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暖而归【高H】【1v1】》 第一章三小姐没了 慕家叁小姐死了。 这消息传出来时，杜启笙正在洛家参加晚宴。 来汇报的刘副官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盯着黑檀色的地板。 “知道了。”杜启笙淡淡道：“病死的？” “慕家是这样说。”刘副官压低了声音，将声音隐藏在唱片机悠扬的西洋乐之后：“说是病了叁个月没起身，今儿傍晚一口气没上来，没了。” 杜启笙对慕家叁小姐印象不深，只不过见了两次面。 一次是回香城，在码头上，慕家老爷慕悠扬亲自牵来的。 第二次是在自己的订婚宴上遥遥看了那么一眼，只留的单薄如同纸片一样苍白的影子。 晚宴上觥筹交错，西装旗袍洋装互相碰撞，偶尔有人兴起牵着女伴来到客厅中间的水晶灯下跳交际舞。 唯独杜启笙这里是沉默压抑的。 有人察觉到，端着酒杯走来：“杜少帅这是怎么了？可是嫌我洛家招待不周？” 来人是洛家出了名的二世祖，洛少君。前两日留洋归来，口音掺杂着蹩脚的威尔士英语，刻意模仿过的腔调带着圆滑和油腻。 英纺纯羊毛的黑色西服在他身上多了几分吊儿郎当。 杜启笙没有正眼看他，只是说：“去慕家看看。” 说罢，起身。 洛少钧本还想挽留一下，却发现站着的杜启笙比坐下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压力更大。 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动了动嘴唇。 洛家老爷子见状，寒暄话也不得和旁人说，赶忙走来：“杜少帅要走了？” 刘副官站正微微颔首：“慕家叁小姐没了。” 洛老爷倒抽一口气：“怎，怎么会这样？少帅，请您节哀啊……” 杜启笙冷漠一点下巴，习惯性拉低军帽帽檐。 宴会上无数双眼睛扫了过来。 杜启笙往门口走，其他人自觉分散两边，让出一条路。 洛老爷吩咐下人送客，直到杜启笙彻底消失在门口，众人脸上才露出松懈的表情。 “爸，这个杜启笙凭什么这么狂？”洛少钧眯起了眼睛：“他有啥本事，还不是靠着他爸？凭什么连您这个商会会长都要让他叁分？！” “你懂什么，闭嘴！”洛老爷蹙眉训斥：“以后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万不可在少帅面前讲，知道了吗？” 洛少钧撇嘴，一把将酒杯狠狠扣在桌子上：“不过这家伙还真是外界传言的铁石心肠，未婚妻没了，他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洛老爷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慕家跟我家也算是世交了。如今临门一脚可以东山再起，却不想出了这种事儿……” 末了吩咐下人准备一份礼送去慕家。 夜晚的香城接到多了几分萧瑟，两旁的商铺在宵禁下早已关门歇业，只得悬挂在外侧的招牌随风轻轻晃动，嘎吱嘎吱响着。 军靴踏地传出沉闷的声音，刘副官小心翼翼跟在杜启笙身边，走了半晌才道：“少帅，都已经半夜了，不如明早再去瞧瞧？” “慕叁小姐因为何病，病了叁个月？” “说是风寒罢，慕家叁小姐自幼体弱多病，叁月前入冬时寒气入了体，一直没好。”刘副官回答。 “区区风寒，病叁个月，人没了。”杜月笙的声音不疾不徐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少帅的意思是？” 杜启笙没说话，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中。 两旁是遮天蔽日的破旧楼房，霉味和灰尘扑了一脸。晒衣用的竹竿纵横交错在头顶。 刘副官上前领路，路上被坑洼不平的地面绊了好几次。 压抑的气氛下，刘副官絮叨的毛病又上来了：“欸，不知道该怎么说慕家了。本来是香城富甲一方的商人，谁料半年前怎地货物全折海上了，欠了一屁股债。东挪西凑还了不少，最后搬到这贫民窟一样的地方。” 顿了顿，他感慨一声：“倒是连累了慕悠那叁位小姐。” 身后回应他的只有脚步声。 刘副官继续说：“这大小姐二小姐倒是好说，出嫁了日子还算过得去。但总归是娘家无权无势了，不晓得日后怎么样……一家子本来指望着少帅您娶了慕叁小姐做正房太太。谁料造化弄人，她没那个命，说没就没了，还有叁日就能过门了……” 杜启笙停下脚步，忽然抬头。 皎洁柔和的月光铺了一层在屋顶上，他清楚看到了一个人。 她端端正正坐在屋顶上，穿着杏色的短褂上衣，灰色长裤。 白嫩的脚背白的发光。 连带着她仰起头的颈部线条也异常柔和。 满天繁星下，她瞧的出了神，并未察觉到下面的二人。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杜启笙收回了目光，刘副官大抵是唏嘘完了，闭着嘴穿梭在挡路的杂物间。 重新响起的脚步声轻缓许多。 “好花不长开——好景不常在——” 低缓轻柔的软糯歌声咿咿呀呀飘过来。 杜启笙再一次停下了脚步，他抬头，循着竹竿的空隙寻找声音来源。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这首歌杜启笙是听过的。 长乐门那样的夜总会总有歌女唱，唱的是百转千回娇媚异常。 却从未有这样清凉寡淡，无端端多了几分凄凉的感觉。 女孩子漂亮的声音断断续续，最后竟“咯咯”笑了两声。 刘副官立刻转身，冲着声音来源呵斥：“何人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唱歌，视宵禁如无物吗？” 声音戛然而止。 杜启笙看到那女孩子起身，往后跑了两步。 然后回头：“军官大人，您管天管地还管我在自家屋顶上唱歌？小女子可是一步都没踩在大街上，何来宵禁一说？” 刘副官张嘴，诧异无比：“你，你这丫头片子……” “还是说宵禁管咱们老百姓的屋顶？倘若管，便拿出红头文件，小女子定然安安稳稳回家睡觉！” 杜启笙只看得一双亮的吓人的眸子，仿若灿星。 刘副官扭头：“少帅，就说这贫民窟里刁民多，咱不一般见识！” 那影子晃动两下，没了。 再看看此刻站着的门口，正是慕家。 第二章那就四小姐顶上 慕家本住在拓东路上租界的交界处。 叁层小洋房并着前后两个花园，仆人有叁十。慕悠向来好客爱结交，那边时时能传来音乐和欢笑声。 如今只得住这种破败的两层小房。 木板大门虚掩着，凑近了能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杜启笙脱了手套，刘副官上前敲了门。 半晌脚步声走来，门打开了，慕悠一见到杜启笙，“哗”一下拉开门。 慕悠不过才过五十，连番打击让他满头白发，脸色晦暗，“杜少帅，您，您怎么来了？” 说完，转身掩面哭泣。 刘副官见杜启笙跨进门槛，转身关了门。 “慕老爷。”杜启笙只是颔首。 “小女，小女她……” 慕悠老泪纵横，也不能没了规矩，拱手道：“让杜少帅深夜前来，慕悠实在是……” 刘副官抬手：“慕老爷请节哀，少帅听闻慕叁小姐出了事儿，便赶来看看。倒是不晓得怎么地人好好的，说没就没了。” “欸，少帅有心了。”慕悠引着杜启笙往里屋走：“小女慕曦自叁月前病倒，病情一直在反复。不知是不是开春寒冷交替的原因，今儿下午就不行了……眼下……” 进了门，慕悠的妻子正坐在椅子上垂泪，见到杜启笙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慕悠忙上前扶住她，语气却眼里冲着一旁的门帘里喊：“死丫头！还不赶紧出来！” 半晌，一双藕臂掀起了门帘。 杜启笙微微抬眸，看到一双素净却美丽的脸。 小巧的巴掌脸上，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她走过去扶住了慕夫人。 “请问令媛……？”刘副官问。 慕悠急忙道：“是，拙荆害怕见到小女遗体更加伤心，在两小时前已经……已经送去殡仪馆了。” 刘副官扭头，眼神疑惑地看着杜启笙。 杜启笙不动声色：“送去殡仪馆了才派人通知我们，慕老爷未必也太心急了一些。” 那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既没有责备，也没有惋惜。 慕悠额上出了汗：“是，这……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们也没有准备。” “唔。”杜启笙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欸？”慕悠没想到杜启笙就这么走了，脱口而出：“杜少帅，那婚约……” “依约进行。”杜启笙重新戴上白手套，淡淡道。 慕悠和刘副官直接愣住了：“少帅？” “叁日后婚礼照常进行，刘副官来接人。”杜启笙起身：“告辞。” 慕悠是真的懵了，人都没了，他接个啥？！ 冥婚吗？还是他捧着慕曦的骨灰跟杜启笙磕头拜天地？ 刘副官也觉得不妥，这种事儿传出去，别的都好说，名声若是乱了，大帅岂不是挥着刀就砍来香江了？ “少帅，您的意思属下还是没懂。接谁？” 杜启笙随手一指：“她。” 二人看过去，看到了扶着慕夫人的她。 灵巧的眼珠子转了转，女孩子伸出青葱似的手指指着自己鼻子：“我？” 慕悠脸色巨变。 慕夫人也突然转醒，哑着嗓子嚎了一句：“不行！” “就她了。你慕家现在就两个女人，要么是她，要么是慕夫人，我不挑。” 刘副官扭曲了一下。 “少帅，这，万万不可啊！”慕悠慌张过去挡住女孩子，拼命解释：“她，她是……” 刘副官轻咳一声：“既然少帅已经说了，也不介意此女子的身份，叁日后我来接人。” “真的不可啊！” 慕夫人直接从椅子上扑过来，“少帅，她不是什么正经人。您娶回家只怕失了您的身份，不可，真的不可！” 这么一说，杜启笙抬起眸子，多看了那姑娘两眼。 杏色的衣衫，灰色的裤子，正是刚刚坐在房顶上唱歌的人。 也是呛的刘副官无话可说的人。 明亮的眸子里满是诧异，她就站在那边，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哦？” 破天荒的，杜启笙应了一句。 慕悠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她是慕家的私生女，慕暖。” 慕夫人眼中划过一抹厌恶。 刘副官心领神会：“只要是慕家人都行。” “慕暖！还不过来！”慕悠恶狠狠道，“赶紧跟少帅说。” 慕暖这才回神，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抖了抖：“我可以啊。” 慕悠和慕夫人都怔住了。 “少帅也说了，只要是慕家人都能嫁过去。我不去，难道让夫人去吗？”慕悠亮出一排贝齿，笑的眯起了眼睛：“只是夫人没理由就改嫁，到时候慕老爷你被戳脊梁骨就不好了。” 慕夫人差点又厥过去。 杜启笙轻勾一下唇角，随即恢复：“先告辞了。” 说完，刘副官上前开门，临行前深深看了一眼慕暖。 已是下半夜，街道上依旧暗无天日。 “少帅，您真要娶那个私生女啊？”刘副官不解道：“倒是没听说慕家有四个女儿，这姑娘出现的未免也太突兀了。” “只要是慕家人，谁都行。”杜启笙淡淡道：“可以回去交差了。” 刘副官皱皱眉。 这婚约本就来的奇怪，原因也十分荒诞。 如今是什么年代了，上一个朝代的糟糠思想早就该摒弃，偏偏杜启笙那个远在沪城的老祖母不这么想。 杜启笙还差一年便到了而立之年，老祖母此前找人算过，说是杜启笙而立之年会有血光之灾。 破解的办法便是找一位八字吻合的女子结婚，就是冲喜化解。 杜家声势浩荡在沪城寻找适龄女子，核算八字，这一核算，半年过去了，竟无一合适。 没办法，老祖母托人找到了香城，也算是轰轰烈烈排查了又半年，这才找出来一位。 便是慕家的叁小姐。 那些眼巴巴想嫁进杜家的姑娘不知道哭了多少香江出来，但也只能眼红嫉妒往后靠。 谁让这个世界上八字是不可控的呢？ “慕暖么？”杜启笙回头，身后悠长狭小的巷子里空无一物：“去查查这个慕暖。” 什么嘛。 刘副官撇撇嘴，“是的，少帅。” 第三章目送 杜启笙前脚刚走，后脚慕夫人暴跳如雷：“小浪蹄子！跟你娘一样下贱，就会勾引男人！就会勾引男人！” 一边咆哮，一边手中抓着什么便招呼到慕暖身上。 一把椅子砸过去，慕暖没有躲，伫立在门边。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慕夫人又把气儿撒到了慕悠身上，直接一巴掌打过去：“还有你！当年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搞出这个小贱人！嫁进杜家的人应该是阿曦！不是她！” “够了！” 慕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道：“你以为我想？要不是阿曦突然跑了，杜启笙怎么会上门？又怎么会看上她？！”说完，嫌恶的多看了两眼慕暖。 她还在笑，笑的漫不经心。 那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让慕悠恍了神。 “看看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来！”慕夫人抽回自己的手，还是觉得不解气。 主要是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大好的事情让这个小贱人占了？更别说嫁进杜家本来该是自己女儿的造化，如今却…… “臭丫头，死丫头！”慕夫人抬手一巴掌又一巴掌打在慕暖脸上和身上。 她始终没有动，仿佛慕夫人的攻击毫无杀伤力。 眼看着慕暖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嘴角溢出血丝，慕悠上前拉住了慕夫人：“好了，你还想打死她不成？” 这句话似乎刺激了慕夫人，她高亢道：“当年就应该让她死！扔进香江里淹死！” 慕悠皱皱眉：“叁日后刘副官要接人，你让她怎么见人？行了！” 慕夫人这才闭了嘴，可是眼神怨毒。 慕暖的眼神清澈见底，带着不谙世事的纯洁和善良。 “慕暖，你回去收拾一下，叁日后……欸……” 慕悠摇摇头，摆手让她去了。 慕暖蹦蹦跳跳转身拉着楼梯把自己甩上去，忽然一回头，笑道：“到时候我就是杜夫人了。届时再动手，少帅可是要把你们都砍头的！” 慕夫人全身一震：“死丫头你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慕暖一吐舌头，一溜烟跑上去了。 二楼仅仅只有叁个房间。 最大的房间是慕悠的主卧，一张干净整洁的床上铺着柔软的针织床单，慕悠转身走进去，直接蹦了上去。 等留下不少灰色脚丫印的时候，她才心满意足跳下来。 右手边的小房间便是慕叁小姐慕曦的，小小的房间里书桌床铺一应俱全。 桌上摊着未看完的诗集。慕暖扒着门框，探出脑袋，小心敬慎看了两眼，轻轻关上了门。 最尽头是杂物间，这里堆放着慕家卖不出去的东西。 一张几乎要散架的单人床上胡乱堆着看不出颜色的床褥被子，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各种家具的腿。 窗户也早已封死，大半都被破旧的梳妆台挡着。慕暖躬着身子走进去，拉开梳妆台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支掉了漆的墨绿色钢笔，一本封面已经卷起来的笔记本。 她小心翼翼拿出来，紧紧贴着胸膛。 楼下的争吵声还在持续。 “老爷，难道就不管阿曦了吗？我知道是谁带走了阿曦，阿曦那么乖，她绝对不会离家出走的！” “够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跟男人私奔的姑娘有几个是清白身！找回来又怎么样？再塞给少帅，得个不会管教、家教不严、荡女淫妇的名声吗？！” 慕暖在黑暗中勾起了唇角。 慕曦跟心爱的人私奔了。 临走前，她特地把慕暖叫到房间里，脸上是慕暖这十六年从未见过的幸福模样。 “阿暖，阿姊要走了。”慕曦拉着慕暖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阿姊晓得阿暖你向来任性，总是和爹娘顶撞。阿姊走后，无人再护着你，稍微收敛一下性子好吗？” 慕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慕曦的脸色常年苍白，此时却一片红润，软糯的让人想掐一把。 窗台传来动静，慕曦一惊，忙打开了窗户。 隔着一条街的米铺伙计赵梓秋爬了上来。 “阿曦，船已经备好了，还不走？” 慕暖是认得赵梓秋的，他本是沪城的大学生，家道中落为了生计来到了香城。 最后在米铺打工。 他长得人高马大，却偏偏有书生儒雅的气质，那张脸称不上帅气但十分和善。 姐姐和他在一起很配。 慕暖压下心头的一抹苦涩，让开了身子，笑道：“赵哥哥，我姐姐就交给你了。” 是她亲自牵着慕曦的手，走向她爱的人。 再后来，慕悠发现慕曦不见了，几番逼问下，慕暖被打的奄奄一息，衣服下就没一块完好的肌肤。 可是她还是在笑。 脑子里总是慕曦那张温柔幸福的脸。 慕曦早有私奔的计划，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被杜启笙看上。 那杜启笙是什么人？沪城大帅杜国护的独子，是高官之子，是男人闻风丧胆、女人倾心爱慕的杜少帅。 “若进了杜家，阿姊这辈子就完了。”慕曦时常说起，慕家还未破落时候的事情。 那些高官的正房太太，每日独守空闺，看着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 又要时时谨言慎行，不能被姨太太压下一头，过的异常艰辛。 慕暖却不这么认为。 她抱着慕曦给自己的笔记本和钢笔，在乱糟糟的床上睡了过去。 —— 灯光明亮的杜家公馆内，杜启笙翻阅着刘副官刚刚拿来的调查资料。 “查清楚了。慕暖的确是慕悠的私生女没错了。慕暖亲母以前是妓女，后来被慕悠看上，两个人没成婚就养在外面。后来这件事被慕夫人知道了，带人打上了门，直接把慕暖亲母打死了。”刘副官唏嘘道：“那个时候慕暖还没叁岁。” 杜启笙一页页翻看着。 “慕暖八岁的时候才接回慕家。但是日子不太好过，慕夫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就把慕暖当佣人。对外也没承认她的身份。” 刘副官凑了过来：“少帅，您还是多考虑一下，慕暖亲母的身份的确有些上不得台面。若是让老祖母和大帅知道了，恐怕不妥。” “不用了。”杜启笙合上了资料。 第四章送彩礼嫁妆 慕暖直接被从床上扯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尾椎骨疼的她龇牙咧嘴。 “臭丫头，都几点了！不起来做饭干活吗？！” 慕夫人叉腰，冲着慕暖指指点点：“别以为你嫁进杜家这件事妥了！我可告诉你，杜少帅不是一般人，分分钟把你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等知道你是妓女的女儿，看他还娶不娶你！” 慕暖撇撇嘴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我现在下去。” 总是这样。 这八年慕夫人没少针对慕暖，可慕暖犹如一团棉花，一拳打过去没有任何反馈。 反而软绵绵的让人提不起劲儿。 她最痛恨的便是慕暖那张和亲母九成相似的脸。 慕暖亲母曾是沪城名媛，逃难来到了香城，又遇人不淑沦为妓女。 她多才多艺，能言善道，又有着江南女子的温润儒雅。天底下没一个男人不会为她倾心。 自然也将慕悠迷的神魂颠倒，还在外置办宅子金屋藏娇。 想到当年她踹开门，入眼便是红袖添香的画面，嫉妒心让她扭曲的不能再扭曲。 慕悠靠着慕夫人娘家发家，即便看着红颜知己被打死，也不敢吭一声。 叁岁的慕暖此后那五年靠着母亲昔日的同僚接济度日。 在她看来，那些妓女可比这个慕夫人好多了。 慕暖懒洋洋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 灰蒙蒙的玻璃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泛黄的纸张糊了一层又一层。 “贱蹄子给我动作快点！”慕夫人骂骂咧咧摔门走了。 慕暖这才爬起来，小心翼翼将笔记本和钢笔放好，下楼去了厨房。 不多会，外面传来人声。 “慕老爷。” “刘副官，你怎么来了？” 慕暖透过厨房的缝隙张望过去，昨日来的那个副官此时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穿军装的人。 是摸清楚了自己的底细，来退婚的？慕暖扯起嘴角。 果然妓女的女儿是上不得台面的。 “这些东西是？” 慕悠目瞪口呆看着刘副官的下属抬进来一个又一个檀木大箱子，傻了眼。 一旁的慕夫人却激动的全身颤抖。 “这些是少帅的一些心意。不管怎么说也是出嫁，这些便是作为彩礼送给慕四小姐的。” 慕悠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慕四小姐？” 慕夫人嫉妒的眼眶发红。 “是，其中一部分是少帅特意置办作为嫁妆。”刘副官指挥着后面的人又搬进来四五个箱子：“当然，这些肯定比不了慕老爷之前的物件，不过聊胜于无。慕四小姐也不能太寒酸出嫁。” 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是刘副官出声提醒：“慕四小姐不出来清点一下吗？” 慕悠这才恍然大悟，推了一下慕夫人：“让慕暖……四小姐出来！” 慕夫人不情不愿嗫嚅了两下嘴唇，这才转身走到厨房边上：“死丫头，喊你呢，赶紧出来！” “不想去，那些东西你们随便处置。”慕暖靠着脏兮兮的墙壁打哈欠。 “你——” 还是慕悠来解围：“既然四小姐还没起，咱们就别为难她了，这几日让她好好休息。” 说完，笑脸又迎上前面对刘副官，“小女这会还没起，大抵是昨日太兴奋了，睡的就很晚……” 刘副官心里腹诽，昨晚那姑娘的表现可不是兴奋。 “那么这些东西，少帅交待过，要全部清点之后教到四小姐手上。”刘副官冷冷道。 慕夫人的笑容再一次僵在脸上。 “全体听命！” 原本想劝刘副官先回去，这些东西他们来清点，冷不丁听到刘副官开始下命令，慕夫人只能憋着。 刘副官的下属立刻立正分站两边。 “黄海，你回去报告少帅，就说四小姐还未起，物件暂时清点不了。我这边还要耽搁一段时间。” 末尾一个人敬礼，转身回去复命了。 香城开春的天气不算太凉，也不算太热，破旧的小院子里站着两排军人，为首那人更是站的笔直。 慕悠和慕夫人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陪着。 大约一个小时后，米饭的香味忽然从厨房里飘出来，引得定力不足的人侧目。 慕悠眸子一沉，完了，忘记让慕暖回房去了。 正祈祷着慕暖别开口，就听到娇俏一声：“饭好了！” 刘副官循声望去，一旁隐蔽处的厨房跳出来个小人。 她还是穿着昨天的杏色衣服，脸上身上全是火燎出来的污渍。 唯独那双含笑的眼眸闪闪发光。 “欸？这么多人啊？”慕暖捧着装米饭的缸子走出来，笑眯眯说：“好像不太够，我再去煮一点？” 说罢，转身回厨房。 慕悠冷汗直冒，还没回头解释呢，就感觉两道冰冷的眼神打在脖颈上，惊得他全身僵硬。 “四小姐没有睡觉？”刘副官抽出了身侧的手枪擦了擦：“是在厨房里忙活？” 慕夫人心思比较活络，当即一句话脱口而出：“四小姐向来喜欢在厨房里烹饪，这……只是怕衣衫不整侮了刘副官的眼。” “是吗？” 这话刘副官判断不出真假，因为厨房里飘出来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他们这一队人一大早就出发去街上采买，毕竟杜公馆内一点女人的东西都没有。 彩礼倒是好说，那是老祖母半年前就让人送到香城的，就等着八字吻合的姑娘出现。 然而杜启笙吩咐了再买点女人的东西，什么旗袍短褂洋裙，什么胭脂水粉香精珠宝首饰，让人眼花缭乱。 乱了一早上一粒米没有进肚，大家早就饥肠辘辘了。 慕暖蹿出来，遥遥一笑：“刘副官还没吃么？那留下来吃顿便饭，我这里很快就好。” “不了，四小姐，我们还有命在身，一会要回去复命。” 刘副官的肚子忽然发出“咕噜”一声，慕暖乐的仰头大笑。 “没事，我多弄点就是了，刘副官不留下来就是不给老爷面子，不给老爷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少帅……” 刘副官抬手忙道：“好好好。” 然后转身。 “兄弟们，去帮慕四小姐。” 众人呼啦一拥而上，慕悠和慕夫人早已石化。 第五章嫁进杜家 狭小的院子里摆上了叁张方桌。 其中两张是刘副官上楼在慕暖的房间里搬出来的。 他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床上的被褥，然后下楼。 楼下慕暖正热情招呼着，饭菜飘香让人食指大动。 慕悠和慕夫人尴尬坐在角落里，头一次觉得桌上的饭菜不香了。 “大家多吃一点。我知道你们辛苦了，一大早便抬东西来，多吃多吃，管够！” 慕暖倒是大方了，慕悠却一直看向厨房。 那里的米菜可是他们一个月的伙食，当军的饭量又大，没多会米缸就见底了。 他急的双手搅在一起，蹙眉不语。 慕夫人却贪婪的看着不远处迭放在一起的檀木箱。 要知道杜家这种大门大户，彩礼定然不会给少，而且又有杜家老祖母坐镇，里面的金银财宝没准比以前的慕家还多。 那些饭菜算什么，连彩礼的指甲盖都比不上。 所以慕夫人倒是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急。姑娘家出嫁，彩礼向来是放在娘家，跑不了。 刘副官看着未来的杜夫人穿梭在叁张桌子间，娇俏的小脸上笑意盈盈，偶尔停下来听其他军官夸奖这饭香，她笑的更甜了。 不由得眼皮子一跳，刘副官上前，敬礼：“四小姐，忙活了这么久，该歇息了。” “不用，我不累。”慕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寻常这个时候我也是这么忙，总要忙道午后。今儿不过是多了几双筷子罢了。” 说话间，厨房又传来肉香，才得知慕暖做了一道红烧肉，端出来时色泽红亮诱人，引得众人伸长了脖子。 “对不住，家里就这么点肉了，大家省着点分着吃。” 刘副官赶忙接过来，闻到那香味的时候，眼神一沉。 倒不是说大家闺秀名门千金不能下厨房，但大多名媛做的是各种精致的糕点。 桂花糕、玫瑰糕、水晶糕……所谓的做，不过是采摘花园里的花朵然后扔给下人，这就算是自己亲自做了。 慕暖身上的油烟味和菜香混合在一起，刘副官倒是不记得哪家闺秀能亲自下厨到这个地步。 慕悠毕竟是生意人，察言观色就，猜到了刘副官心里所想，于是站起身：“四小姐。” 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慕暖没应声。 “四小姐……慕暖！” “老爷？”慕暖回头，好奇道：“有什么事儿？” 慕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忙够了，上楼换身衣服，你这样多失礼？去房间的衣柜把慕曦——慕暖你寻常的衣服找出来，好好打扮打扮。” 慕暖低头看看自己已经脏兮兮的衣服，浑然未觉有何不妥：“这样挺好的，等晚上我打了水回来再洗。” 刘副官把红烧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心道那调查资料说的还真没错。 堂堂慕家慕老爷的亲女儿，慕家的四小姐，果真活的如同佣人一般。不……杜公馆的佣人怕是比她还光鲜亮丽一些。 慕夫人起身，走过去拉住慕暖的手：“四小姐，咱们上去换衣服。” 突然的亲近让慕暖狠狠甩开了她的手，慕夫人尴尬站在原地，末了笑了笑：“四小姐，在家里怎么任性都成，不过日后要是到了杜公馆，在杜少帅的面前可不能这样了。” 说完，在慕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刘副官虽没看见这一幕，倒是看到了慕暖吃痛的表情。 他抬手：“倒是不用麻烦四小姐了。还请四小姐清点一番物件，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吃饱喝足的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收桌子的收桌子，洗碗的洗碗。 慕暖很是为难：“你们送就送了，还清点做什么？” 慕夫人又掐了她一下，胸膛剧烈起伏。 这话说的也太上不得台面了！ 然而慕暖是真没什么兴趣，奈何想到人家要交差，也不好怎么为难，只能点点头：“那行吧，我看一眼。” 慕悠和慕夫人急忙上前一步，伸长了脑袋。又碍于刘副官在旁边，不好表现太多。 刘副官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放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名贵旗袍。 慕夫人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绸布堂手工缝制，一件难求的旗袍！ “这一箱总共旗袍叁十五件，因不清楚四小姐的尺寸，少帅吩咐每个尺寸买了一件让四小姐挑选。至于多出来的四小姐放着或者送人都可以。” 慕夫人搅着手帕，她怕是有一两年没有摸过上好的绸缎了！ 慕暖却皱皱眉：“怎么少帅觉得我是别人家没事儿做的姨太太，天天只晓得换衣服吗？” 刘副官轻笑，打开了第二个箱子。 那金光灿灿光彩夺目的各种首饰珠宝让慕悠和慕夫人都有些腿软。 “这一箱是杜少帅祖母赠与四小姐，皆是上好的宝石、黄金等。其中出嫁时要佩戴的已经分好放在一边，其余的请四小姐妥善保管。” 刘副官放下了盖子，观察着慕暖的表情。 这一箱东西，可以买下整个香城，但凡是女子没有不心动的。 然而慕暖却扭过头，悄悄打了个哈欠。 “……”行吧。 第叁箱和第四箱是胭脂水粉，这群大老爷们自然不懂得时下流行什么，大早上冲到铺子里全部买了下来。 慕暖看到里面还有上了年纪妇人所用的香粉，黑了脸。 这堆东西，别说擦脸了，就是让十个人光着身子拿来洗澡洗个十年八年的都没问题。 “这些太多了。”慕暖上前一步，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支小小的黄铜色口红：“我只要这个就好。” 刘副官伸出脑袋看了看，下属立刻拿来单子做对比。 “这个？”刘副官抓抓脑袋。 慕暖扭出来看了看颜色，开心的笑了：“嗯，这个就够了。其余的我用不了，请退还给少帅。” 说完，把口红塞进兜里。 刘副官只能先作罢，把其他箱子也打开了。 衣服首饰各种东西，慕暖却兴致缺缺，匆匆扫了一眼。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下官回去复命了。”刘副官正要走，慕暖却喊住他。 “副官大人，请帮我带句话。”慕暖小声开口：“两日后，请单独带我走，不需要花轿。进公馆的时候走侧门就好。” 第六章怎样的人 “她真是这样说的？” 杜启笙看完手上的文件，放到一边，又拿起另外一份。 “对，说不需要敲锣打鼓，也不需要花轿什么的东西，就让我去接她，送过来即可。”刘副官抓抓脑袋：“这慕四小姐也真奇怪。香城哪个姑娘不喜欢八抬大轿敲敲打打，那天出嫁恨不得全身上下挂满了珠宝。她倒好，也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嗯。” “少帅，那那天……” “按她说的去做。去的时候多带两个人，今日搬过去什么东西，清点完了再搬回来。” 刘副官一愣：“可以这么做吗？那彩礼和嫁妆……” “不过是做给祖母看的样子。”杜启笙淡淡道：“若是祖母的宝贝流落到民间市场上，我便推给你，说你看管不严。” “少帅！” 杜启笙丢开文件，揉了揉太阳穴：“婚礼就不用操办了。祖母还有一周才来香城，也不用请柬和通知。” 刘副官撇了撇嘴：“少帅，万一老祖母知道了，怕是不妥。怎么着也请两桌吧？” “请谁？” 这话问的刘副官哑口无言。 杜启笙来香江半年时间都没有，平常除了需要替大帅打通一下关系，走动一下才会出席宴会之外，他几乎闭门不出。 别说朋友了，那些人连生意、利用伙伴都不是。 请谁来？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两天时间过的很快，慕暖照旧吃吃睡睡，但是日子过的好多了。 除了慕悠和慕夫人时不时来楼上，苦口婆心让慕暖退婚。 慕暖当然不会退婚。 杜家轰轰烈烈找八字附和的姑娘不是什么新闻了，她若是退了婚，难保杜启笙不会去找慕曦。 牵扯到慕家其他人，包括自己都无所谓，但是赵梓秋…… “不退。”慕暖趴在床上，闷声道：“慕老爷，别忘了少帅要的是慕家人，交不出去，不怕少帅生气？” 慕悠是这么打算的。 出面退婚的是慕暖，到时候就把过错都推到慕暖身上，再趁机赶她出门……杜启笙总不会追究到底。 一切算盘已经打好，只等慕暖出面。 然而他是真不了解慕暖。 听到她拒绝的话，忍不住的慕夫人直接甩开门，叉腰怒骂：“让你退婚就退婚！哪那么多话！慕家养你这么多年，你总该回报一些！结果呢，你做了什么！？” 慕暖这才抬头，冷冷道：“夫人，出面退婚向来是长辈去，哪有小辈亲自去了。再者，退了婚杜家给的那些东西要一并归还！” 一句话让慕夫人动摇了。 纵使拿小辈的彩礼度日不妥，但也比这清贫破败的日子不知道强多少倍。 可是，想着那贱人的女儿一步登天，她始终意难平。 思及此，慕夫人转身冷冷道：“你自己看着办！” 知道妻子向来是什么脾气，慕悠也没办法了，“慕暖，真不退？” “不退不退，烦死了！” 实在是说不动慕暖，慕悠也打了退堂鼓。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嫁进杜家，他慕家也能跟着沾光不是吗？ 第二日后，清晨一大早，整个香城蒙上了一层薄雾。 慕暖坐在梳妆台前，就着破碎的半张镜子梳洗打扮。 没有红色的嫁衣，也没有喜庆的盖头，慕暖只擦了那天拿的口红。 慕悠他们还未起床，慕暖来到楼下就听到轻轻两声，有人敲门。 “刘副官。” 慕暖打开门，灿然一笑。 刘副官盯着她恍了神。 慕暖穿着慕曦的一袭白色旗袍，曲线毕现。 脸上即便只擦了口红，她的容貌还是惊艳的让人挪不开目光。 没想到这姑娘身材这么好？ 刘副官挪开目光：“车在巷口。” “我们走罢。” “不等慕老爷他们送亲……？”刘副官疑惑道，再看看安安静静的小楼，想必那两人还没起。 “不用了。” 慕暖回头，轻蔑地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了车，车辆缓缓开启，将一起抛到脑后。 慕暖调整了一个姿势，身下真皮沙发柔软的让人恨不得陷进去。 这大概是史上最离谱的婚礼了。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软轿红娘，只余清晨迷茫的薄雾送行。 后面安安静静没有声响，刘副官回头，哑然失笑。 她竟睡着了。 这样也好。 行了十几分钟，来到杜家公馆门口，这次刘副官没有听她的，直接从正门把车开了进去。 门口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刘副官停好车跳下来：“少帅。” “嗯。” 车门始终没有打开，杜启笙蹙眉，刘副官赶忙开了门。 慕暖已睡的不省人事，吧嗒了两下小嘴。 “……少帅，人到了。呃……”刘副官纠结要不要把人喊醒，只见杜启笙长臂一伸，将人牢牢抱了起来。 “少帅！”刘副官忙喊了一声，伸手便要把人接过来。 然而杜启笙已经走进了大门，刘副官长大了嘴巴，半晌没反应过来。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杜启笙居然主动去抱女人了！ 他慌里慌张关上车门赶紧跟了进去。 杜公馆是杜家早些年在香江置办的宅子，常年无人居住，因此没添置什么家具。 客厅也就随便摆了一张真皮沙发和一张桌子，有人来时在这里谈话。 其余大家常见的古董器皿、名贵家具半点也见不到。 刘副官不明所以：“少帅，要将夫人抱到哪里去？客房已经收拾好了……” “不用了。” 杜启笙走到沙发前，就这么松了手。 强大的失重感让慕暖惊醒，她“呀”一声弹到了沙发上，然后又摔了下来。 刘副官五官扭曲“嘶”了一声。 果然，刚刚是错觉。 杜启笙摘下手套，扔给刘副官：“扔了。” 然后头也不回上了楼。 客厅只有摔懵的慕暖和一脸无奈的刘副官。 “刘副官，这是哪？”慕暖抓了抓头发，哑着嗓子问。 “夫人，已经到杜公馆了。”刘副官服气慕暖，叹了一口气：“夫人休息一下，一会还有事情要交待。” “啊？哦……”慕暖在沙发上坐正，迷迷糊糊的又要睡过去。 第七章新婚之夜的主动勾引 杜启笙从繁重的文件里抬起头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窗外霓虹灯闪烁，偶尔能听到小孩子兴奋尖叫的声音。 刘副官见他动了，道：“少帅，可是要休息了？” “嗯，几点了？” “七点不到。” 杜启笙揉了揉高挺的鼻梁：“放水，我要洗澡。” “那个，少帅，夫人还在楼下等着。” 揉鼻梁的手顿住了，“夫人？” 得，正主居然忘了今天他结婚了。 “是慕家四小姐，已经等了您一天了。” “知道了。” 楼下的慕暖靠着沙发迷迷糊糊的。 早上刘副官说杜启笙忙完有事要交待，让她等着。她就这么在这里坐了一天。 又累又饿。 慕家大姐二姐结婚的时候，她也在，她晓得这个流程。 新娘子早早送入新房，亲朋好友回去闹一番；新郎在外面应酬，喝到暮色叁分的时候才会回来。 她以为现在也是这样。 但是……杜启笙又没宴请客人，他在忙啥？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慕暖回神看去，只看到一双锃光瓦亮的军靴在栏杆处。 慕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刘副官。” 那个声音低沉又好听，但却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安排她去客房睡。” 慕暖愣住了。 军靴往后两步，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刘副官走下来，见慕暖满脸倦意，略有些心疼道：“夫人跟我来。” 走的方向却不是二楼，而是一楼最尽头的拐角处。 那里有一道不起眼的门。 刘副官打开门，里面日用家居一应俱全——床、梳妆台、衣柜。 以及一间卫生间。 虽谈不上豪华，但也比慕暖住的地方好多了。 “这就是夫人日后的起居室。”刘副官说：“少帅很少下楼来活动，寻常也不喜欢有人上楼打扰。夫人若是有事吩咐在下即可。” 慕暖扫了一圈，眨巴眨巴眼睛：“少帅不睡这里？” “……” 男女之事，慕暖是晓得的。 和亲母住在一起时，那条街便是最廉价，最令人不齿的街道。 妓女和恩客并不避讳进进出出，慕暖便蹲在门口，等着恩客出来扔下一枚铜板，或者一颗糖。 偶尔房子里还会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女的娇软，男的嘶哑。 也会有因为嫖资问题争吵的声音。 慕暖早已习惯。 好在那些妓女为了生计无法避讳这样的事情，却也是实打实从心眼里疼慕暖。 吃的穿的从未少过她，只是没人能给她一个家。 如今倒是有家了。 “夫人说笑了，”刘副官轻咳一声：“少帅事务繁忙……夫人暂且先歇息。” 说完，关上了门。 慕暖环顾一圈四周，发现角落里有一张落地镜。 她一边走，一边解开了身上旗袍的扣子。 一颗、两颗、叁颗…… 直到她沉甸甸的雪白嫩乳跳了出来。 不堪一握的腰肢也没有了束缚。 镜子里，宛如被艺术家雕刻过的胴体再无任何遮挡。 整个人白的反光。 旗袍便是这样了，慕暖没有合适的贴身衣物，为了姐姐这件旗袍，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慕暖看了两眼，毫不留恋走进浴室。 亲母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给她，除了这具身体。 她依旧记得小时候，亲母曾说过，女人的身体是世界上最好的春药。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抵挡。 既是上天的恩赐，亦是与生俱来的悲哀。 楼上忽然传来了水声，慕暖抬头盯着天花板。 难道上面是少帅的浴室？ 她关上水龙头，裹上床单打开了门。 不难看出杜启笙是个性子冷淡的，家里空无一物，唯二的两张家具也是敷衍了事。 整个客厅都是雪白的，没有挂上任何装饰物。 公馆内从她来就只看到过两个下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一个年纪和刘副官差不多大的男人。 此时他们都不在客厅里。 慕暖裹紧了床单，贪婪地看了一眼大门。 八岁那年她被慕悠的人找到并带回去，原因也可笑至极——慕悠不想让人发现自己有个私生女在外面，连累慕家的名声。 她没有一天不渴望回到那条自小长大的街上。 然而她不能。 年幼的孩子要如何独自一人去另外一个地方？ 又如何活下去？ 娘曾经说过，未雨绸缪。打从进入慕家的第一天，她便在偷偷攒钱。 一个铜板、两个铜板……有时是帮慕夫人办事，与铺子的老板杀价，偷偷克扣下来。 有时是跟着家中下人出去采买，刻意引她们去与自己熟悉老板那买米买肉，多少也能拿点回扣。 慕暖想到了赵梓秋。 她吐出一口白气，虽是开了春，夜里的寒气也让人打抖。 慕暖光着脚踏上木制楼梯，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水声没有消失。 慕暖站在了走廊上，前面便是之前杜启笙出来的方向，水声是从后面传来的。 她蹑手蹑脚往水声那边走。 不管怎么说—— 慕暖扫了一眼整个公馆，心脏砰砰直跳。 她获得了自由，可她什么都没有。 唯一有的，是造物主不知道是施舍还是怜悯送她的这具身体。 倘若杜启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太太不见了会怎么样？ 小手握上了门把，轻轻转动。 还好，没有上锁。 慕暖舒出一口气，虽然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推开了门。 浴室之中氤氲的白气扑面而来。 还有若有所无忍冬的味道——带着微苦和清幽的香味。 杜启笙只看到门开了一条缝，却无人出声。 “刘副官？” 冷不丁听到杜启笙的声音，慕暖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又提起最后的勇气，走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少帅，我，我来服侍你。”慕暖抖着声音小声说。 浴室只留下水声，以及男人轻缓的呼吸声。 慕暖眯着眼睛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里的浴室真大啊…… “滚出去。” 哗啦一声，杜启笙从浴缸里站起来，一丝不挂看着眼前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慕暖轻咬贝齿，假装没听见，双手拉住床单，往后一抛—— “少，少帅。今晚是，是我俩的新婚之夜……” 第八章实战【H】 打从一开始，杜启笙就没想和这个女人有过多牵扯。 老祖母希望他府上有个女人，他便留下她。 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只等老祖母来香城，亲眼看一看的确有那么一个慕家的女人在这里便足够了。 之后的事情再做打算。 是以他根本没把这个看起来虽然漂亮，但懦弱的女人放在眼里。 却不想她胆子大到在自己沐浴的时候闯进来？ 慕暖依旧闭着眼睛，只凭本能往前挪：“少帅，怎么说我都嫁进你们杜家了。这新婚之夜让我独自一人独守空闺不大合适？” 杜启笙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待暖气散去一些，他看到了那具没有半分掩饰的姣好胴体。 他微微蹙眉，略有些嫌恶。 “少帅，正所谓不孝有叁无后为大，那，那我嫁进你们家，总不能没有开枝散叶吧？” 慕暖绞尽脑汁，使劲儿想着以前在话本子上看到的台词儿，磕磕绊绊说了出来，却总有些不伦不类。 杜启笙只道她是失心疯，闭着眼睛说这些不着六四的风言风语，便跨出浴缸，去拿一旁的毛巾。 慕暖还是没得到回应，忍不住又往前走，却忘记了浴室湿滑的地面。 脚上一滑，慕暖毫无预警扑到了杜启笙的身上。 柔软和坚硬互相碰撞，细腻的肌肤摩擦在略有些粗糙的胸膛上，慕暖顿时僵住了。 “……” 这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 而最大震撼的是杜启笙。 他没动，却也没有推开慕暖。 垂眸，入眼之处，皆是属于女人白嫩、细腻、无暇的雪白肌肤。 她黑色的发丝散乱在肩膀处，一黑一白的视觉让人蠢蠢欲动。 慕暖也好不到哪里去，鼻息间全是忍冬的苦味，混合着男人身上的气息，有些目眩神迷。 “少，少帅？” 杜启笙撇过头，眉头紧皱：“出去。” “我，我不！” 慕暖咬着后槽牙，在杜启笙看不见的地方红了脸：“我要服侍少帅！” 说完，柔嫩的小手开始乱七八糟的摸了起来。 杜启笙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忘记把她赶出去了。 奇怪了。 慕暖上下挥舞小手，在杜启笙的后背抓来抓去，却不想眼前这男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努力回想着街上的婶婶、姐姐是怎么做的，想着想着，皱起了眉头。 慕暖是没有勇气低头确认男人到底有没有反应，摸了好一会，只觉得靠在杜启笙身上有些酸软，便动了动身体。 胸前的两团棉花似的乳肉不自觉摩擦着杜启笙肌肉分明的腹部。 忽然，她听到急促的一声喘息，心中一喜。 抽出双手，慕暖忽然环住杜启笙的脖子，一副英勇就义似的表情，踮起脚尖嘟起红唇就要贴上去。 然而杜启笙一双大手牢牢罩住了她的脸。 “少帅。”慕暖闷闷的声音从大掌下传出：“不想接吻吗？” “不想。” 不知为何，杜启笙回应了她，本应该趁着这个时候把她丢出去才是。 慕暖有些挫败的挂在杜启笙身上：“那，少帅不喜欢接吻的话，咱们就直奔主题！” 直奔什么？ 杜启笙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感觉胯下的棒儿被捧起。 他吃惊不已，低头一看，慕暖不知何时跪在了地上。 纤细如新月般的身子此时蜷了起来，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被水汽氤氲的黑发，以及那对颤颤巍巍的雪白。 慕暖正琢磨着下一步是啥的时候，忽然就被炽热的东西打在了脸颊上。 她手中原本略有些软趴的棒儿忽然变大变硬，狰狞挺立。 “出去。”杜启笙低沉的声音也被嘶哑代替，语气中染了叁分情欲。 慕暖之前不会听，现在更不会听她的话了。 这就是婶婶说的男女大事？慕暖眨了眨眼睛，伸出红嫩的丁香小舌，轻轻一舔—— 杜启笙猛地抓住了她的脑袋，“唔。”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羽毛飘落在慕暖的耳边，搔的她没由来的一阵悸动。 接着她整个人被提起，印入眼帘的是杜启笙那张淡漠却有些红的脸。 “你做什么？”杜启笙哑着嗓子问。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他坚挺的棒儿就抵在她柔软的小腹上。 两团乳肉挤在他的胸膛，气息交织的逐渐乱了起来。 “做，做爱？”慕暖眨眨水汽覆盖的眼眸：“少帅不喜欢？” 杜启笙只是皱眉没说话，他腹部升起的燥热让理智逐渐有远离的迹象。 慕暖不太懂，寻常那些婶婶做到这个地步，男人早已饿虎扑食般啃咬上来，偏偏杜启笙脸上写着疑惑。 呃，难不成他……？ 是个雏儿？！ “够了，滚出去！”杜启笙用最后的理性低吼一声，正想抬手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丢出去的时候，薄唇上已然被柔软覆盖。 慕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轻轻咬了一下他：“少帅，让我来就行。” 说罢，小舌吐出，绕着薄唇的轮廓轻轻舔舐。 那是杜启笙从未感受过的异样感觉。 抓着她肩膀的力道松懈了一些，慕暖便更加放肆，直接钻入杜启笙的唇中，轻咬吸吮，撩拨他最后的一根弦。 热气早已散尽，空气微凉，唯独二人身上是热的。 杜启笙本能的微微开口，让这个小女人更加放肆进攻。 柔软灵活的舌头找到了目标，与他纠缠起来，气息更重了，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少帅……”慕暖扭了扭，扭掉他的双手，而她的手，又环在了杜启笙的脖颈上。 体内的野性在这一分钟被激发，杜启笙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体内。 津液顺着交合处缓缓滑下，打湿了慕暖精致小巧的下巴，也让男人愈发狂躁起来。 他的胯下很痛，暴露在空气中的欲求不满让他只想进入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 慕暖艰难地分开二人的唇齿，轻轻喘息了两声，随即吻上他的喉结、锁骨……然后滑落至胸膛。 明明已经叁十岁了。 慕暖想着，抽出一只手，轻轻扣动他的挺立。 感觉到杜启笙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狡黠的笑了笑，一口将另外一边吞进口中，以唇相磨，以舌挑逗。 第九章互相探索【H】 杜启笙的呼吸越来越重了。 他紧紧捏了一下掌下细腻腰身，又不自觉的捧住了在他身上摩擦的柔软乳肉。 那仿佛有不可思议的魔力似的，让他狠狠捏了一下。 “啊——”慕暖吃痛，吐出他的，娇嗔道：“少帅轻些……” 殊不知她的声音仿佛在水中泡过一般，娇媚软糯的不像话。 杜启笙双手直接覆盖了上去，或捏或揉，掌心摩擦着雪白上的一点。 慕暖怔了一下，那感觉如同触电似的，一直电到她那处羞耻的地方。有那么一些些舒服的感觉。 杜启笙喘着粗气，胯下巨物已然高高挺立，无声叫嚣着。 慕暖定了定神，小手拉着他的手，颤颤巍巍往自己的私处摸去。 “少，少帅，这里……摸一下……”她靠着杜启笙喘气道：“一会好，好进去……” 粗糙的指腹并未怜悯，反而突然摸上那湿润的桃花源，不知擦到了哪一处，慕暖忽然淫叫一声，全身更软了。 杜启笙明显感觉到一股暖水顺着那下来，打湿了他的手指。 心中一动，杜启笙粗暴地吻上她的唇，比之女人蜻蜓点水似的轻柔，他仿佛掠夺的野兽一般。 啃咬蹂躏了一番她的红唇，让她没办法叫出声之后，杜启笙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 刚刚还青涩的如同小孩子，这会他已然无师自通，撩拨的慕暖连连败退，哼嘤两声彻底软了。 杜启笙的手指也没闲着，捏着两瓣左右拉扯，指节偶尔戳入嫩肉里，引得更多流水潺潺而出。 “别，玩……了。”慕暖娇声淫叫：“好，好难过……” “不是要做爱么？”杜启笙的声音依旧冷淡，却软了几分：“你教我接下来呢？” 教？！ 这还用教？ 慕暖双手撑在墙壁上，挺起胸部晃了晃，红着脸说：“舔……” 话还没说完，杜启笙伸出舌头，裹住了那颤颤巍巍的小红点。 牙齿擦过，慕暖抖的更厉害。 杜启笙或舔或咬，围着乳晕打转，再重重吸上两口，有节奏的舔弄和摩擦让慕暖差点失神。 情欲激发了慕暖身上若有似无的幽香，混合着他身上的苦味。 那味道刺激的杜启笙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高高扬起。 “然后呢？” 慕暖勉强睁眼。 这里是浴室，那只能这样了。 “少帅坐到，坐到浴缸上。”慕暖跌跌撞撞站起来。 她的双腿又酸又软，爱液顺着根部流下，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杜启笙动了动喉咙，走到浴缸边坐下。 现在更加能清楚的看到他胯下的棒儿翘起，上面也布满了不明的液体。 慕暖喘息一声，忍着下面的瘙痒，走到杜启笙面前。 而杜启笙也彻底看清楚这女人现在的模样了。 散乱的发丝、殷红的脸颊，以及她的身体。 慕暖忽然单脚抬起，跨坐在男人的身上。 她抵着他的额头，呵气如兰：“少帅，我……” 小手捏住棒儿，引导在自己身下。 杜启笙呼吸一滞。 火热的棒儿抵住她炽热的入口，杜启笙本能的抬了一下腰，便进入了一点点。 销魂窟。 二人都闷哼了一声。 慕暖很是难受，她无法站稳，未经人事的处子嫩穴也是头一次吞入男人的棒儿，疼的有些让人发抖。 可是眼下已经进退两难了。 明明那些婶婶说这种事儿是欢愉的，她却不觉得。 杜启笙看的清楚，慕暖脸上有了痛意，可他头一次尝到这种滋味，自然不肯放手。 下一秒，他轻柔吻上慕暖的唇，低声道：“再然后呢？” 接着，手指探入两人交合的地方，重重一擦。 “啊！”慕暖失声叫出，也不知杜启笙到底摸到了什么地方，水流的更加凶猛，杜启笙也感觉到棒儿又热了几分。 慕暖的双腿在发抖，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件蠢事，双臂不自觉抱紧了杜启笙：“别，别来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杜启笙猛地一压，青紫色的棒儿没入了红嫩的穴中。 一丝红色流了出来。 慕暖疼的脸色发白，紧咬下唇，十指抓着他的肩膀全身颤抖。 听说女子第一次破身是疼的。 杜启笙忽然想到刘副官说的话，不敢妄动，虽然那销魂窟让他想挺腰。 “疼？”杜启笙摸了摸慕暖的脑袋。 慕暖点了点头，眼角溢出眼泪：“嗯。” 他不由得有些好笑。 好像先勾引自己的人是她。 “那我出来。”说罢，杜启笙双手放在她腋下，把人往上提。 然而这一下，穴中嫩肉紧紧包裹住了棒儿，那一阵摩擦让杜启笙夹紧了臀部。 好爽。 头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儿，纵使定力再好，杜启笙也舍不得放开了。 或许是适应了一些，慕暖哼了一声，不自觉道：“好痒……” 软糯包含着情欲的声音刺激着杜启笙的理智。 慕暖偏偏不知死活的扭动了一下腰，这下好了，一来二去，被紧紧窟着的棒儿又暴涨了两分。 “啊——”慕暖忽然叫了一声，然后愣住了。 刚刚那一下…… 杜启笙也察觉到了，微微挺动，像是戳到了一个微微凸出的点，慕暖又叫了出来。 这里？ 杜启笙索性放开了慕暖，双手撑在浴缸边：“你太重了，自己下去。” “啊？”慕暖傻了。 对上杜启笙那双淡漠的眼神，慕暖一时半会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杜启笙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豪乳，淡淡道：“累了。” “……” 慕暖深吸一口气，扶着他的肩膀，然后慢慢抽离他。 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杜启笙忽然猛地一挺，那陌生的快感让慕暖重重叫了出来。 “不，不要……”慕暖跌坐在杜启笙的身上，又被顶在了那一点上。 而杜启笙早已等着她，指腹精准摁在了她敏感的肉芽上。 “呜——”慕暖喘息着，她刚刚脑子里白光一晃，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灵魂似的，瘫软了下去。 “还不下去吗？”杜启笙问，手指若有似无低撩拨那颗小小的，颤抖的肉芽。 第十章撩过火了【H】 “呜——啊——”慕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刚刚明明疼的不行，这会疼痛早就被快感所取代，杜启笙的前后夹攻让她无法思考了。 “你不下去，只有我来了。”杜启笙轻轻笑道，挺着腰缓慢动了起来。 炽热的棒儿在穴内开始有节奏的摩擦，每一下都让两人欲罢不能。 慕暖只觉得自己在海浪上，一波一波的快感拍打着她还想做点更爽的事情。 她捏住了自己上下晃动的巨乳，学着杜启笙刚刚的样子捏揉打转，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够。 直到杜启笙重重喘息着狠狠一捏—— “啊啊——啊——”慕暖抓住了他的肩膀，青丝散乱，眼神迷离。 好几次慕暖差点撑不住倒下去，杜启笙只能抽出手抱着她纤细的腰身。 他的动作越来越猛烈，每一次抽出的时候，嫩肉便会包裹上来，再刺进去，穴儿又会放松。 就好像舍不得他离开一样。 “这就是做爱么？”杜启笙凑近慕暖，在她耳边低语，接着舔了一口她的耳垂。 慕暖又抖了一下，喘息两声，一句话也不说。 杜启笙无声轻笑，加快了下身的动作。 “要给杜家开枝散叶么？”杜启笙忽然不动了，火热的棒儿深埋在她体内，却悄悄抽出了一点点。 慕暖只觉得穴内忽然空虚，茫然抬头。 “不是说要给我生孩子么？”杜启笙淡淡道：“生么？” 他一边问，一边缓慢地抽插她最瘙痒的地方。 “我……” 刚刚说那些话不过是无心的，她当然不想生了！ 要是生了还怎么获得自由，怎么离开香城？ 然而杜启笙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折磨她内心深处最可耻的欲望。 人最本能的欲望一旦被激发，理智很难跟得上，慕暖正在纠结的时候，杜启笙又发动了攻势。 这一次，她的柔软、她的敏感、她一切的一切都被男人玩弄在鼓掌中。 舔舐、轻咬、吸吮……慕暖又一次迷离在欲望的深海之中。 “不要了，别这样……我错了……呜呜——”慕暖摇着头，可她的身体还在渴求。 体内瘙痒的地方还没被释放，她像是被困在了这个地方，动弹不得。 “说你想要什么。”杜启笙冷冷道。 从她进来，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有所图。 她的主动也让他生疑。 他哑着嗓子继续说：“不说的话，今晚你就别想睡了。” “我，我要……呜……”慕暖紧紧抱着他，感受他带给自己的一切欢愉：“我要你……我要你继续……动……” 杜启笙轻笑。 他下身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喘息的他不由得低语了一句：“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骚货。” “啊……” “就这么想要男人？一个晚上也等不了？”杜启笙摁着她的肩膀，哪怕向上顶的时候也舍不得她离开自己太远：“如果今天不是我，是不是其他人也行？” 慕暖哭着摇头：“不是的，我……” 她只是想报答一下杜启笙，然后就跑路。 “不是什么？” 棒儿欺负着嫩穴，带出白色的泡沫，在爱液的浸淫下也越来越硬，越来越烫。 “少帅……别……呜……” 慕暖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胸前的乳肉一层一层浪起，慕暖的理智彻底崩溃。 “少帅，啊……不要停……呜……” 她呜咽着，说出那些羞耻的话：“我还要，还要……啊……” 初尝雨露的慕暖终于明白那些婶婶说的话。 杜启笙眼眸微沉，忽然拉下慕暖，将她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被凉意一刺激，慕暖回神，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还不等她反应，整个人被压住了。 空虚的穴内被长驱直入，更深、更烫。 她抖了一下，身后的男人鬼魅似的声音响起：“慕暖，你要是敢跑，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暖彻底软了。 洁白细腻的双腿被大大分开，肉棒更是狠厉的蹂躏她最柔软的地方。 胸前的巨乳也被抓住，疼痛中夹着快感。 嫩穴里的水潮一波一波拍着肉棒最敏感的地方，慕暖脑海中又是白光闪过，她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而杜启笙也达到了顶峰，小腹抵着慕暖的臀肉达到了高潮。 白浊的液体顺着两个人紧紧贴合的地方流了下来。 杜启笙喘息两口，刚松开手，才发现慕暖因为晕厥过去，身体往下滑。 他立刻伸手捞住她潮红的身体，抱在怀中。 简单清理一下，杜启笙用毛巾裹住她，抱着打开了门。 门口，红着脸的刘副官站在不远处。 “少帅。” 刚刚听见动静跑上来查看情况，结果发现是少帅开了荤……咳，太尴尬了。 杜启笙恢复了之前冷淡的模样：“把浴室收拾一下。去楼下拿慕暖的寝具上来。” “是……欸？！”刘副官下意识转身之后停下了，他睁大了眼睛：“少帅这是要让夫人……” 杜启笙没说话，紧紧抱着慕暖回了自己的房间。 —— 慕暖一晚上都在做梦。 梦里是母亲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她在棍棒下紧紧咬牙，悲痛欲绝盯着慕悠。 叁岁的自己当年无法看懂那个眼神。 “唔——” 慕暖猛然睁眼，入眼之处是一片雪白。 她愣神叁秒，伸出手想撑起身子，却不想全身酸软的没力气。 发生啥了？ 迷糊的脑海里浮现出杜启笙的脸。 “醒了？” 房间里有茶香味。 慕暖扭头，不远处的书桌后，穿戴整齐的杜启笙正拿着茶杯抿了一口。 慕暖“腾”一下红了脸。 昨晚她怎么勾引杜启笙，怎么主动爬到他身上的事情全部想了起来！ “少，少帅。”慕暖扯起床单遮住脸，羞的无地自容。 杜启笙脸皮子也没抬：“收拾一下，穿衣服。” “欸？去什么地方？” “回门。” 慕暖满脸疑惑。 一般回门都是结婚后第叁天来着，这才第二天，是不是不太合适？ “少帅……” 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响起。 “少帅，夫人的衣服拿来了。”刘副官在门口说。 杜启笙让他进来，刘副官身上已经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差点把他埋了。 第十一章提前回门 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慕暖别扭了半天，才压低声音：“我之前穿的衣服……” “那件旗袍吗？勋妈拿去洗了。”刘副官忙道：“主要夫人您没带多少衣服来，这些是昨晚少帅吩咐连夜采买回来的，不然凑合一下？” 昨晚？连夜？ 慕暖又臊红了脸。 但是昨晚折腾完已经是下半夜了，这家伙是什么时候…… “那，就这件。”慕暖伸手拿出其中一件最不起眼，最为素净的白色旗袍。 其他旗袍或多或少绣着暗纹，低调中显优雅大气，这件就是简简单单的粗布布料，还有些透。 刘副官表情微微扭曲，好像是拿错了，把寻常人家穿的衣服样式混在这里面来了。 “刘副官？” “啊不，夫人喜欢的话，我让勋妈拿些首饰上来。” 慕暖刚想拒绝，刘副官已经关了门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杜启笙和她。 攥着衣服，慕暖踌躇良久，转身轻轻道：“我去楼下换衣服。” “你的房间现在是杂物间。”杜启笙头也不抬说：“就在这里换。” 这里？ 慕暖黑了脸。 要知道她就穿了一件旗袍“嫁”来公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能称得上是衣物的东西——包括贴身的内衣和袭裤。 她拉紧了身上的被单。 房间里有一扇很大的窗户，半开着，透过窗机明亮的玻璃能看到清晨的阳光洒进来，空气中细微的灰尘像是跳舞一般垂垂飘落。 杜启笙还在看手里的东西，他那边正好在阳光的死角处。 明亮和阴沉形成鲜明的对比。 似乎慕暖长时间没有的动作令人不悦，杜启笙抬起了眼睛，透过书本和帽檐的缝隙，慕暖正看向窗外，微微出了神。 “没多少时间。”杜启笙收回目光。 她的肌肤像是吃了珍珠粉一样白皙细腻，阳光在她身上打出一圈光晕。 “哦……那个，你能出去吗？”慕暖小声说，眸子被阳光晕染成琥珀色，熠熠生辉。 出去？ 这里好像是他的房间。 杜启笙放下书本，起身。沉默走向大门。 慕暖就这么紧紧盯着他，生怕他下一句话是让她出去。 可杜启笙终究是打开了门，目不斜视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慕暖松口气，立刻撩开被子。 入眼之处，身上却是青紫色的痕迹，清清楚楚告诉她昨晚那些疯狂的事情。 酸软的腰肢让她哼了一声，不敢怠慢片刻，她立马套上了那件旗袍。 旗袍不是她的尺寸，略显宽大。 好在虽没有内衣，但旗袍的胸部位置为了挺括的效果，缝制了一些硬的布料在上面。 胸前一点摩擦在不算柔软的布料上，微微有些疼。 房里没有镜子，慕暖只能低头快速整理一下，这才爬下床，踩在地上。 “嘶——” 比之肌肉的疼痛，下身那羞耻的部位更是酸疼的让她想掉眼泪。 她扶着墙，适应了半晌才打开了门。 他没走。 杜启笙扶着栏杆，一脸若有所思。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回过头，眸子一沉。 “没有鞋。”慕暖小声盯着自己的脚背，脚指头俏皮的动了动：“少帅，我的鞋……” “刘副官。” 楼下应了一声。 “把夫人的鞋拿上来。” 慕暖急忙摆摆手：“我自己去拿就好了。”说罢往楼梯小跑去。 然而长臂忽然揽过她的腰肢，接着羊毛制的柔软披风已然裹在了她的身上。 慕暖不解，回头。 杜启笙的眸子又深又沉，让人想到雨季时香江暗潮汹涌的水。 薄薄的布料清楚地将男人的体温传了过来。 慕暖不知道身上这件旗袍的料子有多透，透的近距离可以看清她的所有。 “我没让你动。” 刘副官才刚从楼梯上冒出个脑袋，见到这一幕，复又转身想下去。 “鞋。”杜启笙道。 “哦，鞋，夫人的鞋！”刘副官忙把手里那双黑色的羊皮小高跟鞋递了过去，眼睛却盯着地面，大气不敢喘。 杜启笙接过来，放在地上。 慕暖赶紧伸脚探出去，发现有些挤。再一看，不是自己穿来的那双布鞋。 她张了张嘴，想说有些小了，却又忍了下来。 反正都是凑合，小就小了。 “少帅，车备好了。”刘副官在楼下喊了一声。 “那我们走吧！”慕暖有些焦急，不自觉拉住杜启笙的手臂往前走。 杜启笙蹙眉，想让她换衣服的话又咽了下去。 原本预定的计划是今日就跑路，却不想睡过了时间……这家伙又把回门的时间提前了。 慕暖有些懊恼，小脸沉沉的，不似之前的灵动。 到了门口，慕暖还没跨出去，杜启笙又把她抱了起来。 虽然她身上披着自己的披风，背后看不到春光，但是那披风可不能将她前面遮挡住。 刘副官就站在车前，还有司机…… 杜启笙终究是伸出了手，横抱着她走过去。 慕暖瞪大了眼睛，看见杜启笙略有些胡渣但十分干净的下巴。 这人是在嘲讽自己不会走路还是怎样？慕暖闷闷的想。 不过这样也好，走路的时候毫无遮掩的私处总是会和大腿内部摩擦，她软的不行。 刘副官更是在二人走近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非礼勿视。 都说男人会对自己第一个女人念念不忘，天神下凡的杜启笙也逃不过这一定律，啧啧。 车身微微倾斜到一边，刘副官关上车门爬上副驾驶。 慕暖屁股刚碰到柔软的坐垫，舒服的眯起眼睛哼了一声。 “疼？”杜启笙放下她的手僵了一下。 “没有没有！”慕暖忙道：“就是你车挺舒服的，我喜欢。” 杜启笙另外一只手撑住了皮质坐垫。 大抵是习惯了，觉得没有舒服到哪里去。 慕暖扭了两下，靠在车门上，脑子里又像是被人搅动了两下，跑路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少帅，那我们走了。”刘副官在前排喊了一声，让司机启动了车子。 杜启笙端正坐着，目光不由得倾斜到了慕暖身上。 和煦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也……将她衣服上的布料照的更加透明。 雪白的乳峰因为坐姿的问题，俏皮的露出一隅。 杜启笙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花了他的眼。 第十二章伺候高兴了放你走【H】 “少帅？”慕暖勉强让自己清醒几分，扭着头困惑道：“为什么今日要回门？” “明日老祖母到香江，没时间。” 杜启笙目不斜视，拉开自己的注意力，却意外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慕暖“哦”了一声，手指交迭在一起，指尖互相触碰。 沉默了许久，在汽车拐弯的时候，她低低开口：“少帅，跟您商量个事情？” “我拒绝。” “……” 她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 “咳，少帅，是这样的，虽然您拒绝，但我也不得不说。”慕暖硬着胆子，有些打抖的开口：“那个，回门之后您不用来接我了。” “嘎吱——” 汽车忽然像是打滑一样，歪到了一边。 慕暖“哎哟”一声整个人撞在了杜启笙身上。 她慌里慌张爬起来：“对不住对不住，我刚刚没抓稳……” 抬头，冰冷的眼神已经锁定在她身上。 “回门之后？”薄唇轻启，慕暖平白觉得车里的温度低了一些。 “呃，少帅……实不相瞒，您要娶的是我阿姊，不是我。”慕暖道：“我也知道少帅是要给家里人一个交代……这，您家老祖母都要来了，发现换了一个人，这就不太好了。老人家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不如您就说这八字弄错了，把我给放了呗，哈哈哈哈……” 慕暖干笑着，全身别扭起来。 “忘了我昨晚的话了？”杜启笙说。 “什么话？” 昨晚她说了一大堆话，不知道杜启笙说的是哪一件。 然而杜启笙伸出手，拉上了前排的帘子。 后排成了无人能看见的狭小空间。 慕暖猛地坐正，紧紧靠着车门，咽了咽口水：“少帅，您不愿意也行……咱万事好商量。” 然而杜启笙却一颗一颗解着军装上衣的扣子，不发一言。 “少帅？”慕暖惊了。 “我向来不喜欢说过的话说第二次。”杜启笙冷道：“既然想不起来，我不介意重复一下昨晚的事情，让你好好回忆一下。” 昨，昨晚的事情？！ 慕暖都快哭出来了：“少帅您别开玩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解开了外衣，杜启笙的手开始解内里白色的衬衣。 一颗、两颗、叁颗…… 他精壮的胸膛慢慢出现在慕暖的视线之中。 肌肉线条分明，却布满了大大小小昨晚没有看清楚的伤痕，增添了几分野性美。 “又或者。” 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慕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把我服侍高兴了，放了你也不是不可。” 慕暖眼睛一亮：“真的？” 对于她如此爽快的反问，杜启笙勾起薄唇，“嗯。” 模棱两可的答案。 车子不知道何时放慢了速度，窗外的景色慢动作似的掠过。慕暖的眼里燃起了希望。 杜启笙支起右手抵着下颌，眼神一动不动。 “我，我做！” 车子又“嘎吱”一声歪了一下，刘副官惊慌带着歉意的声音传来：“少帅，车……车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咱们已经到了城北，北，我和司机先去检查一下。” “唔。” 说罢，前排响起开门声。 刘副官带着司机下了车，跑到远一些的地方，抽出一根烟递给司机，再颤颤巍巍点燃，猛地抽了一口。 少帅有点上头…… 慕暖抓抓额头，这什么破车，半路上出问题。 哦对，杜启笙！ 慕暖收回探究的目光，触及到他的胸膛，双颊泛红。 她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胸膛。 “……”这触感有点爽。 杜启笙挑高了眉头：“就这？” 言语里的轻佻不屑让慕暖瞬间燃起不服气。 她什么阵仗没见过，而且又，又不是没有做过！ 慕暖咬紧了后槽牙，掀开披风，整个人跨坐在杜启笙健壮的大腿上，然后抱住了他的脖子。 “少帅，我来了！” 那舍身取义的模样，让杜启笙不由得怀疑这姑娘晚上白天不是一个人。 慕暖脑子里一团乱麻。 昨晚她是怎么做的来着？先，先接吻？ 杜启笙好看的薄唇紧抿，慕暖想了想，吐出舌头，舔了上去。 大抵是因为少了那些雾蒙蒙，湿漉漉的暧昧，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慕暖想。 火热又迫切的小舌舔舐他带着凉意的唇，仿佛在品尝，又仿佛在探索什么。 困惑的紧了，她也焦躁起来，抬起头蹙眉道：“少帅不配合，我要怎么服侍？” “怎么配合？” 这家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慕暖拉出他的手，环在腰肢上，然后道：“少帅，我亲你的时候，你能不能给个回应？” “唔。” 昨晚是本能驱使，这次多了几分清醒的理智，杜启笙着实不太明白要怎么配合。 没开玩笑，他不知道。 “首先，张嘴！”慕暖有些凶巴巴的指挥，见薄唇轻启，她直接啃了上去。 忍冬的苦味围绕在她身边，脑海里昨晚的事情逐渐清晰了起来。 不知为何，慕暖的动作更是大了几分，将他的外套和衬衣拉到胸口，小小的手指捻了一下他的乳首。 一下、两下、叁下……轻重缓急皆有。 杜启笙岿然不动，唯独胯下悄悄硬起。 慕暖亲吻着他的唇，灵活的小舌不断搅动，气息有些迷离。 她却有些闷气，在她腰上的手还是一动不动，杜启笙整个人宛如雕塑。若不是昨晚的的确确两个人有了肌肤之亲，她怀疑这家伙性冷淡。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男人的双腿忽然重重往上一顶。 没有任何布料保护的穴口嫩芽敏感地擦在粗糙的布料上，慕暖睁大眼睛呻吟出声：“呀——” 暖流顺着食髓知味的地方流了出来。 “怎么？” “少帅！”慕暖蹙眉咬牙，双手撑在他大腿上微微提了提身子，双眼染上了情欲：“你别乱动！” “一会要我配合，一会让我不要动。夫人倒是好难伺候。” 谁伺候谁？！ 慕暖瞪了她一眼，殊不知从少女变作人妇，她全身上下散发着既成熟又纯洁的欲望，处处撩拨男人的眼眸。 她的力气有限，撑了一会双臂便开始抖，无奈只能重新坐下，悄悄将旗袍下摆垫在嫩穴处，稍微遮挡住。 “少帅，我让你动，你，你再动。”慕暖浑然未觉自己这是在命令他。 第十三章杜少帅的无师自通【H】 杜启笙并不恼。 慕暖像只被抓住，又想讨吃的小猫仔，又羞又怒，看得人赏心悦目。 “嗯。” 破天荒的，杜启笙应了下来。 慕暖这才安心，重新抱住男人，然而这一次却直攻男人耳垂。 他的耳垂恰到好处，和唇一样薄软。慕暖一口卷入，轻轻吸吮。 男人的气息重了几分。 慕暖感觉到他的掌心也变的滚烫，大概是错觉吧。 “少帅……”慕暖哼嘤了两声，小手摸向男人的腰间。 半路便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弯起眉眼。 什么嘛，还不是有反应了！装什么柳下惠？ “小女子这就来服侍少帅了！” 男人的勃起好像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和勇气，慕暖轻轻抽出他的皮带，然后解开了纽扣。 火热狰狞的棒儿跳了出来。 得逞似的笑了两声，慕暖抬头，发现杜启笙还是面无表情。 啧。 慕暖握住了棒儿，上下撸动。 说真的，她有几分好奇。 好奇的是这么大的东西是怎么进入自己体内的？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腰肢一软，哼了两声。 “想吃？”杜启笙淡淡道。 慕暖“轰”一下红了脸，声音蚊子似的：“不想！” 不想？昨晚不是还舔了一下？到现在杜启笙还能记得那湿润柔软的小舌舔上去的感觉。 不过现在她撸的自己还挺舒服。 若是昨晚那种情况下，第一次可能就这么出来了。但现在就不同了。 杜启笙能感觉到她的体温逐渐升高，气息也乱了，于是双手忽然发力，压着她的腰肢，而大腿也忽然动了两下。 “呜——”慕暖呻吟出声，猛地抬头：“少帅！” 杜少帅无辜：“怎么？” “别动！” 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小穴越来越湿润，这快感让她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然而杜启笙忽然前后挪动她的身体，迫使摩擦越来越多，慕暖越来越软。 “别，别动……” “坐着不太舒服，你太重了。”杜启笙说，不知不觉勾起了唇角。 这家伙！ 可惜慕暖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力气。 她从不知道隔着布料也能让她软成一滩春水，只想他动作再大一些，再多一些…… 慕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这就伺候完了？” 杜启笙凑近慕暖耳边，气息撩拨她每一处的神经：“不过如此。” “！” 慕暖嗔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仿佛发泄似的又吻了上次。 这一次，杜启笙也不再无动于衷，而是猛烈回应。 他的身体在渴求她！ 与此同时，杜启笙抬起了她的身体，两根手指挤在她的穴口处，重重的按压了两下。 感受到那湿意和粘稠，杜启笙吸住她的舌头，不让她发出声音。 分不清是上面还是下面的声音，“咕啾”“咕啾”的声音不绝于耳。 “少，少帅！等，等一下。” 明明是她主动，怎么主动权忽然就跑了？！ 杜启笙当然不会停，一根手指毫无预警刺入淫穴内，另外一根指腹摩擦着早就充血急不可耐需要爱抚的肉芽。 慕暖慌了，身子动了动，却被摁的更紧。 “唔……啊……啊……”慕暖叫出声，却又因为被堵住了嘴，无法畅快的喊出来。 杜启笙却在慕暖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候抽出了手指。 晶莹剔透的液体挂在修长的手指上，视觉上的淫靡让慕暖彻底羞红了脸。 “这个，是什么。”杜启笙将手指凑到慕暖面前，仿佛好学书生似的问。 “……”慕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喘了两口气：“这是脏东西！” 杜启笙轻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脏？倒是不觉得。” “！！！”慕暖惊了，这家伙是不是有病？ “夫人也尝尝？”说罢，杜启笙直接将两只放入慕暖的嘴中。 “唔，不……” 他的手指夹住小小的舌头搅动，津液和爱液交织在一起，淫乱的味道蔓延开来…… 慕暖湿润了眼眸，无助地看着杜启笙。 津液流了下来，湿了她的衣领。 这种衣服有个好处便是，不耐撕。 等慕暖回神的时候，她胸前一凉，没有任何阻挡的雪白乳峰跳出来，抵在他的胸膛上。 “夫人倒是好兴致。”杜启笙蹙眉，这家伙里面居然不穿衣服！ 他捏住那柔软的，仿佛要让人陷进去的乳肉，冷声道：“不穿衣服就跟着我出来，是想勾引谁？” “不是，我……”慕暖忽然捂住嘴巴往后仰，杜启笙这家伙居然咬上去了。 只是第一下咬的有些狠厉，随即爱怜般的舔了两下。 另外一只手也捧住了受冷落的一边，在他的搓揉爱抚之下，慕暖的爱液流的更多了，打湿了她的衣摆，他的裤子。 “不，不要……”慕暖无助地抱住他，带着哭腔：“别，别弄了。” 杜启笙折腾了一番她的雪乳，一直到上面布满了羞耻的红色吻痕和指印才喘着气放开。 慕暖喘息两口，下一秒，她被摁倒在了座椅上。 男人的裤子半退，狰狞的肉棒挺立在空中，慕暖盯着那棒儿，脑子里却是快感的回味。 “别……啊……！” 杜启笙精准找到了潺潺流水的穴口，毫不怜惜地刺入那温暖的地方。 嫩肉瞬间包裹上来，他难耐的哼了一声。 和昨晚不同的极致快感涌上腰部，杜启笙挺下来，看着躺在黑色座椅上的人儿。 青丝早已散乱，眼角也有欢愉的泪水溢出，慕暖张开檀口吐气。 “……”杜启笙低下头，稳住了她。 与此同时下身也挺动起来。 慕暖像被烧着了。 她的每一处都在燃烧。体内的躁动让她找到男人霸道的舌，辗转舔舐，吸住不放。 小手攀上他的肩膀，狠狠抓住，慕暖低低哭出声：“唔……” 以为她还在疼，杜启笙放缓了速度，却惹得慕暖急切出声：“别，别停！” 她也挺起了细腰，追逐着火热的肉棒，让它可以顺利找到自己最快感的那一点。 杜启笙眼眸微沉，这一次，他将所有理智抛到脑后，发泄般的更加猛烈撞击她！ 气息彻底乱了。 第十四章回门【H】 车外，冷风吹过，刘副官打了个抖，又点燃一支烟。 “刘副官，少帅他……”司机抓了抓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新婚夫妻，总是，总是热情了一些。”刘副官惆怅道：“几点了？” “快，快十点了。”司机说：“这回门不能超过十一点，咱们能赶上吗？” “应该能吧……” 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刘副官，不然您过去问问？”司机颤颤巍巍道。 “不敢。”刘副官十分诚实：“算了，少帅开心就好。反正也不是真的回门。”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不过是寻个借口去一趟慕家，交待交待明日老祖母来的时候别说漏嘴就行。 不然也不会赶在今儿过去。 车内的缠绵还在继续。 慕暖被折腾的差点放声大哭，这不能怪她，明明昨晚杜启笙很快就出来了，这会子跟吃了药似的停不下来。 她身上已经布满了各种痕迹，或青或红，每一处都是杜启笙发狠的证明。 “少帅，……呜……” 杜启笙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欲望，哑着声音低声问：“还走吗？” 走？ 走去哪？ 慕暖完全不能思考了，只能攀着眼前的身体，无力扭动。 “昨晚我说了什么？”杜启笙问，下身狠狠用力顶了两下。 “咿——”慕暖咬紧了下唇，“不要……” “我说了，你要是敢跑，我让你生不如死。”杜启笙吐出最后一口憋在胸口的气，加速了最后冲刺。 “不，不跑……呜……” 慕暖全身痉挛，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快感，低声呜咽。 这一次她没有晕过去，只是失神了片刻，直到感觉穴内被暖流所溢满。 杜启笙轻舔一下嘴唇。 若不是还有正事要做，他倒是想让司机回去，折腾的她再也没有要跑路的想法。 几分钟后，车门打开了。 杜启笙穿戴整齐，对刘副官摆了摆手。 刘副官扔掉不知道手上是第几支的香烟，疾步走来：“少帅。” 车内的旖旎还没散去。 能看到慕暖裹着披风靠在车门上喘息。 “可以走了。” 说完，杜启笙关上车门。 “……”刘副官想哭。 招呼司机赶紧来开车，刘副官坐上副驾驶位置，瞟了一眼没有拉开的车帘。 后面的声音不再响起。 慕暖欲哭无泪，她已经没办法起身走路了。 下身高潮后的余韵，让她酸疼的双腿还在发抖。 反观那个始作俑者，穿戴一丝不苟，除了帽子规规矩矩放在一边之外，他和上车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好恨。 慕暖贴着车门嘟嘴生气。 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打开了杜启笙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等等！ 慕暖忽然回神，他，他不会是知道自己想跑路，所以故意折腾自己的？ 思及此，慕暖再也憋不住，扭头问：“少帅，你……” 杜启笙冷冷斜睨她一眼。 慕暖立刻闭嘴。 车子行了半个小时，才姗姗来迟到慕家外的巷子口。 慕悠和慕夫人早已等的双腿酸疼，又不敢回去等，生怕怠慢了杜启笙。 见黑色的车辆挺稳打开了门，慕悠扯起早已僵硬的嘴唇，“杜少帅。” 然而出来的人，怀中抱着一个较小的人。 慕悠石化了。 慕夫人倒是只掀了一下眼皮子，又垂下眸，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 “慕暖的房间在哪。”杜启笙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慕悠愣了一下，回答。 “二楼。” 还好，慕暖走了之后，他便把她之前的房间给关起来了。 反正现在慕曦也跑了，那房间就当做是慕暖的。 杜启笙抱着快要睡过去的慕暖进屋，然后上楼。 楼梯发出“嘎吱”的声音，杜启笙站在楼梯口看了两眼，确定了旁边的房间是慕暖的，抬腿要走进去，慕暖出了声。 “我的房间在那……”她伸出光洁的手臂指了指最尽头的房间。 杜启笙看了一眼慕曦整洁的房间，垂眸，走到尽头推了一下。 被锁住了。 慕暖探出脑袋看了看，叹息了一声。 不想在慕家多生事端，她正要说去慕曦的房间睡着算了，没想到男人毫不犹豫抬腿踹开了房门。 “……”那好歹是她的房间。 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堆满了杂物，唯一没变的，是慕暖那张脏兮兮的床。 “你就睡在这里？” 空气中弥漫着木头发霉的味道，加上空气不流通，那味道更甚了。 慕曦没有了辩解的力气，哑声说：“少帅，您别费劲儿抱着我了，把我丢床上。” 床？ 那东西能称之为床？ “刘副官。” 正在楼下和慕悠说话的刘副官心头一紧，随即一拍脑门。 糟了。忘记嘱咐慕悠他们处理慕暖的房间了！ 他知道慕暖的情况，却不想惹事，便瞒了下来。 如今杜启笙看样子很宝贝那个四小姐，没准要出事。 刘副官疾步上楼，杜启笙就站在尽头的杂物间前。 慕暖小小的声音传过来：“少帅，我累了，想睡觉。” 杜启笙冷着脸，却不回答慕暖的话，对刘副官说：“把这里整理一下。” “整理……？是！” 刘副官立刻出去拉上司机，半晌不见了人。 慕悠刚刚跟着刘副官上楼，看到杜启笙站的位置和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好。 又恶狠狠瞪了两眼慕暖。 怕不是这个丫头胡说八道了什么！ 可眼下看这两人的模样，怕是已经……而且还很满意？慕悠只得吞下千言万语，急忙下楼拉着慕夫人，商量一会的说辞。 慕夫人却眉眼冷淡：“怕什么？慕暖本就住那边，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家里地方小，总不能让她住房顶。” “可是……”慕悠却很是担心。 担心的另一方面是慕曦整洁的房间，哪有人家死了女儿还不收拾房间的？ 一来二去，迟早穿帮！ “老爷，您别担心，我自有办法。”慕夫人淡淡道，居然走出了屋子。 半小时后，刘副官终于带着人赶来，却是两叁个木匠。 而杜启笙始终抱着慕暖站在二楼的走廊，一言不发。 慕暖很想问问杜启笙到底要做什么，就听到刘副官一声令下：“按我刚刚说的去做。” 第十五章慕曦回来 慕暖见到了最荒诞的一幕。 那叁个木匠把所有东西搬了出来，全部敲碎。 已经腐化的木头扬起一阵尘土，杜启笙蹙眉，抱着慕暖下楼。 “等下！”慕暖惊恐抓住了杜启笙的胳膊：“他们在做什么？” 刘副官忙道：“夫人，他们在拆房子。” “拆？！”慕暖忽然挣扎跳出杜启笙的怀抱，冲到房间里。 “夫人！那边灰大！” 就看到慕暖拉出梳妆台，抽出笔记本和钢笔，还在梳妆台下的空间扯出一个生锈的铁罐子。 然后她双手叉腰，恶狠狠道：“拆！都给我拆掉！” 刘副官惊掉了下巴，回头说：“少帅，我以为夫人要阻止咱们拆呢。” 没想到印入眼帘的居然是杜启笙的笑脸。 虽然只维持了叁秒钟。 妈耶，世界末日了！ 刘副官轻咳一声，自言自语道：“也，也对，要是我在这种鬼地方住了叁年五载的，别人要拆我肯定也巴不得。” 楼上的动静吓懵了慕悠，慕悠踌躇半天上楼，见有人拆他的房子，忙道：“少帅，这是做什么啊！” “以后四小姐不会回来住了。”杜启笙淡淡一句话，弄懵了所有人。 慕暖眨眨眼睛，半晌才转动眼珠子。 对哦，她是有家的人了，还住在这里做什么？ 香城这里同其他地方差不多，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但为了方便逢年过节的走动，还是会保留姑娘出嫁之前的房间。 慕暖倒是从未想过自己会再回来。 但是拆房子，她是真没想到。 “少帅的意思是……”慕悠手脚发凉。 这摆明了是要划清关系。 杜启笙深深看了他一眼，对慕暖道：“天凉，过来。” 慕暖愣了一下，随即扬起笑脸，小跑到杜启笙身边，张开双臂：“抱！” 她等这天等很久了。 巴不得恶心死慕悠。 慕悠吓的脸色发白，在他发白的脸色下，杜启笙还真就横抱起了慕暖，往楼下走去。 刘副官深深叹息了一声，同情的看了一眼慕悠，然后摇摇头跟了下去。 慕暖埋首在杜启笙的肩头，笑的浑身发颤。杜启笙感觉到她的震动，也不自觉轻笑一声。 然而下一秒，他顿住了。 慕暖疑惑抬头，看向门口。 大门处，站着两个人。 慕夫人面无表情拉着一个死活不愿意进来的女子，她身形依旧很单薄，甚至于比前几天看起来更加消瘦了。 “姐姐？”慕暖从杜启笙怀中跳出来，裹紧披风走了过去。 慕曦抬起头，满脸泪痕。 看到妹妹，她呜咽一声：“阿暖。” 慕夫人开了口：“少帅，阿曦回来了。” 慕暖身子一僵。 慕曦挣脱慕夫人的手，跑过去拉着慕暖，哭泣道：“阿暖，阿姊……呜呜呜……” “姐姐，先跟我上去。”慕暖回过神，反手握住慕曦，心乱如麻。 慕曦点点头，抬头的瞬间，看到了站在楼梯上那个高大挺拔的男子。 星目剑眉，散发着冷峻的气息。 她疼痛的心脏瞬间软了一下。 “姐姐？”慕暖也发觉到她的神色，呼吸停滞了两秒，随即拉着她赶紧上楼。 慕悠心痛自己的房子被拆，扭头又看见慕曦，瞠目结舌。 慕曦只是低头啜泣，跟着慕暖进房间。 慕暖关上了门，急切拉着她询问：“姐姐？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了？” 她记得赵梓秋说要带慕曦回沪城，算算时间，今日应该到了。却不想怎么就回来了。 “阿暖，呜呜呜……阿暖，”慕曦抽泣许久，才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梓秋，梓秋不要我了。我要怎么办啊……呜呜……” “赵大哥怎么会？”慕暖愣了。 印象中那个总是温润如玉，笑盈盈喊自己阿暖妹妹的赵梓秋，会做出这种始乱终弃的事情？！ 安抚了许久，慕曦才缓缓道来。 当初为了和赵梓秋私奔，慕曦筹备许久，也悄悄在外辅导富人家小孩子功课，攒下了一笔钱。 却不想因为劳累病倒，耽误了许久。 等病好了差不多了，却被慕悠拖着去算了八字，没想到和杜启笙合上了。 有了心上人的慕曦当然不肯听从家里的安排，与赵梓秋私会的时候，将私奔提上日程。 然而就在慕暖坐车嫁进杜家的那天，赵梓秋在码头吞吞吐吐，说私奔对不起家里人。 慕曦伤心欲绝，无论她怎么恳求，都没办法改变赵梓秋的心意。 而赵梓秋却丢下了慕曦回去。 慕曦也不敢回家，躲在码头的空屋里，直到晚上被慕夫人找到。 起先她怎么都不肯回去，慕夫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把她说动了。 慕夫人又听闻慕曦他们提前一天回门，刚刚火急火燎找到了慕曦劝她回来。 慕暖听完，攥紧了拳头。 “阿暖，你，你会不会嫌弃阿姊？”慕曦拖着她的手，泪眼朦胧：“阿姊的名声……” “姐姐，你的名声没问题！”慕暖大声说：“姐姐你一点事情都没有！摊上事情的是赵大哥！我，我这就去找赵大哥说！” 说完，怒气冲冲起身，却被拉下。 “阿暖，不要！这种事情，已经够丢人了！是，梓秋不要阿姊的，阿姊实在是没脸……”说罢，慕曦又捂着脸哭泣起来。 慕暖抱着慕曦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姐姐，没事了，没事了……” 哭完，慕曦这才擦了一把眼泪，忽然问道：“阿暖，刚刚那人可是……？” 慕暖点点头，笑着说：“嗯，他就是杜少帅。” “原来，是他……” 当日码头上，杜启笙身边围着不少人，她并未看清楚他的容貌。 今日一见，果真如其他人说的那样，英俊非凡。 倘若自己当初不执意要走…… “阿暖，告诉阿姊，你……他待你可好？”慕曦双手握着她放在胸前，目光灼灼。 慕曦犹豫片刻，轻轻点头：“好。” “是这样么？” 虽然只分别了几天，不难看出慕暖的脸色红润、健康，还能见到幸福的模样。 慕曦垂下眼帘：“那就好，阿姊就放心了。” “慕曦，慕暖！下来！” 慕悠激动地声音传上来。 第十六章带回去 “就来！” 慕暖应了一声，替慕曦整理好仪容，拉着她下了楼。 楼下，杜启笙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有些怪异的笔记本和生锈的铁罐子。 刘副官神情凝重站在一边，看到慕暖之后，更是皱眉。 慕暖心中一沉，咬着下唇下来。 而她身后的慕曦，眼神一刻没有转移的盯着她身上的披风。 刚刚慕暖抱着她的时候，慕曦能感受到羊毛披风的柔软，以及上面若有所无的味道。 是属于那个人的味道。 “阿曦，阿暖，都过来！” 慕悠的脸色一改之前的忧愁，变得红光满面，仿佛大喜临头似的。 而慕夫人一脸高傲，喜形于色。 “爹，娘。”慕曦柔柔弱弱福了福身，低着头站到慕夫人身边去了。 慕暖眨眨眼，走到了内堂门口处，她的专属位置。 杜启笙见她的动作，微微蹙眉：“过来。” 众人一愣。 慕暖噘嘴：“你们聊事情，我不爱听，不过去。” 杜启笙眼神凌厉，缓缓道：“那我同你站在一处。” “……” 又不是罚站！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慕暖挪动步伐走到杜启笙身边，正犹豫要不要去刘副官另外一边的时候，杜启笙伸出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上。 慕暖红了脸。 慕曦红了眼。 慕夫人却意外的温和：“少帅和阿暖的感情真不错。” “唔。”杜启笙低头，摇了摇她的铁罐子：“这里面是什么？” “私房钱！”慕暖忽然笑了，笑的很是骄傲：“你看！” 她费劲儿打开变形的盖子，里面全是零散的铜板，偶尔能看见一点碎银子。 晃动一下发出“卡啦”“卡啦”的声音。 “攒了多久？” “好几年呢！”慕暖捧起罐子，像是炫耀似的：“都是我偷偷从慕夫人手里扣出来的，厉害吧！” “……嗯，厉害。” 刘副官掏了掏耳朵，他没听错吧？杜少帅居然称赞夫人。 “先说好，这是我的私房钱，你不能收了。”慕暖小心翼翼盖上盖子：“这都是我用来跑……” 杜启笙眼神警告。 慕暖立刻把话拐了一个弯：“用来跑到隔壁街买糖的！” “喜欢吃糖？”杜启笙捞了一下慕暖，让她更紧贴自己。 “对，甜滋滋的可好吃了！什么桂花糖，桂花糕……”慕暖掰着手指头数着，小馋猫似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 “刘副官。” 刘副官心头一紧，凉凉。 “去买桂花糕。” 众人就这么看着俩人打情骂俏，慕悠笑容僵硬，慕夫人脸色凝重。 而慕曦，虽面上温和，暗地里攥紧了粉拳。 “咳，杜少帅，买东西的事情可以先放放，倒不如说说这俩孩子的事情。” 慕暖回头，眨眨眼睛：“我和姐姐？什么事情？” 慕夫人淡淡道：“阿曦和阿暖刚刚在楼上没听见。那我就再说一次——” 她把慕曦扯到面前，道：“当初和杜少帅有婚约的是我们家阿曦。” “对呀，因为姐姐不在，少帅又等着要人，所以我就上了。”慕曦十分疑惑：“所以呢？” 慕夫人恨不得把慕暖的嘴封住。 也不晓得杜启笙到底知不知道慕曦是怎么突然不见的。 “当初合八字，合的也是阿曦的，阿暖你的不合。”慕夫人把话语权全部抢了过来，“但是阿暖你既然已经嫁进杜家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可合了八字有了婚约也不能当做儿戏。” 慕曦的心提了起来，眼神炽热地看向杜启笙。 而杜启笙正百无聊赖玩弄慕暖的手指。 又白又嫩，青葱似的。 “慕夫人到底想说什么？”慕暖道：“该不会是要让姐姐再嫁进来？” 众人立刻坐正了。 只有杜启笙完全没当回事儿似的。 慕曦干笑两声：“阿暖，娘应该不是……” 话被打断，慕夫人急切道：“没错。听闻杜家老祖母明日就来香城了，作为亲家，两家肯定要见面。老祖母德高望重，我们做小辈的定然不能对她撒谎。为今之计，就是要阿曦嫁进杜家。” 话说完，良久的沉默了。 刘副官一直在看杜少帅两口子。 本来这种事情回绝就是了，但是杜少帅刚刚听到这话的时候，既没拒绝也没点头。 搞不懂。 慕暖看着慕曦，那娇羞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了。 想必让慕曦乖乖回来的诱惑，便是再嫁进杜家。 因为他们拿到了杜启笙绝对不能拒绝的通行证——杜家老祖母。 “少帅，你觉得呢？”慕暖回头询问杜启笙的意思。 这种事情，不是一厢情愿的。 “听夫人的。”杜启笙淡淡道。 “哦。” 慕悠和慕夫人都愣住了。 本来选择权在杜启笙身上，他们打赌杜启笙肯定不会，也不能拒绝。 没想到杜启笙把选择丢给了慕暖？！ 这丫头绝对不会让他们好啊！ “姐姐的意思呢？”慕暖突然问慕曦。 慕曦一下子窘迫起来。 她为什么没有嫁进杜家，前因后果慕暖清清楚楚，眼下她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好难呀。”慕暖歪着脑袋靠在杜启笙的肩膀上：“虽然说男人叁妻四妾很正常，但是我才过门第二天，少帅就要纳个姨太太回来……我答应的话，不知道外人要怎么笑话我。可我如果不答应的话，落得个善妒、容不得他人的名声，到时候少帅要休我，借口岂不是一大把？” 啧。 这丫头居然把责任推到他头上？ 杜启笙挑眉，眼神威胁。 慕曦心里也不好受，慕暖的话已经挑明了，现在她是杜家的正房太太，而自己就算嫁进去了，也只是个姨太太罢了……倘若杜启笙心再狠一点，姨太太的名声也给不起，那她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有什么区别？ 慕曦搅着衣摆，低下头哑着声音说：“阿暖若是不高兴，阿姊就不去了。” 说罢，转身抽动肩膀。 慕夫人怒不可遏，拍了一下桌子：“阿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忘了当初要嫁杜少帅的可是阿曦！” “我知道啊。”慕暖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抱住了杜启笙的脖子：“但是现在，成为杜夫人的人，是我！” 第十七章是醋了？【珍珠加更】 慕悠狠狠拉了一下慕夫人，无声地让她冷静。 慕夫人冷着脸，想着女儿和自己未来的幸福，转头对杜启笙说：“少帅，明日老祖母便来香城，届时要我们怎么交待？！” 大抵是热切了些，语气不免有些冲。 慕悠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杜启笙冰冷的眼神一扫而过，唇角提起。 那威胁的味道一散发出来，慕暖便感觉到了。 “夫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慕暖抬起头，微微遮挡住杜启笙的面容，让他们看不大真切：“杜少帅娶妻，不是老祖母娶妻，要交待什么？” 慕曦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慕夫人气的嘴唇发抖：“我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话了？论辈分，我们是长辈！” “既是长辈，说话如此颠叁倒四，还不许小辈质疑一下？”慕暖藏在披风下的小手轻轻拉住了杜启笙：“老祖母要的，不过是少帅身边有个人儿，怎么，我就不是人啦？” “噗——” 刘副官偏头握拳抵在唇边笑出了声，杜启笙忽然心情大好，冷峻的气息消散不少。 “既然我也是个人，而且已经嫁进了杜家，这不就交待了？”慕暖脸上浮现出困惑，“再塞一个人过来，岂不是让人生疑？到时候老祖母问起来‘哎呀当初让大孙子娶一个，怎地变成了两个’的时候，才是让少帅怎么交待！” 慕暖忽然发出一声抽泣，大抵是想到私奔这种可耻的事情，身子摇摇欲坠。 慕夫人咬牙，晓得慕暖向来伶牙俐齿，在言语上是讨不到任何便宜的。 她拉住慕曦的手，深吸一口气，缓和几分，道：“少帅，香城人人都知道，我家阿曦与您有过婚约。可如今，您不娶她了，这要让阿曦如何是好！” 反正多少要让他给点说法！ 这倒是个问题。 这年头，不管男女双方谁先退婚，吃亏的终究是女人。 慕暖沉默了下来，看向慕曦。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阿姊。 也是在慕家给与她最多善意的人，于情于理，她都不该伤她的心。 慕悠凝重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少帅，虽然阿曦和阿暖都是我的女儿，但终究是两个人。若是旁人知道，阿曦没有嫁，却是阿暖嫁了过去。我们这做父母的，当真不忍女儿委屈……这样吧。”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蹙眉道：“将阿曦接回您的府中，多少要让老祖母晓得其中缘由，再由老祖母定夺。” 把问题完全抛给了杜家。 慕曦咬了咬牙，“爹……” 慕夫人狠狠拉了一下慕曦，让她闭嘴。 慕暖想了想，也成。 不然到时候老祖母问起，这俩人再一番添油加醋，事情落得自己身上反而对杜启笙不妙。 便点头：“姐姐，你愿意么？” “我……” “阿曦当然愿意！”慕夫人抢答：“当初要嫁的本就是阿曦！” 杜启笙偏头嘱咐：“准备另外一张车，接叁小姐回公馆。” 慕曦面色不动，心中却喜了一下。 只要能进杜家，后面……后面的事情再说！ 慕暖这才伸了个懒腰起身：“姐姐，走吧。” 她伸出手。 看着慕暖的掌心，再看看杜启笙，慕曦转身，对慕悠和慕夫人一福身：“女儿……” “去吧。”慕悠轻柔摆摆手，叹息一声。 慕夫人却是乐的不得了：“走之前娘替你收拾一番。” 杜启笙倒是也不急，就坐在椅子上摸索着双手，上面还残留着慕暖的体温。 让人惬意。 慕暖带着慕曦来到院子里，寒风过去，她裹了裹披风。 原本以为她会说什么，但站了半晌，慕暖什么话都没说。 “阿暖……”慕曦有些忍不住，轻轻开口。 慕暖扭头，垮着脸：“姐姐。” “阿姊不是要和阿暖争，阿姊只是要……”说着说着，慕曦潸然泪下。 而慕暖只是揉了揉肚子：“饿了。” “……” 她能不饿么，从昨天开始就没吃饱，又被杜启笙折腾了两次，早就饿的饥肠辘辘。 慕暖环顾一圈，看到以前的小厨房，眼睛一亮，钻了进去。 杜启笙出来的时候，只余慕曦站在那，单薄的身子随着寒风一颤一颤的。 当真是弱不禁风。 “少帅。”慕曦瞥见那高大的影子，复又低下头，心头小鹿乱撞。 杜启笙只是看了她一眼，没看到慕暖，眉头皱的更深。 这丫头不等自己就跑了？ 厨房里忽然传来呯呯邦邦的声音，随即一阵香味传来。 跟过来的刘副官深深一嗅鼻子，感慨了一声：“这是夫人又开火了？” “又？” “是啊少帅！您是不知道，夫人做饭那叫一流！可香了！当时送彩礼嫁妆的时候，我和弟兄们有幸……”说着说着，就感觉不大对劲儿。 刘副官对上杜启笙的眼睛，赶忙闭嘴。 “那日，你说有事耽搁，便是在这里吃了饭？” 杜启笙缓缓开口，只是那语气更不对劲儿了。 “这……呃，是夫人好心，看我们没吃饭，就做了一顿……”刘副官埋下头，心里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慕暖蹦蹦跳跳跑出来，笑眯眯道：“我做了一些吃食，姐姐可要吃？” 不等慕曦回答，杜启笙大步走过去，冷冷道：“我吃。” “？？？”她好像没喊杜启笙来吃饭。 慕夫人是铁了心要让慕曦嫁进去，慕曦的私人物品全部打包，足足打包了叁大个箱子。 刘副官和两个司机合力搬上巷口的车子，进出的时候闻到那飘香的饭菜味儿，忍不住馋了一下。 想问问自己能不能也吃点的时候，看到杜启笙堵在厨房门口的模样，刘副官咽了咽口水，欲哭无泪继续搬箱子了。 慕暖小脸雀黑，自己本就做的不多，眼下杜启笙已经吃掉了一大半。 她在厨房偷藏的肉烧出来，没几分钟也被一扫而光。 慕暖捧着一碗白饭发呆，半晌之后冒出一句：“杜少帅，您家里不开火么？” 是饿了他叁个月还是怎么着？！ 杜启笙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接着低头扒饭。 慕暖青筋直跳，最后气呼呼摔碗挤出厨房，闷声走到门口抠着门板。 第十八章羡慕 “夫人，门口风大。”刘副官走来，擦了一把额上的汗，“不如夫人去车上等着。” “我饿。”慕暖撇嘴：“少帅都吃完了，呜——” 那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刘副官手忙脚乱，连忙解释：“那个，夫人，体谅一下，少帅饭量比较……” 怎么说呢？是大还是小？ 话在嘴里转了一道，刘副官说：“少帅平常不在外面吃东西来着，或许这次也是饿着了……夫人，还有点时间，我上街给你买点？” “那我要吃荷叶鸡！还有，还有桂花糕！还有糯米鸭！烤肉！”慕暖一张口便报了四五个菜名。 刘副官心惊道：“夫人，这么多……吃的完么？” “嗯！”慕暖开心道，复而扭头问慕曦：“姐姐要吃什么？” “我都行。” 被晾在一边尴尬不已的慕曦忙说，她的眼神一直落在杜启笙的背影上。 “那我姐姐喜欢吃珍珠……” “走了。” 杜启笙不知何时吃完，走了出来。 慕暖摸了摸肚子，撇撇嘴：“我还没吃呢！” “回家再吃。”杜启笙过去牵住了慕暖的手：“再忍忍。” “可是……” “刘副官，夫人刚刚报的菜，都买回来试毒了再端上来。”杜启笙忽然又打横抱起了慕暖。 慕暖一怔：“我现在不困，可以走。” 杜启笙没说话，冷着脸往巷子口走。 慕曦急忙跟上。 刘副官打了招呼之后，关上了院子的门。 楼上拆房间还在继续。 慕悠和慕夫人都没胆子上前阻止，只能在楼下等着完工。 听着那敲木头砸房间的声音，慕悠忍不住开口：“夫人，你这是几个意思？在回门这天把阿曦找回来！” 他显然是没想到慕夫人还有这么一招。 慕夫人慢悠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阿曦势必要嫁进杜家！” “就算嫁了又如何？我慕悠堂堂正正的亲女儿，嫁进去做小么？！”慕悠吹胡子瞪眼。 那私生女做大，阿曦做小，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就算做小，也比寻常人家好。”慕夫人放下茶盏，冷冷道：“而且现在谁大谁小还不知道呢……” 慕悠有些看不太懂慕夫人的心思。 —— 慕暖捧着小肚子，一揉再揉。 她饿的五脏六腑都在抗议。 偏偏身边这个男人吃饱喝足一脸气定神闲，慕暖气不打一处来，回公馆的路上一直气呼呼的。 慕曦独自一人坐在后面的车子，摇摇晃晃的，心里一样也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耳边响起慕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等进了杜公馆，你的身份就不一般了。那小浪蹄子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明日你见到杜家老祖母之后要说的话，做的事儿，知道了吗？” “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曦那个小贱人终究是妓女生的，是不是慕家人都不知道，也就是你爹觉得她像那个贱人才留下她！杜家是什么地方，慕暖压根没资格嫁给杜启笙，你只要把这事儿抖落出去，老祖母定然不会同意！” “可是我也……” “你也什么？你不过就是恐婚，逃出去了一天半载罢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慕暖若是胡说八道，你便哭！说她栽赃，说她是为了嫁给杜启笙故意说你坏话！其余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娘会打点清楚。” 慕曦咬了咬牙，眼中浮现出希望。 对，当初合八字，适合的人是自己……该嫁进杜家的也是自己。 她，她不过是当初受人蒙蔽……现在只要杜启笙愿意，一切都能回归正轨！ 想着想着，她心底的那些不安和歉意已然烟消云散。 车子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杜公馆，这次慕暖是真的饿的腿脚发软，被杜启笙顺理成章抱着回去。 一进去，慕暖吸溜一下鼻子，空气中满是肉香。 想必是刘副官提前回来布置了，她立刻跳下来，冲到餐厅。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引得她食指大动，拉开椅子坐下。 杜启笙跟了进来，皱眉：“洗手了么？” 刚准备抓鸡腿的手停住了。 “不洗行不行？我干净着呢！” “外面脏。” 杜启笙拉起慕暖，带她来到水池边。 扭开水龙头试了试温度，才把她的小手拉到水下。 慕暖全身心注意力都在一桌子的美食上，馋的她咽了咽口水。 才刚洗完还没擦干，慕暖抽出手又溜回了桌子前，开始大快朵颐。 刘副官端出最后一个菜，被杜启笙用眼神叫走了。 偌大的客厅中，慕曦站在那手足无措。 见杜启笙从旁走来，又紧张地全身僵硬。 “刘副官，去收拾夫人之前的房间。”杜启笙淡淡开口。 刘副官又想哭。 那房间才把东西搬进去没多久，这会又要清出来…… “是，少帅。” “若是饿了，就和夫人一起去餐厅用餐。”杜启笙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回到餐厅。 慕暖已然开动，面前堆了不少骨头。 杜启笙只是蹙眉，坐到慕暖身边，拿起她碗里的一只虾。 “等下，你别抢我的！”慕暖伸手挡住，噘嘴：“你都吃那么多了！还想吃我的？” “……”杜启笙双手上下一个翻动，虾壳漂亮地剥离，白色的虾肉落在了慕暖碗中。 慕暖一阵尴尬：“呃，那啥，我自己能行……” 杜启笙拿起了第二只，一样剥好放在她碗里。 慕暖也不说话了。 殊不知这玩意儿好吃是好吃，但就是麻烦。有人替她做事儿，她高兴还来不及。 慕曦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心中一个刺痛。 “啊，姐姐来了？快吃快吃，可好吃了！”慕曦摇摇手招呼着。 慕曦只是笑笑，走到最远处的座位坐下来。 这一切应当是自己的。 慕曦从不知道，杜启笙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而在外界的传言中，这个冷面少帅，从来都是人人不敢提起的存在。 他冷漠，暴戾，雷霆手段…… 竟是误传么？ 慕暖没看见，杜启笙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温柔。 第十九章找别的男人 饭饱神虚。 慕暖吃的眼皮子打架，终究是把最后一块肉塞进嘴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见她困的不行，杜启笙伸手便要抱，慕暖却推开他：“等下，我还要出门！” “出门？” “有点事情要做！”慕暖强撑着离开椅子，打了个哈欠：“我去换衣服。” 说罢，一溜烟上了楼。 餐厅里只剩下细嚼慢咽的慕曦。 杜启笙不慌不忙接过刘副官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起身。 慕曦也赶紧吃饭，离开餐厅。 房间收拾的差不多了，慕曦跑进去，扑在床上。 她喘不过来气。 门外只听得两个声音。 “你去哪里？” “我说了有事情要做。” “那让刘副官跟你一起去。” “不，欸，也行！” 是慕暖和杜启笙。 随后慕暖嘟囔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买的内衣和袭裤啊……还挺贴身。” “难道让你光着身子乱跑？” “哈，哈哈哈……咳，我也没那个意思……” 竟，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么？ 慕曦捏紧了拳头。 从她进来开始，杜启笙就从未把眼神放在自己身上。 房间里，那面落地镜还在。 慕曦起身走到镜子前，仔细欣赏起来。 论长相，她继承了母亲的优点，长得小家碧玉温婉可人。 可论身材……从小便体弱多病，身子单薄了一些，可是该有的还是有。 看着看着，她脑海里浮现出杜启笙的模样。 慕曦红了脸。 —— 慕暖谎称去街上买糖，杜启笙只是点头，让刘副官送她。 然而车子刚刚离开杜公馆，慕曦便在后排趴在窗户上：“欸，这里转，这里转！” “夫人？”刘副官吃了一惊：“那边不是买糖的地方。” “我让你转就转，哪来的那么多话！”慕暖皱眉：“你是夫人我是夫人？” 刘副官无奈，只能转了方向：“夫人，您到底要做什么？我可提前说明，少帅不喜欢别人骗他。” “也不是要骗啦。”慕暖抓抓额头：“总不能跟他说我是去找别的男人吧？” “吱呀——” 方向盘歪了。 刘副官一脚油门停下，满脸惶恐，提高了嗓门：“夫人，你说什么！？” 就知道他们是这样的反应。 无奈，慕暖只好道出自己是去找赵梓秋的。 “赵梓秋？” “是我姐姐的心上人，实不相瞒，刘副官我看你面相和善，定然不会说出去，不然容易天打雷劈。”慕暖嘟囔道：“姐姐当初跑，也是和赵大哥一起。但我不知道赵大哥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 刘副官慢慢发动车子：“夫人同叁小姐感情很好？” “嗯。”慕暖点头，笑着说：“以前我在家老被人欺负，替我说话的就是姐姐了。” “只是替你说话？”刘副官不解。 “那当然了，你也看到了，我姐姐身体不好，说两句话就喘气。不过对我来说也够了。”慕暖甜甜笑了，然后神色一凛：“刘副官，我的东西呢？” “少帅派人送了回来，就在屋子里。”想着慕暖那么宝贝自己的私房钱，刘副官忍不住笑了出来：“夫人倒是好本事，能从您母亲那里扣下那么多铜板。” “她不是我母亲。” 慕曦说完，回到座位上，眉眼淡淡。 “抱歉。”刘副官小声说。 慕暖的情绪变化还真是流于表面，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伤心的。 刘副官很难想象，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她居然还笑的出来。 “这边停下。”慕暖拍了拍窗户。 刘副官抬眼一看，是德宏米铺。 居然是个卖米的小子。 慕暖正要开门，忽听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夫人！别这样！别打了！” 传来的还有男人的闷哼声。 “臭小子，居然痴心妄想带我女儿走？看我今儿不打死你！” 是慕夫人的声音？ 慕暖和刘副官交换了一个眼色，刘副官立刻开车停在远处，慕暖附下身子趴着，道：“慕夫人手脚还真是快。” 这是要杀人灭口？ 不过也难怪，女儿被野小子带走还差点害了她的名声，这不斩草除根迟早会出人命。 “夫人，要干预一下么？” “不用。赵大哥身子骨好，打两下死不了。”慕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纠结的。 好在米铺老板是个好人，有他在问题不大。 在米铺老板威胁要报警的时候，慕夫人终于让人作罢，啐了一口：“臭小子，日后要敢出去乱说，仔细老娘扒了你的皮扔到荒郊野外去！走。” 四五个大汉鱼贯而出，最后是慕夫人。 她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衫，冷着脸走了。 慕暖打开车门，蹿出去。 刘副官不敢怠慢，锁上车跟了进去。 米铺里一片狼藉。 到处是打翻的各种谷物，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躺在中间，出气多进气少。 米铺老板急的团团转，见到慕暖面色一喜：“阿暖！” 慕暖摆摆手，让刘副官喊大夫来，然后和米铺老板一起扶着赵梓秋回后院的房间， 米铺老板痛心疾首：“阿暖，你那个夫人是怎么回事？刚刚不由分说带人打了进来，把梓秋打成这个样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得罪了人呗。老板你也知道，慕夫人心眼比针尖都小。”慕暖道：“铺子的损失，一会我派人给你收拾。” “你？”老板笑了，“阿暖你可别唬我。倒是没事儿，我收拾一下便好。只是慕夫人下手死重，梓秋怕……” “赵大哥问题不大。”慕暖拿了手帕，擦了擦赵梓秋的脸。 他紧紧闭着眼睛，秀气的脸上布满了各种伤痕。 “欸，阿暖，你看着，我去外面。”老板摇摇头，起身离开。 慕暖温柔轻缓擦着赵梓秋额头上的汗，心里百感交集。 这张脸她是爱慕的，从第一眼。 她也晓得自己的身份，以赵梓秋向来迂腐的性格，断然不会接受。 慕暖便把这爱慕藏的深深地，藏了千年万年，谁也看不出来。 只是不想短短几天时间，每个人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慕暖起身要去换手帕，手却被攥住了。 “阿暖，是阿暖妹妹么？” 第二十章渣的有理有据【珍珠加更】 “赵大哥。”慕暖抽手，却抽不太动。 “阿暖，阿暖！” 赵梓秋睁开眼，看到慕暖的脸便激动起来：“阿暖你怎么来了？” 觉得赵梓秋的状态不太对劲儿，慕暖蹙眉：“赵大哥，你先放手。” “我，我不放！” 赵梓秋全身散架似的，疼的发颤，可依旧紧紧拉住慕暖的手：“阿暖你来看我了，太好了。” 慕暖轻叹一声：“赵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是慕暖，不是姐姐。” 赵梓秋猛地睁开眼，那眼神蕴含着百转千回的温柔。 慕暖心头一惊，居然大力挥开了他的手：“赵大哥？” “阿暖，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赵梓秋的眼睛被打的又青又肿，只能勉强睁开盯着慕暖。 “没事。”慕暖也被惊着了，往后退了一步：“赵大哥，慕夫人来找你……是为了姐姐的事情。” “我，我知道。” 赵梓秋坐起来，脸上居然笑了：“但是阿暖你能来看我，我真太高兴了。” 这态度就更加不对劲了。 “姐姐她现在进了杜公馆。”慕暖轻声说。 没想到赵梓秋点点头：“我知道。” 慕暖不知道接什么话，长久沉默了。 最后是赵梓秋抓了抓脑袋：“这件事，本就是我对不起阿曦……当初是我一时冲动答应了阿曦……” “一时冲动？” 就慕暖所知，私奔计划他们计划了接近一年。 要从香城到沪城，船票就叁个大洋，更别提到了沪城还要的吃穿用度。 计划的时候慕暖就在旁边把风，她听得清清楚楚，甚至于计划好了以后生娃娃如何如何的。 这叫一时冲动？ “阿暖，其实……”赵梓秋欲言又止。但慕暖知道，这话她绝对不想听。 “赵大哥，我今天就只想知道你为何会抛弃姐姐。”慕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慕曦那张悲痛欲绝的脸浮现在脑海中。 “但现在我不想知道了。总之赵大哥你没事就行，刘副官已经去找大夫了。”慕暖说完便要走。 然而赵梓秋急了，他想拉住慕暖好好说清楚，却不想因为身上的疼痛翻了下来，掉在地上重重哼了一声。 慕暖不忍，转身扶起他。 而他变本加厉抱住了慕暖：“阿暖，我一定，一定要说清楚！由始至终，我爱慕的就只有你！” 慕暖愣了。 “当初你们俩姐妹出现的时候，我，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我知道，你那么漂亮，那么优秀，肯定不会看上我。” 赵梓秋全身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疼痛。 “我想把你忘掉，我努力去喜欢上阿曦，但是没办法……”赵梓秋大声说：“在码头上，我满脑子都是你，看到船只驶来，我知道我若是上去了，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你。我退缩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阿曦，可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阿曦恳求我，我却只想着你。我逃了，我去你家找你，发现你不在……” “阿暖，你也是爱慕我的，对不对？” 说罢，赵梓秋抬嘴便要吻，慕暖回神躲开了。 “赵大哥。”慕暖的眼神凉了。 心也凉了。 “阿暖？” “这就是你抛弃我姐姐的理由？” 赵梓秋一愣，对上慕暖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时平静无波。 “阿暖，我没办法……” “没人逼你去喜欢我姐姐。可我姐姐真真切切爱上了你，无论如何，是你先招惹她的，说不要便不要，你当我姐姐是什么人？” 慕暖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赵梓秋心上。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彻底。 “阿暖，我是真心欢喜你，我……”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慕暖挣脱掉赵梓秋，起身：“你欠我姐姐的，生生世世都弥补不了。还想拖我下水，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赵梓秋急的跟着一起起身，不管不顾抱住慕暖：“阿暖，我们，我们离开香城，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生活，我肯定会对你好，肯定！” “肯定？”慕暖笑了，笑的凉薄：“赵梓秋，你今日如何对我姐姐，日后就如何对我。你觉得我会冒这个风险么？” 字字句句都在拒绝。 可赵梓秋不甘心。 一个可怕的念头升起。 占有她，只要占有了她，她就是他的人。 只要占有了她，她便是不想，也不能逃开了。 身子比脑子先一步动作。 赵梓秋不知哪来的力气，扳过慕暖。 慕暖惊慌，奋力挣扎了两下，但是这次没有挣脱开。 眼看着赵梓秋孤注一掷便要来强的，忽然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抵在了赵梓秋的太阳穴。 赵梓秋一个激灵，抬眼便看见了那张鬼魅似的眼睛。 慕暖趁机挣脱，看到来人尴尬了叁秒。 完犊子了。 刘副官在门口冷声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连我们夫人都敢欺负。” “夫人？” 看着那人一身绿色军装，再看看慕暖小鸡似的耷拉着脑袋，扯着那人的衣角，心下凉了一片。 “少帅。” 杜启笙紧抿双唇，却缓缓扣动了扳机。 “欸，别别别。有话好好说！”慕暖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手枪更是凉的刺骨。 慕暖不断给刘副官打眼色，刘副官表示很无辜。 杜启笙的手枪，一旦拔出，不见血是不会收的。 “少帅，您先把枪收了。那个，咱回去再说？”慕暖小心翼翼，眨眨眼睛，委屈道：“您就不想听个前因后果？” “不想。” 话是这么说，枪口却移动了。 慕暖正松口气，就听到“砰砰”两声巨响，赵梓秋惨叫出声。 “啊——” 他的双手已然被射穿，黑洞洞的伤口鲜血流了出来。 赵梓秋疼的满地打滚，杜启笙抱起慕暖，眼睛也不斜，“刘副官，收拾一下。” “是，少帅。” 慕暖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杜启笙。 散发着危险的，嗜血的气息。 她大气不敢喘，做错事儿似的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口。 他的心脏在跳动，有些急促。 “少帅……呃……”慕暖被直接丢进了车里，杜启笙钻了进去，端坐在一旁。 慕暖揉了揉屁股，龇牙咧嘴了一番，身旁的人岿然不动。 这次是真撞枪口上了。 “少帅。”慕暖可怜兮兮爬在坐垫上，一点点挪过去。 杜启笙还是一脸漠然，明显在生气。 慕暖抬手，扯住他的衣角：“少帅，你生气了？” 第二十一章碰哪就欺负哪【H】【珍珠加更2免 见他还是没反应，她大着胆子蹭到了杜启笙身边，撅起红艳艳的小嘴：“我怎么知道他会那个样子？他以前是喜欢我姐姐的。” “喜欢你姐姐，你去找他做什么？” 慕暖心头一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耷拉下了脑袋：“我就是想给姐姐讨一个公道。” “公道？” 杜启笙忽然冷声：“停车。” 车子“嘎吱”停下了。 杜启笙打开车门，不由分说拽上了慕暖下车。 慕暖被拽的一个趔趄，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杜启笙拽进了树林里。 这里是香江大桥，两边都是高耸的林子，加上这里是连接香江两地的交通要道，树林都被管制了起来。 慕暖被摁在了大树上。 她瞪大了眼睛，双手被高高提起，迫使她不得不挺起胸膛。 杜启笙贴了上去。 “你所谓的公道，就是跑过去让其他男人轻薄？”杜启笙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响起。 却含着怒意。 “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慕暖连忙解释，可是杜启笙听不进去。 慕暖下摆一凉，裙子已被提起，大手伸了进去，在她光滑的大腿上来回抚摸。 “他碰了你什么地方？” “不是，你听我……唔……” 唇被猛烈封住。 这一次的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灵活的舌搅动她口中的津液，大手更是肆意抚摸到她起了鸡皮疙瘩。 慕暖看着杜启笙轻轻抖动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在从树缝中投下的阳光中变成了金黄色。 “唔唔……”慕暖被吻了一汪春水。 浓烈的气息不断交织，男人发狠嗜咬她的唇，她的舌，不断缠绵，不断进攻，直到慕暖再也承受不住，身子往下滑。 而男人此时将分开她的腿，她重重跌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那是多么羞耻的姿势。 慕暖眼色含春，吐出来的话染上了情欲：“少帅，你该不会要在这里……” 杜启笙没回答，转而进攻她敏感精致的耳垂，伸出舌头舔弄了一番。 爱液溢了出来，再一次湿了他的裤子。 杜启笙把人往上架起来，死死抵住，一把撕开了她胸前碍事的布料。 柔嫩的乳肉打在他脸上，杜启笙急不可耐喊住了微微颤抖的红点，舌头灵活打转，时不时啃咬一下。 “少帅，不要，呜……”慕暖乱了青丝，轻轻摇头。 杜启笙放开她的手，绕到身下，重重摁压着还不肯出来的肉芽。 “啊啊啊——”慕暖失神叫了出来，电流随着可耻的地方蹿上脊背，她在轻轻发抖。 “少帅，我没有被他碰……”慕暖强撑着最后的神智解释。 杜启笙当然不会管那么多，只管上下夹攻，每一次的触碰都在最敏感的点上。 慕暖害怕有人经过，只能死死捂住嘴巴，无助喘息。 “他碰了这里？”杜启笙双手捧住乳肉，埋首进入嗅闻。 慕暖身上只有清淡的体香，却引得他欲罢不能。 润滑的舌头将两枚饱满的乳峰舔了个干干净净，一只手更是肆意揉捏成各种形状。 他宽大的手掌根本捏不过来，于是发狠的亵玩，捏的更加大力。 那感觉，又疼又爽，慕暖觉得小穴更加汹涌，春水一波接一波。 只想找个什么东西好好磨蹭一番释放体内的欲望。 “没有，这里没有……”慕暖哑着声音说。 “那就是这里。” 探进慕暖的穴口周围，那里早就发大水似的，打湿了一大片。 粗糙的手指捏着花瓣扣弄，慕暖觉得自己要疯了。 “没、没有……”慕暖倒抽一口气，抓紧了杜启笙。 却在这个时候，杜启笙忽然双手捧住她的臀肉，狠狠往上一提，接着把她的双腿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慕暖半身悬空，只能死死抵着粗糙的树干。 下一秒，她失声尖叫。 杜启笙居然在舔自己！ 舌头一下又一下，亲吻着她羞耻的嫩穴，尖锐的牙齿拉扯着散发着幽香淫靡气息的花瓣。 那颗肉芽早就颤颤巍巍立起，等着疼爱。 偏偏杜启笙伸出来的舌头只顾舔舐着潺潺流水，根本不理会肉芽。 舌头模仿性交的动作一下一下戳进嫩穴之中，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 慕暖脑子要爆炸了。 “少帅，不要！”慕暖抓着杜启笙柔软的黑发，想用力拉开，却又怕弄疼他。 到最后，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想他离开，还是继续留恋这甜美的滋味。 “暖暖的下面是甜的。” 炽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小穴周围，慕暖还未反应，一股阴精喷了出来。 她高潮了。 高潮后的余韵让她格外敏感。 杜启笙一扫而光，放下慕暖，抓住她的脑袋吻了上去。 是自己的味道！ 慕暖猛地睁眼，便看到了杜启笙嘴角的坏笑。 “少帅！”慕暖喘了两口，娇嗔道：“很脏！” “脏？” 杜启笙忽然拉开自己的皮带，摁下慕暖的头：“那就继续吃，吃到它不脏为止。” 他的巨根被释放出来，打在慕暖的脸上。 慕暖蹲下来，清楚看见肉棒上的青筋跳动。 她本该厌恶的。 可是身体自动回忆起这根东西给自己带来的欢愉，她又不争气的湿了…… 慕暖鬼使神差伸出了舌头，轻舔一口。 男人忽然抖动一下，慕暖便含住了肉棒顶端，舌头灵活在最敏感的马眼附近打转。 “唔。”杜启笙捏紧了拳头。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却不想她居然没有任何异议就吞了？ 而且还这么熟练？ 杜启笙眼神微冷。 倒是不能怪慕暖，她虽没经验，却也在婶婶们留下来的禁书中看到过。 温暖的舌头像是舔够了顶端，慢慢往下移，移到沉甸甸的卵蛋上，又是一口吞尽。 杜启笙双手抵着大树，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 再第一次享受这种快感，即将喷薄而出的时候，杜启笙抓住慕暖，提起来，然后翻转过来。 “啊——” 慕暖没有任何准备，肉棒已经插了进去。温暖的通道里被男人霸道占有，一下又一下顶在最深处。 第二十二章性之所起【H】 从背后能清楚看到雪白的臀肉撞击在神色的大腿上，掀起一阵臀浪。 不堪一握的腰肢前后耸动，连带着她胸前的巨乳也不断抖动。 慕暖咿咿呀呀叫了起来，每一个地方，每一处气息都在撩拨男人欲望的神经。 他抓着慕暖的头发，强迫她迎合自己，动作也越来越快。 他搞不懂，都说女人操多了，穴儿会松软，可每次进入慕暖的体内，那地方都像处子一样紧致。 让人不得不发狂。 “少帅，慢，慢点……” “叫我的名字。”杜启笙憋着一口气，附身狠狠抓了两下乳肉：“叫我的名字！” “杜启笙，启笙……啊！” 他的肉棒涨大了一圈，填满了慕暖所有的空虚。 下身又酥又麻，慕暖支撑不住便要倒，杜启笙捞起她，转过来的时候，结合处又是狠狠一阵摩擦。 最舒服的地方被顶撞着，凶狠、不讲道理…… 慕暖靠着树干，借着停下来的时间喘息两声，接着不自觉伸出手：“抱。” 杜启笙立刻抵着她，唇舌缠绵了上去。 树林里只剩下喘息和淫叫，喘息的是他，淫叫的是她。 “唔，好舒服……啊……”慕暖双腿盘在他精壮的腰肢上，不时抬起，让他撞的更深，更舒服。 杜启笙埋在她胸前，舔弄乳头，恨不得一口吃进去作罢。 “他爽还是我爽？”杜启笙问。 这是什么话？ 慕暖瞬间羞恼：“少帅！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你！你要我怎么说？不如把赵梓秋找来你俩试试？” 杜启笙双目忽然赤红，腰身一个挺动，“被我操着还想着其他男人？胆子大了？” 慕暖：？？？ 先提起赵梓秋的不是他？ 慕暖的怒气还没发泄，又被新一轮的高潮弄的崩溃出声：“你这话……呃，啊……再……我还要……唔……” 她是真不太懂，杜启笙和自己不过才两叁次罢了，怎么越来越娴熟？ 慕暖媚眼一瞪，怒道：“少帅，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去找其他女人了？！” 他们这样的人，寻常去那些烟花之地寻欢作乐是很正常的事情，非常正常。 可是慕暖想起来就不爽。 明明有了自己，还去找其他女人……呜…… 杜启笙却勾起唇角坏笑：“你猜？” 却不想慕暖发狠夹紧了小穴，毫无准备的杜启笙差点没射出来。 “慕暖！”杜启笙咬牙，冷道：“反了你了！” “准你去找去他女人，就不准我……”话还没说完，唇又被封住。 这一次，杜启笙报复性的咬破了她红艳艳的嘴唇，她吃痛张口，血丝顺着津液流下。 杜启笙一一舔去，沉声道：“以后这种话你说一次，我便操你一次。” “我就要去……！呀……” 杜启笙的手指忽然捏住了肉芽，狠狠摩擦两下。 又疼又酥，慕暖高高弓起腰身，再一次迎接高潮。 然而杜启笙还没完。 他是打定主意不会就这么罢休，操的慕暖的穴儿又红又肿，差点让慕暖再一次晕厥。 这次慕暖不敢再言语上占上风了，嘴上咿咿呀呀的，哭了出来。 杜启笙放缓速度，叁轻一重地撩拨她，“暖暖，以后只给我一个人操？” “……”慕暖说不出话来。 “听到没有？” “唔……我……” “说出来，”杜启笙的话仿佛沾染上了魔力：“让我一个人操。” “呜……”慕暖咬紧了后槽牙，身后粗糙的树干摩擦着她光滑的脊背：“我……我说不出来。” 这么羞耻的话…… 杜启笙倒也不逼迫。 他算是看出来了，夫人骚操作不断，但骨子里还是纯的。 又纯又欲，让人不得不疯魔。 他轻柔吻住她，挺腰进行最后冲刺。 火烫的肉棒抵住她最深的位置，射出来的时候，慕暖全身一抖，只觉得小腹又热又烫。 “叫我的名字。”杜启笙叼住她的乳头，狠狠一咬。 “启，启笙！” 第叁次高潮，慕暖终于承受不住，抓伤了他的肩头，也彻底哭了出来。 婶婶们常说，爽到极致便会失去意识。她也要失去意识了。 终于全部射给了慕暖，杜启笙抱着她喘息：“慕暖，下次还敢不敢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 慕暖睁大迷茫的双眼，轻轻点了点头。 杜启笙这才心满意足，神清气爽，捡起衣服披在慕暖身上，将她抱出树林。 刘副官颤颤巍巍丢下烟头，开始认真思考车里是不是要再备一套被褥，以便杜少帅随时逞凶。 看着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的慕暖，刘副官打从心底里敬佩。 夫人，您受苦了。 少帅才开荤，正在兴头上，只能委屈夫人您了。 —— 回去时已是下午。 慕曦在房中听到开门的声音，急切走出来。 只看见依旧在杜启笙怀中的慕暖。 见到姐姐，慕暖挣扎着要起来，却不想落地的时候双腿一软。 杜启笙接住她：“先回去休息。” 那模样，怎么看都是淫乱了一番。 慕曦想着，刚刚杜启笙听到下人回报，丢下手上所有东西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着慕暖，想也知道是为了谁。 她咬着下唇，强撑着打招呼：“少帅、阿暖回来了。” “姐姐。” 慕暖的声音里还有着软糯的情欲，她急忙调整，笑出来：“我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一会再来找姐姐。” “好！” 杜启笙还想抱她回去，慕暖害怕这家伙再来一次，连忙拒绝，忍着酸软跑上楼。 杜启笙低头嘱咐了几句话给刘副官，刘副官眉头一拧，一脸无奈应下出去了。 慕曦再一次被晾在了一边。 “少帅，我，我服侍您换衣服。”慕曦大着胆子上前。 “不用了。”杜启笙毫不留情拒绝：“饿了就找厨师。” 说完，上了楼，只是去的方向是书房。 慕曦便更加委屈了。 她早就想清楚了，做小的便做小的吧，只要能留在这里。 可他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这又是从何说起？ 她点点头，忍住泪水回房。 进去之后，她再一次站在镜子前，满脑子想的是慕暖娇羞的模样。 第二十三章有怪 他们之间有爱情吗？ 不，肯定没有！ 慕曦想着，他们才见了几次面呵？而且，慕暖是替自己嫁进来的，那位置应当是自己的！ 身上的衣物一件又一件落下，慕曦走近镜子，贪恋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都说男人好色，就算是杜启笙又怎样？ 慕暖一直睡到晚饭时分才起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适应了，身体居然没有像以前那么酸疼。 她下意识看向床边的书桌，却空无一人。 微微有些失望，慕暖撇撇嘴，翻身下床。 这次的衣服倒是没有让刘副官拿上来，而是工工整整放在了一边。 还是挑了一件素净的穿上，没想到尺寸合适了许多。 那家伙…… 慕暖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杜启笙，依旧和之前一样的姿势双手搭在栏杆边。 听到声音，他回头：“起了？” “嗯！欸？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慕暖跳到杜启笙身边，顺势抱住了他的胳膊。 胸前的柔软忽然触碰，杜启笙动了动喉结。 但他还是压下蹿升起来的欲火：“在隔壁，听到动静就过来了。” “嘿嘿。”小姑娘笑的眯起了眼睛：“我饿了。” “嗯，去吃饭。” 慕暖黏着杜启笙下楼，却忽然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是熟悉的味道。 她立刻撒开杜启笙跑到餐厅，慕曦正端着一锅汤放在桌上。 “姐姐！”慕暖跑到慕曦身边，抱住她：“姐姐也下厨了！” “阿暖，没规矩！”慕曦轻轻呵斥了一声，“看你睡的那么熟，知道你起来肯定饭点了。刚起床别吃那么油腻的东西。” 桌子上清淡的白粥和小菜，让慕暖垮了脸：“可是人家想吃肉。” “中午已吃了不少。”杜启笙道：“晚上就这些。” “好嘛。” 慕暖慢吞吞挪了过去，坐在杜启笙身边，不情不愿拿起馒头啃了一口。 慕曦笑道：“少帅也别太责怪阿暖喜欢吃肉食，她从小……”话没说完，忽地转身。 “对啊，姐姐说的没错。”慕暖点头：“我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吃的都是恩客剩下的东西……唔，味道不太好，但好歹是肉。” 杜启笙心里一动：“恩客？” “是呀！”慕暖大大方方的说：“小时候我跟我阿娘住的那条街，唔，怎么说呢，街上的人都是做皮肉生意的。但是婶婶们很苦，辛苦赚来的钱又要养家又要养孩子。” 见慕暖大大咧咧说出自己之前住的环境，慕曦皱了皱眉。 “有时候恩客见到我，会捏我的脸，说什么……”慕暖仔细回想，却被打断。 “吃这个。”杜启笙抬了一碗粥放在慕暖面前。 慕暖乖巧低头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总之大家都很喜欢我，但是我也不能长长去骚扰婶婶们，所以就有什么吃什么。” 杜启笙面不改色道：“那你吸收挺好。吃那么素，长那么大。” 慕暖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说荤话，脸瞬间涨红：“少帅！” 慕曦被吓的一个激灵：“阿暖？” “啊。没什么。姐姐你也别忙活了，一起来吃！” “我就不吃了。”慕曦笑道，放下一碗粥在杜启笙面前：“你们吃，我回去了。” “欸？姐姐你就不吃啦？” 慕暖挽留的话还没说完，慕曦已经离开了餐厅。 杜启笙将白粥推给慕暖：“一起吃了。” “你不吃？” “嗯。” 慕暖忽然想起来刘副官说他不爱吃别人做的东西，便不做他想，将白粥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又犯困，慕暖打了个哈欠：“困。” 然后靠在了杜启笙身上。 杜启笙让勋妈来收拾，抱着慕暖回房：“晚上你先睡，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唔……你一天天的那么多事情啊。”慕暖小猫似的在杜启笙身上蹭了蹭：“那我就不管你了……” 说来也怪，慕暖困的不行，可是身体热的不得了。 大概是白天在树林一战冷着了。 杜启笙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尽快处理完。” “好。” 将慕暖抱回房间，杜启笙径直回到书房。刘副官已经捧着不少文件等着他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坐下，伸出手：“沪城那边怎么样？” “情况不太妙。大帅的意思是想您尽快支援北边。”刘副官递过文件：“但是老祖母不许。” “祖母何时来？” “明日下午。” 下午么…… 杜启笙翻开第一页，仔细看着。 时间一晃到了深夜，刘副官微微打盹，听到他起身的声音忙站正：“少帅，可是要休息了？” “嗯。” 再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刘副官微微有些诧异，少帅一般会忙道深夜叁四点才去休息，睡叁个小时起床。 今日倒是早。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杜启笙脱下外套：“明日不用来等我，等时间差不多了，接我们去码头。” 这个“我们”指的自然是他和慕暖。 刘副官感动的要哭出来了，鬼知道他多久没好好睡懒觉了。 “好的好的，少帅您尽快休息。” “还有。”杜启笙开门的瞬间，道：“明早你去一趟慕家。” 刘副官表情僵硬。 —— 才刚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门内传来嗯嗯呀呀的声音，杜启笙蹙眉，推开门便看到了香艳的一幕。 慕暖闭着眼，香汗淋漓，她夹着双腿，小手松动，显然是在做不可告人的事情。 “暖暖？”杜启笙屏息过去，慕暖睁开眼睛，伸出手。 “启笙，抱……” 她的小脸娇艳的几乎要喷血，声音又酥又甜，鼻息急促。 这谁顶得住？ 然而杜启笙只是皱眉，过去抱着她：“怎么了？” 身体烫的惊人。 慕暖只晓得杜启笙身上很凉，凉的畅快。 她扒在杜启笙身上，使劲儿蹭了两下：“这里难过。” 声音低低的，小猫似的挠过他的心尖。 而她的手拉着他，引导的地方却是早已濡湿一片的桃花源。 冰凉的手指触摸到火热的地方，慕暖全身战栗，挺起腰肢将挺立的肉芽在他手上摩擦着。 杜启笙气息乱了。 第二十四章释放 这不太正常。 下午已经发泄一番了，绕是性欲再强的女人也不能一天两叁次这么来。 杜启笙紧紧拧眉，下身有勃起的迹象。 “启笙，难过啊，这里……” 巨乳半露，红点若隐若现，摩擦他宽厚的胸膛。 下面的小手更是胡乱摸索着，总拉着他想要他多摸摸那瘙痒的地方。 可是总摸不对，急的慕暖小声哭泣：“摸我……” “别闹。” 杜启笙知晓她身子再来一次也承受不住，只能让她躺平。 慕暖蜷缩起身子，手指深深浅浅插入自己的嫩穴内，可只敢进去一点点。 怕弄疼了自己。 杜启笙无奈扶额，欺身上床，吻住她。 她比下午还要火热。 丁香软舌贪婪吸吮他的一切，笨拙又可爱。 杜启笙回应着，解开她身上的衣服，大掌覆盖上去，拨弄她颤颤巍巍的红点。 “唔，不要……不是……”慕暖急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弄别的地方？！ 再一次握住他的手，慕暖拉向她的小穴。 那里已经瘙痒的让她发疯，水流不止。 很快杜启笙的手指上全是她的爱液，湿漉漉的，淫靡不堪。 这是被下药了？杜启笙知道不让慕暖发泄出来，肯定要出事，便发狠吻住她，手指灵活摆动，夹住肉芽温柔摩挲。 “啊……哦……”慕暖舒服呻吟出声，紧紧拉着他，双腿夹住他的手指，左右磨蹭着。 爱液打湿了床单，杜启笙修长的手指每一次进出都能带出大片大片的淫水，慕暖也愈发贪婪起来。 她的身体从未这么渴望过，渴望过他的凶狠，他的霸道，他的不讲道理。 手指根本不够。 慕暖在他耳边急促喘息：“启笙……” “嗯。”杜启笙应了一声：“我在。” “操我。” 清清淡淡两个字，差点让杜启笙的神智飞到九霄云外去。 杜启笙忍着理智不让它飞，手指更加快速翻飞。 大力拉扯着花瓣，让穴中嫩肉翻出来再戳回去。 肉芽更是被一下一下磨蹭着，慕暖再无顾及淫叫出声：“启笙，再，再来……啊……好舒服……啊……啊……” 她的叫声让他发疯，但是他不能。 他不想伤着她。 杜启笙咬牙，手指的动作越来越快，两根手指已经没入那炽热紧致的淫穴内。 水被带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就像要把两个人淹没似的！ “暖暖，舒服吗？”杜启笙粗重的问，亲吻她的乳峰。 “好，好舒服……嗯……啊……”慕暖迷离着双眼，疯狂摇摆着腰身，追逐他的手指：“启笙，好会摸……暖暖好舒服……唔……” 慕暖彻底陷入疯狂的境地。 她的身体愈发敏感，快感更是一波接一波袭来！ 杜启笙最后重重一拧，慕暖“啊”一声，瘫软了。 手上已满是爱液，杜启笙伸出手指，舔了上去。 暖暖一直都是这么甜。 “启笙……”慕暖撑起身子，抱着他：“我要……” “乖，今晚好好睡。” 发泄过后的身体终于不再滚烫。杜启笙将她放好，盖上被子。 情欲褪去后的眼眸是冷的，冷的沉不见底。 才刚刚到家的刘副官被一通电话叫回去，他只能垂头丧气回来。 见到杜启笙的脸色，刘副官心道不好，怕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把慕曦送走。” “送走？” 听到杜启笙说慕曦下了药，结果被慕暖误吃，刘副官倒抽一口气：“少帅，您没事吧？” 杜启笙冷着脸。 刘副官又道：“这，送到什么地方？” “就暖暖说的那个街道。你应该知道。” 刘副官一阵心惊。 那地方他是晓得的，就在临城，开车两个多小时， 也是出了名的嫖娼一条街。 送到那个地方，岂不是要让慕曦死？ “少帅，您再仔细想想。不管怎么说叁小姐都是夫人的姐姐，若是送到那边去……夫人知道了怎么办？” “她不会知道的。”杜启笙淡淡道：“照我说的去做，派两个人看住她。” 说罢，起身上了楼。 慕曦根本不知道等待自己接下来的是什么命运。 此时她还在房间里等着，等着药性发作，等着她上楼，等着杜启笙拥她入怀。 然而美好的幻想在刘副官破门而入的时候全部破灭了。 第二日一大早，慕暖神清气爽起床，忽然看到身边有个人。 杜启笙闭着眼还在睡，他抱着慕暖，鼻息很重。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慕暖和他面对面，看着他的脸不由得脸又红了。 杜启笙长得真帅。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总是凶巴巴，一脸冷漠的模样，现在看来……还，有那么一点…… 看着看着，慕暖不由得有些痴迷，便憨憨笑了起来，伸手摸着他的眼睛。 “别动。” 杜启笙眉头皱了皱，却没睁眼。 “我醒了，我不动怎么起床？” “谁让你起床了。” 大手向下移动，摸到了慕暖柔软肥厚的臀肉，然后捏了捏。 慕暖受惊，差点没跳起来：“你，你大白天的就干这种龌龊事儿？！” “我自己的夫人，做什么都不龌龊。”杜启笙道，然后低了低音量：“昨晚的事情你还没报答我。” “昨晚？” 慕暖的脑子轰然一声炸开了。 昨晚她做什么了？ 她就记得，回房之后身体特别难受，尤其是白天才被欺负过的小穴更是瘙痒难耐。 然后就……杜启笙就来了。 “哇啊啊啊啊！”慕暖捂着脸尖叫：“昨晚的不是我！” “不是你是别的女人？”杜启笙的话语里充斥着笑意：“我懂了。” “不是，是我，不是别的女人！”慕暖怒吼，又觉得自己这不是打自己脸么，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唔，没事，正所谓一报还一报。”说罢，杜启笙拉着慕暖的小手，放在自己挺立的肉棒上。 掌心接触到那滚烫的棒儿，慕暖羞的无地自容：“我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没做，我就这样了。要是你做了什么，那不就不得了了？” 杜启笙挺了一下：“暖暖，帮我舔舔？” 第二十五章你别动！【H】 慕暖真是要疯了！ 这男人精力怎么那么旺盛？一大早的就……就这样！ 心中腹诽，慕暖却乖巧握住，上下撸动：“可是我饿。” “吃这个就好。”杜启笙翻身，双手放在脑后：“吃饱了就不饿了。” 这人骚话怎么一堆又一堆的？ 慕暖嗔了他一眼：“那，让你出来我就能走了？” 看到杜启笙警告的眼神，慕暖忙低头趴在杜启笙双腿间。 杜启笙却觉得有些不快，这样看不到慕暖那色情的身体了。 他伸出手，翻转慕暖，变成了她的穴儿对着自己，而慕暖又能吃到肉棒的模样。 “你，你干嘛啊！”慕暖羞的晃动了一下臀部，那隐秘的地方若隐若现。 “我也饿了。”说完，杜启笙吻上了粉色的淫穴。 舌头有规律的律动，每一下都舔在敏感的穴肉上，慕暖哼了两声：“少帅！” “叫我的名字。” 杜启笙双手分开她的臀肉，仔细欣赏了一番。 粉色的嫩穴藏在娇羞的花瓣里，已然有了莹莹水光浮现，诱人无比。 知道这家伙不会放过自己，再看看眼前的庞然大物，慕暖撩起头发，一口吞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吸吮的水声和浓重的喘息声。 慕暖摇了摇屁股，她被舔的太舒服了，可是总觉得深处更痒。 光是舔没办法达到她想要的东西啊。 “唔，少……启笙。”慕暖回头皱眉，握着他的肉棒，“可以了吗？” “可以什么？吃饱了？” 杜启笙能明显感觉到慕暖的心不在焉，他知道是为什么。 眼前已经发了一片大水。 慕暖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羞耻，可到了这个地步，总不能半途而废。 “暖暖要什么，说出来？” 杜启笙的手指插了进去，坚硬的指甲刮着柔嫩的内壁。 每一次都能挖出不少淫水出来。 慕暖“嗯嗯啊啊”了两声，红着眼睛：“我，我要……” “要？” 杜启笙变本加厉欺负她柔嫩红肿的小穴，指腹摩擦肉芽，可每次都是浅尝即止，不让她发泄。 慕暖嘟唇：“少帅一定要人家说吗？” “嗯。” 杜启笙轻舔一口抖动的花瓣，然后一口吞没。 男人火热的温度顺着穴口爬了上来，慕暖抖了两下，放开肉棒，转过身趴在杜启笙身上：“人家要你。” “我？不太懂。” 他的肉棒就在穴口处摩擦，慕暖下意识想要吞进去，可每次杜启笙都会微微错开，让她无法得逞。 久久得不到释放的慕暖眼眶微红，娇声道：“你欺负人！” 杜启笙轻笑：“这算什么欺负？明明是暖暖自己不肯说要什么。” 混蛋！ 慕暖咬牙，索性整个人趴在她身上，轻轻磨蹭身体，然而凑近他的耳边。 “暖暖要启笙操我。” 那声音又媚又甜，还带着几分坏笑。 杜启笙眯起了眼睛，不由分说摁下了她的臀。 淫穴自动吞入肉棒，破开一层又一层浪肉，直达花心。 “呀——”慕暖闭眼，复而睁开，气息凌乱：“你干嘛那么突然！” “暖暖当真好难伺候。”杜启笙捏着她的臀肉，“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 这姿势有点危险。 每次被提起然后摁下的时候，那火热的棒儿重重顶在花心上，慕暖抖的说不出话来。 “那暖暖自己动。”杜启笙放开了手，又垫在脑后，一脸无辜：“省的说我欺负你。” “你！” 慕暖气结，这个混蛋！ 她想起来，可起来的时候，肉棒摩擦内壁，带来阵阵酥爽，麻的她腰肢酸软，甜美的淫叫溢出喉咙。 “咿——啊——”慕暖撑在两边，每次起来的时候，肉棒会顶一下。 等她无力松懈坐下的时候，又顶一下。 处处在致命的地方。 抬眼便看到的是杜启笙那茫然无辜的模样，慕暖更气。 “你别动！” “我没动。” 这样无营养的对话让慕暖翻白眼。 无奈之下，慕暖只能自己找节奏，将臀部抬起，调整角度坐下去。 她惊喜发现，这样每次都能顶到自己最爽的地方，索性直起了身子，下意识前后摩擦臀部，让肉棒每次都能摩擦到那个地方去。 杜启笙扶住了她的腰：“暖暖，你不能只顾自己。” 说罢，腰身用力往上，慕暖被顶的喊了一声：“呀——” 两个人疯狂律动起来，慕暖只想重重压下，最好能彻底压下她的浴火。 而杜启笙更是爽的咬紧牙根，紧蹙眉头。 眼前只有慕暖狂乱的表情和不断上下抖动的乳肉，杜启笙抓了一把：“暖暖，你为何长的那么大？” “我……我怎么知道……” 小时候的她长得谈不上漂亮，就是营养不良。 反而来到慕家之后，身体快速生长。 不过十二叁岁，已然像十七八岁的身子。 也就是慕夫人看不过她，天天藏着掖着不让外人知道，不然她也会沦落到那种地方。 杜启笙忽然撑住半个身子，起身在还在上下摩擦的慕暖耳边，低声诱惑：“暖暖长得这么大，可是为了只给我一个人操。” 慕暖的快感和羞耻一起涌上来，泄了身。 杜启笙却趁机发力，一下一下顶的慕暖左右摇摆，高潮的身子极为敏感，哪经得起他这么折腾？ 杜启笙双手捧住巨乳一口一个含住玩弄，慕暖无力仰天，攀住他的肩膀，大口大口喘息。 “不要……唔……” 淫穴越来越敏感，也夹的越来越紧，杜启笙却突然拔出。 饱满的感觉抽离，只剩下空虚，慕暖不解看向杜启笙。 他满头是汗，忍的极为辛苦，却抱起慕暖将她压在窗边。 下边便是杜公馆的院子，勋妈和刘副官正在下面谈话。 “不要！”慕暖捂着脸，身后的人却一把冲刺重新进入。 “唔，杜启笙！你欺负人！” 害怕被人看到的羞耻感充斥了慕暖全身，也引得她更加敏感。 “怕什么，他们看不见。” 杜启笙淡淡道，整个人欺身上前，压住她。 双手揪住她木瓜似的巨乳往下拉，肆意揉捏撸动。 柔软的臀肉打在大腿上，杜启笙发现他还是最喜欢这个姿势。 当然，也最喜欢身下这个不断呻吟出甜美之音的妙人儿。 第二十六章准备 慕暖趴在窗户上，身子不断被拱起，最后整个人压在玻璃上。 乳肉被压成淫乱的形状，杜启笙粗重喘息着，只感觉穴内越来越紧。 “暖暖，放松些……” 本不想就这么结束，可慕暖的小穴当真是名器，在害怕被人发现的紧张和害怕中越收越紧。 “杜启笙……我……啊……”慕暖哭着摇头：“我不行了……” 回应她的只有杜启笙的闷哼。 他忽然一巴掌打在慕暖的臀部，巴掌印立现，“暖暖……” “启笙，啊……呀……” 在慕暖爽快叫出声的一瞬间，杜启笙塞进他的手指在慕暖口中，夹着她的舌头玩弄：“真想被人发现？” 慕暖当然不想，可是全身的浴火不叫出来根本无法发泄。 津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杜启笙模仿性交的动作用手指浅浅抽插她的小口。 而慕暖真的觉得自己含着的是那根欺负自己的坏东西。 于是闭口吸吮起来。 杜启笙闭上了眼睛，恶狠狠道了一句：“当真是个妖精……小骚货！” 随后他加快了动作，频繁撞击慕暖最酥爽的那一点。 终于，二人齐齐闷哼一声，慕暖身子顺着玻璃往下滑。 而杜启笙也射了出来，良久，他才喘了一口，抱起慕暖。 他的肉棒还在慕暖体内，舍不得离开。 “暖暖……”杜启笙亲吻她的额头：“这次怎么样？” “什，什么怎么样？”慕暖怀疑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故意把她折腾成这样！ 杜启笙挺了挺腰，在她耳边轻声说：“暖暖，你看这里……是我的形状。” 隐隐感觉他又有勃起的迹象，慕暖连忙挥手求饶：“我，我不行了……太饿了，我要去吃饭。” “好。” 拔出来的肉棒之后的小穴“波”一声，浑浊的精液混着爱液流下大腿，那模样要多淫靡有多淫靡。 杜启笙随意擦了擦，抱着慕暖去了浴室。 强忍着再一次浮现的欲望，简单擦洗一番，和几乎无法走路的慕暖下了楼。 慕暖左顾右盼：“姐姐呢？” “走了。” “走？”慕暖不解：“她走去哪里了？” 刘副官立刻把准备好的说辞道出来：“叁小姐说不便在这里打扰，便回去了。” “哦。” 慕暖晓得慕曦的性子，知道自己无法插手她和杜启笙的感情，所以自己走了吧。 看夫人如此好糊弄，而且深信不疑去厨房找吃的，刘副官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等慕暖进去了，刘副官才凑近杜启笙说：“少帅，事情有变。” 杜启笙面色不动。 “送叁小姐出去的时候，叁小姐不肯，在车里闹。没想惊动了吃酒回来的洛少钧。” “洛少钧？” 杜启笙真没想到这变故发生的这么快，蹙眉道：“然后呢？” “洛少钧看到车里的是慕家叁小姐，便拦了下来，说要请叁小姐去府上做客……”刘副官说：“我拦了一下，但是洛少钧似乎喝多了……动了手。” “伤亡？” “没伤亡，只是对方毕竟是会长的儿子，我们没怎么敢下死手。他就趁乱把叁小姐带走了。” 杜启笙点点头：“倒像是洛少钧的作风。” “少帅，会不会节外生枝？” “如何？”杜启笙冷笑：“他喜欢便拿去，也省的我给老祖母解释。” 吃饱喝足，慕暖这才缓过来。 想到大白天的，就和杜启笙宣淫，还是两次，慕暖又气结。 “吃完了？”杜启笙走来，拉过慕暖，替她擦了擦小嘴：“收拾一下，去接祖母了。” “祖母？你奶奶？” 说完，慕暖觉得自己有点像在骂人，急忙改口：“祖母下午就来？” “嗯。” 杜启笙道：“你是杜家的孙媳妇，无论如何都要跟我一起去接，不准说不。” 被看出来的慕暖闷声道：“可是我不会和老人家相处……” “夫人，这个简单！”刘副官蹿出来，笑眯眯说：“老人家嘛，不管说什么你都点头说是，说好，别和老人家对着干就行！” 杜启笙冷眼看着他，刘副官立刻闭嘴。 “那，要是老祖母说我蠢笨如猪怎么办？她说了，我说好，岂不是说少帅也是猪？” 气氛有些凝重。 慕暖察觉不秒，忙解释：“当然，祖母肯定不会这么说！” 毕竟是第一次见杜启笙的家人，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她第一次挑选了一件还算端庄大方的暗红色旗袍，又让勋妈好好盘起了头发，化了一个淡妆。 起身一看，倒是有那么一点贵妇人的味道。 杜启笙就靠在门口，静静看着勋妈给慕暖挑选饰品。 心里想的却是以后要把慕暖好好藏起来。 原本就长得这么俊俏，打扮之后更是美艳动人。一想到其他男人会用如何下流淫邪的眼神看她，杜启笙就有拔枪的冲动。 “少帅，好看吗！”慕暖虽然穿着端庄了，可行为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来到杜启笙身边，展示她的旗袍和妆容。 杜启笙笑着摸她的脑袋：“嗯。但是在祖母面前别这么跳。” “夫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勋妈眼里满是安慰：“自从夫人来了，咱们少帅也笑的多了。” “怎么，他以前不笑的吗？面对其他女人也是这样冷冰冰的？” “夫人有所不知，少帅打小就没接触过女人，大帅又是个性子严谨的，向来不喜年轻人去的什么夜总会烟花之地的。不然老夫人也不会在少帅而立之年的时候急成那样。” 勋妈一手带大杜启笙，讲话自然也不客气。 “幸好夫人出现了，不然咱们少帅又要被嚼舌根了。” 慕暖来了兴致，拉着勋妈坐下：“勋妈，好好说说，少帅怎么被嚼舌根的？” 杜启笙黑了脸。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说咱们少帅有龙阳之好。嗨，都是胡说八道！” 刘副官摸摸鼻子：“还有更离谱的，说我是少帅的暖床……呃。” 慕暖乐不可支，笑的眯起眼睛，眸中又散发出亮晶晶的光彩。 阳光落了进来。 杜启笙看着和勋妈聊的高兴的模样，让他想到四个字。 岁月静好。 第二十七章杜玉兰 中午过后就略显慌乱了。 老夫人的船只提前一个小时到达，此时已经快下了船，众人才浩浩荡荡去接人。 慕暖在车上显得局促不安：“少帅。” “嗯。”杜启笙换上了军装，依旧坐的端正。 “要是老祖母不喜欢我怎么办？”慕暖摸了摸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衣衫，“要是嫌弃我没文化怎么办？要是我……” 一根手指伸过来盖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要那么多文化做什么？”杜启笙说。 “唔，比如我姐姐啊！她在大学念书，课后还去接活。什么唐诗叁百首啊……什么诗经都倒背如流。”慕暖想到这里，泄了气：“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床前明月光……” 杜启笙扭头，一本正经道：“床前有没有明月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床前有个处处勾引我的小妖精。” 慕暖：“……” 杜启笙：“胸大，又软，屁股也是。” 慕暖羞红了脸，举起粉拳砸过去：“少帅，你跟谁学的那么不正经？！” 杜启笙包裹住她的小拳头，拉到自己身前：“别闹。我不想祖母上车的时候问我为什么车里有香味，让我怎么说？” 慕暖：“香味？” “暖暖脱光衣服之后，全身都是香味。”说罢，瞟了一眼慕暖的下身：“尤其是那个粉粉嫩嫩的……” 慕暖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着头，能看到她红的滚烫的耳垂。 “别说了啊啊啊啊啊！” 杜启笙的每个字都像个钩子，勾出她与他欢好交缠的画面。 她面红耳赤，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舔了一下她的手指。 “暖暖果然是香的。” “……” 要了老命了。 半小时后，众人站在了码头处。 码头到处是人头攒动，有下船和离开的人，也有裸着半身挥汗如雨的苦工。 慕暖不由得走了神。 她想起了赵梓秋。 “想什么呢？”杜启笙忽然握住她被江风吹冷的小手。 “没什么。” 掌心是他的温度，紧紧贴合，融为一体。 半晌，人群忽然分开两边：“都让了，都让开！” 杜启笙全身一僵，慕暖便晓得人来了。 那些穿着笔挺西装的人两排分开，当中走着一位老人。 说是老，其实也只是花白的头发，和不太多的皱纹的脸。 老人家目光灼灼，说是八十了，只怕这会才刚刚六十不多。 她身上穿戴着沉稳内敛的翠玉首饰，优雅非凡，光是那个气度就让人折服。 更别提她的旗袍，腰身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 慕暖咽了咽口水。 杜启笙面无表情上前一步：“祖母。” 杜家老太太杜玉兰精光一扫，绕过大孙子定格在慕暖身上。 “暖暖，叫祖母。”杜启笙轻声说。 这五个字惹得杜玉兰侧目。 “祖，祖母。” 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慕暖竟有这畏畏缩缩的模样？ 杜启笙握紧了她：“别怕。” 怕？怎么可能不怕？那老太太的眼神会吃人啊！ 却不想下一秒她便被扯了出去，杜玉兰将她一把抱在怀中，贴脸蹭了蹭：“噢哟这就是我的孙媳妇儿呀！长得可真俊！” 说完，还在慕暖屁股上撩了一把：“屁股也大，好生养，好生养哇！” 慕暖：“……” 杜启笙：“……” 刘副官：没眼看。 “祖母，吓到暖暖了。”杜启笙将她又扯回自己的怀中。 见孙子宝贝似的护着她，杜玉兰冷了脸：“启笙！你与孙媳妇缠绵了那么多日了，怎么老婆子我贴贴都不行？！” 说罢，又要扯着慕暖到自己那边。 左右拉扯了一番，慕暖头昏脑涨。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嘛？ 刘副官轻咳一声：“老祖母，外面风大，不如上车再说……” “刘小子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儿？”杜玉兰画着眼线的凌厉眼珠子一转，冷哼一声：“就你还单着呐？” 不准见面就暴击啊！刘副官捂脸：“老祖母，别笑话我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爹还等着抱孙子呢！” 寒暄了两句，看的出来杜玉兰很是满意这个孙媳妇，忙不迭拉着她上车， 杜启笙刚抬腿，老太太挥手打了下去：“别挤着我孙媳妇儿，后边去！” 杜启笙：“……” 无奈之下，杜启笙只能看看自己的宝贝，抿着唇上后面去了。 慕暖大气不敢出，规规矩矩坐着，仿佛鹌鹑。 “孙媳妇儿，别紧张，老婆子我又不吃人。”杜玉兰一改之前开玩笑的态度，拉着慕暖的手拍了拍：“几岁啦？” “快，快十七了。” “欸。”杜玉兰忽然叹息一声，摇摇头：“倒是苦了你了，我那大孙子已然叁十了，大你一轮了都。” 言语间满是嫌弃。 “倒是也不能怪他，他爹是个榆木脑袋，打小就带着他去部队待了叁五年。他亲母去世那日都没赶上，”杜玉兰是感慨万千：“等回来的时候，就养了那么个冷漠的性子。本以为呀，这辈子他就那样了。” “祖母？”慕暖不解，为何老祖母要说这些。 杜玉兰欣慰道：“你叫暖暖是么？是了，你呀就和你的名字一样，暖的我大孙子总算有个人样了。” 这话说的，好像杜启笙之前不是人似的。 “暖暖呀，祖母没准备什么，这个给你。”她从手腕上褪下个上好的玻璃种翡翠玉镯，不由分说套在她手腕上：“我们那有个风俗，老人戴了一辈子的物什送给小辈，能保小辈一辈子健康喜乐，儿孙满堂。” 那桌子沉甸甸的，套在手上慕暖有些不安。 “太，太贵重了。祖母我不能收。” “欸！收着！都褪下来了，我再戴上会短命的！”杜玉兰板起了脸。 慕暖哭笑不得，只能戴好了，又爱怜的摸了摸。 印象中阿娘也有这样的镯子，可早就丢在岁月的洪流中了。 “呐，暖暖，祖母问你，”杜玉兰说：“启笙对你可好？” 之前慕曦也这么问过，可两个人的语气不同。 慕曦带着失落，而杜玉兰则是满满的关怀。 “好。很好。”慕暖努力点点头。 杜玉兰松了一口气，忽从身侧掏出一把枪扔在坐垫上：“那就好，不然老婆子我一枪崩了他！” 慕暖：“……” 说好的宠爱有加的眼珠子呢？这大孙子怕不是个假的吧！ 第二十八章纠结 这边祖孙俩相谈甚欢，后面那张车却是阴云密布。 刘副官的感觉尤为明显。 杜启笙身上的低气压比雨季的香江还要压抑。 他习惯了这几日身边的座位有个小人闹，哪怕是喋喋不休，都能让人安心。 可如今身边空了，他才惊觉这车的空间有那么大。 想把慕暖藏起来。 谁都别看见。 最好从今以后只对着自己一个人。 杜少帅不知道此时他的想法有多危险。 慕暖也越来越放得开，和杜玉兰聊的开心。 也晓得杜玉兰为何这么“虎”了。 杜玉兰嫁进杜家之前，是一方土匪的女儿，整日里和男人厮混，要不就出去打劫砍人。 养成了如此泼辣的性格。 和杜启笙的爷爷相识于末世。 “好家伙！”杜玉兰一拍大腿，笑成了一朵花：“你是不知道启笙他爷当初是怎么追我的。那会子我家的山寨已经被剿了，我爹带着我们逃出来，他当时就是领着人剿我家的那个官兵。我爹恨死他了，本以为逃了就算了，这家伙不肯，愣是追了我们叁个地界。” 慕暖睁大眼睛：“这么有毅力？” “岂止是有毅力，简直是烦人！”杜玉兰一边嫌弃，一边又很怀念：“后来我爹受不了了，跟我兵分两路。这家伙还追，终于我忍不住了，在客栈，我冲到厨房里拿着菜刀，问他爷到底想做什么。” “然后呢？”慕暖紧张地吞口水。 一个土匪的女儿，一个官兵，还是大官，这身份悬殊太大了！ “他爷‘咔咔’两下给我跪下了。弄的我刀都不知道怎么劈下去。”杜玉兰摇摇头：“他爷就这么跪在厨房油腻腻的地板上跟我求婚，还哭，一边哭一边打嗝，还要说。最后是我受不了了，让他赶紧起来。” 慕暖“咯咯”直笑：“祖父是对您一见钟情吗？” “按理说不能啊！那会子我嫌长发麻烦，剿的和男孩子一样，整日跑进山头里，脸上全是灰。”杜玉兰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他说，就欢喜我这双眼睛。看着亮，又神气。见了我两叁次之后就沦陷了。” 慕暖听到这里，心头一暖：“祖母，那……你们没有受到长辈的阻挠吗？” “有！肯定阻挠，也不想想我是谁，当年大字不识一个，他爷却有了个大家闺秀的未婚妻，就等着他剿匪归来成婚。没成想，杀出我这只母老虎。”杜玉兰眯起眼睛：“他爷就闹啊，不是断绝关系就是上吊自杀，闹了好一阵。我呢，就在旁边嗑瓜子，时不时劝几句。” 慕暖沉默了。 她想到了自己。 “丫头，想什么呢？”杜玉兰见她脸色暗淡下来，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他爷终究是离了家，功名利禄都不要了。那些年日子是苦了一些，不过好歹也过来了。” 杜玉兰轻松道：“现在日子不是好了么？只可惜呀，他爷没那个福分，国护才刚刚出名，他就走了。” “祖母……” “祖母没事，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杜玉兰摸着慕暖的小脸：“我呢，倒也不希望启笙有多大的成就。就希望儿女呀，健康快乐。身边有个知心人儿就够了。” 听到这话，慕暖忍不住眼眶泛红：“祖母，我……我其实……” 她想把一切说出来。 说她不是慕曦。 说杜启笙其实是自己偷来的。 然而车却在这个时候到了。 刚刚挺稳，车门打开，一只手伸了进来。 “暖暖。” 慕暖抬眸，迎上那双眼睛，结果“哇”一声大哭不已。 杜启笙脸上划过一抹慌乱，抱她出来，略显斥责道：“祖母！” “叫那么大声干啥！你媳妇儿是被我和你爷的爱情故事感动哭的，跟我有啥关系！”杜玉兰冷冷道，末了补充一句：“反了你了！” 说罢，下了车回屋。 慕暖知道自己哭的没来由，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杜玉兰散发的善意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可是这份亲情是笼罩在欺骗之下的。 真相大白的那天，她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暖暖，不哭了。”杜启笙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白手套，轻轻抹去她的眼泪。 “杜，杜启笙。”慕暖哭的抽抽搭搭，哽咽着拉着他的领子：“你，你会不会再娶其他人？呜呜呜……” 杜启笙脸色一黑：“是不是祖母跟你说要再娶几个？” “不，不是，没有。”慕暖擦了眼泪，一颤一颤的，“我就是问你，你回答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好端端话题扯到这上面去了。 杜启笙无奈叹息一声，在她耳边说：“我光是喂饱你一个就精疲力尽了，再来几个，想让我精尽人亡？” 慕暖脸一红，哭的更加汹涌，不断捶打杜启笙的肩膀：“你，你要是敢娶，我，我就跑！你一辈子都，都别想找到我！” “跑？那要看你能不能站稳，能不能有力气跨出我杜家的大门。”杜启笙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只觉得血气又开始翻涌。 真是个妖精。连哭都这么撩人。 “呜——”慕暖浑然未觉，抽搭了两下总算冷静下来。 她乖巧靠在杜启笙的肩膀上，平息了一下气息：“杜启笙，我没有开玩笑。我容不得沙子，我也知道你们男人不娶几个不会甘心。但是我也不甘心。” “不甘心，然后呢？”杜启笙抱着她走向大门。 “我就，先把你咔嚓掉，然后再跑路。” 杜启笙下身一疼：“你舍得？不想快活了？” “我快活不了，别人也不能快活！你更加不能快活！”慕暖奶凶奶凶的扬起了拳头。 日暮西沉，洒下橘色的光晕。 慕暖看着杜启笙的侧脸，心思沉了下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在所有人反对的时候，你会不会站出来？ 站出来为了我对抗全世界？ 杜启笙，我欢喜你。 她紧紧抓着杜启笙的领子，生怕他会跑似的。 杜启笙却冷着脸，心道，万不能将妖精和老祖母放一起去了。 这种再哭下去，他怕迟早有天在长辈面前把她就地正法。 太危险了。 第二十九章眼熟 冷静下来的慕暖才意识到自己在老祖母面前失态了。 即便杜玉兰有了很好的借口：她是被感动哭的。 但世界上哪有人因为听了一个故事就哭成这样？ 丢脸，着实丢脸。 她红着脸被抱进客厅，想挣扎着下来，就听到杜启笙说：“祖母。” 杜玉兰正坐在沙发上，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冷不丁听到大孙子如此没礼貌，板起脸。 “以后不要惹暖暖哭了。”杜启笙放软了语气。 慕暖全身都僵住了。 杜玉兰翻了个白眼：“臭小子，怎么跟你祖母说话呢？再说了，她哭了你哄啊！我看你高兴还来不及！” 杜启笙：“……”祖母懂我。 慕暖趁机挣脱怀抱，站在地上低着头：“祖母，对不起，我失态了。” “这有什么，花一样的年纪，哭两下证明你还年轻。当年我在你爷面前哭的时候啊，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惨无人道……” 这是形容哭的吗？ “都是一家人了，祖母还高兴你肯表露出自己的心情呢！”杜玉兰叹息一声：“哪像启笙他娘，什么都不说，憋在心里，连走的时候都……” 慕暖回头看杜启笙。 杜启笙掩住眸中的情绪：“我先上去忙了。暖暖你陪着祖母。” 说罢，抬腿去了二楼。 “这孩子。”杜玉兰摇摇头，又招呼慕暖过来坐着：“暖暖来，跟祖母说说你嫁进来的细节，各种细节！” 那八卦的模样，倒一点不像长辈了。 慕暖红了脸：“哪有什么细节。” “嗨呀，这大孙子我还不了解么？他可对你温柔？”杜玉兰眨了眨眼睛。 —— 晚饭时分，杜启笙下楼，看二人还在天南海北的聊，心口又开始闷。 暖暖是他的。 于是他直接走到慕暖面前，打横抱起：“饿了吗？” 杜玉兰被打断，恶狠狠道：“怎么不问问我饿不饿？！” “祖母，您要是饿了尽管吩咐刘副官。” 言下之意，慕暖饿着他负责。 杜玉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慕暖倒是放得开，多多少少说了两句两人之间床笫之间的事情。 让杜玉兰既欣慰，又有些不放心。 男人，开了荤尝到了甜头之后，就很难从一而终。 外面新鲜的玩意儿太多了。 不管是物件还是女人……见一个爱一个的她看的太多太多。 慕暖纵然是好的，可就怕自己大孙子不做人，腻了就不再回来。 倒不是不信任大孙子，只是本性这种东西呵。 “好了，去吃饭。启笙你也是，暖暖能走你非要抱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养了只宠物！” 杜启笙面不改色：“若是宠物我倒开心，最起码不会跑。” 慕暖呼吸一滞，悄悄掐了一下他的腰身。 然而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传来，慕暖不敢动了。 这顿饭吃的格外艰难。 杜玉兰有说不完的话，杜启笙面色不动，却在下面紧紧拉住慕暖的手。 是以慕暖要分散注意力，一心二用，累死了快。 终于饭毕，杜玉兰的倦怠也上了头，让勋妈服侍自己去休息。 而杜启笙一言不发，抱着慕暖回房直奔主题。 慕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杜启笙！祖母还在下面呢！”慕暖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压的结结实实。 “老实说，回来的时候哭什么？”杜启笙眯着眼睛，回想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硬了。 “没什么。”慕暖躲避他的目光：“就祖母说了她和祖父的事情。” “还有呢？” 杜启笙轻轻扯开她的衣领，舔舐她光滑柔嫩的脖颈。 “还，还有……祖母给了我这个！”慕暖忙把手抽出来，举给他看：“好看么？” “暖暖喜欢这个？” 他拉着慕暖的手，拉开镯子遮挡住的手腕，轻吻上去：“若是喜欢，明日便让刘副官去买。” “不是！” 慕暖哭笑不得：“是觉得镯子眼熟。好像我阿娘也有一支……不过也许我记错了。若是阿娘有这种上好的镯子，日子也不见得苦成那样……啊，你清点！” 杜启笙坏心咬了一下她的手腕：“明日派人去给暖暖找回来。”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听她说啊！ “杜启笙，今晚别……”慕暖只觉得身下一凉，袭裤被脱下扔开。 连胸前也不知道何时春光外泄了。 杜启笙喘气起身，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我已经憋了很久了。” “……早上不是才做过，你，你是狗么？！”慕暖咬牙道。 杜启笙眼神微凉：“暖暖说我是狗？” “不……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魔爪袭胸，捏着乳肉肆意玩弄。 “若是狗，也认了。”杜启笙埋首舔上去。 他的技巧愈发纯熟，舌头灵活挑动乳头，舔舐啃咬，双掌高高托起那两团，使得他能深深埋进去。 连番抚弄下，她早就缴械投降，抱着杜启笙的头，扬起下巴。 他柔软的黑发摩擦在胸前，不止为何，慕暖连带着心也跟着痒痒起来。 “杜启笙，你混蛋……“ 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杜启笙轻笑：“暖暖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一次，大概是顾及到慕暖的身子，他并没有更过分的举动，挺起巨物便刺进去。 那欢愉的感觉让慕暖感觉缺少氧气，她低低呜咽了两声，无力在杜启笙身下耸动。 幸好是她。 慕暖乱七八糟想着。 若是慕曦，岂不是要被他折腾起。 “啊……”小猫似的呻吟出声，慕暖被翻转趴在床上，男人欺身压上来，再一次插入桃花源。 不知怎地，慕暖的穴儿紧致的不得了，夹的他差点也要投降。 “暖暖，你在想什么？” 杜启笙不得不停下，以防出来。 他压在慕暖身上，伸出舌头舔弄她的耳垂。 “我……啊……我在想，幸好不是姐姐……” 杜启笙听到愣了一下，捞起慕暖，冷冷道：“胆子是真的大了，不止想男人，女人也想？” 慕暖：？？？ 下一秒，她被快感和疼痛彻底填满。 这个男人……当真是禽兽…… 即便杜启笙不忍心，还是舍不得放开慕暖折腾到了后半夜。 刚刚整理干净，刘副官敲了敲门：“少帅。” 第三十章生疑 以前鲜少有他说休息，刘副官还敲门的事情。 便将慕暖仔仔细细裹好，吻了吻她的额头：“先睡。” “唔……”慕暖实在是困的不得了，点点头沉沉睡了过去。 杜启笙穿好衣服，拉开门缝挤了出去。 总之就是不让刘副官看见房内的情形——是以刘副官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 不敢看。 “出什么事？”杜启笙一边说一边走向书房。 “出了点变故。”刘副官加快脚步，打开书房的门，等杜启笙进去之后合上门开口：“大帅急报。” 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收紧。 “沪城那边的情形刻不容缓，大帅需要您回去帮忙。”刘副官微微前躬身体。 “不是还有月余？” “是，之前大帅是这么说的，那边他尚且能坐镇。”刘副官道：“只是不知为何，北方那边不平静。需要少帅亲自前去查看。” 杜启笙想了想，“多久？” “一周后启程。” 这么急？ “何时回来？” “……” 刘副官低着的脸浮现出诧异的神色。 寻常遇到这种事情，只要大帅需要，少帅绝对不会二话。 如今少帅居然问何时回来？ 回哪？香城？ 见刘副官沉默，杜启笙心下了然，“我知道了。” “少帅，需要收拾一番么？同老祖母一起返回，带上夫人？”最后四个字，刘副官不大确认。 杜启笙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伸出手。 刘副官将电报递过去，晓得杜启笙还要亲自看一遍。 却不想他提笔拿出信纸，刷刷写了两句递给刘副官：“先给大帅回复。” 接过来看了一眼内容，刘副官沉了心。 “少帅，您确定要暂缓两日？” 杜启笙扔下钢笔：“这里的事情没做完就走，等到回来的时候，变成烂摊子，谁收拾？” “可……” 刘副官还想追问，留在这里的原因是不是为了夫人。 可他没问出来。问了也是白问。 杜少帅向来公私分明，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耽搁两日。 “是。” —— 慕暖睁眼已是上午，阳光洒在床上带来燥热。 她下意识抬手，身边是凉的。 披上衣物打开门，男人依旧站在栏杆处。 “饿了？”杜启笙转身道。 “嗯！”慕暖看着他，不自觉笑眯了眼睛：“你昨晚没来睡啊？” “睡了，早起了。” 小手攀上他的胳膊，二人携着下楼。 杜玉兰也习惯早起，在院子里活动之后回屋便看到小两口如胶似漆的模样，黑着脸把慕暖拽过来：“暖暖今日可有安排？” “呃，没，没有。” 杜玉兰全然不顾杜启笙沉下来的脸，自顾自道：“陪祖母上街转转。” “刘副官。” 刘副官从厨房里蹿出来：“是！” “陪祖母和夫人出门。” 刘副官牙根有点酸：“是！” 似乎杜玉兰的话早在几日前已经说完，饭吃的有些安静。 慕暖看着桌子上的青菜白粥，皱皱小鼻子：“现在快中午了。” 杜启笙望过去：“前几日大鱼大肉吃太多，解几天腻。” “我不要！” 慕暖跳下椅子，跑到里面的灶台边，做个鬼脸：“你不让我吃，我自己做！” “……” 杜玉兰满脸惊讶：“暖暖还会做饭？” “夫人做的饭一流！”刘副官站在旁边，口水都快下来了：“尤其那一手红烧肉……” 冰冷的眼神射来：“暖暖做过红烧肉？” “……”刘副官低头不敢说话。 杜玉兰不相信似的，跟到厨房里一看，慕暖已然撩起袖子开始料理起勋妈买来的五花肉。 那肉挑的极好，肥瘦各占一半，慕暖熟练地用调味料和香料腌渍放在碗里，又转头去准备其他小菜。 “祖母，你若是饿了，先喝粥。咱们早餐午餐一块吃。”慕暖忙的满头大汗。 “欸……欸？”杜玉兰仔细观察着，发觉慕暖并非是一时兴起。 她熟练的好像在厨房里忙活过一辈子似的。 带着疑惑，杜玉兰回到餐厅，眼神询问：“暖暖这手艺跟谁学的？” “在家里练出来的吧？”刘副官说：“老祖母你也知道，慕家家道中落，有些事情要亲力亲为。” 亲力亲为成这个样子？ 慕暖不过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身旁常伴的应当是诗集和舞会。 而不是这一手熟练的厨艺。 杜玉兰心中道，莫非真是逆境出手艺？ “启笙，下午去一趟慕家。”杜玉兰冷了声音：“我去亲自给亲家母挑首饰，你们准备点其他东西送过去。” 杜启笙面色不改：“是。” 刘副官急的团团转手心冒汗。 看杜玉兰那么喜欢慕暖，连他也大意忘了遮掩了。 反而杜启笙气定神闲，安安静静等着慕暖把红烧肉抬上来。 正准备大快朵颐一番的慕暖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的肉被夹走。 “我的……”慕暖撅起嘴巴。 “太腻了，吃这个。”杜启笙推来一迭小菜，自己倒是把那块肥瘦相宜的红烧肉吃了进去。 “……”有这样的人么？！ 慕暖委屈巴巴看着自己烧好的菜，心中一片凄凉。 杜玉兰看在眼里，低头吃了一口，眼中流露出惊叹。 她更加肯定慕暖有问题，能烧的这样一手好菜，可不是慕家家道中落这半年的时间能练出来的。 拿出手帕擦嘴，杜玉兰柔声道：“暖暖下午陪祖母逛街，买些东西送给你父母。” 慕暖筷子掉在了地上。 “暖暖，去吧。”杜启笙在餐桌下与她十指紧握：“都是一家人，不怕。” 怕，怎么不怕？ 慕暖僵硬着笑了笑，点点头。 饭毕，杜玉兰拉着慕暖上了车。 与昨日气氛不太一样，沉闷的像要下雨。 “暖暖，你父母可好？”杜玉兰开了口。 慕暖点点头：“挺好的……” 语气却是极端不安。 杜玉兰叹息一声：“你倒是也不用怕。来之前，启笙也说了，都是一家人。” 眼下之意，她想让慕暖亲自说出口。 慕暖当然知道。 若她只是平平淡淡的慕家四小姐就算了，可她不是。 慕悠从未说过她是四小姐，慕夫人也没有。 一切，只因为她是妓女的女儿。 而且…… 慕暖想，她和杜启笙从未合过八字。 第三十一章命 慕暖的沉默，都被杜玉兰看在眼里。 能在杜家老爷子去世这么多年强撑起这一大家子，杜玉兰也不是省油的灯。 只心道中间是出了什么变故，才换了慕暖来。 只是她毕竟是杜启笙的祖母，那瞎子神算的话还历历在耳： “您孙子，这命格说来也奇怪。前半生克母，后半生孤独终老，且在而立之年会有血光之灾。轻则重创自己，重则失去性命……” “破解之法？倒是有的，只是不太地道。需要一命格同您孙子差不多的女子与他交合，正所谓负负得正，稍能化解您孙子这血光之灾。” “但与他交合的女子必须得死。” 慕暖的一句呼唤喊回杜玉兰的神智。 “祖母要去什么地方？”慕暖问。 “就，如玉堂吧。” 如玉堂是香城最大的玉器古玩行，售的是上等玉器，手镯耳环项链均有，很受太太们的喜欢。 但没点家底的也不敢踏进去。 料子稍好的一枚玉镯，要价在叁百大洋往上走。叁百大洋足够穷人一辈子的吃喝还有余的了。 慕暖扶着杜玉兰下车，看那低调奢华的招牌，心中晃了晃。 “暖暖若有看上的，尽管说。”杜玉兰拍拍她的手：“届时一同送到公馆，那臭小子买单。” “谢谢祖母。” 诚然慕暖对这些首饰之类的不感兴趣，但为了老人家高兴，她还是陪着杜玉兰走进去。 柔和的灯光打在橱窗上，折射出的灯光让人目眩神迷。 “诶，这不是小暖儿么？”老板一眼认出慕暖，笑眯眯上前：“怎地今日来了？” 慕暖勉强笑了一下：“我陪老祖母来选些东西。” 如玉堂的老板可以说是看着慕暖长大的，以前慕夫人来逛的时候，会带上慕暖让她拿东西。 他一直以为慕暖是慕家的丫鬟。 “来的正好，我这有刚买好的桂花糖，晓得小暖儿喜欢吃，留了两块。”老板笑呵呵打完招呼，转向杜玉兰。 长时间和贵人打交道，老板一眼就看出这气度不凡的老太太不是普通人。 “谢谢老板。” “小暖儿，你说这位是你祖母？”老板有些疑惑，“不知……” 慕暖忙道：“是杜少帅的祖母。” “诶？你去杜家做工了？”老板急忙喊来叁五个伙计招呼来。 杜玉兰就这么看着慕暖和老板之间的互动，又听老板这么说，不由得反问一句：“做工？” 慕暖想打岔的时候，老板已然夸奖起来。 “杜老太太，您能找到小暖儿这么个丫鬟当真是福气旺，小暖儿长得漂亮又勤快。时时来我这里拿东西，嘴甜不说，还会经常帮忙干点活儿。”老板笑弯了眼睛：“本想着过两年小暖儿长开了，便让我家臭小子去提亲。呵呵呵……” 慕暖羞愧地下了头，不敢喘气。 杜玉兰却在这个时候牵她的手，冷冷道：“那您和您儿子怕是要失望了，暖暖现在是我孙媳妇。” 如玉堂中，其他客人包括伙计老板都愣住了。 等下。 她是杜启笙的祖母。 杜启笙是她大孙子。 那慕暖岂不是？！ 慕暖忙摆手：“那个，我，我结婚了，就前几日……” “小暖儿，你……”老板只觉得脑袋上落下一道霹雳大雷，劈的他半天回不过神：“你是说，你现在是杜少帅的……” “是杜夫人。”杜玉兰出声提醒。 而门帘后，忽然传来一阵哭声：“呜呜呜哇哇哇暖暖怎么就嫁人了啊啊啊……” 慕暖闭上眼睛。 里面那便是老板的儿子，比他还小两岁。 哭，可劲儿哭，没看你爹脸都白了。 “小……杜夫人，是小人失礼了。”老板慌里慌张，连忙躬身：“刚刚是，是小人……” “莫叔叔，打小你就待我极好，以前喊我什么现在也喊我什么就好。”慕暖笑着拉起他：“先说好，桂花糖我还是要吃的。” 说完，轻车熟路走到柜台后面翻找。 杜玉兰不知怎么地，笑了出来：“老板，我要只手镯。玻璃冰种，少些绿。” “诶，好，好的。” 慕暖蹲坐在柜台后面捂着心脏，心中疯狂大喊。 完了完了完了，杜玉兰晓得自己以前在慕家是丫鬟了。 她紧张的手心冒汗，一颗一颗把桂花糖塞进嘴巴里。 可外面传来的声音，依旧是杜玉兰轻生询问镯子的状况，老板也应答如流。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慕暖悄悄探出半个脑袋，此时门口进来一个人：“老板，我想卖只手镯……” 那人脱下兜帽，苍白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 “姐姐？！”慕暖跳了起来：“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绕着柜台跑出去，拉住惊慌失措的慕曦。 “阿暖……？”慕曦也愣住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反应。 杜玉兰闻声望去。 两个女孩子拉着手站在门口，一个满脸担忧，一个始终苍白着脸。 “暖暖，这位是……”杜玉兰放下镯子，轻生道。 “祖母，她是我姐……”慕暖咬了一下舌头。 要怎么解释才好？ “这不是慕叁小姐么？”老板忙迎过去：“叁小姐要卖些什么东西？” 慕曦扯开慕暖的手，低着头仿佛不敢看她似的，然后掏出了油纸小包，打开。 里面却是一枚上等的玉手镯。 慕暖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慕夫人要拿来卖的？” 这世道，总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总有富人陨落，跌进泥潭里，用尽全身力气换明日吃什么。 莫老板看的多了，心中没有起伏：“给我看看。” “能给个好价钱么？”慕曦急切道。 慕暖更加好奇了：“你……要用钱吗？你不是回家了吗？夫人呢？老爷呢？” 杜玉兰走到一边，尽量不给姐妹俩造成困扰。 慕暖刚刚问完，慕曦却忽然红了眼眶，她拉着慕暖的手，撕心裂肺：“阿暖，阿暖，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老板急忙使了个眼色，两个伙计把人拉到后面远离客人的地方。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慕暖急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第三十二章阴差阳错 老板在灯光下仔细查看着慕曦带来的玉镯子。 质地料子很好。 他不由得有些疑心。 慕家曾经也是一方商贾，钱财无数，但这枚镯子他们家很显然负担不起。 怕不是慕曦偷来的？ 也不大可能，慕曦那孩子他也晓得，打小知书达理，说话温温柔柔，和慕暖完全不一样。 杜玉兰忽然走来，伸出手：“给我瞧瞧。” 莫老板递过去，杜玉兰的脸色却变了。 “老太太，这镯子有问题？” 杜玉兰将刘副官喊进来，数了五六张银票过去：“我买了。” “诶？！” 莫老板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客人拿东西进来卖，当下便卖掉了。 再一看银票金额，他到抽一口气！ 六千大洋！ 已然超出了莫老板心里的估价。 莫老板碰着银票到后面去找慕曦，却突然听到慕曦尖叫的声音：“杜启笙因为你，要把我送到临城的余兰街！” 慕暖目瞪口呆。 “不，不是……杜启笙说你回家了……” “家？我哪里还有家？！”慕曦梨花带雨，声音却不减：“爹娘就没打算要我回去！我最后的希望便是杜启笙，可你却容不得我，居然要送我去那种地方……” “姐姐……” “别喊我姐姐！”慕曦打开慕暖伸过来的手：“从小到大，每次爹娘训斥你，哪次不是我替你说话……你说想识字，我便教你念书写诗。你喜欢的东西，我也会想尽办法给你找来。慕暖，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那字字句句的控诉变成了利刃，插进慕暖心脏最深处。 “我真不知道杜启笙会这么做……” “别装了。慕暖！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那种地方？！”慕曦胸膛剧烈起伏：“若不是洛家的公子遇上送我出城的车，现在，现在……现在我就变成你娘那样的女人了！” 慕暖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莫老板忙过去扶住她：“小暖儿，你们在吵什么？！” “莫老板……” 慕曦的眼神，慕暖从未见到过。 那是愤恨，嫉妒，不甘和……悲哀。 莫老板意识到慕家说不定还有其他事儿，本能想抽身，于是递给慕曦两张银票：“叁小姐，那镯子卖出去了，这是……” 慕曦重新戴上兜帽，擦了一把眼泪，接过银票福了福身。 然而外面，却被刘副官的人包围了。 他们的话杜玉兰听的清清楚楚，也晓得这是一桩不利于杜家的丑闻，便让刘副官把人赶出去，清空了如玉堂。 那压迫感迫使慕曦抬头，看到刘副官的时候她眼神惊恐往后退去。 “刘副官，带慕叁小姐回杜公馆！” 刘副官一愣：“老祖母，这……” “什么时候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杜玉兰提高了嗓门，前所未有的严厉。 她手中紧紧抓着玉镯子，眼神复杂。 好不容易跟出来的慕暖心中一片冰凉。 杜玉兰知道了。 回公馆的路上很是压抑。 慕暖独自一人坐在车中，靠着窗户，眼神却落在一旁空旷的位置上。 寻常那个位置是杜启笙坐着的。 他总是坐的端端正正目不斜视，在外人感觉有些冷漠的气质，却让她格外安心。 杜玉兰和慕曦在前面那张车上。 慕暖收回目光，盯着外面飞速而过的风景。 曾经被磨灭的小小希望突然萌芽。 或许一开始她就应该走。 若是走了，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可是……杜启笙呢？ 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也是他亲自说接她的。 慕暖抬起手，手上还有着杜玉兰给自己的手镯。 倒是像慕曦送来的那一支…… 车子“嘎吱”一声停在了杜公馆门前。 前方杜玉兰泪眼婆娑拉着一样红着眼睛的慕曦下了车。 两人似乎在低声说什么，杜玉兰抬起手给慕曦擦了擦眼泪。 慕暖抓着车门的手缩了回去。 这个司机慕暖没见过，见她半天不下车，好奇道：“夫人不下车么？” “能不能把车开到香江大桥上？” “夫人是有约吗？” “不，直接开下去。” “……” 杜公馆内气氛沉闷。 杜启笙和刘副官站在一边，杜玉兰强压着慕曦坐在沙发上。 他们面前是那面红木茶几，茶几上放着慕曦带来的玉镯。 “老祖母……”刘副官从诧异中回神，“您是说，这镯子有蹊跷？” “我有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吗？”杜玉兰冷着脸，脸上已经没了泪痕：“这是淑玉的手镯，我不会认错。” 慕曦深深埋下了头。 “当年你祖父刚刚去世，家中揭不开锅。当年才刚刚满十二岁的漱玉处处照顾我这个拖着儿子的老婆子，又是送饭又是送钱，这份恩情我发过誓永远不会忘记！便把家传的两对手镯，送了一支给她。” 刘副官却蹙眉：“老祖母，但是叁小姐是……” 杜启笙却微微抬手，让刘副官闭嘴。 然后看向慕曦：“慕叁小姐，这是你母亲的遗物？” 他的声音冷如寒冬。 不知是被他吓着还是怎么回事，慕曦始终低着头，身子微微发抖。 “启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老婆子还能认错？”杜玉兰却是认准了：“慕曦就是梁漱玉的女儿！” 刘副官紧紧蹙眉。 这不对。 慕曦很显然就是慕悠的女儿，实打实亲生的。 那这么说，慕暖才是老祖母恩人的女儿？ 杜玉兰长叹一声，心疼地拉起慕曦道：“只可惜，没两年，你祖父便因犯事儿被关押，你母亲一家子也下落不明……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母亲可还好？” “她……”慕曦本想拒绝的。 “祖母，漱玉嬢嬢已经死了。死了十四年。” 没想到解释的人居然是杜启笙。 慕曦猛然抬头。 杜启笙是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揭穿自己？ “刘副官，安排慕叁小姐回家。”杜启笙道：“祖母可还要准备什么？” “多准备一些，我要好好谢谢慕家这么多年来收留慕曦。”杜玉兰爱怜地摸了摸慕曦的头发：“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吧？” 杜启笙倏然起身，看向门口：“暖暖呢？” “夫人似乎还在车上。” 第三十三章回娘家 慕暖在车上不肯下来，司机也没办法。 她背对着车门，跪在坐垫上，盯着外面的风景。 里面在说什么呢？ 慕曦是不是告诉杜玉兰自己的身世了？ 杜玉兰会怎么想？ 土匪的女儿和妓女的女儿怎么能相提并论？ 她会不会被赶出杜家？ 慕暖胡思乱想着，开始回想自己带回来的私房钱放在什么地方了。 脚步声走近，车门被打开。 一只手伸进来：“暖暖，回家了。” 慕暖身子一抖，回头，是杜启笙。 “少帅。”慕暖乖乖爬下车座：“不想回去。” 谁知道杜启笙却钻了进来，吩咐道：“开车。” 司机一愣：“去哪？” “临城，余兰街。” 慕暖猛地看向他：“少帅，那里是……” 杜启笙长臂揽过慕暖，将她拥入怀中。 慕暖眨眨眼，所有的担忧在此刻烟消云散。 若是有他在，那些问题便不是问题。 这一路，杜启笙很安分，安分的慕暖有些不大适应。 “少帅为何要去那边？” “想看看暖暖长大的地方。” 慕暖低下头：“那里有什么好看的，终归是不好的地方。” “若是不好的地方，也不会将暖暖养成这般讨人喜欢的模样。”杜启笙回答，表情漠然：“再者，我似乎没有和暖暖的母亲见过面。” 慕暖吃惊抬头，撞到了杜启笙的下巴。 “你，你都知道了？！”慕暖早该猜到杜启笙调查过她。 也就意味着，她心底那团小小的担忧早就曝光。 没有任何遮掩。 “嗯。看见你当天就去查了。”杜启笙大方承认：“虽然没同你说。但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我娘，我娘是……” 杜启笙握住她小小的手掌把玩：“是什么？” “妓……妓女啊……”慕暖艰难开口：“我又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且，而且慕老爷不承认我，没准我是其他人生的呢？” “你的父母是谁重要么？” 把玩的兴起了，杜启笙张口啃在柔嫩的小手掌上。 酥痒的感觉顺着手掌上来，慕暖缩了缩：“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在听。” “这件事对你可能不重要，但是对老祖母，还有你家里其他人……啊……” 杜启笙居然将她的手指含在口中舔弄。 他微微挑起眉头，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神里蕴含着让人心动的温柔。 “杜启笙！”慕暖真是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有没有听她说啊！ “慕暖是杜启笙从正门接进来的正房太太。”杜启笙淡淡道，啃咬了一下她的指尖：“对我来说就够了。” “正门？” 怎么慕暖记得自己说了要从侧门进去来着。 “至于其他人，他们不是慕暖，也不是我的太太，跟我没关系。” 他放开慕暖的手，亲了亲她的唇：“有你就够了。” 慕暖的心化了一半。 车驶过街道，慕暖喊了一声：“停车！” 司机连忙踩了刹车。 “暖暖要做什么？” 慕暖打开车门，奔向一个小地摊。 地摊上摆放着时下不太流行的胭脂水粉和口红。 慕暖蹲下身子，选了一只口红，宝贝似的捧上车，摊开掌心给杜启笙看。 “不是要去看我阿娘吗？阿娘喜欢这些，我选一支口红带给她！” 慕暖第一次笑的安静又温柔，宛如悄悄绽放的玫瑰，带着羞涩和魅惑。 杜启笙点点头，温柔道：“那多选几只？” “不用了。”慕暖摇头：“阿娘说了，有一样便足够了。若数量多了，曾经最珍爱的那一份便会变得无足轻重。只有一个，且只有一个，才是真真能从一而终的。” 车子又缓缓启动，开向临城。 杜公馆内，要带去慕家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却左右不等杜启笙和慕暖回来。 杜玉兰有些气恼：“启笙那孩子去什么地方了？！” 刘副官道：“兴许是有些事情。” “有事儿？有什么天大的事儿比去慕家重要？！”杜玉兰气的不轻，气恼杜启笙居然如此不知轻重。 慕曦在一旁小声说：“老太太别气少帅，兴许，兴许是阿暖玩性起来了。那孩子从小便坐不住，少帅也是疼爱她……” 说罢，掩面低头。 杜玉兰怔了怔，忽然想到这一茬，疾言厉色对刘副官道：“刘副官，这婚礼到底怎么回事？！当初说的亲可是慕暖！？” 刘副官当然想遮掩一下，却不想杜玉兰直接威胁：“倘若有半句假话，老婆子我便开枪打死你！” “……” 当年的匪气毕现。 慕曦在一旁眼泪掉的更凶。 刘副官闭上眼睛，绝望的想。说了，是被少帅打死，不说，是被老祖母打死。 横竖都是死…… 这事儿也瞒不住，等到了慕家，杜玉兰一问，慕悠和慕夫人定然会添油加醋。 还不如自己规规整整，公公正正说出来比较好。 “是这样的，老祖母……” 开了几个小时，到临城时，已然是晚上。 这边没有宵禁，也不在杜启笙的管辖范围之内，周围灯红酒绿的好不热闹。 杜启笙让司机在余兰街不远处停了车，牵着慕暖下来。 慕暖心脏蹦蹦直跳，正所谓近乡情怯，不知道那些婶婶还认得不认得自己。 来这边的人多数是为了寻欢作乐的男人，而女人穿着暴露站在房前抽烟，时不时用娇美的声音拉客。 杜启笙的出现瞬间让这些女人炸了锅。 “军官大人！可要进来快活一番？” “小妹功夫好着呢，保证让军官大人置身仙境！” 杜启笙依旧是那身墨绿色军装，气度非凡。 慕暖不恼，只是笑：“这里都没怎么变呢。” 熟悉的街道，还有这些熟悉的喊声，让慕暖瞬间回想到小时候。 杜启笙握了握她的手：“你在这里长大么？” 两旁除了拉客的声音，还有房子里传来的淫声浪语，很难想象一个慕暖居然会出自这个地方。 不过倒也解释了慕暖第一次为何那么大胆。 杜启笙渐渐皱起了眉头。 若慕暖没有被接到香城，岂不是会成为这里的一员？ 为了那几枚铜板，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想到这里，杜启笙恨不得直接把这炮轰了。 第三十四章故人 没察觉到男人的心思，慕暖辨认着街道，忽一笑：“就是那了！以前我和阿娘就住在那边！” 说完，慕暖甩开杜启笙，跑了上前。 杜启笙只能加快脚步跟着她。 “娇婶婶！胡叁娘！我是暖暖，我回来了！”慕暖轻快的声音，带着“咯咯咯”的笑声回荡在街上。 一时间，叫客的声音，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都消失了。 半晌，高亢的声音响起：“暖暖？我的小暖暖？！” 从一旁房间中闪出个只穿着肚兜浓妆艳抹的女人，跑到慕暖身边一把抱住她：“真是暖暖？！” “娇婶婶，你的胸……”慕暖被死死摁在女人略有些下垂的胸上，喘不过气：“我是暖暖呀。” “哟喂，是暖暖呀！” “暖暖回来了？！” 各种各样的女人冲了出来，有的甚至于来不及穿上裤子，就这么光屁股跑出来。 慕暖被围在中间，各种被摸头摸脸，也有女人胆子大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胸。 “小暖儿长大了！” 被甩在后面的杜启笙：生气。 “叁娘，四婶！”慕暖扬起小脸，一个个打着招呼：“你们好么？” “就那样，一样的男人一样的接客。倒是你。”娇婶拉开慕暖，上下瞅了两眼，表情暧昧：“小暖儿，可是被开苞了？” 说话如此大胆。 慕暖红了脸，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啧，是哪家的臭小子这么有福气！还是臭小子们？”女人们调戏着慕暖，忽感身后有杀气。 扭头一看，一端端正正的男人沉着脸走过来。 众人让开一条路，眼睁睁看着他抱起了慕暖。 “哇！小暖儿！” “这个大帅哥是你情人？” “哟喂，那么护着做什么，怕我们吃了小暖儿？” “帅哥，有兴趣跟姐姐进去欢快一番？” 慕暖挣扎着从杜启笙的怀中探出脑袋：“不行不行，他是我的丈夫！” “小暖儿也学会护犊子了？” 她们在风月场见惯了各种男人，自然也不会在意杜启笙的身份。 倒是没想到慕暖居然嫁了，还嫁了个军人？ 聒噪的声音引得人一波一波来围观，慕暖更羞了：“婶婶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说么？” “婶婶们只有让男人躺下来的地儿！” 这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还是娇婶率先让她们把身上的活儿干完，领着慕暖回到了她以前住的地方。 那不过几个平方罢了，就放着床和桌子，已经落了一层灰。 “不晓得暖暖何时回来，阿婶便把房子租了下来。”娇婶打开窗户，笑着说：“能看到暖暖成了亲，阿婶很是开心。就是苦了淑玉，没那个福分。” “阿娘在天上也能看见！”慕暖笑着说。 娇婶擦了桌子椅子让他们坐下来，然后握住了慕暖的手：“暖暖，在外头这几年可好？” 那模样是真心的关怀。 慕暖点头：“挺好的。” “真好假好？别骗阿婶。”娇婶目光如炬：“那慕悠我是晓得的，就图你阿娘长得漂亮，又不负责。不然你阿娘怎么回回都要跑回来住几天？” 慕暖依旧温柔的笑：“娇婶，我真的挺好的。你看，我长得可大了！” 杜启笙瞟了一眼慕暖的胸前。 唔，这倒是实话。 娇婶也察觉到了杜启笙的目光，脸上暧昧起来：“暖暖，他待你可好？” 话锋一转，转到了杜启笙身上。 这次慕暖狠狠点了两下头：“好，很好。” 这笃定的答案让娇婶放心了大半。 又见从头到尾，杜启笙的眼神都放在慕暖身上。 她暗自唏嘘。 这余兰街虽是风月的地方，也不乏风情万种的姑娘，消瘦的，丰腴的，各有特色。 这男人却依旧目不斜视，好像身旁的灯红酒绿和他没关系。 这是定力吗？娇婶不这么觉得。 “娇婶，我这次来想带着他去看看我阿娘。阿娘的墓……” 娇婶点点头：“这倒是应该的，不过今日晚了，买不着元宝蜡烛那些，明日再去吧。” 这不在慕暖的计划之内，想到今晚不能回去，刘副官也不在跟前，要怎么和杜玉兰说？ “那就住下吧。暖暖想必也想念你们了。”杜启笙率先开了口。 娇婶笑弯了眼：“暖暖，你这丈夫不错，倒晓得体贴你。今儿我便让你其他婶婶早点收工，同你好好唠唠。” 说罢，起身。 慕暖有些慌乱：“我去娇婶那边拿床被褥过来，这里……这里不同杜公馆，少帅你凑合一下。” 目光扫到墙角那小小的床上，杜启笙点点头：“别乱跑。” “嗯！” 慕暖挽着娇婶的手开开心心去了。 杜启笙环顾了一圈，走到床边。 那上面还放着一个铁盒子，生了锈。 打开看了看，才发现是慕暖以前的小物件。 有木头小人，五颜六色的弹珠，还有一个已经黑的看不出颜色的布娃娃。 布娃娃下压着两张照片。 女人身着素色旗袍，怀中抱着一个瓷娃娃。 她的眉眼同慕暖一样，只是多了几分忧愁。 现在这么一看，慕暖的确是梁淑玉的女儿没错了。 屋外传来喧闹的声音，人人都想拉着慕暖上家里去。 慕暖爽朗和发自内心的笑声声声入心。 这会子，杜启笙对外面的女人改了观。 若不是她们好好护着慕暖，慕暖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性格。 他是头一次踏入这种地方，以前总是听说。 说做妓女的女人，那是婊子无情，有钱了把你伺候的好好的，没钱了就甩脸色。 而为了那几枚铜板，更低贱的事情也会做。 或许她们的身体是低贱的，可是她们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洒脱和豪爽，却是香城的人所没有的。 半晌，慕暖打开门，抱着被褥进来：“少帅，我给您收拾，您先休息，我去隔壁娇婶家里聊聊天。” 放下被褥，见杜启笙拿着铁盒子，她眼神一亮：“我的百宝箱！” 她兴冲冲拿走，看到照片的一瞬间，表情柔软。 “是阿娘，没想到娇婶还留着照片呢……”手指划过早已斑驳的照片，慕暖忽然挺住了。 阿娘手上戴着的那个镯子，赫然是慕暖拿去如玉堂的那一枚！ 第三十五章套话 慕暖脑子转的飞快。 她搞不清楚，阿娘的玉镯为何是慕曦拿着的！ “暖暖，快去快回。”大手将照片夺走，放入盒子中：“这个，我一会拿到车上放好。” “好……好……”杜启笙的话打断了慕暖的思绪。 想起娇婶还在门口等她，慕暖起身：“那少帅，我等会来找你。” “嗯。” 大抵是因为慕暖回来的关系，余兰街的客人都被散了。不少女人聚集在娇婶家院子里，不断有嬉戏声传来。 杜启笙快步走到车前，放好东西嘱咐司机找个地方睡。 一见是这种地方，司机有些犹豫：“少帅，这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杜启笙想了想，道：“或者你先回去，知会老祖母一声，明日我再和夫人一同回去。” “这……” 杜启笙的眼神不容拒绝。 司机只好先把车开走了。 回到住处，路过门口时，女人放声大笑：“什么嘛，没想到小暖儿把咱们那一套都学了去。” “你懂什么，这叫聪明！” “得亏小暖儿没继续住在这里，要不咱们就没生意了。” “你这话说的，小暖儿能成我们这样？别说你，我都心疼，要不是小暖儿被接走了，我倒是会托人把她送出去。” 慕暖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婶婶们，别笑话我了。” “好好好，不笑话不笑话。小暖儿你且说说，你那丈夫……可行？” 杜启笙勾起唇角，回去收拾了被褥。 等慕暖回来的时候，脸色绯红，整个人羞的快钻进地缝里去了。 “聊完了？”杜启笙坐在床边，依旧穿的工工整整。 “唔……嗯……” 看她那模样，怕是被调戏的不轻。 “暖暖，过来。”杜启笙拍了拍床沿。 慕暖几乎是挪着过去的，脸烧的更红。 “睡吧。”杜启笙不做他想，整理里面的床褥。 “那个，”慕暖低着头，声如蚊虫：“少帅，我问你一个事情。” “嗯？” “就是，我，那个……第一次的时候，我进浴室，你怎么没把我推开？” 杜启笙听完之后蹙眉，她们都在一起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倒是想推开，暖暖不给机会，贴的那么紧。”杜启笙面不改色道：“当时就想问问你，是不是把我当姐妹了。” 慕暖想了想，非常认真：“没有没有，当时我是真想和你，你那个的！” “哪个？”杜启笙来了兴趣，转身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想哪个？” “就，就是……”慕暖绞着衣角，咬咬牙，闭着眼睛：“和少帅你，你做爱啊！”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慕暖胆子也大了，走过去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所以为什么不把我推开？” “……”杜启笙叹了一声，抱住慕暖：“你想要我承认什么？” 套话没套出来。 慕暖闷声道：“因为少帅你第一次的表现，婶婶们说不对。” 没想到慕暖连这个都说出去了。 “那我应该如何？” “婶婶们说，说，男人第一次的时候表现的很慌乱，而且出来的也很快。少帅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吧？” 就知道她想问这个。 “是第一次。”杜启笙淡淡道：“不过后面就有很多次了。” 慕暖“咯咯咯”笑的花枝乱颤：“我就知道你没骗我。不过少帅，你比我大很多呢……寻常男子早就成家立业了，孩子都好大好大了，少帅怎么……” “哦，家里不让。” 杜启笙知道慕暖在这件事上不安，索性解释了个彻彻底底。 “杜家家教很严，我叁岁便随着父亲入了军营。军营里自然没有女人，加上早晚的练习，也没有时间去找。等年纪差不多了，父亲将我视为左膀右臂，每日处理不完的事物，自然也没时间找。” 慕暖靠着他，想起他胸膛上的伤痕。 新旧交迭，想必是练习的时候造成的。 慕暖戳了一下他：“那，是家里不让，还是你想找但是没时间？” “作为正常男人，你说呢？” “那就是想咯！”慕暖怒，狠狠戳了他一下：“我，我就知道婶婶们说的没错。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你，你只是因为我是你的第一次，你还没尝够甜头。等你腻了，就去找其他人了！” 这都是聊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杜启笙拉下她的手：“你怎知我会腻？” “因为男人的本性！” 杜启笙却突然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已经撑起来的裤子上，狠狠压了两下。 慕暖一惊就要缩手，然而又被压下。 “不过有件事我的确瞒着暖暖。”杜启笙抵住她的肩膀，清舔她发颤的耳垂：“每次暖暖只要在我身边，我就不可抑制的想要你。想狠狠占有你……在你最温暖的地方得到释放。” 这什么虎狼之词！ 慕暖软了下来，气息重了重：“你胡说！” “导致我现在一出门，看到任何一个地方就在想，若是就在这里把暖暖扒光，玩弄，她会怎么叫？” 舌头欺负似的伸进慕暖敏感的耳洞中戳了戳。 “你……”慕暖呻吟出声，“唔，你不会的……” 杜启笙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颗一颗解开了慕暖的扣子：“怕了？” “不，不怕！” 别忘了，她的理论知识可是很丰富的！ 现在的杜启笙也是自己带起来的！ 胡思乱想的时候，慕暖胸前一凉，好不容易穿上的肚兜也被扒拉到中间。 从鲜红色肚兜两边，巨乳跳出，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他一手揉捏上去，继续用语言勾引着她：“有时候看到暖暖的表情，尤其那张嘴，我就会想起她是怎么舔我的，上面的小嘴和下面的小嘴虽然风味不同，但也能让我疯狂。” 什么上面……下面…… 慕暖不争气的湿了。 “你说，暖暖的身子那么好操，我又岂会看上她人？” 那乳肉仿佛会吸人似的，杜启笙的手指陷了进去，再也不想出来。 “你，不要说……”慕暖已然要羞死人了。 杜启笙指缝捏住红豆左右摩擦，低沉嘶哑的声音染上了情欲。 “暖暖，想不想被我操？” 第三十六章补偿一次【H】 慕暖羞的全身颤抖。 “别在这里……” 想到这里是和阿娘一同住过的地方，尤其是盒子里还有和阿娘的合照。 慕暖便觉得更加羞耻了。 “出去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外面不知道谁踢了一下空罐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沉浸在身体的快感之中的慕暖并未听到。 杜启笙晓得外面那些女人在偷听。 毕竟以这个为生，什么样的阵仗没见到过？ 杜启笙不语，反而继续欺负慕暖，张口叼住 了一只奶，唇舌蠕动。 “暖暖，你不说的话，今晚就这样我也可以。”杜启笙哑着嗓子道：“被暖暖盘问了一晚上，我总归要捞点好处。” “唔……”回应他的只有娇喘。 杜启笙的技巧越来越熟练了，撩拨的慕暖欲罢不能。 身下更是湿的一塌糊涂，袭裤紧紧贴在嫩穴上，有些难受，有些火热。 “你又欺负人！”慕暖晓得这屋子隔音不大好，捂着嘴巴哼哼唧唧说：“人家的话还没说完呢！” “那你继续，我听着呢。” 杜启笙换了另外一边，狠狠吸吮两口，惹得慕暖娇喘连连。 “我……我是，我是觉得第一次的……表现……啊……不太好……”慕暖喘息道：“怕你不喜欢……” 不喜欢？ 他喜欢的紧，当然还是有被慕暖如此的举动吓了一跳。 “不喜欢，然后？” “我就想，想补偿你一次……” 杜启笙勾唇轻笑：“你不是已经补偿很多次了？” “那些不一样！” 第一次多重要啊……就是场合不太好，发挥空间不够。 连那些婶婶都说自己表现的不太行，这才让慕暖动了再来一次的念头。 “暖暖想如何？” 慕暖非常艰难找回神智，含糊不清道：“我学着第一次再来伺候你……” 说罢，小手一推，将杜启笙推到床上躺下，然后附身亲了上去。 柔软的唇，香甜的津液，互相搅动的舌头。 二人都有些迷离了。 慕暖一边吻着他，一边伸手解开他的衣服。 精壮的胸膛一点点展现出来。 慕暖扣弄两下他的乳头，跨坐在他的腹部，伸手脱掉自己的外衣。 肚兜还留着，两颗木瓜似的奶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摆，一阵乳浪。 杜启笙抬手捏住：“暖暖，你……” “嘘！”慕暖脱完，深吸一口气，将身子往下移动。 杜启笙还没来得及反应，火热的肉棒已经被两团柔软夹住。 慕暖红着脸：“婶婶说，男人喜欢这样。” 她的小手挤压着那根巨物，不断上下撸动。 杜启笙伸手散开她的头发，让青丝搔到腿上，微微抬起身子。 小小的人儿就在身下，做着下流的动作。 顶起来的肉棒时不时还会冒出头，慕暖忽然一口含住，手上动作不减。 “唔……”杜启笙哼了一声。 “少帅喜欢吗？”慕暖微微抬头，闪亮的双眸此时蒙上了一层雾气。 “你刚刚与那些女人就是在讨论这个？”杜启笙有点不爽。 不管任何体位，任何快感，都应当是他和暖暖一同探索的。 就好像他错过了什么似的。 肉棒摩擦着乳肉，肚兜柔软的丝绸，加上火热的小嘴。 杜启笙扬起了头，舒出一口气。 “ 你，你可以射出来的，没关系。”慕暖含糊不清说，又加重了吸吮的力道。 她的小脑袋一前一后耸动，每一下都能给杜启笙带来快感。 甜美的，令人欲罢不能的…… 想让她全身上下都是自己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杜启笙再也忍不住，跪了起来。 慕暖整个人软软趴在床上，不解他要做什么。 杜启笙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 同时另外一只手握住肉棒撸动。 肉棒上布满了青筋，红色的顶端更是溢出了透明的液体。 “暖暖……唔……”男人额上沁出汗珠。 没多会，他握着的手不动了。 白浊的液体射了慕暖一脸。 黑色的青丝，雪白的胸脯，都留下了他的痕迹。 发泄过后的杜启笙睁开眼，看到慕暖伸出红艳艳的小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鬼知道这动作有多诱惑人。 他低吟一声，推倒了慕暖，却将她大腿分开，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轻点……”慕暖撞在床板上，脊背有些痛。 然而当火热的吻落在小穴附近的时候，慕暖猛地捂住了嘴巴。 杜启笙开始以唇舌攻城略地。 粗糙的舌头一下一下舔光了流出来的淫水，在勃起的肉芽上流连忘返。 慕暖大腿根部在颤抖，身体本能的贪恋这种快感，夹紧了杜启笙的头。 “呀……唔……”慕暖眯起了眼睛。 水流的更多了。 杜启笙两指分开花瓣，舌头迅速戳了进去，浅浅进出，带出更多香甜的淫液。 慕暖的味道让人发狂。 双手继续掰开那要命的地方，他舔的更加疯狂。 几乎每次淫液流下来，就被他全然舔掉，仿佛进入了沙漠的旅人。 “启笙……呀……”慕暖不敢叫的太大声，只能拼命捂住嘴巴。 “暖暖，说你要我。”杜启笙命令道。 他的肉棒再一次高高翘起，叫嚣着要进去。 “启笙……我……要……”慕暖呻吟着，断断续续发出声音。 杜启笙还觉得不够。 慕暖应当在自己身下不断扭动，渴求自己，模样淫乱的渴望自己一次又一次贯穿她。 “暖暖，说你想被我操。”杜启笙的舌尖抵在肉芽上，转圈碾着红肿的肉芽。 慕暖觉得自己要攀上高峰了。 可这个时候，杜启笙坏心眼的撤离，握着肉棒在穴口附近打转：“暖暖，说出来，我便操进去。” 顶端摩擦着已经受不了的肉芽，慕暖溢出了眼泪。 “启笙，你，你又……” “暖暖，乖，我想听你说。”杜启笙耐心的引导着：“说出来。” “启笙……”慕暖无法抑制自己颤抖的大腿根部，睁开眼睛，嘤咛出声：“暖暖想，想让你……操进来……啊！” 杜启笙扶着慕暖的细腰，挺身而入。 肉棒深深没入淫穴内，挤出大滩大滩的淫液。 二人身下的床单已经湿透，淫靡的味道扩散开来。 第三十七章上山 娇婶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压低声音，挥手驱赶听热闹的众人。 “好了好了，没什么好听的。小暖儿那丈夫，合格了！” 从刚刚的动静来看，慕暖是有得到该有的欢愉的，她们也就放了心。 床事这种东西，须知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一人爽了，另外一人什么都没得到。 胡叁娘笑了笑：“娇婶你也真是操碎了心，小暖儿的床事儿你也管。” “呿，这事儿这里的人谁不关心？”娇婶翻了个白眼：“行了，别听了。小暖儿要是知道了，她男人就要苦了！” 大抵是放了心，众人的声音也大了一些，这一次慕暖听的一清二楚。 正在奋力耕耘的杜启笙下身更是被夹的尾椎骨发麻，险些被夹出来。 他蹙眉拍了一下慕暖不自觉挺起来的臀部：“暖暖，别夹那么紧。” “可，可是……” 想到自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婶婶们没准早就听的一清二楚，羞耻下，慕暖的穴儿更热更敏感。 娇婶说的不错，暖暖一羞，他就辛苦了。 那操的早就食髓知味的穴儿是越来越美，每次进入都有不一样的快感。 层层迭迭的穴肉更是有知觉似的，缴的他恨不得深埋进去不再出来。 慕暖小声啜泣一声：“都怪你，大色魔……” 杜启笙却抬起了慕暖的小脚，舔了一口：“那倒是要问问你了，是谁把我带成这样的。” 说罢，腰身一个用力，卵蛋狠狠拍打了一下丰腴的臀肉。 慕暖“呀”一声叫喊出来：“不要！啊……” “暖暖喜欢这样？” 杜启笙真不晓得慕暖是什么做的，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让他欢喜的。 白白嫩嫩的脚丫让他想起初见之时，她坐在房顶上的模样。 “我才……唔……不喜欢……”慕暖嘴硬道，却收紧了穴儿，引得杜启笙又是一口粗气。 “暖暖倒是学会打击报复了。”杜启笙附身，找寻她甜美的唇。 慕暖张开口，不自觉伸出舌头，一下子就被杜启笙卷入口中吸吮。 “啊啊……” 慕暖爽的卷起了脚趾。 “噗呲”“噗呲”的抽插声还在继续，杜启笙已经学会如何找到慕暖最爽快的那一点。 顶的慕暖几乎要失神的时候，杜启笙将她反转，倒在床上。 伸手捞起巨乳把玩了一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刺。 这一次，杜启笙格外持久。 两人交合的地方早已乱七八糟，到最后慕暖只晓得低低呻吟，每次高潮才刚刚过去，这男人又开始顶撞。 杜启笙喘息了两下，趴在慕暖耳边，轻轻道：“暖暖，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 “唔……我，不知道……”慕暖被泪水打湿了双眼，身子抖了两下。 熟悉的感觉又要来了。 “暖暖说，要为我生孩子。”杜启笙放慢速度，九浅一深，勾引慕暖：“为我杜家开枝散叶。” 她真那么说了？ 好像是的。 “启笙……” “待你怀孕，我便带你回沪城。”杜启笙轻轻道：“那里是你的故乡，暖暖，我带你回家。” 慕暖听完之后，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擦了一下。 她忽然抖了抖，泄了。 杜启笙也达到了高潮，死死抵着慕暖柔软的臀肉，全数射了进去。 狭小的单人床上，两个人翻身都困难。 杜启笙贪恋她的温柔和火热，也不拔出来，抱着慕暖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娇婶来敲门。 “小俩口，该出门啦！” 慕暖听到那声音，急忙睁开眼睛，却不想下身又酥又麻。 等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对劲。 低头一看，杜启笙的那个就在自己体内，插了一夜。 她双颊绯红，推了一下杜启笙：“起床了。” “唔。” 杜启笙还没完全清醒，体内那根倒是有勃起的迹象。 慕暖吓死了，门外就是娇婶，这家伙在这件事上又特别禽兽，生怕再来一次。 慕暖连忙轻轻启笙，柳腰忽然被扣住：“别动。” 娇婶继续道：“时间不等人，要半天呢！下午阿婶还要接客，你们回去再做！” “娇娇娇娇婶，我们就起了！” 慕暖喊了一嗓子，扭头推着杜启笙：“要走了。” 杜启笙只能无奈起床，拔出巨物，“暖暖当真无情，睡完就不认了。” 这家伙到底哪里学来这么多骚话的！ 杜启笙温柔又仔细替慕暖擦干净，看到那被自己操的又红又艳的穴儿，忍不住悸动。 慕暖慌里慌张穿好衣服爬起来：“别想！要去看我阿娘了，若是你，你……” “我如何？”杜启笙挑眉。 “我便向阿娘告你的状！哼！”慕暖张牙舞爪，像极了被惹毛的小猫。 两个人姗姗来迟。 娇婶看着门后一身女人香的慕暖，再看看神清气爽的杜少帅，心下轻笑。 “东西都采买好了，阿婶带你们过去。” 梁淑玉就埋在余兰街不远处的锅盖山上。 那不住人，荒废了许久，埋的也都是些可怜人。 多数是她们这种出身低贱，无亲无故的妓女。 娇婶轻车熟路，同慕暖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指着墓碑和慕暖说埋的是谁。 偶尔听到熟悉的名字，慕暖便会站定，叁鞠躬。 “说起来，你爹如何了？”娇婶眯起眼睛：“那老混球还活着吗？” “娇婶……”在杜启笙面前说慕悠是老混球好像不大妥当。 “怎么？还活着，当真是祸害遗千年啊！”娇婶叹息道：“你阿娘那么漂亮，又会读书还会写字，偏偏看上那种无用的男人。当年阿婶和你婶婶们劝了多久，不听，非要跟着那男人跑。结果呢！” 这种事情，倒不是没发生过。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却不想最无义的就是那些空读书，读的脑子空空的书生。 慕暖未曾听过阿娘说慕悠的事情，即便提起，阿娘最后总是掉眼泪。 次数多了，慕暖也不打听了，爱谁谁。 娇婶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诶，男人贪生，女人贪爱。这也是你阿娘的劫数。” 长吁短叹了一番，终于到了目的地。 第三十八章杜玉兰找来 锅盖山最顶端，树立着一块孤零零的墓碑。 墓碑上刻着“梁淑玉之墓”几个字，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周围倒是干净，想必是娇婶她们时时来拔草，收拾一番。 慕暖拿出买的口红放在墓前，娇婶准备烧元宝纸钱。 大概是触动了心事，娇婶一直絮絮叨叨：“淑玉，你看，暖暖来见你了。” “阿娘。”慕暖跪在墓碑前，叁磕头：“阿娘对不起，这么多年没来看你。” 磕完之后，身边高大的人影也跪了下来。 “岳母。”杜启笙攥着慕暖的手，淡淡道：“第一次见面，这么晚才来打招呼，很抱歉。” 慕暖没动，眼眶渐渐红了。 “感谢您生下了暖暖，让我得以见到她，并娶她进门。” 娇婶也不絮叨了，沉默着烧纸钱。 “我知道您一定放不下暖暖。暖暖前些年确实吃了一些苦，但她并没有辜负您给与她的名字。她变成了很优秀的女子，温暖着身边的人。” 慕暖看向杜启笙，眼泪不争气流了下来。 “岳母，您可以放心了。我会照顾暖暖，让她衣食无忧，一辈子开心健康。” 说完，杜启笙叁磕头。 磕的诚心，端正。 慕暖抿了抿唇，轻声道：“阿娘，他叫杜启笙，是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阿娘你可以放心了。而且其他婶婶们对暖暖也很好，特别好。阿娘你在那边也要开开心心，可能你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我才能来找你。” 杜启笙忽然握紧了她。 慕暖笑了：“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还不想过去……唔，虽然有那么几年我想去陪你，但阿娘你说过想让暖暖幸福一辈子，在没有享受完幸福之前，暖暖就……就不过去陪你了。” 这丫头居然还想去那边？杜启笙冷了脸。 娇婶拿着纸钱走过来，在墓碑上点燃：“淑玉，你放心，这小子挺靠谱的，我和姐妹们都检验过了，暖暖下辈子绝对没问题。” “娇婶！”慕暖脸红喊了一声。 “羞什么，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丫头了，还怕说这个？”娇婶笑了出来。 磕头，烧纸钱，娇婶绕着墓碑喊了两声，就算是给梁淑玉带了话。 下山的时候，慕暖拉着杜启笙的手问：“少帅，昨晚你说的话算数吗？” “带你回沪城？算。” “那，能不能也带上阿娘？阿娘自小在沪城长大，总是念叨想回去。所以我想……” “好。” 娇婶看着面前如胶似漆的两人，欣慰的笑了。 香城那边还有事，慕暖总觉得不太安心，回绝了婶婶们的挽留和杜启笙离开余兰街。 走出余兰街没多远，就看见一张车停在不远处。 慕暖不疑有他，径直走过去。 然而杜启笙却拉住她：“你在这里等我。” “诶？” 车门打开了，车上下来一个人， 穿着黑色旗袍，脸色凝重的杜玉兰。 杜启笙又嘱咐两声，走了过去。 隔着远远的距离，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杜玉兰忽然一脸暴怒，扬起手狠狠打了杜启笙一巴掌。 慕暖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 “启笙，你是怎么回事？杜家的教条都忘了吗？！”杜玉兰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居然跑到这种下贱的地方！你让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听到“下贱的地方”这五个字，慕暖愣住了。 她真的以为，杜玉兰是不介意的。 “祖母，来这边是有事要做。”杜启笙微微低头：“请祖母不要误会。” “来这种地方能做什么？！”杜玉兰气喘吁吁的，然后指着慕暖：“慕暖，你过来！” 慕暖挪动了一下僵硬的步伐。 杜玉兰知晓慕暖的事情，再往慕家走了一趟之后，之前对慕暖的好感已然抵消了一大半。 她又扬起了手：“就是你带坏启笙的！” 说完，一巴掌劈下去。 但这一巴掌，被杜启笙挡住了。 杜玉兰力道极大，指甲保养的又尖又硬，恰好挥在了杜启笙的眼睛上。 杜启笙捂了一下眼睛，鲜血顺着他坚毅的脸部线条落了下来。 “你还护着她？！” 杜玉兰又心疼又恨。 心疼的是孙子，恨的是慕暖。 为了慕暖，居然连家中长辈都敢抵抗？ 刘副官赶忙跑过来打圆场：“老祖母，您别生气……” “送祖母上车。”杜启笙捂着眼睛，语气依旧冷淡：“刘副官，派另外一张车来。” 说完，拉着慕暖往后走。 杜玉兰咬牙，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杜启笙对慕暖的宝贝。 那慕曦怎么办？ 可怜的慕曦怎么办？ “老祖母，先上车……我再劝劝少帅。” 杜玉兰揉了揉太阳穴：“劝之前给启笙包扎！真是反了……” 刘副官忙拿了医药箱追了上去。 慕曦急的手足无措，那血流的太多了，杜启笙白色的手套都染红了。 “启笙，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我去找婶婶们拿药。”慕暖起身就要往回跑。 杜启笙拉住了她的手，手指与她纠缠：“不用了，你在这里陪我。” 慕暖在他身边心疼坐下。 刘副官拎着医药箱疾步追来，杜启笙这才放开手。 他的眼角被划了深深的一道，血流不止。 刘副官打开医药箱，喋喋不休道：“我的好少帅，我的大少帅！您怎么能跑到这里来呢？” “祖母都知道了？”杜启笙的声音是冷的。 刘副官的手顿了一下，才拿出纱布和止血药：“少帅，等包扎完了，您拿枪毙了我算了……我说也死，不说也是死。您是不知道，昨日那老太太都把自个儿的配枪掏出来抵我脑袋上了！” 刘副官匆匆忙忙说了一下前因后果。 他说的倒是中肯，就说结婚还有叁天的时候，慕曦因为其他原因不见了，老太太急着要人，杜启笙才点了慕暖嫁进来。 就这。 谁知道下午去慕家的时候，杜玉兰疾言厉色不让刘副官跟去，就带着慕曦回到了慕家。 等回来的时候，那脸色，谁见谁害怕。 又恰逢司机回来，一问杜启笙和慕暖来了临城余兰街，杜玉兰打听清楚那是什么地方，瞬间就炸了一晚上。 要不是晚上开车不安全，老太太早就杀过来了。 第三十九章已决定 慕暖听完倒抽一口气：“那祖母都知道了？包括，包括我的身世？” “我没说，但是慕悠肯定说了。”刘副官蹙眉：“至于是怎么说的，我就不清楚了。” 慕暖搅着手指：“怎么办，怎么办？祖母肯定气坏了……我应该先说的……” 杜启笙拍了拍慕暖的手：“没事，有我在。” “你在也不行啊！” 长者为大，刚刚杜玉兰打了杜启笙两巴掌，杜启笙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慕暖咽了咽口水：“我去和祖母说！” “别啊我的祖宗杜夫人！”刘副官惊慌道：“知道你们来这里老祖母已经气成那样了，您要是说了，老祖母真的会一枪崩了我们的！” 这种欺瞒，最起码在杜玉兰眼中的欺瞒行为已经很严重了。 杜玉兰虽爽朗，并不介意出身，不然慕曦这么一个破落家庭的女儿又怎能递得上生辰八字？ 在知道慕暖是慕家的丫头时，又默许不戳破？ 杜启笙是知晓杜玉兰的底线，并不想让慕暖在这个时候说清楚。 便用了些力道，握紧了她的手。 说清楚的这天迟早会来的。 慕暖忐忑不安等刘副官安排的人来。 回到杜公馆的时候，时间已是下午。 杜玉兰坐在沙发上生气，旁边坐着低眉顺目的慕曦。 “祖母。”杜启笙上前。 看到他脸上的伤，杜玉兰一阵心疼，但还是冷声道：“启笙，我问你，这成亲对象换了人，为何不跟我说！” “我认为没什么必要跟您说。”杜启笙缓缓道：“她也是慕家的人。” “可她是慕家的私生女！母亲还是个妓女！”杜玉兰高亢叫了出来。 慕暖刚刚踏进客厅的脚缩了回来。 “暖暖的出身她无法选择。”杜启笙说。 “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杜家的声誉？倘若是寻常女子，我便作罢，但是私生女，妓女的女儿！杜家坚决不认！” 杜玉兰忽然一把将慕曦扯过来：“把慕暖休了！娶慕曦！” 慕暖身子晃了晃。 刘副官忙扶住她，小声道：“夫人别急，少帅绝对不会听的！” “我拒绝。”杜启笙果然拒绝了：“我承认的妻子，我的太太，只有慕暖一个。” 慕曦在一旁听到这番话，眼泪夺眶而出。 “你连祖母的话都不听了？！”杜玉兰看着自己的孙子，心情复杂。 她不是不喜欢慕暖，反而相当喜欢。 可……杜启笙是杜家唯一的独苗，杜家的一切荣辱都在他身上。 再一想到那大师给杜启笙算的命……慕暖的八字不合啊！ 血光之灾这四个字仿佛一把悬在空中的利刃，倘若杜启笙出了事，她也不想活了。 是孙子重要，还是这个妓女的女儿重要？ 她心中早有答案。 无法承担的后果让杜玉兰硬起了心肠：“那便退一步，慕暖做小。” 慕暖咬着下唇，面色苍白。 这件事，这么做才是对的。 嫁进慕家的人应当是慕曦，不是她。 若自己能退一步，只要能待在杜启笙身边，她能妥协吗？ “祖母。”慕曦柔声道：“祖母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不如让少帅好好想想……现在大家都不冷静，很容易冲动。” 杜启笙眯起了眼睛。 这么会，称呼都变了。 杜玉兰深吸两口气，拍拍慕曦的手背，然后让她送自己回房。 在杜玉兰消失之后，慕暖才快速冲进来。 只是去的不是二楼，而是之前住的杂物间。 那个房间依旧是杂物间，慕曦的房间被安排在了二楼另外一个空屋。 就在杜启笙卧室的旁边，目的昭然若揭。 杜启笙只看到一个人影，瞬间就没了。 他本想去跟慕暖好好说，说他不会妥协，但被刘副官拦住。 “少帅，现在老祖母要紧。”刘副官摇摇头：“先想想怎么和老祖母说。” 杜启笙眼中划过一抹不耐烦，却还是点点头，去了二楼。 慕暖趴在床上，全身冰凉。 现在是走的最好时机，杜玉兰容不得她，杜启笙更不可能违抗家里。 结果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 好在来杜家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不需要收拾。 唯独要拿走的，就是那个空罐子。 慕曦给的钢笔和笔记本她也不要了……她本应该开心才对。 房间里塞满了那些人送给杜启笙想要攀关系的名贵家具，但在昏暗的房间里，也显得有些过了时。 慕暖擦掉眼泪，再抬眼的时候，眸中只剩下了坚毅。 那就走吧。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有个人他很喜欢。 梦醒了，人当然也不存在。 慕暖这么想着，悄悄打开了房门，准备呼唤刘副官找自己的铁罐子。 却不想门口早就站了一个人。 见到来人，慕暖整个人僵硬，忘记了说话。 “慕暖。”是杜玉兰。 她不知道在门外等了多久。 慕暖慌张开门，垂着头：“老祖母……杜老太太。” 杜玉兰点了点头，全然没有刚刚的激动，只剩下疲惫。 “能进去和你说两句话吗？” 慕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楼上响起水声，应当是杜启笙在洗澡。 杜玉兰也只有趁着这个时候来找慕暖。 “慕暖，你和启笙……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杜玉兰叹气道：“我很喜欢你，是真的喜欢。” 刚刚压下去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你应当知道，为了给启笙找另一半，我找了一年……就为了找八字相合的女子，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慕暖点点头，又摇摇头。 民间倒是流传合八字说亲这件事，但放在杜启笙身上便有些奇怪了。 “我也不瞒你说，启笙叁十岁之后，会有一场血光之灾。”杜玉兰将当初那番话全部说了出来。 慕暖听的目瞪口呆。 “我知道，你们小年轻定然会说我老婆子封建迷信。然而这种事情，不得不信。我不敢拿杜家唯一的命脉开玩笑。”杜玉兰冷冷道：“若没有这件事，你嫁进来就嫁进来了，身世那些……派人打点一番，安个新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题。只是牵扯到启笙的性命，我实在是没办法。” 慕暖的心凉了一大半：“可，可如果是假的呢？” “如果是真的呢？你愿意看到启笙死吗？”杜玉兰咄咄逼人道：“我看的出来你对启笙的感情，但启笙之前并没有碰过女人，你能确定他对你的感情，不是因为身体？” 杜玉兰的话，变成了寒风利刃，吹进慕暖的身体里。 第四十章 好半晌，慕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杜老太太，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 “你若真欢喜启笙，便要处处为他着想！”杜玉兰现在听不得什么“但是、如果”之类的话。 她心里就笃定算命先生说的话是真真儿的。面对如此“洪水猛兽”，杜玉兰硬起了心肠。 被打断的慕暖沉默良久，才带着认命般的声音说：“我知道了。” 杜玉兰点点头：“当然，杜家也不会亏待你……明日我会让刘副官寻一个好地方，再给你些银票，日子会好过一些。” 说完，她局促转身，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不自觉舒出一口气。 那重担，说是杜启笙无虞了也可以，说是为了慕暖也可以。 为了化解杜启笙的血光之灾，那女子是要死的啊…… 最后这点，她还是说不出口。 杜玉兰内心深处，宁愿牺牲慕曦，也不愿牺牲慕暖。即便这种事，对她们两个都不公平。 开了门，刘副官不知站在门口多久，紧紧蹙眉的模样就像听到了什么不适合的话一样。 “老祖母！”刘副官忙笔直站好，收敛表情。 “都听见了？” 刘副官犹豫，点了一下头。 倒是不晓得老祖母大张旗鼓搞了这么一年的合八字相亲，竟有这缘由在里面。 本以为杜玉兰会因为他偷听而发火，却不想老太太疲惫地走向楼梯：“那些话，不要叫启笙知道。” “是。” 怎么可能？少帅恐怕…… 刘副官张了张嘴，而后道：“夫人可是要走？” “会走的罢。”杜玉兰丢下一句。 —— 慕暖坐在床榻边，复杂的心情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杜玉兰说的那些，她是不信的。 为何要信？ 可是“血光之灾”这四个字又着实恐怖，让她不得不胡思乱想。 想走的念头盘旋在脑子里，她舍不得，却又介意杜玉兰的话。 杜玉兰是下了决定要让慕曦嫁进来，她不会同意的，但是杜启笙呢？ 他若是知道了，也会惧怕那可笑的“命理”一说么？ 想着想着，那念头牵动慕暖走向窗边。 木制窗户外是杜公馆的后院，这屋子里没多少有闲情逸致的人，后院的花草也疏于打理，只管一个劲儿的疯长。 月光落下，没有了平日的温柔，光和阴影打在乱七八糟的花草上，凭空多了几分群魔乱舞的意味。 慕暖想吹风，伸手开了窗户。 “聊完了？” 冷不丁听到一个冷凝的声音，慕暖打了个寒颤。 杜启笙就靠在墙壁边，双手抱臂，那张脸上冷漠的看不大出情绪。 “少，少帅！”慕暖吓了一跳，想跑的念头让她羞恼的不敢去看杜启笙：“你怎么在这听墙角？” “祖母在房里，不好进去，便在这里等你。”杜启笙抬眸，盯着两扇半开的窗户。 正常人会在窗户边等人？ 慕暖咽了咽口水：“在这等我做什么？” “知道你会从这里出来。” 杜启笙转了个身，双手放在窗户边：“夫人可是想从这里跑？” 被一语戳破，慕暖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讪笑：“少帅开玩笑了，我……我就是想吹吹风。” 今儿的风格外热，吹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杜启笙勾起唇角，笑的不明意味：“夫人倒是好兴致。” 窗户被堵死，又不能从正门跑，慕暖有些恼怒：“有没有兴致都跟你没关系！” “生气了？” 杜启笙双手撑在窗台，微一用力，半个身子便探了进来。 “你不是在楼上洗澡么？” 楼上浴室还传来了水声，正主却出现在这里？ “唔，放给祖母听的。”杜启笙道，接着跳了进来。 “那些话你，你都听到了？”慕暖退回床边，不知为何，刚刚的慌乱在看到杜启笙的一瞬间消失了。 “没听到开头，不过也听到了七七八八。” 杜启笙的影子被拉长，盖在慕暖身上。 阴影下的慕暖显得更娇小了。 “杜老太太说，你不和生辰八字匹配的女子成亲，会死的。”慕暖撅着小嘴：“我和你八字不合。” 杜启笙挑眉：“所以呢？” “你有没有听我的话？你会死的！”慕暖嚷嚷道：“我不是那个女子！” 她越想越气，揪着床单在指缝里揉的乱七八糟。 “唔，虽然一开始不清楚祖母的安排，”杜启笙忽然坐在慕暖身边，将她压在胸前：“不过之后也猜到了。” 慕暖猛地抬头：“你知道？” “嗯。” 他的胸腔里，传来规律强劲的心跳声。 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贴在慕暖身上。 她鼻子一酸，想着日后杜启笙抱着的人会是别人，那个别人兴许是慕曦，兴许是陌生的女人，她便不是滋味。 于是小手拉着衬衣的缝隙，狠狠用力将杜启笙拽下来：“你不怕死么？” 慕暖和他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 杜启笙的面容愈发清晰，黑的发，白的脸，琥珀色的眼睛。 薄唇时常抿在一起，总给人不开心的感觉。 但慕暖清楚知道，这英俊的五官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会散发出温暖。 气息轻轻喷在她的脸上，混合着忍冬的苦味和清幽。 不舍、委屈、爱怜充斥着慕暖的心头。 “以前不怕。”杜启笙开口，“现在怕了。” 慕暖以为他是因为知道那“血光之灾”所以才说这样的话，眼睛一瞪：“堂堂少帅居然怕死！” 那话很是讽刺。 说完便要松手。 却不想杜启笙摁着她的后脑勺，找准柔软的唇瓣吻了上去。 气息交织在一起，他温柔的呢喃：“怕我死了，暖暖便要成寡妇，被其他男人觊觎。然后其他男人会像我似的，日日夜夜都想操暖暖，操的暖暖淫叫出声儿。” 慕暖一怔，正想说话，口腔立刻被入侵。 杜启笙卷住她的小舌，吸吮舔舐，炽热滚烫的气息一波接一波的来。 慕暖软了身子，双手环着杜启笙的脖子，身子不自觉贴的更紧。 感受到慕暖的回应，杜启笙笑了，额头抵住她，道：“死在暖暖身上也不算什么。” “少，少来！话还没说清楚呢！”慕暖用最后一丝理智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娇喘道：“杜老太太的话不能不信！” “有什么可信的。” 杜启笙双手一捞，将慕暖的腿分开，由她跨坐在自己身上：“那所谓的先生不过是猜中了一些事情罢了。” “猜中？”慕暖眨眨眼：“你觉得是猜的？” “如今正逢乱世，打仗战争之类的事无法避免。寻常老百姓尚有性命之忧，而我是军人，自然是要上战场的。这可不是血光之灾？” 第四十一章 慕暖看着杜启笙眉眼如画，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但是老祖母很担心你。” “我会同她去说。”杜启笙爱怜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八字合不合会不会死我不知道。” 顿了顿，杜启笙忽然勾唇笑了出来：“但我若娶了她人，是一定会死的。” 慕暖呆滞了一下，不解看向他。 “暖暖不是问过我会不会娶旁人吗？” 想到当初自己在崩溃的情况下撒泼的模样，慕暖红了耳朵，抬手锤了他一下：“玩笑话不能信！” “对暖暖来说是玩笑话，对我可不是。”杜启笙拉着慕暖的小手在唇边轻吻一下：“今日别睡那么早，等我。” 杜玉兰终是不能晾在楼上的。 慕暖乖巧点点头，待杜启笙走后，才抱着枕头在大床上翻滚两下，“嘿嘿”直笑。 所有的顾虑在此刻烟消云散。 只要杜启笙不信，那种话又有什么可怕的。 笑了良久，慕暖忽然收起了笑容——只怕杜老太太很难说服罢？ 杜启笙温柔的眉眼离开房间之后，瞬间变成了面无表情的冷漠。 刘副官还在门口，就是帮两个人把门。 “少帅。”他迎上前，“夫人可还好？” “唔。”杜启笙点点头：“明日你将屋子里的窗户从外面封死。” 刘副官：？？？ 杜启笙：夫人想跑路。 刘副官：…… 这几日的相处，慕暖宛如透明人儿，想做什么都被杜启笙看的一清二楚。 刘副官点头应了，只道明日一早便喊人来开工，跟着杜启笙上楼去书房。 杜玉兰在慕曦房中歇着，二人大概还在说什么，杜启笙完全不感兴趣。 进了书房，刘副官关上门，却听杜启笙问了一句：“刘副官，大帅是不是曾提过‘阿玉’这个名字。” “好像？” 刘副官虽是副官，但自小同杜启笙长大，二人关系比兄弟还要好上几分。 听到杜启笙提起这个名字，刘副官在过去的记忆里一通翻找，竟有了几分模糊的印象：“可是大帅一直念念不忘的‘阿玉’？” “如果我没推算错误，暖暖的阿娘，便是大帅口中的‘阿玉’。”杜启笙揉了一下太阳穴。 刘副官张了张嘴，惊讶的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少帅，若是这样……”刘副官支支吾吾道：“夫人的娘亲，便是杜家的救命恩人？” 这是一段杜玉兰都不知道的缘由。 杜玉兰向来不喜欢在小辈面前说太多夸赞的话，尤其是当年那一段。 杜启笙是在听到杜玉兰说起粱淑玉的时候，才把两个人结合在一起。 那段岁月远比杜玉兰说的要沉重的多。 一个寡妇，要养活一家子谈何容易。 祖父与家中反目成仇，不着分文带着杜玉兰离了家，而杜玉兰的父亲，当年叱咤一方的土匪头子，晚年瘫在床上，模样凄惨。 夫家人早已不往来，就当没这个儿子，也不会认这个土匪儿媳妇。 为了能让大帅安心读书闯荡出一番成绩，杜玉兰是把能做的辛苦活儿全做了。 那会子时局又动荡，今日说这边打仗，便搬家，搬了没多久，那边又要打仗，从北折腾到南。 最后搬在了粱淑玉的隔壁，便是沪城。 彼时粱淑玉还是粱府千金，家中曾有在旧朝的高官，辞官之后在沪娶了商贾女子，成了一方富甲。 粱府又重视教育，即便是女子，年方十二岁的粱淑玉也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真是书香门第。 杜玉兰曾在粱府做下人，对待粱淑玉极好，粱淑玉更是照顾杜玉兰一家子，后来为了照顾父亲和让大帅安心念书，便辞了工。 粱淑玉舍不得，便背着家中悄悄往来。 年少的爱情总是纯粹的，大帅当年一眼便喜欢上粱淑玉，只可惜粱淑玉年岁尚小，对感情之事别说懵懂了，连一片嫩芽都没有。 然而时局的动荡，对外界的惶恐，外公的离世让大帅一时间生无可恋。 看着母亲辛辛苦苦操持着这个破碎不堪的家，大帅在一晚趁着杜玉兰睡下，烧了一锅碳。 若不是粱淑玉半夜睡不着调皮来找杜玉兰，也不会发现。 当下便把大帅拉了出去，噼里啪啦一通数落，末了塞给他一些银钱，让他别难过。 大帅偶尔会在深夜提起这件事，年少的杜启笙虽不懂，却也看到了大帅常年绷紧的脸上浮现出的温柔。 再后来，就如杜玉兰说的那样。梁家破落，一家子逃难，了无踪迹。 “如果是这样，少帅……那为何还要藏着夫人的身世？”刘副官道。 “淑玉嬢嬢对祖母和大帅都十分重要，在祖母心中，淑玉嬢嬢永远是那个温柔单纯的小女孩。”杜启笙说：“若现在告诉她，淑玉嬢嬢后面沦落风尘，日子过的并不如意，祖母会有何反应？” 粱淑玉在杜家老一辈的心中，重要性可能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加上大帅曾迷恋过她，更是不能接受。 至于杜玉兰，大抵会将梁家没落，粱淑玉的沦落加在自己身上。 杜启笙内心极度矛盾。 倒不如让他们相信粱淑玉是清清白白的，没有沦落风尘，有了慕曦这样从未吃过苦的孩子。 这样，心里上的补偿，终究是能抵消曾经的愧疚。 “少帅，属下觉得，这样对夫人不公平。”刘副官还是吐露自己的心声：“属下当时就觉得奇怪，少帅您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甚至于默许……若是夫人知道了，她肯定会不高兴。” 杜启笙眉宇凝重。 “刘副官，或许你会觉得我自私。不过……暖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她的过去和未来，由我，也只能由我来补偿。旁人的，不需要。” 刘副官抿紧了双唇，还是觉得不大妥当。 少帅的占有欲似乎变得有些病态，竟是连老祖母对夫人好，都不肯。 会不会出事？ 没多会，敲门声起，打断了刘副官想劝说的念头，杜玉兰在门外道：“启笙，开门。” 刘副官上前拉开了门。 杜玉兰手拉着慕曦站在那，慕曦始终垂着头，一脸娇羞。 想必是杜玉兰教诲了什么。 杜老太太倒是一脸轻松，“启笙，成亲的日子定了。” 刘副官一愣：“老祖母？” “慕曦会嫁进来！” 一句话，敲定了慕曦的命运。 杜启笙就坐在书桌前，没有动，也没有任何表示，仿佛那边的两个人和自己没关系似的。 杜玉兰当然也不会在意杜启笙的反应，拉着慕曦的手拍了拍：“阿曦你且安心在这里住下，等着婚礼。你爹娘那边，我自然会说。” “多谢祖母。”慕曦柔柔弱弱应着，抬起眼角瞟向杜启笙。 她期待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反应。 果不其然，下一秒杜启笙站了起来，走过来。 慕曦的心砰砰直跳。 杜启笙是那么好看，高大的身形总是笔直挺拔的，举手投足之间有种不言而喻的威严。 却不想杜启笙只是和她们擦肩而过，拉开了门。 眼神一分一毫都不肯停留在她身上。 第四十二章 杜启笙这样的反应，宛如一个耳光打在慕曦脸上。 火辣辣，又冰凉凉的疼。 杜玉兰气结：“启笙！祖母在同你说话！” 杜启笙在楼梯口站定，头也不回：“她成亲与我有什么关系？” 慕曦咬着下唇，羞愧低头。 杜玉兰胸前剧烈起伏两下：“杜启笙！” 刘副官眼看着气氛剑拔弩张起来，打圆场：“老祖母，今日有些晚了，不如明天再说吧……” 杜玉兰气急，也懂得气头上说不出好话，万一把孙子逼急了这成亲的事儿更是遥遥无期。 两相权衡，便深深吐出一口气，拽着慕曦回到她的房间去了。 刘副官快步跟上杜启笙：“少帅，老祖母看样子是不会妥协了，但是夫人那边您更不会妥协……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杜启笙手搭在扶手上，想了想，道：“慕曦为何会回来？” 刘副官一愣。 “送她走的那晚，你说是洛少钧出来带走了慕曦？” “是。” 还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 但对方终究是商会那边的人，官商向来不结仇，事后便也没有追究。 慕曦是怎么回来的，这件事倒是有些不寻常。 “去洛家问问清楚。”杜启笙缓步下楼，语气幽幽：“若洛少爷有兴趣，便送了他。” 啧。 刘副官没敢接话。 这和寻常人为了攀关系送女人有何差别？ “那老祖母……”刘副官转移了话题。 杜启笙勾起唇角：“祖母是很介意清白这一事儿的。慕曦一而再再而叁的在不同男人家出现，祖母若知道了，便也不会缠着我。” 刘副官倒抽一口气。 这是要让慕曦名誉扫地？ “祖母认定她是淑玉嬢嬢的女儿，洛家倒是极好的。” 若慕曦执意嫁进杜家，这两件事随便一件丢出去，杜玉兰再喜欢，也不会打破自己的原则，让她成为杜家的夫人。 但如果慕曦知情知趣，作为杜少帅送过去的人，洛家也会以礼相待，不说当什么正房夫人，一个养在宅子里的姨太太也比外室要强。 杜玉兰再一番施压，正房太太也不是不可，就看洛家卖不卖杜家的面子。 刘副官领悟到这一层意思，点点头：“属下这就去洛家问个清楚。” “等下。”杜启笙喊住他：“窗户可封了？” “……” 夜又深了些。 慕暖抱着枕头望着窗外发呆。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杜启笙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夜色。 月明星稀，月光罩了一层轻纱在那高低不平的房屋轮廓上。 远处有两种脚步声，一个急促，一个沉稳。 银色的光打在他们的身上。 她看到了后面那个带着宽檐军帽的家伙——笔直的身躯、修长的腿。 他的脸埋在阴影下，看不大真切。垂在身侧戴着手套的手，白的耀眼。 慕暖不是没见过军官，以前在余兰街的时候，看到过这种打扮的人。 却不知为何，他格外让她留意。 脑子一热，便想看看他的脸，是不是也同他的身子一样好看。 于是那唱出了那首歌，那是阿娘每晚都会哼唱的歌。 却不想几句歌词出来，她自己便觉得这种引人注意的行为傻里傻气的，笑了出来。 月光将笑声渲染的格外清脆，也让那个人探究的眼神变得柔软。 是一双好看的眼睛。 想着想着，慕暖咧嘴笑出了声。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身侧一沉，杜启笙坐在她身边。 “没有，在想你与我姐姐成亲那日穿成披红带绿的模样，想象出来了便觉得滑稽。”慕暖歪过头，挑衅似的说。 “你确定是披红戴绿——红是你捅的刀子，绿是你找的男人？”杜启笙伸出了手，掐着她的腰肢提起来。 慕暖觉得痒，笑着挣扎了一下：“知我者杜少帅是也。” “唔。” 慕暖被他圈在怀里，脑袋上抵着他的下巴：“和杜老太太聊的怎么样？” “祖母说，慕曦必须嫁进来。”感受到身下娇躯一僵，杜启笙不知不觉笑了出来：“夫人以为如何？” “你怎地又问我这个问题？当初慕夫人要塞姐姐时你要问我，如今又问我。”慕暖愤愤道：“你就不能明确回绝？” 那声音，恨铁不成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杜启笙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心猿意马：“倒不如暖暖教我如何拒绝？” 慕暖更是气，歪过身子，一口咬在杜启笙锁骨上，瓮声瓮气道：“就说你不信命，死也要同我死在一起不就好啦！” 杜启笙被那小尖牙咬的一阵酥麻，手臂逐渐加大了力气，“暖暖是要同我殉情？” “也不是不可。”慕暖埋首在他脖颈间，轻轻吐气：“横竖你不信命是我闹的，你若因为我死了，不消杜老太太说，我就追你一起去……倒不如你把配枪给我，真有那一日，一枪也痛快些。” 如此沉重的话，在慕暖口中像玩笑似的。 她并不觉得悲伤，反而觉得有那么一些些窃喜。 杜启笙抬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语气斥责：“这种胡说八道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是真话。”慕暖眨了眨眼睛。 纤长的睫毛扫过他的皮肤，轻轻的。 他滚动了一下喉结。 “唔，真要我选择的话，我倒是愿意死在暖暖的身上。”杜启笙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指腹扫过她的肩、胸前，最后停留在旗袍的扣子上。 灵活地将扣子解开，内里白色的肚兜逐渐浮现。 慕暖红了脸，只是拉着他的手：“正事还没说完呢！” “这不正在说么？”杜少帅一本正经道：“哪边都是正事。” 慕暖无法，加快语速：“但是姐姐那边怎么办？” “慕曦曾与洛少钧有过一些渊源。”杜启笙简略道：“与那洛少钧相处了几日。” 慕暖倏然扭头，额头撞在了杜启笙下巴上：“什么时候的事儿？” 杜启笙吃痛蹙眉，不得不抽出手摸着下巴，“你倒是很激动。” “不是，姐姐同那洛家少爷何时有了渊源？什么渊源？哪来的渊源？！” 知道慕暖不问清楚绝对不会罢休，杜启笙捏了捏她的脸：“她说回家那几日。” 慕暖下意识反驳：“绝对绝对不可能！姐姐与那洛少爷不相识，回家几日就认识了？难不成是慕夫人牵线搭桥？欸……也不对，若是牵线搭桥了，姐姐也不会卖镯子去！” 这其中缘由，慕暖一无所知。 第四十三章 “对了对了！镯子！”慕暖忽然一屁股爬起来，直接扑在杜启笙身上。 杜启笙毫无防备，被压的一个结结实实，却又下意识稳住了慕暖的小屁股，防止她掉下去。 “我阿娘的镯子！”慕暖涨红着脸：“都怪你，在余兰街的时候净给我打岔了！” 这女上男下的姿势，让慕暖的每一处都贴在他身上，杜启笙忍不住将手掌移在了慕暖撅起的臀瓣上，大力揉捏起来。 慕暖一愣，挣扎着要起来：“杜启笙！” “夫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问题可多，让为夫先解释哪个呢？” 慕暖憋着气，不敢乱动。 杜启笙揉捏的技巧极好，隔着柔滑的布料，加上掌心的温柔，搓揉的慕暖忍不住扭了扭。 “先说我姐姐……”慕暖闷声道：“我姐姐和洛少爷。” 杜启笙心知她不问个明白，这一晚上都别想碰她了，只能抽出手挑起她的下巴：“你不觉得奇怪么？慕曦和那赵梓秋。” “奇怪？” “虽说赵梓秋对你有非分之想，但也和慕曦相处了不少时日。我倒是想问问你，二人在一起会做什么。” 慕暖嘤咛一声，舔了舔红唇：“多是在商议私奔——这有什么关系？” “唔，再看看我俩做了什么。” 说罢，杜启笙撩起了慕暖的裙摆，手掌入侵袭裤之中。 臀肉细腻柔软，一下子就陷了进去，欲罢不能。 慕暖恍然大悟，小手扒拉着他：“你，你别摸！你和赵梓秋不一样！赵梓秋是读书人，绝不会做这种下流的事情。” 杜启笙见她慌张可爱的模样，微微抬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只要是男人，都忍不住想操弄他心爱的女人。赵梓秋和你姐姐，却只管商议私奔之事，我不信。” 慕暖居然抽空回想了起来，也忘记了那肆意妄为的大手。 这……说的也是。 她尚且和杜启笙在一起的时候都没空想跑路的事情，姐姐又是哪一方的圣人？ 那赵梓秋的确有亲密的行为，但多数都被慕曦挡了下来。 臀瓣被掰开，从窗户缝吹进来的晚风撩拂在红嫩的淫穴上，慕暖腰肢一酸，撑着理智问：“姐姐仅仅只是想私奔？” 却不是真心爱着那赵梓秋？ 杜启笙不满挑眉，中指轻轻戳进了不算湿润的嫩肉中。 慕暖鼻音娇软地“嗯”了一声，淫水儿便自觉倾泻出来。 “唔……我还没问完。”慕暖扭了扭，喘着香气：“所以姐姐并不爱赵梓秋……唔……” “以男人的视角来看是这样的。”杜启笙就着那湿润的水儿，浅浅戳弄。 偶尔腾出另外一根手指，轻轻揉着食髓知味的嫩芽，再一扣弄，盈盈之水顺着缝隙流下来。 慕暖太爱这种刺激的感觉了，娇躯更是软成了一滩，不自觉将腿张的更开。 她能感觉到小腹上坚挺的东西顶着她，胸前的束缚也让她逐渐感觉到烦躁。 慕暖微微一抬头，对上杜启笙那双情欲的眼，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刚刚说什么？” “以男人的……” “不是这句！”慕暖打断杜启笙的话，仿佛怕他忽然忘记似的，急切问：“再上两句！” 杜启笙蹙眉，明明气氛挺好，这丫头诚心要搞事儿？ “你说只要是男人……”慕暖羞红着脸，不敢看杜启笙：“都忍不住想……” 原来是这句？ 杜启笙笑着接下她不敢说出口的话：“操弄心爱的女人？” 慕暖点了一下下巴，又埋在他胸前：“杜启笙！你这话说的不清不楚，我听不懂！” 她的心忽然激烈碰撞起来。 咚咚咚—— 每一下都让她想扬起嘴角。 “你知道我不擅长说这样的话。”杜启笙歪着头，一脸正经：“哪里不懂？” 慕暖却急了，抬起身子坐在他腰上，抓着他的领子：“说完了就不算了？” “哪里不算？” 装傻，杜少帅一流。 他表情陈恳至极，惹得慕暖更火大：“你说你爱我！” “有么？”杜启笙疑惑道：“哪句？” 慕暖嘟着小嘴，咕哝着什么话，就要翻身下去。 然而杜启笙牢牢抓住她：“又想跑？” “杜老太太说的没错！你就是馋我的身子！什么心爱的女人，都是放屁！”慕暖瞪着湿润的眼睛，委屈巴巴：“既是这样，你，你去找别的女人！别来找我！” “暖暖这是在吃什么味？”杜启笙拉下她，让她和自己脸对脸：“我尝尝。” 灵活的蛇头撬开慕暖的贝齿，长驱直入。 霸道的侵占让慕暖脑子又开始昏沉，她却气自己的不争气。 “唔……杜启笙……王八蛋……”慕暖只觉得委屈的不得了，她听到杜玉兰那些话，本就良心不安。 杜启笙肯出现在这里，她狂喜悸动。 可这家伙却总不说出那些话！ 就是戏弄自己！ “唔，暖暖。”杜启笙忽然咬了一下她的舌头，让她回神。 “真想听我说？” 慕暖扭头：“不是真心话我不要听！哄我的也不要听！” “我爱你。” 慕暖恍惚间听到这叁个字，错愕看向杜启笙。 他的脸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温柔的几乎可以掐出水。 杜启笙见她呆滞的模样，叹息了一声，只能坐起来，将她圈住。 “你晓得我的性子，这种缠绵悱恻的话，我并不擅长说。”杜启笙脸碰着她的脸：“但如果你想听，说了也无妨。” 慕暖哭笑不得：“那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唔，从前我的生活只有处理军务、巡视、遵从大帅的指令，那些都是我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但是关于爱情，在我记忆里是虚无缥缈也不可控的。”杜启笙说的很认真。 慕暖听的也很认真，这一分钟，她的心因为这些无关风月的话柔软了下来。 “不过，若我对你的感觉便是爱的话，那就是我爱你。” 慕暖笑了出来，笑的眼泪也出来了：“杜启笙，你到底会不会说情话啊？怎么和那些报纸上的通报一样无趣？” 自己一番真心居然被慕暖嘲笑，杜启笙眼神一冷，捏住她的脸：“无趣？爱是要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他发狠的模样慕暖真的爱极了。 “这不是巧了么？”慕暖贴上他的薄唇，呢喃轻语：“我也爱你呀，杜少帅。” 第四十四章 “……” 慕暖舔舐着那唇瓣半天，却不见回应，疑惑抬头。 看见杜启笙现在的模样，慕暖一怔，随即笑的肚子都疼起来了：“杜启笙，你那是什么表情？” “……” 杜启笙抬手抵住薄唇，刻意将自己的脸隐藏起来，却也没逃过慕暖的眼。 “少帅少帅！害羞了么？”慕暖觉得今日的杜启笙格外新鲜，像捡到宝一样，伸手戳着他的脸颊。 就那“娇羞”的模样，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杜启笙也明白自己此时的失态，以及心中那团火烧的他头一次觉得焦躁。 慕暖捂着小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少帅，你这反应跟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不是，你别害羞啊！” 说罢，要去拉杜启笙的手。 他羞涩的模样像极了十五六岁初尝情爱的少年。 慕暖爱极了。 两个人像是解放了似的，欢声笑语传到楼上。 慕曦就在窗前，听着慕暖夸张肆意调笑杜启笙的声音，心中愈发急躁起来。 杜玉兰明明说过的，慕暖会走！快的话，就在今晚，最晚也不会超过明日早晨。 可这调笑嬉闹的声音，像要走的人吗？ 慕曦看了一眼身后，疲惫的杜玉兰早已睡去，只是面容愁眉不展。 人人都知道，人人都清楚，杜启笙不会娶自己过门。 为了慕暖，他更是违抗杜玉兰这个当家老太太的命令。 然而楼下的声音像是有了什么魔力似的，引得慕曦心神向往。 慕暖总是这样，她放肆的哭，肆意的闹，就连笑也和如今的大家闺秀不一样。 慕曦搅动着手指，手指搅动着衣摆，心头纷乱。 本不该这样的，本不该这样的！ 她怒、恼、恨……怒的是杜启笙对自己的态度，恼的是当初为何一心想要和赵梓秋私奔！ 而恨，却说不出来是恨慕暖，还是恨自己！ 嬉笑声逐渐低了去，落在风中，闻不可闻。 却愈发勾人了。 然而自从如玉堂回来之后，她便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粱淑玉这个名字她是晓得的，是慕暖那个下贱的娘，是勾引了慕悠的那个妓女！ 这名字慕夫人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次，小时候她不懂，年岁渐长加上慕夫人十年如一日的怨气，多少也猜到一点。 她印象中很深的两件事，和粱淑玉有关。 那日慕悠早早便出了门，神情慌乱，却不忘同慕夫人打招呼，体贴到了一杯茶。 慕夫人静坐不到十分钟，便出了门。 回来时，二人还在争执，慕悠口中念叨着“打死了”“怎么办”之类的话。 慕夫人倒是气定神闲，“死便死了，妓女而已。你慕悠难不成还想娶她回家？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事儿！你断了念想！” 那时她不到十岁，躲在门边听着，却好奇这话中的意思。 再后来，待到懂事儿了，上了中学，慕悠领回来一个人。 年幼的慕暖。 穿着打扮一点不像个女孩子，浑身脏兮兮，那双眼睛却泛着笑意和暖意。 慕夫人说是买回来的丫头，然而这么幼的丫头谁家会卖？又要养着又要教着，倒不如她这个年纪，懂点事情，又没多少心眼子。 慕曦晓得慕暖是慕悠在外面的女儿，慕悠时常望着慕暖发呆叹息，只是不敢靠近。 但凡多靠近一些，慕夫人便骂骂咧咧拿了棍子招呼在慕暖身上。 慕悠房中藏着一副画，画中女子的眉眼像是安在慕暖脸上似的，相似地惊人。 慕曦不愿再回想，却又不得不想起。 慕暖自八岁开始，便一直唠叨着要离开慕家，回到余兰街上。 她好奇，打听余兰街是什么地方。慕暖便绘声绘色描述出来。 风情万种的女人、各种揣着肮脏鬼祟思想的男人、春日的花、夏日的树。 秋日会有金黄色的稻田，到了冬日，便是一片雪白。 这描述令她心驰神往。 中学的课不比小学，多了蓝眼睛大鼻头的外语课，念的国文也多了国外的名着。 慕曦晓得她的家庭是病态的。 懦弱的慕悠，入赘至慕夫人家中，后来靠着娘家扶持做了生意。 慕夫人始终是强势管控着一切。 管慕悠，管叁个女儿，就连反抗在慕家都是大忌。 不知何时，她心中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那种子随着眼界的开阔、心境的改变，长成参天大树。 慕家忽然就成了牢笼。 但是她不敢和慕暖一样，偷偷攒钱，悄悄规划着。 那种感觉慕曦说不清楚，她知道如今富庶的生活是慕家给的，她没有慕暖那么果决，更加不敢面对日后可以预见的穷困潦倒的生活。 她便寄希望在赵梓秋身上。 同慕暖一样攒了钱，却总忍不住花出去。 心头念叨着要离开，行动上却迟迟不敢实现。 直到慕夫人拉着她去了算命的摊上，对着两张纸，又怒又骂。 然后，杜家的婚约砸了下来。 她第一反应是狂喜，却又担忧，慕夫人如此强势，只怕杜启笙都招架不住。 被赵梓秋抛弃之后，回来看到杜启笙同慕暖在一起的模样，她才发现自己判断错误。 慕家是拿捏不了杜家的，这点她竟没想到？ 慕暖在杜启笙身边无拘无束的模样，嘲讽也愈发自然，慕夫人头一次吃瘪……慕曦想到这一切，愈发悔恨当初居然想和赵梓秋私奔？ 赵梓秋终究是懦弱且无能的，她不消想也知道，即便赵梓秋真爱自己，日后的生活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杜家成了她最后，也是最好的选择。 但她却错过了。 想到这里，她便恨不得时光倒流，在慕暖之前抢先一步嫁进来。 这样，她便是杜家名正言顺的夫人，也能顺理成章脱离慕家…… 慕曦回头，心中对于冒名顶替的事儿也不再惶恐。 那日杜玉兰带着自己回慕家，慕悠和慕夫人倒是会见风使舵，只道慕曦是收养来的。 只字不提粱淑玉是妓女的事儿，慕夫人添油加醋，白的说成黑的，慕暖便成了不光彩的妓女的私生女。 如此种种，又有人打掩护，她怕什么？ 只管做了杜玉兰旧友之女就好。 唯一的变数…… 第四十五章【H】 杜启笙的吻如四月春雨落在慕暖的脸颊上。 “你倒是……收敛一些！”慕暖闭着眼，感受他温柔的唇，娇喘道：“杜老太太气成那样，你还有心思来我这里温存。” “祖母睡了。”杜启笙卷住她小巧的耳垂舔了又舔：“还是你想让我回去睡？” 慕暖睁眼，想了又想，红着脸伸手拉住他的衣领：“不想。” “你的镯子，我会替你拿回来。”杜启笙的手拉下她的旗袍。 月光透过一层玻璃的过滤，变得更加皎洁。 拂过慕暖圆润的肩头，杜启笙动了动喉结，抬起身子就要脱自己的衣服。 却被一双小手抢了先。 “先说好，阿娘的手镯一定要拿回来。” 杜启笙不动了，看着慕暖一颗颗解开自己的扣子，觉得有趣：“夫人这是要自己主动？” “废话！” 慕暖羞红了脸。 刚刚那一番撩拨，食髓知味的身子已经燥热难堪，若不是想问个清楚，她早就爬了上去了。 现在等不得杜启笙磨磨唧唧了。 “夫人还真是急躁。” 衬衣被拉开，男人精壮的胸膛展现在慕暖的面前。 慕暖舔了舔唇角，露出坏笑：“少帅的身子可真好看。” 在房事上，慕暖觉得没什么好羞耻的。 舒服就是舒服，喜欢就是喜欢，更何况对象还是杜启笙。 慕暖捏了捏那胸肌，手感是真的好，捏着捏着，便不安分的捏上了乳首。 杜启笙的乳首是褐色的，与自己的不大一样，不知被她这么揉捏扣弄，会不会和自己有一样的快感。 杜启笙面色微冷，愈发觉得暖暖放肆大胆了。 “可好捏？” 没听出杜启笙话语中的咬牙切齿，慕暖诚实点头：“好捏是好捏，就是硬了。” 话刚说完，手被拉下放在挺立的胯间：“这里也硬了。” “……”慕暖顺势解开裤子上的扣子，往下一扯：“少帅想行下流之事直接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有恃无恐。 杜启笙冷笑，一把将慕暖掀翻：“暖暖当真是不知廉耻。” 那话并非嘲讽，反而带着淡淡的宠溺。 接着将她翻转，屁股对着自己。 慕暖抓紧了床单，心里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害怕：“少帅这是恼羞成怒了？” 她下身忽然一凉，袭裤被拔下。 娇嫩颤抖的小穴迎着月光出现。 杜启笙手指一撩，黏腻的淫液糊了一手，娇躯也震了一下。 “少帅？”慕暖想回头看看杜启笙为什么半天没压下来，却感觉他的双手抓住了臀瓣。 然后粗糙的舌头抵住了淫穴口。 “嗯……”慕暖不自觉嘤咛出声，慌乱道：“少帅！” 杜启笙趴在她股间，鼻息喷在敏感的淫穴口，舌头就这么卷着花瓣吸吮拉扯。 慕暖抖的有些厉害，这体位有些不妙…… 她趴着，看不见杜启笙的脸，只能依靠其他感知……感知的有些羞耻。 舌头还在使坏，模拟着性交的姿势，浅浅插入穴口，淫液一波一波被舔舐干净。 手指碾在凸起的肉芽上，两相刺激之下，慕暖收紧了双腿，夹住了杜启笙。 杜启笙掰开她的臀，舔的更深：“暖暖，别夹。” “你说不夹就……啊！” 他居然咬自己！ 牙齿叼住花瓣轻轻一扯，慕暖哼了一声：“别咬……唔……” 杜启笙是铁了心的要好好玩弄一番这桃花源，食指和中指分开花瓣，让淫穴中粉嫩的肉全部翻了出来。 肉芽清晰可见。 淫液低落拉长了银丝，轻轻蠕动的嫩肉像是邀请男人粗暴进入似的。 杜启笙心神荡漾，曲起手指插了进去。 那媚肉立刻卷了上来，紧紧包裹着手指，每次进去出来，都会自动吸着手指的每一处，不肯放松。 感觉到异物进入，慕暖抽了一口气，将脸埋入了枕头中。 “嗯……哈……啊啊……” 修长的手指在操弄她，略硬的指节摩擦着敏感的地方…… 杜启笙微微直起身体，正想开口，指尖似乎触碰到了某个粗糙的地方，慕暖忽然叫了出声。 “那个地方……啊……” 一股股的水忽然涌出，手指一抽，便潺潺流下。 杜启笙愣了一下：“暖暖？” “泄了……唔……”慕暖都快哭出来了：“少帅你刚刚顶到什么地方了？” 他怎么知道？ 但是男人的本能告诉他，这地方是暖暖的死穴。 于是让慕暖多喘息了两口，杜启笙笑着又抽动两下手指。 泄了的身子更是敏感加倍，慕暖张着嘴大喘气，迷离的双眼已经无法对焦：“少帅，别……” 湿润的淫穴内又挤进了一根手指，抽插的更加厉害。 肉芽被或轻或重的揉捏挤压，慕暖的理智已经快飞了。 男人还嫌不够似的，忽然附身舔了上去。 慕暖下意识又夹了一下腿，这次却自觉把屁股往后推，用行动表示她还想要更多。 甜美的淫液已经无法止住，竟让杜启笙舔弄不过来，他拍了一下慕暖肥硕的臀肉：“暖暖，放松些。” “不……唔……” 指尖忽然在淫穴内粗糙的一点上狠狠一碾，慕暖“呀”一声，又泄了。 四肢终于支撑不住，慕暖软软倒下：“少帅……” “叫我的名字。”杜启笙抽出手指，将手指粗暴塞入慕暖的口中。 尝到自己的味道，慕暖动情的用舌头舔着刚刚还在自己体内肆虐的手指，支支吾吾喊出了他的名字。 “启笙……” 这样淫靡的慕暖，杜启笙终是无法忍耐，解开了裤子，释放出早就叫嚣的肉棒。 接着把慕暖端正摆好，欺身坐在她胸前。 青筋直跳的肉棒就打在她的奶子上，慕暖“嗯”了一声，双手捧起乳肉，夹住了。 杜启笙动起了腰，在柔软的乳沟中抽插，慕暖便张开嘴，每当那粗暴的东西露出头的时候，她会舔一下。 就这么不重不轻的撩拨，让杜启笙红了眼：“暖暖可真是……” 慕暖揉着自己的奶，哼唧了一声：“真是什么？” “小骚货。”杜启笙顶了两下，压下身子，吻了上去。 第四十六章【H】 慕暖的一切都让杜启笙发狂。 或许杜玉兰说的对，自己头一次开荤，女人的身子让他欲罢不能。 却也说的不对，他并不是没见过女人的。 和刘副官一起巡视的时候，也去过那烟花之地，也看过男女交合。 他心中毫无波澜，甚至于认为无聊。 但自从操了慕暖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发情。 对，野兽一般的发情。 这对于他来说是不对的，可他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在和慕暖共处一个空间的时候，荡然无存。 慕暖像是行走的春药。 “启笙……”慕暖放开了手，握上了肆虐的肉棒，眼里闪着贪欲：“暖暖想要。” “要什么？”杜启笙抬起身体，免得压坏了慕暖。 慕暖嘟唇：“这个……” “这个是什么？” “……”慕暖还是有些说不出口，小手撸动两下：“坏东西！” “哦？” 杜启笙抽身起来，分开了慕暖的双腿。 那肉棒就抵在淫穴入口处，在肉芽上轻轻摩擦：“既然是坏东西，暖暖想必是不要的？” 淫穴深处，瘙痒的感觉令人抓狂。 那是手指到不了的地方，必须要让什么东西狠狠顶弄研磨。 慕暖软了身子，也娇了声音：“启笙，进来嘛……” “暖暖说话也这样不清不楚。”杜启笙握着棒儿，打转，磨蹭着敏感的地方，就是不肯进去。 慕暖被逼的横了心，横竖再羞耻的话她也说过，一闭眼，红了脸：“想，想让启笙的肉棒，操，操进来——呀——” 那肉棒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狠狠操进了销魂窟。 慕暖被往上顶了一下，急促喘息两口：“你，你就不能温柔，温柔些？” “暖暖不喜欢温柔不是吗？”杜启笙终于被嫩肉夹住，心满意足：“为夫还是粗暴一些，暖暖才能满足。” 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横冲直撞。 杜启笙早已得心应手，次次撞在慕暖最敏感的那一点上。 “暖暖满足了吗？” 大手分开臀瓣，让淫穴吞吐的更加畅快，每次进出都能带出里面的嫩肉。 淫液早已流的一塌糊涂，肉眼看着更加淫靡。 杜启笙加快了动作，操的慕暖溢出了眼泪。 “启笙……唔……啊……” 杜启笙抬起她的腿架在肩膀上，二人交合的地方更紧密。 “啪啪”声不绝于耳，慕暖娇吟着，小手不自觉摸上了自己的奶。 这里……杜启笙这次没有玩弄这里…… 她感受着体内的快感，揉捏着奶，颤抖着扣弄粉色的乳头。 杜启笙轻笑：“看样子为夫做的还不够。” 拉下她的手，杜启笙捧住了娇嫩香滑的奶子，又捏又揉着乳头，刺激她的每一处。 “咿——” 慕暖闷哼着，双手抓住床单。 “没事，暖暖叫出来。”杜启笙引导着她，下身狠狠顶撞。 “启笙……啊……” 娇躯被顶撞在划拨出肉浪，酥麻麻的感觉蹿遍了全身，慕暖终究是抵挡不住这销魂的快感，淫叫出声：“启笙，再，再快一些……暖暖好舒服……” 杜启笙一口咬住奶子，大手探索在了肉芽处，拇指狠狠一揉—— “啊啊啊——” 慕暖再一次泄了，这是第叁次。 杜启笙也感觉到了深处一股滚烫的淫液浇了出来，让他畅快至极，忙停了下来。 现在可不能出来。 慕暖歇了一小会，又觉得不对，杜启笙根本没软啊！ 她睁眼，疑惑看去，杜启笙却捞起了她软绵的身子，让她盘坐在自己身上。 坚挺的肉棒就这么毫无预警的顶在最深处，慕暖抖了一下，带着哭腔：“你……” 不等说完，杜启笙又向上疯狂耸动起来。 “长夜漫漫，今晚暖暖是睡不了了。”杜启笙迷人的低音在慕暖耳边响起，慕暖抱紧了他。 “坏蛋。”慕暖娇媚出声：“人家才刚刚泄了，你又……唔……” 慕暖闭眼，再不管这男人还想做什么，只晓得闭眼享受。 那些所谓的羞耻也在这一刻全部瓦解。 “唔，启笙……啊……再，再来……暖暖好，好舒服……” 杜启笙舔弄她的耳垂：“暖暖要再说的清楚一些，哪里舒服？”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令慕暖再也顾不得其他，配合他的动作往下压：“暖暖的穴儿……被操弄的好，好棒……” 杜启笙红了眼，箍住细腰，让肉棒在淫穴之中抽插旋磨。 —— 慕曦就站在门外，她清楚听到了慕暖的淫叫声。 巨大的冲击让她目瞪口呆，接着羞红了脸。 他们居然…… 慕曦手足无措，往后慢慢退去。 本想着和这两个人说清楚，竟没想到他们居然，居然在行这样的苟且之事…… 慕曦震惊之余，居然忘记背后便是墙，那里的木架子上放着杜玉兰买回来的盆栽。 后背撞到了盆栽，盆栽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房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慕暖媚意横生的声音传来：“启笙……门外……有人……啊……” “不管。” 杜启笙喘息了两声：“大抵是什么野猫野狗偷听罢了。” 野猫野狗？ 慕曦羞愤的想转身就走，却也知道，慕暖不会走了。 强烈的愤恨让她大着胆子上前敲门：“妹妹，杜少帅，可睡了？” “姐……” 声音近了些。 然而下一秒，传来什么东西抵住了门的声音。 “妹妹？”慕曦的手贴在门上。 慕暖难过的喘息声透过门缝传来：“姐姐……我……现在……唔……” 明明慕曦就隔着门板在那边，慕暖整个人被抵在门上，一只腿高高架起。 杜启笙冷着脸将肉棒尽数没入淫穴之中，每一下都操在花心上。 被人发现的羞耻让慕暖捂住了脸，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妹妹可能开门？”慕曦急，又敲了两下：“有急事同妹妹说！” “不……能……”慕暖断断续续道：“明，明日再说。” 慕曦明白这俩人在做什么，越是明白，越是急不可耐。 那种焦躁让她清楚明白，杜启笙对慕暖……是正儿八经用了心。 自己想嫁进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第四十七章 慕暖又羞又恼，在这种刺激之下，淫穴缴的更紧，也更加敏感。 “启笙，别……” “暖暖可喜欢为夫这样操你？”杜启笙凑近了慕暖，却又故意放大了声音。 慕曦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 “嗯……呀……”慕暖想压住自己的声音，却总是能泄出一星半点。 杜启笙肆无忌惮的动作让慕暖彻底放弃抵抗，肥润的臀肉轻轻撞击门板。 一下又一下。 慕曦咬着下唇，羞的不知道是留下来坚持敲门，还是转身离开。 这俩人正在恩爱之中，哪里管得了自己。 “妹妹若是，若是忙，姐姐便……便在厅里等着。”慕曦颤抖着声音说，挪开脚步。 “暖暖，说你爱我。”杜启笙的声音毫无预警传来。 慕曦愣了。 “你……趁人之危……” “暖暖不说，为夫保证你叁日出不了门，下不了床。” “啊——你别咬……” “暖暖的奶子真香。” 绵绵淫音刺激着慕曦的耳膜。 “我……我说就是了，你别……呀……你又咬……” “暖暖这里已经变成我的形状了。” 慕曦彻底红了脸，脑子里纷乱异常。 男女之间如此羞耻的事情，他们竟做的如此开心？！ 还是说妓女的女儿就这么肆无忌惮？ “噗呲噗呲”的抽插声更响了。 慕曦坐立不安，就像撞破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一方面是羞耻。 一方面又是羡慕。 杜启笙根本不管门外是否有人，继续逼问着慕暖：“暖暖还是不说？——这里好多水。” “杜启笙！”慕暖羞恼，声音随即又软了下去：“你，你知道我的心意……” “不知道。” “我若不爱你，又岂会……咿呀——” 慕曦捂住了耳朵。 “我当然是，爱，爱你的……别操了……我……” “暖暖口是心非？这里明明咬着我不放。” 女声娇媚，男声情欲……慕暖甜美的淫叫声勾人遐想。 他们就不怕杜玉兰听到？！ 慕曦在这断断续续的叫床声中等了不知多久，终于，声音灭了。 随即开门声响起，慕曦倏然站起来，从门内走出杜启笙。 他只简单穿了一条裤子，怀中抱着美人——美人裹着披风昏睡过去。 淫靡的味道还未散去，杜启笙只冷冷瞥了一眼慕曦，往楼上走去。 慕曦回神，扑到杜启笙脚边：“少帅！少帅，阿曦只说一句话！” 而杜启笙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似的，嫌恶皱了皱眉。 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刘副官一把拉住慕曦：“叁小姐，少帅和夫人要休息了。” 慕曦放了手，眼神随着他一步步上楼的方向暗淡下去。 “叁小姐，你也看到了，少帅承认的夫人只有四小姐一个，您又何苦？”刘副官叹息一声。 “这不对，为什么……不是我？”慕曦喃喃道。 “叁小姐……等天亮，属下便送你回洛家。” 听到这句话，慕曦不敢置信地看着刘副官：“送我回洛家？！” “是，叁小姐此前在洛家稍做停留，想必洛家少爷也是喜欢叁小姐的。” 这话什么意思？！ 她的确在洛家停留过，但也只有短短两叁个晚上，而且还是看在慕家的面子上，把她送过去的意思是…… “我，我不要！”慕曦往后退：“我是杜家有婚约的人，我不去洛家！” 叁番两次，叁番两次要把自己送走，杜启笙竟如此见不得自己么？ “祖母也不会同意的！”慕曦嚷嚷道。 这点也是让刘副官不敢武力解决的原因。 但是说句不好听的，在沪城，杜玉兰或许说一不二，可这里是香城……一切都听从杜少帅的。 却不想，慕曦的大喊大叫终究是让楼上的杜玉兰惊醒。 她见房中没有了慕曦，又听到楼下的动静，不敢怠慢起身打开了门。 “凭什么少帅一而再再而叁的要送我走？就因为我不如慕暖会服侍男人？就因为我说不出那些下贱的话？！” 杜玉兰一惊，披了衣服下楼：“嚷嚷什么？” “祖母！祖母！” 杜玉兰成了慕曦的救命稻草。 她跑到杜玉兰身前，垂泪哭泣：“祖母请为阿曦做主！少帅要把阿曦送给洛家！阿曦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么不受少帅待见？！” 杜玉兰一听，这还得了？拉着慕曦安慰了两句，疾言厉色对刘副官道：“刘副官，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副官低着头，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话说明了。 楼上传来杜启笙的声音：“祖母，这是我的安排。” 杜启笙换上了正装，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扣上扣子，面容冷淡：“祖母若有什么疑问，问我便是。” “启笙！” 杜玉兰是真没想到，杜启笙居然违抗自己至此！还想把慕曦送走？ “还希望祖母声音小些，暖暖累了一晚，刚刚睡下。” 杜玉兰是过来人，当然晓得这话中的意思，却恨孙子居然如此大胆，这种时候还与慕暖行苟且之事！ 当真是个祸害！ “启笙，你要把阿曦送到什么地方？” 杜启笙缓步下楼，淡淡道：“祖母，这件事本不好让祖母知道。但祖母问起，启笙也就说了。” 慕曦错愕了一阵，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杜玉兰听完解释，天旋地转，拉住慕曦道：“阿曦！你可，可真是与洛家少爷独处过？！” 纵使送走慕曦不对，但那洛家少爷白白无故来劫走慕曦，更是可疑！ “祖母……”慕曦百口莫辩。 “当然，姑娘家的清白不能随意侮辱，我已让刘副官天亮去找洛家问清楚。不过祖母似乎等不了天亮——刘副官，去请洛少钧来。” 正是下半夜，非紧急情况，也不会打扰人家。 杜玉兰纠结了起来，眼神复杂看向慕曦。 洛家当然也是极好的，但是……杜启笙那血光之灾又如何？ 可，慕曦当真坏了名声，再让她嫁给杜启笙，杜家的脸又往哪放？ 别化解不成，反而让杜家成了笑柄？！ 杜玉兰坐了下来，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拉着慕曦：“你好好跟祖母说，你与那洛少爷，究竟如何？” 第四十八章 刘副官顶着夜色出了门。 其余人等在客厅中，杜玉兰听着慕曦的话，逐渐沉了心。 要说这事儿，便要牵扯到慕曦私奔之事。 这件事谁都不曾提起，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可不说，那洛家少爷又凭什么劫了慕曦？这世道的确有好人，但做好人也要有前因后果。 慕曦不敢说，杜启笙更不屑说。 听着慕曦吞吞吐吐前言不着后语的话，杜玉兰气急，一拍桌子：“慕曦！” “祖母！阿曦，阿曦不能说！但阿曦和那洛家少爷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没发生才怪！ 不说洛少钧见色起意，但也存了异心。 那晚她惶恐坐在车中，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争执的声音。 接着车门被打开，她被拽了下来。 洛家少爷虽与她不熟，但小时候也曾来往过几回，互相的容貌长相即便过去几年，也相差不大。 洛少钧一眼认出慕曦，还当是见了鬼，狠狠怕了一回。 慕曦趁此机会添油加醋说出自己被逐出的原因，那模样与慕夫人相差无几。 洛少钧虽纨绔，却也是个实打实的热心肠，听完便不得了了，打了杜启笙的人，强行带走了她。 只是冷风一过，洛少钧清醒过来，晓得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也不敢带慕曦回家，就带去了别院。 酒劲儿再上来，洛少钧也觉得慕曦秀色可餐，就此轻薄了一番。 而她……居然没有反抗。 她搞不懂自己的心思，或许……她是觉得，洛家也不错的。 商贾世家，在香城也有权威，并不比杜家差。 然而洛少钧是终究不敢忘慕曦本来身份的，所谓的轻薄也是点到即止，彻底清醒后便带着羞愧离去，一连叁四天没音讯。 慕曦再一次跌落谷底，只好拿了慕夫人给的东西，去了如玉堂。 然后便发生了这一切。阴差阳错之中，慕夫人给的陪嫁居然混了粱淑玉的那支镯子！ 慕暖惶恐，不敢多说，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惹得杜玉兰大发雷霆。 “慕曦！你和洛家少爷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质问，慕曦抖了抖。 杜玉兰扬起了手：“你娘如此高风亮节的女子，竟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你怎么对得起淑玉？对的起你梁家？！” 说罢，恨铁不成钢的巴掌就要落下。 然而，杜启笙挡住了杜玉兰：“祖母。” “启笙，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杜玉兰恼怒，却不懂杜启笙为何要出手。 护着慕曦？ 倒不是杜启笙要护着慕曦，是怕楼上睡着的暖暖被吵醒了。 要是让她知道…… “什么？”慕暖不知何时出现在楼上的栏杆处，表情疑惑：“杜老太太说她是谁？” “暖暖。” 杜启笙心中一沉，快步上楼。 “先说清楚，杜老太太，我姐姐何时变成了粱淑玉的女儿？” 慕暖的声音在发颤。 她就知道，就知道自己肯定错过了什么。 是什么时候错过的？ 回余兰街的时候？回杜公馆的时候？ “难道她不是？”杜玉兰蹙眉。 慕暖是慕家的私生女，家中的秘幸应当有所耳闻。 “慕曦诚然是慕悠和慕夫人的第叁个女儿，”慕暖挥开杜启笙要来抱自己的手，冷冷道：“粱淑玉是我娘！” 话毕，厅中寂静一片。 “杜启笙，杜老太太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慕暖心下一片冰凉，扭头看着杜启笙复杂的眼神：“你明明看到了我阿娘抱着我的照片！” 杜玉兰震惊。 “启笙，怎么回事？！” 她看看楼上的两人，再看看慕曦，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人骗了。 “慕曦！你到底是谁的女儿！”杜玉兰抬起手，颤颤巍巍指着慕曦：“淑玉可是你娘？！” 慕曦的沉默，似乎说明了一切。 “暖暖，听我解释……” 杜启笙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慌乱。 之前想好的一切说辞，此时变成了一团乱麻，无从下口。 “杜启笙，你骗我！你跟他们一起骗我！”慕暖变得激动，歇斯底里：“你知道的！你知道阿娘对我多么重要！那是我在世界上唯一仅有的，只属于我的！阿娘……你怎么可以，可以纵容姐姐顶替我的位置，成为阿娘的女儿？！” “暖暖……” 杜玉兰捂住了胸口：“阿暖，难不成……你，淑玉她真的……” 真相来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对，没错！”慕曦却开了口：“我不是那个妓女的女儿！慕暖才是粱淑玉和我爹生下的卑劣的私生女！” 杜玉兰白眼一翻，险些晕倒：“淑玉她居然……” 原以为慕暖是慕悠不知道在哪家风尘女子身上搞出来的女子，原来那风尘女子是粱淑玉。 再细看慕暖，眉眼处愈发和记忆中的小女孩相似。 杜玉兰口舌干燥，苦涩从喉咙溢出。 以她精明的目光，怎么会看不出来？不，或许是她根本不想承认！ 她宁愿相信粱淑玉没有堕落，没有成为风尘女子，只是因潦倒的世道病死的…… “我阿娘哪里卑劣？我又哪里卑劣？”慕暖笑了，笑的嘲讽：“慕曦，如果我和我娘卑劣下贱，那么你呢？顶着我娘的名头，假装是我的你算什么？比下贱更贱？” 从未有人用如此犀利下流的话说自己，慕曦涨红了脸，却又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慕暖看着杜启笙，心情复杂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骗我。” 她的声音发着抖。 “暖暖。”杜启笙想抱她，告诉她隐藏身份是有原因的。 若不是杜玉兰非要让慕曦嫁进来，这个秘密，他会保守一辈子。 然而得知一切的慕暖仿佛浑身长满了尖刺，谁靠近，谁就会被刺的遍体鳞伤。 “杜启笙，你让我太失望了。”慕暖白了脸，语气数不尽的悲伤：“我都想好了，要是我让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她脱下身上的披风，塞进杜启笙的怀中：“恭喜你！不用死了！” 说罢，转身进房拿着自己的铁盒子和铁罐子，蹬蹬蹬跑下楼。 如一阵风，杜启笙抬手要抓，却抓了个空。 “杜老太太，”慕暖出门前，冷冷一句：“我娘是妓女没错，但也好过你们这些只看名声沽名钓誉的家伙！还有，别随便喊我娘的名字，你们不配！” 杜玉兰瘫软在了沙发上：“启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过和震惊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 待动静响起，却是看到杜启笙扔下披风，追了出去。 刚进来的刘副官被撞了个满怀：“少帅？！” 杜公馆趋于平静，却又不平静。 “慕曦，你来解释。”杜玉兰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死死盯着慕曦。 第四十九章 刘副官追着杜启笙跑到了十字路口。 杜启笙站在中间，脸上的阴鸷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少帅，怎么了？” “看到暖暖了么？” 刘副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没看到，属下这就派人去找。” 还是跑了？ 杜启笙看着那四个路口，慕暖才刚跑一小会，却不见人了。 这路口，其中两处是商业街，这会还没开门。 另外两处是住宅区，其中巷子弄堂不计其数，慕暖只要有心，随意一钻就能藏起来。 但是短时间内跑的毫无踪迹，倒是稀奇。 杜启笙闭上眼，“派人把这四条街封起来！” “少帅，这……不太好吧？” “若是跑了一个人，便拿你的人头来抵！” 刘副官打了个寒战：“是！” —— 杜公馆鸦雀无声。 杜玉兰心悸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粱淑玉是慕暖的亲娘，结果却沦落风尘成了妓女！ 就在那条余兰街上！ 想着自己曾经视如己出的小姑娘，曾经杜家的恩人，就这么擦肩而过，杜玉兰心痛的呼吸不畅。 再想想慕暖这几年在慕家是如何过活的，而她又是怎么对待轻贱慕暖的，杜玉兰恨不得一枪崩了自己。 “祖母，祖母……阿曦不是有意要隐瞒的，实在是因为……祖母对阿曦太好了，阿曦一时间蒙了双眼！” 慕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求饶。 杜玉兰看着她，恨的牙痒痒，却又不敢做什么。 这孩子，终究是有合适的八字，凭借这一点，她也无法斥责慕曦。 两相权衡取其轻，杜玉兰叹息了一声：“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日后你还是跟在启笙身边，望你们姐妹……好好服侍少帅。” 慕曦一愣。 “启笙心爱阿暖，这点无法改变。你也别存其他心思了，启笙若想来便来找你，不想……你也别有怨恨。” 这是杜玉兰，能想出的最合适的法子了。 “祖母这是，要让阿曦做小？！”慕曦不敢置信：“阿暖……阿暖容不得我的！” “容不得你便忍着！”杜玉兰动了怒：“你顶了阿暖的位置，又做出这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你还想做大的？！” “阿曦不敢……” 慕曦暗地里咬紧了下唇。 她不甘心。 “刘副官可回来了？”杜玉兰站起身，望向窗外。 勋妈忙道：“副官还未回来。” 天已亮，晨雾起，外面变成雾蒙蒙的一片。 杜玉兰内心不安，知道事实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残酷。 她就想好好问问慕暖，这些年，粱淑玉是如何堕落至此的？ 刘副官来回折返，派了不少人前后左右去寻人，半晌之后才想起来，本跟着自己一起来的洛少钧不知何时不见了。 寻了一圈也未找到，刘副官只能硬着头皮到杜启笙面前如实禀报。 慕暖仿佛跟着雾气一样，凭空消失了。 杜启笙虚虚握了握拳：“派人先去守住洛家。” “啊？” —— 慕暖在车中狠狠被颠了一下，她忍不住拍了一下前车的窗户：“你就不能开稳一点吗？！” 开车的赫然是洛家的纨绔子弟洛少钧，他撇了一下嘴角：“大姐，我是带你跑路，不求你感恩，好歹温柔点吧？” “还说，以前坐杜启笙的车，都没这么颠过我！” 想到杜启笙，慕暖的表情暗淡下来：“那个混蛋！” “先说好，我家你是进不去的，就只能带去你别院那边……还有，要是杜启笙找来，你，口下留情。”洛少钧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轻巧拐了个弯，悄无声息滑进弄堂。 “唔。” 慕暖低头玩弄着手指。 气急了，想也不想跑了出来。 杜启笙真是过分呐，居然默认慕曦抢自己的娘亲！ 这触碰了她的底线，也让慕暖搞不清楚杜启笙究竟想做什么。 “狗剩，你说我该怎么办？”慕暖闷声问。 听到这名字，洛少钧差点没撞到墙壁上，稳住方向盘，他咬牙切齿道：“别用那个名字！” 狗剩是他小时候离家出走，跟狗抢东西吃的时候，被慕暖取的名字。 “可是这样喊你比较亲切啊。”慕暖歪着脑袋，笑眯眯的：“你在我心里就是这个名字。” “……” 他忽然后悔小时候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碰到这丫头了。 “什么怎么办？”洛少钧岔开了话题。 “就是原谅不原谅杜启笙？”慕暖撅着嘴巴，吞吞吐吐：“可是我很气，又不想那么轻易原谅他。” 虽然不清楚个中缘由，洛少钧还是尽量保持公正：“很简单啊，如果原谅他比不原谅他开心的话，那就原谅吧。” “欸？” “当然，如果他做的事情超过了你的承受范围和底线，那就别原谅。” 这话说的有些弯弯绕绕，慕暖费了一些脑子才反应过来。 “我想先冷静冷静。”慕暖小声说。 洛少钧看起来玩世不恭，说的话其实有些道理。 她气，气杜启笙知道一切却隐瞒，气慕曦如此不争气明明看不起她们，还要拿着她的位置。 到最后气自己，居然沉不住气，好好问清楚这一切是为何。 “嗯。” 透过小窗户，能看到洛少钧的后脑勺。 慕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想不到小时候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子狗剩，居然是洛家的少爷。” “……” 孽缘，还真是孽缘。 他小时跟洛老爷吵架出走，不知怎么地就走到了余兰街。 饿了个半死，抢狗食的时候被狗咬伤，锁骨处留下了两道明显的伤疤。 若不是被粱淑玉捡了回去，找了大夫，他这条命就要完了。 在余兰街逗留了月余，才在粱淑玉的劝说下回家，也因为不记事儿，忘了余兰街这个地方。 再见面便是刚刚。 听到刘副官说杜少帅有请，他差点没被洛老爷先胖揍一顿，出了门，刘副官拐了弯，慕暖又不知道从哪跑出来，和自己撞做一团。 要不是听到她忽然喊出“狗剩”这个名字，洛少钧绝对要动手。 来到别院，洛少钧还赶着回家解释，便让慕暖先住下来，等想清楚了，帮她去找杜启笙。 慕暖乖巧应了下来，找了一处房间躺下便睡着了。 梦里，杜启笙的温柔，和娘亲的容貌纠缠在一起。 “大骗子！”慕暖翻了个身，咕哝着睡熟了。 这个时候的杜公馆一片天翻地覆。 第五十章 婚事勉勉强强在杜玉兰的口中敲定。 先把婚结了，化了那劫数，一切后果她杜玉兰扛了！ 杜家派人去慕家说明，一听到慕曦要做小，慕夫人第一个不干了。 带着人找上门，想讨要个说法，被堵了个结结实实。 “让杜老太太出来！把话说清楚！凭什么我们家阿曦做小！？” 慕夫人气愤之极，要闯进去，杜玉兰带着勋妈出现在门口。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杜玉兰已然疲惫不堪，却不得不强打精神应付慕夫人。 “杜老太太，你要给个说法！”慕夫人已经气的眼睛都红了：“阿曦是正儿八经的慕家叁小姐，为何要做小？！” 杜玉兰本想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倘若慕家有脸，帮着慕曦隐瞒身份，就该咽下这口气息事宁人。 却不想慕夫人如此胡搅蛮缠，还想着让慕曦做正房太太？ “‘正儿八经的慕家叁小姐’？”杜玉兰笑了：“那请问，慕曦到底是何人之女？” 慕夫人一愣。 “当初你说是你家收养的，那便算不得‘正儿八经’！” 话中意思，慕夫人不得不揣摩。 难不成杜玉兰晓得了？ “杜老太太，我们认了，不管阿曦出身如何，那就是叁小姐。”慕夫人咽了咽口水：“与，与其他事情无关？” 杜玉兰气结，“来人，把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给我关进大牢！” 一言不合就要关人？慕夫人当然不干了：“杜老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关我们？！” “就凭你们糊弄杜家！”杜玉兰也不留情面了：“那淑玉是慕暖的娘亲，你们却说是慕曦的！存的什么心，还要我说明吗？！” 慕悠急了，挡住要扯他们的士兵：“杜老太太，我们可以解释的……” “解释？慕悠，老婆子我对你也是一股子怨气，暂且不对你们处置，等阿暖回来问个清楚也不迟！” 这慕悠看着人模狗样的，若是有心，慕暖即便是私生女，在慕家也有很好的照料。 想必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没准粱淑玉沦落风尘就是他搞的鬼！ 想到这里，杜玉兰就气没把当年的砍刀带过来，一刀劈了这不要脸的玩意儿！ 慕悠和慕夫人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上门给女儿讨公道，末了要被关起来。 当下便哭天抢地，却也只能由着那些人把自己拉走。 刘副官回来便看到这乱七八糟的场面，心中一惊：“老祖母！” “刘副官，人可找到了？！”杜玉兰焦急拉着刘副官问。 “还，还没。少帅带着人封锁了附近的街道，怕老祖母等的心焦，让属下先回来禀报。”刘副官搀着杜玉兰坐下。 杜玉兰捏着手杖，焦急地坐立不安：“都是老婆子不好，不行，我也得出去找找。” “老祖母，外面都是少帅的人，能找到的。” 刘副官安抚着，心里也惴惴不安。 半路去洛家的时候，杜启笙便让自己先行回来了，他是头一次见到杜启笙这么焦急。 “刘副官，阿暖的事儿你晓得多少？”杜玉兰心焦想知道粱淑玉究竟如何。 刘副官只得耐着性子，一五一十道出来。 还没说完，杜玉兰老泪纵横，和杜启笙说的一模一样。 “淑玉苦了哇！怎地如此苦！都怪我，怪我没第一时间寻回淑玉，都怪我啊！” 杜玉兰捶胸顿足的模样让人心酸。 “老祖母，凡事往好处想。夫人和夫人的娘亲当年是苦了些，但如今少帅极为疼爱夫人，倒也是一种缘分和补偿。” “你且跟我说说，淑玉是如何死的？”杜玉兰想到这事儿，心悸不已。 本不想说的刘副官，又见不得杜玉兰的恳求，硬着头皮道是被慕夫人打死的。 杜玉兰听的目瞪口呆，半晌才颤颤巍巍道：“那女人果真如此狠心？！” “是……” “好哇，好哇！”杜玉兰站了起来，敲着手杖：“打死了淑玉，居然打死了淑玉？！” “老祖母，您别激动！” 慕曦这时冲了出来，跪在杜玉兰面前：“祖母！请您原谅母亲，这件事……母亲纵有错，但也是逼不得已啊！” “哈，逼不得已？逼不得已便要打死人？！” 慕曦抖了一下，“祖母，您也是女人，要是您的夫君日日夜夜为了别的女人不回家，您怎么想？” 这话说的，让杜玉兰愣了许久。 “爹有错，娘有错，但那个女人没有错么？”慕曦抬起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只要是女人，都容不得这种事儿！阿娘打死了那女人，是那女人活该！勾引别人的夫君，活该！” “容不得便要打死？”杜玉兰指着慕曦，咬牙切齿：“这是什么道理？！” “祖母……” “别叫我祖母，你还不配！没想到，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说这样的话！”杜玉兰纠的心颤抖，无法想象柔弱的粱淑玉是怎么死在慕夫人手下的。 她对慕曦的拿点怜悯荡然无存。 “如此，甚好，甚好！你与你娘如出一辙！”杜玉兰冷笑：“来人，把她给我扒光了，丢进启笙房内！” “老祖母！？”刘副官惊呼：“这不合适！” “不合适？有何不合适？”杜玉兰冷笑道：“她本就是用来化解启笙血光之灾的女子，化解之后便要死，等处理掉你了，再让你们母女在地下团圆！” 慕曦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连刘副官都吓傻了，他回神趁着杜玉兰在气头上，赶忙出了门去找杜启笙。 杜启笙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搜查，闹的鸡飞狗跳。 又听闻杜启笙是在找自己的夫人，既好气又好笑，夫人丢了，来他们屋子里找什么？ 刘副官慌里慌张找到从屋子里出来的杜启笙，不顾上下尊卑，拉着他往回走：“少帅，不得了了，赶紧回去！” 杜启笙岿然不动：“什么事儿？” “老祖母要杀慕曦，还要杀慕悠和慕夫人！” 主要老祖母一冲动，落得个滥杀无辜的名头，担着名声的可是杜启笙！ 杜启笙慢悠悠抽回手：“祖母动手，也就省的我来了。” “可是老祖母说，和你八字吻合的女子是必死无疑的！”刘副官吼了出来。 第五十二章 洛宅的气氛比杜公馆有过之而不及。 洛老爷冷汗涔涔，不住看向门外，算着时间。 杜启笙说完交人之后，便坐下不发一言，这么久的时间了，坐姿挺拔不曾更换。 大有不把他媳妇交出来，便不走人的架势。 “杜，杜少帅。”洛老爷抖着声音，颤颤巍巍道：“这会子也不晓得我那逆子去了什么地方……不如少帅先回，待逆子回来，我好好盘问盘问。” 不理，不睬。 洛老爷还想问问，他为何如此笃定夫人就在自个儿府上……当家做主的可是他！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大活人？ 然而再看看杜启笙阴鸷的表情，洛老爷乖乖闭了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找洛少钧的下人还没回来，洛老爷已经坐不住了，赔着笑脸又派出更多的人。 杜启笙手边的茶已经凉了，洛老爷正欲问问他要不要添些茶水，管家跌跌撞撞跑进来：“回，回来了！” 杜启笙这才把头抬起，算给了个反应。 洛老爷忙起身：“谁回来了？” “少爷！” 洛少钧也跑了进来，见到杜启笙心头一虚，撇开眼神，嘴里呜呜哇哇叫着：“爹！不好了不好了！” “逆子！还不赶紧说清楚！” 洛老爷更是心里一慌，桌上的茶盏差点打翻。 “我，我路上碰到了那慕家四小姐……啊不，杜夫人，她，她在桥边。” 杜启笙缓缓站起来，走近了洛少钧。 洛少钧只觉得压迫感袭来，不由得后退叁步。 “我家夫人，在桥边做什么？” 是质问。 “她要寻死……” 洛老爷只当是自家逆子做了什么龌龊事，逼得杜夫人要自杀，当下白眼一翻便要晕过去。 杜启笙蹙眉：“当真？” “那可不！杜少帅您还不赶紧过去看看！”洛少钧催促道。 杜启笙转身便走，忽然走到门边停下来，扭头道：“若是暖暖有半分闪失，你洛家等着给暖暖陪葬。” “……” 他一走，洛少钧脚软，跌在洛老爷身边。 “逆子哇逆子！”洛老爷不干了，捶打不孝子：“你到底做了什么？让那杜夫人寻死觅活的！” “爹爹爹！我啥都没做啊！”洛少钧慌忙抱住洛老爷：“杜夫人说不这么做，杜少帅肯定不依……” “哈？” —— 慕暖就坐在香江大桥上，脚下是滚滚水流。 近日暴雨，水流昏黄湍急，稍有不慎跌下去怕是十天半个月都找不到尸骨。 是以她小心翼翼勾着栏杆，调整姿势。 她也不想以这样的形式让杜启笙来找她。 晓得杜启笙会生气，但她也生气呀！ 而且不能让他迁怒到洛少钧身上，倒不如把气撒到自己身上。 不一会，匆忙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声暴怒：“慕暖！你跳一下试试！” 慕暖抖了抖，牙齿打颤。 杜启笙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生怕她这么一跳，没了。 “杜，杜启笙，你要是靠近，我，我就跳下去！”慕暖指着水流，说。 “下来。”杜启笙蹙眉，屏退左右。 “不下，你跟我道歉！”慕暖瘪嘴，委屈巴巴：“为我和我娘道歉。” 那些杜启笙的属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与这夫人不怎么熟识，但要少帅道歉，是不是有点天方夜谭？ “好。我道歉。” 属下们：…… “那你错哪了？”慕暖不依不饶。 “错在不该隐瞒暖暖的身份，也不该让慕曦进府。” 属下们：原来夫人醋劲儿这么大？ “还有呢？” “还有，不该没有第一时间抓住暖暖。”杜启笙叹气，张开双手：“暖暖，下来。” 慕暖却把身子往前靠了靠：“但是我委屈！” “我知道。”杜启笙趁机靠近了几分：“我的错，不该让暖暖委屈。” 慕暖的心早就化了一大半。 “那你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藏着我的身份，你是看不起我娘的出身吗？” “没有。” 两人你一问我一答，一来一往的，倒是让人看清楚了夫人压根不想跳。 旁人戳了一下身边的人：“要不要回去告诉老夫人？” “要的吧……我估计着，大帅还得耽误半天。”那人掐指算了算，扭头回去搬杜玉兰了。 杜启笙这是有史以来最有耐心的一次。 慕暖想知道什么，他便解释什么。 解释隐藏她的身份，是为了不让爱惜粱淑玉的杜玉兰和大帅伤心，她的气便消了。 粱淑玉自慕暖有记忆一来，一直感慨命运不公，这世界芸芸众生，竟无人爱她。 杜启笙的话虽平淡，但也听得出杜玉兰是极为挂念粱淑玉的，心下的气消了一大半。 她无权代阿娘生气，也无权代替阿娘否定他们的感情。 可杜启笙如此“纵容”慕曦，也让慕暖吃味：“好好说，若没有我，你会娶姐姐的对么？” 杜启笙回答的格外实诚：“是。” “……” 这家伙当真是不爱说些甜言蜜语，但，总比欺骗她强。 “杜启笙，你这家伙……”慕暖本想跳下来，狠狠威胁一番杜启笙，却不想裤脚扯住了栏杆上的雕花铜叶。 两股力量扯着她，慕暖防止往前摔，竟下意识后仰了半分。 然而这一仰，铜叶放开了勾着的裤脚，让慕暖彻底失去平衡。 一阵天旋地转，慕暖摔落桥下。 “慕暖！” 慕暖眼前是白的天，香城快进入雨季了，这种晴天不常见了。 失重感让慕暖闭上了眼睛。 可是下一秒，她看见一道黑影笼罩了上来。 杜启笙居然不管不顾扑着跳了下来。 “慕暖！” 桥边慌乱起来：“少帅！” “夫人掉下去了！” “赶紧喊人来帮忙！” 紧接着无数个影子跟着一起跳下来。 慕暖被拉入一个怀抱，随后被冰冷的江水淹没。 水真的好冷呀。 慕暖抱紧了杜启笙，耳边湍急的水流拍打着耳膜，毫无规律奔腾的江水挤压着五脏六腑。 她完全掌握不了平衡，唯独她抱在臂弯里的人，成了救命稻草。 “对不起。”慕暖想道歉，张口却灌入刺骨的冷水。 杜启笙死死抱住她，感受到胸前传来的震动，杜启笙笑了。 “不怪你。‘血光之灾’而已。” 第五十一章 “这话什么意思？”杜启笙终于抬腿往前走了两步。 刘副官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听得杜启笙愈发觉得这老太太的迷信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但同时也在心寒。 倘若与他八字吻合的是慕暖，那岂不是老祖母还要杀慕暖？ 当下觉得事情可笑又不妙，只得嘱咐其他人好生搜查，赶回了杜公馆。 慕曦全神光溜被扒光，羞耻的倒在杜启笙的大床上，恨不得咬舌自尽。 但杜玉兰早就料想到了，让人封了她的口，连咬舌都不成。 她呜呜咽咽的，扭动着身子。 楼下忽然传来争执声，是杜启笙质问杜玉兰那算命是怎么回事。 杜玉兰也不再瞒着杜启笙，掷地有声：“要你活，那女子就必须要死！” “倘若那人是暖暖，祖母也要下手么？” 良久的沉默之后，杜玉兰艰难开口：“不错。” “祖母，没想到您居然愚到这个地步！” “杜启笙！我是你祖母，这是你对祖母说话的态度？！” 杜启笙的声音一字一句敲打在慕曦的心上：“祖母，我爱暖暖，暖暖便是我的命。她死了，我绝不独活！” “你现在该庆幸的是这个人不是阿暖！” 慕曦的眼泪逐渐落了下来。 合八字……娶八字……竟是这个原因。 她忽然觉着八字吻合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是要死的啊！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不顾尊严，翻滚下床，努力挪向门口。 眼看着大门就在眼前，慕曦拼尽全身力气，就要抵住大门的时候，门忽然拉开了。 是杜启笙。 他带着一身戾气和不耐，又听到楼下杜玉兰说：“你与她同房，我便不再纠缠此事！” 慕曦抖了起来。 杜启笙看着狼狈的慕曦，眼含嘲讽。 他蹲下身子，勾起她的下巴：“你在怕什么？你不是想嫁进杜家么？” 不，她不想了！ 娇嫩的身子上被粗绳索绑住，稚嫩的肌肤上布上了红痕。 但凡是个男人，都会被这种蹂躏的美激发兽欲。 然而杜启笙毫无波澜，抽回手站了起来。 “碰你，我怕暖暖嫌脏。”杜启笙单手拉着绳索让她站起来，然后丢回床上。 “一会把你嘴巴上的布条扯了，你象征性的喊两声，糊弄祖母。” 如今，只有这种办法。 杜玉兰再强势，也不会冲进来看自己的春宫戏。 杜启笙解开她嘴上的布条，然后坐回了椅子里。 慕曦好半天才颤抖着开口：“那又如何，我终究……是要死的。” 想到这里，她恐惧的闭上了眼睛。 “我自有办法让你离开。”杜启笙背过身。 要不是这荒唐的事儿，他应该在外面找暖暖才是。 “暖暖在心里还是认同你是她姐姐，杀了你，暖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杜启笙闭上眼睛。 脑海里被慕暖的各种神态占据。 娇憨的、可爱的、妩媚的…… 想着想着，下身逐渐起了反应。 慕曦咬紧了下唇：“真的？” “要做快点做，一会祖母上来，你还是要死。”杜启笙冷冷道。 “我，我不会……”慕曦倒在床上，一时半会手足无措。 “暖暖怎么叫的，你学着。” 慕曦瞬间回想起昨晚，隔着门板慕暖的娇吟。 那羞耻的声音，她当真要学？ 杜玉兰就在下面等着，一直到慕曦的尖叫声传来，她才放松。 说到底，还是孙子的命重要。 刘副官在旁边听的心中七上八下。 不是吧不是吧，少帅就这么妥协了？ 要是碰了慕曦，夫人还不得咔嚓了少帅？ 想到这里，刘副官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不适合待在这儿，便要跑。 杜玉兰斜眼看他：“去哪？” “找，找夫人去。” “去告状？” “不敢不敢。” 杜玉兰却点点头：“阿暖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你去罢，同阿暖说清楚，说是祖母逼着启笙做的，要怪便怪祖母，别怪启笙。” 刘副官惊讶了，半晌没反应。 “怎么，还需要我催着你去？” “没。没……” 刘副官撒丫子开溜。 —— 下午，慕暖才睁眼，伸了个拦腰。 伸到一半，双手放下，她叹息了一声。 怎么才这么一会功夫，她就想杜启笙了？ 想的不得了。 正下床准备去寻点吃的，洛少钧一脸慌张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狗剩，怎么了？” “杜启笙带人跑到我家，让我把人交出来。”洛少钧惊魂未定拍着胸脯：“还好我跑得快，这要被抓起来严刑拷打，岂不是死定了。” “杜启笙没那么凶残啦。” 慕暖想不到杜启笙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是被洛少钧带走的。 “哈？凶残？你怕是不知道，杜启笙杀了慕曦啊！”洛少钧把听来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慕暖捧在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不止是这样，连慕悠和慕夫人都被抓了起来，听候发落！” 莫非自己跑路的事情，杜启笙迁怒到了其他人身上？ 就算慕曦冒名顶替，也罪不该死啊！ “慕暖，听我的，不行我把你送出城，咱们别回去了！”洛少钧道：“杜启笙疯了！你回去也讨不到好的！” “不行！” 慕暖不相信杜启笙会对慕曦下手，那不是她认识的杜启笙：“我，我去找杜启笙问清楚！” “你！”洛少钧气结，“慕暖！他疯你跟着疯是不是？你也不想想，你跑出来，再回去，杜启笙都能气到杀了你姐姐，那你岂不是也会……” “没事。” 慕暖笑了笑：“他肯定没杀我姐姐。” 这份自信，让洛少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 慕曦缩在麻袋里，不住的颤抖。 杜启笙让信得过的人把她丢进了麻袋里，直接扛下去，告诉杜玉兰人没了。 杜玉兰大抵也没想到杜启笙会糊弄自己，只是摆摆手让人把她处理掉。 这才带出了杜公馆，扔在了牛车上。 她要去什么地方？她不知道。 杜启笙立刻赶往洛家，让洛家交人。 一脸懵逼的洛老爷都快哭出来了，想让洛少钧出来说清楚，这小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第五十三章 慕暖后悔没有听杜玉兰的话。 血光之灾是有的。 却从未想到是她带来的。 杜启笙常年训练，想必水性是不错的，然而这个时候多了她这么一个累赘。 放手，起码有一个人可活。 慕暖想松手，杜启笙立马察觉到她的意图。 二人的身子在水流中旋转，被肆意冲刷，仿佛有无数双手极为嫌弃他们的靠近。 推搡着，旋转着，慕暖红了眼：“放手！” “不放。”杜启笙努力掌握着平衡，一手抱着慕暖，一手在水中划拨，双脚用力瞪着。 无奈其他地方的雨季来的比往年都要早，香江暴涨了不少，这不是人力可抗拒的。 除了暗涌，水中还有更多看不见的陷阱。 上游飘来的水草、暗石、甚至有时候还会有水蛇出没！ 如此种种后果一想，慕暖由不得他，双手狠狠一推：“你给我活着！” 杜启笙被推的毫无防备，差点松手：“你再闹，我现在就跟你死！” 疾言厉色，慕暖第一次被他这么吼。 “杜启笙，你傻不傻啊！”慕暖的眼睛涩的像是被浸泡了叁天叁夜：“这种水流，你还跟我纠缠在一起，我们谁都活不了！” 那些跳下来的人水性再好也只能自保，无暇顾及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杜启笙和慕暖被冲走。 “人呢？！” 岸上的人暴跳如雷，扯着嗓子喊。 更多的人来了，然而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等拿好绳子要下水捞人的时候，二人又被冲的极远。 队伍分成了叁队，一队留在大桥上，一队绕到了岸边，还有一队跑到更远处把腰上缠上绳子，准备入水做人墙。 可惜天公不作美，乌云被风霎时间吹来，阴沉沉的一片，雨点倾盆而泄。 好不容易赶来的刘副官见此情形，立刻下水救援，杜玉兰听到孙子落水也跟着赶来。 连番打击下，在看到杜启笙和慕暖双双在水中挣扎，终究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这下更乱了！ 水中的二人也不大好过，慕暖要杜启笙放手，杜启笙死也不放，箍着她腰身的手更紧了。 “杜启笙，你若不放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慕暖痛恨自己玩儿什么自杀的把戏！没想到害了杜启笙…… “总比死了之后找不到你要强。”杜启笙冷冷道：“你乖乖的别动，乱动一下，做鬼我也要狠狠欺负你。” “……” 慕暖的眼泪落了下来：“我……” 忽然，暗流涌来，二人被推向浅滩，只是又一股暗流，又把他们推向中心！ 毫无章法，根本不能控制！ 雨水拍打在江面，激起一阵阵浪花，没多久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杜启笙护着慕暖，分神观察周围，企图找到可以让他们离开的办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后背一疼，疼的他皱起剑眉，急促喘息了两声。 “杜启笙？！”慕暖感受到杜启笙的身子僵了一下，小手摸向后背。 那是温热的，却不是体温的温热，而是—— 抬手，指缝中的血水在瞬间被冲刷掉。 她摸到了，摸到了翻起的皮肉！ 不知哪出有一块坚韧的石子，撞破了杜启笙的后背。 恐惧袭来，慕暖尖叫：“杜启笙！你受伤了！” “无妨。” 什么无妨？这要是在岸上还好说，这是在水里！水只会让杜启笙失血更快！ 慕暖的声音变成了低低的哀求：“你放手吧，放开我……你真的会死的！” “除非暖暖让我死。”杜启笙轻咳一声。 伤口似乎很深，杜启笙能感觉到体温随着水流消失，头脑更加昏沉。 不可以，不能在这个时候……最起码要让暖暖安全上岸…… 杜启笙咬牙用最后一分力气，划拨了两下。 不知何处掀起的巨浪将二人死死摁进水中，杜启笙忙把慕暖托起来。 “——暖暖，我还欠你一句道歉。”杜启笙撑着最后的理智说：“我不该骗你，不该让你被夺走阿娘……这件事，我们互相抵消了好么？” “——暖暖，我爱你。” “混蛋杜启笙！混蛋！” 慕暖发觉他的手臂离开了自己的腰，要失去杜启笙的恐惧让她一个猛子扎进水中。 杜启笙正在下沉。 慕暖用尽全身力气，游了过去。 “你要是死了，我一辈子，千千万万年，都不会不会原谅你！” —— 杜启笙落水的事情，瞬间传遍了香城。 洛老爷第一个出钱出力，让所有势力触动，打捞二人。 可人人都知道，卷入激流之中，生还率是零。 杜玉兰一夜之间白了头，心中说不清的滋味。 杜启笙终是有了血光之灾，可他明明碰了慕曦，证明那算命的话不可信。 倘若当初，自己不阻拦二人在一起，而是顺其自然，或许杜启笙和慕暖也不至于如此。 洛少钧更是跪在香江大桥上一日一页，懊恼着，悲痛着，当初就不该答应慕暖如此荒谬的请求。 什么“怕杜启笙怪罪”“把怒气引到慕暖身上便没事”的念头，羞耻的让他也想跳进去。 刘副官带着部队的人沿着香江搜索，似乎这么多人里，只有他没放弃。 被送到余兰街的慕曦听闻这件事，呆滞了好半晌，才掩面哭泣。 被提前告知的娇婶不知道该上前安慰还是该怒骂，慕暖哪里对不起慕曦了？ 她不捣乱，这二人会蜜里调油生活的有滋有味。 可慕曦也没错，生在那样的家庭之中，谁不想逃？ 软弱不是原罪，造成软弱的人才是原罪。 牢中的慕夫人早已万念俱灰。 她所知道的消息中，慕曦死了，杜启笙和慕暖不见了，枕边人也不再顾及二人的家庭地位，一直在辱骂她。 到底哪里错了？ 她为慕曦着想，一心想要女儿过的富庶顺遂，哪里错了？ 好像人人都错了，又好像人人都没错。 香城顷刻间像被抽走了活力，变得死气沉沉。 香城原本晴朗高亢的四月，终究在这样的气氛之中划走。 雨季还是要来了。 第五十四章 五月的梅雨着实让人讨厌。 总是下一阵停一阵的，出门都不大利索。 慕暖打了个喷嚏，举着雨伞蹲下身，同小贩讨价还价：“老板，你这菜不大新鲜了，倒不如送了我？” “你这小娘子……”老板气笑了：“每日都来我摊上蹭菜吃，要不是看你长得灵巧水嫩，我早打啦！” 慕暖咪咪一笑：“老板，那你给不给？” “给给给！” 老板虽然口头上嫌弃，却早就把装了一兜的白菜胡萝卜递给她。 “欸，不是大叔说你，你家中是有个夫君的吧？好手好脚的不出来工作，倒是让你整日里讨菜去吃……不如听大叔的，和离算咯！” “谢谢老板关心，我家夫君……”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慕暖身后一个声音遥遥传来：“暖暖！” 慕暖表情即可温柔，对老板连连道谢之后，转身往那个方向跑去。 老板不由得摇头叹气：“多好的姑娘，怎么就摊上那么个男人呢？” 慕暖举起伞，盖过男人的头：“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等我？” 杜启笙冷峻的脸上，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我想你。” “……” “隔壁的大婶说，暖暖长得乖巧漂亮，会被其他男人拐走。” “……” “暖暖拐走之后就会忘了我。” “……” 慕暖扶额。 隔壁大婶会对没了娘的小孩儿这么说，没想到居然也会对杜启笙嚼舌根。 “她们都是骗你的。”慕暖挽住他的手臂，杜启笙接过雨伞，大半罩在慕暖身上。 “回去之后我给你煮白菜，唔，胡萝卜炒了吃吧……等下午我去铺子里看看店，兴许晚上还有肉吃。” 杜启笙低头看着慕暖，忽然附身在慕暖唇上轻舔一口。 “你！”慕暖慌张捂嘴：“这是大街上！” “大街上不行么？”杜启笙疑惑：“可是暖暖说过这样做你会开心。” “……那是在家里，不是在大街上！” “哦。” 杜启笙左右看看，又是一口啃在唇瓣上：“那么可以吃吗？” “不！行！” 一个月前，慕暖拼死抱住了失去意识的杜启笙，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力，愣是拖着杜启笙飘在水面上，不知飘了多远。 慕暖疯了一样大喊着，终于喊到了一个收船的渔民，七手八脚把二人拖了回去。 慕暖还好，受了一些风寒，但杜启笙的状况不大乐观。 背后的伤口太深，失血过多陷入昏迷。 村子里的大夫开了药，便丢下一句等死，束手无策。 慕暖不信邪，就这么抱着他挨着。 老天终于心软了一回，杜启笙在半月前醒了。 然而，他却失了忆。 别人失忆宛如呆傻痴儿，杜启笙倒好，静坐的时候同平时无异，唯独对慕暖的占有欲愈发强大。 隔壁大婶好心送吃的，杜启笙醋。 隔壁小孩送糖，杜启笙醋。 路过的狗多看两眼慕暖，杜启笙直接把狗踹飞了，末了还说是脚滑。 慕暖无奈，训斥了一番杜启笙，把狗抱回来养着。 本想出去搬救兵，奈何这里实在是太封闭了，别说出村了，连去隔壁镇子上的路因为下雨还给冲没了。 香江的支流暴涨的也无法出船。 她希望刘副官能找过来，却又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 杜启笙不再是那个冷面少帅，她也只是单纯的慕暖。 “暖暖，你别出去。”杜启笙抱紧了慕暖，生怕她跑掉似的，小声哀求：“我担心你不见了。” “我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慕暖哭笑不得。 失了忆，杜启笙像个小孩子，黏的不得了。 不能出去做工，只能在附近帮衬一下换些米和粮，至于菜和肉，只能厚着脸皮要了。 慕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就当在余兰街失去阿娘那段日子了。 杜启笙看在眼里，即便懵懂，也心疼。 但他没办法，慕暖多出去一秒，心慌的就喘不上气。 非要看慕暖在自己眼前，握着他的小手，心中那空荡荡的黑洞才能被填满。 这半月日子窘迫却也甜蜜。 回到茅草屋，慕暖去厨房收拾，杜启笙跟进去，从后抱着她的腰。 “暖暖，我饿了。” “我现在就做饭，你等等啊。” 慕暖早就习惯了背后这个人形挂件，动作熟练开始摘菜。 可杜启笙顶了一下胯，慕暖愕然回头：“你！” “暖暖，饿。”杜启笙贴了上来。 “唔……杜启笙！肚子饿和这个饿不是一个意思……啊……” 唇瓣被无情撬开，灵活的舌头钻进来，扫荡着里面的甜美。 慕暖放下菜刀，揽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唔……为什么杜启笙失了忆，这方面却依旧生龙活虎？！ “那是什么意思？”杜启笙的手在慕暖的背上滑动，粗糙的衣服格外碍事。 可上次不小心撕破了慕暖的衣服，被罚叁日不能碰她，杜启笙苦不堪言。 这次倒是学乖了，顺着衣摆空隙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 “那是……唔……”慕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脸娇艳欲滴：“那是，呃……” “暖暖不懂么？” “不是，你别这样……还要不要吃饭了？” 慕暖知道下一秒，杜启笙肯定会扒她的裤子。 可现在是白天！厨房墙壁那边就是邻居家院子，还会有小孩子逗留。 若是教坏了小孩子，大婶是要骂人的。 “想吃暖暖。” 杜启笙不明白胸前的躁动从何而来。 下身更是涨的让他想发泄出来。 最原始的冲动无法克制，只能略显笨拙的在慕暖身上磨蹭。 堂堂杜少帅竟也有这一天。 慕暖是既希望他赶紧恢复，又有些舍不得。 “乖。”慕暖腾出手，摸了摸杜启笙柔软的黑发：“等，等晚上好不好？” “唔。” 即便躁动，杜启笙内心深处也晓得不能让慕暖生气，便点了一下头：“我等晚上。” 说的如此诚恳。 慕暖看杜启笙松开手，乖乖坐在餐桌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回香城的事儿也不能再拖了，吃是一个问题，也不知道香城的人会急到什么地步。 就明日吧，去看看出村的路如何。 第五十五章 第二日天不亮，慕暖拖着疲惫的身子起了床。 她悄悄摸摸点燃了油灯，看了一眼熟睡的杜启笙。 杜启笙这半月睡的都不大安稳，总是会醒，醒来急促喘息。 头几次把慕暖吓的不轻，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好事。 睡梦中记忆会慢慢苏醒，但最先记起的会是那些不好的。 慕暖会抱着杜启笙安慰，待他睡了才敢安心闭眼。 后来症状好多了……嗯，当然是每次欢愉之后，他会安稳睡上几个小时。 这会杜启笙睡的很熟了，慕暖蹑手蹑脚从木板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借着依稀微凉的晨光出了门。 这些天雨小了些，以往总会下成缠绵不绝的雾气，模糊了山也模糊水，分不清山水的分界线。 今日看天气倒不太会下雨。 慕暖拿上门边破伞，辨认了一下方向走了去。 路边已有小摊贩起了个大早，打着哈欠收拾摊位。 小村子向来自给自足，物价不算贵，多数可以以物抵物。 慕暖先前来时，将身上的金丝软线旗袍换了吃食，杜启笙的军装倒是没敢拿出去换。 这种小村子忽然来了个大人物，慕暖怕吓坏这些质朴的村民。 出村的路就在两山之间，这山不算高，陡坡却很多，而且遮挡视线、树木茂密，本地人都不敢贸然上山。 加上季节到了，野兽也会出没，不太安全。 若杜启笙还是以前那个杜启笙，翻山越岭也不是不可。 但慕暖不想再变成累赘。 前阵子下雨毁了路，村民自发去搬那些滑坡的石头，这会搬的差不多了。 巨石七零八落掉在路上，多数搬到了路边，勉强能认出一道小路来。 “欸，暖娘子来了？” 卖菜的老板摘了自家新鲜的蔬菜，挑在担子上走过来。 他家和菜地就在附近，寻常总是要从这边路过。 “老板，我想问问，从这里去香城要多久？”慕暖问。 “嗳哟，这可不好说。”老板摇摇头：“别看这边的路清理差不多了，后面还长着呢！咱们这里附近都是山，这边还是整改过的。若这里堵了路，外边也不好说。” “是这样么。” 慕暖叹息。 “暖娘子家在香城？”老板上下打量慕暖，心道这么漂亮水灵的姑娘，大抵是从大城市出来的。 “嗯……我和我夫君都是香城的。老板，谢谢你，看样子要等着天晴了。”慕暖苦着脸往回走。 却不想远处传来一阵呼声：“哎呀不好了！琴娘你别想不开啊！” 慕暖一怔，丢下雨伞跑去。 琴娘与她年岁差不多，却是个寡妇，丈夫死在了去年的暴雨之中。 而上个月，慕暖飘来的时候，琴娘的儿子也死在了一场疾病中。 双重打击之下，琴娘的神智出了问题，整日浑浑噩噩，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这几日情绪更是不稳定，总喜欢往水里跑，总觉得家里人都在水里等她。 用老一辈的话讲，那就是魔怔了。 “暖娘子，你别跑！” 老板也扔下了担子，跟着慕暖跑去。 琴娘大半个身子没入了水中，其他人拉的拉，扯的扯，可湍急的水流让他们不敢上前。 琴娘单薄的身子宛如定海神针，水催不动一分一毫，她就铁了心要往中间去。 “琴娘回来！” 慕暖扑腾到了水中。 —— 杜启笙迷糊之中摸了一下旁边，冷的。 他倏然惊醒，“暖暖？！” “嗳哟，你个大男人怎么还在睡啊！”隔壁大婶踹开了门，惊魂未定：“还不去看看，你娘子投水啦！” 杜启笙脸“刷”一下白了。 他潜意识里，水是危险的，他好像曾经在水中失去过什么。 巨大的恐惧感让他连滚带爬不顾形象冲了进去。 “暖暖！暖暖……”杜启笙一边喊，一边冲到从未去过的水边。 果然，水中有两个影子。 雨又开始下，杜启笙见到那影子，驻足愣住了。 水和雨…… 连绵不绝的大雨刷下来。 “……我绝不独活……” “……杜启笙你放手，不放手我们两个人都会死的……” “……你敢，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老板急的不得了，他不会游泳，只得找人家借了绳子，等冲回来的时候，暖娘子家的大傻子也扑腾了进去。 好嘛。 老板急赤白脸，恨不得找根烟点上。 这算什么，俩傻子投水？还是今儿黄历上写着适合投水？ “那口子，你愣着做什么，救人呀！” 老板的媳妇跑过来，推了一下老板。 老板蹙眉：“暖娘子水性那么好，没看见？” 啊这…… 的确，支流不比香江，水不深。那浪看着大，却没多大危险性。 一般水性好的人，多数不会应付不来。 老板媳妇啐了一口：“说到底暖娘子还是个女人，你一个老爷们看热闹是几个意思？” “啊不，我是想……暖娘子家那个傻夫君，水性也不错？” 的确，慕暖仿佛灵活的小蛇，注意避让着小小的漩涡，一步步走向琴娘。 “琴娘，你别冲动，咱们回家……回家啊。”慕暖小心翼翼靠近，生怕琴娘一个想不开，自己钻进水里把自己淹死了。 她完全没注意身后的杜启笙越来越靠近。 “琴娘！”慕暖焦急喊了一声，刚抓住琴娘，没想到琴娘力气极大甩开了慕暖。 这下可好了，水中本就站不稳，被这力量一带，慕暖脚下又是被水冲刷圆润的石子，当即失了重心。 完犊子。 没想到，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捞起了即将呛水的慕暖。 她慌张抬头，对上那双阴鸷的眼睛。 仿佛还有磨牙声。 “慕暖，你胆子大了，又想着投水自杀了？” 呃？ 欸？ 等等。 他喊自己什么？！ 慕暖又惊又喜：“杜启笙！你不傻了？” “……” 杜启笙蹙眉看向站在水中呆傻的琴娘，一手抱着慕暖贴近自己，一手不耐烦拎着琴娘的领子给拽了回去。 叁人上了岸，村民立刻找衣服的找衣服，拉人的拉人。 唯独雨中那二人，呃……没人敢靠近。 “慕暖，果真是胆肥了，那水有多危险你不知道？！”杜启笙嘶哑着吼了出来。 慕暖心虚撇开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我这不是担心琴娘么？” 第五十六章【H】 “你水性好？什么措施都没有就下去救人？” 杜启笙的暴怒显而易见。 慕暖低着脑袋，感觉雨水顺着脖子流入衣衫里。 粗布衣衫湿透之后仿佛千斤重。 “对不起……”慕暖抬手，小拇指小心翼翼勾着杜启笙的衣摆：“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杜启笙冷眼看着慕暖，平复着心跳。 看着慕暖进入水中，奋力往前的模样，他失去的片段如潮水涌来。 水中的生死一线，那恐惧比当时更甚！ 再看慕暖可怜巴巴求原谅的模样，他的心软了又软。 “……” 杜启笙忽然把手搭在慕暖肩膀上，接着狠狠撞进自己怀中。 “还好，你没事。” 慕暖从嘶哑中听到了哭腔。 肩头仿佛有暖流划过。 慕暖轻笑，伸手揽住他：“还好，你的血光之灾完成了。” 听到慕暖这句话，杜启笙的眼神闪了又闪，忽然抬头，打横抱起慕暖往小茅屋跑。 慕暖颠的有些不太适应，急忙抱住他：“杜启笙，干嘛啊！别跑，路滑。” “……” 进了门，杜启笙锁上破烂的木门，一把将慕暖扔到床上。 不等她嘤咛出声，比窗外更深的狂风骤雨一般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唇上、锁骨上。 “启笙？”慕暖因为冷意瑟瑟发抖，又因为杜启笙狂热的体温而心神荡漾。 “暖暖……暖暖……” 杜启笙说不出话来，他满脑子都是她，他好像被尘封许久的野兽，兽欲和情欲一并爆发了出来！ 不再介意粗布衣衫是不是会撕破，杜启笙粗暴扯下她的衣服，手指重重揉搓湿润之后的肌肤。 “啊……启笙……” 慕暖缩起了身子，却又敞开了一切迎接他。 白皙的大腿被分开，粗糙火热的舌头立刻舔上了微凉的淫穴。 慕暖仰头，却又抓住他的头不放，全身颤抖。 杜启笙压根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大力分开她的腿，让淫穴清晰可见，花瓣左右分离。 不管操弄多少次依旧红嫩显眼的淫穴再无遮挡，他如饥渴了许久的野兽，对着穴口狠狠一吸—— “呀……启笙，不要……唔……还，还没清理过……”慕暖红了眼眶，那舌头带来的快感让慕暖几乎疯狂。 “暖暖……”杜启笙只觉得一波一波的淫液汹涌而出，勾引着他舔弄更深，杜启笙整脸埋了进去。 舌头舔弄着内壁，鼻尖摩擦着敏感的肉芽，慕暖体内最深处叫嚣着痒意。 她捂住了嘴巴，欢愉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好，好舒服，启笙……” 杜启笙下身搭起了帐篷，慕暖上身使不上力气，便伸出脚脚，笨拙却魅惑的用脚指头扯下了半跪在她腿间杜启笙的裤子。 肉棒跳了出来。 她盯着那微微颤抖的肉棒，舔了舔唇角。 懵懂无知的杜启笙很可爱，可她还是更爱这种粗暴的杜启笙。 湿润的甬道里忽然挤进两根冰凉的手指，充血的内壁立刻卷上去，贪婪吸吮。 杜启笙握着她的脚，急促喘息：“暖暖，你别动。” “可是人家也好久没吃了。”慕暖眨眨眼睛，昏头涨脑。 如果是在平日，他不介意和暖暖好好玩弄温存一番，但现在他急需释放！ 分开了双腿，杜启笙一个挺身，操了进去！ 这时他才清楚感觉到，慕暖真实的存在。 小小冰冷的茅草屋，因为两人的结合，才有了些许暖意。 空虚被占满，慕暖不自觉抬起了腰，努力贴紧了杜启笙。 碰撞声，抽插声，水渍的声音不绝于耳。 慕暖觉得自己要被撞散架了，伸出手想抱住一个温暖的身体。 他每次都能精准的撞在粗糙敏感的点上，让人发狂。 “暖暖……” “启笙……” 杜启笙附下身子，狠狠吻住她的唇，搅动吸吮，手指更是重重按压在肉芽上，捻动研磨。 很快，慕暖泛滥的更加厉害，浪肉划出白花花的线条。 汗溢出来，眼角的眼泪也溢了出来。 杜启笙一一舔掉，呢喃低语：“暖暖，我爱你，我爱你。” 情动到深处，慕暖来不及回应，一股淫水儿喷出。 杜启笙不会轻易放过她，抬起浑圆柔软的屁股，加快了操弄的频率。 “啊——呀——” 淫叫声一声高过一声，被听见也无所谓了，慕暖抓着他的手臂痉挛着。 年轻的肉体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之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给了慕暖喘息的时间，杜启笙拔出肉棒，翻过慕暖。 慕暖的臀部高高翘起，淫靡的，被操弄成白沫的淫液从穴口中缓缓流出。 “启笙……？唔嗯……哈……” 杜启笙握着暴怒的肉棒，抵住穴口，不进去，在周遭打转画圈。 刚刚释放过的身体又一次燥热起来。 “进来……啊……”慕暖抬起头，无力嘤咛。 “暖暖，求我。”杜启笙额上出了隐忍的汗水。 白沫变成了透明的粘液，肉棒的顶部轻轻一压，又是一滩水溢出。 “求你……哈……啊啊……操我……呀！” 杜启笙拉住慕暖的双手往后拉，胯下直接一顶，深深操进了颤抖娇媚的淫穴之中。 凹凸不平的嫩肉立刻吸附上来，杜启笙哼了一声，再一次疯狂耸动。 慕暖垂下的奶子随着动作前后摇摆，乳浪一波接一波，根本停不下来。 慕暖尖叫着又去了一次，杜启笙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她软软跌倒，胸前剧烈起伏，嘤咛着喘气：“启笙，我……不行了……太，太激烈了……呜……” 因为倒下的动作，慕暖的小穴恋恋不舍吐出肉棒，发出“啵”一声。 杜启笙平复了呼吸，“哈”“哈”的喘气，然而看着那布满各种体液的白嫩屁股，还未发泄过的肉棒又涨大了一圈。 他直接欺身压了上去。 “噗呲”一声，巨大的肉棒再一次如数没入。 平躺的姿势，让肉棒能插的更深！慕暖只觉得那东西顶住了另外一个让她浑身颤抖的地方。 这一次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慕暖抽了两下，第叁次达到了高潮。 “启笙……啊……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第五十七章 这次比以往的时间都要久。 杜启笙贪婪索求慕暖的一切，待慕暖坚持不住要晕过去的时候，拉起她，让她盘坐在自己身上。 奶子颤颤巍巍弹跳两下，杜启笙一边封住她急促喘息的红润小嘴，一边抚上她的奶子。 乳头早就挺立，因为还未被亵玩过，无声挺立抗议着。 杜启笙从下方捧起，手指快速拨弄乳头。 又疼又痒的感觉让慕暖再一次被快感侵袭。 “哈……启笙……唔嗯……”慕暖低头，看着雪白的乳肉被修长的手指肆意玩弄，心神荡漾：“舔……” 杜启笙张口咬上去，同时再一次抬起了慕暖的臀肉大力分开。 爱液顺着流下来，打湿了蓄势待发的肉棒，度上了一层亮晶晶淫靡的光。 知道自己会再一次被操弄，慕暖既期待又害怕。 小穴早就红肿翻出，却又贪婪的等待杜启笙的疼爱。 她抬脚盘着男人的腰身，下一秒，肉棒重重操入穴中。 “啊啊——”慕暖失控淫叫，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肩膀：“太……太深了啊……” “暖暖……”杜启笙蹙眉，他快到极限了。 可他还不想完结。 活色生香的慕暖，他最爱的慕暖没有死。 还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叫喊出淫荡又可爱的话。 “暖暖，伸出舌头。”杜启笙喘息着，看着慕暖吐出红润的舌头，立刻抵了上去。 舌头交缠，分不清是谁的津液，慢慢流下。 打湿了两个人的胸前，也让杜启笙抛开了一切理智。 慕暖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如果要死，他只会死在暖暖的身上。 欢愉的淫叫一直持续到了半夜，周围邻居晓得慕暖那夫君不傻了，便识趣的不约而同去村子的出入口搬石头。 相逢是喜悦的。 也不知道这一对遭受了怎样的事情，爱的如此没完没了。 杜启笙终于恋恋不舍拔出了肉棒，白浊的液体顺着慕暖的大腿留下。 慕暖又酸又疼，可心却是美的。 她倒在杜启笙身上喘息：“你，你今日怎么那么猛？平常……不，这几日都很内敛的。” “……”杜启笙替慕暖擦了汗，揉了揉她的脸：“那不是我。” “否认，也，也没用。”慕暖眯着眼睛，心满意足：“反正我是急着了。” 杜启笙见她的模样，不悦，伸出手夹弄红肿鲜艳的花瓣：“暖暖喜欢他还是我？” 慕暖愣了一下，“不是吧少帅，自己的醋也吃？” 人在失忆的时候，通常会回归初始状态，和暴露出内心深处的潜意识。 小孩子最是温柔，舍不得弄疼最爱的人，那在床上自然也粗暴不到哪里去。 杜启笙很不爽，他恢复记忆，之前失忆的状态也记得。 一想到自己混蛋到要让慕暖出去讨要吃食、做工、四处奔波找大夫，他就想把那个懦弱无能和小孩子没区别的自己掐死。 好在……他回来了。 “别弄了，疼。”慕暖夹住双腿，阻挡杜启笙的进攻。 这次的确猛烈了一些，操的穴儿不堪重负，杜启笙也收了手，将里面的液体抠出便找衣服替换。 “不过启笙，我们该回去了。”慕暖趴在床上，眯着眼睛浑噩的几乎要睡过去：“祖母……他们会担心。” “嗯。” 村民忙活到了下半夜，猛然瞅见那傻子夫君走来，众人调笑：“可是恩爱完了？” “这几日，感谢你们。”杜启笙挽起了手臂。 要不说大城市的就是大城市的人呢？那乡野匹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不显得邋遢累赘。 反而让这傻子看起来格外英俊。 村里在旁当后勤的女人纷纷红了脸。 男人也充满了敌意，然而慕暖这姑娘着实好的不能再好了，若不是配这个男人的话，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仙人能配得上他。 “辛苦了，接下来我来吧。”说完，杜启笙轻轻松松抬起了一块合叁人之力才能勉强挪动的石块。 “……” 清理的工作持续到了上午，总算将出村的路扫了出来。 村民互相打了招呼回去休息，杜启笙看了一眼遥远的尽头，转身回到茅草房。 慕暖还在熟睡，他坐在床边再一次仔细检查了慕暖的情况，点点头去了隔壁。 日上叁竿，慕暖被一阵香气吸引，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那是肉香啊！肉啊！ 她起身小跑出来，却看见杜启笙换回了军装——只是没穿外套。 在灶前忙碌着。 “是肉吗？啊不对，少帅你居然会做饭！” 没错，那一块块烧的外焦里嫩的五花肉，在锅炉上滋滋作响。 慕暖咽了咽口水，冲过去就要抓。 杜启笙拍了一下她的手：“洗手了么？” “我才刚刚起床……”慕暖垮了脸。 杜启笙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递到她嘴边：“上次看你做了一次，第一次做。” 啧，第一次做就能做成这样？色香味俱全！ 慕暖心中腹诽，却诚实张开了嘴。 清理工作还在完成。 杜启笙凭借着多年观看地形图，以及当时水流的速度和各个地方支流的情况，很快推算出二人现在所在的位置。 他们在位于香城一百里之外的地方，问题是地形复杂，问了几个村民给的回答是需要绕路。 步行自然没有水流快，在水中一日一夜，回去竟要花费五六天的时间。 慕暖很是惆怅。 惆怅的是回去的日子遥遥无期，更惆怅的是……杜启笙在村子里格外受欢迎。 今日帮李家修房顶，明日帮林家抓走失的牲口。 后天又要帮人搬东西…… 换回来的吃食也更丰盛了，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之前一个月瘦掉的肉肉全回来了，而且慕暖显得更加丰腴妩媚。 看到杜启笙被村子里各种年龄层的女人围绕着，慕暖在房中委屈巴巴对手指。 以前不晓得，现在看来，没有了少帅光环加身，这家伙危险的很。 上到八十岁牙掉光的老太太，下到流着口水的叁岁小儿，无人幸免杜启笙的魅力。 还不如当个大傻子呢！ 杜启笙看在眼里，轻笑两声不说话。 事情的转机是在半月后。 琴娘照常来到水边思念死去的丈夫和儿子，从水中捞起了一张张黄符。 拿回去美滋滋迭了一些小物件，天天捧在手心里道是儿子丈夫来找她了。 第五十八章 好心的大婶看不过去，偷了出来扔在路边，正巧被散步的慕暖捡了回去。 那上面的字已经被泡的看不大清楚，慕暖却认出了“杜”这个字。 晚上，杜启笙做工回来，慕暖兴奋地拉着他：“启笙，你看！” “什么东西？” 杜启笙这几日被太阳晒黑了一些，浑身上下散发着古铜色的健康气息。 “这个好像是写给你的！” “……” 杜启笙打开看了看，他眼力很好，认出了叁个字：杜启笙。 “这是……”杜启笙起身看向窗外。 支流水潺潺，没有了之前的凶猛，显得平静无波。 “这是什么？好奇怪，好像中元节时烧的……呃？”慕暖回声，吃惊地张开了嘴巴：“不，不会是祖母他们……” 以为杜启笙死了，往江里撒纸钱黄符？ 慕暖哭笑不得。 不过算算时间，距离上次落水快两个月了，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可不是要招魂祭典扔纸钱？ “但是这里这么远，飘到这边来，没准……”慕暖沉吟半晌，说出自己的猜测。 “能漂到这里来，上游的水应该褪了。” 正说着，琴娘忽然闯了进来，指着慕暖手中的黄符呜哇大叫：“那是！我的！” “琴娘，这不是……” 琴娘上前夺走了黄符，护在胸前：“这是我儿子给我的！” “……” 杜启笙黑了脸。 第二日，杜启笙寻了一张船，带上慕暖要去上游看看。 如果情形可以，直接回去也说不定。 慕暖兴奋，也感觉到失落。 这淳朴的小村子，她会怀念的。 岸边站满了送行的人。 卖菜老板湿润了眼眶，让杜启笙好好照顾暖娘子，不然就算是打，也打到香江去。 慕暖感动的几乎要落泪，老板媳妇也用手帕楷了揩眼角。 正迎接她说一番感动的离别语时，老板媳妇黯然开口：“多可惜啊，帅小伙说走就走了。” “……” “杜哥哥，常回来看看呀！”少女甲依依不舍挥动手臂。 “……” “启笙哥哥，我会想你的，呜呜呜……”少女乙泣不成声，哭倒在同伴怀里。 “……” “启笙哥哥，我等你回来娶我！”少女丁叉腰大喊。 杜启笙无奈道：“别开玩笑了，夫人会当真。” 扭头，慕暖双手抱臂气呼呼背对着他们。 嘴巴里骂骂咧咧：“才几天！才几天就招惹了这么多桃花！杜启笙你好样的！还不如当个傻子！傻子！” 杜启笙轻笑，抱起慕暖在怀中揉捏。 “夫人，这辈子，往后余生，我只有你。” —— 这趟较为顺利，但充满了惊悚。 香江大桥两岸早就被戒严，但凡只要船只经过，士兵立刻上前盘查。 前几次还带着希望，后来看到船只，那希望也渐渐磨灭了。 上午杜玉兰领着一些人，往江中撒纸钱元宝和黄符，这算是默认了少帅和少帅夫人不会回来了。 刘副官哭成了泪人，一个劲儿抽自己嘴巴子，说是他的错。 洛少钧参了海军，企图用满满当当的训练来忘记这件事。 谁都不会想到，大半夜的，一张简陋木筏上居然端正坐着杜启笙和慕暖。 而这夜便是中元节。 头一个发现的士兵看清楚之后，吓昏了过去。 第二个尖叫着“见鬼了”跑了。 第叁个以为眼花，在岸边洗了几把脸，见幻觉还在，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突如其来的落水声惊动了其他人，越来越多的人看见了失而复得的杜启笙和慕暖。 慕暖面无表情：“咱这几天是不是变丑了？” “暖暖不丑。” “怎么见到我们跟见了鬼似的？” “唔，大抵是太开心了。” 可不是太开心了，开心的晕的晕跳的跳，落水声好不热闹。 要不是竹筏飘到了香江大桥附近，灯光一打，二人的影子和倒影清晰可见，这大概要成为香城历史上着名的灵异事件了吧。 有人将看见幻觉的事情告诉了刘副官，刘副官担心又是空欢喜一场，让下属别告诉杜玉兰，急忙赶往香江大桥。 这时二人互相搀扶着上了岸。 那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确认。 据说，死在江里的人，是要变成水鬼的。 那水鬼上岸，是要找替死鬼的……呜……妈妈我想回家。 杜启笙看了一圈，蹙眉不语。 慕暖倒是跟开心，抬手打招呼：“嗨！我们回来啦！” “咿——” 这水鬼还会说话！ 众人屏息凝神，没多会，又晕了两个。 啧。 刘副官的声音划破夜色，还破了音：“少帅！夫人！” “刘副官！”慕暖见到了熟人，很是开心，蹦跳着上前。 刘副官下意识伸手要接，瞥见杜启笙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警告目光，硬生生缩回了手：“夫人！” “刘副官，欸，你怎么这么憔悴啊？没睡好？” 杜启笙不喜他人探究的眼神落在慕暖身上，走过去，揽在怀中：“备车，回公馆。” —— 听闻二人突然回来，好端端的，没缺胳膊没缺腿的回来，杜公馆上下欢欣一片。 杜玉兰老泪纵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大门，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门被推开，杜玉兰一怔，倏然起身，跌跌撞撞跑了过去。 “祖母。” “祖母！” 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杜玉兰又惊又喜，一手抓着一个，眼泪止不住的流：“回来了，回来了！” “祖母，让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啊……祖母，祖母还打算，待中元节一过，便给你们谢罪……” 那话中的意思让慕暖吓了一跳：“祖母，您可千万别……要是阿娘知道我把她最挂念的老太太给弄到下去了，下次托梦的时候，肯定会责怪我的！” “你……不怪祖母么？”杜玉兰松开了杜启笙，双手抓住慕暖，泣不成声：“祖母对不起你……竟为了那无稽之谈迫你离开……还如此羞辱你和你的母亲……祖母就算死上千千万万次，也是罪有应得啊！” 慕暖温柔地笑了，她摇头：“早就不怪了。我若是生在祖母那个年代，没准比您还要迷信呢！” 第五十九章 “祖母，进去说。”杜启笙扬了一下下巴，欣慰的勋妈上前扶着杜玉兰走向沙发。 慕暖抓着杜启笙的手臂，“启笙，我想回沪城。” “嗯。” 杜玉兰的精神在瞬间恢复，拉着慕暖说了一夜关于粱淑玉的事儿。 得知粱淑玉的死果然与那软弱的慕悠有关系，气的牙痒痒。 “那慕悠果真是个老混蛋！暖暖你且放心，祖母定然为你做主！” 慕悠和慕夫人还被关在大牢之中，每日尽管吃点东西垫底，却不让吃饱。 吊着一条命，气息奄奄。 这会听到杜启笙和慕暖安然无恙回来，慕夫人更是叫嚣着放他们出去。 慕暖摇了摇头：“祖母，别杀他们。” “暖暖？你不想为你阿娘报仇？” “有句很老很俗的话，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的确恨慕老爷，也恨慕夫人，但我知道阿娘不喜欢他们。”慕暖想着粱淑玉，声音哽咽了：“阿娘定然还在下面等暖暖，想看到暖暖幸福。这会把这两人送下去，这不是给阿娘添堵吗？” 杜玉兰的眼神柔软下来：“暖暖真是很喜欢淑玉。” “嗯，阿娘也很喜欢我，虽然阿娘去的早。”慕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而且祖母，我也不喜欢那种哭天抢地的人……唔，倒不如把他们送的远远的，看在我姐姐的份上，留他们一条命。” “欸……好好好。”杜玉兰现在对慕暖，只要她说，自己什么都答应。 “好了。” 大手忽然霸道地抱起慕暖：“祖母该歇息了。” “臭小子！又跟我抢暖暖！”杜玉兰气结。 “暖暖是我的，祖母你死了这条心吧。”杜启笙嘴角含笑。 —— 第二日，前来探望的人踏破了杜公馆的大门。 杜启笙派人给娇婶传递了信息，娇婶喜出望外，当下和众姐妹收拾了东西，赶往杜公馆。 杜玉兰一改之前的态度，在慕暖口中，这些人也是粱淑玉的恩人。 且因世道和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堕入风尘。 她们的心肠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护着慕暖那几年。 杜公馆热闹非凡。 娇婶甩开了话匣子，将慕暖所不知道的粱淑玉一五一十全部描述了出来。 杜玉兰喜，喜的是粱淑玉当真是个好女子。 忧的是，粱淑玉的坟墓在锅盖山，这些年想必也想落叶归根。 杜启笙当下让人开始迁坟，准备带着慕暖回沪。 杜玉兰也要动身，不过在走之前，划了一条街，让娇婶她们在香城住下，不用再回余兰街。 这样慕暖回来，也好去探望。 但香城容不得烟花柳巷，于是派人给她们一些商铺，做些小生意。 娇婶之中，混着前来看众人的慕曦。 她躲在人群里，看慕暖依偎在杜启笙怀中，逐渐湿润了眼眶。 转身离去的时候，娇婶拉住她：“怎么。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见见妹妹？” “我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当阿暖的姐姐？”慕曦跟着娇婶，看多了灯红酒绿，心态也稳了下来。 那些女子在风尘中艰难、大胆、勇敢求生，再看看她，居然连这些女人都不如。 羞耻填满了她的心，让她无法再面对曾经的所作所为，恨不得一头撞死。 好在娇婶是个善解人意的，见慕曦的确有悔过的样子，便处处开导她。 “做错了事情，就立正挨打。成年女子可以做错事，但做错事了，要有承担和改正后果的行为。”娇婶推了她一下：“小暖儿不是心眼子小的人，认错去。” 慕曦犹豫再叁，才抬脚。 然而一道飞速而来的影子，撞歪了她。 “慕暖！你还活着啊！” 洛少钧少年般的意气风发，以及回眸一瞥，让慕曦愣了许久。 洛少钧意识到撞到人，忙扭头道歉，然后对上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 “慕叁小姐？欸？你……” “洛少钧！我还活着！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慕暖听到他的声音，圈着嘴回应。 “我……” 杜启笙：“来人，把他打出去。” 洛少钧：？？？ 慕曦对洛少钧吃瘪，手足无措的模样捂嘴笑了出来。 轻轻的一声，落在洛少钧耳中。 “慕，慕叁小姐，别笑了。” “洛少爷，少帅如今喜爱阿暖到骨子里，你现在凑上前，可不是找打么？”慕曦收敛了笑容，淡淡道：“远远看一眼便好。” 人头晃动了一下，慕暖似乎看到了慕曦，于是放开了杜启笙的手：“姐姐？是姐姐么？” 慕曦表情一僵，下意识要跑。 “姐姐！欸，别跑！”慕暖抓住了她：“这么见不得我？” “不是……我……” 慕曦为自己以前的行为羞了脸，低着头。 慕暖的手很暖，很温柔，就这么牵着她。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慕暖漾出笑容：“来来来，进屋吃东西！我告诉你，刘副官找了一家新开的桂花糕店铺，可好吃了！” 娇婶补了一句：“那是慕曦自个儿开的！” “啊？”慕暖愣了。 “慕曦晓得你爱吃桂花糕桂花糖，就用之前杜老太太给的银票买了个铺子，那是专门为你做的！”娇婶眨眨眼：“小暖儿，你且不是个记仇的人，对么？” “姐姐，你还记得啊？” 慕暖深深记得，也不敢忘却的，就是那年第一次跨进慕家的大门。 她惶恐、不安，却不能露怯，勉强挤出了笑容。 慕家上下，慕曦是第一个走到她身前，拉出她的手，放了一块油纸包裹着的桂花糕：“慕暖是么？我是你阿姊，我叫慕曦。以后你便是我的妹妹了。” 那是支撑她留在慕家最后的温柔。 慕曦落了泪，哽咽道：“阿暖，姐姐不求你原谅。姐姐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真的很对不起。姐姐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你放心，绝对不会……” 慕暖忽然拉近了慕曦，笑着在她耳边道：“那怎么行？姐姐以后还要帮我带小侄子呢！” 说着，悄悄拉着她的手，盖上了自己的小腹。 娇婶、洛少钧、慕曦叁人石化了半晌，娇婶颤颤巍巍举起手：“小暖儿！你怀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