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鸣》 第一章一个女人,明明都疯了,可还是有人想 脏乱的柴房,空气中到处浮动着灰尘。 女人的双手被粗绳绑住,吊到头顶,衣衫半解,露出白净的肩头和纤细的碎骨。她身后站着的男人,则要工整得多,连身上的铠甲都未卸。 如果忽略那只猩红粗长,一下下捅进女人的身体里的性器。 这场性事——只能称作性事,男不欢女无爱,进行得过于狼狈。更何况屋子里还站着第叁个人。 这第叁人衣着华丽,气度端庄,冷眼看着这场活春宫,狭长的眼眸里没有半丝情欲。 连声音都是阴沉冷郁的,透着常居高位而成的压迫感。 “本王既令万将军破了你的身子,你也该知道断了色诱本王的念想,我堂堂燕王,还不至于碰个残花败絮。不如早些交代清楚,究竟是谁指派你来行宫接近本王,又有何目的?兴许还能换你个全尸。” “呜呜……” 这女人却还是不肯讲话,殷红的唇里只流出痛苦的呜咽。 腰也胡乱扭着,极力去躲避身后不断袭来的肉刃。可那双常年沙场握抢的大手,轻易便掌握住她的细腰,像钢铁禁锢住白瓷,一次次把她从体内劈开。 “不肯说?” 燕王慕容妄的眸子眯了眯,目光划过女人暴露在外的柔嫩肌肤,吹弹可破,不过是被侍卫推搡了几下,就落下一片的红印。他出身名门的妻子,都未能娇养出这样不经凡事的细嫩皮肉。 “呵。” 一声冷哼。 从他慕容妄领了父皇的令,来颍州督建行宫翻修,这行宫里就没安生过。 今日最甚。 一大早就有侍卫来报,说在行宫西侧沿河的岸上,捡到了一名女子。那汇报的侍卫讲起话来吞吞吐吐,只说怀疑是沿河潜进来的,不知是不是细作,已交了万将军去审。 是慕容妄亲自撞见才懂那侍卫的欲言又止,这女人确实有一张让人看一眼就能心软、让他的手下明知冒死也有心为她求一求情的脸蛋。 这脸蛋的主人似乎是见自己无往不利的美貌在他面前失了奇效,亦或她是真的傻笨看不出这房间里谁能做主,总之,她完全无视了面前慕容妄的怒火,反而呜咽着回头,一双受伤小兽似的乌黑眼睛看向身后还在动作着的男人,乞求一点点爱怜。 这动作无疑在慕容妄本就烧得旺盛的肝火上浇了把油。 尤其是他清楚的看到,因为这回眸一望,万成均身下的动作明显一滞。 然后铁红着一张脸,浊白的粘稠液体顺着女人的腿淅沥滑落,在尘土地上溅起特殊的泥点。 慕容妄暗自吸口气。他原谅万成均,常年在军中打滚,没见过女人,更没碰过这样精心为床事培育的娇花,会被迷惑失控,也属正常。 可这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敢使手段勾引他的下属,绝对不能留。 饶是万成均被晒得一身肌肉黝黑,脸上仍是透出了难看的颜色。 他心情复杂,倒不是为自己也许会被王爷断言为早泄。 他是沙场里爬出来的,人死的时候,什么肠子肚子流了满地,猩红黏腻的血喷溅起来糊了一身,怎么洗都洗不净的场面,他都经历过。 但是,与女人动手,还是头一遭。 王爷让他坏了这女人的贞洁,他听命照办,机械的进入抽出,动作不敢有丝毫马虎。 可这女人幽幽的转头看他,双目含秋,如一潭深水,一眼就把他装进去了。 他甚至想为她开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燕王疑心她,把她扔出去自生自灭也就是了,何必折辱她? 但他没张口。因为他了解慕容妄的心性。 慕容妄从不相信巧合,只相信运筹帷幄、机关算尽。这女人几乎是凭空出现在河边,来路不明,又不像寻常人哭着喊冤求饶,甚是可疑。 那条河,又距离慕容妄暂居的院子那样近,几乎摆明了是想送到他手里。 更何况,是现在这样敏感的时间点。大业将成。慕容妄只会比平日更谨慎多疑。 万成均刚刚射过,猩红的龙首还吐露着残留的点滴浊液,身体比他以为的还要兴奋,昂扬着不肯软下去。 他沉默等待命令,不知道该再来一次,还是就此终止。 空荡荡的屋子,只有这女人轻声抽泣,盘旋回荡。 慕容妄伸手捉住女人的下巴,拇指伸进她口中,看清她确实长着舌头,温热小巧,没有半分残缺,冷着声音:“让叶枫来看,这是装得什么傻。” 叶枫的诊断很快就出来了。 不是傻,而是疯。 慕容妄不信:“疯病?莫不是装出来的?” “王爷信不过在下的医术?” 叶枫抬起头,和慕容妄对视。在行医一事上,他一向较真。 慕容妄皱着眉,手中的书无意识的在桌沿磕了几下,权衡片刻道:“本王只是觉得,心病不如身子上病症切实好诊,你该小心。” 叶枫知道这是不通医术之人常有的误会顾虑,并非质疑他行医的手段,于是低下头,恭谨的解释道:“王爷放心。她的心脉乱做一团,连医都难医的程度,是真真切切的疯了。” “如此,”慕容妄的目光又落回了手中的书册,“那便扔出行宫吧。” “是。” 叶枫领了命令告退。 一直立在慕容妄身侧的万成均又等了片刻,就在他以为慕容妄不会再开口,而准备出言告退的时候。 阴沉疏离的声音再度响起:“找两个机灵的,跟着她。就算她是个疯的,可未必没人想利用个疯子。” “是。” 万成均也领了令。 可他心中却有股说不清的情绪,也许是怜惜。一个女人,明明都疯了,可还是有人会利用她,有人会猜忌她。 第二章这雀儿漂亮,可惜是个傻的 慕容妄没想到自己会再见到这个女人。 这次她已经有了名字。 云女,他在心中玩味的读了一遍这两个字。 轻飘飘的,让人联想起九天之上的玄女,浑身都是圣洁的光,仿佛只能伏地参拜,一点也不符合那个女人,她身上有股引人去摧毁的味道。 不过这倒符合千香楼的风格。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反倒喜欢取些什么云女、素女,这样干干净净的名字吸引恩客。 慕容妄一贯洁身自好,今日来这里,是来谈生意的。 一方小桌对面,坐着的这位白公子,是千香楼幕后的老板。真实的身份神秘得很,即使慕容妄贵为皇子,也只能勉强查到个轮廓,知道是个活了上千年的妖物。 习惯了耳听八方。 一边谈着生意,耳朵也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楼下的场子。 真正吸引了他注意的,是这个喊价的声音。 万成均竟然也会逛窑子? 连脑筋都不用动,慕容妄也知道万成均是专门来救这女人了。 她被卖到妓院的消息,还是万成均汇报给他的。 当时慕容妄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处理着手头的奏章。靖州的巡查使没脑子,查到了他的事竟然不知道亲自回京上报,偏偏写什么折子,这折子能递到那老皇帝手里吗? 底下万成均立着,汇报言简意赅。那姑娘大病了一场,等病好些,叶枫就放了她走。没想到她刚出城,就被两个混混捉住,卖到了妓院,期间未接触过任何人,也没什么可疑的行为。 慕容妄连头都没抬,漫不经心的吩咐起怎么处理这个靖州的巡查使。这人既查到他的事,能力是有些的,可惜脑子不太好用,不如先关住,等事成之后再放出来为官吧。 事实上,万成均收到的消息,要比慕容妄听的版本详尽得多。 派出去的两个手下绘声绘色的向他描述了那姑娘离了行宫后,是如何一路旁若无人的直奔城外的桃林,又是如何就躺在落花上开始休息,最后又被两个混混一棍子打晕。 甚至连混混和青楼老鸨的对话都惟妙惟肖的学了一遍。混混开价二十两,而那老鸨却说这姑娘模样是好看,可惜是个痴傻的,卖不上价钱,只能给十两。 两方讨价,最后以十二两成交。 从燕王书房里出来之后,万成均又想起了她看他的那一眼。 她回过头看他,慕容妄在前面,看不见她彼时的表情,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在向他求饶。 可事实上,她当时的表情就像是被蜜蜂蛰到的小猫,无措又委屈,不清楚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要承受那样的疼痛。 他的一部分就硬挺挺的插在她身体里,他们做着人世间最私密的事情,可她的眼睛里,没有羞怯、没有讨好、没有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千万种情绪,纯真得像一片雾气,白茫茫空荡荡的,却又似乎蕴含着一万种不为人道的美好。 “审问”过她的第二日,慕容妄就派人送了五个美人到他院子里,他一个一个都试过了一遍。 她们中有人妩媚,勾着他的衣襟把腿缠到他腰上,床上叫得放浪又多情,说愿意被他操死在床上;有人清纯而胆小,光是向他行礼都会脸红,在床上更是一眼都不敢看他,咬着嘴唇瑟瑟颤抖;有人身材火辣,跪在床上时胸像两只青瓜垂在他脸上,任他撕咬。 有一个倒有几分像她,只可惜年纪还小,身体像青翠的嫩竹没有发育。明明是细窄到无法承受他的青涩身体,他却在她身上缠绵最久。 可第二天一早,她趴在他身上,柔柔的嗓音喊他将军,看他的眼神既羞带怯,他却突然觉得乏味。 鬼使神差的,万成均人生里头一遭进了妓院。 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她才姗姗然被推到高台上。和前几个女人不同,她被关在一只笼子里,像一只精巧的小兽,眼神中都是面对陌生人群的惊惶无措。 刚一出场,她的美貌就引起了人群的骚动。 那主持的妈妈得意:“云女,十两起拍。” “十两?” 人群中立刻出了骚动。十两银子,已经可以买个大活人。 又有人出言反驳。楼上一间雅室传出个老人声音:“这雀儿漂亮。我出十两,先叫两声给爷听听!” 人群中一阵哄笑,有人朝着楼上喊: “刘老爷?新得的小妾叫声不好听?” 这刘老爷是千香楼的常客,有名的爱新鲜。 他在楼上哼一声:“她嘴里忙着呢,可得不出空给老爷我叫个曲儿。” 这样一说,大家起哄起得更加疯狂。 一个胆大的书生向前凑到笼子跟前儿,拿折扇去拍那栏杆:“那你给我们刘老爷叫一曲儿?” 咚咚的敲击声,并着人群的哄闹,无端的令云女害怕。 她身体缩了缩,可四周都是人群,她退无可退,只能尽力把自己蜷成一只小团,一手紧紧抓着衣袖,不断的摇头。 那书生离得近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我说,这姑娘怎么不说话?该不是个傻的吧?” 声音不小。 话音一出,主持的妈妈脸色刷的就变了。 刚刚的欢呼变成了抱怨,一个傻的,还有什么乐趣? “二十两。” 万成均便是在这时出价的。 他就是看不惯这些人对着云女指指点点,说她痴傻的嘴脸。 慕容妄便是听见了这一声。 眉头轻微的蹙了蹙,遮掩在端起的茶杯后面,无人能够发现。 他听人汇报,说他送到万成均院子里的美人,轮流着都被宠幸了一遍。他还欣慰,以为万成均这榆木脑袋开了窍,却原来只是当他给的命令一样完成么? 心里念的,还是楼下这个? 手中的茶杯平稳的放下,慕容妄轻笑一声,语气随意:“白公子,本王为你添个彩头。” 白公子还没想明白这突然的一句话。 就听见慕容妄幽幽的声音传到楼下:“一千两。” 声音一出,原本沸沸腾腾的厅堂一片静默。 接着便是更加鼎沸的议论之声。是哪家的老爷,千金博美人一夜风流? 白公子却已经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低着头俯下腰行礼:“草民就先谢过王爷了。” 第三章慕容妄说不清这动作究竟是惩罚她,还 慕容妄回到行宫时,青楼里那个主事已经候在偏院门口。 看见他来,端端的叩拜,礼数周正,比宫里的嬷嬷也不遑多让。 “民女叩见燕王殿下。” 慕容妄负手而立,姿容随意。身上染了酒气,平时那份时常敛住的锋芒锐气就泄了出来,像一把古朴的重剑,矜持庄重又盛气凌人。 随意摆了摆手腕。 “免礼吧。夫人怎么称呼?” “得各位官人招抚,都唤我一声胡夫人。” 胡夫人再次低头致礼,而后主动言归正传:“主子吩咐,也为殿下的彩头略添些颜色。” 微微躬身,双手供上的,是一份奴籍的身契。 慕容妄低头扫了一眼。 这么短的时间,白公子还不忘给这么个来路不明的艳女做清身份,果真处事谨慎,怪不得能行走人妖的狭缝之中多年。 令身边的小厮收了身契,遣退了胡夫人,信步至房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推门进屋。 他对这女人并没有什么情欲,买她的本意,是赏给万成均——也是提醒他,莫要再做这样鬼迷了心窍的蠢事。 可进了这屋子,倒成他最后悔的一件事了。 千香楼服侍得熨帖,云女身上已下过药,一张小脸被情欲催得粉红,额头尽是薄汗。 身上一条繁复难穿的红裙,衬得她愈发明艳动人,有如高烛照海棠。 这种裙子慕容妄认得,是进献侍女常用的一种情绪,穿起来层层迭迭的复杂,脱掉却只需扯开胸前那条绸带。 这绸带从她胸前一路蜿蜒,绑缚住她双手,又禁锢到床头雕花的细柱。 只需轻轻一扯,就会露出底下正片的雪白肌肤,赤裸裸的,一览无余。 此刻这繁杂的衣服已经被云女滚得不成样子。 她双手被绑住,只能跪在床上。从慕容妄的角度,正可以清晰的看见她整个侧身,腰腹塌着,只浑圆的臀翘向天空,隔着层迭的衣衫一下下蹭在赤裸的脚跟上。 听见声音,转头来看他,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里,对情欲的渴望丝毫不加掩饰。 忽的想起一句诗来,“一寸秋波,千斛珍珠觉未多”。 · 慕容妄沉着脸,手掌已经早于理智,抚上她身体。 代替她脚跟轻轻摩挲着。 云女一张小脸立时舒缓开来。 脸颊上的红晕一路爬上眉梢,那么沉重,坠得她两只秀眉必须蹙到一起,拧在中间,才能堪堪抵御这份重量。 慕容妄掀开她层迭繁复的裙摆,沿着大腿的弧线一路向上,经年习武的掌心深浅的茧,划过她细嫩的肌肤。 最终抵达已经泛滥一片的腿心。 黏糊糊湿哒哒,润得慕容妄胸口发紧。 粗粝的手指反复刮擦过充血的花核,强烈的刺激终于将她漫长等待里积郁而不得的情欲抚平了半分,喉咙一松,溢出一声清浅的呻吟。 这甜头却浅尝辄止,手指就堪堪停在她身上,不再动作。 “我问你话,你点头或是摇头。你若说实话,我便继续让你舒服。” 眼神还是冷的,可声音已经沙了。 云女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浑身热得痒得烧得燥得难耐,只有男人的手是漫天火海里凉丝丝的慰藉。 忙不迭的点头。 一双眼睛映着烛火,也映着他的脸庞,清澈得比他见过最会演的戏子都要真。 “从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云女点点头。 他手指轻轻搓动,引得身下的小人脊背一崩。 动作继续:“你不会讲话?” 她又点头。 手指轻轻用力,按住彭起的肿胀的部分,轻柔的错捏。 小心的控制,才不致在过于丰润的爱液中滑脱。 “你不是大琞子民?” 这次她看着他,先是下意识的摇摇头,又匆忙点头,最后还是迟疑的摇了摇头。 他却忽然懂了她,轻笑一声:“你不知道?” 她终于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也顺势给了她一点甜,食指缓慢移动,挤进泛滥成灾的花缝之中。 虽只一小节指节。 “嗯…” 云女似乎没料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轻咬了一下嘴唇,却还是咬不住这声舒服的叹息——恰好掩饰了慕容妄错乱的呼吸。 这动作给慕容妄的刺激也比他想的大得多,少女的身体又湿又窄,紧紧的裹吮住伸进来的异物,温热得令他胸腔起伏。 比这更让他心神动荡的,是少女脸上那副表情。 明明咬着唇,却不是该有的隐忍羞怯,倒像是怕被这欢愉冲散了心神,没法享受后面的乐趣。 “那一天,是有人把你送到河里,让你飘过来的。是与不是?” 这次的句子他说得慢,字词间暗暗吸了口气,平复着心头的火。 她凝神想了一刻,似是在相当仔细的回忆。最后摇了摇头,又张了张口。 没有声音,他却认出是他问过的口型“不知道”。 “你说谎。” 慕容妄故意把食指重重向内一捅,指尖挤开层迭的媚肉,又似划开其中的水浪。也不知是在惩罚她,还是惩罚自己。 这次她慌了,匆忙摇头,抓了他另一只手摁到自己胸口。 她不记得这是谁教她的动作,本意是叫他听听她的心,没有半句假话。 可看在他眼里,只有掌心触感软嫩的一团乳肉,又弹又棉。动作仓促,按上去的手掌随之上下微微动荡,荡得他一池心湖都起了风。 抽出本来按在她身下的手,直接捉上她的下巴,带出淫靡的水液,亮晶晶蹭到她颈上:“你最好没有骗本王,否则日后定将你千刀万剐。” 出口的话恶狠。 下一刻汹涌而至的吻比这词句还要凶恶万分,翻江倒海的搅在她一方小口之中,舔吮噬咬,唇齿间都是攻城略地的霸道。 空余出的那只手,伸去扯她胸前那支细带。 …… 第四章她记得他是怎么利诱她,之后又是怎么 她醒时,整个人还被慕容妄圈在怀里,两人间黏黏腻腻的生了许多的汗,或许还混杂着些许旁的液体。 昨夜她欲望高涨,可并非神志不清,桩桩件件记得清楚。 记得他怎么利诱于她,说要让她舒服。 之后又是怎么欺负她,把那么坚硬粗大的东西,塞得她体内又痛又麻,狠狠的撞她,撞到她腰都酥了,肩上乳上都是他撕咬搓揉的红痕。 到后来,她一点力气也不剩了,只好伸出手向他求和。 她同样不记得这是谁教给她,只要伸出手,对方若握住,两人便该前尘恩怨一笔勾销,重归于好的。 可他却不肯罢休,粗喘着压在她身上,深重的捣弄。 想起昨晚的种种,她眼眶一红,张口就咬上面前赤裸的胸膛。 牙齿还没落下,就被大力一挥,甩到了床角。脊背撞上雕花的木柱,硌得她呲牙咧嘴。 其实她刚一睁眼,慕容妄就醒了。 他一贯睡眠浅,能在这女人身上一觉眠到天亮已是难得,她头轻轻一移,便惊动了他。 可他没动,到底是想看看这小妖精耍什么花招。 没料到她想伤他,还偏偏是这么个伤法。 若她真摸个头簪刺过来,抑或把昨夜衣服上的红绸缠到他颈间,他倒也好一刀了结她。 他不是会顾念男女之情的人。 何况他们春宵一度,他在这女人身上发泄欲望,连男女之情都算不上。 外头伺候的奴才听见里面响动,依着规矩鱼贯而入,沉默有序的服侍慕容妄净手、净面、穿衣、束发。 一直到慕容妄踏出房门,一切都规规矩矩,没发出一丝声响。 两人也未发一言。 她就团成个小团,缩在床角。 是在赌气。 可她不懂,他怎么也不来求和?莫不是她真咬痛了他? 可明明是他先欺负她,她昨夜已经伸过手,这次该轮到他才对。 她没想到,等到慕容妄伸出手求和,要等这么久。 · 当时,太阳已经西沉,头顶的天是深沉的墨蓝,只有视线的尽头还残留着淡淡一点昏黄。 慕容妄本该回自己居所,却鬼使神差的错了脚步,绕到她这处客院来。 他进院时,就瞧见她身上胡乱裹着昨日送来时那条繁复的裙,那样复杂的衣裙,本不是一个人能穿得明白,何况她还疯着。 因此一整条玉腿都从两片裙摆中间流出来,支起来,赤着脚,就坐在一块巨石上。 慕容妄既走了,院子里的仆从们自然也撤了,空荡荡的,倒显出几分萧索。 她就从容独坐院中,低头咬着一朵正盛的牡丹。 抬头看他时,口中还嚼着花瓣。肠胃适时的轻响一声,提醒着他疏忽而致她这一日的遭遇。 轻柔的晚风吹动一园的花香,慕容妄心头积压的那点躁意仿佛也被这细风柔化,鬼使神差的,朝她伸出手去:“陪本王用膳罢。” 她等了一整日。 一个人被落在这里。 此刻终于等到慕容妄求和,自然喜不自胜。 顺着他伸过来的手臂,轻轻一用拽,直接扑到他怀里。 她本就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被他箍在怀里,要抱得那样紧她才不会滑落。 纤长鸦羽似的睫毛挂上丝丝水珠,捉了慕容妄的手按到自己小腹上,脸上是无限的委屈。 慕容妄竟有那么一瞬的心疼。 可稍纵即逝,连他自己也未意识到。 只扯了扯她因这动作又要大开的领口:“先随本王去换身衣服。” 第五章你既跟了本王,该赐你个名字 慕容妄本次出行,是为公务,未带女眷,只好先找了一身侍女的衣服给她。 等她换好,一身脆生生的蓝,立在红墙绿瓦之下,像一只断线而落的纸鸢。 让他只想把这一片蓝都撕毁了,露出底下成片的白,再把纤腰一折,狠狠的碾磨过去。 他闭了闭眼。 压抑住心头翻涌的浪潮。 他一向狠厉,下过审查死侍的刑房,也杀过人。可他并不嗜血,杀戮从未让他有过一丝快意。 可这个女人身上就像下着蛊,总勾起他异样强烈的欲望,把她捻红了揉碎了摧毁了的欲望。 · 云女吃饭时很乖巧,举止有度,未发出一点声音。 很得喜静的慕容妄欢心。 吃过晚饭,他起了闲心,深觉“云女”二字实在不衬这女人。, 沉声道:“你既跟了本王,该赐你个新名。” 她蹙起眉头,脸上显出一片焦急的神色。 张了半天的唇,终于朦胧着吐出一个“若”字。 “你有名字?” 这次她很快点头,眼角眉梢的那点急切转瞬就消融在脸上,重新化作那股引人犯罪的清甜。 “那就按你本来的名字,从今日起你唤作云若,好不好?” 慕容妄摸摸她的头,万千青丝在掌心划过。心道养只猫狗小宠,大抵不会比她更有趣。 · 这一日起,她便宿进了慕容妄房里。 可就连慕容妄也没料到,她作人闹事的进度,会这么快。 这天晚上,他在书房处理政务处理得晚了些,回住处时,天已经黑了。 行宫多灯火。 他便看见,环廊接连的烛灯映照下,满池盛放的荷花之间,云若正在院中池上翩翩而舞,足尖点水,蹁跹跃动,宛若仙子。 走得近了,才瞧清楚,她并非踩在水面上,而是踩着夏日里长势喜人、一张张硕大的荷叶。 她脚步轻快,荷叶还来不及沉下去,她又轻轻跃到下一张上。 可终归还是太危险! 慕容妄瞬间沉了脸色,还未及开口,身后的万成均倒先沉不住气了:“云姑娘小心!” 云若听见声音,转头看过来,便见慕容妄一身黑袍,立在桥上。 心中欢喜,双臂轻轻一腾,便朝着他跃过来,扑到他怀中——如果她动作再快些的话。 云若之所以能立在荷叶上,全凭她移动得够快,不至于破坏了荷叶支撑的平衡。 可她转身看到慕容妄,脚步本能的停顿。 于是扑通一声。 刚刚还俏生生立着、一双眼睛亮晶晶喜洋洋的小人儿,落水了。 身边的奴才立刻脱了袍子要下去救——即使是夏日,可此刻已是晚上,夜风吹来,总归是凉的。 慕容妄却忽的摆了摆手,制止了进一步动作。 万成均解着肩甲的手臂一僵。 他忽的明白了。慕容妄从未停止怀疑云若,借着今天这个机会,他正好要看看,云若到底有没有本事从河里潜那么远的距离进来。 平静的水面绽开一朵白花。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从水里钻了出来,鬓发贴住额角,蜿蜒出情欲的形状。 那双白净的小手拨了拨水面,一把抱住了旁边半人高的荷花茎。 动作昭示出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事实——云若会水,但她不会游。 一边扶着荷花梗,一边把小脸转过来,歪着头,望着慕容妄。 她不会说话,可慕容妄却仿佛亲耳听到: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经年轻抿着的薄唇勾出一抹万成均未曾见过的浅淡笑意。 扑通一声。 满地的奴才慌了神:“来、来人啊!!王爷落水了!!!” 第六章恃宠而骄 云若的脾气大得很,恃宠而骄大抵也不过如此。 她受惊落了水,又被慕容妄站在岸边故意拖延了片刻,当天夜里便发起了高烧。 整个身子烫在慕容妄怀中,像块烧红了的碳。 他夜里被这温度惊醒,匆忙命人去喊叶枫。 等叶枫看过诊、开了方子、药抓好又熬好,天已经渐亮。 慕容妄把云若用被子裹好,又小心立起来,斜斜的靠在自己怀中,伸手拿着汤匙,一口口喂她吃药。 半梦半醒的,她推着汤匙不肯喝。 一勺药汤,洒了大半。 气得他把药碗往桌子上一磕:“胡闹!你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这声音吓得云若一抖,惊得睁大了眼睛望他。 下一刻伸了手自己去拿药碗,他以为她终于肯乖,刚要扶住她手中的碗喂她,就见她把一碗药举高,猛的往地上一摔。 说是猛的,其实她身体那样娇弱,又在病中,自是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可气势不输。 摔了药碗不算,还赌气的抓起小桌上他常看的书,也扔到地上,目光四下扫过,身边已没有东西可扔,就又抓起枕头,也往下丢。 一旁伺候的下人腿肚子都发软,齐刷刷跪了一地。 知道主子骄纵着这位姑娘,可燕王到底是尊贵惯了,连圣上都不敢给他这样大的脸色。 可这老虎脸上拔毛的姑娘丝毫不惧,一双眼睛赌气的瞪着慕容妄,小嘴嘟着,反倒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得不反抗的模样。 慕容妄想甩袖起身,可目光落在她烧红了的脸颊,和因为动作剧烈、几乎要打颤的纤弱肩膀。 又忍不住为自己找台阶,毕竟是自己疑心,害她病得这样难捱。 声音也跟着放轻:“我知道药苦,可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这样好不好,若若喝一口,本王也陪着你喝一口,不让你一个人吃苦。” 说着,伸手又去揽她,大手一下下轻抚她的背。 本是柔情蜜意的安抚,可拍着拍着,就变了味道。 许是从云若没力气的靠在他肩头,呼出的热气毛茸茸往他脸上扑。许是从满屋的仆从退去,她也后悔自己的任性,柔柔去勾他的手指讨好。许是从他忍不住,咬上她耳尖儿,她一声轻呼…… 等慕容妄意识到,他的呼吸已尽数埋到她乳尖,蹭着咬着,揉得云若化成一汪水,只余在他怀中轻喘的力气。 小嘴张着,露出粉嫩的一点舌尖。 半张脸都红了起来,风寒连上情欲,从她白净的肌肤下透出来。 慕容妄也难自持,可又念她病着,只能停手,咬着牙骂她:“妖精……” 可云若的情欲都被调动,顾不上身上无力又酸痛,扯着他的手往他身上蹭。 两条白腿曲着,从他的角度,恰能看到中间的一点。 粉嫩的,吐露着丝丝晶莹。和她娇滴滴的唇无异。 本能的吻了下去。 “哈啊……” 云若没预料,轻呼出声,声线比平日还要软。软得就像他唇齿间那方嫩肉。 且甜。 他伸舌去挑弄,就见小人儿脊背整个绷紧弓起,“嗯……” 绵长的余音,像是底色,铺上咕叽的水声。 慕容妄……实在没什么技巧,本能的吮咬,舌头依着喜好心性又勾又缠,高鼻反复顶过她被沾湿的花蒂。 巧在云若异常的敏感,只凭他对她身体的这点了解,就足够她又爽又麻,哼出的声音湿漉漉,从深重的呼吸缝儿里挤出来,咿咿呀呀连绵成曲调,又分不清章节,无限度似的延长、调高、又折旋,最后挤成一汪亮晶晶的汁液,从她身体里拧出来。 慕容妄爱极她高潮时这副独自享受、耽于情欲的模样。 欲望膨胀得发痛。 捉着她的小手握上去,柔弱无骨,叫他的分身忍不住跃动。 扣在他大手中的五指不安分,捉住他、又像捉不住,只能上下撸动,可力气又是软绵绵的只虚虚拢在掌心,一点不像她身下咬得那样紧。 欲火被拨动着发泄不出,让他忍不住吸气。 “你舒服了,又要来折磨我。” 云若只眨着眼睛,似懂非懂的看他。 慕容妄把她扶跪到床上,一边握着她的小手缓慢移动,一边哄她:“你也帮帮我,好不好。” 把涨得紫红的龟头探到她嘴边,她像忽的懂了,低头张口含住。 又抬着眼睛看他的脸色。 却见男人闭着眼,眉角的青筋直跳。 他不敢睁眼,他连呼吸都不敢。他空着的手指攥得发痛,才堪堪压抑住在她口中驰骋的冲动。 他想叫她动一动,又不敢张口,多的一个字也许都要他疯魔——在她面前,他是真的不确定,他也许会伤了她。 云若见他没有反应,口中又含着这样硕大的东西,下意识的吞咽吮吸,舌尖滑过柱头的深沟。 终是忍无可忍。 慕容妄把她按回锦被之中,拢起她两只软绵的胸,就在乳缝中间挺动起来。 快意摩擦出大片的红,和他的眼睛同色。 她伸手去推他的腰,铁一样,只有他往前冲撞的份儿。 手指滑下去,意外摸到两颗卵蛋,是难得的一丝凉意。 凉得她要挺起胸脯,主动往上送,要它们来敷一敷她被蹭得火热的皮肤。 有了她的迎合,慕容妄顺利得多,次次深送,一路顶到她下颌。 终是喷薄而出。 云若来不及躲闪,浓浊的液体喷得她脸颊胸口发丝唇角,处处皆是他的味道。 终于可以徐徐喘口气来,慕容妄把人圈回怀里,扯过一旁绣着竹纹的锦袍擦拭,擦到胸口,指尖摸过两团白玉间大片的红痕:“痛了吗?” 云若摇摇头。 可还可怜兮兮的看他,半晌,终于咬了咬唇,又点了点咬过的那处。 没讲话,他却懂。 她问他,你不喜欢? 她竟知道问他的喜好。 心中炸响清平调的海啸,溢出到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喜欢,是怕弄伤你。若若的嘴很甜……” 说着低头吻了吻她唇角。 一触即收。可不能再被这妖精折磨一回。 他身体倒还好,若若可是病着,要养呢。 第七章我喜欢变老 云若困倦,还是被慕容妄好说歹说的哄着喝了半碗药,苦得小脸皱成了一团。 递了蜜饯给她去含。 却不满意,还要嚼着蜜饯再咬他一口,两排小牙齐齐整整的落在慕容妄肩膀上,连身上这层衣服都咬不透。 慕容妄忽的想起她初次承欢,醒后也是要咬他。 这小东西是个狗崽儿吧。 这念头在叶枫脸色凝重,怀疑云若是妖时,又冒出来一次。 叶枫脸色难看:“王爷可还记得,属下曾禀云姑娘心脉乱极,是疯病的一种……” 慕容妄在上位点点头。 这事他记得,可云若实在看起来清醒理智的很,不疯不傻,反倒可爱,他便没太搁在心上。今日听叶枫重提,知道必是出了问题。 也不恼,平静开口:“你看错了?” 叶枫憋了半天,最后咬牙切齿的开口:“这问题王爷当时便问过,时至今日,叶某仍认为我的判断没有差错…… “但实情是,依照她的脉象,她绝不可能这么平静,认得清人,也记得清事。在下以为……” 他终于抬头,目光坚定:“此事该去问问白公子。” · 云若在行宫中,是个奇怪的存在。 说她是个主子,可她事实上的无名无分,甚至还是奴籍。可若说她没身份没地位,燕王又对她前所未有的宠爱包容。 因此行宫里的奴才间默不成文的分享着同一个规矩,便是尽量减少与云若的接触。 这几日加之生病,云若便更觉得这院子孤零零的无聊了。 等好到行动自如,便迫不及待的跑出去玩。 行宫里来来往往,既没人胆子大到敢拦她的路,又没有人关心她到跟在她身边服侍。 于是等慕容妄冷眼坐在上座,脸色阴沉不善,满院的仆从竟只能跪着,一个也答不出云若的去向。 此事云若不知。 她此刻,心情正好呢。 不知不觉,一路溜上了集市。热热闹闹,人来人往,摆摊儿的开店的,商品各式各样琳琅满目,杂耍叫卖声叫好声,声声鼎沸,有趣得紧。 有小贩在巷口叫卖:“糖葫芦、冰糖葫芦…” 云若停在他面前,眼巴巴的盯着,那山楂红艳艳的,裹了糖衣,又亮晶晶。像太阳在夜晚该有的模样。 小贩见她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上品,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于是笑着递上去一根:“小姐来一根?” 云若接过,咬上一口。 酸酸甜甜。 吃了一根,还再要一根。 这时目光又被旁边的拨浪鼓吸引了,拿着糖葫芦往新摊跟前儿跳。 小贩笑呵呵拦她:“小姐,一共四文钱。” 万成钧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小贩拽着云若的衣袖,粗声呵斥:“这小丫头,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吃东西不给钱呢?” “吃白食啊……”人群中有人应和。 云若挣脱不开,五官焦急的扭成一团。 万成钧挤进朝着她指指点点咒骂的人群,挥开小贩握住云若的手:“怎么回事?” 小贩眼睛亮了,只觉遇到了救星:“这位军爷,这姑娘…” 结果话没说完,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嘴巴一撅,扑到军爷怀里哇的哭了出来。 万成钧脊背一僵,还是抚着她肩膀轻轻哄道:“好了好了,带你回去。” 走之前,还不忘扔一锭银子。 “结账。” 慕容妄得了回报消息,匆匆赶出来。便看到万成钧怀抱着云若,她哭得累了,就那样躺在他臂弯沉沉睡去,哭过的眼眶红红的,眉头蹙着,小嘴也瘪着,仿佛睡梦中仍受着什么委屈似的。 担心啊、焦急啊、失而复得的喜悦啊,忽的都被盖上了块石头。 沉甸甸的,压得他心口发酸。 他忽的意识到,是妖也好,是人也罢,若若在他身边,就够了。 因此,在他返京的前一日,当白公子风尘仆仆一路赶回,手中拿着他给出的那只白瓷小瓶。 慕容妄的心是波澜无惊的。 可白公子的回答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说,他不知道这瓷瓶里的血究竟什么门路。 他查了又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对方不是妖,也许是什么修行的人类,或者魔物… 因此执意要燕王带他见见这血的主人。 他言辞恳切:“我自知人妖总不能想通,燕王殿下不肯全然信任在下,也是常情。可此事事关重大,殿下既与我合作,想必也查过我,该知道我无心害任何人。 “对方如果真个是魔物,殿下又将登大位…帝王身侧,魔物缠身,国运将凶!” 慕容妄的声音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人坠落谷底后自知不会再落下去的绝望平静。 “即便是魔物,你现在来看,恐怕也晚了…” 这魔物不止缠身,还会缠心呢。 好在,不是魔。 因慕容妄讲完这句话,书房的门便开了。云若进来,没料想房中竟有个陌生人,本能的无措。 见着她,白公子却展颜笑了。 在云若看来,这笑,是桃花味道的。 胆子也大了起来,登登跑到慕容妄身边,在他掌心悄悄写着:“他很香。” 近几日她都跟在慕容妄身边学写字,她天赋好得让慕容妄笃定她不是人类——没人能把只看过一遍的字,临得像拓印。 后来,慕容妄收到白公子的一封信。 信中是幅画,画中一只状似狐狸的小兽,通体洁白,只有眼睛上方两点金光,像一对儿诡异的眉毛。 旁边还附着一行字:“上古有兽,名若。其以红尘之中贪嗔痴怨欲念为食,性亲善,而见者众多,然因其能使人视无有之物、听无有之声,故得见者多视其黄粱一梦而罢。” · 弘贞叁十六年。 春节刚过,红艳艳的灯笼高悬着还未摘下。 帝后携手而立。 慕容妄忽然开口:“什么时候发现的?” 云若抬眼看了看他,手指下意识顺了顺挽起的发髻:“叁天前,白先生来作画的时候……侍女为我梳洗,说我怎么一夜之间生了几根白发……” 云若学字学得那样快,学说话却废了好一番功夫。进京的第叁年,她才终于能完整的讲出句子。 慕容妄听着她回答,笑意忍不住浮到脸上,“朕就和他说,不要给你画什么白发……“ 捉着她的手,拇指忍不住反复刮擦过她的指尖。 “朕老了,偏要拉着你一起变老,会不会怨朕?” 云若摇摇头:“我喜欢变老。” 语气竟满是不能自然老去的遗憾。 “不老不死…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想……” 一句话,不知哪里惹了小妖精。眼泪吧嗒就落下来了。 把红着的眼眶藏进慕容妄怀里,声音从层迭的华服里透出来,闷闷的:“你会老,有一天你也会死吗?” 本想安抚她的手停在半空。他可以轻轻晃着她的小脑袋瓜,告诉她,他不会死的,会一直一直陪着她。可这样,等那一天真的到来,不是对她太残忍了吗? 终是无奈的坦白:“我若是死了,你便去找白罗。不要留在宫中,总归太乱……” “不要,你会保护我的。” 半张小脸从怀里钻出来,泪珠还晶莹点点的挂在纤长睫毛上。 “我是人,人就会犯错,会有疏漏。我不想你冒险……”忽的换了副笑脸,洗去一脸的凝重:“况且,离开宫中,你便能脱掉白罗给你画的这身皮,重回年轻貌美的样子,就不开心吗?” 皱着眉头仔细的思忖了半晌:“不开心。我喜欢变老。” 又重复了一次。 · 人世间的事大约都这样荒诞不经。寻常人求长寿,得了永生者又太寂寞。大抵难得样样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