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禁]某科学的人形电脑》 第一章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传闻，不少人宣称看见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地方出现超过3次。 还有这样的传闻。实际上lv5第三位的星野白羽之所以被称为人形电脑不是来源于她辅助其他能力者进行演算时超乎常人的计算能力，而是因为她其实是由学园都市开发的拥有人类形态的超级计算机。 如果以上传闻你都没有听说过，那么这个传闻，你总归知道吧。 关于量产型能力者的军事计划。 即使是在科学技术领先于外部二三十年的学院都市中也有很多广为流传的都市传说。这些传闻不仅限于灵异、恐怖，而且其中不少都是与科技挂钩的，不如说这也是致力于科技研发的学园都市的特色之一。 但这些事情都无所谓。 现在星野白羽最烦恼的事，便是身边总有人把其他人认错成她。 就像今天一样，她前一秒在便利店内购买了一堆饮料和冰淇淋，后一秒正准备走出便利店门口时遇到了同校的同学。 同学惊讶地看着星野白羽说她刚才看见星野走向相反的方向，笑着问星野是不是迷路了。如果需要的话，她很乐意帮忙。 星野白羽一边拒绝了同学的好意，一边思考着她难道是大众脸吗？还是说其实她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只是在出生的时候，她们就被分开了，所以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非常想去质问一下许久没有见面的父母，不过总觉得她们也不会接自己的电话的，于是作罢。 今天的天气格外炎热，刚才在便利店内空调所带来的凉意在踏出大门瞬间已经全部被这夏日的热风吹散。星野白羽很快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温差所带来的不适。 星野白羽终于走到了与朋友约定好的集合地点，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是13:10，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20分钟。她果然是来早了，秉持着绝不迟到的原则，她通常会多预留一些时间，以防路上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而导致迟到。 不过这次她来的确实是有些太早了，塑料袋中的冰淇淋和饮料本来是想分给朋友的。现在也不知道冰淇淋会不会在朋友们来之前就融化，真是失策。 为了抢救一下这些岌岌可危的冰淇淋，星野白羽从她正提着的袋子中随手拿出了一个水果味冰棒吃。 等待是一件相当难熬的事情，尤其是在这样炎热的夏日里。星野白羽本想要看会手机，但由于太阳光太过强烈，导致手机屏幕反光得厉害，她只好放弃了玩手机，决定看看四处的风景来打发时间。 她突然间发现在附近的一处干得有一些裂纹的土地竟然长出了一簇鲜艳的小白花。在这里炎热的夏日里，白色的花瓣让人看着感受到一丝清凉的感觉，她不禁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它。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少年低沉的嗓音，星野白羽才回过神来。她站起身来看向身后的人。 那是一位头发、肌肤都白得可怕的少年。他的白，并不是那种让人联想到清洁、干净的白，而是极度浑浊的白。再加上如同强调这宛如已经腐败的白色般，少年的衣着全是黑色的。 还有他的瞳孔，红得如同鲜血、如同火焰、如同地狱般的双眸。 他的存在仿佛与这条和平的街道格格不入。 白发少年皱着眉头，看似非常不耐烦地开口说：“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我可没听说过这个时间里还有实验需要进行的。” “啊？”星野白羽完全蒙住了。她并不认识面前这位看起来有些凶狠的少年，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别人，所以这些话是在对她说的吗？ “你在张望什么啊，难道没有听见我在和你说话吗？” 果然是在跟她讲话。星野白羽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依旧想不出任何关于面前的白发少年的任何信息，她果然是不曾见过他的。 星野白羽对于记忆力还是比较有自信的，身为学园都市仅有八个的lv5中的一员，基本上每个人都是学霸级别的人物。 星野白羽是排名第三位的超能力者，被称为“人形电脑”，她自觉是绝对不会忘记见过的人。 那么现在问题就是眼前的少年为什么会一脸不耐烦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啧。” 得修正一下是非常不耐烦。 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态度如此差的陌生人，可能不是被眼神凶狠的少年吓得瑟瑟发抖，就是暴跳如雷地要冲上去教训一下他了吧。 但星野白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请问你认识我吗？非常抱歉，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了。可以提醒一下我，你是哪位吗？” 话音刚落，对面的白发少年终于不再是一脸不耐烦了，而是换上了诧异的表情。 星野白羽再次说道：“还是说这是新的搭讪手段？即使是我，被这样的方式搭讪也是第一次，事发突然，刚才没有反应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她脸上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表情，实际上她也确实不是出于开玩笑的心态说出这句话的，而是认真地思考这种可能性。 “哈？！” 白发少年在诧异过后迅速再次切换成一副无语的表情，“怎么可能！你是白痴吗？” “那你刚才不是跟我说话吗？但我并不认识你，如果有一个人是白痴的话，那应该是谁呢？” “……当然是你！” “我也不知道啦，你说是那就是吧。” 白发少年没有想到少女竟然不再反驳他。而且对方那略带无奈的语气有点像没有脾气的母亲无奈地向调皮的熊孩子妥协一样，一副不跟幼稚的你计较的态度。 可恶，这种胜利可让人笑不出来！可有火还无处可发，对方已经承认都是你对了，还想怎么样。 见少年没有准备再说些什么了，星野白羽再次回头去看那簇小白花，手轻轻地摸着盛开的白色花瓣。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花有什么好看的，这不是路边到处可以看见的普通野花而已吗？”不想带着无处发泄的怒气离开，白发少年一反常态地主动提出话题。 “总觉得……它们很坚强。在这里差的土壤中生长，就算不开花也不会有人责怪它，但是它还是盛开得如此动人。” 你以为你在写语文作文吗？读书读傻了吧。白发少年刚想这样出声嘲讽一句，但当看到转过头望向他的少女时愣住了。 少女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温柔的笑容，那是不染半丝杂质的充满善意的笑容。 他是多久没有看见有人对他露出这样善意的笑脸了，已经不记得具体的时间了，但是确实是很久很久了。原本准备好的嘲讽的语句已经说不口了。 此刻，少年才重新再次审视起少女的外表。 纯黑的长发披在肩膀上，头发左边一缕发丝用蓝色丝带束起来，如同天空般蔚蓝的眼眸如同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嘴角微微弯起来，虽然笑不露齿，但是可以感受到她不是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一样，有哪里不一样。 明明这张脸他都快要看腻了，而然此时此刻他却觉得眼前的少女如此陌生。 白发少年似乎终于将视线从星野白羽的脸上移开，然后像是转移话题一般，他说道：“你手上拿的冰棍再不吃就快全部融化了。” 星野白羽看向手上的冰棍，果然冰棍大部分已经开始融化了，融化的水正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上。她立刻采取了紧急补救措施，把融化的冰淇淋塞在嘴里。 好冰！虽然只是一半的冰棍，但是全部放在嘴里真是从心里凉到了脚底。她不禁微微眯起了双眼。 说起来在这么热的天气里，眼前的白发少年竟然还穿黑色的衣服，黑色可是非常吸热的，难道他都不热的吗？ 反正冰淇淋放着也会融化掉，不如分给他吧。星野白羽这样想着，她举起左手的塑料袋递到少年的面前。 “吃不吃冰淇淋？这些冰淇淋就算放着也会融化，所以不用客气，挑一个喜欢的口味吃吧。” “我不喜欢吃冰淇淋。” 被冷漠地拒绝了，不过这个也在星野白羽的意料之中。她也只是抱着不想浪费食物的原则随口一问而已。 “但是这个我拿走了，是冰的吧。”白发少年从塑料袋中拿出一罐咖啡。 “你喜欢喝咖啡吗？” 白发少年冷漠地回应道：“是又如何，和你没关系。” 这是被请客的人应有的态度吗。算了算了，自己不和他一般计较。 就在此时，有几个少女成群结伴地走到了星野白羽的身边。 “星野，你到的好早。” 来的人是和星野白羽约好今天去看电影的同班同学们，正在说话的是爱田美沙，她是星野白羽从小到大最好的挚友。 “我没有等很久啦，既然你们到了，那我们走吧。”星野白羽拉着好友的胳膊准备前往电影院。 她边走边说道：“那么再见了，还不知道名字的白发同学。” 白发少年没有给予回复，只是安静地看着星野白羽和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越走越远。 看着她们开心的笑容，少年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和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们身处于充满光明的世界里，内心纯洁得就算在路上看见一朵小花都可以感受到这个世界是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 第二章 在小时候，无论是谁都有想过吧，如果自己有超能力就好了。自己可以成为像电影里一样的拯救他人的超级英雄，受到所有人的欢呼和赞美。用自己的力量从坏人的手中保护重要的人，那样该有多好。 星野白羽从小也有这样一个梦想。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五岁的她和哥哥牵着手走在去游乐场的路上，当她低头系鞋带的时候，手中的红色气球随着风飘走，她立马追了上去。 “危险！” 伴随着汽车刹车声，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接下来的记忆都很模糊了，只有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的哥哥一直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医院内，父母无声哭泣的样子，还有不停安慰着父母的医生。 这是现实吗？还只是一个梦？ 那时在医院内电视上播出的好像是关于学园都市的新闻。 从梦中惊醒的星野白羽，吓得浑身冒着冷汗，她不断地通过大口喘气来调整狂跳不已的心脏。 她来学园都市已经近十一年了，究竟……究竟还要等多久才能实现她真正的愿望。究竟还要等多久才能拯救因为她的错而变成植物人的哥哥。 星野白羽看了一眼闹钟，现在已经是早上6:40了，是应该起床准备上学的时间了。 这里是总人口230万的学园都市，其中80%都是学生的城市。其面积约东京都的三分之一，在学园都市里有数十所大学与数百所小学、初中、高中，除此之前还有一千个以上的大小研究机构。 与普通的学校不同，学园都市里的学校会提供以发掘超能力为目的的特殊教育课程。具体课程有很多种，例如通过把药直接注射进血管；还有把电击插入耳朵中对脑袋直接电击；又或者是催眠之类的方法。 通过这些课程从真正的现实中脱离出来，得到“只属于自己的现实”的人，被称为“能力者”。 简而言之，就是通过药物或催眠使大脑发生某种变化。 理论上通过这些课程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能力者，但还是会有人没有觉醒超能力，这些人被统称为lv0（无能力者）。 而且就算拥有了超能力，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热血漫画中的主角一样厉害的。目前lv5（超能力者）的能力者仅有八位，lv6（绝对能力者）的能力者至今更是尚未出现过。 星野白羽的“只属于自己的现实”是“人脑掌控”。 五岁的她主动恳求父母让她来学园都市接受超能力开发课程。在父母于心不忍，却又深藏着一丝埋怨的眼神下，她一次又一次地祈求，最终她如愿来到了学园都市。 从最开始的lv4到现在的lv5，她的超能力开发一直十分顺利。即便如此，在将超能力应用到对哥哥的治疗上还是遇到了巨大的困难。 就算成为了仅有八位的lv5中的一位，还是无能为力。明明已经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却无法实现她最初也是唯一的愿望。 每次去医院看见哥哥沉睡的脸庞时，有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在她的内心蔓延。 还必需更加努力，绝对不能放弃！星野白羽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打开了教室的大门。 “大家，早上好。” “早上好，星野同学。” “星野同学，今天也是来得这么早呢，不愧是品学兼优的模范生。” “是啊，不像你，每次来得这么早都是为了抄作业。话说最近是期末考试期间，并没有作业吧，今天看见你这么早到教室，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忘记写作业了。” “实际上是因为昨晚忘记调整闹钟的时间了，早早地被闹钟吵醒的我很惨的好不好。你对同学难道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吗？” “没有哦。” 星野白羽看见教室内大家一如既往的嬉笑打闹声，凌乱的内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平静。 从教室门口出现的金发少女一下子从后面抱住星野白羽，用可爱的声音说到：“白羽，我好想你啊。” “我们不是昨天才去看过电影吗？美沙。” “谁让白羽不住在学校宿舍里啊，每天晚上都看不见白羽的笑脸，我真是非常想你。” 爱田美沙走到星野白羽面前，撒娇般地说道：“而且一想到马上就要到暑假了，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星野白羽无奈笑了笑了，她抚摸着给爱田美沙的头顶，无声地安慰她。 “什么！你们昨天去看了什么电影，为什么不带上我。我也想和星野一起看电影。” 星野白羽所在的学校是位于第十八校区的雾之丘女子学院，由于是学校内唯一的leve5，再加上待人温和友善的性格，星野白羽在学校内算得上是一个名人。 几个同学围着星野白羽，开始聊起了昨天看的电影情节。 此时一位身着雾之丘校服，带着细框眼镜后的少女从后门走进了教室，少女有一头混着点咖啡色发丝的黑色长发，她的眼神有点怯生生的，看起来就像是柔软的文学少女。 “早上好呀，风斩同学。”坐在后门口的桌椅上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说起来，为什么风斩每次都像是在星野身后一样，总是在星野走近教室的后一步出现？” 另一位同学也加入了讨论：“我在学生宿舍里完全看不见风斩的身影，风斩同学的行踪还真是神秘呢！” 风斩冰华有些慌张地开口说道：“那个那个……” 弱气的少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见下文，白皙的脸上浮现出困扰的神情。 看得一边同学都不好意思地抬起手，带着歉意地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啊。” 爱田美沙也跑了过来，搂住了冰斩风华的手臂，打趣般地说道：“就是就是，可不要欺负我们家可爱的风斩，看看这个弱气的眼睛娘的属性，真是太可爱了！这个孩子就由我来守护吧。” 星野白羽挑眉，有些好笑地说道：“你们家的？” “不要吃醋啦，我最爱的还是白羽！” 爱田美沙调皮地对星野眨了一下眼睛。 星野白羽抱住了冰斩风华的另一边的手臂，将她轻轻地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她说道：“但我想说的是风斩是我们家的才对哦！” 在同学们的欢笑声中，方才还有些不知所措的风斩冰华也同样露出了笑容。 随着铃声的响起，老师走进了教室内。老师一边将手中的课本放在桌上，一边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都赶紧回到座位上吧。明天就要考试了，都复习得如何啊？” 同学们都一脸意犹未尽地回到了座位上，开始听老师讲课。 “所谓的aim扩散力场（an invountary movement），指的就是超能力者在无意识之间向全方位释放出的微弱力量……” 听着已经烂熟于心的知识，星野白羽的思绪不禁有些松懈，她忽然联想到研究人员曾对她说过的话。 [aim扩散力场是能力者无意识地从体内散发出来的力量。发火能力就表现为热量，念动能力就表现为压力，发电能力则表现为异常的电荷运动……也就是说aim扩散力场是和该能力者相呼应的东西。不管多么微弱，但力量终归是力量。那是确确实实地在向外放射着的东西。那么你的能力究竟变现为什么呢？] 负责她的超能力开发的研究人员露出了有些神秘的笑容，他不管陷入沉思的少女，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那么对于可以提升他人的超能力的你而言，具体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无意识状态下被放射到外界去了？星野，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是这个奇怪的问题的答案，她至今都还不知道…… ※※※※※※※※※※※※※※※※※※※※ 最后一段关于aim扩散力场的解释是参考新约11里的话。 以后再继续解释风斩冰华会提早出现的原因。 嘛，反正风斩还是会在9月1号与茵蒂克丝和教主成为好友的。 第三章 放学的路上，星野白羽再次不经意听到别人在说关于lv5克隆人的传闻。 最近这个传闻真是越传越广，而且传闻中被克隆的主角还是她。虽然星野白羽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也稍微觉得有点烦人了。 学园都市内部都是被卫星和监视器监视着的，如果真的有克隆人出现在街道上，学园都市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种明显违反国际公约的实验，难道学园都市都会坐视不理吗？ 而且如果真的要把leve5量产成军用武器，那么一定有比她更适合作用于军事的超能力。就像在游戏里打25人副本，没人会去组25个辅助。这种不合理的传闻反正过段时间就会自己消失的。 自从成为lv5后，各种关于她的传闻就不断涌现，如果每一个都去在意就没完没了。 听说位于第七学区的那家出了新口味的冰淇淋，星野白羽作为那家店忠实粉丝的她必须去一看究竟。 当星野白羽抵达达冰淇淋店门口时，她看见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看来这次新品的宣传很成功。 在漫长的排队等待过程中，星野白羽突然感受到附近出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aim扩散力场，虽然很微弱，但她清晰地感知到了其本质和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不远处有一个和自己aim扩散力场一模一样的人。 这些天听到的各种传闻此时一下子全部涌现在脑海中，克隆人，军事计划。本来以为不在意的事情，在这一瞬间如火山般爆发。 难道每个人的aim扩散力场也会偶然存在相似的情况吗？确认一下吧，只需要确认一下脑波就可以了。只要使用她的能力，就算在这里也可以连接到那个人的脑波。 心跳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正常频率，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已经感知到了，那是和她脑波一模一样的存在…… 明明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边，她却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身下仿佛有块巨大的沼泽，要将她拉入黑暗的深渊。 星野白羽立即转身跑向不远处的公园，那个和她相同脑波的人就在那里。 少女穿着和她一样的雾之丘女子学院校服，披肩的黑发长度看起来与自己相差也不过毫米。无论是头发上的蓝色的丝带，还是身高体型，除了看起来有些空洞呆滞的目光，其他根本和她一模一样。 仿佛是在看着镜子中反射出来的自己，这听起来确实非常可怕，前提是如果眼前的少女没有站在专门给小朋友玩的滑滑梯上面的话。 “大姐姐你能不能快一点。你一直站在这里，我们全都没办法玩了。”几个五六岁的小朋友站在下面，仰视着正站在滑滑梯上看起来有些举足不定的少女。 “星野对于第一次玩的滑梯表示出了强烈的兴趣，但是这个滑滑梯看似是专门设计给小朋友玩耍用的，星野来使用真的没有问题吗？”少女面无表情地对着正在催促她的小孩说道。 “星野的内心虽然有点不安，但并不打算放弃使用滑梯的权利。目前星野正在尝试对这个滑梯进行受力分析，通过计算这里的高度，滑道与地面的倾斜角度，还有人体与滑梯表面摩擦系数，再加上星野的体重，可以得出我从这里滑到地面的加速度。” “别管那么多了，你赶紧吧！就算你再重，这个高度滑下去也绝对没事的。”一个小男孩从后面轻轻推了“星野”一把，黑发少女便从滑梯上滑了下来，然后华丽地卡在了中间。 因为是中心旋转式的滑梯，所以把腿伸直的“星野”在转弯处就这样卡在了滑梯的中间。 “为什么滑不下去了？星野做出了歪头的肢体动作，表现出对这个情况的不理解。明明刚才看见你们也是这样玩的，星野自认为动作模仿得非常标准，是不会出错的。” 一旁的小朋友全部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身着雾之丘校服的少女。也许他们错就错在，刚才不应该向这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玩滑梯的少女搭话。 “大姐姐，你穿的好像是雾之丘的校服。雾之丘是学园都市五大名校之一，为什么大姐姐你看起来却傻傻的？” 目睹了这场喜剧的全过程的星野白羽尴尬到扶额。 太丢人了吧，请不要用和她一样的脸和声音做这种事情啊！还有雾之丘风评被害啊！一向在老师和同学们眼中都是模范生的星野白羽感觉羞耻度已经爆表。 不过现在她也总算从刚才紧张的状态中放松下来，心中绷紧的一根弦“啪”地一下子断了，终于夺回了平时的冷静。现在比起被克隆的害怕和惊讶，她更加希望抢救一下她和雾之丘在这些小朋友心中的形象。 不过……这种感觉不是那么讨厌，不如说觉得对方傻得有点可爱，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蠢到深处自然萌？ “你应该把双腿弯起来，试试看把身体缩成一团就可以滑下来了。”星野白羽走到滑梯下方。虽说是下方，其实以她的身高已经可以伸手碰到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了。 滑梯上的“星野”用手抱住弯起来的双腿，缓缓地从滑梯上滑了下来，正好滑到星野白羽的脚跟前。 两双一样的蓝色眼眸深深地注视着对方，微风轻轻拂过两人的脸庞，同样柔顺的黑色发丝在风中摇曳。 “又出现了一个大姐姐！” “她们长得一模一样的，是双胞胎吧。” “你们两个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等一下，让我猜猜看。我知道了，这个看上去傻傻的大姐姐一定是妹妹。” 小朋友纷纷围着星野白羽和另外一个“星野”，开始叽叽喳喳地发表各式各样的问题。 “这不是星野吗？”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的黑发少年走了过来，他的怀中抱着一只小狗。“怎么会有两个星野。我今天早上遇到的星野是哪一个啊？” “你早上遇到的是这一个星野。星野举起双手，希望可以吸引到你的注意力。” 黑发少年有些苦恼地说道：“你早上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走掉了？还把这只小狗放在我这里。我没办法，只好带它去学校了。结果上课中它突然窜出来，在教室里到处跑，害我被老师教训了。而且放学回家的路上，不仅两千日元被自动贩卖机吞掉了，后面还遇到了放电妹，被她追着电了一路。真是不幸啊！” “星野希望你可以照顾这只小狗，所以把它留在了你的身边。星野用无辜的眼神的看着你，希望可以唤醒你内心对小狗的怜悯之心。” 星野妹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用无神的双眼看着少年，令人看不出她所说的无辜的眼神指的是什么。 黑发少年用空着的左手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说道：“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我是不会养它的。这只小狗的脖子上带着项圈，它可能只是迷路了，说不定它的主人现在正在找它。” “是这样子的吗，那真是非常抱歉。由于星野的判断失误，给你造成了困扰，星野在这里慎重地向你表达歉意。”星野妹妹向着黑发少年90度的弯腰鞠躬。 “我也没有生气，你不用这么郑重地向我道歉。让一个女孩子弯腰道歉，搞得我也挺不自在的。” 眼看天色就要不早了，再这样一会是小朋友围着转，一会是普通男高中生和小狗来打扰的话，她都没机会质问关于克隆人的事情了。星野白羽决定先制造出与星野妹妹独处的时间。 “这位同学，我也代替我的妹妹向你道歉，我回家后一定好好给她说教。这只小狗就让我和我妹妹来帮忙找它的主人，我们一会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后星野白羽抱过黑发少年怀中的小狗，另一只手抓起星野妹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都没说一句再见，感觉挺没礼貌的，但星野白羽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接下来一定要问清楚，没有经过别人同意就擅自制造克隆人的幕后指使是谁！ 第四章 “姐姐，我们接下来是要去找这只小狗的主人吗？虽然星野两个小时12分43秒钟后已经有预订的行程了，但是在此之前我也可以陪姐姐一起去找那个人。” “你为什么叫我姐姐，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和我这么像吗？”星野白羽本来想直接询问到底是谁制造出她的，但是万一这个孩子还不清楚自己是克隆人的话，那未免也太可怜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地，妹妹立刻回答，“我是以星野白羽的dna图谱量产而成的军用克隆体。研究人员告诉我们可以称原版的你为姐姐。” 意料之中的答案，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吗？一样的外表，一样的脑波，一样的aim扩散力场。这一切都从一开始便证明了站在她面前的确实是一个克隆人。 让星野白羽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克隆人竟然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来这个真相，星野白羽想从她的眼中找出一点点情绪的变幻。无论什么都好，悲伤也好，慌乱也好，愉悦也好。 但是对方的双眼就像是一口古井，仿佛就算扔下去一块石头也不会泛起半片波澜。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到底是谁在幕后主导这个克隆计划。” “zxc741 asd852 qwe963’，星野尝试确认密码。” “这是什么？” “看来姐姐大人并不是实验的相关者，刚才的提问恕我无法回答。本次实验是机密事项，即使是姐姐也无权过问。” “是吗？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超能力是可以读取他人大脑中的记忆的。虽然我的能力开发主要集中在演算机能与判断能力的提升，但也不代表我对读取记忆一窍不通，更何况还是相同脑波的大脑。” 星野白羽一把抓住妹妹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她威胁道：“我也不想用那样强硬的手段读取你的记忆，只要你现在就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我不会为难你的。” 即使是被这样威胁着，妹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她冷静地说：“从理论上来说，姐姐确实随时都可以读取我的记忆。但如果没有体验死亡的觉悟的话，我不推荐你这么做。星野非常贴心地发出警告。” 星野白羽眨了眨眼睛，疑惑地说道：“你在说什么？死亡？你现在不是活奔乱跳地站在我面前吗，大脑里怎么会有死亡时的记忆。” 妹妹的用宛如机器人一般毫无情绪起伏的语气说道：“这个也是机密事项，我无法回答。从树形图设计者演算得到数据上显示，姐姐对读取记忆方法掌握的精细程度不高，是无法从庞大的记忆中筛选出自己想读的某段记忆，所以刚才你才没有选择立刻读取我记忆的行动。星野如是分析着你刚才的行为。”。 事实确实如此，星野白羽通常情况下不会使用读取记忆的能力，不仅是因为她接受到记忆所需的时间很长，在战斗中一点也不实用。而且她一旦读取了别人的记忆，就意味着需要将对方大脑中所有存储的记忆全盘接收。 更何况妹妹也和她有一样的超能力，如果妹妹一直抵抗的话，她是无法成功读取对方的记忆。她不像另一位lv5食蜂操祈一样对读取记忆掌握得很精细。 “比起这个，星野更在意你怀中的小狗，星野用非常羡慕的眼光看着你。”妹妹不顾被星野白羽握住的手臂，她低下头，将脑袋凑到小狗旁边。 星野白羽长长的叹气，无奈地说：“你很喜欢小狗吗？” “喜欢，星野毫不犹豫地回答。它们摸起来毛绒绒的，难道姐姐大人不喜欢小狗吗？”妹妹轻柔地抚摸着小狗的脑袋。 “还算喜欢吧，不过我更喜欢猫咪。” “什么，姐姐大人竟然是猫党吗！猫哪里有狗乖巧忠心，狗狗可不会用抓伤主人。星野震惊地看着姐姐大人，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 “只要看一眼它的小脸，总觉得它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原谅吧。我家里养了一只布偶猫，我给你看看，你一定会一下子爱上它的。”星野白羽拿出手机，找道那张她自认为拍得最好的照片递给对面的妹妹。 “这个就是把姐姐的心勾引走了的小猫咪吗？可以天天和姐姐在一起，而且被细心地照护着成长，星野一点也不嫉妒哦！星野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内心是希望可以吸引到姐姐的注意力。” 听着这如同教科书一般的傲娇发言，星野白羽不经感叹道：“你真的是我的克隆人吗？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觉醒了傲娇属性。” 妹妹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姐姐是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研究人员可是告诉过我们傲娇属性非常受欢迎。” “你们研究所真是药丸……，可能都不需要等我亲自去摧毁了。” 根据小狗项圈上挂着的狗牌，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是她们终于到达了小狗主人的住址。 星野白羽在路途中一直思考着待会要如何找到制造克隆人的研究机构。 在学园都市的研究机构大大小小有一千个以上，如果要通过黑客技术入侵各个研究机构网络的话，需要花费的时间很长。还不如一会跟着妹妹去看一下她说的预订行程是什么，说不定可以看见相关的研究人员。 “姐姐，我们到了。”妹妹在星野白羽脸前挥舞着她的右手。 陷入思考中的星野白羽回过神来，她看了看怀中小狗说道：“那你去按门铃吧，我抱着小狗不太方便。” “……” 过了许久也不见妹妹有动静，星野白羽问道：“怎么了？” “星野在想把它送回去真的好吗？万一这只小狗是被主人主动遗弃的话，我们把它送回去，它也只会再次被遗弃而已。”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它的项圈挂着家庭地址，如果真的是遗弃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我是在一个垫着枕头的纸箱中找到这只小狗的，难道不是因为它是不需要的东西，所以才被放在那里的吗？” 妹妹转身望向星野白羽，那双蓝色的眼眸分明和之前一样无神，但不知为何她却感受到了一丝悲伤。 她忍不住走到妹妹面前，将小狗塞到了妹妹怀中，然后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右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脑袋上，用温柔地语调说道：“我们先按门铃看看，如果它的主人说不要这只小狗的话，我来养它好不好。我的家里还挺大的，再养一只小狗还是绰绰有余的。” “嗯。” 星野白羽因为抱着妹妹，所以无法看见她的表情，但却可以感受到她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她的哥哥也是这样安慰着哭泣的自己。 如果有一个妹妹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叮咚。”门铃声响了没多久，一个大概十岁的男孩跑出来开门，他一看见小狗就开心地叫出了小狗的名字。 通过了解后，原来这个小男孩是在遛狗的时候弄丢了小狗，并且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寻找这只小狗。 男孩如获至宝地抱着小狗，向星野们不停地道谢。 离开男孩家后，星野白羽看着身旁的妹妹开心地说：“怎么样，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妹妹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 看着对方乖巧的模样，星野白羽忍不住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柔顺的发丝摸上去非常舒服，感觉有点像给她家布偶猫顺毛，她说道：“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是要去完成你之前说的预订行程吗？我会跟着你一起去的。” 妹妹没有回话，只是一个人向前走。 大概走了半小时的路程后，妹妹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冰淇淋店说道：“姐姐大人，我想吃冰淇淋，可以吗？” 星野白羽看了一眼冰淇淋店前的长队，犹豫地说道：“可是那里要排很久的队，你的时间还来得及吗？” 星野白羽感觉到左手的衣袖被轻轻扯了扯，她回头望向妹妹。 “求求你了，姐姐大人，我真的很想吃冰淇淋。冰淇淋这种甜品我只是听过，却一次都没有品尝过它的味道。星野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诉求，用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眼神看着你。” 好吧，她认输。周围的人群开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了啊。为什么搞得她好像平时是不给妹妹吃东西的恶毒姐姐一样。 星野白羽放弃抵抗，只能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她问道：“你要什么口味的。” “巧克力口味。” 星野白羽一边走向冰淇淋店，一边回头叮嘱道：“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不许偷跑！” 妹妹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漫长的排队过程中，星野白羽无聊地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等了6分钟，但眼前的长队还是遥遥无期。她看向身后的一个长椅，才发现前不久还坐在长椅上人已经消失不见。 匆忙的从冰淇淋店走出来，星野白羽的内心百感交集。 这个家伙骗了她，对方是不希望她跟在身后才用借口把她支开的吧。 说起来，她为什么要相信对方啊！ 难道是因为刚才和对方在一起的时感觉就像在照顾妹妹一样吗？ 太松懈大意了，笨蛋！ 连她都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的，太白痴了。 但是……那句话。 那句从来没有吃过冰淇淋所以很想吃的话。 说出这句话的妹妹，那双宛如刚出生的孩子一般纯净的双眸，让她非常确实那毫无疑问的真话。 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最重要的是找到对方的踪迹。 即便星野白羽立刻使用了超能力感应不到附近有所有的脑波，也没有发现妹妹的脑波。 妹妹说过的预定行程时间是在两个小时12分43秒钟后，之前她拿出手机给妹妹看布偶猫照片的时间是5点13分。现在是7点12分，如果妹妹不想迟到，只有大约11分钟左右去预订的地点，她要去的地点应该就在这附近。 妹妹离开的时间没有超过6分钟，是不可能走太远的。以冰淇淋店为中心开始寻找的话，按照她的能力可以感知到的脑波范围还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找到她。 星野白羽一边感知着附近所有的脑波，一边全速在大街上奔跑着。 ※※※※※※※※※※※※※※※※※※※※ 会尽快结束妹妹篇的，会删减剧情，但是不会变妹妹篇主要剧情发展。 因为我觉得前期的一方不会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一番嘴炮就打动，而且我家女主也打不过一方啊，摊手。 第五章 黑压压的乌云覆盖了整个天空，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沉寂。没过多久就开始下雨，豆大的雨点刚开始的时候稀稀疏疏，随后越来越大，越下越密。 在雨中奔跑了许久，星野白羽终于感知到了妹妹的脑波，是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 她一踏进巷子里便嗅到了一股有些奇怪的气味，越往巷子的深处走去，这股味道就愈加浓郁。即使再迟钝的人都应该察觉到了，这是血的气味。 一个黑发少女正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她似乎在努力用双手撑起身体，可是失败了。纤细的身体再次跌入地上的水潭中，在她身体周围还有一地散落的弹壳和已经破损的突击步/枪f2000r。 站在妹妹面前的是一位白发少年。少年并没有撑伞，然而他的头发和衣服上却没有出现任何被雨水淋湿的痕迹。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刚才她通过能力感知到巷子中只有妹妹的脑波，为什么会出现其他的人？而且为什么妹妹会生死不明地躺在地上？ 星野白羽的大脑一片空白，事情的发展远远地超出了她的预料，一时之间她只是呆愣在了原地。 另一边，白发少年抬起脚准备向地上的妹妹踩去，“咚”一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坑。幸好星野白羽已经抢先一步抱着妹妹翻身滚到了旁边，否则刚才那一击要是踩在人身上，足以使人的肋骨骨折。 “这次实验的对象是两个人？无所谓了，赶紧一起解决完吧。”白发少年看见突然出现的星野白羽后依旧没有丝毫的动摇，他只是冷冷地甩出了这句话。 这时候星野白羽才注意到面前的少年原来是上个礼拜遇到的人。 “你在做什么！”星野白羽气愤地瞪着白发少年，怒吼道，“为什么伤害这个孩子！” “啊？你问为什么。” 白发少年这会才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笑容。“原来如此，你是原型吧。我是应该说再次见面了比较好吗。在上次遇见你的时候就有些怀疑了，你果然不知道这个实验的存在啊。” “看见自己的克隆人心情如何？我都忍不住想要采访一下你了啊。”少年肆意的笑声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插在星野白羽的心上。 “被克隆的感觉不好受吧，但是不用担心，老子会帮忙处理掉这些克隆人的。所以不要再瞪着我了，稍微对我抱有感谢之心吧。” “你！”星野白羽立刻发动了能力，企图攻击少年的大脑。她的能力可以通过对大脑功能的抑制，使对方陷入轻微或者深度的昏迷状态。 可就攻击少年的那一瞬间，星野白羽顿时感觉到她的脑袋仿佛受到了重击一般出现了短暂的疼痛。 白发少年神色自如地说道：“如果想使用你得意的生物电流攻击我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这种事情你的克隆人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一点新意都没有。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叫做一方通行，请多多指教了。” 一方通行，星野白羽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是学园都市lv5中排名第一位的超能力者。只要经过皮肤碰触，就可以自由操纵动能、热能、电能等所有能量的方向，一方通行毫无疑问是学园都市最强的能力者。 在昏暗的路灯下，一方通行踏着轻松的步伐走到星野白羽的面前，嘲笑般地说道：“你还有什么其他招式都使出来吧。好歹也和我一样同是lv5，可别让我太无聊啊，下三滥。” “姐姐……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请你离开这里。”妹妹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句话，每一次的停顿都可以听见她低喘的声音，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断气。 “我们只是在进行试验，并不……构成刑事案件。请不要在意星野，星野只是实验动物。” “别说话了！你流了好多血，必须尽快进行治疗才行。” 从妹妹的腹部、手部还有腿部不停地流出鲜红的血液，大量的鲜血不断地流失，可以预见到再这样下去她马上就会失血而亡。 必须要立刻叫救护车来。对，赶紧叫救护车。 星野白羽拿出自己的手机，双手在不停地颤抖，她打错了好几次才成功打通了紧急呼救电话。脑海中的意识异常的混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着电话都说了些什么，最后才磕磕绊绊地报完了地址。 “你还要叫救护车？拜托，你的脑袋有问题吧，需要我帮你修理一下大脑吗？”一方通行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继续嘲笑道，“你没有听见她刚才说的话吗？你现在抱着的只不过是按个按钮就可以制造的劣化模仿品。” 仿佛是没有听见少年的话语一般，星野白羽只是呆呆地望着怀中的妹妹。即使是生命垂危的现在，妹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时间来不及的…… 混乱不堪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意识非常清晰，即便学园都市的救护车效率很高，可妹妹依旧等不到那个时候。 她会死的。 [从理论上来说，姐姐随时都可以读取我的记忆。但是如果没有体验死亡的觉悟的话，我不推荐你这么做。]那孩子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莫非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吗？难道她今天一开始就打算来赴死的吗？ 星野白羽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求求你。” “啊？”一方通行疑惑地看着她。 “求求你，救救这个孩子吧。你的能力是可以控制血流的吧。” 向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求救是有多么愚蠢的行为。这一点她非常清楚。 “再这样下去这个孩子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难道面前的少年会不清楚这一点吗？他是在非常清醒的状态下将这个孩子打伤成这样的。 “我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用处。” 她是多没有用的一个人，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一到学园都市就成功地觉醒了lv4的超能力的她不断地受到来自各方的赞美和羡慕嫉妒，有来自老师的、同学的、研究人员的还有路过的陌生人。 但她是多么没用的废物这件事，她一直都是最清楚的。明明是为了救哥哥而来到这所学园都市的，但是近十一年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 现在，一个刚才还和她待在一起的少女正慢慢地流失着生命，而她只能不知所措地抱着她，她无法为这个生命垂危的少女做出任何事。 什么lv5，什么只属于自己的现实。 她想要的现实可不是这样的！ “我一开始也觉得克隆人很可怕。” 根据自己的dna图谱所制造出来的克隆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一模一样的外表，一模一样的声音，不感到害怕的人才不正常。 “但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玩滑滑梯的她，喜欢小狗的她，说嫉妒猫咪的她，面无表情的她，躺在血泊中说自己只是实验动物的她。 “这个孩子快要死了。” 心脏处传来一阵阵绞痛，星野白羽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她穿着的校服已经被妹妹涌出的血所染红。冰凉的雨水不断地从她的脸上滑落，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模糊了视线。 她抬头看着一方通行，哽咽地说出最后一句话：“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她了，一方通行。” 白发少年无言地站在原地，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在磅礴的大雨中星野白羽已经无法看清了。 他似乎微微抬起了右手，但是最终还是把手放下了。 星野白羽不清楚一方通行到底在想什么，在长时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她绝望地低下了头。 妹妹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微弱的心跳声几乎被雨声所覆盖，已经完全听不清了。星野白羽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妹妹的额头上。 想要了解妹妹的记忆；想知道妹妹现在的内心是否还是如一摊死灰般沉寂；想知道妹妹是以什么心情称呼自己为实验动物的；想要在妹妹的生命到达尽头之前知道她的过去。 巧克力冰淇淋都还没给她买到。 妹妹们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进入到星野白羽的大脑中，就如同看了一部电影一样。 这部电影中的剧情非常单调，既没有炫酷的特效，也没有跌宕起伏的精彩故事，更没有超级英雄的出场。这是一部以死亡为主题的电影。 原来如此，[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依据树形图设计者的预算演练，若一方通行接受正常的教育课程，达到lv6需要250年。我们保留这项计划，检讨以实战方式促进能力成长的可能性。通过准备特定的场所，依据剧本进行战斗，籍以操作成长的方向。人形电脑的克隆人个体性能不足原版的百分之一，只能通过大量投入武装的克隆体来满足规格的需求。按照树形图设计者演算的结果，只要跟两万“妹妹们”进行战斗，一方通行就能到达lv6。] 星野白羽看着怀中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妹妹，身体仿佛在冰窖一般浑身发凉，近一万名妹妹死亡时的感受深深地烙印在了内心的深处。 星野白羽痛苦地双手抱头，大吼道：“啊啊啊啊啊！” 仿佛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在她的大脑中运转，感觉有什么东西快要从脑中溢出，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滴地落在地上。不止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心口处撕裂般的痛楚。 昏暗的路灯像是短路了一样突然熄灭，大地开始震动，远处传来人群的惊呼声。声音实在太过遥远了，只能隐约地听见超能力、不受控制、暴走了之类的单词。 星野白羽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她晕倒在冰冷的泥水里。 第六章 在小时候，无论是谁都有想过吧，如果自己有超能力就好了。 在掌握了人脑掌控的超能力后，星野白羽本以为她很快就可以治好自己的哥哥。但事与愿违，尽管接受了特定的能力训练课程后，她还是无法治疗所有脑科疾病。 如果只是病情程度较轻的植物人，也就是持续性植物状态患者，她的能力可以帮助患者立刻苏醒。不过只有这种程度的治疗能力意义不大，因为她知道有一个脸长得很像呱太的医生，他即使不用超能力也做到这点。 像她哥哥一样被断定为永久性植物状态的患者，无论是她的超能力还是那个被称为“冥土追魂”的呱太医生都无能为力。 年幼的星野白羽再次陷入的深深地绝望之中，每天只能透过icu的玻璃窗看一眼哥哥，却什么也做不了。 此时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学者向她伸出了援手。那个学者说他是神经内科的专家，并且告诉她如果她愿意提供dna图谱，说不定可以有助于展开对植物人（pvs）的治疗。 仿佛是抓到了最后一丝希望，星野白羽立刻答应了他。 最后这位学者的实验还是以被冻结而告终，不过在那之前就已经有不知道多少研究人员向她保证会治疗好哥哥，但结果无一不以失败告终，所以星野白羽并没有把失败的研究之一放在心上。 在一所医院内，星野白羽刚从长达十天的昏迷的状态中醒来，有一位不速之客随即便来到了她的病房。 穿着白衣的学者拎着一篮水果，脸上还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就让人非常不爽。 “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是先自己送上门来了。”星野白羽冷冷地开口。 白衣学者说道：“你现在是病人，行动肯定不便，还是我来找你比较好。” “你来干什么？如果你是想来道歉的话，容我先一步拒绝你的道歉。” “如果你需要道歉的话，我会那样做的，不过看起来你并不需要。那么我还是来说我此行的真正目的吧。” 穿着白大褂的学者抚了抚眼镜，继续说道：“你知道你晕倒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吗？” “……” “看你这幅样子是一点也不记得了。不过也不能怪你，毕竟你是在情绪失控的状况下无意识地令超能力暴走的。你现在不如拿出手机搜索一下[0718能力失控事件]，比起让我口头上复述，这样你会理解得更快。” 搜索完[0718能力失控事件]后，几行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 7月18号，晚上8点02分到8点33分。以第七学区为中心，发生了长达半个小时的能力者超能力失控的状况。所幸失控的能力者大多集中在leve3及以下，在警备员和风纪委员的协力控制之下，只出现了极少的受伤人员。至于大范围能力失控的具体原因目前尚未查明。 “人脑掌控还真是一个便利的能力啊。”学者抬手把一个洗干净了的苹果扔给了星野白羽。 “所以现在是准备把我缉拿归案吗？但这应该不是你这种研究人员的工作。” “这个你不用担心，尽管这次事件造成了不少的损失，无论是电器、建筑的损坏，还有引发的社会舆论风波。但是啊，上面似乎并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 星野白羽冷笑了一声道：“他们只是怕绝对能力者计划被公诸于世吧。”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个计划了，那就长话短说。我希望你可以就此住手，不要再继续插手这件事了。我明白被克隆是一件让人很不舒服的事情，不过目前剩余的一万名克隆人已经制造完成了，你已经无法阻止这件事发生了。” 学者无视了星野白羽怒气冲冲的目光，继续慢条斯理地说：“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等着绝对能力者计划的完成。当这个计划完成的时候，你也不必再为自己克隆人烦恼了。怎么样？这个提议听起来还不错吧。” 星野白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蔚蓝的眼眸中闪烁着怒火，大吼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做到！你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孩子去送死吗！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我承认我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过难道你对于那些克隆人来说不也是加害者吗？” 星野白羽诧异地睁大了眼，似乎是没想到世上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说什么……” “如果没有你的dna图谱，她们本来就不会被制造出来，赋予她们生命的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作为原型的你啊。” 白衣学者慢慢地靠近了病床上的星野白羽。 “认清现实吧，你以为这个世界真的永远充满和平鸽和鲜花吗？暗黑总是寄生于光明之中。想要依靠其他人的力量解决问题，但是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英雄。自己错信他人所导致的恶果可别轻易地想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他露出一个恶魔般残酷的笑容说道：“为了救自己的哥哥，说到底不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已。难道不是吗？‘人型电脑’小姐。” 病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几个穿着雾之丘校服的女孩走了进来。 “白羽，看到你已经醒来了真是太好了！听到你住院的消息后我们大家可都是超级担心你的。”是爱田美沙的声音，跟在爱田身后的还有其他同班同学们。 “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来探病了啊，我还以为我们会是第一批。” 木村千絵说道：“星野同学，你的身体好一点了吗？我在路上买了一些你喜欢的草莓。” 同学们如同平时一样围在了星野白羽的病床边，每一个人都十分关心星野白羽的身体状况。 白衣学者默默地远离了病床，在离开病床的一瞬间，他对着星野白羽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别忘记你也是加害者的身份啊，珍惜现在平静的校园生活吧，只要你不再插手那件事情，现在生活就会持续下去。”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同学相聚了，我一会也有工作，先告辞了。”他说完后便退出了病房，留下了独自沉思的星野白羽。 被同学们包围的星野白羽勉强地露出微笑，时不时地附和着同学们关心的话语。实际上她现在的内心已经乱成一团了，白衣学者的话一直环绕在她耳边。 学者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心的，还是说对方只是想通过这种话来增加她的罪恶感，使她不再插手这个实验。 思考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那种骗取他人的dna图谱来进行实验的人的意见本身就是无关紧要的。 只有一件事是事实。 她虽然是受害者，但同时也是造成这一切的帮凶之一。 也许没有到帮凶的那个程度，但是在那个实验中必不可少的关键性实验条件之一，那个用来制造克隆人的dna图谱，毫无疑问是她递出去的。 如果只想着自己是被骗的，所以没有任何一点点错的话，也许可以说服别人。 ……但果然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无法欺骗自己内心涌现出的深深的罪恶感。 脑海中浮现出与妹妹寻找小狗主人时她说过的话。 [这个就是把姐姐的心勾引走了的小猫咪吗？可以天天和姐姐在一起，而且被细心地照护着成长，星野一点也不嫉妒哦。星野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内心是希望可以吸引到姐姐的注意力。] [难道不是因为它是不需要的东西，所以才被放在那里的吗。] 在读取完妹妹们的记忆后，星野白羽非常清楚妹妹们没有被植入感情程序。妹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并不是真正想表达出什么情感，但她的心还是被对方不经意间说出这些话刺痛。 她正是赋予那些孩子生命却对她们不管不顾的人，事到如今她还要做什么呢？她还能做什么呢？ 她很清楚自己一个人无法圆满解决这个问题。即使去摧毁那些参与这项实验的研究机构，也只会有新的研究机构接手而已。上面的人为了将实验进行下去，就连她的能力暴走所造成严重的影响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另外一个阻止实验的方法就更像是天方夜谭了。打败学园都市能力者中的第一位。 她现在已经拥有了近一万名妹妹们和一方通行的进行战斗的记忆，同时她也更加清晰地了解到一方通行的超能力是多么强大。 只要经过皮肤的碰触，就可以自由操纵动能、热能、电能等所有能量的方向，基本算是免疫了所有物理攻击。如果真的存在魔法这种东西的话，她现在非常想借来用一下。 不过一方通行作为人类，还是需要生命存活所需的最低能量，说不定将他身体附近的空气全部抽走的话，可以对他造成一些困扰，但她并不想把无辜的人卷入这场战斗。 而且一方通行也不是笨蛋，就算抽走空气，他只需要改变了脚上动能的方向，就能以很快的速度远离真空地带。 真的是像bug一样强大的超能力。 但是，即使她无法阻止实验进行，也不代表着她可以当成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也不代表着她就可以不去保护接下来要进行实验的妹妹们。 即使只能救下一个妹妹，她也愿意去尝试。 …… “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叫医生过来吗？”爱田美沙紧张地看着正在无声哭泣的好友。 晶莹的泪水划过星野白羽的脸颊，她向着满脸担忧的同学们露出了一个微笑，开口安慰道：“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很好，只是突然想起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需去做。大家都先回去吧，我现在就要出院。” 爱田美沙将手放在星野白羽的肩膀上，忧心忡忡地劝说道：“你才刚醒来没多久，再多休养一下再出院吧。有什么事情不能晚点去做吗？” “一件必须，现在就去做的事情！” 不顾同学们的反对，星野白羽直接冲出了病房，她一边在医院内小跑着一边扯掉自己头上的绷带。 她在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受到外伤，按理来说是不会昏迷十天之久的。可能是她自己内心深处在害怕些什么，所以才迟迟没有醒来的吧，她推测着。 可是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现在距离下一次实验开始还有46分钟。 ※※※※※※※※※※※※※※※※※※※※ 女主因为哥哥的事，内心深处一直有点自卑 其实我觉得一方虽然表面得很狂妄，但是补完小说里的心理描写，我觉得他内心很敏感而且自闭 可以说是两个自闭儿童抱团取暖的故事了orz 第七章 通过妹妹们的记忆，星野白羽已经对每一次的实验时间和地点都了如指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保护妹妹们，让她们逃走。无能的她所能做到的只有这么一点点而已。 就算这次真的成功了，还有下次，还有下下次。难道她每次都能成功保护妹妹吗？ 这种事情谁知道啊。现在她的目标只有保护接下来会进行实验的那个妹妹，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学园都市内的公共交通主要有公车巴士、地铁、电车及单轨电车。为禁止学生夜游，学园都市里的公车跟电车的末班车大都是配合学校放学的时间，也就是下午六点半。 现在正好是学校放学的时间，医院距离实验地点有一段距离，星野白羽搭乘了停在医院门口的公交车。 她闭目靠在座位上，思考着一会应该如何与一方通行周旋。 过了许久，公交车都没有开始行驶的迹象。星野白羽睁开眼睛，看向有些吵闹的投币处。 一位黑发少年一边在包中摸索着，一边小声嘀咕：“为什么不见了，我记得明明钱包是放在这里的。不会是弄丢了吧，真是太不幸了！” 星野白羽见过这位黑发少年，他是自己遇见妹妹那天碰到的人。黑发少年神情沮丧地放弃了寻找钱包，准备从公交车上下去。 好歹也是那孩子认识的人，顺手就帮助一下他吧。星野白羽立刻掏出了自己装在口袋里钱包，递给了那位黑发少年。 “我借给你钱吧。” 黑发少年用感激的眼神地看向星野白羽，双手接过了钱包。 “这位同学，谢谢你啊。我晚点会把钱还给你的。” 付完公交车费后，黑发少年坐到了她前面的座位上。少年回头看着星野白羽，自我介绍道：“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上条当麻，刚才真是太感谢你了。” 初次见面？这位少年难道是金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她明明和他在十天前见过面。记不清她就算了，毕竟当时他们只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但这位少年还认识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吧。 算了，现在没空计较这个了。 “你好，我的名字叫做星野白羽。” 上条当麻看了一眼星野白羽的打扮说道：“你也是刚出院吗，为什么你还穿着病服啊。接下来是准备回学生宿舍吗？” 总不能说她现在准备去阻止某个实验吧，她只好随口编了一句：“我不回宿舍。我想先去书店买本书来看，住院时候太无聊了。” “是啊，一直躺在病床上我也感觉很无聊。不如我也去买几本书吧，下次如果再住院的话可以拿来消磨时间。” 你还想住院几次？星野白羽在内心深处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简单地交谈了几句话后，星野白羽便率先结束了话题。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计划一会的作战策略，从学园都市第一位的手底下保护一个人逃走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漫长的车程过后，她立刻下了公交车。这次实验地点就位于车站附近的一所书店旁边的巷子里。 花了4分钟时间她终于跑到了巷子的入口处，现在距离实验还有1分钟，这次她终于赶上了。 身着病服的星野白羽全然不顾四周路人探究的眼神，独自走进了阴暗潮湿的巷子里。 走到巷子最深处后，她果不其然地看见了手持武器的妹妹，还有那个纤细的白色少年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看到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星野白羽后，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切，你这家伙怎么又来了。喂！那边的仿造品，这种情况下实验要怎么办？” 妹妹走到星野的身边，用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声音说道：“姐姐，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研究人员应该已经和你进行过沟通了，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我当然是要来阻止实验进行的。” 一方通行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放声大笑了起来，他说道：“你难道还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吗？就凭你的超能力根本不能把我怎么样。” 星野白羽往前走了一步，张开一只手臂把妹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她丝毫不畏惧一方通行的恐吓，语气坚定地说：“是的，我的能力无法打败你。但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打败一方通行，而是拯救这个孩子。我只需要掩护这个孩子顺利离开实验场所就行了。” 妹妹疑惑地看向星野白羽，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保护自己，她明明只是一个实验动物。 “请不必为了我做这些事情。星野是只要有药物和器材就能自动生产的模造品。没有任何值得姐姐保护的价值。” “没有保护的价值，这种事情是谁决定的，我自己要保护什么我自己决定。就算是人造的身体又如何，无论制造出你的最初目的是什么，都不可能掩盖住你也是活生生的人的事实。虽然还有很多话想对你们说，不过现在没有时间了，我就先只说一句话。” 星野白羽转身紧紧地抱住了身后的妹妹，右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脑袋上，用温柔地语调说道：“活下去。”然后把妹妹往巷子的出口处推了一把。 “你们是在表演什么姊妹情深的过家家吗？可真是无聊。既然说要保护这个玩偶的话，那你就来试试看吧，下三滥。” 一方通行用脚点了点地面，地面在一瞬间被震碎，碎石如同地雷一般飞向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只是微微侧过了身体就正好躲开了所有石子，没有喘息的时间。紧接而来的是破碎的酒瓶碎片，锋利的碎片带着疾风般的速度往星野白羽的身上飞去，即使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军人也不一定可以躲过。 但星野白羽还是用几个较快的闪避动作躲过了每一个碎片，她仿佛是事先就已经知道了玻璃碎片飞来的方向一般。 一方通行不屑地说道：“躲得倒是挺快的，难道你的能力还能做到未来预测吗？” “那自然是做不到的，但我可以通过你之前战斗时的各种行为，计算出大概的攻击方向。在7月18号的晚上，我已经读取了妹妹们共享的记忆，所以我现在非常清楚你们每一次实验的过程。” 听到星野白羽的话，一方通行猩红色的瞳孔微缩。 “近一万多次实验中你虽然都是胡乱出招，但依旧可以从中判断出你的思考模式。然后再计算出在这个场景下，这个时间里，你会使用什么样的攻击方式，会下意识地优先攻击人体的什么部位。可以说是很大程度上达到近乎未来预测的成果。” 如果没有一万次的实验过程的记忆，星野白羽也无法分析出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的思考方式，这些战斗记忆也是她面对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的唯一优势了。 “有点意思，还能做到这种事。我应该夸奖你一句，不愧是被称为人形电脑的能力者吗？不过啊，你还是无法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坚持躲避多久。” 一方通行改变了脚下动能的方向，高高地跳了起来，打算以全身的重量向星野白羽踩去。 在快速地躲开攻击后，星野白羽用和蔼的语气嘲弄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近战体术很差。我推荐你平时不要太依靠能力，多锻炼一下身体比较好，不然可是会长不高的哦，一方通行同学。” “你死定了！”白发少年用冰冷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人进攻，一个人闪避，在巷子里开始了长时间的拉锯战。 虽说星野白羽根据之前妹妹们和一方通行的战斗经验可以一定程度上预测到他的行动。但是随着战斗的愈演愈烈，各种战斗场景条件的叠加，她还是会被飞来的碎石击中多次，手臂和腿上都已经伤痕累累。 “喂喂，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已经受了不少伤了，但你好像并没有因为疲惫和疼痛减慢速度，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体能素质很高的人。” “我的超能力可以掌控他人的大脑，当然也可以掌控自己的大脑。在控制自己的大脑时，可以做的事情就比控制他人大脑时要多得多了。大脑的脑垂体分泌可以多巴胺，这种事我想lv5的第一位肯定知道吧。” 多巴胺这种脑内分泌主要负责大脑的□□、感觉、兴奋及开心的信息传递，也与上瘾有关。 脑中的多巴胺合成和分解与运动能力有密切的关系，其含量的增加可以提高运动能力，尤其是耐力运动能力，多巴胺还可以通过调节其他激素以及影响心血管来影响运动能力。 所以她之前躲避一方通行的攻击时的速度才异常迅速，如果是平时的她就算是知道攻击会来自哪个方向也同样躲不过。 此外，多巴胺也与运动性中枢疲劳有联系，长时间运动后中枢多巴胺水平的明显升高可延缓疲劳的发生。 “另外我暂时切断了大脑皮层中痛觉的信息传递，所以我现在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不过事后肯定还是会很疼的就是了。” “你真的很有意思。”白发少年的瞳孔，开始涌现红色的狂热。 “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保护一个自己的劣质复制品，那些克隆人可都是主动上门送死的。无论杀了多少个，都继续会有下一个，她们没有期待你来拯救。说到底，那些也只不过是用来实验的没有感情的人偶而已。”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废话，你想表达什么？” “实验开始前，你好像每次话都挺多。如果只是想要把实验完成的话，根本不需要进行对话的。那么为什么你要在实验开始前就企图和妹妹们进行沟通？” “哈哈哈，你从哪里看出来那些垃圾话是想要沟通的意思了。你有什么有趣的见解就说出来吧，我洗耳恭听。” 一方通行暂时停下了所有的攻击，他望向面前这个身着病服的少女。少女单薄的身形，让人感觉好像一阵风吹过，她就会倒下。但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女，竟然可以在他的攻击下坚持这么久。 一方通行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他不削一顾地嘲笑道：“还是说你其实是受虐狂，喜欢听带有辱骂性质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子会满足你，让你被骂到爽。” 对于一方通行的讽刺，星野白羽皱了皱眉头，但她还是冷静地继续说道：“当然不排除有这种爱好的人，可我并不是。我只是试图从你充满矛盾的行为当中分析出你会这样做的原因。” “在以杀戮为目的的实验中是不需要进行对话的。但每次实验开始前你就不断地尝试和妹妹沟通，你是想让妹妹怎么回复你。是赞同你粗鲁的话语，还是想让妹妹反驳你的话，让妹妹们说出自己很害怕，不想再战斗的话。越到后面的实验，你的话就越偏激，到最后终于化成一股失去理性的残虐风暴。” 一方通行愣住了。 “就在刚才你也尝试和我交谈，你不断提醒我和你实力之间的差距，难道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 “……” “你总是不断说妹妹是复制品、是人偶，这些话是想对我说的，还是想要对你自己说的。最不愿意正视妹妹也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没有生命的玩偶的这个事实的人是你吧！” 星野白羽冷冷地直视着一方通行的双眼说道：“在杀了一万妹妹以后才发现自己做错了，希望有人来阻止你吗？喂，可别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别人来做啊，胆小鬼！” “闭嘴，你给我闭嘴！”一方通行瞪圆了双眼，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 他用手敲了敲墙上的排水管，排水管如同受到了什么重力压缩一样，弯曲成了一团，然后被一方通行一拳打飞出去。 缩成团的排水管以炮弹般的速度向星野白羽冲过来，她正想躲开。就在这个时候，上条当麻一下子从巷子入口处冲了进来，一把将星野白羽推向安全的方向。 巨大的排水管砸在地上，溅起了一地的灰尘，星野白羽躺在地面上也不免被灰尘呛了几口。她看向突然出现的上条当麻，惊讶地大声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我本来是想要把这个还给你。”上条当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 “你的钱包拉在车上忘记拿了，里面还有银行卡和现金。我记得你说要去书店，所以就决定来找找看。没想到半路上遇见了你的妹妹，她一脸着急地求着我来救你。” 星野白羽伸手将上条当麻从地上拉起来，在看到他没有受伤之后开口说：“这个无所谓了，你帮不了我的忙。快点离开吧，这里很危险。”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放着受伤的女孩子不管，自己一个人逃走！” 上条当麻非但没有走，反而上前一步将星野白羽挡在了身后，用带着怒火的语气说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样伤害一个女孩的人真是太差劲了。” 一方通行红色的瞳孔仿佛要冻结一般，冷漠地说：“今天好事的人真是一个接着一个，那么老子就一起送你们上路好了，下三滥。” 上条当麻在这样充满杀意的眼神中依然矗立，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畏惧的表情。 ※※※※※※※※※※※※※※※※※※※※ 战斗描写真的好难 这里的当麻因为他为了救茵蒂克丝失忆了，不记得7月28号之前的事情（原著剧情） 第八章 如果之前有人跟星野白羽说，lv0也可以打败lv5中的最强能力者的话，她一定会当笑话一样听。 但现在发生在她面前的正是这个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场景，突然出现的上条当麻竟然没有使用任何超能力就打败了一方通行。 星野白羽通过妹妹们的记忆对一方通行的战斗方式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因为拥有了可以反射一切攻击的能力，所以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防御的概念，所谓的战斗，只需要思考怎么样才能最快地解决掉对手就行了。 对一方通行来说，战斗不是比输赢，而是单方面的屠杀。因为身上的超能力太过强大，所以根本不需要学习战斗方法。 现在他们几个所处的地理环境是狭小的巷子里，没有什么杂物堆积，是比较适合近战的环境。 刚才与一方通行的战斗中，星野白羽之所以故意嘲讽他近战体术很差，便是认定以他的性格听到这种话后，肯定会更多地对她使用近战攻击，她就可以借此机会躲避他的攻击。相比多个高速飞来的碎石，还是拳头的攻击方向更容易推导计算出来 但这并不是指一方通行的近战弱，与之相反，他的近战很强。 一方通行只要触碰到对手的皮肤，毛细血管之内的血液，人体表面的生物电流等等，所有的方向都会逆转。光是这样就可以让人的心脏从体内爆裂而出，完成字面意思上真正的秒杀。 所以在看到这位名为上条当麻的少年一拳打在一方通行的脸上后依旧毫发无损的场景。本来想阻止少年进行战斗的星野白羽呆呆地楞在了原地。 接下来的战斗可以用轻松来形容了，没有任何“打架”经验的一方通行在面对当麻的右拳时本毫无办法，只能一次次地被拳头所击中。 从来没有输过的学园都市最强，此时第一次尝到了败北的滋味。 在战斗过程中，上条当麻虽然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一些伤，但真的都是无伤大雅的轻伤。 看见这样的上条当麻走过来询问她的伤势时，星野白羽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你刚才打败的是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吗？” “啊？！”从上条当麻一脸如遭雷击般震惊无比的脸色中很好地表现出了，他完全不知情。 “哈？！”这是同样震惊的星野白羽。 另一边，躺在肮脏的地面上的一方通行，双眼无神地看着蔚蓝的天空。他感受着身上的疼痛，号称学园都市最强的自尊心，在认知与现实的差距中摇摇欲坠。 一方通行低喃道：“我到底在干吗……” 这句话不知道是指那件事，到底是指他为什么会被lv0打败？ 还是指……他到底为什么要参加这个实验？ “确实是，你到底在干吗？”星野白羽来到了一方通行的旁边，俯视着正躺在地上的白发少年。 一方通行撇了撇嘴露出了一抹冷笑。“你是要来嘲笑我的吗？” “打败你的并不是我，所以我认为我没有资格嘲笑你。” 星野白羽蹲下身体，认真地凝视着一方通行的眼睛说：“你现在可以感受到了吗？疼痛的感觉。” 由于长期开着‘反射’的原因，一方通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此时此刻他所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对他而言是如此的陌生。 一方通行皱眉说道：“该死的，已经感受得再清楚不过了。” “那些孩子啊，她们的痛楚可不止如此。她们也是有血有肉，可以感受到疼痛的人！” 沉默了许久后，一方通行再次开口，这次终于不再是凶神恶煞的语气，而是自暴自弃般的叹息：“你是来指责我是多么混账的吗？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星野白羽摇了摇头，她祈求般地说道：“我是想请你帮个忙，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的。” 仿佛是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一方通行惊讶地说：“哈？找我这种无可救药的混账帮忙？” “关于混账这个词，我表示百分百完全认同。” 在被一方通行狠狠地瞪了一眼后，星野白羽继续说：“不过是不是真的无可救药，就得看你的了。我说了这个忙只有你可以帮，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祈祷你不是无可救药的！即使这个希望很渺茫。” 星野白羽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缓缓地开口说道:：“我希望你可以拒绝接受绝对能力者计划的实验。” “……”一方通行微垂下眼帘，并没有立刻给予回复。 这个请求很容易做到吗？ 说容易的话确实很容易，即便被lv0打败，一方通行依旧是学园都市lv5中的第一位，如果他拒绝参加绝对能力者计划的实验，没有人能够强制他去参加。 但是一旦一方通行主动选择了不再参加实验，那就意味着他必须否定他自己之前做的所有行为。 否定那个将妹妹们杀害的他自己。 这已经不是用困难这两个字可以简单地来形容的了。 像是体谅到正面临这种艰难的抉择的一方通行，星野白羽用仿佛平日里闲聊的语气说道：“说个题外话吧。如果你现在有一亿元的欠债，但是口袋里只有一元，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为了留给一方通行思考的时间，星野白羽停顿了很久才接着说：“我也有欠款，金额大到说不定这辈子都还不上。” 很多欠款，对哥哥的欠款，对妹妹们的欠款。 当她面对那些虽然不是她直接伤害到，但是却因为她的存在而受伤的人的时候，她的良心受到强烈的谴责。 小时候，哥哥为了保护她而出车祸后，她没有受到任何人言语上的指责。但是她却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痛不欲生。 这种疼痛虽然轻微，却无声无息地融入生活，一直缠绕在她的心中。 星野白羽是博爱吗？她自认为她不是。假如这次被克隆的是其他lv5，她也许会好心地告诉那个人一声。也许会于心不忍，如果她的能力有打败一方通行的可能性，她会选择站出来拯救那些克隆人。 但她绝不会为了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像今天一样去打一场没有任何胜算的战斗。 说到底，她还是感觉自己对妹妹们有亏欠，所以才选择站出来，保护她们远离一切的伤害。 想到这里，星野白羽自嘲般地笑了笑，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我觉得啊，不如先还上一元，怎么样？” 星野白羽忐忑不安地等待一方通行的答复，然而无论等了多久，她都没有听见一方通行说话。 星野白羽不满地在一方通行耳边大吼：“一方通行，你听见了吗？如果还没死掉的话，可以麻烦你回个话吗？” “吵死了！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如果一方通行没有因为受伤而只能躺在地上的话，星野白羽非常怀疑他会立刻跳起来暴打自己。 “我知道了……”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在风中轻得几乎听不清，但星野白羽由于靠得很近，还是听见了。 那句来自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的承诺。 星野白羽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她靠在巷子的墙壁上，任由身体无力地向下滑落。 因为解除了能力的使用，腿上和手臂上的痛楚让她现在连行走都很困难。 不过噩梦也结束了。 ※※※※※※※※※※※※※※※※※※※※ 这里的当麻是满血状态，而且有地理优势，所以我觉得当麻是可以打得比较轻松的（好吧，其实我就是不想再详细写战斗了） 第九章 听到绝对能力者计划被冻结了的消息，再度躺在病床上的星野白羽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完成了一天之内从出院到再次住院的壮举后，星野白羽已经被医生勒令不许再擅自跑出医院了。 住院期间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值得一提的是，来看望星野白羽的除了同学们，还有那个普通高中生上条当麻。 不，他算哪门子的普通高中生，哪里会有赤手空拳打败最强能力者的普通高中生！ 不过星野白羽认为他并非普通高中生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他打败了lv5，更是因为他为了保护一个刚认识不过一小时的陌生人就挺身而出的行为。 相比出于愧疚才选择拯救妹妹的星野白羽，上条当麻才是最接近善人的存在。 星野白羽看向上条当麻的眼神中不禁带上了一丝敬意。 “你之前不是说住院太无聊吗，所以我带了一些书给你看，本来是想买来自己住院的时候看的。” “谢谢你的关心，上条同学。” 不知道为什么，星野白羽总觉得这位黑发少年会与医院有着不解之缘。可能是因为她已经目睹了这位少年在遇到任何需要帮助的人的时候，无论对方是否主动求助，他都会向对方伸出援手的场景吧。 下次如果他再住院的话，她也把自己珍藏的推理小说带来吧。 “说起来，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和那个人在巷子里打架。难道说是路上遇到抢劫的！你也是这么不幸的人吗？” 星野白羽吞吞吐吐地说：“这个……咳，差不多是这样的。反正现在已经没事了，多谢你当时帮助我，你真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好人！等我出院后一定要登门道谢。” 不想让上条当麻因为她的事牵扯到这种黑暗的实验中，所以星野白羽决定还是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没事没事，我只是没有办法丢下受伤的人不管而已。而且你的妹妹已经跟我道过谢了，你不用太在意了。”上条当麻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在短暂的闲聊过后，上条当麻表示他家里还有一个人需要按时投喂，随后离开了病房。 空无一人的病房又再次回归了寂静。星野白羽倒头躺在病床上，黑色的发丝如绸缎般铺在纯白的枕头上，感觉到天花板上的照明灯光有些刺眼，她抬起右手挡住在双眼上。 虽然计划结束了，但是妹妹她们应该怎么办？ 作为非法制造的克隆人，即使不用被杀死，留给她们的路也是很有限的。一万多个妹妹，这么庞大的人数，想要一个一个照看她们，这种事对于星野白羽来说显然是绝无可能做到的。 最近真是愈发意识到她是多么渺小的存在，就连刚刚完美解决的绝对能力者计划也是靠着上条当麻出面才能成功的。 现在呢，她还要去依靠别人的力量去守护什么吗，可恶！ 她郁闷地转了一个身，把脸深深地埋在枕头中，双手不停地捶打着枕头的两边。无论在大脑中如何思考计算，也无法得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直到得到医生的出院许可，她都没有逃离出这种无能为力的抑郁感。 夜色已经悄悄来临，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大地，仿佛给大地披上一层轻纱，微风吹来清新的空气。热闹的大街上行人们都三五成群地结伴而行，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也不知道那些孩子们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星野白羽用力晃了晃脑袋。再去想这些也没有意义，晚点她再去问一下之前进行实验的研究人员吧。 星野白羽独自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她突然看见人群中窜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她像子弹一般直接撞进了她的怀里。 她低头向下看，只能看见一个被蓝色的毛毯从头到脚包裹得异常严实的人，对方的个子很矮，应该是个小朋友。 正当星野白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浑身被毛毯包裹的人却先发制人。 裹着毛毯的人用欢呼雀跃的语气朝星野白羽大喊：“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瞬间，星野白羽以为她产生了幻听，但四周路人齐刷刷地投来关注的目光告诉她并没有。 “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妈妈。”，星野白羽很快就从诧异中恢复过来，开始冷静分析，“你是不是迷路了，如果找不到妈妈的话，我可以陪你去找妈妈，好不好呀？” “呜呜呜，我没有认错，明明就是你啊。你就是星野的妈妈，你不想认星野了吗？”那个裹着毛毯的矮个子一边用着儿童特有的稚嫩声线哭诉着，一边把盖在头上的毛毯往下扯了一些。然后露出了那张正占满泪水的小脸，一张和十岁的她一模一样的脸。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周围的人群也放慢了脚步，或者是干脆地停下了行走的步伐，他们一致的将八卦的目光集中在那一对看上去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两人身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惊天霹雳也不过如此，星野白羽呆愣地盯着对方反复看了好几眼才回过神来。 望着眼前缩小版的自己还正在不停地抽泣，星野白羽手忙脚乱地半蹲下身体，用手指轻轻地擦拭掉她的眼泪，温柔地安慰道：“你别哭啦。” 缩小版的星野眨了眨双眼，终于停止了哭泣，她用泛着泪光的眼睛看着星野白羽。 “我是最后制造出来的妹妹，编号为20001号，你可以称我为最后之作。星野虽然很伤心，但还是贴心地补充说明着。” “可我在妹妹们的共享记忆中，只能看见外表和我同岁的个体，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小？就像十岁时候的我一样。” “星野本来也是要用在实验中的，但是由于实验已经中途停止了，我还没有完成身体的调整，就这样制造到一半就被丢出培养器了，所以我看起来才这么小。善解人意的星野开始为看似还不了解情况的妈妈进行汇报。” “……” 缩小版星野围着星野白羽不停地转圈圈，她开心地说：“怎么了？妈妈，还有什么问题都尽管提出来吧。星野会事无巨细地一一解答的。” 星野白羽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用疲惫的语气说：“问题是有很多，但首先。” 裹着毛毯的缩小版星野停下了转圈的脚步，好奇地望向星野白羽。 “你不要再叫我妈妈了！” “哎~为什么！”缩小版星野露出遗憾的表情，嘟起嘴巴气鼓鼓地说道：“星野之所以会诞生于世，是因为有你提供的dna图谱，所以星野认为你是赋予我生命的存在。书上说赋予小孩生命的人就是她的父母，所以星野称呼你为妈妈是没有问题的吧。” 星野白羽一时竟无法反驳。 “而且星野很满意这个称呼，在两万零一个妹妹们中，只有身形娇小的我是唯一适合称呼你为妈妈的。这个称呼是星野的专属称呼，难道你现在要剥夺星野的专属权益吗！星野强烈地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因为你说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啊。”星野白羽感觉自己的脸上烫得吓人，整个人像一个苹果一样红彤彤的。 周围的人群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星野白羽已经隐约听见有人在说学园都市的新黑科技竟然可以让十几岁的少女生出一个十岁的孩子了。 喂！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都市传说快要诞生了。 “那么，好吧。”缩小版星野无奈地叹气。 星野白羽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对面的小孩用欢快的语气说道：“母亲、妈咪、阿妈、母亲大人、娘，请选择你喜欢的称呼吧。星野为一次提供出5个可供选择的称呼而感到自满，并期待着你的选择。” “请叫我姐姐啊！！” 灯光璀璨的学园都市大街上，传来少女的呐喊声。 ※※※※※※※※※※※※※※※※※※※※ 最近三次元变忙了，所以很久没更新。 但是我不会弃坑哒，一有时间就会努力码字 看见上一章很多留言，感觉现在特别有动力0v0 第十章 第七学区的公寓[family side]二号栋是星野白羽的住址。这里是她自从来到学园都市后就一直居住的地方，在这座公寓的附近不远处便是她哥哥目前所在的医院。 尽管住在这里使她每天从家里出发去第十八学区上课会有一段路程，但得力于学园都市便利的交通，实际上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星野白羽拉着小星野的手走进了公寓内的低振动电梯，搭乘时没有任何浮游感就一口气到达了十三层。 电梯的大门打开后，一个成熟的女性站在电梯门口。她穿着绿色运动服，将乌黑亮丽的长发束在脑后，有着即使不化妆也很靓丽的脸。 “这不是星野吗，你原来是今天出院啊。最近事情太多我都忙忘记了，本来还想接你回来的。” 黄泉川爱穗瞄了一眼星野白羽身旁的全身裹着毛毯的怪人，不解地问：“你还带着一位小客人？这个造型还真是奇特。” “哈哈哈。”，星野白羽有些尴尬地笑了几声，含糊地说，“这个小家伙在模仿电影里的角色呢，小朋友的童心真是可爱。” “星野没有……”小星野想要开口反驳，但被星野白羽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星野白羽立刻转移话题：“已经很晚了，你现在要出门吗？” “是的，警备员那里突然通知有一项紧急的工作。”黄泉川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脸色一变，“现在我得赶紧出门了。” “没事的，你去忙吧，我们晚点再聊。” 星野白羽连忙拉着小星野走出了电梯，回头向已经站在电梯内的黄泉川挥了挥手。告别了黄泉川后，星野白羽打开正对着电梯的1301室大门。 雪白的墙上挂着液晶电视，柔软舒适的裸色沙发上面堆积着一些可爱的抱枕和玩偶，沙发前有一张玻璃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日常用品。客厅内并没有很豪华的装饰品，但是收拾得很干净整洁，让人可以感觉到富有生活气息的温馨感。 “哇啊，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吗？星野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你。” 小星野兴奋地挣脱出了星野白羽的手，独自跑向沙发。她随手拿了一个柔软的抱枕，紧紧地抱在双臂中。 星野白羽看着在客厅里上蹦下蹿的小星野，自己也被对方的兴奋所感染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啊，我一个人住在这里。里面还有3个空的卧室，你今天就随便选一个住吧，我等会帮你打扫一下房间。” 星野白羽现在住的是四室两厅的房型，本来她一个人住是不需要这么大的房子的。 只是在刚来学园都市的时候，父母让她自己选一个房子入住，她左瞧瞧右看看，一个人琢磨了好久，最终选择了这个房子。 只因为它有4个房间，年幼的她暗自盘算着爸爸一间，妈妈一间，哥哥一间，她一间，这样大家就可以一起住在这里了。显然小时候的她还不清楚自己所在的学园都市是不许家长长期逗留在学园都市的。 “好耶！星野这是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吗？”小星野开心地将两手举起来做万岁的动作，然后她身上的毛毯就因为地心引力滑落到地上了，露出了包裹在毛毯下□□的身体。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星野白羽惊讶地看着光裸的小星野，突然特别庆幸刚才路上她身上的毛毯没有掉下来，真是太惊险了。 “妈妈，你不要用看暴露狂的眼神看着我，星野也是有羞耻心的。但是、但是……我出培养器后没有衣服可以穿。”小星野可怜兮兮地低下了头，一边扭捏的将双手食指点在一起，一边转动蓝色的眼珠偷瞄星野白羽的脸色。 感觉到小星野偷瞄着自己的目光，星野白羽已经无法坚持故作严肃的表情，噗地一下笑出声来，开口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做出这么可怜的样子，我还能这么办？过来吧，我先给你洗个澡，再找一套我小时候的衣服给你穿。” 小星野猛然抬起的脸上没有半分愧疚之情，只有满满的笑意，她小跑着跟在星野白羽的身后。 星野白羽谆谆教导：“但是，我还是必须得纠正你。不要叫我妈妈，叫我姐姐大人！” “好的，母亲大人！没问题的，母亲大人。” 星野白羽不禁沉思。这孩子真的是她的克隆人吗？她小时候可没有这么皮，她现在很想立刻上网搜索一下应该如何管教家里的熊孩子。 帮小星野洗完澡后，不知道疲惫为何物的熊孩子就穿着睡衣在收拾完毕的床上滚来滚去。 刚刚还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单现在已经皱成一团了，毫无自觉的小星野还在试图邀请星野白羽和她一起玩，最后的结果是被星野白羽用弹额头攻击制止。 “呜，暴力反对！星野摸着不是很疼的额头向你抱怨。” “我都没用多少力气，你就别装啦，小朋友~”星野白羽一边嬉笑着，一边把小星野塞进被子里，小心翼翼地用被子把小星野的肩膀盖盖好。 “明天你可以带我去找研究人员吗？我现在的□□和人格都还未完成制作，处于非常不安定的状态。星野希望可以进入培养器，彻底完成制作程序。” “好的，我明天带你去。现在很晚了，是好孩子应该睡觉的时间了。” “嗯嗯，星野是好孩子。为了表现出自己所说的话的正确性，星野选择立刻闭上眼睛。” 看见终于安静下来的熊孩子，星野白羽站起身关掉了卧室的灯，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星野白羽筋疲力尽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现在的她认为照顾一个熊孩子比证明多项式复杂程度的非确定性问题还累一百倍。 不过这种感觉也不坏。 正当星野白羽慢慢陷入沉睡之际，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摸了摸她的脸。她睁开眼看见小星野正趴在她的床头，圆溜溜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现在撤回前面一句话还来得及吗？这熊孩子就是来讨债的吧。 星野白羽撑起身体，打开了床头柜的台灯。等房间恢复光亮后，她用双手狠狠地捏了捏小星野圆润的脸颊。“你怎么不睡觉，跑到我房间里来了。” “我睡不着嘛。” “那么请你努力睡着。” “报告，我努力过了！但是还是睡不着。” “我怀疑你是故意不乖乖去睡觉的，但我没有证据。”面对精力太过充沛的小星野，星野白羽无可奈何地从床上爬下来，走到卧室角落里的书架前抽出了一本书。 “你现在乖乖地躺在被窝里，我给你讲睡前故事。不过听完以后你就必须睡觉了，知道不。” 整个人裹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小星野疯狂点头。 星野白羽从白雪公主讲到美人鱼，又从木偶奇遇讲到丑小鸭的故事。已经讲了很多个童话故事了，但是小星野还是一直撒娇着要求听下一个故事。 “你是想累死我吗？” 小星野突然安静了下来，脸上带着和她外表不相符的严肃的神情开口说：“妈妈，我不要你死。” 星野白羽才恍然意识到即使拥有十岁儿童的外表，即使对方才被制造出没多久，可能实际心理年龄还不足一岁。但对方也是妹妹们中的一员，是同样拥有着妹妹们大脑中所共享的近一万多次死亡记忆的人。 “好。”刚说完这一个字，星野白羽就意识到自己的眼眶莫名得有些酸涩，她立刻低下头，任由两侧的长发滑落，借以遮挡住她脸庞。 她翻开童话书的下一页，说道：“接下来我们讲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 “好~” …… 终于讲完了最后一个故事，星野白羽整理完自己的情绪，重新抬起头注视着小星野。 星野白羽用哄小孩一样温柔的语气说道：“你现在想睡觉了吗？” “嗯，但是在睡前，我也可以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许一个愿望吗？” “我认为你听完这个故事后应该知道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愿望是永远不会实现的。” “那是因为她对着火柴许愿。” “所以你现在是对着我许愿吗？愿闻其详。”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所以我希望。”小星野对着星野白羽甜甜地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就仿佛是在凛冽的冬日里冉冉升起的太阳，拥有可以将冰冷的大雪所融化的温度。 “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好。”星野白羽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速度快到让人怀疑可能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 星野白羽抱住身边的小星野，将头埋进对方的长发中，感受着对方温暖的体温。再次确认小星野不会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消失在寒冷的街道上。 “等你身体调整好以后，我会一直照顾你的。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吧？” “星野的代号是浅显易懂的最后之作。” “那个只是代号吧，既然你要跟我一起生活的话，我可以给你取个名字吗？” “如果是你取的话，星野非常乐意接受。” “那么就叫做星野春吧。” “嗯嗯，不愧是我妈妈，这个名字星野很满意。” “不许叫我妈妈！” 就这样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再次就如何称呼星野白羽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夜还很长。 ※※※※※※※※※※※※※※※※※※※※ 以后我就星野版最后之作为春（haru）了，方便和女主名字区分开来，不然我自己都要弄混了。 顺便一说，我查了一下百度百科，第七学区和第十八学区是相邻的两个学区。不得不说魔禁世界观太完整了，我在百度百科看见了学园都市的完整版地图，还有各个学区的特色介绍。不愧是魔禁说明文，我是非常 第十一章 昨夜激烈的讨论结果就是双方各退一步，在有外人在的场合，星野春不许喊星野白羽妈妈，但是私底下允许她使用妈妈这个称呼。 “你慢点跑，小心别摔到了。你听见了吗？星野春小朋友。” 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的春像脱离了缰绳的马在大街上欢快地奔跑，完全把星野白羽的话当做耳旁风。 “不会的，春才不是小孩子，我不会摔倒。”话音刚落，小小的身影就和路过的一个行人相撞，猛地摔倒在地。 星野白羽连忙上前，紧张地查看着星野春是否受伤，幸好伤势不大，只是膝盖有一点擦伤而已。 “我都说让你别乱跑了。” “我错了。春诚实地承认了错误，希望你可以消消气。” “没有生气哦。” “那为什么要捏我的脸！疼疼疼。” “为了让你长点教训，下次还敢乱跑吗？” 星野春用力地摇了摇头，用圆溜溜的双眼看着星野白羽：“不敢了，我会听姐姐的话。” 星野白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温柔地抚摸着星野春的脑袋说道：“能站起来吗，我们去前面的便利店里买个创可贴吧。” “嗯！” 星野白羽牵着星野春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用另外一只手把她白色裙子上摔倒时沾上的灰尘拍掉。 为了不让春再乱跑，星野白羽没有松开握住手，一路牵着她往前方不远的便利店走去。 在星野白羽挑选创可贴的时候，星野春扯了扯她的衣角，用渴望的眼神引导着她看向右后方售卖膨化食品和糖果的货架。 “小孩子不要吃太多垃圾食品。”星野白羽瞟了一眼后就将视线收回，继续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创可贴上。 但是小朋友对于糖果和零食的渴望是非常执着的，她终于受不了星野春一直扯着自己的衣服，星野白羽从星野春的手中解救出自己那已经有点皱巴巴的衣服。 “去买吧，但是不能买太多。” 星野春像一阵风般迅速地跑到零食货架，速度之快令人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刚刚受了伤的样子。 怎么感觉她提前进入了养孩子的状态？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啊。十六岁的星野白羽忧伤地想着。 一向都是早睡早起的星野白羽的生物闹钟很准。但昨天晚上她和那孩子玩闹到凌晨1点才睡，现在她总觉得现在异常的困，今天早上起来都看见自己的黑眼圈了。 星野白羽往后瞧了一眼，星野春还在兴致勃勃地挑选零食。她把一个儿童用创可贴放在购物篮后，自己走向了售卖饮料的区域。 咖啡咖啡，有了。 货架上孤零零地放着最后一罐咖啡。星野白羽正想伸手去拿咖啡，手快要碰到咖啡罐的时候，她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将手伸向了相同的方位。 两个人几乎同时转头望向对方，然后面面相觑，相顾无言。星野白羽僵直了身体，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才好。 十几秒的时间，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静止的画面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的是一个活泼的声音。 “妈妈，我买完零食啦，我们去结账吧。春开心地向你展示着我的战利品。” 一方通行闻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有着和妹妹们相似外表的十岁女孩。女孩提着一个装满了零食的购物篮，脸上的表情相当的丰富，这点和妹妹们有着很大的区别。而且这个小鬼刚才叫的好像是……妈妈？ “喂，第三位，这个小鬼是谁？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接收到一方通行不可置信的怀疑目光，星野白羽窘迫地红了脸，如果现在地上有条缝的话，她真想暂时逃避一下现实。 “我说了在外面叫我姐姐！” “刚刚我没看见你旁边还有人。春试图向你解释。” 星野春站到一方通行和星野白羽的中间，将手上的购物篮放在了地上，向一方通行说道：“你好，我是绝对能者计划中最后制造出来的妹妹，编号为20001号，代号最后之作。不过你现在也可以称呼我为星野春。” “这种小鬼也是原计划用于实验中的吗？”一方通行一脸厌烦地说完了这一句话，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星野白羽站在原地，内心思想斗争了半天。眼看一方通行就要走远了，她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开口说道：“请等一下，一方通行。” 然而前方的白发少年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考虑到离得比较远，星野白羽刚才说话的时候刻意提高了音量，这个距离里是绝对可以听清星野白羽的话。所以结论明显只有一个，她被无视了。 在意识到这点后，不知道为何她有点火大。她拿起货架上的咖啡，大步流星地走到一方通行的面前，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 星野白羽直视着一方通行的双眼，一向习惯性上扬的嘴角此刻抿成一条线，面无表情地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我现在确定，我真的很讨厌你。” “啊？你把我揽下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第三位。” 似乎是被气笑了，一方通行冷笑了一声。随后用猩红色的眼眸瞪着面前的少女，说话的语气中透露出刺骨的寒意：“那么现在你可以给我滚开了。” 对面态度极其恶劣的一方通行，星野白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本来就是她先说出这样像是在挑衅对方的话，被这样的对待只是意料之中。 “我不叫做第三位，我有星野白羽这个名字。” “怎么称呼你都是我的自由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有什么废话快点说，别浪费老子时间。”一方通行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急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那么我长话短说了。谢谢你，一方通行。” 如果之前有别人对一方通行说这句话，他会怀疑对方是在借机讽刺自己，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值得让他人感谢的事。 但是眼前的黑发少女满脸真诚的凝神注视着自己，清澈明亮的灵眸中没有半丝杂质，让人很容易就相信刚才她所说的没有半分虚假，都是发自内心的话。 一方通行将原本注视着少女的视线移开，随后用低沉的声音说：“你这是中间省略了多少步骤，才会从很讨厌我到感谢我。难道你就是脑子少根筋的人吗，我建议你用能力检查一下自己的大脑是否正常吧。” “禁止人身攻击，是你自己让我有话快说的。” “哼。”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是很讨厌你。但不代表我是对帮助了自己的人连一句话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的人。对于你拒绝接受绝对能力者实验的事情，我发自内心地感谢你。” “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对这种无聊的实验感到厌烦而已！”视线漫无目的地扫向四周，就是不正视少女的一方通行立刻反驳，“而且就算我不主动去拒绝，我想实验可能会以另外一种形式终止。被lv0打败的学园都市最强到底还有进化成lv6的可能性吗？那些研究人员肯定会这么想吧。” “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就算研究人员怀疑实验可能存在误差，他们只要交给树形图设计者再次进行演算，还是会得到相同的结果。” 那些个对机器的话言听计从的研究人员，只要树形图设计者重新演算的结果还是一方通行可以通过两万次实验达到lv6的话，即使一方通行是学园都市最强的这个实验前提是错误的也没问题。 [以非神之躯，聆听神意者]，在那些“伟大”的研究人员眼里，前所未达的lv6就是这样具有吸引力。 啊，不过也是有办法解决的。如果一方通行不主动拒绝实验的话，她可能只有去击毁树形图设计者了，然后她必定会成为学园都市有史以来最大的罪人。 “是吗？不过我现在更在意的是，如果你的话都说完了就赶紧让开路。” “还有最后一件事，这个给你。”星野白羽将咖啡罐递给了一方通行，“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拿走的也是咖啡。你好像很喜欢喝咖啡的样子，所以这个就让给你吧。” 一方通行看了一眼星野白羽握住咖啡罐的纤细而修长的手指，迟迟没有接过咖啡。过了许久，他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位少女的脸庞，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你真是很奇怪的人。” 他自嘲般地嗤笑道：“我可是将你的克隆人杀死近一万个的杀人魔王啊，你现在竟然还可以这么平静地和我沟通。前段时间你拼命地妨碍实验进行，还通过能力得到了那些家伙所有的记忆，现在难道不恨我吗？” “被你杀害的是妹妹们，而我是在她们被伤害近一万次以后才姗姗来迟的人。即使是被别人用谎言骗取了dna图谱，我同样感觉到自己对她们的遭遇有着不可或缺的责任。我想有资格恨你的并不是我。” 两个人像是互相揭露伤口似的分别发表完了自己有罪的言论。 听到星野白羽的话，一方通行露出了熟悉的狂气笑容，他微微点头。“你有这份自觉倒是不错，因为我对你可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星野白羽抬起左手托住下巴，稍加思索，然后开口：“还行吧，那你刚才的意思就是你对妹妹们有罪恶感了？看来你似乎还有药可治，我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1。” 一方通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自己，他朝星野白羽暴躁地怒吼道：“别随便曲解别人说的话，还有你的好感度是这么容易上升的吗！” “是不是曲解，应该只有你自己清楚吧。因为你常年开着‘反射’这个被动技能，我完全无法使用心灵感应。” 相对于记忆读取，心灵感应在日常生活中使用起来更加便利。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读取周围人的心声，有些心声可能是连他们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 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早在1923年就提出人的意识分为三个部分，即本我、自我、超我。“本我”是在完全潜意识形态下的思想，也就是人最为原始的、满足本能冲动的欲望。“超我”是良知或内在的道德判断，是理想中的自己。“自我”是调节本我与超我之间的矛盾的存在，它一方面调节着本我，一方面又受制于超我。 她的心灵感应可以知道对方所有的思考，包括完全潜意识下思考的“本我”，而正常人因为受制于理想中“超我”的限制，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把自己所想的完全表达出来。 真正的想法也许还深藏在内心。其中当然也有好的想法，但大多都是被理智道德所抑制住的恶念。如果有人闲着没事天天去读取这些信息，那真是自找麻烦。 野白羽日常生活中不会去使用心灵感应，她现在非常好奇眼前的这个白发少年的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刚才的话到底是曲解还是歪打正着？如果没有‘反射’的话，真想窥视一下他的内心。 “你不会是那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可别恶心我。”一方通行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因为即使刚才好感度上升了1，我现在对你的好感度依旧是负的89。”星野白羽从容不迫地继续补充道：“顺便一提，是不可攻略角色。” “谁想知道你的好感度条是多少了！这是我今年得到的最没用的情报之一。” “那真是抱歉了。”星野白羽笑着摊了摊手。 “你的脸上可是一点歉意都没有。” “你们聊得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星野也可以加入吗？星野一个人孤单地站在远处，沉默地观察着你们。”星野春双手搭在货架上，身体躲在货架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来，也不知道她是在那里暗中观察了多久。 “谁聊得很开心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在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和对方的完全重合后，互相怒视了一眼。 经过星野春的提醒，一方通行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和面前的黑发少女说这么多废话。 将双手在胸前交叉，他歪着脑袋思考着。可能是因为很少有人会这样不以找他打架为目的地向他搭话吧。 还是说是在那场战斗以后，他确实发生了改变。但是，到底是哪里改变了？现在是什么状况？ “哈喽，你在发呆吗？”星野春跑到一方通行面前，在他眼前挥了挥小手。 一方通行抓住星野春的脑袋，将她往后推开，一脸嫌弃地望向星野白羽。“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根据我得到情报，妹妹们在实验结束之后都被送往其他组织安置了，这里怎么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星野白羽精准地接住向她倒来的星野春，把泪眼汪汪的星野春半搂在怀中，轻声安慰了几句。紧接着她回答道：“我是半路上捡到她的，过程很复杂就不细说了，反正我现在差不多是她的监护人。目前我打算先送她去研究机构完成肉/体和人格的最后调整。” “这就是你所说的还债？就算照顾好这个小鬼又能怎么样？还有近一万个妹妹，难道你还能全部接手过来。”说完，一方通行丝毫不给星野白羽回答的时间就绕开了她，转身离开了超市。 ※※※※※※※※※※※※※※※※※※※※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现在有好感度条你不珍惜，以后也不会有了0v0 这里的星野和一方都还不知道树形图设计者已经被茵蒂克丝击毁了 第十二章 星野白羽领着星野春结完账走出超市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星野白羽指挥完星野春不要乱跑后，自己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的名字是芳川桔梗。虽然是第一次和你对话，但是拥有了妹妹们记忆的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电话的对面是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 涉及绝对能者计划的研究人员很多，但星野白羽对芳川桔梗的印象依旧比较深刻。 不仅因为芳川桔梗是管理实验中枢的重要研究人员之一，而且在研究人员之中，她是属于想法特别天真的一个。 妹妹们的基因相同，根本分不出谁是谁，但芳川桔梗却努力想记住每个妹妹的脸。除了编号之外，也曾经试着为每个妹妹取个有人味的名字。 “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找我，但是我正好也打算去你们的研究所。现在研究所有人在吗？我需要借用妹妹们的培养装置和学习装置。” 芳川桔梗有些惊讶地说道：“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我还想打电话告诉你的，看来是多此一举了。既然你已经清楚了，那么就拜托你来帮忙了，我需要借用你的演算能力。现在我就在研究所里，你直接过来吧。” 芳川桔梗的话让星野白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有些急切地问道：“等一下，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说清楚一点。” “难道你去研究所，不是为了最后之作大脑内中病毒的事吗？” 芳川桔梗的语气有些迟疑。 “什么！”星野白羽下意识地握紧了牵着星野春的手。 电话对面的芳川桔梗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来不及给道星野白羽反应过来的时间，她就感觉到从自己后颈处传来针扎的痛楚，一股庞大的无力感几乎是瞬间席卷了全身。 双脚好像已不属于自己的了，完全失去了感觉，她脸朝着地面狠狠地倒下去。然而即便是这样摔在地上，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快要无法维持清醒的大脑，在沦陷前最后一刻仿佛是条件反射般地使用了超能力。 全部都去保护最后之作，这是她失去意识前通过脑电波最后下达的指令。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再次夺回光明的时候。星野白羽看见的是医院天花板上熟悉的照明灯，她的大脑再次高速运转起来，首先是分析现状。 她可以通过周围人的脑波自动感知到杀意，如果刚才的犯人攻击她的时候，是抱着想一枪打中大脑或心脏的心态靠近她的话，她会有所警觉。 但如果不抱着杀意来的话，她就无法察觉到。只要不是致命伤，她就可以在下一秒里通过生物电流攻击对方的大脑。 然而犯人刚才使用的是不致命的麻醉针，而且里面装的恐怕不是普通的麻药。 麻药的原理是使作用于大脑中枢神经系统或外周神经系统产生抑制。以现在手术中常用的丙泊酚为例，一个正常体重的成年人，通常需要静脉注射12至15毫升丙泊酚，经过20秒到1分钟的时间，才能逐渐进入失去意识的状态。 在今天之前，她都认为自己对麻醉针是免疫的。在超能力培养开发的实验中，研究人员为了研究她对麻药的抵抗力，给她注射过的麻药种类不仅限常用的利多卡因、异氟醚、乙醚、丙泊酚等，还有其他医学上不常用的也有实验过。 只要掌握了诀窍，保证在大脑完全陷入晕迷之前，使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大脑中枢神经不受麻药的侵蚀即可。只要大脑还是清醒的，她就能进行反击。 但刚才她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时间可能只有一秒钟。事发突然，大脑根本来不及反应。 真是的，学园都市又研发出了什么黑科技！ 现在她人在医院，身上没有受伤，那个犯人的目的不是伤害她。目标显然是不在病房内的星野春，不然以星野春的粘人劲不可能会放她一个人躺在医院。 难道这和芳川桔梗在电话中说的病毒有关系吗？ 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犯人的目标是星野春。特地没有选择枪支或者电击的方式攻击她，而是选择了生效时间异常迅速的麻药的原因，是因为对她的超能力非常了解。 刚才攻击她应该就是天井亚雄。 天井亚雄既是绝对能者计划的研究人员，同时也是研究她对麻药抵抗力的研究机构的成员之一。只有天井亚雄是既对她的能力非常熟悉，又知道妹妹们的存在的人。 直接必须先找到手机，拨打芳川桔梗的电话。 在思考了几秒钟后，得出以上结论的星野白羽立刻慌乱地从病床上爬下来。 窗户外漆黑的夜空昭示着时间已经过去良久的信息。已经来不及找鞋子了，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翻遍了整个病室。把衣服上的口袋搜索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手机。 难道是在超市门口晕倒的时候，救护人员没有发现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是属于自己的，所以没有带过来吗？ 星野白羽边想着，边推开病房的大门，然后随手抓住一个门口路过的人。 没有任何交流，连视线都不曾交汇过，但就像是约定好了会在这一秒会行动一般，路人没有一丁点犹豫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递给了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按照记忆中芳川桔梗的电话号码，快速地拨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星野白羽急切地立刻问道：“喂，我是星野白羽。最后之作被你们研究所的天井亚雄带走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已经知道是他了？我和一方通行现在正在追寻他的踪迹。你现在身体还好吗？一方通行跟我说，他把你送到医院了。” “一方通行？”星野白羽不解地歪了歪脑袋，用疑惑的语气问道，“为什么会出现他的名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天井亚雄为什么要带走最后之作？” 面对接连提问的星野白羽，芳川桔梗冷静地说道：“我就从头说起吧。首先你昨天遇到的最后之作是所有妹妹的司令台，我跟你说的病毒就是天井亚雄在最后之作的头脑里输入的恶意程式码。” 大致上和她猜的差不多，果然是犯人就是天井亚雄。星野白羽深呼吸了一口，稍微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跳，继续追问：“然后，为什么一方通行也在找天井亚雄？” “刚才你失去意识之前，控制了身边所有群众的大脑，让他们去保护最后之作。但是天井亚雄用枪挟持着最后之作，被控制的人因为保护最后之作的命令反而无法对他出手，最后还是让他逃走了。被混乱的场面吸引过来的一方通行把你送到医院后，通过你手机的通话记录联系到了我，并且答应帮忙一起寻找最后之作的下落。” “那么你现在也不知道天井亚雄带着最后之作去哪里了吗？”星野白羽紧锁眉心。虽然她也非常在意为什么一方通行也会来帮忙，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最后之作的安全。 “我们已经有头绪了，现在一方通行大概知道最后之作的位置了，他快抵达那个地点了。但情况还不容乐观，距离病毒启动时间还有4个小时，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制作出解毒程式，将解毒程式输入最后之作的脑中。” 芳川桔梗继续说道：“我正在开车前往那个地点，你也去那里吧，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一会要拜托你帮我一起制造解毒程序了。” 星野白羽明白现在的时间是分秒必争，她马上就回答道：“好的，我现在就赶过去。” 查看完黄泉川爱穗发送来的地址后，星野从钱包中拿出几张纸币，将它和手机一起放回路人的手上。 “抱歉，借用了你的手机，这是话费。” 然后关上病房的门，随时关门的声音，路人似乎是回过神来了一般，他困惑不已地望着自己手中突然出现的纸币。 另一边，某座废弃的研究所旁边。 被驾驶座车门夹中的天井亚雄晕厥在地。在副驾驶座位上正躺着一个浑身是汗的黑发少女，她的四肢无力地下垂，脸色看起来很差。 站在车旁的一方通行正等待芳川桔梗过来，他第一次尝到等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每一秒钟的时间都似乎被毫无意义地拉长了。他以鞋底轻轻踏着柏油路面，光是这样的动作就让马路上产生了可怕的龟裂。 这时，一方通行发现自己口袋里的另一个手机传来了铃声。是那个家伙的手机，难道又是她认识的人打给她吗？ 今天下午他已经接到了一个自称是星野白羽的挚友的电话，然后被他立刻挂断了。虽然那个人后面又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一律被他无视掉。不会又是那家伙吧？ 保持着通话的芳川桔梗问道：“怎么不接电话？是星野白羽的手机在响吧，说不定是她本人打过来的，我刚才和她说过手机在你这里了。” 一方通行这才把响了半天的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他按下了接通按钮，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是他所熟悉的声音。 “一方通行吗？我是星野白羽。” “可恶！你这个家伙终于醒了，太晚了吧。身为监护人就应该看好自己家的小鬼，为什么还要我帮忙照顾。”一方通行不耐烦地抱怨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帮忙找星野春。 听到一方通行一如既往的粗鲁语气，星野白羽反而有点放心了下来，有他照看的话，应该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星野春。 “对不起，这次都怪我没照看好她。还有……谢谢你帮忙找她，一方通行。” 又是谢谢？这家伙明明还说非常讨厌自己来着的，真是不懂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被她用真诚的语气表达感谢的感觉好像还不算太坏。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说谢谢了，真是会给人添麻烦的家伙。赶紧过来接走你家小鬼。”这次一方通行说话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恶劣了。 星野白羽温柔地低声应道：“嗯，我知道了。我现在正在出租车上，大概还要半小时左右可以到你那里。” 芳川桔梗一直通过一方通行的手机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她笑着打趣道：“真是令人意外，你们关系竟然还不错？” 芳川桔梗听到电话对面的两个声音同时说道：“并没有！” 第十三章 “星野是星野星野星野——”躺在副驾驶座的少女突然痛苦地大吼，少女娇小的身体像被捞上岸的鱼一样不断弹动。 “喂！芳川，这是怎么回事？这也是某种症状吗？” “什么！她怎么了，一方通行，你可以用我的手机开一下视频通话吗？芳川，你知道些什么吗？” 一方通行和星野白羽两个人，在听见从星野春口中流露出来的一连串意义不明的话后，紧张得纷纷地求助芳川桔梗。 “你们两个都给我安静一点。能不能让我仔细听听那孩子在说什么”芳川桔梗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焦急，令两人都感到事态非比寻常，一方通行和星野白羽停止了说话。 “aweuvll..**0012uui%%0025$#gui,‖//nsyulljwidnql,jwucla..@」aucneisdkaudj_!!”少女的惨叫声已经不属于任何国家的语言了。 芳川桔梗在听了少女的叫声之后，惊愕得忘了呼吸。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一方通行显得相当焦躁。 芳川简洁地说出了答案：“这是经过暗号化的病毒程式码。那个病毒似乎已经进入启动准备了。” 病毒应该在凌晨0点才会启动。现在才刚过晚上八点，时间上来说分明还有将近四个小时才对。能够想得到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假讯息。天井亚雄故意输入了假启动时刻。 “时间一到，病毒就会开始进行启动准备。十分钟后启动完毕，接着透过星野网路将病毒感染给现存的所有妹妹们，让妹妹们进入失控状态。” 一时之间，没有人再说出一句话。空气仿佛是凝固住的一样，明明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但现在的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芳川桔梗，她用冷静的语气地说：“听我说，一方通行，现在唉声叹气还太早了点。你还有一项因应之道必须执行。” 一方通行的眼中恢复了些许光亮，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因应之道？还来得及挽救吗？” “病毒在藉由星野网路散播出去以前，会先有一段准备期间。在这段期间内，现在的病毒程式码会被转换为妹妹们绝对无法违逆的『上级命令文』病毒程式码并非一开始就以『上级命令文』撰写，是因为如果这么做，病毒程式码在正常的人格资料中将变得非常明显，很容易找出来。时间只有十分钟，我想你应该猜到了，你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将她处份掉。杀掉那孩子，守护这个世界。” 芳川的这句话中，从一开始就不包含拯救最后之作的意图。如果想阻止世界各地的妹妹们失控暴动，就必须亲手杀了这名少女。 和著名的电车难题有所不同，现在的情况是，即使不杀死最后之作，她脑袋中的命令文也会使她的心四分五裂。 无论做出何种选择，最后之作都无法得救。 那么难道就要选择牺牲少数拯救多数吗？通过杀死一个无辜的女孩来拯救世界？ 星野白羽在想，如果现在是她一个人站在星野春的身边，她会如何选择？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脑海中一边是同学们的脸庞和没有见过面的妹妹们的身影，一边是昨天那个孩子说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时的笑脸。 能想出这种世界难题的人一定是个恶趣味的人。 但现在真正面对这个难题的不是星野白羽，而是待在星野春身边的一方通行。 星野白羽实在忍不住插嘴：“你自己想怎么做？一方通行。”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一方通行抬头望向夜空，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他应该早就知道他自己的力量是只能用来杀人的。除此之外，毫无用处。 难道事到如今，他还在期待得到什么救赎吗？ 难道是那个家伙的话，让他误以为自己也有保护他人的力量吗？ [那个在大雨天里，满脸泪水地抬头望向他的少女，“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她了，一方通行。”] 救不了的，自己的能力只适合用来杀人。 [“我觉得啊，不如先还上一元，怎么样？”] 还不上的，现在连一元都不会有。 [“还行吧，那你刚才的意思就是你对妹妹们有罪恶感了？看起来你似乎还有药可治，我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1。”] 就算有罪恶感又有什么用，自己还是不得不再次杀死她们，这才是自己所擅长的事情。 [“那么我长话短说了。谢谢你，一方通行。”] 会和他这种坏人说谢谢，她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人。 看着星野春痛苦地躺在副驾驶的模样，一方通行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有一股陌生的刺痛，这种疼痛和被lv0用拳头打倒在地的痛楚完全不同。 像是灵魂被撕裂般的疼痛，令他恍然之间明白了一件事情。他曾经将这种疼痛数以万倍地施加到别人身上。 现在才明白，已经太迟了…… 察觉到一方通行略显奇怪的语气，星野白羽试图用温柔的语气引导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答案。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说完后，她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事先说明，如果你现在还觉得妹妹们都是玩偶的话，我会发自内心地鄙视你。” 一方通行落寞地反问：“如果我真的这么想，你觉得我会在那个时候拒绝接受实验吗？” 也是的，那个时候他就决定好了吧。他选择了最为困难的道路。 那么现在该应该轮到她了。 星野白羽的眼神中里透露出坚决的意志，她用坚定不移的语气说道：“好的，我明白了。那么就请听我的，不要杀死最后之作。” 芳川桔梗不可置信地说：“什么？星野白羽，你想清楚了吗？我们现在根本无法拯救最后之作，可供我们选择的道路只有唯一的一条而已。” 星野白羽往后靠在柔弱的车座上，面对芳川桔梗的质问，她将自己思考许久的答案说了出来。 这个答案绝对不是完全正确的，但是确实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说这个世界必须通过指使别人杀死一个无辜的少女来拯救的话。如果这个世界必须牺牲一个无辜的生命才能得救的话。那这个世界或许早就没救了吧。为什么无辜的人要被杀死才行？为什么要让别人背负上杀死少女性命的罪恶才行？” “因为已经杀死很多个了，所以你再杀死一个也无所谓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存在！”少女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可以让人从她的话中感受到一股力量。 芳川桔梗沉默良久。 “一方通行，你听到了吗？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但是我并不是想说我们就放弃抵抗，等待世界毁灭。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同时救这个孩子和世界的。如果时间到了，我没有想到办法，到时候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是星野白羽阻止你的。” 如果她再早一点带最后之作去研究所的话；如果她没有被天井亚雄用麻醉针弄晕的话；如果她一开始就不同意交出自己的dna图谱的话。 那么现在也不会面临这种绝境了。 和绝对者能力进化计划不同，这次完全是她没有保护好最后之作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明明说好要永远在一起；明明说好会一直照顾她；明明答应了她的愿望。 难道就因为一方通行是第一个找到那个孩子的，是唯一有可能在十分钟内杀死那孩子的人，就可以心安理地让他去面对这种选择吗？ 难道要把她自己的责任推给一方通行吗？开什么玩笑！一方通行现在之所以会来到那个孩子身边，不是为了杀死她。 一方通行他明明……是想要帮助那个孩子的啊！ 星野白羽望着车窗外繁星灿烂的夜空，微微地勾起嘴角。 所以。 “到时候，世界真的毁灭了的话，责任就交给我一个人好了。” 第十四章 距离病毒开始还有十分钟。现在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重新整理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眼前的难题就是最后之作脑袋中的病毒，解决这个问题的前决条件有两个，一个是学习装置，一个是解毒程序。 学习装置是以电流对人的脑加以操控，将人格及知识强行输入的装置。人脑操控，正是星野白羽最擅长的事情，她的能力不需要学习装置救能够对人脑进行操控。 但现在问题就是无论是她还是携带着学习装置的芳川桔梗都无法在十分钟内赶到那里。 即使她找到一个空间移动能力者，可以一瞬间到达那里，也算满足了学习装置的条件。 但是第二个条件解毒程序还需要时间来制作，她目前都没有看过妹妹们的人格资料，更不知道所谓的病毒程序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无法判断自己能不能在十分钟内做出解毒程序。 不，根本没有十分钟的时间给她来制作解毒程序。要在目前这个空旷的马路上找到空间移动能力者，即使是lv1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即使真的找到了，那么留给她的时间也肯定不足10分钟了。 等等，既然她的能力可以代替学习装置的话，那么操控所有方向的一方通行是否也可以通过控制电流信号来修改妹妹的人格资料 “一方通行，你的能力可以操控大脑的电流信号吗？” 在学校授课包括超能力开发的学园都市之中，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也意味着拥有学园都市最强的头脑。 几乎是瞬间，一方通行就明白了星野白羽的意思。“我没有实际操纵过他人脑内信号的经验，但是有尝试的价值。” “妹妹们的人格资料，你哪里有吗？” “有。” “……虽然很厚颜无耻，但是可以拜托你吗？能拯救那孩子的人只有你。” 没错，是拯救，而不是杀戮。 “你似乎总是在拜托我帮忙的样子。虽说事不过三，但这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听着两个人简短而默契的对话，芳川桔梗疑惑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说到一半，芳川桔梗仿佛理解了什么。“一方通行，难道你想把自己当作学习装置？不可能的，虽然你的能力是自由改变任何能量的方向，但操纵人脑的信号根本是天方夜谭！况且现在解毒程序都没有制作出来，如果你现在能够立刻写出解毒程式来，那又另当别论。但是你能做得到吗？病毒只剩下几分钟就要发动了。” “当然。”一方通行毫不迟疑地回答。 一方通行将视线投向瘫在副驾驶座上的最后之作，接着又朝信封袋内望去。信封袋内的随身碟上写着[编号20001号人格纲要/感染前]。 这里有病毒感染前的人格资料。换句话说，只要将如今的最后之作的头脑与这个人格资料交互比对，找出多余的部分，就可以让病毒程式码无所遁形。这个工作完成之后，接下来只要将正常的资料覆盖在异常资料上，予以修正就行了。 “可恶……我当然做得到。你以为我是谁？” 一方通行露出了狂妄的笑容，他对着少女的手机宣告着：“喂，星野白羽，你现在只需要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了。就你，还想承担世界毁灭的责任，还是太嫩了一点！” 接着全然不顾依旧在说话的芳川桔梗，他将两个手机随意地扔到地上。 星野白羽感觉到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变轻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他可以成功。 时间一点一滴的经过，最后之作口中那些原本含意不明的语言，逐渐被转换成日文。屏幕上的警告视窗不断消失，最后之作的身体状况也逐渐趋于安定。 就在这时，一方通行看见原本因被驾驶座车门夹中而昏厥的天井亚雄，竟然站在他身旁，而且手上握着一把漆黑油亮的手/枪。 “别妨凝我！”天井亚雄的眼睛充满红色的血丝。 距离病毒启动还有9秒钟。 如今的一方通行正将全部的力量倾注在操纵最后之作的头脑信号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进行反射。如果分心进行反射，将无法准确操纵那些如同电子显微镜影像一般精细的电流信号，而这也意味着最后之作的头脑将被烧毁。 面对这个状况，他完全无计可施。那小小的子弹只要打中一发，就可以要了一方通行的命。 把手从最后之作头上拿开！ 生存本能在呐喊着。重新开启反射！ 的确，这么一来他绝对能得救。别说是□□，就连核弹掉下来也无法伤他分毫。但是，他依然无法将手从最后之作头上拿开。 不可能拿开。 天井亚雄颤抖的手握着□□，枪口正直指着一方通行。一方通行只能愣愣地看着那挂在扳机上的手指。 随着清脆的枪声响起，一股强大冲击力已经袭击了一方通行的眉心。 但是，他依然没有放手。 「error.break code no000001 to no357081.因不正确的处理程序，上级命令文遭到中断。编号20001号将依照正常程序重新苏醒。」 伴随着叮的一声轻微电子声响，最后一个警告视窗也消失了。一方通行明白，他已经靠着这只手，将危险的程式码全部覆盖完毕。 子弹打中了额头的正中央。遭到子弹直击的一方通行往后飞了将近一公尺，仰天倒在地上。他的额头裂开，鲜红色的血液泉涌而出。 “……干掉他了？为什么？哈哈，为什么我为什么还活着？”天井亚雄握着正缓缓冒出白烟的自动□□，陷入了茫然之中。 少女的手脚无力地瘫在椅上，双唇不住翻动。她那小小的嘴巴正在轻轻地说道：“程式码000001至程式码357081因不正确的处理程序而遭到中断。现在正依照正常程序重新苏醒中。重复，程式码o00001至……” 天井亚雄非常清楚那代表什么含意，病毒没有启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井亚雄大声惨叫，举起枪口对准了沉睡于副驾驶座上的少女，扣下了扳机。 但是，子弹并没有贯穿少女的身体。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做吗？混帐东西！” 鲜血正不断从他额头上的伤口处流出。一方通行伸出了手，挡在天井的枪口前。被反射的子弹精准地飞入枪口，让□□从内侧整个炸开。 一方通行站在天井亚雄的眼前。不在乎额头上流下的鲜血，不在乎微微抖动的双脚，不在乎两眼逐渐无法看清目标。 看着一方通行的模样，天井亚雄笑了。“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像你这样的家伙，如今还想改变什么？”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渣，如今还想要拯救别人，实在是很愚蠢的事。我真是太天真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如果拯救别人，说不定自己也能得救。 乍看之下似乎是很崇高的想法，但说穿了不过是为自己着想的丑陋台词。利用他人的生命来为自己牟取利益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个善类。 “但是啊，”他用仿佛要斩断一切的口吻说道，“这孩子是无辜的。” 鲜血从额头上的开口不断地涌出。但是，他依然笑着说道：“就算我们是最腐败的人渣，连开口说要拯救别人的资格都没有的人渣废物……” 额头上流下的鲜血渗进了一方通行的左眼之中。 “但这个小鬼没有理由因此遭到见死不救的待遇吧？难道因为我们是人渣，就可以践踏这个小鬼所拥有的一切？” 视野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一方通行大声嘶吼：“没错，我杀了近一万个妹妹们，但这并不表示我应该对剩下的一万个妹妹们见死不救。我知道这样的话很虚伪，我知道现在的我根本没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不对！不管我们是再烂的人渣，不管我们有再多的理由，也不代表这个小鬼应该被杀！” 一方通行压低了身子，以炮弹一般的速度跳起，朝着天井亚雄飞来。天井亚雄奋力朝侧边跳开躲开了攻击。 还想着再次攻击的一方通行突双脚一软，全身失去了平衡。耳中听到啪的一声。此时他才察觉，自己已经倒在地面上，意识被黑暗吞没。 天井亚雄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他愣愣地看着倒在马路上的一方通行许久，才口袋中的备用枪口对准了一方通行的头。 “哈！到头来，你根本没有像英雄一样解决一切的力量。这没什么，像我们这种人就是这样，大家都一样。” 但扳机被扣下之前，天井亚雄就已经晕倒在地。 ※※※※※※※※※※※※※※※※※※※※ 后半段参考原著小说较多，因为我觉得这里不需要再画蛇添足了，原著里就是两个字，完美。 这也是我开始 第十五章 当星野白羽以最快的速度到抵达现场时，她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在黑夜中穿着格外显眼的白大褂的天井亚雄，而是躺在地上的一方通行。 鲜红的血液在地上蔓延，那抹红色是如此刺眼，让她在看见的瞬间就不禁浑身发寒。一方通行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因为面朝地面，所以无法观察到他的脸，只能看见在一滩鲜血中，他几缕纯白的发丝也被染红。 令天井亚雄的大脑陷入深度晕迷状态后，她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地向一方通行跑去。 跑到一方通行的身边后，那满地的鲜血和气味更加触目惊心，双腿失去了站立的力量，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星野白羽颤抖着双手将地上的一方通行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得仿佛他是什么易碎品，需要小心谨慎地保管。实际上，现在他确实是。 她非常确定自己比任何医学检测仪器都更了解一方通行现在的大脑状态，被子弹冲破的头盖骨碎裂，碎片插在前头叶上…… 低头注视着他额前鲜血直流的伤口处，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紧，疼到快要无法呼吸。 刚才星野白羽在车上通过手机听到了一方通行和天井亚雄的对话，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她还是一句不差地全部听到了。 当听到天井亚雄大声呼喊着“干掉他的了”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可以轻易反射一切伤害的一方通行就这样被一枚小小的子弹击中了？ 除非他没有使用反射，为什么？ 能够想到的唯一原因是他没有多余的力量进行反射。就算是一方通行，要想在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自由地操作电流信号也是需要花费很大精力。他是为了拯救最后之作的生命，而选择不开启反射，专心删除病毒程序。 在成功删除完病毒的同时，他自己也被子弹所击中。 不仅如此，在被子弹击中后，他依旧强忍着伤痛站起来，从天井亚雄的手中保护了最后之作。 星野白羽现在的内心五味交杂，有震撼、有悲伤、更有自责。 她不敢相信那个一方通行竟然会为了救别人而舍弃自己的生命安全。在妹妹们的记忆中，她清晰地记得那个白发少年曾在一次实验前悠哉地对妹妹说过这样一句话。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不要命。对我来说，自己的生命是最宝贵的，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还有她为了保护妹妹们与他战斗的那一天。 [“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保护一个自己的劣质复制品。”] 而他现在却为了拯救他所说的“劣质复制品”，而将自己“最为宝贵”的生命弃之不管。 有一句话叫做五十步笑一百步。一方通行总说自己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人，但是现在星野白羽认为一方通行才是最奇怪的那个人。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的内心这么纠结？ 可恶！自己明明应该是最讨厌他的。 实际上，她现在也不认为一方通行所做过的一切就可以被这样一笔勾销了。 好人做一件坏事就是坏人，坏人做一件好事就是好人了吗？怎么可能？ 但是啊。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如果我真的这么想，你觉得我会在那个时候拒绝实验的进行吗？”]面对只能通过杀死最后之作才能拯救世界状况，他笑着这样说。 也许在这一刻之前的她还是觉得一方通行是杀人无数的恶魔吧。拥有了妹妹们记忆的她非常清楚每一个妹妹是如何迈入死亡的，所以即使表面上她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一方通行。但是她讨厌他，非常。 可是就在那个时刻，一方通行笑声中透露出的自暴自弃的意味和悲伤落寞的情绪，令她立刻就意识到把生杀大权全部交给一方通行的自己是有多么混账！ 还有擅自将他人定位成恶魔的自己也许是比恶魔更可怕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白和绝对的黑啊。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渣，如今还想要拯救别人，实在是很愚蠢的事。我真是太天真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自称为人渣的一方通行用嘶哑的嗓音这样说。 就像是在深不见底的泥潭中努力向上伸出手一般；就像在整片黑色羽毛的海洋中努力寻找一片纯白的羽翼一般；就像在荒芜的沙漠中寻找着传说中的绿洲一般；就像在走在深不见底的阴暗洞穴里祈求着可以看见出口的光明一般。 就像明知道自己是人渣，但依旧期望得到救赎一般。 面对这样的一方通行，她忍不住想要伸出手…… 想要拉他一把。 是的。他既不是十恶不赦的恶魔！更不是在危急时刻飒爽登场的英雄！ 他是犯下了大错，想要努力弥补的人。他是身处于暗黑中，却极度渴望光明的人。他既是黑，也是白。 他是一方通行！ 即便伤痕累累、即便被光明所灼伤、即便拼上性命都在努力地向光明伸手。如果要将这样一个人的手毫不留情地拍开并告诉他，因为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所以不配拥抱光明的话。 那也太残忍了…… 星野白羽感受着怀中少年异常冰冷的体温，让她控制不住地想要抱紧他，温暖他。 “一方通行，你不能死啊。” 这个声音沙哑得连她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所发出来的。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你再坚持一下。我知道有一个很厉害的医生，他一定有办法的。” 星野白羽小心翼翼地托起一方通行的脑袋，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庞。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少年苍白的脸上，随后是第二滴，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七零八落。 “拯救完那个孩子后，就想像英雄一样在鲜花和掌声中退场吗？这种事，我可不允许。”少女用哽咽的声音低吼道。 “绝对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有很多欠款没有还！不可以死！就算你正在鬼门关，我也要把你拽回来。” 拖住少年脑袋的双手指尖闪耀着忽明忽暗的电光，是她在使用生物电流操控一方通行的大脑，尽可能地减少头盖骨碎片对大脑的挤压所造成的伤害。 “不要死啊——”她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祈祷着。 “吵死了，知道了……” 听到一方通行微弱的声音，星野白羽感觉自己的眼泪掉得更快了。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眼角还闪烁着泪光的星野白羽不禁对着刚睁开双眼的少年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操控完一方通行大脑内的电流信号后，她终于可以知道少年的内心深处是什么样子的了。 也许是连他本人都不曾发现到的，包裹在带刺的坚硬外壳之下脆弱而敏感的心灵。 第十六章 星野白羽和芳川桔梗一起在手术室外等候着，两个人都显得格外的沉默，寂静的空间中连墙上时钟指针的转动声都可以听见。 看见冥土追魂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星野白羽急切地上前询问：“她们两个怎么样了！” “最后之作的状态很好，我们这里还收容了一个跟她状况很像的少女，所以你不用担心。但是另外一个少年就……” 冥土追魂换上凝重的语气继续说：“为了取出插在前头叶上的头盖骨碎片，可让医生们伤透脑筋了。伤势不容乐观，即使成功将头盖骨碎片取出，前头叶上受到的伤也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语言机能与计算能力。我相信你也十分清楚这一点吧，星野。” 她非常清楚，但是又非常想装作不知道一样，期待着奇迹会发生。然而冰冷的现实就是这样无情而残酷，轻易地将她的幻想粉碎。 一方通行分明才刚刚踏出走向自我救赎的第一步，难得就要这样止步于此了吗。 等等，计算能力？ 这不正是她最擅长的事吗？很好，事情变得简单起来了。 星野白羽用重新夺回了光彩的眼眸望着医生，并向着他深深地鞠了个躬：“我有办法可以帮助他弥补残缺的计算能力和语言能力。也麻烦你务必帮忙把头盖骨碎片成功地取出来，剩下来的事就交给我。” “头盖骨碎片你不用担心，我的信条可是把不可能化为可能。但是你打算怎么弥补他的语言机能与计算能力？” “我的超能力你应该也很了解。只要我待着他旁边，就可以调整自己和他的脑波波长，将自己的大脑和他的大脑连接起来，这样他的语言机能与计算能力自然就会恢复正常了。” 连接自己和他人的大脑，通过辅助演算和判断，提高他人的超能力。简而言之，就是把大脑的计算力借给别人用，这是她最擅长的领域。 就像如果有一道计算题，计算过程太过复杂了，自己无法快速地得到答案，那把它的计算交给电脑不就行了。这也是她的代号“人形电脑”的由来，尽管她非常讨厌学园都市擅自给她取的代号名，但不得不说这个代号还是很形象的。 至于语言能力，她在能力开发课程上也进行不少过相关实验。她有十足的信心可以让一方通行的计算能力和语言能力恢复如初。 冥土追魂认真地思考了这个提案的可行性。由于星野白羽哥哥的病情，星野白羽经常来他这里讨教关于人脑治疗的相关知识。 所以他对这位学园都市的第三名非常熟悉，无论是超能力还是人品。他十分相信星野白羽之所以会如此信心满满地承诺是因为她确信自己可以做到。不过这个方案实现的前提条件有一些过于苛刻。 “但是你的能力也是有使用范围的，一旦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可就完全无法行动。” “放心，我会二十四小时守在他身边，这样就没问题了吧。”星野白羽斩钉截铁地回答。 面对星野白羽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医生表情严肃地说：“……你知道你刚才的承诺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一天两天还好，但是我现在也无法确定什么时候可以使他的大脑重新获得计算能力。” “我非常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再说了，这本来也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拜托他救最后之作，他也不会被枪击中！我可不是会逃避责任的人。” 明明说了要承担世界毁灭的责任这种大话，最后还是不得不求助一方通行。还真的是像一方通行所说的，就她还想承担世界毁灭的责任，还是太嫩了吧。 但是，假若这样一事不成的自己也能帮上什么忙的话，她会不顾一切地去做。 世界毁灭的责任她承担不了，那拯救一个少年的责任是她无论如何也必须扛下的。 更何况那个少年受伤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她自己的请求。 说起来，自己好像求助过他三次了，第一次是首次目睹绝对能力进化实验的时候，第二次是请求他拒绝再接受实验的时候，第三次就是刚才她想要保护最后之作的请求。 除了第一次，他全部都做到了…… 现在得轮到自己帮助他才行！ 星野白羽暗自坚定了决心，她无论如何也要帮助一方通行恢复正常的生活。如果冥土追魂也无法最终治疗好他，那她会作为他的大脑，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这不可行吧！”芳川桔梗此时也加入了讨论。 星野白羽皱起眉头，不解地看向芳川桔梗。“为什么？你是在怀疑我的超能力吗？我可以现在给你演示一下的。” 芳川桔梗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这个问题啦。现在是暑假，所以你可能没意识到，你所读的是女校，等开学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芳川桔梗的担心是合理的，自己终究还是学生，假期一过就必须要上学了。 “这个确实比较麻烦。我记得一方通行所在的学校好像是长点上机？我们两个学校都在十八学区，所以偶尔可以听到他的传闻。” 虽然不是什么很好的传闻就是了。比如说他一直不来上课；又比如他开学的时候来过一次学校，态度相当嚣张；又比如说他总是和别人打架，每次打架都能让对方住院。 也不知道这些传闻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不过他的学籍应该是在长点上机学园，这一点肯定是事实。 “让一方通行来我学校……显然不可能。那我就转学去长点上机吧，只要提出申请的话，长点上机学园应该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只要在同一个学校里，基本的计算能力和语言能力我还是可以帮忙弥补的。” 作为五大名校之一的长点上机学园所占面积很大，虽说两个人距离太远的话，她无法保证一方通行可以和以前一样自由地使用lv5程度的超能力，但是要过普通的日常生活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就算你们一起上学了，回到宿舍以后还是得分开的。”芳川桔梗提醒着。 “我一直不住宿舍的，我所居住的公寓里还有很多空房。” 医生和芳川桔梗一同喊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不在意的。”星野白羽从容不迫地说。 冥土追魂露出慈祥的笑脸，欣慰地说：“原来如此，我说你为什么今天送这个少年来我这边的时候那么紧张，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吗？” 他拍了拍星野白羽的肩膀，郑重地承诺：“也是啊，一转眼星野都长这么大了，不再是那个哭着求我帮助她哥哥的五岁小孩了。你放心吧，我保证一定会治好你的心上人的。” 芳川桔梗笑而不语地站在一旁，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虽然我只是觉得就算住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什么。但是还是跟你们说明一下，连接完两个人的大脑后，我可以掌握一方通行每一刻的想法，所以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然而冥土追魂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一脸我都懂，小孩子就是容易害羞，你就别辩解了的神情。 “等一下，我可能想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突然灵光一闪，芳川桔梗想到了一个方法，“可以用星野网络，一万个妹妹们可以连结成网路进行并列演算，她们虽然单个的超能力达不到你的1%，但是通过分散在各地的多个个体之间的网络连接，网络的覆盖范围是很广阔的。” 这个办法确实更加便利，如果可行的话，应该就是最佳的解决方案了，但还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星野白羽提出疑虑：“那个网路是在脑波波长相同的前提下连结出来的。波长不同的一方通行如果强行登入，会因波长不符而让头脑烧毁。如果妹妹们要强行调整自己和一方通行的波长的话，她们的覆盖范围只会比我小。” “如果是这样，只要装一个让双方脑波吻合的变换器就行了。就设计上而言可以做成一个内侧连接着电极线的项圈带。”冥土追魂说得很轻松。 几个人就这样最终敲定了治疗方案，医生转身再度进入手术室。 ※※※※※※※※※※※※※※※※※※※※ 还是得联网的啦 第十七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方通行发现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脖子上好像似乎有什么东西，摸起来感觉像是一个项圈。脑袋的疼痛使一方通行的行动颇为艰难，他强忍着痛楚地从病床上撑起来身体。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发现有一个人正趴在自己的病床旁。 倾泻如墨的秀发散落在纯白的病床上，少女闭目安静沉睡，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眼眶有些许红润，眉心微蹙，似乎是在睡梦中也不□□心。 被一方通行的动作所惊醒，星野白羽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在看见一方通行已经清醒过来后，她终于放下心来，紧锁的眉心逐渐舒展开来。 在清晨的阳光下，她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你醒啦！” 一方通行只是注视着她的脸，并没有给予回复。 “你感觉身体如何，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 “你想不想喝水？” “……”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 星野白羽担心地凑到一方通行身前，看见他脖子上的电极确实是开启了通常使用模式的。她困惑不已地歪了歪头，说道：“奇怪，医生分明跟我说，通过这个项圈就可以弥补你的语言能力呀。” 星野白羽立刻使用能力调整了脑波波长，使自己的大脑与一方通行的大脑连接，希望可以帮助一方通行找回语言功能。 “你说的项圈就是这个吗？”一方通行终于开口说话，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脖子的黑色项圈，“这个东西到底算是什么？” 星野白羽耐心地解释：“它是帮助你装换脑波波长的变换器，通过这个项圈内侧的电极可以使你连接上星野网络，借用妹妹们空闲的计算力。不过看起来它刚才没有起作用？” “我刚才只是不想理你。” “喂！我可是在关心你呀。”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想理你的，我怎么清楚被别人关心的时候要如何反应。切，真是头疼。本来头就很疼了，眼前还有这么一个让人更头疼的家伙。] “你头很疼吗？需要我叫医生过来吗？”星野白羽满脸写着担心，刚说这句话完她就准备伸手去按铃。 “啊？我没什么事。不要叫医生过来。” “好吧。”星野白羽停下了按铃的动作，重新端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你刚醒来可能还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吧，为了避免让你混乱，我先跟你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在被天井亚雄用枪击中后，你被送到了医院，前头叶受损影响到了你的语言机能与计算能力。刚才所说的电极就是医生为了弥补你的语言机能与计算能力所制作出来的。” 一直凝视着一方通行的星野白羽看见他在得知自己大脑受损后，表情没有出现很大的变化，他可能在决定不躲开子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无法全身而退的准备了吧。 心里突然一阵酸涩，星野白羽努力地忽视掉这种奇怪的感觉，继续慢条斯理地说：“这个电极可以使你正常生活四十八个小时，然后就需要充电了。如果要使用超能力的话，就必须切换成能力使用模式，为了在瞬间应付庞大的计算量，电池只能使用十五分钟就会耗尽。” [要去记住这些无聊的规则还真麻烦。真是的。又不是灰姑娘，拥有时间限制的最强者，这种事根本就不好笑。] “噗！”星野白羽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见突然傻笑的星野白羽，一方通行一脸莫名其妙地瞧了她好几眼。星野白羽连忙用手半捂住嘴巴，强迫自己恢复冷静的状态。 刚才她的心情也非常沉重，但是在听到一方通行的心声后，她控制不住地将一方通行和灰姑凉联系起来。 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白色短发，红色眼眸的美少女穿着华丽的礼服，双手提着裙摆，慌张地走在城堡出口的楼梯上。她走得太过着急，结果掉落了自己的水晶鞋。黑发王子在捡到水晶鞋后，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孩。 不行，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自己不能这样笑一个病人，这样不好，但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方通行危险地眯起双眼，冷嗖嗖地问：“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好笑的事情。”星野白羽已经完美地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回答。 看着一脸正色的星野白羽，一方通行也觉得是自己多疑了。他刚才什么都没做，可能真的是星野白羽所说的那样吧。 [话说，也不知道那个小鬼怎么样了？] “被你救下的星野春现在状态很好哦，她比你早一步醒了过来，目前正在和星野10056号一起玩耍。” 听到一方通行此刻的心声，她再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年真是个傲娇。既然在意的话，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星野白羽仿佛是老父亲般，为担心他人的一方通行感到欣慰的同时，她也产生了一种类似心疼的情绪。 也许眼前的少年正是这样子，连如何将善意表现出来都不知道吧。面对别人的关心，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所以就选择了不予理睬。对于自己心中产生的善意，他也不明白应该如何处理，所以只能深藏于心底。 还真是个……笨拙的孩子呢。 星野白羽向一方通行投来慈祥的目光，柔声询问：“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或者躺下来再睡一会？你现在需要休养。如果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和我说。” 面对格外热情的星野白羽，一方通行则是冷漠地回答：“不需要，你可以离开了。” “那可不行，因为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没做。”星野白羽摇了摇头。 “什么事情？” “照顾你啊。” 一方通行震惊不已地转头，望向病床前的少女。在看见对方认真的眼神后，一时之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受伤的事情，也有一部分是我请求你帮忙的所造成的结果。” 星野白羽靠近一方通行的身边，握住了少年白皙得可以看见血管的手，她微俯下身体，平视着他猩红色的双眼，郑重其事地许下诺言：“我会对你负责的！” 少女清澈的蓝瞳倒影着自己的脸庞，除此之外，再没有映照其他事物。被这样专注地凝视，就感觉像是真的被他人所重视着一样。 从被握住的手中传来的温暖，仿佛有令人安心的魔力。 [原来人手心的温度是可以这么温暖吗？] 在和煦的阳光中星野白羽和一方通行无言地对视了十秒钟，随后双双移开目光。 “如果你只是感到自责而选择帮助我的话，那大可不必。帮助那个小鬼是我自己的意志，如果你拜托的是我不想做的事情，我根本不会答应。所以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和你没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方通行的语气谈不上友善，甚至有一些粗暴地威胁的意味。说完这些，他似乎还不满意，再次凶狠地说：“听到了没？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这个责任感过于旺盛的家伙。” [她到底明不明白她说要照顾的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所面对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是几个找事的小混混，而是整个学园都市丑陋的黑暗面。和自己待在一起，只会受到伤害而已。] 始终开启心灵感应的星野白羽，看着心口不一的一方通行，沉默许久。她从刚才就清晰地感受到一方通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像是要狠狠地把自己推开。 她确实不知道一方通行所面对的黑暗到底有多深。从绝对能者进化计划中，她所窥视到黑暗也许只是这座学园都市众多黑暗中的冰山一角。 因此她现在不敢说她完全理解一方通行的心情，即使有心灵感应，也有一些事情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所无法理解的。 如果有人可以自信地说，他能完全理解只见过几面的人，那一定是傲慢。 但是……如果不能理解，就要放弃去理解对方的话。如果因为不能被理解，便从一开始就推开对方的话。那就是一个死结。 不理解，那就试着去了解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想得太复杂，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显然严重缺乏与人沟通的一方通行是不明白这个简单到可以用常识来概括的道理，那只能由自己多向他走几步了。 “就算是因为自责，所以想要帮助你又有什么关系吗？无论是什么原因，我也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来帮助你的。而且辅助演算是我最擅长的领域，我的能力对现在的你来说一定是非常有用的。只要我在你身边的，你就不需要依靠电极，便可以自由地使用能力了。” 看着眼神坚定的少女，一方通行别扭地转过头，背对着星野白羽，闷声道：“随便你。” ※※※※※※※※※※※※※※※※※※※※ 心灵感应克傲娇√ 顺便一说，说自己又不是灰姑娘的心理活动是原著小说的原话。我看到这里的时候也笑了哈哈哈哈哈 第十八章 在安静的病房中，一方通行终于受不了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率先开口：“你无聊吗？一直看着我。” “有一说一，还挺无聊的。”星野白羽决定诚实地回答。 “那就别待在这里。” 星野白羽好奇地问：“那你一个人在病房里不觉得无聊吗？” “就算你在这里，我也很无聊。” “好像是这样的，不过感觉让你一个人待在病房里的话，也太孤单了。” 一方通行几乎是立刻说道：“不会。” “为什么？” 一方通行不耐烦地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对我来说独处才是更加舒适的环境。不如说你现在坐在我身边，一直叽叽喳喳地说话，才让我感到厌烦。” “是吗？那麻烦你尽快习惯起来吧。习惯，普通人，的生活。” 星野白羽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苹果开始专心地削皮。 此时，病房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跑到了星野白羽身边，一把搂住星野白羽的腰，用稚嫩可爱的声音说：“妈妈，我来找你玩啦~” “春，小心点。我现在拿着刀，你突然冲过是很危险，知不知道？”看着抱住自己撒娇的星野春，星野白羽无奈地将拿着刀的手伸到了远处。 星野春抬起头，看见削了一半的苹果，她的双眼亮晶晶地发光。“妈妈，你这么知道我想吃苹果的！” “嗯？这个是我打算削给一方通行的，等会再给你削苹果，好不好。” “呜呜，难道我不是妈妈最宠的孩子了吗？”星野春低下头，伸出双手做抹泪的动作。 已经非常熟悉这个套路的星野白羽一击手刀就敲上了星野春的头顶，力道不重。星野春不满地撅起嘴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好孩子不许假哭。”星野白羽语重心长地教导着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十岁少女，“还有，你难道不准备对你眼前的这位病人说些什么吗？” 星野春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主要原因，她是在听到一方通行醒来的消息后，想来看看他。 星野春半个身体趴在病床边上，明亮的双眼望向一方通行。“谢谢你救了我，一方通行。而且不止是救了我，还有存活着的一万多个妹妹都因为你得救了。星野用充满了感激的目光看向你。” 一方通行阴沉地冷笑着说：“我可是将你的同伴杀死一万人的凶手，你竟然还感谢我？” “可是星野还是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实验就不会立案，原本已陷入瓶颈的量产型能力者计划也不会重新获得重视。你是救星也是杀神，你是生也是死，为没有生命的星野注入灵魂确实是你的功劳。现在你又救了我和存活着的一万多个妹妹。星野真的非常感谢你。”星野春仰起脸蛋，对着一方通行露出了笑脸。 “这算什么？” 一方通行的内心不知道为何格外烦躁，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作为受害者之一的星野春还可以对自己表示感谢。还真是……和原型一样奇怪的人。 “削好了，给你。”在她们谈话期间，星野白羽将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苹果放在盘子上，细心地插上牙签后，将它端到一方通行面前。 看见迟迟没有拿起盘子的一方通行，星野白羽歪了歪脑袋，疑惑地注视着他。“你怎么不吃，需要我喂给你吗？但是你好像没有伤到手吧？” “不用你喂。我又不是残废了！” 一方通行接过盘子，拿起牙签吃了一块苹果。苹果很甜，沁人心脾的甜味萦绕在舌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亲手削苹果，一方通行现在的内心很混乱。 病床前的星野白羽和星野春两个人正抱在一起嬉笑打闹，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从旁人看来可能只会觉得她们是长得很像的姐妹，没人会联想到克隆人这种名词。 现在是什么情况？这种违和感是什么？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于一个格格不入的环境中。无论是这看似温馨的氛围，还是自己手中削得整整齐齐的苹果。 这种正常人的日常生活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想都觉得怪异吧，到底是发生了错误才会变成这样啊！他应该是被恐惧的存在，是连原本的名字就没人记得的怪物。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应该如何过普通的生活。 “怎么了？露出这么迷茫的眼神。” 看见一方通行的眼神不再是一贯的野兽般凶恶，而是像孩子般茫然的目光，一脸呆滞地看着手中的盘子，星野白羽担心地问道。 在得知了电极可以发挥作用后，星野白羽总觉得一直窥视别人的内心不太好，于是取消了能力的使用，所以她不清楚刚才一方通行的内心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星野白羽看了一眼盘子中的苹果，轻声问：“是苹果不好吃吗？那我去买点其他东西给你吃吧，你需要什么？” 她的声音温柔得仿佛可以包容一切。 “没有……苹果很甜。”一方通行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向另一边。 “那……” “我知道了，妈妈。星野知道了！星野举起手试图进行抢答。”星野春举起双手，大声欢呼着，“是因为我们聊天没有带上他，所以他感觉到寂寞了吧！星野自信满满地提交出答案。” “是这样的吗？” “肯定是啊，星野非常确信地点了点头。” “才不是！你们两个够了，谁会感到寂寞了！” 然而两个人并完全没有理会一方通行的反驳，开始讨论应该如何让一方通行也可以加入话题。 “我先来提问，你头发的颜色是天生的吗？星野终于将内心的积蓄已久的疑问提出来了。” “这不是天生的，应该是能力造成的副作用吧，我也不是很懂。不管是皮肤、头发还是眼睛，全身上下所有的色素都是为了保护身体不受紫外线伤害而存在的。但我的能力可以将没必要的紫外线全部反射，所以我的身体不需要色素。” 没想到自己也会变得如此多话，连一方通行也颇感意外。虽然在实验的时候，自己也常常说一些嘲讽的话，但是如此心平气和地与当初被自己当成“玩偶”的妹妹们说话，这还是第一次。 “原来是这个道理啊。”星野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你一直都将多余的紫外线反射掉吗？怪不得我以前遇到你的时候，总觉得你看起来有点刺眼，原来是因为这个吗。”星野白羽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都无所谓吧。”一方通行随意地回答。 星野春拉了拉星野白羽的衣角说：“妈妈，该你提问了！虽然星野的内心还有很多疑问，但还是决定把这次提问的机会交给妈妈。” “谁说告知你们现在是提问时间了？别擅自把我加入到你们的谈话中。” 星野白羽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好的吧，那我也提一个困扰我已久的问题。” “切，无视我吗？” 看着一旁满脸不悦的一方通行，星野白羽用手捂住嘴偷偷地笑了一下。感觉他好像是猫咪，平时骄傲冷漠得不理人，一旦被惹火了就会浑身炸毛。 嗯，总觉得很想摸摸头，给他顺毛。但是考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暂时还是别付出行动了吧。活着不好吗？ 她随口说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从来不去上学？” “学校？这种东西有必要每天去吗？我所在的是特别班级，全班就我一个人，就算我不上学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的。”一方通行的语气非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仿佛就在说什么稀疏平常的事情。 一个人的“班级”？不上学也没人在意？ 本以为在大霸星祭上常年位居首位的长点上机会是多么出色的学校，结果它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学生吗？这样将应该教导的学生这样放任不管。还把他一个人囚禁到名为特殊班级的牢笼里。 虽说不用去上学，可能是所有学生们都曾幻想过的生活，星野白羽当然也不例外。但实际上在暑假过半后，大多数人又会开始怀念同学，怀念上学的生活。 这种情况在这个80%都由学生组成的学园都市里更加明显，每个学生都是在没有家人陪伴的情况下在学园都市生活的。可以这么说，同学之间的情谊、师生之间的关系构成了绝大多数学园都市普通学生的全部人际关系网。她总算有一点了解到为什么一方通行看起来人际关系处理与协调能力这么差了。 其实早就应该发现长点上机有问题的。前段时间进行的绝对能力进化实验需要进行总计两万次战斗，如果正常上学的话，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留给实验的。就算每天进行六次战斗，也要花费九年的时间！那也太久了吧！ 正是因为长点上机为他准备的特殊班级不要求他去上学，所以这个实验的进展速度才异常迅速。 如果前面的疑点还能用巧合来解释的话，那么再仔细回忆一下绝对能力进化计划的研究人员名单。可以发现有很多研究人员都属于长点上机，虽然其他学园的研究人员也有不少，但是最重要的几个研究人员大多数都属于长点上机。 明明应该是教书育人的学校，暗地里却让自己的学生进行这种实验。 真是，太差劲了！ 长点上机为他准备的班级，说得好听点是特殊班级，说得难听就是困住实验品的牢笼。 而更加让星野白羽胸闷的是一方通行平静的语气，在他看来这种程度的黑暗不算什么吗？已经习惯了？ …… “你怎么突然露出这种表情，原来你也会生气啊？”一方通行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饶有兴致地盯着星野白羽，挑眉问道。 听到一方通行戏谑的声音后，星野白羽才蓦然惊醒。 自己刚才生气了吗？ 第十九章 平静的住院生活就这样持续了两天，星野白羽每天都去看望住院中的星野春和一方通行。两个人的病情都有所好转，不过依旧需要住院观察。 最近一方通行的态度也逐渐缓和，虽说还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但总归是不再明显地抗拒他人的善意了。 今天一早，星野白羽一如往常地前往医院，路上顺便从超市里购买了一袋大罐装咖啡，还有一袋零食。 走进医院的大门后，她敏锐地察觉到今天医院的气氛格外紧张，工作中的医护人员都忧心忡忡，而且医院里的安保人员明显增多了。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星野白羽立马加快脚步走向一方通行的病房。她没有和往常一样先敲门再进入病房，而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猛地推开病房的大门，“砰”的一下，房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病房内的一方通行正和平时一样躺在病床上，听见推门声后，他头也不抬一下。 “你推门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我可是病人，需要静养。” 乍一看，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无论是病房内的布置，还是一方通行平淡的语气。 但她还是细心地察觉到了病房角落的墙壁上有一道划痕，颜色很浅，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很难被发现到。 还有就是在一方通行白净的脸上，格外明显的黑眼圈。 一方通行用余光瞄到星野白羽一直呆愣在原地，久久地没有任何动作。他终于不再专心致志地看手中的小说，抬起头不解地问：“怎么了，你一直杵在那里干什么？” 星野白羽向病床的方向走过来，把手中的两个塑料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后。她强硬地拉住一方通行的右手，将他的袖子往上撩，露出了绑着绷带的前臂。 星野白羽一边启动了心灵感应，一边问：“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低沉的声音不像往常一样温润柔和。 一方通行眼神闪躲，半响才说道：“没什么事情，这种小伤马上就会好的。”说罢，便将自己的手臂从星野白羽的手中抽出来。 [要是让这个爱操心的家伙知道昨天有人趁我熟睡的时候攻击我的话，感觉会变得很麻烦。自从被lv0打败的那一战后，我就不分昼夜地遭到各方的袭击，真是的没完没了。无论击垮敌人几次，那些笨蛋还是会再次来袭击自己。现在得到了我住院的消息后，他们估计更加猖獗了。] 果然是这样的吗？但是有的奇怪，星野白羽之前通过心灵感应得知一方通行敌人很多的情报之后，她就非常注意不让消息传播开来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给见过一方通行的医护人员和其他病人们都下了心理暗示，让他们不得泄露消息。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流出了一方通行受伤的消息。 不过既然现在消息已经流出，那么将来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想来挑战一下一方通行。 学园都市最强的神话已经被打破，得到消息的人很可能会这样想。 在白天，光明正大地来挑战的敌人还是很好对付的。即使她不在，一方通行也可以依靠电极使用超能力。但是如果对方选择在半夜偷袭，那真的很难办。 无论是多么厉害的超能力者，都是肉/体凡胎。如果没有自动抵抗攻击的防御体系，就算拥有再强的能力也都会怕被他人所偷袭。更何况一个人在睡梦中的时，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刻。 有少部分能力者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开启自动防御功能。自动防护无关本人的意识，会自动展开。就比如一方通行的反射，他自动反射除了氧气重力等最低额度之外的一切能量。除此之外，还有御坂美琴的电磁屏障，可以自动防御精神控制。星野白羽自己也有防御体系，她能自动感知到附近存在的杀意。 之前一方通行一直都是开启反射状态，所以即使在睡眠状态，他同样不需要担心有人会攻击他。但现在一方通行的超能力是有使用时间限制的。 必须想一个办法才行。 星野白羽双手搭在病床旁，蹲下身子。她向上仰视正低着头的一方通行，闯进他飘忽不定的视线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都可以看见你的黑眼圈了，一方通行同学。昨晚没休息好吧，现在可以安心睡了哦。脑波波长已经同步完，现在你可以自动开启反射了，这样你会安心点吧。放心，我会一直待在这里的。” 一方通行本来以为星野白羽会继续追问自己为什么受伤，他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几个敷衍她的方案。却没想到对方就这样轻易放弃了追查自己受伤的理由，而是告诉他安心地休息了。 一方通行看见擅自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笑容，带刺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思来想去，最后一方通行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个字。 “嗯。” “哈哈哈哈哈。”少女发出爽朗的笑声。 “干什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 星野白羽单手撑住下巴，如同大海般蔚蓝的双眼中透露出满满的笑意。“我只是在想，你这么乖巧的模样，真的是难得一见。” 一方通行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想死的话，就直说。我会满足你的。” “啊，就算被你这么说，我现在也觉得一点威胁感也没有。怎么办？”星野白羽歪了歪脑袋，继续笑着看向一方通行，像是真的想要询问一方通行的意见。 “你走开。” 有时候一方通行非常怀疑星野白羽是个隐藏的天然黑，她好像特别擅长一脸天真地把他惹火。可恶！刚才他就不应该对她嘴下留情的！ 他郁闷地躺在病床上翻了个身，开启了反射，直接把声音也一起反射掉，不再理会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在病床前站了许久，直到通过脑波感知到一方通行已经安稳地睡着了，她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反射所需要的计算力很少，只要她还在医院里就不会出现问题。所以她才会放心地走出一方通行的病房。 星野白羽已经思考好了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要先做一些事前准备工作。毕竟这几天，她可能会异常忙碌。 她提着装有零食的袋子走进了星野春的病房，必须安顿好这个小家伙才行，不然自己也不能安心战斗。 ※※※※※※※※※※※※※※※※※※※※ 0v0马上就是星野展示男友力（x）的时刻了 第二十章 一方通行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四周一片死寂。 是反射还在生效吗？这么说她还在医院里。 把声音的反射关闭后，一方通行撑起身体，视线扫向左边。果然那个少女正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书看。 意识到一方通行醒来后，星野白羽将手中的书放下来。 “睡得还好吗？现在都已经下午5点了。你肚子饿不饿，我本来想中午叫你起来吃饭的，但是你开启了反射。” “少来这套，我现在能不能使用反射还不是你在控制。” 星野白羽用食指点着下巴，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被发现了。好吧，其实我是看见你像小孩子一样的睡颜，就没有忍心叫你起床。” “哈？” “人在睡觉的时候的表情真的会变得很率真呢。我拍照了，要一起欣赏一下吗？”星野白羽将手机拿出来，点了几个按键。看起来真的像要把她偷拍的照片翻出来，给一方通行欣赏一下。 “星野白羽——！！！”一方通行大声怒吼道。 “哎呀，我开玩笑的。没拍照没拍照，不信的话，你可以检查一下我的手机。”她慌乱地把手机递给一方通行，以示清白。 终于哄好了一方通行后，星野白羽将准备好的晚饭拿了出来。因为不清楚一方通行几时会醒来，所以她定了寿司。 “今天那个小鬼竟然不跟你黏在一起了吗？” “你想见她吗？我暂时把她交给芳川桔梗照看了。” “才不是的，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虽然觉得星野白羽会将星野春交给他人代为照顾是非常稀奇的事情，但是一方通行不打算深究，反正也和他没关系。 时光飞逝，转眼间外面的天色已经一片漆黑。平时的话，星野白羽会在晚上8点左右离开医院。但是已经是凌晨12点的现在，坐在病床前的少女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星野白羽微眯着双眼，上下眼皮之间似乎有磁力，总是想要互相靠近，脑袋时不时地向下点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一方通行观察了她许久，有些好奇地问：“你今天不打算回去了吗？” “如果你现在想休息了，请不用在意我。还是说，你开着灯睡不着吗？那我去把灯关了吧。” 星野白羽起身，抬起脚准备去关病房的灯，却被一方通行拉住手臂。 “不用关灯，白天睡了那么久，现在根本睡不着。我是看你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所以才想问你的。” 星野白羽转过身，重新坐在椅子上。平时这个时间她早就睡着了，再加上今天一整天，除了一直保持自己和一方通行脑波波长的同步，她还在时刻监控着附近的所有脑波的情绪波动。 确实感觉到有些困了，不过还不能睡。 “嗯……确实有点困，我可以喝一罐咖啡吗？” “那是你买来的，你自己随意。” 咖啡的苦味从进入口中的那一刻就席卷了整个味蕾，星野白羽瞬间就清醒了。全身上下都在抗拒这股苦味，她紧锁眉头，吐出一小截舌头。 星野白羽是标准的甜党，她不能理解这么苦的咖啡到底有什么好喝的，平时在家里喝咖啡，她都会加好几块方糖。 “为什么你喜欢喝这个牌子的咖啡？我完全接受不了这个苦味。” “至少它让你看起来不再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了。” “但是它刚才一定让我变成愁眉苦脸的样子了。” “确实是，可惜我没有拍照。”一方通行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只不过那是嘲笑的笑意。 “你还记着呢……我以为我已经把你哄好了。” “非常遗憾，我的大脑确实受损了，但脑内的海马体并没有受伤，所以我的记忆力还没差到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的程度。” 星野白羽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错了。” 但是她下次还敢。 “话说，你在看什么小说？”星野白羽指了指一方通行手中正拿着的书。书的封面上是一个金发的少女，旁边写着《重装武器》，作者：镰池和马。 “你不识字吗？”一方通行露出关怀智障的神情。 “一般来说，别人会这样问你，是想让你介绍一下这本书的意思。” 一方通行满脸不耐烦地说：“切，真麻烦。” 正当星野白羽以为他不会再回应自己的时候，突然听见一方通行开口：“讲了一个战争发生得理所当然的狗屎一样的世界，凝聚了全人类智慧的object沦为满足人们对战争的渴望的工具，以上。” “哎~就这样介绍完啦？”星野白羽不满地拉长了音调。 “我肯给你介绍就很不错了，稍微对我心存感激吧。” “哦，那谢谢你。” “从你的语气中我感受不到谢意。” …… 在两人谈话过程中，星野白羽察觉到了从远处缓慢靠近医院的脑波，那是充满了敌意的脑波。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方通行的身边，伸手将他脖子上的电极开启通常使用模式，随后解除了脑波连接。 “突然想起来，我有一些事需要回家一趟。你一个人待在病房里没问题吗？” “你把我当成小朋友了吗？！有事就赶紧走吧，我才不需要你的担心。” “对不起啊……” 星野白羽感受到脑波越来越接近了，不能让他们靠近医院，否则会被一方通行察觉到的。 由于时间紧迫，她没有再做停留，飞快地跑出病房，速度快到根本没注意到在她转身后一方通行那略显落寞的表情。 在空旷的街道上，七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少年正吊儿郎当地走在路上。下一秒钟，他们看见了正迎面走来的黑发少女。 少女拥有顺滑柔软的飘逸长发，白皙无瑕的脸蛋上，一双明目熠熠生辉，柔软饱满的红唇衬得肌肤更加雪白。少女行走的步履是那样轻盈，仪态大方，看起来就像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小姐。 几个少年轻浮地吹了个口哨，肆意大笑着围住了独自一人的少女。 “小妹妹，这么晚还走在大街上可是很危险的，需要我送你回家吗？哈哈哈哈哈哈。”其中一个黄发的少年邪笑着抬起手，试图将手伸向少女的肩膀上。 但是他的手在触碰到少女的身体之前，像是被卡住的机械一般停滞在半空中。这种感觉就仿佛双手双脚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即便黄发少年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法再移动一根手指。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根本动不了。”黄发少年惊恐地睁大的眼睛，他转动眼珠子望向始终待在原的少女，“这个家伙，是能力者吗！还是精神系的。” 黄发少年的同伙们听见后，收敛起轻浮的笑脸，紧张地想要拿出武器，但是他们一致地发现自己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一时间几个人全部像雕塑一样，按照之前的姿势矗立在原地。 “啊啊啊！我也完全无法动弹，现在该怎么办！” “可以同时控制这么多人，这家伙估计是lv3以上的能力者。刚才我们都太大意了！” 扫了一眼不停地怒吼着的少年们，自始至终都面不改色的黑发少女开口：“我已经将你们大脑中枢神经与手脚的运动神经暂时切断了。不过冷静点吧，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前不久还一脸嚣张的黄发少年此时惊恐地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女。 “总之，先听一下我说的话吧。你们现在是不是要去一方通行？” 几个少年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即使是已经用压倒性的力量将对方禁锢在原地，星野白羽还是先使用敬语说了一句：“抱歉，我并不打算回答你们的问题。” 星野白羽用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语气宣布着：“因为现在是我单方面拷问你们的时刻，你们只需要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不要想着说谎，我现在可是能够通过你们的脑波观察到你们的所有情绪。” 半夜凌晨的马路上，由于没有阳光的照耀而陷入暗黑的整片街道上，仅有几盏的昏暗的路灯无法将整条大街点亮。黑发少女所站的位置正是微弱的灯光无法触及到的角落，在黑暗中她的蓝眸像是蓝宝石一般，显得更外幽暗神秘。 明明从一开始到现在，少女就根本没有改变过她的任何神情和动作，但几个少年却不由自主地感受到畏惧。眼前的少女不再是他们眼中柔弱的大小姐，而转变成了连手指都不用动一下，便可以让他们粉身碎骨的敌人。他们每个人都不敢再有一丝懈怠。 “那么，你们为什么想要挑战一方通行？” 几个少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少年回答：“我们听说了排名第一的lv5中枪住院的事情。曾经的学园都市最强者现在不仅是被lv0打败，还因为大脑中枪而失去了第一名的演算能力。所以我们想着，如果是现在的话，说不定自己也能打败学园都市最强。” 星野白羽无奈地叹气：“分明连见到我都怕成这样了，还想挑战第一名。” 鲁莽行动之前也稍微打听清楚点啊。一方通行虽然大脑受伤了，但是只要不是在睡眠状态，一方通行要吊打这些人还不是轻而易举。要是放任他们现在去医院的话，后果可想而知。星野白羽现在不仅想保护一方通行，还想救救这些谜之自信的少年们。 “你们是从哪里得到一方通行失去演算能力的消息？” “是一个自称情报贩子的人告诉我们的。” 是有人刻意散布消息的？星野白羽不安地皱了皱眉头，继续追问道：“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黄发少年思索了一会，回答道：“他带着墨镜和口罩，将脸遮挡得非常严实，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其余的几个少年也跟着点头。 他们的脑波正常，并没有说谎的痕迹，看来是真的不清楚那个自称情报贩子的人物的外貌特征。 虽然很在意这个幕后的推动者是谁，但是既然没有线索的话也没有办法了。需要获取的脑电波的特征已经得到了，现在还是得把目前最紧迫的事情解决掉。 “你们。” 随着少女的声音响起，几个少年目瞪口呆地看见，他们面前的少女的双眼像是兽瞳一样在黑暗中发出蓝色的光芒。 看见眼前这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他们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情不自禁的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少女的身上。 “以后不准再来找一方通行的麻烦了。当然也不准再伤害其他人了，听见没有？”少女的声音准确地传达到了他们意识的最深处，少女的声线非常清脆悦耳，但是他们却只感受到了让人不得不服从的压迫感。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会照做的，放过我们吧！” 星野白羽看着眼前几个瑟瑟发抖的少年，反思到刚才她使用心理暗示的时候是不是用力过猛了，把人都吓成这样了。 她的眼睛当然不会真的在夜晚发光。像猫科和犬科动物眼睛之所以在晚上会发光，是因为大多数野兽眼睛的瞳孔深处有一层薄膜，它能把收集到的光线反射出去。人类的眼睛的生理构造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刚才她只是让他们产生了幻觉，以此加深心理暗示的作用，现在看来效果应该是很成功。 解除了能力的使用，目送着几个少年慌乱地逃走的身影后，她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时间是凌晨3点。 星野白羽先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木村千絵，然后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抬起双手揉了揉眼睛。她决定先回家睡一会，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她真的感受到非常疲惫。 ※※※※※※※※※※※※※※※※※※※※ 一方被当麻打败后，想要挑战他的小混混非常多，所以我认为如果知道一方大脑受伤了，来挑战的人只会更多。小说这里也没详细写，我就放飞自我，这里开始原创了。 但是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为啥在一方没脑残前，就有这么多小混混想找他的麻烦，难道他们真的自己觉得能赢吗orz 第二十一章 在雾之丘女子学院的学生宿舍里，两个少女相对而坐，桌子上摆放着红茶和十寸的水果蛋糕。 “今天怎么会想到来找我的？还带来了我喜欢吃的水果蛋糕。最近我们邀你出来玩，你都说自己最近没空，现在是有空闲的时间了吗？第六学区有一家新的游乐场开张了，下次我们一起去玩吧！” 木村千絵迫不及待地描述着新开的游乐场是多么有趣，如果不去的话就太可惜了。星野白羽在一旁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等木村千絵说完后，星野白羽才开口：“这个游乐场听上去确实很有意思。” “对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但是我最近是真的没时间去玩，对不起啊。”看着热情地邀请自己的木村千絵，星野白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木村千絵挥了挥双手表示没关系，她说道：“白羽一定是真的没有空才拒绝我的，我不会介意的。那么今天你来找我，是有事想要拜托我吗？” “是的，我想要借用一下你的能力，不知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白羽的请求我都会答应哦。”木村千絵说着，露出友善的笑脸。 雾之丘女子学院是学园都市中与常盘台中学并驾齐驱的女校。与常盘台中学擅长开发泛用性高的正统超能力者相比较，雾之丘女子学院更擅长培养奇妙、异常，但是难以复制的稀有能力者，学生成绩也是按照能力稀有程度界定。 作为雾之丘女子学院中的一员，木村千絵的超能力同样属于很罕见的类型。lv2的搜索引擎，根据需求与一定算法，对周围所有事物进行检索和筛选，获取信息的能力。 听上去虽然有点不知所云，但是如果拿现实中的事物来做比较的话，就会变得很容易理解了。就像是百度、谷歌等互联网搜索引擎，通过输入特定的关键词，便可以在庞大的网络资料库里进行搜索，最终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木村千絵不是在网络上进行搜索，而是对现实内的事物进行搜索。 但是因为等级只有lv2，木村千絵能够搜索的范围比较小，仅能搜索自己3公里内的事物。 “那么就麻烦你了。接下来要搜索的名单，你最好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所以我一会控制你全部的精神状态。你只需要放松身体就行了。” 星野白羽坐到木村千絵的身边，用手捧着千絵的脸颊，温柔地对她笑了笑，另一只手伸向她的额前。 虽然星野的能力不需要靠得这么近也可以生效，但是她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让千絵安心一些。 脑波转化成电子信号彼此连线两个人的大脑，之前她在能力开发课程中就辅助过木村千絵进行能力的演算，所以她非常熟悉木村千絵的能力的计算公式。 搜索范围选择整个学园都市。接下来就是搜索关键词，星野白羽将凌晨时所感知到的少年们对一方通行充满敌意的脑波特征输入公式里，然后便大功告成了。 稍微等一下！ 为什么这个名单这么长！ ……这个人到底有多少敌人啊！ 看着一眼望不到底的人物名单，和他们每个人的基本资料和生理特征，星野白羽隐约地觉得肝很疼。 仔细地将所有资料看了一遍后，她解除了对木村千绘的大脑控制，将手从千绘的额头上取下来。 因为高速的运算和记忆，星野白羽的脸上流下了汗水，她有些疲惫地靠着椅子上，努力消化着刚才瞬间输入大脑内的信息。 此时，一块手帕轻轻地擦着星野白羽的脸上汗珠，星野白羽顺着手帕的方向望去，她看到了木村千绘忧心忡忡的目光。 “白羽，不要太勉强自己啊。” 星野白羽拉住千绘的手腕，对她笑了笑，用轻松的口吻说：“没事的，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木村千绘脸上写满了对星野的担心，她松开了握住手帕的手，任由白色的手帕坠落在地面。柔软的身体向前倾倒，她张开双臂扑倒在星野白羽的身上。 “我不是说这个，我想说的是你不要一个人去做太危险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们帮忙的啊，我们都会非常乐意帮助白羽的。” 感受到突然压过来的重量，还有一股洗发露的清香。星野白羽愣了一下，随后仿佛是哄小孩一般温柔地拍了拍千绘的后背。 刚才她不仅是辅助木村千绘进行演算，同时也控制了她的精神状态，她在醒来后应该不会记得自己究竟搜索了什么内容。 难道千绘是从自己的话中察觉到了什么吗？不论如何，星野白羽都不想把她们卷进这件事情中。 “谢谢你，千绘。但我不会轻易地让自己受伤的，你放心吧。” “好吧，那你要保证不要受伤！” 在星野白羽再三承诺后，木村千绘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的保证，安心地离开了她的怀抱。 千绘切了两块水果蛋糕，把其中一块放在星野白羽的碟子上，用亮晶晶的眼神注视着星野。 “我还有急事……”星野白羽弱弱地提示着她。 “就一起吃个蛋糕嘛。我猜你肯定还没有吃早饭就来我这里了，现在肚子不饿吗？” 看着注视着自己的明亮的双眼，星野白羽无法再推辞了。 吃完蛋糕后，她才离开了雾之丘学生宿舍。 木村千绘站在阳台上远远地望着星野白羽的身影渐行渐远，她转身从阳台走回房间内，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纯真的表情。 宿舍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打开，穿着雾之丘校服的爱田美沙走进了房间，她扫了一眼桌子上剩余的水果蛋糕，随意地坐在千绘的床上。 “怎么样了？” “没问题，我刚才已经把重要的人物偷偷地隐藏起来了，剩下的名单里的人虽然非常多，但是危险程度不高。” “那就好，如果星野白羽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是都会很困扰的。” “那个。”木村千绘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开口说，“我们不需要派人暗中保护她吗？” “不用，名单上的人太多的话，她肯定要一直前往不同的地方。如果我们在她移动的时候一直跟在后面的话，被发现的可能性很高。而且你不是说给她的名单上的人都不算危险吗。” “可是我还很担心她会受伤，而且……我不希望她再接触这些。”木村千绘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几个字轻到几乎听不清。 爱田美沙走到了木村千绘的身边，将右手搭在千绘的肩膀上，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木村千绘，不要忘了我们这个班级存在的目的。” “……” 爱田美沙低着头，略长的前刘海挡住了眼前，嘴角没有一丝弧度，让人无法探究出她的表情。 她用冷静的语调地说：“上面给我们的任务只是保证她没有死掉就行了。所以没有生命危险的话，我们就不要过多插手她的事情，如果被发现了就得不偿失了。” “我明白了。” 第二十二章 时间是8月13号，9:21。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早上，可是这座废弃的大楼内还是一片昏暗，只有几束光线透过破碎的窗中照射进来，依稀可以看见几个人依靠在斑驳的水泥墙面上。 一群眼神凶恶的年轻人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有的人身上还印有黑色的纹身，有的人留着夸张的飞机头，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任谁一看都会觉得，原来电视剧里出现的小混混形象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的手中拿着各式各样不符合他们年龄的危险武器，有枪支、电/警/棍、催泪瓦斯。他们一群人似乎是在热烈地谈论着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厌世的神情，是仿佛把一切都舍弃后的颓废的眼神。 一个听觉灵敏的小混混，察觉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打扰了。”从昏暗中出走来的少女说道。 所有的小混混同时都停止了讨论，他们一致地将目光移到那个少女的身上。 少女穿着简单舒适的白色t恤衫和牛仔短裤，短裤下露出的双腿笔直而修长，柔软的黑色长发披在肩膀上，颈部和手上没有佩戴任何的饰品。分明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装扮，但是配上少女清秀可人的脸庞，依旧会让人过目不忘。 但是这样一位少女会出现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大楼内，就显得非常奇怪了。 “你谁啊？”一个留着非主流发型的金发少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立刻恶狠狠地说，“这里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可以来的地方，不想受伤的话就赶紧走开，知道了吗！” 星野白羽丝毫没有被金发少年的恐吓震住，冷静地说：“我有事找你们。” 金发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他的同伴制止住了。 一个穿着黑色无袖汗衫的小混混向星野白羽走来，他的个子很高，可能有1米8以上，浑身健硕的肌肉，肩膀上还有黑色的纹身。其他的小混混都用尊敬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看起来他便是这些人的领头人了。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嘛。有什么事情想找我们，可以跟大哥哥说。”他淫/笑着不断靠近柔弱的少女。 金发少年似乎是不忍心一般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沉默地低下了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作。 星野白羽苦恼地揉了揉脑袋，无可奈何地叹气道：“哎……看来又不是可以好好沟通的人。总之，先停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随着少女的语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的双眼都陷入一片黑暗中。几个小混混不知所措地大声喊叫着，慌乱地四处摸索，时不时地几个人相撞到一起。 “啪。” 视觉是人类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当视觉被剥夺之后，其他五官就变得异常的敏锐。每一个人在听见清脆的拍掌声后，都转头望向了星野白羽所处的大致方位。 “好了，不要惊慌，不要推攘。我暂时控制了你们大脑的视觉中枢，稍后就会帮你们复原的，现在都认真地听我讲话。” 星野白羽一边拍着手，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看起来有点像教导学生们安静地排队，不要嬉笑推攘的班主任一般。 “你这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浑身肌肉的领头人气愤地朝星野白羽的方向冲过来，握紧的拳头带着凌冽的风，准确地朝星野白羽的脸砸来。 在被打中之前，星野白羽便往左走了一步，躲开了这气势汹汹的一击。 只是听声音就可以这么精确地把握自己的方位吗？因为没有超能力，所以会格外注意地锻炼体能，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真正懂得如何打架的人。 他确实的挺厉害的，不然也不会成为一群人的领头人。如果刚才星野白羽不是使用了心灵感应，可能就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翻在地了。 “行了，你们都不准再动一步。” 少女的声音刚落，他们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地面伸出的无数条锁链捆绑住，每一个人都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不止是身体无法动弹，他们同样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说话了，是可以张口的，但是话到了嘴边，他们就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如何正常地组织语言了。 “我知道你们接下来想要去挑战学园都市的第一位，但是我劝你们不要这么做。不然后果……自负。” 她没有说出具体的后果，只是这样刻意地留白了。在现在这个极为恐慌的状态下，他们会自己给这个留白补全他们最为害怕的事情。 双眼无法看见任何事物，就连身体也无法动弹，整个人就像被关在了一个黑暗盒子中。恐惧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袭来，几个小混混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差不多可以了，星野白羽令几个人陷入短暂的晕迷状态后，解除了对他们的大脑掌控。 这样一个人一个人地使用心理暗示很麻烦。可是如果她在下心理暗示的时候，不给予他们大脑强烈的刺激，她的心理暗示就不会潜入他们大脑意识的最深处，这样的暗示何时会失去效果，她也不得而知。 这种时候真的很羡慕洗脑，记忆消除样样精通的食蜂操祈，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以非常轻松地改写他人的记忆。 空旷的废弃大楼内，几个小混混卧倒在地，唯一站立着的只有一个金发少年，少年的目光空洞地直视着前方。 上林浩之，拥有空间移动系能力，由于无法快速地计算十一次元以上的理论值，所以超能力只停留在lv1的程度。可以移动的范围和发动能力所需要的时间都有很大的限制。 如果不尽早将名单上的人全部解决完，潜伏的危机就会多存在一天。虽然星野白羽不认为他们之中，真的有人可以打败一方通行。 但是，第一位无法安心入睡的模样，真是想想就觉得非常怪异，她可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了。 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星野白羽之所以把这个地方选择为第一个作战地点，正是因为她缺一个帮助她从不同地点之间快速移动的能力者。 “对不起了，我必须借用一下你的超能力。” 即使上林浩之已经被控制住了全部精神状态，无法对她所说的话做出反应，也不会记住被控制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心存歉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道歉了也不一定代表着会被原谅，她每次控制完别人的身体去完成某件事后都会道歉。但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权利随意地摆弄他人的人生。 即便她会这样想，但到了必要的时刻，她还是会选择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操控他人。小心翼翼地保证对方不要受到伤害后，再扔下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为了自己的目的去利用他人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个善类。 星野白羽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总之，自己还是要小心点，千万别让这个少年受伤。 空间移动系算得上是泛用性较高的能力，计算公式她已经烂熟于心了。先跳脱三次元思维，在十一次元上找出自己的坐标，然后演算出移动向量。 通过瞬移抵达下一个目的地之后，星野白羽先让金发少年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呆一会。自己则是向着目标人物们聚集的工厂前进。 作战才刚刚开始而已。 为了保护一个人的作战。 夕阳西下，地平线的交际处闪耀着落日的余晖。 在医院的病房内，一方通行一如既往地捧着小说看，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后，他立刻将目光移到门口的人身上。 然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聚焦在小说上，丝毫不理会正走到他病床旁边的人。 “就算是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也不要脸色变得这么快吧。”芳川桔梗端着饭盒，有点无奈地说。 一方通行若无其事地说：“你想多了。” “可别小瞧大人啊，你们这些将情绪全部写在脸上的小朋友的想法，我怎么会猜不到。”注意到一方通行向她投来暴戾的眼神，芳川桔梗立马改口道：“不过既然你不想承认的话，那姑且就当作是我想多了。” 一方通行不耐烦地问：“你有什么事情。” 芳川桔梗笑了笑说：“某个人拜托我帮忙照看你。这不是看你还没吃晚饭，就帮你顺便带过来了。” 特意将“某个人”这三个字说得非常慢的讲话方式，让一方通行感到有些无语，但是还有一件让他更在意的事情。 “那个家伙在哪里？”一方通行用冷静的语气问道，看似只是随口说说。 “我也不知道。她昨天跟我讲完话后，就到你那里去了。今天我也没看见到她。” “是吗。” 看着眼前的一方通行，芳川桔梗脑海中浮现出，她第一次见到一方通行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就像将所有的“感情”封锁在心中，绝不对任何人展现自己的内心。从当时的一方通行冷漠的脸上，芳川桔梗无法看出任何情绪。 无论其他研究人员是对他展示出不加掩饰的畏惧，还是虚情假意的讨好，亦或者是用打量珍贵实验器材的目光看着他，他都鲜少表现出他的情绪，像是一座永远不会融化的冰山。 在那种极端的环境下，别说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芳川桔梗自己也无法保证可以维持正常的精神状态。但一方通行依旧不动如山，似乎是没有受到别人态度的任何影响。 一个不管受到他人如何对待，也能不发一句怨言的人，一定是个对他人的人生完全不感兴趣的人。 在绝对能力进化实验进行之后，她才在少年的身上逐渐看到了明显的情绪变化。 但是这种情绪并不是开心、喜悦这些美好的词汇。更不是生气、悲伤这种正常人也会持有的负面情绪足以形容的。 而是充斥着杀意的狂气，是自暴自弃般的疯狂，又或者是无人察觉的，深深的绝望…… 无论是对这个世界的绝望，还是对做这种事的自己本人的绝望。 但是。 现在的一方通行竟然可以露出这样的神情了吗？ 这样有点失落的表情。 就像一个倔强的小朋友，没有得到心爱的糖果，嘴上说着无所谓，强行假装作镇定。但是年幼的小孩终究不懂得，如何控制好自己脸上的表情。 “觉得孤单吗？” “什么？！” “我说你一个人待在病房里，会感到孤单吗？” 芳川桔梗的话让一方通行想到了，那个少女也曾经对他说过相同的话。 [不过感觉让你一个人待在病房里的话，也太孤单了。] 还有她时常挂在脸上的温暖笑容，温暖得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却又想将她狠狠地推开…… “才不会！我一直都是独自一人，生活着的！就算现在再让我一个人待着，又算得了什么？我可是从来都不会感到孤独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方通行现在的内心异常的烦躁，感觉胸口很闷，像是有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口。明知道芳川桔梗是好意地关心他，但他还是忍不住朝她大吼。 这真的很奇怪。 一方通行很清楚，自己对芳川桔梗本人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刚才她所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但是这种感觉是什么，总觉得有一股不满的情绪积压在心底，而自己可能只是将这种情绪发泄到了无辜的人身上。 可恶，根本无法理解！ 看着一方通行纠结的表情，芳川桔梗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有点心疼地看着眼前，自称从来都不会感到孤独的少年。 “但是啊，孤单是有对比后才会产生的情感，只有真正的了解到，有人陪伴的感觉之后。” 像是老师耐心地教导着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芳川桔梗和蔼地继续说。 “人们才，第一次，知道孤单究竟是什么滋味。” 第二十三章 星野白羽筋疲力尽地躺在公园的长椅上，放松了维持着整个身体的力量，左手无力地垂落在地面，她现在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再挪动了。 现在时间是7点钟。不过不是晚上的时间，而是早上的7点钟。清晨的曙光从地平线缓缓升起，渐渐地覆盖了整个学园都市。 分明从昨天早上9点开始到现在，她除了基本的休息外，都在前往下一个地点进行心理暗示。但是还远远不够，她现在连名单上的一半人都没有解决完。 真的是感到有点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大脑。 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沉重的岩石一般，想要移动一公分都需要靠意志力了。大脑中异常混乱，由于长时间使用超能力，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运行时间过长的电脑，cpu热度过高后，出现了卡顿的情况。 好想就这样躺着睡一会，就一会…… 意识越来越模糊，双眼快要眯成一条线了，就连一旁吵闹的鸟叫声都快要听不见了。 一个金发少年提着几个装得满满的塑料袋，小跑到星野白羽身边。还没有看见少年的身影，星野白羽的大脑中就先感知到了他的脑波，她努力地爬起来，用手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星野白羽从金发少年手中接过自己的银行卡后，将少年提着的一个塑料袋拿了过来，里面装有牛肉便当、泡芙、抹茶大福等等。 她端着便当盒子，尝了一口这个贴着半价标签的牛肉便当。 好吃！没有料到这个便利店的半价便当竟然会如此美味，星野白羽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方才还睡意惺忪的双眼，此时亮晶晶地看着手中的便当。 “这个便当真的很好吃唉！” 快速扒了几口饭后，她又尝了一口抹茶大福。抹茶的苦味混合着奶油和红豆的甜味，但是没有太甜腻，恰当好处的香甜和柔软的口感在口中融化，是无与伦比的美味。 果然疲惫的时候就应该吃美味的东西吧！星野白羽感觉自己现在的疲惫暂时被驱散了。她坐在长椅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的摇晃着双腿，有些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下次也买给她们吃吧。 星野白羽扫了一眼包装袋的上印着的牌子，默默地把它们记在心底。 她吃饱后，看见一旁的少年。 身边的这个少年在看见她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向她发出警告，尽管语气听上去像是吵架，但是毫无疑问是在劝他赶紧离开。 说明他还是一个会对路人心怀不忍的人，他到底为什么会对一方通行有敌意？ 说实话，她现在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人都想挑战一方通行。学园都市第一位的称号就有这么拉仇恨吗？ 这里是现实，不是漫画里的世界，没有不需要任何逻辑行动的龙套。她想那些人也是出于某种原因，才会想要持续不断地挑战学园都市最强者。 但是她的超能力无法让被控制的人坦白心声，虽然也有其他方法可以套他的话，可是现在她实在太累了，不能保证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 思考了一会，还是不打算再继续深究了。星野白羽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在路过金发少年面前时，她一边单手打了一个响指，一边说：“这些食物就当我给你的劳务费吧，毕竟我也没有雇佣童工，还不给钱的兴趣。” 在她离开后，金发少年才如梦初醒。他一脸懵逼地看向手上提着的几大袋食物，还全部是他自己平时喜欢吃的。 他是谁？他在哪里？刚才他到底在做什么？ 回到家后，星野白羽疲惫地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准备好好地睡上一会。突然感觉到有一团毛茸茸的物体正轻轻地蹭着自己，她睁开了一只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蓝双布偶猫，小小的身体上披着带着一些浅灰色的白毛，深邃的蓝色眼眸，耳朵和眼眶的两侧是浅灰色的毛发，还有蓬松的大尾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 她将布偶猫揽在怀中，用脸颊在它柔软的毛发上蹭了许久，布偶猫的全身特别松弛柔软，像软绵绵的布偶一样，抱起来真的非常舒服。 然后，一个猫奴发表了她的感想：“对不起啊，小白。最近都让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但是我还是最最喜欢你的。唔，这股柔弱的触感，感觉被治愈了。” 得力于学园都市的科学技术，各种全自动机器的产生，现在就算让猫咪独自待在家里，也不会有任何不便。 她家小白的性格比一般的布偶猫更安静，不爱黏人。可是一旦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在它身边，就算是喜欢独处的猫咪，果然也是会感觉孤单吗。 心好痛，作为一个猫奴，她彻底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失职！等这件事结束后，她要多陪小白玩。 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白的毛发，浑身肌肉酸痛的星野白羽也终于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看见猫咪有两只，然后她和星野春，一人抱住一只，开心地一同吸猫。 然后……她被猫抓伤了，但星野春却什么事都没有。 看来，她抱着的这只猫脾气有点暴躁。 ※※※※※※※※※※※※※※※※※※※※ 有人记得星野说过一方像什么动物嘛 第二十四章 时间是8月14号，12:14。 星野白羽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顺势揉了揉双眼，无精打采地跟着人群挤进了电车里。 人山人海的电车内，已经没有空的座位了，星野白羽有点沮丧地拉着扶手。 自己还需要搭乘半个小时的电车才能抵达目的地，平时的话也无所谓，但是现在她真的非常想坐着休息一下。 明明没有选择早高峰期搭乘电车，为什么人还是这么多。借用某个普通高中的口头禅，那就是不幸啊！ 看在她平时都有好好地为老人和小孩让座的份上，上帝会不会派一个天使来给现在疲惫不堪的自己让座呢。 算了算了，她到底在幻想些什么，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一个四肢健全的高中生，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让座的人群之一。 而且她可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以及唯物主义者，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无法用科学解释，天使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存在！ “那个，星野。你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吗？我这里有座位。” 一个充满活力的女声传到了自己的耳中，星野白羽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坐着的少女。 少女穿着常盘台的校服，一头及肩的茶色发丝，同样是茶色的瞳孔，不需要化妆也很俏丽的面孔，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小巧的嘴唇，开朗的笑脸。 她错了，天使是真实存在的！ “真的可以吗！御坂同学。” “当然可以，你看起来非常疲惫，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的样子。”御坂美琴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走过来。 星野白羽小跑着，向御坂美琴的方向走去。在走过去的路程中，电车正好到站了。由于突然停止运动而产生的惯性，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向后倒去。 此时，一双纤细的手握住了她的左手，将她往前拉。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星野白羽就感受到自己安全地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由于身高的原因，她的嘴唇不可避免地挨到了御坂美琴茶色的发丝，视线的正前方便是美琴头上戴着的发卡，耳边传来少女的声音。 “你没事吧？” 星野白羽有点结巴地说：“没、没事……” 她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一些热，像是火烧一样。也不知道是因为差点摔倒的羞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现在御坂美琴正站在刚才坐着的座位前，半搂着星野白羽。电车门被打开，有不少人上了车，美琴立刻抱着星野白羽转了个身，松开搂住她的手，让她坐在了空着的座位上。 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安稳地坐在座位上的星野白羽，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些许红润。 御坂同学明明比自己还小两岁，但是这股可靠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愧是在大小姐遍地的常盘台中学乃至整个学舍之园中有着极大人气，被学妹们所仰慕、令学姐们刮目相看的电击公主。 星野白羽和御坂美琴两个人只能说是有几面之缘，作为学园都市的两所最出名的女校，常盘台和雾之丘的学生。她们时不时会在一些活动中见过面，比如大霸星祭、一端览祭等。 不过见面的时候，她们两个人身边，都会分别围着一大帮同学。 特别是在大霸星祭上，两校人群见面，更是对手相见、锋芒相对。两个名校的学生们都纷纷向对方，发表出自己绝不会输的言论。 每当这时，御坂美琴和星野白羽都会无奈地相视一笑。 御坂美琴担忧地说：“今天怎么了，你脸色这么差的样子，真是很少见。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星野白羽连忙说：“我没有什么事的，只是昨天没有睡好，现在稍微有点疲惫而已。”为了让御坂美琴安心，她勾了勾嘴角，努力地笑了笑。 “原来星野同学也会没睡好吗？我还以为你会是那种，每天都同一个时间准时睡着的乖乖女。” 御坂美琴露出了友善的笑脸，她身上的气质是那么平易近人，没有半分大小姐脾气。感觉和她单独说话，就像和相处已久的好朋友交谈一般，让星野白羽也不禁放松了身心。 “我当然也会晚睡啦。如果有喜欢看的电视节目，就会忍不住想要看完再睡，然后第二天再反省自己，应该早点睡觉的。” “哈哈哈，我也是。说到电视节目，最近有一部很好看的电视剧，你看过了吗？” 两个人像是普通的朋友一般，讨论起最近正在热播的电视剧，虽然大部分都是御坂美琴在说话。 星野白羽最近没有什么时间看电视，所以对这部电视剧并不太熟悉，但是听完御坂美琴的讲述后，她对这部电视剧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这部电视剧讲述了，在一个魔法研究最顶尖的王国里发生的故事。有一天女主意外地发现了，男主被囚禁在黑暗的地牢里，每天进行着残忍的实验。她拼尽全力，在一些好友的共同帮助下阻止了实验。 然而后面她才意识到，她自身也并不是这个王国黑暗面的过客，其实自己早已经深陷于王国的黑暗计划中，只是她没有察觉到。王国为了达到目的，企图利用她特有的魔法，连接起整个大陆的人的大脑。在危难关头的时候，男主…… 虽然魔法听上去非常荒谬，但正是这种一听就不可能的故事，才会吸引到一贯只看科幻或现代题材的学园都市学生们的眼球。 “虽然魔法什么的，根本不可能真的存在。不过都是虚构的嘛，剧情好看就行了。而且这部电视剧是由漫画改编的哦，它的原著漫画也非常好看。”御坂美琴最后用几句话进行了总结。 “我之后会去看的，谢谢你的安利！” 热烈地聊完这部电视剧后，两个女生之间的距离瞬间就拉近了不少。转眼间，也到了星野应该下车的时间了。 “那么下次见喽，御坂同学。” “下次见，星野。” ※※※※※※※※※※※※※※※※※※※※ 我还会安排美琴出场的，先露一下脸。 突然发现自己写了这么久的文，怎么才写了故事的开头而已orz 第二十五章 时间是8月14号，18:22。 在豪华的沙龙包厢中，五个人零零散散地围坐在一张红木桌子旁。 所谓的沙龙包厢，是学园都市特有的服务行业之一。很接近豪华的ktv包厢，客人可以依照自己的时间租用包厢，在里面自由玩耍。 学园都市的居民有八成都是学生，大半都住在受到管理的学生宿舍中。不管是上课还是在放学后，都会受到大人视线的监视，因此沙龙包厢可以说是用钱买来的秘密基地。 “消息可靠吗？”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少女，她随意地用手把厚重粗糙的刘海撩到一边，露出了死气沉沉的双眼，无神的目光注视着另外一个少年。 但是前刘海过长，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修剪过。不一会，黑色的发丝又重新挡在她眼前。少女干脆地放弃了，任由自己的一部分视线被剥夺，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少年正襟危坐，说道：“我拿到的消息当然可靠。我已经去医院核实过了，虽然医护人员的口都很严，但我还是找到了那家伙的病房所在的位置。” “见鬼！堂堂学园都市的第一位，竟然会让自己的大脑中枪？他的反射怎么了！不是说连核弹也伤不了他的吗？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黑发的少女说着说着，突然站起来，踢飞了旁边的一个座椅，一个人歇斯底里不停地怒吼。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得不像一个正常人，看起来精神有点异常。 其他几个少年少女不为所动，仿佛是已经习惯了黑发少女的这种状态。 “那现在不就是打败学园都市最强的最佳的时机吗？我们应该立刻行动了。”另外一个带着白色耳钉的少年说道。 此时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紫发少女突然开口道：“有人靠近。” 几个人瞬间都切换成了战斗状态，他们看见沙龙包厢的大门被缓缓打开，门口出现的是，刚才领着他们进入包厢的服务员。 “什么啊，原来是服务员吗？” “不是，还有……”紫发少女皱了皱眉头，话说到一半，她就感受到自己无法继续讲话了。 星野白羽从服务员的背后走出来，进入了包厢内。服务员则是一言不发地转身，远离了这个空间。 “你是学园都市的第三位，星野白羽！”少年一下子就认出了星野的身份，让她稍微有点吃惊。 毕竟她不像第一位那么出名。昨天一整天和今天一下午，她遇到的那么多小混混，都没有一个人只看外表就推断出她的身份。 雾之丘女子学院算是五大名校中比较低调的一所学校，并没有将她这个lv5的事迹宣传得随处可见。 看来这次她遇到的目标们还都算有点本事。不过都无所谓，反正自己的目的只有尽快给他们下心理暗示。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你们要找学园都市第一位的麻烦，但是我劝你们不要这样做。如果你们现在停手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不然的话，我会全力阻止你们！” 这句事先警告用的台词已经重复太多遍了，都快要变成棒读了，星野白羽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对面的四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们可没听说过一方通行和人形电脑有什么交集，现在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也有一个反应格外激烈的人，是那个看起来精神有些异常的少女。 “别开玩笑了！你是谁啊！我绝对不会听从你的命令的。” 果然，还是不听劝告吗？那么就只能动手了。她已经看过这五个人的超能力资料，其中三个的超能力分别是肉/体再生、生物雷达、水流操作，还有两个人是无能力者。 只要不是lv4以上的电击使和精神控制系，或者是其他可以抵抗生物电流的超能力，她就有信心可以控制他们的大脑。 她便熟练地通过生物电流，入侵了在场所有人的大脑。 忽然间，一股钻心的疼痛在她的大脑中爆发，那种感觉就像无数钢针，扎在他大脑之中，她立即痛苦地双手抱住脑袋。 这种大脑内直接感受到的痛楚，与之前和一方通行战斗的时候，被发射回来的疼痛完全无法比较。 这种感觉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恶心的物体，黏糊糊的。就像是用手在腐烂的肉块中搅拌一样。疼到想要用手掰开自己的大脑，将其中作祟的烂肉连根拔出。 也许生不如死，便是指的这种感觉吧？ 胃里一阵泛酸，她双脚一软，猝不及防地跪在地面上。想立刻将恶心的东西呕吐出来，可是干呕了半天，除了一地的口水和胃酸外，没有任何东西被吐出来。 因为大脑剧烈的疼痛，已经无法正常进行超能力的计算了，她立刻断开了脑波连接。随着脑波的断开，对面的四个人立即晕倒在地。 看来是刚才的那种感觉，通过脑波的连接传输到了对面四个人的脑内。这种疼痛连身为精神控制系的自己都抵抗不了，更别说是其他系的能力者了。 即使是断开脑波的现在，她依旧头疼不已，浑身颤栗，感觉像是有无数条蜈蚣在身上爬动。 但是还有一个人依旧笔直地站立！ 是那个刘海半遮住双眼的黑发少女，她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丝毫不在乎她的同伴们已经倒下了的现状，她慢慢地走到星野白羽的跟前，向下俯视着星野惊愕的双眼。 “我的大脑有这么令你恶心吗？亲爱的‘人形电脑’小姐。” 她一只手捧着肚子，一只手放在额头上，开始肆意地大笑起来，边笑边说：“看来我这种残破的大脑还是有点用处的啊，竟然可以防御住lv5的人脑掌控的攻击。要是被那些恶魔般的研究人员知道了，可能又会有了不得的实验要产生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星野白羽强忍住大脑的疼痛，开口说：“你的大脑为什么……” “我有必要向你诉说真相吗？” 少女表情扭曲地看着星野白羽，她稍加思索了一会后，用欢快的语气说：“不过你刚才的痛苦到呕吐的表演，确实是让我感觉非常愉悦。那我就你死之前，大发善心地为你解答吧。” “你有没有听说过‘特力研’。” 星野白羽听到这个名词后，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正式的名称应该叫，特例能力者多重调整技术研究所。是我之前所待的‘学校’，这幅大脑也都是托他们的福。”少女用轻松的语调说道，“啊啊，不过时间已经过了挺久了，我现在都已经习惯了每天忍受这样的痛苦。” 眼前的少女名为神沢晴子，超能力的话，她记得是……lv3肉/体再生。 “刚才这种痛楚，你一直在承受？即使是在和我说话的现在？” 神沢晴子冷笑着说：“是啊，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一直伴随着我的一生。” 神沢晴子用手捏住星野白羽的下巴，将自己的脸靠得很近，死气沉沉的双目中，有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想死却死不了的感觉，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可不是像你刚才感受到的一样可爱的事物。而是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时刻！都非常想死呢！不如说，如果可以死掉的话，就是解脱了。” “可是上天看起来很想折磨我，给我了这个该死的超能力，肉/体再生。拜它所赐，我当时在‘特力研’里，还算得上是研究人员们最喜欢的小白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笑着描绘的地狱图景，是星野白羽连在幻想中都无法触及的世界。 星野白羽惊讶地瞪着眼，呆愣愣地仰着头看神沢晴子，张开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一个字都不。 ※※※※※※※※※※※※※※※※※※※※ 感谢在2020-04-02 15:26:17~2020-04-03 20:3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orest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六章 子弹在距离脸不到一厘米的空中划过一道直线，呼啸而过的声音在星野白羽的耳边响起。空气里弥漫着火药的硝烟味，她在夜晚的街道上急速奔跑着，狼狈地躲避子弹。 四周的人群慌乱地逃散，神沢晴子看起来是毫不在意会伤害到一般的路人，肆无忌惮地向她不断进攻。 星野白羽的手上拿着一个超薄型笔记本型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几个窗口，上面是监视器所捕捉到的画面。 学园都市内部总是以卫星和监视器监视着的，为了方便找到目标，星野早在作战开始之前便已经入侵了监控系统。 也得益于此，现在星野白羽才能在背对神沢晴子的状况下，从监视器的画面中，观察到神沢晴子的行动，从而预测出子弹大致可能的轨迹。 但是再这么继续躲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她躲藏在一辆无人的黑色轿车后面，暂时避开子弹的攻击。她将微型电脑的屏幕分成两块，左边继续留出一个窗口查看神沢晴子的动向，在另一边屏幕上查询着附近的所有建筑设施信息。 商场里人太多了，公园……还有的话，这个地点应该可以。 灵活的十指在键盘上跃动着，显示屏上的快速地出现一行行代码。 突然，枪林弹雨的声响消失，整个街道安静了下来。星野白羽警惕地看向监视器内的画面，只见神沢晴子在包中摸索着什么，随后她将从包中拿出一个椭圆形的物体。 星野白羽立即站起身来，尽可能地远离黑色轿车。 她单手撑在街道上的护栏，帅气地侧身翻了过去。 就在此时，神沢晴子已经将手榴弹上的拉坏拉出，将手榴弹向着星野刚才依靠着黑车的轿车的方向扔去。 “轰”的一声，车辆爆炸的声音拍打着耳膜，爆炸掀起的气浪，横扫周边的事物。虽然星野白羽已经成功地跑远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爆炸所带来的冲击所击倒在地。 地上七零八落地散落着被炸碎的玻璃碎片，她感觉到左脸有一些疼，背后也传来一股针扎般的刺痛。 由于刚才对神沢晴子的大脑进行脑波连接，她目前无法正常地使用超能力，自然也无法暂时切断痛觉中枢的信息传递。 疼痛以极快地速度反馈到了大脑中枢。但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乘着烟幕的遮掩，星野白羽随手捡起一块玻璃碎片，然后赶紧爬起来，向着北面的方向跑去。 “哎呀哎呀，lv5的人形电脑竟然这么狼狈地逃跑。”少女疯狂的笑声从身后传来，“看你躲得这么可怜，我都快要不忍心再攻击你了。” 星野白羽不去理会身后的嘲笑声，跑向了不远处的暂停运营的地铁站。 进入地铁站后，星野白羽毫不犹豫地用刚才拿到的玻璃碎片划破了自己的左手臂。 顿时，血液争前恐后地流淌而出，滴落在地面，在地上留下鲜红的印记。 被划伤的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用力咬住下嘴唇。 但是这股疼痛感还远远不足，刚才她入侵少女大脑时候的万分之一。 她目标明确地跑向地铁车厢所在的方位，用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点击了几下屏幕。黑暗的地铁站内重新恢复了光亮，原本禁闭的地铁大门“刷”地一声，全部一同打开。 这里的地铁由于附近轨道损坏，无法正常地行驶，因此没有办法就这样乘着它逃走。 星野白羽走进空无一人的地铁内，一边在地铁内行走着，一边用玻璃碎片划破自己的t恤衫的下摆。 在地铁内行走了一段路后，她用上衣的布料简单地为自己的手臂包扎了一下。转过头，她满意地看到了一路的血迹，然后自己立刻跑出地铁。躲进了员工休息室，将大门反锁。 嘀嗒嘀嗒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地铁站回响着，从显示屏的图像上，星野白羽看见神沢晴子走进了地铁车厢内。 默默地庆幸对方是个如她所料的，不多加思考就先行动起来的人真是太好了。星野白羽点击屏幕，将地铁的大门重新关起。 做完这件事后，她走出来员工休息室，向着出口跑去。身后传来少女生气的怒吼，还有爆炸的巨响。 她看向电脑显示屏，地铁的一节车厢发生了爆炸，从火光和烟雾中出现的是神沢晴子的身影，她不顾爆炸后还未消灭的火焰，浑身是血的从车厢内走了出来。 身体受伤的部位正在快速愈合，却又被四周的火焰所灼伤，然后再次愈合。她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似乎不在意身上的伤口。 “别让我抓到你，不然……一定杀了你！”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在爆炸的火焰消灭之前就走出了地铁车厢。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出口后，控制了地铁的门控系统，将地铁站所有的门关闭。 地铁站出口的大门是学园都市特制的，非常坚固，就算是□□也不会轻易地突破那里，乘这个时间自己得赶紧逃走。 星野白羽大口大口地喘气，由于紧张的形势，现在即使不使用能力，她的脑内多芬胺也在迅速地分泌。 以有生之年最快的速度跑远后，她不禁疲惫地坐在马路上。 这么刺激的场景，她之前还只在电影屏幕上见过，没想到现在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双腿在全速奔跑后酸痛不已。 她搜索了一下附近的酒店，利用手机软件叫来了一辆出租车后。她坐在车座上，闭上双眼，调整自己大脑的状态。 本来她的体能虽然不算差，但也不能称之为强壮。今天有从中午开始就一直使用超能力，刚才又经历了剧烈运动的战斗，现在非常想倒头就睡。 但眼前她还有一件更加关注的事情。 特力研。 在半小时的车程后，她到达了酒店。一进入酒店，就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扎人的目光。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无论是谁在半夜看见一个上衣破裂，露出平坦而光滑的小腹，头发凌乱的少女，都会忍不住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虽然刚才的情况，绝对是比她们的想象中的更加惨烈的状况。 在开好的客房内，星野白羽将扎入后背的带血的玻璃碎片取出，再用绷带包扎起来。 刚才一直在不停地奔跑，身体非常热，所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倒是觉得小腹凉飕飕的。 已经拜托前台帮忙买一件衣服了，现在只能这样了。 先调查一下刚才那个少女所说的特力研吧。 星野白羽黑入学园都市的书库后，发现特力研的相关资料竟然被多重加密，隐藏了起来。 看起来特力研是书库中戒备特别森严领域的纪录……应该说是封印设施。如果要再继续深入下去，自己的入侵说不定会被发现。 她先将特力研放到了一边，开始在书库内查询神沢晴子的详细资料。 借用木村千絵的‘搜索引擎’的能力，查询到的是每个人的基本资料和生理特征。更加详细的生平经历，就只能通过书库进行查询了。 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神沢晴子的资料，超能力lv3肉/体再生。能力发动与本人意识无关，会自动进行肉/体的再生。对于进行超能力演算的大脑，其能力的恢复效果会减弱。 现就读于雾之丘附属中学。八岁之前资料是非公开情报？看起来应该和与特力研相关，所以才会被加密。 八岁以后的资料倒是一应俱全，不过这都是什么啊！ 三年内企图自杀近两百次，由于自己的超能力，每一次的自杀无一不以失败而终。眼前这份触目惊心的资料，大概可以详细地写成自杀的一百种方法。 星野白羽看到这里，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浑身发寒。她脑海中回忆起那个少女笑着对她说的话。 [想死却死不了的感觉，你知道吗？] 这句话所包含的重量，也许除了说出它的少女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真正的理解。 在无数次自杀未遂后，神沢晴子开始不去上学，目前是休学状态。 星野白羽向下滑动屏幕。此时，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一方通行。 去年11月开始，神沢晴子就开始不断地挑战这位学园都市的第一位。这个倒也正常，毕竟星野白羽就是按照对一方通行有敌意的名单，才找到神沢晴子。 但是资料上显示的，神沢晴子的行为已经不能简单地称之为挑战了。整整9个月的时间，她不断地主动挑衅一方通行，无数次重伤住院。 就算是笨蛋，也会在重伤住院两三次后，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赢对方吧？ 这就像是明知道会受伤，还是一股反顾地冲着锐利的刀刃撞去一般。就像将刀子插入身体内后，看着身体内彭涌而出的鲜血，而心满意足地大笑一般。 这简直就是在自杀。 如同少女之前无数次做过的一样。 因为神沢晴子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杀死自己，所以想要借助学园都市最强的力量吗？ 还真是…… …… 浏览完神沢晴子的资料后，她立刻对封印着特力研资料的加密系统进行了猛烈的攻击。 所有可行的方法全部轮着试了一遍，星野白羽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这样明显的入侵，到底会不会引起上面的注意了。 然后她发现了什么？ 还真是一群人渣败类的集合地呢！ 特力研，正式的名称应该叫，特例能力者多重调整技术研究所。是一个以多重能力者的研究跟实验为主体的设施。 现在学园都市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每个人只能使用一种能力，不可能同时发现两种能力。就是从特力研的实验中获得的。 由于这个常识太过于深入人心，也许很多人都忘记去思考，这样的结论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实验来验证的。 究竟是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才会得到这个在现在看来理所当然的结论。 在特力研内的能力开发甚至会使用到暗示跟药物，直接影响到脑部构造。最好不要想象失败这字眼背后，到底产生了怎样的惨剧。 因为这样会理解到生不如死这句玩笑话的真正意思。 一股寒意从脚底钻到心头，星野白羽不由得一阵寒战，身上冒出了鸡皮疙瘩。她的心脏一下紧缩起来，好像冰凉的蛇爬上了背部。 星野白羽脸色苍白，她颤抖着双手，翻阅着资料库里保留的当时进行多重能力实验开发的孩子们的大脑结构图，不少孩子的大脑已经严重畸形。 纵使她自诩对人脑的结构和各种的脑部畸形都有一定的了解，但在翻阅完这些资料后，也会产生原来人的大脑还可以变成这种东西吗？ 是的，这种东西。 有一些孩子的大脑结构图，让她已经完全无法看清原本大脑的形状了。 等待这些孩子的末路会是什么，不用去想就知道。 特力研将他们判断为无法再使用的‘实验品’统一地关在一个房间内。然后一次性，全部，屠杀光。 那个房间，就像是为了处理掉活人的垃圾场。 而那些还有使用价值的‘实验品’。例如神沢晴子这种，无论怎么使用都不会坏掉的‘实验品’的待遇。 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人间地狱。 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然而依旧有使用价值的‘物品’，可是不会被允许这样轻易地死去。 就算想要去天堂，也会被那些恶魔般穿着白衣的人渣折断翅膀，拉住双腿，慢慢地拖进人间地狱。 特力研末期的几份研究报告上，显示出来他们已经发现了那种法则。也就是超能力者只能拥有一项能力的法则。 即使如此，那些研究人员却仍然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得到完成的多重能力者，牺牲了不少孩子。特别是使用了[抛弃物]。 [抛弃物」是学园都市的社会现象之一。 学图都市基本上是全体宿舍制。也有人会借住在同一条街上的面包店，但基本的原则是要在学圆都市内拥有住居。有些父母打从一开始就想丢弃孩子，他们只付完学图都市的入学费，确认孩子进宿舍之后就人间蒸发了。 学图都市内存在着保护这些孩子的制度。但却有像特力研这样，寄生虫般的研究小组，反而利用了这种制度。 在特力研内的众多的[抛弃物]中包含着神沢晴子，还有…… 一方通行。 但是与他相关的资料非常少，而且在一方通行九岁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他被转移到其他研究所去了。 从查询到的资料来看，在警备员镇压并解体特力研之前，没有任何一个小孩可以活着走出那所研究所的大门，除了一方通行。 其中的原因，她想出了无数种可能性，她不清楚是否有其他势力牵扯到这件事，所以特力研才会放过一方通行。 但她敢肯定的是，这绝对不可能是这些人类中的败类们良心发现的结果。因为他们人性泯灭的‘屠杀’从未停止。 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残忍到这个地步。即使知道了每个人只能使用一种能力，不可能同时发现两种能力的事实后，依旧继续进行实验。 名声？多重能力者？ 难道还有比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吗？ 完全无法理解，也根本不想去理解。 星野白羽想起来，之前有一部电影由于剧情太过丧心病狂，被当时的许多人批评毫无逻辑可言，纯粹为虐而虐。 但是。 意外地，现实是不需要任何逻辑的。 你看，悲剧就这样，轻易地，被制造出来了。 ※※※※※※※※※※※※※※※※※※※※ 这里特力研资料里没有一方通行的原本名字，因为我不希望自己给他取名。 二更了！这章请配合下一章一起看。 第二十七章 星野白羽静静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双眼放空。她感觉到自己的三观仿佛刚刚被刷新一遍。 那么，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 已经了得知了特力研和神沢晴子的真相的她，应该采取的行动是。 呵，一秒钟就可以得到的结论，根本不需要思考了。 星野白羽从床上爬起来，调出学园都市的监控，她必须找到神沢晴子。星野白羽在电脑上找寻着神沢晴子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不经意间看见监视器内显示的，酒店内的画面。看起来，自己不需要再劳神费心地找她了。 神沢晴子正抓住一个和星野白羽长得一模一样的黑发少女，粗鲁地拉扯着少女的长发，将她强行带着身边，那是个少女是[妹妹们]。 本来是打算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后，再去神沢晴子那里。 现在自己什么准备都没有做，怎么办？等她进入客房后，那她就真的是瓮中之鳖了。 但是抛下[妹妹们]逃跑，是绝对不可能吧！ 没过多久，客房的大门被从外面打开，神沢晴子拉着星野10056号的头发，对端正地坐在床边的星野白羽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容。 “找到你了！” 星野白羽平静地说：“啊，被找到了。” 神沢晴子挑了挑眉，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看起来倒是很冷静啊，人形电脑。难不成是想到了对付我的办法！”她的后半句话，透露出无法自拔的兴奋。 “如果你说的是打败你的办法，那么很可惜，我并没有想到。”星野白羽表现得异常轻松。 “那你是放弃抵死挣扎了？”神沢晴子露出了极度失望的表情，她扭了扭脖子，似乎在做杀戮前的准备运动一样。 “话说，我在半路上捡到了这个，是你的姐妹吗？长得太像了，以至于有点让我感到恶心。” 神沢晴子将星野10056号用力地朝着地面扔去，浑身是血的星野10056号应声倒地。 星野白羽立刻跑上前去，接过倒在地上的星野10056号，将晕迷不醒的她小心翼翼地抱起，用轻柔的动作，将她放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星野白羽抬起手，将星野10056号被鲜血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把她凌乱的发丝缕到耳朵后面。 幸好伤势不严重，但是可以看出来，她的身体各处都受了不少伤。 注视着星野10056号苍白的脸色，星野白羽低下头，沉默半响。随后转过头，看向神沢晴子。 星野白羽直视着神沢晴子死气沉沉的双眼，冷静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和特力研的事情了。刚才看了特力研对你使用的药物列表，我想我或许有办法减轻你身体上受到痛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沢晴子像是发狂一般大笑起来，她用食指笔直的指向星野白羽，脸上的神情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一般。 “不是吧！难道你在怜悯我？你一定是我今年看到最好笑的人了。我说你这个住在象牙塔里的大小姐，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还是电视剧看多了？难道你以为像这样帮助完我以后，我就会被你的善良感化，然后放过你吗？” 神沢晴子露出不屑的眼神，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刻意地用和她表情完全不符的娇滴滴的声线说：“怎么样，现在是要摸摸我的脑袋，然后安慰我吗？谢谢你啊，星野大人。” 面对神沢晴子阴阳怪气的嘲笑，星野白羽始终面不改色，她用坚定的语气说：“我绝对不会安慰你。你不需要，也不值得。” 从刚才开始神沢晴子就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星野白羽在现在场景下还可以这么镇定，自己正堵着客房大门的出口处，她明明已经是瓮中之鳖。 距离刚才中止的战斗，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也许星野白羽已经恢复了超能力的使用。但是这根本毫无用处，因为星野白羽无法控制她的精神状态。 只要星野白羽试图用生物电流控制自己的大脑，也只会被自己的正经历的痛楚所反噬。那么星野白羽大概会像之前一样跪倒在地上，呕吐不已。那个时候，自己再一枪击毙她，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即使是lv5又怎么样，如果不能使用超能力，那星野白羽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而且她右手还受着伤，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背后的床上还躺着一个必须保护的人。 这样处于绝对不利的状况下的，普通人而已。 这种情况下，可以做的选择非常有限。 就像神沢晴子刚才说的一样，希望用爱感化自己也许是一种选择。 刚才神沢晴子确实认为，眼前的这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会做出这样天真让自己觉得厌恶的选择。 但是星野白羽刚才说的话，可以理解成她在激怒自己吗？ 眼前的人真的明白她的处境吗？神沢晴子不认为，可以成为lv5的人会是一个白痴。 但是刚才少女所说的话，真的不能称之为明智的选择。 神沢晴子的脸上终于不再是扭曲的笑容了，用疑惑目光看着星野白羽。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样子。 星野白羽开口说道：“你很坚强。” 穿着只剩下半截t恤衫的黑发少女静静地站立着，背挺得笔直，蔚蓝的眼眸没有一丝迷茫和恐惧。 “你之前说得对，我不能理解生不如死的真正含义。在我使用超能力触碰到你的大脑的时候，那种痛苦，我本以为那便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感受。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因为就算是那个时，我也不会产生想要去死的念头。” “真正的生不如死是，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时刻！都感受到这种痛苦的你。我想了想，如果是我是你的话，可能早已经精神崩溃了，但你现在还能站着和我正常地说话，还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比起连短暂的身体上的痛楚都无法忍受的我，你更加坚强，因此我绝不会安慰你。如果让作为陌生人，而且还懦弱到无法承受和你相同痛苦的我安慰来你的话，我认为是否定了你的坚强。你不会需要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安慰吧。” 神沢晴子愣住了，开口说：“所以你是因为佩服我的坚强，所以才说要帮助我的？” 星野白羽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是交易哦。” 神沢晴子皱紧了眉头，问道：“交易？难道你的意思是想说，在你帮助我减轻痛苦后，让我放过你一条生路吗？” 神沢晴子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泄愤似得用脚重重地踹了一下墙壁。她用带着怒火的眼眸瞪着星野白羽，暴跳如雷地怒吼。 “但是，我拒绝！如果你几年前跟我说这个事，我会感恩戴尔地答应下来。但是，我现在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就像狗屎一样，无论多么努力地祈求，希望也永远不会降临。我啊，现在根本不想活着了，如果你能想到一个办法杀死我，我倒是会无比感激你。” 星野白羽没有因为神沢晴子的回答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她早就料到神沢晴子会这样回答了。神沢晴子可是一个自杀近两百次，之后还不断挑战一方通行，希望对方可以杀死自己的人。 活着是痛苦，只有死亡才是解脱。神沢晴子是非常了解这句话的真正意义的人。 “先别急着拒绝我。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你现在为什么对追杀我抱有这么大的兴趣。就因为我挑衅了你吗？那你花这么长时间追到酒店里来，真是辛苦你了。” 星野白羽从容不迫地继续说。 “因为我提到了一方通行，对吗？”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要战胜学园都市的第一位，只能依靠外部帮忙演算的现在，就是最好的胜机。学园都市最强的宝座，谁不想当！” “你又在说谎吧，你根本就不想打败一方通行。” “哈？我当然想了！我可是之前都已经挑战过很多次他了。” “这大概就是问题所在了，你已经多次亲身体验过，自己是无法击败第一位的，那为什么你还一直一直地挑战他。还有在我进入你们所在的沙龙包厢之前，你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气愤！话里话外都像在埋怨第一位为什么会受伤一样。” “你想借助学园都市最强的力量来完成你自己的自杀，我说的没错吧。” “……” 观察到神沢晴子被猜中心事后僵硬的表情，星野白羽的神情变得异常冰冷。她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晕迷不醒的星野10056号，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气得浑身颤抖。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你还真是……人渣！是的，你不值得我同情。” 星野白羽用看着垃圾一样的眼神注视神沢晴子，脸上不再是如同往常一样挂着友善的笑容，而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把毫无关系的人当成工具，为了自己的目的，即使知道会给无辜的人带来一生都不可磨灭的伤痛，也毫不在意。对于你来说，无论是街道上行走的一般人，还是躺在我身后的那个女孩，亦或者是我。都是为了达到目的就可以剥夺生命的存在。” 无论拥有多么悲惨的过去，那绝不是可以轻易地伤害无辜的人的理由！ 如果因为自己过去被别人伤害，所以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去伤害别人的话，那么只是让她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而已。 星野白羽继续说道：“啊，还有一方通行，你把别人当成是自杀工具一样，企图让对方的手上沾染上你的鲜血。你是那种只要自己满意，让别人变成杀人犯也没关系的人。” 那个人……好不容易才努力地面对了现实，好不容易才想要拼上性命地改变自己，好不容易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原来也可以帮助他人的。 如果有人要将刚刚才找回一点白色的他，重新全部染黑的话。 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而且啊，只接受别人的帮助，却不回报的话。连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这样的你，又和那些为了研究不择手段的研究人员有什么区别。可能你们人渣的程度不一样，但是本质是一样的。都是把毫无关系的无辜的人当成工具，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无关者的利益。” 神沢晴子的脸一下子变得像窗户纸似的煞白，惊讶得张大了嘴，瞪圆了双眼，怔怔地盯住星野白羽。 每天她的大脑和心灵都被痛苦所折磨着，神沢晴子本以为自己的身心已经对这世间的任何痛苦都麻木了。但是此时此刻，有一种不曾感受过的痛楚席卷了她的全身。 曾经她有多么讨厌那些披着白衣的恶魔们，此时她就有多么讨厌她自己。 一时之间，神沢晴子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像是一个犯错后，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的小孩子。 星野白羽脸上展露出和往常不同的冷酷表情，她勾了勾嘴角，冷静地露出一个笑容，淡漠地开口。 “你可以选择现在杀死眼前的我，杀死我身后的女孩，然后再找一个无辜的人背负上杀掉你的罪恶。不过，这样也就证明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而已。” 星野白羽不慌不忙地说：“不过你也可以现在，同意我的交易。我会保证你今后再也不用忍受大脑带来的任何疼痛。相对应的，我需要你做到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不许再靠近一方通行。第二件事，不许你再伤害无辜的一般人了。” “垃圾也是分可回收和不和回收的。如果你真的自愿改过自新的话，我也愿意拉你一把。但是现在你面前摆放的既不是同情的施舍，也不是敬佩的赠礼。” 如果真的有只想自甘堕落地擅自沉沦下去的人存在。 也许真正的善人会挺身而出，无条件地将自己的慈爱平等地分给这世上的所有人。 但是她不会这样做。 连自己都放弃自己的家伙，连努力想要向希望靠近的心都没有的家伙，连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都不知道的家伙。 她的爱心还没有泛滥到去拯救这些人的程度。 像是宣泄着对于特力研的愤怒一般，星野白羽用尽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大声吼道。 “这是交易啊！混蛋。” “交易是否成功的一票否决权在你手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二十八章 寂静的客房内，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的气氛一瞬间发生了转变，两位同为黑发的少女相对而立，诡异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星野白羽安静地等待着神沢晴子的决策。说实话，她也不清楚，自己刚才的话到底能不能真的让神沢晴子改变心意。但是目前这个状况下，她别无选择。 她现在没有能力在保护昏迷不醒的妹妹的同时，还能成功地逃之夭夭。 一个人逃走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可如果代价是要牺牲别人的生命的话，那一定比死亡更可怕。 神沢晴子她无数次挪动嘴唇，似乎是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最后又放弃了。过了许久，她才终于下定决心。 “你真的可以做到吗？帮助我从这个痛苦的牢笼中解救出来。” 从她略带颤抖的话语中，可以明显得感觉到她的挣扎与脆弱。 因为紧张而狂跳不止的心脏，终于平息了下来，星野白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后她对着眼前的脆弱的少女，自信满满地开口。 “你以为我是谁？虽说单论战斗能力，我的实力是比不上其他lv5。但我好歹也是学园都市仅有八位的lv5中的一员。我可以做到的！” 冷酷的表情从她的脸上消失不见。 就仿佛是寒冬与初春的交际之时，洒下的第一束阳光一般。 星野白羽如同往常一般，嘴角上扬，温柔的笑容绽放在脸上。 “不如说。肯定会做到给你看的！” 星野白羽慢慢地靠近神沢晴子，她微微弯下腰，右手握住左手手腕叠放在身后，明亮的双眸注视着神沢晴子。 “我可以理解为，你同意交易了吗？” “……” 神沢晴子一声不吭地低下头，转动眼珠子，向上瞟了一眼星野白羽。随后她点了点头，动作轻微到几乎看不见。 “那么交易成立。” 星野白羽打电话帮妹妹叫了救护车。然后她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将神沢晴子带到床边坐下。 “我的能力无法从根本上，使你的大脑恢复得与普通人一样。只能通过对大脑感觉神经中枢的改造，帮助你以后再也不会产生任何疼痛感。缺少痛觉后，你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状态才行。” 正常人类的大脑中，除脑膜外，大脑本身并没有痛觉感受器。但痛觉的产生，不仅基于疼痛感受器，还与痛敏结构、外周及中枢传导通路有关。而且就神沢晴子的情况，也不排除大脑发生了某种未知变异。 目前星野白羽能使用的最切实可行的办法，就是直接对感觉神经中枢的进行改造了。 痛觉本就是身体的一种保护性或防御性机制，完全没有痛觉存在的话，同样也是比较危险的情况。 可是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倘若星野白羽可以帮助神沢晴子的大脑恢复如初的话，她当然会这么做。但是这显然不可能，如果她有这种万能的力量的话，她早就治好她哥哥和一方通行了。 神沢晴子伸手将星野白羽拉到自己的面前，额头贴着额头，不耐烦地低声说：“行了，你可真是个爱操心的家伙。交易成功后，我怎么样都和你无关了。赶紧开始吧，人形电脑。” “那我就开始了。” 脑波连接成功的瞬间，即便星野白羽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迎面袭来的疼痛扰乱了思绪。这种通过脑波直接传来的痛楚，无法通过自己的能力消除。 只能忍受了！ 对大脑的改造是非常精密的操作，稍有不慎，可能会让神沢晴子的大脑出现比现在更严重的状况。 就连脑死亡这样的后果，也不是不可能。虽然她有信心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大脑忍受这样的痛苦的同时，还要进行高强度的演算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现在的情况就如同，用被100摄氏度的热水烫伤的双手来练习书法一样，而且还必须拿满分。 现在必须集中自己的全部注意力，不能让疼痛干扰了自己的演算。 可是，果然还是很难受，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无声的抗议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额头上豆大的汗水，顺着脸庞滑落在脖子上。 由于过于疼痛，总觉得自己的脑海中开始出现了幻觉。 她仿佛看见了，和刚才阅览过的特力研照片中一模一样的研究所。 脑海中浮现画面清晰得非常真实，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觉，还是通过脑波连接无意间接收到的神沢晴子的记忆了。 那里有穿着白衣的研究人员，冰冷的实验器材，处理活人的‘垃圾房’，无助地坐在地上擦眼泪的神沢晴子，还有年幼的一方通行。 在特力研内，一方通行似乎也是被畏惧的存在。 小小的白发男孩站在偌大的实验室中央，整个房间内除了他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几个研究人员站在楼上，透过玻璃窗户看着他，就像在观察被关在玻璃笼里的小白鼠一样。 透过男孩猩红色的眼眸，可以看见那些研究人员的身影。 那些恶魔般穿着白衣的家伙的神情，是对一个不到九岁的小孩，毫无保留地展露出的恐惧和疏远。 他们一边将各式各样的药物注入其他孩子的身体中，一边对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心存畏惧。 他们一边将活生生的‘失败品’屠杀殆尽，一边称呼着那个他们无法伤害半根毫毛的孩子为‘怪物’。 …… 别开玩笑了！ 到底谁才是怪物！ 玩弄无辜的孩子们幼小的心灵，却丝毫没有罪恶感的，人渣中的败类们。 她绝对要成功。 成功地拯救被他们深深地伤害过的孩子们。 这个世界没有绝望到，即使努力地向上伸手，也够不着希望的程度。 [但是，我现在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就像狗屎一样，无论多么努力祈求，希望也永远不会降临。] 她一定会向说出这句话的神沢晴子证明的。 只要你还没有放弃，希望是绝对存在的这件事。 身体上的疼痛依旧存在，但是她现在的内心涌现出了一股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刻骨铭心的感觉。 自己可以做到的。 这种疼痛比起神沢晴子和那些孩子们所承受的相比。 根本不算什么嘛！ 大脑开始高速的运转。无数个超能力演算公式在脑中不断浮现，公式内的每一个数字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二十位。 如果将人类的大脑考虑成一个神经网络的模型，人脑有140亿到160亿个细胞，神经元约有100亿个，每一个神经元有1万个链接。每秒神经元有1次的“点火”，估计出来的速度大致是每秒1000000亿浮点运算。 实际上由于大脑的部分机能还未被解密，所以人脑的运算速度只会比这个数值更高。 如果用这个计算力全部用来进行计算会怎么样？ 众所周知，大脑的计算力不都是纯粹用在计算方面，脑的功能还有很多，这些多种多样的功能会不断地分流这些计算力。 不过在这个将超能力开发课程列入学校课程的学园都市内，这个常识并不适用。 高强度的脑力运动让汗水从星野白羽的脸上不断流下，她的脸上是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下嘴唇被自己的牙齿咬破，赤红的血液从嘴角滑落。 计算速度已经快到，很难想象这是人类的大脑可以做到的。 这才是学园都市仅有八位的lv5之一的实力。 计算能力能够与树形图设计者相媲美的， 人形电脑。 星野白羽再次检查了一次神沢晴子的大脑，在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后，她不禁松了一口气，任由着身体无力地向后倒去。 在完全倒下之前，好像有一双手动作轻柔地搂住了她的腰。 接连两天都在四处奔波的星野白羽，终于陷入了睡梦中。 第二十九章 从睡熟中苏醒的星野白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内，感受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沉甸甸的重量。她望向在躺在自己的胸前闭目沉睡的黑发少女。 神沢晴子像个小婴儿一样蜷缩着身体，双手握成拳头放在嘴唇旁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果然。 [人在睡觉的时候的表情真的会变得很率真呢。] 那个人也是这样子的。 那天她之所以没有叫一方通行起床的理由，确实是她所说的，因为看见他睡着时毫无防备的样子，一时不忍心打扰他。 但是按照他之后的反应来推测，自己说的话可能全部都被误解成，是在故意捉弄他了。 像小孩子一样的模样，真的让人很想抱抱他。 难道是平时越凶恶的人，睡颜就越可爱吗？ 不，应该说是因为有一种反差感，所以才会觉得对方的睡颜可爱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 等一下啊，从刚才开始起，为什么自己会想起那个人的睡颜！ 真是莫名其妙！ 星野白羽，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了迷惑。 她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希望将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甩出去，可是成效似乎并不明显。 一旁的神沢晴子被星野白羽的动作惊醒，也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脸色微红的星野白羽。 等了许久，也不见星野白羽注意到自己，神沢晴子不满地用双手按住了星野白羽的脸颊两侧。 被迫停下了晃头的动作，星野白羽的双眼对上了神沢晴子的眼睛，神沢晴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安静地凝视着星野白羽，不发一言。 被盯得心里发毛的星野白羽，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憋出这一句话。 “早、早上好？” 神沢晴子歪了歪头说：“中午好。” 已经是中午了吗？对了，妹妹怎么样了？ 星野白羽环视了四周，没有发现妹妹的踪影，有点着急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如果你在找你的姐妹的话，她现在已经在医院里了，不用担心。”注意到星野白羽正在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什么，神沢晴子用平静的语气进行了说明。 星野白羽终于放心下来，在放下了悬挂在心里的石头后，她再次对神沢晴子明显的态度变化而感到浑身不自在。 自己昨天好像还骂了她人渣来着的吧。难道不应该讨厌自己吗？至少现在应该是很尴尬的状况吧，对方为什么这么淡定。 她不是说交易成功后，她怎么样都和自己无关了吗？ 这种时候，应该要这么做才好。 星野白羽试着开口：“那个……” 神沢晴子立刻向她投来关注的目光，睁大双眼，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星野白羽的只字片语。 星野白羽忍不住笑了笑，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现在可能是我近十年以来最平静的状态了，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了。” 神沢晴子停顿了半响，皱了一下眉头，抿了抿嘴唇，思想斗争了许久，才将没说完的三个字讲出口。 “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说好的嘛。这是交易。” 星野白羽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12:46了。手机上还有四条未读信息，都是今天早上8点左右发送来的。 送信人全部是爱田美沙，她查看了一下信息的内容。[你在哪里？][我有很重的事情找你，你在哪里？] [为什么不回我的短信，发生了什么吗？][你在哪里！？]最后一条短信上加上了一个焦急的呱太表情包。 星野白羽当即回复了一句[对不起，我今天睡迟了，现在才看见信息。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吗？我可以现在赶去你那边。] 不一会对方就回复了消息。[现在没事啦，我找了其他朋友帮忙。] 爱田美沙：[吼吼，你不会现在才醒来吧，没想到暑假里的白羽还是个小赖猪？快起床啦！wake up!] 星野白羽无奈地笑了笑，她一边回着爱田美沙的信息，一边走向浴室。 洗漱完毕后，星野白羽换了新的上衣，为了挡住手臂上的绷带，外面披了一件外套。再度回到卧室内的时候，她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好闻的香味唤醒了本就饥肠辘辘的胃。 “我想你应该饿了，所以就叫了送餐服务。” “是的！我的肚子都快要饿瘪了。” 星野白羽双眼发光，开心地享用美食，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神沢晴子没有进食的打算，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在一旁撑着下巴，注视着星野白羽一脸幸福地吃着午饭。 神沢晴子冷不丁地开口：“你和一方通行是什么关系？” “咳咳。” 星野白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的提问吓到，差点被口中的食物噎住。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随后机械性地转动上半身，耳根微微泛红，目瞪口呆地看向神沢晴子。 “为什么你要问这个？” “我只是好奇，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帮他扫除潜在的威胁。” 面对神沢晴子探究的目光，星野白羽斟酌了一下用词遣句，正打算开口说话之际。 神沢晴子严肃地说：“难道说，你是被恐吓了！被威胁了！被握住了把柄！” 说完后，她看起来似乎是已经认定了，她自己所说的就是真相一般，了然于胸地点了点头。 “喂！不是那样子的。”星野白羽无语地扶了扶额头，感觉刚才紧张的自己有点像傻瓜。 话说，那个人的风评到底是怎样，只能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吗！ 整理完思绪后，星野白羽不紧不慢地开口：“该怎么说呢。反正就是由于各式各样的原因，欠了他的人情。再加上他现在住院的状况，我也不可推卸的一部分责任，所以我才想要做点什么来帮助他。” 是的，最初只是因为人情和责任才想要做些什么的。 但是在深入地知道到那个人因为学园都市最强的称号，每天究竟会面对多少挑事的人后。 在知道他九岁之前究竟待在什么样的‘学校’后。 [我所追求的强，是让对手认为向我挑战是件愚蠢的事，让所有人都没有想跟我敌对的念头，那种绝对的强。] 在知道他的这一句话，也许并不是凌驾于学园都市230万人的最强能力者，不知满足的玩笑话后。 自己的这份非常想要帮他一把的心情，可以称得上是心疼吗？ 那天在医院内所听到的一方通行的心声。 他说自己面对的是整个学园都市丑陋的黑暗面，和他待在一起只会受到伤害。 现在自己是不是终于有一点点，理解当时一方通行的心情了。 学园都市的黑暗面还有多深？还有多少鲜为人知的悲剧曾经发生过？或者是正在发生着。 这全部都不得而知。所有的黑暗都掩盖在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 一方通行所经历的所有黑暗面，她现在只能说刚了解了一点点而已。 …… 总之现在不管是出于哪种心情才选择帮助他的都已经无所谓了，人情、责任、或者是心疼。 反正她想要帮助一方通行的最终想法都是一样的。 神沢晴子惊讶地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说：“我很难想象那个一方通行会接受别人的帮助。” “……是我没有告诉他这件事。如果我说出口了，他肯定会立刻拒绝我的。” 星野白羽叹了一口气，情绪低落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将自己的双腿搁在床边，膝盖弯曲，双手环抱住着膝盖，脑袋放在双腿上。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现在做的这些能够帮上他多少，可能根本就帮不上多大的忙。也许就算我没有做这些事，也不会对他的生活有影响。” 学园都市第一位的超能力有多强，她已经亲身体会过了。如果一方通行想的话，在15分钟内解决掉所有来挑战的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睡着的时候无法警惕四周确实有点麻烦，但是现在医院内已经严加戒备。也许就算没有她做这些事，也没问题？ 可能自己在做多余的事情吧？ 她不由自主地这样想。 但是。 “虽然可能帮不上多大的忙，虽然他也说过不需要我的照顾，可总觉得无法放着他不管。” 看到莫名有点惆怅的星野白羽，神沢晴子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似的笑了，她说道：“帮了多少忙只是一个程度的问题而已。” 从腿上抬起自己的脑袋，星野白羽露出疑惑的表情。 神沢晴子慢条斯理地说：“在日常生活里有很多那种人吧，就是那些张嘴就是给你灌鸡汤，只是嘴上随便说几句安慰你的话，却没有付出任何实际行动来真正帮助对方的人。我就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说过的话，总让我有一种自己在哪个地方已经看过无数遍的既视感。” “我想说的是如果真的想要帮助别人，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付出行动。所以不要再说‘帮不上多大的忙’这样的话了。” 星野白羽有些诧异自己会从神沢晴子的口中听到这些话，她眨了眨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神沢晴子。 神沢晴子靠近星野白羽，在星野的耳边轻声说：“不过啊，假如是让我这个和一方通行一样，曾经在那个地狱一般的特力研里的人来看的话。你想要帮助他的最好的方法就是……” 说完后，神沢晴子慢慢地离开星野的身边，微笑着站在一旁。尽管由于她还不习惯狂笑以外的笑容，所以这个微笑看起来有些怪异。 不过心意已经传达到了。 “谢谢你，神沢。” 在酒店前台结完账后，星野白羽开始奔赴下一个地点。 头发上绑着蓝色丝带的黑发少女在人群涌动的大街上奔跑着。在盛夏里炎热的天气里，还穿着一件外套的装扮，让周围的人群时不时地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但是少女丝毫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她只是目不斜视地向前跑着。 神沢晴子呆愣愣地矗在酒店大门口，半天也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不是她正处于站着的状况，会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 “啊啊啊！我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突然间，神沢晴子大喊道。她一边喊着，一边蹲下身体，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也藏不住自己因为含羞而面红耳赤的脸蛋。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会说出如此多令羞愧不已的台词的人！ 刚才那个人是谁，反正不是她！ 她非常清楚自己今天会变得如此异常的理由。 在治疗的过程中，即使对方在忍受着自己传递的给她的痛楚的情况下，通过脑波连接所感受到的对方的意识，依旧是那么的温暖。 让人想要紧紧攥在手中。 神沢晴子郁闷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 果然，刚才她就不应该说多余的话。 ※※※※※※※※※※※※※※※※※※※※ 下一章就让一方上线 突然发现一方掉线很久了，不过即使掉线，他在每一章里都存在感满满的？ 第三十章 时间是8月15号，17:15。 “我可以进来吗？” 虽然星野春这样问道，可她没有等一方通行的回答，就已经直接打开门进来了。 “这句话，你应该在开门之前问。” 星野春径直跑到了靠窗的床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自己的身体藏在病床后面。她对着一方通行抬起来自己的右手，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并发出“嘘”的声音。 一方通行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听到从门口传来的脚步声，还有芳川桔梗的说话声。 “一方通行，你有没有看见星野春跑到哪里去了？” 一方通行用余光瞄了一眼藏在一旁的星野春，发现她正用可怜巴巴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没看见。”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芳川桔梗耸了耸肩，无奈地说：“一转眼间，那个小朋友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吧。” 芳川桔梗转身走出了病房。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星野春从地上窜起来，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模样。 “呼，终于摆脱了芳川的追踪，非常感谢你的合作。星野一边擦着根本不存在的汗，一边向你汇报着。” 一方通行提不起劲地敷衍：“是吗？” “终于可以尽情地享用糖果和零食啦，芳川总是说这些是垃圾食品，都不让我多吃。星野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雀跃的心情。” 星野春从背包中倒出一堆糖果和零食，零食哗啦啦地一下子全部堆在床上，像一座小山一样。然后她脱掉鞋子，爬上了床，一头扑向了零食的海洋。 对于自己身处的空间被侵占的状况，一方通行表现出不满的情绪，他咂了咂嘴。 “臭小鬼，你确实是吃太多垃圾食品了。到底是哪个笨蛋给你买这么多零食的？” 星野春眨了眨水润的双眸，诚实地回答：“这些都是妈妈买给我的。虽然妈妈也说过不让我吃太多零食，但是只要用可怜兮兮的眼神一直看着她，她就一定会答应星野的。星野自满地向你炫耀起妈妈对我的宠爱。” 星野春双手叉腰，仰起小脸，露出骄傲自豪的表情。 “看来那个家伙，有成为无底线溺爱孩子的笨蛋父母的潜质。” “你才是笨蛋！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才不是笨蛋！你那是诽谤，是嫉妒心作祟。星野勇敢地站了出来，决心为妈妈的名誉而奋斗。” 星野春调皮可爱地对着一方通行做了一个鬼脸。一方通行一声不吭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芳川桔梗的电话。 “喂，芳川。快来把……” “！！！” 星野春立刻扑向一方通行，抢过他的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电话。 星野春瞪大了眼睛，她就像是发现好友竟然背着全班的人向老师告状的小学生一样，用无声谴责的目光望向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面无表情地回望她。 过了一会，星野春愁眉苦脸地沉思了一会，她伸出双臂从零食的海洋中抱出一堆零食，将自己的怀里塞得满满当当。 “为了对你刚才帮助星野的行为表示感谢，我分一点零食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哦！星野试图用零食收买你，不对，是用零食感谢你。” “不需要。”一方通行想都不想，立刻回答。 星野春皱了皱眉心，思考着应该如何让一方通行打消向芳川打小报告的念头。 “一起来玩游戏吧！芳川昨天教我玩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不需要。” “我给你……” “不需要。” “可是，我都还没说完！”星野春小声地抱怨着。 一方通行从星野春的手中重新夺回了自己的手机，他高高地举起手机，对着星野春挥了挥手中的手机。似乎是在宣告着，下一秒他就会让芳川桔梗过来，把调皮的小孩带走。 “no！” 星野春双腿跪在床上，爬到一方通行的身边，试着伸手去拿他的手机。可是由于身高的原因，她无论如何也够不着手机。 最令星野春生气的，还是一方通行脸上带着对她身高的嘲笑的表情。 星野春沮丧地放下了双手。过了一会，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一般，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点手机屏幕，一阵悦耳的铃声在病房内响起。 一方通行疑惑地注视着星野春，也不知道这个小鬼又想做什么。 “喂？”电话中传来温润的女声。 只是听她说了一个字，一方通行便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他收起脸上的嘲讽，视线情不自禁地集中到正传出声音的手机上。 “妈妈，你听我说啊！一方通行他欺负我。” 星野春自信满满地朝着一方通行比了一个剪刀手。 打小报告就打小报告，谁怕谁！一起来互相伤害啊。 “他怎么了？” “他欺负我个子矮，不陪我玩游戏，还企图向芳川告状！”星野春挥舞着小拳头，似乎是想表达自己的愤慨，却忘记了她是在电话，电话另一头的星野白羽是无法看见她的动作的。 “可是就算你跟我说这个，我也管不了他啊？” “那怎么办！妈妈你就打算放着你的小可爱被欺负，不管我了吗？呜呜……星野第一次尝试打小报告，却发现似乎没有用的样子，星野星野现在感到非常失落。” 星野白羽正坐在有些生锈的栏杆上，从高处俯视着灯光璀璨的学园都市，黑色的长发在喧嚣的晚风中飘扬。 听完星野春的话，星野白羽无奈地笑了笑。“好啦，我管我管，行了吧？你把电话给一下一方通行。” 星野春气鼓鼓地将手机开了外放，然后递给一方通行。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背包，注视着一方通行。 “……” “……” 一时间，正拿着手机的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星野白羽刚才分明已经想好了要对一方通行说的话，可是在意识到电话另一头的对象已经换人了以后，突然无法将准备好的话说出口了。 她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其他的话想要说，但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 啊啊啊，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连她自己也不太懂自己了。总之，先完成星野春交代的任务吧？就这样决定了！ “那个……” 星野白羽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方通行打断了。 “你这个家伙现在到底在哪里？” 没有想到一方通行会突然提问，星野白羽匆忙地随口编道：“我、那个，我正在家里。” “哈？我通过电话都听见你那边吵闹的风声了，还是说你家在丛林里吗？真是的，一眼就看出你是不善于说谎的人了，笨蛋！” 虽然不是生平第一次说谎，可是这么快就被当场拆穿还是头一次，星野白羽羞愧得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她听着耳边的沙沙作响的风声，暗自反思就算不善于说谎，也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吧，刚才她的大脑是不是一片空白了？ 不如说是从电话的另一头换了人后，她的大脑就一片空白吧。 “算了，反正你在哪里也不关我的事情，不对我实话实说也没关系。”一方通行闷声闷气地说。 最近他周遭的烦人的家伙似乎越来越多了。这里的烦人的家伙并不是指那些找事的小混混们，他已经非常熟悉应该如何处理对他表露出敌意的人。 让他头痛的是那些不带着恐惧的心情接近他的人。无论是芳川桔梗，还是之后偷偷跑来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的呱太脸医生，时不时就来他这里吵得要死的小鬼。 在这些人身边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似乎是一个人被丢在极为不合时宜的场所。 他可是一个恶党，对他表现出善意的这些家伙们到底是有多天真？ 哦，也许还得加上在电话的另一头的那个家伙。 他现在有什么理由要去询问那个家伙的位置吗？就算对方说谎了又怎么样？反正都和他没关系！ 突然说要照顾他，突然又消失了的家伙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应该是这样才对的，但是为什么萦绕在心间的烦躁却始终无法驱散。 一方通行紧锁眉头，凶巴巴地对着手机说：“反正，无论你现在在哪里，都给老子赶紧回来！” 星野白羽不禁加大了握住手机的力度。 耳边是凛冽的晚风带来的吵闹的杂音，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也有几分失真。但她还是发现了他一如往常的嚣张的话中，隐约地透露出的急切。 今天中午神沢晴子在她耳边说的话，此时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假如是让我这个和一方通行一样，曾经在那个地狱一般的特力研里的人来看的话。你想要帮助他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一直陪在他身边。] 电话另一边的一方通行还在讲话。 “因为……” 说完这两个字后，他突然间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那个小鬼真的很吵，你快点回来管一下她啊，监护人！” “好的。”星野白羽回答道。 “我马上就回来了，所以你们两个就不要再互相向我打小报告了。”星野白羽从正坐着的栏杆上爬下来，用外套的袖子捂住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 “待我回去后查明真相了，再秉公处理。所以你们都要乖一点哦，星野春小朋友，还有一方通行小朋友~” “喂！！！” 不等炸毛的一方通行把话说完，星野白羽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皮一下就跑是真的刺激。 她以前是这么爱捉弄别人的人吗？在她的记忆中并不是这样子的。 真是奇怪，面对一方通行的时候，她总是想要在他生气的边缘试探一下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一章 时间是8月15号，19:37。 解决完最后一个目标后，星野白羽赖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虽然身体还是因为乳酸积聚和昨天受的伤而酸痛不已，不过终于还是结束了。 寂静的街道上空荡荡的，除了她自己外再没有半个人影，一盏损坏的路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看起来有点阴森得可怕。 星野白羽在路边的一个扭蛋机前停下来脚步，扭蛋机上面写着全255种扭蛋，配图是几个印有卡通可爱动物的徽章，其中有一个是呱太徽章。 听说呱太在小孩子们中非常受欢迎，不知道星野春会不会喜欢这个？ 星野白羽忽然想起爱田美沙经常使用的呱太表情包，还有她平日里持有的各式各样的呱太商品。 也许不止是小孩子们喜欢，金发碧眼的女高中生也可能会喜欢。 将100日元的硬币投入后，星野白羽转动了旋钮，一个塑料蛋掉落了下来。打开塑料蛋后，她发现自己竟然一次就获得了呱太徽章。再次将硬币投入，她得到了第二个呱太徽章。 本以为还需要花更多钱才能得到的徽章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到手了。难道这就是无心抽卡的玄学？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对不对，她可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以及唯物主义者，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无法用科学解释，不就是65025分之一的概率吗…… 好吧，她今天的人品是不是已经用完了？ 星野白羽将印有长着小天使翅膀的呱太徽章放在外套的口袋中，重新站起来，继续朝着便利店的方向迈出脚步。 “砰”地一声，随着一声巨响，爆炸的火光在星野白羽身后不远处绽放。被爆炸的冲击波及的星野白羽身体不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等稳定了身体的重心后，她诧异地回头看向爆炸发生的地方。发生爆炸的是她刚才玩的扭蛋机，此时由于爆炸，一整排的扭蛋机都冒着火焰。 星野白羽立刻警惕地躲到最近的电线杆后面。 有人袭击？ 但她即便使用了超能力主动感知附近的脑波，也没有发现一个活人的踪迹。 不会是那个最糟糕的展开吧。 星野白羽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一边透过电线杆顶端的镜片观察周围的动静。 机械运作产生的摩擦声从不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近。那个机器外表看是个大型的四足机甲，中间的透明的球上有一个红点正发出危险的光芒。 星野白羽能够精确操控的只有生物电流，对机械所使用的普通电流，她基本上是一窍不通。简而言之就是，她单独一个人对上机甲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星野白羽立刻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可是无论她如何边跑边隐藏着自己的行踪，巨大的机甲都能准确地发现她的方位。 昨天是手持危险武器的少女，今天是巨大的机甲。她看起来是那种可以接连两天从危险中逃脱的健壮的高中生吗？果然是刚才把人品用完了吧！ 不过这个机甲的攻击方式有些奇怪，它每次攻击的时候都仿佛是故意避开了致命伤。 按照它的威力，如果直接命中她的身体，估计她会在瞬间尸骨无存吧。 现在它的攻击模式就好像是在借用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增加她的伤势和削弱她的体力一般。 已经没有时间再思考更多了，四足机甲不断地向着星野白羽发动攻击，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火药的硝烟味和燃烧产生的焦味弥漫在空气中。 爆炸的火焰如同地狱的红莲，耀眼的火光照亮了夜空。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笼罩在街道上。 又是一阵爆炸声在身后响起，带起一阵阵的热浪。来不及走远的星野白羽狠狠地撞在一旁的铁门上。 由于烟雾的缘故，无法看清对面的机甲的样子，她能做的只有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尽快远离原地。 这次机甲瞄准的对象是她身后高楼大厦。随着一声巨响，大楼上成片的玻璃被震碎。一块巨大的荧光屏摇摇欲坠地晃了几下，突然以极快坠落，在它的下方的是正跑到此处的星野白羽。 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星野白羽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预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她感觉到上方仿佛有一阵飓风袭过，还有，一股强大到无法忽视的电磁场。随后，从她的身后的方向传来爆炸的巨响。 茶色的发丝在风中舞动，飘飘飞扬的衣角，常盘台中学的校服。少女的身体周围不断地闪烁着电光，帅气洒脱的气势令人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住眼球。 星野白羽睁开眼后，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女，惊讶地大喊：“美琴？！” 喊完以后才她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地喊了对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不过现在这都不是重点。 星野白羽回过头，看向刚刚机甲停留的地方。此时机甲的中央的玻璃球已经破裂，方才还亮着的红灯失去了光亮，在机甲的四周散落了一地荧光屏的残骸。 刚才感觉到的强大的电磁场，那便是[超电磁炮]吗？利用电磁诱导原理，将物品以初速度3倍音速射出。实在是非常惊人的威力。 御坂美琴已经跑到了星野的身边，担心地看着衣衫褴褛的星野：“还好吗？你再坚持一下，我现在就叫救护车来。” “没事的，并没有受到什么重伤。”看见御坂美琴来到身边后，星野白羽彻底安心下来，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啪嗒”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突然间御坂美琴视线集中到了地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方位，宛如发现了宝藏一般眼睛中亮闪闪地发光。 星野白羽顺着美琴的视线望去，也看见了从她的口袋中掉落的呱太徽章。她伸手拿起徽章，放在身前晃了晃。 只见美琴的目光仿佛是黏在徽章上一般，无论将徽章移到哪个位置，她的目光都紧随其后，片刻不离开。 这种渴望的目光让星野白羽想起来了星野春，总觉得非常惹人疼爱呢！ “你也喜欢呱太吗？那么这个徽章就送给你吧。” 星野白羽递出了手中的呱太徽章，御坂美琴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像个红苹果一般。 “我怎么会喜欢呱太，那可是青蛙哦，是两栖类。怎么可能有女生喜欢这种东西……等等，你刚才说了‘也喜欢’？难道你也喜欢呱太吗！” 御坂美琴一脸发现了同好的眼神，惊喜地看着星野白羽。 “是我的一个朋友，她也非常喜欢呱太。” “你说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不是哦。” 御坂美琴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表现得有些垂头丧气。星野白羽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将手中的徽章别在了美琴的上衣下摆上。 “这个就作为御坂同学刚才帅气地搭救了我的谢礼吧，虽然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星野白羽微笑着说道。 “叫我美琴就行了。” “哎？” “你刚才不是也这样叫了吗，我并不介意的。” “那……谢谢你救了我，美琴。” “不用客气。”御坂美琴一只手将手提包拎着，搭在肩膀后面。嘴角勾起弧度，脸上是充满活力的笑容。 到医院接受完治疗之后，有几个警备员找到了她们两个人。 从警备员的口中，星野白羽得知了这个机甲没有配置任何热武器。更令人诧异的是在机甲里还发现了一具已经死亡了六天的男孩的尸体，那个男孩是六天前突然失踪的一位lv2的能力者。 警备员简单地询问完两人的事件的经过后便离开了。 难道说那个机甲是使用已经死去的人的超能力进行攻击的？可是就算如此，那个人的超能力等级只有lv2，是不可能发挥出刚才袭击她时的威力。 还是说，那个机甲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提高超能力的等级。 感觉有点像…… 她的超能力。 “提高超能力的等级吗？感觉有点像[幻想御手]。”御坂美琴在一旁小声嘀咕。 听到有些耳熟的词汇，星野白羽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她在上个月偶尔也听到周围人讨论过这个话题。 好像是可以提升能力等级的道具？ 星野白羽有些好奇地望向美琴，问道：“[幻想御手]难道不只是一个都市传说而已吗？美琴也相信这个传说吗？” “啊，与其说是相信，不如说我是真的知道[幻想御手]曾经存在过。” “[幻想御手]是真实存在的？可以告诉我详情的情况吗？拜托啦。” 星野白羽双手合十，用央求的目光注视着御坂美琴。 御坂美琴看着星野真诚的表情，根本无法拒绝对方，只有将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 都市传说中的[幻想御手]表面上可以提升能力等级的音乐，其真实面目是通过使用人类大脑作为演算器的程序。 [幻想御手]通过声音刺激五感干涉脑部，强制改变[幻想御手]使用者的脑波，使[幻想御手]使用者的脑波中都有一处相同的脑波。而将拥有同样脑波的[幻想御手]使用者的大脑通过aim扩散力场构筑起大脑间的网络，在通过复数的大脑进行处理从而使复杂代码的演算成为可能。 使用了[幻想御手]确实可以提升能力的等级，但是它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会造成使用者昏迷的现象。 御坂美琴解释完之后，看见星野白羽心神不定的脸庞，她连忙补充：“不用太在意我说的这个，刚才我只是觉得有点像，所以才提了一句。这次的事件大概和[幻想御手]没有关系，因为[幻想御手]的事件已经解决了，而且就算是[幻想御手]也不可能提高已经死去的人的超能力。” 星野白羽这才中思考中回过神来，她挥了挥双手，解释道：“我并不是因为担心这个才沉默的，我只是在思考这个[幻想御手]的运作模式和我的超能力太像了，所以有点在意。” [幻想御手]是同样脑波的复数大脑所构成的网络，如果真是是通过[幻想御手]来提升能力，那么她在受到攻击的时候就会察觉到才对，但刚才的情况并非如此。 不过这个[幻想御手]，确实和她的能力相似得可怕。 除了没有副作用这一点…… 不过[幻想御手]的件事也完美解决了，她应该不用再想太多了吧？ 现在应该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今天的事件上才行。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她对自己遇到袭击的原因没有本分头绪。 星野白羽不禁叹了一口气，她愁眉不展地撑着下巴。 刚才如果不是御坂美琴来搭救她，她很可能就已经被敌人抓走了。攻击开始的时候，街道上除了她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也不知道敌人是如何控制不让任何人靠近这个区域的。 星野白羽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开口问道：“美琴，你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遇到袭击的地方？” “我是听一个人说那里有我正寻找的东西才过去的，正巧就遇到你了。” “正在寻找的东西？你现在找到了吗，需要我帮忙一起找吗？” “没事，那个……已经找到了。”御坂美琴悄悄地移开了视线，脸上讪讪地笑着。 懂了懂了，你就是在找呱太徽章，对吧。 但是星野白羽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如果将这句话说出口的话，感觉眼前的小傲娇会恼羞成怒的样子。 星野白羽觉得自己越来越熟悉与傲娇的相处之道了。 “说起来，那个人的打扮还挺奇怪的。” 御坂美琴一边回忆起那个告诉她扭蛋机位置的人的模样，一边说着。 “她穿着一条纯黑的长裙，脸上还戴着一个呱太的面具。” “所以美琴你没有看见她的长相是吗？” “是的，因为她跟我说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戴着面具。不过她的个子挺高，大概是个高中生或者大学生吧，留着金色的长发。” 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正巧就有一个偶然路过的人为御坂美琴指路，而且那个人还戴着面具？ 好可疑…… 今天发生的每件事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星野白羽苦恼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有些迷茫。 御坂美琴双手搭在星野白羽的肩膀上，担忧地问：“白羽，你还好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找我。” 从御坂美琴掌心传来的温暖，让星野白羽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她拍了拍美琴的手，笑着说不用太担心她。 在学园都市的某处。 巨大的显示屏面前坐着一个男子，他有着一头杂乱的金发和散漫的眼神，在高领毛衣外套着工作服，嘴中含着一根棒棒糖。 “哎，果然没有这么顺利吗？本来想着利用她不擅长应付机械的弱点抓住她，没想到中途会被[超电磁炮]搅了局。”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从后面搂住了金发男子，她用甜甜的嗓音说：“哥哥，为什么一定要抓[原型]？虽然她也拥有近一万次死亡的记忆，但是抓克隆体的话明显更加方便吧。” “那个[公式]需要一万次死亡的记忆，现在克隆体们所共享的死亡记忆只有9639次。如果能抓到[人形电脑]，说不定就可以借用她的能力来弥补一下这个差额了。嗯。” “但是失败了呢。” “没事的，那个只是最初的试作品而已，接下来一定会抓到她的。” ※※※※※※※※※※※※※※※※※※※※ 过渡章~ 这里死亡次数不足一万，是因为绝对能力进化实验比原作里提前了一个多月结束。 科方剧情是我把时间提前了，没有理由的。 从下一章开始，我要疯狂发糖w 第三十二章 星野白羽站在落地镜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简约的短袖上衣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外套，底下是一条修身的黑色长裤。 她看了看窗外艳阳高照的天空，她这身打扮走出去一定会被热死的，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医院内。 “呜呜呜，妈妈怎么还不来？星野明明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期待了。”星野春趴着窗户，闷闷不乐地用手指画着圈圈，头上的小呆毛都垂落了下来。 一方通行大喊道：“吵死了，臭小鬼。你已经在那里自言自语了半个多小时了。” 星野春走到一方通行的身边，气势汹汹地夺过了他手中的书。 “难道你就不期待今天妈妈会来吗？星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你。” 一方通行撇过头，立刻回答：“完全不。” “哼哼，是吗。”星野春看了眼手中的书，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她把刚抢来的书的内页对准一方通行的脸，“可是为什么有人拿着书，却一页都没有翻动过，难道这本书是装饰品吗？” 一方通行用手将面前的书按了下去，不悦地盯着星野春，凶狠的眼神透露出[你再敢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要揍人]的意味。 “哎呀，有人要恼羞成怒了，我还是赶紧走吧。星野感知到了眼前的危机，准备逃离现场。”星野春抛下手中的书，笑嘻嘻地跑出了病房。 书本掉落在床上，一方通行望向已经看了半个小时的书页，心烦意乱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大脑是否有其他后遗症。 一方通行走到窗前，想要看看远处的风景来转换一下心情。在靠近窗户的那一刻，他透过玻璃窗看见了一位黑发少女刚走进医院外侧的大门。 医院大门口的人很多，而且一方通行所处的病房距离大门口很远，从窗户所看到的每一个人的身影都显得很渺小，很难清晰地辨认每一个人的长相。 他之所以会注意到星野白羽也非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而是因为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里，会穿着长裤和外套的人真的少得可怜，连两边的路人都会多看她几眼，所以星野白羽看起来格外显眼。 星野白羽停住了脚步，她伸出手在脸上抹了抹，稍后又把手放在耳边，用力地挥了挥。 距离太远了，无论如何努力地眯着双眼都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个笨蛋在干吗？”一方通行小声嘟囔。 窗外正手动为自己扇风的少女在草丛中发现了一只喵咪，她蹲下身体，从包中拿出了什么东西，把它放在了猫咪面前。 橘色的喵咪慢慢地靠近少女，在少女的跟前低下头，吃着放在地上的食物。头发上绑着蓝色丝带的黑发少女双手抱着膝盖，将脑袋搁在双腿上，她没有去抚摸橘猫，只是安静地看着它。 说起来，她好像很喜欢猫来着的。 一方通行单手撑住下巴，手指微微遮住了嘴唇，看似漫不经心地依靠在窗台边。 微凉的空调风吹动着米黄色的窗帘，窗边的紫外线格外刺眼，可他好像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只是沉默不语地远远地望着那个看着橘猫的少女。 夏日里聒噪的蝉叫声仿佛都已经远去，他的内心一改方才的烦躁，现在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黑发少女在看够了喵咪后，双手撑住膝盖，重新站起来。 他红色的眼眸紧紧地跟随着少女的身影，直到少女走进了医院建筑物内。失去目标的双眼望着少女最后消失的地方，呆呆地看了许久。 …… “我到底是有多无聊。”一方通行喃喃自语道。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方通行离开了窗台，坐在了床边。 “进。”他简单明了地用一个字回应。 星野白羽推门走进了病房，看见了独自一人的一方通行。她的内心有些迷惑，刚才芳川分明跟她说星野春和一方通行都在这里的。 “星野春没有和你一起吗？” 一方通行忽然冷下脸，没好气地开口：“谁知道那个小鬼跑去哪里了，你要找她的话，就自己出去找。” 为什么觉得他突然有点不开心，她说错了什么吗？ 星野白羽小心翼翼地揣摩着他的心思。 为了打破现在尴尬的气氛，星野白羽决定先转移话题：“那个……一方通行，你这几天身体恢复得这么样啦？” 一方通行冷笑了一声，微抬下巴，危险地眯着双眼。“呵，不叫我一方通行小朋友了吗？” “我哪敢！”星野白羽小声地说。 “我看你昨晚胆子倒是挺大，是不是啊！星野白羽小朋友~！”一方通行凶恶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星野白羽，嘴角浮现出恶劣的笑容，“怎么了，别跟我说你已经失去了昨天的记忆。” “我错了啊啊啊！昨晚是我太得意忘形了，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 果然昨晚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吗！行吧，她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哄完。 不过，听到一方通行用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说出的那句‘星野白羽小朋友’，还真是有点好听。虽然对方凶恶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面对阶级敌人。 话说刚才在楼下遇到的小橘猫的眼神也是超凶，吓得她都不敢撸猫了。 一方通行脸色依旧阴沉，似乎是对她说的话表示出严重的怀疑。 星野白羽无奈地耸了耸肩，从背包中取出一罐新推出的咖啡。她慢步走到一方通行的面前，将表面凝聚着小水珠的罐装咖啡放在他的脸颊旁。 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一方通行止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他皱着眉头瞪了一眼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对着他莞尔一笑，语气温柔地说：“别生气啦，我给你带来了新品的咖啡哦，你尝尝看好不好喝。” “想用吃的收买我，你果然还是把我当成小朋友吧！混蛋！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拿你这么样了。” “我冤枉啊……” 这次是真的冤枉。 “我是非常诚心地向你表示歉意的！所以你就别生气了啦。” 但持续炸毛状态的一方通行已经扭过头，完全不理会她的辩驳了。 “一方通行？” 星野白羽接连喊了他几遍名字，一方通行都没有搭理她。星野白羽有点沮丧地想要放弃了，她微微抿着下嘴唇，将拿着罐装咖啡的手伸了回来，自己拧开了咖啡拉环。 星野白羽想着如果对方不要的话，那她就自己喝吧，虽然这个是她不喜欢喝的黑咖啡。 突然间，星野白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紧紧地握住。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前来了一把，随后取走了她手中的罐装咖啡。 星野白羽抬头，看见了一方通行正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眸。 “喂！不是说要给我的吗？”他不开心地说道。 一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星野白羽觉得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微微弯起的蓝眸犹如一泓清泉，被风吹过后泛起浅浅的波澜。 她用愉悦的语气回应道：“啊，那您请慢用。” 一方通行松开了抓住她的手，把咖啡罐放在自己的嘴边，喝了一口咖啡。 “怎么样，这个牌子的咖啡好喝吗？” “……一般般。” 对于一方通行来说，能让他不说出“难喝”两个字大概就意味着还不错吧，下次再买这个牌子的咖啡好了，星野白羽内心默默想着。 趁他还愿意搭理自己的时候，星野白羽连忙继续问道：“你刚才都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身体恢复得这么样啦？” “就那样。” “最近睡得还好吗？应该没有人来找你麻烦了吧？” “还好。” “你和星野春相处得这么样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 面对从刚才开始就只用几个字回答着自己的一方通行，星野白羽不满地撅起嘴巴，拉了拉他的衣角。 “有时候冷暴力也是一种伤害，你知道吗！” 一方通行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疑惑地微微歪头，他是不赞同冷暴力也是一种伤害，还是？ “我身体恢复得很好，睡得也很好，除了前天有一群下三滥找我麻烦外，也没有其他白痴主动来送死了。星野春那个小鬼每次来我这里都吵着要我陪她玩游戏，拧都拧不走。我觉得我和她就是水火不容的状况，你快去管管那小鬼吧。我回答完了，你满意了吗？” 听一方通行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后，星野白羽有点没有回过神来，她愣愣地应了一声。 “嗯……” 一方通行挑眉说道：“啧。让老子说了这么多话，你才回一个字。你自己这不算是冷暴力吗？”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着一方通行脸上戏谑的表情，星野白羽惆怅地将脸贴在墙壁上。 不过，也算了吧。 起码知道了他最近一切都好。 第三十三章 夜幕已经降临，星野白羽再三保证她明天还是会来医院后，星野春终于放她回家了。 当星野白羽走到医院大门口时，她注意到有几个‘警备员’正强行带着一名金发少女上车。 架着少女的两个‘警备员’的动作格外粗鲁，旁边站着的一位警备员的眼神中更是透露出恨意。 难道他们是在抓捕犯罪者？ 但那些‘警备员’的样子有一些奇怪，星野白羽回想起昨天遇到的警备员们，总觉得他们两批人有很大的不同。 大概是眼神和气场之类的有很大的不同。 而且那个金发少女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总觉得稍微有点在意。 她悄悄地躲藏在了一辆车后面，对着几个‘警备员’使用了心灵感应。 在由几个人的心声所组成的杂乱的信息中，她听到了[da]和[棺材]这两个意义不明的词语。除此之外，还听到了车上的两个人正准备对金发少女动用私行的心声。 星野白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最近自己的生活里突然一口气出现这么多事件，她现在还是伤患哎。 不过反正也是举手之劳，还是得帮助一下对方的。再说了如果就这样坐视不管的话，她回去也睡不安稳啦。 在使用了超能力轻松地将车上的‘警备员’弄晕之后，她走上了那些‘警备员’所乘坐的车辆。 被牢牢地束缚住的金发少女看见星野白羽的身影后，猛然睁大了双眼，由于嘴巴被皮革挡住，所以她无法开口说话。 星野白羽走到少女的身边，把少女身上所有的束缚都解开之后，重新获得开口说话的能力的金发少女第一时间大喊出星野白羽的名字。 “你是星野白羽吧。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现在很危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找我，但比起我来，你现在是才比较危险的那个人吧，少女。”星野白羽望着脖子上还残留着红色的勒痕的金发少女，默默地吐槽道。 金发少女摇了摇头，神色紧张地说：“你现在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菱形干比谷打算利用你的超能力和记忆让蛭魅成为lv6，他会不顾一切地来抓你的。” 突然车辆发生了轻微震动，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敲击着地面。金发少女和星野白羽同时打开车门，她们看见一个巨大的四足机甲从另一个车辆的车厢里内强行突破出来。 星野白羽立刻发现了这个机甲和昨天袭击她的机甲几乎一模一样。 金发少女看见机甲的模样后，惊讶地说：“是[棺材]！菱形已经成功让魂魄凭附了吗？” 原来这个就是刚才那些冒牌警备员们所说的[棺材]，可现在警备员们已经被她全部弄晕在地了，难道是和昨天一样有人在远程操作机甲？ “总之先逃走吧，我的超能力对人是很方便，但是无法应付机甲。”星野白羽对着金发少女说道。金发少女点了点头，跟在星野白羽的身后一起朝着远处奔跑。 身后的机甲朝着她们所处的方位发动了攻击，两个人堪堪躲开了这第一次的攻击。但两个人还是被爆炸的冲击波及，被迫分开了，跑在后方的金发少女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小腿，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没事吧？”星野白羽着急地问。 “先别管我了，菱形的目标是你。你快点逃走！” 此刻的机甲调整了自身的方向，转向星野白羽所处的方位，开始攻击的蓄力，蓝色的火光在机甲的玻璃球前汇聚。 在意识到机甲完全不理会距离它更近的金发少女，反而将攻击的目标转为她之后，星野白羽向着远处跑去。 她继续再待在这里也只是连累那个少女，机甲的操控者似乎更想要攻击她的样子。刚才金发少女会受伤大概也是因为跟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可恶！她最讨厌有人因为她受伤了。 机甲一边捕捉着星野白羽的动向，一边调整着攻击的角度。耀眼的蓝色火光越聚越大，然后朝着星野白羽所在的方位释放。 她想要加快脚步，却发现自己的腿传来剧烈的酸痛，那是由于接连这几天急剧运动而产生肌肉痉挛。她一下子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右腿无法动弹。 眼看那束火焰即将命中星野白羽的身体之际，星野白羽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眼前落下一片暗影，是有人伸出手挡在了她的脸前。 她们的周围仿佛是围绕着一圈看不见的屏障，将燃烧的高温火焰悉数阻挡在外。明明是身处于火焰的中心，但她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 她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抱在怀中，脑袋靠在那个人的胸口上，耳边可以清晰地听见从他胸膛内传来心脏的跳动声。 星野白羽抬起头，在耀眼的蓝色火焰的背景下，映入她的眼帘是少年近在咫尺的脸庞。 少年拥有着如雪一般纯白的发丝，清秀的眉眼，从近距离看也发现不了任何瑕疵的肌肤。 宛如红宝石的眼眸中此时深深地印刻着她的倒影，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事物了。 纤细修长的脖子上并没有喉结的，颈脖处环绕着黑色的项圈，白皙的皮肤与黑色的项圈形成鲜明的反差，感觉有些色气…… 这种时候她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心跳的速度骤然加快，星野白羽慌张地闭上双眼，不再去看一方通行的脸。 可是既然闭上了眼睛，也可以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萦绕在鼻尖的少年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还有牢牢地锁住她的腰的手臂。 狂跳不已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身体外。 伴随着一阵烟雾，蓝色的火焰消散开来。一方通行低头凝视着怀中少女，敏锐地注意到她外套左袖背面沾染的些许血迹，他紧锁眉心，松开抱住了少女的手臂。 一方通行站起身来，充斥着狂气的红色眼眸望着机甲就像是看着一堆废品。他改变了脚下的矢量，以正常人无法达到的速度从空中笔直地冲向机甲。 机甲朝着一方通行再次攻击，可它释放蓝色的火焰被一方通行所操控，反而向着它自身攻击而来。机甲从两侧伸出类似双臂的机械手，抵挡住了伤害。 一方通行伸手碰到了机甲的表面，机甲玻璃球外侧便整个破裂，随之向后倒去。 从损坏的机甲中掉落下一个类似棺材的装置，装置中的长发少女一动不动地倒在地面上。 看见突然出现的陌生少女的尸体，一方通行僵硬着身体，楞在了原地。 星野白羽见状，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但是脚上疼痛提示着她现在还无法正常行走。 她忍不住‘嘶’的叫了一声，低下头，将双手放在抽筋的腿上。 没过一会，她听见有人走近的脚步声，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然后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对方就把自己从地上抱了起来。 一方通行一只手托住星野白羽的背部，一只手放在她的腿弯处，以一个非常标准的公主抱姿势将星野白羽从地上抱起来。 面对一方通行少见的温柔举动，星野白羽不敢置信地开口：“一方通行？” 她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一方通行，而不是被掉包了吗？他在前几个小时内可都是在不理她和开口呛人这两种模式中来回切换的人啊。 一方通行用凶巴巴的语气说：“连路都走不了的人闭嘴，你到底还要给老子添多少麻烦才满意！再多说一句话就把你丢下。” 果然是一方通行本人，星野白羽内心暗想。 不过她这次确实是给他添麻烦了，星野白羽叹了一口气，开口说：“对不起。” 一方通行用疑惑的眼神望向星野白羽。 “我之前还说过要照顾你的，这下子变成让你照顾我了，你明明还是伤患。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看见星野白羽在认真地道歉，一方通行都找不到任何理由再继续恶语相对了。从刚才看见那具少女的尸体的一刻开始，他全身的血液都宛如被凝固住了一般。 那些染满鲜血的记忆宛如录像一般在脑海中回放着，就像是在提醒他自己过去做了些什么。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差。 刚才他态度那么差是迁怒，连他都觉得这是无可救药的行为，但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如果刚才星野白羽说了任何其他的废话，他说不定会继续使用他擅长的各种粗鲁的语句来应付她。 或者是冷漠地将她扔在地上，然后在他自己的情绪彻底爆发之前不管不顾地转身离去。 用冷漠去应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事，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一贯手段。 继续用这种方式活着肯定会很轻松，无论外界对他释放出何种刺激，只要不去在意，不去关注就行了。 如果他让自己的心变成一块最为坚硬的石子，那么无论是被路上的行人踢到一边，还是被扔到浑浊黑暗水底。 都不会受伤。 当然，这样也不用担心他会伤害到其他人。没有感情的石子不会主动去伤害那些它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的人。 现在就这样把她这样扔下不管吧，他的理智这样诉说着。 但是。 面对这样为了他随口的一句嘲讽，而认错并一脸认真道歉的少女，望着她明亮清澈的双眼。他自己根本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回复她。 总是这么轻易地服软，轻易地道歉，轻易地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白痴。 一直都是宛如春日的微风般温和的态度，仿佛是没有脾气的傻瓜一样。 真是个好欺负的家伙…… 内心的焦躁与不安稍微消散了一点点。 一方通行别扭地撇过头，低声说：“你也知道啊，笨蛋。” 然后他步履稳健地抱着星野白羽向着医院走去，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展示出一丝吃力的神情，看起来非常轻松自如。 星野白羽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开口说：“不过。” “？” “看你这么轻松地完成公主抱还真是不可思议，你现在是使用了超能力改变了力的方向的吧，不然以你的……” 星野白羽有条不紊地分析到一半，就感受到支撑在她背后的手突然减轻了力度，她的身体迅速地向下滑落。 星野白羽在慌张中，及时地伸出双手搂住了一方通行的脖子，有些后怕地把脸凑到他脖子旁。 一方通行黑着脸，咬牙切齿地吼道：“我看你是想一直坐在地上，是不是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刚才一方通行并没有真的打算把对方直接扔在地上，他只是将托着星野白羽背部的手挪到了下面。即使星野白羽不搂住他的脖子，他也会在她下落到一定程度后接住她的身体。 “我闭嘴。报告，我这次真的闭嘴了。”在意识到她好像无意间踩雷了之后，星野白羽立马承诺。 一方通行感受到星野白羽说话的时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颈侧的皮肤上，有些痒。他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了。 过了一会，星野白羽弱弱地开口：“那个。” “你不是说闭嘴了吗？”一方通行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可是刚才有一个女孩子也受伤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有空关心别人？” “我觉得她需要去医生那里看一下……” “事先说明，可别妄想让我也去搬运一下那位伤患。为什么我要听从你的指挥啊！那家伙就让一会赶来的警备员处理好了，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给我闭嘴。” 还有别再对着他脖子说话了！ 一方通行抱着星野白羽走到了他病房的门口，他用脚轻轻踢了一下病房的大门，那扇门便刷的一声自动打开了。 他将星野白羽放在床上，接着将电极切换成通常使用模式后转过身，准备去找医生过来。 一方通行刚迈出一步，星野白羽就扯住了他的衣角。待一方通行转过头后，星野白羽对着他笑了笑说：“没事的，我只是脚抽筋了，过会自己就会好的，不需要去叫医生来。” “其他地方没有受伤吗？” “没有受伤。” “啊？你确定？”一方通行仿佛是在质疑她在开玩笑一般，以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她。 “嗯嗯，我非常确定。多亏了一方通行来的很及时，我才没有受伤呀。对了，我还没说吧。” 星野白羽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颜，蔚蓝的明眸宛如一湾秋水般清澈、恬静。她说：“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随后又重新看了她一眼。 “哦。”他小声应道。 星野白羽觉得她大概知道眼前的少年现在在想什么，并不是她通过心灵感应听到了他的心声，只是直觉…… 反正肯定是，原来自己的力量也能帮助别人，这种的话吧。 并没有什么事实来验证她的想法的正确性，当然她也可以对一方通行使用心灵感应来验证一下她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但她并不打算这么做。 心灵感应说到底始终是一种道具罢了。如果日常生活中总是利用它去猜测他人的心思，时间一长之后，就会演变成不使用心灵感应就很难察觉到他人的情绪变化的状况了，就像长期使用电脑和手机打字的人自然而然地会不善于拿笔写字一样。 过了一会，一方通行似乎也放弃了找医生来的打算，他耸了耸肩，单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那么，你现在把衣服脱一下。” 他说话的声音意外得带着点无奈的感觉。 星野白羽的大脑停止思考了一段时间后，她怀着侥幸心理一样吞吞吐吐地问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可能是没有听清楚，你说了什么？” “我叫你现在把衣服脱了。快一点，别想让老子重复说第三遍！” 收回前言，她现在非常想使用一下心灵感应！ ※※※※※※※※※※※※※※※※※※※※ 都让让，我这个方吹，从这章开始要努力地吹方了！ 顺便无奖竞猜一下，一方为什么要说这个？虽然我觉得答案很明显w感谢在2020-04-21 20:02:21~2020-04-26 21:19: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9857214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一方通行走到星野白羽的跟前，伸出手粗鲁地拽住她外套的领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床边的星野白羽。 那种浑然天成的生人勿进的气场，如果不是他刚才的爆炸性发言，星野白羽会以为他是来找自己打架的。 “那个，一方通行同学。虽然刚说了谢谢你救我，但我并没有以身相许的打算。”星野白羽忐忑不安地说。 一方通行看似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朝着星野白羽大吼：“……你个笨蛋！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星野白羽脸色微红地说：“分明是因为你说了奇怪的话的原因吧。为什么突然让我脱下衣服！在这种情况下，不多想的人才奇怪。” 一方通行砸了咂嘴，脸上表情虽然看起来非常暴躁，但还是耐心地解释：“我的意思是让你把外套脱了。” “为什么？” 一方通行毫不犹豫地说：“你受伤了。” 星野白羽低下头，此时她也终于注意到靠近肩膀处的衣服上的血迹，应该是由于刚才躲避攻击时急速的奔跑而导致伤口裂开所造成的。因为血迹范围不大，以至于她自己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星野白羽的瞳孔猛地一缩，捂住了自己受伤的手臂。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真是一个非常不善于说谎的人。为什么要说谎啊，星野白羽小朋友？” 他看着星野白羽不知所措的脸庞，说道：“趁我现在还有耐心的时候把外套脱了，我确认一下伤口。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还是会去叫医生来的。” 星野白羽皱眉思索了半天，才开口：“不用，我没事。”说完后，她伸手去拉一方通行的手，试图将他正拽着自己领口的手掰开。 还没等挣脱开一方通行的手，她就感觉道自己毫无征兆地向后倒去，身体坠落在洁白柔软的床上。她面朝上，看见了一方通行凝视着她的双眸。 他红色的眼睛宛如血管内流动的血流一般浓郁红艳，也许只有最名贵的红宝石——鸽红血才能完美地形容出那抹红色的美丽。 那双红眸的主人此时正一只手拽着她的领口，另一只手按着脖子上的电极，将电极再次切换成了能力使用模式。 一方通行单膝跪在床上，原本放在电极上的手也撑到她的耳边，整个人俯身和她面对面。 原本正拽着她领口的手松开，转而拉着外套的拉链缓缓地向下拉。 星野白羽手忙脚乱地想要翻身躲开，却发现她根本无法动弹，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力正压在她的身上。越是用力地想要离开，那股将她禁锢在原位的力量就越强大。 “喂！第一位。你的超能力不应该是用在这种地方吧，不要再对我使用矢量操控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显然易见的慌张。 一方通行不以为然地说：“都说了，你少来指挥老子。” 外套的拉链被拉开后，一方通行将那件染上血迹的白色外套被随手扔到一边。 在明亮的日光灯的照射下，一方通行正背着光，脸上洒下一片暗影。他看向星野白羽手臂上缠绕着的染血的绷带，沉默了片刻。 “早上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了。大夏天的，穿这么多不热吗？原来你是今天来医院之前就受伤了。”他嗓音有些沙哑地说着。 星野白羽双手暗自握紧了身下的床单，不吭一声。 “说点什么吧，怎么样？平时不是话很多吗？现在装哑巴啊。” 一方通行低垂着眼帘，神色难辨。 “不如就让我来猜一下。你突然消失的那天正好是发现我受伤后。在医院第一次遇到袭击之后，我本来以为只会更多人来找麻烦。但是很意外的，这三天里自寻死路的人竟然只来了一批。” 过了一会，他继续说：“今天早上你跟我说的是[应该没有人来找你麻烦了吧]，这个‘应该’两个字有点耐人寻味啊。你是根据什么作为依据来推测不会有人找我麻烦了？明明根据常理来说，如果我住院的消息散播出去了，只会有更多人来挑战我而已。” “我……” 星野白羽准备开口说话时，一方通行突然插话：“你这次可别再想着说谎啦，因为你说谎的技术真的烂透了。” 星野白羽眨了眨眼睛，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露出茫然的神色。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一方通行眉头紧蹙，语气冰冷地说：“想撒‘善意的谎言’也要稍微锻炼一下自己蹩脚的话术吧，只做到这种程度可不会让任何人安心的。” 诡异的沉默在病房中蔓延开来，寂静的空间内两个人互相对望着。 看见一方通行阴沉的表情，星野白羽紧张得咽了下口水。“我受伤不全是因为你的事，昨晚我也遇到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机甲的袭击，那是完全冲着我来的。所以你不用想太多。” “不全是……那不就意味着你也因为想帮我去摆平那些混蛋而受伤了？” 一方通行伸出手轻柔地放在了星野白羽缠绕着绷带的手臂上，与他满脸阴霾的脸色截然不同，他的动作完全可以称之为温柔，小心翼翼地使用超能力控制的力道仿佛比一片羽毛都要轻盈。 他发自内心地提问：“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去做这些？” “我并没有拜托你做这种事情！少擅自多管闲事了！”一方通行冷冽的双眼怒视着自己身下的少女。 帮助。对他来说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 身为位列第一位的能力者，一方通行毫无疑问是学园都市最聪明的优等生。记忆力超群的他当然已经将这个简单到小学生都能理解的名词的定义牢记于心了。 但只是将它作为一种知识记录在大脑中。 即使是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又如何，这是一个距离他非常遥远的词。 这个词最适合出现的地方也许是给小孩子们看的童话书上，或者是出现在学校的课堂内。 虽然他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一本童话书，也从来没有坐在拥挤的教室内听老师俗套地教导着，人是群居动物所以应该互相帮助。围绕在他身边的是利用、是欺骗、是恐惧。 他是学园都市lv5中的第一位；是被称为学园都市最强的人；是连核弹都无法伤害的存在。 他是连那些做着残忍实验的研究人员都会畏惧的怪物！ 这样的他会需要别人的帮助吗？ 在学园都市的230万人口中随便拉出一个人来问问看这个问题，最终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可想而知。 而现在，他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为了帮助他而把她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虽然她说了自己受的伤不全是因为帮助他的原因，但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竟然会有人为了帮助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付出。做完之后还想瞒着他，不让他知道这件事。 他可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混蛋，是杀了近一万个妹妹的罪魁祸首。 怎么会有人因为要帮助他而受伤。 这根本不值得…… 善心用错了地方吧，笨蛋。 仿佛是在竭尽全力地压抑着内心汹涌而错杂的情绪一般，一方通行嘶吼道：“我不需要你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听清楚了吗？”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即使星野白羽之前就预料到一方通行会拒绝她的帮助，但没有想到对方抗拒的反应会是如此强烈。 哎，所以才想瞒着他的。不过事到如今，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还是把事情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比较稳妥。 “一方通行，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仙鹤报恩的故事。” “你别想给我转移话题！”一方通行一只手捏星野白羽两侧脸颊，星野白羽被迫嘟起了嘴巴。 “唔木油专衣花题%*#” 由于被捏着脸颊的两侧，星野白羽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她闭上眼睛，奋力地晃动脑袋，想要从对方的手中挣脱出来。 一方通行松开了手，重获言论自由的星野白羽气鼓鼓地望着他，不满地抱怨着：“我没有转移话题！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打断我说话。” “我没听过。” “什么？”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没有听过你说的那个故事。” “那个故事这么有名，你竟然没有听过！” “是啊是啊，我就是没有听过仙鹤报恩的故事，那又怎么了？刚才不是你提出这个问题的吗？” “我那是反问句。” 一方通行眼神冷冽地扫了她一眼，“够了，说重点！” 星野白羽缩了缩脖子，露出无辜的表情说：“唔，你现在真的好凶，不过算啦。当当当！我来为没有听过仙鹤报恩故事的一方通行同学，讲述一下这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贫穷的年轻男子。到了冬天，下着大雪……” 一方通行忍无可忍地大喊道：“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双手放在耳边做投降状，她说：“啊啊啊，我现在就说重点。我就是想还之前的人情，行了吧。” 对于这个和他意料之中一模一样的答案，一方通行并不满意。 “前几天我就和你说过了，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和你有没有拜托我帮忙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就当成是那样吧。既然如此，现在的你更没有权利对我发火。因为我也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和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忙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是什么歪理。” 星野白羽眨了眨眼睛，温柔地微笑着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是刚学会一个新的句式就想立刻尝试造句的小学生吗？” 一方通行看着对方丝毫不受自己怒火的影响依旧悠然自得的神色，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一拳打到了柔软的棉花上。“你这个人真是……总觉得跟你较真的我反而像傻子一样了。” 星野白羽友情提示道：“比起这个，一方通行同学，你电极的电量没问题吗？灰姑娘的魔法时间可快要到了。” “谁是灰姑娘！” 不过电量不多了也是事实。他不耐烦地“切”了一声，将电极切换成通常使用模式。 一方通行正准备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星野白羽抓住他的衣服，将他向下拉，她自己翻身将对方控制在身下。 “啊？”一方通行一时之间愣住了。 ※※※※※※※※※※※※※※※※※※※※ 继续发糖 第三十五章 少女乌黑亮丽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有几缕发丝落到了他的脸上，轻抚着他的肌肤。他看见少女红润的双唇微启。 “接受别人的帮助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一方通行沉默不语地将头转到一边，柔软的白发凌乱地散落在床上，仿佛快要和那洁白的床单融为一体。 星野白羽不紧不慢地说道：“跟你说一件我小时候的事吧。我很小的时候就来到了学园都市，当时年仅五岁我的已经是lv4了。lv4程度的精神控制系能力，虽然比不上你的，但也是一个相当麻烦的能力。” 一方通行的表情有些动容，他不再回避着与星野白羽对视，而是凝视着她的清澈而美丽的蓝眸，安静地聆听着她的话。 “当然了，我并不讨厌这个能力，反而非常庆幸。因为这个能力正是我来学园都市之前就期望获得的能力类型。但一个五岁的孩子拥有这种能力，果然是不会受欢迎的吧，无论是面对大人还是小孩。” 星野白羽勉强地拼凑出一个笑脸，继续说道：“而且当时的我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超能力，我无时无刻都可以听见身边所有人的心声。根本无法控制地，日夜不停地听见别人内心深处的声音。” “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星野白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落寞，一抹忧伤从她的眼眸中闪闪而过，她苦笑着说道，“我第一次理解这个理论的时候，并不是通过教科书，而是通过别人的内心。大人们赞扬着我的才能，但我其实是知道的，他们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害怕。害怕被我控制大脑。” “现在想想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有错的，当遇到了能够随意操控别人意志的人，大家会感到害怕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那时的我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一方通行有些惊讶地说：“完全看不出来你经历过这些，我还以为你的童年一定是在精心呵护中成长。” “其实你想的也没错啦，除了刚来学园都市的那一段时间外，我确实是受到了很多人的关心和照料。” 一方通行猜测道：“因为你控制好自己的超能力了？” 星野白羽摇了摇头说：“我能够完全控制好自己的超能力还是之后的事情。” 她突然一扫脸上忧伤，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回忆一般，露出了甜美的笑颜。 “因为就在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向我伸出了援手。她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即使那个时候的我对她的态度很过分，屡次拒绝了她的帮助，但她还是就不顾一切地牵起了我的手。” 一方通行看见星野白羽灿烂的笑颜，不禁思考着她所说的那个好友对于她来说是具有很重大意义的人。 “所以我敢这样断定。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存在不需要互相帮助的人。我们啊，都是不完美的普通人。”少女的蓝眸中流光溢彩，似有万千星辰尽坠其中，璀璨夺目。 “普通人。”一方通行失神地低喃道。 星野白羽看向一方通行脖子上的黑色项圈。虽然刚才一方通行来救她的时候，星野白羽觉得这个黑色的项圈配上一方通行那张漂亮的脸蛋，令她感觉到一种桀骜不羁中又带着一丝禁欲的色气。 但是这个项圈对一方通行……是沉重的枷锁。 是他被人直接一枪命中大脑的结果，是他已经无法自由自在地随时使用超能力的证明。 因为无法随时开启‘反射’，敌人太多的他连睡觉都无法松懈大意的模样，星野白羽已经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了。 现在一方通行只能依靠电极才能正常地生活，如果离开了代理演算就连正常的说话、行走都无法做到。学园都市的第一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谁会想到？ 但一方通行绝对不后悔。 星野白羽非常确信，这次不是猜测。是因为她在一方通行被子弹击中后操控过他的大脑电流信号，所以她非常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少年的内心想法。 那个时候一方通行确实做好了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一个女孩的打算。 那么到底是出于赎罪，还是出于什么其他理由还重要吗？ 毫无疑问的，他的罪恶依旧没有洗清。他犯下的罪恶就算因为拯救别人而真的牺牲了生命也不会洗清的，并不是因为杀了的人数比拯救的人数少了这种简单的问题。 人命可并不是可以用数字衡量的东西，每一个人的性命都是宝贵而独一无二的。正因为是他们的独一无二，所以才无法洗清。 但是。 如果因为一方通行有罪，他应该偿还，他受伤是罪有应得的这些理由。 就可以将他拼上性命守护一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女孩的这种行为；想要保护一个无辜的生命的这种单纯的愿望；即便现在成为了大脑重残的患者也不发一句怨言的这个状况，一律全盘否定的话。 恕她无法认同。 所以决定了。 星野白羽温柔地说道：“还记得你住院的第一天，我对你说了什么吗？” 一方通行将手挡在眼前，用带着磁性的嗓音低声说道：“……不记得了。” 星野白羽忍不住吐槽道：“喂！你绝对是故意的吧，以你的记忆能力怎么可能会忘记几天前的事情。” 但星野白羽并没有继续纠结于此事，仿佛是在开战就无条件地举起了白旗一般，她满脸笑容地叹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可奈何。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会负责的！我一定会找到治好你大脑的办法，在那之前，你就是我的病人。如果病人在被医生治好之前就出了什么其他意外的话，那么这个医生可是会很困扰的。” 像是对自己的长篇大论进行一个最终总结一般，星野白羽说道：“如果你不想再让我多管闲事的话，就好好保护你自己，别再让自己受伤了！一方通行同学。” 星野白羽已经决定了。 她会一直待在一方通行身边，她会帮助这个有时间限制的最强能力者，她会去寻找治疗他大脑的方法。 一定可以的。她可是号称“人脑掌控”的lv5。无论花费多少时间，无论希望多么渺茫，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她可是为了寻找治疗她哥哥的方法一直坚守了十一年，却依旧不知道何为放弃的蠢材。 但蠢材也有蠢材的优点，就算希望再渺茫，也无法将她打倒哦！ 在找到治疗一方通行的方法之前，她会作为负责演算的备用电脑陪在一方通行身边的。 寂静的病房内，只能听见两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星野白羽低下脑袋，伸手慢慢地靠近一方通行脖子，指尖轻柔地划过黑色的项圈，她清澈的目光随着指尖停留在项圈上面。 这一刻，仿佛时光的流逝都变得缓慢了。 …… 一方通行回想起了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 真是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往事。可能是因为这个笨蛋跟他说起了她自己过去的故事吧。 最开始的时候，那个被大家称为一方通行的人，过去也有人味的名字。姓是两个字，名是三个字。非常平凡无奇的名字。 然而对他来说最大的灾厄，是他的能力比他自己想像的还要强得多。 朝着他冲过来的同龄少年们在一碰到他的瞬间，骨头就折断了。教师过来阻止，教师的骨头也断了。 大人们对他群起围攻，结果是全灭。到最后，警卫及风纪委员赶过来，仿佛正对抗着强盗般，对着十岁的孩子以各种超能力和新时代兵器展开攻击。但是这些人也一样全灭。 而站在所有人炮火的中心的他，只是感到害怕而已。 害怕遭到暴力对待，害怕那些人恐惧的眼神，害怕独自一个人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就像唯一的异类一般。 感到害怕的他惊慌地举起双手乱挥。 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这是极为理所当然的反应。 最终演变成的结果就是。 没有窗户的无人攻击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穿着机械重甲的增援警卫，为了保护受伤的同僚而死守岗位。简直就像电视上常播出的怪兽电影情节。他就像一只被众人所害怕的丑陋怪兽。 幼小的心灵开始察觉，自己的指尖一碰，人们就会受伤。自己的心中有点不耐烦，人们可能就会送命。 为了避免毁灭，他必须将感情封锁在心中，不对任何人展示。不伤害任何人的办法，就是成为一个不管受到他人如何对待都不动如山的人。 但是幼小的孩子已经犯下一个大错。 他的做法相反地让他变成像冰一样不顾他人死活的人。一个不管受到他人如何对待，也能完全不发一句怨言的人，一定是个对他人的人生完全不感兴趣的人。 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引导的情况之下，他选择了自己的道路。 那天，就在那一天。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研究人员找到了他。 [你确实是最强的能力者，但是如果只是止步于最强的话，身边的环境将会永远维持现状。不过，如果是胜于最强的绝对力量，你的生活或许会有改变。]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如是说道。 既然不能随便与他人产生争执，那就创造一个不会产生争执的环境。只要自己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让他人认为与自己起争执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就行了。 只要自己不单只是最强，而是绝对无敌。或许可以不再令他人受伤，也可以不再令他人感到恐惧。 自己将获得他人的认同。 他伤痕累累的内心这样期待着。 然而结果是什么？ 他杀了9639个妹妹们。 然后，他又为了拯救剩下的一万多个妹妹们被子弹击中大脑，失去了语言机能与计算能力。 到底在干什么啊。 明明就算没有拥有绝对的力量，甚至连最强都可能不是了，也是可以获得别人的认同的。 这个少女就这样不去关注他到底有多厉害的超能力；就这样以平等的立场面对他；就这样把他当成一个也会受伤的普通人来对待；就这样为了让他安心而默默帮助他…… 明明就算她不做这种事情，自己也可以应付的。 是的，他只要随时警惕着身边潜在的威胁就行了。只要，任何一秒钟都别松懈大意就行了，即使是在睡梦中。 只要随时准备着切换电极的使用模式就可以了。一旦开启了能力使用模式，无论来的是十几人的小混混还是一支正规的军队都无所谓！ 十五分钟的时间。呵，足够让他们全灭了！ 为了这种事情而让她自己受伤的少女果然…… 是笨蛋。 将手臂挡在眼前的一方通行嘴角微微弯起，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浅笑。下一秒钟，这个笑容便完全从他的脸上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涟漪。 很可惜的是，一直盯着项圈看的黑发少女似乎并没有捕捉到这抹难能可贵的笑容。 “你们在干什么？星野震惊地看着你们。”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 ※※※※※※※※※※※※※※※※※※※※ 我想塑造的女主不能只是躲在一方身后，而是互相保护、并肩作战的存在！ 顺便一提，我修改了第二章，加了风斩冰华的戏份，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一下。 第三十六章 星野白羽和一方通行同时看向门口，那里正站着三个人，分别是刚才说话的星野春，正捂住星野春双眼的芳川桔梗，还有身着警备员服饰的黄泉川爱穗。 芳川桔梗一脸我就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的表情说道：“这里可是医院，你们两个稍微注意一点啊，而且还有个小朋友在这里。” 黄泉川爱穗从最开始的诧异进而转变为慈祥的笑脸：“原来你这些天总是三天两头就往医院跑的原因是这个？哎，我今天终于明白嫁女儿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星野春正从挡在她眼前的大手的指缝间悄悄地观察着两人，她小声嘀咕：“难道，我要叫那个人爸爸吗？星野现在陷入了混乱状态！” 场面相当热闹。 星野白羽几乎是瞬间从床上爬了起来，“你们不要误会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的！” 少女眼神飘忽不定，洁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满脸通红的模样仿佛可以看见从她脑袋上冒出的蒸汽。 然而对面的三人没有将星野白羽结结巴巴的解释听进去，两位大人一脸慈爱地看着星野白羽。 一位小朋友依旧没有脱离混乱状态，通过星野春的表情来推测，她应该是在认真考虑是否要改变对一方通行的称呼。 一方通行慵懒地撑起身体，手放在自己的颈脖上，扭动了一下脖子。他神色自若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慌乱，似乎不在意自己眼前正在上演着只有恋爱轻小说中才会发生的闹剧。 星野白羽看见一方通行一副懒得开口解释的态度，有些不满地对他说：“你也说点什么吧，一方通行。” 嫌麻烦的一方通行果断拒绝：“真是麻烦死了。为什么要拉上我一起解释，刚才明明是你把我扑倒的，你自己去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星野春立刻双眼放光，仿佛发现了惊天的八卦一样，她兴奋地说道：“什么？妈妈竟然是攻的那一个吗！星野再次陷入了混乱！但是莫名的，星野此时的状态栏中多了一个兴奋状态。” 救命，她的这个队友不但不帮忙解决误会，反而还不自觉地增加了新的误会。现在这个状况真是跳进黄都洗不清了，谁能来告诉她到底要怎么做啊。 星野白羽近乎奔溃地大喊：“一方通行！请你不要再为这个糟糕的状况添乱了。什么叫做是我把你扑倒的？明明是你先把我按在床上，我才会想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一方通行用无所谓的语气开口说道：“不要把锅甩给我，我刚才早就停手了，是你自己的行为导致了现在这个状况，笨蛋。” “我发现你骂我笨蛋好像骂上瘾了？” “因为你本来就是。” 星野白羽开始了第一次对这个称呼的反抗，她低声说道：“说别人是笨蛋的人才是笨蛋。”， “你说什么？” “一方通行是笨蛋……”黑发少女说得超小声。 “啊？！”白发少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呜哇，我错了。” 一方通行切了一声后，没有再为难那个三秒钟都不到就已经投降的少女。一方通行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吵闹的空间。 看见独自离开的一方通行，星野白羽立刻伸出没有受伤的手臂，用力地拉住一方通行的衣服，她大喊道：“请不要一个人逃走！” 顺便一提，这里是医院，一方通行还是病人，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穿着宽松的病服。此时星野白羽面对从未预想过的状况，她的情绪很焦急，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度。 所以这接下来发生的将是这一系列巧合的所导致的结果，绝不是有意为之。 是的！她绝对不是故意将一方通行肩上的衣服扯下来，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的。 “……我也许是不应该叫你笨蛋。”一方通行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星野白羽呆滞的脸庞，“快给老子松手，你这个变态。” 星野白羽的大脑一片空白，听到一方通行的话后她先是如同机械人一般服从了指令。随后她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脸涨得通红，既羞愧又无辜地望着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此时的反应是将衣服整理好后默默地后退了半步，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幻，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星野白羽。 “我、我不是故意的，一方通行你一定要听我解释！还有你刚才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不要啊，我不是变态！” “变态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变态的。你说对吧，变态。” “！！请不要再给我增加奇怪的称呼了，这样的话还不如叫笨蛋呢！”被迎面袭来的变态两字刺激到了神经，星野白羽自暴自弃般说着。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我以后还是叫你笨蛋。” “？”现在星野白羽的小脑袋中装满了很多个问号，她呆呆地歪着头，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虽然星野白羽很想阻止一方通行就这样永久性地将‘笨蛋’当成对她的称呼，可是假如自己真的付出行动去阻止他的话，说不定就要承受另外一个更无法直视的称呼了。 她太难了…… 黄泉川爱穗望着两个人宛如孩童般幼稚的对话，她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不过想想也是，对于黄泉川来说他们确实只是孩子。 虽然黄泉川不太了解那位白发少年，但星野白羽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从小就异常的乖巧。 以前黄泉川曾向其他同事抱怨住在对门的女孩过于乖巧懂事，导致她明明想要照顾这个独自生活的小孩子，却发现女孩并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得到她的帮助。 同事们都反问黄泉川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孩子很乖是一件好事。 所以这一定是件好事吗？ 如果对方是一个大人，黄泉川也许会觉得是好事。但如果对方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呢？ 孩子的内心是最为纯粹、最为透明的，喜怒哀乐都轻易地写在脸上，这便是孩子们的天性。他们没有任何的顾虑和烦恼，尚未经历过任何风雨洗礼过的心灵宛如晶莹剔透的水晶一样珍贵。 在这样一群天真烂漫甚至有些顽皮的孩子中，星野白羽就像唯一的‘异类’。她总是以友善的态度对待周围的人，无论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也都不发一句怨言，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这种小心翼翼地照顾他人感受的模样，就像……在害怕什么？ 当黄泉川偶然从星野白羽的学校得知她以前曾经无法控制心灵感应的过往后，在得知她会选择来到学园都市的理由后。 在得知这些事实之后，每一次黄泉川看见女孩体贴的举动都会有些心酸。 自卑。 也许很奇怪，为什么黄泉川会将这个词和人缘好又是高等级能力者的星野白羽联系在一起。 但是如果这便是真相呢？如果是因为自我评价过低，所以才想要完美地做好每一件事。如果正是因为深知自己的不足之处，所以才会想要尽可能地回应每一个人对她的期待。那么少女一切不符合她年龄的举止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可她分明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明明就算任性一点也没事；就算想要生气或者是委屈地哭泣也可以；就算像个孩子一样看着喜爱的漫画书而不是医学书籍也不会有人责怪啊。 明明多依靠一点作为大人的自己也没事，黄泉川想着。 这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生来便是成熟稳重的，人们总是在困难和失败中学习如何收敛自己的锋芒，渐渐地走向成熟。 如果现实逼着你要早些成熟，那么除了顺从以外别无选择。 但是现在，黄泉川看着星野白羽和这个白发少年之间的互动，她的直觉告知她，星野白羽对这个少年的态度和对其他任何人的都不一样。 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只是直觉而已。 黄泉川与少女相处九年的时间内，她从来没有见过少女如此无拘无束地表达出除了温柔体贴以外的情绪。 并不是说温柔体贴是缺点，在任何时刻都能温柔地对待他人的性格确实是少女最大的优点。 但如果一个人活着始终只有一种情绪的话，果然是件不正常的事情吧。 现在的星野白羽仿佛就像是展示出最为真实的自己，而不是为回应他人的期待而做出的举动。 说不定，这个少年将会成为可以让少女像个孩子一样依靠的存在。不过现在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这样想着的黄泉川笑着打趣道：“那边的两个人，你们散狗粮的行为也适可而止一点，我有正事找你们。” 已经被黄泉川划分为小孩子的范围中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你在说什么啊？” 黄泉川眼看对面的两人即将暂停握手言和转而将攻击的目标转向自己的时候，她连忙说道：“我是真的有正事，你们对刚才遇到的机甲有什么了解吗？” 星野白羽正打算详细述说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经过，却听见一方通行已经先一步开口说道：“在那之前，这个笨蛋的伤口裂开了，先让医生来看一下吧。” “其实没必要……”话刚说一半星野白羽就看见一方通行不悦的脸色，她默默地住嘴了。 ※※※※※※※※※※※※※※※※※※※※ 之前是芳川分析一方心理，现在轮到黄泉川分析星野了，我想写一家五口！ 遇见一方后星野当然也要成长和被救赎的。 至于星野现在为什么对一方的态度不一样，是有理由的。我以后慢慢分析w 不过大家都可以猜猜看啦 第三十七章 将裂开的伤口重新包扎完后，星野白羽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黄泉川。并从黄泉川那里得知了刚才她遇见的金发少女因为受伤和过度劳累，所以现在和那些被她使用了超能力的da一样晕迷不醒。 “如果事情真的如那个金发所说的，那妈妈现在岂不是很危险！”星野春用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星野白羽，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星野白羽轻轻地抚摸着星野春的头顶，柔声安慰星野春不用担心她。可无论星野白羽说什么，星野春也不肯松开抱住她的双手，星野春的手臂就像是胶水一样紧紧地黏在星野白羽的身上。 芳川和黄泉川面面相觑，两个没有育儿经验的大人纷纷无奈地耸了耸肩。 “妈妈，你现在回家的话很危险。万一那些人知道你的住址的话，一定会再次袭击你的，所以不要回去了。星野冷静地分析着现状，并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 “可是就算我待在医院里也不能保证那些家伙不会再次派[棺材]来对付我。” “这个不用担心啦，不是还有爸爸在吗！” 星野春露出了开心的笑脸，她伸手指向一旁的一方通行，“刚才爸爸也从坏蛋的手下保护了妈妈，所以安全起见，你今天就待在医院里吧。” 虽然刚才听见星野春嘟闹着“难道我要叫那个人爸爸吗？”，但星野白羽没有想到对方真的以实际行动践行了这个想法。 星野白羽目瞪口呆地说：“喂！你也要追加奇怪的称呼吗，为什么要叫他爸爸啊？” “这种理由难道还需要星野解释的吗！”星野春也表示很震惊。 星野白羽态度坚决地说：“需要！” 星野春一扫忧伤的神情，笑嘻嘻地说：“当然是因为你们刚才……” “臭小鬼，不准叫我爸爸。”一方通行不耐烦地按住星野春的脑袋，野兽般凶恶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在看见星野春委屈巴巴地点头后，一方通行转身离开了原地，在走到病房的门口时他停住了脚步。 “留下来吧。”一方通行背对着星野白羽，一只手酷酷地插在裤袋中，“如果就这样让你回去的话，我今天肯定会被这个小鬼吵得睡不着。想想就麻烦死了。” 就这样头也不回地丢下了这句话后，一方通行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不愧是我爸爸，一开口就知道是老傲娇了。”星野春捧着自己的脸蛋，一脸崇拜地望着一方通行离去的方向。 看起来，妹妹们被研究人员们灌输的[傲娇属性非常受欢迎]的这个设定依旧存在着。 星野白羽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她伸出食指点了点星野春的额头，“你刚才不是还答应不叫他爸爸吗？” “啊啊啊，刚才一时之间说漏嘴了。这件事你不要告诉爸爸，不对，是不要告诉一方通行。星野可爱地向你撒娇，希望你可以帮忙保密。” “我考虑一下哦。”星野白羽摆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 从病房内不时地传来欢快的笑声，房内的灯光透过没有关严实的门缝处洒落在地面上，为黑暗的走廊添上了一丝光亮。 刚从自动贩卖机刚买完咖啡回来的一方通行看见的就是这幅情形。 那道照在地上的光线细得宛如用来穿线的银针，很让人怀疑这道光束在下一秒就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是芥川龙之介的小说中出现的蜘蛛丝，虽然它看似脆弱得仿佛一触即断，实际上它是佛世尊给予的坚细如钢丝的救赎。 令人忍不住想要握紧，却又害怕它会如小说中结局一般断裂。 在深夜的医院走廊上，一方通行提着装满罐装咖啡的塑料袋，在黑暗中茫然地驻足了许久。 最后一方通行终于迈向了前方，打开病房的大门，‘温暖’的灯光随之倾泻在他的身上。明亮的房内正说说笑笑的四人，此时一致地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你回来了？” 这句话是她们中的哪个人说的？ 这种显然易见的事情也要问啊，简直像傻子一样。 不过，算了。 “嗯，我回来了。”一方通行回答道。 时光转瞬即逝，当星野春小朋友终于玩累以后，她趴在星野白羽的身边陷入了熟睡之中，肉肉的小手依旧紧紧地攥住星野白羽的衣角。 经过刚才的交谈，星野白羽才知道原来芳川和黄泉川两人竟然是旧相识，看起来这个世界真是小。在黄泉川离开之前，星野白羽叮嘱她不要忘记照顾她家的猫咪，黄泉川笑着应下来了。 刚才还无比热闹的房间此时就只剩下星野白羽、一方通行还有一个睡着的星野春。 话说她要在哪里睡觉？如今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一点晚。要不就去星野春的病房里睡吧，总霸占着一方通行的床位也不太好。 “那我们也走啦。”星野白羽坐在床边，弯下腰，伸手去够躺在床的另一侧的星野春。 “你要去哪里？” “去星野春的病房里睡觉，我差不多也觉得有点困了。” 一方通行皱了皱眉头，“笨蛋，那让你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我可没有心灵感应，就算你不在视线里也能感知到你遇到袭击。所以，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待在这里。”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抬手关掉了房间的灯，瞬间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当眼睛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后，星野白羽看见一方通行已经重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在近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一方通行的发色分外显眼，就如同不会被周身的暗夜所侵蚀的唯一的一抹纯白一样。 虽说是因为超能力过强才导致的结果，但是白发真的很好看啊！星野白羽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感叹。 “可是你不睡吗？没事的哦，不用一直看着我。如果敌人来袭击的话，我会喊得超大声的！所以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现在不困。” “但是已经很晚……” “行了，你就赶紧睡吧。我刚才喝了咖啡，所以现在一点也不困。” “你怎么又！我都跟你说了晚上不要喝太多咖啡。” 面对星野白羽的说教，一方通行基本当作没听见。 星野白羽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堆话后，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困意，她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用指腹揉了揉眼睛。 一方通行看了一眼强忍睡意的星野白羽，叹了一口气，“既然都这么困了，你就快点睡啊。” “那你呢？” 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原点，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真是麻烦，他果然不应该做这种不习惯的事情。 似乎是被星野白羽的反复询问烦到不行，一方通行突然站来，语气平静地说：“我现在就去睡，这样总行了吧？大小姐！” 一方通行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房间，开门关门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一分一秒的停顿，也没有留给星野白羽一个眼神。 星野白羽望着门口的方向，思考着难道她这又是把一方通行惹生气了吗？ 内心有些惆怅的星野白羽低下头，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星野春的脸蛋。睡得像只小猪一样沉的星野春毫无知觉，依旧呼呼大睡着。 星野白羽思索了一会，还是觉得她自己没做错，她可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一夜无眠。 不过，还是得哄的。哎，明天再说吧。 就这样将这件事放到明天，星野白羽终于顺从了身体的本能，进入了甜梦的梦乡中。 过了一会，房门被从外面被打开了一条缝，随后大门整个被打开，白发少年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两个面容相似的少女正躺在床上，她们就像一对感情甚好的姐妹一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星野春看起来像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食物，她嘴角上扬，眉毛像月牙儿一样弯起，嘴角处可疑地留下了一点晶莹的液体，但配上孩子般有些肉肉的脸蛋，看起来反而很可爱。如果星野白羽此时醒着的话，她大概会一边大呼可爱，一边冲上去捏星野春的脸蛋。 在观察了几秒钟后，一方通行有些嫌弃地将星野春和星野白羽两人分开了，然后又将两人身上下滑的被子往上拉。 做完这些事后，一方通行重新坐在刚才的椅子上，他拿起塑料袋中的罐装咖啡，单手打开易拉罐，举到唇边喝了一口。 总觉得有一种既视感，这件事是不是前几天也发生过。 [昨晚没休息好吧，现在可以安心睡了哦。现在你可以自动开启反射了，这样你会安心点吧。放心，我会一直待在这里的。] 也是在这个房间里，温柔地微笑着的星野白羽曾这样承诺道。 正如她承诺的一般，在自己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人确实是她，当时的她就是坐在自己目前所坐的椅子上。 啊，不过现在位置颠倒了。 真是的，为什么自己要来做这种事情？明明比起被动的防御，还是直接攻击对方基地，将敌人一扫而空比较快。可是现在不清楚敌人的基地所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算了，反正。 “反正……我也只是睡不着而已。” 一方通行突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他是想要解释给谁听的。 在黑暗的房间里，就连看书打发时间这一选项也无法做到了。无所事事的少年思来想去了半天，最后只有将手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托住自己的下巴，就这样看着正闭目沉睡的少女。 如果此时有之前就认识一方通行的人看道他现在的神情肯定会吓一跳。 因为，那是多么安宁祥和的神情啊。 ※※※※※※※※※※※※※※※※※※※※ 芥川龙之介写的《蜘蛛之丝》中的主人公生前做过的唯一的善举就是放生过一只小蜘蛛。他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受尽各种折磨和苦难。佛世尊想到他曾救过小蜘蛛，便放下一条坚细如钢丝的蜘蛛丝，想要救他脱离地狱之苦。 这里引用这个故事并不是想突显出谁的必要性，其实我觉得向一方伸出援手不一定必须是某个特定的人才可以，只是恰好是她们而已，恰好只有她们接纳了一方而已。明明……一方的愿望就是那样简单，把他当成一个人，以不带恐惧的，站在相同立场的态度对待他，这样简单的愿望。但一直等待他参与了绝对能力进化计划后，他才终于实现了这个简单到不行的愿望。真是很残酷啊，现实。 在《蜘蛛之丝》中，佛世尊认为即使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只有心存改过之心，都是有被救赎的可能。我很认同这一点，所以引入了蜘蛛丝的比喻。（我是不是废话太多了？但是我真的很想找个人说说我的想法嘛！qaq） 第三十八章 浓密的睫毛像蝴蝶扑扇的翅膀般微微颤动，少女睁开了水润的双眸。 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但她却在第一眼就发现了仿佛比这阳光更加耀眼的红色，那双眼眸有着如同火焰一般炽热的色彩，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一时之间，星野白羽神志只是遵循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直勾勾地盯着一方通行的脸看。 一方通行无法继续无视对方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他疑惑地问道：“干什么一直看着我，你是还没睡醒吗？” 星野白羽这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她紧张得咳嗽了一声，“咳咳，我那个……嗯，可能是因为还没睡醒吧。”少女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就这样顺着对方给的理由说下去了。 星野白羽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和因为羞愧而染红的脸颊，她开口说：“你怎么在这里？” “废话，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也是啊。不过你昨晚是去哪里睡了？你突然之间就生气走掉了。” “那个小鬼的房间不是还空着吗。” 坦然自若地回答完星野白羽的问题后，一方通行小声嘟囔了一句，“……从哪里看出来我生气了，笨蛋。”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非常轻，以至于星野白羽根本没有听清，她疑惑地靠近一方通行，歪了歪脑袋。“你后面一句说了什么？” 一方通行不耐烦地回答：“说你笨蛋。” “一大早上你就开始了吗？不要直接用这个名词来代替对我的称呼啊。” “还是说你比较喜欢被叫变态？我会考虑一下的。” “喂！” 两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一旁的星野春，星野春打了一个哈欠，从床上爬了下来。她迷迷糊糊地走到两个人的中间，盯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别吵啦。” “？？” 最后的结果是星野春牺牲了自己，成功地将两人从对星野白羽的称呼的争论之中转移到严令禁止星野春叫爸爸的已决事项之中。 正吃晚饭的星野春突然低叹道：“我太难了。星野分明是为了你们操碎了心，却受到这种待遇，这根本就不合理。” 对于早上的事件，星野春已经就这样抱怨了一整天了。然而对面的两人始终无动于衷，没有一个人回复她，星野春再次叹气。 “姐姐，星野可以找你说会话吗？”和星野白羽一模一样的嗓音，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就是这个声音中不含一丝情绪波动。 星野白羽转过身，看见了外表和她年龄相仿的妹妹，“当然可以。” 星野10056号扯住星野白羽的衣角，说道：“请跟我一起来。” 星野白羽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拉她去别的地方说话，但还是任由着星野10056号把自己带到了空无一人的角落里。 “星野9640号被抓走了。星野向你汇报着拒绝向最后之作共享的信息。” 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蔓延至星野白羽的四肢百骸。 被抓走了……为什么？ 难道说这次敌人准备采取利用人质威胁她的战略？还是说，本来就不是非她不可，敌人真正想要的是她与妹妹们共同持有的某个特质。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她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人伤害妹妹们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星野白羽露出温和的微笑，轻拍了星野10056号的肩膀，“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救出那孩子的。” 星野白羽走在通向医院大门的路上，她现在已经从妹妹那里得知了目前星野9640号所处的大致方位了，现在必须尽快赶往那个地方。 星野白羽感受着从内心传来阵阵刺痛，像是有一根根银针扎进她的五脏六腑。 竟然，再次让那些孩子们陷入危险之中。 想起之前神沢晴子对她的称呼，‘住在象牙塔里的大小姐’。 说得一点也没错。 星野白羽并不是赞同神沢晴子当时利用这句话对自己的讽刺与贬低。 为什么没有接触过黑暗就是低人一等？难道所有人都认定了从未接触过黑暗的人在触碰到令人作呕的黑暗后一定都会一蹶不振吗？ 她无法认同这种像是将人类的所有可能性扼杀的刻板印象。之所以会这个看法也许……要归功于一方通行对她的影响。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现在，星野白羽之所以会回想起神沢晴子的话，是她不得不承认神沢晴子所说出的字面上的现实。 一个月前，她还是对学园都市暗地里行动的各类势力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她还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和平的校园生活的‘大小姐’。 尽管她通过绝对能力进化计划和特力研了解到学园都市的黑暗面，她依旧尚未完全摆脱掉长期生活在光明的世界中才会有的天真到有些傻气的心态。 明明都遇到了两次来自敌人的袭击了，总该有一点危机意识了吧，但她并没有过分忧虑。 难道是觉得敌人的目标是她本人，所以就没有想到敌人会对她身边的人出手吗？难道是因为这两天温馨和谐的氛围让她忘记了吗？忘记了深藏于学园都市中的黑暗面。 难道不记得了吗？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自己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可是无法守护好任何人的。 星野白羽垂在身侧的双手握得紧紧的，指尖掐进肉里。她低着头，黑色的长发遮挡住了她大半面容。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地挽回，一定要救出那个孩子！ 星野白羽就这样独自行走在通向医院大门的道路上，忽然她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那个人的身上还残留着好闻的咖啡味。 “你要去哪里？”对方用低沉且充满磁性的声音问道。 星野白羽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动作，绕开了面前的那个人，继续前进。 下一秒，手腕被握住了，她被拉得后退了一步，纯黑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 此时，一方通行看见了少女白皙的脸庞上，那副隐忍似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猩红色的瞳孔微缩，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握紧了，连一方通行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突然感到难受？ 这种感觉和得知无法拯救最后之作时的痛苦有一些不同，这种胸闷的感觉更像是在昨晚得知她过去也曾被超能力所困扰后的感觉。 看起来，即使拥有着经过大脑开发课程的学园都市最聪明的大脑，此时也无法计算出这种感觉的真相。 “刚才妹妹找你有什么事？” 虽然不清楚自己此时究竟为什么会如此难受。 “如果现在不给老子说清楚的话，你就别想走出医院的大门了。” 但是总而言之，先让这个家伙的表情恢复成往日的傻笑的话，自己内心的这种难受也许就能稍微消停一下。 “听见了没有？星野白羽。”紧握住少女的手腕，一方通行说道。 …… 在耸立的高楼大厦的楼顶之上，有一个身影自由自在地穿梭其中，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两个人的身影才对。 被公主抱着的黑发少女脸色苍白地开口说道：“我必须承认一件事了。” “有话快说。”一方通行抱着星野白羽落在了另一座楼的楼顶上，跑了几步后，他再次高高地跳跃到了半空中。 对于能够操控所有矢量的一方通行来说，这种随意地在楼顶之间跳跃着前进的行为，似乎比小时候玩的‘跳房子’还简单。 星野白羽向下撇了一眼，灯光璀璨的道路上，络绎不绝的车辆和行人都显得如此渺小。她紧张得闭上眼睛，更加用力地环抱住一方通行脖颈。 “你是想让我窒息吗？”头顶上方传来一方通行无奈的声音。 星野白羽哆哆嗦嗦地说：“对不起，但是我有一点点恐高。” “我都叫你别跟过来了，我一个人可以解决的。现在我都好心地带着你这个累赘了，要是再敢嫌东嫌西，我就当你是想尝试一下自由落体的感觉了。” “呜呜呜，我知道了。”星野白羽将脑袋埋在一方通行的胸膛上，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思考身处的高度，“但是我好像不是累赘吧，你现在的超能力演算都是我在辅助的，不然十五分钟的电量早就用完了。” 一方通行毫不客气地说道：“那你就专心一点，如果因为东张西望而发生计算错误的话，我一定会拿你来垫背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纵身跳向下一个楼顶，不过这次星野白羽再也没有感觉到下落的失重感和冷风拍打在身体上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抱着在平地行走。 十秒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始终都是如此平稳的感觉。 难道已经到目的地了？星野白羽好奇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像蚂蚁一样渺小的人群。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害怕就不要睁开眼睛啊。” 亏他还特意使用了超能力，这个笨蛋！ ※※※※※※※※※※※※※※※※※※※※ 话说，一直吃糖会不会腻？下一章我要正经一点了0v0 第三十九章 名为埃斯特的金发少女和昨晚被装在棺材中的人皮挟美正面临着激烈的战斗，在她们四周有着被击倒的警备员和da。 人皮挟美为了保护埃斯特而挡在了敌人的面前，血流随着敌人的攻击而从人皮挟美的手臂中流出。 埃斯特无力地坐在地上，望着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人皮挟美，泪水从她眼眶中流下来，“为什么这个世界就只有绝望。” 已经什么都无法做到了，面对敌人的攻击，埃斯特只有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仿佛是要将这令人绝望的现实斩断一般，白发少年出现在了战场当中。 一方通行只是伸出了手掌，敌人灌注了念动力的有着合金般的硬度的武器便如同风中被吹散的沙子一般，重新变为一地散落的随处可见的纸片。 接下来的战斗用秒杀来形容也不为过吧。 星野白羽走到星野9640号的身边，确认了对方身体并无大碍后，她安心地松了一口。 轻松地将敌人击败后，一方通行回到了星野白羽的身边。刚才战斗时的疯狂的笑容已然从一方通行的脸上消失，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提不起劲的慵懒，“这样就结束了啊，根本连复健都算不上。” “辛苦你啦，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疑惑地问：“面对这种敌人，你自己使用超能力的话不是更快吗？” “啊，好像是这样的。但是用我的能力将他们击晕的话，她们大概只会感觉到自己睡了一觉而已。伤害别人的坏孩子还是需要有一个老师来好好教导一下。” “……你这家伙果然是天然黑吧。” “嗯？”星野白羽迷茫地歪了一下脑袋，眨巴着蔚蓝的双眸，一脸天真地望着一方通行。 又是这幅表情，这种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个笨蛋。一方通行咂了砸嘴，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别处。 星野白羽捂住嘴角轻笑道：“反正你也手下留情了，我看得出来。” 如果刚才一方通行真的想将对方往死里打的话，她会出来阻止他。但是星野白羽知道一方通行绝不会这样做的，他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其实内心很柔软、很温柔的人。 嘛，虽然只看外表的话，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获救的埃斯特走到一方通行的面前，低头鞠躬说道：“真的非常感谢你刚才出手相救。” “我只是赶走了那些烦人的虫子而已。” 尽管得到了一方通行如此冷漠的回答，埃斯特依旧不气馁，她再三表达了对一方通行的感谢和尊敬，并说想要一方通行做她的师父。人皮挟美也围着一方通行，希望他可以当埃斯特的师父。 “哈哈哈哈。”看着正围着一方通行上演着‘二人转’的埃斯特和人皮挟美，星野白羽忍不住笑出声了。 然后就被一方通行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只好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回望一方通行。 此时异变突然发生，一台棺材突然闯入了建筑物内，棺材上装载的导弹向着星野白羽飞来。 星野白羽刚想躲开，却发现她已经被一方通行护在身下，导弹爆炸产生的能量没有伤到这位最强能力者一分一毫。 不止是一架棺材，第二台第三台形态各异的棺材接二连三地降落在地面，一个女生的声音从棺材内传来。“不要妨碍我。” 埃斯特失神地开口说：“……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把蛭魅还给我。”然而刚才的女声并没有再回应她。 突然出现的第三台棺材伸出像是绳索一般的武器，将一旁的星野9640号抓了起来。 一方通行阴沉着脸说道：“切，目标原来是她吗？” 黄色的棺材带着妹妹以极快的速度向外行驶，转眼间它就消失在了建筑物内。 一方通行低下头看着星野白羽，目光中透露出些许焦急，他说道：“准备好了吗？你要是再敢说你恐高，我可不管了。” 星野白羽已经伸出右手环住一方通行的脖颈，将左手交握右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为了救那孩子，这点小困难我当然可以克服。我们赶紧追上去吧，能力的演算就交给我了。” 就这样，公主抱的动作越来越熟练的两人追着黄色的棺材，朝着漆黑的夜空飞去。 其余的两台棺材也紧紧地跟随在一方通行身后。三组队伍在学园都市的上空互相追赶着，所经之处皆是刮过一针飓风，他们的速度已经快到正常人无法用肉眼看清他们的全貌了。 最前方的黄色棺材突然停下来了。一方通行减慢了速度，身体浮在半空中，然后缓慢地下降。 一直跟随在身后两台的棺材也追赶上来了，绿色的棺材内传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人是菱形。“这不是一方通行吗？嗯。” 菱形正是将这几台棺材的研发者。棺材是让大脑以为机械强化的□□就是身体的方式来强化能力的机体，但现仅能在经特殊处理的已死亡大脑上取得成功。 一方通行看了一眼正被困在黄色棺材上的妹妹，不悦地紧皱了眉头，他转身望着正发出声音的绿色棺材说：“破铜烂铁的司机换人了？” “说是破铜烂铁真是伤人啊。这三台与你之前破坏掉的原型机不同，已经用拟似魂魄将它们强化至lv5等级了。就算你是学园都市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 菱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巨响打断。一方通行用脚踏了一下地面，原本平整的地面立刻裂开了几道裂纹，恐怖的裂纹一直绵延了十几米远。 “真是啰嗦，快告诉我你的所在地，混账家里蹲。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将星野白羽放在地上后，一方通行冲上前去，伸出右手想要去触碰棺材的表面。但在触碰到棺材之前就他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所击中，退回到了原地。 “这台机甲所强化的素材能力是念动力，怎么样？lv5念动力的泛用性还挺强的吧。说到底，你的矢量操作要通过媒介才能发挥。只要不与你接触，你的攻击就只不过是普通的物理现象。” 就在菱形洋洋得意地自吹自擂的时候，绿色棺材的腿部发生了强烈的爆炸，一只腿的损坏令机甲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在地上。 “管你什么念动力，只要有力的作用就存在着矢量。你可别搞错了，lv5等级的破铜烂铁来多少都没用。” 在棺材倒地而卷起的灰尘之中，外表清秀的少年站立在原地，他的白发随风飘扬，宝石一般的红眸中透露出不屑的目光。他将手插进裤袋中，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注视着倒下的机甲，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我是第一位啊。” “厉害，太厉害了。以前用来做实验的低等级能力者都是垃圾啊，垃圾。我好想把他装进棺材里。这样一定效果拔群，嗯。”看见自己的棺材被破坏，菱形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了。 双马尾的少女从后面抱住了菱形，“哥哥。” 被学园都市第一位的实力所刺激的大脑冷静了一些，菱形回望着蛭魅说道：“我明白了，蛭魅。首先要达成我们的目的才行。” 一方通行走向棺材，漫不经心地说道：“接下来要拆掉哪里。手臂？还是剩下的腿？” 此刻身后的两台棺材突然一起攻击了一方通行，然而所有的攻击都被一方通行的能力瞬间化解。 “哎呀，真是对不起，本来你的优先顺位就很低。但我一时没有忍住，对你出手了。嗯，让我先去达成原先的目的吧。” 三台棺材纷纷绕开一方通行朝着远处飞去，一方通行拉上一旁的星野白羽追赶着前方的棺材。明明已经快要触碰到棺材的表面了，但就在一瞬间，本该触手可及的棺材却突然凭空消失了 “真遗憾，放进混沌的素材能力是能让周围人认知变迟钝的隐匿，这个能力也被棺材所强化，现在能完全阻碍所有的认知。” “切。”对于还要继续这种追逐游戏，一方通行表现得很烦躁。 一想到刚才看见妹妹被困在棺材上满脸痛苦的模样，他就觉得快要无法再继续维持理智了。那副痛苦的神情和他记忆中的进行实验的情形在一定程度上重合起来了。 内心有一股暴虐的冲动，快要控制不住了。 菱形嘲讽道：“你这样随便乱跑是追不上混沌的。” “那为什么那两只还要跟着我们，我来替你回答吧，因为我有精准地追踪你的破铜烂铁啊。”一方通行一脚踢在面前的路灯上，路灯从中间折断，旋转着飞向了远处的空中。随着金属之间的碰撞的声音，原本空无一物的夜空中显现出一台棺材。 “就算肉眼再怎么看不见，只要有物体的存在，它的动作势必会产生空气流动。只要演算这个数据就能锁定目标，我的能力泛用性也很广吧。” 菱形笑着说道：“你也变了啊，为了区区一只要多少就能做多少的克隆体，居然还上头了，一路追到这里。你都杀了9639个克隆体了，她不就是你杀剩下的吗？” 大脑被强行与棺材上的数据线连接的妹妹痛苦地大口大口地喘气，尽管全身被牢牢地束缚住，妹妹依旧情不自禁地不断地挣扎。 染血的记忆重新在一方通行大脑中回放，这种时候真的非常痛恨自己的记忆力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要将那些实验中的每一次杀戮，每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啊。 菱形坐在电脑前悠哉地躺在椅背上，悠哉地晃着手中的棒棒糖，“我看了记录，那个是绝对能者进化计划吧。你当初这样到处乱杀，事到如今不会为了这么一个而摆出一副正义之士的样子吧。况且我根本就不明白你在意的点。” 菱形放缓了语调，然后突然一下子靠近电脑屏幕，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大喊道：“原本这些家伙，就是为了被你杀死而做出来的小白鼠啊！” 浓稠的鲜血滴落在一方通行的头顶，脚底下是红色的海洋，由血液汇聚为成的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水面’。浮在这‘水面’上的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那些尸体的面容完全一模一样，头上绑着蓝色丝带都不差分毫。浸泡在血液中的丝带颜色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不如称之为红色的丝带比较好。 每一具尸体上空洞的双眼都在看着同一个方向。 在看着他。 一方通行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冷静与理智被一寸一寸地侵蚀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 仿佛是洁白的墙面上白色的石灰脱落，露出了被包裹在墙内的黑色。 “我只……是想……” 一直用理智拼命克制住的疯狂即将要溢出胸膛了。 就像是好不容易结痂却永远……永远都不会完全愈合的伤口，被人血淋淋地挖开一样。 啊……已经控制不住了。 一方通行突然笑了，就像是被从铁笼中放出的猛兽，他爆发出至今以来最疯狂的笑容，“我已经决定要把你全身的骨头都捏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双如红宝石般美丽的眼眸中如今只剩下了杀气与疯狂，加上仿佛已经对世界感到绝望的扭曲嘴角。他现在的模样就像进行绝对能力进化实验时一样。也许，只可能比那个时候更加疯狂吧。 作为必须经过精密的演算才能使用能力的超能力者第一位的理智已经被丢在脑后了，日常生活中的冷漠与慵懒也被抛弃在灰暗的角落里了。 看见这样的一方通行，站在一旁的星野白羽想都没想地立刻伸手，想要触摸一方通行的身体。 究竟她要对一方通行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在大脑开始思考这些事情之前，身体已经擅自行动起来了。 在星野白羽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一方通行的衣角前，一直无视她存在的菱形突然向她搭话：“说起来，我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很在意了，你为什么会和一方通行待在一起？” 第四十章 星野白羽疑惑地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嗯，说的就是你，人形电脑。现在你在辅助一方通行进行能力的演算吧。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星野白羽愣在了原地，“什么……为什么？” “因为不是很奇怪吗？你身边站着的可是将你的克隆人杀死9639次的凶手啊，而且那些死亡的记忆你已经通过能力得到了，现在你的大脑中同样拥有着被一方通行无数次残忍地杀死的记忆吧，嗯。” 菱形握住手中的棒棒糖，将它按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星野白羽的脸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最后之作也就算了，虽然她也够奇怪的，竟然也可以和杀人凶手和平共处。但毕竟她是刚获得感情程序，像刚出生的小孩子一样的个体，这样一想，也不能说完全不能理解她。其他妹妹们根本就没被植入感情程序，也许都还不懂什么是仇恨。但是啊，你是什么情况？” 一方通行感觉只感到浑身僵硬，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了。那个他最不想去思考的问题就这样被□□裸地扔在台面上。 也许应该说是他现在最不愿去思考的问题才对，因为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星野白羽。 在那天，在最后之作大脑病毒程序启动之前他曾经和星野白羽在超市中相遇，那个时候他说了些什么？ [我可是将你的克隆人杀死近一万个的杀人魔王啊，你现在竟然还可以这么平静地和我沟通。前段时间你拼命地妨碍实验进行，还通过能力得到了那些家伙所有的记忆，现在难道不恨我吗？] [你有这份自觉倒是不错，因为我对你可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你不会是那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可别恶心我。] 当时的一方通行对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少女没有太多的感想，只觉得她是一个有些奇怪的人，也确实对她没有一丝罪恶感，甚至都不在意她对自己的看法。 就算对方说讨厌他又怎么样？内心里其实有一种‘你谁啊？’的感觉。 一方通行会拒绝继续参与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原因，也绝对不全是因为少女和他战斗时的三言两语。 如果不是最后出现的那个黑色刺猬头少年将他打醒的话；如果不是那个少年令他感受到了肉/体上的疼痛的话；如果不是那个像英雄一样突然登场的少年将他的幻想——克隆人只是没有感情的人偶这样的幻想粉碎的话。 如果没有那个黑发少年的帮助，那么一方通行不可能会在最后答应星野白羽不再参与绝对能力进化计划。 当然啦！谁会只因为见过三面的陌生人就承认自己是杀了近万人的凶手？ 已经杀了9639个克隆人了。不是几十个、几百个这种小数目。虽说生命不是可以用数字来衡量的，但是啊，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杀了9639个克隆人。 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没有任何一个克隆体说不想再继续战斗了，甚至没有一个人说他这样子的行为是不对的。 就这样杀了近万个克隆人啊。 那时候，他心脏的某块地方已经坏死了吧，已经麻木了吧，已经快要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习以为常了吧。 就像是让你每天吃你现在最讨厌的食物，每天吃十几次。如果你吃完了9639次后，别人再让你去吃这种食物的时候，还会觉得抗拒吗？ 当然，没人强迫一方通行去做这些事，没人强迫他每天吃不喜欢的食物，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过，你还记得吗，刚出生的时候人类最开始究竟是如何学会走路的？ 不可能有人天生就是用双脚走路的，所有人都是经过大人们后天一次次地教导后，本来只会用四肢爬行的婴儿才开始学会用两条腿走路的。 那么现在反着来吧，你自从出生开始，周围的人全部都在爬着走路。可能听上去有点滑稽，但是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呢？从一开始就耳目熏染的你会不会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做法？ 那么再做一个假设，如果从一开始就生活在一个封闭式的研究所里。 每天面对血腥的实验；每天往身体内注入药物；每天看见同龄的孩子们一个个被活生生地‘销毁’。 这样生活在一个理所当然地把所有的孩子们都当成实验用的‘小白鼠’的环境中。 你会不会觉得这……才是正常？ 如果当忘记关‘反射’，杀死了第一个克隆人的时，周围的所有人都一副熟视无睹的态度；如果身边的每一个大人都告诉你：“放心，不用客气。因为对方是以药物以及蛋白质合成的傀偶罢了。”；如果每一次实验开始前尝试与克隆人沟通却都石沉大海的话。 你会不会觉得这……才是正常？ 一直以来理所当然的事情被全盘推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啊？ 那个直到九岁才逃出特力研的孩子，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时的心情，有人能理解吗？ 然而第一次看见的外面的世界并不全是焕然一新的光明。被特力研的白衣恶魔们所害怕的孩子被转移到其他研究所，他徘徊于虚数研、睿智研、雾丘附属等等，位于学园都市黑暗最深处的研究所。 同一个研究所他根本待不到两个月，又是被转移到下一个研究所。那孩子的心情有人可以理解吗？ 那个从小在人性扭曲的黑暗中成长的孩子的心情，真的……有人可以完全理解吗？ 想要远离这无边的黑暗，想要被当成一个人来对待，所以才去做的事情。 却在蓦然回望时发现，原来自己的身心早在这十几年中被黑暗所玷污，连自己最后寄希望于的绝对能力进化计划，他连这个计划本身正是自己想要逃离的黑暗都没有察觉到。 这种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啊？ 不过，以上其实全部都是废话啦！！！ 是的，无论是什么理由，无论有什么隐情，无论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些事情都不是可以掩盖他犯下的错误的理由。 一方通行杀了近一万人的事实不会因此发生任何改变。正因为一方通行自身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如此痛苦。 那么星野白羽现在究竟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一方通行情不自禁地想着。 菱形疑惑地问道：“你是一个生活了十六年之久，拥有着正常人的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你们两个人才能像是正常人一样相安无事地站在同一个空间，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一方通行暂时克制住了想要直接冲上去将棺材撕碎的冲动。这并不是代表着被菱形激发的怒火和心理阴影已经消失了。 与之相反哦，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像是一个被剧烈摇晃过的汽水瓶，现在只因为有一个瓶盖堵住了出口，所以汽水才没有喷涌而出。但是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一口气爆发出来了。 他现在想要听到星野白羽的回答，明明十几天前都觉得星野白羽的看法根本无关紧要。 而且，就算知道了她的想法又能怎么样？她也不能完全算作受害者。介于帮凶和受害者之间的最尴尬的身份，这是她的定位。 但是为什么？他现在特别想要听到她最真实的想法。不是其他任何人的，而是这个少女的想法。 回想一下吧，之前少女温柔地对待他的时候，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你受伤的事情，也有一部分是我请求你帮忙的所造成的结果。] [我就是想还之前的人情，行了吧。]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会负责的！我一定会找到治好你大脑的办法。] 责任、人情。如果少女仅仅是因为这些原因而勉强地选择待在他身边呢？那么如果排除这些所有的客观因素，少女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如果真的听到少女说出，和他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感觉有所亏欠，其实和他待在一起就会回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其实她内心深处依旧摆脱不了对他的厌恶的话。 那个时候他要怎么办？ 从机甲中传来菱形的声音充斥着恶意的戏谑，“别告诉我，其实你是受虐狂所以对这种事情毫不在意，反而会感到特别兴奋。这种应该被称作什么啊？我想到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对吧！我也不想对别人的性癖过多插嘴，如果你真的承认自己是受虐狂的话，我不在意你继续帮着一方通行的啦。” 星野白羽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不过。如果你现在就停止辅助一方通行进行演算的话，我一会就毫发无损地把妹妹还给你，怎么样？这个交易还不错吧。” 星野白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单手抚着自己的额头，像是很无语地看见棺材说道：“哎。本以为你想说点什么？我都闭上嘴听你讲到现在了，结果发现全都是废话。现在你说完了吗？接下来该轮到我说话了。” 少女蔚蓝的眼眸中透露出对她而言极为罕见的冷意。 ※※※※※※※※※※※※※※※※※※※※ 我突然吹条，有一说一，只要看过新约9都会成为条厨的。但我还是最爱一方的啊啊啊，他超好的啊啊啊。 第四十一章 可以听见他的心声。 可以感受他的情绪变化。 可以感受他的内心的迷茫与脆弱。 通过脑电波联结传递而来的信号，确实接收到了。 真是的，分明摆出这么凶神恶煞的表情，为什么内心这么细腻啊，这个人！ 在她内心游走的这份酸楚到底是她的情绪？还是通过脑电波传来的一方通行的情绪？已经分不清楚了。 很奇怪吧，对于lv5的她来说，这点小事本该是能够分辨清楚的。但现在她的内心百味交杂，再加上一方通行那又是杀意又是愧疚自责的情感，各种情绪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就像数不胜数的五彩线条交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这份酸楚到底是属于谁的了。也有两个人都怀揣这份感情的可能性吧。 非常想现在就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但他现在更需要的也许是其他东西。 星野白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交易听上去还不错，本来我们就是为了救出妹妹而追赶你的，如果妹妹可以平安无事地回来，也算达成了我们最初的目的了。” “那么你是同意……” 仿佛是将自己几秒钟前说过的话全部否定般，星野白羽勾起嘴角，微笑着说道：“但是！我拒绝！” 菱形惊讶地说：“你的选择好像和你刚才说的话完全不一致？” 星野白羽看了一眼妹妹，转过头，对着棺材语气不善地说：“彼此彼此啦，你现在做的事情也和你刚才的承诺不一致，难道没有看见吗？妹妹现在明明是这么痛苦啊！这哪里算得上是毫发无损地还给我，你以为那孩子是用完就扔的玩具吗？” “你在意的点是这个吗？那我可真是没办法了。不过这和你帮助一方通行的举动更加矛盾了，他以前可是让妹妹们更加痛苦的人，嗯。” 听着菱形愉悦的语气，星野白羽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努力地克制住从刚才开始就涌上心头的怒火。 “揭别人的伤口就这么有趣吗？就这么让你感到愉悦吗？是的，你所说的全部都是无法反驳的事实，所以呢？”星野白羽的蓝眸冰冷得如同染上冰霜一般，眼神轻蔑的看着棺材，“你是想让我赞同你的观点，然后和一方通行当场决裂，还是……想拖延时间？” “哎呀，被发现了。不过你还挺冷静的嘛，受虐狂小姐，嗯。” 星野白羽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无奈地开口说道：“从刚才开始就一口一个受虐狂、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称呼我。说实话，我觉得根本觉得不痛不痒啦。” “哈哈哈，难道因为你真的是受虐狂？” “继续说，我在听。”沐浴在月光之下的星野白羽冷着脸，声音略显低沉， “如果你认为仅凭这几句话就能动摇我的内心的话，如果你认为位于精神系顶层的两位lv5中的其中一人，会因为你这个陌生人随口说的几句话而改变自己的信念的话。那你可真是，别太小看人了！” 深夜的楼顶上，狂风带着寒意在耳边嗖嗖地穿过。少女黑色的长发和蓝色丝带在风中轻盈地飘舞，蔚蓝的双眸中闪过坚毅的目光。 “现在就让我大发善心地告诉你为什么我要帮助一方通行。实际上，我根本没必要跟你这个陌生人解释这个，所以接下来的话你就心怀感激地听着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值得铭记的往事般，星野白羽的脸上终于找回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其实很简单，一句话就可以说完的事情。因为一方通行做到了你刚才没有做到的事情。” 菱形皱眉思索了许久才回应道：“哈？” “没错，我一开始确实很讨厌一方通行，即使表面上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但依旧只把他固定在将妹妹们杀害的凶手的这个身份上，也不想再和他过多接触了。那时候的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虽然过去发生的事实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但一定有什么发生了改变，或者是正在改变。 “不过，一方通行用他的行动告诉我，我自己是多么愚蠢的人！将位于精神系顶端的能力者的信念在一瞬间完全动摇了，他确实做到了这样的事情。” 那个时候，在子弹击中一方通行大脑时，星野白羽仿佛清晰地听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那由近万次死亡的记忆汇聚成的印象宛如玻璃镜面般被击碎的声音。 人类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教会她这一点的毋庸置疑就是那个拼上性命也要保护一个女孩生命的少年！ “那是一边让无辜的人饱受痛苦，一边以践踏他人的伤口取乐的家伙绝对无法做到的事情！无论从你的口中说出的话是多么正确的事实，无论你再怎么通过他人的过去贬低他人，都无法改变你是一个夺走我们重要的人，然后让她痛苦的混账！” 星野白羽的声音坚定有力，没有一分一毫的迷茫与犹豫。 “什么‘你都杀了9639个克隆体了’，什么‘为了被你杀死而做出来的小白鼠’，什么‘为什么帮助一方通行演算’。这些事情，现在是真的无所谓！就算曾经双手沾满鲜血也无所谓，就算你是有什么隐情才抓走妹妹也所谓。” 捋了捋被风吹得凌乱的秀发，星野白羽说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都只是要从你手下救出妹妹罢了！仅此而已。” 已经得到她的答案了。一方通行安静地注视着身边的星野白羽，就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少女的侧脸。 此时，星野白羽的脸上不再是温柔的微笑，不是无可奈何地迁就着他的模样，也不是对‘笨蛋’这个称呼感到不满而可爱地鼓起脸颊的模样。 那双混合着气愤与坚毅的双眸，他之前也见过。在星野白羽穿着病房来阻止他进行实验时，她的脸上也是这幅表情。 少女就这样说出了可能不足以称为满分的回答，但确实是他现在最想要听见的话语。 不是用各种理由帮忙掩饰他的过错，也不是一味地指责他的过去，而是好好地看着现在正站在这里的他。 尽管内心涌现的杀意已经消散，但理智似乎还没有回笼的样子，不然为什么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如果还想叫我受虐狂的话，请自便。反正我的内心可不是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动摇。”少女风轻云淡地说道。 “也就是说谈判失败喽，那么再见，嗯。”电脑屏幕散发出幽幽的蓝光，菱形敲击着键盘，打算操控三台棺材离开，却发现棺材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行动。 他再次输入了指令，依旧没有任何成效。耳边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你觉得，为什么我明知道你只是想拖延时间却和你长篇大论了这么久？” 星野白羽抬起纤细的手臂，伸手指向了棺材，眼神中闪烁着不畏一切的勇气与自信。 “想要拖延时间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啊，虽然你看似只把我当成没用的辅助挂件了。但我刚才说了，可别小看人！尽管前两次都被你的破机甲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我也是学园都市仅有八位的lv5之一。” 电脑屏幕上开始出现红色的警告框，无数个红色警告框一个叠着一个，不一会就占据了整个电脑屏幕。 尽管电脑屏幕已被警告框完全覆盖，但从屏幕另一端传来的少女的声音还是十分清晰，“被称为‘人形电脑’的能力者，会一点黑客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菱形扑到电脑屏幕前，双手握住屏幕的两边，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现在手上分明空无一物，怎么可能……”，灵光一闪，他思考到了某个可能性，“难道是超能力？” 被困在棺材上星野9640号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痛苦的表情。黄色的棺材停靠在了楼顶上，机械手臂卷着星野9640号，将她轻轻地放在地面。 “猜对了，你刚才利用数据线获取妹妹大脑中的记忆数据，那么这份数据的最终会抵达的地点就是你的电脑中。我只需要操控妹妹大脑的电流信号就可以找到你，然后将包含病毒的伪造数据传输给你就行了。” 前两次她之所以会被棺材追着跑是因为她无法操控机器的普通电流，可如果是生物电流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特别是大脑的电流信号，这可是她最擅长的领域了。 星野白羽走上前去，把星野9640号从地面上扶起来，半搂着星野9640号的肩膀，说道：“现在明白了吗？你最大的失误就是抓走了这孩子！” 第四十二章 把菱形的地址发送给警备员后，星野白羽才看到手机内一连串短信，分别来自两个人，一人是爱田美沙，另一人是星野春。星野白羽正详细地看短信内容，突然接到了一个来电。 “妈妈，你们去哪里了！为什么要抛下星野一个人在医院。星野不开心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强烈提出抗议。” 星野白羽安抚道：“我们刚才有点事，不是故意留你一个人。” 星野春思考了片刻，说道：“是约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星野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表示谅解了。” “不是！” “那为什么不带上星野一起去！” 星野白羽对着手机讲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可奈的笑容，她将手机递给一方通行。 在星野白羽祈求的目光中，一方通行勉强张开嘴说：“有什么事情？” “你知道吗？现在星野的心情就像是发现最好的两个朋友竟然背着我一起出去玩时一样！”电话中星野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背景声中时不时地夹杂着芳川的声音。 小孩子的无理取闹真够烦人的。一方通行边这样想边安静地聆听从手机中传出的说话声。 电话另一端，小孩的抱怨声仿佛是停不下来了。星野白羽将耳朵凑过来，想要听清星野春到底是在说什么，竟然讲了这么久。 一方通行感受到对方靠近自己时的体温，不动声色地将手机点开了外放。然后吵闹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真是吵死了。 不过面对这种被众人围着说话的场景，他已经不像前几天一样感到浑身不自在了。虽然也不能说他完全融入了这种氛围，不过确实有什么正在发生改变。 听着几人毫无营养的谈话，一方通行不禁思考起一个问题。假如他能早一步遇见她们的话，那会怎么样？假如在接受绝对能力进化计划之前就遇到了她们会怎么样？ 说起来，在漫长的充斥着杀戮的实验中，他差点都快忘记自己选择参加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最初的目的了。 在绝对能力者进化的研究人员找到他的时候，他一开始是如何回绝的？ 一年前，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一天里。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一方通行刚从便利店买完咖啡。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便从四面八方围着了他，小混混们的挥舞着手中危险的武器，一拥而上朝着外表纤细的白发少年发起了进攻。 被围在中间的一方通行没有感受到任何被袭击时应有的疑惑和气愤，这些不过是和往常一样的风景而已，他也不准备或者应该说是懒得对小混混们做些什么。 这些攻击他的小混混们就会自灭的，这是已定的未来。施加在他身上的暴力会‘反射’给来攻击他的人身上。而他只需要站着原地，仅此而已。 一阵痛彻心扉的哀嚎声响起之后，几个小混混纷纷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对此，一方通行的内心没有任何感想，因为这已经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他毫不在意地想要继续向前走，却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叫住了。 “方便借点时间吗？” 看见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方通行没有多加思考便问：“你是哪间研究所派来的？” 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快就识破他的身份，身着西装的男人疑惑地说：“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企图接近我的家伙肯定都是想分析我捞油水，或者是想得到学园都市龙头宝座的笨蛋。”一方通行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混混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扶了一下黑色的墨镜，“原来如此。” 一方通行用不屑的眼神注视着穿着西装的男人，冷笑道：“不过以无聊的程度来说，两者倒没什么差别。” 男人并没有太在意对方的态度，而是向一方通行说明了他的来意。 “绝对能力进化？” 一方通行悠闲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对他来说无论是来自小混混们的攻击，还是突然来找他的研究人员都是习以为常的小插曲而已，不用过于在意。 身着西装的男人跟在他的身后，说道：“是树状图设计者打包票的实验。” 像是对这种斯通见惯的事情感到极度厌烦一般，一方通行轻蔑地哼了一声，立即回答道：“我没兴趣。我是学园都市的第一位，也就是位居世界的顶点。无论任何人怎么做都没人能胜过我，变得比现在更强又能怎样？” 身着西装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他提出了一个观点：“也对，你确实是最强的能力者，但是如果只是止步于‘最强’的话，身边的环境将会永远维持现状。” 听到这句话的一方通行终于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他转头望着那个男人。 “不过，如果是胜于最强的‘绝对’力量，你的生活或许会有改变。”男人如是说道，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这份自信的源头究竟从何而起，说起来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观点？ 可能男人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吧，察觉到了能够令眼前这个看似对任何事物都不关注的少年改变心意的方法。 真是一个狡猾的大人呢。他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却依旧去做了。 此时一方通行的脸上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消失了，深邃的眼眸微眯，第一次正视起眼前的这个男人。 回到宿舍后，一方通行将手上的塑料袋放在桌上，坐在了床边。 在没有开灯的昏暗房间中，一方通行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右手的掌心。 脑海中回想起那令人厌恶的过去。 当他走出特力研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之后，那些朝着他冲过来的同龄少年们都是对他怀揣极大的恶意吗？大概没有那么严重，小孩子之间有一点小打小闹是很正常的。 但是，为什么？明明面对愈演愈烈的攻击，他只是惊慌失措地举起双手乱挥而已，然而却最终演变为这种结果。 数台坦克牢牢地将他围在一个圈内，动作整齐一致地将炮口对准了他。头顶上方是无人驾驶的攻击直升飞机，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片晴朗的天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他独自一人站在被炸成如同月球表面般坑坑洼洼的地面上。 “更胜于‘最强’？”一方通行突然将右手紧握成拳头，少年撇撇嘴，切了一声，似乎是下了某个决定。 既然不能随便与他人产生争执，那就创造一个不会产生争执的环境。只要自己不单只是最强，而是绝对无敌。这么一来，或许可以不再令他人受伤，也可以不再令他人感到恐惧。 自己将获得他人的认同。 这样一来的话，有人就能毫不畏惧地靠近他，牵起他的双手。 少年最初的，也是唯一的愿望只是这样而已。 [只有真正的了解到，有人陪伴的感觉之后。人们才第一次知道孤单究竟是什么滋味。]芳川曾经这样和他说过。 什么啊，芳川说的话果然是错的。不然他为什么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孤单的滋味了。 只是他当时还没有意识而已，没有意识到那份情感的名字原来叫做，孤单。 那么，如果在参与绝对能力进化计划之前，他就遇到了能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他还会选择参与这个计划吗？ ……大概不会。 也许这有点像马后炮。但是假如在研究人员找到他之前，他就遇到了陪伴他的人，那么也就失去了参与绝对能力进化计划的目的和理由。 那么也许，他就能在那句“你的生活会有所改变。”的怂恿之后，轻松自如地回答：“我的生活不需要改变。” 无论是谁都好。 那个人可能是像芳川一样把他当成小孩子对待，总是耐心地教导他。虽然他觉得芳川的说教很烦人，但人们口中所说的老师或许就是这个感觉吧。 那个人可能是像星野春一样把自己当成玩伴，虽然他嘴上总说星野春很吵，但大多数时候都会陪她一起玩游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童年的遗憾一定程度上被弥补了。如果有人要对这个小鬼出手的话，他一定会拼上性命保护她的。 那个人也可能是像星野白羽一样，明明和他同龄却完全不同的人。时而觉得她太过软弱可欺，时而又觉得她很坚强。是他既想要保护又想依靠的存在…… 或者还有其他可能性，只是他还没有遇到。 不过既然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什么没有人理解的孤单，什么黑暗，什么希望被当成一个人来对待，全部不具任何意义。 难道要像渔夫与恶魔的故事一样反过来埋怨别人为什么不早一点来解救自己吗？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意义。 “一方通行，你在发什么呆？”星野白羽在一方通行面前挥了挥手。刚才为了让伪造假数据给菱形的计划更加万无一失，她暂时断开了与一方通行脑电波的联结，所以她现在不清楚一方通行到底在想什么。 一方通行回过神来，“……干什么？” “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果然没在听啊。”星野白羽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了右手，“我说，我们该回去了。” 望着星野白羽伸来的手心，一方通行低垂着眼帘，脸上的表情难以分辨。犹豫了一会后，他抬起了手，将手掌伸向少女的手心。 然后，‘啪’的一声，轻轻地将星野白羽的手掌拍下去，“手牵手才能走回家吗，你难道还是小学生？”不等待星野白羽的回应，一方通行已经朝着通向楼梯的大门走去。 星野白羽拉着星野9640号的手追在一方通行的身后，她解释道：“不是的啦！我是想让你用超能力带我们回医院，所以才伸手的。” 学园都市内的公共交通主要有公车巴士、地铁、电车及单轨电车。为禁止学生夜游，学园都市里的公车跟电车的末班车大都是配合学校放学的时间，也就是说现在想要回去的话，交通很不方便。 一方通行头也不回地说道：“走回去。” “那要走多久啊？还是用你万能的超能力想想办法吧。” “我就当作是复健了。而且不是你说的吗，让我平时不要太依靠能力，多锻炼一下身体比较好。” “我那个时候的战术性嘲讽，你竟然还记得！” “哼。” 星野9640号挽着星野白羽的手臂，用脑袋蹭了蹭星野白羽的肩膀，“能够和姐姐一起漫步在夜晚的街道上吗？星野的内心开始期待起来了。” “不要说这种话啊，这不就让我根本无法拒绝了吗！” 一个人走在前面，一对人走在后面，三个就这样走在回去的路上，夜晚的学园都市依旧灯火通明，璀璨夺目。 一方通行通过左侧商店的玻璃窗看到了紧随其后的两个少女，确认完两人没有与他走散后，他埋头继续向前走。 一方通行知道，无论现在提出多少假设都毫无意义。就算把错误全部推到那个引导他走入歧途的研究者也无法改变已定的事实，就算把没有人陪伴的孤单作为理由拿出来也无法安慰他的心灵。 现在就这样吧。让他背负起所有的罪恶，让他这个‘最没资格守护他人’的家伙来守护她们！ ※※※※※※※※※※※※※※※※※※※※ 那么接下来，在930事件前就是我的原创剧情时间了。雾丘的同学，爱田美沙，星野能力开发的负责人，星野的哥哥，还有神沢晴子之后都会登场。 我这里疯狂安利大家去看魔禁的小说，它的心理描写真得很好！旧约里一方所有出场的地方都值得重修0v0（虽然旧约我只补了一方出场的地方啦，因为魔禁小说实在是太长了！而且一不认真看就知道他到底在说啥了。） 令我感触最深的还是，新约14的后记中河马写道：“这套书的真髓并不是通过讲道理来说服他人，而是用自己的感情来打破所谓的无解之局的[更进一步]。” 第四十三章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有一头黑色的短发，微薄的嘴唇，五官立体而精致。他的皮肤是病态的苍白，仿佛是许久没有见过阳光。 星野白羽尝试用能力探知他的大脑，得到的结果和以往一样。 用手抚摸星野修一的脸庞，星野白羽自言自语道：“很久都没来这里了，今天就想着一定要来看望哥哥。” “最近我的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突然多了很多个妹妹。哈哈哈，如果你真的听到一定会吓一跳吧。” “尽管她们的出生不是我所期望的，但我现在是真心想保护好她们。”星野白羽微蹙眉心，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露出复杂的笑意，“哥哥，你当年是不是也是这个心情？” 没有任何回应，仅有两人的icu病房中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可以听清。 离开icu病房后，星野白羽站在十字路口前等待着绿灯，人群中有几个少女在谈论近期的各类八卦和传闻。 “你们听说了吗？近期发生的多起能力者失踪事件。” “我有听男朋友讲过这件事。好像说失踪者多为低等级能力者，最可怕的是目前已经快失踪了近一万人了。” “近万个人也太夸张了，肯定是假的啦。” 绿灯亮起，少女们换了一个话题，边说边笑地走在斑马线上。星野白羽跟着人群一起走到了马路对面，前脚刚抵达人行道，后脚就有一个人从背后朝她扑来。 “好久不见呀！” 星野白羽被撞得往前走了一步，随后她无奈地说道：“你每次出场的方式都是如此一致，美沙。” 爱田美沙从背后抱住星野白羽，脑袋从白羽的身后探出来，脸上是开朗的笑容，“还不都是因为这些天都很少看见白羽，而且我每次给你发消息，你也回得好慢！” 星野白羽感到有些愧疚，连忙说道：“对不起。” “我不接受口头上的道歉。如果真的觉得内心有亏的话，就答应我一个愿望吧！我今天想和白羽一起出去玩。”爱田美沙朝星野白羽眨了眨双眼。 星野白羽面露为难，“可是我已经和别人有约了。”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注意到爱田美沙期待的眼神，星野白羽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语了。 以后继续相处的话，她们几个会见面也是迟早的事，不如现在就答应美沙吧。 星野白羽点头，说道：“没问题。” “好耶！”爱田美沙开心地牵起星野白羽的手，两人朝着冥土追魂所在的医院走去。 …… 星野白羽现在就是很后悔，相当后悔。如果她刚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一定不会带爱田美沙来找一方通行和星野春她们的。 “我是不会同意将白羽交给你的！” “你又是哪位？突然跑来别人的房间，又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趁我的忍耐还没有到达极限之前，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白羽，你看看他啦！”爱田美沙向星野白羽告状。 “笨蛋，你带来的是什么智障？”一方通行神情不悦地看着星野白羽。 “妈妈，我现在应该帮谁？星野凝重地看着你，只等你一声令下。” 生活不易，星野白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脸贴在冰凉的墙壁上，试图让大脑找回一丝冷静。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还得从头说起。 一进门，星野白羽就看见星野春活奔乱跳地朝她跑过来，有时候星野白羽真的怀疑这个小朋友是不是已经不需要住院了。 “你终于来啦！” “是啊，而且还有个朋友和我一起来哦。她就是一直跟你提起的爱田美沙了。”星野白羽介绍道。 爱田美沙愣了一会儿后，猛地扑向星野春，用力地抱进她，语气兴奋地说：“这也太可爱了！完全就是十岁版的白羽啊，这是什么福利情节，我竟然可以再次看见小小的白羽酱。” “我快要无法呼吸了。”星野春感觉自己的灵魂快要从口中飘出来了。 松开了紧紧地抱住星野春的手臂，爱田美沙调皮地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我一时之间太激动了。你是白羽的妹妹吗？” 此时，星野白羽正站在爱田美沙的背后对着星野春疯狂递眼神。星野春看到后，自信满满地朝星野白羽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是的，我叫做星野春，我经常听……姐姐说起你的事情。” 星野春和爱田美沙很快就热火朝天地聊起来了，本来就属于性格活泼的两人，再加上还有星野白羽这个共同话题，两个人越聊越起劲。 星野白羽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们。 不过说起来，一方通行去哪里了？ 星野白羽环视了一下四周，疑惑地问道：“春，刚才就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吗？” “那个人说要去做spect检查，不过他好像不知道检查地点在哪里，现在可能在医院内迷茫地徘徊着。星野猜测到。” 看着两人聊得很开心，星野白羽说道：“那我先去找他了，晚点再回来，你们两个先一起玩吧。” 在星野白羽离开后不久，星野春突然提议说要一起玩游戏，让爱田美沙在这里等一下，她去拿扑克牌来。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一旁传来护士无奈的“不准在医院内奔跑”的喊声。 爱田美沙一个人在房间内，等待星野春回来。安静的环境中，爱田美沙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以前没有听星野白羽说过她有一个妹妹？ 过了一会，爱田美沙听见开门声，还以为是星野春或是星野白羽回来了，于是她迈着愉悦的步伐走到门口，然后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少年。 少年留着一头柔软的白发，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一双眼眸宛如盛在高脚杯中的血液般鲜红美丽，五官精致如画，就仿佛上帝的杰作。 毫无疑问，白发少年给人一种恰当好处的中性美感，仅仅是站在原地就会令人感到赏心悦目。前提是如果他的眼神不那么凶恶的话。 爱田美沙想都没想立刻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粉色的方形物体，双手端着它恭恭敬敬地递到一方通行眼前，“这个给您。” 一方通行无语地望着对方递给他的物品，说道：“……为什么要把钱包给我？” “上交保护费之类的？” “你是智障吗？” 感受着对方不怒而威的强大气场，爱田美沙颤颤巍巍地说：“那您为什么要来这里？” 一方通行不耐烦地说道：“因为这里是我的房间。” 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你回来啦，爸爸。嗯？刚才妈妈出去找你了，你们没有遇见吗？”星野春手里拿着一盒扑克牌，走到一方通行的跟前，抬起小脸和他说话。 一方通行已经懒得去纠正星野春的称呼了。无论纠正这个小鬼多少次都是没用的。在明白这一点后，他已经放弃抵抗。 爱田美沙仿佛被雷劈过般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说“等一下啊，你们两个不要无视我的存在。现在是什么情况？” 星野春的内心大感不妙，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的她藏到了一方通行身后。 大脑一片混乱的爱田美沙呆呆地看着一方通行。说起来，她记得星野白羽上次借用木村千绘的能力来搜索的名单是关于一方通行的。现在站在她眼前的人，白发红眸，非常贴合都市传闻中学园都市第一位的形象。 而且这个白发少年的声音特别像她之前打电话给星野白羽时，从白羽手机里传来的男声。不会吧…… 爱田美沙颤抖地伸出手指向一方通行，即便内心还存留对这个眼神凶恶的少年的恐惧，可她依旧十分坚定地宣告：“我是不会同意将白羽交给你的！” 星野白羽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了。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 orz我码字太慢了，我大概是时速一千都不到的选手。而且写完一章还要回去大修一遍再发出来。 但又觉得断断续续地发文的话，观感可能也不太好？之后可能会选择一次性写完一个篇章再发的形式。 不知道你们希望我写完一章就发，还是把一个完整的篇章一次性发出来qaq 第四十四章 在一方通行和爱田美沙的中间，星野白羽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左右为难，历尽千辛万苦最终将两人哄好的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星野春屁颠屁颠地跑来帮星野白羽揉肩，然后被星野白羽狠狠地捏了几把脸蛋。 到了中午，爱田美沙自告奋勇地提出自己去买饭回来，询问完众人想吃的饭菜后她一溜烟地跑出门。 今天一整个上午，一方通行面对爱田美沙的挑衅都表现得非常冷静，甚至在与爱田美沙争论的半途中干脆不说话了，只是一脸厌世地站在原地。 星野白羽好奇地说：“你今天好像脾气特别好？” “我是不想做浪费力气的事情。”一方通行背靠在墙上，气定神闲地晃着手中的罐装咖啡。 啊？这……那为什么她平时开点玩笑，一方通行就要跟她争论到底啊。一副她要不是承认错误这事就没完的样子。星野白羽郁闷地想着。 一方通行犹豫了一会，突然开口说道：“而且你刚才也说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吧。” 没有料到对方会提起这个，星野白羽愣了一下，随后笑意从嘴角溢出，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仿佛是被什么戳中了。她走到一方通行面前，伸手做出了她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星野白羽用手抚摸着一方通行的头顶，望着一方通行诧异的眼神，星野白羽温柔地说：“一方通行是乖孩子啊。” “你找死？” 尽管一方通行这样说着，可他没有付出任何实际行动，只是皱着眉头，凶巴巴地看着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毫不在意地继续抚摸着一方通行的白发，雪白的发丝从指尖划过，他的白发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真是，乖孩子。 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在那之后爱田美沙和一方通行之间的相处模式还是不能称得上友好，但也总算是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晚上，爱田美沙陪着星野白羽走到了公寓门口。 离别之际，爱田美沙表情严肃地问道：“你最近有听说能力者失踪的传闻吗？” “今天在路上我有听到过。” “那个传闻大概是真的。雾之丘最近也有学生失踪了，你一定要小心点。” “所以你今天才一直待在我身边吗，是在担心我？谢谢你啊，我会多加注意的。还有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要不我送你回宿舍吧。” 爱田美沙摇了摇头，“现在都这么晚了，你就别送我了，我有办法保护自己的。而且……”爱田美沙及时住嘴了，再接着说下去可能就要牵扯到[素养判定]了。 那是一份足以让学园都市中居住的所有学生坠落到绝望与无力的谷底的文件。[素养判定]的内容是记录能力者可能达到的等级上限，还有能力者应该接受何种程度的培养以及其原因。 爱田美沙没有获得那份[素养判断]的详细报告，不过她知道有这么一份学园都市的机密文件存在。因为她已经知道在那份报告上她自己是如何被断定的了。 现在这种事情也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接到的任务中有指出，这次学园都市失踪的能力者中很多人都是在[素养判定]的报告中显示出巨大的潜力却因种种原因而蒙尘的‘珍珠’。 犯人接下来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能够使珍珠重新散发光辉的超能力者，人形电脑。那个人是这样对她说的。 真是可笑，说得好像他是正义使者一样。她们所做的事分明和这次的犯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爱田美沙低下头，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反正你自己注意点啦。” 告别了爱田美沙之后，星野白羽回到了家中，将客厅的电视打开。主持人的一口流利的播音腔从电视内传出。 “本届全球脑科学术峰会将在学园都市隆重召开……届时著名脑科专家lionel johnny也会出席。” 星野白羽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握着装满水的玻璃杯朝着客厅走去。突然脚上踩到了一个颗粒状的物品，幸好她反应及时，并没有摔跤。 星野白羽蹲下，瞧了一眼，才发现她踩到的物体看起来像是一颗种子。可是她最近没有购买过花种，难道这是黄泉川昨天来照顾猫咪时不小心落下的？ 将手中的种子放在了桌上后，她走到了客厅。 星野白羽放松地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切换电视频道。 “某个人在经过一个沼泽边上时被闪电击中而死亡。与此同时在他的旁边有一束闪电击中了沼泽，出现了一个与刚才死掉的人无论形体还是质量都完全相同的生物。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沼泽人(swamp man)思想实验，那么如果……” 星野白羽感觉腿上多出了一个柔软的物体，爬到她腿上的布偶猫歪着头朝她卖萌。 星野白羽轻柔地抚摸着布偶猫的毛发，再次切换了电视频道，这次电视上播放的是以前美琴推荐过的电视剧。她将遥控器放到了桌面上，津津有味地看起电视剧。 电视上的电视剧播完之后，意犹未尽的星野白羽端出了笔记本电脑，开始补之前的剧情。被电视剧精彩的剧情所吸引，星野白羽一不留神就看到接近半夜了。 房间内响着电视剧的声音，不过电脑前面的少女已经陷入了沉睡。在一旁没有开灯的厨房内，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滋生成长。 那是一种植物，一种从所有植物图鉴中都无法搜索到的植物种类。它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发芽成长，整个桌面上已经被枝条和绿叶占据。 圆柱状花朵盛开了，淡黄色花瓣宛如少女的裙摆般美丽。正如同印证了越是美丽的事物越危险般，从那花朵中散发出的花香对神经中枢有麻醉的效果。 在学园都市的另一端，某个隐藏在地下的研究所内，近万名能力者宛如工整的商品被陈列在外部罩着一层玻璃的床位上。 在巨大的显示屏前，几个研究人员时刻监控能力者们的脑波同步情况。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身边站在一个年轻的男人。 “需要的事前准备已经都做好了，接下来就可以进行实验了。这次多亏你的帮助，我才能如此顺利地攻克阻挠实验的最后一个难点。” 年轻的男人说：“不必客气，我对老师的实验也非常感兴趣。” 老人表情愈发狰狞，他大笑起来，“终于……要成功了，我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 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白大褂的老人本应该是被关在监狱里的人物。硬要说他最著名的研究成果是哪个的话，那大概便是‘每个人只能使用一种能力，不可能同时发现两种能力’的研究结论。 老人的名字叫做原嶋治夫，是那个被警备员武力镇压的特力研的残党。 ※※※※※※※※※※※※※※※※※※※※ 题外话：我之前不是写了“只有最名贵的红宝石——鸽红血才能完美地形容出那抹红色的美丽。”嘛，看完新约19我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接下来我带大家一起欣赏宇宙第一方吹，镰池和马的原话。 “那个人有着完全反射月光的白发。 那个人有一双比被称为鸽血红的顶级红宝石更美的灾祸之眼。 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轻松独占学园都市最强的王座，真正的第一位。” 您品品啊，您细品。对，鸽血红算什么，哪里有一方的红眸美丽啊，河马大大写得多好！ 第四十五章 “今天妈妈好慢啊。” 坐在星野春对面手里拿着扑克牌的一方通行瞄了她一眼。 “我们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星野总觉得有一点不安。” “那这样做吧，那个孩子会不遵守约定的时间确实少见。”芳川将手中对k放到中间，看向愁眉苦脸的星野春。 星野春用快到出现残影的速度点头，一把将手中的扑克牌丢在床上，拨打了星野白羽的电话。 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奇怪，妈妈为什么不接电话？” 无止尽的铃声在房内响起，星野春锲而不舍地不停地拨打星野白羽的电话。 一方通行突然将手中的扑克牌扔在床上，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径直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星野对你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不解。” “出去散会步。”一方通行右手拄着现代化的拐杖走出了房间。 被留在房间内的芳川和星野春互望了一眼。 从医院走出的一方通行掏出手机。手机上的通讯录上显示的联系人名字全是统一的登录1、登录2、登录3…… 点开登录1，看着那串电话号码，一方通行停下了脚步，点开了发送短信的按键。由于还不习惯用左手打字，他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打出二行字。 犹豫了许久又全部删掉。 “既然都不接电话了，那短信也不会去看吧。”他低喃道。 虽然很麻烦，但姑且还是确认一下那个笨蛋的安全吧。 与此同时，位于第十八学区的雾之丘女子学院宿舍中，神色凝重的少女们围坐在长桌旁。学园都市最前端的高科技电子设备布满了整个房间，令人怀疑一个学生宿舍真的需要配备这样高端的会议室吗？ 把手中的照片摔在桌上，爱田美沙脸色阴沉地说：“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一直都守在公寓附近，为什么还会让敌人得逞？” 被指责的两位少女自责地低下了头。 “也别再怪她们了，敌人拥有近万名能力者，就连我的未来预测都被敌人干扰了。如果他们恰好拥有把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转移到另外一个地点的能力也不奇怪。” 正说话的少女梳着麻花辫，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与少女沉静如水的气质格格不入的是麻花辫末端系着的红色丝带。少女的名字是秋和记子，二年级三班的学生之一。不如说在这里会议室内坐着的所有人都是二年级三班的学生。 木村千絵点头，“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救出白羽。” 爱田美沙头疼地撑着脑袋，“现在无法通过那个东西确定她所处的位置，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果然……当时我就算强行也应该让她住在学校宿舍内。” 她闭上双眼，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不堪的内心，随后环视了一圈会议室，下达了指挥。 “现在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所有具有搜查能力的人分头行动寻找白羽，能力不适合的人去把其他班级适合搜索工作的人找过来。今天就算将整个学园都市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从刚才开始，对于爱田美沙主导全场的言行，没有一个人表示出半丝不满。身着雾丘校服的少女们整齐划一地回答：“是。” 现在是时间是中午12:52。 在人群涌动的街道上，行人神色匆匆地从白发少年的身边擦肩而过。 一不小心有个人撞到了白发少年的肩膀，那人连忙转身道歉，却发现被撞到白发少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路人自讨没趣地离开了。 一方通行有些迷茫地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 刚才在[family side]公寓大门前按了很久门铃都没人开门，一方通行直接使用能力飞上十三楼，破坏了窗户。 然而房内依旧没有星野白羽的身影，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一直在响的手机铃声还有围在他腿旁喵个不停的布偶猫。 那个笨蛋去哪里了？ 他现在跑到这里要干什么？难道还在希望能够在毫无消息的情况下从偌大的学园都市中找到一个人吗？ 三天前星野白羽还说他的能力是万能的。 大错特错，他现在明明连一个少女都找不到。即使是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啊。 就连下了很大决心，放下与他人保持距离的一贯作风，放下矜持和傲气，将少女手机里的联系人全部打电话问一遍后都一无所获。 他现在还能做什么？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是络绎不绝的人群和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店铺，但这一切热闹与繁华的景象都与一方通行无关。 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般，站在十字路口的白发少年迷茫地看着天空。 星野白羽一定是遇到危险了。一方通行非常确认这一点。 不同于为帮他消除潜在的威胁而消失的那一次，这次星野白羽没有带上手机，也没有事先和星野春、芳川交待过近期不来医院。 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令别人担心的事情的。 所以说啊，那个笨蛋到底在哪里？ 今天的学园都市上空时常有直升机飞过，不过一方通行并不在意这一点。 手机铃声响起，一方通行接起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手机内传来，是他现在特别想听到的声音非常相似的声线。 “找到妈妈了吗？星野尽力掩饰住自己忐忑不安的内心。” “……” “你还好吗？星野不知为何有些担心你。” “小鬼就别瞎操心了，我一定会找到她的。还有你不准乱跑，我可不想从找一个人发展为找两个人。” 一方通行说完后便挂断电话，将星野白羽的手机关机。他用力地攥紧了白色的手机，朝着远处走去。 在第七学区上空盘旋着的一架直升飞机中，两位身着雾丘校服的少女带着通讯用的耳机正向爱田美沙汇报状况。 木村千絵：“这里是d组，发现一个和星野白羽生理特征完全一致的人。” 爱田美沙：“怎么又来一个？这也是敌人用来迷惑搜查的手段吗？” 从早上到现在，她们已经找到了三个和星野白羽生理特征完全一致的人了。这几人都声称她们是星野白羽的妹妹，但这怎么可能？ 爱田美沙昨天已经看到过一个比星野白羽小六岁的妹妹，不过考虑到这个年龄差，她认为那个孩子说不定是星野白羽来到学园都市后才有的妹妹。 但如果星野白羽有三个长相完全一致的同龄姐妹，从六岁开始就待在星野白羽身边的她一定不会不知道的。 而且今天找到的三人还都穿着雾丘的校服，她没听说雾丘什么时候多了这些学生。这究竟是敌人的策略，还是说另有隐情？ 不过她们现在应该把重心放在搜寻星野白羽身上。 爱田美沙：“d组先把那个人带回宿舍，其他小组继续搜寻工作。” “收到。” ※※※※※※※※※※※※※※※※※※※※ 单一动漫的同人都不能签约，哎。 我有点想开一个纯原创的新坑来签约，梗都想好了，但是仔细思考一下，就我这码字速度emmmm 而且我还舍不得这篇文，我最想要写的两个情节都还没写到啊啊啊 伏笔都埋好了，这不写完我不甘心啊啊。 行了，能看我废话到现在的都是小天使qaq 所以能求个评论吗？（卖萌） 第四十六章 “心率、血压、c-反应蛋白、脑电图……各项指标正常。” 星野白羽坐在座椅上，脑袋上带着一个类似头盔的仪器，上面插满了电线。 “现在将通过幻想御手联结的大脑网络断开，重新以‘人脑掌控’的能力构建以人形电脑为中心的大脑网络。”另一个研究者说道。 进度5% 进度23% 进度条在46%的位置就停滞不前了。 原嶋治夫摸着白色的胡须，看着屏幕中显示的大脑网络构建进度和星野白羽的脑电图。 果然仅凭一个人的计算力是无法构建起一个近万人的大脑网络，尽管联结大脑网络比通过脑波联结掌控他人的言行需要的计算力更少，但也是有极限的。 不过就像星野白羽利用能力辅助他人进行演算一样，其实反过来也没问题的。既然通过脑波联结可以使两个人的大脑构成一个网络，将复杂的计算委托给人形电脑，那么也可以用网络中的另一个人的大脑辅助人形电脑进行演算。 以前关于人形电脑的几乎所有实验都是以星野白羽辅助其他能力者进行演算为前提。 其中的原因也显然易见，人形电脑自身持有的计算力已经能够与树形图设计者相媲美，对她来说再提高计算力用处也不大。 就算不考虑实用价值，用其他能力者的计算力辅助人形电脑演算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当然，也有将其他lv5的计算能力用来辅助人形电脑的方法可以一试，但这样就本末倒置了。 不过如果是近万人的计算力呢？ 就像是星野网络一样，虽然单个的超能力达不到原型的1%，但通过多个个体之间的网络连接，这个网络上的计算力就足够庞大了。 那么就开始吧，启用现阶段构成的大脑网络云计算。将近万的计算力全部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 进度80%。 随着数字达到100%的瞬间，这个以一个能力者为核心的大脑网络构建便完成了。 原嶋治夫笑着说：“虽然理论上拥有复数种个人现实的‘多重能力者’还是无法实现，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 就算拥有了多重能力，但每种都是低等级的能力的话，还是无法与lv5媲美。 但如果是将各种能力提升到极致，熟悉学园都市绝大多数能力演算公式的人形电脑。将网络中包含的具有lv5素养的超能力唤醒也不是空口说说而已了。 “现在，完全掌握近万种能力的‘多才能力者’已经诞生了。”原特力研的研究人员如是宣告道。 现在时间是20:34 “喂。” “有、有什么事？”一个陌生少年瑟瑟发抖地看着一方通行，磕磕绊绊地将简单的四个字说完。 一方通行把手机摆在少年面前，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照片上一个黑发少女正闭目沉睡，少女头发左侧绑着一根蓝色的丝带，脸上是甜美的笑容。照片左下角隐约还有一个人的脑袋，但只露出了一撮呆毛和几缕秀发。 陌生少年看了一眼手机后摇了摇头。 一方通行皱紧了眉心，全然不顾被吓得全身僵硬的少年，他转身离开。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路上的行人两两结伴而行。一方通行拄着拐杖，独自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已经像个傻子一样将第七学区的大街小巷都翻了个遍，却无法找到星野白羽的一丝踪迹。 ……接下他应该去哪个学区找？ 就在此时，一个黑发少女挡住了一方通行的去路，黑发少女苦恼地揉着太阳穴，“我已经答应过她不再靠近你，可是现在这个状况，我还是会遵从自己的内心想法呢。啊，打破约定了，我果然还是一个坏孩子。” 来者正是神沢晴子，同样曾经被特力研迫害的能力者。 神沢晴子说道：“好久不见，一方通行。” 面对突然挡住自己去路的神沢晴子，一方通行很想直接无视她的存在，但对方口中的话让一方通行稍微有些在意。 “你谁啊？” “之前我都攻击过你很多次了，你竟然一点也不记得我。” 一方通行不耐烦地挑眉，“我才懒得去记手下败将的名字。比起这个，你刚才说的她是指？” “大概就是你现在猜想到的那个人啦。我也不多废话了，让我们直接步入正题，我知道星野白羽的下落。” 一方通行看着眼前这位令他察觉到同类气味的少女，涌现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星野白羽被原特力研的研究人员抓走了，现在很危险。尽管很不甘心，但就我的能力无法帮助她。我只能来求助你……” ‘特力研’三个字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一方通行的心脏。 不是因为特力研造成的阴影在他的内心挥之不去，那些令人作呕的黑暗面对他来说已经是斯通见惯的日常。假如平日里有人和他提起特力研的名字，他说不定还能保持从容的笑容。 但是，他无法将这三个字和星野白羽联系起来。 一方通行很清楚特力研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渣、败类的集合地。 那些混账抓住星野白羽的目的会是什么？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 重要的是他现在仅仅是听到这两个名称被放在一起便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一种恐惧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这种恐惧感就像有人用生锈的钝刀刺入内心最柔软也最脆弱的部分。 仿佛是眼睁睁地看见他人将自己最爱惜的东西夺走后，满不在乎地把它孤零零地扔在泥地中一样。 在深深的恐惧过后，是无法抑制的愤怒。 神沢晴子还在认真地讲述着事情的起因经过，原嶋治夫此次实验的目的等等。 只不过，一方通行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带路。” 察觉到一方通行周身的气场巨变，神沢晴子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这种可怕的气场就连她以前攻击一方通行时都没有感受过。 一贯嚣张肆意的神沢晴子此时此刻也感受到了畏惧，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说道：“我还没说完。” “总之，只要把那些混账全灭掉就行了。现在别磨磨蹭蹭的，立刻给我带路。” 一方通行拄着拐杖用力地敲击了一下地面，冷冽的眼神中透出刺骨的寒意，嘴角上扬，露出带着一丝狂气的笑容。 “我会让那群下三滥体会最深层的地狱！” 即使是只能依靠拐杖才能站立的现状，尽管纤细的脖子上禁锢着的沉重枷锁将这位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的能力使用时间限制在十五分钟内。 可是，一定没有人会去怀疑一方通行这句话的可信度。 “哈哈哈哈哈。” 在一整天搜寻星野白羽的过程中都表现得格外沉着冷静的一方通行此时大声狂笑。 这样才对。 一直用最普通的方法在大街上寻找一个少女，怎么看都和他格格不入。 漫无目的地到处向路人询问是否见过一个少女。这是什么走失了孩子的老母亲形象？ 他可不该是这种角色啊。 一方通行的瞳孔中涌现红色的狂热，就像终于找到了猎物后的猎手。 接下来，就让他用最不像救人的方式，血流成河地救出那个笨蛋吧。 第四十七章 某位倒吊在水中的学园都市统括理事长说，超能力者就像石蕊试纸的颜色改变一样。 重要的并不是欣喜于石蕊试纸从红色变成蓝色，而是去思考为什么会变色，到底背后有什么样的机制，再进一步，是否有办法操纵这个法则？ 学园都市的最高领导人都是这个思考模式，那么运用纯粹工业技术再现超能力者力量的高端机械five_over系列会诞生也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five_over sp modelcase_humanoid computer_control（以下简称hcc）便是five_over系列中的一个特别版本。 这个版本的泛用性出奇得低，很令人怀疑花费如此多的精力来研发出来的价值能不能与其研究成本匹配。 正如名字中所显示的一样，hcc是针对人形电脑单独制造出来的产物。 看着星野白羽头上戴着的hcc，原嶋治夫不禁感叹那个年轻的男人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这世上绝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个男人会协助他的原因原嶋治夫还不得而知，不过能利用的东西不拿来利用一下也太浪费了。 等这个实验完成之后，别说是拥有近万种超能力，掌握全学园都市的超能力也是可能的。那个时候，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实验遇到了一点阻挠。 监控中显示的画面上，沐浴在枪林弹雨之中的超能力者根本没有一丝闪避的意图，他宛如进出无人之地般闯进了研究所内。 面色灰暗的敌人们倒在地面上，捂住被反射回来的子弹击中的部位，红色的血在地面流淌，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味。 一方通行暂时将电极切换成通常使用模式。他拄着拐杖走到其中一个男人的身边，语气冰冷地说：“星野白羽在哪里？现在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我不会告诉……啊啊啊啊啊！” 一方通行抬起左脚踩在那个男人受伤的手臂上，转动脚踝以全身的重量踩在男人的伤口处。 尖锐的疼痛令躺在地上的男人脸色发白大声哀嚎，不断求饶。 一方通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老子想听的可不是这个。” 他的手，放在脖子的侧边，白皙的手指摸着颈链型的电极开关，纤细的少年勾起嘴角说道：“如果我现在使用能力，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哈哈哈哈哈，要不要试一试啊！下三滥。” “咳咳……不要杀我……那个人在地下六层最右侧的实验室里。” “是吗，那没有用处的废物可以退场了。”一方通行按下电极开关。 一方通行的能力是能量方向的操纵，只要是含有力量的东西，都能毫无例外地操纵方向，就连风也不例外。 即使躺在地上，男人也可以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急速流动，他看见一方通行身后形成的四道由暴虐的狂风汇聚而成的龙卷风。 内心的恐惧宛如潮水般来袭。 在男人的眼中，那个一只脚踩着他的手臂，居高临下地用看垃圾一般的眼神俯视着他，嘴角露出残暴的笑容的少年就像是从地狱中走来的恶魔。 眼前一黑，男人晕了过去。 “啧。”一方通行咂舌，语气不屑地说道：“这样就吓晕过去了，真是没用。那些家伙可是连死之前都没有喊过一次疼……” 他现在戳自己的伤口是想怎样，真是的。赶紧救出那个笨蛋，然后结束这一切吧。 一方通行将脚下的男人踢开，操控着背后的风翼朝着地下更深处飞去。所经之处，那由硬度仅次于钻石的天然矿产石英晶体组成的地板像豆腐一样被碾碎。 地下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的研究所内的自动防御系统刚被触发，就已经迷失了需要攻击的目标。 完全无视了更加耗时的通常路线，一方通行击穿坚硬的地板，直达地下第六层。 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展开，出现的是激光炮。致命的光束精准地朝着一方通行射出。 就在下一秒，激光炮被扭曲了360度的光束命中，爆炸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空间。从耀眼的火光与烟雾中，一方通行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 神沢晴子站在破了一个大窟窿的地板旁，远远地看着下面发生的爆炸，有些庆幸她选择不跟在一方通行身后是多么明智。 神沢晴子看了一眼七零八落地躺在血泊中的人们，场面看起来异常惨烈，但都不是致命伤。 还真是一场充斥着鲜血和疯狂却没有死一个人的完美演出。 操控着风翼将面前的铁门击飞，一方通行走进偌大的实验室内，看到了一个熟知的人。 一方通行的视线触及到对方白色的外套，那些厌恶的记忆不受控制涌现。 冰冷的实验器材，处理活人的‘垃圾房’。还有那群恶魔般穿着白衣的研究人员向他投来眼神，那充满了恐惧的眼神仿佛在揭示着被这群恶魔所畏惧的他自身，究竟是怎样的怪物。 就连黑暗都拒绝的白色。 结果，这就是用来描述一方通行的形容词。 白发苍苍的老人边拍手边说：“不愧是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即使只能通过外部帮忙演算，你还是强得可怕。” 原嶋治夫笑着看向一方通行，“还记得我吗？一方通行。” “难道你想玩什么重逢叙旧的戏码？我可不会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特力研的杂碎。”一方通行讽刺道，“我倒很想问问你，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一个实验上然后破灭的感觉如何啊，一事无成的研究者。” 看到一方通行目中无人的态度，原嶋治夫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说道：“看见你还是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毕竟我想把你的能力也加入到网络中。” “哈？”一方通行疑惑地挑眉。 “我首先要反驳一下你的观点，我不是一事无成的研究者。因为接下来，我的实验即将颠覆整个学园都市的能力等级体系。你听过幻想御手吗？或者就想象成你现在连接的星野网络，反正两者也是很相似的东西，由一万多人的脑波联结形成的网络能够把复杂的演算变为可能。” 原嶋治夫把玩着手中的遥控器，“在我的实验中大脑网络不仅可以提高能力等级，还可以将网络中所有的能力集中体现到一个人身上。” 一方通行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冷声道：“无聊，竟然还执着于‘多重能力者’。” “不对，理论上拥有复数种个人现实的‘多重能力者’是无法实现的，所以我现在要制造出来的不是‘多重能力者’而是‘多才能力者’。不过‘多才能力者’也不能说是我的首创，原本这只是幻想御手的副作用。但是，只要使用了星野白羽大脑计算力和里面存储记忆的各类能力的演算公式，星野白羽就可以完成木原春生没有达成的高度。” 原嶋治夫露出扭曲的笑容，一只手捂住脸疯狂地大笑，“我现在准备的素材还不够多，不过只要把拥有lv5潜质的能力者再添加进网络中就行了，星野白羽就成为同时使用多种lv5能力的‘多才能力者’。” 不可遏制的怒火在胸膛燃烧，一方通行大喊道：“少自说自话了，你这个抄袭别人实验还洋洋得意的蠢货！别把那个家伙当成你的实验道具，她可是……” 绝对不可饶恕啊。把星野白羽拉入充满黑暗和血腥的世界，他绝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脑海中浮现星野白羽为了他而受伤的模样，回想起面对敌人的挑衅时星野白羽对他肯定的话语和坚定的眼神。 还有，昨天星野白羽温柔地抚摸着他脑袋的样子。 啊，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恶。真把他当成小孩子了？ 明明说过要他保护好他自己，那她就不能保护好她自己吗？起码她也是lv5之一啊。害得他今天浪费了这么多精力找她。 等把星野白羽救出来再好好算账吧，这些账全部一起算。 一方通行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轻抬起下颚，用狂妄的语气说道：“她可是我的东西啊！” “这突如其来的宣告主权，难道星野白羽是你女朋友吗？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是备用wifi啦，反正你别擅自拿走老子的东西。” 一方通行皱着眉头说道：“算了。即使这样说了，你也不会乖乖地交出那个家伙的，那么。” 一方通行勾起一抹狂气的笑容，血红的双眼紧盯着原嶋治夫，目光中没有一丝犹豫与怜悯，“现在就让我把你变成一堆绞肉吧。” 修长的指尖触碰到电极的开关，一瞬间，能力再次启动。只是轻蹬了一下地面，一方通行就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冲向原嶋治夫。 一方通行伸出右手，打算在触碰到原嶋治夫时将对方全身的骨头捏碎。 就像原嶋治夫曾对特力研里的人所做的一样。 可是， 就在那之前，一方通行看见了一个黑发少女瞬移到他和原嶋治夫的中间，少女张开双臂似乎是在保护身后的老人。 一方通行立刻停止了能力的使用，在手即将触碰到少女的额头之前停下。 “你在干什么？”一方通行诧异地瞪大了双眼，迷茫无措地低声道，“笨蛋……” ※※※※※※※※※※※※※※※※※※※※ 可能有小可爱没看过小说，我解释下five_over系列是新约1中开始出场的，不全是我的私设。 第四十八章 原本明亮清澈的双眸此时像充血一般，眼白处变为血红色，双眼空洞无神，面无表情的少女穿着与昨日一样的衣服僵硬地站立在原地。 面对一方通行的提问，星野白羽没有任何反应，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一方通行将手伸向星野白羽的肩膀，却被躲开了。 原嶋治夫摆弄着手中的遥控器，说道：“看起来hcc的控制效果很好。”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混账东西！” “hcc是运用纯粹工业技术再现超能力者力量的five_over中的特别版本。简单来讲，就是针对星野白羽一个人而制作出来的控制装置。原理和学习装置有一些类似，都是以电流的方式操控脑内情报的装置。” 妹妹们是藉由特殊的培养装置制造出来体细胞复制人，制造过程只需约十四天时间，因为时间太短了，妹妹们的人格无法靠一般学习而形成。所以妹妹们的人格及知识是用学习装置以电流的方式输入脑中，就好比将资料输入硬盘一样，说穿了学习装置就是一种洗脑机器。 原嶋治夫继续说道：“通过类似学习装置的功能将驱动程序植入大脑，再用以人形电脑的能力为基础研发出的操控人类大脑的技术。” 驱动程序本质上是软件代码，主要作用是计算机系统与硬件设备之间完成数据传送的功能。可以想象成类似键盘、鼠标的驱动程序。 “即便如此，用来控制精神系的lv5的话还是不够的，所以那个人才将hcc根据星野白羽的个人数据专项调试过。结果就是大获成功！多亏了这个洗脑装置，我才能顺利地让实验进行下去。” 从刚才就沉默不语的一方通行阴沉着脸，脸上浮现扭曲且疯狂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道：“我一定要杀了你！” 一方通行绕开挡在面前的星野白羽，将身后的风翼对准了近在咫尺的原嶋治夫。 突然，周围风的流向发生了变动。 计算公式出现了错误。 顷刻之间，风的流向变得变幻莫测。风翼在击碎原嶋治夫的头盖骨之前消失殆尽。 一方通行不禁停住呼吸。 不想去承认，不敢去确认。 尽管如此，一方通行还是转头看向那个同样注视着他的少女。 目光交汇之际，两人的脸上皆是与平日截然相反的表情。 …… 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面对星野白羽的节节进攻，一方通行只是单纯地防守。 冰之长/枪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向一方通行刺去，所经之处的温度骤降，在地上留下一道冰雪的足迹。 一方通行操纵腿上力的方向，用小碎步超高速运动来闪避星野白羽的攻击。 冰之长/枪从一方通行的身旁擦过，并没有命中目标。 但冰之长/枪划过的空气中的水蒸气凝聚成霜，一方通行的手臂开始结冰。 一方通行立刻操控了热量，冰块随之溶解。 直到现在，一方通行一次都没有使用反射。不是因为他无法使用反射，而是因为他无法判断用了反射后，是否会对星野白羽造成伤害。 改变角度，就可以打中对方但不至于让对方受伤。但是如果不小心出了差错，他无法否认自己可能照平常的习惯，不小心使出足以杀死对手的反射。 一想到这点，他就无法出手。 他的目的是救出星野白羽，如果为了这个目的而去伤害星野白羽的话，那根本就说不通。 星野白羽将手臂伸直，手掌摆出手枪的形状，用食指对准一方通行。 食指的前端空气开始凝聚压缩，耀眼的白光在指尖汇聚，那是以lv5的空气使能力制造出的电浆体。 电浆是等离子体的另外一种叫法，等离子体是继固体、液体、气体之后的第四种物质形态，是由原子被电离后产生的正负离子形成的物质状态。 等离子体本身的温度可达数百万至数千万度，任何物质在其面前也会被瞬间蒸发。正面吃下这一击的话，是真的连灰都不会留下。 空气流向再次发生了变化。正如刚才星野白羽通过风向干扰了一方通行的能力演算一样，一方通行此时使用能力控制着四周的风向。 尽管单论对风的控制能力，可以使用lv5空气使能力的星野白羽更胜一筹。但只要针对对方的演算公式，刻意地操控风向的话，也能成功地干扰对方的演算。 “矢量操控的泛用性真的很强啊！我越来越想把你加入大脑网络中来了。不过，你就打算这样一直防御吗？”原嶋治夫点了点脖子，“限制于电极的电量，你无法一直使用能力，拖延战局对你而言根本百害而无一利。” “……” “为什么不反击？被人打到这个地步还不用反射根本不是你的性格吧。”原嶋治夫摆弄着手中的遥控器，笑着说道：“你难道是怕伤到这个孩子？这点小事根本不用再计较了。在给这孩子的大脑安装驱动程序时，我看到了她的记忆。你不是已经和她战斗过了吗？就像那次一样不顾对方死活地进攻就行了。不用客气，反正你已经让这个孩子受伤住院两次了啊！” 根本无法反驳，这个杂碎所说都是事实。 一方通行一边躲避向他袭来的蓝色火焰，一边怒吼：“给老子闭嘴，下三滥！” “你根本不可能再伤害这个孩子，我知道的。” 耳边是原嶋治夫那令人作呕的笑声，眼前是星野白羽从未停止的攻击。 数十道形如弯刀的淡青色风刃，以无法摸清的轨迹朝一方通行飞去。 无论如何躲避，风刃都像装上了定位导航般不断更改着运动方向，锲而不舍地追在一方通行身后。 一方通行边跑边操控周围的风干扰形成风刃的演算，数十道风刃被一一化解。 就在风刃尽数消失的瞬间，由寒冰组成的锋利碎片被一层蓝光包裹着，以近乎音速的速度刺入一方通行的大腿中。 象征着生命力的血液喷射涌出，极少受到外伤的少年此时紧皱眉头，尝试着用他自己的能力控制血液的流动。 仿佛早已知道这种程度的伤害还不足以击溃学园都市的第一位般，对方没有给予一方通行任何反应的机会，第二、第三、第四块碎片接二连三地刺入一方通行的手臂上、腹部还有肩膀。 甚至有一块碎片向一方通行的头部飞去，幸好一方通行因为手臂和腹部上的伤，疼得微微向右边倾倒。 最后一块碎片堪堪划过一方通行的脸颊，划破了细腻的肌肤，流出鲜血。 从全身传来的剧烈疼痛一时之间干扰了能力的演算。 殷红的血流了一地。 尽管如此，一方通行始终没有动用反射的念头。 是的，他不是无法防御这种攻击，只要开启反射的话，管它是音速，还是足以将周围夷为平地的任何攻击，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一方通行捂住自己受伤的腹部，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如同刀片般锋利的寒冰碎片全部自动脱离了一方通行的身体，掉落在地面上的血水中。 一方通行控制自己身体血液的流向，暂时将血止住了。 尽管如此，但他的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 在寒冰利刃刺入身体时，他第一时间考虑的竟然是幸好自己没有使用反射。 一方通行站在原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星野白羽。 他很害怕自己因为疼痛一不小心就下意识开启了反射。不过现在看起来，他没有犯这种低级错误。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真是无法理解你。”原嶋治夫兴致勃勃地看着一方通行脸上的表情。 与刚才的狂气的笑容截然不同，一方通行此时的笑意中蕴含着一丝温柔。 卸下嘴角淡淡的笑意，一方通行抬起手臂擦拭脸上的血液，用不屑一顾的目光看向原嶋治夫说道：“滚。” ※※※※※※※※※※※※※※※※※※※※ 谢谢小可爱的留言，看见有人评论我就动力满满的！ 但是有时候不知道要回复些什么，我每条评论都会看的，如果没回复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说啥qaq 第四十九章 一方通行几次想要摧毁原嶋治夫手上的遥控器，却都被星野白羽用空间移动能力阻止。 单论机动性，很少有能力与空间移动相提并论的。不过这个能力也是有弱点的。 在空间中移动。这样一句话听起来简单，其实背后的原理是先跳脱三次元思维，在十一次元上找出自己的座标，然后演算出移动向量。 这样的演算，跟一般的超能力者在脑中建构出的简单命令文，例如发出火焰、发出雷击之类，在复杂的程度上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一旦陷入剧烈疼痛、焦躁、混乱的状态中，无法保持平常心时，空间移动能力者就会失去计算能力，无法使用空间移动。 可是，即使推断出了空间移动的弱点，一方通行还是束手无策。 现在星野白羽的精神只受遥控器的控制，并不受到她本人意识的控制，想要通过除物理意义以外的方法对她造成干扰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如果要让星野白羽暂时失去计算能力，就只能让她感受到肉/体上的疼痛才行，而且轻微的伤痛大概无法干扰被称为‘人形电脑’的超能力者。 或许还可以通过在目标地点设置多个障碍物来增加瞬移的计算量，以此来干扰空间移动能力者。可这点，一方通行刚才已经实验过了，星野白羽根本不会被这点计算量难倒。 结果绕来绕去，都是一样的。 无论是让星野白羽受伤后，乘她无法使用空间移动能力时破坏遥控器。还是直接用武力让星野白羽无法继续行动。 结论都只有一个。 一方通行想要救出星野白羽的唯一办法就是。 伤害她。 …… 那么，就选择去伤害她吗？ 令她的双手骨折；划开她的肌肤，使她因失血过多而导致大脑缺氧，减慢脑细胞代谢；让她疼到无法正常演算…… 即使他现在选择任意一种方法去伤害她，她清醒之后也绝不会责怪他吧。 会发生什么，一方通行根本不用多加思考就已经猜到。 星野白羽躺在病床上，不仅不责怪他，反而感谢他救了她的模样已经豁然纸上了。 这种场景既可笑又真实到，一方通行一想到就恶心得想吐。 如果是在他内心暗自发誓，即便背负起所有罪恶也要守护她们后，他再次令星野白羽受伤住院的话。那注定会成为一道永远不会修复的裂痕。 就像已经被打破的誓言，不再具有神圣性般。那天他发誓要守护身边人的誓言就会像燃烧出一个窟窿的废纸般，一文不值。 [这点小事根本不用再计较了。你不是已经和她战斗过了吗？就像那次一样不顾对方死活地进攻就行了。不用客气，反正你已经让这个孩子受伤住院两次了啊！] 如果真的去伤害星野白羽，无疑就等于认同了原嶋治夫刚才所说的话。原嶋治夫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表现得如此无所畏惧的吧。 看着原嶋治夫气定神闲的表情，一方通行差点从心底里笑了出来。 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再好了。 从小接触学园都市黑暗面的他分明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 但是，为什么他现在都还没放弃。 被血色染红的白色少年一边狼狈地躲避着来自少女的攻击，一边思考着如果是那个黑发少年会怎么做？ 也许一方通行至今还没放弃的原因就在这里。那场与lv0之间的战斗确实改变了他。 是因为从前他有些瞧不起lv0，被黑发少年打败后不这样认为了？ 一定不只是这个原因。 也许，是因为那个黑发少年的出场太像一个英雄了。 仅仅是为了保护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少女而与敌人战斗的少年，在一方通行的记忆中已经不可避免地被美化了。 不是为了任何个人的私欲和利益，只是看不惯一个少女被伤害而挺身而出。 ‘真正的善人’……大概就是那样子的吧。 “没想到啊！我们堂堂的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也会有这种时候。这就是俗话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原嶋治夫戏谑道。 “啧。”一方通行咂舌，“我可不想被躲在女孩子背后的废物说这些。” “要嘴硬就乘现在吧。”原嶋治夫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控制星野白羽使用了念动力，将一方通行狠狠地扔到墙壁上。 念动力发动的时间太快，以至于一方通行没来得及使用能力降低撞击带来的伤害。 喉头一涩，鲜血从一方通行的嘴里喷涌了出来，身体顺着墙面滑落到地上。 星野白羽瞬移到一方通行身前，双脚跨在他身体两侧。少女空洞而无神的双目，注俯视着遍体鳞伤却毫不示弱的一方通行。 “既然是精神系超能力者，就别轻易地被人操控了啊！”说话间，鲜血又从一方通行的嘴角流出。 “好了，游戏就到此结束。”原嶋治夫露出扭曲的笑容，“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我还想把你加入到大脑网络中来。但我只需要你的大脑和个人现实，手和脚已经是不需要的部件了。” 被/操/控的星野白羽伸手，握住了一方通行的手臂，将他按在布满碎石的地上，确保他不可能躲开接下来的攻击。 银白的刀刃逐渐成型，星野白羽用另一只手握住，这把凭空出现的日本刀刀柄。随后挥刀直下，目标是身下之人的手臂。 如果一方通行现在使用反射，那么星野白羽的手会被折断到无法修复的地步。他的反射就是这样能力，将施加到他身上的力量原原本本地还给对方的能力。 如果是那个黑发少年的话，一定会想到一个不让任何人受伤的办法来收场吧。 一方通行并不拘泥于，不让任何人受伤就收场的方式。 一方通行既不是毫无原则的杀人魔，也不是博爱主义者。如果杀戮和他的目的一致，他将不惜和敌人展开厮杀。 如果此时向一方通行挥舞刀刃是像原嶋治夫这样的残害了无数人的人渣、败类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伤害……不，是杀了那些混账。 为了保护身边重要的人，他将毫不留情地将对方撕成碎片、五马分尸。 虽说如此，但对于现在出现在此的‘敌人’，一方通行无论如何都无法去伤害她一分一毫。 没有开启反射，一方通行就这样看着向他逼近的利刃。 …… 是刀刃刺破皮肉的声音，温热的血洒在了一方通行的脸上。他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带着寒光的刀刃确实没入了血肉之中。 星野白羽无法再支撑自己站立起来，双膝盖一弯，她直直地跪在一方通行的小腿上。 黑发少女就像是在与自己的身体作斗争般，伸出发抖的右手想触碰那个已经浑身是血的白发少年。 最终，星野白羽没能够触碰到一方通行，她的身体向右/倾倒，跌落在冰冷的地面。大腿上的刀刃依旧深深地扎根在血肉中，星野白羽疼得微微蜷缩起身体。 “这是？不可能啊，为什么她会恢复意识。”原嶋治夫慌张地拿着手中的遥控器，再三确认。 hcc的精神控制现在还是有效的，所以刚才星野白羽只是在一瞬间暂时脱离了掌控吗？ 原嶋治夫还来不及思考更多，身后便传来一个阴森恐怕，宛如来自地狱般的声音。一双骨分明的手握住了他的脖子。 “现在是收拾垃圾的时间了。就让我按照约定把你变成一堆绞肉吧，下三滥！” 一方通行半边脸染满了鲜血，他就像解开了锁链的野兽，杀气肆意。 比脸颊上流淌而下的血液更加鲜红夺目的双眸，此刻牢牢地锁定在原嶋治夫身上。 不再带着手铐跳舞。现在，lv5第一位的能力全开！ 一方通行已经完全掌控了周身一切的矢量，将所有的一切化作自己的力量。 “虽然看你的样子，就算我不出手，你马上也会去地狱报道。但我还是会提前送你一程的，死老头。” 一方通行从被掐着脖子，整个人悬挂在半空中原嶋治夫的脸上再次看见了那熟悉的神情。原嶋治夫那副被恐惧侵蚀了全部思考的表情，和特力研时期如出一格。 原嶋治夫脸色煞白，身体本能所产生的恐惧感占据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一股冰冷的寒意在每一根血管中游走。 “怪物。”从穿着白衣的研究人员口中，颤抖地蹦出这两个字。 “是又怎样？”白发赤眸的少年满不在乎地说道。 遥控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捏碎，在风中化成了尘埃。原嶋治夫整个人宛如一个陀螺朝一旁的铁门飞旋而去，“砰”的一声，牢固的铁门被砸得整个扭曲，中间直接凹陷下去。 原嶋治夫到有没有变成一堆绞肉？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方通行首先想确认的了。 一方通行走到星野白羽的跟前，单手搂住了虚弱的少女。他小心翼翼地将刺入她腿中的刀刃取出，随手往旁边一扔。 那把沉重的刀刃像离弦的箭一般，弹指一挥间便牢牢地插在了墙壁上。 浑身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的一方通行，看起来比躺在地上的星野白羽伤势更加严峻。 尽管如此，一方通行还是温柔地将星野白羽抱在了怀里。 第五十章 十一年前。 学园都市的某个研究所内，一个五岁的女孩成为了lv4，是精神系能力。 通过脑波联结，辅助或控制他人大脑正常运作。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特色的能力。 根据树形图设计者的演算，这个女孩如果接受正常的能力开发课程，需要三十年才能达到lv5。 尽管在她的身上蕴含着巨大的潜力，但按照现有的办法进行能力开发的话，消耗成本太高，花费的时间过长。 于是素质判断的报告上，星野白羽这个名字被划到了‘性价比’较低的素材一类里。 只不过，一位年轻有为的研究人员看完女孩的详细身世背景资料后，陷入了思考之中。 学园都市在超能力开发上采用的甘兹菲尔德实验，便是意图藉由封闭五感来将实验对象从正常的现实中分离出来。 获得了与一般人不同的个人现实的能力者，能够以异于常人的法则将他们微观的世界加以扭曲。 简单来讲，学园都市研发出来的超能力是量子论和个人唯心主义的结合。 而超能力的核心理论‘只属于自己的现实’（personal reality），这个词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the nature of personal reality是赛斯资料的其中一本书名。赛斯资料是由珍罗伯兹在她的丈夫罗伯特布茨的协助下，通过通灵获得的一个名叫赛斯的实体的哲学体系。 赛斯资料主要思想之一便是，我们真切地通过我们所持的信念创造了我们自己的现实。 you create your own reality（你创造了你的现实） 如果有另一种与现有的能力开发课程都不同的实验方法，它能帮助实验对象更加高效地从正常的现实中分离出来，构建出只属于自己的现实，加深对微观的世界的扭曲程度。 那么，是否也有实验一下的价值？ 一个消耗成本极低的实验在脑海中形成了雏形。 眼前仿佛出现了邪恶的禁忌之花，他知道接下来的实验无法成功与否都是丧心病狂的恶行。 尽管如此，他还是将这个灵感付出了实践。 十一年后的今天，当年的研究人员也不过二十七岁，他正通过针孔摄像头观察着地下实验室中的景象。 不慌不忙地在本子上记录完毕后，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遥控器，开口说道：“第三阶段实验还没结束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星野白羽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间睁开，并开始大声喊叫。 “这次又怎么了？” 星野白羽没有回答一方通行，只是持续不断地胡乱挣扎，挣扎的动作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一方通行的伤口。 一方通行微微皱眉，反而将星野白羽抱得更紧了，“……你到底想给我添多少麻烦。” 感受到怀中一空，一方通行望向瞬移到不远处的星野白羽，内心再次焦虑不安起来。 星野白羽痛苦地抱住脑袋，她的周围出现肉眼可见的电光，地面结冰，空气凝聚压缩。 以星野白羽为中心的圆形内，重力已经失衡，碎石和冰块轻飘飘地浮在空中。 空气使、电气使、水流操控、引力操控等等一系列能力尽数施展。 在星野白羽的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个胎儿的形状的物体。 那个物体外面是一层透明的肉色，里面由缩小了一寸的胎儿形状的蓝色物质组成。胎儿的头顶处还有一个光圈，有点像天使的光环。 “胎儿？” 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弱气的女声，一方通行诧异地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眼镜少女，问道：“你谁啊？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穿着雾之丘校服的风斩冰华小声说：“我叫做风斩冰华……” “你是星野白羽的同学？” 风斩冰华点头，随后担忧地看向被越来越大的胎儿逐渐覆盖的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的身体被不知物质组成的胎儿吞噬，已经无法再看见她的模样了。 “可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方通行急躁地大喊。 “白羽现在没事的。那个胎儿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好像可以明白它是不会伤害白羽的。” “哈？这算什么？” 此时，一道耀眼的光束朝着一方通行和风斩冰华扫来。 一方通行拉着风斩冰华的手臂躲开了光束，光束像切奶酪般在地上扫出一条裂痕来。 他操控着四周的风试探性攻击胎儿，为了不伤及包裹在胎儿中心位置的星野白羽，他没有使出全力。 胎儿被攻击的部位露出了和人一样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翻滚，很快就生长出新的血肉组织，体积也比之前扩张了一圈。 “等一下，不要攻击那个孩子。”风斩冰华出声阻止准备继续攻击的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诧异地说：“你把那个玩意叫作孩子？脑袋没问题吧？” 正当一方通行困惑不已之际，又有一群人出现在了这个地下六层的研究室内，来者清一色穿着雾之丘的校服。 “风斩说得对，我们不能去攻击那个东西。”走在人群最前端的爱田美沙说道。 一方通行微眯着红眸，“……那个笨蛋现在可是被吞没了，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别这么凶啊，我当然也是想救出白羽。正是因为我们目的一致，我才让你别攻击它。”爱田美沙神情严肃的说道，“那个胎儿应该是aim猛兽。通过白羽的能力构筑出的大脑网络，聚集起的一万人aim扩散力场为媒介而产生的潜在意识的怪物。也就是一万多名能力者包括白羽在内的思想结合体。” “那家伙的能力不是通过生物电流操控大脑吗？为什么会和aim扩散力场有关系？” “人脑掌控的确实是以操控生物电流为核心所施展的能力，但那只是联结脑波的手段。具体而言，通过生物电流与他人的脑波联结后，白羽是如何提高他人的能力？这点和她相处了十年的我可比你更清楚，哼！” “傻逼，你突然在炫耀什么？还有说话不要说一半，你到是说清楚她的能力和aim扩散力场的关系啊。” 两人说话的时候，aim猛兽再次放出雷电攻击众人。几人纷纷使出了能力，躲避着四散的落雷。 爱田美沙边跑边说：“这种实验的机密成果，我才不告诉你！” “果然。”一方通行挥手将四周的雷电尽数驱散开来，满脸不爽地说，“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相当惹人讨厌了。” 爱田美沙不服输地回嘴：“彼此彼此。” 一方通行：“再和你说话也是在白费口舌。总之，攻击aim猛兽可能会对作为联结aim扩散力场核心的星野白羽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我可以这样理解对吧？” 扎着麻花辫的秋和记子冷静地说：“不愧是学园都市第一位，你能理解得这么快真是得救了，那我们就赶紧撤退吧。” “我都还没救出那个家伙，别擅自替我决定！”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刻吗？你现在还能使用多长时间的超能力，你自己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而且风斩之前说得没有错，这个aim猛兽不会伤害白羽的，不如说它是在保护白羽。” 爱田美沙解释道：“我们的同伴中有个孩子也是精神系能力者，她的能力虽然无法主动攻击任何一个人，但能够抵御一切精神攻击。她发现一直操控着白羽的力量就在一分钟前已经被切断了。” 一方通行皱眉思考着。 一分钟前？ 可他明明早在那之前就已经摧毁了原嶋治夫的遥控器。难道持有hcc遥控器的不止一个人？ 一道尖叫声打断了一方通行的思绪，他看见站在远处的风斩冰华在冰霜覆盖的地面上滑到，跌倒在了地上。 眼看一道风刃即将击中风斩冰华的身体，一个少女出现在了风斩冰华的身边，替她挡下了攻击。 瞬间，血肉横飞，一只手臂掉落在了地面上。 神沢晴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拉起倒在地上的风斩冰华向出口跑去，路上顺便拾起了自己的手臂。 aim猛兽突然间停止了一切攻击，随后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凄惨的吼叫声，如泣如诉。 一方通行低声咒骂道：“该死的！” 再这样继续战斗下去也是没意义的。要是那个笨蛋发现，她在不清醒的时候伤害了别人的话一定会更难过的。 现在只能先撤退，再从长计议了。 ※※※※※※※※※※※※※※※※※※※※ 不好意思啊，现在才更新，这几天工作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qvq 第五十一章 在布满了电子设备的研究所内寻找到适合的充电地点不是件难事。 电极充满电后，一方通行半躺靠着墙壁站立，修长的双腿交叠，气焰嚣张地用命令式语气说道：“那么，现在就给我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看着眼前即便受了重伤还如此嚣张的人，爱田美沙的脑袋上青筋直跳，皮笑肉不笑地说：“有没有人说过，你讲话的语气很欠扁？” “好了，大家都冷静一点，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脾气温和的木村千絵出场劝架，毅然将争吵的火苗掐灭在萌芽阶段。 秋和记子表现得非常冷静，甚至看似有些冷漠。她面不改色地说：“先说一下我们得知的情报，aim猛兽之前也在学园都市里出现过。根据资料显示，当时是通过播放幻想御手的治疗程序先将网络破坏，令aim猛兽陷入无法无限再生的处境后，再经由‘超电磁炮’御坂美琴之手，破坏掉它用来固定其力场的‘核’，最后才成功消灭了aim猛兽。” 一方通行咂舌。 这下麻烦了。这次的情况可与幻想御手事件不同，他们没有可以先用治疗程序破坏网络的选项。 这次联结起网络的不是幻想御手而是星野白羽，不可能存在治疗程序这种便利的道具。再说了即便存在可以破坏网络联结的道具，它会不会对构建起网络的星野白羽造成伤害也是不确定因素。 最令人绝望的状况恐怕是，这次固定aim扩散力场的‘核’很可能就是身处于aim猛兽中的星野白羽。 “一方通行，或许你可以用能力将aim猛兽以根本来不及复原的速度歼灭，不过那就不能保证处于aim猛兽中心位置的白羽的安全了。” “这种事情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别这么烦躁啦，其实我们已经找到圆满的解决办法了。”秋和记子抚了下眼镜，“我们雾之丘有许多稀有能力者，其中还有这样的能力。只要触碰到他人身体十秒钟以上，便可以进入他人潜意识的能力。” 一方通行思考片刻，说道：“让星野白羽自己解除能力使用吗？” 既然构建网络的核心是星野白羽，那只要让星野白羽自己解除能力使用就可以了。 之后的事情，有学园都市最强能力在场，还需要担心什么吗？ 已经重新接上手臂的神沢晴子摸着下巴，提出了疑虑：“先不说要怎么在潜意识中让白羽解除能力使用。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十秒钟以上，这个条件就很难达成啊。” 一位双马尾的少女站出来，说道：“我的能力可以把一个人的能力暂时复制到另一个人身上。虽然这个能力的限制很多，不过在这种时刻还挺好用的。” 限制就比如能力转移后只能使用二十分钟，高等级能力无法复制，复制能力之前要经过被复制者同意等等。 “假若没有强大的能力，根本连白羽身边都接近不了，所以这个任务就只能交给你啦。可以做到的吧？第，一，位。”，爱田美沙只能无奈地将救出星野白羽的最重要任务交给他人，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这股不爽的情绪几乎透过语气传递出来了。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一方通行阴沉着脸，不甘示弱地回瞪对方。 看着两人互相怒视的双眼之间闪过的电光，神沢晴子和雾之丘的同学们情不自禁地想起后宫起火这四个大字。 “至于在潜意识中让白羽解除能力使用的方法就是，找到植入脑内的驱动程序……” 地下六层的研究所内，方才暴走的aim猛兽此刻陷入了沉寂。它只是尽可能地将庞大的身躯缩在角落里，没有任何打算移动的迹象。 一方通行和爱田美沙等人聚集于此。顺便一提，像木村千絵和风斩冰华这样被断定为“非战斗人员”的人都留在了其他地方。 等待前方侦察人员给予的指示后，所有人行动起来。大部分人都在负责吸引aim猛兽的火力，好让一方通行可以畅通无阻地接近到aim猛兽的中心部位。 接近到一定距离后，原本纹丝不动的aim猛兽突然攻击众人，并发出恐怖的叫声。 在尽可能地降低对aim猛兽伤害的基础上，所有能力者都使出了自己的超能力来防御aim猛兽的攻击。 大部分火力都被其他人吸引掉了，一方通行几乎没有费什么精力就来到了aim猛兽身边，他把手放在aim猛兽身上。 在此之前，一方通行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可以操控aim扩散力场。 不过，现在不是能不能做到的时候了，为了救出星野白羽，他一定会做到的。 几秒钟过去，将aim扩散力场的集合所形成的□□进行解析。然后小心谨慎地操控这些肉块的方向，在不损害肉块的情况下，让他自己陷入aim猛兽体内。 粘稠的肉块紧贴着一方通行，他的全身都被这种不明生物的血肉包裹起来，时不时还有血液和不知名的粘液擦在脸上、睫毛上。 黏糊糊的触感和刺鼻的怪味令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一方通行都微微皱眉。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害怕，而是被恶心到了极点。 这和看恐怖电影不一样，和开着反射将所有不必要的物质包括飞溅的血液、肉沫挡在身外也不一样。 现在是要全身完全陷入这种活物的体内。 在这种情况之下，一方通行还要精细地使用超能力。 就像用手术刀精确地切割着被脆弱的器官包围的肿瘤。 虽然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出，对aim猛兽造成一点伤害就会对构建网络的核心人物造成多大的影响。 尽管如此，一方通行还是忍受着生理上产生的自然厌恶，操控周围的肉块，逐步寻找深埋在aim猛兽体内的星野白羽。 在aim猛兽身体的中心部位。一位黑发少女正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仿佛深陷于噩梦中无法醒来。她的身体被四周的血肉纠缠住，原本柔顺的黑发在沾上液体后全都黏在一起。 少女此时的模样，就算恭维也不能称之为好看。 意识就像漂浮在浑浊的污水中，身体一直下沉，下沉到无人知晓的黑暗尽头。一旦想要呼吸，就会被肮脏的污水呛到气管。 好痛苦。 最难以忍受的不是令人窒息的暗黑空间，而是孤单一人面对这一切的现状。 仿佛是听见了少女无声的呼喊与祈祷般，有一个人的手轻轻地触碰到了她的肩膀。 一秒、两秒……十秒。 “一方通行同学，你快醒醒，老师马上就要来啦。” ※※※※※※※※※※※※※※※※※※※※ 小剧场：在营救星野白羽的路上。 爱田美沙：“我突然发现我们好像都是直接喊白羽的名字。哦，对不起，我忘了还有一个人是喊全名的。” 众人：“……”（你看我们敢接话吗？） 一方：“……”（内心：草，你有病啊！你神经病！） 顺便一提，虽然正文里我用了后宫起火这四个字，但爱田美沙对星野白羽是友情。 第五十二章 “一方通行同学，你快醒醒，老师马上就要来啦。” 趴在课桌上的一方通行感觉到有人正推着他的手臂，他缓缓地睁开双眼，进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教室，方方正正的桌椅，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看见星野白羽熟悉的笑颜，一方通行不禁勾起嘴角，也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那个笑容就像在干枯的沙漠中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寻觅到传说中的绿洲一般，充满了安心和温柔。 “一方通行同学竟、竟然笑了？！”星野白羽愣住了，傻乎乎地看着一方通行。 “而且还笑得这么……”星野白羽抬起手，最大程度地捂住自己染上红晕的脸，超小声地说出了最后两个字，“好看。”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请不必在意。” 腿上传来一丝凉意，感觉稍微有点不对劲，一方通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校服，怒气槽一下子就满了。少年清秀好看的脸蛋瞬间从晴天转为阴雨连绵，嘴角拉拢下来。 星野白羽：“怎么了吗？” 一方通行狠狠地瞪了星野白羽一眼，不理她了。 星野白羽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一方通行难得像正常的学生一样上课，不过他现在无心享受曾经幻想过的正常人的生活。 他已经成功地进入星野白羽的潜意识里了，但是他要如何找到植入星野白羽脑内的hcc驱动程序。 aim猛兽是星野白羽为了保护自己，免受他人操控而下意识制造出来的aim扩散力场的集合。如果将植入的驱动程序销毁，那就能够使星野白羽解除能力的使用了。 现在问题就是如何找到驱动程序。 一方通行光明正大地不认真听讲，看着窗外思考接下来的行动。但总有人要打断他的思路。 一会是老师三番五次地点名提问。尽管对一方通行来说，这些问题是很简单，甚至不需要一秒钟就可得到答案。一方通行在第三次被老师点名提问后，反过来提问老师，令老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职业生涯。 一会是周围的同学们投来的怒气冲冲的目光，搞得他以为自己在看狗血偶像剧。 同桌还是一个暗搓搓地用笔戳他手臂，期望可以获得他注意力的幼稚鬼。卖萌装乖，星野白羽几乎是十八般武艺全上阵，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趋势。 难道这就是正常人的生活吗？一方通行有些困惑。 反正进入潜意识内的时间与外面时间的流逝不一样，潜意识里的一天等于外面的一分钟。先按兵不动，观察这个世界一段时间也许是正确的选择。 “呜呜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一直都不理我。”幼稚鬼同桌哭诉道。 “别想了，现在的你是不会知道原因的。” 星野白羽疑惑地歪头，好奇地把脑袋探过来，满脸天真地问：“为什么呀？” 一方通行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你是知道原因还摆出这副表情的话，那你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 “啊？” “没什么。比起这个，你能不能走快一点，小短腿。” “我腿不短！” 一方通行懒洋洋地随口敷衍：“好的好的。” 两人走到了料理教室，这节课是家政课，课题是制作炸鸡块。 面对台子上的案板和刀具，一方通行完全无从下手。一方通行平时嫌麻烦从来没有做料理的习惯，一直都是吃便利店买来的冷冻食品或者直接去餐厅吃饭。 见一方通行迟迟没有任何动作，细心的星野白羽连忙揽下了所有工作。 此时，被分到其他组里的爱田美沙酸酸地借机嘲讽道：“什么？原来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吗？” 一方通行将正在忙活的星野白羽拉到一旁，自己系上围裙，走到了案板前。 可恶！他就不信自己连这件小事都做不好了。 所以第一步应该做什么？ 经过大脑开发课程的学园都市第一位正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制作出一份美味的炸鸡块。 如果让学园都市的某些进行黑暗实验的研究人员看到了，很可能都会痛心疾首地呐喊：“不要用你聪明的大脑去认真地思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啊！” 但他们的呼喊是传不到一方通行耳朵里的。 学园都市的第一位现在正系着可爱的围裙，拿着锋利的菜刀笨拙地切着鸡脯肉。 “加油加油！一方通行，加油！”被拉到一边的星野白羽担当起了啦啦队的职责。 “吵死了。” 星野白羽委屈巴巴地跑到墙角，画圈圈。 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说起来，星野白羽之前是这样子不停地卖萌耍宝，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角色吗？ 一方通行看了一眼正用清澈的蓝眸无声地控诉着他的黑发少女。 虽然这样也很可爱啦…… 指尖传来微痛感，一方通行回过神来，举起被菜刀划破的手指，血液从不算深的伤口处流出。 反正伤口晚点就会愈合的，一方通行没有用能力控制血液的流向。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一方通行的手掌，耳边传来略显低沉的女声，“你受伤了。” 一方通行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小伤而已。”他试图将手从星野白羽的手中抽出，却失败了。 星野白羽凝视着一方通行的双眼，再次说道：“你受伤了。” 然后，一方通行看见星野白羽低下头，张开嘴含住了他正在流血的手指。 虽然不是在现实世界里，但还是能准确地被感知到对方舔舐着他指尖上血液的感觉。 “笨蛋，你在干什么？！” 一方通行耳根微红，露出了可能是他有生之来最慌乱的表情。他将另一只手按到星野白羽的头顶上，想要推开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握住一方通行手掌的双手没有一丝松懈，她的唇离开了一方通行的手指，用哽咽的声音第三次说道：“你受伤了。”说话间，又有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冰凉的泪水滴落在一方通行的手掌上。 星野白羽双眸仿佛是在看着一方通行，又仿佛是在看向另一个空间里的他。那双水润的蓝眸中透露出的悲伤令人动容。 “流了好多血，好多……必须要止血才行。我来帮你止血吧，求求你不要再动了。” 果然。 即使是潜意识里，即使这个人卖萌次数多到令他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但这个星野白羽毫无疑问就是她本人。 一方通行沉默了下来，任由星野白羽握住他的手掌，再次将他受伤的手指含在嘴中。 白发少年现在非常听话地没有再动一下了。 此时岁月静好。哦，如果排除掉被这一幕震惊到目瞪口呆的全体同学和从他们手中掉落到地上的料理工具发出的响声的话，确实是岁月静好。 “一方通行，你就坐在这里吧，让我来做料理就行了。” “一方通行，你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一方通行……” 啊啊啊，这个家伙真的烦死人了。 自从刚才一方通行手指受伤之后，他的幼稚鬼同桌就已经晋升为麻烦鬼了。在熟练地制作料理的间隙中，星野白羽时不时地围着他团团转，一方通行仿佛都可以看见她头顶上的小狗耳朵了。 一方通行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炸鸡块，外酥里嫩的口感让他不禁感叹星野白羽在料理上很天赋。 在住院的时候，星野白羽时常会把亲手制作的便当带过来给他和星野春吃。 “怎么样？” “还可以。” 星野白羽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开心地说：“那就好，我特意加了一些辣椒。辣味炸鸡，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吧？” “嗯。” 不过，他有对星野白羽说过自己 第五十三章 午休时间，星野白羽趴在课桌上，百无聊懒地看着已经趴在桌上睡觉的同桌。 黑发少女不厌其烦地扯着对方的袖子，卖萌道：“喵呜。” 一方通行被她烦得不行，他把头转向星野白羽的方向，脸色不悦地说：“干什么？你不想做人了吗？” “喵呜！” 一方通行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学狗叫。” “汪汪？” “……笨蛋。” 为什么这个潜意识里的星野白羽这么智障？一方通行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不过，姑且也有点可爱吧，姑且。 “给我说人话。” 趴在书桌上的星野白羽往两人桌子拼合处挪去，“好无聊啊，我们一起去看猫吧。” “我拒绝，要去你自己一个人去。”一方通行冷漠地只留给星野白羽一个后脑勺。 在幽静的花园中，星野白羽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猫罐头，不远处的几只猫慢慢地朝她们两人聚集过来。 沉迷吸猫的星野白羽提议道：“一方通行，你也来摸一下小猫呀。” “不要。” 星野白羽想到刚才的对话，猜测道：“难道你是狗派？” “闭嘴，撸你的猫去。” 星野白羽被怼得郁闷不已，更加努力地撸猫了，现在只有猫咪可以治愈她的心灵。 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响声，一只和星野白羽家布偶猫长得一模一样的猫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星野白羽把手中的猫放在地上，对着一方通行说道：“我好像看见我家小白了，我过去看看。” 星野白羽想要从近处仔细看看这只布偶猫，确认一下它是不是她家小白，但布偶猫似乎是故意躲着她一样，在草丛中灵活地四处乱窜。 眼看那布偶猫即将跑进花园中央的人工湖中，星野白羽赶紧加快脚步，一把将布偶猫抱在了怀中。“小心一点啊，这个湖可是很深的。不过你明明是猫，为什么不怕水？还敢往水里跑，你真的很勇哦。” 突然间，星野白羽感觉脚上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住她的双腿，将她往人工湖里拖拽。 星野白羽立即松开抱住布偶猫的手，试图用手抓住地面，却只是徒劳。 冰冷的湖水淹没了星野白羽，及腰的黑发在水中飘荡。缠住她双脚的细长物体看起来像海带，却比海带坚韧得多，仅凭借她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 呼吸愈发困难，大脑开始缺氧，星野白羽的气息变得有些微弱。 只是一瞬间。 随着一声巨响，无论是黑暗冰冷的湖水，还是纠缠住她双脚的不明物体都已经远去。 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拥有比雪更白的秀发，比血更红的眼眸。 “真是一刻都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那个人用无奈至极的语气说道。 整个人造湖仿佛是被人劈开了般，以两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为40米的空荡圆形空间。 被强行挤开的湖水形成了巨大漩涡，君临于物理法则无法解释的现象正中心的是一方通行，他抱着星野白羽悬浮在半空中。 “一方通行同学。”星野白羽露出了笑容，“我好像早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了。” 两人重新踏上了地面，在他们身后的人工湖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雾之丘夏季校服的上衣是白色的衬衫。经过湖水的浸泡后，衬衫已经变得近乎透明，透出底下的肌肤和约隐约现的内衣。 这幅模样说不定比不穿更诱人，然而某个人根本没有自觉。 一方通行皱眉，动作粗鲁扯掉了自己校服上的红色领带，开始一颗颗解开上衣纽扣。 星野白羽见状，满脸通红地大喊：“快住手！虽然你的胸前很平坦，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不需要穿上衣。还是说你准备见色起意？！我还是个孩子，新世界的大门对我来说还太早了。”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黄色废料！让我穿上这套衣服的账，等我回去之后绝对会找你算清楚的，现在你先穿上这个再说。” “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总之先别脱衣服，有话好好说。”星野白羽羞涩地紧闭双眼，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奇怪？大家都是女生的话，她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害羞吧？ 嗯，就是这样子。反正大家都是女生，就算她看下一方通行同学的身体，又怎么样了！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想看啦…… 好吧，她得承认自己的内心深处就是想看！ 星野白羽诚实地顺从了自己内心的欲望，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没有一丝赘肉的精瘦身板，纤细紧致的腰，那洁白细腻的肌肤让她都只能自愧不如，再配上一方通行那张帅气中带着柔美的俊俏脸蛋。 星野白羽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还是将手放到了鼻子底下，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有失态。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平。” “因为老子不需要！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脾气好很多了，不然骨灰都给你扬了！”一方通行一边暴躁地大吼，一边将脱下的衬衫扔到星野白羽的头上，“还穿着湿衣服是想感冒吗？” 星野白羽闻到衬衫上的清香，那股淡淡的清香和她靠近一方通行身边时闻到的一样，心跳忽然加速。 视线被衬衫遮住了半边，仅剩的视野全都被一个人的身影所占据了。 那个人光/裸着纤瘦的上半身，雪白得仿佛可以反光的肌肤和头发，还有一双令人过目不忘的血眸。这个人，不，是少年好看得不可思议。 星野白羽大脑一片混乱，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进女校！” 还反过来问他为什么？ 漂亮的少年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说实话他能忍到现在已经算是进步很大了吧，所以。 “蠢货！我要杀了你！” “嘤。” 星野白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委屈但不敢说话。 换上了干净的衬衫后，星野白羽可怜兮兮地用无辜的眼神回望一方通行，企图萌混过关。 “啧。”一方通行不耐烦地咂舌，把手伸向星野白羽 眼看一方通行已经将手伸到她脑袋上方，星野白羽连忙说道：“虽然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但是我错了。这样行了吧！” “……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你还道什么歉。” 脑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星野白羽惊讶地看着一方通行抚摸她湿漉漉的头发。 准确来说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摸头杀。一方通行不止摸了她的头顶，还顺着黑色长发往下滑，所经之处的发丝已经恢复了干燥。 “是操控了水分子的方向吗？你的能力真是无所不能啊！”星野白羽趁机狂夸起满脸不爽的一方通行。 “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星野白羽好奇地问道：“比如？” “……” “啊，又不理我了。” 一方通行无视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少女，温柔地抚摸着少女的长发。 这样将危险而强大的能力用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一方通行都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就算是久违地能够不依靠电极等外部力量，不限时地使用能力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 就算感冒了也只是小病而已。而且他们现在可是在星野白羽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是在现实里。 有必要这样做吗？是不是过度保护了？ 少女的头发已经全部干了，一方通行正准备收回自己的手，却感觉手心被蹭了一下。这个触感很熟悉，就是他刚刚抚摸少女头发时的感觉。 星野白羽主动伸着脖子，将脑袋往一方通行的手心里蹭。 “别蹭过来啊，你真的是狗吗？”一方通行这次着实快要被她逗笑了。 一方通行用关怀智障的神情，欣赏完了星野白羽蹭到脖子酸的全过程，然后对正揉着脖子的星野白羽说道：“我要走了。” 星野白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了半刻后，她神情急切地说：“你要去哪里？我也要一起去。” “很危险的，你留在这里。” 星野白羽拍拍胸脯说：“我不怕。” “你必须留在这里。” 一方通行说完便转身离开，可身后的星野白羽却跑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 “我裙子还是湿的，你要不要顺便也用能力帮裙子弄干再走。” 一方通行看了一眼星野白羽的裙摆和鞋袜，低声道：“接下来你是准备让我把你全身摸遍吗？虽然我不在意这些。” 满脸羞红的少女低下了头，“我没有。” 一方通行无奈地说：“真麻烦。不许再撒娇，别以为我会惯着你。” “那你很快就会回来吗？” “……会的。” 一方通行朝着花园的左上角走去，刚才在星野白羽遇到攻击时，他之所以发现了事情不对劲，是因为这个潜意识的空间发生了异变。 有一瞬间，这个潜意识世界的时间暂停了，一串奇怪的二进制代码在每个事物从下至上扫过。五秒之后，世界仿佛平静。 这里是星野白羽潜意识的世界里，所有的事物都是她创造出来的。但刚才异变发生的时候，只有一个事物的源代码和其他所有事物的完全不同。 “就是你吧。” 蜷缩在角落的‘布偶猫’身上闪烁着黑白相间的光点。随着光点不断扩散，它的身体也逐渐巨大化，成长为高达数十米的庞然大物，已经与猫咪的形象相差甚远。 潜意识的空间在震动，四周的代码再次浮现，由0和1组成的长串代码在颤动。怪兽以撕裂这个空间的气势朝着一方通行攻击。 两者碰撞之际，怪兽如同灰尘一般散去。 如此同时，眼前的景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方通行看见了十字路口的斑马线，还有刚变成绿色的红绿灯。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白地黑纹的上衣还有灰色的长裤，是他平日里的服装。 现在又换了一个场景，难道是因为驱动程序还没被完全消灭？ 从刚才的状况来看，驱动程序想要加害潜意识空间里的星野白羽。可能是想通过摧毁她的内在自我而重新掌控她的精神。 那么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星野白羽的自我意识。 一方通行环视了一圈，周围没有发现少女的身影。不会又要开始漫无目的地找她了吧？这可真是令人笑不出来。 一方通行毫不费力地跳到路灯顶上，站在高处观察四周的景象。 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黑发蓝眸，外表和星野春更接近，但身高比星野春还矮了一截，而且头发左侧没绑着蓝色丝带。 怪不得他刚才没发现星野白羽，原来她现在真的变成小短腿了。 一方通行从路灯上跳下来，不理会路人投来的目光，直径走向六岁的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一方通行喊着星野白羽的名字，挡在了她的身前。 戴着耳机的女孩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一方通行一眼。没过一会，女孩沉默不语地绕开了一方通行，继续朝前走。 冷漠的态度令一方通行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找错了人，但女孩的五官又和星野过分相似。 一方通行再次将星野白羽拦下，扯下了她的耳机，说道：“我在叫你的名字，没听见吗？” 星野白羽警惕地看着一方通行，“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这次还需要从头解释啊。”一方通行的语气中透出些许不耐烦。 可他不能透露这里是潜意识的事实，否则会导致这个空间瓦解。 “出于一些原因，我是来保护你的。”眼神凶恶的白发少年一脸不情愿地棒读道。 一本正经地对别人说这种话让他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看着眼前这违和感满满的场面，星野白羽满腹疑惑，但也不打算多问。她向前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我不需要。”随后利用小巧的身高从一方通行的手臂下钻了出去。 “小屁孩，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 “胆子越来越大，都敢无视我了。” “……” “星野白羽！” 这还是一方通行头一次三番五次地向别人搭话，却得到对方冷漠的对待。走在他面前的女孩始终低着头，对他的话熟视无睹。 要是别人这样忽视他，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头也不回地离开。 但是…… 星野白羽感觉到她的书包被一股力量向后拉扯，她紧握住背包带子，小小的身子奋力向前倾，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连一方通行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诧异，白发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别说不依不饶地纠缠别人，能够让一方通行主动搭话的人本身就少之又少。 不过，现在正是那少之又少的可能性中，再次缩减到极致的情况。 是只给予一个人的宽容。 有话想要说出口，却感觉如鲠在喉，一方通行最后只是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星野白羽惶恐不安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陌生的白发少年。 脑海中那些来自围观群众的心声越来越多。 人山人海的大街上，那些围绕着她的心声，无论是恶意的、善意的、纯粹看热闹的。所有人的心声不加过滤地一次性涌入星野白羽的大脑。 光是处理这些庞大的信息，都令星野白羽感觉大脑快要爆炸了。 还有眼前这个无法读取心声的奇怪少年。 她不想和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 一方通行看女孩不安地咬住下嘴唇，蔚蓝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畏惧和胆怯，小脸皱在一起，握住背包带子的手用力到关节发白。她看起来就像是因为害怕而蜷缩成一团的小动物。 这是一方通行既然熟悉又陌生的模样。 熟悉的是学园都市的大多数人遇到他时的表情都是这样。陌生的是做出这幅表情的是那个总是温柔地微笑着的星野白羽。 黑发蓝眸的女孩嘴唇微张。 “我想你离我远一点。” 一方通行突然发觉，之前所受的肉/体上的疼痛也不过如此。 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重获自由的女孩紧张地看了一方通行一眼，往前跑去，消失在人海中。 ※※※※※※※※※※※※※※※※※※※※ 系统提示：您的攻略进度已清零。 一方：你大爷的。 系统提示：这位大佬，不要砸我qaq。很快就还回来，咱们下一章就转折。 第五十四章 整个人空荡荡的，就像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方通行呆站在原地。 冷静一点。 考虑到星野白羽现在的体型，这里很可能是由她小时候的记忆构成的空间。星野白羽会对他这个‘陌生人’有所戒备也是很合理的。 白发红眸的少年握紧了拳头。 以往都是星野白羽主动找他说话，主动陪在他身边。一直以来，一方通行都是被动地接受着星野白羽给予的善意。 如果单方面的善意供给断绝，就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不过，也许这才是正常情况下，星野白羽应该对他说的话吧。 他之前所做的事情是不可饶恕的，足以让他被所有人包括星野白羽所谴责却无法反驳。 索性就蔑视他，厌恶他，轻视他。 如果一开始就被这样对待，他的内心说不定还会好受一些。 可星野白羽没有这样做。她温柔地接受了他，像是要陪伴他一起赎罪般留在了他的身边。 所以，如今真的听到星野白羽亲口那句话的时候，才会茫然失措吧。 尽管如此，他果然还是……无法放任她不管。 走了一段路的星野白羽回头张望，已经看不见那个人了。 回想起她离开之际，那个人脸上受伤的表情。星野白羽暗自反思，她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严重了一点？ 突然间，星野白羽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有人揪住了她的衣服，将她整个人拎起来。 “啊啊啊！”六岁的星野白羽拼命地扯住自己的裙角，往下拉。 “听好了，小屁孩。”在路灯的照耀下，一方通行的脸一半隐藏在夜色中，血色的眼眸如同阴暗深渊中闪烁着的宝石，带着一股煞气，却美丽魅惑得令人想要伸手触摸。 “待在你身边保护你是已经决定的事情。你只要老老实实地按老子说的做就行了。” 一方通行慢慢地把脸靠近星野白羽，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反驳意见是不容许存在的！听懂了吗？” 一方通行笃定的语气和凶狠的眼神让星野白羽忍不住有些腿软，额角流下一滴汗。 不过星野白羽目前还面临一个更加困难的窘境。 “救命啊啊啊！这位大佬，您先把我放下来吧，我们有话好好说。我现在穿的可是连衣裙啊！” 女孩的小脸涨得通红，她一边扑蹬着双腿，一边死死地把裙角往下按。本就不长的连衣裙被拎起后，更是只能隐约地遮挡住大腿根。 “把你放下来，你还不得逃跑。老子已经不想再去找人了，可恶。”一方通行态度坚决。 周围的人群中，走出一个系着红色蝴蝶结的双马尾的少女。双马尾少女带上风纪委员的袖标，说道：“我是judgment，这位萝莉控先生你快点放下这个孩子，我现在就要以[诱/拐小萝莉]的罪名逮捕你。” 一方通行烦躁地大喊：“谁他妈是萝莉控了！” “拎着一个女孩的裙子不放的人，就算说出这种话也毫无说服力。” 两个人持续不断地争吵。 星野白羽在一旁弱弱地说：“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你们两个再继续吵。” “啧，真麻烦。”一方通行松开抓住星野白羽的衣领，转而抱住她的双腿，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做完这一切的后，一方通行语气不善地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双马尾少女吐槽道：“我完全不知道哪里可以了，变态萝莉控。果然还是得把你带回去好好教……” 星野白羽打断了双马尾少女的话，一本正经地说道：“谢谢你，风纪委员，但我已经没事了。这个人是我的朋友，刚才我只是和他开玩笑，并不是真的诱拐啦。” 尽管风纪委员不太相信这番说辞，但在星野白羽的一再坚持下，风纪委员还是离开了。 星野白羽推了一把一方通行，虽然就那六岁小朋友的力气根本没有动摇对方丝毫就是了。 “好了，你快放我下来吧。” 一方通行没有立刻照做，而是问道：“为什么要替我解围？” 坐在一方通行手臂上的女孩低着头，声音略显低沉地说：“我不想让别人因为我的事而受伤，仅此而已。” 一方通行蹲下来，让星野白羽的脚重新踏在了地面上，他的神色已然柔和了许多。 保持弯着肘部的姿势，一方通行对坐在他手臂上的女孩说：“你果然是星野白羽。” 六岁的星野白羽困惑地眨巴着眼睛。这个大哥哥虽然长得好看，但脑袋好像不太正常的样子？ 繁华的街道逐渐远去，星野白羽走到了[family side]公寓门口，转身说道：“你要一直跟到什么时候？” 这次轮到一方通行不回答她了。无法读取对方的心声，星野白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星野白羽拘谨地拽着自己的裙角，问道：“你不回家吗？” 一方通行久久地沉默。 如果现在是十年前的学园都市，那么他住的地方应该是特力研。 装满了摄像头的狭小空间，白色墙面，在没有一丝暖色调的空间内，连空气都是冰冷的。从铁栏窗中看到的狭窄天空，被生锈的铁杆切割成无数个更加渺小的长方形。 从门口望去。 如果那特意为他定制，增加了多重防御措施的铁壁可以称之为门，而不是笼口的话。 外面还有无数的房间，清一色的白色空间。 蜷缩在白色空间角落里的孩子们在独自舔舐伤口，他们最担心的不是会不会因为受伤的残躯，不治而亡。 孩子们更加担心是他们会不会在下一秒被断定为废弃品，然后直接杀死。 一道稚气的声音将一方通行从回忆中拉回来了，星野白羽神色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大哥哥，你要不要进来坐会。” “干吗？你不怕我了？” “怕的，但是……”，星野白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话。 犹豫半响后，星野白羽打开了大门，胆怯地藏在门后面，露出半个身体，“所以你要进来吗？” 一方通行不知道该说六岁的星野白羽是胆子小，还是胆大了。 走进房间后，早已熟悉房间格局的一方通行坐到了沙发上。 星野白羽不准备照看这个她亲自带来的客人。留下了一句“你随意”，星野白羽就一个人躲进了卧室。 星野白羽趴在卧室门上，脑袋紧贴着木质房门，全力发动了超能力。 由于无法完全掌控过于强大的超能力，六岁的星野白羽随时都会听见他人的心声，现在是她第一次主动使用心灵感应的能力。 心灵感应的范围越来越广，但其中不包含距离最近的一方通行的心声。 难道电视剧中，类似只有女主能缓解男主头疼的桥段是真实存在的？星野白羽的世界观得到了刷新。 过了一会，星野白羽打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靠近沙发旁。她发现一方通行竟然已经一脸疲惫地睡着了。 星野白羽歪着脑袋，伸出手指飞快地点了一下一方通行的脸蛋。 对方没有反应。 又点了一下，又亿下。 一方通行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一旁的星野白羽心虚地立刻跳起来，后退三步。 看见一方通行没有醒来的迹象后，星野白羽深吸了一口气，跑开了。 第五十五章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内，一方通行醒来，掀开不知何时盖在身上的毛毯。他走到门口，看着正在门口穿鞋的星野白羽。 “你要去哪里？” “上学。” “你这个表情，我以为你要上刑场。” 一方通行跟在星野白羽身后，目睹了她意志消沉地走进学校大门。一方通行当然不可能跟着星野白羽一起走进小学校舍，所以他是靠飞的。 斜靠在树干上，远远地望着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星野白羽。一方通行想起他第一次看见星野白羽的时候，许多人围绕在她身旁，众人有说有笑一起离去的画面。 现在的情形和那一次大相径庭。 其他小朋友课后都聚在一起玩闹，只有星野白羽独自待在座位上，看起来和整个班级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上课时，星野白羽更是直接戴着耳机，趴在桌上睡觉。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老师没有管星野白羽，就当她不存在。 一位男同学不小心睡着后，老师立刻严厉地批评了他，并让他站着听课。羞愧难当的男同学小声嘟囔：“为什么有人就可以上课睡觉？” 很快他就遭到同学们和老师的一致嘲笑。 “如果你是lv4的话，也可以不听课！”同学们开玩笑似的说。 “就是就是。” 男同学不甘心地说：“lv4有什么了不起的。操控别人大脑根本不像正派角色会使用的超能力，我还不想要呢！” 教室内安静了几秒钟。 老师脸色煞白，紧张地看了眼星野白羽。发现星野白羽依旧戴着耳机睡觉后，老师松了一口气，转头斥责男同学：“你在胡说什么！” 男同学：“可动画片里都是……” 老师：“好了！你不准再说这种话了，星野会生气的。” “铃木君，算了吧。如果让星野同学听见的话……”周围的同学也不断劝导着。 顿时，教室内充斥着老师的训斥声与同学们略带惧意的劝说声。星野白羽悄然睁开眼，没过一会便再次闭目，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始终保持着趴在课桌上的姿势。 唯一察觉到女孩微不可察的动静的，只有窗外的少年。 一方通行很想立刻冲进教室，亲手教会那个大言不惭的小鬼，什么才是真正的反派。 可是他已经答应过星野白羽不去打扰她上课了。 她早就知道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了？一方通行不禁想到。 午休期间，星野白羽捧着饭盒站起来，随着她的动作，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了，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星野白羽走出教室，同学们才恢复了交谈声。 刚踏出教室的星野白羽，便看见了一位金发女孩朝她扑了过来。 “白羽~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不要。”星野白羽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爱田美沙，随后她拼命挣脱了爱田美沙的双臂，抱着饭盒朝远处跑去。 爱田美沙望着星野白羽的背影，内心十分失落。 星野的同班同学拍了下爱田美沙的肩膀，说道：“别在意，星野就是这样子的，所以我们都不和她玩。” 爱田美沙皮笑肉不笑，淡淡地回应道：“是吗？” 如此同时，跑到庭院中的星野白羽将手撑在树上，大口喘气。有几片树叶落下来，一方通行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星野白羽身边了。 庭院里有一个非常隐蔽的角落，平时鲜有人会来。这里是星野白羽午休时常去的地方，她每次都会来这里享受独自一人的宁静时光。 不过，今天还有一个人陪她一起吃饭。 虽然一方通行看到爱田美沙在星野白羽的面前吃瘪的样子很爽。不过，爱田美沙也算是星野白羽的朋友，他还是提醒道：“那个金发一直在找你。” “随她去吧，一旦允许她接近的话，她一定会更加没完没了。”，星野白羽放下手中的筷子，“而且和我待在一起，对她来说才是灾难。” 过于强大的力量往往会使一个人在人群中格外突出。而人们总喜欢接受和自己相同的人，排斥和自己不同的人。 这一点，一方通行同样再清楚不过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皆是沉默以对。 距离午休结束仅有二十多分钟时，星野白羽突然毫无征兆地站起来，她神情严肃地说：“有人来到附近了，我去看一下。” 一方通行走到她身旁。在树木的遮挡下，他无法看见对面的人，只能听见几个孩子的说话声。 “就是你吧，经常缠着星野白羽的人。”先开口的是一道骄横的女声。 爱田美沙皱眉说道：“你们找我有事吗？” “我们是来帮助你的。”另一个女孩说道，“你被星野白羽控制了，所以这些时间里你才一直围着她转。我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来告诉你的。” 爱田美沙非常恼火，说道：“我没有被控/制精神，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我都说了，你是被控制了却不知情。不然你为什么要接近星野啊？” 爱田美沙：“我就喜欢和她在一起，要你管我啊！再说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被控/制了？” “那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没有被控/制吗？” “什么逻辑啊？为什么你单凭一张嘴造谣，还需要我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爱田美沙气笑了。 和爱田美沙对峙的女孩们听完后，纷纷摇了摇头，一副认定了爱田美沙已经被精神操控到“病入膏肓”的模样。 女孩们商量着打算联系风纪委员，举报有人滥用超能力。 就在此时，女孩们纷纷感觉自己全身无力。 正准备打电话的女孩眼睁睁地看着手机从手掌上滑落，掉落在地面。 “你们在讨论我吗？”星野白羽站在了那位女孩身后，靠近她的耳畔低声道。 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的女孩，瞪圆了双眼，愤怒地盯着星野白羽，“星野！你赶紧解除对我的控制！” 星野白羽：“刚才你不是说我滥用超能力吗？既然都被你这样说了，那我就满足一下你的幻想吧。” 无法动弹的女孩们或是害怕地望向星野白羽，或是大声喊叫。 “你！能力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抱歉，好像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星野白羽轻飘飘地扫了女孩一眼，她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杂质，也没有任何情绪，既没有怒气，也没有讥讽与嘲笑。 “如果我真的使出全力，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顶嘴吗？”与星野白羽肉嘟嘟的脸蛋不符，她语气平淡地说出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了然于胸的问题。 那双蓝眸就宛如凛冬中的碧水寒潭，清澈见底，却寒冷彻骨。 面对周围的流言与排斥，星野白羽一直保持着无视的态度。为首的女孩没料到星野白羽今天会突然如此强势，一时间吓得脸色苍白。 直到身体跌落在微凉的地面，女孩才惊觉她已经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女孩坐在原地，全身冒着冷汗，双眼紧盯着身着白色连衣裙的星野白羽。 分明和她同为六岁，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居民。 这只是lv4能力者实力的冰山一角而已吗？女孩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多么可笑。 本来她是害怕如果爱田美沙真的被控/制了精神，那下一个被控/制的会不会是她自己，所以她今天才怂恿了几个朋友一起来找爱田美沙。 在亲眼目睹了星野白羽的实力之后，女孩意识到对于星野白羽来说，完全掌控一个人的身心只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星野白羽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 是不屑吧。坐在地上的女孩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如此同时，星野白羽走到爱田美沙的身边，手臂伸直，将一脸崇拜的爱田美沙按在原处。 “你是来救我的吗？我这是被英雄救美了吧，对吧对吧！我实在是太感动啦，白羽~”爱田美沙不顾自己正被星野白羽按着脑袋，一个劲地张开双手，想要朝星野白羽扑过来。 星野白羽：“你好烦。” 爱田美沙露出开朗的笑容，打趣道：“什么？这是掩饰娇羞的手段吗？” “我说你真的很烦人，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星野白羽低着头，大喊道，“我们之前分明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你能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不要再说‘喜欢和我待在一起’这种话了，不要再一直缠着我了。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 爱田美沙愣住了，她没有和往常一样笑着应对星野白羽的冷言冷语，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 这样就可以了。 看见爱田美沙的神情变化，星野白羽努力地忽视掉内心的一丝刺痛。她绕开爱田美沙，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如果继续被误会和她有牵连的话，爱田美沙迟早也会被别人排斥的。所以就让那群人当成见证人吧，见证她和爱田美沙毫无关系。 刚才还异常喧闹的场景蓦然安静下来，连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都历历可辨。 刚走了几步，星野白羽就被一个人拉住了。那个人的双手紧握住她的手掌，柔声说道：“现在我就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星野白羽转头，看见爱田美沙正对她微笑，那个笑容和往日中活力满满的笑脸不同，带着一丝哀伤和满满的温柔。 “如果你想的话，你明明可以控制身边所有的人，让大家都喜欢你。这样你就不用忍受别人拿有色眼镜看待你了。但是你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 “白羽，有时候一个人的行动比语言更能体现他的本质。”爱田美沙说道。 第五十六章 今天是星期天，戴着耳机的星野白羽正心不在焉地阅读医学书籍，一击手刀击中了她头顶。 星野白羽取下耳机，不解地看向一方通行，说道：“为什么打我？” “跟你说话都没回应。” 星野白羽才想到由于她直接读取他人的心声，所以对外界其他声音不敏感，再加上戴着耳机。她刚才连身边的人正对自己说话都没听见。 习惯戴着耳机是为了规避外界的喧闹。即使戴上耳机，也无法阻止直达脑海的声音，但音乐至少能平复一下她的内心。 星野白羽饱含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到。” “走吧，去吃饭。” “我不想吃。” 一方通行看着目光呆滞的星野白羽，内心有些烦躁。自从昨天撞见了爱田美沙和前来找茬的同学后，星野白羽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现在必须跟我一起出去。”一方通行握住星野白羽的手臂，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不要。”星野白羽甩开一方通行的手。 六岁女孩的声音还很稚嫩，却依稀可以捕捉到与十六岁少女声音的相似之处。 似祈求般，星野白羽对一方通行说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不需要你的照顾。能不能……不要管我。” [“接受别人的帮助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曾几何时，星野白羽对他这样说道。] 原来…… 过了许久，星野白羽都没有听见一方通行说话，她悄悄地看了一眼一方通行。星野白羽本以为一方通行是生气了，却发现对方神情平静，一双红眸正紧盯着她。 “我知道了。”一方通行说道。 一方通行在玄关处穿上鞋后，转身朝着惴惴不安地东张西望的星野白羽说道：“我一直没想通，你前天为什么突然让我进公寓？” “这个很重要吗？” “算了。”一方通行若无其事地说完后，关上了房门。 星野白羽坐到沙发上，突然想到自己还没给他房间钥匙还有一楼的门禁卡。 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无所谓，这样才正常。 环视了一圈空荡的房间，星野白羽木然地捡起了沙发上的书。重新戴上耳机，却赶不走脑海中的声音。 楼下的人已经下班了啊。 即便是徒劳，星野白羽还是将音乐的音量调高了。 她不住在学校宿舍，不仅是因为这里离哥哥的医院很近，还因为学校宿舍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她根本无法入眠。 在这座公寓里，她也摆脱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但这里好歹房间面积更大，人口没那么密集。 星野白羽抱住双腿，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握在手上的医学书籍，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当然，不是因为书籍的内容晦涩难懂的原因。 半个小时过去了。 星野白羽还窝在沙发上，借着看书的姿势，发呆。 突然间，手中的书本被夺走，星野白羽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塑料袋。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见了那张白净清秀的脸庞。 一方通行把塑料袋放在星野白羽身上后，便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星野白羽暗中观察了一会，发现一方通行真的开始专心看电视。她将注意力拉回身上的塑料袋上。 塑料袋上印有便利店的logo，里面装着一盒寿司，还有各式各样的食物，面包、薯片、肉包、饼干。 还有糖果，五颜六色的糖果，装在透明的玻璃罐中，一看就是色素很多的那种。 心里一暖，她有点想笑，有点愧疚，又有点想哭。 最后，星野白羽只是安静地吃着手中的食物。 自一方通行回来后，两个人一句话都没交谈过，但气氛似乎已经回暖。 直到十一点，房间内的寂静才被打破。 一方通行说道：“还不准备睡觉吗？” “我现在睡不着。” 星野白羽看见一方通行微微皱眉，连忙补充道：“这次是真的睡不着，太吵了。” 电视被关掉了，一方通行无声地注视着星野白羽。 “没事，你继续看电视吧。这套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在卧室里听不见电视声。” 一方通行：“我没听见其他声音。” “……嗯。”星野白羽沉思。她总不能说是楼下那家人请了许多朋友在家里聚会，实在太吵了吧。楼下的人也只是用正常音量说话，根本不会吵到其他居民，只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而已。 平时星野白羽都是等大部分人睡着后，再入睡的。今天楼下实在是吵得脑壳都疼。 但是，她也不想让一方通行多担心了。 “那我现在就去睡觉了。”星野白羽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卧室走去，却在半路上被拎起了后领。 又来？ 星野白羽挣扎无果后，只有乖乖地被对方拎到床边。 突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不是平日里，人们定义为的安静，而是真正的没有任何声波传递到耳中，也没有任何心声传递到她大脑中。 就像给电脑按下了静音键。 她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全身心的宁静了？ 星野白羽怔怔地看向一方通行，双手不自觉地向上，握住了对方正捂住她耳朵的手。 “这是你的能力吗？”星野白羽说完后，才发现她现在连自己的说话声也听不见了。 她看见一方通行张口说话，却无法听见对方的声音，只能靠对方刻意放慢了说话速度的口型，来判断对方在说什么。 一方通行说：“少说废话，赶紧睡觉。” 从无休止的精神困扰中得到解脱，星野白羽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直到入眠前，她都可以感受到从少年手掌传来的微凉触感。 ※※※※※※※※※※※※※※※※※※※※ 小剧场：另一种解决办法的情况。 把楼下的人打一顿，告诫对方立刻睡觉，不许吵到他家小朋友休息。（错误示范） 然后扔下一脸懵逼的路人，扬长而去。 第五十七章 今天是学习组织春游的日子，地点是一所公园，毫无新意的安排也没有减少小朋友春游的兴奋之情。 但星野白羽小朋友现在很困扰。她前天明明都警告爱田美沙不要再缠着她，可是那些话似乎毫无用处。 爱田美沙脱离了她所在班级的队伍，混入了星野白羽所在的班级中。即使星野白羽戴上耳机，爱田美沙还是笑嘻嘻地站在星野白羽的身边，利用心声将自己的话传递到星野白羽脑中，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话痨。 同学们看着走在前面的星野白羽，时不时和朋友小声议论。 应该是前天的示威起效了。今天同学们无论是口头上，还是内心中思考的重点都是。 星野白羽竟然恐怖如斯？ 听到这个评论，星野白羽哭笑不得。她又不是斗宗强者，哪里来的恐怖如斯。 终于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星野白羽甩开了爱田美沙，独自跑到公园里一处人烟罕见的地方。她坐在长椅上，从背包中拿出零食。 由于昨天一方通行给她买的食物很多，根本吃不完，她今天就顺便带了一些来。星野白羽非常怀疑一方通行是故意买这么多的。 一方通行是她唯一无法看透内心想法的人。 一方通行看似对所有事物都漠不关心，却细心地察觉到了她无法入眠的原因。他外表看起来很凶恶，却在她不留情面的话语下面色不改。 是个很复杂的人啊。 刚思考完关于一方通行的事，本人就出现了。 一方通行从树干上一跃而下，坐到星野白羽身边，双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说道：“把那个金发放着不管，不要紧吗？” 啧，为什么他反而变成提醒这种事的人？一方通行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星野白羽嘴中含着一颗糖果，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面对她。” 用冷漠去应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事，一定会更轻松吧。 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全部都被阻挡在厚重的保护罩之外。 星野白羽也知道自己是在选择逃避，但是……迈向改变的第一步真的很难。 暂时就维持原状吧？星野白羽决定明天再思考这个问题。 “这样啊。”一方通行淡淡地说道。 “喵~”陷入沉思的两人被一声猫叫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猫被困在了树上，圆溜溜的眼睛向下瞄，可怜地朝着她们叫。 一方通行回头看了一眼星野白羽。 果然，这个家伙已经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猫看了。 星野白羽看着高处的小猫，内心焦急。她跑到树下，尝试着爬上大树，却又一次被拎住了后领。 一方通行将星野白羽拉倒身后，自己朝着大树的方向纵身一跳，不费吹灰之力地救下了困在树上的黑猫。 他从树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到星野白羽的面前。 一方通行用能力检查了一下这只黑猫，没有发现问题后才扔给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慌张地接住了黑猫，抱怨道：“啊啊，请不要扔小猫。” 一方通行挑眉道：“你在对这个猫的救命恩人说什么？” “……谢谢你？” 星野白羽小心地把黑猫搂在怀中，抚摸着它的毛发，柔软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 努力克制住继续撸猫的冲动，星野白羽抬起脑袋，对一方通行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既能防御住心灵感应，又可以操控声波，刚才还一下子跳到那么高的树上。你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能力者吧？” “算是吧。”一方通行满脸无所谓地说道。 “你一直陪着我，都不用上学的吗？” “我不用上学。” 星野白羽蹙眉，说道：“在学园都市里却不上学？那你住在哪里？” 住在学园都市大部分的学生都会使用宿舍。其中也有人借住在街上的面包店，但那是极端少数的例子。 星野白羽也是通过拜托她的能力开发负责人，才得到了允许她一个人住在公寓的特权。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一方通行说道。 见一方通行不准备正面回答她，星野白羽垂眸，暗自思索。 过了半响，星野白羽挪到一方通行身边。她怀抱着小黑猫，抬起脑袋仰视着一方通行，“昨天我的态度太差了，对不起。” 一方通行：“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刚才突然想到你昨天问我的问题了，那个‘为什么突然让你进公寓’。”星野白羽说道，“昨天我没回答你，不是因为我不想回答，而是因为当时连我自己都回答不上来。但是，我现在好像知道原因了。” “你也没有家可以回去吧？”六岁的女孩用近乎笃定般语气地说。 也？ 一方通行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六岁的星野白羽从未没有说过回家两个字，她都是用回去两字代替的。 星野白羽抚摸着怀中的黑猫，柔声说道：“那时候……就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如果在路上看见纸箱里的猫咪，想要捡回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同情吗？真是无聊，你没必要……” “不是同情。”星野白羽打断了一方通行的话，说道，“只是害怕孤独吧，我想。” “所以才会在看见同类时忍不住伸手，我也许只是自私地想找个同伴而已。”黑发蓝眸的女孩说道。 在那天，当星野白羽问道“你怎么不回家”时，她从一时失神的白发少年身上感受到的那转瞬即逝的孤独感。 一种奇怪的情绪涌上心扉，那是她从未在身边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的情绪，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令她情不自禁地将内心中上了枷锁的禁区对他敞开。 星野白羽的目光中少了些冷淡和疏远，她笑着说：“如果你没有回去的地方，可以一直待在我住的地方。” 充满童趣的话语，稚嫩的脸庞，纯粹的笑容。仿佛是个不理解这句话背后的重量的孩子般。 但星野白羽不是对世事一窍不通的普通孩子，而是开发过大脑的能力者，是那时数量稀少的lv4之一。 星野白羽感觉到有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头顶，动作粗鲁地揉乱了她的长发。原本整齐的黑发，现在分外凌乱。 “你做什么？”星野白羽连忙后退两步，视线被凌乱的发丝遮挡住大半。由于抱着小猫，她无法腾出双手去整理头发。 犹豫了一会，星野白羽快速地抖了抖脑袋，有点像全身湿透的小狗在抖水。她想把挡住视线的黑发抖到一旁，但状况似乎更糟糕了。 一方通行沉默不语地将手插进口袋中，从星野白羽身边走过，站在她的身后。 春日的微风拂面，带着淡淡的花香，温暖而舒适。 不似夏日的骄阳似火，不似冬日的严寒孤寂，身处于春日的阳光下，可以感受到太阳的温柔。 不过，看起来远处的景色并不像这里一样赏心悦目。 远处的天空，一缕黑烟正袅袅升起。 “那是？”一方通行说道。 星野白羽：“你在转移话题吗？正视我啊，看看我这宛若鸡窝的发型。” “不是的，笨蛋。你转头看下身后。” 星野白羽依依不舍地把黑猫放在地上，抬手将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到一边，她也看见了远处的火灾。 公园里有一片特别茂盛的树林，范围广阔。如果这场大火不及时消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紧急集合，现在所有人都回到出发地点。再说一次……”星野白羽脑中传来老师用能力发送给所有学生的声音。 ※※※※※※※※※※※※※※※※※※※※ 大概下一章结束幻想御手篇 第五十八章 星野白羽到达集合地点时，已经有不少孩子聚集于此，大家望着远处的火灾现场，内心惶恐不安。 通过周遭人的心声，星野白羽了解到火警预警系统被蓄意破坏，所以才导致了如今这个状况。 不过，这样做对那个犯人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星野白羽有点困惑。 “刚才看见爱田美沙就在火灾发生地的附近，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事？我要不要跟老师说一声啊？”突然间，星野白羽又听见了一个心声。 她猛地抬头，四处张望，没有发现爱田美沙的身影。现在全年级的学生都来这里集合了，难道说爱田美沙真的出事了？ 星野白羽不顾老师的呼喊，朝着火灾发生地一路狂奔。不在乎形象地钻过警戒线，避开前来阻拦的警卫。 不断接近火灾发生地的过程中，她逐步感知到了爱田美沙的脑电波。星野白羽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一方通行拉住迈入浓烟范围中的星野白羽，“你想死吗？” “爱田还在那里，我感应到她的脑电波了。” 伴随着星野白羽急切的喊声，大地剧烈地震动。灰暗的空中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泛着银白色光芒的裂缝，还在不断扩展，就像击碎的玻璃镜面。 空间开始发生扭曲。 再这样下去，这个空间迟早都会崩坏。随着潜意识的消失，星野白羽恐怕会再次陷入□□/控的困境。 这次没找到机会攻击本体，所以选择从精神上摧毁星野白羽的意识吗？ 一方通行握住星野白羽的肩膀，“我会把那个家伙带回来的，你就老实地待在这里。” “可是你……” “没时间浪费了，我有办法平安无事地救出她。快点告诉我她所在的方位？” 看见一方通行的身影消失在熊熊燃烧的火海中，星野白羽忍不住闭上双眼，默默祈祷。 与此同时，根据星野白羽指出的方位，一方通行很快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爱田美沙。 爱田美沙看起来很疲惫，脸上汗流不止，但没有中毒或缺氧的迹象。可能与她周围笼罩的空气屏障有关。 不过，状况不容乐观。 有一个‘人’正用匕首抵住爱田美沙的脖子。 “你好，我已经等候多时了。”拥有着人类外形的驱动程序，用机械般僵硬的声音说道，“虽然我觉得你已经清楚了现状，不过还是提示一下。如果你现在轻举妄动的话，我会杀了她。” 一方通行不屑地说：“你手中抓住的人质怎么样都好啦。我只要现在把你消灭，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一样，以你的性格早就已经冲过来，将我消灭了。”驱动程序说道，“无论你消灭我多少次都是没用的，我方会在那之前完成自我复制。” 一方通行没有反驳。他站在原地，背后是无尽的火海。熊熊燃烧的烈火宛若地狱业火，热浪带着浓烟滚滚而来。 这里氧气含量不足，一方通行微微皱眉。 火灾中致死率最高的原因不是烧伤，而是窒息和中毒。他本打算一找到爱田美沙就立刻返回，不会没在火灾中心待很久，毕竟在缺少氧气的环境中行动，对他来说也是不利的处境。 原来，这次搞出这种花样的目的不是星野白羽，而是针对他吗？ 如果放弃救爱田美沙，对方也可以趁机夺取星野白羽的大脑意识控制权。所以就此撤退的选项是不存在的。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难题。应该如何毁灭这个会自动复制的驱动程序？ 眼前看似是一盘无论进退都已然死局的棋盘。 被按在地上的爱田美沙，微眯着双眼，艰难地开口说道：“不用管我，你快走。” 一方通行耸了耸肩，说道：“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他脸上从容不迫的神情，丝毫不像是被逼入困境的人。 僵持不下的状况下，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空气愈加稀薄。 看见一方通行没有进行任何攻击的行迹，人类形态的驱动程序说道：“已经放弃了吗？” “放弃？你是这样想的吗？真是可怜。”一方通行说道，“如果你以为这种把戏对我管用的话，那就太可怜了。不过，对一个只会执行既定指令的程序来讲，要求你有多聪明也是奢望。” “不能理解。根据计算，你现在无论做出何种选择，最终都是我方的胜利。” “那是基于我无法把你的程序从根本上击毁的计算结果吧。” “是的。那你……”一股强烈的冲击了意识，驱动程序停止了语言功能。 没有低头，它就已经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人类的形态只是它借以出现在此的载体，它不需要用双眼去看周围的事物，便可以清楚周围发生的一切。 所以它理所当然地也发现了，自己塑造的人形载体此时发生了怪异的变化。 密集的黑白横条出现在了它身体的各个部位，这种诡异的现象还在向四周扩散，简直就像花屏的电脑。 由代码组成的意识海确实发生了某种变化，但它不明白这种变化是什么？ 启动，自我检测修复程序。 error无法修复。 作为载体的身体正在逐步瓦解，消失不见，但这不算是严重的问题。最为严重是在它身上出现的程序错误。 “自我复制……不能执行。错误、错误、错误。无法正常启动。” 一方通行慢慢地走近，冷笑道：“又想着逃跑了吗？太晚了。同样的套路不会再次对我管用的，这几天我可不是坐以待毙啊。” 自让对方逃走的那一天起，一方通行就一直在分析它的代码。几天的时间足够了，这可比在限定的时间内操控星野春大脑的电流信号简单多了。 “这是bug？是操控电子信号？”动用尚未被蚕食的最后力量，它终于得出了出现问题的原因，可已经为时过晚。即便现在得到了程序错误的起因，它也无力修复。 “没时间再听你的遗言了，要是真的死于缺氧的话也太逊了。”一方通行一把拽起爱田美沙，将她夹在胳膊下。 金发女孩看起来状况很糟糕，她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全靠着能力所制作的空气屏障。 “喂。还没死吧？”一方通行问道。 “没……” 爱田美沙是空气使，但能力等级只有lv1。制造出包围着自己的空气屏障，已经花费了她全部的力量。而且她的力量太过微弱，实际上这个空气屏障是不完善。 一方通行回头看了一眼驱动程序，确信对方已经坚持不了几秒钟后，他便带着爱田美沙迅速地离开了这片树林。 驱动程序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形态，只能看见点点蓝白光芒在闪烁，闪烁的光芒越来越微弱。 四周回响着没有感情电子音，内容一开始还是正常的程序报错，后来变为意义不明的杂音。 “sdhks#d453ck……数据……云端。” 最后闪烁的蓝光消失，四周归于平静，只有火焰熊熊燃烧的声音不绝于耳。 现实世界只过了几分钟而已。 在此期间一直拖延时间的雾之丘学生们发现aim猛兽突然停止了攻击。 aim猛兽庞大的身躯变得透明，仿佛刚才所见的都是幻象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aim猛兽体内的一方通行和星野白羽。 医院内，爱田美沙与医生交谈之后，终于安心下来了。 她坐到椅子上准备闭目小憩时，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只说了寥寥几句话，爱田美沙却脸色大变。 “那几个与星野白羽生理体征相同的人没有消失。”秋和记子说道，“美沙，我认为她们不是原嶋治夫利用超能力布置的障眼法。” 秋和记子边说边看着不远处的星野10078号和10070号。她们正围着一只黑猫旁边，一个人正拿着逗猫棒，另一个人正抚摸着黑猫的后背。 星野10078号看见黑猫对逗猫棒毫不理睬的样子，问道：“它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没精神？” “这只是爱田从小养大的猫，现在年纪大了，不太爱动了。”木村千絵说完，从盘子中拿起刚洗好的草莓，塞到星野10078号的口中。 猝不及防地被投喂了的星野10078号说道：“星野可以自己完成进食任务，不用喂给星野。” “你不用在意，是我想要喂给你啦。” “当代的女高中生都有这种奇怪的爱好吗？星野记住了。” 秋和记子挂断电话，走到众人身边。她看着欣然接受喂食的星野10078号和10070号说道：“你们看起来很淡定。” “这里的人很好，对星野都很亲切。星野认为并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 “我们人很好是吗？”秋和记子靠近星野10070号，“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们究竟是谁吗？” “星野是星野白羽的妹妹。星野再次重复着已经说了27遍的回答。” “还想继续装傻？那我换一个提问方式吧。”秋和记子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你们究竟出自哪个混蛋研究人员之手？” 木村千絵于心不忍，站到两人中间，“我觉得你不用这么凶，我们可以选择更加温和的方式。” 秋和记子冷冷地扫了木村千絵一眼，“闭嘴，我在问很重要的事情。”说罢，秋和记子推开木村千絵，直径走到星野10070号身前，伸手拽起对方的衣领。 “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别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你们有三个人，我现在就算杀掉一个，也不用担心线索中断。” “你不会这样做的。” “你从哪里来的自信，敢说出这种话？我现在都无法冷静下来，预测自己下一步的举动了。” 星野10070号握住秋和记子的手，说道：“你，很担心姐姐吗？” “……” “放心，星野也不想让姐姐再受伤了，我们不是敌人。但是有些事情，姐姐不会想让你们知道的，所以星野不会说出来。” 秋和记子眸色微闪，将手收回，离开了房间。 继续这样询问对方也无济于事。如果用上暗部的拷问道具，说不定……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与星野白羽相差无几的脸。 算了，反正还有其他办法查到真相的。 她绝对要追查到底！ 第五十九章 “好了，你现在可以站起来，走走看。” 双手撑住椅子边缘，星野白羽慢慢地站了起来。经过呱太医生高超的医术，她的伤口已经愈合，走路也不会感到使不上力气了。 在房间内走了几圈后，她开心地向医生道谢。 医生低头，在病历卡上写了几笔，说道：“没什么，你的伤不算很严重，所以好得比较快。” 一旁的护士正背对着她们，收拾刚换下的纱布。 星野白羽悄悄地走回呱太医生身旁，压低声音，问道：“那个人的伤怎么样了？” 尽管没有直接说出名字，但呱太医生立刻心领神会。 “你们不是一直待在一起吗？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你是医生，对于病情，你说得比较准确。” 绝不是因为每当问起他伤势如何时，都会被用“已经没事了。”、“嗯。”、“一天要问几次，你烦不烦？”来打发掉。 绝不是哦。 “那孩子的伤确实比你严重一些，但你不用担心，在我这里的病人没有我治不好的。” 听完医生的话，星野白羽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过，最好还是注意一点，别让伤口裂开了。” “嗯嗯。”星野白羽狂点头。 回到病房内，一方通行还是和刚才一样，正在看书。星野春则是捧着ipad，专心致志地看动画片。 内心突然涌现出一种“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感觉。星野白羽笑了一下，走到星野春身后，观看了一会ipad上播放的动画片。 “这是什么动画？” “妈妈，难道你也不知道这部动画吗！评论里说这部是大多数人的童年回忆啊。星野开始好奇起妈妈的童年究竟都在玩什么？” “我小时候很少看动画，所以不太了解。” “那妈妈也来跟我一起来看吧，这个很有意思的。” 星野白羽一坐下来，星野春就将手中的ipad放在支架上，整个人朝星野白羽贴了上来。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看着《数码宝贝》，一边闲聊。 星野春：“最近都没怎么看到美沙姐姐，她为什么不来找我们玩呀？星野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我看你是想念她每次给你带来的玩具和零食吧。” 星野春眨了眨眼，露出舌头，做出了一个搞怪卖萌的表情。 “你啊……”星野白羽无奈道。 “砰砰砰”是敲击房门的声音，声音不轻不重，有规律地敲击了三下。在星野白羽说完请进后，房门被推开。 出现在门口的男人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一双棕色的眼眸扫了一眼房内，便把视线聚焦到星野白羽身上。 “你就是星野白羽，对吗？” 男人靠近星野白羽，伸出右手，摆出握手的姿势，“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lionel johnny，很高兴见到你。” 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对了，是在电视新闻里。虽说她那时很快就转台了，但记忆中确实出现过这个名字。 眼前这位男士就是新闻中提及到的著名脑科专家？ 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来找自己，但星野白羽还是准备礼貌地和对方握手。 就在她伸出手的时候，刚才一直充当背景板的一方通行突然站到星野白羽和lionel的中间，声音冷淡地说道：“你找这个家伙，有什么事？” 伸出的手孤零零地僵在空中，lionel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来找星野的理由，我想单独和她本人说。所以可以麻烦你先让开吗？” “我看过关于你的新闻报道。”一方通行说道。 “嗯，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了，你不用这么警惕我。”面对毫不退让的白发少年，lionel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一方通行神色愈发冷冽，“正是因为你是有名的医学专家，我才会问你找我身后的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 “又准备开启新实验了？还是想骗取血液样本？对于你们这些研究人脑领域的人来说，‘人形电脑’的dna信息很诱人吧。” 一方通行冷冷地笑了一声，“滚吧，下三滥。趁我还没把你打残之前。” lionel看着眼前的少年，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他自认为从小到大自己一直都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 在高手如云的名牌高校内，他的成绩始终是傲视群雄的存在。即使是在学术论坛上，面对台下数百位业内资深学者，他也能从容以对。但是他现在却因为面对这位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少年，而感到了畏惧。 “你会这样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我认为你们至少可以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lionel望着星野白羽的脸说道：“星野，你有一个变成了植物人的哥哥吧。如果我说我能治好他呢？是否有兴趣继续听下去了？” “喂。想用这个作为诱饵，让她协助你完成实验吗？……总觉得这个笨蛋很容易就会上当的样子。不过我刚才都说了，给我滚！” 看见一方通行透漏着丝丝戾气的红眸，lionel赶紧把底牌亮出，以防自己不会被立刻送出医院。 “已经完成了。治疗植物人的临床实验已经取得成功了！” 秘密研究基地内。 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学者刚整理完了研究资料，伸了个懒腰。 “控制器”的研究，还算是在计划之内顺利推进。不过，那个人很碍事啊。 在他预想中本应敌对的两人，竟然因为机缘巧合达成了互相陪伴的关系。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如果放任一方通行不管的话，不知道会让计划出现多少漏洞，还是尽快恢复正轨比较好。 指尖滑动手机屏幕，他拨通了铃木的电话。 铃木阳太：“没想到你还会联系我，我还以为自己对你来说已经没用了。” “怎么会，我可是对你抱有大期待的。” 铃木阳太笑了笑，没说话。 “‘多才能力者’实验已经有进展了，你有兴趣来看看吗？现在我有信心让你成为很厉害的能力者。” “真的吗！”铃木声音中透露出的激动几乎溢于言表。 “一开始我就答应过你，会帮助你完成你的愿望。我不会食言的，但是你也需要履行你的义务。帮我解决掉学园都市的第一位。” “可是……” “不用担心，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指示来行动就行了。” 回到医院内，星野白羽正吃惊地望着lionel。她用能力确认了对方没有说谎后，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所以你今天只是以医生的身份，想来了解我哥哥的病情吗？” “说起来有些惭愧，我今天主要目的还是有求于你。我需要你的帮助，人形电脑。不仅是为了治疗你的哥哥，更是为了救治所有植物人患者。我希望你能帮忙找回我的研究成果。” 看见众人不解的表情，lionel继续说道：“经过几年的研究，我们研究小组成功地研发出治疗所有植物人的药物，而且已经通过了药物临床试验。但在我来到学园都市之后，这些文件资料和治疗装置、药物样品就一同消失不见了。” “应该有备份吧？” lionel苦笑道：“无论是保存在我研究所里的电子档资料，还是纸质的资料全部都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你有和警备员或风纪委员报案过吗？” “我已经找他们报案过了，但我发现了这件事绝不能交给他们来处理。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的。” “你认为偷走你的研究成果的本身就是学园都市的人？”星野白羽发现她现在对学园都市的高层会这种事，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了。 lionel：“在丢失研究资料的当天，我就告知了警备员。他们承诺会尽快帮我找回失物。可是几天后，我从一个熟人的口中得知，我上报的案件被转交到另一个队伍负责。名义上案件还在继续调查，实际上新的队伍没有对案件进行任何搜查工作。” 一方通行不再挡在两人中间，而是随意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是收到了上头的命令吧。” “为什么要偷走这样一份研究资料？犯人也不可能用它获取利益，不然不就是大声告诉所有人，他自己就是犯人了吗？” “谁知道那群脑袋有问题的人在想什么。”一方通行说道。 星野春此时突然冒出来，说了一句：“叔叔，你不是这种药物的研发者吗？那些研究数据你应该都记得吧。我们再重新做一份不就行了？” lionel笑着摸了摸星野春的脑袋，说道：“小朋友，我们实验的研究数据有几十页，正常人怎么可能一字不差地将所有数据背下来。对吧？”说完，他看向了旁边的星野白羽和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 星野白羽：“……”她刚才其实也有和星野春同样的疑问，只是还没来记得说出口而已。现在她很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问出来。 星野春：“什么嘛，星野就觉得自己可以……唔。” 星野白羽捂住了星野春的嘴巴。 有些话是可以不用说出来的！ ※※※※※※※※※※※※※※※※※※※※ 抱歉，这里没有一个正常人类。（无感情棒读） 第六十章 目送lionel离开后，星野白羽拿出手机，拇指飞速划过屏幕，正在发送信息。一旁的星野春把小脑袋凑过来，看向手机屏幕。 “你打算怎么做？”一方通行问道。 “寻找东西的话，我知道有一个人肯定能帮助找到。”星野白羽坐在床边，弯下腰，单手打着字，一边穿上鞋子。 “话说你刚才那么快就答应他，有没有先确认一下？” 鞋子才穿了一半，星野白羽不再看着手机，而是疑惑地望着一方通行，“你指的是确认lionel有没有说谎吗？我当然确认过。” “哦。” 虽说星野白羽平时不喜欢用心灵感应，但如果遇到重要的场合，她还是会下意识判断对方每一句话的真假，这也算是能够使用心灵感应的精神系能力者的通病了。 “那个……一方通行同学，你不会是真的把我当成笨蛋吧？” 星野白羽看见对方不仅点了点头，还亲切地附赠了一枚“关怀智障的眼神”。 嗨！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哎。总之我现在要出门一趟，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一方通行皱眉道：“你准备单独行动？” “不会的，不会的。我找到线索后就回来。”星野白羽站在门口，朝一方通行和星野春挥了挥手，“我很快就回来。”回应她的只有傻笑着朝她挥手的星野春。 星野白羽搭乘了驶向第十八学区的电车，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十点钟。 今天之内就把这件事解决吧。说不定，这一次真的能够实现自己多年以来的愿望！幻想着哥哥苏醒的场景，星野白羽露出了笑容。 在第十八学区的一套豪华宅邸中。学园都市统括理事会十二名理事之一，青木真轻轻地晃动红酒杯，心不在焉地听下属汇报。 没过一会，青木真便摆手，示意下属停下来。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这种药物多么有价值，能够治疗多少患者，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我不是来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诉我，这种药物究竟能不能治好星野修一？” “研究组那边说还需要一点时间。” 红酒杯被砸碎在地上，昂贵的地毯沾上了红酒的气味。 身着白色西装的中年人紧绷着脸，训斥道：“一群废物！这都几天了，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让他们赶快！我今天必须得到答案。” 走进熟悉又久违的校园，有不少雾之丘的学生热情地和星野白羽打招呼。 星野白羽加快了脚步，很快走到了雾之丘女子学院最大的图书馆，君子兰图书馆。富丽堂皇的建筑外观，华丽得宛若一座宫殿，墙面上生动形象地雕刻着盛开着的君子兰。 图书馆门口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它是用来鸣谢青木真，这位赞助了雾之丘女子学院近乎一半建筑的人，同时他也是统括理事会理事之一。这座自带花园的雾之丘最大图书馆便是由他出资建立的。 在图书馆中心有一个独立的花园，花园非常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甚至还诞生出雾之丘学院五大不可思议之一——“消失的六十平分米”。平时君子兰图书馆受到众多学生的喜爱。无论是坐在花园内的桌椅前，一边悠闲吃着下午茶一边看书，还是依靠在大树下，坐在草坪上，翻阅书籍都非常舒适。 但今天星野白羽来的目的不是来看书，而是找人。她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和木村千绘说明了实情，希望木村千绘能够帮忙找到被偷走的药物所处的地点。木村千绘很快就答应了，并约她来图书馆。 “不好意思，最近总是麻烦你帮忙。” 木村千绘：“麻烦？怎么会？我很乐意帮助白羽，你不用对我说这些客套话。” 靠近千绘身边，星野白羽才发现对方的唇色苍白，“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木村千绘慌张地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咳嗽了几声，她捂住嘴说道：“只是有点感冒。很明显吗？早知道我出门时就涂个口红了。星野你现在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赶紧去吧！” “那我先走了，晚点再来看你。你自己感冒要注意多休息！” 尽管没人给星野白羽规定时间，但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找回治疗植物人的药物了。她没有在图书馆多做停留，立刻赶往了药物被藏匿的地点。 第十一学区面对学园都市东侧外墙，其位置是陆路最大的进出口，担任陆路的物流基地。一天进出七千多吨物资，仓库街相当广阔。由于第十一学区是以物流最佳化、高速化为目标的学区，除了几名工程师以外全部自动化，再加上这里是个没便利店也没超市的购物难民地区，导致路上都很少看见行人。 也幸亏第十一学区人少的特点，在事先划定的范围内转了几圈，星野白羽很快就通过脑电波确认了目标。 为了防止和上次一样，敌人带着自动机甲的情况，星野白羽没有大摇大摆地直接闯进去。她躲在仓库外的一个货物箱背后，入侵了监控系统，让监控继续播放伪造的影像。 随后，她隐藏着自己的行迹，用使用超能力把沿途的守卫击晕。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地进入到仓库当中。 躲在暗影中的星野白羽，看向仓库的中央，那里站在几个全副武装的守卫，每个人都手持枪/支。他们身后有两个身着手术服的医生，一个医生手中拿着针管，在给躺在手术床上的男人注射白色的药物。 他们是在验证药物是否奏效？ 星野白羽观察了四周，四周没有隐藏机甲的空间，大概没问题了。 三，二，一。 站在仓库中心位置的守卫与医生一同倒下，跨过倒在地上的人，星野白羽走向手术床。 躺在手术床上的男人瘦骨嶙嶙的脸上异常苍白，在星野白羽走到他身边时，他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真的有效？”星野白羽惊喜地大喊。 手术床旁摆放着几个空的药瓶和一个黑色保险箱，保险箱需要输入八位密码解锁。星野白羽打了一个响指，其中一位医生应声站了起来，站到保险箱面前，输入密码。 密码错误。 无论星野白羽换了多少个人，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是密码错误，无法打开保险箱。 如果是动态密码的话，那她就没辙了。她的能力又不能直接破坏保险箱的外壳。星野白羽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只能先搬回去了。不过保险箱很重，她只好控制着两个守卫，让他们一起把保险箱搬起来。不过这样搬着一个沉重的保险箱走回去，一路上也太引人注目了。 星野白羽：“你们有车在附近吗？” 一个守卫点头，他指了指仓库后门。星野白羽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果真发现了三辆车。用从守卫那里拿到的钥匙，启动了其中一辆汽车，透过汽车后视镜看着守卫一步步把保险箱搬过来。 有人靠近！ 星野白羽始终没有放松警惕，立刻就发现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脑电波。 不对，还在增加。两个人，三个人…… 一共出现了五个人的脑电波。 没办法了，虽然不知道是敌是友。总之，对不起了。令新出现的五人重新陷入沉睡，又重新扫描了一边周围，没有发现新的目标。星野白羽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等待守卫们把保险箱搬上来。 “咚”，伴随着重物坠落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物体破碎的声响。地面突然出现的冰面冻住了守卫的双脚，两个人身体不稳，手中的保险箱掉落在冰面上。从远处伸来的一双机械手臂夺走了保险箱，很快就消失在了右拐角处。 星野白羽立刻想开动汽车，追上去。却发现汽车无法行驶，轮胎也被冻住了。她立刻扔下这辆汽车，附近还有两辆车，但她身上没有这两辆车的钥匙。钥匙大概是在仓库里的某个人身上。 星野白羽用尽全力朝着机械手臂消失的方向跑去。人类的跑步速度是有极限的，再怎么样也无法快过机械。等她跑到转角处时，只看见了一片空地。 就差一点了！刚才那个是冰系能力者，难道说那个人用了电波干扰装置？不然她不可能没发现他们就在附近。先让几个人的脑电波出现在我的搜索范围内，让我将他们击败之后，再趁我稍微安心一点的时候出击。 话说，为什么你们偷个东西还会随身带着电波干扰装置！还好她也留了一手。 星野白羽去仓库里，重新拿到另一辆跑车的钥匙，准备开车去追那个人。 引擎启动，汽车仪表盘的指针转动。不过汽车为什么还是一动不动？！又被冻住了吗？但是，不对啊。这次她明显能感觉到汽车的轮胎确实在转动，和被冻住后无法行驶的感觉不一样。 星野白羽正想下车看看，耳边听见有人敲击车窗。 “……晚上好，一方通行。”她再一次体会到撒谎后立刻被抓包的感觉。特别是对方神色平静地望着她，一副早就料到这一切的表情，让她内心更加愧疚。 请不要用这种看待惯犯的眼神看她。 “开门。” “是！” ※※※※※※※※※※※※※※※※※※※※ 国庆快乐~散花花~ 第六十一章 一方通行坐到副驾驶，顺便把一个男孩扔到了后座。 男孩年纪很小，看起来还没成年。他被扔到后座，害怕得肩膀不停颤抖，但眼神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星野白羽：“他是谁？” “刚才攻击你的冰系能力者，我想这家伙说不定能派上点用场。” “没用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们逃去什么地方。就算用心灵感应，也不可能让我说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报。”男孩倔强地仰着脑袋，洋洋得意地看着星野白羽。 一方通行也看向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摊手，点了点头。 这个男孩说的是实话。 “啧。”一方通行烦躁地咂舌，手肘撑在车窗边沿，低头沉思。 后座的男孩一改洋洋自得的表情，再次瑟瑟发抖，不时地瞄向一方通行。他老实地正坐，一句话也不说了，安静如鸡。 观察到这一切的星野白羽内心想着。这男孩都经历了些什么？看看都把孩子吓成啥样了。 不过，还是正事要紧。 星野白羽戳了戳一方通行的手臂，当一方通行转头看向她时，她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到一方通行面前。“其实我不用拷问他，也能知道那些人的位置。我刚才在保险箱上装了gps定位器，你看这个。” 一方通行接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附近的地图，还有一个移动的红点。 星野白羽开动了汽车，驾车驶向红点的方位。 “我是不是很聪明？” “这种事，一般人都能想到。如果想证明自己聪明，刚才就别被人用那么简单的招数得逞。笨——蛋——” “想听你夸我一句，真是好难。”星野白羽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全身心投入飙车的工作中。 在几乎没人的马路上，畅通无阻地行驶了十六分钟左右。 出了第十一学区，马路上开始变得拥挤。夕阳已经悄悄地爬上了地平线，现在是交通晚高峰。 现在星野白羽面临一个巨大难题，也是许多人共同的难题，堵车。 gps定位器上的红点，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们所行驶的道路是一样的，所以不可能是因为对方恰好走了不堵车的路。 长时间的堵车，让星野白羽郁闷不已，她把脸靠在方向盘上，嘀咕道：“他们该不会开的是救护车吧？”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现在的道路拥挤状况，一时半会，不可能追上他们了。 不过既然有gps定位器，倒也不必立刻追上去。装在保险箱上的定位器体积很小，且具备光学迷彩功能，一般人发现不了。所以，慢慢地找到他们下一个藏身处也没问题。 一方通行：“不能用你的能力，命令周围人让下路吗？” “那必须控制许多人的大脑。要说令他们全部陷入昏迷，我还可以做到。但控制他人思想这方面，我其实不是非常擅长，一次性无法控制很多人。” “派不上用场的家伙。” “你总是这样。就算是我，也是会生气的哦！” 星野白羽停止说话，嘴角的浅笑消失不见，转头看了一眼后座的男孩。天蓝色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看起来，我们必须赶紧追上他们。” “我明明……”男孩抱住脑袋，小声说道。 “人就是越不希望想到什么，越是会去想。谢谢你提醒我要抓紧时间，小朋友。”星野白羽立刻拿着平板电脑，观测附近的建筑分布。 看见星野白羽表情变得严肃，一方通行问道：“怎么了？” “那群家伙可能会把研究资料和药物一起给销毁。” “哈？意义不明的行为。那群人偷过来就是为了破坏掉吗？” 一方通行抓住男孩的衣服，把他拽过来，说道：“为什么要销毁那些资料？” “原因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男孩挥舞着双手，紧张地一遍遍重复着他不知道。 确实是意义不明，可是人的心声是不会说谎的。男孩刚才内心的想法，确实是这样告诉星野白羽的。那群人的上级，随时可能命令他们把研究资料销毁。 必须抓紧时间了！ 眼看从男孩那里无法获得更多信息，一方通行也不管他了。他解开了汽车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车。 “那还在等什么，一直停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下车，星野。” “等一下。”星野白羽拉住一方通行的衣角，面露担忧地说：“你打算用超能力追上去吗？医生说你的伤还没好，如果让伤口裂开就糟了。” “啰嗦死了。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下车，听见了没？”一方通行站在车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星野白羽。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不过，星野白羽差不多有点习惯了，依旧好声好气地说：“你等一下啦，我有办法解决的。” 由于要去拉住一方通行的衣角，安全带勒得她生疼。星野白羽干脆也解开了安全带，往副驾驶位挪了挪，伸手握住一方通行的手，用力把他重新拉回车内。 一方通行被强行拉回副驾驶。他紧锁眉头，不解地望着星野白羽，似乎在怀疑她能有什么好办法。 星野白羽探过身子，帮一方通行重新系上了安全带。不怕死地拍了拍他的头顶，星野白羽笑着说：“好啦，就交给我吧。是时候展示真正的车技了。” 一方通行扭头，单手托着下巴，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 刚才她给自己系安全带时，闻到的洗发水的香味，好像是茉莉花的气味。 “我自己会系安全带，别把我当小孩。” “好~” 一方通行感觉自己更火大了。 星野白羽朝着后座的男孩说道：“你也系好安全带，一会可能会有点晕。” 脑海中，计算过后的路线已经形成。按照计算推测，十分钟后他们的车可能会达到的位置是，百货大厦右侧的公园前方。 那么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种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就不用说了吧。 在炎热的酷夏下，这条车水马龙的道路更是充斥汽车尾气和热浪。无数人在无可奈何地等待。 这种时候，无论车子性能有多好，大家都众生平等，所有车辆都只能像乌龟一样慢慢前进。 望着窗外的车主揉了揉眼睛，手中的烟差点掉下来。 这是他的幻觉？一定是幻觉吧？ 一座延伸向上空冰桥正屹立于前方，晶莹剔透的表面在夕阳的照耀下，染上了一抹浅红，宛若是一件冰雕的艺术品。 在冰桥上，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前进的，正是星野白羽所驾驶的红色跑车。整座桥梁由寒冰打造，行驶在上方，能够隐约感受到一丝凉意。 一方通行：“虽然问得有点晚，但你有驾驶证吗？” “当然没有，十八岁才能考驾驶证。”星野白羽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继续建造前方的冰桥，“但你不用担心，我车技超好的。每次跑跑卡丁车，我都是第一名。”她脸上的表情还有点自豪。 一方通行露出无语的神情，说道：“想死的话，麻烦别拉上我。” “安心，安心啦。我玩的是nexon新开发的vr跑跑卡丁车现实拟真版4.0，几乎和现实里开车一模一样。一方通行，可以麻烦你帮我确认一下路线吗？我现在需要集中注意力造桥。” “我成了工具人吗？”男孩在后面低语道。 星野白羽开玩笑道：“是的，工具人请不要说话。” “你、你们太过分了！”男孩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了半天。最后在超高速行驶的车上，他不得已收回了手指，紧紧抓住车顶扶手。 “星野，他们改变了方向，你应该往西北方向开。” 按照一方通行的指示，星野白羽改变了冰桥塑造的方向。 为了防止打滑产生的意外，星野白羽把冰桥设计成了圆筒形。一座自定义的专属通道，道路、高楼大厦、行人、限速这种事情全部无视掉，唯一需要考虑的只有，如何更快地抵达目的地。 一路向前，畅通无阻，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妨碍他们的了。 “快到了，就在前面。” 星野白羽的额头布满了汗水，嘴唇紧抿。长时间借用他人的超能力，还是修建近二十公里的冰桥，这种强度的工作量，让她疲惫不堪。 再坚持一下。内心的声音，一直这样告诉她。 治疗哥哥的方法已经近在眼前了，只需要再坚持一下。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一方通行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了一眼星野白羽，然后说道：“到了，你就这样直接冲过去。剩下的交给我。” “一方……”星野白羽喊着他的名字。但一方通行没有理会，他将电极切换成能力使用模式，毫无顾忌地打开车门。如踏平地般走上了车顶。 车冲出了冰桥。一个完美的漂移，跑车宛如一道红色闪电，落到了马路中央，正好阻挡在一辆“救护车”前方。 一方通行从车顶上跳了下来，只身站在红色跑车前。 “糟了！是一方通行。赶紧停下来！” “来不及了……” “跳车！快点！” 白色的车身就像撞到了一面空气墙，在一方通行面前被碾碎，瞬间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没来及跳出来的人，被困在完全变形的废铁中。全身多处被铁片刺入血肉，发出痛彻心扉的喊声。跳下车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受到严重的擦伤，甚至骨折。 一瞬间，哀嚎声仿佛响彻了云霄。 后面的车及时停了下来，车主目瞪口呆地看向前方。 站在红色跑车前的白发少年，对这一切完全熟视无睹。冷漠地绕开面容扭曲的人们，他轻而易举地拿起了保险箱，就像拿起一本书般。 打开红色跑车的车门，一方通行把保险箱放到后座。对着男孩说道：“你可以消失了。” “收到！boss。我这就火速离开，就不劳烦您老亲自动手了。” “臭小鬼，谁是你boss了？” 第六十二章 暴力打开保险箱，星野白羽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研究资料，她将资料全部交还给lionel。 lionel对星野白羽和一方通行表示了感谢之情，并保证他很快就会实现诺言，治好星野修一的。 由于保险箱内只装着储存着研究资料的u盘，没有找到药品。lionel带领的研究小组连夜展开了制药工作，很快就成功配制出了治疗药品。 考虑到哥哥醒来后，需要有人来照顾他。星野白羽去原先的医院，办理了转院手续，将哥哥转移到了冥土追魂所在的医院里。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第二天早上，星野白羽和lionel一同来到了哥哥的病房。星野白羽看见药物成功地注入哥哥的体内，她满怀期待地等在一旁。 当哥哥从长达十一年的沉睡中醒来，一开始肯定会很混乱。星野白羽希望她可以在哥哥醒来的第一时间里，陪在他身边。 时间转瞬即逝，已经过去了半天，星野修一依旧没有半分苏醒的迹象。 lionel安慰星野白羽，每个人的病情和体质各不相同，药物生效的时间可能会有差异。 “昨天我在仓库遇到的那个患者怎么样了？”星野白羽问道。 “他昨晚已经清醒过来了。” lionel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星野修一大脑活动的各项数据指标，内心莫名忐忑。尽管他刚才一直在安慰星野白羽，但他对目前这个状况也有些吃惊。 按照之前的实验数据估算，他们研究小组研发的药物生效时间很快，大多数人只需要20分钟到半个小时便能逐步恢复意识，也有情况特殊的患者需要近两个小时。 像星野修一这样，经过五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反应的病人，lionel还未遇到过。 而且还有一点很奇怪。 “我看了你哥哥的病历。你哥哥在十一年的车祸之后，有没有再受过其他伤？比如治疗过程中的事故，服用过有对大脑产生副作用的药品。类似的事情有发生过吗？” 星野白羽思量片刻，说道：“没有，我很确定没有发生过医疗事故。医生，我哥哥的病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lionel严肃地说：“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我早在看见你哥哥的脑ct后，就一直觉得奇怪……以下只是我个人的观点，我认为这可能不只是外物撞击后造成的损伤。” * 已是深夜了。 星野白羽走出病房大门，低着头，看着光洁的地板瓷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星野春边喊着“妈妈”，边跑过来，抱住了星野白羽的大腿。 “舅舅怎么样了？需要星野帮忙做点什么吗？星野是懂事的孩子，我也可以帮忙照顾舅舅哒！”星野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一方通行右手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过“就你？还是算了吧。你只会帮倒忙。” “爸爸好过分！”星野春气鼓鼓地望着一方通行。 “春。” 星野白羽蹲下身体，抬手理了一下星野春的头发，柔声道：“舅舅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醒来。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春先去睡觉好不好？” 在白炽灯苍白的灯光照射下，星野白羽的笑容显得有些不真实。就像是透过一块薄薄电视屏幕所看见的图像，美丽而虚幻。 星野春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她不再调皮地缠着星野白羽，而是端正地站好，道：“星野会听话的，马上就去睡觉觉。但妈妈也要早点休息。千万不能熬夜，熬夜是美容的大敌。星野拉了拉你的袖子，希望你也可以做一个早睡的乖孩子。舅舅……肯定也是这样希望的。” 小孩乖巧懂事的模样，令人心疼。 “好。” “拉钩？” 心里一紧，笑容差一点就要坚持不住。不过，星野白羽还是努力地将笑容保持到了最后。 星野白羽和星野春轻轻地勾住了彼此的小拇指。 随后，星野白羽站在原地，望着星野春乖乖地走回房间。 今天明明只是在椅子上傻坐着，星野白羽却感觉自己有点累了。背靠冰冷的墙面，她说：“你也回去吧，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没作声，他坐到长椅上，将拐杖放在旁边。 星野白羽转头，看着坐在她身边的一方通行，轻声道：“一方通行？” “……” 星野白羽戏谑道：“怎么了？今天又是睡不着吗？一方通行小朋友。” 她做好了被一方通行甩白眼的觉悟，但没有。 “我在等你。”一方通行淡淡地说道，“等你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自己的承诺，治好我的大脑。我整天都杵着个拐杖，真是麻烦死了。” 星野白羽握紧了拳头，无力感更加严重了。“对不起，我……” “算了，催你也没用。反正也无法改变什么。现状什么都没有改变。” “连那个呱太脸医生都无法使我的大脑完全恢复。这种情况下，还有一个连医生都不是的笨蛋说一定要治好我？既然大话已经说出口了，就给我做到。”一方通行说道，“所以说，加把劲啊!医生。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做到给我看看。” 那双看向她的红眸，比鸽红血更加璀璨夺目。薄唇勾起，他说：“如果想要听到我的夸奖，起码也得做到这个程度吧。” 又是这种近乎自负的自信，带着一份唯我独尊的狂气。令人觉得仿佛他可以做到一切事情，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挠他。 没有畏惧和退缩。 在他的心中，被所有人畏惧的是他自己，最可怕的怪物是他自己。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吗？ 她很喜欢看见一方通行的这种眼神。 喜欢看到像孩子一样睡着的他；喜欢内心温柔、脆弱的他；更喜欢看到每次在危难之时，带着傲睨万物的气势登场的他。 想要…… 好想要！ 这份粉碎所有艰难与阻碍的狂气，能不能也分给她一点？ 星野白羽一边想着，一边朝着一方通行的眼眸伸手。 仿佛是被价值连城的宝石，蛊惑了身心。她毫无自觉地伸出了手。 “你这家伙想干什么？” 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握住，星野白羽清醒过来。 “啊啊啊！抱歉。”她尴尬地收回手，“你的眼睛实在太好看了，一不小心就。” 一方通行疑惑地说道：“哪里好看了？只不过是因为缺少色素，所以看起来是红色而已。除此之外，和你的眼球构造没有半分不同，是一双很普通的眼睛。” “说得也是，但还是很好看。一方通行的眼睛真的非常好看，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眼睛。” 一方通行撇开视线，开口说道：“……你总喜欢突然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出这种话，难道自己不会感到羞耻吗？” 星野白羽笑了，开怀大笑：“哈哈哈，其实是有点。哈哈哈哈哈哈。” 积压在心底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已经没有站着的力气了，那就不用站着了。 就像是被剪断了操控线的人偶，她任由自己背靠着墙壁，一路滑落，落到地面。 不再勉强自己了，她放声将情绪宣泄出来。 星野白羽抱住自己的双腿，坐在了医院的地板上。她的双肩微微颤抖，时不时还发出呜咽声，但仔细一看她的嘴角分明是上扬的。 看着这样的少女，一方通行什么也没有做。 让他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温柔地上前安慰她？ 额，想想都觉得可怕。话说安慰别人的时候，要说点什么？一方通行对此一无所知。 纠结了半天，他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到底是哭，还是笑啊？” 真是怪人……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这样说别人吧。 医院的走廊里，冰冷的空气。 消毒水的气息，明亮的灯光，时高时低的哭声。 还有始终专注地凝视着少女的白发少年。 ※※※※※※※※※※※※※※※※※※※※ 俺也一样啊（指标题） 第六十三章 时光如梭，光阴似水，转眼之间已经过了十天。 星野白羽和一方通行刚从超市出来，两个人分别提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得满满的。 “为什么我要来跑腿？”一方通行随脚踢开路上的石子，抱怨道。 “难道你想让我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吗？万一半路上遇到流氓怎么办！”星野白羽神情夸张地捧着了自己的脸。 一方通行根本不吃她这套，淡然道：“别说得好像他们打得过你一样。”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特工走到两人身后。 特工摘下墨镜，说道：“样子不错啊，一方通行。好久不见，lv6进化计划夭折以来……”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砖头击中了脸部，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事到如今找我做什么？难道要我重新杀害克隆人吗？”一方通行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砖头击碎了墨镜的一个镜片。特工鼻梁上斜斜地架着残缺的墨镜，脸上带着些许泥土，看起来很滑稽。 “等等，不是的！听我说！” 一方通行：“给我滚。” “听我说完，这次我是来……” “等一下，一方通行。”星野白羽抱住了一方通行的胳膊，柔声安抚道，“先听听这人要说点什么吧。如果真的是lv6进化计划，我们再打跑他也不迟，好吗？” “……”好近。 星野白羽见一方通行没有说话，就当他默认了。 “你有什么话要对一方通行说？趁现在赶紧说。”星野白羽也没给特工什么好脸色。她的语气360度大反转，从温柔变为了严肃、刻板。 毕竟特工刚才说了lv6进化计划这个词。星野白羽对所有参与这类实验的人，第一印象都很差。 特工立马坐正了，毕恭毕敬地说：“我这次来是为了大霸星祭的选手宣誓的事，仅此而已，绝不是因为其他奇怪的理由！既然星野白羽你也在的话，我就跟你一起说了。大霸星祭举办方想请你们两位lv5担任开幕式的选手宣誓，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我拒绝。”一方通行想都没想，立刻拒绝。 “这么快就拒绝我？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特工搓着手，似乎打算与一方通行交涉一番。 一方通行皱眉，低骂道：“切，烦死了。” “别这样说，其实这不算什么坏事。这次的大霸星祭比赛实况不仅是面向学园都市，还会通过电视台向全世界转播。在全球人民面前，展示出学园都市能力者的最高实力！这是多么荣誉的一件事！” 特工还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的美好想象，完全没注意到一方通行愈加冰冷的眼神。 “那我参加好了，这样总行了吧。没其他事的话，你就赶紧走。”星野白羽连忙出声打断特工，以免特工继续长篇大论下去。 否则星野白羽也不能保证，她身边的这位最强能力者会不会用水管堵住特工的嘴。 “你能参加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们最少要找两位lv5担任大霸星祭的选手宣誓。”特工看着一方通行，露出了标准的商业微笑。 一方通行冷声道：“都说了，老子不参加。” 星野白羽：“还需要找lv5参加的话，我推荐御坂美琴，美琴为人亲切，也很好说话。而且她作为能力者，实力强悍。不如你们去征询一下她的意见。” “但是一方通行是lv5的第一位，如果他能担任选手宣誓肯定是最好不过的。你能不能帮忙劝劝他？看你们关系好像挺好的样子。” 见特工依旧冥顽不化，星野白羽叹了一口气：“一方已经说了不想参加，别勉强他了。他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再见！”她边说着，边抱住一方通行的手臂，拉着他大步向前走。 * “哇！妈妈要担任大霸星祭的选手宣誓啊。星野一定要去现场看，可以吗？星野用可爱的眼神望着你。” 一回来，星野春就围在星野白羽的身边，嘴巴没停下来过。得知星野白羽要担任选手宣誓的工作后，星野春更是兴奋到不行。 星野白羽没想到星野春会这么兴奋，也没明白担任选手宣誓哪里有趣了。 只不过她一般很少拒绝别人的请求，而且刚才也是为了让特工赶紧走人，她就顺势就答应下来了。 星野白羽：“可以是可以，但我只是上台讲几句话而已，没什么值得看的。” “妈妈，你在说什么？你可是要代表全体学生来上台发言啊！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让所有人都听到你的声音吧。而我，作为妈妈的头号粉丝，将会全程为您摄影！虽然我没有摄影机，但是设备的缺乏是阻挡不了一名忠实粉丝的。星野拿出手机，模仿着专业摄影师的动作。” 星野春将手机摄像头对准星野白羽，一会往前走几步，一会往右挪，再过一会又往后退。力求找到最完美的摄影角度，她一个人自娱自乐，倒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在移动的过程中，她不小心撞上了一方通行。不过熊孩子不打算道歉，还在说：“爸爸，你让让我。我想往后站一点。” “你要胡闹，去其他地方胡闹。别吵我。”一方通行把书翻到下一页，头也不抬一下。 “什么嘛！这本该是爸爸的工作才对吧！现在星野在帮你完成摄影工作，你不应该感谢我？” “关我什么事？” “爸爸就应该拿着相机为一家人拍摄照片！电视剧里就是这样演的。星野如实回答你。” 整天净看些没营养的肥皂剧。一方通行不想和小屁孩继续纠缠下去，于是说道：“你管管她，星野。” “嗯？”星野白羽和星野春同时看向他。 什么鬼？现在是樵夫与河神的时间吗？ 请问你刚才掉在河里的是这个大星野？还是这个小星野？ 姓名一样真麻烦…… 一方通行抬手，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道：“我说星野白羽，你能不能管一下星野春。让她别来吵我。” 星野白羽笑了笑。刚才一瞬间，他脸上茫然的表情，有亿点点可爱。 星野白羽刚才是故意不接一方通行的话，她当然知道一方通行刚才喊的人是她。但就是想看看一方通行会有什么反应。现在该收一收了，开玩笑要适度。 这样才会有下次，不是吗？ “春，过来。”她朝星野春招手。 星野春“嗷呜”一声，扑进了她怀中。 嘿！这也是个小可爱。 * 大霸星祭是学园都市在九月十九日至二十五日这七天举办的活动。简单地说，就是大规模的运动会。虽说只是街上所有学校共同举办的运动会，但毕竟这里是占据整个东京西部的超能力开发机构，总人口多达两百三十万人，其中有八成左右都是学生，活动的规模当然不容小觑。 虽然是平日的早晨，但街上已经满是大霸星祭参加者的家长。在这种情况下走路反倒比开车还快，而且学园都市为了应付交通问题，不仅增加列车及地铁的临时班次，还准备了无人驾驶的自动巴士。过于密集的列车班次导致驾驶员都人手不足了。 大霸星祭的参加者超过一百八十万人。运动场虽然是专业规格，却也无法收容所有人。因此，开幕典礼是在三百个以上的地点同时举办。进行选手宣誓的主会场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运动场。 由于要提前做准备，星野白羽一个人早一步来到了主会场。 和星野白羽一起担任大霸星祭选手宣誓的是食蜂操析。虽说同为精神系lv5，可星野白羽很少遇到食蜂操析本人，所以不太熟。不过对于食蜂的能力，她倒是从各种渠道中了解颇多。 星野白羽和食蜂操析坐在准备席上，等待开幕式开始。 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总归要说点什么吧。可是要说点啥好呢？星野白羽绞尽脑汁。 平时星野白羽在人群中不是个擅于挑起话题的人。她更喜欢安静地聆听别人说话，然后适时地说几句话。 星野白羽突然想到，她之前听大霸星祭举办方提及他们有邀请御坂美琴来参加选手宣誓。说起来，美琴好像是和食蜂操析同一个学校的？ 同一个学校的两位lv5，她们应该认识吧！ ok，共同话题get！ 感谢你，美琴酱。 即使不在我身边，还是能帮助我摆脱这令人尴尬的空气。 “食蜂同学，你和御坂美琴都是常盘台中学，你们是不是互相认识啊？” “姑且算是认识吧☆” “果然是认识啊。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美琴不担任这次的选手宣誓啊？我本来还想着如果她参加的话，我就不来了。其实我不太喜欢这种引人注目的场合。” “我也不知道御坂同学拒绝担任选手宣誓的原因。” 好像感觉有点儿不太对。望着食蜂操析的表情，星野白羽疑惑不解。 难道食蜂也很遗憾没能够和美琴一同进行选手宣誓吗？所以才会摆出一副如鲠在喉的模样。 这两人的友谊也许比她想象中更深厚。 星野白羽觉得自己又明白了，她夸赞道：“真是非常遗憾啊，我认为美琴是很适合担任大霸星祭的选手宣誓。怎么说呢，她总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前段时间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美琴就突然出现，救了我一命。带着电光出现的美琴，真是帅呆了！美琴平时在学校里也是这种感觉吗？食蜂同学。” “原来御坂同学还做过这些事吗……”食蜂操析一脸无语，甚至连话中带有星星符号都不见了。 啊勒？ 啊勒勒？为什么感觉更不对劲了？星野白羽歪了歪脑袋，小脑袋瓜子装满了问号。 这个话题谈不下去了。 最后还是靠食蜂操析非常自然地抛出了新话题，这种尴尬才被化解。两个人聊得还算愉快。 无数礼炮被发射至空中，声音震耳欲聋，飞艇屏幕上显示出“大霸星祭”这四个大字。 在运动场中，众多学生井然有序站成一排，数十排长队在草坪上整齐排列。在所有队伍最前列，是大理石制成的舞台，星野白羽和食蜂操析早已在各自的舞台上就位。 主持人精神饱满地向大家说道：“大霸星祭终于要开幕了，这是学园都市少有的对外的机会。在这个主会场也聚集着学生们众多的来访亲友……” 星野白羽站在舞台上，从观众席中寻找着星野春的身影。运动场实在太大了，来的观众也非常多，她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星野春。 开幕式进行已经到了选手宣誓的时间。 已经开始了哦，左顾右盼的星野同学☆ 星野白羽感激地看了一眼食蜂操析，也用脑内传话说了一句谢谢。 两人同时说道：“选手宣誓。” 星野白羽：“我们选手，秉持运动员精神参加今年的大霸星祭。” 食蜂操析：“将年轻人的梦想和热血化作动力。” “将永不消散的羁绊。”星野白羽说到一半，突然卡壳。 她看到了远处观众席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人的脑电波和她完全相同，所以即使在数以万计的人海中，她也确信自己不会认错。 还有一个，他的发色很显眼，也许还有其他原因，反正她也确定自己没看错。 内心涌现出一丝甜意，就像有一块方糖在心间融化。 今天早上，一方通行分明说他不会来看开幕式的。 哈哈哈，还真是。 死傲娇。 星野同学？星野白羽！你该不会忘词了吧☆ 啊啊啊！ 食蜂操析：“发挥出平日学习的成果，向亲友们展现自己成长的姿态，表示对他们的感谢。” 星野白羽：“那个……将永不消散的羁绊，嗯……发挥出来。那个，大家加油哦！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 台下的一众校长哭笑不得。 他们不认为被称为“人形电脑”的能力者会忘词，但是现在是什么状况？ 校长们互望一眼，纷纷叹气。还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只能假装无事发生。 下台之后，食蜂操析走到星野白羽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道：“真是可爱呢，星野同学。” 她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 开幕式是不可能顺利进行的，就算世界线发生了变动也不可能（笑） * 小剧场： 河神：请问你掉在河里的是这个大星野？还是这个小星野？ 一方：我没掉东西，让她们继续漂在河里吧。 河神：你很诚实，那两个星野都交给你了。 一方：……（被吵死） 第六十四章 爱田美沙问道：“白羽你怎么了，还在为刚才的事而郁闷吗？” “你不用在意的！每个人都会有失误的时候，白羽平时有多优秀，我们都看在眼里。”另一个同学说道。 秋和记子推了一下眼镜，开口说道：“而且，刚才的白羽其实非常可爱。” “你也这么觉得吗，我也是啊。一边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一边说着大家加油，实在太可爱了！”木村千绘说道。 “阿伟死了。” “加一！” 星野白羽：“你们太夸张了，快别说了，我会当真的。” 木村千绘：“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 二年三班的同学们都笑了，在众人的欢笑声中，星野白羽注意到木村千绘的样子不太对劲。从早上遇见起，千绘一直都将双手藏在身后，星野白羽不记得千绘之前还有这种习惯性动作。 果然还是有点在意。她走近木村千绘身边，强行拉起千绘藏在身后的手臂。在千绘惊慌的目光中，她看到千绘的手掌卷着一圈绷带。她担忧道：“你的手怎么了？” “……一不小心被划伤了，我真是笨手笨脚的，没什么大事啦。” “严不严重？如果很疼的话，就别勉强自己参加比赛了。” “太小题大做了，你看我这不是挺精神的吗！等会的100米赛跑，我还能跑个第一名，你信不信？” 为了表明她很精神，木村千绘在原地做起准备运动。结果一不小心，手砸到身后的同学。 “啊！” “啊啊啊啊啊！” 被误伤的同学看见肇事者比自己喊得还大声，都忘记了疼痛，反而关心起木村千绘有没有受伤。 “别勉强了，我替你参赛！”星野白羽斩钉截铁地说。 * “所以星野同学就来参加一百米赛跑了吗？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食蜂操析说道。 “还好吧，朋友之间互相关心是应该的。” 简单互相问好后，星野白羽开始做起热身运动。既然参加了比赛，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全力以赴吧。 食蜂操析看着星野白羽，突然感觉这场比赛也不是那么无聊了。包裹着白色蕾丝蛛网的双手从挎包中取出遥控器，以遥控器轻抵住下颚，她说：“星野同学，我现在可是很期待与你的对决哦。” 星野白羽眨了眨眼，她感觉自己get到了。 食蜂同学，她这次真的get到了！ 星野白羽模仿着经典的热血动漫主角的语气，朝食蜂操析说：“原来食蜂同学的体育很好吗，那么等会就一起挥洒青春的汗水吧，无论输赢，谁都不会留下遗憾。”说完，她竖起了大拇指，对食蜂操析露出灿烂的笑容。 食蜂操析整个人愣住。过了数十秒，她才反应过来。 “别开玩笑了！我指的对决当然是精神系能力者之间的对抗。就让我看看，我们两个人之中谁能更胜一筹，掌控在场所有裁判和选……” 一位路过的风纪委员取下了食蜂操析的挎包，拿走了她的遥控器，说道：“禁止携带与比赛无关的东西。” “啥？”失去挎包和遥控器的食蜂操析，宛如一座雕像般杵在原地。 而她认定的对手——星野白羽还在对她说：“太好了，背着包跑步肯定不方便。没想到举办方想得这么周到，连帮忙看包的人都有，这下子就能毫无顾忌地一起跑步了。”语气十足的真诚，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食蜂操析放弃了思考。 * “一会就是午休时间了，我们去接妈妈吧。星野再次催促你。” 一方通行：“你急什么？比赛都还没结束。” 目前正在进行的是一百米赛跑，由于有两个lv5参加这场比赛，观众席上的围观群众比其他会场多了将近一倍。 不过…… 这难道就是lv5之间的比赛吗？ 在这个会场举行的一百米赛跑总计共有十六名选手。星野白羽跑在第二批队中，而食蜂操析跑在队伍的末端，自成一队，第十六名。 有些人能跑到十六名，是因为其他人跑得太快了，有些人则是因为选手一共才十六人。 但食蜂操析即使跑在最后一名也没有放弃，她在坚持！她在向我们走过来……不对，是跑过来。 虽然只有100米。 最终比赛结果是，星野白羽第四名，食蜂操析第十六名。 太热血了！ 这就是刚才在台上，进行选手宣誓的两位lv5的比赛吗？前来围观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句话。 “到底在干什么？”学园都市lv5第一位如是说道。 * 食蜂操析终于跑到了终点，她气喘吁吁地站在终点线前。星野白羽走到食蜂身边，提醒道：“还好吗？跑完步最好要慢走一会，不能站着不动。” “道理都懂，但是……” “来，我扶着你吧。我们慢慢走。”星野白羽扶起食蜂操析，带着她在跑道上慢悠悠地走。 刚才，当星野白羽抵达终点后，她回头遥望食蜂操析，才意识到她似乎又搞错点了什么。看见食蜂操析疲惫的身影，她感觉自己良心隐隐作痛，所以就想来帮点忙。 “说起来，星野同学也没拿到第一名。你刚才为什么不用能力操控别人？这样你就可以很轻松地拿到第一了。” “就觉得没必要吧，只是个百米赛跑而已，我用自己的双腿跑就行，能拿第几名就是第几名吧。” “真是纯真的好孩子呢。” 今天一直被别人夸赞，星野白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太夸张了，而且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食蜂也是纯真的好孩子！” “我刚才还想使用能力，只是没有遥控器在身边啦，我和你情况不一样☆” 星野白羽摇了摇头，说道：“你的能力在有压倒性威力的同时，也有会有连你自己都无法掌握全貌的‘弊害’。所以你为了让过于强大的能力易于使用，规定了自己必须用遥控器对准目标。所以就算没遥控器，你也能使用能力吧？” 听完星野白羽对自己能力的分析，食蜂操析笑意加深，道：“已经对我的能力了解到这种程度了吗……我越来越想要得到你了。” “唉？”星野白羽呆住。 已经慢步走了好一会，食蜂操析也恢复了精神。她就着依靠在星野白羽身上的姿势，往星野白羽身上贴得更紧了。“能够提升他人能力的‘人形电脑’，有几个能力者会不想要靠近你身边，将你的能力纳为己用？” “你的能力已经很强了，不需要我再辅助了。” “确实如此，可是你有没有听过这个传闻。” 食蜂操析将脸贴近星野白羽，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掌握了‘人形电脑’就等于掌握了，全学园都市所有的超能力。” “传闻中，有人正在秘密研制一种脑波连接器，一旦这个装置制造出来。所有人都能像搜索wifi信号一样，随时连接与脑波连接器建立连接。无论距离多远，只要是能接收到脑波信号的地方，这个装置都可以把多个人的脑波连接起来。到那个时候，如果再借助‘人形电脑’的力量，学园都市内的所有能力者，每一个人都能成为高等级能力者，‘人形电脑’则会成为掌控所有能力者大脑的控制中枢。” 经过一连串事件后，星野白羽已经无法把传闻全然不放一回事了，她皱起眉头，沉思着。 “看你一脸严肃的表情，是当真了吗？哈哈哈，我是听我们派阀的孩子说的。是真是假，我也没确认过。” 星野白羽：“总之，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食蜂同学，你真的是个好人。” 食蜂操析愣了一下，继而笑了。右手搂住了星野白羽的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说：“星野果然很可爱呢☆” 原本两人就靠得很近，这一下，更是贴合得密不可分了。 “食蜂同学？”感觉到自己背后传来的柔软触感，星野白羽脸红了。 被这样一位身材好得不像初中生的美女从背后搂住，无论是谁都会脸红吧？这也太大…… 星野白羽在推开食蜂操析，还是继续被当做抱枕中纠结。 “离她远点。”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响起。 这个声音是。 星野白羽抬头看向前方。 “一方。”她开心地喊道，想要跑上前去，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被紧紧抱住，无法脱身。 食蜂操析看了一眼一方通行，又望着星野白羽，笑着松开了手，戏谑道：“连女生的醋都要吃吗~第一位，真是小气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下次再见，星野。” * 木村千绘站在观众席，远远地望着星野白羽离开会场的背影。 爱田美沙站到木村千绘的右侧，双手搭在栏杆上，她说：“手上的伤还没好？” “嗯。”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我自己的原因，都是我明目张胆地违背了他的意愿，帮白羽找到他手下的藏身地。我早就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所以你不需要道歉，你没有错。我们……都无法违抗青木真的命令。” 木村千绘将额头靠在栏杆上，脑海中回忆起她第一次来到雾之丘的时候。 那个时候，木村千绘非常、极度厌恶星野白羽。 并不是因为星野白羽对木村千绘做过什么。来雾之丘之前，木村千绘从未遇见过星野白羽本人。可星野白羽这个名字，就如同噩梦一般，缠绕在木村千绘的生活中。 在接到保护星野白羽，并以同学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的任务后。木村千绘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扮演好这个角色。 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是从第一次和星野白羽说话时？还是第一次与她脑波连接时？还是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大笑时？ 木村千绘开始怀疑的是，自己能不能扮演好一个‘监控器’的角色。 好希望， 可以一直以同学的身份，陪在你的身边。 即使木村千绘知道，这是绝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但至少，现在女孩真心地祈祷着眼前的和平能一直持续下去。 第六十五章 巨大的培养缸泛着蓝光。铃木阳太伸手，触碰到培养缸的外侧玻璃。培养缸内装满了营养液，浸泡在营养液里的是人脑。一个插满了电线的人类大脑。 粗细不一致的电线，从缸内延伸出来。地面、天花板上都布满了电线，电线的尽头连接着一台高性能计算机。 像这样的培养缸，在这个房间内，有二十多个。 铃木阳太的声音微颤，“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月崎辉！” 月崎辉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不解地说道：“你对此有什么疑问吗？这是为了让你成为‘多才能力者’所必须准备的道具。毕竟你没有和星野白羽相同的超能力，也不懂运用脑波调律的知识。为了让你这样的普通人，也能成为‘多才能力者’，我可是花费很多心血。” “可这也太残忍了。” “残忍，我当然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残忍，可是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圣人？前不久你还在怂恿他人去杀害，一个重伤住院的人，现在倒是来给我说教了？” “你！”铃木阳太气红了脸。 “不想再继续配合的话，就别做了，反正像你这样的替代品多得是。”月崎辉朝出口走去，没有任何犹豫。 铃木阳太立马急了，大喊：“你不是说过，对我抱有大期待吗，怎么转眼就说变卦……我答应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样才对。”月崎辉说道。 果然，是个和他预想中的一样，不顾别人死活的人渣。 所以才对你抱有期待啊，铃木阳太。 * 夜间巡游六点半开始，在那之前，星野白羽她们找了一家餐厅吃晚饭。 星野白羽将手中的医学期刊放下，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票。 她发现事情不太对。这两个人，为什么步伐一致地都点了汉堡？ “你们偶尔也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不要总吃垃圾食品，多吃点蔬菜！” 星野春弱弱说：“可是，这家店的汉堡真的很好吃。” “那也不能天天吃这些东西，你还在长身体。” “妈妈。”星野春端正地坐好，可怜兮兮地看向星野白羽，“星野以前只是从书上知道，有一种食物叫做汉堡，但从来没有吃过。所以你能允许星野可以吃一口吗？” “别这样看着我，你昨天和大前天都在吃汉堡。这招已经对我没用了。” “呜呜。” 明知道对方在假哭，但星野白羽还是心软了，“好啦，你今天可以吃汉堡，但也要吃蔬菜哦。” 星野春得寸进尺，指着汉堡中的生菜说：“可是，汉堡里也有蔬菜的。” “你说了什么吗？”星野白羽露出“和善”的笑容。 “报告，没有。” 星野白羽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标转向了另一个人。“你也是的，只吃肉会导致维生素缺乏，对健康不好。” “你不要训完那个小鬼，就来训我。对我来说，吃肉死掉也是一种幸福，少管我。”一方通行根本无动于衷。 提问，应该如何循循引导挑食的孩子？ 答，先吸引起他的注意力。 双手撑在桌上，星野白羽捧住脸颊，头向右略微倾斜，问道：“一方通行，你知道皮格马利翁效应吗？” 一方通行不清楚她又想做什么，有些疑惑。反正菜都没上，闲着也是闲着，就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样好了。他开口说道：“通过教师对学生心理潜移默化的影响，从而使学生取得教师原来所期望的进步现象。” 一字不差，没有任何停顿，宛如将教科书倒背如流的好学生。不过，一方通行会背书？她是不敢想象的，估计是在哪里看到过一遍，然后就记住了。 星野春兴奋地举手，“星野也知道，皮格马利翁效应是一种心理暗示。” 1968年，美国心理学家罗森塔尔和雅克布森曾来到一所小学，从一至六年级各选了3个班，对这18个班的学生进行了“未来发展趋势测验”。随后，罗森塔尔将最有发展前途者的名单交给了校方，并叮嘱他们对此保密，以免影响实验。但实际上这份名单上的学生是随意挑选出来的。 8个月后，罗森塔尔再次对学生们进行测试，结果凡是上了名单的学生，每个人成绩有了较大的进步，各方面也表现得比其他学生更加优异。 星野白羽：“受暗示性是人的心理特性。人无时无刻不在受到心理暗示，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觉得这对你好不好，你已经受到心理暗示了，而且无时无刻不在接受心理暗示。俄国心理学家巴甫洛夫认为，暗示是人类最简单、最典型的条件反射。” “那么，接下来我也给你下一个心理暗示吧。”星野白羽对着一方通行莞尔一笑。 一方通行挑眉道：“你的能力很容易就能做到吧？” 星野白羽摊手，轻描淡写地说：“用能力的话，岂不是会变得没意思，所以这次我不会动用我的能力。你不信的话，可以把电极切换成能力使用模式。” “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啊。” 此时，三人点的菜也上齐了。星野春看见面前的汉堡，食指大动，正准备立刻享用美食，但汉堡很快就从她眼前消失了。 星野白羽将两份汉堡都摆到自己的面前，拍了拍星野春的脑袋，“等一下再吃，我要用它来当下暗示的道具。” 一方通行的身体向后靠，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有些提不起劲的样子，道：“凭什么我一定要奉陪你，做这种无聊的事？” “如果暗示失败了，我以后再也不对你的饮食多啰嗦一句了，如何？” 一方通行嘴角上扬，饶有兴致地说：“呵，好啊。” 角落的星野春：“为什么连我也吃不到汉堡了，星野真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小可怜。” 星野白羽点了点脖子，提醒道：“你要先开一下能力使用模式吗？” “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浪费电力，既然你说你不会用能力，那我也不用。快点开始吧，汉堡都快冷了。”一方通行抬起食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 “嗯嗯，是的。那么趁汉堡冷掉之前……” 星野白羽拿起汉堡，伸向一方通行的面前，她说：“请用吧。” “哈？”一方通行怔怔地盯住她，好像被用了定身法似的，呆愣在原地。 一方通行回过神来，一脸不可置信地说：“你在搞什么？！” “如你所见，我准备喂你吃汉堡。” “不要。”一方通行坚决拒绝，用力锤了一下桌子。 星野白羽眨了眨眼，央求道：“这是我下暗示的方法，你就配合一下吧，吃一口就行。” “你又想逗我玩，是吧！” “为什么你说得好像我平时有一直逗你玩的样子。” “你敢说没有？”一方通行微眯着双眼，盯着她。 星野白羽的良心受到强烈谴责，只好另辟新径。她说道：“你刚才答应了我吧。答应让我下暗示，现在不作数了？” “……” “快一点啦，一直这样举着，我也很害羞的。”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星野白羽也开始感觉有些害羞了。但既然都做了，就贯彻到底吧。 “……” “你刚才说话声那么大声，很多人都看过来了，快点啦。” “……你，给，我，等，着！” 最后，满脸不情愿的一方通行还是照做了。他身体前倾，对准汉堡咬了一口。鲜美多汁的鸡肉，配上沙拉酱的酸甜，唤醒了味蕾，耳边传来星野白羽的声音。 “一方通行是不会挑食的好孩子，所以要记得多吃蔬菜哦。嗯？可以吗？” 仿佛是哄小孩般的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仿佛是秋日的清风，卷起一地落花，带来沁人心脾的香气。 他有片刻失神。不知不觉，耳根泛热。 肯定是因为这个笨蛋让他做出如此羞耻的行动，才会变成这样的。 一方通行立刻往后靠，低着头，耳边白发自然滑下，挡住了微红的耳根。 “满意了？”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哑几分。 “嗯，感谢您的配合，一方通行同学。” “暗示根本没奏效。” “还不知道呢。” 食物都物归原主了，星野春一手拿着汉堡，一手操作着手机，心满意足地看着刚才的摄影作品。 一方通行吃着手中的汉堡，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嘴里的味道，和刚才从星野白羽手中吃到汉堡的味道完全相同，毕竟是同一个汉堡。 可为什么，刚才她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会一直在耳畔与脑海中盘旋。 像一根羽毛撩拨着心弦。 星野白羽在吃饭的同时，用余光瞄了一眼一方通行。她观察到一方通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问道：“怎么了？难道你是突然萌生出，偶尔也该吃点营养平衡的健康美食，诸如此类的想法？” 一方通行望着她，不说话。 星野白羽笑了，“如果你现在真的感受到什么，那一定是皮格马利翁效应。”大概是吧。 ※※※※※※※※※※※※※※※※※※※※ 古希腊神话中，皮格马利翁是塞浦路斯国王。他用神奇的技艺雕刻了一座美丽的象牙少女像，在夜以继日的工作中，皮格马利翁把全部的精力、全部的热情、全部的爱恋都赋予了这座雕像。他像对待自己的妻子那样抚爱她，装扮她，为她起名加拉泰亚，并向神乞求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爱神阿芙洛狄忒被他打动，赐予雕像生命，并让他们结为夫妻。人们从皮格马利翁的故事中总结出了“皮格马利翁效应”，期望和赞美能产生奇迹。 这段是我从百度百科复制过来的。 第六十六章 夜间巡游，大霸星祭期间，日落后不但会举行霓虹灯或雷射光的大规模点灯仪式，还有会有电子装饰车辆与移动舞台的游/行。 “跟着我来，星野已经提前做好了攻略，去那里观看夜间巡游是最好的。”星野春站在前方，朝着两人挥手，脸上写满了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星野白羽抬手，回应着她。 第一天的比赛告一段落，很多人聚集于此，他们有刚结束比赛的学生，有学生的家属，还有外来的观光客，形形色色的人，络绎不绝，此刻的街道比白天更热闹。 走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许多行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聚焦在白发少年身上。白发红眸，单看他的外表就格外显眼，更别说是在以黑发为主的人群中。 “那个人一头银发，看起来好酷！不知道他在哪里染的头发，我也想整一个。”一位打扮得很潮的青年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想要追上一方通行。 同伴立刻拉住他，劝道：“那人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你还是别去了。” “你在害怕什么？我又不是想要去找茬的，说句话不行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小，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同伴松开手，自顾自地继续朝前走，“你要去就自己去吧。” “知道了，我不去了，你走慢点啊。” 两人的声音远去，但扰人的声音依旧没有消散。 路人好奇地议论一方通行，其中有的只觉得他的外表过于显眼，所以多说了几句，也有听闻过白发红眸的最强能力者传闻的学生。 “那个人就是一方通行吧，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我们走远点吧。”穿着体操服的学生，正与好友小声谈论。 “哎，为什么？我觉得他长得好帅啊。以前只在传闻中听到他的名字，今天竟然能亲眼看见lv5第一位，这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吗，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在同学瞠目结舌的神情中，女生跑到一方通行的身前，露出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 “你好，一方通行。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语气相当自信。 女生长得还不错，平时在班上也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她习惯了从男生获得关注，每次主动向男生搭话，都会收获满意的回答，她认为这次也不例外。 然而对方一声不响地绕开了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放到她身上，仿佛她就是空气一般。 女生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直到朋友推了推她肩膀，女生才反应过来，随后无地自容的情绪，让她红透了脸。根本没有被放在眼里，这比冷言拒绝更令人自尊心受损。 “你没事就好。”同学松了一口气，转而望着一方通行离去的方向，“刚才走在一方通行身旁的女孩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就是今天上午担任选手宣誓的人，星野白羽。” “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就是被称为‘人形电脑’的lv5，这个称号似乎比她本名更有名气。她平时都很低调，你不知道也正常，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原来长这个样子。”同学脸上浮现一抹羞涩。 “你不对劲？” 看见一方通行冷漠地无视了前来搭话的女生，星野白羽忍不住问道：“就这样无视她，会不会有点可怜。” “为什么我要和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人做朋友？而且朋友这种东西，是还在相信童话的小鬼才会一直提在嘴上的，我不需要。” 星野白羽愣住。不需要朋友？那么，难道自己也不算是他的朋友吗？她犹豫半响，最终没有将这个疑问说出口。 要是一方通行真的对她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朋友。” 那该怎么办！友谊的小船就这样走到尽头了吗？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觉得心里隐隐作痛，说不定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脆弱。 不过说起来，和他并肩走在路上真是引人注目。星野白羽将外套拉拢，叹了口气。 一方通行停下脚步，看向她。 “走累了？”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总是被周围人盯着看，有点不自在。”星野白羽低头，看向脚下，尽力不去注意周围人的视线。 一方通行瞳孔微微一缩，随后冷冷地环视了一圈，说道：“是有点烦人。” 星野白羽：“这就是身为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的知名度吗，真是令人烦恼。我本该是路过的普通美少女这个设定才对，看了一眼就过去了，现在因为你的原因，我也变得引人注目了。” 一方通行沉默许久，道：“我第一次看见，有人会一脸严肃地自称美少女。” “别误会，不是我自恋才瞎说的，这个设定我是从别人的心声中总结出来。我的能力一旦控制不好，就会被动地听到别人的心声。” “你还是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能力？” 星野白羽疑惑：“你为什么表现得好像知道我以前不能控制好能力的样子，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两个人，你从哪里听说的？” 出于某种原因，一方通行没有跟星野白羽提及进入她潜意识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比如说不希望有人想起他穿校服的样子？虽然不提及这事，他便也不能找她算账了，着实也有点令人郁闷。 “嘛，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见一方通行不回答，星野白羽没强求。 “负责我能力开发的月崎老师曾对我说过，我的超能力具有无意识性，我会在无意识的状况下使用能力。具备无意识性的力量很难控制，不过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就是这个。” 她抬手，手指抚上头发左侧的蓝色丝带，解释道：“我给自己下了心理暗示，只要我戴着这根丝带，我就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 其实是从食蜂操析那里得到的灵感。为了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她曾认真分析过所有lv3以上的精神系能力者，这也是她非常了解食蜂操析能力的原因。 “不过，偶尔丝带有些松开时，我还是会无意识地使用能力。” “哦。” 一方通行的反应比她更平淡。难不成他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星野白羽攥紧了裙角，思忖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松开紧握的手，衣料有些发皱。 她靠近一方通行，脸挨得很近，从这个距离，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出的气息。 “所以说，我随时都可能下意识地使用能力，不仅如此，‘人脑掌控’不止心灵感应，说不定我连控制思想的能力也会在无意识中用上。虽然月崎老师说过我不会在无意识的状况下控制他人思想，但谁又能保证这句话的正确性？我不是想要质疑他的能力，但是万一他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同样是我的能力导致呢？” 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她不会控制他人思想。如果不默认这个命题的正确性，则无法基于它去判断其他命题是否正确。 “现在，你如此耐心地听我说话也可能是我能力所导致的。”星野白羽将内心的想法说出了口。 自从得知能力的特性后，这种想法就在心中生根发芽，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为参天大树。 不过，对一方通行说这些也没用吧。 为什么她现在要说这些？ …… 突然之间，自己到底在撒娇些什么啊？ 星野白羽原以为自己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但是最近她总在一个人的面前屡次马失前蹄。特别是前几天在医院里哭过后，这种情况更加明显了。 自己到底怎么了？不知道。但她不希望自己再这样下去了。 再继续下去，她可能再也改不掉这个习惯了。 星野白羽后退两步，笑容灿烂，道：“刚才只是我所说的一种可能性，你听听就把它忘掉吧。” 一方通行见星野白羽又在强装淡然，有些头疼地捂住额头，他说：“我非常确信自己没有被你的能力操控过思想。” “因为你相信我不会这样做？”星野白羽按照常规套路推理道。 “笨蛋！白痴！蠢货！少说这种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话。快用你那颗能与树状图设计者比肩的大脑思考一下，不然我要开始怀疑你的智商了。” 星野白羽小声嘀咕：“你不是早就开始了吗，别总是叫我笨蛋，再骂就更傻了。” 一方通行瞄了她一眼。 “唔，我在思考了。”星野白羽立刻做沉思状。 她想到刚才给一方通行下心理暗示前，她提醒过一方通行把电极切换成能力使用模式，但他没有照做。当时他的理由是不想浪费电力。 确实是非常合乎常理的理由，但如果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必要开电极呢？实际上，一方通行也根本不用担心电量不足，就算电极没电，不还是有她在吗？晚上回去后，再给电极充电就行了。 她又想起，在一方通行没戴上电极之前，她曾经主动对一方通行使用过‘人脑掌控’能力，结果是没有对一方通行产生任何影响。 那时候一方通行始终开着反射，他现在也会通过电极反射日常生活中多余的紫外线，但也必须开启能力使用模式才能发挥出lv5的真正实力。出于这层原因，星野白羽便以为现在的一方通行无法反射她的能力了。 “看你的样子，是找到答案了吗？”一方通行说道。 “可是电极的通常使用模式无法支持你完成庞大的计算量。” 电极是将一方通行的脑波变换成其他电气信号的道具，通过电极将演算工作交给星野网络处理。需要处理庞大的计算量，对应消耗的电量就会成倍增长。 “捕捉到你使用能力时候的电气信号并不难。” 指尖轻抚着脖子上的电极，他缓缓地说道：“多亏这个，我已经对你的电气信号熟悉到不行了。” 妹妹们和星野白羽的脑电波完全一致，就连大脑网络中流窜的电气信号也是如出一辙。 “而且啊，你前几天不是也说了吗？‘你并不是非常擅长控制他人思想。’”一方通行说道，“你没有说谎，确实是烂透了。无意识中控制身边人这种事，你也就在梦里想想吧，对你来说太难了。还说什么要控制老子的思想，等一百年再来吧。” 星野白羽望着神情倨傲的白发少年，坚信不疑的声音穿透鼓膜，进入大脑，阴郁沉闷一扫而空。 对方没有任何迟疑的话语，透露出对自身能力的绝对自信。 虽然他所说的内容带着点嘲讽的意味，换成别人来听，也许就真理解成字面上的意思了，可能还会对少年的态度感到不满。 但星野白羽确定，她能理解对方的意图。他是不希望她想太多，所以才说这些的吧。 这一定是她听到的最完美的回答，就像麦克斯韦方程组一样完美。在被验证的事实面前，无论多么贴心的安慰都会显得不足一提。 因为，已经解决的烦恼不需要任何安慰了。 真的很温柔啊…… 不善言辞，又内心细腻的你。 整个人都豁然开朗起来，就像挡在眼前的帷幕被掀开了，她说：“哈哈哈，那我可真是庸人自扰了。那么，为了答谢你帮我解决疑惑，这个给你。” 星野白羽抬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 伴随着一阵卷着淡香的微风，一方通行看见星野白羽将外套披到他身上。完了还不满意，星野白羽又拉了拉外套的帽子，将一方通行白色的头发挡在帽子下。 “你的发色太显眼了，戴上这个吧。这样就不用担心别人会围观了，怕麻烦的一方通行同学。” 一方通行看见星野白羽正对着他微笑，明亮的眼眸，连此刻的璀璨繁星都黯然失色。 他望着她的眼眸，默不作声，却乖乖地待在原地。白色的防晒外套带着温热的体温，他甚至这个温度有些灼人。 见一方通行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把外套穿好，星野白羽半开玩笑地说：“需要我帮你穿衣服吗，嗯？抬手。” 一方通行回过神来，他看见星野白羽拿起衣袖，似乎真的打算帮他穿好外套。他不悦地皱起眉头，野兽般锐利的红眸盯着星野白羽，说道：“……滚啊。” 语气怪凶的。 星野白羽却笑了，她将盖在他头上的帽檐往下拉，柔声半哄道：“可怕、可怕，别总是这么凶嘛，所以才说你走在路上真是太引人注目，眼神太可怕了。” “觉得可怕，你别看我就行了。”一方通行说道，“还有我不需要这个，赶紧拿走。” 星野白羽阻止了一方通行扯下外套的动作，好声好气地说：“你不也觉得一直被人围观很烦人吗，你看，现在戴上帽子后，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看着我们了，我的这个方法很有效吧。哼哼，我可是很聪明的，你不许再叫我笨蛋了。” 正如星野白羽所说的一样，在用帽子遮挡住一方通行的白发后，周围人的视线突然消失不见，路人们目不斜视地经过两人身旁，仿佛他们两人不存在一般。 星野白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一方通行，脸上挂着自信的神情，有点像一只等待表扬的金毛犬。 一方通行毫不留情地拆穿：“你当我傻？他们不再注意我们，还不是因为你的能力。想乱用能力，随你便，但别把我扯下水！” 星野白羽捧着肚子，微弯下腰，笑得开怀。一方通行脸色更黑了，有种风雨欲来之势。 她连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看向一方通行，“对不起，我就是想试一下你刚才所说的，我错啦。” 一方通行知道这个家伙虽然知道错了，但下一次一定还敢。他非常想直接不理她了，但又觉得放任她不管，有点不放心。 烦人，这个家伙比任何一个人都麻烦。 “还有，你能够察觉到我的电气信号，我真的很开心。”她眉眼弯弯，笑容甜美，令人无法忍心再说一句重话。 …… 是麻烦，但还能怎么办？ 夜幕上，绚烂的烟火绽放。 ※※※※※※※※※※※※※※※※※※※※ 小剧场： 星野春：就是这样子的。当我回头后，就发现爸爸妈妈不见了，他们一定是迷路了。星野请求你帮忙找回迷路的孩子。 风纪委员：你确定，走丢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星野春叉腰，道：星野才是走在前面的领路人，怎么可能是我走丢。 被通知来领人的星野白羽和一方通行：…… 这次星野春好像没有说错？ 第六十七章 九月二十号，大霸星祭第二天。 星野白羽和爱田美沙走在林荫小道上，一左一右观察着四周，连一草一木也不放过。 现在正进行七校联合举办的寻宝比赛，规则很简单，每个学校派出三十人，只要找到隐藏在各个角落的宝物，就能为团队加分。 宝物不是指金银财宝，而是微型无人机，分别有五种颜色，对应着获得的分数。在这其中，金色的无人机全场仅有一个，得到它就能获得二十分。在横跨第七、八、□□区的比赛范围内，漫无目的地去找金色的无人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雾之丘的团队中有搜查型能力者，借助她的力量，所有宝物的分布地点一目了然。众人制定好了计划，分头行动，星野白羽和爱田美沙的目标便是价值二十分的金色无人机。 爱田美沙看到了草丛中的圆球形物体，她朝那边跑去，却扑了一个空。 原本藏匿于草丛中的无人机转换了位置，悬浮在爱田美沙的后方。它只有乒乓球大小，看起来格外灵活，金属的外壳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 无人机挑衅似的绕着爱田美沙转了一圈后，猛然冲向上空。 如果它躲到云层上面就麻烦多了。 “白羽。”爱田美沙急切地喊了一声。 星野白羽立即发动了能力，空气使的能力计算公式浮现在脑海。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强风卷起尘土和落叶，无人机被困在龙卷风中心，无力挣脱。 接下来，只需要等龙卷风带着“宝物”，交到她手上就行了，但变故突然发生。 龙卷风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星野白羽明显地察觉到周围的磁场发生了剧变，一时之间，她无法借用爱田美沙的能力。如果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比喻，那就是信号不好。 星野白羽立刻就调整了自己的脑电波，重新建立连接，但已经为时已晚。 无人机被一股巨大的磁力吸走。蓝白色闪光四散，在耀眼的电光中，茶发的少女握住金色的无人机，“对不住了，这个就由我收下吧。” “哎？刚才那是电波干扰，美琴你什么时候能够干扰我的脑波连接了。” 星野白羽有些吃惊，在去年的大霸星祭中，她和御坂美琴也在气球猎人比赛中交手过，那时美琴虽也想要干扰电波，但没有成功。 为了防御电波干扰，她建立了一套自动防御公式。 不过，对方如果把她的防御措施摸透，推导出她的自动防御的计算公式，那么要攻破她的防御也不算太难。前段时间，她在追踪盗窃研究资料的时候，也曾被电波干扰装置干扰过能力。 星野白羽开始考虑新建一个更加复杂的防御机制，不过那样会分散不少计算力，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星野白羽：“下次我可不会再输了哦。” 御坂美琴的眼神微亮，棋逢对手的感觉让她心情愉快，她微笑着点头，说道：“我很期待。” 寻宝比赛毕竟是团队赛，虽然没有拿到金色无人机，雾之丘还是借助宝物的分布情况，在总分上超过所有学校，获得了第一名。 * 人来人往的商场中。 星野春拉着连衣裙，望着裙子上水渍印记，不开心地瘪着嘴巴。 一方通行不耐烦地催促：“还傻站在那里干吗？赶紧选一件新的换上。” “可是冰淇淋……”星野春小声抽泣。 一眼就识破了她的目的，轻啧了一声，一方通行说道：“再给你买一个，行了吧。待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商场外的广场上，坐落着很多饮食店铺，其中的一家冰淇淋店更是生意火爆。排队买完冰淇淋，一方通行走回商场。 毫无征兆地，商城内的电子显示屏变成了黑屏。 一位男生将手机举高，嘴中抱怨道：“奇怪，为什么网络突然变得这么卡？” 出现这种现象的不止他一个，接二连三地，覆盖了整个商城。 收银员发现pos机无法正常使用；等待付款的客人发现扫了付款码后，手机一直处于加载中；正在玩游戏的年轻人发现自己的游戏掉线了。 一方通行咬紧牙关，大脑一片模糊，思维仿佛变成了一片片碎片，无法缝合起来。他努力地抬起头，看向上方，那是他和星野春分开的服装店。 他只是安静地望着服装店，并没有做什么。 似乎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却无法在脑海中清晰地描绘出来。 “有人突然倒下去了，怎么办，谁快点叫救护车？” “不行，电话打不通。” “这里可是学园都市，为什么会没信号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群越来越惊慌，不少人一股脑子往商场外冲，商场门口人挤人。 这时，三个戴着风纪委员臂章的学生站到商场中央，其中一位风纪委员用脑内传话，引导众人不必慌张，现在只是附近的信号塔出现了故障，过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原状。 众人这才稍微安心下来，感叹原来是虚惊一场。 “现在无法使用通讯设备，这个人由我们来送到医院。” 听到风纪委员这样说，四周的路人安心了。风纪委员走到一方通行的身边，蹲下来，伸手看起来是想扶起他，实则是掩人耳目地关掉电极。 * “你们为什么把星野春也带回来了？”铃木阳太皱眉道。 “这个小鬼是所有妹妹们的司令台，万一那个人突然重新连接上星野网络，我们也好做第二手打算。”扎着双尾马的粉发女孩，松田希说道。 想起月崎的警告，铃木阳太感觉头更疼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可脑内针扎般的刺痛没有消散。 暴怒地踢翻了面前的木桌，铃木阳太喊道：“谁让你自作主张了！自作聪明……对于亚雷斯塔来说，这孩子的价值也许比我们所能想象到的更高。你给我惹大麻烦了，知不知道？” 松田希内心一惊，也慌了，“要不，我把她送回去？” 铃木阳太望向病恹恹的星野春。星野春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在商场使用的电波干扰让她的大脑也出现了混乱，毕竟那是针对妹妹们调制过的干扰电波，近距离接收到干扰电波后，星野春不可能安然无恙。 敌人是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失误，为了确保让一方通行断开网络连接，他们就干扰电波下了很大的功夫。 没想到，千算万算却还是做错了一步。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只能把星野春再还回去了。 如此同时，运动场中，上午的赛事已经结束。 结束了团队比拼的学生们三五成群，边走边聊。有人提议中午一起聚餐，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赞同。星野白羽因为答应了星野春一起吃午饭，于是拒绝了同学的邀请。 “又是和他们在一起？”爱田美沙向她投来怨念的目光。 星野白羽有些过意不去，“我明天再和你们一起聚餐，行吗？” 爱田美沙轻哼了一声，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那你明天可一定要把时间留下来。” 星野白羽点头，随后向同学们挥了挥手，准备走去约好的商场。爱田美沙却叫住了她，低声道：“那个孩子，星野春真的是你妹妹吗？” 星野白羽下意识咽了下口水，说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当然是我妹妹，我们两长得这么像啊。” 爱田美沙盯着她看了许久，说了句“知道了”。随后，她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催星野白羽赶紧走，别让妹妹等急了。 来到商场内。 星野白羽给一方通行和星野春发了短信，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到了。放下手机，她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忍不住胡思乱想。爱田美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问出这种奇怪的问题。 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啊，星野白羽郁闷地叹气。 过了许久，手机始终没有收到回信，星野白羽感到有些奇怪。虽然一方通行偶尔也会不回她消息，但星野春可每次都是秒回。难道是没有看见手机上有消息？ 站久了，腿有点酸，她想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公共座椅。 没走几步路，一串电子信号传递到她的脑中。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接收到另一个自己发来的信息，断断续续地，微弱而暗淡。 妈妈……我好难受。 就像受伤的幼崽，拖着受伤的身体，到母亲的身边轻蹭。 她双眼瞪大，内心翻天覆地，就像咽下了一整柠檬，整颗心酸涩到苦。 猛然冲向电梯，她在自动扶梯上一路狂奔。到了五楼，星野白羽一眼就看到了被围住人群中的孩子，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星野春。 星野春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声沉重，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显得格外可怜。 推开人群，星野白羽一把抱住星野春，用能力平息她凌乱不堪的脑电波。 看见星野春的脸色转好后，星野白羽把她放到一旁的座椅上，对着旁边的一位妇女命令道：“请帮我照看一下这孩子。” 妇女有片刻慌神，又恢复正常，她恭敬地说：“遵命。” “麻烦了，我很快回来。”星野白羽说道。 对，很快的。 星野白羽没有再控制其他人的思想，但所有人仿佛是接受指令一般，不约而同地为她让出道路。 向前踏出一步，素白的指尖抬起，蓝色的丝带落地。 世界变得无比清晰，又无比模糊，无数声音、想法、情绪交织重叠。 能力限制什么都见鬼吧。 尽管脑袋里吵了点，但比起这个。 她现在更想，立刻把伤害了她家孩子的混蛋拧出来！ 第六十八章 松田希依靠在角落里，把头发揉成一团。怎么办，本以为用电波干扰躲过了与一方通行的正面冲突，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没想到现在会被星野白羽盯上。 不都说星野白羽脾气很好，是lv5中性格最温和的一位吗？ 这女王般的气场是闹哪样！ 果然，lv5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松田希忽然悟出了真理。 幸好她刚才把星野春送回商场的时候，用的是能力制作的人偶。人偶是远程操控，不受精神系能力的控制，可以算得上克制“人形电脑”的能力，所以才派她来完成此项任务。 总之先逃吧，松田希收拾东西，转身朝着远方跑去，仿佛她的身后跟着洪水猛兽。 平时缺少运动，跑了一会，松田希感到体力不支，停下来稍作休息。 休息过后，大脑冷静了一些，她不禁反思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害怕，刚才待的房间与商场隔着足足三个十字路口，就算是lv5，也不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找到她。 星野白羽的能力使用范围虽大，但也有极限，目前她很安全。 “安全？”从松田希的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声音，温润柔和，尾音带着点笑意，甚是好听。 松田希却如坠冰窖，她抬头看向星野白羽，惊讶地张大了嘴。不是吧，真的假的？ “真的哦。” 那么远的距离，她是如何发现自己，肯定不可能啊！ “没有什么不可能，不过找你真是让我很辛苦，躲那么远，你知道我要从多少人的心声中把你揪出来吗？让我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星野白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做好觉悟了吗？” 松田希慌忙地使出能力，但为时过晚，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受控制了。 “啊啊啊啊啊！” 将星野春所感受的疼痛翻倍，传递到松田希的中枢神经。没过一会，松田希便忍受不了疼痛，在一阵惨叫声中，晕厥过去。 星野白羽站在原地，眼帘微垂。刚才质问她为什么要伤害星野春，却意外得知了他们的目标另有其人。 这些人真当她是死人啊。 她就来亲自教会他们，什么叫做尊老、爱幼吧。 * 一走进废弃大楼，星野白羽就察觉到了强烈的电波干扰，她微微皱眉，抬脚，继续朝深处前进。 “就此留步吧，人形电脑。”从楼梯上走下一群人，领头的男生皮肤黝黑。 他玩弄着手中的小刀，说道：“这座大楼周围遍布了干扰电波，在这种状况下，你无法正常使用超能力。现在退下的话，我们也不会为难你，赶紧离开吧，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不过你要是自不量力，我也不介意在此打败学园都市引以为傲的lv5。”紧随着黑皮男生的笑声，他身后的众人也跟着笑起来，所有人一个接着一个使出了能力。 星野白羽望着他们，没有退后。 位于十二楼的铃木阳太，此时正在来回踱步。 应该没问题吧？他已经派出了所有人去阻挡星野白羽，尽管那些人的实力远比上lv5，对付一个无法使用能力的人应该是绰绰有余。 随着一声巨响，大楼剧烈震动起来。 锥形铁棍将地板捅出一个窟窿，扬起一地灰尘，一个少女的身影出现在尘土中，从铁棍的顶端轻盈地落下。 从烟雾中走出的少女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半分苦战后的迹象。 她走近几步，看清了铃木阳太的脸，道：“你就是他们的老大？我不太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都立刻放人。” “你竟然还能使用能力？” “你们似乎研究过我使用能力的电波频率，我刚才确实一时间无法使用能力，但正因为干扰电波是基于我平常的电波频率数据来建立的，所以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我只需要改变使用能力的方法就行了。” 简单？铃木阳太看着星野白羽，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她究竟知不知道，她用一句简单就概括的事情，多少人费尽几个月的时间也无法做到。 重塑能力使用的方法，意味着将以前使用的能力的计算公式、思维逻辑全部推翻。然后，在一片荒芜的废土上，重新搭建所有的一切。 别开玩笑了，这算哪门子简单，光是绕开原本的惯性思维，重塑一套新的能力计算体系，就非常困难。 更别说，她从走近干扰电波范围内到现在不过十分钟。 难道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她就完成了对电波干扰的解析，并重塑了能力使用方式，打败了十几个能力者？ 铃木阳太异常亢奋，整个人激动到浑身颤抖，“呵呵呵呵，厉害，太厉害了！不愧是我一直以来的对手，就是要这样才对。如果你被那些喽啰收拾掉了，我可能就要失望了，不过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太棒了。” 星野白羽很迷惑：“一直以来的对手？你在说什么，我们之前见过吗？” 铃木阳太：“看来，你一直都没有把我放在眼中。真是的，你永远站在强者那一边，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火大。” 压低身体，铃木阳太笔直地冲过来，握紧了拳头，关节格格作响。 星野白羽立刻躲开，并借用控制金属的能力，在铃木阳太和自己中间造了一面铁壁。 铁壁很厚，即便用锤子敲击也无法动它分毫，但是这铜墙铁壁却被砸得粉碎。铃木阳太收回拳头，朝着星野白羽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 眼见战斗不可避免，星野白羽立刻动用能力，试图操控铃木阳太的大脑。 下一秒，疼痛席卷了星野白羽的大脑。 脑波连接的瞬间，一幅幅诡异的画面，像播放幻灯片一样，在星野白羽的脑中上映。 泛着蓝光的巨大培养缸，漂浮在水中一颗颗大脑，粗细不一致的电线。计算机屏幕上显示着操控界面，上面标注了每一颗大脑的状况，计算机前的按钮被按下，电信号顺着电线，进入人脑的神经末梢。 大脑神经末梢接收到信号，虚构的现实在每一颗人脑中上演。 仿佛有数条毒蛇在身上爬动，星野白羽恶心到想吐，她中断了电波连接。 缸中之脑？！不对，不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星野白羽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喊道：“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我会看见这么多奇怪的画面，我刚才从你脑海中看到的画面，那些只是你的幻想吧？” “你看到了啊，也是，脑波联结后，你自然也会看见那些。”铃木阳太耸了耸肩，说道，“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就是你内心深处所想的答案，缸中之脑。” 在不少科幻电影中常常出现的名词，缸中之脑。 如果将一个人的大脑放进装满营养液的缸中，把大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到一台高性能计算机上，通过计算机不断向脑传送信息，从而使这个人的大脑产生一种幻觉，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的幻觉。 从他的角度来看，他依旧拥有手、脚，正度过平凡而温馨的每一天。 希拉里·普特南在《理性，真理与历史》中所提出的假想，真的有疯子把那个假想付诸实践了？ 一想到那些被饲养在水缸中，还以为自己活在现实世界的人们，星野白羽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铃木阳太咧开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有时间不如多关心一下你自己，你都自身难保了。经过你刚才的攻击，我已经明白了人脑掌控的一个弱点。” 星野白羽尝试使用能力，却失败了，头疼得仿佛要裂开了一般。 这种感觉，和那个时候很像。 “神沢晴子，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你们闹出来的动静还挺大。那群研究者都非常好奇，为什么我们堂堂学园都市lv5第三位会被lv3追着打。” “人脑掌控是非常厉害的能力，但如果脱离了正常人脑的范围，你还能完全掌控吗？”穿过铁壁中间的窟窿，铃木阳太走到星野白羽面前，“发现疑问后，立刻提出假设，这果然是所有科研人员的天性啊，你觉得呢？人形电脑。哦，不对，无法使用超能力的你，不再是被称为‘人形电脑’的能力者，你现在只是普通得不行的高中生。” 有研究人员对这件事进行了实验研究？为了这种无所谓的事情？ 这些人脑子都有问题吧！ 星野白羽看着铃木阳太，他的大脑受损程度与神沢晴子不相上下，难道他也是实验的受害者？然而，铃木阳太的下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她的念头。 “说起来，我还需要感谢你，这个以缸中之脑构建大脑网络，参照的是你的能力运行模式。多谢你了，第三位。” 她想多了，只是一个人渣而已。 “疯子！” 铃木阳太把“疯子”这两个字放在嘴边重复了好几遍，随后笑了。 阴暗潮湿的废弃大楼内，空气中飘着一股霉味。 耳边传来铃木阳太刺耳的笑声，他面孔扭曲，时不时用力地跺跺脚。星野白羽看着他，仿佛看到了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疯子也好，总比普通人好。现在，你才是普通人，不能使用超能力，你还剩下什么？普通人就该乖乖地趴在地上，这里没有你逞英雄的地方。” 状况比想象中的还糟糕，白光闪过，星野白羽用尽全力躲开电击。 经过一番战斗，废弃大楼内满目疮痍。 星野白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喘息的空隙，她躲在残破的墙壁后，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手抚上伤处，血液很快就染红了手掌。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才不过五分钟的时间，铃木阳太就使出了二十多种能力，就像炫耀玩具的小屁孩一样，得意洋洋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这就是多才能力者……估计铃木阳太是把大脑连接到，由缸中之脑组成的大脑网络，再通过计算机刺激人脑，调用所有人脑所支配的能力。 这群神经病！ “别躲着，快点出来。”铃木阳太嗤笑道，“安心的出来吧，我不会杀了你，如果我想杀你的话，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几回了。我刚才都没有击中你的致命伤，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太善良了？” “你也真是的，你本来没有必要插手这件事，我也不想对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现在这都是你自找的，可怪不了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把星野春还给你了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还是说，你更在意的是那个人？我们学园都市最强的能力者，一方通行。” 感受到血液一点一滴从体内流失，大脑缺氧严重，星野白羽有些头晕眼花，连思考的速度都减慢了。 再仔细想一想吧，一定有！ 一定有摆脱这个困境的办法。 铃木阳太没有真以为星野白羽会傻到回答自己，然后暴露位置。 短暂的沉默后，他接着开口说：“你刚才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来告诉你吧，我叫做铃木阳太，是你的小学同学。几年过去，你已经认不出我了？还是说，你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在意，班上有哪些无名小卒。” 星野白羽记得这个名字，可记忆中那个名叫铃木阳太的人，分明是一个正义感很强，乐于助人的男孩。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却始终处于大家瞩目的中心。就算大家看似孤立你，不理你，不过所有人的视线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你。有能力很了不起吗，学园都市仅有的lv5又怎样，会使用强大的超能力又如何，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对你们另眼相待？” 回应铃木阳太只有一片死寂，体内沸腾的恶意得不到宣泄，他气愤地用能力破坏周围的事物。 一阵电闪雷鸣过后，他阴阳怪气地挑衅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前段时间，你四处警告别人不要去挑战一方通行。其实那件事的起因是我，是我告诉别人，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中枪住院的事情。” “你们很碍眼，无论是你，还是一方通行，还有其他能力者，所有能力者是那么令人讨厌！” 铃木阳太脖子上青筋暴起，怒吼道：“你说我是疯子，没错，我是疯了，我被你们这些能力者逼疯了。在这个学园都市，无能力者自身就是原罪，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没有，我们没办法追上大脑开发过的天才。就算帮助他人，也不会得到尊重。老师，同学，所有人眼中只有厉害的能力者。” “你可能不知道吧，有些人连成为小白鼠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我决定了，与其作为无人理睬的废品，可怜鬼，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活在阴影中，我无论什么代价都要成为高等级能力者，只要能摆脱无能力者的身份，我什么都愿意做！” 随着铃木阳太最后一句话落下，整个大楼再次安静下来。 星野白羽暗自皱眉，她想起那段时间，她四处警告那些对一方通行抱有敌意的人，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挑战一方通行。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人有将近半数人都是无能力者。难道他们也是讨厌能力者，所以才想通过打败最强能力者，来体现自身的价值，宣泄自己的不满？ 星野白羽低下头，闭目沉默良久，再次睁开双眼时，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把思考出来的最安全脱身方法被置之脑后，她开口问道：“你就这么想成为最厉害的能力者，即使知道会有人被迫成为小白鼠？” “不接着躲了？” 星野白羽走出躲藏的地方，大大方方地站到铃木阳太视线内，“回答我的话。” “只要能够成为最厉害的能力者，别人会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铃木阳太面露不屑，嘲弄道：“连能力都用不了的家伙，还这么嚣张。我才是强者，我可是能够操控二十七种超能力，而你现在只能算个无能力者，认清自己的立场吧，垃圾！还是说你现在不仅是无能力者，连脑子也不太清楚了，哈哈哈哈。” 星野白羽：“最看不起无能力者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铃木阳太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越弱的家伙，越是喜欢大喊大叫，向其他人证明自己有多强。” “你！”铃木阳太气红了脸，紧盯着星野白羽，双眼瞪得像铜铃。 星野白羽毫不在意对方的怒视，一手放在胸前，一手向前伸直，手掌摊平，指尖对着铃木阳太。 她说：“既然‘多才能力者’大人这么自信，不如接下来，再陪我这个‘无能力者’打一架吧。” 铃木阳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惊讶道：“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无法使用能力的你，凭什么和我打架？” “我当然明白现在的状况，所以我想说的其实是。” 无能力者自身就是原罪，怎么可能？无论如何都不被承认的感受，她确实不能感同身受。 但有些红线是不能触碰的。想要变强，就可以不择手段地践踏他人的尸体？ 讨厌能力者，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用卑鄙的手段去伤害能力者？ 这算哪门子的歪理？ 她明白自己最好的选择是先逃走，等重整旗鼓后再战。 可临阵脱逃的话，胸膛的怒火要如何平息？ 不如，就放手一战吧。 反正，她是绝对不想输给，这种自私自利的家伙！ 无能力者战胜能力者的战斗，不是早已亲眼目睹过了吗，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更何况…… 她也不想让一方通行独自待太久。 “接下来，我会用‘无能力者’的身份，来打败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多才能力者’。”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星野白羽说道，“你就擦亮眼睛，好好看着吧。” 蓝眸熠熠生辉，她自信满满地说出绝地反击的宣告。 ※※※※※※※※※※※※※※※※※※※※ 面对任何困难都不要害怕，就是刚。 下一集，无能力者vs多才能力者 （好家伙，为了打这一架，我想得头发都快秃了） 第 69 章 铃木阳太咽了下口水，他不断告诉自己不用害怕，无法使用能力的lv5也不过是普通人，根本无足畏惧。 星野白羽不过是虚张声势摆了，精神系能力者最擅长就是玩弄人心，她定是想用这些话让他内心动摇。 可是眼前的少女眼神如此凌厉，宛如出鞘的银白利刃，带着划破暗夜的气势。而她上扬的嘴角，还有弯起的柳眉却尽显柔意，如同坚韧不拔的杨柳。 柔中带刚，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却一点都不会显得突兀。 铃木阳太微往后挪一步，“你才是疯了，竟然想着不用超能力打败我，别把我看扁了！”他的声音变得急促而尖锐。 “那就来试试吧。” 星野白羽俯身，冲向铃木阳太，失血过多使她脚步变慢，即便如此，她前进的脚步也没有半分停顿。 铃木阳太凝聚起水刃，驱使十一把水刃刺向星野白羽。 星野白曲起双臂，挡着身前，扑向右下方，九道水刃从她头顶上方穿过。 手臂传来刺骨的疼痛，迫人的寒意侵入血肉。 “嘶——”她低喊了一声。 不去管刺入手臂的三把水刃，她从满是灰尘的地上爬起来，目光直视铃木阳太。 铃木阳太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了，还差一点。 忽然间，她感到一阵耳晕目眩，眼前景色重叠在一起。 不过没事，胜利的方程式已计算完毕，现在即使视线有些模糊，也没问题。 从手臂上拔下一把水刃，水刃中混合着血液，血色在刀刃形的水中蔓延扩散。 紧握住这把血刃，星野白羽毅然跑向铃木阳太，抬手挥刃。 铃木阳太使出最大范围的电击，惊雷轰轰作响，电光闪得令人睁不开眼睛。铃木阳太闭上了眼，心想这么近的距离，星野白羽绝对无法躲开这一击。 她会死的，死在他的手下。 月崎辉不准他伤害星野白羽，不过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闭着眼，他露出残忍的笑容。 转眼间，铃木阳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翻天覆地的疼痛让他发出哀嚎。 铃木阳太睁开双眼，看到星野白羽手中的血刃刺入他的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头皮发麻。 他再次调动电击使的能力，以雷霆之力，直径劈向星野白羽。 电闪雷鸣，大楼仿佛都在颤抖，星野白羽却没被雷电伤到分毫，安然无恙地站在他身前。 “你为什么没事，难道我计算出来错误了？因为疼痛，计算失误了，一定是这样！” 水声、雷鸣、火光、寒风…… 铃木阳太使出所有能力攻击星野白羽，但没用，所有能力都无法击中她。 星野白羽淡然地望着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气血涌上脸颊，铃木阳太感到无地自容，怒嚎道：“原来你已经恢复能力了！刚才还说用‘无能力者’的身份打败我，原来是在骗我。” “我的能力没有恢复。” “不可能，不然我的能力为什么对你失效！” “还不明白吗？那作为前辈，我就为你上一课吧。为什么火系能力不会被火灼伤，为什么电击使不会被自己的能力电晕，同理，为什么其他能力者不会被自己的能力伤害？” “……” “为了避免波及自身，能力者使用能力时，会把自身排除在攻击范围外，这种计算往往在潜意识中就完成，大部分能力者都不会关注这点。但对我来说，借用其他人的能力时，我必须把他们潜意识中完成的计算，放在明面上再计算一遍，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这一点，对‘多才能力者’来说也是一样，不过，你应该是把计算过程全委托给计算机了吧。” 铃木阳太震惊道：“难道说！” “人的眼睛可是连自己都会欺骗，更别说是欺骗一下计算机？”星野白羽笑着说道。 她掌握学园都市近乎所有能力的计算公式，如何欺骗一个人的双眼，如何让计算出现一个小数点后移的偏差，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人的视觉会出现偏差，只要利用这一点，精密地计算出所需的地点，距离，光线角度等等。 所有眼睛观察到的事物，都能成为迷惑大脑的工具，这种偏差在传输到计算机后再次被放大。 连比计算机精密上千倍的大脑都时刻被周遭事物欺骗。 欺骗电脑而已，很简单，不是吗？ “疼死我了！该死的！你别太得意，我一会就杀了你。”铃木阳太低声咒骂。 既然无法近距离攻击星野白羽，那就从远处进攻。铃木阳太试图推开星野白羽，却被星野白羽抓住了手臂。 “别想逃。” 铃木阳太随即使用了瞬移。 白痴，他能够使用瞬移，就凭她也想抓住他？现在的他可不是废物的无能力者！ “啊啊啊啊啊！”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响彻大楼。 铃木阳太趴在地上，使劲地用手抠地面，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鼻涕眼泪狂流不止。 他趴在地上，看向腿部以下。 脚，双脚卡在水泥地里了。 这种视觉的冲击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骇人，他不停地惨叫，嗓子都快喊哑了。 “我有个同学，她有一次能力控制失误，导致一只脚埋进了墙壁。事后老师拜托我帮助她恢复能力，但是心理的阴影是很难修复的，我失败了。” 星野白羽走到铃木阳太面前，拔下插在手臂上的另一把水刃，疼痛让她不可避免的皱眉，紧抿住下嘴唇，她强忍住痛楚。 “所以说，在使用坐标移动的时候，可要小心点。在空间中移动的演算非常复杂，一旦出现一点点小差错，无法使用空间移动是小事，像这样让自己陷入危险就糟了。” 在短短的时间内，星野白羽竟然已经完成了所有布局。 铃木阳太此时深刻地意识到就算星野白羽是lv0，他也无法战胜她，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颤抖着双手，望着星野白羽，“怪物。” 星野白羽双手持着水刃，对准铃木阳太的眼睛，向他逼问一方通行的下落。 得到答案后，她打晕了铃木阳太。 看了眼手机，还是没信号，发射干扰电波的装置和一方通行都在顶楼，她还得再完成最后的工作才行。 星野白羽双手撑住扶梯，半个身体的重力压在扶梯上，一个人走上了楼梯。 来到顶楼，她看见了一方通行，依靠在墙角的白发少年，看起来就像睡着了。 关闭完干扰电波装置，她慢慢走进一方通行身旁，打开他脖子上黑色项圈的开关，一方通行没有立刻醒来。 “一方通行。” 轻轻地晃了晃一方通行的肩膀，她喊着他的名字。 然后，如愿地，看见了一双美丽的红眸。 之后的记忆很模糊，大概是因为她太累了。 熟悉的医院，熟悉的房间。 呱太医生一脸“怎么又是你们”的表情。 一方通行没说话，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掌心。 爱田美沙赶到病房，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明显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敌意。从小到大，一直被各种敌意包围，他对这种感觉非常敏锐。 一方通行没有跟着爱田美沙一起走进病房，而是去自动贩卖机买了咖啡，坐到病房外的椅子上。 两罐咖啡喝完了，爱田美沙也已离开了医院。 又过了一会，一方通行才起身，走进房间。 房间内，星野白羽正在和星野春说话，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看见一方通行走进来，星野白羽虚弱地笑着，朝一方通行打招呼。 不知道为何，他控制不住自己，移开了视线。 房间内的东西很少，视线从星野白羽身上移开后，一方通行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篮水果，红丹丹的苹果看着很新鲜。 一般而言，医院……苹果…… “你想吃苹果吗？”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一方通行抬起头，发现星野白羽正看着他。 星野白羽没有得到回应，疑惑地往右偏头，眨了眨眼。她伸手，拿起一个苹果，又去够桌边的水果刀。 “我不吃。” 一方通行拉住她的手臂，把她的手拉回被子上，放放好。 又从她手中夺下苹果，重新放入水果篮中。 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他再次说道：“我不想吃苹果。” 第 70 章 9月30日，学园都市的所有学校只上半天课，因为明天要换季。 学园都市的学生数量庞大，光是分发新校服这件事就忙得不可开交。从今日起，学园都市的学生们会穿上新的冬季制服，只上半天课也是为了让学生习惯新衣服。 自体育祭的事件以来，星野白羽一直在医院养伤，今天她终于要去上学了。 站在雾之丘女子学院的门口，星野白羽回头，看向一方通行。 犹豫半响后，她开口道：“我要去学校了。” 难道还要继续跟我一起进女校吗？后半句话她没问出口。 一路上，一方通行默默送她到学校。 星野白羽突然萌生出了一种，家长送孩子到校门口的既视感。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很新奇。 这种在全球各地普遍存在的场面，偏偏在总人口80%是学生的学园都市中，非常少见。 小学一年级开始，她就在学园都市，从来没有享受过有人接送的待遇。 这倒是越活越过去了？她笑了笑。 雾之丘女子学院的防护措施完备，是所有学校中做得最好的。 最先进的监控器布满了校园每一个角落，校园内每一条路上，都有自动巡逻机器人。在天罗地网的包围之下，没有人可以轻松地从外部侵入。 “我走了。”一方通行说道。 “等一下。” 星野白羽叫住了他，“今天下午学校有活动，我今天可能要晚点回家。” 一方通行皱眉，“什么活动，一定要参加？” “就是普通的读书会，同学都邀请我去了，我不好意思拒绝嘛。反正也就是坐着看书，没有什么事情的。” 一方通行的脸色缓和了些，星野白羽在一旁松了一口，抬手擦汗。 为什么她要向一方通行禀报自己的行踪，并附上解释说明啊。 总觉得，最近某个人有点黏人？ 不不不，黏人这个词怎么看，都和一方通行搭不上边吧。 因为。 他可是一方通行啊！ …… 好吧，这好像不能称之为理由。 这些天，一方通行虽嘴上没说什么，但始终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有点像在洞穴里守卫着财宝的巨龙，盘卧在地上，长长的尾巴圈住一地金币。 “噗。” 脑海中浮现出巨龙的卡通图像，相当可爱，她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一方通行淡淡道：“星野，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整天都在想什么？” “咳咳咳。”星野白羽吓了一跳，“难道你也会心灵感应？” “笨蛋！看你的表情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说完，一方通行转身离开。 星野白羽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 她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不应该啊。 走进校园，星野白羽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月崎辉。 “早上好，老师，你今天怎么有空会来雾之丘？” 这位负责她能力开发的研究员，无疑是学园都市最优秀的研究员之一，平时很忙，连星野白羽都很少见到他。 金丝边框眼镜，白色的衬衫，嘴角浅笑，月崎辉整个人显得清秀儒雅。 “一会，我在初中部有个讲座。” 月崎辉气定闲神，随口与星野白羽聊了几句，内容稀松平常。 只是简单地问了下她身体状况如何，就像个关心学生的老师。 两人走到君子兰图书馆前。 这里是雾之丘的中心部位，同时也是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分岔路口。 星野白羽正想告别，却听月崎辉突然说道：“这是雾之丘最大的图书馆，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对方已经开了口，星野白羽也不好就此离开，只能顺着话题往下讲。 “这座图书馆建成才两年，老师之前没见过也不奇怪。” “君子兰。”月崎辉看着墙面上刻着的字，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你养过君子兰吗？” 星野白羽感到奇怪，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没有。” “‘芳名誉四海，落户到万家’，我还挺喜欢君子兰，家里也有养一盆，或许你也可以养养看。” 星野白羽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小心点。君子兰可是出了名的，温室花朵。” 上午的课程结束了。 久违的课堂，星野白羽还有点不习惯，坐在位子上，她伸了一个懒腰。 爱田美沙拉着她去食堂，说要请她吃饭。 班上不少的同学跟了上来，结果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食堂，坐满了食堂的一角。 望着放在她眼前，堆得小山般的饭菜，星野白羽呆住了。 这么多，这些人是准备喂猪吗？ 爱田美沙满脸笑容地望着她，不断催她多吃点。 坐在她左手边的风斩冰华，戳了戳她的手臂，用轻柔的声音说：“白羽，你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请假，难道是生病了？” “唔，这个……说来话长，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啦。我没得什么不治之症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嗯。”风斩冰华放心地笑了。 “倒是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啊，感觉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那个，我最近交了新的朋友……” 弱气的少女，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向星野白羽说起发生在9月1日的事情，遇见一位黑发少年，还有银发少女的故事。 星野白羽很开心，风斩冰华交到了新朋友。怯弱的女孩，总是让星野白羽有种自己得保护她的想法。 “不过，竟然偷看女孩子换衣服，那人有点危险……” 这不，此时，星野白羽对故事中的黑发少年的行为，表示出不赞同。 风斩冰华站起来，着急地说：“你误会了，他，上条不是故意的。” 上条？ 不会这么巧吧，学园都市就这么小吗？ 星野白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人，全名叫什么？” “上条当麻。” 好的好的，她已经完全理解了。 理解个鬼，所以，那个偷看女孩子换衣服的家伙是上条当麻？ 啊？ 啊啊啊！ 星野白羽拍着风斩冰华的肩膀，正色道：“没错，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一定有什么不可抗力在从中作祟。” 这句话，与其说是对风斩冰华说的，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她不愿意相信，拯救了妹妹们的英雄是一个“开门就百分之百会看见妹子换衣服”的幸运小伙。 一定是误会！ 风斩冰华本来还想继续解释，没料到星野白羽这么快就理解了。 不过，理解就好，风斩冰华松了一口气。 听着风斩冰华罕见分享她自己的事情，望着四周班上同学都齐聚一堂，欢声笑语。 午间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星野白羽温柔地笑了。 下午的读书会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学楼，走向宿舍的方向。宿舍距离教学楼很长一段距离，徒步过去，要二十分钟。 星野白羽收拾书包，也急着回家。下午，一方通行突然发消息，说星野春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他要出去找她。 “白羽。” 听见有人在喊她，星野白羽抬头，看见了爱田美沙。 “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你能等会回去吗？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等大家走得差不多再跟你说，行吗？” “可是……”还不知道星野春是否回来了，星野白羽其实很想马上回去。 “拜托了，就一会。”爱田美沙祈求道，“这件事只有白羽能帮上忙。” 只有她能帮得上忙。既然都这样说了，再拒绝也过于无情了。 星野白羽点头，“好吧。” 反正，交给一方通行去找星野春，她还是很放心的。 答应下来后，爱田美沙不仅没有表现出开心，反而有点丧丧的。 夕阳挂在天边，落日的余晖，散落在教室内，落寞地带来最后的光亮。 二年级三班的教室内，同学整整齐齐地都坐在教室里。 其他班的学生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大家都不回去？ 怪异感在她的心里蔓延。 星野白羽点了点爱田美沙肩膀，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要等到这么晚才能说？” “一件对你来说很容易的事情。”爱田美沙的眼神格外平静，“留在学校里。” 星野白羽疑惑：“我已经留在学校里了。” “我的意思是，要你永远地留在雾之丘，不再外出一步。” 她到底在说什么？ 望着爱田美沙深沉的眼眸，星野白羽有些迟疑：“这是玩笑话？” 爱田美沙轻轻摇头。 “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星野白羽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口。 “砰”地一声，大门被念动力作用，牢牢地关上。 星野白羽被人往后狠狠地拉了一把，差点摔倒。 站稳后，她看着眼前的人，心凉了半截。 是爱田美沙。 “我刚才没说清楚，现在再说一遍。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离开雾之丘，是不准，听懂了没？” 爱田美沙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让她从心底里感到陌生。 “我们雾之丘的公主殿下。”从爱田美沙的口中，冰冷冷地蹦出几个字。 一声落地，教室内再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得可怕。 第 71 章 星野白羽扯动嘴角僵硬的肌肉，勉强露出笑容，“这是什么中二台词，别再和我开玩笑了，这不好玩。” “我没有在开玩笑。” “为什么不让我离开雾之丘？” 星野白羽默默往后退，却撞上了身后的人。 星野白羽转过头，看见秋和记子正站在她身后，“你也和美沙说说吧，她今天很奇怪。” 秋和记子一言不发。 爱田美沙拽着星野白羽，走到靠近门口的书桌前，强行按下星野白羽的肩膀，让她坐到座位上。 “好了，你安心地坐在这里，就别想着回去了。” 坐下来后，星野白羽才发现教室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二年级三班的同学，没有一个缺席。有的人坐在座位，有的人笔直地站着，保持刚才与人聊天的姿势，也有人直接坐在课桌上。除了不知所措的风斩冰华，其余人都用同样的眼神盯着星野白羽。 目光冰冷、阴森，星野白羽感觉自己就像被狼群盯上的肥肉。 “不会放你走。”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接二连三，从不同人嘴中发出的声音，拼凑成连贯的话。 面对如此怪异的场面，星野白羽慌了神。 直到刚才为止，大家都表现得和往常一样，现在他们究竟怎么了？ 身后隐约传来风斩冰华的声音，细小的声音正在劝说着大家，吵架是不对的。 星野白羽心里乱成一团，没有心思过多考虑。 她喊道：“我要回去！”随后便起身，径直跑向大门。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该开这种过了火的玩笑，虽然对不住她们，但她决定动用能力。 联结脑电波，解除作用在大门上的念动力。星野白羽几乎在一瞬间，完成了这件事。 可是，大门依旧关得死死的，她拼命扭动门扳手，却毫无用处。 念动力没有解除？ “别白费力气了，你打不开那扇门。” 见无法打开门，星野白羽走到窗户前，准备翻窗户出去。 “给我老实点！白……星野白羽。” 爱田美沙擒住星野白羽的手，用力踹她大腿膝盖。 待星野白羽跌坐到地上后，爱田美沙一手揽过她的肩膀，一手紧紧扣她的手腕，将她死死地控制住。还顺手拿走了她的手机。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相当老练。很难想象一位女高中生，能做到这种程度。 就在此时，教室的角落里传来噪声。 如同老旧的收音机，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星野白羽侧目望去，看见了身影模糊的风斩冰华。 风斩冰华刚才还穿着冬季校服，下一秒就成了夏季的衬衫。 就像立体影像投影出的人物，正因装置故障而变得透明。 半透明的女孩，望着半透明的掌心。 她抬起头，对着一教室正凝神看着她的同学，说道：“大家不要吵架了。” 说完，风斩冰华便笑了，带着一丝落寞。 渐渐化为点点荧光。 星野白羽明显感受到，爱田美沙手下的力道松了些。 她挣扎着，从爱田美沙手下逃出，跑向风斩冰华，口中低喊：“风斩！” 从窗外吹来一阵风，吹散了荧光。 风斩冰华彻底消失不见，就像她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走在校园的路上。 同学围成一圈，把星野白羽包围在中间，好似看押囚犯。 一旁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上，主持人正在报道新闻：“现在学园都市，有入侵者所引发的骚动，伴随着的还有学园都市内范围不断扩大的损失。” 星野白羽望着眼前的路，心想这条路不是通往宿舍，她们准备把自己带去哪里？ 心里揪得难受，一方面不愿意面对昔日好友怪异的行动，一方面又担忧风斩冰华。 毫无征兆地，大地突然剧烈震动。 地震？ 好像有点不一样，星野白羽立即便反应过来，是矢量操作。 那股力量强悍到，即便她看不见战斗的中心，此刻也感受到了那股威压。 像是对什么失望透顶后，拼尽全力地一击。 又是一股重压，沉甸甸地砸到心脏。 不能坐以待毙！她现在就想赶到他身边。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异变吸引，星野白羽撞开身边的同学，撒腿就跑，一溜烟，跑得比体育祭的时候还快。 说实话，她还没想好对策，这次她着实有点穷途末路。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的能力对爱田美沙她们失效了。 这次也不像对付铃木阳太的时候一样，铃木阳太不熟悉新到手的能力，所以干扰能力计算才效果拔群。 但爱田美沙她们不一样。真想干扰她们的计算，倒是也能干扰，只是会困难好几倍。 再加上这个人数，三十二个人。 想要不用任何超能力，在同一时刻，干扰她们的计算，一个字，难。 星野白羽看向身后，爱田美沙她们正穷追不舍。幸好她们之中没有空间系能力者，不然，星野白羽也不敢尝试逃跑。 跨过一个灌木丛，星野白羽看见宏伟的高楼，高楼前有一个白色小房子，里面亮着灯。 她记得这座教学楼存放了许多珍贵器材，所以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卫值班。 只要到那里，就能向外求助。 不过，最坏的情况是雾之丘是共犯，而且这种几率很高。 除非是有人神通广大，黑了雾之丘的整个网络系统。不然，校园内这么多监控和巡逻机器人，校方肯定早就发现她们的动静了。 星野白羽跑到警卫室门口，站在窗门口，大声向警卫说明情况，得到的是视而不见。 她只能用能力控制住门卫，夺下通讯设备的使用权。然后，给警备员和风纪委员发送了求助信息。 过了一会。 随着哐当一声，紧锁的大门被飓风掀翻。 爱田美沙走进来，手中握着一个正方形小铁盒。 半打开的铁盒中，装着白色晶状物体，星野白羽不知道那是什么。 爱田美沙：“你逃不掉的。” 是啊，所有求救都石沉大海，对外发送的信号被全部阻拦。 面对现状，星野白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次的敌人包括整个学园都市。 心里虽然有些酸涩，但也不算意外。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不也是学园都市默许的吗？ 星野白羽抬起头，望着爱田美沙，心里空落落的。 在学园都市度过近十年时光，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不是远在天边的家人，而且眼前的爱田美沙。如今，爱田美沙却要亲手对付她。 星野白羽低语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雾之丘的重要资产啊。”爱田美沙语气淡然，“你能在短时间内提高能力等级，把培养高等级能力者的成本控制在最低。” 培养高等级能力者花费高额成本，雾之丘稀奇古怪的能力又是最多的。如果将资金投到每个能力者身上，那效果微乎及微。 “和你的意识无关，你始终处于学园都市的最黑暗之处，还没发现吗？我们班级的平均能力等级可是全校最低，因为二年级三班是为您准备的‘特殊班级’啊。”爱田美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神色淡漠。 特殊班级？ 星野白羽苦笑，看来她也没有资格为别人担心，自己连身处特殊班级的事情都被蒙在鼓里。 “那风斩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突然消失？” 秋和记子站了出来，“我们也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不必担心，她本身就不是人类，不会有事的。” “不是人类？你在说什么……” “每次只有你出现后，她才会出现，那是因为你的能力无意识地聚集和增强周围的aim扩散立场，而她就是那个aim扩散力场的集合体。” “因为我？” “不用在意，就算没有你，风斩冰华也以其他方式出现吧。她的身份很神秘，我们也不知道学园都市想利用她做什么。” 星野白羽望着窗外那冲破天际的光，还有从光中心延伸出来的类似翅膀的东西。 她感受到一股悲伤的波动，很奇妙的感觉，就像看见漂泊在意识之海上的一片残叶。 “可是我能感受到风斩现在很痛苦。”说罢，星野白羽按下藏在身侧的按钮。 屋里立刻被烟雾笼罩，星野白羽从窗口跳了出去。 身后传来同学的呼喊声，星野白羽刚跑了几步，一阵狂风便席卷而来。 猛烈的风划破衣袖，在她的手臂上留下血痕。如此同时，她的双腿被飓风困住，无法前行。 空气使，是爱田美沙？但爱田美沙的威力没有这么大。 嘀嘀—— 血顺着手臂流下。 “放开我！”星野白羽屈起腿，努力逃离飓风，却失败了。 “现在外面肯定发生了大事，我要出去看看。他……一方通行他可能也出事了。” 爱田美沙冷冷地说道：“看来，你还需要再多流点血” 木村于心不忍，走上前去，拉了拉爱田美沙的袖子。 “你们想要用我的能力，也必须得到我的配合，来谈谈吧。”星野白羽说道，“你们现在放我出去，等我处理完所有事后，我会回来，听话地待在学校。” 爱田美沙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些许情绪波动，她低吼：“别掺合进这件事里，很危险！” 她的身体颤动，似乎在压抑着怒火。 星野白羽：“我不要！我必须确认一下外面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一阵地震，一方他……” 爱田美沙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那个疯子，一方通行可不是需要帮助的人。” 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月以来的点点滴滴。 星野白羽缓缓开口：“那个人，他其实很脆弱。” “你在说的是，那个刚才让地球自转慢了五分钟的人吗？”拥有感知能力的同学说道，脸上还带着后怕。 星野白羽笑了，略显无奈地说：“对，就是他。” “他其实有很脆弱的一面，所以，我……想陪在他身边。” 蔚蓝的眼眸盛满了祈求，星野白羽望着爱田美沙，“拜托了，我想帮他。” 爱田美沙杵在原地，冷漠的面具有些许松动。 站在一旁的同学面露不忍，纷纷低下了头，可他们别无选择。 过了一会，爱田美沙走到星野白羽身前，她命令飓风消失，然后为星野白羽带上了一条银色的手链。 同学们惊呼：“爱田，你在做什么？” 爱田美沙没有理他们，而是对星野白羽说：“这条手链是炸弹，如果你不遵守承诺，我会立刻引爆它。” “谢谢你，美沙。” 穿着白色修道服的修女，吟唱着陌生的歌谣。 黄发的研究者放声狂笑，额头上的血都流进嘴中了，也没有停下笑声。 一方通行躺在地上，浑身是伤。 一进来，星野白羽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体内气血沸腾，一股陌生的冲动，让她一句话也不说，直接用能力攻击黄发研究者。 下手轻重的事，她头一次没有考虑。 直到看见黄发研究者倒下，还是觉得不过瘾。总之，就是气炸了。 星野白羽跑到一方通行身边，发现电极没电了，于是联结起两人的脑电波。 “一方通行。” 接下来，要说什么，你还好吗？ 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好。 流了这么多血，为什么他每次都要受这么重的伤？ 凭什么啊…… 心里一抽一抽的，就像心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 “一方。”星野白羽不断呼喊的声音有些哽咽。 一根手指轻擦过她的脸颊，接住了一颗泪珠，她看着一方通行，发现对方也在看她。 一方通行对她说：“你怎么又受伤了？” 平日里磁性的嗓音，此时带着令人心疼的嘶哑。 星野白羽有点生气，她委屈地朝他喊道：“你才是！！” 她扶着一方通行，让他靠在桌旁，自己去看桌上的星野春。 在空灵的旋律中，星野春恢复了正常。 星野白羽惊讶地看向修女，修女的歌声中不包含超能力，她是用什么治好星野春的？ 修女似乎认识一方通行，她边喊着“我去叫医生过来！那孩子已经没问题了，你千万不能倒下！”边跑出了废弃办公室。 爱田美沙从门外走来，目不斜视，对星野白羽说：“我们应该回雾之丘了。” 一方通行抬眸，“你要走？” 星野白羽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天，我都会在学校。”她开玩笑似地说，“不要太想我哦。” 第 72 章 星野白羽很快就离开了，继续待下去，她怕自己会食言。 爱田美沙指向左边的马路，说道：“回雾之丘，走这边更快。” “还有件事没有去确认。” 来到光束汇聚之处，星野白羽看见了风斩冰华，还有一位黑发少年上条当麻。 悬浮于空中的数十片翅膀，已经尽数消失。似乎已经有人已经先到一步了。 回到雾之丘女子学院后。 星野白羽的双眼被蒙上一块白布，她被爱田美沙牵着，走了很长一段路。 摘下白布，星野白羽发现她到了一个精致华美的房间。 高高悬挂的水晶灯，带着帷幔的大床，暗红色的沙发，雕着花纹的梳妆台。 “待在这里，不要尝试逃出去。这个手链，你就带着，要是你有奇怪的举动，我随时会引爆它。”爱田美沙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一个人被留在陌生的房间中。 反正也闲来无事，星野白羽在房内闲逛。 视线触及窗外的景色，有种熟悉的既视感，她走近窗户，更近距离看窗外的景色。 宽阔的草坪，修剪整齐，一看就是有人日常精心打理。远处有几颗银杏树，树下摆着镶金边桌椅。 果然，这是君子兰图书馆中心的花园。 窗户没有上锁，星野白羽推开窗门，窗外的景色瞬间变成一片惨白。 从窗口探出头，向下看，依旧是望不见尽头的白色。 打开窗户后，外面就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在单色的世界中，连上下、前后的概念都模糊了。 星野白羽回到房间，从花瓶中取出一束鲜花。 走到窗前，她扔下还沾着水的花朵。 花朵的身影不断缩小，逐渐小成芝麻黑点，最后连黑点都消失在一片白色中。 从始至终，她听不到一丁点声响。 好吧，她不得不老实点。 星野白羽把窗门关上，窗外的景色又变成花园。 看来，雾之丘学院五大不可思议之一“消失的六十平分米”，并不是无端产生的传闻。 星野白羽目测了一下房间面积，发现不只六十平方米。还挺奇妙的，不过在这遍地超能力者的学园都市里，还是能很快被接受的事实。 星野白羽又将整个房间探索了一遍，除了得出房屋设计师真是少女心爆棚以外，没有其他收获。 躺在柔软的床上，她抬起手臂，看向手腕。 手腕上系着银色手链，细细的手链上面串着一个黑猫大脸。她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黑猫，这么可爱的手链是炸弹？ 躺在床上，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星野白羽开始思考今天发生的事。 原来同学们都是雾之丘安排在她身边的，她一直身处于谎言中。 那些笑容和话语都是假的？ ……那爱田美沙又是怎么样，和其他同学不一样，六岁的时候，爱田美沙就已经来到她身边了。 那个时候，爱田美沙也是刻意接近她而已？ 脑子里一团乱，星野白羽把脸埋进枕头。 五天了，星野白羽发现，除了睡觉，她无事可做。 这个房间空有一副华丽的外表，却没有任何现代娱乐设施。 星野白羽已经无聊到，自己跟自己下国际象棋了。 玻璃窗外，穿着雾之丘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坐在树下看书，还有玩手机的…… 星野白羽突然就觉得，手中的象棋不香了。 每天，星野白羽会在壁炉下，看见银制的小餐车，上面摆满了美食。 也不知道，这个餐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不可能是圣诞老人送来的吧。 有一次，星野白羽好奇地钻到壁炉下方，想研究它的结构，看看它是否与外界相通。 最后，她坐在壁炉下，发呆。 她再次确认了壁炉里很干净，而且只是一个装饰品。 今晚和往常一样，无事可做的星野白羽，早早地进了浴室，准备洗洗睡觉。 衣服脱了一半，身后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好家伙，这种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场面，也要在她身上发生一遍？ 可是，她锁门了啊。 星野白羽反应极快，立刻端起装满衣物的篮子，扔向门口那人。 “等等。”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篮子和衣物砸了个正着。 星野白羽拿起架子上的浴巾，披在身上，观察起闯入浴室的人。 那人的脑袋上挂着衣篮，看不见脸，不过星野白羽知道，她砸错人了。 那人穿着雾之丘的校服，分明是个女生。那个女生脚下散落了一地的书籍，似乎是刚才被自己砸了个措手不及后，慌忙中掉落在地上的。 女生取下篮子，露出脸，是秋和记子。 “对不起，我刚才不知道是你。” “没关系。” 秋和记子捡起地上的书，星野白羽过去帮忙。自发生了激烈冲突后，两人首次相见，气氛有些尴尬。 书捡得差不多了，秋和记子关上浴室的大门，然后在星野白羽疑惑的目光中，向她逼近。 星野白羽抱着手中的书，被逼到了浴缸前，她刚想开口提问。 秋和记子就朝她比了一个噤音的手势，然后用极轻的声响，说了句：“心灵感应。” 这是叫自己对她用心灵感应？可是，前不久，自己的能力对她们都失效了。 星野白羽将信将疑，使用了心灵感应。 “听见了吗？” 能力竟然又发挥作用了。 星野白羽用心灵感应，向秋和记子传话：“能听见，你有话对我说？” 而且，还是必须避开别人耳目才能说的话？ “那就好，除了浴室，外面随处都有监控摄像头。我也不想突然闯进来，但也请你见谅。” 星野白羽点了点头。 “时间紧迫，我就直接说我的来意了，我是来帮你脱离雾之丘控制的。” “帮我？我要如何相信你。归根结底，还是你们动手把我关在雾之丘学院里。” “我们也是为了……” 秋和记子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对我们有警惕心，但你用心灵感应，可以判断我话中的真假。” 星野白羽调动能力，更加深入对方的内心。 秋和记子没有说谎的迹象。 “如果你真想帮我，那能先解答我的一个疑惑吗？九月三十日晚上，你们为什么不受我能力的影响？”先了解对方的情况，总归会更安心地合作。 “当然可以了，公主殿下。” 看见对方冷着一张脸，却用这个词称呼她，星野白羽一阵无语。 “别用这个羞耻度爆表的称呼叫我，你跟谁学的？美沙吗？” “不是的。”秋和记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眉眼间染上一丝畏惧，“是他们经常有这个称呼代指你，那些雾之丘的领导者们，其中还包括那个人，青木真，他才是想要利用你的幕后主使。” 学园都市统括理事会十二名理事之一，原来是他。 这么说来，她现在所处的房间，指不定是青木真从图书馆修建之初就盘算好的。 秋和记子：“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你的能力对我们起不了作用。” “我们都是青木真亲自挑选送入雾之丘的，任务是监控你的行动。但你能听见别人的心声，只要被你听到我们的想法，那一下子就暴露了。所以青木真就给每个人的脑中植入芯片，那是一种可以防御你能力的记忆芯片，我们能够控制自己，什么时候不被你的能力影响，什么时候能受到影响。” 原来是这样，不然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她在之前都没发现异常。 在脑中植入芯片……听着就好疼。 星野白羽皱紧眉头。 秋和记子：“事情都交代完了。来说说，接下来我们要如何行动吧。” 星野白羽：“既然你刚从外面进来，那应该知道如何出去。” “今天，我借着给你送书的理由，让他们把我送进来，我也不能自由出入这个空间。每次进出房间，都要联络青木真的一位部下，他会带人进出空间。没有他的协助，强行闯入的人会被空间撕裂成碎片。” “而且，就算你逃出这个房间也没用。”秋和记子说道，“你是学园都市仅有八位的lv5，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更何况，你还有弱点在学园都市手上，你哥还有妹妹们。” 星野白羽头疼地扶住额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哥哥在学园都市的医院里，她无法带着植物人的哥哥到处走。妹妹们也需要依靠学园都市，除了学园都市，还有其他地方能接受克隆人吗？ 星野白羽：“你已经知道了妹妹们的事？” “不只是我，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了……绝对能力者计划，学园都市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秋和记子苦笑道：“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会拿妹妹们来要挟你的。逃到哪里都没用，因为你是学园都市能力者第三位啊。” [和你的意识无关，你始终处于学园都市的最黑暗之处。]爱田美沙的话还历历在目。 她自己竟然是这几个月里，才发现这些。 之前，又有多少和她有关的残忍计划秘密进行，星野白羽一无所知。 秋和记子朝星野白羽伸手，“所以我们要彻底击溃青木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白羽，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到。” 星野白羽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那双手。 第 73 章 住在这里，已有十二天。 除了第五天秋和记子来了一趟，就没有其他人踏足此处了。 据秋和记子所说，青木真可能想把她关上一阵子，让她认清他们之中谁才是上位者，就像把动物关进笼子一样。 虽然令人气愤，不过，这也倒是方便了她们的计划。 既然对方抓住了她的弱点，那她也要找到对方的把柄，不然怎么能算以牙还牙？ 那天，秋和记子递给她一个防水笔记本电脑，她把笔记本藏在浴室。 笔记本里装着秋和记子从内部盗取的文件资料，其中很多文件都有密码加密，这些天星野白羽都忙着破解密码。 除了浴室外，房间内各处都装着监控，但如果一直待在浴室会很奇怪。 所以，星野白羽借着晚上半个小时的时间查看电脑上的资料，把所有资料记录到大脑。白天再根据大脑中记忆的内容，一个个破解密码。 需要解密的文件很多，有些还是没必要加密的垃圾文件。星野白羽花费了不少时间，可依旧一无所获。 这都已经过去七天了。 总感觉哪里不对，尽管加密文件很多，但她也破解得差不多了，竟然没发现任何疑点。 难道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这可有点头疼了…… 用脑过度后，总是容易困，今晚星野白羽睡得很早。 睡梦中，她看见了爱田美沙，六岁的爱田美沙正笑着朝她跑来。 半梦半醒间，星野白羽好似听见了某种敲打声。 咚咚—— 这会，她醒了。 敲打窗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有人能看见窗户另一侧的景象！星野白羽立刻从床上弹起来。 坐在柔软的床上，透过层层蕾丝帷幔。 星野白羽看见窗前模糊的人影。 掀开帷幔，晚风轻抚过她的脸颊，带着青草的清香。 星野白羽穿着单薄的睡裙，露出雪白的肩膀，夜晚的风有些冷，但她已经顾不得再披件外套了。 她的注意力被窗口的画面吸引。 仿佛是五感当中被封住四感，鸟叫蝉鸣都已隐去，肩上的凉意也被忽略，此刻视觉信息占据了大脑的全部。 窗前的一角，被一轮明月照亮。 白色的窗户，两边的石膏线勾勒出精美的花纹。 此时，窗门敞开，月色如纱。 俊美的少年正踩着窗台，单手扶在窗边，正低头凝视着她。 他说：“该回去了。” 随后，向她伸出手。 少年的背后，树影卓卓，碧草如茵，上方，明月当空，星光点缀。 月光皎洁，却不如少年的白发洁白。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白得发光，就像披着一层朦胧的白芒。 而少年的瞳孔，则是滴落在白纸上的一滴朱红，晕染出惑人心魄的韵律。 她赤着脚，风吹动裙角，裙边轻盈飞舞。 走到窗前，星野白羽仰起头，惊喜道：“一方通行！” 星野白羽：“这个房间与外界的空间不相连，你是怎么进来的？没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这种程度的能力，破解起来根本不用费力，少瞎操心。” “好的好的。”星野白羽狂点头，“你最厉害了。” 一方通行眯起双眼：“你在敷衍我？” “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行了，少说跟我讲一些废话，在他们发现之前，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米色的窗帘随风飞扬，猎猎作响。 一方通行微微弯腰，单膝跪在窗台。 视线和站着的星野白羽相平，他再次把手递到星野白羽面前，“把手伸过来，快点。” 一方通行靠得更近了些，星野白羽终于不用仰头看他了。 星野白羽这才发现，一方通行的头发长了不少。 原本暑假中，他的头发已经挺长的了，十多天未见，雪白的发丝已经快到下颔。 嗯……很好看…… 他伸出的手，还有眼中暗藏着的关切，如此珍贵，让人难以拒绝。 可是。 星野白羽摇了摇头：“我现在不回去。” “哈？你在搞什么！” 对好心救自己的人说出这种话，她大概是个不识好歹的白痴吧。 但是…… “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星野白羽说道，“你现在正拼尽全力，想从学园都市手下保护妹妹们。如果我逃走，他们是绝不会放过妹妹们的。” “……” “这样就不对了。”星野白羽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绽开淡淡的笑容，就像黑暗里盛开的白玫瑰。 “一方，别让我成为你的负担。” 早在来这之前，一方通行就已经明白擅自带走星野白羽会导致什么。 一方通行：“你的意思是，把你一个人留下？” 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 即使装饰得再精致，牢笼就是牢笼。美丽的外表无法掩盖住冰冷的栏杆。 星野白羽：“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一方通行盯着星野白羽看，注意到少女坚定的表情，目光骤然降温，冷到了极点。 他没有离开，而是向前倾身。 原本向星野白羽伸出的手，此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一方通行把少女拽到他面前，像提起一个洋娃娃似的，把她从地上拉起。 他拦住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 星野白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落到了一方通行的怀中。 头顶上方传来一方通行的声音。 “啰嗦。” 少年平淡的语气，却透着股不容置疑。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解决的，你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瞎操心。” 那双血红的眼眸凝望着她，一方通行说道：“交给我。” 清冽的香气，沁入鼻腔。 不知道是不是，穿着单薄的睡裙在窗前站了太久的缘故，此时，她觉得一方通行的怀抱格外温暖。 比她刚才离开的被窝还温暖。 真想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在一方通行的怀中倒头睡去。 什么lv5， 什么学园都市， 什么责任， 什么承担， 这些通通都不管！ 有点累…… 两个月的时间，星野白羽感觉比两年还漫长。为数不多的中场休息时间，都是医院的记忆。 星野白羽抬起头，看向一方通行。 她知道眼前这位看似清瘦的少年，实际上是多么强大，他的能力还有智慧，让他十分可靠。 整个人窝在一方通行怀中，耳边是从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看着一方通行帮她扫除一切困难，那样一定很轻松，很幸福。 可是，做不到！ 再也不想再看见一方通行受伤了！ 为了她受伤，更更更不行！！ 一方通行紧紧抱住星野白羽，转身，面朝着窗外一望无垠的草地，准备跳下窗台。 “我不想让你因我而为难。” 星野白羽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柔声道：“放我下来，好吗？” 一方通行停下动作，低头凝视怀中的少女。 隔着一层轻薄的睡衣，可以感受到少女柔软纤瘦的身躯，仿佛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 而就是这样看似柔软的少女，却在对他说。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会想办法自救……不对，是，我一定会自己解决的。” 星野白羽露出灿烂的笑容，“所以，就请你安心地等我回家吧，一方通行同学~” 一方通行瞳孔微震。 过了良久，他轻轻地放下星野白羽，让她坐在窗台右边。 他自己撇开头，后脑勺对着少女，冷哼了一声。 随着他跳下窗台的动作，窗外景色巨变，从幽静的花园变成一片惨白。 微凉的晚风，鸟叫蝉鸣，还有那片柔美的月色都消失不见，如同幻影。 只有一方通行最后留下的一句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着。 “哼，随便你！” 语气硬邦邦的。 星野白羽靠在窗台上，一只手抬起，捂住了自己扬起的嘴角。 ※※※※※※※※※※※※※※※※※※※※ 我太喜欢新约插图的画风了，还有旧约21,22的也超喜欢，长发的一方真的帅！ 灰村清孝，我永远的神。 元旦快乐哦~ 第 74 章 星野白羽很头疼。她还是没有从资料中，找到青木真的把柄。 就连一点受贿的痕迹都没找到，她不相信青木真会那么干净，一定有什么是足以拿来威胁他的，只是她还没有找到。 “不知道一方通行，现在在做什么？”星野白羽躺在床上，目光扫向窗户。 窗外一片绿色，银月高高挂在天际，没什么好看的。 哎。星野白羽低叹了一口气，把头埋进枕头里。 说起来，她也不是很懂青木真的想法。 为什么不把关她的囚笼安放在更隐蔽的地方，比如地底，反而安放在人来人往的图书馆中央。 这就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最危险的地方？ 星野白羽想起秋和记子提及的记忆芯片，那个青木真安装在二年级三班每个人大脑中，用来抵御“人脑掌控”的芯片。 既然是记忆芯片，那必然会有存储功能，难道青木真把最危险的资料都存放在记忆芯片中？ 就这样，放任储存机密的芯片，跟随人的身体在外面瞎晃。 说不定青木真还会坐在豪华的沙发上，一边愉悦地喝着红酒，一边嘲讽地俯视被他愚弄的众生。 就像把她关在这个房间，然后不闻不问一样。 轻易地，无声地操控他人命运，他自己却还高坐云端。 如果这个猜想没错，那可真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既傲慢、又无礼的人呢！ 第二天，星野白羽按照事先约定的暗号，将午饭中的饮料打翻，然后不加收拾，重新放回壁炉。 每次吃完饭后，只要把空的盘子放在这里，晚点它就会自动消失。 晚上，秋和纪子出现在星野白羽面前。 星野白羽告诉她，自己需要记忆芯片的数据，却得知秋和纪子也不知道芯片的数据。 原来这些芯片不仅是用来防御她能力的道具，也是控制器，是青木真对二年级三班能力者的控制器。 记忆芯片能够产生神经毒素，神经毒素零距离接触到脑部，将导致脑死亡。 所以，在明面上，她们都不敢违抗青木真的命令。 星野白羽看着秋和记子平静地说完这些，她心里发酸。 “疼吗？在脑中植入芯片的时候。” “从客观上来讲，因为有麻醉，手术过程不疼，疼的是之后。” 秋和记子顿了顿，有些慌乱地说：“别露出这种表情，不必可怜我们……我们前不久才刚刚伤害过你……啊。”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倒是少见。 不过，接下来只能用死办法读取芯片中的信息了。 强行突破防御。实际上，经过9月30日一战，星野白羽已经有大致思路。 “你最多在这里待多久，他们不会起疑？” “十五分钟。” “足够了。”星野白羽说道。 小小的房间内，一整面墙上都是监控录像。 一个女人坐在显示屏前，无聊地用手指点着桌面，她已经连续监控星野白羽近十八天。 有人走进房间，女人看向来者，“又要给公主送点礼物？不可以。我上次跟你说了，那是最后一次。你的看望太频繁了，青木先生他已经……” 女人话还没说完，那人就把刀抵达她的脖子上，威胁道：“放她出来。” “你疯了吗，秋和。竟然想背叛青木先生，他不会饶过你的！” 秋和记子淡淡道：“谁在乎。” 另一边，星野白羽眼前景色一变，人已经站在图书馆的花园中，她终于离开了那个奇特的房间。 外面的监控已经被控制。星野白羽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跑出图书馆，来到一间教室。 座位上坐着她的同学，同学们趴在课桌上，意识晕迷。 前几天，星野白羽从秋和记子脑中的记忆芯片中，确实找到了一些奇怪的信息。 不过信息是残缺的，好似是将一份数据切割成多份。星野白羽猜想，数据是被分别储存于三十二个人脑中了。 星野白羽从门口的人开始，读取记忆芯片中的信息，已经有了经验，这次她很快就回收了信息。 不过，教室里并不是二年级三班全部的人，还缺五人。 只能去找了。 —— 空荡的走廊上。 星野白羽悄悄地从身后靠近，发动能力使木村千绘进入昏迷状态。 “对不住了。” 不过，这样才是最好的方法，如果计划没成功，那么主动配合她的人必定会受到处罚。 只有完全不知情才是最好的。 接下来，还剩爱田美沙…… “找到你了。”一道女声响起。 两道飓风就像手铐一样，缠绕住星野白羽的手腕。 飓风急速向下，带着她的手臂，一同压向地面。星野白羽被禁锢住，她只能躺在地上，看向正从走廊转角处走来的金发少女。 “你也太调皮了，我都叫你待在房间里，不要逃走了，竟然还敢跑出来。现在，跟我回去吧，公主。” 爱田美沙一边说着，一边朝星野白羽走来。 星野白羽调用能力，却发现对方脑中精神状况混乱，特别是能力操控方面。 怎么会这样？爱田美沙竟然处于能力暴走状态！ 她根本无法控制暴走的能力，在能力失控的状况下，连能力者自身都会受到暴走的力量影响，承受巨大的压迫。 星野白羽用力转动手腕，但风铐牢牢地封锁住她的行动。她没有挣脱开来，反而被锐利的风划破了皮肤，风中染上一抹血色。 “别动了！不要再反抗了！” 爱田美沙急切地喊了一声，快步走到星野白羽身边。 星野白羽看见她手中攥着的小铁盒，问道：“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与你无关。” 爱田美沙拿出银色的手铐，驱散了环绕在星野白羽手腕的风，为她戴上手铐。 扣上手铐，爱田美沙冷冷地叫星野白羽站起来。 星野白羽磨磨蹭蹭地坐起来。过程中，她似乎是不小心蹭到伤口了，“嘶”地发出一声轻叹。 爱田美沙连忙蹲下，想去看她的伤口。 星野白羽立刻朝爱田美沙的胸口撞去，整个身体的重量来压对方身上。 这么近的距离，爱田美沙无法使用能力，她向后倒在地上，手中的铁盒滑落到旁边。 双手被手铐扣住，星野白羽只能低下头，用嘴衔起铁盒，身手敏捷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走廊的尽头跑去。 转弯， 星野白羽看见了教学楼的出口。 身后的气流巨变，她边跑边回头看，只见一道烈风袭来，冲破转角的白墙。 爱田美沙高声喊：“星野白羽！”说话间呼吸声急促，大概正追着她在走廊上奔跑。 星野白羽想要开口说话，但口中喊着铁盒，她根本说不了话。 没办法，她只能接着向前跑，教学楼对面就有片树林，在那里甩掉爱田美沙吧。 奔跑中，口中的铁盒差点掉落，牙齿有些酸痛。星野白羽皱眉，再次咬紧牙关，牢牢地含着小铁盒。 这个小铁盒，星野白羽看见过两次，今天和九月三十日晚上 这两次，爱田美沙的超能力都超出她的想象范围。 九月三十日晚上，她从铁盒里看到的白色晶体绝对有古怪。说不定，就是白色晶体引导爱田美沙能力暴走。 作为精神系能力者，星野白羽非常清楚，这种人为操控的能力暴走状况维持不了多久。 再躲一躲，等对方精神正常，会有更好下手时机。 星野白羽马上就要跑出教学楼。 谁料，前方竟有一股强大的气流突然涌出，横跨走廊，挡住了她前进的路。 右前方的墙面坍塌，强大的气流从洞口卷出，数张卷子被飓风从教室内带出，在空中撕成碎片，白色纸屑纷纷扬扬。 原来是爱田美沙从教学楼斜对角的位置，操控着风，穿透数间教室，封住了通往教学楼出口的路。 爱田美沙从被摧毁的墙洞走出，“我不会让你走的。” 另一道龙卷风从星野白羽后方穿过，阻挡她的退路。 爱田美沙一步步靠近星野白羽，从她口中夺回了铁盒。 爱田美沙的眼角带着一丝血红，脸上沾着不少汗珠，看起来很疲惫。她们没跑很远，按理来说，不可能流这么多汗。 星野白羽：“美沙，你听我说，我知道青木真用记忆芯片控制你们，你也想脱离青木真的控制吧？我们已经找到方法了，所以我们其实可以合作的。” “不需要。” 星野白羽无奈地叹气，爱田美沙和秋和记子说的一样，不为所动。 嘛，理由的话，其实她也猜到一点。 “我只希望你跟我回去，待在那个房间。”爱田美沙说道，“难道你对房间有什么不满吗？尽管提，我一定帮你安排到位。” “……为什么你一定想让我待在那里？” “那当然是因为外面很危险！” “你在担心我。” 爱田美沙愣了愣。 她回过神来，伸手想扣住星野白羽的肩膀，星野白羽却躲开了。 星野白羽转身，朝着反方向奔跑，眼看就要跑进龙卷风中。 这道龙卷风的威力和前几次的不同，这样肉身冲进去，不重伤躺个几天，是不可能的。 “喂。”爱田美沙吓了一跳，立刻停下能力。 龙卷风骤然消失，星野白羽顺利地跑到另一头。 爱田美沙火气上来了，“你是不是找死！” 她咬咬牙，强忍住身体的疲惫，去追星野白羽。 爱田美沙从转角处，被破坏墙洞中钻出去，可眼前已然没了星野白羽的人影。 居然跟丢了，爱田美沙气愤锤了一下墙壁。 刚才使用能力太过火，再加上服用能力体结晶，她身体虚弱，根本跑不过星野白羽。 她无可奈何地走向树林。 在树林搜查了许久，爱田美沙也没找到星野白羽，她的能力并不适用找人。 爱田美沙感觉到脑部的疼痛正减弱，她知道是能力体结晶的时间快到了。 打开手中的小铁盒，爱田美沙却惊讶地发现其中空空如也。 糟糕！ 第 75 章 爱田美沙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下一秒，随着大脑阵痛消失，爱田美沙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星野白羽从暗处走出来，拍了拍肩膀上的树叶，“哎呀，幸好我刚才跑路的时候，就已经把里面的晶体倒出来了。不过用嘴巴完成这个动作，真是太难了，差点就把盒子一起掉在地上。” “拜托了，跟我一起回去吧，我是不会害你的。”爱田美沙说道，“最近学园都市里发生了很多事，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第三次世界大战真的会开始。” 第三次世界大战？ 星野白羽被困在房间太久，对这个突然蹦出来的词，她感到有些迷茫。 爱田美沙：“花园里的房间很安全，即使□□掉落在图书馆，也不会伤到你。那是存在于另一个时空的房间，你住在那里，非常安全。” “我会保护好自己。” “保护好自己？你最近都住院几次了！需要我数给你听吗？” 星野白羽自己都觉得无话可说。 爱田美沙讪笑道：“白羽，其实第一次看见的你的时候，我真的非常讨厌你！都是因为你，我才被学园都市放弃。都是因为你，他们才会在我脑袋上钻个孔，把那个该死的芯片放进去！好疼，真的好疼。那个时候的我，一定不会想管你的死活吧，但是现在我想要……保护你啊。拜托了，请跟我一起回去。” “我……” “你从来不跟我们说你遇到的困难，‘绝对能力进化实验’，在你的身边，发生了这么残忍的实验，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够了，受够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受伤了！” “所以，在接到将你关在雾之丘的命令后，我高兴得不行了。但同时……又非常害怕，这下就会被你发现我的真面目了，接下来，你就会知道，我接近你的真正原因了，但是……没关系。”爱田美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就算被讨厌，也没关系……跟我一起回去，白羽。” 星野白羽的内心酸涩。 她真没用啊。 原来，已经让好友担心到这种地步了？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美沙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星野白羽说道。 “难道你连敌人都会原谅吗？”爱田美沙自嘲般地笑了，“不要用这种话，来安慰我。我不需要。” “原谅嘛……我并不是会原谅所有人，但美沙，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做出这些的吧，所以我原谅你。” “但是我还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星野白羽说道，“最近，我也已经察觉到了，学园都市暗流涌动，但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只待在安全的温室里。” “为什么？学园都市的黑暗面，你已经见识过了吧！为什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是。这段时间我发现了学园都市的黑暗面，不止一次两次。很多次，当看见那些残忍的实验，我都深刻地明白自己所处于怎么样的环境之中，而自己的力量是多么薄弱，光是伸手去解决眼前发生的事，都已经如此艰难。但我从来也不后悔来到学园都市，如果没有到这里，又怎么会遇见你们？” 虽然发生了很多令人讨厌的事，但也更多开心的事情，遇到了许多有趣的人。 爱田美沙、木村千絵、秋和记子、风斩冰华、御坂美琴、黄泉川、芳川…… 还有星野春和一方通行…… 如果没有学园都市，他们可能根本不会相遇。 星野白羽微笑道：“我喜欢学园都市，我喜欢有大家在的，学园都市！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去面对它吧，去解决它吧，光藏在舒适的温室中，是无法保护我喜爱的事物的。” 爱田美沙眉眼低垂，“我都害你受伤了，还笑着说出这种话……太狡猾了，白羽。” 她的视线扫过星野白羽的手腕，那些细小的伤口，如此刺眼，那是她的风留下的伤痕。 一滴泪水划过脸颊，爱田美沙呜咽道：“我……明明不顾你的意愿，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你身上，即便如此，也可以得到原谅吗？” 星野白羽上前抱住爱田美沙，动作极其温柔。 就如同十年前，那一日。 她冷淡地让爱田美沙别再靠近自己时，六岁的爱田美沙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一个人的行动比语言更能体现他的本质，你就是这样温柔的人。” 星野白羽望着爱田美沙盛满泪水的眼眸，柔声道：“没事的，作为这次事件唯一的受害者，我说要原谅你，就是原谅你！因为美沙一直也是温柔的人啊。” 星野白羽抬起手腕，在爱田美沙眼前晃了晃手链，小黑猫垂在下面，摇摇摆摆的。 她调笑道：“你说这是□□，嗯？这个□□也太可爱了一点吧。” “谁知道你那天会倔得要死，我只好把这个当成□□了，身上没带其他更合适的。” “哈哈哈哈。” 爱田美沙弯了弯嘴角，也破涕而笑。 —— 青木真刚从会场走出，他斥责着下属：“我说了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别来打扰我！” “可是，先生，现在打电话来找你的是星野，她已经从花园房中出来了，而且还提及了那个素养判定……” 青木真脸色变得铁青，他接过下属递过来的手机，“你想怎样？” 星野白羽：“我不准你以后再操控我的同学，放他们自由。” “放了你的同学，我可以同意。但你不行，你必须待在我给你准备好的房间，你对雾之丘来对意义重大，我要确保你人身的安全。”青木真假惺惺地劝说着。 反正放在星野白羽身边的人，随时都能替换，是谁都无所谓，既然那些废物无法再使用，就换一批新的。 下次，他会再帮她安排一个更好的“班级”。 “还在幻想着能够支配我吗？很可惜，我现在就要退学，以后我对于雾之丘来说，什么都不是，你也不用再考虑我的人身安全了。” 青木真呆呆地张开嘴巴，不行！那他的计划不就全都泡汤了！ 把不同类型的能力者加入素材库，需要哪种能力，就从中选取能力者，再用星野白羽的能力，增强能力。这样，学园都市所有能力类型的最高级，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青木真琢磨着，也许这样比依靠那个改造人更好一些。 他绝不能放开星野白羽。 青木真咬牙威胁：“别忘了，你的哥哥还有那些克隆人可都是人质。你要是敢退学，我就毁了他们。” “是吗，如果你敢这样做的话。” 星野白羽握紧了手中的白纸，纸张微微皱起。 她开始朗读：“素质判定。姓名：爱田美沙。超能力类型：空气使。能力等级：lv2。能力等级上限：lv5。综合评定：虽然有达到lv5的潜力，但能力提升速度太慢，能力类型普通，不值得花费大量资金培养，故得出结论，该素材没有培养的价值。建议：可以安排在星野白羽身边，以达成……” 星野白羽停顿了许久，那个词是如此难以说出口。 想起爱田美沙开朗的笑容，她呼吸一窒。 就像看见最喜爱的蛋糕被砸个稀巴烂，完了，那人还要往蛋糕上再踩几脚。 心仿佛在滴血，星野白羽：“以达成……废物利用的价值。” 还有啊。 “姓名：铃木阳太。能力类型：？？能力等级：lv0。能力潜力：lv0。” “姓名：古和洋子。能力类型：水流操作。能力等级：lv1。能力潜力：lv1。” “姓名：蜜蚁爱愉。能力类型：心理穿孔。能力等级：lv3。能力潜力：lv5。” 从一开始就没有成长空间的人。 拥有巨大潜力，却被无情抛弃的人，在学园都市里，这种人如流水一样多。 “怎么样，还想继续听下去吗，青木真！如果你还想继续听，那我现在就传到网络上，让大家都一起看个够！” 努力就会开花结果？有潜能就会开花发芽？ 在资本的面前，在金钱和利益面前，这些话就像泡沫，梦幻而易碎，都不用有人伸手戳破，泡沫自然而然就破灭了。 有多少学生是因为憧憬着超能力，才来到学园都市的。 有多少学生相信只要努力，他们就能像学园都市一直宣传的lv5御坂美琴一样，从lv1成长为lv5。 敢让他们得知这份资料，试试看！ 统括理事会倒是，敢亲手戳破这些美好的愿望，试试看啊！ 那个时候，不需要第三次世界大战，不需要外力，学园都市自己就会崩坏。 “住手！只有那个不行，我错了，是我错了！公主，不对，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不要把素质判定公开。” 得到青木真鬼哭狼嚎的承诺后，星野白羽挂断电话。 一切都尘埃落定，所有都和她计划中一样顺利。 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心里堵得慌？ [铃木阳太：你可能不知道吧，有些人连成为小白鼠的资格都没有。] 小时候， 每次遇到难题的事情，星野白羽就去跑去问哥哥。 星野白羽踮起脚尖，抱住星野修一的大腿，就是不松手，她向哥哥撒娇：“怎么办，怎么办，快点想想办法啊，哥哥。” 打印机发出“嗡嗡”的声响，源源不断地吐出纸张，偌大的办公室，遍地白纸。 白纸上面印着一张张照片，孩子们的脸上带着朝气蓬勃的笑容。照片下面，密密麻麻的黑字，写满了他们的“命运”。 星野白羽仰头靠在座椅上，抬手挡在眼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哥哥，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呢……” ※※※※※※※※※※※※※※※※※※※※ 二更了！求表扬qaq 第 76 章 星野白羽把素质判定的资料留给爱田美沙，这下雾之丘的同学们便彻底自由了。 不，其实还漏了一个人，风斩冰华。 刚才她逼问青木真关于风斩冰华的事，然而对方所得知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连统括理事会的十二理事之一都不知情，这件事究竟还牵扯到谁，莫非是那位理事长亚雷斯塔？ 按照目前的信息，星野白羽也只能无端的猜测了。 要不然，她也弄个统括理事会成员当当？ 成为统括理事会的一员后，获取内部信息肯定更方便。而且，要当选也不难，她的超能力能轻易地操控民意。星野白羽边思考边走。 转眼，已经到了[family side]二号栋门口。 有人正从门口走出，那人浑身是血，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星野白羽跑上前，惊慌失措地望着一方通行和星野春。 一方通行抬眸，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血珠，“你来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 “去俄罗斯。”一方通行说道，“要救这个小鬼的话，我们要去俄罗斯才行。” “好好，你先别说话了。”星野白羽从他怀中接过星野春，一手抱住星野春，另外一只手扶着一方通行。 慢慢地，她们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雪山，柏油路面上无处不是激战后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味。 一方通行和星野白羽站在俄罗斯空军基地遗址上。 眼前有近十个人，他们身着暗色修道服，手中高举着剑、枪、法杖之类的武器。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出现这些武器本身就是个怪事，它们更适合出现在勇者冒险的rpg游戏中，更不用说他们施展出的奇特能力。 星野白羽捂住嘴，咳嗽了几声，她吃惊地望着掌心的血。 刚才她本想控制对方大脑，一开始很顺利，但当她试图深入他们的大脑，分析他们所用的“能力”时，她便头疼欲裂，脑中出现各式各样奇怪的术语，完全无法理解。 一方通行跑到星野白羽身前，挡住了敌人投来的水之□□。水之□□没有没反射回去，而是被分解成光。 他轻踏地面，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声，大雪像海啸般掀起，淹没了所有敌人。 星野白羽不解：“他们刚才用的是什么？” “不清楚。刚才那一击明显和学园都市开发的超能力不同，能量方向、法则都完全不同。” 星野白羽沉思片刻，“会和我们在列车上找到的羊皮纸有关吗？” 上方天空，一架超音速轰炸机投下一架滑翔翼。 一人正使用着滑翔翼，在空中遨游。 学园都市制造的轰炸机，那架滑翔翼上肯定也是敌人。一方通行没多想，他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 小石子如炮弹般，击中滑翔翼。滑翔翼上的人一时间失去平衡力，但很快她就利用喷气背包，顺利降落在地面。 那个人穿着紧身战斗服，脸上戴着个像面具一样的东西，背后是乌黑的长发，长度及腰。她以一种两人都熟稔的声线说道：“你好，第一名，星野来杀你啦。” “什么？星野？……你是谁？” “哎呀，姐姐认不出我吗？那这样呢？”那人取下脸上的面具，对着他们露出了笑容，混杂着疯狂和恶意，笑意不达眼底。 “妹妹们！” “虽然是这样的，但请不要把我和其他妹妹们相提并论，这个星野是第三次制造计划中制造出来的，制造出我的唯一目的就是抹杀第一名，就只是为了这个理由！” 一方通行全身僵硬。 星野白羽低喃道：“第三次制造计划？” 俄罗斯的大雪吹到身上，冷冽彻骨。 番外个体的额前闪过微弱的电流火花，星野白羽见到后，立即也发动能力，为一方通行抵挡下精神攻击。 对方和她一样是操控生物电流的精神系能力者，而且根据刚才的攻击来判断，起码有lv4的程度。面对精神系lv4，她无法控制对方的精神，现在她能做的只有防御。 “别妨碍星野！星野的任务中没有包括你，但你要是想保护第一位的话，星野就连你一起攻击！” “抱歉，可我是不会退让的。” 星野白羽不认为一方通行会打不过对方，但他肯定无法下手，她自己也是同样，无法伤害这个学园都市派来的“最强”敌人。 番外个体厌恶地啧了一声，她放弃使用能力攻击，转而取出枪，对准了一方通行。 正要开枪，星野白羽便冲上去，将其扑倒在地。两人倒在雪地上，手|枪掉在旁边。 番外个体猛然推开星野白羽，拿起雪地上的手|枪，星野白羽从她背后缠上，也去抢手|枪。 一番争抢过后，星野白羽拿到枪，漆黑的枪口对准番外个体，握住枪的双手微微颤抖。 番外个体喘着气，呼气出的热气，在空中形成一道白雾。 她刻意造作地柔声道：“姐姐。” “不要动！只要你保证不伤害他，我就什么都不会对你做。”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番外个体发出疯狂的笑声，抬手摸上那柄枪，“姐姐的手抖得这么厉害，开得了枪吗？” 星野白羽挥动手|枪，拍开番外个体的手。 余光中，星野白羽看见一方通行正跑来，她连忙喊道：“别过来！一方！” 迟疑片刻，一方通行停下脚步。 番外个体看向一方通行还有他抱着的星野春，又转过头，看着星野白羽。 “姐姐难道就不讨厌那个人吗？为什么要帮他？” 番外个体躺在雪地上，黑发上沾着晶莹的雪花，和她相同的长相，此时那张脸露出委屈的神情，“为什么姐姐要保护伤害了妹妹们的凶手？星野无法理解你的行为！被杀死的那一瞬间有多疼，姐姐永远都不会明白吧！” 面对番外个体的质问，星野白羽心如刀割，差一点拿不稳手中的枪， “为什么只保护最后之作？明明，我也一直很想见到姐姐！”番外个体哑声道，“为了阻断最后之作发出的信号，他们把星野的皮肤切开，塞进好多芯片和转换器，为什么星野要受到这种对待……好疼，我也好疼！” “也救救我吧，姐姐。”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 星野白羽抱住番外个体，脸挨着地上的雪，凉意从皮肤，一路延伸，直达心底。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去救你的，对不起……”星野白羽紧抱住番外个体冰冷的身体，不停地道歉。 道歉也没用，懊恼也没用。就算时光回溯，她也无法阻止第三次制造计划，她连制造出番外个体的具体地点都不知道。 正因如此，这股发自内心的无力感，才会轻易地击溃她的心。 “还不晚。星野会把姐姐带回学园都市，以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吧。” 星野白羽刚想说好啊，就感觉后颈传来一阵疼痛。 “等我把最后之作和一方通行全杀掉后，再一起回学园都市，嘻嘻。” 在意识模糊的前一刻，她只能看见番外个体充满恶意的邪笑，还有远处一方通行的声音。 狂风席卷大地，乌云蔽日，万里无光。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星野白羽睁开眼睛。 偌大的雪原一片狼藉，不远处，一方通行正和上条当麻战斗着。 一方通行的身后有一对黑色的羽翼，比乌云更深沉的黑色，就像是以绝望凝聚而成的羽翼。 他挥舞着黑翼，而上条当麻则是握紧血红的右拳，迎向那暴虐的羽翼。 俄罗斯的雪原上，震天撼地的响声不绝于耳。 羽翼和右拳相撞，空气震动，强大的风压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星野白羽抬手，遮挡住迎面而来的雪和土块，她一步步，走向两人。 暴风中，黑发少年的拳头击中白发少年，“不管是傲慢或什么都好，你就去选个能让自己抬头挺胸的选择吧！” 一方通行即将倒在雪地上。 这时，星野白羽赶到他身边，敞开怀抱，接住了倒下的少年。 一方通行的视野忽明忽灭，他感觉自己正靠在某个异常柔软的物体上。 熟练的茉莉花香，有人正温柔抱着他。 那人叹气，“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一颗心仿佛找到归宿之地，莫名地安心。 话说，他为什么必须背负着只能行走在恶之道的枷锁中……？ 连续与番外个体和上条当麻战斗，他消耗了太多体力。 在少女温柔的怀抱中，一方通行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消失。 为什么……这个笨蛋总能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 一方通行不再勉强自己继续站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向少女靠去。 少女承受不了一整个人的重量，向后倒去。 咚。 两个人一同跌入雪中。 躺在银白的雪地上，星野白羽无奈地看着靠在她胸口的白发少年，再次抱紧了他。 她侧头，看见上条当麻正走向星野春。 第 77 章 一方通行他们被送到伊利沙里纳独立国同盟，安置在一个小房间中。 经过几次战斗，电极的电量不多了。 给充完电后，一方通行起身，看着桌上摊开的几十张羊皮纸。羊皮纸上画着神秘学图样和咒语，他无法解读。 他旁边站着的一位白人士兵正盯着羊皮纸看。 一方通行用俄语问道：“你看得懂？” 士兵吓了一跳，他打量着一方通行，诧异道：“你也是日|本人吧？” “你觉得我像哪国人？”依旧是流利的俄语，但语气中隐约透着一丝不耐烦。 士兵本能地发现了白发少年眼中闪过的烦躁，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方通行再次问道：“你看得懂？” “不。”士兵摇摇头，“不过，这看起来像是魔法变换条件的清单。要用俄罗斯成教式规格发动……我和伊利沙里纳大人不同，我对魔法的知识相当生疏。” 魔法？这家伙在说什么？ 从士兵口中，一方通行得知唯一能解读羊皮纸的伊利沙里纳正躺在病床上，需要一到三个小时才能醒来。 “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在哪里？” “她说想去看看妹妹，我们的人就带她去了。” “这样啊。” 一方通行突然拔出插在裤带上的枪，朝另外一名士兵的大腿射击，紧接着第二个士兵，第三个士兵也双腿中枪，纷纷倒下。 “他们是间谍啦。” 像是为了验证他说的可信性，他踢了踢地上的男子，男子的衣服内侧有小型麦克风，麦克风线连接着传讯装置。 “通讯装置的传送范围很小。恐怕外面还有拿着正式装备的通信兵。我帮你们除掉那群人，就当作你们让我留宿的谢礼……之后就随你们啦。” 一方通行拄着拐杖走向房间出口。 他身后的士兵开口说道：“刚才，我让一位士兵陪同那个少女去找妹妹了，要不要先去看下她那边的情况？” 一方通行头也没回，“不用。那个笨蛋好歹智商没有问题，不用我多担心。” 明明是笨蛋，但是智商没问题吗？士兵满脸疑惑，但不敢问出口，只能在内心感叹，不是很懂你们岛国人。 —— 野战医院中。 一方通行清理完附近的间谍，顺便带回了滨面和泷壶。 那位名叫伊利沙里纳的魔法师已经醒来。 伊利沙里纳告诉众人，她能够救治泷壶，但无法治疗最后之作。 一方通行询问伊利沙里纳是否看得懂羊皮纸，在得知羊皮纸能够被解读后，离开了房间。 他来到另一间病房前，没有敲门，直接开门。 狭小的病房内，两个人正躺在床上。 两位少女的外表完全一致，连身形都相差无几，其中表情凶狠的少女正压在另一个少女身上。 番外个体右手受伤了，但还是不老实。番外个体仗着星野白羽不敢对伤患下手，压在她身上，左手揉她的脸，嘴角带着小恶魔般的笑容。 “赶紧给我！起来！” 一方通行拎起番外个体的衣领，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他看向躺在床上的星野白羽，少女脸颊被掐得微红，衣服还有些凌乱…… 内心突然有种异样的躁动。 闭眼片刻，他站到床前，满脸不悦地盯着番外个体。 看见一方通行的到来，番外个体摆出轻蔑的神情，“门也不敲，突然进来打扰姐妹之间相处的温馨时光，不觉得你自己很无礼吗？” “这算哪门子温馨时光，别太欺负这个笨蛋了。” “嗯哼？所以，你这是在护短？” “……不是的。先别说这些废话了，我有事要你帮忙。我抓到了几个俄罗斯的间谍，但那群人只肯片断地说些杂七杂八的情报。”一方通行说道，“或许你只是受人控制，并不知道羊皮纸的存在，但只要将你脑中的情报，和他们的情报对比，很可能会得出更恰当的结论。” “我为什么必须帮助你？” “学园都市那群人似乎打算利用星野网路做些什么……不管怎样，你都只有死路一条。” “我想姐姐大人会很乐意保护我吧。”番外个体看着星野白羽，露出狡黠的笑。 一方通行转身，瞥了一眼星野白羽，只见星野白羽正两个食指对戳，对他抱歉地笑了笑。 这个笨蛋。 “是吗，那你就答应乖乖地让这个家伙保护吗？你接受了这样的方式？这应该不符合你的口味吧。” 番外个体收起嘴角的笑容，冷冷地看他。 一方通行：“黑暗的五月计划，使用我的能力控制法，来强化能力者只属于自己的现实的计划。你如果想成为无法取代的人才，就必须获得和其他妹妹们不同的特殊性能。怎么样？仔细分析一下我的战斗方法，说不定就能找出活路。” “确实，这样才更符合这个星野的口味。” ———— 有两位精神系能力者在场，这次拷问显得很容易。 三人从扣押间谍的仓库出来。 夜空中漂浮着巨大城堡，以及拥有白色羽翼的身影。 …… 星野白羽坐在驾驶座，车上坐着一方通行、番外个体还有星野春，他们开车引俄军远离独立国同。 天空中，两位天使正在激战。其中一位穿着雾之丘校服，尽管发色和眸色发生了变化，星野白羽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星野白羽握紧方向盘，“风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方通行望向天空，他见过金发的天使。那次，星野白羽被原特力研的人抓走，最后演变出aim猛兽。说起来，那个名叫风斩冰华的家伙，那个时候就表现得挺奇怪的。 “aim扩散力场……”星野白羽和一方通行几乎同时开口。 异口同声地说出同一个词，两个人显然也有些诧异。 坐在正副驾驶座的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星野白羽说：“风斩是aim扩散力场的集合体，也就是九月三十日出现在学园都市的天使。另一边的天使，我就不清楚了。” 互相纠缠战斗的两名天使，猛然下坠，一前一后，朝着她们的车子飞来。 “是被羊皮纸的气息引诱过来的？”一方通行打开车窗，“星野，你留在这里。” “一方，风斩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 一方通行控操空气的气流，从车窗钻出去，加入两位天使之间的缠斗中。 第 78 章 一方通行成功打败了水之天使。 他找到星野白羽驾驶的车辆，车辆损伤严重。看来是被刚才他们的战斗波及，所幸，车上的几人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说不定还有救。” 是处于半透明状态的风斩冰华。 “你怎么了？”星野白羽担忧看着她。 风斩冰华虚弱地笑：“我没事……白羽，只是……马上我就要被送回学园都市了。” “九月三十日。我有个名叫茵蒂克丝的朋友……通过让那个女孩听到特定歌曲，清除了她脑中的病毒。歌曲的内容在我的脑中也有记忆，只要重新更改歌曲的参数就没事了。歌曲的内容在……接受过治疗的那女孩的脑海中……白羽你那个时候也在场……” 风斩冰华的话断断续续，就像在听信号很差的收音机。 “关于参数，你也是……知道。” 最终，风斩冰华的声音，随同她的身影一同消失。 歌曲？九月三十号，那天她从神秘修女口中听到的旋律，那首歌曲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星野白羽按照记忆中的旋律，试着唱了出来。 然而没有任何用处，星野春的状况还是很糟。 番外个体：“就算知道歌曲的内容，也无法直接使用呢。” 一方通行：“还需要用来改变内容的追加参数。” 耳边，一方通行和番外个体的谈话还在继续，但星野白羽没有继续听下去。 她闭上双眼，回忆起那群身着暗色修道服的人。那时，她用超能力探入对方脑中，看见了许多奇怪的、无法理解的字符、图画，之后她就头疼，吐血了。 另一种法则？难道，这就是所需的参数？ 只用科学的知识完全无法解释它。 如果真有这种力量存在，那毫无疑问，应该称之为……魔法了？ 继续深入回忆起那群人脑中的知识，星野白羽似乎明白了一点。 随着思绪逐渐清晰，脑中钝疼不断加剧。 血管中的血液翻滚，仿佛沸腾的开水般。 滴答滴答—— 温热的液体从嘴巴、鼻子、耳朵、眼眶中流出。 是血吗？ 视线一片红。 眼前仿佛被蒙上一层红布，看什么都是红色，已经无法分辨从体内流出的液体是什么颜色。 但是，有一件事，她很清楚，时机就是现在了。 唱歌吧。 刚开口唱了没几句，就听见一方通行正着急地喊着她的名字。 额头被一双微凉的手触碰。接着，她陷入了沉睡当中。 一方通行伸回手，望着满脸是血的星野白羽，脸色阴沉。 那只刚从她额前伸回的手，紧握成拳。 “姐姐，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流了这么多血……她没事吧！一方通行！喂！” “吵死了，闭嘴！” 一时片刻，番外个体没敢再多说一个字，因为一方通行此刻的神情，比她见过的任何一次都恐怖。 过了许久。 一方通行拿出羊皮纸，“她探知过使用奇怪能力的那些人脑部，她一定是从中得知了什么……比如我们正急需的追加参数。我已经让她暂时陷入深度睡眠，她没有继续流血了，看来，不去思考那些鬼东西就没事了。” 番外个体犹豫片刻，还是朝一方通行说：“那如果理解了参数，你也会和姐姐一样？” “大概会吧。”一方通行头也不抬。 番外个体：“虽然星野很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但你明知道会受伤，还是准备这样做？” “不然咧？只有这样，才能救那个小鬼。” 似乎是发现一方通行周身气势没刚才那般骇人了，番外个体又像往常一样，开始刻意找茬，特别是找一方通行的茬。 “你准备用什么办法得到参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那些羊皮纸，你该不会想说，那张写满神秘学的纸上有我们需要的参数吧。” “不是。” “是学园都市故意把解决办法，放在这么远的地方？” “都跟你说不是了！” “别二话不说就拿枪抵着我眉心啦，星野希望你能像对姐姐一样，温柔地对待我，老爸。” “不管是计算机上高度安全的密码，还是达文西时代的图像密码，基本上都属于数学的世界，根本上内容是相同的。手机中用来保护个人隐私的密码，也能经由反复的单纯计算解开……” …… “也就是说，我早就得到要救那小鬼所需要的参数了。” 一方通行还说了一大堆话，番外个体没有完全理解，总之她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话。 番外个体：“你说了这么多，最终还是准备用那首歌救最后之作吧。那你为什么要阻止姐姐？她已经先一步找到参数了，不是吗？”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少年突然沉默。 番外个体看见一方通行这幅模样，想要恶作剧的想法根本停不下来。 “受一点伤都不行。”番外个体嬉笑着说，“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 番外个体已经做好被再次被枪指着的觉悟，结果一方通行什么也没做，一句话也没说。 这可真是。 “呵，这次，竟然不否认了。” “……” 第 79 章 歌唱在雪原上回响。 穿着白色冬衣，有着白色头发的少年，本该是与雪原融为一体的纯白。 但他此刻全身沐浴着鲜红的血。 “你还好吗？”他的身后传来女孩稚嫩的声音。 ———— 星野白羽醒来时，发现她正躺在床上，手心被星野春的小手攥住。 在旁边，一方通行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 远处传来番外个体和黄泉川的声音。 已经，到家了啊。 众人回到学园都市，时光在打打闹闹中飞速流逝。 “要我去买东西？”躺在沙发上的一方通行懒洋洋地说道。 黄泉川点头，她递给一方通行一张传单，上面用红笔圈出了需要的食材。 星野春见状，也吵着要一起去买东西。 令人意外的是，番外个体竟然也说要去，还把幼稚地把星野春挤到一边去。 从俄罗斯回来后，番外个体便把头发剪短，只留到肩膀，换上一套黑色的机车装。 这套衣服是星野白羽一时头脑发热买的衣服，买回来后就压箱底了，因为根本就不适合她。星野白羽没想到番外个体会从她衣柜里挑中这件衣服。 不过，穿在番外个体身上倒很合适。 星野白羽坐在单人座沙发上。她看着酷酷的番外个体，郁闷地想着，为什么？大家明明都长一样！ “你也想一起去吗？” 不知道何时，一方通行已来到她身边，正低头跟她说话，“走吧。” “哎？”星野白羽有些诧异，她刚才分明一句话都没说。 随后，她反应过来，她刚才一直盯着番外个体看，一方通行也许误以为她也想一起出门。 “我就不去了，我还想在家里看会书。”星野白羽挥了挥手中医学期刊。 “哦。” 一方通行应了声，转身往门口走。 星野白羽叫住他，“传单给我。” 接过传单，她看了一眼，香松、海苔佃煮、魩仔鱼、明太子，醃梅干……尽是些直接洒在饭上面就能吃的东西。嗯，黄泉川一定是想偷懒吧。 星野白羽用手边的黑笔在传单上画圈，又在底下写出几样食材的名字。 “晚上我来做饭吧，麻烦你们帮忙把这些食材也一起买回来。” 黄泉川走到她身后，“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饭了，今晚真是有口福了。” “你们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有！有！星野要吃马铃薯炖肉、汉堡排、红烧排骨……”星野春兴奋地拍手，列出一堆菜。 “怎么都是肉？” “妈妈，我是肉食动物。” 星野白羽摸着星野春的头，笑着说：“不可以。” 客厅里的几人还在闲聊。 一方通行走到门口，弯腰穿鞋。 番外个体凑到他身边，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怎么了？我们的学园都市第一位，现在没有姐姐陪着，连去商场买个东西都做不到了？” 这混蛋的性格可真好啊！一天天的，脑袋里尽想着怎么让他难堪？ 一方通行冷淡地扫了一眼番外个体，不搭理她，直接开门出去。 经过一番周折，一方通行和番外个体买完东西，从商场出来。 回家的路上，番外个体提出想吃冰淇淋，两人来到一家冰淇淋小摊。 番外个体坐在长椅上，开心地吃着冰淇淋。虽然从星野网络中她知道了冰淇淋的味道，但她还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这份甜美。 一方通行也拿着冰淇淋，站在番外个体前方不远处。 “喂。” “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星野说话？”番外个体惊讶道，“难道你是被我用舌头舔冰淇淋的模样迷倒了吗？” “你再敢这样跟我讲话，我就当你不想要舌头了啦。” “哎呀，别摆出那么认真的表情，老爸。你刚才这句话确实有几分家长的感觉了，星野坚决反对严苛的家庭教育。” 番外个体立志于做，所有能令一方通行不痛快的事情，她刻意加重语气，模仿了一方通行的那句“你再敢这样跟我讲话！” “切，烦死了。”一方通行烦躁地咂舌。 他看着番外个体的脸，那张脸五官和星野白羽完全相同，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一张总是温柔笑意的脸，浮现在脑海中。 ……快点回去吧。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想确认一件事情。 “你有没有对星野说起那件事？” 番外个体嘲弄道：“星野？你指的是哪个星野？在你面前的也是星野哦。还有，那件事是哪件事？谜语人说的话，星野不是很明白啊。” “别装傻。我问你有没有把那天的对话内容……”一方通行盯着地面看，踌躇许久，“告诉那个笨蛋。” 是番外个体震惊，手中的冰淇淋差点掉下来。 “什么？原来你还期待这个星野有传话筒的功能吗？没有此项功能！就算你郑重地向星野提交这个需求，星野也不会照做。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帮你和姐姐促进感情的事情！” 番外个体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一方通行的神情，期待着从一方通行脸上看见失落、沮丧或是生气这类负面情绪。 可是，对方更像是松了一口气？ 这不对吧，她刚才的回答反而更合一方通行心意？感觉糟糕透了。 番外个体心情不好，又想找一方通行的不痛快了，她嬉笑道：“星野、那个笨蛋……你总是叫姐姐的姓氏，要不然就是叫她笨蛋啊。” “你想表达什么？” 番外个体还在笑，“难道你是因为害羞，才不叫姐姐的名字？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一般是要被称作傲娇的……” 一个玩偶狠狠地击中番外个体的脸，正中鼻梁，力道相当大。番外个体往后倒去，从没有椅背的长椅上，跌入后面的草丛中。 就在此时，一方通行看见一位修女从旁边跑过。 没过一会，修女消失在人群中。 不知道，那个无能力者少年现在到底怎么了？ 在一方通行关注修女和某个黑发少年的时候，番外个体已经从草丛中爬出来。 她指了指观光巴士，“你有没有觉得附近有种讨厌的气息？” 一方通行拄着拐杖，朝观光巴士走去，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朝暗部的工作车走去。 学园都市还是往常一样，永远不会令人感到无聊啊，混账！ 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时，一方通行对着高层派来的人这样说过：不许再把最后之作和妹妹们当成挡箭牌；不许在利用某人或某事当作挡箭牌，强迫他们从事黑暗世界的肮脏工作。否则，他会二话不说对他们展开攻击。 黑暗应该已经消失了，是一方通行让它消失的，那么现在这又是……？ 学园都市的另一端，黑暗在涌动。 —— 番外个体回到公寓。 星野白羽疑惑道：“为什么一方通行没有一起回来？” 番外个体坐到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啊，大概在忙着与[新生]战斗吧。” “啊？” 番外个体耸耸肩，将事情由来告诉星野白羽。 起因是黑夜海鸟领导的暗部组织[新生]，他们在追杀一位名为芙蕾梅亚的小女孩。 芙蕾梅亚是芙兰达的妹妹，同时也是一方通行在驹场利德手机中见到过的孩子。（驹场利德是skill out曾经的领导者，因为学园都市的判断，被暗部组织[集团]肃清。） 但[新生]实际目的不是杀死芙蕾梅亚，而是想利用这位和一方通行、滨面仕上都有关的孩子，来制造一个契机，煽动高层。他们希望看到一方通行、滨面仕上因为芙蕾梅亚而选择连手，成为足以让高层感受到危机的程度。[新生]就是这样放弃脱离黑暗，想要回到黑暗的战斗狂。 所以一方通行他们决定在受害情况扩大前，彻底打倒[新生]。 “我出去一趟！你们待在家里，保护好自己！”星野白羽听完，急匆匆地出门。 ※※※※※※※※※※※※※※※※※※※※ 新约的剧情我只打算详细写一部分。 但什么都不讲的话，没看过的小伙伴可能会一头雾水，所以简单概括下，我尽量让大家都能看懂。 第 80 章 当星野白羽赶到一方通行身边时候，发现他身边还有四个人，滨面仕上、芙蕾梅亚，上条当麻，还有一名为柏德蔚的金发少女。 “所以，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星野白羽问道。 一方通行朝她点头。 从上条当麻口中得知[新生]只是学园都市为了和新的敌人战斗，所做的准备期间的一环。众人决定去上条当麻宿舍中详谈。 一进房间，柏德蔚便急忙将两脚伸进暖炉桌下，并招呼大家坐下。 星野白羽怕冷，也连忙钻进暖炉桌，坐到柏德蔚的对面。 上条当麻，滨面仕上分别坐在暖炉桌剩下的二面。芙蕾梅亚边说着“我的宝座”，边坐在滨面膝盖上，没过十五秒，她就睡着了。 星野白羽看了看芙蕾梅亚，又看了看还站着的一方通行。 暖炉桌的四面都已经分别坐了人。 星野白羽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眉眼弯弯，笑着看向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的目光带着点嫌弃，“你在想什么？” 一方通行当然不会照做，这点星野白羽也很清楚。 “开个玩笑嘛。” “哼。”位置反了吧！ 星野白羽往旁边挪了挪，给一方通行留了个位置，两个挤在同一边。 暖炉桌的空间并不大。 柏德蔚开始讲述魔法的本质，中途因为滨面快睡着了，柏德蔚决定让大家稍事休息一会。 “从刚才开始，我就很在意了，这是什么？”星野白羽指着桌上摊开的本子说道。 房间的主人上条当麻看了一眼，随即大喊：“我都忘了，还有作业没写啊啊！” “你们学校还要写作业？” “你也和御坂一样吗！是的，我们普通学校的学生是有作业这种东西的。” 上条当麻拿起一叠本子，嘴里念叨着“这么多，来不及了！”十分苦恼的模样。 那个拯救了妹妹们的英雄竟然如此烦恼，作业当真有这种威力？没写过回家作业的星野白羽惊叹道。 “需要帮忙吗？这些题目看起来不难，应该很快就能做完。” “可以吗！！” 星野白羽接过作业本，找了只黑笔，端端正正地坐在暖炉桌上做数学题，笔尖飞快，写字的手就没停下来过，扫过题目的瞬间，最终答案已经在她脑中浮现。 一方通行一声不响地观察两人的互动，见星野白羽主动帮上条当麻写作业，他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星野白羽在写最后的大题，密密麻麻，写了很多计算过程。 一方通行不禁发问：“你写这么多干吗，直接写答案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不到一秒钟就能得到答案吧？” 星野白羽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虽然是这样的。但是，一方，学校的卷子都必须写计算过程，不然会被扣分。” “多此一举，真麻烦。” 星野白羽默默点头。 “那你岂不是还要写很久，我可不想因此拖延时间。”一方通行说道，“给我笔。” 最终发展成，学园都市第一位和第三位一起帮上条当麻写作业。 这待遇，大概仅有上条当麻一人享有。 稍作休息后，柏德蔚的讲课再次开始，她为大家解释了何为魔法结社，并表示接下来会是长篇大论，大家纷纷去补充了食物。 上条当麻准备去给黑夜海鸟送三明治和矿泉水，星野白羽对黑夜海鸟挺感兴趣，便跟着上条当麻一起走进浴室。 黑暗的五月计划——将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一方通行演算模式的一部分强行植入他人身体，利用人格的稳定性与替换效果而来强化超能力的计划。实验中，黑夜海鸟被植入的是一方通行的猜疑心，听说还有被执着心、自尊心的孩子们。 被绑在浴室里黑夜海鸟看起来只有十二岁，留着黑色长发，耳边的头发挑染成金色，穿着朋克风的服装。 黑夜海鸟对上条当麻说道：“你还真细心，连吃饭的事情都替我照顾好了。” “在意你的不只我一个，你看看，还有一个人担心你，跟着我一起来了。” 星野白羽朝黑夜海鸟挥手。 然而，黑夜海鸟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和上条当麻说话。 黑夜海鸟表示她是改造人她是改造人，可以把手臂拆掉。 紧接着，她的手臂从肩膀上完全脱落。 氮气爆枪！ 黑夜海鸟的能力是从掌心喷出的氮气□□，透过庞大的压力来切断物体，其威力足以轻易贯穿复合装甲。 氮气爆枪瞄准的是上条当麻，但一旁的星野白羽同样也暴露在三米长的氮气□□射程之下。 星野白羽想发动能力阻止对方，却被人往后拉了一把，视野之内陷入茫茫白色。 一方通行把她护在身后，目光朝上条当麻看去。 只见上条当麻轻轻一挥右手，氮气爆枪就消失不见。 “光是绑住还是不行？……我只要先把另一只手臂也拆下来就好啦？” 黑夜海鸟连忙叫上条当麻住手。 上条当麻：“如果在头上装上猫耳朵，就能取得大范围的听觉情报吧？” “猫耳？”星野白羽提取到了关键词，内心狂喜，“我会，这题我会，让我来帮你装上猫耳吧。” 星野白羽拿出手机，给番外个体打电话，让她帮忙买个猫耳过来。 “星野白羽，你离我远一点！”黑夜海鸟大喊道。 从第一眼看见星野白羽，黑夜海鸟便自动把她划分到危险的家伙中去。尽管星野白羽嘴角带着恬静的浅笑，看起来就是个没脾气的大小姐。但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靠近星野白羽为好。 “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对我好冷淡啊，我也想和黑夜一起玩。” “你……” 黑夜海鸟望着少女委屈的神情，突然有种陌生的负罪感，一时之间都忘记反抗两人。 亲眼目睹黑夜海鸟被上条当麻、星野白羽逼上“绝路”，被迫卸下冷酷的气质。 一方通行保持沉默。 所有的黑暗或坏人这类人都有个共同点，一旦身上那种冷酷的气质被破坏掉，一切就结束了。特别植入了一方通行演算方法攻击性的黑夜海鸟，等同于走上其他道路的另一个一方通行。 一旦失败，他就会变成那样吧。一方通行脸色也不好看。 黑夜海鸟：“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第一位。” 可恶！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对星野白羽没辙？黑夜海鸟郁闷至极。 羞怒之下，她朝一方通行喊道：“不觉得变成现在这样，你也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思维模式吗！” 吃完饭后，众人再次围在暖炉桌前，听柏德蔚讲神之右席的事。 当柏德蔚准备说出学园都市面临的新敌人名字前，她却停了下来。 几人来到阳台，抬头看见天空中巨大的要塞。如此庞大的要塞要是坠落在学园都市，那后果不堪设想。 柏德蔚告诉众人，那要塞是[那群人]用来追踪上条当麻的，如果想要阻止要塞坠落，就必须破坏学园都市地底的发信机。 上条当麻当即决定去阻止要塞坠落，滨面也要帮忙。 大楼屋顶上。 一方通行轻轻一跳，踏上栏杆扶手，他站在大楼最高处，环视四周。 他尝试用魔法的方法感知，找到了异状，把具体地址告诉了上条当麻。 最后，要塞的坠落成功被阻止。 但危机还没结束。 [那群人]也就是魔法结社[捣蛋鬼]，他们下一个目标将是美国，夏威夷群岛。 ※※※※※※※※※※※※※※※※※※※※ 夏威夷事件不写，因为我不知道可以加点啥内容orz，咱们直接去新约6吧 第 81 章 结束了捣蛋鬼引发的夏威夷岛事件后，所有人再次回到学园都市。 近期，学园都市里的学生们都在忙着准备一端览祭，一端览祭是学园都市每年例行开展的超大规模文化祭活动。 雾之丘女子学院内，星野白羽在帮忙文化祭活动，她在学校门口引导他校学生，给他们发集印章用纸和校内地图。 星野白羽已不是雾之丘的学生，甚至是不属于任何一所学校的辍学儿童。不过，星野白羽在雾之丘的人气很高，在她结识的朋友中还有不少普通学生。雾之丘的普通学生，基本上，指的都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 为了不引起学生们的猜疑和恐慌，雾之丘不仅没有把她退学的消息散播出去，前些天，还派人邀请她回学校看看。估计是认为这样的大型活动，如果她不在场的话，学生们会感到奇怪吧。星野白羽没拒绝校方的邀请，她也想来看看同学们的状况。 爱田美沙：“你没带小星野一起来吗？” “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我已经跟一方和芳川说过，晚点带她过来。” “好耶！我又可以见到小星野啦，我为她准备了礼物，她看到一定会喜欢的。”爱田美沙边说着，边从包中拿去了一个玩偶，笑眯眯的样子，和前段时间判若两人。 看见恢复了精神的爱田美沙，星野白羽稍微安心了。 这次返回雾之丘，她见到了熟悉的同学们，大家看起来都过得很好。 “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了，没错，就是我。星野飞扑到你的怀抱说道。” 十岁的女孩朝星野白羽露出灿烂的笑容。 爱田美沙在旁，感觉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萌，准备用手机拍照留影。 “那是什么？”端着手机的爱田美沙诧异地说。 顺着爱田美沙的视线，星野白羽看到一个巨大的独角仙，通体白色，宛若一架巨型坦克。 四周的人群议论纷纷，猜测这个白色独角仙是不是顶尖大学的研究成果。爱田美沙皱眉，也跟着谈论，难道这是雾之丘研发出来的？ 但星野白羽知道他不是，因为从那独角仙身上感知到类似生物电流的脉冲信号，他更接近人类。 而且这个演算模式…… 她说：“未元物质？还是说，应该叫你……垣根帝督？” 如此同时，学园都市的另一边，第一位正与第二位战斗。 在学园都市两位最强能力者眼中，直接造成的损害是次要的，不需要被关注，尽管他们每一击都足以摧毁一幢大楼。 但最重要的永远不是表面上的物理现象，而是引发物理现象的源头，演算模式、思考回路、只属于自己的现实，这些成为他们能力根源的东西，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学园都市第一位，第二位的怪物在不断思考着，深入对方的思维，推测对方的行动。 解决掉三百个独角仙后，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的战场换成了地下道。 学园都市的第二位，垣根帝督，此时他全身上下呈现诡异的白色，衣服，头发，皮肤，所有一切……他的白就像褪色的衣服，明显区别与普通人类。如今的垣根帝督已经失去了一半以上的内脏，缺失的内脏都用未元物质来补充。 “受够了，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一方通行摇头，“虽然你想好了策略、也做了准备、更等待了时机，连噩梦般的偶然都发生了。但是不行，现在的你根本不值得我去尝试。太无聊了，压倒性的无聊。” 垣根帝督：“在跟人说话时，得把地点考量进去才行。对你来说，这里也是很熟悉的地方吧？还是说你不记得了？算了，毕竟只是其中一处。那个时候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你，当然不可能把地点全部记下来。哈哈哈哈，这里曾是舞台啊！是你嚷着最强、无敌，反复残杀克隆人的实验舞台之一！” 以垣根帝督为中心，白色物质不断变幻，塑形，最终形成一位少女的外形。 妹妹们。 少女们面无表情地互相交谈、打闹。 “可以说是残留思念吧？总之我可以收集残留在这的情报，并赋予其形体。虽然读取思念的方法有很多种，不过我的方式比较类似录音带或cd，用未元物质读取表面凹凸纹路来获取情报，过去曾在这里发生的事留下了看不见的细微伤痕，而我则将振动的记录和残渣播放出来。” 就跟重复播放录下来的惨叫一样，终究是假货。垣根帝督无法复活已故的人类。 如果他真的能复活死者，那说不定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去做。 但很可惜，这种所有人拍手叫好的奇迹不存在。起码，现在不存在。 可即便， 重复播放录下来的惨叫是假货，但录像中声音是真的。 残留思念。 那是以被杀害为目的，擅自被他人制造出来的少女们遗留在世上的最后证明。 证明，她们曾存在过。 如果有人要摧毁这个，那他能得到原谅吗？ 最糟糕的是，这些存在证明要由过去亲手杀害少女们的一方通行抹去、销毁。 ……真的， 能做出这种事吗？ 少女们向一方通行发动攻击。 由未元物质组成的身体，让少女们具备强大的力量。 而拥有反射的学园都市第一位lv5能力者，却只是躲开少女们的攻击。 垣根帝督手臂变成巨大的翅膀，每一片羽毛都变得宛如刀片般锋利，化作数柄长|枪，从各个方向，各个角度刺向一方通行，全然不顾夹在中间的妹妹们。 白色的羽刃贯穿少女们的身体，白色进，红色出。 喷涌而出的鲜血，散满了地下道。 而那些被串在长|枪上无法动弹的少女，她们依旧神态平静，手伸向前方，似乎想去完成接收到指令。 没有哭泣，没有哀嚎，宛如一幅沉默的地狱图景。 一方通行想起了，就在这里，就是这个地下道。 那一天，他曾经…… 沾满鲜血。 “混账————！” 垣根帝督收回伸出的无数长|枪。白色少女们再次恢复自由，残缺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站着。 “你的方法完全不行啊。咋看之下，她们是接受了你的赎罪，星野网路中统领总体意志的高位个体最后之作宽恕了你，但这并不完整。你自己也很清楚吧，毕竟依照你们的理论，妹妹们虽然有总体意志，却也各个终端都有自己的人格。总体意志原谅你？那又怎样？被害者自身的感觉只有被害者本人知道！” “她们究竟有没有原谅你，如今已经无法确认了。在这种情况下，最后一片有可能得知被害者想法的拼图就是，她们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个人情报。不过，这样也不错吧？毕竟只要把这些东西全都葬送在黑暗中，你的罪就会消失。罪疑从无，只要不让别人知道就没问题，只要像这样结束一切再回到原本平稳的世界，那就皆大欢喜啦。” 久创不愈的伤口中，浓稠的黑血流淌而出。 与伤口日夜相伴的少年早已习惯这种感觉。 麻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可是…… 有些伤口即便不疼，也足以致人于死命。 垣根帝督：“总之，就是这样啦。你就让自己罪行的证明给压死吧，第一位。” 眼前的事物摇晃，但不是地面在晃动，而是演算溃散了。 就连维持双脚站立的最基本演算也…… 拥有妹妹们外表的少女们朝他袭来，纤细的手臂蕴藏强大的力量。 只要正面吃下一击就能逃离世界，前去地狱了吧？ 快要结束了。 地下道响起一声响指，拥有妹妹形态的少女们被定在原地。 “先停一下。” 两个人从暗处现身，走近处于战场中心，其中一位拥有一头蓬松的茶色长发，是学园都市第五位麦野沉利，而另一位少女则是星野白羽。 在此，学园都市第一位、第二位、第三位、第五位齐聚。 “人形电脑，你竟然能控制住她们？做得不错，自己的能力脱离掌控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不过，想打败我，你还差得远呢！” 垣根帝督挥手，白色少女们身上泛起一道白光，那光芒闪烁了一会儿后边消失。 星野白羽察觉到少女们脱离了她的控制，不过这也在意料中。 由未元物质构成的少女们体内，存在类似生物电流的脉冲信号。不过她们的体细胞中存在着“这世上不存在的基本粒子”，其摩擦产生电位差，也不适用于通常认知的物理范围内。 刚才，星野白羽从一只奇怪的独角仙身上，获取了足够的信息，重新把世界定义为包含未元物质在内的世界，从而控制住了少女们的行动。 不过，现在行不通了。少女们的身体中再次出现了新的未知成分，中断了她的控制，而且还随时随地地释放出电磁屏障。 垣根帝督睥睨着星野白羽，说道：“你是来救第一位的？你恐怕不能如所愿了。” 随着垣根帝督的声音落下，白色的少女们再次冲向一方通行。 “等下啦，第二位！我好像没说过，我要救一方通行吧？” 垣根帝督：“？” “能给我点时间吗？我想和一方通行说几句话。我保证，接下来都不会对你出手。”星野白羽耸耸肩，“虽然我已经无法再操控你的未元物质，说出这种话更像马后炮，不过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说不定会感兴趣。” 她说：“视我和一方通行对话的情况而定，我说不定会安静地看着一方通行死在这里。” ※※※※※※※※※※※※※※※※※※※※ 一方和垣根帝督的对话有参考原著 第 82 章 垣根帝督诧异不已，怎么也没料到星野白羽会说出这种话。据他了解到的情报，这两人的关系很好，所以他刚才一下子就断定星野白羽是来救人的，但现在这是？ 莫非是星野白羽看见此情此景，突然发现她果然无法与第一位和平相处吗？还是说…… 有趣。无论是何种情况，如果真的能欣赏到，星野白羽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和她外表相同的少女杀死一方通行，一定非常有意思。 如果星野白羽反悔，那时候就把她们全部杀了。垣根帝督对于自己利于不败地这件事，深信不疑。 “好啊。”他点了点头。 白色的少女们停在原地，像听从主人命令的玩偶。 站在星野白羽身边的麦野沉利，此时开口：“第一位死不死掉，我是无所谓啦，不如说想死就快点去死好了，拖拖拉拉让人超不爽，不过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你一会就知道了。” 看着走到他身边的黑发少女，一方通行微微张开嘴，没有说话。 “一方，我刚才操控了她们，即便只有一小会，但我清晰地理解了她们的本质。” 不远处的麦野沉利冷笑：“不过是一群把黏土抹上死者骨……” 麦野沉利的话立刻被星野白羽打断。 “麦野，拜托了，先让我说完吧。”星野白羽的声音难得的严肃，一旁的麦野沉利神情不爽，但再也没插话。 “她们的本质是……嗯，一方，你觉得呢？” 一方通行咬牙道：“是假货。” “你觉得是这样的吗？说不定，意外的是真品哦！” “哈？”一方通行和麦野沉利向她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垣根帝督则是兴致盎然地袖手旁观。 一方通行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之所以会把白色的少女当成本人，是他把自己的伤痛重叠上去了。 但星野白羽却说出这种含糊不清的话…… 他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精神系能力者。我敢说，我比你们所有人都懂人的精神层面。而且，我还拥有所有死去妹妹们的记忆。所以我来判断她们是不是本尊，是最准确的。” “难道，她们真的……？”一方通行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仿佛是跌入无底深渊之际，看到的一缕光，光芒微弱，却是唯一能带他走出痛苦的希望。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就说。”星野白羽说道，“如果你想听，我现在就跟你说，她们就是本尊，所以你可以去死了。怎么样，想听我这样说吗？” 胡乱编造已故之人的事。 为了一己私欲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用善意的谎言去掩饰，就能一笑而过的了。会撒出这种弥天大谎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善人。 差劲，她太差劲了。 可是，就算如此。 …… “不过，一方通行，即便那些少女是真货，那岂不就意味着垣根帝督操控、利用了那些孩子吗？她们连死了都不得安息，还要被人重新拉出来，加以利用，这是对死者的亵渎！” 星野白羽：“你刚才也看到了，以我的超能力，无法独自打败垣根帝督，如果你死了，那么该怎么让这个亵渎死者的家伙付出应有的代价？要夺回死者的尊严，让她们真正地安息？嘛，不过也没关系，你不用在意这些，因为……” “死在她们手里会很轻松吧”星野白羽靠近一方通行，温柔地朝他笑，“没事的，我能理解。死在她们手下，或许过去杀死她们的罪就能一笔勾销，就能以清白之身死去。” 她当然清楚，他的伤口没有一次完全地愈合过。 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做什么都是无意义。 没有什么比死亡更深刻。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就有希望。相反的，一旦死去，那就是一片孤寂，翻不起半片浪花的死海。 死者不会悲伤，因为无法做到。 死者不会报复，因为无法做到。 死者不会原谅，因为无法做到。 被害者的心情只有被害者自己知道。 如果说，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说她能完整地拯救这个犯下大罪，幡然醒悟，却无力回天的少年。 那个人不是傻子，就是神明。 但如果能让她心疼的少年好受点，她愿意来当这个傻子。 她的手轻抚着一方通行的白发，柔声道：“看见一方这么痛苦的样子，我也非常难受。所以，我会对你说那些都是本尊。但是，你真的需要吗？” 一方通行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眸。 是选择顺从内心的渴望，清白地死去？ 还是选择直面事实——没有人能够获得死者的原谅，然后咬紧牙关，再次弄脏自己双手，去拯救被肆意玩弄的死者们？ 后者显然是一条更加艰难曲折的路，比面对死亡更需要勇气和意志力！ 一方通行说道：“……不需要。” 能力演算恢复正常，他站直了身体，内心已经不会再动摇。 一方通行朝着白色的少女们说道：“我要毁了你们。” 少年身上最后一丝彷徨，也消失不见。 他说：“如果你们想寻求证明，那我就会化为那道爪痕。在世界上留下深刻、无法消失的伤痕，来证明因为我这个怪物而牺牲的你们曾经存在。那种扭曲的纪录不需要留下了，回归我们这种漆黑的科学之手无法触及的地方吧。所以……我要结束这一切！” 星野白羽望着一方通行。 内心有点无奈，有点心疼，又有些理所当然的释然混杂在一起。 酸涩中泛着甜，甜中透出苦味，一瞬间，百味交杂。 明明……早就知道一方通行会如何选择了吧？ 他是怎样的人，早已经从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中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吧？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她又怎么会决定陪在他身边呢？ 星野白羽笑了，那是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笑容。 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却坚定地说道。 “嗯，不愧是我认识的一方通行。” ※※※※※※※※※※※※※※※※※※※※ qvq 第 83 章 “真是的，到底有多溺爱第一位啊。”麦野扶额，“既然话都说完了，是时候干正事了吧，我还有笔账要跟第二位算啊！” 星野白羽：“那些孩子……是附着妹妹们残留思念的未元物质，必须打败她们。” 麦野释放出光球，闪光笔直射向一方通行。那是能力规模庞大，但却很难控制的“原子崩坏”。 “用这个吧。”麦野说道。 那道闪光在触碰到一方通行的瞬间，转变方向，射向白色的少女。 三名白色少女消失得无影无踪。 垣根帝督对不能用妹妹形态的少女杀死一方通行，而感到遗憾，不过依旧游刃有余的模样。他操控白色的羽刃，对一方通行发起攻击。 一方通行抓住向他袭来的长|枪，顷刻之间，无数长|枪碎裂。连垣根帝督也受到了影响，身形晃了一下。就在此时，“原子崩坏”的光芒闪烁，麦野击中了垣根帝督。 正面吃下“原子崩坏”，垣根帝督的上半身当场消失，连片灰都没留下。 可是战斗还没结束，某种白色物质向四周扩散开来。渐渐地，那白色物质汇聚在一起，显现出垣根帝督的模样。 垣根帝督竟然重新创造了他自己！ 以一般认知而言，能力者发动能力时，需要通过大脑进行演算。 那么现在的第二位是什么样的存在？ 就像是纠结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种因果困境一样。现在的垣根帝督究竟是大脑先创造出能力，还是能力先创造出大脑？……这些都已经分不清了，但毫无疑问，垣根帝督已经变成了拥有强大再生能力的生物。 一方通行折断朝他飞来的白色长|枪，改变其中的电子讯号流向。 “没用的。虽然各个部分在区块化同时也有互相传递情报，不过没有直接连结。因为能不靠线路自由传达情报，所以你的攻击无法奏效。要靠线路传导的攻击，一旦没有线路相连就无法传播。” “那我就全破坏掉。” “在这段期间，我也会增设自己的网路。” “那我就用比你更快的速度全破坏掉！” “是吗，那看来，我应该先解决掉……” 垣根帝督的话还没说完，大量长|枪便俯冲向星野白羽。 白光闪过，在星野白羽面前的大批长|枪被麦野销毁。一方通行跑到她身边，为她挡住剩下的长|枪。 “电极能维持的时间不多了吧，只要解决了星野白羽，你就是强弩之末了。一旦剩下第五名，就只是消化比赛，她再怎么进步也赢不了我。” 垣根帝督已经得到了创造自身，这一终极的创造性武器。他只要耐心等待就可以轻松摘取胜利的果实。 “分什么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实在有够愚蠢，一旦脱离了能计数的领域，就成了这副德行？学园都市这个社会，竟然只有这么点大，所谓的胜利不见得只有好处啊。失望，我对墙壁太低而感到失望。” 大量长|枪飞出，瞄准了星野白羽等人。 一方通行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身后的星野白羽，不过面对不间断的攻势，想要保护一个人还是相当耗神的事情。但攻击垣根帝督的身体，也无法把他完全消灭，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消耗战。 这时，星野白羽靠近一方通行耳边，轻声道：“没事的……反正再过一会，他就输了。” 嗯，刚才她那一通操作，应该也顺便争取到了不少时间吧。 接下来，打败垣根帝督，就得靠垣根帝督自己了。 无数长|枪突然停在空中。 垣根帝督露出惊讶的神情，他瞪着一方通行，说道：“怎么可能？你做了什么！！” “原来如此……”一方通行说道，“不是我干的。阻止你的人，不就是你自己？” ———— 陪着二个小女孩在一端览祭上游玩的独角仙，白色躯体顺着裂痕，渐渐碎裂。 一位绿眸的白色少年从裂壳中走出。 已经不再迷茫，他开口说道：“我的名字……是学园都市第二名等级5能力者，垣根帝督。” ———— 阴暗的地下道内，垣根帝督的脸从嘴角处龟裂开来。 也许，应该称之为“曾经是垣根帝督的东西”。 “这种事……怎么可能、我培育得来的能力，为什么……会反抗我……？” “到了这种地步，由谁开始根本无关紧要。原本的内脏究竟在谁身上，也已经不重要了。你这个生物，获得了什么无限的你，已经超越到变成这种生物了吧？” 一方通行：“垣根帝督这个集合里，也有各式各样的东西吧。有些东西呢，会因为整体浓度关系在平时看不见。不过网路隔绝后，原本看不见的东西会因此凸显出来。胆小的自己、没耐心的自己、虚张声势的自己……以及温柔的自己。不过真没想到，最后会是以这种形式决定第二名中的主导权啊。” 想要保护的心情，战胜了想要杀害的心情。 星野白羽回忆起那只白色独角仙，现在应该称之为垣根帝督的人，低喃道：“我就知道他可以……” 一方通行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我订正一下。学园都市第二名的超能力非常了不起，对于你这种货色来说实在太浪费了，它明显超过你能控制的范围。” “啊啊……”曾经是垣根帝督的东西，此刻脸部破了一个大洞，只能从喉咙中挤出一些尖锐的声音。 身体持续不断地崩坏，但他无计可施。 一方通行伸出手，使之完全消灭。 ※※※※※※※※※※※※※※※※※※※※ 一方、麦野和垣根帝督的对话有参考原著。 新约6信息量太大了，我有很多没写到……我安利大家看原著。 接下来再次回归我的原创主线吧（没想到吧，我其实也有主线哒！最终boss是谁应该挺明显的）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评论，呜呜呜qvq 第 84 章 回到家，星野白羽发烧了。 她认为战斗后过度劳累导致的结果，吃了点药，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晚上，隔天高烧退了。 为防病情反复，她被黄泉川勒令一整天在家里好好待着。直到第三天早上，她才得到出门的许可。 出门前的早餐时间。 一方通行和芳川谈论起，星野春上学的问题。作为连国际法都严令禁止的克隆人，上学成了一件难事。 星野春举手：“我可以不上学呀。” 被众人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回去。 星野春低头，拿筷子戳盘中的煎蛋，委屈地说：“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去上学，非要我去上学？星野有一丢丢疑惑但不敢说。” 你不是已经说出了吗？大家心里都这样想到，但没人开口说话。 这题没法答。 谁让她们面前，就有两个不去上学的“反面教材”呢？ 不了解情况的人，可能还要认为她家教育是多失败？这种情况，要怎么对外人解释啊？ ——哎，你们家孩子还去上学，不错的了。不像我们家的两个，年纪轻轻就休学，真不让不省心。啊？你问成绩？没什么，也就全学园都市前三名的水平而已吧。 哦吼，这一开口，就总会有股浓浓的凡尔赛气味。 芳川思索片刻，对星野白羽说道：“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有什么规划了吗？” 所以，这火是引到她身上了吗？ 星野白羽看了一眼星野春，见那个小家伙还兴致勃勃地望着她，似乎也好奇。 “想加入统括理事会，试试看吧？”星野白羽将她的想法与芳川说了。 加入统括理事会，说不定就能把很多见不得光的黑暗实验扼杀在摇篮里了。 芳川：“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觉得你可能不适合。你看看，老师怎么样？需要耐心的职业，应该更适合你。” 见芳川欲言又止的模样，星野白羽哭笑不得，她用能力得知了对方的想法。 星野白羽：“芳川，我会用心灵感应。” 所以，你在说谁是傻白甜啊！她不傻好嘛！精神系能力和统括理事会的适配度很高啊，用心灵感应，就不用担心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了！ 芳川笑着说道：“一不小心就忽略这点了，那可能挺适合。” 星野白羽从碗中夹起煎蛋，咬了一口，刚煎好的蛋，热腾腾的，温到心里去了。 前几天，她打电话给父母告知他们退学的事，毕竟是件大事，总归得让父母也知情。 本以为如实告知父母后，他们会责备她，会问她为什么要退学。 可什么都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芳川却…… 早餐在闲聊中结束，星野白羽简单收拾了一下背包，便出门与爱田美沙会合，她们约好今天要一起逛街。 热闹的街道上，两位少女并肩走着。 星野白羽买了不少衣服，大多数是给星野春和番外个体买的，她们衣服太少了，必须多买几件。 正巧路过一家男装店，她停下来，看着橱窗里假人模特穿着的羽绒服。 说起来，再过没多久就是冬季了。 “白羽同学，你现在是有什么想法吗？”爱田美沙笑得不怀好意。 星野白羽轻锤了一下她的胳膊。 走进店内，虽然只是十一月，店内还是开了空调，待久了还觉得有点热。 手指拂过挂在衣架上的黑色羽绒服，不知道是不是室内温度太高，星野白羽觉得有些头晕。 她抬手，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好烫。 爱田美沙：“你怎么了？看起来脸上像要烧起来一样，有必要这么害羞吗？好啦好啦，我不开你的玩笑了。” 星野白羽摇头，不是因为这个啊…… 视线愈加模糊，身体异常沉重，她扶住身边的衣架。 渐渐地模糊的视线出现一丝光亮，她拼命睁开眼，却看见一层透明的肉色。 透过肉色往远处看，她看见了一方通行、风斩冰华、爱田美沙还有雾之丘的同学，她们发动各自的能力，保护自身免受落雷之击。低下头，她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处于一团蓝色物质中。 这是？ 还来不及思考，正单手扶着衣架的星野白羽就已倒下，双眼完全闭合上。 爱田美沙惊叫着，朝她跑来，不停呼喊道：“白羽！这是怎么了？身体好烫，难道是发烧了？总之，先去医院！” 医院里。 医生严肃地对告诉爱田，这不是普通的发烧，而是由于过度使用精神系能力所引发的病症，病人使用能力，超出了身体所能承受的负荷，给大脑造成了损伤。 这种病情，只会发生在少数精神系能力者身上。 “过度使用能力？医生，她可是lv5啊，学园都市最强的精神系能力者之一，怎么可能会……” “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的，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爱田美沙望了一眼晕迷不醒的星野白羽，只能听从医生的话，眼前这位医生相当有名气，他总归不会胡说，自砸招牌。 爱田美沙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医生和护士们从房间中走出来，告诉她，病人已经脱离危险。 走进房间，爱田美沙坐在椅子上，等待星野白羽醒来。 没过多久，芳川、一方通行还有星野春也赶来。星野白羽也终于睁开眼，说道：“这里是医院？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看见星野白羽醒来，众人安心下来。 “你刚才突然晕倒，真是吓死我了！医生说是因为过度使用超能力了。” 黑发少女迷茫地摸了下额头，“我没印象了。” 最后的检查结束后，天色破晓，已经是凌晨六点。 芳川扶着星野白羽上车，一行人告别了爱田美沙，开车回家。 路上顺路买了包子和粥，大病初愈更不能少了早餐。 芳川开车，星野坐在副驾驶，一方通行和星野春则坐在车子后排。 星野春时不时地站起来，把头伸到前排，探头探脑地和星野白羽说话：“妈妈，你要是身体还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和星野说。星野真的很担心你，呜呜——” 说着说着，还小声抽泣起来。 星野白羽在旁安慰她。 一方通行坐在后排，手肘撑在车窗旁，沉默地望着前排的少女，眸色晦暗。 刚刚在医院里，他就一直在观察星野白羽，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所说的话，还有对他人的态度，确实和往常一样，但是这种违和感是什么？ 一方通行摸上脖子的黑色项圈，摩挲几下。 车内其他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星野白羽身上，没人注意到，一方通行把电极切换成了能力使用模式。 半分钟后，他再次切换成通常使用模式，眉头皱得更紧了。 轿车停下，搭乘电梯，到达十三楼。 此时，没人在家，昨晚黄泉川因为接到紧急任务，一整晚都没回来，番外个体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芳川率先拿钥匙开门，星野春拉着星野白羽的手紧跟其后。 走在最后的一方通行带上门。 他提着脱下的鞋子，径直走向阳台，边走边说：“星野白羽，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正陪星野春玩闹的少女，疑惑地看向一方通行，但对方没有给她多余的眼神，她朝星野春说：“一会儿再陪你玩啦，等我。”说完后，她走向阳台。 一进阳台，便听到一方通行的声音，“把门关下。” 一方通行正双手搭在栏杆上，眺望远处。 黑发少女照做了，轻轻地关上玻璃门，她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走到他身边，疑惑道：“你怎么不换鞋？一会还要出门吗？” “嗯，可能是的。” “这么迟疑的语气，可不像你啊。到底怎么了？” 一方通行转过身，“我在想……” 话才起了一个头，他突然扯掉少女头发上的蓝色丝带，没有再说一句话，一双野兽般的红眸仔细地端详少女神情。 时间已过去近五分钟，少女的耐心也是够好的，只是又问了几句“到底怎么了？”没得到回应，便傻傻地站在原地。 一方通行长叹了一口气，表情中逐渐带上了一丝烦躁。 他说：“所以……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 别怕，我保证这篇章老甜了。 今晚就更下一章呀—— 大家等我—— 第 85 章 黑发少女愣住：“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是星野白羽啊。” 一方通行：“那我刚才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我？” “什么？” “被动的‘心灵感应’。”一方通行举起手中的蓝色丝带，“那个笨蛋曾和我说过，这条丝带是她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如果丝带取下来，暗示失效，那她便会听到周围所有人的心声。刚才那几分钟，我一直在内心跟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 他切换电极模式，语气凶狠：“说吧，你们把真正的星野白羽带那里去了？” 黑发少女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他手中的丝带，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顶，诧异不已的表情，看起来不像装的。 “啧。”一方通行厌恶地咂舌，她也是被蒙在鼓里吗。 学园都市那群下三滥！还想利用克隆人多久！这次又算什么，第四次制造计划吗？ 而且这次的妹妹，拥有星野白羽的全部记忆。 早在医院内，看见黑发少女略微奇怪的肢体动作后，一方通行就心生疑虑了。 于是，在所有人都没意识到的程度下，他问了少女很多有关过去发生的事，结果这个妹妹都对答如流。 不惜制造一个记忆和性格都完全一样的妹妹，那群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啊！ 对面的妹妹慌乱了一会，也冷静下来，说道：“说不定，是因为最近经历的战斗，所累积的经验，让我不依靠丝带，也能控制好能力了？” “不只是这样。”一方通行说道，“你应该是被制造出来没多久吧，你的动作看起来像是慢了半拍似的。看起来，就算拥有那家伙的记忆，也无法一下子就适应吧。因为还没形成肌肉记忆，日常生活中最常用到的基本动作，你都还需要适应一下，所表现出来的就是慢了半拍的动作。其他妹妹们通过星野网络解决了这个问题，但你似乎没连接网络？” “我才大病初愈，动作有些迟缓也不奇怪？” 一方通行：“我还是能分得出，这两者的区别，而且……我说的是不是对的，你应该更清楚。” 黑发少女的脸色煞白，身体微颤，看来已经有了头绪。 一方通行看了眼屋内的景象。 从阳台的玻璃门向内看去。电视上播放着动画片，星野春坐在沙发上，看得可认真了。 芳川正逮住刚到家的番外个体，告诫她不要夜游，晚上要按时回家才对，但看番外个体的表情，必然是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不能把他们也牵扯进来。一方通行想着。 这次制造克隆人不是为了杀他，不然早就动手了，拖得时间越久，被发现的概率越高。 那么他们的目的是带走星野白羽本人吗？ 不管怎么说，总之现在必须先找到星野白羽。 一方通行看向眼前的妹妹。在那之前，让她先留在这里吧，不然芳川她们会起疑心的。 他思索片刻后，纵身一跃，登上阳台栏杆的边沿。 十三层的高楼，风势很猛，白发和衣角在风中飞扬。 一方通行：“你回房间里去吧，就假装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有，跟芳川说下，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既然你怀疑我不是本人，那你不担心吗？要是我伤害了她们，该怎么办？” “不会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连我都无法确认……自己的心思了。” 一方通行深信不疑道：“拥有那家伙记忆的你，做不来这种工作。” 刚说完，他从栏杆上，一跃而下，身影隐入晨曦的光芒中，消失不见。 黑发少女站在阳台上，冷静了会，转身走进客厅。 一方通行先回到医院，半恐吓地质问那位医生，是不是受人指使把人中途掉包。按爱田美沙所复述的经过，只有这个时间段是有可能的。 那医生颤颤巍巍的样子，被吓得不轻，却始终表示他是无辜的，不知道掉包的事，而星野白羽当时确实像他所说的病症——过度使用精神能力，超出身体负荷，引发了高烧。 惶恐之中，医生想起一件事：“啊对了，我想起来，开始手术前，我曾离开过手术室一段时间，说不定是那个时候。” 一方通行这才放开他，转而去把医院内可能接触到星野白羽的人，都盘问了个遍，结果还是没有线索。 在焦急地找人过程中，时间来到六天后。 在公园的一角。 三个学生坐在长椅上，激动地议论着。 “都市传说是真的！相信我！我前不久也遇到了。” “明明什么都没做，突然之间，就感觉脑海变得清明，思路豁然开朗。然后，我再去使用能力，就发现掌心的火苗，一下子蹭到这么高。”他兴奋地向同伴们比划，“火差点就烧到旁边的人，我还因此被风纪委员找去训话。” “这么夸张？你不是在编故事骗我们吧？你的能力是什么程度，我还不知道啊。” 火焰能力者：“骗你，是小狗！” “那你现在表演一下呗，我也想见识下，你成长后的能力到底有多厉害。” “这，好吧……”火焰能力者嘟囔了半天，随即发动能力。 他脸都涨红了，手掌上的小火苗却不见增加，只有蜡烛燃烧般的火焰大小。 在学园都市的能力测试中，他只得到了lv1的评价，这已经是他的全力了。 就这？ “哈哈哈哈哈哈。” 火焰能力者尴尬地说：“我真的没骗你们，只是和都市传闻中一样，能力提升只持续了一会儿，现在使不出来了。” “嗯嗯，我们信，我们相信，哈哈哈哈哈哈。” 这群损友！火焰能力者正想冲上去，一个白发少年却突然走到三人面前。 “你在哪里，突然感受到了能力提升的现象？” 火焰能力者打量着他，见对方眼神不善，害怕得急忙回答：“那、那个，是走在凌云商业街上突然感受到的……好像是路过一家餐厅前面的时候。” …… 一方通行又问了餐厅名字，便离开了。 自那天星野白羽被掉包后，学园都市的大街小巷便流传起一个都市传闻：如果你足够努力，好运会降临在你身上，你的能力将会突飞猛进地增长。从lv1到lv4，甚至是lv5都是有可能！但好运是有期限的，只要过了这段时间，能力又会恢复如初。但不要灰心，好运下次还再会降临的。 听起来，有点像骗人的传销组织宣传语。但是，网上不断有人发帖证实这个传闻确实存在。久而久之，发帖的人越来越多，这个都市传闻如今已是人尽皆知。 能力提升……怎么听都和人形电脑有关。而且时间上，也相当切合。 一方通行打开手机地图，在上面标记上一个红叉。 地图缩小，可以看见上面画满了标记。 这么多地点，他一个当然是分身乏术，无法全部调查到，有个人在帮助他调查。 那人便是食蜂操析，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来帮他收集情报。 一方通行想起体育祭上，食蜂操析抱住星野白羽的场景。 啧，该说那个笨蛋女人缘很好吗？？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信息收集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已经足以推断出大致的地点。 * 踢开铁门，一方通行堂而皇之地踏入地下室，把碍事的工作人员全部绑住。 他看向电脑上的信息，脸色凝重。 星野白羽所处的地点，找到是找到了，但这个坐标……高度31032.37千米。 已经突破大气层，空荡的宇宙空间里，能联想到的只有火箭或是高轨道卫星了。 左边的电脑上闪现彩色的花屏，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一个圆形图标，上面是英文divine。 耳边传来变音器处理过后的声音：“没想到你来到这么快。特意为你准备的玩偶，一下子就被扔到一边去了啊，不如说说看，你对那个玩偶有哪里不满，我一定努力改进。” “哪里不满？老子对你擅自制造克隆人，这件事本身就很不满啊！玩弄那些家伙的生命，你以为自己是老几啊，下三滥！” divine：“别这么说嘛，我还是希望和你好好谈谈的。‘原型’这个个体，对我的实验非常重要，我不想放手，你也不想失去原先的那个星野白羽吧。其实……我们还有更和平的解决办法。” 一方通行：“哈？到底在说什么，你的话逻辑不通啊。” divine笑了笑：“在谈判之前，我先透露给你一个情报吧，星野白羽，也就是‘原型’，她现在丧失了全部记忆。” divine：“不只是忘记过去的经历，这么简单。我所说的全部记忆，还包括人类生活基本常识，她现在就像刚出生的小婴儿，所有记忆都被移除。” 带着恶意的合成音，在室内响起：“所以，懂了吗，你现在费尽心思在找的，只是一个躯壳。嗯，更加确切地形容的话，现在‘原型’就像刚刚没制造出来，还没用学习装置植入知识的妹妹们，和那个一样啦。” 思绪有瞬间断片，随后怒气涌上心间。 一方通行：“你做了什么？” divine：“为了让电脑不卡，不是要经常清理一下内存的吗？我只是做了相同的事情。对于人形电脑来说，除了计算以外，所有的功能都是不必要的。” 这算什么？把人比作电脑…… 她可不是没有□□具啊。 一方通行低着头，头顶的灯光被遮挡，无法照进他的眼中。 “呵呵呵呵呵呵呵。” 略为沙哑的笑声从喉咙中溢出，带着满满的狂气。 一方通行说道：“你——死——定——了。” divine在屏幕的另一边，默默擦掉冷汗，连忙说道：“冷静，第一位，我不想和你闹翻，所以我有一个办法，能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 一方通行脸色依旧阴沉、可怖，冷声吐出一个字：“说。” “我在清理人形电脑的内存前，已经把她的记忆提取出来。前几天，你看见的那个‘星野白羽’就是我的杰作，完全一样的记忆，一样的性格。所以我才来问你，有哪里还不满意，你是想要更调皮可爱一点的？还是更加温柔一点的？我都能改，通过记忆调整人的性格，所有都能改……” divine还在喋喋不休的话，被一方通行打断，“滚蛋。” 一方通行握紧拳头，声音像是被什么压抑着，低沉得可怕。 “你恶心得令我想吐！” 他打开电极，黑色项圈上红点亮起，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这座地下室很宽敞，地板距离天花板也有足足五层楼的高度。 但此刻，一方通行看向是，比这小小天花板更高出数以百万倍的天空…… 是比那天空还要遥远的地方——宇宙。 底下，那令人厌恶的声音还在说：“就算你不同意，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人形电脑已经不在地球上了，省省力吧，少做无用的挣扎。” 一脚踩碎了电脑旁的音响，那烦人的声音终于滚出他耳朵。 真以为他做不到？ 当他是谁啊？ 身后白翼展开，白羽落下。 刹那间，天花板被捅出一个大窟窿，他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地表。 次日。 所有人打开电视，看到的第一条新闻：昨日，临近学园都市上空的一枚卫星坠落，原因未知。 ※※※※※※※※※※※※※※※※※※※※ 二更~多么动听的词汇 第 86 章 一方通行抱着怀中的少女，走在巷子中。 少女的额头滚烫，双颊绯红，嘴唇干裂，要不是一方通行紧紧地抱住她，很可能下一秒就会倒下。 铃声响起，是手机默认的闹铃之一。 一方通行没有把喜爱的音乐设置成手机铃声的习惯。 在他的手机上，所有联系人的名字，都叫做登录1，登录2，登录3……他的记忆力超群，就算是这样，他也能明确谁是谁。 一方通行单手搂住星野白羽，从裤袋中取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没有登录过，记忆中也没见过。 接通电话，又是那欠揍的声音。 divine：“你知道，刚才那一下，你让学园都市损失了多少个亿吗？” “关我什么事？”一方通行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语气淡然。 “还是这样，把其他人的事情置之度外的态度呢。” “反正，该困扰的也是你们这群混蛋吧。” “是这样的，我现在真的非常困扰啊，没有了重要的实验道具，我的计划全部被迫中止。” 一方通行：“打电话给我就为这个？没别的事就滚。” 正当一方通行准备挂电话时，divine开口说道：“听过沼泽人的故事吗？唐纳德·戴维森提出的思想实验。” “……” 没听到一方通行的回答，divine也不在意，他自顾自地开始讲起来。 “某个倒霉的人出门，被雷劈死了。又有一道雷落下，击中了沼泽，从沼泽中爬出一个和那个倒霉蛋一样的人，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沼泽人都和倒霉蛋一样，沼泽人不知道自己是沼泽人，还是和被雷劈前的倒霉蛋一样，回到家中，和家人说话，阅读看到一半的书，睡觉，上班……那么这个人到底算死了，还是没死？怎么样？我们学园都市最聪明的能力者，你是如何看待的？” 一方通行立刻反驳：“这和现在的状况不一样。” “不能说完全不一致吧。是时候该承认了，那个……”divine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道：“已经是个空壳了啊，她还是原来那个她吗？” 一方通行把怀中的少女搂得更紧了。 “相比之下，明明是我为你准备的沼泽人更像原本的她。然而，你却把她丢在角落，看都不多看几眼，‘星野白羽’现在一定很伤心。” “星野……她就在我身边。” divine的语气变得阴森：“是吗？既然你这么坚决，要保护原型。那就试试看好了。” 鲜有人踏足的巷子深处，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三十多人一下子涌入狭窄的巷子中，前前后后，两面夹击。 这群人中，从年长的教师到小学生都有，更有一名少年的肩膀上佩戴着风纪委员的袖标。他们年龄参差不齐，怎么看都是在大街上随机拉出来，才有可能形成的组合。 所有人的步伐都整齐划一，一步步向一方通行逼近，他们的眼眸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是被控制住了。 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是一方通行最讨厌的事情。 一方通行对着手机喊道：“你这家伙！！” “不对，不对，你要发火的对象找错了。” “什么？” divine却愉悦地笑了：“控制大家的犯人，可不就在你身边吗？” “脑波连接器，通过它，所有人都能像搜索wifi信号一样，随时连接与脑波连接器建立连接。无论距离多远，只要是能接收到脑波信号的地方，就能把多个人的脑波连接起来。再借助‘人形电脑’的力量，学园都市内的所有能力者，每一个人都能成为高等级能力者。” “以上，是传闻中脑波连接器的作用，不过，实际上传闻的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人形电脑将会成为，掌控所有能力者大脑的控制中枢。” divine：“虽然说，实验进程还在处于半途中，但准备程序早已经设置好了。你猜猜看，在哪里？” 一方通行想起星野白羽被掉包的那天，医生所说的话——那个女孩是因为过度使用精神能力，超出身体负荷，才引发了高烧。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脑波连接器是在星野白羽脑中。 一方通行咬牙，“别让我找到你，下三滥！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不会有那一天，再过没多久，你就会死。” 一方通行不屑：“你觉得就凭这些人能打败我？” “当然没有，就算人形电脑已经把他们的能力提升到了上限，这支临时凑集起来的队伍还是敌不过第一位的。但你是人类，是人就会感到疲惫，面对车轮战，你能坚持多久？我很期待。” “而且，就算你能用意志力解决掉源源不绝的敌人……你的电极也无法坚持下来吧？”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狞笑声，“那么开始吧，接下来，无论男女老少。” “全学园都市都是敌人！” 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猛然冲向一方通行。 他的身后，无数的人发动超能力，紧接其后，连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 阴暗的巷子，被超能力释放的光芒照亮，宛如正午。 就算站在巷子外的街道上，也能清晰地听到，激战的巨响声。 然而街道上的路人，却没有一个人表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们杵在原地，面容呆滞。 当巷子中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后，他们也终于抬起脚，排着队，走向那小巷。 一方通行忙着将敌人的攻击转变方向，这次对手都是普通的路人，不能直接用反射。 虽说是普通的路人，但大多数都是能力等级大幅度提升的能力者，lv3在他们中间，只能算平均水准。源源不断的人群中，涌现出不少lv4，甚至lv5的能力者。 战斗持续了很久，最终这一带的敌人全部晕倒，一方通行才得到片刻的喘息。 他第一时间，去看了眼星野白羽。少女的额头还有些发热，但总归，不如之前那样滚烫了。 难道是周围可连接的脑波减少，能力的使用负荷也减小了？ 一方通行轻抚上她憔悴的脸庞，手指向上，顺着眉眼，描绘出她的模样。 不能回到公寓里，不然会连累星野春和芳川她们的。 他抱起少女，踏过晕倒的人，朝巷口走去。 先必须找一个歇脚的地方，总不能让还在低烧的她，半夜里睡在大街上，要是病情更严重了，他们连个能维持正常理智的医生都找不到。 考虑到星野白羽此刻的状况，必须在一个附近没有人的地方，否则敌人就会不断地涌上。 一方通行走进一个厂房，这座厂房所处位置偏僻，四下无人，正适合当他们落脚的地方。 厂房内有一间小小的休息室，里面摆放了一张沙发和桌椅。 沙发比较柔软，勉强能当今天睡觉的地方吧？ 一方通行走上前去，拍了拍沙发，溅起满屋子的灰尘。 “咳咳。”呛得人喉咙都疼。 清理了一下灰尘，一方通行把星野白羽放在沙发上。 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 这才安心。 一方通行去厂房内转了一圈，室内相当破旧，白色墙皮大面积脱落，大型的机器锈迹斑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自然不会有什么毯子之类，可以取暖的东西。 他没多做逗留，回到了休息室。 夜色已深。 月光穿过屋顶的狭小的裂缝，投射下暗淡的光影，时不时钻进几缕寒风。 冷。 少女的记忆和知识都已清空，但身体本能的感受还是令她蜷缩起身体，缩成一团，就像刚出生的小婴儿。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身上变暖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盖在身上。 一个冰凉却柔软的物体，再次贴上她的额头。 不要冷的，她忍不住朝后躲，那个冰冰的没有追上来。 又过了一会，感觉到脑袋没有那么难受了，双眼也不再沉重，她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屋顶。 扭头，她看见了白色，那白色也在看她。 一方通行望着星野白羽，看见她一双懵懂的眼眸眨巴眨巴，隐约透着股好奇。 “醒了？”明知道对方听不懂，一方通行还是开口说道。 果然没反应，她依旧傻傻地看着他。 片刻后，星野白羽大概是看腻了，小孩子的耐心总是有限的。 她的注意力被披在身上那件衣服吸引住了，准确来说，是被衣服帽檐上的毛茸茸吸引住了。 先是试探性地伸手去摸，再摸…… 嗯，看上去，她很满意柔软的触感，双手捧着毛领摸个不停。 一方通行站在沙发前，看着黑发少女幼稚的举动，又联想起她平时撸猫的样子，总觉着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不要把毛茸茸往嘴里塞啊喂！ 一方通行出手阻止了她，无视掉她渴望的眼神，不留一分情面。 连着二三次阻止她后，她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乖乖地不动了。 她的目光又盯着他看，好似他是什么比毛茸茸更有趣的东西。 一方通行伸出一根手指，对她说：“这是几？” 沙发上星野白羽看到那根白皙的手指，伸出双手，想要攥住它，却被一方通行躲开。 她还不服气，努力去够一方通行的手指，身体往沙发边缘挪，结果脱离了沙发的范围，眼看就要头着地，掉在地上。 一方通行及时拉住她，避免了头和地面的亲密接触，可是，她的头发却没那么好运。 瀑布般顺滑的长发，已经落到了肮脏的地上。 不过，幸好她的头发是黑色，应该……看不出哪里脏吧。（？） 一方通行重新把星野白羽挪回沙发上，假装无事发生。 …… 半响后，他没忍住，伸手取下她头发上沾到的木屑。 低下头，他看见始终没够到他手指的星野白羽，伸出她自己的手指放在嘴中。 一方通行：“……不可以。” 第 87 章 夜晚过去，清晨的阳光照在厂房中，照在闭眼熟睡的少女脸上。 一方通行已经早早地起来，修好厂房中坏掉的监控摄像头，把监控数据同步到手机上。 做完这一切，他离开厂房，没有带上星野白羽。 现在必须要做的是找到divine的所在地，可问题就是那个混账在哪里？ 脑海中浮现起一连串的信息，这些都是击落卫星前，在他们的研发基地之一找到的信息。 其中确实有几个可疑的信号接收地点，可以先调查下这些地方。 * 身后是一片倒地不起的人，一方通行站在电脑屏幕前，手指敲打键盘，目光飞快地扫过屏幕上的信息。 没多花什么时间，他便清理完了几个据点，其中有不少已经搬空了的实验基地，剩下的嘛……都是些可有可无的情报，一点价值都没有。 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回去吧，不然他担心有人会饿肚子。 一方通行从超市里买了些食物，正想赶紧回去，却看见了超市旁的饰品店。 话说起来，等他找到星野白羽的时候，她头发上一直绑着的蓝色丝带就不见了。 那个丝带是星野白羽用来控制超能力的心理暗示。 归根结底，脑波连接器不过也是借助她能力，才能发挥作用的装置。如果给她重新绑上丝带，状况会不会变得更好一些？ 虽然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过试试总比没有好。 走近满是女性顾客的商店，他没有去理睬店员探究的目光。 铺满了发饰的货架上，有一排用来束发的丝带，各种颜色、样式一应俱全。 和以前的一样就好吧？ 他记得她一直戴着的都是最简单的款式，没有多余装饰物点缀的丝带，就和这个一模一样。 他的手伸向一条蓝色的丝带。 却在半途中停下，转而拿走了蓝色丝带旁边的，白色丝带。 ……反正都一样。 “谢谢光临。” 结完账后，一方通行看了眼手机上的监控影像。 独自待在厂房的少女早已醒来，但她没有到处乱跑，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朝着窗外看，神态恍惚。 一方通行本来还担心，她醒来后会四处乱跑，磕磕碰碰，说不定会很危险。 如今看来，他的的担心是多余的。 少女很安静，没有到处乱跑，甚至安静得有点可怕，那双凝视着蓝天的眼眸，似乎在透过云层，望着更深层次的东西。 一方通行加快脚步，不一会，他回到了厂房内，推开休息室的布满铁锈的门，看见了坐在沙发的星野白羽。 听见推门声，少女慢吞吞地转过头。当视线触及到一方通行时，她立刻爬下沙发，朝他奔来。 爬下沙发的时候，因为动作太快，她差点被绊了一跤。 “就不能小心点吗？”一方通行朝她说道。 吃了一顿不知是早饭还是中饭后，手机铃声响起。 一方通行接起电话，是食蜂操析打过来的。 食蜂操析告诉他，由于脑波连接器的原因，她所操控的人一走到他们身边，就会失去控制。 食蜂操析：“现在唯一能相安无事地靠近星野白羽的人，只有妹妹们，还有你了。这个脑波连接器是建立在星野网络的基础上向外扩散的，虽然主体还是星野白羽，但对同样连接着网络的你也不起作用。”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啦。虽然我不能到你们那里去，但我还是会帮忙寻找divine的踪迹。那么……”食蜂操析停顿了一下，说道：“那孩子的安全就交给你啦，可要好好看住她啊，第一位。” 一方通行：“还用你说。” 食蜂操析笑了笑，提议道：“对了，如果你们现在为藏身的地方头疼，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地方，你们可以先待在那里。” 听完这些，一方通行有些疑惑，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热心地帮她？” 体育祭时，星野白羽曾和他解释过，她与食蜂操析之前都没见过几面，体育祭那天可以算得上她们说话最多的一次。 她们之前并不熟识，那食蜂操析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食蜂操析沉默了一会，用嬉笑的语气糊弄了过去。 “因为我就是如此热心的人啦☆” 一方通行把手机收到口袋中，低头看向星野白羽。 他们两人此时都在沙发上，只不过一方通行是坐在沙发的一头，而星野白羽是躺着的。 星野白羽就像全身没力气一样，懒懒的躺在沙发上，脑袋搁在一方通行的腿旁边的位置，双手放松地搁在身体两侧。 沙发上多坐了一个人，位置也变小了，她的双脚只能翘到了沙发另一头的扶手上，棕色的沙发，白色的脚裸。 由于沙发扶手和座椅部分高低差，大腿处的黑色裙摆一点点地向下滑动，慢慢露出其下雪白的皮肤。 而星野白羽则是一脸呆萌地望着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转过头，从沙发上站起身，朝后伸出手，说道：“走了。” 她握住了他的手。 一方通行拉着她，走出了厂房。 另一边，星野春在公寓内怎么也找不到星野白羽。芳川让她不要着急，黄泉川已经出去找了，晚点肯定会有消息的。 可星野春不顾芳川的劝阻，一个人偷跑出来，想要去找星野白羽。 最近星野网络总是出现异样的波动，就像出现了一个突兀的杂质，无法与网络的其他个体兼容的存在…… 虽然没影响到网络总体的安全，但她总觉得有点不安。 星野春边思考边走路，一个不小心，撞到人了。 她摸着撞红的鼻尖，向那人看去。 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人，金框眼镜，蓝色毛衣，露出白色衣领，英俊的面孔，惹得很多女孩都频频回眸。 那人语气带着点关切，问道：“小朋友，你没事吧？” 星野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走路可不能心不在焉啊，这样很危险的。” “呜……对不起！星野知道错了。”星野春低着脑袋道歉，像是被老师训话的学生。 这时，芳川也终于追上了星野春，她抓住星野春肩膀，防止星野春再溜走。 她看见星野春面前的男人，疑惑说道：“月崎？你怎么也在这里。” 月崎辉浅笑道：“饭后出来散散步，正巧就遇见你家小孩了。” “这孩子是星……”芳川真想说出星野春的名字，却听见对方已经先一步开口。 “最后之作。”月崎辉的目光扫过星野春，脸上依旧是一丝不苟的礼节性笑容，“我知道的。” 芳川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简单的寒暄后，芳川带着星野春回家。 望着星野春的背影，月崎辉不禁想到，他的妹妹当时也是这个年纪…… 他站在街道上，灯光照在镜片上，隐去了他瞳孔的颜色。 * 尽管一路上，一方通行选了相对隐蔽的路线，并时刻保持警惕，但脑波连接器的影响范围太大，几次遇到了袭击。 对无辜的路人，一方通行选择尽可能小心地战斗，他所小心注意的地方，指的是不伤害到对方。 来到一片平平无奇的空地前，通过隐藏的通道，走进食蜂操祈所说的地下空间。 空地之下，是宽敞的房间，客厅，卧室家具配置齐全。 终于到了相对舒适的环境。 星野白羽被一方通行拉着手，走进房间，没有任何反抗。 直到一方通行松开了手，她还是乖乖地站在原地，也不东张西望，就望着他，就好像周遭整洁的新环境还不如他一个人来的吸引力大。 一方通行回头看了眼星野白羽，她穿着的衣服脏了，裙摆处是不知道是从哪面墙上蹭到的白灰，洁白的脸上沾上几抹黑色，一双蓝眸却不染纤尘，水汪汪地盯着他看。 就像是只脏兮兮的小狗，藏在马路边的纸箱里，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既可怜又可爱。 从卫星上下来已经两天，这两天接连与许多人战斗，虽然被控制了的人不会攻击星野白羽，但她待在战斗中心地带，衣服也会弄脏的。 是不是应该让她先洗澡？ 可她现在，应该、大约、不可能自己动手洗澡吧。 …… 不洗了，先凑合一下，晚点再说？ 正当一方通行陷入沉思之际，星野白羽突然靠近他。 她似乎有点困了，脑袋搁在一方通行的肩膀上，蹭了蹭，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跟着贴上去。 一双眼睛眨着眨着，渐渐眯成一条线。 一方通行整个人僵住。 许久过后，他低声道：“我不是你的抱枕，要睡去床上睡。” 星野白羽闻言，动了动小脑袋，似乎是想要点头的意思？ 但她的具体行动却完全相反，又往他颈窝处钻了钻，平稳的呼气洒落在他肌肤。 一方通行无可奈何地叹气。 还能怎么办，说又说不动，打自然是不可以打的。 他带着她朝着浴室走去。 这次的靠近，他没有闻到她身上一如既往的茉莉花香，而是…… “你该洗澡了。”一方通行说道。 第 88 章 一方通行把人从浴室中拎出来，又将一块大浴巾扔在星野白羽头上。 “拿着，自己擦干净。”——虽然一方通行非常想这样说，但现实很明显不允许他这样做。 …… 他打开衣柜。 衣柜内放了几套崭新的衣服，连吊牌都没拆。 一切都弄好后，他坐在床边帮她吹头发。 他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穿过湿漉漉的黑发，从头顶往下一点点吹。 动作可以算得上非常温柔，他平时吹头发都是随手抓几下就算吹好了。 星野白羽洗澡前还很困，洗完后倒是满血复活，一双眼睛睁得可圆了。 地上是柔软的地毯，坐在上面很舒适，星野白羽低下头，伸手抓了一把地毯上的毛。 “头抬起来。”一方通行皱眉，把她的脑袋摆正。 一方通行发现星野白羽虽然听不懂，但学习能力很强。 每次做错事后，他最多纠正三次，她就立马改正，不再重蹈覆辙，似乎是理解了不能做这件事。 抱着让她学习语言的心态，吹完头发后，一方通行带她到客厅里，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首先出现的频道正在放晚间新闻，新闻主播的发言相当精准，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 一方通行却毫不犹豫地换台，换台、再换台，最后找到了正在播放动画的卡通频道。 虽然不是很懂，但小孩子就应该看动画吧？ 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名叫《jojo的奇妙冒险》的动画。 一方通行本以为女孩子不会喜欢这种画风粗犷的动画，结果发现星野白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专心致志的模样。 他放下电视遥控器，走到卧室里。 随着他离开的脚步，星野白羽不再专注地看电视，而是转过身来，坐在沙发上，手臂搭在着沙发靠背，望着他的身影一点点被墙壁遮挡住。 她的心情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就差在身边画上两朵乌云了。 幸而一方通行很快回到了客厅，手中还拿着一条白色的丝带。 心情立刻多云转晴。 一方通行坐到沙发上，朝星野白羽说道：“过来。” 星野白羽趴在沙发上，贴近沙发靠背的脑袋微微倾斜，似乎很困惑的样子。 生活不易，lv5第一位叹气。 他只能自己挪到她身边，伸出手，将她搭在沙发背椅上的手拿下，又扣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正对着他。 少女脸颊的左边头发露了出来，她一直都把丝带戴在这个位置。 他总能看到，不会错的。 大约是靠近眼睛的位置，和她眼睛颜色非常相近的蓝色丝带会相交一次，然后再次没入黑发。 最后丝带会在下一次相遇时，系成一个蝴蝶结，蝴蝶结的两段丝带落下，轻落落地搭在黑发边上。 飘逸而柔美。 在她笑盈盈地望着他的时候，可以看见那随风微微飘动的丝带。 她蹲下身体，和躺在沙发的他说话的时候，那蓝色的丝带尾端，偶然擦过他的脸颊…… ……？ 在搞什么啊……！ 一方通行蹙眉。总之，就是系在这里，绕几圈，然后打个蝴蝶结就行了呗！ 这也太简单了！ 一方通行抬起手中的白色丝带，向星野白羽的头发靠近。 在学校授课包括超能力开发的学园都市之中，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也意味着学园都市最强的头脑。 一方通行自认为一分钟就能系好丝带。 但事与愿违，他眼睁睁地看着丝带松垮垮地从头发滑落，掉下来，落在沙发上。 星野白羽的视线也随着丝带一路往下，看了看掉在沙发白色丝带。 她迷茫地抬头，望着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知道星野白羽的内心其实没有任何想法，她可能都还不理解他在做什么，但……总觉得这目光杀伤力极强。 他仿佛能听到，和往常一样喜欢捉弄他的星野白羽嘴角带着点笑意地说：“嗯，一方通行同学有点笨拙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越想越觉得星野白羽很可能说出这种话！真是，越想越气。 一方通行捡起掉在沙发上的丝带，再次尝试。 已经是数不清多少次的失败了。此时此刻，学园都市第一位不得不承认，为一位少女戴上丝带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开始认真研究起丝带的受力分析。 而坐在他对面的的少女，星野白羽，无数次被动画的声音吸引，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眼动画片。 却都被一方通行扳过脑袋，被迫维持着正对着他的姿势，她只能乖乖地正脸对着他，看着他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时间久了，就感到有点无聊。 星野白羽左瞧瞧、右看看，盯上了一方通行的头发。 似乎是遵循心理学的模仿理论，想要模仿一方通行的行为。 她伸手，慢慢地，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性，摸着那银白色的头发。 有点湿，发尾还带着水珠。 在帮星野白羽洗澡时，他也顺便洗了个头。说是顺便，实际上是某个不怕死的少女出于好玩，朝他泼水玩，搞得他全身上下都湿了一半，还沾上不少沐浴露。 被闹得没办法，他只能搞定完少女后，自己也简单得冲刷了下身体。从浴室出来后，他帮星野白羽吹了头发，自己的却没有吹。 此时，一方通行发梢上的水珠，摇晃了一下，向下滴落，渗透进他的衣领。 一方通行没有去理会她伸来手，于是少女试探性的举动，愈加大胆起来。 大拇指和食指夹住一缕白发，指尖摩擦，视线也聚焦于此。 他的头发软软的，十分顺滑，就像绸缎般。 因为沾着水，摸上去还有些微凉，透着股寒意，宛如夜月之下，浸没在溪水中的玉石。 似绸如玉。 大脑知识储备几乎等同于婴幼儿的星野白羽，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本能地觉得摸起来冰凉凉的，又软又滑，十分舒服。 适可而止，这个词在星野白羽的脑中不存在。 少女的手愈加肆无忌惮。 食指在银丝般的发丝中纠缠、转动，将那一缕白发不断地卷上自己的食指。 直到那藏于白发后的耳根，染上一层薄红，她的手才被人紧紧攥住。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少女这才作罢。 第 89 章 一方通行看见她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再来闹他，他心里缓了一口气，继续与那根丝带斗争。 又一次失败，白色丝带滑落到底。 思考了半天，结果只能把丝带系得更紧些，才不会掉下来吧。 但这样做，会不会弄疼她？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是顾虑到这点，他才没按照这个显然易见的选项来做。 一方通行拾起丝带，捏住一头穿过少女黑色的秀发，交叉，系上蝴蝶结，这次他花了很大的力气。 结果是， 他望着手掌上的白色丝带，还有丝带上挂着的头发，黑色的长发，好几根…… 他抬头望向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瞥了几眼那丝带和上面的头发，也抬眸看向他，一只手抬起，捂住左边脑袋，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她的神情懵懵的，一副不明所以的茫然样。 “没事，你头发多。”一方通行说了一句。 星野白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听他说话，不明所以地跟着点点头。 “……”见她竟呆萌地跟着点头，一方通行感觉手掌上的头发更烫手了。 历尽千辛万苦，他终于完美地系好了那根丝带。 切换电极使用模式，一方通行手摸上星野白羽的额头。 还是没用。 就算戴上了丝带，四散的能力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戴好了丝带，星野白羽终于能转过身，去看电视。 她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脑，可精神了。 一方通行坐在一旁，嘴角抿成一条线，眼眸中光彩淡了几分。 虽然他一开始就没有寄希望于此，但也不免有些失落。 现在也不知道divine在哪里，难道就只能等待了吗？ 而且……就算找到divine，把脑波连接器停下来，也不能算完全结束了这件事吧？ 失去的记忆要怎么办？ [divine：那个已经是个空壳了啊，她还是原来那个她吗？明明是我为你准备的沼泽人更像原本的她。] 沼泽人……？一方通行想起，那天从医院出来时，芳川和星野春一直和新制造出的克隆人交谈。她们也与星野白羽相处了很长时间，很了解星野白羽这个人的性格。 但就算是芳川和星野春，也没有发现沼泽人与星野白羽的不同。 如果没有肌肉记忆这点，他能区分得出来吗？ 沼泽人与本人的不同之处？ 一方通行目光沉沉，落在星野白羽的身上。 还有，现在的星野白羽与刚制造出来的妹妹之间的不同？ …… 该死的，都疯了吧？ 这种与生命伦理原则冲突的问题，会真实地存在……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一方通行收回视线，耷拉着脑袋，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笼罩在阴影之下，目光有些溃散。 不仅是这样而已，现在最令他厌恶的不只是这个。 这个世界有多糟糕，他当然清楚。 但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那个无法给出答案的自己！ 啧，糟糕透顶了！ 正当他低着头，心情阴郁不已时，一双柔软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空气中，淡淡的香气四溢。 和他现在身上的味道一样，是沐浴露的味道。 浴室里，只有一种沐浴露，所以他们刚才用的是同一款…… 少女搂住了他的脖子，黑色的电极项圈被夹在两人白皙的肌肤之间。 黑白分明，交相辉映，使得黑色黑得更加浓烈，白的得更显洁白如雪。 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少女似乎还没满意，紧接着地，她一点点向他靠近，双腿跨坐在他身上。 近得几乎一丝一毫的缝隙都没留下，隐约能感受到对方玲珑有致的曲线。 一方通行抬起双手，想把她从身上拉下来，却不知从何下手，双手只是虚虚地笼在她身侧。 真的很无奈了。 他轻声道：“喂……” 星野白羽的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一方通行：“起开。” 似乎是觉得两个字的威慑力不够，他接着说道：“立刻从我身上滚下去，听到没？” “哈呜——”回答他的是少女一连串打哈欠的声音。 “你，真的是……”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轻，话在口中绕了几番，最后被收回心间。 行吧，他现在还真拿这个笨蛋毫无办法。 房间内没有人再说话，星野白羽的双眸紧闭，已然沉睡。 一方通行单手扶住少女的腰，另一只手去够遥控器，短短的距离，却花费了不少时间。他操控着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少了电视声，四周一片安静。 他凝视着少女的睡颜，心里五味交杂。 刚才她不是还闹着，非要看电视吗？这怎么突然又困了？ …… 柔和的灯光洒落，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 一方通行抬起手臂，手掌落在少女的头顶，一下下，轻柔地拍了怕她的脑袋，跟哄小孩睡觉似的。 温柔得不像话。 第 90 章 翌日，清晨。 一方通行感觉到脸颊上痒痒的，他从沉睡中醒来，一睁开眼，便看见星野白羽的脸庞。 对两个人来说，沙发上太窄了，距离近得连头发都蹭到脸上，痒到心底去了。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她彻底睡着后，他分明是把她搬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自己才回到沙发上睡觉的。 一方通行跨过还在睡觉的星野白羽，走下沙发。 他回头望了几眼，把星野白羽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 随后他走进书房，从中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星野白羽旁边的一个单人座沙发上，手指敲打键盘。 地下室内，没有阳光可以照进来，即便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室内还是一片昏暗。 在黑暗的房间内，只有一方通行身侧的一盏灯散发出柔和的光。 为了让星野白羽安心地睡觉，他没有把头顶上方亮得吓人的灯打开，而是只开了盏微弱的灯光。 星野白羽面朝沙发靠背，正好背对着灯光，一上午都睡得很香。 正午十二点，她才终于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揉了揉眼睛，抱着被子，呆坐在沙发上。 睡了一夜，她蓬松的头发变得乱糟糟，时不时冒出几撮呆毛。 系在头发上的白色丝带早已松散，在她起身时，掉落在沙发上，此时正那白色的丝带正被她自己压在腿下。 一方通行放下手中的电脑，站到她身侧，伸手帮她顺了下头发，用手指，成功地令她看起来不再像个蓬头垢面的小疯子。 他扯出被她压住的白色丝带，压平了那条有点皱的丝带，为她重新戴上。 这次他系丝带的手法，已经相当熟练了，毕竟昨天耗费了很多时间练习。 冰箱里有一些冷冻食品，一方通行把它们加热，端到客厅的桌子上。 现在的星野白羽都不知道如何使用碗筷。 …… 午饭后。 一方通行看着星野白羽的脸庞，只觉得自己快要把这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完了。 平时，他和星野白羽待在一起，他才是说话最少的那个。 但现在星野白羽从始到终，一句话都没说过，倒是他自己，话比平时多。 也不知道，自己给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说这么多话，能有什么用。 突然间，星野白羽噌的一下站起来，她抬头，看向斜上方，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 远处过来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响，从脚步声判断，来的人数还不少。 一方通行想过这个藏身处会暴露，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坚固的房门宛如融化的起司，从上到下，一点点溶解开来，展露出门外的人群。 战斗一触即发。 这次的敌人明显是有计划地、有组织地筛选过人员，在提升了能力等级后，每一个人的实力都在lv4以上，其中lv5的能力者也不在少数。 敌方人数众多，且不知疲惫，就像精心设计的兵器。 战场中心，不断闪过蓝色的电光，空地上的砂石漫天飞舞，黄沙迷乱了人的眼睛。 原本散落在空地上的碎石、铁片，被狂风卷到空中，旋转着，搅拌着，凝聚成一股巨型龙卷风。 龙卷风中的碎石、铁片被特殊的超能力催化，成了一触即爆的□□。在那猛烈的风中，相互撞击，发生剧烈的爆炸，令那龙卷风染上火红的烈焰。 火焰愈演愈大，风势丝毫不减。橘红的火光冲破天际，照得黑夜都泛起几分诡异的红。 火焰龙卷风带着惊人的气势，张牙舞爪地向一方通行扑来。 面朝烈焰飓风，一方通行面不改色，伸手触碰。 刹那间，那耀眼的红光消失，耳边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 然而，这还不算结束，刚才只是这场战斗中微不足道的一招而已。 激烈的战况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下一刻，足以引发天气变幻的超能力相继释放。 所幸这片区域是无人的空地，否则这场战斗恐怕会摧毁周遭一切建筑。 远处的高楼之上，人们打开窗户，惶恐地眺望着天空中不断闪耀的光辉。 天空乌云滚滚，铺天盖地的雷鸣声。 一方通行拉着星野白羽，埋头疾行。他们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追兵，现在绝不能停下脚步，必须跑的越远越好。 一旦有人接近到一定范围，就会自动连接上脑波连接器。电量只能再支撑着开启一分钟的超能力了。 所幸的是，经历过上一次的经验，星野白羽对连接多人脑波的接受程度得到了锻炼，这次她虽然还是发烧，但总归比上一次好点，离开人群后，她体温恢复正常。 一方通行边走边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总是这样被动，不是长久之计。 divine为准备的战斗策略，车轮战，虽然简单直接，但依靠电极发动能力的一方通行确实感到了些许吃力。 只会躲躲藏藏，操控着别人战斗的家伙，自己就只敢躲在幕后吗？ 天边的乌云沉甸甸的，掩盖住学园都市的上空，分明是白天，却比深夜更加黑暗。 空中的飞艇外侧屏幕，明晃晃地显示着天气预报，向广大群众昭告着今天将是一个晴空高照的大好日子。 虽然以分析气象资料为借口，搭载在卫星上的树形图设计者已经击毁，但依靠最先进的科技水平，学园都市预测的天气大部分时间都很准，就算真的有失误，也不会相差多少。 但今日的天气预报显然已经差到一万八千里去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学园都市的气象局，这场声势浩大的气候突变不是自然产生，而是由多重强力的能力迸发所致导致。 没过多久，天空下起倾盆大雨，雨声如鼓，敲打着地面。 阴暗潮湿的空巷中，零星地摆放着几个垃圾桶，里面装满垃圾，垃圾桶的盖子不翼而飞，散发出令人一股令人反胃的恶臭。 这里远离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平时也鲜有人来此，这个地方仿佛是被抛弃了的荒地，连垃圾都已经很久没人来清理了。 阴暗的巷子堆满废弃物，地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积水，一双鞋踏进浑浊不堪的积水中，溅起一圈泥水。 但已经没人会在意这点了，鞋的主人早已被密集厚重的雨水打湿了全身，全身湿透的不止他一个，还有跟在他身后的少女。 豆大的雨水滴落，密密麻麻砸到人身上，就连映在眼前的道路，都在磅礴的大雨中变得模糊不清。 星野白羽被一方通行拉着，走在泥泞的小巷中。 从地下室中逃出来，走到现在，这一路上，少女始终默不作声，脚步不带一点停顿，紧紧地跟在一方通行身后。 “砰咚——” 重物坠落响声在喧嚣的雨声中并不突出，如果不仔细听，可能都听不出两者的区别。 不过一方通行立刻察觉到，他正握着的手不见了，他转身朝着地面看去。 只见星野白羽跌坐在泥泞的地面，刚换的新衣服早已经在雨水的浸泡中变得皱巴巴，脏兮兮的。 她努力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一双手扒拉着地面，也不管手上会沾到多少污渍。 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站直身子，每次堪堪从地上爬起来，右脚似乎没力一样，又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上，溅起地面上乌黑的雨水。 一方通行蹲下身体，按住星野白羽的肩膀，阻止她继续站起来。 他扫了一眼她的脚踝，脱下她腿上的长筒袜，露出了隐藏在长袜之下红肿的右脚。 她脚踝受了伤，高高地肿起，涨大了整整一圈，怎么看都不能够正常走路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答案可想可知，除了刚才与敌方交战之时，他的视线从未片刻离开过星野白羽。 战斗的时候，一方通行要集中注意力在数量只增不减的敌人身上，无暇顾及太多。 敌人的能力来源就是星野白羽，所以他们不会去攻击星野白羽，但他们刚才战斗的所释放的能力范围很广，很难说，完全不波及她那里。 她脚上的伤，是在他与敌人交战的时候新添上的，如果是在那之前，或者是之后，他不可能毫无察觉，他还没有迟钝到那个程度。 那么，也就是说，在他们刚才急匆匆离开的时候，她的脚就一直这样了吗？ 为什么都不跟他说一声？ 她不懂如何用语言表达的话，直接坐在地上不走了，他也能察觉到她的受伤了啊。 一方通行弯腰抱起星野白羽，几步走到小巷的角落中。 墙面上突出的机箱可以勉强挡住一些雨水，机箱很窄，真的只能勉强挡住一点雨。 他把星野白羽放下，两人横着坐到地上。泥泞的地面，令人倍感不适。 虽然找到了个避雨的小空间，但衣服早已经湿透，其实现在避雨意义不大。 这次敌人是全学园都市的人，无论那人是否知情，是否自愿，只要相遇便是战斗。 面对数量众多且无法预测走向的敌人，他们必须要走得远一点，找到一个确保安全的地方才行。 ……理论上，本该如此，继续前进才是明智的选择。 可现在他都不管了。 还要管什么？ 深思、慎重、算法、预测，不断在脑内推算演练。学园都市人群的分布，人们的动态走向，哪里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说实话，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所有精密计算，所有深思熟虑背后，唯一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一个人吗？ 他发誓要保护的那个少女，不是已经受伤了吗？ 一方通行伸手触碰那红肿的脚踝，只是蜻蜓点水地轻轻一碰。 那只脚却像受到巨大刺激般，颤抖了一下，整只脚连带着脚趾头往里缩。 他抬头看着少女的脸。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痛苦得皱眉，也没有委屈得抿唇，就算疼得颤抖，也没有喊出声来。 少女的神情没有展露出一丝痛苦，但正因如此，他才觉得心里比任何一刻都难受。 为什么不表现出来？ 刚才，由于突如其来的大雨，和远远地黏在身后的敌人，他们走得格外匆忙，匆忙到他拉着她走了这么长时间路，竟然都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不对劲。 赶路过程中，一方通行曾几次回头看她，每次都只能透过密集的大雨，看到星野白羽面无表情的脸。 她脚肿得那么厉害，却一步一步地，紧紧跟在他身后，不哭不闹，不喊不叫。 为什么受伤了也一声不吭？ 为什么不告诉他，她的脚受伤了……她很疼？ 为什么默默忍受？ 她每次都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都独自承受。 她总是莫名其妙地遭遇一连串事件，被迫卷入危险的实验中。面对学园都市施加于她身上的巨大恶意，她表现得那么坚强、勇敢。 为什么像她这样温柔的人，却总是陷入黑暗实验之中？ 这怎么想都不对吧？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吧？ 一方通行想起，星野白羽每次带着一身伤回来的时候，嘴角总挂着温和的笑容。 一副懂事又乖巧的模样。 乖得……让人心疼。 一方通行低下头，伸手揽过少女瘦弱的肩膀。 在大雨磅礴的城市中，在雷声贯耳的小巷中，他温柔地抱紧了她。 两人体温很低，冰冷的雨水夺走了仅存于世的温暖。 他们就像要互相取暖一般，抱住了对方。 应该怎么办？ 学园都市这下是待不下去了，只要他们待在这里，就又源源不断的能力者会找上门来。 离开学园都市？ 但离开学园都市，又要去哪里？ 他们是立于超能力者顶点的lv5，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哪个国家会放心他们长期逗留？不用说哪个国家愿意，估计学园都市会第一个冲反对。 而且无论去哪里，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会被控制大脑，成为他们的敌人。 divine说错一件事了。 不是全学园都市都是敌人。 现在，无论是地球哪个角落里，只要靠近他们，每个人都是敌人。 一方通行感受到少女在他怀中，却只降不升的体温，心脏疼得快无法呼吸。 事到如今，已是穷途末路。 一方通行反而想笑出声来。 这见了鬼的世界，早就不正常了，不是吗？ 就在此时，他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少女柔和的声线，磕磕盼盼地吐出了两个字。 “别、别……哭……” 这是少女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一方通行愣住，松开了环绕在她肩膀的手臂，看向星野白羽。 少女见他看了过来，缓缓地伸出手，脏兮兮的手，摸上他的脸。 “别哭。”她再次低喃着同一句话。 失去所有知识后，学会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笨蛋。”他哑然失笑，“那是雨水。” 学园都市第一位的怪物，怎么可能会哭呢？ ……嗯，一定不会的。 他抬起手腕，抹了一把脸。 第 91 章 在学园都市里，总被卷入麻烦事件的不止有星野白羽和一方通行，还有一个人也是百分百遇见麻烦事的体质。 这不，本该无人的深巷中，不知何时冒出一个黑发少年。 他端着背包放在头顶，充当雨伞的作用，虽然效果微乎其微，口中还念叨着：“惨了，惨了，为什么突然下起雨来了，天气预报根本没说过今天会下雨啊。啊啊，已经全身湿透了，真是不幸啊。” “咦——” 上条当麻看见了比他湿得更彻底的一方通行和星野白羽，他停下脚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宿舍里。 茵蒂克丝抱着猫咪斯芬克斯，“所以，你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老好人上条当麻挠着后脑勺，点了点头。 一方通行和星野白羽已经换了身衣服，一方通行拿着吹风机，帮星野白羽吹头发。 茵蒂克丝：“不对啊，如果按照星野的脑中被植入脑波连接器，所以会无条件地操控周围人的说法，现在会有很多人闯进宿舍里，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这个啊……”上条当麻正想开口，却被打断了。 一方通行：“按照divine引导的思路，确实会陷入那种困境，就算是右手也无法让电子机械停止运作，纯科技的产品不是异能之力。那么就可以确认了，那个混账，divine不会这么好心地把标准答应告诉对手。老实地按照敌人给予的信息来思考，那是非常愚蠢的。” 关掉吹风机，一方通行低头看着星野白羽，星野白羽坐在他身前，他只要低下头，可以看见她的额头。 已经确认过很多次了，少女现在没有发烧。 一次性联结许多人的脑波，操控他们的精神，把每一个人的能力等级提升到极限，这对星野白羽负荷很大。过度使用精神能力，超出所能承受的负荷，就会发高烧。 “脑波连接器什么的，就是在胡扯吧。或许，也不能完全说是胡扯，确实存在类似脑波连接器功能的部件，但它不是纯科技的电子产品，不然无法解释右手为什么能暂停它的运作。”一方通行说道，“脑波连接器其实就是指超能力，是这个笨蛋的能力——人脑掌控。至于，为什么人脑掌控会自动发动……” 导致能力自动发动的，必然是非异能，否则在右手之下，会被清除得一干二净。 特力研的原嶋治夫曾用hcc操控过星野白羽的大脑，hcc是纯粹工业技术再现超能力者力量的five_over系列的其中一种，后面他进入星野潜意识，清除了那组程序。 难道是还有残留？ 就算不是这个，也八九不离十吧，总之是某种操控他人大脑的装置。 “我大概知道原因了，控制器……”一方通行说道。 这样看来，想要完全切断这种对星野脑部的操控，还是必须先找divine问个清楚。 “喵呜~”斯芬克斯叫了一声，从茵蒂克丝怀中爬出来。 肉垫着地，它踏着猫步，走到星野白羽旁边，好奇地用鼻尖碰了下星野的手掌，又连叫了好几声。 小猫的叫声娇滴滴，萌到不行。 茵蒂克丝靠过来，抚摸着斯芬克斯的背部，笑着对星野白羽说道：“斯芬克斯看上去很喜欢你呢。” 星野白羽呆坐在原处，没有动作，只是那双眼睛已经完全黏在猫身上了。 这就是刻在dna里的爱猫吗？一方通行望着身前的少女，不禁想道。 在家里，那只名为小白的布偶猫就非常受她的宠爱，总怀疑在她心里是不是猫排第一位。 “喵。”耳边传来猫叫声，这声猫叫显然和刚才的不同。 能听得出不同，不是因为一方通行猫语十级，而是因为，这不就是星野白羽的声音吗？ 一方通行：？ 斯芬克斯也不甘示弱地叫起来：“喵喵喵！” “喵呜~” “喵喵喵？” 也不知道斯芬克斯和星野白羽是否能听懂对方的意思，总之房间内猫叫声不断。 喵言喵语，此起彼伏，场面一度失控。 一方通行：“……”他怕不是带着个傻子。哦，好吧，现在还真是这样。 茵蒂克丝：“好可爱！我也要加入！” 上条当麻：“这……难道说，星野还能听懂猫说话吗？通过脑波？” 一方通行：“你也傻了？人脑掌控啊，人脑！她懂个毛线猫语！” 一方通行分开紧挨在一起的星野白羽和猫，伸手捂住她的嘴，生怕她会点亮不属于她的种族天赋。 * 能力失控的根本原因是控制器，上条当麻能暂时抑制失控的能力，但毕竟不是一直用右手抵消能力。 每过来一段时间，能力便会再次失控。 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再用右手抵消失控的能力。为此，一方通行不得不留在宿舍。 翌日，是礼拜天。 茵蒂克丝正坐在床边，手握一把木质梳子，给星野白羽梳头。斯芬克斯端坐着，昂头看着两个少女。 上条当麻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为了帮助星野白羽，他昨晚都没怎么睡好。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走到厨房间准备众人的早餐。 一方通行将目光投向了上条当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注视片刻，他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向门口。 今天阳光格外好，打开房门后，外面便是散满阳光的走廊。 一方通行说道：“我要走了。” 上条当麻立刻放下锅铲，转过身，诧异地说：“怎么了，突然就要离开？不是说了吗，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茵蒂克丝抱住星野白羽的脖子，朝门口的一方通行说道：“等一下，那这个孩子怎么办，你不带着她一起吗？” “上条，星野就……交给你了。” 一方通行低着头，他分明面朝阳光，却因为这一动作，让那双红眸远离了暖阳，陷入暗影中。 他说：“带着她，我不方便行动。”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啊！” “而且，只有你能帮助她抑制失控的能力。”一方通行自嘲般地勾了勾嘴角，“现在，让她待在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 “可是、可是……”茵蒂克丝张开嘴，想要阻止一方通行，却一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依目前的状况，一方通行的做法很合理，既能让学园都市第一位毫无顾虑地战斗，又能保护星野白羽，使她远离危险的战场。 从理性出发的话，根本找不出阻止的理由。 走之前，一方通行最后看了一眼星野白羽，她的脸上没有展露出丝毫情绪，坐在地上，一副状况之外的模样。 如果可以，他不想这样做，不愿意将这件事交给任何人。 更何况，那人偏偏还是上条当麻，那个曾经拯救过妹妹们的人。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但别无他法，这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是上条当麻的话，肯定能把星野白羽保护得很好吧…… 房门关上，一方通行离开了学生宿舍。 上条当麻明白，一方通行是去找divine了，虽然不知道他准备用什么办法找到对方，总归还是没有阻止的理由，也不能追上去，否则独自留在宿舍的星野白羽会成为众矢之的。 茵蒂克丝扶着星野白羽，突然喊道：“额头好烫，又开始发烧了？不可能这么快的呀。” 上条当麻走到星野白羽身边，右手放在她额头上，那股滚烫才逐渐平息。 及时消除了失控的能力，没引发范围性的脑波连接。 每次右手抑制住失控的能力，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平息，经过昨天的多次试验，已经掌握了间隔时间的规律，大致是一个小时。 可这次距离上一次能力失控，只有二十分钟，怎么会突然又失控了。 上条当麻皱眉：“有点不对劲，感觉这次失控和之前几次不太一样？” 到底哪里不对劲，上条当麻一时也形容不出，只是感觉之前几次，更像从外部诱导的失控，而这次则是，由内部主导的失控？ 没过一会，星野白羽的体温再度上升，能力又一次走向失控。 茵蒂克丝担心道：“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上条当麻再次用右手消除失控的能力。 潮红爬上少女的脸颊，又如潮水般褪去。 一而再，再而三，反复的高烧与正常体温，冰与火之间徘徊，星野白羽脸上布满了汗水，唇色愈发苍白。 能力失控被消除后，又再次重现，毫无间隙，这么频繁的失控现象，让房间内的每个人心里都已经得到了答案。 “是她在引导自己能力失控。” 上条当麻看着星野白羽，释然地笑了：“原料如此，你想靠自己的力量来克服这个难关吗？” 星野白羽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汗水浸湿衣领，在冷与热交替之际，她在努力斗争着。 既然是能力失控导致的范围性精神控制，那么只要她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能力，不再受外界诱导的影响。 即便是暴走的能力，只要将它也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不就行了。 大脑失去所有知识和记忆，星野白羽无法清晰地分析出她现在面临的状况。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那个人不见了，那个一直陪着她的人消失了。 为什么？ 她模糊地感受到脑内，像是有一堆柴火，这几天，那柴火时不时地燃烧，灼热的疼痛让她很难受。 燃烧的火焰不仅会让她难受，还会迸发出火星，溅射到周围人身上，让他们也跟着痛苦。一想到这里，心脏总是会传来刺痛，她不明白为什么。 但自从来到这里后，柴火每次燃烧前，都有一个人来帮忙浇灭了，现在那柴火还是熄灭的状态。 是因为这个吗？所以才不见了。因为她无法控制心中的那团火焰，所以才要离开？ 如果是这样，那她一定要控制住那团火焰！ 那么就先点燃柴火吧，然后再去控制它，把它操控在自己手中。 如果不想让那迸发的火星，灼烧到身边的人，那就紧握住吧。 即便是灼人的烈焰，就算手心被烫出了伤疤，也要咬牙，包在手掌中。 她可以做到的！ 第 92 章 星野白羽从学生宿舍里跑出来。 一晚上的修养，脚上的扭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通过星野网络，她能隐约察觉到一方通行所处方位。 虽说有上条当麻的协助，她能控制住失控的能力，但也花费了不少时间，一方通行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不是一时半会能追上的。 正当星野白羽路过一座公园的时候，数道巨大的冰块从天而降，带着刺骨的寒意，插入前方的路面，阻挡住她前进的脚步。 “终于找到你了！” “也亏你刚才一直反复引导出体内失控的能力，不然，我们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你的位置。” 四个人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 其中一人把玩着手中一截冰凌，目光扫向星野白羽，饶有兴趣地看了好几眼，“没想到这破实验还真能成功。” 另一人道：“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成功地掌控失控的能力，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人形电脑，确实是了不起的家伙。” “喂喂，你夸她干吗，她和我们可是敌对的啊！” 星野白羽看着他们，额前闪过微弱的电光，却在下一瞬间消失。 她懵懵地抬起头，疑惑地轻哼一声：“嗯……？” “你能力对我们发挥不了作用，我们又不是傻子，总归是做好抵御精神控制的对策，才来抓你的。雾之丘研发出的芯片……” 说到一半，冰系能力者停了下来，摇头：“不说了，反正跟你说这么多，你也没听进去几句吧。” 他把冰凌握在手心中，拇指抵着冰凌的一个尖角，向前一推。 那道寒冰宛如锋利的匕首，飞向星野白羽，划破她脸旁的空气，扎入她身后的冰块中，巨大的冰块出现裂纹。 “识相点，就放弃抵抗，跟我们回去，否则别怪我们用强硬的手段了。” 就在此时，一位黑发少年跑了过来，握紧右手蓄力，准备朝冰系能力者挥舞而去。 敌人中另一人发动能力，为同伴添上护盾，形状像一面盾牌，颜色却是半透明的蓝色，数道白色的纹路覆盖其上。 而然在黑发少年面前，那科技感满满的护盾立刻就破碎了，少年一拳击中了冰系能力者的脸。 敌人被突然出现的人打乱了阵脚，纷纷退到一旁，正好为上条当麻让开了路。 借此，上条当麻一口气跑到星野白羽身边，紧跟其后的还有银发修女。 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站到星野白羽面前，一左一右护着身后的少女。 上条当麻：“四个人一起欺负一个女孩子，不太好吧，还是让我当你的对手吧。” 茵蒂克丝笑着对身后的少女说：“这里就先交给我们吧，你不是还要找人吗？” ———— 一方通行独自走在街道上，忽然感受到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他转过身来，看向那人。 果不其然，是她。 “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星野白羽抬头，歪着脑袋望着他。 “真是的，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竟然让你一个人跑到街上来。” 想起星野白羽目前面临处境，他不禁有些后怕，但也有一点惊喜。 丝丝暖意，蜿蜒而上，涌入心间，就像得到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内心各种情绪翻涌，但一方通行面上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他小声训斥着她：“很危险的……笨蛋。” 星野白羽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听懂了。 仍由星野白羽抱了一会，一方通行还是没忍住，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这家伙有完没完了？这几天，这家伙总喜欢抱上来，突如其来，防不防胜防。 这是雏鸟效应导致的？因为失去记忆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所以才总喜欢抱着他？ ……可恶，他才没有给她当爹妈的兴趣。 一方通行扶着星野白羽的肩膀：“站直了。” 总喜欢靠着墙壁，还有躺在沙发上的一方通行，也被逼得说出了不符合他作风的话。 其实潜台词就是站直了，别老靠在我身上。 星野白羽点头。 一方通行心想：这家伙绝对什么都没听懂吧。 “唔……”星野白羽突然伸出手指，指了指西南方向。 “那里有什么吗？”一方通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高楼林立，层层叠叠，除此之外，蓝天白云，没有任何异常。 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星野白羽。 星野白羽又朝他比划了，几个迷一样的手势。 一方通行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 刚才，他已经用能力探知过星野白羽的脑部，发现对方的精神状况很好，就算周围有很多普通市民，她的能力也没有失控。 一方通行没明白，星野白羽那些手势的意思。 如果是哑语，他还是略通一二的。 但星野白羽这个连哑语都算不上，这超出了学园都市第一位庞大的知识范围外，不如说，这玩意就是星野白羽自创的，没人能懂。 星野白羽见一方通行没有回应，有一点着急，面上没显露情绪，但已经急得开始原地转圈圈了。 她一边转圈圈，一边双手拍着脑袋，时不时停下来，看几眼一方通行，一副“你懂我的意思了吗”的表情。 一方通行：？？？ 算了，就带着这个笨蛋，一起去她指的看看吧，说不定到了就明白了。 一方通行拉起星野白羽的手，准备先走到马路对面去。 恰好是红灯，在等候绿灯的过程中，他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上条当麻，上条当麻正朝他挥手。 ……行吧。 星野白羽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来到了一栋高楼前，停下脚步，星野白羽指了指这栋楼。 “看来，这栋建筑物里可能隐藏了点什么。”不然星野白羽也不会绕绕转转，走了近半个小时，执着地把他们带到这里。 手机铃声响起，一方通行接起电话。 食蜂操析：“我有一个好消息哦，我知道找回星野白羽的记忆了。” 一方通行：“什么办法？” “一开始的时候，divine不是用一个妹妹来替换掉星野白羽吗？我调查到了，他是如何制造出拥有星野白羽记忆的妹妹的。” “□□的制造方式和普通的妹妹们一样，唯一不同之处，就是他通过学习装置把一份记忆输入妹妹脑中，那份从星野白羽脑中提取的记忆，我在学习装置内找到了记忆的残留数据，只有零碎的残留数据，不足以复原。” “但它既然能用学习装置植入，肯定也有存储记忆的芯片。如果找到那张芯片，说不定还有希望。”食蜂操析说道。 一方通行：“如果有记忆芯片，那肯定在divine手上。” 为了防止以后还需要制造星野白羽的沼泽人，divine肯定会留下芯片，否则那家伙也不敢信誓旦旦地对他说，要再做几个性格不同的沼泽人给他了。 一想到那个下三滥说的话，就感觉火气上来了。 食蜂操析：“我还没找到divine在这里。” 一方通行望着眼前高大的建筑物，说道：“……我们说不定已经先找到了。” 电话结束前，食蜂操析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上条当麻也在你那边吗？” “嗯。你认识他？” 食蜂操析笑了笑，没有回答。 结束通话，一方通行把食蜂操析的话，简单转述给上条当麻听。 上条当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那家伙人还挺好的，是叫做食蜂操析对吧？” 一方通行听到上条当麻这疑问句，反问道：“你不认识吗？” “不认识。”上条当麻很疑惑，“啊，难道她是有名人吗？” 一方通行也有点疑惑，听食蜂操析电话中的语气，他还以为食蜂操析也认识上条当麻。结果，一个不回答，一个说不认识，这两人什么情况？ 不过一方通行不喜欢多管闲事，也就没多问，只是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当作回答：“学园都市lv5第六名。” 上条当麻认真回忆，仍然没有印象。 走进一楼大厅，乍一看和普通写字楼并无两样。 正是工作时间，一楼大厅没几个人在。 一方通行注意到，他们来了之后，前台面色匆忙地拿起电话悄声说了什么。 一方通行径直朝电梯走去，入口安装了人脸识别门禁系统，屏幕上提示：认证失败。 一旁的星野白羽也遇到了相同的问题，门禁系统数次提示验证失败，她却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然后一次次撞上两块玻璃屏障。 就像撞上玻璃的小动物。 最后她累了，双手搭在玻璃屏障上，趴着休息。 上条当麻问道：“怎么办，这样就进不去了。你能把门禁系统黑了吗？” “不用。”说着，一方通行收起拐杖，切换电极模式，一手捞起星野白羽，把夹在她胳膊下，一手撑住玻璃屏障，一个翻身，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上条当麻惊讶地说：“还有保安啊，我们这么光明正大地潜入吗！” “反正我们一来，他们就已经发现了，还管那么多干吗。” 上条当麻回头张望，却发现身后的几个安保人员毫无动静，似乎没有打算阻止他们。这是准备等他们自投罗网？无论怎么样，也都只能前进了。 恰好有一部电梯停在一楼，众人搭乘上电梯，刚想按下内侧的楼层数，却电梯已经早一步上升，把众人带到了十五层。 电梯门打开，进入眼帘的黑压压的人群，他们的眼神空洞，似乎被控制了精神。 第 93 章 经过一番恶战，击败所有打败能力者后，星野白羽感应到附近有个和她很相似的存在，她循着那个气息，来到一扇门前。 门后关着一个黑发少女，正是妹妹，她躺在一个装置内。 上条当麻帮忙将妹妹从装置内移出来，发现妹妹和星野白羽之前的状况一样，都是处于能力失控的状况。 他将右手放在妹妹的额头上。没过一会，妹妹醒了过来。 一番交谈下来，得知她就是拥有星野白羽记忆的沼泽人，也就是用来替换星野白羽的那个妹妹。 她本来和芳川她们待在一起，却在几天前被抓来这里。刚才那些能力者，都是通过她的能力操控，提升了能力等级。 “这样说来，刚才那群人里很多都是高等级能力者，你的能力等级应该也不低吧？” “我是lv5。”妹妹说道。 众人陷入沉思，divine已经能制造出lv5的克隆人了？ 那这件事就更奇怪了，如果这个妹妹就是lv5，那他为什么还用妹妹来换星野白羽，两人都是lv5啊？ 妹妹：“你们要找divine吗？我知道他在哪里。有一股力量引导我能力失控，那股力量的源头应该就是他。” 一行人搭乘电梯，来到第八层。 这层的窗帘全部拉上，阳光照不进来，再加上没有开灯，室内一片昏暗。 墙上挂着的屏幕亮起，画面全白，没有其他图案。 divine：“很好，没想到竟然被你们找到了这里，我还以为自己藏得足够好了。” “不过，更让我惊喜的还是你，星野白羽。” “竟然真的做到了控制暴走的能力，还是在不要我多加辅助的情况下。果然，选择你是没错的，只有你才能实现我们的愿望……我等不及，想要亲眼看见那天的到来了，神之领域就在眼前了，哈哈哈哈哈。” 等了许久，都只能听见divine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 一方通行不耐烦：“话还挺多，赶紧出来受死，下三滥！” “哎，我真是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原型，那个已经是空壳了，就算给我又怎么样？我不是已经准备好外表、记忆一模一样的沼泽人了吗，与原本的人完全相同，丝毫不差，你又何必呢？” “完全相同？不对吧。”一方通行说道，“你不是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吗？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答案。” “如果两个人完全相同，你为什么还要对我们穷追不舍啊？” “……” “你的一切行动都在证明，她们是不同的存在。别装死不回答啊，刚才不是还话挺多吗？”一方通行冷笑。 长久的沉默，divine望着屏幕内一方通行，气得把手中的笔砸到地上。 白色显示屏，突然暗下来。 远处传来，机械摩擦产生的杂音，一架架机甲从暗处走来，机甲长五米，体型似螳螂。正是five over modelcase“railgun”——以御坂美琴为原型，运用纯粹工业技术再现其能力的机械。新生追杀芙蕾梅亚时，曾经使用过这个机型，这次它的功能更加完善了，战斗力更强。 “railgun”不断发射出炮弹，整座大楼在电磁炮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 divine提着银色保险箱，逃出大楼。 他跑了许久才停下，站在街边，挥手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 就在这时，他被一个迎面击中脸部，翻到在地上。 上条当麻喘着气，“终于找到你了，竟然乘乱逃出来。” “是你来了。”divine被揍得眼角青了一块，“和我想的一样，一方通行会留下来对付那些机甲。那些是利用纯粹工业技术机甲，你对上它们优势不大，所以我赌了一把，我……是故意引你来这里的。” 上条当麻十分不解：“故意引来？你在说什么？已经被抓到了，还不老实？快点把储存星野白羽记忆的芯片交出来！” divine脸上浮现扭曲的笑：“记忆芯片我早就销毁了，你们输了。” 大楼内。 一方通行的身影，立于烟尘之中，他脚边是无数具机甲残骸，残骸堆成了一座小山，他站着顶上，淡漠的红眸环视四周。 整栋大楼已千疮百孔，却没有坍塌，被破坏成这样，还能屹立不倒，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一方通行战斗时，经过计算，完美地控制电磁炮攻击的方向，保证了大楼内的安全。 从小山似的机甲碎片跳下，一方通行走到星野白羽身边，拉起她的胳膊，准备带着她和妹妹一起去找上条当麻。 电极突然传来一丝杂音，一方通行皱起眉头，这个感觉是星野网络发生了什么变故，像是融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网络变得极其不稳定。 网络变得不稳定，连接网络的一方通行也受到了冲击，他哑着声音喊：“星野……” 星野白羽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在全身扩散，她双手抱住脑袋，坐到了地上。 一股庞大的力量被引入她的大脑，新的力量和原先的力量相互碰撞，迸发出激烈的火焰…… 上条当麻全速跑向大楼，divine的话在他耳边徘徊。 “就是你恰好阻止了绝对能力者计划吧。嘛，其实是谁都无所谓了，但你就不能晚一点再阻止吗，差一点就一万人了。不过，问题也不大，反正有的是办法补救。” “你的右手确实很厉害，所以不能让你打扰星野白羽和星野网络的融合……啊，别着急地赶回去嘛，就算你现在跑回去，也赶不上了！” 上条当麻不禁再次提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可是，距离实在太过遥远…… 大楼内。 星野白羽依旧痛苦不已。 原本被克制住的能力，再次引爆，爆发出更为猛烈的火花，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宛如一座火山，迸发出炽热的岩浆。 滚烫的岩浆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徒留一地灰黑。 忽然间。 她感觉到脑内仿佛有一缕清泉涌入，抚慰了她受伤的大脑。 星野白羽的呼吸变得平稳下来，她缓缓地睁开眼，看见了妹妹的脸，那张和她一样的脸，看上去无比虚弱。 是妹妹发动了能力，正在治疗自己…… 无数段记忆浮现在星野白羽的脑海中，一幕幕，宛如真实发生般。 那些都是属于她的记忆。 除了储存记忆的芯片外，还有一个地方存有她的记忆，那就是妹妹的脑中。 “停下来。”星野白羽恢复了部分记忆，开口说话：“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了的……” 星野网络和星野白羽大脑的联结，凝聚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不仅是1+1=2这样简单，而是相互融合，相互增幅，凝成一股绳，铺成更广阔的大脑网络。 这股力量星野白羽无法抵抗，妹妹的力量自然也不足以去抵抗，除非是，不怕死。 不怕脑细胞会在过载的能量中，逐渐衰退。 脑内由力量由两种变成三种，所有力量都不受她控制，星野白羽受制于此，只能着急地朝妹妹喊：“不要再发动能力了！我不希望看见你出什么事！” “姐姐，不要担心我，其实我早就发现……我已经活不到三天了。我身体各项指标被调试得乱七八糟，divine为了让我和姐姐一样是lv5，在制造我的过程中，调整了很多数值，如果不这样做，恐怕无法制作出拥有lv5能力的克隆人吧。” “那也不能……” 妹妹打断了星野白羽的话，她微笑着说道：“我不会停下来，姐姐应该也清楚。因为，你也不会这样做，姐姐。” 一个看似莫名的理由，但星野白羽立刻就顿悟了她的意思。 “因为……我的回忆就是由你的记忆构成啊……姐姐……你就当作是，自己救了自己吧。” 她的声音被高楼的大风打碎，显得飘渺不定，就像捉不住的蝶，终将随风远去。 大脑中那股肆意破坏的力量，渐渐地平稳下来。 三股力量中最为弱小的一方，竟掌控全局，在妹妹的帮助下，星野白羽失控的能力得以恢复。 一切都已结束，恢复了全部记忆的星野白羽抱住虚弱的妹妹，让她躺在自己怀中。 星野白羽听到怀中的少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开口说道：“自己的记忆，可不要再弄丢了啊……” ※※※※※※※※※※※※※※※※※※※※ 还有一个篇章就完结。 最后十几章，我想写完，再一次性发出来，所以可能要请个长假>.< 大家等我~ 第 94 章 阴暗的房间内，divine被绑在椅子上，衣服上沾着血迹，脑袋一歪，疼晕了过去。 “还是不知道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啊。” 一方通行烦躁地皱了皱眉。 不知道divine事先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手脚，超能力完全无法读取他的内心，一方通行只好选取了最原始的拷问方法。 可divine意外地嘴硬，愣是什么都不说。 一方通行抛下晕迷不醒的divine，走到星野白羽身边，远远地望着她膝盖上的电脑，问：“在看什么？” “《量产型能力者》计划书。” 星野白羽目不转睛地望着电脑，上面有一行文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原定实验原型为御坂美琴，但由于诸多因素和各方的压力，实验原型由御坂美琴转变为星野白羽。 如果按照原定计划进行，那被克隆的将会是美琴？不过，现在更应该关注的是另一个信息。 那个所谓的“诸多因素和各方的压力”是什么？ 很奇怪啊，自从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之后，她摊上的倒霉事太多了。 各种以她为核心的黑暗实验，一时之间，就像不想再隐藏般暴露在她面前。 这种时候，她是不是也该学着，高喊一声不幸啊！ 如果排除运气之类的玄学因素，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望着愁眉不展的星野白羽，一方通行问道：“你是不是在思考，最近发生的实验都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推动的？” 听到有人将她内心正想的事，原封不动地说出来，星野白羽愣了一下。 她还什么都没说吧，怎么？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 星野白羽眨了眨眼睛，伸出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聪明，不愧是你。” “是对方做的太明显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生了多起围绕你的实验。”一方通行说道。 星野白羽点头，“嗯。而且还有一点很令我在意，量产型能力者计划中，拟定的克隆对象从御坂美琴变成了我，这点本身就很奇怪。” “既然要克隆，按照正常人的思考逻辑，首先想到的不应该是克隆最强的那个人吗？这才是最高效、最合理的选择。但量产型能力者计划中从未提及你和第二位的名字。” “一开始，我听到学园都市制造我的克隆人传闻，还觉得那一定是假的，因为我的能力，对人有效，对机器无效，破坏力又不强，辅助性更多些，怎么看，都不适合用于军事的批量克隆。” “对比原定克隆对象御坂美琴，我的克隆人管理起来会更加麻烦。对没有超能力抵御精神攻击的研究者来说，精神系能力者本身就很麻烦，更别说这么多克隆体了。实际上，这份计划，最初也是考虑到这点，把我排除在外。” “那么，问题回到原点，即使有以上的这些难点，也有战斗力更强的人选，量产型能力者计划却选定我作为克隆对象，还不惜花费重金研发出抵御精神攻击的芯片。” 星野白羽沉思许久，将目前得知的信息和疑点整合在一起，最后总结道：“事出异常，必有妖，这背后一定有其他理由，非我不可的理由。” 一方通行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似乎也对此起疑已久，他看了一眼divine：“这个家伙有说到一个词，神之领域。” 说到这里，一方通行便没继续说下去。不过，已经足以让星野白羽心领神会。 提到这四个词，身处科学侧的她能联想到的只有那个了。 ——人类无法做到跟神同等级的计算，所以要先拥有超越人类的身体，才能得到神的解答。这便是学园都市提出所谓system，既[以非神之躯，领悟神之意志] 但是，学园都市所提出的[以非神之躯，领悟神之意志]，正如其字面意思，并非成为神，而是用非神之躯，来领悟神的意志，追求的是究极的智慧。 领悟神之意志，说的是领悟而不是抵达？所以，lv6能不能算抵达神之领域？ 星野白羽表示，这题她不会答。 谁都没见过真正的lv6，那怎么能知道lv6究竟是什么？ 无论如何，对于身处科学侧的星野白羽来说，lv6是她所能联想到的，最接近神之领域的存在。 可就连lv6听起来都像是天方夜谭，突然再来个神之领域？ 话说，真的有神之领域，这种一听就很不科学的存在吗？ 难道学园都市的研究员们，终于在丧心病狂的实验中疯掉了？ 这已经不能再用科技解释了啊喂！就算瞎扯，也做不到！ 怎么办？难道要求助于万能的量子力学吗？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星野白羽晃了晃脑袋，双手拍了拍脸颊，让大脑清醒一点，还不能放弃思考啊。 既然科学无法解释……那如果是芙蕾梅亚所说的魔法呢，在魔法的领域中，是否有人能抵达神之领域？ “一方，你听过卡巴拉生命之树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信教了？” “我只是觉得，这和最近出现的现象重合度很高，三战时看见的两位天使，到现在他们所说的神之领域，人类，天使，神……如果正如卡巴拉生命之树所说的一样，那么也许真的存在神之领域也说不定。” 一方通行没有回答，他望着苦思冥想、却依旧满头问号的星野白羽，抬起手来，一言不发地拍了拍她的头顶。 宛如无声地安慰，亦或者是陪伴。 过了许久，他开口说道：“想不通就别瞎猜了，无论神之领域是否真实存在，都不是我们首要考虑的。但有一点能确定，至少学园都市里有人相信以人之力能抵达神之领域，并且以此为目的展开研究。” 一方通行望着星野白羽说：“和你有关系的研究。”这才是他最关注的地方。 “一方。” “？” 星野白羽莞尔一笑，对他说道：“谢谢你的关心” 一方通行躲开她的视线，别扭地转身，不再看她，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才没有。” “你不是说要治好我吗，所以说，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会很困扰……” 一方通行背对着少女，恶声恶气地解释了半天，中心思想主要围绕“并不是关心你”“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等等。 然而他却听见，身后的少女笑得更开心了。 “喂！”一方通行忍无可忍，转过身，一把按住她的头顶，警告道：“你别太过分。” 星野白羽一秒恢复正襟危坐，收敛起笑声，满脸无辜地望着他，表情管理相当到位。 看着她清澈的蓝眸，一方通行明知道这是她的惯用招式。 但和往常一样，他神色瞬间就软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正跑向这边，“哐”地一下，门被撞击发出声响。 星野白羽开门，看到一位妹妹倒在地上。 妹妹口中不断吐出意义不明的字母、符号，就像电脑中出现的乱码。 一靠近妹妹的身边，星野白羽便感知到妹妹大脑的异常波动，她用能力与妹妹的大脑连接，发现了妹妹的大脑正受到某种精神冲击。 不仅是这个妹妹的大脑，整个星野网络都正在受到攻击。 星野白羽立刻连接网络，最大程度地超能力，将星野网络所有个体都笼罩到自己的保护罩之下。 她向一方通行解释：“有人在攻击星野网络，不过没事了，我已经防住对方的精神攻击。” 星野白羽皱起眉头，目光带着点焦虑地望着妹妹，“但只是暂时防御住了，还是需要找到发出精神攻击的核心，才能将其停下。” 一方通行：“顺着这股精神攻击，可以找到源头吗？” 星野白羽点头，又摇了摇头：“攻击从多个方位一起发散开来，分部在学园都市上百个地方，无法确定哪个是组成的核心。” 一方通行毫不犹豫：“那就都毁了，告诉我第一个在哪里？” “滴——”房间内的电脑发出刺耳的声响，声音十分响亮，站在门口的一方通行和星野白羽都能听到。 一方通行走近，端起笔记本电脑，上面突然的出现画面，令他瞳孔一震。 影像里，一群妹妹们站在一起，她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站在那里，一排接着一排，就像等待出厂的产品。 随着摄像头的转动，可以看到妹妹们的数量很多，起码有上百号人，挤满了还算宽敞的房间。 室内开了灯，一片敞亮，但四面门窗封锁，四面窗户用黑布挡住，透不进光。 “开什么玩笑！这是什么意思？”一方通行的声音带着股寒意。 因为手上扶着妹妹，星野白羽待在门口，没跟着一方通行走在一起。 她没看见电脑中的画面，但一方通行掺着冰的话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发生什么事？电脑里显示出什么了？” 一方通行飞速地瞥了她一眼，紧锁眉心，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转移了一下身形，将电脑画面挡得更严实了。 他盯着屏幕，咬牙切齿道：“别只发影像，不说话啊，你想怎么样？下三滥！” 妹妹们的影像被缩小，放在右下角。 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英俊的面孔在高清晰度的显示屏上，依旧没有瑕疵。 月崎辉的嘴角微微勾起，泛起淡淡的笑意：“初次见面，你好，一方通行。” ※※※※※※※※※※※※※※※※※※※※ 我来啦，接下来，我准备好日更了！ 害，有存稿就是底气足！ 第 95 章 一方通行冷冷地看着屏幕，阴鸷的神情不加掩饰。 月崎辉说道：“不好意思，可以把电脑端到星野身边吗，我主要是想让她看一下。” “为什么老子要照做？” “好吧，你确实不一定需要按我说的做。不想让她看见这段影像，这也是出于你想要保护她的信念吗？” 面对月崎辉的调侃，一方通行不为所动，神色沉寂如水，直接骂回去：“关你屁事。” “没办法，那只能让她听听声音了，星野，你能听到我的说话声音吗？” 通过男人的说话声音和语气，星野白羽认出了他的身份：“老师，是你。” “嗯。”月崎辉笑着应了一声。 星野白羽：“恰好是这个时候找我们，妹妹们受到精神攻击的事，也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月崎辉说道，“这正是我想要找你谈论的事，你们想救妹妹们吗？如果你不忍心看见她们受伤的话，就得按照我说的做，我的实验需要你，星野。” “接下来，你一个人来我的实验所，我给你一小时的时间，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只需要你稍微配合我一下。如果你同意，我就立刻撤销精神攻击，但你要是不照做的话，我手上还有三百多个妹妹们，我将会把她们全部销毁。” “拿妹妹们做人质，老师，没想到你是这么卑鄙的人。” “时间只有一个小时，相信你会做出最好的选择。”月崎辉说完，就断开了影像的播放。 影像刚消失，一方通行便说道：“你不许去。” 没有征询星野白羽意愿，一方通行单方面切断了她的选择。 看见月崎辉发来的妹妹们影像，令一方通行感到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对方从屏幕里揪出来打一顿。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后，他自觉对妹妹们有亏欠，想要去守护剩下的妹妹们，但这不代表可以用牺牲白羽的安危，来做到这点。 星野白羽望着一方通行，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她相信一方通行并不是只做决定，却不解决问题的人，他一定正在想更好的方法，自己更应该给他一点时间，不用再问些没有建设性的话。 一方通行放下电脑，闭上眼，回忆了下刚才播放的影像——关着妹妹们的房间的影像。 每一处细节。 即使没有刻意去记，他所看过画面，都能在脑中搜索到。 影像将整个房间都拍摄进去了，一共361个妹妹们，窗户被黑布封住，无法判断地点，房间内东西很少，并没有明显具备地区特色的东西。 但还是有线索的…… 《量产型能力者》计划书、再加上那些妹妹们的着装上的细微差异。 没过一会，一方通行便条理清晰地说：“我知道妹妹们在哪里了。我去把她们救出来，你留在这里，帮星野网络抵御攻击。我们晚点，再去把精神攻击的源头一个个清除掉，多花些时间而已，根本不需要那家伙。” 星野白羽扶着妹妹，点了点头。 * 四十分钟后，一方通行到了预计地点。 摧毁警卫系统，他很快到了影像中的房间前。 可不知为何，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越靠近那个房间，那种诡谲的气氛就越加浓郁。 手搭在门把手上，冰凉的把手，带着一股熟悉的森然冷气。 时间紧迫，一方通行没有迟疑，倏地打开房门。 入目的是一片血红。 * 星野白羽扶起晕倒的妹妹，把她挪到沙发上，自己坐在一旁，专心地防御住精神攻击。 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再次亮起，月崎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月崎辉一上来就说：“一方通行已经找到那三百个妹妹了。” 书卷气满满的男人，扶着金丝镜框，幽幽的叹了口气：“明明是十几岁的孩子，一个个脑袋都这么灵光，我真是要被你们打击到了。” 月崎辉口中这样说，但脸上丝毫没有受打击的失落，嘴角依旧微微勾起，带着不近人情的温和浅笑。 “老师，你应该不会是只想来实况转播吧。” “我主要想和我的学生聊聊天，星野，最近还好吗？” “明知故问。托你的福，我很不好。” “已经分析到这一步了吗？”月崎辉干脆大方地承认，“没错，那些实验全都是我暗中推动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是我？” 月崎辉：“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你自己的素质判定报告，你拥有达到lv6的潜质。” “……所以，才把量产型能力者换成了我？” “嗯，本来那群家伙还在担心精神系能力不好控制，不过我研发的芯片很快就打消了他们的疑虑。本来按照我的计划，量产型能力者生产出的妹妹们被用于绝对能力者计划中，在那个计划，能够一举两得地创造出两位lv6，可惜功亏一篑啊。” 月崎辉摊手：“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对于我们的最高领导者董理事长来说，这两个计划本身都是无所谓的幌子，董理事长并不在意lv6的样子。” 星野白羽紧紧攥住拳头，咬牙道：“你最近搞出的这些实验，都是为了让我成为lv6？造成那么多受害者，就为了这个？” “成为lv6……可以说是这样的，也可以说不对。既然董理事长看不上lv6，那只有lv6的水平是远远不够的，目标应该是超越它，我想制造超越lv6的存在。” “超越lv6？我不是很懂你想表达的意思。” 月崎辉轻描淡写道：“踏足神之领域，拥有神的力量，这才是我的目标。” 面对这种中二发言，星野白羽有点无语。 怎么？你也想成为新世界的卡密吗？某个计划通都没做到，还有其他人能做到？ 星野白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 “还记得学园都市追求的是什么吗？是终极的智慧。人类无法做到跟神同等级的计算，因为一个人的智慧，一个人计算力都是有极限的，所以，不是很简单吗？” 月崎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不紧不慢地说道：“只要联结更多人的大脑就行了，将许多人的智慧和计算力汇聚在一起，那便是终极的智慧。” 星野白羽：“这样就足以成神？想要进入神之领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吧，只联结大脑不够吧？” “不足够？”月崎辉笑了笑，“六十亿人的大脑网络也不足够吗？” 星野白羽睁大了眼睛：“你是认真的？” “用人脑掌控的能力联结起全球六十亿人的大脑，形成一个庞大的、名为‘人类’的大脑网络。” “通过一个核心，将所有人的意识凝聚在一起。那个核心可以说是‘人类’意识形态的整体集合了。” “六十亿人的意识集合，六十亿人大脑的计算力总和，六十亿人的智慧凝聚而出的结晶……如果这都不能称之为神的话，那她又算是什么呢？”月崎辉说道，“嗯，就算不是神，我也认为是很值得期待的结果。” 星野白羽感觉全身发冷，她的内心不得不认可月崎辉所说的可能性，又想立刻否认他。 因为这些……也太荒唐了吧？ 她说：“怎么可能连接六十亿人的大脑？做不到的，就算你真要让我陪你的实验，我也无法做到。” “可以的，只差最后二步了，其他条件已经在前面的实验中满足了。” “其一，将大脑的所有计算力几乎应用于超能力计算，其二，操控好体内暴走的超能力，这两点，在divine的实验中，你已经做到了。其三，使用其他的人大脑辅助自己计算，特力研原嶋治夫的实验中已成功。其四，分布在全世界的妹妹们，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剩下的就很简单了，通过全世界的妹妹们，将周围人的大脑一个接一个地连接起来，每多连接一个人的大脑，将会得到那部分的计算力加持，逐渐地联结起六十亿人的大脑。” “接下来，只需要完成最后仪式，你就能进入神之领域了。你现在也知道有魔法的存在吧？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参考了一下他们的仪式。他们在掌握了魔法领域的知识后，还需要进行一个特殊仪式，才能达到神之领域。” “大多数魔神的那个仪式都和‘死’很接近，例如‘主动饿死’，‘金字塔中陪葬的仆役集合而成’，还有‘亲手挖出眼睛’，‘尸解仙’……看上去有很多种方式，我能找出的唯一相似之处，大概是有自残倾向的仪式。” “所以，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个仪式，星野，你知道绝对能力者计划中死去妹妹的数量吗？” 电脑突然蹦出一个窗口，播放出妹妹们的影像，白色的房间内，站着上百个妹妹们。 因为月崎辉奇怪的话，星野白羽边看边数，一圈下来，入镜的妹妹数量恰好是361个。 这些就是月崎辉拿来做人质的妹妹们？可是影像中并没有出现一方通行的身影啊，难道说，从一开始就……？ 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中，星野白羽抬起左手，用力握住右手臂，拼命稳住身体的颤抖：“你刚才说，一方通行已经找到他们了？” “我学生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没错，这只是录像，这是她们生前的录像。” 月崎辉轻描淡写地说：“我早就已经杀了她们。” 星野白羽盯着影像中活生生的妹妹们，感觉胸膛喘气有些困难：“为什么要杀了她们？你的目标是我，和她们没关系啊！” “这就是仪式。以前你是不是遇到一个叫做菱形干比谷的脑科学家。我不希望让你去自残，那样风险太大，我的实验不能缺失主体，所以，需要替代品，比如说，一万次死亡的记忆之类的？” “老师……”星野白羽咬牙道，“你真是个人渣。” 月崎辉冷静道：“我不否认。” “绝对能力者计划中，妹妹们死亡次数9639次，距离一万，还差361次。你正连接着星野网络，我马上将会把剩下的死亡记忆，传输到星野网络中。” “不可以逃开哦。我已经将对妹妹们大脑的攻击调成最大幅度的了，你要是敢躲开，她们就完蛋了。” 月崎辉的镜片在显示屏的映照下，泛着淡淡蓝光，嘴角的笑疏远而淡漠。 他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械，正机械化地通报着实验的进程。 他对星野白羽说：“接下来，去死361次吧。” 语气轻松地，就像在问你今天吃饭了没。 ※※※※※※※※※※※※※※※※※※※※ 晚上还会有一更 第 96 章 死。 第1份记忆，手臂折断。 第2份记忆。肋骨刺入内脏。 …… 第251份记忆，血…… 第252份记忆。 妹妹们死亡的记忆，以一秒钟一份的速度，传达到星野白羽脑中。 故意的吧？ 月崎辉故意将这些记忆，一点点传输到她脑中，在传输过程中，还去刺激到了痛觉中枢。 这些恐怖的记忆不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但是，记忆通过脑电波直接传输到脑中的感触，如此真实，令人不由地感同身受。 星野白羽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现在竟然才到252次？还有一百多次死亡记忆。 全身都疼，没有一处是好的。 她有生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秒针转动和蜗牛爬一样慢。 即便如此，她也没放弃抵御妹妹们所受到的精神攻击。 眼前仿佛被血污蒙住了，耳边恍若听到凄惨的叫声。分明只是记忆，但那股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始终萦绕着，钻入她的身体。 胃里一阵翻腾，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濒临死亡的折磨终于停下。 在记忆全部传输完毕后，脑中蓦然传来一道刺痛，这种感觉像有人正尝试用操控器，诱导她的能力暴走，正如divine所做一样的。 现在她精神是最虚弱的状态，差点就没控制住能力。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夺回了能力的主控权。 月崎辉望着屏幕中坚强的少女，看着她双手撑住地面，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从地上爬起来。 一万次记忆的仪式已经完毕。 他本想借那361次记忆，一举击溃少女的精神，从而掌控住她的能力，操控她联结全球人的大脑。 他卑劣地使用了能最大程度刺激她痛觉神经的方法，来传输361次死亡的记忆。 这样既能达成仪式条件，又能击溃她的精神，一举两得，他本是这样打算的。 但星野白羽还是没有丧失意识。 她站了起来，蔚蓝的眼眸中，细碎的微光流转，透着股坚毅的色彩。 月崎辉发自内心地感叹：“这种情况下，还能稳住自己的精神，不愧是我的学生，星野，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星野白羽喘着气：“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月崎辉：“你的意志力很了不起，既然用这种方法不能击溃你，那我不得不用plan b了。” “你想怎么样？”星野白羽强行打起精神。 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很差。 妹妹们的身体、脑电波都和她别无两样，记忆通过脑电波传递过来，精神上的同步，让星野白羽恍然间产生出幻觉，仿佛她就是记忆中的那个妹妹，正面临着死亡的痛苦。 她以前也读取过妹妹们的记忆，但那时她是主动读取，她没有自虐的嗜好，自然没刻意刺激自己的痛觉神经。 但这次不一样，月崎辉打定主意要磨损她意志，他将记忆中的五感扩大到无比真实的程度，而且还将记忆一份一份传输，就像凌迟处刑。 星野白羽咬破了下嘴唇，现实中的疼痛，让她脱离多重记忆产生的幻觉。 她警惕着四周，猜测对方会来攻击她的本体。 正当星野白羽四处张望时，月崎辉突然说道：“星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星野白羽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撇了撇嘴，说道：“记得。” 月崎辉浅笑道：“那时候，你才五岁，这么小一只，很可爱，拉着我的裤腿问我，自己的能力有没有治好哥哥的希望。” “停停停，你现在说这个干吗？”就算是好脾气如星野白羽，也没听敌人在战场上叙旧的打算。 “我想告诉你件事。”月崎辉说道，“我当时说谎了，我说只要你努力锻炼超能力，就能治好你的植物人哥哥。那些话都是假的，你的哥哥永远、永远无法醒来了。” 星野白羽气恼道：“你凭什么断定！你又不是医生。” 星野白羽怀疑他是想用这种话来刺激自己，让自己的精神失控，他现在说的都是谎话。 月崎辉：“你哥哥长睡不醒的原因，就是因为来了学园都市啊，他长期使用的药物中被做了手脚。” 全身的血液像被冰冻住。 星野白羽表情僵硬，半天才扯动嘴角，堪堪挤出一个掩饰性的笑，语音颤抖地说：“这也是在吓唬我吗？” 在星野白羽近乎绝望的目光中，月崎辉说道：“没吓唬你，我说的都是真话。” 啊。 她感觉心脏像被人紧攥住。 月崎辉接着说：“在学园都市中，不是有不少人相信这样一件事嘛——信念的强大与能力强度挂钩。为了证明其是否正确，学园都市做了一个实验，实验的方法是，通过加深他们对渴求事物的欲求，帮助实验对象更高效地从正常的现实中分离出来，构建出只属于自己的现实，加深对微观世界的扭曲程度。” “你也是当时的实验对象之一，学园都市故意不治好你哥哥，在药物中混入了阻碍治疗的成分。就算是冥土追魂，也没办法救出一个‘不配合’治疗的病人。” “实验的最后，信念的强大是否与能力强度挂钩，也没有给出明确的佐证。” “普遍性还是不够，所有实验对象都以失败告终。只有你，星野，你的personal reality因为想要救治哥哥的信念，而得到了强化。根据树形图设计者的演算，你本需要三十年达到lv5，你却只花了5年，非常惊人的进步速度。” 星野白羽愣住了，许久后，才恍然若失地低下头。 这算什么……？ 她最初来学园都市的理由，就是想要救回哥哥。 五岁离开父母，孤身一人来到学园都市，年幼的孩子强忍住恐惧，主动要求开发自己的能力。 那时候的场景，她永远忘不了。 白色的手术灯亮起，刺得她眼睛生疼。她看着几个穿着白衣的大人，神情木然地把电击插入她耳中。 耳朵里冰凉的触感，让她从生理上感到抗拒，五岁的她往后缩了一下，又被研究者按住，他们冷冷地警告她不要乱动。 下一秒钟，脑袋遭到了直接电击。 经过各项检查，显示她获得了lv4的超能力，那些研究者的神情大变，赞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对待她的态度从冷漠变为热情。 周围大人对她好吗？非常好。 但是，他们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有价值的商品。 如果给你一颗价值百万的钻石，你也会温柔对待，轻拿轻放吧？ 但这份温柔，不是对钻石，而是对钻石背后代表着的金钱温柔。 是标上了价码的温柔。 当钻石不值钱时，它和彩色的玻璃珠究竟哪个更美丽？可能还有待商榷。 聪慧的头脑，加上孩子敏感的体质，还有无法控制的读心技能。 她从小就明白了，每一份大人给她的关爱，都是贴上了价码的。 周围大人们热烈的眼神背后，看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希望她能回报同等价值。 她很害怕。 因为这意味着，如果不能回报他们的期待，“钻石”就失去了价值。 一开始，她常常打电话给爸爸妈妈，自私地希望能从他们那里获取无价的关心。父母最初还会安抚她，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变得敷衍，总是以工作忙为理由挂断电话。 时间不长的通话时间中，他们冷不丁便会提及“她的能力有没有进步”、“什么时候能治好你哥”。 其实，不是每一段亲情都没标明价码吧？ 但是…… 星野白羽知道，有一个人对她的关心和爱护是无价的，她的哥哥为了救她，甚至付出了生命。 父母把哥哥当作家族继承人来培养，在他身上花费了数不清的心血，原本她在家，得到的关爱也都来自哥哥。 会带她出门玩的，也只有哥哥；会陪她玩的，只有哥哥；会仍由她胡闹的，也只有哥哥。 有一次，她在家里追着猫乱跑，一不小心打碎了一件十分昂贵的古董。 现在想想也是夸张，她连面对濒临死亡时的痛楚都不怕了，但那个时候，她望着满地的碎片，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她怕得站在原地，攥住小裙子，一双扑闪的眼睛直掉泪珠。 回到家的哥哥，看到这个状况，马上就跑过来，对她说：“没事，不哭，哥哥帮你解决。” 晚上，父母破天荒地把哥哥训了一顿。 …… 关于哥哥的记忆都是她五岁之前的，但她却能回忆起很多。 记忆最深刻的莫过于五岁的时候，哥哥为了救她，被车撞到。 刹车声，人群声，大马路上各色声音混杂在一起。在喧闹的街道上，她却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跳动声。 从那时开始，星野白羽再也没有人依靠。 于是，她开始学会，何为坚强。 想要救哥哥的命，想让他从植物人的状态中苏醒过来，让他恢复健康的身体，成了星野白羽唯一的信念。 为了达成这唯一的信念，就算是再艰难的环境也能忍受，就算希望渺茫也能负重前行。 不去管他人贴在她身上的标价，不去管那些充满恶意，和贪婪欲望的心声。 她磨练自己的超能力，目的只有一个，正如她的能力一样，[人脑掌控]的本质不在于攻击他人，而是辅助他人大脑进行计算。 帮助哥哥。 这就是只属于她的personal reality——“只属于自己的现实”。 但是，现在反了啊。 怎么会？ 为什么会变成，为了增强她的超能力，而让哥哥伤得更重？ 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不是她想要的现实！ 原来…… 要摧毁建立了十一年的信念，竟如此简单？ 一瞬间，她溃不成军。 伪装的坚强，出现了一道裂痕。 这种痛楚，就像灵魂被生生撕裂。 那对她而言，可以称之为力量根源的信念，被现实砸了个粉碎。 那构成“个人现实”核心的信仰，确实遭到了动摇。 星野白羽感觉全身的力气被抽空，如此同时，有什么突破了精神防御罩，她感觉能力不受控制。 大脑网络开始联结。 随着一个个人的意识连入网络，她感觉到超能力在增强。 不断有新的河流强行被改道，强行并入一张地图里，水流汇聚成在一起，形成一片汪洋，那是多少人穷尽一生得不到的智慧之海。 但她也感受到了，被强行连接到大脑网络的人们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星野白羽仿佛也被那些人的痛苦感染了一般，双手抱紧自己，喉咙里发出痛苦的悲鸣。 她的头发渐渐地变为白色，蓝色的眼眸被耀眼的金色取代。 她的头顶出现两个齿轮状的光圈，两个光圈并非水平悬空，而是倾斜着，以一个斜角相互圈住。 一对光翼在她身后显现，光翼上白色闪光流淌而过，萤白光芒，像为光翼附上纹路般，形成奇异而美丽的图案。 地面出现数道裂口，一道无形的力量化为的长刃劈开了远处的山峦。 挂在山峦旁的月亮，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层灰，浓墨似的夜空，渐渐地被遍布乌云。 白色闪电撕开夜空，声声雷响，接连不断，宛如上天在为谁的到来，而击鼓鸣掌。 距离神之领域，只有一步之遥了。 星野白羽哑着声音喊：“不要，不要用我的personal reality去做伤害别人的事啊！” ※※※※※※※※※※※※※※※※※※※※ 下一章就暴打反派，哼哼o(￣ヘ￣o＃) 第 97 章 月崎辉坐在椅子上，观察着屏幕中星野白羽血色尽失的脸。 一位研究者说道：“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她还是个孩子。” 研究者面露不忍，屏幕中的少女才十六岁，和他女儿差不多大，却要经历这种事情。向来冷血的研究者，见到这种情况，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月崎辉瞄了他一眼：“我知道。” “从开启这次实验之初，我就明白自己是多么糟糕的人了。连一个女孩想要帮助哥哥，这样纯粹的愿望，都能利用，我连这种事都能做出来……所以说啊，这个世界早就没救了。” “而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毁了这个世界吗？这么糟糕的世界，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月崎辉说道：“大家一起去死吧。” 他看向电脑下方的进度条，那是大脑网络联结的进度，76%…… 还差一点，就能联结起六十亿人的大脑了。 * 这里是哪里？ 星野白羽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广阔的浅蓝色空间，低下头，她发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 这个地方没有尽头，没有边界，她漂浮着向前，周围的景色却始终没变。 她的周围出现数面镜片，它们形状不规则，边缘锋利。 每个镜片上显出不同的画面，有在学校的里、在办公楼里的、在家的，但视角却出奇一致，都是从第一人称视角看到日常生活的画面。 无数面镜子，无数种画面，令她眼花缭乱。 她想转过头，不去看那些镜片，但这个空间里布满了镜片，没有一处是空着。 星野白羽头疼地揉了下太阳穴，闭上眼睛，打算眼不见为净。 但没有用，闭上眼睛后，那些画面直接显现在她脑海中。 六十亿人的思绪和记忆，如同连绵不绝的海水，将她淹没，她在海中浮浮沉沉，连自己是谁，都快要记不清了。 过多的信息量，让她头疼欲裂。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能沉沉地睡着。 “姐姐、姐姐。” 隐约听到远处有个声音传来。 那个人在叫谁？ 星野白羽有点疑惑，可她实在太累了。身体累，心更累，累得她不想睁开眼，看看那是谁。 星野白羽放弃睁开眼，任由自己在庞大的意识之海中下沉。 下沉、下沉…… 就快要跌入，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海底。 就在此时，星野白羽感觉有人握住她的手，往上拉，带着她向上游。 星野白羽听见对方在说：“自己的记忆，可不要再弄丢了啊。” 那人的声线与她相差无几。 她差点就以为。 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往日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学园都市度过的点点滴滴时光，涌上心间。 她稍微清醒了点。 星野白羽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在此，以人之身，领域神意者诞生。 * 望着屏幕上100%的进度条，还有星野白羽背部那长达五米、已经完全成型的光翼，月崎辉松了一口气。 成功了，他成功了！ 为了这一刻，他付出了十一年的时间和努力。 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月崎辉忍不住笑了，笑声带着几分癫狂，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清雅。 突然间，就在他身后出现一个旋涡状扭曲的空间，一位少女无声无息地出现。 银发金眸，齿轮状光环，莹白光翼。 少女全身上下肉眼可见地泛着白光，宛若披着一层白纱。 研究所内的人们纷纷站起来，惊愕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什么？！星野白羽你……” 不等他们话说完，星野白羽便抬手。 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飞了在场所有人，他们就像陀螺一样，身子旋转着，重重地砸到墙壁上。 那些研究者身体多处骨折，疼得快要死过去，但意识却很清醒，无法晕迷，只能活生生地承受裂骨之痛。 月崎辉不可置信地瞪着星野白羽：“不可能的，你竟然在联结六十亿人大脑的状况下，还保持清醒？” 星野白羽微眯着眼睛，瞬移到月崎辉旁边，抓住他的头发，把他从墙壁上扣下来，然后甩在地上。 她抬起右脚，一脚踩在月崎辉胸膛上。 没什么肌肉的纤细小腿，看着没用多大力气，但一股从内释放的强大力量，直击月崎辉胸膛。 周围的空气都随之震动。 月崎辉不堪重负，吐出一口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全身都在发出痛苦的信号。 实际上，对于已经踏入神之领域的星野白羽来说，她不必亲自用脚踩他，直接用能力就能够打倒他，她甚至连手指也都不用抬，就让月崎辉从这个世界消失。 但那还不足够。 她向来提倡，做了坏事就该狠狠教育一顿的原则。 比起□□上的痛苦，精神上的剥夺才是最残酷的……她刚切身体会了这点。 星野白羽：“为什么做这种实验，让我成神的目的是什么？” 月崎辉看着她，不作回答。 星野白羽挪动踩在他身上的脚，慢慢踩上他的脖子，在喉结处，重重地踩了下去。 “啊啊——！” 月崎辉感觉喉咙像被紧紧钳住，火烧般疼。 星野白羽俯视着他，淡淡道：“不会说话，就不需要喉咙了。” 月崎辉身上有防御她能力的芯片，但那种芯片，在已经成神的星野白羽面前，已经和玩具一样，不值一提。 她随时能直接入侵他的大脑，但是她不想做，因为脏。 这种人渣的大脑，她根本都不想去触碰。 她冷淡地望着月崎辉在地上挣扎，过了许久，她放开了他。 月崎辉像将死之人般，粗声喘气。 星野白羽毫不留情地说：“现在，会说话了吗？” 月崎辉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镜框早已碎成了渣，他将口中的血水吐了出来，血中混杂着几颗牙齿。 “我讨厌这个世界，所以想要毁了它，就这么简单。普通的小打小闹对这个世界来说，不痛不痒，只有踏足神之领域，才能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摧毁整个世界。” 月崎辉说道。 “我曾经有一个妹妹，她在一次实验中……死了。都怪学园都市的那些家伙，他们跟我说实验很安全，不然我也不会同意让妹妹参加那个实验。星野！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理解我吧！你哥哥的病会越来越严重，这也是学园都市的那群家伙做的好事！” “一起毁了学园都市吧！”月崎辉眼中冒出怒火，他仰着脑袋，急切地望着她。 他似乎已经确定她会感同身受，正渴望从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然而，星野白羽的下一句话，却成功地把他噎住了。 “那我问你，你妹妹为什么会参加那个实验？” 月崎辉沉默。 星野白羽脸上露出了然的嘲笑：“换个问题吧。你妹妹参加的实验，你是不是也参加了？作为研究者参加了？” “……” “把自己妹妹当成实验品的家伙，你以为我会和你共情吗？”星野白羽冷冷地说道，“而且，我哥哥的事，你把错都推给学园都市，但你刚才所说的‘学园都市的那群家伙’中，包括你吗？” 月崎辉对她笑了，那一如既往地轻笑，此时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掺着毒汁。 他说：“太聪明，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特别是身处在学园都市里。” 星野白羽嫌恶道：“你真恶心。” 被看穿一切后，月崎辉狂笑不止：“想杀了我吗？可以哦！你有这个资格。” 重伤倒地的月崎辉，笑得浑身颤抖，血液流得更快了。 “你有足够的理由来杀我，也拥有足够的力量，不是吗？这种垃圾一样的世界，没有存在的必要！干脆全部毁掉算了？”月崎辉说道，“怎么样，神明大人，这对你来说就像推倒一座沙堡一样简单。” “杀了你？”星野白羽也笑了，“但是，我拒绝。主动求死的人，就算不杀，也跟死了没两样。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不是这条命吧？” “既然你花了那么多年时间，来组建这一系列计划，就是想毁灭这个世界，那我就让你的所有努力化为泡影吧。” “对一个人最好的惩罚，就是拿走他最想要的东西。你那条自己都不想要的烂命，难道还比这个更值钱吗？” 月崎辉脸色剧变，神情竟比身受重伤时更可怖：“你想做什么！” “真是精彩的表情，老师。” 星野白羽欣赏着他扭曲的神情，笑着说道，“如果你想破坏这个世界，连同世界上存在的美好都一起毁灭掉。” “那我，就算是最黑暗的现实，也要拯救给你看！”全身散发着莹白光芒的少女如是说道。 月崎辉像被点燃的鞭炮，急得一下子地脱口而出，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做到！那些发生过的伤害无法挽回，你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治疗已经绝望的人！” 他语速极快，神色是掩饰不住的惶恐。 “那些失去挚爱之人的痛，你能治愈吗？那些在实验中死去的孩子，你能救回来吗？那些……”月崎辉垂下头，他放在地上的手，一点点收拢，指尖划着地面，过度用力，令指甲都磨损。 他慢吞吞地说：“那些伤害到他人的人，他们刻在心上的伤口和污泥，你能洗清吗？” 星野白羽点点头：“可以。” 月崎辉立刻匆忙地否认：“你不能，就算是神明，也无法让人起死回生，你或许可以重新制造出与生前一样的人，那新制造出的那个人还是原来的人吗？” 月崎辉：“人死了，就是死了，是不可逆转的变化。就像要将压缩的钻石复原成‘原本’的碳素一样，重点在‘原本’，‘原本’已经不存在了！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月崎辉情绪激动，言语锋利地把所有可能的说法否定，自认为是断了星野白羽的所有退路。 做不到的！人死不能复生。 有人一旦染上黑暗就无法走向光明！ 生命只有一次，就算再次被复活，也不过是类似沼泽人的个体，不是原原本本的那个人。 对，一定无法做到。 如果不这样反复否定星野白羽接下来想要做的事，他一定会无法承受的——无法承受他明明有机会拯救妹妹，却选择了相反的道路，这样悲哀的事。 ——无法承受他努力了十一年的结果，竟然是再次认识到他的无知，还有那颗腐臭、黑暗的内心。 他只想拉着大家一起去地狱啊！从而想过带给大家光明。如今，太阳的光芒对于他来说，已经太过耀眼，一靠近就会被灼伤。 月崎辉望着星野白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对了，还有一方通行，你好像很中意他的样子，不过他更不可能得救，他内心的伤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将近一万人死了，一万人！最可悲的还是，他并不是个无药可救的家伙。如果真是个恶人，连杀了人都不会感到罪恶感，那就轻松多了，但他不是……真是个可悲的家伙。” 月崎辉看着星野白羽，恶劣地说道：“所以我敢断言，你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帮助一方通行，有些伤口是无法愈合的。” 星野白羽垂下睫毛，望着地面。 她说：“我知道。” 她知道得，不能再清楚了。用一般的办法绝对无法拯救一方通行，即使是现在，他的心也在悔恨中徘徊。 对这样的他，星野白羽觉得就连说出想拯救他的话，都显得她是那么自大。 但，现在不一样了！ 星野白羽说：“只要完全重塑世界就行，这样子，大家都能得救。” 在踏入神之领域的那一刻，星野白羽明白了自己所能做到范围。 在这个世界中死而复生是不可能的，但只要将世界完全重塑，就能选择大家都幸福生活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妹妹们一个都没死，哥哥身体健康，爱田美沙她们在没有超能力的普通学校上课，一方通行也能和普通人一样活着，所有人都好好的。 想着想着，她不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 月崎辉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星野白羽！我都说了……！” 月崎辉感受到一股威压扑面而来，他一下子，就跪到地上，目光惊恐地仰视着眼前的星野白羽。 少女背生羽翼，整个人散发着圣洁的光辉，不似真人。 银发金眸，金色的眼眸宛如日轮，熠熠生辉，雪白的脸颊上，印着几道金色的花纹，那花纹奇特而美丽，为整张脸更添上几分神秘的美感。 少女的金眸朝他看去，带着一丝神性的睥睨。 她说：“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了？” 令人不寒而栗，却又想立刻拜倒在她脚下，尊敬地祈祷。 “现在，没你事了，退下吧。”星野白羽神情淡漠地说道。 月崎辉无法控制内心的震撼，连滚带爬，远离了星野白羽所在的位置，连他都诧异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但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按照对方所说的做了。 星野白羽走到沙发前，伸手抚摸着妹妹苍白的脸庞，方才面对月崎辉的冰冷融化开来，嘴角泛起笑来。 “都没事了，大家就都由我来守护吧。” 她独自站在房间中心，双手合十，周身莹白的光辉更盛。 那就来创造吧。 一个任何人都不会受伤的世界。 第 98 章 “叮铃铃——”闹钟声响起。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缝，温暖地照射进室内，窗外传来小鸟的鸣叫声。 黑发少年从被窝里伸出手，按掉闹钟。 他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从床上起身，穿上了校服，从卧室走出来。 他打着哈欠，眼睛微眯，神情慵懒，有点像还没睡醒的猫。 白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扣上，稍稍敞开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条纹领带系得不是很工整，有些松松垮垮。 清隽的面孔，再配上这幅装扮，显示出一种颓然的美感。 今天是周一，也是暑假开学第一天。 黑发少年走进客厅，在餐桌旁坐下。 餐桌的对面是一位正在看报的中年男子，餐桌旁边的厨房内，穿着围裙的女人把煎好的培根盛入盘内，然后端着盘子放在餐桌上。 母亲脸上带着慈祥的笑，问道：“今天就要开学了，暑假作业都写完了吧？” “唔。”黑发少年没有正面回答，发出一声鼻音，声音低得微不可查。 母亲依旧笑着看他：“东西都带好了吗？铅笔盒、水杯、作业本……” “今天的便当，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炸鸡，就放在厨房的台子上，你别忘记带上。” “还有啊，开学第一天，你可不要像上学期那样，同学跟你说话，你就理一下他，也不会怎么样嘛。要是老师再来找我谈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太难了……” 少年点头，倒也不嫌烦，认真地回答了母亲啰嗦的叮嘱：“东西都带好了。” “我一会就去把便当放在书包里。” “知道了，我尽量……” 很快，少年吃完了早餐，说了一声“我吃完了”后，他走到厨房，拿起便当放在包里。 在离开房间之前，那位不是在看报就是在安静吃饭的父亲，开口对黑发少年说道：“一路顺风。” 学园都市，这是少年所在的城市名字。 之所以被称为学园都市，是因为这座城市是一个巨大的教育机构的集合，学园都市立志于培养最优秀的高智商人才，这里集合了全日本，有些甚至是全世界最好的学校。 从小学到大学，在学园都市中，学生能得到最顶尖的教育资源。因此，学园都市可以说是遍地学区房，房价很贵，只有有钱人才会一家人搬到学园都市住，大多数学生都是住在学校准备的宿舍中。 少年的父亲是一名教师，他得到了在学园都市的一所名校中教书的机会，于是一家人在十年前搬到学园都市。 黑发少年走到学校门口。 他目前就读于长点上机学园，属于学园都市最好的学校之一。 正当少年走过学校大门时，突然有一个人冲过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那人一头灿烂的金发，戴着太阳眼镜，是土御门元春。土御门身后还站着一个蓝色头发，戴着耳环的人。 土御门朝黑发少年打招呼。 “早上好，铃科。” 蓝发耳环也跟着说：“早上好，百……” 黑发黑眸的少年一下子就炸了，吼道：“都说了，叫我一方通行！” 蓝发耳环瑟瑟发抖，拉着土御门走到远处，以手附耳，悄悄问：“他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中二病犯了，我们就顺着他吧。” 土御门转过身，朝黑发少年挥手说道：“哎呀，这可真是的，过了一个暑假，我们都忘记这回事了，抱歉抱歉，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盯着他看了一会。 正当土御门以为一方通行不会理他，或者是将要说一些嘲讽度极高的话时。 一方通行说了句：“早上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还算得上温和。 土御门怔住。他在想，一方通行会是那种乖乖和人打招呼、主动说早上好的人吗？ 仔细回忆一下……一方通行好像是这样的人啊。他刚才都在想什么？说句早上好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刚才有一瞬间，他会感到别扭？ 三人刚到教学楼，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在看墙上贴着的成绩排名。 那是上学期放假前进行智力竞赛的成绩，全学园都市的学生都会参加这个智力竞赛，不分年级，不分年龄，所有人的考卷都一样，这样的安排在外面的学校来看是很不合理的，但在这个天才遍地跑的学园都市中，没人会提出质疑。 每次成绩前百的学生中都有不少初中生，在这些少年天才的眼中，年龄不是关键问题。 智力竞赛的成绩前围着太多人，不挤到人群中，就根本看不清。 一方通行根本懒得去看，他不明白这种排名有什么意义，连扫一眼都觉得麻烦，更不可能凑到人群里去看。 蓝发耳环倒是兴致勃勃，看着一方通行说：“你不去确认一下自己的排名吗？” “不去。” 一方通行毫不犹豫地拒绝，继续朝教室方向走去。 就在此时，垣根帝督迎面走来，站在一方通行面前。 “看都不看一下啊，你是觉得自己肯定又是第一名？”垣根帝督的语气带着刺，听着阴阳怪气的。 一方通行：“只是觉得麻烦。” 垣根帝督看着他冷淡的反应，冷哼一声：“没什么好骄傲的，这次是第一，下次可不一定了，你别以为自己永远都会是第一名。” “……” 一方通行没有说话，神色淡然，脸上就差写着“冷漠.jpg”了。 垣根帝督见状，更恼火了，开口还想说些什么。 “好啦好啦，到此为止吧。”流乡知果站出来，阻止了垣根帝督，拉着他走远了。 垣根帝督和那个少女渐渐走远，隐约传来她们之间的说话声，少女在对垣根帝督说：“快点走吧，林檎酱还在等我们。” 蓝发耳环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刚才那算是什么啊？” 土御门打开手机，看着班级群里发的信息，才一会没看，消息就已经99+了。消息最开头的九张图片，是其他学生拍得成绩排名，第一张图片上，是竞赛前十名的学生名字。 班级群里接下来的消息，基本都是： [拜一拜学神，学神保佑我！] [又是第一名！厉害了我的哥！] [学神你还缺腿部挂件吗？] [看着学神的全满分成绩，再看眼自己的，学渣羞愧地低下了头qaq] “大概是因为这个吧，第二名：垣根帝督，看来有人对万年老二的名次，并不满意。”土御门晃了晃手机屏幕，“顺便一提，你还是第一名，不过这也没什么悬念了，每年都是这样。” 一方通行迟疑了下，疑惑地皱眉：“垣根帝督？” 土御门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敢情你连每年仅次于自己的第二名都不认识？要是让垣根帝督知道，他过来挑衅你，你却全程都不知道他是谁，那一定太好玩了。” “排名什么的都无所谓啦。”一方通行朝教室走去。 第二名？……那第三名会是谁？ 不对吧，第三名是谁不都无所谓吗？一方通行向来不在意这些无聊的排名，但此时有一个念头在心里控制不住地滋生，他想要知道第三名是谁，他想要见见第三名。 他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他为什么非要去见第三名啊，是谁都和他无关啊。 最后，抵达教室时，一方通行还是鬼使神差地问出口：“第三名是谁？” 被提问的土御门很困惑，他刚才不是还说排名无所谓吗？ 难道这也是学霸的谎言之一？就像那种，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满分试卷后，对学渣说成绩什么的都无所谓啦。 呵，学霸的嘴脸。 “第三名是御坂美琴。” 一方通行皱着眉地看向土御门。 土御门把手机伸过去，让一方通行看清群里的照片，前十名都在第一列，第一名和第二名就不用说了。 从第三名开始分别是，第三名：御坂美琴，第四名：麦野沉利，第五名：食蜂操祈。 一方通行没接着看下去，他有些恍然地坐到座位上，心里空落落的，有一抹异样的愁绪萦绕在心里，挥之不去。 就像是缺失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 土御门和蓝发耳环坐在一方通行的后面一排，两人正奋笔疾书地抄着暑假作业。 抄到一半，土御门手有点酸，他揉着手臂打算休息会，视线无意间扫过一方通行旁边的空桌：“说起来，上条还没来吗？” 蓝发耳环也在百忙之中抽空，看着上条当麻的书桌，桌面和抽屉里空空如也。 已经快到上课时间，班上的人都到了。除了上条当麻的书桌，其他座位上基本坐着人。 蓝发耳环打电话给上条，想看下他是不是睡迟了，但电话没接通。 蓝发耳环：“上条这是准备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一方通行也嘟囔了句：“那家伙在干什么啊？” * 上条当麻醒来时，发现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内家具崭新，空间也比学校宿舍大了好几倍。 他试着拧开大门的把手，发现门打不开。 “上条。”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声，上条当麻倏地转身。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少女银色的长发，还有那双耀眼的金眸，那双眼睛中透着丝丝淡然，像是与世隔绝的仙人，有种疏远的陌生感。 但那张脸，他认识。 上条当麻有些不确定：“是星野？还是妹妹们？” “我是星野白羽。” 上条当麻问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睁开眼就在这里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 “这个地方，算是我目前居住的地方，是我带你来的。” 上条当麻放下心来，所以，他这次不是又被卷入奇怪的事件中，而是被邀请来朋友家做客？ 虽然邀请的方式奇怪，但对方是平日里很靠谱的星野白羽，于是，上条当麻也没多想，还有心思开玩笑：“你怎么变了发色，是最近染发的吗？你们家已经有一个白毛了，我认为你没必要再弄一个。”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你可是被我绑架了啊。”星野白羽说道。 “啊？”上条当麻震惊。 ※※※※※※※※※※※※※※※※※※※※ 作者的话：首-发：yanqingxiaozhu.com (po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