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田养龙女(gl,h,1v1,纯百)》 1.被献祭的女人 春分时节雨纷纷,大雨瓢泼打入江河,道不清江河里翻滚的是河水或雨水,滔滔交缠升腾出低浅而缭袅的雾,像一层白纱朦胧舞动着浪花。 一切生机勃勃起来,莺燕躲在哪处愉快歌唱,伴着雷雨轰隆隆,素来静谧荒芜的山谷一时嘈杂热闹。 这里的的确确是深山老林,山路崎岖料峭,峭壁甚有天然形成的岩洞。年轻女子手心扣紧双肩竹篓的背带,足尖轻车熟路跨过沟壑,再一旋身,避入岩下。 连年来的干旱使这片土地皲裂泛黄,视野内难有青植绿被,便连以生命力顽强着称的杂草也枯朽萎靡。 所幸这场及时雨。在她被村民们投江献祭河神时,天降大雨。 但救了她命的不是雨,是她背篓里的“河神”。 当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珠落下,愚昧的村民认定是他们的献祭得到河神认可,祭司喜色匆匆一声令下,原本稍算有条不紊的仪式略去祷告祈福,直接将五花大绑的她丢入河中。 噗通—— 她脚下尚且绑了沉甸甸的石块。 持续下沉的失重感,和急剧涌入七窍的水流,很快逼她吐出最后一口气,背在腰后的手腕抠出了血痕却感觉不到疼,腿蹬得越狠似乎沉得越快。 口鼻呛出咕嘟咕嘟的气泡,意识逐渐混沌,她看见一丛丛华美蓬勃的珊瑚,还有七彩斑斓的小鱼在她身旁游梭,它们那么自由自在。 下辈子她也做一条鱼吧,她想。这样,就不怕再被人丢进水里。 咕嘟咕嘟,咕噜噜…… 咕嘟,咕……嘟…… 噜…… ……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蓦地一股神秘而勇猛的力量抵上她后背,明明是在水中,可仿佛能听到狂风擦过耳边的呼呼声。 风驰电掣快得人无法思考发生了什么,“哗啦!!!——”骤响,季婉霜就那么突兀的浮出水面。 不,准确来说,她是被什么从水里顶了出来。 岸上众人惊愕得一时忘了叩拜神明的动作,眼睁睁看向河面异状。怔忡数息,有眼尖者分辨出是一团黑黝的什么隐匿水下,仅露出颅顶托着季婉霜的身体逐渐靠近陆岸。 乌云密布天色阴沉,加之倾盆大雨,视线模糊,围观众人窃窃私语,猜测河神是否不满意此次献上的女子,怎还有往外推的?亦或水下早有埋伏,定是那野丫头偷的隔壁村的汉,提前潜入水底从中作梗,阻挠献祭。 就在祭司教民众围追堵截难以解释的同时,昏迷的女子已被搁浅安置,河面再次“哗哗啦啦啦——”开出一朵巨型水花,犹比大海翻浪。 众人错眼间,江河底下陡然窜起一条惊天巨蟒。 “蛇——好大的蛇啊!!!——”不知谁先反应过来,喊了这一句。 蟒身宽如长象,纵是十名成年男子伸直手臂围成圈亦恐难将其抱拢,挺直的上身高耸入云,摇头晃脑狰狞嘶吼,张着的血盆大口恰似吞噬万物的黑洞。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po18.tw/books/745669 target=_blank>https://.po18.tw/books/745669 </a>作者wx: mua876543 ) “怪物——来人呐,救命啊——”方才对弱女子气势汹汹的村民们此刻脆弱如鸡,惊叫着抱头鼠窜。 “孩他爹,他爹——等等俺俩——” “呜呜……阿娘……怕怕……” 天公像是闹脾气的孩子,声势磅礴哭累了也懂得收势,雨水滴滴答答轻柔敲进泥土,路面形成深浅不一的水洼,季婉霜深吸了口气,头一回觉得黄土的气味芬芳宜人。 双脚踩在地上的感觉无比踏实。 不知道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醒来时还躺在沙河边,四周没了人影,却是身旁多了条小黑蛇。 只消一眼,她就发现了牠的不同。 寻常的蛇皮打眼一瞧是光滑晦暗的,而牠身上鳞片分明,甚至隐隐散发着诡异磷光;蛇脸也应是扁扁的尖尖的,牠的脸则多了几分圆润;最不可思议的是耳朵,牠居然有耳朵,虽然小到几乎分辨不出。 即便闯惯了山林见多了兽禽,贸然这么一条怪异的蛇绕在她边上也该害怕的,可实在从未见过如此可可爱爱的小蛇,从头到尾小得仅人的手臂长。 牠嘴角微微的上扬,不小心露出两颗锋利小尖牙,像极某种微笑着的乖犬,尤其眨巴着黑不溜秋的眼睛盯着她,似是一直守候在此,等她醒来。 牠是通人性的。 “是你救了我吧。”那样的情境下,若非神助,她必死无疑的。 背篓转到了身前,季婉霜拨开半篓晚樱草,小心捧起藏在草堆里打盹的黑蛇。 她的眼里有感激,更是崇拜。 如果真有河神,那将她从河底救出来的牠,便是神。 牠睁开眼看了看面前的女人,若有还无“啧”一声。 蛇是没有声音的,季婉霜依然听见牠细微的回应。她眼儿弯弯地笑:“以后你就陪着我,保护我吧。” 闻言,小蛇挺了挺脑袋,似乎来了精神。季婉霜随即伸出一根食指抬起牠下颚,认真道:“我得给你起个名。”毕竟往后要相互陪伴的呀。 “嗯……”她抿起嘴角思索片刻,很快就拿定主意:“叫你阿赊吧,好不好。” 赊,音似蛇,也暗喻她向牠赊了一条命。 “啧。”不要,我不是蛇。 小黑蛇张了张嘴含住伸来的指尖,晶亮眼眸里写满了抗拒,女人却似看不懂牠生气,笑咪咪以额抵了抵牠的额,“就这么说定了,阿赊。” 哼,本王不是蛇! 菱嘴用力一咬,避开了自己的尖牙,她的手指却撑得牠腮颊圆鼓鼓。 天呀,更可爱了。 那厢气嘟嘟,女人却笑得更开心了,“你果然能听懂我说的话。” ———附赠小剧场——— 村姑:阿赊! 龙女:我有名字,我叫敖璃。 村姑(装傻x1):敖什么? 龙女:敖璃。 村姑(装傻x2):什么璃? 龙女:敖璃! 村姑(装傻x3):敖什么璃? 龙女:敖璃!!! 村姑(拒不悔改):哎,阿赊! 龙女(无所畏惧):今晚你在下。 村姑:??? 2.能抱着蛇过一辈子么 这里是魏家村。 魏家村,顾名思义是魏姓宗族在此繁衍生息的村落。 季家原是城中富户,因战乱不得不舍家弃宅逃进这小山村。季父季母从前是门当户对的少爷小姐,打小养尊处优的,再落到这山沟沟里,仍然是不事生产的老爷夫人,所幸季家逃难时还有点家底,足够他们坐吃山空。 可到了季婉霜这儿就真的空了。乡村不比城里花样多,尤其宗族排外的特性,外姓人在此过活说好听了是平淡安逸,说直白些是枯燥聊赖,游手好闲的季父便不知何时染上赌瘾,二叁年间就将养老的家底输了个精光。 季家败落时,季婉霜方呱呱坠地,而季父,一说是失意醉酒,跳崖自尽,一说是被债主逼上山头,失足摔死。季母则好些,趁着姿色尚存,听从娘家的安排改嫁了远房表亲,回到城里继续做姨太太。 这些是季婉霜懂事后,柳七娘与她讲述的。季婉霜听罢,只觉欣慰,阿娘总算还能飞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庄,回归她该有的日子。 “霜霜,你可怨你阿娘,怨这老天的不公。”柳七娘执起小姑娘的手心摊开,眼里闪着泪花。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温润却算不上细嫩,掌中布满了不该有的细纹。 她也本应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呀。 “不怨。”季婉霜淡淡应了句,“她过得好,我便很好。” 该怨也是怨那毫无担当的爹,家破人亡是他咎由自取,若他还在生,赏他几巴掌都不解气,早死早了。而阿娘,一个富家千金所托非人颠沛流离,若再困进这泥土地里,难逃香消玉殒的下场。 何况阿娘得势后,还将季家欠下的赌债还清,使亲女免遭卖身抵债的厄运。有此母,季婉霜已感恩戴德。 柳七娘点点头,眼睛却不敢再看她,“这些年来苦了你,年轻轻的要照看我这不中用的老姑子,还拖累你的好姻缘。” 姻缘?追着蜜蜂玩闹的身形一顿。 牠转回头来,细长的下身盘了几圈,上身挺拔直立,努力竖起两片小耳朵。 季婉霜抽回手,继续剥着盆里的豌豆,这是今晚要炒的菜。她敛下眉,佯作不悦:“姨娘这般说,是拿我不当亲闺女了。” 柳七娘是季母当年陪嫁来的丫鬟,季父亡后,季母便将襁褓幼女托付给她照养。人说生恩不如养恩大,柳七娘为了季婉霜终身未婚,的确含辛茹苦,对她视如己出。二人相依相伴二十个寒暑,早已血浓于水。 “是闺女,亲闺女,姨娘才要忧你的终身大事。将来我老了……”柳七娘跟着剥丝的手指顿了顿,再抬眼看她时语重心长:“留你一人无依无靠……” 季婉霜仰起脸,明朗而骄气:“谁说我无依无靠了。我有你,”又扭头朝脚边的小蛇努努嘴:“还有阿赊。” 捡来阿赊后的日子相当顺遂。 这几日她出门都将阿赊带在身边,不仅别的蛇虫鼠蚁不敢近身,就连以往猛禽猛兽出没的声响也听闻不到,使得干活便宜许多。当然,不久之后她就会发现,牠的能耐不仅于此。 “我现如今不知多幸福。对不对,阿赊。” 她说完,黑蛇嘴角的弧度似乎弯了起来,一人一蛇相视而笑。 开始心意相通了么? 柳七娘摇头,循循善诱:“傻丫头,姨娘会老。蛇……难道你能抱着牠过一辈子?姑娘家还是得找个夫家依靠。” 俩人谈话间,安静如鸡的小蛇突然爬上季婉霜手臂,整副身躯缠绕胳膊臂弯,脑袋倨傲地立在她肩头,俨然一副占有者的姿态。 “嗯?”季婉霜诧异又觉有趣。心说蛇不是冷血动物么,竟有如厮粘人的行径。 而在她看不见的耳边,她以为可爱粘人的黑蛇正目露凶光,对着她敬爱的姨娘龇牙咧嘴。 柳七娘莫名被看得心中一颤,暗忖,畜生就是畜生,不识好歹。 她低头清了清嗓子,隐晦说道:“阿牛今晨来问你了。” 阿牛?她都快忘了他是谁了。 过去了的人和事,无谓追悔或留恋。 季婉霜笑笑没搭话。豌豆已经摘好,她端起盆子去了伙房,自水缸?了瓢清水给豌豆清洗,全然没发觉肩上的小蛇气圆了脸。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po18.tw/books/745669 target=_blank>https://.po18.tw/books/745669 </a>作者wx: mua876543 ) 阿牛是谁?! 牠贴在她颈侧啧啧叫,季婉霜横竖听不懂蛇言蛇语,敷衍“嗯”一声。 灶里的柴火烧得旺,屋顶上炊烟飘得又浓又远,她估摸着米饭熟了,忙将灶门掩了一半,火势便逐渐小了,尔后将饭锅端走,架上炒锅。 伙房火气大,炒菜时更热,喜寒的海龙耐不住,趁她弯身的间隙滑溜下地,出了屋子直往草地钻。 昨夜下的雨让草地很湿润,敖璃躺在地上打滚,方才被灶火熏热的鳞片清凉不少,唯独心里堵的气消不下。 那个笨女人。 —————— 龙女(气鼓鼓):阿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村姑(认真注视):阿赊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嘛? 龙女(怒气值+10):别想转移话题! 村姑(乖巧):嗯……你先问问我喜欢吃什么…… 龙女(怒气值+30):吃什么! 村姑:我喜欢痴痴望着你(*???*) 龙女(怒气值0,心花怒放+100):…… 半夜,村姑腰酸腿麻死去活来。不依不饶的龙女:阿牛是谁? 村姑(哭):……怎么还问。 3.想爬床的第一天 用过晚膳,柳七娘如常收拾碗筷,季婉霜则去了屋外,将晒好的红薯干搬进布草间,一摞摞整齐码进木架里,想着明日若也不下雨,该下山去买些种子。 米是必要的,季婉霜喜欢稻米,可惜山上不好引水,若靠天收,夭折的多,而粟米相比水稻好养,此时播种,夏季便能收成。 栗米不仅能熬粥,还可碾碎磨粉做面、做窝窝头,用处更多。菜呢,要绿叶的长得快,诸如芹菜、茼蒿、青菜,种上十天半月就能吃,尤其吃一茬长一茬,省力省银钱。 除此之外,收成后易存放的玉米、番薯也得再添点。 已许久未曾下农田,而今春回四季,想到家里的锄头犁粑有了用武之地,一阵欢欣。 干旱的这叁年,田地颗粒无收,村长倒是向府衙请粮,屋里头人口多的村民不够再自行去城里添点,如此勉强过活。季婉霜虽在魏家村土生土长,可终究是个外姓人,自然分不到衙门拨给魏家村的粮食。 所幸,她有自己的山头。 有山,便不至于饿死。野果、野菜、野味,让她们安然度过了饥荒。此时不得不再感叹一句阿娘早年将别院置换山头的先见之明,再奢华宽阔的庭院,都不如有吃有喝的山地来得实在。 偌大的山头空地多,她们在后山划了片田,从前由柳七娘耕种,之后季婉霜接手,这片土地养活了她们娘俩。 干旱年间,田地荒废,杂草丛生,不过只要翻新一遍土壤,即可种上蔬米。 季家仅两口人,吃不了多少,富余的粮食能卖给村民,赚了银钱好修葺漏雨的屋房,还有姨娘腿疾的诊金。 今年下的不是雨,是银子呐。 季婉霜安置好干粮,柳七娘已回屋歇下了,她陪阿赊玩了一会儿,本也想歇息,明日好早起赶集,谁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里全是长满瓜果蔬米的丰收景象,愈想愈激动,索性起身去后山。 偷偷溜进屋甚至想爬床的小黑蛇,一脸茫然地盯着半夜兴致勃勃扛着把锄头出门的女人。 “阿赊,我要去翻地,你与我一同去吗?”季婉霜回头问了问。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po18.tw/books/745669 target=_blank>https://.po18.tw/books/745669 </a>作者wx: mua876543 ) 即便她不问,敖璃也不可能让她独去。 若不是现在无法人语,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叁更半夜,猛禽猛兽外出觅食的时辰,寻常牲畜都不敢随意走出巢穴,她一个弱女子究竟哪来的熊心豹子胆。 敖璃暗怒,季婉霜已捧起细长的蛇躯挂到自己肩上,“来,如午间那般盘我臂上,我带你。” 哼。 黑蛇一脸不情不愿,身体却诚实的盘上她胳膊,腹部隔着薄薄布料缠紧她的肌肤。 唔,她身上好香。 只要一靠近她,身体就奇怪地躁动,敖璃不由自主想去蹭她白嫩的耳鬓,腹下某处开始分泌不明液体。 “痒呵……别挨我耳朵。”一肩扛锄头,一肩带阿赊,季婉霜空出手拨了拨耳边乱拱的小脑袋。 被拒绝了的敖璃并不退怯,转而安份地贴在她颈侧,只是尾巴紧紧勒着她胳膊微不可察地蠕动。 这回手臂被缠得微微发疼,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异象,可走到半道儿,她发觉不太对劲,“阿赊,你怎了?病了?” 虽隔着衣物,季婉霜亦觉察出臂上的蛇躯越来越热。蛇,应当四季冰凉才对啊。 思及此,季婉霜赶忙放下锄头,将小蛇取到眼前仔细观察,在靠近时隐隐闻到一丝怪异香甜的气味。 无暇细细思量,她担忧道:“诶,我看看,你哪处不适?” 隐藏蛇鳞下的花口急促收缩,嫩肉红得肿胀,如果牠当场化成人形,一定是面红耳赤在娇喘,但眼下牠是“蛇”,季婉霜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仅凭浅薄的理解,认为牠如人一般发体烧。 那……人发热能用药,蛇发热又该如何? 泡水? 是了。阿赊总喜欢待在有水的地方。 “不怕不怕,姐姐照顾你。”季婉霜一面急切张望着寻找水源,一面拍着蛇脊柔声安抚。 无知的人类不懂鳞虫发情期亦是春季,小小蛇躯看似未长成,实则是百岁鳞长。若非法力受制,定然施法抑制发情,但如今牠唯有本能的蠕动,将尾部隐秘的私处缠在她手腕,贴着女人滑嫩肌肤磨蹭些微羞耻的快感。 牠不是蛇,牠是东海龙宫六公主,牠是傲视九重天尊贵无比的龙女。 可牠现在又无助得像条蛇,不受控制地发情,想化人,想将眼前香喷喷的女人摁倒在地狠狠交配。 这该死的蛇身。 “阿赊,松些,疼……”小蛇缠得愈来愈紧,愈来愈紧,紧到季婉霜纤瘦的手腕青筋凸现,指根发麻。 天可怜见的,错把人家发情当发病的女人跌跌撞撞边走边扒拉,终于让她找到一池浅洼。 常年劳作锻炼出来的气力在此时体现,她发了狠把吸血水蛭一般的敖璃抠了下来,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将牠丢入池。 咚!—— “阿赊,水还够凉?可好受些?”小蛇猝不及防直挺挺摔进水池时,女人纯真的询问声至。 牠七荤八素看向上方探来的满是关切的脸庞,尾部肿胀的某处无声焉了下去。 …… 如果牠有手,一定会掐死她。 4.下山 季家破败后,季母做主以别院与人换了个不大不小的山头。这山上盖了叁间土瓦房,有一大屋僻成两卧一堂,主屋东边是另建的伙房,再有西面布草间存放粮食杂物,剩下的偌大地皮权当院子。 山头仍属魏家村管辖,与村民聚集的村庄是山上山下的区别,既偏僻又不完全隔绝人烟,孤儿寡母的在这儿安心、清净。 敖璃来了五日,将这里的一切摸得门儿清。屋外杳无人迹,尽是荒山野草,屋里则破破烂烂,一件像样点的家俬也没有,里里外外穷苦得很,好在收拾得井井有条,瓦房外的篱笆起了一半,看样子季婉霜是想将叁间瓦房和山路隔开,砌个真正的院子。半成型的院子留出块地儿,当是用来栽蔬果的。 柳七娘腿脚不便,走不了多远的路,季婉霜早年在家门口栽了两棵果树给她解馋,临死那一瞬,想到自己若去了,姨娘总不能以果为生,何况果子也不是日日都有,于是大难不死回来后的头一件事便是连夜清出一块地,预留栽种青菜,如此,往后在家门前就能摘养吃食。 天方蒙蒙亮,敖璃惯例巡视完领地,看着眼前由季婉霜亲手建造的家园,篱竹散发的浓郁幽香将牠包围其中,心就欢快地跳跃起来。 那个女人半生清贫艰苦,甚至遭愚民所害,险些命丧黄泉,如此境地却没有令她生出阴暗狂佞的性子,相反,她向阳而生,热爱生命每一寸光阴,疼惜身边至亲,始终温和善良。 她真好。 牠一脸沉着地望向东方,无意识地甩了甩尾巴,眺望遥远得根本看不见的大海,不知思量着什么。 季婉霜不知何时来到牠身后,蹲下来与牠一齐眺望远方。 昨夜她终究没去成后山。 阿赊是她的保护神,牠的异样很难不令人猜想若继续前行,是不是就会遭遇不可估量的危险。 (某保护神:我只是想和你摩擦摩擦……) “阿赊,我们今儿能去村里么?”静默半晌,季婉霜突然问。 卯时初出发,日落前便能回来。 随意几块红薯干填了肚子,季婉霜今日早早梳洗整齐,难得穿了一件没有补丁的衣衫。 虽然没有补丁,但也洗得泛白,瞧着就很破旧。敖璃回身,点点头,牠想和她下山,去看几身衣裳。 “好,那我们走吧。”季婉霜开心笑着,习惯性要将牠拿上手臂,小蛇却如临大敌般呲溜躲开数尺远。 那一下让季婉霜心有些酸,伸出的手尴尬滞在半空,腕上存留昨夜被缠紧的淡淡淤痕。 她装着平静问:“怎的不让碰?” 昨夜阿赊就不对劲,今儿又躲着她。牠是讨厌她了么? “啧。”笨女人。 再挂在她身上,又要可耻地发情了,牠可不想众目睽睽下被丢进池里井里。 小蛇转头向北“啧”一声,季婉霜顺着牠的示意看去。家徒四壁,那里也空荡荡的,仅有篱笆上挂了一个她平日采果用的布袋,不大,能装个叁五斤果物别在腰间,很是方便。 她思索半会儿,问:“你想我用布袋装你?” 小蛇点头。 季婉霜一哂,莫名的不快烟消云散,“仍是你思虑周全。” 村里的人有多愚昧她是知道的,她上回无缘无故被河神拒收,坊间已传她是不祥之人,若再大摇大摆地带条怪异的蛇出门,恐怕她要跻身妖魔鬼怪的行列。 将装有阿赊的布袋系上腰带,季婉霜再去布草间背上背篓,瞄到木架里的红薯干,顺手取了几块丢进背篓,以备途中充饥。 出门前看见方才的竹篱,想着等翻了田地播下种子,就有空闲续上,此时身后传来柳七娘的叮嘱:“霜霜,早些回来,姨娘给你备晚膳。” 季婉霜边走边应:“好嘞。”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po18.tw/books/745669 target=_blank>https://.po18.tw/books/745669 </a>作者wx: mua876543 ) 往村庄的路她是熟的,亦跑惯了山地的崎岖坑洼,因此她的步伐较旁人轻快矫健,尤其今日有阿赊傍身,脚程也快不少。 临到山脚时,季婉霜才觉疲累,便坐到一旁的石块上歇脚,顺带解开布袋,让阿赊透透气。 被颠得发蒙的敖璃软趴趴蜷缩在袋底,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瞬间才感觉自己还活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 “啧。”破病身子。 “阿赊难受么?”季婉霜见牠怏怏的样子,猜到是布袋悬在半空颠簸的,“要出来自己走么?” 罢了,让牠持续爬山路,不如杀了牠来得痛快。 牠没反应,季婉霜又道:“先攀我肩上,到村口你再进袋里?” 唉,似乎是个法子…… 小蛇默然,她尝试捧起牠放至自己肩上,黑鳞触及衣料,胳膊随即感到一股强有力的捆缚。 果然牠还是喜欢待在自己身上的嘛。 清风拂着她的发梢,缭绕一缕暗香,敖璃心尖发痒,女人喜笑颜开:“阿赊真乖。” 阿赊是她的保护神,也是极通人性的爱宠,会听人话更会听话,牠与姨娘长辈的亲近不同,牠是如兄弟姐妹一般的贴心。 季婉霜似突然想到什么:“诶,对了,你是公是母呀?若是母,你便应一声。” 敖璃骄傲仰起头:“啧。”天命龙女。 “呀,阿赊是母蛇,真好,以后能生很多小阿赊吧,像你一样既聪明又乖巧。”想到有许多小阿赊的跟在她身后的威风景象,季婉霜拍手称快。 再次被气到肝疼的龙女:“啧——啧——!”母,母龙!不是蛇!本王生的崽也是龙! 牠激烈抗议,她不明所以,“咦?两声?” 额角凑近小脑袋,季婉霜眼眸暗了暗,伸手点了点牠的鼻头,叹:“你若能说话该多好,我们定是无话不谈的知心姐妹。” 一句简短的平常话,牠听见了她惋惜里的期待。她笑着说,没有父母,没有同伴,常年孤苦的夜晚,她连个说贴己话的人都没有。 以后会有我呀。敖璃“啧”一声,想安慰她:快了,法力恢复便可说话。 季婉霜仍是不解其意,她兀自回想着什么,眼里很快恢复光彩,喃喃自语:“或许这般已很好,你知我心,我也会努力懂你,贴近你。” “待相处的时日久了,终有一日,我也同你知我一般知你。” 柔软的手心摸着牠光滑平整的脑袋,轻轻的一遍又一遍,很奇妙的,心坎儿仿佛被她摸化了,流淌出丝丝热流。 敖璃抬眼,正对上她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 那一刻,牠迷了神。 她笑起来,真好看。 —————— 龙女:我怀疑你不是人,你是一本书。 村姑:啥??? 龙女:不然为什么我越看你越想睡。 村姑:凑不要脸(/≧ω\) * 最近我的梯子很不稳定,想发个章节都被卡退,然后留言我都尽可能瞄上一眼,也有在努力码字,评论就不一一回了,感谢你们的鼓励,么么哒~ 如果可以,给我投颗珠好么?谢谢了~(* ̄︶ ̄) 5.情敌相见 下了山再走二里路便是村里的市集,此时约莫辰时,尚有闲暇边走边看。 市集很热闹,两旁开了各式吃穿用度的铺子或摊贩,人息浓郁,敖璃自袋口探出一双眼睛,神态肃然。 随着她的走动,眼前景象走马观花般变换。 路过胭脂水粉铺,她不为所动;路过布庄成衣铺,她正眼未瞧;路过鱼鸟花卉,她流连久久;路过一位阿婆的糖糕摊,她踌躇片刻,未能狠下心买。直到拐入小巷,进了家连招牌都没有的杂粮铺,她花光了仅有的八十个铜板。 敖璃暗叹了口气,她穷得抠门得令人心疼。 一下用完全部家当,季婉霜也有点肉疼,不过,这里的商客要么本村人,要么邻村人,大伙儿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价钱都很公道。 她按原想的买了几袋菜籽,谷苗,两棒玉米和五斤番薯,等收割变卖了,刨去本钱能挣五十文。 她打本小,起初挣不得太多,但种田这等脚踏实地的事,肯用心耕耘就会越来越好的。 背篓装得半满,大包小袋稍有份量,季婉霜愉快哼着小调往回走,脑中止不住地勾勒着金灿灿的稻田,不知不觉走出半条道儿,手上倏地一紧。 她低头看了看,阿赊探出半个身子缠紧了她的手。“嗯?” “啧。”蛇头朝她身前的布庄点了点。 季婉霜一头雾水,“阿赊要看衣裳?” 小蛇再次点头,十分庄重。 牠煞有介事的模样,惹得季婉霜忍俊不禁:“怎么,你还能穿人的衣物不成。” 说罢,手心猛地被蛇身绞得筋脉突突跳,季婉霜惊叫:“啊啊、去,去,别掐了。” 小样儿,治不了你。敖璃咧嘴一笑,满意地松开她手臂,缩回布袋。 季婉霜欲哭无泪。蛇小鬼大,一天天的不知想什么。 脚尖甫踏入门,立即传来布庄掌柜的招呼声:“哎,大姑娘,进来四处瞧一瞧,看一看,有合意的给你梅姨说。” 她穿的粗衣麻布还洗得泛白的衣裳,打眼便不是富裕人家,掌柜的居然不嫌弃,反而热情得像个老鸨。 季婉霜困窘得脸色一红,但随即恢复伶俐:“姨,您忙活,我自个儿瞧瞧。” 这时辰买布匹的人不多,逮着啥阿猫阿狗都好,梅掌柜哪肯轻易放过:“姑娘是头一回来咱布庄吗?你看要啥样什儿的,姨给你挑挑?” “嗯,我看看。” 季婉霜随意扫了一眼,铺头不大,但丝绸、锦缎、麻布等面料齐全,花色也亮眼,可惜她银袋里比脸还干净,看了也买不及。 她不看了,偷偷钻出袋口的小蛇可看得仔细。 霜霜成日地里头跑,自是少了闺女家的白皙,但她有漂亮的浅麦肤色,穿麻灰衣衫显白净。只这样会否寡淡了些? 黑黝的眼瞳眨了眨,盯向垂挂在架子上的成衣。 那是一件瑰色衫裙,宽阔的水袖,长长的裙摆,系银边白腰带,轻灵飘逸,霜霜穿着必是好看。 倒是衣样宽了,她身形纤巧,细腰腿长,或该改窄些才合身。 不消数弥,敖璃已拍板敲定,再趁机看了看别的,又挑几件,日后来买。 季婉霜杵在原地半晌,梅掌柜见她犹犹豫豫,又道:“咱这儿啊有师傅量身裁衣,现买现裁,包你合身。你看看这匹,这花色,这绣法……” “哎……”她热情得让人不自在,季婉霜心头发涩,生怕被对方按头买。 脚尖转了一圈,临门近也便于脱身,丢下一句“不看了”急急走出,谁知迎头咚一下,季婉霜疼得泪花闪烁,“啊……” 女人揉着额头尚未抬眼,那厮已急切唤道:“阿霜——” 莫名一声叫唤,一人一龙四目看向跟前的糙黑壮汉。季婉霜愣了愣,“阿牛?” 听见女人叫出的名,连日来积累的妒意一瞬间翻涌而出,两颗剔透的黑瞳猛烈跳跃着火苗。 这般丑的男人也看得上?笨女人忒饥不择食了吧。 犹不知自己被龙视眈眈的男子满眼黏在俏村姑身上,笑咧着口白牙讨好道:“你来看衣裳?可有合眼的?俺给你买。” 买什么买,我媳妇穿的我买! 不知为何腰间小蛇蠢蠢欲动,季婉霜撇嘴,连忙按了按布袋,“没啥,我回去了。” 她说着拔腿欲走,阿牛心急拉住她手腕,“先不走。前日俺去你家找你来,你不在。俺可给姨娘留话了,她给你递话没?” 姨娘姨娘,那是我姨娘。季婉霜暗暗翻了个白眼,猜也知他留了何话,正想随口应付几句,眼前的男人突然“哎哟”惨叫退开。 季婉霜定了定眼,发现小蛇不知何时飞出来咬男人的手,蛇身更将他手臂缠得死紧,那小小蛇身散发的凛冽气息非平日的嬉戏,而是猛兽不绞死猎物不罢休的架势。 牠越绞越紧,手臂骨肉间迅速泛白起筋,季婉霜瞪大了眼睛,心知大事不妙,正欲制止,男人以另一手抄起腰后的镰刀:“畜生!!” “阿赊!——”镰刀对准牠七寸,季婉霜惊喊间已扑向男人,死死按下刀柄。 任谁都想不到她看个衣裳能遇上阿牛,更想不到这寻常的会面转眼就演变成生死搏斗,场面一度混乱。 “不可以伤害牠!!”她欺身而上,手脚并用蹬着他手中镰刀,几乎是怒吼了。 不可以! 电光石火间,两人一小龙滚成一团,分都分不开,梅掌柜急得连连叫唤:“哎哟喂我的个老天!你们出去打,出去打!别在老娘门口成不,出了人命老娘咋担啊!” 脑子上火的人龙此刻哪听得见旁人的劝,连季婉霜都急红了眼,“阿牛,放下刀,你放下!” 同时被一人一龙压制的男人倒在地上,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半条手臂气血瘀滞青筋嶙峋,越挣扎越脱力,狼狈得鬼哭哀嚎。 他只是想讨旧情人欢心,如何来的疯子——不,疯蛇! 势态一发不可收拾,季婉霜趁他指尖脱力眼疾手快夺了刀丢开,又连忙转头去扒蛇脑袋,“阿赊松开,你松开,不咬了。” 再粗壮的大汉被如此绞咬,不出半个时辰都要断臂。季婉霜当真迷糊了,阿牛如何能惹得阿赊这般气。 “阿赊……”季婉霜扒着小蛇身半天舍不得下死手,央求的声音带着哭腔:“快松开,别咬,咱回家好不好。” 阿牛青筋爆凸逐渐反黑的手臂与完好的胳膊形成鲜明对比,阿赊不知是不是毒蛇,再这样下去要人命的。 牠不能杀人呀,牠是点亮她心中光明的神,怎会是草菅人命的妖魔。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阿牛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当场,季婉霜眼泪汪汪,哭得声音都软糯:“阿赊……” 眼泪滴在坚硬鳞片,烫烫的,有些疼。 “呜……你怎么不听话了呢……” 僵持着的敖璃顿了顿,黝黑蛇躯泛出一丝磷光。 龙心气高得眼里容不下一粒砂,如何遭得了一丝欺辱,男人拉住季婉霜手的那刹就注定他死路一条。可是,她哭了…… 她,对牠失望了吗? “阿赊,我想回家……” 好。 细长蛇身舒展自然,缓缓爬进女人柔软的手心,蜷缩成小小一团。 我乖,我听话,霜霜不哭。 —————— 村姑(哭):阿赊坏,阿赊不是可可爱爱的小蛇了,呜…… 龙女:霜、霜霜,不哭不哭了。你看我,我很小,我还是你萌萌哒的小阿赊…… 村姑(拒绝叁连):不了不了,你走吧,你找别人养你吧。 龙女:你养我你养我,我很中用的,我能给你抓小兔几,小福蝶,还有小脑斧…… 村姑(哭得更大声):哇呜呜……你为什么要抓它们…… 唔,哄不好了。 抓耳挠腮心急如焚的龙女连夜发帖求助:《女盆友生气怎么办?在线等,急!》 * 实不相瞒,我是个没有存稿的女人,莫说全文,下一章在哪我自己都不知道(T▽T)……我裂了…… 6.是龙 季婉霜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下个山能让阿牛险些断臂。虽说情份不再,但也不希望看到他缺手断脚,尤其,尤其是阿赊动的手! 回到山上,女人仍气了许久,任凭敖璃如何缠着她逗乐,她都不肯正眼瞧牠。 她择菜,牠帮着吃菜虫。她做饭,牠猎来野兔给她加菜。她刷锅,牠滚到锅里给她当刷把—— (季婉霜:还别说,蛇鳞刷锅真比抹布干净,就是使起来不大趁手。) 堂堂横行四海八荒的龙公主自甘堕落卑微至此,居然换不回女人一个笑意。若教牠那些个兄姐知晓自家目中无人得不可一世的幺妹折在一个女人手里,定然笑得直不起腰来。 可是,牠甘愿。 为上一世,女人捡起奄奄一息的牠,渡了口气…… 用过晚膳,她扛了锄头就往外跑,敖璃心知她是要去后山,一路在前为她开道,扫清一切飞禽走兽。 随后而来的女人兴冲冲跑进田地,牠乖巧自觉候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女人熟练挥舞着锄头,一起一落间仿佛她是俯瞰大地的造物主,天地尽在她脚下,瘦弱却欢快的身姿显得光芒万丈。 她光明而温暖,生气蓬勃,散发着女人独有的魅力,仿佛她走到哪儿便能辟开哪儿的阴霾。没有人不喜欢阳光,就如没有人不喜欢她。 敖璃又一次看痴了。 心中那撮邪祟的,隐秘的,旖旎的欲念满得溢出喉间牵动嘴角。不知她动情起来,该是哪般风情? 人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此刻忙碌农活儿的女人哪里晓得近在咫尺的爱宠恰是那贼,色眯眯的眼儿诉说着本王馋你的身子。 她专心致志埋头苦干,直至天儿黑透,她也筋疲力尽,地里的草根都撅出来松松散散的铺在地上。 只等明儿的日头将它们晒干,她再来点一把火,让草灰渗进土壤里成为养分,良田就此而生。 女人眉眼和悦看着眼前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道,美好的种田生涯正式启航。 知她忙完了,很有眼力见儿的小蛇爬来停在她脚边,季婉霜再望一遍田地,确认无疑了挑起锄头悠闲往回走。 兴许浑身的劲儿使完,气也就跟着消了,回去的路上敖璃故意“啧啧”两声引她注意,季婉霜竟也顺着低头瞧牠在干什么。 可惜牠还无法说话,但骄矜的龙女向来深谙蹬鼻子上脸的道理,麻溜顺着脚跟爬上手臂,一如平日的亲昵缠着她胳膊。 虽如此厚脸皮,又怕她对自己心生腻烦,敖璃不敢缠太紧,蛇尾耷拉半长。 “哼,还知道上来。” 语气尽是嫌弃,可听得出她并不抗拒牠的亲近,反而伸手将尾巴往胳膊里绕,让牠攀紧些,别掉下去。 朝夕相伴,她们越来越熟悉对方一举一动,有时无须出声,也能猜到彼此意欲为何。 敖璃歪着脑袋蹭蹭她的颊,十足撒娇,女人眼含笑意,拍了拍蛇脊回应。 月光柔和洒向人间四地,一草一物皆披上一层银辉,伴着晚风清凉吹来,吹醒一幅山间清幽的景致。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po18.tw/books/745669 target=_blank>https://.po18.tw/books/745669 </a>作者报更wx: mua876543 ) 日子就这般平淡而充实的过着,季家山头常见一名肩头缠蛇的女人忙前忙后的身影。 地里的青菜已发芽出土,季婉霜趁着间隙将竹篱续了个七七八八,这种一件一物由自己双手创造的满足感无与伦比,身边还有阿赊日夜陪伴,与她分享喜悦,消解孤苦,姨娘则帮着收拾屋里屋外,按时备好叁餐,让她无后顾之虞。这日子过得不要太美。 季婉霜是知恩图报的人,择了个大晴天,她一肩带阿赊一手提果篮,到山头最高处祭谢天地。 她双膝虔诚跪在地上,将一颗颗果子整齐摆好,手里捏了柱香,口中喃喃自语般祷告。 那是来自山野村妇最简单而朴实的愿望,她盼愿姨娘不老,阿赊常相伴,如此过一生。 手里的短香方燃尽,不知是否上天果真被她感召,晴空万里的苍穹忽然飘下蒙蒙细雨。 靠天吃饭的女人爱雨水还来不及,怎会想躲,道是湛蓝的天色未变,雨水却逐渐急促起来。 季婉霜不由看了看脚边的小蛇。 牠瘦弱的身子远不如寻常的蛇强壮,应当抵挡不了狂风暴雨的摧残才是,不想牠竟也不怕大雨,盘在那儿巍然不动,颇有几分王者气势。 季婉霜似奖励般摸了摸小脑袋,“阿赊真厉害。”顿了顿,又语带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只能让你跟着我吃菜糠子。” 黑眸无奈一睨,敖璃心道:若不是你盯着,那玩意儿本王一口也不想吃。 牠潜心修炼五百年,早已辟谷,无需进食,热心的村姑瞧牠滴米不进,以为牠是不愿添嘴吃垮她的家当,于是时常追着将菜叶果子硬塞进牠嘴里。 看着瘦得皮包骨的小身板,季婉霜只觉自己养了牠这么久都不见牠健壮些,歉疚得很,“待地里的收成卖了银子,定给你补补身子,让你好好长大。” 你想我长大么? 敖璃歪了歪头,表现出犹疑的模样。 若恢复真身,你那小破屋子可装不下我。 思忖间,耳边传来她温柔声音:“阿赊,快快长大……快快长大……” 掌心有着常年劳作的细纹,却十分温润柔软,她一遍一遍摸过油光锃亮的鳞片,很是安抚。牠乖巧缠绕在她腿边。 如此,便如你所愿罢。 随着似催促似魔咒的一句句“长大”,“蛇躯”不可控地膨大,膨大,再膨大…… 季婉霜错愕看着手下身躯的变化,她根本来不及害怕,仅弹指间,牠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长成参天大蛇,她怜爱的面容骤转惊诧:“我天,你是什么品种的蛇?怎么这么大??” 单纯的女人只是想牠茁壮成长,能遮风挡雨,保家护院,万想不到牠转眼就长大?还长得这般大? 她眨着眼努力看向上空。 太高了,根本看不清是何模样,便是眼前的蛇身都宽得像堵墙,身长更不必说,直接盘满了整个山头。 “阿赊?”虽不惧怕,但牠忽然自不足臂长的小可爱变成顶破苍穹的巨蟒,让见少识寡的村姑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第一次在她眼前成型的“蛇”不可一世高扬着鼻孔,垂眸看了看地上渺小而愚蠢的女人。 无声叹了口气,牠终究低下高贵的头颅与她平视,眼中仍难掩矜骄和不屑:“最后说一次,我不是蛇!” 啊啊啊啊!阿赊还会说话! —————— 村姑:我天,我是捡了个什么东西回家?这么大,一顿一米缸都不够牠吃吧?? 龙女:???听你这意思,是不想养我了? 村姑:养不起养不起,实在养不起。 龙女:不如这样,欠债肉偿,以身抵粮。 村姑(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太明显的胸脯):那我好像更养不起了(???.???)??…… 7.还是女人 龙,身披鳞甲,马首蛇身,头有须角,五爪,与凤、麒麟、龟并称四灵。其贵为四灵之首,能隐能显,能细能巨,潜渊而统海潮,腾飞而唤雷雨,变化多端,无所不能。 出自东海水晶宫的龙女敖璃,当日感应到季婉霜沉入江河,不顾禁令私自出海救人,随即受到龙王将其法力封印的惩罚,褪回甫出壳的幼态。 封印之术七七四十九日后自行解除,但这期间法力尽失的牠逗留人间,危险不言而喻。 可龙女生来骄傲自满,如何肯听父王絮絮叨叨的劝阻,执意跟随女人左右。即便法力不在,兽禽闻见牠的气味便不敢靠近,牠还是能凭着动物的本能守护她。 早几日牠法力恢复,犹豫着是否现出真身,又恐将那女人吓坏。 但如今看来,牠多虑了。 女人面对眼前庞然大物充满危险的警告不仅置若罔闻,甚至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牠的腮颊:“这模样,这身段,不是蛇……难道还能是猪?” 那龙生气摇头,尔后骄傲的打了个响鼻:“我是龙!” 龙,向来是百姓景仰追捧的神灵,且象征着尊贵贞祥。没有人不喜欢龙,但牠只要她的喜欢就够。 敖璃正等她惊叹自己拣到宝,便闻得女人小声嘟囔:“你、你挨得太近,我看不清……” 牠一颗眼睛比她脸都大,她根本看不到牠全貌。 敖璃嗤笑一声,“好办。” 说罢,庞大的蛇躯腾飞而起,轻盈灵巧盘旋半空,随着牠的身影逐渐缩小到她的可视范围,威风凛凛的神龙完整跃入眼帘,季婉霜整颗心都在颤抖。 便是这样的牠,才能将她自江河底下救出;便是这样的牠,飞禽猛兽无敢近身;便是这样的牠,护一方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阿赊——”是龙啊!!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po18.tw/books/745669 target=_blank>https://.po18.tw/books/745669 </a>作者报更wx: mua876543 ) 雨还在下,敖璃飞上高空腾云驾雾,牠是自由而广阔的,牠是唯我独尊的。 可看到地上渺小的女人被大雨淋得狼狈的模样,骁勇神龙立即吞云收雨,还她一片晴天。 牠也是温柔的,多情的。 别处都还下着雨,偏是自己头顶上方少了片云,季婉霜看着上空伟岸身形,心弦触动,忍不禁大喊—— “阿赊——!要下雨,地里的菜几日没雨浇了!” 敖璃:“……”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辈子真是欠了她的。 龙尾轻摆,划动云彩半边天,龙首高仰吐白雾,白雾迅速凝聚成云,降下雨水淅淅沥沥,滋养四方生灵。 “阿赊好厉害!!” 被雨水浇得湿淋淋的女人欢欣雀跃,敖璃朝着她的方位娓娓委下身来。 只瞧龙身迅速缩短,龙首与龙爪亦逐渐蜕变,季婉霜以为牠要缩成小蛇,张手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谁知接下来她看到龙幻化成人的景象。 坚硬鳞片柔化成肌肤,五爪变作四肢,长长的龙身过渡至窈窕身段,待牠安稳落地,五官也成形。 俨然是副少女模样。 季婉霜惊讶得犹如患了失语症,目瞪口呆无法言语。 明眸皓齿,粉腮香鬓,身形窈窕,肌肤白腻得如海底最深处散发着微光的珍珠。这便是龙女? 牠哪里还有一条油光黑亮的蛇……哦不,龙,龙该有的样子。 脑袋里一团浆糊,张开的手臂甚至忘了收。 她知道对方是阿赊,她亲眼看牠成龙再成人,可这小姑娘…… 恍神间,耳边蓦地听见“霜霜”,她反射性“啊?”一声,敖璃眼含笑意,踱近几步:“我是敖璃,东海龙女。” 她按下她抬得近乎僵麻的手臂,却没有收回手,而是顺势握住女人手心,扣入五指。 “你若喜欢,仍唤我阿赊罢。” 她这般柔弱无骨人畜无害,且看向自己时专注而温柔。季婉霜心中百转千回。 掌心传来的温热不同以往冰凉,牠也不再是小到能攀在她肩上撒娇的蛇。 雨不知何时停了,和暖的阳光普照大地。季婉霜抬眼与那道视线交汇,更想从她身上探寻出自己熟悉的阿赊的影子。 仅叁两眼的工夫却似过完了整个漫长夏季,憨态可掬的少女模样逐渐和威严神圣的天龙重迭融合。 外貌全然变了,但不变的是眼神。 阿赊晶莹剔透的眸子似能滴出水来,幽深的黑瞳又为清纯的模样添了几分神秘和魅惑,当这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时,她总会莫名悸动。 它没变,只是而今它长在美貌如花的少女脸上,情势忽然不一样了…… 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害羞。 对,她脸红了。当对方是蛇的时候,她单纯的以为那眼神是对主人的依恋,可当对方同是人的时候,她看见了含情脉脉和…… 欲望。 汹涌的,赤裸裸的,想将她吞噬占为己有的欲望。 “你……”此时说什么,都好似词不达意。 手中的温热逐渐变得烫人,说不上是惧怕或是什么,季婉霜下意识要挣开手,敖璃却先一步下手为强,近身揽住她的腰。 还来不及反应,那张光风霁月的脸在她眼前陡然放大—— 啊……? 8.化人第一件事当然是把能占的便宜先占了 一手扣紧五指,一手按着脖颈,对方几乎是压制性的吻了过来。 柔软的唇瓣相触,天边飞出一道彩虹,季婉霜瞪大了眼睛,阳光热烈照耀山丘尖上纠缠的身影,便连她揪着她肩胛的指尖也染得五光十色。 女人的唇瓣柔软,还沁着丝甜,让人一碰上便无法浅尝辄止,敖璃舌尖本能撬着贝齿,想撷取更多属于女人的气息。 难以言喻这是种什么感觉。 因着方才下雨的缘故,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并不舒服,亲吻湿乎黏腻,春蝉鸣唧唧,是初夏与春末交替。 又潮又热。 但好在她的气息很清凉,含着淡淡的清香,季婉霜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由着那缕不属于自己的香味充盈鼻翼,淌入肺腑。 她就那样闯了进来。 触感软糯又带着十足占有意味,唇瓣紧密吸吮,舌尖绕着她的交缠,让人脑袋晕沉沉,身躯逐渐发软。 季婉霜从未教人如此对待过,生涩得不知如何应对,半启的唇恰方便敖璃趁虚而入,再搅弄几番,呼吸都错乱,“唔……够、够了……” 被褫夺的逐渐微弱的气息,含糊不清的字句,在在暴露着她脆弱和娇媚。 不够。 对女人肖想已久的敖璃怎肯罢休,松了扣紧的手摸上腰际,一面交颈索吻,一面游移摩挲衣物下的曲线。 “唔……不、!”她慌乱地想按住她的手。 但显然都是徒劳,对方如入无人之境的摸到了想摸的任何一处。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po18.tw/books/745669 target=_blank>https://.po18.tw/books/745669 </a>作者报更wx: mua876543 ) 先是腰际,再是臀瓣,敖璃轻轻捏了两下,再爬上日思夜想的胸脯。 好软。 她身形清瘦,胸乳也不盈一握的,但柔软的手感美好极了,敖璃放过了她的唇,转而移到下颌,贴着颈线一路往下轻吻。 天…… 唇瓣如蝶翼轻轻扑扇,细密点在每一寸肌肤,女人仰着脖颈眼神逐渐迷离,耳畔闻得一声轻问:“你猜,我的心在哪边?” 湿润的气息洒在肌肤,她的吻越来越往下,几乎要剥开衣襟,季婉霜茫然又无措,不由自主顺着她的话答:“左、左边?” 舌尖舔过锁骨,抹上一层津亮,敖璃眸色一暗,呼吸沉下几分。“错了……” 削葱般的指尖点住她心口,季婉霜心猛地一跳,再听那喑哑诱人的嗓音一字一字道: “我的心,在你这边。” 气息交织,细语呢喃,天地间仿佛仅剩了她二人。 “阿赊……”眉梢跃入一帘绯色,连带着那双被蹂躏过的唇瓣也愈发嫣红。 季婉霜看着她,呼吸发烫,甚至听到自己心如擂鼓扑通扑通。 自己这是怎么了? 敖璃抬眼,看到女人眼角微微泛红,明亮的眼睛雾起一片水蒙,又纯又欲的。 此情此景,她应该把她摁倒,却仅是轻轻吻了吻那双眼睛,“不要这样看着我。” 握着胸乳的手还是忍不禁不轻不重捏了一下,季婉霜蹙眉,敖璃又接着道:“我会忍不住。” 语调平常,便是任谁都听懂这话充斥着一腔欲求不满。 “什么?”氤氲着水光的眸子透露出几分迷茫。 她虽未经人事,倒也不是对欢爱之事全然不知的。 季婉霜疑惑的是,阿赊不是母的么,母龙怎对母人有欲望? “还看……”敖璃挑眉,语气邪魅:“莫非,你想在这里?” 荒山野岭,遍地杂草糙刺,尚且被雨水浸得湿漉漉的,躺着必不舒适,除非站着。 “站着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女人一看便是雏儿,能受得住? 季婉霜顺着她的话联想到什么,浑身一激灵,瞪着那双戏谑的眸子咬牙切齿:“你胡说八道什么。” 见她回过神来了,敖璃嗤笑出声,不怕死的火上浇油:“夜里继续。” 这是人话?季婉霜羞恼,照着胳膊一拧。 猫崽子气力。 敖璃大人不记小人过地牵起她的手,领着她熟门熟路走向坡道。“回家罢。” 回、回家? 曾几何时季婉霜是每日出门后就时时刻刻顾念家舍的,此刻再听这二字,心底就翻起一股强烈不安。 说到底,方才自己也不是全然不心动,某个羞耻的地方甚至出现异样湿润…… 若非对方先停了,自己恐怕就要沦陷,任她为所欲为。 季婉霜咬咬唇,看着被握紧的手,再顺着交合的手看向她的手臂,肩头,颈后,耳朵。 双腿不由自主发软。 啊啊啊,不对。要争气!说不定自己才是在上面的那个呢! 还有姨娘,姨娘那边该怎么和她解释阿赊变成人了呢? 愁。 —————— 抱歉哈,这两天比较忙,更得慢了。 在此收集下各位亲的意见:下章要不要开车?(我总觉得这样会不会太快了?哈哈哈没来由的羞涩(????????) 有童鞋说喜欢小剧场,那我必须满足你了?(????)? ———————— 龙女:给你猜个字谜。准备好了吗? 村姑(认真点头):好。 龙女:找出以下重复的字,“你是不是喜欢我”。 村姑(思考片刻,脸红红):哎…… 龙女:嗯?笨蛋,找不出么? 村姑(突然岔开话题):??ω??)你不适合和我谈恋爱。 龙女皱眉(怒):有胆再说一次? 村姑:(?ω?)因为我觉得,你适合和我结婚。 被反撩的龙女转身勤快的铺床铺被,嘴里喃喃自语:(′▽`)先洞房,洞房…… 村姑:(′⊙ω⊙`)?? 9.爬床是必须的(h) 解释? 还用解释什么,这家伙进门前就滋溜一下变成小蛇,免了她向姨娘百口莫辩的窘境。 也以为她们恢复了人蛇相处的温馨,岂料进屋后又是另一番景象。 “别、别……” 夜,月明星稀,小屋逼仄,仅容得下一桌一床,女人压抑的低喘为漆黑夜色增添几多暧昧。 双眼蒙上黑布,手也被麻绳捆着,软滑舌尖伴着温热的气息缓缓扫过耳颈,季婉霜微微瑟抖。 斑驳老旧的木桌上,油灯旁掉了根火折子,那是她甫踏进屋就被人从后“袭击”的残局,灯芯都未得及点燃。 一室昏暗,加之蒙了眼睛,季婉霜虽不怕黑,但犹似瞎子摸河的感觉难免令人心慌,她循着跟前的身形想拥抱一丝安全感,被捆缚的双手却提醒了她不过是个囚徒。 “阿赊……你、你松开我,我不跑……”才怪。 鬼知道养了小俩月的蛇为啥是龙,还是能变人的那种。 变就变了罢,居然是个色胚,和怪异志里描绘的庄严神圣的神龙一点也不搭。 “嗯?” 耳鬓靠近一股危险气息,此刻目不视物的季婉霜敏感至极,那人鼻音轻哼,将她耳廓氲作绯红,“色胚?” 龙性好淫,如是说也无可厚非。 “正如此。我若不做些什么,倒愧对此称。” 眸色沉沉,敖璃含上熨烫的耳朵邪肆舔吮,季婉霜一抖,呼吸急促。 这个衣冠禽兽。 “姨娘在……在隔壁……” 腰上臂力收紧,耳畔的呼吸逐渐加重,微凉指尖撕开衣帛擦过胸乳,季婉霜张口,想制止的话就被全数堵了回来。 “唔……” 如果说白日的吻是索取,那么夜里的吻则多了些许挑情,温暖的,轻柔的,一点点啃噬,犹如蚂蚁缓慢地爬过,丝丝酥痒。 季婉霜舔了舔唇,不意外的舔到敖璃的,敖璃以为鼓舞,热烈回吻,唇舌交缠发出啧啧声,她一面抱着人转向床榻,一面快速拆解彼此衣物。 月色朦胧,一对人影慌乱跌进床褥,自然是敖璃在上,季婉霜在下。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po18.tw/books/745669 target=_blank>https://.po18.tw/books/745669 </a>作者报更wx: mua876543 ) 腰隙粗布系的腰带,两指扯落,掌心擦过肌肤拨开衣襟,敞露一双挺翘浑圆,敖璃盯着眼前春光,喉间微微滚动,“霜霜……” 衣不蔽体,季婉霜勉强拉回一丝理智,才觉后怕,“阿赊你、冷静些……” “我、我是人,你是龙,我们不可……啊……” 话到一半,季婉霜就让胸前异样刺激得变了语调。她几乎想象得到自己眼下是何模样,衣衫不整,两粒樱红让人捏着狎玩,极尽淫浪。 “唔、你……不要……”季婉霜想拒绝,可乳尖逐渐立了起来,身体还可耻地升起一丝快感。 察觉她敏感的反应,敖璃唇角一弯,匍匐绵软胸前,张嘴叼住另一只玉乳啜舔,“霜霜可知,女女之间,如何做那事?” 少女双眸清明幽亮,好似盛了一汪紫澜星河,她眼波含笑,轻轻荡去那双吐露喘息的唇。 奇的是,季婉霜明明看不见,只不知为何浑身烫了起来,随即便感到乳上的贝齿微微用力一咬,花蕾竟跟着一缩,泌出春潮。 亵裤可疑的湿润,她双颊泛红,悄悄转身想蜷起腿,勉力抻平了语调:“嗯、不知……” “是……”敖璃按着她的腿,掌心毫不客气覆住那片温热的、潮湿的私秘禁地,“这样呢……” “啊、不要……那里……” 到底是青涩处子,一被碰及私处,巨大的羞耻瞬时涌上脑门,但她来不及抗议已觉身下一凉。 “你?”脱、脱了?臀下坚韧清凉的竹席触感…… 轰—— 一束闷雷在脑中炸开。季婉霜呼吸凝滞。 完全的,赤裸的,暴露人前。 从未想过自己有如斯境地,眼眶迅速噙起泪水,洇湿了蒙眼的布带,她羞窘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这仅是刚开始。 敖璃已覆上身来,两蕾樱果相抵,肌肤相贴,同样的赤裸,那双手肆无忌惮抚摸着属于女人的曲线。 掌下触感算不上软嫩,反而因着常年劳作锻炼得紧致有度,加之肌底好,摸着很是绸滑,敖璃爱不释手,忍不禁多捏了两把。 她舔了舔她的唇珠,邪恶而轻佻:“巫山云雨,人生快乐事,我教你。” “谁要你教了……”微弱的抗拒,羞耻多过赌气,季婉霜咬唇,又觉委屈。 好好的一条蛇,怎么养着养着就变成人,还跑来床上压着她做这些下流事。 “霜霜不要我教……” 无视她的小脾气,贴近的气息无尽柔和,手上的动作则称不上温柔,圆乳腰线来回游移,充满占有意味的抚着每一寸,季婉霜被摸得一阵颤栗,那人却变本加厉,逼问着诱她说出羞人的话:“那想要什么?” 未等作答,指尖绕着乳蕾打一圈,她哼哼着扭身想躲开作乱的手,敖璃轻笑,转而矮身埋首腿间。 灼热的气息呼扫稚嫩花瓣,舌尖沿着肉缝舔过蕾蒂,敖璃张嘴,几乎要将两瓣花唇整个含入,再问:“要什么?” 要什么? 季婉霜头昏脑涨,顺着话尾脱口而出:“要种地,地里的芹菜再过十来日便能收了……” 她话音未落,敖璃咬牙怒瞪:“季、婉、霜!” 是什么,能让她这时还惦记后山那一亩叁分地。 百撕不得骑姐,再是好脾气也失了耐心,何况敖璃今夜势在必得。她略显蛮横地分开她的腿。 那双笔直的、修长的,足以诱人犯罪的腿被架上腰杆,季婉霜蹬了两下没蹬开,随之而来便是对方粗暴的吻。 虎口掐紧下颚,强迫半张的嘴内被舌根搅动溢出丝缕涎水,捆缚的手毫无威慑力地抵在敖璃胸口,“唔……!” 吻得太过凶狠,是前所未有的激烈,软韧而霸道地堵住她呼之欲出的求饶,直到肺腑里那点空气被抽干,季婉霜软下推拒的气力,敖璃摸到身下,指尖缓缓勾勒花口形状。 又、又摸?季婉霜吓得一激灵。 那里湿润,狭窄,随着对方的挑逗给予最原始最本能的反应,指尖浅浅采入稚嫩花口半寸,穴肉便一翕一张,犹如小嘴啜吸。 敖璃眸光流转,抵在洞口蓄势待发,季婉霜浑身僵麻,畏怕的泪水不自觉淌出眼角,她终于肯扯下那条碍眼的布带。 “霜霜,看着我。” 耳畔低吟含着危险蛊惑。女人失焦的视线跟着聚集在那张风光霁月的面容。 夜色撩人,银银月光洒在身上,仿似神龙天女自身散发的光芒。 如此光辉圣洁,偏生得一双温柔眼,微微上勾的眼角自生多情媚意,眸光幽幽,情丝万缕欲诉还休。 眼角泪光点点无暇擦拭,季婉霜怔怔看着那人,一股不知名的暖流涮过心田,忽地,猝不及防身下一疼—— “嗯啊——!” —————— 村姑:(╥﹏╥) 龙女:(*′╰╯`)老婆。 村姑:你滚。(ㄒoㄒ)我都说了要种地,你干嘛x进来。 龙女:这样吧我辛苦一点。地,我来种;你,我来睡。 村姑(小声嘀咕):不睡可不可以…… 龙女:(`⌒′)那地你也别种了。 村姑:(=′ー`)种地和xx有什么冲突?凭什么不睡就不能种。 龙女(转身叮铃哐啷,作势扔掉她的锄头犁耙宝贝家当):(メ`[]′)你让不让我睡。 村姑(扑进怀里):(。??︿??。)睡睡睡…… 向无理取闹的恶势力低头。 10.夜生活是性生活(h) 额际渗出薄汗,敖璃盯着她一瞬不瞬,倒比季婉霜更紧张。 初次被造访的甬道比想象中更狭小,手指仅刺入一半便教褶皱花肉挤压吸裹,裹得人心房跟着一紧。 无人知晓她有多欢喜。盼了一世,终得偿所愿,将她占为己有。 桎梏的手腕勒出红痕,眼角尾端悬着细碎泪珠,向来风华朝气的女人此刻被压在身下低泣喘息,眉眼青涩柔软,尽显楚楚动人之凄美。 到底是处子,哪个女子到了此时会不怕。 敖璃半是怜惜,半是得意,俯首吻了吻她的眼睛,抵入幽径的指尖顺势顶入深处,深到几乎触及宫口,季婉霜呼吸都颤抖,“你混蛋……!” 异物侵入的不适尚未缓解,这人又得寸进尺。她深吸几口气努力适应,却不知此举牵动花穴收缩,体内的进占更恶劣地抽撤起来。 “嗯唔、你……别动。” 眉心微拧,仰起的脸儿晕染瑰红,不知难受亦或难耐。 齿间锁骨轻啃,带去微微刺疼,一手又握上胸乳快慰搓揉,敖璃一面柔声唤着“霜霜”,一面继续抵入拒不退让。 指骨刮擦内壁寸寸逼近,直至整根没入,再浅浅撤出,重新撞入深处,季婉霜闷哼,眸内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唔——你坏得很……” 敖璃眸中带笑,“你看,你的小嘴在吃我,一点一点吞入,好紧。” 一面压着她深入浅出,一面轻声安抚,不忘时不时偷亲两口,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要一会儿就不疼……” “嗯、不是……” 只进了一根,除了初始不适,眼下疼倒不多疼,就是身下被人这么顶弄怪得很,闷闷的,堵堵的,有些酸胀。 她勉力张开了腿疏解怪异感,花穴亦随着次次进出摩擦舒软下来,泌出滑液润泽,敖璃自是察觉这一变化,却反而停了下来,不再急着抽动,只沿着内壁轻撩慢划。 甬道紧窄,湿湿的,热热的,稚嫩花肉极富生命力地吸附着,她慢慢进入剐蹭探索,指腹温吞而细致地抚摸每一寸褶皱,像是在做某种标记。 那厢愈是漫不经心,这厢愈耐不住撩拨,体会过抽插快感的花穴不住颤动,季婉霜欲望彻底被勾了起来,渴望如方才一般进进出出,抚平一路灼痒。 她终是忍不住唤了声:“阿赊。”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po18.tw/books/745669 target=_blank>https://.po18.tw/books/745669 </a>作者报更wx: mua876543 ) 情欲充斥至心室,又自唇角溢出,女人的声音不由自主变得软糯,宛若在蜜罐里浸过,听得人耳根都酥软。 敖璃抬眼,与她对视。 “唤我的名。” 语气淡淡,深不可及的黑瞳却跃出两簇邪火,炽热噬人。 那眼神意味着什么,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季婉霜别过头避开视线,咬咬唇,有些羞涩:“敖璃。” “阿璃……” 无须她多言,敖璃一笑,掐着细腰倏然贯入,充实的填满让季婉霜逸出一声嘤咛,青涩的花苞在这一刻盛开。 “嗯嗯啊……” 玉指修长,嫩如雨后春笋,驰入柔软花房搅响一池春水,季婉霜舒展了身体,愉悦含咬每一次进入,她们亲密无间,又完美契合。 原来,鱼水交融如此美好。 “要嗯、抱……” 捆着的双手微微抬起,似乎想抓住什么,敖璃自觉低头钻入两腕之间,好让季婉霜如愿揽住脖颈。 因着手臂的挺动,她又揽得紧,贴在后颈略嫌粗糙的麻绳不断磨磋肌肤,龙女一个意念便可施法解除,偏愿这般禁锢,囚着自己也囚着她。 绑在一起才好。 身躯相迭,双乳紧贴,女人的纤瘦四肢挂在她身上,呻吟随着律动的频率起起伏伏,敖璃寻去细嫩耳垂,含咬厮磨。 云鬓生香,敖璃深吸一口,痴迷着像是某种宣誓:“霜霜,你是我的。” 她说着体内律动越来越快,温情脉脉的欢爱开始变成强烈攫取,甬道还未合拢便已再次捅入,季婉霜被弄得心慌得厉害,“慢……啊嗯、慢些……” 绵软的恳求带着浓浓哭意,敖璃却似着了魔,变本加厉次次撞击深处嫩肉,更故意嵌进宫口,季婉霜浑身发颤,“阿赊……嗯啊啊、不要……” “唔、太深了……” 酥麻急剧席卷小腹,强烈的快感夹杂着失重感将她拉入无垠的欲望深渊,积蓄的泪水夺眶而出,“不、不要了,怕……” 舌尖温热卷噬泪滴,敖璃附在耳边幽兰轻吐:“霜霜不怕,我在。” 温柔是真的,坏也是真的,说话的同时另一手摸到她身下揉着花核重重一捏。 初赴云雨的女人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快感就袭击了她,眼前顿时一片空白,花穴痉挛着喷出潮水。 湿漉漉的淫液溅湿俩人身下大片,顺着腿根滴滴流落,将竹席洇成墨色。 “霜霜是水做的,这么湿,这么多水。” 甜腻淫靡的味道充盈鼻翼,敖璃唇角弯起明显弧度,抵入深处的手指又插两下。 “嗯、不要了——”出口的话语满是鼻音,季婉霜气喘吁吁。 高潮的余韵尚未过去,身体止不住地战栗,哪里能再遭折腾,此刻她只想蒙头睡过去。 但软下的腿未来得及收拢就又被架上肩头,抬高的臀更方便进入。季婉霜心知今夜难眠,可没曾想是长夜漫漫,望不到天光。 “啊……” 湿滑的甬道再次被占据,熟悉的绵热涌入花芯,敖璃含着乳尖时而吞吐,时而吸吮,一遍又一遍地进入她的身体。 “阿赊……” —————— 村姑:亲,你们看够了么,我好累欸,能不能让阿赊休息下…… 龙女:我不累,我是永动姬,再来亿次。 村姑:你不要脸,站着说话不腰疼,(。?ˇ?ˇ?。)换你躺试试。 11.铁打的龙女,流水的村姑(h) 颊边贴着汗湿碎发,两条逐渐绵软的腿腰后耷拉,小腹一紧,咬得嫣红唇的瓣吐露娇吟,湿洒洒的滑液喷薄而出。 斑驳青壁,东面敞了扇窗,瞥见一方星夜烂漫,徐徐晚风吹来,唧唧蝉鸣,伴随老旧床板吱呀响动。 “霜霜,还要。”少女嗓音温婉柔美,却说着令人双腿打颤的话。 花唇微微的外翻,露出内里殷红嫩肉,敖璃揉了揉,指尖银丝勾黏,仍未尽兴。 “阿赊,歇会儿罢,累……”颊上瑰红未褪,季婉霜半合着眼,昏昏欲睡。 数时辰来接连的一次又一次,这人跟铁打的一般不知倦怠,好说歹说不肯放过她。 这回仍是充耳未闻,她又被换了个姿势,跨坐在敖璃腿上,俩人面对面,一只胸乳被搓得发麻,另一只乳尖被啃得肿硬,原本光滑的肌肤已布满指印咬痕。 灵巧的手指剥开柔嫩花瓣,挤进仍颤抖着的水穴,季婉霜无奈,眼眶湿润地看着敖璃,“你这般……”顿了顿,羞耻的词语实难出口,便道:“要我将来如何嫁人……” 倒不是想控诉什么,就是想唤起她一丝怜悯,别做了,这活儿比下地种田还累,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但似乎起了反作用。 “你还惦着谁人。” 身体落下,敖璃掐着乳肉用力一顶,埋进深处,“阿牛?” 提及此名,几乎咬牙切齿。 嫁人么,也是提醒了她,若不彻底将这女人吃干抹净,仍会惦记世俗男子。 鬼知道她怎会突然提及此人。敖璃眸光一利,季婉霜顿觉不妙,慌忙否认:“不、不是……” 话到一半,体内的顶送直击娇嫩花心,敏感被反反复复戳弄,深处的瘙痒又教她勾了出来,季婉霜挂在她身上左摇右摆,汁水泛滥。 “嗯哼、轻点啊嗯——” 明明很累,臀下却本能地扭动吞吃,穴肉一放一收,酥爽的快感一波波打进花房。 “轻点、姨娘在……”她横冲直撞连连顶撞花心软肉,季婉霜皱着脸又疼又爽,有苦难言。 因着身下激烈挺动,分跪的双膝不可避免地磕撞床面,腿间还传出被搅弄的滋滋水声。顾忌一墙之隔的姨娘,她咬唇克制呻吟,谁料下一瞬便被往后按倒。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po18.tw/books/745669 target=_blank>https://.po18.tw/books/745669 </a>作者报更wx: mua876543 ) 未待她反应过来,敖璃抬高她左脚,撤出的指尖抵着洞口磨了磨,“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人。如若有着别人……” 她充满警告意味地俯下身,唇挨着唇,低低说道:“那他们,不必活在这世上。” 唇畔前尾音未落,身下撕裂般刺痛,尖喊脱口而出,季婉霜适时咬紧牙关。 此时此刻,她的确再顾不上别人死活。 花穴抽撤出象征纯洁的血丝,即使足够湿濡,破身的剧痛仍令她蹙紧眉,身躯微微发瑟,“疼——” “吃了疼,记着自己是谁的人。” 哪来这般滔天占有欲。 眼角泛着泪光,被折腾多回的女人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她掐着腰肢汹涌贯穿,深到仿佛连灵魂一并刺穿,季婉霜耐不住地抽搐,几欲崩溃。 “轻些——”抓着胳膊的指尖扣入皮肉,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颗颗滑落。 胸前两粒樱果,早先让敖璃咬得红润饱满,而今随着喘息颤栗。 敖璃虽气,也顾着她落红不适,缓下来左一圈右一圈抚摸内壁,研磨得花肉逐渐酥软。 她一面埋头含吮乳儿,一面轻挠深处软肉,挑情多过索取,温柔讨好。 直至季婉霜眉心舒展,身下与眼眸一般水汪汪的,敖璃缓缓抽动,耳鬓厮磨,季婉霜自觉抬腿缠上腰身,闷哼转为呻吟。 “往里,再深一些……” 敖璃依言抵入底部,含着耳珠来回抽送,“这里?” 花穴咕叽咕叽,水声悦耳,季婉霜半眯着眼难耐地仰起头,绵密的快感随着一下一下捅入纷涌而至,越来越深,越来越快。 “嗯嗯唔那里……啊、还要……” 开了苞的花甬愈加销魂蚀骨,媚肉层层包裹,犹似一张小嘴,含上指尖便是一阵嘬吸。 敖璃眸色幽深,狠狠挤入花心,紧绷的娇躯一软,身下喷出一股阴精,尽数浇去手心,“啊……” 甬道仍在欢愉翕颤,无奈季婉霜已筋疲力尽,便连想抬手抱她都无力。 “还要不要?”敖璃轻笑着抽回手,舌尖卷舐掌心花液,又俯首渡吻。 口中被迫呷入淫靡味道,她撑起酸涩的眼皮看了眼窗外。 天亮了。 嘴唇张了张,她想答“不要”,睏顿扑头盖脸袭来。合眼前,似乎被拥入一副温暖怀抱。 那人笑意温柔,唇吻印至眉心。 “笨女人。” —————— 村姑:我好累,白天要种田,晚上被种田。 龙女(意犹未尽):我觉得你缺点东西。 村姑:这个我知道,“缺点你”呗。又开始土味情话。 龙女:不是,你缺点龙的传人。 村姑:??? * 卡肉是我正常操作,各位多担待了。 龙崽什么的,可以有,俩人都可以有●?● 别看龙女好像攻得很,发情期玉树0风七0八碎万受无疆。 哈哈哈至于崽是人是蛋,可能取决于从谁身上出来? 12.睡了就是我的人 日上叁竿,炽阳高照,今儿是个大晴天。若非雀仔驻足窗头叽叽喳喳扰人清梦,季婉霜犹不愿醒来。 纤密鸦睫颤了颤,眼睛睁而未睁地看了眼枕旁。空空如也,阿赊不知去了何处。 她松了口气。幸好不在。 数不清昨夜要了几回,全身骨头好似被拆过再稀稀疏疏勉强拼凑起来的一般,敖璃若在,大是又拉着人翻滚。 虽仍睏乏,但着实太晚了,心说姨娘怎么也不来叫醒她,想翻个身,察觉自己未着寸褛。得先穿衣。 她翻身而起,但起到一半猛地腰一软,又扑通一下倒回去,头晕目眩的。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混沌感稍稍缓解,不意外地瞥见手腕昨夜绳索的勒痕,红得刺目。身上印着大大小小的斑斑紫紫,尤其腿间那处,明显被人狠狠蹂躏过的样子。 好在敖璃应当为她清洗过,没有黏腻污渍,床面也很干净。 缓了数息,终于慢慢能直起身,季婉霜暗叹口气,趿着木屐近乎一瘸一拐地走至衣柜前。 木柜紧挨着墙角,它约莫一人身量的宽高。此于常人来说已稍算狭窄,打开来甚至空荡荡的,仅一隔层放置了几件迭得整齐的衣物。 女人住的地方即便不富裕,也是干净舒适的,泛白陈旧的衣衫每次都会洗得干干净净,再经烈日暖烘烘暴晒才放入衣柜。那衣裳的皂荚香,浸得柜里也跟着一股淡淡的好闻气味。 素手略过几件薄衫。 无须过多挑拣,她衣衫本就不多,样式也简朴,要第二件便罢,领子稍高,能遮住颈下几点痕迹。 颈线修长,微微的后仰,衣衫套头落下,她有条不紊理好衣摆,忽地“哐”一声,屋门教人推开。 不怪对方粗手粗脚,只因门板年久失修,欲坠不坠弱不禁风挂在门框,稍一推搡就要闹出动静,待得闲了必得好生修理一番。 “霜霜,穿这件。”少女嗓音如出谷黄莺,清美明朗。 她兴高采烈献宝一般蹦跳至跟前,手里塞来一包布裹,季婉霜愣了愣,随即脸红耳热。 光天白日,这人一点不避忌。她底下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穿…… “你、你先出去罢,我更衣。” 她说话时视线都不知往哪里摆,低垂着脑袋眼神闪躲,无所适从。敖璃一笑:“你浑身上下,我何处不见过、不摸……” 余下孟浪字句均教一隻手心堵住,季婉霜愈发红了脸,声音细若蚊呐:“别说了。” 怎地如此不知羞。 正欲斥言几句,手里忽地一热。 舌尖犹如猫崽舔舐,缓缓划过掌心,挠人心痒,季婉霜抬眼,正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心倏地如过电一般剧烈跳动。 扑通扑通止不住。 周遭飘荡起浓郁的肉麻意味,说不上为何心慌,季婉霜仿若受了惊的兔子慌乱缩回手,抓起裤子便跑。 电光石火间,敖璃眼疾手快拦腰将人带回,眉眼微愠:“躲?为何要躲?” “……”季婉霜本就腰膝酸软,莫说跑不远,让这一揽更是直接倒进她怀里。 下身光溜溜,手里抓着条裤子进退不得。季婉霜尴尬半晌,很没底气地道:“你不碰我,我、我便不躲。” 抽走她手里拧得像酸菜一样皱烂的可怜裤子,敖璃掰过她的脸,与她对视,“怎么,提了裤子翻脸不认人?” “负心人,是要遭雷劈的。” 皓齿还如贝色含,长眉亦似烟华贴。 柔美得我见犹怜的女子,话中委屈控诉,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才是被白嫖一宿的那个。 “我……” 她正要辩解,敖璃冷声打断:“你忘了昨夜应了我的?” 季婉霜迷惑,顺着问:“应了什么?” 昨夜闲潭梦落花,迷迷蒙蒙的谁知道说了啥。 敖璃捏起她下颚,不容辩驳:“此后,你归我一人所有。” 眸光澄澈坚定,眼里仅她一人倒影。 季婉霜被盯得心一紧。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po18.tw/books/745669 target=_blank>https://.po18.tw/books/745669 </a>作者报更wx: mua876543 ) 喜欢是什么。 是自私,是霸占,是彻彻底底为我一人所有,身心皆占据。 季婉霜自认从未真正识得情滋味。她从前与阿牛交好,也是看中人家身强力壮,地里的活儿干得又快又好。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什么情情爱爱的,只要对方踏实勤快,长得也不那么讨人厌,搭伙过日子便罢。 简而言之,在她的认知里,自己不该也无法为情爱倾覆所有。 但敖璃不同,那话中意再清楚不过,她要她的身心都装满她。如此至情至圣的人,眼里容不下一粒砂,付出十倍百倍爱意,也要同等的回报,如若不然,便是毁灭。 意识到此番差距,季婉霜既畏惧,又觉歉疚。 当初阿赊救了她,她本意是将对方领回家饲养报恩,谁料阿赊不是蛇,是龙。 阴差阳错也好,机缘也罢,时至今日,阿赊既要她的身,她便给,也是出于报恩。可要她的心…… 倒不是不愿,只怕有心无力,做不到如敖璃一般的全心全意,使她失望。 恍神间,颈上突然一疼,季婉霜闷吟,回眼看向敖璃,黑黝的眸子半掩着些许不满。 她确实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应过她那些话,教她如何作答。 眼见对方不肯回应,敖璃死缠烂打:“我不管,昨夜洞房了,你便是我的人。” 撒泼耍赖,稚气非常。 季婉霜脸一热,既羞耻又好笑,“好好好,是你的。” 无奈,更多的是宠溺纵容,敖璃总算稍稍舒心,季婉霜又道:“你可松开,让我穿裤子。” 敖璃眼睛一亮,“我给你穿,穿新买的那件。”说着就松手,捡来方才掉地的布包,摊开几件崭新衣饰。 瑰色,藕色,月牙色,均是素雅衣样,季婉霜略觉眼熟,又奇怪她何处来的银子买,敖璃已径自挑了件瑰色衫裙搁至一旁,叁下五除二又褪了她原先的上衣。 随着女人胴体的赤裸,敖璃眼中闪烁异样神彩。“霜霜,不忙穿……” 于是这裙子整整一个时辰后才穿上,季婉霜无力地捶了她两下。 这日子没法过了。谁家要请龙神镇宅的,速来。 —————— 首-发:po18me.com (po1⒏ υip) 13.家长很满意 瑰色长裙衬女人明ya艳,水袖宽阔,裙摆轻摇,银边腰带系一抹盈盈弱柳。 宛若神女下凡,清艳曜灵。 “霜霜美得很。”敖璃看着她一刻移不开眼,频频俯身偷几口香。 薄粉略施,青丝挽髻,谁能想到田间不起眼的村姑原也是美人胚子,只敖璃慧眼识珠,稍加雕琢便光芒夺目。 “洗了洗了,脸上黏乎乎。”净是脂粉香,不知阿赊怎亲得下去。 向来素面朝天的人,骤然胭脂水粉盖了几层,只觉脸上黏腻,不自在。 不仅不自在,季婉霜过惯清贫日子,从未碰过细贵物什,可想而知这化腐朽为神奇的妆容发髻亦非亲自手笔。 皆因方才敖璃为她穿戴好衣物,啧叹两声,又转身朝桌上一挥手,各式精巧的小瓶小罐便摆了一堆。 她凑上去新奇龙女如何施法,转眼就让人按着坐下,而后一顿打粉描眉,还要腮红花钿。 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美则美矣,若这般下地g活,属实糟蹋了。 还有这身衣裳,也得换下,逢年过节穿一回喜庆便好。 她说着就要去打水清洗,敖璃赶忙拉住她,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往后我来种地,你在家貌美如花。” “……” 这是要她当一樽花瓶? “那可不行。” 姨娘腿疾未治,屋子多处风雨侵蚀,还有平日三餐口粮,方方面面用度短缺,不干活儿,哪来的银钱支使。 何况要论美貌,敖璃更甚,娇滴滴白嫩纤细的模样怎不令人怜香惜玉。 “怎就不行?”敖璃嘟起嘴,不肯放人。 季婉霜正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柳七娘呼唤:“霜霜,用膳了——” 糟,和阿赊在屋里磋磨到日落西山,甚至都忘了姨娘。 但她更担心是敖璃如今化人,如何与柳七娘解释这凭空而现的小姑娘是谁。 着实棘手,一个不好阿赊就被赶走。季婉霜想了想,对敖璃悄声说道:“不如你先变回小蛇?” 敖璃唇角一弯,握住她的手道:“我不能,也不愿始终以蛇身示人,尤其和你一处时。” 她要光明正大与她出双入对,待她的至亲也会爱屋及乌,“放心,你姨娘……” 话方到一半,就听柳七娘敲门催促:“磨蹭啥呢,半天不动静。对了,阿璃也在你屋吧?让她一齐出来。” 季婉霜一滞。 听姨娘这语气,是与阿赊相熟了? 在她昏睡的半个白日间,敖璃都做了些什么? 在女人一脸震惊的神色下,敖璃牵着她落落大方出门,与柳七娘热情寒暄。 “姨娘烧的什么菜,这么香。” “嗐,霜霜种的那拨还没熟,倒是路边野长的茼蒿高不少,我顺手摘了几颗来炒。山里粗茶淡饭的,阿璃可别见怪。” “姨娘言重了。劳烦您为我作羹备饭,是我叨扰了。” 俩人一来一回对话之际,柳七娘已将最后一道菜自伙房端出。 正欲落座,抬眼瞅见季婉霜妆扮,她讶然片刻,继而喜眉笑眼:“对了对了,这打扮才有个千金小姐的气派。” 说罢,又问:“是阿璃为你置办的?” “嗯。”敖璃轻笑着点点头,别有一番喜不自胜的骄傲。 季婉霜半晌回不过神来,直至敖璃挽着她入席,“请姨娘就座,霜霜就座。” 季婉霜木然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人性情高傲,怎生有此番平易近人时候。 还有姨娘,廿年来孤儿寡母的处境造就了她铁壁一般的戒备心,怎如今轻易接纳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她想过领敖璃回家的情景,最落魄是让姨娘扫地出门,再不济也是被一番盘问比供。 然则,柳七娘不仅热情招待敖璃这个不速之客,甚至特地加菜——两颗白水煮J蛋。 这J蛋可是前几日自己下山时用一篮子青菜换来的,本想留着给姨娘补身子,姨娘倒大方拿出来全给阿赊。 也不是心疼J蛋落了阿赊的口,就是不明白姨娘为何如此待见阿赊。莫不是阿赊给姨娘施了什么术?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报更wx:mua876543) 季婉霜边扒饭边胡思乱想,柳七娘想法则简单得多,认为她这养女早先成日和畜牲打交道,不l不类,如今拉着个姑娘总好过抱着条蛇。 说到底,柳七娘仍忧自己年迈,终留季婉霜孤身一人,既姻缘未到,趁早有个闺中姊妹与她作伴,老婆子自是乐于见成。 只这穷山僻壤的,哪儿来这般如花似玉水灵灵的小姑娘? 还有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一老一少各怀鬼胎,敖璃只当看不见,自顾起筷与二人布菜,将人之圆滑学得七八分像样:“来,姨娘,霜霜,都吃着。” “哎,好。你也吃,不用顾着我们。你把这儿当自己家,放开了吃。”柳七娘捧近了碗接她的菜,像是很吃敖璃的示好,笑呵呵的。 日暮西斜,晚霞华辉映得堂内一片郁郁浮金。敖璃一笑,弯弯的眉眼愈显乖巧惹人。 “我本富农人家,祖上薄田千亩,长工数百,无奈天不睁眼,教马贼惦记家银,一夜烧杀抢掠,家败人亡,孤身逃亡至此。” “幸而自幼习得下田种地,捕猎采果,修屋砌房更是一把好手。承蒙二位善心收留,不致弱女随处漂泊,自当以绵薄之力,为恩人效犬马之劳。” 她话音未落,季婉霜一口饭“噗”了出来,“咳——咳咳!” 且不说那胡诌的身世是否合理,这既是务农狩猎能手,还又砌砖铺瓦,算哪门子弱女,有这等能耐何处不是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却也不怪她,贵为东海龙女怎晓得民间疾苦,不知寻常人这些本事只会一样便能挣得立身之地。 “阿……璃,咳、你去拿水。”季婉霜佯作噎食,借故将她支开。 再说下去,牛皮越吹越大,越不像话。 敖璃胡说八道得正兴起就被打断,无辜看了季婉霜一眼,却也顺从地起身去了伙房。 柳七娘莫名其妙看了看俩人,转头假意斥了季婉霜两句:“来者是客,你怎么使唤起人来了。” 见敖璃入了伙房,又低声问道:“你那条蛇呢?” 季婉霜又吃两口借势埋下头,语气略显细弱:“走丢了。” 她因说谎而生的心虚,看在柳七娘眼里更像丢失黑蛇的悲伤。宽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看阿璃这小姑娘就挺好,便让她住下罢。” 她一大早自季婉霜屋里出来,柳七娘以为见鬼抄起扫帚就要打,敖璃却扑通跪地,泪眼婆娑诉说自己的可怜身世。柳七娘听罢,十分感动,然后婉言拒绝了她。毕竟家徒四壁,着实再养不起闲人。 小姑娘倒好,搬来梯子就上房揭瓦,把漏雨的大洞小缝补了个全。 瞧着敖璃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羸弱模样,没曾想手脚利索,g活勤快,那柳七娘如何不肯。 虽有些许疑点,但看得出她不是坏人,柳七娘会作出收留的决定,是经诸多考量:“姨娘腿脚不堪用,帮不了你多少活儿。若家里多个年青利索的,能给你搭手犁田割稻,便不算白养。” 柳七娘说罢,季婉霜险些笑出来。 姨娘看敖璃,就如自己当初看阿牛,能干活、给使唤就成。 确有几分看未来姑婿的意味。 她勉力维持沉静的神色,点头附和:“姨娘说的是。” “可惜了哟——”季婉霜刚含进一口饭,柳七娘就冷不丁叹了句。 知她话未说完,季婉霜抬眼等她说下去,柳七娘意味深长回看她一眼,接着道:“阿璃若是个小子更好。” “咳——!” 这回真呛着了。“咳咳、咳……” 恰此时敖璃端水回座,季婉霜仓惶抢过碗便咕咕嘟嘟牛饮,而柳七娘一副神秘兮兮笑而不笑的模样,令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待她拍着胸脯顺下气,敖璃凑过来悄声问:“怎么了?” 耳畔温声,季婉霜看向眼前这十六七岁小姑娘样貌的龙女,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不是小子也躲不过夜里翻来覆去的折腾,弄得她死去活来。 面色红红,眼眶水汪汪,不知羞的还是咳的,季婉霜撇一句:“没。吃你的饭。” -- 14.月夜清欢 cしχωχ.còм 用过饭已是日暮西山,天黑而未黑,季婉霜顾不上锦衣华服,撩起裙摆便往后山跑。 阳光雨水,万物生长,地里的菜苗已长到巴掌大小,再无须小心看顾,只季婉霜每日都得来看一眼,方才安心。 良田三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铁锹于地面划了凹槽分作蔬菜与谷米的区域。她走到田埂前头,夜里正是昆虫活跃时候,地头几只小蛾飞舞,或停于菜谷间,或萦绕人前。 敖璃跟上来,恰见她置身粉蝶飞蛾之中,以为她喜爱,正抬手想抓几只来与她细赏,却见季婉霜连忙蹲下,神色严肃的自上而下查看每一株菜苞。 扒拉拨扫,挑挑拣拣,果真好几个教虫子咬了。 虫害猛于虎,幸亏发现得早。农物初长,散发的青香人都闻得到,遑论以农植为生的蝗虫蚜虫,地面菜叶、地下根j大是要遭其啃咬坏死。 日防夜防,小虫难防,季婉霜寻思,应当在这地里头再养些J,既防虫灾还省J饲料。然后J生蛋,蛋生J,无穷尽也,自农耕发展出畜牧也说不定。 心有宏图,奈何眼下一穷二白,莫说J崽,J蛋都须藉菜换。 不过,她倒也不着急。 这世间自有一套运行规律,建功立业如此,儿女情长如此,都需循环渐进,夯实根基,方可厚积薄发,得偿所愿。 将拣出来的小虫以草叶折几折包好,季婉霜看了看四下,见敖璃来了,忙将草包往她手里一塞,“拿好。晚些一道点了撒进土里,做肥料。” 敖璃瞥了眼手里的草包,十二分嫌弃。 这双矜贵的纤纤玉手,从未碰过如此W遭邋遢物。“我不……” 那厢拒绝的话才开口,季婉霜头也未抬地继续吩咐:“再去找几片大点儿的叶子来,还有,虫子好多。” 毫不客气的使唤,仿佛夫唱妇随般理所应当,敖璃看着女人因蹲下被泥土弄脏的裙角,哑然失笑。 龙宫奇珍异宝,龙女弃如敝履,何曾想有朝一日手握尺蠖[huò]片草,翼翼小心。 她欢喜便好。 唇边漾着浅浅笑意,敖璃不以施法解千愁,于山头田边一步一脚印弯身寻找,乐于享受晚风缕缕,时光慢悠悠,好半晌才摘来四五片。 “霜霜。”敖璃在她跟前蹲下,伸出手掌,椭圆的叶片摊开着。 手里积攒的小虫丢进叶面,季婉霜三两下再次把它裹成草包,动作如行云流水。 敖璃看得啧奇,颇觉有趣。季婉霜心说,若不是今儿穿戴过于奢侈,心疼脚下一双好鞋,这几只小虫早就地踩死了,何须费这些细活儿。 “要雨么?”敖璃忽然问道。 女人当家,家里家外井井有条,大事小事应对自如。反观自己,四T不勤五谷不分。思来想去,自己在这田地间最大的用处莫过于布雨收雨罢。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报更wx:mua876543) “暂且不用。”季婉霜道,“早前才施过肥,不必紧着下雨。” 这肥来自泔水桶,皆是日常残羹剩饭攒的。新鲜泔水大多充当家畜的饲料,但也有添入枯直其叶之类的下脚料调节水分,再静置一段时日至自然发酸结丝的,如此便是发酵完成,可拿来给田地施肥。 “那要放多久才能结丝?”敖璃追问,眨着黝亮的眸子满是新奇。 月光在扑扇的眼睫下氲出一片阴影,轮廓模糊的黑,愈衬那双眼睛水亮清炯,将少女的纯真感整个拉满,季婉霜被她突然的靠近比得倒吸口气。 一个个小小的草包被撇在脚边,她揪着她的衣角,脸上无辜的神色,仿佛只为探知田野轶闻。 却不知有意亦或无意的,挟着深海清远的香气似识路一般直往鼻子里钻。 她靠得太近了,那味道淡淡的,又极好闻,昨夜交颈缠绵的画面适时涌了上来,脸也不知不觉烧热了。 季婉霜怔了怔,又迅速低下头,喉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要命,她真是好看极了,是会让人乱了意志的程度。 为免被对方瞧出异样,季婉霜咽了咽口水,佯作自然地续上之前的话尾,道:“夏季二三十日便好。冬时就很久了,兴许开春都未能用上。” “哦……” 敖璃虚应一声,直勾勾盯着人大姑娘瞧,眼底笑意愈来愈深,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目光之缱绻,情与欲交织成的火热,直盯得人脸颊越来越躁,浑身不自在。 最后季婉霜没法了,干脆遮住她的眼睛,轻斥了句:“别看了。” 三个字说得温婉流转,恍若竹含新粉,撩而不自知,教人如何自持。 “不看。” 敖璃心软得一塌糊涂,一面说,一面拉下她的手,又飞快地在她泛红的面颊轻啄一口。 她偷香熟稔,如蜻蜓点水,季婉霜反应过来时只感受到颊上残留的淡淡的温软触感,然后听见她说: “今晚月色真好。” 敖璃看着她,说着月色,却又说的不是月色,季婉霜似懂非懂。 她也看向她,双目对视,眉眼如画,心间一股暖流冒了出来,唇角微微地弯起。 眼中是彼此的倒影,不知谁先主动,她们慢慢靠近,两双唇紧紧贴在了一起,含吮缠绕彼此的气息。 她的手攀上她清瘦而可靠的肩膀,嘤咛轻哼,风也温柔,雨也温柔。 -- 15.龙女的发情期.上 春天将近尾声,山间树木不如往年光秃秃的萎靡,因如今有了雨水的浸润,一眼望去皆是葱郁繁茂的景象。 清晨的花瓣沾着露珠,花蕾散发清香吸引蜂蝶采撷,一只羽色鲜艳的雉鸟在林地里踩踏出一片空地,又叼着浆果、嫩芽丢进这临时营造的爱巢。 牠翘尾展翅,尾翅与近亲孔雀一般开屏,形成一个巨大的扇形,然后来回走动,发出清脆响亮的叫声。食物的香气、靓丽的羽毛、清亮的叫声,不一会儿就有雌雉发现了这里,并驻停在营地不远处,考察雄雉炫耀的花招。 春生夏长,虫鸣花开,大自然里的生命世代繁衍,生生不息。 临近春末,最后的交配期促使动物们本能地使出浑身解数求偶,也让敖璃迎来最猛烈的一次发情。 身下某处殷红得仿若烂熟的花果,她毫不怀疑自己只要被轻轻一碰,就会溢出汁水。 她俯在女人身上,几乎像水蛇一样紧紧缠绕着这副胴体,饥渴舔舐每一寸肌肤,浓郁的甜香在唇齿间弥漫。 季婉霜就是这么被舔醒的,虽早已习惯敖璃每日晨间也会g些令人羞耻的事,但这回似乎不太一样。 “阿赊,你……又发烫了?” 身上的人烫得异常,季婉霜说着便抬手去探敖璃额前,却被对方一把摁住,并拉着她的手往那白花花的穴口上放,“你摸摸我,摸我。”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那张抬起的脸儿一片绯色,清亮的眼眸里含着薄薄水雾,耳朵、唇瓣也烧红了,纯然的娇艳欲滴。 没人能抵挡如此诱人的她。 即便她从未想过要占敖璃便宜,起码在自己交付真心之前。但,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自主地随着对方的牵引,抚摸那双洁白莹润的绵乳,且举一反三地学着往日敖璃在自己身上实施的逗弄。 “嗯……” 她的手上有细茧,微微的粗糙在肌肤上摩挲,敏感的樱蕾不一会儿便悄然挺立,敖璃咽下即将逸出的呻吟,启唇含住她细嫩的耳垂,任由体内欲火熊熊燃烧,在每一寸骨血里肆虐。 龙成母审便随春季发情,每到此时,流淌在身体里的仿佛不是血,是蚀骨钻心的煎熬,敖璃已历经数十回,再强烈的情欲都能凭坚定的意志与法力抑制。而今她也不是不能,只是不需要了。 她找到了想与之结合的人,甚至渴望在彼此体内留下孕育的种子,繁衍龙嗣。 敖璃一如既往的主动而热情,只是和之前的索要相反,她更多的是在带领季婉霜反扑自己。 那阵小蛇初次发烫时的甜香,在敖璃化人后还会出现,再联系她现下的举动,季婉霜也大致猜到了她的处境。 “霜霜,喜欢你所看到的吗……” 手心覆上手背,她抓着她的手在胸乳上搓肉,那软腻得如羊脂玉的触感,一碰便仿佛要化在手里,谁能不喜爱。 “喜欢。” 细碎的嘤咛随着手中形状的变化而起伏,季婉霜羞赫得眼睛都不敢直视对方,仿佛被揩油的是自己,但同时又想,女人的身体真美好,难怪敖璃总缠着自己做那事。 “你想不想听潮水滴答,还有……” 含糊的字句自少女口中吐露,后半句其实听不真切,但娇嫩的喘息已足够挑动人心中潜藏的邪神恶灵。 赤裸的交缠熨烫彼此的躯体,季婉霜明显感觉到上方滴落的热液洇染自己的花缝,耳边温热的气息逐渐混乱,敖璃不再满足于单纯的抚摸,抬腿夹着她的腰肢近乎焦躁地磨蹭。 季婉霜心一横,翻身将她压下。 “阿赊……” 她发情的体香似乎不仅能摧毁自己的理智,甚至织了一张无形的网,将目标锁进领地里与自己共沉沦。季婉霜说不清那种感觉,作为习惯躺平的一方,心中居然萌生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想摘下她,吃了她,狠狠地和她糅合在一起。 她几乎是无师自通地在关键时刻往下摸去,经过平坦的小腹,稀疏的丛林,再到温暖的禁地。 那里柔嫩而潮湿,她甚至没有好好描摹,只是轻轻揉了揉,就轻易肉开了两片花瓣,随之而来源源不断溢出的露水将她的手指浸得晶亮。 视线上移,少女泛红的面颊沁着薄汗,微微侧开的颈项修长而脆弱,整个人宛如一枝易折的花骨朵。季婉霜忍不禁想吻她,敖璃却牵起她的手,下一刻指尖猝不及防被一口含入。 湿软的触感让季婉霜顿时愕住。 她见过她在上位主导掌控时强势的美,与长着最不染世俗欲望的那张脸毫无违和,却没想到她在下位时眼波荡漾,媚意横生,美得更加摄人心魂。尤其那双不自觉咬得嫣红肿胀的唇,此刻塞入两根手指…… 单是看着这画面,季婉霜觉得自己已经浑身酥麻。 但显然敖璃还有很多惊喜要给她。她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对方推入口中,感受到软舌卷着指腹,紧密的吸附感自四面八方袭来,在即将拔出的瞬间仿佛灵魂都被吸走。 “唔……”这就是,进入的感觉吗? 只是被唇舌包裹着模拟吞吐进出,就冷不丁起了一层J皮疙瘩,难以想象若真的进了那处幽秘,会有多美妙。 “霜霜,还想……要更多?” 敖璃原本清软的嗓音此时微微喑哑,沾染情欲的眼尾泛着妖异的桃红,嘴里还呷着她的指尖极尽孟浪地啜吮。 她摆明是在诱惑她。 季婉霜耳边净是自己咕咚咕咚擂鼓般的心跳声,而最后的理智,在对方那双白嫩修长得引人犯罪的腿干上自己腰时,灭了。 她近乎莽撞地挤了进去,连敖璃自己都来不及反应之时,狭窄的甬道便被狠狠贯穿,一声惊呼自齿间迸出。 “霜霜……嗯嗯啊……慢些……” 她像只刚学会行走的幼兽,没有什么技巧,只会朝着目的地一味狠撞,却十分享受敖璃在自己手里蹙眉、喘息,然后慌乱地攀着她的肩,嘴里说着不要,那对纤细的足踝又勾着她的腰往下摁。 “敖璃……敖璃……” 她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深深迷恋上这奇妙快感。 层叠褶皱的花肉翕颤着,一进入便挤压似的往外推,一抽出又紧咬着人不放,紧致的花房在一次次陷入中变得酥软。 她终于明白为何敖璃一碰她就不肯轻易罢休,花样百出地哄骗她做完一遍又一遍,就连睡着时也要放在她身体里。 “霜霜……” 敖璃捧起她的脸,舌尖轻轻描绘唇畔的形状,季婉霜一颤,只觉那舌软得像可口的糖,恐怕一吻就会融化,“下回哼啊……可不该这般粗鲁……” 熟悉的气息在唇边拂扫,季婉霜下意识咬住那抹幽兰,她已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躁动的本能让她不顾敖璃悬泪啜泣,将湿漉漉的花穴激烈抽撤得泽泽作响。 “霜霜嗯、不嗯……啊啊啊……” 汗湿的碎发凌乱,小巧的耳朵在乌墨发间红得妖娆,她紧紧搂着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似乎不能承受这百般折磨,却又摆动腰肢迎合想吞入更多。 “我听见了、你说的潮水滴答……” 女人婀娜的声线像春风化雨时沾着水汽的袅音,一字一句在茵茵碧波里荡开点点涟漪。 “还有,还有什么?你的花瓣……盛开的声音么?……” 耳畔话音方落,胀立的花核便被用力捏住,敖璃未来得及喘口气,本就泛滥成灾的身下突然被一记贯穿,直入宫口的濒死快感将她顶上云端。 花肉止不住地痉挛,潮水自花芯喷涌而出,嵌入女人肩背的指尖失控得抠出血痕。 意识溃散前,敖璃狠狠吻住白茫茫中的一点红。 “唔……疼……” 一丝咸腥在口中化开。她似乎咬破了什么。 敖璃睁开眼,就见季婉霜嘟着渗血的下唇哀怨地瞪着她。 “乖,我不是故意的——” 她想舔去她的伤,但季婉霜转瞬就喜滋滋地来亲她的眼睛,然后一面在水穴里插了插,一面柔声说道:“阿赊,再要一回么?” 食髓知味后继续引诱猎物? 敖璃微微一笑,眼底的幽光晦暗难辩。 很好,这女人,把她的能耐都学了去。 ———— 抱歉,来晚了,好久不见所以要放个大招o((*^▽^*))o,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应该也是车。 客倌喜欢的话投珠珠给我可以么,虽然猪猪不是钱,但我就是想要嘛~?(′∪`●)ゝ Ps:等更的童鞋可以我vx:mua876543(仅报更,作者不会以任何名义向你要钱,警惕盗版,注意资金安全)加不加都随意,vx只是会在更新时同步报更,减少亲翻墙追更的次数啦~ -- 16.龙女的发情期.下 “你嗯、……别唔……” 拨开粉嫩花唇,显露一粒小小凸起,艳得可爱。那人两指轻捻,且g且划,来回搔起一缕银丝。 仍不知足。 分寸之下,桃源洞微微开了口,弥漫迷人芬芳,指尖接连戳探,点着洞口几欲长驱直入—— “唔、你别碰我。” 盘桓腿间的手充满威胁,频频采入敏感边缘,季婉霜板着脸勉力一推:“说好你不动,让我来……” 她才要了一回,这人便想做爱0F了? 敖璃迎着女人的冷脸,低低说道:“我也想取悦你。”黝黑的眼瞳水光湿润,言语中还透露着几分委屈。 她低眉软语,姿态就这般楚楚可怜,行止却嚣张。 看那双白瓷一般的藕臂,纤瘦得仿佛一折就断,轻巧圈住上方流纨楚腰,继而或指或掌,顺着脊骨摩挲游移。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季婉霜是见识过她撩拨人的手段的,漫不经心轻挑慢划,看似毫无杀伤力,实教人一路尾椎酥麻,撑着的胳膊不由卸了几分力。 何况她从来不安分,顺势而下捧着圆T色欲揉握,又时而掐捏股缝牵动花唇开合,瘙痒倏地漫出腿间,季婉霜低喘一声,险些臣服在对方的挑逗里。 “你究竟是神是妖?”尽是狐媚本事。 身下少女原就分腿未合,方泄过的身子又开始潺潺细水,此刻使这些欲拒还迎的小把戏,不是存心勾人是什么。 不待敖璃作答,季婉霜俯首印吻,身下同时嵌入,噙着朱唇搅动汩汩水声。 “嗯哼……” 眉是山峰聚,眼是水波横,女子低吟于喉间萦萦绕绕,几许惬意朦胧。 “快嗯……快些……” 穴口贴着穴口,似贴了一团热火,相互撕咬的唇缝流泻不稳的气息,一个催促,一个反问:“这样?” 她问着,吻着,咬着,底下还故意往深了撞去,挤得花蕾跟着一缩,“啊、……” “你倒是狠……” 狠狠进来…… 敖璃拧眉,忽地身下一紧。 她进了两根。 “继续、唔霜霜……” 高傲的龙女,可曾恼怒她得意忘形冒犯神威,亦或忧虑自己丧失主导地位? 自当不然。 至少在发情期被汹涌欲望吞没时,鲁莽的没轻没重都算恰到好处。 只是她学得太好太快,越来越能掌控节奏与频率,敖璃起先因她青涩而绷紧几分理智,之后随着她熟稔的接连抵弄,身心不受控地完全坠进欢愉里。 律动愈来愈密集,分明摩擦得花穴舒爽,季婉霜只觉揽在自己腰肢的手臂收紧,湿濡的甬道也跟着收缩,敖璃逐渐地看不清眼前,“唔啊、嗯啊啊……” 腹下填满的快感堆积成山,她还逮着花芯不放,次次攻击那处敏感,直至女声呜咽,颤巍巍弓着腰泄出蜜水。 腿间一片狼藉,喘息不平,白皙的脸颊浮着瑰红,二人紧紧交缠,深埋花径的指尖依然不愿撤离,甚至抵着发颤的软肉缓缓戳弄。 无奈犹在云端的人禁不住持续顶弄,扶着腰肢的五指扣入皮肉,疼得对方龇牙咧嘴,才肯稍稍放停。 和妖精打架多少是要受些伤的。 “你越来越,好看。”胶着的唇瓣分离,季婉霜长长吁了口气谓叹。 欲T1横陈,宛若晚冬里一朵孤傲洁白的梅,清冷透骨。 指尖缠弄那团雪白,树梢簌簌的,洒落匀匀细雪,独留她在枝头,白得发光。 “嗯……”敖璃一笑,缓缓睁开眼睛,仍是情欲迷离的样子,“喜欢么?” 她舔舔唇,似有稍许餍足,还带着点焉儿坏的意味。季婉霜心底方升起一丝警惕,随即腰上一紧,眨眼已教人翻身反压。 曳散的乌发遮了视线,她的双腿被掰开,私处没入一股潮热。 两蕾花蒂相抵,同样的湿润柔软。 此情此景,季婉霜很快猜到敖璃意图,亦不作反抗,任由自己的手被牵起贴在对方面颊。 “喜欢。十分喜欢。”手心里一片绸滑触感,季婉霜不由动了动拇指,摩挲逐渐弯起的唇角。 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入我? 敖璃没有问出口,只是牵着她的手往下,游过颈项,锁骨,山峰,小腹,再到交合处,口中一边道:“我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腰肢轻摆,凸起的小核相互摩挲,快感逐渐升起,眼前一手可握的挺秀双峰亦前后波荡,画面唯美又隐约色欲。 季婉霜心头发热,是情还是欲,分辨不清,“你真好。” 敖璃眼含笑意,埋首亲吻平坦小腹,季婉霜被带得跟着挺腰迎合,五指嵌入对方指间紧握,只想动得快些,再快些。 湿濡的丛林相贴,柔嫩花瓣随着逐渐粗鲁的碾压而变形,滋滋蜜水交黏,渗入彼此穴口。 腿心愈发燥热瘙痒,不得爽利,季婉霜恍恍失神,几度欲出声求她用手。敖璃抬眼,倒先开了口,似真半假的:“霜霜,可愿与我生崽?” 那声音过轻,季婉霜面红耳热不知错听成什么,揽下她脖颈羞赫道:“给我。” 敖璃欣喜,掐着腰肢挺胯猛送,床板吱吱呀呀响,季婉霜不明所以,却也乐于享受略显粗暴的磨弄,娇嫩花核迅速胀立翕颤。 “嗯哼……阿赊、唔敖璃……” 细碎的喘息变成婉转吟哦,看似柔若无骨的指掌掐出肌肤一片红痕,腰隙疼痛季婉霜浑然不觉,全身感官只聚在腿间,快感被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倏地不知被撞到哪处,过电般的酥爽直窜脑门。 “嗯……”她闷Y一声,抓着胳膊的手软了下去,敖璃狠力一压,花蕾死命相抵,与她一同登顶极乐仙境。 阴精喷洒,分不清是谁的黏腻。敖璃阖眼间催动灵力,方泄出的银液似识路一般源源送回女人宫内。 “唔,热……”浑浑噩噩,季婉霜仍未回神,腹中涌入热流,隐约怪异。 “霜霜……”敖璃轻唤一声,眉梢带喜,俯身堵住红唇娇艳。 两世回眸两相望,几成追忆几成痴。 -- 17.收菜也要撒狗粮 cしχωχ.còⅿ 谁能料到龙女发情期如此漫长。日升日落几个轮回,除去进食所需,几乎离不得床,更不敢妄想踏出房门。 人与龙对战,犹如蚍蜉撼树,必是打不赢的。季婉霜便是如此,浑身上下被榨得一干二净,只想原地遁入空门,了无生趣。 这日初晨,响动的床板得以停歇,浓郁甜糜香气弥漫,屋内尽是纵欲后的狼藉。 饱足的一方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她蹑着声响取来桌脚下的木盆,覆手其中,数息之间,一束水源自掌下淙淙流出。 似溪水声,潺潺悦耳,季婉霜瘫在床上似梦非梦,直至敖璃为她擦拭,冰凉的触感才唤回一丝清醒。 “姨娘不问?”她半阖着眼,任由对方摆弄。 四处静谧,周身慵懒,出口的话语软绵绵的,嗓音虽不大,亦不沙哑。 身边有个龙女便是好,何时何地都不愁水用。 “自是问的。”洇湿的布巾擦至手腕,她不太明显地侧了侧脖颈,想动又不动的样子,敖璃发现了,伸手去她颈后。 那手白净修长,指面微凉,单是贴在刺痒处已很舒适,再微微使力抠挠,某人便舒服得眯起眼睛。 “我道你得了风寒重疾,不可见风,不能见人,须卧床休养。”敖璃声调温润平稳,很是安抚。 女人含糊咕哝一声,当是应了,接着仰了仰后颈,示意她好了。敖璃知她怠倦,细致擦洗后又为她肉按腰腿。 酸乏因着揉捏按压稍有纡缓,见“罪魁祸首”如此安份乖巧,季婉霜舒心睡去。 睡是睡了,眉头却是蹙得紧。敖璃不忍,起身朝她施法。 以指为剑,灵力催动,瞬时一道金光钻入女人血脉游动。敖璃静静观察,见灵气于她体内贯通四肢百骸,直至天灵盖,数弥,金光隐散,略显苍白的面容恢复常色。 此谓复元术,乃修仙入门必学的愈疗法之一,主通筋活络、修复元气。 她走近几步,俯身,指腹抚平深锁的眉心,轻轻柔柔,睡梦中的女人感知到熟悉气息,似突然醒来般抓住什么便往怀里放。 敖璃以为将对方惊醒,万不敢动。屏息等了一会儿,手中猫儿蹭了蹭,睡颜酣恬。 谁人弯起眼睛,笑意微熏。 一梦一清醒,醉在凝眸处。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翌日。 季婉霜起了个大早,身上深浅不一的紫红痕迹犹在,但通T舒坦,行动自如。 想也知是那神通广大的龙女使然。 久不见天日,劳作惯了的人闲不住,恰地里的蔬菜到了收成期,可以摘了直接下山兜售。 嘴里哼着小调,季婉霜在布草间拿了竹篓,方要背起,半晌不吭声的敖璃突然插手拎了过去,“我来。” 简短二字,不容拒绝。 讶异片刻,季婉霜笑,意有所指:“将功补过么?” 不比她的调笑,敖璃神色肃然地摇摇头,重申道:“粗活重活让我来。” 惊疑“咦”一声,她挠挠脑袋,觉着今日的阿赊似乎很深沉,令人难以捉摸。 却也不是什么坏事,像人长大了,成熟了。 如斯想着,季婉霜不再说什么,开心领着她一起去后山。 时值孟夏,天儿会一日比一日热,但此时的山间还很清凉,轻轻的软风吹来,很是舒爽。 到了后山,地里已是一片绿油油的,芹菜、小青菜、茼蒿都长好了,就连粟米也长出青翠的叶j。 还有埋在地里看不见的红薯,根叶已然冒土,势头强劲。 眼前的景象让季婉霜迫不及待冲进田间,敖璃陪着她,看她喜笑颜开摘下今年第一颗自己亲手栽的青菜,欢快得像个三烁散子。 “阿赊——” 左手一颗芹菜,右手一颗青菜,季婉霜回身急切地与敖璃分享喜悦:“我种好了,你看,它长得胖不胖,是不是种得可好了。” “好,十分好,霜霜好棒。”敖璃笑着抬手将她颊边的发丝别去耳后。 亲密之人由衷的夸赞让她的眉眼愈加明ya艳,眼底有光,“我们摘一些下山去卖吧,卖的银钱再买J,这样以后我们每天都有蛋吃……” “好。还要留些J蛋,孵小J。”话出自敖璃口,道的却是季婉霜未说出的后半心思。 对龙女来说仅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可便是这一束苗、一颗菜编织了人间烟火气,成为女人心中向往的美好。 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喜欢。 待一个人好,从不是施予自认为的好,而是想她所想,爱其所爱。 “对对对。”季婉霜激动得心都是颤抖的,眼泪不自觉溢出。 因为敖璃懂她,才有感同身受,这份知心远比收成的喜悦来得更深、更重、更珍贵。 她情不自禁扑上前去,揽着对方又哭又笑,“阿赊真好。” 她想说的,远比已说出口的要多的多。 或许,她有了和敖璃一样的喜欢。 “乖。”敖璃意会,肉肉她的发顶,佯作稳重地提醒道:“先收菜罢,一会儿还赶着下山。” 怀中“嗯”一声,鼻音还带着点哭意。 她擦擦眼泪,一面退开,一面还在想敖璃能听懂她的心思么,转眼就教人抬起下颌,炙吻随之而至。 啧。 催促的是她,磨人不放的也是她。 -- 18.就是想娶媳妇了 比起摆摊叫卖,季婉霜则意向寻酒楼食肆长期供菜,费点脚力把菜送了便有钱收,且菜价皆是明码签订,无须和人一分一厘地讨价还价。 “霜霜主意甚好。如此收入稳定,每日送一回菜便能回来。” “是呀。不过咱目前地儿不大,收成有限,能谈好一家即可。” “地也不是不大,只是开田小,届时我们把田扩一扩,能种更多。我与你一起种!” “哈哈哈,阿赊当真会种地?” “会的。我见你种过,便学会的。” 俩人说着笑着,不多久就收拾了满篓的菜,一个时辰后到了山脚下。 途中敖璃几次与她道:“我有法力,我们飞着去,无须费脚程。” “瞬移亦可,眨眼即至。” 任她如何说动,季婉霜皆笑着摇头,最后被缠得紧了,只得按下心中羞涩,慢慢说道:“我更愿与你一步一步走,一如我们每日真真实实的相处,它不该丢失一丝风景。” “荆棘也好,香花也罢,我们一齐见过,老来便成共同拥有的回忆。” 她语气淡淡,乍听之下朴素平常,然话中勾勒情景,风雨并济,白头偕老。 以她秉X自持,若非两情相悦,是说不出这话的。 敖璃心血澎湃,牵着的手握得更紧,一直到进村,已想好采买婚礼所需,今日便提亲。 一路忍着意动,敖璃送她至藏轩楼,编个藉口独自离去。犹不知自己被订了婚的季婉霜,满心都是篓里的菜,与吴掌柜侃侃而谈。 春夏换季,大多食馆酒楼皆有更换时蔬的需求,她来得很是时候。 因藏轩楼主打海鲜,食客多为豪绅,有钱也嘴刁,酒楼蔬菜虽消耗不多,但务求精品。恰膳牌里几味鲜蔬面临更替,吴掌柜亦有心物色新菜农。 俩人来到后堂,吴掌柜手中把了捧茼蒿,嗅嗅看看半晌,眼中流露些许赞赏,“品相看着倒是好,个儿大,还鲜翠。” 一叶一蔬皆是她悉心照料,肥料给的足,且随时有雨水加持,自然不蔫巴,对于自己的成果季婉霜还是很有信心的。“不如让师傅试……”话方开了头,突然切进一道报菜:“丁师傅,清蒸桂花鱼、蒜香蒸青蛤、鲜虾芹菜圆各一!” 听罢,俩人相视而笑,吴掌柜也是爽直之人,道:“得,便先用你的菜试试。若食客满意,这季的菜便用你家的。” 魏家村菜农不多,常见的几个藏轩楼都试过,眼瞧这大姑娘初出茅庐的,菜品却好,送来前还清洗过,应当是勤快踏实之人。 “好嘞,谢谢掌柜的。”季婉霜高兴得合不拢嘴,一面说,一面帮着把菜又涤一遍。 这事几乎十拿九稳了。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另一头的敖璃,也很顺利。 她在玉器铺里挑了对龙凤镯和金耳坠;而嫁衣、绣花鞋,成衣铺有现成的。结完账,看了看余钱,应当能买一对喜烛。 沿街再走廿来步,买过喜烛,居然还剩两个铜板,她高兴的叫住前面的糖人儿:“糖葫芦!糖葫芦多少钱?” 贩郎听闻生意上门,回身正见一小姑娘言笑晏晏,刹时呼吸顿滞,心中动荡久不能平。 “多少钱一串?”敖璃又问一遍,声调已冷。 她的一喜一笑,只因一人起。 “两、两文……”磕磕绊绊,听得人耐X全无。 她疏于再回话,认真瞧了几眼竹千,拔出一串,给钱便走。 贩郎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再看一眼手里的钱,果断握近鼻前餍婪地深吸。 若他知晓这钱来自一帮恶霸地痞…… 话回大半时辰前。敖璃出了藏轩楼,特意拐进一个小胡同。 自进了集市就尾随她俩一路的祁家二世祖见她落单,立时满脸狎笑,领着打手想将她摁倒为所欲为。 自是办不到的。 手刚一伸出就僵在半空动不了,几人面面相觑,随后一面死力挣扎,一面破口咒骂。 “妈的这什么鬼。你这妖货耍什么把戏,胆敢戏弄老子!”脑满肥肠,鼠目狰狞:“你知道老子爹是谁吗?!” 敖璃挑挑眉,上下唇一碰:“我是你爹。” “干你娘的……”啪!—— 余下咒骂未及出口,几个彪形大汉张大巴掌对着自家主子猛扇,“阿力……”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少爷对不起,不是我扇的,我的手不听使唤了,少爷——” 每喊一声,祈家少爷就挨一巴掌,掌下越不留余力,他逐渐鼻青脸肿、眼歪嘴斜,大汉惧怕得泪流满面,完了完了…… 那“妖货”神色淡淡,无悲无喜,对他们的一切视若无睹。她翻掌gg手指,几人腰间的银袋子飞一样地飞进她手里。 当着他们的面掏走银钱,银袋子似脏了姑奶奶的手般随地一扔。她抬脚就走,其中一个大汉哭喊求饶:“女侠!大姑奶奶!饶命啊,快给我们解开吧,再打下去会出人命……” 说话间伴着清脆的巴掌声和哭喊声。 只见那抹清丽的背影顿了顿,似乎有所动容,然后打了个响指—— 情势果然有变,几人忽然围成圈,开启你扇我我扇你的互扇模式,从一人遭殃改为多人惨叫,声浪连迭。 …… 瞧着穿得人五人六的,才带这点钱出门。敖璃暗啐。 能买的东西有限,她便专挑精贵的买,提在手里依然大包小包,索性将它们收进乾坤袋。 乾坤袋内有乾坤,它外观与一般佩囊无二,但内里宽阔无边,几套成衣玉器在里面不够填缝的,装透审仍是佩囊大小,她扎好绳口便坠在腰带。 回到藏轩楼,季婉霜已在门前等候,见她来时与去前无多区别,悬着的心总算着地。“阿赊去哪儿游逛了么?” 她走近,俩人的手自然交握,敖璃眉宇间藏着浓浓喜悦,这时另一手才自身后举出一串糖葫芦,“喏,给你的。” 季婉霜看着糖葫芦,香甜艳丽,颗颗饱满圆润,是精心挑过的。 再看敖璃,眼底的笑意满得要溢出来,一副等着人夸奖的样子。季婉霜笑着接过,免不得要顺她的意,“阿赊真棒,是特地去给我买的糖葫芦么?” “嗯~这么香,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得了赞许,敖璃眉毛都要翘天上去。哼,还有更厉害的。 “霜霜,我们快回家。” 季婉霜噗呲一笑。 这人呐,装了一日深沉,仍是孩子心性。 -- 19.送你一头小毛驴 家是要回的,但眼下还有事办。 “方才我与吴掌柜谈好了,也签了字,明日起每日卯时前要送到。”季婉霜紧了紧交握的手,示意她往右走,“今日这篓卖了十三文,他还先给两日的菜金。嗯、是说,我们能买J崽儿了。” 说话间,唇边递来葫芦串,敖璃顺势咬一口,连连应好。 她没咬完整颗,另半颗自然落了季婉霜的口,俩人边吃边走,很快到了禽畜区,牛羊马驴、J鸭鹅兔,一应或笼或拴,哞吠啼叫,声声齐鸣,好不热闹。 蓦地,一棚子牲畜嘈乱戛然而止,甚至夹着尾巴往后缩,大气都不敢出。唯地上一笼尚未开智的J崽儿叽叽喳喳,活蹦乱跳。 蒋大嫂风雨无阻在这儿营生半辈子,竟是头一回见这等异状,正警觉是否来了大虫,拐角处两名年青姑娘赫然印入眼帘。 市集多见村夫野汉、粗鄙泼皮,一名寡妇不磨出个膀大腰圆的体格和性子属实难以安生,此骤来俩位小娘子,清新脱俗,赏心悦目,让人自然而然的愉悦,连那丝未及衍生的古怪感都悄悄消逝。 尤其俩人沐浴在阳光下,看似稍年长的那位挽着小姑娘胳臂轻声细语、言笑甚欢,淡金色光线落在她们身上柔和而光辉,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安宁美好。 美好得任谁都向往。 俩人发觉蒋大嫂的目光直往自己这处瞄,季婉霜回身微微一笑,和气问道:“大姐,您家J崽儿怎么卖?” 这声问得蒋大嫂耳根清爽,舒心往躺椅一坐,显出放松自在的神态来,“大J五文,小J一文,一整笼买便宜三文。小妹尽管挑、尽管看,俺家大小活物皆是生龙活虎,好养不贵。” 她言行举止有几分江湖气,敖璃注意到她腰后绑了把砍柴刀,随着坐下的动作磕碰出细微声响。季婉霜则跟着对方的话朝地面看,只看一眼就走上前蹲下了。 草篓浅浅,兜了十数只绒毛未褪的J崽,小小一只只且挨且挤,叽叽叽叫得清亮,萌态百生,她忍不禁伸手抚摸一片毛绒,边摸还边道:“阿赊,好可爱啊~我们都买了吧。” 茅棚相距半丈余,敖璃蹙眉,走近一步本意想与季婉霜说话,未料她一动,满棚牲畜或有瑟缩、或有挣动之势。不待人察觉异样,敖璃袖下迅速施法,指剑,定—— “买少点吧,还得留钱买菜籽呢。” 身旁人说话时已跟着蹲下,面容仍是尘世不争的和煦。季婉霜侧首应声:“嗯……好。” 她自当知晓要买菜籽,只是忍不住的想拥有这些生机波波的小东西。 自袖袋里摸出三枚铜钱排在木台上,季婉霜有些歉疚地道:“大姐,我先买三只,待挣钱了再来光顾。” “好嘞,你随意,大姐总在这儿,你何时来都在。”蒋大嫂说着,伸手自木台下抄起酒囊,仰头啜一口,尔后砸吧砸吧细细品嚼,只是目光扮作不经意的流连于跟前两人。 新奇而钦羡。 仿佛在她们身上看见自己重活一遍该有的模样。 敖璃把背篓脱下递予,季婉霜接过,一手挑着个头往篓里装,一边喃喃道:“公J要一只,母J两只。” 拣到第三只时,她举起小J仔朝敖璃笑道:“阿赊,这只像不像你,圆圆的脑袋,亮亮的眼睛。” “不像。”简短,冷淡。 “啧。那……”季婉霜转头挑了挑,再拣一只圆绒绒:“这只?” “不像。”睨眼,嫌弃。 h不拉叽地叽叽叫,龙崽才没这菜J样儿。 “不是啊,怎么不像了?”季婉霜仍想指出她们可爱的共通点,敖璃冷不丁扒着她脸亲一口,言语几分得意:“待你肚子里的崽出来,再看像不像我。” 噗—— 可惜蒋大嫂一腔好酒喷了出来,更别提季婉霜瞬间脸红得像火烧的猴子屁股,“敖——璃——!” 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也就罢了,她还亲上了还。 好了,这下蒋大嫂也明了俩个小姑娘为何腻歪得不同寻常姊妹。原来是两口子。 未出阁的姑娘家脸皮薄,抱起背篓便追着敖璃打,敖璃跑出几步又故意停下,紧随其后的季婉霜一时没刹住便撞了个满怀,俩人笑着闹着抱成一团。 手中高粱痛饮一口,蒋大嫂激红的眼眶不知悔恨亦感动,只道春光正当好,莫负青春少年华。 人生若能重来,她也想勇敢一回。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敖璃如此顺势将她搂更紧,耳鬓厮磨地贴贴磨蹭,随即耳朵教人用力一揪:“嘶、疼欸!霜霜——” “咱俩私下里如何,我都不禁你。但,人前不可胡闹,不可胡闹!记得了不?”季婉霜佯怒凑近耳边低吼。 胡闹?指当众亲吻? “嗯……”敖璃虚应一声,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仍是讨好地扬起笑脸,转移话题:“霜霜,我们再买头驴吧,以后就让牠替着跑腿送货。” 果然季婉霜的羞窘一下被买驴的绮念冲散,可转瞬又因身上仅几贯铜钱而苦恼,“我们钱不够……” 没错,她方才偷瞄棚内好几回,而敖璃捕捉到她细微的举动。季婉霜心心念念想要一头能犁地的大h牛,她或许和敖璃说过,又或许没说过,大h牛是她自幼便有的梦想,然而即使牛犊子都需六七十两,实在贵得让人设想不起,如若,如若有头驴也是极好的。 “好办。”敖璃勾唇,信誓旦旦的样子。 驴比牛好养,也更适合驮运,先要头驴子吧。 俩人买过菜籽,而后出村寻了个僻静空旷地方,敖璃抬手覆掌,法力凝聚其中。 季婉霜见其架势,知是要做法,连忙退开几步,不过片刻,耳边突地传开“吁——”驴声嘶鸣。 她定睛一看,一头活生生的彪美小毛驴自敖璃掌下忽现,牠踢踏两下,额前一簇红缨跟着摇曳,喜庆非常。 “你、你……”季婉霜不敢置信得目瞪口呆,眼睛直溜溜盯着毛驴,既想接近又生怕是场幻境,一戳就灭,欢喜又迟疑:“牠是真的?还是戏法?” 是隔空取物。 平日的水源如此,而今的毛驴亦如此,敖璃手里出现的,皆由别处“借”来,而非无中生有。她这处出现一汩水,某处水域里便少一汨;同理,这里来了头毛驴,某处人家就没一头。 这些她是不会与季婉霜说的。说了,她定然不要。 那被“借”的主人那处又如何交代?——偷来的始终失德,敖璃不愿折了季婉霜的福,顺手放回十倍银两,就当强买强卖吧,银货两讫便罢。 敖璃拉着她手往驴背上摸,教她感受真实触感,答非所问:“喜欢么?不喜欢另换一头。” “喜欢!!”季婉霜两眼冒星星。若敖璃此刻说这是聘礼,不成婚不能收,她也愿意为了这头驴答应嫁了。 “呜呜……阿赊太厉害了吧,居然能变出小毛驴!”季婉霜崇拜得五T投地,以为敖璃点石成金。 “不仅如此。” 话落,敖璃抬手覆在毛驴颅顶,合着眼念念有词,似是什么咒语。 季婉霜静待半晌,不觉有何异常,直至敖璃睁眼,说道:“好了。我为牠放入神识,此后带牠走过一遍的路牠便会认得。” 她说罢,季婉霜举一反三:“如此说,牠能自行回家,也能自己送菜?” “是的。”敖璃点点头,将她扶上驴背坐好,“霜霜扶好——” 她不知何处抽来藤条,甩了下驴屁股,毛驴当真颠颠走了起来,惊得季婉霜咯咯笑。敖璃乐呵呵跟在边上看顾,堂堂龙女当起赶驴人亦有模有样。 “阿赊是天底下最好的神,我最喜欢阿赊了——” 夕阳之下,一龙一人一驴,哦还有一篓J,慢悠悠走向归途,余晖在石子路映满斜长,绵延得仿佛没有尽头。 从前车马慢,一生仅够爱一人。 -- 20.风起(半) cしχωχ.còм 衣襟不知何时扯开,露出颈下旖旎风光,敖璃埋首胸前贪婪含吮,情欲染红的眼角泛着水光。 直至柔嫩的花高被肉开,季婉霜终于忍不住逸出一声细微嘤咛,穴儿湿濡得急促张合,敖璃趁势抵入,内里软肉立即拥来吸裹,俩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霜霜,应我一事……”她嘴里叼着什么,瓮声瓮气的,仿佛穿透心室发出的回音。 指根嵌入乌密发间,青丝缱绻手中,身下热流涌动,那人深深浅浅,搅弄咕滋水声。“说来听、听……” 木桌一盏油灯,映一室昏黄的光,视线却教水雾涂染得愈加模糊。 眸光半掩,她的手摸向少女颈后,像怀抱了一头小兽。小兽似乎偏爱颈项,齿间放过乳le1转而吮上脉搏处。 吸吮啃咬,总想留下痕迹。 “嗯哼……轻些……” 颈上刺疼让季婉霜微微偏过头,敖璃舔舔允咬处,空出的一手牵起她的手按去枕边,幽兰厮磨耳鬓:“我想要霜霜,与我成亲。” 声线淳柔,用句却非问询。 幽谷浅送,犹似细麦落轻花,浅尝辄止,始终退避花芯半寸,不肯给人痛快。 深处瘙痒,蜜水黏连,季婉霜不知听没听进,只顾蹭她耳廓求欢,磕磕绊绊吐一句:“阿赊、给我……” 匍伏的身躯微不可察轻颤,丹田堵上一股真气,剧烈冲撞心脉,无以压制。 “你应我,我便应你。” 语调平稳,不改颜色。 扣紧交握的五指,敖璃咬唇,埋入花径深一下浅一下,兜兜转转漫无目的,百般手段,逗得她娇喘时断时续。 “敖璃……”情欲缠乱,季婉霜勉力平复,只手拦过敖璃脖颈,含笑的眼睛直直望进对方眼底:“我们,不是早已成过无数回?” 她的心上人,细语呢喃,眼中情意四处流溢。 寒意透背,肉身里抵御与侵略两股力量交战撕裂。敖璃眼眶发红,吻下柔软唇瓣。 发了狠的,舌尖抵开银齿,身下一并贯入,便要将她身心占满,全数沾染自己的气味。 谁也不能教她们分开。 “嗯唔——” 月昇,夜色微茫。风雨侵蚀过的窗角,扫入几梢今岁榆树新开的枝丫,茏茏青叶,叠影重重。 交缠的身躯蠕动起伏,欢Y自隐忍的唇畔间流泻,直至深处溪流迸发,敖璃猛地偏头,口吐鲜血。 “敖璃!——”惊慌无处安放。 百年前,她化神期,于最糟糕的境地遇见最美好的人。 霜霜……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东海水晶宫。 旌旗照耀,戈戟摇光;鳌鼍[tuó]虾蟹,纷来游往。琼楼玉宇,物华天宝,皆于波光粼粼水象之中,潋滟靡丽。 龙殿之中,庄严肃穆,焰龙王吴锥来势汹汹,不肯作罢。 “敖广!休得糊弄本座。大婚在即,六公主说不见就不见,莫不是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龙宫晶塔堪比李天王那手中玲珑塔,镇押无数妖魔,道是强如上古神兽饕餮,进了晶塔亦插翅难飞,小小龙女又岂能逃脱。 显然父女联手,演一出弃婚逃嫁的戏码。 “敖璃擅自出海,非本王所愿,更非本王所授。”龙冠宝琉,掩泰半神色,敖广徐徐道来,亦是捺着x中怒火。 “当日的确本王疏忽,不忍掌上明珠遭晶塔锤炼之苦,遂放她出塔,好生备嫁……” 嫁女,尤其嫁去焰龙宫,何曾舍得。 老龙王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低下几分:“小女生性顽劣,骄纵跋扈,未曾尝过人间疾苦,实难为焰龙王分担光复大任。不如,这婚事……” 话到此处,吴锥“呯”地拍案而起,大喝:“好你个敖广!” 衔火之龙本就浑身赤红,不怒自威,因着对方的话立时怒目圆睁,愈发显得面目狰狞。他死死盯着那张布满褶皱的面容,磨牙凿齿:“绕了半日果真要悔婚?” 敖广默然背过身,避其锋芒。 巍峨宫殿,敝退闲杂,两副鎏金衮冕,一前一后。前者吞声忍让,迂回翰旋;后有剑拔弩张,步步紧比。 “当年敖璃化神渡Y火,若非你求我相助,她早脱了龙皮作废骨,还待今日有命出去妖野。”提及此,吴锥鼻下两撇龙须直竖,怒不可遏:“狼心狗肺的东西!真以为我焰龙宫好欺负。” 当初籍口养伤,之后推脱年幼,今又纵女出逃,父女俩一来二去打太极,迟迟不肯践行婚约,焰龙宫几次上门讨人无果,是可忍,孰不可忍。 梨花小桌青花罐,绘纹鬼谷子下山图,吴锥大臂一挥,铮然瓷碎的刺耳—— “她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下月十三,本座亲自来东海迎亲,若再有差池,休怪本座翻脸无情。” 最后通牒,宣战在即。 “焰龙王稍安勿躁……”敖广暗叹口气,不得不回身正视,神色复杂。 四海八荒,焰龙王是出了名的心性狭窄,若非他掌火,能收去敖璃Y火,敖家怎会主动招惹这尊噩神。当日情急,他答应婚事仅权宜之计,岂料这厮铁了心趁人之危,挟恩图报,任如何以宝物仙法相赠,始终不肯改口。 是不怕与焰龙宫正面为敌,只敖家的确欠人还命之恩,对方由此师出有名。敖广纵然对这桩婚事多有不甘,亦无从推辞。 “本王已为那逆女施下追魄针。任她天涯海角,不日还须归来。” -- 21.云涌 鱼解深潜鸟解飞,晓风晚来急。 敖璃仿佛历经天人交战,一夜盘腿运法,直至天方鱼肚白,因气血亏损陷入昏迷。 追魄针,无针而有形,自丹田堵上命门,封住宿主灵力,再穿百会x使魂魄松动离位,最后一击鬼门,致灵肉分离。敖广使此等恶毒手段,自不是要亲女魂飞魄散,敖璃已化神,依她能耐,追魄针至多悬其天门,令尝遍灵肉反复拉扯之苦,但无湮灭之虞。她何时忍不了,何时便会回东海。 她不会回去。 这个倔强的人儿,临倒下前攥紧一只手腕,下了死力地生怕她飞走,却以最温柔的呓语宣誓。 “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 离开。 季婉霜咀嚼出了这份承诺包裹的兵荒马乱,也忽然发觉自己对敖璃一无所知。 危急时刻,她凭空而现,救自己一命;时日渐好,她忽而化人,觅爱追欢。终然俩人互许私情,可除此之外,她为何而来,又将何去,当真能与自己厮守偕老? 她不是人。 人龙相恋,是否有悖天道?她又是否逆天而行,独自扛下所有劫难。 “阿赊……”腕上隆起一圈紫红,酸疼僵麻,季婉霜顾不上,唯谨慎盯着那张惨白小脸,悔不当初。 原来自己至始至终沉沦在她给的宠爱,从未深究这份欢情背后有多少血影刀光,任她孤身面对,浴血奋战。 “你可要……好好的。” 似说给敖璃听,也似说给自己听,季婉霜合眼伏靠在她枕边,思绪万千。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待敖璃转醒,窗外的h鹂正歌唱一日好光景,YY夏木,花拆香枝,月迭日出如常运转。 掌中所锢手腕冰凉,半是瘀滞乌青,半是失了血色的病白。季婉霜伏在床沿满脸倦容,不知何时睡着,眉心紧锁,想来梦里亦慌乱不安。 追魄针仍杵在天门,头痛欲裂,重影如幻境,敖璃开始看不清,只得凭着触感摸到腕下筋脉,运法,闭塞的灵力汇聚指尖,涓涓细流一般,好半晌才将淤血化散。 手腕疼痛的熨热令季婉霜也醒来,睡眼惺忪,察觉到对方在做什么,刹那间语气惊恐:“不要浪费法力,你快住……” 阻挠未竟,敖璃已抖着手脱力,宽慰道:“无碍。” 俩人嗓音皆是g哑不已,季婉霜抽回手,见那张小脸苍白如纸,原本清亮的瞳光变得涣散,尤且勉力牵起嘴角挤出笑容。 泪水悄然滑落,她眨了眨,将眼眶的热意眨去,又压低声线,佯作平静地道:“渴了不曾?我、我去倒水。” “嗯……”敖璃喉间滚出一个音节,看着转身离去的那团模糊,唇畔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对方已逃门而出。 那一眼,仿佛最后一眼,千言万语无尽处,而急于转身掩饰情绪的人未曾发觉。 她疾步隐入拐角处,靠着墙无声痛哭,心中悲凉的、懊恼的、歉疚的,更多是无力的。 她以为龙女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从未想过她也会流血,也会受伤。可即使她就在自己身边搏斗、消耗、虚弱,甚至半只脚踏入鬼门关,自己又能如何? 无能为力。可悲的肉体凡胎。 既不能同她分担苦难,也无法替她摒去威胁。那些身心相许、风雨共济的山盟海誓,在神力面前何等脆弱苍白,不堪一击。 而敖璃即便衰弱至此,想的却是她手腕的小小淤青。多傻。 可便是这一丝丝傻,都留不住了罢。她们的结合该遭天谴么?幸福如此艰难。 放手么? 不放手,敖璃会否陨命? 放手了,又对得住她这番宁死不屈的坚贞? 万般滋味涌上肺腑,最终化成一股苦涩涮过心田,便连强撑起的唇角都泛出一丝苦味。 她不知前路何方,亦不知如何抉择。 吸了吸鼻子,以袖角抹去眼泪,季婉霜捧了碗清水,如往常每个平淡的早晨,一面推开屋门一面唤:“阿赊,喝——” 话音戛然而止,方拼凑起的坚强倏然崩塌。 床榻上的人儿已显出本T,一束刺眼的金光凭空打在牠身上,而光亮所照之蛇尾正虚化消失,并迅速向上蔓延,季婉霜“敖”才喊出半字,金光已毫无犹疑照至龙首。 伴随水碗掉地响起凄厉的叫喊:“不——!” 电光石火扑向床榻,胡乱挥舞的手抓不住一片鳞角,敖璃彻底消失不见,她来不及悲痛,下意识就想钻进金光里让一并带走,金光却瞬间消逝。 徒留一室空荡荡。 屋外,柳七娘代季婉霜下山送菜回来,牵着小毛驴进了篱墙,嗒嗒嗒踩在泥土里的驴蹄稳健平缓,途经院角新砌的J棚,内里一笼J仔唧唧啾啾活泼欢快。 晌午阳光正浓烈,芸芸众生于春晖拂照下蓬勃滋长。 那个少女模样的人,似乎来过,又似乎不曾存在过。 艳艳霞光闯进窗内,唯独漏了床脚一片,那抹身影埋在黑暗里,耸动的双肩担着沉甸甸的冰霜。 说好不走的。 骗子。 -- 22.不思量,自难忘 一道浅浅的光影由远及近,空彻的黑暗忽然有了声音和颜色。 “你的名字起得不好,为何要用‘璃''字?和‘离''同音,哪天离我而去了可怎么好。” 和风迎面,遍野绿草浅茵,她踩在一小石块上笑,她追上来搂着腰问:“那霜霜为我起一个?” “就叫阿赊。” 那道好看的眉宇皱起,神情愤懑而生动:“我不是蛇!” “嘘——”指尖点住朱唇,俩人呼吸近至咫尺,野蛮生长的情愫在周遭飘荡,“可你,在我这处赊了一份情;我在你那处,赊了一条命。” 那人听罢,弯起的唇瓣嫣红,仿佛糅碎了满山的红花浸染其中。“何以为报?” 她答:“以身相许。” 她和:“矢志不渝。” 欢声笑语耳畔徘徊,她不曾离去,她们始终相拥,却在她们沉浸彼此的温暖怀抱时,画面霎时扭曲旋转,头昏目眩,天地失色。 待她睁眼,怀中少女面如死灰,胸前溅湿大片刺红鲜血,紧扣她手腕的五指也无力地垂落,油尽灯枯。 “敖璃——”胸腔一股剧痛,撕裂心肺。 额际沁着冷汗,唇色惨白,瞪大的瞳仁乌深得漫漫无垠。季婉霜直挺挺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呼气。 呆滞片刻,瞳仁逐渐恢复清明,这才分清梦境与现实。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温热水渍,看了看窗外。 天还黑着,星夜璀璨寂寥,月儿弯弯挂东方,榆数枝叶繁茂得遮了泰半窗景。 数不清作了多少关于她的梦,每回都以死别惊醒。 习惯醒来枕边落空,也习惯噩梦后难再眠,索性披起外衣出门。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J棚里的三只J仔已近乎长成成J大小,浅h短绒蜕换出棕褐羽毛,公J甚至会打鸣了。如若那条赖床成瘾的懒龙在,恐怕每日清晨要气呼呼跑来J棚训骂,又或者施什么法术,令它们哑口无声。 想到那画面,不由一笑,眼泪又不知为何跟着盈满眼眶。 可不该再哭了。 她起身,继续往后山走。 后山其实不远,慢悠悠走过去也仅需一刻钟,只敖璃爱护过头,每每要跟着,说小姑娘家不要一个人走山路。 小姑娘…… 而今不是小姑娘了。 掌心轻抚微微隆起圆弧的小腹。因着衣物素来宽松,乍眼看不出与前仨月有何不同。 应当是敖璃发情那回怀上的吧。 她以为市集时敖璃那句“待你肚子里的崽出来”是存心逗弄的玩笑话,倒不想是早有预谋,悄摸摸给她留了个惊喜。 如若未及时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恐怕已寻了短见随她而去。 “你肚里,是谁的种?” 她数日滴米难进,T虚晕倒院中。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是在床上,脑袋仍昏沉沉的,便闻得一旁的柳七娘如斯问。 即使她竭力压平语调,季婉霜仍听出那满腔惊恐。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何来的身孕。 但又何止柳七娘,就连季婉霜一时间都怀疑自己听岔了。 见她一脸懵,恐怕都未知晓自己孕事,柳七娘解释道:“姨娘给你请了大夫,大夫一来便诊出喜脉,说你有了身子。姨娘一听,这不是毁你清誉吗,险些与他打起来。” “可那老头宁愿诊钱不要也不改口,楞说自己没诊错,不信待次月看你月信来不来。” 随着柳七娘的话,季婉霜下意识抬手摸向小腹,欢喜的眉眼中保有一丝谨慎。 这里面,果真有了? “霜霜,你和姨娘如实说,姨娘不是要责怪你,是怕你吃了亏,忍辱一世。你说了,姨娘替你出面找那汉子清算。” 联想自己闺女让人欺负了,柳七娘说到最后眼眶湿润,恨不得立即揪出那野男人一顿胖揍。季婉霜则笑着摇头,称意道:“是敖璃。” 她不懂为二女如何有喜,但若真有了,是谁毋庸置疑。 得了季婉霜这一句,柳七娘几乎要跳起来:“霜霜你在说什么?你,你一个姑娘,怀了别人姑娘的孩子?” “敖璃……”似是预料到她的激动,季婉霜相对平静,顿了顿,决定坦言相告。 毕竟姨娘是至亲,也将是孩子的姥姥,往后三代同堂,无不美好。“她不是人,是龙神,有仙法令我怀上。” “龙神……?”柳七娘复诵一遍,愈加瞠目结舌。 答案的确出人意料,非常人能接受,便如柳七娘反应过度,以为自家闺女得了失心疯,伴有臆想症。 怎样都好,反正该说的已说了,次月癸水的确不见来,甚至出现孕吐,季婉霜便专心养身,务求像养好J仔那般养好自己,也及早安排家中事宜。 眼下夏收的菜大T收完,秋收的菜籽也播下了,布草间囤了足够多的粟米、红薯等g粮过冬,时令鲜蔬便大多卖掉以攒下些许家当,将来娃儿念书能用上。 不得不说敖璃真是体贴入微,又或躲懒躲成恰好,毛驴不仅能自个儿下山送菜,也能驮腿脚不便的柳七娘出门,省了不少麻烦。再过几月她月份大了跑不动,里里外外多要倚仗姨娘老将出马。 一路乱七八糟的想这想那,不知不觉已走近田梗。 这座山,上上下下都有着她们的身影,但后山的记忆尤其多。譬如阿赊第一回在她面前成龙,是在后山;第一回化人,也是在这后山。 只是那会儿是春天,如今将入秋了。 她转身定定看向一片空地,思绪飞远。 恍惚间,那熟悉的人儿近步而来,犹似漫山海棠红叶里走出的谪仙,乱花渐欲不及她迷人眼。 “我是敖璃,东海龙女。” 少女眉如清月,眼含笑意,“你若喜欢,仍唤我阿赊罢。” 此情此景,季婉霜本能地伸手想碰触那张边缘不整的面容,又蓦然意识到什么,指尖及时停在半寸之前。 她微微勾起唇角,眉间却与笑意不符,仿佛凝了一片化不开的结。 “阿赊,我们的孩子起什么名好?” 黑夜凄寂,空山旷野,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穿插在萧风里飘荡出很远。 而回答她的,也仅自己虚渺的回音。 -- 23.襄王有意 cしχωχ.còⅿ 渤海北,双龙山。焰龙宫。 昏暗得不见天日的地牢内,脚步声逐渐逼近,不远处刑架的锁链随之响动,窸窸窣窣,清脆而森冷。 “啧啧啧,好好个美人胚子,不自爱。” 人未到,声先至。粗嘎的男子嗓音于洞壁内形成回音,空旷飘荡,讥讽之意甚浓。 黑暗中,赤焰的衣袍竭力张扬着猩红,仿若黑夜来临前,残艳不肯退场而泼了天地半边的暮色。 那抹身影走近,便只剩了黑。漆黑涂抹在对方枯瘦病白的面容,濒死之感愈加浓郁。 他抬手捏起女子下颌,仔细端详。 灵兽五感敏锐,夜间视物如白昼,化为人形的敖璃面容秀致无二。他们彼此看清了对方,蓦地,乌瞳迸射出锐利视线。 那眼神仿若化成一束冰刃,自眼睛插入人心直击深处。吴锥一悚。 再一次上下打量,确认对方行动受限,轻蔑冷哼:“呵。” 铁链锁着瘦削的四肢,整副身躯被捆上玄冰寒铁刑架,脚尖堪堪悬地。苟延残喘,脆弱得仿佛下一瞬就会宾天的模样,双眼还恶狠狠瞪着,周身透着股不服输的倔强。 “莫不是以这副德行与本座行婚,方有一丝丝报复的快感?” 他摇摇头,自以为拿捏了她十二分想法,凛然训道:“你也老大不小,该奉行龙族使命,莫再游戏人间。你我皆为龙神,天造地设的一对,与本座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弘扬龙族,征服四海,才是你——” “作为龙女的天道。” 最后二字自带威压感,自吴锥口中说出,掷地有声。 敖璃垂下眼睑,疏于回以颜色,唇角则不经意般微微勾起,泄露几分嘲弄。 双龙山原称西南山,三千年前因吴锥与其胞弟吴签在此盘卧而得名。吴氏兄弟分管世间烟火,仙职清贵,后吴签自贱,调戏黎山老母门子而被谪为凡胎。 自此焰龙宫因吴签蒙羞,四海八荒大仙小神避而远之,焰龙族也就此式微,千百年来唯吴锥独撑一脉,欲交结龙女繁衍龙嗣的念想近乎疯魔。 趁人之危强女比婚不说,更是一分一刻都等不得,吴锥前脚得知敖广施下追魄针,后脚回宫便将她劫持,囚入地牢。 “你愿或不愿,都注定为我焰龙开山之母,将来百子千孙都记着你功德无量。” 道的都是大仁大义,念的无非一己私欲。 世间生灵千千万,何物何种死绝亦或昌盛,皆系顺应法则自然,优胜劣汰,与旁人何g。 奈何形式比人,无谓口舌之争,先须脱身。 “没记错的话,婚期乃月余之后。你此时将我刑于地牢,无异于践侮东海龙宫,来日我方起兵剿平焰龙宫,无可厚非。”敖璃平静地道,“你若识相,将我安然无恙送回东海,尚有回旋的余地。” 吴锥仍沉浸在伟大复兴的妄想里沾沾自喜,乍闻此言,神色一顿。片刻,布满褶皱的脸上添入几分狂佞。 人,应不惮于以最大恶意揣测公畜,它们永远不会教你失望。 “是以,生米煮成熟饭,先给你打上龙种。来日——” 来日焰龙宫和水晶宫便是自家人,敖广老儿还敢撕什么脸面。 说时迟那时快,吴锥一把薅下敖璃裙带,势不可挡就地处决的架势,敖璃先是一怔,随即照着靠近的龙耳狠厉咬下。 她根本没想留活口,刹那间,耳骨折断的咔嚓声与惨叫声一并响起,“嗷——” 不防她居然能垂死反击,吴锥捂着潺潺流血的耳窝稍退一步,怒意更甚:“你以为这就能阻挡我?”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敖璃吐出口中连着丝缕皮肉的半截耳廓,刺目的鲜红沿着嘴角流至下颌,形容妖冶Y戾。 “贱坯,你当与吴签一同下阿鼻地狱,不配转生,更不配为龙。” 怒意冠发,那双惯于沉寂的乌瞳一闪,乍然间寒意噬人。吴锥巍然不惧,欲再欺身而上,忽闻一声龙Y,既高亢似啸,亦闷如天雷。 “吼————” 转眼间女子瘦小身躯膨大成数丈巨龙,五爪自然挣破铁链,高昂的龙首睁目张须,一股慑人的威压,随即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地下人影嘶咬。 吴锥不得不感慨,敖璃属实慧根聪颖,骨骼清奇,如斯境地下竟仍能爆发本T。 但又如何,灵力耗尽显出本T,单凭龙兽的能耐如何与之对抗。他旋身一避,袖下同时召唤钢针,那龙口再下时,吴锥已跃起,掌中运法,啪啪啪—— 钢针钉穿龙身七寸,接连一十二针。 恃势凌人的黑龙身躯轰然倒塌,耷拉着脑袋趴匍,便连缠卧之力都无。 龙之七寸,与蛇无异。 她到底有多顽强,追魄针与钢针内外齐下才勉强令其倒下。 她也的确失了抵抗,却因龙身有着坚硬的鳞片防护,无法完成交合。 这一番下来不仅败了兴致,且伤了半耳,吴锥大啐一口“晦气”,即便忿忿不甘,眼下又别无他法,只得先行离去。 “仙君,您这——” 牛头精看着吴锥半颊残血,转念一想他刚是从地牢而来,未出口的疑问倏然顿住,又道:“碰上y茬了?” “哼,不识好歹。”吴锥狠狠剜了座下一眼,但口中恶言明显是针对地牢之事。 牛头精眼珠子骨碌转一圈,砸吧道:“女子素来吃软不吃y,仙君或当转变策略,攻心为上。” “攻心?” 吴锥掌下运法修复耳廓,懒懒一问,语气透着几分不耐烦:“难道要本座先扬后抑,放她回东海再八抬大轿迎回来?” “非也,非也。”牛头精摆摆手,上前道:“此女可是心中许人了?” 闻此,吴锥沉默,一时无法断言。 敖璃隐匿流连于一座破山数月,那山头仅二名人妇,一老一少,不知能对谁生情。想来,有也仅是妇孺间的友好之情。 “有无皆不打紧。听闻月老那儿有一味药,名曰忘情水,能使人忘却情缘,斩断心中苦痛。” “然后?”吴锥抬眼,不觉此二者有何相干。 “痛恶之情也是情。所谓堵不如疏,疏不如忘。仙君不妨拿来一试,兴许能让六公主对仙君的偏见,一并消除。”绕了一大圈子,可算说到要处。 “好。”吴锥咧嘴一笑,白牙森森。“好个馊主意。” -- 24.神女梦神女 cしχωχ.còм 秋风扫落叶,山间绿意仿佛一夜之间被姜色替代,随处h澄澄的,徒增萧瑟之感。 季婉霜腹部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圆隆,柳七娘多次劝导,说的且净是她不爱听的话。 今儿柳七娘又围着她打转,口中念念有词:“趁着还未出世,不如你与阿牛合好,给孩子找个爹……” 地里的栗米h灿灿,此值最佳收成期,母女俩一个割稻一个码进推车,余下的秸秆还能囤给毛驴作口粮。 季婉霜手下拢好一辣企穗便耳听此语,不禁微愠:“姨娘!” “姨娘也是为你好。”柳七娘眼巴巴回道。 她知晓,姨娘并非在意所谓未婚生子的名声。 柳七娘忧思的是待瓜熟蒂落,季婉霜重走一遍自己孤儿寡母的老路。廿年来提心吊胆独自将孩子拉扯大,那滋味犹如滚刀肉一般,万不想闺女再重蹈覆辙。 不管怎么说,能找个人搭把手就是好的。所谓世俗婚嫁,女子不图大富大贵享清福,只图哪天烧饭没火了,身旁能有人及时添把柴。 “我这不还有姨娘你呢。难道姨娘能不给咱家添柴生火。” 过于谨慎,便是杞人忧天。 “欸……” 柳七娘叹口气,仍想说些什么,季婉霜眼看小米收得七七八八,也不想再听姨娘老调重弹,忙寻着浣衣的藉口走了。 话说,早前因被献祭投河,季婉霜多少有些忌水,之后有了敖璃,人便无须往水岸跑。如今敖璃不在,日常打水浣洗仍须依赖山腰处的溪涧。 要说对溪河湖海心无芥蒂是假的,若无必要,她都避得远远的。但某个晨间的神迹,打消了她的恐惧。 那日她如常在溪边浣洗衣物,大约未用晨食且蹲得久了,一站起身便猛地眼前发黑,脚下更是没能自控地踉跄往后倒。 扑通—— 落水那刻,过往溺水的痛苦霎时一涌而上,几乎令她丧失求生欲望,一丝挣扎也无。但数息之后,她发现了吊诡之处。 在毫无动作的情势下,她居然如履平地一般浮……不,是踩在水中。 她试着迈开腿行走,亦当真稳当地走出步伐。 此等神技,绝非她一介凡人所能。唯一合理解释,便是傍了体内龙崽的福。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季婉霜继续尝试,试着如走台阶般走上,踩在水面,好似轻功水上漂;又试着往溪底里走进,竟无须憋气便能自行调整内息。 由此她愈加笃定自己因孕有龙嗣而得庇佑,尤其愈行进深水处,胎动愈明显。要不说血脉连心,她身处水中时,腹中龙崽显然更活跃,亦更自在。 就这般母凭崽贵,她实现了水中自由。之后每每浣洗罢,若无要事她便下水游玩一会儿,当作与崽儿嬉戏。 大龙不在,尚有小龙在,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 因着月份逐渐大了,腹中物不再仅是一块肉,它形成了一个具象的、鲜活的生命。起先它会动,之后会踢,再之后还会翻跟斗似的,整得人食难下咽,夜不能寐,甜蜜而痛苦。 新生的力量每日在体内茁壮成长,她不禁幻想,人龙结合的后代,是否十月临盆,是雌是雄,是人样或是龙样。若偏向人样,是否天生异于常人,自带神力;若长成龙样,多久才能化人呐,可别老母亲白发苍苍了,崽儿还是如小黑蛇的幼态。 她想,想的很多。 究根追底,想的还是敖璃。纵使光Y荏苒,无法冲淡对敖璃的思念,亦不敢去探究她是否还在生,唯恐答案是自己无力面对的那个。这份情意,最后悉数寄托在即将到来的新生命里。 她欺瞒自己,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平淡安生的梦里得过且过,但求顺利诞下麟儿,抚养成人,至时日一到,了却余生。 只是换季掀开床板清扫床底时,角落阴暗处一枚佩囊,击垮了连月来伪装的坚强。 佩囊,仅巴掌大小,样式普通,却不知什么用料,轻轻一扯便开出碗大的口子。如此神奇,定是敖璃遗留之物。 她姑且将它当作信物,留在身边存个念想,转瞬又想到,敖璃何许人也,随身之物岂是凡物。 带着疑窦翻看摸索。眼瞧内里黑漆漆,整个提在手中也轻飘飘,空无一物似的,却不知怎地鬼使神差伸手往里探。 这一探,就似有一股神秘力量引着她往里,持续往里。 如此,不知不觉竟完全伸进了一条胳膊,简直深不见底。而它仍是巴掌大小,自外部看来,仿佛自己手臂被吞了一般。 里面应当存放了什么。 竭力探到自以为的尽头,再沿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一顿瞎摸,果真教她摸到某个物什边角。 她捏着那物角一路往外拖拽,片刻,出现在囊口的朱色布料逐渐被完全拉出,憋了整夜的泪水也跟着冒出。 其实不必摊开那一旮叠得整齐的红,季婉霜都能猜到是什么。 红娟衫,锦朱袍,衣面金线勾勒凤鸟祥云,肩披霞帔。 她抖着手掀开对折的婚服,里面还包了一对鸳鸯绣鞋。 一模一样的衣式,两套。 还有。冥冥之中告诉她佩囊里还有。 她继续翻找。 龙凤玉镯,福禄金耳坠,居然连喜烛都有。 忽然一抹苦涩涌上心头。 “我想要霜霜,与我成亲。” 她想了多久,盼了多久,又是怀揣着怎样的心绪开口。 那夜,她就想与她拜堂的罢…… 明明两厢情愿,明明生死契阔,何苦最后却未能让她如愿。 何苦。 -- 25.光明 蓦地,噙着眼泪的女人奋然而起。 万般孤傲不可一世的龙女漂洋过海飞奔而来,不由分说不计回报倾情相待。而自己,何曾如她一般勇气。 她悟了,双向奔赴方有至死不渝,不能再坐以待毙。 那个鲜明的、向艳而生的季婉霜,回来了。 “崽,我们去找你娘。”如宣誓,她抚摸着微隆的肚子说道。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东海,她未曾去过,更不认得,只凭着直觉认为应自敖璃出处,循归处。 季婉霜与柳七娘交代几句便下了山,来到自己曾被献祭的江河,也是敖璃首次出现的水域。 眼见江水教秋风吹皱,碧波叠白浪,午后金辉照耀着开始涨潮的水面,远处海岸线似乎与天地连成一线。 广阔无垠,遥远得令人望不到尽头。 江河湖溪终归海。或许始终往东游,便是东海。 她走到岸边深吸口气,眼一闭,纵身跳下。 哗啦啦漾起大大的水花,但落进水里的身躯没有明显的失重感和沉溺感,如同这段时日来陪龙崽下水嬉戏的自在,她可以在水中走,也可以游。 游会更快。 也无需浮出水面换气,游累了便用走的,走累了再游。如此游游走走,自黄昏到天黑,天黑到天亮,乏了趴在礁石眯一会儿,饿了逮些小鱼小虾上岸烤了吃,她一路甚少停歇,总是归心似箭。 遥夜沉沉如水,斗转星移,俩人已分别四个月有余。之前总叹时光漫长,而今起了寻找敖璃的心思,又怕时日走得太快,突发意外来不及挽救,愈加不敢懈怠。 七日七夜后,季婉霜游走到一幕明显有别于之前清澈的岩灰水域,也属实筋疲力尽了,正欲稍作停歇,蓦然一股神秘的力量引着她往底下坠。 不是失重,是被什么牵引着,季婉霜没有惊慌失措,腹中龙崽亦欢快得仿佛在肚子里打滚。她知道,到了。 海中颜色,湛蓝、藏蓝、玄黑,由浅及深一重重渐进,每坠一丈就多一分窒息,直至伸手不见五指,静谧深沉得压迫,黑暗到令人心生恐慌。 怕么?手无寸铁,仅凭一腔热血,不顾是否龙潭虎x。 不。只怕姗姗来迟,多生变故。 季婉霜索性闭上眼,踩着步伐加快落下的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犹如黑夜里感知到阳光出现,脚下也踩到实处,季婉霜睁开眼睛。 皇天不负有心人。 海底最底,旖旎瑰丽的宫殿在水波中熠熠生辉,一旁的石碑赫然镌着“水晶宫”字样。 人道“洞中方三日,世上已千年”,反过来,人间变迁这几月,于游梭岁月长河中的仙府而言,又岂不过是广袤沙洲里流落的几粒碎砂,寥寥时辰,无足挂齿。 “这是什么……” 黑龙垂地而卧,向来高昂的颅首亦倚进泥土地里,出口的龙Y虚浮无力,形态奄奄一息,不复以往清明桀骜。 来人啧笑两声,显然不想作答,手中药瓶推至眼前,启开的瓶口飘散出一缕涩味,不算难闻,但出现在他手里绝非好物。 不顾钢针直穿七寸的剧痛,敖璃摆动龙尾试图挣扎起身,鲜血潺潺溢出鳞片。 伤处之下的h泥早先已令W血凝结成紫黑一片,此刻血液啪啪嗒嗒滴落,再添新痕,触目惊心。 吴锥神色一变,忙摁住牠几乎仍未抬起的头颅,辞气不善道:“省点力气少受罪,这不是毒药。” 十二支钢针扎进心室,不偏不倚架开心脏,只怕再晃动,针尖戳入要害。 “受你凌辱,毋宁死。” 敖璃当然知道吴锥不会害自己性命,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副残躯被破坏,于是愈加顽命挣扎,负隅抵抗。 龙尾摆动,龙身腾跃,置之死地而后生,敖璃而进之际,地牢上方突然“轰”一声巨响。 吴锥偷眼一瞧,预感大势不妙,迅速凌跃而起,手下运法朝着黑龙腹部挥出数掌,怦怦怦—— “嗷吼——” 一声痛苦嘶鸣,方抬身的敖璃又被重新打回地面,口中鲜血喷呕,吴锥已顾不上对方死活,蛮力掰开龙嘴,将瓶中药水一股脑往里倒。 他一手灌药,一手为掌刀亘其上下颚,狰狞戾绝:“喝,喝!给本座喝下去!” 临门一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嗷、咳——” 身负多处重伤的敖璃已无力还手,被迫半张着嘴,那股不知名液体顺着喉道恣意流入…… 怦—— 牢门被打开,一束光亮照了进来。 “敖璃!——” 那些黑暗的,混沌的,龌龊的,在阳光底下摊开溃散,又从W血的泥地里生出诡艳的花来。 -- 26.还是忘了 村姑野妇何曾见识过皇宫,但若人间皇宫,恐怕不及眼前水晶宫。 单自外观来看,整座宫殿白得近乎透明,又有深海之色将它渗透得隐隐泛出蓝光,宛若一座名副其实以水晶成T的宫殿,不见金镂玉砌,却到处碧光辉煌,尤且巍峨数丈,人在拱门下渺小得不如嵌在麒麟雕像嘴里的珍珠大。 如斯奇妙景象,季婉霜无心窥探究竟,略嫌贸然地冲着殿门而去。只人还未跑出两步,不知从哪冒出的执戟虾兵蟹将便拦下她去路。 “何人擅闯东海龙宫!速速报上名来——” 一听此言,季婉霜心下大喜,此地果然东海龙宫。 她上前几步,道:“民妇求见东海龙王,有要事相告!” 为首的蟹将听罢,再定睛一瞧,眼前确是活生生一民间女子,惊诧她为何能避过重重屏障潜进深海的同时,又陡然警觉:“大胆!人间女子不得越池仙界。” “念你初犯,本将放你一条生路,你速速归去——” “不。”季婉霜急急打断。 “我……乃敖璃之妻。”生怕让人赶走,她一面极力自证身份,一面解下腰间系的佩囊,道:“这是她的信物,仙君且辨认一二。” 蟹将仍是狐疑,朝一旁的虾兵打了个眼色,虾兵了然,上前接过佩囊。 佩囊到手,翻看几眼,俩精怪当即大惊失色。“你、你何来此物?” 乾坤袋,从前龙王自太上老君那请讨来的宝物,曾当殿演示如何使用。后来六公主百岁诞辰,龙王将它赐作贺礼,此乃阖宫上下皆知之事。 敖广儿女众多,宝物仅此一个,却偏偏给了幺女,不可谓不偏爱,二公主、四公主还为此吃味争抢,险些闹架;六公主则愈发傲慢,知道自己遭人妒非但不收敛,反而日日戴着它四处招摇。也因此,宫中凡接触过敖璃者,皆认得这乾坤袋。 季婉霜想了想,道:“不仅如此。因酥女腹中怀有东海龙嗣,方可潜入海底。” 此话一出,无异于惊天闷雷,轰得人耳鸣目眩。 若她当真怀有龙嗣,便是六公主的夫人,万不敢得罪。 俩小怪自知无法审夺,忙遣鱼丁去请龟丞相。 数弥,龟丞相到,不动声色将眼前女子打量一番,再伸手往其腹部一摸,随即缓下神色,笑嘻嘻领她入殿,一面走,一面问。 问的多是她怎么和敖璃相识相处的八卦。 后来,她如愿见着龙王,本是来向对方讨人的,谁知俩人一来一回对话得出敖璃失踪。 联系整件事来龙去脉,不必猜也知是吴锥所为,满心盼着女儿归来半路却被劫持,敖广大发雷霆,立即率兵围剿焰龙宫。 季婉霜绝对是要跟去的,只是当她看见气息奄奄倒在血泊中的敖璃时,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愤怒与心碎。 为何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对这般良善美好的小黑龙下毒手,怎么下得了手。 “吴锥,你胆敢欺辱囚禁我儿,今日水晶宫与你焰龙宫势不两立!” 因敖璃被迫联姻一事,敖广本就对吴锥不快,一直苦于师出无名,今借此良机正义出兵。 水晶宫人多势众、兵强马壮,独门独户的吴锥负隅顽抗也改变不了焰龙宫被荡平的局面,但他到底占着焰龙王之衔,敖广亦不得擅用私刑,只得将其绑了交由刑天判决。 不论吴锥面临何等惩戒,水晶宫与焰龙宫的荒唐婚事总算解绑,既还了敖璃自由,也消除敖广心中大石。毕竟,谁愿意结上这等心术不正后患无穷的亲家。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龙、龙王,敖璃会好起来?” 将敖璃解救回东海,敖广方躲过龙母的责问怨怼,一出门又碰上妇人泪眼婆娑。 老龙王宽慰道:“敖璃无碍,季姑娘还请宽心,本王已为她运法疗伤。” 再怎么说敖璃也是自己的亲骨肉,敖广无论如何都不会坐视不理,何况除去追魄针,她受的皆是皮肉伤,虽乍眼看着鲜血淋漓,实则无性命之忧。 “那,何时能醒来?”季婉霜不放心地再问。 “她养好精神便会自己醒的。” 眼瞧这民间女子待敖璃十足关切,确有真情实意,敖广又道:“你也跟着奔波半晌,不如先歇下,待敖璃醒了,本王再令人为你传唤。” 此乃体贴之语,毕竟她是人,还怀着身子,不比仙神之能。 至于她腹中……自脉象来看的确龙嗣。但是否来自敖家,须待敖璃醒来再确认。 “我……”季婉霜讷讷开口,本想请愿留下看顾敖璃,转念又想到自己不如宫中侍婢堪用,留下也多是与人添烦,便道:“民女谢过龙王。” 话音方落,忽闻屋内鱼婢一面疾步而出,一面呼唤:“大王,大王,六公主醒了。” 一修复筋络就醒了?敖广欣欣然笑开,心下赞叹敖璃好身法,迈起腿正要进屋,跟前女人已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过。 怔忪片刻,思及小俩口子阔别许久,该有许多贴己话要说,便令鱼婢将龙母也支出来,给俩口子腾个私地儿。 内伤尽祛,余下皮肉伤敖璃亦可自愈,只被追魄针封住丹田阻滞的灵力犹未缓过来,虽醒了,神态仍是怏怏。 蜷回龙尾,嗟叹两声,总觉心里空落落的,好似遗落了什么,由内而外地不舒坦。 也许是这么大坨身子碍事罢。敖璃自嘲地摇摇头,眨眼化作人形。 少女模样,轻巧利落,她赤脚下榻,拾起一旁衣物正欲穿上,忽然欻欻一抹身影扑了过来。 敖璃有一瞬微不可察的僵硬。 “敖璃……你醒了。”埋首肩颈的女人泪珠涟涟,满腹衷肠:“身上可仍不适?可有哪处疼着?” 紧实的搂抱,她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好闻香味,适才怀疑心间缺失的一角,似乎已被充实填满。 仅瞬息之间,敖璃脑海中迸发无数不明的念头。她不认得她,可直觉告诉她,眼前女子很重要,命运已暗中已将她们牵连在一起。 她们应该很亲近,甚至亲密无间。 “你……”出口的嗓音半哑,敖璃咽了咽喉,将季婉霜推开些许,清亮眸光落在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 那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像是化作一双无形的手,在她脸上仔细描摹辨认。 不妨被如此看,季婉霜睁着眼泪与她对视,说不上为何,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强烈不安,将连月来的焦切冲淡。 敖璃,似乎哪里不一样…… 随后,明显显露迟疑神色的敖璃,印证了她的忐忑—— “你,是谁?” -- 27.虽然忘了,但还是想睡你 她试想过敖璃醒来见到自己应当十分惊喜,亦或相拥而泣,可万想不到居然是陌生。 是,敖璃对她的陌生感满得溢出眼眶。她知道,敖璃的问话是认真的。 “你失忆了?”以袖角拭去泪水,季婉霜问。 简短几字,自女人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而敖璃仍然听出那一腔哀伤,心倏地跟着抽紧。 敖璃未答,俩人陷入沉默,似在各自的神思里寻找答案。 良久,以季婉霜再度哽咽的啜泣声划破这死寂一般的宁静。 承认敖璃忘了她的事实需要多大的勇气? 莫大的压抑、委屈压弯了她的脊背,她倚在那副熟悉的肩头,却无从诉说。 日思夜想的人儿近在咫尺,转眼竟是陌路人,她努力追寻而来的重逢,从前彼此约定的承诺,最终皆作幻影。 天意何其弄人,多少悲恨。 “不哭。”指腹压上略显g裂的唇纹,敖璃俯首靠近,神色莫名地看着那双唇瓣。 哪能不哭。季婉霜哭惨了,说是痛失所爱也不为过。 她泪眼模糊,心烦意乱,还抽空拨开调戏的手,忽然那吻就落了下来,也不管人是不是正在伤心处。 “唔……”敖璃?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湿润的唇舌含吮,一点一点沾染她的气息,敖璃温柔而缠绵,闭着眼细心感受她尝起来的味道。 似乎就是烙印在记忆深处里的柔软,一碰便难以割舍,想撷取更多。 舌尖探入纠缠,季婉霜神思恍恍,不知这人失忆怎么还能亲近,却也不反抗,任她吻着,吻着,敖璃仍觉不够,双手熟门熟路搂上腰隙,似乎这样才对…… 不对! 她退开半寸,满脸怒容:“你有身孕?!” “啊?”茫茫然的季婉霜让这高八调的责问唬了一跳,连眼泪都被遏止。 方才她尽往怀里扑,敖璃只看到面貌,此时手下异样触感,再观其微微隆起的腹部,分明有孕在身。 意识到她或已为人妇,敖璃面色肉眼可见地刷一下铁青。 “???”有孕又怎么了? 季婉霜仍未反应过来,一头雾水,不知她怎又突然生气,还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正想问问,就听敖璃咬牙切齿地挤出俩字:“谁的?” 谁的? “哦……”恍然大悟。 敖璃忘了她,也一并忘了给她播下的种。 季婉霜似笑非笑,莫名起了一丝作弄的心思,顺着调侃道:“是谁的,重要么?不妨碍你我偷欢。” 她并非轻浮之人,只这话原就十足放浪的意味,再让饮下忘情水的敖璃听来,一口气倏然堵上穴口。 “偷欢?!——” 盛怒之下,连带着撕扯衣物的动作也蛮横粗暴,季婉霜不防她突然出手,下意识想转身逃跑,却又怎跑得脱,眨眼就教人拦腰扛起。 “敖璃……”季婉霜一阵后怕。 敖璃面色Y鸷默不吭声,抱着她径直走向床榻,其意欲为何,再明显不过。 “你不要误会……”她正欲解释来龙去脉,敖璃放她着床,冷冷打断:“怎么,后悔了?” “怀着身孕与她人苟合,背德更觉欢快。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似乎踩到老虎尾巴了?季婉霜仍想说些什么,对方显然不想听,撕下的不成衣样的碎布堵住了半张的嘴,她挣扎着想起身,手腕三两下便被腰带捆上床梁。 随即,熟悉的身躯压了下来,双手毫不客气抓上两团绵软搓肉,甚至低头贪婪地含住一朵乳le1吮吸。 “你比想象中更美好。” 女人身形纤瘦,紧致的肌肤意料之中的香嫩,或许因着身孕,双乳有着饱满弧度,握在手中恰恰好。 那厢慢条斯理探索归属自己的领地,这厢急得眼红落泪,呜呜咽咽想吐出口中阻碍,只怕对方当真,狠心伤了腹中骨肉。 腰带粗麻所织,软韧不足以伤人,桎梧的双手却奋力挣扎出红印,季婉霜几乎手脚并用地踢蹬,剧烈扭动的身躯扰了敖璃调情的兴致。 她抬眼看着她,一手轻放在隆起圆丘的腹部,语出威胁:“若不想我伤害它,你便从了我。” “……” 语罢,女人果然停止挣扎,眼尾滑落的泪滴不知是因惧怕亦或屈辱。 眼见她放弃抵抗,敖璃却愈加怨愤不甘。 堂堂龙女,居然要以胁迫之姿与人求欢,何等卑劣可笑。 这副安分下来的胴体,仿佛认命的在等候审判,敖璃眼眶发红,狠狠吻住颈间脉搏,同时近乎蛮横地架开她双腿一贯而入。 “唔……” 久旷的甬道紧致比仄,尚未完全湿润,季婉霜疼得皱眉,方止住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僵着身子承受充满惩戒意味的占有。 这辈子哭得最多的或许就是今日。 她本就是她的人,何谈抵触或顺从,拒绝也仅是为了孩子,奈何连让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不待她适应,闯入体内的两指开始抽动,柔软的褶皱被坚定推开,敖璃抵至深处,不过浅浅撤后又倏然进入。 “呜唔……” 她像失了心智,沉缓有力进出紧涩甬道,季婉霜绷直了身体,啜泣声溢出碎布。 美也凄,像一朵饱受风雨摧残的娇花,哭红的双眼漾出晶莹艳丽,仿佛一碰就碎。 可愈是如此,敖璃愈是痴迷地吮咬能见处的每一寸肌肤,霸道地在她身上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留下泛红的痕迹。 不经思考,不论缘由,似是一种天生的本能,就想将她占为己有。 “呜嗯、唔唔——” 上下双重掠夺,刺激得小穴跟着一抽,柔嫩的内壁被持续戳弄,花穴被摩擦得热意汹涌,起初的不适逐渐被快感冲没。 “喜不喜欢?” 指尖挺入深处挖挠,一股酥麻痒意自花心漫延,季婉霜舒展了身体,任由她肆意妄为,蜜液潺潺流出,甬道本能地急蹙收缩。 敖璃一面握着圆r捏出各种y浪形状,一面戳弄敏感软肉,哑着声在她耳边问:“要我快些?” “嗯……唔……” 情欲的水雾蒙住了她的眼,波光粼粼映出心上人的模样,她点头,想要对方狠狠进来,融为一体,不再分离。 足踝干上杨柳腰,季婉霜直直望着她,内里热情吸裹,裹得敖璃眼神一热,扣紧臀瓣疯了一般驰入深处横冲直撞。 “嗯嗯唔——” 她弓着腰无助地承受袭入的一波波浪潮,排山倒海的快感打得人头昏脑涨。 她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原来不是自己家床太旧才会响。 “唔……”慢些啊…… 花蕾嫣红肿胀,穴口嫩肉被不断翻出,她的腿被压到胸前,敖璃凑近舔舐小巧耳垂,身下密集地撞开深处小口,野蛮又邪肆。 小腹又酸又麻,交缠的气息凌乱,抽撤的水声不绝于耳,女人身体泛起潮红,梗着脖颈叫不出,爽得指尖打颤。 “看你多淫荡,把我咬得这么紧,这么多水……你的夫君满足不了你么?嗯?” 看她在自己身下失守迷乱,节节败退,敖璃内心悄然升起一丝给别人戴绿帽的快感,骄傲而满足。 但不过片刻,含着耳朵的唇齿用力一咬,妒火中烧:“还有多少人看过你这副模样?” “唔唔嗯……”没有…… 无从开口,红了眼的敖璃来得又深又狠,次次碾过嫩肉直击花心,用力得像要把她弄坏,季婉霜眼泪已经收不住,流出的淫水将俩人身下濡湿一大片。 “唔唔嗯……” 指甲抠出床梁划痕,小穴不住抽搐,瑟抖的胴体在濒死边缘徘徊,那人目色沉沉,猛然一记深顶凿开宫口,“唔——!” 花穴痉挛着喷涌热液,到顶的极致欢愉纷涌不尽,女人魅惑的呻吟在喉间溃散。 ———— 这章我自己都看笑了,太抓马了, 哭花脸的村姑莫名其妙挨了一顿c,敖璃就更别说了,当场给大家表演一个lt;我绿我自己gt;…… 不过还好,村姑表示最后有爽到(捂脸。 下一章如无意外还是车吧,俩人分别这么久,怎么着不得日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 28.为了长期睡,野种我认了 朱穗流苏,金箔银柱,水晶宫琳琅交映,辉光璀璨。内殿一台檀木案,人影匍匐,胳肘推落金漆红木奁,簪钗佩环,嘀哩当啷洒了一地,满目缤纷。 “呜唔唔——” 软风起,鲛绡摇红,莺声戚戚。 桁[háng]架旁一幅立地铜镜,削光锃亮,映照交颈壁人。只见少女根根葱白的纤指缓缓滑上女人手背,直至五指嵌入指间,唇瓣旋即覆上耳廓含咬,那口感,似乎软嫩莹润。 “莫哭,我轻些。” 季婉霜不知身后人神色,只听她温声说着,便按实了腰肢,指尖陷入待放的花谷,沾湿、研磨,俨然颇有耐心。但不过一会儿,那条半合的缝隙,分明被异物寸寸挤开,直指脆弱。 床笫蜜语,多为哄骗。季婉霜莫可奈何地闭上眼,知那一下迟早要来临,可突然抻直的刺入仍令她倒吸口凉气,“嘶——嗯!” 敖璃缠绵而狠厉,一来就要贪心地探到底,季婉霜喘了喘,好容易适应闯入的存在,她倒好,洞口堵紧了还能在里面绕圈似地鼓弄。 一圈一圈,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荡起圈圈涟漪,带着酥痒一路灼进了花心。 欲望又烧了起来。她摇头,吟哦梗在喉间,绯艳的脸庞昭示受尽了凌辱。 自上了榻,躺着坐着,正着反着,敖璃不知厌倦地将她来回折腾,她勉强撑到壁上烛火都燃灭,心说也该歇了吧,谁知那人一句“可曾试过站着来?”便让她稍稍浮起的心又沉入谷底。 她唯一庆幸的是,幸好过了孕早期,才禁得住这般索取。 “我真是……怎么都要不够你……”不知着了什么邪。 她合着眼满脸沉醉,一手绕到女人胸前抓着一团娇软,一面不疾不徐地一寸寸占据花穴,如辛勤授粉的蜜蜂,来回碾压摩擦花蕊,享受因自己挑逗而泌出滑液的花甬的吸裹。 若说第一回是气怒惩罚,那第二回第三回便是不由自主地沉迷爱恋。这个女人柔弱如猎物,又似无害的陷阱,不知有意无意地自顾自散发和煦的温暖,诱惑她一步步靠近,直至沦陷其中不可自拔。她甚至都抗拒不了她一丝暖意,连初初冒出些许玩弄的心态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近乎癫狂的想占为己有。 可即便动了心,骄傲的龙女亦难轻易交底,万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她邪肆地探舌舔了一口,在对方颈后留下一抹津亮,道:“你不如随了我,和你前夫断了干净,只做我的人……”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毕竟,我才能满足你,不是么?” 若季婉霜能回头,便能看见她犹如稚童得到最开心的嘉奖般的满足神色,但此刻,她只听见了她几乎讥讽的言语。 季婉霜不想搭话,塞在嘴里的布团也令她搭不了话,她一如既往的沉寂,敖璃却敏锐觉察出她冷了下来。 见对方不承自己的意,敖璃又道:“怎么,难道我还配不上你?” 她的声线没有起伏,却是任谁都听懂了其中冷怒。季婉霜依旧沉默,便连逐渐僵硬的身子都似写满了抵抗。敖璃更加不忿,就着颈子狠狠咬下,手上的动作亦愈发没了轻重。 “唔……!” 有孕后何其敏感,指脉在体内的跳动都无比明晰,又怎禁得住她次次直击花心,摩擦得热意澎湃,季婉霜难耐地扭腰想避开过于沉溺的快感,对方却似看穿她的心思,更恶劣地掐着体重重一顶—— “唔!——”季婉霜一抖,浑身战栗,激昂的泪水夺眶而出。 敖璃乘胜追击,一面咬着她的脖颈刺痛她的神经,一面抵入深处撞击命门,花穴被挤得不停收缩,蜜水不可控地泌出浸湿每一次侵入。 “唔唔呜——” 便是如此,失踪的是她,失忆的是她,发怒的是她,出言不逊的还是她,最后千里迢迢来寻亲的自己倒成了罪人。 佛都有火,混账东西。 季婉霜泪水涟涟仍想扭身反抗,可还没动作就被从后撞得往前一趴,私处咕滋咕滋的抽撤声响得人面红耳赤,她扶着案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感到一副温热的气息靠近耳窝。 “抵抗我?” 敖璃的下颌伏在她肩后,微微眯起眼睛,显出轻蔑且狎昵的姿态:“你拿什么抵抗。” 伴着撩人嗓音,深处隐藏的软肉被一阵密集戳弄,持续的顶入好似一波波热浪急切涌进花房,更胜似直往心里头钻。 “你应是不应?——” 她拿捏得刚刚好,每一下都碾过她的敏感,捣得汁水四溢,捣得花心软烂,层叠堆积的快感淹没了周遭的声音,季婉霜脑袋一片空白,磨红的花口被动收缩吞吐着野蛮的掠夺,直至突来的一击,尖喊化作呜咽,她彻底瘫软在案上,腿间的潮水一泄如注。 她身上布满欢愉的潮红,敖璃贴上前去,又问一回:“你应不应?” 掌心温热,轻柔抚挲赤裸胴体,季婉霜喘着粗气,酥软的花穴不再挤压指根,敖璃却仍不愿抽离,更要俯首相吻,如蝶翼轻点朱唇。 这温柔的亲吻,使季婉霜稍稍宽了心。今日以来,敖璃此刻才算做个人了。 她微微侧过脸,蹭着敖璃的鼻尖,神态很是亲昵。鼻音哼着便是应的。敖璃被她蹭得心都要化了,眉心明显舒展,一扫方才Y翳,与她交颈厮磨:“你唤何名姓。” 季婉霜哼唧两声,嘴里塞着布团无法言语,方经历高潮的眼睛湿漉漉,一副可怜又顺从的模样,似在讨好着谁。敖璃失笑,空出的手取走她口中阻碍,始终注视着她的眼睛,在等她的答案。 季婉霜眸光流转,略含一丝难掩的惆怅,停顿半晌才道:“姓季,名婉霜。” 哭了半日的嗓音有些沙哑,她咽了咽喉咙,心底仍发涩。 是要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认识吗? 过往情义悉数消除。即使自己能接受与她重新开始,那腹中孩儿怎么算?敖璃认不认? 依龙女骄横霸道的德行,若视此为野种,必定…… 思及此,残害骨血的画面立即浮现,又几乎在同时被遏制。季婉霜不由自主惊恐出声:“敖璃……” “嘘……” 敖璃舔了舔她的耳廓,季婉霜回头,隐约瞥见一束暖光照耀那对眉宇,仿似阳春白雪尽数融化,仅剩了沁着湿润的温柔。 “你既从了我,你的孩儿,亦是我的孩儿。” -- 29.从头来过 cしχωχ.còⅿ 多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呐。 季婉霜正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想笑又笑不出。 不认得自己的崽便算了,为一场苟合竟甘愿忍辱负重认领“野种”。 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短短几个眨眼之间,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飞驰而过。 前尘往事已不重要,而今敖璃待她毫无情分,即便知晓实情,顶多因着腹中骨肉对她尽足照养之责。而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她欢欢喜喜的来东海,是来找互许终身的所爱,可不是来找看养幼崽的奴仆。 不如,一切从头来过。 “为我们的孩儿起个名吧。”季婉霜忽然道。 她拉起敖璃的手,轻放在凸出的下腹,牵起的嘴角略显涩意,但看向对面人儿时又焕发出令人眼热的甜蜜。 怎样都好,总算是一家团聚了。 她望着她,仿佛不辞千里来此仅是为了这样一个简单的心愿,那双眼睛干净而纯粹,敖璃也看着她,心突然被狠狠刺了一下。 她瞥下眼,意识到初次会面便“强人所难”的确很过分,自责、愧疚的情绪瞬间满溢出心坎,很不是滋味。 “怎么了?”季婉霜略觉诧异,又觉好笑。这人适才还一副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样子,怎么一个抬手的工夫就如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的。 “我……”敖璃张了张嘴,吞吐数息,才眼神闪烁,心虚地说道:“对不住,方才是我鲁莽了。” 她说完,脑袋低低地垂了下去,显出一副很是内疚的模样,不敢回视对方,满腹心事,大约是心里装了许多道歉的话语,却碍于自尊心不能一一表述。 见她这样,季婉霜心说是该让她长长记性,如今有着身孕,再不能由她没轻没重。想着,欲出言训斥几句,入眼却见那颗低垂的委屈又可怜的脑袋瓜子,于是严厉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抿抿唇,咕哝两声,终是只能轻拿轻放:“知错就好,下回节制一些。” 她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轻得不忍苛责,敖璃的手仍被她握着贴在肚子上,微微的胎动回应了掌心的热度,似乎连这里面的小家伙也原谅了为娘的过错。 虽没有被责骂,敖璃也高兴不起来,但掌下愈渐雀跃的胎动不仅令她将之前的Y霾抛诸脑后,更引发了新的疑虑—— “这是……龙胎?!”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龙脉之胎动、之精气,皆与凡胎有别,成年龙族多由气味识别同类,未出世者则可凭借脉搏评断。 其实若敖璃有意探知,早在颠鸾倒凤时便可轻易察觉异常,只是她先入为主地认为对方一介民女,怀的定然是哪个乡野村夫的种,竟不然…… 思索片刻,敖璃想到,唯一的可能便是她的前夫来自龙族。 这可棘手。 东南西北四海龙王为结拜兄弟,四家人平日睦邻友好,这女人不知得了哪家太子的意怀上龙种,若他日教人上门讨妻要子,身为四海表率的父王定然不会包庇她。 “嗯,四个月余。”季婉霜答。 相比敖璃极力掩藏的怅然,季婉霜脸上全是将为人母的喜悦,握着她的手轻轻抚挲肚皮,笑意温柔。 敖璃不动声色打量了她几眼。她在她面前毫无防备全然放松的样子,不知是薄情还是什么,似乎一丝对“前夫”的挂念也无,就这样顺利地将这民妇纳入麾下。 不知该庆幸还是警惕,但总之,对方既肯连人带球归顺她,她也该践行诺言,守护母子平安。 “便叫牠,敖琅。”敖璃拢着人往床榻带,一面正经道:“琅,与我璃字一般,从玉。” “敖琅……”季婉霜跟着念了一遍,甚觉用字精美,且很顺口,颇合心意。 记挂数月的小心愿被满足了,季婉霜对着腹下连唤几声“敖琅”,仿佛要将这二字镌刻进肚子里,直过了好半晌,才慢慢咂摸出一丝丝不对劲来。 她抬眼,正对上对方得意的眼眸,撅嘴嗔道:“分明是我腹中怀着的,怎就定了你的姓。” 季婉霜如此说,是打趣里带着几分试探。因腹中所怀绝非凡胎,自己一早已属意令孩子姓敖归龙族,他日若欲修炼仙神也才有个依托。只失忆的敖璃居然也默认牠冠敖姓,这不禁令人心存希冀,以为她仍记得什么。 哪知敖璃是纯粹的占有欲作祟,权当她是嫌弃和自己争姓氏,于是握了握她的手莞尔一笑,哄道:“下回我生的,随你姓。” 季婉霜闻言,半掩的眸子里不免闪过一丝失落,她看向别处,思绪一下子飘远。她失望的自然不是随谁姓。 不过很快,那双失神的眼睛就因x下故意使人刺痛的吮咬蒙上一层湿意,“嗯……” 腰背陷入衾被,触感柔软,季婉霜这才发觉自己又被推上床榻。 也罢。 她抚起敖璃腮颌,四目相对,眼波微转,“该我了。” -- 30.恋爱日常 cしχωχ.còм 女人一头乌密的发,随着上身前倾而垂散几绺于少女胸前,黑与白的相撞交缠,愈衬人儿肌肤莹白无双,如绒雪一层层堆积而起的厚实酥软,纯洁得无一丝杂质,满眼仅剩了白。 心爱之人的一颦一笑,如何不想念。 季婉霜虔诚地吻过她每一寸肌肤,在她身上留下各式各样的痕迹,如同敖璃素来对她做的那些一样,慢条斯理地标注领地。 她原也有占有欲。 她们纠缠在一起,持续注入的酥爽快意令人逐渐迷离。她是神,却像妖,扭动着腰肢勾人交欢,“嗯唔……霜霜……” 动情呼唤换来最直白的回应,她次次抚平柔软直击花心,敖璃在不间断的挞伐下绷紧了身子,最后溢出眼泪抱紧她,蜜液如潮水喷涌。 季婉霜没有停下,像是要把这几月的亏欠都讨回来,俯身吸了吸她颤动的唇瓣,便又挤进水涔涔的狭谷。 这一夜,她们如竭水的鱼在彼此身上互相索取养分,直到腰也酸了,腿也麻了,该肿不该肿的地方都肿了,才餍足地相拥睡去。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翌日。 阳光似乎穿透深海,照射到固着在礁石上的海葵,它们T色多样,红橙h绿白,于水波中一一舒展了触角,如绽放的花朵,拥簇成鲜艳靡丽的景象。 天儿很好,一觉好眠。 俩人醒来,梳洗罢便往老龙王处请安。敖璃是存着心思来的,毋须父王母后旁敲侧击,她坦荡荡认下血脉,好等将来孩子出世不留人闲言碎语。 左右不过她一句话,既她说是,便是了,何况东海数百年才添新丁,龙王龙母高兴得合不拢嘴,哪能怪责什么,只道要她好生照顾人。 这样快就落实名分,敖璃喜不自胜,亦忧虑季婉霜仍觉生分,毕竟她们才初初相识,得打铁趁热,便与她提议游赏龙宫,心说或能借此熟悉彼此,增进情谊。季婉霜无可无不可,任她领着四处闲逛。 这一逛,当真是开了不少眼界。那日匆匆而来,仅在殿外瞧见龙宫几分门面,尢且巍峨华贵,如今身在宫中,认真分辨西东,更觉壮阔绮丽,无处不令人啧叹。 敖璃所在的殿宇不过是偌大龙宫里的其中一座,要逛自当以中庭的游园开始。说起来,这水下的花园与民间的花园摆放相似,只是不长地面的花草,而由海草、珊瑚等水植替代,还以贝壳佐色,别有一番风味。 走过中庭,摆在俩人面前的是一条寻常的走道,和一座不知由什么石材碉砌而成的假山,二者皆可通往后院。 既是特意领她来闲逛的,敖璃便引她进山洞游览。季婉霜由她牵着,一进洞瞧见石壁的特别,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壁面纹路。自入口至出口,壁上镌刻盘云升龙图,指面轻轻扫过凹凸的纹理,是预料中岩石的坚硬与粗粝。 龙尾至龙首蜿蜒绵亘,且不说雕工如何,单论雕画之大,那三余丈长都已气势磅礴,更遑论整幅龙像栩栩如生、辉腾遒劲,仿佛要从壁上飞出来一般,令人恨不得摸遍每一片龙鳞。 她们走得很慢,还时不时停下来细细欣赏,直到她见识完洞中的伟岸庄严,恋恋不舍地走出来,回头再看,又觉洞外何尝不神妙,此山周身烟波雾袅的,宛若置于瑶池中的珠宫贝阙,如梦似幻。 即便仙境也大抵不过如此罢。美矣。 她眼中满是惊叹,倒惹得边上人儿略微不满,睨了她一眼,口气有些酸:“手边牵着真龙也不见你这般疼惜爱怜。你一路不愿与我多说几句,也不愿多看我几眼,我果真不如这破石头里的假龙罢。” 季婉霜瞅了瞅她,似在盘算她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待思索过,方认真回道:“壁画人间也见得多了,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如今有你陪着,便觉与你做什么都很珍稀。” “我也不是不愿与你说话,是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说到此处,她抬眼正视对方,欲笑不笑的模样仿若在大方打趣,只是两颊悄然而起的红晕泄露其实仍很羞涩,“何况,你怎知我有没有看你。” 她这般含情带怯的模样,像是见识过,亦或是被触动到什么,敖璃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画面,与眼前的景象嵌合。 她总是令人感觉很熟悉,很亲切,又令人克制不住地心花儿放,犹如被勾起了馋念的猫儿,想撒娇,想向主人求抚摸,想贴近她粘着她,想让她抱抱摸摸。 敖璃如此想着,也本能地如此做了,等反应过来时,脑袋已埋在人家颈窝嗅着淡雅清香,四肢恨不得挂在她身上不下来。而当那双手温柔地落在脑后,然后一遍一遍地抚摸,敖璃舒服得眯起眼睛,弯起的唇角止不住流泻出笑意,“那你,一直在偷偷看我咯?” 也许是心有灵犀,在她需要安心、需要抚摸的时候,季婉霜很懂得顺毛摸,嚼着笑回道:“当然。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很在意。”她虽未退化,此刻与当初粘人的小蛇又有何区别。 “嗯唔……”敖璃咕哝一声,不知该怎么形容这感觉,得知自己一直有被她在意,心房就充实得紧致,空荡荡的心突然变得沉甸甸很有重量。 这,或许就叫踏实。 脸颊蹭了蹭,贴了个舒适的位置,敖璃巴着她不放似乎不想再往前走了,季婉霜正想开口,不远不近处突然传来一道揶揄的女声:“哟,咱们器宇轩昂的六公主是丢了龙脊?怎么像条虫一样歪七扭八耙着个人柱子,让人见了笑话。” 话音刚落,季婉霜明显察觉到怀中人身形一凝。 ———— 写这本的初衷是村姑认认真真种田+和龙女谈个甜甜的恋爱,确定是一篇单纯快乐四处撒狗粮的田野文,但大概是开了龙神比uff,总控制不住要往玄幻修仙的方向走,?????好烦…… 就…我尽快让她们回山上耕地种菜去…… -- 31.敌意 “二姐。”敖璃正过身面对来人,不卑不亢浅唤一声。 敖茜淡淡扫了一眼,只见敖璃故意避开对视看向别处,神态间尽是“休来搅扰”的漠然。如此,敖茜也不愿与她一般见识,转而瞧上季婉霜。 她饶有兴致地将人来回打量,目光灼灼,直把季婉霜都要看羞了低下头去,遂开口道:“你便是那怀了龙裔的人间女子?” 敖茜对着敖璃时多少有些阴阳怪气,而此刻对着季婉霜却柔和了眉色,执于腹前的双腕匿于织锦云袖下,仪态雍容端雅,显出龙女应有的矜贵,与来时的倨傲轻慢判若两人。 其实敖茜本性不坏,只是作为长女,须为四海龙女表率,规行矩步,威尊仪贵,不能丢失龙神一族的颜面,以致面对后辈总不自觉要惩前毖后,出言规训。而敖璃作为最受宠的幺女,最是不服别人高高在上的管教,自然从小到大要与敖茜争辩冲撞。 俩姐妹几百年来早已习惯这等别扭的相处,季婉霜不知来龙去脉,也敏锐觉察出她姐妹二人犹如针尖对麦芒,气氛僵硬,但想对方毕竟系敖璃之姊,亦算尊长,于是微微欠身,略施一礼:“是。民女季婉霜,见过二公主。” 她方才端着架子稍加试探,季婉霜的回应既谦逊不卑,亦未敢僭越,敖茜随即释然地微微一笑,走近两步,善意道:“你是敖璃的人,便是自家人。我当称你作……妹媳?” 这一声“妹媳”令季婉霜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应对,毕竟她与敖璃尚未完婚,名份仍未确立。她看着敖茜,逐渐显露哑口无言的茫然,敖璃及时横插到俩人中间,不客气地对家姊道:“二姐喜欢闲话家常不如找四姐去,我和霜霜还有要事,先告辞。” 说话间,本想拉着季婉霜转身就走的敖璃似闻到什么,古怪地蹙了蹙眉。 敖茜知晓幺妹自小孤傲冷僻、眼高于顶,难有人物入她的法眼,此时罕见的护短可谓有趣,不免笑道:“幺妹如此紧张,还担心我将她吃了不成?” 余音未消,敖茜越过敖璃身后挑衅地看向季婉霜,可这一步进得她心口突然一热,潮海般的情愫窜上胸腔。 她咬紧牙关,暗暗要压下这猛然的奇殊涌动,又随即感到颈后发热,顿时明白这股怪异由何而来,心下大惊、满眼惊愕。 该死不死的,这蛊怎突然发作? 敖茜张口想呼救,可不知怎的神识刹那间就被蒙蔽,只剩了眼前的妇人。 迷蒙之间,略显寡淡的村姑,眨眼再看竟变得秀美可人,直教人心潮澎湃。敖茜眼神逐渐变得游离而痴迷,像被什么牵引着,伸出手欲碰触季婉霜形容。 察觉异常的敖璃早有防备,眼疾手快握住季婉霜手腕连拉带拽将人扯退数步。 待站定,再观敖茜,原本雪白的面颊透着诡异的潮红,眉尾挑染出一抹欲色,整个人艳若桃李,说是动情尤为不及,根本是发情。 当下时节并非龙族发情期,且敖茜早已化神,区区兽欲不该抑制不下,但此刻不容敖璃思考,脚下三步并两步移位至敖茜身后,双掌抵其后背即将运功,这时才看见她颈后浮光隐现一道蛊纹。 蛊?二姊教谁人下了什么蛊? 敖璃修的乃玄门正道,对蛊降邪术知之甚少,虽不解其意,但直觉敖茜发情定是因此蛊牵动。 季婉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况吓得呆立一旁,不敢作声,正此时,一道黑影不知从何飘忽而至,顷刻间又如风卷云残般霸道地将敖茜卷走。 不过几个弹指的工夫,情势接连起伏,峰回路转,就连敖璃都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待眼前迷雾散去,她焦急地上前定睛一瞧,来的竟是老熟人。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金石元君,没想到是你。” 没错,来者正是八荒闻名的“药圣”嬴慕,宝号金石。其药石之术可谓出神入化、枯骨生肉,若论其品X则诡谲乖戾、亦正亦邪。 前些日子三界且还流传着一则关于药圣的趣闻,道是金石元君玩尽百草,精无可进,转而捣鼓起南洋邪术。 散神游仙发展点兴趣爱好本是不足一提的私事小事,坏就坏在这金石元君为练蛊试符,不停逮妖捉魔锁在她的小黑屋里折磨;起初万妖之王亦不当回事,横竖妖界子孙多如牛毛,少几个小毛头不足挂齿,后来日积月累,一批接一批的小精小怪屡遭毒手,饶是满身的牛毛也被薅秃了大片,气得妖王吹胡子瞪眼,奏请天帝为其做主;天帝对此等小事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禁不住妖王上一回朝就怒奏一回,未免耳窝起茧、不堪其扰,于是浅判了金石元君立即释放妖灵并禁足一年。 是以,一个仍应幽禁深山的仙人,不顾禁令出现在此时此地,不恰是坐实自己是对敖茜下蛊的罪魁祸首。 再说回敖茜,不知是否意识清醒,只见她软在嬴慕怀里媚眼如丝,似是对那副躯怀颇为熟悉,并无一丝抗拒。敖璃心中疑团越裹越大,但见嬴慕轻揽敖茜小心护着,也无伤害之意,敖璃才稍稍松心。 相比对面克制却难掩的敌意,嬴慕神态悠闲自若,勾起的唇角甚至显得有些吊儿郎当,“龙六公主,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人在对方手中,敖璃不能轻举妄动,却也疏于客套,诘问得直截了当:“我二姊得罪您老了?” 嬴慕老神在在地摸了摸下巴,回道:“说得罪,倒也不至于……” 对于二公主,嬴慕纯纯是见色起意,觊觎其美色罢了。 见对方态度散漫,似乎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敖璃凝眉怒视,语气不自觉重了几分:“尊驾贸然出现在我东海龙宫,如宵小入无人之境,此刻又‘挟持’龙二公主,不知是何用意?” 手足之间平日再针锋相对、争抢打闹,也仅是家事,至少彼此绝无置对方于死地之心。如今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外人凭空而现登门入室,说是将敖茜掳劫了也不为过,这令敖璃如何不敌视。 那厢剑拔弩张,大有立即g仗的意味,却不知嬴慕这厢听没听进,只瞧她神色一顿,鼻翼微动,捕捉到空气里弥漫的淡淡的一种气味。 或者说,是敖璃呼出的气息里挥发的一丝药味。 咂摸几下确认了是什么,素来善于藏拙的眼底浮现出一缕玩味,她戏谑地看向敖璃,等再次开口,与之问话风马牛不相及,却犹如在晴空万里中投下一颗春雷,轰得人头晕目眩。 “你喝了忘情水。” -- 32.误解 嬴慕的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她确定敖璃用过忘情水。 这话出自把玩药石至登峰造极之境的“药圣”,没人会认为她有误判的可能。 彼时季婉霜默默立于敖璃身后,自然也听见了,由此也令她明白为何敖璃仅针对与她有关的过往“失忆”。 原来不是失忆,是忘情。 失忆,对决定重建这份感情的人来说或许不重要,可忘情…… 敖璃为何要喝下忘情水? 她慌了,心底一股邪恶的声音仿如魔咒般地告诉她,因为敖璃主动抛却了她们的情意,她不要她……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如一道天雷蓦然降下,将她击得支离破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敖璃也没有追来。 人在感到凶险时,会下意识回到有安全感的地方。当她跑了一路终于停下脚步,站在门柱前抬头,发现自己回到敖璃寝宫,霎时间百感交集。 这个她们重犯审缠绵春宵的地方,这个她以为最熟悉、最安全的地方,她还有资格来么? 不知怎地,敖璃毅然决然喝下忘情水的画面突然在脑海清晰起来,即使它是未经验证的臆想,季婉霜依然尝到心痛得窒息的滋味。 那情绪一下激出来,几乎不可抗的,她捂着穴口没有声息,双膝僵麻得滑跪,眼眶不断涌出潮热将视线涂染模糊。 很快,佝偻着的躯体瘫软倒地,四肢蜷缩,然后意识游离,直至眼前完全一片黑暗,昏厥了过去。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季婉霜这一倒,便是病倒了。 一个弱女子日夜兼程、跋山涉水下东海,身子本就虚着不曾好好歇过,此番又大喜大悲,Y虚火旺,以致高烧突发。 所幸,能来敖璃殿中伺候的皆是伶俐周致,鱼婢一发现季婉霜昏倒门前,及时将她挪回殿中安置,并命厨下熬了些清肝凝神的草药。 敖璃回来得恰恰好,昏睡数时辰的季婉霜方转醒。 躺在高裘软枕间,呼吸着敖璃常用的熏香,心绪依旧不宁,季婉霜蹭到颊下的枕巾,是大片泪水浸湿的冰凉。 她还是进了这寝殿,睡在了这榻上。 她挣扎着欲起身,身体疲惫的厚重感又迫使她倒回去,眼皮又酸涩得不行,索性躺平了闭上眼,吐了口浊气。 “身上哪里觉着不适?”敖璃殷切上前,又恐扰她清宁,有意放轻了声音问着。 “都好,也都不好。”季婉霜答。 平淡的,没有起伏,若仔细辨别,便能听出一丝疏远淡漠。 敖璃以为她身上累着,说话难免有气无力,于是伏低了身子,靠得更近,声调放得更轻:“我为你看看。” 既为仙神,自身多少通些愈疗之术,且人与神所伤有天壤之别,龙宫里自也不需要凡人的郎中。季婉霜晕厥,鱼婢道行浅,不能确切辨认病因,亦不敢贸然对她使用法术,敖璃说为她看看,便是要亲自为她诊脉愈疗。 她拾起她的手腕,刚要撩开衣袖,未想那手一溜烟般,快速抽走。 谁也不知季婉霜为何突生厌烦,她只是不愿被敖璃碰触,不愿看见她,更不愿与她过多亲近。 至少现在不愿。 敖璃一滞,略惊讶地望向她,正适时捕捉到她脸上那丝来不及收起的不情愿的情绪。 “不用,我歇会儿便好。”她说。 “好。” 敖璃张口,发觉自己声音有些沙哑,顿了顿,掩下眼中受伤的眸色,依旧贴心地道:“你睡,我晚些再来。” 说罢,她想故作潇洒地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又不放心地扭头补道:“我就在偏殿,你想见我,可随时差鱼婢来唤我。” 季婉霜转过身背对着,没有回应。 殿中一侧的烛火摇曳,将她的背影投射在石壁上,也反倒像阴影在笼罩着她薄弱的身躯,令她长出Y冷和孤寂。 很难说清这是什么心情。她千里迢迢漂洋而来,本以为是皆大欢喜的破镜重圆,岂料物是人非事难休,即便她重拾信心,想缝补这段旧情,可敖璃呢? 不是她不愿开口问。 以敖璃目前的状况,恐怕也难以给出自己喝药的原因,别到头来的真相令人难堪,只有自己一厢情愿,做得愈多愈惹人嫌弃。 事已至此,若要她完全放弃这段情,她的确不舍;若要面对,既束手无策,也没有勇气。思来想去,唯有逃避,暂时让自己逃离这里,才能喘口气。 是赌气也好,灰心也罢,季婉霜借机称病躲着不见敖璃,专心休养数日,直到身子恢复康健,择了个夜晚,夜黑风高的,避开耳目溜出龙宫,踏上回家的路。 来的时候,心里装的都是思念和牵挂;走的时候,穴口盛满了失望与伤心。 她本就是个简单的人,是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家妇,她的快乐和成就都来自田野、来自耕耘的回馈。是什么时候,她竟也贪婪起来,奢望比翼齐飞的灵魂共鸣,更奢求与仙神情深意长。 不自量力啊。 -- 33.炮灰再登场 季婉霜这趟出门拢共一个来月,柳七娘见她这么快回来,还是一个人回来的,猜到事情八成是办砸了,否则这小情人久别重逢的,就算不把人带回家,怎么着也得多腻歪一段时间才舍得回来。 转念一想,也许没那么糟糕,可能人根本没找到,俩人连面都没能见上,这丫头苦寻无果便放弃了。 这样也好。 彼时季婉霜说敖璃是龙神,柳七娘认为季婉霜魔怔了,魔怔得彻底。 的确是不能置信,这天上的神仙哪就那么恰巧住进她家?还肯垂青给凡人打上龙种?她柳七娘活了大半辈子经历多少风雨,这么狂悖的路数只怕得在疯书生笔下才能见识到,正常人都不敢这么编。 而今不论何缘由,季婉霜肯回心转意、恢复正常了便是好事,柳七娘自不会主动开口去问,也避免一个不好又刺激到她。 该说不说,回来后的季婉霜明显轻松豁大不少,比之前为敖璃之事满面忧容、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太多,做事也勤快,心无旁骛。 不知她是真放下了还是强撑着?柳七娘以为是前者,否则不会这么g劲十足。 譬如季婉霜在出门前,布草间就已储备了足够她娘俩过冬的粮食,地里则为供应藏轩楼持续种着时蔬,每天都能割五六筐送去。这次她回来,眼见地里都栽满了菜,便开始着手挂念了许久的事—— 再开几亩新地。 不过开垦荒地不是件轻松的事,尤其她大着肚子,只能慢慢地一点一点做,时常天不亮出门,忙活到天黑了也g不了多少活计,原本七八日能高掂的,如此得拖满月余。 柳七娘劝她月份大了别折腾,眼下的收成够够的,不仅仓里有存粮,每天还有酒楼的入账,母J也天天下蛋,这日子比起去岁,着实好得过份。 季婉霜笑着道:“天有不测风云。我们能有现在的日子都是靠着今年的好光景。趁还有这等时日,我力所能及的多做些、多存些总不是坏事。” 娘俩是捱着穷日子过来的,她坚持未雨绸缪,柳七娘如何不能理解这一片苦心,于是不再劝解。 当然,最让老婆子欣慰的还是丫头每回都开开心心的去,开开心心的回,可以看出她对土地的满腔热忱,是真正享受这份纯粹的快乐。 见她如此自得其乐,柳七娘也被潜移默化,得空便跟去后山帮忙,母女俩分甘共苦,一起感受田野乐趣。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一老一少每日忙帽频碌过得充实而自在,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这日天不亮,季婉霜和柳七娘照旧都已起身,今早姨娘煮的小米粥和蒸红薯,这些都是自己种的,既好吃也扛饿。因着是孕妇,季婉霜那碗每天都有个水煮蛋。 吃罢,季婉霜领着J到后山放养,再顺手将藏轩楼订的菜品装筐到驴车,装完了拍拍驴屁股,小毛驴轻车熟路的自己便去了。接着是犁新地,能犁多少是多少。 她推着犁车当散步般慢悠悠地犁,中间还少不得停下歇息,虽然慢了点,这样一趟一趟走下来,一个上午也能开出四五丈。只是这肚子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烈了,里面的崽子不分时辰场地,时不时要鼓动拳脚踢几下。 好比现在,小家伙又踢打又翻滚的,持续了好一会儿,是在抗议什么呢?饿了?她微笑着轻拍了拍肚皮以示安抚,再抬头看看天色。 蓝天白云,阳光刺眼,太阳还挂在当空。 这时候柳七娘约莫已做好午膳,季婉霜心想下午就歇着不来了,姨娘说晚上要加菜吃顿好的,自己可以给她打打下手,然后用过晚饭,在院子里支个小茶几、摆上几味糕果,娘俩一起赏月,岂不美哉。 “姨娘,我回来啦,饭做好没——” 厨房的烟囱冒着白烟,老远就能闻见夹着柴火味儿的肉香,不知姨娘做了什么好吃的,肚子里的馋虫一下被勾起来了。 季婉霜边喊边推开院门,才见院子里蹲着个黑黑壮壮的汉子。 那汉子早听到季婉霜的呼唤,等她一出现,立马起身笑呵呵喊道:“霜霜,你回来啦!” 黑炭头、大白牙,是阿牛无疑了。 他一手抓鱼,一手拿刀,地上放了个盛了血水的盆。看样子鱼已杀好,正在去鱼鳞。 见季婉霜走来,阿牛忙催促她进屋:“里面坐着,外面热,你屋里坐着歇会儿。姨娘在厨房忙着,很快就开饭了。” 这热乎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客人,这是他家,他才是主人。 季婉霜也没跟他见外,边往屋门走、边拍身上的尘土,半点没有要接过他手里的鱼的意思。“你怎么来了?” -- 34.柳七娘乱点鸳鸯谱 俩人自阿牛的手臂被敖璃咬伤后没再见过面,当时她很歉疚,毕竟是自家养的“蛇”伤了人,于是托姨娘送了些米面去赔罪。这之后,姨娘也从未放弃心中那一丝希望,始终认为她和阿牛有合好的可能,私下里一直和他保持来往,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柳七娘虽有心撮合,也怕时机不对,怕他俩贸然见面会尴尬、弄巧成拙,所以迟迟未邀请阿牛来家里走动,如今见季婉霜似乎放下芥蒂了,才敢藉着过节,给年轻人制造见面的机会。 阿牛为人尚算老实憨厚,但也有些为人处世的机灵,姨娘都把红线拉他头上了,他怎敢两手空空的来,当即去市集挑了条肥美鲜鱼。 “今天的桂花鱼不错,我想这不正好赶上中秋么,就拎一条来给你和姨娘尝尝,过个好节。” 趁着说话的空档,阿牛已再次蹲下,仔细把鱼鳞去干净了,随后连鱼带刀盆拿去水井边清洗。 季婉霜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没再说什么,径自进了屋寻柳七娘去。 “姨娘,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柳七娘正摘好菜准备二次淘洗,便听身后传来问话声。 她转头看是季婉霜来了,朝左边的锅灶努了努嘴,笑道:“喏,小馋猫,那锅炖的骡肉,晚上就能吃了。” 骡肉坚韧涩口,须先下水焯一遍,再放入炖锅辅八角、香叶、桂皮等香料,以文火慢炖数个时辰,这其中要诀是不仅要将香肉的油脂激发出来,也要令口感软嫩醇实。 季婉霜虽还未吃过骡肉,但知晓这肉不如猪肉的做法简单,要做得好吃是得有一番功夫在的,不免讶异道:“咦,姨娘还会做骡肉吗?” “以前你那死鬼阿爹还在的时候,季家什么山珍海味没有,我是贴身伺候你娘的,又哪能不学几道她爱吃的拿手好菜呢。”说起从前,柳七娘眉飞色舞,也感慨万千:“后来啊,家道中落,咱娘俩能吃上菜帮子都不错了,哪来的钱买肉,可不得荒废我一门好手艺。” 如此来说,这道骡肉还是她生母爱吃的了。 只是,令她动容的是她的养母。 寥寥几句,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其中艰辛,季婉霜切身感受过,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个瘦弱的跛脚女人,廿年来的风雨,都是她在扛。 眼睛忽然有些热热的。 季婉霜走上前,从后环住柳七娘的腰腹,像小时候那样脸贴着她背,耳朵听着她的心跳。只是这次略有不同,从前一直被保护的小姑娘,现在可以给予亲人以宽慰和承诺了:“霜霜长大了,能养家了,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的钱,让姨娘有米有肉吃,不再挨饿。” “乖,你是孝顺孩子我知道。以后啊,你和孙儿健康平安,姨娘能看着你们长大成人,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娘俩在厨房里聊家常、说着贴己话,也不耽误做菜的活儿,柳七娘主厨,季婉霜帮着备点佐料,没一会儿工夫就办了一碟竹笋炒肉丝、一碟凉拌脆萝卜,期间阿牛把处理干净的鱼拎进来,柳七娘转手就给它下锅香煎了,手艺了得。 待阿牛把饭菜都端到大堂里,三人一一入座,正是吃午饭的时辰。 “姨娘吃饭,霜霜吃饭。” 虽是客人,但从阿牛的言行可以看出他是把自己当作这个家的一份子,一边唤一边把干净的碗箸分到二人面前,仿佛主位般。 这在柳七娘看来或许是自来熟、热忱的表现,但季婉霜已开始反感,认为他喧宾夺主,做人没有分寸。 也是,他从来都不是可依托之人。 当初她为何会和他割袍断义,便是她被选为河神祭女时,这个所谓老实敦厚的男人,在众人面前一声不吭,既不敢出头阻拦,也不敢和她逃离私奔,只会背地里哭着喊着说“这都是命啊”。 是的,那个画面她始终记得清楚。在阴暗的山角,濒死的榕树低垂着枝g,他跪在她脚边,十分苦情的呼天抢地,为了来年的丰收、为了全村的生存,一遍一遍地要她原谅、又劝她认命。至今回想起来,季婉霜都后悔当时不该割袍,应该割他的嘴。 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他的。 “霜霜,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你哪里不舒服吗?”柳七娘拍拍她的手,关切地问。 一箸子停在碗边半天不动,脸色还微微泛青,任谁都看出不太对劲。 季婉霜回过神,应了声“没”,抬眼看见那张黑炭脸,更没好气了,索性扒了些菜到碗里,道:“屋里闷,我去院子吃。” “哎——” 柳七娘看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哭笑不得。阿牛在旁也是尴尬不已,毕竟刚才季婉霜瞥他的那一眼别提多嫌弃。 在场谁都知道季婉霜是不想和阿牛共处,但为了T面,柳七娘总得找补:“阿牛别见怪啊,女儿家怀着身孕的确热X大,时常要出院子透透风。” 本以为同桌吃饭俩人能说上话,增进增进感情,看来又泡汤了。 “来来,吃菜。姨娘多久都没吃上鱼了,还是阿牛贴心。” 虽有柳七娘奉承,这顿饭阿牛也吃得不是滋味,觉得自己热脸贴人冷屁股,如此自作贱。 他一个脸面比金贵的男人都不介意她被别人高大肚子了,她怎么还不知足? -- 35.论情敌如何召 cしχωχ.còⅿ 吃过饭,柳七娘照例收拾碗筷,憋了一肚子闷气的阿牛则起了脾性,觉着今日怎么也得和季婉霜掰扯明白,行不行都给个了断,别吊着他的鱼,于是拽起她就往外走,不管她愿不愿意。 “你放手!……放手!” 男人的力气大,相对弱小的季婉霜着实被抓得胳膊疼,即使另一手死命去掰他的五指也掰不动,气急的她直接低头一口咬下。 这一口咬得可没留情面,阿牛吃疼得狠“嘶”一声,立马撒手以另一手捂着受伤的手腕,皱眉啐道:“你讲不讲道理的!上来就咬人,和你那条畜牲一样!” 恶人先告状?季婉霜一下火就冒上来了:“是你先不讲道理,莫名其妙拉我来这里!” 也许阿赊是对的,有些人就该咬。 见她被激怒,阿牛明白这样的状态俩人都没法好好谈,于是放轻声量,和缓地道:“我要你出来,无非是想找个清净地方,把咱们的事摊开了说明白,以后也省得姨娘在中间周旋不是。” 听罢,季婉霜不置可否,但也没有转身就走,似乎在等他接着说,看他能放出什么P来。 阿牛眼看机会来了,便从他们最初在小麦地里相识,她相中他勤快能干,他相中她贤惠持家,俩人一拍即合,如何如何般配说起。 这不是开玩笑呢吗,他怎么不从女娲造人开始说?她可没闲工夫听他的《忆当初》,连忙表决自己的态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前我识人不清,现在幡然醒悟,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什么叫识人不清?还幡然醒悟?他有那么不堪吗? 不爽自己被贬低,阿牛理直气壮地辩解:“当初我再怎么错,也不是我推你下河的吧?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 季婉霜狠狠翻了个白眼,想说“你和那些凶手相差无几”,但话还未出口,阿牛不知突然哪根筋搭错,怒气冲冲上来又抓着她的胳膊一边晃一边咆哮:“你看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大着个肚子像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村里的人怎么笑话你的?!” “你不想想自己现在什么处境?十里八乡的男人只有我愿意接纳你,当你肚子里野种的便宜爹,你还要我怎样!” 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以近乎歇斯底里的方式吼出来,他自认为把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和无奈T现得淋漓尽致,这世上也再没有比他更伟大的男人了。 季婉霜听罢,胸腔里当即燃起熊熊烈火。她突然佩服他,为什么每句话都能精准戳在她的怒点上。 袖子下的拳头握紧,想狠狠一拳把他打飞,但她的眼前居然开始恍惚。 原来,因为有着身孕本就易晕易吐,再让他这么用力摇晃,刚咽下的还没消化的午饭立即哗啦啦呕了出来。 这一呕不得了,仿佛开了嘴就止不住。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季婉霜扶着一旁的树g吐得昏天暗地,吐得自己都能感到体内能量的流逝,仿佛气力都随着秽物被一齐排出。 她从未这么虚弱过。 要命的是胎儿感应到母亲危险,胎动也很厉害,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她只得整个人倚在树T上才能勉强维持站立。 可惜,早在她呕吐的那瞬他就捂着鼻子躲开,没能吐在他身上。 直过了好半晌,似乎连苦汁都清干了,肚里的翻江倒海才稍稍平复,季婉霜大喘着气,抬起头来看向他,嗤道:“你真令人作呕。” 持续的激呕令她面色苍白,无力扶着树的姿态看起来摇摇欲坠,可却一点没能减弱她全身散发出的对他讥讽的意味。“我的孩子宁愿是野种,你也没资格当祂爹,你给祂提鞋都不配!” 好。 很好。 他本想以自己伟岸的情怀感化她,但看样子她仍然执迷不悟,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软的不行,就别怪我用硬的。”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这和以往暴躁有余、城府不足的他迥然不同。 如若说阿牛之前是余情未了,才有与之求和的心思,却也没情浓到非她不可的地步。但刚才季婉霜刺痛他的那一瞬,将这件事变质成关乎男人尊严。 一个被玩烂的破鞋,凭什么瞧不起他,讥讽他? 憋着一股气,那个表面憨厚实则懦弱的男人,像是突然持有所向披靡的武器,几个跨步上前便将一把她扛上肩。 这种不自爱的女人,就应该被囚禁起来接受男人的管教,让她知晓什么是“男人是天,女人如泥”。 泥敢和天对抗,反了还! 气血亏虚的季婉霜根本无力对抗,再经这么天旋地转的倒挂险些直接晕厥过去。 她没力气喊叫,更没力气挣扎,T感都是麻的、没有知觉,是担心他对她的孩子不利,努力凭一口气吊着才不至于失去意识。 丽日蓝天,朗朗乾坤之下,高大黑实的男人扛着一个女人从林荫小道里出来,他们朝着下山的方向,离山头那户冒着香烟的农家越来越远。 就在季婉霜被颠得快要断气之时,空中突然雷声大作,轰隆隆—— 轰隆隆,噼——呯!—— 一道接连一道,让人心脏跟着突突跳,耳膜都要被震破。 阿牛抬头望天,天空依然湛蓝,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却不知怎么突然打雷,雷声还大得吓人?正想着,他发觉层层白云间,似乎有一条长长的什么在扭动飞舞。 如此惊奇的异象,兴许百年都难得一遇,他彻底被惊住,连赶路都忘了,只顾死死盯着那条迅速窜动的生物。 不到片刻,它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清晰得他看清祂青面獠牙的形容,吓得脱口喊出:“龙!是龙啊!龙神显灵啦——” 他的嚎叫惊醒了奄奄一息的季婉霜,在听清他的最后一句话后,仿佛有一道曙光注入她的灵魂,衰弱的心跳也开始复苏,恢复“怦怦怦”剧烈跳动。 是阿赊回来了么? -- 36.我们成亲吧 cしχωχ.còⅿ 是。我来了。 翱翔空中威武霸气的青龙朝着山路中的某处迅速逼近,或者说是目的明确地呲着獠牙向扛着女人的男人俯冲而下。 阿牛眼睁睁看着祂怪异的举动,从起先发现神灵的惊诧,再到短暂的疑惑,最后确定对方杀气腾腾是冲自己而来,顿时惊恐大叫,哪管什么肩上女人不女人,胳膊一甩撒丫子就跑。 “吼——”一声愤怒的龙咆响彻云霄。 眨眼间,青龙已完美化作人形,落地前接住被抛下的女人,而鬼哭狼嚎的男人捂着耳朵飞快逃窜,根本不敢停下看身后一眼。 但敖璃何许人也,一手搂着瘫软的季婉霜瞬移至阿牛跟前,风驰电掣刮他一个响亮的大鼻兜,“啪!——” 这巴掌力气之大,直把一个八尺大汉打得眼冒金星在地上滚了一圈。 待阿牛灰头土脸地爬起身,耳根子还嗡嗡响,辨不清东南西北,就听头顶一道隐含冷怒的声音——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再定睛一瞧,跟前一名貌美的湖衫女子,模样不过十六七的豆蔻之年,却踔厉风发,周身凝练的气势气贯长虹。 阿牛显然惊诧无比,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怔愣看着对方,不知如何衔接事情前后的变化,不知打哪来的小姑娘,如此凶神恶煞与他有仇似的?那青龙又去了哪? 敖璃可没这么好耐心,看见瘫在自己怀里的季婉霜面白如纸、气息奄奄,再看到跪在跟前蠢恶的男人,乌深的眸子直冒火,杀心顿起。 仍不知死活的阿牛以自己因小姑娘一巴掌跌得狗吃屎而觉羞丑,强烈的自尊心令他第一时间试图重树男子气概,怒目圆睁地喝道:“你是谁人,抢我未婚妻作何?” 他这话落在敖璃耳里,无疑是给自己下了一道催命符。 却见分明风和日丽的蓝天,骤然风云变色,浓厚的乌云仿似被什么召集,密密拢聚在一起,唯有从重叠云层泄露出一丝丝昏暗的光,将敖璃面容刻画得Y鸷骇人。 湖衫袖下,剑指强势发动,势如破竹。 气息游离的季婉霜被这股真气震出一丝清醒,及时拽了拽她的胳膊:“不要……他、他有错,但罪不至死。” 气凝指尖,只待催发。 敖璃蹙眉,不满她为他求情。“霜霜……” “走吧,我们……回家。”季婉霜道。 她的说话仿佛撑着所有气力,下一刻或许便要晕去,敖璃不敢亦不舍与她僵持,悻悻然收法,抱起她旋身瞬移。 横眉怒目剜了他一眼,心眼比针眼小的龙女终究忍不下心中怨气,临走前暗自朝那倒霉男人打出一掌。 无他,自别处摘了个天花钉在他身上罢了。 碧空万里,惠风和畅,微风拂动她们的发丝,轻轻的纠结缠绕。 敖璃笑,翘起的眼尾在在昭显做了坏事没被发现方有的得意,说是窃喜倒更贴切。 “做什么笑得那样古怪?”兴许被她的快乐感染,季婉霜跟着弯起唇角。 那模样,虽面无血色,形容苍白,但看起来恢复了些许精神。 能再见到她,季婉霜才觉踏实和安心。自己不辞而别是一回事,但她这样久不来、不追、不问,季婉霜几乎要以为敖璃确对自己无情抛舍了,说不慌是假的。 她此刻能出现在这里,至少,至少不是对自己不为所动罢。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敖璃直直盯着她,眼中的心疼夹着一丝愠恼。 她气她,把自己高成这样骨瘦如柴,弱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一点也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还跟野男人g缠,使自己置入险境。 可看着她向来明亮朝气的眼睛,此刻朝着自己小心翼翼、仿徨的、内疚的、期盼的,显出这些脆弱的情绪来,敖璃满心只剩了怜惜与不舍。 “你,该罚。” 她们已回到家,她的吻落下。 季婉霜以为她会狂乱地将自己吞噬,但没有。 她的唇舌柔软美好,带着清冽的气息撬开自己的唇齿注入真气,很快便有一股暖流自腹中升起,随着血脉游走,遍T生温。 她嘴上说要罚,做的却都是实实在在的疼爱,季婉霜忍不禁漾开笑容,弯起的眼睛熠熠有光。 “敖璃,我们成亲吧。” -- 37.拨云见日 今岁夏时,燕鸟不知打哪儿带来紫竹梅的种子,落在后山生了根,未久便冒出一小撮扎眼的紫。季婉霜不意外地发现了它们的存在,当下便很喜爱,于是每回给地里浇水时也顺道给它们浇洒一些,如此到了夏末,这些紫竹梅与她的谷蔬都是枝繁叶茂的。 紫竹梅花如其名,j叶、花瓣皆紫,颜色艳丽,其X顽强,喜艳,实乃好养活的向艳花,毋须过多莳弄,荒生野长的也能自个儿开得极好。 (请支持正版<a href=https:/// target=_blank>https:///</a>比ooks/745669作者wx:mua876543) 花开那会儿敖璃不在,她一个人空下来便爱呆坐在那丛紫花前,数一数株柄瓣叶。 紫竹梅共有六十二株,叶瓣生得较为规律,每朵有萼片、花瓣各三,若去掉残败部份,计三百六十三片。 彼时她曾悲观地想,三百六十三,几乎是一年的时长。若一日落一叶,到时敖璃是否回来了? 然而,开得愈热情浓烈的花,衰败起来也快,说坏就坏,半分不遂人愿。 紫竹梅花期短,自盛开到枯萎拢共也就二个来月。起先是叶片g裂得蜷缩起来,即便她试着浇水保养,到底拖延不了时节的宿命,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持续老化发h、腐烂脱落,亦如得了一场传染X极强的疫病,一株感染,株株受牵连,最后都凋逝在泥土里,仿佛短短数日前朝气昂然的样子,仅是海市蜃楼的假象。 那一刻,季婉霜自觉除了微微的酸涩,心中郁结竟一下被豁开了。 花草如此,人的命数又当如何。 人生匆匆数十载,能有几岁正当年,那些出现得正合时宜又稍纵即逝的美好,无论愿不愿意,都不为人的意志而转移。既如此,为何不活在当下,享受生命最热烈的绽放。 季婉霜抱紧了她,欲滴出水的眼里似乎诉说着某种暧昧的渴望。 “霜霜。” 也许忘情水使敖璃忘记了与季婉霜的从前,但面对命中情女,敖璃本能的追逐的欲望又岂会消失,她就是想靠近她、得到她,与她天上地下,双宿双栖。 敖璃靠近她,俩人近乎鼻尖挨着鼻尖,呼吸着彼此的气息,斜艳透过窗户在墙壁勾勒出她们交颈的光影,她唤着她的名,唇畔前的热意印下,眼里满是痴恋。 衣衫一件件剥落,肌肤赤裸。无论敖璃的解读是否错误,季婉霜不再抗拒她的亲热。 她的手先是整个握住挺翘的山峰轻搓慢肉,又忽然以两指夹住蕊端恶劣地捏了一把,只为听她吃疼Y出声。 “嘶唔……” 变了调的呻吟一出口,季婉霜立马咬住下唇,伸手想推她,却被按回穴口,甚至被对方带着揉搓自己的胸脯。 “你摸摸自己,大了不少。”如葱削的指尖在丰腴若酯的乳房上弹跳。 为哺育娃儿而发育的胸乳,此刻被敖璃肆无忌惮地捏在手中把玩,而另一手不知何时已亘在她腿间,从容也无预兆地抵入湿润狭谷。 “阿赊,慢、嗯……” 不料身下的进占如此着急,季婉霜慢半拍地揽紧了她臂弯惊喘。 “做了多少回,还是紧……”幽谷究竟狭窄,何况尚未完全湿濡,敖璃存着怜惜,一点一点挤入甬道。 方进入一指节,敏感的小穴感知到异物侵入,四面软肉立即裹来扣紧指尖,严丝合缝,如同阔别重逢的剑刃与鞘,随着推进,一寸一寸嵌合无比。 花穴收缩,推压吸阻,个中变化,滋味无穷,敖璃深陷其中,几欲把持不住,若不是被箍着手臂留了几分醒,险些不顾轻重狠狠撞去。 毕竟久未承欢,持续的推入令季婉霜檀口开合,娇喘时断时续,想来正在调整适应,颊边呼扫的鼻息愈添耳热,也使敖璃眼神逐渐黏腻而色气。 腹下邪火乱窜,自然不忍。 闯入腿间的异物开始抽送捣弄,被调教过的花穴逐渐因熨热溢出蜜液,不一会儿便水声淫靡,咕唧咕唧,难以言喻的舒爽贴实。 “还得是我。你这儿,便是为我而生的。” 甬道汁水充沛,进出愈发顺畅,二人皆得了趣味。敖璃一面咬着她耳朵咂巴两下,一面顶入深处,将她吃得彻底,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满足和骄傲。 床笫上耳鬓厮磨,最是亲密无间。季婉霜虽觉羞赫,情到深处也愿意迎合她的荤话:“何止这儿,我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哪处不是你的。” 她挑着指尖,自上而下,每说一处便指一处,处处私密而诱惑,语调泛着妩媚,氲着水雾的眼睛也着实算不上清白。 妹有情,姐有意。 敖璃眼神变了变,一面扶稳腰肢,将人按去床榻,一面全数拔出,又重重抵入,来势汹汹,一连抽送数百下,直入得季婉霜嘤嘤呜呜,口中喊得不知是快是慢,T下淫水淋漓,很快便给她交代了一回。 “霜霜美,美得我想把你拆吃入腹,永生永世融为一体。” 敖璃光是看着花谷口含着自己的指根吞吐,在她体内进进出出捣出滑腻的汁水,粉嫩的肉瓣被磨得肿胀猩红,看她因自己而变得千娇百媚就兴奋得要命,即便季婉霜泄身之际,她也深埋花径,半分没有歇停的意思。 “啊嗯嗯、不……不要……” 高潮过后的小穴酥软湿滑,季婉霜周身轻颤,不由卸了腰力玉门大张,恰便宜她继续攻城掠地、得寸进尺。 “你这样夹我,这样湿,岂是不要的道理。” 每入一回,花房便不自觉地吸裹,敖璃深知她软肋,将她紧压身下连连顶弄,更次次故意直戳花心,引得腿间深处生出千百般美妙滋味,尤且敏感的季婉霜张着嘴止不住颤抖,久久不能回神。 软x紧致仿如小嘴嘬吮,一撤出,花壁紧吸,含着不让出去;一进入,软肉推拒,抵着不让进来。敖璃乘势追击,瞄准花心来回g连,碾过无数褶皱,将整个花穴捣得翕颤湿烂。 余韵袅袅的季婉霜哪经得她这般摧残,旋即眼波滟艳,面色潮红,不知舒爽亦或难捱,只顾抱着她左摇右晃,嘤咛娇啼。 “唔啊啊、阿赊……放过我嗯、我不行……” 求饶服软置若罔闻,但见朱唇轻启,丁香微露,分明有意勾人。敖璃俯首狠狠撷取一灈甘露,卷舐出炽烈的红。 她身上每一处无不叫人贪恋。 夕阳西下,晚来的凉风拂去些许午后闷热,带来一丝秋日清爽。屋外不远处的蝉鸣唧唧复唧唧,原来这时节的蝉仍聒噪,便将屋里赤膊厮混的燥热衬得欲盖弥彰。 “唔哼、嗯——” 长腿搭上玉腰,女人软着身承受一次次破涛汹涌的顶弄,快感层层叠叠,持续冲刷四肢百骸,直至小穴绞紧,阴精喷洒,又丢一回。 -- 38.田野play.上(h)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 晚风挟着丝丝缕缕的凉,愈临秋末秋风愈瑟。可在欲火炽烈的纠缠下,女人出口的拒绝显得湿乎粘稠,欲拒还迎。 “不要,不要在这儿……” 月黑风高下,干燥的草垛已经烈日暴晒得松软枯黄,十数堆整齐地码在一起并排堆放,每垛垒足半人高,对外形成天然屏障。 (请支持正版https://.woo18.vip/books/745669 作者wx: mua876543 ) 屏障防得住窥视,却瞒不住声响,自一片黄灿灿间持续飘出的细碎吟哦,引人十足遐想。 “霜啧、你随我一回……啾……” 绕到后面细看,可见一名孕肚高隆的女人发丝凌乱、衣衫半敞,其上身婀娜斜倚在草垛上,两条白晃晃的腿垂下来,却教人粗蛮地分开。而分开她腿的恰是另一名少女模样的人儿,她趴在这孕妇腿窝前对着她的私密处啧啧有声、埋头苦干。 谁能想到这人……这俩个女人……的场面也够淫魅骇人。 “真甜。”腿根里传来的话语瓮声瓮气,还带着令人脸热的唇舌舔吮声。 话是早间敖璃突然兴起,邀她一同去往南山天水池泡汤;季婉霜瞥她一眼,轻易得知那滴溜溜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意图。既如此,她如何能答应,自是推说自己晨起不适易孕吐,敖璃知她故意推脱,却也暂且按下。 至午时,敖璃转了一圈说天儿闷热,兴致勃勃仍欲拉她去泡汤解乏,季婉霜寻思地里正赶秋收,便再次否了。一直到午后用过晚膳,敖璃仍不死心囔着要去,大有不去就闹到底的架势,季婉霜被缠得没办法,又嫌南山路途遥远、来回颠簸,索性道“不如咱们在后山自个儿开个池子,别跑那么远。” 敖璃听罢,将信将疑,于是俩人来到后山,季婉霜思忖片刻便规划出用地大小,欲与她娓娓而谈,没成想敖璃径自盯着那堆码好的枯草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可想而知,浴池没开成,一转眼她就被敖璃推倒在草垛上。 季婉霜放弃了挣扎,她躺在上面闻见干草散发的微微余香,感受被烈日炙晒的余热,唇间诧然“嗯”了一声,谁料方展开的蚌肉立即被一口含进湿热里,“敖璃,唔、别碰那儿……” 突如其来的刺激使她瑟缩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寻找依靠,搂紧了亘在腿间的脖颈,这无措的反应似乎鼓舞了对方愈加卖力。 裙摆被拉开,腿间春色半遮半掩,季婉霜只觉那双朱唇含着珠核用力一吸一裹,蚌肉就跟着一缩一放,卷出穴里一汨温热液体,“嗯呀、别……啊……” 浑身感官聚集在那处,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拿捏着肆意蹂躏,随后敖璃只是轻轻一啃,原先软嫩的红豆立即激血胀挺,麻意直击尾椎,“啊——” 不能自控的快感让人心惊胆颤,季婉霜红着眼圈,纠结的手指揪紧了对方衣领:“不要……不要了,求求了……” 她讨饶的话音刚落,底下突然一紧,急促收缩的甬道被热融的灵舌砥砺闯进,季婉霜显然将到极限,双腿死力夹紧身下湿热的卷舐,溢出唇瓣的呻吟悠远绵长:“唔嗯——” 敖璃不理她的垂死挣扎,舌尖抵在穴内转着圈挺送,敏感的内壁被湿滑坚韧的软物屡屡侵犯,季婉霜被整得脑后酥麻,克制不住的泪珠和潮水一齐崩溃决堤,溅湿身下一腔唇齿与枯黄的干草。 “呼……” 浩瀚夜盘,挂一轮明月清朗,零星白珠点缀,伴有清风送爽。 周身出汗发热,女人剧烈喘息着软了下来,四仰八叉躺在草垛上,糊满水雾的眼睛眨了眨,漫天的景色印入眼帘。 她心中不由叹道,皎皎清夜,静谧美好。如若忽略那人嘴里啧啧咂吧的吸吮与水声的话。 天知道敖璃甚至不愿放她停歇,明锐的视线始终锁定眼前可口的猎物,那刚历经高潮、还沾着露水的花瓣,只稍用舌尖轻轻一勾,它便微微翕颤,显出楚楚可怜、任君采撷的模样。 如此晶莹粉嫩。 她贪婪地将腿间的甘霖一一舔舐干净,仍是意犹未尽,旋即起身将其倾覆。一个眨眼间,季婉霜眼前圆满的月亮被一片黑影取代。 身上逆光的女子面庞模糊,夜色将她包裹得深沉肃穆,自上而下的俯视穿透出压迫感。可惜不待她产生膜拜之情,双腿已被抬高架在敖璃肩上。 泛红的私处暴露在对方眼皮底下,微微敞露的珠核与穴口一览无遗,仿若邀人撷取。这样令人羞耻的姿势,季婉霜反射性绷直的腿险些将她踢走。 若在屋里也就罢了,怎么胡来都是二人私密,可如今幕天席地已然孟浪无状,再要“深入”下去,着实荒淫秽乱。顿了顿,她面色微愠,欲开口斥责,恬不知耻的敖璃竟就旁若无人地挺入,甚至开始抵弄抽送。 “嗯哼——你不能、啊啊……” 她秉着一丝理智开口,却在对方持续律动下诚实地叛变。“啊、唔啊啊……” 无需再前戏开拓,她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像有一把焦灼的热杵来回捣戳,她的身体被撑开、被填满,酥麻爽利的快感散布在甬道里,又刺激出更多水泽濡湿整个巢穴,连出口的话语都像被浸在里面软弱无力。 “不唔嗯嗯、这里不行……” 柔软的花房在一次次攻略下愈发紧蹙吸附,像一张吸力极强的小嘴将人死命嘬吸,敖璃被裹得心头又紧又痒,恨不能一下将她堵上天去。 “我最喜欢让你眼睛与身体一样湿。” 她深埋花径又用力一撞,得意而狎昵地道:“听,是不是你的水声……” 39.田野play.下(h) 敖璃压着身下微微瑟抖的人儿,俩人交颈厮磨,轻风卷着下流的呢喃在季婉霜耳边低语,一字一句敲打她的耳膜,令人焦心意乱,一如这不安分的手,趁着缝儿就往里钻。 “嗯……你、整日净欺负我,哈啊、做不出人事来……”女人睁着泪湿的眼,鼻音哽咽,几番哀怨委屈。 她本不是柔弱的人,此刻眸底藏纳的星星点点就将她衬得风情绰绰,那水眸含情、双颊抹红的模样,犹如烟波池中一朵盛开的粉莲花,被狂风骤雨打湿的花蕊缀着露珠,吐纳万分娇艳。 (请支持正版https://.woo18.vip/books/745669 作者wx: mua876543 ) 敖璃看着她眸色深沉,心头发热,张嘴便去啃她耳珠:“我原也不是人,何必行人事。” 总归她是吃定她了。 敖璃锢着她的腰肢,嘴上轻轻含咬,身下攻势却愈发狠厉,季婉霜迫不得已双腿大开,她无助地望着上空,身体被顶弄得一耸一耸,那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随着星光的闪烁在体内冲刷,一下又一下。 她的内心仍很挣扎。野外苟合,强烈的道德感告诉她应该将她推开,却忍不住因被进入的刺激和填满而吟哦,更忍不住开始跟着蛮力抽送的频率收缩迎合,只想要她埋在自己身体里,深一点,再深一点。 “瞧,你不是把我咬得这么紧。” 温热的气息啃舐着她的耳廓,内壁褶皱被层层碾开,敖璃如泄愤一般在她体内冲刺跶伐,季婉霜再是犹豫,也在她使得一番好手段下忘我沉沦。 “嗯啊啊不、啊啊啊……” 那双令人血脉偾张的长腿圈紧她腰身,一波波酥爽快慰在花甬中持续顶送,水声在腿间咕滋咕滋响,季婉霜不自觉抬臀去吞吃,只盼她驰往深处恣意妄为,敖璃却有意次次避开敏感处,怎么也戳不到要命的点。 “啊哈……阿赊?” 潮湿的花穴被炽热摩擦数百下,穴里淫水汩汩冒了出来,深处却更加空虚烧痒,季婉霜如何禁得起她这般作弄,身子已软得像一滩春水任她予取予求,可对方偏不肯给她痛快。 “唔啊、往里……再深一些……”她眯着眼轻喘,一双手胡乱搭着敖璃臂弯,什么礼义廉耻,此刻一心只想她狠狠进来。 敖璃弯起唇瓣,圣洁的面容尽显仙家风范,细语温声却比妖魅蛊惑:“你若答允明日随我去一回浴池,我便给你。” 她口中的一回,是亿回吧。 季婉霜咬唇不语,花间深处如有蛊虫啃咬,又刺又痒,几欲冒出喉的呻吟生生被咽了回去,即便憋得昏头涨脑耳根通红也不松口,生怕泄出令自己后悔的字句。 敖璃看穿她的倔强,并不急着要她开口,手上始终不紧不慢研磨整个花壁带出更多瘙痒,到紧要关头该快意贯穿时又适时止步,直往后撤。 箭在弦上,例例虚发,直教人崩溃。 双方拉锯十数个来回,内里花肉被她磨得红肿滚烫,不得解脱。季婉霜不满地开口:“不行……” 虽身处下风,也不是非得逆来顺受,不如掌握主动权,让她也尝尝肉到嘴里却咽不下的滋味。季婉霜一咬牙,趁敖璃不备忽然使劲,翻身反压。 “嗯?”眨眼间突来的翻转令人反应未及,她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虽有短暂的疑惑但并不抗拒。 唇角勾起的弧度饶有意味,敖璃姿态闲适,好整以暇等着对方下一步动作。但见季婉霜因焦灼而炽红的唇瓣顺势而下贴着她细嫩的脖颈,再稍稍探出一点舌尖如猫儿般吸嗦舔舐,带去轻柔搔弄的痒。 晦暗的眸子眨了眨,敖璃神色淡定享受着她亲昵且略带挑逗的吻,出口的话语则掩不住戏谑意味:“怎么,想在上面?” 相触的肌肤温热,滋生出欲火的躁动。季婉霜没有回话,半掩的明眸内还残留着反压成功的得意,她的手伸入敖璃衣襟,揉握着那蕞小山丘,像握了一团裹着厚厚羊脂的棉花,圆润小巧,又软又滑。 严整的衣襟因着挤入而松懈,微微敞开了领口露出半片雪白,化为人形的龙女本也是圣明高洁的模样不容亵渎,此刻颦笑之间晕染红尘欲念,竟就风月无边,引人折腰。季婉霜看着她玉体横陈的景象,心中迅速生出一股邪念,想将她狠狠揉碎了嵌进自己身体里合二为一。 这股突如其来想占有她的欲望,比自己身体的渴求更强烈。 她一边轻吻一边抚摸沉醉其中,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报复,现在满脑子只想往下摸,手指捏了捏小圆乳后不甘地松开,滑过腰隙想继续往下,却发现被紧束的腰带挡住去路。 不得已季婉霜抽出手想为她解开束缚,夹在腿间的神秘力量忽然苏醒,未待人思考是什么,甬道内已开始熟悉的强势抽送,不容推拒。 “唔啊、不对——啊啊啊……” 她这才想起,敖璃自始至终未抽离她体内。 “怎么不对?” 敖璃一手扶着她的腰肢,一手在她体内顶弄,黑瞳里藏着的邪魅忽而闪亮,表面则十分正经:“你方才要在上面,难道不是为了使这招观音坐莲。” 什么观音坐莲,季婉霜听不懂也无暇辩驳。因着坐姿,敏感的花瓣紧贴着微微粗糙的衣料摩擦指根,下坠的重力又让她不自控地将对方嵌套到底,敖璃趁势一贯而入,过深的撞击令季婉霜犹如惊弓之鸟。 “嘶啊敖璃……不行,啊啊太深了……” 她的央求不仅没让敖璃停下,反而加快抽送的频率,花肉在剧烈戳捣下迅速变红,整个花谷随着她的进出翻涌。 季婉霜看着被顶得起起伏伏的孕肚心尖发慌,双肘撑住草面就想起身躲开,却被对方及时钳住腰臀不让逃离。 她被迫跪坐在她身上无力抵抗,这个姿势令她感受到什么是破门而入的冲击。花壁被骨肉快速抽插鞭挞,柔嫩的蕊心被反反复复戳刺捣出汁水,浑身血液仿佛都聚集在身下那处,敏感得好似对方一进入便能将她捅穿。 过重的刺激让她爽得腰眼发麻,也慌得四肢冰凉,她哭着语无伦次:“阿赊不行,孩子呜嗯……我受不了……” “霜霜乖,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破碎的呜咽唤不起对方一丝怜悯,泛红的眼角也只是激起对方更加猖狂的兽欲。敖璃嘴上安慰,手上却像初出闸的野兽横冲直撞,孕妇笨重的身子也被她颠得起起落落,贯穿到底的爽利让小穴不自觉将闯入的异物用力拧绞。 穴口处的嫩肉被翻进翻出磨得血红,溢出的花液被快速抽打成白沫,她心无旁骛全力抽干,将肉穴捣得淫水大片大片滴落,湿答答地濡湿俩人下身。 极致的酥麻让季婉霜哽着脖颈发不出声音,她的手无意识地揪着对方衣襟,像飘荡在大海中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浮木,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忽然被一记深顶凿开宫口,巨大的快感猝不及防在体内爆开,“啊——!” 她失声尖喊,花穴痉挛着喷出热液,眼里的泪水溃散糊湿了视线。 “欢爱就是要淋漓尽致,交出自己。” 在自己勤恳的“开垦”下,女人的花穴被肏开了一个小口难以合拢,敖璃笑得心满意足,这才甘心松开腰上钳制。 季婉霜软了下来,伏倒在对方身上大口大口喘气,红彤彤的面颊满是泪花,却见那人手上揉着她的臀肉,一脸欠揍地说道:“霜霜下回随我去浴池,要比这儿更快活。” 季婉霜恨恨咬住她下巴:“叁个月内不许再碰我。” 39.田野play.下(h) 敖璃压着身下微微瑟抖的人儿,俩人交颈厮磨,轻风卷着下流的呢喃在季婉霜耳边低语,一字一句敲打她的耳膜,令人焦心意乱,一如这不安分的手,趁着缝儿就往里钻。 “嗯……你、整日净欺负我,哈啊、做不出人事来……”女人睁着泪湿的眼,鼻音哽咽,几番哀怨委屈。 她本不是柔弱的人,此刻眸底藏纳的星星点点就将她衬得风情绰绰,那水眸含情、双颊抹红的模样,犹如烟波池中一朵盛开的粉莲花,被狂风骤雨打湿的花蕊缀着露珠,吐纳万分娇艳。 (请支持正版https://.woo18.vip/books/745669 作者wx: mua876543 ) 敖璃看着她眸色深沉,心头发热,张嘴便去啃她耳珠:“我原也不是人,何必行人事。” 总归她是吃定她了。 敖璃锢着她的腰肢,嘴上轻轻含咬,身下攻势却愈发狠厉,季婉霜迫不得已双腿大开,她无助地望着上空,身体被顶弄得一耸一耸,那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随着星光的闪烁在体内冲刷,一下又一下。 她的内心仍很挣扎。野外苟合,强烈的道德感告诉她应该将她推开,却忍不住因被进入的刺激和填满而吟哦,更忍不住开始跟着蛮力抽送的频率收缩迎合,只想要她埋在自己身体里,深一点,再深一点。 “瞧,你不是把我咬得这么紧。” 温热的气息啃舐着她的耳廓,内壁褶皱被层层碾开,敖璃如泄愤一般在她体内冲刺跶伐,季婉霜再是犹豫,也在她使得一番好手段下忘我沉沦。 “嗯啊啊不、啊啊啊……” 那双令人血脉偾张的长腿圈紧她腰身,一波波酥爽快慰在花甬中持续顶送,水声在腿间咕滋咕滋响,季婉霜不自觉抬臀去吞吃,只盼她驰往深处恣意妄为,敖璃却有意次次避开敏感处,怎么也戳不到要命的点。 “啊哈……阿赊?” 潮湿的花穴被炽热摩擦数百下,穴里淫水汩汩冒了出来,深处却更加空虚烧痒,季婉霜如何禁得起她这般作弄,身子已软得像一滩春水任她予取予求,可对方偏不肯给她痛快。 “唔啊、往里……再深一些……”她眯着眼轻喘,一双手胡乱搭着敖璃臂弯,什么礼义廉耻,此刻一心只想她狠狠进来。 敖璃弯起唇瓣,圣洁的面容尽显仙家风范,细语温声却比妖魅蛊惑:“你若答允明日随我去一回浴池,我便给你。” 她口中的一回,是亿回吧。 季婉霜咬唇不语,花间深处如有蛊虫啃咬,又刺又痒,几欲冒出喉的呻吟生生被咽了回去,即便憋得昏头涨脑耳根通红也不松口,生怕泄出令自己后悔的字句。 敖璃看穿她的倔强,并不急着要她开口,手上始终不紧不慢研磨整个花壁带出更多瘙痒,到紧要关头该快意贯穿时又适时止步,直往后撤。 箭在弦上,例例虚发,直教人崩溃。 双方拉锯十数个来回,内里花肉被她磨得红肿滚烫,不得解脱。季婉霜不满地开口:“不行……” 虽身处下风,也不是非得逆来顺受,不如掌握主动权,让她也尝尝肉到嘴里却咽不下的滋味。季婉霜一咬牙,趁敖璃不备忽然使劲,翻身反压。 “嗯?”眨眼间突来的翻转令人反应未及,她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虽有短暂的疑惑但并不抗拒。 唇角勾起的弧度饶有意味,敖璃姿态闲适,好整以暇等着对方下一步动作。但见季婉霜因焦灼而炽红的唇瓣顺势而下贴着她细嫩的脖颈,再稍稍探出一点舌尖如猫儿般吸嗦舔舐,带去轻柔搔弄的痒。 晦暗的眸子眨了眨,敖璃神色淡定享受着她亲昵且略带挑逗的吻,出口的话语则掩不住戏谑意味:“怎么,想在上面?” 相触的肌肤温热,滋生出欲火的躁动。季婉霜没有回话,半掩的明眸内还残留着反压成功的得意,她的手伸入敖璃衣襟,揉握着那蕞小山丘,像握了一团裹着厚厚羊脂的棉花,圆润小巧,又软又滑。 严整的衣襟因着挤入而松懈,微微敞开了领口露出半片雪白,化为人形的龙女本也是圣明高洁的模样不容亵渎,此刻颦笑之间晕染红尘欲念,竟就风月无边,引人折腰。季婉霜看着她玉体横陈的景象,心中迅速生出一股邪念,想将她狠狠揉碎了嵌进自己身体里合二为一。 这股突如其来想占有她的欲望,比自己身体的渴求更强烈。 她一边轻吻一边抚摸沉醉其中,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报复,现在满脑子只想往下摸,手指捏了捏小圆乳后不甘地松开,滑过腰隙想继续往下,却发现被紧束的腰带挡住去路。 不得已季婉霜抽出手想为她解开束缚,夹在腿间的神秘力量忽然苏醒,未待人思考是什么,甬道内已开始熟悉的强势抽送,不容推拒。 “唔啊、不对——啊啊啊……” 她这才想起,敖璃自始至终未抽离她体内。 “怎么不对?” 敖璃一手扶着她的腰肢,一手在她体内顶弄,黑瞳里藏着的邪魅忽而闪亮,表面则十分正经:“你方才要在上面,难道不是为了使这招观音坐莲。” 什么观音坐莲,季婉霜听不懂也无暇辩驳。因着坐姿,敏感的花瓣紧贴着微微粗糙的衣料摩擦指根,下坠的重力又让她不自控地将对方嵌套到底,敖璃趁势一贯而入,过深的撞击令季婉霜犹如惊弓之鸟。 “嘶啊敖璃……不行,啊啊太深了……” 她的央求不仅没让敖璃停下,反而加快抽送的频率,花肉在剧烈戳捣下迅速变红,整个花谷随着她的进出翻涌。 季婉霜看着被顶得起起伏伏的孕肚心尖发慌,双肘撑住草面就想起身躲开,却被对方及时钳住腰臀不让逃离。 她被迫跪坐在她身上无力抵抗,这个姿势令她感受到什么是破门而入的冲击。花壁被骨肉快速抽插鞭挞,柔嫩的蕊心被反反复复戳刺捣出汁水,浑身血液仿佛都聚集在身下那处,敏感得好似对方一进入便能将她捅穿。 过重的刺激让她爽得腰眼发麻,也慌得四肢冰凉,她哭着语无伦次:“阿赊不行,孩子呜嗯……我受不了……” “霜霜乖,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破碎的呜咽唤不起对方一丝怜悯,泛红的眼角也只是激起对方更加猖狂的兽欲。敖璃嘴上安慰,手上却像初出闸的野兽横冲直撞,孕妇笨重的身子也被她颠得起起落落,贯穿到底的爽利让小穴不自觉将闯入的异物用力拧绞。 穴口处的嫩肉被翻进翻出磨得血红,溢出的花液被快速抽打成白沫,她心无旁骛全力抽干,将肉穴捣得淫水大片大片滴落,湿答答地濡湿俩人下身。 极致的酥麻让季婉霜哽着脖颈发不出声音,她的手无意识地揪着对方衣襟,像飘荡在大海中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浮木,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忽然被一记深顶凿开宫口,巨大的快感猝不及防在体内爆开,“啊——!” 她失声尖喊,花穴痉挛着喷出热液,眼里的泪水溃散糊湿了视线。 “欢爱就是要淋漓尽致,交出自己。” 在自己勤恳的“开垦”下,女人的花穴被肏开了一个小口难以合拢,敖璃笑得心满意足,这才甘心松开腰上钳制。 季婉霜软了下来,伏倒在对方身上大口大口喘气,红彤彤的面颊满是泪花,却见那人手上揉着她的臀肉,一脸欠揍地说道:“霜霜下回随我去浴池,要比这儿更快活。” 季婉霜恨恨咬住她下巴:“叁个月内不许再碰我。” 40.猜忌 叁个月?她真是太抬举她了。 只要和她待在一起,莫说叁个月,就叁天不开荤敖璃都忍不了。传说中的龙性好淫,不是传说。 但季婉霜的肚子已很大了。相比孕前小腹的平坦,如今像在上面盖了口锅似的,又高又圆;而看起来依然纤瘦的手脚其实已变得笨拙,外出透气走动时也常感到体力不支。如此种种,的确不宜同房。 照推算,季婉霜应是腊月临盆。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得飞快,眼下已入冬了,她的肚子随时可能发动。 柳七娘说这娃儿很会挑时候。春耕秋收,庄稼人多只忙这两季,秋收完便闲赋家中准备过冬,若孙儿恰此时降生,她娘俩都能全心思看养哺育,何况如今还有敖璃帮手。 “你说,这孩子出来是人还是龙?” 冬日没什么果物,唯几棵野生的枣树今年新结了果,个儿挺大,青色外皮多蜕成大片的红,应当能吃。她随手拣了一颗尝味道,清甜中略含一丝酸,有回甘,的确发熟了,作零嘴很是合宜,便差使敖璃摘了几篮子回来。 午饭后,攒了半日乌沉沉的天儿终于下起了毛毛细雨。雨不大,但雨丝中似乎携着肉眼不可见的冰锥,根根钉进泥土地里,让人即使待在屋里都能从脚底板寒上脑门。 山上狂风更是凉嗖嗖的无缝不钻,妖风作乱时,紧闭的窗户依旧被刮得咣咣响。敖璃为她关上屋门,尽可能阻挡寒凉。 季婉霜坐到桌前,顺手从面前的提篮里捻了颗大枣,以袖子在外皮随意擦拭几下,便拿到嘴边咔滋咔滋啃得津津有味。敖璃坐近她身旁,起先还一派悠哉,而后听她问话,面色便由晴转阴,不发一语。 俩人坐在一起,同一时候的衣着却穿出两个季节。季婉霜已裹上厚棉袄,与冬日十分应景,而敖璃仍是春夏时的薄纱裙,让人光看着都心生凉意。 口中枣肉嚼细了才咽下,季婉霜继续说道:“我本想提早约一下村里的稳婆,后来又想,万一这崽儿出来是个小蛇的样子,岂不是要吓得那老婆子魂飞魄散。” 联想到那吊诡的画面,季婉霜忍不禁笑了笑。敖璃则随着她的话语看向她高隆的腹部,脸色阴沉,愈发吃味。 俩人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可谓“滚瓜烂熟”,敖璃也摸清了她的为人。瞧她在自家姨娘面前和她拉个手都嫌过于亲热,平日也不见和谁交往过甚,待人接物皆有意保持距离、处处避嫌。 由此可见,她的做派十分古板迂拘,断不是水性杨花之人。所以,她会怀孕是经过慎重考量,甘愿为之的。 更所以,曾经的她一定深刻爱着那人,爱到即使分别也愿意为对方怀孕生子。 思及此,敖璃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很介意,介意得抓狂,甚至怀疑自己不过是她前夫的替代品。 她嫉妒,猜忌,耿耿于怀,可一开始便承诺不追究对方的过去,如若现在再提,倒显得自己出尔反尔、器量狭小。 放不下,又不甘心,自己也莫可奈何,只能放任此事化作针一样横插在心间,随时刺得自己隐隐作痛,自作自受。 “你生的,自然是人。”敖璃没有表情,语气淡淡。 窗纸透进来的光很柔和,在她半阖的鸦睫下投出一片阴影。她坐在她身旁,明明靠得很近,又仿佛很远。 这人怎么转眼就翻脸无情,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季婉霜心中微微讶异,又暗自反思,何处惹她不痛快。 “怎么了?”放下咬了一半的枣,季婉霜伸手覆在她手背,脸上是关切的神色。 这是亲近之举。敖璃没有回避,黑色的眼瞳直看进她眼底,似要看穿一切。 四周静谧,潇冷的寒风仍由门窗缝隙漏了些许进来,似乎拨动敖璃隐忍的心绪。 “你们当初为何分开?”她终于问出口。 她犹疑,既然季婉霜深爱那人,又为何去东海与她欢好,甚至再次见面时还主动提亲。 她究竟把她当成什么。 (请支持正版https://.woo18.vip/books/745669 作者wx: mua876543 ) “……”这毫无缘由的疑问让季婉霜措手不及,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思虑良久,猜她口中的“你们”应当是指自己和阿牛? 她兀自忧郁半天,竟是为这个? “我……”季婉霜张了张嘴想解释,又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一圈,心说不如搪塞过去,便道:“既成往事,何需再提,晦气。” 毕竟她和阿牛那点破事实在微不足道,根本无法和与敖璃之间的相处相提并论,若再提及,好似对他念念不忘似的。 “晦气?”敖璃听她话中的确有明显嫌弃,愈发怨怒:“既然晦气,你怎么还肯为'他'怀胎生子!” 俩人一个说东,一个说西,季婉霜起初不知她为何反应如此激烈,惊疑“啊?”了一声,而后思量半晌,才略显迟钝地转过弯来:“喔,原来不是说阿牛呀。” 她竟忘了,在敖璃的认知里,她始终有个“前夫”。 可惜出口的话收不回来,敖璃明显被激怒,横眉竖眼跳了起来:“什么?!不是你前夫?你和阿牛也有一腿?” “季婉霜!你告诉我,你总共有几个相好!”后面的话敖璃简直是吼出来的,那声量之大,吓得季婉霜心突突跳。 她几乎暴跳如雷,咆哮完便来回踱步,又勉力压抑着怒气,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怕。 见此情状,季婉霜垂下眼帘,暗暗叹了口气,心间生出无限委屈,满腹酸楚欲一吐为快。 但转念一想,也不怪敖璃会有如此猜疑,毕竟她缺失了从前俩人相识、相处的记忆。以她脾性,有这场爆发也是迟早的事。 只是没想到,此事已在敖璃心中埋下种子,若不及时剪去芥蒂,恐后患无穷。 “我自始至终只有你。”她跟着站起来,在敖璃躁怒的注视下,展开双臂轻轻拥住她,温声说道:“待孩子出世,你滴血验亲便是。” 她什么都好,却是有着强盛的占有欲。季婉霜知她德行,毋须回答她的假设,也不必提旁人来对比,只用坚定她是自己的唯一。 的确,敖璃要的不是最爱,而是唯一。这比什么都来得有份量。 不知是被她温柔的包容所安抚,还是因得知自己竟是她怀孕的“罪魁祸首”,怒火中烧的敖璃瞬间冷了下来,像被冻住一般。 季婉霜知她陷入沉思,便再未出声,仅以手心若有还无轻拍着她的背,好比安抚不安的婴孩。 轻柔的拍抚落在肩背,敖璃停滞良久,才慢慢苏醒过来,稍稍推开了看着她,神情小心翼翼中略带狂喜又不可置信,缓缓地道:“你是说,孩子是我的?” 看着她欣喜若狂、不可思议、矛盾又纠结的样子,季婉霜忍不禁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任何言语的保证,都不如眼见为实。而答案,也没有让敖璃等太久。 在某个隆冬飞雪的夜晚,俩人抱在被窝里哼哼唧唧时,季婉霜破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