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 第一章报道 夏末的尾巴偷偷扫过,江宁市八月末的太阳十分毒辣,空气中夹杂着燥热,而九月近在眼前。 这是一个象征着开学的月份。 时隔十一年,席蕤奚再次来到了江宁市,她母亲在江宁市打工,让她来这个城市上学。时隔久远,加上刻意的遗忘,她对这个城市的印象已经模糊不清了。 九月一号,席蕤奚来景安中学报道。 景安中学是所私校,在江宁市名列前茅,师资雄厚,环境设施都是一流,来这里读书的孩子一般家境都不错,但也有例外,比如席蕤奚。 她成绩好,在苏城考取了全省第一,而景安中学最近出了惜才政策,以免学费的条件吸引学生来求学,景安此举的目的不难猜出,为了拉高整体学校的均分以此获得更高的声誉,毕竟私校最看重的就是声誉和排名。 也是因为有家里的原因,所以她才来这里读书。 拿到自己的宿舍号后,席蕤奚走向女生宿舍楼。景安是全住宿的中学,所有学生都不能走读。 这里的设施很好,宿舍里有两个独立卫生间和阳台,还有有风扇和空调,一共四个床位,上下铺,地方干净宽敞。所谓私校,也就是这点好了,环境设施没话说,毕竟往里砸钱的家长不少。 席蕤奚的床位在上铺,她铺好床单,挂上蚊帐之后就有两个女孩子进来了。 “欸,你应该是我们室友吧,我们也是这个宿舍的,”其中一个长相可爱娇俏的女孩说道,“我叫沉澄澄,她叫方雯欢。”她指了指旁边的女孩。 名叫方雯欢的女生笑着跟席蕤奚打招呼。 席蕤奚对她们笑了笑:“你们好,我叫席蕤奚,席草的席。” “姓席啊,好少见的姓哦。” 席蕤奚嗯了声,她不光姓氏少见,写对她名字的从小到大也没几个。久而久之她就只介绍她的姓了。 “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啊,我好像以前也没在学校见过你耶。” 景安中学分为高中部和初中部,许多学生是直接从初中部升上来的。沉澄澄和方雯欢就是。 “我从苏城过来的。” “苏城…好远的地方啊,怪不得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像我们这边的人。”沉澄澄眨了眨眼,随即又对方雯欢说,“哎你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多水灵啊。” 方雯欢:“那当然了,江南出美人啊,比你水灵多了。”沉澄澄捶她。 席蕤奚听后脸上有些泛红,不好意思地抿起了唇。 方雯欢边放行李边说:“我有次去过这地儿旅游,挺不错的,风景优美。” 席蕤奚笑了笑,应了一声是,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是最温柔的栖息地,如果不是别的原因,她是不想离开苏城的。 这两个女生友善可爱,席蕤奚和她们叁言两语便熟悉了起来。 “奚奚,”沉澄澄顿了下,“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席蕤奚笑着点头。 “你应该也没拿书吧,咱们一起去教务处拿书?” “好。” * 她们把书拿到了教室,坐到了老师安排的位置,把书放进抽屉。巧的是沉澄澄是她的同桌。 过了没多久,教室门被人踢开了,声音还不小。 几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走进了教室,说话声音很大,教室因为他们瞬间吵闹了不少。 “赵子航那狗样,被打的上气不接下气,欸,赵子航,你是不是昨晚干多了?” 其他几个人开始起哄了起来,笑的格外不正经。 “你他妈才干多了,不是我说,你打得厉害就?”那个叫赵子航的驳道。 “姜宇,昨儿下午不有妹子来送你东西吗?”另一男生贼兮兮说着 “送个屁,人昨天找的是阿珩,不敢自己送东西,看我好说话,让我转交的。” “哈哈哈哈哈哈。” “珩哥,你跟你马子黄了?”赵子航说道。 “这不好早以前的事了。”被叫珩哥的男生毫不在意地拉起衣服下摆往脸上抹了一把汗,抹完皱起了眉,似乎是嫌衣服有汗味。 他向旁边的人问道:“喂,有纸巾吗?” 席蕤奚觉得这个男生有点没礼貌,但是好像还有点不好惹,于是没说话,默默地从抽屉里拿了一包纸巾递给他。 林珩抽了一把后,把纸巾扔回给了席蕤奚,就径直走向了后排。 中间没看席蕤奚一眼,连声谢谢也没说。 “奚奚,你刚来学校,还不知道咱们学校里的关系吧?”沉澄澄低头小声地对席蕤奚说。 “什么?” 沉澄澄向她介绍:“喏,就比如刚刚那个向你借纸巾的男生,可拽了,”她顿了顿,“他叫林珩,是咱们学校出了名的不好惹,学校上报批评不知道多少次,人家也没当回事,老师对他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不就是典型的二世祖吗? 席蕤奚想起刚刚那个男生的语气随意散漫,举手投足间的放浪形骸就能透出玩世不恭的不羁之感,让人很难忽视。 但是他长得很好看,轮廓清晰,眉宇锋利,鼻梁挺拔,尤其是他的眼睛,像黑曜石一般光泽深邃。只是攻击性太强。 席蕤奚默默将他归类为不务正业的不良学生。 外婆说大城市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告诫自己要多跟好学生待在一起,对于一些不爱读书的坏学生要敬而远之,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席蕤奚一向很听她外婆的话。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女性,戴着一副眼镜,一头黑发挽在脑后较显亲和,但那一身黑色但教职员工的职业服更显的肃穆正经,只见她走向了讲台。 “好了同学们,大家安静一下,我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姓张,叫张敏惠。” “在座的有些同学是从本校直升上来的,所以依我目前掌握的情况,班级里的职位我先暂时安排,等第一次月考后我再做调整。” “现在,所有同学到教学楼一楼拿到军训服后回宿舍稍作休息,下午两点准时到操场集合,准备为期一周的军训!” 此话一出,下面哀嚎声此起彼伏。 没有谁会喜欢军训,又苦又累。而且女生总是担心军训会晒黑。 * 拿到军训服后就中午了,大家都吃饭的吃饭,回宿舍的回宿舍,准备下午军训。 沉澄澄对席蕤奚说:“对了奚奚,你还没去咱们学校饭堂吧?” 席蕤奚摇摇头。 “那走吧,咱们吃饭去。” 景安中学的饭堂也大,有两层,伙食很好,四菜一汤,荤素搭配得当。这里有钱人家的孩子给学校投资的钱不少。教师职工一般在二楼用餐,所以许多学生为了避免碰到老师只在一楼就餐,但也有许多在一楼没占到位置的学生迫不得已只能苦逼地去二楼用餐,所以第一时间冲去饭堂很重要。 吃过饭,她们就回了宿舍。 “欸,季瑶?你也在这间宿舍啊太好了。”一推开门沉澄澄看见一个女生在宿舍里,立即兴奋起来。 走进来的这个女孩子身材高挑,长发乌黑,发梢微微带着自然卷,面容姣好,但眉目清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像是不那么容易与人相处。 季瑶只是看了她们一眼,嗯了声,低头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 “奚奚,欢欢,我给你们介绍下,她叫季瑶,跟我初中时一个班。” 席蕤奚点头。 “你好,我叫席蕤奚。” 季瑶抬头看了一眼,又嗯了声,没再说话。 沉澄澄干干地呵呵了两声:“你别看季瑶平时不爱说话,她人很好的。” 方雯欢从下铺探出头来,打破了这阵尴尬:“你们说带咱们班的教官长啥样啊,凶不凶?” “我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军训名单了,好像带我们班的是包教官。” “啊?我听上一届学姐说千万祈祷不要分配到一个姓包的教官手上,他可凶了。说什么动不动就是站军姿十几分钟半个小时,而且现在外面太阳又毒又辣。” “是啊,估计军训完就要变成碳了。”生活不易,澄澄叹气。 方雯欢哈哈一笑:“那你可以去非洲挖煤了。”说完又觉得不对,补了一句:“哦不对,是被人挖哈哈哈。” 躺在上铺的橙橙往欢欢的方向丢了个枕头,龇牙咧嘴。 很快,任随树上蝉鸣声响,各幢宿舍楼陷入了一片午睡的沉寂中。 * 下午两点。 操场上,每个班最前面都有一个学生举着牌子,上面写着几年几班,所有学生都找到了自己班级的指定地点,依次排好了队。 接着就是万年不变的校长致辞以及渲染军训的好处,同学们听得都腻,学校领导们倒是讲的不腻。 结束完各种致辞后各个高一及初一班级就被分配到不同地点军训。高中都集中在操场和篮球场,初中就分配到学校其余一些空旷场地。 “哎哟,原来带我们的是包黑脸啊!”赵子航痞笑道。 “包黑脸”就是他们给包教官取的外号。虽说从军的人因为常年训练会导致肤色很深,但是包教官却比别人的肤色更深,尤其是脸。 “啧,听说他手下带的班都是会操第一的啊。” 姜宇:“那真是可惜,今年估计要打破他这个记录了。” “彪啊宇哥”队伍排到最后的几个男生都嘻嘻哈哈开始笑了起来。 “你们后面的!那几个男生!”迎面走来的包教官指着后面的男生大声喊道,“嬉皮笑脸的说什么!毫无纪律!” “哟,咱们今年这个教官脾气还挺大。”林珩似笑非笑。 赵子航嬉笑:“怎么的,珩哥,咱们可是被叁好教官带上了啊,是不是挺荣誉。” “是挺荣誉。” 包教官走到他们面前:“说的就是你们!站没站相,零零散散的,像话吗?!”教官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 赵子航率先嬉皮笑脸地对教官说:“教官,这么个大热天的,您吼那么大声也不嫌累着自己,我们又不聋。” 每次这群男生跟老师或是领导呛声都是班上同学一大乐趣,他们不敢怒不敢言,所以喜欢看别人对峙的热闹。果然,在赵子航说话之后同学们都憋着笑。 包教官愤怒地指着那群男生,他以前带的班级都是不敢违逆的“好班级”,就算再不听话的学生也会怕他的大吼,但这群放荡又捣乱的纨绔子弟像是什么都不怕。 包教官寻思着对他们应该得换种法子整治。所以当下他按着不发,说:“你们几个!站好!” 又对其他同学说:“所有人排好队,跟我走!” 走到篮球场上属于高一六班的领地,包教官将全班人分成四列,“记住你们现在的位置,未来五天的军训都按照现在的位置站队,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第二章想吸引我注意呢? 炎热的天气仿佛是给沉闷的军训再添上一层厚重的枷锁,同学们苦不堪言,尤其是女生,即使涂上再厚的防晒霜也总是需要补擦的,而包教官又不比一般教官,让学生站军姿的时间都比别的班长一倍,不训个一两小时不喊休息。 一个多小时之后,同学终于有了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一声令下,六班的学生随即都到阴影处坐下,女生更是迅速跑到大树下补防晒霜。 “这个包黑脸,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澄澄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嘀嘀咕咕着,“今年咱们班是碰了什么霉运,居然分配到他来带咱们。” 说完又见席蕤奚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秀秀气气地喝了几口水,她看了眼席蕤奚白得出水的脸蛋,随后又挤了一泵防晒霜往席蕤奚的脸上和手臂上涂去。 席蕤奚愣了一会,道了句谢谢,便随着沉澄澄的摆弄,并安慰她说:“就五天而已,很快就过了,再说高中部晚上上自习,不用军训,我们就还用军训四个白天而已。” 方雯欢:“祈祷这五天赶快过了吧。” “也不知道学校什么破规定,每年都要军训一次,别的学校都只有初一高一才军训的!咱们从初一训到高一!还摊上这么个破教官!”说罢,沉澄澄把迷彩服的袖子撩上了一点,露出半个胳膊,还翘起兰花指,故作可怜地用指尖抚摸着胳膊,“可怜我的胳膊呀,娇娇地养了一个暑假,小小年纪就承受着她不该承受的痛苦。” 方雯欢看她这般模样噗嗤一笑。 席蕤奚以前在苏城的一个小县城读书,在他们那边老师是占有绝对权威,说一不二的,他们学生向来循规蹈矩,对于尊师重道这方面,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跟老师对着干。 而席蕤奚在来景安之后看到有这么一批不良学生敢公然叫板老师(在她看来教官也是老师),说实话她是惊讶的,开了眼界的那种惊讶。所以她模样认真地道:“其实,我觉得包教官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夸张,他就是说话冲了点而已。” 此话一出,沉澄澄和方雯欢都面色怪异地看着她。 “奚奚,你这,不是,就包黑脸那样儿的?你真这么觉得?” 欢欢震惊:“你刚刚没看到他训那帮男生的那个凶神恶煞样啊?” 席蕤奚想了想,说:“可是,他们也确实很没有纪律啊,而且他们那种样子,也很不尊重教官吧…” 澄澄表示无语。方雯欢噗地笑笑:“哎呀奚奚就是可爱,简直就是叁好学生的标杆!” 她们虽然不像那帮男生那样的嚣张恣意,不学无术,但是她们也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叁好学生,像普通学生那样,背地里埋怨老师,说老师坏话,给老师起外号都是常事。 “嗤。”一声轻笑从她们背后传来。 林珩站在大树旁,金色的阳光从树叶的罅隙间细碎地打在他身上,使得他的脸庞看起来像似镀了一层金,刺眼得令人直视不了。 “珩哥,给!”旁边有人扔了一罐冰可乐给他。 林珩扳开了易拉罐,将开口随手一扔,在仰头喝可乐的时候,他的眼睛好像往下瞟了一眼席蕤奚,黝黑的眼眸中带着轻蔑,刚刚那声轻笑也饱含着不屑,就像寒冷雪夜里一头泛着绿色幽光的狼看着比他低等的弱小动物,而那弱小动物还义正言辞地指出了这头狼的斑斑劣迹。 席蕤奚对上了林珩的眼神,一愣,她刚刚讲的话被他听到了? 背地里议论别人还被正主听到让席蕤奚感到心虚,即使她觉得她讲的没错,但她还是心下发怵。 外婆说大城市里的不良学生不好招惹,她这算不算招惹了?他会找她麻烦吗? 方雯欢看到林珩在这,不禁动作顿了一下,转头对席蕤奚和沉澄澄说:“水没了,要不咱们去打些水来?” “好好,奚奚咱们走。” 说着就带着席蕤奚离开了。 “笑死我了,这女的瞧着面生啊?是不是新来的啊?” “肯定是新来的,整个景中谁敢这么说咱们?” “还不尊重教官,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这他妈是什么上世纪的古董叁好学生啊?” “瞧瞧她胸前的红领巾多么鲜艳啊哈哈哈哈!” 一罐可乐喝完,林珩又随手一扔,他们周边散落的都是些被压扁的可乐罐子,将学校禁止乱扔垃圾的规定完全无视。 一旁的季瑶听到他们议论,抬头往林珩方向看了一眼,赵子航那群人的议论声就小了许多。 “季瑶看咱们是个啥意思?” “她不从来就那样的。除了对陆哥神色有点不同之外,不都一副高冷样儿。” “她跟陆哥现在啥情况啊?我咋看不明白?” “陆哥跟她掰了?我看陆哥这段日子没怎么来咱们学校啊。” “不是,他俩啥时候在一起过了?” 林珩听他们越说越偏,忍不住皱眉骂道:“行了!这么八卦,有种到陆之晏面前八卦!” “那还是算了!”就陆之晏那样的,他们几个加起来还不够他打的。 * “奚奚,我觉得刚刚说的话被林珩听去了。”沉澄澄一脸担忧。 席蕤奚蹙起了眉:“那……他会找我麻烦吗?” “应该不会吧?林珩虽说很拽,但肚量应该没那么小吧,而且也没说什么,其实奚奚说的也没错啊。” “再说我没听说过他找女生麻烦,他一向没把女生放在眼里。” “但是以后这种话也小心点说,别再被他听见了,就你这种等级的,还不够他塞牙缝的。”方雯欢叮嘱。 席蕤奚听话地点点头。 “林珩他们那些人啊,抽烟喝酒打架都是家常便饭,要是跟女生扯上什么关系也只是连续不断的花边绯闻。” “以后遇到他们就尽量避着点就行了。”方雯欢打完水挽着席蕤奚一同走回去,一边安慰着。 * “全体集合!”包教官吹响了他的口哨,“迅速站好队!” “接下来我们练习走齐步!” 包教官将他们分成四排,每一排站一边,四排形成了一个正方形。“听我口令,我说停就停,停下来了就不许动!” “一二一!一二一!” 中间横着的两排是面对面的方向走着,而竖着的两排则是相背走着。席蕤奚排在了一排最右边一个,而她所在的队伍是面对面走的横排。 走着走着,两排走得越来越近的时候发现在她正对面的人居然是林珩!是他那一排的最右边的一个,就是她这个位置! 眼看着两排就要撞上了,教官好死不死地喊了一声:“立定!” 两排的人之间隔的距离几乎为零,因为他们两排分别是原本的第一排和第四排,所以第一排清一色都是女生,第四排的都是男生,而且几乎都是林珩那群男生,他们长得高高大大的,一般排队都是排在最后。 男生脸上纷纷忍不住地现出原形,开始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女生几乎都低下头红了脸,眼角纷纷朝最右边瞟去。 她们都想知道站在林珩对面的人是谁,现在是不是激动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站在林珩对面的席蕤奚确实心脏都要掉出来了,吓得快要掉出来了。欢欢刚刚才跟她说尽量避着点林珩,现在快要撞上去了。 林珩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女生,想起之前她那义正言辞的样儿,不由觉得好笑,胆子比兔子还小。“怎么着,低着头干嘛?刚不是挺大义凛然的吗?” 他说这话的声音不大,但是站在他旁边的人还是听到了。 姜宇看到是刚刚说他们没有纪律的姑娘,忍不住咧开了嘴,出言调戏道:“珩哥你这不尊重教官的,人姑娘当然瞧不起你了。” “是吗?”林珩看着眼前低着头的人,从林珩这个角度看只看到了露出的一截脖颈,在阳光下白的反光。 听到他们说话,席蕤奚不自觉把头埋的更低了。 “都在干什么!不许说话!女生!把头全部抬起来!目视前方!” 无奈,席蕤奚只好慢慢抬起了头,但是林珩很高,就算她抬起了头也只能看到他的前胸。她突然觉得,立定的时间好漫长,一分一秒过得都特别慢。 “所有人转身!齐步走!一二一!” 席蕤奚松了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了下来。林珩离得近,听到她如释负重地呼出了气,轻笑出声。 走了个二十来分钟,教官改训走阵步了。 所谓阵步,就是将手举在自己胸前,双手交换着,脚下还是照着齐步走。 周而复始,席蕤奚发现他们又走回了刚刚的阵形,她那不好的预感又来了。 果不其然,在两边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席蕤奚的左手在举起来的那一瞬打到了她对面的林珩的腰! 虽然只是轻轻撞到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被碰到的地方像被烙印烙了一样,火辣辣的,整个手臂除了被碰到的地方之外都没了知觉! 包教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又喊立定了! 林珩:“你故意的?” “想吸引我注意呢?” 席蕤奚“咻”地一下脸红了,是真的脸红了!不是之前那种只是发怵,她是害怕了。 她的手没有举稳,颤抖了一下,导致好像整个身体都动了。 包教官这下可终于有的教训了:“你,最右边那个女生!就是你!动什么动!” 席蕤奚更害怕了,她从没被老师当面点过名!霎时就慌了! 包教官走的近了,说:“你是把教官的话当耳旁风吗?罚你背着沙包围操场……” “教官,”林珩声音懒洋洋的,打断了包教官的话,“是我让她动的。” “你?”包教官眼珠一转,“怎么?这么想跑啊?那你来跑!跑十圈!把她的那份也一起算上!”现在的学生一届比一届还难带! ---------------------- 原来真的有人在看呀,看到一位小可爱投的珠珠了,非常感谢! 第三章陪哥哥抽烟 此话一出,第四排的男生都站不住了,彼此脸上收住了嬉笑的表情,都汹汹朝包教官走来,首当其冲的是赵子航:“怎么着啊你?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这个包黑脸,他们不过听他口令走了几步,没闹一会他就以为他们被驯服了? 赵子航脾气最冲,一把拉住了包教官的衣领,他人长得高,走近了才发现他比包教官还高,拎着包教官像拎小鸡似儿的。 “你想干什么?我有资格管你们!你要是再不松手,我要向你们班主任告你了!” “嗤。”赵子航眉眼不屑,仿佛在说你告啊,老子没在怕的。 “你……”说到底,学校举行军训也只是和军队里的领导合作,这些教官也只不过是上面领导分派来带他们的,军训完了谁也不认识谁,学校或许会碍于面子上表示惩罚惩罚他们,但总归这些学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航子。”林珩手搭在赵子航肩上,示意他不要冲动。 又对着包教官说:“我去跑,但我只跑一个人的份。” 席蕤奚听到这话,刚想抬起腿出列,就听到林珩又说了一句:“跑她那份的。” 说罢,他就背起沙包跑去操场了。 赵子航一脸震惊,珩哥在干嘛?见义勇为吗?这是他会干的事?他转头看向姜宇,试图解惑。 姜宇也只是耸耸肩,一脸莫名其妙。其他人更是一脸不解。 姜宇:“没意思,回去睡觉了。”林珩一走,那帮人也不想再在这待下去了,回去睡觉都比看这包黑脸有意思多了。 第四排的男生瞬间走得七零八落的。只剩下前排女生和少数男生面面相觑,尤其是沉澄澄叁人。 包教官的脸更黑了,这群人对他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忽视让他无地自容,将其他人当成出气筒教训只会让他更加没脸,一腔怒火无处可发,包教官此时的脸色极其难看。 * 回到宿舍后,席蕤奚几人相继洗完了澡,站在水龙头边上洗衣服,沉澄澄和方雯欢两人对视一眼后,慢慢靠近席蕤奚。 “奚奚,你说林珩今天为什么帮你受罚啊?” 席蕤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我还担心他会找我麻烦。”毕竟他听到了她背后说他的话。 “麻烦应该不屑来找,只是林珩可是典型的天蝎座,记仇的很,今天这种行事作风很不符合他学校老大的身份啊。”方雯欢道。 “难道林珩看上咱们奚奚了?”沉澄澄歪头道,“就像那种霸道校草爱上正义少女?一见钟情?”说完她的眼睛就亮起来了,好像跟真的一样。 方雯欢:??? 席蕤奚:??? 方雯欢对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并给了她一锤:“你可拉倒吧,这种情况现实生活中发生的概率就和你数学考试永远不会超过八十分的概率是相同的。” 沉澄澄:??? “我跟你们讲,跟林珩有过绯闻的女生可以从咱们学校排到隔壁一中的门口。”方雯欢转了个身对着席蕤奚说着,“盯着林珩的女生多了去了,奚奚,你可得跟他保持点距离,别那些女生盯上了。” 席蕤奚就像是个听大哥话并且没见过世面的小弟,连忙点点头。 方雯欢突然话锋一转:“奚奚,你该不会开始对他有意思了吧?” 正条件反射准备点头的席蕤奚猛地摇头,她怎么可能?! “那就好。” * 另一边的男生宿舍,林珩回来的时候姜宇、赵子航和程江叁人正在开黑。 “沃日哦,这特么小学鸡作业没写完就不要来祸害人了好吧??” 程江:“这法师有毒吧?家都要推没了还在打蓝??” “我靠!毛病吧,算运气背,碰上了个棒槌,老子不玩了。”赵子航把手机一扔,气冲冲去了厕所。 林珩进门顺手把一个盒子扔给了程江,“补上的生日礼物。” “卧槽?限量版的?!阿珩,你咋知道我最近正准备买这个?”程江喜不自胜,爱不释手地拿着球鞋。“谢了,哥们。” 姜宇:“咦?阿珩你刚刚出去买的?” “嗯。” “你没去跑操场?” “老子会去跑那傻逼玩意儿?”林珩语气嚣张。 程江接话道:“我就说珩哥怎么可能会乖乖听话?开玩笑,咱珩哥是那种行侠仗义的君子?” 姜宇笑道:“是,你珩哥是打家劫舍作奸犯科不可一世的淫贼。” 程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眼神颇为赞同,和姜宇不怀好意地贼笑。 林珩没理这群插科打诨的家伙。 他自然知道他们潜台词里说的是谁,无非就是那一腔正义又胆小如鼠的叁好学生。说她胆小如鼠,是看她对包教官的一句话就吓得畏惧哆嗦的样子,这种学生深受老师的喜欢,因为他们容易掌控又听从教导,但在他看来却是蠢笨无比。 他帮她解围,纯粹就看那包黑脸不爽而已。 * 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静无人声,只有翻卷子或练习册的沙沙声,窸窣不停,当然,六班教室的安静一向基于后排那群男生不在。到第二节晚自习结束时,席蕤奚停下手中的笔,将练习册和卷子都收起来,她已经做完了老师布置的作业。景安的高中节奏相当紧凑,尽管是高一刚开学,老师也会布置一大堆相关作业,美其名曰说是为了帮学生复习初中学过的知识,为之后的高中生涯打下基础。 席蕤奚拿起水杯,想去打点热水。每一栋教学楼每一层最里侧都热水机,热水机旁有一个小阳台,从这可以看到学校的操场和篮球场,不过这时候晚自习刚下,由于惯性使然学生还尚未脱离知识的海洋,所以很少有学生往这边走,水落进水瓶里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楼道中格外突兀,然而席蕤奚从小就耳力过人,仍然听到不远处的小阳台传来一道女声:“这个……是我写了好久的,希望,希望你能收下。” 声线不稳,有些激动紧张,若你细听,还能发现这声音中带着少女心事的雀跃和不安,然而在这夜色的遮掩下,如此胆小的心事也被主人控制不住地吐露出来。 席蕤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和被告白的男生都是侧着站的,女孩散着一头又长又直的黑发,席蕤奚看不清女孩的正脸,只能窥得那双眼睛带着湿漉漉的朝气,却因为眼里迸射出的光带着浓烈爱意,堪比这夜晚的星光。 而这个男生…… 是林珩! 即便是阳台上那么昏暗的光线,又站在那么隐秘的角落,席蕤奚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只因林珩身上的气息和他的长相太过耀眼,太具有攻击性了,面对这场景他没有一丝不自在,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栏杆边,好似他面前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林珩自然也看到席蕤奚了,挑了挑眉。 接着旁边的楼道就有了脚步声,推推搡搡,吵吵闹闹的,是姜宇他们。他们一上来就看到一女生站在林珩前面,而后者手里拿着一封信,看这气氛他们一下就明白了,赵子航调戏道:“珩哥怎么可能喜欢这种清纯的叁好学生哈哈哈。” 其他男生附和:“就是,珩哥哪一任马子不是波大屁股翘活儿又好的。” 众人又意味深长地哈哈大笑起来。 那女生许是耐不住他们言语间的放纵,又羞于此事,拨了几下头发挡在脸侧就疾步走了。 席蕤奚看此情形,赶紧扭紧水瓶盖回班去了。 楼道渐渐热闹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那群男生的特殊能力,每次有他们的地方,不管多安静,总是会变得杂乱吵闹。 “可以啊珩哥,那可是年级前五的钟楚楚啊,这种品学兼优的叁好学生都喜欢你这不学无术的人渣,还挺开眼的。” “钟楚楚这类的不是老何喜欢的吗?老何,看人家跟珩哥表白啥心情?” “你滚一边去,谁说我喜欢这种的了?”被点名的老何立刻反驳。 “嘁,不知道谁一口一个女神挂嘴边。” 晚自习很快就结束,铃声一响,众人纷纷走出教学楼。 席蕤奚被老师叫进办公室,因为她作为免学费的特殊学生还有一些资料信息需要核对,所以她让室友们先回宿舍,不要等她。 等席蕤奚出了办公室,教学楼的走廊的灯大多数已经关了,只剩下零星的一点光线。但席蕤奚不是怕黑的人,她走到尽头准备下楼梯。 却在楼梯口嗅到了烟味。 学校都是禁烟的,不论校领导还是老师。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林珩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将手里的信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 这一系列动作全被席蕤奚看到,她有理由相信,林珩看都没看一眼那封信。 林珩抬眸注视到席蕤奚,手夹住烟往嘴里送。那双眼睛最是让席蕤奚感到害怕,席蕤奚晃过神来立刻走下楼梯。 “喂,”林珩叫住她,“走那么快干什么。” “……”不然她要干什么,跟他打招呼? “要不要陪哥哥抽根烟?”他笑了笑,特别邪气。 第四章烫手山芋 昏暗无光的楼梯间烟雾缭绕,月色的朦胧和烟雾的弥散容易模糊人的视线,席蕤奚看不清林珩这张脸,但却将他的笑看得一清二楚,让她觉得格外不正经。 她想到沉澄澄说他是校霸,以为林珩这句话是在威胁她,示意她不要将撕毁别人的信说出去,所以很配合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 不是很清楚这个女的脑回路,林珩也就顺着她说了:“好啊,那你可要保密,如果我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这件事,你就麻烦了。” 他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起伏,只是翘起似有若无的唇角,将抽完的烟头踩在脚下。 其实林珩也没想这么多,只是抽完了就习惯性地抽完烟就碾碎烟头,但他没想到的是在别人眼中这动作配合这句话有多像混社会的黑道。 不好惹的那种。 席蕤奚真是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凶的高中生,当即匆忙下了楼梯。 * 接下来几天的军训也是让席蕤奚天天崩溃。 因为位置关系,席蕤奚总是能间接或直接地和林珩接触,好不容易躲过了乱七八糟的阵步齐步,教官开始训练向左向右看,更令席蕤奚绝望的是包教官还从各列分别抽出一个同学喊口号,让四列同时训练,包教官让他们只能听从自己列队同学的口令,而且喊口令的必须同时喊,他说这样能训练他们专注力和分辨能力。 有一次第一列的同学喊了个向左看,第四列的同学喊了个向右看,结果站在第一列第一个的席蕤奚和第四列第一个的林珩刚好四目相对,目光撞了个正着,喊口令的同学愣了,席蕤奚也愣了,然后其他同学笑了,贼兮兮地笑。 喊口令的本来觉得这是一件极其无聊的差事,但自从不小心喊对了口令,他们两就十分“默契”地开始合作了。引得别的同学开始低声地起哄,男生一贯的喜欢闹事,有些对林珩心存好感的女生则是心里泛起了酸水,开始注意这个叫席蕤奚的新面孔。 虽然席蕤奚在第一眼四目相对之后飞快地移下了目光,只盯着林珩的胸看,但是在后来几次的盯胸视线中,席蕤奚明显感觉到林珩注视着她,还是那种带着不正经的笑注视她,仿佛在调戏她这么喜欢他的胸。 在十六七岁这个单纯和暧昧强烈冲撞,爱恋和暗恋刚刚发芽的年纪,一旦扯到一对小情侣的情事或是看到一男一女有些牵扯,就连一点点微小的互动都能渲染得天花乱坠,一丝丝与众不同的气氛都能令他们激动到争先恐后地偷窥。 * 军训完了之后就开始正式步入高中课程了,高中的课业繁琐又紧张,当然这是要分人的,对于注重成绩的学生来说自然是片刻也不能耽误,对于那些完全不在意学习的人来说,只要心中无杂念,天天都放假。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一响,教室里瞬时间就没人影了,席蕤奚收拾完桌子,就和澄澄和欢欢回宿舍洗澡了。 宿舍里沉橙橙正在卫生间里洗着澡,席蕤奚在晾衣服。 门口方雯欢传来声音:“奚奚,有人找你。” 席蕤奚疑惑着,出来一看,是那天下晚自习时跟林珩告白的长发女生。 那个女生朝她笑了笑,略带不好意思的那种,“我能单独跟你说话吗?” 随后席蕤奚和她就走到了走廊。 “你好,我叫钟楚楚,是隔壁五班的,那个,我找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席蕤奚讶异,她直觉这个女生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来找她的,“你说,什么事?” “那天晚上,我想你听到了吧?” “嗯。”她果然猜中了。 “我,我有点后悔了。我不该这么冲动就把那封信给他的,我原本想着或许毕业给他就好,但是那天我看他一个人在那里,我就冲动了……”钟楚楚咬着下唇,“我想拜托你,能不能,帮我把那封信要回来?” “我知道这很唐突,我非常抱歉,但是……”钟楚楚的眼眶渐渐红了,似是不好的回忆令她十分难安,“但是我没有勇气再站在他面前了,更拿不到那封信了。” 席蕤奚感觉她的泪水快要掉下来了,她张了张嘴,本想告诉钟楚楚实情,但看到她这副样子,又碍于那天林珩的警告,话到嘴边却止住了。想来这个女生原也是极为胆小的,只是那晚太过朦胧的夜色和恰到好处的人和气氛诱惑了她,令她不由自主。 席蕤奚一时心软,正在措辞想委婉一点告诉她,“这件事,我原本是可以答应你的……” 钟楚楚瞪大了眼睛,怕她反悔,不给席蕤奚任何余地,立刻说道:“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随即像风一样立刻跑回自己的宿舍。 席蕤奚望着她的背影这下真的欲言又止了。 等她回到宿舍后,她开始头疼了,心里懊恼,这下好了,她要怎么跟钟楚楚解释?别说那封信已经被撕了,就算还在,她又怎么会跟林珩开口?明明她对他避之不及。 啊,好烦啊! 方雯欢看到席蕤奚回来,问道:“奚奚,隔壁班的人找你什么事啊?” “一些私事。” 方雯欢是宿舍里年纪最大的,她为人处事大方谨慎,她家境良好,是家里最大的姐姐,明事理,知轻重,所以很会懂得体谅照顾别人的心情,她不是一个喜欢八卦别人的人,看席蕤奚不欲多说便知应该是件隐私的事,所以没再多问。 * 第二天出早操的时候,看到排在隔壁五班的队伍,席蕤奚还是决定今天找个时间向钟楚楚说清楚这件事,这件事她尚且还背负着林珩的威胁,对钟楚楚的请求更是无能为力。 她现在是恨不得马上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扔了。 恰好隔壁班和自己班上午最后一节课都是体育课,体育老师人很年轻,姓吴,上课也诙谐幽默,许多学生都能与他打成一片,前半节课他只是讲了讲基本常识,让同学们做了拉伸运动,应该是想着才刚开学,没那么拘着学生,后半节课就让同学们自由活动了。 方雯欢,沉澄澄和席蕤奚叁人打了会羽毛球,嫌日头太晒就去阴凉地方待着了。 “说真的,虽然说林珩那伙人不学无术,但是长得还是很帅哒。”沉澄澄看着旁边篮球场他们打球的身影有感而发。 篮球场此刻有许多女生聚集着,那些男生每进一个球都引得她们尖叫欢呼声连连。 方雯欢笑道:“沉大小姐是看上他们哪一个了?去,鼓起勇气去泡他!” “切,我才没有呢!本小姐欣赏一下不行吗?” 席蕤奚看到五班的人也自由活动了,起身说道:“我去找一下隔壁班的人,一会就回来。” “噢,好。” 另一边的钟楚楚早就看到了席蕤奚朝自己这边走来,也迫不及待想问她有没有拿回那封信。 席蕤奚站定,略加思索了一番,对她说:“昨天有些匆忙,其实我当时话没说完,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那封信,我其实是要不回了,”她顿了顿,继续说:“因为那封信被撕了。” 钟楚楚明显怔住了:“被……撕了?是……被林珩撕了?” 席蕤奚点头。 毫不意外,钟楚楚的眼圈渐渐红了,她想过也许这场默默无闻的暗恋会没有结果,甚至会没有回应,也想过他也许会将这封信视若无睹,但不曾想居然会得到这么一个践踏甚至侮辱的结果。 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心上,一丝不苟地将这份情愫深藏,现实却是泼了她一盆冷水。 钟楚楚再也忍不住,落下了第一滴泪。 席蕤奚还是有些不忍,出言安慰:“其实你人长得漂亮,成绩也好,不值得为他这样……” 钟楚楚恍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流泪。 “据我所知,林珩这个人不学无术,且不说成绩倒数,他的品德更是劣迹斑斑,狂妄自大浑浑噩噩,这样的人我觉得不配得你喜欢,也配不上你……”席蕤奚开始了她的安慰模式。 钟楚楚抬头看了她一眼,倏然眸光就定住了。 席蕤奚看她这模样,手伸进口袋打算拿纸巾给她。 她眼角余光一瞟,拿纸巾的动作就顿住了,席蕤奚瞪大了眼睛:!!! 林珩什么时候在她身后了!!! 第五章洗衣服 席蕤奚愣住了,保持着拿纸巾的姿势一动不动,大脑立刻死机。 他站这多久了?!听到多少了? 看他旁边姜宇忍笑的表情,席蕤奚心里拔凉拔凉的。 林珩因为刚打完篮球而微微出汗的发梢黏在额头,有的汗还顺着发梢滴落下来,看起来更加的放浪,他挑起一抹笑,“小妹妹,你胆儿挺肥啊。” 他顺手把席蕤奚拿出来的纸巾顺走,胡乱地抹了抹汗,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席蕤奚看。 这是席蕤奚第二包栽在他手上的纸巾了,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像取囊中之物一样取走她的纸巾。但是现在席蕤奚根本在意不了这个,她哑口无言地看着他。 “不学无术劣迹斑斑狂妄自大浑浑噩噩,词语还挺丰富。”他又说。 姜宇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走回操场的看台是想拿衣服去吃饭,没成想中途竟然听到这个新生不知天高地厚地背后说学校大佬的坏话,还被正主听见了。 反应过来的席蕤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呐呐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背后说你,但是……” “不应该背后说我?那就应该正面说我了?那你说吧,给你个机会正面上我。”林珩笑着说。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宇听到他这话笑得更大声了。听听,搞黄色还是你珩哥牛逼。 “林珩,她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这么说的,你……不要找她麻烦。”钟楚楚鼓起勇气对他说。 林珩转头,看了她一眼,懒洋洋道:“你谁啊。” 钟楚楚听到这话眼圈又红了,又觉得羞愤,看了一眼席蕤奚,遂即转头就走了。 “你怎么不说了?不是很能说吗?” “……抱歉,我收回我刚才的话,那只是无心之言。”恶势力当头,席蕤奚还是选择低头。 “可我看你挺有心的,说的头头是道。”林珩漫不经心一步步向她走来,他走得很慢,看似很无意,但还是把她逼向升旗台旁边一处死角。 姜宇见状心领神会,默默地走开,坐在主席台旁边的观众席石阶上打开手机自顾自得玩了起来。 “不是,你等等,我已经为我的行为道歉了,你……”说实话,她有点反感林珩这么逼她后退。 “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 “?”席蕤奚疑惑。 “前两天我才跟你说过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撕信的事我就会找你麻烦,”林珩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了几口水,“忘了?” “这才过了几天啊,扭头就跟别人说了,还被我撞见。嗯?小嘴巴?” 其实林珩根本不在意她说了没说,只是刚好想起了自己这么说过就出言为难她罢了。 “……” “那你想怎么样?” 林珩看着她,嘴角始终带着笑,忽然双手上扬,竟把身上穿的上衣汗衫脱了! “你,你干嘛?!”席蕤奚两只眼睛睁得直直的,惊恐道。 强烈的雄性气息袭来,林珩被汗浸湿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健壮有力的身躯展现在席蕤奚面前,弄得她不知道把眼睛往哪放,垂下眼睛那一块块硬邦邦的腹肌就映入眼帘…… 林珩把衣服递给她,“洗了。” 席蕤奚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他挑了挑眉,保持递衣服的动作。 一秒,两秒。 秉持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席蕤奚屈于他的淫威接了过来,毕竟是她起的祸端,也算她倒霉,而且她才刚刚适应学校的环境,不想之后的校园生活被林珩弄的乌烟瘴气引人注目。 “快点洗,我急着穿。”他语调轻浮。“对了,你叫什么?” 她可以不说吗? “席蕤奚。”她小声道。 “席蕊希……”他跟着念了一遍。 席蕤奚知道他念错了她的名字,毕竟那个蕤在她拗口的姓后面很容易被人念做叁声,而且她觉得以林珩的文化水平就算她说了自己的名字是哪几个字后他也认不得,所以席蕤奚并不打算纠正他。 林珩赤着上身从升旗台后面走出来的时候姜宇一脸惊奇加惊恐地看着他,双目圆睁,我靠,搞什么啊?不过就这么点时间,这大哥连衣服都脱了?! 那女的这么强的吗? 林珩拎过姜宇旁边的外套,打开手机看了看,便说道:“我回去一趟,晚上宿管点名的时候担着点。”说完不顾姜宇的茫然,径直走了。 姜宇风中凌乱。 另一边席蕤奚拿着林珩衣服像拿着块烫手山芋一样,没想到她扔完一个又来了一个,真是欲哭无泪。 方雯欢和沉澄澄看到席蕤奚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疑惑问道:“奚奚,你手里拿的什么?” “林珩的衣服。” ??? !!! “你不是去找隔壁班的人吗?怎么把林珩的衣服找来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 * 这天下午回宿舍的时候,席蕤奚立刻将林珩的衣服拿出来洗了,学校其实有洗衣机,但是为了这样一件事,她不甘心花钱去洗,哪怕不贵。 席蕤奚是个乖巧文静的女孩,她对什么都看的很淡,因为家里原因,就算发生再多不好的事她都能自己调节,温柔和气,但是泥菩萨还有叁分脾气,她搓着林珩的衣服,越想越气,当时为什么要忍了这口气? 为什么他说要帮他洗衣服就洗?就算是在背后说了他,但她也自觉没有说错,钟楚楚是当事人,她也有权知道事情真相。 席蕤奚心中正义的小宇宙爆发,瞬间有了底气,她没有错,做的是对的。她将准备倒洗衣液的小杯子放回去,再将林珩的白色T恤拧干晾了起来,准备还给他。 沉澄澄洗完澡出来,正涂着身体乳,“奚奚,那个昨天老师说要背的文言文你背了吗?” 席蕤奚应声:“嗯。” “唉,好烦哦,我还没去小组长那里背。” 方雯欢:“老师说第一次月考会考这篇,你做好准备吧。” “最讨厌记记背背了,背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又用不着。” “上次你吐槽数学的时候也是这套说辞,你说你文不成武不就的,你能有啥用?”欢欢吐槽道。 每次她两斗嘴沉澄澄总是落下风的那个,“哼!” “奚奚,我听说你是中考状元,你成绩应该很好吧?” “还可以吧。” “以前每次考试,欢欢都能进年级前五,如果你和欢欢差不多的话,那咱们宿舍出名可就靠你们了。“沉澄澄对席蕤奚眨了个wink。 席蕤奚微笑:“嗯,我努力。” 趁着欢欢去阳台收衣服的档口,沉澄澄故意使坏大声道:“其实说欢欢年级前五都是谦虚了,咱们欢欢考试几乎都是年级第二呢!” 方雯欢听到了“年级第二”这几个字眼,瞬间炸毛:“沉!澄!澄!” 席蕤奚:“年级第二不好吗?很厉害了呀。” 沉澄澄哈哈大笑:“那是你不知道,咱们的年级第一永远都是同一个人,一个方雯欢发誓要打败却总打不败的人哈哈哈。” “说不定奚奚来了,这年级第一就要换人了。”方雯欢反驳。 叁人说说笑笑走出了宿舍去食堂吃饭。 晚自习的时候林珩没有来,所有人包括老师都习以为常,反倒是那个小霸王要是规规矩矩地来上课他们才会惊讶呢。 赵子航和姜宇那群人时不时乱扔纸团,有的围在一团打扑克斗地主,还有的人明目张胆地捧着手机,总之后排男生没有一个在认真学习的。 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班上有人唤:“方雯欢,有人找你。” 方雯欢抬头,看到一道清寂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外,他的脸隐没于灯光未照到的黑暗中,一身校服被他穿得格外清正飘渺,月色和夜色之外,显得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她撇了撇嘴,放下手中作业,走出教室门口,神情好像不情不愿的。 沉澄澄看到后朝席蕤奚挤眉弄眼,暧昧地坏笑道:“看到没,那就是咱们年级第一。你看他跟欢欢之间,你感受到了什么?觉得他们在干啥?” “……讨论作业?” “啧,奚奚!你怎么这么单纯啊?还讨论作业,你咋不说学术研究呢?” ? 他们不是年级第一和第二吗? “暧昧啊!你难道没有感受到暧昧的气氛吗?” “啊?”席蕤奚愣神过后顺着她的逻辑,“你是说欢欢和年级第一在谈恋爱?” “虽然现在事态还不明朗,但总之他们之间绝对不单纯。欢欢和年级第一是邻居,算是那种青梅竹马吧。”沉澄澄一脸佛曰不可说的高深莫测的表情。 “青梅竹马而已,我也有很多青梅竹马呀。”席蕤奚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单纯的,她和她县里的很多小伙伴都一起长大,大家都是一种手足情谊。 “噗”地一声,不仅是沉澄澄,坐在她们后面的姜宇和程江也忍笑出声。 第六章少年心事 “你们笑什么啊,干嘛偷听我们讲话?知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沉澄澄立刻护短,她能笑她的小姐妹,不代表谁都能笑好吧。 程江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作求饶状,咧嘴嬉笑道:“对不起啊沉大小姐,这位同学眼生啊,看不出来这么厉害呢。” 程江知道这就是在军训和林珩闹过笑话的女生,大抵是在景安没见过这类女生,他觉得新奇。 姜宇心想,当然厉害了,这可是没到五分钟就让林珩脱了衣服的女人。 程江一直向席蕤奚她们搭话,“新同学,我叫程江,鹏程万里的程,大江东去的江,你叫啥?” 姜宇和沉澄澄听到他这种二货气质的自我介绍都忍俊不禁。 “我叫席蕤奚。” “席蕊希?席草的席吗?还是洗澡的洗?还挺特别的姓。” “噗。”姜宇绷不住,程江这个得儿就是沙雕本雕,什么东西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了味道。 “哎呀是席草的席啊,而且你念错了啊,奚奚是叫席蕤奚,蕤读第二声,葳蕤的蕤,奚落的奚,就是小溪的溪不要叁点水。” 程江一脸懵逼,“宇哥你知道这几个字不?” 姜宇两脸懵逼,“咋这么绕口呢?” “哪里绕口了,是你们自己文化水平低,当然一大把字不认识。”沉澄澄得意反驳道,浑然忘了她当初自己也说过这名字绕口来着。 程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姜宇深长地看了沉澄澄一眼。 沉澄澄收到姜宇的目光愣了,脸有点红,拉着席蕤奚转过身。 程江见状:“沉澄澄你这啥意思,我们又不会吃了她。” 你不会吃了她,但是姜宇会吃了我。 沉澄澄心想。 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转过来,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要转过去。 窗外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校园里青涩的柳树,杨柳在斜风细雨里微微飘荡起来。明明已是金秋九月,这场猝不及防的秋雨却像极了春日里的杏花微雨。 程江咂咂嘴,觉得没意思,问姜宇:“珩哥干嘛去了?几天没回宿舍。” “那不是常事吗,谁知道他啊。” “最近太没意思了,想出去耍耍。”程江贼笑。 “下了晚自习走呗,去红魅看看珩哥在不在那。“ 程江一听红魅就来劲,“现在去呗,还等什么晚自习。” “不行,我爸给我下了死命令,缺一节课扣一千,人生艰难呐!” “哟,宇哥,你爸要给你皇位继承啊。” “皇太子太俗气,做不到两袖清风。” “也是,没钱可泡不到妹子。” “你能健康点吗?”姜宇眸光瞥到了前面的沉澄澄,只见她耳根微红,话锋一转,笑道:“要是妹子比你还有钱呢?” 程江愣住,“那就强上。” 姜宇看着沉澄澄越来越红的耳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席蕤奚听他们越来越不正经的谈话,再联想到姜宇所说“一节课一千”,只感叹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到底还是有着很多种不同的天差地别,最直接的差别就是金钱,想起她舅舅经年累月的劳作也不知道多久能赚到一千块,而这些富家子弟只不过遵循学生本职上一节课就能轻轻松松得到。 她并没有产生羡慕向往的心态,外婆告诉过她每个人的出身命运都是上天注定的,能改变的只有后天。她想让外婆过得更好,于是她更加认真学习了,她坚信“知识改变命运”。 没过一会,方雯欢进了教室,之间她神色有些古怪,耳后有些不自然的晕红,沉澄澄贼兮兮地和方雯欢交头接耳:“你家第一喊你出去干嘛了?” “没什么……沉澄澄你有毛病啊谁是我家的啊?”反应过来的方雯欢对着沉澄澄一通乱骂,然后就埋头写作业,一言不发。 在席蕤奚的印象中,方雯欢一直都是冷静自持,自信干练的知心大姐姐形象,她这种少见的慌乱和古怪让席蕤奚或多或少觉得沉澄澄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少年心事,如柳摇曳。 晚上九点半,晚自习结束。班里的人蜂涌而出,学校又吵闹了起来。 整个晚上席蕤奚也没看到林珩出现过,准备还给他的衣服今晚是给不回他了。 --------------------- 下午两点还有一章 第七章红魅 红魅。 偌大的舞池灯影闪烁,五颜六色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巨大的闪光灯照得人明明灭灭,还有舞池中摇晃着身体的男男女女,让红魅这个地方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使人不断沉沦。 在一个卡座上,有一群男的正在兴头上,模样不过十七八岁,却出手极其大方,桌子上七倒八歪的酒瓶子,他们手上拿着骰子和几副扑克牌纸醉金迷,却有许多美女时不时往他们这个方向侧目,目光投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围在中间的一个男生。 “哟,宇哥,怎么才来啊,兄弟们都走了一轮了。”赵子航眼尖先看到了姜宇和程江。 “这不才十点吗,才下晚自习我就奔来了。” “我的天,晚自习是啥玩意,都八百年没上过了。” “不说了,这是到哪了?” “珩哥今天气势太猛了,我亏老底了。” 林珩手一摊,将牌扔在桌子上,“不打了。”随后点了一支烟。 四班的陈修昂也摊牌,“红魅越来越没意思了。连漂亮的妞都没几个。” “咦,陈修昂你也在这啊?”一道甜腻的女声传来。 一个女生出现在他们卡座之前,她长相清纯,头发黑长直,穿着一身白裙,与红魅似乎格格不入,但这身裙子虽然及膝,上身却是吊带款式,胸脯前也不知是要露还是不露,蠢蠢欲动。 “霍思思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陈修昂端起酒瓶,看到这女生也不惊讶。 “我哥带我来的,他们在那边。”霍思思指了指另一边的卡座。 “你哥怎么舍得带你来红魅,他不是说这儿不适合你这样的女生吗?” 这个霍思思是四班的班花,有个在景安读高叁的哥哥,叫霍思哲,高叁的大佬,总是不服林珩景安老大这个称号,时不时有点摩擦。但霍思思展现给众人的都是乖乖女形象,成绩还算不错,家境富裕,还说什么哥哥从不许她进入声色场所。 这不,陈修昂不还是在声色场所看见了她。陈修昂不屑地笑。 “我也不知道要来这里,可能我哥有其他事吧……”霍思思含糊其辞,背景声太大,别人也没听到她说了什么。霍思思又问道:“我能跟你们一起玩吗?” 她这句话问的虽然是陈修昂,但眼睛却飘向林珩。 陈修昂耸耸肩,“无所谓。” 她和陈修昂一个班,顺势坐在陈修昂旁边,但恰巧的是,陈修昂旁边坐着的是林珩。 周围人算是看明白了,敢情又是一个找林珩的妞。陈修昂对这种外表人畜无害内心却五花八门的女生一向不太感冒,霍思思故意找他当筏子实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招式令人生厌,又当又立的。 见惯了风月的众人对这事也没啥兴趣,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泡妹的泡妹。 红魅的音乐依旧振聋发聩,舞池里的男女依旧纵情癫狂,林珩手握酒瓶玩着手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霍思思坐下,转头对着林珩,露出笑容:“你好,我是四班的霍思思。”林珩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没说话。 霍思思不觉有些尴尬,但随后就剥了颗葡萄,递给林珩:“吃葡萄吗?” 程江坐得近,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心里不禁感慨:珩哥就是珩哥,出来泡个吧都有学校的妹子给喂葡萄吃。 林珩看向霍思思,懒散一笑:“喜欢老子啊?” 霍思思不禁有些脸红,但还是故作矜持:“说什么呢你。” 林珩漫不经心道:“想做我女朋友?” 霍思思不说话,脸愈发的红。 “老子就问这一次。” 霍思思抬头看他,他的脸部轮廓很是性感,嘴边挂着痞子的坏笑,只是深邃的眼眸透出的总是薄情,看似风流,实则疏离寡淡皆难掩,但霍思思觉得吸引她的就是这种冷漠放荡不可一世的样子,她娇羞地点了点头,接着把葡萄送往他嘴边。 林珩又看回手机,嘴巴顺势接住了这颗葡萄。 霍思思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越发往林珩身上靠,模样柔顺。 林珩突然站了起来,拿起外衣:“没意思,去隔壁桌球室。”转身离开。 姜宇程江他们正好也觉得今天的红魅格外无聊,一众人跟着林珩离开了。 霍思思看林珩要走,连忙站了起来,收拾包包,看样子是准备随林珩一道走。 陈修昂见状翻了个白眼。 有一男生打趣道:“你不是你哥带来的吗?就这么跟着咱珩哥走了?” 众人顿时调笑起来,都说四班的班花是个清纯玉女,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霍思思被这些男的整的没好气,快步跑到林珩旁边,伸出手来想牵他的手。 林珩皱了皱眉,快她一步将自己手伸进了口袋里,没给霍思思碰到的机会。 隔壁的桌球室老板看见他们来了,知道是老熟客,马上就开了一间超大单间,叁台桌球,还有一桌麻将。 这群男的发出一阵欢呼声,马上兴致就来了。随后侍者端来酒水还有一些娱乐器具,房间开始吵闹起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老何举过手机对旁边人说:“看,这新生长的还挺好看,肤白貌美,虽然没有前凸后翘,但是模样乖死了。”手机页面是微信推送的学校公众号,封面几个“欢迎新生”的大字十分醒目。 程江在旁边看见了照片上的女孩,皮肤白的发光,眼睛水汪汪的,娴静又温柔,“这不是我们班的新生么?叫席啥奚?” 姜宇道:“人家叫席蕤奚,二货。” 听到这名字林珩眸光定了定,瞥了程江那边一眼。 “哟,还是你们班的?有微信没?” “你拉倒吧,人家可是单纯乖乖女,只爱学习的那种。会理你才怪。”程江边打手游边回应道。 “啧,你又知道了?” 程江就把晚自习那个笑话和军训时席蕤奚斥责林珩这帮人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卧槽居然还有这种古董学生呢?” “看她样子应该是从外地来的。” “程哥,求你件事儿,跟她要个联系方式呗,要啥装备只管说,给您老买齐行不?” 程江正要回答,就听到林珩似乎不耐烦的声音:“还打不打了?” 程江和要人微信的老何立马上了桌球台。“打!打!来了来了!” ---------------------- 我想说,男主前期虽然渣虽然浪,但都不是真心的。我能说这文其实是sc吗…而且现在他也还没爱上女主,只是感兴趣而已。 第八章场景再现2.0 一大早席蕤奚她们宿舍的人都到教室了,一般不出意外她们都是第一批到教室的人,当然沉澄澄不是自愿的,但奈何她的室友们都是勤奋好学的。 她们惊讶的是今天居然还有比他们早到的人,还是后两排的男生,不过都趴在桌子上睡觉,看样子应该不是早到,而是一夜没睡。后排的桌椅七倒八歪,有仰头靠在椅子上睡的,有背靠桌子睡的,各种各样的睡姿都被解锁了。 席蕤奚她们相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坐到自己座位上,但她们的座位挺靠后的,都在倒数叁四排,席蕤奚和沉澄澄的后桌就是姜宇和程江,而林珩就在隔壁一列,程江的旁边。 席蕤奚拿开英语书,默念单词,教室里就只有轻微的沙沙翻页声。 现在的太阳还没有午间那么热烈,阳光伴着微风照在少女的侧面,若此刻是日薄西山,则会太过朦胧;若是艳阳高照,又会太过扎目,而清晨的阳光巧妙地将落日余晖的柔和与旭日东升的耀眼混合在一起,把少女映衬得温柔又明媚。 林珩睁眼便看到这一景象。席蕤奚很瘦,下颚线条清晰又好看,白嫩的脸蛋更是相得益彰,她专注读书的样子更是乖巧,果然是像昨晚那帮人说的肤白貌美,还很乖。 林珩突然觉得这时候的太阳也是那么刺眼。他转了个头继续睡。 七点多许多同学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教室,开始早读。他们看到后排男生睡着也不惊奇,估计又是从哪个夜场子里回来补觉的。 早上收作业的组长也很自觉略过了后排的人,老师对他们的作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不识趣的才会去叫醒他们。 很快上课铃就打响了,上了两节枯燥乏味的物理课原本精神抖擞的同学也开始昏昏欲睡,物理老师看样子也有四五十岁了,那单调平淡的语速更是催眠利器。 过了叁四节课,那群人也渐渐醒来了,他们混了一晚上第二天照样出现在教室里并不奇怪,但林珩这位爷一大早也跟他们一样坐在座位上就有点奇怪了。 姜宇昨晚也奇怪为什么林珩说要跟他们一起回学校,还以为他会和那个霍思思出去开房。 结果人家淡淡地说:“我去要衣服。” 姜宇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上哪去要衣服,后来想起之前林珩在席蕤奚面前脱了衣服,原来是要她洗他的衣服。可拉倒吧,堂堂林大少爷会缺衣服穿,无非就是想回去调戏一下人家新生。 让林珩能记着一个女孩挺罕见的,姜宇还以为林珩对这个新来的起了兴趣,但想到他昨晚也不拒绝那个四班班花,或许只是他的劣根性作祟,心血来潮罢了。 第四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Miss luo又是个更年期妇女,时不时吼叫学生,课堂规矩又一大堆,学生们都挺讨厌上这门课的。 就像这时候,罗老师又开始拿后排的开涮:“你们最后的那群男生,我忍你们已经很久了!看你们的成绩像个什么样!上课还不认真听讲,最基本的课堂纪律都没有!给我坐起来!” 赵子航嗓门最大:“老师,我看你每次上课都在说我们,没有忍多久嘛。” “赵子航,全班英语成绩属你最差,你来跟我说,这个单词怎么读?!” 黑板上一个大大的responsibility。 “这不很简单嘛,巴山楚水凄凉地,responsibility!哟哟!” 其他学生发出爆笑声,霎时间教室里一片哄堂大笑。 英语老师脸色极其难看,大声喊道:“安静!安静!赵子航,你成天不学无术,念的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老师,你这就不对了吧,要我回答的是你,我回答了还骂我,难道我念错了嘛?”赵子航一个高高大大的个子还装作委屈得要掉眼泪的样子实在是滑稽。 教室里笑声不减,许多不敢笑的同学憋笑憋得也辛苦。 英语老师气得脸色发紫,为了稳定局面,继续把课上下去,叫了一个好学生起来念课文,最像好学生的就是席蕤奚。 教室里渐渐安静了下来,Miss luo脸色好转不少,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坐下吧。看到没有,有些人能够流利地把还没学过的课文朗诵出来,而有些人就只会不学无术,整天浑浑噩噩,这就是差距!好了!接着讲课!” “叮——”一声短暂急促的铃声终于打响了,第四节下课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四眼男生,拿着英语书在席蕤奚面前停下,慢吞吞地说:“席同学,我有个问题可以请教一下你吗?” 这男生名叫陈奕,为人呆板刻苦,戴副眼镜就是名副其实的书呆子。他看到席蕤奚上课时流利的英文朗诵,料想她英语水平应该不错,而他最薄弱的科目就是英语,于是不善交际的他硬着头皮去请教了。 “可以啊。” 席蕤奚开始向他解释这道题的语法含义,少女嗓音如沐春风。 林珩现在觉得不但画面刺眼,声音还刺耳。 他腿一伸,勾住了右前方席蕤奚的凳子,呲啦一声把她往后拉。他手长脚长的,做起来轻而易举。 席蕤奚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她往后面一看,罪魁祸首是那个不良少年,“干什么呀?” 以“呀”字结尾的问话本身自带一种撒娇嗲气的感觉,林珩听到低低地笑出了声。 “我的衣服呢?你洗好了没?”说话的时候林珩还看了陈奕一眼。 陈奕接收到林珩这个眼神,心里不禁颤栗慌乱,不想多惹事端,马上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席蕤奚听到这个就发怵,低声说:“我忘了拿来了……还在寝室里。” 林珩嗤笑:“干嘛,舍不得还我啊?” “同学,我觉得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洗比较好,毕竟……“ 她话还没说完,看到林珩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傲慢,她闭上嘴,话变成了:“我下午拿给你。” 说完双手扶住凳子两边,准备挪回位子上,不料林珩还没有收回脚,又呲啦一下,把她又拉回去了。 “你说清楚点,什么叫自己洗?” “你是洗了还是没洗?” “你没洗我穿啥?” 路过他们这排的同学纷纷侧目,都说新来的同学跟林珩攀上了关系,他们最初以为都是起哄导致的,现在看来似乎也并非全是因为起哄。 席蕤奚的脸忍不住开始红了,连忙说:“我洗了,在我寝室,我下午给你。” 林珩看席蕤奚的脸,忍不住又笑了:“哎,你怎么动不动就脸红啊?” 席蕤奚的脸爆红,脾气也忍不住了:“你好讨厌呀!” 林珩这回笑得十分放肆,双肩笑得一耸一耸。 * 好不容易熬过晚自习,学生纷纷离开教室,而席蕤奚还在和一道物理题在不断较劲。 “奚奚,别写了,我们回去吧。反正题目是永远写不完的。”沉澄澄道。 “没事,澄澄,你们先回去吧,我马上就想出来了,我做完就回去了。”她学习有个怪癖,做到某一题若不把这道题解出来就总觉得心里痒痒不安,像装着什么似的,很不舒服。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我和欢欢先走了。” “嗯,拜拜。” 她将公式全部重新列过一遍,过了十分钟后,席蕤奚终于将这道题解出来了,此时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整栋教学楼的灯零零散散也就剩下几盏支撑着黑夜。 席蕤奚关上教室的门,后面的楼梯离宿舍近,席蕤奚就从这下去了。 刚下了一层楼,在拐角处她怔住了。 一对男女在楼梯拐角处拥抱,也不能算是拥抱,是那个女生单方面用双手环住男生的腰身,把头埋在男生的肩膀处。 那个男生手里还夹着香烟,口吐云雾,头撇一边,另一只手并没有抱住女生,而是插在裤兜里。 由于席蕤奚是站在拐角的楼梯上,所以是面对着那个男生,女生则是背对着她。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男生是林珩! 时间仿佛在席蕤奚惊悚讶异的目光中定格了。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烟味…… 唯一不同的是多出了那个女生。 席蕤奚又震惊又后悔,她怎么就没听沉澄澄的劝赶紧回宿舍,又在这种情况下和这个不良少年碰面了。 林珩自然也看到了席蕤奚,看到她不知所措又无比震惊的样子他无声地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随后挑了挑眉,将夹着烟的那只手放在了那女生的臀上捏了捏。动作轻浮浪荡。 抱着林珩的自然是霍思思了,但是她并不知道后面有人。 只见霍思思却是扭了扭腰身,整个身子更加贴着林珩了,似埋怨,又似邀请,鼻间还发出单音节欲拒还迎的媚意…… 果不其然林珩看到席蕤奚的双眸瞪得越来越大,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席蕤奚由于看到这场面而爆红的双颊,毕竟黑暗掩饰了很多颜色。 席蕤奚匆匆下楼梯,动作虽快,但是却小心翼翼地没有发出声音,她下意识不想让那个女生看到自己,也不想知道和林珩有关系的女生是谁。 在林珩眼里她就像是一只可笑的落荒而逃小白兔。 离开教学楼的席蕤奚还处在极度震惊中,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不是才高中生吗?为什么可以谈恋爱?还这么明目张胆? 要是在他们县城,发现早恋的非得通报批评处分叫家长不可。 第九章爽不爽 快进入金华十月的江宁市已秋风瑟瑟,风来时带起一阵不经意的寒冷和皲裂的干燥,人们都多披起了一件外套。雾霭茫茫的清晨不仅带着寒露,还有天边尚未点明以致使人仿佛还沉寂在夜晚中的虾青色,这渐入冷意的天气往往使宿舍里的灯最难点亮,因为再勤奋的学生都熬不过寒气的压迫。 固定的生物钟使然,席蕤奚睁开了双眼,她看了看枕头旁边的闹钟,还差两分钟就到六点了,她提前关上了闹钟铃声。她伸了个懒腰,随后坐起来轻手轻脚地换好了衣服,把被子迭好,就慢慢悄悄地下床梯,其中没发出一点声音吵醒其他人。 席蕤奚洗漱完之后看手表是六点五分,宿管一般在十五分叫起床,然后六点半必须所有人出宿舍,十五分钟的时间对于女生来讲其实很赶,所以大部分女生都会提前起床。而且她们宿管阿姨叫起床的方式十分粗鲁野蛮,可以让没有起床气的人都瞬间暴躁起来。 她走到沉澄澄她们两的床边低声轻缓地叫醒她们:“澄澄,欢欢,起床啦,今天可是月考的第一天,已经六点十分啦。”她又走到她的下铺季瑶床边,同样柔声细语:“季瑶,起床啦。”语气温柔,顿觉温澜潮生。 季瑶和方雯欢听到月考两个字瞬间就睁眼了,虽然眼泛惺忪,但还是清醒了,只有沉澄澄翻了个身嘟哝着什么,席蕤奚又轻声地说:“澄澄,快起啦,不然宿管老师就来敲门啦。” 沉澄澄把头靠在上铺的护栏上,嘟哝道:“快,奚奚,快拉我一把,我的床不让我离开……” 席蕤奚好笑,站在沉澄澄这边的床梯上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等她们所有洗漱完,宿舍门就被宿管阿姨粗暴地敲打,再配合她那浑厚凶巴巴的嗓音:“起床!” 她们简单收拾打扫了一下寝室,就去教室了。 今天第一场考的是语文,八点开考,考两个半小时,浓重的考前氛围渲染了每一个在捧书背诵的学生,古诗文言文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字句翻译,一时间满堂读书声,每日的早读都不见得有如此氛围。 今早老师把每个同学的考试位置条贴在班报墙上,因为是开学来的第一场大考,所以是按全年级学生的首字母排列,否则按照以往景安的规矩是由年级成绩来排序。 席蕤奚在本班考试,景安的高中部每一级也就只有八个班,不像初中部生源充裕,她这个席非常靠后了。沉澄澄在五班,方雯欢和季瑶在叁班。 考前半小时左右,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去了考试班级,班上寥寥数人。席蕤奚环顾四周找自己的位子,刚走没两步,往后一看,就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就在她原本的座位偏后一点。等她坐下来,在这个视角一看顿觉莫名熟悉,她回忆起来这不就是林珩的座位吗!这几天林珩都没有出现在教室,准确来说是自开学以来他一星期也就来那么一两天,有时甚至十天半月不见他人影,所以席蕤奚就渐渐忽略这个人了。 既然他已经这么久没来学校了,今天也不会这么凑巧他会来,而且今天还是考试,席蕤奚想。 但是有的时候运气这个东西真的说不准,来的可谓是毫无预兆。 比如说现在,林珩就冷不防地从教室门口进来了。 他已经有几天没来学校了,前些天因为隔壁六中和一些职高的混子挑衅,他带着好几个兄弟去大干了一场,完了他们还不服气,硬要比赛车比游戏,弄得林珩脾气来了,每搞一场都在他们头上暴扣,又狠又暴,他们才悻悻退去。 而且前段时间林珩跟霍思思提分手,不玩了,结果她死活不肯,以前说分手有哪个女的敢造次,也是被霍思思这女的搞烦了,更加没去学校。林珩休息了几天后,发现已经十来天没来学校了,所以想着今天来转悠一圈。 来了学校才发现今天月考,不过对他来说就是在学校睡几觉的事,不上课更好。却见席蕤奚坐在了他的座位上,正襟危坐地看书。 等林珩走近,席蕤奚的桌前投下了一片阴影,她才抬头,一惊,险些书都没拿稳。林珩怎么总在她意料之外的时候出现啊! 林珩自顾自脱下外套准备塞进他座位的抽屉柜。 景安的书桌与一般学校不同,他们的书桌是翻盖的,而非传统的书桌抽屉,这样的桌子比传统的容纳空间更大些。 而此时席蕤奚坐在他位子上,正挨着书桌边沿,他翻开桌面的弧度正好让桌面边沿刮碰到了席蕤奚的胸部。纵然她的胸部不算太显,但至少有几分曲线,被这桌沿瞬间刮碰到,让她还处在发育期的胸有些胀痛并且微微晃荡,席蕤奚猛地往后仰,整个身子瞬间僵硬,双手死死扣住椅子边缘。 林珩倒被她这番动作惊了一下,皱了皱眉,望向她时只见她清亮的眸子盈盈闪烁,两弯远山眉更添柔美,脸上似乎又若有若无起了朝霞,这般神情惊恐好像他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他忽然觉得有趣,这个女生一而再再而叁地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几次与她的接触中,他以为她是故意为之,后来发现她像是畏惧他却又内心不屑他,包括上次在楼梯间她看到霍思思抱着他,她眼里的不可思议太甚,他看了好笑,于是本来不耐霍思思粘着的他故意捏了她的屁股,成功惊吓到了她。但同时,他确确实实从她震惊的眼中还看到了嫌恶,没错就是嫌恶他这个动作下流,她匆忙下楼像是要远离什么肮脏东西一样。他如此被一个女的嫌恶,这感觉还真是新鲜。 林珩回想起来后,调戏的心思又起了:“怎么了同学,这位子坐起来不爽吗?” 林珩还没把桌面放下来,他的手还搭在桌沿上,高大的身子倚在书桌旁,看起来特别张扬恣意,他的头微低,离席蕤奚的距离更近了。 席蕤奚尽可能地往后仰,她稳住情绪,试图让他走:“马上要考试了,同学你要不……” “爽不爽?”他再问了一遍,神情越来越漫不经心,仿佛她不答他下一秒就会把她丢下楼。 席蕤奚吓了一大跳:“……爽。” 林珩舔了舔后牙槽,朝她痞笑道:“席蕊希……你挺容易爽啊。” 女孩听不懂他的意思,一脸纯真,她此刻只祈祷他快离开。 恰好此时姜宇进了教室,看到林珩在这,立刻搭上林珩的背:“阿珩?你居然来考试了?走,我们去看考场。” 林珩没动,依旧望着席蕤奚:“去,帮我看考场在哪。” 姜宇:“?” 席蕤奚小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慢慢起身,小跑去班报表看考场表。 林珩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和显得惨兮兮的背影笑了。 片刻之后,席蕤奚回来对他说:“在四班。” “在哪?我没听清。” 席蕤奚觉得他真的好烦,提高了一点音量,声音却还是柔柔的,只是口气有点不善:“在四班呀!” 林珩双手抱臂于胸低头放肆地笑,这个女的讲话的语气太他妈搞笑了。席蕤奚有点生气地坐了下去,反正这是学校规定的位子,他还能赶她走吗! 班上渐渐有人进来备考了。林珩也觉得该走了,于是转身准备和姜宇一道走。 席蕤奚却看他不准备拿什么去考试,奇怪着他考试不带笔的吗,不小心嘟哝了出来。而林珩听见了,又回来从她的笔盒里拿走了一只小白兔样式的笔。 席蕤奚懊悔不已,自己多什么嘴。 姜宇则是一脸怪异地看着林珩对席蕤奚的这种种举动,他真的之前从没见过林珩这么调戏一个女生,他一下子有点摸不清林珩的路数了,讲真的他不会真对这新生上心了吧?至少他现在有点这么认为了。 林珩走了之后没多久就打预备铃了,席蕤奚想复习一会的计划瞬间没了,她倒不是说没有复习到位,只是考试心态很重要。她开始摒弃一切杂念,让心静下来。 监考老师走进来,很快考试开始了,教室里便只听见簌簌写字声。 第十章不适应 很快,叁天的月考就结束了。 月考一结束,意味着十一国庆长假就来了。 各科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冗杂的作业,各科代表又一卷一卷地往下发试卷,学生都叫苦道所谓放假就是换个地方写上叁斤的作业。大家整理好作业和课本之后收拾书包就到中午了。席蕤奚她们吃完饭回宿舍就收拾行李,被褥床单,都是要带回家换洗的。 大家拎着各种大包小包又回到了教室,周五宿舍是不睡午觉的,所以周五下午都还有两门课,上完课之后就回家了,景安有安排校车接送,离家远的学生可选择坐校车或是家长接送,学生也可自行回家,而不坐校车的学生就在教室等待家长来接。 不过放学时学生东西多,尤其是长假,所以大部分学生都会选择等家长接。 席蕤奚准备自行回家,她家离这不算太远,坐校车有点浪费钱。季瑶准备坐校车回家。方雯欢和沉澄澄则是等家里人接。四人相互告别。 席蕤奚在江宁市的家是在一所勉强算得上的中档小区里,因近年来这所小区周围发展不错。席蕤奚父亲生前与她母亲共同贷了款买房,当时贷了二十年,可惜还款不到六年就因车祸去世了,当年肇事者也赔偿了一笔钱,而席母留在江宁市打工也有固定收入,虽然拮据,倒也能支撑度日。 席蕤奚拿出钥匙打开门,房子是两室两厅,格局算不错,她将要换洗的被套之类的放进洗衣机,收拾完今天带回来的行李以及整理明天回苏城的衣物,这个长假她肯定是要回趟老家看望外婆的。 她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正在晾衣服时听到有开门声,席母的单位工厂一般都是这个点下班,席母通常在下班后买完菜才回来,正好就到了晚饭时间。 就见到一个年纪约莫在四十上下的女性,穿着一成不变的工装上衣,下身搭条洗得快要发白的蓝色牛仔裤,一头黑发用款式老旧的包发网包在后脑勺,额前留了几缕碎发,也挡不住她变得蜡黄的面容,和一双已经失去光芒许久的眼睛。席父去世后她一直无心打扮,曾一度以泪洗面,过去那个貌美清秀,温柔娴静的女子在生活岁月的压迫和痛失丈夫的阴影中已逐渐身如枯木,心如死灰。 “妈,你回来了。”席蕤奚对进门的席母叫道。 “嗯。”席母不冷不热地应着。 随后她放下东西就走进厨房做饭了。 席蕤奚谓叹一声,她早已习以为常,母女俩之间的关系自席父走后就变得如此,不冷不热,仿佛陌生人,已有十一年之久。母亲和自己的关系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当年席父出车祸时席母不堪如此打击,心神错乱下将过错归结于席蕤奚身上,即使后来席母释怀了,知道不该如此,母女俩的心结依旧未解开。 事情也要从头说起,席父是个孤儿,从小在江宁市的福利院长大,但他聪明伶俐,成绩斐然,他长大后在社会上好心人的援助下,席父考取了江宁市最好的大学,也是全国名列前茅的大学,他上大学时去苏城支教,机缘巧遇之下认识了席母,当时的席母灵秀贞惠,明眸皓齿,席父一见倾心,而席母在时间推移下也仰慕他的才华横溢,儒雅俊朗。 两人情深意笃,没多久就结婚了,来到江宁市生活。席父名校毕业,未来前景光明,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有着不错的收入,那时席母也怀有身孕,所以两人贷款买了房子,不久后席蕤奚出生,席父也因工作认真而升职加薪,一家叁口其乐融融,日子甜蜜和顺。直至一天晚上席蕤奚吵着要吃当时很火的冰糖葫芦,一种十分受孩子欢迎的小零食,席父宠她答应出去给她买来,却没想到那天雨大路滑,肇事者酒驾,席父不幸罹难。 席母也知这事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孩子身上,可席父的死一下子把她的主心骨给拉走了,她丧夫心痛,神情恍惚,已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有时埋怨自己,有时又指着席蕤奚骂:“你个扫把星!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爸!”当时席蕤奚的生日过去没几天,每年席蕤奚过生日外婆都会来江宁市小住一段时间,刚好遇此祸事,外婆看自己女儿如此疯魔,颇为心疼,却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再让孙女和女儿一起生活了,带着孙女回老家,让儿子来照顾她。于是五岁那年席蕤奚回到了苏城,与外婆相依。 过了半年左右,席母也慢慢平息下来了,接受了现实,没有选择回老家,而是在江宁市找了个工厂做工,却没有提让席蕤奚回江宁市自己带她,只是每月固定往家里送钱,也会给席蕤奚打电话。直到现在席蕤奚上高中了,席母才要她来江宁市上学,还给她找了景安这所学校。 席蕤奚在五岁之前其实也是个娇生惯养,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只是这场意外,带走了她娇宠恣意的资格,变得低眉顺眼,谨小慎微。 席蕤奚的思绪渐渐回拢,将衣服床单晾好,回到客厅,把席母买回来的菜洗了,想替她打下手。 席母蹙眉,道:“这里不用你来,你去学习就好。” 席蕤奚没拒绝,说了句好。 她回到房里,拿了一张卷子开始写。这张卷子题目简单,她写完了之后正好听到席母在叫她:“吃饭了。” 她应到:“来了。” 晚饭有叁个菜,糖醋排骨,西红柿炒蛋,和一道青菜,非常标准的苏城口味。 一边吃着,席蕤奚一边说:“妈,我订了明天早上回苏城的票,你单位也放假吧?要一起回吗?” 席母没有抬头,说道:“我就不回去了,你回去替我给你外婆问好。” 席蕤奚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什么。 饭后席母去洗碗,席蕤奚回到房间把要写的作业课本整理好,再叁检查确认无误后,就给外婆和舅舅打了一通电话,说明天中午会到苏城,外婆和舅舅很是高兴,舅舅说来接她,又聊了一些其他事就挂了。席蕤奚洗了澡准备休息一会就去睡觉,明天要赶清晨七点的高铁。 手机传来叮咚的微信震动声,这个微信是沉澄澄帮她下载注册好的,还在体育课上帮她拍了一张照片当头像,夕阳西下的一张侧脸,映衬着天边的晚霞,文静又清秀。微信名也是沉澄澄取的,席蕤奚说简单点,所以她就只打了两个字母x,又觉得这样不够可爱,加上了个兔子。席蕤奚除了打电话基本不用手机,就随她弄了。 一个名叫仙女下凡的群蹦出来几个红点。 沉小仙女:姐妹儿国庆节什么计划啊,要不找天出来玩? 方小仙女:这几天我妹非吵着要去什么冰岛看极光,也是醉了,我们家准备去欧洲玩了,去年也是去的欧洲,神烦【微笑】 季小仙女:本人闭关,诸事繁多,谢绝任何娱乐活动。 沉小仙女:呜呜呜不会吧,本仙女肥肠寂寞啊~奚奚你呢@席小仙女 席蕤奚看到笑了笑,她们的群昵称是沉澄澄硬要求她们改的,说这样才符合她们。她打字回她。 席小仙女:这个假期我要回苏城,抱歉啦澄澄。 接着沉小仙女就刷了好几十张表情包,各种撒泼打滚。 沉澄澄是独生女,家里也没什么特别多的亲戚姐妹,所以倍感无聊。 席蕤奚又安慰了一下她,和她聊了会天,就说去睡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六点席蕤奚起床了,她知道席母没有起床,就煎了个荷包蛋和香肠当早餐,写了张便利贴贴在冰箱上,告诉母亲自己走了,就下楼去坐地铁到高铁站。 她进了站,高铁列车很快就来了,她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窗外簌簌而过的风景快得变成了模糊的影像,江宁这座城市有着最喧嚣的繁华,也有着最冷清的寒意,从前在这里她感受过春暖花艳的明媚,即使是隆冬时节因为有父亲在也不太感觉得到寒冷,而此刻只是入秋她却觉得凉风阵阵。 大概真的在苏城待惯了吧。她已不适应这里的秋冬了。 想到了母亲,她是土生土长的苏城人,而今却已有十几个年头没回苏城了,一直待在了这座父亲带着她来的城市,这个承载着父亲前途和壮志的地方。 席蕤奚看着窗外纷沓飞逝的景色渐渐出神,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她,做了那把彻底埋葬了父亲和他前途壮志的刀。 十几年来她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想起幼年时母亲的指责,她那时被吓坏了,只一个劲地流眼泪,却也将母亲的指责默默记了十几年,她知母亲当年是无心的,后来也跟她道过歉,她的理智也告诉了她,罪不在你。 可父亲的身死始终如一道天堑般横阻在心,又如鲠在喉。席蕤奚闭眼,因为她已感到眼眶似有什么要掉出来了。 她也知道昨晚问母亲的话是多此一问,因为国庆七天假一过,父亲的忌日也不远了。 深呼吸了一下,她再次睁眼,已恢复了清明,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第十一章烟火人家 “各位旅客,列车前方到站,苏城南站,下车的旅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一道标准的女声提示音响起。 席蕤奚一出站就感到一股暖意,自己的外套在苏城明显厚了。但她脱了又显单薄,索性快步走出高铁站,因为她也迫不及待想见到外婆和舅舅了。 一个皮肤黝黑,眼睛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旁边还有个和他长相酷似的十岁少年,正在四处张望,忽然这个小少年目光一定,双手朝某个地方挥舞着,嘴里大声嚷嚷道:“阿姐阿姐!” 席蕤奚自然也听到了,她展开笑颜:“舅舅!阿帆!” 杨志宏看到外甥女也憨厚一笑,上前嘘寒问暖:“奚奚回来了,路上累不累?”说着,从她手里快速接过行李箱,另只手还抢着要替她拎书包。 席蕤奚正要拒绝,舅舅就虎着脸:“小女娃背这么重的书包!舅舅在这怎么还会让你背!” 席蕤奚心里一暖,道了句谢谢。旁边的小杨帆耐不住问:“阿姐!你有没有给我买礼物?是不是忘了阿帆了?” “当然没有,阿姐怎么会没给阿帆买礼物,阿帆之前不是一直说要吃巧克力吗?阿姐回家给你。” “哇阿姐你太好了!谢谢阿姐!” 叁人说说笑笑往客运站走去。舅舅他们住在苏城的奚山镇上,这个地方离市里火车站有些距离,需要坐客车回去。 在路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到家了。 空气中揉杂着清甜的桂花香,微风徐徐,花香十里。古镇小城里的青石板路也透着别样温柔,湛蓝的天空与绵软的白云相互交替着,映衬着,风细柳斜,水悠烟暖,这是席蕤奚熟悉的人间烟火。 遥遥望去,外婆就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外婆年至花甲,精神矍铄,目光和蔼,笑容慈祥地盼望着什么人。 席蕤奚看到外婆就激动地喊了一声:“外婆!” “哎!我的囡囡回来了!快,快去吃饭,饭还热着哩!”外婆也殷切回应着。 席蕤奚自从遭到家里大变后还没有离开过外婆这么久,不禁眼眶微微湿润。走进家门,她看到舅妈正在把饭菜端上桌,她礼貌地喊了一声。张映秋也笑着回应道:“奚奚回来了。”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一家人才开始吃午饭,饭桌上有鱼有肉,色香俱全,十分令人食欲大涨,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到了傍晚,席蕤奚睡在她熟悉的房间里,心情大好,趴在窗台上,仰望那轮皎洁的明月,周围繁星闪闪点缀着深蓝的夜幕,夜里虽有点冷风,席蕤奚还是觉得很温暖。 一楼的房间睡着杨志宏夫妇,张映秋一进屋就面色一跨:“她回来没给你带钱?” 杨志宏听了皱眉,语气不善道:“你这是什么话!奚奚回来带什么钱?我当舅舅的没给她钱就算了!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养她到这么大怎么就不能要点回报了?” “之前我姐不是每月都给家里打钱了吗!奚奚也被我姐接去江宁上学了,她不过是一个上高中的孩子,你心胸怎么不放宽点!” 听到丈夫如此说自己,张映秋委屈:“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男人!况且之前姐的钱不都是妈在管,妈肯定是给她孙女了!” “妈管着怎么了?!咱妈难道没有每月给你钱?”杨志宏换了睡衣躺下床准备睡觉,“再说了,我姐的钱奚奚怎么就不能拿了,说到底就是给她的,你别有乱七八糟的想法!睡觉!” 张映秋面色不虞,却碍于丈夫的警告,没敢再出声。关了灯睡去了。 * 第二天的早上,鸟啼声细细尖尖,吵醒了美梦中的人们。 今天席蕤奚睡到了七点半才起,伸了个懒腰,去洗簌了一番,下楼吃早餐。 就在厨房看到外婆忙碌的背影,外婆看到她下楼了,就叫道:“囡囡起床啦,正好外婆的桂花粥也熬好了,趁热吃,你最喜欢的。” 席蕤奚心里暖烘烘的。 吃了早餐她便上楼做假期作业,学校的假期作业是真的不少。 快到午时,杨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阿姐,吴哥哥他们来找你啦!” 席蕤奚一顿,从窗台望下去,看到是以前初中时的同学,而杨帆口中的吴哥哥是吴寄文,就住在他们家隔壁,街坊邻里的他们从小就认识。正是之前跟沉澄澄说过的青梅竹马们。 她马上就下楼了。 吴寄文身形颀长,眉眼染笑,温柔俊朗,是奚山镇上长辈口中的好少年,后生这代中尤以他最出色,他此刻站在阳光下,全身似散发了无穷温暖,看向那个向他们走来的少女。 所有小伙伴们都欢笑着跟席蕤奚打招呼,少男少女们青春洋溢,其中一个叫钟婷婷的少女以前跟席蕤奚关系最好,见到她就挽着她的手臂:“奚奚,走,我们出去玩,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回来!” 席蕤奚一一跟小伙伴打了招呼,对吴寄文喊了声吴哥哥,然后回钟婷婷:“大家是要去哪?” “最近县上新开了家KTV,大家想去聚聚,你也一起呗。” 席蕤奚想着大家难得聚一次,就答应道:“那我跟家里人说一声。” 她进屋跟外婆说了声跟朋友出去玩,外婆笑着答应,要她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进了卡拉OK各自出钱共同开了间小包厢,大家情绪高涨,不停地点歌轮番上阵。 席蕤奚手举着摇铃笑着给钟婷婷打拍子,吴寄文在她旁边坐下,关心着她:“奚奚,你在江宁市那边怎么样?过的好吗?” 吴寄文和席蕤奚从小一起长大,对她家里的事十分了解,一直当着大哥哥的角色,对她关怀备至。 “我挺好的,在学校遇到的同学也很热情好相处。”她其实是真的很高兴能遇到像澄澄和欢欢这样的朋友,她在景安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的,她们帮了她很多。 “那你和你妈妈……相处的还好吧?”吴寄文小心翼翼问道。 席蕤奚笑着:“嗯,吴哥哥你放心,我和我妈妈现在都挺好的。” 吴寄文看着她微笑:“那就好。” 少女出落得越来越动人了,她长得很好看,他从小就知道—— 首-发:po18xsw.com (ωoо1⒏ υip) 第十二章夜生活 夜幕低垂,江宁市车马喧嚣,川流不息,四衢八街人声鼎沸,华灯璀璨,各栋大厦都点亮了夜晚的五光十色,一簇簇灯光构成了江宁市CBD的繁弦急管。大都市的夜晚往往灯红酒绿,亮如白昼,让人沉沦迷失。 在市中心最心脏处的地带,一辆辆豪车奔驰而过,兰博基尼,布加迪威龙,法拉利,玛莎拉蒂等纷纷上路,个个颜色都张扬得眼花缭乱,而如果细看,就会发现每辆车里面的主人年纪都不大,路上的行人都暗自谓叹有钱人的夜生活开始了,年轻人的张扬啊。 众所周知,满庭芳的菜品是最出名的,但它却不止是个五星级餐厅,还是一所综合性的娱乐会所,大堂餐厅,棋牌室,地下清吧,KTV,健身房等等它均有设立,当然,除了会员,普通人还真享受不到。而这却丝毫不影响人们对满庭芳的趋之若鹜,因为进得去的,非富即贵,满庭芳由此变成了一个象征。 姜宇从白色的兰博基尼Huracan走下来,手举着手机,靠在车门口:“喂?林大少,天黑了,请问您醒了吗?你可别忘了今儿个陆之宴生日啊,你要是不来你知道他会干啥吧……” 话音未落,一辆骚红的法拉利恩佐火力满级,带着一路疾驰的尾气,停在了满庭芳的大门,Enzo的蝶翼门斜扬而上,那飞扬的车门正如主人一般嚣张狂妄,接着就见林珩摘了蓝牙耳机,走了下来,把车钥匙丢给一旁上前的侍者。 姜宇看到只有林珩一个人,问道:“怎么?你没把季瑶带来?” “陆之宴脑子有病吧?!叫我带季瑶过来,那妮子拽了吧唧的,会听我的?” “这不看你家跟季家关系好,是世交嘛!算了算了,赶紧上去吧,我可不想再听到陆之宴的夺命连环call了!” 林珩问:“陆之宴和季瑶这俩又闹了什么幺蛾子?我跟她说陆之宴要你来,那妞就用一种你是傻逼的眼神看老子。操。” “谁知道呢,这位哥也真是牛逼,家事不断,还累着我们殃及鱼池。” 满庭芳的工作人员知道这两位是常客,就让侍者领着两人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堂,其他人就在二楼的KTV,他们上了围着硕大水晶吊灯的楼梯,服务员推开指定的包厢。 包厢内富丽堂皇,流光溢彩,众人围在座位中打牌喝酒唱歌,骄奢淫逸,挥金如土,一掷千金,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像景安的程江赵子航人等,陆之宴所就读的一中也有一帮人,还有相熟的一群世交朋友,有男有女,总之都是熟人。 看见林珩两人进来,众人皆欢呼:“珩哥终于到场了,等你俩真他妈累。” 其中围在中间的一男生,显然他就是今天的主角了,一头奶奶灰瞩目,有着一双桃花眼,风流邪魅,看到林珩时眼神一定,“咋的,爷要你带的人没带来啊?” 林珩脱下外套往他脑袋上一丢,“脑子长泡了你,季瑶是我叫她来就会来的?” 陆之宴伸手拿掉他的外套,也不生气,语气意味不明:“她不是说跟你关系最好吗?” 林珩:“你俩开炮,别他妈拿老子当盾牌。” 众人听到林珩这话都浪笑起来,一中的人表示:“珩哥淡定淡定,陆哥这段时间和嫂子闹别扭了,开不了炮,火气大,能理解,能理解!” 接着一群人就开始各分阵营,各显神通,要把陆之宴灌醉,果然,林珩来了之后形势大变,一局下来,输赢已定,陆之宴仰起脖子将一整瓶啤酒一饮而尽,众人欢呼声更甚,他脖子瞬间红了起来,想到季瑶这么久都不联系自己,今天自己生日她也没出现,顿觉委屈,双眼撕红,吼道:“继续!” 酒过叁巡,包厢内背景音乐震耳欲聋,几个男的嘶吼着唱起了歌,还有几个富家子女相互调起了情来,不管男女,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见惯了风月,纵使有点什么,也不过点到为止,各取所需,毕竟家世摆在那里,都要混下去的。而且他们并不全是高中生,有正在大学读书的,有在国外混的,陆家的大公子生日,他们还是要给足面子的。 此时已过凌晨十二点,一辆黑色低调的玛莎拉蒂商务车缓缓停在满庭芳门口,后座的车窗降了下来,一个少女的面容呈现在黑夜中,容色姣好,花颜雅致,气质清冷,正是季瑶,她正在往满庭芳的二楼窗户看去。 “穆叔,你回去吧,我会让陆之宴送我回去的。”季瑶开口道。 “好的,小姐。” 季瑶出示会员卡,让工作人员带去陆家生日会的包间。 此时包厢内的声音小了许多,众人稍作休息,开始打牌打麻将,冷不防门被打开了,众人疑惑这么晚了还有人没到场?都在回头看。 就见季瑶穿着一条酒红连衣裙,双肩雪白,双腿修长,一头黑茶色的卷发垂着,面无表情,犹如雪山上清冷的的高岭之花,美人就算是没有表情,也还是美人,高冷的美人一样吸睛。 众人随着她的到场噤了声,瞄了眼躺在沙发上的陆之宴,他们多多少少都听到了季瑶和陆之宴的龃龉,这位大小姐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这万一要是打起来,他们是帮谁啊? 陆之宴旁边的人看到季瑶惊了一下,不敢再看,赶紧推醒陆之宴,小声提醒:“陆哥!陆哥!嫂子来了!” 陆之宴正要发火,脑子一顿,他刚刚说谁来了? 他马上坐了起来,果然看到了季瑶,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季瑶却没看他,只走到他们这桌,对着林珩冷冷地说:“林珩,我是来找你的,你跟我出来。” 林珩闻言两眼一翻,啧了一声,说道:“别再拉我进你们这趟浑水了行吗。”而姜宇在旁边憋笑憋得弯下了腰。 季瑶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林珩转头对着陆之宴道:“你还愣着干嘛?!你他妈的真以为季瑶是在跟我说话?” 陆之宴回过神来,立马追了出去。 林珩嘴一扯,看陆之宴那傻逼样,凡是遇到季瑶的事他脑袋就没了,平常看着挺正常一人,色令智昏,出息!林珩嗤笑。 他爷爷和季瑶的爷爷是在那年代一起下海经商发家致富的,所以林家和季家的关系十分牢固,不仅他们这一代的人是一起长大的,他们父辈也是一同长大的,叁代世交,两家的关系更像亲人。 陆家与他们家的往来也是他们从小就有的,可以这么说,今天在场的,除了一些学校同学,大多数都是一个院子下长大的人。 黑暗中,在满庭芳的后院停车场,只见一个男生把一个女生抵在墙角,将她锢在自己身下。 女生低着头不说话,男生酒气起意:“季瑶,你他妈终于想起我了?” 季瑶双手抵在他胸前想推开他,陆之宴却受不了她这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一把拉住她,对着她的嘴吻了下去,不仅如此,他的手也使劲往她胸前两团揉捏。 季瑶使劲摇头推开他,想说什么,却反倒让他吻的更凶了。她支离破碎地说:“去……去车上。” 陆之宴听到后一阵激动,双眸晶亮,把季瑶的长腿捞起夹着自己的腰,拖住她的臀部,把她带进车的后座。 第十三章淫靡(配角h) 季瑶一看到这辆劳斯莱斯就知道陆之宴今晚早就有所准备,知道她一定会来,做好了圈套在这等她。 陆之宴让季瑶跨坐在自己身上,他的头埋在季瑶锁骨处,双手伸到季瑶后背拉下她连衣裙的拉链,陆之宴在她锁骨处啃啃咬咬,把她连衣裙扒到腰间,贴着胸贴的两团浑圆大白兔争先恐后地晃出来,陆之宴看得口干舌燥,酒意冲上脑门,抓起一只就往嘴里送。 “啊……”季瑶感受到陆之宴在用嘴撕掉她的胸贴,粉嫩的奶头一下就进入到湿润的口腔里,季瑶不禁打了个哆嗦,双手推着陆之宴的肩膀,“等一下,陆之宴……” 她用力推他,陆之宴凶狠地抬起头,像是一只双眼冒着绿光的饿狼。季瑶虽然双颊微红,但眼底清明,脸上也没太多表情,又是一副高冷无情的模样,陆之宴最讨厌看她这嘴脸。 他恶狠狠地钳住季瑶的双颊,使得季瑶嘴巴呈o形,他不想再听到从这张嘴巴里发出的除了叫床之外的任何声音。“季瑶你很好啊,自己数数多少天没理我了。”他神情凶狠暴戾,说出的话却透着一股子委屈。 季瑶倔强地唇瓣紧闭,陆之宴伏在她耳边说:“骚逼多久没被我肏了?嗯?” 他另一只手伸进季瑶裙摆,在她内裤底部来回摸索,果然摸到一片湿濡,他轻笑了一声:“季瑶,你骚不骚?被舔了几下奶子就出水了。” 季瑶羞恼,双手更用力地推他。陆之宴用一只手握住她两只手腕,把她两只手别在背后,翻身把季瑶压在身下,又立刻把季瑶的内裤扒下,使她的下体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自己眼前。 在车灯的照射下,季瑶的阴阜晶莹剔透,稀疏的阴毛被打湿零散着,陆之宴眼睛发红,把中指插进骚洞里,他手指一进去便感觉四周腔壁拼命地绞着他,他缓缓用手指抽送,太久没做了,他知道肯定很紧,所以必须把前戏做久一点。 “啊啊啊啊……”季瑶顿觉细麻的感觉喷涌而来,“陆……陆之宴。” 陆之宴没理会她,又加了第二根进去,继续开发着。 “啊……陆之宴你别!” 陆之宴抽出手指,解了自己皮带,霎时虎虎凶器就跳了出来,犹如蛰伏在茂密丛林中的猛兽,此刻猛兽正精神抖擞,虎虎生威。 季瑶看到,清冷的嗓音也变的柔媚起来,“陆之宴,你,你轻点。” 陆之宴嗤笑,“轻点你怎么够?” 硕大阴茎对准穴口,噗一声,顺着滑腻就插了进去。两人此刻都如久旱逢甘霖,舒爽到极致。陆之宴抽送着鸡巴,噗嗤噗嗤的,愈来愈快,插得又深又重,陆之宴捏着季瑶的奶子,揉搓着已经硬如石子的奶头,季瑶的叫声不绝于耳,拼命地叫他慢点,可这一声声如魔咒令陆之宴纵情癫狂。 季瑶觉得陆之宴这一下下的撞得她濒临窒息,下一瞬她觉得天旋地转,陆之宴把她反向抱在他的腿上,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又把手从季瑶背后伸出来揉着她的胸。 季瑶正对着后视镜,后视镜中那明晃晃的大奶子四处荡漾,被两只大手极其色情地握住揉捏。陆之宴插得她上下跳动,宛若过山车那般激烈,渐渐地,陆之宴的手往下捏住了她的阴蒂,这一下让季瑶绷直了脚,“啊嗯……不……”阴蒂被他捏着,骚穴被他插着,季瑶整个人如同漂浮在狂风海浪中。 “自己揉奶子给老公看!”陆之宴厉声。 季瑶被这一声“老公”打了个激灵,随后服从陆之宴的指令揉自己的奶子。她微眯着媚眼,已是沉沦在这片欲海中。陆之宴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把季瑶推到中控台上,手掌“啪”的一声打在季瑶雪白的屁股上,季瑶感觉到更强烈的酥麻感从脊尾处传来,她不由地更加软了身子,屁股自然地高高翘起。 陆之宴本是想叫她把屁股翘起来,却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季瑶就乖乖把肥臀送上来了,他暗骂一声“骚货”,接着更加用力地在季瑶屁股上“啪啪啪”地打了数下,立刻留下一片红痕。“真恨不得让他们看看,平时的高冷女神,床上就是个淫货荡妇。” 季瑶听着这些侮辱,双腿有些站不住,含着玉润的眸子转头看着他,眼儿媚,唇儿艳,娇声:“陆之宴……” 陆之宴突然发现比起季瑶冷漠的神色,他更受不了她此刻一副被人肏熟了的模样。 “叫老公!”陆之宴知道她想要什么,也知道她在等什么,但他偏不如她意,偏要她说出自己想听的。 季瑶泣不成声,但穴内一阵空虚袭来,如有数万只蚂蚁啃噬着。“老公……快插瑶瑶,用老公的大鸡巴狠狠捅进瑶瑶的骚逼里,瑶瑶是个欠操的骚货,要老公的肉棒堵住……” 听得陆之宴的太阳穴突突的,实在是忍不了,“操!季瑶你怎么这么骚!” 陆之宴立刻噗地一声捅进季瑶的穴里,直抵宫口,把她往死里肏,“啪啪啪”不停,直至两人相连的下体被肏出白沫。劳斯莱斯在寂静黑夜下不停地上下浮动,让人浮想联翩。 陆之宴的鸡巴被穴内的肉壁绞得不行,季瑶娇媚的“嗯嗯啊啊”又如同催速剂一般,肉棒碰到骚洞深处一块软肉,直把季瑶颤抖得厉害,更是大声地尖叫了起来。陆之宴就着这一处狠狠地撞,季瑶的脑袋里仿佛发生了爆炸,白光炸裂,哭喊地声嘶力竭。 陆之宴也差不多到了,青筋暴起,“老公都射给你!” 一瞬间如同洪水开闸,乳白的精液猛地射进季瑶的逼里,两人同时到达了极乐世界。 随着陆之宴的拔出,浑浊的精液在骚洞口细细地流出,淫靡至极—— 首-发:po18xsw.com (ωoо1⒏ υip) 第十四章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席蕤奚在苏城的日子过完了,国庆节也快要结束了,席蕤奚回江宁的车票是六号下午。 吃过中午饭,她和外婆依依道别,就让舅舅送自己到火车站了。 到了傍晚七点的时候她到了江宁市,坐地铁回了家。 学校要求每周一需要提前一晚来学校,星期天的时候也是要上晚自习的,而且晚自习上有周考,学校周天中午十二点就开放了,也就是说,所有学生至少要在周日下午六点之前到学校。 席蕤奚是习惯早到的,一般叁四点她就会到学校。 快到宿舍门口时,她看到了季瑶,季瑶面前还站着一个美丽少妇,这种情况好像是季瑶妈妈,但是年纪又不太对,看上去太年轻了,她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也就五六岁的年纪,只听到那少妇说:“瑶瑶,你在学校不要太辛苦了,虽然要认真学习,但是还要注意身体呀,劳逸结合才好……”她神情十分关切,仿佛真的是在疼爱自己孩子。 季瑶却冷冷的道:“现在我爸不在,你可以不用演戏了。”她语气极其冷淡,出言嘲讽,又道:“还有,请你记住,你没有资格这么叫我!” 这边,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出现,西装革履,商业精英气质尽显,刚好听到季瑶如此无礼的一句话,便眉头竖起,出口教训:“瑶瑶!你怎么可以这么跟你蓉姨说话!她是你的长辈!你太目无尊长了!” 季瑶抬头,眼神冰冷,望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道:“她是我哪门子的长辈?” “好了,秋白,瑶……季瑶也是无心的,她还小呢,别当着孩子的面发火。”邵雪蓉柔声安慰道。 季瑶一家堵在宿舍门口,席蕤奚进去也太扎眼了,看着他们现在尴尬的场面,便开口向季瑶打招呼:“季瑶,你也这么早来学校了。” 听到这道轻柔的声音,季瑶脸色缓和了下来,应她:“嗯。” 季秋白看到女儿的转变,就对着这个小同学打招呼:“小同学你好,我是季瑶的爸爸,你们是同班同学吧?” 席蕤奚笑着回应:“是的叔叔,我们还是一个宿舍的。” 季秋白更和蔼了,笑意更甚:“哦哦这样啊,那更好了,季瑶性子不太好,希望你理解容忍,多照顾一下她。” 席蕤奚:“当然,我会的。季瑶人也很好。” 季秋白看这孩子温温柔柔的,又礼貌得体,谦虚友善,就夸了席蕤奚几句。 季瑶转身径自上了宿舍楼,季秋白看到就赶紧跟席蕤奚道别,让她也上楼。 回到寝室的两人,并没有说什么话,开始默契地打扫了一遍宿舍,然后铺床单,套被褥。 席蕤奚打开行李箱,拿出了一包糕点,递给季瑶:“季瑶,这是苏城的特产,我特意拿来给你们尝尝。” 她上楼之后没有询问季瑶关于在楼下的任何事情,也没问她家里的关系,因为她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评论妄议,不戳人痛处,就是对朋友最大的支持和关怀。 季瑶接过,对她一笑,道了句谢谢。 席蕤奚一怔,真诚地说道:“季瑶你笑起来真好看!”她没有撒谎,她来景安也有一段时间了,也略通世故,知道这里聚集的几乎都是有钱人,个个女生打扮精致,妆容瑰丽,但她却觉得在那么多养尊处优的女生里就季瑶是最好看的。 听她语气如此诚恳,仿佛在说什么认真严肃的事一样,季瑶被逗笑了:“你也很漂亮。” 她近来发生了很多事,有好有坏,而这段时间正是她心情最低落的时候,而这个柔柔弱弱的女生却仿佛十分懂她,没有安慰她却胜似安慰,怎么说呢,席蕤奚对她此刻来说就好像是个特别舒服的存在。 听到季瑶夸自己,席蕤奚似乎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 下一瞬,宿舍门被打开了,沉澄澄和方雯欢一前一后的到了,“哈!姐妹们!想我了没!” 她一来寝室瞬间热闹许多了。 “奚奚,季瑶,你俩在说啥呢?” “季瑶说我漂亮呢。”接着席蕤奚就像娇羞小媳妇一样在那炫耀。 沉澄澄闻言翻白眼,不善地觑了觑她,幽幽说:“我难道没说你漂亮吗?瞧你那乐呵样,这么差别待遇吗!哼!” 席蕤奚知她在开玩笑,忙上前道歉讨好,又把带给她们的糕点拿了出来。 “算啦,把你的数学物理作业统统上交,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方雯欢在后面嘲笑:“拉倒吧你,前面说一大堆敢情铺垫呢?高,您真是高!” 哦对了,还有一类早到的学生就是沉澄澄这样的,赶着回宿舍抄作业。 * 此时接近晚读时间,班上的同学渐渐都到了。 教室门被踹开,赵子航率先进来,又是那帮人大汗淋漓地打完球回来。 林珩快走到他的座位时,在席蕤奚座位旁边停了一下,敲了两下她的桌子,笑着看她,不怀好意:“喂,有纸巾吗?” 这句话,和初见他时一模一样,席蕤奚心里叹气,为了不节外生枝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递给他。 林珩看着这截嫩生生的手,眉峰一挑,没动。 席蕤奚看他没接,就忍不住抬头望向他。 正好他也望过来,两人视线一撞,席蕤奚怔住了,林珩的眉眼绝伦,平常笑时不抵眼底,风流倜傥,放荡不羁,此刻他刚打完球,这样的笑就好似多了一层繁星的璀璨,仿若星河浩瀚都藏于此间。 席蕤奚敛眉,见他不接,正要收回来时他却一把拿走了,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但是他的手指修长,触到了席蕤奚的掌心。 席蕤奚握紧了手,缩成拳,又摩擦着掌心,好似要擦掉什么。 季瑶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沉澄澄则是两眼流连在席蕤奚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林珩碰巧而已。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班主任把第一次月考成绩贴在了班报表上。 引起众人集体围观,咻咻的就聚集了一堆人扒在墙上看。 “卧槽!”人群中迅速发出一堆爆炸声。 第一名的总分是他们没见过的可怕999分,各个科目都接近满分,就连语文也有130的高分,第二名和她都相差了二十分,他们看向名字——席蕤奚。 这他妈都不是学神,是学仙了吧…… 而第二名正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方雯欢。 再往下看第叁名,是咱们的高冷女神,季瑶。 妈耶,前叁名都出自同一间宿舍,学霸是可以相互传染的吗? 大家还没看完就打了上课铃,班主任走进来将电脑屏幕接到投影仪上,白布上又出现了月考成绩,让全班同学清楚看见,班主任知道刚刚很多人都没看到成绩。 大家看到排名和分数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刚刚那群人看成绩表的时候卧槽了一声,306宿舍可以封神了吧? 还有那个席蕤奚,以前是听说她是别的省的中考状元,但他们以为地区之间应该会有差距,而且景安的实力还是较硬的,但没想到这女生更硬啊。 沉澄澄看到成绩表之后瞪大了眼睛,就像黑猫警长主题曲的歌词那样震惊,“卧……”发出了一个音节后马上捂住嘴。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999?这是什么神仙数字?这个数字她还只在口红色号上看到过。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好了同学们,我对于我们班的这次考试还算比较满意,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但请大家注意,这次月考只是个试水,需要重视,但也不用太过在意,真正的考试是叁年之后。” “在这里还要特别表扬一下席蕤奚同学,是整个年级的第一名,老师非常高兴!希望大家多多向席同学学习,尤其是排在末尾的同学。”说到这里班主任顿了顿,意有所指,继续道:“还有我们班的方雯欢和季瑶同学,都在年级前十!” “还有一件事说一下,这次月考的表彰大会在这周五下午,我们班几个需要上台领奖的同学周五中午提早一点到教室。现在开始自习。” 从上自习开始到现在,林珩一直低头玩手机,周围环境发生了什么他似乎一点也不关心,面无表情,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第十五章忌日 周五是高一的表彰大会,在教学楼的架空层举行,最前面表彰大会的大海报赫赫醒目,学校建起了个台子,铺上了红毯,年级前百名者皆有获奖,还有各科年级前十的,学校都要给予奖状,以资鼓励。 每次获奖同学上台领奖时年级主任都要公报获奖名单,景安搞场面活动还是十分到位的。 而席蕤奚作为本次考试的第一,各科的奖状,年级的奖状,都要上台领一遍,所以她来来回回上去了足足有十次。 而每次年级主任在念获奖同学的姓名时,几乎总是席蕤奚排在最前面,所以每次念名字的时候台下六班的人总是最先说出席蕤奚的名字,在年级主任念出来时他们就起哄喧闹,显得他们班有多么了不起。 而二班显然不服气,也在大声念着“苏源清”,但是六班有个校霸坐镇,男生又更爱闹腾,再加上连出叁个年级前十,能叫的名字多又大声,而二班就显得单一多了,不过就仗着苏源清一人挑大梁。 席蕤奚本不爱出这些风头,尤其这么多人叫她的名字,倒叫她脸红不自在了。 方雯欢和季瑶则是面色如常,每次考试学校都会有表彰大会,她们早就习惯了。 而沉澄澄则像是叁个大神的小跟班,她们叁个每上台一次自己手上就多了几张奖状,帮她们整理,等着她们再次上台,自己拿的不亦乐乎,笑得合不拢嘴,一场表彰下来,她手上少说也有十几张奖状。 前面四班的霍思思回头看了一眼起哄的六班,林珩虽然没有跟着喊,却也在一旁吹着口哨,她面色僵硬,又想到自己这次考试竟然排到了百名之外,十分懊恼,不说能得年级第一,就算是有一门科是第一,她也能让自己大出风头! 半个多月前她去找林珩却听到他提分手,她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在一起十天都不到她就被甩了,更何况这十天他们也没相处多久,居然如此耍她。 这让心高气傲的霍思思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向来只有她甩别人的份,还没有人弃她如敝履! 她还记得那天林珩漫不经心的语气和无所谓的态度跟她说腻了,她一下子不能回神,她好不容易钓到林珩做她男朋友,她刚跟别人炫耀林珩和她在一起了,还没过多久他就腻了,狠狠地打了她的脸,让她情绪暴躁易怒,连带着周围人都觉得她莫名其妙,碍于霍思哲和霍家的面子勉强安慰她。 她在被甩之后去找过几次林珩,却被他无情忽视,她受不了他冷漠寡情的样子,在她碰了几次壁后,她的高傲也不许自己再去找他。 好不容易表彰大会结束,所有学生都回到了教室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当席蕤奚走出教室门就看到了季瑶爸爸,季秋白迎面向席蕤奚打招呼。 “席同学你好,我是季瑶的爸爸,你还记得我吧?” “嗯,叔叔好,您是来接季瑶的吗?她刚刚坐校车回去了。” “不不不,我是来找你的,小奚,叔叔能跟你谈谈吗?” 席蕤奚疑惑,不知季瑶爸爸要跟自己说什么,却也点了点头。 跟着季瑶父亲来到这一层楼梯旁边的小阳台。 “是这样的,叔叔来找你是想拜托你尽量照顾一下季瑶这段时间的情绪,非常抱歉这么麻烦你,因为……过几天就是她妈妈的忌日,她这段时间情绪肯定不稳定。”说到这里季秋白顿了一下。 席蕤奚愣了一下,随即就想明白了那天宿舍门口他们一家的关系和当时季瑶为何那样生气。 季秋白继续道:“季瑶这孩子从小没什么可交心的朋友,她的性子也难以融入,我作为她的父亲,却没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我很愧疚,说实话,自她妈妈去世后,她与我关系确实不好,我也不知该如何去教导安慰她,怕她不理解我的苦衷,又怕伤了她的心。” “她以前上学时自做主换了好几个宿舍,与人不和,我也知道,我生怕她与世隔绝,自闭抑郁,我看得出来,季瑶虽然对人冷淡,但她对你是不讨厌的。” “所以我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多安慰包容她,让她感受到朋友的关怀,可以吗?拜托你了,小奚同学。” 席蕤奚看向这位谈吐得体,字字恳切的父亲,她不清楚季瑶与家里关系是如何,但季瑶是她朋友,在她能力范围内她肯定会帮,“放心吧叔叔,我会多照看季瑶。” 季秋白笑道:“那就多谢你了。小奚你有家人来接吗?要不要叔叔送你?” 席蕤奚婉拒:“不用了叔叔,我家离学校很近,我走回去就好了。” 季秋白没再坚持:“那好吧,叔叔就先走一步了,你回家路上小心。” “嗯,叔叔再见。” 说到忌日,席蕤奚低头想着,下周也是她父亲的忌日,国庆在苏城的时候她还特意问了舅舅父亲的墓地在哪,至于为什么没有问母亲,大概是母女俩的忌讳吧,她问不出口,也不想无端揭开母亲伤心处。 --------------------------------- 中午十二点还有一章 第十六章上车 这一天风和日丽,江宁市罕见的天气好,微风倾斜,阳光尽洒,一切都恰到好处。 这天是周叁,下午只有叁节课,上完课席蕤奚向老师请了个晚自习的假,班主任张敏惠也是个通情达理的老师,像席蕤奚这样成绩优秀的好学生,她果断批了假,还安慰了她几句。 席蕤奚在花店买了七朵白菊,来到了墓园。 她顺着舅舅的描述,找到了父亲的墓碑。墓碑前已有几朵黄菊,花郁金黄,想来是席母早已来过了。 她弯腰蹲着将白菊摆在墓碑前,看到了“席海安”叁个字和碑上的黑白照片,记忆接踵而来,如潮水,势不可挡,她伸出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字。 “我的奚奚,真是世界上最漂亮可爱的姑娘!” “奚奚想要什么呀?这个芭比娃娃是很漂亮哦,爸爸买!” “奚奚不要难过,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爸爸给你做主!” “奚奚生日快乐,其实爸爸不希望奚奚这么快长大,要是能永远做爸爸的小公主就好了!” …… 她眼眶蓦然湿润,眼泪险些要掉下来,她飞速抬头仰望蓝天白云。 时隔这么多年,这是席蕤奚第一次看她父亲,当年她亦是难以接受这样的意外,她努力不去想它,拼命忽略它,将这次意外藏进心底最深处,躲在岁月静好的苏城竭力遗忘这次痛苦。 却还是发现,她不管再如何调节自己的情绪,不管再如何奋发沉迷学习,父亲的死依旧在这里不深不浅地影响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的脖颈僵硬,眼眶发涩,席蕤奚才不再看天空。 “爸爸……”席蕤奚喃喃道,目光涣散,不知看着什么,声音轻缓对着墓碑娓娓道来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她生活得如何,现在在哪念书,她将这些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说给了父亲听,包括她和母亲的困扰,都一一说了父亲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声音渐渐干涩了,才停止说话,又沉默着看着父亲照片片刻,她才站起来,发现双腿发麻,差点站不稳。 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前面也有个女生站了起来,她回头准备离开正好就对上了席蕤奚的目光,两人都发愣了一会。 席蕤奚愕然,没有想到原来季瑶母亲的忌日和自己父亲是同一天。 两人来到离墓园不远的小公园里,季瑶买了两瓶水,两人坐到公园里的长板凳上。 席蕤奚道了声谢谢。 季瑶先开口:“你来这里是看望?” 席蕤奚向她微笑:“我来看望我爸爸。”又问,“你呢?是……你妈妈吗?” 季瑶不惊讶她猜到,以席蕤奚的玲珑心,能猜出来很正常。她嗯了声,看着她的目光,道:“我母亲四年前去世的,肝癌晚期。”转头看向天空,“那个时候她在住院,我父亲在外面就有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还怀了身孕,就是那天在宿舍楼下,你见过的。” 季瑶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述说一件不关己的事:“后来我母亲知道了,情绪不稳,悲伤过度,加剧了病情,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席蕤奚握住了她的手,看向她:“你节哀。” 季瑶转头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你也是。” 席蕤奚道:“其实我还是羡慕你的,你还有你爸爸关心你。说实话,你爸爸在上周五还找过我,跟我说希望我能多关心理解你。” 季瑶眸光不变,并没有为她父亲对席蕤奚说的话动容。 “他跟我说,他觉得对不起你,怕你理解不了他,也怕伤了你的心。”席蕤奚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是季瑶,作为朋友,无论你做什么,你认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我不清楚你们家,不可能单有季叔叔的一番说辞就妄作评论,我永远支持你。” 季瑶眸中变了几变,破碎了冰冷,对于这个女孩,她第一次感觉到舒服,席蕤奚不像其他人,她的眼神很纯粹,没有世俗污染,没有目的,也没有阿谀奉承,她的性格很温柔,她很喜欢。“你呢?介意讲讲你的故事吗?” “我啊,我父亲是车祸去世的,在我五岁的时候。”她苦涩地说道。 季瑶反握住她的手,像是给予她力量。 “我父亲是江宁人,我五岁之前都住在这的,只是后来我回了我外婆家住。今年才回来的。” 季瑶作轻松状笑道:“原来奚奚是我们江宁人啊。” 席蕤奚也回应笑着。 天公作美,一阵暖风吹来,两个少女相视而笑,吹动了她们的衣摆和头发,画面生动,美得像清新可颉的春日第一枝花。 一声刺耳突兀的汽车鸣笛声响起,她们抬头望去,一辆大奔停在离她们不远的小道上,车窗降了下来,林珩和陆之宴的脸露了出来。 一头奶奶灰的男生,眼角眉梢风流多情,调笑出声:“妹妹们,要不要上哥哥的车呀?” 席蕤奚看到林珩内心就丧到极点,总觉得他阴魂不散,怎么在墓园也能看到他。而她不认识那个灰色头发的男生,但跟林珩一起玩的,说话又流里流气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于是她看向季瑶。 季瑶翻了个白眼,虽然她知道今天陆之宴肯定会出现,但没想到是现在,她对席蕤奚说:“奚奚,要不坐他们车回学校吧?这里坐地铁回学校挺远的。” 席蕤奚犹豫。 季瑶看出了她的担忧,说:“你别担心,林珩他们开车很熟练,技术很好的。”微顿,又道,“林珩的身份证比实际年龄大一岁,他是有证驾驶。”而且就算无证,他们以前也开得不少。 “……”席蕤奚并不觉得季瑶这番话能给她带来什么安慰,也意外季瑶提起林珩的熟捻语气,所以她还是迟疑着点头。 二人上了车的后座,季瑶正要关门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陆之宴突然挤了进来,还一把搂住了季瑶,对她嬉皮笑脸:“我要跟你坐一起!” 季瑶还没来得及推他,车门就被陆之宴关上了,她看到席蕤奚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就不禁头皮发麻,一阵尴尬,不停地想解开陆之宴缠在她腰上的手,小声并生气地威慑他:“给我坐好!别给我动了!” 林珩从后视镜中又看到了席蕤奚这个眼神,不禁发笑。她怕是个外星人吧?看到别人搂搂抱抱就一脸震惊。 车子发动了,席蕤奚系紧安全带,双手死命地拉住安全带,也来不及想季瑶和这个男生的关系,马上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 陆之宴则是将脑袋搭在季瑶肩上,向席蕤奚问好:“美女……” 冷不防收到季瑶一记冰冷的目光:“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这是我朋友!她叫席蕤奚。” 陆之宴一秒变乖:“席同学好!我是季瑶男朋友,我叫陆之宴,总角之宴那个之宴。” 季瑶的嘴微抽,她怕席蕤奚消化不了男朋友这个称呼,对席蕤奚尴尬地笑了笑。 席蕤奚回过神,之前澄澄跟她灌输过学校很多人谈恋爱的思想,她也渐渐消化了。 而且她刚刚还在内心鄙视了这个男生一下,却得知他是季瑶男朋友,略带抱歉并礼貌笑了笑:“你好,陆同学。” 陆之宴听到她这小猫般的谨慎声音,很想大笑,这个女生也太奇特了吧,却碍于季瑶的眼神杀,一直忍着。 林珩看到席蕤奚双手紧握安全带,一副紧张怕死的样子,他挑了挑眉,玩味地勾了勾嘴角。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渐入市区,停在了一所学校的旁边,却不是景安,而是陆之宴就读的一中。 第十七章投怀送抱 这一路上席蕤奚太劳神费力,这车开的平缓稳定,她就渐渐入睡了。 一旁的陆之宴不解,不是送她们回景安吗?他转头看向林珩,却见林珩略带戏谑的眼神,对他说道:“你不是要带季瑶约会吗?别说哥没给你创造机会。” 林珩傻逼了吧?但他眼珠一转,眼角瞥了一眼在一旁睡着的席蕤奚,豁然开朗,这林珩,啧啧啧。 季瑶原本也是昏昏欲睡,只是车子停下来时她就睁开了眼,就见陆之宴抱着她下车,迷糊着问:“怎么?到学校了?我得叫奚奚下车。” “林珩会送她回去的,我带你去个地方放松心情。” 季瑶渐渐清醒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林珩单独送席蕤奚回学校?为什么?她正要推拒他,还是没有陆之宴动作快。 不一会就他俩就下了车,林珩油门一踩,往景安的方向驶去了。 从墓园回来,天色就已经暗沉了下来,这会到景安中学更是晚上七八点了,林珩把大奔停在了学校顶层停车场,这里四下无人,寂静无声。 林珩此时坐在了后座,刷着手机,车里没开灯,他看向旁边的席蕤奚,见她还是系着安全带,靠过去伸手将安全带按钮解了。 正是这“哒”的一声,席蕤奚醒了,渐渐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黑暗,季瑶和她男朋友都不见了,她只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林珩的脸,她一懵,眼神从朦胧转向清明,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下意识想要尖叫。 林珩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他声音低沉,很有磁性:“别叫,我就松开。” 席蕤奚吓得一激灵,点了点头,她慢慢环顾四周,不知道这是哪,毕竟学校的停车场她还没来过。 林珩手一松她转头就想马上逃离这辆车,拉车把手的时候发现车门被锁了,她下不去。 这里月黑风高的,而林珩的所作所为,她只联想到电视上看到的杀人,分尸,肢解……眼神爬满了恐惧,一股寒意从她脊椎骨蔓延而上,她强迫自己冷静,咽了咽口水,开口:“你要干什么?” 林珩的掌心还留有席蕤奚嘴唇上的柔软触感和余温,他不经意地揉搓了一下手掌,听她这句话,倒把他问住了,他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看到她让人好笑的神情他就想再逗逗她,就觉得好玩,他于是实话实说:“不干嘛。” “……”席蕤奚一噎,“你开车门,让我下去。” 林珩头微扬起来,拽的要死,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我不。” 席蕤奚的细眉皱了起来,小声道:“林珩,你不能这样。” “不能咋样?” “你,你是有女朋友的。”她还记得那天在楼道里有个女孩子抱着他。 林珩噗地笑了两声,“怎么?你吃醋啊?” 席蕤奚的眉皱得更厉害了,眼里不禁对林珩的厌恶又加深了,这男生真是…… 林珩见此眉毛一挑,俯身向她靠近,手指点了点她的肩肘,“喂,警告你啊,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现在就干你。” 席蕤奚感觉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听不懂啊?就是跟你做爱。”他痞笑。 他果然看到席蕤奚的眼中聚起了惊恐,满意了。又继续说:“还有,老子是单身,单身懂不懂?” 席蕤奚想到原来他换女朋友的速度真是如澄澄她们说的那样,不过她现在才不管他单身还是不单身。 此刻林珩和她的距离近在咫尺,他呼出的气息她都能感受到,一丝冰凉的触感从席蕤奚背后涌来。席蕤奚浑身僵硬。 这时林珩的手机传来两声微信的消息声,他打开界面,看了信息之后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可怕,眉宇间尽是暴躁。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伸进口袋拿出烟,看到席蕤奚还在这里,他下了车,靠在车门上,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席蕤奚坐在车里没出声,默默地看着他抽烟,她不知道林珩这一系列的转变,也不知道是谁发给他的信息,却没有在此刻触他的霉头。 她静静等他抽完这根烟,过了许久,等他脸色正常了,她降下车窗,用自认为平静的语气对他说:“林珩,我想回教室。”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在别人耳中,饱含委屈可怜。 林珩的动作一顿,回过头看她,月光下她的眼睛盛满水色,盈盈弱弱,又干净又纯洁,她的可怜流露得竟这么自然,望着他,他的喉结滚动了下。 席蕤奚问了他这么久都见他不动,她心急了,拉了下把手,没想到车门开了,原来他早就开了车锁。 车门开得猝不及防,她意想不到,坐在车门边上没有防备,重心不稳,见她顺着车门的打开就要摔了下来,林珩快速地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才防止她摔在地上。 她受到惊吓,一抬头对上了林珩的眼睛,见他眼里都是不怀好意的戏笑:“哟,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席蕤奚立刻挣扎,她和林珩的身高差距挺大,她的脚都没有着地,耳边脸庞都是他的气息,面红耳赤地叫着:“快放我下来!” 他坏笑:“求我啊。” 席蕤奚马上开口:“求求你。” 林珩一怔,竟也没为难她,就把她放了下来,席蕤奚转头就快步走。 她的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香水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她的腰肢柔软,细细的一截,刚刚抱着仿若无物,他低笑。 林珩快步追上她,仗着自己腿长,马上就拎住了席蕤奚的后衣领,说着:“你知道怎么从停车场回去吗?不是这边。” 他带着她走向另一个方向,进了电梯,席蕤奚就马上离他远远的。 到了第一层,席蕤奚就能摸清位置了,她快步朝着教学楼走去,慢慢的转为小跑,好像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着她。 林珩也不追上去了,就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林珩划向接听键。 一道温柔又好听的女声传来:“小珩啊,妈妈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到了吗?妈妈这几天去温哥华出差,让莫姨照顾你啊……”周围环境有些嘈杂,但她声音无比高兴。 林珩面无表情嗯了一声,随后就挂了。 果然,对方就再也没有打过来了。 林珩嗤笑一声,她这通电话打不打来有什么意义吗,不过都是象征性的交代一句。反正她每个月至少有二十天都是待在温哥华的,至于出差,不就是去看她那边的情夫和她儿子么。她以为他不知道,也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在意过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他想什么。 * 自从上次月考之后老师就换了座位,只不过却没有多大改变,席蕤奚的同桌还是沉澄澄,只不过从原来的第叁组换到靠着窗边的第四组,她们俩的座位往前了一点,离后排的那些差生隔了一两排的距离。 已经进入十一月了,江宁市的天气是愈发恶劣,寒风刺骨,大家渐渐将厚衣服穿了起来,凛冽的冷空气袭来,寒霜降了一地,校园里的树叶起先僵持着,最后耐不住瑟瑟发抖,于冷风中动荡飘零,不可避免地被蹂躏在地。 再过一周又要有一次大考了,是较为重要的期中考试,也是奠定每一学年最后奖学金的基础。 景安中学虽是所私校,但是综合实力确实是没话说,这里的学生卧虎藏龙,顶尖学子都是全面发展,即使有差生,尖子生的风光足以弥补那些成绩吊车尾的。 而席蕤奚还有个清醒的认知,景安诚然名列前茅,高中部却生源不多,既使今年它通过免学费的策略吸引了一批不少的优等生,但高一的学生也没过千人。毕竟普通人来景安一年少说也要交大几万的学费。 所以即使她拿到了年级第一,却也只是在区区千人里面拔得头筹,若和全市学子来比她能在什么位置尚未可知,更遑论高考时和成百上千万考生一决高低。她的目标很明确,考上江大——她父亲就读的名校,而江大的录取率年年创新低,若非万里挑一则希望渺茫,所以她必须时时努力,不能松懈。 十一月十号,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这次有了前面月考的排名,各个年级的学生各归其位,依照年级排名从一班排到最后一个班。 而高一一班第一个座位毫无悬念地贴着的是席蕤奚的名字,接着后面是苏源清,方雯欢和季瑶紧跟其后。 考试的时间过得是很快,叁天的期中考试不一会就结束了。 最后一场物理结束时学生长吁了一口气,正好快到饭点时间了,席蕤奚四人回到教室整理好了书本资料就一起去食堂吃饭。 虽然是饭点,但是因为刚考完试,许多人受够了学校的饭菜就偷溜出去外面吃晚饭,考完试的晚自习也没什么重要的,最多晚自习前回来,反正老师也管不了。所以食堂相对平时空旷很多。 她们打好饭坐在食堂角落,四人说说笑笑,两两相对而坐,还讨论着刚刚结束的物理题,轻松悠闲。 当然,在景安差生天团迎面向她们走来之前她们是轻松悠闲的。 陆之宴最先发现季瑶的身影,马上她们这边走来,他一个一中的学生如此熟悉景安的地形,也确实拜季瑶所赐—— 首-发:po18vip.de (ωoо1⒏ υip) 第十八章你挺乖 林珩那群人不管走到哪都是极吸人眼球,他们各个人高马大,模样长得又帅,校服也不好好穿,透出一种痞坏兼得,狂放酷拽的气质,实在是让人忽略不了,还有许多女生看得眼红心跳,掩着嘴偷笑,窃窃私语。 食堂都是长椅的座位,陆之宴一屁股就坐在季瑶旁边,而以林珩陆之宴为首的不良学生们都纷纷坐在了她们坐着的长椅上,迅速将席蕤奚四人围住了,霎时间整个大堂就这个角落最引人注目。 季瑶表情出现一丝裂痕,懊丧得无可奈何,其他叁人突然被包围先是发怔了一会,然后面面相觑,纷纷沉默着。 而席蕤奚不知道林珩是不是故意的,腿一跨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哦,林珩确实是故意的,跟她打着招呼:“小嘴巴,考试怎么样啊?是不是又能得第一,跟哥哥说说?” “……”席蕤奚吓得吐血,这人怎么说话不分场合,他就不能好好叫人名字吗?她憋着神情,低头吃饭,没有理他,像只鹌鹑。 对面沉澄澄的眼睛在他们俩之间瞄来瞄去的,眼角疯狂暗示旁边的方雯欢:看吧看吧,我说林珩对咱们奚奚肯定有什么! 方雯欢按捺住她:先别妄下定论,说不定是林珩撩惯了,我们再看看,静观其变。 季瑶坐在席蕤奚旁边听到林珩的调戏,就出声道:“林珩,你少说点话行吗,别碍着人家姑娘吃饭。” 她上次墓园之行后回学校问了席蕤奚是不是林珩把她送回来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席蕤奚吱唔着说是他送回来的,没发生什么,季瑶看她神情不似作假,她把席蕤奚当作知己朋友,自然是护着她的,所以她当时就对席蕤奚说:“我家和林珩家关系还不错,他要是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 林珩抬眼向陆之宴望去,没回季瑶的话,“陆之宴管好你媳妇儿啊,你这怎么伺候不到位呢?” 陆之宴随后挑起狭长的桃花眼,“宝贝儿乖,来,张嘴,喝汤。不要管那单身狗逼。他那是嫉妒。” 众人破功笑出声。 林珩收回视线,又落到席蕤奚身上,他手肘撑在桌面上,支起脑袋对她说:“小嘴巴你不很能说么你,现在反倒不张嘴了?” “吃这么少,怎么长个?”说着又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块孜然排骨放在席蕤奚餐盘里,“看你瘦不拉几的,身上都没几两肉,抱着都硌得慌。” 他当时抱着她的腰时确实只摸到了一把骨头。 席蕤奚心里一惊,以为他要提起那晚停车场的事,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到时更纠扯不清,赶紧小声堵住他的嘴:“我吃不下这么多,你也快点吃吧。”说着还将他的餐盘往他手边推了推。 她竟也没拒绝,埋头吃了起来,还催促他吃饭。 林珩舔了舔后牙槽,望着她一笑,满堂风华,音色低沉:“席蕊希,你挺乖啊。” 其他男生相互看着露出了暧昧的神情,矮油,什么情况啊?珩哥怎么也会说这种话?口味变了啊?而姜宇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不露声色。 而在食堂另一边,霍思思一眼看到了林珩,她还发现林珩居然对旁边的女生笑了,不是平常那种漫不经心的笑,而是颇令人心动的笑容,这种嬉笑打趣之态,霍思思是没有见过的。 霍思思旁边的姐妹团也看到了林珩一众人,自然也看到了坐在林珩旁边的女生,想到霍思思还在,便语气阴阳怪气地道:“坐林珩旁边那女的谁啊?” 霍思思在表彰大会上注意过这女生,是年级第一。霍思思的脸色变得十分僵硬阴沉,抓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捏紧,指关节泛了白。 姐妹团中的另一个暗暗戳了戳开口说话的那个,眼角瞟向霍思思,暗示她不要提林珩。 这边席蕤奚吃得味同嚼蜡,身边还坐着一尊大佛,心惊胆战,恨不得马上走人。 季瑶看她们吃的差不多,也察觉出了席蕤奚的别扭,就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回宿舍吧,一会赶不上晚自习了。” 她们叁人马上正襟危坐,一副季瑶一走她们就紧跟其后的架势。 陆之宴不高兴了:“干嘛啊,走这么快,我都还没跟你说会话……” 季瑶悄悄掐了一把他的腰,脸上不动声色,眼角瞥了他一眼,低声说:“你自己和他们玩去。” * 过了几天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高一六班的席蕤奚不负众望再一次登顶年级排行的榜首,而这一次二班的苏源清也没落下,以同样的分数并列第一。龙争虎斗,并驾齐驱,他们的这分数也是再一次地吓人,竟突破了四位数! 其他同学都啧啧称绝。 期中考试的表彰大会还是在周五下午举行的,前几名几乎没怎么变,只是两个年级第一一起领奖时,苏源清绅士礼貌地让席蕤奚排在了他前面。 表彰结束时就放学了,席蕤奚还是老样子走路回家。 学校这块地方街道交错,巷口纵横,小巷胡同十分多。 席蕤奚路过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时,她随意看了一眼竟发现巷子最里面有一群混混!那群混混发型各异,五颜六色的,手上腿上还纹着凶狠可怕的纹身,他们人多势众,手里还持着棒球棍,铁棍,狼牙棒等凶器。 他们似乎在围着一个人,准备随时干架,席蕤奚再定睛一看,他们围着的居然是林珩!而且只有林珩一个人,他单枪匹马的,两方情势弩张剑拔,战况一点就燃。 席蕤奚看了一眼马上收回视线,神色不安地离开这条小巷,要是她没看错的话,好像只有林珩一个人……随后她摇了摇头,林珩是谁啊,整个景安的校霸啊,打架造事他最在行,说不定他有能力摆平呢?她没必要在意。 她安慰自己当作没看到,刚走到大街上,碰巧就遇到了一辆警车在执警。她犹豫着,从警察身边走过,一会忽然又掉头回来,最终还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她做不到熟视无睹,向警察走去。 此刻林珩一手拎着外套搭在肩膀上,一手插袋,神情冷漠,视若无睹,对他们讥道:“霍思哲,你有事吗?没事别挡我道。” 那群混混为首的老大,一身腱子肉,身上也穿着景安的校服,模样凶狠,“林珩你少废话,老子早看你不爽,你他妈还玩我妹!你找死!” “是你妹自找的。”他淡淡道。 “你他妈找死!兄弟们!上!”说罢,这群人就扬起手中武器,汹汹挥去。 就在这时,一辆警笛声传来,闪着红蓝灯光的警车停了下来,接着就有四五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走来,语气严肃:“喂!你们这群人干什么的!都住手!” 其他人一顿惊慌,一旁小弟马上警觉:“哲哥,条子来了!快走!” “林珩你他妈给我等着!”霍思哲皱眉,咒骂着,现在多事之秋,他们还是少惹事为好,眼睛狰狞残暴地目瞪着林珩。 林珩嗤笑一声,嘲讽意味浓重。 林珩走出巷口果然看到一道瘦小的背影,刚刚席蕤奚经过小巷时他就看到她了,估计就是她把警察招来的。原本他是要出手的,左不过就是干一场,正好也拿霍思哲那帮人练练手,省得他们以为声势大就能打得过他,只不过他看到墙后窥探他们的席蕤奚,也就坐观其变,免得打起来最后是他进局子。 他轻而易举地又拎起席蕤奚的后衣领,“小嘴巴……” “林珩!”她眉头竖起,打断他:“你能不能好好叫名字!” 他眉毛一耸,“骚瑞,那我感谢席同学的救命之恩。”他语气不正经。 席蕤奚扯了扯领子,“谢我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哦?那些警察叔叔难道不是你叫过来的吗?这么担心我啊。” 席蕤奚两颊渐渐发红,她从来说不过他,原来他早就发现她了,“林珩!你少无赖!” 他低笑:“为了表示感谢,哥哥请你吃甜品!走!” 席蕤奚当然拒绝:“不用了,我要回家。”说完就抓住书包肩带。 但她哪是林珩的对手,只见林珩大手抓住了她的书包,手一扬一落,他就成功把她的书包从她背上拿走。 席蕤奚急了:“你干嘛!把我书包还我!”她又蹦又跳,要去够他手里的书包。 林珩站着一动不动,反正她跳起来手也没他长,“今天我生日,就当陪我去?” 他语气轻浮,席蕤奚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看这样子,她是不得不去了,都怪她多管闲事。 第十九章星陨 这条街附近有家满记甜品,里面蛋糕甜点琳琅满目,款式多样可爱,很受年轻人的喜爱。 服务员小姐姐将草莓蛋糕送上来时,一脸温柔地说请慢用。草莓鲜嫩多汁,光泽靓丽,让人很有食欲。 席蕤奚还看到蛋糕上插着两支“17”数字的蜡烛,她一愣,问:“今天真是你生日?” 林珩一边拿打火机点蜡烛,一边轻笑:“怎么?你原来还不信?” 席蕤奚不语,他开玩笑的话当饭吃,就那语气不怪她不信吧。 “那你就不怀疑我是为了做足全套戏故意买的蛋糕?” 席蕤奚还是不语,随便他吧,他爱什么时候生日就什么时候生日,关她什么事? “许愿吹蜡烛吧。” ? 不是他生日吗?为什么要叫她吹蜡烛? “我把愿望让给你了。” 见席蕤奚还是没有动,“不用的话多浪费。” 席蕤奚叹气,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说道:“那祝你学业有成,考上心仪的大学。” 林珩听着差点没笑岔气。 他又慢慢将蛋糕切开,装进小碟子里,移到席蕤奚面前,嘴角勾起:“吃吧。” 席蕤奚忽然觉得,今天应该真是他生日吧……她叉起一小块蛋糕送入嘴里,甜腻顺滑,蓬松柔软,口感极佳,这家店的蛋糕确实做得不错。她于是多吃了几口。 林珩看她像小仓鼠似的吃东西,没忍住笑了,而后他眼睛随意往窗外瞥了一眼,却好似眼神定了一定。 席蕤奚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咽下食物,对他说:“林珩,生日快乐。”既然今天真是他生日,寿星最大,这声祝福她还是要说的。 林珩听到后眼睛从窗外转回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随意笑了笑,很轻微的弧度。转而又看向窗外,黑眸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久未言语。 周围也有不少女孩子在店里吃甜品,突然看到这么个大帅哥,纷纷低头说话,小声讨论他们是什么关系,有胆子大的还意欲上前要联系方式。 席蕤奚多少听到了她们的谈话,顿觉不自在,不想被误认为和林珩有什么关系,就开口:“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着起身就要拿她书包。 “把剩下的蛋糕带回去吃。” 席蕤奚第一反应拒绝,林珩却不由分说地将盒子塞给她,并懒洋洋开口威胁:“要是不带回去,我就一路送你回家。” 这人真是…… 席蕤奚默默捧着蛋糕盒子,走出店门往家的方向走。 林珩看着她走远,一个人独坐在店里,往窗外望去。 离他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上的女孩关注他很久了,看他一开始就往窗外看,也不知他在看什么,满记甜品对面是一家星巴克。 而星巴克窗边是坐着是一个穿着休闲的中年男子,但是身上搭配皆是不俗,有眼力的一眼就能看出这男子身份不一般,而沉稳风趣的面容更是给他加分不少,他对面坐着的是叁十左右的美艳知性的女子,两人情状亲密,交颈暧昧。 女孩犹豫着要不要电话,林珩却收回了视线,走出了店门。 林珩来到洗车店取车,他原本放了学要来学校附近的这家洗车店取车回家,只是中途遇到霍思哲这档子事。 他启动引擎,过了十分钟车子驶进御景苑,他停好车,上了电梯,指纹解锁,走进家门。 这套房很大,装潢大气却很简单,黑白简约的性冷淡风,他把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走进浴室。 御景苑的房子属林珩名下,是他的家,他一个人的家。 当时他在星巴克看到的中年男子是他的父亲,林柏南,而他对面那个女人,不是林珩母亲。至于是谁,他也不在乎。 林珩看到这幅场景内心也没有丝毫波澜起伏,似乎早已习惯。 他打开浴缸龙头注水,浴缸本身自带调节水温的功能,不一会,水汽朦胧,白雾氤氲,他躺下,闭上了眼睛。 十七年前,林唐两家商政联姻,没过多久生下林珩,而林珩从小天资聪颖,品德兼优,学什么都很快,连林老爷子都夸他,成绩更是出类拔萃,但自林珩记事起,父母就没有和共同待在一起,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叫莫姨的保姆陪着他。 他小时候一直以为父母忙工作,没空陪他,所以他加倍学习,想取得好成绩来向他们炫耀,试图得到他们注意。 直至林珩初一那年,学校组织去游乐园,他突然看到他妈妈抱着其他孩子,而那个男孩竟也叫她妈妈,母亲身边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男人,这情景任谁看都说是一家叁口。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朝思暮想的母亲却亲切陪伴别的孩子,他泪流满面,赶紧跑回家,想给父亲打电话。 父亲的电话总是不通,于是他来到公司里,却又发现父亲竟然也正在和母亲之外的女人调情说爱,关系可见一斑。这样的画面加打击让年少的林珩仿佛撕开了一道藏于黑暗的口子,而这道口子将血光满天的谎言欺骗都展现的一览无遗。 那一夜星光璀璨,年幼的林珩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后院的草坪上,失声痛哭,至嘶哑,至疲倦,无人知晓。 后来他强制自己平息情绪,默默观察打听着家中的一切消息,终于发现了很多事。 比如为什么几年前母亲莫名消失了一整年,原来是她怀孕了,给她的情夫生孩子; 为什么母亲每个月都要去温哥华出差,原来她的儿子住在温哥华,她要去陪他; 为什么父亲母亲从来不住一起,原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只是利益关系; 为什么又要生下他,原来要稳固两家的联姻; 为什么他总觉得父母很忙,忙到没有时间陪他,忙到从来不在意他成绩好坏,忙到从小到大没有给他过过生日,原来是不爱。 因为不爱,所以即使他表现得再好,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政治关系的纽带。 后来的林珩性情大变,抽烟喝酒打架泡吧逃课,甚至不参加考试,成绩直接垫底,成了彻头彻尾的恶霸少年。 然而即使这样,林柏南和唐虞也不为所动,各玩各的,貌合神离,唐虞依旧关心疼爱着她和情夫的孩子,林柏南也依旧游戏花丛,身边女人换了又换。 接着林珩便自己一个人搬来御景苑住了。 曾经的林珩,也耀眼得不可匹敌,也少年得意挥斥方遒,也是人人羡慕崇拜的天之骄子,是夜晚最亮的那颗星,而一朝坠陨,自甘堕落,与黑暗融为一体,成了黑夜中的幕布,再也寻不到那颗星的光芒。 林珩躺在浴缸里,湿气凝结成的露珠打湿了他的眉睫,他将手臂覆在眼睛上。 今天确实是他生日,他听到过很多声生日快乐,却也没听到过一声生日快乐。以往兄弟朋友,学校同学都会给他庆生,各种聚会party酒局,偶尔也只有林家老宅的奶奶会记得林珩的生日,不过这一点星火,聊胜于无,所以他到最后一样觉得孤独——他父母从未对他说过生日快乐。 十叁岁的那一晚他一度陷入自暴自弃的地步,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自己对他们来说到底是什么,看着母亲一脸的温柔慈爱,父亲说不定在哪也有个温馨融洽的家,都是他从未感受过,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原来即使是光芒璀璨的星星,陪伴它的只有黑暗。 他又突然想到今天那个女生真挚安静的一声生日快乐,不带任何浮华喧嚣的色彩,干净而美好,如涓涓泉水细流到他四肢百骸,让他恍惚,若是母亲对他说这声祝福时,是否也会如她这般的神情。 林珩忽觉浴缸的水温转凉了,于是站起身来,穿上浴袍,看到桌上的手机震动,他拿起放在耳边,那边陆之宴的声音就传来了:“哥们,别说兄弟不记得你十七大寿啊,红魅,满庭芳,还是一品翠轩?说个地儿,今晚兄弟我包场了!” 他随便说了个地方,就挂了电话倒在床上了。 -------------------------------------------------- 林狗子曾经也是个好孩子(狗头 第二十章第三种绝色 渐渐地,岁暮天寒,江宁市下起了鹅毛大雪,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树上屋上窗上的点点白雪装点得整个学校十分唯美。 说实话在席蕤奚的印象里,雪这种东西是微乎其微的,苏城的冬天其实偶尔也会下雪,但不多,而且都是星星点点的雪渣子,远没有像江宁市这样的漫天雪花飞舞,而她五岁前在江宁市模糊的记忆不足以浇灭她现在看到雪的好奇兴奋。 所以她现在趴在窗前沉浸在飘雪的世界里,嘴角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开心地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心里还默默盘算着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想拉着小姐妹去玩雪。 坐在席蕤奚后面的班长秦珲看到了她的侧脸,柔美温暖,嘴角的笑容更显得整个人都青春活泼,这一刻席蕤奚在秦珲眼里仿佛带着光,他不禁呆住了。 自从十二月的第二次月考后,就调了位置,现在班长坐在了席蕤奚的后面,他时常向席蕤奚问问题,无论什么问题她都会,而且讲题时很容易听懂,令他常常惊叹折服,不愧是年级第一,温柔善良还成绩优异,秦珲顿时对她心生好感。 而现在他看到这幅画面,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打开拍照界面,偷偷抓拍了少女希冀灿烂的笑容,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拍完就把手机放进抽屉里,装作低头看书的样子。 很不凑巧的,坐在秦珲后面的林珩正好看到了他这一举动,无声地扯嘴嘲讽,面无表情地低头玩起了手游。 不久林珩的目光又落在了席蕤奚的脸上,最近是不是太久没找这个小傻子了? 第四节下课铃响起之前,窗外的大雪正好不负众望地停了,如果外面下大雪体育课就得取消,学生们当然期待雪停了,不然指不定这节体育课就能换成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各种惹人嫌的课。 体育课的后半节是自由活动。 不过天气这么冷也没人愿意活动,有的人直接回了宿舍取暖,或者提早去食堂等着开饭,而许多男生则是跑到升旗台后面的操作室里喝酒玩牌找乐子。 自由活动之后席蕤奚一脸暗自兴奋地搓着小手,对她的叁个小姐妹说:“澄澄,欢欢,瑶瑶,我们去玩雪吧?” 沉澄澄正想开口讨论现在是回宿舍还是去食堂,突然听到席蕤奚的话,不禁呆住,叁人皆是面露疑色:“玩雪?玩什么雪?” “就是堆雪人,打雪仗呀,好不好?”女孩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泛着盈盈的光,亮晶晶的,脸蛋白里透红,生动极了。 沉澄澄amp;方雯欢amp;季瑶:??? 她们纷纷抽了抽嘴角,还堆雪人打雪仗?这是什么幼稚的神操作?不就是雪嘛,整得有多稀奇似的,奚奚这小土鳖智商挺高,就是傻得可爱,拉低她们整体成熟水平。 但看她这眼神她们不忍拒绝,于是一边嫌弃一边陪她堆雪人。 刚下完的雪,学校的清洁人员还没来得及清理。席蕤奚循着小时候的记忆开始滚雪球,当雪人的身体,她蹲在雪地上开始搓起一捧雪,慢慢揉圆它,可她总是一揉就打散了手中的雪,眉头皱起。 当她还在和手里的一小捧雪作斗争时,旁边方雯欢就已经滚好了一个大雪球立在这,可饶了她吧,她想快点弄完快点走人,幸好大家都走了,操场现在人不多,不然被人看到她们在这玩堆雪人这种幼稚玩意儿不知道有多糗。 席蕤奚一脸羡慕,想让她们教教她,季瑶无奈慢慢陪她一起滚雪球。 坐在操作室里的程江看到在操场一个小角落堆雪人的女生不由得大笑出声,程江转头对姜宇说:“宇哥,你看那边咱班的年级第一在那堆雪人,哎哟我的天,太他妈搞笑了,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一本正经地玩雪人哈哈哈哈哈。” 林珩听到年级第一时抽着烟的手一顿,眼睛转向程江指的方向。 少女清丽的面容掩于皑皑白雪之中,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而唯有这一隅丽色点亮整片苍白,那扬起的笑容就是这抹颜色的中心,突兀又显眼。 林珩想起幼时所读到余光中先生的一句诗,幼年他不解其意,也无法想象那画面。 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叁种绝色。 月色下的她,他看见过,清晖皓影落在她身上,出尘又潋滟;雪色下的她,正如此刻一般,新雪初霁,流光银亮,靡颜腻理,绮容玉貌。 而他现在看到那画面了。 然,月色和雪色都有一个共同点,太过纯白,太过干净,太过美好。 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烦闷,猛吸一大口烟,谁知烟越抽越闷,林珩把烟掷在地上,用脚狠狠一碾。 五班这节也是体育课,所以一旁在打牌的老何,何俊东听到程江提到年级第一,他知道是谁,就是那个他在微信公众号上见过的那女孩。 他连忙跑到窗边来看,果不其然,见这女孩第一眼他就觉得她长在他审美上,想追她,当时在棋牌室跟程江要微信被打断了,这时候又接着向程江要微信。 程江真是服了他了,这老何就喜欢这种长相清纯成绩优秀的乖乖女,受不了他,就翻开班群找出席蕤奚的微信递给他。 何俊东通过搜索找到,本想再让程江帮忙打掩护,跟席蕤奚说他有问题要问她,然后等着女神验证回他,却没想到女神的微信加好友不需要验证,顿时惊讶出声,一阵狂喜。 正当他琢磨着该怎么跟席蕤奚打第一声招呼时,林珩突然出声,淡淡道:“老何,删了她。” 姜宇在一旁听到这话算是整明白林珩了,原来他对席蕤奚是真上心了,姜宇不动声色地笑笑。 何俊东一顿,脑子还没转过来,傻乎乎地问了一句:“珩哥,你说啥?” “删了她。”他语气隐含不耐,目光渐冷。 何俊东愣住,这个她,是指席蕤奚?为啥珩哥要他删席蕤奚? 他脑子渐渐苏醒,眼睛瞪得贼大,不是吧,珩哥看上年级第一了?不,等会,这不是重点,他刚刚还想搭讪林珩看上的女人??? 何俊东吓得一哆嗦,手指也不灵活了,抖了几下,赶紧切除界面删了好友,马上举起手机给林珩看,“珩哥,我删了,我绝对没有任何意思!” 说完他就想咬断自己舌头,这不是此地无银叁百两嘛!他觑着林珩的脸色。 林珩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看向窗外。 快打下课铃时,席蕤奚她们终于堆好了雪人,席蕤奚找了两块石头和两根树枝来当雪人的眼睛和手,再找了跟较短的木枝当鼻子,雪人才渐露雏形。 她雀跃得像个孩子似的,她一般上课都把手机放宿舍,就让沉澄澄帮忙拍照发给她,拍完沉澄澄就抓着她赶紧去食堂,“好了好了,快走快走,我饿死啦!” 林珩默默看完了全程,突然笑了,确实是个小傻子—— 首-发:po18.nl (ωoо1⒏ υip) 第21章魔怔(梦境h) 今天下午只有叁节课,一般景安下午的课程是四节,但大多时候最后一节是活动课,是为了让学生们放松,不用天天如此高强度学习,毕竟他们是封闭式管理,从高一上半学期的期中开始就双周才回一次家,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连续十四天上课。学校为了人性化,就有了下午第四节活动课。 原本班上男生会利用这时间去篮球场打球,但今天又下大雪又冷,想着出去找个暖和的地方聚聚。 林珩快走出教室门时突然想起了上午那一幕,他越想越不爽,遂即回头,正巧班长秦珲就往枪口上撞了。 林珩左腿一伸,直接抵住教室门另一侧,挡住了教室的出口,秦珲猝不及防站在林珩面前,就听到他说:“手机拿来。借用。” 秦珲蹙了蹙眉,除了一些必要的班级活动通知外,他向来不跟林珩打交道,觉得这等差生只知游手好闲,贪安好逸,跟自己有很大差距,却又不好惹他们。 而林珩莫名其妙向他要手机,语气这么高傲,让他反感,还是反驳了一句:“你自己没有吗?” “哪那么多废话呢!就用你的不行吗?”他嘴角笑着,十分嚣张。 周围一众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偷笑,不嫌事儿大,寻思着这呆头班长怎么惹到林珩了。 秦珲不想惹上他们,虽不服气,但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 林珩打开相册,果然看到了上午秦珲这小子偷拍席蕤奚的照片,他把这张照片发到了自己微信上,然后删除照片和消息,连相册里的最近删除这一栏他也没放过,反复看了几下,确定这手机里再没有这张照片了,才丢还给他。 旁边程江好奇林珩为啥非要班长的手机,就在旁边偷偷看着,但视线有限,只能看到林珩好像是发了什么东西,又删了什么东西,那照片上好像是个女孩。 那是谁的照片? 程江没敢问。 而只有姜宇这边心知肚明,他虽然在后面没看到林珩在干嘛,但他上午也是看到了坐在他们前面的秦珲偷拍了年级第一的照片。稍一推想,不就知道林珩在干嘛了吗,啧,这男人啊。 雪夜,漫天星辰穿过层层厚重的幕布,将星辉撒入人间,而静躺人间的雪花把星辉收来拈作皑皑光芒,反射出一束人间绝美,与漫天星辰交相辉映,夜色如墨一般泼进了一处别墅中。 散发这橘黄暖光的别墅却传来数声令人脸红心跳,神思遐想的娇喘。 只见一少女趴在宽大双人床上,莹白无暇的雪背与深黑的床单色形成鲜明对比,四处披散的长发如海藻一般攀附在她的背上,胸上,使得胸前春色变得模糊隐约起来,刺激人去扯下这层朦胧面纱。 一双大手在这片美背上游离,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少女的腋下反向握住她的肩膀,林珩双腿撑在少女身躯的两侧,神圣如朝拜般细吻着这片纯洁雪肤,少女的身子颤抖了几分,林珩深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转过来。” 少女乖顺地听从,慢慢朝林珩转过来,正面一丝不挂,灯光如昼,淋漓尽致地照射在少女的胸脯上,白的耀眼,渐渐往上看,是细嫩的脖子,不堪一折,而这张脸赫然是席蕤奚! 只见她双眸微垂,脸蛋上泛着潮红,如天边晚霞那般瑰丽,肌肤甚雪,红润的唇瓣水光潋滟,像极了林珩生日时和她吃的草莓蛋糕。 林珩的喉结不禁滑动了一下,“宝贝你好美。” 说罢就朝她潋滟红唇吻去,席蕤奚虽羞涩,却也慢慢地挽住了林珩的脖子。他握住席蕤奚的手,压在床单上。 他的吻在席蕤奚下颌处流连,渐渐移到脖子,席蕤奚情不自禁扬起头颅,接受着他不算温柔的侵犯。 “嗯……” 林珩听着这声娇啼迅速一口咬住雪白的乳椒,席蕤奚的奶子不算大,正好他一手就能握住,他将她的乳舔咬得蹭亮。 一只手往下探寻幽幽秘境,洞口水帘如花,如汪汪泉涌,淫水四起,他挺起性器如利剑凿开了水帘洞口,便觉内里四季如春,他如泡在一方温泉里不可自拔。 就在这一瞬间,席蕤奚呻吟出声,断断续续的喘息声绵绵不绝,刺激着林珩,他不断地在洞穴里搅弄风月,引得席蕤奚频频叫唤:“啊啊——” 他突觉下腹一阵紧缩感,顿感不妙,便用沾满她淫水的手指插进了席蕤奚的嘴里,模拟着性器的动作,进进出出,用两指夹住她的舌头四处扫荡,迫使她双颊凹陷。 他对着她上下其手,带动着床摇摇晃晃,奶子也随着这幅度晃荡,淫靡之至,乱花渐欲迷人眼。 “唔……”席蕤奚嘴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叫声。林珩低头伏在她胸前,撕咬她的奶头,令她颤栗不已。 身上叁处皆受到了侵犯,席蕤奚再也收不住,没一会就丢盔弃甲,泄了出来。林珩被她突然的紧致一刺激,骚穴的褶皱绞着他的鸡巴死不休,随着淫水大发,他也将一腔精液射进了花穴深处! 霎时,林珩猛地睁开了眼,喉咙干涩,胸膛随着他的粗喘起起伏伏,额头也布满着诸多汗水,腿间一片潮湿难耐。 他几经喘息,待稍稍平复后,转头看向窗外,天边还未大亮,杂糅着暗色的白,墙壁上的钟指向六点。 林珩用手臂遮着额头,躺在枕上,紧闭双眼,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做起了春梦,更想不到此刻还回味无穷,梦见她,甚至觉得沉沦于梦里,也是向往的。 他大概是魔怔了吧。 林珩轻笑了一声。 * 由于明天是平安夜,景安国际部的学生都在搞圣诞节的事情,各种广播宣传,给每个班发糖发苹果,还装扮各个教室,圣诞树,雪花球,圣诞袜,拐杖糖,美轮美奂,应接不暇,再加上每个班的周报板的主题都是圣诞节,由此气氛更加浓郁了。 平安夜对于席蕤奚意义非凡,主要是对于席蕤奚的妈妈——杨芝很重要,这是父母俩人的结婚纪念日,每年这个时候,杨芝都会买两个苹果,在餐桌上点上两根蜡烛,然后抱着席海安的照片坐在客厅,一坐就是一整夜,一动不动。 母亲这个习惯是舅舅告诉她的。 舅舅说照顾母亲的那几年有一回他半夜上厕所,看到客厅的人影时吓坏了,一个黑黢黢的人影坐在那,还抱着一张遗照,面前还有两根已经耗尽的蜡烛,搁谁谁不吓尿,他跟杨芝说话她也不理,后来的几年他注意到每到这个时候杨芝就会这样,外婆告诉她这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才恍然大悟。 她想给母亲送个苹果,模仿父亲的口吻,这样她也许会开心一点——即使知道是假的,也有一丝精神寄托。 恰好明天是周末,如果是双周连上的学生,学校允许学生周六日将需要换洗或者需要寄回家的东西放在保安室,派人向学生家里寄去。反之若家长有什么需要寄给学生的则一并带给派送司机,再由司机带回学校。 她用礼盒将苹果装好,并附上了一句话—— 平安喜乐,甚是爱你。席。 第22章场景再现3.0 平安夜送苹果这举动就跟情人节送巧克力的性质一样,学校很多女生开始包装苹果礼盒,或秀气,或精致,或简约,或绮丽,然而大部分的礼盒最终都送到了林珩的桌上。 所以景安的男生都笑言林珩一句话:平安之夜,营养超标;七夕情人,糖果齁咸。 席蕤奚只一门心思顾着自己包苹果,却忽略了她的现任同桌,李岚同学用的包装礼盒跟她用的是同一种。 李岚注意到了,开口问她:“奚奚,你要把苹果送出去吗?” 席蕤奚笑着回她:“嗯。” 李岚心中一跳,小心翼翼又装作不经意地询问:“是给你喜欢的人吗?” 席蕤奚听闻瞪大了眼,连忙摆手,解释道:“是给我妈妈的。” 李岚心下稍定,再看向她,又收回了视线,敛下眉眼。 李岚跟席蕤奚一样是通过学校招生策略吸引而来的免学费优等生,她也是来自小城市,但她成绩并不算特别拔尖,一般在班上第十一二名左右徘徊,甚至更后。她最好的成绩就是来景安的第一次月考,在前十名,后来不知是什么影响了她,又或者她惫懒懈怠了,基本在十几名。 李岚在班上属于默默无闻,毫不起眼的那种学生,皮肤有些黑,貌不出众,甚至手掌上有因常年劳作而落下的一层薄茧,让她整个人有些自卑敏感,也很少与其他同学一起活动。自从跟席蕤奚同桌,她才有时会向席蕤奚询问题目探讨作业,她知道席蕤奚和她是同样的背景,才有点认同感,但又时常羡慕甚至有一丝隐晦的嫉妒,她不像席蕤奚在班上有那么多玩得好的朋友,也不像席蕤奚成绩那么优秀稳定,更不像席蕤奚那么漂亮。 正是这种认同感,所以她才有的那丝嫉妒,既然都是同样的背景,为什么偏她得这么好? 但李岚心里还是存着良善的认知,席蕤奚人是真的很好,对她帮助关怀,不管作业有多少有多难,她总是能挤出时间对她有问必答。她的脑海就像是有两个小人,一个是正义的天使,一个是邪恶的魔鬼,只是现在正义的天使是占上风的,邪恶的魔鬼只是时不时出来闹腾一下而已。 而她深知致使她成绩后退的主要原因,是她们这一组最后一列的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 从看见林珩的第一眼,李岚就深深被他吸引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放浪形骸在她看来充满无限魅力,他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让她在这片急风骤雨的海面不得安生,却又让她自愿丢帆弃舵,自甘沉沦。 李岚想到开学军训时席蕤奚多少跟林珩有点牵扯,让她心里又多了一个嫉妒席蕤奚的方向,她又笑着问席蕤奚:“难道奚奚没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啊。”她回答得很干脆。 席蕤奚看她盯着自己,觉得有点好笑,难道她不信吗,又道:“我认为,现在还是以学习为主比较好。” 李岚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有点羞愧又有点苦涩,觉得这句话字字戳她的心,让她脸上热辣辣的。李岚只得干干回道:“是……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但李岚还是想把她的心意趁平安夜送出去,因为平安夜送给林珩礼物的女生很多,她可以趁机混在其中,不让别人发现,也不让他发现。 周六的晚自习老师都会在班上放电影,给学生放松,看电影的时候老师不限制学生,所以一些玩得要好的就换座位坐一起看,席蕤奚就被澄澄她们拉过去和她们一起坐。 席蕤奚想着等放完电影她就把苹果放去保安室。 而李岚想的却是放电影时周围很黑,正是把苹果给林珩的最佳时机,于是黑暗中她拿起看似是自己包装的礼盒偷偷放在了林珩桌上,又快速回到自己座位上。 林珩没有抬头,一直低头盯着游戏机,但他有感觉到旁边有人经过,不过并不在意,估计又是哪个女生给他送东西,他放浪惯了,一到这种节日桌子抽屉就被塞满,堆成了山,他无感,也厌烦,向来转手就扔进垃圾桶。 放完电影已经是七点多了,老师打开灯,教室顿时亮如白昼,同学们懒洋洋得伸伸腰,叽叽喳喳地讨论一会有什么活动去干嘛干嘛,一时间教室里人声鼎沸。 回到座位上的席蕤奚看见自己的苹果不见了,又把自己的抽屉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慌了神,而李岚怕被别人发现她送了苹果给林珩,所以电影一停她就走了。 这时沉澄澄她们走过来要一起回宿舍,看到席蕤奚四处找东西的急样,就问:“奚奚,你找啥呢?” “我的苹果不见了!” 沉澄澄她们知道席蕤奚要送给她妈妈的苹果,惊讶问道:“不会吧?你原来放哪了?” “就放我桌上的,看电影之前还在。” 方雯欢出声道:“奚奚你先别急,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漏在宿舍了还是食堂,或是别的地方?” 席蕤奚摇摇头,她很确定,放电影之前她就把苹果放在桌上,等着看完电影之后拿去保安室。 季瑶道:“是不是有人拿错了?” “啊?不会吧?可是里面我写了东西的。怎么办?现在再找估计来不及了。”席蕤奚一脸颓丧,本想着给母亲一个安慰,却没想到还是给不了,唉。 方雯欢:“没事,奚奚,我这还有个苹果,反正我也不吃,你赶紧把你要写的再重新写一遍,再送过去吧。” 季瑶:“派送校车八点出发,还来得及。” “可是,我只买了一个包装盒,现在小卖部关门了。” “这有什么难的。”沉澄澄转头向班上一个小胖同学威胁恐吓索要一个礼盒,小胖同学本来自己也要给心仪的女生,但碰上沉澄澄这种恶霸,只得瘪瘪嘴,忍痛给了。 “诺。”她把抢来的战利品给席蕤奚。 “这样……不好吧?”看到沉澄澄一脸恶霸模样,席蕤奚抽了抽嘴角。 “有啥不好的,反正他也送不出去。” 小胖同学表示内心受到了打击,哎不是,送不送是他的事,别人收不收那是别人的事,她凭啥来抢啊? 沉澄澄嘴巴会说,性格又开朗,和班上同学玩得都挺好,当然除了林珩他们,所以她丝毫不怕得罪人。 席蕤奚看着这花里胡哨又贴满爱心的礼盒脑袋一疼,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就了,马上写了一张纸条,又包装好。 接着她们四人将礼盒放到了保安室,照例填了信息和住址,一切妥当后往宿舍楼走。 快走到宿舍楼下,席蕤奚突然想到自己忘把辅导书带回来了,明天是周日要周考,她本来就准备把书带回来复习来着,但是刚刚苹果一事她给忘了。周六晚自习下得早,现在还不到八点,宿舍十点才熄灯,她不想白白浪费时间。于是她跟她们解释回教室带本书回来,季瑶问要不要陪她去,席蕤奚怕太麻烦她们就说不用。 教室里还有最后一两个同学没走,整栋楼的教室灯都关的差不多了,他们也起身准备要走。 席蕤奚拿了一支笔和资料书就回去了。 她还是走后面的楼梯。楼梯间四周黑乎乎的,她刚准备下楼就看到一个人影,还是站在楼梯拐角的窗边。 还是林珩! 席蕤奚简直怀疑人生,为什么每次她晚上一个人下后面的楼梯都能碰到他? 只是这次林珩没有在抽烟,貌似在把玩一个东西。 林珩马上抬眼看到了她,两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席蕤奚陡然觉得不对,马上拔腿就跑,但她掉头的一刹那林珩就预判到了,叁两下就上了楼梯,马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摁在墙上,另只手还撑在墙上,楼梯间连通外面教室的门彻底关了,席蕤奚旁边就是墙壁,林珩完全把她困在死角里了。 这回席蕤奚真的害怕了,比上次把她锁在车里还恐怖,上次在车里至少他还没对她动手动脚,这次林珩则是用身体把她锁死了。 她慌乱扯着林珩手臂,挣扎着,“你干嘛!放开我!” 她实在不明白,这个不良少年为什么屡屡来找自己的麻烦。 林珩胸腔震了震,是他笑的。“席蕊希,你喜欢我啊?”他嗓音低沉,在黑暗中更显如此。 席蕤奚一愣,他在说什么?? 她跟他的力量太过悬殊,看他又靠近了一点,席蕤奚差点哭了,用力叫道:“林珩!” 声音还带着颤抖,多可怜。 他看着她的眼睛,晶亮的眸子,润如水,莹如玉,貌似有点点泪光,小巧的鼻梁,秀气的眉毛,红润的小嘴,还有一身嫩白的肌肤。她似有一种魔力牵引着他,使他无法移开视线。 他低头,在她发顶盘旋,似在嗅她的发香,过了一会,席蕤奚听到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 “想跟我好早说啊,我又不是不答应。” 第23章受制于人 夜色寂静无声,月光照不到这个角落,黑暗中,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席蕤奚觉得震惊,更觉得他莫名其妙,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觉得自己喜欢他?席蕤奚觉得像林珩这种人,应该不会自作多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林珩你能先离开一点吗,我……”席蕤奚声音尽可能的轻缓,不让自己过于忐忑。 “不能。” 席蕤奚语塞:…… 今晚放电影的时候,林珩就知道有人给自己送东西,本来他也不甚在意,放完电影之后他本想像往常一样丢了这盒子,因为礼盒正面是透明的,所以他拿起来时意外发现里面纸条的一角写着一个“席”字,这么独特的姓,全校也就只有她了吧,拆开就看到了那张纸条,他有些意外,当时周围环境太黑了,只依稀觉得那个身影瘦瘦小小,又好像是席蕤奚。 他左思右想,虽然客观来说,他知道席蕤奚不是那种会在高中谈恋爱的人,她胆子这么小,看到别人搂搂抱抱那眼珠子都恨不得掉下来,一心又都扑在学习上。 像她这样的叁好学生,骨子里就刻着学习和规矩,很难去关注这些情情爱爱,即使有喜欢的人,估计也只会偷偷暗恋,根本没有勇气告白。 但这一切太过巧合了,他收到来自她的平安夜的礼物,还是如此热烈又直白的爱意,让他不禁多想:难道因为接触太多了,所以她渐渐动心了? 他对这女孩从一开始的挑逗到昨天的惊艳和兴趣,让他也措手不及,好看漂亮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各种有名的无名的女朋友他也有过不少,但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她的纯粹,让他升起莫名的念头和欲望。 一如现在,他的喉结顺着她的眼眸滚动了下。 他把苹果举起来送到她面前。 席蕤奚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知道平安夜有很多女生给他送苹果,所以他在炫耀?为什么向她炫耀? “平安喜乐,甚是爱你……”林珩喃喃道,低笑,“爱我?” 席蕤奚听到他说这句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惊道:“是你?” “是你拿了我的苹果?”她不由得有些气愤,自己慌里慌张地找苹果,差点送不了了,结果是他在作祟? “什么叫是我拿了,明明是你趁着看电影的时候偷偷塞给我的。” 席蕤奚被他这番厚颜无耻的话惊呆了,她错了,不该觉得林珩不会自作多情,他明明傲慢自大,脸皮又极厚!她被气得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他。 看向他的眼神除了往日的嫌恶,还增加了一丝鄙视。 四周很黑,但林珩夜里视物能力很强,他还是感觉到她看他的眼神又是之前那样,他突然烦躁。 他遂即将身躯往下蹲了蹲,把脸往席蕤奚的脸上凑近了几分,更显亲密无间,嘴唇就快要挨上她的了。 他骤然接近,席蕤奚明显慌了,把脸偏向一边,拼命地往后扭,但是她后面可是一堵墙,况且,林珩还把原来撑在墙上的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腰上,钳住了她。 她欲哭无泪,她真的害怕了,眼圈立刻红了,声音哽咽:“林珩……你不要这样。” 林珩顿住,几秒后,把头偏了偏,在她的下颚线和脖颈那个方向,没碰到她,“放完电影之后,我在我桌上看到的。”他的声音比之前低哑了数倍。 席蕤奚一愣,他此刻的话不像是狡辩,他应该没必要为这个撒谎。那难道是别人拿错了吗?被谁拿错了? 为了图方便,她记得当时是把苹果放在桌上的,别人拿走也轻而易举。 但席蕤奚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她意识到这点后就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声音还是带着欲哭不哭的腔调:“那可能是别人拿错了,这苹果不是给你的。” 林珩的眉毛跳了跳,注意力在她的后半句话上,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笑问:“那是给谁的?” “……给我妈妈的。”她给谁为什么要跟他说啊。 林珩显然有些意外,平安夜送家人苹果还是很少见的,还是那样的字条,是个人都会误解吧。他又问:“你怎么证明?” “……” “因为苹果不见了我还特意向欢欢要了她的,你不信问季瑶。”为了挣脱他,她还是解释了一遍。 其实他信了,他就说嘛,像席蕤奚这样的小傻子,怎么会开窍做这种事。 但他还没有松开她,仍是钳住她的腰,仍是抓着她的手。 在知道这只是一场乌龙之后,席蕤奚开始不耐,“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林珩一开始跟她说的话——“我又不是不答应和你好”。 在林珩以为她喜欢他时,他想的竟然是和她在一起,席蕤奚却忽略了林珩的这句话并且没有发现林珩言语上的任何不对劲,甚至没有想到要去深究,只被他的行为吓到了。 而此刻林珩正望着她,没有说话。 她在他的注视下开始不安,小幅度地动了动身子。 “别动。”林珩又把头低到原先她的肩颈和脖子那个方向,还是没有碰到她,只是抵在墙上。 “你……”席蕤奚惊恐。 席蕤奚清晰地感受到林珩喷洒在她脖子上的呼吸,细细密密,缠缠绕绕,令她痒痒的,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了,她万分不适。她从没跟哪个男孩子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所以她恐惧。 她小心翼翼说:“我都已经解释过了,也知道这是一场误会。你能不能……”放开我。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这样的声线任谁听了都想欺负。 “让我靠一会,就放开你。”他终于出声。 一会是多久啊! 她连呼吸都不敢放松,整个人紧绷着,从头僵到脚,面对这样一个不良少年,她又能怎样呢,打肯定打不过,她一反抗好像更适得其反,只能受制于人。 第24章我想亲你 不知过了多久,林珩的呼吸变得粗重,钳住她腰的手也不安分了,在她腰窝四处游离,煽风点火一般在所到之处都泛起滚烫的温度,隔着校服席蕤奚都能感觉到他手心的燥热。 “席蕊希,”林珩此刻的声音嘶哑又低沉,充满浓浓欲色,“我想亲你。” 不等席蕤奚反应,他又说道:“不亲你嘴。” 这句话好像代表着他已经退了一步,仿佛如果席蕤奚不答应就是她的不是了。 林珩一手抓起席蕤奚两只小手,把它们悬于席蕤奚头顶之上,摁在墙上。席蕤奚没来得及说话,林珩就已经迅速朝她低下头来,她猛地把头往右一偏,正中林珩下怀。 他朝着席蕤奚白嫩的脖颈贴去,不重不轻的力道。席蕤奚那一刻血液仿佛倒流,那温凉的触感编织了一张无形的网,束缚住她的神思。 林珩沉沦于这片温暖的肌肤,席蕤奚身上隐隐散发的微微幽香更使他迷醉,他情不自禁张开嘴用牙齿细细啮咬着这口滑嫩,从肩颈到耳后根,留下湿漉漉的一串。 席蕤奚双眼渐渐氤氲,她浑身被林珩压住不能动,带着颤栗的哭腔:“林珩,你……”她不知道怎么骂人,“你好坏……你混蛋。” 殊不知这两句话在男人听来更像是调情的催化剂,林珩觉得身上某部位隐隐发痛,他一口含住席蕤奚的耳垂,席蕤奚惊滞,小声又急促地“啊”了一声,林珩更过分地用舌头绕了耳垂几圈,如电流穿过席蕤奚全身,酥麻感接踵而至。 “嗯……”席蕤奚娇媚的哼哼从鼻腔发出,耳垂算是她比较敏感的一个部位,身体作出的反应连她都吓了一跳。 林珩听到这声娇媚血液遏制不住地冲动,想到昨晚他的梦里和这声娇媚几乎别无二致,他感觉血管将要炸裂,他的手顺着席蕤奚的腰往下,来到她的胯部,用中指在她的胯骨处不厌其烦地一圈圈摩搓着。 席蕤奚整个身体最敏感的部位就是胯骨了,身体立刻剧烈地扭动,“啊不要!”双手乃至双脚颤抖地猛烈。耻骨的酥麻加剧了她眼眸含着的泪,落了下来。 林珩没想到这个地方她反应这么激烈,又加重力气按住了她的腰,感受到她脸上的湿漉,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把她的手也放下来,而是改为用双手圈住她,将她拥入怀里。 他一言不发,或是在隐忍,或是在平复,听她在他怀里细细的啜泣声。 四周寂然,浓郁的夜色泼墨而来,席蕤奚心里很生气,开口打破这份安静:“你放开我。” 林珩渐渐松开了她的腰,也放开了她的手。席蕤奚立刻想跑,林珩又一把把她拽回来,抬起她下巴,看着她晶莹的眼眸,他又有些意动:“生气了?” 席蕤奚不说话,嘴巴瘪起,眼睛瞪着他,她心里回答道:很生气。但没敢说出来。 林珩见状想笑:“我征求了你的意见的。” 席蕤奚睁大了眼睛,林珩好不要脸,他那也叫征求意见? 林珩语气更加狂傲,逼迫她说,“我是不是征求了你的意见?嗯?” 席蕤奚垂下眼皮,点了点头。 “那还生气吗?” 席蕤奚摇了摇头。忍气吞声。 “那以后不准躲我。” 席蕤奚点点头。 “说话!” “知道了。能放我走了吗?”声音不情不愿的。 林珩得到满意的回复,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席蕤奚一得到自由,马上跑下楼梯,发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一刻也不想多待。 回到宿舍后,沉澄澄看了眼她:“奚奚你又跑上来的?脸这么红,又不赶时间你跑这么急干嘛。” 席蕤奚只得木纳地点点头,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面若朝霞,艳如桃花,尤其是那双眼睛,还带着点没消下去的粉红。 唉…… 她发誓她再也不要一个人晚上走后面的楼梯了! 从平安夜那晚之后,席蕤奚在教室里十分小心谨慎,尽可能地远离林珩。 而林珩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他又像之前那样很少出现在学校里了,这让席蕤奚松了一口气,而且快到期末了,席蕤奚也不容许自己分心,开始专心致志地应付考试。 元旦跨年的时候,沉澄澄邀宿舍的姐妹一起出去玩,原本她们打算一起在外面玩到过十二点,这才叫跨年嘛。 但是席蕤奚一脸抱歉地说她不能玩到那么晚,她们虽然遗憾但也能体谅,毕竟奚奚这个由内到外都听话的乖孩子和她们不同,所以就改成在外面吃过晚饭回家,然后连麦视频语音跨年。 电玩城里灯光四射,闪烁不停,里面的游戏项目可谓是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什么篮球机,跳舞机,爵士鼓,射击,格斗,极速飞车,还有水果机,什么打水枪的捕鱼游戏。 她完全叹为观止。 方雯欢和沉澄澄此刻正在篮球机旁比赛投篮,季瑶则是在旁边的极速摩托上飞驰,这时候席蕤奚一个人单独在玩一个海底游戏,就是把水枪对准屏幕,把所有出现的颜貌丑陋的大鱼消灭掉,保护小鱼,就算过关成功,席蕤奚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转动枪手。 却不知此时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看着她,他下身穿着破洞牛仔裤,胸前还挂着骷髅头的挂坠,饶有趣味地看着席蕤奚。 他盯着这个女生很久,看样子傻傻的,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却偏偏与众不同,在这里玩着傻了吧唧的幼稚水枪,但她长得清纯漂亮,白色羽绒服更显得她娇小玲珑,突然就对她起了兴趣。 他对身边两个小弟勾了勾手指,那两个小弟跑过来,问道:“咋了野哥?” “那个女的,给我搞过来。” 第25章辞旧迎新 那两小弟听了一愣,看了周围人多眼杂的,这也太明显了吧,“野哥,这好歹这么多人呢……不太好吧?” 虽然他们之前干这事干多了,但好歹都是在私人场所,现在这光天化日的,他们胆子还没那么大。 这个男生叫贺野,六中的地头蛇,就在景安隔壁,就是经常找林珩挑衅的头头。而这两小弟是在电玩城里打工的,别的不说,这种混子一般家里还是有几个钱的,比如这个电玩城就是贺野家开的。 贺野心思转了几转,对他们挑了挑眉:“算了,你去把这台机器设置一下。” 俩人接收到这个信号就懂了,连忙赶去后台操作一通。 席蕤奚又玩了一会,渐渐疑惑起来,她怎么总是死不了?还次次通关,她玩的时间挺久了吧……她低下头看投币的地方,是这台机子不对劲了吗? “需要帮忙吗?” 席蕤奚闻声抬起头来,看到一个衣着张扬,一脸邪气的男生站在她旁边,却见他手里拿了一圈钥匙,像是这游戏城的工作人员. “嗯……它好像停不下来了。” 软软糯糯的,像块棉花糖,贺野用舌头抵着腮帮,嘴角扬起。他慢慢蹲下来,席蕤奚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给他腾位置,贺野把钥匙兑进孔里,装模作样地摸了摸里面的机器,随后起身,那俩男生也算配合默契,将这个机器恢复正常设置。 席蕤奚向他道谢,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她在一台旋转棒棒糖的游戏机前停下,丢了两个币下去没反应,又投了两个,还是没反应。? 她刚准备去找工作人员的时候,那个男生又出现了,“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席蕤奚向他解释一番,只听那个男生似笑非笑的声音:“这样吧小姐,您要不让我扫一下您的微信,我把这里的钱转给您?” 听到这里工作人员这么说,她也就打开微信收款二维码递给他。说实话,手机里的软件她用不顺手,但是收付款的方法她却相当认真。 贺野看到这么顺利,他意外地扬眉,他还以为这种女生需要下一番功夫才能拿下。 他也没细看这是个什么二维码,结果他扫完之后赫然出现支付页面,他眼皮一跳,草,这他妈的…… 他不得不转了四块钱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姐,根据我们公司规定,你还需要去前台登记一下你的名字和手机号,我们公司需要核查。” “哦,好的。”席蕤奚就去了前台。 这绝对是他泡妹经历中最屈辱的一次,操他妈的,他贺野还没给女的转过个位数的钱,太尼玛看不起他了。 这女的,他迟早搞到手! 贺野走到前台去,对那俩小弟招招手,俩人心领神会,把小册子递过去,贺野看到后眼皮又是一跳,这他妈的什么文字复兴,取得啥名,没好气地问:“这俩啥字?” “野哥,这最后一个读奚,中间那字咱也不认识。” 贺野白了他们一眼,自己查去了,正要加微信时,贺野顿住,把自己的微信名给改了——酷乐电玩城,然后加了席蕤奚。 席蕤奚这边见天色已经黑了,四人便走出了电玩城,去商场觅食。 她们找到一家简单却环境幽雅的火锅店,席蕤奚吃不了辣,就点了个鸳鸯锅,氤氲香气升腾着,配合着寒冷的冬夜,满身烟火。 吃完火锅四个女生相互道别,并应着回到家去群里说一声。 席蕤奚回到家,打开家门,发现家里母亲罕见地坐在客厅看电视,她以为这时候开门会是黑灯瞎火一片,干干地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杨芝手里打着毛衣,应了她一声,“桌上水还是热的,你喝了去洗个热水澡。” 席蕤奚喝了一口热水,觉得全身都暖烘烘的,甚至连心都是,瞬间觉得外面一点都不冷。 她快速地冲了个热水澡,套上睡衣,其实她来江宁之前带了一套很厚的睡衣,那时候觉得带多厚的衣服都不过分,后来才知道江宁市每家每户都有暖气。 她发了个消息到宿舍群里,就走到客厅,和母亲一起坐在沙发上。 电视机放着一部古装戏,这会儿主角正在打架,打打杀杀的声音有点大,她拿起遥控器调小音量,杨芝还是专注地在织着毛衣,虽然放着电视剧,但她好像并没有看。 席蕤奚难得与母亲享受这片刻的温馨静谧,她抿了抿唇,开始找话题,“妈,这次我出去和朋友玩花了两百多,嗯…主要是我们晚上吃了火锅,那个花了挺多。” “没关系,适当地和朋友出去放松是应该的,江宁市不比苏城,这边的物价高,两百不算多,要是下次不够找我要。” “嗯。妈……今天我回来的是不是有点晚?如果你觉得晚,下次我早点回来。” 杨芝抬眼望向她,见她似乎有些不安,说道:“阿奚,你大了,妈妈不会限制你太多,你可以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主见。只要你跟妈妈打过招呼,让妈妈知道你的安全就好。” “你爸当年就跟我说过,要尊重孩子的意见和想法,不可与过去教育方式论之。”杨芝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低下头继续织回毛衣了,说的声音很低,没有起伏,眼神也没什么不同,像是喃喃自语。 所以席蕤奚没有听清杨芝这句话,但她似乎听到了母亲提起“你爸”二字,心中一跳,仔细观察她的神情,没有异样,小心翼翼地扯开话题:“妈,你这是给我织的毛衣吗?” 杨芝织毛衣的用料是深蓝色,听到女儿的问话,她不语,过了良久,久到席蕤奚觉得有些尴尬,本想打个哈欠回自己房间时,杨芝就淡淡地“嗯”了一声。 一场平静又透着一丝尴尬的谈话就此结束了,杨芝习惯早睡,就说回房休息了,席蕤奚也就跟着回自己房间了。 席蕤奚平常睡觉时间在十一点左右,但偶尔作业多的时候就会熬到十二点,今天和澄澄她们说好了一起跨年,于是微信连上语音通话,午夜的钟声正在倒计时,外面依旧灯火明亮,人声鼎沸,人们声音越呼越高,最后一秒窗外发出一阵爆炸的欢呼声。 岁序更新,一年伊始。 * 不久就是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了,这段时间没了林珩的骚扰,席蕤奚的生活就回归了正轨,虽然林珩偶尔出现在学校,但她很小心地避开了他。 每次年级考试都像是一场无硝烟的排位赛,大家能发现无论中间一大波的排名易了多少主,换了多少人,而每当考试时坐在一班和坐在八班的都是那群人。 年关将至,春节要来了,席蕤奚很纠结,她不知道今年春节她该不该回苏城,外婆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再说她也受不住江宁市的天气,不便北上,那么舅舅一家肯定得陪着外婆也不会来。杨芝也肯定不会回去过年,都多少年了,要回去她早会回去。 今年是她来江宁读高中的第一年,也是五岁之后才重新和母亲一起生活的第一年,她若是回苏城,就只有母亲一个人过年,她不忍。 虽然杨芝说过让她随自己意愿,她并无所谓,但说心里话,席蕤奚是很想和母亲一起过第一个春节的,即使只有母女俩,一个将会很冷清的年。 但若她不回苏城,又觉对不住外婆。多年来与外婆和舅舅一起过年的习惯她早已养成,若不回去,她怕外婆记挂。 她犹豫再叁,最终还是决定和母亲一起待在江宁市,她国庆节的时候已经回去过一趟了,外婆想必也会体谅她。 面对席蕤奚的决定,杨芝也没表现出什么其他的情绪,只是过年前几天带着席蕤奚一起去超市置办年货了。 杨芝很久没有买过年货了,她一个人过惯了,就算是头几年她弟弟来照顾她,过年的时候他还是回苏城的。 街道门店张灯结彩,春幡艳艳,流光溢彩,火树银花,处处挂着恭贺新年的吉祥词,“五福临门”,“福星高照”,“万事如意”,各式各样的标语五花八门,政府部门还在指定场所放烟花鞭炮,碎红满天,璀璨夺目,舞狮齐飞,鞭炮齐响。 超市里喜庆的背景音乐响亮得带动人心,使得年味浓郁。母女俩买了些瓜子花生和其他的小零食,不多,够她们俩吃的,杨芝在江宁市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亲戚,所以没有上门拜年的人。 杨芝还买了一副对联和一些喜庆的小装饰品,都是写着“前程似锦”“步步高升”这种对儿女的祝福语。母女俩还在外面逛了会街,给席蕤奚买了几套衣服,苏城习俗:新年穿新衣。 大年叁十那晚,席蕤奚给母亲打下手,杨芝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五菜一汤,鸡鸭鱼肉样样都不少,席蕤奚说没必要做那么多,只是她们两个人吃,但杨芝却不以为然,依然做得丰盛,若是往年她一个人她就不会这般细致,经常都是一碗面,一两碟稍沾荤腥的下饭菜,但今年不一样。杨芝虽然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是席蕤奚还是感受得到。 席蕤奚给外婆通过电话后,电视机里放着春晚,母女俩就一起坐在沙发上守岁,时不时聊一些有的没的家常话,气氛刚刚好。春晚主持人播报着激动人心的倒计时,屏幕里瞬间烟火满天,爆竹声响,歌舞升平,华彩照人。 辞旧陈岁,迎又一春—— 首-发:po18vip.xyz (ωoо1⒏ υip) 第26章竞赛 二月中旬,还没过完元宵,各个学校就开学了。 学生将行李带回学校,回到宿舍,她们照例铺被子整理衣柜,打扫卫生,四人各自说说笑笑,又讲述了这个寒假过得怎么样,去哪哪玩了。 她们从宿舍出来后,在教务处拿了新书就回教室。 途中,看到迎面走来的林珩,他黑发散乱,上身没穿校服,双手插兜,气势逼人。 席蕤奚低下头,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加快自己的步伐。 却不料林珩看到她之后就冲着她走来,他手一伸,直接拿走了席蕤奚抱在胸前的书,单臂把它们抱在腋下,对席蕤奚邪性地笑,“哥哥帮你拿。” 林珩许久没有见到她了,前段时间家里有点事情,他往国外跑了一趟,如今再看到她,过了一个寒假,她似乎更红润了些,脸蛋没有以前那么尖了,皮肤依然白皙似雪,又白里透红着,像草莓味的牛奶,他看着看着,有种想咬一口的欲望。他舔了舔后牙槽。 席蕤奚没有去抢回她的书,要是去抢不知道林珩会有什么举动,她不想引人注目,所以她目不斜视地强装镇定往前走,但被他这眼神看得愈发不自在,紧紧蹙起了眉。 原本走在她旁边的沉澄澄默默退到了后面,和后面的季瑶和方雯欢走在一起,她们叁人一致沉默,也看出了点苗头,原来林珩真的在追她们奚奚啊?? 席蕤奚看到澄澄她们的眼神就觉得林珩很烦,皱着眉敛下眼睑加快步伐回到班里,也不去管林珩手里的书了。 林珩看着她背影和高高晃起的马尾,他舌尖抵着腮帮,眼眸幽暗。 小样儿!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上午开了个班会,在最后说到叁月份将举行全国高中知识竞赛,地点在杭州,范围覆盖所有学科,所以会先从各个学校进行选拔,代表学校参加市级竞赛,获胜者再代表省市去杭州参加全国竞赛。如果想报名的需要在这周之前登记,江宁市的选拔时间在这个月底。 学校格外看重这次比赛,景安最重教学口碑,必然会派学校的精锐参加,且对于市代表这个位置必然抱着囊中之物的心态去的。 所以景安内部的选拔厮杀可想而知会更加激烈。 年级前几的学生全都被学校约谈了,或予以重利,或授予嘉奖,总之年级前十的人都报名参加了这次竞赛。 而这次比赛硬性规定每个同学只能报名一门学科,这对学校领导来说就有点难以抉择了,他们恨不得让那些优秀的学生每门科都报上。景安文科优势较大,优等生大部分都是文科居多,对于理科选生就慎之又慎。 但其中不乏季瑶和席蕤奚这类的全能生,只是她们考虑选科时需要以最有把握的优先。席蕤奚选择语文,季瑶选英语,方雯欢选政治。 二班的苏源清则以物理拔得头筹,其他各门学科都各有其主,唯独数学这门理科大课还虚位以待。 若说尖子生里数学好的也不是没有,数学选拔考试的第一名分数也不算太低,可是数学科的年级主任还是不太满意。这只是在景安内部比较算好的,要是全国去比,胜算难料都说得算是好听的。 数学科的年级主任姓余,算是景安中学的老人了,在学校任教十几年,要他说在这学校里他见过最天赋异禀,对数字最敏锐犀利的学生,倒也有一个,只是余主任一想到这个学生如今的模样,就头疼。 * 天光放晴,铺满雪色大地,像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金箔,熠熠生辉。今天老天爷仁慈没下雪,趁着活动课篮球场又活跃了起来。日落西下的时候,一帮大男孩嘻嘻哈哈地从篮球场往教学楼走去。 上楼之后发现余主任正等在这层楼的小阳台上,双手背后,精神肃穆,戴着老花镜的双目矍铄,盯着这群人。 余主任今年教的是四班和五班的数学,何俊东他们几个看到数学老师俨然站这,不觉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衣服,叫道:“余老师好!” 那些桀骜不驯,没个正经的男生虽然不是余主任教的,但也嬉皮笑脸地喊着老师好。 余主任在这帮男生当中还算有点威严,他不像别的老师会一板一眼地教训他们,他对待学生平等无私,尊重人才,一视同仁,他年过半百了,私下对学生也是和蔼亲切,所以学生们往往比较敬重他。 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就朝教室走去了,虽然他们成绩吊车尾,但此刻他们丝毫不慌,步伐嚣张,况且现在又不是上课时间。 余主任看着这群吊儿郎当的学生,头又痛了几分,尤其是看着曾经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学生如今璨星陨落,一副游手好闲之态,不由替他心痛。 “站住!”余主任开口,对着他们说,“林珩留下,其他人散了。” 林珩:? 他两眼一翻,两个手肘搭在阳台栏杆上,整个人懒洋洋地倚靠着墙,神情倦怠,这老头又想整啥幺蛾子。 余主任开口:“你跟我来。” 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让林珩坐在桌子上,他拿出一张卷子放到林珩面前,还在一旁随意地开口:“做做看。” 林珩皱眉,这老头没问题吧?卷子他都多久没动过了,不是,他都多久没认真上过课了,还理直气壮地让他做卷子。 林珩往椅子后一仰,双手放在脑袋后面,直接拒绝:“不会。”那样子,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余主任深吸一口气,染了白霜的眉毛抖动,强迫自己心平气和:“林珩,我知道你会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以你的聪明,数学对你来说很简单。” 林珩不知道余老头对自己哪来的信心,“我是真不会,老头你也不想想,我都荒废多少年了。”他耸肩,口气还很真诚。他还真没撒谎。 余主任被他这幅样子气得一抖一抖的,“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回去学一遍再来我这做这张卷子。” “不是,余老头你干嘛?什么事啊非得冲着我来?” 余主任叹了口气,“林珩,这次竞赛很重要,学校很看重,今年各科学生人数很紧张,很多好学生都被其他科定下了,这个月底就是市选拔了,时间很赶。” “我教过你,我知道你的底子,我这辈子成就也不大,但是还想争一争。”余主任望向林珩,语重心长,“我在你面前也说过不止一次了,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还是想说,你本不该是这样的。” 这个少年,本不该是这幅模样,他该是那天上最璀璨的星辰。 林珩修长的指节慢慢地转动着笔杆子,眼睑朝下,遮住眼中所有神色,面色如常,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不出他有没有在听。 “本想着源清这孩子不错,物理科的老张却是人家班主任,还有这届那个席蕤奚不错,可惜也抢不过语文科的老李,唉,真是老喽!”说着余主任眼角撇了撇林珩,就差声泪俱下了,他佝偻着背,显得苍老可怜得多。 林珩听到这名字后眉眼稍有点松动,突然才想到,也是,这次竞赛年级前几名学校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去。 杭州……突然他低低笑了起来,笑得暧昧,透着一种狡诈,像只大尾巴狼。 “行了,老头,不就一张破卷子吗?等我学个几天就来你这写。” 余主任没注意林珩此刻是什么神色,只听到他这么说就立刻眉开眼笑,还以为是自己卖惨的苦肉计得逞了,心里不由得几分欣慰,这孩子还是念着他的。 “你快去快去!”—— 首-发:po18vip.xyz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