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剑求心(古代百合武侠H文)》 第一章苏州夜 夜幕降临,苏州城城西一处偌大的宅院里却没有点起一盏灯,黑压压的房屋看起来颇有点阴森之感,此处白日里便是荒僻,此时更是冷清得无人愿意靠近。不过,这正好给某些人提供了便利。 一点亮光在宅院中亮起,一路飘飘荡荡,循着路径穿过一处处门户宅院,走到了东花厅门前,稍微停顿了一下后就钻入了屋中,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就变得亮堂了起来,想来是这亮光的主人点燃了屋子里的油灯。 借着明晃晃的亮光,可以看到这儿应该是个女子的闺房。精致典雅的家具被仔细地摆放着,暖暖的熏香气息填满了整个屋子。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张大床——这张床着实大得有点过分,看起来躺上四五个人都没有问题。床的帷帐掀开,上面的一切都很清楚,没有四五个人,只躺着一个人——一个被捆绑着的女人。 女人浑身上下不着片缕,白嫩的肌肤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更是圆润细腻,但与这肌肤不匹配的,是这女人健美的身材,虽然说不得壮硕,但结实的肌肉显然蕴藏着极大的力量,若是练家子就能一眼看出,这女子定是习武多年的。但此刻这个身材看起来矫健得像只雌豹的女子却被绳索紧紧地捆绑住,两手被拉在头顶并拢捆住,双脚更是被分开绑在两边的床柱上,整个人呈个“人”字型。女子梳着个高高的马尾,紧闭着双眸,狠狠地抿着嘴,看到她的脸,任何人恐怕都会被她那如刀锋般的气质首先吸引——女子剑眉星目,脸上棱角分明却又不突兀,蓬勃的英气直要逼得人退后,但也不能否认的是,她生的着实一幅好相貌,虽然皮肤有点苍白,但五官端正秀气,就像戏曲里的兰陵王,既是俊美,更是锋利。 女子听着那光亮的主人点了灯后走到了床前,一下睁开了眼睛,两道锐利的光射了出来,这眼神的犀利,只怕飞扬跋扈的锦衣卫指挥使看了都会心悸,可被她看着的人却没有丝毫退缩——这也是个女子,却是个截然不同的女子,女子身段纤细柔软,身着青衫,满头秀发张扬地扎了个发髻。她也生得很是漂亮,却是另外一种美,一种温柔妩媚的美,小巧的五官轻柔地点缀在脸上,不带一点逼人的个性,脸上的表情温柔得会说话,尤其一双眼睛,深邃又多情,仿佛一潭山中的清泉。也只有这样温柔多情的眼睛,可以直面着床上女子眼神的锋利。青衣女子款款走到床前,和床上女子对视着。 “叶捕头,妾身来啦,你可高兴么?”青衣女子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和人一样,也是软软绵绵的。 “哼,淫贼,何必在此揶揄我。”床上的女子冷冷地说道,她的表情、声音、眼神都仿佛冰铸的刀剑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青衣女子悠悠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倒像个闺中的痴儿怨女,而不是个“淫贼”,她认真地看着那双锋利的眼,说道:“叶捕头,你何苦如此呢?这半个月来,你的身子我看也看过了,摸也摸遍了,咱们夜夜笙歌,好不快活。你嘴上说得凶,下面的嘴倒是实诚,水每次都流上许多。我玩过的许多女子里,你的水算是最多……” “够了!”被称作叶捕头的女子厉声喝道,“玉蝴蝶,叶剑既落入你手,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你想辱我,逼我向你求饶示好,折我六扇门的威风,却是休想!你不取我性命,夺我清白,自以为伤人,可我不是那闺中的寻常女子,没事便寻短见,我只要不死,终有一日要拿你归案!” 女子叫做叶剑,是那个叶剑——她本只是浙江定海一名普通的捕头,浙江屡屡被倭寇海贼侵扰,因此布政使让各县都推举一名捕头比试技艺,评个高下,谁想浙江十一府七十八县,最终决出的头名捕头竟是一个女子,也就是定海叶剑。布政使本就想借此向朝廷邀功,便向京城六扇门推举了叶剑。本来京中之人只当这是个噱头,没想到叶剑进京后,一年内破大案十余桩,小案百余件,擒拿多年未曾归案的大盗多人,抓住的小贼更是不计其数。叶剑武艺高强,剑法出神入化,更难得的是性格坚韧,不惧权贵不必说了,面对杀人越货凶残无比的大盗,她也丝毫不惧。飞鹰帮莫在天鹰爪功高强,当年在皇宫犯事后逃跑,叶剑带两名捕快先行追击出六十余里,却被莫在天埋伏偷袭,两名捕快被鹰爪功活生生撕成两半,叶剑也伤了右臂,莫在天急于抽身不愿恋战,先下狠手本想她知难而退,他好方便逃跑,谁知叶剑竟然丝毫不惧,左手使剑,任凭莫在天如何恫吓或求饶,都一言不发地咬牙死斗,硬生生缠住他半个时辰,让大队人马得以赶来将他抓获。此事过后,叶剑名动顺天府,市井小儿有言:宁逢瓦剌千骑,不惹叶剑一招。圣上因此专门召见嘉奖了她,她也没有居功自傲,依然兢兢业业地捕盗破案,声名鹊起之后,顺天府之外的大案,也常常调她去帮忙,她也每每不负众望。入京叁年以来,叶剑破案擒贼无数,已是无人不知的名捕头,可她却还是一副冷冰冰一心捕盗的样子,除了办案似乎什么都不关心,也不懂得官场上的人情世故,和同僚的关系并不算好,尤其一个女子迎敌之时比起一众男子还要悍不畏死,更是让六扇门许多人脸上无光,因此叶剑在六扇门中倒没什么朋友,总捕头也总爱将那些大案难案交给她一人解决。 半年前,南方出现了个叫做“玉蝴蝶”的采花大盗,从四川开始,沿着长江一路往东,作案无数。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已为人妇甚至青楼女子,只要姿色出众被他看上,就逃不过他的魔爪。或是闯入家中夺了清白,或是掳走几日玩弄一番,更有甚者,杭州告老还乡的徐大学士的孙女被他整整抓去了一个多月,回来后吵着闹着要出家。这人每次得手之后,还要在女子身上留下个玉制的蝴蝶型饰物,因此得了这个外号。被她玩了的女子越来越多,事情越闹越大,官兵捕快们焦头烂额,可这玉蝴蝶武艺高强,心思机敏,无论怎么设伏派兵,都是拿不住他。一群和她有肌肤之亲的姑娘们竟对他的形容外貌也说的乱七八糟众说纷纭。最后没办法了,便向六扇门求援,这等大案自然是委托叶剑,她因此南下追踪,一路循着玉蝴蝶作案的踪迹追到了苏州城,可她在询问苏州城的那位受害者玉蝴蝶的状况时,却被那位楚楚可怜哭哭啼啼的受害者突然出手偷袭打晕了,醒来时已经被剥光了衣服,点了穴道,喂了软筋散,捆成了粽子。这是叶剑第一次失手——因为她从没有想到过,猎艳无数的玉蝴蝶,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看着无比妩媚温柔的女人,也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青衣女子闻言,垂下了目光,又是叹了一口气“叶捕头,你这人好生无趣。整日里绷着一张脸,张口闭口便是抓贼破案,什么六扇门八扇门。人生苦短,你偏要做这等无聊累人的事,旁的还一概不管,你当真这么喜欢做捕头么?你这般武艺人才,不去衙门,像我一样当个淫贼,只怕也是可以名动京师的……” 叶剑好像要杀人一般的表情在听到青衣女子问道“你当真这么喜欢做捕头么”时突然一愣,可还没等她再多想,后面那句无耻的调侃又勾起了她的怒火,她奋力扭动着被捆得紧紧的雪白身子,恶狠狠地瞪着青衣女子喝道:“住嘴!你这淫贼!你当人人都似你这般不知廉耻么?!你这半年来,坏了多少女子的清白,你让她们日后如何过下去?我做捕头,本就是要维持正道,保境安民,抓了你是天经地义!我纵不是捕快,见了你这等禽兽行径,也要管上一管,替天行道!” 叶剑掷地有声的一番话刚说完,玉蝴蝶却是噗嗤一笑,她本就美貌,这般笑颜更是让人神魂颠倒。她伸出纤纤素手抿着嘴,轻笑着说道:“替天行道?叶捕头,你要说这天,世上的女子,天性都是爱这床笫之事的,只不过怕被说是淫娃荡妇才不肯告诉旁人的。我虽取了许多人清白,可一来我是此中高手,对这些后辈女子指点一二,对她们也有益;二来我带她们体验极乐之感,她们只怕还要谢我;叁来我可不是夺人清白,若是遇上执意不肯寻死觅活的,我都是不下手的。妾身虽非君子,却也绝非小人,都是叫她们先试试我的手法,若是欢喜了愿意了,我才要了她们身子。不过这半年来,尝过我手段的,倒没一个不情愿的”说的这里,玉蝴蝶又是一笑“就是叶捕头你,每晚不一样被我弄得欲仙欲死,下面这张小淫嘴天天水流成河,湿得我都不知换了多少被褥,如今倒在这里装起正人君子来,说什么替天行道,当真好笑。” 叶剑听了这番无耻言语,怒极反笑,同时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缕不易察觉的似乎是羞涩的红晕,她寒声道:“玉蝴蝶,你这人倒是一副伶牙俐齿。被你害了的女子遇到这等事,当然是羞于多提,你在这里怎么颠倒黑白,也是无人反驳你。可公道自在人心,你辱人清白,那些女子只怕想要将你千刀万剐,还说什么欢喜了愿意了,亏你有这脸皮!徐大学士的孙女被你害了以后,哭闹着躲到灵隐寺去说要出家,你知不知道她已经定亲?如今闹成这样她还怎么嫁人?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小人!” “呵呵呵”,叶剑正气凌然的话语对玉蝴蝶全然没用,她又是抿嘴一笑“你说若琳那丫头么?她呀可真是鬼精灵,我干得她爽了,她就缠上了我,说她不想嫁给家里安排的那个李公子,要跟着我一起当淫贼去,我怎么都甩不掉她。拉扯了一个月,还是她敢想,说要假装去灵隐寺出家去。这样既可以不用嫁人,还可以常常和我相会。我跟她约好了,每半个月去见她一次,等她练好了武艺,再想法子带她走。昨儿我回来得晚些,便是去杭州和那丫头销魂去了。这丫头可当真有趣,虽是出身名门,离经叛道起来可比谁都厉害呢。待我把你调教好了,带你一起去见她。”说到这里,玉蝴蝶又是温柔地一笑,笑容的温馨让人不由得相信她说起的这个古灵精怪、跟她有肌肤之亲的女子的故事。 叶剑一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面前这个女子散发出的自信和从容让她竟然失去了驳斥这个听起来无比荒诞故事的底气,她现下居然也分不清徐家那个看起来优雅知礼、极重贞洁的孙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赶忙甩去那些不堪的念头,她才又狠狠说道:“哼,这…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她眼下躲在寺中谁都不见,全凭你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骗了她,徐姑娘长在深宅大院,不知世间人心险恶,被你的花言巧语所欺,才对你死心塌地。你当真该死,为了自己的淫欲,对这般好的姑娘如此哄骗,诱她误入歧途。我若…我若拿了你归案,定要押你过去跟她说出实情。”叶剑自己也没有发觉,刚才还怒火滔天、声色俱厉地斥责玉蝴蝶的自己,火气一下弱了很多,话语和表情中也带上了一分犹豫,这是这个无比刚强的捕头从没有过的。 玉蝴蝶突然伸手整理了一下床上的被褥,脱了鞋子,坐在了床沿上,靠近着叶剑动弹不得的雪白身子,认真地盯着那双犀利的眼睛说道:“叶捕头,是不是我一面之词,日后你一见便知。至于我骗没骗她…叶捕头,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干了这许多次采花的勾当,长江边这多官兵捕快,还有你这个京城名捕,追了我这么久,却都说不准我的身型相貌年甲,甚至你到苏州时都不知我是个女子,所以才着了我的道。还不是因为被我采了的那些个女子们都是心甘情愿的,没人把我当成个该杀的无耻色徒,反而感激我带她们尝了床事的快活,所以你们问起我来时都按我的指点,有的说我肥胖,有的说我消瘦,有的说我瘸腿,有的说我独眼,就是要搞得你们猜不出我是个什么样貌的人,更不知道我是个女子。叶捕头你办案多年,只怕早就觉得这点很奇怪了吧?可是这些人看起来不像受了我的威胁,你更想不到她们会都觉得受了我的好处,全都为我遮掩,只能没头苍蝇一样一个人直追,被我赚到这里来。叶捕头,你说,我能骗得了若琳这样未曾嫁人的小姑娘,骗得了那些精明干练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的吗?我能骗得了若琳一个人,能骗得了所有人吗?” 玉蝴蝶的话像锤子一样一下下敲在叶剑的心头,之前追查询问之时的疑虑也重新浮现。当时的叶剑面对受害女子们的众说纷纭,真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曾暗中查探是不是她们都被下了毒因此只得撒谎,也曾怀疑这个玉蝴蝶是不是某个江湖上有名的易容高手,可她没有想到玉蝴蝶给出了这样一个很简单却又听起来很可笑的答案——因为她们都心甘情愿地为玉蝴蝶撒谎。这个答案击碎的不仅是困扰她很久的疑团,更击碎了她查办这件案子的自信——这份自信让她能如往日一般心无旁骛很是偏执地办案,让她即使动弹不得地面对玉蝴蝶时也能大义凛然地呵斥她,因为她觉得她是对的,她在认真地做好一个捕头该做的事情,而她因为某个原因,对于这件事有着特别的执念。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叶剑原本已经准备对玉蝴蝶的回答大声呵斥或是出言讥讽,可她一句话也没说,她只是在想: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她们会这样?真的因为她们觉得玉蝴蝶给她们带来了快乐吗?如果是真的,我是不是真要把玉蝴蝶抓获归案?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这样的魅力? 良久,叶剑才用一种奇怪的低沉语气缓缓说道:“她们被迫也好,自愿也罢。你终归是跟她们有了肌肤之亲,她们的父母、夫君以后未必容得下她们,旁人也会指指点点……你或许有些手段,可你做的事终究害人,有违礼法,我不会因为她们向着你,就放你一马的……” 玉蝴蝶转过头去,特别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很为什么事情惋惜。同样过了良久,她才又转回来直视着叶剑说道:“是的,妾身也知道……我确实给她们带去了从未享受过的快乐,可也给她们带去了无法预料的未来。我承认在这点上我有些自私,所以我给每个和我欢愉过的女子一枚玉蝴蝶,不是想要示威或是纪念,只是告诉她们,日后若是过不下去了,可以凭此物件来找我,我定会给她们安排个好归宿的……毕竟这世上,许多女子还是身不由己的……” 叶剑本来认真地听着玉蝴蝶的话,眼神里甚至流露出了几分理解。可当她听到最后一句时,那双眼睛里突然又涌上了已经消失一会了的愤怒,她又变回了原来那个不近人情的叶捕头。她瞪着玉蝴蝶,恨恨地说道:“你既然知道她们身不由己,还为了一己私欲任性胡来,你倒多委屈多无可奈何似的!你有一身武功大笔钱财,别的女子却没有,你何必一定要害人?看你这幅自私自利的嘴脸,被你玩过的女子反正总归是都不在这里,任你说的冠冕堂皇振振有词,谁知道拿着玉蝴蝶有没有用,谁知道你说的几句真几句假,只怕……” “不,你错了,叶捕头”玉蝴蝶突然非常认真地看着叶剑,眼神灼热,“你又错了。”这是她半个月来第一次打断叶剑讲话,这也是第一次用这种神态对叶剑说话。 这样的玉蝴蝶让叶剑略有惊愕,她停住了话头,正想反驳,就听玉蝴蝶接着说道:“叶捕头,被我玩过的女子,现下就有一个在这里,我今晚说的话的真假,让她来评判便是。” 叶剑又是一愣,正想问那人是谁,突然看到玉蝴蝶黏在她身上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徒劳地拼命挣扎起来,厉声喝道“淫贼,你要对我做什么!” “叶捕头”,玉蝴蝶平静地说,一边解开了自己的青衣,露出了那不逊于叶剑的雪白肌肤和薄薄的肚兜无法遮掩的傲人身段,“咱们曾经有些纠葛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玉蝴蝶又解开了肚兜的活结,脱下了亵裤,一具完美的雪白胴体盘在了叶剑的身边,“因此这半个月来,我虽破了你身子,让你尝了些甜头,却未出全力,没有让你真正高潮过”,玉蝴蝶俯下身去,白蛇一样的身子趴在叶剑的玉体上,“我知道你其实敏感得很,怕玩得过火了,你这般刚烈,做出什么傻事来”,玉蝴蝶用如火的眼神盯着叶剑此时依然如冰般的眼神,那眼神依然坚硬,但她的肌肤分明感受到了身下人儿的一丝不曾有过的畏惧,“但今日话既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叫你好好尝尝小蝴蝶真正的手段好了”。 第二章销魂曲 玉蝴蝶伸手取下了头上的簪子,原本便扎得随意的及腰柔顺秀发一下子披散在她雪白的脊背上,她那双多情的眼睛甚至可以说“含情脉脉”地盯着叶剑看,妩媚漂亮的脸蛋上也是春情满满。方才的她还可说是媚而不淫,如今的身姿、神态却是骚浪到了极致,世上的男人看到了,恐怕没有一个把持得住,不过对于女人——她身下的叶剑来说,这香艳的场景,却是另外一番体验了。 叶剑被玉蝴蝶偷袭擒住的第一晚就被她迫不及待地破了身子,此后半个月之间几乎每天都要被她在床上肆意玩弄许久,所以对于玉蝴蝶的亲热倒是不觉得新奇,只是今天和玉蝴蝶这一番谈话后,如今的玉蝴蝶明显比起往日要更加渴望和主动,叶剑心底不由得泛起了一股无力和恐惧感,这种感觉其实在第一天就有。叶剑做捕头多年,遇到武功高强的贼人,她就比他们更强;遇到比她强的,她就比他们更狠,所以她办案一直无往不利。可碰到了这个温柔妩媚的玉蝴蝶,再强的武功、再狠的心性都毫无用处。破身那天,任凭叶剑如何高声喝骂不止,玉蝴蝶都是一副痴痴的神态,脱光了不管不顾地缠上来,在疯狂的爱抚亲吻后夺了叶剑的清白。此后没几日,叶剑在和玉蝴蝶行房之时就很少怒骂了——一是因为叶剑发现这没有用,玉蝴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再恶毒或再正气的言语都阻不住玉蝴蝶对她身子的渴望;二是因为叶剑渐渐察觉,自己的身体对于玉蝴蝶的玩弄有着强烈的反应,她的高傲让她不愿意承认这是玉蝴蝶常常调笑她的“淫荡”,可那强烈的快感、巨大的水量都是骗不了人的。她也不敢再在玉蝴蝶上下其手的时候出言斥责了,因为她担心自己一张口,飘出的不是什么正道言语,而是享受的呻吟甚至浪叫。她只有拿出对战莫在天时一般的冷漠和倔强来,一言不发地死死咬着嘴唇,摆出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冰冷神情,为自己极为重视的一心办案的六扇门名捕头的身份留有最后一点尊严,也掩饰自己内心深处对于玉蝴蝶的畏惧和无可奈何。她在面对玉蝴蝶时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可玉蝴蝶却游刃有余。她的手法好极了,哪怕破身那天叶剑都没感觉到什么疼痛,此后更是被玉蝴蝶轻易调动着欲望。她深知起码在床上,她对玉蝴蝶的手段是没什么还手之力的,可她竟然还没出全力?如今已是招架不得了,她若出了全力,那还了得?可虽然头脑中这么想,捕头的身份还是让叶剑选择嘴上强硬:“有什么手段尽管使便是,你真当我怕你不成?也只有你这种满口扯谎的无耻色徒,才会以这等龌龊之事的技艺自矜,真是可笑之……唔!” 叶剑最后的抵抗被轻易打断了,她感受到玉蝴蝶灼热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小腹上。她的牙齿匆匆忙忙地咬住下嘴唇,竭力维持着冰冷的表情,眼睛也紧紧闭上。可这样虽然看不见玉蝴蝶曼妙的身姿了,身体的感觉却越发清晰了。 “嗯…嗯唔…叶捕头,你好美……你真的好美…”玉蝴蝶一脸陶醉地趴在叶剑身上呢喃着,热情的嘴唇连续不断地围绕着叶剑小巧的肚脐在叶剑的小腹上落下,轻轻地嘬上一口,又快速向下一个地方进发,同时用舌头轻轻舔着叶剑颤抖的腹部,不一会儿就舔得叶剑的肚脐周围沾上了一层淡淡的口水,“叶捕头你这么美,你自己知道么…” 挑逗的话语,放肆的动作,叶剑的欲望一下子升腾起来,她的身子玉蝴蝶前些日子早都吻遍了,可从没像今日这么热情和集中。她感觉自己敏感的肚子上结实的肉儿抖个不停,却又无从逃脱,一股热流似乎从腹部涌起,渐渐向下身那处流去。她拼命地驱赶着自己的念头,希望能静下心来,可没等她从这番挑逗中缓过劲来,玉蝴蝶的手已经攀上了她胸前的两座丰满,尽情地揉搓着。玉蝴蝶的动作虽然有力但并不粗暴,她一手一个拢住叶剑那对即使躺着也十分可观的乳房,一下一下地揉捏着根部。同时一会儿把两个乳房往中间靠,一会又往两边分。“叶捕头,你这对淫奶儿好大呢…小蝴蝶一只手都握不住一个呢…我好喜欢它们,你喜欢小蝴蝶这么弄它们吗…”玉蝴蝶一边说着,一边又改变了策略,她五指一分不再成握,整只手从上方覆在了叶剑的胸脯上,十指分开虚点在乳肉的四周,但掌心依然没有触碰到已经挺立起来的乳头。“叶捕头,听小蝴蝶给你弹一首曲子可好?”玉蝴蝶用一种极尽魅惑的声调说着,见叶剑仍是闭眼抿嘴一言不发,便也不去计较,她纤细而冰凉的手指开始在叶剑的乳肉上肆意驰骋起来,十指各自对乳房发起了进攻,施展着或弹或按的手法,仿佛叶剑的胸部真的是具乐器一般。她那十根细细的手指却是分外有力,按的把乳肉都压凹了,弹的把整个乳房都打得颤抖起来,十指合力之下,叶剑的乳房仿佛两个大白面团一般,不断变化成各种淫靡的形状,在烛光映照下反射出一片晃眼的白。 “啊…”强烈的刺激让叶剑甚至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呻吟声出口才反应过来赶忙又咬住了嘴唇。身在其中的她才知道玉蝴蝶的这番招数有多厉害,除了这灵动的指法,玉蝴蝶其实还运起了点内力在手上,她的手指虽冷,可每次落在乳肉上,都会有一股灼热感穿透皮肤,深入到乳房的最深处。虽然竭力抵抗,但叶剑的意识在这样的攻击下还是开始模糊了起来,她已经无法清楚感知到胸前那两团肉的形状和位置了,只觉得她的胸前融化成了一团,涨得快炸开来,把她整个人包裹在快感的浪潮中。 “叶捕头可舒服么?舒服便叫出来吧。”玉蝴蝶发觉了叶剑身体已经变得滚烫,嘴上调笑着,身上动作不停,恋恋不舍地对着叶剑的肚脐最后亲了一下让她整个人僵了一下后,便一路向上亲吻过去,柔软的身子也随之爬上来。当玉蝴蝶的吻已经可以落到叶剑的乳上时,她两条修长的美腿也钻到了叶剑被分开捆绑的大腿之间。玉蝴蝶暧昧地笑着,开始把热情的吻落在叶剑的乳肉上,她的吻很重,叶剑的乳房上不一会就被亲出了许多红印。她在左边的乳儿上来几下,又转过头临幸一番右边的,灵活的双手则和嘴巴配合,在唇舌忙绿于一侧时,依然忠实地弹动着另一侧的乳房,让叶剑的双乳体会着两种不同的快感。于此同时,玉蝴蝶的美腿开始轻轻磨蹭着叶剑毫不设防的下身。她先是也分开双腿,用自己弹性十足的肌肤去触碰叶剑健美结实的大腿内侧,很快她就不满足于此,试探着把自己右腿的膝盖靠向了叶剑的穴儿,然后快速地由上到下一划,又马上缩了回去——一是她想循序渐进,二是她也没想到叶剑的小穴已经湿热得如此厉害,她有些冰凉的肌肤没点防备,倒被刺激了一下。而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叶剑猛地仰起脖颈,虽然意志力让她的嘴巴还是闷得严实,可一声充满欲望的声音还是从鼻子哼了出来,虽然叶剑马上撤去了自己方才有些享受的表情,但这一切都落在了玉蝴蝶的眼中。 “叶捕头,看来小蝴蝶的手段很是合你心意。我瞧你今番,湿得倒比往日都要快些。”玉蝴蝶暂停了动作,温柔地看着身下的叶剑,她一身雪白的肌肤各处都已经变得潮红,娇躯微微颤抖,那张英气勃勃的漂亮脸蛋此时仍在强撑的冷漠看起来不再吓人反而惹人怜爱,整张脸红得通透,喘息也急促得很,任谁都看得出她早就动情了,现在像小姑娘赌气般的脆弱抵抗反而让玉蝴蝶的征服欲油然而生,“你这骚捕头,一时没注意,被褥让你弄湿了好大一块,小蝴蝶就罚你用这对淫奶丢你这辈子头一遭好了。” “骚捕头”的说法让叶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可刚才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证着这叁个字。玉蝴蝶高明的抚摸和亲吻刚才把她的脑子都搅成了一团糊,要不是她的小穴被玉蝴蝶冰凉的大腿狠狠刮了一下,只怕现在神智都不太清楚,也发现不了自己的下体已经泛滥成灾到了这个地步。她微微扭动了一下大腿,不禁羞愧万分,她丰满的大腿根部和两腿之间的被褥已经湿了好大一块,黏糊糊的好不恼人,更糟糕的是小穴有着强烈的燥热感,似乎渴望着什么东西的进入,而且她能感觉到一股热气和淫汁儿仍在缓缓往穴外冒。今天是怎么了?自己怎么会这么淫荡?往日可是从来没有在玉蝴蝶还没直接进攻小穴时就这么湿的,这女人今日这混杂着武功的手法着实厉害。她还会用什么法子来弄我?一念及此,叶剑又是害怕,又是愤怒,既对玉蝴蝶,也对自己。此时玉蝴蝶暂且停止了对她的爱抚亲吻,叶剑正好睁开眼瞪着玉蝴蝶,咬着牙发泄着情绪:“你敢?你这淫…啊!…” 叶剑的逞强都还没结束,玉蝴蝶就再次开始了动作,逼得她只能闭嘴闭眼,把话吞了回去。玉蝴蝶对她胸前的两团肉仍是手嘴并用,同时一条大腿也向叶剑的小穴进发,不过不同于刚才的划动,这次玉蝴蝶慢慢地把大腿靠了过去,然后轻轻贴在了叶剑下面张口吞吐的小嘴上,然后开始缓缓地划着圈摩擦着。叶剑只感到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一下贴在了自己火热的穴口处,惹得她又是猛地一颤,随后摩擦的动作虽然很是轻柔,可是对于饥渴的小穴来讲已很是厉害,叶剑下身的蜜汁又开始争先恐后地往外冒,在大腿和穴口拉扯出许多淫荡的粘稠的线来,挂不住的水则继续往身下的床榻上滴。上下同时失手让叶剑的意识很快又不再清楚,快感和理智的纠缠中,耳畔回荡着玉蝴蝶诱惑的声音:“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是胆大包天的淫贼玉蝴蝶,只要我看上的女子,没一个逃得出我掌心。叶捕头,本来我待你是很有些不同的,好些物件和淫药都没急着给你使,半个月了也没叫你高潮过,天天用这春情香给你熏着,就是用个熬鹰的法子,等日子够了身子够渴了再叫你尝尝高潮的滋味,此后一辈子都忘不掉,离不开我。今儿你自己要惹我,可怨不得别人,你这身子天生就淫得很,熬了你半个月想来也是够了,干脆就叫你知道下我的手段好了,”玉蝴蝶说着,白蛇一样的身子灵巧地往上一钻,嘴巴凑到了叶剑的耳边,低声而又清楚地说着:“这儿方圆几里都没旁人,小骚捕头,待会叫唤得再大声都不碍事的……”。玉蝴蝶看着叶剑那线条分明的俊美脸庞红通通的,一阵心热,俯下去找到叶剑左边晶莹的红红的小耳垂,小嘴一下含住,唇瓣仔细摩挲着。 叶剑听玉蝴蝶讲着调教她的法子本是恍惚,耳垂被舔把她拉回了现实,才待摇头挣扎,玉蝴蝶像早有准备似的,双手本还在那弹动着叶剑的乳肉,突然无比迅捷,一手一个,各用两只手指捏住了叶剑那早已硬挺许久的乳头,同时反向一搓。“唔啊!…”叶剑的牙齿几乎要把下唇咬出血来,可还是无法阻挡呻吟声飘出。玉蝴蝶实在深谙房事之道,方才对叶剑的乳房逗弄良久,却从未触及她最最敏感的乳头,如今突然出手揪住,强烈的刺激让叶剑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玉蝴蝶不等叶剑缓过劲来,就开始用手指细细揉搓起叶剑的嫣红的小乳头来,她还是潜运内力于指,把一股股热气输进去,乳头本就敏感,此时内力又集中于两点之上,带来的快感比起方才还要强烈不少。玉蝴蝶的右腿只感觉叶剑的小穴翕动得越发激烈,蜜汁更是汩汩流出,她的整条腿都快湿透了,没柰何,她只得抽出右腿,换把左腿塞过去接着。可此时的叶剑虽然呻吟已经是一声声止不住地发出,居然还是死命维持着抗拒的表情,嘴巴也勉强抿着维系着最后的掩饰。玉蝴蝶看着这徒劳得甚至有些可爱的挣扎,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她吐出嘴里的耳垂,凑到叶剑的耳边说道:“叶捕头,何苦如此呢?你那俩乳头已经硬得仿佛石头一般了,遵从本心尽管享受便是,小蝴蝶定把你伺候得爽上天去。你便再怎么装你那硬邦邦的臭样子,这淫荡的身子我也看得一清二楚。这贞洁烈女做不得也作假不得,你若再这样放不开,恼了我,我今儿非把你弄到哭不可。” 叶剑只感觉自己的身子滚烫而无力,除了乳房和下体几乎感觉不到其余各处,但她听了玉蝴蝶的半哄半吓,只是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把头扭向另一边,不和玉蝴蝶相对。玉蝴蝶见状,好看的眉毛一下子皱了起来,她赌气似的揪着叶剑的乳头把她整个乳房往上用力提了几下,然后猛地松开,让白花花的乳头弹回去抖个不停,惹得叶剑又是一阵呻吟。玉蝴蝶蹙眉想了想,从叶剑身上翻了下来,利索地来到床边,打开了此处的暗柜,掏出了几样东西,又回到叶剑身旁。 叶剑瘫在床上,趁着这难得的空挡休息着,她的腿间已经狼藉一片,雪白的身子上下也到处是淫靡的痕迹,可她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对玉蝴蝶的举动似乎毫不关心。玉蝴蝶看了,心里也不禁有点来气,她伸出手去握住了叶剑右边乳儿的根部,让这堆丰满的肉凸出来,小巧的乳头更是尤其突出。叶剑本打定主意对玉蝴蝶的玩弄冷对到底,可她只感觉玉蝴蝶的手拨弄着周围的乳肉把挺翘的乳头固定着,然后乳头上就突然传来一种完全不同于手指的奇异的刺激感,跟似乎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一圈圈缠住了它,又时不时地收紧放松。再怎么刚强倔强,自己如此敏感娇弱的点的奇怪遭遇还是让叶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只见玉蝴蝶一手拢着自己的右乳,另一只手竟是在把一种细线往自己的乳头上缠,玉蝴蝶灵巧的手指又让线缠了几圈,就拉紧线头打了个结。叶剑感到乳头的根部一下子被勒紧,这细线并不十分坚硬以至于会伤了她,可也并不柔软很是结实,给叶剑的乳头带来了强烈的束缚感。叶剑循着线的另一头看过去,只见线是连到了一个数掌大的物件上,上面有着并排的几根线,玉蝴蝶此时正捣弄着不知从物件的何处引出另一根线头来,伸手就往叶剑左边乳头上缠去。叶剑见了一阵心慌,不知道这淫贼要用什么新奇手段,再也顾不得装无动于衷,忙开口喝道:“淫…玉蝴蝶,你这是搞什么?” 玉蝴蝶温婉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坏笑,她一边手上不停,五指翻飞着把线绑在叶剑的左边乳头上,一边说道:“叶捕头,我今日把你都弄成这样了,你还是要装这正人君子。我想来想去,定是方才在叶捕头乳上弹的曲子不好,叶捕头通晓音律,见我这般水准,心里便对我不亲近。既是如此,妾身便再给叶捕头献丑一次。”这番话说完,玉蝴蝶已经把叶剑的左乳头也绑好了,她将那引出线来的物件放在叶剑的小腹上,转动上面的机扩,调整了一下线的长短,对叶剑嫣然一笑:“叶捕头,此处并无好琴,小蝴蝶用这将就则个。” 事已至此,叶剑已然明白,玉蝴蝶的那物件竟是一具小巧的瑶琴,那线就是琴弦,那她把自己的乳头绑到上面的用意不言而喻,叶剑又羞又气,斥道:“无耻淫贼,你这….啊啊!你…啊!”玉蝴蝶摆出一副认真听叶剑讲话的样子,却是趁她说话时突然猛地一拨叶剑右乳绑着的琴弦,清脆的琴鸣响起,叶剑一时没有防备,只感觉乳头被用力一扯,略微的疼痛过后就是无尽的快感,嘴里也发出了今晚第一次畅快无阻的呻吟。她连忙想抿着嘴,可玉蝴蝶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五指灵巧地在琴弦上跃动,叶剑只感觉自己的乳头被左拉右扯,连绵的快感让她发出持续的娇吟。玉蝴蝶用上了内劲,兼之抚琴的手法高超,忽而弹左乳连着的,忽而弹右乳连着的,忽而双管齐下。细细的琴弦对乳头的刺激比起手指还要猛烈,一会儿向周围拉扯,一会儿向上轻提,一会儿琴弦虽不动弹,却把琴上的震动一股股地导到乳头上。叶剑好不容易清醒些的头脑再次陷入了欲望的旋涡之中,来不及闭上的小嘴肆意地呼喊发泄着身体的享受。 与叶剑动人的呻吟相和的,自然是玉蝴蝶的琴声,这琴声听来竟然仍成曲调,颇为动听,仿佛欺负叶剑只是顺带的事情一般。玉蝴蝶看着叶剑无意识地发出浪叫,雪白的身子时而一下僵住时而扭个不停,很是得意地一笑,玩味地说道:“叶捕头有所不知,我这曲子叫做高山流水。这高山说的自然是叶捕头胸前这两座高山了,至于这流水嘛……”玉蝴蝶突然改为单手抚琴,空出的左手钻到了叶剑此时只在汩汩流淌出淫水的小穴处,灵活的手指也不深入其中,只是上下轻轻地抚摸着湿热的花唇,偶尔用指甲微微往肉里一刺,或是往两边一分,进一步调动着叶剑的欲望。 “嗯嗯啊……唔,你…啊啊不要…嗯…”玉蝴蝶对叶剑小穴的抚摸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叶剑尽情呻吟着,胸前琴弦越震越快,化出一道道残影,叶剑只感觉一对乳房都被快感浸透了;而下体的挑逗也让她越来越不堪重负,水流成河。她感觉到腹部深处似乎突然产生了一股热流,这股热流一路往下,路过之时把她的蜜道深处似乎都烧着了。热流来到了穴口徘徊着,继续点燃着她的身体,叶剑一时只希望让这股热流从穴口离开自己的身体,可残存的些许理智又告诉自己绝不能如此。叶剑恍惚盘算间,听着琴声中玉蝴蝶如同恶魔般诱惑的低语:“叶捕头,喜欢小蝴蝶这曲子么…喜欢的话就放松些泄出来,泄出来就好了,泄出来就没事了,泄出来吧……”缥缈的琴声让叶剑一时间分不清是否身处现实,她再也控制不住,仰起雪白的脖颈,放肆地叫着,下体一松,一股劲道十足的水箭从小穴射出,狠狠打在玉蝴蝶的左手上,溅起一片狂乱的水花。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高潮的叶剑急促地喘息着,曾经凌厉的眼此时却显得那么迷茫失神,短暂空白的意识中,只有玉蝴蝶空灵的声音传来:“叶捕头,妾身方才说要让你用那对淫奶泄这第一遭,言出必践,如今已做到了,你可还满意么?既开了这头,不如今夜再好好玩玩。你且歇息下,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小蝴蝶可还精神着呢。” 第三章淫潮起 叶剑瘫软在床上,双眼半开半闭,无神地盯着房顶,人生中第一次高潮的感觉实在太过强烈,将她的力气几乎耗尽,此前半个月玉蝴蝶每晚虽然也会与她欢愉,但为了更好地调教她的身子,一直没有让她抵达真正的顶峰,而是用春情香和不断加重的手法调动着她的欲望,如同一个水库不断蓄水,就是等着今日这样开闸泄洪,结果就是个汹涌澎湃。而比起肉体的无力和享受,她的精神受到了更大的打击。落入敌手以来,贞洁已失,身子也被摸了个遍,可就在今晚之前,叶剑还始终维持着那份高傲和倔强,捕头的责任和身份从未消失,她绝不会对一个淫贼迎合或求饶。但她在刚刚极致的高潮中,原本坚定的意志变得模糊,大脑被快感和欲望充斥,甚至第一次在这淫贼面前毫无顾忌地发出了享受的淫叫。她只觉得自己那层穿了许久的、冰凉厚重的硬壳被玉蝴蝶敲得四分五裂摇摇欲坠。对于玉蝴蝶略带挑衅的话,她不像过去那样愤怒,却也不再畏惧,一时之间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放任身体躺着,让玉蝴蝶接下了乳头上的琴弦,思绪一片麻木。 玉蝴蝶披上青衫,多情的眼睛盯着叶剑潮红却木然的脸蛋,好看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眼中露出思索之意。她虽说了还要和叶剑继续玩玩,但此刻却非常平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只是认真地看着叶剑——她既在等叶剑体力恢复,也在等叶剑的心神复原后的选择。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叶剑的呼吸已经平静下来,她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眼神再次变得犀利灵动,但比起过去少了杀气。她的表情也十分平静,不再像之前那样愤恨和抗拒。叶剑微微转动脖子,和玉蝴蝶对视着,两双此时看来十分平静却深邃的目光却在空气中激荡出了无数看不见的火花。两人就这样平静却又警惕地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良久,还是叶剑耐不住先开了口:“玉蝴蝶,你这龌龊勾当干多了,确实倒还有些手段。你不是说还要跟我玩玩吗?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你这淫贼说到底便就会这点下流玩意儿,你既说我是骚捕头,我这骚捕头今儿便任你处置,淫药淫具一概奉陪到底,来啊!弄得我脱水而亡最好!怎么,不敢了?难道说你怕对我不顶用漏了底吗!嗯?”叶剑越说越激动,脸蛋儿涨得通红,但表情仍竭力保持着平静。 玉蝴蝶见状,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她原以为身体的欢愉能打破叶剑心里带刺的外壳,让她和之前那些女子一般心甘情愿地和她一路。没想到叶剑高潮后虽然确实不再那么杀气腾腾,但仍对她和这房事甚是抗拒和鄙夷。叶剑的心没有跟着身子一起放纵,反而抛弃了表现淫荡的肉体,以一种自暴自弃鱼死网破的态度继续表示着反对。玉蝴蝶想到此节,明白一次高潮就想改变这刚强倔强的叶剑着实无望,于是她站起身来对着叶剑深施一礼,看着叶剑惊愕的目光说道:“叶捕头,妾身在江湖上行走惯了,粗野无礼,方才言语有甚冒犯处,还请原宥则个,你莫要这般破罐子破摔,妾身绝无加害之意。不过是见叶捕头不识世间之乐,略加指点引导罢了。你天性水多易潮,也算不得甚么羞耻之事,不过个人体质不同,何必为此挂怀,心中愤恨悲哀?若我不懂得怜香惜玉,岂不被激得伤了你?” 叶剑呆呆地看着玉蝴蝶,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玉蝴蝶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千娇百媚放荡不羁的模样,嘴里说的多是些让人脸红心热的话,可现在把她弄得羞耻地高潮后却反而一脸郑重地向她行礼道歉。叶剑发觉自己跟玉蝴蝶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反而觉得玉蝴蝶越神秘。玉蝴蝶的话虽然语气郑重,可说的事实在是大胆狂悖,叶剑细细品味着,心中的好奇和疑惑很快被气恼取代,她恨恨地说道:“你说你并无害我之心,为何却把我缚在这里半月之久?世间技艺恁地多,你偏要指点我这等下流之事,我又何曾要你指点了?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无耻贼子罢了,你不是说我淫荡多水吗,你好为房中之师,便好好来教教我啊!” 玉蝴蝶突然身子一抖,随意披着的青衣滑到了地上,她灵动地窜上床靠着叶剑躺下,雪白曼妙的躯体紧贴着叶剑的肌肤,两张气质迥异但同样美丽的脸庞相对,间隔不过尺许。玉蝴蝶热烈而认真的眼光让叶剑忍不住微微偏了下头,耳中听着玉蝴蝶说道:“叶捕头,你心中偏见已深,自然认为我在强词夺理。我把你绑来,确是因见你不识人世之乐,欲指点一番。你一介名捕,我若不出此下策,你肯好好听我说么?你确是生性淫荡,但那又有什么打紧,何必自暴自弃不愿相信?我还惊喜得很嘞。女子爱行这房中之事,就同有人好弈棋,有人好饮酒是一般道理,有什么丢脸的?不过是世间男子可恶,往咱们女子身上加枷锁,说什么放荡风骚。你瞧那些个高官富商,家里叁妻四妾,还成天去青楼流连,怎的不说他们淫荡?男…女欢女爱,人之大欲,这世上不爱房里那事的,只怕百八十人里才有一个。你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怎地这么见识短浅,拘于礼法。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爱翻云覆雨那放开享受便是。我之前找的那些姑娘们,个个在床上欢喜得紧呢。你也是女子,还比她们都淫荡些,何必死活端着个捕头的架子呢?” 叶剑耳听着这些离经叛道的话,脸上感受到玉蝴蝶灼热的呼吸,心里不知怎的有些悸动,不知是因为躺在身边的曼妙胴体还是因为内心深处觉得玉蝴蝶说的有些道理。她怔怔地出了一会神,咀嚼着玉蝴蝶的话,直到玉蝴蝶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摇摇头抛去那些荒谬大胆的想法,重新把那些根深蒂固的念头放进脑中:“呸!什么歪理邪说!你自己不守妇道,还诬赖天下女子都同你一般,真是无耻至极!你四处采花害人不浅,倒反咬说别人淫荡,喜欢那房中的龌龊之事,真真……唔!啊嗯……” 玉蝴蝶刚刚还在对叶剑好言相劝,此刻却突然扑过去含住了叶剑嫣红的乳头,把她的反驳堵回了咬紧的嘴唇后面。玉蝴蝶温柔地用口腔一下下吸吮着叶剑乳上最敏感的地方,还用灵活的舌头时不时轻轻点一下,惹得叶剑口中发出了几声压抑不住的呻吟,全身也一下变得紧张僵硬。玉蝴蝶舔了约莫半炷香的工夫,这才松开叶剑的乳头,对着她妩媚一笑,说道:“叶捕头,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不肯认自己是个淫荡的女子。你说这床上的事龌龊,可这龌龊的事,怎么偏生大家都爱做呢……这大明律法也没哪一条说这女捕头在床上不能浪一些呢。放开些吧小骚捕头,你不喜欢小蝴蝶弄你么?你这水怕是比别家姑娘服了浪女红还多些呢,可别嘴硬啦。”玉蝴蝶说着,陶醉地把脸贴在叶剑的胸前,用秀发轻轻摩挲着叶剑的乳房,一只灵巧的手也开始在叶剑的大腿上跳动按压起来,调皮地刺激着叶剑健美的腿根。 玉蝴蝶的动作和话语让叶剑的身体很快又变得灼热起来,不愿放弃抵抗的她却仍在竭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浪女红?又是什么下作玩意儿……你这卑鄙的淫贼,满口扯谎,你定是给我用了……不然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定是给我用了…给我用了……” 玉蝴蝶本来正挑逗着叶剑,听了这番话,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抬起身子正视着叶剑,嘴角挂着自信的上扬:“叶捕头,你这可错怪小蝴蝶了。我在此道上浸淫近十年,尝过的姑娘没一个不说好,靠的可是我的手法和样貌身段,什么浪女红之类的药于我不过是辅佐罢了。这采花之道学问可多着咧,手法、节奏才是最要紧的,淫药只是锦上添花,助长效果。若是一味靠使药,那可落入下乘了,而且许多姑娘还不吃这一套呢。叶捕头,我给你使的只有这熏的春情香,不过是能让你稍微兴奋迷糊些罢了,还是因为你太过抗拒才用的,关键还是在你我二人身上。至于其他的,我可担保绝没有用过。你晚间还未用饭,中午那些饭菜到现在几个时辰了,那时候的药现在才发作,可有这般邪门的淫药么?再说了,我今儿要弄到你高潮也是临时起意,哪有光景去准备这些玩意儿?你莫要再骗自己啦。” 叶剑虚弱地摇着头,似乎这样就能否定掉玉蝴蝶的话,但她自己也知道不过是自欺欺人。或许玉蝴蝶说的是真的,自己真的是个淫荡的女子?叶剑胡乱想着,玉蝴蝶也没有消停,她仿佛一条白蛇般妖娆地扭动着,鼓鼓的胸脯随意地蹭着叶剑的身侧,一条修长的玉腿也肆无忌惮地往叶剑的两腿间又挤又磨。她一手把那一头秀发往后一拢,凑到叶剑白天鹅般的脖颈旁搂住她,半闭着媚人的眼睛,脸上一副动情的模样,一下一下重重地亲吻着叶剑的玉颈,嘴里呢喃着不知什么羞人的话儿。 叶剑闭上眼,拼命地咬住下唇。玉蝴蝶细腻如玉的肌肤摩擦起来感觉好极了,她滚烫的身体也让叶剑燥热不堪,她惊慌地发觉在尝过高潮的滋味后,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比从前更敏感了。她努力地想要集中精神抵抗这一波波的快感,但玉蝴蝶并不会给她机会,灵活的双手已经开始了运作。指头先是调皮地在叶剑的腋窝周围打转,随后开始在叶剑胸脯周围跳动。玉蝴蝶并不急于进攻叶剑的乳房,而是仿佛按摩一般在乳根周围微微用力按压,但这已经惹得叶剑的身子一阵阵紧绷。一条不安分的长腿耀武扬威地逗弄着叶剑的大腿,几滴粘稠的蜜液悄悄地从叶剑粉嫩的穴口流出,滴在身下的锦被上。 “唔…嗯…你别,我…嗯…痒…”在玉蝴蝶高明的床技之下,叶剑只觉得满脑子里都是女人扭动的好看身体和那舒服的触感,把她的意识搅作一团,说的话也胡乱起来。玉蝴蝶忽左忽右地用两根手指微微用力地掐着叶剑的乳根,掐完再用手掌轻轻摩擦着叶剑这对半球,这般“刚柔并济”的手法让叶剑下身的淫水争先恐后般一股股涌出来,滑过粉红好看的穴肉,在腿间积起了一大片湿痕。渐渐地,玉蝴蝶不再满足于此,她的双手放肆地张开,覆在叶剑那对丰满的肉球上,仿佛要把它们握到自己心里去,一下一下揉捏着。雪白柔软的乳肉一会被按得凹下一会被捏得凸起,两个鼓鼓囊囊的肉球被一会往中间碰一会往两边分。玉蝴蝶还潜运内力,使得掌心发热,逗弄那对乳儿时不断摩擦刺激着叶剑雪峰上的一对红梅,让它们倔强地挺立起来。“叶捕头你瞧,你的奶头又立起来啦…真是不知羞,是不是想要小蝴蝶再给你来首曲子呢?”玉蝴蝶的调笑让叶剑有些害怕地摇着头,迷乱的快感让刚强的叶剑不知不觉间也懂得了低头求饶。她如何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和燥热,若是让玉蝴蝶再给她弹一曲“高山流水”,定会又大泄特泄一番,再在这淫贼面前丢一次脸。 玉蝴蝶一双媚眼里闪着欲望的光,手上动作不停,暧昧地笑着说道:“叶捕头不喜欢听小曲,那便罢了。可你要以为妾身不弹琴就没法把你弄到高潮,那可大错特错了。”话音刚落,玉蝴蝶手上的劲力又大了几分,把叶剑弹性十足又柔软的乳肉捏得歪七扭八。同时她也不满足于只用掌心去蹭,几根灵活的手指已经攀上了叶剑的乳头揉搓起来。玉蝴蝶的手甚是光滑细腻,浑不像个习武之人。虽然没有粗糙的老茧,可那嫩滑的肌肤摩挲起来的刺激也一点不差。叶剑只感觉自己的乳头仿佛融化在了那触感如上好绸缎般的玉指之间,微微的痒感并不消散,反而越积越多,让她的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腿根之间也越来越热。玉蝴蝶看着叶剑俊美而潮红的脸蛋心里一动,凑过去在她的左颊上亲吻起来。“玉蝴蝶,你别…嗯嗯…”耳鬓厮磨,青丝纷乱,叶剑感受着玉蝴蝶热烈的香吻,嗅着玉蝴蝶好闻的体香,身体里的欲望更加高涨起来。但正当她把注意力放在玉蝴蝶的亲吻上时,玉蝴蝶分别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她的两粒鼓胀的乳头,四指错动,同时向里猛地用力一捏,疼痛转化为了强烈的刺激,叶剑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上半身猛地弓起一个诱惑的弧线。这波快感的浪潮刚刚升起,玉蝴蝶手指微微一动,四指的指甲顶在了叶剑的两粒红果上,微微用力一掐。 “啊啊啊!啊…啊!”尖细的指甲陷进最敏感的乳头,叶剑再也把持不住,她放声叫着,下身再次喷出一股猛烈的汁水,达到了欲望的顶峰。又高潮了……叶剑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第二次的高潮比第一次来得要快,而且也来得……更舒服。那个瞬间叶剑仿佛置身云端,飘飘欲仙,什么捕盗杀贼仿佛都不那么重要了。恍惚之间,她看到玉蝴蝶抬起了原本放在她两腿间的左腿。那条妖娆雪白的长腿上面沾满了叶剑刚刚喷出的蜜液,昏黄灯光映照下散发出淫靡的光泽。“叶捕头你瞧,我这腿上都是你的骚水呢,”玉蝴蝶轻佻地笑着,那条湿漉漉的美腿也诱惑地在空中舒展,“玩玩这俩肉球就能丢成这样,叶捕头真是骚得可以,”玉蝴蝶把腿放下,整个人灵巧地往下一缩,直勾勾地盯着叶剑还在淌水的穴儿,“小骚捕头,你这最要紧的小嘴我也不好冷落了,待会你可别舒服到哭出来呀。” 叶剑虽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但玉蝴蝶的话还是听了个明白,她不知是害怕还是期待地低头望去,只见玉蝴蝶把秀发别到耳后,俯下身来,也不避讳那湿热的被褥,仿佛一只乖巧的小猫,认真地端详着下身那羞人的地方。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让叶剑一声嘤咛,下身居然又流出了几滴爱液,惹得玉蝴蝶笑了起来:“呵呵,怎么,叶捕头,小蝴蝶就这么看看你就受不了啦?不瞒你说,你这处生得极好,在我见过的女子里算得最佳。穴肉粉粉嫩嫩,弹性十足……”玉蝴蝶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居然帮叶剑梳理起穴儿上方那丛黑森林来。 “啊…你别看…嗯…别说…”叶剑仰起头,呻吟着求饶起来。这淫贼居然点评起自己的那处来,还用手去梳自己那羞人的毛。其实此前自己的穴儿玉蝴蝶看也看够了,摸也摸遍了,可现下两次高潮之后,过去半月的倔强劲仿佛跟着喷出的爱液一起离开了身体,玉蝴蝶简单的话语和动作就让自己毫无抵抗之力,既是害羞,又有点…..兴奋。玉蝴蝶闻言,噗嗤一笑:“叶捕头,你都陪我半个月了,这会倒害羞起来,怕我看怕我说么?妾身可没说谎,你这穴儿生得又好看,弄起来又舒服,实乃穴中极品也。”说到这儿,玉蝴蝶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就是这芳草地未经打理,有失美感,过几日我把它们都剃了,像我一样,白白嫩嫩岂不好看?”边说着,玉蝴蝶边低下头,收回手来,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叶剑饱满充血的花唇。 “玉蝴蝶,你敢!你若…嗯…剃了我下…那里,我定…啊啊!”玉蝴蝶的话让晕乎乎的叶剑吓得清醒了不少,她早见到玉蝴蝶的下面半根毛也没有,若是自己也教这淫贼这么干了,只怕再也抬不起头来。叶剑连忙出言呵斥,可话才出口,玉蝴蝶就不满足于手指的击打,两手并用,把那两瓣丰厚的花唇往两边掰开来,露出里面娇嫩的穴肉来。叶剑又羞又气,可本就敏感的穴口被这样一扯,再加上玉蝴蝶那紧盯着仿佛要看到身体里面去的眼神,还是让她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呻吟。叶剑饱满紧致的穴口像蚌肉一样张开,居然拉扯出了不少淫汁的丝线,挂在穴口亮晶晶地好不诱人,哪怕玉蝴蝶看了都是心动。她探出右手食指,轻轻伸进叶剑的穴口,那些丝线一碰便断,化作了玉蝴蝶指尖粘稠的湿痕。借着叶剑爱液的润滑,玉蝴蝶灵活的手指继续往叶剑的身体深处钻去。刚一深入,便感到周围的肉紧紧地包裹上来,让指头寸步难行。玉蝴蝶也不着急,整根手指慢慢旋转,同时用指腹轻轻蹭着穴壁。她感受着叶剑蜜道的紧致和灼热,又是调笑道:“叶捕头,我便剃了你的毛,你待怎地?用你这销魂窟把我的手指夹断吗?瞧你这小骚样,到时候给你剃毛,指不定浪成什么样呢!” 叶剑正全身心对抗玉蝴蝶那根手指带来的阵阵快感,听了这恼人的话,咬牙说道:“呸!你这…嗯…淫贼,你自己…嗯啊…剃毛发骚,还说我跟你一样,当真无…耻…嗯…”玉蝴蝶察觉到叶剑的穴儿渐渐松动,食指动得更加厉害,用关节和指尖一下下顶着叶剑穴里的嫩肉,中指也不安分地轻抚着湿淋淋的花唇,迫不及待想要钻进去。叶剑只觉得那一次次撞击从蜜道深处直传到小腹,似乎要烧起来一般,嘴里忍不住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玉蝴蝶手上得势,口中不停:“叶捕头,说到淫荡,咱俩可是不分伯仲,我若是骚淫贼,你便是浪捕头,谁也别装那正人君子。”说完,玉蝴蝶的中指试探着,缓慢却有力地也钻进了叶剑的穴儿里,将整个腔道塞得满满的。 “啊你…!混蛋…啊唔…!”两根手指同时进入的强烈刺激让叶剑忍不住高声浪叫起来。她紧窄的蜜道紧紧贴合着它们,真切地感受着每一寸的肌肤和每一下的动作。那两根狡猾的手指又转又搓,不断逗弄着敏感的内壁。叶剑只觉得自己的下身仿佛被手指搅成了一股热气腾腾的浆糊,不断分泌的淫汁随着手指的动作发出滋滋的声响,滴滴答答流下来。这锅“浆糊”越来越热,似乎马上又要迎来一次沸腾的喷发。可叶剑看着玉蝴蝶得意的表情,嘴上怎肯认输:“我…啊…才不像嗯…你…,我不淫唔…啊!…淫嗯…荡…!”这虚弱的抵抗让玉蝴蝶爱怜地看着身下的人儿,经验丰富的她如何看不出叶剑又要迎来一次绝顶的高潮,这般嘴硬又是何苦呢?她装作认真听的样子,右手二指却加快了动作,左手悄悄放到叶剑穴口那颗小豆边屈起食指,运起弹指神通的功夫,狠狠弹在了那颗挺翘的肉粒上。 “啊啊啊啊!…啊啊!”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叶剑猝不及防,被这一弹送上了今夜第叁次也是最猛烈的高潮。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下体再度喷出汹涌的蜜液,放肆地喊叫着,舒爽与羞愤在脑海中反复闪动,一个声音却又清楚地传进耳朵:“叶捕头你瞧,你剑法再怎么高明,再怎么不怕死,再怎么不肯认,也不过是个淫荡的女子罢了。” 玉蝴蝶抽出湿湿的手指,颇有些期待地看着叶剑此刻显得春情满满的身子和神色。叶剑的喘息声慢慢不再急促,可却渐渐带上了奇怪的鼻音,玉蝴蝶心里一惊,凝神看去,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凝重——因为她见到,那个刚烈冷峻、刀头舔血,见惯了生死,传闻中半分情感也无,从不落泪的叶大捕头居然在啜泣。更让她担心的是,这眼泪不是因为极致的快感,也不是因为害羞或委屈。叶剑的神情分明在告诉她……她的流泪是因为真实的痛苦,因为深切的悲哀,因为发自内心的…绝望…… 第四章女儿泪 叶剑的哭泣声越来越大,纵使闭着眼睛,一滴滴晶莹的泪珠还是不断涌出,滑过她俊美的脸庞。虽然她已经在尽力抑制,可那止不住的泪水和悲哀还是让玉蝴蝶心惊不已。饶是玉蝴蝶机敏聪慧,此刻也不免慌了手脚,心中又是后悔又是担心。她这才发觉,眼前这位故人远不是她所了解的那么简单,叶剑的心里定还有不少深藏的故事和秘密。而自己未经详查,妄加推断,以为叶剑不过是比过往采的那些女子迂腐固执些罢了,今日本想着一番折腾后手到擒来,能让叶剑从此也安心做她床伴。谁想到不知何处触了叶剑心底,竟叫她伤心如斯,若是叶剑有什么意外……玉蝴蝶不敢再想,慌忙解开了叶剑手脚的束缚,把一旁的锦被轻轻盖在她身上,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呃…叶捕头…那…那个,小女子无礼至极,狂言造次,冒犯了叶捕头,叶捕头你…你莫要……”玉蝴蝶眼见叶剑哭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忍不住出言安慰。可话到嘴边,这往日伶牙俐齿的玉蝴蝶也变得磕磕巴巴起来。一来是因为叶剑这等女强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流泪不止的样子着实让人心惊,二来她把叶剑绑架了半月之久,坏了人家清白,夜夜宣淫,这等事岂是叁言两语能说得开?叁来叶剑早些时分还无比刚硬,如今伤心欲绝,不知到底是自己触了她哪片逆鳞,若是贸然劝解弄个错上加错就不妙了。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拍拍叶剑以示安慰又是不敢,玉蝴蝶手足无措,艳丽的脸蛋上满是焦急之色,十根修长的手指不断互相拉扯,只是担忧地望着叶剑。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叶剑的哭泣声才渐渐低了下来,但那粗重的呼吸与鼻音和颤动的脸部肌肉说明她的情绪还远远没有平复。玉蝴蝶虽是心乱如麻,但眼见叶剑漂亮的脸蛋上挂满泪痕,平日凌厉的目光不见,双眼委屈地紧闭,长长的睫毛上小泪珠晃个不停,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心疼,也不禁有些发痴。正走神间,忽然见到叶剑微微仰头,嘴唇一抿,眉头一皱,露出个凄凉又决绝的表情,随后身上的锦被忽的掀起,右手猛然挥出,扫向玉蝴蝶。 玉蝴蝶虽然心神不宁,但多年习武早成习惯,眼见叶剑似乎要出手跟她拼个你死我活,脑中念头还未转过,双脚已经自然一点,身子离开床向后飘去就要躲过这招。“不好!”玉蝴蝶这招后纵使到一半,便感到不对,叶剑刚才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哪像要跟人拼命?她玉蝴蝶也不是什么跟叶剑有深仇大恨的恶徒,想求死对她出手也换不来什么凌厉的反击。正想到这层,便见叶剑那招似乎是冲她来的挥击空中一折,前臂转向叶剑自己,手指一握成拳,大拇指指节突出,正对着叶剑胸口的膻中穴。 “叶捕头不要!!”玉蝴蝶惶急地大喊,声音都变了调,她没想到一向坚强的叶剑居然想要自杀,更没想到叶剑此时还有这等心思和招数,知道若是自杀玉蝴蝶定会阻止,一记简单的虚招便把玉蝴蝶骗开。她此时全身酸软无力,便欲以坚硬的关节猛击自己的膻中要穴,只要认穴够准,只需一下便足可致命。眼见得玉蝴蝶此时闪躲后退之势未尽,哪怕功夫再高明的人也得等这股劲道用老才能再运劲前扑,叶剑的手已堪堪到了胸前,要相救已是不及,玉蝴蝶焦急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阵淡淡的蓝光,仿佛有水波流淌一般,随后玉蝴蝶轻盈后跃的身子一滞,接着便马上有些僵硬却快速地往前扑去。叶剑正闭目待死,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定会惊诧万分。玉蝴蝶的身形仿佛在后退之中被别人用绳子狠狠一拉停住,随后又被这绳子拖着往前走。可玉蝴蝶明明靠的全是自身的劲力,本不可能做出如此古怪而神奇的动作。 借着这奇怪的招式,玉蝴蝶一下又扑回叶剑的身旁。她的指尖刚碰到叶剑的左臂,便见叶剑的指节离胸口只剩几寸的距离,此时千钧一发,玉蝴蝶娇叱一声,手掌一翻,力道一吐,击在叶剑身上。叶剑身不由己地往后飞去,失去平衡的她的手臂不免失去了准头,狠狠打在了自己左边的乳房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淤青。玉蝴蝶不等这掌用老,在床上一撑,整个人腾空而起,向前翻跃,一下落到了叶剑身后,她双手一抬,正迎着被她击得后退的叶剑。叶剑被她一掌打远的势头在碰到她的双手后力道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整个人一下就稳稳停在了床上,玉蝴蝶面色凝重,脸上蓝气又是一闪。 这几下快如电闪,叶剑便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叶剑固然出乎意料,玉蝴蝶也是心悸不已,若不是叶剑被绑多日又被喂了软筋散,招数慢了几分,她恐怕也来不及救下。叶剑本一心求死,恍惚间却发觉被玉蝴蝶所救,忍不住睁眼看向她。玉蝴蝶对上那双哀婉的眼睛,心知不妙,见叶剑左手又动,斩向自己的咽喉,她这次有了准备,忙伸手扣住叶剑的左手。叶剑左手被制,嘴里发出小兽受伤般的呜咽声,右手才待动,便感到半身酸麻,脉门又已经被玉蝴蝶拿住。叶剑狠狠地扭动挣扎了一下,但刚才几下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此时的她根本无法脱离玉蝴蝶的掌控,只得瘫在床上。紧接着便见到玉蝴蝶那双明亮的眼睛,随后就感到玉蝴蝶柔软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嘴。 玉蝴蝶嘴唇的味道很是香甜,初吻被夺的叶剑却无心品尝。这半个月来,玉蝴蝶能在叶剑身子上放肆,可也不敢把自己的唇瓣送到乖戾刚烈的捕头牙齿边,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叶剑都有些奇怪,她感到玉蝴蝶似乎非常用力地要撬开她的嘴,这女人这时候还要占便宜,叶剑新仇旧恨一时涌上心头,也使劲地去咬玉蝴蝶的嘴。两人的唇舌激烈地搅动拉扯,几缕香津从她们嘴角留出。叶剑毕竟铆着股坏劲,很快就咬住了玉蝴蝶左边的嘴角,狠狠一用力,尝到了股腥味,知道是咬出了血,心里涌起报复的快感,继续对着这个地方发力。玉蝴蝶闷哼一声,却不挣扎,任由叶剑咬着。叶剑正发泄着半月来的怨气,看到玉蝴蝶那如水的目光中深深的担忧,心头一颤,随即发觉玉蝴蝶的嘴唇似乎并没有在抵抗她的伤害,而是努力维持着现在的姿势。她突然明白过来,玉蝴蝶刚才没来由地亲上来,其实是怕她咬舌自尽,现在随她咬着,既是让她出气,也是为了固定住她的牙齿。想到这节,叶剑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紧咬的牙齿也松了开来。 玉蝴蝶察觉到叶剑的变化,也抬起了头分开了唇,嘴角带着淡淡的血迹。叶剑看着玉蝴蝶那可以温柔到她心里去的目光,心里刹那间涌起了无数念头。这个淫贼无耻下流,却不惜如此阻止自己自杀,她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是贪恋自己的身体,还是另有隐情?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淫荡的女人?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真的死了更干净?自己方才激愤绝望之下寻死,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死了的话,到底…… 玉蝴蝶见叶剑的眼神从怨恨绝望慢慢变得迷茫恍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却又不不断涌出,轻轻松开了叶剑的双手,她明白此时堵不如疏,一味制止只怕于叶剑心神有损。叶剑突然右拳挥出,玉蝴蝶运气凝神却不躲不闪,这拳结结实实打在她挺翘的胸脯上。这一下力道不轻,可玉蝴蝶看叶剑的眼睛就知道,这并非对她怀恨,而是一种情绪的释放。叶剑一拳一拳擂在玉蝴蝶的胸口,任由泪水流淌,她再不顾忌和抑制,整张脸都哭得有些滑稽,眼神没有了犀利和愤恨,而只是让人心疼的委屈和不解,仿佛一个刚出嫁的女子受了婆家的刁难一般。叶剑越哭越厉害,挥出的拳头却越来越轻,玉蝴蝶突然伸出双臂,把叶剑搂在怀里,让两人紧紧贴住。 “叶捕头我在呢,小蝴蝶在这呢,在这呢……”玉蝴蝶嘴里说着,边用侧脸不停去摩擦叶剑的秀发,眼角也有了泪痕。叶剑的拳头挥不出去,但还是一下下捶着玉蝴蝶,发泄着内心的郁结。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更加肆意地哭着,带着哭腔喊着玉蝴蝶听不懂的话:“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遇到你?为什么唔唔呜呜……” 灯光下,两个赤裸而美丽的女人紧紧地搂在一起,泪水和情绪在她们之间流淌,诉说着她们不为人知又过分沉重的故事。 叶剑缓缓睁开眼睛,窗户透进来的光说明天早已经亮了,微微一动身子,只感觉四肢酸麻,头痛难忍,但却没有如往日那般被捆绑着。她抬起头看看周围,发现自己仍在那间屋子里,只是玉蝴蝶早已不见了踪影。她忍着头痛努力回想着昨夜的情形,却只记得自己抱着玉蝴蝶大哭,后面的事却是一片空白。想来是心绪起伏太大,哭着哭着不知何时就睡着了。叶剑想到这里低头一看,发现虽全身赤裸,但锦被好好地盖在自己身上,只是不知为何换了一床,床边的小炉里有几片烧尽的炭。其时正是初秋,入夜颇有几分凉意,玉蝴蝶在自己睡着后如此布置,也算得上细心体贴了。可她还是个淫贼对么?绑架了自己半个月的难道还是个好人吗?叶剑麻木地躺在床上,思绪没有目的地飘荡,一会想着自己过往的经历,一会想着昨夜的疯狂。一时之间,连自己现下的处境都没有放在心上。 “咦!”叶剑胡思乱想间,突然惊讶地发觉自己的内劲仿佛回来了。玉蝴蝶为人甚是谨慎,对她不但用绳索绑缚,每日还要点穴喂药,叶剑空有一身功夫却无从施展,手足时刻都感到酸软无力。本来她都已经有些习惯了这般光景,但方才她似乎感到自己的内息又开始运转了。叶剑觉得身子仍有些虚浮,不敢确定,连运内力,手脚使劲,这一动之下惊喜交集,自己的劲力确是恢复了,内息运转并无滞塞。只是手脚受制的时间太长,昨日的床戏又太激烈,所以现下仍会感到疲惫,想来只要休养几日,便能恢复完全。但这股兴奋的劲头刚过,疑虑又窜上叶剑心头。玉蝴蝶何等细心之人,叶剑半个月来时刻想着逃跑,都找不到丝毫机会。怎么会如此随意地放任自己在此。难道是自己昨夜那一哭……叶剑不敢确定,环顾四周,空荡荡亮堂堂的房间里确是只有自己一人。叶剑才待再看看还有什么痕迹,眼神落在了床头小柜摆着的一件东西上,目光变得空洞洞的。 那是一套六扇门的青锦捕头服,叶剑一年到头最常穿的衣物。自从落入玉蝴蝶手中,这套衣服和她的尊严与清白就被玉蝴蝶一起剥了个干干净净。眼下重见,她心底不知是何等滋味。叶剑又不禁想起了昨夜突然而来的自杀的想法,人死了是一了百了干干净净,可自己无论死或不死,似乎都有许多痛苦和遗憾,归根结底,都是眼前这套衣服带来的,或者说,是因为自己不愿提及的往事。一夜过去,自己早已没了那时寻死的冲动,但这显然并非自己怕死或是不想死,而是这捕头服背后的枷锁,总是死死地纠缠住她的命运。 叶剑出神了好一会,直到一股寒风刮过才回过神来,她暂且撇下这无解的烦闷,起身拎起捕头服,抖开后才发现自己之前穿的肚兜也整齐地迭好放在里面,下面还有自己的包裹与佩剑。她轻轻摇了摇头,片刻之后,她又变回了一身劲装飒爽利落的叶剑。除了面色太过苍白憔悴,似乎和过往名动京师的叶大捕头毫无二致。但叶剑深知,这半个月对自己的改变和影响,将永远无法消除。 叶剑把佩剑在腰带上扣好,打开了包裹,里面的文书、令牌、衣物一样不缺整整齐齐,但最上面多了个小小的玉制蝴蝶佩饰和一封书信。信的封皮上并无一个字,但叶剑拿起信后却呆呆地看了许久。人去楼空归还物事,玉蝴蝶看来是真的放了她,却是为何?留下这封书信,是想跟她说些什么? 叶剑慢慢拆开封皮,抽出里面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娟秀又调皮的字迹就仿佛玉蝴蝶本人一般:“小女子无礼,强留捕头半月,终不得君之心意。今归还捕头一应物事,释君之缚,就此别过。从此金盆洗手,山高水长,有缘再见。留此佩饰以为凭证,日后有所求无所依,以此物交予镇江金山寺门子,力所能及,在所不辞。” 叶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算什么?这是把自己当成和她从前玩过的那些女子一样了吗?她玉蝴蝶以为自己是个嫖客吗,嫖完了姑娘,扔下一笔钱充大爷说大话,拍拍屁股安心走人?她清楚地记得玉蝴蝶的形貌身量,却根本没有看清这个神秘古怪的女子。她色胆包天地做淫贼,偏有一些歪道理。她迷恋自己的身体,却又貌似和自己有旧。她看来体贴关心自己,但从信上看,又像那只是逢场作戏。 叶剑想到玉蝴蝶,又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形,头又有些隐隐作痛,不知怎的涌起股怒意。她手一搓,信纸化作粉末。对于玉蝴蝶,她很难就这么放过,不单半月之辱难以释怀,六扇门处仍要交差,虽然她信里说得潇洒,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出来兴风作浪?更重要地是,她把自己带入了一种混沌中。从前的自己只需要闷头做个不解风情一心办案的捕头就好,可昨夜之后,自己再也无法保持宁定简单的心境,对于自己的身份与选择,她开始感到迷茫,但于她而言,改变与退缩都是绝无可能的。既然破除不了自己的心魔,就毁掉外面的勾连与源泉。至于有无效果,就不是她现在该考虑的了。 叶剑手握剑柄闭目站立,许久,她睁开眼,许久不见的慑人眼芒宣示着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推开房门,大踏步地走出去,手臂一摆白影一闪,玉蝴蝶佩饰在屋角撞得粉碎。 第五章灵隐寺 月光静静地洒在叶剑身上,她扒着山石,紧紧地盯着下面的庙宇,就像一只蛰伏的猎豹,随时准备出击。 但再凶悍的猎豹也需要看见猎物才能扑击,距离玉蝴蝶放了自己,堪堪又是半个月过去,叶剑却是半点线索也无,玉蝴蝶行踪难觅,她空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那天从玉蝴蝶的房子出来,叶剑思前想后,决定去面见苏州知府请他帮忙。叶剑在京城办案还有六扇门同僚相助,南下后却一直是孤身一人。叶捕头好大名气,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地方上的捕快们都不大愿意亲近她。叶剑之前倒也确实不需旁人相助便追到了玉蝴蝶的尾巴,可这回失了手,她知道了玉蝴蝶厉害,深知若不兴师动众,只怕真拿她没办法。苏州知府上官品旷倒是客客气气,知道了她的身份来意,又是设宴款待,又是礼物相赠。可真说到发下海捕文书传文各县,却打起了官腔百般推脱。叶剑不通官场世故,这玉蝴蝶虽是闹腾,可没在苏州府惹大麻烦,上官品旷犯不着为她这般劳神费力,再说六扇门都出面派了叶剑来办这案子,就算真拿住了玉蝴蝶,他能分多少功劳?叶剑不解其意,只一味要他派兵相助。上官品旷眼见打太极不成,便叫个家人交代几句,打发叶剑去见苏州捕头方杰。 这方杰是个粗豪汉子,看着倒爽快,听叶剑如此说,便叫个师爷来画影图形。可叶剑一说玉蝴蝶是个绝美的女子,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为祸长江的淫贼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若不是叶剑名声素着,只怕会被当成失心疯。师爷干脆照着古代的美人图画了玉蝴蝶的样子,把叶剑气得不行。方杰又揶揄着问叶剑为何如此笃定玉蝴蝶是个漂亮女子,但那半月的羞耻经历怎能对人讲,叶剑只得含糊着说和她交过手看得清楚。这话一说自己气势就弱了几分,眼见师爷和方杰交换着戏谑的眼神,叶剑便是再不通此中道理也知道此事不成了,只得告辞。方杰早得了知府言语要他混赖,如此正是求之不得,赶忙送客。 从方杰处出来,叶剑思量半天,想到玉蝴蝶信中所说,便快马赶到镇江府金山寺去。她本以为玉蝴蝶既然让她有事就把佩饰交给那的门子,那这门子定然是玉蝴蝶的眼线,明察暗访威逼利诱,总能探听出些什么。谁知到了金山寺才发现,那门子竟是又聋又哑还不识字,她询问之下,寺中之人都说他已经在此看门扫地了二十多年,绝无可疑之处。这样一个人,是怎么给玉蝴蝶传消息的呢?这门子只懂得几个简单的手势,问也问不出什么,叶剑疑惑不已,倒很有些后悔当时一口气无处出,随手砸了那佩饰,不然还能凭此把玉蝴蝶赚出来。她剑在金山寺周围又探查了几日,却是丝毫无所获。 无可奈何之下,叶剑又回了此前玉蝴蝶犯过案的另外几个州府,这儿的官兵捕盗倒是乐意帮忙,可一听玉蝴蝶是个女子,他们都是满腹狐疑或是忍俊不禁地看着叶剑,她想去找几个被玉蝴蝶取了清白的女子出来帮忙作证,心说玉蝴蝶精明,这些女子却泛泛,虽和她一条心,但耐不住衙门的压力,总该有几个松口的。谁知这些人不是说没脸见人,就是说卧病在床,哪怕叶剑连拖带吓地把她们带到衙门,也只是泪如雨下,话都说不上几句。如此折腾了几天,叶剑一无所获不说,还得罪了好几处衙门和人家,弄得狼狈不堪。叶剑见这些女子对她的造访似乎早有准备,心知多半是玉蝴蝶前几日已回来安排下了,反正只要公堂之上不给叶剑帮腔,任你再怎么凶神恶煞,又能拿几个弱女子怎么样?叶剑功力已经复原,但连着几日奔波劳碌,也是颇为疲惫,心里自攒了股怨气。 想到所有线索都不通,连那个佩饰的约定都不能再用,叶剑懊悔不已。但想到这约定,叶剑突然又回想起玉蝴蝶和她提过,与徐大学士的孙女约好每半个月要相会一次。叶剑心里一动,如果玉蝴蝶所言是真,其他被采的女子似乎和玉蝴蝶再无牵连,只怕只有这个徐若琳和玉蝴蝶纠葛最深。虽然玉蝴蝶可能这几日也已交代完她如何应付自己。但徐若琳在这些受害女子中年纪最小,身份最尊,又能把玉蝴蝶缠成这样,机敏与娇贵之处由此可见。若是从她下手,找到玉蝴蝶去向的可能要大很多。想到此节,叶剑便赶奔杭州灵隐寺去。 灵隐寺是杭州名刹,香火旺盛。徐若琳遭了玉蝴蝶后,便哭闹着要在此处出家。灵隐寺本是不收女尼,耐不住徐家在杭州势力大,每年给寺里的供奉多,便拨了个偏房供徐若琳起居,严令寺中僧人不得靠近,徐家又派了两个老妈子随侍。徐若琳在此带发修行,现在想来,倒真是个和玉蝴蝶厮混的好去处。叶剑到了灵隐寺,想起此前碰壁,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去找徐若琳,而是在寺庙周围潜伏下来,偷偷观察徐若琳。 叶剑功夫高强,伏在寺边多日,无一人察觉。徐家两个老妈子总是在外面院子的小房里住,徐若琳呼唤她们才进来。徐若琳整日都待在偏房和后院里,极少出外。叶剑想看看她在做什么,但后院无所掩蔽,只得作罢。好在寺中路径她倒看得清楚,不虞玉蝴蝶能绕过她的眼睛潜进来。如此数日,倒是一切平常,除了容貌端正秀丽,与这寺院格格不入外,徐若琳倒似真的安心在这吃斋念佛一般。叶剑算算日数,按玉蝴蝶所说,与玉蝴蝶激情那日的前一天,她去和徐若琳相见,如果她们半月之约仍在,就应是今日。叶剑打起精神盯紧了小小的偏房,打定主意,若是今夜仍无异常,明儿白日便开门见山地去找徐若琳,看看能不能问个清楚。 此时正是半夜,叶剑却半分睡意也无,躲在一块石头后边,身子绷得像张弓,仿佛恨不得一下扑出去把玉蝴蝶擒拿归案。但眼前只有静谧如水的月光和小院。叶剑静静地等待着,心里却是又怒又急,她这几天把和玉蝴蝶那些荒唐的日子都硬是埋在了心底,再不抓住她,只怕要炸开来。突然,叶剑只见到眼前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外面的院子里。 叶剑身形微动,却又马上停住。因为这个人并不是从外边来的,而是从偏房里走出来的。叁更半夜,徐若琳不睡,却偷溜到院子里,难道是要去找玉蝴蝶?只见徐若琳探头探脑地来到院墙边,小心地看着门房,似乎是担心吵醒老妈子。随后后退几步一阵疾跑,手脚并用蹬上了院墙,虽然略显狼狈,却也不失快捷。她翻上墙后整整衣服,便往外一跳。叶剑见状忙跟了上去。 灵隐寺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区区几处点着微弱的灯火,但这位本应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却丝毫不惧,大胆地翻墙跨院,在寺中穿梭。叶剑轻身功夫远比她高明,紧随其后没发出一点声响,并未被她发现。徐若琳在寺里东拐西绕了一阵,来到了东北角偏僻处,翻过了一处破烂的院墙,叶剑稍停了一会,也跟着翻过。只见此处是个堆满了杂物的大院子,徐若琳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叶剑环顾四周,发现这些杂物多是柴火与灶具,想来此处是个废弃的香积厨,白日已没有人来,夜里恐怕更是没有。这位徐大小姐半夜叁更跑到此处,只怕真的是要和什么人相会。 徐若琳手枕着头呆呆地看着墙上的斑驳,突然听到一旁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她满脸欢喜地站起来,向前跑了两步,低声欢呼着:“宁姐姐你可算来了,宁...你!…你是谁?”徐若琳清脆的声音一下变得磕磕巴巴,月光下,一个身着捕头服色的女子正冷冷地盯着她。她犀利的眼神仿佛要看到自己心里去,手一抬,一块上面镶着“六扇门捕”的令牌出现在眼前:“京城六扇门,缉凶司,叶剑。” 叶剑发觉玉蝴蝶可能真的要来此,心里殊无欢愉,各种往事却纷至沓来。本来最好的选择是潜伏待机,等玉蝴蝶出现再出手。可心里莫名焦躁不安,她不愿承认是自己其实有些怕再见玉蝴蝶,眼见徐若琳那痴痴的眼神,似乎对玉蝴蝶甚是沉迷,给了自己一个借口跳出来当头棒喝。反正此处杂物甚多,把徐若琳点倒,自己再躲藏起来等玉蝴蝶也不是什么难事。哪怕玉蝴蝶逃了,凭徐若琳和她的关系,也定能问出许多有用的消息。 徐若琳听叶剑自报家门,月光下的脸色都显得煞白,眼里充满了疑惑与恐惧。她强笑道:“原…原来是叶大捕头,你怎么会…这个到这…我这个…”徐若琳前言不搭后语,显然根本没料到叶剑会出现在这。 “你知道我是谁?”叶剑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感。 “叶捕头威名事迹,江南小…小儿也多曾传颂…再说叶捕头前番来我家追查玉…淫…淫贼,小女子虽伤心过度未与叶捕头相见,却也把叶捕头名字记在…记在心上,时刻感激。”徐若琳的声音都在发抖,显然怕得厉害。 “伤心过度?我看未必吧。”这冷冷的嘲讽让徐若琳吓得退了一步。 “这个…叶捕头这话…话玩笑了,我在这…在这是因为…因为……”徐若琳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没了清白愤而出家的大小姐,却在夜深人静时跑到荒僻处欢天喜地地等人,怎么说都甚是古怪。 “玉蝴蝶姓宁是吗?”叶剑踏上一步,单刀直入。 “啊,那个宁…不对,玉…玉蝴蝶,我怎么会…叶捕头,你才知道吧…我什么都…都不知道的……”这句直截了当的话显然让徐若琳更加猝不及防,她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畏惧地哆嗦着,眼眶微微泛红。叶剑一见,本来八九分的怀疑已经变成了肯定 叶剑看着徐若琳这幅模样,心里一软,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这个姑娘年岁尚轻,却撞上了玉蝴蝶这天杀的淫贼,躲到这庄严之地和她私会,实在令她惋惜。 叶剑清清嗓子,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说道:“徐姑娘,你是官宦人家,名门之后。你祖父汇严公是前朝大学士,你父令博公是当朝吏部尚书,你哥哥徐力捷已经入了翰林院,你自己更是江南数得上的才女,当年两片仿宋柳永的小词,名动文坛,我也有所耳闻。你大好的出身,何苦委屈于此,与那无耻妖女纠缠?” 徐若琳本是弱不禁风的样子,谁知听了这话,居然抬起头来怒视着叶剑,俏丽的小脸气鼓鼓的:“你说谁是妖女?宁姐姐才不是妖女!你这捕头真是是非不分口无遮拦!” 叶剑惊愕地看着愤怒的徐若琳,她本以为抬出徐家能让徐若琳悔悟,没想到妖女两个字就把她惹成这样,看来玉蝴蝶在她心中的分量着实不轻。徐若琳如此顽固,叶剑也有些恼了:“徐姑娘,请你自重!玉蝴蝶行淫乱之事,坏良家清白,她不是妖女淫贼谁是?亏你知书达理,还称这等人一声姐姐!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今天这番举止言语,若是让你家里知道了,他们会如何想?听我一句劝,莫要再干这等有违礼法纲常的事了!玉蝴蝶是今夜来和你相会对吧?你待会装作无事发生,助我把她拿住,我把她解上京城去,后面就由六扇门解决,这案子就算这么过去了,我也不会再追究你和她的事。你到时尽管回家,徐家再使点手段,风言风语不久便消了。徐姑娘,你还年轻,才情相貌样样都佳,我上回听你家里人说,李公子是宁波人,又在北方任职,不知道这事的底细,他对你又一往情深,并未撤婚约。李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就入了州府,日后不可限量。你揭过这一页,安心嫁了他享福,有什么不好?” 叶剑办案时素不多言,更多都是动手不动口,这次对徐若琳说这一大通软中有硬的言语,除了因为徐若琳年幼貌美,看着惹人怜爱外,更多是为了玉蝴蝶,可具体是为了抓她的执念,还是对她太恨,抑或是其他什么感情,叶剑自己也说不上来。她正出神想着,却见徐若琳嘴一撇,皱着眉头,有些厌恶又挑衅地说道:“李放鸣真那么好,叶捕头你怎么不去嫁他?” 叶剑一番苦口婆心全无用处,只换来这句无礼言语,不免怒意上涌:“徐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在下不过是个刀头舔血的粗人,你们官宦世家识文断字,满口诡辩歪理,我怎配得上?” “噢?你这话是说李放鸣满口诡辩歪理喽?”,徐若琳拿住叶剑讥刺之语中的漏洞,眼见叶剑脸带怒色,不禁有些得意起来,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害怕,“唉也罢,叶捕头不爱这等嘴上货色也可理解,他毕竟不是武官出身,还是文弱了些。我听闻六扇门中多数为男子,想必英雄好汉不少,叶捕头何不挑一个最勇武的嫁了,跟着享福,有什么不好?” 叶剑一时气结,这小姑娘伶牙俐齿不说,还没半点书香门第的样,胡搅蛮缠倒是有一手,“我的婚姻大事,不劳徐姑娘纡尊降贵关心!” 徐若琳调皮地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那我的婚姻大事,就更不需叶捕头不知高低地指点了。” “你!”叶剑怒气蓬勃,但见徐若琳笑容单纯似无恶意,猛省过来暗骂自己,徐若琳不过是年轻气盛,口头上不肯弱人,和她斗嘴已是不该,自己怎的还变得如此不沉稳,轻易就动怒,难道真是因为玉蝴蝶?叶剑边想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考虑着应对之策。不一会儿,叶剑的眼神又变得冰冷而锐利,徐若琳见了,虽还带着笑,眼中却有了不安。 “徐姑娘,我知道你有恃无恐,无非是料定我不敢拿你怎么样,说你和玉蝴蝶勾结旁人更是不会相信,”叶剑语调从容,“我仔细想来倒也确实,不过我要抓的是淫贼玉蝴蝶,其余人如何我也无力去管。我只需如实跟令尊和知县说玉蝴蝶去而复返,让他们多派点兵马来灵隐寺保护,把你那小院围得密不透风,这样玉蝴蝶就没法再伤到你,我也算不辱使命了。” 徐若琳的笑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又变得委屈,甚至还有些讨好。叶剑见了一喜,知道已经拿住了徐若琳的软肋,让她没法见玉蝴蝶比什么都难受。叶剑正想乘胜追击再说两句,突然发现徐若琳瞪大了眼睛,露出惊讶的神色,望向自己的身后。 叶剑心里一凛,左手握住剑柄,回头望去,只见到空空荡荡的荒地。这时,原本楚楚可怜的徐若琳趁着这个机会,突然猛地往前一窜,左手作势拿向叶剑的脖颈。一个世家大小姐会武,这擒拿手使出来有模有样,身手也很是敏捷,这一幕实在是出人意料。却见叶剑脸还朝着身后,脑后却如长眼一般,左手小指一弹解开长剑的腰带搭扣,也不拔剑,左手抵着自己腰一转,连剑带鞘地向身前横扫。徐若琳本以为就要到手,突见黑黝黝的剑鞘从右边扫来,自己再往前扑,就是把腰送上去让人打,连忙往左急走两步,左手不免放低,她反应也快,立刻改取叶剑的腰胁。叶剑握剑的左手一抬举到胸前,剑鞘朝外,正对着徐若琳脑袋的来势。徐若琳暗叫不好,可脚下一时收不住,忙使个铁板桥,上身后仰,这才躲过了这招,才舒了一口气,却又见那剑鞘招数再变,从上而来,对着自己兜头砸下。徐若琳大骇,此时她正使个铁板桥无力起身,无可奈何之下,脚下使力一蹬,整个人平平向后飞去。但这样虽是避过了剑鞘,可自己只怕免不了重重地摔在地上。才想到这里,那剑鞘不再下挥而是往前一递,正送到徐若琳手边,她不及细想伸手抓住猛地一拉,身子向前一翻,整个人才踉跄着勉强站住,这时她手里的剑鞘又是对着自己一推,徐若琳此时脚步本就凌乱,这力道又很是雄浑,她立足不定,腾腾腾退出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看向眼前的叶剑,此时的她才缓慢地把头转回来,信手一插,剑又挂回了腰带上。叶剑冷冰冰的脸色没有什么波动,身子也站在原地,似乎刚才她就是自顾自地回头看了一下。 “徐姑娘身手和心计不坏,”叶剑的语调平稳,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徐若琳身有武功也就罢了,她居然敢对自己出手才是最可怕的。叶剑是正在查案的六扇门捕头,徐若琳袭击她的事一旦坐实,徐家再大的权势都保不住她,只怕还要上表请罪。为了一个玉蝴蝶,徐若琳竟然甘冒此大险。至于她动手是想擒住自己还是杀了自己,叶剑一时都无暇去想,“这几招只怕不是徐姑娘能在书斋里学到的,莫非…是玉蝴蝶教的?” 徐若琳大口地喘着气,额头冒着冷汗,没有回话。刚才叶剑那几招举重若轻却又犀利迅捷,她虽是偷袭,却竭尽全力又赖叶剑手下留情才勉强躲过没有受伤,与叶剑过招带来的巨大压力仍让她惊魂难定心悸不已。 叶剑有些同情又提防地看着她,徐若琳并不像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她的害怕与小脾气只怕都带着些许伪装的成分。叶剑这么想着,边静静地等她调匀了气息,才再开口说道:“徐姑娘方才对我出手,是想…..” “我没想把叶捕头你怎么样,”徐若琳突然打断了她,“我只是不能让你妨碍我和宁..和她见面,总得先拿下你再说。”徐若琳不甘示弱地回应着叶剑冷峻的眼神。 叶剑看着徐若琳仍稚嫩却倔强的面庞和眼睛,心中叹气。突然,她见徐若琳竟又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和刚才一样的惊讶表情。这是干什么?再偷袭一次么?武功差太多,再来十次又怎样呢?不是偷袭的话,她想干什么? 叶剑心念才转,没有回头,眼睛却忽然如徐若琳一样睁大,随即以比刚才快得多的速度左手握住了剑柄,娇叱一声,身形暴起。 她知道徐若琳为何惊讶了,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背后,对她出手。听他的步伐和招数的风声,绝对是个高手! 第六章颜面失 叶剑一介女流,能在六扇门立足,闯下好大的万儿,靠的就是实实在在的的破案擒贼无数。虽年岁尚轻,但临敌交手的经验远比一般的江湖客丰富。她几乎是在看到徐若琳表情不对的同时,就察觉到了有人偷袭,并迅速作出了判断。 来人能潜到自己身后而不被察觉,武功之高不言而喻。在被徐若琳看到后,他不再潜行,脚下加快,立刻就发动,可见干练又敏捷。听风声他并未使兵刃,但招数又快又稳绝不可轻,双手分取自己的脖颈与背心,都是要害,转瞬就到。叶剑脚尖一点,整个人向前纵跃,尽力躲避。左手一按剑上簧扣,长剑出鞘,内力一震,剑鞘向后斜斜射出,取的是来人的脚下。同时挥剑顺势在背后舞出一团剑花,护住自己的上身。 缉凶司在六扇门中最是凶险,主管追查和拘捕人犯,几乎时刻都需得动武,叶剑在此叁年,不知经历过多少场凶险的生死搏杀。她这一招一式都可说是千锤百炼:来人武功高明又是偷袭,此时转身迎敌,破绽更多,只得先尽量向前躲避招架再寻机会;剑鞘取下叁路,不求能中,但既阻他来势,又防他取上身的两招只是虚招;长剑成圆施展,不能退敌,但来人是空手,足可防身。 叶剑身随念动,反应神速,人已跃在半空,对面徐若琳惶急的一声“叶捕头”才喊出口。耳听剑鞘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叶剑知道定是来袭之人一脚把它踢落。身后绵密的剑网也没有碰到什么,想来那人空手不敢冒险攻进来,只得停住。叶剑微喜,知道偷袭者叁路都被逼退,占的上风已经被自己扳回了一半。她脚下不停,身子微扭,就要趁势转过身来正面对敌,突然听到“铛”、“铛”两声大响,手上一震。 叶剑心里一沉,知道是对方用上了兵刃,她正转身到一半,剑招才待变,不免有些用老,身子也不免不那么灵动,对方抓住这个时机才猛攻,可以说甚是歹毒。叶剑才挡住两招,就听身后传来暴风骤雨般的破空声,来者的招数快了几倍,显然想趁机一举将她解决。叶剑失了先手,不敢再转,又回过身来,余光只瞟到来人黑衣蒙面,露出精光大盛的眸子。叶剑脚尖连点,向前疾驰,努力听风辨招,长剑纯取守势,挡住背后敌手的攻击。 才走出两步,叶剑肩头一痛,知道已经中招,持剑的手也被对方震得发麻,心知不能再背对迎敌,决意兵行险着,就地向前打个滚,不但能避开敌手的攻击,还能趁势回身一剑,说不准能伤了他。这招出其不意,使出来应有七八成的把握。叶剑心下盘算,却猛地发现徐若琳呆若木鸡地站在她面前,这才发现不妙。刚才徐若琳被她剑鞘一推退出好远,但她朝前急奔,一下又到了她面前。这小姑娘显然只是自己练过几天花架子,真见到这种性命相博的拼杀,吓得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自己朝旁边打个滚倒是可以挽回劣势,但这岂不是把徐若琳正送到那人的兵刃前? 看到徐若琳惊恐的表情,肩头又很是疼痛,激起了叶剑的悍勇,她本就是个不要命的,心一横,脚步猛地停住站在徐若琳面前,回身挥剑猛斩,这是玉石俱焚的招数,身后的人很可能停不住把兵器刺进她的胸口,但她这招也能砍掉对方的脑袋。谁知这凶猛的一斩却落在了空处,那人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也是一个打滚从她身边掠过。随即左手一抬,一道寒光刺向徐若琳的小腹。 “徐姑娘闪开!”叶剑目眦欲裂,相救不及,只得左手把长剑向那人猛地掷出,同时右手抓住吓呆了的徐若琳,往自己身后一拉。那人没料到叶剑如此拼命,右手一挡,叶剑的长剑被弹到一旁,左手的招数慢了几分,叶剑及时扯开了徐若琳,那寒光只刺破了她的裙摆。那人反应极快,虽然杀徐若琳不成,但身子一弹,一脚飞踹向叶剑胸口。叶剑此时无力闪躲,只来得及抬手护住心口。 “啪”的一下,来人重重一脚踹在叶剑的胸前,叶剑闷哼一声,手里却还是紧紧拽着徐若琳,两个人被这脚踢得远远倒飞出去,往后撞在一堆柴草上才停了下来,电光火石间徐若琳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未有反应就被叶剑拼死拖着逃出生天,这么重重一摔才缓过神来,又痛又怕,倒在散落的柴禾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抬起头,发现叶剑早已起身,站在她前面,与那黑衣人隔着几丈对峙着。徐若琳心下感激,却看到叶剑嘴角溢血,忍不住一声惊呼。 叶剑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杀手,像要从他严严实实的包裹中看出什么。他的两边袖口各突出一截峨眉刺,双手握住。怪不得一开始明明听着是空手来袭,却能瞬间换上兵刃。这人的武功或许并未真的胜过她,但突施偷袭,布置巧妙,叶剑又要分心照顾徐若琳,以致现在失了长剑,受了两处伤,全然落于下风。 “叶捕头,你…你没事吧。”徐若琳挣扎着站起来,颤抖着问道。叶剑没有答话,只是皱眉盯着来人,脑中飞快地想着应对之策。当前之势极为不利,那脚踹得极重,她已受了内伤。连肩头被峨眉刺划破之处都有些发麻,看来是喂了毒。眼下和徐若琳想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她打定主意,自己尽力和这人拼个同归于尽就是,纵然取不了他性命,缠住他让徐若琳逃跑也好。想到这,她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她向来是不怕死的,从做捕头的第一天起,她就是如此决绝。 “徐姑娘,走,不要回头,往人多的地方跑,喊人救命,走,快走!”叶剑见那人发动,缓缓向她们走来,终于开口说话。 “叶捕头,你…” “滚!快走!把这里的秃驴都喊起来!”叶剑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那人脚步加快,瞬间近了许多,马上就要出手,没有时间儿女情长。徐若琳被吓了一跳,呜咽了一声转身离去。 听徐若琳往身后跑去,叶剑终于放下心来,俯下身去,拔出了插在靴筒里的匕首,也加速朝前冲去,对上了黑衣人冷血的眼眸。几丈的距离顷刻就走完,两人都未减速,同时高高跃起刺向对方,兵器折射着清冷的月光。叶剑不闪不躲,匕首直取对方胸口,拼着一定要刺中他。那黑衣人见叶剑如此舍生忘死,眼中有了些慌乱,左手的峨眉刺迎向匕首,右手峨眉刺虚虚实实,幻出几点寒星打向叶剑。 叶剑人在半空,见黑衣人如此,匕首略错,想要闪过他的峨眉刺。谁知胸口肩头突然同时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手上无力,匕首已被峨眉刺格飞;黑衣人大喜,右手峨眉刺不再试探,猛向叶剑心口刺来。 叶剑无从招架,眼见峨眉刺马上就到自己胸前,索性放松了全身。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吗?也好,对得起捕头的身份了,只是到了下面,跟他们怎么说呢?这杀手是谁?徐若琳能活下来吗?玉蝴蝶在哪呢…… 叶剑只见到一道青色的影子遮住了月亮,随后便坠向无边的黑暗。 “啊!”叶剑猛地惊醒过来,额头全是冷汗,胸口突地一疼,眼前亮晃晃地什么都看不清。随后就听到旁边一声惊喜的“咦”,然后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宁姐姐,宁姐姐,叶捕头醒了!” 宁姐姐?叶剑迟钝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闻到了一股幽香,一个人走到她身旁,声音甚是熟悉:“叶捕头,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叶剑努力适应着明亮的烛火,侧头看去,等到终于瞧清楚那人的脸,却又恨不得再晕过去。她没想到会在这时碰到这个自己苦苦追查多日的人——玉蝴蝶,更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柄凶狠的峨眉刺和那道青色的影子。她张开嘴,发现干渴得厉害:“我…我在哪里?玉…你怎么在这?” “你还在灵隐寺里,你放心,现在安全得很。至于我的事,你先缓缓,我再对你说,”玉蝴蝶的声音很是温柔,“琳儿,扶叶捕头起来,我喂她喝水。” 徐若琳应了一声,把叶剑扶起来靠在枕头上,玉蝴蝶捧来个小碗,小心地一口口喂叶剑喝水。叶剑着实渴得厉害,贪婪地张嘴喝着,半碗水下肚,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她环顾周围,发觉自己似乎是身在一处佛殿之中,身下搭着个简易的小床,床旁放着几个鼓鼓囊囊的纸包,一个铜盆,还有几条带血的绑布。叶剑见状,心里已经明白了不少,玉蝴蝶和徐若琳都不说话,叶剑忍不住,伸手挡开玉蝴蝶喂水的手问道:“玉…是你救了我?”说罢眼神落在了玉蝴蝶的一袭青衣上。 玉蝴蝶低下头,一脸歉然:“是妾身来得迟了,累得叶捕头受了伤。还没感激叶捕头舍身相救琳儿。” 叶剑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那个杀手呢?” “他…他武功挺高,我虽伤了他,但怕还有其他杀手,你又昏过去了,不敢追远,让他逃了。”玉蝴蝶迟疑了一下说道。 玉蝴蝶说得简单,但叶剑对于自己昏迷后的事已经大致了然。她又抬头看看,奇怪地问道:“这到底是哪儿?你和徐姑娘怎么回事?” “这是灵隐寺的华严殿,叶捕头你放心,这儿的师父们不会进来的,你尽可安心养伤。”徐若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捕头扭头看着一旁庄严的佛像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一时有些发蒙:“华严殿?为何到这…嘶…啊!”叶剑正说话,突然觉得肩头瘙痒难忍,忍不住伸手要去碰。玉蝴蝶连忙抓住叶剑的手:“叶捕头,那人的峨眉刺上喂了子午散,甚是阴毒,天幸我知道解毒之术,这两天已拔取了大半毒性,再调理几日便无大碍了。你且趴下,我为你上药。”说罢两手一扯,叶剑感觉到凉意,这才发觉自己身上原本只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衫,被玉蝴蝶这一脱,整个上身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 “淫贼你要干什么!”叶剑又羞又气,她从昏迷中醒来,所闻便是杀手、华严殿、子午散,一时竟忽视了玉蝴蝶的身份。这下被扒个精光,一下想起了那半个月的经历,心想玉蝴蝶虽救了自己性命,但终归淫性难改,这般轻薄无礼,尤其徐若琳还在身后看着,让她忍不住厉声呵斥。 “叶捕头,我并无他意,你这伤处需每隔叁个时辰抹一回药,现下正是时候,你莫要多想。”玉蝴蝶见了叶剑气恼的神色,忙解释道,“琳儿,帮我扶叶捕头趴下。” “呀徐姑娘你别…诶…玉你…我自己来…”见徐若琳转到自己身前,对敌时毫不胆怯的叶大捕头一时间竟吓得语无伦次。她此时上身赤裸,担心自己雪白浑圆的乳儿毫无遮掩地露在徐若琳眼前,忙双手护胸。叶剑肩头麻痒越来越厉害,知道玉蝴蝶所言不虚,可这般模样上药,实在是有些羞人。自己的身体被玉蝴蝶这种猎艳风流的淫贼看了也就罢了,徐若琳再怎么胡闹也是个正经的官家小姐,哪能随便给她瞧?叶剑挣扎着想要自己躺下,不让徐若琳的手碰到自己,但一动弹就觉得胸口很是疼痛,忍不住哼了一声。她才待忍痛用劲,突觉得腰间一麻,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低头看去,竟是玉蝴蝶点了自己穴道。 “玉蝴蝶你要做甚?!”叶剑眼见得玉蝴蝶出手如风,又点了自己几处穴道,心底没来由地竟感到有些害怕。但玉蝴蝶只是展颜一笑:“叶捕头你太怕羞,胡乱动弹于你恢复不利,只得点了你穴道,得罪莫怪。琳儿,快扶叶捕头趴下,可别误了时辰。” “你这混蛋淫贼,我看你是存心戏弄我!你们…徐姑娘,诶!”叶剑穴道被点,双手软软垂下,结实的胸脯被徐若琳看了个精光,苍白的脸上一下泛起了红晕。好在徐若琳倒还老实,和玉蝴蝶合力,轻轻地扶叶剑趴好在床上铺的褥子上。只是不知是哪一个的手,有意无意地在她的乳房上轻轻摸了几下。叶剑此时任人宰割,肩头又痒得难受,只得由得她们来。叶剑趴下后,玉蝴蝶又去取了一个碗来,往叶剑肩头的伤处轻轻涂抹。 “嘶…”药甫一碰到伤处,叶剑便感到一阵刺痛,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但这刺痛很快便连同麻痒消退,叶剑只觉得肩头冰冰凉凉的,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在伤口轻轻地拂来拂去,很是舒服。“叶捕头,这力道可还合适?会不会太重了些?”玉蝴蝶婉转温柔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叶剑心头有气,哼了一声并不答话,把头转向左边,却见到徐若琳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裸露的后背。 “徐姑娘,这…这等粗秽之事,你还是别看了。我…我……”叶剑眼见徐若琳异样的眼神,恨不得钻到地下去,说话都结巴起来。话音刚落,却听到玉蝴蝶一阵轻笑:“叶捕头真会说笑,你这般好看的身子,有什么粗秽的?琳儿,你说叶捕头的身子美不美?” “美!美极了!若不是这几日无暇,我都想为叶捕头的身子赋诗一首呢。”徐若琳立刻应和道。 “叶捕头你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又何必扭扭捏捏放不开。何况你昏迷的这两日,为了给你疗伤,该看的不该看的,琳儿早都看过啦。” “你!你们!”叶剑心里除了恼怒,更是大羞。一个是和自己有风流债的大淫贼,一个是江南小有名气的端庄才女,自己的身体被她们一唱一和地观赏点评,当真是叫她颜面尽失。尤其是徐若琳,自己此前先是对她当头棒喝言语交锋,接着又舍生忘死力战强敌,还是很有捕头的威严。可现在这样光着身子浑身酥软地趴在她面前,以后叫她怎么抬得起头来?哪怕是个男人、是要抓的盗贼看着,只怕叶剑都不会如此害羞,大不了豁出去一剑杀了。可面对这样一个大有身份、清纯可人的青葱少女,叶剑那些冰冷刚硬的外壳一下没了用处,耳朵倒是都羞得全红了。 “好啦叶捕头,药上完了。”叶剑正没个道理,听到玉蝴蝶这话,忍不住松了口气,早一刻穿上衣服总是好的,可没想到没等来玉蝴蝶给自己批上外衫,却感到几根灵活的手指轻轻点在了自己背上。“你想干什么!给我住手!”叶剑大急,这淫贼让徐若琳看自己的身子已经很是过分,现在似乎还想得寸进尺,这让她如何不怕。 “叶捕头放心,我想请你帮忙,教琳儿点学问罢了。”玉蝴蝶美艳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不再限于手指,而是整只手轻轻在叶剑背上摩挲着,“琳儿你瞧,叶捕头这皮肤气色,实属上品。虽因多年练武,筋肉结实了些,却胜在弹性,你要不来摸摸看?” “徐姑娘,你别听这淫…啊!”叶剑见徐若琳那兴奋的眼神,忙出言劝阻。可徐若琳不闻不问,走上前来伸出手。叶剑只感到一只比玉蝴蝶要僵硬和瘦小些的手轻轻地在自己背上摸着,心乱如麻。“叶捕头肤色雪白,欺霜赛雪,眼观实是诱人,不过摸起来还是硬了些,我还是喜欢宁姐姐你那种软软的,更有女儿之姿。”说完,徐若琳还弹了弹叶剑的腰。“呵呵,琳儿你还小,叶捕头这种飒爽巾帼,可是另有风采的,你日后慢慢体会吧。” “啊嗯!”叶剑听两人煞有其事地讨论着自己的身体,发出羞愤的喊叫。她只觉得自己捕头的尊严被丢到一旁,被二人肆无忌惮地看个透彻。叶剑咬咬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凶狠些:“玉蝴蝶!我就知道你救我没安好心。你自己淫乱也就罢了,还要拉着徐姑娘下水,我定饶不……啊!淫贼停手!” 叶剑虚弱的恫吓玉蝴蝶充耳不闻,反而抬手一拉。叶剑只感觉下体一凉,身下仅有的布料,那条薄薄的亵裤也被扯到了腿弯处。叶剑悲愤地挣扎着,但被点了几处大穴的她根本无力对抗玉蝴蝶,只能由她又把自己的大腿微微分开,让自己的私密之处暴露了出来。“琳儿,前几日帮叶捕头擦洗身子时没来得及细看,你这会可以好好瞧瞧,叶捕头的那处也是生得极好的,花唇饱满,穴儿丰满,又动情得极快,汁水也很多呢。” 耳听得徐若琳应了一声走到床尾,感觉到她凑近了自己的腿间,叶剑羞得快要晕去,把脸埋在枕头里呜咽了一声,徐若琳的话却仍飘进耳中:“果真如此呢,宁姐姐,叶捕头这处倒是和你不相伯仲呢。就是不知道用起来……” “琳儿你这坏丫头,瞧你说的这话,把我们叶大捕头羞成啥样了。你想知道叶捕头这处的滋味如何可不能光听我说,她在这儿任君采劼,你就自个儿尝尝吧。”玉蝴蝶戏谑地说道。 叶剑闻言大惊,自己今晚已经丢够了脸,但若让徐若琳碰到自己的秘处,那可真是万劫不复了。她挣着想起身,可手脚一点力气也无,感觉到几根滑嫩的手指搭上了自己的大腿,叶剑只感觉蜜穴一紧一缩,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 “姐姐,叶捕头她…她湿了。”徐若琳看着叶剑腿间那两片饱满的粉色花唇在她的注视下充血后微微张开,一缕晶莹的液体从中流出,在床上滴出了一点湿痕,亮晶晶地好不诱人,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叶捕头这处很是不经挑逗,不过只是被瞧着便会如此…还是令我意想不到啊。琳儿,你先莫要急于……” “玉蝴蝶!”叶剑羞愧难当,自己居然仅仅被徐若琳看着就流出了汩汩淫水,这比这般任人摆布还要让她难堪,“徐若琳!你敢听这淫贼的话试试!你若碰了我,我日后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关进大牢!受一世的苦楚!” “叶捕头,我只是看看罢了……”“住口!”叶剑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徐若琳说的是实话,可她怎能承认自己的淫荡。她如此愤怒,更多是为了遮掩自己这敏感的身体。想到此处,叶剑又气又急,忍不住拼命运气去冲击被封住的穴道。但才运了下内息,只感到天旋地转,又晕了过去。 第七章佛前欢 叶剑再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华严殿里静悄悄的,玉蝴蝶和徐若琳都不知去了何处,远远地有诵经念佛的声音传来。叶剑身上好好地穿着肚兜亵裤,被褥也盖得严实,仿佛昨夜的荒唐未曾有过。但叶剑一想起来,虽四下无人,脸上还是一阵发热,她倒有些庆幸昨夜情急之下内息走岔昏了过去,免了更多的尴尬。只是不知晕了的时候,那两人又对自己做了什么。想到此节,叶剑羞恼暂去,怒意暗生,玉蝴蝶前番玩弄了她半个月还不够,这次还带上了徐若琳这胆大包天的官家小姐,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二人捉进衙门里。微一用劲,只觉穴道已解,但毕竟有伤在身,手脚无力,好在胸口和肩头都已不怎么疼痛。这伤处又提醒了叶剑还有那个神秘的杀手。此人是谁?他为何要偷袭自己?玉蝴蝶可知道什么线索?叶剑只觉得疑点重重,自己骤然遇袭昏迷,昨夜醒来后先是上药,后来玉徐二人便在胡闹,自己根本没心思去考虑这些。满腹疑窦,又一人身处佛殿之中不知外面是何情形,叶剑哪里安得下心来,见床头有件白色的衣衫,爬起来披在身上下了床。 叶剑才走出两步,殿门便吱吖一声被推开了。徐若琳身着淡黄裙,手里提着个瓦罐走了进来。她本就生得娇俏可人,此时衣衫整洁,挽了个好看的发鬓,更是楚楚动人。可叶剑见了她,一想起昨夜之事,仿佛老鼠瞧见猫一般,呆呆地杵在原地,嘴里磕磕巴巴:“徐…徐姑娘。” 徐若琳脸色不变,轻巧地走过来把瓦罐放在供桌上,语调平稳:“叶捕头早。昨夜可睡得还好?我吩咐下人熬了这小米粥,加了几味中药,你快趁热喝了,于你身子好。”说罢便取出个小碗,揭开瓦罐盖子,一股热气一下冒了出来。 “你…我这……”叶剑见了徐若琳本是大羞,但她素来刚强,很快便反应过来找回了底气,知道此时绝不能示弱。她打定主意,徐若琳若是再敢对她轻薄调笑,定要对她一番痛斥喝骂,哪怕辱了徐家的列祖列宗也顾不得了。可徐若琳这般平静,反倒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了。闻到粥的香气,觉得饿得厉害,徐若琳不提自己也犯不着主动说那些羞人的事,叶剑干脆也装作无事发生,对徐若琳施了一礼坐到桌前:“有劳徐姑娘了。” 徐若琳点了点头,接着便往小碗里舀粥,装到七分满后便推到了叶剑面前,递给她个小勺。叶剑饿得狠了,也是微微颔首,随后便吃了起来。这小米粥熬得绵软,里面不知加了什么中药,吃起来香甜可口。叶剑连吃了两碗,肚里觉得暖烘烘的甚是舒服,徐若琳又递来一块手巾给她擦脸,收拾了碗碟。 擦洗干净,叶剑一抬头,却见徐若琳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得她心里发毛。想到玉蝴蝶、杀手一干事还没理清楚,趁着只有这小姑娘一人在此,叶剑清清嗓子,努力摆出以往威严的样子:“多谢徐姑娘的粥,在下有些事想与徐姑娘聊聊,不知是否方便呢?” 徐若琳平静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叶捕头想聊,我自当奉陪。不知叶捕头想和我说什么,是昨夜之事么?” 叶剑微滞,脸上一红。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徐若琳捏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此时含羞带怯或怒发如狂,她只怕都会打蛇随棍上。若是不冷不热,反倒能把这事扯过去。于是她也是淡淡一笑:“徐姑娘说笑了,昨夜之事稀松平常。在下想谈的,是徐姑娘的一些干系重大的私事。这儿似乎不大合适,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叶捕头放心好了,此处并无旁人会来,你可随意言语。”徐若琳很是自信。 “这儿不是灵隐寺的华严殿吗?难道庙里的师父们……”叶剑有些狐疑,徐若琳和玉蝴蝶的事干系实在太大,她可不敢放松。 “叶捕头你有所不知,现在寺里所有的僧人都在各处殿中做法事,这华严殿是我一人念佛的去处,七日之内都不会有人来的。” “做法事?” “嘿嘿,这是宁姐姐的一条妙计,”徐若琳神色骄傲,“她在杭州没什么根基,见你中毒受伤需要照顾,又担心那杀手去而复返,便叫我跟我爹爹说,在梦中得佛祖感召,想在这灵隐寺大做法事感念佛祖,之后便考虑回家。我爹爹求之不得,大洒钱财,让寺里所有的师父连做七天。不要说那杀手想不到我们还在寺里,就是知道了,外面日夜都是师父和下人们来来往往地做法事,各处都灯火通明,谅他也潜不进来。我又说要华严殿独给我一人吃斋念佛祷告菩萨,得了这处让你能好好养伤,我们两人也能一块照顾你。宁姐姐当真聪明至极。”说到玉蝴蝶,徐若琳的神色又得意了几分。 “你们这…诶…….”叶剑一时不知作何评价。这般大动干戈异想天开,她不免腹诽玉蝴蝶的任性胡闹,可这计策毕竟是为了自己,她又怎好说什么,况且她心底也暗暗赞叹玉蝴蝶的机敏。 “叶捕头尽可放心,和尚们忙着念经,下人们我已经吩咐了绝不会过来,此处只你我二人,你想说什么尽管开口。” “玉蝴蝶…就是宁…去哪里了?”叶剑想到此事,连忙问道。 “宁姐姐有点事出去了,应该还要一会才回来。” “既然如此,我们二人先聊聊?”叶剑知道玉蝴蝶不在,心里一喜。玉蝴蝶虽救了她性命,叶剑心里可还记着她犯过的那些采花案。这徐若琳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自己对付不了玉蝴蝶,从这个小丫头身上应当能套出些什么。 徐若琳扑哧一笑:“明明求之不得,搞得像顺势而为一样。唉,叶捕头说吧,你想问什么?”说罢随意地坐在了供桌前另一张椅子上。 叶剑被揭破心事,知道这姑娘也是个厉害人物,收起了轻视之心。她换上平日里冷冰冰的语调与面容问道:“徐姑娘最近可有与何人结仇?可知道那杀手是谁?” 听叶剑提起此事,徐若琳眼中浮起恐惧:“没有…我不知道,宁姐姐也说她不知道。我最近都一个人在这寺里,怎么会跟人结仇?我不明白,真的......” “徐姑娘莫怕,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必将那杀手捉拿归案,”叶剑听她声音颤抖忙安慰道,“徐姑娘,那天夜里后来的情形,你可否跟我说说?” “啊对了,是若琳失礼了,恁久还没谢过叶捕头救命之恩,”徐若琳满脸感激站起身来对着叶剑深施一礼,“那日叶捕头舍身为我阻敌,真是不知怎么报答才好,我定让爹爹好好酬谢叶捕头。”这几句话倒听得出颇为真诚。 “徐姑娘客气了,在下忝为六扇门捕头,自当为国为民解忧除害,此乃分内之事罢了,酬谢可不必了,”叶剑忙也起身扶起徐若琳,“徐姑娘有心,知无不言助我破案即可。” “那天夜里…叶捕头你叫我快走,我跑到墙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你和那杀手都跳起来,你突然往下坠。我正担心呢,好在宁姐姐这时赶来了。她的武功比我想的还要高,使条鞭子几下就把那人逼退,把你稳稳接住了。然后她和那杀手说了几句话,我隔得远了没有听清,不过应该是言语失和,他们马上又斗了起来。斗了一会宁姐姐在那人脸上重重抽了一鞭,他受了伤,朝你掷了个暗器便跑。宁姐姐一鞭打落那暗器就追了出去,我就去瞧你,可你昏过去了怎么都叫不醒。好在宁姐姐一会就回来了,她瞧了你的伤口说你中了毒需要调养,便叫我天亮就去找爹爹要他在寺里大做法事,她去采买药品物事,然后我们就把你抬到华严殿去,后来几天便在那儿替你治伤。” 叶剑听完经过,又问了几句杀手的形貌特征,这徐若琳却说不上来。叶剑心下了然,知道这小姑娘也不可能知道更多,要想查到此人,恐怕还是得去问玉蝴蝶。想到玉蝴蝶的身份,叶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这性命倒是这玉蝴蝶救的,真该好好谢谢她。对了,她真名是什么,属何门派呢?” 徐若琳本是有问必答,听了这话神色却甚是警惕:“叶捕头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与那杀手无关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不过想了解下我这位救命恩人。”叶剑淡漠地说道。 “叶捕头!”徐若琳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小脸急得通红,“你是不是还想抓她?!我是心甘情愿的,宁姐姐没有犯什么过错!就算你觉得她有过错,这次她救了咱们两个人的性命,难道这还不足以一笔勾销吗?” “功是功过是过,岂可混为一谈?”叶剑声音严厉,“我到灵隐寺来本就是要抓这个采花大盗,这杀手是旁生的枝节,并不是这个案子的事,就算是,也哪能随便拿来相抵?玉蝴蝶救了我性命我当然感激,可于我有恩是私,她所犯之案是公,因私废公非我所为。她与那杀手都是重要人犯,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你忘…..哼!”徐若琳又气又急,叶剑知道她碍于自己舍身救她,才没说出那句“忘恩负义”,但也与说出来没多大分别。 “哼!玉蝴蝶为祸长江,坏人清白,无耻下流,跟这等人,我又需要顾什么恩,念什么义!”叶剑甚是坚决。 “叶捕头,我听说背地里说人坏话,乳儿可是会变小的哦。”正在这时,殿门突然被推开,玉蝴蝶款款走了进来,身上穿着徐家下人的灰衣,却掩不住如玉的容颜。她一边说一边脱掉了灰色的外衫,露出了紧身的青色内衬。 “宁姐姐你回来啦!叶捕头她…她……”徐若琳先是一喜,随后又有些担忧地看着二人。 叶剑没料到玉蝴蝶这时会回来,有些错愕。但她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岂会当面退缩。玉蝴蝶轻佻地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也不披上外衫,任性地展示着自己傲人婀娜的身段。叶剑如座雕像般毫不动弹,只是冷冷地瞧着:“玉蝴蝶,我所说的是真是假是不是坏话,你自个儿心里有数。我不是背后嚼舌根的人,我对徐姑娘是这么说,当着你的面一样这么说!你这淫贼罪行深重,哪怕救了我性命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叶剑本以为玉蝴蝶会动怒,谁知她居然低下头来,显得很是委屈:“叶捕头对妾身成见太深,好不伤人。你可知道,我也是有苦衷的。我幼时家贫……”玉蝴蝶说到此处,声音渐低,叶剑忍不住凝神去听。谁知玉蝴蝶突然朝前一窜,双手迅捷无伦地拿向她的胸口。叶剑哪想到玉蝴蝶正在说话,却说动手便动手,当真是猝不及防。她又伤势未愈,伸手挡架慢了几分,玉蝴蝶双手成拳,在她面前一扬一晃。叶剑瞧不清她来势,慌忙后退,脚步掌法不免凌乱。才退出一步,便觉腰上背后几处一麻,浑身力道尽失。原来玉蝴蝶那几下只是虚招,她身法轻盈,借着叶剑后退,便闪到她身后点了她几处穴道。叶剑还未反应过来,身上一轻,衣衫已被玉蝴蝶拉了下来。随后胸口一凉,肚兜也轻飘飘落下。自己动弹不得被人抱起,走了几步丢在了床上。 这几下快得异乎寻常,直到叶剑摔在被褥上一旁的徐若琳才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叶剑更是惊怒交集,此前玉蝴蝶总还算对她有些礼数,哪想到竟会突施暗算。更让她担忧的是这淫贼把她扒得只剩一条亵裤,叶剑甚是慌乱却又浑身酸麻挣不起身,抬起头,正对上玉蝴蝶玩味的眼神,心里没来由地一颤。 “淫贼…你…你要做什么?”叶剑怒视着玉蝴蝶喝道。 “妾身要做什么?此情此景,叶捕头你觉得我要做什么?琳儿,美色当前,你说我应当如何?” 徐若琳看着床上叶剑雪白的肌肤,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小声却又坚定地说:“翻云覆雨!” “呵呵,琳儿说得对极了,不枉我平日教你。”玉蝴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站在床边俯视着叶剑。 “玉蝴蝶,你要敢…啊!你放开!”叶剑被玉蝴蝶看得心里发麻,出言呵斥。玉蝴蝶却伸手一边一个抓住了叶剑的乳房,肆意地揉捏起来。 “多日不见,叶捕头这对妙物还是这么有弹性呢。”玉蝴蝶凑在叶剑的耳边低语,轻轻地朝叶剑的耳朵吹着气。她的双手尽情地捏着,十指张开有力地陷进叶剑饱满的乳肉。整只手掌握着叶剑的乳房慢慢地转着圈,一边用虎口轻轻刮着叶剑的乳头。 “啊…不要……”叶剑虽心底甚是抗拒,可玉蝴蝶的直接和火热还是让她招架不住。玉蝴蝶双手的力道很足,却又不至于弄伤她。叶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两团乳儿被玉蝴蝶揉得歪七扭八,弄出了各种淫靡的形状。被玉蝴蝶按得此起彼伏的乳肉渐渐热了起来,每一下手指的动作似乎都会带来强烈的快感。 玉蝴蝶微微伸出舌头舔弄着叶剑晶莹的耳垂,同时观察着叶剑的变化。她见叶剑闭眼紧咬着下唇,可嘴巴抖得越来越厉害,显然是在强自压抑着呻吟。光滑的肌肤上开始冒出点点汗珠,雪白中微微透出红色,知道火候差不多,双手一紧把叶剑的乳房捏得高高隆起,顺势一抬,用虎口夹住叶剑嫣红挺翘的乳头后手一举离开叶剑的乳房,同时猛地摩擦过叶剑的岭上红梅。 “呀!”叶剑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这下直击要害的刺激太过强烈,她感觉下体似乎也有些湿润。叶剑暗恨自己无能又落入这淫贼之手任她玩弄,更难过自己的身体似乎比在苏州时还要敏感。她微微睁开眼睛,见到玉蝴蝶得意的神色,想到徐若琳还在一旁看着,更是羞愧不已。 “叶捕头,咱们分别了几天,没了小蝴蝶抚慰,你更是不经挑逗呢。”玉蝴蝶边说着,边拉着叶剑的亵裤稍稍往下一扯。叶剑感觉到玉蝴蝶的动作,悲愤地瞪着玉蝴蝶。玉蝴蝶却不以为意,反而扬手招徐若琳近前:“琳儿你瞧,叶捕头这亵裤有什么特别之处?” 徐若琳一直在旁边看着,此时脸色酡红,近前一看又露出了惊奇的神情:“叶捕头的亵裤好湿…真的好湿。”玉蝴蝶把亵裤稍微扯离了叶剑的穴儿,徐若琳便可清楚地看到那薄薄布料上的一大块湿痕,甚至在叶剑身下的被褥上都微微反射着潮湿的光。玉蝴蝶轻笑一声,偏头示意徐若琳再仔细看,徐若琳定睛一瞧,见叶剑的蜜穴与被稍稍脱下的亵裤间还连着几条晶莹的细丝。玉蝴蝶再往下脱,那几条细丝还被拉长了几分,直到再离得远些了才被扯断,变成了腿间和被上的几缕湿痕。 “叶捕头你……”徐若琳显然很是惊异,看向叶剑的脸。叶剑却早紧闭双眼一言不发,神情甚是羞愤。她本已打定主意抓住玉蝴蝶破除心魔,可到头来却再遭淫辱,自己在玉徐二人面前还显得如此淫荡,实在让她又恼又羞,索性装聋作哑。 玉蝴蝶淡定地脱掉叶剑的亵裤,见叶剑如此轻笑一声,右手食中二指绕着叶剑的肚脐轻轻打着转,左手灵巧地探到叶剑双腿间逗弄着叶剑的花唇,戏谑地对徐若琳说道:“琳儿有所不知,叶捕头这人怕羞,每次觉得舒服了便会闭上眼。越是不肯睁开,越是觉着爽呢。” “玉蝴蝶,你莫要胡言乱语!”叶剑听了睁开眼怒视着玉蝴蝶,她也知这是激将法,可只有玉蝴蝶一人也就罢了,当着徐若琳的面,她哪能任玉蝴蝶这般说。玉蝴蝶温柔地笑笑:“叶捕头说我胡言乱语,不能光嘴上讲,不知叶捕头可有胆子不要闭上眼睛?” “我…有何不敢!”叶剑骑虎难下,虽心知不妙也只得应允。玉蝴蝶见叶剑上套,展颜一笑:“那叶捕头可瞧好小蝴蝶的手段喽。”说罢便俯下身去,亲吻着叶剑雪白平坦的小腹,右手又一把握住了叶剑左边的乳房揉动起来,左手拇指和中指分开两瓣花唇,食指探进叶剑的小穴,也不深入,在穴口灵活地搅动摇摆,指甲、指腹、指节都尽情摩擦着叶剑敏感的内壁,混合着不断涌出的蜜汁发出淫荡的滋滋声。 “唔…”叶剑被玉蝴蝶高超的手法一时弄得有些失神,她被点了穴挣扎不得,可身子似乎反而更加敏感了。勉强低头看去,叶剑只见到自己胸前的高耸被一只纤细的手捏成各种形状,玉蝴蝶一脸陶醉地贴在自己的小腹处,用嘴唇在嫩滑的肌肤上留下淡红的印子。见叶剑望过来,玉蝴蝶妩媚一笑,随手扯下了簪子,那叁千青丝一下散开来,更有一种美感,玉蝴蝶偏过头,微微用力地在叶剑大腿上嘬了一口,边还用诱惑的眼神直勾勾对上叶剑有些慌乱的眸子。她的长发不停地扫过叶剑的身子,叶剑只觉得肚子和大腿痒得不行,可这痒感不知怎的又汇聚到了小穴里,热得酸胀,把她的意识都冲得有些模糊。 “叶捕头不必硬撑,我是花丛老手,你和琳儿也是同道中人,何必死要面子?”玉蝴蝶说完,舌头伸出,还在嘴外微微上下动着,慢慢凑近叶剑的腿间,也不舔弄叶剑的穴儿,只是在大腿内侧蜻蜓点水地轻触,叶剑便觉得下体似乎一下子就涌上了喷射的欲望,玉蝴蝶平日里显得端庄妩媚,此时这番言语动作却是骚气十足,叶剑见到玉蝴蝶那勾人的眼神,竟感觉那令她记忆深刻的高潮马上就要来临。知道不能再看玉蝴蝶,叶剑把脸转向另一侧,见徐若琳的脸蛋耳朵红得要滴出血来,眼里春情满满,忙收回眼神看向上方,希望借此转移注意。这一瞧,却见到叁尊高大的佛像垂目看着自己。 玉蝴蝶察觉到叶剑如此娇笑一声,暂停动作凑到叶剑耳边:“叶捕头你可能不知,这里供的是华严叁圣,中间的是毗卢遮那佛,左右是文殊和普贤菩萨。你瞧,他们都在看着你呢,要不要表现得再淫荡些,告诉他们你已身在极乐世界?”说完,玉蝴蝶左手的中指往叶剑的小穴里又伸入了几分,试探地寻找着那处最敏感的点。拇指一下按住穴口那粒小豆来回搓着,时不时蹭到叶剑的耻毛。 叶剑平日使刀动剑,自然不是什么信女,但此刻身处庄严的佛殿之中,玉蝴蝶的猛攻让她意识又有些迷乱,竭力睁眼所见只有那叁尊雕像,心里莫名对这佛事有了几分敬畏。恍惚间,这叁尊威严的佛像就像听了玉蝴蝶的话真的活过来了一般。毗卢遮那佛不怒自威,两位菩萨似笑非笑,叁佛的眼神都紧紧贴在她身上,仿佛是在观赏着这场春戏,又像在责怪着她的淫荡。这般强烈的刺激下,叶剑再也忍不住,下体一松淫液激射而出,原本忍耐的闷哼也化作了失控的呻吟。 玉蝴蝶抽出手,瞧着手指上面晶亮粘稠的爱液,目光又转向还没从高潮中缓过来的叶剑。她凑到叶剑的耳边,声音邪恶而诱惑:“叶捕头,你在他们仨面前高潮啦。佛祖座前淫水滔滔,可真有你的。你现在的样子可骚可好看啦,我看佛祖都有些动凡心了。不过你未免高潮得有些太快了,当着佛祖的面这么舒服么?你瞧,观音娘娘都在笑话你。”说罢,那只灵巧的手又钻到了叶剑的腿间。 此时,不知哪处大殿开始做起了法事,庄严肃穆的诵经声远远传来,为这大殿中的春色作配。叶剑被这次高潮搞得晕乎乎的,还没回过神来,玉蝴蝶的两只手指就又插进了她的蜜穴中搅动起来。说不清是羞耻、愤怒还是愉悦,叶剑脑中一片混乱,只剩下要睁着眼这个虚无缥缈的信念还算坚定。隐约的佛号和佛像的注视似乎带来了背德的快感,叶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和意识一起沉沦了下去,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被玉蝴蝶轻易地再一次送上了快乐的顶峰。 第八章约三章 面对如此淫荡的叶剑,玉蝴蝶也有些把持不住,那清冷的声线配上骚浪的叫床听来别有种刺激,惹得玉蝴蝶连着给叶剑四个高潮后才停了下来。叶剑瘫在床上,无意识地呢喃呻吟着,双腿间湿得一塌糊涂,雪白健美的身体上香汗点点。玉蝴蝶这才觉得自己浑身也热得厉害,蜜穴似乎也有些湿润了。看着叶剑那双在汹涌的快感下变得无神却死撑着张开的眸子,玉蝴蝶心下叹息却又欲火高涨。这位叶捕头脾气又臭又倔,固执冷漠得都有几分讨厌,偏偏上得床来这块寒冰又化得极快,明明淫荡得不行还总是要发着狠嘴硬抗拒,最后总一泄如注,这种反差实在让玉蝴蝶欲罢不能。 玉蝴蝶边想着,边从叶剑的小穴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叶剑的穴儿此时仍紧致非常,仿佛不愿玉蝴蝶离开一般,玉蝴蝶用了几分劲才抽离。手指拔出叶剑蜜穴的一刹那,发出了“叭”的一声闷响,堵在小穴里的一股淫汁一下涌了出来。玉蝴蝶见状又有些心动,但想想火候差不多了,忙调息宁定心神。往一旁看去,徐若琳还在呆呆地看着叶剑的身子。这小姑娘显然未曾见过如此销魂的场面,整个人看着软绵绵的,两手紧紧揪着衣裳,双腿也在轻轻互相摩擦着。玉蝴蝶走上前,一把把徐若琳揽进怀里。徐若琳正情欲高涨,一下倚在了玉蝴蝶饱满的胸脯上,抬头见到玉蝴蝶美艳的脸蛋,不由得娇吟一声。玉蝴蝶微微一笑,掀开徐若琳的裙摆,双手钻到了她腿间,把她的亵裤脱到腿弯处。 “啊…宁姐姐!我要…我要……啊!进…进来了!”徐若琳眼神迷离,嘤咛着软倒在玉蝴蝶怀里求欢。玉蝴蝶也不多言,快速地在徐若琳的私处抽插着,边轻吻着她的脸蛋儿。几滴晶莹的液体不时从裙下飞溅出来,徐若琳的腿哆嗦得厉害,似乎站立不稳。玉蝴蝶边插着边轻轻推着她走到了佛像后边,只留下了叶剑一人。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叶剑慢慢地恢复了清醒,脑海中却还是空荡荡的,不知是因为没什么可想,还是所念太多无从想起。这时从佛像后传来了一声压抑的娇叫,随后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几句听不清的调笑。叶剑这才发觉玉徐二人走到了那后面,刚想明白她们在做什么,便见玉蝴蝶又走到了她身边,徐若琳却没有跟来。玉蝴蝶的双手似乎还有些潮湿,可一副面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眼神也很是沉稳,似乎刚才与徐若琳的淫戏并未勾起她的什么欲望。 叶剑看着玉蝴蝶,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因为此刻她对自己的处境与二人的关系也很是迷茫。玉蝴蝶既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夺了她清白的淫贼。上次分别她似乎已收手,可这次重逢对自己却又是不由分说地玩弄。尤其是自己刚刚才被她玩得欲仙欲死,叶剑一时还真不知如何面对她好。 叶剑正想着,玉蝴蝶却突然伸手在她身上几处点按了几下,解开了她的穴道,随后便一言不发地站在床边。这下叶剑更是猜不透她的心神,半坐起来微微活动下方才因为高潮绷紧而酸胀的手脚,猛地发现自己还全身赤裸,忙想找些布料遮羞。可床上只有一条湿透了的亵裤,其他的衣衫被玉蝴蝶丢在了不远处的地上,难不成自己当着她的面光溜溜地走过去捡?叶剑有些犹豫,转头看向玉蝴蝶,却见她脸色有些凝重地盯着自己。叶剑不愿示弱,硬邦邦地说道:“玉蝴蝶,这次的事我记下了。你且等着,总有一日叫你知道,做了什么恶事,就得吃什么官司,没人躲得掉!”说罢便欲下床起身去穿衣服,宁可被当一时的笑柄,也不愿显得有所畏惧。 谁知玉蝴蝶听了叶剑的威胁竟丝毫不恼,反而甚是欣慰地一笑:“叶捕头如此说,我便放心了。叶捕头既有抓我归案的执念,便绝不会像在苏州时那样做傻事,我也无需忧虑顾忌了。” 叶剑一下愣在床上,玉蝴蝶这话在她听来甚是古怪。宁可被她牢牢咬住,也不愿见她自尽,玉蝴蝶图什么呢?玉蝴蝶方才的语气和表情甚是真诚,哪怕叶剑对她并不信任,也觉得她说的话是出自真心。叶剑越想越不明白,又忆起玉蝴蝶做过的那些勾当和那个冲动自尽的夜晚,心底莫名烦躁恼火起来,冷冷地说道:“玉蝴蝶,你莫要在这里装好人了。依着你所说,不如你束手就缚跟我回六扇门,解了我的执念,大家都放心,岂不最好?” “叶捕头你真是,六扇门就教了你说这等刻薄言语么?”玉蝴蝶露出有些嫌弃的表情,“妾身只说你想抓我我欢迎至极,可没蠢到送上门去。谁不知道你们六扇门的刑罚拷打最是狠毒,‘进得六扇门,出门遍身痕。能出已为幸,尸骨尚可存。’这句话叶捕头不会没听过吧?你也不懂个怜香惜玉,妾身不说倾国倾城,好赖也算个美人。我这般身材样貌送到你们那贼窟里,你倒是舍得!”说完,玉蝴蝶竟还微微撅起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你!”叶剑气得眉毛都有些立起来,玉蝴蝶说的那句话本意是指六扇门的捕头刀头舔血九死一生,后来才被别有用心之人用作形容其刑罚过度,“你自己是个淫贼,还反咬我们六扇门是贼窟,真是岂有此理!我缉凶司只管捕拿人犯,捉进了衙门就是刑审司的事,我可无权过问。你既然害怕,就别做那么多案子!当初闹动长江,现在倒装得楚楚可怜!” “叶捕头,我只是不喜欢六扇门的手段,可不是说我便怕了你们。案子我做了便是做了,你若有本事尽可把我拿去。妾身敢劳烦叶大捕头盯上我,没点把握可是不行的。别的不说,我现在若对你出手,叶捕头你是我对手么?”玉蝴蝶的神色和声音很是自信。 叶剑微凛,一下冷静下来。往常她对敌总是全力戒备拼杀,但这次碰到了对她似乎毫无敌意、行事稀奇古怪的玉蝴蝶,她惊觉在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是放松了许多。就刚才那番狠话,明明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况,她却毫无顾忌地说出口,全没去想后果。固然是因为她性子刚烈,可也有玉蝴蝶潜移默化,她心底里觉得玉蝴蝶并不会伤她害她的原因。玉蝴蝶显然知道六扇门和她叶剑的厉害,却敢如此嚣张,可不是个艺高人胆大能说得过去的。叶剑叁番五次抓她不住不是什么大事,她万一失手那可是万劫不复。从苏州那会到如今,她要取叶剑性命的机会数不胜数,叶剑死了只怕再也没人能查到她头上。哪怕不愿杀人,一走了之躲藏起来,以她的本事叶剑自忖也难觅其踪影。可这玉蝴蝶偏偏似乎很护着自己,又是怕她自尽,又是为她退敌解毒,若不是那些荒淫下流的事迹,玉蝴蝶都不像个淫贼倒像个女侠。玉蝴蝶甘冒大险流连于自己身边眼前,对自己的安危喜怒很是关心,叶剑觉得一个“色令智昏”实在说不通,只怕她还另有所求。想到此节,叶剑只感到越发看不透玉蝴蝶。 叶剑一边回忆玉蝴蝶此前的言行猜测着她如此行事的目的,一边暗暗提醒自己对这淫贼保持警惕。玉蝴蝶见叶剑并不答话,脸上阴晴不定,也不催促,只是温柔地一笑。就这么等着叶剑想了一会才说道:“叶捕头,我知道你在思量我的用意。妾身也不卖关子,和你直说便是,顺便想和你订个君子之约。” 若依着叶剑往日的脾气,此时定要讥刺玉蝴蝶并非君子。可玉蝴蝶开门见山,又抛出个君子之约,她也着实好奇,因此只是冷冷回道:“你且说吧,我在听。” “叶捕头,你肯安心在这寺里盘桓,和妾身缠绵交谈,除有伤在身外,另有两个原因,”玉蝴蝶不顾叶剑恶狠狠的眼神侃侃而谈,“一来当然是想拿住我这个作恶多端的大淫贼,二来嘛,那天夜里偷袭你和琳儿的杀手身份未明,要找他需得着落在我身上。” 叶剑被玉蝴蝶说穿心事,心里一震,却面色不改:“那又怎的?” 玉蝴蝶收敛笑容脸色严肃:“那杀手蓄谋良久,存心害命,冒犯了叶捕头你和琳儿,还伤了我的人,我一定要找到他讨个公道。因此妾身想和叶捕头你订个约,我们间的恩怨且放一放,我二人合力先找到他再说。” “你的人?订个约?”叶剑有些没明白。 “叶捕头,我猜你之前为了抓到我,定会去找过不少被我采过的女子对吧?我先前已料到此节,因而早安排下了,你应当是无功而返,不然也不会找上这来,”见叶剑微微点头,玉蝴蝶接着说道,“我一人分身乏术,要通知那许多被采的女子,只得依靠旁人。因此我找了不少渔家姑娘,或是使钱或是替她们解困,央她们替我四处送信去。” 叶剑心思机敏,已猜到了几分:“你是说,你的人……” “不错,”玉蝴蝶一脸黯然地垂下头,“本来一切都顺利得很,可那位给琳儿送信的姑娘却迟迟没有回报于我。妾身有些担心便四处打探,才听说她在钱塘江翻船落水,在江上漂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至今还昏迷不醒。那姑娘水性甚好,不应轻易如此,我觉得有些不对,又担心没通知到琳儿,忙赶到灵隐寺里,正好撞上那人。天下哪有这等巧事,本来我只是疑心有变,这下有八九分可以肯定,这姑娘是给那杀手伤的。这笔债,我定要向他讨。”说到这,玉蝴蝶抬起头来,神情甚是坚定。 “那位姑娘如今……”叶剑听了不由有些担心。 “万幸她被个好心的渔家救起,只是伤势不轻,虽不危及性命,但昨日我去见她时还未醒,。这姑娘无父无母只有个哥哥,我要分心照顾你们没法去寻,见那渔家可靠,便给了他几十两银子,且把那姑娘寄在他家养伤,又叫他找人给她哥哥送信去,应该很快便有回音。” 叶剑松了口气,心里也暗赞玉蝴蝶对这姑娘讲义气,可毕竟和玉蝴蝶有疙瘩,嘴上还是不好听:“玉蝴蝶,你总算还有几分好心,安排得挺妥当。” 玉蝴蝶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叶剑的言语:“叶捕头,此人用心险恶,行事歹毒,若不除之,我实在寝食难安。我有他的线索,你是有名的捕头,你我二人若放下芥蒂联手,解决他应当不是问题。” 玉蝴蝶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叶剑,却只对上叶剑怀疑踌躇的表情。玉蝴蝶看似说明了用意,可为徐若琳和那姑娘报仇应当是刺杀之后的事,此前她就对叶剑很是特别相当关心,现在这么急切想联手,其中只怕还有隐情。叶剑不敢放松,试探着问道:“你武艺比那杀手高强,还聪明过人,又知道那杀手的线索,你自己去寻便是,何必找我这手下败将合作?” “叶捕头,我再怎么说也不是官面上的人,干这等追查之事还是多有不便。有你在我们便可有官府相助,事半功倍。有我在,你行走联络江湖也更方便些。”玉蝴蝶很是恳切。 然而这话提醒了叶剑,那杀手再可恨,玉蝴蝶再狭义,也改不了她是个淫贼的事实。堂堂六扇门的捕头和她做一路,怎样都说不过去。想到这,叶剑的心又坚硬起来:“不必了,你都知道官道和江湖道不同,还多说什么。我既为捕头,这杀手我也定会把他擒拿归案。我一人若应付不了,六扇门难道是吃素的?你觉得你不便追查,把所知的线索都告诉我便是。” “叶捕头你怎这么固执,你…”玉蝴蝶有些着急。 “够了!”叶剑也有了些火气,“你是贼,我是官,怎可联手?我是六扇门的捕头,不抓你已经说不过去,还跟你携手结盟,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 玉蝴蝶蹙眉,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后眉头却又舒展开,似乎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带了几分戏谑:“六扇门的捕头又怎的?没有我,叶捕头你上哪找那人去?你若欲逼问于我,我就来个抵死不认把事闹大,瞧你那不吃素的六扇门有几个人会信我是淫贼。” “玉蝴蝶!”叶剑声音极度冰冷,“你敢威胁我?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吗?” “叶捕头,你要真有办法早使上啦,还用在这吓人?”,玉蝴蝶自信地笑笑,“我可没威胁你,说的是事实罢了。叶捕头你火气大,我不爱跟你多说。你是个聪明人,我把这利害给你挑明了。你心心念念的便两人,我和那杀手,你若和我订约联手,还可能二者兼得,最坏也可获其一。你要是在这使性子,可一个都捉不到。我要么一走了之,要么和琳儿串好话,瞧你能拿我们怎么样。我言尽于此,你若想好了,尽管来找我便是。”玉蝴蝶说完,也不看叶剑,拎起灰袍,边往身上披边往外走。 “你!等等!”叶剑气得不行,忙欲追出,这才想起自己还全身赤裸,身子一僵。又想起玉蝴蝶方才这番话,只觉得自己被玉蝴蝶拿捏得死死的,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重重地跌坐回床上。 门“吱哑”一声被推开,叶剑身着捕头服色握着剑柄,冷冷地看着院子里的玉蝴蝶和徐若琳。 距离玉蝴蝶抛下话离开,又是几日过去。这几天玉蝴蝶果真没再和叶剑照过面,也不进殿来。徐若琳那日过了半晌才从佛像后出来,一见叶剑便红着脸跑了,后来应是得了玉蝴蝶言语,每日也不和叶剑多说话,只是按时为叶剑送饭,抹药时也规规矩矩,没事时就待在偏房和院子里。叶剑一人在这殿里本可安心养伤,只是玉徐二人每日都在殿外叽叽喳喳动静不小,再加上玉蝴蝶那番话,实在让叶剑这几日很是心烦意乱。 玉徐二人此时正在院子里摆着几个架势,似乎是在练武。徐若琳闻声抬头看来,玉蝴蝶却仿佛没见到一般,仍对着徐若琳温柔地笑:“琳儿,咱们接着说。若那不识抬举的人用兵器这般朝你兜头砸下,你便待兵刃将要及身之时,向前斜滚到她怀里攻她小腹。她这般用劲虽凶猛,却有失灵动,你欺近了急攻,定可好好教训那不识抬举的。”说完便拉着徐若琳,慢慢演示着招式。 徐若琳诺诺而应,叶剑看得分明,玉蝴蝶传授的分明就是破了那天夜里徐若琳偷袭她时她所用的一招的法子。既然这样,那“不识抬举”的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但叶剑似乎毫无反应,径直走到玉蝴蝶跟前:“玉蝴蝶,我想好了。我就姑且和你订个约,不过,我另有几个条件。” 徐若琳脸上表情复杂,玉蝴蝶却笑容不变,慢慢停下动作:“叶捕头想通了,那再好不过,只是叶捕头似乎还有一点没明白,联手这事其实是你求妾身,而非妾身求你,怎的还提起条件来了?” 叶剑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我若不提条件,你难道敢安心和我联手么?若只是我求你,你何必在此等我?” 玉蝴蝶捂着嘴格格娇笑:“叶捕头比我想的还要聪明,京城第一女神捕果然厉害。” 叶剑这几日,翻来覆去地思索玉蝴蝶的话,她毕竟也是个经验丰富的捕头,终于明白了其中的要害。她和玉蝴蝶官贼殊途,着实没有什么联手的基础。她不相信玉蝴蝶,可玉蝴蝶只怕也会提防她突然翻脸下手。但玉蝴蝶还是提出这个君子之约,这是因为双方都有所求。虽然叶剑还不明白玉蝴蝶还有什么隐藏的用意,但于她而言,这是找到杀手唯一的法子;而且正如玉蝴蝶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让玉蝴蝶线有机会得到想要的,她也才有机会接近她抓住她。两人不互信却又互有所求,最好的办法就是加上制衡的条件,以此让双方能暂时信任或忌惮,先达成共同的目的。玉蝴蝶此前不明言,不过是希望乱了叶剑的心神,这样在条件里就能多占点筹码。现在既然叶剑领悟了,二人便可敞开来说了。 叶剑露出一个冷淡的微笑:“谬赞了。玉蝴蝶,我也不跟你绕弯。要想咱们联手,需先得约法叁章:一,咱们抓住那杀手之后,你便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回六扇门,你在此事中的功劳我会为你多说两句,吃什么官司便瞧你造化了;二,关于那杀手,你所知的,要对我和盘托出,不得藏私;叁,你我联手期间,你不得…不得再对我有非分之举。” 徐若琳一听便急了:“叶捕头,你也太欺负人!你…”玉蝴蝶挥挥手示意徐若琳不要再说,思索了一下展颜笑道:“叶捕头这可有些太霸道了,这叁条,我一条也不答应。” 叶剑一挑眉:“噢?那你说如何?” “叶捕头,不如这样,妾身依照你的条件,跟你来个新的约法叁章:一,我可不做冤大头,抓住那杀手之后,咱俩便痛痛快快交个手,你若赢了我自然跟你回衙门。” “我若输了呢?” “叶捕头问什么傻话,”玉蝴蝶嗔道,“你打不过我,自然任我去了,我不找你麻烦已经不错了。咱们交手,下毒偷袭什么的一概不禁,只是不许旁人相助,这样总公平吧?”见叶剑没反对,玉蝴蝶接着道:“第二嘛,你这太贪得无厌了。不如这样,只要你问起,我想说的定然会告诉你,而且绝无假话。” “你若不想说呢?” “那自然是不说了,你可不许强逼我。怕你说我不公平,我除了许你问杀手的事,问我自个儿的事也行。” 叶剑犹豫下点了点头,玉蝴蝶又说道:“至于这第叁,你倒打得好算盘。我是个淫贼,不上几次床,走路都没力气,可你现在又不喜欢这调调。唉,那这样好了,除了替你解毒,我绝不轻薄你。” “解毒,什么毒?”叶剑听了一惊。 “你肩头中的子午散啊,我给你连用了许多天药,现在麻痒应该消了,但这毒甚是阴险,最厉害的还在于接下来会使人欲火焚身,若不翻云覆雨泄毒,便会走火而筋脉皆断武功全失。”玉蝴蝶一脸正经。 “胡言乱语,哪有这种毒?你自己好色贪花,编出这等借口来,真是无耻!”叶剑脸颊微红,忍不住斥责道。 玉蝴蝶很是无辜:“多说无益,过几日叶捕头你便知道厉害了。你若不答应,到时候痒得难受,可别来求我。” 叶剑低头思索着,她刻意把要求提得过分些,就是想讨价还价时哪怕妥协点也还可以接受。前两条按玉蝴蝶所说倒没什么问题,只是这第叁条……叶剑心里有些打鼓,但想到自己对这毒闻所未闻,吃不准玉蝴蝶所说是真是假。哪怕是真的,只要自己忍住了,玉蝴蝶也不能对自己做什么。便是自己真的又被搞到床上去了,只要日后抓住了她,便可一雪前耻。叶剑咬咬牙,说道:“好,我答允你这新的约法叁章。” “叶捕头真是明大理识时务。咱们立个誓吧,琳儿便是见证。”玉蝴蝶笑得很是开心欢畅,让叶剑突然有些心里发毛。玉蝴蝶走近一步,把右手举到空中:“君…呸,女子一言,驷马难追!” 叶剑心一横,也伸出右手,与玉蝴蝶击掌立誓。两只手紧紧贴在一起,就像某种看不见的命运。 第九章叶大刀 二人击完掌,叶剑送了一口气。无论这捕头和淫贼的组合有多么前途未卜,玉蝴蝶的条件有什么玄机,究竟有何目的,这一步终归需要迈出。她察言观色,见玉蝴蝶仍是微笑,徐若琳却显得有些悒悒不乐,心里一动,问道:“玉蝴蝶,咱们二人去查案,徐姑娘怎么办?” “我…”徐若琳闻言一喜,似想要说什么,可见到玉蝴蝶有些严厉的眼神,又闷闷地把话缩了回去。 玉蝴蝶的语调极尽温柔:“琳儿,乖乖听话。我跟你说过几次了,这次不许跟着。你也见过那杀手的厉害,你的武功练得还不够,不是她的对手。再说了,我怎能让你以身犯险呢。你放心好了,我和叶捕头已经约法叁章,合我二人之力,拿下他手到擒来。”说完,把徐若琳拉进自己怀里。 徐若琳紧紧搂住玉蝴蝶,声音略带哭腔:“嗯,宁姐姐我会听话,好好在家呆着的。你…你一定要小心,还有叶捕头你也是,你也小心……”讲到这忍不住,几滴泪珠淌了下来。 玉蝴蝶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我们会注意的,琳儿别哭,我们很快便回来。你乖乖在家好好练武,你天赋这么高,努力用功不多久便能跟我们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叶捕头有几句话要说。” “嗯!”徐若琳点点头,又用力抱了下玉蝴蝶才松开,又朝着叶剑施了个礼,吸着鼻涕跑回了偏房。玉蝴蝶一直微笑着看着她背影,直到她进屋才转过来,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笑道:“琳儿这丫头…唉,也真是。明明是个尊贵的官家小姐,偏偏心底里喜欢打打杀杀。可惜虽然能书善画,却不是块练武的材料。” 不知是否是因为刚刚结盟,叶剑少有的没有和她拌嘴,眼中带着几分思索:“玉蝴蝶,她没有习武的天分,那你为何…” 玉蝴蝶摇摇头:“琳儿年纪还小,而且自幼娇生惯养受不得挫折。她虽然精擅诗书,实则爱的却是闯荡江湖。若让她知道自己全无天分,只怕她接受不来。而且,她这样的身份,哪里能真的去做个女侠呢?反正教她几招也于我无损,不如先骗骗她,哄她个开心。待她以后长大了,经历得多些了,自然会明白的。” “看不出来你倒看得通透明白,我此前还以为徐姑娘如此叛逆都是为你所惑,现下看来倒真的多是她自己的想法了,”叶剑竟然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过这也难怪,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实多,所得多非所欲,所欲多不可得,追求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玉蝴蝶有些惊奇地看着叶剑,这个大捕头居然讲起了大道理,而且眼神中的落寞也是她从未见过的。叶剑见玉蝴蝶上下打量着自己,自知有些失态,忙整理了下心神,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口吻:“你打算让徐姑娘回家去?” “不错,我二人既携手追查,要想护得她周全只能如此。我已嘱咐她了,这几天的法事做完便先回家里去,找机会跟她爹说好像又见到了玉蝴蝶那淫贼找上来了,她爹定会找人护卫。以徐家在杭州的势力,虽然请不来什么大高手,可要保琳儿平安还是绰绰有余的。” 叶剑虽知道这是上佳之策,还是忍不住有些好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徐尚书要知道他这段时间劳心费力都是你这淫贼指使的,非气炸了胸膛不可。” 玉蝴蝶却不答,眨巴着眼睛突然说道:“叶捕头,你笑起来比不笑好看多了,干嘛整日绷着一张脸呢。听我一句,接下来咱们二人在一起,你也多笑笑,这样我瞧着你也开心些,不浪费了你这好相貌。” 叶剑心里一颤,万没想到玉蝴蝶会这么说,她一时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单纯的喜欢看她笑还是别有所指。但不管如何,这般直白的话她实在接不了。玉蝴蝶没点矜持,若是答的话有什么漏洞,保不得她还会有什么风言风语。转过头避开玉蝴蝶热切的眼神,叶剑岔开话题:“徐姑娘既安顿好了,我们也可出发追查了。你可知道那杀手逃往何处了,我们该当往哪里追踪?” 玉蝴蝶见叶剑不答允她多笑,眼中失落一闪而过,叶剑却没见到。玉蝴蝶很快恢复过来,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又平稳:“不知。” “不知?!玉蝴蝶,你莫要告诉我,你那日和他交手,又追了一回,却什么也不知道!”叶剑浑没料到玉蝴蝶竟是这个回答,不免有些着急。 “我当然不是一无所知了。不过那晚与他交手,我除了知道此人擅使峨眉刺,应是个专职的杀手,武功不如我外,其他的…他裹得严严实实,武功家数我也未曾见过,倒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些我也都知道!”叶剑气得不行,语调都提高了不少,“玉蝴蝶,你是来消遣我么?你说你有线索,骗着我和你订约,到头来你却一问叁不知,你是觉得戏弄我好玩么!” “诶,叶捕头你这人真是,脾气这般坏,”玉蝴蝶露出难以捉摸的笑,“我只是说那日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不是说我没有其他线索。” “什么意思?” “叶捕头,你不觉着奇怪么?我为防你追查,安排了那许多人,偏偏漏了和你特意提过的琳儿。她对此一无所知,还照样来赴半月之约,便像等着你来一般。” 这个疑点叶剑那晚也想到过,但后来一直没得闲思量。此时听玉蝴蝶一提,她也没放在心上:“这有何怪,你不是说了,那杀手伤了你送信的人……”说到这,叶剑突然停住,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叶捕头你也想到了对吧,一个寻常的渔家姑娘,若不是已经来寺中把信送到,那杀手怎知她是为我跑腿,又怎会去伤她?她在钱塘江出事,定然是在回程之时。而且我去看她时翻遍了她全身,也没找到那封信。可既然信已经安全送到了,琳儿为什么没收到呢?” “你是说,信在寺里被人截下来了?” “不错,想来应是寺中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这寺中僧人甚多,查起来倒有些麻烦…”叶剑正琢磨,见玉蝴蝶胸有成竹的样子,便问道:“玉蝴蝶,莫非你已知道是何人截下了信?” “叶捕头你忘了,灵隐寺一向不喜外人纷扰,是顶不住徐家才让若琳进寺的,所有僧人一概不得接近若琳所居之处。我问了下若琳,如果家中送什么物什书信过来,都是到寺门通报,然后由知客僧去唤她来取。若琳一个没出阁的姑娘,不好在寺里行走。所以常替她代劳,因而有机会截下信的便是……” “伺候若琳的那两个老妈子!”叶剑脱口而出,随后便想到了另一件事:“不好,若这二人有鬼,那杀手只怕能借着这内应混进寺里来。” “叶捕头心思缜密名不虚传,”玉蝴蝶点头赞许,“这个你尽可放心,杀手夜袭那晚我便想到此节,怀疑二人有问题。因此不着痕迹地让若琳要她爹爹要求除了往来徐家送物事的人外,其余人等住在寺里一概不可离开,她们这几天被牢牢拴着,我也留了几个心眼盯着,她们绝无机会与那杀手联络。就是可怜了其他的下人,我怕若琳藏不住心事,没告诉她此事,为了不露破绽,只能所有下人雨露均沾了。” “玉蝴蝶,你才是心思缜密,我可当不起,”叶剑这话倒是发自内心,“你既然早已知道,何不私下先行从那两人入手,挖出那杀手的踪迹来?” 玉蝴蝶突然露出个可怜的表情:“那两个老妈子很是机灵,我又不是六扇门的捕头,一个弱女子,哪能随便审人。现下有叶捕头撑腰再好不过,我们这就来会会这两个家伙。” “呸!装模作样!”叶剑没好气地说。玉蝴蝶正经不过一刻,叶剑才佩服完她的聪明干练,她又来装得弱不禁风,实在让叶剑无可奈何。 “小姐,老身来了,可有什么吩咐吗?”张妈推开华严殿虚掩的门,试探着喊道。 殿中静悄悄毫无声息,天色昏暗殿内又无烛火,门洞黑乎乎的看着有几分瘆人,张妈不免打了个寒颤,可小姐刚才突然跑来叫她,说有急事吩咐,就在华严殿等她。张妈只得壮着胆子走了进来。 “小姐,小姐?”张妈四下看着,却半个人影也无,只有自己的声音回荡在殿中。张妈心下惴惴,又往里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的门啪地一下被关上了。 张妈惊得猛地转过身来,见一位青衣女子轻巧地闩上了门,转身看着自己。 “你…你是何人?怎会在这殿中?小姐呢?”这来路不明的女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自己身后关上了门,实在让张妈心中惊疑不定。这女子却不答话,只是微笑。借着暗淡的天光,张妈慢慢瞧清了这女子的脸,这女子五官生得端庄秀气,比小姐还美貌不少,尤其神情优雅温柔,让人见了就大有好感。 “张妈是么?”那女子不答,反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也很是甜美,可张妈听到了,身子却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随后才愣愣点了下头。 “那封给小姐的信你给藏到哪里去了?” 张妈听了这话,瞳孔一下睁大,身子又是一抖,干巴巴地说道:“姑娘…姑娘说什么?老身不懂。” 那女子轻叹一口气,虽然还在笑,眼中却半点笑意也无:“你勾结外人泄露机密意图戕害自家主人,还来问我懂不懂吗?” “我没有!”张妈眼里闪过恐惧,有些失态地喊道:“我没有害人,我只是告诉他……”说到这,张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闭上了嘴。 那女子狡猾地朝她眨了眨眼:“你告诉他什么了?” 张妈这才意识到被这女子套话了,又是慌乱又是恼怒:“什么告诉?你…你是什么人,这殿是我家小姐念佛的地方,你是怎么潜进来的?你…你…我看你不安好心,再在这胡言乱语,我就…就喊人来了。” 那女子轻笑一声:“张妈想喊人请便,我正好把你干的亏心事公之于众。” 张妈脚下一个趔趄,稳住了身形才说道:“你,你放屁!什么亏心事,我从小姐小时候便伺候她了,绝不会对不起她。” “张妈,我也没说你的亏心事是跟你家小姐有关啊,你怎么不打自招了。”那女子边说边朝前走了几步。 张妈慌乱地后退着:“这个,你…我是被你吓,噢不是,是气着了。你…你上来就栽赃于我,有什么居心?” “我可没什么坏心眼,只是想听听你是怎么出卖你家小姐的。”女子步步紧逼。 张妈退着退着撞到了后面的供桌,见女子越走越近,眼睛滴溜一转说道:“你…你到底是何人?我们家老爷和小姐心地最好,我在徐家四十年了,他们…他们要知道你这样诬赖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家老爷和小姐要是知道你干的勾当,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张妈,你还是痛痛快快地说吧。你和那人怎生联系的?”女子走上前,直勾勾地看着张妈的眼说道。 “这寺被我家老爷包下了了,你…你偷偷摸摸钻进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是徐家四十年的下人,你这来路不明的贼子也敢这般逼问栽赃我,以为没有王法了吗?”张妈见退无可退咬牙说道。 “张妈说得也是,我确是没有资格这般问你,”女子听了她的话,竟主动退了两步,“不过,她应当是可以的。”说完把头朝旁一偏。 张妈顺着看去,见又一女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自己。这女子眉目英挺,相貌也很是不坏,但脸上那股寒意似乎总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最让张妈害怕的还是她身上的衣服,徐家是官宦世家,张妈也算见过世面,虽然不认得这是哪处的服色,但必然是吃官家饭的。张妈咽了口唾沫,强笑道:“这…这位是?” 这两个女子自然是叶剑和玉蝴蝶了。叶剑刚要答话,玉蝴蝶便抢着说道:“这位便是名扬天下,破案无数的京城六扇门第一女神捕——叶…叶大刀!她虽是女儿身,可刚猛凶悍不让须眉,使柄紫金披风大刀天下无对,张妈见过了。” 叶剑手一翻,一块令牌便已举在空中。张妈久在徐家阅历丰富,虽不曾见过,但也看得出这不是寻常物件,更何况叶剑那霸道的气势绝不是平头百姓能装来的。张妈正琢磨着那古怪的名字,突然觉得一道极度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不禁打了个哆嗦,一时心里都不敢再乱想。 张妈哪里知道,这冰冷的目光只有四分是给她的,另外六分却是为了玉蝴蝶。二人在叫张妈来问话前先商议了一番,玉蝴蝶力主叶剑不必多说话,只需摆出京城捕头的官威压人,张妈见了这等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样子定然吓得不行,玉蝴蝶便可趁虚而入。叶剑觉得有理,外加玉蝴蝶身份敏感确有不便,便答允如此。谁成想她才刚出来,玉蝴蝶就给她安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名字,这让她如何不气。 张妈战战兢兢地向叶剑施礼,声音颤抖得厉害:“原来是京里来的大捕头,不知叶捕头…那个,有何贵干呢?” 玉蝴蝶见张妈显是怕了,有些得意地笑笑:“张妈,我都对你说了这许多,你又何必装傻。叶大刀捕头人送外号‘大刀无情’,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是六扇门第一等厉害人物,她会亲到此处,自是已经把你的案子查得清楚了,你可最好想明白再说话。” 张妈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叶…叶捕头,老身在徐家干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做人啊!老身实在不知叶捕头为何会找上来,我…我不过是个下人罢了,怎么会…会有事劳动叶捕头的大驾呢……” “张妈,你这意思是说你是无辜的喽?”玉蝴蝶拖长了声音,“你可能不知,叶捕头做事素不轻发,大刀出手从不走空。你这暗戳戳地说叶捕头搞错了,是什么居心?” “啊!”张妈惊得跪倒在地,焦急地说道:“叶捕头,老身不是这个意思。你…你老人家绝不会出错的,那个我…只是我也是清白的啊,定…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差池。”张妈被玉蝴蝶言语绊住,她不敢说叶剑有错,可叶剑没错,不就是承认她自己有问题?张妈里外不是人,忍不住暗骂玉蝴蝶阴险。 “张妈,我劝你乖乖交代了吧。六扇门可不是杭州的小衙门,不必到府衙便有刑审之权,叶捕头最没个耐心,你再这般推脱不说,可知道她会怎么对付你吗?”玉蝴蝶语调轻柔,张妈听了却毛骨悚然,“六扇门有一火叁针五刃六毒之刑,样样都能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叶捕头最是精研此道。可惜这儿没趁手的刑具,好在叶捕头把大刀带上了,将就下也足以让你开口了。” “叶捕头饶命啊!老身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啊!”张妈对着叶剑砰砰磕头,玉蝴蝶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叶捕头还有个绰号叫‘冷面判官’,管你男女老幼叁教九流,只要撞在她手里,就别想着求情偏私,各样厉害的刑都先吃一遍再说,少一样她都不舒服。你到底招不招?大刀姐,我瞧这老婆子很是顽固,要不我先拿刀……” “够了,闭嘴!”叶剑实在听不得玉蝴蝶胡言乱语,一声厉喝,玉蝴蝶乖乖闭上了嘴,张妈以为叶剑是冲着她,更是噤声不语。叶剑烦躁地摇摇头,低头看向跪倒的张妈,语调严厉:“说。” 本来玉蝴蝶这番添油加醋的话未必能唬住张妈,但叶剑这般冷冰冰不爱言语的样子,却让张妈不免觉得这女子真是那么心狠手辣。她情知官府已经找上门来,知道再瞒也没用,磕了个头说道:“老身都说,老身都说。是老身该死,被钱迷了心窍。几月前有个人找上我,让我时刻盯着小姐的动静,有事便报给他。老身一时糊涂,这才……” “谁?”叶剑还是不多话。 “这个……老身也不知道,老身只是拿钱办事,其他…都不管的。” “张妈可别骗人了,”玉蝴蝶突然插话,“你又不是不晓事,徐家何等人家,不是有点身份的找你,你敢干这吃里扒外的勾当?” “这…”张妈一愣,随后见叶剑的眼神又冷峻了几分,忙说道:“我说我说,是…是李公子的心腹李越让我这么干的,李公子和我家小姐有婚约,我想他是想在过门前多了解下小姐,也算不得什么坏事,我才答允的。老身从没想过出卖小姐,更不会害她啊!” “你要帮他了解便了解,干嘛扣下小姐的信呢?”玉蝴蝶说道。 “什么信……”张妈抬起头,见二人都盯着自己,知道无从隐瞒,只得说道:“那天…寺里的师父说有朋友从苏州给小姐送信来了,我想着我家小姐从未去过苏州,哪有什么朋友,觉得蹊跷就把信留着报给了李越,他不由分说就把信抢走了,老身也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你倒撇得干净,你家小姐和人相会,这等事你怎的也说于外人?也是没有办法?”玉蝴蝶显得有些生气 “啊!我…你们都知道了…,我没…我只是,”张妈甚是慌张,“老身只是有一天夜里瞧见小姐偷偷溜出来,有些担心她就跟着,听到小姐不知和什么人说话,想着李公子是小姐未来的夫婿,这事也该当让他知道……” “你是怎么把消息传给李越的?”玉蝴蝶打断她。 “他给了我一只信鸽,我养在家里,每回他来信逼问我有什么消息,我便胡乱写一些无关紧要的叫信鸽捎去。”张妈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你这老妈子不是好人,说得不尽不实,”玉蝴蝶摇摇头,“明明是自己贪财,现在还想撇得干净。大刀姐,我瞧还是得依着你的老法子,叫她先点苦头,就肯说实话了。” “不要啊!叶捕头,老身绝不敢欺瞒你啊,都是那该死的李越威逼利诱我这么做的啊……”张妈半真半假地哭着。 叶剑不为所动,玉蝴蝶则又是趁势盘问了她一会给李越透过什么消息,收了多少钱财。翻来覆去再也问不出什么花样后,玉蝴蝶凑到张妈耳边说道:“张妈,你说得再好听,也是个欺瞒出卖主家的罪。现下有一条少点罪责的明路在,你可想知道?” 张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求姑娘告诉老身!” “你家小姐一向安分守己知书达理,哪有不明来历的人会送信给她?至于和人相会,我想张妈你是不是做了个梦搞糊涂了,怎会有这等事?” 张妈一下反应过来,这女子是在告诫她守口如瓶,就当那些事从未发生过,否则便要追究她的过错,她求之不得忙说道:“老身老眼昏花了,这段时日只知道伺候小姐,旁的什么都不知道!” 玉蝴蝶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张妈知道便好,李公子那边若有什么误会,由我们去解释便是。张妈且先到一旁偏房呆着,我们过会找你。” 张妈道谢起身,见了玉蝴蝶的笑却心中一寒,这女人分明就是要对付李公子。为了小姐请动六扇门的捕头,还要跟李公子斗。莫非是老爷的主意,他不方便出面,便叫了这两个狠角,好在自己有点苦劳,只要闭嘴还能保住性命…… 叶玉二人却不知张妈的胡思乱想,待她走后,玉蝴蝶便对叶剑说道:“我瞧这张妈不过是贪图钱财送点消息,倒不是同谋,这杀手之事她也是一无所知。我再叫那李妈来问问。”说罢转身朝外走去。 “站住。”叶剑的声音仍然冰冷。 “怎么了叶捕头?”玉蝴蝶回身温婉一笑。 “一会不许再叫我什么叶大刀,也不许编排我和六扇门。我只答应你摆架子,没让你诬说我手段歹毒!”叶剑显得很是生气。 “叶捕头,做事不当拘小节,你不觉得此计甚好么?她们都是人精,不吓她们一吓,哪能让她们乖乖开口?要不你想个办法?”玉蝴蝶轻佻地眨眨眼,继续向外走着。 “你!等等!” 玉蝴蝶却不理叶剑,推开门径直走了。叶剑赶上两步就不再追,站在原地瞧着那妩媚地摇摆的婀娜背影,狠狠地呼了一口气。 第十章别前谈 过了不久,玉蝴蝶便让徐若琳把李妈给叫来了,叶剑这会倒是没什么意见,仍和方才那般吓唬她。只是这李妈听了二人所提之事却很是迷惘,显然并不知情。但二人也并非全无收获,一番含糊其辞的恫吓下来,李妈自己便承认了她平常会偷点徐若琳的银钱。二人就坡下驴,一番呵斥训诫,李妈也搞不明白为何偷几钱银子都要惊动六扇门,糊里糊涂地磕头认错,接着便被打发走了。 李妈走后,玉蝴蝶脸色轻松,叶剑却眉头紧锁:“玉蝴蝶,你也觉得我们搞错了么?” “什么搞错了?”玉蝴蝶有些奇怪。 “你方才不是说觉得张妈不是同谋么?我听你这么盘问下来,也觉得如此。这婆子小处可能说的有假,但大体是实话。她胆小贪财,透些消息是可以的,合谋杀害主家想来还是不敢的。再说若真害了徐姑娘,她日后能有什么好处,反会身处嫌疑之地。”叶剑烦躁地捏了捏皱起的眉头。 “叶捕头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你还没听明白吗?”叶剑没好气地说道,“你先前的推断是这杀手与张妈是一路的,张妈截下信又通知杀手伤了送信的姑娘。可现下看来,这分明是两桩事,张妈不过是替李公子跑腿,给李公子送徐姑娘平日的消息罢了;那杀手我猜应当是他自己伏在寺院左近,瞧见了那姑娘,这才下手害人,抑或那姑娘就只是自个儿不小心翻了船,根本与那杀手没关系也不无可能。” “那依你之见,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呢?” “哼,你这淫贼,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骗我和你订约,我还以为你真知道点什么,到头来却是一无所获,”叶剑瞪了玉蝴蝶一眼,“如今之计,只有再去问问徐姑娘曾与何人结怨,查查徐府有什么仇家,从杀手的目的下手去查了。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了,这样查案我一人足矣,你给我乖乖找个地方呆着,等我抓到了那杀手,再回来跟你算账。”说完,叶剑便向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叶剑不闻玉蝴蝶有什么动静,忍不住回头看去。见玉蝴蝶立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看来既不生气也不着急,心里一动,回身走到玉蝴蝶面前,冷着脸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玉蝴蝶撅起嘴,一副幽怨的模样:“叶捕头不是说不要我跟着了么?还来问我做什么?” 叶剑气得想转身就走,可想到玉蝴蝶智计过人,决定姑且再信她一次,低头气鼓鼓地说道:“是在下冲动失言了。” “哼,你这捕头,装出一副诚恳的模样和我订约,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到头来没一会就想撇下我。”玉蝴蝶侧过脸去显得很是委屈。 “我…我确是太过急躁了,咱们的约定当然作数的。”叶剑强压怒气说道。 “罢了罢了,这次你给我赔个礼,我便不计较了。” “玉蝴蝶,你一会说的最好是有用的话!”叶剑抬头恶狠狠地说道,随后又闷闷地低下头去:“玉蝴…玉姑娘,在下方才无礼冒犯了你,向你赔罪,还请你宽恕。” “这才是我的乖捕头嘛,”玉蝴蝶掩嘴笑道,“妾身原谅你啦。” 叶剑舒了口气,又问道:“玉姑娘,你想到什么了?” “什么玉姑娘,你又不是不知我姓宁,叫我宁姑娘好了。”玉蝴蝶嗔道,见叶剑似要发作,忙说道:“叶捕头,你从徐府和若琳的仇家查起,只怕难有结果。” “为何这么说?” “因为那杀手要杀的是我和若琳两个人。” “什么!”叶剑瞪大了眼睛。 “叶捕头,你觉得那杀手要杀的是谁呢?理由何在呢?” “当然是徐姑娘了。我虽得罪的人多,可一直独来独往,那杀手如要杀我,根本犯不着当着徐姑娘的面去杀,徒增变数。再说那晚我回身一斩却落在了空处,我事后回想,我那招不依武理,那人不应当能翻滚闪过。唯一的解释便是,那时杀手侧滚后对徐姑娘出手不是为了闪躲,而是本就意欲如此,只是恰好避过了我的招数。” 玉蝴蝶点点头:“我听若琳说过那晚的情形,叶捕头的推断倒没什么错,只是妾身有一个问题,那杀手的武功如何?” 叶剑想了想:“武功很高,尤其果断凶残,出手狠辣,更是难防。他应是个专职的杀手,若不是正面交手,我没有必胜他的把握。” “叶捕头,那若琳的武功如何?” 叶剑猛省,一下知道了问题所在:“玉…宁姑娘,你当真聪明!徐姑娘那几下功夫,在我们习武之人看来不值一提,而且旁人也不知她会武。灵隐寺又没防备,若是要杀她,派个寻常武人即可,可来的却是有这等高明武功的杀手,说明要杀的绝不只是徐姑娘一人,还有其他难缠的目标!” 玉蝴蝶点头赞许:“叶捕头说得对,更何况虽有可能无涉,我却还是觉得那渔家姑娘是杀手伤的。如果这样的话,那杀手在那晚前几天就已经到了杭州,他若只想杀若琳易如反掌,早可以解决。可他却一直等到那晚才动手,说明他是在等我到来一网打尽。只是他恐怕并不认得我,偷袭你应当是认错了。” 叶剑突然冷静下来:“这杀手若想杀的是你们二人,他是什么来历呢?我们又该如何找到他呢?” “要杀我和若琳,自然和我们的采花私会之事有关。但我一直注意隐藏行踪,这事甚是隐蔽,我想来应当是身边之人发觉的。叶捕头可还记得我刚刚问张妈时特意唬她,她承认若琳和人私会之事是她发现又告诉李越的吗?这样看来,那杀手的幕后之人很明显了。” “你是说那杀手是李越指使的?他为何这么做呢?可张妈明明不知那杀手之事……你意思是说,张妈和那杀手都听命于李越,但相互并不知情。张妈只是个偷窥送信的,并不参与这等大事。那杀手是李越从张妈那知道徐姑娘和你私会后另外派来的?” “我正是这么想的。张妈和那杀手虽然看起来是两桩事,可要真说起来,他们也是一伙的。所以我方才并不着急,只要从张妈口中问出了指使之人,我们便可顺藤摸瓜找到杀手。” “这番推论倒是没什么破绽,只是李越不是李公子的心腹吗,李公子对徐姑娘一片痴心,他怎么会干这等杀害主母的勾当……”叶剑沉吟着说道。 “可能是害怕这等私会之事传出去吧,谁知道呢?”玉蝴蝶倒显得并不在意,“只要我们拿下李越,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叶剑想想除此之外如今也别无更好的法子,点头应允。玉蝴蝶见状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去看望那位渔家姑娘,确认下她翻船是否和那杀手有关,看她能否给我们什么线索,然后我们再去找李越。” “嗯,就依你所说。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准备下,明儿法事刚好也做完了,我们一早就出发。” “好嘞,咱们两人同行,路上可有趣的紧。”玉蝴蝶笑颜如花。 叶剑抿着嘴转过脸不回话,心里暗暗惊叹玉蝴蝶的才智,她这个京城名捕还未找到破案的方向,玉蝴蝶便已理清了案情。这样的人才本不该是无名之辈,为何自己从未在江湖上听过她的名头呢……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两匹叶剑连夜向杭州知府要来的骏马已经拴在了寺门外。叶剑还是一身捕头的劲装,玉蝴蝶则在身上披了件宽大的男子袍服遮掩,免得太过张扬。两人都打点好了包裹,收拾着准备出发。她们昨夜已经将张妈李妈之事告诉了徐若琳,但略去了与李越和杀手相关的部分,只说这二人手脚有点不干净。徐若琳说自会有家法惩戒,她也会换几个下人伺候,再一两个时辰便回家。 “徐姑娘去哪了?”叶剑见徐若琳不出来,有些奇怪地问道。 “她…唉,琳儿毕竟还小,我们这么走了她有些不开心,躲在房中不肯出来。” “我再去交代她几句。”叶剑说完不等玉蝴蝶答话,又匆匆进了寺,玉蝴蝶无奈地笑了笑。 徐若琳抱膝坐在床上,眼眶微红。听到有人敲门,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欣喜,可听到叫门的声音是叶剑,脸上满是失落,又磨蹭了一会才应声,慢吞吞地下床开门。 “徐姑娘你….呃,我们要…要走了。”叶剑见徐若琳一副沮丧的样子,显然刚刚还偷偷哭过。她远不像玉蝴蝶那样了解徐若琳,一时还真不知说什么好。 “嗯。我知道。”徐若琳声音沉闷,说完便垂着头不看叶剑。 “你…你要尽快请你爹爹找几个护院,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出门。”叶剑毕竟还存着抓玉蝴蝶的心,说是回来交代,其实还是想趁机跟徐若琳偷偷说上几句话。她一直不解徐若琳为何对玉蝴蝶这般死心塌地,若能劝徐若琳迷途知返,甚至把她拉拢过来,哪怕套出点玉蝴蝶的背景都是有用的。可看徐若琳这幅模样,她也知道这绝无可能了。 “嗯。”徐若琳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愿和她多说话。叶剑有些尴尬,只得点点头,慢慢转身走出了门。 徐若琳神情复杂地盯着叶剑的背影,却见叶剑突然停了下来,声音并不像平日那般清冷:“徐姑娘,或许有些冒昧,但在下想问你一件事,你…你对玉蝴蝶到底是何种感情?” 徐若琳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叶捕头,我知道你定然觉得很困惑,为何我如此维护关心宁姐姐。其实…其实我也说不准,她拿走了我的清白,可是我不怪她。是她教我武功,带我看了书斋外面的世界,教了我许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念头,还在床上和我…那个,我…我很感激她。她就像我的师父,像我的亲姊一般待我,我自然尊她敬她。除此之外,我对她…或许,有点儿…有点男女之间的那种情爱吧……”说到这,徐若琳的眼中满是迷惘。 叶剑听了心中一颤,她确实不能理解徐若琳对玉蝴蝶的亲昵,因而有此一问。可她万没想到,徐若琳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刹那间,她突然想到了那许多被采了还心甘情愿替玉蝴蝶遮掩的女子。她们是怎么想的?女子竟也会像男子一样喜欢女子么?她们都是这样对玉蝴蝶的吗?那玉蝴蝶对她们呢?一时间,叶剑心中涌上了无数她难以回答的问题,脑海中一片混乱,呆呆地立在原地思索着。 良久,叶剑才说道:“那…玉…宁姑娘她知道吗?她对你呢?” 叶剑仍未回身,看不见徐若琳落寞的表情:“我拐弯抹角地问过宁姐姐,她没有回答我,可我感觉得出来,宁姐姐其实明白我的心意,可对我…只有姐姐对妹妹的怜爱关心。” “那…那你为何还……” “我说过了,她如同我师长,我心里自然向着她,所以对叶捕头你也有些无礼。至于那情情爱爱,世上爱而不得苦相思的数不胜数,又有什么稀奇呢。”说到这里,徐若琳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叶剑心里一跳一跳的,徐若琳若是这般爱慕个男子,在她看来说不准还是段凄美的苦恋故事,可这女子之间怎能如此?更何况徐若琳还有婚约在身……想到这,叶剑又想起杀手幕后可能是李越,莫名有些心悸,忙问道:“那你对李公子……” “我对他没什么感觉,”徐若琳摇头道,“我只见过他叁面,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就被家里安排了嫁给他。我根本不知他到底是何等样人,只有旁人在我面前反反复复地说,他前途无量,他文武双全,他如何如何好。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但于我而言他只是活在他人嘴里的几句话。只是因为我们的家世身份,每个人就都说我们很般配。可我…有些害怕,我实在不想这样轻易地就和一个了解甚少的人同床共枕一生。我跑到这寺里来,除了因为宁姐姐,便是真的不想嫁他。” “徐姑娘,这婚配之事从来如此。多少指腹为婚的夫妻最后白头偕老,你是不是有些……”叶剑慢慢转过身来看向徐若琳。 “叶捕头,我知道这种念头有违礼法。从小所有人便教我,要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日后依父母之命嫁人,安心相夫教子。我本也以为这是天理,可我碰上了宁姐姐才明白,还有另一种活法,做喜欢的事,嫁钟意的人,坦荡洒脱,才不枉了世间走这一遭。”徐若琳的眼睛很是清亮。 “她和你本就不同的,她行走江湖,你却是官宦人家,又怎么能一般处事呢?” 徐若琳眼神黯淡下去:“我当然明白,可放纵一时便有一时的欢喜,就像做了个美梦,又有谁愿意早早醒来呢?我知道,你们两个这次一去,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和宁姐姐现今的缘分,都很难继续下去了。虽然宁姐姐说以后要带我闯荡江湖,可我也说不准,她这一走,还能不能再回来找我……” 叶剑知道徐若琳说的是实话,不要说此去凶险,叶剑还对玉蝴蝶虎视眈眈,哪怕玉蝴蝶最后顺利脱身,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安心地在灵隐寺和徐若琳相会。她竟有些不忍,说道:“徐姑娘,你少年人心气我能理解,但梦便是梦,你执着于玉蝴蝶和江湖事,怎是长久之计?不如趁早……” “叶捕头不必说了,”徐若琳打断她,“我心里有数。我猜你是担心你若抓了宁姐姐我接受不来,因而想劝我放下。我话放在这,不要说你到时抓不到宁姐姐,就是你真的成了,我对她的心意也绝不会改。” 叶剑少有的苦口婆心:“徐姑娘,恕在下无礼。你年纪小还不懂情爱之事。你对玉蝴蝶这般,是因为她合了你不想嫁人的心意,又带你恣意任性,并非真的有什么感情。我以为女子之间不会…不会有……” “没遇上宁姐姐之前,我也以为是这样的,也觉得这样有违阴阳之道。可我骗不了自己,我的心确是拴在宁姐姐身上了。我总是忍不住去想她,这段日子我干了这么多大胆荒谬的事儿,因为有她在,我不觉着害怕,反而说不出的快活。她…她不喜欢我,我心底里难受得很。” 叶剑看着徐若琳坚定的表情,心里波涛汹涌,终于有些相信了女子之间也会有爱慕之情,她鬼使神差地问道:“她不喜欢你,那玉蝴蝶她…她爱的是谁?” “我也不知。叶捕头,宁姐姐她…确实于我并无爱恋之情。说起来,她采了那么多女子,我又有什么特别的呢?不过是我更会撒娇使泼,宁姐姐又见我年纪小,才多陪了我这许久。她这次替我追凶,也是因为她人好心,倒不是真的喜欢我。”徐若琳又有些低落。 “徐姑娘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是想,就是…诶没什么……”叶剑低下头去。 叶剑突然磕磕巴巴,徐若琳微有些错愕,她却不知在她听来,叶剑问玉蝴蝶爱谁是因为玉蝴蝶对她格外地好,叶剑觉得玉蝴蝶也应当是喜欢她的,不相信她的说辞才有此疑问。可只有叶剑明白,她这句话是真心的在问徐若琳知不知道玉蝴蝶的心意是如何的。可徐若琳不解,她也不好追问。 半晌,叶剑才抬起头来:“既然这样,你…你不会有些怨她吗?她坏了你清白,却又…又对你没有心意……” “当然不怨了。宁姐姐要我身子之前再叁和我确认过,我是心甘情愿给她的。她手段很好又有耐心,虽然头几回略有些疼,可还是很…很舒服的。宁姐姐一向温柔,从不会强逼别人,你情我愿的事,我没什么好埋怨她的。” “可她…采了那么多人,你不会因此心有芥蒂吗?” “说心里话,我自然…是有些难过的。可我会喝醋伤心,都是因为自己动了心,这不能怪宁姐姐。她说过她觉得这床笫之事没什么羞耻的,想要了就做,不必非要情情爱爱。她确是采了许多人,可每一个她都是说好了才做,两边各自满足,挑不出什么错处。她肯跟我拉扯这么久,待我已经很是不同,说明我在她心底里分量比旁人重些,对我有那么一点心思,这我已经很满足了…叶捕头,叶捕头,你…你怎么了” 徐若琳正说着,突然发现叶剑脸上露出了有些慌张的表情,不由有些担心。叶剑被她这么一叫,身子一抖,语无伦次地说道:“好…好我明白了。徐姑娘,我走了,你注意些…那个我要赶路,你…你小心…….”叶剑说完她便转身匆匆离去,很快消失在了徐若琳视线里。 徐若琳感到奇怪,回想着自己的话思索着。过了一会,她皱起了眉头,眼神复杂地盯着叶剑消失的方向。 玉蝴蝶直等到天大亮叶剑才又出来,可她却似乎不着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见了叶剑也不说话,只是悠哉地转身上马。叶剑的神色还是那么冰冷,可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闪躲着玉蝴蝶,见玉蝴蝶不问她为何进去那么久,偷偷舒了口气,也走过去跟着上了自己的马。玉蝴蝶对她微微一笑,随后便纵马向前走去,叶剑连忙跟上。 一路上,玉蝴蝶仍是那副优雅的模样,慢悠悠地骑着马,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叶剑和她并排,但落后她两叁丈,心事重重地从侧后偷偷看着玉蝴蝶俏丽的脸蛋。 她在寺里耽搁了半天,是因为徐若琳那番话让她想到了一个一时难以接受的可能,因此她找了个僻静处平复了一下心绪。她一直在思量玉蝴蝶和她结盟有什么隐秘的目的。她记得玉蝴蝶提过和她有旧,可她根本不记得曾见过玉蝴蝶,也不知是真是假;她还猜玉蝴蝶是想从六扇门图谋什么,但玉蝴蝶似乎对此毫无兴趣,平日提也不提。而徐若琳的话方才点醒了她,女子也是会喜欢女子的。在被玉蝴蝶采过的女子中,最特别的其实不是徐若琳,而是她叶剑。玉蝴蝶从不用强,偏偏只是硬夺了她的清白。与别人的欢好都是一时的各取所需,对自己却是整整半月的索求。尤其徐若琳最后那几句话,玉蝴蝶待自己如此不一般,自己在她心中应当十分重要,叶剑忍不住去想,难道玉蝴蝶是喜欢自己? 这样的念头一起便不可抑制,可这种可能只让叶剑觉得不知所措。她自当上捕快以来一直潜心办案,再加上为人冷漠,因而从未有过男女情爱的想法和经历。她方才还说徐若琳年纪小不懂,其实她虽长了好几岁,于这情感之事也是一窍不通。乍闻有人可能喜欢自己,尤其还是个自己欲抓之而后快的美貌女采花贼,实在让她无比地心慌。但奇怪的是,她竟并不觉得厌恶。她毕竟生得一副好皮囊,此前也曾有人犯见她美貌出言轻薄,只让她感到甚是恶心,下手还重了几分。可现在看着玉蝴蝶秀丽的容颜,虽然甚是心神不宁,但叶剑心底里对玉蝴蝶却并没生出什么另外的厌烦。 玉蝴蝶注意到叶剑魂不守舍的样子,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剑。叶剑一惊,看看周围发现早已走出了好几里,这才发觉自己大失常态。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人犯可能对自己有那种心思,怎么心会乱成这样?有什么好怕的?自己日后还要抓她呢。叶剑清了清嗓子说道:“玉蝴蝶,我…我方才……”说到这,叶剑突然犹豫,猜测玉蝴蝶喜欢自己可不好讲出来,但自己早上在寺里耽搁了那么久,刚刚还那么失态,怎么跟精明的玉蝴蝶遮掩过去呢? 玉蝴蝶注意到叶剑的犯难,轻笑一声说道:“叶捕头,你关心琳儿,我很是感激你。至于你们说了那许久的话,我相信琳儿,也相信你,你们绝不会对我不利,其中不方便的细节,就不必对我说了。”说罢,玉蝴蝶双腿一夹,胯下的马儿疾跑两步,一下和叶剑拉开了距离。 叶剑一愣,没想到玉蝴蝶并不计较此事。可看玉蝴蝶这般轻松,又想到那可能,忍不住喊道:“玉蝴蝶,你可别太自信。你一个淫贼凭什么觉得我们都会向着你?” 玉蝴蝶回头,调皮地冲叶剑眨眨眼睛:“难道不是吗?”说完,她的马儿又快了几分,玉蝴蝶看向附近的山林,轻快地说道:“叶捕头快来,这儿景色很好,咱们一块赏。” 叶剑心头一颤,看着前面那个身影,用力地抿抿嘴,马鞭一扬,纵马追了上去。 第十一章饮露诀 两人快马行了好几里地,玉蝴蝶不知怎的兴致甚高,一直对着路边的风景指指点点。叶剑一来心里有事,二来觉得沿途景色实在寻常,因而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玉蝴蝶。 其时虽然有些寒意,但这般行路,不多时二人都有些热了。玉蝴蝶逐渐慢了下来,也不再说话,但笑得很是开心。叶剑控马稍微落后她几步,盘算了一会下定决心,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玉蝴蝶,你一个女子,为什么要去做淫贼呢?” “叶捕头,你这是在审我吗?”嘴上这么说,玉蝴蝶却朝叶剑抛了个媚眼。 “不,当然不是,”叶剑赶紧低头避开玉蝴蝶视线,“在下只是好奇罢了。我记得咱们有约,我若问起你的事,只要你想说,当会实话告诉我。” “那我若不想说呢?” “在下是守信之人,你若不愿说,我当然不会逼你,反正我只是随便问问。”叶剑虽然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可也知道此时不能露怯,忙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谁知玉蝴蝶噗嗤一笑:“叶捕头,你明明想知道得不得了,还装模作样的,唉,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爱。” “你!”叶剑被说穿心事,玉蝴蝶的话还有几分调戏的意味,她又羞又气,冷哼一声板起脸,喊了一声驾,马儿便加速朝前跑去,一下超过了玉蝴蝶。 “诶,叶捕头别跑,”玉蝴蝶见状忙追了上去,“别生气了,我和你说便是。” 叶剑不答,还想着纵马快奔。没想到玉蝴蝶骑乘之术甚是高明,叶剑几次冲刺她都能跟上,马头还时不时凑过来把叶剑的马逼慢。叶剑没法甩开她,又听玉蝴蝶不断恳求,便渐渐缓了下来,但脸色还是冷冰冰的。 玉蝴蝶跟着慢下来,控着让二人的马齐头并进。她微微侧过身来软语说道:“叶捕头别气了,是妾身不对,不该这么闹你的。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 叶剑本就期待着她回答,见玉蝴蝶先低头,也不好再摆架子。虽然还是绷着脸,但面色缓和不少,微微哼了一声算作应她。 玉蝴蝶见状,眼睛灵动地转转:“叶捕头,你猜是为何呢?” 叶剑没想到玉蝴蝶又把问题抛回来,这采花之事若要她细说,还真有点难以启齿。但想到玉蝴蝶于此一向毫无顾忌,自己的羞耻常被她拿捏,当有所改变,心一横,淡淡地说道:“依我猜想,你应当…应当是天性放荡,才会喜欢做这种勾当。” 听了这不甚友善的话,玉蝴蝶竟还笑得出来:“叶捕头猜对了一半。” “噢?此话怎讲?” “我的确是天性放荡,就喜欢与女子交合,”玉蝴蝶似乎丝毫不觉羞耻,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喜欢这调调。可想做又找不着合适的姑娘,只能去采花了。” 叶剑没想到玉蝴蝶会自认淫荡,又是羞恼又是尴尬:“你…你还真是不知羞,这种事也说得泰然自若。” “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房中之事世人大多都爱,我不过是更喜欢些罢了,”玉蝴蝶满脸无所谓,“叶捕头,我记得苏州那会我就和你说过,那些常去青楼夜夜笙歌的男子,和我有什么分别?他们自称风流却给我们女子安个放荡,我才不上这个当。放荡便放荡,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叶剑早习惯了玉蝴蝶的离经叛道,可听到这番话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些不舒服:“那些在妓院流连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天下正直端庄的好男女多得是,你何必偏跟他们一般?” “我可比他们好多了,那些青楼女子成天跟臭烘烘的男人混在一起,大多还是庸脂俗粉,花点钱便有,我才没兴致找。我采的都要是相貌身段一等一的好姑娘。我这一路行来,能入我眼的青楼女子可没几个,而且都是各家的头牌呢。” 叶剑心里觉得不对,可她本就不善言辞,又知道玉蝴蝶深信这套歪理,自己不可能驳倒她,索性主动岔开话头:“玉蝴蝶,你为何…为何会对女子有…有那等古怪的欲念呢?听你的话,是你不太喜欢男子是么?” 玉蝴蝶摇摇头:“叶捕头你误会了,我对男子并无什么大偏见,我便是单纯地喜欢女子,因而就想和女子交合,这可谈不上什么古怪。” “可…可这男女阴阳相合,乃是自然之道。你怎会,怎会……”叶剑一半是觉得女子之间的爱慕大违常理仍有些不信,一半是因为那猜测想试探下玉蝴蝶。 “什么劳什子的阴阳相合,哪本圣贤书上说是自然之理?我偏要阴阴相会,可是有谁不许么?”玉蝴蝶这话,坦然中还带着蛮横,叶剑被噎得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有些愤愤地说道:“你…你莫要强词夺理!天下之大,你见过几个女子如你这般,还说什么不是自然之理!” “叶捕头,我听闻历朝历代,后宫之中不少嫔妃相互间都会干些虚凰假凤的事,这算不算如我一般偏爱女子呢?” “慎言!”叶剑听玉蝴蝶如此直白议论皇家之事,忽的有些紧张。但四下看看没半个人影,自己也确曾听过这等秘事传闻,便低声说道:“她们入了天家,当然与你不同。行此荒唐事,是因为久居宫中未得宠幸寂寞难耐,哪里如你一般?” “叶捕头不必担心我,这儿甚是僻静,没有旁人会听到我们说话。再说咱们二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出了什么事你也会保着我吧。”玉蝴蝶俏皮地眨眨眼,没等叶剑反应过来发作,又把话引了回来:“叶捕头,妃嫔这事儿你可说得不对。若是真的寂寞,宫里有的是太监,找个作对食不就可以,何必要违背自然之道呢?还不是因为喜欢女子。” 玉蝴蝶那“船”字有意无意地念得含糊,听来有点像“床”。关于妃嫔的解释叶剑更是觉得毫无道理,阴阳相合自然是正常人,哪有把太监也算进来的?两下一闹,叶剑的脸上又不太好看,索性不与她争:“你说话没个顾忌,又喜欢胡搅蛮缠,我说不过你就是。” 玉蝴蝶见状,竟有些讨好地说道:“好好好,叶捕头不爱说,咱就不说这些个。叶捕头,妃嫔之事不论,你可曾听闻前朝有不少皇帝有龙阳之好?这可是史书上明明白白记着的,他们总不是寂寞难耐吧?” 叶剑一怔,这些断袖之癖的逸事她过往听同僚私下说过,可只是觉得古怪,从未放在心上。这会玉蝴蝶一提,她倒有些恍然。男子之间的情爱应是确有其事,而且并非外力所迫。那这样一来,女子之间莫非也会如此? 叶剑突然便想再问问玉蝴蝶,史书上可曾有此记载。可她自己读书实在太少,这样问出去,只怕被机灵的玉蝴蝶骗了都不知道,再说这话她又怎好意思启齿,犹豫了一下才旁敲侧击道:“这…男子和女子,岂可一概而论。谁知道女子会不会…会不会……” 玉蝴蝶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自信地说道:“叶捕头,你平日一心办案,不知也是正常,我走遍天下,见过好这磨镜的可绝不少,庙里的尼姑,青楼里的姑娘,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有呢。你与我一路,我自有机会叫你亲眼瞧见。这女子的床笫之事你也知道舒服得紧,好多人只是碍于世俗礼法不敢明着来,背地里喜欢得很呢。” 叶剑听了玉蝴蝶最后一句话,不禁又是一抹淡淡的红晕上脸。她见玉蝴蝶如此笃定,心里已信了七八分,可两人这恩怨牵扯,她实在不想顺着玉蝴蝶的风话说承认她对。至于指责玉蝴蝶不知羞耻更是没什么用。想到刚才的一个细节,叶剑便问道:“玉蝴蝶,你方才说我猜对了一半是什么意思?” “自然便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之所以做采花女侠,一半是因为喜欢和女子欢好。” “那另一半呢?”叶剑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她直觉这另一半的原因和玉蝴蝶缠上自己有关。问完这话,她的手心都出了不少汗。 玉蝴蝶温温柔柔地一笑:“叶捕头,恕我不愿意说。” “什么?!你…你这……”叶剑气得不行,自己和玉蝴蝶东拉西扯半天,却只知道了玉蝴蝶天性放荡喜欢女子这等没用的信息,偏生这最关键的玉蝴蝶不肯说,自己又碍于约定不能逼迫她,这让叶剑如何不气。 谁知这玉蝴蝶竟还不识好歹,朝叶剑探过身来,伸手在叶剑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咱们的冷美人叶捕头发起小脾气来,实在是可爱。” 叶剑又惊又怒,忍不住挥掌朝玉蝴蝶胸口打去。她除了恼怒玉蝴蝶的轻薄无礼,更是心惊玉蝴蝶的武功。她前番虽几度败在玉蝴蝶手下,但不是玉蝴蝶偷袭便是她有伤在身,未必能说明什么。可现下她虽伤势未完全痊愈,功力已恢复了七八成。这玉蝴蝶捏她那下看似缓慢,却飘飘忽忽就捏到了她脸上,做捕头的本就警惕,她竟来不及做出什么防备,这玉蝴蝶的手上功夫实在高明。 叶剑转念之间,打向玉蝴蝶胸口的那掌已经被玉蝴蝶架开。她心思一动,两手齐上,装出一副愤慨万分的模样,攻向玉蝴蝶。两人马匹本就临近,距离正好对掌。玉蝴蝶似乎有些没有预料到叶剑的反应,一边挡架叶剑的拳掌,嘴里忙说道:“叶捕头莫冲动,你伤还没好利索,不要动手!” 叶剑这般出手,既是恼怒玉蝴蝶捏她脸,更是想试探下玉蝴蝶的武功。她两手勾、戳、点、打,使上了七分力,招招指向玉蝴蝶的要穴。玉蝴蝶刚开始几招还略有些慌乱,略做调整后便稳住了阵脚。她嘴上又是道歉又是劝叶剑冷静,手上的招式却没半点放松。叶剑攻得猛,玉蝴蝶也守得密不透风。 叶剑越打越是心惊,她未出全力,但玉蝴蝶显然也有所保留。叶剑算不上武学名家,可也是见闻广博,她使的是天下捕盗官兵常用的靖安掌法,却瞧不出玉蝴蝶的武功家数。玉蝴蝶的掌法她从未见过,一招一式都甚是飘逸,毫无沉重雄浑之意,想来是一套女子的掌法。但柔中带刚,慢中有快,与她对敌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又斗了二十余招,叶剑见玉蝴蝶招式层出不穷,行有余力,自己难以试探出她真正的底细,便心一横,左臂横扫,力道贯于右手,一掌中宫猛进,径直拍向玉蝴蝶胸口。这招纯是硬碰硬的打法,并无取巧之处。玉蝴蝶除了避开,便只能选择和她对掌比拼力道。这样虽然容易受伤,可想到两人约定好的日后交手,为了了然玉蝴蝶的功力,叶剑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玉蝴蝶脸上闪过一抹担忧的神色,专心对掌的叶剑却没瞧见。电光火石间,玉蝴蝶似是犹豫了一下,才伸出右掌来迎。两人双掌相触,叶剑心里一喜,知道玉蝴蝶是决心和自己比拼功力,可才催劲力却发觉不对。两掌劲道凶猛,对掌一瞬理应发出“碰”的一声,却只是闷闷地响了一下。自己凶猛的力道打上玉蝴蝶手掌并未感到预想的坚韧的抵抗,倒像是打在了一条河流之中,虽然打出了一团水花,可力道也被水流所化解了。 叶剑有些措手不及,忙急运力于右臂,努力向玉蝴蝶压去。谁知她刚猛的掌力一碰到玉蝴蝶,就仿佛融进了一团混沌。更糟糕的是,玉蝴蝶的手掌竟有一股很强的吸力,她只感觉自己的功力不由自主地由体内泄出,涌向玉蝴蝶的身体。 叶剑心中惊诧骇异至极,故老相传江湖上曾有邪功“饮露诀”,可吸收他人功力为己所用。但那不过是传言,多年来从未有人见过,更不用说会使。何况武林中能人无数,却无一人能钻研出吸人内力的招数和法理。各人的功力都是多年辛苦练武所得,蓄积于气血丹田,哪能轻易吸夺?这既不合武道,也不循常理。 但现下,自己以为是传说的邪功,竟在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见到了。叶剑震惊之下,忍不住抬眼看向玉蝴蝶,却见她忽的转过脸去,似乎不愿与自己照面。叶剑不知玉蝴蝶到底是何心意,但此时无暇多想,否则恐怕片刻之间自己的内力就要被吸干。叶剑一咬牙,猛地收力撤掌。 叶剑这下强行收力在武学中乃是大忌,不啻于以相同的力道猛击自身一掌。但她感觉玉蝴蝶身上的吸力并不很强,想来是年岁轻,这饮露诀还练得不到家,不趁此时壮士断腕更待何时?可才一用力便发觉,玉蝴蝶的手掌似乎有股粘力,自己的手掌一时居然收不回来。 叶剑心道不好,还待再用力,却发觉自己的功力竟然又源源不断地从手掌回到了身上。而且不同于自己的猛力回撤,这股内力如同涓流一般缓缓而回,似乎是怕自己受伤一般。叶剑这下心中的惊诧不下于方才,她当然清楚这并非自己的缘故,而是玉蝴蝶在运使内力,可玉蝴蝶既然会这功法,却又如此谨小慎微不愿伤人,又是为了什么? 叶剑一边想着,一边顺水推舟撤回掌力。没一会她就感觉手掌一松,已经可以和玉蝴蝶分开。她感觉周身暖洋洋的,应该并未在刚才的对掌中受伤,功力似乎反而还增长了一些。叶剑慢慢放下双手,有些愣愣地瞧着玉蝴蝶。玉蝴蝶也垂下手握着缰绳,却仍把头偏向另一侧,好像不想让叶剑看见自己的脸。 叶剑心里踌躇,若玉蝴蝶真的会使饮露诀,只怕江湖上人人嫌恶,自己也会万分忌惮;可刚才种种分明让她知道玉蝴蝶绝无运功害人之意,相反则是对她颇为照顾。叶剑只觉越发看不透玉蝴蝶,迟疑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你……” “叶捕头,”玉蝴蝶没有回过头来,声音也略有些颤抖,“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妾身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绝不是饮露诀。”说罢双腿一夹,纵马朝前奔去。 叶剑没想到玉蝴蝶如此反应,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玉蝴蝶的马奔出几丈后她才急忙喊道:“等等!你……” “叶捕头,你记得我们约定的第二条吗?”玉蝴蝶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她说话时并未减速,很快绝尘而去。 玉蝴蝶,你到底是何等样人?叶剑呆呆地停在原地,心下一阵迷惘。 第十二章小渔娘 叶剑发了好一会的呆,才想起来赶上玉蝴蝶。好在附近泥土松软,马蹄印清楚,倒也不虞找不到玉蝴蝶的去处。 顺着蹄印一路赶去,叶剑仍是心绪不定。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出于激愤和试探惹出来的这次交手会是这样一个后果,心底有些隐隐的后悔。本来两人能暂且放下过去的恩怨联手便已不易,如今又出了这等变故,实在是前途未卜。 好在玉蝴蝶方才所言,既是表明自己不会说谎,希望叶剑不要再追问,也有说明两人约定仍然作数之意,倒不担心玉蝴蝶翻脸甩开她。自己自然更不会退出,不跟着玉蝴蝶,只怕真的抓不住那杀手,更没机会报采花之仇。 只是因为这样而已吗?叶剑自己也不知道。 一路上,叶剑反复告诉自己,从玉蝴蝶的所作所为来看,她对自己应当不会有什么恶毒的算计,起码现下是如此。可那人人喊打的饮露诀,过往采花的斑斑劣迹,缠上自己的未知缘故,都让她不能放下心来和玉蝴蝶相处。 叶剑脑中乱糟糟的,不知不觉已纵马行了一个时辰,听见前方水声才回过神来。她循着蹄印转了个弯走出了身处的林子,眼前豁然开朗,已到了钱塘江边。江流并不很湍急,但也并非缓流。沿岸有个小村子,八九间屋子围成一团。 叶剑整理下思绪,骑马往村口走去。说是村庄,其实几户渔家凑在一起住罢了。房屋甚是破败,到处都散落着渔具,整个村子都有股淡淡的鱼腥味。 叶剑环顾四周,发现前方有间屋子门口栓了匹马,正是玉蝴蝶所乘的那一匹,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慢慢过去翻身下马。这户人家的门没有关,里面隐隐传出说话声。叶剑深吸了一口气,举步走了进去。 叶剑进了院子没碰到人,但说话的声音倒是听得清楚,是从东边的屋子传来的。她走过去,玉蝴蝶温柔动听的声音越发清晰:“这几日多亏王大娘了,如今银妹醒了,真是再好不过。” 叶剑走进屋内,对着门有一张床,上面躺着的想来就是那个送信的姑娘。床边站着两人正在说话,一个是位头发半白的约莫五十岁的妇人,应该就是那救人的王大娘;叶剑的目光只在她身上略做停留,便转向了旁边的玉蝴蝶。 玉蝴蝶脸色平静地站在那和王大娘说话,整个人显得很是温柔恬淡。她见叶剑进来,对着叶剑浅浅一笑,仿佛刚才二人的交手从未发生过一般,随后对着王大娘介绍道:“这位是衙门里的叶捕头,最是好心不过。听说有人翻了船,特意过来关照。这儿有我们两人,你忙你的去吧” 王大娘没什么见识,虽然觉得官府关心此事有些奇怪,但眼前这捕头也就是面色看着冷淡了些,不像有什么恶意,因此也没多想,笑呵呵地招呼了句叶剑便出去了。叶剑却只是淡淡朝王大娘点了个头,依然紧紧盯着玉蝴蝶。 玉蝴蝶好像没感到那逼人的目光,转身朝着床铺柔声说道:“银妹,这儿有个捕头有几句话要问问你,你好好跟她说完,咱把这事就先这么揭过了,真有什么日后再说。” 叶剑心思一动,玉蝴蝶这最后两句明显是对着她说的,玉蝴蝶装得若无其事,显是希望她眼下先不要执着于刚才的冲突。叶剑其实本也没想好如何面对玉蝴蝶,既然玉蝴蝶不想提,她倒可以暂且少件心事。于是叶剑整整衣领上前两步,走到了床前。 床上躺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背后倚着枕头坐起了身子,听到叶剑的脚步她抬起头来。可能是因为昏迷日久方醒,她显得有些萎靡,声音暗哑地说了句:“见过大人。” 叶剑摆摆手,定睛瞧去,这姑娘头发蓬乱,脸蛋被晒得有些黝黑,但只要仔细端详便可看出,她五官生得大气端正,只要稍加打扮绝不会差了,哪怕现在看来都有种野性的美。玉蝴蝶连找个送信的都要挑生得好看的么?她们两个会不会…… 玉蝴蝶见叶剑突然看着银妹出神不知想着什么,轻咳一声,俯下身对着那姑娘说道:“银妹别怕,这位叶捕头心善,就是担心治下有乱才来问话的,你好好躺着便是。” 叶剑这才回过神来,见那姑娘略带些狐疑地看着自己,忙清清嗓子问道:“姑娘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做何营生?” 叶剑平素冷淡惯了,虽然已尽可能说得柔和些,但这公事公办的口吻还是让那姑娘感到有些压力,低头说道:“我姓李,乡里都唤我银妹。我是苏州人,平日打鱼为生。” “李姑娘,我听…这位姑娘说,你前些日子替她送了一封信,回来的路上在钱塘江上翻了船,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我翻船落水后便一直昏迷,几个时辰前才醒。” “你因何缘故在江中翻船?” 银妹不答,抬起头来打量着叶剑,又看看玉蝴蝶,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事儿官府也管的么?” 叶剑没想到银妹会这么答,看着银妹闪烁的眼神,正盘算银妹知道多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听得屋外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随后一个男子便闯进屋来,王大娘跌跌撞撞地也出现在门口。 这男子身量不高,有些瘦弱,肤色同银妹一般黝黑,穿的衣服又脏又破,嘴里咋咋呼呼,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王大娘似乎是方才阻拦他不成,这回正着急地跟在后面。 这男子进门后便扑到床前,仔细端详着银妹说道:“妹子,你可算是醒了!可把哥哥急坏了!” “大哥你放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而且当初雇我的那位姑娘来看我了,还有衙门里的官差也在这。” “妹子,你可还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唉,咱们穷苦人家,却碰上这等倒霉事,要是你落下什么病根,这可怎么办啊?” “哥哥莫急,真要有什么事,也是我们自己命苦,怨不得旁人。” “怎么怨不得!”那男子跳起来,走到玉蝴蝶面前,“要不是你着我妹子去送信,她能撞这霉运?这事儿不能算完!”说完,这男子偷偷地瞟着叶剑。 叶剑冷眼旁观,一言不发。这男子看来就是银妹的哥哥,她瞧得清楚,两个人刚才在那打眼色,说话一唱一和,分明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咬死在玉蝴蝶身上。她心里冷笑,她做捕头这些年,什么样人没见过,两个寻常的渔民耍这等不入流的手段,实在是不够看。 这男子名叫李海柱,是银妹的兄长,两人父母早亡,兄妹相依为命关系亲厚。但因少了管束,这李海柱染上了无赖的性子,不肯老实打鱼,反而时常混迹赌场,干些偷鸡摸狗的小事。 这次他听闻妹妹送信途中受伤,接信赶来时玉蝴蝶已去灵隐寺了。他一来心中确实愤怒,二来无赖惯了,对方又是个女子,早已打定主意要狠狠讹一笔。他早晨去城里的赌场玩了几把,回来时王大娘说那雇主在里面说话。他一听忙不顾王大娘阻拦直接闯了进去。 李海柱本想来个先声夺人,却没想到有官府的人在场。他搞不明白叶剑的来意,便索性先稍微闹起来,看看叶剑的反应,若是来保着玉蝴蝶的,那就见好就收。他见叶剑冷淡会错了意,以为叶剑是事不关己,心里大喜,不由多了几分底气。 李海柱才待再说两句,便听到面前人温柔婉转的声音:“这位便是银妹的大哥吧?小女子姓宁,便是我雇银妹去送信的。既然途中出了这事,我自是难辞其咎,定会好好补偿你们。” 李海柱定睛一看,竟一时间呆在那里。他此前只知道雇主是个姑娘,刚才又没细瞧,这会好好端详之下,才惊觉玉蝴蝶的美貌。他平日都在赌场妓院等处厮混,所遇女子不是粗鄙丑陋便是残花败柳,哪里见过这等天仙般的人儿? 玉蝴蝶发觉李海柱的呆滞,有些无奈地笑笑,谁知这一笑更是差点把李海柱的魂都勾去。眼前这女子眉眼如画美艳动人也就罢了,一颦一笑还气质出众温柔端庄。李海柱出身贫贱,从未见过这般秀丽优雅的女子,只是在那呆呆地看,喉结上下动着。 叶剑看李海柱呆滞贪婪的样子,心里莫名感到有些不舒服,她哼了一声,穿着长靴的脚在地上轻轻一跺,这才把李海柱拉回来,慌乱地说道:“哦哦,好,姑娘贵姓…不是,宁姑娘,嘿嘿,那个……”心神迷乱之下,这个伶俐的泼皮也口齿不清起来。 “宁姑娘,我大哥是个老实人,平日生人见得少,失了礼数你莫见怪。大哥,这位宁姑娘为人甚好,你别拘谨,好好跟她说说这事。”躺在床上的银妹突然说道。 叶剑扫了银妹一眼,见大哥如此便及时出来解围,这姑娘倒也厉害。李海柱听了这话,收收心神,搓着手嘿嘿笑着,毫不掩饰地盯着玉蝴蝶说道:“宁姑娘,那个补偿不敢当,只是我就这一个亲妹子,出了这事总得给她请个大夫,补补身子。你看……”说完还不着痕迹地朝玉蝴蝶走近了两步。 “李大哥,银妹替我送信受伤,我定会管到底。我给你们二百两银子如何?”玉蝴蝶似乎没察觉李海柱的小动作,微笑着说道。 “二百两!”李海柱又一次呆在原地。他和妹妹打鱼为生,甚是清贫,一年到头都赚不到几两银子,小赌场里拿着几贯钱就敢充大爷,二百两对他实在是难以想象。 “是的,我给你们二百两银子,以作银妹养病之资。之前寄在王大娘这开销的银子你们也可拿走,日后若是有什么隐疾,这些钱不够使了,还可以来找我,我一并承担。” 李海柱简直不敢相信,这女子美貌惊人不说,居然还如此富裕大气,莫非是什么大来头?这时,银妹突然说道:“宁姑娘也太客气了,我们哪敢要那么多?宁姑娘对我如此照顾,我们兄妹实在感激不尽。不知宁姑娘府上何处,是哪家的小姐?待我身子好了,我和大哥提些鲜鱼上门答谢。” 玉蝴蝶淡淡一笑说道:“银妹不必如此,这是你应得的。我不是什么小姐,也没有什么府邸,孤身一人四处漂泊,靠着家中留下的财物过活罢了。你们日后若真需找我相助,我把联系之法告诉你们便是。” 李海柱余光看到银妹对她眨了一下眼,兄妹二人心意相通,他明白妹妹是也想到了这点,因而出言试探玉蝴蝶的出身。听到玉蝴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的小姐,甚至连个亲人都无,李海柱才收敛的色心和贪念又膨胀起来。 李海柱舔舔唇说道:“如此实在是多谢了。宁姑娘,我们兄妹也只是两个人,别无什么亲朋,你雇了银妹也算缘分,不如交个朋友如何?我们两个也常四处行船打鱼,日后咱们可以多多走动的。”说完眼神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玉蝴蝶。 玉蝴蝶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笑着说道:“我和银妹自然算是朋友的。只是我居无定所,你们在河上讨生活,只怕不常能遇上。” 李海柱碰了个软钉子,才待再说什么,床上的银妹又插嘴道:“大哥,宁姑娘肯把我们当朋友已是荣幸,你还多嘴什么?”银妹挪挪身子又对着玉蝴蝶说道:“宁姑娘,我这不过是受了点寒,不敢要你这许多钱。” “银妹,若不是我,你岂会遇上这等无妄之灾,莫再推却了。” 银妹低下头,似乎很是犹豫的样子,过了一会才说道:“宁姑娘,我有个提议。这二百两银子我会收下,但算是你借我兄妹二人的。我们拿去做些生意,接下来几年赚了钱便分几次还你,你看如何?”看玉蝴蝶似要拒绝,她忙又说道:“我大哥虽穷,却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么多银子你硬要给,他也绝不会收的。” 李海柱身子一耸,想要说些什么,银妹偷偷一瞪他,便又缩了回去,眼睛滴溜溜转着。玉蝴蝶思索了片刻说道:“也罢,做点生意总好过在江上辛苦打鱼。只是这钱倒不必急着还,生意有赚有赔,你们有余钱了再说,实在还不上也算不得什么。” “还得上!还得上!”李海柱突然往前猛凑了两步,“宁姑娘,那咱就这么说定了,以后还要多多叨扰你啊,”李海柱笑容中的淫邪已经有些藏不住,“宁姑娘,我听说你也是苏州人,这杭州城想必没怎么来过。银妹醒了是高兴事,咱们几人一起去城里逛逛如何?” 李海柱盯着玉蝴蝶凹凸有致的身段,整个人忍不住朝玉蝴蝶越贴越近,鼻子里已经能闻到她淡淡的体香。正飘飘欲仙,一道青色的影子突然出现在眼前,挡在了自己和玉蝴蝶之间。李海柱吓了一跳,猛地朝后退了两步。 李海柱定睛一看,只见刚才一直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的叶剑直挺挺地站在面前,手握剑柄,射过来一道冰冷的眼神。叶剑方才表现得太过冷淡,玉蝴蝶又实在太勾人,以至于李海柱一时间都忘了叶剑的存在。 现在直面叶剑的冷漠,李海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叶剑身量高挑,几乎和他一般高,背挺得笔直,整个人就像堵墙拦在玉蝴蝶面前,尤其是脸上那瘆人的寒意,让李海柱都不敢抬起头来直视她的脸。 房中的气氛一时仿佛凝滞了。半晌,李海柱才磕磕巴巴地说道:“这…这位大人贵姓?小人关心妹…妹妹,在大人面前失了礼数,还望大人恕罪。” “出去。”叶剑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冰冷。 “啊?”李海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出去。”叶剑往前踏了一步。 “噢…噢好好好,小人马上出去,马上出去!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李海柱看到叶剑握剑柄的手上暴起了青筋,威压扑面而来,再也不敢想其他的,转身连滚带爬地朝门口跑去。慌乱之中被门槛绊了一下,也只是马上起身接着跑。 直到跑到院子外,李海柱才稍稍松了口气。回想刚才自己干的事,他实在有些后悔,自己和妹妹真是太过忘乎所以,居然忽视了官差的存在。但是那女子,实在也太过冰冷慑人。他逃出来时扫了一眼叶剑的脸,其实这女子生得也相当标志,可是那种气质实在是让人不敢生出什么妄念,想到这,李海柱又打了个寒颤。 屋子里,叶剑目送着李海柱跑远才收回目光。在她身后,玉蝴蝶却是偏着头,目光甚是柔和地盯着叶剑。等叶剑转过身来,玉蝴蝶已恢复了常态,对叶剑展颜一笑。叶剑却只是瞟了她一眼,就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银妹。 银妹显得很是僵硬地坐在床上,正要说些什么,叶剑便开口了,声音仍是那般冰冷:“好手段。” “大…大人说什么?”银妹强笑着看向叶剑。 “不必装模作样了。一个小小渔娘,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我在京里什么没见过,以退为进,放长线钓大鱼,你倒是敢算计啊?!”叶剑冷哼一声。 “我…”银妹脸色煞白,她不比李海柱色欲熏心,一直留意着叶剑。可玉叶二人看着不亲近,她就推测两人并不是一路,叶剑只是为查翻船的蹊跷而来,叶剑又一直没发作,他们也就肆无忌惮了一些,没想到捋了虎须。 更麻烦的是,这捕头眼光犀利,并不只是为她哥的轻浮而发怒,她的那些心思更被看得一清二楚。她虽只是个普通的渔娘,却颇有算计和野心。方才她和李海柱都想到一块去,都欲在玉蝴蝶身上尽可能榨多些出来。 只是不比他哥想揩点油多捞些钱的短视,知道玉蝴蝶无靠山后,她就一直盘算着把玉蝴蝶吃干抹净。二百两银子说用借的来做生意,一来给玉蝴蝶留个好印象,二来不比什么做朋友,有求时相助这些空的,能常常和玉蝴蝶来往。 这位宁姑娘出手阔绰,不知有多少钱财,人又美貌,更是孤身一人,能长久地拴住了,凭她的手段,拿捏好了,想必能赚得更多,甚至连人都拿下,给哥哥当个媳妇就更好了。谁知哥哥被吓得落荒而逃,自己的算计也已被看得透透的。 银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她再怎么工于心计,毕竟也只是个年轻少女。对上叶剑这等老辣的,她已经乱了分寸。感受到叶剑的目光越发锐利,带来的压力越发大了,似乎下一刻就要兴师问罪。李银妹紧张得不行,飞快思索着对策,突然灵光一闪,忙喊道:“大人,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因何缘故翻船的么?” 叶剑之前问起时银妹就感到官府过问不同寻常,她自己也明白落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现在看叶剑这么护着这位宁姑娘,她猜想定与此事有关。现在叶剑对兄妹俩怒气正盛,只有拿出此事的原委作为筹码,才有机会躲开叶剑的责难。 但未如她所料,叶剑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还真是心比天高。” 什么意思?银妹还在想着,玉蝴蝶上前一步,微笑着说道:“银妹,这位捕头是京城来的,可不比咱们州县上的,不仅权柄大,而且眼神都利。人只要在面前过,都记得牢牢的。” 银妹明白过来,自己和哥哥只是寻常渔民,竟然妄想和京城捕快谈条件做交换,实在是高看自己了。看着玉蝴蝶似笑非笑的样子,品着这句话拿她哥哥威胁之意,银妹手脚冰凉,她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看走眼的,不止叶剑一个人。 第十三章痒难耐 “那天我按宁姑娘的吩咐把信送到了灵隐寺,交到寺里师父手上已是酉时,天开始暗了,我想在天黑前回自个船上歇息,没多逗留就往江边赶,”银妹小心翼翼地盯着叶剑的脸说着,“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我就感到不对,好像一直有人跟着我。” “这时候刚好有辆顺路送货的牛车过,我就央那车夫带我一程。我坐在牛车上一直往后头瞧,我走的是大路,路上人来人往,我瞧不出是谁在跟我。而且我只是个打鱼的,跟着我做什么?可等我到了江边下了车,自个顺江走找船的时候,还是感觉后面有人,还有隐隐的脚步声……”说到这银妹顿了一下,打了个哆嗦。 “那会天都黑了,我船又停得偏,只怕方圆几里都没人家,我心里害怕,就往树丛里钻,往隐蔽处走。我费了好大劲才绕远到了船上,才解开绳子要驾船走,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岸上,看样子是要上船来抓我。我一着急,用桨一撑让船离了岸。他想要跳上船,可我船离得远了,他只有一脚踏了上来,人落在水里,还把船带得翻了。” “我也落了水,才想把头抬起来,就感觉自己在水里被他抓住了脚。我很害怕,可怎么也挣不开他,拉拉扯扯了一会,我吃了好几口水,觉得自己快死了。好在这时候应该是碰上了旋涡,我两个都身不由己地带着转,他才松了手。我拼了命往外游,把头探出水面,后来眼前一黑,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银妹说完又是抖了一下,似乎心有余悸。叶剑又问道:“此人形貌如何?可有开口说话?” “他不曾说话。当时天黑了月色暗,我又光顾着逃,没看清他相貌。不过……” “不过什么?” “我跟他在水里死命拉扯时去揪他手臂,感觉他两条臂膀上好像有好几处疤痕,隔着衣服摸上去都觉着又粗又硬。只是当时一片混乱,我也不敢确定。”银妹关于那晚的情形其实可说的也不多,见叶玉二人甚是平静,知道说的东西用处不大,忙把这自己也没十分把握的特点拿了出来。 叶剑微微俯下身说道:“官府正在追查此人,你还有什么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银妹绞尽脑汁又想了下,实在没什么可补充的了,只得说道:“那个…大人,民女真的只记得这些了。大人,民女刚才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正是要将功赎罪,哪敢有所隐瞒?只是那晚情形实在危险,民女实在不知道更多了……” 银妹不敢正视叶剑,忐忑地等待着叶剑的反应。叶剑沉吟了一会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再问了。此人是重犯,你若日后还想起什么,便报到衙门去,叫他们转告六扇门。”说完,叶剑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银妹感觉头顶的压力一下子没了,才松了一口气,叶剑冷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刚才的事,我暂且就不和你计较了。回头告诉你哥哥,做事之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不安分守己,出去乱嚼舌根,有你们好受。”说完便径直出去了。 银妹听了这威胁,出了一身冷汗,缓过神来,发现玉蝴蝶并未出去,而是用一种惋惜的目光瞧着自己。银妹想到自己的算计,不敢看她,只是低下头去。玉蝴蝶却是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凝望着银妹。 “银妹,我知道你并无甚么恶意,只是一直不甘心一辈子做个渔娘罢了,”玉蝴蝶的声音很是柔和,“你小小年纪如此聪明,多少男子都不及你。你只要在正道上多动动心思,日后定不会差了。” 玉蝴蝶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边说边走向门口:“世人皆有贪欲,谁能免俗?只是人心不知足,当有所节制。相逢即是缘,我也不怪你,就此别过吧。” 玉蝴蝶飘然而出,银妹拳头握紧又放开,眼神复杂地盯着床沿玉蝴蝶刚才坐下那处放着的一锭大银。 玉蝴蝶交代完王大娘出门,便见叶剑等在外面。见玉蝴蝶出来,叶剑也不说话,翻身上马,朝村外行去。玉蝴蝶露出难以捉摸的笑,也骑马跟上。 两人出了村口,叶剑控马停在了江岸边,凝望着钱塘江。玉蝴蝶与她并排停住,也看着江水。 “玉蝴蝶,你怎么看?”叶剑突然问道。 “银妹除了说得惊险夸张些,好让我们心生怜意外,应当没有说谎。” “还有呢?” “那杀手多半是北方人,力气虽大,水性却不佳,才会让银妹挣了开去。银妹自小在水里讨生活,人又极机灵,和杀手水下纠缠时虽危急,还不至方寸大乱。我有八成把握,那手上的伤疤她应当是记得准的,可作线索助我们找到那杀手。” 叶剑点点头,脸色却莫名晦暗:“水性不佳,其实未必是北方人……” 玉蝴蝶一愣,奇怪地看着叶剑。叶剑反应过来,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你以为我们接下来当如何?” 玉蝴蝶晶亮的眸子盯着叶剑的变化,嘴上却没说什么:“自然还是按先前的计划去李放鸣和李越那进一步查探。我们现在对杀手实在知之甚少,与其守着若琳大海捞针,不如从嫌疑最大之人那儿入手。” “就依你所说。”叶剑说完,抖抖缰绳,就准备出发。 “叶捕头,妾身还没谢过你刚才不计前嫌,替我解围。”玉蝴蝶突然转过脸来,笑颜如花。 叶剑知道玉蝴蝶是既谢她挡在自己和李海柱之间,也谢她不追问那疑似饮露诀的武功。她停下动作,轻哼一声:“不必了。依你之能,还看不出那李银妹的算计?我只是实在看不过罢了,也算得多此一举,我就不信你对付不了他们两人。” “叶捕头何必过谦,你确是帮了我大忙。这兄妹二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若不是你以官威相压,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以武功相威胁吧?”玉蝴蝶笑得很甜。 “哼,你倒是一直娇滴滴,倒叫我做恶人。”叶剑虽是捕快,但对普通的百姓向来不会威吓欺压,今日对这兄妹二人如此实在罕见。她现在回想起来,也微觉奇怪。自己确实一向嫉恶如仇,可当时看到兄妹二人谋算玉蝴蝶时的火气,好像真的大了些。 叶剑微微摇头赶走这个念头,耳听玉蝴蝶说道:“你是六扇门名捕,脾气大些又有谁敢说?咱们行事越隐蔽越好,我要是露了武功逼问,那可不好收场,难不成灭口么?” 叶剑又好气又好笑:“你赖上我狐假虎威,倒是有得说。” “叶捕头你也真是,咱们两个现在进退一体,说什么狐假虎威,”玉蝴蝶嗔道,“你这身官服对银妹这等人最是好用,我想她日后当是守口如瓶的。而且我给银妹留了二百两银子,她总会念我的情吧。” “你还是把银子给她了?”叶剑闻言皱起了眉头,“你不计较她那点心思?” “她总归只是动了些念头,又不曾真正害了我”玉蝴蝶轻叹,“再说她其实本心不坏,只是生计艰难,不甘贫贱,野心太过了。她为我受伤也是事实,我本就打算补偿于她。若是这二百两银子能解了她的贪念,收了心中恶念,也算是件好事。” “我倒不觉得,我看她是个得陇望蜀的,只怕你是一厢情愿了。”叶剑不以为然。 “或许吧,但你才吓唬她,这些银子给了,大棒甜枣,也让她少些怨恨,不至把事泄露出去。” “你这么聪明,不该看不穿,当初怎么就找了个这么有心机的姑娘替你送信。”叶剑摇摇头。 “我也是瞧她想翻身,人又机灵才挑的她,谁能想到后面生出这些事来。”玉蝴蝶有些无奈。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她也存着那种心思,是不是因为她生得好看才让她送信?”叶剑锐利的目光忽然一下扫了过来。 “叶捕头,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我虽是个淫贼,可也不是色中饿鬼,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误了正事。再说这银妹底子不错,可在我看来也算不得多美,我可是挑剔的人。”玉蝴蝶朝着叶剑眨了眨眼睛。 “油嘴滑舌,若是这银妹再美一些,你难道就要动那歪心思了?”叶剑不再多追究,一拉缰绳,打马上路。玉蝴蝶方才的回答,似乎让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可能是因为银妹实在太恶,让自己都忍不住站在玉蝴蝶那边吧,叶剑告诉自己。 李放鸣在开封府任职,路途遥远,非几日可达。叶玉二人又寻路向北行了数十里地,天黑了下来,两人便寻了一处客栈歇息。 两人于路无话,但心情皆是不错。拴好马进店,店小二见叶剑是官差不敢怠慢,忙上前招呼,叶剑说道:“店家,为我们开两间地字号的房,再安排些菜蔬,我们要用饭。我们的马匹你去添些草料,明日一发算钱与你。” “叶捕头,何必住地字号房委屈自己。店家,你为我们开天字号房。”玉蝴蝶突然插嘴道。 “你闹什么,六扇门在外查案时歇宿的标准便是地字号房,住天字号房,回去这银钱可报不了。”叶剑有些不满。这玉蝴蝶又不是什么大小姐,却这般娇气。 “账算我身上便是。叶捕头,你办案辛苦,平日都住地字号房太也委屈了,此去一路上有我,正好让你好好试试这天字号的滋味。” “这…咱们都是江湖中人,有顶便是屋,哪那么爱享受。六扇门自有公差银,我住地字号便是。” 官贼有别,叶剑可不想欠玉蝴蝶的银子和人情。 “叶捕头,你又见外了,我怎会要你还。我给银妹都二百两,难道还差这点钱?” 店小二见叶剑和一美貌女子同行本就有些奇怪,现在听二人的话,之间的关系好像还很是微妙,心中不免猜测。但他是个识时务的,见两人争执起来,忙赔笑着说道:“二位客官,可真是不巧了。昨儿有路盐商来小店歇脚,这天字号房订得只剩一间了,要不就按这位客官所说……” “一间便一间,我们都是女子,同住一屋有何不可?小二哥劳烦,我们便要这间房了。”玉蝴蝶突然打断道,脸上还挂着得体的微笑。 “玉蝴蝶!”叶剑厉喝一句,火气腾地上来了。两人之前那些风流账都还只是先搁着不算,同住一屋,亏玉蝴蝶敢说出来,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么?叶剑莫名有些烦躁,玉蝴蝶淫贼的身份已经够让她芥蒂了,每次好不容易让她缓和了敌意,甚至有了些微的好感,玉蝴蝶却总能闹出幺蛾子惹她不快。 玉蝴蝶还想再说什么,叶剑已经冷冷地对店小二说道:“我们就定两间地字号房,不会再改,你快去安排。” 叶剑是捕快,现在的样子又很是唬人,小二哥不敢耽搁,点头哈腰地转身就走。玉蝴蝶却突然叫道:“店家,两间房一定要挨着的,我们好互相照应。你把屋里弄干净些,一会再烧两桶热汤,银子绝不短了你的。” 小二哥暗暗叫苦,这话听还是不听?顿了一会没听到叶剑反对,小二哥盘算着按玉蝴蝶说的来,连忙便走了。自己只是个平头百姓,可不想再掺和这二人间的事。 玉蝴蝶说完那话,叶剑便一直瞪着她。玉蝴蝶却若无其事地低着头,直到小二离开之后,玉蝴蝶才抬起头,略带幽怨地说道:“叶捕头,我也是重诺之人。当初既然说好除了解毒不碰你,我定然不会乱来。你这般生气,可是不信我么?”说完不再理叶剑,往楼上走去。 叶剑楞在原地,自己真的错怪玉蝴蝶了?可玉蝴蝶那般淫荡风骚,急切地提出要跟自己住一间,难道真不是想干下流勾当吗…但玉蝴蝶也不像出尔反尔之人……叶剑又是怀疑,又暗暗有些内疚,心里甚是烦躁。 两人安顿好行李包裹,店内已安排好了晚饭。玉蝴蝶虽和叶剑同桌相对吃饭,但一直看也不看叶剑,只是专心地吃着那几碟简单的小菜,看不出有什么脾气。可这般模样反而让叶剑心里更是刺挠。 叶剑身在衙门,身边同僚多是男子,自己的性子并不那么细腻。若是玉蝴蝶使使性子发发火,那还痛快些。玉蝴蝶一脸平静,可显然心里有气,偏偏不发作出来,让人感觉堵得慌。叶剑越发感到歉疚,可对着面无表情的玉蝴蝶,叶剑的道歉又说不出口。自己对玉蝴蝶警惕些也是应该的,虽然自己应当是错怪了玉蝴蝶,可哪有捕快给淫贼道歉的道理…… 叶剑还在胡思乱想,对面的玉蝴蝶已经吃完,也不打招呼,径直上楼往房间去了。叶剑也感到没什么心情,随意再扒拉了两口也不吃了。 在楼梯前踌躇了一会,估计玉蝴蝶应当已经进房间了,叶剑才慢慢走上楼来。二人的屋子在里边走廊,玉蝴蝶那间在自己右手。叶剑轻手轻脚经过玉蝴蝶门口,闪身入内关上了门。 这家客栈的地字号房不大,但很是整洁,一旁辟出一块放着个浴桶。叶剑正打量着,突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心一下提了起来。但随着敲门声传来的却不是预想那人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客官打扰了。与您同行的那位吩咐小的烧了热汤,伺候您沐浴。” 叶剑打开们,进来的是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子,看打扮也是店里的小二。那女子往木桶里添了热汤,便退出去了。叶剑不知心里什么滋味,玉蝴蝶这是示好还是关心?她脑中乱糟糟的,索性便脱了衣服下了木桶。 奔波了一日有些疲惫,泡在热水里实在再舒服不过。叶剑闭着眼靠着桶壁,傲人的双峰在水面若隐若现。身子虽然放松了,可叶剑心里还装着许多事。她咀嚼着二人刚才的不快,又渐渐想得更远,回忆着与玉蝴蝶相遇以来的一件件事。 越是去想,叶剑反而越是觉得心乱如麻。自己抓过的人有的穷凶极恶,有的阴险狡诈,女子也不在少数,可如玉蝴蝶这般的,她实在是从未见过。 叶剑想得出神,直到手臂一动荡起水花才回过神来,水已经都凉透了。她摇摇头暂且不再去想,起来擦干净了身子,又唤小二来收拾了。 等到房里又只剩自己一人,玉蝴蝶一下又钻进她的脑海。叶剑微觉烦闷,凝神听听隔壁,一点声音也无,玉蝴蝶似乎已经睡下了。此时已是戌时,叶剑干脆便闩上了门,准备歇息了。她掩上窗子,脱下外袍,吹灭烛火,躺到了榻上。 叶剑喃喃念着几句话,听起来却有些像佛号。念着念着,她的面容变得恬静,少了白日的冷酷,心境也平静下来。每当遇到烦心事,叶剑总会如此,让自己迅速宁定下来入睡,这次看来也不例外。 叶剑倏地睁开眼。以前自己只要念起心诀,很快就会睡着。可这次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自己除了刚开始有些困意,现在竟愈发清醒了。而这其中的原因,却是因为自己感到身子一阵阵的发热。 叶剑以为是错觉,可又躺了一会,身子的燥热却越发明显起来。而且初始还觉得那股热流浑身上下窜,现在竟好像在自己的双乳、下腹处停留盘旋。 叶剑掀开被子仔细瞧着自己的身子,除了肚兜和亵裤,自己还在外面披了件短小的里衣。这是衙门中女子常见的做法,若是夜晚突然有变急需起身,只要一扯就能遮住要处免得尴尬。自己一向是这么睡的,怎么偏偏今晚觉着热呢? 就这一会的功夫,那股燥热就更明显了几分。尤其是双乳处,叶剑感觉自己的两只玉兔都变得有些鼓鼓胀胀起来。她一咬牙,一下脱下了里衣,掀开了被子,想让自己凉快些。随后闭上眼睛,再次念起心诀,想强迫自己睡去。 可很快叶剑就知道不对了,这股热意不断膨胀,最后竟然变成了痒感。首先是自己的乳根,仿佛有几只蚂蚁轻轻地爬过一般,接着蚂蚁越变越多,还逐渐朝着自己的乳尖慢慢爬去。 好痒…… 叶剑咬着嘴唇闭着眼,念着不成句子的心诀,却压不住那痒感。自己已经能感到乳头微微充血挺起,随着身躯的抖动轻轻摩擦着肚兜。每次触碰,都隐隐让叶剑觉得有些爽快,可马上这种舒服的感觉就化作空虚,驱使她再次摩擦。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是六扇门的捕头,我不是那淫荡的女子……叶剑自己拼命摇着头,可身体却不会欺骗她。下腹的灼热开始向下蔓延,很快就到了那最羞人的地方,自己那隐秘的私处也开始慢慢瘙痒起来。 叶剑大口地吸着气,徒劳地想挽回。下处的肉缝却不如她的愿,也像胸脯一样,变得越来越痒。怎么回事,自己这羞耻的部位为何突然变得这样了?叶剑突然想起了玉蝴蝶所说的自己身上中的毒,她原本是不信的,可现下如此,难道真是因为中毒? 要不要去找玉蝴蝶帮忙看看?这个念头刚冒起就被叶剑自己否决了。痒得这般难受,还是在双乳和下体,她哪好意思寻玉蝴蝶来。玉蝴蝶又是个没正经的,万一真是中毒,按照约定,玉蝴蝶可就能大大方方地碰自己的身子了。到时候要是被趁机吃干抹净,自己都没处说理去,以后见到玉蝴蝶更是抬不起头来。 过去和玉蝴蝶那些淫荡的纠葛已是往事,自己如今功力已复,绝不会再让玉蝴蝶对自己干那勾当!叶剑打定主意,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拼命忍耐着强烈的刺激,身子微微发抖。 叶剑清楚地感到,在抖动中与衣料摩过的乳肉和下体,那股瘙痒都能有所缓解,还有些小小的舒服。叶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自己乳根微微用力地一拢,只觉得一股舒爽的感觉直传到天灵盖,下体的热意也更加蓬勃,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 如果是玉蝴蝶的手法,如果摸的是下面……叶剑又猛力摇头,自己怎么又想到她了。自己摸自己的胸脯已经是令人不齿的淫荡举止了,怎么还想着让旁人来,还是个淫贼……那不如自己…不行!叶剑暗骂自己不争气,可刚才自捏那下的快慰还残留在记忆中,理智和欲望打着架,叶剑的手也半抬着不上不下,拧着眉头扭动着身子。 叶剑心中正天人交战,不知是否自渎之时,突然听到门闩处传来啪嗒一声轻响,让她清醒了不少,有人似乎想偷偷从门外溜进来。叶剑借着月光看去,门上的人影纤细,显然是个女子。难不成是玉蝴蝶?叶剑想到她的智计过人。莫非自己疑似毒发也被她算到,现在是想趁虚而入占她便宜? 叶剑又是恼怒,又是担心她闯进来自己无力抵御,顾不得披上里衣,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前,恶狠狠地冲门外喊道:“深更半夜的,想干什么!走开!” 叶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来有底气些,免得玉蝴蝶听出自己现在的虚弱。玉蝴蝶似是被吓了一跳,没有应声,那道人影迅速往玉蝴蝶房间那退去。 人影消失在门上,叶剑又死死地盯了门好一会,直到身上的燥热又让她有些意识迷乱,她才又检查了下门闩,看着门一步步倒退着坐回到床上。 门外安安静静再无声息,好在自己反应及时,否则今晚恐怕就逃不过玉蝴蝶的魔掌了。叶剑松了一口气,正要躺下时,突然感觉到一股清风吹来。 不对!自己刚刚明明掩上了窗,哪来这么大风。叶剑急忙想转身,可私处瘙痒动作慢了几分,才到一半就觉得双手一紧,脉门被人扣住,随后半身一麻,动弹不得。 偷袭者制住叶剑,轻轻拉着她躺下,两人在床上相对而卧。借着窗口的月光,叶剑看清了那人的脸,心猛地颤了下。 来人正是玉蝴蝶,她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袍,可里面什么衣物都没有,乳肉和蜜穴都只是半遮半掩,月光映照下的肌肤显得晶莹如玉,整个人妖娆地在床上扭动着,带来了一缕淡淡的幽香。 叶剑一时不知是何感受。玉蝴蝶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凑到叶剑的耳边,轻轻地朝叶剑耳朵里面吹了口气,声音又是狡黠又是期待:“叶捕头,你可要小蝴蝶帮你解毒?” 第十四章吻与问 痒,热,难受。 但身子上的不适却抵不过心里的恼怒。叶剑努力挣扎了下,却只是搅动了几下被褥。玉蝴蝶现在看着柔柔弱弱,可只有被她捏住脉门的叶剑才知道,玉蝴蝶一双手看着白嫩纤细,传出来的内劲是何等浑厚,压得她无从反抗。 叶剑的外功在年轻一辈中称得上出类拔萃,但鲜有人知叶剑的内功极其平庸。若是平地交手,她自可以外功之长弥补内功之短。可玉蝴蝶几次叁番偷袭,都是短兵相接取她穴道,这其中便无取巧之处。内劲弱了,自然抵御之能也差了,因此才被玉蝴蝶屡屡得手了去。 叶剑自然知道自己的短板,可她性子刚强,不会自找台阶,这下又折在玉蝴蝶手里,心里甚是不忿。看着玉蝴蝶那得意的样子,叶剑还是不肯落了下风,咬牙说道:“玉蝴蝶,你算计我?” 玉蝴蝶美目流转,一副无辜的样子往叶剑身边凑了过来:“叶捕头,我好心欲帮你解毒,你怎的反而这么揣度我?” 玉蝴蝶身上本衣不蔽体,这一动更是春光乍泄。叶剑只觉被白花花的身子晃了满眼,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恨恨地盯着玉蝴蝶说道:“你还敢装模作样?!刚才门口那人不是你安排的?” “噢,”玉蝴蝶才想起来的样子,“我可没安排什么,我只是担心你,跟刚才给你送热汤的姑娘说,你那间的门闩似乎有些坏了,叫她来检查检查。又告诉她你脾气坏,如果你发火了不要应声,直接回去便是。” 叶剑怒极反笑,这玉蝴蝶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聪明又无赖。她忍着身上的燥热,冷声说道:“你还真是伶牙俐齿,你若真的担心我,现下这样算什么?” “自然是要帮你解毒了。叶捕头,我深知子午散的药性,算准你今夜毒发。因此才这般布置,要帮你渡过难关。” “毒发就毒发!我可没求你帮我,我纵是……呀!” 叶剑虽痒得难受,却也激起了血性。虽情知不妙,但看玉蝴蝶一副尽在掌握中今夜吃定自己的模样,想到自己之前还以为错怪了她,那口气便咽不下去,硬撑着要拒绝。可没想到自己才说到一半,玉蝴蝶突然整个人贴了上来,身子一扭。两人原本相对侧卧,这一下二人的胸脯被顶到了一起。叶剑只觉着自己那挺翘的乳头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狠狠刮了一下,虽隔着衣物,这舒爽的感觉还是刺激得她一时没忍住发出了声娇媚的呻吟,话也被打断了。 叶剑反应过来玉蝴蝶方才是用她的乳头摩擦自己的,更是羞愤不已。才待发作,突然觉得手上的压力一松,一怔之下才发觉玉蝴蝶居然放开了自己。她没想到玉蝴蝶如此,一时倒不知作何反应。 玉蝴蝶的神色似有些怜爱,又有些狡猾,瞧着叶剑说道:“叶捕头,你脾气倔,我也不来逼你。我可是个开明的,要不要我帮,全凭你自己定。刚才这下,是叫你回忆下小蝴蝶的手段,你自己掂量吧。” 叶剑一愣,这玉蝴蝶竟然就这么放过了自己。方才二人那下摩擦的舒服感觉似乎还残留在乳尖,叶剑恍然间甚至有了答应玉蝴蝶的想法。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她了解玉蝴蝶,知道玉蝴蝶并不是会轻易罢休的人。这般做法只怕是要戏弄自己,等着瞧自己主动去求她解毒的狼狈样。 隐约猜到了玉蝴蝶的用意,叶剑更是不能让她得逞。她深吸几口气,竭力忍着私处的燥热对玉蝴蝶说道:“没什么好掂量的。我不必你假好心相帮,这毒我自个儿处理便是。” 玉蝴蝶听完,微微一笑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叶捕头既这么说,我就先歇着了。”说完身子便往后退,在床上与叶剑拉开了距离。 叶剑略松了口气,她打定主意,包裹里有六扇门治内伤的丹药,自己胡乱服几粒试试,再叫小二往浴桶里添冷水自己泡进去,就不信压不住欲火。可才待起身,却发觉自己刚才脱下的里衣不见了。 叶剑忙在床上找了起来,可四处看去都是没有,眼睛瞟到玉蝴蝶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视线往下一移,发现自己的里衣正被玉蝴蝶压在身下,心头一沉,知道自己又中了玉蝴蝶的计。玉蝴蝶扣下里衣,自己无论是跟她争抢衣物,还是硬着头皮只披件外衫便出门去找小二,都落在了下风,徒惹她耻笑。 尽管已经习惯了玉蝴蝶的狡猾,但叶剑还是火气上涌。她是宁折不弯的性子,玉蝴蝶越是想看她笑话,想让自己求她解毒,就越不能让她如愿。叶剑冷哼一声说道:“玉蝴蝶,我说了这毒我自己扛,你还在这干什么。你若硬要赖在这,说不得只能动手了。” 玉蝴蝶眸光如水,语调温柔:“叶捕头,如此良辰美夜,动手动脚岂不是煞风景。你的话我怎会不听,你要我走,我走便是。” “哼,嘴上说的好听,就是不知……”叶剑本是警惕地盯着玉蝴蝶,却见玉蝴蝶真的从床榻上起身。只是她轻轻一抖,身上原本披着的外袍便落在了床上,不着一缕的雪白胴体就像一条蜕皮的白蛇钻了出来,大大方方地袒露在了叶剑面前,把叶剑原本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其时正是十五前后,皎洁的月光从窗口透进来,洒在了大半间屋子里,也落在了玉蝴蝶的身上,映得她的肌肤如上好的白瓷般细嫩。玉蝴蝶也不说话,只是浅笑着看向叶剑,任由她欣赏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 叶剑呆呆地看着玉蝴蝶,刚才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心底翻涌起异样的感觉。在苏州之时她也不是没见过玉蝴蝶的身子,可那会她心中愤恨,对玉蝴蝶和女子间欢好的抵触厌恶远胜如今,自然也不会细瞧,只是用余光瞟了几下。可现下她眼中,仿佛只剩下了那白皙而美好的身体。 玉蝴蝶凝望着叶剑,眸子中的温柔几欲流淌出来融进月色,再流进叶剑的心里,一下安抚了她刚才的敌意,却助长了叶剑强自压抑的毒性和欲火。明明是赤身裸体、放荡不堪之举,可沐浴在如水的月色下,玉蝴蝶的姿态在叶剑瞧来竟有几分圣洁,让叶剑忍不住再看下去。 绝色的容颜,凹凸有致的身体,玉蝴蝶展示在她面前的一切似乎都是完美的。玉蝴蝶胸前那两团沉甸甸的乳球甚是饱满,上面挺立着可爱的乳头,丝毫不见下垂之势;往下则是急剧收缩、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小巧的肚脐作为点缀;臀部浑圆挺翘,形成一条诱人的曲线,连接着两条修长的美腿。而在双腿之间,最羞人的那处,玉蝴蝶的却是一根毛也无,连那饱满的肉缝都隐约可以看见……叶剑竟看得有些痴了,不知不觉咽了下口水。 玉蝴蝶看见叶剑喉头蠕动,轻笑了一声,这才把叶剑拉了回来。叶剑一时间有些茫然,自己是怎么了,本来在下逐客令,却被玉蝴蝶的裸露轻易打断了思绪。是因为吃惊吗?还是…痴迷?叶剑思绪迷乱,玉蝴蝶却是紧走两步,来到了她身前。 “你…唔……”叶剑还未反应过来,玉蝴蝶便凑了上来,一下吻住了她,让叶剑猛地瞪大了眼睛。 玉蝴蝶的小嘴几乎亲过她身上的每一处,却只因为担心她咬人而放过了她的嘴。玉蝴蝶这次这般主动,不怕自己咬她么?可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玉蝴蝶的身子也贴了上来,轻轻地摩擦着自己愈发燥热的胸脯和下体,双手环住叶剑的身子,不让叶剑逃出自己的怀抱。 叶剑刚刚兴起的一点反抗之意在玉蝴蝶的厮摩下消散了。她还从未和人亲吻过,玉蝴蝶却似是精通此道,樱桃小嘴颇有力道地吸着叶剑的唇,不安分的舌头不断试图往叶剑嘴里钻,尽情地与叶剑交换着唾液。 玉蝴蝶游刃有余地控制着唇舌,看到叶剑的眼神从惊诧到不知所措,又慢慢变得有些恍惚,她眉眼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不过她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叶剑,而是继续和叶剑深吻着,身子也在叶剑敏感的几处蹭来蹭去,双手则是蜻蜓点水般在叶剑身上轻触。 玉蝴蝶显然还行有余力,叶剑却是被这热烈而悠长的吻弄得迷乱了神智。脑中虽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告诉她要狠狠咬这不要脸的玉蝴蝶的舌头一下,可更多的清醒却已不复存在。叶剑笨拙地受着叶剑的吻,任由玉蝴蝶的唇与舌肆意。她根本谈不上回应与配合,但这份被动反而让叶剑能放开心来享受。原来,和人嘴对嘴亲吻是这般舒服么…原来女儿家的唇齿和津液,是这般香甜么…… 过了半晌,玉蝴蝶才“啵”地一声离开了叶剑的嘴,被这长吻弄得晕乎乎的叶剑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被玉蝴蝶带着躺到了床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得自己身上各处都酸软无力,而且下体与双乳的燥热似乎开始蔓延,自己全身各处感觉都痒了起来。 玉蝴蝶侧躺一旁,爱怜地盯着叶剑。看到叶剑挣扎着抬起头看着自己,眼神不像平日那般犀利冰冷,反而有几分娇弱,心中一荡,又俯下去吻住了叶剑的唇,同时伸手轻轻解开了叶剑肚兜的搭扣,却也不脱下,而是轻轻拉扯着这块布料,刺激着叶剑的双峰。 又是一个近乎一炷香的吻后,叶剑软绵绵地瘫在床上,眼神有些迷茫与无助,似乎再无反抗之力。玉蝴蝶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让叶剑稍微喘了口气,才凑到叶剑耳边再次问道:“叶捕头,可要小蝴蝶帮你解毒么?” 叶剑很明白,现下玉蝴蝶真想做什么,她根本无力抵抗。更糟糕的是,她的思绪也因为那两个吻变得迟钝,似乎下一刻就要放弃理智,任由自己放开享受了,好在玉蝴蝶的停顿让她勉强缓了过来,她不会任由玉蝴蝶拿捏,也不会让自己背上“淫荡”的标签。她不想浪费力气,没有答话,只是缓慢却又坚定地微微摇了摇头。 玉蝴蝶见状,却丝毫不恼,而是静静地凝望着叶剑。月光之下,那姣好的脸蛋更带上了一份恬淡的美。叶剑又有些恍惚,生怕自己又沦陷进玉蝴蝶那愈发温柔的目光中,忙移开眼神。玉蝴蝶则是又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叶捕头别担心,我既答应过你,就绝不会失信。你不同意,我是不会碰你身子的。” 叶剑没想到玉蝴蝶此时还记着约法叁章,一时有些失神,说不清到底是庆幸还是遗憾。如果玉蝴蝶就这么走了,自己现在如此虚弱,这毒怎生解才好?可因为这淫毒,就要去求她淫玩自己的身子么?不行…绝不行…… 叶剑脸上一闪而过的挣扎被玉蝴蝶瞧在眼里,她低下身子,用嘴在叶剑的唇瓣上轻轻印了两下,低声说道:“叶捕头,我知道你其实是想答应我的,也知道你在顾忌什么。这淫毒甚是厉害,我恐怕都抵受不住,你又何必为了这折磨自己呢…不必想那许多,我在这儿呢,我能帮你的……” 玉蝴蝶轻柔婉转的声音让叶剑的心防更加摇摇欲坠,接下来玉蝴蝶更是躺下来,紧紧贴在叶剑的身旁,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缭乱的发丝掠过叶剑的肩膀脖颈,勾得叶剑的心越来越躁动不安,玉蝴蝶不断的低语更是火上浇油:“叶捕头,你能忍到现在已是不易,再下去会对你身子有损的。算小蝴蝶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再倔了,你伤到自己,我心里会很难受的……” “这层楼今夜没有旁人的,我们可以好好把这毒解了,届时你就不会痒得这般难受了。你就当做了一场梦,明儿早上起来,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还是英姿飒爽的六扇门捕头。别再担心了,好好放开享受吧……” 叶剑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烫发痒,温香软玉在侧,淡淡的女儿体香入鼻,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只要她点头答应玉蝴蝶,身子的难受就会烟消云散,还能享受到极致的快感。可自己怎能如此放纵,和淫贼欢好,这还算一个捕头吗?但玉蝴蝶说的似也有道理,自己何苦如此,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呢?是捕头的身份,是女儿家的矜持,还是…… 叶剑闭上眼睛,陷入了迷乱。玉蝴蝶见了,知道叶剑已经快到了极限,亲了下叶剑的耳垂说道:“叶捕头,小蝴蝶不会逼你的。我也不要你点头答应,你若是同意了,你不摇头便是。” 玉蝴蝶深吸一口气,第叁次问道:“叶捕头,可要我帮你解毒么?”这话说完,玉蝴蝶自己都有些紧张,不知叶剑到底会作何反应。 良久,叶剑都没有什么动作,眼尖的玉蝴蝶发现,两粒晶莹的泪珠从叶剑紧密的双眸旁顺着脸颊滑落。她知道,或许叶剑心里还在挣扎,但这泪水已经说明了她的决定。眼泪背后是叶剑对自己放纵的不甘,对自己淫荡的痛恨,抑或还有其他,但叶剑自己不知道,玉蝴蝶叶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眼里和脑中都只剩下了叶剑的胴体。 身边的美人默默流着泪,没有丝毫白日面对李海柱时的刚毅,反而显得楚楚可怜,让玉蝴蝶也觉得下腹燥热不已,只想把叶剑吃干抹净。她拉着叶剑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凑上去爱怜地吻掉叶剑脸上那几颗珠泪,伸手迫不及待地摸上了自己这几天日思夜想的肌肤。玉蝴蝶明白,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叶剑全身心都将属于自己。 月上梢头,正是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