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种仙草》


 01

    “小鱼，你又去山上采草药了？赶紧回家去，你奶奶来了，吵的可凶了，你妈一个人根本招架不住！”
    供销社职工宿舍楼下，刘奶奶看到小鱼回来，赶紧说道。
    余小鱼闻言，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她谢过刘奶奶，抓紧竹筐，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楼上跑。
    刘奶奶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这么好的一家人，真没想到会摊上那种不讲道理的长辈，真是糟心啊。”
    余小鱼上了三楼，看见她家门外站了好些人围观，有人看到她来了，赶紧给她让路。
    “小鱼，你回来了，快进去看看你妈。”
    余小鱼面无表情的点头经过，她站在门口，看着屋里喋喋不休的人，心里止不住冷笑。
    “奶奶是来看我爸的？正好，医院开的药要吃完了，奶奶可带了钱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他们扭头一看，原来是小鱼回来了。
    赵西凤听到她说钱，面露不悦，“姑娘家的张口闭口都是钱，不知道的以为你钻钱眼儿里了，看到长辈，都不知道先打声招呼吗？还说县城里如何好，我看还不如我们村里的二丫懂礼数。”
    余笙看到姐姐回来了，像是找到靠山一般，委屈的边哭边往姐姐身边靠，“姐姐，奶奶是坏人，她要把爸爸的工作给小叔，还把妈妈弄哭了。”
    余小鱼摸了摸余笙的头，她刚刚看到了，小家伙绷着脸站在妈妈面前，这么小，已经有保护妈妈的意识了，“乖，不用怕，爸爸的工作，谁都抢不走。”
    别人说，余笙不信，可姐姐说，他就信，他擦了擦眼泪，继续回到妈妈身边，帮妈妈拍背顺气。
    赵西凤听到孙女的话，不屑的笑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这件事我已经跟你妈商量好了，就这么定了。”
    “奶奶，咱做事不能这么绝吧？我爸之前每年贴补家里，还有几个堂哥堂姐上学，如果没记错都是我们家出的钱，这次我爸出车祸，你们第一担心的不是我爸的身体，而是以后每个月的补贴怎么办，现在更离谱，还想让我小叔来顶我爸的职位，你这么做，还有没有良心？”
    余小鱼话说完，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赵西凤。
    赵西凤没想到仅仅半年没见，这死丫头就这么能说了，还有那眼神，盯得人发毛，“我咋没良心，我这是为你们家好，把工作给你小叔，你小叔挣了钱也会帮衬你们，你爸生病要吃药，那些药不要钱？”
    “是吗？奶奶当真是为了我们家着想，还是存心想在培养一棵摇钱树？让我想想，奶奶心里想的肯定是，余笙还小，这工作只能我来顶，可我早晚也是要嫁人的，那这工作就便宜了外人，还不如让我小叔来顶，这样一来，你每个月的补贴不会少，工作也能保住，两全其美，奶奶，是个人都不傻，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就不要摆在明面上来，说出去实在是不光彩。”
    被说中了心事，赵西凤脸上有些不好看，可这也是事实啊。
    “这工作是余家的，我是余家的长辈，那就有我说话的地儿，我说给谁就给谁，建成媳妇儿，话我已经带到了，回头你跟领导说，有消息了给我发个电报，我让你小叔子过来上班。”
    说完赵西凤就站起身，眼睛在房间里左看右看，“这个保暖壶我就带走了，不大点家还用两个保暖壶，真是浪费。”
    余小鱼挡在她面前，冷冷的看着她，“人走，东西放下。”
    “你这孩子，我拿的是我儿子的东西，跟你有啥关系，赶紧让开。”
    余小鱼冷笑一声，“你还知道这是你儿子的东西，那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每天喝药的热水都是从这个壶里倒出来的？奶奶，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能寒我们的心啊，就算我是外人，可余笙他不是，你说以后，他是把你当奶奶，还是当强盗？”
    “你，你这孩子，建成媳妇儿你是怎么教的？顶撞长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就是个暖壶吗？放下就是了，工作那事儿，你要是办不到，我可不依你！”
    说完，赵西凤放下暖壶就要走，外面人的眼光她是真受不了，要不是为着工作，她还真不愿来县城，处处比人矮半截，哪有村里舒服。
    “等等。”余小鱼叫住了她。
    “以后麻烦你不要再来了，大家都挺忙的，至于我爸的工作，我劝你不要有心思，我爸生病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以后也不会再给老家补贴了，奶奶，你是我爸的母亲，都说母子连心，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再见！”
    余小鱼在赵西凤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关上了门，把一众视线全都隔在门外。
    赵西凤一口气堵在胸那儿，闷的不行，这是她孙女？以前软绵绵，说啥是啥的孙女？
    “唉，小鱼真是不容易，为了省钱天天找草药，有的人啊，真枉为人母，儿子都这样了，还只惦记小儿子的前程，偏心也不是这个偏法儿。”
    “谁说不是，儿子都这样了，不说给钱，粮食总能送点吧，这倒好，两手空空的来，还想着再带点啥走，幸好我农村的亲戚不是这样，否则以我的暴脾气，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你那是亲戚，人这还是亲母子，亲奶奶！那不得更堵心！”
    “谁说不是！”
    周遭的议论，赵西凤全听进了心里，但她又不敢把她们怎么样，这些人都是县城的，她一个农村人，底气不足，只好灰头土脸的低头走了，反正话她带到了，这工作，不给也要给。
    家里只有小儿子还没结婚了，要是有了这工作，小儿子也能成县城的人，再取个城里的媳妇儿，以后的日子就稳了！
    至于那死丫头说的话，呸，毛都没长齐，还敢左右大人的事！
    ——
    屋内归于平静，余小鱼洗了把毛巾，递给她妈妈，“擦把脸吧。”
    张喜梅动了动眼皮，眼眶里波光粼粼，她一把握住小鱼的手，“小鱼，你爸爸会不会真的醒不过来了？”
    这话，自从她穿过来，她妈妈就问了她很多次，余小鱼拿着毛巾帮她仔细的擦了擦脸，哄着她说道：“不会的，我相信爸，他现在肯定也在努力，我们要相信他，给他力量。”
    张喜梅回头看了看床上躺的人，深深叹了口气，她接过毛巾，“你说的没错，我不能灰心，小鱼，刚刚谢谢你，最近因着你爸的事，我有些忽略你们姐弟，今天还要你一个孩子替我出面，是妈妈不对。”
    “妈，我长大了，可以为家里分担，这次的坎儿，我们一起度过，终归是会过去的。”
    余笙仰着头，握紧小拳头，“妈妈，我也长大了，以后我会保护你，不让奶奶欺负你！”
    稚嫩的语言却是最窝心的话，张喜梅刚止住的眼眶又湿润了，她欣慰的抱着俩孩子，“你们放心，妈妈绝对不会倒，咱们跟爸爸一起加油，一起过难关！”
    刚刚经历了那么一出，很费精气神，余小鱼让他们俩去休息会儿，自己则坐在板凳上整理采回来的药草。
    她穿过来有小半个月了，至于为什么是她穿，余小鱼没想过原因，反正她在那个世界也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到这里，还能有一个家，就这一点，她都很感激这个机会。
    更别提她还有一个可以种植仙草的空间，眼前的这些草药，有的是山上的，有的则是她从空间里采摘的。
    而用这些草药熬的汤药，可以治爸爸的病。
    是缘分还是故意为之，余小鱼不清楚，但她知道，她在这个世界可以拥有以往没有的东西。
    咚咚咚~
    有人敲门，余小鱼拍了拍手，站起身去开门，门外是刘奶奶。
    “刘奶奶，快进来坐。”
    刘奶奶对他们很好，时不时会送点亲戚带来的干货，而且刘奶奶的女婿还是供销社的副主任，以后免不了要多打扰。
    刘奶奶进了屋，看着地上的药草，无声叹了口气，“好孩子，别忙活，你妈妈睡了？”
    余小鱼指指帘子，点头，“刚刚闹那么一出，很费精气神。”
    给刘奶奶倒了杯水，余小鱼坐在一旁继续择药草。
    “今儿的事，奶奶都听大伙儿说了，你奶奶的确是猪油蒙了心，咱就不提她了，你今天说的那番话，表明你看的很透彻，虽然你最后表态了，但架不住你奶奶不死心，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她还真有，“我奶奶不是想要我爸的工作吗，我爸现在这样，什么时候醒还不一定，职位一直空着的确不是个事，我准备去找供销社的领导，我来顶我爸的职位。”
    “你爸的职位是货车司机，要走南闯北出远门的。”刘奶奶适时提点。
    这也是余小鱼迟迟不肯去找领导的原因，但是刘奶奶今天上门了，那肯定不是白来的，余小鱼乖巧的问，“刘奶奶，你有什么办法吗？”
    刘奶奶喝了口水，“现在供销社上上下下都知道你们家这事儿了，你爸又拿过荣誉职工，上面的人更不能放任不管，现在你爸爸这样，你顶他的职位，那是理所应当，之前领导没动静，那是不知道你们家的安排，现如今不一样了，领导肯定会帮你的忙，你放心吧。”
    话没点明，但余小鱼多少也明白了，“谢谢刘奶奶。”
    张喜梅醒来后，余小鱼把这事儿给她说了，张喜梅高兴之余还是有些愧疚，“你才初二，工作了，怎么拿初中毕业证？”
    “我可以直接参加初三的考试，之前没跟你说，初三的课程我都自学完了。”
    没耽误就好，张喜梅心里舒坦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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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晚上夜深人静，估摸着大家都睡熟了，床帘后的余小鱼进了空间。
    空间里被她分成了几个种植区，所有的草木科都能种，除了人参，当归，枸杞之类的药材，余小鱼还种了些玫瑰、薰衣草，菊花等鲜花，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稻米，玉米，小麦之类的粮食作物。
    另一边是一汪泉水，顺着地势缓缓流下，在泉水边有一间小木屋，里面有制药的炉子跟常用的器皿。
    墙上挂的是本书，余小鱼之前看过，里面都是配方。
    她家在县城，没有地，吃什么都要花钱买，余爸没出事之前，她家是双职工，虽说每月要给老家补贴，但也没饿着肚子，如今不同了，吃药看病都要钱，钱就花的格外快。
    余小鱼按下采集键，成熟的作物全都自动进了仓库里，她打开控制面板一看。
    里面有2斤绿豆，1斤大米，1斤玉米，1斤面粉，玫瑰花和薰衣草各一捆，还有一点当归，黄芪等草药。
    把东西分类在仓库里放好，余小鱼退出了空间，许是里面自带灵气，熬夜带来的不适感一扫而空，几乎是闭眼就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余小鱼最先起床，从空间里取了些泉水和绿豆、稻米，熬了锅绿豆粥。
    绿豆粥，补充元气，滋补脾胃，夏天喝还能清热解毒，养气血最好不过。
    “小鱼，你怎么起这么早？”张喜梅听到动静，起床正好看到女儿在做早饭，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早饭我起来做就成，你该多睡会儿的。”
    “妈，我睡饱了，早饭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昨天不是上山挖草药么，挖到了一些我不认识的草药，一会儿我去药房让医生帮忙看看。”
    去买药什么时候都成，但她不是，还是早点避开人为好。
    张喜梅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女儿这段时间的变化，她心里胀胀的，又欣慰又觉得对不起小鱼，最终还是只说了句，“小心点。”
    绿豆粥的香气飘了出来，余小鱼揭开锅盖，搅和搅和，以免锅底会粘锅。
    熬粥也是有技巧的，先大火煮开，再调小火慢炖，火候、时间都要恰到好处。
    “真香，这次买的米真不错，估计是新米上来了。”张喜梅闻了闻空气中的香气，她以前煮粥都没这么香。
    张喜梅也在供销社上班，是仓库的点货员，跟余爸也是因工作认识的，余爸出事这次，正好是南下收新打的稻米。
    想到这里，她心里百转千回，洗漱过后，端着水盆跟毛巾好好给孩子爸擦了擦脸。
    他爱干净，每次回家第一件事都是先把自己洗干净……
    绿豆粥煮好了，余笙刚好也洗漱完毕，“姐姐，我来帮你端。”
    “不用不用，你帮姐姐把凳子摆好！”
    粥还很烫，小孩子端是很危险的。
    绿豆粥散发着清新的香气，陪着小咸菜，吃起来格外开胃。
    “姐姐煮的粥真好吃，还有这豆子，也很香，一点都不难咽。”余笙夹起一颗绿豆，示意她们看。
    张喜梅也觉得很奇怪，她早上醒的时候还觉得没啥胃口，吃上一口，倒丢不下碗了，“的确很好吃。”
    那是肯定，今天的水，绿豆，大米，都是从空间取的，一点污染都没有，还吸收了空间里的仙气，自然吃起来比往日的好吃千百倍。
    “喜欢吗？以后姐姐天天煮给你吃，绿豆也不是只能煮绿豆粥，还能做绿豆汤，绿豆沙，绿豆糕，每一样都很好吃。”
    每说一种，余笙眼睛就亮几分，最后干脆抱着余小鱼的胳膊撒娇，“姐姐，咱们都吃一遍吧！”
    这有什么难的，余小鱼想都没想答应了。
    吃过饭，张喜梅刷好碗，先出门了，余小鱼把余笙带到楼下刘奶奶家，刘奶奶有个孙子，年龄跟余笙差不多大，俩人一起玩，正好有个伴。
    “刘奶奶，这是我上山采的菊花，泡水喝能下火。”
    余小鱼把准备好的干菊花拿出来，菊花个头都差不多大，颜色也很新鲜，看着就知道她费了点心思。
    “好孩子，你这是又要去山上？早饭吃了吗？我热了窝窝头，要不要吃点。”刘奶奶接过菊花关心的问道。
    还不等余小鱼回答，余笙抢着说道：“奶奶，我们早上吃的绿豆粥，是姐姐煮的，香香软软的特别好吃！”
    “是嘛！好吃就成，小鱼，你去吧，余笙在我这儿你放心。”刘奶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余小鱼笑了，“有刘奶奶在，没啥不放心的，笙笙，我先走了，你要乖乖听话，别捣乱。”
    余笙郑重的点头应下，“姐姐，我会乖乖听话的。”
    摸了摸弟弟的头，余小鱼转身走了。
    早上药房外人不是很多，里面抓药的人看到余小鱼来了，轻车熟路的带她去了里面的房间。
    “你先坐会儿，我去请师傅，不过你今天带了什么药材来？”
    余小鱼刚要说话，门帘微动，一个老者走了进来，正是她见过几次的中医。
    “来了，你父亲身体怎么样？最近可有继续盗汗？”
    余小鱼摇头，认真的说道：“多亏您的药方，已经不再盗汗了，我妈妈每天都有按照你的要求，按摩揉腿，每日擦洗。”
    老中医点了点头，瞥了眼她手边的篮子，“拿出来吧。”
    余小鱼打开篮子上盖的布，从里面拿出一根当归，根须健在，上面还带有泥沙，采集的时候泥沙都是处理干净的，她这是专门又涂上去的。
    老中医看到当归，忍不住戴上老花镜，用白布包着，左看右看，最后他抬头，一如前几次一样，笑的很高兴，“不错，是好东西，你父亲的药方要重新开，一会儿按着药方再给你配10包药，10天之后，我想去给你父亲亲自把脉，到时候我们再看看药方要怎么调整。”
    余小鱼点点头，跟前面几次一样，她用药材抵医药费，她虽然有药，也有配方，但有个致命点，她不会看病，只能这样跟老中医合作了。
    “小姑娘，你找药材真是厉害，说明了你们有缘分啊，这要是放以前，那也是有很多人争着抢着要收你当徒弟，只是现在，可惜了！”老中医说着，叹了口气。
    他万般珍惜的把当归包起来，“来也来了，我给你把把脉？”
    余小鱼闻言，明了的笑了笑，现如今看得起病，吃的起药的都是有钱人家，穷一点的根本不敢踏进医院的大门，中医更是因为时代原因有些没落了，来的人更是少了。
    余小鱼把手放在诊台上，老中医擦了擦手，屏住呼吸仔细给她把了把脉，良久过久，点了点头，“比之前好多了，身体的亏损也在慢慢找补回来，虽然不知道你吃了什么，有用！”
    不该问的，他绝不多问，对大家都好。
    余小鱼没打算隐瞒他，“最近天热，我爱吃绿豆饭，绿豆粥，还会用菊花泡茶喝。”
    说着余小鱼从篮子里又取出一份用纸包裹的菊花，打开放在桌上，“这是我自己晒的干菊花，喝着很不错。”
    老中医看着台面上的菊花，捏了一朵放在鼻下闻了闻，再抬头的时候，看余小鱼的眼神都一样了 ，“丫头，您费心了，就算没这些菊花，你送来的药材也足够你父亲的药费了。”
    余小鱼笑了，“一码归一码，这是专门谢谢您的，如果不是您，我现在只怕会更危险。”
    说的是实话，若不是他同意她找来药材抵药费，她只怕会一来到这个世界就着急找黑市出售那些药材换钱票，人生地不熟的，危险是肯定的。
    只是除了这一层，还有一层原因，只有他们在一根绳上拧的越紧，她才不会担心草药的事被说出去，没办法，身不由已，谨慎为好。
    老中医动了动嘴唇，叹了口气，“去吧，药已经包好了，记着时间来找我。”
    余小鱼站起身，给老中医鞠了一躬转身出去了。
    仔细的放好药方跟药包，余小鱼出了药房。药房是在医院里面，时不时会有人皱着眉头，满腔思虑的从住院部出来。
    余小鱼看在眼里，转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把药包全放进空间仓库里。
    再出来时，她只挎着一个空篮子，眼瞅着一位穿着不错的妇人愁容满面的从她面前经过，余小鱼快速的跟上去，小声说道：“大娘，要米面吗？”
    被她喊住的妇人愣住了，然后快速反应过来，拉着她走到巷子里小声说道：“你有多少？”
    真是来的太及时了，她儿子调皮从墙上跳下来摔断了腿，得好生养着，眼瞅着离放粮的时间还有小半个月，家里吃饭的人又多，平时扣点，现在可不行，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娘家借。
    “米面各一斤，都是一级品质。”余小鱼面无表情的说道。
    妇人听到一级，眼前一亮，她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我能看看吗？”
    余小鱼快速掀开篮子上的布，给她看了眼，妇人看着颗颗饱满的大米还有白花花的面粉，几乎毫不犹豫，“我要，怎么换？”
    “4毛钱，外加粮票、布票跟工业票不等。”这米面都是好东西，就算妇人不知道，她也不打算贱卖，只是她现在很缺钱跟票。
    妇人没多想，掏出票本，“这样吧，我给你一斤粮票，两张工业票，半尺布票，糖票我得留着，我儿子喜欢喝糖水，外加4毛钱，成不？”
    余小鱼快速的收了钱票，钱货两讫，俩人都不回头，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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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惦记余爸一人在家，余小鱼不打算在外逗留太久，路过供销社的时候，买了一斤鸡蛋糕，万一要是饿了，还能拿出来垫吧垫吧。
    回到家属楼，刘奶奶坐在门口缝衣服，看见小鱼回来，她把旁边的凳子搬了过来，“坐会儿吧，日头高了，热不热？”
    余小鱼放下篮子，摇了摇头，“走的慢，还好。”
    刘奶奶看她这么乖巧，心生怜爱，“上午你强叔回来，说菊花茶喝的挺好，都拿走了，我顺嘴一提你工作的事，他说已经在调动了，估摸这两天就有消息了。”
    这是好事，余小鱼很高兴，“谢谢刘奶奶。”
    “傻孩子，客气啥，跟你说是不想你吊着，这回稳了吧。”
    余小鱼会心笑了，这个年代，有一个公家粮的工作还是很让人羡慕的，虽然她有空间，但谁不想好上更好，更何况，有工作打掩护，干什么事都方便。
    叫上余笙一起回家，她开始准备中午的饭。
    空间里取出的玉米，加上泉水上锅煮，玉米很嫩，颗粒很饱满，不小心剐蹭到还会有白浆冒出来，甜滋滋的，闻着就很诱人。
    又取了把竹叶菜，余小鱼坐在一旁开始择菜，竹叶菜颜色很正，叶子也很完整，没有虫眼，她不用太费心看，只管择小，方便下锅。
    外面响起冰棍售卖的叫声，余小鱼起身拿了个陶瓷缸，“笙笙，想不想吃冰棍？下去买两根。”
    余笙欢快的放下手里的玻璃珠，跑到水盆边洗了洗手，接过钱跟陶瓷缸，步伐轻快的下了楼。
    很少有人家里有冰箱，冰棍就是最好的解暑神器，余小鱼以前是甜筒冰奶茶不离手，现在条件跟不上，但冰棍是她最后的坚持。
    趁着余笙下去的空档，余小鱼赶紧把在空间里煮好的中药倒进药罐里，中药煮起来味太大，夏天又闷热，短时间邻居不说，长时间还是会有意见，另外，她也不想守着火炉大汗淋漓。
    “姐姐，冰棍买回来了！” 余笙高兴的捧着冰棍上来，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看出小家伙眼里的渴望，余小鱼接过陶瓷缸，拿了一根给他，“快吃吧，小心点别滴的身上都是。”
    “好！”
    没一会儿张喜梅端着从食堂打的饭菜回来了，在楼梯间都闻到一股甜滋滋的玉米味儿，没想到是自己家煮的。
    “中午煮的玉米？我打了饭菜，你们肚子饿不饿？”张喜梅把饭菜放在桌上，洗了洗手，又换了盆新水给孩子爸擦身子。
    “我不饿，妈妈先吃，我要留着肚子吃姐姐煮的玉米。”小家伙舍不得那么快把冰棍吃完，拿着碗接着慢慢舔，融化的雪糕还能化水喝。
    张喜梅看到他手里的冰棍，下意识的看向余小鱼，“小鱼，你哪儿来的钱？”
    余小鱼把玉米翻了个个，又盖上锅盖，“误打误撞挖的药材很好，不仅抵了爸爸的医药费，还多了几毛钱，我就留着了，老中医先给爸爸配了10天的药，月中的时候说过来亲自把脉，到时候再改进药方。”
    这可真是解了家里的大麻烦，张喜梅心里突然轻松不少，可以后咋办？她忙问道：“那药材是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我再去看看，还有没有。”
    余小鱼摇摇头，“老中医说挖的到挖不到，都是缘分，不能在这上面放太多希望，我平时采的那些普通药材也是可以抵一部分药费的，而且刘奶奶今天跟我说，供销社的领导已经在帮我调动工作了。”
    “这个我知道，今天副主任有找过我，问我能不能接受你当采购员，我心里不是很乐意，咱家这情况，我不想让你离家太远，妈妈顾不上来，你还这么小，出去到处跑，终归是太危险。”
    采购员？
    一般人没点关系还当不了这个差，强叔肯给她这个职位，少不了刘奶奶的功劳。
    “你拒绝了？”
    “没，我说回来跟你商量商量，小鱼你怎么想的？”张喜梅给孩子爸擦完身子，放下脸盆说道。
    当采购员，不用想肯定要在外面跑，余爸她就照顾不了，但是这的确是个好差事，她没道理拒绝，空间里那些东西，随便去个地方都能换不少的东西回来，这是她的优势，能缩短她在外的时间，早些回来，还能帮忙照顾余爸。
    想到这里，余小鱼跟她妈说道：“妈，下午你跟副主任说，我愿意当采购员。”
    “小鱼，你真想好了？采购员很辛苦，经常到处跑，运气好了，短时间内就能回来，运气不好，好几个月不在家都是有的。”
    余小鱼握着她的手，“妈，这肯定是副主任在能力范围内，能为咱家想的最好职位，他能不知道咱家现在最缺什么，这个职位肯定还有别人盯着，我们要谢谢副主任。”
    张喜梅何尝不知道这是个肥差，采购员跟货车司机都是让人羡慕的，走南闯北，能带回不少好东西，孩子爸没出事的时候，回来都会带很多全国各地的东西，多少人羡慕她，眼红她，女儿的眼神那么坚定，让她也反对不了。
    “好，既然你也想做，下午妈妈就去跟副主任说，还有件事儿，你送他菊花茶了？”张喜梅想到什么，顺势问道。
    感觉玉米已经好了，余小鱼走过去边夹边说：“刘奶奶不是经常帮我看着笙笙嘛，我就把采的菊花送了她一包，没想到强叔喝了觉得挺好，就都拿走了，你看到了？”
    原来是这样，张喜梅点点头，顺手把饭盒打开，“在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提了一嘴，说你采的菊花好。你刘奶奶一家都帮了我们不少忙，最近妈妈心里藏着事，都忽略了很多，原本该大人做的事，都让你一个小孩儿做了，不过幸好，人家也领你的情。”
    话说着说着，看到面前刚放下的一盘玉米棒，张喜梅就说不下去了，淡黄、色的玉米棒上还冒着热气，就算这样也挡不住玉米的光泽，色泽诱人，甜甜的香气扑鼻而来，瞬间把旁边食堂打来的饭菜比了下去。
    “玉米好了！玉米好了！”余笙着急忙慌的在桌前坐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玉米棒，可馋了。
    余小鱼把炒好的竹叶菜端上桌，竹叶菜是清炒的，就放了点盐，其余啥调料都没放，翠绿翠绿的色泽，纵然是大夏天没啥胃口看到了，也想吃两口。
    张喜梅拿筷子给余笙插了根玉米，叮嘱道：“挨个啃，别浪费。”
    同样的又给小鱼也插了根，余小鱼忍不住笑了，原来不管啥时候，大家吃玉米棒的方法都是一样的，用筷子插进去，拿着啃。
    “姐姐，玉米好甜好甜，就跟糖水一样甜。”余笙舔了舔嘴唇，不放过一丁点玉米汁。
    张喜梅以为是这段时间苦了孩子，儿子都忘记糖水是啥味儿了，玉米她还能没吃过？吃着卡牙缝，就算闻着香，吃起来也是淡淡的没啥味道。
    “笙笙是不是想喝糖水了？妈妈给你们冲一碗。”她放下筷子，要去拿白糖，白糖罐被她放在高处，孩子们够不着。
    余笙连忙摇摇头，“妈妈，我不喝，我喝这里面的水，很甜的，不信你尝尝。”
    张喜梅狐疑的看了眼余笙，糖水还能拒绝？
    这搁在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
    她又看了眼女儿，小鱼吃的也很香，难道真有这么甜？
    张喜梅拿起一根玉米棒，试探的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清香的气味充斥整个口腔，咽下去一点都不挂嗓子，她有些惊了，这是她之前吃过的玉米？
    “我们以前吃的都是老玉米吗？怎么从来都没吃过这么甜的玉米？”
    余小鱼听到妈妈的嘀咕声，也不解释，给弟弟夹了一筷子竹叶菜，“笙笙，别光吃玉米，就着菜吃。”
    余笙听话的吃了口菜，还主动的去夹第二筷子，第三筷子。
    这让张喜梅更惊讶了，儿子平时咋吃饭她可是看得清楚，不管怎么劝说都是开水泡饭，不爱吃菜，劝也劝过，就是不听，没少让她苦恼，现在竟然主动夹菜了？
    难道是她厨艺太差，儿子嫌弃不爱吃？
    张喜梅也夹了一筷子竹叶菜，刚喂进嘴里，就觉得这菜太香了，“小鱼你炒菜时都放了什么？”
    明明就是一道炒竹叶菜而已，怎么这么好吃。
    余小鱼如实说道：“我就放了点盐。”
    那怎么味道差这么多，张喜梅又夹了点食堂里打来的菜，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同样是青菜，食堂的就是水煮的，还有一股铁锈的味道，只是以前她咋就没发现？
    余笙啊呜一口又咽下一口菜，口齿不清的说：“姐姐，以后咱们天天吃这个好不好？”
    余小鱼很享受他的捧场，不过还是拒绝了，“天天吃会腻的，以后姐姐给你做别的!”
    只要是土里能长出来的，她都能满足他。
    一家人满足的吃了午餐，谁都没有注意到，床帘里余爸的手指头轻微的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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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吃玉米棒是不是用筷子插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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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确定了做采购员，余小鱼第二天就去供销社报道。
    孙国强是刘奶奶的女婿，由他领着余小鱼去采购员的办公室。
    “小鱼，这个工作可不容易，我可是费尽口舌跟他们周旋才得来的，你可要好好干，采购这个事对我们供销社来说是非常至关重要的，再加上你爸爸以前工作能力很出色，大家心里都会有个比较，毕竟有句老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可要加把劲，争取延续你爸爸的光辉！”
    余小鱼摆正自己的姿态，“您放心吧，强叔，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不给您添麻烦。”
    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他付出了许多，再次提点她，不过是希望她能加油，别让他脸上难看，毕竟从某方面来说，她是他的人。
    “嗨，什么麻烦不麻烦，没有的事，你刘奶奶天天在我面前夸你聪明伶俐，我也相信你能胜任这份工作，行了，去跟大伙见个面。”
    孙国强看她明白了利害关系，说话软和多了。
    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忙工作，孙国强敲了敲门，“同志们手上工作先放一放，这是你们采购部新来的同事，余小鱼，小鱼，你说两句。”
    余小鱼昂首挺胸，往前走了一步，“大家好，我是余小鱼，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采购部跟运输部经常交流，交情不错，看她的面相，再加上那个姓，大家都清楚咋回事了，纷纷站起来鼓掌欢迎。
    “欢迎小鱼同志加入我们采购部，我是杨乐，你叫我乐叔吧，以后有啥不懂的只管问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还有我呢，我是李丽，你叫我李姐，以后我罩你。”
    办公室中间有四个办公桌，有一个是她的，那说明还有一个同事不在。
    李丽注意到她看办公桌的表情，连忙说道：“小鱼，你坐我对面吧，你隔壁的同事在外忙采购呢，还没回来。”
    孙国强看这氛围不错，心里很满意，“行，那你们多指点指点小鱼，我就先走了。”
    李丽等他走了，跟小鱼介绍了下采购部的基本情况。
    余小鱼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采购部四人，东南西北各一个。
    “那我是负责哪个方向？”余小鱼有些好奇。
    “哦，你负责……”
    “北，你负责北方。”杨乐抢过李丽的话。
    李丽惊讶的看了眼杨乐，随后扯了扯嘴角，“乐叔可真照顾新人。”
    余小鱼敏锐的察觉里面有什么不对，疑惑的看向杨乐。
    杨乐笑了笑，“我常去北方，腻了，换个方向也不错，我还没去过西边呢，小鱼来之前那个同事不是说西边收不到啥东西么，我就不信，咱祖国大好河山，处处是宝，怎么可能收不到，我正想去试试，赶巧，小鱼就来了。”
    李丽也没想多，“小鱼，你可要好好谢谢你乐叔，北方可是个好地方，对新人来说要相对容易很多，这么好的地方，要是我，我肯定没这么容易让。”
    看来她是被照顾了，余小鱼看着杨乐，认真的说道：“乐叔，你不用这么照顾我，新人不就是要磨炼磨炼，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希望你损害自己的利益。”
    杨乐跟李丽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姑娘说话这么直接，而且直接说了致命点，这东南西北代表的虽说是四个方向，但这每个方向的货可是大不一样。
    比如说，北方肉跟药材多；南方水果，粮食多；东边沿海，水产品干货多；西边发展相对缓慢，山又多，目前看来是山货跟肉，可这些北方也能解决，所以负责西边的同事长时间采购不到足够的东西，被调取其他岗位，这个职位也一直空缺到现在，直到小鱼这次进来。
    虽然被招进来就是铁饭碗，但如果因为次次采购不达标被点名批评，实在是太难看。
    “放心吧小鱼，我有经验，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说实在的，我干了几十年，年年去北边，也有点腻了，看看不一样的风景，挺好。”杨乐还是决定去西边，不说别的，西边一个女孩子去，还是挺危险的。
    余小鱼向来不是个纠结的人，也不喜欢拉扯，他既然做了选择，那她念着他的恩，之后采购的时候，顺便帮他的也一并采购了就是。
    她站起来朝杨乐鞠了一躬，“谢谢你，乐叔，如果可以，我想叫您一声师父，以后有啥不懂的，我也能向您请教。”
    “行，没问题，你就叫我师父吧。”杨乐满意的哈哈大笑，眼角的褶子堆积起来，显得更加亲近。
    中午吃饭时间，余小鱼因为还没有饭票，还是选择回家吃饭，顺便看看弟弟跟余爸。
    张喜梅得知她负责的区域是北方，心里对杨乐说不出的感激，“既然你认了人家当师父，以后一定要好好学，等第一个月拿工资了，给你师父买瓶酒，算是补了认师礼。”
    她在仓库做，能不知道每次北方的货物是最先入库，人也是最先回来么，杨乐这是明摆着关照小鱼，她们不能做那没良心的人。
    “妈，我晓得。”
    基本的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张喜梅看她在桌前折纸，旁边还有一簸箕的干菊花。
    “这是要送人？”
    余小鱼手上动作没停，小心翼翼的轻轻抓了把菊花放进去，“嗯，最近天热，我瞅着师父脸上冒痘了，估计是上火，送他一包菊花茶下下火。”
    张喜梅点点头，这菊花她也在喝，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菊花茶起作用了，她最近感觉如厕简单多了，眼屎也少了很多。
    下午上班前，余小鱼把余笙送到刘奶奶家，刘奶奶打着哈欠，招呼余笙进去。
    “奶奶中午没午休吗？”
    刘奶奶揉了揉眼睛，“睡了，不知是不是最近天气太热，晚上特别难入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是失眠。
    余小鱼看刘奶奶眼底有些青色，都有点黑眼圈了。
    “奶奶，正好，我前些天晒菊花的时候顺带晒了些薰衣草，我闻着气味好闻，就随身携带了，给我爸看病的老中医说，薰衣草可以安神效果很好，能促进睡眠，要不您挂在床头试试？”
    余小鱼手伸进挎包里，从空间里拿了一小束薰衣草。
    “真的呀？那我可要试试，小鱼，我看再过不了多久，你就成半个赤脚大夫了。”
    刘奶奶接过了薰衣草，凑近鼻子闻了闻，只一下，就感觉身体放松了许多。
    “那刘奶奶我先走了。”
    “好好好，去上班吧，笙笙我会看着的。”
    余小鱼打算回头翻翻配方里有没有其他治疗失眠的药，薰衣草是挺好，但她担心效果不够好。
    刘奶奶帮了她那么多，她还是很希望奶奶能健健康康，不遭这些罪。
    回到办公室发现他们都还趴在桌上午睡，余小鱼轻手轻脚的拿起水壶，去开水间打水。
    李丽睡梦间突然闻到一股清香的菊花茶味儿，原本有些烦闷的胸口，舒畅了不少，她仔细嗅了嗅，发现不是在梦中，她连忙坐起来擦了擦嘴角，发现没有口水，心里万幸。
    只是哪儿来的菊花香？
    她拿起搪瓷缸盖子一看，缸子里水是淡黄色，水中间漂浮着两朵胖胖的菊花，各个花瓣都还健在，漂亮极了。
    “嘿，小鱼，这是你给我泡的菊花茶？闻着可真香！”
    就是太烫了，不然她都迫不及待的想尝一口。
    余小鱼正在看资料，听到李丽的话，抬头看向她，“李姐你醒啦，是不是我翻资料的声音太响，吵着你了？”
    “不不不，我睡着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甜甜的菊花香，以为是在做梦，结果我使劲嗅了两下，更明显了，这菊花是从供销社还是药房买的？”
    “都不是，这是我摘的，自己晒的。”
    李丽惊讶的看了看杯里的菊花，又看向小鱼，“真的假的，这菊花品相这么好，送来供销社，肯定能好价钱收。”
    余小鱼示意杨乐还在睡觉，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就是帮我爸采药的时候顺带采了点，留着自己喝。”
    李丽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拿起桌上的笔记本戳了戳杨乐，“乐叔，醒醒！你好徒弟给咱带好东西来了。”
    杨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啥好东西？国庆节的货吗？”
    “菊花啊，小鱼给咱泡了菊花茶，可香了，你不是最近上火吗？”
    杨乐摸了摸脸上的痘痘，他最近的确上火，可大男人，谁在意这个，过几天就没了。
    他揭开杯盖一看，还真是菊花茶，茶香四溢，菊花朵朵完整，大小一致，他抬起头，看着余小鱼认真的说道：“这可是菊花中的好东西，要是来供销社给售货员收，得压价不少，小鱼，你这菊花哪儿来的，能不能牵个线，有多少我全收了，肯定比前面给的价高。”
    他话音刚落，李丽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余小鱼也弯了弯嘴角，杨乐有些不明所以。
    “我认真的，这是好东西，北方那边可喜欢这种花茶了，这货过去都不用愁的。”
    李丽吹了好久茶水，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她轻轻抿了一小口，瞬间眼睛一亮，“小鱼，你没放糖吧，竟然一点也不苦。”
    杨乐看她们不理他，有些纳闷，“小鱼，你相信师父，你要是带一盒这茶去北方，展开工作那就容易多了。”
    李丽笑着说道：“这菊花是小鱼采来，晒干自己喝的，没多少的！”
    杨乐闻言有些失望，他闻着清香，端起茶缸喝了一小口，入口甘甜，口齿留香，有些干涸的嗓子瞬间得到滋润，“你李姐说的没错，这菊花茶可真香。”
    “喜欢就好，我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包，夏天喝菊花茶败败火，你们可不要拒绝，都是土里长的，我也没费什么功夫。”
    余小鱼顺势把挎包里包好的菊花送给他们。
    杨乐和李丽收下了茶，下午的时候李丽拿出自己的点心跟他们分享，杨乐更是送了她一支钢笔，有来有往，大家关系亲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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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这边余小鱼快速的熟悉工作内容，赵西凤那边千等万等，等不到建兴媳妇儿传来的电报，大中午的又过去看，没想到天太热，把自己整中暑了。
    “这么大热的天，你不待在家歇会儿，乱跑啥？这回好了，喘不上气，下午上不了工，今天的全工分就没了。”余有才不耐烦的坐在门槛上扇着蒲扇。
    赵西凤就着大儿媳妇的手喝了好几口井水，虚弱的张口，“我这不是怕错过电报嘛，大队里也是，我在村里也算是长辈，去了连口水都没给我喝，真是小气。”
    二儿媳妇梁杏蹲在那儿给她捏腿，手劲儿有些大，赵西凤皱了皱眉，斥责道：“上午干活还没把你累死，这么大的劲儿，是不是想把我这把老骨头捏碎？”
    梁杏性子弱，条件反射性的缩了缩肩膀，赶紧减小了力度，赵西凤看她唯唯诺诺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没在看她。
    “你三天两头的往队里跑，回回没着落，人家能不烦你，还给你水喝，没不理你就算好了，以前建成给咱打电话，寄信，哪回不是队里给咱亲自跑过来通知，哪需要你跑去巴巴的望着。”余有才不屑的说道，妇道人家就是没文化，见识太短。
    赵西凤哪能不知道这些，但左右等了好几天，也不见动静，这才有些着急，“这建成媳妇儿不至于笨到连这件事都办不妥吧，建成在床上躺着，她一个女人能挣几个钱？家里还有两个小的，明事理的媳妇儿，遇到这种事，第一不就是找夫家帮忙么，她倒好，这都过去这么久了，除了通知咱们建兴出事了，别的啥也没提过，老头子，你说，她到底是咋想的？”
    余有才望着地面，沉默的摇扇子，没有说话。
    杨菊转了转眼球，犹豫的说道：“娘，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西凤一看大儿媳妇眼睛滴溜溜的转就知道她有心思了，“啥该不该说，你说吧。”
    “哎！以前吧，我总觉得三弟妹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人家是县城里的，穿的吃的，都比咱们强，这回出了这事儿，保不定她是面子薄，不好意思找咱帮忙。
    娘，咱们可以主动帮忙啊，把余笙接回来，您二老帮忙养着，那多了一张嘴，她肯定要给生活费，咱们这时候再让她把建成的工作让给建邦，她肯定没以前那么抗拒了。”
    赵西凤越听越觉得大儿媳妇说的有道理，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粮食，跟他们同吃同住又能花几个钱。
    她以前只觉得是负担，可要是用建成的工作来换，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一来，建邦的工作有了，再来，儿子在她这儿，建成媳妇就算再有城里人的臭毛病，也不得对她低头，光是想想，赵西凤都开心。
    赞赏的看了大儿媳妇一眼，“去歇着吧，下午你还要上工。”
    “嗳！那娘，你也好好缓缓，我先回房。”老太太回来一难受，就是她照顾，这么热的天，她能不想歇着啊，得意的瞥了眼梁杏，这榆木脑袋哪能跟她比。
    回到屋里，她跟男人余建国说了这事，余建国皱了皱眉头，“余笙从小就没来过几次农村，哪能习惯这里，你这不是胡闹嘛。”
    杨菊哼了声，“有啥习不习惯的，你看我们家华华跟大勇，打小不就是在农村长大的，咋滴，余笙就比咱们的孩子金贵些？”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三弟这躺着，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好，你们又要把余笙接回来，那三弟妹得多难受。”余建国还是不赞同。
    听了这话，杨菊心里有点不是味儿了，酸溜溜的说道：“城里人就是好命啊，不管咋样都有人心疼，我说，我刚刚大热天被你娘叫出去扇扇子 ，压井水，你咋就没心疼我呢？”
    余建国闻言，瞬间脸黑了，“真是有病，不可理喻，”
    说完躺下转了个身，不再理睬她。
    杨菊看着她男人的背影，心里冷哼了声，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同是余家的媳妇，她就得任劳任怨，上到伺候公婆，下到下地干活，那三弟妹可从没受过这样的苦，以往是因为三弟寄钱寄物回来贴补家里，现在没了那些，她也得受受婆母的刁难才公平。
    ——
    “小鱼，是不是还剩两包药了？”张喜梅给孩子他爸喂完药，惦记着老中医亲自来看诊的事。
    余小鱼嗯了声，“是的，等药没了，我就去请老中医。”
    她正在做针线活，把不要的布头布条缝起来，做了几个小荷包，再往里面放上薰衣草、当归、艾叶制成的粉末，安神助眠，效果很好。
    就剩最后一个了，余小鱼仔仔细细的缝着边，张喜梅坐过来看她忙活，拿起做好的小香包闻了闻，“真好闻，这里面有艾叶？”
    “有艾叶跟薰衣草。”余小鱼只挑了两个普通的说，“挂在床前，睡的香一些。”
    先前小鱼在家里放的有干薰衣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起作用了，不仅能压下屋里的中药味儿，她晚上睡觉的确比以前好入睡。
    说到这个，张喜梅突然想起同事的话，连忙问道：“小鱼，你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同。”
    余小鱼抬眸快速的看了眼张喜梅，“什么不同？”
    “你有没有觉得我这几天气色好了很多，黑眼圈啊，脸上的斑呀都淡了很多。”张喜梅转了转脸，好让小鱼看的更清楚。
    余小鱼认真的看了看，好像是比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状态好了很多。
    犹记得自己刚穿来的时候，她双眼肿的像个桃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脸上几乎全是泪痕，状态差到不行。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好像是淡了很多。”
    张喜梅得到女儿的肯定，连忙说道：“我也没发现，还是我同事跟我说的，她们还问我是怎么弄的，我说现在家里这情况，谁有心去管脸是什么样，她们还不信，一直找我要法子，我再三保证我没啥法子，她们这才信了我。”
    县城里的人工作是比较好，但每个人家里情况不一样，有的除了自己的口粮，其他都要上交，贴补家里的开销，条件好点的，面色自然没话说，条件不好的，就很容易面黄肌瘦。
    爱美之心，谁没有呢。
    余小鱼突然想到空间里有美容养颜的配方，说不定还真能赚点零花钱。
    “小鱼，我觉得你也比之前水灵多了。”张喜梅仔细盯着女儿细细观察。
    齐肩的学生头长长了些，发色也比之前黑了不少，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巴掌大的鹅蛋脸还有点未褪去的婴儿肥，肤色如雪，细腻光滑，离近了看，还能看到可爱的小绒毛。
    黑白分明的眼眸，倒是比以往多了几分坚定。
    余小鱼自己也有感觉，身体要比以前轻盈，走路上楼梯，也都不容易喘，面色白里透红，很健康，但这些她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妈，晚上看谁不好看啊，明天白天你在看，再说了，爸爸的医药费有了着落，咱们心口上的大石头被移开了，能不睡个好觉嘛，睡眠充足，自然容光焕发，她们只是看你之前憔悴的模样看多了，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余小鱼找着借口，然后拿着多缝的几个香包去楼下送给刘奶奶，顺便喊余笙回家睡觉。
    张喜梅拿着小圆镜左右看了看，难道真是这样？
    刘奶奶一家正坐在外面纳凉，强叔也在，余小鱼笑容满面的走过去打招呼，“刘奶奶，最近睡的怎么样？好入睡吗？”
    刘奶奶看到是小鱼，高兴的让女儿给小鱼搬个凳子来。
    “小鱼啊，你那薰衣草真是个好东西，往床头那么一挂，一连好几天我睡的可沉了，早上起来简直神清气爽。”
    “是嘛，有用就好，我刚刚在家缝香包，想着您可能需要，给您也缝了一个，里面有薰衣草跟艾草，特别适合夏天用，安神助眠，您要不试试？”
    余小鱼掏出自己缝的香包，布块图案不一，一看就知道是东拼西凑拼出来的，这让刘奶奶更喜欢了。
    她接过香包，闻了闻，又递给自己女儿，“你闻闻，是不是一闻心里就踏实了。”
    刘奶奶的女儿接过香包，用心闻了闻，奇了，一天驾着的身体，好像瞬间放松了许多。
    而且她还是亲眼看到她娘黑眼圈淡了，精神变好，这土方，她还是愿意相信的。
    “还真是，小鱼，你这香包还真好用，里面就薰衣草跟艾草吗？回头我也做一个。”
    余小鱼点点头，薰衣草本来就有安神的效果，就算不用空间里长出来的，应该也会有效果，只是可能没那么明显。
    孙国强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茶，熟悉的菊花香味飘来，纵然是喝了有一阵子，他还是很稀罕，“小鱼，这菊花茶喝着也很不错，下火真挺管用的。”
    别人可能体会不深，但孙国强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菊花茶的功效了，口气没了不说，心头顺畅了，不跟以前那般闷闷的，随时都想发火。
    刘奶奶听了更高兴了，直言小鱼真是个乖孩子，连着她女儿看小鱼的眼神都亲切了很多，这年头，身体健康最重要，余小鱼送来的东西，帮了她最亲近的两个人，这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06

    终于，余小鱼迎来了第一个任务，跟着李丽去市里的纺织厂采购下半年的布匹。
    “小鱼，你还没去过市里吧？”
    余小鱼诚实的点头，“嗯，以前都没有机会。”
    李丽放下已经整理好的票据，身体往前靠近余小鱼，“我跟你说，你别看咱县城看着也挺好，但跟市里比那就差了一大截，这次我就带你饱饱眼福。”
    那敢情好，余小鱼还是很高兴能出去多看看。
    中午下班，余小鱼借了同事的自行车骑去药房请老中医来给余爸看病，马上要出差了，得后顾无忧。
    正是饭点，医院里来来往往拿着饭盒的人，余小鱼到药房门口，里面正好走出来一对母女。
    “妈，我都说了那红枣难买，你还不信，非得来试试，这回总相信了吧。”年轻女子宽慰着她妈。
    “我这不是心疼你嘛，你好不容易回家来一趟，我看着你这脸色白卡卡的，我能不心疼嘛，当初生孩子，我让你回来坐月子，你不肯，非得在城里将就，他那个后妈能像我这个亲妈一样劳心劳力吗？你这贫血准是当初月子没做好，落下的病根！”
    听到城里两个字，余小鱼敏锐的看了眼年轻女子，面容秀气，穿着白色西装领的长裙，愈发显得瘦弱。
    那女子也看了她一眼，然后拉了拉妈妈的手，示意不在说这个话题。
    余小鱼若有所思的回过头，看来不管是在哪生活，都会有大大小小的不如意。
    只不过，红枣，她空间里有啊。
    安耐住心里想交易的心，余小鱼还是决定先办正事。
    老中医看余小鱼来了，拿起白布兜就要起身。
    “不急，您吃了饭再去也成。”刚看完诊，应该还没吃饭吧。
    余小鱼有些不好意思，选了这个时间点来。
    “我已经用过饭了，再不走，就得占用我午休时间了。”老中医言简意赅。
    余小鱼明白医生一般都有自己的习惯，没在说啥，跟在老中医的身后，推着自行车往供销社家属楼走去。
    张喜梅早就在家等着了，把余爸从上到下仔细的擦了一边，夏天天热，不细致点，早就气味难闻了。
    她可不忍心她男人受这种罪。
    “我们家在三楼，从这边上去就行了。”余小鱼指着楼梯跟老中医说，然后她把自行车停在刘奶奶家门口。
    “刘奶奶，这是我问同事借的自行车，我停这儿，您帮我看着点。”
    刘奶奶一家正在吃饭，她闻言端着饭碗出来了，看到小鱼身后的老者，明了了，“行，你快上去吧，车子停这儿放心。”
    余小鱼谢过刘奶奶，领着老中医上楼了。
    老中医进屋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并不刺鼻，反而闻着让人心里踏实，屋里还有另一种香味，闻起来像薰衣草，他抬眸看到墙上挂的干的薰衣草花枝，清楚香味从哪儿来了。
    张喜梅看到老中医来，连忙招呼人落座，“您来了，快坐下歇歇，外面天儿那么热，劳烦您了。”
    说着就要去给他倒糖水，余小鱼走上前拦住了她妈妈。
    “妈，我来，您陪大夫说说话，把爸的病情都仔细说说。”
    现在普遍认为糖水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家里有客人来，一定要倒一杯糖水招待，可大热天的，刚走了那么长一段路，糖水不仅不解渴，还热。
    余小鱼从空间里接了一壶泉水，给老中医倒了一杯，“您喝水。”
    张喜梅看杯底没有糖，杯口也没热气，脸色大变，“小鱼，大夫是贵客，得上糖水，大夫，这孩子还不是很懂这些，我再给您倒一杯。”
    老中医端起杯子闻了闻，“无妨，这水正合我意。天太热，喝不了热的。”
    话是这么说，张喜梅还是又倒了一杯糖水放在桌上。
    老中医喝了口泉水，仔细品咂，末了忍不住点了点头，“这水很好。”
    还是看着余小鱼说的。
    余小鱼笑笑，也不多说，“您喜欢就好。”
    他是中医，古有神农尝百草，水也自成一派，早听说过泥水、车轮辄里的水某些情况下都能治病，他自然能分清不同水的味道。
    老中医又喝了几口水，等心率平稳后，他洗了洗手，去给余爸看病。
    余小鱼跟张喜梅安静的站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看大夫问诊，张喜梅更是紧张的不停措手，连呼吸都浅了几分，生怕会影响大夫看病。
    老中医眉头微皱，有多久没看到恢复能力这么强的病人了？
    脉搏的力度比之前强了不少，他又检查了下腿，手指按下去，只有轻微的小坑，过几秒就能恢复如常。
    老中医默默的点了点头，放下余爸的胳膊，略微思索一番，走到桌前写下药方。
    “呐，这是新的药方，你父亲身体很好，许是年轻，恢复能力很强，脉搏也比之前有力，假以时日就能痊愈了。”老中医把药方递给余小鱼。
    张喜梅听到他的话，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她看看床上躺着的人，又忍不住问道：“那大夫，你觉得我丈夫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天天做梦都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老中医有条理的收拾自己的东西，等全收拾好了，才说道：“全天下的人都希望药到病除，但要是真能药到病除，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疑难杂症，这都是需要过程，还是那句话，等时间到了，或者某个机缘，他就会醒来。”
    张喜梅有些失望，她多么想老中医能给一个准确的时间，家里这段时间没了顶梁柱，天晓得他们娘三个是怎么过来的。
    余小鱼倒是信心很足，拿着药方快速的浏览了一番，上面的写的药材，她空间里都有。
    “这药方里，人参是贵了点，但胜在效果好，药房里现在还有两根人参，你们凑凑钱，我把小的那根留给你们。”老中医叹了口气，她们家情况，他也知道，他只能帮到这儿了。
    张喜梅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需要多少钱？”
    “少说也得100块钱。”
    张喜梅皱起了眉头，100块钱，她三个月的工资，小鱼刚上班，一个月估计也只能拿25，把她的钱攒着买药，先用女儿的钱过日子，想来紧巴紧巴，也是能过去的。
    “好，我会想办法凑钱的。”张喜梅很坚定，只要吃药管用，她不怕花钱。
    晚上张喜梅把小鱼叫过去，给了她3块钱，还有一些票。
    “妈，你给我钱干嘛？”余小鱼有些迷惑。
    张喜梅摸了摸女儿的头，“傻孩子，出门在外身上哪能不装钱，虽说你这次是去市里，不用换全国粮票，但多带点钱总没错。”
    余小鱼把钱拿起来从里面抽了一张，“一张就够了，多的我也花不完，只是去市里，我估摸着明天下午就能回来。再说了，我身上还有点卖药材的钱呢，你留着吧，还有，人参的钱等我回来再想办法。”
    只是去定下半年的布匹，应该很快。
    张喜梅知道女儿是体贴家里，不想乱花钱，她忍不住抱住小鱼，嘴里喃喃道：“要是你爸好好的就好了。”
    余小鱼握住她妈的手，“妈，平时都是爸在保护这个家，这次换我们来保护他。”
    余笙正在桌子旁边玩玻璃珠，一听到保护，他立马拍了拍小胸脯，“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可以保护你们！”
    憨态可掬的模样惹人发笑，余小鱼笑过之后拉他过来，“笙笙，那姐姐去出差的时候，妈妈跟爸爸就交给你了，你可要保护好他们，要是你办到了，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怎么样？”
    听到礼物二字，余笙眼睛都亮了，但他还是绷着小脸，脆生生的许诺，“没问题，我们等你回来。”
    夜深人静，余小鱼等他们都睡着了，又进了空间。
    这次去市里，说不定会有机会换点东西，多采摘些东西，到时候方便行动。
    红枣、苹果多备了些。
    玫瑰花也成熟了好多，余小鱼按照配方，放入玫瑰花和泉水，没一会儿收获了10瓶玫瑰花水。
    她带了一瓶出来，包装是平平无奇的玻璃瓶子，打开瓶盖闻了闻，清新的玫瑰花香，一点都不刺鼻，太好闻了。
    配方上说，玫瑰花水可以美容养颜，明天去的是纺织厂，里面应该女同志比较多，夏天用雪花膏太腻，她的玫瑰花水说不定会受欢迎。
    第二天，李丽带着余小鱼坐上去市里的班车，上车后李丽拿出一块姜递给余小鱼。
    余小鱼虽然疑惑，但还是接了，李丽看她没动作，连忙演示给她看，“小鱼，你第一次坐这种车吧，一会儿开动了，可能会晕车，恶心想吐，你先把姜片含在嘴里，万一晕车了就没那么难受，效果可好了，我以前就是用这法子治晕车的，你试试。”
    原来是这样，不过余小鱼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
    “李姐，谢谢你，我不晕车的。”
    “你坐过车？我可跟你说，一会儿车晃动起来，你求神仙告奶奶，都不顶这块姜管用，你先留着，万一一会儿要用呢。”李丽觉得余小鱼经验不足，肯定没遇到过晕车的情况，她是过来人，得帮着点新人。
    余小鱼只好用纸把姜重新包好放进包包里，姜可真是个好东西，红糖姜茶可以治姨妈痛，姜汤可以抵御风寒，姜片含在嘴里可以预防晕车。
    不得不说，每一个植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我们这次的任务可是不容易啊！”
    余小鱼正心里感叹着，听到李丽的话不免有些疑问，预定布匹会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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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哒~

 07

    在车上李丽跟余小鱼科普了一番采购的知识，余小鱼听的很认真。
    “县城里的纺织厂只能做一些普通的布，再紧俏点的布都得上市里来定，那你想想咱们市有多少县城。”李丽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产量很有限，需求量大，可不就是挺麻烦的。
    很快班车到了市汽车站，李丽几乎车一停就拽着小鱼下了车，赶往公交车站。
    公交车站人很多，男的大多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衣，黑色裤子，女士衣服样式多点，但大多还是以灰黑蓝为主。
    就在这时，李丽勾了勾她的手指头，余小鱼疑惑的看她。
    李丽小声说道：“你右前方的那个男人也是采购员。”
    余小鱼顺着她说的看过去，那个男人头发用头油梳的一丝不苟，手上戴着手表，拿着公文包，脚上穿的皮鞋锃光瓦亮，这装扮，小鱼回头看了看李丽，头发全梳在脑后，挽了一个髻，也是背了个公文包，穿着皮鞋。
    这是采购员的标准打扮？那她是不是也要置办齐全。
    李丽见她看出来了，继续说道：“那人说不定也跟我们一样是去纺织厂的。”
    有这么巧吗？
    没想到车到了纺织厂的公交站点，那个男人也下了车。
    李丽用“你看我说的多准”的表情看了小鱼一眼，麻利的下了车。
    这回她倒是不急了，跟在那男人的后面，做他们这一行，第一关就是门卫大爷。
    余小鱼看到那男人熟练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卷着的纸递给门卫大爷，门卫大爷左右看了看，接过了纸，手在下面动了动，拿起来看的时候，纸是平展的。
    估计是介绍信，只是，
    “李姐，为什么要把介绍信卷起来给？”
    李丽从包里也拿出介绍信，给了她一个眼神，“不卷起来怎么放烟？”
    烟？
    李丽麻利的从包里也掏出一根烟，卷进了介绍信里，拉着小鱼快步跟上去，“大爷，我们是县供销社的，麻烦您了。”
    那大爷自然的接过她们的介绍信，把先前的那张搁置在一旁，余小鱼注意到男人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笑脸。
    “你们进去吧。”
    话是跟她们说的，余小鱼还没反应过来，李丽就接过介绍信带她走了。
    “怎么回事儿？他不是比我们先来的吗？”余小鱼也没藏着，直接问了。
    李丽看着指示牌，“那人不是我们省的，他们全省纺织厂就一个，人们得用布，自然是要跑出来找布，我们去别的城市也是一样的，像这种国营单位，都是先紧着自己省的。”
    她刚刚偷偷瞥了眼他的介绍信，上面的章子是隔壁省。
    言外之意，以后她们出了省，也会有这样遭遇。
    纺织厂的墙上写了很多这个时代的标语，还有随从可见的毛xx画像，工人们都穿着白色的大褂，戴着白色的帽子，口罩挡住了口鼻，透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神，十分有精神。
    她们顺着指示牌找到办公大楼，上了楼梯就看到主任办公室外站着好几个手拿公文包的人。
    余小鱼下意识的看向李丽，李丽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然后笑脸盈盈的去跟好几个人打招呼。
    看来他们都相互认识，不用想这些人应该是其他县城过来采购的，少说得有5个人，僧多肉少啊。
    “这是我们供销社新来的同志，叫余小鱼，大家相互认识下，以后出门在外，说不定还能遇到，帮把手啥的。”李丽拉着余小鱼跟大家介绍。
    “新来的通知？负责哪边儿的？”
    李丽笑意盈盈的看着小鱼，余小鱼会意，淡笑着说道：“北边。”
    “咋？杨乐升职了？”有人惊讶的问道。
    李丽连忙把前前后后解释清楚，正聊着，楼梯口又上来几个人，余小鱼看到里面有个女人有点眼熟，仔细一回忆想起这个女人就是昨天在医院遇见的被自己母亲说贫血的女人。
    竟然这么巧。
    那名女子似乎也认出了余小鱼，多看了她两眼，然后跟着主任进了办公室。
    “把你们的介绍信都拿出来。”
    惯例，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妥。
    余小鱼站在一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留意观察。
    那名女子应该是助理之类的，她妈妈是她们县城的，应该跟李姐比较熟吧。
    检查过后，蒋兰把介绍信还给她们，并对主任点了点头。
    主任这才放下茶缸说道：“好，多的话我也不多说，下半年给你们各个供销社的布匹数跟上半年一样，今年比较困难，早些下大雨发大水，棉花产量不行，就这些能给你们的，还是我们想尽了办法给出来的，再多的我也没有。”
    “主任，我知道您难，我们都能理解，但是这布实在不够啊，我来的时候盘点过了，上半年的布根被没剩多少，下半年才是大家舍得扯布做衣服的时候，过年更是大需求，我们县里实在是不够，麻烦主任给想想办法，我们社什么布都要，只要能御寒就行。”
    主任盖上茶缸盖儿，“这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产量在那儿放着，就这我们已经是很努力了。蒋兰，我还要巡视车间，这儿交给你了，你把单据啥的都开好，过细点啊。”
    说完，他就起身出门，没得到想要的数量，好几个采购员都追了出去，包括李丽。
    霎时间办公室只剩下余小鱼跟蒋兰两个人大眼对小眼。
    余小鱼舔了舔嘴唇，“我们昨天在医院药房门前见过。”
    蒋兰笑了笑，“是啊，没想到今天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实不相瞒，昨天你们母女俩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女人的确是很容易贫血。”
    “你想说什么？”蒋兰打断了她的话。
    余小鱼也不在拐弯抹角，“我这儿有红枣，还是很好的那种，你有没有兴趣？”
    蒋兰听闻，快速的起身走到门口探出上半身左右看了看，然后回头快速的说道：“你有多少，我全都要，多少钱？”
    余小鱼摇摇头，“我不要钱。”
    不要钱？蒋兰抿了抿嘴，“布匹这个事，我们主任说的是真的，今年真的很困难，不过我之前盘点时候发现仓库里还有一些残次品，你们要不要？”
    余小鱼相信这是一手消息，毫不犹豫点了点头，“要。”
    残次品可以低价买低价卖啊，供销社要是上了，肯定好多人要。
    蒋兰笑了下，给她开了单据，余小鱼刚要接过单据，蒋兰把手缩了回去，“红枣呢？”
    余小鱼从挎包里掏出一包鼓鼓的纸包，蒋兰接过去开了一个角，里面红艳艳的枣子色泽明亮，闻着有浓郁的枣子香气，是好枣！
    “做采购员真好，这红枣我到处都买不到，没想到你能这么轻易的拿出这么好的货色。”
    蒋兰有点羡慕她了。
    余小鱼不以为然，若是她没有空间，哪能随便就拿出一包红枣来。
    “我这儿还有个好东西，不过，红枣可以送给你，这个就需要你买了。”余小鱼把玫瑰水拿出来，“这是玫瑰水，洗完脸之后拍打在脸上可以美白淡斑，改善肤色，效果特别好。”
    蒋兰好奇的看着她的挎包，里面是不是还装着其他好东西。
    “这怎么卖？”
    “5块，搭票据，我需要一双皮鞋，你要是有皮鞋票，我就只要5块跟一张皮鞋票。”
    只要？
    蒋兰心里抽了口气，就这么一瓶凉水一样的东西，能卖到5块加一双皮鞋票？
    这么贵？
    余小鱼把票单收起来，然后继续游说：“你别觉得它贵，你贫血反应在脸上就是脸色发黄，吃红枣只能内调，结合这瓶玫瑰水，美白的效果才能反应的快点，难道你想年纪轻轻就成黄脸婆了吗？”
    黄脸婆三个字戳中了蒋兰的心口，她自从生完孩子之后，都不想照镜子，以前她不说特别白，但至少家里从没少过粮食，她没有其他女人那样面黄肌瘦，现在跟她们一样了，她有些不甘心。
    咬咬牙，蒋兰决定买了，“好，我买了。”
    那包红枣放黑市上就值不少钱呢。
    再说了，她也需要一个采购员当朋友，红枣吃完了，她还得继续吃。
    “你放心，早晚洗脸后都用这水拍，一个月你就能看出效果了。”
    余小鱼对自己的产品还是很有自信的。
    李丽跟其他采购员一样追着主任求情，未果返回，看到小鱼站在楼下的阶梯上，垂头丧气的说道：“唉，太难了，我们先走，明天等她们都走了，我们再来磨皮。”
    采购员太多，主任就是想放水，也不好做啊。
    “不用了，我已经开好单据了。”
    李丽心里一咯噔，完蛋了，她忘记交代小鱼了，“单据呢？快拿出来我看看。”
    跟上半年布匹数量一样怎么够，她们回去要交不了差了，李丽急的不行，“小鱼，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再开呢？”
    余小鱼拉着她远离办公楼，边走边说：“你别急，你之前没见过那助理吗？”
    李丽摇摇头，她哪能不急，这单子要是开了，她们就没法再改了。
    那就好办了，余小鱼继续说道：“她也是我们县城的人，你们出去了之后，我就跟她套近乎，这不，她低价给了我们一些瑕疵品。”
    李丽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假的？”
    说完又怕自己的声音引起别人的注意，连忙拉着小鱼低声说道：“快给我看看。”
    余小鱼把单据给她，李丽仔细看过去，看到瑕疵品三个字，乐的一把抱住了余小鱼。
    “行啊你，一般人谁弄的到瑕疵品，你咋套的近乎，这么牛呢？”
    瑕疵品在供销社那绝对是最抢手的货，不用布票，用钱就能买，拿着布回去想怎么改怎么改，再说今年又这么缺布，有瑕疵品总比没有强。
    看到这票单，李丽惊喜坏了。
    小鱼也太能干了。

 08

    这么快就办完了正事，李丽决定跟小鱼在市里逛逛，坐末班车回去。
    “走，我请你到国营饭店吃饭去。”
    中午了，她们都还没吃饭呢。
    余小鱼也想尝尝国营饭店的饭菜，还有最主要的，她好久没吃肉了。
    得等发工资啊，发了工资，她买任何东西都有理由。
    国营饭店招牌很醒目，特别容易找，里面摆着好几个大圆桌，墙上挂着价目牌。
    一看到她们进来，柜台的服务员就冲她们喊道：“先交钱票，凭票拿饭菜。”
    馒头、肉包子、烧饼之类的在5分—1毛之间，另外还需要一两粮票。
    青椒炒肉6毛一盘，饺子1块4一斤，过油肉5毛一盘
    ……
    余小鱼想吃家常小炒，掏了1块钱，点了青椒炒肉，一碗米饭，还有两瓶汽水。
    李丽看到余小鱼点的菜，连忙拦住她，“小鱼，咱不点这些，钱可不能这么花。”然后又重新跟服务员说道：“我们要两碗桃花面。”
    说完快速的给了钱和票。
    余小鱼看清楚了，是8毛钱外加6两粮票。
    服务员接过钱票，快速的撕了两张桃花面的票递给她们，歪了歪脖子示意她们那边取餐。
    李丽笑着拉着余小鱼走到取餐窗口，“桃花面特别好吃，上面还有一大块肉，保证你喜欢。”
    桃花面听起来像是清淡的，竟然还有肉，不过有肉就成，她现在就是想吃肉。
    “谢谢你请我吃饭。”4毛钱，3两粮票可不是小数目。
    差不多是她之前卖米面的钱。
    李丽满不在乎的说：“不用客气，说了来市里我要带你开眼界的。”
    再说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特别喜欢小鱼的性格，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面好了，俩人端着面碗回座位，余小鱼看着白花花的面条上躺着一长块汁水饱满的五花肉，想起了胭脂肉，跟桃花面的取名方式异曲同工，要是有手机，她真想拍一张发朋友圈。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丽给她拿了双筷子，余小鱼夹起五花肉咬了一口，肉的香味简直让她放飞，肥而不腻，吃一口肉再喝一口汤，小鱼满足的冲李丽笑了笑。
    李丽也乐了，“好吃吧!我跟你说，还没人能逃得出桃花面的手掌心，我每次来市里都会空一次肚子专门吃它。”
    余小鱼嘴里塞的满满的，来不及说话，只好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李丽看她吃这么香，也不在说话，俩人都专心埋头苦吃。
    五花肉香气逼人，面条q弹劲道，面汤鲜美入味。
    余小鱼毫不客气的连汤都全喝进了肚子里。
    李丽也不例外，俩人相视一笑，痛痛快快的结束了午餐。
    这顿饭更加剧了余小鱼想赚钱的心思。
    “小鱼，我们一会儿去供销社，我有亲戚托我给她带东西。”李丽说着无奈的摊了摊手，“你现在是刚当上采购员，亲戚朋友还不知道，等她们都知道了，也会托你帮忙的。”
    余小鱼表示理解，采购员经常在外跑，有机会买到他们买不到的东西。
    市里的供销社比县城里的大了不少，光是卖糖、点心的档口都占了一排，玻璃柜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多的让人看不过来。
    李丽在排队买皮鞋，余小鱼摸了摸挎包，她包包里也有刚刚蒋兰给的皮鞋票，只是她现在不能花。
    等着吧，发工资了，她再找个机会来。
    “大姨，我这儿是真的没有干枣，我知道你来了不少次，但每次到的量就那么多，我也实在是没办法，要不您去医院药房看看，那边可能还有干枣。”售货员有些不高兴，话说完，略过面前的中年妇女，招手示意下一位上来。
    干枣？
    余小鱼转身看了眼，那中年妇女发髻整齐，衣服整整齐齐，一个补丁都没用，脚上的鞋子也是干干净净的黑皮鞋。
    “真是，有钱有票还买不到东西。”中年妇人不高兴的嘟囔了句，转身走了。
    赚钱的机会来了。
    李丽的队伍还挺长，余小鱼跑过去跟她说了声，她先到处看看。
    然后避开带着红袖章的巡逻员，跟着中年妇人走了一小段路。
    “大姨，你今天又没买到干枣吗？”走近的时候，余小鱼低声说了句。
    中年妇女没有停下脚步，防备的看了眼余小鱼，“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这儿有红枣。”
    中年妇女一听，反应极快，给了余小鱼一个眼神，带着她走到旁边树后。
    “我要先看看枣。”
    余小鱼把挎包掀开一点，妇人急忙往里看，红艳艳、个大饱满的干枣瞬间让她屏住了呼吸。
    “有多少，我都要。”
    余小鱼放下包盖，“5块一包，外加粮票1斤，肥皂票、工业票各一张。”
    妇人毫不犹豫的点头，刚刚看着一包份量挺足的，贵是贵点，但这东西太难求了，想到这儿，她又急忙问道：“只有一包吗？我要去探病，要的多。”
    “只有两包。”再多就得引起怀疑了，她的挎包也没多大。
    “行，我都要了。”
    妇人谨慎的左右看了看，然后麻利的掏出10块钱，还有几张票。
    余小鱼快速的把红枣放进她的竹篓里，接过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用这个法子又卖了5包红枣，余小鱼就赶紧收手回去找李丽。
    交易的时间很快，就是瞄准客户用的时间长了点，那些穿着打扮一看就很好的，是识货的，也舍得钱，不会纠结太长时间。
    今天出来一共赚了40块钱，还有不少票，可以满足了。
    回到供销社，李丽前面还有两个人，余小鱼在一旁的柜台上买了5毛钱的水果糖，一块钱的奶糖。
    “唉！真难买，终于买到了，你买了什么？这是给你弟买的糖？”李丽终于拎着包好的皮鞋出来了。
    余小鱼把糖包放回挎包，“嗯，来之前说好了，给他带礼物。”
    李丽看她啥也没给自己买，体贴的说：“看着这么多东西，是不是特别讨厌自己没法儿买啊，不急，咱机会多的是，等你工资下来了，不止这儿，全国各地，只要你想，都能去买，现在可别郁闷。”
    “嗯，我晓得。”不得不说，余小鱼还真是在等发工资。
    第二天一早，余小鱼刚到办公室，杨乐就忍不住夸奖她，“小鱼，你这次表现的非常好，任务完成的非常漂亮，等一会儿我去跟副主任汇报工作，他肯定很高兴！”
    上午10点，大家都在埋头工作，突然有人跑过来敲了敲他们办公室的门。
    “余小鱼同志，你奶奶带人在副主任办公室闹呢！你妈也在，快去看看吧。”
    她奶奶又来了？
    余小鱼忍不住厌恶的皱着眉头，终究是她低估了她的厚脸皮。
    李丽是听说过那天家属楼的事，有些担心，“小鱼，走，我陪你去看看。”
    余小鱼摇摇头，“不能耽误你工作，我自己去就成。”
    这哪儿行呐，李丽不放心，还是决定一起去。
    主任去省里开会了，副主任办公室门口围了好些人，李丽连拍了好几人的肩膀，让他们让路，余小鱼在采购部没多久，大家也都是认个脸熟，等她进去喊了声妈，大家这才对上号。
    “李丽，你这位同事真可怜，咋会有这样黑心的奶奶。”有人忍不住吐槽。
    “怎么了？”
    “那老奶奶死活非要副主任把你同事的职位让出来给她儿子，呐，就是那边吊儿郎当站那儿的那个人，这人一看就是好吃懒做的，要是真让给他，咱供销社成什么了？”
    “就是，就是。”
    余小鱼目不斜视的走到她妈身边，“还好吗？有没有吃亏？”
    张喜梅握住女儿的手，摇摇头，“傻孩子，你快回去上班，别耽误你工作。”
    话是这么说，可她却牢牢的攥住小鱼的手，不想松开，不得不承认，小鱼一出现，她就心安不少。
    余小鱼冷笑了声，“不急，有问题先解决问题，不然我怎么能安心上班。”
    她这才看向赵西凤那边。
    赵西凤身边站了一个梳着俩辫子，年纪轻轻的女孩，余小鱼第一次见，但她眼里看好戏的眼神让小鱼不难看出不是好人，再旁边站了一个穿着水手服，军装裤的男人，眉眼不停的看来看去，站着也不老实，不停的动来动去。
    不用说，这就是赵西凤眼中可以顶替她爸爸工作的小叔。
    “眼往哪儿瞅呢？不知道叫人？”几天没见，这死丫头比上次看到又白了几分，家里都这么难了，母女俩还过的这么好，这说明了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城里工作就是比农村好。
    余小鱼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让‘外人’叫你奶奶，你心里不膈应吗？上次你走之前，我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在来了，我们家现在非常难，不希望你能帮一把，但咱井水不犯河水，还是不难吧？”

 09

    赵西凤瞳孔猛地一缩，气息也开始不稳，“死丫头，你就是这么跟你奶奶说话的？你老子是我儿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还有没有把我当你长辈？建兴媳妇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一点都不尊重我。”
    张喜梅拉了拉余小鱼的手，示意她冷静点，“小鱼，别这么说话，你爸爸知道会不高兴的。”
    余小鱼眉心微微动了动，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妈，我相信我爸不是愚孝的人，有人趁他生病落井下石，他要是醒来，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母慈子孝，先要母慈，咱才有的孝。”
    当着这么多人，这丫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赵西凤眼眸里多了几分愤恨的颜色，她站起来狠狠的推了把余小鱼。
    “贱蹄子，你在多说一句话，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你能有今天，那靠的是我儿子，我儿子能到城里上班，那靠的是我，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翅膀都没张齐就像变硬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能耐。”
    张喜梅下意识的把余小鱼挡在身后，她眉眼坚定的看着赵西凤，“娘，请你不要这么对小鱼说话，撕破了脸皮对咱们谁都不好。”
    “连你也顶撞我，好好好，领导，你看清楚这俩人的为人了不，可怜我那还没长大的孙子，在这么下去，得被你们带坏成什么样子。
    领导，今天你在这儿做个见证，我有话就直说了，建成媳妇儿，建成出了这事，你就专心伺候他就成，笙笙今天我带回老家，我替你养着，余小鱼这工作也别做了，给建邦，她也到年龄了，该出嫁就出嫁，彩礼都能让建成多抓几服药。”
    赵西凤嘴皮子一碰，把之前想好的法子说了出来，她心里可有底气，这招一出，这俩人还不得乖乖服软，任由她拿捏。
    外面围观的人听了这话，顿时沸腾了，这不摆明了是欺负余小鱼吗，那算盘打的，真是精。
    原来是打的这主意啊，余小鱼不屑的瞥了眼赵西凤，想把笙笙带回去当人质，好控制她们，真是好心思啊。
    张喜梅听了她的话，心里拔凉拔凉的，眼里都闪过不可思议，她嘴唇绷的紧紧的，“不可能，娘，笙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他离开我，还有小鱼，她为了这个家连学都没上了，我不可能让她就这么白白断送一生，小叔子的工作，我没有办法让，我们一家也得活，就算你再怎么闹，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赵西凤全然不在乎张喜梅说了啥，不屑的呸了声，“女孩子上那么多学干什么，初中就够了，这丫头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要是建邦顶了建成的位置，不出多久，肯定会跟建成一样，拿高工资，到时候贴补建成看病吃药，多好！张喜梅，我可是体谅你，才想出的这法子，你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一心往坏了想我。”
    “可是你做的事，很难让人不把你往坏了想，自从我爸生病，你哪次来不是为了我爸的职位，你有好好关心过我爸的伤情吗？你知道我爸现在身体好了很多，有很大几率苏醒吗？你什么都不过问，只一心为你小儿子谋前程，你这也太偏心了，你就没想过有一天我爸醒来，你该怎么面对他吗？”
    余小鱼一连问让赵西凤有些愣住了，建成都那样儿了，躺在床上只剩鼻孔还在出气儿，这么严重的病，她现在说好多了，以后会醒？
    不，不可能。
    肯定是这丫头糊弄她，故意想骗她。
    余华华原本只是站在一旁看戏，她特别高兴看到这副场面，以前余小鱼家回老家，那次不是最受瞩目的，就光余小鱼身上穿的，随随便便拿出来的糖果，对于他们来说都只能逢年过节才有，现在好了，她爸生病了，顶梁柱倒了。
    她妈妈说了，只要这个工作给了小叔，小叔从小对她又好，以后多哄哄小叔，余小鱼的生活，她也能有。
    可她说什么？她爸会好起来？
    不行，坚决不行。
    “你别骗奶奶，三叔的身体都那样儿了，你怎么能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骗人呢？小鱼，毛xx说了，做人一定要诚实。”余华华鼓足了勇气，帮奶奶说话，这样不管成不成，奶奶和小叔都会记得她的好。
    余小鱼这才正眼去看这个说话的女生，个头小小的，脸也黑黑的。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女孩是小鱼的大堂姐，她底下还有个弟弟，从小看病上学什么的，没少问原主家借钱。
    这个时代最喜欢拿毛xx语录来说事，关键是还不能反驳，万一压上一个政治思想有问题，那就糟了，看来这女生是故意给她挖坑呢。
    “我没有骗人，大夫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我爸的身体在好转，有醒来的希望，还有，是谁在骗人，你们心里清楚，上次我就说过了，那些小伎俩不要拿到我面前来，我虽然年纪小，但眼睛不瞎，带我弟回老家，不就是想以此拿捏我们吗，不管是谁想出来的这个损招，我都希望你们转告她，人在做，天在看，拆散别人的家庭，迟早会遭报应的。”
    余华华眼神飘忽有些不自然，这个主意是她娘想的。
    赵西凤还没缓过来，她那儿子咋就要醒了？
    那小儿子的工作不就没了？
    万一要是知道他昏迷的时候，他们做了这些事，以后会不会干脆不补贴他们了？
    这可不行，村里谁不羡慕她有一个能每月寄钱回来的儿子，虽说这个儿子从小就不是她喜欢的，可钱是真的啊，要是没了，生活可比现在要难的多。
    “奶奶，你说话呀！”余华华小声提醒了一句。
    赵西凤回过神，不咸不淡的看了眼余华华，眼神犀利的看着张喜梅，“这丫头说的可是真的？”
    张喜梅点点头，“前个儿大夫看过了，说是身体在慢慢恢复，醒来是时间问题。”
    赵西凤不乐意的瞪着她，“那你咋不早点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在我儿子昏迷的时候，趁机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张喜梅冤枉啊，“娘，是您一见面就提工作的事，我不依你，你就要找领导，全程你就没问过我建成的身体情况。”
    “我没问，你就不知道主动说吗？你是榆木脑袋吗？非得我问啥你说啥。”赵西凤心里一阵后怕，将来建成醒了，这对母女会怎么在他面前抹黑自己。
    赵西凤垂下眼眸，想着有什么法子。
    “这样，工作的事咱们先不说了，你刚刚说建成病情有好转，这是好事，现在你们俩都要上班，建成肯定是没法儿好好照顾了，我回头找村里的推车把建成跟笙笙接回去，你们把药材方子给我，我让村里的赤脚大夫看看，有没有替换的药，你们把钱给我，我在老家买也是一样的。”
    这老妇人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孙国强一声不吭的看到这儿，也算清清楚楚明白这老妇人是什么心思了。
    “大娘，我是建成的领导，我来说一句吧。”孙国强站起来，走到几人中间。
    余小鱼收到他放心的眼神，没在出头，不得不说，有时候领导出面，问题解决的就是快一些。
    赵西凤忙不迭的冲孙国强谄媚的笑了笑，露出一口黄黄的牙齿，惹得孙国强心里只犯恶心。
    “你前前后后说的话，我都听了，这里面啊，有不少的问题，你听我跟你说啊，首先，余建成是咱供销社的货车司机，他出事，职位空出来了，理应由他的孩子来顶这个工作。
    若是他的孩子不想，或者不情愿做，那这个职位就由我们供销社另安排人，不是说只要是他亲戚都可以顶的，没这样的说法，所以即便是她们娘俩同意了把职位给你另一个儿子，我们不同意，都是不行的。
    再则，余小鱼同志在采购部表现的很好，她昨天第一次出差就表现的很好，带回来的喜讯让整个供销社都很开心，她虽然年纪小，但觉悟高，我觉得她能胜任这份工作，我很看好她，只要她按这个质量继续发展，一定会快速成长。
    最后，我从私人的角度跟你聊聊，余建成同志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供销社全体上下都自发的进行捐款捐物，相帮他们一家度过这个难关，我们外人都能做到这样，你是建成的娘，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一心只想那些身外之物，反而对建成的身体不上心呢？
    余建成同志还是留在县城吧，这里药材相对也比农村全面，万一有个啥意外，也好找医生，你说，要是为着一点小心思，伤了建成同志的身体，这就太划不来了。
    您说是吧？”
    赵西凤呆住了，这领导咋这么说话，那是她儿子的职位，自然是该给她儿子的亲人，什么叫只能给他孩子，没有的事！

 10

    孙国强不想他们继续留在这儿，走到门口挥手让其他人离开，“好了，你们都不要围在这儿了，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又转身看着赵西凤他们，“大娘，你们也走吧，张喜梅跟余小鱼同志都还要上班，就不送你了。”
    赵西凤下意识摇头，这可不是她来的本意，她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这么回去可不行，于是她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
    “领导，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她们说建成会醒过来，这是好事，实不相瞒，我也不是那狠心的娘，要不是日子太难过，我咋会这般求喜梅把工作让给建邦，你们城里人不知道农村的苦，我们是顿顿吃糠咽菜，没了建成月月寄回家的钱，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啊。”
    说着赵西凤低头拿袖子擦了擦脸，眼睛偷瞄站门口的孙国强，哭的更大声了。
    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
    装哭，谁不会？
    余小鱼偷偷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意瞬间上来，她酝酿了感情，也开始抽噎。
    “只你们家难过吗？我们家难道就好过？我爸爸出了这么大的车祸，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每天给他喂药，都是勉勉强强的喝下去。
    是，农村生活是很艰难，可你们最起码能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日子总有个奔头，可我们呢？一碗一碗的药下去，钱包也干了，我爸始终不见醒来，我们得承受多大的痛苦，您儿子多，没了这个还有其他三个，可我跟笙笙就这一个爸爸，我妈就这一个丈夫，我们的苦又找谁说呢？”
    通红的眼眶，努力克制哭意的嗓音有些嘶哑，说的每个字也都很真切，旁人听了，不由得对余小鱼更同情，看向那边老妇人的表情也更厌恶了。
    孙国强作为副主任，谁是真的，谁是装的，他还是看的很明白，再说了，余小鱼家的情况，他们是真的看在眼里，是不是真的一听就明了，他作为领导，不能再由人这么可劲儿的欺负员工。
    “大娘，你方才说之前余建成同志月月会给你们打钱，据我了解，一个农民家庭，一年的盈余能有40块钱就算很好了，而余建成同志给你们的钱，我觉得肯定比这个多，你们若是能省着点，我相信日子不会太难过。
    其他的话就不要在多说了，做人做事不能太过分，余建成同志是个脾气好的，一家大小在我们供销社那也是出了名的人品好，你不能这么寒他的心。”
    赵西凤有些急了，“我没想寒他的心，我就只是想，你能做个主，让她们写个保证书，等建成醒过来，这死丫头得把职位还回去，另外建成每月还得继续给我们打钱。”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余小鱼抽噎的声音更大了，张喜梅看女儿受尽了委屈，心疼的紧，她抱着女儿，眼底燃起了一团火焰。
    “娘，我自认平时对您恭恭敬敬，对家里也是能帮就帮，但你刚刚说的无论哪一点我都不可能答应你，我第一考虑的是建成的身体情况，他能完全痊愈是最好，若是不能，醒来他不上班，我养他一辈子也愿意，至于要不要给你们打钱，打多少，那都是需要我们一家人讨论的，我不会一个人决定。”
    赵西凤僵着脸，激动的指着张喜梅说不出话，“你咒我儿子，你这个黑心肝儿的，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你就是想着等我儿子好了，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我儿子，好让他不喜欢我，不给我打钱，还好我不是个傻的，领导，你看出她的心思没？她想离间我们母子。”
    孙国强摇摇头，“没有，我只看出她对余建成同志不离不弃，一片真心。”
    说着，他又问其他围观的人，“你们觉得呢？”
    供销社的同志们连忙附议，“是的，余建成的爱人是好样的，别灰心，我们大家伙都会帮你们一家度过困难！”
    “小鱼，你别哭了，我知道你心寒，但哭又伤身又伤神，不值得，等你爸爸醒过来，你高高兴兴的哭，到时候我铁定不拦你！”李丽心疼的冲余小鱼喊道。
    孙国强转身板着脸看着他们，“听见了吧，毛xx说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现在大家都表态了，你们可以走了，以后也请不要来供销社打扰张喜梅跟余小鱼同志，这是上班的地方。”
    门外早就站着闻风赶来的保安，孙国强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保安立马进去“请”他们出去。
    余华华双颊染上了一丝尴尬，她低着头想扶着赵西凤出去。
    赵西凤不服气，可无奈面前又有保安，欲言又止，一双眼睛能把张喜梅盯出个洞。
    余小鱼继续低声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若不是碍于这是家事，围观的人恨不得能进去揪着那几个人走。
    保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赵西凤，“自己走，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余建邦一直都没出声，直到保安要上前来碰他的胳膊，他猛的一挥手，“走就走，若不是我娘想我来，我才不愿意来你们这儿，什么玩意儿！真当我稀罕你们供销社的破工作。”
    说完不屑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轻蔑的看了眼保安出了门。
    赵西凤连忙上前追小儿子，哄着他说道：“建邦，咱不能就这么走了，不能啊。”
    余华华头都不抬的赶紧追上去，拉着赵西凤说道：“奶奶，今天咱们就算了，回家在想主意，外面人那么多，要是真被轰出去了，咱们脸往哪儿搁？”
    余建邦不耐烦的甩开他娘的手，“要留你自己留，我要走了，这里每个人都看不起我，我待在这儿没劲儿！”
    余华华也是这种感觉，但她不敢明说。
    赵西凤回头一看，几名保安就跟在他们身后，步步紧逼，她瞪了他们一眼，回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听你们的，咱今儿先回去。”
    余建邦立马接话道：“中午了，咱们去国营饭店吃个饭再回去。”
    听到他说饿了，赵西凤立马从布兜里掏出一个玉米面馒头，“专门给你留的，吃吧。”
    余建邦厌恶的说：“都来城里了，肯定要去国营饭店吃肉，你要是不想吃，把钱票给我，我自己去吃。”
    说着直接上手要去翻赵西凤的兜。
    赵西凤紧拽着兜不让他动手，拼命给他使眼色，“有啥出去说，咱别搁这儿说，还那么多人看着。”
    李丽很气愤，替小鱼打抱不平，“小鱼出差都舍不得在国营饭店吃饭，你们有那么好的玉米面馒头还不以为然，想来是平时挥霍习惯了吧，敢情小鱼爸爸寄回家的钱票就是这么花的，真是太过分了。”
    赵西凤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谁啊你，咸吃萝卜淡操心，跟你有关系吗？乱管闲事。”
    李丽走南闯北，要是没点脾气，在外肯定是会受欺负的，“是跟我没关系，但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副嘴脸，你们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要再来供销社打扰小鱼家，真是什么样儿的人都有。”
    赵西凤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能骂，来城里她一直在拘着呢，这女的看着是不好惹，但她怕过谁啊？还真能把她吃了不成？
    孙国强这时走出来，吼了句，“再惹事，我就喊公安来了，其他人各回各工作岗位，不得在此逗留！”
    李丽冲她做了个鬼脸，闪进办公室看小鱼。
    孙国强脸上的表情不像是闹着玩的，余华华扯了扯她奶的衣角，“奶奶，咱还是快走吧，真要是公安来了，我们就完了。”
    进了公安，万一被其他人知道了，他们铁定要被人议论，名誉受损，到时候想说一门好亲事就难了。
    只是，余小鱼真是会做戏，说就说，至于哭吗？
    赵西凤把到嘴边的脏话咽回肚子里，给小儿子使了个眼色，三人在保安的跟随下出了供销社办公大楼。
    余建邦一出来径直的走向国营饭店，赵西凤看着心里直在滴血，从布兜里拿了个窝窝头给余华华，“你吃这个。”
    菜窝头
    余华华看着小叔的背影，她也想去国营饭店吃饭。
    赵西凤警告的瞪着她，“吃不吃？不吃就饿着回去，可别怪我没给你吃的。”
    一个个的，都想造反不成？
    余华华咬着下嘴唇，不情愿的接过菜窝头，早上起的大早，她啥都没吃，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哼，真是贱东西，以后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
    赵西凤把气撒在她身上，转而去追余建邦，得拦着点他点菜，她带的钱票可没多少。
    人一走，张喜梅就拍着女儿的背安慰她。
    “没事了，你奶他们走了。你别伤心了，娘会一直保护你们。”
    纵然这些天小鱼像个大人似的努力为家付出，但骨子里她还是个渴望被父母疼爱，想一家团圆的孩子，张喜梅心疼的难受，她是母亲，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
    余小鱼本就是演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那么多电视剧电影可不是白看的，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见招拆招，谁怕谁？
    只是现在还有很多人在，她还得继续装着，慢慢恢复。

 11

    暂时解决了赵西凤那群贪得无厌的人，余小鱼心情很好，准备做点好吃的。
    正好第二天是买肉的日子，余小鱼起了个大早，去排队。
    天还蒙蒙亮，但等她到了，前面还是有好多人在等着，余小鱼放下带来的小凳子，坐那儿继续假寐。
    现在想吃点肉那么难，余小鱼无比怀念奶茶外卖随处可点的日子。
    等天大亮，队伍终于开始动了。
    余小鱼开始琢磨一会儿要点啥好呢，是排骨还是五花肉，还是带猪板油的瘦肉。
    前面的人买好了，卖肉的师傅嚓嚓两下，刮了刮刀，“你好什么？”
    “半斤五花肉。”
    “3毛8加半斤肉票。”师傅头也不抬的说道。
    余小鱼利落的交了钱跟票，肉票太难得了，每个月就半斤，下次她得换点肉票来。
    余小鱼余光看到角落剔的干干净净的骨头，忍不住问道：“师傅，那些骨头怎么卖啊？”
    炖点骨头汤也挺香。
    “有骨科医生开的证明吗？”
    买骨头还要证明，她家里倒是有余爸出车祸全身多处骨折的证明，只是没带啊，要是等她回去拿了再来，那恐怕早没了。
    “没有就拿着肉走。”卖肉的师傅把半斤五花肉摔在案上。
    余小鱼有些不甘心，起这么大早就只买了这点肉，“那有啥只需要钱就能买的？”
    师傅指了指角落的的一大堆猪下水，“肝也要医生证明，除了肝以外的下水都只要钱。”
    余小鱼看着那一堆只简单处理的猪心，肚，大肠小肠，脑中闪过好些美食，她立即说道：“那些我都要了，多少钱？”
    师傅上下扫了她一眼，放下刀，走到旁边拿了个大麻包袋，把东西往里面一倒，然后称重。
    “1毛5一斤，一共11斤，给我1块6毛5。”
    这么划算，余小鱼赶紧掏钱，左手提着半斤五花肉，右手提着一麻袋猪下水离开了队伍。
    后面排队的人，她从旁边过，有人嫌弃的捂住了口鼻。
    余小鱼看到了只当做没看到，猪下水咋啦，红烧肥肠，葱爆猪肚，那样儿不是令人拍手叫绝的美食？
    她闪过一个角落，把五花肉跟猪下水全部扔进空间里，五花肉今天做，猪下水就只能等大礼拜单休的时候在好好处理。
    中午一下班，余小鱼就赶紧回家做吃的。
    她先在空间里熬上余爸要喝的中药，然后开始处理五花肉。
    五花肉肥瘦相间，似乎是因为在空间存放的缘故，肉腥味儿淡了很多。
    在锅中加入泉水，又把空间里取的姜切成片，跟切成块的五花肉一起放入水中焯水，水一沸腾，香味立马就出来了，好在今天几乎家家户户都吃肉，余小鱼在楼道里炒菜也不怕惹人注目了。
    房间的炉子上煮点什么还行，真要炒菜，还是得出来，不然屋里全是油烟。
    撇去水上的浮沫，余小鱼把五花肉盛起来，用水冲洗。
    余笙这时跑回来了，“姐姐，姐姐，我们今天吃什么？”
    余小鱼把盆子放低，里面闪着油光的五花肉让余笙止不住欢呼，“哦~哦~哦~我们今天吃肉！”
    余小鱼看他兴奋的转圈圈，怕伤着他，赶紧说道：“小心点，仔细伤了自己。”
    余笙笑嘻嘻的抱住姐姐的大腿，“姐姐，我在这儿看着你做好不好，我保证乖乖的。”
    他想亲眼看看好吃的肉肉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可不行，五花肉下锅会有油星子溅出来，小孩儿围在这儿太危险，“妈妈快回来了，笙笙要不要提前准备好洗手的水？”
    余笙松开胳膊，点点头，“我要帮妈妈接水。”
    然后迈着小短腿转身跑进屋了。
    张喜梅拎着食堂的饭菜回来，家家户户都有肉香，她昨天给小鱼拿了肉票，也不知道女儿买到肉没。
    等上了3楼，她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肉香，虽然楼道里都是炒肉味，但那股味道还是格外的出众，香气扑鼻。
    “喜梅，你回来了，你家小鱼可真能干，炒的肉可香了，你有口福了！”
    “是啊，我家孩子刚刚闹着吵着要吃你家做的肉，我好不容易才哄好，回头你记得让小鱼跟我说下那肉是怎么做的，这么香。”
    路过两户人家，里面的妇人纷纷跟张喜梅打招呼。
    张喜梅按捺住心里的惊讶，小鱼什么时候会做肉菜了？
    以前煮个玉米，炒个青菜，这些都是小菜，不用担心浪费东西，肉太难得，要是做毁了，那就又要等一个月，她一直都是亲力亲为。
    这次也准备晚上她再回来做五花肉吃的，没想到小鱼竟然做了，听起来好像还做的很好。
    余小鱼端着碗给余爸喂药，余笙趴在床边，姐姐喂一口，他就拿布擦一下爸爸的嘴角，以免药流的到处都是，嘴巴里还振振有词。
    “爸爸，你要快点好，姐姐做的肉肉可香了，我原本想给你留一块的，可姐姐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肉放久了会坏，而且香喷喷的肉一定要趁热吃，爸爸，你快点醒来，咱们吃热乎乎的肉肉好不好呀？”
    张喜梅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心都化了，她忍住涌上鼻头的酸意，“我回来了，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余笙听到妈妈的声音，立马朝妈妈跑来，“妈妈，姐姐中午做了红烧肉，里面还有鸡蛋，我们快点吃饭吧。”
    张喜梅弯下腰揉了揉儿子的小肚子，“笙笙是不是饿了？妈妈去洗个手，咱们就开饭好不好？”
    说着她把饭盒放在桌上。
    余笙拉着她的手往水盆架走，“妈妈，水盆里的水是我倒的干净水，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准备好洗手的水，好不好？”
    张喜梅怜爱的揉了揉他的头，“那妈妈可要好好谢谢笙笙了。”
    等红烧肉一上桌，张喜梅立刻明白那些邻居为何那么跟她说了，酱色的五花肉，颗颗闪着油光，光是看着，都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碗边还放着三颗卤的红红的鸡蛋，水煮的鸡蛋都那么好吃，进了肉味的鸡蛋更是不用说。
    余笙馋的直咽口水，“妈妈，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张喜梅回过神来，“吃吃吃，小鱼，你什么时候会做红烧肉了，我还准备晚上下班回来做的。”
    余小鱼夹起一块红烧肉，一口咬下去，肉里的油水混合这瘦肉的部分，那油脂的味道，简直让余小鱼疯魔，人就是要吃肉嘛！
    等全部咽下去，她才说道：“我听办公室同事说的，就想回来试试，没想到还挺成功。”
    余笙津津有味的吃着红烧肉，嘴巴上全是油，就这还忍不住冲姐姐竖了竖大拇指。
    张喜梅看到儿子这样，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前余爸跟她各半斤肉票，合着一个月能买一斤肉，半斤做红烧肉，半斤猪油板炼油，油渣炒菜，总能坚持到下个月卖肉的时候。
    不过，现在也还好，等小鱼发工资了，他们家又能恢复以前的日子，俩个孩子都还在长身体，再苦，该吃的还是得吃。
    “来，都多吃点！”张喜梅给姐弟俩一人夹了一块红烧肉。
    余笙乖巧的捧着碗，“谢谢妈妈！妈妈也吃！”
    “好，妈妈也给自己夹一块。”
    余小鱼看着他们有爱的互动，嘴角不自觉的弯起，这种平平淡淡的小幸福，真的很让人留恋，这也是为何她在穿过来之后，能快速的融入他们，真心换真心，她赚了。
    晚上睡觉时，余小鱼进空间检查人参的生长情况，普通的药材生长周期跟其他区域的植物一样，但像人参这种贵重的药材，久一点，多沾点仙气会更好。
    但太好的人参贸然拿出还是挺扎眼，余小鱼决定先取一根刚成熟的，到时候再换。
    取完人参，余小鱼又把收的茉莉花处理了，弄成干茉莉花，跟茉莉花水。
    一个泡水，一个镇定肌肤。
    采购这工作需要到处跑，现在太阳又那么大，很容易晒红。
    第二天，余小鱼跟她妈妈一起把笙笙送到刘奶奶家。
    寒暄过后，刘奶奶又叫住了小鱼，“小鱼，我女儿给了我一张皮鞋票，我年纪大了，穿布鞋挺好，我看供销社其他采购员出差穿的都是皮鞋，正好，你拿这皮鞋票，攒攒钱，买双皮鞋穿。”
    余小鱼愣住了，她看了眼张喜梅，这皮鞋票还是很难得的，是份大礼。
    张喜梅连忙婉拒，“小鱼脚跟我差不多大，我还有双很新的皮鞋没怎么穿，正好给小鱼，刘姨，你留着，这是你女儿孝敬你的！”
    “我说要送给小鱼，我女儿也同意了，上回那菊花茶，还有那薰衣草香包是真的好，只是，不晓得为什么，我自己晒的用着效果没那么明显，小鱼，你拿着吧，我一个老太太还穿什么皮鞋。”
    余小鱼见刘奶奶是真心的，接下了皮鞋票。
    “奶奶，我最近新晒了一种茶，是茉莉花茶，送给您试试，以后您想喝花茶，跟我说，我直接送过来就成。”
    余小鱼拿出茉莉花茶递给刘奶奶，她就是这种性格，别人对她好，她就要加倍对别人好。
    旁边的张喜梅虽然不知道女儿这茉莉花茶是什么时候晒的，可她还是很赞同小鱼这种知恩图报的品行。
    刘奶奶也是直来直去的人，不跟她们纠结，收下茉莉花茶，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
    这小鱼晒的花茶就是香！
    ※※※※※※※※※※※※※※※※※※※※

 12

    药房里老大夫如获至宝的看着眼前的人参，来来回回的游走视线，舍不得移开。
    余小鱼也没惊扰他，任由他看，老大夫的性格多接触几回，她也算了解了，特别爱看药材，尤其是很出众的药材。
    “丫头，这人参可是好东西，得要不少钱吧？”终于，老大夫取下了眼镜，审视的看着余小鱼。
    余小鱼答非所问，“怎么样，用这根人参入药，效果是不是会更好？”
    老大夫刚刚是因为太惊讶，话一出口，也知道自己越距了，索性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那是自然，这根人参是上上品，根须完整，品相也好，药效自然也是不容小觑。”
    即便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余小鱼心里还是踏实了很多。
    老大夫拿了块白布，小心翼翼的把人参放上去，递给她，“去前面柜台，这种珍贵的药材入药，眼睛得盯着，千万不能离开。”
    倒不是说不信任谁，只是以防万一，还是谨慎点好。
    余小鱼双手接过人参，起身准备出去，老大夫又叫住了她。
    “丫头，灵芝你见过吗？要是有办法能不能帮忙找一找？”
    这是？余爸的病还需要灵芝？
    见她有些误会，老大夫又赶紧补充道：“你父亲不需要，是我的一位病人需要，他常年体弱多病，原本我不想开口的，但是你跟药材的缘分实在是太好了，几乎每一次你拿来的药材都能让我惊喜，若是你能帮忙找一找灵芝，那真是帮了他大忙，而且我一定会让他给你最公道的价格。”
    余小鱼陷入了沉思，她空间里有大量的药材，若是一根一根的卖，危险不说，效率极低，但如果跟药房合作，无疑是最安全最稳妥的方法。
    只是，现在还不能暴露她能轻而易举找到各种药材。
    “行啊，要是我能找到，一定给您送来，只是我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您也先别跟人家说，免得会失望。”
    老大夫看她答应了，立刻喜上眉梢，“那是自然，你只要放心上就成。”
    能让老大夫这么高兴，余小鱼有些好奇，“那病人是不是你家人？”
    老大夫收敛了笑意，摇摇头，想到什么叹了口气，“并不是，是因病结缘的，实在是觉得他年纪轻轻的，因为这病不能大展身手，有些可惜。”
    出身在那样的家庭，若是没有这样的病，应该又是另一种光景吧，虽然现在也还不错，但作为大夫看见病人不能好转，实在无力。
    余小鱼没在多问，这涉及到隐私，而且她也不用知道那么多，不会吃亏就成。
    拿着配好的药包，余小鱼回了办公室。
    李丽闻到一股中药味儿，看到小鱼放在桌上的药包，“小鱼，你去医院抓药了啊！刚有人说在门卫室等你，你进来的时候看到没？”
    有人等她？
    余小鱼摇摇头，她进来的时候没人叫她啊。
    “难道走了吗？不管哪个了，小鱼，你那个茉莉花水真是好用，中午你刚走，我定的那批橘子就到了，我在太阳底下晒了好久，脸都晒红了，早上你不是说那个水能缓解么，我一用确实很舒服，你看我脸是不是恢复的挺好。”
    “好用就好。”茉莉花本就有镇定皮肤，消炎的作用，长时间使用还能收缩毛孔，更何况她的茉莉花水更是不凡。
    “你说这是你做的，你多做几瓶，回头我帮你换点你想要的东西。”
    李丽暗示的说道，上次小鱼奶奶来闹，她这才晓得小鱼平时有多难，今儿这一摞药材肯定又花了不少钱，能帮一把是一把。
    余小鱼笑了，没有接话，这个拿出来明面上讲还是有些危险的。
    她自己来就成，跟老大夫合作，那是药房背后是国家，安全系数更高。
    要是因为这，李丽受牵连，那就不好了。
    李丽见她反应不大，急忙说道：“我说真的，换不了多的，一个月工资还是能换到的。”
    东西是真的好，李丽决定回去跟家人介绍下。
    余小鱼看她是认真的，心里很感动，“太危险了，我不想你因为我冒险。”
    这孩子就是刚出来上班，还胆小着，没事，大不了她先私底下弄。
    打定主意，李丽也不在游说，换了其他话题。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还真有人再次通知她，有人在门口找她。
    还是个男同志。
    男同志？
    余小鱼抱着疑惑到了门卫室，里面坐着一位长相清秀的男同志，看到她，那位男同志上下一打量，眼神更热烈了。
    余小鱼不想继续承受这种眼神，“你找我？”
    马卫国立马站起来，“余小鱼，好歹我们也是同学，你在供销社上班怎么不跟我们说，要不是余华华跟我说起这个，我都还不晓得，你这会儿忙吗？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聊聊？”
    真是没想到一个暑假没见，余小鱼皮肤好像白了不少，看来大家说的没错，供销社真是个肥差。
    认识的人？
    余小鱼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努力从原主的记忆里搜索这个人。
    “余小鱼，我听余华华说你不回去上学了，本来我觉得可惜，想劝你继续上学，最好还是有个初中文凭，出来好找工作，没想到你进供销社上班了，这样还挺好的。”
    马卫国又靠近了几分，试图跟余小鱼搞好关系。
    又是余华华？
    余小鱼终于想起来，这人跟原主是初二的同班同学，因为父亲在邮局上班，能摸到电话，让农村的其他同学好羡慕，可在他们职工家庭，并不觉得稀奇，马卫国一直很讨好余小鱼，时常出现在供销社家属楼附近，只是从余爸出车祸的消息传开，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现在再次出现，张口闭口就是供销社上班，余华华，看来，目的不单纯。
    “有事就这里说，我还有有工作要忙。”余小鱼表情十分冷淡。
    马卫国急忙说道：“有事有事，只是好久没见了，想多跟你聊聊。”
    余小鱼不为所动，抬眼去看墙上的钟。
    马卫国察觉她是真不愿意搭理自己，失望的说道：“我就是路过供销社，想起余华华说过你在这儿上班，过来看看你。”
    余小鱼眼底波澜不惊，“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走吧。”
    “嗳！你爸爸的事我听说了，请你节哀，不要太伤心。”马卫国自顾自的继续说话。
    余小鱼一听他的话，眼底直冒火，拿起一旁大爷的茶缸，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泼，“嘴巴放干净点！”
    虽说是冷水，马卫国还是被吓了一大跳，他抹了一把脸，惊了，“余小鱼，你怎么这么粗鲁？你竟然朝我倒水！”
    “只可惜是冷水，下次你再乱说话，我管它是开水还是冷水，直接伺候，我爸身体好着呢，马上就要醒了，你再敢咒他，我绝不饶你！”
    说完，余小鱼把茶缸放回桌上，跟门卫大爷点头致意，毫不留情的转身走了。
    马卫国呆呆的站在原地，这还是那个安安静静的余小鱼吗？
    怎么，怎么变得这么跋扈，粗鲁了？
    还有，她爸没死？
    没死，她咋来供销社上班的？
    “还不快走！”门卫大爷呵斥了声。
    马卫国还想打听的苗头瞬间被掐，他赶紧出了门卫室，还是去找余华华打听清楚。
    余华华也真是过分，这么重要的事不跟他说清楚。
    李丽看余小鱼黑着脸回来，下意识的问，“你奶奶又来欺负你了？”
    余小鱼摇了摇头，“不是，以前的同学，知道我爸出车祸就没人影，得知我回供销社上班，就立马找我来叙旧，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给他脸了还。”
    李丽看她这样，忍不住笑了，“咳，我当是啥事儿呢，你就等着吧，以后这种情况只会多不会少，你这还只是在工作单位，我家上门的都有，所以有时候，我更喜欢外出采购，眼不见心不烦。”
    杨乐这时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回来，一坐下就端起茶缸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水，一茶缸水全部喝完，才好多了。
    “慢点喝，这是咋了嘛？”
    杨乐缓了缓气息，笑的很开心，“隔壁市昨儿下大暴雨，河里的鱼死了不少，我接到消息，派人去拉，还真拉了一车回来，天热，怕鱼坏的快，采购的价格也低。”
    李丽听了也高兴的坏了，“合着你今天就是去办这事儿啊，真有你的，那鱼呢？这么热的天，得赶紧卖啊。”
    “就在鱼肉门市口，货都没卸，不要票，你们俩也赶紧下去买一条，晚了就卖完了。”
    李丽一听，麻利的拉起小鱼往外跑，埋怨道：“那你不早说！要是我俩没买到鱼，第一个找你！”
    不要票的鱼，可多人抢了，跑到供销社鱼肉门市，人都已经把车围起来了，还有好多跟她们一样，刚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来买鱼。
    余小鱼跟李丽二话不说，加入队伍中，一人买了一条大草鱼。
    等她们拎着草鱼出来，队伍还排的老长，她们互看了一眼，相视而笑，还好她们跑的快。
    “你准备怎么做这个鱼？”
    余小鱼想了想，“鱼头做剁椒鱼头，鱼身一般红烧，一般做水煮肉片！”
    ※※※※※※※※※※※※※※※※※※※※
    下本开《女配只想搞事业[八零]》
    乔同穿到一本八零年代的小说里，成了一名处处针对小说女主的恶毒女配，最后更是为了男主落了个身败名裂，过街老鼠的下场。
    穿过来时适逢国家出台取消票证，鼓励经济发展的好政策。
    乔同带着连接21世纪的生活超市，只觉得遍地是商机。
    新鲜土鸡蛋，营养无污染。——收！
    农家散养鸡，营养价值高。——收！
    ……
    就在大家怀疑乔同跟变了个人，是不是在搞小动作时，乔同毫不客气买下当地的一块荒地，据她了解，这块地盘以后就是最繁华的商业街。
    再过几十年，躺着赚租金，它不香吗？
    搞什么爱情，事业才是王道！
    感兴趣的点个收藏，谢谢支持！

 13

    草鱼足足有2斤，余小鱼手起刀落，快速处理着草鱼。
    考虑到笙笙吃不了太辣，余小鱼临时决定做家常炖草鱼。
    正是做饭的时间，楼道里有很多家都在忙活，看到小鱼买到大草鱼，她们都很羡慕。
    “我听到鱼肉门市在卖鱼，赶紧跑去了，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小鱼你运气真好！”
    “是啊是啊，排我前面那个人把最后一条鱼买走了，把我气的呀，下次还得再跑快点。”
    余小鱼笑了笑，顺着她们的话说：“我和我同事为了这条鱼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们是没看到我俩当时的狼狈样儿，天又那么热，心砰砰砰直跳，我到现在腿都是软的。”
    说着她还弯腰捶了捶大腿。
    邻居一听，忙感叹这种不要票只要钱的肉实在是太难得，希望能多来几次这种好事。
    余小鱼附和的说了几句，然后专心做菜，她现在上班了，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大人，说话做事，大家都不会拿她当小孩儿看，还是得注意点，免得落人口舌。
    挖了一点猪油，余小鱼把鱼头放进去煎至两边金黄，然后取出放在陶瓷罐里，往里面加点白芷，姜片，再倒入烧开的泉水，放进屋里的炉子上满满煨着，只可惜没有豆腐，鱼头豆腐汤吃起来也很鲜。
    剩下的鱼身，余小鱼剁成了块，同样下锅煎，等每一块都颜色微黄，她把鱼盛出来开始炒料，葱姜蒜往锅里一炝，再把鱼放进去，加酱油和水开始炖。
    没有料酒，余小鱼把余爸的白酒倒了一小杯加进去，香味更加浓郁，楼道里弥漫着鱼肉的香气，有好几家已经忍不住关上了房门。
    余小鱼也很无辜，她也不想这么惹眼。
    不过好在家属楼里不止她们一家买到了大草鱼，住的近的只能闻着香气多吃两碗饭，暗暗下决定下次一定要买到鱼。
    张喜梅今天回来的有些晚，临近下班，仓库进了一批货，她一到家闻到鱼汤味儿，笑了，“你今天买到草鱼了！多少斤？花了多少钱，我现在给你。”
    余笙正在喝鱼头汤，听到妈妈的声音，他捧着碗乐呵呵的说：“妈妈，姐姐说我要多补补身体，先让我喝了。”
    “姐姐说的对，你多喝点，长高高！”张喜梅看到旁边桌子上一摞的药材包，有些惊了，“小鱼，那是新配的中药？”
    余小鱼刚给余爸喂完药，“是的，中午配的。”
    “说了不少好话吧，傻孩子，我跟领导提了预支工资的事，领导说帮我说情，许是这个月发工资就一起下来，到时候你拿着钱还给老大夫，老大夫真是帮了不少忙。”
    余小鱼想她肯定是误会了，把盖着的家常炖鱼端上桌，“我跟老大夫达成合作了，他说我跟药材有缘分，让我闲暇时帮忙找药材，这人参算是报酬。”
    张喜梅听了，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松开，女儿说的轻松，底下有多危险，她是知道的。
    “小鱼，妈妈真是对不起你，你还是个孩子，却这么操劳，妈妈真是心疼。”
    余小鱼掀开盖着的盘子，鱼肉的香气飘出，她打断了她妈妈的话，“妈，现在不是挺好，我能照顾你们，能为家庭做贡献，我很开心。”
    余笙闻到香气，看向他妈妈，嘴巴嘟着说道：“妈妈，我们先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张喜梅忙了一天，外加上闻到这香味，更是顶不住，刚准备说话，肚子就咕咕咕。
    惹得余笙一顿大笑，他顽皮的跑到余爸的床边，“爸爸爸爸，妈妈的肚子咕咕咕了，是不是妈妈种的西瓜要熟了？爸爸，你怎么哭了？”
    张喜梅听到儿子的话，赶紧走过来，孩子爸的眼尾确实有一道泪痕，枕巾上也有一滴水花，她惊喜的握着孩子爸的手，不可置信的说道：“建兴，你是不是能听到我们说话？你是不是有知觉了？”
    她求助的看着女儿，余小鱼看到泪痕也很惊喜，这代表余爸对外界是有感知能力的。
    “爸爸肯定能听到我们说话，笙笙，以后在家里你要多跟爸爸说话。”
    余笙认真的点点头，“我会的！我每天干了啥都要跟爸爸说。”
    余爸没有下一步动作，张喜梅等了好一会儿，擦干了眼泪，把他的手重新放好，跟小鱼他们坐回了桌边开始吃饭。
    “妈，你放心，有我在，我们家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张喜梅毫不犹豫的点头，孩子爸有知觉了，离不开小鱼的功劳。
    她吃了口鱼肉，不得不说，小鱼在厨艺方面真的很有天赋，自己从来没有主动教过她做菜，可每次，她做的菜都特别好吃。
    吃完饭，又一人喝了碗鱼汤，大家都怀着希望进入了梦乡。
    ——
    没想到她们县城也很快下了大雨，一连好多天，河里的水位线都持续升高，更别提县城里，雨势大的时候，积水能到雨鞋中间。
    采购部人人都是眉头紧皱。
    杨乐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不断落下的雨，回头叹了口气，“同志们，接下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李丽打开桌子的柜门，拿出一个行李包，“早就准备好了，小鱼，你应该也准备好了吧？”
    余小鱼点点头，从腿边的柜子里拿了个差不多大小的行李包，“准备好了，你前两天一跟我说，我就赶紧准备了。”
    李丽赞赏的看了眼她，又追问道：“全国粮票，介绍信，都准备好了？”
    余小鱼索性把票都拿出来，给她过目，“会计人很好，没有为难我。”
    杨乐看她们准备充足，很欣慰，“这几天雨天大，马上第一个缺的就是时蔬青菜，现在正好是收小麦的时间，我预计有些收的晚的地方还是会受影响，多收点红薯、芋头之类的以备不时之需，反正你们在路上看，只要是能吃的，都送回来！等过几天火车能走了，我就去打报告，你们坐社里的车去火车站。”
    李丽是老将，杨乐不担心，但是余小鱼还是第一次出远差，杨乐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余小鱼看出师傅的担心，连忙说道：“放心吧师傅，我是您一手教出来的，您得相信我！”
    也对，这丫头是个机灵的，再说，采购就是跑出来的，跑着跑着，经验就出来了。
    杨乐拍了拍小鱼的肩膀，“加油，好好干！”
    过几天杨乐得到消息，火车可以走了，他连忙去打报告。
    等他安排好车，余小鱼跟李丽坐上车，杨乐从口袋里掏出钱，“我刚刚去安排车遇见了你妈妈，她知道你要出远差，让我把这个给你。”
    是十块钱，她拒绝好几天了，家里得留点钱，刚想说不要，李丽直接把钱接过来塞进她口袋里，“出门在外多带点钱没错，别让你妈妈担心。”
    余小鱼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这十块钱不仅仅是钱，更是她妈妈对她的牵挂。
    怕她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
    “注意安全！”
    杨乐跟司机叮嘱了声，冲她们挥挥手下车了。
    车子正式启动，很快就到了火车站。
    买了北上最快的一列火车，余小鱼就跟李丽分开了。
    开车时间还有一会儿，余小鱼决定先四处转转，没想到还真让她发现了黑市。
    余小鱼提着行李袋往巷子里走，刚进去就有人凑上来，“同志，要煮鸡蛋不？”
    余小鱼摇了摇头，煮鸡蛋她自己带了。
    “炒花生，炒瓜子呢？或者你想要什么？”
    零嘴她倒是没带，“怎么卖？”
    “都是3毛一包，买两包我只要5毛。”
    贵是贵了点，但她主要是来认个门，“那来一样来一包。”
    那人快速的从包里衣服夹缝里拿出两包东西递给余小鱼，交了钱，拿了东西余小鱼没打算往里继续看了，知道地儿在哪儿就成。
    火车还是以前的绿皮车，车窗能往上推的那种，供销社只能公费报销硬座，要是想升卧铺，就得自己掏钱，余小鱼决定对自己好点，她找到乘务员，用自己的钱补了差价，换了硬卧。
    出差最累的就是身体，一定要休息好。
    她的位置在中铺，余小鱼把东西放好就坐在走廊看风景。
    没一会儿就过来一位抱着小女孩的大爷，身后还跟着一位老奶奶，在她这儿停下了。
    “我睡下铺，你带朵朵睡中铺。”大爷把小女孩儿在下铺放好，又把奶奶手里提的包裹放好，然后拿着水壶去打水。
    小女孩坐在那儿眼睛到处乱看，看到余小鱼，笑眯眯的咧嘴一笑，“姐姐好。”
    笑容很甜，还带着两个漂亮的小梨涡，露出两个俏皮的小虎牙，余小鱼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好呀，小朋友。”
    老奶奶笑着跟余小鱼解释：“从小惯坏了，跟谁都爱搭话。”
    小女孩立马摇头，“才不是，哥哥说了，只能跟好人说话，我很听哥哥的话。”
    余小鱼来兴趣了，逗她，“那你怎么分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万一姐姐是坏人，怎么办？”
    小女孩鼓着脸摇了摇头，“不，你长的很漂亮，哥哥说了，相由心生，你肯定是好人，哥哥不会骗我的！”
    余小鱼愣住了，真没想到她会冒出这句话，顿时忍俊不禁，这小女孩真的太可爱了。
    她站起来拿出自己刚买的炒花生，打给递给小女孩，“炒花生，想不想吃？”
    小女孩抬头看了眼奶奶，奶奶笑着点点头，她才拿了两颗，“谢谢姐姐。”
    “不用谢，你太可爱了，奶奶，您也吃点。”余小鱼忍住了想揉她头的冲动，看向老奶奶。
    老奶奶笑着挥挥手，“不了不了，吃了饭来的，肚子不饿。”
    小孩儿吃两颗那是意思意思，大人也吃那就太不客气了。
    ※※※※※※※※※※※※※※※※※※※※
    哎呀呀，哪里来的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儿！
    我去！我竟然定错了时间！定成9.1晚上9点了(┯_┯)

 14

    老爷爷打水回来了，小女孩举起手里的花生，指了指余小鱼，“姐姐请我吃花生。”
    老爷爷转身冲余小鱼笑呵呵的，“谢谢你，小同志，我孙女没打扰你吧？”
    余小鱼展颜一笑，“怎么会打扰，我很喜欢小朋友。”
    老爷爷笑着点点头，然后弯腰把孙女的鞋子脱了，“就在床上玩吧。”
    坐火车是最无聊的，后世有手机，ipad，可以消磨时间，现在只能看窗外的风景。
    余小鱼坐了一小会儿，决定还是先上去睡一觉。
    小女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上床，等她躺好了，也嚷嚷着要去上面睡觉。
    老爷爷没有拒绝，一把抱起她放在中铺，小女孩立马爬到跟小鱼一头，躺下扭头笑眯眯的看着她，“姐姐，我们一起睡。”
    余小鱼乐了，“好呀，看谁最先睡着。”
    话刚说完小女孩立马闭上了眼睛。
    余小鱼来这个世界是第一次远离所有认识她的人，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身心说不出的放松，听着火车呼呼的声音，她入睡的很快。
    “换卧铺卡了，都把票提前准备好！”
    列车员的声音叫醒了余小鱼，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眼窗外，天还亮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小女孩还在睡，余小鱼小心翼翼的爬下床，以免吵醒她。
    女列车员到了他们这边，“你们到那儿下？”
    老爷爷把票递给她，“首都。”
    余小鱼也把票递给她，列车员一看，“水安市明天早上到，到时候我会过来提醒你。”
    列车员手腕上戴着一个手表，能掌握时间，可惜买手表需要外汇券，她现在还没有。
    感觉有些渴了，余小鱼借着开行李包的手势，从空间取了个大苹果，红艳艳的苹果一拿出来，空气中就飘着一股香甜的气味。
    老奶奶看到她手里的苹果，笑着说：“这苹果是真的好，城里供销社苹果经常缺货，橘子我倒买了点，姑娘你这苹果这么新鲜，莫不是今儿个供销社上苹果了？”
    老爷爷咳了声，打断了老太太的话，“你问这些做什么？女同志，你去洗苹果吧，不用理会老太婆。”
    老奶奶有些不满，“我才不是老太婆，我就是问问，朵朵嚷嚷着想吃苹果都有些日子了，哪儿都买不到，看到姑娘手里拿了苹果，我才多嘴问两句的。”
    “你不是老太婆，难道还是年轻人啊。朵朵有橘子吃就够了，哪能什么都满足她。”老爷爷跟老太太斗嘴，惹得老太太更加不满，挪了挪身体，离他远点。
    “朵朵想吃，我把这个送给她。”余小鱼把苹果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连忙推脱，“使不得使不得，苹果可是好东西，姑娘你留着自己吃。”
    余小鱼也不好再说什么，拿着苹果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苹果水分很足，甜滋滋的。
    终于老太太还是忍不住，走到小鱼对面的位置坐下，“姑娘，苹果有多的吗？我拿东西跟你换。”
    余小鱼看了眼老爷爷，老爷爷眼睛盯着窗外出神。
    “您想怎么换？”她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想了想，说道：“我这身上带的钱跟票到了首都还得用，我跟你换肉成吗？来的时候我做了两盒土豆烧肉，连保温盒都给你，换你俩苹果，你看行不？”
    苹果实在是太难得，外加小孙女实在是嚷嚷了太久。
    余小鱼点点头，她本来就是喜欢小姑娘想送她一颗苹果吃，既然不换，老太太心不能安，那就依她吧。
    她站起来打开行李袋，手伸进去从空间里拿了两个苹果，递给老太太。
    老爷爷这会儿发现了，可老奶奶也已经把饭盒给了余小鱼，老爷爷只好摇摇头，没在说话。
    老奶奶冲余小鱼眨眨眼，笑的十分可爱。
    没一会儿，小女孩也醒了，娇憨可人的冲奶奶要抱抱，老爷爷把她抱下来，她立马爬到奶奶的怀里坐着，刚睡醒的眼睛怔怔的盯着地面，任由奶奶给她重新梳头发。
    “朵朵，醒醒，看看这是什么？”
    老奶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个大苹果。
    苏朵朵看到苹果，瞬间被吸引，眼睛睁的老大，“奶奶，这是苹果，是苹果！我最喜欢吃苹果了！”
    苏朵朵爱不释手的把苹果捧在手里，时不时的放在鼻子旁边闻，“好香啊！”
    还举高给奶奶也闻闻。
    老奶奶摸了摸孙女的头，“是很香。”
    这苹果比她之前从供销社买的好多了，颜色红，个头大，就连这气味，闻着都香很多。
    小姑娘又把苹果举给爷爷闻，老爷爷也很给面子的附和，“嗯，真香。”
    然后苏朵朵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嚷着要下床，老爷爷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还是给她穿好了鞋，没想到她一下床，就噔噔瞪的直奔余小鱼。
    “姐姐，你闻闻我的苹果香不香？”苏朵朵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里满是开心。
    老奶奶无奈的摇摇头，赶紧让她回来，余小鱼出声表示没事。
    “这么大这么红的苹果，嗯，好香啊，这是谁给你的呀？”余小鱼哄着小姑娘。
    苏朵朵转身指着老奶奶，“我奶奶给我买的。”
    “那你要好好吃，你的肚肚吃不下这么大的苹果怎么办呀？”
    只见小姑娘歪了歪头，毫不犹豫的说：“没事，爷爷奶奶姐姐跟我分一个，就能吃完了！再不行，我就留着不吃，等见了哥哥，爸爸妈妈，我们再分。”
    太可爱了，余小鱼还是没忍住，揪了揪她的脸蛋，滑溜溜的，像极了剥了壳的鸡蛋，不像笙笙，虽说都是小孩子，但女孩子的皮肤要嫩的多。
    老奶奶怕孙女打扰到余小鱼，还是把她叫了回去。
    到了晚饭时间，余小鱼拿出大馒头，就着老奶奶给的一盒土豆烧肉吃的津津有味。
    “奶奶，您手艺真好！太好吃了。”
    苏朵朵斯斯文文的坐在床上就这桌子吃饭，听到余小鱼的话，她不解的看向奶奶，“奶奶，姐姐跟我们吃的是一样的？”
    老奶奶没想到小姑娘人小鬼大，这么聪明，连忙说道：“是的是的，你看姐姐吃的多香，你也要大口吃饭。”
    苏朵朵还想继续问，老爷爷此刻连忙喊道：“朵朵，你看外面是什么？”
    小姑娘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老奶奶冲余小鱼摇了摇头，余小鱼点头表示明白。
    孩子的世界就要单纯一点，换东西在这时还挺敏感的，小孩子还是不知道为好，以免别有用心的人套话，啥都说出来了。
    余小鱼加快速度解决晚餐，然后在过道里站了会儿，活动活动筋骨。
    苏朵朵借着老奶奶去洗饭盒的时候，把包里的小人书拿了出来，“姐姐，你要跟我一起看这个吗？”
    余小鱼见过小人书，余笙有几本，跟宝贝似的藏在一个秘密盒子里，不过现在太无聊，有小人书解闷儿也挺好。
    下铺跟上铺一直都没来人，余小鱼索性把下铺的床单掀起来，然后坐在桌前拿着小姑娘借给她的小人书打发时间。
    没一会儿列车员就开始巡夜，“卧铺的灯一会儿只有过道留着，大家快点洗洗睡。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晚上睡觉不要睡的太死。”
    出门在外条件有限，洗把脸就不错了，老奶奶把毛巾打湿，给小姑娘全身擦了擦，顺便放下头发梳理顺。
    余小鱼去简单洗了个脸，等夜里他们的呼吸平稳后，她闪进了空间里。
    天气还热，这个时候火车上还没有空调，身上粘腻腻的她是睡不着，用泉水洗了个澡，又在脸上拍了点玫瑰水，其实她大部分行李都在空间里放着，若不是出门在外不拿个包不方便，她是真想啥也不拿走天下。
    换了身干净衣服，余小鱼看到上次放进来的猪下水已经被净化的完全没有腥气，决定在小木屋里做点明天吃的菜。
    猪肚用泉水反复的冲洗干净，余小鱼找了个锅，加入泉水跟猪肚，又丢了两片姜，盖上盖子煮，等筷子可以轻易的插进去，再把猪肚夹起来，冲去上面的浮沫，切成丝备用。
    然后她又收了点红辣椒跟青辣椒，都切成丝，姜蒜也切好。
    仓库里还有芝麻，但是没有现成的油，余小鱼决定挑战一次不加油。
    她把火调小，把猪肚里油脂比较多的地方先放进去，有了高温的逼迫，锅底有些微微亮，她趁机把配料放进去爆炒，香气瞬间出来了，再加入猪肚丝，锅里颜色好看极了。
    红的，绿的，白的……各色都有。
    加了点提前备好的盐，大火翻炒两下，香味惹的她恨不得就这馒头来顿夜宵。
    偷偷尝了一口，虽然没有酱油那些东西，但一点也不影响猪肚的美味，脆脆的猪肚，吃起来格外香。
    按捺住肚子里的馋虫，余小鱼赶紧把香辣猪肚装进保温盒放回仓库。
    明天的口粮，可不能今天全吃完了。
    不过没有油是真不行，配方书里油有很多种，余小鱼决定先做菜籽油，解决燃眉之急。
    ※※※※※※※※※※※※※※※※※※※※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跟小鱼什么关系呢？？
    亲爱的小天使们，可以的话，请大家收藏一下我下一本开的新文《我在八零开饭馆》
    给大家花式比心！！
    《我在八零开饭馆》
    阮软带着农场系统穿到了八零年代中。
    周围的人都忙着下海经商，经济复苏，各行各业都一派欣欣向荣。
    某天早上，阮软挂了个木牌子在门上——阮家饭馆
    周围邻居都笑她痴人说梦，她一个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城里姑娘，真以为这生意这么好做？迟早关门大吉。
    女人呀，还是实际点，找个教师、会计的工作做做，就够了，干这个有苦又累，还脏，一点都不体面。
    然而让大家没想到，阮家饭馆不仅没有关门，客人反而越来越多，没过多久，更是重新盖了楼房，买了小轿车，还配了大哥大。
    这是妥妥的万元户啊！

 15

    晚上睡的很沉，余小鱼第二天是被列车员售卖早餐的吆喝声吵醒的，她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余光看到小女孩坐在下铺，双手撑着床，小脚一前一后的晃着。
    小孩子都比她起的早，余小鱼赶紧下床去洗漱。
    苏朵朵看到她，捂着嘴偷笑。
    余小鱼被她的动作逗笑，“笑什么？”
    苏朵朵用食指在脸上划了三下，“姐姐赖床，羞羞脸!”
    没想到被一个小孩子嘲笑了，余小鱼有些不好意思。
    老爷爷放下报纸，“姐姐那是累的，不休息好怎么有精力好好工作，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成天就只知道玩啊。”
    苏朵朵不满的嘟起嘴巴，“原来只要有工作就能赖床，等我长大了，我就马上找工作，到时候我再赖床，你们可不许在教育我一日之计在于晨。”
    稚言稚语惹的余小鱼又忍不住笑了，这丫头真的是太好玩了，时不时蹦出两句名句，不难看出家里还是很抓教育。
    老奶奶洗毛巾回来了，跟余小鱼打了个招呼，“这会儿人少，快去洗洗脸！”
    余小鱼嗯了声，拿着毛巾往洗手台走去。
    火车上的粥不要粮票，一毛钱一碗，还有点咸菜，余小鱼要了一碗。
    馒头因为在空间里放着，还很松软，就着咸菜热粥吃，胃里暖暖的。
    “同志，这是你的车票，水安市约莫半个钟就到站了，提前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列车员把余小鱼的火车票还给她。
    “好的，谢谢你。”
    吃完饭半个小时下车，刚好能消化好。
    苏朵朵听到列车员跟余小鱼的对话，心情顿时没那么高兴了。
    她噔噔瞪的小跑到余小鱼面前，拉着姐姐的胳膊摇啊摇，撒娇道：“姐姐，你要下车了？你不去首都吗？首都特别好玩，你也一起去吧！”
    软软的声音，听到她心都要化了，余小鱼摸了摸她垂落至肩头的头发，头发又黑又亮，戴头花肯定好看。
    “可是姐姐还有工作啊，但是姐姐可以答应你，首都我肯定会去，你想不想姐姐给你扎辫子？”
    苏朵朵点点头，松开了余小鱼的胳膊，转身跑回去从包里找来了梳子，余小鱼接过梳子，轻柔的给她梳头发。
    “唉，我真想有个姐姐能天天跟我一起玩，还能给我扎辫子。”
    余小鱼听她小大人似的说话，嘴角忍不住勾起，“你不是有个哥哥吗？有好多小朋友都希望有个哥哥能保护她们。”
    苏朵朵立马反驳道：“可是我哥哥不会跟我一起玩，他整天研究什么电话，还不让我打扰他，我一找他玩，他就让我看小人书，不要出声，一点都不好玩。”
    余小鱼把她的头发从中间分成两拨，然后扎的高高的，双马尾最适合小孩子扎，又可爱又方便。
    听她还在不停的吐槽自己的哥哥。
    老奶奶洗完饭盒回来了，忍不住的说：“这丫头从小就是个话痨，脸皮也厚，你要是烦，别忍着，直接说她，让她别打扰你。”
    苏朵朵更不高兴了，抱住奶奶的腿左右晃，“奶奶！你又说我！姐姐马上就要下车了，我舍不得她！”
    老奶奶意外的看着余小鱼，“列车员来换票了？”
    余小鱼点点头，手里还在调整小女孩的头发，“刚刚说只要半个小时就到站了。”
    “真好，坐火车可累人了。早点到早点舒坦。”想到什么，老奶奶又坐在她面前，低声说道：“姑娘，我不是想打听你，你是咱文县的人不？”
    文县是她们县城的名字，余小鱼点点头。
    老奶奶舒了口气，“那就成，以后我们说不定还会见面的。”
    苏朵朵粘着余小鱼舍不得离开，“姐姐，我叫苏朵朵，朵是花朵的朵，你可不要忘记呦！”
    老奶奶无奈的摇摇头，冲余小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余小鱼双手轻轻地揪了揪小朋友的脸蛋，“好，我记住你叫苏朵朵了！”
    苏朵朵笑的很甜，她还跑回去把自己的苹果拿出来递给余小鱼，“这个给你，你是大人，肚肚比我大，肯定能吃完一个苹果。”
    老奶奶这会儿已经是拿孙女完全没办法了，她给了余小鱼一个眼神，余小鱼配合的说：“姐姐昨天吃过苹果了，也是这么一大个，你奶奶知道的，不信，你问问奶奶。”
    苏朵朵连忙看向老奶奶，老奶奶忙不迭的点头，“是的是的，姐姐吃过了，你赶紧放包里去。”
    苏朵朵一张明媚的小脸，顿时布满愁云，那她要送姐姐什么呢？
    有了，她把苹果放回去，拿了包里的小人书送给余小鱼，“姐姐，那我就把这个送给你，你再坐火车时就能看了。”
    苏朵朵满含期待的看着她，余小鱼不好再拒绝，为难的看了眼老奶奶，老奶奶轻轻点点头，示意她收下。
    余小鱼只好把小人书放进挎包，然后从空间里拿了一包红枣，放在苏朵朵的手上，“那姐姐也送你一样东西，不过得我下车之后才能看，好不好？”
    老奶奶连忙来阻拦，牛皮纸包鼓鼓的，一看就是好东西，小人书才多少钱，不能占人家便宜。
    余小鱼挡住老奶奶的手，“我喜欢她，这是我送给她的，奶奶您就别拦着。”
    老奶奶看孙女眼睛都笑没了，也不忍心真把她惹哭，“丫头，奶奶看你年纪小，提醒你两句，出门在外可不要太大意，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家人肯定都盼着你回去！”
    余小鱼心暖暖的，她知道老奶奶的意思，第一次单独一个人，她只想全身心的去感受这个世界，不用在乎其他，跟随本心就可，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朵朵这么天真的孩子，多少，她有些放纵自己。
    “我晓得的，我会注意安全的。”
    火车停了，余小鱼提着行李包下了车，苏朵朵一直扒在窗户上看她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
    老奶奶把孙女抱在腿上哄着，“这么喜欢那个姐姐？”
    苏朵朵点了点头，“很很很很喜欢！”
    说完，嘴一撇，不高兴的拿手画窗户。
    老奶奶哄她，“那还不看看姐姐给你留了什么礼物？”
    苏朵朵一声不吭的坐好，慢慢的把牛皮纸包打开，刚打开一点，老奶奶看到里面的颜色，立马把孙女抱起来，回到下铺坐好，“老头子，老头子，你看这是什么！”
    老爷爷放下报纸往牛纸包里瞥了眼，“红枣？”
    老奶奶赶紧哄着苏朵朵，给她拿了两三颗，其余的封好放进纸包。
    这丫头究竟是什么人，这么难买的苹果，红枣，都能随便送人。
    文县还真是卧虎藏龙。
    等回去了，要是能见着她，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余小鱼这边出了车站，向路人打听了招待所的位置，直奔住处。
    招待所很好找，水安市招待所几个字特别大，三层的小楼也比其他建筑高了一点。
    前台是个年轻女孩儿，余小鱼把介绍信递给她，“你好，麻烦给我开间房。”
    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往她身后瞟了眼，然后接过介绍信仔细看了两遍，“你是采购员？你是来我们水安市采购的吗？”
    余小鱼点点头，“是的，请问有房间吗？”
    “有，房间一块钱一晚，开水壶早上拿下来我给你烧。”
    余小鱼给了钱，年轻女孩给她开好票，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房间钥匙，又把抽屉锁好，“我叫杨娟，你叫我娟子就成，这间在二楼里面，比较安静，夕晒没那么厉害，晚上凉快。”
    她把余小鱼带到一个房间门口，开了门，余小鱼往里一看，只有一个床，一套桌椅，还有个放洗脸盆的架子，很简单，却也很安静。
    “一会儿我给你送蚊帐过来，这是钥匙。”
    “谢谢！”
    余小鱼接过钥匙，进去环视了一圈，突然想起什么，她又叫住杨娟，“同志，请问洗手间跟浴室在哪？”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说，女士的在楼梯左边，男士的在楼梯右边，门牌上写的有。”
    余小鱼点点头，“好的，谢谢你。”
    没一会儿，杨娟就把蚊帐跟开水瓶拿上来了。
    只是放下东西后还没有想走的意思，余小鱼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杨娟舔了舔嘴唇，犹豫后还是说道：“采购员同志，能问问你是来采购什么的？”
    “吃的。只要能吃，我都有兴趣。”
    杨娟眼前一亮，“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不如我给你介绍个人，他是这儿本地人，有个外号叫包打听，你想要什么都能帮你找到，就是能给点带路费就成。”
    这不就是后世的导游么，原来导游跟旅店的合作早已有章可循。
    余小鱼没有拒绝，“好啊，我先整理下东西，你帮我把人叫来，我先了解了解，吃了午饭就出发。”
    杨娟高兴的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马上叫他过来。”
    等她走了，余小鱼把门关好，又闪进了空间里，下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身上有火车里的异味，在车上感觉不到，下车再问特别明显。
    一会儿还要去邮局给供销社打个电话，告知她的行踪，报个平安。

 16

    杨娟看到她要出门连忙喊住她，“同志，人马上就来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一副紧张的模样，这要不是国营招待所，余小鱼都要怀疑这是不是黑店。
    “我去邮电局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人来了麻烦他等我一下。”
    杨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的，邮电局出门右转一直往前走，需不需要我带你过去。”
    余小鱼客气的拒绝，“谢谢，就不麻烦你了，你好好上班吧。”
    说完她就转身出门了。
    路过水安市供销社，余小鱼进去转了一圈，规格跟她们市差不多，但西瓜却比她们市里卖的便宜，才1毛2一斤，她们市里看不到的干货，木耳香菇，这里也都能买到。
    看来每个地方的供销社在大环境下还是各有各的特色。
    出了供销社余小鱼继续往前走，路边的西瓜比里面摆的更多，价钱都是1毛2一斤，还有单独一牙一牙卖的，3分钱一牙。
    人们买一牙西瓜，站在一个瓜皮筐面前吃，吃完了，瓜皮扔进去，到了晚上瓜皮就被运到肉联厂喂猪。
    不得不说，既保护了环境，又能给猪吃点水分大的，解解暑气。
    邮电局好多人进出，但大都是取件寄信什么的，电话还是很少有人负担的起，余小鱼跟柜员说了要打电话。
    “长途还是短途？”
    “长途。”
    跨省了，算长途。
    柜员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不咸不淡的说道：“一分钟一块钱。”
    余小鱼点点头，这笔费用供销社给报销。
    那人按了几个键，然后把听筒递给余小鱼，“跟里面的人说你找哪个单位。”
    余小鱼接过话筒，接线员正语气和缓的问她联络的单位。
    “你好，我找丰北省祁门市文县供销社的杨乐同志，我是采购员余小鱼。”
    听到她是采购员，柜员又看快速的看了她一眼，但眼底的惊讶还是被余小鱼捕捉到了。
    接线员重复了一次地址之后，静等了大概有一分钟，电话被接响了。
    是供销社门卫大爷的声音，听到她说找杨乐同志，门卫大爷连忙喊路过的人去报信。
    余小鱼知道这速度已经很快了，但经历过电话被秒接，她还是觉得有些慢。
    柜员伸手比了个三，提示她已经三分钟过去了，余小鱼微微摇摇头，表示没事。
    终于杨乐的声音传出来了。
    “小鱼，你现在在哪儿？”
    余小鱼连忙把自己的地理位置说了一边，语速很快。
    杨乐一听立马说道：“水安市盛产西瓜，木耳跟香菇，只不过这些干货在山区，你要去一定要找个男同志陪你去。”
    “家里还在下雨吗？”余小鱼追问道。
    “昨天夜里又下了大暴雨，现在县里在组织抗洪，农作物肯定要受影响，等国家接到救灾申请，再到物资过来，时间太久了，所以，小鱼，你现在能找到什么就采购什么回来，走水路，铁路又封了！”
    看来这次的任务是真的格外艰巨。
    “好的，我明白了。”
    又简短了说了几句，余小鱼挂断电话，柜员态度要比之前好很多，他指了指墙上的钟，“打了5分钟，5块钱。”
    余小鱼掏出5块钱递给他，“谢谢。”
    现在这大环境困难，赈灾物资也只能抗一段时间，她这次必须得带着粮食回去。
    招待所外一个穿着军绿色军装，平头的男人蹲在地上抽烟，看到余小鱼往他这方向走，他连忙回头往屋里喊了声，杨娟随后出来，一看余小鱼，连忙笑着说：“回来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包打听，人特上道。”
    余小鱼眼神直视他，男人毫不避讳她的眼神，在听到包打听时，眼里还有点小得意。
    “一块钱一天，不包饭，车费我出，干不干？”余小鱼直接了当的问道。
    那男人看了眼杨娟，杨娟点点头，抢着开口，“干啊，他叫杨磊，是我弟。”
    杨磊随后点头，“干。”
    “你先准备好干粮，好了之后来找我，我们随时出发。”
    杨娟立马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包裹，“短程的，带中午一顿跟水就成，我都备好了，现在就能出发。”
    “再给他准备点粮票吧，以防万一。”
    连她都不能保证一天就能回来。
    路上杨磊快速的跟余小鱼介绍水安市的环境，大致跟师傅说的差不多。
    “哪一个离市区最近？”
    现在已经是上午10点左右，去近处方便落脚。
    “云县，云县是专门种植西瓜的，几乎全国各地都有云县的西瓜，交公之后的西瓜是农民自己的，一年只种10个月西瓜，年底每家每户算工分之后能有50块钱，是不是很厉害！”
    的确比一般种庄稼的农户挣的多。
    “好，那就去云县。”
    买了去云县的车票，车子开的挺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县城。
    余小鱼发现这里不论是男女，穿着都是上白下黑，女士有的是黑裤子，有的是黑裙子，亦或是黑底白花的裙子，看着色彩特别统一。
    “云县这边为了西瓜更甜，树种的少，都是矮的植物，男男女女都怕热，穿白的凉快。”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杨磊连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走，你跟我这边来！”杨磊带着余小鱼穿过人群，路边有不少停着的马车跟牛车。
    “大爷，这是其他省的采购员，听说咱云县的西瓜好，特意过来想采购点回去，能方便让我们搭个车吗？”
    那大爷正在抽旱烟，看了看余小鱼摇摇头，直言不信，“年纪这么小，就是采购员了？你们别骗我，我可认得红章。”
    杨磊给了余小鱼一个眼神，余小鱼把介绍信拿出来，那大爷不认识字，但是底下红艳艳的章子，不是正规单位根本不可能有。
    他连忙磕了磕旱烟，“这么年轻就能当采购员，真是厉害咧，我载你回村，不过我要提前跟你们说好，我们县专门种西瓜，粮食只是自留地拿一点收成，要是能拿粮食来换是最好。”
    粮食是不可能，余小鱼跟杨磊坐在牛车后面，等了一会儿，又来了不少笑容满面的妇女。
    “呦，这是谁家的亲戚？这么嫩的脸啊，老钟，咋一会儿不见你从哪儿找来的俩年轻人。”
    老大爷把他俩的来意说了，妇人看她们的眼神立马变了，跟瞅见了香饽饽似的。
    “欢迎啊，欢迎你，只是你们就这么来了，没有车跟着吗？”有一妇人诧异的问道。
    余小鱼摇摇头，“我们不想给云县供销社惹麻烦，现在正是用车最忙的时候。”
    妇人一听，顿时觉得余小鱼心地善良，连忙说道：“那是，大车一天能到村里好几次，要是问县里借，估计是借不到。”
    又聊了一会儿，她们又聊到今天买了什么好东西，在车上把自己买的很值的东西展示出来，买到的人跟着开心，没买到的特别遗憾，直嚷嚷着好气。
    摇摇晃晃的，余小鱼终于看到村落，马车随后停了，余小鱼跟杨磊下了车。
    其中一位有些富态的妇人笑着对他俩说：“你们跟我来吧。”
    余小鱼客气的说道：“我想找你们村的村长。”
    “那你更要跟着我走！”
    老大爷收拾着缰绳，“去吧，她男人就是我们村的村长。你这个年级，叫她赵婶就成。”
    这她还真没想到，太阳这会儿可扎实了，晒的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要是再问路耽搁一会儿，只怕会更晒。
    余小鱼连忙说道：“有劳赵婶了。”
    “这有啥有劳不有劳的，你们城里人就是客气，跟我来吧。”赵玲笑的一脸和气。
    田间有人正在采瓜，看到赵玲都乐呵呵的打招呼，虽然对余小鱼他们有些好奇，但并没有刻意的询问。
    “瓜蛋，去叫你爹回来，就说家里来客了！”
    路边有好几个小孩儿围着玩泥球，其中一个梳着三毛头，浑身上下黑黑的，显然是在不外面跑的太厉害，被太阳晒成这个肤色的，他听到赵玲的声音，扯着嗓子应了声，转身跑向田间。
    “那臭小子就是我儿子，跟煤球儿一样。”
    虽是吐槽，言语里的爱意隐藏不了。
    余小鱼理解的笑了笑，“小时候主要任务就是无忧无虑的玩。”
    赵玲特开心的看了她一眼，“小同志，你跟我想的一样，玩好了，收心了，到时候肯定能好好学习，等一下，小同志，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我叫余小鱼，他叫杨磊，他是你们市里来的。”
    赵玲点点头，“我听的出来，你说普通话就很标准，声音也好听，不像我们五大三粗的。”
    余小鱼弯了弯嘴角，“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环境造就的。”
    “小鱼同志，就是你这个理儿，我们这儿西瓜真是没话说，往上数一数，我们这儿的西瓜还给那位吃过，我们村里的人都特实在，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水土养一方人，文化人说话就是好听。”
    村长家就在村办公室隔壁，到了家赵玲连忙拿凳子，切西瓜招待他们。
    “来尝尝，这瓜可甜了，你们在外面可吃不到这么好的瓜。”赵玲端着西瓜出来，言语里满满的自豪感。
    余小鱼跟杨磊连忙道谢，“谢谢赵婶。”
    余小鱼端起一牙西瓜，许是一直在井水里冰着，有一股凉意，拿着特别舒服，一凑近，西瓜的清香扑鼻而来，坐车的舟车劳顿在这时全然消除，她咬了一小口，甜甜的汁水滋润了已经有些干的嘴唇，余小鱼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感觉。
    吹着穿堂风，吃着冰西瓜，余小鱼只感觉，她又活过来了。
    “对不住对不住，田里事太多，我回来晚了！”
    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17

    余小鱼抬眼望去，一位皮肤同样黝黑，穿着白布衣背心，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了院子。
    想必这位就是村长了。
    余小鱼连忙放下瓜，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文县来的采购员，我叫余小鱼。”
    “吃吃吃，同志你继续吃瓜，不要见外，我先洗把脸，马上过来陪你们说话。”
    村长摆了摆手，示意余小鱼赶紧坐下，他走到井边，提上来一桶水，好好的洗了洗脸，褪去身上的热气。
    “余同志，你说你是采购员，介绍信能给我看一下吗？”村长拿毛巾随意擦了擦手，顺手挂在院子的晒绳上。
    余小鱼拿手绢把手指擦干净，取出介绍信递给村长。
    村长接过信坐在凳子上仔仔细细的来回看，最后又盯着底下的章子看了好久。
    “别见怪哈，他眼睛有点近视，看字啥的可费劲儿了。”赵婶儿也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
    余小鱼着重看了眼村长的眼睛，是有点凸，“眼睛近视可不能拖，配副眼镜戴，不然视力会越来越差。”
    赵婶儿叹了口气，“他不让配，我们这儿眼镜就是那种圆圆的黑框眼镜，他非说戴上跟汉奸一样，死活不戴，找村里的赤脚大夫寻了个土方子，从城里的药店买决明子泡水喝，听说能明目，也不知道真假。”
    当着客人的面说这个，村长有些不好意思，他憨厚的笑了笑，“没那么严重，只要不看这些字什么的，干活是完全没问题。来，余同志，介绍信收好。”
    余小鱼想起那天做菜籽油的时候，翻到配方里有一种水可以增强视力，回头有机会找一找。
    “是这样的，你肯定也有所了解，我们整个云县都是以种西瓜为主，早的从一月份开始，晚的一直到10月还在种西瓜，每年交公之后，剩下的西瓜都是村民自己的，也有其他地方的采购员来我们这儿采购，有的是直接开一车东西来换，有的是直接找我们村集体，集体收瓜，采购员给钱给票，你这边是哪种采购法子？”
    “集体收瓜价格是多少？”
    “一斤2分钱。我们的瓜一般在6—10斤左右，现在正是瓜成熟，大批量供应的时候，按往年的产量预算，我现在只能匀你3000斤瓜。”
    一斤2分，一个瓜1毛2，3000斤是500个左右，60块钱，还是挺划算的。
    她们县城西瓜2毛一斤，买一整个得开医院证明，按牙卖的瓜5分一块，余小鱼决定要。
    “行，我要3000斤的西瓜，你们提供篮子跟稻草帮我装好，再运到县城的码头，我给你们2分5的价格，成不成？”
    每斤多赚0.005，3000斤那就是15块，有搞头。
    赵婶儿冲村长点了点头，然后又对余小鱼说道：“3000斤，听着唬人，也就500个左右，今天下午就能给你采完，你就在这儿坐着，我去喊人来编篮筐。”
    赵婶儿动作很快，腿脚也很麻利，急冲冲的往门外走。
    余小鱼看着那水灵灵的西瓜，又有了别的想法，“村长，听你的意思是10月基本上你们上交西瓜的数量就算达到了。”
    村长点点头，“是的。”
    “那您看这样成不，我到时候带着其他东西，什么肥皂啊，笔啊本的来跟你们换余下的西瓜，如何？”
    “那肯定好啊，但是那时候的西瓜没这么甜，往年我们都是给城里的罐头厂送去，他们做西瓜罐头，或者给肉联厂，养猪场送去，吃也是能吃，你要是想要我肯定欢迎。”
    余小鱼笑的很开心，“谢谢村长，到时候我一定来。”
    没一会儿赵婶儿就领了好多人来，好几个肩膀上扛着翠绿的竹子，也有早上车上打过照面的。
    “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哪儿舒服坐哪儿，我要去做饭了，一会儿出来跟你们一起编。中午你们就在我这随便吃点垫吧两口哈！”最后一句是跟余小鱼他们说的。
    余小鱼连忙拒绝：“赵婶儿，不用做我们的饭，我们都带的有干粮。”
    这儿粮食那么贵，可不能蹭人家饭吃。
    “那哪儿行，你们来了就是客人，哪有不待客的道理，别嫌弃我们农村没啥好东西就成。”
    余小鱼还要再说话，杨磊连忙起身道：“那行，大姐，我来帮你烧火吧。”
    见他们终于没在推脱，赵婶儿也开心了，她是个直爽的人，也没拒绝杨磊，领着他进厨房了。
    余小鱼想到她的香辣脆猪肚也是一道菜，索性把饭盒取出来，也跟着进厨房。
    “婶儿，天这么热，菜要是不及时吃我怕坏，把它热热，中午我们一起吃。”
    赵婶儿一看，那可是肉，连忙推脱，“不行不行，你这可是硬菜，赶紧放回去。”
    “我原定中午就是吃这个的，你看外面那天，放回去等我要吃的时候肯定坏了，昨晚从火车上买的，不要票，没事儿的。”
    赵婶儿有些纠结，锅里已经热了，余小鱼眼疾手快的把菜倒进去，香味瞬间飘了出来，院子里有人喊道：“村长家的，做了啥好吃的,我咋闻到了肉味儿！”
    余小鱼拿着锅铲翻炒了几下，冲赵婶儿嘿嘿笑了笑，“婶儿，你不用有负担，你们帮了我一个那么大的忙，权当是我谢谢你们，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采购，你们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赵婶儿脸色缓和了许多，板着脸佯怒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余小鱼听话的点头，又翻炒了几下锅里的菜，然后重新装盘。
    “剩下的我来就成，你出去吧，厨房里太热！”
    为了配上那道香辣脆猪肚，赵婶儿挖了点玉米面掺在白面里揉面做面条，又打了3个鸡蛋，炒的碎碎的。
    面条下锅煮熟捞出放进井水里冰着，吃的时候搭一筷子面条，再铺上黄瓜丝，加上黄灿灿的鸡蛋碎，淋上调好的料汁，一碗爽口的凉面就做好了。
    端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人一海碗，要是平常这么吃绝对够了。
    想了想，赵婶儿又凉拌了个西瓜，拍了黄瓜。
    加上那道肉菜，倒也是全乎了。
    村长一看那肉菜，下意识的看向赵婶儿，赵婶儿连忙说道：“这是余同志的心意，我拦也拦不住。”
    余小鱼怕连累赵婶儿，连忙说道：“是的，再不吃就坏了，那我可就罪过大了，再说了，赵婶儿又是白面又是鸡蛋的，就怕占了我便宜，如今看来，是我占了便宜，想吃的都吃到了！”
    瓜蛋儿一看到肉，兴奋的欢呼了声，院子里其他人都看了过来，看到桌上的食物，都暗叹这女娃娃出手大方。
    虽说是猪下水，那也是肉，是猪身上的。
    村长家也是实在的，也没占便宜的意思，10月底换的米面那都是得吃到来年的，不是贵客还真不舍得拿出来吃。
    “吃吧吃吧，面一会儿要坨了。”村长率先端起一碗面，拌了拌，大口的吃了起来。
    余小鱼低头吃了一口面，面很劲道，冰过之后更是爽口，鸡蛋跟黄瓜蘸上料汁一起吃，格外的入味，夹一块香辣脆猪肚，猪肚一点腥味都没用，配上辣辣的辣椒，吃起来很过瘾，这时再夹一筷拍黄瓜，口感丰富，后味无穷。
    短短的一会儿，只能听见大口吃面，拌面的声音，香的院子里的其他人都不想看他们吃饭，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吃过面跟菜，再吃一点西瓜清新口气。
    这一顿饭，余小鱼吃的是无比满足，她揽下洗碗的活，赵婶儿不让，拉扯间，干脆俩人蹲在井边
    一起洗。
    “婶儿，你这儿能找到柏叶吗？”余小鱼低声问道。
    “柏叶，这儿怕是不能，村里最高的就是打筐的竹子，没有其他别的树，你要柏叶干啥？”
    “我听说柏叶的露水采集回来，每天早上洗眼睛，能增强视力，你要是能找到，不妨试试。”这是余小鱼趁上厕所找个了机会闪进空间看的配方。
    “是嘛！灵不灵啊？”赵婶手一顿，追问道。
    余小鱼刷着碗，“我也是突然想起来我奶奶以前跟我提过，她说年轻的时候在油灯下缝衣服，把眼睛熬坏了，就是用这柏叶露每天早上洗，把眼睛弄好了。”
    赵婶连忙记在心里，“行，不管能不能找到，我都记得你的好！我干脆就叫你小鱼，这样亲切点。”
    余小鱼笑着点点头，没有拒绝。
    下午他们就抓紧时间采西瓜，真如赵婶儿说的那样，差不多500个左右，每筐放10个，一共50个筐子。筐子口还都用稻草窝着，防止阳光直射，瓜与瓜之间也都用稻草隔开，防止碰撞。
    村里的两辆马车，一辆上面放10筐，足足跑了两三趟，才全部运到城里的码头。
    天色有些暗了，余小鱼终于在天完全黑之前等到最后一马车西瓜。
    “小鱼，这是最后一车西瓜了，嗳？我们运来的西瓜呢？”赵婶儿看到余小鱼身边没有西瓜，疑惑了。
    其他人下意识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熟悉的筐子。
    西瓜呢？
    ※※※※※※※※※※※※※※※※※※※※
    亲们，下一章就要入v了，届时大肥章送上，感谢大家这些天的支持，真心希望大家能陪我一直完结这本书，谢谢大家啦。
    还有下本要开的文《我在八零开饭馆》求个预收，预收对我很重要呦~
    《我在八零开饭馆》
    阮软带着农场系统穿到了八零年代中。
    周围的人都忙着下海经商，经济复苏，各行各业都一派欣欣向荣。
    某天早上，阮软挂了个木牌子在门上——阮家饭馆
    周围邻居都笑她痴人说梦，她一个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城里姑娘，真以为这生意这么好做？迟早关门大吉。
    女人呀，还是实际点，找个教师、会计的工作做做，就够了，干这个有苦又累，还脏，一点都不体面。
    然而让大家没想到，阮家饭馆不仅没有关门，客人反而越来越多，没过多久，更是重新盖了楼房，买了小轿车，还配了大哥大。
    这是妥妥的万元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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