吗?”张让见何苗依然有顾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唉~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何苗说道。 “呵呵……不知亲家对西凉太守董卓了解多少?”张让突然转变话题。 何苗却是一惊,心里暗暗警惕,难道我与董渂的关系已经被他识破? 但是,何苗心里虽然发育,但是嘴上依然淡淡的说道:“听说董太守在西凉倒是有点威望,其他的就不太了解了,毕竟是地方官,也没什么来往。” 张让心中暗笑,但是没有点破,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亲家对这董卓不了解,杂家倒是知道不少,这董卓董仲颍在西北颇有威望,手中十万精锐西凉兵,所向披靡,麾下猛将如云,若是利用得当,当可牵制大将军。” “中常侍大人恐怕有点异想天开了吧?那董卓怎会听任你的调遣?”何苗冷笑道。 “呵呵……亲家,董太守当然不会听杂家的,他是听皇上的,你想想,皇上又是听谁的呢?” “你说皇上听谁的?” “新皇登基,年纪还小,当然要听皇后的。”张让说道,“若是请舞阳君出面,皇后难道能驳这个面子吗?” 舞阳君就是何皇后的母亲,同时也是何苗的亲生母亲,而何进不过是他的继子罢了。 话说到这里,一切都很明白了,张让就是想利用他们这一层远近关系,让何苗请舞阳君出面,以此改变何皇后的想法,压制何进,扶何苗上位。 “这……恐怕……”何苗眼神闪烁,还是有些犹豫。 他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只不过还是觉着不稳妥,一旦有个闪失,性命难保。 张让却是笑笑,他突然拍了拍手。 何苗一惊,抬头看去,不明白张让是什么意思。 这时,书房之中,屏风后面,突然走出一个人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何苗惊讶的看着这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早就认识的董渂。 董渂当即跪在地上向何苗宣誓效忠,“将军,此事不能再拖了,我董家愿意唯将军马首是瞻,请将军速速决断把。” “董大人,且容我再考虑考虑……” “将军,我西凉十万将士就是将军的后盾,将军还有什么可犹豫……” 当晚何苗从张综府上离开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舞阳君府上。 舞阳君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原本只是个普通的乡下女人,现在却一步登天,成了皇帝的丈母娘,破有点穷人乍富。 何苗来的时候,她还没有休息,何苗一来,她就兴奋的拿出一大堆珠宝给何苗看。 “儿啊,你看看娘戴这副耳环好看吗?” “你再看看这珍珠项链,这可是用一百零八颗极品珍珠做成的,关键是颗颗圆润,都是一般大小。” “还有这钗头凤……” 满室珠光宝气的差点晃瞎了何苗的眼,他搜刮这么多年,也没有这么多金银珠宝啊。 “母亲……如此多财物,你是从何而来啊?”何苗惊讶的问道。 “有一部分是宫里的宦官送来了,他们还答应按月把搜刮的钱财给我送过来……还有这一部分是董大人送的。” 第87章 群魔乱舞 公元189年五月中旬,魏延收到何进送来加急信件,皇帝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让他火速回京。 魏延不敢耽搁,先找典韦和裴元绍过来商量。 “这是刚刚传过来的消息,你们看一下吧。”魏延把何进的信递给他们。 二人看罢,都有些忧虑,典韦说道:“文长,此时京城恐怕已经乱套了,这时候回去,万一……” “是啊,不如咱们就留在这里,等到京城的事情都平息了,咱们再做打算。”裴元绍也说道。 魏延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好心,可是他也知道皇帝一死,京城里就要出打乱子,很多无辜的人要跟着遭殃,如果他能改变这种情况当然最好,即便什么也改变不了,至少也要努力一下。 “青青还在洛阳,我必须接她出来,另外……典大哥,我跟你们说过的……这一次丁将军可能也会到洛阳,我说什么也要救他性命。” “魏老大,你怎么糊涂了,那丁将军可比你官大,要兵有兵,要将有将,哪里需要你救……” “你不懂……”魏延只能拿出杀手锏,这种事是真没法解释啊。 他把事情大体跟两人交待清楚了,赶紧把所有士兵召集起来。 众人到齐,魏延说道:“今大将军急召,京城恐有变故,我必须火速回京,但是军中还有许多弟兄没有养好伤,我拟先带少数人回去,余下众人缓缓行军,等待消息。” 低下士兵都安静的听着,他们现在对魏延是无比的信服。 “典韦听令。” “末将在。”典韦上前一步,躬身听令。 “今令你留下督军,等待后续命令。” “喏!”典韦领命退下。 “裴元绍听令!” “末将在!”裴元绍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 “令你即刻集齐五十匹快马,挑选五十勇士,随本将军先行返回洛阳。” “喏!”裴元绍躬身而退。 其实,魏延不知道的是,就在一封信送出来的第三天,刘宏就病逝了,现在的洛阳已经是剑拔弩张,何进势力与宦官势力正进行着最后的较量。 长乐宫内气氛凝重,长乐宫外戒备森严。 皇帝一死,何进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但是,局势并不明朗。 何进原本是要将宦官一举铲除,但是在何苗和舞阳君的挑唆下,何太后总是犹豫不决,好几次错过了机会。 何进也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后来被何太后劝说的多了,竟然改变主意,又不想杀宦官了。 这样一来,袁绍等士大夫集团不干了,士大夫集团跟宦官集团是天生的死敌,两次党锢之祸都是宦官搞出来的,让士大夫元气大伤。 也不知袁绍究竟是抽了哪根筋,竟然为何进出主意,调董卓入京,对何太后以及宦官形成再补压力,迫使屈服。 西凉。 董卓接到从京城来的书信呵呵大笑,将信递给李儒说道:“呵呵……叔康果然不负我的期望,何进竟然真的召老夫进京了,文优你怎么看?” 董卓是个大胖子,身材高大,袒露着胸膛,胸膛上长满了黑毛,看起来很像一头大狗熊。 而李儒恰恰与他相反,身材细长高挑,肩膀很宽,但是却长者一个水蛇腰,脸色渗白,像是很久没有见过阳光,还有一对三角眼,让人看一眼就感觉害怕。 李儒字文优,是董卓的第一谋士,为人狡诈毒辣,只愿隐藏在幕后,非常低调。 李儒在董卓说话的功夫,已经快速的把信件浏览了一遍,他笑的时候总是让人想起剧毒的毒蛇。 “将军,想必现在洛阳已经乱成一团了,咱们当即刻发兵,同时向朝廷发出文书,以示此是朝廷召令,而不是我们主动发兵,如此一来,就可占据舆论优势。” “牛辅、董璜。” 牛辅是董卓的女婿,而董璜是董卓大哥的儿子。 董卓没有儿子,所以这两人都是被董卓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地位在众将中除了董渂也是最高。 “末将在!” “即刻调集兵马,前往洛阳!” “喏!” …… “本初,你立刻派人把这两封信送出去,丁原和鲍信发兵洛阳。”何进把两封信交到袁绍手中。 “大将军,咱们已经调董卓进京了,再让其他人过来没有必要吧?”袁绍说道。 “董卓,虎狼也,一旦没有了笼子必然伤人,鲍信与丁原就是这个笼子,让他们来就是为了牵制董卓,董卓若是没有异心也就罢了,若是想趁机谋反,哼哼……”何进冷笑着,此刻他那张圆脸上,竟然露出了獠牙。 袁绍心头一震,他虽然效忠何进,但是,一直以为何进就是个莽夫,这一刻他才看清何进的真面目,原来何进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皇宫里面,小黄门进进出出,蹇硕派兵把守住各处宫门,任何人没有太后的旨意不得进出。 “太后娘娘救命啊……呜呜……奴婢们伺候主子,尽心尽力,大将军却要杀我们,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十常侍在赵忠、张让的带领下,齐齐跪倒在何太后的面前哭诉。 “你们放心吧,本宫会跟大将军说说的……”何太后舒服的躺在龙椅上。 其实她对这些事也不是太关心,若不是这些太监伺候她确实尽心尽力,又有舞阳君说情,她才不愿意浪费精力管这些烦心事呢。 张让何等精明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何太后模棱两可的态度,一旦何进坚持要杀他们,恐怕何太后就会让步。 “太后,太后啊……大将军为什么要杀我们?还不是为了权利吗?他是想架空皇上啊,没有了我们这些废人的牵制,谁人还能管的了大将军,到时候皇上和太后都要听大将军的话啊,太后……您不为我们想,也得替皇上考虑考虑啊……” 这些话算是说中了何太后的心事,她可以不管这些太监,但是,她不能不管皇上啊,皇上可是他的亲儿子。 她跟何进再亲也亲不过儿子去,现在何进可能会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这就不得不让她多考虑了。 第88章 何进被杀 这天晚上正是阴雨连绵,风雨大作,过了亥时,何进突然接到何太后从后宫送来的消息,让他到宫里一趟。 “大将军不能去啊?万一是那些狗太监的阴谋……”袁绍劝道。 “本初过滤了,区区几个宦官,早就被吓破了胆,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何况太后相召,必然有事。”何进摆摆手,根本没有把宦官放在眼里。 经过前几次交锋,要不是何太后拦着,他早就把宦官一举铲除了,现在那些宦官见了他,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他可不相信他们还敢动什么歪心思。 “今日太晚,大将军不如明天再去。”袁绍仍然不放心。 “无妨,既是太后召见,不得不去。”何进说道。 袁绍见劝说无效,只得退而求其次说道:“既然大将军执意要去,就请允许我多带将士,陪同大将军一起前往。” 这次何进没有拒绝,点头同意了。 于是,袁绍召集了一千多人,陪同何进一起前往皇宫。 谁知到了宫门的时候,竟然有小黄门出来阻拦,“太后有令,只许大将军一人入内,其他人等就回去吧。” 这一下,不止袁绍觉着不妥了,其他人也都觉着事情不大对头,一起全何进,让他不要进宫,明天再说。 但是何进却很不以为然,只是让袁绍等人在宫门外等候,他自己跟着小黄门进去了。 “汝可知太后召见本将军,是有何事吗?”何进边走,边问带路的小黄门。 “奴才不知,大将军去了就知道了。”小黄门答道。 何进跟着小黄门向一处宫殿走去,他看着眼前有点陌生的宫殿,心中有点奇怪,这可不是太后住的万寿宫啊。 于是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带我到这里来,太后呢?” 小黄门不慌不忙的说道:“太后正在殿中等候,大将军稍等,奴才这就进去通报。” 小黄门进去了,过了一会也不见有人出来。 何进等的有点不耐烦,在庭院里走来走去,突然他看到院墙之上影影绰绰似有人影晃动。 他仔细观察,心头大惊,竟然隐隐像是有兵器在晃动。 “坏了!”何进知道事情有变,拔腿就跑。 但是这时候,埋伏在院墙之外的人一涌而入。那是几十个太监,个个手拿刀剑,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张让。 “何进!你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碎,还想跑吗?”张让骂道。 几个太监已经揪着何进的脖领子,把他提到张让跟前。 何进原本就是个屠夫,哪里受得了这种惊吓,立刻变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他软绵绵的跪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说道:“中常侍大人,为何如此?” “我呸!何进!没有我们你就是个杀猪的,能有今天吗?你妹妹能当太后吗?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竟然想杀我们!我们今天先杀了你!”张让是越说越生气,手里的剑在何进面前比划着。 何进下的魂都掉了,连连告饶:“别杀我,别杀我……” 这时,后面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太监早就等不及了,不等何进说完,上前一刀剁下了何进的脑袋。 “跟他废什么话,杀了了事。” 那小太监是疼快了,张让以及其他的大太监却懵了。 他们欲哭无泪啊,狗日的哪来的二愣子啊。 他们本没想真的杀了何进,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然而抓住他做人质,为自己谋一个出路。 现在可倒好,杀了何进等于撕破脸了,跟谋反没什么差别,一点回环的余地都没有了,即便是何太后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他们。 张让一咬牙,一跺脚,尖声说道:“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朝廷里的主要职位都换成咱们的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韩观,你马上去尚书苑,拟一份诏书,先把何进的人都拿下。” “赵忠,你带人关闭所有的宫门,从里面给我钉死了,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 “你们几个,随我到万寿宫,面见皇上和太后……” 何进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的这么憋屈,或许他死的那一刻会后悔,为什么之前那么多机会杀掉宦官,自己却始终优柔寡断,至有今日之祸。 宫外的袁绍等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本初,你说大将军已经进去这么长时间了,不会有事吧?”丁原问道。 丁原已经于前一天到了洛阳,只不过没有朝廷的命令,他不能带军队入京,在过来之前,他先把队伍驻扎在河内郡。 “是啊,大将军若是出事,咱们群龙无首,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士孙瑞也焦虑的说道。 “大哥,要不然我带人砸门,接大将军出来?”袁术戾气很重。 “公路不可莽撞,若是大将军没出事,咱们砸门惹恼了太后,恐怕吃不了兜着走……这样吧,建阳兄,你快马加鞭回河内,密切注意京城动向,一旦发现京城有变,立刻摔大军入京勤王。”袁绍考虑了一下说道。 “本初此言甚是,咱们不能莽撞,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某便摔一千部下,先把各处宫门包围起来。”淳于琼说道。 “好,就是这样,大家分头姓事吧,我在这里等候大将军消息,一有消息,我立马给大家送过去。”袁绍说道。 所有人商议好了,都各自离开,按既定的计划去忙了。 袁绍只能焦急的在宫门出等待。 尚书苑中,几个值班的官员正在工作,韩观趾高气昂的走进来,蔑视的看着这些惊疑不定的官员,尖声吆喝,“这是皇上亲拟的诏书,马上盖印,送出去,不得耽误。” 几个官员接过诏书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因为按照诏书上,几乎所有重要职位的官员都被撤职了。 其中一个官员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大将军知道这件事吗?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大将军同意才行。” “大将军?这就是你们的大将军!”韩观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给他们扔了进去。 第89章 诛杀腌宦 “啊~是大将军!你们……你们竟然敢杀大将军……” “哼!何进已死,整个洛阳都是我们说了算,谁敢不服?”韩观冷冷的看着尚书苑的官员。 “你们……”刚才愤怒的那人还想说话,但是却被一人给拉住了。 他回头一看,此人是陈琳。 陈琳博学多才,一向在士人中名声很好。 “好了,赶紧把诏书还好印象,发出去,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韩观看众人不敢再说话,以为他们都屈服了,有些得意。 “公公,且到外间休息,我等这就抄录诏书。”陈琳说道。 宫里发出对官员任免的诏书都需要事先经过尚书苑,需要抄录到专用的纸上,然后害上专用的印章,还必须留下悲愤,这样才能生效。 韩观也不疑有他,量几个白面书生也掀不起大浪,所以自顾到外间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陈琳趁这个间隙,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将何进的人头起来,然后匆匆来到宫门处。 他见宫门处有小黄门把守,不敢过去,只得在不远处的墙根处大喊:“有人吗?有人吗?” 这件事很快被人通报了袁绍,袁绍连忙过去,他与陈琳共事过一段时间,马上就听出那是陈琳的声音,大声喊道:“可是孔璋?” “正是,是本初吗?”陈琳大喜,赶紧回话。 “正是小弟,孔璋兄可有大将军的消息吗?”袁绍问道。 “大将军遇害了!”陈琳答道。 “啊!你说什么?”袁绍大惊,似乎有点不干相信。 “大将军遇害了,”陈琳又说道一边,然后把何进的人头从墙上扔过去,“大将军的人头在此。” 扑棱棱~ 一颗人头掉在地上,沾满了泥泞。 但是,袁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何进的人头。 袁绍一下子扑过去,抱起何进的人头,悲痛的大哭道:“大将军啊大将军,你不听本初之言,至有此祸啊。” 陈琳听到袁绍在外面大哭,连忙劝道:“本初且勿伤心,如今宦官杀死了大将军,皇宫已经被他们控制了,须赶紧营救皇上和太后啊。” “啊呀~我险些误事,多谢孔璋中提醒。”袁绍一下子从悲伤中惊醒。 “来人呐,快去通知丁将军、淳于将军,把大将军遇害的事告诉他们,去通知公路以及其他大人,让他们随我一起攻破宫门,营救皇上和太后。”袁绍很快就下达了命令。 袁术最先得到消息,他纠集人马来到北门,把整个宫门围的水泄不通。 门外人喊马嘶的声音早就惊动了宫里的太监,赵忠经着一伙太监赶过来。 “快把问给我堵住!”赵忠让人在宫门上架了三层门栓。 “狗太监,你们的死期到了,赶紧打开宫门,否则让你们死无全尸。”袁术向里面的太监大声吼道。 “何进已死,劝你等速速退去,否则惊了圣驾,你们担待不起。”赵忠也大声喊话。 “放屁!你们这些死太监,明明已经造反了,来人啊,给我砸门!把门给我砸开!”袁术怒道。 袁术心急如焚,他可不想让别人抢了头功,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谁先冲进去,救出皇帝,加官晋爵绝对跑不了。 “都加把劲!跟我一起诛杀腌宦!今日凡随我诛杀腌宦者皆有重赏!”袁术大吼一声,当先向宫门冲过去,在宫门上用力的劈砍。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其余将士也疯,一样往上冲。 到不了前面的人也不甘落后,直接挽弓搭箭,往宫内射箭。 顿时,宫里宫外喊杀声一片。 四指多厚的大木门很快被劈开一道裂缝,赵忠慌了,急急忙忙的吼道:“都去搬柴火,堵在宫门点火,别让他们进来。” 那些小太监没一会就抱来大量的木材,堆满了宫门,熊熊大火很快就燃烧起来。 “混蛋!”袁术气的脸色铁青。 眼看宫门就要攻破了,没想到赵忠来这一手,这下子谁也不敢上前了,只能干等着宫门烧光。 那宫门可是四肢后的大木门,估计烧到天亮也不一定能烧完。 “来人,找柴火,一起烧……”袁术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 你们太监不是在里面烧吗?那我就在外面烧,这样就可以加快木门的燃烧速度,节省一半的时间。 除了北门意外,还有人在攻打西门,为首的却是车骑将军何苗,他正带领何家的仆役拼死往宫里冲。 “替大将军报仇,随我冲进去,诛杀阉党!”何苗义愤填膺。 董渂也跟着何苗冲进去。 皇宫里乱成一团,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团,他们看到宦官就杀,管你是不是无辜。 起初宦官还组织着抵挡,但是这些太监一个个娘们唧唧的,连武器都拿不稳,有的只拿着些扫把之类的。 这样的阵势被刀头舔血的士兵一冲就散了,然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皇宫里各处都燃烧起大火,火光冲天,洛阳城之外也看得见。 驻扎在洛阳城之外三十里的董卓一看洛阳方向燃起了大火,兴奋的双眼冒光。 “奶奶的,老子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时候几十匹铁骑披星戴月的赶回洛阳城,大火冲天而起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宫门之外。 “兄弟们随我冲进去!”魏延一马当先,跃入宫门。 他没有胡乱杀人,而是骑马在宫中四处寻找,突然,他看到何苗正在大开杀戒。 “驾~”魏延崔动马匹向何苗冲过去。 何苗刚一刀砍死一个太监,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觉着有一阵风向自己刮过来。 当他抬起头,一个黑影到了跟前,“魏延……” 何苗心里只转了这么一个念头,然后就感觉脖子一凉,世界顿时陷入灰暗。 他到死那一刻也没有想到魏延为什么要杀他。 在一旁的董渂大惊失色,他惊恐的看着魏延质问道:“魏延你为什么杀车骑将军?” 魏延冷笑看着董渂,突然举起何苗的人头大喊一声,“何苗勾结宦官害死大将军,已被我杀死了!” 第90章 千乘万骑走北邙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何进的部下,本就仇视何苗,但是也骂他没办法,现在魏延竟然二话没说,一刀就把何苗砍了,顿时士气大振。 “诛杀腌宦,为大将军报仇!” “诛杀腌宦,为大将军报仇……” “魏延你……”董渂还想说什么,但是一切都晚了。 裴元绍悄悄来到他身后,趁着没有人注意,一枪扎进他的后心。 这种混乱的场合,死一两个人没有人会在意,裴元绍又特意注意了,所以没有人看到他杀董渂。 “董大人,你可不要怪我,咱们的事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魏延冷冷的说道。 皇宫里厮杀还在继续,所有人都杀红眼了,魏延知道上一世,皇帝就是这个时候被想让劫持走了。 “住手!全都住手!”魏延大吼一声。 他这一声气灌胸腔,所有人都被他镇住了。 正好这个时候,袁绍也杀到这里,他看到魏延有些讶异,这厮怎么回来这么快?但是也没功夫多问,只是说道:“魏将军为什么要让众人住手?” “首恶已除,快找皇上要紧,谁看到皇上了?”魏延喊道。 “啊~皇上呢?” “坏了,坏了,只顾着杀人了,竟然忘了先救陛下……” “该死,这要是把皇上弄丢了那我们罪过可就大了。” 所有人都脸色阴沉,其实他们更担心的是皇帝已经死了,但是这种话,谁也不敢说。 魏延知道皇帝没有死,若是抓紧时间,说不定在张让把皇帝带出宫之前,还能把他拦住。 “都别愣着了,赶紧去找!”魏延大声呼喊。 这里的官员,大部分都要比魏延的官职大,但是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心情计较这些。 魏延提醒完他们,策马向太后的寝宫冲去。 一路之上,魏延就像是杀神一样,几十骑紧紧跟随在身后,气势冲天,所有人见了都纷纷躲避。 何太后的长寿宫也是一片混乱,太监的尸体躺了一地,无数宫女纷纷逃命。 魏延冷眼扫过,突然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将军,一手持枪,一手搀扶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夫人走过来。 那夫人走路一瘸一拐的,愁眉苦脸,虽然不甚雅观,但是衣饰华贵,绝不是一般的宫女。 “莫非是太后?”魏延猜想。 他催马上前抱拳道:“末将典军校尉魏延,不知老将军何人?可曾见到皇上和太后?” “某卢植是也,此乃何太后。”那老将军声音洪亮,大声说道。 啊?竟然是卢植。 魏延不由对这老将军多看了几眼,只见他身披锁子甲,头发和胡须都是花白的,但是脸堂红润,精神饱满,目光如炬,威风凛凛,不禁生不钦佩之意。 魏延赶紧下马,躬身行礼,道:“原来是太后,和具老将军,末将救驾来迟,还望莫要怪罪。” 何太后原本看到有人冲过来,心中还七上八下,现在知道魏延是来救驾的,顿时放下心来,惊喜的说道:“魏将军莫要多礼,还请快去救我皇儿。” “啊……皇上现在哪里?”魏延正想问皇帝的事情。 “他……他被……”何太后呜呜哭起来,哭的伤心,一时不能说话。 卢植自责的说道:“皇上现在张让的手里,我只顾着救太后,反让张让这厮逃了。” “老将军勿要着恼,卑职这就带人去追。”魏延连忙说道。 “魏将军莫急,老夫已让部下闵贡追过去了,他一旦有了陛下的确切消息,一定会派人回来报信的。”卢植说道。 他们正说话间,袁绍、曹操等人也杀到这里来。 他们见到何太后纷纷过来行礼问安。 曹操问魏延道:“文长,可找到皇上了吗?” 魏延把刚才的事又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拱拱手说道“本初、孟德烦劳你们协助太后稳定局势,我这就去救皇上回来。” “我同你一起去。”曹操说道。 “孟德不要争了,洛阳千万不能乱,我去了。”魏延说完,也不管别人,策马而去。 裴元绍等人跟着他一路往外跑,过了一会,裴元绍终于忍不住问道:“魏老大,咱们这是去哪啊?咱们还不知道张让挟持皇上去了哪里,这样能找到吗?” 魏延胸有成竹的说道:“跟着我来就行了。” 他当然知道张让挟持皇上去了哪里,前世看历史的时候,他记住了一句歌谣,说的就是这件事。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驾~” “驾~” 他们想北邙山的方向疾驰,只留下一路烟尘。 此时正是黎明前,天边开始出现一抹鱼肚白。 魏延等人拼命的赶路,他们已经看到了北邙山,突然魏延看到前面有一群人正在艰难的赶路。 这些人衣服上满是尘土,但是还能看出他们都是穿着汉军的衣服。 “什么人?”为首的将官警惕的看着魏延等人。 天还有点黑,魏延等人来的太快了,他也难免心惊。 “前面可是闵贡闵将军吗?”魏延高声喊道。 “正是,你是何人?”闵贡问道。 “某典军校尉魏延,现要前往营救皇上,闵将军要一起吗?”魏延说道。 闵贡喜出望外,他们走了一晚上,路又不好走,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士兵都累的不行了。 魏延让手下给闵贡匀出一丝马,让闵贡骑马,跟他们一起,至于您贡的手下,只能让他们继续步行赶路了。 张让、段硅一路上带着皇帝逃出皇宫,然后就一路往辈逃。 他们都要后悔死了,真不该杀了何进,但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只能拼命的逃。 他们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一个个饿的前胸贴后背。小皇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哪里吃过这种苦,早就的份走不动路了。 好在路上,他们路上捡到一辆破木板车,把小皇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放在木板车上拉着走。 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就这样轮换着,一人拖一阵。 突然,后方有大队人马赶来,张让瞬间脸色大变。 第91章 渡河 闵贡怒火中烧,看着张让大喝道:“腌贼,还想跑吗?” 张让等一干太监面如死灰。 “张公,你带着皇上走吧,我来拦住他们。”这时候段硅突然站出来说道。 “段公……”张让没想到这时候,段硅竟然如此忠义。 “张公,别说了,今天反正是个死,我段硅这辈子也算值了。”说完,段硅真的就带着十几个小太监拦在路上,等着魏延他们。 张让感慨的看了段硅一眼,然后咬咬牙,继续带着小皇帝和陈留王往呗逃。 “段硅狗贼去死吧!”闵贡一刀砍死拦路的段硅。 其他人也纷纷出手,把拦路的小太监逐一杀死。 张让虽然逃了,但是他很快又绝望了,因为前面不远就是黄河,已经逃无可逃。 东方红日初升,晨光洒下大地。 魏延在晨光中向他们又来。 “张让,把皇上交出来。” 这次张让是彻底的绝望了,他眼含热泪,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小皇帝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身投入滚滚黄河。 那黄色的波涛,瞬间将张让吞噬。 “便宜他了。”闵贡仍然有些愤愤不平。 魏延没有多说,径直来到刘辩面前,躬身行礼,“皇上无恙否?” 十四岁的小皇帝刘辩吓坏了,只是哭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有七岁的刘协胆子要大的多,他眼珠灵动的看着魏延问道:“你是谁?” “末将典军校尉魏延,特来救驾。” …… 他们所在的黄河下游不远处就是小延津渡口,黄河水风高浪急,附近却连一条小船也没有。 “魏将军我们这是要到哪去?难道不是回洛阳吗?”闵贡疑惑的问道。 “你知道现在洛阳是什么情况吗?”魏延淡淡问道。 “想必洛阳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闵贡想到这里,心情沉重而焦虑。 魏延当然比闵贡知道的多,他不敢原路返回,因为他知道董卓正在来的路上。 一旦皇帝和陈留王落入董卓的手中,洛阳的灾难就无可避免了。 “我听说武猛都尉丁原丁大人就屯兵在河内,现在洛阳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他已经带人赶过来了,咱们要赶快渡过黄河前去与他汇合,以免夜长梦多。”魏延说道。 “可是万一这丁都尉……”闵贡的意思很明显是担心丁原有二心。 “您大人放心吧,我与丁原早就认识,知他为人,绝不是犯上作乱之人。” “既然将军心中有数,下官就不在多说什么了,一切但听凭将军吩咐。” “闵大人那就麻烦你带几个人沿着黄河往下游走,看看有没有船,一定要快。” “是,我这就去。” “裴元绍你带几个人往上游走。” 众人分头行动,魏延留下来保护皇帝和陈留王的安全。 这一晚上刘辩受到了太多惊吓,此刻才终于放下心来,“魏卿,朕的母后怎样了?” 魏延看着刘辩心中有些怜惜,说到底他只是个孩子,只不过出生在帝王家就要遭受这么多的苦难。 上一世刘辩回到洛阳没多久就被董卓废了皇帝改封弘农王,但是他这个弘农王也没做多久,就让董卓派李儒给毒死了。 他是东汉最屈辱的皇帝,但是说到底他并没有犯什么错,他现在只有十四岁,无论是现在还是古代,都没有到成人的年纪。 魏延安慰道:“皇上放心,太后一切都好,臣从洛阳出来的时候,皇宫里的叛乱已经基本平息了。” “魏卿你会保护朕平安回去吗?”刘辩此刻就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内心深处恐慌全都表现在脸上。 “皇上,只要咱们渡过黄河见到丁都尉,他一定会派兵护送咱们回洛阳,没有谁能威胁到我们。” 陈留王刘协过来拉住刘辩的手,用稚嫩的声音说道:“皇兄别怕,我也会保护你。” “弟弟……”刘辩双眼红红的把刘协抱在怀里。 刘协表现出与他这个年龄不符的成熟,他的眼睛灵动的转着,并没有很激动,反而透着一丝坚定。 这时,在上游方向发出一支响箭,尖锐的哨音随风扩散开。 魏延知道这支箭是裴元绍发出的,一定是他找到穿了。 “你快马去下游,把闵贡大人找回来,就说船已经找到了。”魏延吩咐一个手下。 果然没过一会,一条小船川流而下,这是一条不大的渡船,只有五六米长,一次最多只能过十个人,而且还不能带马。 “魏老大,附近我都找过了,只有这一条小船……”裴元绍有点惭愧的说道。 魏延知道时间紧迫,董卓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过来了,于是他眼神坚定的说道:“所有人弃马,先过河再说。” 这时候在在下游找船的闵贡也回来了,魏延又把决定跟他说了一遍。 闵贡说道:“魏将军麻烦你保护皇上和陈留王过河去,我留下来照看马匹,带我的手下赶上来,我也好回洛阳传达皇上的消息,以免太后担忧以及诸公卿的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此甚好,闵大人保重。”魏延对闵贡生出一些敬重之情。 护驾可是大功,这闵贡竟然说放手就放手,搁在一般人身上根本做不到。 剩下的是就好办多了,魏延先陪同皇上和陈留王一起过河,然后分几次把士兵全部运过去,裴元绍就在最后才走。 这期间又运过来几匹马,总不能让皇帝和陈留王用推走吧? 过河之后,魏延和刘辩共骑一匹马,裴元绍抱着刘协骑另一匹马,向河内郡的方向出发。 天已经完全亮了,他们走了几里路,前方传来剧烈的马蹄声,魏延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刘辩颤抖了一下。 “魏卿……”刘辩小声的喊着魏延,身体轻微的发抖。 魏延用力抱着刘辩,轻松的说道:“皇上不用怕,此必是丁原丁将军前来救驾了。” 烟尘四起,滚滚黄烟之中,一支骑兵疾驰而来,为首一员大将头戴束发金环,身穿百花战袍、唐猊铠甲,手持一杆七尺六寸的方天画戟,火红的披风随风飞舞,威风凛凛。 第92章 先锋吕布 魏延定睛一瞧,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不由惊呼道:“来人可是吕布吕奉先!” 这一声惊呼声如洪钟,喜悦中透着亲切,吕布抬头看过去,突然有些惊愕,“啊~可是文长吗?” “正是我。”魏延答道。 “驭~”吕布勒住马头。 那马被勒的一阵嘶鸣。 大军突然停下,扬起的尘土,扑面而来,当黄土散去,吕布已经和魏延抱在一起。 突然重逢的喜悦,让两人都有些情不自禁。 魏延看着现在的吕布,发现他又长高了一些,减也更乱了,已经有了第一猛将的影子。 吕布在魏延胸口重重捣了一拳,大笑着说道:“文长,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让我们难过了好久。” 吕布说的我们,是他和丁婵儿。 “我怎么说……这事实在是太突然了,我要是不赶紧离开,还不知道后果怎么样呢?”魏延摊摊手,无奈的说道。 “对了,看你这样是当了大将军了,挺气派啊。”魏延揶揄道。 吕布明显有些得意的说道:“你走之后,我跟随丁将军在边境打匈奴,打鲜卑,立过几次功,现在已经是先锋官了。” 魏延拱拱手,笑着说道:“那我可要恭喜你了……” “你啊,真是的,还是那个脾气,这才刚一见面又取笑我……” “婵儿怎么样了?”魏延问道。 “小姐挺好的……”吕布似乎不大想说这个话题,连忙说道:“怎么?看你这一身灰头土脸的,这是怎么了?” “哎呀……”魏延一时高兴竟然把正事给忘了。 “快来,快随我去拜见皇上。”魏延来着吕布说道。 “什么皇上……”吕布还有点打懵。 “洛阳发生巨变,我刚保护皇上逃出来,没想到就在这里遇上你了……”魏延边拉着吕布走,边小声的解释。 “啊~”吕布大吃一惊,赶紧快走两步,到了刘辩跟前。 吕布看着马上的两个少年,不知道哪个是皇帝,这要万一认错了…… 魏延看出了他的囧境,连忙指着刘辩说道:“这位就是当今天下……这位是陈留王。” 吕布跪地磕头,急呼万岁,陈留王千岁。 “魏卿……”刘辩已经对魏延生出一些依赖。 “皇上不要惊慌,这是吕布吕将军,是臣的少年好友,现在担任丁都尉的先锋官,他们现在就是要来护驾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魏延说道。 “那……吕将军平身把……不知道丁都尉现在何处?”刘辩说道。 “回禀陛下,末将摔先锋骑兵先行开路,丁都尉摔主力部队随后就到。”吕布起身说道。 “奉孝,你赶紧派人去通知一下,让丁都尉快来见驾。”魏延提醒道。 “对对对,我这就去。”吕布慌忙说道。 吕布辞别皇帝让队伍暂且停留在原地,而他亲自快马加鞭向丁原报信去了。 丁原的主力大军就紧跟在吕布也先锋之后。 “什么!你遇上了皇帝?”丁原大惊。 “是,末将行军途中碰巧遇上的,还有……” “还有什么,快说?”丁原火急火燎的问道。 他现在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不明白皇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喜的是,这样天大的功劳竟然就突然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是魏延护送皇上从洛阳逃出来的。”吕布说道。 “魏延?”丁原有些诧异。 他还记得魏延,因为当初魏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走,随我去接驾……” 一支人马由远及近,快速向魏延这里冲过来,为首一人四方脸,微胖,脸色严峻,正是丁原。 魏延看到他们过来,向皇帝请示了一下,赶紧迎上去。 “文长,许久不见,还认得老夫吗?”丁原笑着说道。 早先虽然魏延在他那里上学,但是他对魏延可没有多大好感,平时也不太亲近。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魏延是陪着皇上来的,还不知道他现在跟皇帝什么关系,所以丁原开口干了魏延的字,表示亲切。 不管丁原是怎么想,魏延看到丁原是真的亲切,他笑着拱手说道:“丁将军,别来无恙啊。” 丁原看到魏延如此热情,紧绷的神经也不觉放松了一些,“文长啊,闲话少叙,以后机会多的是,先带我的拜见皇帝把。” “丁将军,皇帝受到了惊吓,你一人过去拜见就可以,你的这些侍卫就不要带过去了,以免皇帝再受惊。”魏延笑着说道。 “这……”丁原眼神闪烁,惊疑不定。 “丁将军放心,我魏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当初多蒙将军照顾,何况这里都是将军的人,难道我还会做出对将军不利的事吗?” 丁原一想也是,魏延怎么说也不算外人,自己女儿跟他关系也挺好。 而且,现在自己是来护驾,他完全没有伤害自己的理由啊,自己这次来一共带来三万大军,这三万人可都是并州的精锐部队,有些三万士兵做后盾,没人敢轻易对他下黑手。 丁原命令亲卫原地等候,他只和吕布两人随着魏延前去面见皇帝。 丁原上一次进京的时候,曾跟何进一起见过刘辩,所以也不用魏延引见,他下马走到刘辩跟前,单膝下跪,拱手道:“臣丁原救驾来迟,往陛下赎罪。” “爱卿平身把。”刘辩脑子里空空的,说完这句话,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 丁原起身看着刘辩和刘协。 此刻,无比尊贵的两人看起来可不大雅观,身上脏兮兮的,头发散乱。 尤其是刘辩,一看就是哭过,脸上泪痕未干,简直就是个大花脸,反倒是年纪小点的刘协,表现的更好一些。 丁原在看刘协的时候,发现刘协也在看他,眼神里竟然没有怯懦,最后丁原反倒有些不安,不得不把眼神挪开。 魏延悄悄看了这一幕,心中不由的叹息,这刘辩确实是有点不争气啊,你可千万别让丁原也生出跟董卓一样的心思。 第93章 魏续没死 当天他们便在黄河边扎营,丁原派人四处搜索船只,但是想要让三万人的军队快速渡河,这还远远不够,因此丁原又派人在附近临时征调工匠,打造新船只。 刘辩累了,这一放松下来,马上就睡着了,魏延让手下的士兵严密保护,不许外人靠近,他自己则带着裴元绍出来,想去找吕布打听点情况。 刚才时间太紧了,他也没来得及问家里的情况。 并州军也算是精锐,军营当中一切都井井有条。 魏延正向人打听吕布在什么地方,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魏延!” “顺子!”魏延一下子就听出了高顺的声音。 “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怎么在这里?我妹妹呢?”高顺迫不及待的问道。 “哈哈哈,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魏延哈哈大笑。 “先别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裴元绍……小裴,这就是高顺,我跟你说过的。”魏延拉着高顺给他介绍。 裴元绍你把抓住高顺的手,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高顺说道:“你就是高大哥呀,魏老大经常跟我说起你,他说你很厉害的,哪天咱哥俩切磋切磋……” 高顺有点受不了这样的热情,推脱道:“没有,没有,你别听他瞎说……” “顺子,我娘还好吗?”魏延问道。 “挺好的。” “魏家没有难为她吧?”魏延有些不放心。 “没有……” 这时,突然又一个声音响起,把魏延吓了一跳。 “魏延,你个臭不要脸的,你还敢出现!” 魏延看着这个人竟有点毛骨悚然,他指着那人说道:“我靠!怎么回事!” 高顺连忙说道:“魏延,其实,魏续没死,那天只不过是闭过气去了……” “你大爷的,没事你趴地上装什么死!”魏延嘴上骂着,心里却忽然感觉轻松多了。 魏续就是有再多不是,那也是他的表哥,失手杀了魏续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误会,压在他心上的石头算是放下了。 “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魏续可不知道魏延的心思,他看着魏延脸色狰狞,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听到魏续的喊声,呼啦啦涌过来几十人,一下子把魏延他们围在中间。 “你们干什么,别乱来!”高顺脸色大变。 “高顺,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你可别忘了,我是吕将军的书记官,你只不过是一个运粮兵,小小的什长……” “我家将军乃是先帝亲封的典军校尉,哪个不想活了,都给老子滚蛋!”裴元绍不等魏续说完,火气就搂不住了。 他大吼一声,上前一把揪住魏续的头发,恶狠狠的看着其他人,大喊道:“有谁不服!” 他们都是普通士兵,虽然不知道典军校尉到底是个多大的管,但是听着就挺威风,肯定比一个书记官大,所以呼啦啦一下,他们以比围过来更快的速度散了。 魏续一下子傻眼了,脸涨的通红,他大声喊道:“撒手,你趁人之危不是好汉,有本事你撒手,咱们光明正大的打过。” “我呸!我们老大说了,兵不厌诈!你再叫唤也没用,信不信我削你!”裴元绍抓魏续头发更用力了。 “哎呦~”魏续疼的大叫起来,“魏延,你不要脸,我可是你表哥,你是吃我们家的饭长大的……” 魏延从小没少跟魏续打架,更难听的话他也听过,所以他倒是没怎么生气。 相反,今天他看到魏续不但不生气,反而感觉挺亲切。 “小裴,放手吧。”魏延嘴上有点淡淡的微笑。 “便宜你了,以后说话注意点。”裴元绍松开手。 魏续还有点不服气,不过他没有冲动,“魏延,你怎么当典军校尉了?” “跟你有关系吗?”魏延噎了他一路。 “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不过你既然当大官了,你得懂得报恩,不要忘恩负义。”魏续说道。 “我……”裴元绍又想上去揍他。 “你干什么……”魏续也摆出个架势。 他只是打不过魏延,但是论打架,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对手,刚才之所以那么狼狈是因为裴元绍偷袭,在打一次他可不觉着自己会输。 “唉……”魏延向裴元绍摆摆手,然后对魏延说道:“行了,你快走吧。” “那我……” “知道了,有好机会我一定想着你。”魏延有些泄气的说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再看到魏续,年少时的恩恩怨怨都看淡了,毕竟是自己的表哥,血浓于水啊。 “你说的,可不能反悔。”魏延一愣,没想到魏延竟然这么疼快。 “绝不反悔。”魏延说道。 “那个……你把青青弄哪去了?”魏续又问道。 “信不信我弄死你!”魏延肚子里!火噌一下窜上来了,作势要打他。 魏续一缩脖子,遛遛的跑了。 “这臭小子,还死性不改。”魏延看着跑掉的魏续,无奈的摇摇头。 “别管他了,咱们好久没见了,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高顺说道。 “走吧,到我那里。”魏延搂住高顺的肩膀。 丁原给魏延设了独立的营帐,现在他官居典军校尉,待遇自然不一样。 魏延和高顺在营帐中说话,不想让其他人打扰,裴元绍就守在营帐之外。 高顺握住魏延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文长,没想到你现在已经做饭典军校尉了,我真替你高兴……以前你问我以后想干什么,那时候我说向当兵,你还笑话我,不让我当兵,现在可倒好,我还是个小小的什长,你已经当将军了……” 高顺回想以前的事有些感慨,也有些温馨。 “是啊,没想到走到这一步……要不是魏续这臭小子,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名士了,哈哈哈……”魏延开玩笑道。 “哼,你可算了吧,整天逃学……” “对了,婵儿怎么样了?我问吕布他也没跟我说。” “丁小姐挺好的,只不过你走后,她就不大跟我们玩了,总是一个人发呆。”高顺想起婵儿有点淡淡的失落。 第94章 吕布斩华雄 两人聊了很久,魏延把离开并州以后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跟高顺说了,高顺也把家里的情况简单跟魏延说了一下。 到最后魏延说道:“顺子,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咱兄弟一起并肩作战,打下一片天地。” 没想到高顺竟然拒绝了,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丁将军对我有恩,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顺子,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跟着丁原到现在才当了个什长,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再说了,难道他还缺个什长吗?你放心,这件事我去说,他肯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魏延继续说道。 “别……”高顺有些不好意思,“我想靠自己的能力……” 魏延乐了,推了他一下,笑着说道:“你想什么呢,你就算跟着我也是靠你自己的能力,我是不会让你吃闲饭的。” 但是,无论魏延怎么劝,高顺还是没有同意。 魏延没有办法,只能答应让他先跟着丁原。 魏延知道高顺性子执拗,所以也就没有逼他,想着以后机会多的是。 自上而下,无论是皇帝刘辩还是丁原都想着尽快的返回洛阳。 所以,丁原最后也没有等着木匠做出大船,只乘坐之前征集的船先行渡过黄河。 这一次先期一共渡过五千人,但是这五千人全部都是骑兵,而且是他手下的精锐,所以虽然人数不多,丁原的心里却很有底气。 大军过了小延津渡口,魏延发现地上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猜测董卓应该是已经来过了,看样子是没有收获,然后又走了。 大军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穿过北邙山,行走了大约三个时辰,突然发现有一拨人马在附近活动。 “成镰!” “末将在!” “你去前面看看是怎么回事?”丁原说道。 成镰也算是丁原手下大将,早年前就跟随丁原了,很得丁原的信任,此时已经是丁原手下的校尉将官。 成镰领命而去,直奔前方路上的那一队人马。 远远的看到成镰刚到对方阵前,那阵中突然冲出一员大将,更不答话,上前一刀将成镰斩于马下。 丁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爱将就这样横死,气的肺都快炸了,大声吼道:“岂有此理,竟敢擅杀我大将,我岂能饶你!” 说着丁原手持铁蒺藜骨朵越众而出,就要冲过去为成镰报仇。 不过,这时候吕布出来拦住了他,说道:“将军乃一军主帅,不可轻易涉险,况一贼子,何劳将军亲自动手,且由末将斩他首级,献于将军。” 刘辩被这一幕下坏了,以为又有叛乱,紧紧的抓住魏延的衣甲说道:“魏卿这可如何是好啊?” 魏延微微一笑,劝慰道:“皇上勿要惊慌,只要有臣在,绝不会让皇上受到半点伤害。” 刘辩看魏延神情如此轻松,语气如此坚定,不由被感染了,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有魏卿在,朕心中安稳多了。” 吕布来到阵前,斩杀成镰的那一员大将也率领队伍过来。 “九原吕布在此,无胆鼠辈,快快出来受死!”吕布冲对方高喊一声。 “呀呀呸!俺乃西凉大将华雄,黄口小儿口出狂言,吃俺一刀。”华雄大怒拍马向吕布冲过去。 这华雄用的是一柄长柄鬼头刀,势大力沉,舞起来虎虎生风,却是一员猛将。 “原来是华雄,怪不得这么猛,竟然能一刀斩了成镰。”魏延心中想到。 吕布只是冷笑,待华雄到了他三十米之内,这才崔动马匹。 他胯下一匹油光黑亮的黑马,膘肥体健,跑起来健步如飞。 两马交错,华雄大吼一声,“拿命来!” 吕布冷笑一声,方天画戟笔直刺出。 华雄感觉眼前一亮,顿时脸色大变,然后感觉脖子一阵发凉,浑身的血气爆用而出。 “当啷~”华雄的刀掉在地上,他双手努力捂住脖子,嘴里发出“嗬嗬~”的吼声,然后一头从马上栽下来。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吕布就像是干了一件最平常的是,得意洋洋的调转马头,来到华雄的尸体旁,不慌不忙的下马,把华雄的脑袋割下来。 华雄的眼睛睁的贼大,可能是到死都不敢相信,他会死了这么风轻云淡。 “吕布休走,徐荣在此!”这时,从对方阵中又冲出一员大将,拍马直奔吕布而来。 “玛德,又是一员猛将,现在猛将都这么不值钱那?”魏延忍不住吐槽。 徐荣名气不大,但是却是货真价实的猛将。 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以孙坚和曹操最能打,但是这俩人却都败在徐荣的手上,而且是惨败,两位大佬当时都差点连命都丢了。 可惜后来董卓失败后,徐荣被王允杀了,要不然三国时期就又多一个神将。 当然,徐荣的能力主要体现在军士事上,而不是武力。 此刻吕布刚割下华雄的人头,还没有上马,徐荣这时候冲过来,不免有偷袭的嫌疑,但是,将军对垒不是小孩过家家,这种事也不算什么。 吕布丝毫不见惊慌,冷冷的看着冲过来的徐荣,迅速翻身上马,方天画戟握在手中,显示出无比的自信。 吕布来不及让马跑起来,但是他有无比的气势,自信即便是这种情况,依然可以将徐荣斩于马下。 吕布静静的端坐在那里,犹如一尊天神,无形的压力,竟然让徐荣暗暗吃惊。 瞬息之间,徐荣的额头竟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是他的眼神简易,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如果有半点畏惧之心,今日必死于此地。 一触即发的气势,压的观战者也难以呼吸。 魏延突然冲出,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双手紧握陌刀,横于胸前,身体微微前倾,声如炸雷,大声喝到:“徐荣贼子,吃我魏延一刀!” 徐荣一惊,看到敌阵中冲出一员大将,怒气勃发,犹如猛虎下山,又像狮子搏兔,自己像是突然被他笼罩住了。 徐荣知道这个叫魏延的也是一员猛将,不容小视。 第95章 怒斥董卓 但是,徐荣还是松了一口气,有一种突然从压力中释放的感觉。 不止是徐荣,就连观战的人,这一刻似乎也从巨大的压力中送了口气。 “魏延吗?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送你一程!”徐荣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在他眼中,魏延虽然勇猛,但是,比起吕布明显不止差了一个档次。 “嗬~”但是下一刻他知道自己错了。 那一刀就像是在他的心中爆开,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寒冷的刀锋已经落了下来。 一刀斩落! 硕大的马头飞起,越花漫天,无头马尸前腿无力的折断,然后轰然一声巨响,扬起一地尘土。 这一幕比刚才吕布斩华雄还要血腥,还要凶残,还要干净利落。 几乎所有人都惊愕的望着魏延,充满了敬畏。 徐荣脸色苍白,他似乎还能感觉到从脸上划过的冰冷的刀锋。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刀给他带来了恐惧,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要不是魏延最后关头手下留情,他已经是一具尸体。 “我不杀你,你走吧,回去告诉董卓,就说让他好自为之,不要自误。”魏延说的很平淡,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蹦出来,让徐荣不寒而栗。 徐荣默默的给魏延磕完头个头,默默的起身,率领队伍潮水般退去。 这个小插曲没有浪费他们多少时间,徐荣退去后,大军重新上路。 魏延回到刘辩身边,刘辩看着魏延有些兴奋,有有些敬重,他没想到魏延竟然如此厉害,有他保护自己再也不怕危险了。 洛阳已经在望了,魏延吩咐裴元绍先行前去通报。 裴元绍告辞而去,大军降低行军速度,缓缓向城门方向前进。 远远的可以看到洛阳城下,乌泱乌泱的人群,那都是前来迎接的文武百官,几乎有点身份的都来了,把个城门堵的死死的。 最前头的人是时任太傅袁隗,太尉黄婉,司徒杨彪,然后是卢植,皇甫嵩这些有名望的老臣。 魏延拥着皇帝刘辩走到前头,众公卿看到皇帝完好无损,喜极而涕,在三公的带领下,纷纷跪下扣头,大声高呼:“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然而就在这时,又有异变发生,一支军队由远处而来。 为首之人方鼻阔口,脸色黝黑,身材臃肿,体毛浓密,看着众人眼中凶光毕现。 百官看到这个人出现尽皆哗然,人人有惊惧之色。 “西凉太守董卓前来救驾,哪个是皇帝?”董卓大声喊道。 “魏卿,我怕……”刘辩扯着魏延说道。 “皇上摸怕。”魏延安慰他。 魏延疾言厉色的骂道:“放肆!狗东西,陛下面前岂容你撒野,还不滚下马来,难道想造反吗!” 董卓早先一步到了洛阳,趁着洛阳混乱,大肆抢劫了一番,洛阳城里,人人畏他如虎,这让他得意非常,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自以为可以一手遮天了。 没想到突然冒出个毛头小子对着他破口大骂,他正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活剐了魏延。 但是,魏延最后那一句“难道你想造反吗?”立刻就把他镇住了。 他是以勤王的名义进京的,此刻虽然以他的军队数量最多,但是绝不止他一家,若是被扣上造反的帽子,恐怕立刻就要被群起而攻之,到时候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董卓后背冒凉气,哪里还有半点作威作福的样子,赶紧下马,灰溜溜来到刘辩跟前,跪下,大声喊道:“臣西凉太守董卓,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护驾。” 这董卓要不是穿着衣服,简直跟狗熊差不多,刘辩看着他有点害怕,一时间竟然不敢说话,只是眼巴巴看着魏延。 魏延其实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叹息一声,再次走出一步,厉声喝道:“董卓,大将军是让你屯兵河西,谁让你进京的,京畿之地岂容你说来就来,速速退兵回西凉去!” 董卓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魏延,冷声说道:“入京勤王乃大将军何进的意思……” “放屁!你明明知道大将军被太监杀害了,现在竟然把责任推到大将军身上。” “你……”董卓怒不可遏,愤然起身,就想废掉魏延。 魏延心中冷笑,只要董卓喊过来,正好借这个机会弄死他。 “放肆!董卓,皇上让你站起来了吗?”魏延再次呵斥。 “哇哇哇……”董卓牙齿咬的嘎巴响,忍不住就要动手。 董卓的想法很简单,大不了杀了这小子,然后以武力胁迫皇帝和文武百官。 但是,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他。 董卓回头一看,拉住他的人是李儒。 李儒是董卓的智囊,有很多计策否起李儒帮董卓制定的,可是不客气的说,没有李儒就没有董卓的今天,所以董卓向来对李儒也比较看重,许多大事,他都要衣扣李儒商量。 所以,当董卓看到李儒向他摇头的时候,他立刻冷静下来,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 其实道理很简单,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是他背上反贼的名声,恐怕自己的手下都不一定会跟自己。到时候真就是众叛亲离了。 董卓凄惶的跪在地生,梆梆挷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嚎啕大哭,“皇上,臣冤枉,臣委屈,臣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而来,一心为皇上,如今却被皇上如此见疑,臣还不如死了,以证清白……” 见刘辩还没有动静,董卓气的发抖,呼呼喘着粗气,眼中的凶光几乎掩饰不住。 “我臣现在就撞死在这里……”说着,董卓呼的站起来,就向一边的城墙跑去,想要一头撞死。 “董太守不可,不可啊……” “皇上啊,不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呐……” “朝廷昏聩至此啊,竟然容不下一个忠臣……” 许多人跳出来拉住董卓,更甚者哀嚎着给刘辩磕头求情,同时含沙射影,暗示魏延是大奸大恶之徒,想挑拨君臣关系。 刘辩早就被惊呆了,傻愣愣的看着,好像皇帝不是他,而是魏延。 第96章 丢死人了 “皇上,不如让董太守在洛阳城外二十里驻扎如何?”魏延向刘辩请示。 魏延也不敢逼急了董卓,要不然也挺麻烦,最好的方法是先稳住他,然后再一步一步瓦解他的力量。 刚才之所以要如此羞辱董卓,为的就是先给他一棒子,把他干懵,然后再给他个甜枣,至少让他最近一段时间能消停点。 “就听魏卿的吧。”刘辩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 由于这一次宫斗,刚刚组建起来的西园新军,刚登上历史舞台,就四分五裂了。何进和何苗的手下,也被先一步进入洛阳的董卓收编了。 所以,现在董卓的实力最大,若是丁原的三万军队全部过来,倒是可以跟董卓较量一下,但是现在只凭这五千人,胜负很难预料。 “什么!让我撤退二十里!”董卓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 他好不容易进去洛阳,一旦撤出,让丁原的军队入城,这对他将是个很大的打击。 “董卓,这是皇上的命令,你敢抗旨吗?”丁原冷哼一声。 “丁原~”董卓恶狠狠的看着丁原。 “怎么?想打架吗?”丁原嘲讽道。 其实丁原不是笨人,他已经看出,目前能够跟董卓一较长短的只有自己。 魏延让董卓把士兵驻扎在城外二十里,最大的受益者是自己。 “丁原,我怀疑你挟持皇上,排除异己!”董卓阴阴的笑起来。 丁原心头一惊,虽然董卓是胡说八道,但是他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难免就有人会相信,而董卓很可能会用这个借口跟他开战。 “董卓你血口喷人!我看想挟持皇上的人是你!”丁原回击道。 “锵~”董卓拔出佩剑,冷笑着指着丁原,大声吼道:“丁原,今天本太守就替皇上除掉你,在撤退二十里也不迟!” 这董卓也不完全是草包,要是能趁机除掉丁原,即使自己暂时撤退,依然没有人能威胁自己。 况且只要打败了丁原,那时也就没有人敢让自己退兵了。 刚才有点缓和的气氛顿时又剑拔弩张。 魏延心里暗骂丁原多事。 命令是皇帝下达的,董卓再不情愿也不敢把皇帝怎么样,你这时候跳出来,这不是刺激他吗? 吕布拍马出来,挡在丁原身前,大声说道:“将军且退,我看谁敢上前!” 董卓看到身高马大的吕布,有点吃惊,但是也没有太放下心上,直到徐荣过来跟他说了几句,他这才脸色煞白下来。 “那个愿意出战,替我杀了吕布!”董卓冷冷的问道。 “末将愿为太守分忧!”一员大将大喝一声,从人群中出来。 董卓一看这人,脸上露出喜色,哈哈笑道:“胡将军出马,吕布死定了。” 出马的人叫胡轸,是董卓手下能排进前五的大将,是董卓心腹中的心腹,地位比华雄和徐荣都要高,只在牛辅、董璜等这些亲属之下,董卓对他很有信心。 胡轸用的是一个大铁锤,凡是用这种重兵器的人力气都很大,打起架来很威猛。 “胡将军小心,华将军就是死于此人之手。”徐荣提醒道。 “哼,鼠辈而已,安敢在某面前呈雄。”胡轸根本不把华雄放在眼里,所以也没有把杀死华雄的吕布当回事。 “某乃董太守坐下大将胡轸,刀下不死无名之鬼,那小鬼快快回去,换丁原出来。”胡轸拍马上前,指着吕布,一脸不屑。 “你这是找死!”吕布大怒,“记住了,杀人者吕布,到了阎王爷那里可不要不知道告谁的状。” 吕布方天画戟舞动,带着呜呜的风声,像是鬼哭狼嚎一般,向胡轸冲去。 “啊!去死!”吕布竟然依靠双腿之力夹住马腹,在马背上站了起来。 胡轸看着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吕布直接傻了眼。 吕布眼中冷笑一闪而逝,然后就是无尽的杀意。 方天画戟搂头砸下。 “啊~”胡轸惊恐至极,想要逃走,惊慌失措之间,一个不稳从马上摔下来。 “澎!”一声巨响。 血肉飞溅。 胡轸坐骑当场被吕布砸断了脊椎,脊背上血肉模糊,轰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才死。 胡轸正好被倒下的马压在身上,眼珠一翻,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心里还有一个念头:丢死人了。 董卓气的暴跳如雷,大吼一声,“给我上,弄死他们!” 眼看双方大战,不可避免,一触即发,这时候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尘土飞扬中,又有一支队伍开过来,为首一员大将虎背熊腰,犹如铁塔,双手各持一支铁戟。 他没有骑马,和士兵一样奔跑过来,踩在地上,咚咚响,就像大鼓一般。 这一伙人军容齐整,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有种森然之气,一看就知道是见过血的队伍。 他们的出现,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纷纷在心里猜测,这又是谁来了? 就连剑拔弩张的双方也暂时停下手来,看着这一支军队浩浩荡荡的过来。 魏延大喜,他冲着当前的大将喊道:“典大哥,我在这里!” 这伙人不是别人,真是在后面缓缓行军的典韦等人。 本来按照他们的速度,这时候还应该在路上,而且魏延走的时候,曾经说过,让他们等待消息。 但是,魏延的消息还没来,洛阳出事的消息却先一步到了,典韦当机立断,全速前进,终于在关键时刻到了。 魏延之前也没有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及时,所以也有些喜出望外。 “末将典韦,率部前来救驾!”典韦向魏延躬身行礼。 “来的好!”魏延拉住典韦的手,哈哈大笑。 典韦不知道魏延为什么笑,但是,他看到魏延笑,他也跟着笑。 两人都是豪迈勇士,笑声也非常响亮,别人只能眼巴巴瞅着他俩。 眼看对方生力军来了,董卓此刻的心情真是没法说了,心塞。 魏延不想把事情闹僵,站出来说道:“为了洛阳稳定,希望董太守和丁都尉的队伍各后撤二十里,你们答不答应。” 魏延说出这句话,冷冷看着二人。 第97章 暗流涌动 洛阳重新恢复了平静。 最终丁原和董卓都没有退后二十里,丁原的五千人入城接管城防,而董卓退守城外,其他前来勤王的队伍一律原路返回。 洛阳就在这种状态中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董卓在上首坐着,半天没有说话,他神色平静,已经从刚被驱赶出城的愤怒中平静下来。 董卓已经接受了现实,但是其他人却不干了,尤其是他的侄子董璜。 董卓在家排老二,董璜是他大哥的儿子。 老大早死了,老三也在这次的宫变中死了,至今都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而董卓又没有儿子,如此一来,董璜就名正言顺的成了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的地位可想而知。 在董卓手下如果说有人能跟董璜的地位相比,那人只能是董卓的女婿牛辅,然而女婿毕竟是女婿,将来继承董家祖业的只能是董璜。 眼看大好机会就要白白溜走,董璜沉不住气了,他气呼呼的站出来说道:“叔父,若是开打,那丁原定不是咱们的对手,即便加上一个魏延又能如何,胜负还未可知,为什么要放弃?” 董卓看了一眼李儒,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李儒身上。 李儒平时话不多,不苟言笑,也不太跟其他人来往,但是,即便是董璜和牛辅都有点怕他,觉着他有些阴沉。 他们以为李儒要说点什么,但是李儒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董卓于是开口说道:“此事我已与文优商量过了,硬碰硬实为不智,纵然能胜,我们坏了名声不说,实力也要大损,别看现在风平浪静,一旦咱们实力受损,还不知道有多少跳梁小丑要跳出来。” “那就让丁原这么得意吗?”董璜红着脸,不服气的说道。 董卓微微一笑,也不因为董璜的冲撞而生气,慈爱的看着他说道:“你啊,就是太冲动,遇事要冷静点,多跟文优学学。” 董璜让董卓这么一说,也有点不大好意思了,向李儒拱拱手,然后向董卓说道:“谢叔父教诲,侄儿知道了。” “好啊,你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董卓满意的点点头。 “想必岳父一定有对付丁原的办法了吧?”牛辅突然插嘴道。 “哈哈哈……你觉着我们该如何对付丁原啊?”董卓笑着说道。 “小婿不知,还请岳父大人告知。”牛辅谦然道。 “今日在座诸位都是我西凉军中的豪杰,是我董卓的心腹,我也就不隐瞒大家了。”董卓沉吟了一会说道。 胡轸、段煨、徐荣等人纷纷起身说道:“愿为主公赴汤蹈火。” “好好好,都坐吧。” 众人坐下,董卓接着说道:“别看现在丁原和魏延能够和睦共处,一旦触及到根本利益,矛盾必然会显现出来,到时候咱们再稍微推波助澜一下,害怕没有机会吗?” “主公此言甚是,这正是以退为进啊,还是主公想的周全,我等佩服。”胡轸一脸敬佩的起身说道。 “哈哈哈……”董卓得意的大笑起来。 余下众人也纷纷恭维,只有李儒仍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多少关系。 董卓说的没有错,而且丁原也想到了这一点。 夜已经深了,丁原怎么也睡不着,半夜里爬起来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刚开始的时候魏延帮助他掌控洛阳的局势,他很高兴,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有些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好。 皇帝信任魏延,虽然魏延的官职不大,但是皇帝有点什么事都要找魏延来商量。 而魏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总是跟自己唱反调,弄的丁原很火大。 而且丁原也逐渐意识到魏延的威胁,他现在虽然看起来还很弱小,但是,魏延本身就是难得的猛将,他身边的那个典韦更了不得,具说有千斤之力,实在是一大威胁。 另外,魏延与卢植交往甚是密切,朝中士人多有与其交往者。 而在这次解决洛阳的问题上,魏延实在可以说是首功,他在洛阳的名声已然不小,拜访者络绎不绝,照这样下去…… 丁原越想越感到害怕,当他还是武猛都尉的时候,想的只是护驾的事,但是现在因为护驾有功,他已经被皇帝任命为车骑将军,西乡侯,俗话说得好,屁股决定脑袋,他再也不可能用以前的思维考虑事情。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丁原说道。 李肃打开门,走进来。 “原来是李肃啊,这么晚还不睡,是有事吗?”丁原问道。 “主公,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丁原看到李肃支支吾吾的,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有话就直说。” “那个……忠义将军魏延……” 魏延因为护驾有功被封忠义将军,武亭侯。 忠义将军只是杂牌将军,说起来不算什么,武亭侯也只是亭侯,但是却用了个武字,族见皇帝的厚爱。 “武亭侯怎么了?”丁原一听跟魏延有关,来了精神。 “倒不是武亭侯的事,而是他的手下有个叫典韦的,整天带着一群人天刚亮就在大街上又蹦又跳,还美其名说是练兵,我看他们不像练兵,倒像是……像……” “像什么?” “像是跟我们炫耀武力。” 丁原脸色起先有点难看,然后又缓和下来,淡淡的说道:“你多虑了吧?” “将军,这可不是我要挑事,你知道我跟武亭侯关系不错,这可算是为了你想啊,这典韦倒是有一股蛮力,引得洛阳不少人都想投到武亭侯的门下……” “哦,那李将军觉着这件事当如何处置?”丁原问道。 “吕将军勇武过人,若加以扶持,当可恶魏延分庭抗礼。”李肃说道。 “嗯,吕布确实勇猛,但是他出身太低,只不过是个奴隶……”丁原有些犹豫。 “主公只需让吕布与魏延争斗即可,待把魏延斗刀了,是否重用吕布,哪还不是主公说了算吗?”李肃阴险的笑起来。 第98章 张辽来访 这些日子魏延过的还算比较悠闲,他手下的三千人马原本就是京城里的禁军,如今回来以后重新接手防卫宫城的任务,也算熟门熟路。 这些人也不用魏延操心,每天有典韦和裴元绍帮助管理,他只需要在皇帝召见的时候,到皇宫里为皇帝排忧解难,其他时候都留在洛阳的宅子里。 他还是住在之前的小宅子,虽然小点,但是住着温馨。 今天正好高顺过来,青青做了一桌子菜等着他们。 “文长你看我带谁来了?”高顺刚一进门就高兴的喊道。 魏延正在做力量训练,看到来人高兴的说道:“稀客啊稀客,文远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跟随高顺过来的正是张辽张文远,他跟魏延前不久在丁原的军营中见过一次,但是不熟,也没有多聊。 今天高顺竟然带着张辽过来,这让魏延有点喜出望外。 魏延的热情立刻让张辽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他现在只在营中担任一个军侯,地位比高顺要高,但是比起魏延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张辽有些受宠若惊,“侯爷客气了,叨扰之处还请海涵。” 魏延拉着张辽的手,对打坐发呆的周仓喊道:“老周,你去把典大哥和小裴喊回来吃饭,就说家里来了贵客,让他们快一点。” “嗯。”周仓点点头,抱着他的青龙偃月刀出门了。 张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怎敢劳驾诸位将军,实在是……” “唉~文远啊你看你的字是文远,我的字是文长,长远,长远嘛,咱们注定是兄弟,顺子你说是不是。” “你的兄弟太多了。”高顺揶揄道。 “进去帮青青端菜去,”魏延在高顺屁股上踹了一脚。 青青笑颜如花的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说道:“魏延哥哥,你怎么又欺负我哥哥。” “你看他那呆头呆脑的样,让他跟着我,就是不答应,要不然现在怎么也能混个校尉或者军司马当当,过不了几天就能当将军……” “魏延哥哥,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怎么知道我哥哥能当将军?”青青撅着嘴。 “我当然知道,小时候我就跟他说过,我是当将军的命,他也是当将军的命,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将军了吗?”魏延说着捏着青青的腮帮子摇晃了一下。 青青出落的越来越水灵了,而且最近吃的好,营养充足,再不是以前的黄毛丫头了,已经开始发育,炼丹也有点肥嘟嘟的婴儿肥。 有事没事吧,魏延就像捏捏青青红扑扑的腮。 “魏延哥哥你好讨厌。”青青打点魏延的手,娇嗔道。 “文远,我看你也是当将军的命,跟我怎么样?”魏延看着张辽说道。 “侯爷说笑了。”张辽尴尬的笑笑。 “文远,别侯爷侯爷的,你要是觉着我这人可交,你就叫一声文长。”魏延认真的说道。 “文……文长。”张辽心里感动,他没想到魏延竟然这么看得起自己。 “唉,这就对了嘛,说真的,你跟我混吧。”魏延再次说道。 “我老大都发话了,你尽管过来,我这个护军的职务让你坐。”裴元绍刚进门就大声嚷嚷起来。 典韦、周仓还有华佗也紧跟着进来。 张辽赶紧起身见礼。 “小裴,你要不要脸,就你那个护军还是自己留着吧,以张兄弟的能力,我看接替我的职位也是绰绰有余了。”典韦说道。 “典将军说笑了,小弟怎敢与将军比较。”张辽连忙谦虚说道。 “好了,都坐下吧,文远,我也不逼你,你回去好好想想,这件事不能强求,不过有句话我还是得提前说,我这几个兄弟跟我的时候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今天的地位,我们都是一点点打拼出来的,我不能保证你过来就可以一步登天,但是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埋没你的才能,只要你有能力,四征将军也做的。”魏延说的豪气干云。 张辽深受感动,魏延如此器重他,这帮弟兄的关系又如此融洽。 “文长,不是我不愿意来,只是我现在身不由己,既然是军人,就得服从命令,如今丁将军那里……”张辽说到心里有些遗憾。 最近一段时间,谁都能看的出,丁原与魏延处处闹别扭,有些地方丁原还会故意找麻烦。 魏延也正为这些事烦心,他有时候也很担忧,丁原会不会最终走上董卓的看剧? “魏延哥哥,你们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今天高高兴兴的吃饭不好吗?”青青看到众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于是过来全道。 “青青说的对,这些事不提了,文远,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把,今天咱们先好好吃饭。”魏延说道。 “小裴,把你藏的酒拿出来,别当我们不知道,你小子老不厚道了。”典韦冲着裴元绍嚷嚷道。 “典大哥,你可不能这样,这酒明明是咱们平分的,你的喝完了就来问我要,这不公平。”裴元绍撇撇嘴。 “你拿不拿?不拿我替你拿。”典韦说着就要起身到裴元绍房里拿酒。 裴元绍一看急眼了,这样是让典韦去拿,估计一点也不能给他剩下,哭丧着脸说道:“我拿还不成嘛,我自己拿……哼,强盗……” “哈哈哈,小裴,瞧你那小气样,今天喝了你的酒,改天双倍还你。”魏延笑着摇摇头。 “真的?魏老大,这可是你说的……” 裴元绍一溜烟回了房间,然后一下报了三坛子救出来,“这都是最烈的烧刀子,魏老大,你可得还我六坛啊,哈哈哈……” “小裴,你竟然还藏着烧刀子,我还以为只有竹叶青呢……”魏延有点无语,这烧刀子可比竹叶青珍贵多了。 “好,今天文远在这,都敞开了喝,来文远我敬你一杯,来尝尝我们的酒,是不是合你的口味。” 张辽有点小激动,他也是并州军,这种酒在洛阳买不到,但是在并州已经很多了,只不过太贵重,他一个穷当兵的可喝不起。 第99章 夺权 “八匹马呀!” “五魁首!” 他们都很喜欢这种划拳喝酒的方式,还跟魏延学过行酒令,但是那些都太复杂了,还是这种猜拳的方式比较狂野,比较适合他们。 “文远,你……你输了,喝酒……不许赖。”裴元绍已经喝的有点多了,说话开始大舌头。 张辽今天也彻底放开了,抡开膀子,一脚踩着凳子跟裴元绍划拳。 “行,我喝,你等着,今天我非把你喝趴下不可……”张辽端起一杯酒,说完,一仰头咕嘟喝下去,顿时呲牙咧嘴的,哈出一口酒气。 “再来……” 就在这时,大院的门“哗啦”一下被推开了。 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进来,嘴里嚷嚷着,“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魏延一把揪住他,笑骂道:“孙越,你个兔崽子,说谁不好呢……” 孙越原先只是一个什长,因为表现好,作战勇敢已经被魏延提拔为都伯,算是魏延手下的中坚力量。 “不是……将军我不是说你不好……时出事了……”孙越气喘吁吁的说道。 “怎么了?先把气喘匀了,慢慢说。”魏延心里咯噔一下,但是他还是表现的很镇定。 最近这些日子,他老是感觉会出事,因为自从回到洛阳以后,很多事都跟他原先想的不太一样。 他本来觉着只要把董卓压下去,应该就能防止灾难的发生,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丁原大权在握,慢慢的也骄狂起来。 “孙越……你小子打扰我们喝酒,要是有重要的事也就算了……要是没事,看我不收拾你……”裴元绍开玩笑。 孙越深呼吸一下,没有那么气喘了,马上接着说道:“将军,刚才吕布过来接管了我们的人,还接管了皇宫的防御工作……” “什么?吕布为什么这么做?”魏延皱眉问道。 “俺早就看吕布不是个好东西,文长放心,不就是个家奴那?等俺老典过去收拾了他。”典韦一把抄起放在武器佳上的双戟。 “典大哥别急,先问清楚了,以免闹出误会。”魏延拦住了他。 “魏老大,这还能有什么误会,这些杂碎最近没少找咱们的麻烦,之前我们听你的,都忍了,这次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这是要赶我们走啊。”裴元绍死的脖子都红了。 “主公,只要你一句话,我周仓拿吕布的人头来给你。”周仓冷冷的说道。 “哼,哪需要那么麻烦,干脆我去下点毒,毒死他们。”华佗阴恻恻的说道。 魏延瞪了华佗一眼,“你可别乱来啊!” 张辽酒也醒了,小心翼翼的说道:“可能是误会,大家不要着急,我先回去打听打听。” “文远,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们不怪你,你别插手,等我们收拾了吕布,你就跟我们走。”裴元绍说道。 “这……文长……”张辽还是有些为难,他毕竟是并州军,让他帮助魏延打并州军实在是难为他了。 “都别吵吵了,让孙越说完。”魏延不耐烦的说道。 裴元绍不敢再说了。 孙越继续说道:“吕布说这是丁将军的命令。” 魏延叹一口气,他担心的是还是发生了。 他看了看高顺,说道:“顺子,恐怕我们在洛阳带不下去了……” “你先别急,可能是误会,要不你再去丁将军那里问问,咱们跟丁将军毕竟有交情,最好还是不要闹僵了。”高顺劝道。 魏延没有再说什么,拍了拍高顺的肩膀,站起来往外走。 “文长,你去哪?”高顺问道。 “找丁原。” 原先何苗的府邸现在已经属于丁原了,魏延到这里也算轻车熟路。 路上他也想清楚了,无论如何不能跟丁原闹翻,现在董卓就在城外,一旦城里出事,他就有了进来的理由。 而且到时候无论是丁原还是自己都再也不能阻止董卓。 丁原虽然现在也有些张狂,毕竟没有想过要废皇帝,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魏将军,我家主人在书房等着你呢。”魏延刚到就我仆人出来迎接他。 “这么说丁大人知道我要来?”魏延问道。 “主人就是这么吩咐的,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敢多问。”那仆人弓着腰在前面引路。 饶过一段回廊,来到丁原的书房前。 仆人敲门说道:“主人,魏将军过来了。” “哈哈哈,贤侄来了,快快进来。”丁原亲自打开门让魏延进去。 “奉先也在。”魏延走进书房看到吕布正站在一侧。 丁原眯着眼轻轻摆了摆脑袋,示意吕布出去。 吕布躬身行礼,说一声卑职告退,然后走出去。 走到魏延身边的时候,他笑着跟魏延打招呼说道:“文长可有日子没来找我了,改天叫上顺子好好聚聚。” “好。”魏延淡淡的说道。 吕布把门关上,就站在门外。 “贤侄坐吧。”丁原随意的说道。 “丁将军,我是来问一问吕布尽管我手下的是,他说这是你的意思。”魏延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呵呵,确实是这样。”丁原点头,语气平缓,像是没有看到魏延难看的脸色。 “为什么?” “贤侄不要误会,之所以让吕布去接管你的部队,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丁原说道。 “哦?不知是何事?” “最近我收到消息,有一支黑山军流窜到首阳山,大肆破坏,百姓苦不堪言,而且首阳山距洛阳太近,不能任由其发展壮大,所以我就想到了你,由你带兵去正合适。” “他们的首领是谁?” “白绕、于毒,都是黄巾残余。” “他们有多少人?” “这个嘛……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可能是四五千,也可能是一两万……” “为什么不让吕布去?” “贤侄啊,吕布不过就是一个家奴,这等大事交给他老夫怎么能放心啊,还是贤侄你去,才最稳妥,何况你之前在嵩山平定嵩山军,表现的很好,我看这件事就不用再谈论了,就这么定了吧。” 第100章 离去 “这件事皇上知道吗?”魏延问道。 “我会去跟皇上说的,贤侄放心吧。”丁原笑着说道。 “我想亲自跟皇上面谈。” “哈哈哈,贤侄啊,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不相信丁将军,只是皇宫防务乃是大事,不可轻忽,还是……” “这件事我已经交给吕布了,你就不要再操心了。”丁原有些不耐烦了。 “丁将军,你觉着吕布这个人怎么样?”魏延走到丁原跟前,小声的问道。 “吕布嘛……虎狼之将……”丁原想了想说道。 “既知是虎狼,为什么还要让他担任如此要职?我担心丁伯父驾驭不是他,反而被他若害……”魏延语重心长的说道。 “哼!我看你是多虑了,任他是虎狼,在我这里也休想翻天。”丁原眼神冷下来。 魏延无奈的叹息一声,有些认命的说道:“既然让我去剿匪,打算给我多少兵马?” “我现在手头人马也不宽裕……”丁原有些为难的说着。 魏延打断他,“我也不多要,我只要我原来的那三千人。” 他满以为丁原会答应,可是没想到,丁原却摇摇头,说道:“不行,这三千人不能给你。” “你什么意思?没有兵我怎么去剿匪?”魏延生气道。 “你放心,我会给你五百人,其余的你就沿途招兵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贤侄不要怪我啊……”丁原说道。 “你……”魏延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想了一会才说道:“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 “我要你把高顺给我。” 丁原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在你那里只不过是个什长。”魏延看着丁原的那张老脸,就想把他扒下来放在地上拜。 “贤侄啊,你看莫要生气,我让高顺从底层好起,是为了锻炼他,现在我对他已经另有安排了。” “丁伯父,你太过分了吧?”魏延冷冷的看着他。 丁原也有点心虚了,知道快把魏延逼急眼了,马上又补了一句,“除了高顺,你随便要,我肯定答应。” “我要吕布。” “噗……”丁原一口茶水喷出。 “除了高顺,除了吕布,谁都行,我再给你一匹好马。”丁原举着手赌咒发誓。 “三匹好马。”魏延压着火说道。 “好,就三匹。” 用三匹马换魏延离开,还有他的三千人,怎么劝都是稳赚不赔的,丁原有点得意。 他没有看到魏延也露出一丝喜惹。 丁原不知道的是,在他的众多部下中除了吕布和高顺还有一个人才,那就是张辽。 魏延说了张辽的名字,丁原竟然有点发愣,因为他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临走魏延再次提醒丁原,提防着点吕布。 这倒不是魏延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因为吕布有前科,不得不防啊,当然这些话他是不能说的。 现在有些事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只能希望这件事不要再发生吧。 第二天,丁原果然按照约定送来了五百人,但这五百人都是老弱残兵,不用说打仗了,估计后勤工作都喊不好。 而领着这些人过来的正是张辽,同时还有三匹上等好马。 “文长,我实在是有些惭愧……”张辽感觉有些难堪,就这五百人明白着就是坑人。 魏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文远啊,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辽双眼通红,单膝跪地,大声说道:“我张辽必以领军马首是瞻,百死不悔!” “好,起来吧。”魏延把张辽扶起来。 “你过来。”他把一个都伯叫出来。 “将军。” “你把这些人带回去吧,告诉丁将军,就说我谢谢他。” “将军这……” “没事,去吧。” 那人领着五百人走了。 “小裴。”魏延把裴元绍叫过来。 “魏老大。” “你快马加鞭把你留在卧牛山上的几百人带过来,我们沿路征兵,咱们在箕关汇合。”魏延吩咐道。 “是。”裴元绍躬身领命,转身就要走。 “等等。” “老大还有何事?”裴元绍问道。 “这三匹马,你挑一匹吧。” “好。”裴元绍没有推辞,他要长途奔袭,确实需要一匹好马。 三匹马有一匹白色的,一匹黑色的,还有一匹是黄色的。 裴元绍喜欢黄色,所以他挑了那匹黄马。 “文远,我喜欢白色,这匹黑色的就给你吧。”魏延把黑马的缰绳递到张辽手中。 “多谢主公!”张辽喜不自胜。 一匹好马对一个大将来说是很重要的,张辽跟着丁原的时候连一匹马都没有,他每次看到别人骑马都非常羡慕。 “好了,咱们收拾收拾,也该上路了。”魏延抬头看着这繁华的洛阳的,有点落寞。 “魏延哥哥,你们又要出去吗?”青青撅着小嘴,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是啊,不过很快就回来了,这段时间先让顺子到这边来住,顺便陪着你。”魏延疼爱的捏捏青青的脸。 “嗯,魏延哥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青青有些担忧的说道。 “放心吧,几个毛贼,伤不了我。”魏延笑着说道。 他看起来很自信,其实心里却没有太大的底气。 白绕、于毒都算是黄巾军里小有名气的人物,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自己这边,目前连一点兵都没有,想要招兵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何况新兵能不能打仗,还真是个未知数。 不过看着典韦、张辽他们,魏延心里突然又充满信心了,白绕于毒之流,跟典韦、张辽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好吧。 离开洛阳的时候,卢植来为他们送行。 “文长啊,我总怕你年轻气盛,现在受点挫折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你可千万不要灰心丧气啊,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卢植怕魏延经比打击,一蹶不振,特意来宽慰他。 魏延感激的拱拱手,“卢公教诲刺不敢忘,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卢公珍重啊。” “珍重……” 迎着夕阳,他们离开了洛阳…… 第101章 徐晃驾到 箕关地方算不得大,但却是太行山脉与河东之前的一处重要隘口,为太行八隘之一,地理位置十分险要。 每天从这里通过的行商旅人多不胜数,这天有一个人却格外引人注意。 这人骑一匹健硕的青骢马,肩宽腿长,一身劲装,仪表堂堂,关键是他的背上备着一柄大斧。 那大斧的斧柄还不到一米长,斧面却至少有半米,远远的看起来倒像是背着一个大蒲团。 “驭~”此人在城门前下马,看到城墙一侧贴着征兵的告示。 那一旁刚好有一个算命先生,他牵着马过去,抱拳问道:“请问先生,各处招兵?” 那算命先生看着他,嘴里啧啧称赞道:“看你倒是块当兵的料,不过这年头当兵可不是儿戏,一个不小心是要死人的。” “若是怕死,我也不会离家出来当兵了。”那青年正色道。 算命人点点头,往前一指,“进城以后,过三条街,你就能看到了。” “多谢。”那青年再次抱拳感谢,上马离去。 算命人冷笑着看着青年的背影,“又一个送死的。” 青年当然不知道算命人在想什么,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他也不会在意。 箕关不大,走过三条街也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里有一个窝棚,窝棚之下果然有人在招兵。 看起来报名参军的人不是很多,孙越正在给刚报名的十几个人训话。 也难怪他有点脾气,这都大半天了,竟然只有十几个人报名,就这速度想招够人估计得猴年马月了。 魏延等人前两天就到了箕关,这次出来他只从原先的部下中带了十几个亲信,孙越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他粗通笔墨,所以魏延就让他负责这次的征兵工作。 原本觉着箕关好歹也是险要关隘,定然是民风彪悍,征兵应该不是问题,所以魏延才特意稍微饶了一点路,谁知到了这里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箕关的守城士兵不但纪律松散,而且多年来没有得到补充,许多老兵都已经头发花白了。 箕关的守将吴良原只是一个商人,后来经商挣了钱,就像买个官做,于是最后托关系凑了一千万钱,弄了这么个差事。 他当时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以为什么官不是官啊,都一样,谁知到了这里以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想搜刮点民脂民膏都困难重重,老百姓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能有余粮让他来搜刮啊。 吴良想弃官不做吧,所有家当都搭在里面了,损失太大,所以只能在这里混日子,每天醉生梦死的,动不动克扣士兵的军饷,凡是能跑的都跑光了,最后就只剩下这些老弱残兵,可以说是腐败到了极致,这也正是东汉末年官场的体现。 “我来报名参军。”青年来到孙越面前。 “呦呵,小伙子不赖吗?”孙越看到这青年,眼前一亮,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孙越问道。 “某河东杨县人,姓徐名晃,字公明。” 孙越把这些都记下来,满意的看着徐晃问道:“以前当过兵吗?” “没有,但是学习过兵法,在乡里组织过团练。”徐晃老实的说道。 “嗯,不错,这样吧,我现在就提拔你为什长,你先把这十几个小子带回去,咱们的军营就在城南那一块空地上,去吧,到了那里找典将军报道。” “喏!” 徐晃从始至终都表现的谦谦有礼,既不像那些没有文化的莽汉那样大大咧咧,,又不像那些读过书的读书人那样矫情拿捏。 军营也很好找,他带着的那十几个人中就有当地人,不至于迷路。 徐晃的形象确实是听吸引人,他刚一过来就被典韦和周仓同时盯上了。 “老典,主公还缺几个亲卫,我看这小伙子就不错,往那一站有排面,我要了。”周仓对徐晃的形象很满意。 “那不行,真正的军人当然应该上战场厮杀,这人应该跟俺。”典韦为不相让。 “老典,你是不是有点拎不清啊,是你重要还是主公的安全重要?”周仓梗着脖子说道。 “老周,你就这么没有信心吗?你要是觉着自己保护不了主公的安全,就主公把位置腾出来……” “想打架是吧?”周仓怒了,脸憋的通红。 “打就打,俺正好手痒了。”典韦说道。 “看招!”周仓不等典韦说完,一拳朝他脸上打过去。 “好哇,敢偷袭俺,老俺老典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典韦一偏头闪过去。 两人都没有使用武器,就这样你一拳我一脚,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这俩都是属于天生神力的主,谁也不服谁,拳拳到肉,打的澎澎响。 旁人看的可倒精彩,不但不上前拉架,反而在一旁喊加油。 徐晃却是看的暗暗心惊。 他为人虽然谦和,但是骨子里野很骄傲,以为自己就算不凭谋略,只凭战力,也没几个人是自己对手。 今天他才算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这个黑脸的自己都不一定打的过,那个黄脸的更是厉害。 他心惊的同时,又有些庆幸,没想到这支不起眼的新兵队伍竟然有如此猛将,看来自己这次是选对了。 不行,不能让他们伤了和气,徐晃看到那个黑脸大汉渐渐有点落入下风了,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别打了,快阻止他们啊……”徐晃看着那些看热闹的人喊道。 这里面就属张辽叫的最欢,前两天他和典韦切磋,也吃了点小亏,当时周仓还取笑他,现在好了,这就叫现世报。 “嘿嘿……这可阻止不了……你也别管,小心打死你。”张辽幸灾乐祸的说道。 “这……”徐晃看着张辽有点无语。 都打成这样了,怎么还高兴的起来? 他不知道,像这样的打架,在这些人当中都是平常事,打完了还是好兄弟,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徐晃终于沉不住气了,瞅了一个空隙,一步上前,双手分别抓住典韦和周仓,生生把他们都给推开了。 第102章 山贼来了 典韦和周仓都有点发懵,他们对自己的力量都很清楚,没想到这刚来的小子力气这么大。 其他人也顿时安静下来,看着徐晃的眼神都变了。 当魏延知道徐晃到他这里来投军的时候,那表情也很典韦他们差不多。 没想到随随便便就捡了个神将,这是什么命啊。 威震华夏的关二哥都被徐晃打败了,被曹操称赞有周亚夫之风。 要是丁原在魏延跟前,魏延都想给他一个吻,感谢他把自己轰出来,要不然就跟徐晃错过了。 “幸福也有幸福的苦恼啊。”魏延感叹道。 他现在有典韦、张辽、徐晃、周仓、裴元绍,可以说暂时不缺武将了,但是没有兵啊,这两天征的新兵还不到一百人,怪不得有人会拉壮丁,征兵太难了。 魏延正在疼苦并快乐着,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只见火光四起,到处都有喊杀声。 “怎么回事?”魏延脸色大变。 “主公,这是附近山上的一伙山贼,今天晚上突然袭击这里。”孙越第一时间打听了消息,过来回报魏延。 “这箕关好歹也是险关,竟然连一伙山贼也拦不住吗?” “主公,那吴良一看山贼来了,竟然主动打开城门,自己逃跑不说,连山贼也给放进来了。” “混蛋!”魏延怒不可遏。 “集合人马!”魏延阴沉着脸吩咐道。 其实,不用他说,混乱发生的那会,所有人已经都起来了,就这么一百多号人,连集合都省了。 “典韦、徐晃!”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带二十人往南走,沿途收拢箕关逃散的守兵。” “喏!” “张辽、周仓!”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带二十人往北走,沿途收拢逃散的守军。” “喏!” “你们快去吧。”魏延说道。 “主公,我们都去了,你怎么办?”周仓担忧的说道。 “哈哈哈,周仓,想当初我单枪匹马出来闯天下,怕过谁来,在洛阳的时候面对董卓,咱们怕过吗?怎么今天面对几个小贼反而畏首畏尾的。”魏延眼神中算是自信的光芒。 “不错,如今咱们兄弟这么多,比当初俺跟主公俩人出来闯洛阳的时候强多了,那时什么都不怕,现在又有什么好怕的,弟兄们,我们走!”典韦率领一伙人当先离去。 “主公,我等去了!”周仓,张辽他们也随后离去。 魏延率领剩下的二十多人,向火光最大的一个方向冲过去。 远处火光冲天,烟雾弥漫,百姓仓皇逃离。 魏延目眦俱裂,“这些山贼实在是太可恶了,抢东西就抢东西,何必要杀人,还要放火烧房子,这还让百姓怎么活。” 他们正往前走着,前方突然冲出一群人,他们嗷嗷叫喊着,沿途逃难的百姓,不少被他们一刀劈死,有些女人被他们掳掠到马上。 “狗贼,拿命来!”魏延大吼一声,当先冲过去。 那匪首一看,竟然冒出一伙官兵,不但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道:“弟兄们,来了一伙不知死活的官兵,咱们正好拿他们练练刀。” “好……” “杀死他们……” “嗷嗷嗷……” 山贼都骑着马,他们根本没有把魏延放在眼里,嗷嗷叫着冲过来,以为拿下魏延的脑袋泽六七顺手的事。 尤其那个头目,他笑的特别夸张,身前还横着一个抢来的女人。 魏延这边只有他一人骑马,其他人都是步兵,他知道必须减缓这些山贼的冲势,否则自己身后这些弟兄就危险了。 魏延因为愤怒而显得面目狰狞,他双手紧握陌刀,突然用力一踢马肚子。 那马噌一下脱离队伍冲出去,眨眼间到了山贼眼前。 狭路相逢勇者胜,魏延丝毫不惧他们人多,反而感到有些兴奋。 “去死!”陌刀抡起来,左右劈砍。 魏延就像一台绞肉机,使这个地方成了一个修罗血场,当先的几个山贼全部人头落地。 “杀!”魏延大吼一声,再次往前冲,直接冲到人群之中。 那陌刀被他舞的密不透风,如同风车刮过,顿时血肉横飞。 侥幸未死的山贼都被吓呆了。 那二十的士兵,趁机一拥而上,手中长矛毫不留情的刺出去,不少山贼在颤抖中被刺落马下。 “抢马!”魏延厉声吼道。 这一伙山贼已经被杀的七零八落,没死的也被吓破了胆,赶紧逃命。 众人趁机抢夺了不少马匹。 从魏延冲过来,到把这一伙山贼杀散,前后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场面一度血腥的让见惯了杀人的老兵,忍不住呕吐。 但是,战斗远没有结束,混乱还在继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散乱的山贼比成群结队的山贼还要可怕,因为这会让战斗的时间延长,百姓遭受的损失也就更大。 魏延现在也管不了太多了,他只能带领着这二十多人,一路搜寻山贼,然后杀掉。 渐渐的他发现,这些山贼正在朝一个方向聚拢,这似乎是山贼的一种默契,一种暗号,抢够了东西,然后撤离。 “杀了这么多人就想逃跑吗?”魏延冷冷的看着迅速汇聚的山贼,眼神越来越冰冷。 他觉不会放任这些山贼就这样扬长而去,或许其他的守城者会因为山贼撤退而松一口气,但是魏延不允许自己这么冷血。 “孙越,你带几个人去给几位将军送信,让他们快点过来跟我汇合,我要一举剿灭这些山贼。”魏延冷冷的说道。 “喏!”孙越领命而去。 幸好箕关不大,传递消息也方便的多。 典韦等人很快率领收拢的散兵前来跟魏延汇合。 魏延很欣慰,这些散兵竟然有四五百人,而且这些老兵虽然老了,但是却不像新兵那样慌乱。 他们都在箕关安下家了,箕关就是他们的家,现在山贼来了,吴良可以逃跑,他们不能,即使他们老了也要把山贼赶出去,否则全家都要一起玩蛋。 魏延怒吼道:“所有人随我冲,一个不留……” “杀杀杀……” 在几位大将的带领下,这一支奇怪的队伍瞬间充满了斗志。 第103章 你傻还是我傻? 其实这支山贼不是普通的山贼,他们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黄巾军。 黄巾军当年全盛时期号称百万,等到张角三兄弟一死,这么多人没有了依靠,有的投降,有的投靠了地方势力,但是大多数分布在崇山峻岭之中,当了山贼土匪。 这其中最大的黑山军就是代表,说起黑山军其实也只是个笼统的称呼,它不是一支统一的队伍,而是数十支队伍,因为全部潜伏在黑山,因此称为黑山军。 魏延这次要去剿灭的白绕于毒也是黑山军首领之一,而这俩人在黑山军中也是能排上号的。 这次白绕于毒在河东一带活动,像一阵旋风一样刮过,打的朝廷军队望风披靡,威震河东。 因此这一支盘绕在箕关附近的黄巾残余就动了心思,想要率部加入白绕军,但是他们人数太少,只有七八百人,怕去了也不受重视,所以,就想干一票大的,直接拿下箕关,作为进身之阶。 这支山贼的首领是杜元和廖化,如果只是他们两个,紧凭这点人是说什么也不敢攻打箕关的。 不过,前不久他们下山抢劫的时候,在掳掠的人中有一个读书人,这人很有头脑,被他们留下做了军师。 这次的抢劫行动就是这个军师一手策划的。 “玛德,这伙人怎么这么凶悍,这件事还能成吗?”廖化有些担忧。 “别废话,听军师的,现在你就带人往城外去,不要恋战,尽量把他们拖的久一些。”杜元阴沉的脸色,在火光的照耀下有些狰狞。 “好,你们小心点,保护好军师。”廖化点点头。 “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你能把他们多拖住一会,我和军师自然能拿下箕关。”杜元冷着脸说道。 廖化不再说话,转身一招手,向刚聚集起来的山贼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走。” 那些山贼跟随廖化向城门处冲过去。 箕关之外多是山川丘陵,山贼就喜欢这样的地方,抢劫完之后,找个地方一猫,汉朝的军队纵然比他们人多,想要找出他们来也不可能。 魏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知道他们往城外逃走的时候,不停的催促队伍快追。 天已经亮了。 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廖化脸色大变。 这一伙临时驻扎在箕关的人接连超出他们的预想。 原本他们打箕关之前并没有太把这些人当回事,人数又不多,顶多麻烦点一并收拾了就好。 可是,没想到他们实力强悍,自己这边损失有点大,而且眼看这样下去,不但箕关难以拿下,而且自己这一方还要伤筋动骨。 于是,他们改变策略,由廖化率领部分人紧急撤退,引魏延等人出城。 在廖化想来,箕关跟他们无关,追一会也就不会再追了,自己这些人就可以安全脱身。 可是没想到魏延竟然死追不放,而且马上就要追上了。 廖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魏延等人的战力,他自付骁勇,可是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少把握能够取胜。 “兄弟们留下几个人跟我断后,其他人分散逃跑。”廖化突然勒住马,大声喊道。 “二当家的,我们不走。” “对,二当家的要走一起走。” “咱们兄弟不能不讲义气,跟他们拼了……” 廖化看着这些兄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断然说道:“都别争了,刘大你挑几个兄弟留下来,张闯你带领其他弟兄进山……” “二当家让刘大带领弟兄进山,我留下。”张闯眼睛红红的。 “张闯,你什么意思?这是二当家安排的,你别跟我争。”刘大瞪着眼睛看着张闯。 “好了,时间来不及了,都别争了,按我说的办,快点!”廖化断然说道。 张闯红着眼睛深深的看了廖化一眼,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走!” 上百号人在张闯的带领下跑向一条进山的山路。 廖化看着留下来的十几个弟兄,有点凄然的笑笑,说道:“兄弟们,是我对不住你们。” “二当家的,别这么说,能为弟兄们死值了。”刘大说道。 “好!为了大当家和军师能顺利拿下箕关,咱们必须尽量多拖延时间。” “二当家你说怎么做,咱们都听你的。” “都放弃不必要的东西,跟我上那个土坡。”廖化早就看好附近的地形了。 他们旁边就有个十几米高的土坡,那土坡虽然不高,但是很陡,骑马根本上不起,易守难攻。 廖化的打算很好,借着土坡的地理优势,魏延很难攻上去,肯定要浪费一些时间,这样就为杜远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只不过他也知道,一旦上了土坡,他也就把自己和这十几个弟兄送入死地,想逃也逃不了。 那十几个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们没有胆怯,把身上负重的东西都扔了,艰难的往土坡上爬。 这时候魏延等人已经跟上来了,周仓看着正在爬坡的廖化等人说道:“主公,你看他们那是干啥呢?” “哼!”魏延冷笑一声,把陌刀挂在马鞍的挂钩上,顺手抄起弓箭,“嗖”一下,射出去。 “啊~”一个山贼中箭,惨叫着骨碌碌从土坡上滚下来。 “射箭,射死他们!”其他人也跟着射箭。 “啊~”又是几声惨叫,后面几个还没有爬上去的山贼,骨碌碌滚下来。 廖化等已经爬到坡顶的人赶紧伏在地上,以免被射中。 “周仓,你带几个人守在山下,谁敢下来,给我一刀砍了,其他人跟我接着追,今天这些山贼一个也别想跑!”魏延一眼就看穿了廖化的那点小心思。 凭这几个人就想拖延我,哼!你傻还是我傻? 廖化傻眼了,他的这一举动就像画地为牢,主动把自己关在笼子里。 他本是想把自己关在笼子里,魏延想杀他也得废点功夫,这样就为其他人争取了时间。 谁知魏延根本就不搭理他,留下周仓看笼子,领着其他人继续追击逃脱的山贼。 第104章 住手,我投降 廖化急得跳脚,指着魏延骂道:“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啪”周仓一箭射在他的头盔上,廖化吓的脸都白了,再也不敢露头。 “典韦从左边包抄,张辽从右边包抄,其余人跟我从正面攻击……” 人群迅速分开,分三个方向向山贼扑过去。 这些山贼就是污合之众,欺负老百姓还行,看到魏延等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立马就怂了。 三支队伍分不同的方向扑过去,所过之处就像砍瓜切菜,每一刀挥出都能带走一个山贼的生命。 这是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外围的士兵也轮番射箭,将那些哭爹喊娘的山贼钉死在血泊之中。 终于,山贼崩溃了,他们把武器扔在地上,跪在地上哀嚎乞降。 张闯被徐晃一斧子拍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此不堪一击。 如果不是徐晃看出这人四个头目,早就一斧一劈死他了,但就算是用斧面拍的这一下,也让他感觉浑身骨架都散了。 徐晃提溜着软塌塌的张闯扔到魏延跟前,抱拳说道:“主公,我看这小子是个小头目,所以留了个活口,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魏延走过去抓住张闯的头发看着他冷笑,“你们首领叫什么?” 张闯被魏延看的发毛,但是仍然嘴硬,“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魏延一把把张闯的脸摁在地上,对徐晃说道:“把所有的俘虏都带到土坡下面……还有这一个,让山上那个人下来投降,否则每喊十声杀一个人。” “是!”徐晃抱拳。 杀俘在当时是很正常的事,胜利的一方有权决定失败者的命运,包括生命。 几十个投降的山贼排成一长串被赶到土坡跪下。 廖化厉声喝道:“狗官,你们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容许你们杀害百姓,就不许我杀人吗?”魏延冷笑着说道。 然后,魏延向旁边轻微一点头,手持大刀的周仓意会,手腕一番,青龙偃月刀撩起,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起五六米高,“啪”一声落在地上。 周围一片寂静,谁也没料到怎么也不说一声就杀人。 “狗官!”廖化目眦俱裂。 “哦,忘了告诉你了,从现在开始,每喊十声,你要是不投降就杀一人,杀完为止,开始吧。”魏延淡淡的说道。 “狗官,我不会放过你的!” 尽管廖化恨不得立刻生吞活剥了魏延,但是无济于事,一个士兵从魏延话落得那一刻已经开始计数了。 “七……六……五……” “杀!” “啊~别杀我……别杀……” 凄厉的喊声戛然而止,又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向天空。 周仓用一块破布擦拭了刀刃,脸色平静的闭上眼睛,等待下一刻。 “混蛋……” “……八……七……” “啊~” 又一颗人头飞起。 廖化一口钢牙都要咬碎了,从嘴角流出血来。 “……五……四……”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士兵急急火火的跑过来,大声喊道:“将军,出事了,箕关被山贼占了。” “什么?怎么回事?”魏延也有点吃惊。 “哈哈哈……狗官,你们中计了,哈哈哈……”廖化张狂的大笑起来,“狗官,你中了我们军师的计,现在箕关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你们无处可去,赶紧投降吧!” “主公,怎么办?还杀吗?”周仓一点没有因为箕关丢失而惊慌。 “杀!”魏延冷冷的说道。 周仓青龙偃月刀举起。 “狗官,我廖化不会放过你的……”廖化大惊失色。 “哦?廖化?”魏延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不过马上就被掩饰过去了。 “等等。”魏延举起手示意周仓不要着急。 “狗官你怕了吧,识相的放了我的弟兄,否则……”廖化以为是箕关失守,使魏延改变了主意。 “这样太慢了,问一句杀一个,赶紧杀完了,咱们还要回去收复箕关。”魏延没理会廖化。 “魏延狗贼……”廖化感到脊背发凉,浑身发软。 “先杀那一个。”魏延指着张闯。 徐晃把张闯拖过来,扔到周仓身前。 那个喊话的小兵随即喊道:“你投不投降?” “二当家的,你不用管我,狗官,我就算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张闯吼道。 话音未落,周仓大刀挥起夹着风声砍向张闯的脖子。 “住手,我投降……住手!”廖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廖化真的是受不了了,他好像看到张闯的人头已经飞了起来。 周仓听到廖化投降,砍下去的大刀竟然倏忽停在张闯的脖子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 廖化看到这一幕,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廖化都投降了,其他人自然不会说什么,跟着廖化一起从山坡上滑下来。 廖化也很光棍,既然已经投降了,也就不再磨磨唧唧,走到魏延跟前,双膝跪地,大声说道:“小子廖化,拜见将军,愿听将军差遣。” 魏延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他对廖化不是太热切。 廖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既然已经投降,他心里的那股气也就泄了,以后自己和这一帮兄弟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个人手里,所以他不能不为以后做打算。 “将军,小子愿意为将军破城,重新夺回箕关。”廖化主动请缨。 “哼,一个小小的箕关,俺还不放在眼里,何必要用你一个投降的山贼。”典韦不屑的说道。 张辽等人也冷笑的看着他,意思差不多。 虽然这些山贼懂得用计,让他们有点吃惊,但是他们几个都是肚子里有货的住,自信可以重新拿回箕关。 “不是……将军……小子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廖化见魏延对他的提议不感兴趣,赶紧抛出另一件事。 “什么事?”魏延问道。 “我知道箕关守将吴良在哪里。” “哦?有点意思。”魏延突然有了兴趣。 廖化一看这件事引起了魏延的兴趣,赶紧说道:“其实我们进攻箕关事先是跟吴良商量好了……” 第105章 骗关 原来这吴良为了找个借口离开箕关,私下里竟然主动勾结杜远。 只要杜远来偷袭,他立马打开城门,让杜远进城,而他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从这里走人,然后再花点钱打点一下,换一个油水大的地方,继续发财。 “这个狗官,实在该杀!”典韦怒骂道。 “你知道吴良现在在什么地方吗?”魏延问道。 “知道。” …… 箕关果然已经改旗易帜。 杜远原本以为这次廖化凶多吉少,没想到竟然平安回来了,立刻吩咐让打开城门迎接廖化等人回城。 “不可。”说话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长的干巴巴的,不大起眼。 此人名叫戏志才,出身不高,名气不大,但是杜远却很敬重他,疑惑道:“军师何意?” “你不觉着奇怪吗?”戏志才问道。 “哪里奇怪?” “廖将军的队伍中似乎多了一些新人。”戏志才皱眉道。 “哈哈,此必是元俭收拢了逃跑的散兵,正可壮大咱们的队伍。” “将军还是谨慎点好,先把城门关闭,问清楚了再说。” “军师过虑了吧?” “小心点总不会错的。” 杜远还是听戏志才的话,把城门关上了。 魏延抬头看着城上的人,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杜远身上,而集中在那个瘦弱的青年身上。 他已经从廖化的口中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戏志才,一个三国历史上还没有出现,就已经陨落的人。 他是曹操的第一个军师,是郭嘉的前任,可惜命太短,还没有放光彩就死了。 这就在历史上留下了一些遗憾,让后人不断的猜测,他到底有没有才能?才能会不会还在郭嘉之上呢? 魏延恰巧也知道这个名字,人们往往对不了解的更有兴趣,魏延也不例外。 戏志才似乎是感觉到了那一双热辣辣的眼睛,突然向魏延看过去。 魏延笑着点点头,跟他打招呼,“你好!” “额……”戏志才有点懵逼,这人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大当家的,快开城门,我回来了。”廖化向城楼上喊道。 “元俭,你的人中怎么多了这许多陌生人?”杜远问道。 “大当家瞧瞧这是谁?”廖化说着从人群里揪出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 “哦……这不是吴良吗?”杜远眯着眼看了一会,刚开始觉着眼熟,过了一会才认出来。 “正是下官。”吴良觍着脸笑道。 他这一笑,那脸上的褶子堆了好几层,油花花的,反射着阳光。 “哼!”杜远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说道:“吴良,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后悔了?” 吴良满脸苦涩,不停的摇手,“不是,不是,我想……” 廖化一把把吴良推到一边,“大当家的,这吴良怕回去受处分,打算投靠咱们,你看这些人都是他养的食客,都愿意跟着咱们干,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咱们的实力又可以增强了。” “哈哈哈,那太好了……”杜远喜不自禁。 “慢着。”半天没说话的戏志才突然插嘴。 廖化看到戏志才的眼神,有些心虚,连忙避开目光,抬手说道:“军师有何话说?” “不知将军是如何摆脱官军追赶?”戏志才问道。 “嘿,那些人追了一会就走了,本就不是箕关的人,哪里会真的出力,眼见没什么便宜可占,自然要走了,如今的朝廷不就是这样吗?”廖化假意调侃道。 “元俭说的不错,这些狗官把好好的朝廷弄的乌烟瘴气,个个该杀!”杜远说道。 戏志才对着杜远耳语几句。 杜远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抬起头看着城外的人,沉默了一会,突然冷冷的说道:“既然这些兄弟想要加入咱们,那就杀了吴良这个狗官吧。” 杀官可不是小事,只要是把朝廷的官杀了,也就真的是跟朝廷决裂了。 “这……”廖化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要,不要杀我……”吴良脸色大变。 “啊~” 吴良瞪着眼珠子惊恐的看着魏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魏延在吴良身上擦干净了刀上的血,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似乎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吴良早该死了,之所以留着他,就是为了他最后这一点用处,所以魏延一点也没有手软,更不会有任何心里负担。 这一下出手实在是太干脆利落了。 杜远愣了一会,马上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兄弟,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魏延。”微微淡淡回答。 “魏延?怎么有点耳熟啊?”戏志才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箕关离着洛阳不远,虽然这里人流不是很大,但是难免也有从洛阳过来的人,偶尔提起魏延也说不准,所以戏志才感觉到魏延的名字耳熟,一点也不奇怪。 他还没有响起魏延到底是谁,杜远已经等不及了,他大声喊道:“魏延兄弟果然爽快,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你放心,跟着我杜远,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来人啊……打开城门,让二当家和魏延兄弟进来。” 城门在咔咔的响声中缓缓打开。 廖化和魏延带领手下的上百号人快速穿过城门。 这时,思考中的戏志才,突然脸色大变,他大声喊道:“是武亭侯魏延!赶紧关城门!” “什么?什么武亭侯?”杜远一愣。 但是他立刻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跟着大喊一声,“关城门,别让他们进来!” 城下的山贼反应稍微慢了一些,魏延等人已经先一步冲了进来。 当先几个人是魏延、典韦、周仓、徐晃,他们可不会手软,一脚踏入城门之内,瞬间拔出武器,将守门的山贼砍翻,把守住出口。 “杀死他们!” 其余山贼反应过来,一窝蜂涌过来,想靠人多,杀死他们。 魏延陌刀横扫,将两个山贼拦腰斩断,大吼一声,“典韦、徐晃,随我开道!” “是!” 典韦在左,双戟连砍带刺,徐晃在右,大斧上下劈砍,与魏延一起形成一个锋利的尖刀,插入山贼的心脏。 第106章 军师戏志才 片刻功夫,地上已经躺了二十多具尸体。 而这时候廖化也率领其他人冲进来,与堵在城门口的山贼打在一起。 山贼渐渐不敌,步步倒退,只能勉力支撑,就在这个时候,城外传来震天的呐喊声。 隐藏起来的周仓和张辽看到魏延已经夺下城门,急忙率领大部队杀过来。 山贼一下子崩溃了,任凭杜远如何呼喊也于事无补,污合之众一旦溃败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杜远刚杀了一个逃跑的山贼,又有好几个山贼冲过去,竟然把他撞倒了。 “混蛋!”杜远骂骂咧咧站起来。 突然他背上一疼,有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然后他感觉脖子一凉,汹涌的气血往上冲,到了脖子上,如同泄洪一般,喷射出去。 魏延提着杜远的头举起来大声喊道:“杜远已死,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其他人一边砍杀,一边跟着呐喊。 有个山贼看到了杜远的人头,顿时手足无措,武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然后被一脚踹翻,趴在地上颤抖,不敢起来。 这就像传染一样,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山贼跪倒一片,剩下几个不甘心,继续反抗的,很快就被击杀了。 魏延走上城楼,士兵押着戏志才走过来。 “跪下!”士兵用力下压戏志才,并呵斥道。 戏志才虽然被强迫跪下了,但是他低着头,紧泯着嘴唇,一声不吭。 “主公,请饶过戏先生?”廖化咬了咬牙,跪下为戏志才求情。 “你要为他求情吗?”魏延戏谑的看着廖化。 廖化以为魏延不高兴了,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仍然跪着说道:“主公,戏先生是被我们抢来的,他是个孝子,杜远用他的母亲威胁他,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是吗?”魏延语气很平淡,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 “廖将军,多谢你了,戏志才学的是圣贤之道,却与山贼草寇为伍,也没有面目再活在世上,”戏志才先向廖化道谢,然后看着魏延说道:“我曾闻武亭侯魏延忠义无双,保皇上于危难,洛阳城外喝退董卓数万大军,今天能死在武亭侯手中,是我的荣幸,只是我的老母亲是无辜的,我在颖川有位故友叫荀彧,我死后还希望武亭侯能将我的老母亲送到颖川,交到我这位故友手中,大恩大德,戏志才来生做牛做马,必然报答。” 说完,戏志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恭敬敬的给魏延磕了三个头。 “你的母亲为什么需要我给你送?”魏延说道。 “主公……”张辽嘴角动了动,想要替戏志才说句话,但是魏延没有让他说。 “唉,我戏志才为臣不忠,为子不孝,罢了罢了……”说着,戏志才竟然泪流满面。 “主公……”廖化看着不忍,澎澎的磕头求情。 魏延瞪了他一眼,心中不满,你小子跟我还不到一天,就处处跟我抢戏。 “哈哈哈……戏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的母亲当然是你自己照顾啊,我魏延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快快请起……”魏延说着就把戏志才扶起来。 文人素来高傲,不像武将那么爽快。 武将不服打一顿就服了,对付文人不能这样。 只有先让他们绝望,然后再给他们希望,这样才能让他们服服贴贴。 果然,魏延想的一点不差,戏志才一听不杀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又给魏延磕了个头才起来。 他这个头磕的是诚诚恳恳,心里对魏延心悦诚服。 “本侯听廖化说戏先生有大才,不知……”魏延说道。 “戏志才出身低微,若侯爷不嫌弃,愿为侯爷马首是瞻。”戏志才很上路。 “好啊,好啊,周仓,快让人准备酒席,今天我要邀请戏先生……还有元俭……”魏延一手拉着戏志才,一手拉着廖化说道。 戏志才和廖化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喜色,恭敬说道:“多谢主公厚爱,我等誓死报答主公大恩。” “唉……两位太客气了,以后咱们都是好兄弟,什么死不死的,我要你们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为我做事嘛……”魏延笑着说道。 “文远,公明你们俩费点心,处理一下善后的事情。” “主公放心,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们吧。”张辽说道。 “好,典大哥你带几个人去抄了吴良的家,清点一下财物,给受损失的百姓补偿一下。” “是,主公放心,俺这就去。” 吴良的府邸已经被杜远占领了,他是想长期占领,所以没有破坏。 魏延直接在大厅设宴,吴良的下人都在,很快就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酒宴。 “酒不好,二位将就着喝吧,下一次,再给二位补上。”魏延端起酒碗跟他们碰了一下。 魏延在城里的帐篷已经被破坏了,物资也被搬走了,他倒是不心疼那点东西,因为本来也没有多少,只不过自己酿的那些酒也没有了,多少有点遗憾。 “主公,杜远把您在城里的物资全都搬到这里来了,其中就有几坛酒……”戏志才听魏延提到好酒,突然想起来。 “啊,太好了,周仓,你快去找找,今天我要跟戏先生和小廖一醉方休。”魏延惊喜道。 过了一会,周仓果然在库房里抱来几坛子酒,正是魏延自己酿的竹叶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魏延让仆人把酒菜撤下去。 “戏先生,你们为什么要占领箕关?这可对你们没什么好处,而且一旦朝廷反应过来,派人攻打你们,就你们这点人还不够塞牙缝。”魏延问道。 “主公所言甚是,只是杜远与白绕军有联系,欲以箕关为进身之阶,加入白绕军。”魏延说道。 “据我所知,那白绕可是在首阳山,那首阳山距离箕关可有点距离,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主公有所不知,那白绕本就是黑山军,常年在太行山活动,这次到了首阳山不过是试探朝廷的反应,到时候还是要返回太行山,箕关乃是太行山八大关隘之一,处于最南端,与首阳山最近,正可作为桥头堡。” 第107章 张飞骂阵 魏延一想也是,黑山就在太行山的南部,确实离箕关挺近的,站在黑山军的立场,能够占领箕关,就算是有了一个前哨,进可攻,退可守。 他们在这边说话,张辽徐晃也把死人挖坑埋了,然后把活着的数量统计出来。 “主公,人数统计出来了,去掉老弱病残,还能用的有八百人。”张辽喜滋滋的过来报告。 “这么多?”魏延喜出望外。 他本来以为这些污合之众,去掉不能打仗的,梦剩个三四百人就不少了,八百实在是超出他预期太多了,有了这八百人他心里算是有了底。 魏延正想再问问装备情况,可是这时候庭院里传来噪杂声,似乎是典韦骂骂咧咧的过来了。 “怎么回事?是谁惹典大哥生气了?走……咱们出去看看。”魏延也不太当回事,以为是手下人惹着典韦了。 魏延刚走出去,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一把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 “谁啊!给我撒手!”魏延一惊,差点大耳刮子扇过去。 “老大啊,老大……你得给我报仇啊!” “小裴?”魏延听声音有点耳熟。 魏延低头一看,吃惊道:“真是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此刻的裴元绍身上乌漆麻黑,像在烂泥塘里打过滚。 “魏老大,我按你的吩咐去卧牛山拉队伍,谁知回来的时候遭遇伏击,有个黑鬼,杀了我们不少弟兄,抢了我的马,还揍了我一顿。”裴元绍心里苦啊。 “嗯?是什么人?”魏延皱眉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们就在路上走,他们突然冲出来,那黑鬼冲着我就来了,要不是我机灵,现在已经见不到你了。” “其他人呢?怎么就剩你们这几个人?” 跟着裴元绍过来的人就剩下十几个,个个都跟乞丐没多大区别。 “其他人都被那黑鬼收编了,他们连我们都不放过,追杀了我们一路。” “主公,给俺一队人马,俺去灭了这黑鬼,替小裴报仇。”典韦怒气冲冲的说道。 “别急,先问清楚!”魏延冷静的说道。 但是,他想冷静,有些人不答应。 “将军,不好了,有个黑鬼在城外叫阵,让我们交出裴将军,否则……否则……” “否则怎样?”魏延冷冷的问道。 “否则一旦破城,将我们全都杀了!”小兵战战兢兢的说道。 “哼!好大的口气,主公,不劳典将军出马,徐晃自到主公麾下寸功未立……” “张辽愿打头阵……” “先出去看看再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黑鬼,敢如此口出狂言,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魏延反而冷静下来。 城门打开,魏延一马当先冲出城去,离城门百米之外一个豹头环眼的黑脸大汉手持一杆丈八蛇矛,威风凛凛的看着他。 “咦?这人看着眼熟啊?”魏延暗自嘀咕。 “主公,你们认识?”张辽问道。 魏延摇摇头,“不认识。” 那黑脸大汉看到城里有人出来,立刻大吼一声,催马上前“俺乃燕人张翼德,快让那黄围巾出来受死!” 黄围巾?众人纷纷看着裴元绍变了色的黄围巾。 “我说怎么眼熟呢,原来是张飞。”魏延吃惊不小。 “呔!那黑鬼!少在那咋咋呼呼的,吓唬哪个?让俺典韦来教训你!”典韦早就按捺不住了,指着张飞破口大骂。 “哇哇哇……出来受死!”张飞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典韦双戟和张飞的蛇矛战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不一会已经交手十几个回合。 双方都暗暗心惊,但是没有人退却,反而越打越兴奋。 “张飞这小子可是个麻烦啊,留着就是个祸害,不如趁机除掉。”魏延眼神闪烁。 魏延虽然敬佩张飞,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张飞都不可能归附自己,留着以后说不定就是个大祸害。 想明白这一点,魏延对众人说道:“一起上,弄死他!” “驾!”说话的同时,魏延已经催马冲出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感觉有些意外。 “发什么呆,干死这黑鬼!”裴元绍嗷嗷叫着去报仇。 “唉~主公此举必有深意,咱们听命行事吧。”张辽无奈说道。 以多欺少实在是不怎么英雄,不过想想这是打仗,不是单打独斗,心里也勉强可以接受。 “杀~” 一声大喝,张辽、徐晃、周仓、廖化一齐涌上,把张飞围在中间。 虽然所有人都没有用全力,但是张飞脸还是绿了。 “呀呀呸!不要脸,以多欺少!啊……” 张飞身上多了好几道伤口,眼看今天就要殒命。 “休伤我家三弟!”一个红脸大汉风驰电掣般冲过来,替张飞挡下致命的一击。 “关羽!”魏延一看关羽来了,那刘备必然也不远了。 果然,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疾驰过来,当前簇拥着一人三十来岁,天庭饱满,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住手!下官安喜尉刘备,拜见将军。二弟、三弟不得放肆,还不退下!”刘备在马上拱手,同时呵斥道关羽和张飞。 他这一自报开门,别人自然就停手了,安喜尉虽然官不大,但也是朝廷命官。 魏延暗道可惜,这刘备果然不简单,轻而易举就把危险化解了。 “原来是安喜尉,不知你等为什么要追杀我的下属。”魏延淡淡说道。 既然没法下死手,魏延也就不想把人往死了得罪,他可是知道,张飞这人好记仇,真要是得罪了他们,被张飞时刻惦记着,心里也不大舒坦。 “啊……我等实在追击黄巾余孽啊……一定是误会了……”刘备一脸茫然。 “真能装。”魏延暗骂一声,指着裴元绍说道:“某乃武亭侯,忠义将军魏延,这人名叫裴元绍,乃是我的下属,我们是受皇上命令,去首阳山剿匪,没想到却被你等袭击,这件事我会如实向皇上汇报。” 刘备一听魏延的身份,大惊失色,滚鞍下马,慌张上前行礼,说道:“原来是武亭侯方面,下官不知,还望武亭侯海涵!三弟,还不过来给武亭侯认错!” 第108章 不速之客 “哼!什么武亭侯!谁知道这劳什子是不是冒牌的!”张飞梗着脖子说道。 “三弟!”刘备严厉的呵斥。 张飞虽然不敢跟刘备顶嘴,但是却把怨恨都转移到魏延身上。 “糟糕!”魏延心里叫苦。 “算了,正所谓不知者不怪,既然是个误会,说开就好了。”魏延大度的说道。 “多谢武亭侯。”刘备躬身道谢。 “把我们的人都还回来吧。”魏延说道。 “凭什么!”张飞个二愣子脾气又上来了。 这下轮到魏延愣住了,他已经做了让步,没想到这张飞这么不识相。 你无缘无故抢我的人,打伤我的下属,没让你道歉,只是让你还人,你还不乐意,我呸! 魏延生气了,冷声说道:“裴元绍好歹也是个军司马,你是什么官职?” “侯爷息怒,我这个三弟行事鲁莽,请看在下官的面子上饶他一会。”刘备姿态放的很低,很诚恳。 “直娘贼!大哥不要为了……”张飞一对铜铃大的眼珠子恨恨的等着魏延。 “二弟,少说两句!”关羽拉了他一把。 关羽比张飞看的清楚,魏延身边的将领没有一个弱者,单打独斗他们兄弟谁也不怕,但是两方开战,谁还讲这些,到时候一拥而上,今天他们兄弟就得交代在这里。 “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强求,今天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你们好自为之吧,咱们走。” “等一等,魏侯留步……放那些人回去,”刘备吩咐道。 “大哥!”张飞依然不甘心。 “住嘴!”刘备严厉的瞪了他一眼。 刘备后面原本是跟着四五百人,裴元绍的人一下子走了三四百,他还剩一百来人,显得有点萧索。 “还有我的马。”裴元绍不忿的说道。 他的愿望是跟张飞一样的,那就是打一架,出一口心中的怨气,但是魏延没说要打,他自然只能乖乖听令,不过他的马他还没有忘。 现在那匹黄马已经归了刘备,就是刘备来的时候骑的那一匹,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刘备就是刘备,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尴尬,高高兴兴把马牵过来,亲自交到裴元绍手中。 魏延看的心里发冷,换作是他肯定做不到这一步。 这刘备实在是太厉害了,不得势的时候什么气都能够隐忍,一旦得到机会就会雷霆一击。 他没有为难刘备,让刘备等人离开了,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对刘备有了提防。 …… 洛阳城中李肃偷偷从董卓那里出来,没有回家,却是去了吕布那里,此时吕布正一个人喝闷酒。 李肃到了吕布帐中,看到吕布有些愁闷,心中一喜拱手道:“奉先近来可好。” 吕布有些诧异,不明白李肃为何深夜来访,不过还是高兴的说道:“原来是李大人,来来来,我正愁无人作陪,你来的正好,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奉先如今是丁大人面前的红人,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为什么独自喝闷酒?” “唉~”吕布叹息一声,“什么红人,想那宋宪、侯成皆庸碌之辈,如今已经是将军,我为丁大人先锋,却只得一个偏将……” 李肃故作神秘的四下看看,凑到吕布跟前说道:“某已投到董公门下,董公允我虎贲中郎将之职。董公久慕奉先之名,奉先何不与我一起投到董公门下,必然受到重用。” 吕布说道:“不可,丁大人与某有恩,不可叛也。” 李肃见吕布犹豫,马上说道:“某有一匹良驹,日行千里,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今欲献与奉先。” 吕布正为没有好马发愁,那丁原为人小气,有好马却不给吕布,吕布如今骑的马也只是一匹普通的马,闻听有良驹相赠,急令牵来一观。 李肃让人把马牵来,吕布惊呼出声,眼睛都看直了。 只见那马浑身火红的皮毛,赤红如碳,油亮亮的,无半根杂毛,高八尺,长一丈,嘶吼咆哮如神驹天降。 李肃说道:“奉先以为这马如何?” “真龙驹也。”吕布赞叹不已。 “此乃董公所赠,另有珍珠宝玉若干,尽皆赠与奉先。” “董公以此物相赠,不知要吕布如何回报?” “唉~董公乃是爱惜将军人才,想将军有霸王之勇,过关斩将无人能敌,奈何在人下乎?董公深爱将军之才,不忍将军明珠暗投,因而以此赤兔宝马相赠。” 吕布急拉李肃入席同饮,酒过三巡,吕布微有醉意。 “某亦知先生此来实为说客,然某久在丁大人帐下,不忍弃也。” “将军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还望将军早做决断。” “不必再言,你先将赤兔牵回,待明日再说。” 李肃还待再言,但吕布只是喝酒,绝口不提投靠董卓的事。 第二天,吕布来到丁原府上,入见丁原。 “某与小姐情投意合,还望大人成全!”吕布跪在地上,哀求道。 “滚!再提此事,我杀了你!”丁原擎剑在手,怒不可遏。 一个小小家奴,竟然想娶自己的女儿,实在是痴人说梦,要不是看吕布还有点用,非一剑杀了不可。 吕布退出,心中暗狠。 这一晚,按照之前约定,李肃再入吕布营中。 吕布照常接待,让人置下宴席,与李肃推杯换盏,白日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李肃为董卓说客,富贵全在吕布身上,所以吕布不急,他却是着急了。 “不知昨日所说之事,奉先考虑的怎样了?”李肃问道。 吕布已然心动,但嘴上仍然说道:“丁大人待我不薄,某若背弃,惹人唾弃耳。” 李肃冷笑一声,“丁原不识将军之才,如何算是待汝不薄,奉先何故效女儿之态?不如杀丁原,引并州军归入董公门下,董公必不亏待,待董公进入洛阳,朝廷大权尽皆落入董公之手,将军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住口!”吕布脸色大变,虽然他也对丁原心怀怨恨,但是没想过要杀丁原。 第109章 吕布刺丁原 “奉先,再不决断,恐怕就来不及了。” “你什么意思?”吕布疑惑道。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噪杂声,一个身影走进帐来,厉声喝道:“吕布,欲图谋害我吗?” “我……”吕布一时竟哑口无言。 “哼!果然如此,有人报我,我还不信,今日就诛灭尔等宵小之徒……”丁原冷冷的看着吕布。 李肃在丁原进来的时候就悄悄饶到他的身后,此刻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向丁原刺去。 “啊~尔敢……”丁原眼睛瞪的大大的,伸手指着李肃。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原来李肃在来之前,先去禀报丁原,说吕布欲谋反投靠董卓。 丁原不疑有他,所以对李肃就没有防备,没想到李肃竟然突然刺杀他。 这一刻,丁原才突然恍然大悟,无数念头一闪而过,他想到了魏延,想到正是李肃的挑拨,魏延才被赶出洛阳。 好狠呐,丁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头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你……你你……”吕布惊恐的指着李肃,竟是不知所措。 跟随丁原而来的人起先也是惊呆了,待反应过来,一齐向李肃扑过去,怒吼道:“狗贼,竟然暗杀丁公……” “无耻小人,把他剁成肉泥,替大人报仇……” 惊心动魄的一幕只在片刻之间就完成了,李肃来不及欢喜,因为他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奉先,功劳唾手可得,还等什么!”李肃大喝一声。 吕布眼神转冷,抄起方天画戟,上前一步割下丁原的头颅,大吼一声,“丁原已死,全部住手!” 所有人都被吕布狠戾的样子吓住了,只有高顺怒吼着向吕布冲过去。 但是,高顺哪里是吕布的对手,被吕布一脚踹翻在地。 “吕布无耻小儿,我到今日才识得你的真面目。”高顺破口大骂。 “伯方休怒,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非我不义,实丁原逼人太甚!” 伯方是高顺的字,前不久高顺升任军侯,丁原亲自为他赐字。 “哼!那你杀了李肃,为大人报仇!”高顺转而怒视着李肃。 刚才的事情高顺都看在眼里,吕布是不是要谋反尚在两可之间,而这李肃却是实实在在的罪魁祸首。 “这……”吕布犹豫起来。 “奉先不要自误,今丁原已死,唯有投董公这一条出路,若是杀了某,只怕在场诸位……哼……”李肃脸色惨白,但仍强装镇定。 “不错,李肃不能杀,大方,念在你我交情,你若退下去,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若不然……” “不然怎样……”高顺厉声问道。 “大方不要再说了。”一旁的曹性怕事情闹僵,无法收场,赶紧上来把高顺拉了出去。 “呵呵……”李肃脸色又恢复了红润,大概是想到日后飞黄腾达,不禁喜上眉梢。 “事已至此,奉先还要犹豫吗?” “罢了,”吕布叹息一声,“我并州军上下愿意归顺董公,若有不从者,我吕布必杀之。” “如此,奉先就随我去见董公吧,董公已等候多时。”李肃说道。 吕布遂提着丁原的人头与李肃一起面见董卓。 第二天,京师震动,丁原已死,原丁原部下的并州军改弦易辙,在吕布的率领下尽数归于董卓。 当天,董卓进驻洛阳,先前得罪过他的官员尽数被他找了理由处死。 其中卫尉张温被董卓以通敌罪名,当街活活打死。 几天后,董卓囚禁何太后,皇帝授予他大将军,暂领军国事。 又几日,加封董卓为太师,封郿侯。 魏延收到消息的时候,正打算开拔前往首阳山。 丁原被杀的消息,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我欲回京,众兄弟以为如何?”魏延召集众人商议。 “董贼势大,将军若此刻回去,必为其所害。”张辽说道。 “我有家眷在洛阳,不能不回。”魏延说道。 “魏老大,咱们回洛阳把青青妹妹抢出来,谅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裴元绍说道。 魏延看了看戏志才,问道:“先生以为如何?” “如今董贼把持朝政,咱们若是与他对着干那就是叛逆,到时天下无容身之处,这件事需悄悄进行,接了人马上就走。” “就这么办,我带几人乔装入城,接了青青就走,其他人在城外等我,汇合后立刻离开洛阳。” …… 洛阳城中人心惶惶,董卓纵容士兵在洛阳城中抢劫,百姓不敢出门,原本繁华的洛阳,像秋风扫过,转眼间就是一片萧条。 魏延很担心青青会出事,但是当他回到自己住的宅子时发现这附近很平静。 “青青。”魏延打开门叫了一声。 “啊~是魏延哥哥。”青青欢呼着跑出来。 “你没事吧。”魏延一把抱起他她,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 “我没事。”青青有点羞涩。 “文长。”这时高顺也从屋里走出来。 “顺子,城里现在怎么样了?”魏延放下青青,跟高顺抱了抱问道。 高顺神色黯然下去,失落的说道:“丁大人死了。” “我已经知道了。”魏延提起丁原不胜唏嘘,“现在朝廷里怎么样?” 魏延想了解一些最近朝廷里发生的事,也好有个准备。 “董贼把持朝政,囚禁太后,罪大恶极,今日竟然在朝堂之上提出要废帝另立,实是乱臣贼子。”高顺说道。 “没有人出来阻止吗?”魏延问道。 “可恨那袁隗身为太傅竟然公然支持董卓。” “还有呢?”这一点魏延早就知道了,所以他脸上看不出变化。 “只有卢公出来反对,已然激怒了董贼,恐怕董贼不会轻易放过他。” 原来就在昨天董卓宴请百官,席上他起身按剑说道:“今主上暗弱,不足以供奉宗庙,今吾尊先帝遗诏,欲效法伊尹、霍光之举,另立陈留王刘协为帝,众卿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然而董卓按剑而立,眼神森冷,竟无人敢反驳。 这时一白发老翁站起,此人正是时任尚书卢植,他厉声呵斥道:“ 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之桐宫。昌邑王立二十七日,罪过千余,故霍光废之。今上富于春秋,行未有失,非前事之比也。” 第110章 卢植入伙 董卓没想到竟然有人敢顶撞他,顿时勃然大怒,想要杀了卢植,幸亏蔡邕苦苦相劝,这才得免,但是卢植仍然被罢去一切官职。 谁都知道董卓睚眦必报,虽然暂时放过了卢植,但是事后必然还会暗中动手。 魏延对卢植那是相当敬佩,他可不希望卢植出事,于是对高顺说道:“卢公再留在洛阳实在不妥,反正我也要带青青离开,正好保护卢公离开这是非之地。” 当晚在高顺的护送下,魏延见到了卢植。 卢植在书房看书,腰挺的笔直,如果不看这满头白发,丝毫看不出老态。 听到下人禀报他微微诧异,如今他得罪了董卓,旁人避之不及,又有谁会来拜访呢。 待到魏延随下人进来,他惊讶不已,问道:“文长何时回的洛阳?” 魏延躬身行礼,说道:“小侄也是下午刚到。” “唉,”卢植捋着胡须摇头道:“你不该回来……” “家眷在此,不得不回。” “既已接到人,就速速离去吧,若是让董卓知道,怕是走不了了。” “卢公的事小侄已经听说了,小侄来此就是想接卢公一起走。” “呵呵……我这一把老骨头……莫要连累了你。”卢植笑着说道,丝毫不因身在危难之中而担忧。 “卢公说的什么话,您老这身板,必然长命百岁。” “文长啊,你也来说这客套话。” “卢公,今董卓祸乱朝纲,又要废帝竟立,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我欲号召天下,起兵勤王,但怕威望不足以服众,还望卢公相助。”魏延说着深深一拜。 卢植连忙上前扶起魏延,欣慰的说道:“文长有此志气,实乃大汉之幸,我这把老骨头若还有点用,你拿去用便是了。” “太好了,以免夜长梦多,明日城门一开,咱们就即刻出城。” 他们商量好了明日出城的事,魏延就回去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洛阳城门缓缓打开,一行人马向城门走来。 城门吏竟然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么早就着急出城不会是有什么了不得人的勾当吧?” “大人,我等只是普通百姓,急着出城有事,还望通融一下。”魏延说道。 那城门吏眯着眼看着众人,冷笑道:“什么普通百姓,我看你们就是反贼,来人呐,给我拿下!” 魏延冷冷的看着这城门吏,他知道这城门吏不过就是看他们带了不少行礼,想要趁火打劫。 他本来只想安安稳稳的出城,不想惹事,但是现在麻烦找上门,他也不会认怂。 魏延正想拿出武器杀出去,这时突然传来马蹄声,高顺催马过来,大声呵斥道:“混账,你们想干什么!赶紧放行!” “不知这位将军是……”那城门吏不认识高顺,想问问高顺的开路,显然他还不想轻易放弃到手的好处。 “混账!赶紧放行!”高顺坐在马上,正好一脚踹在这城门吏的脸上。 “啊~”城门吏惨叫一声,飞出好几颗牙齿。 其他士兵一看招惹不起,乖乖让开路,让魏延等人通过。 “顺子,跟我们一起走吧。”魏延热切的看着高顺。 “你们快走吧。”高顺摇头。 “哥哥……”青青眼泪汪汪的看着高顺。 “青青乖乖听话。” 见无法说动高顺,魏延抱拳说道:“保重。” “保重。”高顺神色有些黯然。 出城之后,众人一路往北走,天光渐亮,一轮红日自东方升起。 魏延放下心来与卢植说话,顺便商量下一步如何走。 可就在这时,身后扬起满天尘土,马蹄声响,一支队伍向他们冲来。 魏延这一伙人多是家眷,因此走不快,想跑已经是来不及了。 “把家眷挡在中间,其余人跟我抵挡来犯者。”魏延大喊一声,抄起陌刀来到阵前。 不用说肯定是消息走漏,董卓派人追上来了。 来人有数百人,将他们团团包围。 “徐荣、李儒是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魏延吃惊不小。 徐荣是董卓大将,李儒更是地位特殊,没想到董卓竟然一次派他们两人出来,由此可见对卢植怀恨到什么地步,那是不杀卢植誓不罢休啊。 “原来是武亭侯,你什么时候回的洛阳?”徐荣在这里看到魏延有些惊讶。 “既然武亭侯也在,那就随我们一起回去见太师吧,想必太师肯定会很高兴的。”李儒难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哼!我劝你二人莫要助纣为虐,趁早回头,不然悔之晚矣。”魏延说道。 “这就不劳武亭侯费心了。”李儒淡淡说道,“徐将军,想来武亭侯是不会束手就缚的,还要劳烦你了。” 徐荣有些为难的看着魏延说道:“卑职素来敬重武亭侯,然今日之事迫不得已,还望武亭侯体谅。” “废话少说,吃我一刀!”周仓拍马冲出。 徐荣也不惧周仓,两人打在一处。 李儒淡淡说道:“动手,反抗者格杀勿论!” 李儒话音未落,魏延已经冲了上来,一刀向李儒劈过去。 他想先斩杀李儒,西凉兵必然大乱,自己这边或可趁乱逃脱。 然而,他想的还是简单了,李儒身边有两员小校冲出,挡在李儒身上,被魏延一旦斩杀。 李儒冷淡的脸上有一丝惊骇,看着魏延冷冷的说道:“武亭侯如此勇武,那就更不能留你了,给我上,杀死魏延者赏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西凉兵本就是刀头舔血的人,现在就更猛了,嗷嗷叫着,一窝蜂向魏延扑过去。 魏延等人拼命抵挡,但是敌方悍不畏死,阵线逐渐收缩,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了。 就在这时,从远处杀出一支人马,更不答话,跟这些西凉兵混战在一起。 这些人正是在城外等待的典韦等人,他们在四处放出侦骑打探。 这边战斗刚一开始他们就收到了消息,典韦、张辽徐晃等人骑马率先赶来,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他们都是万里挑一的猛将,杀的西凉兵节节败退。 第111章 讨伐董卓 李儒眼看事不可为,再拖下去弄不好自己也得折在这里,于是引兵撤去。 躲过危险,魏延回到箕关抓紧时间招兵买马。 不久又传来消息董卓废少帝刘辩,改立陈留王刘协为帝。 曹操刺杀董卓不成,逃到陈留,散尽家财又得陈留孝廉卫兹资助,在陈留招兵五千人,于公元189年起兵讨伐董卓。 消息传来,魏延大受鼓舞,知道时机到了。 魏延率先在箕关起兵响应,借卢植之名,书写董卓罪状,向各州郡发出兴兵讨伐董卓的号召。 诏令传至各州郡,各路群雄纷纷响应,打出了讨伐董卓的旗号。 除了曹操和魏延这两路人马之外,还有渤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广陵太守张超,徐州刺史陶谦,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扬,长沙太守孙坚,豫州刺史孔侑,北海太守孔融,共计十八路诸侯,号关东联军。 众诸侯齐聚酸枣,推举袁绍为盟主,袁术为督粮官。 袁绍杀猪宰羊犒劳大军,同时宴请各路诸侯。 一连多日宴饮不断,曹操和魏延等人失望透顶。 这一日,袁绍和各部诸侯在一起喝酒,曹操向各诸侯提建议说道:“古今董卓欲迁都,海内震惊,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正可一战而定,机不可失呀。” 袁绍笑着说道:“孟德不要着急嘛,咱们人还没有到齐,等到天下兵马齐聚,再一举攻入洛阳,为时不晚,咱们且喝酒吧。” 又有几人来拉曹操入座,曹操大怒道:“尔等身为汉臣,如今只知饮酒作乐,实在可耻,今日某当出兵,替天下剿除叛逆。” 曹操愤怒离去,其余人等面面相觑。 袁绍笑着说道:“孟德性急,咱们继续饮酒不要理他。” 袁绍可谓是交际老手,因曹操带来的不快,很快就被众人抛在脑后。 魏延跟了出来,他知道曹操虽然厉害,但是董卓手下也有能人,而且曹操兵马太少,真要跟董卓硬碰硬怕是要吃亏。 “孟德兄……”魏延快走两步,唤住曹操。 “文长有何话说。”曹操停下来问道。 “孟德兄且不可冒进,董卓势大,咱们当联络同党,共同讨伐董卓,方为上策。” “哼,就靠这些酒囊饭袋吗?”曹操不屑的回头看了一眼帐中饮酒的众诸侯。 “其实,诸侯中也不全是袁绍之流……” “贤弟勿复多言,我意已决……” 曹操回去后立刻点齐本部兵马,共计五千人往西而去,准备进攻成皋。 曹操率兵离去,魏延越想越不对劲。 “好像曹操在打董卓的时候吃了大亏,不会就是这一次吧?”魏延暗自琢磨,“不行,还是得去看看……” 打定主意,魏延找卢植商议 “今日孟德赌气而去,我怕他有危险,欲前往接应,不知卢公以为如何?”魏延说道。 卢植说道:“关东联军看似强大,实则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像曹操这样的不多,正是咱们联络的对象,不可让其受损,我同意贤侄的意见。” “好,那我即刻发兵,接应孟德。”魏延说道。 魏延集齐人马,当即往西进发,当他们到达荥阳汴水的时候,看到前方火光冲天。 “将军,前方曹将军若部与敌军遭遇,双方正在交战。”侦骑回报。 “可知敌方将领是何人?”魏延问道。 “敌方将领乃董卓部将徐荣。” 曹操也没想到会在荥阳遭遇徐荣,措手不及之下,部队很快溃败,手下士卒死伤甚多。 曹操狼狈不堪的一路撤退,身边的士卒越来越少,而追杀声却是越来越近。 “啊~”突然一支流箭射来,正中曹操的臂膀,曹操从马上摔下来。 “大哥,大哥。”他的从弟曹洪急忙下马,把曹操扶了起来。 “子廉不要管我,快走,快走……”曹操连连催促。 “大哥,洪只不过是一介莽夫,大哥乃天下英雄,天下可以没有曹洪,但是不能没有曹操,快上马吧。”曹洪不容分说,把曹操扶上自己的马背,而自己跟在马后面跑。 当他们到了汴水,身边的士卒都死光了,曹操身边只剩曹洪,而徐荣率领追兵已经追了上来。 “此天要亡我也!子廉且自去逃生吧!”曹操看着前面的汴水,再看看后面的追兵,仰天长叹。 “大哥不要惊慌,待洪去找条船来。” “来不及了。”曹操绝望的说道。 “这里有根枯木,大哥抱着枯木过河,洪拼了命也要送你过去。”曹洪仍然不愿放弃。 他抱起那一截枯木扔到水中,曹操紧紧的抱住枯木,曹洪推着枯木往前走。 “放箭!”徐荣已经到了河边。 “嗖~”一支箭向曹**过来。 “哼~”曹洪闷哼一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一箭。 “继续射!”徐荣喊到。 “我今日死于此也!”曹操叹息一声。 “杀!” “杀!” “杀!” 突然,黑暗中冲出一队人马,徐荣的追兵瞬间被冲散,死伤一片。 “徐荣拿命来!”典韦抡起铁戟向徐荣冲过去。 “撤!快撤!”徐荣大惊失色。 “想跑吗?”周仓自另一边冲出来,截断了徐荣的退路。 西凉兵虽然骁勇,但是遇到这种突然袭击,主将被围,也瞬间崩溃了。 张辽徐晃和摔五百人追杀,直追出十几里,杀敌数百人,这才引军撤回。 “孟德兄,你还好吗?”魏延亲自下水,把曹操从水里救上来。 “啊,是文长吗?”曹操老泪纵横,“贤弟救了哥哥一命啊。” “不要这么说,快来人……华佗呢?让华佗来。”魏延看到曹操受了箭伤,血流不止。 过了一会,华佗急匆匆跑过来。 他虽然随军出征,但是一直都留在后方,所以过来需要一点时间。 “孟德兄放心吧,文化医术高明,用不了几天,你就能恢复到跟以前一样了。”魏延安慰曹操。 第112章 中牟之战 曹操损失惨重,收拢残军,连夜回酸枣养伤。 魏延率领本部没有回酸枣,而是进驻中牟。 董卓听说徐荣被打败了,率领残部回来,于是下令将徐荣囚禁,另命胡轸为主将,吕布为副将率万人进攻中牟。 胡轸先率兵到了广城,广城距离中牟只差几十里,但天色已暗,加上一路奔波士兵疲惫,因此胡轸就想先在广城休整兵马,待明日再进攻中牟。 吕布与胡轸早有间隙,此时胡轸为主将,一旦立功必然更加嚣张,吕布心中不忿。 这时候高顺突然带一人来见吕布,吕布见了以后大喜,连忙赶到胡轸处,对胡轸说:“中牟城中已经没人了,他们知道咱们大军到来,连夜逃走,现在咱们应该赶紧追击,当可一战而胜,不可错失良机啊。” 胡轸一听还有这好事,这不是白送的功劳吗?于是,他也没有多想,下令连夜出发,抢占中牟。 但是,当胡轸率领疲惫的军队到达中牟城下,发现魏延早就在城里做好了守城的准备,胡轸大怒道:“背主贼,我早晚杀你!” 这句话很快传到吕布的耳中,吕布,吕布差点气死,对胡轸的恨意更重。 中牟城防守严密,而自己这边疲惫困顿,攻城是不可能了,只能先修建防御工事,然后休息一晚,明天再攻城。 晚上,等到士兵都睡了,吕布帐中的灯依然亮着。 若是胡轸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刻魏延正在这里。 “时间差不多了,只要除掉胡轸,董卓必然任命你为主将。”魏延淡淡说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下一步就看你的了。”吕布说着走出营帐。 不一会,胡轸营中就听见有人大喊:“城中贼军杀出来了!” “城中贼军杀出来了!” 睡梦中的士兵一听敌军进攻过来了,哪里还能分辨真假,顿时乱作一团,四散逃离,盔甲兵器丢了一地。 胡轸也灰头土脸的往外跑,等到天明,军队已经跑出去十几里,这才发现根本没有人追击。 胡轸知道上当了,赶紧收拢军队赶回来。 经过这样的折腾,士兵疲惫不堪,怨声四起,一点士气也没有了。 当他们到达中牟城外的时候,中牟城门大开,魏延率领队伍杀出来。 中牟城里的士兵休息了一晚上,吃饱喝足,而胡轸的西凉兵又累又困又乏,两厢对比差距明显。 胡轸打败,胡轸在乱军之中被张辽斩杀。 而吕布早就逃走了。 此一战,魏延名声大震。 但是威望有了,麻烦也就跟着来了。 袁术手下有个谋士叫杨宏,他告诉袁术说:“今董卓大败,魏延可轻取荥阳,得荥阳则河洛之地尽皆落入他的手中,那可就没有咱们什么事了,魏延是一头猛虎,若是把他养肥了,必然成为主公的大患。” 袁术深以为然,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 于是,袁术既妒忌魏延的功劳,又担忧魏延因此壮大,竟然不给他发军粮。 魏延大胜一场,正想着趁机拿下荥阳,大军便可直抵汜水关,然后一鼓作气打败董卓。 可是,大军准备出发了,粮草却迟迟不来,魏延多次派人催促,袁术皆置之不理。 这一日袁绍又召集诸侯饮宴,酒席之上,魏延看到得意洋洋的袁术,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去一把揪住袁术。 “你要干什么!”袁术脸色大变。 “你说我要干什么?”魏延冷冷的看着袁术,直看的袁术发毛。 “快撒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袁术在众诸侯面前被魏延揪住,感觉很丢脸,语气变得强硬。 “啪!”魏延给了袁术一巴掌。 袁术的脸腾一下红了,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魏延我要杀了你!” “玛了个巴子,给脸不要脸!”魏延“啪啪啪”连扇他好几个耳光。 这样赤裸裸的打脸,不但让袁术受不了,袁绍为感觉有些丢脸,他站起来厉声喝问:“武亭侯这是做什么!我等联军有联军的规矩,尔无故殴打上官,如此藐视军法,难道是认为我袁绍不敢处罚你吗?” 魏延冷笑着说道:“你袁家满门几十口都被董卓杀了,你们不想着报仇,整天在这里饮酒作乐,我率兵打了胜仗,也算是帮你们袁家报仇,可是袁术竟然因为嫉妒而不给我发粮草,让我的士兵挨饿,这就是你们说的军法吗?” 中诸侯一听,脸色怪异的看着这兄弟俩。 袁绍为不知袁术克扣军粮的事,被魏延一顿抢白,竟无言以对。 袁术连忙辩解道:“非是某克扣军粮,实在是军粮一时周转不开。” 过了一会,袁绍大概是回过味来,知道这时候要是不表示一下,恐怕自己的微信要大大受损,于是呵斥袁术:“我等联军共同讨贼上为国家,下为黎民,怎可为一己私欲而做出损害盟友的事情?令你补发所欠军粮,不得有误。” “是。”袁术自知理亏,低头不言,但心里却把魏延狠上了。 袁绍训斥完了袁术,接着对魏延说道:“董卓西凉军骁勇,我等联军当并力克敌,还请武亭侯莫要冒进,以免给联军带来损失。” 袁绍这种双方各打五十大ban的方式看似公平,实则是私心作祟。 魏延威望日隆,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因此借这个机会限制他私自出兵。 魏延知道兵贵神速,当初胡轸新败,他想董卓必来不及反应,现在董卓肯定已经另派人驻守荥阳,自己再去攻打就没那么容易了,于是顺水推舟接受了袁绍的意思,也算给袁绍一个面子。 十八路联军终于有了动作,第一次拔营向前,来到荥阳。 近二十万的联军到达荥阳,真如铺天盖地一般,连营数十里。 关东诸侯害怕董卓,其实董卓心里也害怕关东联军,他还不知道关东联军其实是一盘散沙,见大军到来,为避免损失,竟然主动放弃荥阳,同时加快了迁都的步伐。 第113章 嘉德殿议事 洛阳城中暗流涌动,李儒奉董卓之命到处抓捕反动分子。 皇宫之中所有的太监都被董卓杀了,派自己的亲信士兵把守,外人想见汉帝一面都难。 嘉德殿是皇帝与百官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自汉灵帝刘宏驾崩,内外混乱,嘉德殿再未开启,直到董卓入京。 董卓重开嘉德殿,却把嘉德殿当成自己办公的场所,把这一处威严神圣的场所弄的乌烟瘴气。 董卓斜椅在嘉德殿龙椅上,头枕着一个宫女的胸脯,看着下面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文武大臣,心中冷笑。 “人都到齐了吗?”董卓问道。 “回禀太师,御史大夫王子服,光禄勋耿纪没有来。”李儒淡淡说道。 “哦?”董卓微眯着眼睛,嗓音低沉,“可请过假?” “御史大夫王子服说是身体不适……” “哼!好一个身体不适……那耿纪呢?”董卓冷哼一声。 “耿大人小孙子得了重疾……”李儒笔直的站着,淡淡说出这些话。 “呵呵……好哇,这些事难道都比朝廷的事重要吗?”董卓端坐起来,冷冷的在殿下的人身上扫了一圈,“朝廷养着他们,他们就是这么做事的,杨定!” 武将班里走出一员大将,插手说道:“末将在!” “王子服、耿纪意图谋反,诛灭三族!” “喏!”杨定领命径直走出大殿。 所有的大臣都噤若寒蝉,脸色大变,但是没有人敢出来替王子服和耿纪求情,以免引火烧身。 董卓对这个效果很满意,他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王司徒。” “臣在。”王允迈着小碎步走到嘉德殿中央向董卓行礼。 “迁都的事安排的如何了?”董卓问道。 自入京以来,董卓遭士大夫唾弃,虽然这些士大夫不敢明着反对他,但是办事总是推三阻四,让董卓很是恼火。 要不是还指望这些人干活,董卓早就大开杀戒了,只有这个王允是真心实意帮他。 他也投桃报李,先是把王允升任太仆,短时间内接连升迁,到了尚书令,现在接替杨彪的职务,担任司徒兼尚书令,已经算是文臣之首。 王允虽然已经是文臣之首,但是他知道没有兵权一切都白费,所以行事小心,始终对董卓惟命是从。 王允说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允已派人先到长安把行宫修葺一番,皇帝的銮驾也已准备停当。” 董卓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子师辛苦了。” 王允答道:“臣蒙太师厚爱,敢不尽心尽力……只是迁都长安旅途遥远,恐途中多变,还请太师将护卫职责一并交与允来安排,以免出现差错。” 董卓虽然信任王允,但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朝廷之中不论是三公还是九卿,他都没有安排自己从凉州带来的亲信,不是因为他大公无私,而是因为他始终明白一个道理:有兵才有权。 他的亲信虽然都是不起眼的小官,但是却牢牢的把持住兵权,如此一来谁也不敢反对他。 所以,虽然他信任王允,而王允的要求又很正当,但是他却本能的觉着不妥。 “子师啊,此事某自有安排,你无需操心了。”董卓决绝道。 “是。”王允眼神里流出黯然之色,但是被他很好的掩饰住了,他躬身退下。 他不敢多说,以免引起董卓的猜疑。 李儒站出来问道:“太师,不知洛阳的百姓怎么办?” “全部迁走!”董卓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样一来恐怕就要耽误行程。”李儒说道。 “哼!传令下去,延误行程者就地格杀,我倒要看看谁敢不从。”董卓眼神凶恶。 “是。”李儒答道。 “太师,反贼人数太多,洛阳怕是难以守住啊。”董璜说道。 董卓神色淡然的说道:“守不住就一把火烧了!”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的嘉德殿一下子就炸锅了。 那些文武大臣虽然受董卓胁迫不敢反抗,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让他们听到董卓要火烧洛阳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什么!要烧洛阳……” “天啊!这怎么可以,洛阳可是本朝根本,不能烧啊……” “洛阳要是烧了,我等尽皆遭受唾骂,成为不中不义之徒,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 董卓看着殿下吵吵嚷嚷的人群,一阵冷笑,眼神逐渐变冷。 “都给我闭嘴!”董卓突然大喝一声。 “太师……啊~”董卓一把抓住旁边服侍的宫女,挥手一刀捅进她的肚子里。 那宫女惊恐的看着董卓,双手在空中乱抓了两下,颓然垂下。 董卓抽出刀,在宫女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一把把没了气息的宫女推下殿去。 吵吵嚷嚷的大臣一瞬间脸色惨白,再也不敢出声。 “此事已定,再敢多言,她就是你们的下场!”董卓指着那个宫女说道。 没人反对,有人过来把宫女的尸首拖走,然后董卓招手让另一个宫女做到他的身边。 那个宫女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杀死,早就吓的魂不附体。 董卓一把把她抓过来,手从她的衣襟伸进去,那宫女浑身哆嗦却不敢反抗。 董卓像没事人一样,笑着说道:“今日贼军势大,众卿谁有破敌良策?” 牛辅走出来说道:“禀太师,末将以为关东联军虽然声势浩大,然各有心思,号令不能统一,实乃是污合之众,不足为惧,只须派一员大将搓一搓他们的锐气,关东联军必然溃散。” “嗯,此言在理,不知谁愿前往?”董卓问道。 殿下众人皆闭口不言。 董卓脸色变冷,“难道我西凉军中竟无一人敢与关东联军抗衡吗?” 李儒走出来说道:“臣愿推举一人,此人定可大胜。” “哦?何人可担此重任?文优快说来。”董卓惊喜道。 李儒向来算无遗策,是他的第一智囊,既然李儒推荐的人,必然不差。 “此人正是太师螟蛉义子,吕布吕奉先。”李儒说道。 董卓眼神一亮,击掌大笑道:“不错,吕布我儿合当此大任!” 第114章 刘备拜见 “吕布何在?”董卓问道。 李儒说道:“吕布前随胡轸出战,现正退守汜水关,正可让他迎敌。” “看来此乃天意啊……哈哈哈……”董卓哈哈大笑。 “太师,既然是天意,不如太师亲自到汜水督战,定可提升士气,到时关东联军还不落荒而逃?”董璜出列说道。 “不错,太师亲征,定然无往不利,扬我军威!”董卓部将段煨也出列说道。 这段煨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出身不低。 他的叔父乃是“凉州三明”之一的段颎,“凉州三明”是指东汉末期同属古凉州人的三位杰出的军事将领:皇甫规、张奂与段颎(。皇甫规字威明,张奂字然明,段颎字纪明,因为三人的表字都有个“明”字,又都在治羌中立功扬名,故而在当时被称为“凉州三明”。 “此言甚善。”董卓点头答应。 “若太师亲征,某愿为先锋!”董越说道。 这董越乃是董渂的儿子,一直受到董璜的压制,现在他的父亲又死了,没人再为他撑腰,正想找一个出头的机会,好引起董卓的注意。 “好哇,越儿长大了,懂得替伯服分忧了……”董卓大喜。 …… 董卓亲临汜水关,凉州兵士气大振,而关东联军却是人心惶惶,刚有的一点势头,又土崩瓦解了。 这一日,右北平太守公孙瓒的帐中来了几个人。 “玄德吾弟,你不是在安喜县当县尉吗?怎的有空到我这里?”公孙瓒亲切的拉着刘备问道。 “兄有所不知,某因打了督邮,早就离开了安喜,四处漂泊,好不辛苦,前不久听说兄起兵讨伐董卓,弟不才愿为马首,不知兄……” “哈哈哈……玄德弟客气了,你能来兄如虎添翼,咱们兄弟正可携手并肩,正同匡扶汉室江山。” “多谢兄长收留,弟感激涕零矣……”说着,刘备真的流下了眼泪。 “玄德莫要如此,”公孙瓒也大受感动。 两人说起同在卢植门下游学的时候,皆是不胜唏嘘。 “对了,忘了给兄长引荐,”刘备突然想起站在一旁的关羽和张飞,连忙向公孙瓒引荐道:“这位是弟的结义兄弟,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翼德。” 关羽和张飞分别抱拳说道:“某关羽(张飞),见过将军。” 公孙瓒托起二人的手赞叹道:“此真勇将也,不知二位暂居何职?” 听到公孙瓒的问话,刘备眼泪再次掉下来,“……唉,受弟拖累,这二位兄弟暂时担任弟的马弓手和步弓手。” “哎呀呀……”公孙瓒摇摇头,连道可惜,“不知二位可愿到某的帐下任职?” “这……”刘备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又不好明着拒绝,只能眼巴巴看着关羽和张飞。 关羽摇头道:“某只愿在兄长手下当一个马弓手。” 张飞抬着下巴,有点傲慢的说道:“我家哥哥敬你,你怎如此……” 公孙瓒脸上一僵。 刘备连忙拉扯张飞,向公孙瓒赔罪道:“兄长勿怪,我这三弟性子鲁直,实不是有意顶撞。” 经张飞这么一闹,公孙瓒为没了挖墙脚的心思,摆摆手说道:“罢了,我也只是怕委屈两位好汉,既然不愿意,某也不强求。” “多谢兄长。”刘备感激道。 “唉~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套……对了,不知玄德弟手下有多少兵马?”公孙瓒问道。 刘备有点惭愧的说道:“只三百人。” 公孙瓒点头,思索了一会说道:“玄德呀,兄长这次来也只带五千人马,这样吧,某便拨七百人与你,组成一校如何?” “啊……多谢兄长,备感激不尽。”刘备惊喜交加。 “哈哈……玄德呀,”公孙瓒拍了拍刘备的手,“你先去安排吧,等安排妥当了,咱们再来说话。” “是……”刘备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弟听说卢师现在军中,不知……” 公孙瓒点头道:“不错,卢师正在那武亭侯军中,玄德得空当去拜访。” “是,那备就先告辞了。” 刘备从公孙瓒帐中出来,不禁感慨道:“伯圭兄真是汉人呐!” “哥哥,那厮既然给咱们七八人,何不再要几百匹马?”张飞说道。 “休要那厮那厮的,”刘备四下看了看,有不悦之色。 关羽也责备道:“公孙将军对咱们不错,三弟不要口出恶言。” 张飞委屈道:“那厮……公孙将军也不一定是真心想帮咱们,怕不是有私心?” “唉~翼德啊,以后做事且不可莽撞,咱们无权无势,伯圭兄能如此善待我等已是大恩,再不可无礼,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张飞瓮声瓮气的说道。 刘备沉吟一下接着说道:“备也想有自己的骑兵,但是马匹珍贵,伯圭兄纵然大度,必然不肯赠与马匹,此事不要再提了。” “哥哥放心,小弟定然为哥哥找一匹好马。”张飞说道。 “唉,你呀……”刘备苦笑着摇摇头,也没有太在意。 卢植学识渊博又德高望重,不但魏延钦佩他,在魏延帐下的大将无不是对卢植敬重有加。 魏延为了表示对卢植的尊重,每次议事只要有卢植在场,都会请卢植做在上首,卢植也把魏延当作子侄,便欣然接受。 董卓突然来到汜水关,军心动摇,联军意向不明,许多地方不得不做出调整。 此刻,魏延正在帐中和众将商议对策,突然有士兵过来禀报,说有人来拜访卢公。 这关东联军之中,熟人甚多,凡是有点身份的,谁不认识卢植啊,所以,有人来拜访也不算新鲜事,众人都见怪不怪。 卢植呵呵笑道:“既有人拜访,不便推辞,某便出去想见。” 魏延忙劝道:“卢公不必麻烦了,咱们的事也说的差不多了,就让人来这里吧。” “如此也好,”卢植点头,对前来传话的士兵说道:“请客人到此处来吧。” 士兵告退。 没一会,帐帘掀开,一个人影迈着小碎步,低着头,匆匆进来,向前一步,纳头便拜,“学生刘备刘玄德,拜见卢师。” 第115章 张飞抢马(一) “刘备?”魏延定睛一看,跪在下面的可不正是刘备嘛。 “刘备?”卢植皱起眉头,他不记得有这个学生啊。 这也不怀卢植记性不好,像他这样的大儒,开馆受徒,往往门人很多,真正能被人记住的,也就是那些名气比较大的,比如公孙瓒。 而刘备当初在卢植门下的时候,不学无术,整天就喜欢与人飞鹰斗狗,是典型的学渣,卢植记不住他也很正常。 刘备大概也知道这一点,连忙解释道:“弟子当初在卢师门下的时候,是与公孙伯圭一起的,卢师……” “哦?公孙伯圭那?老夫倒是记得,”卢植虽然还是没有想起刘备,但是出于面子,还是笑着说道:“玄德快快请起,赐座。” 有侍卫搬了个座位放在最下首,刘备连连道谢,过去坐下。 这一来可激怒了跟在刘备身后的张飞,他不快的说道:“哼,那小白脸怎坐在上首,而让我家哥哥坐在下首。” 魏延嘴角一抽抽,暗骂张飞不识抬举。 “呸!你个黑鬼,嘟囔什么呢!”典韦听到张飞骂魏延小白脸第一个不乐意了。 “丑鬼,是不是想打架!”张飞骂道。 “嘿嘿,打架?上一次要不是我家主公,俺老典早就弄死你了,哪里还能让你这黑鬼活到今天!” “呀呀呸!我杀了你!”张飞大怒,一拳向典韦打过去。 典韦为不是吃素的,看到张飞竟然敢主公出手,正是求之不得,一把抓住张飞打过来的右手,然后自己一拳向张飞打过去。 张飞右手被典韦抓住,一时挣脱不开,而典韦的右拳又打过来,他也有样学样,一把抓住典韦的右手。 两人谁也不肯相让,四臂相交,脸红脖子粗的角起力来。 “三弟住手!”刘备脸色大变。 “典大哥松开手吧。”魏延也劝道。 刘备是来拜访卢植的,怎么也得给卢植个面子。 “哼!便宜了你这黑鬼!”典韦松手骂道。 “啊呸!有种咱们出去打过!”张飞气的胡子都飞起来。 “出去就出去!”典韦丝毫不让。 “放肆!都坐下!”卢植一拍桌子,呵斥道。 众人看到卢植生气,都闭嘴不敢再说。 “如今董贼作乱,咱们当齐心协力共诛此贼,不可自相残杀!”卢植说道。 “卢师教训的是。”刘备起身说道。 “玄德啊,你初来乍到,可安顿好了。”卢植和蔼的问道。 刘备感激道:“多谢卢师关心,弟子已在伯圭兄处某得一个职务。” “嗯,如此甚好,若有什么难处,不妨与我说来。” “不劳卢师挂心,弟子一切都好,只是初来乍到,还没有分到任务,怕袁盟主不待见我等。”刘备说着神色黯然,有戚戚之色。 “玄德勿忧,老夫自当在本初那里替你说好话,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想必那袁本初不会妒贤嫉能。” “是,多谢卢师。” 刘备又先聊几句,见帐中诸人皆是魏延亲信,对他们兄弟很不待见,便告辞离去。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魏延早知刘关张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所以也没有太在意,事情过去,也就把他们忘记了。 这一天刘和正在自己营中跟典韦等人切磋武艺,突然有个士兵火急火燎的冲进来。 “将军,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众人一愣,难道董卓又打过来了? “将军,不是……不是董卓打过来了。”那名士兵急得都快哭了。 “别着急,你慢慢说。”魏延说道。 “是……是一个黑脸将军把曹将军送咱们的两百匹战马抢走了。” “什么!”原本还坐着的魏延,蹭一下站起来。 两百匹战马可不是小数目,价值不菲,自己救了曹操一命,他这才送自己两百匹战马,这可都是上好的战马,不是平常人马拉车的驽马,来之不易,自己正想靠这两百匹好马组建一支别动队。 没想到战马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这两百匹马可不是小数目,不用说像魏延这样没有正规编制的部队,就算是正规军,如果不是骑兵部队,想凑两百匹战马也不容易。 这要是无缘无故把两百匹马弄丢了,那魏延估计要心疼的去撞墙。 “走,点齐人马,跟我出去,把马抢回来!”魏延愤怒的说道。 “干死他们!”典韦等人也怒吼吼的嚷嚷起来。 “不是……将军……”小兵赶紧拦住魏延。 “干什么!”魏延不耐烦的说道,再浪费时间,抢马的人就该跑远了。 “将军,你误会了,不是汜水关的人出来抢的马,是咱们自己这边的人抢走的战马。”小兵赶紧一口气说完。 “我擦,你说什么!”魏延差点没一口口水把自己呛死。 “是咱们自己这边的人,我看他穿的破破烂烂,不像正规军,应该是一支民兵队伍。” “玛德,是黑脸鬼!”典韦想起了张飞的那张黑脸,怒吼一声。 “嗯?”魏延一愣。 “主公,就是哪天来拜访卢公的黑脸鬼啊!”典韦解释道。 “对,对,对,是长的挺黑的,瞪着一对铜铃大眼,跟钟馗似的。”小兵赶紧说道。 魏延一想,这张飞可是有前科的人,三国演义中记载,他寄居小沛的时候还抢了吕布的马。 “张飞小儿,我不去惹你,你竟然欺上门来,简直是欺人太甚!”魏延拳头捏的嘎巴响,眼中射出一道寒光。 此刻的张飞刚抢了二百匹战马,又把送马的人打跑了,一脸得意的啐了口唾沫,说道:“小白脸,无才无德竟敢坐在我家哥哥之上,我呸,我家哥哥还没有这许多好马,你个小白脸也配。” 刘备正与关羽在帐中谈话,突然听到张飞在外面大喊:“哥哥,哥哥快出来,看俺老张给你带什么来了。” “这三弟太不稳重了,一天到晚大呼小叫的。”刘备有些无奈道。 “呵呵,三弟是直性子,大哥勿怪,这次肯定是出去抢了好东西回来,咱们还是出去看看吧。”关羽笑着说道。 第116章 张飞抢马(二) “也好,且去看看三弟这次的收获。” 二人说着走出营帐。 张飞一手把长矛插在地上,一手插腰,洋洋得意的看着二人。 在其身后,数百匹战马挤做一团,相互嘶鸣,有几个士兵 在一旁帮助驱赶,防止逃脱。 这都是上好的北地战马,每一匹都膘肥体健,骨骼健壮,毛发光亮。 刘备看的眼都直了,自起兵以来,哪里见过这许多好马呀。 “好马呀,三弟,这些马从何而来啊?”刘备快步过去,抚摸着光滑的马背,爱不释手。 “哥哥无须担心。尽管用便是。”张飞大大咧咧的说道。 “呵呵,大哥,有了这些好马,何愁不能建功立业啊!”关羽激动的脸更红了。 “嗯。”刘备点头,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色。 “二位哥哥先挑一匹,剩下的分给下面的弟兄。”张飞说道。 关羽早就看中了一匹红马,也不客气,直接牵了出来。 刘备也挑了一匹黑白相见的马。 张飞挑了一匹黑马。 兄弟三人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战马,激动不已,吩咐手下取来马鞍,准备试试战马的脚力。 就在这时,大营之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一个士兵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浑身沾满了泥土,他大喊道:“不好了,有人打过来了!” 关羽一惊,双眼眯成一条缝,射出一道寒光,噌一下抽出马背上的长枪(这里解释一下,正史中关二哥的武器不是青龙偃月刀)。 刘备看着营门方向呢喃道:“怎么回事?难道董贼军队打过来了?” 这时候张飞却扭捏起来,突然上马朝刘备说道:“哥哥勿忧,小弟这就去将这帮直娘贼打发了。” 说完,也不等刘备有什么反应,张飞已经驱马向辕门处冲过去。 “二弟这是怎么了?”关羽看着远去的张飞疑惑道。 刘备突然一拍脑门,大喊一声:“哎呀,坏了,这马定是三弟抢了友军的,现在人家打上门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关羽本来没想到这一层,经刘备一说,才觉着确实像是这么回事。 他也有点气张飞不懂事,但是兄弟一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于是,关羽对刘备说道:“大哥,大错已经铸成,懊恼也没有意义,咱们且过去看看,千万不能让三弟出事啊。” “对对对,咱们快点过去赔礼道歉,可千万别让老三再惹出什么乱子。 二弟,你脚力快,快点过去,我马上就来。”刘备急得都快哭了。 好不容易混了个一官半职,这事要是闹起来,自己理亏,恐怕这里就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喏!”关羽答应一声,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刘备大营之外乱作一团,虽然公孙瓒虽然给了他七百人,但是公孙瓒为不可能给他好兵,基本都是挑剩下的,所以他的手下基本就是污合之众,哪里是魏延的对手,没一会就被魏延带的人打的哭爹喊娘了。 魏延这次是真生气了,二百匹马可不是小事,自己厚着脸皮向曹操要的,你张飞一声不吭,说抢走就抢走了。 这样的事,是个男人就忍不了,何况魏延手下这帮人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是铁血硬汉,更受不了这种窝囊气。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所以魏延等人下手留了点分寸,没往死里整,要不然今天这里非血流成河不可。 收拾了阻挡的士兵,典韦一人抱起辕门处的栅栏,大喝一声,扔出七八米,扬起一地尘土。 刘备的士兵都惊的目瞪口呆,那栅栏平时两三个人抬都非常吃力,而典韦一个人就能把它扔出去,这得是多大的力气啊。 “呸,一群废物,让那个黑鬼出来受死!”典韦蔑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刘备军。 “直娘贼,敢在爷爷门前撒野,给我留下命来!”扬起的尘土还没有散尽,一匹黑马从尘土中蹿出来,马上一员黑脸大将怒目圆瞪,哇哇狂叫,挺矛朝典韦刺来。 锐利的长矛在阳光下折射着森然的寒光,像一道闪电一样划破空间,倏忽而至,眨眼到了典韦跟前。 典韦神情严肃,右脚往后一退,身体借势稍微侧转,伸手在后腰一摸,一把大斧带着呼呼风声,斜劈在长矛上。 “希律律~” 张飞手中长矛在典韦一斧之下,磕在马脖子上,战马吃疼,连连后退,发出阵阵嘶鸣,连张飞都险些被掀下马背。 典韦为不好受,反震之力,震的他虎口生疼,斧头都差点脱手,倒退好几步才止住身形。 这样一来,双方都暗暗心惊,知道对手不可小觑,行动也谨慎起来。 这俩人都是硬汉中的硬汉,一次碰撞都吃了点小亏,这不但没有让他们害怕,反而激起了好斗之心。 呼啸一声,再次打在一起,典韦没有骑马,略微吃点小亏但是几个汇合下来,却是丝毫不让。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难分难解,即便是敌我双方,看见这样的猛将,也不得不竖大拇指。 这个时候关羽也到了,他看到自己人被打的惨样,怒火瞬间冲上头顶,也不管刘备说的话了,直接就向这边冲过来。 不过关二哥毕竟是关二哥,虽然盛怒出手,但是却没有趁人之危,故意避开跟张飞交战的典韦,向刘和冲过来。 “主公且退,这个人就交给我吧。”张辽见关羽来势汹汹,知道不好对付,自己先一步挡在魏延前面。 张辽迎着关羽冲过去,魏延心中暗惊。 关羽被后世称为刺客不是空穴来风的,他擅长快刀斩乱麻,前三刀尤其厉害,一般人还真不是对手。 虽然张辽能力也很强,但是魏延却是非常担心,万一张辽伤在这里,就太不划算了。 魏延不敢犹豫,紧随张辽冲出去。 关羽长须在风中飘动,看着冲过来的张辽,嘴角闪过一抹讥讽。 关羽虽然比张飞沉稳,但是其高傲比张飞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的张辽还名不见经传,所以关羽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第117章 张飞抢马(三) 关羽身上锐利的锋芒让张辽感觉很不舒服,他仿佛置身于一个独立的世界,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天地开始旋转。 关羽在他眼中渐渐变大,但是一瞬间又消失不见,他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像被针扎一样,这是危险的信号。 “果然不简单,但是我张辽也不是无能之辈。”张辽把感知收缩到最小,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空气中微风荡漾,像水流一样划过他的皮肤,突然他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微荡的波纹出现了细微的变化,此刻他毫不犹豫出手,手中长枪挽起一个枪花,一枪刺穿空气。 他的六识恢复了,明亮的光线中,果然一道黑影从那个方向出现,寒芒四射。 然而,这一枪只是刺穿了虚影,张辽感觉眼前一花,一道寒芒已经到了他的胸口。 关羽的速度太快、太诡异,他真的犹如行走在阳光下的刺客,当你看到他的时候,他已不在那里,他不需要阴影,因为他就是每一个对手的阴影。 刹那间张辽体会到由生到死的恐惧,他的灵魂一瞬间像是从身体里飘浮出来,看到了冰冷的枪尖刺穿自己的胸膛,看到了生命伴随着血液从自己身体里流逝。 “锵~” 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嗡鸣声将张辽的灵魂拉回到身体里。 他脸色煞白的看着枪尖被震飞,从自己面前弹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魏延一个翻滚,到了张辽跟前,手中陌刀用力往上一撩,震开关羽的长枪。 “文远小心,这人不好对付,咱们一起对付他。”刘和大声说道。 “好!”张辽回过神来,仍然心有余悸。 关羽有些意外的看了魏延一眼,他没想到自己全力出手的一招竟然被魏延给破了。 意外归意外,但是关羽的杀意丝毫不减,嘣飞的长枪在他手上顺势划了个圈,又回圈过来,这一次把刘和也圈在攻势当中。 魏延知道面对关羽再怎么小心也不过分,所以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完全就是防御态势。 而张辽吃了一次亏也学乖了,不再贸然出手。 两人联手防御的滴水不漏,强如关羽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几个回合下来,关羽锐气渐渐消散,局势也开始向魏延、张辽这边倾斜。 两人互看一眼,突然分开,一左一右将关羽包夹在当中,关羽左支右挡,渐渐不敌。 只不过关羽骑着马,而魏延、张辽仓促应战,都没有骑马,所以想要把关羽拿下也没有那么容易。 交战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无论是这边还是另一边的张飞、典韦,都不是三招两式就可以结束战斗的。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二弟、三弟救我!” 只见刘备正被裴元绍撵的到处跑,要不是有几个卫士护着他,他早就被裴元绍拿下了。 眼见带来的几个护卫就要被裴元绍全部干掉,刘备冷汗直冒,再也顾不上脸面,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 “休上我家哥哥!” “恶贼尔敢!” 关羽、张飞目眦俱裂,哪里还顾得上争勇斗狠,使出浑身解数,逼退刘和等人,调转马头过去抢救刘备。 廖化、孙越等人上前阻拦,哪里又阻拦的住。 关羽、张飞护着刘备马不停蹄的向外跑去。 刘关张三兄弟一溜烟跑没影了,自己辛辛苦苦凑起来的队伍也不要了。 魏延没有让人追赶,他知道想要留下这三个人并不容易,弄不好自己还得吃点亏。 “廖化、裴元绍,你们带人把刘备的人都缴了械,把马牵回来,顺便看看有值钱的东西也都拿回来。”魏延把剩下的烂摊子交给手下去做。 他知道今天算是闯祸了,虽然自己占理,但是难免受到公孙瓒为刁难。 果然,自己这边战斗刚结束没一会,公孙瓒就收到了消息。 “啪~”公孙瓒听到汇报后气的摔了杯子。 “魏文长分明是不把主公放在眼里!”邹丹恨声说道。 “主公也不可听信一面之词,某听说这件事乃是那刘备抢马在先……”严纲见邹丹添油加醋很是不屑。 “严纲你什么意思?难道收了那魏文长的好处了吗?”邹丹怒视着严纲。 “放屁!你不要含血喷人……” 公孙瓒脑袋都大了,他皱起眉头说道:“好了,吵什么吵!不管怎么说玄德也是投奔我来的,玄德虽然有小错,但是这魏文长当众打跑玄德,就是打我的脸,不能就此算完。” 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越与兄长感情最好,想来唯公孙瓒马首是瞻,现在兄长被打脸,简直比打自己的脸还让他难受。 “大哥,你说怎么办吧,兄弟听你的。”公孙越气呼呼的说道。 “不错,主公下令吧,某愿去提那魏延的人头献于主公!”公孙瓒部将关靖厉声说道。 “都坐下吧。”他的属下个个义愤填膺,公孙瓒反而冷静下来,“这件事当然不能算完,但是卢师尚在那魏延营中做客,咱们不能莽撞,冲撞了卢师罪过不小,须从长计议。” “父亲,依孩儿之间,这件事便报给那袁本初,他是关东联军盟主,这件事自然要给出一个说法,而且上一次魏延当众让袁家两兄弟下不来台,嘿嘿……想必袁本初不会轻易放过他,咱们正可借刀杀人。”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说道。 “哈哈哈……少主公此计甚妙。”大将单经不失时机的拍马屁。 “续儿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吧。”公孙瓒看着公孙续满意的点点头。 袁绍是联军盟主,军中的大事小情他都能知道,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里不喜欢魏延,也不喜欢公孙瓒,所以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有些幸灾乐祸,没有插手的意思,只希望两人能够火并,最好是拼个两败俱伤,这样他就可以趁机吞并这两股势力。 令他没想到的是,看似无谋而好勇的公孙瓒,这次竟然选择忍气吞声,最后把皮球踢到他这里。 第118章 漫天要价 魏延接到命令,让他到大本营去一趟。 袁绍为联军盟主,他的兵营自然就是大本营。 每次去大本营,魏延都有些不耐烦,他实在是不想跟袁绍等人打交道,这些人的无耻虚伪让他感到厌烦。 但是他又不能不去,收到命令后,魏延让报信的传令兵先回去。 “主公,袁本初外宽内忌,此去怕他对你不利。”戏志才说道。 “先生不必担心,袁本初多谋而无断,即便是怨恨我,一时半会也不会动手,况且众目睽睽之下,谅他也不会把我怎样。”魏延淡淡说道。 “主公,俺陪你去吧。”典韦说道。 “让周仓随我去就好,我怕你意气用事。”魏延拍了拍典韦的肩膀。 “廖化、小裴,你们抓紧时间把刘备的人马编入咱们的队伍中,无论谁来都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魏延吩咐道。 “是,主公。”廖化和裴元绍拱手领命。 魏延来到大本营,不经通报,直接走进议事厅。 袁绍正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气氛有些凝重。 袁术幸灾乐祸的看着进来的魏延,其他人则是显得漠不关心,只有曹操等少数人跟魏延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不知盟主召集我等前来是为了何事?”魏延假装不知道,跟袁绍打招呼。 “你干的好事!”袁绍鼻子里哼了一声。 “怎么?”魏延问道。 袁术沉不住气道:“魏延,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吗?” “狡辩?什么意思?”魏延反问道。 “哼!我等联军皆是兄弟,你为何纵容手下残害同袍?”袁术厉声喝问。 “我残害同袍?”魏延冷笑一声,看着袁术问道:“袁术,此事的前因后果你都了解吗?若是觉着我魏延好欺负,你尽管来试试!” 袁术当然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之所以抢先发难就是想先声夺人,先给魏延定一个罪名,把这一场谈论会变成审判会。 “你……”袁术脸色阴沉。 “好了,公路你先坐下!”袁绍一看事情要遭,赶紧出来打圆场。 他本来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整魏延,但是看样子魏延有点强硬,闹僵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武亭侯,你也不要动气,这件事情的对错我们当然清楚,那刘备只是个小人物,又有错在先,这件事原本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这样公然破坏联军团结不太妥当吧,何况公孙太守脸上须不好看,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袁绍说道。 “本初啊,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错不在文长,那马却是某送与文长的,不料竟被刘备劫了去,这件事到哪也是有理。”曹操说道。 “不错,君子坦荡荡,些许宵小之徒,咱们也无须放在心上。”孔融也替魏延说话。 袁绍皱皱眉,他感觉出基调不太对,明明是要批判魏延,这样下去就成了批判刘备了,的赶紧把基调掰回来。 “咳……”袁绍轻轻咳了一声,“刘备肯定是错了,但是咱们既然是联盟,有什么事当然要找我这个盟主商量,此事本可不必大动干戈,武亭侯若是早来告知我,绍定能把马全部要回来,还免了同袍相残,所以,这是个原则问题,否则还要我这个盟主有什么用?” “不错,本初之言甚善,既是联盟,一切当按规矩办事。”韩馥说道。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还是要给伯圭一个说法的。” “我看就让武亭侯到公孙太守那里去道个歉……” 魏延冷冷的看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始终一言不发。 袁绍很满意,脸上有了笑容,他一直冷眼旁观,知道大部分诸侯还是站在自己写一边,心里也有了底气。 什么道歉之类的话自动被他忽略,,他可不想这样轻描淡写的饶了魏延。 袁绍抬手制止大家说话,等到议事厅安静下来,他才慢慢说道:“武亭侯毕竟年轻,犯点错在所难免,咱们应该给他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嗯,盟主宽宏大量,我等佩服。” “听盟主的,只是不知如何补过?” 所有人都被袁绍将功补过的说法产生了兴趣。 就连魏延也想听听袁绍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咳咳……这个嘛……如今形式大家也都看到了,董卓老贼实在是嚣张,我军心动摇,不可不查,若是武亭侯愿意打头阵,为联军取得开门红,此番小事自当揭过。”袁绍说道。 议事厅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袁绍这一手也太毒辣了,谁不知道董卓西凉军的骁勇,连曹操、孙坚这样的猛人都败了,此刻借险关之利,士气正盛,谁敢打头阵? 他们都看着魏延,以为魏延一定会拒绝,谁知魏延却笑起来说道:“没问题,不就是打头阵嘛,我同意。” “啊~”袁绍没想到魏延竟然就这么疼快的答应了,他这肚子里还有一大堆理由呢,这一下全被魏延闷在肚子里了,让他有种憋闷的感觉。 “你真的同意?”袁绍又问了一遍。 “同意,不过我有个条件!”魏延说道。 “武亭侯请说,只要我等能做到的必然全力支持。”袁绍大喜。 “我要三千士兵,五百匹战马,然后兵器盔甲各三千副……”魏延想了想说道。 “你……”袁绍咽了口吐沫,心里暗骂,塔玛的,你这是狮子大张口啊,这么多东西,你用的完吗? “这实在是太多了,我只能给你一千人,马两百匹,兵器盔甲各一千副……”袁绍每种东西都打了个折扣。 魏延喜出望外,他本就是漫天要价,就等着袁绍坐地还价,没想到袁绍竟然给了这么多东西,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期了。 其实,袁绍对这些具体数字也不是太敏感,他财大气粗,觉着已经切了一大半,已经可以了。 他没想到的是,魏延总共才三千人,里面还有不少老弱残兵,这些装备再加上之前就有的,估计还能剩。 “就这么定了。”魏延笑开了花。 第119章 董卓落马 接收了袁绍的人马物资,魏延的部队立马鸟枪换炮,人数达到五千人,战马五百匹,驽马一百匹,清一色的新装备,在十八路诸侯中再不是垫底的了。 公元190年五月十五日,阴雨蒙蒙,魏延率军出征。 三国演义中十八路诸侯征讨董卓的时候,把汜水关和虎牢关写成两座雄关,后来魏延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上了罗贯中的大当。 汜水关和虎牢关其实是同一座雄关,只是不同的叫法罢了。 汜水关不亏是洛阳城最后的门户,城高墙厚,又有黄河为北方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董卓正在临时府邸中饮酒,突然士兵来报,说有大军自东北方来。 董卓率领众将登上城楼,往东北方看去,只见蒙蒙细雨中,一队骑兵呼啸而来,骑兵之后是军容齐整的步兵。 “可知是谁的人马?”董卓问道。 “回禀太师,主将乃武亭侯魏延!”探马答道。 “哼!魏延,”董卓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杀意,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三弟就是被魏延所杀,此仇不共戴天。 后来,魏延又接连打败他的队伍,更是杀了他的大将胡轸,这个仇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 “谁愿为我取魏延人头!”董卓问道。 众将中走出一人,插手说道:“末将徐荣,愿为太师取魏延人头!” 前番徐荣为魏延所败,回来后有人说他被魏延俘虏,可是却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肯定是魏延的奸细,所以受到董卓的猜忌。 徐荣也想借这一次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董卓看了徐荣一眼,心里烦嘀咕,若是徐荣真是奸细,直接出城带人投了魏延,自己这边损兵折将不说,第一阵就出这种事必然导致士气大损。 董卓的沉吟,逃不过徐荣的眼睛,他暗暗叹息一声,知道自己完全不被信任了。 这时候董越出列说道:“太师,末将董越请战!” “越儿,这魏延不可小觑,你且在一旁瞧着……” “董氏一门向来以武功建立功勋,董越不敢辱没祖宗威名,请太师准许……”董越坚请不退。 “好啊,不愧是我董卓的侄子,这第一阵就让你出战,盼你旗开得胜!”董卓哈哈大笑。 “是!”董越大喜。 董越下了城楼,点了一千人马打开城门,在城下列阵等着魏延的到来。 魏延看到对方列阵以待,举手让队伍停下。 董越双腿一夹马腹,跨下马驹冲出本阵,来到阵前,大声喝骂:“某西凉董越,反贼魏延,可敢一战!” “哼!”魏延冷哼一声,就要打马出去。 徐晃上前一步,请战道:“主公,此斩便由徐晃出战如何?” “公明出战,我无忧矣。”魏延笑着说道。 董越是谁?根本没听说过,可是徐晃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五子良将,对付董越还不是手到擒来。 得到魏延首肯,徐晃拍马冲出本阵,大吼一声:“某徐晃徐公明,贼将速来受死!” “找死!”董越气急,以为魏延轻视他,竟然派一个没有名气的小兵出战。 他要一刀杀了这个徐晃,让所有人都记住自己的名字。 两人各从本阵冲出,两马相错,徐晃一斧将董越斩落马下。 “好!”魏延等人一齐喝彩。 “徐将军威武!徐将军威武!”魏延军士气大振。 “混蛋!魏延我要杀了你!”董卓双眼血红。 他这个人虽然狠毒残忍,但是自己却没有后代,如此一来只能把家族的希望放下侄子身上,没想到眨眼功夫竟然被斩了让他怎能不气。 先是自己的三弟被魏延杀死,现在三弟的儿子也被魏延杀了,如此血海深仇,让董卓瞬间昏了头。 “来啊,给我备马,我要亲自斩下魏延的头颅,祭奠我的好侄儿!”董卓大吼道。 “太师不可,某愿替太师一战!”大将段煨劝道。 “滚开!”董卓一把将段煨推开。 “义父,那魏延悍勇,且让儿为父分忧……”吕布也来劝阻。 “都闪开,胆敢阻拦者死!”董卓谁的话都不听。 董卓那也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从来不怕打仗,更何况现在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董卓从城楼上下来,已经有人为董卓准备好了马匹。 西凉兵随着董卓一拥而出,在城墙下站的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上万人。 “魏延,今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董卓咬牙切齿的说道。 “主公,让我来……”张辽拍马而出。 “文远且退,让我亲自来会一会这个董卓!”魏延也是心里痒痒。 董卓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跟董卓交手,机会难得,魏延也不想放弃这个好机会。 “董卓,拿命来!”魏延大吼一声,催马冲出本阵。 “魏延小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董卓使一杆长朔,向魏延捅过来。 “来的正好!”魏延陌刀舞动,与董卓战在一起。 这董卓虽然胖的跟个狗熊一样,但是有一把子力气,竟然震的魏延虎口生疼。 “小小年纪竟然能接住我一招,你也算不错了。”董卓暗暗心惊。 “少在那胡吹大气,看招!”魏延陌刀翻转,刀背贴着长朔扫过去。 “当~”一声脆响,董卓被震的长朔差点松手。 魏延趁机再次进攻,那陌刀灵活的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向董卓劈过去。 “哼!雕虫小技!”董卓回朔挡在身前。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交手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魏延正是年轻力壮,越打越兴奋,筋骨也活动开了,一招快似一招,一战强过一招。 董卓渐渐有些吃力不住,喘息声加重。 魏延陌刀旋转如意,如同一只入水蛟龙,倏忽间到了董卓胸前,董卓慌忙躲闪,一个不慎,竟然从马上跌下来。 “魏延休伤我义父,吕布在此!”吕布胯下赤兔撕风兽,手中方天画戟,眨眼间冲到近前。 魏延刚想补上一刀,被他一戟荡开。 “杀!”后方诸人眼看吕布冲过来,率领众将士冲杀过来。 第120章 虎牢关双雄争锋 董卓落马,西凉军顿时大乱,有人往前冲,想要救回董卓,有人往后冲,想要逃跑,一时间人喊马嘶,不少人死在自己人手中,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 魏延军在诸位大将带领下几次冲杀,直杀的西凉军人仰马翻。 坐镇虎牢关的李儒急忙带兵杀出虎牢关,双方展开惨烈的厮杀。 魏延毕竟人数太少,虽然刚开始占到一些便宜,但是,随着李儒率军加入,渐渐感到有些吃力,只能率军撤退。 魏延军一撤,李儒、吕布等人急忙救起落马受伤的董卓退入虎牢关。 这一战魏延以五千人大破西凉军,斩首上千,更是严重挫败了西凉军的锐气。 董卓被救回去的时候已经昏迷,待他醒过来问清楚此战情况,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出,顿时又昏迷过去。 过了一会,董卓幽幽醒来,拉着吕布的手感叹道:“非吾儿奉先,吾命休矣。” 吕布一脸关切之色,“义父安心休养,不要动怒。” 董卓叹息一声,“董越误我,若使奉先为先锋,不至如此啊。” “贼军若再敢来,由儿出战,让他们有来无回。”吕布说道。 “有奉先在,吾无忧矣。” …… 董卓刚败,关东联军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 袁绍立刻召集诸侯拍案说道:“不料董卓徒有虚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正当全力一击,拿下虎牢关。” 众诸侯称善。 于是关东联军以袁绍为盟主,将大军三为上中下三路,河内太守王匡,上党太守张扬,北海相孔融为先锋,率五万人先行。 曹操、袁术率五万人为后军,袁绍领其他诸侯并十万人马,坐镇中军。 大军即刻开拔,自荥阳向虎牢关进发。 这一次袁绍格外积极,各路诸侯统一调度,大军朝发夕至,不日到了虎牢关下。 只见虎牢关下,一员大将头戴束发金冠,身穿百花战袍,胯下赤兔马,手拿一杆方天画戟,端的是人似猛虎,马如蛟龙,威风凛凛。 “吕布在此等候多时!”吕布跨坐赤兔马上来回游弋,像是睥睨天下的王者。 河内太守王匡向来以袁绍马首是瞻,此时正是他表现的机会,他大吼一声,“谁敢出战!” 王匡身后早有一人按捺不住,舞枪拍马而出,大吼一声,“贼将受死!” 此人名叫鲍忠,乃是济北相鲍信的族弟,而且也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奈何时运不济,何进惨死,宫廷政变,他一下子跌倒谷底,如今十八路诸侯,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让他早就愤愤不平,此刻正可立此首功,在众诸侯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鲍忠纵马狂奔到吕布身前,哇哇叫着向吕布劈过去,但是吕布视若无睹,微微侧身轻易躲过。 鲍忠不信邪,再次催马上前,接连劈砍,皆被吕布轻描淡写的化解。 “就这点本事吗?”吕布不屑的说道。 “你说什么?混蛋!”鲍忠感觉受到了侮辱,脸色通红。 吕布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大声喝道:“没功夫跟你这样的小喽啰浪费时间,换个人来吧!” “你……”鲍忠一瞬间血涌到头顶,不顾一切向吕布扑过去。 一旁观战的王匡看出不妙,连忙吼道:“孔秀何在?快去救鲍将军……” “孔秀在此!”孔秀跃马而出。 在他身后还有一员大将,此人也是王匡手下大将,名叫方悦。 他向来和孔秀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称,此刻也是一同出战。 此二人一出,吕布眼中寒光陡然一闪,竟然弃了鲍忠向方悦、孔秀冲过来。 那孔秀使一杆钩镰枪,一下子钩在吕布方天画戟的小枝上,方悦紧接着赶到,一矮身从那钩镰枪下窜过去,一刀砍向吕布的脖子。 吕布冷哼一声,手臂用力一番,孔秀顿时觉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传到自己的手上,虎口崩裂,吃力不住,钩镰枪一下子飞向半空。 吕布方天画戟顺势往下一压,方悦惨叫一声,身体被劈为两半。 那鲍忠正要找吕布拼命,吕布却突然弃他不顾,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啊!他咬牙切齿的追赶过来,眼看吕布正跟孔秀、方悦纠缠在一起,大吼一声,“吕布,去死……” 吕布劈了方悦,挥手一撩,鲍忠的人头飞向半空,他的叫声戛然而止。 眨眼之间,吕布连斩两员大将,孔秀顿时崩溃了,他调转马头就往回跑。 但是,那赤兔马跑起来就像一道火红的流云,他只感觉眼前一花,世界顿时变成灰白。 驮着孔秀的那匹马像是毫无所觉,依然驮着孔秀跑回本阵中,孔秀无头的尸身这才从马背上栽下来。 关东联军尽皆大惊失色,没想到吕布如此骁勇。 吕布嘴角翘起,浮起一抹冷笑,高举方天画戟,大声喊道:“给我杀!” 东风吹,战鼓擂! “杀啊~” “杀啊~” 西凉军士气大振,铺天盖地的向关东联军冲杀过去。 吕布突然一踢马腹向着袁绍冲了过来。 袁绍大惊失色,慌忙调转马头逃跑。 他这一跑,其他人也跟着跑,关东联军顿时大乱。 吕布冷冷的看着逃远的袁绍,从马背上拿下弓箭,“嗖”的一声,那箭划破天际,扎在袁绍的背上。 “啊!”袁绍惨叫一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主公……” “快救盟主……” “本初,本初……” 本就散乱的关东联军此刻更是六神无主,在西凉兵的进攻下节节败退。 好在有曹操、孙坚和魏延他们率领本部人马努力抵挡,这才不至于溃败。 即使这样,一战下来,关东联军损失达到万人,士气空前低落,提起吕布,就如谈虎色变。 吕布得胜回关,董卓亲自接待。 “哈哈哈……吾儿勇武不输霸王啊!” 吕布喜不自胜,得意的说道:“待明日孩儿再出战,必擒袁绍献于义父。” “好啊,吾与奉先亲若父子,此生必不相负。”董卓说道。 其余众人也纷纷向吕布、董卓道喜。 第121章 虎牢关吕布溺战 袁绍缠着绷带,脸色苍白的召集众诸侯议事。 经此一战,他已经信心全无,“诸公,绍无能,今受重伤,恐怕不能再担任盟主之位,还请另选贤能吧。” 韩馥说道:“本初啊,今天下名望归于你一身,你可不能撂挑子啊……” 众人纷纷劝说,袁绍只是摇头叹息,诸人皆有退却之意。 魏延看着这些人惺惺作态,冷笑不已。 “不好了……那吕布正在营外骂战!”突然一个士兵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禀报。 “什么!”袁绍大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哼!本初好没有胆气,不过是一小小吕布,待我去割了他的人头,以壮声势!”袁术鄙夷的说道。 袁术和袁绍虽是亲兄弟,但是一向不和,而这次袁绍又躲了盟主之位,袁术一直耿耿于怀。 袁绍脸色难看,辩解道:“我有大将颜良、文丑,可惜他们都不在此,否则岂容吕布如此猖狂。” 袁术冷笑道:“说这些有什么用……” 韩馥已经看不下去,站出来说道:“盟主,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吕布。” 袁绍大喜,连忙说道:“太好了,快请潘凤出战。” 联军寨门大开,众诸侯簇拥着袁绍来到阵前。 只见前方吕布一马当先,身后五千西凉铁骑,威武雄壮。 “谁敢出战吕布!”袁绍问道。 韩馥正待说话,袁术身后一员小将冲出,大声说道:“小将愿往。” 此人姓俞名涉,乃是袁术部将,他已得袁术授意,不想让别人抢了这露脸的机会。 俞涉手持一杆马槊,跃马杀出,“某乃俞涉,吕布,速来受死!” 吕布撇撇嘴,“无名之辈,徒送人头耳!” “吕布小贼,休要猖狂!”俞涉大怒,一杆马槊上下翻飞,砸向吕布。 吕布方天画戟横扫,“铛”的一声,俞涉胯下战马“咴咴~”嘶鸣,倒退数步。 吕布纵马错开,微微有些惊讶,“竟然能接我一招,这样才有点意思嘛。” 俞涉还没有稳住身形,吕布已崔动赤兔马奔来,那赤兔马行走如风,十几米的距离只是一个冲刺就到了。 俞涉大惊,慌忙躲闪,吕布方天画戟翻转,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将俞涉刺落马下。 两人的交手只发生在刹那之间,让人只感觉呼吸一滞,俞涉已从马上栽了下来。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西凉军士气大振,发出震耳的欢呼声。 吕布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将方天画戟夹在腋下,一脸不屑的看着联军方向。 “吾乃无双上将潘凤,吕布小儿,让爷爷来跟你耍耍……” 只见这潘凤身长八尺,膀大腰圆,光头铮亮,身穿虎头甲,单手提着一柄大斧,自人群中冲出,端的是威武不凡。 潘凤这一亮相,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这造型实在是有点扎眼,顿时信心大增。 “好一个无双上将!”袁绍赞叹道。 “盟主放心,潘凤乃某手下第一大将,勇冠三军,力大无穷,必能斩吕布……” 韩馥对潘凤是信心满满,但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 就见那潘凤策马奔出,舞动大斧直取吕布。 吕布眼神闪烁,看潘凤的形象不似一般人,难得的重视起来。 他胯下赤兔马一声吼,“嗖”的窜出,吕布双手持方天画戟在头顶舞出道道残影,当真是人似虎,马如龙。 两马交错,但听“叮叮当当~”眨眼间交手数次。 那潘凤真如野兽一般,如同一头暴熊,每一击都像是泰山压顶,给人一种将要炸裂的感觉。 然而,两马交错,赤兔马一个昂首,前蹄踢在潘凤马屁股上。 潘凤胯下战马吃疼,昂首嘶鸣,差点将潘凤掀下马背,这时候吕布方天画戟电光火石一般自后袭来,一下扎入潘凤后心。 “啊~”潘凤一声惨叫,被吕布挑落马下。 整件事发生的实在是又快又突然,韩馥的感觉就像过山车一样,得意的话还没有说完,潘凤就已经趴窝了。 “哈哈哈……还有谁来!”吕布方天画戟指着前方。 所有人都从愣怔当中清醒。 西凉军再次发出震天呼声,如山崩海啸一般。 上党太守张扬部将穆顺出战,一回合不到,又被吕布斩于马下。 所有人既惊且惧,言吕布不可敌,竟有退兵之意。 这时一员大将自后杀出,众人看去,此人乃是北海相孔融部将武安国。 他使一个大铁锤,也不答话,直奔吕布而去。 众人都替他捏一把汗,心软的人甚至都闭上眼睛,不想看到他被吕布杀死的情景。 然而,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这武安国竟然出乎意料的勇猛,眨眼间跟吕布斗了好几个汇合,不分胜负。 关东联军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魏延却是眉头一皱,因为他知道单打独斗没人是吕布的对手,这武安国眼前是与没输,但是输是早晚的事。 果不其然,十个回合之后,吕布越战越勇,武安国渐渐招架不住。 吕布一声大喝,方天画戟往前一听,崩开了武安国的铁锤,然后回手一戟,向武安国砍过去。 武安国先前一招已经被震的眼冒金星,眼前一黑,等他看清楚了,方天画戟已到了跟前。 千钧一发之际,武安国竟把全部力气灌注在腿上,用力往下一压,他跨下坐骑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道,轰然倒地。 武安国堪堪躲过致命一击,后脊梁已经被冷汗湿透,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吕布胯下赤兔马纵跃而起,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吕布掌中方天画戟,划了个圆弧,劈落下去。 武安国半边身体还压在马下,眼睁睁看着吕布的方天画戟砍下来,却无能为力,面露凄苦之色,疼苦的闭上了眼睛。 “当~” 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一声脆响,震的他耳朵嗡嗡作响,但是冰冷的刀刃却没有落下。 他惊讶的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一柄大刀刺在方天画戟的小枝上,将差一点就落到脖子上的方天画戟弹开。 第122章 虎牢关三英战吕布 魏延疾驰而来,陌刀自下而上扫过去,劈在方天画戟的小枝上。 虽然是出其不意,他的虎口依然有些微微发麻,心中对吕布越发忌惮。 吕布看清了来人,方天画戟挽了个背花,斜拖在身后,说道:“文长,咱们兄弟一场,你对我有恩,我不愿与你动手,你速速离去。” 魏延冷笑道:“吕布,你杀丁原的时候可想过这些吗?” 吕布眼神渐冷,方天画戟往前一指,“文长,当日之事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说你是迫不得已,那你去杀了董卓!让出虎牢关。”魏延说道。 吕布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说道:“文长,你不要逼我!看在以前的交情,我不杀你,你走吧!” 魏延也有些黯然,他想起当初在九原的时候,那时候的吕布虽然孤僻,但是还算讲义气,没想到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 魏延把陌刀插在地上,拔出随身的小太刀,揪起衣袍下摆,“呲啦”割下一截。 “吕布,我魏延今日与你割袍断义,恩断义绝,你杀我不算背背信,我杀你也不算弃义。”魏延说着甩手把小太刀穿过衣袍下摆扎在两人中间的地上。 大风席卷着黄沙,太刀嗡嗡颤动,在夕阳的映照下像是一首挽歌。 “既然如此,休怪我不义!”吕布冷冷说道。 “少废话!”魏延抄起陌刀纵马直扑向吕布。 这把陌刀已经被魏延加重到了四十斤,但是他现在使用起来却是比早先使用二十斤陌刀的时候,更加凌厉,举重若轻,快如闪电。 吕布已经看出魏延的刀法今非昔比,不敢大意,手中方天画戟往外一挑,挡下魏延雷霆一击。 但是魏延旧势未尽,新招又起,陌刀顺势反转,竟贴着方天画戟旋转起来,如同一条毒蛇,瞬息又至。 “嘿!”吕布双手握戟,上下翻飞,瞬间就是漫天光影。 “挡~” 方天画戟和陌刀重重的撞在一起,两人都感觉一阵巨力袭来,浑身一震,双臂发麻。 吕布胯下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阵阵嘶鸣。 魏延的坐骑倒退好几步,就听咔嚓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匹上等良驹竟然受不住力,两条后腿直接被震断了。 魏延在倒地的一瞬间就势一个翻滚,一手按地,另一只手紧握住陌刀,斜背在背上,双腿前后瞪地,半蹲着,随时准备暴起反扑。 他抬头看着吕布,吕布也在看着他,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深深的忌惮。 “文长,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吕布双腿一夹马腹。 赤兔马通晓人意,疾速向魏延冲过去,吕布紧握方天画戟,二话不说,一下子抡出去。 “呼~”方天画戟刺破空间,发出沉闷的啸音。 魏延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他知道赤兔马速度极快,若是逃跑,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战。 “给我破!”魏延双腿蹬地,不退反进,身体前冲,一跃而起,手中陌刀迎着方天画戟劈过去。 “当!” 一声巨响,崩出满天火花。 “澎~” 魏延往前冲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地上,扬起满天尘土。 “吕布小儿,休伤我家主公!” 吕布正想再补上一下,以绝后患,突然听到一声大喝,一股锋利的寒芒将他笼罩住。 吕布一惊,弃了魏延,方天画戟全力挥出。 “铛~” 又是一声巨响,吕布方天画戟几乎脱手而出,他感觉胸口一滞,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被他强行压下去,那赤兔马也倒退数步。 一击将吕布震退的人乃是典韦,他虽然偷袭成功,自己也不好受,胯下战马一阵嘶鸣,四条腿都在打颤。 “呸!”典韦的黄脸难得的泛起一道红光,精神反而越加振奋。 他翻身从马上跳下来,一拍马屁股把马赶到一边。 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为人粗鲁,但是并不笨,知道自己的普通坐骑不是赤兔马的对手,弄不好反而成了累赘,干脆下马。 “吕布,让俺来陪你玩玩!”典韦手持双戟兴奋的说道。 吕布感觉有点头皮发麻,刚才那一击让他感觉到危机,他知道这个典韦能力还在魏延之上,即使不如自己,自己想要取胜也不容易。 吕布眯着眼看着典韦,胯下赤兔马不停的在原地踩踏着。 “吕布小儿,靠着畜牲胜了我家主公,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俺打一场,让你知道知道爷爷的厉害!”典韦双戟相击,发出嗤啦嗤啦的响声。 吕布虽然忌讳,可没有害怕,此刻受典韦一激,顿时火冒三丈,大怒道:“你这丑鬼,既然找死,我就成全你!” 说着,吕布崔动赤兔马,像一道闪电一样向典韦冲过去,手中方天画戟一拧,倏忽捣出,直取典韦面门。 这一下本来力道就大,再加上赤兔马的冲势,当真是势若雷霆,旁观之人,无不色变。 “典大哥放心!”魏延惊呼道。 他就怕典韦牛劲上来,非要跟吕布硬拼,此刻他没有坐骑,非吃亏不可。 典韦知道不能硬拼,双戟相交挡在眼前,全身力道灌注双臂。 “轰~” 吕布方天画戟撞在双戟之上,竟然推着典韦倒退七八步。 典韦双腿不动,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沟。 “好,过瘾!”典韦哈哈大笑,四方脸因为兴奋变成了圆脸。 典韦防守下这一击,迈开步子向吕布追过去,双腿踩在地上发出“咚咚咚~”如同擂鼓的响声。 典韦以力气见长,若拼力气,他丝毫不输吕布,这一近身,他完全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双戟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向吕布攻过去。 吕布暗暗吃惊,一杆方天画戟也是耍的密不透风。 两人你来我往,眨眼间交手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他们都打出了真火,身上热气蒸腾,空气都像扭曲了一样,微微晃动。 魏延被武安国扶起来,他感觉浑身酸疼,但是看着典韦和吕布,心中战意汹涌。 第123章 虎牢关三英战吕布 吕布瞅准一个机会,一下子震开典韦的双戟,拨马欲走,想拉开距离,便于冲刺。 只有发挥出赤兔马的实力,他才可以快速取胜。 可就在这时,魏延一下子挡在他的前头,闪烁着寒光的陌刀一下子劈出。 “呼~”的一声,陌刀贴着赤兔马的马头砍在地上。 要不是赤兔马神骏不凡,关键时刻刹住了,这一下就算杀不了吕布,至少也要让他手忙脚乱。 即便这样,吕布也惊出一身冷汗。 吕布脸色狰狞,大骂道:“魏延,想不到你如此卑鄙。” “不是我卑鄙,而是你太天真了!”魏延毫不在意。 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这可是打仗,你吕布脑子秀逗吧。 “好,便你二人同上,我吕布又有何惧!”吕布拧腰向前,方天画戟如灵蛇探穴,一下子荡开魏延的陌刀,然后用另一只手顺势往回一拉,“挡~”一声挡住追上来的典韦。 吕布双手不断翻转,方天画戟左柴右挡,与魏延、典韦打在一起。 他占这赤兔马的便宜,居高临下,每一击都势大力沉,而魏延、典韦由下往上攻,稍微吃亏,但好在他们脚下灵活,闪避从容,又是两个人,丝毫不落下风。 三人越打越快,招招凶险,不得不说,吕布果然厉害,在魏延和典韦的围攻之下,不但防守的密不透风,还能抽空进行反击。 只见他闪过魏延的陌刀,方天画戟在他手上迅速翻转,直刺典韦。 这个角度非常刁钻,典韦来不及闪避,只能匆忙举起左手戟去挡。 “挡~”的一声,典韦噔噔倒退数步,左手虎口裂开一番口子,鲜血直流。 趁着这个功夫,吕布全神贯注在魏延身上,他舞动方天画戟刺出,方天画戟闪烁着寒光,森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向魏延压过来。 魏延突然感觉眼前像是出战无数尖刺,一齐向自己扎过来,一时竟分辨不出真假。 魏延双眼一闭,任凭刀光剑影向自己袭来,微风拂过,像抚摸着他的身体。 突然,他感觉到了,空气急剧扭曲,一道劲风呼啸而来。 魏延猛然睁开眼睛,手中陌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挡~” 金铁交鸣,魏延关键时刻化解了这一招的凶险。 但是,吕布方天画戟再次袭来,这次虽然不像上一次那样变化多端,但是力道更猛。 魏延勉强接下这一击,已是双臂发麻,好在这时候典韦重新加入战团。 双方实力重新达到一个平衡,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魏将军,我来助你!”武安国看的热血沸腾,提着大铁锤冲过来,加入战团。 武安国的加入使战局瞬间出现变化,吕布左支右拙,招式渐渐慌乱。 他的眼中迸射着仇恨的光芒,突然发出一声厉喝,“魏延,我今日跟你拼了!” 一夫拼命,万夫莫敌! 吕布有如神助,如同晴空一个霹雳,竟然将三人同时震开,方天画戟发出呜呜的响声,向魏延砸过去。 魏延举刀相迎,“挡~”的一声,一股大力直激他的心窝。 “哇~”魏延体内气血翻涌,顿时一口鲜血喷出。 “吕布,吃爷爷一戟!”典韦见魏延受伤,怒火中烧,含怒出手。 那双戟如泰山压顶,向吕布砸过去。 吕布横戟挡在身前,“挡~”的一声巨响,典韦被震退,他也气血翻涌,脑袋发晕。 魏延趁机一跃而上陌刀“呼”的横扫千军。 吕布脑袋迷糊了一下,瞬间清醒,感觉到锋锐的芒刺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肤,凭着敏锐的直觉,他意识到不好,关键时候一缩脖子。 陌刀夹着风声,从他头顶上飞过,“咔嚓”一声,他的束发金环被一刀两断,一缕头发随风飘散。 吕布没有了束发金环,满头长发披散下来,好不狼狈。 披散的长发不止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而且也遮挡了他的视线。 武安国见有机可趁,挥舞着大锤砸向吕布的胸口。 吕布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身体微微一侧,铁锤刮着他的百花战袍,在他的胸膛上撕裂一道伤口。 他手中方天画戟突然旋转,带起一股凌厉的劲风,一下子穿透武安国的肩头。 “啊~”武安国惨叫一声,身体倒飞出去。 典韦趁机而上,抡起铁戟,重重砸在吕布后背上。 “哇~”吕布喷出一口鲜血,趴在马背之上。 赤兔马仿佛知道主人受伤,人立而起,发出阵阵悲鸣。 赤兔马又踢又咬将魏延弄的手忙脚乱,趁机从他们的夹击之下逃出去。 吕布紧紧抱住赤兔马,竟然不回虎牢关,奔西方逃命去了。 吕布一败,西凉兵顿时惊慌失措。 魏延大吼一声,“全军攻击!” 张辽、徐晃率先反应过来,各自带领自己麾下人马冲出本阵,向虎牢关下列阵的西凉兵冲杀过去。 张辽长枪上下翻飞,一个个西凉兵被挑落马下,他来到魏延身前,翻身下马,让魏延坐在自己的马上,他步行继续冲杀! 徐晃自竟一边来,他先让人让给典韦一匹马,然后派人救起受伤的武安国,这才继续向虎牢关下冲去。 “快关城门!快关城门!”董卓惊恐的大叫。 “太师,还有儿郎没有进来!”他身旁一个部将说道。 董卓大怒,抽出随身佩剑,一剑将这人劈死,继续让人关门。 虎牢关内人人自危,谁还管得了城外的士兵? 士兵蜂拥着往前冲,大门缓缓合上,来不及进来的人哀嚎着,乞求着,但是没有人在乎他们。 有人扒住城门不放手,被守城门的士兵直接砍断手臂,鲜血从他们的断臂上流出,将城门染成红色。 虎牢关外人喊马嘶,到处弥漫着血腥气,这丝毫不能打动董卓的心。 他快速走下城头,已经有人给他牵来马匹。 董卓狼狈上马,大喊道:“赵岑何在。” 赵岑自人群中走出,躬身说道:“末将在此!” “命你镇守虎牢关,且不可让贼军入城!” “喏!” 董卓匆匆说了,便仓促撤离,甚至来不及下达正式任命。 第124章 瓦解 关东联军正准备大举攻打虎牢关,洛阳方面却传来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董卓丧心病狂,认为关东联军的目的就是为了重新扶刘辩上位,因此毒杀了刘辩。 这样一来,果然给关东联军造成很大的麻烦,内部出战了不同的声音。 兖州刺史刘岱和徐州刺史陶谦认为少帝已死,再讨伐董卓已经没有意义,遂率军回自己的地盘去了。 关东联军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袁绍提议奉刘虞为新天子,以为正统,对抗董卓。 这个提议受到韩馥等人的赞成,于是他们派出使者前往幽州。 刘虞知道此事后,坚决反对,袁绍只得作罢。 至此,关东联军名存实亡。 不久桥瑁以军中无粮为借口向孔侑借粮,时孔侑军中亦无多余粮草,因此拒绝了桥瑁。 桥瑁以此为借口出兵杀死孔侑,吞并了他的人马。 后来桥瑁军中出现兵变,桥瑁为刘岱所杀。 袁绍为联军盟主,对诸侯之间相互吞并,却如视而不见。 他当时只是渤海太守,但是他已经不满足于渤海这么小的地方。 他的谋士逢纪看出了他的心思,对他说:“以主公的威望、名气,不应该只局限在渤海这样的小地方,寄人篱下。” 袁绍叹息道:“吾亦有此念,苦于没有出路。” “主公,今天下危亡,当趁乱而起,不取一州之地,不足以取天下呀。”逢纪说道。 袁绍眼睛一亮,急切的问道:“先生有何妙计?” “冀州乃天下粮仓,今韩馥怯懦,德不配位,何不取之?” 袁绍哭丧着脸说道:“吾亦欲取冀州,奈何韩馥久据冀州,兵强马壮,万一事情不成,到时反而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只见逢纪微微一笑,凑近袁绍耳边道:“何不与公孙瓒联合,以平分冀州为条件,使其攻打韩馥,到时韩馥抵挡不住,必然害怕,咱们再晓以利害,逼迫韩馥退位,冀州就落入主公的手中了。” 袁绍听了逢纪的计策,大喜过望,拍手大笑道:“妙计,妙计啊,先生果然大才,吾若得冀州,必不相负。” 袁绍自有了这个心思,就更不把讨伐董卓放在心上。 这天魏延正在营房看书,突然脚步声响起,裴元绍走进来说道:“魏老大,孔大人求见。” 魏延一惊,紧忙说道:“快快有请。” 说着,魏延起身随着裴元绍往外走,亲自出去迎接。 这孔融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恐圣人的后代,诗书传家,在士林当中很有威望。 “先生今日怎么得闲到我这里来?快快请进。”魏延一走出营帐就看到孔融,连忙上前行礼。 武安国也跟在孔融身后,魏延礼让他们进入营帐,并让裴元绍去准备酒席。 魏延如此热情,让孔融很是受用,他笑着说道:“文长老弟,不用如此麻烦了,我融此来一是为了感谢那天你搭救安国,二来嘛……是为了向你辞行。” “辞行?”魏延一愣,“文举兄难道要回去?” 孔融叹一口气,说道:“如今这种情况……真是让人疼心呐,留下来亦是无益,况且北海尚有许多公务,实在是不能再逗留了。” “可是,虎牢关就在眼前,只要攻破虎牢关,进入洛阳指日可待啊。”魏延说道。 他是有点着急了,这忙活了半天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已收到消息,皇帝已经被董卓挟持到了长安,咱们还是晚了一步……”孔融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疼苦之色。 “文举兄,非走不可吗?”魏延问道。 “文长啊,你看看如今的关东联军成了什么样子……我劝你也早点考虑后路吧。” 魏延摇摇头,坚定的说道:“我不会走的,我会去洛阳。” 魏延不但要去洛阳,还要第一个进入洛阳城,如果没记错的话,传国玉玺就遗落在皇宫中的一口水井中。 如果能够拿到传国玉玺,就算有一点立足的条件,否则要让他到哪里去? 看到魏延如此坚决,孔融大为感动,说道:“文长真国士也。” 这时,一直跟在孔融身后,默不作声的武安国一步跨出,面向孔融跪下,大声说道:“某愿留下助武亭侯一臂之力,以报救命之恩,求大人成全!” 孔融欣慰的扶起武安国,笑着说道:“汝有此心,与心甚慰,以后追随文长当尽心尽力,也算是了我一个遗憾吧。” “多谢大人!”武安国说道。 刚送走孔融,裴元绍又来报告说董卓已经撤出洛阳,逃往长安。 董卓走之前一把大火将洛阳付之一炬。 繁华古都洛阳,就这样毁于一旦。 “终究还是发生了。”魏延无奈道。 “魏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裴元绍问道。 “没什么!你马上召集诸将过来。”魏延吩咐道。 “是。”裴元绍看魏延表情严肃,不敢耽搁。 “要是没记错的话,此刻的虎牢关已经是一座空关,历史上董卓火烧洛阳的当天,虎牢关守将赵岑也逃走了,就此不知去向。”魏延仔细回想着。 “必须尽快,历史上孙坚是第一个进入洛阳的,传国玉玺落入他的手中,我必须赶在他的前面。” 魏延的指令传达下去,他手下的五千兵马迅速集结。 其他尚未离去的诸侯,看着魏延就像看傻子一样,虎牢关可是洛阳屏障,天下雄关,凭你这点人就想打虎牢关? 但是没有人出来制止,他们巴不得魏延去送死,也好替他们减少一个障碍。 魏延大军当日出发,没有做任何停留,休整,而是直接向虎牢关发起攻击。 按理说应该先做出试探性进攻,知道对方实力后,再发动全面进攻,但是魏延没有,其他人都目瞪口呆,他们印象中?魏延也算是少年英雄,怎么竟然做出如此不靠谱的事情? 然而,更让人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 当魏延的士兵爬上城头的时候,发现此处已经是一座空关,守军早就跑光了。 第125章 授命于天 夕日繁华的洛阳,此刻是一片残垣断壁,火焰的余烬到处都是。 魏延骑马来到皇宫,这里只剩下乌黑坍塌的宫墙,以及一些烧剩下的木炭。 他看着冷冷清清的皇宫,满目疮痍的废墟,唏嘘不已。 “主公……全都烧完了,附近我们也看过了,一个活人都没有。”张辽有些失落的说道。 他前不久跟随丁原的时候,洛阳是何等的繁华,这才多少时间,现在回来,这里已经物是人非了。 魏延下马把马缰绳递给裴元绍,他看着眼前这座倒塌的大殿,从地上捡起一块烧剩下一半的牌匾。 那牌匾上还剩下一个永字,其他地方已经烧成灰烬。 这里是永兴宫,原先是少帝刘辩居住的寝宫,那时候魏延还受刘辩的信任,时常在这里进出。 当时那巍峨的宫殿是何等的气派…… 魏延扔掉那块牌匾,走出来说道:“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主公……都烧成这样了,还有收拾的必要吗?” 魏延微微叹息,“收拾收拾吧,再怎么说这里……” “是。” “对了,”魏延回过头说道:“让人把宫里的水井都看一下。” “看水井?”众人不解。 “当时肯定是非常混乱,说不定会有人把重要的东西扔到水井里。”魏延说道。 虽然没几个人会觉着真的能从水井里捞出宝贝,但是,这是魏延的吩咐的,还是有人去做了。 虽然洛阳大部分人都被董卓迁走了,但是,仍然有不少人留了下来。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形容枯槁,没有了家园,没有了食物。 魏延让士兵分出一部分多余的粮食救济他们,并帮助他们搭建了临时的窝棚。 魏延正在帮忙搭建窝棚,突然裴元绍急吼吼的跑过来,拉起魏延就走,“魏老大快跟我走……” “何事慌慌张张?”魏延问道。 裴元绍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道:“先别问了,去了就知道。” 魏延被裴元绍神神叨叨的样子,弄的也有点紧张,“玛德这是干嘛呀,整的跟做贼似的。” 他们来到一处庭院,此事庭院中已经有许多人,典韦等主要将领都在,外围还有士兵把守。 他们看到魏延过来赶紧让开一条路,让魏延进来。 “主公你看这是什么。”戏志才哆哆嗦嗦的托着一个盒子。 魏延看了看众人又兴奋又凝重的表情,这时才注意到旁边有一口井。 “莫非是……”魏延心脏不争气的澎澎跳起来。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只见一块黄色丝巾包裹着一块橙黄色,晶莹剔透的印玺,放在盒子里。 魏延把这块印玺小心的拿在手里查看。 这是块四方形的印玺,方圆四寸,上面五龙盘绕。 魏延把印玺反过来,激动的手有点哆嗦,因为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授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篆体字。 “是传国玉玺呀主公。”戏志才激动的说道。 “不错,确实是传国玉玺。”魏延点头。 “这真是传国玉玺?”裴元绍好奇心起,想用手碰碰。 “别乱动。”魏延瞪了他一眼。 “主公,这传国玉玺乃是国宝,现在落入主公手中,乃是天意啊,看来……”张辽说到这里偷眼看着魏延,想看看魏延是什么反应。 其他人也明白张辽的意思,也都注意着魏延的脸色,以此确定魏延的心意。 但是,魏延却摇头道:“玉玺虽然重要,但起不了关键作用,这件事以后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典韦问道。 魏延不答,看着戏志才。 戏志才明白魏延的意思,有些话不能自己说,于是他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咱们还要等待时机,今日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要因为这块玉玺招来灾祸。” 魏延却是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守不住,早晚要被别人知道。 历史上孙坚得到玉玺以后就下了封口领,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袁术。 “这东西不能放在咱们身上,得把它送出去。”魏延说道。 “送出去?老大,你是不是糊涂了,咱们好不容易得到的玉玺,凭什么送出去。”裴元绍撇撇嘴说道。 其他人差不多跟裴元绍一个想法,谁也不愿意把到手的东西再交出去。 “我觉着主公说的没错!”戏志才站出来支持魏延。 “戏先生,你怎么也糊涂了!”廖化平时跟戏志才关系最好,这时候不免也对他的话很有看法。 戏志才笑着说道:“你们别误会,这东西放在咱们手里有什么用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主意。 裴元绍支支吾吾的不服气的说:“那也不能送人。” “你呀,”魏延摇摇头,“我当然不是想把玉玺送人,而是要拿它换咱们需要的东西。” “咱们需要的东西?”裴元绍疑惑道。 “不错。”魏延点头。 “咱们也不缺什么呀?”典韦说道。 魏延笑着问道:“真的不缺什么了吗?” “不缺呀?” 这时候徐晃突然眼前一亮,“咱们还缺一块地盘,一块可以让咱们立足壮大的地盘。” 魏延和戏志才相视而笑。 “公明说的不错,咱们就是要拿这块用不到的玉玺换一块咱们需要的根基,否则即使咱们手里有玉玺,也只是替别人保管。”魏延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还是主公想的长远。”张辽由衷的赞叹。 “此事要不要跟卢公商议?”周仓问道。 魏延摇摇头,“不必,卢公为人正直,就不要让他为难了。” 魏延虽然知道封口令作用不大,但还是下达了封口令,只是为了尽量拖延一点时间。 就在魏延进驻洛阳后不久,孙坚也跟着到了。 而在冀州正在上演一场你死我活的夺位大戏。 公孙瓒受到袁绍的消息大喜,他对冀州觊觎已久,当即起兵攻打安平,韩馥打败。 公孙瓒陈兵在冀州边界,以讨伐董卓为名,虎视冀州全境。 第126章 献宝 “今公孙瓒南来,诸君能为吾分忧乎?”韩馥坐立不安。 荀谌早就得了袁绍的嘱托,此刻见韩馥果然如逢纪预料的一般,连忙对韩馥说道:“今公孙瓒势大,州郡之中多有迎合,而袁本初引军东来,其意尚不可知,我以为将军已经处于危险的境地,须早做打算啊。” 韩馥本就担心,现在听了荀谌的话,更是胆战心惊,急忙问道:“公有何主意?” 荀谌见韩馥已经进入圈套,会心一笑,他知道这时候不能着急,以免刺激韩馥。 所以,他反而不慌不忙的问道:“将军以为自己宽厚仁德,使天下英雄归心,比得上袁绍吗?” 韩馥很有自知之明,摇摇头说道:“比不上啊。” 荀谌又问道:“将军以为自己临危机智,豪迈果决,比得上袁绍吗?” 韩馥再次摇摇头,无精打采的说道:“比不上啊。” 荀谌接着问道:“论广布恩德,是天下百姓受到恩惠,将军比袁绍又如何呢?” 韩馥还是摇头,叹口气说道:“比不上啊。” 荀谌看到韩馥失魂落魄的样子,趁热打铁说道:“公孙瓒纵横燕、代两滴,无人可挡。袁氏更是四世三公,世之豪杰,必不能久居人下。而冀州是天下粮仓,资材丰厚,为天下觊觎。如果这两人交手打过来,将军即将大祸临头。” “想那袁本初是将军旧友,又是同盟,照现在这个形式,不如把冀州让给袁本初,袁本初得了冀州,必然会厚待将军,而且将军有让贤之名,天下敬之。还请将军不要再心存疑虑,须早做决断。” 荀谌说完,看了高干一眼,高干心领神会,立刻说道:“荀公所言甚是,此良言也。” 韩馥是真的怕了,只想保命,点头道:“我欲从先生之言,还请代为转告袁本初。” 袁绍不费一兵一卒得了冀州,他速有名望,比韩馥更会拉拢人心,冀州豪杰纷纷归附,连带着冀州附近的许多势力也拜到他的门下。 公孙瓒还在冀州边境望眼欲穿,盼着袁绍兑现诺言,平分冀州。 但是好处已经落在袁绍的肚子里,想让他再吐出来,那怎么可能,于是他派人去对公孙瓒说道:“冀州是韩馥主动让给我的,与你无关,天凉了,你快点回家去吧。” 公孙瓒当真是暴跳如雷,大骂袁绍不是东西,背信弃义,遂屯兵界桥,欲与袁绍开战。 现在天下形势虽然还不是很明朗,但是随着冀州落入袁绍手中,他与董卓就形成了一东一西,两股最大的势力。 袁绍表奏自己为车骑将军,冀州牧,对其他下属皆有封赏,与董卓分庭抗礼,成为一个独立的小朝廷。 界桥之战一触即发,这一日,袁绍正忙着调兵遣将,突然一名小校来报,有故人来访,袁绍一愣,下令请入。 只见魏延快步进入,拱手道:“本初兄别来无恙。” 袁绍有些惊讶,他与魏延关系并不融洽,魏延怎么会突然造访? 不过,他还是客气的请魏延入座,问道:“文长此来何意?” 魏延神秘的笑笑,说道:“某此来,欲助将军一臂之力也。” 袁绍一愣,魏延可是猛将,手下人才也不少,若是愿意投靠自己,那可真是如虎添翼呀。 “哈哈哈……若文长肯助我,某无忧矣。”袁绍大喜。 随即,袁绍让人摆下酒宴,款待魏延,席间有袁术,以及袁绍的一干心腹作陪。 酒席之上,袁绍问道:“不知文长如何助我?” 魏延把桌上的酒菜掀翻到地上,拿一个包袱放在桌上。 袁绍好奇的问道:“此是何物?文长竟如此郑重。” 魏延一伸手,“将军打开一看便知。” “哦?”袁绍示意逢纪上前打开。 逢纪先打开包袱,然后一个精巧的檀怒盒子出现在大家眼前。 在座的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个盒子价值不菲,但是逢纪也没有太在意,一个檀木盒子而已。 但是,他刚把檀木盒子打开一点,往里看了一眼,“澎”一下,死死的吧盒子扣上了。 “逢先生,你干嘛呢,快快打开让我等看一看是何等宝贝。”袁术不耐烦的说道。 逢纪给袁绍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是一件玉器,倒是难得,也算是个宝贝了。” “什么玉器,快让我等看一看。”有人喊道。 逢纪没有理会,抱着盒子走到袁绍跟前,打开一条缝让袁绍看了一眼。 袁绍虽然看到逢纪的眼色,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 想他袁家四世三公,什么宝贝没见过,一件玉器而已,还不值得太关注。 但是当他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时,脸色瞬间变得不太自然。 “呵呵……果然是个宝贝,逢先生,先替我收起来吧。”袁绍说道。 “哼,是什么倒是让我们看看呀,还能抢你的不成?”袁术不爽的嘟囔道。 袁绍只当没听见,看着魏延说道:“文长厚礼为兄就笑纳了,不知文长有何要求?” 魏延诚恳的说道:“今天下纷乱,魏延与得一立身之地,不至到处流军,还望将军成全。” “这……”袁绍有点犹豫。 逢纪凑到袁绍耳边低语几句,袁绍连连点头,面露喜色。 “文长啊,你也知道某刚得冀州不久,百废待兴,很多事情还没有头绪,眼前又要与公孙瓒作战,实在是……”袁绍先是表现出为难的样子,然后又说:“不过青州东莱郡闹匪患,东莱太守战死,文长若不嫌弃……” 袁绍对魏延是有忌惮的,因此当魏延说出目的之后,他心中犹豫,不愿从自己的地盘拿出一块给魏延。 可是青州很多地方虽然名义上归顺他了,但是东莱匪患严重,他没有实际的掌控权,而东莱位置又偏僻,正好把魏延安排到那里,一举两得。 魏延大喜过望,他没想到袁绍竟然会让他去东莱,那可是山东半岛,民风彪悍不说,又是临海地区,正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第127章 螳螂捕蝉 魏延心中欢喜,脸上却作闷闷不乐之色,拱拱手说道:“既是如此,某便去东莱,也算为国分忧了。” “哈哈……好,某当表奏文长为左将军并东莱太守,即刻便可赴任。”袁绍握着魏延的手说道 魏延辞别袁绍,回到营中,诸将都在等候。 魏延喜笑颜开,说道:“大事成矣。” “主公如此高兴,当是得到一个好去处吧?”戏志才笑着问道。 “且看。”魏延把一个任命书递给他。 戏志才看罢,脸皮抽动了几下,不快道:“主公怎如此糊涂,这东莱荒僻之地……” 魏延一摆手,笑着说道:“唉~戏先生不要生气,我观大乱将至,我等当休养生息,待机而动,这东莱正是一处好地方,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主公糊涂啊,若是仅欲得一地苟且偷生,东莱足矣,若欲天下称雄……唉……”戏志才气呼呼的将任命书拍在桌子上。 “你们以为如何?”魏延看着其他人问道。 裴元绍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听老大的,老大说去哪,我就去哪。” “俺也是。”典韦说道。 “我等与主公相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主公向来谋而后动,有决断之能,此举也必有深意,我也赞成。”徐晃沉吟一下说道。 周仓、武安国都是少话之人,他们直接站到魏延身后,以示支持。 “唉~罢了,事已至此,悔之晚矣。”戏志才看到大伙都支持魏延,也就不再多说。 “戏先生放心,以后你就会知道今天的选择是多么正确。”魏延笑着说道。 他知道这不是戏志才没有眼光,而是时代的局限。 第二日,袁绍突然派人来请魏延。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袁绍拉着魏延的手唉声叹息。 “发生了何事?”魏延问道。 “唉!”袁绍叹一口气,恨恨的说道:“公路昨夜趁某不备,竟然……竟然偷了传国玉玺跑了!” “啊!”魏延目瞪口呆。 历史的惯性实在是太大了,都这样了,玉玺还是落入袁术的手中。 “现袁术逃到汝南,某欲发兵攻打,无论如何也要把玉玺夺回来!”袁绍咬牙切齿的说道。 “将军找我来,不知某能为将军做何事?”魏延问道。 袁绍又是一阵唉声叹气,然后说道:“今公孙瓒陈兵界桥,虎视眈眈,吾实在是腾不出手来,还请文长代我去伯圭处请和,某愿让出中山,以表诚意。” 袁绍真踏马的不是个玩意,魏延心里暗骂,中山虽然属于冀州,但是现在已经在公孙瓒手中了,你这分明是想拿老子挡枪啊。 “成。”魏延点头答应。 “你答应了。”袁绍一愣,他本来以为要废一番口舌,没想到魏延答应的这么疼快。 “哼,原本以为你魏延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蠢货。”袁绍心里暗暗得意。 他用的这招叫借刀杀人。 让魏延去跟公孙瓒谈判,能谈成最好,谈不成就让两人打一架,无论谁被灭掉,自己都不吃亏,还能沾点便宜。 “不过……”魏延砸吧着嘴。 袁绍腮帮子一哆嗦,“文长还有什么要求?” “军中少粮。” “给每个士兵配发十五天的粮草。” “还请将军给一千匹战马。”魏延看袁绍这么好说话,赶紧狮子大开口。 袁绍青筋暴露,差一点骂娘,战马可是紧缺物资,他自己也不富裕,手下大部分都是步兵,若是一次拿出一千匹战马,那可就让他感到肉疼了。 “两百匹,我手里也不富裕。”袁绍说道。 “五百匹,你也知道谈判讲究的就是实力对等,我军实力太弱,必然被瞧不起,谈判怕是有难度。”魏延为难道。 袁绍咬咬牙,说道:“三百匹,不能再多了。” “成交。”魏延乐呵呵的握住袁绍的手,好人呐。 这样一来,加上之前的战马,魏延就可以组建一支骑兵了,实力可以再次提升一个档次。 得了这许多好东西,魏延当然要替人家干活,第二天他就启程前往安定。 魏延还没有到达安定,公孙瓒就已经收到消息。 “伯圭兄,魏文长必是袁本初的说客,不得不防。”刘备道。 原来刘备三兄弟无处可去,又投到公孙瓒门下。 “要是那魏延敢来,某必拧下他的脑袋!”张飞瞪着大眼珠子说道。 “三弟不要胡说。”刘备赶紧制止他。 公孙瓒点头,“那魏延来者不善,某也不惧他,若是想打什么歪脑筋,某不介意灭了他。” “若兄长欲先灭魏延,弟愿助兄长一臂之力。”刘备插手说道。 “哈哈……玄德啊,不必紧张,如今某倾全力而来,那魏文长只五千兵马,谅他也不敢有异动。”公孙瓒拉着刘备说道。 “报将军,魏延求见。”他们正在说话,突然有军士进来禀报。 “哦?来的够快的。”公孙瓒神情一凛。 “他们来了多少人?”公孙瓒问道。 “魏延只带了五十骑,其他军队都驻扎在三十里外。”军士回答。 “哥哥,这厮只带了这点人,咱们正好宰了他,以报昨日之仇。”张飞恨恨的说道。 “这……”刘备也在犹豫。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杀了他。 “玄德,某知你们之间有仇怨,不过现在咱们也不宜多树敌。”公孙瓒说道。 “伯圭兄,只要杀了魏延,他的属下没了主心骨,伯圭兄正可将他们收编,此不是一举两得?”刘备说道。 “这……”公孙瓒有些心动。 “还想什么!待俺先去会会他。”张飞说着大踏步出去。 “三弟不可莽撞。”关羽嘴上说着,却没有阻止张飞,而是跟着张飞一起走了出去。 “唉……伯圭兄勿怪,我这三弟实在是太莽撞了。”刘备向公孙瓒拱拱手表示歉意。 公孙瓒笑着说道:“无妨,咱们也去看看吧。” 其实公孙瓒也想杀了魏延,然后吞并他的人马,但是又怕不成功反而招惹一个大敌。 现在既然张飞愿意出头,他正乐的看热闹,如果魏延被张飞杀死,他就捡便宜,杀不死,他也有理由推脱。 第128章 出卖袁绍 “魏延小儿,速来受死!”张飞大吼一声,策马飞奔而来。 魏延看着张牙舞爪的张飞实在是又气又乐,这小子真是记吃不记打。 “他要是敢过来你们一起出手,弄死他!”魏延撇撇嘴说道。 他是来谈事的,实在不想在张飞身上浪费时间。 “放心吧老大,看我怎么收拾他。”裴元绍摩拳擦掌的说道。 典韦为把双戟抄在手里跃跃欲试。 “魏延,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张飞挺着丈八蛇矛向魏延刺来。 “铛~”周仓青龙偃月刀一撩,崩开蛇矛,挡在魏延身前。 “魏延,是好汉就不要躲在别人身后。”张飞怒视道。 “是不是好汉,又不是你说的算,别跟他浪费时间,上去弄死他!”魏延不耐烦的说道。 “黑鬼,算你倒霉,爷爷都三天没杀人了!”典韦双腿一夹马腹,舞动双戟冲向张飞。 “我来也!”裴元绍紧随其后。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张辽、徐晃、周仓、廖化先后冲出去。 张飞一看,脸都绿了,掉头就跑,“哇咔咔……你们好不要脸……” “二弟休慌,某来救你!”随后而来的关羽舞动双手刀冲杀过来。 这双手刀名曰万人刀,是用寒铁打造而成,锋利无比。 “关羽,你的对手是我!”魏延策马挡下关羽。 那边张飞被收拾的哇哇乱叫,亡命逃窜,关羽却过不去,赤红的脸更红了。 “魏延,你好生无耻。”关羽怒视着魏延。 “哼,难道你们要杀我,我让你们杀就是不无耻了吗?真是可笑。”魏延讥笑道。 “你……”关羽哑口无言,脸憋的发紫,“再不让开,休怪某刀下无情!” “你来呀!”魏延陌刀一挥,挑衅道。 “主公,让我来!”武安国策马到了魏延身前。 他一直留在魏延身边,负责保护魏延,没有去追杀张飞。 “不用,今天我要再领教领教关二哥的刀法。”魏延说道。 “找死!”关羽不敢再耽搁时间,抡刀就砍。 关羽刀法飘忽,倏忽间已到了跟前。 魏延早知关羽刀法凌厉,因此一直做着准备,没想到还是差一点伤在刀下。 仓促之间,魏延来不及用陌刀挡,他左手在腰间一摸,握住太刀刀柄,然后用力往上一抽。 “挡~” 一道火星闪过,万人刀在陌刀上划过,魏延惊出一身冷汗。 关羽也是暗暗惊讶,他万无一失的一招,竟然被躲过了。 关羽丹凤眼微眯,看着魏延,眼中透着冷厉的杀意,万人刀左右交叉,一夹马腹,猛然向魏延冲过去。 “来的好!”魏延一招灵舌探洞往前直刺。 “挡!” 关羽交叉在一起的左手到往外一挡,拨开魏延的陌刀,右手刀斜着往上一撩。 魏延大惊,这一下是朝着他脖子来的,关羽想一刀砍下他的半个脑袋。 魏延陌刀已经被荡开,只能顺着关羽的力道,把陌刀往后一挥,刀柄往前。 “挡~” 千钧一发之际,魏延用刀柄挑开了关羽的右手刀。 两马错开,魏延暗暗心惊。 一旁的武安国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这关羽太霸道了,要是换作自己,恐怕已经是刀下之鬼。 同时,他对魏延也是更加敬佩,如此凶险,他竟然也能应付自如。 “哇哇……二哥……二哥……”张飞披头散发的跑过来,身上的衣服一绺一绺的,血水咕嘟咕嘟往外冒。 “黑鬼,你还挺扛打的嘛,我看你往哪逃!”裴元绍不肯错过这个疼打落水狗的机会,紧追不舍。 “那黑鬼,俺问你,你服是不服!”典韦一击敲在他马屁股上。 “昂~”典韦的力气何其大,一戟下去,那马的半边屁股被砸成肉酱,嘶鸣着栽倒在地上。 张飞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继续跑,趁手的武器,丈八蛇矛也扔在地上不管了。 “三弟……”这时候刘备和公孙瓒慢悠悠走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大吃一惊。 刘备乞求的看着公孙瓒,带着哭腔说道:“兄长,快救救我兄弟吧。” 公孙瓒也没想到会这样,首先张飞的勇武他是知道的,一般人不是对手,其次,他没想到魏延这么不要脸,单打独斗也不一定输的局面,非要群殴,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文长兄弟且住手!”公孙瓒急忙喊道。 魏延不能不给公孙瓒面子,只得让手下住手。 张飞狼狈不堪的跑到刘备身边,兄弟俩抱头疼哭。 “大哥,别哭了,快给三弟治伤要紧。”关羽说道。 “对对对,二弟说的是,”刘备擦着眼泪,拉起张飞,关切的问道:“三弟伤的如何?” “伤不碍事,都是皮外伤,只是那魏延如此羞辱于我,弟弟生不如死啊……”张飞涕泪横流。 关羽眼睛也红了,看着张飞说道:“三弟放心,早晚二哥帮你报仇。” “三弟,你的仇就是大哥的仇,我们不会忘记的。”刘备恨恨的说道。 三兄弟凄凄切切,抱头疼哭。 另一边,魏延已经把来意简单的说了一遍。 “哼,袁本初欺我,这中山本就是某的地盘,何来割让之说。”公孙瓒怒道。 魏延点点头,“这袁绍确实有点过份。” “嗯?”公孙瓒一愣,“难道文长不是袁本初的说客?” “不是,我只不过要去东莱,绕点路过来替你们传个话,另外……”魏延说到这里有点犹豫。 “另外怎样?”公孙瓒问道。 魏延向左右看看。 公孙瓒会意,说道:“你们都退后一点。” 待其他人退下,魏延才说道:“袁氏兄弟正搞内讧呢,你要打就趁早打,也可以派人去联络袁术,想必袁公路是很乐意跟伯圭兄合作的。” “哦?果真有此事?”公孙瓒半信半疑。 魏延把献玉玺,然后袁绍让他去东莱郡的事说了一遍。 “你想想,这袁绍如此待我,我亦深狠之,只是实力不足,只能认栽,怎么可能欺骗伯圭兄呢?”魏延说道。 公孙瓒释然,“原来如此。” 第129章 某乃常山赵子龙 魏延一番推心置腹,公孙瓒顿时感觉热络起来,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当天非要大摆筵席留魏延吃饭,魏延推脱不过,只得接受。 吃罢酒席,公孙瓒和魏延一起拉家常,最主要还是公孙瓒想多了解一些袁绍的实力。 若是公孙瓒能够削弱袁绍的实力,对自己是有利无害,魏延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报,有一本地乡民前来投军。”这时一个小兵进来。 “哦?既是本地乡民为什么不去投袁绍反来投我?不会是奸细吧?”公孙瓒疑惑道。 “兄长,且让他进来看看再说,若真是奸细,若真是奸细再处置不迟。”刘备插嘴道。 “好吧,那就让他进来吧。” 过了一会,在小兵的带领下一个青年走进来。 只见他辰红齿白,星眉朗目,往前一站不卑不亢的说道:“草民常山赵云赵子龙特来投军,拜见诸位将军。” “赵子龙!”魏延感觉心脏一紧。 他扭头看向公孙瓒另一侧的刘备,发现刘备两眼放光,双手紧紧的攥住桌案,似是极力压制喜悦的心情。 公孙瓒问道:“常山是在冀州,你为什么不去投袁绍,反倒要来投某?难道是因为某比袁绍更勇武吗?” “回将军,某家乡受黄巾匪患之苦甚重,某立志扫除黄巾,闻将军有平黄巾之功,特来向投。”赵云说道。 这意思就很明白了,我来投靠你不是因为你厉害,而是因为你打过黄巾军。 公孙瓒听了这话,顿时有些不喜,看着刘备问道:“玄德看这人如何?” 刘备一看到赵云就非常喜爱,但是当公孙瓒问他的时候,他却掩饰休自己的心情,只是淡淡的说道:“不妨先留下。” “某看此人不错,伯圭兄若是不想要,可以让给兄弟。”魏延说道。 刘备眼中杀机一闪即逝,嘲讽道:“魏将军远来是客,怎可喧宾夺主?” 公孙瓒虽然不太喜欢赵云,但是现在魏延想要,他的心理又起了变化。 “文长啊,你既然开口了,某本不该拒绝,只是这小兄弟专程前来投奔……”公孙瓒绞尽脑汁想着推脱之词。 “小弟愿意以五匹马来交换。”魏延直接了当的说道。 “啊~五匹马……”公孙瓒有点吃惊的看着魏延。 说实话,五匹马不多,公孙瓒这些年在北方与鲜卑、匈奴的交战中获得了不少马匹。 但是,相比于马匹,士兵更不值钱,用一个大头兵换五匹马,怎么算都合适。 看到公孙瓒有些意动,刘备着急起来,连忙说道:“兄长三思啊,若是这样,岂不是凉了后来者的心,以后谁还来投靠您呢?” 公孙瓒觉着刘备说的有点道理,点头道:“玄德言之有理,文长你看……” “明白。”魏延说道。 刘备松了一口气。 “十匹。”魏延接着给出一个价码。 “文长,某不是这个意思……”公孙瓒以为魏延误会了,连忙解释。 “二十。” “不是。”公孙瓒咽了口吐沫,二十匹马可以组建一个骑侦小队了。 “五十!” “成交!”公孙瓒激动起来。 “兄长……”刘备擦了擦额头的汗,想再劝劝公孙瓒,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五十匹马换一个大头兵,傻子才不换。 “伯圭兄啊,你知道兄弟这些马是从那来的吗?”魏延有些得意的问道。 “听文长此言,这些马难道来路不正?”公孙瓒好奇道。 “此马乃是兄弟从袁绍处敲诈来的,你想想袁绍要是知道了,他千辛万苦弄的战马到了伯圭兄手里,该是什么心情啊……”魏延想想就开心。 这一转手,自己一点亏没吃,还白得了一个五虎上将,真是做梦都能笑醒啊。 “哈哈哈……原来如此,文长,你好坏呦……”公孙瓒指着魏延一脸坏笑。 赵云有点头晕,这怎么茬,就这么给卖了? “子龙啊,”魏延看到赵云有点尴尬,向他招招手,“你来。” 赵云走到魏延跟前抱拳道:“将军。” “某乃魏延,你以后就跟着我把,某不会亏待你的。”魏延起身拉着赵云的手说道。 “啊~莫非是虎牢关战吕布的魏延魏文长吗?”赵云有些惊讶的说道。 “正是。”魏延点头。 “原来是武亭侯,赵云不识将军当面,有失礼之处,还望……”赵云单膝跪地,激动不已。 “子龙快起来,”魏延把赵云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某的兄弟了。” 赵云眼圈红红的,他背井离乡,一路辗转,之前也投靠过不少人,但是那些人都不行,不似明主。 没想到今天得遇明主,这让他冰冷的心又开始温暖起来。 从公孙瓒处离开的时候,所有人下马,把坐骑留了下来,只剩下魏延自己的。 他们离开公孙瓒的营区,周仓牵过魏延的白马,“主公请上马。” 魏延从周仓手中接过马缰绳,牵着马走到赵云身边。 “主公……”赵云不知道魏延要干什么,愣愣的问了一句。 魏延把马缰绳塞到赵云的手里,“子龙啊,你还没有坐骑吧,这匹白龙马,现在是你的了。” “啊~”赵云张大嘴巴,惊讶不已。 “主公,咱们就剩这一匹马了,您想送给子龙一匹马,等回到军中,随便挑一匹便是,这匹马已经跟了你有一段时间,还是……”周仓劝魏延改变主意。 “周仓,别说了,只有这匹马才配得上子龙,”魏延说完,又转身看着赵云,真诚的说道:“子龙啊,现在咱们条件有限,等以后某当再挑一匹好马送给你。” 赵云感动的热泪容框,单膝跪地,大声说道:“赵云多谢主公赐马,无以为报,愿为主公马首是瞻,此马某必爱护之,马在人在。” 魏延把赵云扶起来,“子龙快起来,某得子龙,如鱼得水,以后咱们当并肩携手,在这乱世之中打出一片天地。” 赵云被魏延说的激情彭湃,大声说道:“主公但有所命,赵云无不遵从。” 第130章 某东莱太史慈 时青徐黄巾军肆虐,黄巾军三十六路渠帅之一的管亥,率领部分黄巾军残余劫掠北海,将北海相孔融包围在都昌城中。 孔融站在城头,看着城下乌压压的黄巾军叹息不已,“这可如何是好哇。” 有一小吏上前劝道:“大人,不若趁黄巾贼围城未紧,某率士兵保护大人突围而去。” “不可,某若临阵逃脱,将置这一城百姓于何地,此言休要再提。”孔融脸色难看的呵斥道。 “大人,黄巾贼众上万,城中士兵却只千余人,这城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啊。”小吏仍然不甘心。 “守不住也得守,汝再敢多言,扰乱军心,某必不饶你……” “大人……” 孔融正茫然无措,突然黄巾军中一阵骚乱,有一人趁黄巾军松懈,单枪匹马杀出。 只见那人身长七尺八寸,长须美髯,手持一杆火尖枪,杀奔城下而来。 “某乃东莱太史慈,特来相助孔北海,请速开城门。” 孔融早就知道太史慈的名号,只是不得相见,此刻突然听说城下之人乃是太史慈,心中惊讶,紧忙喊道:“快开城门,放此人进来。” 城门打开一条缝,太史慈策马进入,待黄巾军赶到的时候,城门又已关上。 孔融携都昌县吏急忙走下城头,远远看到太史慈便拱手道:“久闻先生大名,今日方才得见,果然仪表不凡呐。” 太史慈赶紧行礼,“某东莱太史慈拜见大人。” “唉~今城中危急,先生此时前来……”孔融满脸苦涩。 太史慈却说道:“某正为此事而来。前日某回乡方才得知家母蒙大人照顾,今大人有难,家母责令某前来相助。” 原来太史慈之前因为躲避灾祸,乃币居于辽东,孔融听说太史慈忠义,数次遣人问候太史慈的母亲,并赠送礼物。 这一次孔融被管亥围困,太史慈正好从辽东回家探望母亲,他的母亲就对他说:“自从你离家之后,多蒙孔北海照顾,比之旧友,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孔北海有难,你当去报答他。” 于是,太史慈辞别母亲,星夜兼程,前来营救。 孔融不胜唏嘘,他以前只是敬重太史慈人品,这才照顾他的母亲,没想到此番遇难,太史慈回冒险前来报恩。 “先生高义,只是你单枪匹马而来,于事无补,只怕徒丢性命啊。”孔融悲观的说道。 “大人,如今兵困危城,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当出去求救。”太史慈提议。 “吾亦有此意,只是黄巾军围城甚紧,想要突围而出只怕不易。” “某愿突围而出,为大人寻找援兵。”太史慈说道。 孔融叹息道:“这件事太难了,你若突围,只怕要遭难啊……” 太史慈诚恳的说道:“家母让我来相助大人,就是因为某有这个能力,若今日某不能突围而出,岂不是违背了家母的意愿?还请大人成全,不要再有疑虑了。” 第二天太史慈拿着一个箭靶来到城外。 第一时间就有人把消息告诉了管亥,管亥冷笑道:“此人必然是想突围而出,去寻求援军,所有人都机灵点,若他想突围,就地格杀!” 黄巾军死死的盯住太史慈,然而,太史慈并没有突围,而是把箭靶插在地上,然后骑马跑出一段距离,“嗖嗖嗖”连发三箭,正中靶心,干脆利落。 太史慈间术高超,黄巾军士兵也大为佩服,看的津津有味。 太史慈射完箭,拿着箭靶又回城了。 第二天的相同时间,太史慈又出来了,然后又把箭靶放在相同的位置,“嗖嗖嗖”又是三箭,再次引来黄巾军的满堂彩。 一连几天,太史慈天天出来表演箭术,起初黄巾军看的还挺新鲜,劲头挺足。 但是,几天下来,太史慈就是箭术再好,别人也看腻了。 当太史慈又骑马出城的时候,黄巾军已经习惯了,对他爱搭不理的,没几个人关注他。 这时候,太史慈突然扔下箭靶,策马狂奔,一下子冲出了黄巾军的包围圈。 等到管亥反应过来,太史慈已经跑远了,管亥发了一通脾气,但是也无济于事,只能加快了攻城的步伐。 太史慈一路向平原县而去,因为他出来的时候,孔融跟他说,平原县有个叫刘备的,此人非常仁厚,只要到他那里求救,此人必然会前来。 魏延率军前往东莱,正是从平原那一带过来,大军行走间,突然有侦骑回报。 “将军,前方有一骑士正向这边而来,与咱们的侦骑发生了冲突。” 典韦大声喝道:“哼!哪个不知死活的,待俺去会会他。” 魏延怕是个误会,典韦过去肯定把事闹大了,摇头道:“典大哥,你别去了,让公明去吧。” 徐晃领命而去。 不一会,徐晃回来了。 魏延看到他身边有一长须美髯的将军,颇有气度,想来就是与自己的侦骑发生冲突的那个人。 徐晃上前说道:“主公,此事乃是一个误会,这位太史慈将军是前来求援的。” “太史慈?怪不得气度不凡,这长须美髯恐怕也只有关羽能跟他比一比了。”魏延暗暗点头。 “原来气太史慈将军,久仰大名。”魏延拱拱手说道。 “魏将军知道某吗?”太史慈一愣。 “太史慈智斗州吏的事,某也是听说过的,深感佩服,早就想认识认识您了。”魏延不动声色的说道。 太史慈脸一红,说道:“都是陈年往事,不值一提,将军的事迹才是正让人佩服呢。” “哈哈,咱们就别互相恭维了,不知子义此来何事?”魏延心中隐隐想到孔融。 不会是替孔融求援那一次吧? “今孔北海被围困都昌,特命慈前往平原县向刘玄德求援。”太史慈说道。 “子义还是不要去了,那刘玄德也只不过是寄人篱下,手中无兵无将,去了也是白去。”魏延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哇,现孔北海岌岌可危,一旦城破,这一城百姓就要遭殃了。”太史慈急道。 第131章 裴元绍,又耍幺蛾子了 “字义勿忧,某与孔北海素有交情,不能见死不救,这便陪你去一趟吧。”魏延笑着说道。 管亥可是能跟关羽大战三十回合的猛将,魏延对他也很感兴趣。 “将军高义,某代一城百姓谢过将军。”太史慈感激道。 “主公,某原为孔大人部下,某当知恩图报,现愿为先锋,前往解围。”武安国单膝跪地,请求道。 魏延笑着说道:“某知你心切,但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那管亥身为黄巾三十六路渠帅之一,必有过人之处……” “魏老大……”裴元绍欲言又止。 “小裴,你有何话说?”魏延疑惑道。 “某与那管亥曾见过,也算是旧识,自大贤良师病故,黄巾军分崩离析,许多兄弟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还请老大网开一面,某愿前往劝降,若劝降不成,再打不迟。”裴元绍说道。 “哦?没想到你还认识管亥,那可是太好了。”魏延高兴的说道。 “老大,你同意了。”裴元绍惊喜道。 “当然,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者也,你跟他说,若他肯降,吾必厚待之。”魏延说道。 魏延不但对管亥感兴趣,对他手下的黄巾军同样感兴趣,曹操起家就是靠着一支投降的青州黄巾军。 这些黄巾军都是最贫困的农民,只要有一口饭吃,他们就愿意为你卖命,魏延正可以借助他们发展自己的实力。 裴元绍兴高采烈的出发了。 魏延也加快了行军速度,终于在第三天到达都昌。 黄巾军严阵以待,当头一员大将头包黄巾,一个门板似的大劈刀扛在肩头,歪着脑袋看着魏延,一咧嘴,露出两个大板牙,那形象跟当初在裴元绍有点像。 此人正是管亥,他看到魏延,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头往旁边一偏。 两个黄巾军士兵押着五花大绑的裴元绍从后面走出来。 裴元绍垂头丧气的低着头,不敢看魏延。 魏延捂住脸哀嚎一声:“这裴元绍,又耍幺蛾子了。” 管亥用肩头扛着的大劈刀一直魏延,嚣张的说道:“你就是魏延?” “不错。”魏延淡淡答道。 “呵呵,我当魏延是个什么大人物,原来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也敢大言不惭,让我投降,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管亥,你嘴巴放干净点!”裴元绍怒道。 管亥大劈刀往裴元绍脖子上一放,冷冷的说道:“裴元绍,要不是看在以前的交情,我早杀你了,再敢多嘴,我就拿你的脑袋祭旗。” 裴元绍梗着脖子说道:“要杀便杀,裴元绍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 “呸!老子还没娶媳妇呢,哪来你这么大的儿子!”管亥只是想吓唬吓唬裴元绍,说着拿回放下他脖子上的劈刀。 武安国早等不及了,听到管亥骂魏延,跃马而出,大吼一声,“呔,那大板牙,吃爷爷一锤!” “哼!你自找死,老子就送你一程!”那管亥也是好战之人,他把大劈刀当胸一横,催马向武安国冲过去。 管亥战力跟强,即使在黄巾军全盛时期,其个人战力也能排进前五,除了大贤良师谁也不服。 裴元绍来劝降的时候把魏延一顿猛夸,说他手下个个都是猛将,以裴元绍的实力只能排最末。 管亥虽然不大相信。但是早就手痒难耐,此刻武安国先出手,他正是求之不得。 魏延见诸将对管亥都不甚在意,遂说道:“你们可不要小看这个管亥,据说他也是个百人敌,是难得的将才,今日咱们若是能把他拿下,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众人听到魏延这么说,不禁多看了管亥几眼,对接下来的战斗也有了一点兴趣。 说时迟,那时快,这两人用的都是重兵器,两马相错之时,顿时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其他观战之人也感觉耳朵嗡嗡作响。 管亥一刀起向武安国的面门,武安国挥锤挡下,接着管亥回刀往里一圈,刀锋竟然到了武安国背后。 武安国一调马头,再次挥锤,兵器再次撞击在一起,两人一番颤抖,纠缠在一起,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管亥劈刀大开大合,将武安国笼罩在刀锋之内,但是,武安国大锤挥舞也防的密不透风。 张辽在一旁评论道:“这管亥果然有些实力,只怕再持续下去,安国要吃点亏啊。” 说话间,见人又交手几个回合,武安国果然招式有些散乱。 管亥大笑道:“呵呵,不过如此罢了,看我不砍下你的脑袋!” 典韦大怒,“大板牙竟敢如此猖狂,让俺来教训教训他。” 魏延连忙说道:“教训一下就可以了,别弄死他。” “明白。”典韦点头,策马而出。 “安国且退,看俺来收拾他。”典韦大吼一声。 武安国已经感到吃力,虽然不甘心,也知道再打下去不好收场,瞅一个空抽身而出。 “想跑?吃我一刀!”管亥眼神闪烁寒光,想要一刀劈了武安国。 “小子,你的对手是我!”这时,典韦已经杀到,双戟刺出,轻易的挑开管亥的劈刀。 管亥感觉虎口一麻,有些吃惊的看着典韦。 典韦的强悍让他大感兴趣,转了转脖子,嚣张的说道:“好哇,又来了一个,那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恐惧!” 管亥说罢,举刀向典韦冲过来,与典韦战在一起。 管亥每一刀挥出都是势大力沉,刚猛无匹,但是,典韦总能轻易躲过,他的双戟舞动,刚猛之中竟然还有点潇洒飘逸的感觉。 “典将军真神人也,如此圆转自如,举重若轻,吾不如也。”张辽叹道。 徐晃也一阵苦笑,“某自认骁勇,跟典将军一比,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典韦和管亥越打越快,胯下战马嘶鸣,不断腾挪,一时间尘土飞扬,众人竟看不清打斗两人的身影,只能看到滚滚烟尘之中,光影不断闪烁,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过了一会,突然一个黑影从光影中飞奔而出。 第132章 摧枯拉朽 “主公,那小子要跑!”廖化眼尖,首先看清冲出来那个人是管亥。 黄巾军中也有人看到管亥逃了出来,一人上前接应,就听“嗖”的一声,一支箭正射在他的眉心,然后,一头栽下马。 魏延扭头一看,见太史慈已拉起了第二弓,然后又是“嗖”的一声,又一名黄巾军将领落马而死。 “子义好箭法。”魏延赞叹道。 他也算是粗通箭术,但是跟太史慈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黄巾军本来看到管亥战败,就已经心慌,又接连两员将领被射死,顿时乱了阵脚。 “嗖嗖嗖~”又是一阵箭雨射来,黄巾军一下子全乱套了,有些士兵刀未出鞘就被杀死了,其他人也扭头就跑。 管亥一看事情要坏,连忙大喝一声:“都别慌,赶紧列阵!” 管亥这一声,中气十足,传出去很远。 黄巾军听到管亥的声音,果然镇定不少,开始组织起小规模的反击。 “骑兵两翼冲杀!”魏延看到黄巾军开始反击,冷笑一声。 八百骑兵,一左一右,分别由赵云和张辽率领,向黄巾军掩杀过去。 骑兵在战场上那就相当于装甲部队,黄巾军都是苦哈哈的农民,只有将校级别的才可以骑马,其他都是步兵。 赵云胯下白龙驹,掌中亮银枪,一马当前,枪尖每抖动一下,就有一个黄巾贼被他挑死,所向披靡,他身后骑兵,在他的带领下,如同一把尖刀,在黄巾军中杀进杀出。 而张辽也不差,他手中长枪挥动,所过之处,两米之内,就会形成一个真空地带,黄巾贼尸体躺了一路。 管亥又惊又怒,催马想上去拦截赵云,但是赵云一阵风似的,又杀了出去,他转头看着张辽,看到张辽满身鲜血,如同杀神,那都是他兄弟们的血,让他心如刀绞。 他催马向张辽冲去,但是,典韦已经跟了上来,铁戟一伸,拦住他的去路,大喝一声,“大板牙,哪里跑!” 管亥气的差点吐血,但是打又打不过,他眼看着弟兄们死伤无数,恨恨的看了远处老神在在的魏延一眼,咬牙喊道:“撤退!” 管亥说完,扭头就跑。 被吓破胆的黄巾军一看管亥都跑了,他们还打个屁啊,顿时争先恐后的跟着跑。 典韦一戟敲碎一个挡住去路的黄巾贼脑袋,怒吼一声,“杀!” “杀!” “杀!” 众军看到典韦如虎入羊群的气势,倍受鼓舞,一股脑向黄巾军冲杀过去。 典韦双戟挥舞,在他身前腾起漫天血雾,无人可挡,令看到他的黄巾贼感到浑身发冷。 整个战场就像是一个表演的舞台,无论是典韦还是赵云都不是主角。 此刻,端坐在马上微笑看着的魏延仿佛是地狱来的魔神,他指向哪里,哪里就飘起一片血雨。 突然有人“咣当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大喊一声,“别杀我,我投降。” 赵云如游龙一般的枪尖从他的身前划过,饶过他挑飞了另一个人。 其他黄巾军士兵看到这一幕,纷纷跪地投降道,“饶命啊,饶命……” 上万的黄巾军瞬间瓦解,投降的人跪倒一片。 管亥带着逃出来的弟兄跑上一个山坡,他勒住马头,仇视的看着远处的魏延。 魏延也在看着他,微笑着跟他招招手。 “哇~”管亥气的喷出一口老血,怒吼道:“魏延,你等着,我会回来报仇的。” “追,别让他跑了!”魏延淡淡的对身后的周仓说道。 “喏!”周仓领命而去。 黄巾军惨败,魏延军摧枯拉朽,这一切就像梦幻一样留在太史慈的心中。 他惊讶的看着魏延,仿佛这一刻才真正认识了这个年轻人。 看到太史慈在发呆,魏延唤了他一声,“子义,随我走吧……你看文举兄出来迎接咱们了。” “随我走吧……”太史慈重复了一遍魏延的话。 这貌似是语带双关的话,让他心头一动。 “子义,你怎么了?”魏延看到太史慈还在发呆,又问了一遍。 太史慈眼神突然坚定下来,翻身下马,纳头便拜,“太史慈愿追随将军,请将军收留。” 魏延大喜,赶紧下马把太史慈扶起来,握着他的手说道:“子义肯来,吾如虎添翼矣。” “魏老大……”这时,裴元绍灰头土脸的过来,低声叫了魏延一声。 其实魏延早就看到了他,只是有点生气,所以就没搭理他。 “老大,我错了……”裴元绍像做错事的孩子。 “滚一边去,待会再收拾你!”魏延骂道。 裴元绍看看魏延身边,跟他关系好的都不在,他看着太史慈可怜巴巴的说道:“子义兄,魏兄弟说两句好话吧。” 太史慈略待尴尬的笑笑,拱手说道:“主公,裴将军也不算有错,只是运气不好罢了,要不主公就饶他一会,让他戴罪立功……” “对对付……”裴元绍连连点头,“我就是运气不好。” 魏延哭笑不得,“看在子义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 “多谢魏老大,多谢子义兄。”裴元绍笑嘻嘻的道谢。 孔融没想到魏延回来,而且再次对魏延刮目相看,当大战开始的那一刻,他就整顿队伍,准备出城接应。 谁知,当他们冲出城来,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这时候再往前冲,难免就有抢功的嫌疑。 孔融是君子,他不屑于做这种事,所以,战斗结束了,他才带领都昌县的县吏豪绅迎出来。 隔着老远,孔融就小跑着过来,一把抓住魏延的手,感激的拍着说道:“文长啊,没想到你我今日以这种方式相见,多亏了你啊。” 魏延笑着说道:“文举兄有难,某怎能不来,咱们是老交情了,不用这么客气,况诛杀黄巾余孽,正是我辈责任。” “不不不,文长啊,你救的不是我一个人,你救的是这一城百姓啊我不但是代我自己感谢你,还是代这一城的百姓感谢你啊。”孔融感慨道。 第133章 义释王当 孔融说完,他身后前来迎接的县吏豪绅纷纷跪下喊道:“感谢为联军救命之恩。” 这时,城门口的百姓也纷纷跪下,齐声喊道:“感谢将军救命之恩……” 魏延激动不已,大声喊道:“诸位乡亲父老快快请起,魏延愧不敢当啊~” “文长,某已在府衙置备酒宴……” 魏延连忙摇头道:“多谢文举兄好意,只是某还要赶路,须尽快赶到东莱上任,以后咱们守望相助,日子还长着呢。” “怎么?文长要到东莱?” “是啊,袁绍已经表奏延为左将军,东莱太守。” “这东莱可不太平啊,前任太守就是在平乱的时候,为贼人所害……”孔融有些担忧。 “文举兄难道觉着某不如那些小贼吗?”魏延说这话的时候,身上自然升起一股自信之色。 “孔大人,东莱乃是慈的家乡,有慈在必不使主公为难。”太史慈笑着说道。 “哦……”孔融先是一愣,继而呵呵笑起来,指着魏延道:“文长真是好手段,连子义这样的豪杰也投到门下,区区东莱匪患确实不值一提了。” 把孔融打发走了,廖化提着一个黄巾军过来,看他衣饰服色,应该是一个将领。 “跪下!”廖化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那人倒是个硬骨头,梗着脖子怒视着魏延,就是不跪。 “讨打!”廖化还要再打。 “算了。”魏延一摆手,制止了廖化动粗,和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王当是也。” “王当……”魏延琢磨了一会,确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王当,你给我老实点,再敢犯驴,小心我抽你!”裴元绍瞪着王当威胁道。 “呸!裴元绍真后悔当初没一刀砍了你!”王当冲裴元绍吐一口唾沫。 “我……”裴元绍抬手就想抽他,但是还是把手放下了。 他到底还是黄巾出身,不太愿意对黄巾军弟兄下死手。 “王当,我问你,你们的老巢在哪里?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你。”魏延问道。 “哼!”王当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你不说也没有用,你看看投降的人那么多,我就不信问不出来。”魏延笑笑。 王当依然梗着头,一句话不说。 “老大,周大哥回来了。”裴元绍对魏延说道。 果然,周仓正领着一队人向这边过来,他走到魏延的身前,扑腾跪在地上,“主公,周仓无能,让管亥跑了。” “管帅一定会回来替弟兄们报仇的。”王当幸灾乐祸道。 廖化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你当我们不敢杀人吗?” 魏延其实还是挺喜欢王当的,他喜欢这种忠心又不怕死的人。 “先把他带下去吧。”魏延说道。 两侧出来两个士兵把王当押了下去。 “主公,我看那小子嘴挺硬,什么也不能说,干脆杀了得了。”廖化说道。 “不急,等咱们抓住管亥,还怕他不降吗?到时候让他给你当个副手,那时你再收拾他。”魏延看廖化不爽,故意逗他开心。 “好嘞,多谢主公。”廖化高兴道。 魏延无语了,这时候的人都这么实诚吗? “统计出来了吗?” “咱们战死士兵七十六人重伤十八人,轻伤一百二十人,杀死黄巾贼七百余人,俘虏两千人,战马三十匹,淄重还有待清点……”戏志才把统计出来的数字念了一遍。 魏延点点头,考虑了一下说道:“战死的弟兄厚葬,黄巾军俘虏挑一千人打乱,编入咱们的队伍,剩下的人放了。” “放了?”戏志才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放了。”魏延又说了一遍。 “主公,咱们正是要扩充队伍的时候,为什么要把这些人放了,再说把他们放了,他们又会回去当土匪。”廖化不服气的说道。 “难道主公是想……”戏志才欲言又禁,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魏延。 魏延轻轻一笑,“黄巾军良莠不齐,两千之中挑出一千可以保证队伍的战斗力,剩下的那一千估计就是些老弱残兵,留着没意思,至于另一层意思嘛……” “主公,你倒是说呀,真是急死人了。”典韦着急的说道。 “呵呵……不可说,不可说呀。”魏延好笑的看着好奇的众人。 “……”众人皆无语。 “小裴,待会你去把王当放了,让他跟那一千人一起离开。” “什么!放了他?”裴元绍下巴都快掉了。 “让你放你就放,哪那么多费话。”魏延瞪了裴元绍一眼。 再次收编一千黄巾军士兵,魏延的队伍,再加上沿途新招募的士兵,魏延的军队已经到达七千人,其中八百骑兵。 这样一支队伍虽然还不能跟袁绍、公孙瓒那样的大佬比,但是相比于一些小势力已经不算弱,想要扫平东莱的贼寇绰绰有余。 这天晚上,队伍在野外宿营,挑选下来的一千人被陆续释放了。 王当是黄巾军将领,所以被单独关押。 裴元绍来到光王当的地方,扔给他一个黑面馍馍。 王当撇了裴元绍一眼,“拿走你的东西,老子不吃,用不着你来假惺惺的献殷勤。” 裴元绍怒啊,臭小子要不是老大让我来,你当我乐意看你这张臭脸吗? “爱吃不吃。”裴元绍说了一句,然后就去给王当解绳子。 “你干什么?”王当怒道。 “赶紧走。”裴元绍把绳子一扔说道。 “你要放我走?”王当怔冷在原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怎么说我也是大贤良师的门徒,”说着裴元绍给他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用黄巾令旗做成的围巾,“看在同门一场,你逃命去吧,以后不要再当土匪了,好好过日子。” 王当深深的看了裴元绍一眼,抱拳道:“大恩不言谢,容王某日后再报。” “走吧,别被人发现了。”裴元绍催促道。 王当不再啰嗦,转身快速离去,隐没在黑夜之中。 陆续被放出来的黄巾军从不同的方向逃走,但是最后大多却向一个方向汇聚。 第134章 带路党 “王将军,是王将军……”有人惊喜的发现了王当。 “快看,真的是王将军啊……” 人们兴奋的把王当围了起来,他们本来都是失魂落魄的,惶惶不可终日,可是现在看到王当,似乎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了。 “王将军,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有个年纪在四五十岁的老兵问道。 “一言难尽啊,不说了,你们呢?”王当看到这么多人也很欢喜。 “嘿嘿,王将军,俺们是被挑下来的,他们嫌俺们都是老弱残兵,不要俺们,就把俺们放了。”另一个老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哼!岂有此理!”王当大怒。 “就是,太看不起人了……” “他们这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众人叽叽喳喳,好像是因为魏延不要他们而感到很不高兴。 “好了,看看一共有多少人?”王当制止了众人的抱怨。 最后一点人数竟然有七八百人,这让王当很兴奋。 “王将军,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管帅说不定已经回去了,走,咱们也回去跟管帅汇合,等咱们集齐人马再回来找他们报仇。”王当说道。 “报仇!报仇!”众人一扫颓废之色,大受鼓舞。 “王将军,要不要再等等,说不定还有兄弟没跟上来。” “不等了,万一那魏延改变主意,咱们谁也逃不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感觉脚步特别轻松,思念家人的心情涌上心头。 他们不禁感到庆幸,自己还可以回去和家人团聚,又替那些死去的兄弟感到悲哀,他们的家人一定还在望眼欲穿的等着他们,但是他们永远也回不去了。 几乎走了一天一夜,当他们走到绿洲湾的时候,又是一天的黄昏了,橙黄色的阳光洒遍大地,给每一棵树,每一片土地都染上的温馨的颜色。 在一棵栗子树下,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小男孩捡到一颗栗子。 他们在火上烤熟了,妹妹舔着嘴唇眼巴巴看着哥哥在栗子上锤着气。 “哥哥,可以吃了吗?”妹妹问道。 小男孩怜爱的摸摸妹妹的头,然后用牙齿把栗子的硬壳咬碎,把黄澄澄的栗子肉放心手心,举到妹妹眼前,说道:“妹妹,你吃吧。” “好香啊。”妹妹拿起一块小的放在嘴里,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呵呵……”哥哥高兴的笑起来,拿着剩下的栗子说道:“妹妹,你吃吧。” 小女孩咽了口吐沫,摇摇头说道:“哥哥,你吃。” 小男孩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他实在饿的难受,于是就说道:“哥哥只吃一点。” 然后,他用指甲捏了一点放在嘴。 小女孩的眼睛特别明亮,他吸着手指头,一边吞咽口水,一边问道:“哥哥,好吃吗?” “好吃。”小男孩笑着点头,把剩下的栗子塞到妹妹手里,“妹妹,你都吃了吧,哥哥不饿。” “唉~”魏延看到他们就像起了多年以前,自己跟青青、高顺,曾经也是过着这样的路日子。 那时候虽然苦,现在想想却感觉很温馨。 魏延深吸一口气,以免眼泪流下来。 “谁!”小男孩听到了声音,顿时紧张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魏延,魏延高大的身影把他吓了一跳,他赶紧把妹妹护在身后。 小女孩手里黄澄澄的栗子肉掉在地上,她急忙把它捡起来,看到上面沾满了泥土,她委屈的哭起来,“呜呜……哥哥……栗子掉了……” “妹妹别哭,哥哥再给你找,林子里还有好多好多野栗子……”小男孩警惕的看着魏延,伸手把小女孩搂在怀里,给她擦了擦眼泪。 “周仓,拿点吃的。”魏延轻声说道。 周仓拿出一块肉干放到魏延手上。 魏延拿着肉干送到两个孩子眼前,柔声说道:“你们饿了吧,吃吧。” 小男孩看着肉干咽了口吐沫,不过他摇摇头,依然警惕的看着魏延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魏延笑笑,心想这小子还挺机灵,对他从可怜又多了些喜爱。 “吃吧,我不会伤害你们的。”魏延把肉干放到小女孩手里。 小女孩胆怯的看着哥哥,想吃又不敢拿。 小男孩终于伸手把肉干接过来,用力一撕,撕成两块,把大的那一块给了妹妹,“妹妹,吃吧。” 小女孩高兴的在肉干上咬了一口,开心的咯咯笑起来。 小男孩也笑了,他帮妹妹擦干脸上未干的泪痕。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福娃,我妹妹叫灵灵。” “福娃……好名字,你们的爸爸妈妈呢?”魏延问道。 “什么?”小男孩一愣。 “哦,爹娘。”魏延连忙改口。 “都死了。”小男孩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你们住在哪里?” “那边。”小男孩往北边指了指。 “你们自己住?” “不是,还有许多叔叔伯伯,婶婶大娘。” “走吧,带我过去看看。” “你要去干什么?”小男孩又恢复了警惕的样子。 “你们有吃的吗?我给你们送吃的来了,你看那边。”魏延给小男孩指了指不远处的车队。 那是好几辆车的粮食。 小男孩眼睛亮起来,“真是给我们的吗?” “是给你们的,咱们走吧。”魏延把灵灵抱起来,另一只受拉着福娃。 那是一望无际的海滩,不远处就是一片参差不齐的棚屋。 那棚屋都是用茅草搭起来的,只能勉强遮风。 这里到处都是女人、老人还有孩子。 老人把木头汆成粉末,然后和野菜搅拌在一起,女人用粗糙的麻绳,编制着破烂的渔网,孩子们在海滩上上捡到一个海螺就会满脸欢喜。 魏延等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这里向来对陌生人都很警惕,因为他们是黄巾军的家属。 “混蛋!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突然一声怒吼响起。 王当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他仿佛意识到点什么,瞪着魏延的眼睛都充血了。 “是你带我们来的啊。”魏延笑着说道,就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说话。 第135章 穷途末路 “我跟你们拼了!”王当发疯一样的挥舞着大刀片子冲过来。 周仓眼神一凝,上前一脚把他踹倒,抡起青龙偃月刀就砍下去。 “别杀他。”魏延淡淡说道。 魏延走到王当身边,蹲下跟他说道:“老实点,我不会伤害这里的人。” 老人和孩子吓坏了,他们哭喊成一团。 管亥眯着眼看了看昏黄的天空,山川大地都染上一层金黄色,这时的阳光比其他时候更耀眼,却柔和了许多,让他冰凉的心感到温暖。 离绿洲湾还有三十里,管亥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次损失有点大,但总算活着回来了,这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刀光剑影他见的多了,血雨腥风他也经历过,当初大贤良师死讯传来的时候,他比现在还早迷惘。 那时候他雄心壮志,一心跟着大贤良师改朝换代,可是现在,他只想让兄弟、家人能够活下去。 往事浮上心头,一幕幕景象迅速在他的脑海闪过。 士兵踩在地上沙沙的声音,没有人说话,小鸟的鸣叫清晰可闻,让这支打了败仗的队伍更显荒凉。 不知为什么,管亥突然对这一刻的安静心生向往,看着以前看过多次的山林,觉着这里从来没有这么美过。 上一次从这里走的时候,他们意气风发,准备出去弄些粮食好让家人能填饱肚子。 人人都喜气洋洋,做了好吃的欢送他们,兄弟们跟亲人挥手告别。 管亥深吸一口气,他不敢想当死去的兄弟家人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时,是怎样一种凄凉。 “管帅,快到绿洲湾了。”一个黄巾军小校说道。 “嗯,让兄弟们抓点紧,争取天黑前赶到绿洲湾。”管亥看着熟悉的环境,精神又开始振奋振奋起来。 他是这支黄巾军的灵魂人物,别人可以倒下,但是他不能倒,再多的苦楚也只能咽到肚子里,当别人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管亥。 突然,一个士兵踉踉跄跄跑过来,大声喊道:“管帅不好了。” 那小校一把抓住这个士兵,厉声喝问:“怎么回事?” “官军……官军……” “官军怎样?”管亥眼神一缩。 “管帅……官军到绿洲湾了!”士兵哇一声哭出来。 他的家人都在绿洲湾,想到家人此刻可能已经残死,他就心如刀绞。 管亥眼神瞬间变得冷厉,满含杀意的声音从他嘴里崩出,“兄弟们跟我杀回去!” 他知道这次不能再逃了,他们已无路可去,既然走投无路,那就鱼死网破。 管亥崔马跑动起来,大军加快了速度向绿洲湾前进。 绿洲湾上升起了淼淼的炊烟,人间惨剧没有发生,反而充斥着难得的欢声笑语。 魏延不是来赶尽杀绝的,他想要收编这支黄巾军,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有饭吃。 “恩人,喝一碗粥吧。”老人端着一碗粥送到魏延面前。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魏延没有拒绝,表现的很随和。 “恩人,老汉我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了,但是经历的事多了,看的就比别人清楚一点。” “老人家,你看出什么了?”老人的话引起了魏延的兴趣。 老人嘿嘿笑起来,露出那一口掉了一半的牙齿,“恩人呐,你放心,那管亥是老汉的娃仔子,我们穷苦人不图别的,就图有口糊糊碴子,饿不死就行,恩人这些粮食就了我们的命,老汉懂得知恩图报。” “哦,原来是管老爹。”魏延没想到这不起眼的老头子竟然是管亥的爹,“快快请坐。” 魏延和管老爹聊起来,这才知道他们的不容易。 这些黄巾贼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其实都是拖家带口的出来打仗,有今天没明天。 试问谁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不过就是没办法罢了。 “管老爹,魏某知道你们的难处,某这次来就是为你们排忧解难来的,某这次出任东莱太守,这里所有的乡亲父老到了我的辖区,每每家每户都可以获得一块土地,我跟你打包票,只要肯劳动,就绝对不会饿死。” 管老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魏延赶紧把老汉扶起来,然后展望了一下前景,给他描绘出一副美好的画面。 裴元绍快马疾驰过来,离着魏延还有十几步勒住马匹,翻身下马,直接把马缰率到一个士兵手里。 他快速到了魏延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魏延笑着点点头说道:“知道了,让咱们的人都退出这里,我在这里等他。” 宁静祥和的气氛被打破了,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嘶哑的喊叫声。 吃饭的人放下饭碗,嬉笑玩闹的人也驻足往那瞧着。 黄巾军是来拼命的,他们怀着满腔的怨恨跑过来,以为到了这里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但是宁静的气氛和浓郁的饭香让他们愣住了。 “石头~”有个大娘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高兴的扑过去,一把抱住他。 “石头,你饿不饿?”大娘把手里的吃食递给叫石头的士兵。 “娘啊……娘啊……你没事……呜呜……”石头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碎娃,碎娃……” “孩他爹……” 场面瞬间失控,望眼欲穿的百姓在人群中搜索自家的孩子。 “玛德!传递消息那个士兵呢?”管亥目惊口呆,以为是那个士兵传递了假消息。 “额……太乱了,找不着啊……”那小校无奈的耸耸肩。 看到家人没事,管亥还是松了一口气,他也在人群中搜索,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 粮食都是哪来的呢?这大概是每一个黄巾军士兵心里的疑惑。 很快一个令人瞠目的消息,在人群中传播开了。 “什么,不会吧?官军怎么可能给我们送粮食?” “你说那人叫什么?魏延……” “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那可是咱们的大恩人,恩人还说要给咱们分土地呢?” “对啊,以后咱们都有过路了,有盼头了。” 第136章 猛虎陨落 袁术自偷了袁绍的传国玉玺,一路逃到汝南,以他四世三公的名望,迅速招揽到一大批追随者,这其中就有江东猛虎孙坚。 袁绍多次派兵攻打,都被孙坚击退。 袁术非常器重孙坚,表奏他为破虏将军,豫州牧。 而袁绍自然不甘心,于是他联络荆州刘表,盟约共同讨伐袁术。 袁术知道非常生气,怒骂道:“好你个刘景升,某不去惹你,你领招惹到某头上来了,实在是可恶至极。” 孙坚是有大志的人,不得已才屈居袁术之下,早就想离开,回到江东老家独自发展,只是苦于没有理由,又怕惹的袁术不高兴,而招来灾祸。 此刻听闻此事不由大喜过望,于是来到袁术处说道:“将军何必气恼,刘表不过就是守门的狗,某愿为将军拿下荆州。” 孙坚的勇武是有目共睹的,当初打董卓的时候,就立下了赫赫战功,不久前又击溃袁绍,是袁术手里的王牌。 袁术一听孙坚主动请战,又言要为他夺取荆州,如何不喜,只是袁绍尚未退兵,他还需要孙坚帮他挡住袁绍,于是犹豫不决。 孙坚怕事情有变,连连催促道:“今天下未定,正是大展宏图之时,难道将军不相信我吗?” 袁术看孙坚面有愠色,拉着他的手说道:“非某不相信文台,只是袁绍小儿虎视在侧,文台若去,某心中不安呐。” 二人正说话间突有人来报,说公孙瓒派使者来见。 袁术非常惊讶,他向来与公孙瓒没有交往,不知道为什么公孙瓒会突然派使者过来。 “文台以为公孙伯圭此时派使者来是何意?”袁术看着孙坚问道。 孙坚何等聪明,公孙瓒派使者来的目的他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某听说那袁绍曾与公孙伯圭有许约,平分冀州,后来食言而肥,把公孙伯圭晾在一边,因此双方结下仇怨,想必使者此来是想要与将军联合。” 袁术此人没有城府,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一听大喜,说道:“若真是为此,可就太好了。” 他传经让带使者进来。 不大会,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人笑着走进来拱拱手说道:“袁将军好久不变……文台也在。” 来人是公孙瓒的族弟公孙越,他是公孙瓒的亲信,总是不离公孙瓒左右。 当初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他们都曾见过,虽无深交,也算是旧识。 “哎呀,文达怎么来了。”袁术叫着公孙越的字,显得异常亲近。 孙坚也跟着问好。 寒暄已毕,袁术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文达此来为了何事?” “特为联合而来。”公孙越说道。 “哦?此话何意?”袁术假装不懂。 “那袁绍本是庶出,却行嫡长子之事,难道将军能够坐视吗?” 袁术脸色有些难看,他才是袁家真正的嫡系子孙,但是袁绍这个庶出却处处压他一头,现在四处招兵买马也是打着袁家的旗号,因此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即使没有传国玉玺,他们兄弟闹翻也是早晚的事。 公孙越像是没看到袁术的脸色,继续说道:“今袁绍已经与刘表联合,对将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难道将军能坐以待毙吗?” “哼!”袁术狠狠的拍在桌案上,“袁绍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小子,今竟骑到某的头上,某必不饶他。” 孙坚突然站起来说道:“将军,今伯圭兄有联合之意,公与伯圭可夹击袁绍,某当为公扫除刘表,大事可成矣。” “好,就按文台说的办,”袁术眼睛里冒着绿光,他转头对公孙越说道:“烦请文达回去转告伯圭兄,某愿与其联合共谋大事。” 于是,孙坚奉袁术命令征讨荆州刘表, 刘表派黄祖在樊城迎战,然而,黄祖不是孙坚的对手,首战大败,黄祖逃到襄阳。 孙坚乘胜追击,一路打到襄阳,刘表大为恐慌,坚守不出,并派黄祖趁夜出城,到其他地方调集援军。 当黄祖调兵回来又在半路被孙坚狙击,两军交战,黄祖再败,一路逃到岘山。 忽然天空一阵狂风刮过,孙坚的帅字旗杆当中折断。 孙坚手下大将韩当脸色大变,急忙拦住想要追击的孙坚说道:“帅旗折断,恐怕是不吉之兆,将军当暂时退兵,来日再上山不迟。” 孙坚是血窝子里打滚的人,根本不信这些无稽之谈,眼神一瞪,厉声喝道:“某大战无数,屡战屡胜,今敌人就在眼前,上前杀了便是,岂能因为旗杆折断,就轻易退兵。” 黄盖也上前劝道:“主公,还是小心为上。” 孙坚大怒,呵斥道:“你等休的扰乱军心,众军士听令,随某冲杀!” 孙坚当先而上,行不多远遇到一股败军,将军厮杀在一起,孙坚战刀挥砍,杀死几个士兵,在人群中不见黄祖身影,忽见远处有草叶晃动,以为是黄祖逃到那里。 “黄祖休走!”孙坚大喝一声,向那个方向冲过去。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只有三十多人。 突然,一声锣响,周围万箭齐发,乱石过下。 “主公小心!”韩当等人目眦俱裂,一齐向上冲。 两军混战到一起,喊杀震天,直杀到天明,人们才发现孙坚被万箭穿心,脑浆迸裂,已经死去多时。 一代英豪孙破虏,在岘山丧命于宵小之手。 袁术与公孙越商定了联合的细节,派兵护送公孙越回去,行到半路,突然一支袁绍的部队半路杀出。 双方随即展开了一场遭遇战,公孙越不幸被流箭所伤,当场死亡。 此事传到公孙瓒那里,公孙瓒疼哭失声,对袁绍更是恨之入骨,双方矛盾彻底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而且公孙瓒为找到了开战的理由。 但是袁绍对公孙瓒还是有忌惮,不想过早开战,因此表奏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范为渤海太守,以此结好公孙瓒。 谁知公孙范到了渤海之后,反而以渤海的兵力协助公孙瓒,打破青、徐黄巾余裆,公孙瓒因此实力大增,威震河北。 紧接着公孙瓒列举了袁绍十大罪状,率大军步步进逼。 第137章 智囊团 自从魏延来到东莱,不但消除了附近的匪患,连城里的治安以及商业环境也繁荣起来。 中午时分,大街上的小商贩又吆喝起来,卖菜的,卖点心的,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离府衙不远处的一间酒楼上,酒菜上齐,有三人正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外面,其乐融融。 “文长兄果然好手段,不过三个月,就将这匪患猖獗的东莱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小弟佩服啊。”陈群称赞道。 “呵呵,长文过奖了,这只不过是表面的繁华,真要让使老百姓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才算是尽到了一个地方官的本份。”魏延微笑道。 魏延说的是心里话,作为一个未来人,这种程度的繁荣自然不放在他的眼里。 他有信心可以让更多的人吃上饭,只不过他来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一切还要慢慢来。 陈群旁边的荀达只是认真听着两人叙旧,始终没有说话,这时眼神却突然一亮,开口问道:“不知左将军欲如何治理地方?” 魏延奇怪的看了荀达一眼。 他不久前写信给陈群邀请他和郭嘉来东莱做客,实际上就是想拉拢他们,做自己的幕僚。 这些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们都是聪明人,从字里行间自然能猜出一二。 魏延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陈群真的来了。 让他感到遗憾的是,郭嘉已经去了冀州。 魏延恨不得去撞墙,他早就知道郭嘉开始是给袁绍打工,后来才去了曹操那里,只不过不知道具体时间,这才错过了。 要是他能早一点邀请,说不定郭嘉会跟陈群一同前来。 郭嘉被称为鬼才,能力自然是不必多说,错失这样一个人才,魏延心里都要滴血了。 陈群虽然能力也很强,但是他主要体现在处理政务方面,在谋略上是不能跟郭嘉相比的。 荀达是陈群的朋友,受陈群的邀请,一同来拜见魏延。 按理说陈群的朋友,应该也不是一般人,但是魏延绞尽脑汁也记不起有一个叫荀达的人。 姓荀的,又是颖川人氏,想来是颖川荀家的人吧?即便是籍籍无名,多少也应该有一些才能。 魏延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虽然他手下大将已经不少,但是他现在主要还是生养生息,待机而动,需要治理地方的人才,所以对这个荀达倒是很客气。 “某当还地于民,施行屯田之法,在此基础之上发展商业。”魏延脱口而出。 “那又如何屯田呢?”荀达继续问道。 “某当在朝廷军屯制的基础上开设民屯,鼓励百姓开荒,凡自主开荒之土地,三年免赋税,官地亦分发到租户手中,按每年收成多少,抽取一定比例……”魏延把自己想到的都说出来。 荀达听的频频点头,不时跟陈**换眼色。 待魏延说完,荀达突然起身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荀先生这是做什么?”魏延连忙托住荀达的手,把他扶起来。 荀达感叹道:“左将军仁爱爱民,屯田之法将使百姓受益,不知多少饥寒百姓,将因为这屯田之法填饱肚子,某在此替这一军苍生,感谢将军的大恩。” “先生过奖了,这不过是我个人的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想要施行下去,任重而道远啊。” “将军谦虚了,此屯田之法,虽然算不得完善,只要依照这个思路,逐步推行,逐步修改,推行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荀先生有所不知,某初来乍到,手下人才短缺,若是平叛剿匪,某有大将无数,但是治理一方……唉……某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荀达看了陈群一眼,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某本名不叫荀达,而是荀攸,字公达。” “什么?你是荀攸?荀氏八龙之一的荀攸?”魏延大吃一惊。 荀攸笑着说道:“荀攸常听长文称赞将军,此次隐瞒姓名也是为了一睹将军真容,还请将军勿怪啊。” “荀先生说的哪里话,某对先生仰慕已久啊。”魏延也笑着说道。 陈群拉着两人重新入座,“你二人就不要如此客气了。” 他又转向魏延说道:“实不相瞒,某二人前来正是想在文长处某一个差事,不知文长肯收留否?” 魏延大喜过望,“哎呀,这可真是求之不得啊,某正愁屯田之法无法推行,今有长文相助,一切都妥了。” 三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荀攸一声长叹,“今天下分崩离析,百姓苦不堪言,纵使东莱能成为一方乐土,于整个帝国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啊。” 陈群也是泫然欲泣,哀叹道:“董卓老贼劫持皇帝,倒行逆施,而何诸侯却自相残杀,争抢地盘,又有谁考虑过百姓的死活?” 魏延不动声色,随口说道:“当今天下,唯有北方袁绍,汝南袁术,可与董卓争锋,若投靠二人,共谋大事,长文、公达以为如何?” “哼!袁公路好大喜功,袁本初谋而无断,狂兄弟不能相容,岂名主哉。”荀攸不屑的说道。 陈群也点头,热切的看着魏延说道:“某观天下英雄,江东孙文台,谯县曹孟德与明公尔,然孙文台不幸要逝,曹孟德屈居袁绍帐下,皆不如明公,明公虽暂居一隅之地,若待机而动,大事可期也。” 陈群一下子说到魏延的心坎里了,他立刻两眼放光,大声说道:“若两位先生不弃,某虽不才,愿执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 陈群和荀攸离座而起,走到魏延身前跪倒,激动的说道:“我二人生逢乱世,本欲归隐山林,然不忍埋没一身所学,今明公有鸿鹄之志,我等愿效犬马之劳,望明公不弃。” “折煞我也,两位先生快快请起,我等当共谋大事。”魏延将两人扶起。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交谈中过去,陈群、荀攸都是饱学之士,而魏延有超出这个时代的见识,很多时候,只要魏延提出一个设想,两人立马会眼前一亮,他们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第138章 印刷术 齐鲁大地孔孟之乡,向来文化繁荣,但是东莱沿海已属边远,古人又对海洋怀有敬畏之心。 因此,东莱一地,人口稀少,比起中原腹地的繁荣相差甚远。 魏延来到东莱已三月有余,把东莱大大小小十几个县转了个遍。 他心头火热,放眼看去,一望无际的广袤平原,背靠大海,这真是个好地方啊。 自陈群荀攸来之后,屯田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天,他正在四处巡视,突然有飞骑来报:“主公,郑公已经到了。” 郑公乃是高密的经学大师郑玄,此时他已归乡讲学,盛名天下皆知。 高密与东莱接壤,魏延要收揽人心,没有不拜访的道理,可是他初来东莱,地方事务繁忙就耽搁了。 卢植方面与郑玄是同门学艺,两人感情深厚,便替魏延跑了一趟。 魏延没想到郑玄竟然会亲自前来,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快快回府,不可让郑公久侯。” “主公,郑公没有到府衙,正赶往此处。” “什么……”魏延抬头看时,果然发现远处尘土飞扬,有一彪人马疾驰而来。 来人近了,魏延这才看清,护卫当中,一辆马车上坐着一须发皆白的老者。 此人容颜虽老,但精神饱满,衣服朴素,大有出尘之意。 卢植正陪在这老者的身旁。 能让卢植这样的大人物作陪,此人定然就是郑玄了。 魏延急忙率领众人上前迎接见礼。 拜过卢植,魏延来到郑玄身前说道:“郑公一路辛苦,且到舍下稍作歇息,待某备下酒席……” 郑玄没有丝毫酸腐文人的臭架子,笑呵呵的起身,躬身回礼。 “左将军事务繁忙,不必为一老朽折腾了。” “哪里,郑公乃当世大儒……” 郑玄目光灼灼的看着魏延,打断他的话,“若是左将军要说漂亮话,老朽听得多了,我这一把年纪大老远到这里来,颠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你以为是为了一顿水酒吗?” “这……”魏延心中一凛,脑中竟有些发懵。 一旁的陈群等人也有些糊涂,连忙问卢植道:“卢公,郑公此言何意?” “呵呵……”卢植摇摇头,笑着说道:“只怨我多嘴,说文长欲集百家所长,收录天下奇闻,编纂四库全书,我这师兄一心就扑在圣人之学上,听说这件事便上了心,唉……” 这件事当日魏延也只是跟卢植提了一嘴,说了个大概,并没有具体的实施计划。 卢植也只是在跟郑玄闲谈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 但是,这一下子就说到郑玄的心坎里了。 “原来是这件事。”卢植说的话没有避人,魏延自然也听见了。 他没想到郑玄如此上心。 整理天下书籍,其实早就在他的计划当中,但是比较靠后,需要一切都安排妥当,有了空闲之后才能进行。 没想到因为卢植的一句话,反而加速了这件事。 “郑公,正如卢公所言,延是有此打算。” “天下大乱已是不可阻挡,天下每一次劫难,不止是人的劫难,也是文化的劫难,某虽不才,愿倾尽全力保住圣人之学,只是恐人微言轻,无法聚集天下有识之士……”魏延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战乱一起,不知多少书籍就要流失。 “此乃惊天伟业,造福后世的大事,若你真有此心,老朽愿助你一臂之力,只是工程浩大,你有这个能力吗?”郑玄开门见山道。 东汉末年虽然已经发明了造纸术,但是成本依然很高。 这件事对魏延来说不是难事,他差的只是名望,如果郑玄愿意帮助他,那一切就真妥了。 “拿纸来。”魏延向陈群说道。 陈群知道魏延的意思,他们出来考察,纸笔是少不了的,因此马车上有很多。 这些纸都是魏延通过后世的新技术造的,无论是工艺还是成本都提升了不是一点半点。 魏延没说话,而是直接把纸拿给郑玄看。 郑玄起初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当他看到那光滑洁白的纸张后都惊呆了,这可比洛阳城里最贵的纸还要好哇。 “这是……”郑玄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纸笔这些东西,对文人来说就像武将的武器,实在是太重要了。 “此乃主公发明的宣纸,这样一刀造价只需要一百个大钱。”陈群解释道。 “什么?一刀只要一百钱?”郑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平时都不舍得用纸练字,就是因为纸太贵了,没想到这样的好纸,一刀竟然只需要一百钱。 魏延微微一笑,装逼道:“把咱们刚印的那套临时工作手册拿来,让郑公看看。” 陈群会心一笑,他当时初见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是惊的目瞪口呆。 他以前只觉着魏延这个人值得交往,却没想到他这么有才。 不但改进了造纸术,竟然还发明了雕版印刷术和活字印刷术。 要不是亲眼看到,别人跟他说他都不能相信。 一大捆装订完整的书本放在郑玄面前。 “工作手册……”郑玄不明所以,看了魏延一眼,一页一页但翻起来。 郑玄一边看一边点头,这上面都是写了一些对与治理地方的简单要求。 郑玄很快看完一册,然后放下,拿起另一册。 “咦?一样……” 郑玄放下,又拿起一册,“还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郑玄连看了四五本,突然浑身一震,一张张丑陋的字在他眼前乱晃。 起初他还没察觉,可是看了四五本之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上面的字体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让他非常惊喜,同一个人也不可能写出两个完全相同的字,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看到别人都在奇怪的笑着。 “左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郑公,这是我家主公发明的印刷术,可以在短时间内大量印刷,你看这一捆书,用印刷术不用一天就可以完成。”还是陈群解释道。 “一天?多少人?” “一个人。” 老头子感觉脑容量有点不够用了,这怎么可能……但这又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的事。 第139章 母子情深 郑玄看着魏延平静的表情,心里想到,难道这人是天命所归的人吗? 外面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启程回去。 一路上魏延陪在郑玄身边,每当郑玄有疑惑,魏延总是能帮他解答。 这让郑玄对魏延更加另眼相看。 “只可惜,小侄年纪太轻,声名不显,有才能的人不愿来相助。”魏延哭诉。 “唉,贤侄不要着急嘛,老朽给你推荐一人,此人有经事之才,定可成为贤侄的臂助。”郑玄跟魏延是越说越亲热。 “不知郑公所说之人是谁?” “此人是东海郯县王朗。” 东海与东莱也算是接壤,只不过东海已经算是徐州。 魏延心头狂跳,王朗可是大名人。 三国演义中诸葛亮骂死王朗那是假的,其实王朗可比诸葛亮长寿多了,而且此人不但有才学,还很有骨气。 “小侄亦听说过此人,只怕彼不肯来投。”魏延说道。 “呵呵……老朽与那王朗也算旧识,只要我书信一封,想来他必然不会推辞。” 郑玄已经决定到东莱安家了,两人边走边谈,拟订了一套计划。 他们要在东莱设计稷下书院,并招收学员,由郑玄担任总编纂官,编纂四库全书。 一行人眼看就要到城门了,突然一人疾速奔来。 魏延看到此人,心中狂跳不止,大步向前问道:“小裴,事情办的如何?” 裴元绍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哭什么,快起来!”魏延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周仓上前拉起裴元绍。 “主公,那丁姑娘不见了,我四处打听才听人说,丁将军出事后,吕布曾派人回过九原,自此之后,丁姑娘就下落不明。”裴元绍脸色凄苦的说道。 魏延听了裴元绍的话,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有些天旋地转,差点一头栽倒。 好在武安国就站在旁边,一把扶住了他。 “主公……” “主公,你没事吧……” 魏延摆摆手,缓过一口气继续问道:“我母亲呢?” “老夫人已接到府衙了,只是……只是……”裴元绍嗫嚅着。 “只是什么?赶紧说!”魏延怒喝道。 “旅途劳累,老夫人到了东莱就病倒了。” “你……”魏延气的恨不得踹死裴元绍。 “主公别担心,文华已经前去照看了。” 对于华佗的医术,魏延还是放心的,听了这句话,他才放心了一点。 魏延定了定神,过去跟郑玄说明了情况。 郑玄乃是经学大师,最看重的就是孝道,自然也是催促着魏延先去看望母亲。 魏延吩咐陈群安排郑玄的起居,然后拜别卢植,急匆匆走了。 魏延来到东莱后,一切从简,只是简单修整了一下之前的府衙,下人也没几个。 “娘,娘……”魏延眼睛有些湿润了。 “延儿,是延儿吗?”魏母隔着门板听到了魏延的声音。 “吱啦~” 魏延推门进来,噗通跪在床前。 母子俩抱头疼哭。 “娘,你受苦了。”魏延一个大男人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第140章 黑火药 自魏母过来,魏延没有再出过远门,每日都要拿出一点时间相陪。 稷下学院也在郑玄的帮衬下走上日程,完善只是时间问题。 最大的问题反倒是工坊,工坊以三部分为主,其一为兵器工坊,主要研发新型武器。 其二为农用工坊,以开发民用工具为主,用于农工。 其三为造船工坊,主要是开发战船和商船。 按说以魏延前世的记忆,新科技那是数不胜数。 但是,真到了研发的时候,他才发现困难太多了。 科技发展还是要一步一步来,现在技术和未来科技断代太多,差距太大,即使有想法也无法实现。 就拿一些很简单的齿轮和轮轴来说,这本来也不是麻烦事,但是以东汉末年的水平,即使有图纸也制作不出来。 没办法,魏延只能先弄了一些大体的构思设计,然后大量招收各类工匠,再让他们继续改进。 在农业用具这方面还好说,铁锨、锄头以及耕地用的犁,都有了不小的改进。 在造船上,魏延也提出了龙骨战船,五牙战船,以及更先进的车轮船。 甚至还提出了在船上加装拍杆,抛石机。 这些都是在原有战船的基础上进行改进,多次实验之后,相信也不是难事。 东莱本来就沿海,渔船还是有不少,所以也不缺会造船的工匠。 唯有这兵器工坊让魏延感到非常头疼。 在兵器的形体上稍微的改变,对于战争来说,影响不大。 而且马鞍和马蹄铁也都有了,想投机取巧是不成了。 想来想去,魏延决定来招狠的,发明黑火药。 现在的火药是黄火药,放个烟花还行,想做炸弹,显然还差的远。 好在他知道制作黑火药的材料,而且材料也都能找到。 问题是他只是知道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配比,真要配置出威力强大的火药,还需要一个艰苦的过程。 “轰~” 又是一声闷响,实验室里浓烟滚滚。 “咳咳……”魏延呛的眼泪直流,头发都一绺一绺的了,“周仓,水……快点,眯着眼了……” 魏延大呼小叫的跑出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都是搞火药研究的工匠,此刻全部像黑炭头一般,分不出谁是谁。 周仓赶紧端过来一盆热水,让魏延洗脸。 等到魏延洗完脸,水已经成了黑色的了。 其他人就没有魏延这个待遇了,只能自己倒冷水洗脸,好在天气还不太冷,他们又都是穷苦出身,不在意这些。 “主公,下次你别去了,我们几个就行。”工匠们洗完脸,其中一个国字脸,好好大大的青年走过来说道。 此人名叫崔钧,字州平。 他出生在官宦世家,父亲父亲是太尉崔烈,是士族出身。 可是,不久董卓到了长安之后就把崔烈一家全部下了大狱,崔钧无奈只能逃难。 他本是想到荆州投奔刘表,可是得郑玄书信,决定到东莱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立马被魏延各种新奇的想法吸引了,堂堂士族出身,竟然跟着魏延一起跑东跑西,研究各种器械,不亦乐乎。 自从魏延要研制黑火药之后,他更是比魏延还着迷,一天要做好几次实验,失败了也不气馁。 虽然相处时间还不长,但是魏延非常器重崔钧,因为他知道前世的崔钧虽然名声不大,却也是诸葛四友之一。 能跟诸葛亮交朋友的人,能力必然不会差。 “好,那这件事就摆脱州平了,”魏延正巴不得把这个苦差事退出去,不过他还是提醒道:“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切记不可冒进,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主公放心,这里交给我,钧必不负主公厚望。” “嗯,我相信你。”魏延拍了拍崔钧的肩膀。 “你们说这黑火药真的有那么大威力吗?”管亥抱着膀子,一脸的不相信。 “俺可不信,要是那劳什子黑火药真那么厉害,哥几个都回家抱孩子得了。”典韦说道。 徐晃、张辽等人虽然没说话,但是也是半信半疑。 主要是魏延把黑火药说的太神奇了,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但是,魏延平时又很踏实稳重,不会说这些无稽之谈。 所以,他们反而犹豫起来,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即便是这样,每次实验,他们都要跑过来看热闹。 每次实验人员像黑鬼一样灰头土脸的出来,都能惹得他们哈哈大笑,也算是茶余饭后的一个乐子。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魏延瞪了他们一眼,然后看着太史慈招手,“子义,你过来一下。” 太史慈大步过来,拱手道:“主公……” 魏延抬手一托,说道:“子义呀,你乃东莱本地人,屯田的事,还要多上点心,陈群和荀攸都是文人,遇到杠头,你还是要帮衬一把。” “主公放心,子义义不容辞。”太史慈道。 “嗯,”魏延边走边说,“太守府房子很多,有空的时候,把伯母接过来住吧。” “这……此事于礼不合,恐怕不妥吧。”太史慈有点犹豫。 “不用再说了,就这样吧……”魏延大步走开。 离开工坊,裴元绍早已把马牵过来等着他了。 为了不引起骚乱,所有的工坊都设在城外,魏延每天忙完了还要骑马回家。 自从魏母来了,太守府也有了点家的感觉,多了些人气。 魏延找了几个佣人伺候母亲,又有青青照顾,他倒是不担心。 后院里,青青正陪魏母在凉亭里说话。 凉亭下的水池,不时有红色的,黄色的鲤鱼跳起来抢食。 “青青啊,你看你一个大姑娘家的,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难免有人要说闲话……”魏母慈爱的拉着青青的手。 青青突然有些惊慌,自从逃离洛阳之后,魏延事情太多,总是顾不上说几句话。 后来到了东莱,有了大房子,本来以为要安顿下来了,可是魏延却更忙了。 青青心里渐渐有了变化,觉着自己大概配不上魏延哥哥了。 “伯母,你要赶我走吗?”青青眼眶红起来,大颗的眼珠,扑簌簌落下来。 第141章 “哎呀,青青你别哭啊,伯母不是这个意思。”魏母连忙给青青八眼泪。 她把青青搂在怀里,自己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傻丫头,小脑袋里想什么呢……” “伯母,你不是要赶我走?”青青可怜兮兮的问道。 “伯母疼惜你还还不及呢,怎么会赶你走呀……” “嘻嘻……”青青破涕为笑。 魏母慈爱的看着青青说道:“我的意思是让你和延儿早点成婚,老太太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哎呀,伯母你说什么呢……青青不理你了……”青青的脸一下子红了,捂着脸跑开。 “哎呀!” 魏延正好从外面走进来,跟捂着脸的青青撞了个满怀。 “跑什么呀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魏延扶住差点摔倒的青青问道。 “没有……”青青看到魏延心虚的甩脱他的手,扭身跑开了。 “怪里怪气的……”魏延笑着摇摇头。 “娘……” “延儿,处理完公事了?” “公事是处理不完的,但是也要拿出时间来陪娘说话呀。”魏延挨着魏母坐下。 魏母听着魏延的话,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但是嘴上却说道:“你这孩子,都是太守了,还这么没正形。” “娘呀,别说是太守了,就算是封王拜相,我也是您老的儿子呀。” 魏延的话又引得魏母一阵欢笑。 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魏延非常珍惜,他知道以后还有的忙,能陪家人的时间有限。 所以,他更要利用这有限的时间,让母亲开心快乐。 母子俩说了一会话,魏母终于把话题引到青青身上。 “你这孩子,不声不响的把青青带出来,她毕竟是女孩子,你得给她个名分才行。” 魏延有点发愣,他之前可没想过这事,他还不到二十岁,青青更小。 按照他前世的习惯,这个年纪当然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但是他也知道,年代不同,一切都不一样了。 “还是等忙过这一阵再说吧。”魏延心里还是有些抵触。 婵儿如今还下落不明,他也实在没有心情谈这些事。 好说歹说终于把魏母打发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无论是屯田还是稷下学院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然而,魏延的心里却越来越是急。 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已经好几波了,到现在还没有婵儿的消息,让他寝食难安。 突然有一天,魏延匆匆安排了一些事情,然后离开了东莱。 …… 长安是西汉旧都,原本也是国际化大都市,但是一百多年的时间,已经让她没落了。 落日余晖下,斑驳的城墙,老旧的房屋,到处散发着迟暮的气息。 自董卓迁都长安,这里仿佛又重新焕发出生机,只是谁都能看出来,董卓到来之后,带来的不是繁荣,反而是更多无家可归的人。 许多人来了,也有许多人逃走。 在老城区一个角落里的看房子,又换了新的主人。 “刘大哥,你知道婵儿在哪里吗?”一个焦急的声音问道。 落日照在他的脸上留下的印记,更增添了一份苦楚。 这人正是悄悄离开东莱的魏延。 他终于有了婵儿的消息,于是马不停蹄的离开东莱,来到长安,一路上风餐露宿,不敢稍有耽搁。 那位刘大哥竟然是当初魏延和高顺在九原摆摊时认识的刘大江。 有一次他为了救青青,被人打伤后,婵儿把他带回去医治,后来他就留在了丁府。 “魏将军……”刘大江初见魏延的时候,非常高兴,但是当他知道了魏延中的身份,不免感到拘谨。 “刘大哥,坐着说话,你还是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吧,或者叫我文长。”魏延真诚的看着刘大江。 他不希望这份感情因为身份的变化而有了隔阂。 魏延的真诚,让刘大江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知道魏延想知道的是什么,因此没有说多余的费话。 “自从丁老爷出事,这个家就散了,后来吕布派人来,说是要接小姐到长安。” “这么说是吕布把婵儿接走了?”魏延眉头一皱。 刘大江摇摇头,“不是,小姐很聪明,她从来人的口中打听到老爷的死因,想要替老爷报仇,因此把吕布的人轰走后,执意要来长安。” “没人能劝住小姐,我没办法只能陪她一起来。” “到了长安后,小姐把闪电交给我,让我回九原,她还说什么时候见到你,就把闪电交给你……” 刘大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是事情却说的清清楚楚。 魏延沉默了一会,深吸一口气,说道:“闪电呢?” “就在外面。”刘大江急忙起身。 魏延把他暗在板凳上,缓缓的说道:“刘大哥你坐着,我自己出去。” “昂~” 闪电似乎也感受到了魏延,发出欢快的嘶鸣。 “闪电……”魏延快步走出去。 刚踏出门枕,魏延就看到一匹高大健壮的黑马,它的皮毛光滑油亮,额头上有一块像闪电一样的白色毛发。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闪电还没有长大,没想到现在它已经长的这么健壮了。 “闪电,你还记得我吗?”魏延抚摸着它的头。 “咴咴~” 闪电打了个响鼻,大脑袋亲昵的在魏延身上噌呀噌,欢快的尥着撅子,一如它小时候那样。 “你这小子,竟然还记得我……”魏延也非常高兴。 他抱着闪电的头亲了一口。 “主公,这真是匹好马呀,我看不比吕布的赤兔马差。”周仓啧啧称赞,看着闪电,一脸的羡慕。 “这皮毛……”裴元绍伸手摸闪电的脊背。 “昂~”温顺的闪电突然大怒,一蹄子踹在裴元绍肚子上。 “啊~” 裴元绍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差一点背过气去。 “闪电……安静……”魏延赶紧抚慰一下躁动的闪电。 “哈哈哈~老裴,你这也太丢人了……”武安国看到裴元绍的狼狈样,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老武……你……你幸灾乐祸!”裴元绍又羞又恼,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疼的。 第142章 貂蝉 从董卓种种倒行逆施的行为上,王允敏锐的意识到扳倒董卓的时机快要到了。 他一边积极联络各方势力,一边对董卓曲意逢迎,获得董卓的信任。 这天晚上,王允过寿,不少交好的公卿大臣前来祝贺,一时间王允府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士孙瑞、杨赞,郑公业等人联袂前来,为王允祝寿。 堂上舞女一曲舞罢,缓缓退下。 众人纷纷起身要上前给王允拜寿。 可是,王允却突然趴在案几上嚎啕大哭,哭的伤心欲绝。 在场的公卿尽皆愕然,不明白王允这是要闹哪出。 平时就属士孙瑞与王允关系好,他上前问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子师何故哭泣?” 王允这才擦干眼泪,叹息着说出实情。 “诸位大人,今天本不是允的生辰,之所以将大家诓到这里来,是因为有大事要与诸位商议,又恐董贼怀疑,故而言今日乃某之寿辰……” 众人了然,尽皆露出黯然之色。 他们虽然是公卿大臣,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其实一切行为都在董卓的监视之下,比坐牢也好不了多少。 士孙瑞问道:“子师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要商议?” 王允道:“自从去年岁末以来,董贼迁都到了长安,天子受辱,百姓流离失所,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应该有个尽头。现在我们时机已基本成熟,如果不把握天机,先发制人,恐怕以后后患无穷啊!今天叫大家来就是为了商量一个对策。” “子师所言甚是,只是那董贼爪牙遍布,稍有不慎,便会一败涂地,所以要谨慎行事,不可鲁莽。”杨赞道。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却是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 过了一会,王允沉吟着说道:“最好还是里应外合,我倒是有一个初步的打算,只是还没有完善……” “哦?不知子师有何妙计,不妨先说来听听,我等也可替你参谋参谋。”尚书仆射郑公业好奇道。 “就是,且不管怎样,先说一说……”黄婉也插嘴道。 “我观那吕布狼子野心,必不愿久居人下,而董卓此人残暴好杀,只需在这两人之间挑拨,或可让他们自相残杀……”王允把自己的打算,简单的说出。 “嗯,这计策倒是可行,只是实施起来怕还有些难度。” “须从长计议才是……” 几人商议到深夜,互相立下盟约,誓要共诸董卓,这才相继离去。 “唉……若老天保佑我汉室国运,就让允能顺利诛杀董贼……”王允送走客人,独自向上苍乞求。 “沙沙……” 就在这时,旁边凉亭中突然传来沙沙的响声。 “谁!” 王允大惊。 莫不是董卓的奸细! 董卓为了维护统治,在很多重臣身边都安插了奸细,不时就会有人被举报谋反,然后被董卓处死。 想到这里,王允汗水沁沁而下,打湿了脊背。 他不是怕死,只是大事未成,董卓未除,他不能死。 “请大人为民女做主!”柱子之后走出一个女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个女人听声音年纪不大,身上穿着的正是王允家中舞女的服饰。 “你是何人?”王允厉声问道,同时往上有了几步,堵住了舞女的退路。 一旦他发现事情不对,就要出手除掉这个女人。 “民女丁婵儿,乃是丁原之女……”丁婵儿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啊~”王允吃惊的看着这个舞女。 “竟是丁建阳的遗孤吗……”王允片刻的迟疑之后,赶紧上前扶起丁婵儿。 “大人,家父死的冤,还请大人替民女主持公道啊……呜呜……”丁婵儿哭着说道。 “贤侄女莫要伤心,你且安心在我府上住下,老夫想办法送你会并州……” “不,大人,你们说的话民女都听见了,民女要为父报仇,请大人成全。”丁婵儿坚定的看着王允。 王允心中暗叹,此事果然被她听去了,那么恐怕…… 他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按说丁原有救驾之功,又是被董卓害死的,他应该保护他的女儿。 但是,今天的事太重要了,而且牵扯的不止他一个人。 一旦消息走漏,长安城里恐怕又要血流成河了,大汉命运也将再次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为了汉室江山,他能做出的选择不多…… “你不该听我们说话……唉……”王允叹息一声,眼神中透着悲哀,“这本该是男人做的事,不牵扯女人,但是这件事太大了,你不要怪我……” “大人,民女听到了大人的计策,婵儿跟吕布相识已久,可以帮助大人离间他们的关系……”丁婵儿说完,一脸渴望的看着王允。 王允没想到因祸得福,本来是一场危机,竟然瞬间变成了助力。 当丁婵儿仔细的向他说明了一些事情之后,他的心中逐渐织出一张大网。 这一刻,他真的相信是老天在保佑他,保佑汉室国运,不然也不会突然派下这样一个女子来帮助他,实现目标。 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魏延还不知道,但是他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因为刘大江告诉他,丁婵儿化名貂蝉去王允府上做了舞女。 这个消息就像当头给了他一记闷棍。 “真的有貂蝉这个人吗?”魏延有点恍惚。 据他所知,真实的历史上没有貂蝉这个人,“难道是我记错了?” 不管真实的历史是怎么样的,现在事情发生了,就只能去面对。 毫无疑问,貂蝉是一个悲情的女人,她伟大,同时又可怜。 “婵儿,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救出来,不会让悲剧发生在你的身上。”魏延稳住心神。 他思索了一下,把裴元绍叫过来,“小裴,你把刘大哥安顿一下,明天去找一下高顺,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了。” “好。”裴元绍看出魏延有些心神不宁,也不敢多嘴,答应一声,带着刘大江出去了。 魏延又把周仓、武安国打发出去,“或许应该到王允府上去拜访一下了……” 第143章 路遇恶仆 第二天一早,裴元绍就去打听高顺的消息了。 说实话,魏延本来没打算惊动高顺,他不想让自己这个好兄弟为难,但是现在不找他恐怕不行了。 一晚没睡,魏延精神丝毫不显得颓废,他早早的起来练了一会刀法。 早起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这次陪他一起出来的只有裴元绍、周仓和武安国,然后是十八个随从。 这十八个随从都是一早就跟着他的老人,知道魏延的脾气,大家都不拘束,早上起来,各自干各自的事。 吃过早饭已是辰时,太阳高高升起,除了一身汗,魏延感觉浑身舒畅,昨晚的郁闷之气也消了不少。 “咴咴~”闪电看到魏延过来,兴奋的打着响鼻,大脑袋在他身上亲热的噌着。 魏延搂住它的头,“闪电,咱们出去逛一圈怎么样?” “昂……” 闪电似乎听懂了魏延的意思,高高的昂起了头。 “你这小子,就知道你不安分……”魏延解开缰绳,把闪电从马厩牵出来。 长安虽然不如洛阳繁华,但是故都底蕴在那里,大街上的人也不老少。 如果在长安城中骑马狂奔,那就有点扰民了,说不定还会引来麻烦。 所以,魏延只是骑在马上,慢悠悠的闲逛,一边看着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自有一种别样的悠闲。 魏延在前面,武安国在后面,因为料定没有危险,所以也没让别人跟来。 魏延正悠哉游哉的欣赏着路边景致,突然前方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 “滚开!滚开!你们这些贱民,都给老子滚开……” 一辆马车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狂奔而来,不少临街的摊位,来不及躲避,被撞的人仰马翻。 但是,马车不但没有减速的意思,那马车夫反而挥舞着鞭子,肆意鞭挞平民。 “啊~” 就在这时,一个少女突然扑倒在地上,而马车即将碾压过来,眼看少女就要被踩踏。 “这些杂碎!”魏延怒骂一句,来不及多想,迅速翻身下马,一个箭步窜出,一把抓住马缰绳。 “给我停下!”魏延大喝一声,沉腰扎马,用力往后一拉。 “希嘶嘶~”拉车的马突然受到一股大力,前蹄腾空而起。 “哎呦~”马车上的马夫一下子被掀翻下去,跌了个狗吃屎。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一个丫鬟急忙跑过来扶起倒地的少女。 “呸!呸呸……”马车夫狼狈的爬起来,吐掉一嘴泥土。 “那来的混账东西,不想活了是吧,也不看看是谁家的车……”马车夫一脸狰狞,越说越生气,甩鞭子向魏延抽过来。 “找死!”武安国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鞭捎。 他用力一扯,马车夫吃力不住,身体前倾,一个趔趄。 武安国上前就是一脚,把马车夫踹了个大跟头。 马车夫这一下伤的不轻,疼的脸都扭曲变形了,嘴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敢拦董家的车,是不想活了吗?”这时从车里出来一个中年人。 他的衣服料子是上好的水缎,一看就身份不低。 “什么?竟然是董家……” “哪个董家?” “费话,还能是那个,别说了,以免惹祸上身……” 看热闹的人呼啦一下散了大半。 董卓上位,那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董氏一族,连嗷嗷待哺的崽子都封侯了。 提起董家真的就像恶鬼差不多,他们抢劫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也没人敢吿他们。 “董管家,这些贱民竟然敢拦您老的车,还打我,你一定要收拾他们,不然谁都可以骑在您的头上拉屎了……”马车夫忍着疼,上来哭诉。 这董管家原本只是董家分支,名不见经传,现在沾了董卓的光,混了个管家的职位,竟然也抖了起来。 大街上响起马蹄声,一群士兵呼啸而来。 马车夫更是得意,以为有了依仗,想要亲自报一箭之仇,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甩手向武安国脸上抽去。 “啪!”武安国也是个暴脾气,大嘴巴抡圆了,狠狠的扇过去,“给老子死一边去!” “噗~”马车夫一口牙齿被打掉了一半。 “主公,你先走……”武安国看着迅速赶来的西凉铁骑,急忙护在魏延身前。 “不用紧张。”魏延看了看靠近的人群,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拍了拍武安国,让他靠后。 “驭~”一员大将勒住马匹,厉声喝道:“谁敢在此生事!” 原来此人正是魏延的老熟人徐荣。 “徐将军……”董管家脸上露出一个谈好的笑容,“太巧了,没想到今天是徐将军值守,实在是太好了……” “你是……”徐荣蹙起眉头,他实在不记得这个人是谁。 “我是太师府别苑的管家呀,您不认识我了?咱们见过的……” “怎么回事?”徐荣厌恶的打断他的话。 “是他们,他们拦住我的马车,还打伤我的人,徐将军快把他们抓起来!”董管家大叫道。 “你……”徐荣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魏延,但是他又好像没认出魏延。 “哼!你当我不知道吗?这大街上是你纵马的地方吗?再敢随意踩踏路人,扰乱治安,小心我不讲情面,还不快滚!”徐荣怒斥董管家。 董管家有点发懵,不明白徐荣为什么会为了平民而责骂他。 但是,徐荣是董卓大将,而他只不过是沾点小关系的边缘人物,不敢得罪徐荣,心里不甘心,却也不敢顶嘴。 董管家和马车夫灰溜溜的走了,徐荣看了魏延一眼,点点头没说一句话,率领士兵迅速离开。 “主公……”武安国哑口无言。 他们跟徐荣明明是认识的,这徐荣为什么却装作不认识呢? 魏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 “小女子蔡琰,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被救的少女屈膝行礼道谢。 “呃,举手之劳而已,小姐不必客气。”魏延淡淡说道。 蔡琰?怎么这么耳熟呢? 蔡琰眼中发出一道亮光,“请公子告知尊姓大名,琰也好日日祷告,为恩人祈福。” 第144章 夜入王府 “魏延。”魏延道。 “啊~莫非是虎牢关战吕布的魏延吗?”蔡琰惊呼一声。 “你知道我?”魏延暗道糟糕。 他本来以为一个女人,应该不会知道自己,没想到还是孟浪了。 这要是被人认出来,对自己可是大大不利。 蔡琰冰雪聪明,已经明白了魏延的担忧,捂嘴笑道:“魏公子放心,家父曾与公子有旧,所以我是不会出卖公子的。” “哦……小姐的父亲是?” “家父单名一个邕字……” “啊~”魏延大吃一惊。 蔡琰,蔡琰,怪不得这么耳熟呢,原来竟然是蔡文姬。 这可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了,这样一位历史名人在眼前,自己竟然差点错过了。 在历史上能留下名字的女性,少之又少,蔡文姬就是其中之一,而她更是博学多才,精通音律,著有《胡笳十八拍》和《蔡文姬集》。 当初在洛阳的时候,魏延确实与蔡邕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也算不得深交。 主要是,蔡邕乃是当世大儒,魏延想深交也不够格。 “蔡老先生还好吧?”魏延问道。 “家父身体康健,他多次跟我提到过魏公子呢。”蔡琰道。 “是吗?”魏延猜想这只是句客套话,不过还是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说道:“还请替我向蔡老问好。” 魏延毕竟是偷偷潜入长安,他不敢多留,与蔡文姬匆匆说过几句话,就告辞回去了。 魏延回去的时候,裴元绍正好把高顺找来了。 高顺已经做到了偏将,但还是像从前那么憨厚。 魏延没有跟他多客套,把丁婵儿的事,前前后后跟他说了一遍。 “顺子,现在婵儿有难,我必须要救她,你帮不帮我。”魏延看着高顺说道。 “帮。”高顺说话还是那么简单。 于是,等到晚上,他们偷偷潜入王允的家中。 等到外面传来三更天的梆子声,已经是夜深人静。 “嘟嘟~” 婵儿刚刚睡下,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谁。”婵儿问道。 “是我。” 婵儿听到这个声音,睡意全消,她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是谁?” “我……魏延,婵儿快开门。”魏延小声说道。 “啊~”婵儿惊呼一声,赶紧又捂住嘴巴。 她披上衣服,匆匆起身,打开房门。 “魏延……”借着月光,她又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她不自觉的流下眼泪,那里面有委屈,有思念,还有许多说不清的感觉。 魏延眼睛也红了,他柔声说道:“婵儿,你受苦了……” “呜呜……”婵儿一下子扑进魏延的怀里,之前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 “乖,婵儿别哭了,咱们进去说话。”魏延一手搂着她,cm一只手关上房门。 婵儿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魏延的举动让她本能的觉着不妥,脸上发烫。 她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是红红的,好在是晚上,也看不出来,要不然她该羞死了。 尽管如此,她没有把魏延推出去。 她反而有一种喜悦,她感谢老天爷这个时候能让魏延找到他。 在实施报仇计划之前,她或许能把身子给自己心爱的人,如果那样,她也就死而无怨了。 婵儿心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搅的她有点乱。 魏延当然不知道,他已经从最初的激动中平静下来。 能够见到婵儿,他也就心安了,有他在就一定可以把婵儿救出去。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婵儿问道。 “是的,我要带你走,离开这里。” “谢谢你,魏延,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但是我不能跟你走。”婵儿温柔的说道。 “为什么?” “唉……你别问了,今晚我就给了你……”婵儿的声音越来越低。 魏延的心里感觉痒痒的,心都有些荡漾了。 不过他马上恢复了理智,拉着婵儿的手说道:“婵儿,我会娶你,但不是现在,我会用八抬大轿,光明正大的把你娶进门。” 黑暗中婵儿又流下几滴眼泪,不过她马上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这样会连累魏延。 “不……”婵儿摇头,声音有些冷。 “傻瓜!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放心吧,我会替你报仇的。”魏延摸着婵儿的头发,笑着说道。 “不,我不让你冒险,你斗不过董卓老贼。”婵儿着急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带我去找王大人吧。”魏延说着站起身。 “什么?”婵儿惊讶道:“你要找王大人?” “是啊,跟他商量铲除董卓的事……” “你怎么知道……”婵儿问道 “我什么都知道。”魏延想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他们颇有点情人相见不知岁月流逝的感觉,说着话,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外面候着的裴元绍等的有点心焦了。 “老高,你说老大在里面干什么呢?” 高顺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说道:“不知道。” “嘿嘿……”裴元绍贱笑着凑上来,“老高,你不会还是童男子吧。” 高顺的脸腾一下红了,“你才是童男子……” “吱啦~”这时房门打开。 魏延走出来,一巴掌向裴元绍拍过去。 裴元绍也算是练出来了,早有防备,往后一仰头,躲过去。 “小裴,我发现你怎么那么贱!”魏延狠狠的骂一句。 “闲着也是闲着……”裴元绍嘟囔道。 这时婵儿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裴元绍立马往前凑,嬉皮笑脸的拱手道:“嫂嫂好。” “滚!”魏延又骂一句,然后对婵儿说:“他是强盗出身,粗俗,别理他。” 婵儿看到了高顺,惊喜道:“高顺,你也来了。” 高顺还是像以前那样恭敬行礼道:“小姐。” “行了,再耽误时间天就亮了,咱们赶紧去见王大人吧。” 婵儿和高顺简单寒暄几句,然后领着他们向后院王允的住处走去。 王允为人非常勤勉,他经常处理公务到半夜,很多时候就直接在书房睡下了。 婵儿领着他们直接去了王允的书房。 第145章 密谋 王允感觉有点头疼,他今天向董卓举荐杨勋为司隶校尉,被董卓给拒绝了,然后他又举荐士孙瑞,谁知又被董卓给拒绝了。 这让他有种无力的感觉,想在重要岗位上安插自己人实在是太难了。 书房里有张躺椅,他熄灯躺在躺椅上,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眼看天就要亮了,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他还要想办法先跟结交吕布。 “唉……”王允叹息一声。 “嘟嘟~” 突然这时候响起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还来敲门,王允烦躁的问道:“谁呀?” “义父,是我,貂蝉。”婵儿说道。 王允已经认了婵儿为义女,因此婵儿叫他义父。 “是婵儿啊,有什么事吗?”王允说着已经起身,打着火石,把油灯点亮了。 “义父,女儿有事找你商量。” 门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响起开门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身进入房间。 “你是谁?”王允大吃一惊。 “义父莫慌。”婵儿说道。 高顺和裴元绍也相继进来,然后关上房门。 “某乃东莱太守魏延,见过王大人。”魏延拱手作揖。 “哦……你是魏延?”王允睁大了眼睛。 他当然知道魏延,无论是当初张让之乱还是讨伐董卓,魏延都立下过大功。 “你怎么证明?”魏延是董卓最听痛恨的人之一,按说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长安,所以王允心里有点没底。 “某来证明!”高顺往前一步,让王允看清楚他。 “你是……高将军……”王允吓的冷汗都出来了。 他为了拉拢吕布,提前做了不少功课,高顺可以说是吕布手下最重要的大将,所以他也见过。 “王大人,某本是丁大人部将,与魏延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都曾受过丁大人恩惠,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和大人联手诛杀董贼,为丁大人报仇。”高顺说道。 高顺此人向来严整,说出的话,很有可信度,加上婵儿,使他不得不相信。 他当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紧要关头,平添此助力。 当天微微亮的时候,他们瞧瞧离开了。 不几天,董卓大发雷霆,因为在他心爱小妾的房里发现了吕布的贴身物品,他当众训斥吕布,并扬言要杀了他。 后来还是李儒积极阻拦,董卓这才消了气。 但此事已在两人心里留下隔阂。 高顺到底是和吕布在并州就在一起了,关系特殊。 这一天,他邀请吕布一起喝酒。 酒过三巡,吕布微微有了醉意,高顺试探着说道:“咱们都是并州出来的,西凉军一向瞧不起咱们,不拿咱们当自己人,将军天纵之资,有擒龙伏虎之力,却得不到重用,屈居一般庸才之下……” “吾亦心有不甘,奈何董贼势大,唉……”吕布叹息一声,喝了一口酒。 “吾有一言,不知将军愿听否?”高顺趁机说道。 “咱们这种关系,有何话,尽管说便是。”吕布说道。 “不若杀之!” 吕布大惊,酒醒了一半。 高顺继续说道:“今董贼多行不义,正义之士皆欲杀之,恐不能长久,君当明哲保身,早做处置,一旦诛杀董贼,君便是护驾功臣,封侯拜相……” 吕布眼神闪烁,终是叹息一声,“便某有此心,奈何力量不足……” “若君果欲如此,某自相助。”突然屏风后走出一人。 吕布吃了一惊,噌一下站起来,“王大人……” 吕布这一惊可是不小,王允是董卓亲信,若是他把刚才自己说的话告诉董卓,自己必死无疑。 “将军莫要惊慌,吾乃汉室臣子,岂肯与董卓为伍,不过虚与委蛇罢了。”王允说道。 “这么说王大人也有除掉董卓之意?”吕布问道。 “董贼倒行逆施,人人得而诛之!”王允愤慨道。 吕布突然又有些犹豫,“此事甚大,且容某再想想。” “董贼已是众叛亲离,你难道还想认贼作父吗?你好好想想,董卓平时是怎么对待你的。”王允厉声喝道。 吕布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他又想起几天前董卓差点杀了他。 “好,董卓,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吕布眼神中透出狠辣的光芒,“王大人,杀董卓可以,但是诛杀董贼之后,某有什么好处?” “前番你杀丁建阳已是犯下大错,此次尔诛杀董贼正好将功补过。”王允道。 吕布突然大怒,大声喊道:“丁原非吾所杀,此乃董卓与李肃害我,况且杀丁原者乃是李肃,与我何干!” 他接着说道:“若欲某诛杀董贼,事成之后要许吾大将军职务,你若答应,咱们就好商量,若是不答应,咱们就一拍两散……” 王允现在想的只是诛杀董卓,至于大将军什么的,到时候再说。 于是他说道:“好,就如将军所言,事成之后,某当奏明天子,保举奉先为大将军。” 两厢谈妥,王允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约定里应外合。 只等吕布离去,魏延才从后面走出来。 “这吕奉先狼子野心,只怕以后也是个祸害!”王允说道。 “大人多虑了,吕布志大才疏,纵然有野心,必不成气候,王大人只管安心做事。”魏延说道。 王允想想也是,而且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嗯,便用他一时,若日后有反意,再除掉不迟。” 魏延看了王允一眼,他早就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王允不是善茬。 现在从他的话中更加确定他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 “王大人,以免夜长梦多,咱们得尽快实施计划才行。” “吾亦有此意,不久前陛下身染贵恙,这几日已经好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在皇宫举行宴会,邀请董贼参加,董贼必不会提防,咱们趁机下手……”王允说道。 他们又商量了一下细节,然后王允分别通知了士孙瑞等人。 诛杀董卓并不只是单纯的杀了他那么简单,还要能够在第一时间控制朝廷的局势,避免引起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