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南北九阴刺魂商情弭兵一条龙》 第1章 春秋时代,天子无能,诸侯争霸,纷争不休,四海割据,民不聊生。 无义的战火殃及到南北方的大小诸国,接踵而至的是更加惨烈的复仇性杀戮……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茂密的树林间弥漫着晨露的清香,彩蝶当空舞,鸾鸟点叶飞,如此风光不禁让人憧憬神往直至迷惘!林间有一条蜿蜒曲折的黄土小路,小路上依稀长了些青翠的嫩草,看来平日里从这条小路经过的人儿也并不多。 突然,小路通往树林的深处终于走出了个人来,那人挥汗如雨、满身湿透,一看就知道他已经疲惫不堪。他的下巴在不停地滴汗,双脚无力地迈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嘴唇痛苦的张开着,看来是个又干又渴又热又累的小伙子。 仔细一看,那个小伙子额头的正前方居然还有一只小鸟在扑腾着翅膀给他带路,那只小鸟每飞几步就转过身去看几眼,并且“叽叽”地叫几声,再转回来,继续领着那个小伙子往前走去。天下间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实在是令人惊奇万分! 那个小伙子名叫公冶长,是邻村的一位普通农民。偏僻之乡,草芥之人,乃为独子,无兄无弟,父母早逝,自幼家贫,为了养活自己,多年来靠劈柴卖薪为生,勉强可以糊口。 然而,公冶长却是一位奇人,他懂“鸟语”,不仅听得懂,自己还能说。大周江山、普天之下,会这般本领的再无第二人!这回,他正是听这只喜鹊说,著名的大智人孔丘到首都曲阜办学来了,而且不收学费,这才星夜兼程、不辞劳苦,步行走了一整夜,天才刚亮了不久,便已走到曲阜郊外的大树林中来了,难怪会辛苦成这样。那只喜鹊“叽叽”的叫声到了公冶长的耳朵里就不是这种声音,而是“你也走快点呀,累也得挺住,马上不就到了嘛”。 传闻说,孔丘是当世最聪明的智士,此人能言善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年轻时曾周游列国,拜会过许多诸侯王,可惜未受重用,所以最后心灰意冷,干脆隐匿乡野教书治学来虚度余生,而且已经教出了仲由、颜回、端木赐等著名高徒,他们纵横官场或驰骋商界,都成就了不世功名!公冶长也欲求得“天下人尽知”的伟大名气,早就想拜到孔丘老师的门下,学得做人处事之术,则可“行遍天下无难事,遇事总为有理人”。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因为不晓得孔丘老师的行踪。这次幸亏喜鹊报信,机会终于降临,于是立即从家里赶往曲阜来拜师求教。 曲阜是鲁国的都城,鲁国在众大国中的实力虽然不是很强大,但是曲阜却是全天下一等一的大都会,除了齐国的临淄和晋国的新田可能更为繁荣一些,周天子所在的洛邑都不能和曲阜相比。 由于树林太大,直到中午,公冶长和喜鹊才刚刚走到林子尽头的几棵参天大树的边上。本来在树林中还有高高的树枝树叶可以遮挡艳阳之火,而这一出来,简直就跟蒸笼一样,烧烤般的暴晒!喜鹊转过身来,换了句话,说:“停停停,你先坐到树荫下休息休息,我们晚上再赶路,这么大的太阳,你不要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说完便向上一飞,飞到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的树枝上乘凉去了。公冶长脚步一停,呆呆地把头一仰,用无奈的目光望着枝头上的喜鹊,说:“要是我们去晚了,孔丘老师他跑了或者把徒弟都收满了,那该怎么办,我不就白走这一趟了吗?”喜鹊蹲在树枝上一动也不动,用懒洋洋的语气说:“哎,不会啦,真是杞人忧天,反正‘我’是不会继续走咯,翅膀都晒糟。哎,晚上再去吧!”公冶长用鄙视的眼光瞟了它一眼,说:“这么热的天,我哪不难受啊,但是……好好好,你不去是吧,那我一个人去,我问下路人不就知道在哪啦,不用你带,哼!”喜鹊说:“哎,去吧去吧,我‘不’拦你。”公冶长便闷闷不乐地、一个人忍着晒向前走去了。 没走到一百步,公冶长发现自己的影子渐渐暗去——忽大风起,乌云盖日,气温骤降,接着就是倾盆暴雨,天空中还不时地划出一道闪电,翻滚的雷声连续轰鸣。喜鹊的羽毛刹那间被雨水淋湿,马上大声尖叫着:“公冶长,你别走,救救我,快来救救我!”公冶长听见喜鹊有难,立马转身回头,向喜鹊待着的那棵树疾跑而去。此时雷声更响,球形闪电漫天乱炸,揭瓦的暴风狂吹,公冶长冒着被闪电劈死的危险,仍然向那棵大树下奔去。由于泥土地被大雨冲刷后很湿很滑,公冶长在跑动的过程中连摔数跤,一滑倒又马上爬起来,没跑多远又再次滑倒,短短的百步之遥却显得是那样的遥不可及!终于,满身是泥的公冶长还是跑到了大树之下,喜鹊马上扇动那对湿重的翅膀,向下一跳,跳进了公冶长的怀里。公冶长用双手保护着它再向林子外面那空旷之地跑了几步,接着往下一蹲,把喜鹊收进自己的胸脯下抵挡着,自己再低下头,伸到膝盖上,防止被雷电击中。 不一会儿,一道霹雳形闪电将不远处那棵喜鹊刚刚待过的大树击中,顿时树干自上而下被闪电劈开,枝叶起火…… 没过一炷香的时间,雨又突然停了下来,乌云散去,火辣的太阳再次照耀着大地。喜鹊从公冶长的胸脯下跳出来,问:“咦?这雨……怎么……就这么停啦?”公冶长抬起头,望望天,再回答它,说:“这叫‘太阳雨’,会夹杂着暴风和闪电,破坏力极大,不过却很短,现在已经没事了。”喜鹊用喙滤了一下羽毛上的水,然后说:“刚才凉快了那么久,现在不怕晒了,走,我们继续赶路吧!”于是,喜鹊又领着公冶长向前方赶去。透过朦胧的空气,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曲阜城墙。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2章 公冶长望见那不远处的城墙兴奋不已,心急火燎地朝着它飞奔了过去,一口气就狂奔了一里地,一下子就跑到了城门口。谁知守城的卫兵们把手中的长矛一横,挡住了他,喜鹊马上往空中一飞躲了起来,卫兵中的一个领头的站了出来,望着公冶长的眼睛大声喝道:“喂,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进城?”公冶长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说:“我……我要……我要进城……拜孔丘先生为……为师。”卫兵头子说:“孔丘先生?哪个孔丘先生?”公冶长马上松开撑膝的双手,鼓起胸膛笔直地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说:“你连孔丘孔先生的名讳都……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字也不识的田间老翁也知道呀!”卫兵头子很惭愧地说:“呃,恕我不知礼数,刚才真是多有得罪了,请告诉我孔丘先生是什么人呀,你为什么要拜他为师呢?”公冶长叹了一口气,说:“哎,这也难怪,兵连祸结的日子,全天下又有多少人能读上书,学点东西,当兵的就更是……”公冶长虽然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但是卫兵头子似乎听出了些什么,用很恭敬的语气说了句:“你看我能不能也去拜他为师,我也想学点东西。”公冶长脸上的笑容马上浮现了出来,亲切地说:“好啊,咱们正好结着伴儿一起去拜师。”卫兵头子马上转过身去,对其中有个手下说:“本头领今日决定辞官不做了,事后你们去禀报太宰,说我不干了,呃,就这样。现在你们给我赶快放行!”手下还是很遵从地齐声喊道:“是!”然后竖起长矛让公冶长过去。公冶长昂首把城楼上的喜鹊叫了下来,发出了一种“叽叽”声,卫兵头子看了觉得很奇怪,却没有多问,免得他又说自己这也不懂那也不懂。于是,二人一鸟光明正大地走进曲阜城去了。 进城后的一路上,公冶长边走边问:“这位大哥,还没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呢?”卫兵头子的脸憋得通红,很紧张地说:“呃,不瞒你说,我的名字连我自己都写不到呢,不过我读得出来,我叫南宫韬,本地人。”公冶长说:“呵呵,没关系的,等我们拜到孔丘先生门下就能识很多字了。”经过喜鹊的正确引路,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杏坛(孔子为讲学而专门设立的亭池内院)。 杏坛的大门外,居然排了老长的队伍,喜鹊见了,对公冶长说:“哎,本来想看看你是怎么进到孔丘先生门下的,现在看来要等好久咯!那……我就先去找些吃的,过会儿再过来找你哦!”公冶长瞄了它一眼,然后伸出手掌五指一挥,意思是:去吧去吧,赶快走,哎,服了你了。 排着长队的人一个一个地走进去让孔丘先生提一个问题,谁要是答得好呢就给留下,孔丘先生就免费教他读书;要是答得不好,多交些鲁币也可以留下来听教,不过花了钱就会低人一等,反而不讨好。看来孔丘先生制定的这种教书制度还真是不错,既能得到巨额的经济支援,又有雄厚的人才保障。 公冶长和南宫韬按规矩排到了长队的最后面,他们的心情都很焦虑,心脏更是怦怦直跳,目光游移、六神无主地思索着待会儿轮到自己上场该怎么办,怎样回答才好,问题到底难不难?对于孔丘先生的测试这两人心里是完全摸不到底儿。 等了很、很久,眼看就要日落西山了,终于轮到站在公冶长前面的那个人回答问题了,公冶长紧跟其后,南宫韬紧跟公冶长之后,都希望能听到点什么,毕竟离不远处的那个提问用的石阶已经很近了,那人与孔丘先生交谈的声音稍大一点便可听见。 只见那人大跨一步,越过了画在地上的那条排队最前端的白线,再走上几步,走到了一个可以坐的石阶边,孔丘先生也坐于石阶之上,孔丘锐利的眼眸往那人身上一扫,然后用冰冷且没有表情的面孔对着那个人,用很低沉的声音说:“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这个问题可不是入围问题哈!”那人也用很细小的唇音喷出了几个字:“我叫樊须,本地人士。”孔子又发问了:“如果让你来治理鲁国,你有什么办法能使鲁国强大?”樊须静静地思考了一下子,然后不太自信地回答道:“我将壮大鲁国的军队,不断地强化军事实力,靠‘打’来征服那些瞧不起咱们鲁国的国家。”孔子摇了摇头,很失望地说:“大小诸国间的战事不休,就是因为各国都有着强大的军队,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怕谁,才导致今时之格局。而号称强大的齐国、晋国、楚国,如今不也是贫困潦倒、民怨沸腾吗?如果所有的国家都能认清事物的本质,全力安定民心,与敌国化干戈为玉帛,注重发展农业生产,教民以‘仁’,这件事其实是很好解决的。”樊须好不容易见孔丘把这句话讲完,听是完全听不懂,但是自己终于可以发言了,于是装作一副很可怜的样子,说:“先生,我曾担任过您的弟子冉有太宰的车右,看在我在他手底下当过差的份上,您就收留我吧!”孔丘二话不说,双眼一闭,把手一伸,指头一晃,樊须就明白了,只好掏出一大包鲁币,这才被孔丘收留。 此时的公冶长已经成了白线内排队者的第一位,虽然听不见孔丘和那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了那人掏出钱来的动作,非常害怕,全身都惊出冷汗来,心想:完了完了,随便问个问题都没人回答得到,等下我也答不出来的话,又没有钱,难道是白跑一趟,这不完了吗,这不……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3章 孔丘答应收留樊须之后,樊须兴高采烈地向杏坛边缘的内房走去,同其他被收留的弟子一样,以后便可长期居住于此了,而那间宽敞明亮的内房便是弟子们的寝室。孔丘无非只是个教书的老师,然而却有这么雄厚的资金实力来买房购书置地,真是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终于,轮到公冶长上场了,战战兢兢的他低着个头走到了石阶边。 孔丘见他吓成这样,慢慢地从石阶上站了起来,伸出右手在他的左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然后显露出一副慈祥的面孔,和蔼地说:“‘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这句话你是如何理解的?”公冶长愣了一下,老实巴交地说:“呃,孔老师,这个问题这么难,我要‘三思而后行’,请您允许我再想想好么?”孔丘的脸上依然是一副善意的表情,望着公冶长说:“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人在排着队等呢,哪有时间让你慢慢想哟?你先去内房的空床上休息休息,夜里我再去找你们谈话。”公冶长目光一惊,喜出望外地望着孔丘,说:“谢谢孔老师收留我!”孔丘摇摇头,说:“不用谢我,是你的回答打动了我。好了,别耽搁了,快进去吧!”公冶长马上高兴地泛起了微笑,然后回头望了望南宫韬,用眼神向他示意:很容易的,你一定要努力啊,一定能入围的。传达了意思之后,自己便向内房走去。 南宫韬也迈着哆嗦的步伐走到孔丘面前,神情死板、呆若木鸡。孔丘把嘴巴凑到他耳边说:“喂,你身上带了多少钱呀?要说真话哟,呃,这个问题不算问题的哈!”南宫韬认为孔丘先生动作诡异,有失智人风范,也很不雅观,于是很不高兴地望着前方,没有侧脸来看耳边的孔丘,大声说道:“孔老师,我不管您问我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您问了就已经很不对了。做人要堂堂正正,完全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讲悄悄话,您的举止并不值得我们学习!”孔丘双眼一瞪,问:“哦?那你认为怎样的人才算是堂堂正正?”南宫韬说:“严于律己、世清不废、世浊不污的‘尚德’之人自然算得上是堂堂正正!”孔丘马上拍起了巴掌,和颜悦色地说:“‘君子哉若人,上德哉若人’,你入围了。”听了孔丘这句高声的褒奖之言,全场排队的老老少少都对其称赞不已。南宫韬便也顺利地脱颖而出,成功入围!后面的平民又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到石阶边答题去,排队的人依然很多、很多…… 晚上,星月齐明,人流退去。孔丘吩咐厨房在杏坛之内摆上了好几桌酒席,与诸位成功晋级的弟子们开怀畅饮,以庆来之不易的师徒缘分。席间,樊须举起酒樽下位走到老师身边,边敬酒边问:“弟子请教老师,今天白天您教导弟子时曾讲过‘教民以仁’这样的话语,敢问何以为‘仁’?”孔丘淡定自若,用手摸了摸自己那老长的胡须,说了句:“仁者,爱人!你若有智,不问也可自知。”樊须又问:“那老师可知何以为‘智’?”孔丘双目一合,边闭目养神边回答道:“智者,知人!”樊须无言以对,一口灌下端在手中的那樽酒,愤怒地坐回了自己吃饭的凳子上了,暗自念道:“哎,我真是自讨没趣,走着瞧,下次一定要难倒你这个老狐狸!” 孔丘又讲了些做人的道理给在座的弟子们听,剖析了人生的本质,使听得进去的弟子都受益匪浅。孔丘还点名嘉奖了公冶长、南宫韬、陈亢、后处四人,称他们是“前途无量之人”,樊须为此窝了一肚子火却不敢作声! 大家喝得正尽兴的时候,孔丘的乖女儿孔恋从孔丘住的正房里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壶茶。她小步点点地走到孔丘身边,用清新悦耳的舌音勾勒出一句:“爹爹,喝多了酒很容易醉的,应该再喝点茶,有解酒之效。” 很多年以前,孔丘就已经是老大不小了,然而才只生下一男一女两个孩儿:老大是个智力发育不全的男孩,名叫孔鲤;老二便是众弟子眼前的这位清艳脱俗的聪颖女子,取名孔恋。时至今日,老大仍然是一事无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已经荒废于市井之间;而小女孔恋,知孝明理、才貌双绝,已经成了孔丘全部的精神支柱与思想靠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4章 孔家小姐的露面使在场的全部弟子都为之倾倒,特别是一个叫卜商的卫国人,立即站了起来,走到孔恋小姐的身边,说:“我想小姐应该是多虑了,孔老师乃当世第一聪明人,可谓是‘惊世全才’,玩转人生轨迹尚且易如反掌,更何况是在这喝酒的问题上,我想老师自有分寸的,请小姐不必担心。待我们众弟子都为老师敬上一樽,表了感恩之情,再饮此茶也不迟嘛!”孔恋眼珠一转,微笑地望着卜商,说:“这位同窗才入府不到半日便能出口成章,习得我爹爹的精言妙语,实在令小女自惭形秽、羞愧不已!”卜商目光呆滞,不由得脸红了,抱拳拱起,很诚恳地说:“孔小姐得老师真传,恕小生刚才失礼了!”孔恋本是面向爹爹的,听卜商这么一说,慢慢地回过头来,又是微微的一笑,然后将手中的茶壶放于桌边,并没有再回应卜商,而是转身回屋里去了。只见杏坛内几大桌的就餐门徒们立刻用低沉的嗓音喊起哄来,看来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昂。 孔恋那很平常的微微一笑,在旁人看来,只觉得是那样的灿烂甜美,并没有太多的特别。而在卜商的眼中,看到不是一位姑娘在对自己微笑,而是天上的仙女在抚慰着自己的心灵。卜商多么想发自内心地高吟一曲“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眸”,毕竟在场的弟子众多,不可公然树敌,否则对自己的将来就会很不利。卜商正是看清了这一简单的道理,才抑制住了自己欢悦的情绪,对嘈杂的起哄声置若罔闻。 正在这时,孔丘老师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装傻,居然唱起了歌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弟子们有的听得津津乐道,有的,例如卜商,听得是如痴如醉,心中那特殊的揪心之情更是汹涌澎湃、欲罢不能。樊须趁现场的气氛很火爆,孔丘老师唱歌的声音很宏亮,弟子们的欢呼声也很高亢,于是冒险地望随着老师小声地骂了一句:“哗众取宠!”没被任何人发觉…… 几天后,孔丘先生不再招收新的弟子,将专心教导多日来收留的这些弟子各项本领,传授“圣人之道”。弟子们平日里嬉笑怒骂的生活已然走向了终结,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们将要忍受的是孔丘老师最严厉的教导和批评,几乎没有人能够幸免! 杏坛的大门外不远处就是喧嚣而吵闹的街市,住进城里来的公冶长领略到了城市的繁华,同时也厌倦了门口那枯燥无味的人来人往,怀念起在乡下时的美好时光。公冶长双手托着下巴倚在窗台之上,遥望着不远处的大街小巷不禁伤感起来!突然,喜鹊突然俯冲一降落到了窗台之上,很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你真的被孔丘录取了呀,真是太好了,你真棒!”公冶长没精打采地说:“哎,你这几天都去哪了,说来看我却一直都没见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正在一旁拿着帛书(把字写在绸布上的书)默读的陈亢听见公冶长学鸟儿的声音在那里直叫着,探出脑袋过去一望,见公冶长正和一只小鸟在对唱般的叫唤着,不禁黯然神伤,吓得是面红耳赤,立即从凳子上轻轻地站起来,点着脚将身子挪开,逃到屋子的最角落处的柜子后面躲了起来,身体还在持续地打颤。不一会儿,樊须大跨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很随意的把头一偏,先望见屋角那边居然有一丝衣物伸到了柜子外边颤抖着,于是轻手轻脚地朝那迈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5章 樊须走到了陈亢的屁股后面,见陈亢像缩头乌龟一样蜷缩在那里,于是抬起脚尖在陈亢的屁股上轻轻地点了点,说:“喂,喂,起来嘿,你干嘛呢?喂,你这小子……”陈亢双手抱着头蹲在墙角,听不到樊须的说话声,只感觉到有东西在碰自己,心脏往下一沉,吓得惨叫了起来:“啊,别吃我啊!快来人哪,救命啊!”樊须马上弯腰伸出手去,揪住陈亢的耳朵,用力地往上拉,陈亢疼得实在受不了,跟着樊须的劲头终于站了起来,睁眼一看,原来是樊须,马上将樊须的手甩开,说:“你干嘛呀?我又没招惹你,好好的凭什么揪人家耳朵啊?”樊须横眉怒目地望着他,说:“废话少说,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刚才见你吓个半死,是撞见鬼了还是咋了?你给我说清楚。”只见陈亢的眼睛顿时突然睁大,面部表情极其夸张,嘴都歪了,且呈现乌色,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樊须看着他这样的脸色心中的火气不打一处来,向他的脸一巴掌甩过去,大骂:“你他娘的不要耍老子好不好,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由于两人的说话声太大,而且叫声嘶哑、恐怖,站在不远处窗台边的公冶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向这边奔跑了过来,马上拍着樊须的肩膀问:“喂,哥们儿,怎么啦?”樊须又冲着公冶长大吼一声:“什么‘怎么啦’,呀问你问他呀,我哪知道‘怎么啦’,这个贱货死都不说!”只见陈亢在望见了公冶长的脸之后,嘴巴突然以更难看的动作一张开,当场晕了过去。公冶长见了,马上擦着樊须的身子挤了过去,一把抱住陈亢,说:“哎呀,陈兄弟好像得了什么病了,樊须,你快去通知老师,叫他过来看看该怎么办。”樊须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说:“切,他爱病不病,管我毛事!”公冶长见樊须不怀好意的样子,于是自己背起陈亢,一路小跑冲到孔丘老师的卧室去了。 冲到孔丘老师的卧房后,发现他老人家并不在房里,却见孔恋小姐坐在卧榻之上编织蚕丝,公冶长焦急地问:“孔小姐,你知道老师去哪了吗?我背上的这位同学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得让孔老师给看看。”孔恋听完,立马放下手中的道具,表情惊讶地从卧榻上站起,慢慢地走到公冶长身边,问:“不知这位同学是从何得知家父也颇懂医理的?”公冶长听孔恋这么一说,脸上马上泛起了笑容,说:“原来老师还会医术的呀,那真是太好了!我本来只是想找老师问问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救他,既然老师还能医他,那不就更好啦!”孔恋心中不悦,心想:没想到今日我话一多,就当众出丑、不打自招了,真是羞死人了,把爹爹的脸都给丢了。于是,为了“熨帖”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再次开口:“原来你还不知道家父擅长医略的呀?你可听说过《周易》这卷书,乃是伏羲(中国医药鼻祖)、姬昌(周文王)、姬旦(周公)和我父亲这四代文士‘青史连铭’合力著成,于前些年才最终编纂完工。而《周易》一书内含五行八卦之玄机,更有养身治病之理,家父是此书的修序者,自然领会得极深。”说完马上走向一个书篓,用手在其中翻了翻布锦书和丝绸书,很遗憾地向公冶长望了过来,说:“咦?奇怪了,这里只有父亲修订的《尚书》、《礼记》、《春秋经》还有他收录的歌曲总集《诗经》,《周易》不知道放哪去了。”公冶长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大喊:“哎呀,不用找那什么《周易》了,还是赶快带我去找老师吧,救人要紧呀!”孔恋听完后,身子一抖,打了个寒颤,唯唯诺诺地说:“哦!人家话都还没说完你就……你把他抬到榻上去吧,我忘记说我也会看病了。”公冶长连忙托着陈亢扶于榻上去。 正在这时,卜商正好也有疑难要请教一下老师,捏着卷帛书低着个头从门外走了进来,抬起头一望,见孔恋和公冶长正背对着自己弯着腰勾在榻上,不知道是在干什么。顿时心中怨恨起,愤怒犹然生,把持不住自己冲动的情绪,立即快步走上前去,不问青红皂白地一把抓起公冶长的头发,再将他按倒在了地上,接着蹲下来用拳头疯狂地往他身上塞!孔恋看见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惊恐万分、手足无措,幸好还有一丝清醒的思维,马上走过去一把拽住卜商的胳膊想把他拉开,并且还边拉边喊:“哎呀,你干嘛呀你,快停手,你停手呀你,还不快把手松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6章 纵使孔恋扯着嗓子喊叫得多么剧烈,而正在进行拳打脚踢的卜商却丝毫没有要住手的意思,疯狂地继续揍下去。正在这时,孔丘终于从街市上赶了回来,准备过会儿向弟子们讲学,一进正房,就看见卜商正在殴打公冶长的这一幕,急忙走上去大骂:“混帐东西,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同学,难道你就没有一点‘仁慈之心’吗?”卜商见老师回来了,原则警示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尊重老师,忤逆恩师是绝对不可以的事情,于是迫不得已这才停下手来。 说也奇怪,公冶长突然就被同学这样莫名其妙地打了,却半点也没有抗拒,完全不还手,任由他一通乱揍,心中既无怨愤之怒又无伤感之情,简直就是不卑不亢、若无其事…… 孔丘走上前亲手扶起已经伤得鼻青脸肿的公冶长,很难过地轻声问道:“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只见公冶长那流出一抹鲜血的嘴角渐渐翘起,眯着眼睛说:“老师……好,您终于回来了,快去救救陈亢吧,他病得不轻。”孔丘的双眼情不自禁地模糊了起来,应了一声:“哦,好!”然后立即走到卧榻边上去把耳朵贴到躺在榻上的陈亢的胸口上,再将手指搁到他的鼻孔前…… 经过一番诊断,孔丘面过来对公冶长、卜商和女儿说:“呃,不碍事不碍事,他只不过是惊吓过度,受了点刺激,暂时昏迷过去了而已。只要用凉水一泼就可以把他弄醒,醒来再调养几日,也就没什么事了。”然后马上板起了脸,一步一步地走到卜商跟前来,严厉地批评道:“卜商,如果你今天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从今以后我将不再是你的老师。”公冶长在孔恋的搀扶下也躺到了榻上,由于伤势过重,并没有说什么。 卜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头没有低,但是眼珠子却是望着地下,愣在那里就是不出声。孔丘等了那么久之后,发现他还是没有开口,便接着说:“你可知道我们鲁国为什么就是发展不起来?当然,这其中有很多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却只有两点,一是鲁国自周公以后,就没有出过像齐国的姜小白和晋国的姬重耳那样有魄力的君主,使得军事、经济样样都比不上别国。这二嘛,就是像你这样好勇斗狠、不讲‘仁义礼数’的人太多,国家没有办法革新、壮大。”卜商听完,立即往地上一跪,膝盖撞在地上的响声清脆刺耳,目光望到了孔丘的脸上,很诚恳地说:“老师,我是卫国人,不是鲁国人。虽然您把弟子的家乡给记错了,但是您刚才所说的这番话的确在理,弟子知错,愿意接受任何责罚,请老师不要把我赶走。至于对今天这件事的解释,都怪我一时冲动,千不该万不该伤害自己的同学,我很后悔!但是,完全是因为我对孔小姐倾注了全部的爱,相信孔小姐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的。我原本进屋来是想找老师询问关于《乐》的问题,却看见公冶长正在冒犯孔小姐,我忍不住内心的愤怒,就……”说到这里,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着卜商:公冶长在身体躺着的情况下都把头抬起斜过来看,孔恋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孔丘呆呆地站在那里也是一脸的茫然。 正在大家无所适从之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两个面带微笑的年轻公子,并不是杏坛的学生。那两人一踏进房门就看到了孔丘和跪着的一个学生,马上走上前去也跟着往下一跪,齐声说:“孔老师,请收留我们吧!我们为了学习您的智慧,专程赶来拜见您。”孔丘先不管卜商的那件事了,连忙将这两人扶起来,同时说:“哎呀,不敢不敢,二位礼重啦,快快请起!”其中一位相貌较丑的人说:“我叫曾参,家父名叫曾皙,是他叫弟子来拜见您的。”孔子大惊失色,说:“你是曾皙的儿子啊?哎呀,你爹可是我年轻时最喜爱的弟子呀!呃,那这位是?”说话的同时用手尖指着曾参旁边的那个人,曾参马上回答说:“哦,他叫公西华,是我的结拜兄弟,也是特意来拜师学艺的。”孔丘说:“哎,我是很想收留你们的,不过可惜呀,原则问题是不能逾越的呀!我今年已经花了很多天的时间专门招收新弟子,招收的时间已经过了呀,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呀,早几天来不就行了吗,现在只能等明年了哦!”公西华紧张地说:“啊?不要啊,孔老师,我们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就是为了拜您为师,您就收留我们吧!”曾参明白孔丘的苦衷,立即用手捂住公西华的嘴,望着孔丘说:“孔老师,按辈分,还得管您叫师公呢,您的难处我明白,那我们明年再来,那就先告辞了。哦,对了,孔老师一视同仁、不庇亲友的品行将受世人仰慕,我二人对于您老人家的景仰之情与敬仰之意也将万古长存、永不改变。”然后拉起公西华的手转身便走。孔丘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默默地呻吟了一句:“此人文采卓绝、语言凌厉,确实被曾皙调教得不错。可惜年轻气盛,说话轻浮而不懂得深思!如果能做到谨慎、谦恭、沉静,不贸然开口,或许将来还能有点出息。” 突然,跪在那里的卜商猛地爆出一句:“老师,学生已经把理由说完了,请您速速惩戒!”这突然的一声,把孔丘吓个半死,孔丘摸着心口回过头来,说:“喊什么喊,现在就来责罚你!”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7章 正在这时,那个曾被孔丘老师点名夸奖过的后处从门外焦急地飞奔进来,大喊:“老师,老师,不好了,刚才书房突然起火,桌椅、柜台、帛书全部都已经付之一炬了,同学们正在拼命地浇水救火,老师,您快过来看看吧!”孔丘大惊失色,惨叫一句:“啊?我的《周易》呀!”马上同后处一起急匆匆地赶了出去。而卜商打公冶长的这件事居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跪在地上的卜商见老师救火去了,自己却依然跪在那里,显得尴尬万分,却又不能随意站起,更是进退维谷、不知所措了。恰好此时孔恋找来了一盆凉水,用毛巾沾湿来给陈亢“洗脸”,昏迷的陈亢果然马上苏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救命啊,救命,公冶长是妖怪,快来久久我!”睡在他身边的公冶长一听,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坐起来,用双手扶起陈亢,说:“你怎么说我是妖怪呢,出啥毛病了喔?”陈亢又是一惊,幸好这次没晕过去,颤抖地说:“我看见你……你……你和鸟儿在讲话,你不是妖怪……是……是什么?”公冶长笑得更是夸张,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遍体鳞伤的状态,马上下榻站起身,拉起陈亢,勾着他的肩膀向屋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哎,我不是妖怪,我们现在先去救火,待会儿再跟你说清楚吧!”二人便出门救火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孔恋和卜商两个人了,都感觉浑身不自在似的,说什么都不好,不说又显得不太礼貌,总之就是双方都巴不得时间马上停止,什么都不要发生最好,不然对于这种事情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结果他俩还真的一个跪着,一个站着,都傻傻地定在那里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卜商发现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先开了口,说:“孔姑娘,我这次犯了大错,夫子是不会轻易饶过我的,也许,也许他会将我赶出杏坛去,恐怕这一生一世我都不能再见到你了。”孔恋也很真诚地说:“难得公子看得起小女子,小女子从内心深处对您表示感激。毕竟这世道是男尊女卑,什么事情我都做不了主,如果我爹爹要将你赶走,我也没有办法帮到你……望公子另寻知心人!”孔恋一脸感伤,婀娜纤细的腰身一步一步地从卜商的眼前闪过,卜商双眼朝上紧盯着她,然而她的眼神却没有回眸。 书房的火势越烧越旺,靠小桶小盆装来的水,完全没有控制火势的价值,火焰从屋顶渐渐散开,向四周蔓延,殃及其它屋舍。纵然孔丘是地方巨富,却也扛不住熊熊大火这么肆虐所导致的经济损失,钱,这是每一个鲁国百姓都最最看重的东西,“天下第一大智士”孔丘先生也不例外。 正在这危急紧迫的关键时刻,公冶长唤来了喜鹊,对它说:“你快去把你的那些个哥们儿姐们儿全叫来,用喙衔着泥沙飞到火屋的高处往下散,可以把火盖灭,记住,让它们一定要飞高一点儿,不然会被向上的火苗烧到的。”喜鹊明白公冶长此刻的心情,出于朋友间的义气,二话没说就马上去办了。站在一旁看见了全过程的陈亢又颤抖着嘴唇说:“你看,你又‘叽叽喳喳’地发出鸟叫声跟那只小鸟在说话,这不是妖怪是什么?”公冶长无奈地说:“哎,陈兄弟啊,我服了你了,我都演示给你看了,你还说我是妖怪。就算我真是,我也不会伤害你的嘛,你怕什么啊?”陈亢眼珠子一睁,表情悲惨,扯着嗓子说:“啊?你……你看,你承认了吧,我……我不跟你站一块儿,你别过来,别碰我,你走开!”陈亢还是像受了恐吓一样溜得远远的。 不一会儿,成千上万的鸟群从四面八方赶来,密布于杏坛上空很高很高的天上。顿时地面一片黑,和乌云来时的感觉一个样。公冶长马上叫开大家,说:“同学们,先别浇了,都进正房里去躲躲,火马上就会熄灭的啊,站在外面全身可都要脏掉的哦!”大家莫名其妙,不知道公冶长在说什么,只有孔丘意识到他说这句话自然有他的道理,马上跟着喊:“学生们,大家快快按公冶长说得做,都躲到屋子里去,这里会没事的啊!”大伙赶忙听从老师的吩咐…… 果然,一阵又一阵又厚又浓的沙灰土粉落过之后,别说火已经被灭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杏坛的水池里已经看不见水了,杏坛院子的空地已经形成了多座假山…… 众人见烧得这么旺的大火一下子就被灭掉了之后,很吃惊地走出去,用崇拜的目光望着公冶长,并用感激的口气说:“公冶长呀,你真有本事啊,太厉害啦,居然认识这么多鸟类朋友,可帮大伙儿大忙啦!”公冶长很正经地说:“怎么能这么讲呢?我也是杏坛的一分子,拯救杏坛于危难每一位学生都义不容辞,说来惭愧,我还真的是什么都没做了,如果你们要感谢,还是感谢天上的鸟儿们吧!”于是在场的所有弟子都很崇敬地望着天,以特有的动作表示对鸟儿们最诚挚的感激!公冶长为了鼓舞大家,激动地说:“大家的感恩之情,鸟儿们能听懂、能感觉得到,人鸟是朋友,是大自然的一家人。”陈亢站在一旁看得很不顺眼,伸手把身前的樊须一把拉过来,望着他仍然一口咬定地说:“哼,他装得还挺像的!我知道他就是妖精一个,还在我们面前装!” 南宫韬这时从烧焦的废墟里爬了出来,身上很脏,但好像并没有被烧伤。他手上托着一大叠帛书,望着废墟前方的孔丘老师笑着喊道:“老师,这是您的《周易》,一点儿也没有烧到呢!”原来,是南宫韬早早地爬到火堆里将《周易》搂了起来,再躲到屋内的石凳、石板后面,这才能人书两全。孔丘急忙抱起他,甘愿自己华美的衣物接触他那漆黑的衣裳,亲切地说:“南宫!你……” 孔丘从此以后对公冶长是更加的怜爱,甚至视作亲生儿子来看待!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8章 自从公冶长帮助孔丘家救火那件事之后,孔丘为了报答他,在曲阜城外不远处给他盖了幢豪华的茅草屋,让他一个人搬到那里去住。既自由,又没有人打扰;既清静,又可以安心读书。 于是,几天之后,公冶长准备离开孔丘讲学的杏坛,带着老师赠予他的一大车的书,独自一人搬到城外去住。那里虽然偏僻,但是环境幽雅,还能磨砺人的意志。孔丘在临别之时对他说了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作为对他人生的终生教诲。公冶长听完后,泪水在他的眼圈中打着滚,却硬忍着而没有滴下来,然后往地上一跪,连磕三个响头,回应了老师一句:“除了弟子的父母尚在时这样关心过我,就只有老师您了。弟子一定不辜负恩师的期望,学出本领来,成为一个有智慧的人。”孔子挥着手说:“快去吧,啊,去吧,别耽搁了!他年如果有空也可以来我这里探讨探讨,光只跟着我学是学不出成就来的,你明白我的心意吗?”公冶长用上齿咬着下唇点点头,再向众同学们招手拜别,还特意拍了拍南宫韬的肩膀,说:“我走了,兄弟,多保重!”接着转身便走了。他忍住内心的离别之苦,就是不回头! 公冶长这一走,卜商概念里的情敌便不复存在,自己终于可以发起猛烈的进攻了…… 卜商从此之后,开始日以继日、夜以继夜地给孔恋写情书。或是趁老师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塞到孔恋的手里,撒腿鞭炮;或是更加努力地学习,在经常性的弟子言语比赛中屡屡获胜,以才学来撼动孔恋的芳心。 卜商的情书一天比一天的新鲜,从来不重复,从来不夸张,写得入情入理,倾尽心肝。例如,就有一篇写到:“孔姑娘,自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在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我可以不吃饭,可以不休眠,但不能超过三天见不到你的脸,我已经身陷其中,难以自拔。孔老师虚心地传授我智慧,同学们和谐地帮助我进取,你,深深地扎进我的心窝,我已经彻底地迷醉。可惜上天非要捉弄我,我上次殴打公冶长被孔老师发现,我回回想见到你却又不可直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痛苦,我终日落泪。我知道孔姑娘你看不上我,看不起我这么个市井之徒、寒酸草民,我学习学得也不是特别的好,远不及昔日的颜回先生和仲由前辈,我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又没有身份地位,自然得不到孔姑娘你的半点垂怜。但是就算这一生一世都是如此,我愿意像一个奴仆一样,常伴于姑娘左右,只要每日朝夕都能见孔姑娘一面,我也死而无憾、无怨无悔……” 半年以后…… 一天清晨,卜商留了封书信给孔恋,约她到曲阜城郊绿野的一条小河旁玩耍,孔恋本想拒绝,再写一封回信:“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那份心情去野外嬉戏?”但又怕会伤害到卜商的心,最终还是决定去那里。 孔恋素衣白履、轻巧地走到了卜商说的那条小河边,只见卜商已经蹲在了小河对岸的蚌壳边。卜商见河水间已经出现了孔恋姑娘那轻柔的身影,傍着旭日东升,橙意绵绵地流淌而来,立即起身向对岸望了过去,脸庞浮起一缕微笑,大声地唱起了歌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歌音落,橘日明,孔恋静笑无多语;细水流,河蚌落,叮咚栩栩撞心头。 卜商马上脱下鞋袜,跳进小河中,顶着凉涛细浪向孔恋走去,那一步一声水响的矫健身影,已然永远铭刻爱了孔恋的心里…… 卜商终于走到了河对岸,张开双手一把将孔恋抱入怀中,然后慢慢地将舌头靠于她的额头上,二人开始“相濡以沫”,卜商轻轻地说:“恋儿,我为了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噢!”孔恋依偎在这一结实、温暖的胸怀里,也低声地诉说着:“为了这一天,我何尝不也是,等了太久、太久……”两人在斜日的柔晖下静静地站着,享受着对方身体的体温。 正在这时,从齐国骑马赶回来的后处正好从河边经过,远远望去,居然是“卜商”和“孔小姐”,后处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并没有向他们说话,而是在马蹄声的“掩护”下继续向曲阜的杏坛赶去。 而这对“满心缠绵”的恋人居然并没有发觉到,全然不知有一匹奔马从自己的身边踏过。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9章 后处一到达杏坛,马上就将这一重大消息禀告给孔丘老师,孔丘听过后,宛如雷霆震怒,一发不可收拾,连忙从卧房抽来一根家发辫,大吼着:“后处,他们在哪儿,你快带我去,我要打死这个不孝女!”后处把孔老师扶上马,载着他一同赶赴那条小河边。 孔丘一路狂奔,刚一走到小河附近,就看见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只见卜商偏着头在孔恋的脸间吸吮,孔恋被环抱着没有动弹,还闭着眼睛任由卜商轻薄…… 孔丘马上冲上前去揪住卜商的耳朵,骂道:“你竟然背着我干出这苟且之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配上我的女儿,哼,简直是不知廉耻!你给我滚,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见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哼,哎哟,气死我了。纵然你的文章写得再好,我也不稀罕了,你快点给我收拾东西滚蛋,你的思想有多远就跟我滚多远!”卜商在这种颜面扫地、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情况下,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立即用双手抱起孔恋的肩膀,说:“一定要等我,我会让你爹成全我们的。”说完后,走到孔丘面前伏下谦恭的一跪,然后立即起身,抢了后处的马,向西边(晋国方向)奔去了。后处惊慌失措地哭着大喊着:“啊!我的马呀,呜呜,还来我的马,你个混蛋,呜……” 话分两头,今日的公冶长仍然是靠打柴为生,每天清早就起床去山上劈树,下午就拿到曲阜郊区的集市上去卖,操劳终日、少休少眠!而他的鸟儿朋友们又多了几位,除了那只古灵精怪的小喜鹊,还有麻雀和燕子等,平日里同它们一起戏耍,同样是欢畅淋漓! 郊区的田野里少了些零乱,然而却附庸着一股不明朗的寒酸;空气中弥漫着天时与地利的蒴果,然而又像缺失了和谐的情调。 一天,喜鹊突然飞到公冶长肩头乐呵呵地说:“公冶长,公冶长,南山顶上有只獐,你吃肉来我吃肠。”公冶长笑着说:“嗯,在这等我好消息吧!”公冶长健步如飞地跑到了南山,果然看到有只死獐。他把死獐拖回家里剥了,然后把獐肉煮熟吃了,可是他忘记了喜鹊的话,把獐肠子埋了。他之所以会忘记,一是因为连日来的辛劳已经使他疲惫不堪,脑袋中已经记不得太多繁琐之事;二是因为公冶长吃起来时觉得这只獐的肉味不太对,怀疑可能是死得太久了,导致肉的腐臭了。再想想,这么烂的肉,自己吃死了不要紧,不能把喜鹊给害了,于是不给它吃算了,根本就没在意喜鹊要吃肠子的那句话。 结果,喜鹊很生气,认为公冶长不够朋友,就想报复他。这只完全不念旧情、说翻脸就翻脸的喜鹊杂食鸟于是策划了一场很毒的阴谋,等着公冶长往里面钻。 时隔不久,这天公冶长正在山上打柴,突然喜鹊又说:“公冶长、公冶长,北山有只死绵羊,你吃肉我吃肠。”公冶长听后,又往北山跑去。在很远的地方,他发现一堆人围着看什么,他以为又是一只死绵羊,恐怕被别人拖去,就喊:“你们别动,是我打死的,是我打死的!”当他走近一看,躺在那里的不是死绵羊,原来是一个死人(当时他还提把刀)。围观的人们把他捆了起来,送到了曲阜邻近的一个县衙…… 到了县衙大堂,县官问他为什么要打死人。公冶长申辩说:“这个人不是我打死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打死的。”县官讥笑加嘲笑加讽刺地骂了他一句:“哼,还敢在本老爷面前撒这么低级的谎?众目睽睽之下你都承认了是自己干的,到了这就想狡辩了?”于是公冶长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县官讲了一遍,把自己懂“鸟语”的事情也全盘托出,县官听了,暗说:“别蒙本老爷咯,人怎么能会鸟语?”他怕公冶长是在撒谎,就叫差役背着公冶长,逮一个小燕子装在一个笼子里,提到大堂上,这时老燕子飞来,在外面乱叫。县官就问公冶长:“外边的那只燕子说什么?”公冶长就说:“禀告大人,外边的燕子是在说:‘我一没有得罪你,二没有碍着你,为什么把我的孩子关在笼子里?’”这时县官才真正相信公冶长懂得鸟语,确定他没有杀人,这才决定把公冶长给放了。 喜鹊这次与公冶长闹绝交,却又没有“害倒”公冶长,心情很是不爽,邀着几个鸟类同伴逃走了,再也不见公冶长。喜鹊是因为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谁也不得而知,总之它飞走了,飞到了一个迟早要死在那里的新地方。 可是,好景不长,孔丘的著名弟子陈亢又趁机到曲阜的太宰衙门告了公冶长一状,说他是“鸟精”转世,对鲁国不利,太宰急忙派卫兵赶到公冶长家中,将刚出县衙的公冶长又给绑了起来,押送到首都的牢狱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10章 孔丘处理完卜商的事情后很不愉快地将女儿拉回家,说:“你还知道要脸不啊,枉我多年来把你教导成一个有修养的才女,没想到你竟做出了有违道义伦常的蠢事,你……你简直要把你爹气死。”正在这时,南宫韬进到屋里来,很伤心地说:“不好了,老师,据路人议论,我兄弟公冶长被曲阜的衙门给拘禁了,还被扣上了很重的罪名,您快想想办法去救救他吧!”孔丘一听说‘公冶长’被抓去了曲阜的地牢里,马上像发了疯似的什么也不管了,一个人狂奔好几里跑到了曲阜的太宰衙门处,愤怒地喊着门卫进去通报一声。太宰一听说是孔丘先生大驾光临,马上出门迎接。 孔丘说:“你快去把我的学生给放了,他是没有罪的,无辜的。”太宰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几声,疑惑地问:“孔先生乃当世名流、大周智士1、鲁国之骄傲,这点小事本太宰还是愿意效劳的。只不过我弄不明白,孔先生怎么会为了一个学生焦急成这个样子,未免有点失态了吧,莫非这位弟子非同一般?要不,你给评价下吧!”孔丘说:“这话倒不假,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很重,我甚至可以把女儿嫁给他。他虽然被关在牢狱里,但这并不是他的罪过呀。”太宰一听,觉得还说得过去,看在是孔丘先生亲自登门拜访的份上,放了就放了吧,回应了孔丘一句:“嗯,那好,说句实话,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妖精之类的东西,当年商纣王的妲己也被骂作狐狸精,经后人一分析,很明显不可能。这回有人说您的高徒公冶长是‘鸟精’,我自己都不相信!呃,请随我来,我跟地牢的守备说一声您就可以领他回家了。”公冶长就这样终于被放了出来。 一出来,马上跪在了孔丘的面前,哭泣着说:“老师,多亏您来救我,差点儿我就被……”咽了一口气后,接着说:“差点儿我就牺牲了。老师,您的大恩大德公冶长无以为报呀!”随即将头重重地磕到地上,孔丘马上伸出双手托着他站起身,说:“长儿,如果你不嫌弃老师家里全部都是凌乱不堪的帛书和嘈杂的学生的话,你明天就住到老师家里来吧,做老师的女婿!等年底老师把这一批弟子全都教出去了之后,再买套新的房产,你跟恋儿一起住过去,就没有学生再去烦着你夫妻俩儿啦!”公冶长听完后,神经紧绷,头脑间震耳欲聋般的响彻,加上刚才磕了那么响的一个头,当场便晕了过去。孔丘马上花钱请了两个轿夫把公冶长给抬回杏坛去。 一回到杏坛,还没来得及放下公冶长,樊须就急匆匆地找到老师面前,说:“老师啊,我最近觉得农业才是立国之本,我读出了文学的真谛,有几个不解想请老师给剖析下。呃,应该怎样种庄稼才能种得好呢?您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肯定晓得的吧!”孔丘说:“我不如老农民,确实不晓得。”樊须又问:“那您直接说怎样种菜吧?”孔丘又说:“我更不如老菜农,全然不知道。”樊须回复一句:“哦,那弟子先告辞了。”然后趾高气扬、眉飞色舞地两脚一点一点,身体一抖一抖地走向了书楼,孔丘怒火心中燃,不禁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指着樊须远去的背影小声地骂道:“非人哉!小人哉!无耻奸贼,樊须是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再转头进屋,一心一意地照顾公冶长去了,还让女儿去帮忙调养公冶长的身体,以反省自己的过错。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11章 逃到晋国的卜商由于才华确实出众,屡放异彩,很快便受到了魏姓贵族的重用,当了个地方上的小官儿。然而,他终日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他的这种苦衷,宛如:无法抹去曾经的记忆;无法忘记恋儿的情义;无法割舍思念的情绪。 清冷的寒夜,卜商望着东天的明月,哼起了相思之曲:“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嫌唱得不过瘾,又吟了一曲:“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冥冥中,善良的月老或许眷顾了一下他们的情丝,远在杏坛阁楼之上的孔恋,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卜商,不由得也唱起了歌儿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老天爷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偏要拆散这对苦命的鸳鸯…… 第二天清早,只见杏坛的弟子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规规矩矩地去小亭旁听老师讲学,而是张罗起新房来。 各楼各房布置得妥妥当当、大红大紫,显得是那样的别致、吉祥!然而还躺在卧榻之上、身子极度虚弱的公冶长的眼皮在不停地闪烁着,跳得他心神不宁,完全感受不到将要迎娶美丽姑娘的心欢。在这个人生转折点的关键时刻,樊须獐头鼠目地走进公冶长的房间来,望着躺在榻上的公冶长,以一种怪异的口气说:“老兄啊,你的命怎么这么好啊,能娶到孔老师的千金,你这小子还真有能耐呀,啊?哈哈哈!哦,对了,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太宰的士兵突然就给抓走了不,嘿嘿,是陈亢那小子告的状,他够缺德的吧,你可别让他晓得了是我告诉你的哟!哦,对了,还有,你明明也晓得孔小姐是人家卜商大才子的情人,你也真愿意娶她哈,也不知道拒绝!难道吃人家剩下的嗟来之食、老师施舍的柔腻之肉味道也鲜美吗?呵呵,不打搅你啦,我先告辞咯!”虽然樊须是用这样的言词来跟他讲话,但是公冶长听过后并没有出声,看其神色显得毫不在意,甚至一点儿气愤的感觉都没有。也许他不是不在意,而是没有必要去理会,樊须的人品他自然早已了解。 同样,躲在深闺之内的孔恋,除了终日满脸的泪水,神色还带有一丝的期盼和九分的绝望,也许这并不是她所企盼的未来,当然,她已经改变不了这种悲剧性的未来。孔恋深深的明白:再过几个时辰,自己就将成为公冶长永远的妻子,再也没有可能和卜商在一起了。怪谁呢?千错万错都是爹爹的错,他完全领会不到卜商对自己的情义,硬要亲手毁掉自己的幸福…… 孔恋伤心地随口问了一下身边的侍女:“我就这样嫁给公冶长了吗?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侍女见她难过的样子,也很不忍心,说:“如果换成我,我就不会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说什么我都会逃跑的。我们女人就应该为自己的‘真爱’而奋斗,怎么能随便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孔恋目光一定,似乎听出了什么玄机。 纵然她再怎么样的伤心难过和胡思乱想,该到来的终归还是要到来,毕竟躲是躲不掉的。 终于,孔丘规定的成亲时间在“立竿见影”的时标下静止了。孔丘便亲自来到会客大厅,招集左邻右舍、满府的学生共同过来庆贺,不一会儿将由自己为这两位新人主持婚礼。 公冶长被南宫韬等弟子们搀扶起来,走向大厅。孔恋也被侍女牵拉出来,捏着她的手臂“押往”大厅。双方都来到大厅后,孔丘微笑着轻声细语地说:“大喜的日子,怎么男女双方都板着个脸呀,都笑笑呀!下人们都把手松开,退下吧。”孔恋一听到这句话,反抗的情绪顿生,当仆人的手刚一离开自己的身体,便立马转身向大厅外面跑去。由于这里并么有很森严的把关,大家又多没想到她会这样,所以孔恋这一跑,根本没有人来得及去抓,只见她飞快地冲出了杏坛的大门,朝曲阜城东的大门方向跑去。孔丘急忙命令后处等学生火速赶上去追回她,务必将她抓回来。 于是孔恋在身后跟着一大群男子的情况下,拼命地跑呀跑,很快跑完了大街,冲出了东城门,气喘吁吁地回头一望,见那帮人居然还在追,于是又朝着正东方向继续跑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12章 半个时辰过去了,后处等人仍然在不遗余力地追赶着,孔恋就算把腿跑断、把人跑死也得继续跑,因为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公冶长,绝对不能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更何况自己的心中已经被另一个人的身影给紧紧地塞满了,那个人叫做卜商…… 她跑呀跑,一直冲到了东山脚下。他的父亲孔丘先生年轻的时候就登上去过,在上面往下一看就发现鲁国是那样的渺小,可见东山有多高! 孔恋就算死也不愿意回去嫁给那个公冶长,于是连攀带爬的一点一点上到了东山之上,向封顶跑去。谁知,后处也是个神经不正常的人,不完成这一任务死也不罢休,一心非要捉回孔恋回去,于是也不要命地往惊险的山崖上爬,越爬越高,越高越滑,越滑就越容易摔死…… 此时此刻,无论是孔恋还是紧追不舍的后处,都是汗流浃背、筋疲力竭、要死不断气的样子。 孔恋的目光已经浑浊,跑得迷迷糊糊的,精力耗尽,终于,她昏倒在了山腰上。而后处一行实在是吃不消了,坐在较低的一个山腰处靠着崖壁休息,暂时先歇息一会儿,死活不放弃! 过了很久、很久,眼看并不灿烂的夕阳即将退去,昏迷中的孔恋朦朦胧胧地听见好像有人在不远处吟着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常无,欲观其妙;常有,欲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孔恋眼皮中闪了闪,终于,她睁开了双眼,坐起来一看,自己已经置身于云海之上,仔细一看,哦,不是云海,是云海雾气之上的山峰之巅,山尖的平顶石头之上。再抬起头望了望远方,只见五步之外有一位白发白须白眉白衣的老人家站在夕阳的余晖里吟着听不懂的诗歌。孔恋爬起来,一步一步地靠近过去,问:“老爷爷,这是哪儿,是阴曹地府么,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老人家回过头来,用慈祥的面孔凝视着她,说:“小丫头,你差点儿就中暑而死,真的去到阴曹地府咯!我看你衣着华美,咦,这不是婚嫁之裳,看来还是为新娘子,到底有什么不快要奔命一般地逃到东山之上呀?”孔恋低下了头,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说了声:“我还没有死,倒不如死了的好,这样才可以解脱,但愿下辈子再和卜商哥相伴终老、永不分离!”说罢,眼泪重重地往下一滴,马上纵身一跃准备跳下山崖去。 老人家一见,举起袖袍用力一甩,孔恋便被一阵反方向的大风一吹,又刮回了原地,一屁股坐到了山峰尖上。老人家慢步地走了过来,摇着头说:“小丫头这么想死啊,你可知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呀,死了多可惜呀!”孔恋沮丧地说:“原来您是神仙爷爷,您不会懂的,爱一个人有多么的难受,相爱却不能相伴,我除了选择死还能做什么呢?” 老人家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又蹲下来摸了摸孔恋的头,说:“多么乖巧可爱又美丽善良的小丫头呀,要是死了我都觉得可惜。我不是什么神仙爷爷,我叫李耳,世人称我为‘老聃’。我顺应‘道’的规律,便可以将大自然的神力发挥到极致,可以说是‘无所不能’。小丫头呀,你可知‘道’为何意,‘气者,理之依也’。懂乎?否之,嘿嘿,我废话多啵?哦对了,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可以帮你实现它,不过千万不要选择死哟!”孔恋很果断地马上说了句:“那好,我想离开这个世界,我受不了了,我很痛苦我很难受,我不希望见到这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同窗,我的爹爹,还有……”李耳的脸上马上流出了几滴冷汗,汗珠十分的大,他用很低的声音说了句:“呃,今天的气温怎么这么热呀,哎哟,热死我了,都出汗了。”孔恋不解地说:“山下倒是挺热的,可是这里,我觉得挺凉爽的呀!”李耳很是尴尬,撅着嘴又问了句:“你换个愿望吧,说个简单的我就可以帮你实现它。”孔恋再也不抱有幻想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仙人也未必有那么大的力量,更何况这个李爷爷还不是仙人,无奈地说了句:“我想和卜商在一起,相伴一生,没有任何人的阻挠,一切是那样的如意、圆满,您做得到吗?”李耳把头一低,身子一松懈,像没有骨头的人一样,突然,他一下子又抬起了头,吓孔恋一大跳,他说:“呃,你说的上一个愿望是什么,我还是帮你实现那个算了!”孔恋微微一笑,说:“您答应我选择死了?谢谢您,我知道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李耳狡辩着说:“谁,谁……谁答应让你死了,你不是说要离开这个世界么,又没说要去死!”孔恋嘻嘻一笑,说:“老爷爷,您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真逗!”李耳把眼珠放到眼眶侧面望着她,说:“什么呀,真是的,你坐着别动,我把你弄到别处去,省得你在这里调戏我。哦不是,调教我。哦也不是,呃,调、调、调……”孔恋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李耳双手张开,望着夕阳的方向摆动了几下,然后将身前的云朵画成一幅八卦的形态,然后大吼一声:“嘿,去了可见回不来了哈,起码我是没有办法把你弄回来了,是你要走人的,可怪不得我哦!”孔恋仍然在笑,还是那副很不相信的神态。 远远望去,只见东山之上,山峰之巅,一阵白光呈八卦之态突然一闪,伴随着很大的一股强风。顿时,夕阳的一角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黑影给遮盖,接着,一半都没被遮盖,再接着,太阳变成了弯弯的一小丝儿,跟月牙儿一样,到最后,整个太阳突然消失在了天际,没有经过落山的过程日头便已经没有了,天地间一片漆黑…… 此时,孔恋姑娘已经消失在了刚才坐的那个位置。 李耳站在黑黑的山尖上,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他自然知道孔恋姑娘已不在这里了。他对着刚才孔恋坐着的那个位置小声地讲了句:“我把你送到今天以后的时间去,至于会到哪里去,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你自己要走的,怨不得我的哈!” 在一个类似龙卷的旋涡中,夹杂着火光和闪电。 公元2009年7月22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13章 2009年7月22日上午9时39分,上海市徐汇区的天空中突然黑光满照、星影若明,太阳在一瞬间消失掉了。马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受到了惊吓,纷纷停止了各自的步伐,探出脑袋向天空望去。终于,有个别行人大喊出了声:“哇,快看,日食!”旁边的人听到后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场虚惊却带给了大家超凡的视觉享受。当今这忙忙碌碌的商业社会,有多少大忙人疲惫地奔波于各自的工作岗位,既没有时间看电视,也很少有空上网,对于这样的天文奇观,大多数人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也不知道…… 突然,就在大家细心品味着天黑日暗的同时,在这酷暑难耐的夏天,居然从天而降了一股强劲的冷气,地面上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无风体透”的寒冷,体质弱的甚至发起了抖来。接着,太阳的一小边儿又露了出来,比月牙儿还要弯,就在这一小丝儿的光射向地面的同时,在太阳的周围出现了一层淡淡的云状的白气,呈八卦形状,白气在几秒钟内又突然消失,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再接着,日食的过程逐渐结束,大地又恢复了明亮,人们又继续赶路,去做该做的事情。极个别看到了八卦白气的人很是不解,都想弄清缘由,其中就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问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小伙子:“呃,年轻人呀,你刚才有没有看见在太阳旁边一个类似太极一样的东西出现过啊?”那小伙子惊讶地把目光瞄了过来,从老头的头一直瞧到了他的脚,又抬起头望着老头儿的脸,说:“老大爷,您可真高呀,一米九的身材呀,了不起!不过可惜呀,年纪大了以后这视力就不怎么好,您该配副老花镜了,大爷,呵呵,拜拜!”说完转身就走了,走到不远处的另一个位置,又举起了手中的黑玻璃。 在杨浦大桥上,另外一位青年也突然一下把黑玻璃贴到了眼前,头抬起,望着天…… 在刚才的那团白气出现的同时,黄浦江的江水里倒映出了那团白气的倒影,等几秒后那八卦倒影一消失,江面上便浮躺出一位衣着艳丽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突然双目一睁,见自己居然置身于江水之中,顿时紧张起来,双手拼命地挣扎,连吞好几口江水,努力地喊着“救命”二字。幸好上海的人多,遍地皆是,正漫步于杨浦大桥之上的“观日族”肖小兵很快听见了附近有呼救的叫喊声,连忙调头四处观望,很快就发现了江水里有一女子在扑腾,见此情景,他二话没说,立即扔掉手中的黑玻璃,从桥上往江水里就是一跳,快速游到了那女子的身边,抱上她很快游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有石阶的岸边,那女子便昏迷着平躺在那里。 肖小兵营救得还算及时,再耽搁一小会儿可能这女子就一命呜呼了。 肖小兵见这女子已经晕倒,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嘀……”很快有了回音:“您好,这里是120急救中心,请问……”插话:“医生啊,快来杨浦大桥这边,呃,景缘国际酒店前面这里,有位小姐溺水了,快来救人!”回应:“请先生您稍等,我们的急救车马上就到。” 肖小兵站在那女子身旁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手机握在巴掌间眼看就要拧碎了,他眉头紧锁,显得很是焦急。漫长的五分钟过后,一辆白色的120急救车便开到了这里,肖小兵举起双手边喊边摆动,召唤者医护人员。车子一停,两名医生一名护士急忙奔下车,抬着担架跑下江边的阶梯…… 十分钟后,从上海市杨浦区中心医院的急救室里走出一个精神状态良好的、带有古典风味的俏佳人来,一见站在门外静候的肖小兵,便微笑着说:“听医生说是你救了我,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报答。呃,你浑身都湿透了呢,要不要先……”肖小兵说:“我不要紧的,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呃,这有什么可谢的呀,助人为快乐之本嘛,你都掉进江里了,换了是谁都会跳下去的,我总不能见死不救的吧!呃,那个,那个你……身上带现金了没有,不够的话也没关系,我就帮你先垫着,呵呵!”那女子很疑惑地问:“现金?”肖小兵很难为情地举起手抓着后脑勺说:“呵呵,对不起哈小姐,我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可是……我也只是个乡下来的打工仔,确实很不富裕,要不……等你将来哪天有了再给我也是一样的,呵呵。”那女子大概明白了他说话的意思,很羞涩地说:“真是抱歉,我出门的时候很仓促,忘记带了。哦,好像你们这里和我们鲁国不太一样,从装束上和房屋上都有很大不同,要不我给你做事来还债你看行吗?”肖小兵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很是听不懂这位小姐的意思,说:“鲁国?哦,你是山东来的吧,你还真幽默,呵呵,你也是到上海来找事儿做的对吧,怎么,工作找着了吗?要说帮我做事来还债那可就折杀死我了哦,要不我帮你介绍个活儿干,等发了工资之后再把诊费还给我你看如何,别怪我太直接哦?”其实这位女子的心中还埋藏着十万个为什么,对肖小兵的意思还是半懂半不懂,但是却也没有办法一次全都问出来,只好将就着点点头说:“嗯,那……好吧!”肖小兵又略微不太好意思地问:“能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吗?”那女子凭借自己的猜测,估计这位青年是问名字的意思,便大胆地说:“我叫孔恋,你的号呢?”回答:“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14章 肖小兵哈哈大笑,说:“孔恋呀,你也太幽默了吧,走吧,我带你去我的一个朋友那儿,他也在那儿上班,工作不累,薪水又高,可好了!”孔恋问:“那你是干什么的呢,我可不可以去你那儿做事呀?”肖小兵摇了摇头,说:“我干的是体力活,你女孩子家受不了的。哎,先别说那么多了,先跟我走吧!”二人便出院而去。 话分两头,此时,在虹口区的一栋几十层的写字楼内,正在召开着一场杀气蒸腾的会议…… 坐在台上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他用锐利的目光凝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发话了:“我只想问一句话,有种的就大胆地说,‘不’要跟我玩阴的,明白了啵?愿意继续跟着我干的,请起立。”随即伸出了右手,掌心朝上,五指紧贴。果然,会场的大部分人员都站了起来,少部分还坐在办公桌上不吭声。在场的这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普遍年轻,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多岁,最小的还未成年。 突然,一个头发是竖着长的光着上身的纹身猛男一巴掌往桌子上一拍,站起来大骂:“你这几年私底下捞了多少油水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在这耍威风。要不是兄弟们拼死拼活地帮你统一了上海滩,你能有今天么?好好想想吧,我‘尊敬’的大哥!”说完便掏出了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根来,接着打火机一顶,往下一坐,观望上面的反应去了。 正在这时,另一个坐着的西装人也突然一站,单脚举起踩到了办公桌的桌面上,大声地说:“张年,你到底想怎么招吧,少在兄弟们面前抖架子,老子可不像刚才的这位徐汇区总裁那么客气,我告诉你张年,你今天只要敢不退位,我就叫哥们儿在这里砍死你,你信不信。”张年再也没有那么好的性子慢慢地跟这帮人扯,他用手指头指着刚才说话的这位浦东新区带头大哥,轻轻地往自己这边拨了一拨,说:“你的建议值得探讨一下,你先过来,我们商量商量,看我是怎么个退位法好。”那位西装人好不惧怕,空着手快步走到大哥身边,说:“张年,有什么屁就快点放了,少跟我折腾啊!”话音刚一落,张年突然一下弹起身,一把抓住这人的领带,往死里拉,另一只手疯狂地往他肚子上塞拳,一秒钟揍好几下…… 会场有人想拔出刀来搞骚动,但见张年打架的这种气势,太狠了,没人敢出手去帮浦东新区的总裁。 打完之后,那西装人翻起了白眼,嘴巴张开着,躺到了地面,张年往场下走去,双手撑着腰说:“我张年最注重的就是义气,从来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兄弟的事,要造反,可以,但也要有点什么理由吧,啊?洪天,你掌管着徐汇区九条大街三十八个巷子的支配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在这里抽烟,马上跟我把烟给扔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嗓音突然一下拉大,在场的弟兄们光吓就吓得打起抖来。洪天心中一震,用愤怒的目光直视了一下张年,过了一下子,他又突然把头一低,说:“对不起大哥,我一时冲动,差点做了蠢事,请大哥责罚!”张年高声喊道:“大家晚上在夜总会去消遣消遣,别再做出不够兄弟的事情,各自管好各自那一块儿,多的就不要我讲了。至于浦东新区的领导问题,洪天,就麻烦你兼管一下咯!”洪天愣了一下,头又是一低,说:“大哥,谢谢你信任我,从今以后,再有反对大哥的人,我洪天第一个站出来做掉他!”桌子上其余几位贼眉鼠眼的上层领导者互相挤眉弄眼地望了望,然后都站了起来,说:“我们愿听大哥差遣。”张年微笑地点点头,然后望了望躺在台上地面的那个西装人,说:“打断他一条腿,把他扔到崇明岛去。”齐声回应:“是!” 肖小兵把孔恋拉到了一家酒吧里来,找到了他说的那个朋友郭易,郭易在听过肖小兵的介绍后说:“小肖啊,这种事找我总算是找对人啦,我们这里正好缺陪酒女郎,我看这位小姐合适。”肖小兵听完,马上把嘴巴凑到他耳朵边上说起了悄悄话:“她可是我的朋友呀,你可别害了她,陪酒女郎那叫什么工作,怎么能让她做那个,难道你这就没有别的岗位了吗?你当领班的人一点权都没有的!”郭易听完后眼珠子一转,大声地说:“哦哦哦,有有有,收银台的那位正好今天申请了辞职,从明天开始就让这位小姐来收银台上班吧,月薪一千,包吃包住,这总可以了吧!”孔恋听得感觉不错,说:“好啊好啊,我就做那个什么台的工作!”肖小兵眼睛无神地望着她,说:“你可想好咯,这可不能……呃,要不这样,正好你又没有手机,我也正想买个新的,我这个先借给你用,方便我找着你,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通知我,好吗?”孔恋不想让别人说她无知,装得什么都懂的样子,说:“知道啦,今天谢谢你哈,呃,没有了,你可以走了。”肖小兵很无语地又问了句:“你就正经点哈不好嘛,是不是真的知道了哟?”孔恋眼珠往天上一翻,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怎么可能说假话撒?”肖小兵认真地望着她,说:“哦,那,我可真走咯!”回答:“去吧去吧!”肖小兵刚准备走又突然一转身:“哦,对了,那手机你会不会用啊,不会就让郭易教你哦!”孔恋说:“那么简单,怎么可能不会呢,亏你想得出来,哎,快走吧!”肖小兵举起手来个再见姿势,神情很不舍的样子,但还是转身离去了。 果然,第二天孔恋便正式在这里上班了,来往的客人很多,酒吧生意很火爆。孔恋在领班郭易的指导下,清楚地学会了认钱和刷卡,学完后无意地问了句:“这种1、2、3可比我们国家的一、二、三简单多咯,钱币用这个什么纸造还真好!”郭易用很不可思议的眼光盯着她猛望一顿,心里想到:是傻子还是神经病,耍我的吧? 晚上,孔恋想洗澡,问领班郭易具体怎么个洗法,这幢楼的四周又没有河,还要去自己掉进的那条黄浦江那可真不方便。郭易就当作别人耍一回算了,自己装傻瓜地去回答,毕竟人家是女孩子,他说:“哎,我们有热水器的啦,难道没有河就洗不了澡的吗?这里有员工专用的里外衣服,拿去换上吧,喂,看好,新的哟!”接着指引着孔恋去怎样做,自己暂时来帮她处理一下收银工作。 孔恋去洗澡专用的洗手间的过程中,由于身材婀娜、步伐柔美,吸引了不少正在饮酒的白领男子的放电目光,但是,现代是法律社会,那帮“野心家”的企图放在心里不要紧,敢行动了那可就是犯罪的…… 十分钟后,孔恋安然无恙地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穿成了现代风格的服装,但发型依旧很有古典美。她又来到了收银台前,跟郭易又聊了起来,主要谈“这种工作真是轻松”等话题。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三个很结实墨镜男,走在中间的那个直逼收银台,大叫一声:“威士忌加牛排,另外再找个女郎过来陪酒!”郭易马上一副笑脸奉上,带着他们向包厢走去,说:“哦,几位请跟我来,我们的酒菜远近驰名,保证您满意。”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15章 走到包厢后,那三人的老大立马掏出了好几张一百元的钱,往郭易手里一塞,说:“这是小费,你去把刚才收银台的那女的给我叫来,陪哥我喝酒,快去吧!”郭易一下子被惊呆了,手里捏着那几张红票子不知所措,他左思右想、苦思冥想,于是回应了那位顾客一句:“呃,这位老大,那个女的是专门收钱的呀,她,呵呵,不能陪酒的呀!我们有专门的陪酒女郎,要不……我给您叫个最漂亮的过来怎么样?”这个墨镜猛男一把拧起郭易的衣领,说:“小子,不要给脸不要脸,啊,你赶快去把她叫来,等哥玩儿得开心了再重重地答谢你,如何?我就是要那个收银台的女的。”郭易委屈地又说:“老大,我也想帮你啊,那,万一她不肯那可怎么办,她可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呀!”这人火冒三丈,另一只手快速端起桌子上的玻璃烟灰缸往墙上一砸,说:“你还跟老子讲单纯?我告诉你,在当今这风流社会,哪个男的不色,哪个女的不骚?说自己单纯那就是贱,晓得啵?”郭易吓得连忙点头,说:“哦,是是,我马上去办,请老大稍等片刻!”墨镜头目这才松开手,放郭易去办事。 郭易低着个头,思绪万千地走到了柜台旁边。孔恋见他表情很难堪的样子便问:“郭易,你怎么啦?快来看看我做得怎么样,抽屉都快塞满了哟!我现在可是很会收钱的哟,从来都没有算错过,按照这些单子呀,一下就把账结好了,顾客们也很满意呢,嘻嘻!”郭易没有回答,静静地凑到她脸边,说:“刚才来的那三位客人你可能见了吧,他们坐在‘绝代风华’号包厢里,你去问一下还他们需要什么服务不,态度放好点,以此美化我们酒吧的声誉。”孔恋依然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说:“哦,遵命,领班大人。那我去咯,这里就交给你了。” 孔恋连蹦带跳地来到了“绝代风华”号包厢,进门便问:“三位好,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这三人砖头一望,顿时全部看呆了,神色痴迷、目光呆滞。三人中的其中一个轻轻地拍着老大的肩膀小声地说:“勺哥,你的桃花运来啦!”这个“三人帮”老大名叫刘勺,地痞无赖,或者直接说流氓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见刘勺摘下墨镜,慢慢地站了起来,完全改变了刚才的那种态度,和善地说:“小姐,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我视力不太好,你牵我过去行吗?”孔恋抿着嘴突然一笑,马上伸出手来牵起刘勺的手,说:“请跟我来!”然后把他拉到了不远处的角落附近的卫生间,说:“先生,已经到了,请您慢用。还有其它的什么需要吗?”刘勺眼韵游移、徘徊不定,愣了一下才回答说:“哦,没有了,谢谢你,小姐。”孔恋说:“哦,那需要时再喊我,我先去前台了,告辞!”刘勺听完后脑中突然一炸,心想:告辞?咦,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耶,她怎么这样说话哩? 刘勺其实根本不用方便一下,只是为了跟孔恋共走一遭,他的梦想总算实现了。他站在厕所门口,眼神望着孔恋远去的背影定住了,同时,举起了那只孔恋牵过的手,凑到鼻子边上,用力地闻,果然有一股独特的清香,这种香味自己从来没有闻到过,似乎不是地球上的香。他一个人定定地站在厕所门口,久久不知离去,多少要上厕所的人走到门前又不敢进去,便先回坐席,过了一会儿再过来,却见那壮汉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这次又不敢进去,于是所有的人都选择憋着、忍着,死活不上厕所,因为太可怕了,光看那人的样子长得就很凶,哪敢去惹他。 好几十分钟过去了,刘勺还站在那里闻手…… 他的那两个兄弟急匆匆地从包厢里跑了出来,跑到洗手间这边来,说:“勺哥呀,你吓死兄弟了,我们还以为你偷鸡不成反被警察抓去了呢,这么久都不见回来。”刘勺怒目一闪,说:“怎么说话的啊,嗯?什么偷鸡不成反失把米,我会有事吗,我出道多少年了你们难道不晓得?”正在这时,上海警方来到此酒吧进行“扫黄”行动的突击检查,所有涉嫌进行淫秽活动的男女通通被逮捕。其中几名警察听到了厕所这边有类似“偷鸡”的声音发出,马上冲了过来,果然见三个长相凶狠的男子站在那里,马上举起手铐问:“是嫖娼的吗,快举起手来!”三人立即很快地摇头,双手抬起猛摆一顿,表示“不”的意思。于是警察们便问:”那你们几个挤在厕所门口干什么,有什么企图?“这位警察于是让旁边的两位警察冲进那三人身后的男女两厕所,搜查后出来报告说:“报告长官,里面没有人。”这个长官于是收回了手铐,说:“哦,真对不起,不好意思哈,我们正在进行‘扫黄打非’活动,差点儿就误会了你们,真是抱歉,打搅了,呵呵。”又带着手下们继续去各个包间里搜。 刘勺趁着警察们放过了他们,马上向电梯飞奔而去,迅速逃离了此地。其实刘勺这哥儿三个曾经都被警方拘留过,不过那是因为小偷小摸,从来没因为“色”字方面的问题出过事,当然,刘勺也没干过这方面的勾当,从来没对女孩子下过手,或者说他“色而不淫”,他还算是个“明白法律”的“良好青年”。 而孔恋十分不解警察来搜查的这一事件,追着问郭易:“领班啊,这些官兵到底想查什么呀,这对我们的生意不是太破坏了吗?”郭易说:“你说这群警察啊,哎,鬼晓得他们,今天查了,明天又有,这社会不就这样吗,有什么可查的,真是。哦,对了,刚才你去包厢那边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孔恋没听懂郭易的意思,问:“他们对我什么‘怎么样’?我又没招惹他们,他们还会打我杀我呀,真服了你了。怎么你们这里的人说话都不讲逻辑的啊?” 这一天,便这样无聊地过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16章 第二天中午,肖小兵一下班就向孔恋工作的那家酒吧赶去…… 此时,站在柜台边上的郭易正趴在柜台之上和一个人在打电话,电话那头在说什么没人知道,郭易这边说:“哎哟,三哥,你怎么就是不相信人呢,我说三天内会还你的就一定会还你,要是没还你把我杀了我都毫无怨言……呵呵,那谢谢三哥啦”孔恋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背,问:“你借人家钱啦?”郭易却突然很愤怒地说:“干你的活去,你他妈的少管闲事!”这是郭易第一次骂孔恋,而且,也是最后一次。孔恋听他这样迁怒于自己,一时委屈,马上板着个脸跑下了楼去,如果她懂得电梯该怎样使用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还走楼梯,看她那架势有点像不干了的意思,但她又没说要辞职。 郭易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不是怕得罪孔恋,而是怕不好跟兄弟肖小兵交差,心中忐忑不安,口里还犯嘀咕:“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呀,她这是上哪去了,又不说一声,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可怎么跟小兵说呀,这……哎,真烦!”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好,孔恋前脚刚一离开酒吧,肖小兵后脚就到了前台,两人未曾谋面…… 一进大厅,恰好望见郭易坐在那里清点着账务,急匆匆地走了过去,说:“兄弟啊,孔恋小姐呢,怎么她今天没来上班吗?”郭易听完后大叹一口气,把头一低,说:“哎!先不多说,我们赶快下去追,或许还能赶上她……”肖小兵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听出郭易的语气似乎很紧张,于是话都来不及说就被郭易拉着向楼下飞冲而去,居然也不去搭乘需要久等的电梯。 孔恋独自一人,漫步于南京路的商业街间,双眉紧锁,私底下抱怨着说:“那个死老头儿,还叫什么李耳,名字也怪怪的,害起人来技术还是一套一套的,不把我整死他心情就不舒服,哼,坏老头儿。”正好路经一家大型的网吧,于是出于好奇,进去观望了一番。 她走啊走、荡啊荡,突然,她停在了一名年轻男子的后面,那名男子正在网页上查看山东曲阜孔庙的图片,相关的照片有好几十张,那名男子看得是津津有味,真不知他味从何来。 孔恋望着彩显上那一幅幅陈旧、荒凉而又类似废墟的孔庙图片,双眼情不自禁地挤出了滴滴泪液。她摸着那名男子的手臂,用很委婉而哀怨的语气问:“这位公子,杏坛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子,难道……鲁国被其它国家灭掉了吗?”这名男子顿时大惊,先以为是神经病,吓得浑身哆嗦。仔细一观察,这女的长得有点像某位记不起名字的女明星,还以为她是在演戏,于是小声地说:“呃,请问一下哈,是不是让我也客串一下某个角色,我可以演的啊!说真的,你的演技我一向很赞赏的。”孔恋完全听不懂,干脆换个方式问:“你可知道孔丘,人称‘孔子’的孔老先生,他现在怎么样,尚在人间么?”这名男子更相信她是在拍戏,于是跟上镜头,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地说:“孔老先生,他,他……他已经不在了,呜呜呜……” 正在这时,一个双手提着两个大红塑料袋的青年人向这台机子快步走了过来,然后上气不接下气、急促地说:“先生您好,您的……快……餐……到了,五元钱一份。”随即从其中的一个袋子里取出两个方便盒来,一盒饭,一盒菜。刚才这名青年马上擦干硬弄出来的眼泪,然后接过快餐,付钱,说:“小龚啊,谢谢哈,咱们认识都快半年了,还先生先生的。”那个“小龚”一下愣得去,然后说:“哦,老板规定在下在送餐的过程中不能和别人乱扯,对不起,在下还有餐务在身,失陪了。”站在一旁的孔恋听完后,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警觉,之间她马上拉住这个送快餐的,问:“你也是从鲁国来的?”那个“小龚”转身一望,发现了一个女神经病,却愿意跟她扯,说:“姑娘怎么不说在下是从冥国来的,卤国倒是挺新鲜哈,是不?”孔恋见他说的话句句是自己家乡的语言风格,便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可认识一个叫李耳的老头儿?”那个送快餐的很无奈地说:“姑娘,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下书读得少,不认识什么泥耳泥鼻的,肾精冰倒是刚认识了一个。哦,姑娘还问在下的名字叫什么,不怕让姑娘晓得,我叫‘龚’、‘野’。”孔恋马上用鄙视的眼光瞪着他,说:“继续说啊,把你的名字说完整啊!”龚野无法理解这个女的是什么意思,愤怒地问:“说完整?在下名叫龚野这句话不完整?”孔恋也很生气地说:“哼,就算你敢说自己是公冶长也骗不过我的法眼,还好你没那么说。我就纳闷了,公冶长算什么东西,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一‘鸟人’,你去冒充‘他’?”这个龚野懒得再跟孔恋说的,提起袋子调头就走,心想:还真是个神经病。 而同在一旁听到了他俩对话全过程的那名买快餐男子,发现这两人的精神都很不正常,完全就是一男一女两疯子,于是他为了保命,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了哪里,而且刚买的快餐只吃了一口便没动了,真是可惜。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17章 孔恋见这个讨厌的龚野就这么理屈词穷、哑口无言地走了,心中却依然不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眼珠子瞪得很大,有怒发不出来,站了分把钟之后,这才准备离开网吧。 由于步速很快,谁知,刚一跨出网吧的塑料竖条大门就撞到了一个高个子男人的胸脯上,尖叫一声:“哎哟!”那名男子脖子上有纹身,身体相当结实,身后还跟了四五个人,正准备来网吧收取“保护费”,哪晓得还没进门就让这女的撞个好的,排骨都撞爆。这名男子先是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孔恋望,当孔恋抬起头来看他之时,他的怒火突然间熄灭了。接着他用很和气的男低音吐出了几个字:“这位小姐,以后走路可得慢点儿哟,走这么快多危险呀,撞到哪了没?”孔恋望着这个人上看下看,说:“你你你……你认识我?”这名男子莫名其妙,脑筋一转,说:“哦,是是是,我叫洪天,我们经常在大街上擦肩而过,都见过很多次面了,只不过小姐没有留心罢了。”孔恋还没来得及开口,洪天身后就有一年轻的面目狰狞之人走上前来小声地对洪天说:“天哥,年哥让你来快速收完整条街的‘保护费’,你哪有闲工夫跟一个傻丫头乱扯呀,公事要紧呀,天哥!”洪天眼珠子往这男子脸上一扫,定了数秒钟,然后以最快的掌速一巴掌甩在了那个手下的脸上,说:“你是头儿还是我是头儿,嗯?”那手下很不服气,回应说:“天哥,你居然为了一女的甘愿打我,这么多年我是这样忠心地追随你,你居然……好,可以,没事,我把你要叛变的所有信息向年哥汇报去。”洪天如火上浇油般震怒,大骂:“妈的,想造反啊你!来呀,给我往死了打,往冒烟了打。”其余的手下马上把那人按倒在地,然后用皮鞋猛踢。 站在一旁不知其所以然的孔恋望到这里,大概知道这帮人是干什么的了,于是撒腿就跑,向大街的前方远处冲了过去。洪天见孔恋要逃,眼中闪出一线失落的目光,目光跟着孔恋放射而去…… 突然,洪天注意到孔恋的前方正是一条宽阔的马路,马路上的来往车辆川流不息,而且车速很快。洪天心中突感一丝不妙,迅速提起自己运动员似的长腿,向孔恋那边飞奔过去。只见孔恋不顾死活地正要进入机动车道之时,一辆飞快驶来的奔驰即将到达那里,幸亏洪天跑得极快,在轿车距离孔恋还有两米远的时候,洪天在奔跑的过程中一把抱起孔恋冲向暂时无车的马路的另一边。孔恋这次总算有惊无险地获救了。 洪天抱着她跑到马路边的安全处才放了下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就在洪天说出这三个字的同一时间,孔恋也开口讲出了这三个字:“你怎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18章 久久不明夜,灯红酒绿街。串串车流链,灯火阑珊边。 巷子里,黯淡处。一对青年男女互抚脸颊,各自的眼眸里都饱含着泪花。 男的问:“你真的就这样喜欢钱吗?”女的答:“是的,你个穷鬼!尽管我也是真心喜欢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嫁给了你,会给你带来沉重的负担和压力。你一个穷混混,连自己本人都是朝不保夕、风餐露宿,跟着你……你靠什么养活我呢?”男的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低声叹道:“那好吧,我同意分手。只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必须答应我,我才跟你分手。”女的毫不犹豫,在最短的反应时间里喊出了一句话:“只要你肯跟我分手,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只见,男的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来了一张还没有折过的彩票,然后捏起女友的手掌心,用力地塞了进去。 女的问:“这是什么?”男的答:“这是今天晚上开出的双色球,我中了五百万。”顿时,那女的两眼瞪大,面容呆滞、哑口无言,脑海中如同一张白纸,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此时的她,仿佛有许多话要对男友说,又仿佛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正在这时,只见男的忽然上身前倾,伸出脑袋,双手环搂,缓缓地、轻轻地、深深地吻了一下他的女友。过了一会儿,男的说道:“我的要求就是,请你拿着这张彩票去福彩中心兑奖。领到奖金后,你可以找个好的男人出嫁,也可以拿回家去孝敬父母,还可以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进行捐助。总而言之,你一定要领取它。” 说完后,男的立即转身,朝着巷子的另一头狂奔猛跑,渐渐的,他的背影在黑暗中消失掉。 第二天白天,男子中奖的那家投注点竟然挤满了买奖的人群,里里外外,围个水泄不通。一台机子,两只手臂,十根手指…… 今天,投注站生意异常火爆,五湖四海的打工仔、打工妹都慕名前来…… 然而,在这些渴望发财的人堆当中,竟然还隐藏着中奖男子的“同道”熟人!此人名叫吴发,是本地出了名的地头蛇老大,杀没杀过人我们不知道,但他平日里抢劫、强奸、赌博、打架,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但都没人管。 只见吴发贼眉鼠眼地探过头来,凑到了卖彩票的人耳边,目光中夹杂着些许犀利,问:“这一等奖谁中的?”店老板回头一看是“他”,立马回应道:“哦呵呵,刚好你认得,就是那个不入流的孟匀浩,混好几年了,帮会都没入一个。”吴发嫣然一笑,会意地说:“呵呵,他一般都是我罩着的。” 很快,吴发的身影便在拥挤不堪的投注站挣脱掉。 过了好几天,红日微升的大清早,某居民小区楼下的公园里。在公园边的一处偏僻的角落,吴发带着一帮弟兄早已埋伏在了那里。 不一会儿,前方走来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是位五六十岁的老大爷,拄着拐杖,两鬓斑白。 吴发望了望手下人,问:“看准了没?别给我认错了!”下面立马响起了回音:“大哥!您就放心吧,就是这个孟老头儿,准没错!”吴发听完后,鼻子一抽、眉毛一皱,吼了一声:“动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19章 就在吴发的口令喊出去的一瞬间,只见,快如闪电的走狗们“群冲众涌”地扑了上去,一条麻袋、两圈绳索、数只手臂…… 那位姓孟的老年人在完全有察觉和防备的情况下,片刻之间,整个身体就被活生生地硬是塞进了口径不够的脏麻袋里,并且像包粽子一样给紧紧地捆了起来。 这时,吴发又叫了句:“动作麻利点,磨磨蹭蹭的想进牢房啊?”说罢,走狗们赶紧拧起麻袋用力一提,呈五角星般高速撤离,将孟老头儿抬到了附近的一辆轿车边上,再装进车厢里。 黑灯瞎火的,在一间四面无窗的小房间里,一伙人正在“开会”。 突然,坐在躺椅上的吴发“叮”的一声,弹开了打火机的盖,点了根烟,然后望了望几个手下,压着嗓子问:“诶,你们说……这电话一打过去,孟匀浩一接,知道是‘我’绑架了他老爹,他会不会报警?”底下立马有人咕哝道:“这可说不好,一般都会报警的吧!”这人刚一说完,马上就伸出来了一个巴掌往这人脸上就是那么一“啪”!打他的那个人不是吴发,而是吴发的另一个手下。“放你妈的狗屁,大哥问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出掌的那个人大声呵斥道。 吴发立即说:“喂喂喂,怎么回事啊?都是自家兄弟,说错了话也不要什么紧。兄弟之间,别伤了和气。”出掌的那个人可能资历要稍微老一些,有胆量在吴发面前随意“做事”。只见,他毫无忌惮地拍着吴发的肩膀说道:“大哥,您想想,孟匀浩那小子是个多么狡诈的人呐!您要是直接跟他来硬的,说‘不拿钱来就撕票呀’,您猜他会给么?咱俩跟他相处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咱俩’还不清楚吗?”吴发说话的劲头立马就被勾起来了,喜意外露地追问道:“嘿嘿,老弟,看样子你是有点把握了?”答道:“大哥,听我来跟您分析一下哈!您一个电话过去,他一接,您就说‘兄弟啊,听说你最近发了财呀,有什么打算呐’,他肯定会回答‘发哥想要多少’,您再委婉地跟他谈‘兄弟啊,你不是中了五百万么?我只要一半,二百五十万……’哦不不不不,‘我只要一半,两百五十万!你老爹在我这里,你琢磨下看给不。我的为人你了解,不给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我想兄弟你应该知道’。他听大哥您这么一说,礼貌也有了,意思也说到了,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装假不在乎,说‘发哥,你真是不了解我,在我的眼里,有什么能比‘钱’更重要呢?你要说三百五百的,或许我也就答应了,算是对我老爸尽点孝心。可你狮子大开口,一要就是两百五十万,你当我傻啊,这么多钱白搭搭的就送去给‘你’了!要撕票对吧,好啊,爱撕不撕,杀了他我以后也少了个事,省得让我养老。哦对了,貌似杀人是要犯死罪的吧?在中国‘大陆’你都敢这么搞,那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牛逼!佩服佩服’……” 过了一下子,吴发轻声细语地问:“你分析完了吗?”那人说:“嗯,我都讲好了,大哥,您现在应该有对策了吧?”吴发一拳揍去,骂道:“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你个狗娘养的,你这也叫在‘帮’老子吗?妈了个逼的,依老子的脾气,应该将你拖出去吊起来打!你个瘟包……”只见这时,刚才的那个被打了一巴掌的插嘴的手下迅速走上前来,对着吴发的“心腹”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甩了过去…… 不一会儿,吴发站起身来,亲自走到麻袋旁边,把麻绳一解、袋口松开。 “孟大伯,”吴发突然间面带微笑地说,“待会儿我让你跟你儿子通下电话,你叫他带钱来接你回家,你看好不好?”现场沉寂了须臾,孟老头儿斜视着瞟了吴发一眼,这才应和道:“呵,我儿子根本就没有你以为的那样在重我,我存在一天,就给他增加一天的烦恼和负担。你啊,还是别费心喽!” 尽管吴发很恼火、很愤怒、很生气,但是他还没粗暴到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动手。 正在这时,心态焦躁的吴发已然从裤兜里掏出来了手机,一个很熟悉、曾经经常打的号码被拨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20章 紧接着,烫手的手机触碰到了吴发的脸。 “嘀……嘀……嘀……”这是吴发的耳朵听到的声音;“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这是孟匀浩的夹克衫口袋里传出来的声音。 一秒,又一秒,再一秒,三十秒,一分钟…… 孟匀浩的手机发出来的铃声回旋而又刺耳,长鸣不息,一直在响。那音色,抑扬顿挫;那音阶,缭绕婉转。铃声断了又续、续了又再、轮回往复、接二连三。 只见这时,正环着手臂、顶着下巴、静静地趴在网吧机子键盘上的孟匀浩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心灵是情感的田野,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知为何,孟匀浩那原本机敏的双眼,此刻竟是如此的空洞!尽管手机的噪音声声入耳、久久不绝,然而,他那两颗凝冻的眼球连颤都没有颤动一下。 几分钟过去了,那部手机真是可恶,居然仍然在那里不知疲倦地唱歌! 流行歌曲的激昂基调实在是吵得不可开交,打断了孟匀浩的思绪,紊乱了失恋者的呼吸。烦躁不安的他,这才将手伸进了腰间的夹克衫口袋。一把捞去,猛的抓起,十分利索。可是,在他手里,那部手机竟是这般的冰凉。 刷眼一看,手机频幕上显示的是一串乱七八糟的数字号码,没有显示姓名。如果是熟人的号码,自己基本上都已存过。 孟匀浩晕头转向、忍无可忍,直接关机。 同时,他气愤地嘀咕了一句流淌于内心深处的话语:“既然我俩已经分手了,你又何必再打来?”其实,这是一个牢骚,而且,这个牢骚发得很违心。对于已经失去了的恋情,他很矛盾。 失去了女友,就感觉失去了所有,就感觉逝去了一切。好比全世界都已从自己的心房挣脱,再也无法挽回,再也无力回天!实际上,他很渴望,渴望女友回心转意,渴望女友打电话来…… 对于刚才的这个陌生的来电,一看不是女友打来的,至于是其他的什么人,他想都不会去想。 电话那头,原本就已经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的吴发再添上这一狼狈,积累在胸中的怨气,此刻终于爆发!只见,铿锵霹雳、轰隆砰咚,一部高质量、高水准的品牌手机与墙壁一撞即毁。地面上,零件点点、残骸片片。 “怎么了大哥?”一名一直未开口的手下惊愕地问。 “贱!老子连续打了七八个过去,嘿,没人接!咿哟,再一打,就是‘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吴发瞪着眼珠但不望人地模拟道。 手下们一听,当场惊惶失措、坐立不安,纷纷慌忙对视、竞相猜测。现场突然变得混乱嘈杂…… 其中一个人说道:“该不会……该不会是我们绑人的时候被人给瞧见了吧?难道……难道说……难道说孟匀浩在这之前‘已经’报过警?大哥把电话这一打,我们所在的位置刚好暴露!可能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捉我们,要不……大伙儿赶紧走吧?”吴发一听,马上暴跳如雷地训斥道:“放你妈了个屁!情况都还没搞清楚,你胡扯些‘什么’?想‘死’是不是?” 为了镇住手下、稳定局面,尽管吴发“话”是这样讲的,但是兄弟们分析出的这些个可能性,恰恰就只有他“自己”最相信。只见他挽起袖子,弯起胳膊,提起右手,伸出指头,塞到左手的袖子里摸出了一把弹簧刀来。然后,朝着麻袋的方向很慢很慢地走了过去。在他缓缓移脚的同时,他的心跳也在缓缓地加速。此时的他,心态有多么的复杂,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见他一面目露凶光,一面自言自语:“好你个孟匀浩,不接我的‘电话’?好啊,你狠,你牛逼!还‘真’以为老子不敢撕票?呵,可以,老子今天就做一回一辈子都想做却没有做过的事,看以后还有‘谁’敢无视老子的信誉!我吴发‘向来’都是……说到做到!” 弹簧刀在漆黑的暗室里,借着个把人嘴唇上叼着的烟头,反射出忽红忽闪的亮烁银光!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21章 心脏忐忑的吴发在思维紊乱的情况下,吸着靡靡之烟,握着匕首之柄,一步一步逼近了被麻袋套住的那位孟老头儿。不知何故,他的手掌越捏越紧,他的香烟越夹越扁。与此同时,他的臂膀摇晃出了连绵的颤抖之波,他的喉咙咕隆出了无尽的吞咽之痰。 突然,就在吴发即将要捅下去的一刹那,之前的那个已经焦头烂额的、为他分析了一箩筐假设和对话的嫡系手下高声喊出了一句话:“等一下!大哥,你可要想好啊!这一刀下去,犯了国法不说,那几百万的钞票也就打了水漂呀!” 此时的吴发,心志浑浊、头胀脑昏,什么也听不进去。在他的脑海里,唯一确信的一件事,就是公安局的条子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抓他去坐牢。 只见,咯吱一声,吴发最终还是举着弹簧刀刺了下去。同一时间,房屋内响彻了一声沙哑的哀嚎。 吴发的衣领溅出了红点,麻袋的外围泛起了赤幕…… 很快,这伙凶残的歹徒就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失踪殆尽。 网吧里,孟匀浩仍在那里傻呆呆地坐着,珠目定格、魂不守舍。电脑是开的,彩显是亮的,机时是扣的…… 他根本就不玩。 “啪”,孟匀浩座位的不远处,一名穿着校服正在上网的中学生被一伙社会小青年给围住,并且被人扇了一个耳光。 那名中学生眼皮上翻,用憎恨的眼神敌视着打他脸的人。 “怎么着,不服啊?‘校园’黑社会也算是‘黑社会’?打算你有胆量拉一帮人去揍我‘兄弟’,我当然也敢带着兄弟们来揍‘你’!”一个五官歪斜的丑陋男子用食指顶着那名中学生的额头叫道。 “哼,仗着人多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就站在这里不要‘走’!等我把我兄弟叫来,我们群殴,看谁厉害!怎么样?”那名中学生仍旧逞强地说。 “呵,幼稚!给我打。”这是丑陋男子的回音。 于是,十几个社会小青年你一下、我一下地朝着那名中学生拳打脚踢,力道猛狠、不知疲倦。 不知不觉间,在孟匀浩模糊的视网膜里,出现了一名从天而降、穿着灰白色夹克衫的年轻男子。只见那名男子“武功盖世”!那人快步走到正在打架的社会小青年跟前,立马伸出两个巴掌,左边一推,右边一扭;上边一甩,下边一揉。舞摆摇曳间,打一个飞一个,有的直冲天花板,有的猛撞地面砖…… 然而,这位望着斗殴现场却熟视无睹的孟匀浩,已经被爱情的悲剧搅扰得理想全无、志气尽丧。在他的脑海中唯一浮现的,依旧是那些风花雪月,依旧是那些美丽的曾经。虽然他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动作奇观”,但是心灵上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反应和感慨。 弹指一挥间,视网膜中方才映现的那位“侠客”影像,已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凭空蒸发、销声匿迹。 在这过程中,有一个微小的细节,孟匀浩明显没有去留心。那就是,那名来无影、去无踪的“动作高手”的身上所穿的衣服跟自己是完全一样的,不论颜色、款式、风格…… 现在,原本清静的网吧已经乱做了一团,上网的人逃的逃、溜的溜,网管们也是坐在收银台边手足无措、心惊胆战,对于这类极端恶劣的网吧型暴力冲突,他们打“110”不是,不打“110”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机子被碰倒、砸坏。 过了不久,那帮半死不活的社会小青年再次聚集到了一块。他们当中,有的骨折,有的断腿;有的啼哭,有的残废。当然,也有极个别仅仅只是擦破了点皮。 手忙脚乱间,那个五官扭曲的丑陋男子望着同伙们狼狈地问:“耶?那个欺负咱兄弟的校园混小子呢?”其中一位重伤的伙伴扑在地上回应道:“可能……可能刚才……在那个灰衣服的人打我们的时候跑掉了。” 突然,只见丑陋男子提起手指,指着前方的一个人惊吼:“你们快看,他……他……他坐在‘那儿’!”同伙们从丑陋男子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丑陋男子的话语中所喊的那个“他”并不是指那名已经逃走了的中学生。 丑陋男子一看是“那”个人,正打算和伙伴们赶紧撤离。再一瞧,感觉情况有点不对!他发现,那家伙目光无神、容颜枯黄,蔫栽了的样子,就像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管了闲事一样。于是,他的暴力欲望在我众敌寡的局势下油然而生。紧接着,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吆喝上兄弟们,手持利器,尽管心中仍有些许忌惮,可还是朝着那家伙的座位小心翼翼地蹭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22章 脚跟踩踩,猫步点点,丑陋男子及尾随的同伙们终于站立在了孟匀浩座椅的跟前。 出于仅有的一丝畏惧,手拿钝器的丑陋男子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说了一句恭敬的话:“这位朋友,咱们萍水相逢,无冤无仇、无怨无恨,尽管您的身手确实很漂亮,可您何必非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说罢,却见,孟匀浩的那双瓜子大的小眼连眨都没眨一下,仍然像在看什么东西似的,俩眼珠紧盯着丑陋男子刚才走过来的方向望。 丑陋男子见此人根本不回答,装作没听见样的,心中恼火,又不敢发泄。苦不堪言之下,丑陋男子只好用足够狠的语气嚷嚷道:“怎么着,不说话?这么瞧不起人,那就休怪我哥儿几个不讲江湖道义了。”说完,立马用手中的钝器很轻很轻地碰了一下孟匀浩的衣角。 受到了触觉的干扰,孟匀浩总算晃过了神来。只见他眼眸木讷地望着丑陋男子,吱唔着嘴唇轻声地问:“啊?做什么?”见孟匀浩“这么”一说,丑陋男子的胆量霎时间长了十倍!于是直接就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兔崽子,在我胡老狼的地盘上撒野,还敢动手打人!今天,我要是不把你废了,我他妈就不姓‘胡’!”一听,胡老狼是这样跟自己讲话的,孟匀浩胸中的懊恼失落感瞬间便转化成了汹涌澎拜的“暴力倾向”。 “你胡说什么啊?认错人了吧?”孟匀浩从座位上突然站起,咬紧牙关、双眉紧锁地嗔怪道。 “嘿,我认错‘人’?兄弟们,这家伙说咱认‘错’了人呐!呼呼,继续装,继续装去!来啊,给我往死里打!”胡老狼直接对着同伴们命令道。 没等胡老狼的同伙动手,孟匀浩便提前发威、先发制人。只见,一个空手肉拳横空出世,往胡老狼丑陋的鼻梁上就是那么一塞。半秒之内,另一只手发动的下一拳也捶了过来。 有一个成语,一般只能在书中见到,那就是“鼻青脸肿”。此刻,胡老狼把这个成语诠释得极其形象生动。 胡老狼的同伙们由于刚才已经吃过这家伙的苦头,再加上现在又亲眼目睹到这家伙发威,纵然有报仇雪耻的欲望,也没有上前动武的勇气。 疯狂乱击,一通猛打。几个来回过后,胡老狼的脸部已接近十足的熊猫。 正在这时,从网吧外头的街道上传来了渐强的警笛声,“吴——唔——雾——呜——”。 孟匀浩很警觉,一听到这种警报,便怀疑是有人报了警。于是,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也不管他是来抓谁的,当下就是一脚蹬去,先将胡老狼放倒,然后火速抽身闪开,向着网吧门口疾奔猛跑,既甩开了胡老狼同伙的“追尾”,又避过了收银台网管们的“索赔”。毕竟,那么多台电脑的显示器被砸坏,参与斗殴的人都有赔偿的责任。网管们错过了捉住孟匀浩,便下定决心,不能再让胡老狼那一干人给溜掉…… 原来,那许多辆连续鸣笛的警车不是冲着网吧来的,而是网吧隔壁的那幢写字楼的六楼发生了一桩命案。据相关目击者报案并反应,当天上午,一帮看似打锣的“罗汉”们背着一个会动的麻袋进了六楼的一间房间,没过多长时间后,那帮人慌里慌张地从屋里往外赶,先前的那个麻袋却没带上…… 片刻之后,法医和警察从那间屋子里抬出了一具遗体下楼来。经过他们的现场勘探和技术部门的测算、调查,初步可以断定,这是一起“故意谋杀”。具体的犯罪嫌疑人将会通过现场留下的指纹精确定位,届时向社会公布出去。 此时已是深夜。天空中,乌云挡住了星月,黑幕下,忧郁贯彻了大地。 郊区的一条死胡同里,挤着七八个男性。他们当中,有的叼着烟,有的低着头,有的蹲在地上背倚墙壁…… 忽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呼啸着嗓门刮起,在剧烈的咆哮声中,还隐隐夹杂着几分“诡异”!只见,胡同外的民居小路上,飞散起了枫叶和沙尘,漫天滥撒、八方飞坠。 “大哥,警察一旦发现了我们那里,你猜他们会不会查出来是我们干的?”一名长相很普通的小喽啰望着天说道。 “怎么,怕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干的,不是‘我们’!假如到时候兄弟们真的被警方给揪出来了,我这做大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你们的。”站在胡同口一板正经的这个人原来就是吴发,他的眼神凝视着天边的暗黑,信誓旦旦地说道。 突然,在“这么”偏僻的郊区死胡同附近,况且还是夜晚,竟然还会出现“两只脚”前赴后继的“蹄哒”声。 “诶,小心,有人来了!听这脚步……好像……只有‘一个’。”吴发的某位弟兄紧张地叫唤着大伙儿。 狂暴的大风依旧“哗啦啦”,眼看马上就要下大雨了,胡同毕竟是露天的。 吴发及其手下整好衣冠,准备逃窜。本打算趁着雨水还没落下来,赶紧离开这个死胡同到别处躲藏。不巧的是,那阵“单独一人”践踏出的脚步声,在最短的时间内,居然凭空就出现在了吴发及其兄弟们的脸旁! 这种状况,就像传说中的“魔鬼”,先是一阵声响,然后,“啊”,一个黑影迎面盖来…… “咔嚓”,鼻子撞鼻子。胡同里的人正欲出来,这人却正想进去。被磕鼻子的那个人刚好就是吴发。 鼻痛不已的吴发恼羞成怒、本性暴露,闭着眼睛张口就骂:“老子操你老娘!狗日的,跳你个西皮,跑这么急!赶着去追命投胎啊?” 就在吴发手捂鼻子、苦睁双眼的一刹那,“吽——”,真真正正的震耳欲聋,破吉尼斯纪录的超一流“女高音”美声叫法,从吴发这么个男子汉的喉咙管里迸发了出来! 很明显,他要么是“见鬼了”,要么就是瞧见了和“鬼”同样可怕的东西!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23章 “哎哟!我靠,你这人怎么……唉……发哥?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说话的这个人居然是孟匀浩!他为了躲避胡老狼等人的穷追猛抓,七拐八绕,也就身不由己地逃到了这里。只见,他的鼻孔已经在慢慢地滴血,看样子,刚才的那一下撞得还真是不轻。 “你你你……你……你……哦,呵呵,是‘你’小子啊!呃,那个……那个……有个事问下你哈!你发了那么大一笔横财,不安分守己地坐在家里享福,千里迢迢跑来这荒郊野外的旮旯弄堂做什么?难道……难道是……难道是专门为了找‘我’的?”吴发的语气由畏惧害怕逐渐转变成有恃无恐,仗着身边还有一帮兄弟可以给自己撑腰,而孟匀浩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警察并没有跟来,就算孟匀浩是来替他老爹报仇的,这么多人,也不怕打不赢他。 孟匀浩听得是一头的雾水、一脑的问号。脑袋还没转过弯来的他咕哝着重复了一遍:“啊?专门……为了……找‘你’的?” 吴发那暴躁的本性终于再一次“觉醒”,只见他敏捷地伸出双手,掐住孟匀浩的脖子,满脸横肉、面目狰狞地问道:“你老老实实地告诉老子,你‘是不是’报了案,你‘是不是’后面带了人来,你‘是不是’警察的引路索?你跟老子一五一十地说,快点‘说’!” 受到了如此“待遇”的孟匀浩恍恍惚惚间貌似听出了点什么。只见他猛的一下将吴发的两只手臂劈开,严肃地说:“你先不要管我报没报案,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发了财的,‘谁’告诉你的?”吴发撕牙咧嘴地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老子装?好,老子再问你,你为什么不接老子电话,老子足足打了‘七’个给你,你有什么理由可以不接,你说,你说你凭‘什么’不接?”孟匀浩理屈词穷地说:“啊!原来那个电话是‘你’打的!你他妈的在‘那个时候’吵我?吴发呀吴发,拨我手机你也应该找个时间呀,你简直是太可恶了!我现在真后悔当时把手机关掉了,我应该拿起手来就接,骂得你不晓得你亲妈姓什么才对!” “什嘛?你还敢骂老子老娘?杀杀杀,给老子杀,直接杀!反正老子现在是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吴发斜过脸去,对着背后的手下们大言不惭地嘀喃道。 突然,“嘟咚”一声,没等吴发的兄弟们挤出胡同来扁人,孟匀浩、吴发这两个拦在胡同口的男青年就已经被粘着揍了一下! “跑啊,你跑啊,我叫你‘跑’!见义勇为救学生是吧?呵,豪杰啊,牛逼啊!你以为跑到帮手这里来我就不敢打你啦?嘿,你猜错了!”说话者竟是胡老狼!原来,胡老狼冲出网吧后一直在追赶孟匀浩,对他的仇视程度胜过了那个校园黑社会的中学生。说起来,那家网吧的网管也太没用了,连打坏了机子的人都拦不住。 只见,胡老狼的这番话刚一叫出来,随即,手中的棒槌立马也跟着语气的强度砸了出去,谁知,却精准地打在了吴发的下颌角(腮骨、颚骨)上。孟匀浩的脊梁骨因为刚才被铁棍狠狠地扪了一下,刚好这时候腰部发软,痛得一屁股坐了下去,腾出了夹在胡老狼和吴发之间的空隙,使他二人脸对着脸。 “哇操!你敢扪‘老子’?”吴发剧痛之下吼了一声。 吴发的那几个兄弟见大哥被打了,心中火气。赶紧挤着吴发的身子硬是从胡同内蹭了出去,只见他们急忙捏住胡老狼的钝器,揪着他的衣领,拉起来就揍。 同一时间,胡老狼的那些个“残兵败将”们,拖着或伤痛、或骨折的腿脚,举起砍刀、锤头,靠上去就劈。 乘此良机,孟匀浩还好不算太笨,还知道逃生。毕竟这两股势力,无论栽到谁的手里,就算能活也会残废。 “噼哩啪啦”、“嘀嘀哒哒”,超级迅捷的蹬踏动作在孟匀浩的双脚之间上演。 双方依旧在盲目地拳殴脚踢,只有吴发“一个人”清楚地望见了孟匀浩匆匆逃离,然而,却难以开口。万般无奈之下,吴发忍着脾气和愤慨,淡淡地诅咒了一句:“一帮蠢人,光只晓得‘打’,脓包样的,那小子开溜了你们也晓得不追。不要告诉我没看见,没看见的人必然是瞎子,今天不是明天‘也’会是!”这种最简单的平常话骂人法,是骂人技术里的中级水平,低级的水平是粗口、脏话、撒泼,至于说高级的,那自然是“高端人士”才会施展出来的! 胡老狼“幡然悔悟”,高声尖叫道:“啊!那家伙跑啦?兄弟们都别打了,我们快点去追!” 经过双方领导者的这么一折腾,“黑吃黑”的悲剧才没有在此发生。双方暂且忘记各自之间的仇恨(就那么点芝麻大的打架仇恨),瞄着孟匀浩逃跑的方向“齐心合力”地追赶了过去,尽管……他们是各跑各的。 转眼间,不知不觉的,孟匀浩竟已鬼使神差般的逃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内。四面八方,除了一个能进入院子的小门,周围全都是气魄宏伟的木质别墅,只不过,房屋的棱角上满是蜘蛛网和灰尘,屋舍的墙壁上还长了一层茂盛的爬山虎青苔,看上去,这里已经太久没有人住过了。 四合院的正中央,是一口修着八个边的枯井,洞口通畅,口径很宽。 环顾四周,刷眼一看,孟匀浩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地方躲藏,进到屋子里,很容易就会被搜出来,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这口枯井。顿时,只见他双耳微微一颤,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参差不齐的脚步声,眼看那群凶神恶煞般的“疯狗”马上就要杀过来了,再不隐匿躲好,“死”就是下场。 情况岌岌可危,缺少的仅仅只有时限! 孟匀浩走近枯井,瞧了瞧那八个边,发现每个边的形状都略微有点不同,凹凸散聚、高低不一,不仔细看还真察觉不出来,这种图案纹理,很像太极里的八卦。 视线再低一点,往下伸往里看,孟匀浩顿时有点胆寒,枯井里漆黑一片。这种“黑”,不是一般的黑,真的是太黑太黑,黑到掉渣!类似于宇宙太空里的那种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存在,很虚无很空洞很缥缈,这是一种最彻底最绝对的“立体黑”。 为了能尽快躲起来,尽管孟匀浩有些害怕,但还是打算藏进这里。他自言自语着口中默念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我会游泳和潜水!”孟匀浩叨出这么一句,借以安慰自己。 为了感知一下这口井的深度,好让心里有个底,只见孟匀浩从附近的地上捡了枚石子过来,挪步移近枯井,往下一扔。 一秒,两秒,三秒……三十秒…… 太不可思议了,孟匀浩发现根本等不到头!假如下面有水,石子这么一丢下去,必然有波浪声鸣溅;假如下面是干涸的,确实没有水,那也应该有坠落下去的碰撞声。可事实上,没有,完全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时,两个“黑社会集团”的人马齐头并进地闯了进来。 “哈哈哈,兔崽子,我看你现在还能往哪里跑!”胡老狼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叫道。 “呵,孟匀浩啊孟匀浩,你现在是插翅也难飞,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让我送你去见你爹吧!”吴发高声阔喊道。 “什么,你杀了我爸?”孟匀浩的脸庞上勾勒出了复杂的神情。 “老子现在只盼你死,废话不多扯,闭上眼睛,我下手很快的。”吴发拔出弹簧刀(凶器),大跨步地走上前去。 纵使孟匀浩很能打,一个顶五个,可他毕竟也不是散打教练什么的,靠混混时代剽学的那么点摔跤技术、摩拳技巧,毛用都没有。 孟匀浩蹲了下来,低着头,望着枯井,心想:往下跳估计会死、大概会死、应该会死,不往下跳就蹲在这里不动,必然会死、肯定会死、绝对会死! 一比较,选择后者100%死,选择前者则不是100%死,有一丁点活的希望。于是,他当机立断…… 只见,只差几公分就能挨到孟匀浩身体的吴发两眼瞪大、目不转睛,用最狂暴的音量、最销魂的嗓门喊了一声:“啊!” 站在后面的胡老狼及其他的所有人,同一时间,也同样是神态痴傻、目光呆滞……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24章 冷飕飕的古典四合院,冰冻冻的空气与尘埃…… 此时此刻,猛烈的暴风雨尚未来临,骇叫的狂风仍在肆虐;墨色的夜幕更加污浊,凶狠的歹徒早已人去院空。 枯井之滨,还残存着孟匀浩剧烈挪步时深邃的脚印。枯井深处,一片寂静与暗宁。 不知过了多少个小时,久违的红日再次从东方升起! 依旧是这座城市,依旧是这片郊区,依旧是这条窄路,甚至,依旧是这方四合而围的院子。 然而,不同的是,周围的环境竟已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全部的全部,恍如悠远的过去,仿若古老的曾经。 听,隐隐约约的,貌似有人在谈话,而且,很近很近。追溯声音的源头,远在天边,近在咫尺。连绵不断的对话声启自于围绕于四合院四面的某间房屋之内。 “哎,都三天了,他‘还’没醒。我看呐,是性命堪忧咯!”一位浓眉黑须的中年男子惋惜道。咦?真奇怪,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上居然穿着戏服,就是演员明星们用来演电视的那种,在很多古装历史剧里面都可以看到。 “父王,您又忘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德可以长寿,以德养寿。这位公子是在咱们家的水井中寻短见的,您岂能见死不救?”一位面若桃花的年轻少女指着自己身旁的帐篷床,望着他父亲说道。 “我不是不救,我是已经救了。可是……你又不是看不见……他都已经连续三天昏迷不醒,没吃过也没喝过,你觉得,这样还‘能’活命么?”中年男子显得有点急躁,说话没有耐性。 “你不救是吧?那好,我亲自来救。我要请长安城里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他!”为了救那个人,年轻少女跟他父亲唱起了对台戏。 突然,床铺上传来了两声咳嗽,那嗓音,从嘴外向鼻腔的渗透,听得是真真切切、肉肉麻麻。 一见那人醒了,这对父女二话不说,立即就拉开白纱帷帐,搀扶着那位“公子”坐起身来。 中年男子急切地叫唤着:“小兄弟,小兄弟,感觉怎么样?人冷不冷,头晕不晕?哦对了,肚子饿不饿?”那位有气无力的“公子”艰难地睁开了双眼,一看,是个古代样子的人,当场吓了一大跳,尖叫道:“哎呀!我的妈呀!阎王……阎王……你是阎王!” “阎王?你是说……阎罗王?‘我’是阎罗王?”中年男子吹胡子瞪眼睛,焦躁地喊叫道。 “怎么,你‘不是’阎王?耶,蹊跷,我这不是死了么?你不是阎王那你是阎王手下的判官?呵呵,没想到啊,真没想到。没想到人死了之后,还真可以见到冥界的这些个‘鬼王’,原来这并不是传说。”那位“公子”说着说着便不再惊恐,显得有些无所谓了,反正死都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哎,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认死理的‘人’!你非要把我这儿当作阴曹地府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麻烦你赶快把衣裳穿好,收拾包袱,立马给我走人。”中年男子这番狠毒的话语一出,才得以震慑、警醒了那个人。 “父王,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啊?好不容易积了一回阴德,你干嘛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女儿双眉皱起,憎恨地插了句话。 那位“公子”听中年男子这么一说,倒有几分相信了,相信自己确实没有死。只见他的眼珠子左一转、右一转,探视着周围的环境和器件。终于,他面带微笑地问道:“这么说……我真的没有死呀?但是,这……没有理由啊,我明明记得自己从井口跳下去了,然后就眼前一片黑,再然后……哦对了,我怎么是躺在床上的?” 中年男子见此人憨里憨包、傻里傻气的,干脆懒得理他,直接掸掸袖子,甩着宽大的锦缎长袍纵门而去。 “嘻嘻,公子,苏醒过来了就是好事,你也就别想那么多啦!哦,还有,捡回一条命很不容易的。以后,不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都不要再去寻短见了噢!”年轻少女和蔼可亲地说。 “你叫我什么,‘公子’?你……你……你和刚才那个人是在演戏?”床上男子觉得这俩人的语言风格不太对劲,对眼前的现实产生了怀疑,以为自己在做梦。 “演戏?公子,你的话小女子听不懂。你先躺下去休息会儿,我去拿些点心过来,给你充饥。”年轻女子说。 “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欲以倾国之兵出征北齐,责令齐王宇文宪在半个时辰之内,进宫见朕,朕将授以兵符。”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监突然踏入院中、登门造访,而且高声喧哗。 只见站在屋舍外头的刚才的那个中年男子立即应和道:“臣弟宇文宪接旨。” 听到这里,坐在房里床上的那位“公子”才真正意识到,这些都是“真”的,这对父女不是在演戏,也不是在开玩笑。 “阿里路亚,阿里路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穿越时空啦,我穿越啦!”高声嚎叫出这句话的人,正是“孟匀浩”! 只见,老太监的目光往屋舍那边一瞅,窥探了一下,好奇地问:“王爷,怎么回事?那里面谁啊?”宇文宪回答道:“喔!一个疯子。” 这时,孟匀浩扭腰一闪,跳下床来,朝房间的门外猛跑,边跑边叫:“哈哈哈,哈哈哈,呵嗨嗨嗨嗨嗨!我一直以为,穿越时空只有在电影电视里面才会存在,没想到这是‘真’的!哈哈哈哈……” 当下,老太监连忙转过脸去,提起手掌连续抚摸胸口,深呼吸道:“哎哟喂,哎哟喂,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人疯得是一塌糊涂啊,王爷你太强悍了太强悍了,我以前还不晓得,原来你是‘这样’的强悍!” “呼,公公你谬赞了,别以为‘我’受得了他!”宇文宪哭笑不得,“我们快进宫吧,国事要紧。” 此时正处于南北朝时期的北周王朝,高祖武皇帝宇文邕在位。由于孟匀浩相貌俊美、衣饰奇特,落入井中时被王府的家丁发现并捞起,之后就倍受宇文宪女儿的亲睐。就这样,在众多奴仆和家丁的服侍下,孟匀浩蹭吃蹭喝的,就留在了这间王府宅子里。 一天,两天,三天…… 美国多久,凭借北周武帝宇文邕的御驾亲征,北周大军很轻松的便吞并了函谷关以东的北齐政权,顺利凯旋。宇文邕带着宇文宪、杨坚、王轨等主要功臣,很快就从沙场前线班师回朝。 外患一平定,扫除内忧的呼声便在皇亲国戚之间浩浩荡荡地上演开来…… 胜利之师,兵返长安,回到朝堂,亟待封赏。 皇廷密室内,宇文邕兴高采烈地说道:“宇文宪啊,此次东征,你的功劳最为巨大!说吧,想要什么,随便开口,做哥哥的一定满足你。”宇文宪想了想,恭敬而不失亲切地说:“陛下,我觉得隋国公杨坚这个人相貌不太一般,而且文韬武略、智勇双全,杂臣弟之上。臣弟每每见到他,都觉得他骨子里面透出来一股霸气,令我很是压抑。恐怕他并不甘心寄人篱下,做我宇文家的臣子。请皇兄早点下手,把此人除掉。”宇文邕非常淡定地说:“哦,呵呵,我对他早有疑心,就算你不说,我也准备这么做。弟弟,能跟为兄说出这番话,真难为你了。” 宇文邕不知不觉的愣了一下,然后又改口道:“杨坚可是个人才呀!而且是我北周的国舅爷、朕的小舅子,他并没有什么谋反的举动,光凭你我二人的感觉就把他剪除,未免太草率了点,显得朕很昏聩样的。哎,不用紧张他,先静观其变咯!”尽管宇文邕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压根就不信任杨坚。 与此同时,另一个权臣王轨则是对居功自傲的宇文宪十分不满,讨厌他的为人,讨厌他的性格,讨厌他的方方面面。于是,为了保护北周的江山社稷,同时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大将军职务,王轨决定采取“先斩后奏”的手段来行动。只见,他迅速地派遣一名门客作为杀手刺客出去,准备将宇文宪扼杀在“摇篮”里。等事成之后,再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去向皇上请罪。 在一个星辰伴月的朦胧之夜,那方熟悉的四合院内出现了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身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25章 黑衣人为了探清齐王宇文宪的卧房所在,轻手轻脚地靠近了一扇亮着烛光的窗户,把耳朵贴过去听。 “哎,我本以为古代的女孩子很保守、很传统、很规矩,现在才知道,原来也是这么开放啊!除了社会地位跟我们那边不一样之外,其他的,大同小异。”孟匀浩一边嚼着花生,一边眯着眼睛望着宇文宪的女儿感叹道。 “嘻嘻,哥哥,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保守呢?”女方甜蜜地问。 “电影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么?在古代,姑娘家要遵守三从四德、三纲五常,而且还要做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种夫唱妇随的生活曲调。”孟匀浩懒洋洋地说。 “电影电视……演的?”女方又开始疑惑了。 “哎,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从未来穿越时空过来的,不属于你们这么朝代,我讲的话你听着就是了,不用弄懂。当然了,你也弄不懂。说起来啊,真后悔自己读初中时历史没学好,除了知道秦始皇、汉武帝、康熙、乾隆,都不晓得古代还有哪些个皇帝。哎,真是杯具!”孟匀浩吃得又白又胖,性情散漫、生活腐化,说起话了天上一句、地下一句,不分场合、没高没低。 “对了,哥哥,你都来这么久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女方问。 “我叫孟匀浩,你哩?”孟匀浩没精打采地说。 “我叫宇文苛。”女方回答道。 “哈,语文‘科’!你怎么不直接说语文课呢!哈哈……”孟匀浩闭着眼睛傻笑着。 尽管孟匀浩的语气是这样的不尊重人,但是宇文苛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只见这时,宇文苛鼓起勇气,眨出了羞答答的眼神,表白出了一句已埋在心头许久的话语:“哥哥,其实……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想永远都能跟你在一起。每个白天,我们都吃喝玩乐;到了夜晚,我们就休养生息。哥哥,娶我为妻,好么?”宇文苛容颜清澈、嘴角轻柔,显得是那样的温馨。 “啊!什么……你……”孟匀浩顿时惊得面无人色、冷汗涌起。 “怎么……哥哥你不愿意么?”宇文苛苦着脸问道。 “呃,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主要是……主要是我‘有’女朋友了,我很爱她,我现在不方便接受你。哎,完了完了,一直以来你都叫我哥哥,搞得我真把你当妹妹看了,现在弄成这样,这……这可怎么收场!”孟匀浩焦急地说。 只见孟匀浩站起身来,双手捂脸,来来回回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突然,他惊叫道:“不行,这样不行,我得回去。”刚一说完,他就把门一推,往外一冲。 宇文苛不知道他想干嘛去,也跟着追了出去。 谁知,孟匀浩直奔院子中央的那口水井,毫不犹豫地往里一跳。 宇文苛一见是这样,立即高喊道:“快来人呐,快来人呐,有人跳井了,快来救人啊!” 那个想刺杀宇文宪的黑衣人刺客,刚才躲在昏暗的窗户附近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见到此等状况,眼看王府的家丁们马上就要赶出来了,明显不好下手。趁着还没被发现,干脆四肢抬起,双手摸墙,双腿像羽毛一样轻,扒在墙壁上,几个脚尖就爬了上去,溜上了屋顶。然后,再从屋顶撤逃,返回“远方”。 经宇文苛那样大声的呼救,宅院内总算来人了。 管家李纲和十来个奴仆壮汉你拉绳、我提桶,三下五除二就将孟匀浩给救了上来。随即,全身湿漉漉的孟匀浩瞬间便打了一个绵长的喷嚏:“啊去诱——”井水很冰,真是立竿见影。 宇文苛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他,愤怒地发飙道:“你怎么这么傻呢?就算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我,也犯不着再去寻死啊!还记得我们相识的第一天吗?那时,正是因为你跳井,而且,跳的是我们家的井,我俩的无意邂逅,才铸就了我俩今日的缘分。没想到,时至今日,我们已经相处了这么久,可你……居然宁肯‘死’也不愿意娶我为妻!” 孟匀浩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淡淡地嘀咕了一句题外话:“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其实我不是自杀,我懂水性,我自己会滑水的。哎,说了你也不信。诶,奇怪,怎么这回没穿?” 幸好齐王宇文宪睡得深,打雷都吵不醒,这才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孟匀浩在仆人、侍婢的安顿下,又被抬回了宇文苛的房间(同房不同床)。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几十里以外,长安城的东南角落,正是大将军的府邸。 “老爷,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真的不好下手。”刺客理直气壮地解释道。 “混账!”大将军王轨喊出这句的同时,打出了一剂凶狠的巴掌。 只见王轨又接着说:“如果宇文宪不能尽快地死,我就很难‘办’你知道吗?难不成要我先去奏请皇上,编造点儿假证据告发宇文宪谋反?” 刺客抚摸着通红的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在这个权利随时都有可能本末倒置的紧要关头,武帝宇文邕的主攻方向是测试杨坚、齐王宇文宪的主导意志也是铲除杨坚、大将军王轨的第一目标则是弄死宇文宪。与此同时,还有一方力量,那就是当朝大司马、大司空、国舅爷、隋国公兼太子太保杨坚,“他”此时又在盘算着什么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26章 在不久之前的“灭齐战争”中,北周王朝得以能够如此顺利地颠覆这一宿敌,全赖两大重臣。这两人当中中,当属宇文宪的功劳最为巨大,由其率领的“前军”先后攻克北齐江山三分之二的城池,这才促成了华夏民族北方的彻底统一。要问功劳第二大的人是谁,非当朝皇后娘娘的亲哥哥杨坚莫属。 功高盖主的杨坚见当今圣上并不是什么昏君庸主,由此看来,自己很难在朝廷中长久立足。于是,杨坚不惜以重金相赠,贿赂那些同自己的人际关系一般般或更好一些的官吏,总之,只要暂时还不是敌对关系,不论官职贵贱、中央地方,一律送“礼”。 因为太过大方、毫不吝惜,这一路送下来,实质上暗地里早已位居“北周首富”的他,倾囊而出、几近破产! 就这样,在收到了“恩典”的文臣武将中,以阆中令来和最为讲“道义”和“良心”,他要对得起杨坚的赏赐,对得起自己的姓氏——“来”。来和正梦想着某一天可以报答一下杨坚杨大人,从而讨个笑脸或美言。他缺乏的,仅仅只是那么个“机会”。 终于,就在大将军王轨府上的家臣、杀手、刺客行刺齐王宇文宪未遂以后,坐镇另一座辉煌宝坻的杨坚也开始了他的怀柔型阴谋。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杨坚主动上朝面圣,拜见皇上宇文邕。 “陛下,臣有要事想与您相商。”杨坚正襟危坐于朝堂的侧边道。 “哦?呵呵,隋国公乃是公爵,更是我北周的栋梁、功勋。你的事,比在场的所有大臣的事都要重要,有什么话,就当着大伙儿的面说吧!”宇文邕故作温和地说。 “皇上,您失言了。您乃是一代帝王、一代明君,更是我北周天下的伟大领袖,气魄雄浑兮可盖三皇,文治武功兮已超五帝,霸业驰骋兮曹操难及,英明神武兮千秋彪炳。可是,像您这样的千古一帝,刚才却说‘臣’的事比在场的其他人的事‘更’重要!臣以为这样不妥,您不该这么说。您看,大厅里有这么多位大臣,若是传了出去,很有可能会惹人非议、招来微词。同时,臣也感激陛下对臣的赏识,臣叩谢皇恩。”杨坚严肃地谏言道。紧接着,朝堂中的许多大臣都伸出双手挥摆,表示自己不会对外张扬。 “哈哈哈哈,国舅爷,你言重啦!目前吧,朕还没有那么旷古烁今的丰功伟绩哟!对了,你刚才准备跟朕商讨什么?”宇文邕喜笑颜开地问。 “臣有一女,婀娜多姿、美艳动人、贤良淑德、含花待放。呃,臣指的,其实也就是动不动就跑到皇宫里来、抓着您的袖子喊您姑父的惦儿。臣希望杨家的子孙后代,能够千秋万载地同宇文家的子孙后代相濡以沫、唇齿相依。所以,臣打算将小女许配给太子宇文赟,以此……亲上加亲!”杨坚眼色迷离地乞求道。 “哎呀!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呀,朕也早有此意哇!想起来啊,惦儿这孩子还真是讨人怜爱啊,不仅玲珑乖巧、机敏礼貌,而且娇俏可人、文雅端庄,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姑娘’啊!小舅子你这么慷慨仗义,朕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但愿我那不懂事的赟儿能够懂得珍惜和疼爱。”宇文邕用慷慨激昂、抑扬顿挫、能哭能笑的语气和神态表达出了优美的语感。 其实,他们双方都在装,互相忽悠、互相寒暄,彼此间都想借此机会试探对方,以打听对方的真正意图和心态虚实。归根结底,到底是杨坚胜出。他赢就赢在,自己的女儿总算可以荣登“太子妃”宝座,自己也将成为未来的国丈、太师。 在这种正式、公开的场合下,皇帝向来都是君无戏言的,真正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宇文邕同意结亲的这尊金口一开,杨坚的计划也就铁板钉钉、顺理成章了。 这时,一贯忧国忧民、以江山社稷为重的王轨高喊一句:“臣有本要奏。”皇帝说:“准奏。” “皇太子宇文赟品德低劣,没有仁孝,不堪继承皇位执掌朝政。臣望陛下以北周基业为重,废掉太子,重新立嗣。”王轨直言不讳地说。 武帝宇文邕听了,也认为王轨的意见很对,但因其余儿子年龄太小、幼弱低能,目前还不能替换太子,而无法照王轨说的做。于是,武帝宇文邕假意发怒地回复说:“哼,大将军!你管得未免也太过头了吧?”哪晓得,隔墙有耳,那位日盼夜盼着当上皇帝的太子宇文赟,此时此刻就贴耳于龙榻隔壁的后庭。宇文赟一听,那个与自己无怨无仇的王轨竟然想唆使父皇废掉自己,从此刻起,便深深地怀恨王轨。心底里暗骂:王轨老匹夫,你个奸贼! 只见,朝堂之上,宇文邕突发奇想,居然没头没脑地询问道:“呃,那个……齐王可在廷下?”一位品级很低的官吏——阆中令来和,见没有该答话的人作声,马上顶上去吱声道:“启禀陛下,齐王貌似没来!” 顿时,朝堂之上一片憨笑。 来和左顾右盼,不晓得他们在笑什么“东西”!难道是嘲讽?难道是讥笑?莫非,这是一种藐视?或者,实际就是蔑视! 皇帝盘问来和:“你可知,齐王他为何不来上朝呀?”来和不加思考,刹那间应答道:“估计是生病了,要么……就不清楚了。”皇帝若有所思地发话道:“来人呐,速速去请齐王赶来上殿,朕要让朕的这位‘爱弟’也来高兴高兴,见证朕和国舅爷两家美满姻缘的撮成。” 画面翻滚,空间移位…… 咦哟?噫耶!咿嚄!吖嗯?嘿,怎么这么眼熟?哦,又是那方环抱楼宇的四合院! “父王,你今天怎么不去上早朝呀?”宇文苛从闺房里急匆匆地跑出来问,他老子宇文宪正在院子里栽花,培植盆景。宇文宪身边还跟随着管家李纲,李纲弯腰驼背地搀扶着王爷,好生侍奉着。 “哦,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不提他还好,你这一提,我火都来了。要是没有‘我’,兵伐北齐能那么顺利吗?东征之役,我的功劳那不是吹出来的。可宇文邕呢,他给了我什么?屁都没赏我一个!”宇文宪吹胡子瞪眼地说。 “父王,你疯了吗?你怎么能直接叫出皇上的名讳?”宇文苛指责道。 “好了好了,你做你自己的事去,别烦父王了。爱跟那个疯子疯去,你就跟他疯去。我懒得管你。”宇文宪满脑子装的都是权位、封赏、政治、军事,哪里会去分析自己女儿的“家事”。 宇文苛见状,只能撅着嘴、灰溜溜地返回房里。 “你爸走了吗?”孟匀浩一边试着用手机拨打老友们的电话号码,一边问宇文苛。 “嗯……嗯……哥哥对不起噢,我父王很固执,我现在是轰都轰不走他了!哥哥千万不要生气喔!”宇文苛声音甜美地说。 “哎,算了算了,管他出不出去,反正也是一样的,没啥区别,无非是他走了我跟妹子可以玩得更自由点。好吧,咱们言归正传,你去拿件帅气一点的男士的衣服过来,我也换上你们朝代的装束玩玩。”孟匀浩依旧是嗖哩嗖气的懒惰状态。 “呃,哥哥,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哥哥是说,让我拿一件面料好一些的男子冠服过来,是吗?”宇文苛轻声细语地问。 “啊,对,对对,对对对。差不多就这意思,快去办吧!”孟匀浩还在那儿试手机,不过仍然打不通。信号显示是零格,每拨一次电话就提示一次“无网络支持”。 宇文苛蹦蹦跳跳,十分欣喜,推开门“呼啦”而去…… 稍候了一小会儿,一顿须臾,一番片刻。宇文苛再次踏进房门,手上端着一个小木盒(椟),盒子的上面没有盖,一眼就能看见,里面平整地摆放着一件丝光缕缕的“龙袍”!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27章 近段时间的孟匀浩,尽管有些玩世不恭、荒唐度日,但他毕竟不是傻子。当他看到眼前的木盒里陈列着的是皇帝才可以穿的“龙袍”时,顿时脑海中轩然一震,消沉堕落的灵魂骤然惊醒。他很清楚,在中国古代极端森严的皇权帝制的笼罩下,一个王爷的府上如果藏有“龙袍”,这就意味着“不是巨福,便成巨祸”。 “妹妹,你们家……怎么会有这个?”孟匀浩深色惶恐地望着宇文苛说。 “嘘,小点声,别让我父王听见了。说真的,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们家的衣橱里竟然还会有这个!哎,先别说那么多了,哥哥你快穿上试试吧。就算我们家犯了欺君大罪,能让哥哥过把瘾也好呀!”宇文苛的眼珠晶莹剔透,说起话来尤为动情。 事到如今,孟匀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宇文苛一递过来,孟匀浩就抓紧时间赶快披上,直接套在灰色夹克衫的外面。 宇文苛细细打量了一番之后,然后笑容满面地说:“哇噢,哥哥穿起来很像皇宫里的真龙天子呢!嘻嘻……”孟匀浩低下头随便瞧了瞧,附和着说:“嗯,倒像是那么回事哈!好了好了,我脱了算了。” 只见这时,宇文苛立即伸手摸了过来,阻止孟匀浩脱下,紧张地说:“别别别,我去给哥哥拿块镜子来,哥哥对着镜子再好好看看。”孟匀浩没有办法,补了一句:“哎,也行也行,你动作搞快点儿!” 宇文苛急忙调头转身,迅速挨近自己睡觉的床榻,手一伸、腰一扭,即从床头拉出来一枚铜镜,接着再冲回孟匀浩身前。 就在孟匀浩刚一接过铜镜的一瞬间,突然,房间的门打开了…… “啊!你……你你……”说话的这个人正是齐王宇文宪,一时间,吓得都结巴了。 “哎呀!父王,你怎么不敲门就跑进来啊?哎,幸好是被你看到,要是让外人发现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呀!”宇文苛见事态已经如此,干脆就话论话,想把父王也拉入自己的阵营。 只见,宇文宪立马抽出墙壁上挂着的佩剑,准备就地砍死孟匀浩。同时,他的嘴边嘶吼道:“该死的东西,简直是大逆不道!” 宇文苛见状,贴上去双手一抓,把宇文宪的胳膊牢牢拽住,哭着喊道:“父王,你难道疯了吗?这件事情,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外面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只要我们不伸张出去,只要不传到皇伯父的耳朵里,还有什么可令你担心的呢?” 宇文宪见自己的女儿居然这么疯狂地帮着外人说话,望着女儿闷声闷气地问道:“苛儿啊,你老实告诉我,这件龙袍……是不是从衣柜的底部找出来的?我一直在想,这个叛国贼子假装跳井自杀,让我救起,然后‘卧薪尝胆’地潜伏在咱们家里这么多天,到底图个什么。现在我终于懂了,原来,他是为了有朝一日谋反称帝!” “父王,那女儿也想问问你,这件龙袍‘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收在衣柜里打算干嘛?”宇文苛疑惑不解地顶撞道。 “你说什么?”宇文宪叫起来,随即扇了女儿一个耳光。 就在此刻,院子外头响起了熟悉但又恐怖的阴阳人的叫声:“圣旨到!传齐王宇文宪火速进宫面圣,钦此!”当下,忐忑不安的宇文宪两耳猛的一闪,又是那个听都听腻了的死老太监的嗓音。 宇文宪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才决定暂时收手,先不杀孟匀浩。他的内心深处是这样盘算的:越是在这种紧要关头,越不能出岔子、有纰漏,我得快点跟公公进宫去,免得惹人怀疑。 宇文宪把剑往地上一摔,拂袖而去。孟匀浩赶紧伸手抚摸宇文苛的脸,脸色苍白地咕哝道:“妹妹,哥哥害苦你了!”宇文苛无言地看着孟匀浩的眼睛,尽管受了莫大的委屈,但是,从他的眼眶中流淌下来,却是幸福的泪水。 就这样,一场“天大”的风波算是有惊无险地度了过去。 皇宫之央,宣政殿内。 “哎哟,宇文宪呐,你‘可’来了,朕和众卿家都快等疯咯!”武帝宇文邕苦涩着脸嚎道。 “皇兄,不知何事如此焦急,让您想起了臣弟。”宇文宪心中有气,忿忿不平地说。 “呵呵,臣弟放松点嘛,也没什么很大的事啦!国舅爷杨坚打算把他唯一的女儿惦儿,嫁给你的侄子赟儿做妃子,你以为如何呀?”宇文邕在说话的同时,对宇文宪挤眉弄眼地使了些眼色,看上去那意思好像是叫他说不同意,然而,宇文宪却并没有领会,也不想领会。 很快,毫无表情的宇文宪就冷冷地吭了一声:“我没意见。” “哈哈哈哈,好啊,真好!那……我和国舅爷的这门亲事就这么定啦!礼官速去准备,择吉日完婚,近期就把这事儿给它办妥。”宇文邕心中窝火,但是笑得异常灿烂。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俯首贴耳、顶礼膜拜。 不一会儿,殿外,退朝的号角声吹起。这一吹,数人爽朗数人忧,有人欢喜有人愁。 从这一天起,齐王宇文宪再也不去上朝,终日都卧在家里,称病不出。 数日后的一个夜晚,在大将军的府邸,暗藏出了新的“杀机”! “哼,宇文宪啊宇文宪,你这个仗势欺人的畜生!仗着自己功劳大,早朝你都可以不上了,皇上居然还不说你!宇文宪败类,够狠,你。”王轨望着茶几上平放着的一幅画像咒骂道。 这时,他的那个门客杀手走进来了,懵懂地问:“老爷,宇文宪到底哪里得罪您了呀,您怎么这么恨他?”王轨回答道:“我王轨乃一代忠臣,忠于社稷、忠于皇上、忠贞不屈!单凭我的直觉,我就看出宇文宪早有反意,是个不折不扣的‘淮南王刘安’,这么多年他都忍气吞声、沉默不语,就是为了等陛下驾崩之后,独揽朝政、败坏朝纲!” 门客默默地听着,没有回音,心中暗想:奇怪,单凭感觉就知道人家想造反,老爷是不是看人不顺眼,昏了头了? 尽管王轨特别特别地希望宇文宪死,但他渐渐的放弃了“刺杀”这一手段。 就在太子宇文赟成婚的前一天,皇上宇文邕带着几个近身侍卫微服出巡,来到了阆中令来和的家里。 “来和啊,那天早朝,你在大殿上的表现颇为不俗,朕很欣赏你。如今,朕有一块心病未了,想听听你的意见。”宇文邕严肃地说。 “陛下请讲,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来和体面地回应道。 “你是历经三朝的老臣,虽说功劳不大、官职不高,但却久历官场,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透。我想问你,你觉得杨坚这个人怎么样,对朕是否忠心,可有什么不轨企图?”宇文邕掏心窝子地说。 来和之所以在拿了杨坚的钱之后想报答杨坚,就是觉得杨坚将来可能会有“前途”,对自己有利。现在,当朝皇帝就坐在自己面前,逼问自己对杨坚的看法,该如何应对他呢,难道要说心里话?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28章 老奸巨猾的阆中令来和思索了一圈过后,回复了一句老练的对白:“杨坚这个人忠勇有加而远虑不足,作为一个臣子来说,是可靠的。如果皇上让他做将军,带领军队去攻打南方的陈国,那就没有他攻不下的城防。如缺此人,君临天下的‘统一大业’则难矣!”来和的这番释怀胸臆的话极为老辣,连皇上宇文邕这样的脑浆高手都信以为真,这才为杨坚避免了一场杀身之祸。 宇文邕立即作揖回敬道:“来大人慧眼识人,助朕看穿了一个人的心房深处,真乃国之栋梁也!江山幸甚,社稷幸甚。”说罢,告别来和,立马离去。奇怪的是,宇文邕并没有朝着宫殿的方向返回,而是去了与宫殿相反的方向,那神情,宛如有什么急不可耐的事在等着似的。 其实,此时的宇文邕还并没有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相信来和,主因是内因,自己的猜忌之心太重,经常疑人。于是,微服状态下的宇文邕丝毫也不停歇,他带着侍卫,在拜别来和之后,又往长安城的民间集市急匆匆地赶去,以继续探求“事物的真理”。 一条喧闹繁华的街道上,玲琅满目地簇拥着各行各业辛勤买卖的商贾平民。嘈杂的背景里,尽是小摊小贩们吆喝张罗的声响。街道两旁,便是棱角分明、高低起伏的店铺阁楼,当代最著名的星象家赵昭的铺子就在其中一间。 “哇,真棋牌啊!好门面!”宇文邕一进铺子,便高声夸赞道。 “呃,这位客官,您是看相呢,还是……”赵昭直入主题地说。 “哈哈哈哈,不愧是生意人!我愿意出五百罐钱,让你看个相。肯否?”宇文邕压迫性地问。 “客官先请坐,四肢放松、静气凝神。赵某看相,扬名四海,如有半句不准,分文不取。”赵昭底气十足地说。 “不是看我,是看一位当朝大员。”宇文邕冷冷地说。 “敢问那位大人尊姓大名?”赵昭问。 “姓杨,名坚。我要知道此人今后的人生宏图和未来展望,能有多大的能耐或福缘。别跟我讲他以前做过什么,我问的是以后!”宇文邕高傲地吩咐道。 “好的,赵某稍候便找一理由前去杨坚大人家拜访,替客官您看个仔细。客官请于三日后再次前来本店,赵某将他的命理全盘剖析给您听。”赵昭用奇异的眼神盯着这名客官看,严肃地说。 只见,宇文邕的侍卫们立即将五百罐圆形方孔铜币往赵昭的收银台上一搁,然后迅速拍屁股走人。 出了门,有个大胆的侍卫斗胆问道:“皇上,您刚才怎么对他凶巴巴的哦?”宇文邕和气地说:“不严厉一点,怎么叮嘱任务!” 这时,坐在店铺里的赵昭连忙起身贴于门缝处,向远方观望。他的这种眼神和动作,仿佛是在确认自己的某种判断是否正确。只见突然,他的嘴角微微一笑,自言自语地说:“哈,果然是当今圣上!娘了个簸箕,敢跟本仙这样说话,本仙要是不整死你,那还了得?” 第二天,当朝太子宇文赟和杨坚的女儿杨惦在三宫六院举行了盛大的“结婚典礼”。 清晨,称病多日、久不上朝的齐王宇文宪收到了朝廷发来的喜宴请柬。宇文宪懒得理会,不看,随手往四合院的石桌上就是那么一扔。这时,宇文苛从房间里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犀利的双目一眼就发现了通红通红的金边请柬。 “哇!父王,堂哥今天要迎娶妃子啦!咱们快去喝喜酒吧!”宇文苛的樱桃小口奏响了灵动而又欢喜的唇音。 “哼,我不看都晓得。皇兄不讲情义,‘他’的喜事,我不参与。”宇文宪重重地说,显得有些气愤。 宇文苛撇了撇嘴,赶紧冲回了房间。 只见,宇文苛的两只手一把握住孟匀浩的肩膀,进行一个很不容易才有机会的肉体触碰,说:“哥哥,你不是说,你是从未来穿什么空过来的么?现在,我们这里有一个天大的好事,要是你也能去看看热闹,了解皇宫里人的生活,那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对吗?”孟匀浩听得云里雾里,只淡淡地回了句:“哎,说真的,我现在真的很想回家,回到我那个时代。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很难过。”宇文苛听过后,失落地说:“都怪妹妹没用,说不动我那固执的父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在这里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哥哥好不容易来到我们这个地方,可妹妹却什么也不能做,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哥哥高兴、满意。”只见,孟匀浩的下巴一抖一抖,上面的牙齿和下面的牙齿一近一远,颤动的是他的心弦,而不仅仅只是肌肉。 孟匀浩的眼眶湿润了,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倾诉:“我答应过我在二十一世纪的女朋友,爱她一生一世,直到永远。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对我也很好,可是,我真的不可以答应你。我愿意像你的亲哥哥一样来照顾你、呵护你、体贴你,唯一不同的,我不能和你去……洞房。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心灵纯洁、思维清净,但是,我不可以违背誓言,不可以背叛第一次爱,不可以见异思迁!” 房门外头吹来了徐徐凉风,亭亭玉立的宇文苛,娇艳的秀发和刘海在额头上飘忽不定,曲线婉转的娇小身躯软如海绵,单薄的锦绣罗裳纤纤入醉。她没有作声,只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用轻柔却又带电的目光刺了刺孟匀浩的脸颊。她之所以会微笑,并不代表她很快乐或开心,只能说明她很开朗、很阳光,而且,从孟匀浩开口说这番话的这一刻起,让她更加坚定地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人世间最好最好的“好男人”,尽管,他的心,已经给了别人。 就这样,皇宫大内歌舞升平、欢呼雀跃;太子、太子妃辉煌结亲、洞房花烛;宇文邕、杨坚、众大臣饮酒作乐、彻夜狂欢;四合院中,男女凄凄睡,老少悠悠凉。 三日的期限转眼就到了,武帝宇文邕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微服出巡。 “哎呀,我去看啦,杨坚杨大人呐,哎,好景不长、命犯凶星。别去巴结他啦,杨坚的相貌极其平常,无大富大资可言,最多不过能当个大将军罢了,赏赐不了太多东西给你的。”看相的赵昭睁眼说瞎话,一边装着糊涂,一边忽悠着宇文邕。 “哎呀!大仙不愧为大仙呐,真乃活神仙!我再多赠你五百罐钱,以表谢意!哈哈哈哈……”宇文邕大悦,美滋滋地说。同一时间,旁边的侍卫掏出一个大口袋,准备派钱。 其实,赵昭确实去过杨坚府上给杨坚看相,但是,他说了反话,故意让人听不出来的谎言,目的就是为了报宇文邕三日前的不讲礼貌之仇。无形中,倒是又使杨坚度过了一次险关。 此时此刻,宇文邕顿时觉得心胸坦荡、万里无云,再也没有了担忧和疑虑。他走出店门后,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派遣一名随从去杨坚的府邸附近查访,看这个赵昭是不真的去过杨坚家里。分晓早已明朗,很快便有了答案。 店铺门面里的赵昭见皇上已经远去,狂笑道:“嘿嘿,就凭‘你’那点儿智商,还想破解‘我’的计量?” 经过前段时间的太子大婚,大将军王轨忽然觉得,齐王宇文宪貌似并没有那么可怕,相比之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外戚杨坚贵为国舅爷兼太子岳父,更加可怕!经过这么一比较、一分析,王轨的杀机又起,这回,他的目标却由宇文宪转向了杨坚。 于是,王轨深夜进宫汇报紧急军情,当面劝谏宇文邕:“皇上,杨坚貌有反相。臣看人一向很准、不会有错。”言下之意就是让皇上及早除掉杨坚。 因为宇文邕对星相家赵昭的结论已经坚信无疑,便不加思索地说:“哦?是嘛!要是真的天命所定,注定他要反我北周,那朕又能有什么办法啊?对吧?”尽管王轨面圣弹劾,但有了皇上的信任,使杨坚再次化险为夷。 不久后,武帝宇文邕好斗的本性浮起,重装出兵,狙击突厥。在这之前,宇文邕同样下过口谕,唤弟弟宇文宪入军协助,然而,齐王没理。 谁知,这一次,宇文邕因为胸中愤慨,气死在了北上突厥的半道上,大军原路返回。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城长安。父皇突然驾崩,连丧事都还没办,太子宇文赟就雄赳赳、气昂昂,在众臣的一阵高歌中,訇然登位。 “呵呵呵呵,皇兄这一去,本王总算熬出头啦!”齐王宇文宪收到丧报后,坐在家中呼喊。管家李纲也招呼其他家奴过来“开会”,分享这份前所未有的精神快感。 由于很多臣子都知道太子薄情,不讲仁孝,而且智力低下,继位后未必会重用他们一干老臣,不值得全心依附。不一会儿,只见朝廷中的部分“墙头草”官僚便慕名前来,跪拜在齐王的四合院门前,竞相投奔。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29章 “风雨不动安如山”,任凭朝廷的二流官吏、三流官吏接踵跪拜,齐王宇文宪仅仅是以感激之言将他们请退,摈弃这种熙熙攘攘,并没有欣然接纳。其实,这是在保护自己。纵然齐王宇文宪确实也有君临天下的野心,但他的欲望暂时却并没有战胜理性,在时机到来之前,他选择了闷骚。 新皇登基,社稷大定。然而,杀机四伏、明争暗斗的宫廷纷扰却并没有停止。在这个掺杂着鲜血与刀光的权力角逐的时代,令人作呕的事情发生了。新任皇帝北周宣帝宇文赟是个沉湎酒色、极尽奢华的麻木之君。除了懂得宠信宫女或妃嫔,剩下的,就只有铺张浪费、大兴土木、装饰宫殿…… 自从前几日,众臣宣布登基大典开始的那一刻起,宣帝宇文赟根本就没去上过早朝,完全不问政事。以致于,军权由王轨掌控,朝纲由杨坚辅佐。 “完了完了,杨坚这个奸贼已经总揽朝政了!若是再让他这样嚣张跋扈下去,我北周江山不保矣!”王轨坐在自己的家中嘶吼道。 “报——!启禀老爷,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已经加封国丈杨坚为柱国大将军,统领京城十万护卫军。老爷啊,以后,就算您从边关调来了您的全部人马,也无法同杨坚的中央部队相抗衡呀!这可怎么办啊?”那名王轨的心腹杀手、老牌刺客神情疲惫地闯进来说。 “为今之计,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加盟到齐王的阵营里头去,怂恿齐王出面干政,以皇叔的身份压制杨坚,以保我北周天下万载永存!”王轨像在做梦似的,重一句、轻一句地说。 “诚然,老爷的想法很好。可是,您有多大把握能把齐王推出来呢?他有那么容易就听您的么?曾经,您还责令小的前去刺杀过他。”杀手胆大包天地全盘托出、抖了出来。 “原本我不打算杀你,觉得留着你或许还有用。哪晓得,你的嘴巴居然是漏风的,我不得不杀你灭口,以防东窗事发。你的家眷,我养之。黄泉路上,一路走好。”说罢,王轨手筋一股,大臂一挥,传说中的“通臂拳”骤然爆发,拳心直撞那名门客的颅骨。 门客杀手正欲鸣奏反驳、困惑的言语,谁知,那种令王轨厌烦的嗓音在发出之前便已经戛然而止,现场恢复了彻底的沉寂。 原来,这位自命不凡的“忠臣良将”也不乏奸恶狠毒的计量和手段,并且,强功在手,深藏不露。 此时,御花园后宫一带,宣帝宇文赟正在和一群飘带女子寻欢作乐。幽静的假山小池边,飘带女子们的飘带陆续被扯落,皇帝的龙体和她们的胴体在石树掩映的草坪间坐趟不一、玩法各异。 御花园内枝遮目,一男数女腰臀连;潺潺流水呈曲线,荷花碧叶显淫图。 正在这时,杨坚恭恭敬敬地走到了御花园旁。只见他略微地向远处观望,不巧发现皇帝残影,树叶屏风后面隐隐约约地出现了黄黄的肌肤和彩色的衣裙。 于是,杨坚只好不去靠近,仅仅是高声叫道:“启奏陛下,南方边关传来急报,陈国大将吴明彻率领陈国大军凶猛袭来,长江防线危在旦夕。我朝已多年未设丞相一职,以致不能临机应变、灵活调兵,臣欲暂代丞相,调集京城守备出征应敌。”宇文赟立即撕牙咧嘴地招呼道:“你这厮,叫什么叫,吵死啊!别以为你是朕的岳父朕就要给你面子,天大地大,朕最大!以后,你那些个屁事朕一律准奏,你自己爱怎么搞怎么搞,别来烦朕,听到了不?” 齐王的四合院内,宇文宪不知哪根筋又错了,居然莫名其妙、没头没脑地将女儿闺房中的孟匀浩给捉了出来,破口大骂道:“你潜伏在我家里这么长的日子,到底意欲何为?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用我家里的井,花我家里的钱,这些都不算什么,蛊惑我那蠢女儿也没啥关系。你跟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杨坚派来的细作,你是不是有所预谋的卧底,你……”孟匀浩用异样的目光直瞪宇文宪,顶嘴道:“我来到你们家,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企图,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不是什么‘细作’!还有,你刚才用那样的言辞责骂我,其它的我都可以认,可是,你说我蛊惑你女儿,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什么?你也太过分了!” 孟匀浩愤怒的词汇说得也是合情合理、合乎常情,但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忘记了自己所处的朝代已经不再是二十一世纪,而且,他此刻面对着的,是一个封建帝国的藩王。 只见,宇文宪立即把脸转了过去,背对着孟匀浩,吼了一句:“来人呐,传本王口谕,将此狂徒押解至长安城的邢狱衙门,责令长安太守于明日午时,将此人临池处死,不得有误。”管家李纲当下就喊来了几个打手,将孟匀浩被几双强大的臂膀搅手捆缚,毫无挣扎之力。 李纲闷声闷气地问了一声:“呃,王爷,小姐似乎对此人……若是杀掉,只怕……”宇文宪斜视着问:“你怎么吞吞吐吐的,火速按我说的去办,多的甭管。”李纲随即答复道:“是,王爷。” 原来,宇文苛先前已被宇文宪给支走,宇文宪让她去民间寻觅一位武术高手回来,准备聘请那人当自己的贴身保镖。万一哪天,宫廷之上发生“大事”,宇文宪也可以一举定鼎、稳操胜券。 在这个尤其关键的节骨眼儿上,孟匀浩眼看就要被宇文宪交付给衙门缉拿了,可宇文苛却迟迟未归。要是宇文苛再不回来,这该如何得了! 古话真是一点都没说错,“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只见,大将军王轨带着一帮家奴卫士,抬着各式各样的珠宝箱子、车马轿子,举家上下前来投奔,拥挤地堵在齐王四合院的正门口。紧接着,就是王轨的一通哀嚎啼哭:“齐王啊,齐王噢!呜呜呜,齐王!你可要救救王某啊,官场黑暗,王某随时都有可能身首异处啊!呜呜呜……”齐王万分惊讶地迎出大门,喘着气问:“啊,慢点慢点。出什么事了王大人呐,快先站起来,有话慢慢说。”王轨哭声更大,一把鼻涕一把泪,喊道:“就刚刚,柱国大将军杨坚自封为丞相,掌控我万里河山全部政权,统领我北周王朝一切兵马。我这个大将军的职务,现在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虚位’了呀!呜呜呜呜……” 宇文宪郑重地低头望地,说:“又是杨坚!该死的杨坚,我得替北周‘清君侧’!”随即下令全府上下赶紧打扫出几间空屋,接纳王轨王大人。与此同时,宇文苛正好这会儿从民间归来,只见她一脸的失落和沮丧。幸亏王轨和宇文宪周旋出了时间余地,不然的话,孟匀浩已经被王府的家丁们送去了“能进不能出”的刑狱大牢。 “父王,你这是何故?”一双锐利的眼神望见了被牢牢捆绑的孟匀浩,而后紧盯着宇文宪的脑门。 “他是杨坚的人!”齐王宇文宪一口咬定道。 “胡说!父王,你根本就不清楚他是什么身份,怎么就说他是杨坚的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决断了呢?”宇文苛有库说不出,憋得心里一团糟、泪花眼中留。 “我当然决断,不决断难道要武断?难道让他继续窝在我家里打探情报透露给杨坚?”宇文宪自认为正确地说。 只见此刻,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宇文苛那娇小柔软的身躯拉动着两条蹬踏的小腿,一扭一扭地冲到了孟匀浩的身边,“不孝”地松开绑在孟匀浩身上的绳子,拉起孟匀浩的手,转身离开。同时,口中叨念道:“哥哥,我们走!” 宇文宪目睹到这番场景,不妥协也不阻拦,仅仅只是严厉地吼了一句:“苛儿!有本事,你走出扇门就永远不要再回来!”宇文苛立马愣住了,呆呆的停了下来,随后,漠漠地回了一声:“放心,父王,我绝对不会再回来,我肯定‘一去不复返’。我要永远陪伴着匀浩哥哥,陪着他游戏民间、宦游四海,陪着他穿梭武林、武林穿梭。”她的目光滞留在孟匀浩的眉宇间,定格且紧锁。 过程中,站立在宇文苛身旁的孟匀浩,似乎此刻才第一次感触到,这位甘愿离家出走都要救自己的古代女孩不仅仅只是妹妹,她已经深深的芡入了自己的灵魂、嵌进了自己的心脏。不由得,孟匀浩的眼眶湿润了。 此刻正值傍晚,日月交替,星辰恍惚。一男一女的年轻背影消失在了“满挤政治”的人堆中。 搀腰扶背,径走民间;互相倚靠,前路何颜?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30章 不知过去了多久,但又绝对不是很久。 这天,徒有虚名的空壳大将军王轨陪同齐王宇文宪进宫面圣,打着“边关急报”的幌子。很快,二人来到偏殿后,只见衣冠不整的宣帝宇文赟从某位妃嫔的寝宫里手忙脚乱地冲了出来。 宇文宪十分亢奋,气得满脸通红,并以皇帝叔父的身份自诩道:“皇侄啊,皇兄将偌大的一个北周江山交给你掌管,就是希望你这个做嫡长子的,能比你的弟弟们更争气。可你呢,政务不去理,军事也不问。就连皇兄的遗愿——‘荡平突厥、扫灭江南’的重责你都完全抛于脑后,你……你简直是枉为一国之君!” 宇文赟这回是真吓到了,见皇叔为了江山社稷的事跟自己吼成这样,心中既惭愧又胆寒。皇叔毕竟是自己的叔叔,而且是亲叔叔,外人(例如杨坚)的话可以不听、可以顶嘴、可以对抗,皇叔的话要是走了移,皇叔可是要打屁屁的(宇文赟的家教很严,小时候经常挨父皇和皇叔的打)。 于是,宇文赟不言不语地点点头,淡漠地说道:“侄儿明白,多谢皇叔教诲。诶,对了,皇叔不是有紧急军情向朕回报吗,是啥军情呐?”宇文宪斜眼望了望身旁的王轨,回应道:“赟儿,有关各类军机的要事,你应该问王大人才对。” 宇文赟刚才来得匆忙,皇叔身边带的人是谁,原本还没留意。这下皇叔点名一说,宇文赟瞪眼一看,怒火心中起,再也不想忍,唾骂道:“王轨老儿!是‘你’!你可曾记得,昔日,你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劝我父皇废黜我的太子之位。王轨,就是你这老头儿,我记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你的心好狠啊!那个画面在我的脑海里简直是太深刻、太痛苦,一切,恍如昨日。” 王轨立马反驳道:“皇上,话可不能这么说!是,我承认,我是说过那话,可是,今时非同往日,当时我的立场不同啊,我为了替先皇尽忠,当然要直抒胸臆,让先皇为子孙万代着想啊!如今,您已经当上了皇上,我现在变成了您的臣,则会对您尽忠……”话被宇文赟突如其来的喷嚏和咳嗽给打断。 站在一旁的宇文宪听得稀里糊涂的,因为“王轨劝废”的时候他不在场,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此刻也只能装聋作哑、静静聆听,任由他二人纠结去。 突然,令人出乎意料的惊愕字眼,从皇帝的口中传出:“来人呐,将王轨老匹夫拖出殿外,就地处死!”顿时,在场的王轨和宇文宪脑袋中猛的一震,神经思维一片茫然。 不一会儿,等守在殿外的阆中令来和及几名看门士兵冲进来,捻着长矛羁押王轨之时,宇文宪这才盯着皇帝求情道:“赟儿,杀不得啊!王轨乃是四朝元老,护主除奸,功劳卓著,如果将‘他’斩杀,恐天下忠义之士造反啊!”宇文赟用颤抖的语气鼓起胆子顶撞道:“叔父,你就别操心了,毕竟……侄儿才是皇帝。” 直到这一刹那,王轨仍是半信半疑,抱着皇上是在说气话的侥幸心理,认为皇上应该不会真杀自己。于是没有施展自己的看家绝技“通臂拳”弑君逃命,而是任凭兵卒将自己往外拉扯。 谁知,惨不忍睹的场面瞬间就在殿外的大门口处发生了。先是炮烙(烤焦),而后是绞杀(没弄死),再碾死,最后把面目全非的尸体进行车裂。 整个过程很短,一眨眼就搞完了。似乎宣帝宇文赟早已做了充分的准备,就等着这一天。这些酷刑设施只要一喊就立马到位。 宇文宪被眼前的这一幕彻底的吓蒙了,吓得晕晕乎乎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流露出来。宇文宪鞠了个躬,抱拳参拜皇侄,拜别道:“陛下,臣要告辞了,臣的身体一直就有病,已经多时未管国事,以后,恐怕依然难以上朝了。望陛下将大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要轻信杨坚所说的话,那我北周江山也可勉强维持。臣……先行告退。” “皇叔请便,一路走好。”宇文赟压住自己对皇叔的恐惧,装假很镇定地说。 黑暗的偏殿大堂里,齐王摇摇晃晃的身躯有些不稳地走了出去。 话分两头,这个时候,北周江山的最南边,长江沿线,一对饥寒交迫的青年男子流浪至此。 “我靠,这什么鬼地方,荒无人烟、鸟不拉屎,除了杂草就是枯木,除了枯木就是田野。诶,‘田野’!”孟匀浩一边环顾四面,一边很不满意地叫喊道。 “哥哥,有田野,那就说明在这附近有村庄,有村庄,就一定有村民,我们可以找到吃的啦!嘻嘻……”尽管宇文苛的肚皮在咕咕咯咯地乱叫,但却满心欢喜地配合着孟匀浩的情调。 “妹妹,说真的,我发现……我发现……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你了,是真的爱上了。”孟匀浩痴痴傻傻地表白道。 “呀,哥哥爱上妹妹啦?哥哥原先不是有心上人的么,这么容易就不爱那位姑娘啦?”宇文苛调皮地逗他玩。 “哎哟,你就别戏弄我了,我哪有什么心上人啊!”孟匀浩很焦急地表达自己的真心,最怕女孩子吃醋或不信任。 “哟哟哟,你呀,信口雌黄了吧!你都告诉过我的呀,你说你在未来的某个年代里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嘛,怎么,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倒忘啦?哼哼,还想唬我呢!”宇文苛淘气地唱着对台戏。 “哎,好了好了,不跟你耍嘴皮子了。其实,我和我在二十一世纪的女朋友已经分手了,我被吹了、被甩了,被自己刻骨铭心爱过的人给伤害了。现在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孟匀浩注视着宇文苛的眼眸,严肃地说。 “哼哼,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啦!不过说真的,你长得有点二混的胚子噢!”宇文苛调侃道。 “啊!哪有哦?好了,不说了,我们快去前方找村子吧,饿好几天了,再没吃的,我死在了古代不说,还搭上了另外一条人命,何况还是我最爱的人。那怎么行!”孟匀浩再一次认真地表态道。 二人即刻出发,越过田埂,行过阡陌…… 走着走着,忽然,一阵阵惊栗的惨叫声从前方传来:“逃命抹,快逃啊,陈国军队马上就反扑过来啦!”没一下子,就看见一大群穿着粗布麻衣的村民抱着婴孩、举着家当,妇女儿童、壮丁老妪、孺人老头,一个接着一个失魂落魄般,陆陆续续地向着这边奔跑过来。 孟匀浩面对着一群猛冲过来的村民,首先想到的是,他们这样骚乱汹涌,要是把苛儿撞到了那不完了?于是立即挡在了宇文苛的胸前,挺起胸膛,伸出手指,胸有成竹地讯问道:“喂喂喂,冲什么冲、跑什么跑?要是撞了人怎么办?我服你们的邹,好端端的庄稼你们就这样踩踏!你们还是不是农民啊?” 果不其然,盲目奔跑的人群中有极个别镇静了下来,走过来和蔼地解释道:“哎,小伙子啊,你是外地来的吧?这里是我们的田园我们的家,我们也不想搬走啊。最近这里在打仗,幸好王师略占上风,消灭了陈国吴明彻元帅的雄兵数十万。原以为这仗已经打赢了,哪晓得这两天,陈国部队突然又反扑杀了回来,杨坚丞相正在紧锣密鼓地排兵布阵,准备迎敌呢!只怕啊,我们这个村子就要成为战场啦,小伙子你也快跑吧!” 孟匀浩拍了拍老农民的肩膀,回复道:“哎,老伯,我懂我懂,当贫苦的被剥削阶级确实不容易,在社会底层过日子真难啊!你先跑吧,我等下再说。” 农民摆了摆头,叹了口气,无奈地继续奔命。 站在孟匀浩背后的宇文苛双手抬起,抱着孟匀浩的腰,用力地将他转了一个向,嘟着嘴问:“现在怎么办啊?杨坚老贼的军队和江南陈国的军队就要在这里开战了,可我们还是没找到吃的。”孟匀浩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饿得也差不多了,豁出去了,于是说:“我想到了主意,而且是唯一的办法。我们去参军,军队里肯定有口粮,你女扮男装,随我一起进军营,饭不就来了?我只需要问你‘一’件事,我们是帮杨坚呢,还是帮陈国?”宇文苛忿忿不平地说:“去!帮杨坚你也说得出口!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不知道杨坚和我父王是大仇人吗?”孟匀浩呵呵一笑,答道:“我给你造个行头,我们即刻起程去投奔陈国大军。” 瞭眼一望,刚好附近的稻田里掉了很多件农夫的衣物,不用说,肯定是那群人刚才逃难时从手上滑落的,又没有工夫去捡。 孟匀浩跑过去拾取衣裳再提回来,就地动手,“亲自”给自己今后的“老婆”换上。 北周皇廷深宫,皇帝的“寝室”。只见,皇上宇文赟浑身发抖地哆嗦着说:“哎哟喂,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朕的这位皇叔,真是太可怕了。他的那种威慑力,简直具有压制作用。今天,要不是我胆子大,早就被他的气势给比下去了。哎,这样下去不行,我得把皇叔送到天上去。” 宇文赟的身边只有几名小太监伺候着,寝宫的门口由一名提着白毛的老太监把守着。 “喂,你们几个,别站在那儿不动,都给朕过来,咱们合计合计,商量一下,看怎么除掉朕的叔父齐王。”宇文赟鼓足了气劲呐喊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31章 艳阳高耸,彩霞横空。 稍微吹过了几阵闷热的春风,江南陈国的大元帅吴明彻果真迅捷赶到,令此临江腹地蓬荜生辉。 很快,暗藏于田野附近的孟匀浩和宇文苛,以壮男农夫的妆扮恭恭敬敬地踏入了陈军的营帐。 “喂喂喂,干什么的?”卒子问。 “呃呵呵,我们是来投军的,也就是参军、当兵。doyouknow?”孟匀浩手臂带着动作答复道。 那个卒子心想自己居然听不懂“本地”方言,身为“南北通”的他只能装假明白道:“嗯,很好,阁下的口齿非常清晰,随我进去吧!”卒子财大气粗地说。 片刻之后,孟匀浩与娘子便被卒子引荐进了元帅的军帐。 “元帅,这里有两个过来投军的,您看?”卒子道。 “哎呀!义士啊!如今我陈国的正义之师已让北周贼匪打得屁股尿流,可二位还毅然决然地前来投奔于我,真乃天下百姓之福呀!”吴明彻亢奋而激动地惊叹道。 “敬礼!承蒙司令官夸奖,为了消灭那个杨坚大坏蛋,我不得不英雄一回,豁出去了。”孟匀浩用很正式的军人动作向吴明彻致敬。 虽说吴明彻看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可以理解这是友好且善意的感情表达,心里异常的欣喜。 于是,孟匀浩同宇文苛顺利地加入了陈国大军。夫妻俩换上军服(穿上军衣)、吃着军米(尝着水稻)、领着军饷(拿着铜钱),每一个时辰都是非一般的畅快。 第二天清晨,吴明彻下令,大军沿着农庄直逼附近的彭城,并且向城内灌入清水,以长江、淮河这一片广袤的地区为根据地大本营,由南向北从水路进发,欲直捣黄龙、出奇制胜。 浩浩荡荡的威猛之师——吴明彻船队大军,以雄浑的“视觉效果”向北推进。 “报!报告元帅,不好了,杨坚的部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出现在了我军的下游,最可怕的是,他们竟然在那里筑城,准备将我等堵死。”一位报讯的士兵乘小舟急报。 没等话音落下,另一位报信的侦查员从远处奔来,大呼:“不好啦!启禀元帅,杨坚的主力出现在了我军的后方、河流上游,而且正在筑城。趁着他们的城墙堡垒还没有造好,我军此刻甩一个‘回马枪’,打回去,或许还能突围。” 吴明彻无动于衷地说:“搴旗陷阵,将军事也;长算远略,老夫事也。在彭城这么个适宜我发威的城池,我吴明彻又岂会中杨坚之计?无须回撤,直接向前方猛攻,我要以势如破竹之力击溃下游残兵。” 结果,所有的士兵,包括孟匀浩和宇文苛,驾着战船直逼下游。 北周军士加速赶工,十日之间筑城而毕,下游水路全被王轨截断。同时,上游的城墙也已建好,吴明彻的军队现在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若进,水路不通,船被堵死;若退,腹背受敌,前功尽弃。 终于,吴明彻的船队总算开赴了下游的北周城墙。吴明彻见确实吴发进攻,只能撤军,于是亲自决堰断后,乘水势逆流撤退。不料至清口,水势渐退,河深变浅,船舰触上北周士兵沉入水底的车轮,无法通过。杨坚这时乘机引兵袭击,陈军大败,吴明彻被俘,所部三万人马及器械辎重为北周军队所获。此战之悲,悲在损伤不大,但全局定型,皆在杨坚规划之中。杨坚俘虏了吴明彻不说,孟匀浩和宇文苛也不幸地成为了败军之奴。 “完了完了,吃败仗了,这下死了。老婆,就算死,我也要陪你一起死。”孟匀浩一边垂头丧气、一边鼓起气概地说。 几天后,北周大军驻扎的军营外,来了一名宦官和一架高档马车。 “圣旨到!‘朕闻国丈监丞相杨坚已经击垮了陈国主力,特遣皇后杨惦赶去前线慰劳一下尔等,发放奖励、犒赏三军,钦此。’杨大人,接旨吧?”一名牙齿掉光的老太监站在杨坚的面前喊叫道。 “谢主隆恩,臣杨坚接旨。”杨坚下跪参拜道。 随即,从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位清纯得有点过分的人间尤物——杨惦。可惜啊,年纪如此轻的她还没有完全成年,就已经程伟了皇帝的后妃。 “爹,女儿来看您了。”杨惦眯着俩小眼微笑道。 “你不在宫里好好地陪皇上,跑到沙场来做啥?”杨坚责问道。 “哎,皇上有很多漂亮的妃子陪着玩,对女儿的凤体已经失去‘舔意’了!”杨惦说。 “嘘,小声点,叫毛啊!‘你’想死不要紧,别连累了你爹!怎么能在这种场合泄漏天机,家丑不可外扬懂不懂?”杨坚教训道。 紧接着,杨坚目送老太监回朝,同时把女儿拉进帐篷。 下午,皇后娘娘开始对本国的士兵进行犒劳,对陈国的降兵降卒进行收编。 不料,在巡查投降营帐的过程中,一副无比英俊的“小白脸”型清爽面孔塞进了她的视线,令杨惦流连忘返、如痴如醉。脚在地上走,锦带地上拖,胸指正前方,脸侧人堆里。 就这样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发铜板。结果,搞得她连自己的前方是营帐的边缘尽头都不知道,麻布帐篷撞到了脸。 “我靠,她不会是在看‘我’吧!哎,不行不行,赶紧遮脸。”孟匀浩老鼠般的眼神滴溜溜的远看近看,自言自语地说。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此刻,某位“信使”的嗓门响起:“宫里传来消息啦,新皇登基啦!”帐篷内外一片包惊。 原来,宣帝宇文赟由于当皇帝当得太累太烦太不爽,宣布自己成为太上皇,不做“前台”的皇帝了,号作“天元皇帝”,立不到六岁的儿子宇文阐为新皇帝,史称“静帝”。从今以后,宇文赟可以肆无忌惮地骄奢淫逸、后宫风流了,他自认为自己的“龙体”能够经受得起强大的摧残。 再回头看看杨惦,她犀利的目光仿佛锁定住了那名模样俊俏之人,死也不放弃,死也不悔改,死也要弄到手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32章 就在此时,杨坚不知怎的,突然也钻进了这投降帐篷里来,满脸微笑着对大家说:“俗话说的好啊,‘识时务者为俊杰’,诸位都是俊杰!如今,江南的陈国是一日不如一日,朝政腐败、奸臣当道、君主昏庸,诸位能选择放下武器,足见诸位都是识大体、顾大局的好士兵。他日,杨某欲以尔等为先行军,矛头直指陈国皇帝老巢——国都建康,实现江南江北的大一统、华夏儿女的齐安泰,不知诸位可愿意呀?”除了孟匀浩和女扮男装的宇文苛,在场的所有人都欢呼道:“好哦……好哦!” 孟匀浩赶紧低下头,望着苛儿窃窃私语道:“总算见识到杨坚这只老狐狸的真面目了,果然够奸!他这忽悠的技术还真不赖,三言两语就把这帮草包们给策反了。痛苦啊,哎!”宇文苛一脸哑然地认同着。 皇后娘娘杨惦本打算从人群中把那个书生相貌的小白脸给揪出来,哪晓得半路杀出个父亲。见父亲正在进行“人心聚拢”活动,氛围不太合适,只好忍着内心深处对小白脸的狂热喜爱,独自一人黯然离开。 皇宫中,太上皇宇文赟和几个内侍小吏又躲在御书房的角落里嘀嘀咕咕,不知在盘算着什么。不一会儿,其中一名小吏仿佛接到了某个任命,立即推开门准备出去。就在当下,宇文赟高声叫起,再三叮嘱道:“切记,只要杨坚有一丁点儿的无礼声色,即杀之!” 只见,那名小吏骑上快马,朝着战争前线、杨坚所在的军营加鞭赶去。 接下来,宇文赟则是同其他小吏一同去到御花园深处,似乎是要去和某些人接头。原来,宇文赟的手下招募来了许多江湖上的人物,准备帮助宇文赟扫除皇权道路上的层层阻碍。 宇文赟毫不畏惧地迎上前去,面对着全身都贴满了飞刀的黑袍男子郑重地说:“这位好汉,瞧你虎摸虎样的,果然不愧为江湖中的一方豪杰。麻烦你率领你的兄弟们日夜不离地埋伏在朕的身边,随时准备着让齐王宇文宪人头落地。豪杰,可否答应?”那名全身挂满了暗器的黑袍男子面目表情地回答说:“草民能为太上皇效劳,是草民的荣幸。” 大殿之上,年仅六岁的小皇帝宇文阐两眼木然地坐在龙椅上。他左望右望,发现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于是喊了声:“哎呀,烦死了,一点也不好玩。公公,我想尿尿。” 满朝文武纷纷摇头叹息,互相对望着低声嘟哝。少数心怀鬼胎的人则是低首不语,“咕嘟”,刚要冒出声的笑意咽了回去。 就这时,某位不知名的贴身太监已经搀扶着小皇帝退居幕后去了。 向来不上朝的齐王宇文宪,听说最近朝廷又换皇上了,侄子竟然宣布自己退位了,十分愤慨和气恼,于是决定进宫去找侄子理论。 一进寝宫,好容易就找到了正在御花园小池边同宫女们玩“躲猫猫”的太上皇,此刻太上皇的双眼已被一条红色的丝巾给缠上。众宫娥见齐王驾到了,都藏进了假山、树杈的后面不敢出来。 “混账!你怎么可以说退位就退位,你把我北周的江山社稷当作儿戏吗?”宇文宪十分恼怒地责备道。 这回,宇文赟没有像往常那样惧怕和担忧,也没有丝毫的紧张表情,只见他慢吞吞地取下红丝带,曝露着牙齿笑着说:“哈哈哈哈!皇叔啊,您可来啦!您敢不敢把刚才对朕所说的那句话,拿到大殿上去再说一遍呀?只要皇叔愿意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当众指出朕的过错,朕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地做这个皇帝。” 宇文宪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怀疑了一下侄儿这句话的用意,但还是回应说:“可以,那你现在就随我到大殿上去。走!”宇文赟兴高采烈地跟着皇叔上殿。 幸亏二人来得及时,新君宇文阐尿尿去了,久久未归,大臣们不堪忍等,正准备遣散离开。 “都给我站好了,各站各位,朕今日临朝!”宇文赟满腹气魄地叫喊道。 “呃,吾主太上皇万寿无疆。”一通形式主义临机奏响。 宇文赟坐上龙椅,严肃地命令道:“听闻皇叔对朕的退位一事感到费解,朕特意临朝,专门听听皇叔有何高见。齐王,说吧!” “赟儿啊,我兄——先皇武皇帝将我北周的基业交给了你,你怎么可以说退就退呢,皇位也是随便可以让的吗?你把我北周的江山社稷当作儿戏吗?”宇文宪重复了刚才在御花园所说的话。 “好!就是这句!众爱卿,是否听出了齐王的言下之意呀?”宇文赟唆使道。 结果,很多位老年官吏、中年官吏疑惑地望着齐王宇文宪,反问道:“王爷,依您看,皇位应该让给谁才合适呢?” 宇文宪顿时一惊,惊出一身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应付了一句:“本王……本王只是想劝说皇上,谏其归位。” “来人呐,将齐王押下去,打入死牢!”宇文赟仗着自己有理由、有借口,趾高气扬地向殿外命令道。 谁也不必辩驳,谁也不用多言,皇权的威严在此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傍晚时分,宇文赟又同几个亲近的内侍商量道:“朕的皇叔,现在可不可以杀?假如可以,要找个什么理由去杀?”当场出现了异口同声的回音:“当然是以谋反罪论处,随时可以行刑。”没过一下子,小吏中又有一人站出来说:“要想定齐王谋反,还得让齐王手底下的某个亲近的人招供,让他供出齐王的谋反言行和举止,方可名正言顺。”宇文赟哈哈大笑,说:“哈哈哈哈哈,朕想起了一件事,朕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哇,经常去皇叔的四合院玩耍。朕知道,皇叔家有一个老管家,名叫李纲。你们去把他给我抓来,管是用金钱美女法还是威逼利诱法,只要能让他承认齐王早就妄图谋反,那也就行了!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内,快去办吧!”一名脸色灰蒙蒙的木讷内侍叩首而去。 前线,那名派出来窥探杨坚意志的小吏,以“钦差”的身份驾临彭城附近的沙场大营。 “启禀主公,宫里的事,小的已经打点妥当了。说起来真是好想笑,那个昏皇帝居然让‘我’来探查您,哈哈哈……”小吏见到杨坚后的第一句话。 “没想到,这个成天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宇文赟还真的怀疑起我了。”杨坚感叹道。 “主公,几天前,我奉旨查抄大将军王轨的家,找到本《通臂秘笈》,这是小的特意带来孝敬给您的。”小吏欢喜而放松地说出第二句话。 “哦?王轨的府上竟然还会有‘这个’!对了,宫里最近还有什么异动吗?”杨坚问。 “没有啦,昏君还以为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哩!哦对了,小的启程之前,他好像是要招募一批江湖人士当保镖,准备劫杀齐王。”小吏越说越爽地道出了第三句话。 “哎呀!小溜子啊,你知道的事,还真不少啊!”杨坚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皮笑肉不笑地夸赞道。 “嘿嘿,那是!”这是内侍小吏说的第四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杨坚的双手从袖子里露了出来,只听得一泉沸腾的液体从某个开口处喷涌而出的声音……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33章 这时,杨坚的女儿、当今太后杨惦走了进来,见父亲的身前鲜血满地、伏尸一具,惊愕地问:“爹,是您杀的?”杨坚以严肃的面孔说了一句题外话:“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哦对了,告诉你个事,那个自称‘天元皇帝’的宇文赟,正琢磨着向为父下手呢!我们再不动刀的话,那么随时都有被抄家的危险。这里有本武功秘籍,你拿去加紧练习。你是太上皇宇文赟最亲近的人,他不会防备你的,等时机一成熟,你在寝宫里把他解决掉,为父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杨惦接过《通臂秘笈》,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拂袖出去。 皇宫中,一场嗅不到血腥的杀戮正在隐秘间进行。原来,齐王的管家李纲早已被抓了进来。 “怎么,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朕以堂堂一国之君的身份来跟你打商量,你仍然死活不肯供出齐王有谋反企图?来人呐,抽他五十鞭子,看他答不答应!”太上皇宇文赟面目狰狞地审讯道。 凶狠的皮鞭在一群皇室“疯狗”的撕打下动感十足! “我家王爷一心为国、忠心耿耿,从无造反意图,你叫我如何招供呢?”李纲忍着剧烈的疼痛反驳道。 “‘还’敢跟朕啰嗦!抽重点,重重地抽。”宇文赟显得很没有耐性地吩咐着属下。 就这样,王府四合院的管家李纲永远没有承认王爷有谋反举动,结果,被活生生的给打死。 在封建社会,奴才和女人很没有身份和地位,刑不上大夫,弄死就弄死了,谁也不会追究,何况“屠宰者”还是前任一国之君、当朝实际上的皇权掌控人。 沙场之上,战士们已经作好了返回京城的准备,开始了班师凯旋的轻松征程。 不知怎的,杨惦很不自重地再次闯入了“俘虏兵”的兵营里,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太后身份。 杨惦静静地走近此刻正在刷锅煮饭的孟匀浩,用妩媚娇柔的神色凝视着他,二人相距不过数尺,许久,杨惦才开口说话:“公子,你说……我美么?”孟匀浩铁青着脸,没敢把目光转过去与她相对,依旧低着个头很不自在地说:“美,很美。”杨惦道:“不,你这‘美’不是真心的。”孟匀浩清楚地明白,此刻正跟他交谈的是当朝的国母,要是一句话没说对,搞得不好就会惹她生气,那后果可是不言而喻的。 “娘娘,您真的很美,实在是太美了,美到无与伦比的程度。”孟匀浩显得很认真地说。 “呵呵,那……你愿意陪我一块儿待会儿么?”杨惦目光带油似的润滑地说。 “啊!不敢不敢,小的不敢,我只是个平民,哦不,民兵,哦……也不对,我可是陈国投降过来的呀,又何德何能去服侍娘娘?”孟匀浩剖道理给杨惦听。 这幅场景,正好让在附近不远处帮大军洗菜的宇文苛给瞧见了。只见宇文苛气冲冲地奔了过来,骂道:“哼,你身为一国太后,怎么这么不知自爱,勾引人家的男人!”孟匀浩立即捂住了宇文苛的嘴,瞪大了眼睛,轻声指责道:“你疯了吗?怎么口无遮拦,她可是太后!” 谁知,杨惦在听过这些话之后,眼泪哗啦哗啦的就滴了下来,抽泣着说:“你~~~~~~~~~~~你~~~~~~~~你为什么不愿意陪我呢,我就那么~~~~~~~~那么不讨人喜欢吗?嗯哏……嗯哏……”孟匀浩显得左右为难、很是尴尬,这哪像什么太后呀,简直就一只知道迷恋帅哥的小女人! “哎,好了好了,我答应陪娘娘,我肯,行了吧?娘娘别再哭了。”孟匀浩爽快地说道。 结果,宇文苛用鼻孔大幅度地喘气,两眼带刺地盯住孟匀浩,说:“你要是去了,就别再回来!”孟匀浩为了保护苛儿和自己的生命安全,皇权不可冒犯、太后不可得罪,只能硬着头皮随太后出去。幸好满脑子只念着孟匀浩的杨惦并未对这名劝阻的士兵产生怀疑,不然的话,身份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仅只是男扮女装,更重要的是,她是齐王的女儿、宇文家的“逃犯”。 太后把梦晕倒带进了一间隐蔽而偏僻的小营帐,马上就直抒胸臆地问:“如果我不做太后,甘心离开皇宫,随你出走,你愿不愿意娶我?”孟匀浩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哎,结过婚的女儿就是大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娘娘啊娘娘,不是我不答应你,我的情况比较复杂,光只身份这一点你就接受不了,何况我已经……已经有了心上人。你看上谁不好,干嘛偏要选‘我’呢?”太后就差没有下跪了,哭诉地乞求、哀求道:“你说身份?我不管你是朝廷追捕的要犯还是什么大奸大恶的歹人,我带了很多的银两,还有几个很贴心的侍婢,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哪怕是浪迹天涯,我也心甘情愿。”孟匀浩十分感动,对这样执着于爱情的人也为之动容,他委婉地说:“如果你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接触的女人,我一定答应你,同意和你私奔。只可惜……你来晚了,对不起。” “你指的那个她是谁?可不可以给她一笔钱,让她放弃你?或者,你两个都娶,我愿意当小的,我愿意当妾。”杨惦眼睛都哭红了,还在争取。 “或许……她长得并没有你这么好看,胸襟也没有你这样开阔,性格也没有你这样成熟,但是,她比你善良、仁慈、懂事。如果我先遇见的是你,后遇见的是她,她绝对不会对我说你刚才所说的这句话。好了,就到这儿吧,我们是不可能的,对不起,再见!”孟匀浩觉得太后说的话越来越不靠谱,简直都没有尊重她的必要了。 “等一下,即便是这样,我也要赏赐你一样东西,报答我自己的眼睛、我们的眼缘。”杨惦一边说,一边随手掏出来那本《通臂秘笈》,递到了孟允浩的手上。 没等孟匀浩反应过来,杨惦已经擦拭着泪水,转身离开。 神宫内院,宇文赟对目前的进展实在不满,难道就没有一个好的借口或理由可以治皇叔宇文宪的罪? 突然,那名埋伏在宫廷多日的江湖飞刀男子未经传召便踏了进来。 “陛下,昨夜草民因觉得埋伏生活过于枯燥,于是便去了长安城中走了走,偶然路过齐王的四合院,于是就进去观望了一番。草民随意进入了一间房屋,发现了一个装着衣服的精美盒子,不料,打开之后,草民居然看见了龙袍!”飞刀男子说。 没等宇文赟开口,飞刀男子又接着说:“忘记介绍,草民早年曾做过江洋大盗,说直接点,也就是‘偷家’。” “你认为,朕的寝宫卧房,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出入的吗?”宇文赟先不管杀齐王的问题,而是眼神高傲地望着他,以权力的语气进行气场压制。 “呵,看来陛下已经不记得草民的功力了。也好,有了您身边的那圈太监和奴才,也确实不需要您老人家了。英年早逝的小伙子诶,归西吧!”中年人飞刀男子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同时,准备好了自己的下一步行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34章 人之所以是人,源自区别于神魔仙鬼妖兽灵邪佛怪等等,诸如此类,屡见不鲜。然而,各类物种的根源都是元神(或魂魄),由内而外,支撑着物种有形或无形的躯体。同时,魂魄可通过锻炼与洗礼,修为档次亦可根据情况,随之发生升降级的改变。 寰宇之内,时间与空间皆通过黑洞串联,无穷无尽、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黑洞好比界门,其强大的引力,连光也无法逃脱。暗物质遍布宇宙星云,承载着通往黑洞宽广而绵长的道路! 曾几何时,却有罕见的十三种牲畜白日飞升、修成正果,元神升腾至黑洞周边,受黑洞引力的影响,被收纳其中,永不复回。 这十三种牲畜分别为: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猫。此后的亿万年间,同科同类同种牲畜,再无可模拟复制效仿升腾者也!前十二种牲畜,常人称之为“生肖”,实际它们的本名叫“地支”。至于最后那一种,它与前十二种的关系都不太好,稍微略显夸张意味的说,它是前十二种的命中天敌!只不过孰正孰邪、谁善睡恶,还有待后人去评说。 这十三种牲畜,不能简单的理解成动物,它们是昔日的生灵,只因元神出窍才会变得异常的强大。它们所位于的时空,姑且叫做“地支神域”。 新时代,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或兢兢业业,忙碌于工作生活;或偷偷摸摸,流浪于任何角落;再或风风火火,修身于深山老林、峡谷溶洞…… 整个世界仅从表象看,无比的平淡、合理、正常,殊不知“魔方大厦”的真实存在!六色九格五十四位面,千变万化、诡异莫测。只要修身者到达一定的境界与火候,寻得“魔方宝盒”,觅得遁入之术,即可超脱物理界限与肉身束缚,升腾于九霄云外、黑洞之滨,穿透空间与时间的枷锁,开拓(探索)出人类篇章崭新的一页。 月黑风高,天狗食月,一个狂风大作的夜晚,呼啸声在乡间野外树林的枝桠间穿梭,即便是夏日的酷暑与炎热,也无法掩盖或遮挡狂风刺透骨髓的冰寒…… 风临之下,刮吹无情,一处荒野酒家(餐馆、饭店)里,一名背上驮着孩子的壮年男子从门外踏入其中。 “老板,帮忙炒两个小菜,两碗白米饭。”壮年男子语速轻快地吱唔道,并随意找了个板凳坐下,将肩上的孩童抱了下来。 “好嘞,稍等哈!”酒家柜台里边坐着的肥硕大妈赶紧回应道,她的脸上洋溢着热情与喜悦。 店内的悬挂式吊灯,连线在横梁上来回摇摆,如同钟摆或荡秋千一般,挥甩不断。饭桌上的筷子、牙签早已不知所踪,长脚自离。 谁知,眨眼工夫过后,还没等大妈走到屋内深处的厨房,四道汽车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便从门外飞射了进来,直插壮年男子周围的餐桌或地板上,将壮年男子包围其中,前后左右,各自分立竖直的一道坎。四根雨刮器扬起的那一头,还在不停地摇曳摆晃、咯吱作响。 紧接着,就在此刻的下一秒,一名穿戴飘忽的黑袍怪人如黑影般闪了进来,站在了壮年男子的背后。没有行迹的过程,没有踏步的声响。黑袍怪人的连衣帽包裹住了头部百分之九十的面积(范围),仅仅只露出了一张嘴巴及下巴,在酒家明灭不定昏暗的灯光下,尚算依稀可见。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35章 壮年男子站起身,神情自若,镇定淡然,转身向后望去,低声冷冷地说了句:“神殿仙姬早就已经返回了仙界,当然,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又何必大老远的赶来,大费周章,难道打算为难一个孩童?” 黑袍怪人愣了一会儿,迟迟没有开口说话,现场的气氛一度紧张而死寂。终于,过了许久,从那身黑袍的连衣帽里渗透出来一串如超声波般刺耳的话音:“切!仙姬在不在人间我一点儿也不关心,你要是识相(识趣)的话,把‘魔方宝盒’交出来,我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呵,‘魔方宝盒’是仙姬临走前送给小孩子的玩具,也是她留下来的唯一的纪念。我无权去剥夺一个孩童的礼物,同样,你也不可以。”壮年男子目光果断地回复道。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仙姬与你的这段孽缘,还造就了这么个结晶出来?小朋友,你的玩具魔方在身上吗,拿给叔叔看一眼可好呀?”黑袍怪人阴阳怪气的怒一阵、笑一阵,甚至还打量起了站在壮年男子身旁的小男孩。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仙姬天赋异禀、仙术精湛、玉体怀胎,孕育婴童,怎需凡人协助辅引?这是仙姬的骨肉,但不是我的骨血,希望你不要妄自揣测。”壮年男子刚毅地说。 “我已经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在你们身上,给你们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可惜你们不懂珍惜。如果今夜不把‘魔方宝盒’交出来,我就送你们去见仙姬。”黑袍怪人继续嘟哝出很闷的声音。 只见壮年男子立即将双腿张开,弯腰蹭出双拳猛然捶地,四周的桌椅器械剧烈震颤,地面很快出现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大坑。此坑大约直径三四十公分,洗脸盆大小,数米深,呈现不太规则的椭圆形开口。 刹那间,壮年男子已将孩童抱入其中,眼眸晶莹剔透地嘱咐道:“孩子,你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坚强地活下去!记住你在六岁时遇到的这个黑衣怪叔叔的样子,他就是害得你从一出生就见不着妈妈的那个人。还有,永远保管好你的玩具魔方,它会保佑你不受坏人欺负。” 那名孩童似乎很内向,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在被抱起及搁落大坑的过程中,那双凝视着壮年男子的小眼睛,闪烁着朵朵泪花,神色中夹杂着哀婉,又沉浸着感激,然而表达得最多的感情,是依依不舍的伤离别。 从双拳撞地,到将孩童藏入坑中,这整个过程,实际只经历了几秒钟,然而在孩童和壮年男子看来,这个过程却是无比的深刻而恒久。双方对视的这个短暂瞬间,将成为两人的记忆中,永世都无法磨灭的印记。 “看你们脸上的表情那么复杂,是做好了永别的准备对吗?既然你们指望着快点见到仙姬,那我就成全你们!”黑袍怪人忍无可忍、气急败坏,终于爆发! 只见站在酒家门口位置的黑袍怪人从衣兜里随手取出了几个玻璃弹珠,而后以看不清动作的速度,五指如幻影般在身前扫了一圈,手中的玻璃弹珠竟早已脱手,狠狠地撞击到了地面上,支离破碎、化为粉末,腾溅起的玻璃碎渣极为纤细渺小,如沙尘微粒般洒向壮年男子…… 尽管壮年男子施展出了虚像与实像并举的“分身化形”之术,瞬间变幻出三六九个与本体相貌一摸一样的自己,看上去威力非同凡响,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练就的功法极限,可是却依然抵挡不住迎面洒来的亿万颗玻璃碎渣粉尘的侵蚀,弹指一挥间,神形俱灭,肉身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全身上下,皮开肉绽、伤痕累累,脸部更是面目全非,通体浑身遍布着如芝麻粒状的麻子点细小黑洞,千疮百孔,血浆渗出…… 黑袍怪人仅仅一击,就将看似强大的壮年男子直接致命,实力的强大程度,道行的修炼境界,都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连匪夷所思、望尘莫及等诸如此类的成语,都不足以彰显其通天彻地之能! 黑袍怪人移步,逐渐靠近小男孩所藏匿的那个黑坑,伸出黑黝黝裹着手套的手去,准备将孩童抓起,怎料蜷缩在黑坑里的那名孩童的周身霎时间闪出强光一片,就在黑手套即将触碰到孩童头发的一刹那,孩童凭空消失、当场不见,居然从黑袍男子的眼皮底下直接失踪了! 黑袍怪人见状,大吃一惊,下巴上的肤色乍白,骤然震怒、爆然恼火,随即一掌推出,将身旁的饭桌炸成粉末,以发泄心中的愤慨情绪。随后,又以鬼魅之速,向身后回退,黑袍晃动,撤影离开。 千里之外,蛙蝉齐鸣,萤火点点,那名卷曲着身子、双手环抱于胸前的孩童,出现在了一条水声滔天的大瀑布的下方。自上而下俯瞰,那条大瀑布如仙人的玉带般,宽柔大气,白皙通透,波澜壮阔,灵气异常。即使在夜间,瀑布的白依旧清晰可见,反射出的银色月光明朗耀眼、熠熠生辉,寒光刺骨,摄人心扉。 正在这时,一只长臂猿猴拍打着胸脯从附近茂密的丛林中走来,炯炯有神的双目紧盯着孩童,向着孩童的方向越挪越近。以人的角度去观察,那长臂猿猴把双手当作脚来使用,走起路来,看上去十分的不自然、不协调,不知道长臂猿猴自己觉得自不自在。 而此刻,坐在瀑布边荒野草地上的六岁小男孩,却并未察觉。眼神中、脑海中皆无比的悲凉的他,思考的,已不再是他这么大的孩子所应该去贪恋的玩耍与天真无邪。 长臂猿猴一步一个脚印,越靠越近,十米、八米、六米…… 小男孩环抱着胸脯的双手,不自觉的自然的松开,好似无骨的软绳,直接摔落到了双膝边,姿态懒散,有气无力。同一时间,连带的,从胸脯上滚落出了一块六色的魔方,红、黄、绿、蓝、紫、黑,色泽鲜艳,在碧绿的草地与白皙的瀑布的映衬下,五光十色、色彩斑斓,十分的光彩夺目、爽朗好看。 没等目光呆滞的小男孩发觉或注意,在滑落于身前的那块魔方的边上,突然多出来了两只遍体黄毛的五指利爪,老长老长,宛若两根黄色毛绒绒的柱子耸立(屹立、伫立)在那儿,纹丝不动,深扎草坪,孔武有力,壮实如铁。 过了许久,小男孩的目光似乎留意到了眼前画面的些许改变,顺着那两根黄色毛绒绒的柱子向上望去,一张满是黄毛的类人似鬼的爆睛大嘴的长形巨脸随即映入眼帘。那只怪物的眼神光只瞟(瞥)一眼随便看看,就足以将普通人吓得肝胆俱裂……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36章 结果,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小男孩处变不惊、毫不畏惧,而是慢吞吞的站起,如同事不关己、隔岸观火般,观察着长臂猿猴的动向,看它接下来打算干些什么。 在小男孩的心目中,最为亲近、敬爱的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世界上没有什么事物能再次激起自己的兴趣,无论玩耍或美食……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小男孩希望那位壮年男子不要死,能够长伴在自己身边。 在长臂猿猴距离小男孩只有一米不到的情况下,就连孤独与恐惧等情绪,也无法占据小男孩的内心,一切同龄人应有的情绪,都很难在小男孩身上体现。想到亲人的永别,此时此刻,小男孩眼角的泪水早已止不住的往下滑淌,而小男孩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半点哭泣过的表现。 怎料,长臂猿猴仿佛能读懂人心,它并没有伤害小男孩,而是走近小男孩,两只后腿顶起直立,伸出修长的双臂环抱着小男孩,将小男孩温柔地揽入怀中,给予小男孩一种生灵共通的温暖搂抱。 兴许是命运的安排、天意的驱使,小男孩并未挣扎,一丝也没有抗拒,而是静静地享受着长臂猿猴的真挚相拥,好似双方似曾相识、一见如故。双方眼神交织、气场交汇,一面泪水酸咸,另一面眸情闪烁,在双方一律无声的环境中,没有语言,没有交流,没有声响,没有伪装;也没有猜测(揣度),没有敌意,没有伤害,没有排斥;更没有害怕,没有生疏,没有怪异,没有邪恶…… 直到许久以后,长臂猿猴才把小男孩松开,静静的转身离去,钻入了幽深空灵的原始丛林。而小男孩则是快速捡起自己的玩具魔方,追随着长臂猿猴的脚步而去,勇往直前,丝毫没有半点犹豫或迟疑。 就这样,小男孩从此便在森林中生活,打猎食肉,上树摘果,以树皮树枝树叶编织衣物,以泥土石头杂草盖出棚屋。 跨树翻腾,拽藤跳跃,枝丫转移,攀爬游泳,各式各样骇人遐想的野蛮历练无止无尽,几乎所有的野外生存技巧,长臂猿猴都通过身体力行来传达给小男孩学习和模仿。在长臂猿猴的陪伴下,小男孩不论身体或是内心,都在一天天的成长、强大。 不知不觉,多年过去,小男孩身上除了玩具魔方是属于从人类社会带来的东西,其它的一切生活习惯、吃住风俗,全都与灵长类动物无异,形同一个野人。只不过,他与真正的野人唯一的本质区别,是他有感情、有思维、有逻辑判断力,懂得人类社会的语言(尽管长期没说),记得自己经历的一切! 某个遥远的距离以外,城市内,郊区中,荒野外,僻静处,在某个偏远一隅的村庄边,坐落着一处废弃的佛教寺庙。寺院内僧侣和尚之类的早已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四名穿戴着黑色衣物的神秘人,他们身形模糊、自带幻影,常年在此打坐、修行、冥想、锤炼…… 破旧的寺庙厅堂中央的红垫子上,四人两两相交,如四方圆点般对视而坐,整齐规则,排列有序。各自闭目养神,沉默不语,双手掌心向上朝天而放,陈列于双膝之巅。 四人远离城市的喧嚣,追求荒野的宁静。至于修炼着什么鬼名堂,尚需观摩考究验证核实。 黄昏的斜阳普照大地,天上白云翻滚,却丝毫不能掩盖(遮挡)住地面的阴暗与幽森。 “老四,今日交给你两项任务,务必全部完成。第一,破坏方圆五百里以内的所有清真寺的外围圣光,切断***教***与真主之间的祷告光环,烧毁发现的每一本《可兰经》;第二,摧毁方圆五百里以内的所有基督教(天主教)教堂的气场,磨灭神父、牧师等信徒的意志,偷盗发现的每一本《圣经》。至于佛教及道观,暂且不管。”盘坐在红垫子上的四人当中的一人,忽然张开了久违的尊口。 “尊兄长令!”坐在发话者对面的一名黑衣神秘人,高声咆哮着回应道。只见他刚一说罢,立即起身离开,黑衣一抖,直接冲出寺庙门外准备办事。 “老三,今日交给你一项任务,必须彻底完成。运用你的一切人脉,施展出你的全部大能,发挥出你的究极本领,务必搜寻出‘神殿灵童’的下落。只有找到他,我们才能找到‘魔方宝盒’。得到‘魔方宝盒’之后,我们才有钥匙通向‘地支神域’,我们才有机会去彰显我们的实力,完成‘电爪天灵’(猫尊)传递给我们的使命。”老大再次发号施令道。 而即将应答的那个人——四人当中的老三,正是昔日那位杀死壮年男子的黑袍怪人。多年过去,除了年龄在变、时间在变、地理位置也在改变,不变的,是他的装束与性格,功法与目标。他的职业是炼器师,虽然身份与其余三人相同,都是通天彻地的“灭教使者”,但是职业不同。 “遵命,兄长!”坐在老大斜对面的那人,轻轻的一句斩钉截铁的话语说出,丝毫也不拖泥带水,意思清晰。 “至于老二,你就留在这里,与我共同继续参研破解‘地支神域’以致于更深异世的法门。”老大最后一次号令道。 “谨遵法旨!”坐在老大身旁的黑衣神秘人允诺道。通过他应答的说辞,可以看出这名老二的性格更加听话,屈服(顺从)老大的程度已达痴迷沉醉之境。 没等老三离去,刚站起身的老三便再次开口询问道:“兄长,我想请示一下,假如当我与神殿仙姬的儿子正面遭遇,我能否除掉(杀死)他?” “当然可以!我们现阶段的目标就是找到‘魔方宝盒’,如果有必要,杀灭任何人都在所不惜!”老大义愤填膺、言辞犀利地回复道。 “可是,神殿仙姬曾经是我们的主上!这,只怕……不太好吧?”老三反问道。 “不错,昔日她确实做过我们的主上,可她胆敢公然忤逆‘电爪天灵’的懿旨,甚至还敢同一名凡夫俗子通婚,甚至还产下孽种,害得我派门人不得不虚耗光阴,至今未能升腾至黑洞周边,被吸入‘地支神域’。哼——!”老大显得非常愤怒恼火地说道。 “兄长,请恕弟弟多嘴。据我干掉的那位郭剑临终透露,神殿仙姬可独立产子,并未与郭剑有过床第之染。”老三在挑战着老大的某个底线。 “闭嘴!污秽之言,乃我派门人的语言禁忌,今后休要再提起。我只说最后一遍,一个字‘杀’!过去的那些个陈年旧事,一概不必去追根溯源、刨根问底。”老大狂躁地骂道。 “得令!”老三不再多言,简单回应一句,背身化作幻影离开了现场。 寰宇之中,修行者的职业多不胜数、层出不穷,有炼器师、炼魂师、魔法流、符咒流、召唤流、武功流等等,讲之不尽、不胜枚举。实际上,真正根本而关键的,不是职业,而是等级。由低到高,从弱到强,依次分为凡人、半仙、散仙、真仙、真神、界神、洞神。只有当修炼程度达到了洞神档次以后,才可以不借助任何法器(法宝)穿梭、畅行于任意时空,玩转宇宙间的一切黑洞。 眼前这四人的级别大约在散仙至真仙范围,而多年前死去的壮年男子郭剑的级别大致也只能刚刚算个半仙。至于老大嘴中口口声声称颂的那位“电爪天灵”,级别大概是界神左右! 老三出马,绝非儿戏。普天之下,地球之上,恐怕再无一寸土地可以藏匿他所想要找到的东西! 然而,人间目前并非只有他(或他们四个)练成了旷古烁今、空前绝后的功法高度。在遥远的长白山天池附近,居住着一位与世隔绝、不争名利的闲云野鹤、世外高人,这位高人非佛非道,却又似佛似道,集儒释道墨兵多家精髓于一身,悟出了宇宙间的绝世奥秘,自视甚高。他的名字叫做司空冥,年龄已逾两百,是否能长生不老、万寿无疆尚不可知,但是此人身体健朗、法术惊奇,乃为当世抗魔卫道第一“术士”! 黑袍怪人老三身形飘渺,一步百里,步伐矫健,如影随形。 终于,当他行至大兴安岭附近时,怀中的法器“探灵鼓”就砰砰作响、自然发声。 “嗯?难道‘魔方宝盒’就在此地附近?”一时也颇为震惊的黑袍怪人感知到了“探灵鼓”在怀中的振动与响声,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此时的他,正在以幻影之速游离于漫山遍野之间,身躯之扭摆闪动幅度,远远超越什么御风而行、插翅之飞。 突然,当他穿行至大兴安岭的某座山头时,偶然遇见了一只浑身是毛的长臂猿猴正在殴打、撕咬着一头雄健的东北虎,那头东北虎正四脚朝天的打着滚爬不起来,浑身是血,进行着垂死的挣扎。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37章 黑袍怪人静悄悄地潜伏于长臂猿猴身后不远处的密林树干后,观察着长臂猿猴与东北虎触目惊心、惊心动魄的角斗场景,直至长臂猿猴活剥了那头东北虎的皮毛,战争这才作罢,以长臂猿猴的完胜而告终。 长臂猿猴拖着厚厚的虎皮悬于肩上,直立着向着林子深处行走。黑袍怪人不动声色,暗中尾随其后,观察着这一神奇的灵长类动物。这只猴子不像猩猩、狒狒那样的普通,具有高度智慧的思维与意识,行为已接近人类。 果不其然,黑袍怪人一路跟踪,长臂猿猴却并未有一丝察觉。终于,需要返回的目的地(巢穴)终究到达,那是一顶大蓬盖出的木质棚状房舍,与人类的居所极为酷似。 黑袍怪人不禁纳闷,自己修仙多年,识遍了人间万物、看破了纷扰红尘、尝尽了凡俗烟火,居然不知高端智慧灵长类动物的存在,难道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待探寻的奥秘无穷无尽”吗? 突然,黑袍怪人瞧见,正当长臂猿猴准备进入棚屋的大门之时,一名十多岁的彪悍少年从棚屋中威武而出,肚脐附近有八块腹肌,胸肌更是傲然挺立,披头散发、长发齐腰,整个人看上去,结实壮硕硬朗得令人发指,更关键的,那明显是人,而不是猿猴! 少年接过长臂猿猴背着的那张老虎皮,双方未发出半点声响,纯粹眼神交流,便一同步入了棚屋之内。 黑袍怪人施展“幻影移行大法”,飘忽般闪烁于棚屋大门外侧,静静聆听(偷听)着黑灯瞎火的屋内动向,时不时的还探出犀利的目光去扫视(投射)屋内的景象。 只见昏暗的棚屋深处,少年将虎皮披在自己身上试了试(穿了穿),又转了两圈,再虚晃着走了几步,从他的表情和举止可以看出,他是很喜欢这件虎皮新衣裳的。但是,接下来的一个动作,却让门外的黑袍怪人大跌眼镜、大吃一惊,少年不知为何,竟然把虎皮又脱了下来,披到了长臂猿猴的身上,并帮长臂猿猴包好、抖直,以覆盖住长臂猿猴身躯尽可能多的面积,似乎是在担忧长臂猿猴受冷着凉。 虽说这少年勇武结实,长臂猿猴也有毛发护体,但是大兴安岭终年(常年)低温,热的时候尚且倍感阴凉,冷的时候堪称冰天雪地、寒霜冻骨。 紧接着,长臂猿猴跳到了棚屋内的一处树桩枝丫上开始酣睡休息,少年则是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从怀里掏出来某个五颜六色的东西,把玩了起来。 原本惊诧的黑袍怪人,虽倍感神奇,但也并没有产生去打搅这两只“动物”的打算,只不过想观望了解一番而已,好比人们参观动物园那般,走马观花,亲近自然,感受生命,放松心情。 然而,当黑袍怪人强大的视线扫过少年手里的物件之时,顿时双眼圆睁,连包裹住头颅的连衣帽的帽檐也向后上方褪去了几许。 下一秒,黑袍怪人已然闪身屋内,站到了坐姿矫健的少年跟前。 黑袍怪人打量了一下少年手里的魔方,又望了望少年的脸,左顾右盼,迟疑了许久,才开口说话,一段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的闷音,由三包围的黑色连衣帽中响起:“小伙子,都长这么大了!来,把你手中的东西交给我看一看,看完后我就还给你。” 直到这一刻,少年才感知到自己面前有人,先前那么久的时间里,真的是五感毫无察觉,一点异动都没有发现。不是少年耳背或者视力差,实在是黑袍怪人的功法境界太高,可以毫无压力的做到“润物细无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运行高度。 黑袍怪人这没开口还后,一开口,便惹来少年惊恐且充满敌意的目光。少年并没有用语言回应黑袍怪人的话,予以回击的是暴怒咆哮的嘶吼声,以及双拳(重拳)直塞黑袍怪人胸口的暴力出击。 黑袍怪人嘴角微微一翘,瞬间闪身于门外,借着外面白色日光向棚屋内的照射,门口的人形黑影那黑袍甩一甩的动态感觉,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光亮,仿佛跟鬼来了一样,那姿态尤为恐怖惊悚。 正在这时,没等少年冲出门外,继续对黑袍怪人进行下一波的野蛮攻势,门外却突然又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那是一男一女两位装束奇特的少年,男的大约十七八岁,女的大约十五六岁,跟棚屋内少年的年纪差不多在一个水平线上。 “哟!又是一个‘灭教使者’?今天栽在我们师兄妹手里,可怨不得谁哈,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运气太背!”那名衣装古朴的少年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地笑道。 “师兄,先别贫嘴了,赶紧把他收了,免得夜长梦多。收了他之后,把他带到师父面前交差,我们就可以出师啦!”少女略显紧张地望着其师兄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这两名毛头小子果然非同凡响,常人眼睛一闭一睁的这么一眨的时间段内,两人已然空手套白狼——双掌风驰电掣般的一挥过后,铺天盖地的蓝光做的一张大网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围绕的正中心就是黑袍怪人,纵然黑袍怪人已经修炼到散仙水准,也难逃被光网捆绑勒紧的厄运。 稍微过了几秒以后,棚屋内的少年这时才冲出了门外,怎料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居然如此惊讶异常,黑袍怪人已被封锁于一张光网之内,尽管他仍在挣扎攒动,却无法挣脱、窜开、跳出网外。 “嗯?师兄快看,这荒山野岭的居然还有人!”少女对着其师兄大喊道。 “确实有些古怪……不管那么多了,这人看到了我们施展术法的过程,不能任由他满世界的传播乱说,干脆一齐带回天池去,交给师父他老人家发落。”少年说道。 “嗯嗯,好,听师兄的。”少女点头赞同道。 下一秒,同样的光网凭空产生,由远即近、由大而小,一把将少年套在其中。被网住的少年手抓魔方,死命的挣扎、用力,却无济于事。 随后,那两名古怪的少男少女,便从这两张光网中拉出来两根绳线,如抽丝般,直接拽出,拖曳着二人纵身跃起、升空飞舞…… 不料,黑袍怪人被拉上高空后借助强大的升腾惯性,爆发出一阵浓烟滚滚的暗力,鞋底边缘突然变得锋利,还自带黑光,“咯吱”一声,光网靠近脚部的一端被割裂破开,黑袍怪人化作幻影而出,消失于苍穹云海! “啊!师兄!不好,让那‘灭教使者’给逃了!”少女边飞边尖叫道。 “哎呀!真该死!我应该事先把他捶晕的,被这半路冲出的肌肉浑球小子给搅和的搞忘了,哎,气死我了。没有了抓住‘灭教使者’的凭证,咱们这回又出不了师了。”少男眉头紧锁地说道。 不知过去了多久,少男少女捆绑着肌肉少年,把他押解到了长白山天池的一处洞穴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38章 洞穴之内,是一方连贯的现代化高科技平房,没有明火的灶具,青花瓷、不锈钢的厨具,高雅别致的桌椅及餐具,让置身洞内的人,直接忘却自己身处山洞之中,而是在正常的别墅庄园之内。 一位仙风道骨、身披古典大褂的老者正端详着打坐于内。 “师父,我和师妹刚刚抓到了一个‘灭教使者’,而且是活捉哟,可惜,我一时大意,让他给跑了。那家伙法力还真强,在我们的锁筋电网之下都能成功逃脱开溜。不过,我们还抓到了一个野人,他亲眼目睹了我们施展仙术的经过,师父,您看,怎么处置他?”古怪服装师兄唯唯诺诺、卑躬屈膝地向老者问道,显得非常害怕的样子。 “哦?那就,放了他吧!”其师父闭着眼睛,显得没精打采、轻描淡写地回复道。而这位老者,正是当世人间一等一的正道修仙人士——司空冥。 “放掉他?师父,您平时不是教导我们说……””师兄师妹二人异口同声地齐声喊叫道,表达自己心中的疑惑与不可思议。没等他们把话讲完,司空冥就突然睁开双眼,打断他们的话。 “好!那就带进来让我瞧瞧。”司空终于透露出一股深不见底的内气,用厚实的嗓门传达而出。 随着手持魔方的壮实少年连同光网被带至老者面前,老者定睛一看,愣了许久。 只见老者走近披头散发的野人少年,询问道:“阁下的这身根骨,简直是仙体,莫非阁下是异界先驱下凡人间?不对呀,看阁下的年龄尚幼,不像是异世大能。难不成,你是异世大能的后裔?” 野孩子依旧不吭声,始终在咬牙切齿的挣扎,想从网罩中脱离出来。 老者打量了一番野人少年的举止,见野人少年一个劲的紧捏着一个魔方,便猜出了些许端倪。 “看上去,这个魔方来自另一个世界——‘地支神域’,你自己知道这件事吗?”老者显得经验极为丰富,尽管对方不理会自己,依旧不骄不躁地说。 这时,野人少年顿时一惊,表情当即改变,不再撕牙咧嘴。说出了久违的一句人话:“你是什么人?你懂这个魔方的用法?快告诉我,怎么启动它,我要去‘地支神域’寻找我的母亲!”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39章 老者(司空冥)嘴角上扬,显露出一副长辈称赞晚辈后生可畏那般的神色,说:“年轻人,原来你会说话呀,不是野孩子,不错,不错。‘地支神域’是完全陌生的一个异世大陆,莫非你母亲去了那里?” 野孩子急忙点头,应道:“对对对,劳烦您教我使用这个魔方的方法,传闻它可以穿梭黑洞,来去自如。” “就算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呢?凭你现在的身体与根骨、功力。那不是送死吗?本门幸有特殊功法,可助你提升修为,快速炼成皮肤毛孔体表呼吸、隔空御物等技能。不知,年轻人可否拜入我天池门下,做我的徒弟呢?”司空冥和蔼可亲的说。 这一句话说出,那一男一女师兄妹按耐不住了,互相看了看对方,傻了眼,心想:师父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收一个抓来的俘虏为徒?什么逻辑这是! “只要能让我见到妈妈,让我回到她的身边,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同意!”野人大言不惭、信誓旦旦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年方几许?可有兄弟姐妹?你父亲在哪里?”司空冥粗略打听一下野人的家境。 “我叫兰战,十六岁,我从小就没有父亲,也没有兄弟姐妹。”野人回答道。 “也好。从今天起,入我天池门下,赐你法名为上冲。本派以年龄区分兄弟姐妹,希望你以后同你的师兄上色、师妹上波齐心协力,好好修炼本门功法,为将来冲上云霄、去往‘地支神域’打好基础(做好铺垫)。”司空冥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这一练,就是六年,转眼间,野人兰战(上冲)已经二十有二。在这几年艰苦卓绝的师门历练里,他与师兄妹从最初的陌生、敌视、争抢,到后来的同舟共济、携手并肩、兄妹连心,经历了太多的坎坷与磨难。 (附注:关于上冲在这六年内的修行过程,后面会通过分段式回忆录的形式,在相关的打斗场景中情景推移,把曾经的往事一一重新展现出来) 在上冲二十二岁这一年,司空冥对三个徒弟给出了一道出师考试的题目,题目是:通过意念。使疲劳重伤状态下的自己击败最强状态下的自己,采用纵向时空比对法测评。 三人走出天池山洞,各自想方设法去完成,达成后过来师父那里复命。 结果,数月过去,只有上冲完成了这项挑战的测试。 师兄妹三人一起围坐于天池山洞洞口处打坐,顺便交流一下心声。 “师弟啊,不服都不行啊!我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的爆发力居然可以冲破一年前你自己的峰值,太不可思议了!”大师兄上色竖起大拇指,望着上冲赞叹道。 “嗯!二师兄好棒!”上波妩媚的双眼灵光乍现般的翻眨,对上冲表示称颂情谊。 “运气而已,我只不过想早日出师,上到黑洞另一侧的异界见到我的母亲。可能是因为我拼了一把的缘故才做到的吧!”遍体鳞伤、手臂腿脚青一块紫一块的上冲严肃的说。 这时,司空冥从山洞深处走了出来。 “上冲,你可以出师了。上色、上波要向上冲学习。力求早日出师。看看人家上冲,后进师门还先出师。”司空冥做出一副略显批评的仪态说道,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失落感。 “师父,既然连您都认可了我,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去‘地支神域’寻找我的母亲?”上冲直奔主题一个深埋心底、搁置了六年的夙愿。 “为师觉得以你现今的实力,应该也差不多了吧。也好,那就去历练历练。不过,多长个心眼,处处小心,多多谨慎。异界神魔乱舞,不像地球这般简单。”司空冥叮嘱道。 “师傅放心,我已经学习了您传授的多种呼吸法门,食物摄入量需求也可自我调节控制,算是到了半仙水准了吧!”上冲自信满满的说。 司空冥摇了摇头。说道:“切记不可骄傲自满。你有天赋异禀的仙体做支撑,可通过日后的实战逐渐成长、升级。现在,我来传授你操作‘魔方宝盒’的法门,你要牢记。” 只见司空冥拿起魔方把玩了起来。三下五除二,才一小会儿工夫。把魔方的六个面都转成了浑然一色的六种颜色,随后,再塞进上冲衣服的口袋里,说:“只需如此做,用你自己的意念驾驭将要前往的地方,便可瞬间转移过去。但是,不能跨界。所以,你必须把你的目的地确定在黑洞附近,那是本界与外界的临界口。” “多谢师傅指点,徒儿明白了。”上冲回应道。 “在有不得已的需要的时候,可随时使用魔方返回到黑洞另一侧。自然也会被吸附回本界里面来。如果遇到不可克服的危险或强敌,打不赢时,该跑还是要跑的。只要魔方不弄丢,命还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上冲下跪叩谢师恩,拜别了师父及师兄妹,背起了一个包袱。准备远行。 很快,随着超专注意念的启动,上冲驾驭魔方于衣兜内自然翻转,一系列电光石火的光晕乍现过后,上冲于施法原地,当场凭空消失! 黑洞的引力非人类的脑力可以想象,肉眼也无法察觉。当上冲连带着肉体与灵魂(元神)升腾到黑洞周边以后,刹那间便进入了黑洞另一面的广大世界,整个过程,连一亿分之一秒的时间都没有花费。 这是一个固态与有色气态混合而成的世界,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横向大到看不到边的建筑物,通体黑黄。建筑物的墙壁上勾画着无数个鼻孔图案,无论位置高低,两两相交,横竖斜相连,无穷无尽,无边无际,不计其数。 从远处看,墙壁上孔洞无数,沟壑纵横。很没有美感,并不是美观,而是显得乱七八糟、千疮百孔、破破烂烂。 原来,眼前的这栋(幢)超大房屋便是异界十二神殿之一的“亥猪神殿”。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40章 《九阴真经网络版》故事背景 总纲 《九阴真经网络版》的故事背景取自明朝初年,这个时代是中国封建帝王势力的顶峰,有着高度集中的皇权和东厂、锦衣卫这些介乎于朝廷和江湖的各种势力。也是江湖武林从唐朝的雏形,到宋元的发展,至明朝形成前所未有的盛世。这个时代的中原政权稳定,使这个时期的江湖脱离了宋元时仅仅在于辅助军队作战的作用,形成了以武会友,崇尚个人武学的空前大发展,是一个最自由,最鼎盛的江湖。 时代起源于明朝洪武元年,明太祖朱元璋性格多疑,登基后正两兴大狱,诛杀功臣,为了巩固帝位,消灭随灭元而日渐强大的江湖势力而暗自布下众多锦衣卫隐入江湖,搜集天下武学以编撰号称武学总纲的《武定籍》,而这一宏伟的计划却在中途因太祖去世和明成祖朱棣的杀侄夺位而改变,而《九阴真经》等武学秘籍因此流落江湖,从而使这个时代的各类武学融会贯通并产生了武学的大革命,与此同时不仅是传统武学发生了演变而为之精进,还涌现出了以专克中原武学的西域武学,及逆修任督的燕门密宗等诸多势力,自此绚烂多彩的明朝武林展开序幕。 第一章,壮士大漠卒、妻儿百恨生: 一三七一年,大侠萧鸿万率领民间义士助朱元璋灭元,建立大明王朝后,又受其委托,前往漠北暗杀北元第一名将王保保。事成,萧鸿万却为掩护大家,受埋伏而死。众人冒生命危险抢到其尸身,带回中原与一处僻静祥和的桃源小村安葬。萧妻丁还凤怨众人只顾自己逃跑,未救得其夫性命,怀恨在心。彼时,萧鸿万长子萧天放正随丐帮长老习武,周游各地。丁还凤便带着九岁的次子萧天晴拜访故人——万苏山庄庄主萧千秋。萧昔日对丁一见钟情,念念不忘至今,且多年未娶。为使萧千秋将对其的关爱之心转移到次子身上,外柔内刚的丁还凤将天晴郑重托付给他后,自绝于萧家门前,以身殉夫。 第二章,君王腹中黑、侠客心胆寒: 侠士们回来后,朱元璋欲论功行赏,谋士刘基却与大家作了一次彻夜长谈,指出朱元璋此人只能共苦,不可同甘。次日,众人向朱元璋表明希望回归民间,过闲云野鹤的自由生活。一同请辞的,还有当年灭大元,远征漠北的名将郭伽。朱元璋佯允他们在大明疆土上任意走动,暗中却写下密诏,待政局彻底稳定后,暗中组织秘密机构将江湖势力一网打尽,以保大明太平。 第三章,圣域魔刀现、华山六圣出: 一晃,已经十七年过去,雪山圣域第一高手绿涯因修炼邪门武功《血海魔刀》被逐出师门,从此脱离雪山圣域,自称魔刀老祖。此年冬天,华山玉女峰比剑大会上诞生了六大当世高手,人称六圣。除追求至邪境界的魔刀老祖绿涯和亦正亦邪、玩世不恭的暗器高手黑白子外,其余四人皆随萧鸿万远赴漠北暗杀过名将王保保,彼此情同手足。九宫剑客出自九宫山,内功剑术天下第一。神僧玄鉴一人独习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二十二技,是少林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名将郭伽精通兵法布阵,更曾得高人指点精妙无双的点穴功。而出身武林名门的世家高手林天南则凭着天下第四的武功和无可比拟的领导才华被众人推举为武林盟主。 第四章,齐心斗外域、同途却异路: 两年后,自成一脉体系的外域武林前来中原挑衅,六圣率领中原高手重挫外域武林的锐气,使其大败而归,六圣联手抗击外域武林,也成为江湖上一段津津乐道的佳话。 只可惜,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联手。不久之后,魔刀老祖绿涯邪功登顶,成魔,凭借手中的百夜魔刀横行江湖,滥杀无辜,每日以百人之血喂刀,成为武林公敌。玄鉴神僧与绿涯曾有一战,因玄鉴心怀度化仁念,以一招惜败,从此江湖上更是闻魔刀老祖而色变。直到事隔一年,九宫剑客重出江湖,与魔刀老祖在紫禁之巅对决三天三夜,使出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绝学秘笈——《九阴真经》中的武功,将魔刀老祖打败,百夜魔刀亦随之损毁。魔刀老祖似有所悟,弃刀而去,半年后逝于大漠。 六圣只剩下五人,黑白子性情偏颇,行迹古怪,不屑于正邪两道。自与西域大轮寺火工头陀比武胜利后便不知所踪。九宫剑客此战之后,自封九宫老人,归隐九宫山。无数江湖中人前来寻访,奈何九宫山千峰险峻,万壑竟幽,众人竟是寻他不得。昔日的郭伽将军则以神机老人自诩,隐居蓬莱钻研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不久之后,玄鉴神僧因痴迷藏经阁武学而耽误救人,愧疚之下自逐少林,远走他乡。六圣中,只有林天南仍然是武林的领袖。 不过那年,武林中又诞生了新的门派——君子堂。名动天下的万苏山庄“别情公子”萧别情,驭船入太湖赏月,偶遇绿衣小筑“玉笔先生”石砚冰,两人一见如故,成为挚友,并决定建立君子堂,用来结交与他们一样满腹才情且精通乐律舞技之人,同时将他们所悟武学倾囊传授。萧别情正是当年的萧天晴,只因养父与生父同姓而不为江湖人所知。此事,就连其亲生兄长,已经成为丐帮帮主的萧天放亦蒙在鼓里。萧别情自知其兄受丐帮大恩,未免使天放为难,便决意此生不再相认。另一方面,其受母亲影响甚深,认为所谓的名门正派皆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与之格格不入,君子堂因而成为继唐门世家之后又一大中立门派。 第五章,一朝君王易、一夜满门抄: 一三九八年,明太祖朱元璋崩,其孙朱允炆继位。着手大力削藩和打击江湖势力。洛阳秦王府资力雄厚、实力不俗。少王爷朱靖更是以武林人士自居,仗义疏财积极结交江湖高手一同抗衡朝廷,与各大派关系十分融洽。第二年,燕王朱棣不满朱允炆削藩,决定造反。同年,神僧玄鉴为度化雪山第二势力凌霄城城主,制止其暴虐行径,决意留在凌霄城中,做一名普通的扫地老人。雪山第一势力圣域却在那年冬天因为不愿加入神秘的邪道组织,不愿助其危害武林被一夜灭门。侥幸逃出的小孤女则被路过的侠士所救,带回收养。 第六章,恩将终仇报、一报还一报: 一四零三年,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攻克京城登基为帝,为明成祖,年号永乐。朱棣执政过后,原想遵循朱元璋密诏,无奈此时的江湖势力网已经极为庞大,甚至与朝廷官员相连。朱棣于是安排精干谋臣化名混入江湖,以收集武林中各派资料为名,暗中蓄意破坏各派关系,生造事端,以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效。此人依靠朝廷的资金控制了全国各地的大通钱庄,并雇用了一批实力非凡的探子为其收集武林机密。同时,此人更是将官场上的厚黑学带到江湖:先后散布唐家堡有绝密藏宝图和《九阴真经》秘籍在九宫山的谣言,紧接着又挑起十二连环坞与丐帮之战。继打击中立和邪派势力后,他又制造少林意图独步武林、武当峨眉联手与之抗衡的假象,企图彻底瓦解正派联盟。幸而有武林盟主林天南的存在,这场可能会掀起江湖巨波的阴谋才被揭开。 然而明成祖朱棣并未因此罢休,他安排锦衣卫作为秘密组织,暗中蓄力打压武林中人,并以最终铲除这股势力为目标。锦衣卫得势后颇为嚣张,行事更是趾高气昂不把旁人放在眼中,终于引来东厂的嫉妒与不满,东厂厂公侯显安排手下人四处拉拢锦衣卫得罪的官员,拟定了一份锦衣卫的罪证诬陷其意图造反。朱棣大怒,警告锦衣卫注意言行,却不信其谋反一事。然而没过多久,锦衣卫在收集江湖资料时发现武林前人留下的至邪武功修罗阴煞功。锦衣卫副统领皇甫遥向统领纪纲提议:如若修习此功,锦衣卫实力必远超眼下每日操练。然而,这种霸气十足的阴邪武功一旦修炼,心智便会发生变化。锦衣卫实力大增的同时,性情日益扭曲残暴,麻木不仁。锦衣卫的失控使得朱棣大怒,寻机将统领纪纲斩首。副统领皇甫遥见情况危机,带领锦衣卫连夜闯出京城,从此脱离朝廷,成为武林邪派。与此同时,盘踞在云梦泽一处小岛之上的神秘邪道门派极乐谷正随着组织势力的不断扩张开始驻足江湖,锦衣卫于是同其合作,以一统江湖为信念共同对付武林正派。 与此同时,洛阳秦王府在江湖的名望声势却是水涨船高,武林中甚至传闻林天南已着意培养秦王朱靖为自己的接班人...... 第七章,螳螂欲捕蝉、黄雀紧随后: 一日,江湖上突然有《九阴真经》重现江湖的消息。正在苏州城的武林盟主林天南收到九宫老人的飞鸽传书,邀他至九宫山一聚。原来,九宫老人并无《九阴真经》,昔日他打败魔刀老祖所使的武功是一位南海高人所授。如今《九阴真经》重现江湖的传闻是事实还是阴谋,尚需仔细调查。 此时,林天南却带来另一个消息,他决定辞去武林盟主职位,并解散武林盟主体制。今后江湖各势力行动不再受盟主管辖。 原来,近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势力十分庞大的幕后组合——密宗。密宗暗中拉拢江湖势力加入,如有不从,便如雪山圣域这般一夜灭门。而林天南最大的怀疑对象,竟然是江湖上享誉盛名的当世人杰,为大家所公认的盟主接班人!为避免其有独揽大权的可能,故而废除盟主体制,如此一来,得到自由的各门各派必定不愿再重新受人约束。另一方面,林天南自身也可空闲下来,详细追查密宗来历。言谈间,他将一位侠士引荐给九宫老人。原来这位侠士竟是曾与朱元璋争夺天下的大周皇帝张士诚之重孙。昔年,朱元璋军攻破平江前,张士诚将重孙张丹枫送往关外故友处,重孙女张丹灵则移名改姓,藏于洞庭湖一处秘密山庄。十七年过去,张丹枫在大漠长成了一名志向远大、满腹经纶的名士狂侠,而其妹张丹灵不但拥有名花倾国之貌,更是冰雪聪慧、果断决绝。 十七年后,这对历尽苦难的兄妹终于团聚,从小被灌输复仇意识的张丹灵满怀希望,能与兄长共谋复国大业。然而张丹枫为了民族大义、百姓安定,毅然放弃家仇,不但拒绝与外族联合,更散尽张氏宝藏,拯救饱受旱灾的百姓。张丹灵被彻底的激怒,一无所有的她凭借着不世之才,成为了秦王朱靖的军师,为其出谋划策。然而,她美丽的眼睛中,复仇的火焰从来不曾熄灭。 江湖,仍是江湖。各怀目的的人们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明争暗夺。只是谁也没有看见,在他们背后,有一股黑暗势力在不远处窥视着这一切,而他们,正深深地陷入腹背受敌的危机中…… 【神浆资料】 “九死神浆”作为引出本书全盘主线的导火索,发挥着如火如荼的情节带动作用。作者现将神浆的炼制秘方公诸于世,用以度化世人、解救苍生。 真土擒真铅,真铅制真汞。铅汞归真土,身心寂不动。 虚无生白雪,寂静发黄芽。玉炉火温温,鼎上飞紫霞。 华池莲花开,神水金波静。夜深月正明,天地一轮镜。 朱砂炼阳气,水银烹金精。金精与阳气,朱砂而水银。 日魂玉兔脂,月魄金乌髓。掇来归鼎内,化作一泓水。 药物生玄窍,火候发阳炉。龙虎交会罢,金鼎产玄珠。 此窍非凡窍,乾坤共合成。名为神气***有坎离精。 木汞一点红,金铅三斤黑。汞铅结成砂,耿耿紫金色。 家园景物丽,风雨正春深。耕锄不费力,大地皆黄金。 真铅生于坎,其用在离宫。以黑而变红,一鼎云气浓。 真汞出于离,其用却在坎。姹女过南园,手执玉橄榄。 震兑非东西,坎离不南北。斗柄运周天,要人会攒簇。 火候不须时,冬至岂在子。及其沐浴法,卯酉亦虚比。 乌肝与兔髓,擒来归一处。一粒复一粒,从微而至着。 混沌包虚空,虚空包三界。及寻其根源,一粒如黍大。 天地交真液,日月含真精。会的坎离基,三界归一身。 龙从东海来,虎向西山起。两兽战一场,化作天地髓。 金花开汞叶,玉蒂长铅枝。坎离不曾闲,乾坤经几时。 沐浴防危险,抽添自谨持。都来三万刻,差失恐毫厘。 夫妇交会时,洞房云雨作。一载生个儿,个个会骑鹤。 【本章节属于介绍性文字】 第41章 分封① (全书)卷首语:妄寝,纵心,孽缘绕指,圈我命;清莹,澈净,红线纠匝,困你情。撕扯,呻吟,肤梦辗转,燥我性;乾扭,坤倾,阴阳合体,愿你宁。怎懂这,红尘迷雾痛锁男和女?看破那物换与星移! 奈何一阵寒风刮过,刺骨中,泛滥着清幽与沉寂。 这里,是一弯平坦的山坳,幅员辽阔,凹地广大。山谷四周搂抱式的围起,凸上去的峰头傲然矗立,数棵独木屹立峰头,几团枯枝伫立峰腰。峰尖的峻峭令人悲泣,山脚的崎岖堪称瑰奇;斑斓的画卷尤为壮丽,僻静的阔野一览无余。 山谷内,绿树红花、苍翠朦胧;曲折小道,纵横壑丛。江湖的腥风血雨到了这里,恍如一片尘沙;世上的恩怨情仇到了此处,宛若一曲笛箫。巨翅蝴蝶轻盈掠过,爆睛蜻蜓塘间点水。谷中的一切,是那样的平静和从容,没有一丁点的杂音穿插缭绕,没有一丝毫的喧哗嘈杂鸣嚣。然而,令谷外之人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是,此山谷的主人竟是“武林毒枭”单天冥,是“几千年才会出一个”的魔头、巨奸。单天冥如今已是不惑之年,掌握着久已失传的命理之术,为人奸邪、狡猾,老谋深算,性情多变,是个近似于疯子的嗜血恶魔。由于单天冥推算出自己活不过四十六岁,为了避开这个死劫,他在年轻时代就秘密建立了极乐谷,编制出了一个严密的黑暗组织,并不停的招揽一些江湖上恶名远播的人士为门徒,广收牢狱弟子,酝酿着一场匪夷所思的增寿阴谋。 原来,那番弥漫在谷内的祥和、自然之气,仅仅只是遮掩污秽与奸邪的表面现象。碧绿的苔藓池柳,华彩的倦鸟酥叶,除这以外,尽是看不见的尸骨与残骸。 这凹山谷,便是“武林禁区”——极乐谷。 只见,山谷的正中央位置矗立着一座高达数十层的塔状楼宇,楼顶宽阔,金碧辉煌,钩心斗角,鬼斧神工。虽然这幢楼宇高不可攀,但是跟不远方的山尖陡峰相比,逊色之意自当彰显无疑。 正在这时,忽听几声扑腾的腿脚从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上缓落飘下,浮于楼顶的横砖竖瓦间暂作停歇。弹指一挥间,只见那人身形一晃,斜蹬一闪,再次临空,踏着绵足细步慢坠而下。 到了楼宇第一层的大门前,那人望了望横梁上的牌匾,横幅上用小篆体工整地勾勒着“极乐傲然阁”五个大字。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愁念,不知是对进去之后的结局心生揣测,还是对再次出来的任务加以猜疑。毕竟,他的灵魂深处并不希望屠戮或残害。 终于,他用稳重的步伐迈了进去。 一入大门,就窥视到大厅深处的床帐,谷主单天冥以黑纱垂帘,盘坐在光线暗淡的帘幕之背,身躯挺拔,须发飘逸,脸影犹见,容貌不清。除了单天冥自己,旁边并没有任何人,大厅内显得空荡荡、冷冰冰,貌似极乐谷的本质早已陷入了凋敝。 果然,单天冥早已坐此恭候多时! 突然,单天冥清冷的嗓音造作道:“倚电,你终归还是来了这里,总算拿定了主意、下定了决心。”那名刚刚进入楼宇的年轻人便是单天冥唤作的倚电。 倚电目不转睛地盯着床帐看,不敢眨一下眼皮,因为,单天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发出致命一击,只要自己不眨眼,死死地凝视住他,就不怕躲不过他的绝招。随后,倚电也爽快地开了口:“我答应你的条件,同意替你去杀你指定的那个人。事成之后,请兑现你的承诺,送我一瓶‘九死神浆’,并担保‘九死神浆’确实能医好我的娘子。否则,我将会同你鱼死网破。”单天冥皮笑肉不笑的笑声由远而近地传递过来,郑重地回应道:“好,只要你能把此事办成,‘九死神浆’我一定赠予,并且赐给你一个健康而美丽的爱妻。除了这些,你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吗?”倚电紧缩着脸颊,严肃地说:“别无所求!只要我的莺儿能好起来,已经足够了。” 只见,单天冥的床帐一抖,围着床帐的黑纱产生了一道波,一张薄如蝉翼的白布瞬间弹射了出来。刹那间,白布已然紧紧地吸到了倚电的手掌心里。先不谈那张布匹有多么轻盈、多么柔软,光连单天冥把布匹弹射过来的动作倚电都没有看清,仿佛单天冥身体的任何部位根本就没有动过,仿佛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仿佛方才是在做梦。 这时,单天冥清脆的喉咙响起:“这是对手的画像,我在旁边注明了姓名、身材,还有出没区域。把他的人头带回来,给你神浆。”倚电瞧了瞧白布,略微不解地问:“这是二十年前的画像?一个人的相貌经历了二十年必然会发生一定的改变。”单天冥撇开此话,装作没听见,转移话题说道:“从即日起,本谷主封你做‘极乐五行使之金功使’,全权指挥极乐谷‘金’字辈门徒。”倚电也很知趣,识时务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踩着泥泞的山路,两手空空、无须兵器的倚电凭借图上的指示,向南方走去。对于像他这样的尖端高手来说,武器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彩和价值。 曾几何时,倚电还参加过“锦衣卫全国招募大会”,并且打进了决赛,不幸的是,他在决赛中被对手打败,以致性情大变、抑郁寡欢。幸亏上天赏给了他一个传奇般的恩典——莺儿,使他再次拥有了生活的动力、获得了开朗的胸襟。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好景不长,好事多磨。没过多久,他那娇滴滴的宝贝莺儿,为了替相公抵挡锦衣卫杀手射出的暗箭,中了毒箭上淬撒的天下第一奇毒“未老先衰散”。于是,倚电为了救治他的娘子莺儿,不得不来极乐谷求药,人世间,也只有极乐谷存有此药,此药灌注了“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无毒不解,遇伤必愈。极乐谷存有的这种药究竟是种什么药,那便是天下独绝养生至宝——“九死神浆”。 多日之前,倚电就已来过极乐谷一次,因为当时他没有爽快地答应单天冥的条件,不想帮助恶贼杀人,这才引出了他入谷的第二次。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42章 分封② 光阴流转,沙漏不息;日月轮换,早莺啄啼。不经意间,已是倚电离开极乐谷的第二天。 艳阳依旧明晰,云霞别样绚烂,清晨的微风卷落了少许橙红的枫叶,谷内的空气透出了久违的新鲜。 只见这时,两个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英姿男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分立在一堆花簇的两端。他们的衣装很是奇异,他们的体形甚为赏心,并且,各自的头上都戴有褶皱的布帽一顶。 不知怎么的,二人好似有血海深仇一般,一见面便要开打。 只见,双方同时摘下帽子,然后肩肘摇刷,快速握起随身携带的兵刃,目光中,互相倒映出对手撕扯帽子和兵刃的野蛮动作。 呀!刚才还没留意到,原来其中一人是个光头,头顶还被钻了九个孔,看样子,是个和尚。而另外一个,盘起的青丝秀发胜似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正中穿插着一根桃木发簪,按逻辑分析,这应该是非常正统的道家装束。 “横霜,玄怀方丈难道没有教过你,佛门弟子是不可以行凶杀人的吗?你竟然连杀丐帮数十名弟子,自请充当武林的公敌,莫说少林寺容不了你,身为你结拜兄弟的‘我’也不会放过你。”青年道士拧着一把长剑指着和尚训斥道。 “呵,许沫啊许沫,你先别急着说我。你的祖师爷张三丰难道没有向你传道演说过,抢别人的媳妇等于谋财害命吗?你这也算我的结拜兄弟?还怪我杀多了人,你我义结金兰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我心狠手辣?”那个号作横霜的和尚用言辞“反戈一击”。 青年道士许沫叹息了一口气,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横霜,我知道我不该带走徐姑娘。可是你知不知道,她跟着你受了多少委屈?我不忍心看着她日夜沉沦,在你的暴力和虐待下忍气吞声、苟延残喘。还有,你不要乱用词汇,说我是‘抢’!挖兄弟墙脚的事我做不出来,更何况如今的我‘也’没有娶到她,我和你同样都是出家人,你修佛,我修道。” 横霜听过后,立刻张开舌齿暴露的小嘴,扬起了极具讥讽的嘲笑。“哈哈哈哈,多么华丽的辞藻,多么精辟的辩白,多么卓越的澄清,多么朴实的做作!”横霜几近疯狂地“赞美”着许沫。 没等许沫继续倾诉、解释,横峰就已拔地而起,旋转扫来,同时舞起了他的和尚弯刀。 只见许沫身法轻灵、步法精湛地挥剑应对,很轻松,便以武当派的“神门十三剑”压制住了对手的连续刀劈。同时,面容苦涩地劝诫道:“横霜,你在发疯吗?不管怎么样,你也该先听我把话讲完呐!徐姑娘已经投身到峨眉派去了,如果你真的爱她,趁现在还不算太晚,快去峨眉山接她出来,从绝尘师太手里把她夺回来,让她还俗。”和尚怒吼道:“你不是喜欢跟我争么?怎么,一到关键时候,立马就将你抢走的女人再一次拱手送人了?呵,你叫我去接她回来?早就迟咯!”说罢,又是一阵疯砍。 “这就是少林寺的‘涅槃狂刀’?实在令人‘发指’!”许沫一边用长剑对拼,一边摆头遗憾道。虽然许沫并没有正面诋毁对手,可是他的那句“发指”已经表达了他的心意:佛门的刀法简直是太烂了。 正在这时,传说中的分离之术——“八门金锁”,在许沫和横霜完全没有提防或察觉的时候显示了神威,二人被一股强大的气劲硬生生的给拉开。 顿时,青烟袅袅、臭气弥漫。紧接着,又是烟消雾散、人影中出。此人,乃是极乐谷谷主单天冥的弟弟——单天邪。 单天邪是单天冥唯一的弟弟,性格冷淡孤僻,寡言少语、自我压抑。早年被唐门的火药炸伤,虽保住一条性命,却自此毁容,并且带上了铁壳面具。 “停,”一缕仿佛看得见、摸得着的嗓音从单天邪的喉咙里吹起,“你们到底是来打架的,还是来求取神浆的?” 许沫和横霜侧脸一看,罕见的面具边缘裸露着稀少的皮肤。这是谁,为何自己以前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 许沫和横霜静静地观望着、参详着、思考着…… “我们是来求药的,还请尊驾引路。”许沫抱拳说道。 转眼间,已是须臾之后,许沫、横霜二人被单天邪带进了极乐谷的中央处——“极乐傲然阁”。随后,单天邪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一个人孤零零地转身走了,返回他自己的居所——“清风冷月阁”。 许沫瞧了瞧站在自己身旁的横霜,见其对自己暂时还没有什么恶意,趁此良机,立即面对着阁楼深处的墙壁,弯腰鞠躬参拜道:“阁下就是极乐谷的主人单天冥单前辈是么?”打坐于厅堂内壁阴暗处的单天冥笑道:“呵呵呵呵,在下正是单天冥,不过许道长不必称我为‘前辈’。”许沫道:“哦?单谷主所言甚是,以谷主的年纪,倒还不算太老,晚生失言了。然而,单谷主方才却也喊了晚生‘道长’,是不是‘也’有点儿什么了?”单天冥似乎很畅快地回答道:“嘿嘿嘿,你这小伙子啊,礼敬之余还颇显锐利,语句婉转、内藏犀利,不愧是武当派弟子,有魄力!不叫你许道长,那就……那就叫你许少侠吧!许少侠,此番前来我这仅可立锥之地,到底有何贵干呢?”横霜这时插话道:“单天冥,你的凶残歹毒整个江湖都传遍了,武林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就别在这装了,装模作样的很好玩是么?” 顿时,单天冥所处的昏暗角落处一声“嗖”风刮起,直冲横霜胸膺。横霜当下就是一仰,上身后延,双膝前伸,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一抹“风速”内力。 既然横霜身怀“此等”功力,能够跟单天冥过招,为何之前连许沫的普通剑击都敌不过?答案只有一个,横霜有着深不可测的武德修为,不屑于使用自己的看家本领去对付一个自己内心深处并“不”忌恨的情场敌人。 许沫急忙推了一下横霜,再一挤一涌,把横霜拨到了自己的身体后面,皱了皱眉头,同时小声地嘘着骂道:“猪头,你别再吭声了!” 随即,许沫又恭敬地抱拳请罪道:“单谷主,这是我的结义兄弟横霜,许沫未经允许就拉他一起进了山谷、入到阁来,还导致了横霜刚才的无意冒犯,以致折煞了您的天威,还望谷主息怒。许沫此番前来只为求药,恳求单谷主慷慨解囊,送我俩兄弟一人一瓶‘九死神浆’,谷主的大恩大德,许沫永世不忘。” 单天冥沉默地想了想,停顿了不一会儿,便语气深沉地回复道:“哼哼,尽管你这和尚兄弟的禅功练得很扎实,但是我的‘灵狐拜月功’可以化掉天下任何防御心法,假如我要杀他,他断然怎样也躲不过的。许少侠,若你真的想拿到神浆,我还得试试你的诚意!” 说到这里,单天冥又开始施展起他的“老本行”。只见,两张白布从单天冥黑漆漆的坐态身影处平稳地慢速飘来,许沫双手一耸,左右一捏,就像抓阄一样,把两张白布死死的、牢牢的拽在了手里。 这是一派多么生动、多么形象的“双边互动”举止运作,与之相附和的,还搭配着单天冥的傲慢唇音:“许沫,从即日起,本谷主封你做‘极乐五行使之木功使’,全权指挥极乐谷‘木’字辈门徒。横霜,本谷主不计较你的得罪,封你做‘极乐五行使之火功使’,全权指挥极乐谷‘火’字辈门徒。” 片刻之后…… “单谷主,只要我二人能使这两张画像上的人‘死’,您就给我们神浆对吧?”许沫很认真地反问道。 “必然!本谷主向来一言九鼎,哪里甘心我几十年才夯砌出来的信誉单因你而丧失掉,你说是不?”单天冥诠释道。 听到这里,该讲的都已讲完,已经没有什么不明白或者不懂的。于是,许沫也不再唠叨和啰嗦,面对着单天冥作了个揖后,拉着横霜的衣袖,火速倒着踏出背后的槅门,扭腰离去。 原本葱郁而青涩的烂漫山谷,到了单天冥所在的“极乐傲然阁”里,却幻化成了暗无天日的死亡地狱。由于“极乐傲然阁”一楼大厅里的光线太过昏暗,以致于所有进来求药的英雄侠士都没有窥探到,就在那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层层叠叠的,早已堆起了密密麻麻的骷髅和遗迹。这是一处骨架的秘密,这是一处灵魂的冢地。这里有失败者的手臂,这里也有偷袭者的身躯;这里有白布上画着的人的肢体,这里也有成功者胜利归来之后滴落的血迹。 总之,一切尽在不言中,万事皆为定数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43章 分封③ 时光如流水,分外妖娆的艳阳鹧鸪天,在散漫秋风的飒飒洗涤下,还原了它那最初始的容颜。 距离横霜和许沫接受任务走出山谷,已是半月之久。血雨腥风的江湖延续了它纷扰不断的作风,琳琅满目的花草映射了它无限沾染的本能。 远近高低,峰峦叠翠;东西南北,高楼耸危。 不知不觉间,一名身披粉红色纱巾的妙龄少女误入此间,为山谷添上了一抹婀娜纤细的人间景致。其巧鼻薄耳、叶眉细腰,活泼而不失典雅,清纯又彰显淡韵,可谓是姿容天籁、旷世独有!不知这名女子来此何干,她到底是无因无由乱窜而至,还是确有目的来谷寻人? 这名女子名叫衣若熏,是烟霞山庄的少主人、庄主的独生女。而烟霞山庄,也不过是一座很不起眼的江湖无名小庄园,仅仅只是山庄的名字显得生动而形象罢了。 就在这一刻,令人不可思议、匪夷所思、五体投地、叹为观止的事情发生了,极乐谷谷主单天冥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现身”了。 在天然屏风蒲公英的半遮半掩下,头戴黑帘斗笠的单天冥吱吱唔唔地唤出了声:“小姑娘,你可是姓衣?”衣若熏顿时一惊,侧脸一看,才从那一片蒲公英的斑斑缝隙中瞧见了单天冥模糊不清的人影,紧接着,她便斜身擦了过去。一扭身,一抬腿,一提跨,玲珑而柔软的身形萌动无比、煞是好看!怎料近在咫尺的单天冥足底一甩,黑衣一晃,再次躲藏了起来。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姓氏?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为什么不敢站出来面对面地跟我说话?”衣若熏焦急地喊了起来。 等了一下子,没见有回音。衣若熏拔出背上插着的两柄月牙刺,恐吓道:“喂,你聋了吗、哑了吗?怎么不说话啦?要是被我抓出来的话,我可是会动刀子的哟!聪明一点,自己钻出来吧,不要逼我嘛!”单天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了衣若熏的身后,只见他轻轻地笑了笑,说:“呵呵,小姑娘,不要着急嘛,我这不是来了吗?”衣若熏当即转身,小蛮腰飞速一扭,双刺直指单天冥的脸前黑纱,吼骂道:“把盖头掀起来,我要看你的脸。快点,不然我就发威啦!像什么揪耳朵啊、打嘴巴呀,我都会做的哦!”只见单天冥的两个肩膀稍微挪动了一下,强劲的内力与真气凭空爆发,将衣若熏手里的双刺直接抽起吹飞。 而后,单天冥依旧言语柔和地说:“本谷主正好要试试你的武功,品味一下烟霞山庄的运功手法。”衣若熏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原来是极乐谷的一把手,当下,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烟霞山庄独门杀手锏——指尖内功“倾城刺”。 单天冥也不敢怠慢,以四成的功力强势震出,对着小姑娘娇小的身躯蜂拥阻截。 当事时,什么叫做飞砂走石,什么叫做拔草寻根,都雄浑、唯美地展现得淋漓尽致。 俗话说的好,“寰宇内并没有天下无敌的招式,人世间并没有毫无破绽的武学”。之所以上乘武学比一般武学的威力更猛,仅仅是因为上乘武学将破绽隐匿到了不易让人发觉的地方,如是而已。假如某一种上乘武学拜倒在了另一种上乘武学之下,只有一种可能,被击中软肋。 真是难以想象,衣若熏小小年纪,就已经掌握了超乎寻常的敏锐洞察力,将单天冥的内功法门一眼望穿。只见她手中无刺、刺在心中,左右双臂抚摸前伸,十指交叉、真气交融,以对手内力攻出的方向为导引,精准地射向了敌方的穴位,直攻单天冥的命门。并且,其招数尽显妩媚而风骚的神韵仪态。衣若熏完全凭借她父亲所传授的“内功克制之法”,就轻松、迅速地破解了单天冥的真气包围。 “果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当世‘奇女子’!哈哈哈哈哈……”单天冥竖起了大拇指,高亢且高昂地赞颂了她一番。 过了一小会儿,从附近的草丛中又走出来一名少女。虽然那名少女的年龄与衣若熏相仿,但姿容太过低劣,可以说惨不忍睹、不堪入目、男必作呕、女见犹酸,实在是恶心至极,简直让人无法久视。还好,唯一令人感到宽慰的是,那名少女的发髻高雅、服饰端庄,尚有一丝雍容华贵之隐藏美。 那名女子名叫马查兰,是单天冥最为得意的手下、最为重视的心腹,尽管她只是一介女流。来自苗疆的她,善使盅物,擅长制毒。手段阴险,性格毒辣。 女奴仆来了,单天冥却跟没瞧见一样,对马查兰熟视无睹。已然“沉醉”的单天冥紧紧地盯着衣若熏看,绵绵的情意心灵感应,喜爱的目光久久不绝。终于,他还是开了玉言金口:“小姑娘生得太过讨人喜欢了,本谷主若是晚生二十年,定会为了小姑娘你,去放弃一切的一切。哎,可惜啊,可惜。” 从单天冥舒缓的语调和嗓音中,衣若熏可以体会到他是善意的。尽管看不见他的眼睛和相貌,然而他的眼神和表情仿佛穿透了斗笠边沿的黑纱,平静而柔和地显现了出来。衣若熏深刻地感受到了单天冥所传达的诚恳心意,但她也清楚地明白,单天冥是恶魔中的恶魔、奸贼中的奸贼、武林头号坏蛋歹人,也许自己体会到的仅仅只是假象,也许对方在将来的某一天就会变成自己的敌人。所以,衣若熏故作愤慨地讲出来此行的来由:“谷主,请您自重!我爹病了,尝试了许多珍奇药方皆不能医治,急需‘九死神浆’方能医好他。传说‘九死神浆’乃是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所生,可以解救人世间的任何病痛疾苦。听闻只要领命者能完成谷主交代的一个任务,谷主就同意让成功者取走它。” 单天冥听过后,傻傻地愣在那里,痴呆的目光早已忘记了游移,死板的嘴唇早已颓废了言语,僵化的骨骼早已摒弃了举止。 须臾……片刻…… “是的,规矩就是这样,谁也改变不了的。我给你一张画有人像的图纸,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是我年轻时未过门的妻子,头像的旁边有她的名讳。我不知道她现在去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曾经去往了何地,无论如何,请你帮我找到她。记住,就算她去到了天涯海角,你想方设法也要帮我搜罗到她,然后当面问她一个问题,‘曾经的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得到答案后,回来报予我听。我答应你,事成之后,‘九死神浆’任你来取。你需要多少,我就给多少,决不吝惜。”单天冥有气无力地倾诉道。 渐入黄昏的山谷,燕雀飞舞律动,松风与之和鸣。霞光璀璨的傍晚,刹那间惊起凉风徐徐,携伴着的,还有那红枫与落叶。留给衣若熏思索的,是一个未置可否的谜题——到底应不应该领受这一艰巨的使命? “你不愿意吗?”单天冥焦虑地问。 “我愿意!我已经考虑好了,为了治好爹,我不可以拒绝你。”衣若熏答道。 单天冥高兴得仰天长啸,吓得草木密集处的蛇虫鼠蚁或飞或跳、或奔或移,分崩离析、四处逃散。 单天冥激昂地说道:“啊——!好,哈哈哈,好哇,哈哈哈!小姑娘,你能愿意,我好开心呐,真的特别特别开心呀!从即日起,本谷主封你做‘极乐五行使之水功使’,全权指挥极乐谷‘水’字辈门徒。极乐谷的眼线和密使分布于五湖四海、四面八方,派遣到各帮各派做卧底的细作更是人数众多、不计其数,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有我极乐谷门人暗中帮助你、保护你。” 接着,单天冥忽然转过身去,面对着马查兰说:“今日,本谷主叫你前来,就是为了给你一个自我提高的机会,希望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实现从‘卑职’向‘望职’攀升。常言道‘无功不受禄’,但也有‘先受禄再立功’的先例。所以本谷主打算从即日起,封你做‘极乐五行使之土功使’,全权指挥极乐谷‘土’字辈门徒,将你的现有职位连升三级。你的任务就是贴身保护衣姑娘的人身安全,她的一丝毛发、一寸肌肤,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你明白吗?”马查兰彪悍有礼地挺起两朵峰胸,像个男人一样抱拳叩谢道:“明白!多谢谷主提拔,属下定不负重托。” 流光逝梦,昼夜穿梭。月升日落的“双天”景象,霎时间照临极乐谷,俩女子远去的背影在月光的折射下隐隐浮现。那场面,太“虚脱”了。身为极乐谷谷主、武林禁区顶级魔头、“一代毒枭”的单天冥,神往痴迷,竟然醉倒在了芳草丛中。 万花隔月柳,残阳不知羞。妻唇属往事,今香乃熏留。 单天冥揭下斗笠,龙眉凤目、宽额美须,称得上是举世罕见的中年美男子!只见他紧闭双眼,自言自语嘟哝嘀咕地喃喃说着话,声音太小,只听得片段若干、舌音几许:“东厂强行压制锦衣卫,密宗灭掉了雪山圣域,少林武当峨眉又同气连枝!哎,不知我傲然天威极乐谷,何年才能崛起?”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44章 顶级对拼(单天冥对决石砚冰) 当今武林,纷乱不休,杀戮四起,快意恩仇。 依旧是烟云缭绕无宁日,依旧是月黑风高盗飞檐;仍旧是各路绝学显深浅,仍旧是帮会决斗死不休。但是,与唐宋年间的杂乱江湖有所不同的是,当今武林基本上都是大派之间的巅峰较量,而不是中小门派的低级比拼。这般格局,可比作战国时期的兼并战役,而不像春秋时代的争霸战争。 少林、武当、峨眉、丐帮,随着时间的推移、光辉的流逝,这四大老牌名门正派的势力已经难比昨日,似乎有正在走下坡路的趋势。与之相抗衡的,乃是“武林禁区”极乐谷和“暴戾神坟”锦衣卫这两大公认邪派。在这里,需要重点强调指出的是,自从永乐大帝朱棣上台以后,就已对锦衣卫进行改组,而后又经过了几十年的演变,由督主、厂公领导的东厂成了名副其实的最高特务机构,而曾经一手遮天的锦衣卫却沦为了臭名昭著的江湖暗杀组织。 除了这些,以蜀中唐门为首的中立阵营,也在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的门派竞争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在这当中,不乏有重情重义、侠义为先、惩恶扬善、乐善好施的君子门派——君子堂。 盛世浮华,宛如昙花。仗剑是非,漂泊天涯。人道是英雄罕隔世,枭雄亦一时。千百年纷扰,铁血枪刀,问苍天何苦耍闹?三两笔绝招,神通各显,问皇天怎懂喧嚣? 昨夜风行处,落花难堪细数。冥府、大地、苍穹,盈腰弄影,谁人与共?千秋抗斗,无限残脱。凭栏处,奈何芳龄嫁娶,九曲回肠,永不相问! 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多云的阴天,集镇内,在一家棱角分明、砖瓦明晰的钩形屋檐下,君子堂的顶尖智囊“玉笔先生”石砚冰正徜徉于花街柳市丝绸巷中,穿梭在无数个肩膀的左右,穿插于无数双布鞋的毗邻。悠哉游哉的他,一边微闭双目,静耳漫步;一边品着小酒,抱坛听风。 十四年前的昔日,石砚冰的当时身份乃是绿衣山庄的少庄主,意气风发、学富五车、文韬武略、才华横溢。他曾经也是一名壮志凌云的热血男儿,亲情、爱情两两堆砌,可是,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这些,而去选择了“纵有佳丽三千,不如知己一见”的友情! 走着走着,忽然,不知为何,他停了下来,然后缓缓地靠近了一家客栈的大门。只见,那家客栈的掌柜老板迅速就迎了出来,和颜悦色地问道:“呃,嘿嘿,这位客官,想吃点啥,还是住店?小店才刚开张不久,生意欠佳,还望客官赏脸,进来喝杯茶。”石砚冰睁开双眼,定了定神,目光会意地随同店家进屋入座。 石砚冰进到店里,找了个边上的桌子坐下。刚一入席,那名店家就轻言细语地说道:“石先生,您出的价格我很满意,我接受您的策反。今日午时,我家谷主便会来此饮茶,喏,就在那方茶几上饮。”店家在说话的同时,他的食指伸向了墙壁尽头处的一个角落。石砚冰观望了一下店外,而后点了点头,眼珠子不看人地说:“很好,到时候,烦请老板以迷魂药将其迷倒,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我便下手。老狐狸警惕性很高,万一事先被他察觉,老板也务必要牵制住他,我方能取他性命。另外,这是定金。”石砚冰从胸兜里掏出了一团用粗布包裹着的包袱。 店家的眼球立马瞄了一下店外,集镇的市民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接着,又看着石砚冰憨笑着点点头,假装同意了客官的点菜,并且高声回应着:“有有有,客官请稍候。”片刻之后,四五盘上好的牛肉羊肉火速便被摆上了餐桌。此时的掌柜老板,俩眼球就差没有跃上额头! 店家一边弯着腰摆着菜,一边嘟着嘴咕哝道:“我打算今晚开溜,途中会路经君子堂外的清溪小径,那时,烦请先生带上余下银两,与我林中相会。”石砚冰端起一杯热茶,以唇吸吮,发觉烫嘴,于是向旁边一洒,泼落一地。石砚冰想借此行为表达对店家一味拜金的不满。 突然,就在店家刚准备应声之时,客栈的大门之外传进来了一通流利的嗓音:“两位的这番高深的谋划和周密的布局,实在听得鄙人感叹不已、意犹未尽!”客栈内的俩人侧脸斜看。 那是一名头戴斗笠、黑纱遮面、身披风衣的宽袖人士,每个月只出来“一”次,一来可以沾花惹草、享乐红尘;二来可以明察秋毫、洞悉天下。他,便是极乐谷谷主——单天冥阁下。 “呵,上你当了!”石砚冰摇了摇头,望着身前的掌柜老板冷笑道。 “不,不是,我没有!他……”店家急忙为自己开脱辩解道。眨眼之后,他又神色惊恐地瞥了瞥门外的谷主,视线所及之处无不散射着慌张和恐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客栈内的人还在思索临场对策的刹那时刻,单天冥的‘极乐鬼王拳’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杀上来。这套拳法是极乐谷最厉害的邪门阴功,即使对方功力相等,能及时运气反击,一样会被震伤;功力较浅之人,只要发觉身上一热,内腑便立即穿孔,不出一个时辰,就得火毒攻心而亡,绝无例外。 饭桌这边,疯狂的身影点地而飞,连人带凳,飞速上冲,直至蹿破屋顶。 借着残砖碎瓦和顶上飞沙的撒落,石砚冰求得了一个相当难得的发功机会。弹指一挥间,单天冥蹬踏舞摆的双腿已然急跳而上,旋腰出洞。二人踩着瓦片,在客栈的屋脊之上近身肉搏,拳掌相对,横脚对踢。忽闻一狂言吼出:“有我石砚冰在,哪里由得你单天冥逍遥法外!”随即,石砚冰双袖一抖,两柄短锥蹦袖而出,一捏一握,立即施展出了君子堂的独门双刺秘技——“凤舞九天”。 君子堂的正统招式原本远不及极乐谷的阴毒武功,但是,君子堂的玄门内功“桃花真解”与“忘情天书”乃是集道家精髓之大成,贯彻清静无为、天人合一的理念,可使吐纳循回、真气不息,再加之单天冥的克星正是“双刺”,石砚冰才得以勉强跟单天冥对上几个回合。 这一秒,极乐谷的气焰刚似退却;下一秒,君子堂的内劲訇然迸裂。二人来回闪扭,拳掌巧击,在屋顶那么个巴掌大的地方竞相释放自己的最大潜能,层层叠加。二人的功力刚好互相吞噬、互相抵消,谁都不能伤到对方的本质。他们拍打的响声震耳欲聋、低沉厚重,引来了集镇各路人物和普通百姓的诧异围观。 “君子堂的武功果然有两下子,看来今天,本谷主若要取你向上人头还须多费些工夫!”单天冥以傲慢的姿态,放出高调的言语激对方。 缠斗连绵,招数换变,天翻地覆,砖瓦纷飞。双方以外功相互抗衡了许久许久,却仍旧难分敌手、不输不赢。 打着打着,单天冥又放出了一句斡旋的话:“萧别情到底对你有多好?你甘愿放弃自家绿衣山庄的家业也要投奔萧别情,真的一点儿也不后悔么?”石砚冰表面上装作无动于衷,甚至更加凶猛地连戳双刺,然而他的内心世界又有何人可知? “好一对生死冤家!斗得如此酣畅淋漓、不可开交,实在令我心生战意。”说话的人是一个矮子,站在围观的人堆里很不起眼。他的年纪一看即明,唇上有白须,唇下很干净;下巴上无毛,白发也清晰。 单天冥的手在不能停的情况下,爆破的拳头连续重击,白气从自己的拳心和石砚冰的双刺之间喷涌,似雾非雾、似烟非烟。在对手显得有些疲惫和恍惚的情况下,单天冥透过斗笠的黑纱斜视那堆围观的人群,惊愕地自语道:“啊?难道是他?真的是他?”石砚冰趁机也朝着屋梁的下方好奇地观望,刚一盯住那个矮个子的老头儿,后脑勺顿时就猛的一震。石砚冰的这一震,差一点儿就让敌手断送掉自己的性命。 那名矮子到底是谁呢?为何这么诡异、这么恐怖?为何会令单天冥和石砚冰都那样瞠目结舌?其实,武林中的上流人物没有人不认得他,他便是“华山玉女峰比剑大会”上诞生的“六圣”之一的郭伽。 目光辗转,把眼睛的对象再往客栈内部偏移一点,才可以发现,原来早在石砚冰与单天冥对打的初期,那位满腹“金”纶的掌柜老板就早已带着银两逃之夭夭了,在他看来,世上最有用之物,无非就是钱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45章 顶级对拼(单天冥双杀石与郭) 关键时刻,单天冥见形势发生了突变,干脆暂且止戈,火速停歇了手上的动作,脖子一仰,往后一缩,摩擦着砖瓦退去十步,脚尖点于屋顶角落最边沿的倒钩上,侧目静观。 石砚冰见状,也懂得见好就收,立马降气回功。他心里很清楚,再这样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这时,屋下的那个矮子郭伽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就飘了上来,仿佛他的整个身体没有一丝一厘的重量。 只见,郭伽站在屋顶的正中央、石砚冰与单天冥的对称点位置,扫视着二人豪言壮语地说:“呃,有句古话说得好啊,‘有志不在年高’!老朽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本因消极度日、颐养天年,但正所谓‘烈士末年,壮心不已’,我的年纪是上来了,可我的心还很年轻。我不是很喜欢‘六圣’后面加个‘之一’这么个称号,我要做‘六圣’之首!我的武功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凭什么屈居他人之后?”单天冥的语音穿透斗笠黑纱,直塞郭伽耳根:“郭伽将军果真是老当益壮、不减当年,实在令晚辈望洋兴叹!将军别老是说自己被棺材盖住一半了,您的寿命还‘长’着呢!” 站在屋顶另一端的石砚冰早已料到单天冥将要使用的计量,但又不知道这个郭伽是敌是友,到底会援助谁,于是干脆装聋作哑、沉默不言。 这个郭伽乃是大明名将,曾带兵席卷过鞑靼和瓦剌,精通兵法布阵,更曾得高人指点精妙无双的点穴武功,杀人于弹指之间,名声波及大漠内外、草原南北。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在二十年前的“华山玉女峰比剑大会”(又称“华山论剑”)上,郭伽是唯一一个一直保持平局的不败高手。当年,“魔刀老祖”绿涯、“武林盟主”林天南、“神僧”玄鉴、九宫剑客、黑白子、郭伽齐聚华山绝顶,进行了“一对一”式的单挑切磋。绿涯打赢了林天南,却输给了黑白子,其余打平;林天南战胜了九宫剑客,却败在了绿涯的手里,其余战平;玄鉴除了打不过黑白子,在同另外四人的较量中一直都是平手;九宫剑客很不幸地被林天南击垮,但是取得了对决黑白子的胜利,其余打和;黑白子凭借无孔不入的独门暗器“天罗地网”打赢了绿涯和玄鉴,却输给了九宫剑客,其余平掉;而郭伽和任何人过招都是平手,虽没赢成,但也没输。 突然,郭伽望着单天冥很奇怪地问了一句:“诶,你不是极乐谷的一把手单天冥吗?听说你通晓‘命理之术’,请问何解呀?什么叫‘命理之术’?”在郭伽说出这句话以前,单天冥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招,郭伽的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单天冥。只见单天冥得意地回答道:“哦呵呵,郭伽将军能不能告知晚辈您的生辰八字?晚辈来帮您求解。”郭伽当即脱口而出、出口成章:“生于甲申末尾月,腊八粥进娘胎出。”单天冥撇嘴一笑,嘴唇歪斜。而后,一个闪电飞身,腿下一晃,便已两手空空地贴近了郭伽。 顿时,郭伽全身汗毛耸立,来不及注视单天冥的双眼,促觉杀气逼近,单天冥这是要杀害自己!只见郭伽的反应很快,当场就推出了双手,准备施展“十指点穴”。再加之自己的近战经验丰富、功底老道,任由单天冥跟自己对掌或胡来,自己以手腕上的功夫就能制敌于死命。 哪知,单天冥一方面凭借着“灵狐拜月功”吸吮吞食着郭伽的免疫力和防御力,另一方面凭借着郭伽的提供的生辰八字信息,破解着郭伽的真气和元气的构成机理。 结果,“惊天地,泣鬼神”的、奇迹性的结局出现了,郭伽的手掌连对手的指头尖儿都还没有摸到,未经任何的肢体触碰,就已经一命呜呼、闭眼黄泉了。“命理之术”不愧为极乐谷最尖端的“第一”魔功。 原来,“命理之术”的本质原理,就是通过不同人生辰八字的不同,测算出该对象真气、元气的排列方式和释放模式,从而直攻敌方的死穴或要害,实现“一招杀人”! 郭伽的内力很足很强劲,储存于上丹田和中丹田,爆发起来速度快、威力猛,但不够持久绵长。破解之法有二:一是在他爆发出来之前,就用真元将他的内力逼回体内,可以轻巧击杀;二是等他爆发完了之后趁虚而入,在他换气的那个瞬间进行“绝杀”。单天冥所用的正是第一种方法。 事到如今,留给石砚冰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施展“醉仙望月步”逃跑开溜,不过有可能被单天冥追到,因为极乐谷的“银丝飞蛛”在轻功领域号称当世第二,仅次于“凌波”(正是昔日北宋时期大理段誉所学的“凌波微步”);要么鱼死网破、奋力一搏,多多少少会给对方带去几抹伤痕。 于是,石砚冰紧捏双刺,施展着“霓裳羽衣舞”再次进攻,双手刷着短锥勾勒着优雅的图线。由于郭伽的死去、尸体的诞生,此时的客栈底下,已是一片狼藉、人去楼空,乞丐、百姓、二混、流氓、无赖、豪杰,各路三教九流的人吓得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君子堂的这个“霓裳羽衣舞”,并不是跳起来摆看的“花瓶”武技,它是融双刺招式的变化于巧妙的身法舞步之中,静如山停岳峙,动如电闪雷奔,若招式与身法配合无间,必能制敌机先,获得胜利。不仅如此,其杀伤力比起“凤舞九天”也更胜一筹。 处于守势的单天冥一边巧妙地抵挡,一边揣测着石砚冰这只老狐狸的生辰八字。终于,几十回合的扛斗过后,单天冥根据石砚冰的舞姿风韵,倒推出了石砚冰内力的运行路径和催发方法,基本上确定了石砚冰的出生年月日。 很快,二人的拼斗就画上了结束的圆圈。 这一天,小街起大劫,引伸出了血淋淋的“结束”。这一天,干戈化肝火,正诱导着血淋淋的“开始”。 连杀两人,六圣变五;天下第几?“武林毒枭”! 真是难以想象,极乐谷谷主单天冥的“命理之术”竟然厉害到这般地步,就连当今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也不堪抵御!实不知,有本领铲灭此等妖人的正义大侠人在哪里? 话分两头,思维变迁;镜头辗转,空间移位。在这个阴霾远多于宁静的嘈杂的江湖里,倚电为了取得“九死神浆”,为了救活自己的宝贝莺儿,不惜答应了单天冥的邪恶条件,去做违背天理良心的大恶之事。倚电需要除掉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那个人现在究竟居于何处?倚电是否是那个人的对手呢? 一切的一切,还要从倚电刚刚出道江湖的时候说起…… 那时,也就是十四年前,当时的倚电年仅十八岁。十八岁的倚电年轻气盛、喜争好斗,视打架斗殴、拼杀格斗为人生快乐之本,并且自学成才、屡创怪招,打怕了远近闻名的诸多恶霸。于是,他报名参加了“锦衣卫全国招募大会”,需要进行很多个场次的回合制擂台比拼。他准备通过这种途径,从被统治阶级直接升级成统治阶级,进到锦衣卫行列,以达成自己远大的梦想,实现“一步登天”、“平步青云”的人生目标。 当时的他,武功高不高,相貌帅不帅,人品好不好?谜底即将揭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46章 绝代英烟(参赛伊始) 与本书相识,将铸就你最后的成功! 怎样才算是真正的武侠?真正的武侠,讲述的不是矛盾、不是纷扰,不是杀戮、不是咆哮,不是风雨、不是浪潮,不是恶搞、不是闷骚,既不是惨无人道的混乱撕咬,也不是狗仗人势的权术王朝,更不是灭绝人性的男色女交。那么,真正的武侠讲述的究竟是什么、到底为何物?那是一幅波澜壮阔、此起彼伏的梦想大串烧。 啥?咋了呢?言归正传当今事,秘笈神功亮相时。九阴九阳与九剑,增寿梦想何日成? 极乐谷谷谷主单天冥草菅人命、草芥生灵,碾死了轰动武林的郭伽,绞杀了美名远扬的石砚冰,更残害了不计其数的武林正道人士,还促使许多无辜的平凡老百姓莫名归天,明目张胆地充当天下人的公敌,可以说是穷凶极恶、恶贯满盈、胆大包天、罪无可恕。纵观眼下的江湖格局,“六圣”当中余下的其余五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惟有倚电、许沫、横霜、衣若熏、马查兰这五个后起之秀有机会接近并铲除他。若说这五人当中,谁的胜算最大,那就有且只有倚电“一”人!因为,唯独只有倚电学过了当世奇绝武功——“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在临场交锋时,倚电不可能被单天冥击伤或打准。 作为一名武林新锐,作为一名正直大侠,作为正义消灭邪恶的中流砥柱,倚电目前所面临的强敌并不是单天冥,而是单天冥交给他的那张图纸上画着的神秘人物,毕竟,这是他在近期必须跨过去的一个“门槛”。 一个连神秘人物都摆不平的人,又怎能获取单天冥的信任和垂青? 其实,情况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故事还得从十四年前的一个酷暑盛夏谈起。 ≮前因——追忆往事≯……(“≮前因——追忆往事≯”所对应的另一头称作“≮主线——返回今昔≯”) 一处面积广大、幅员辽阔的露天广场上,早已搭建起了数之不尽的、一望无际的、四四方方的矩阵式正方形擂台。擂台纵横分布,十行五列,整齐且有章法。从上往下看,一格一格的,很有美感。 除那以外,不计其数、摩肩接踵的,是环绕于矩阵广场周围的观众或人群。 只见,一名左手提着锣鼓、右手举着棒槌的“山羊胡子”走上了其中一个“小方格”,站在台前高声嚎叫道:“感谢各位前来参赛的武林豪杰和青年才俊,‘锦衣卫全国招募大会’的海选活动现在开始!”他喊到“开始”两个字的时候,嗓门像爆破了一样突然提高,在场外围观的未报名人员都感觉到了耳膜的刺痛。而这仅仅只是一个过门或前奏,紧接着,更加令人死去活来、仰人鼻息的“致命一击”——疯狂敲锣交响曲响起。正是这通连振之声,差点儿要了体弱者的命。 足以可见,如此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比武演练有多么的劳民伤财、有多么的伤筋败骨! 海选活动说明白一点,也就是初赛,比武打擂最基础的环节。 终于,没过一小会儿,威武雄浑间,有资格参赛的已报名人员轮番上场了,各自踩上了属于自己的那方擂台。 一号擂台,贺尔朗对阵赛者甲;二号擂台,李太望对阵欧阳大夺;三号擂台,高无狗对阵赛者乙;四号擂台…… 倚电幸运的被分到了五十号擂台(位于最角落的尖尖处),之所以说他幸运,是因为他的对手不知何故压根儿就没有来,超时一刻钟则算作弃权。 海选比赛的规则是:进行比武对阵的五十个擂台共一百名参赛选手,这一百名选手,各自在海选阶段的对手永远都是同一个人,但是,每两名交手选手共有四次比拼机会,假如某人四场全胜,自然就顺利过关,晋级到下一阶段的比赛;假如某人赢过三场,结局和满胜一个样;假如某人只赢两场,等于说就是与对手平分秋色、完全平局,那么,恭喜他们同时晋级;假如某人偏偏只赢了一场,很明显,他将会很遗憾地被淘汰;假如某人四轮全输,不用介绍大家也能猜到下场了,两个字“走人”,也可以是“滚蛋”,再或者是“回家”。 说起来,其实规则还不单单只是这样,在实际判罚中,如果参赛者作弊(放毒、放屁、假摔、装死、自杀等),或者使用违禁药品(十全大补丸、增力丹、迷魂散、麻沸散、举止错乱疯癫药、金创药、金疮粉等),再或者使用非法武器(双伤兵刃、九齿钉耙、血滴子、狼牙棒、匕首、剪刀、足底针、各类暗器等),会根据参赛者犯规情节的轻重进行官方判决、权威裁定,看是取消犯规者的参赛资格,还是把比武双方一起淘汰掉,这两种选择都可以。总之,只要做出了舞弊行为,一经发现,一律严惩。 让我们随意浏览观望一下…… 一号擂台上面,贺尔朗的家传西瓜刀果然锋利无比、威力非凡,三甩九绕,就把对手掀了个人仰马翻。细长狭窄的贺氏西瓜刀,再配上贺家的独门刀法,贺尔朗打得对家毫无还手之力。最终,他轻而易举地赢了个大满贯,赛者甲吐血崩盘。 二号擂台上面,李太望的锁喉擒拿手迅捷异常,招招猛攻、式式狠毒,敏锐的身法动作使其久久立于不败之地。然而,他的对手并没因此而被击溃。欧阳大夺的八卦连环掌,一进一退,攻守相倚、唇齿相依、刚柔相济,前前后后来回闪躲、迂回缠绕,收放自如间,令对手的攻击缺失掉了自身躯体上的受力点。结果,四场下来,谁也没战胜谁,全部平局。站在看台四周的监审、评官和百姓群众都看得津津有味、垂涎三尺、陶醉其中、欲罢不能。在确实难以抉择的情况下,评审们特许二人双双晋升、共同晋级。 三号擂台上面,高无狗凭借从丐帮学来的“驱蛇棍法”,对赛者乙构成了毁灭性的“级别压制”。赛者乙有机会发招,但是根本就打不到人,跟没发出任何招式一个样。由于实在没有办法触碰到对方,最后,赛者乙心灰意冷,干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接让对方打,活生生地、白白地就站在那儿挨打,等着被对手打昏为止。最终,他很不幸地土崩瓦解。 而五十号擂台,哎呀,倚电真是太走运啦!他的对手赛者丙只参加了最后一场,而且上场后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嘿嘿,不好意思哈,我前三场到其他擂台的旁边看比赛去了,这一场我直接认输算了,反正打架也不怎么好玩。走了,回见啊!” 打了一整天,上午两场,下午两场。官方仅仅只留给参赛者一个中午吃饭的时间,余下的,就是那最炽热而焦灼的残酷的比赛了。 直到最后,晋级的名单出来了,一共是三十二人,倚电位列“对阵成功率榜”的榜首。 复赛将采取分组赛制,共分出了八个小组,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更加激烈、更加疯狂、更加炙热、更加精彩的“十六强争夺战”,将从这三十二位参赛者里诞生!朋友们,让我们拭目以待!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47章 《春秋弭兵录》楔子序章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这是***的诗《沁园春长沙》中的一段,但用来概括《春秋弭兵录》却恰如其分。 春秋中期,各诸侯国逐鹿中原,瓜分天下,天下沦为了各个国家的战利品。弱肉强食充斥了天地间、强国靠军事的强大,弱国靠谋士的计谋。有强大的军事力,又有足智多谋的谋士,这样的国家无疑是最强大的,但如何运用这样一大笔财富,就要有个贤明的君主。 想这十国之中,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贤明君主呢?敬请关注《春秋弭兵录》。 ——南华真人 第48章 结交公子昭(上) 齐国,东部,即墨城外…… 远远望去,在一片茂密的大树林中,一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彪悍男子骑着一匹膘肥的骏马正在朝着临淄的方向高速奔腾。嘀哒嘀哒,闪忽不定,穿梭于层出不穷的千枝万叶间若现若隐、如风如电。 突然,暗藏在附近树梢上的数名黑衣蒙面人伸展着臂膀拉开了早已握在手里的弓弩。只见,“噔”的一声过后,数支离弦之箭便整齐的脱袖而出,从不同的发出点射向了同一个目标,好似蜘蛛收网、众蜂回銮。 惊心动魄间,怎料那名斗笠男子一飞冲天,从马背之上翻着筋斗轮转而起、扶摇直上。弹指刹那,疾箭已致,膘肥的黄骥成了箭失的圆心。随即,一阵凄惨的嘶鸣声骤然而起,又在转瞬间戛然而止。 稍事须臾,那名斗笠男子突然又从天而降,只见其锐利的目光快速地环顾一扫,便向着四周每一棵有箭放出的树杈甩射掌间飞镖。弹指一挥间,四面八方的黑衣蒙面人宛如吸进蚊香的蚊子般坠如雨下。 斗笠男子见自己的爱马已是一番血肉模糊的惨状,于是望着四周的蒙面死尸们放声怒吼道:“你们这群‘天马会’的走狗,自己没有能耐去赢比赛,就在半路上行凶残害。现在好了?你们满意了?我的黄骥已死,不能再参加比赛了。哼,可惜啊,你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就是为了防范这种事,所以还特地准备了另一匹好马,龙媒!”说完后,随手从衣兜里掏出来了枚圆形的牌子(青铜质地,正中央位置上篆刻着一个大大的“马”字),掸了掸上面的灰,然后又目不转睛地欣赏了一番之后才放回衣兜里。 一会儿过后,斗笠男子已经徒步来到了大树林外的一个无名的小镇上。他四处张望,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家鸽子店,几番挥毫泼墨,几番砚笔交织,一封短小精悍的竹片信便应运而生了。 很快,一只双脚上捆有竹片的洁白的信鸽从屋内的烟筒里展翅飞走了。 发完信,斗笠男子又在鸽子店附近找到了一家大型的驿站。望了望驿站外停放着的高档马车,于是决定载车而行,继续赶往临淄。随后,斗笠男子走进门去问了问价格,车夫道:“到临淄是吧,便宜,只要五百银!”这是一个明摆着坑人的天文价钱,但是斗笠男子并没有去跟他计较,情愿支付给他高额的银两也必须尽快赶去临淄。 齐国,中部,左丘城内…… “我靠,你妈妈的,又把上等草料加到中等草料里面去了!要是客人给他的马喂中等草料不就吃到了我的上等草料吗?那样……我不要‘亏’死!”一位驭马店的老板对着他雇佣来的喂草料的仆人破口大骂道。 那名仆人低着个头,不敢作声,用双手环抱着脑袋,害怕被老板打。 驭马店是一种综合性的服务型马厩,除了自己不贩卖马匹,不管是喂草料、卖马鞍、看管马匹还是出租拴马位,等等相关业务它都干。 紧接着,这位驭马店的老板伸出食指点着喂马仆继续盘问道:“喂喂喂,装哑巴是吧?你为什么总是犯同样的错误,非要把上等草料放进中等草料的槽子里去呢?难道说,你希望我赔本?”仆人这才急忙应声,道:“呃,老板,不是这样的,我,我我,我我我……我真的根本就分不出来,上中下三等的草料看上去实在是完全一样的啊!”这名仆人相当年轻,最多不超过二十,是个彻头彻尾的英俊青年。而他的这位老板,哎,不夸张的讲,简直是丑八怪的祖师爷!门牙暴在了嘴唇的外面,鼻子委婉得几乎没有,耳朵像猪耳朵一样向上翻起,山羊胡,一撇一捺一竖,很粗很直,眉毛居然还是二合一的! 忽然,一只白鸽飘落窗台,老板顾不上去惩罚仆人了,赶紧冲过去一把捉住那只白鸽,然后解开捆绑在白鸽腿上的竹片。瞪眼一阅,触目惊心!竹片上写着“将吾之龙媒递于临淄城下,三日后来取,若无闪失,愿予千金”二十四个大字。 老板看完竹片上的内容之后,再次走近了仆人,点着他的鼻子喊叫道:“算你小子走运,这次就放过你,如若再犯,决不轻饶!你自己心里要清楚,扣减工钱事小,挨打囚禁事大。要是还有下一次,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好了,这事先搁一边不管了,你现在马上给我起程,骑着那匹龙媒马到临淄的城门附近去等候我们的一位客官,他的姓名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身材魁梧、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相貌很凶的样子。这可是位大主顾,只要你伺候好了,我愿意将你这个月的工钱翻十倍发给你。切记,不容有失!”仆人应答道:“是,老板。” 齐国,中部,临淄城外二十里处…… 这已经是两天后的一个月牙无光的寒颤之夜,月黑风高,伸手难视。原来,那名马厩的仆人早已恭候在了此处。他吃着干粮,饮着凉水,坐在清冷的荒野大道边,苦苦等候着那位头戴斗笠的客官前来取货。 不一会儿,一群贼眉鼠眼的江湖流寇驾着扑通扑通的野马打这经过,正好瞧见了这名仆人。 因为此刻已是深夜,而且暮色很黑,看不清楚人。流寇的头头儿一看见路边坐了个人便眉飞色舞地大声吆喝道:“哎哟喂,卫大人呐,卫大人喏,哎呀,真是辛苦您啦!哎呀,这么冷的天,您也不先在家暖暖身子、洗洗脚、喝杯茶,这么快就赶来了,还比我哥儿几个先到!哎呀,卫大人您真是守约呀!钦佩钦佩,是在令人钦佩。好啦,多的我也就不说啦,这是您要的货,嘻嘻,敬请享用吧!您的黄金今早我哥儿几个已经收到了,感激不尽呐!呃,怕夜长梦多,我哥儿几个就先走啦,您也尽快带上货溜回城里去吧!再见咯,期待咱们下一次的合作,嘻嘻……”说罢,只见头头儿的几位弟兄快速地把一个大箱子轰隆一下放倒在了地面上,然后立即调转马头,撒腿就跑! 仆人莫名奇妙,被人一股脑的这么一通大叫,顿时听得稀里糊涂的,简直就快往后一仰眩晕过去,砸到自己身后的龙媒马了。还没等自己的嗓子叫出话来,那群流寇已经逃之夭夭了,想问点什么也问不成了。 仆人静下心来,思考了一下刚才那个人说的话,而后,注意力逗留在了那群人留下来的箱子上面。心想:咦?邪了,那些骑马的人……管我叫什么‘卫大人’,还送给我这么大一个箱子!对了,这箱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49章 结交公子昭(中) 正当仆人欲打开箱子、瞧瞧里面装有什么东西之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了一伙人来。那伙人衣着华美、气质不凡,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层的名流显贵。 不一会儿,那伙人中的一位年长者朝着仆人这边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此人两鬓斑白,然而却身姿矫健、步伐沉稳,看上去城府极深。只见他微笑着望着仆人,和气地说道:“你好,小兄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已经高居如此官衔,老朽钦佩!怪不得齐桓公可以尊王攘夷、称霸诸侯,老朽今日总算是亲眼见识到了齐桓公宠臣的手段和风范。”仆人听得迷迷糊糊的,再一次被忽悠得头昏脑胀,完全不理解这位长者啰哩吧嗦的讲了些什么怪话,一句都听不懂。 只见,那伙人中的其他人(一群壮汉)动作麻利地打开了之前流寇们放在地上的那个箱子。“咚”的一声,箱子盖被轻易挑开。正在这时,仆人荡然一惊,心想这伙人该不会是山匪强盗吧,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抢这个箱子,于是也赶忙冲过去观望。 就在此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原来,箱子里装着的是一个人!这是一名年轻貌美的纤弱女子,脸蛋生得如花似玉,眼眸如出水芙蓉般清澈皎洁,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给紧紧地捆绑住了,嘴里还塞着一团白色的手帕。 此时,站在女子周围的众人已经快速解开了捆绑着那名女子的麻绳,为其梳理秀发、增添棉袄。 仆人的双眼越瞪越大,心脏越绷越紧,开始明白那名流寇头目和这位白发长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他,只能嘶哑着喉咙进行着无力的辩白。 “不,不是,不是我,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不姓卫,我也不是什么高官大臣,你们找错人了。”仆人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很快,就响起了众人异口同声喊出来的一句回音:“哼,证据确凿,难道你还想抵赖?卫开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仆人听到这里,本能的反应就是立即逃跑。于是他使足了吃奶的劲跑到了不远处的龙媒马旁边,然后往马背上一跃,准备逃离。 谁知,那伙人个个神勇,只见其中两名汉子施展远距离跳高,从距离龙媒马两丈远的地方往马背上就是那么一跳,当场把仆人给推了下来,仆人重重地摔落地面。 此刻,那位白发长者再一次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小兄弟,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尽管你本人什么事也没干,通过雇佣贼匪来绑架我家公主也同样是死罪!就算齐桓公不治你,我家主公鲁僖公也不是吃素的!”正在这时,那名面容娇美的年轻女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仆人的长相,然后望着白发长者激动而焦急地说:“哎呀!错了错了,不是他不是他!我见过那个圆脸**卫开方,他不是这个模样。”听到这里,已经摔得半死不活的仆人躺在地上含泪喊出:“多……谢……公主……救……我。” 经鲁国公主这么一说,连同白发长者在内的众人这才醒悟,明白是自己错怪了好人。于是急忙搀扶仆人起来,为他敷药揉伤,并作揖道歉。 白发长者脸色苍白地走到了仆人面前,惭愧地说:“这么冷的天,这么暗的夜,由于守株太久过度疲惫,老朽也一时疏忽,冤枉了好人,还望小兄弟不要介意。对了,小兄弟姓氏名谁,这么深的夜在此何干?”仆人答道:“我叫展喜,我在等候着一位取马的客官前来接马,哎,不料却引来了这桩倒霉之事。”只见白发老者霎时间泪眼迷离、嘴唇颤抖地嘟哝道:“你说……你说你叫……展……喜?难道……难道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胞弟?我叫展禽,如今年已半百,三十岁时家父尚在,与家母生下了一名男婴,取名展喜。因展喜少时出外走失,不知所踪,流落民间无处可寻,我……”说到这里,一幅幅少年时的画面浮入了仆人的眼帘,勾起了他的畴昔回忆。一会儿之后,只见展喜泪如雨下,凝视着白发长者高喊出了一声:“哥……”余音里还拖着几分颤颤的抽泣。 过了许久,展禽对着众手下发布了一道突如其来的命令:“来人呐,准备马车,送展喜回国,让他随我一起去面见主公。”众人遵命。只见展喜大声推辞道:“不不不,我还要等一位……”展禽亲自伸手捂住了展喜的嘴,不让他说话。 尽管展喜还在摆首、挣扎,但是结实而强壮的鲁国硬汉已经将瘦弱的展喜拉向了远方,陪同着公主一起登上了马车,然后立即提起长鞭驾马回国。展禽则独自骑着一匹劣马,尾随其后。而那匹等待着主人的龙媒马,此时依旧站在路边啃食着琐碎的荒草。 借着略亮的清晨微光,公主一行人踏上了返回曲阜的颠簸征程。 齐国,中部,临淄城的城门口处…… 就在这个凄寒的夜,一位穿金戴银、架子甚大的中年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孤身一人朝着城门外奔驰而去。只见他刚一踏进城门通道,就被一群守门的士兵举着长矛拦了起来。 守门士兵大声呵斥道:“喂喂喂,冲什么冲,你是干什么哒?该不会是衙门通缉的逃犯吧,你以为到了晚上就可以从我这城门口溜出去了呀?”中年男子火冒三丈,立马从胸兜里摸出来了一块金牌,然后往其中一个士兵的鼻子上就是那么一贴,同时望着士兵们骂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是当朝车右卫开方,全国的兵马都是归老子亲手掌控的!回去告诉你们的百夫长,我明天要砍他的头,治他一个‘选兵无方’之罪。” 士兵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毕竟谁也不认识这么大的官,平时也没有机会见到。见这个人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不像是开玩笑的,也只能闪开放行了。 愤怒的卫开方向着远方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他的高头大马在荒野大道上一拱一拱滑稽地奔跑着。 齐国,中部,临淄城外二十里处…… “耶嘿?出鬼了,人呢?呀了个呸的,还要老子先跑过来站在这里等‘他们’?他妈了个嬉皮,真是有火,这些个流寇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一点都不专业,都丑时了居然‘还’没有到,简直要把老子逼疯了!”卫开方望着渺无人影的前方自言自语地漫骂着。 突然,他滴溜溜的目光扫视到了一匹毛色金黄的尖耳骏马,当场激动!只要他一发现人间稀有的珍奇物品(或是美女),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前去争取并取得。 只见,兴奋不已的他跳下了自己的马,徒步奔跑,快速冲到了龙媒马的旁边,开始近距离观看。出于好奇和紧张,心脏砰砰直跳的他伸出双手来,轻轻抚摸着龙媒马的背,感受着它那丝滑而不油腻、柔软而不交织的琰琰体毛;凑近鼻子来,深深呼吸着龙媒马的味,品嗅着它那高雅而又脱俗、圣洁而又清新的淡淡体香。 突然,他的背后有一句人声响起:“你真的很喜欢它吗?”此时的卫开方静静地倚靠在了马背之上,品味得亦真亦幻、如痴如醉,全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时间空间有多么的凶险。只见,卫开方像在睡梦中说话一般,轻微地回应道:“嗯,是的。因为没有,所以珍惜!” 刚一说罢,一个凶狠毒辣而且残忍的巴掌“啪”的一下甩了过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50章 结交公子昭(下) 这一刹那,掌拍当场。就在背后之人出手收手间,卫开方已被打得人仰马翻、四脚朝天,向着侧面斜身一倒,重摔在地。 剧痛之下,回首望来,只见一名双眉紧锁的斗笠横肉男耸立身前,在漆黑的夜幕下,如狼似鬼,甚是恐怖。 心惊胆战的卫开方忍着剧烈的疼痛迅速爬起,借着一口狂劲,怒望着斗笠男子盘问道:“你是何方草莽,竟敢如此大胆?”斗笠男子听完后立马补上一脚,重重地踢在了卫开方的肚子上,将卫开方的整个身子临空踢飞,掠过了马的背,坠落在了龙媒马的另一边。一声撕心裂肺的“哎哟”拔地而起! 这时,斗笠男子终于开了口:“‘草莽’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你在这里辛辛苦苦地等了我两三天,我本来应该感谢或者奖赏你,谁知你抱着我这珍奇的马儿突然想据为己有,对别人的马心生叵念,逾越出了一个马奴的本分和界限,我不得不给你一巴掌让你苏醒。哪晓得,你还敢对我这样讲话,我不把你踢成残废算是对你仁慈的了。滚回去告诉你的老板,就因为他请了一个这样无礼的奴仆,他的千金之梦最终打了水漂!” 遍体鳞伤的卫开方再次爬起,以最最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斗笠男子看,反骂道:“你个人渣,你敢视我为仆人、称我为马奴?还敢动手打我?好,可以,你有种!如果天亮之前我不能把你变成一具尸体,我就让你看见‘我的尸体’。” 只见卫开方扑通一跳,快速跃上了龙媒马,一声巨吼——“驾”,龙媒马便在他的骑御下飞速驰骋,朝着临淄城门的方向风驰电掣般的极速行进。 尽管斗笠男子武功高强、动作敏捷、身法轻快,但是比起“一步可致千里”的金丝龙媒马来,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被逼无奈之下,紧接着,斗笠男子望见了不远方还逗留着另一匹马匹(正是卫开方来的时候所骑的马),于是,他立刻施展“低空提纵术”朝那边冲了过去,一蹬而上,驾马狂奔,急追猛赶,也朝着临淄城门的方向叱咤而去。 齐国,中部,临淄城的城门口处…… 此时已至寅时,黑幕渐蓝,天色微亮。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就在斗笠男子的慢马最终行至临淄城的城门口时,城楼上立马就箭如雨下、漫天飞花,对着斗笠男子疯狂弹射。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直到此时,城门的吊链却依然没有放下来,换句话说,城门一直没有关。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说,卫开方不害怕斗笠男子追到城门里头去吗? 正在这时,只见城门通道的那一头出现了一阵尘飞土扬的烟雾景象,与之相伴随的是刺耳的轰鸣声。原来,那是齐国的战车车阵。 当下,慌乱无助间,孤伶伶的斗笠男子觉得情况可能不妙,于是当机立断,立马调转马头,朝着来的方向提鞭猛冲。 果不其然,只见,领头的那一架战车上正好就正襟危坐着刚刚还在狼狈不堪地逃命的卫开方。卫开方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坐在车凳上大发雷霆地望着前方正欲逃走的斗笠男子,扯起嗓子吼叫道:“你个瘟厮,我已调来兵车五百乘,我看你现在还怎么与我相匹敌!”就在卫开方喊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站在卫开方肩边对他进行贴身护佑的一名百夫长皮笑肉不笑地轻声嘀喃道:“呃……嘿嘿,车右大人呐,呃,那个……看在下官救驾及时的份上,我这头……明天就不砍了吧?嘿嘿……”卫开方不予理会。 拼命抽鞭的斗笠男子直到这时才真正搞清楚,原来自己刚才殴打过的那个人还真不是马奴,而是位官家。出于本能的反应,遇到了危险本打算临危逃脱,哪知此时,却听到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叫嚣出了如此傲慢的挑衅之词,顿时,胸中的一股热浪往脑门迸裂一涌,怒火蒸天。只见他干脆不跑了,直接跳下马来,摸出袖间飞镖,迈着九尺大步,朝着卫开方的兵车大阵毫不顾忌地冲上了前去。 百夫长手下的那些个御车士兵很机械性地服从了上级的口令。不得不令人惊叹,齐军的指挥效率果真是雷厉风行。 一语雷霆乍惊,几声霹雳战响;一道火舞流光,几段残肢白骨;一缕青丝断发,几抹烈日狂沙;一枚飞镖入肉,几具旮旯横尸;一招鱼死网破,几番风卷残云。 就这样,一人对抗五百乘战车的低级战争终于在很短的时间里结束了。至于结果,卫开方卫大人自然是毫发无伤、片肤未损的了。 齐国,中部,临淄城内…… 浩瀚临淄,特大都会,郊区绿野,集市玲琅。 清晨的雨露凄切凝霜,橙红的朝霞彩中泛黄。只见,一排排的青红色砖瓦民房纵横交错,零零散散的过路人群稀稀拉拉地游走。一处偏僻而狭窄的胡同弄堂里,那名先前还那么英明神武的斗笠男子此时已成了“断壁残垣”,左手整肢不见,双膝骨肉分边。他背靠着墙,两腿张开,双眼紧闭,默默地坐在胡同里的地上休憩、冥想,貌似是在等候着死亡的降临。 真是难以想象,的确匪夷所思,完全经不起任何种类任何形式的猜测,斗笠男子与临淄守备军的兵车激战完之后,怎么又阴差阳错的溜进了临淄城的“里面”来了?而现在,他不但进了城,还能逃出那么多追兵的视线,钻到了“这里”!这,实在让人费解。 这时,一只褐色的小狼狗(幼崽)从胡同的一头突然就蹦了进来。摇着短短的小尾巴一路疾走,快速跑到了奄奄一息的斗笠男子身旁,然后就不停地吠叫。尽管小狼狗站在那里连声地吼啼,但是从那声音的音色里完全听不出一丝一厘的愤怒或是驱赶。恰恰相反,那是一种充斥着悲伤和怜悯意味的祈祷,仿佛在呼唤着上天让这个人的伤势好转。 不一会儿,小狼狗犀利的叫声终于还是引来了它主人虔诚的寻找,那是一位身长九尺的瘦弱青年。 “哎呀!我的虎哥啊虎哥,你怎么又到处乱跑撒,要不是我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你喉咙的气息,找你那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你知道啵?来来来,诶,乖啦,以后可别再乱跑了哦!咦?我怎么感觉到了一股子不和谐的意味哩?”青年一心望着自己的狗狗哄逗着,都没注意狗狗的旁边还仰坐着一个“人”! 青年一走上去便恭敬地问道:“这位大叔,您要不要紧?我看您好像伤得很重啊!”斗笠男子还有一息尚存,无力地回答道:“哼,还不是让咱们齐国朝廷的爪牙给害的!那群杀人不眨眼的‘蚱蜢’,完全就是杀人机器,运用着手中的权力和强大的攻伐装备,不知道残害了多少人。没想到今天,连我这种江湖上一等一的顶尖高手也会遭此毒手。”青年听过后,将上齿咬住了下嘴唇,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将斗笠男子一把扶起,准备带他去附近医治。 就在此刻,斗笠男子从衣兜里掏出了那枚刻有“马”字的牌子,鼓起力气倾诉道:“我快要死了,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你把这个拿着,去参加一场赛马比赛,叫做‘马圣争霸赛’,于明天上午在城西的赛马场举行。那场比赛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个追求,我坚信我一定能取得头名,哪晓得现在……”说到这里,咽了一口唾沫(口水),且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嘀咕出了一句:“有个叫卫开方的官家抢走了我的龙媒马,你如果有办法把它夺回来,骑着它去参赛,‘一定’可以成为冠军。”说到这里,斗笠男子身子一抽搐,喷吐出了一口浓血,当场魂归西天。青年嘶哑着喉咙哀悼道:“大叔,大叔,你怎么就咽气啊?大叔!” 带着自家的小狗,握着重要的马牌,青年来到了附近一间破旧的马厩里,找到他的师父,义正言辞、义愤填膺地说:“师父,徒儿跟随您老人家学习马术、兵法,已经整整二十一个年头。徒儿自小无父无母,是您‘一针一线’地将徒儿抚养长大,您对徒儿的恩情徒儿无以为报。现如今,大周天下军阀割据、四海离析,徒儿想现在出道,去替各国的百姓和人民造福,才不枉徒儿平生所学,还有多年以来您对徒儿的谆谆教诲。”坐在马粪囤积处的一位光头老汉笑着说道:“为师等了这么多年,就是等着你自己能够主动说出这一番话。只有这样,为师的心血才没有白费、对你才没有白教啊!固儿呀,出道可是风险重重、挫折件件、坎坷多多的呀,你真的一点也不犹豫么?”青年坚定地回答道:“天地为证,公孙固的决心今生今世永不磨灭、至死不渝!徒儿有了师父传授的‘无双马技’,以及这本《不败心经》。”光头老汉嘱咐道:“嗯,好,不管固儿你今后效力于哪个国家,时刻牢记,《不败心经》只是一本兵书,里面所讲的战术方略不一定在任何情况下都奏效,你自己要有临机应变的悟性,才能叱咤政界、无敌沙场,明白吗?另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八个字——‘与人为善,心无恶念’,你……记下了吗?”公孙固大声应道:“弟子定铭记于心。”随即叩首磕头,九拜而止,拂袖离家。 借着清晨的寒露清霜,公孙固抱着他养的那条小狼狗,怀里裹着《不败心经》,身上不带分文的就走出了马厩。 齐国,中部,临淄街道…… “这位大娘,怎么今天城里这么乱?这么多士兵在胡冲乱窜?”一位看上去身份不太一般(地位高贵)的年轻公子慢步游走在大街上,身后还跟随着三五个肌肉结实的壮男。他正在探头询问着街道旁边的卖菜大婶关于治安较乱的突发情况。 卖菜大婶回答说:“哎,不晓得是从哪里跑进来一个要犯,被官兵和各个哨所的守卫全城搜捕哇!就因为那名逃犯,整个临淄城的百姓就跟发了疯一样,彻底乱作了一团。听说这次车右将军卫大人自己都亲自出来办案了呀!”那位高贵的公子听得真真切切、热血沸腾,望着大娘连连点头,以表达无声的应和。 突然,几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官兵从某一暗处往卖菜的摊位这边高速猛冲,不知他跑个什么名堂,一下就将刚才的那位卖菜大婶连人带摊的撞了个稀巴烂。撞完后,一句赔礼道歉的话都没有,转过身去撒腿就跑,继续“发疯”。 那位高贵的公子就站在摊位旁边不远处,看见了这一过程的全部经过,立即走过去扶起卖菜大婶,然后望着自己的手下吩咐道:“你们几个怎么还站在那里不动啊?还不快去把刚才那几个喽啰给我抓过来!”他的手下这才意识到应该怎么做,连声答应道:“哦哦哦哦……” 谁知这时,初出江湖的公孙固一手一个,拧着刚才那伙士兵里的其中两人的肩膀大跨步地走了过来,用一副严肃的表情望着那位高贵的公子说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城不净,可以净民心?”那位高贵的公子顿时一惊,此书生面孔的消瘦之人竟能说出这等话来,非寻常才子也。 须臾,那位高贵的公子微笑着应道:“在下姜昭,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公孙固把手中的两人交给那些个壮男们处置,而后恭敬地鞠了一个躬,装作并不知道姜昭是什么人的样子(确实在百姓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名字),回敬道:“姜公子好,在下一介马夫,复姓公孙,单名一个固字是也。”姜昭抱拳点首,以示友好。 忽然,一群宫廷里的太监骑着骏马朝这边慌里慌张地冲了过来,领头的一个太监手里还捏着一卷帛书。眨眼之后,领头的太监已跳下马来,跪到姜昭的足前,细声传达道:“世子殿下,不好了,管相病危,主公命你即刻赶赴‘功勋台’看望。公子啊,这可能是最后一次面见管相了呀!”姜昭一听完,接过帛书,立马跳上马去,朝着宫殿的方向心急火燎地赶去。太监、壮男们紧贴其后一路尾随。 公孙固远远眺望、瞭望,看出了公子昭的仁义之心和轩昂之气,不禁暗自欣喜。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51章 病榻论相(上) 齐国,中部,临淄城的诸侯宫室…… 玉石立柱,恢弘宫墙,私密后殿,金碧辉煌。 “启奏主公,据微臣的门客所报,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一个时辰里,我齐国远征军已经踏平谭国,并将谭国国君和累世公卿全部诛杀,无一漏网,绝对斩草,彻底根除。从今往后,谭国的土地和人口,就归我齐国所有啦!”一名满脸皱纹的老太监奸笑着望着齐桓公说。 “呵哈哈哈哈,想我姜小白‘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所向于披靡之间,傲视于九州之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不知道人世间还能有谁会比我更牛叉啊!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恍然间,仿佛寡人要灭谁就可以灭谁,大周江山还没有寡人灭不了的谁。兵狠民忠的遂国,寡人出马,土崩瓦解;骁勇善战的孤竹国,齐军驾到,一触即溃;现如今,精明狡诈的谭国,寡人的王者之剑一出,倾巢覆灭。哎,痛苦,感伤,寡人是不是也‘太’强大了点,嗯?”齐桓公姜小白无限神往、无限徜徉地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齐国“三公”之一的太保大人东郭邮不先经通报就擅自闯了进来。他手持刀剑、目露凶光,看起来貌似是要造反。只见他刚一窜入门帘,便将手中之钝器往老太监的肩膀上就是那么一搁,唾骂道:“哼,小小寺人(即宦官、太监),也配同主公议论国政?”齐桓公立马嘶吼道:“放肆!东郭邮,你想造反吗?”东郭邮立马抽回兵刃,抱拳解释道:“启禀主公,此人老奸巨猾、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动机不良,绝非主公可信之人呐!望主公能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准臣诛杀此贼,以儆效尤、肃清视听。”听得此言,如火上浇油般恶劣,齐桓公顿时火冒三丈,怒斥东郭邮:“你……你你你……你这乱臣贼子,寡人今日若容你如此胡来,他日你定要弑君忤逆、叛国谋反。来人呐,快将太保东郭邮给寡人拉出去,斩!”门外立马冲进来几名看守士兵,用蛮力将东郭邮拖走。 谁知此时,站在旁边的老太监却突然磕膝一跪,满脸泪珠地哭诉道:“主公息怒,是竖刁不好,没有搞好同卿相们的人际关系,望主公彰显仁义之风,饶了东郭大人吧!主公啊,东郭大人乃是国之重臣、您之臂膀,不能杀呀!主公,求求您放过东郭大人这一回吧!”齐桓公听过后,用左手食指点着东郭邮的眉心说:“你看看你看看,你要杀竖刁,竖刁还为你求情,你……你简直让寡人伤透了心。看在竖刁的分上,寡人这次就不追究你,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自从这件事之后,齐桓公对竖刁就更是深信不疑,把他作为最忠心腹。 不一会儿,太傅大人鲍叔牙心情急迫地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主公,四驾的马车已经备好了,请主公速速随我赶往‘功勋台’看望管相去吧!”一提到相国管仲,齐桓公的心病当场就犯了,因为他很难想象当自己失去了管仲之后齐国该怎么办。只见齐桓公满脸沮丧,无奈地应和了一声:“哎,那走吧!但愿此番,不是寡人最后一次看望管相。” 齐国,中部,临淄市中心主干道“尊王中路”…… 轮轴飞转的马车上,太傅大人鲍叔牙密谏齐桓公,说:“主公,竖刁乃佞臣,切勿轻信。微臣看人,十观九准,竖刁他一脸的奸相,乃阿谀奉承之辈、欺君罔上之徒,此等阴毒之流,如若不除,必将养虎为患呐!”齐桓公不屑一顾地回应道:“哎,鲍爱卿,你言过其实了吧!哪个诸侯国的宫廷内外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作为你们公卿之间私人关系不和睦,可你也不应该在背后诋毁人家呀!今后,我不想再听到与竖刁有关的任何流言蜚语、飞短流长,我需要的是每一个臣子的尽心竭力、披肝沥胆。鲍爱卿,你可明白?”鲍叔牙听到主公竟是把话讲成了这般,无比痛惜无比失落,抱拳遵旨道:“臣……老矣!一时妄议,望主公莫记。” 随行的骑兵编队和马车护卫队足足有上千人之多,前后绵延了好几里,而且个个甲胄精美、马匹靓丽。由此可以得知,齐国此时的军事实力乃至各方面的综合国力都远远超越其他诸侯国。 齐国,中部,临淄相国府“功勋台”…… “哎哟喂,我可怜的仲啊,你怎么……怎么病成了这副模样啊?”齐桓公一踏进管仲的卧房就情不自禁地尖叫道。 “呃,托我大齐洪福,臣还没死成。望主公不要悲伤过度,以免伤了龙体,影响下一代的发育。”躺在卧榻上的相国管仲轻描淡写地调侃道。他的额头上还系着一条白带子,环绕着前额头、后脑勺包围了一圈。 齐桓公见管仲已经病得神智不清、语无伦次,认为管仲这回确实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于是,趁着管仲还没死,赶紧询问国家政事。只见他一边哭泣一边哆嗦,貌似哀伤地说:“仲,这些年来,你为寡人的霸业茶饭不思、呕心沥血,三败鲁国,结盟宋楚,还剿灭、荡平了众多小国,寡人……无以为报。如若爱卿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不知有谁可以继承爱卿的衣钵呢?”管仲的俩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了一番,这才回复道:“主公应该是最了解臣下的。”齐桓公便直言不讳地说:“太傅鲍叔牙如何?”管仲说:“不可。鲍叔牙是位君子,品德一流。但他对善恶过于分明,见人之一恶,终身不忘,很难合群,这样是不可以为政的。”齐桓公又问:“那,我的雍人(即庖丁、厨师)易牙怎么样哩?”管仲带着咳嗽回答道:“易牙!他为了满足主公的要求,为了讨好主公,不惜烹了自己的儿子给主公当菜吃。人情莫爱于子女,他对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更何况于主公呢?此人完全没有人性,不宜为相。”听到这里,齐桓公略为愤怒,因为他自己的内心深处始终都觉得易牙是忠心耿耿的好奴仆,但是为了同管仲继续交流,暂时先压住火气,不跟他计较。 齐桓公接着追问:“既然这样,那选卫开方来接替你怎么样?”管仲嘶哑着喉咙说:“卫公子开方舍弃了做卫国太子的机会,而愿意屈奉于主公十五年,父母去世都不回去奔丧。人情莫亲于父母,如此无情无义、没有父子情谊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忠于主公呢?况且千乘之封地是人梦寐以求的,他放弃千乘之封地,俯就于国君,他心中所求的必定过于千乘之封地。主公应该疏远这种人,更不能任其为相。”此时,齐桓公把手伸入到衣服里面的胸脯上,拼命地挠痒痒,不解地说:“哦?可是……平日里,寡人没见过他有什么贪图呀!” 不一会儿,齐桓公长叹了一口气,轻声地说:“既然易牙、开方都不行,那么竖刁怎样?他宁愿自残身肢来侍奉寡人,这样的人难道还会对寡人不忠吗?”管仲对答:“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违反人之常情的。他为了取得主公的信任,居然甘愿阉割自己。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真心忠于主公呢?请主公务必疏远这三个人,宠信他们,国家必乱。”管仲说罢,见齐桓公面露难色,便向齐桓公推荐了为人忠厚、不耻下问、居家不忘公事的隰朋,说:“主公,眼下,只有太师大人隰朋可以帮助主公管理国政。主公若能任用隰朋为相,宫廷繁务就再也不用担忧了。只可惜,他与我形同喉舌,我一死,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呀!”齐桓公口头答应道:“那好吧,就把相国之位让给隰朋。”管仲一听,大喜,结果乐极生悲,当场升天。 正当这时,齐桓公的世子姜昭终于赶到了,迫不及待地问:“君父,管相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病情有好转么?”齐桓公慢步走到姜昭的身前,两人的肚皮几乎贴在了一起,而后严厉地训斥责备道:“都这个时辰了,你还有脸询问管相?你晓不晓得你迟到多久了?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储君的形象?我警告你,不要逼我改立别的儿子为世子,你的国君之位还悬着呢!”公子昭低头认错,然后急忙赶到管仲的床头去张望,这才知道管仲已经殡天了。 随后,齐桓公的銮驾和鲍叔牙等臣子的轿子陆续离开了“功勋台”,管仲的遗体则被宫娥侍女们搬到城外去安葬。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52章 病榻论相(下) 齐国,中部,临淄城的诸侯宫室…… 大庭广众之下,银发长须的健壮国君独自一人静静地趟坐在“日出东方独霸椅”上沉思,放着殿下数十名以立正姿势站着的文臣武将不理不睬、不管不问,像没看见他们一样。真是难以想象,这位“罢黜枷锁、独掌江山”的齐桓公姜小白,今日竟也会怅然若失、满脸哀怨,他欲挤还藏、欲纵还留的泪滴在眼眶中诧异地奔放。其实,他不是在为死去的管仲而哭泣,他是在为未来的齐国而伤感。他的心灵深处早已认定:管仲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千秋巨匠,自从有了他的辅佐,默默无闻的齐国一跃就晋升为华夏最强,而且富甲天下、钱多成灾。 过了一会儿,终于,他俯览着朝中百官口齿不清地细语道:“列位臣公,管相一去,齐国危矣!寡人十分的苦恼,在你们当中,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敌得过管相万分之一的吗?谁有本领接过相国这面大旗?哎……你们都是寡人的股肱之臣、霸业功勋,寡人也知道你们对寡人无比的忠心,可是……你们的能力真的是……” 正在这时,车右大人卫开方谏言道:“主公,微臣以为……主公应该对相国这个职务进行改革,不一定一个国家就只能存在一个相国,咱们可以设置多个相国岗位,各个岗位分管不同的事务,在实际操作中也更利于替主公分忧啊!”齐桓公一听,顿时身心倍感舒适,确实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一回忆起管仲临终前对自己讲过的话,又心存顾忌、无限犹豫。 只见,齐桓公突然大吼一声:“来人呐,速尊寡人懿旨,并同时向全国发布诏令,罢免卫开方车右军职,并将其兵权收归国有,仅保留其爵位及俸禄。从今往后,卫开方不得再插手朝政。另外,从即日起,由太师大人隰朋老先生暂代相国一职,如有异议,则为抗旨,若要追究,论罪当诛。退朝!”说罢,衣袖一抖,飒爽而去。 此刻,前任车右卫开方卫大人站在朝下神情呆板、瞠目结舌,跟傻子一样。 一阵咆哮般的尖叫“主公圣明”响彻朝堂,喊出此话的大臣们是否真的认为国君英明鬼都不知道。 齐国,中部,临淄宫墙之外…… “鲍大人……鲍大人……鲍大人?哎哟,鲍大人请留步。”一名系着围裙的中老年男人从膳房那边冲了过来,紧追着正准备回家的鲍叔牙叫唤道。 “啊?”太傅大人鲍叔牙可能耳背,听力不太好,这下才听到。只见他一惊一乍地回过头来,脸庞转向。 “太傅大人,您走路可真快,哎哟喂,可把我给累死了。”那名厨房人士咕哝道。 “是‘你’!‘你’找我能有什么事?”鲍叔牙略显愤怒地讽刺道。 “我听说了管相临终前同主公交谈的那段对话,心中为鲍大人不平啊!主公本是有意把相国之位让给您来坐的,可管相却唠叨出一番看似博大精深的大道理,阻止主公任命你。”厨房人士挤眉弄眼地挑拨道。 “管仲荐隰朋为相,说明他一心为社稷宗庙考虑,为齐国未来着想,不存私心偏爱友人。现在我做太傅,监督朝纲、驱逐佞臣,此职位正合我意。若是让我当政做相国,哪里还会有你等容身之处?易牙奸贼!”鲍叔牙把眼睛瞪大训斥道。那位厨房人士便是膳房的掌勺雍人易牙。 易牙讨了个没趣,深觉管仲交友之密,知人之深,于是强颜欢笑、连连点首,赶紧鞠了个躬,然后灰溜溜地逃走了。(按照周礼,下官面见上司,不论是非对错、何等事由,身份决定着一切,贱民必须给贵族行大礼)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53章 马圣夺魁(上) 齐国,中部,临淄膳房旮旯…… 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宫殿内外依旧保持着不痛不痒的萎靡之气。 “丫了个呸的,操他娘了个西皮!好你个鲍叔牙,给你活路你不走还偏偏要往死路上撞。好,老子就成全你!”易牙双手绞腰,忽东忽西地走来走去。 正在这时,竖刁鬼鬼祟祟地窜了进来。只见他唠叨了下:“牙哥,你在……”易牙用一副正经的样子回应道:“嘘,小点儿声。虽说这里是厨房,可也在主公的眼皮子底下,稍有纰漏或差池,咱们的计划随时都有可能被揭发。” 易牙问:“哎,都多少年了,你天天都跟主公待在一起,陪他睡陪他玩,他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开方已经失宠了,被剥夺了兵权,这说明主公已经对我们三个起了疑心。既然主公猜忌我们,那我们以后还怎么混得成?”竖刁不慌不忙地说:“呵呵,牙哥啊,你多虑啦!你想想看,主公离了你给他做的八珍汤,还‘能’吃得下饭吗?主公离了我的推拿按摩术,还‘能’睡得着吗?还有,主公要是离了开方老弟,还有谁可以替他挂帅去带兵打仗呢?”易牙听竖刁这么一说,豁然开朗,貌似心囊里冒出来一把操控全局的钥匙。 齐国,中部,临淄城的诸侯宫室…… 巍巍朝堂,一派庄严肃穆之景象。 见底下的人沉默寡言跟木头噶哒似的,齐桓公有话要说:“寡人刚刚收到周襄王从京城洛邑给寡人寄来的生日邀请函,出于君臣名分、贵胄尊卑,他发来了,寡人也接到了,所以寡人也不能不去。此次进京除了觐见天子之外,顺便也可以拜会一下各路诸侯,可谓是无往不利。寡人欲以相国大人隰朋为‘摄政使’,代寡人兼理一切国事,列位臣公,可有异议?” 紧接着,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主公英明”。 尽管神色焦急的鲍叔牙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有本要奏,但是齐桓公并未喊起。不知是没瞧见,还是视而不见。 鲁国,西部,曲阜城的诸侯正殿…… 此时的鲁国,是由鲁国君主史上罕见的政治操盘手、一位具有高超政治智慧和机敏诡异应对能力的鲁僖公姬申全权掌握国政。这位伟大的策略专家,一度几乎使积贫积弱的鲁国发生质的飞跃。 此时,经过多日的周折和颠簸,展禽、展喜、公主一行人终于顺利回国。 鲁僖公听说展禽成功地把公主救回来了,其心大悦。但他喜态不形于色,只是淡淡地张罗了一句:“文武分立两边,空出中间。臧文仲(大司寇),随寡人去殿外迎接。” 远远望去,展禽和一干勇士等正埋头伏手贴于笔直的红地毯上。深红色的长长一片,分据两端的两个点…… 鲁僖公步履匆匆快速奔来,口中叨念道:“起来起来快起来,不用叩了。”展禽、展喜、公主这才平身抬头。鲁僖公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毫发无伤,嘟哝道:“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又看了看站在公主边上的一个年轻的陌生小伙子,便望着展禽问道:“展卿,这是?”展禽再次跪下,郑重地说:“他是臣失散多年的亲弟弟,臣乞求主公赐以官爵,日后重用。”鲁僖公听到这句话的同时,跟在鲁僖公身后陪同的臧文仲也听得清清楚楚,只见此刻,臧文仲的眉头紧锁,两弯眼皮内嵌一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54章 《春秋弭兵记》背景画卷 齐桓公是春秋五霸之首,其生涯“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为春秋晚期孙武扶持的吴王阖闾称霸、范蠡扶持的越王勾践称霸提供了榜样,而夹杂在春秋早期与晚期之间的中期,“秦晋之好”当属整个春秋历史的点睛之笔! 春秋中期,各诸侯国逐鹿中原,瓜分天下,天下沦为了各个国家的战利品。弱肉强食充斥了天地间、强国靠军事的强大,弱国靠谋士的计谋。有强大的军事力,又有足智多谋的谋士,这样的国家无疑是最强大的,但如何运用这样一大笔财富,就要有个贤明的君主。 想这春秋列国,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贤明君主呢?敬请关注《春秋弭兵记》。 ——南华真人 第55章 惊心动魄 春秋初年,鲁、卫、宋、楚、晋、齐、秦、郑、曹、邾十国称霸天下。其中,秦国最穷,但人民很快乐,朝廷内部很团结。秦国君王秦穆王为了让国家强大起来,经常与其他的诸侯国借兵打仗,但每次都几乎全军覆没。 晋国见秦国屡战屡败,便想以此为契机,提出了条件,若秦穆王肯将自己的小女儿弄玉公主嫁给晋国君王做妾室,便帮助秦国消灭其他八国。 秦穆公一听大怒,自己的女儿弄玉今年十六,正是花样的年纪,而晋国君主姬夷吾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当父亲的如何能让女儿遭此大辱。连夜急诏上大夫蹇叔、由余,和大将军公孙支来商议。 三人听了晋国要纳公主为妾的事后,都勃然大怒,公孙支上前道:“主公,晋国欺人太甚,请主公下诏,召集全国青壮年,跟晋国好好的打上一仗。若输了,臣愿提头来见!”说完跪了下去。 由余哈哈大笑,道:“不用如此大费周章,若主公肯听我此计,晋国必灭无疑。”秦国的分工相当明确,外事归大将军公孙支管,内事归蹇叔、由余管。所以外面屡战屡败,而内部却团结一心。以至于秦国虽穷,但上上下下团结一心。 秦穆公问道:“爱卿有何妙计,快快道来。”由余微微一笑:“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月光照在高高的亭台上,一个全身白衣的少女站在凉亭中,抬头看着皎皎的月亮。旁边的侍女递过一把玉箫,那少女在皎洁的月光下悠悠然的吹起了玉箫。 晚风习习,少女吹着悠扬的旋律,乐声婉婉动听。渐渐地,远处传来了迎合的声音,少女听到乐声,停顿了吹箫,远处的和声也随即停止。旁边的侍女道:“公主,夜深了,该就寝了。”这少女正是秦穆公的小女儿弄玉公主。 公主将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跟着侍女回到屋中。 迷糊间,弄玉公主来到一片大大的梯田中央,天然的香气让弄玉心情格外的好。远处走来一个少年,手中拿着一把古筝,来到公主面前,微微一笑,道:“姑娘,你好,我久闻你的大名,若不嫌弃,我想与姑娘合奏一曲如何?”弄玉公主见这个少年气宇轩昂,有一股超脱的气质,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奏起乐声来,渐渐地,梯田上围满了蝴蝶,公主停止了奏乐,蝴蝶随之消失。公主问道:“刚才那些蝴蝶是我们奏乐招来的么?”那少年点了点头,道:“我叫沈笑,你若还想跟我合奏,就在今年的八月十五比曲招亲,我必来赴会,小生告辞。”说完,公主眼前的少年消失了,蝴蝶将公主托在空中,公主觉得冷风扑面,醒了过来。 第二天一早,弄玉来给父皇请安,道出了想比曲招亲的想法,秦穆王道:“玉儿,为父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我要将你嫁到晋国去,以报秦国平安。”弄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若嫁给姬夷吾,无异于跳入火坑,弄玉颤抖这双唇问道:“父王,您说什么?”秦穆公道:“玉儿,若我不同意晋国的要求,秦国便是危在旦夕,请女儿体谅为父的难处,救救秦国的百姓吧。”弄玉现在彻底绝望了,她对这个姬夷吾毫无了解,怎么能说嫁就嫁?弄玉哭着跑了出去。 秦穆公立刻召集大将军公孙支,准备了八百名护送公主出嫁的近卫军,定期三天后将公主送入晋国,公孙支卫总护驾使臣。 三日后,公主在八百名近卫军的护送下,踏上了去晋国的旅程。晋国使臣将公孙支等人安排在驿馆住下,两天后,晋国君主召见公主,八百近卫军在皇宫门口止步,公孙支跟弄玉来到内殿,见到了姬夷吾,公孙支立即道:“大王,我们君主除了送公主来晋国之外,还有一件宝物要送给您,只是这里人太多,可否将这里的人全部请出去。”晋公点了点头,众人都走出殿外。公孙支晋见之前,身上的武器都被搜走了。公孙支从身上摸出一幅画,将画慢慢展开,画的是一幅百女洗澡图,图中的女子赤身露体,将女性的身材描绘的淋漓尽致。 弄玉见公孙支突然拿出这个,羞的满脸通红,急忙转过身去。晋公被这幅画的内容深深的吸引了,快步走下台阶。公孙支一个箭步来到晋公身边,一把拉住晋公的手,对弄玉道:“公主,快开门!”弄玉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吓呆了,听公孙支这么一叫,急忙将门打开。公孙支押着晋公慢慢的走出了宫殿。 晋国大臣们眼看主公就要被带出晋国边境,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时,只听“唰”的一声,一个人迅捷的出了一剑,砍断了公孙支的手,八百近卫军急忙护住,且战且退的来到了东树林。来到东树林时,公孙支身边只剩下二十几名亲信。从东树林中冲出蹇叔、由余带领的护卫队,他们早在这里等着公孙支回来。众人将晋军杀退,回到了秦国。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56章 沈笑不在笑 经此一役,秦国损伤了七百多名战士和公孙支的一条手臂,紧接着,晋国派来大军,将秦国围了个水泄不通。秦穆公见事态闹的如此不堪,急忙将相国百里奚召进宫来,问他该怎么办,百里奚道:“主公,秦国已是危在旦夕,若主公信得过我,微臣愿一人一马,冲出重围,到离此二十里地的紫轩山中,去寻我的一个之交好友,若他肯相助,秦国无忧矣。”此时秦国城中是最危险的地方,若百里奚一去不复返,那秦国只有等死。但若百里奚请来他所说的那个高人,秦国还有一线生机,秦穆公道:“只要爱卿能救得全城百姓的姓名,我愿让位与你。”百里奚“扑通”一下跪倒,道:“主公何出此言,若微臣请不到他,我也要回来与主公共生死。”秦穆公急忙将百里奚扶起,道:“爱卿快起来,我派三十人送你出城,祝爱卿早日请得高人归。” 当天夜里,百里奚在三十个勇士的护送下,出了秦国边境,直奔紫轩山而来。 山中绿树环抱,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背着一个背篓,弯着腰,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后面跟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少年长的白白净净,大大的眼睛,英气勃发。女孩长的更美,只见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两人手牵着手,脸上带着笑跟在老人身后。只听那老者道:“笑儿,你来看,这是什么药?”少年听老者说话,走到前面一看,只见杂草旁有一朵五颜六色的小花,那少年笑道:“师傅,这是‘佛座小红莲’,有去毒的功效。”那老者笑了笑,道:“没错,我教你的东西确实没白费。”老者继续往前走,突然,狂风大作,风中隐隐有血腥味,那老者道:“笑儿,你好好照顾好师妹,大虫来了。”那少年笑着点了点头,那少女却脸色煞白。 果然,风中传来一声虎啸,一只吊睛白额猛虎出现在三人眼前。老者哈哈大笑,脱下背上的背篓,像老虎扑去。这老者看上去已是古稀之年,但身手根本不像是那个年纪的人。与老虎酣斗良久,老虎已是没力了,那老者拉住老虎的尾巴,叫道:“大猫,今天让你知道我青莲老人的厉害!”说着放开了老虎的尾巴,纵身扑到老虎背上,抡起拳头,照着老虎的眼睛打了下去。老虎吃疼,纵了起来。将老者抖下背来。少年见师傅被老虎抖下,急忙拔出随身匕首,飞了过去,只听一声虎吼,这柄匕首不偏不倚的插在了老虎的喉咙上。 青莲老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笑儿,你的飞刀越练越纯属了。”那少年嘿嘿一笑,青莲老人走到老虎身边,拔下老虎喉咙上的匕首,将老虎扛在背上,笑道:“今晚我给你们炖虎骨汤吃。”说着,背着老虎走在前面,少年将匕首收起,少女将师傅的背篓背在背上,牵着少年的手跟了过去。 回到家中,老人将虎皮拔下,剔出一部分虎骨,将肉下锅煮了。 少女来到少年身边,笑道:“师兄,你弹首曲子给我听吧!”少年微微一笑,进内堂,拿了古筝出来,笑道:“你想听什么?”少女歪着头想了想道:“我想听云水逸,你能弹么?”少年笑了笑,弹了起来,歌声委婉对听,时而打开打阖,时而清雅悠长。只听厨房中的老者唱道:“青山绿水悠远长,时而晴来时而寒。若说我是山中客,我说他是酒中仙。”少女笑了笑,接道:“红花深处不世天,但有深闺在紫轩。来人只道幽香苑,万里平沙无人烟。”只听那少年哈哈一笑,道:“青峰入云天,海天日暮圆。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当晚,沈笑喝了虎骨熬的汤,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穿了衣服,想出门走走。刚出了门,见院子中满地是血,血迹一直蔓延到师妹房间。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脚将门踹开,里面空无一人。转过身来,见柴房也有血迹,急忙忘柴房跑去。 当门打开的一刹那,沈笑呆住了,完完全全的呆住了,只见师妹浑身赤裸,躺在一堆乱草堆中。沈笑来到尸体旁边,见师妹脖子上有一条深痕,又细又短,显然出手之人是个武功极高的人。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沈笑急忙来到门口,当他看到来人时,完全愣住了,他看到的不是别人,这人正是他的师傅,青莲老人。沈笑的心如同跌入了深渊,他完全不相信眼前着悲惨而附有戏剧性的一幕。青莲老人手上拿着一柄三年前铸成的紫铜宝剑,浑身上下全是鲜血。沈笑放声狂啸,仿佛是一只受伤的猛兽。 青莲老人像是被沈笑的狂啸震醒了一样,手上的宝剑“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青莲老人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院子,青莲老人的眼睛满是绝望。他似乎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缓缓的弯下腰,捡起手中的宝剑,横剑便想自刎。只听“嗖”的一声,沈笑用地上的石子将他手中的剑打落,道:“这不能怪您,就算您死了,师妹也不会活过来。”说完,转身走进柴房,将少女抱出,往后山走去。 来到后山,沈笑用双手挖了一个坟冢,将少女放了进去,用土盖上,找了块木板,将自己的手指割破,写道:“奠:紫轩山同门小师妹家卿嵇湘,沈笑立。” 从此,沈笑不在笑,每天只是在这个坟冢上借酒浇愁,直到这个人的道来,彻底改变了这个少年的人生,也让他踏上了一条惊心动魄的旅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57章 成王败寇 百里奚从万军中冲出重围,快马加鞭的往紫轩山赶,他要请的就是他的生死之交,这紫轩山的山中客青莲老人。三十年前,他们一起打天下,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生死选择,也是这些生死抉择,让他们的友谊就像无边无际的大海、望不到边的蓝天。百里奚边赶路,边回忆:“若不是他为我当了那一掌,就不会有现在的秦国相国百里奚。”那场血战,成就了他的相国位置,也成就了山中的老人。现在秦国又有了大劫,百里奚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位跟他经历过生死诀别的老朋友。 当百里奚来到紫轩山,来到那座小草庐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的这个老朋友,而,如今的老朋友已不是当年那个英姿飒爽、满脸英气的少年人。他已满头白发,脸上显得对生活的厌倦。百里奚走过去道:“大哥,你还记得我吗?” 青莲老人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将头底下去,继续整理堆在院子中的杂草。百里奚又道:“万鸟飞绝我不绝,我与居士生死决。”青莲老人的手僵住了,良久才叹了口气道:“都那么多年了,还提这事作甚?”百里奚道:“如今秦国危在旦夕,大哥岂能坐视不理?”青莲老人道:“我只是山中的一个粗野村夫,国家大事,跟我可沾不上边。”百里奚道:“你难道就不念及当年的秦州五虎么?”青莲老人又一次抬起头来看了看百里奚,道:“秦州五虎,威震秦川。但现在,只剩下我和你了。而现在的我,不能说是什么虎,顶多是一只喝醉的猫、垂死挣扎的猫。”百里奚道:“当年叱诧秦川的狂人林不平去哪了?”青莲老人笑了笑,道:“林不平已经死了,世上没有林不平这号人了。”百里奚仰天长啸:“我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原来,你也是贪生怕死的小人,算我百里奚看错了你。”说完拂袖而去。 青莲老人看着百里奚的背影,嘴角微微颤动,好像在说着什么。 一座青坟冢,一个断肠人。三年前,沈笑将师妹下葬后,便什么也不干,每天只是喝酒,偶尔会将古筝抱上后山,弹一曲师妹生前最后一次想听的曲子——云水逸,但这首曲子已不再像当年那么气势磅礴,有的只是一丝深深怨气。 “笑儿,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原谅我的过错,但师傅还是要说,你这样做贱你自己,你师妹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青莲老人不知什么时候上了后山,坐在了沈笑的旁边。“如果我的死,能让你好受些,或者让湘儿活过来,我宁愿用我的死来偿还我做的孽,只是如果我死了,你还是如此消沉,我如何能安心。笑儿,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办成一件经天纬地的大事,你就是要我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沈笑抬起头来,冷冷的道:“谁要你死?你死了便是一了百了,我要你活着,受尽心理上的折磨。”青莲老人点了点头,道:“我可以活着,但我想让你下山一趟,帮助秦国统一天下。”沈笑道:“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青莲老人道:“话虽如此,但你每天困在着深山中,如何能知道天下有没有跟你师妹一模一样的女孩?”沈笑突然站起身来,背着琴,走下山去。 当青莲老人回到草庐时,沈笑已经走了,青莲老人嘴角上扬,笑道:“师傅对不起你,只能让你出人头地,待你功成之时,师傅便事了拂衣去,永不在你面前出现。” 百里奚心中忿忿不平的下山,他现在的心情,只想赶快回到秦国,要死,也要跟自己的主公死在一起。回去之时,百里奚绕开大路,专走小路。沈笑知道百里奚是青莲老人的至交好友,他便无声无息的跟在他身后。 不一日到了秦国,却见都城四周,了无人烟,百里奚心中一惊,急忙来到城下,叫道:“我是相国百里奚,快快开城。”吊桥放下,秦穆公首当其冲的走了出来,一把抱住百里奚道:“爱卿回来得正是时候,快快进城,有大事相商。” 秦穆公往后看了一眼,见一个气宇轩昂的少年坐在一匹红马上,便转头问百里奚道:“这便是你请来的高人?”百里奚回头一看,哈哈大笑:“笑儿!你师傅果然还是当年的那个林不平。快快随我进城。“沈笑面无表情,缓缓的催动红马,走进城中。 来至城中,百里奚问道:“为何不见晋军?”秦穆公笑道:“爱卿有所不知,你冲出重围的第二天,晋军便撤退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个老儿晋惠公被公孙将军吓破了胆,第二天晚上便死了,现在晋国城中乱的像似一锅粥一般,我想乘此机会,一举消灭晋国。”百里奚一听,大惊失色,道:“主公万万不可,听说姬夷吾有个弟弟,随时可能回来,若是我们一时之间拿不下晋国,姬重耳杀至,我们腹背受敌,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秦穆公听完百里奚的话,也觉浑身冒冷汗,问道:“汝之奈何?”百里奚还没说话,只听沈笑道:“随机应变。”说了这四个字之后,便不在说话。秦穆公看了看百里奚,百里奚点了点头,此事就此作罢。 晋惠公一死,晋国的天仿佛塌了一般,皇子姬圉每日守在父亲身边,毫不理会大臣们如何折腾。一晚,晋惠公的皇后梁氏将姬圉叫到自己房中,对他道:“圉儿,你知道一个好的君主,应该具备哪些条件吗?“姬圉道:”回母亲,好的君王要能齐家治国平天下。”梁氏点了点头,道:“最重要的便是知人善用。圉儿,当今朝廷,谁是忠、谁是奸,你知道么?”姬圉想了一会,道:“郤苪有勇无谋,但可算是个大忠臣。庆郑和梁由靡虽然有时候爱唠叨,但也算是为晋国好。至于虢射,他倒是个大大的奸臣,不得不防。”梁氏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你即位后,要重用梁由靡,他必能帮你成就一番事业。”姬圉点了点头,问道:“母亲,孩儿有一事,想问问母亲。”梁氏道:“什么?”姬圉道:“父王现在死了,叔父重耳会跟我抢江山吗?”梁氏微笑道:“圉儿放心,你叔父现在不知是死是活,只要你确立了政权,就算他回来,我们也不怕他。圉儿,为娘困了,你出去吧。” 当天晚上,姬圉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窗子一开,跃进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姬圉大惊,高声惊呼,近卫军当场拿住这名刺客,怎料刺客当场咬舌自尽。 第二天上朝,姬圉将刺客所用的刀带上朝堂,对众大臣道:“昨夜有人刺杀我,我当场抓住了他,怎料他当场自尽。但我捡到了他的兵器,我见到上面有一个我不想看到的名字,为什么这个名字会出现在刀上呢?”说着将兵器往朝堂一扔,众大臣眼睛都直了。刀背上赫然写着“相国虢射府”字样。虢射见兵器上有自己的名字,急忙跪下,叫道:“主公饶命,这不是我的,定是有人诬陷。”姬圉嘿嘿冷笑,道:“你难道是说,我诬陷你吗?郤苪何在?”一个高大的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道:“末将在。”姬圉道:“将虢射革去官职,打入天牢。”郤苪道:“遵旨。”手一挥,两个近卫军将虢射带下,打入了天牢。 刺客确实是虢射派来的,但虢射不会蠢到用印有自己名字的兵器去杀人。姬圉将计就计,将刺客的兵刃上刻上虢射的名字,不管是不是虢射派人来杀他,都先用这个因头杀了虢射,至于刺客,慢慢的从长计议。若是刺客别有他人,在做处置。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58章 重温旧梦 虢射下狱后,姬圉将晋惠公的死因怪到了秦国头上,封郤苪为大将军,吕省为参军,率领两万精兵向秦国浩浩荡荡的开来。随即,提升梁由靡为相国,庆郑为太傅,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众所周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姬圉重用前朝遗老,一是可以帮他起到看家护院的作用,二是可以让他更有时间去招募可用之才。 话分两头,秦国探马来报,姬圉封郤苪、吕省率领两万大军朝秦国开来,秦国上下人心惶惶,秦穆公急忙召集大臣商议如何应对。百里奚主张立刻召集全国青壮年,抵抗晋国,公孙支认为,应该迁都,正商讨间,探马来报,秦国后方百狄也向秦国进兵。秦穆公听完,脸色大变,苦笑道:“天亡我秦国。”大臣们也跟着哭了起来。沈笑听说百狄也来攻打秦国时,不忧反喜,道:“大王若肯听我一言,我定叫两股敌兵不攻自破,而秦国,不用耗费一兵一卒。”秦穆公一听这话,怒道:“你一个黄口小儿,能有什么妙计?”沈笑道:“你只需告诉我两股敌兵什么时候到达秦国境内即可。”探马说,百狄的兵马要翻山越岭,要五天才能到达,而晋国只要三天即可到达。沈笑对公孙支道:“公孙将军,你要多少兵马,能抵住晋国两万大军两天?”公孙支道:“若只是两天,我只要四千人马即可。”沈笑道:“名公可调四千将士跟随公孙将军在秦国边境阻击晋国两天,其他的事,交给我去办便可以。”说完,走出了大殿。 沈笑来到市集,将晋国和百狄要来攻打秦国的事情向老百姓说了,百姓们更是乱作一锅粥,沈笑道:“只需各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敌军必能破之。”大家听完沈笑的计策,都哈哈大笑,纷纷称赞沈笑足智多谋。 公孙支带领四千将士来到离秦国边境三里处设下埋伏。到得深夜,晋军两百先头部队到达秦国境内,纷纷被公孙支设下的埋伏抓住,第二天清晨,吕省见两百先锋无一人回来报信,便不敢轻举妄动,决定晚上在进攻。当天晚上,晋国军队刚要进攻,却见秦国城墙放起了礼花,郤苪心中惊疑不定,进攻只得改到第二天白天。 如此一闹,晋国将士大多已是精疲力竭,第二天早上,晋军来到了公孙支的埋伏圈中,见根本没人,只有几个老头在扫地,郤苪哈哈大笑,下令全军冲锋。刚冲到一半,四面喊杀声大起,马蹄声更是震天价的响,但始终见不到一个秦军。 这时候,公孙支接到沈笑传来的消息,叫他撤兵回城。公孙支率领四千将士回到城中,却见城门大开,街上没有一个人走动。 不一会,晋军来到城门口,见城门大开,以为秦军投降了,便大摇大摆的走进城来。突然,城门一关,正前方喊杀声起,郤苪一看,一群穿着古怪服饰的蛮人正向自己冲来,郤苪急忙摆开阵势,与来军交战起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百狄兵,他们遇到的状况跟郤苪完全一样,也是城门大开,进城后,城门一关,以为中了埋伏,只得继续往前门冲杀,这时,街上冲出不少身穿晋军服饰和百狄服饰的人,手上都系着红丝带,他们冲入阵中,见人便砍,不一会,将百狄和晋军杀的大败,郤苪、吕省撇下大军逃回晋国,百狄只派出三千人,被全歼。这一仗,是秦穆公登基以来,打的第一场大胜仗。 秦穆公听说打了胜仗,而且抓了七千多俘虏,激动的泪流满面,当晚便在皇宫中开设酒宴,邀请大臣以及家人赴宴。这仗的功臣沈笑却拿了一壶酒,一个人在角落里喝着,突然,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笛声,抬眼望去,是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女在吹笛子,便想将目光一开,他往左看了一眼,他当场呆住了,双眼慢慢的渗出了泪水,他扔了酒壶,疯了似的向少女的方向奔来。沈笑就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师妹嵇湘,他来到那少女身边,一把将那少女搂在怀里,放声大哭。在场众人被沈笑这个举动惊呆了,他抱着的是公孙支的女儿,公孙雨露,而沈笑的放声大哭,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摸不找头脑。 公孙雨露并没有推开他,而是笑着说道:“你为什么哭?”沈笑突然哈哈大笑:“我太高兴了,湘儿,你居然没死,我太高兴了。”那少女笑道:“我不叫湘儿,我叫雨露,公孙雨露。”沈笑道:“不可能,你记得云水逸么?”公孙雨露睁着大大的眼睛,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沈笑随手拿了一把古筝,将云水逸弹了出来,并唱道:“青峰入云天,海天日暮圆。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一曲弹完,少女仍是睁着大眼睛看着沈笑。突然,沈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59章 身不由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笑慢慢的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自己睡在高床软枕上。他一个骨碌翻起来,见是一处厢房,他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一个身穿灰色服饰的人走了过来,道:“沈公子,您终于醒了。”沈笑道:“我睡了很久?”那人道:“您自从宴会上回来,就一直昏迷,整整三天了。”沈笑点了点头,想起当晚的种种,就好像是做梦一样。他问道:“这里是哪里?”那人道:“这是我们家相爷的家。”沈笑道:“你家相爷呢?我要见他。”那人道:“老爷上朝去了,还没回来,要不公子先吃点东西吧?”沈笑道:“你别老公子公子的,你就叫我沈笑吧!”那人道:“小人可不敢,您是秦国的大英雄,救了秦国成千上万的百姓,小人怎敢直呼其名?”沈笑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厢房。 过了一会,那人拿了吃的进来,沈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道:“小人没名字,老爷叫我忠义,您有什么事,尽管叫我。”沈笑点了点头,那人走了出去。 快到中午时分,百里奚回来了,忠义进来告诉沈笑,沈笑急忙来到大厅。百里奚见沈笑出来,哈哈大笑,道:“笑儿,恭喜啊,主公已经封你为中常侍,专帮主公出主意的,可谓是美差啊!”沈笑才不管他说的什么中常侍,他问道:“百伯父,三天前,我见到的那个少女是谁?”百里奚嘿嘿一笑,坐了下来,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果然没错。小子,你搂住的那个少女,是公孙支公孙将军的掌上明珠,公孙雨露。”沈笑道:“她……她不是湘儿?”百里奚道:“湘儿?湘儿是谁?”沈笑道:“湘儿是我师妹,叫嵇湘,但是……她已经过世了。”百里奚道:“你愿意说这个故事给我听吗?”沈笑点了点头,将如何跟师傅打虎、如何发现师傅杀了师妹,师傅如何叫自己相助秦国。百里奚听完,叹了口气,道:“这也不能怪你师傅,三十年前,要不是你师傅为我当了一掌,此刻得失心疯的恐怕是我了。”沈笑一言不发的看着百里奚,只听他继续道:“当年,我与你师傅还有其他三个兄弟,在秦川也算是当地一霸。当时,跟我们有过节的只有一个叶家庄,庄主叫叶杭枫,失疯掌在武林中可谓无人能及。被失疯掌打中,若武功高强的人,霎时间功力增加十倍,若不会武功的人中掌,必死无疑。当时,叶杭枫一掌向我打来,你师父知道我不会武功,中了此掌,必死,他飞身过来,帮我挡下了这一掌,一拳击出,将叶杭枫整个人打的倒跌出去。你师傅就此犯下了失心疯的毛病。”沈笑此刻才知道误会了师傅,但脸上仍是毫无表情,问道:“您刚才说,你们有三兄弟,其他三位前辈是谁?”百里奚沉吟半晌,道:“三弟雷震,四弟纪猛,五弟游落。”沈笑道:“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拜访他们。”百里奚摇了摇头,道:“他们都驾鹤西去了。”沈笑来了兴趣问道:“如何死的,也跟这个叶杭枫有关么?”百里奚笑着摇了摇头,道:“他们三个原始秦川地线上的捕快,因为追拿江洋大盗而革职,便在江湖上胡混,遇见了我跟你师傅,五人一见如故,便结拜了。那天,叶杭枫来找我跟你师傅寻仇,双方展开了血战,正在难解难分之时,他三人眼前突然黑影一闪,三人便倒在了血泊中,但为和人所杀,始终不知道。”沈笑点了点头。 这时候,忠义匆匆忙忙的跑进大厅,道:“老爷,主上派人来说有重要的事找你跟沈公子,要你跟沈公子快去。”百里奚跟沈笑一同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此时正是秦国最要命的时候,诸国很有可能乘机攻打。但二人来到朝堂,只见秦穆公笑嘻嘻的正在跟一个年轻人说话。两人向秦穆公行礼,秦穆公道:“二位可知,这位是何人?”百里奚跟沈笑都摇了摇头,秦穆公笑道:“他是晋惠公的兄弟,公子重耳!”此言一出,百里奚大吃一惊,问道:“听说晋惠公的兄弟不是到处流亡吗?主公从哪里将他找来的?”秦穆公笑道:“公子流浪到出国,楚成王收留了他,听说我们正在跟晋国交战,便将公子送给了我。”沈笑仔细打量重耳,只见他一道剑眉,鼻悬若胆,隐隐有青龙之相。只听他笑道:“这位便是百里奚先生吗?小子久闻大名。”说着站起身来,向百里奚行礼。百里奚急忙还礼,两人又重新入座,只听重耳道:“当年我被晋惠公追的上天无门,多亏我的得力干将狐偃、先轸、介之推等人的辅佐,我才能撑到现在。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带着我的残兵来到渭河以北,当时天降大雪,河面上都结了冰,但是冰不是很厚,众人谁都不敢过,我们便在一个破庙里住了下来,众人又冷又饿,大家提议出去找东西吃,我当时是在累的走不动了,他们都出去找吃的了,我一个人在破庙里睡着了,等我醒来,魏犨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在我面前等着我醒来。我喝了那碗粥后,便发誓,若不带领大家闯出一片天地来,我重耳当真白活一世了。”沈笑一直一言不发的听着,这时,听到他的下属如此忠心与他,不仅有点热血沸腾,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穆公。 沈笑拎起酒壶,来到重耳面前,将重耳的酒斟满。重耳问道:“此人是谁?”秦穆公哈哈大笑,道:“他是我秦国的福将,就是他,将晋国跟百狄的数万大军全歼在城中,也是我秦国旷古绝今的不世奇人。”沈笑露出了很久没有露出的微笑,道:“主公过奖了。”秦穆公一愣,随即大喜。沈笑自从来到秦国,对自己都是冷冰冰的,今天居然称自己为主公,如何能不高兴。秦穆公道:“我决定,将我的大女儿怀赢许配给公子,将小女儿弄玉许配给沈公子!”沈笑一听,如同晴天霹雳,呆在了当地。百里奚见秦穆公突然说出这句话,也惊住了,但他始终是官场老手,大笑道:“恭喜两位驸马。”小声对沈笑道:“现在不适合说破,随机应变。”沈笑只得答应,单膝跪了下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60章 生死一线 第二天散朝后,秦穆公将沈笑带到自己的花园中。沈笑走在秦穆公背后,观赏者两旁的花草。秦穆公转过头来,笑道:“以后这里你可以随便出入,什么时候来都行。”沈笑点了点头,继续观赏这花草。 秦穆公将沈笑带到一座凉亭里,沈笑见凉亭中坐着一个身穿淡紫色衣服的少女,正在凝望这远方的流水。秦穆公走进凉亭,坐了下来,对少女道:“玉儿,你看我带谁来了?”这少女正是弄玉,她自从在宴会上见到沈笑如痴如狂的行为,又激动过度吐血晕去,心中已是突突乱跳,她当然不是怕沈笑,而是眼前的这个男子,跟她梦境中的人一模一样。此时又见到了沈笑,不由的满脸通红,站起来道:“沈公子,请坐。”沈笑和秦穆公脸上的表情都很惊疑,秦穆公问道:“你们认识?”弄玉的脸更红了,道:“不……不认识,沈公子不费一兵一卒,便击退了晋、百狄,两股凶悍的敌人,秦国谁人不知。”秦穆公笑道:“沈公子一战成名,可算得是我秦国的骄傲啊!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沈笑道:“主公过奖了,这是臣的分内之事。”秦穆公道:“你怎么还叫我主公?为何不叫我岳丈?”弄玉一听,脸色霎时间白了,只听秦穆公续道:“难道玉儿还配不上你吗?“弄玉听了后面的几个字,脸色立马红了起来,转身跑了。 沈笑突然跪了下去,道:“主公,公主金枝玉叶,我如何配得上她?自从师妹死后,沈某便不想这些事了。还请主公成全。”秦穆公脸色乍白,沉声道:“你要抗旨么?”沈笑道:“若主公定要如此,我也只有一死了。”说着,伸指就要像自己死穴点去。 秦穆公急忙道:“算了!算了!你走吧!”沈笑站起身来,退了下去。 当夜,沈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为什么公孙姑娘会跟师妹那么像?若能在好好看看她就好了。”突然,忠义叫道:“沈公子,主公急召你入宫!”:沈笑一个骨碌从床上翻起来,出了门,向皇宫冲去。 来到宫中,秦穆公面色铁青,坐在地上。沈笑道:“主公,急召臣入宫何事?”秦穆公从手边丢了两张纸给沈笑,沈笑拿起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第一张纸上写着:“父皇亲启,女儿心情忧郁,外出散心,又恐父皇不肯,所以留书出走。弄玉留。”另一张纸上写着:“姬圉拜上。令国公主被我请来做客,若贵国肯归顺敝国,必定将弄玉公主放回,如若不肯,姬圉也挽留不住,龙王自会请她去龙宫做客。姬圉字。”沈笑看完两封书信,道:“祸是微臣闯下的,臣愿单枪匹马去将公主救回,若公主又任何闪失,臣愿提头来见。”说完,转身出了大殿。 沈笑出了秦朝边境,沿着黄河浅滩纵马狂奔,一直从白天奔到下午,终于,在一个还没涨潮的浅滩上,见到了一个少女的头。他下马悄悄摸过去,仔细一看,果然是弄玉公主。他左右看了看,见这里是片平地,没有地方可以隐蔽,他急忙跑到弄玉身边,刚要伸手把沙子扒开,只听“砰”的一声,水里突然冒出无数个头来,他们嘴里都叼着竹管。沈笑心中暗笑:“我真糊涂,只顾着看岸上,居然忘了水里。”他正想着,这些人已经从水里出来,向沈笑扑去。 事到临头,他也不多想,待他们快到他身边时,一个箭步冲向其中一个人,突然背过身去,朝地上一躺,两个手肘刚好打到那人脚面,那人吃疼,便想举刀戳沈笑面门。沈笑正等着他戳自己面门呢,他双脚向上一顶,正中那人下颚,将那人踢的飞了出去,手中的刀正正的落在沈笑手上。沈笑单刀在手,真是如虎添翼,他冲入人群中,手起刀落,刹那间砍掉了十来个人的头。手上的单刀渐渐的锈了,他道:“给你们一个痛快的。”他抛下单刀,跑到马边,取下他随身带着的古筝,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弹起了云水逸。敌兵都觉奇怪,但他坐在那里,手上也没有任何武器,便都举着武器像他砍来。 就在刀要到头之时,沈笑突然奇音突起,琴上发出“嗤嗤”数声,数十人又倒下了。众人见沈笑只是弹弹琴便将十多人杀了,很是害怕,转身就跑。沈笑道:“想跑?没那么容易!”“唰”的一声,沈笑不知从那里变出一把剑来,追上敌兵,又杀了十几个。 沈笑杀敌间,只见潮水突涨,眼看就要漫到弄玉的嘴边了。沈笑撇下敌兵,来到弄玉身边。只见潮水已经淹过弄玉的眼睛。沈笑急忙俯下身去,嘴对嘴的给弄玉输送氧气。 突然,背上一阵剧痛,左肩胛骨立刻麻了,沈笑直起身来,一脚将一个手拿匕首的敌兵踢的老远。众人见他如此凶悍,一窝蜂的全跑了。 沈笑又弯下腰去,一边给弄玉输氧,一边用右手扒开泥沙。将弄玉救出时,他的左手已经完全乌黑。弄玉抱着沈笑的身体,哭道:“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沈笑微微笑了笑:“公主……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说完,便晕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61章 三国联军 不知过了多久,沈笑悠悠转醒,见自己睡在高床软枕上。侧过头去,沈笑呆住了,他见到弄玉公主就趴在床边睡着了。他一想不对,便想起来。但一用力,左手随之而来的一阵剧痛。他又倒了下去。这样一来,弄玉也醒了,见沈笑满脸痛苦,急道:“你怎么乱动呢?太医说,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能乱动的。”沈笑道:“这里是哪里?我还没死吗?”弄玉笑道:“你当然没死了,这是我的卧室。”说着,倒了杯水,端到沈笑面前,将他慢慢扶起,将水喂给他喝。沈笑喝了水,道:“我记得我被晋军砍了一刀,刀上有剧毒。可是我怎么没死呢?”弄玉嗔道:“你很想死么?太医在你身上找到了什么小红莲,嚼碎了给你敷在伤口上,毒才镇住的。”沈笑道:“那是佛座小红莲,是我跟师妹……”说道这里,沈笑停顿住了。弄玉柔声道:“你怎么了?”沈笑喉头哽咽道:“这是我跟我师妹采到的,可是她已经……”说着,留下了眼泪。 弄玉也镇住了,他第一次见男人哭,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救了自己的英雄。她柔声道:“你愿意说说这段故事给我听么?”沈笑道:“师妹名叫嵇湘,是我入门一年后,师傅从老虎口中抢下来的。当时,师傅见老虎口中叼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虽被老虎叼着,但尚有气息,师傅便徒手搏虎,将小女孩救了下来。等小女孩的伤好了,师傅便认她做了义女,并取名嵇湘。” “我跟师妹相处了三年,互相生了情愫。一天,师傅带我们俩去山上采药,见到了着佛座小红莲,我便将它带在身上。当晚,师傅煮了一锅虎骨汤,三人喝了以后,都去睡觉了。但师傅不知如何,半夜的时候,竟将师妹先杀后奸了……”弄玉听到这里,脸色煞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沈笑续道:“我将师妹埋在后山,一直在后山陪了她三年,直到百里伯伯来找师傅,我才下山。但没想到,居然让我看到了跟师妹一模一样的女孩。我急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弄玉道:“难怪你看到公孙姐姐的时候,会那么激动。”沈笑道:“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会强求。”弄玉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公孙姐姐喜欢上你的。”沈笑露出了久违的微笑,道:“公主,谢谢你。”弄玉道:“我以后能叫你沈大哥么?”沈笑笑着点了点头。弄玉道:“那你以后也不许再公主前,公主后的叫我,你就叫我玉儿吧!”沈笑又点了点头。弄玉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时,秦穆公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叫道:“贤婿,大事不好了。三国联军进攻秦国,这如何是好啊?”弄玉叫父皇要跟沈笑谈国事,便退了出去。沈笑问道:“主公何事惊慌?”秦穆公道:“晋国知道你受了重伤,便邀集卫、邾、两国,发兵七万,姬圉御驾亲征,向秦国杀来。这……这如何是好?”沈笑道:“主公放心,七万大军粮草供给必定跟不上,只需请公孙将军死守不出,我保证,半个月内,定叫他们不攻自破。”秦穆公一听,急忙召公孙支进宫,商议如何抗敌之事。 公孙支自从沈笑以不费一兵一卒的歼灭了百狄和晋国大军那一战后,对沈笑佩服的五体投地,他道:“驸马怎么说,我老支就怎么做。”沈笑道:“公孙将军谦虚了,我要将军做的,只有一个字,忍。不管敌人如何叫骂,将军千万不可出城迎敌。若对方发动进攻,我要将军做的,也是一个字,守。只要将军能守住半个月,我保证敌军不攻自破,到那时,将军只需一万人,便能尽歼敌人七万大军。” 公孙支道:“驸马你就瞧好吧。”说完,拿着令箭,出门点兵去了。 公孙支点了一万兵马,来到城头,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公孙支嘿嘿一笑,道:“下面的人听着。我是姬圉小儿的爸爸的爸爸,是他爷爷,让他快快回去吧!否则,我可要打她屁股了!”话刚刚说完,“嗖”的一声,一箭射向公孙支。公孙支急忙低头,躲过了这支剑。七万大军开始向城中进攻。 只见他们抬着云梯,准备攻城。公孙支待他们靠近后,用滚烫的油往下倒,顿时城下叫苦声迭起。但还是有一部分躲过了滚油,继续向上爬。公孙支指挥士兵,用滚木镭石往下扔,顿时又砸死一片。姬圉无奈,只等后退三十里,安营扎寨。 沈笑见公孙支回来,问道:“公孙将军,战况如何?”公孙支道:“驸马放心,敌军已被我杀退,现在退了三十里,安营扎寨去了。”沈笑点了点头,道:“明天他们会更加疯狂的进攻,若能抵住这次进攻,对方士气便会大减,只需抵住十天半月,对方粮草跟不上,便会军心大乱。那时候,公孙将军立功的机会就来了。”公孙支咧开大嘴,哈哈大笑。 公孙支走后,弄玉对沈笑道:“沈大哥,我们能度过这次难关吗?”沈笑笑道:“玉儿放心,我不打无把握之仗。”弄玉点了点头,道:“你也累了,快休息会吧!”沈笑道:“我还是回百里伯伯那里吧,这样麻烦你了。”弄玉道:“有什么麻烦的,你去了相国那里,我可不放心。”沈笑无奈,只得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公孙支率领八百士兵,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城上,将包囊打开。原来里面装的是一包一包的黄豆。他命人将黄豆全部撒下城去。 天色渐亮,敌军又将都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公孙支站在城上,高声叫道:“我说姬圉小儿,昨天的亏还没吃够啊,今天又来了?” 公孙支叫归叫,但离得实在太远,姬圉也不一定听得到。敌军主将鞭子一挥,敌军又准备蚁付登城。但刚来到城下,就被铺天盖地的黄豆滑倒。公孙支一见敌军摔倒,手一挥,三千弓弩手抢上城头,无数的箭矢射下城来,城下又是一串惨叫,剩下的敌军急忙退回本阵。 姬圉连吃两场败仗,真恨不得立马拿下秦国都城,将公孙支千刀万剐,可恨公孙支谋勇兼备,自己粮草又跟不上,只得又退军三十里,安营扎寨。 沈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天由弄玉陪着在花园中晒太阳,公孙支来到花园,笑道:“驸马真是神机妙算,若不是驸马跟我说他们今天会猛攻城门,我老支这场仗不会这么快打下来。”沈笑道:“公孙将军,我要你明天高挂免战牌,跟他休战。”公孙支一愣,问道:“为什么?”沈笑道:“经过今天的鏖战,敌军必定士气低迷,你现在跟他休战,定会大大打击对方的士气,若第四天粮草还不到,对方必定军心大乱,那时候,我们反守为攻,定能将对方杀得大败。”公孙支听得眉开眼笑,乐呵呵的去了。 第二天,秦国果然高挂免战牌,姬圉气的牙痒痒,自己七万将士拿不下一个小小的秦国都城,若回去,如何面对文武百官?他也不管什么免战牌,命令将一组十架炮车一字排开,照着秦国都城一阵狂轰。公孙支一见,急忙叫人去将沈笑请来。 沈笑来至城头,见对方狗急跳墙,不免觉得机会来了,对公孙支道:“公孙将军,你立功的时候到了,我们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必将敌人七万大军打的落花流水。”公孙支听完,哈哈大笑,率了七千大军,从后门悄悄绕到对方后营,插上自己的旗子。沈笑一见旗子竖起,一声炮响,城门打开,率领剩下三千兵马,与公孙支前后夹击。 敌方大军见两面都有秦朝兵马,军心大乱,七万大军被一万人仅一个时辰,便消灭殆尽,俘虏了四万人,姬圉被活捉。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62章 初露锋芒 姬圉一被活捉,晋国上下乱成一团,吕省趁乱将虢射从牢房中放了出来。虢射出狱后,第一件事,先杀了庆郑、梁由扉,然后自己称王坐殿,每日里歌舞升平,不理朝政,前朝遗老都敢怒而不敢言。虢射还提升了四员大将,何鸣。袁魁、孙星海、康霸。这四人,康霸和袁魁使一对紫金锤,这紫金锤足有两百斤重,一般人别说舞起来,就是拿也拿不动。何鸣使一柄虎头亮银枪,在晋国使枪的当中可说是无人能及。孙星海使一柄金雀开山斧,这把斧子也有两百来斤重,抡起来呼呼带风,但这小子武艺不怎么样,就会四下,他这四下可厉害,跟人交战,基本用不上第五下。虢射还请了一个道士,一个和尚。道士叫寒阳真人,和尚叫洪武禅师,这两人都是使一柄月牙铲。 这日,虢射正在大宴群臣,忽有小兵来报,道:“主公,大事不好,秦国一员白甲小将率三千人前来讨敌要阵,说要您亲自出战。”虢射一听,哈哈大笑,道:“秦国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主动讨阵,孤王便去看看。”说着站起身来。这时,朝上站出一员大将,豹头环眼,正是虢射刚刚提升的孙星海。他道:“主公,杀鸡焉用牛刀,末将去将他擒来便是。”虢射点点头。孙星海提斧出殿,跨上战马,来到城下。 见讨阵的是个小孩,十四五岁年纪,长的唇红齿白,脸如满月,眸似星辰,手中一对八棱金刚锤。孙星海哈哈大笑,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敢来此处讨阵,可知爷爷这柄开山斧的厉害?”小孩嘿嘿一笑,道:“你少说大话,你能在我锤下走过五下,我就叫你孙子。”孙星海一听大怒,叫道:“你是什么人,我斧下不死无名之鬼。”那小孩道:“我爹是秦国大将军公孙支,我是他的小儿子,叫公孙文勇。你是谁呀?”孙星海道:“我乃晋国右军大将,孙星海是也。”说着,双脚一踹镫,来到阵中。 原来,这小将是公孙支的小儿子公孙文勇。晋朝七万大军围城之时,这公孙文勇便想出城要阵,但沈笑说过,不能出城迎战,把他憋的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等秦国大获全胜之时,公孙文勇又没仗打了。他整日闲得无聊,便去山中打猎。这日,他背着弓、骑着马,在山里乱逛,忽然狂风四起,吹的天昏地暗,眼睛都睁不开了,等风停了,他睁眼一看,见林子里窜出一头浑身雪白的老虎。战马吓的稀溜溜的暴叫,转身就想跑。公孙文勇急忙跳下马背,收起走兽弓,“呼”的一下,跳上虎背,三拳两脚便将虎打死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一群人拥着一个一身长袍,童颜鹤发的老人来到近前,他急忙躲在一旁。见这老人来到老虎的死尸旁,冲着旁边的大吼大叫,只听那些人叫那老人为主公,公孙文勇知道闯了大祸,便悄悄的回到了府上。 公孙支听说儿子将主公养的老虎打死了,当日便绑子上殿,来向秦穆公请罪。 沈笑听说这小孩将老虎打死了,急忙对秦穆公道:“主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如让文勇戴罪立功,做了前部先锋如何?”秦穆公一听,笑道:“既如此,沈笑听封。”沈笑跪下道:“臣在。”秦穆公道:“孤封你为勇革大将军,率四万人马,进攻晋国。”沈笑道:“末将领命。”秦穆公又道:“公孙文勇听封。”公孙文勇急忙跪下,只听秦穆公道:“孤封你为前部先锋,率三千人马先行。”公孙文勇一听有仗打,急忙道:“末将谢主公了。”就这样,公孙文勇带着他的三千人,来到阵前跟孙星海交战。 孙星海来到公孙文勇身前,抡斧子就照公孙文勇脑袋劈来,公孙文勇不慌不忙,右手锤一挡,只听“当”的一声,锤斧相碰,只震的孙星海两膀发麻,脑袋嗡嗡直叫。公孙文勇不等他缓过神来,左手锤“呼”的一声又过去了。孙星海此时刚刚缓过来,锤已经到了,只砸的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死尸摔于马下。 小兵急忙去报知虢射。虢射一听,孙星海只一合便被公孙文勇打死,他汗都下来了。康霸一听对方也是用锤的,便上前道:“主公不必惊慌,让我去会会他。”虢射一看,见是康霸,急忙点头。 公孙文勇见又出来一个人,还是个使锤的,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的锤不比我的小啊?”康霸道:“我姓康名霸。我这锤,又两百一十八斤,你能受我几锤?”公孙文勇一听,哈哈大笑,道:“原来才两百两百一十八斤。”将手上的大锤高高举起,道:“我这锤有三百一十五斤,你又能受我几锤?”康霸把眼一瞪,叫道:“你这娃娃,休说大话,看锤。”说着,催动战马,来战公孙文勇。 公孙文勇还是像刚才那样,等他锤到,右手锤一架,左手锤“单风贯耳”就向康霸抡来。康霸见左手锤到,挡是来不及了,急忙身体往后一仰,使个“金刚铁板桥”功夫,让过了这一锤。 公孙文勇一见这个比上个聪明多了,用蛮力是打不过他的。两人马打盘旋,战在了一起。两人打了三十来个会合,不分胜负。突然,康霸双锤用力向公孙文勇头顶砸来。公孙文勇双膀较力,喊声:“开!”康霸大锤被磕飞,公孙文勇照着胸口就是一锤。康霸“哇”的一声,吐了口鲜血,当场摔下马来,公孙文勇上去就是一锤,打了他个万朵桃花开。 袁魁在城上观战,见这小孩又打死一员将,气的他是吹胡子瞪眼,拿上双锤,飞身上马,来战公孙文勇。公孙文勇跟康霸打了半天,也累了,见又出来一将,也是使锤的,他心道:“我一已经连战两将了,这又来一个,怎么呢?”他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冲这袁魁叫道:“你怎么也使锤?”袁魁道:“只许你使锤,不许我使锤么?”公孙文勇笑道:“既然你也使锤,我俩就比比力气怎么样?”袁魁问道:“如何比法?”公孙文勇道:“你砸我三锤,我砸你三锤,谁先趴下谁就输,反正我们两个今天就要有一个趴下。”袁魁点点头,道:“那谁先砸呢?”公孙文勇道:“你是主,我是客,当然是我先砸了。”袁魁点了点头,道:“来吧。”公孙文勇催马来到近前,举起锤,只使出三分的力量,“当”的一声,袁魁觉得这小孩力气太小,笑道:“再来吧?”公孙文勇道:“怪了,怎么没力呢?”说着又是一锤,这次力量更小,只有两分力气。袁魁笑道:“你还有……”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袁魁又被公孙文勇打死。公孙文勇两锤都没用全力,这最后一锤,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趁袁魁不注意,将袁魁砸死。 虢射见自己连死三员大将,心疼不已,但脸上却笑道:“这小娃娃已经连战三将,力气定已不足,何将军,你去将他擒来。”何鸣本不想去触霉头,但主公下了命令,只得出去。公孙文勇见出来一个使枪的人,这人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相貌长的也好。他嘿嘿一笑,道:“我说,你们真是不要脸,连出三员将都被我打趴下了,怎么还来?”何鸣道:“少说废话,看枪!”说着一抖虎头亮银枪,向公孙文勇刺来,公孙文勇只得用锤一挂,一拉战马,转身就逃。何鸣见他一跑,纵缰便追。眼看就要追到,只见公孙文勇头一回,叫道:“暗器来了!”何鸣急忙仰身相避,哪知这是公孙文勇诈敌之策。他一见何鸣仰身相避,一圈战马,右手锤在得胜钩上一挂,叫声:“你过来吧!”抓住何鸣的腰带,将何鸣生擒。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63章 晴天霹雳 虢射见对方一员将杀得自己大败,急忙鸣金收兵。 公孙文勇回到大帐,命人将何鸣带上来,不一会,何鸣被五花大绑的压上来,公孙文勇喝道:“下面的是何人?见了本先锋为何不跪?”何鸣眼皮一翻,怒道:“你小小一个先锋,我凭什么给你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公孙文勇一听,心想:“想不到这家伙还是条汉子。先押下去再说,等沈大哥来再做定夺。”挥了挥手,两旁小兵将何鸣押下去。 当天傍晚,沈笑带着三万七千大军,来到帐前,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拿一把三尖两刃刀,长的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公孙文勇向沈笑说了战况,还把何鸣的事说给了沈笑听,沈笑一听何鸣两个字,急忙道:“快带他上来。”公孙文勇亲自去将何鸣押来,沈笑一看,急忙喝退公孙文勇,亲自为何鸣解绑。 何鸣一见沈笑,也是一愣,只听沈笑道:“师兄,我是笑儿啊!”何鸣一听,问道:“紫轩山前,一笑问天?”沈笑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何鸣拉住沈笑双臂,哈哈大笑:“没想到你长那么大了。小师妹呢?她好么?”沈笑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去,沉声道:“师妹她……她去世了。”何鸣一听,如同晴天霹雳,沈笑道:“这事以后在说,你怎么会被文勇抓了?”何鸣摆了摆手,坐在了一旁,沈笑见何鸣这副模样,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便跟公孙文勇商讨军情。沈笑料定,虢射今晚必来偷营,便叫公孙文勇协同使三尖两刃刀的大汉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这大汉,是沈笑经过青龙山时收的,姓陆名霄字伯渊, 分配已毕,沈笑将众人打发出去,来到何鸣面前,将嵇湘如何遇害的说了一遍,何鸣听得目瞪口呆,但此事已如此,伤心也没用,也只得作罢。 何鸣跟沈笑说了怎么会在晋国效力。 原来,当年何鸣沈笑都喜欢嵇湘,两人的感情又非常好,都不愿伤害对方,直到七年前的中秋节,嵇湘将随身携带的香包送给了沈笑,何鸣才明白,师妹喜欢的是师弟,便留书出走,从此浪迹天涯。 在江湖上闯出了银枪客的名头,最近几个月,虢射到处召集侠士,何鸣才去投效,无奈虢射只知享乐,自己才被公孙文勇活捉。 当晚,初更刚过,远处便传来了马蹄声,不一会,百余人冲进大帐,只见大帐中一个人也没有,主帅是个紫脸大汉,他一见如此状况,知道不好,大叫一声:“快走!”话还没说完,只见四面杀声四起,百余人被围在当中。陆霄当先出马,笑道:“尔等小辈,还敢偷营截寨,还不快快下马受绑?”紫脸大汉叫道:“你们别以多欺少,有本事跟某家单打独斗。”陆霄一听,爽朗一笑,道:“报上名来,我刀下不死无名之鬼。”那人道:“俺姓祝名扬,你是谁?”陆霄笑道道:“我姓祖名宗。”:祝扬一听,心头火起,一挺九股钢叉,向陆霄叉来。陆霄不慌不忙,待钢叉临近面门,手中三尖两刃刀向外一磕,反手一刀把,将祝扬打下马来。陆霄在马上笑道:“孙子,还来么?”祝扬一听,紫色的大脸涨的通红,九股钢叉一扔,道:“你要杀便杀,何故戏耍于我?”陆霄跳下马来,笑道:“刚才是我不对,我姓陆名霄。我也不杀你,跟我去见沈大哥吧。”说着将九股钢叉拿起来,带着他来到大帐。 只见沈笑身穿白甲,坐在椅子上,左有公孙文勇,右有何鸣。见陆霄将偷袭之人带上来,道:“你是何人,为何偷寨?”祝扬道:“俺叫祝扬,只因今天白天这个小孩连赢我们四仗,又活捉了何将军。”说着指了指公孙文勇,又道:“主公说他年纪小,必会放松警惕,所以叫我来偷营,结果一进来就被你们包围了。”沈笑听完,道:“我也不杀你,你帮我跟虢射带个话,晋国永远姓姬,还轮不到他虢射。”说完,将祝扬放了出去。 当晚,沈笑在大帐中思索如何攻破晋国城门,只见帐篷掀起,走进一个手拎茶壶的小兵,沈笑见是来送水的,也就没注意,只见这小兵倒了杯水递给沈笑,道:“沈将军喝水!”声音细嫩,不像是个当兵的。沈笑抬头一看,“当啷”一声,水杯掉落在地,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弄玉公主,沈笑急忙站起来,道:“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来的?”来人正是弄玉。弄玉将头盔拿下,露出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只听她笑道:“你先别管我是怎么来的,帐篷外面还有一个呢!”只见她来到帐篷外,又拉进一个小兵,沈笑一看,当时就愣住了。这人长的跟嵇湘一模一样,是公孙支的女儿,公孙雨露。 沈笑道:“你们两个不要命了?怎么到这儿来了?”弄玉笑道:“都听大伙说,沈将军面对千军万马都特别冷静,怎么今天面对我们两个弱女子,就变结巴了呢?”说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沈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军营,是战场,是男人该来的地方,更何况你还是金枝玉叶,若你有个好歹,要我如何跟主公交代?”弄玉见沈笑真生气了,将小嘴厥的老高,拉住沈笑的臂膀,道:“沈大哥,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打仗的,这次你就原谅玉儿了吧,玉儿保证,绝对不给你添乱。更何况,还有公孙姐姐呢。你不是天天都想着她吗?”公孙雨露一听,小脸绯红,道:“你这丫头,又胡说。”说着走上两步,对沈笑道:“沈将军,我也是想看看你如何打仗的,你就留下我们吧!”沈笑见公孙雨露也如此说了,只得点了点头,道:“明天我们很可能要跟虢射一场恶战,你们注意安全,到时候打起来,我很难保护你们。”弄玉跟公孙雨露见沈笑答应,都点了点头,弄玉抱着沈笑的胳膊,笑道:“我就知道,沈大哥对玉儿最好了。”说着亲了沈笑的脸颊一下。 第二天一早,两军在城前摆开阵势,三百弓箭手压住阵脚。对方阵中出来一个浑身灰袍,手提一条禅杖的道士,往脸上看,只见他满脸的肉疙瘩,极其难看,骑的也是一匹又瘦又黑的马。他来到阵前,道:“昨天是我们疏忽,今天老道来讨教阁下高招。”沈笑一提战马,便要上前,陆霄道:“元帅,杀鸡焉用牛刀,让我去跟他过两招。”沈笑点了点头,道:“你别看他马丑,那条禅杖分量可不轻,万事小心。”陆霄点了点头,来到阵前,道:“道士通名,我刀下不死无名之鬼。”那道士道:“贫道寒阳,你是谁?”陆霄道:“我姓陆名霄字伯渊。我说你不在寺观里扫佛堂,干嘛到这里来送死?”寒阳道人哈哈一笑,道:“小儿莫夸海口,吃我一杖。”说着一催坐下马,搂头就是一杖。陆霄双膀较力,将三尖两刃刀横过来,“当”的一声,刀杖相交,只震的陆霄双膀发麻。陆霄一拉战马,侧身一刀,向寒阳头顶削来。寒阳道人急忙一低头,刀锋擦着他的帽子而过,头发立刻散了。寒阳道人坐直身子,笑道:“果然有两下子!”一拉战马,又向陆霄冲去,两人马打盘旋,战在一处。 两人打了二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突然对方阵中冲出一个和尚模样的人,手上也提着一条禅杖,向陆霄冲来。公孙文勇一看不好,双脚一踹镫,迎住和尚便砸。沈笑问道:“师兄,这和尚是什么人?”何鸣道:“这是虢射请来的洪武和尚,这条禅杖不比寒阳真人的轻。”沈笑点了点头。只见洪武和尚将禅杖抡得呼呼带风,公孙文勇的锤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公孙雨露在万马军中见弟弟久战不下,额头的汗珠慢慢的滚了下来。只见洪武和尚一杖拍下来,眼见公孙文勇便要血溅当场,哪知公孙文勇左手锤向上一架,右手锤丢出,正正的打在洪武和尚胸口,将他砸的口喷鲜血,当场毙命。 寒阳道士一见洪武和尚死了,微一愣神,陆霄三尖两刃刀已到咽喉,只听陆霄叫一声“着!“三尖两刃刀已刺入寒阳真人咽喉。陆霄双膀一较力,“唰!”的一声,寒阳道人身首异处。 众兵丁一看,两个主将都已身首异处,转身便往城里跑,“砰!”的一声,将大门关闭,逃回城中。沈笑见对方逃走,便鸣金收兵。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64章 宽阔的大道上,一个全身白衣,披着一件黑披风的年轻人,在大道上走着。风吹在他脸上,也将他的披风吹的迎风飞起。他脸上带着笑,仿佛在享受着大自然给他带来的“风浴”。 突然,大道两旁冲出五匹马,马上坐着的五个人,全部蒙着面。马来到年轻人面前,停了下来。当中的一人道:“孔兄,别来无恙。”那年轻人笑道:“又是你们五个怪物,找我肯定没好事!说吧,又要我去偷什么?”那人道:“江湖中偷东西的人中,若你说自己是第二,别人谁也不敢当第一。但是这次不是我们给你下命令,跟我们走吧!”手一挥,后面四人一起下马,左边一人走上前来,把一个黑色的套子套到了他头上。他被扶上了一匹马,接着又上来一个人,那少年鼻间闻到一阵幽香,他伸手摸上了那人腰间,只觉那人身体一阵颤抖。那少年笑道:“原来老怪物当中还有一个女怪物,真是稀奇啊!”那女人也不说话,纵马狂奔,远离了大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五匹马一起停住了,那少年刚要说话,脖间一阵剧痛,便晕了过去。 过了很长的时间,他慢慢醒了过来,头套已被拿走。他放眼望去,原来进了一片树林。他叫道:“黑五鬼,你们把我带到这里干嘛?”忽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到:“孔云翔,你不用叫了,听我说。”孔云翔笑道:“我就叫,你管得着么?”那声音道:“你一会儿就小不出来了。我这次要你去田家堡帮我偷件东西是天阳城寨送给田大小姐的彩礼。”孔云翔道:“彩礼那么多,我不可能全偷来吧?” 那声音又道:“当然不是全部,我只要彩礼中的一尊凤嘴杯。”孔云翔笑道:“就这么简单?”那声音也笑了:“当然比这难得多。凤嘴杯放在千机盒中,千机盒是近年来江湖中的至宝,可是不知为了什么,落到了天阳城寨的邓老头手里。邓老头用这宝物装了另一个至宝,风嘴杯,但千机盒的钥匙,田剑山交给了他的小女儿田柔保管。你的任务,就是接近田柔,骗到她手中的钥匙。但你千万记住,没拿到钥匙之前,千万别强行打开盒子,否则里面的机关会毁了风嘴杯。若是那样,你一分钱也别像得到。至于期限嘛,你自己考虑,反正不能超过六十天。行了,你去吧。”孔云翔鼻中闻到一股奇香,又晕了过去。 孔云翔醒来时,已觉自己睡在高床软枕上。他苦笑道:“五个老怪物把我害残了,我身上分文没有,可怎么走啊?”想了一会儿,心道:“只有把剑先押在这,我去筹了银子再来赎。” 孔云翔走到大堂,掌柜见了他,笑着迎上来,道:“客官,您要走啊?您的房钱已经付了。”孔云翔问道:“是谁帮我付得钱?”掌柜道:“是送你来的人。”孔云翔道:“是不是五个人,每人都蒙着脸?”掌柜道:“是啊,他们说您喝花酒喝多了,不敢回家,他们就把您送这来了。” 孔云翔不再理他,除了客栈,朝南飞奔而去。奔了一炷香时分,来到一座很大的庄院,抬头一看,门上贴着三个字“清云庄”。孔云翔大笑着去敲门,门开了,孔云翔还在笑。来开门的是个全身红衣,瓜子脸,身材婀娜的少女。孔云翔笑着扑到了她身上,那少女也不推他,等他笑不动了,才开口道:“你在笑什么?”孔云翔笑道:“我上次来,你家门上贴的是‘翠云庄’。现在怎么变成了‘清云庄’了?”说着又笑了起来。 那少女笑道“‘翠云庄’只是我家预备的第三百四十五个名,我纳闷总共有六百个预备名,你下次来,可能已经是‘紫烟阁’了。”她又道:“你这次来又要怎么戏弄我啦?”说着脸红了起来。 孔云翔道:“冰儿,我这次来不是戏弄你,而是要问你件事。”冰儿道:“什么?如果是拿我开心,我劝你还是免开尊口。”孔云翔道:“这次可不是拿你开心,我问你,你家的千机盒呢?”冰儿一怔,道:“不是你借去了吗,干嘛来跟我要?是不是你把它弄丢了?如果是,我可不饶你。” 孔云翔道:“我什么时候跟你借了?”冰儿道:“就三个月前,你说慕容双要用,我就借给你了,你临走前,还亲了人家一下呢!”说着脸又红了。 孔云翔吓呆了,突然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人会易容术吗?”冰儿想了想,道:“有是有,但是不大可能。”孔云翔道:“怎么不可能?”冰儿道:“我师兄杨铁昆会,但他已经失踪十二年了。”孔云翔道:“那人拿了千机盒后,往哪里去了?”冰儿道:“东南方。”孔云翔道:“果然是天阳城寨。”又对冰儿道:“你想不想跟我出去玩玩?”冰儿道:“去哪里?”孔云翔道:“天阳城寨!” 第65章 秋风送爽,凤吹着路边的柳枝迎风而动,天阳城寨便在这柳树深处。 往日的天阳城寨有钢铁之城的美誉,可是今天,钢铁之城成了一堆废铁,而钢铁战士们,已同这堆废铁一起沉睡了。 孔云翔刚走进天阳城寨,边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来到大厅,更是惨不忍睹,满地的死尸,还夹杂着恶臭。 冰儿一见到这副场景,已是脸色苍白,又闻到恶臭,“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孔云翔笑道:“堂堂的乔大小姐,怎么见了死人也会吐么?真是稀奇!”说着递了块手帕给她。冰儿道:“我是见过死人,可是没见过那么多,而且还带着恶臭。”又道:“他们死了多久了?”孔云翔道:“有三四天了。”冰儿道:“能杀死他们的,恐怕没有几个。”孔云翔点了点头,用衣服捂住口鼻,弯下腰去,摸了摸尸体的四肢、咽喉。发现每一具石头都是四肢、咽喉被人扭断。他数了数,总共有四百来具尸体,还在其中发现了一具自己的。他走上前去,拉下了那人面具,孔云翔惊呆了,急忙回身捂住冰儿的双眼。 冰儿道:“怎么了?”孔云翔笑道:“我看到一个能让大家闺秀大叫的东西,为了我的耳朵,你还是别看了。”接着道:“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必要在呆下去了。”说是这么说,他却没有往门的方向走,而是走向了一块大理石屏风,他突然放开冰儿的双眼,飞上了屏风。他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二话不说,点了那少女穴道。 冰儿从后面绕了过来问道:“你是谁?”那少女道:“我是邓鸿图的女儿,邓月枝。”孔云翔鼻中问道一股似曾相识的幽香,他微微一笑,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邓月枝道:“五天前,来了二十多个人,声称是田家堡的,人人手里都拿着刀,我爹看他们来者不善,便叫我道地窖里面去。我刚进去,就听到外面有惨叫声。我在下面呆了几天,直到今天,听到外面有声音才出来的。”冰儿对孔云翔道:“你还不帮人家解穴?”孔云翔笑着走上前去,在她腰间点了几下。冰儿问道:“邓姑娘,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邓月枝道:“我也不知道,我家里的人都死完了,我能跟着你们么?”冰儿将目光投降了孔云翔。孔云翔道:“可是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邓月枝点了点头,孔云翔道:“我就穿的够白了,你比我穿的还百,以后跟我出去,要是穿的比我白,我就罚你做七天的饭给我吃。”孔云翔这个要求,简直有点好笑,冰儿最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三人走出屏风,冰儿向刚才孔云翔不给她看的那个位置看去。见一个死尸满脸被剑划烂,伤口处还有几条蛆在蠕动。冰儿“啊”的一声尖叫,拼了命的往孔云翔怀里钻。孔云翔苦笑道:“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还是听到了。耳兄啊耳兄,委屈你了!”转头看了邓月枝一眼,她正在看着孔云翔微笑。 夜,寒夜。夜晚是盗贼的天下,不管是大盗还是偷鸡摸狗的小贼,都喜欢夜间行动。孔云翔当然也不例外。 但孔云翔并不是去偷东西的,他始终不香型,快要成为亲家的人,会下如此狠手,除非他是疯子,而且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孔云翔还会相信一点,可这种事发生在田剑山身上。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田剑山是江湖中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从不杀人,也不与人随便动手。这样的人,怎么回去杀自己的亲家呢?何况他还收了武林中的两件至宝。 孔云翔穿上了夜行衣,脱下了雪白的衣裳。虽然他的轻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为了保险,还是穿上了很久不穿夜行衣,他准备夜探田家堡! 孔云翔从窗户跳了出去,沿着房顶向田家堡奔去。 孔云翔跳入院中,向大厅摸去。正中坐着一个身穿华服,国字脸,胖乎乎的老头。这人正是田剑山,他正在跟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说话:“妍儿能嫁给邓家,也算是她的福气了。”那妇人道:“是啊,在过三天,女儿就要出嫁了,我挺舍不得的。”田剑山哈哈大笑:“有什么舍不得的,妍儿又不是不回来。再说了,我们还有柔儿呢!”那妇人点了点头。 孔云翔听了半天,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便展开轻功,在院子中东逛逛,西转转。来到东厢房时,听到里面有水声,他一时好奇心起,用手指弄出个洞,往洞里望去。见里面有一个大木桶,里面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正在用水冲着自己的身子。孔云翔急忙不敢再看,朝她脸上望去,见那少女瓜子脸,薄嘴唇,鼻若悬胆,眼似梅杏,可算得是一个美人。 孔云翔蹲了下来,心道:“看样子我今天运气不坏,既探出了虚实,又见到了美人沐浴,不过现在可不是窃玉偷香的时候,还是先走为妙。” 他展开轻功,飞出院墙,向他的“天然居”飞去。 第66章 一杯茶,一张摇椅,一个人睡在摇椅上,将鞋子脱掉,惬意的享受着阳光照在脚上的温暖。这双脚,踩过上千家有钱人的金库。这双脚,踩死了七条蛇,三只老虎,但却没有丝毫的伤疤。 孔云翔抬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一笑:“早上起来喝杯茶,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冰儿从外面进来,也笑道:“就算是神仙也比不上你!”孔云翔道:“我可不敢跟神仙比,神仙是生前没做过什么坏事,死后才能成神仙。我可不想那么早死,我偷了那么多人的东西,死了一定会下地狱的。”冰儿来到摇椅后面,伸手轻轻的捏着孔云翔的肩膀,说道:“你想好怎么拿到钥匙了吗?”孔云翔摇了摇头,道:“现在跟本不知道田家的底细,如果我是以朋友之名去拜访,是不可能接触到田二小姐的,但是我又不知道田家有什么亲戚。”说着笑了笑,喝了口茶,道:“真是伤脑筋啊!”孔云翔拍了拍冰儿的手,问道:“你通知慕容双了么,这件事没有他,我还真搞不定。”冰儿道:“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他了,不过不知道他在哪儿,只能听天由命了!”孔云翔笑了笑,道:“肚子饿了,我们吃饭去吧!”冰儿点了点头,先行道厨房将做好的菜抬了上来。 此时,孔云翔已经将邓月枝安排在安全的地方,他完全有信心保证她的安全,他现在头疼的是怎么接近田家。 他穿上鞋子,慢慢的走到桌前,冰儿已经抬上了他最爱吃的糖醋白菜。孔云翔拿起筷子,夹了几片放进嘴里。 突然,“啪”的一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桌上飞了过来,正正的落在那盘糖醋白菜上。孔云翔定睛一看,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孔云翔苦笑道:“你为什么每次来,都要弄点新花样?上次是丢了一百多个老鼠在我床上,这次又弄来个人头跟我抢菜吃,我是不是前世欠你什么啦?” 说话间,一个满身黑衣的人出现在桌前,坐了下来,若无其事的夹着人头旁边的菜吃了。孔云翔笑道:“你真行,这也也能吃的下去!”他将人头提起来,放到了桌边,将那盘糖醋白菜倒入窗外。 孔云翔道:“这个人是谁?你杀他干吗?”那人道:“是个该杀的人。”孔云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世上该杀的人很多,但总有一个理由吧?”那人道:“持强凌弱。”孔云翔道:“他持谁的强?”那人道:“田家。”孔云翔一听,跳了起来,道:“慕容双,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今天就把你轰走,十几年的女儿红都不给你喝。”慕容双看了孔云翔一眼,道:“他说他是田家的表少爷,叫木风。”孔云翔拎起那颗人头看了看,道:“你一招就杀了他?”慕容双点了点头。孔云翔看着人头苦笑道:“你怎么不学点武功呢?这可害苦我了!”冰儿这时刚从厨房出来,见到孔云翔手里拿着个人头,“啊”的一声大叫,手中的盘子也摔得粉碎。 四月初三,田家堡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管着三间布庄,一家客栈。汤伯跟王石头是刚进田家堡没多久的下人,但跟一般的下人不同,他们只在田家堡呆了半个月,便成为了三间布庄,一家客栈的掌柜。 田剑山今天一大早便受到了一封家书,上面说,他的侄子木风要来投亲,请好好照顾他。田剑山最后一次见到木风,还是他四岁的时候,他回山东老家给母亲拜寿的时候见到的,如今已经十六年未见了。信上说,木风是三月二十九出的门,到现在也该到了,田剑山便吩咐家人,在慕容东要出现的大道上守候。 家人刚到木风要走的必经之路时,便见一个身穿紫衣,头戴金冠,相貌堂堂的一个少年走来,后面还跟这两个少女和一个满身黑衣,手上拿着刀的男人。 家人迎上前去,问道:“这位公子,您是叫木风木公子吗?”,马上的少年点头微笑,那家人道:“我是田府的管家,我是奉老爷之命来解公子的。”慕容东点点头,笑道:“真是辛苦您老了,我在路上遇到点事,所以来迟了。您老在这等久了吧?”管家见这表少爷对下人很是亲切,不由的暗暗点头。管家道:“表少爷,您就别您老您老的了,我叫田禄,大家都叫我田伯,要是少爷不嫌弃,也叫我一声田伯吧!”慕容东笑道:“田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帮我叔叔打理那么大的庄园,我叫您几声田伯也是应该的。”说这走下马来,和田伯一起步行。 后面那个全身黑衣,手上有刀的人冷哼了一声,田禄年纪大,耳朵背,没听到,其余众人全听到了。 来到田府,刚进大门,田剑山从椅子上飞身而起,连环三掌向木风逼来。木风此时正在和田禄说话,忽见一个黑影向自己飞了,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田剑山见这个侄子不会丝毫武功,不仅眉头一皱,将他扶起,道:“你爹木怀古没教你武功吗?”木风从地上站起来,道:“我爹教我的都是四书五经,不教我武功,他说,以后要我考状元。我这次出来,是来和表妹的喜酒的。”田剑山哈哈大笑:“你怎么知道妍儿要成亲了?”慕容东笑了笑,道:“现在江湖上都在传,本来我父亲也要来的,可是家里事情太多,走不开,所以就叫小侄我代表了。“田剑山笑了笑,将木风等四人安排在了西厢房。 第67章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转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在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在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音乐到这里戛然而止。慕容东在花园中找了一圈,在一个小亭子中找到一个身穿淡紫色衣服的少女。但那少女背着身,木风看不清她面貌。木风走上前去,道:“小姐,你为何唱一半不唱了呢?”那少女一惊,转过过头来。慕容东一看,不由得满脸通红。 那少女见是个相貌堂堂的公子,便笑道:“我这首词还没想好,只能弹到那么多。”木风微微一笑,道:“在下帮你想想吧!”伸手拿起木琴,走到一边,边弹边唱道: “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 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 而青史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 如你在跟,前世过门, 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在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那少女听到“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时,脸色变得通红,但随即又恢复正常。她走上前去,道:“没想到你也会写词,还跟我写的那么搭配,不如以后我们一起切磋音乐吧?”木风笑着点了点头,道:“冒昧问一句,小姐芳名?”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先说,你叫什么?”木风道:“小可慕容东”那少女惊道:“你就是木风木表哥?”慕容东道:“小姐为何如此惊讶?”那少女道:“我听我爹爹说,木表哥一表人才,才高八斗,没想到是真的。” 其实这个木风是孔云翔假扮的,为的就是要在七天内接近到田柔,弄到千机盒的钥匙。他笑道:“小姐过奖了,我自小便在家中读书,今天听到小姐弹奏的曲子,不免有些技痒,真是献丑了。”那少女笑道:“表哥,你怎么还叫我小姐?我名字叫田柔,你以后就叫我柔儿吧。”孔云翔心道:“原来那天洗澡的就是田家的二小姐,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孔云翔对音乐也算的上是行家,当下滔滔不绝的跟田柔聊了起来。一直聊到傍晚时分,田柔才道:“表哥,今天太晚了,一会儿要去吃饭了,咱们明天还在这里见,好吗?”说着用她的大眼睛看着孔云翔。孔云翔笑着点了点头,道:“明天我在唱一个新的给你听。”田柔拍手笑道:“真的?太好了,明天我一定第一个到。”说着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孔云翔回到房间,慕容双已经坐在凳子上,喝着刚刚送来的女儿红。孔云翔笑着上去,道:“冰儿和月枝呢?”慕容双道:“我来的时候,她们已经不在了。”孔云翔点点头,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啪”的一声,一个飞镖飞了进来,慕容双看向了孔云翔,孔云翔站起身来,将飞镖拔了下来,打开飞镖上的字条,上面写着“你的伙伴在我手里,若想要她们安全,速到城西废墟来,鬼圣拜上。” 孔云翔将纸条放进怀里,继续到桌边喝酒。慕容双问道:“谁?”孔云翔道:“没事,一个小贼而已。”慕容双喝了一杯酒,站起身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城西废墟。”说外,向窗外飞去,直奔城西而去。 孔云翔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瓦砾,碎石,泥沙,断墙。这好像是每座废墟的基本配置,可城西废墟与其他废墟不同,断墙旁边还有一颗大树,一个黑衣人正站在树下。 孔云翔来到废墟前,见到一个断墙旁边躺着冰儿和邓月枝。孔云翔笑了笑,道:“你就是那个什么鬼圣?”黑衣人点点头,道:“你不是木风!”孔云翔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木风?” 黑衣人道:“我当然知道,木风是我的好朋友,你根本不像他。” 孔云翔点了点头,道:“你是鬼圣,他是什么?” 鬼圣道:“他是邪圣,五圣中最聪明的一个。” 孔云翔道:“很可惜,这个最聪明的却是最早死的。” 鬼圣一听,叫道:“谁杀了他?” 孔云翔道:“反正不是我,不过跟我也有点关系。” 鬼圣反而镇定了,道:“既然你不是慕容东,我的怀疑也得到了证实,留着这两个也没什么用了。”说着一俯身,露除了一只漆黑的手。 孔云翔一看,这只手明显有剧毒,只要一碰,必然毙命。 千钧一发之际,“当”的一声,一柄银光闪闪的刀定到了断墙上,跟着便见到了慕容双。 鬼圣还不及出手,慕容双已飞起一脚,将他手踢开,跟着拔下墙上的刀,转身一刀朝鬼圣的手掌削来。 鬼圣急忙缩手,但始终快不过慕容双,手掌虽留住了,但四根手指还是齐齐被慕容双削掉。 他展开轻功,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第68章 回到田府,孔云翔摸了摸两人的脉相,冰儿的脉相杂乱不堪,邓月枝的却四平八稳。 孔云翔站起身来,道:“冰儿中了‘七禽散’,我要去一趟泛水琴庄,你这这里看着他们,我争取三天回来。”慕容双点了点头。 孔云翔来到大厅,跟田剑山说自己要一个人出去玩几天,田剑山见他脸色难看,便点了点头,让他去了。 秋水碧波,海风吹在碧水上,泛起阵阵涟漪。 泛水琴庄的第三代主任齐言平是江湖中后劲新秀,手中一柄快剑,更是令人闻风丧胆 齐言平有个习惯,每天早上要喝三斤最烈的酒,练一个时辰的剑。 他将泛水琴庄搬到了大海上,为的居然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喜好。 孔云翔在岸边雇了一艘小船,要船家送他到海中心去。 孔云翔有三个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干的事,一个是不杀人,一个是不贪花,还有一个便是不耐冷。你若是想叫他在冰窖里呆上一炷香,还不如杀了他! 但齐言平偏偏将家安在了大海的中央。 孔云翔来到泛水琴庄的陆地上,放开嗓子叫道:“怪猫,快给我出来!老朋友来看你了!”信步走进了山庄。 刚来到长廊,就听到“嗖”的一声,劲风夹着寒气袭到了孔云翔的后颈。 孔云翔低头转身,伸指向对方小腹戳去。穴位是点对了,但对方仍能动。那人顺势用剑面向下一击,打在了孔云翔的背上。 孔云翔叫道:“不来了,你会移穴大法,怎么打都是我输。” 齐言平收剑笑道:“你怎么来了?” 孔云翔道:“你一位我喜欢来你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还不是来求你的。”齐言平道:“求我什么?”孔云翔道:“把你家的‘百花散’给我一瓶。”齐言平道:“你要那个干嘛?我看你不像中毒了啊?” 孔云翔道:“不是我,是冰儿。” 齐言平脸色大变,叫道:“她……她中什么毒了?严不严重?” 孔云翔用眼角看着他,道:“你那么紧张干嘛?冰儿中了‘七禽散’,你家的‘百花散’正是万毒之王,所以来找你借。” 齐言平道:“你怎么不早来,最后一瓶‘百花散’今天早上被我当酒喝了,材料倒是有,但是要两天时间。冰儿能撑得住么?” 孔云翔道:“你一早上喝三斤酒,怎么还要去喝毒药呢?” 齐言平道:“这个不重要,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配。”说着一头栽进了研药室。 当晚,孔云翔便在泛水琴庄睡了。睡到中夜,忽听到“扑通”一声,犹如有个人跳进了水里。 孔云翔一毂辘翻了起来,蹑手蹑脚的来到外面,躲在了湖边的一棵树后面,过了一会,水面上泛起了波澜,一个头伸了出来,天太黑,孔云翔看不清那人面貌,只见到那人胸前有几条细线,显然是上了年纪的人。 那人上了岸,匆匆的走了。孔云翔等那人走远,一个猛子扎进了湖里,游到了湖底。见有几块像是人工动过的石头。他搬开石头,见到一个比笛子短点、全身漆黑的东西。孔云翔拿了那东西,上得岸来,回到自己房间,点上蜡烛,将那东西仔细看了看,见那东西底部有个机关,机关上面有四个大字“不弯魔勾”(此武器乃南华真人提供)。 孔云翔对这屋子的墙壁按下了机关,只见白光一闪,“啪”的一声,一根袖箭一样的箭头镶在了墙上,直至底部。孔云翔将箭头拔下,收入怀中,继续上床睡觉。 第69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孔云翔耳中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便知道是齐言平弄好了“百花散”的解药,他急忙冲出房门,正巧遇迎面走来的齐言平撞个满怀,孔云翔急忙问道:“成了么?”齐言平点了点头,道:“我现在就跟你去。”孔云翔道:“你现在不能跟我一起走,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孔云翔,而是木风。”齐言平微微一廪,道:“邪圣木风?”孔云翔笑道:“你认识这个人?”齐言平道:“五子天尊手下的五大高手之一。”孔云翔道:“我至今只见到五大高手中的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齐言平道:“哦?”孔云翔道:“一个活人是像冰儿下毒的人,他说自己叫鬼圣。”齐言平插口道:“鬼圣姜破竹,擅于用毒,自己的手上涂满了百种毒虫的血液。”孔云翔道:“还有一个死人就是这个邪圣木风。”齐言平道:“谁杀了他?”孔云翔道:“慕容双!”齐言平道:“五子天尊手下的五人,个个身怀绝技,魔圣司徒晨钟,他手上的快剑,几乎没人见过,因为见过的人不是死了,便是变成了白痴。仙圣纳兰芷素,乃是江湖中传言的美人,但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财圣金北斗,一手铜钱镖打的出神入化。邪圣木风,虽然不会武功,但绝顶聪明,在五人当中最受五子天尊喜爱。“孔云翔道:”这个什么‘五子天尊’到底是什么人?“齐言平摇了摇头,道:”我也没见过。不过他自称叫萧远虑,也不知是真是假。“孔云翔点点头,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五圣的?“齐言平苦笑道:”我刚出道的时候,曾跟五人中的纳兰芷素有过一些渊源,后来她想把我也变成他们中的一员,幸好被我及时发现,才免去了成为五子天尊的第六颗棋子。“孔云翔道:”冰儿的病耽误不得,你如果要来找我,就到田家堡来找我,记住,别说我是孔云翔。“ 孔云翔跟齐言平要了一艘小船,一匹快马,当天便赶回了田家堡。将“百花散”给冰儿服下。这时,邓月枝也早已醒来,跟孔云翔说了当时被掳的经过。 原来,当天冰儿见孔云翔跟田柔在花园中有说有笑,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邓月枝见冰儿闷闷不乐,便带着冰儿出去散心,没走多远,便闻见一股奇香,自己跟冰儿便不省人事了。 孔云翔点了点头,转头问慕容双道:“这几天我不在,可发生什么事了么?”慕容双点了点头:“田家堡管理客店的王石头死了。”孔云翔道:“死因是什么?”慕容双道:“他全身漆黑,右手四指齐断。”孔云翔微微一惊,像慕容双看了半天,慕容双点了点头。 这时冰儿醒了过来,看到孔云翔时,小嘴厥的老高,娇嗔道:“你怎么不陪田小姐了?表少爷。”孔云翔笑道:“傻丫头,我接近田柔,是为了更快的拿到钥匙,这你也吃醋啊?”冰儿小脸微红,道:“谁吃醋了?”孔云翔道:“你刚恢复,别说话了,好好躺着,过几天还有你的老朋友要来看你呢!”冰儿道:“谁?”孔云翔道:“还能有谁?泛水琴庄的少庄主呗!”冰儿喜道:“齐大哥?”孔云翔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好好休息,月枝在这里陪你,我跟慕容双出去一下!”冰儿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孔云翔拉着慕容双出来,问道:“尸首现在在哪里?”慕容双道:“在后面的柴房。”孔云翔拉着慕容双来到柴房,见到一具披头散发,满脸漆黑的尸体。孔云翔从头至尾的检查了一遍,就差把他的肚子打开瞧瞧了。 孔云翔笑道:“这个不是鬼圣。”慕容双道:“哦?”孔云翔道:“鬼圣双手涂满了百种毒虫的血液,可这双手却毫无毒可言。还有,你看这双脚,全是老茧,鬼圣是穿鞋的,怎么可能脚上会有那么多老茧?这人很瘦,而且头上有很多痱子,我想,这只是鬼圣的一个替罪羊,而鬼圣,便是王石头。”慕容双点了点头,道:“那田家堡里,还有没有什么圣了?”孔云翔笑道:“就算有,也不会站出来告诉我们的。”突然脚步声响,两人急忙躲入了乱草中。 第70章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他弓着腰,走到尸体旁边,看了一眼,嘴角付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孔云翔从乱草中爬起来,对慕容双笑道:“又是一个圣。”慕容双点点头,道:“这个是什么圣?”孔云翔摇了摇头,道:“如果怪猫在着,就一定知道。”说着走出了柴房。 来到花园,孔云翔突然想起一件事,道:“你先回去,我有点事。”慕容双也不多问,快步去了。 孔云翔来到上次与田柔填词的地方,见石桌上写着上次填的那首词,孔云翔笑了笑,在旁边写下了另一首词。 刚写了一半,腰部一紧,一个柔软的身体抱住了自己,随即传来了抽泣声。孔云翔笑了笑,转过身来,就见到了田柔精致的脸庞,脸上还带着一串泪珠。 孔云翔伸手擦了擦她的脸,笑道:“怎么了?”田柔道:“你答应我的,第二天要教我第二首词,可是你却食言了。”孔云翔道:“那天我突然有急事,今天我给你补上。你看。”说着,将她拉到石桌边上。要她朝石桌看去。只见上面写到: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刻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云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田柔看了一眼孔云翔,道:“这个好像这是一半?”孔云翔点点头。田柔道:“上次是你帮我填词,这次我帮你吧!”说着拿起孔云翔刻字的那把匕首,继续写到: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 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刻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云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刻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云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孔云翔见她聚精会神的写完,微笑道:“没想到你也能填一手好词!” 田柔道:“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孔云翔道:“我有个朋友生了病,我去很远的地方帮她拿解药去了。” 田柔道:“你这个朋友,是女的吧!而且很漂亮。是不是?” 孔云翔笑着看了看她,道:“是啊,她是我妹妹。妹妹生病,哥哥哪有袖手旁观之礼?” 田柔道:“那现在,你妹妹好了嘛?” 孔云翔点点头:“谢谢你,她已经好了。” 田柔笑了笑,道:“明天你还来嘛?” 孔云翔道:“来啊,明天我在教你一首新的。” 田柔道:“你不会又要跑了吧?” 孔云翔道:“不跑不跑,你放心。” 田柔嫣然一笑,转身出了凉亭。 第71章 距离田妍的大婚之日越来越近,送礼的人也越来越多,昆仑、崆峒、峨眉、武当、华山、少林六大派都送来了贺礼。众多贺礼中,少林派的是一尊送子观音,送礼的和尚法号叫做禅松。但田家堡跟少林寺并无深交,少林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按理说,也不会来。孔云翔因此盯上了这个禅松和尚。 送贺礼的一直从早上送到中午,孔云翔就盯着禅松盯了一个中午,到吃中饭的时候,禅松拿起一大个酒坛,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孔云翔看着他将酒喝完了,笑着走上前道:“大和尚,你们出家人怎么还喝酒啊?”禅松双手合十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拍了拍腰间。孔云翔微微一笑,凑到他耳朵边,轻声说道:“好你个怪猫,这样的招你也想得出来。”来的正是齐言平。他左想右想,觉得自己如果冒冒失失的去找孔云翔,肯定会穿帮,但是若装作送礼的去,穿帮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 当下,齐言平装模作样的道:“施主,小僧见你很有慧根,等会可否到你房中一叙?”孔云翔差点没笑出来,他知道齐言平杀人厉害,游泳厉害,还不知道他演戏也是手到擒来。当下也装模作样的道:“大师既有超度我的意思,我就却之不恭了。”当下坐在了齐言平旁边。 吃过中饭后,齐言平跟着孔云翔来到了房中,这时冰儿还没有恢复体力,正在床上睡觉,齐言平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把了把脉,刚要说话,就听到冰儿叫道:“你是谁啊?怎么随便进我的房间?”齐言平见冰儿不认识自己,索性装起大和尚来,他道:“女施主,老僧是来化缘的,见施主这里秀色可餐,便进来看看。”冰儿道:“什么秀色可餐?胡说八道!你快给我滚出去。”孔云翔在旁边看的哈哈大笑。冰儿听到笑声,望门口一看,见孔云翔以笑弯了腰,冰儿怒道:“你笑什么,还不快给我把这个秃驴赶出去?”孔云翔笑得更响了,道:“你又有了一个新的外号,以后我也不叫你怪猫了,就叫你秃驴!”说着又笑了起来。 冰儿听孔云翔这么说,仔细的看了看,但还是看不出他是齐言平。齐言平也不装了,将头上的头套一把撤下,道:“冰儿,你居然没看出来是我,说明我的易容术比你高了。”冰儿见真是齐言平来了,笑道:“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哪个花和尚来占我便宜了。”孔云翔道:“我是真佩服这只猫了,我从早上一直盯着他,一直盯到了中午,他居然没有任何漏洞,若不是他把一坛子酒全喝光了,我还真不知道是他。”齐言平道:“闲话少说,冰儿,你觉得怎么样,头还晕吗?”冰儿道:“头不晕,就是总也睡不够。”齐言平点点头,道:“这时正常反应,你多休息,我跟这个‘三只手’还有事说呢!”冰儿听齐言平叫孔云翔为“三只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孔云翔将齐言平拉到花园,道:“问你个事,你知道,五圣中,谁是老头吗?” 齐言平道:“好像没有老头,不过财圣金北斗经常易容到江湖上去捣乱,完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孔云翔点点头,笑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确实还有五圣中的人在。”说着伸手入怀,把“不弯魔勾”摸了出来。齐言平一见到这个东西,瞳孔中透出无限的恐怖,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孔云翔见他神色恐慌,笑道:“你不是说我是‘三只手’么?当然是偷来的!”于是将那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齐言平道:“这魔勾传自西域,是皇室杀手的终极武器。这东西入体,遇血便会在肠道。皮肤、筋脉、内脏中翻滚,直到将人掏空,只剩一副躯壳。后来,皇帝亲眼见到了这东西的威力,觉得太过残忍,便将这东西烧毁。但还是有三把流传了下来,到了中土,落入三人手中。少林慈玄大师有一把,江湖怪侠徐步横有一把,还有一把,落入了五子天尊萧远虑的手中.”孔云翔道:“那你说,我这把是谁的?”齐言平道:“三十年前,慈玄大师就圆寂了,这魔勾便和慈玄大师一起火化了。徐步横常年在江南一代,不会来我那泛水琴庄。”孔云翔道:“你说是萧远虑的?”齐言平点了点头,道:“只有他离我最近,目前也只有他了。”随即笑道:“被你偷了也好,这东西若是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只怕会为祸人间。三十年中,只要遇上这东西的人,不管你轻功多高,都无一生还,就算躲开了第一下,第二下也无法躲开。所以我劝你,若不是紧要关头,还是不要用它的好。”孔云翔点点头,将魔勾收入怀中,道:“怪猫,我看你演技不错,有没有兴趣,跟我演一会钟馗,我们去抓鬼!”齐言平笑了笑,道:“跟你在一起,总有做不完的事。”说着两人哈哈大笑。 第72章 两人来到布庄门口,突然孔云翔大叫道:“你这贼秃,怎么偷我身上的东西?快快还来!”齐言平道:“小僧何时偷你东西了?”孔云翔道:“刚才不是你说要来布庄看看布匹的吗?还叫我带好钱,你说出家人身上不带黄白之物,就叫我拿着,刚才你老靠近我身边,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齐言平道:“天地良心,我又不是江湖上专门偷钱行窃的财圣,怎么可能偷你的钱?”孔云翔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个钱袋子,笑道:“大师,真是不好意思,冤枉您了。走吧,我们去买布料。”说着两人走进布庄来。 两人在门口一番做作,里面的掌柜就像个聋子一样,不动神色。两人进门后,在桌子上敲了半晌,掌柜背着身清点布匹,也像没听到一般。孔云翔大叫道:“掌柜,你怎么不理我们?”说着又狠狠的敲了敲桌子。一个胖胖的小伙计从里屋跑了出来,道:“表少爷,别见怪,我们掌柜是个聋子加哑巴!“说着拍了拍掌柜的肩头,对他指手画脚一番。孔云翔一眼便认出是当日在柴房中露出诡异微笑的那个老头,他向齐言平看了一眼,微微的笑了笑。 掌柜的转过头来,对孔云翔比手画脚的比了一阵,旁边的伙计道:“老板问你们要什么布匹?”孔云翔笑道:“也不多,十匹锦缎做我两个侍女的衣服,十匹灰布做这位大师的僧袍,还有二十匹锦缎,我要剪得粉碎,我自有用处。”伙计惊讶的比划给掌柜看,掌柜看完后并不惊讶,微笑着转声进了内堂。 孔云翔对齐言平小声道:“看来这个老狐狸不好对付,要出狠招了!”齐言平笑道:“但凭施主吩咐!” 孔云翔道:“大师,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齐言平道:“若说有趣的事,就要数三年前,同济钱庄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的事了。据说,里面连同老板娘的裤子也被偷了出来,挂在了门前的大槐树上,裤子上用剑刻着七个字‘金北斗到此一游’,听说,同济钱庄的老板娘是个美若天仙的美人,不知道这金北斗是不是给同济钱庄的掌柜王常平带了绿帽子。“孔云翔摇手道:“不会,不会,江湖人不是都说,金北斗是个太监么?”齐言平道:“谁说太监就不能玩女人了?有的时候,没有的比有的玩的更欢。”说着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一番激将法过后,内堂依然没有丝毫异动,孔云翔望了齐言平一眼,道:“伙计,我们的布料好了没有,若是还不好,我们就回去了,弄好了给我们送来。”伙计匆匆忙忙的从内堂出来,头发散乱,道:“表少爷,要不您先回去,我们弄好了,就给您送去?”孔云翔点了点头,笑道:“你怎么头发乱了?难道是听我们大师说同济钱庄老板娘的故事,听得有些激动?”说着哈哈大笑,除了布庄。 深夜,雾浓, 孔云翔如同往常一样,睡在又软又舒服的大床上。 门忽然打开了,走进一个全身黑衣,只看到一双眼睛和一对白眉的黑衣人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他走到孔云翔面前,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黑纱,笑道:“白天你这么损我,若不是郛誓拦着我,我早就把你用铜钱镖给剐了。不过,现在你中了我的‘五鼓青烟香’还是难逃一刀的厄运,临终前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哦!我忘了,你现在睡得像头死猪一样,怎么可能说话呢?你有什么话,还是到阴曹地府,跟阎王爷说吧!”说着一刀劈落。 “我还没说临终遗言呢,你还不能砍我。”孔云翔一手抓住了金北斗的手腕,向下一拉,“喀哧”“当”“哎呦”三个声音过后,金北斗以在地上坐下。 “喀哧”一声,是金北斗的手腕被孔云翔折断。“当”的一声,是钢刀落地的声音。“哎呦”一声,是金北斗呼痛的声音。 孔云翔道:“说吧,你们在这个田家堡中,还有什么人?”说着点燃了蜡烛。金北斗只是用眼睛瞪着孔云翔,并不说话,孔云翔道:“好吧,你不说也行。怪猫,进来吧!”门开了,走进一个风度翩翩,全身雪白的年轻人,手中拿着一把没有剑鞘、奇形怪状的剑。 进来的正是齐言平。 孔云翔道:“我把他交给你了,你要杀,要剐,要毒死他,要挑断他的手脚筋,都随你,我去睡觉了。”说着走出了门。 金北斗越听越害怕,叫道:“你别走,我说就是。田家堡中,除了我,还有我的徒弟,叫曲郛誓,就是你早上看到的那个伙计。”齐言平问道:“司徒晨钟在哪里?”金北斗道:“你认识他?他是天尊手上最后一颗棋子,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用他的。”孔云翔道:“就你们两个?”金北斗点了点头。孔云翔笑道:“怪猫,我看这人还是想尝尝你的酷刑,我就是想救他,也爱莫能助了。”金北斗一听,道:“别,我说,我全说,你的身边还有仙圣纳兰芷素。”齐言平呆住了,他跟纳兰芷素曾经有过些瓜葛,但对她的为人和极攻心计的性格很是不 第73章 第二天一早,众人正准备吃早饭,却见门外走进一个太监似的人,手捧一张黄色的丝绸,来到大厅,叫道:“江苏总督田剑山接旨!”众人一愣,这田剑山是江湖中人,怎么成了江苏总督了?只见田剑山跪下道:“田剑山接旨。”那人展开丝绸,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福建战事告急,倭寇以三万人之众直扑台州、横屿、平海卫、仙游等地,即令原江苏总督田剑山至浙江横屿抵御倭寇,随军调派登州卫指挥佥事戚继光同往,即刻启程,不得有误。钦此。”众人一听国家即将不保,都脸现忧色。田剑山道:“臣接旨!”那人出去以后,孔云翔上前道:“叔叔,你什么时候成江苏总督了?”田剑山哈哈一笑,道:“现在不跟你解释这些了,叔叔这次带你去一起抗倭,也给你涨涨见识。”孔云翔道:“但是您是江苏总督,怎么去打仗了?”田剑山叹了口气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即将沦陷,身为大明子弟,如何能袖手旁观?”孔云翔道:“那表妹的婚事?”田剑山道:“国将不国,还说什么婚事?”孔云翔见田剑山身怀国家大事,很是敬佩。 两人当即收拾行装,来到点兵场,登上点将台,田剑山大声道:“各位将军,你们谁愿意自己的老婆变成别人的老婆?自己的钱财,变成别人的钱财?自己本是国家的主人,在不久的将来,将变成任人呼来喝去的奴隶?倭寇大举进犯我大明边境,国将不国,今奉天子圣旨,大集精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大举进犯,欺我大明无人,堂堂大明男儿,岂能袖手旁观?坐以待毙?各位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有没有信心,驱逐倭寇,保我家乡?”台下数万将士信心大震,叫道:“驱逐倭寇,保我家乡!” 当下点了五万精兵,向横屿开去。 一路之上,见到的都是老百姓拖家带口的避难。逃亡的人们见军队开到,都稍微有了点放心,但仍是急忙奔逃。大军行至上海县,见县内家家灯笼高照,妓院照常开业,好像丝毫不知道倭寇要进犯似的。田剑山找到上海县县令吴凤鸣,问道:“吴大人,你不知道倭寇即将侵略大明么?”吴凤鸣叹了口气道:“如何不知?只是不愿告诉黎民罢了,现在圣上派兵镇压,总算去了我的心病。”田剑山道:“我要你死守上海县,万一我们败下来,可以在这里休养生息,以图将倭寇打出去。”吴凤鸣点头答应。大军继续往浙江而去。 上海县子民见来了着许多官兵,又匆匆而去,都不知道缘由,也没多问,还是该干嘛干嘛。 田剑山坐在马上,吟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孔云翔道:“叔叔,这首是林升的《题临安邸》。你是觉得上海县的子民将要亡国么?”田剑山笑了笑,道:“不错!”孔云翔道:“叔父放心,我们一定能胜利的。”田剑山道:“但愿如此。”此时戚继光以到军中。 不一日,军队到了横屿,发现倭寇已经占领了横屿的一个小岛,岛上竖着一面大旗,旗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夺命岛”,田剑山听当地官员道:“这小岛有个退潮期,但是只退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拿不下这小岛,上去的军队便要全军覆没。这岛四面环水,只有那一个时辰跟陆地有些联系,但退潮后,陆地上全是淤泥,就算能过去,军士们已是疲惫不堪,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呀!”田剑山笑了笑,带着将士们来到被倭寇残食的残垣断壁前,有发表了一大片激昂慷慨的演说。第二天,田剑山将将士们带到海边,命军士搬来一面大鼓,说道:“我们今天可能是一场生死战,若是你们还有命回来,我便奏明圣上,为大家请功。本总督亲自为大家擂鼓助威。”说着走到大鼓之旁。 将士们身后背着许多干草,冲向退潮后的淤泥滩,用干草慢慢铺着往前走,虽然这样,也已是累的精疲力竭,待抢滩的人到了对岸,田剑山敲鼓的频率越来越快。首先登上岸的是戚继光,他带了八个人,组出了一个怪莫怪样的阵法,只上来三队,便听到“轰”的一声,倭寇的房子起火了。 原来,田剑山调来了水师,敲鼓便是联络暗号,待军士们冲上岸边,便十几艘大船齐向夺命岛开火。倭寇见自己房子着火,分了大部分人去救火,只留了小部分料理登上岛的明军,倭寇与明军作战惯了,知道明军有几斤几两。但没想到这次上来的却是不要命的亡命徒,所谓:一人拼命,十人莫当。百人拼命,千人莫当。千人拼命,万人莫当。万人拼命,横行天下。虽然上来的只是三队明军,但势如破竹,挡住了一小队倭寇的进攻,后续上来的人,渐渐地消灭了这部分倭寇,不到一个时辰,岛上的倭寇被全歼,自己损伤不过十余人。经此一战,明军士气大振,皇帝连下两道嘉奖诏书,提升田剑山为右丞相,提任戚继光为军中参事。 第74章 当晚,田剑山将戚继光、孔云翔叫到身边,道:“小戚,你对今天这场仗怎么看?”戚继光道:“请报上说,倭寇是三万人之众,但夺命岛上只有三四千倭寇,很明显,这不是倭寇的主力部队,但是剩下的那些倭寇哪去了呢?所以,我确定,这里的倭寇只是虚晃一枪,必须要尽快找到那些倭寇,否则,我们只能疲于奔命。”田剑山点了点头,道:“我见你今天上岛后,那个阵法很是厉害,是什么名堂?”戚继光笑道:“小人自小熟读兵书,这是小人研习出来的阵法,名叫鸳鸯阵。”田剑山突然表情严肃,说道:“戚继光、木风接将令!”两人急忙跪下,只听田剑山道:“据情报显示,在浙江精进寺附近发现大量倭寇,现令戚继光。木风带领一千五百人,火速前往台州,不得有误。” 两人面面相觑,脸色都不由得白了。因为朝廷叫台州县令雷海岩修敌台,雷海岩图省事,居然把城墙拆了去修敌台,现在的台州是最虚弱的时候,若倭寇偷袭台州,台州非丢不可。 戚继光上前接令,道:“大人放心,末将即刻启程。”田剑山拍了拍戚继光的肩头,道:“生死在此一战,希望你能凯旋归来。若你能回来,我向朝廷保举你做大将军。”戚继光哈哈大笑,道:“‘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孔云翔跟在戚继光身后,刚才他听戚继光说的那十个字,心中很是崇拜这个戚大哥,上前两步道:“戚大哥,刚才你说的那十个字,让小弟我大师敬佩,我想跟大哥结拜,可以么?”戚继光道:“若是这次去台州,我们都能活着回来,我一定跟你结拜。”孔云翔点了点头,跟着戚继光来到大帐,戚继光点将出征,一千五百名大好男儿,直奔台州。 横屿离台州有七十多里,戚继光身先士卒,带着一千五百个士兵,非一般的往前跑。黎明时分,大军赶到了台州城下。只见台州城门紧闭,戚继光大叫道:“大军前来救援,快开门。”就在这时,探马来报,倭寇离台州还有三、四里路了。戚继光也不叫门了,他登高一呼:“兄弟们,倭寇欺我国无人,今天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兵!这仗打赢,我替大家向大帅请功。”众人士气大振。戚继光带着一千五百军士迎面赶了上去,身先士卒的跑在最前面。孔云翔紧随其后。众人来到一个小巷子中,与倭寇相遇了,戚继光摆开鸳鸯阵,但发现,巷子太窄,鸳鸯阵的威力发挥不到最大。戚继光微微冷笑。叫到:“变阵!”霎时间,或三人一组,或两人一组,摆开了三才阵。不到半个时辰,倭寇以不敢上前。突然,倭寇从中飞出一个全身黑衣,手拿日本武士刀的人向戚继光冲来。孔云翔一看,知道是日本哈桑辛。这是一种当战争陷入弱势之时,专门刺杀对方主脑的杀手。眼看就要靠近戚继光了,他在身上摸出个铜钱来,急忙丢出。“当”的一声,刀势被震偏,还是砍到了戚继光的左肩。那人见偷袭不成,转身就跑,戚继光身上受伤,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又一个人影如同飞鸟一般掠起,连番三个筋斗,追了出去。戚继光认出了这人便是假扮木风的孔云翔。心道:“没想到田大帅的侄子武功如此了得。”当下组织士兵将残余倭寇如同疾风扫落叶一般,全部全歼。 孔云翔追了那人半天,渐渐的追上了那人。没想到那人突然转身,向孔云翔连劈三刀,孔云翔身形一侧,避开了这三刀,顺手拉下那人脸上蒙着的黑布。站定身子,抬头一看,却见刺杀戚继光的竟然是个女子,十六七岁年纪,脸蛋很是好看。那女子见蒙脸布被扯下,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便要横刀自刎。孔云翔一见大惊,急忙跨上一步,在她腰部一戳,那少女感到全身一麻,软软的摔了下去。孔云翔蹲了下来,笑道:“小姐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叫什么名字啊?”那少女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说着说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了下来。孔云翔道:“你别哭,既然你说什么我也听不懂,你不如写下来吧!”说着解开了她手上的穴道。 那少女写道“我叫凤竹,你要杀便杀,多说什么?”孔云翔笑道:“我不杀你,只是你伤了我的上司,我回去没法交代。”说着拿过那少女手上的刀,轻轻一挥,将自己手臂划伤。 那叫凤竹的少女见他这样,惊呼了一声:“你干什么?”孔云翔见她会说汉话,笑道:“原来你会说中土的话,我这么做,回去也好跟我的上司交代。”那少女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孔云翔边裹伤口,边道:“我看你不像坏人,所以我放了你,你还是离开台州吧,这里很危险。”凤竹道:“谢谢你,我们能做朋友么?”孔云翔点了点头,笑道:“只要我们休战了,我们随时都是朋友。”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会魔法么?怎么我不能动了?”孔云翔笑着走向前,道:“这不是魔法,这是点穴。”帮她解开了穴道。那少女站起身来,道:“你叫什么名字?”孔云翔道:“我叫孔云翔。”凤竹道:“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孔云翔点了点头,凤竹慢慢的走出了孔云翔的视线。 第75章 现在这个社会真tm黑,星期六还要上班,一上就上到下午六点,回家去累的半死,哪来精力去吃饭,像我这样的光棍,冰箱里的确有东西,但是过上几个月不吃,冰箱里的味道简直赶上了垃圾场。 今天又是星期六,忙了一天,下班回家准备随便弄点吃了就睡觉,公交车是直达我家门口的,等我跳上公交车,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公交车已经开离了我家,我又只好多坐一个站,到了xx路才下。 下了车慢慢的忘家走,快到家的时候。老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我,等我回头一看,见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孩,眉清目秀的,我乍看这下,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看,真有点像日本的女歌手大冢爱。但是她为什么跟着我呢?我走过去跟她说道:“你好,你跟这我干嘛?”那少女听我问她,说道:“我想去你家住一晚上。” 靠!我万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我盯这她打量了半天,看上去也不像是出来做的啊。还有点像是被丈夫赶出来了。于是我问道:“为什么你要去我家住啊?你怎么不回家?”那少女道:“我是从外省来的,刚才我看你在睡觉,睡姿很好看,我想你不是坏人,我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想找个地方住下,你能不能收留我,明天我就去找地方住。” 下班回家,坐过了一个站,没办法只有走路回家,哪想到居然遇到个美女想去我家住。这件事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虽说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是个守法的好公民,再说了,我也不知道这女孩的底细,怎么能就这么带她回家呢?万一被邻居看到了,还以为我招妓呢。但是想了想,人家一个外省来的,万一落入坏人手里,那可大大的不妙。于是说道:“你想住我家也可以,但是你一切得听我的,待会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是我的表妹。好么?”那少女见我答应,微笑着答应了。就在这时候,蓝莲花的歌声响了起来,我一听心里咯噔的一下,心想:“完蛋鸟,催命的电话来鸟。”当下转过身去,掏出电话,一看,果然是她。 “喂,你在干嘛啊,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一个清脆的女声钻进了我的耳朵。 “刚下班准备回家。你找我什么事啊?“我说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你快点回来。“ “什么????”我的天啊,上帝啊,真神阿拉啊!玩人不是这样玩的。老子这里的事还没摆平,又来一个要命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道:“如果我十分钟之内见不到你的人影,你就完蛋了。”说这挂断了电话。 妈的妈我的姥姥,我姥姥的姥姥我的太姥姥。这不是要人命嘛。 当下转回身,嬉皮笑脸的跟那个疑似大冢爱的物体说道:“待会到了我家,你什么也别说,听我说就好了。我女朋友在我家门口,我突然带着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回去,如果不说清楚,我今天晚上就不用睡觉了。” 那女孩嗯了一声,我带着她快步走到了我家的单元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一边上楼,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跟女朋友说,转眼间到了我住的四楼,一个身穿红色大衣的女孩站在我住的门前。 “萧兰,你怎么不进去啊?你不是有钥匙嘛?”我道 那女孩转过身来,还没回答我的话,眼睛已经瞪的比牛眼还大。 “这位是?” “额,她是我表妹,刚从四川过来。我是去接她了。” 萧兰似信非信的哦了一声。然后问那女孩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这一句话差点没把偶的胆下出来。我说她是四川的,但她不一定就是四川的啊。如果她一说话,不是四川口音,那老子就等死吧! “我叫申子辰。姐姐好。经常听我表哥提起你。说你什么都好。” 她一出口真是一口地道的四川话。老子的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萧兰听了这话。小脸微红,。笑道:“我可没他说的这么好。我说,你倒是快开门啊!老站在外面干嘛?”最后这句是多偶说的。 开了门后,萧兰拉着申子辰东拉西扯的说话,把我打发到厨房去做饭。我真怕她一个不小心,拆穿了西洋镜。提心吊胆的来到冰箱前,刚打开冰箱,一股臭气迎面扑来。简直赶上了毒气弹了。弄得整个屋子都臭的要命。萧兰说道:“我给你买的东西你不吃,放冰箱里干嘛?看来在家里是吃不了了。走吧,我们外面吃去。”我及其sb的关上了冰箱。萧兰摇了摇头。道:“那么臭的东西,你还放冰箱里?你要留着过年啊?快拿出来丢了去。”我又只能打开冰箱。一样一样的拿出来。这个过程简直比死还难受。冰箱里起码有十几样吃的。全部都臭了。等装好袋以后,拎着下楼。两个小妮离的我远远的。弄得我像得了h1n1一样。好不容易来到垃圾箱面前,终于把那袋臭东西丢了进去。萧兰的懿指又下来了。 “上去洗洗手去。” “前面有水龙头,我去前面洗吧。”说着就往她们那边靠。萧兰大叫:“不许过来。在你没洗手之前,只要你敢靠近我三尺,这顿饭的钱就你出。” 靠!出去吃饭,哪次不是我出钱。但是嘴上却不敢造次,只得一个人走到水龙头前,洗了手。转过身来,那里还有萧兰的影子?四下一看,萧兰跟我那个所谓的表妹,已经在三丈之外。 来到一家小餐厅以后,萧兰点了些小菜,便坐在对面跟申子辰说话。突然只听一个声音在叫我,当我转过头来,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叫我的人是我们公司及其会吃霸王餐的赖华贤。虽然他跟我不是一个部门的,但是他的大名,全公司没人不知道。 这丫的名字起的极好,赖化仙,娘的,老子怎么在这碰上他了,看来出门的那袋垃圾还没丢干净。这b还在不厌其烦的叫着:“沈枫,你怎么在着呢?呦,你小子行啊,还有两个美女陪你吃饭。反正也撞见了,这顿就你请我吧!“ 我靠!你丫的真是自来熟啊,老子一句话没说,你tm已经说了那么多,还要老子请你吃饭,md,门都没有。 “赖哥。”我道:“我们还有事,你自己慢慢吃吧,账我付就是了。我们先走了啊。” 这丫的道:“你有什么事啊。莫不是要去干那调调?” 我相当无语的望着他。说道:“没有,怎么可能,我要跟我女朋友去看电影。” “你小子行啊,两个女朋友。”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出了餐厅,萧兰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啊?他说的那调调又是什么?我们还没吃饭呢,怎么就出来了?” 我的姑奶奶啊,再不出来,我的这个月工资就没有了。于是说道:“这是我们公司最能骗吃骗喝的主。公司里出了董事长,几乎个个他都骗过。走吧,我们去别处吃。”带着两女往我住的楼下烧烤摊上走去。 第76章 来到烧烤摊,屁股刚做稳,蓝莲花的歌声又响了起来,拿起电话,是我们部门经理的电话。 “小沈啊,明天全体员工加班,八点到公司,就这样了啊。” 没等老子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了。老子心里暗自问候下他老母。我们部门经理叫许波,最会炸员工的薪水,而且加班不要命,向刚才说八点上班,绝对又要晚上八点才下班。 “谁啊?”萧兰问道。 “我们部门经理,叫我明天加班。”我回答道。 萧兰听我这么说,笑了笑,又说道:“你明天加班,今天让子辰到我那里睡吧,明天我带她到处走走。” 娘啊,这个表妹是我捡的,还不知道底细,你居然要她去你那里住。但是想了想,她们两个女的,或许能聊得来,也就没说什么,答应了下来。 萧兰见我答应了,就点东西吃,叫了二十个烧豆腐,叫了一条鱼,还有十串羊肉串,要了一瓶啤酒给我。这顿饭到也便宜,吃了我六十七块大洋。吃完以后,萧兰又道:“你一个人回去吧,我跟子辰回家了。” md,这小妮真会过河拆桥,吃了饭就让我回家,我本来还想要她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安慰我下我那六十七块大洋。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么一句。当下也不反驳,及其sb的嗯了一声,朝住的地方走去。 第二天七点半我就起来了,洗洗梳梳,来到街上买了一碗豆浆,两个油条,飞快的吃完,来到公司的时候,一看表,7.59.娘的,还差一分钟,迟到一分钟扣十块钱。还好老子英明神武,及时赶到。 进了办公室,许慈就冲我招手。许慈是我们公司难得一见的美女。 来到她身边。见她桌子上放着两碗面条,她自己正在吃,有一碗还没打开。她见我过来,把那碗没打开的递给了我,说:“今天上班挺早的,我知道你小子一个人住,没人给你做早餐,我就给你买了一份。快吃吧。”说着帮我打开了盖子。 老子看着这碗面,心里纳闷,问道:“许姐,你干嘛给我买啊?我吃过早点了。” “吃过也不行,”她见我怎么说,有点生气。“我买都买了,难不成倒了啊?” 我只有硬着头皮吃了。 刚吃完,许波进来了,对我说:“小沈啊,你帮我做下青海项目的报表,中午的时候给我。”说完进了办公室。 老子看着那摞报表,差点没哭出来。那摞报表起码有一盒烟那么高。你要我中午的时候做完,你以为我是超人啊? 第77章 我开始低头弄报表,弄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候,我们公司出了名的快手老夏来了,这鸟人一出现,许慈就把他叫到了身边,跟他低声说了几句。这鸟人冲我笑了笑,朝我走了过来。他走就走吧,脸上还带着坏笑,弄得老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当他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他开口了:“我们慈姐有吩咐,叫我帮你做报表。”说着拿着报表就走了。 我楞了半天,向许慈看过去的时候,她也正在看我。她见我看她,起身朝我走了,说道:“小沈,中午一起吃饭吧!” 娘的,许大美女请我吃饭,老子是前世敲坏了多少木鱼才换来的? 如是心里yy这,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中午。你还别说,老夏这丫的还真在中午之前弄好了报表,交给我了,等许波来找我要的时候,偶大大方方的递给了他。 他看完报表以后,点了点头,对我道:“沈枫啊,你晚上五点就可以下班了,回去换套衣服,总公司的萧总请你吃饭。” “什么?”总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请我吃饭,这怎么可能,难道我听错了? 于是又问道:“许部,你说什么?总公司的萧总请我吃饭?” “是啊!“许波笑道:”你小子真走运,总公司什么时候请底下的员工吃过饭啊。你如果飞黄腾达的话,别忘了老哥哥我哦?”说这走进了办公室。 老子楞了半天,始终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正在发呆,许慈说道:“小沈,发什么呆啊?走,吃饭去?” 我“哦”了一声,跟在她背后,进了电梯,来到食堂,打了两荤三素,坐下了开始吃。 老子心里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总公司的萧总会请我吃饭?我什么都不是啊?难道是他知道偶长的风流倜傥,想把他女儿嫁给我?听说他女儿长的跟七仙女似的,如果我弄娶上他女儿,我不就成了驸马爷了吗?嘿嘿,那时候…… 正yy的高兴,对面的许慈说话了:“小沈,我今天请你吃饭,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她一说话,我立刻从yy中醒了过来,问道:“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做。” “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我是在做梦么?公司里第一大美女说喜欢我?简直难以置信。 我楞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许慈红着脸说道:“可能你跟我上大学的时候一个初恋长的比较像。” 妈的妈我的姥姥,我姥姥的姥姥我的太姥姥,这女的是不是疯了,先是给我买早点吃,又叫老夏帮我做报表,又请我吃饭,现在又说喜欢我,我看了她半天,说道:“许姐,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你说喜欢我,那么我女朋友怎么办?” “我可以等。”许慈大声说道。 “我们不可能的,你还是别找我的好。”说这走出了饭堂。 “你一定会回心转意的。”许慈又大声的说道。 我背对着她挥了挥手,走出了饭堂。 第78章 我回到办公室,一会想为什么总公司的人要请我吃饭,一会又想许慈刚才说的话。仔细回味许慈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觉得有点奇怪,什么叫“我一定会回心转意”。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拿起电话一看,是萧兰打来的。 “喂。” “你下班了吗?” “大小姐,现在才几点啊,怎么可能下班?” “哦,你下了班来xx接我们吧,我请你吃饭。” “不行,今天许波跟我说,晚上总公司的董事长要请我吃饭,你们打个车回来吧!” 电话那头的萧兰听我这么说,半天也没说话,这小妮估计以为我在骗她。 “喂,你还在么?” “在,他为什么请你吃饭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到了再说吧。你们自己能回来吗?” “额,能,你自己小心,我挂了。” “哦。” 挂断了萧兰的电话,看了下表,已经四点多了,来到许波的门前,跟他说了自己要先回家换件衣服,许波告诉我饭店的位置,我就出了公司。 回到家里,换了一身衣服,打车来到了xx饭店。 刚进饭店就有一个漂亮的招待小姐朝我走来,对我笑道:“请问您是沈枫先生吗?” “是啊。” “请您跟我来。” 说着转身朝一条长廊走去。 我跟在她身后,虽说她的身材赶上林志玲了,但是我丝毫没有心情去yy,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总公司的老板要请我吃饭。 等走了差不多一分钟,招待小姐把我带到了一个门前,打开门恭恭敬敬的对我道:“请。” 我走进去以后,发现当中在当中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背后站着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 “坐。”中年人首先说话了。 我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中年人又道:“年轻人,我叫萧断,你认识萧兰吧,那是我的女儿,你说,你要怎样才肯跟我女儿分手,这是二十万,如果你还有别的要求,你尽管说出来,能满足你的我一定满足。” 他连珠价般的说了那么多,把我弄的晕乎乎的。但是我听明白了一件事。萧兰是他的女儿。 “萧总,您说萧兰是您的女儿?那么为什么您要我跟她分手呢?” “小沈啊,我问你,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一千五。” “我的身价起码有一亿,你一个月才一千五的工资,你认为你配得上我女儿么?我给你见个人。”说着拍了两下手。 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少女,我一看这少女就懵了,这少女分明就是在公共车站跟着我的申子辰。 我看了她半天,终于恍然大悟,这个什么申子辰根本就是这个萧断找来的一个监视器。 “萧总,我终于明白了,我跟你女儿分手,你的钱我一分都不要,告辞了。”我站起身,转身出了包房,兴冲冲的出了饭店。 第79章 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切,觉得这一切都很离奇,先是捡到一个类似大冢爱的物体,然后这个物体又成了总公司老板监视我的人,接下来又是萧兰的父亲变成了我的顶头上司。如此胡思乱想的回到了家、 澡也懒得洗了,躺在床上翻烧饼,怎么也睡不着,突然“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的歌声响了起来,拿起电话一看,是许慈,我接起了电话:“你睡了吗?” “没有。你有什么事?” “你先在有时间么?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厅等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一阵莫名其妙,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两点多了,她找我干嘛? 当下也不多想,穿上衣服,直奔咖啡厅。因为我家附近就一座咖啡厅,我来到咖啡厅,许慈正在喝咖啡,见我过来,站了起来。这时候咖啡厅正在放多余的解释,而且只有我跟许慈两个人,这气氛让我觉得实在是暧昧到了极限。硬着头皮走过去,问道:“许姐,你那么晚叫我出来,有什么是啊?” 许慈微微一笑,把服务生叫了过来,给我叫了杯咖啡,才慢慢的说道:“我想跟你说,我已经彻底的爱上你了,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是跟你耗上了。” 如果是在五个小时以前,听到这话,我估计会被愁死,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在乎,还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没工作,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有个女孩跟我表白,我差点没哭出来,我控制了下情绪,说道:“许慈,我必须跟你说明白一件事,我五个小时前,刚跟萧总吃了一场不愉快的晚餐,明天很可能没有工作了,甚至是没有公司敢要我,现在这种情况下,你确定还要跟我在一起吗?” 许慈道:“小沈,我跟你说,你跟萧总吃饭谈的什么,我是知道的,我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我是不会来找你的,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跟我哥哥许波,早就不想在这个公司干了,我们联系好了一家公司,你也知道这家公司,就是中贸国际。如果你没跟萧总吃这顿饭,我或许还不会找你,你既然已经跟萧总闹翻了,还不如就到中贸去,中贸的董事长跟我们打成了协议,如果我们过去,就是老总,公司的股份就有我们的一份,如果我们带人过去,也是同样的待遇,如果你想去,我们可以一起去,如果现在你决定不了,我可以等你。” 我听完了这翻话,心里不仅琢磨起来,这么做虽然有点不义,但是是他萧断先对我不仁的,我现在这样还给他,还真有点慕容复的绝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感觉。 “我答应你,不过我不能接受你,虽然我已经跟萧总闹翻,但萧兰是没错的,我不能对不起她。” “好吧,我们走吧。” 我跟许慈刚走到门口,一抬头,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我眼前站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赫然就是萧兰。 “小兰?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的问。 “这话应该我问你,这么晚了,你还跟许慈在这里喝咖啡。”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突然脸颊上一疼,脸上已被萧兰打了一嘴巴,她大声的叫道:“沈枫,你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说完,转身飞快的朝街心跑去。 第80章 看着萧兰穿越街心时的背影,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耳中传来了歌声“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但是现在这句歌词要改改了,许慈不是我的妹妹,只是我的同事。我想追,但是不知道追上以后说些什么。 “你不追吗?”许慈平静的问。 “她是大小姐,我只是个打杂的,她会看上我么?”我有点语无伦次的回答,弄得许慈的眼里全是柔情。 “你说的对,我们都是打杂的,让大小姐去见鬼吧。”说着,走上两步,挽上了我的手,拖着我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许慈把我送回了家,来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的脑子还是恍恍惚惚的,还在想萧兰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钥匙呢?” 我听到许慈的声音立刻从遐想中醒来,这时才回过味来,从裤包里掏出钥匙,递给了许慈,转身要走,许慈一把拉住了我,我一怔,许慈道:“你要去哪儿啊?这是你家,你把钥匙给了我,你去哪里住啊?”听她这么说,我抬起头看了看门牌号,许慈已经打开了门,把我拽了进去。 直到睡到床上,我还在想萧兰,突然一只手压住了我,我一回头,看到旁边睡着的宛然就是萧兰,我感觉眼前一黑,一个柔弱的物体触上了我的嘴唇…… 说实话,我长那么大,一直是守身如玉,没想到今天晚节不保了,正应了那四句诗:本市自古无色狼,痴男怨女排成行。偶尔几起强奸案,作案也是女流氓。 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许慈已经走了,我匆匆忙忙的来到公司,刚进门老夏就冲我走过来,一把把我拉出办公室,来到门口,问我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我心里一愣,以为老夏知道我昨天做的荒唐事,我刚要说,老夏悄悄的对我说:“就在你进来的十五分钟前,许波和许慈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直到现在还没出来,我好奇心起,到门口去听了听,但是什么也没听到,不过听到了你小子的名字,还有什么跳槽,不在这干了的话,你小子是不是要跳槽啊?” 我一听,回想起做晚许慈跟我说的那些话,弄得我一愣一愣的,我虽然答应过她,不在这干了,但是我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快就把我拉下水了,看来这次是等不到我们伟大的萧总给我上班毕业证,我就要被无情的踹出单位了。 第81章 突然,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许波和许慈先后走了出来,接着总经理也出来了,我跟老夏来到座位上坐下,总经理开口了:“各位同仁,我今天要想大家宣布一件事。”说着走向了我。我心头一凉,心想:“完蛋鸟,饭碗没鸟。”总经理走到我身边:“恭喜你。”md,老子被赶出公司,你个鸟人高兴什么?只听总经理继续道:“你已经被总公司分派做了我的位置,我现在也要调任了。” 纳尼?我成这的总经理了?nnd,昨天我才跟许慈说好,要跳槽的,怎么今天调令就下来了?绝对是萧断那个老头儿搞的糖衣炮弹,但是这老头儿也太小瞧我了,这么点甜头就想收买我,他也太异想天开了。 当下站起身来,对总经理道:“经理,我今天来,是要跟你说件事的。我不干了。昨天我跟萧总吃饭,跟他闹翻了,所以,我是不可能再在这里干了,至于这个总经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总经理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颤着声道:“你……你说什么?” “总经理,你不用惊讶,我已经写好了辞职报告。”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对总经理道:“请你把这个交给萧总。”转过头来,对大伙儿道:“兄弟们,我走了,你们保重。”说着,二话不说,走了出去,经过许波跟许慈的办公桌前,两人也站起来跟在我后面出了公司,那感觉,就好像萧峰三兄弟一样,别提多爽了。 出了公司的办公楼,许波把我叫进了他的车里,两兄妹用一种近似于诡异的眼神看着我,许慈问道:“你叫经理给萧总的那份辞职报告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我笑了笑,道:“额,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今天我上wc的时候,拿着那份辞职报告在看,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份报告掉马桶里了,我也没洗,就装进文件袋了。”两兄妹面面相觑,过了好长时间才笑了出来。许波跟我说道:“你小子真行。我们去吃饭吧,有位重要的人要见你,你的前程,就看这次会面了。” 我看他说的很郑重,也没再问,跟这他们到了餐厅。 第82章 我跟着他们兄妹俩来到一个包间门前,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吟诗“……看万山红遍, 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 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 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 问苍茫大地, 谁主沉浮?……” 这丫的朗读的竟然是毛爷爷的长沙,看来今天见的这个人,是个有文学功底的。 正在想着,那人已经读完,我们进去以后,见到一个穿着唐装的人背对着我们。可能是听到门开的声音,才转过身来。 这人带了一副眼镜,国字脸,笑容可掬的请我们坐下。坐下后那人道:“你就是沈枫吧?你好,我叫韩凤亭,是中贸国际的董事长,大家都叫我“老爹”,如果你喜欢,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我听了一惊,这兄妹俩居然带我来见中际的董事长,弄的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时之间竟不知怎样回答他。他见我傻傻的瞪着眼睛看着他,笑道:“年轻人,你不用拘束,你刚才也听到我读的那几句诗了吧?你知道是谁的诗词吗?” 我听他说起这个,心里不免有些放松,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他老人家的吧,这首诗的词牌叫沁园春,标题叫长沙。嗯,我是从”看万山红遍“开始听的,前面应该还有三句,是“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桔子洲头”。” 我说完这番话,把面前这位老人喜的合不拢嘴,笑道:“小伙子,你知道我最喜欢这首诗的哪几句吗?” 我想你喜欢哪几句我怎么知道,说道:“这倒是要请教了。”老爹笑道:“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几句么?“我道:“从这几句诗里可以看出,您的志向很大。不知道对不对!”老爹笑着点了点头,对我说:“我们吃饭吧!”许波道:“不等小蝉跟小峰了吗?”老爹道:“都现在了还不来,不知道又去哪里疯了,我们先吃,等他们来了,叫他们吃洗碗水吧!!”我听到这里差点没笑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嘴里的“小蝉”“小峰”是谁,但是从老爹的谈吐里,就知道他是一个很幽默的人。因此当初的那份担心也就消除了。 从早上到现在,我一口饭也没吃,早饿得前心贴后背了,随手抓起一杯白开水,张口就喝。突然门开了,我边喝水,边注意进来的人,巴不得是送菜进来的。因为我坐在门对面,所以很容易看到是不是送菜的进来,但是这次大失所望,进来的是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儿,我见不是送菜的,就继续喝水,哪知那女孩瞪了我半天,大叫:“陈冠希!” 这时水正在我的咽喉处,听到这三个字,我差点没把水喝进气管里,当下咳嗽不止,把老爹逗的哈哈大笑,老爹笑道:“蝉儿,他很像陈冠希?但是这个陈冠希是谁啊?” 我虽然长的很像陈冠希,但是没那么像吧?当下站起来,说道:“你好,我叫沈枫,不是陈冠希。” 老爹道:“小枫,你坐下,她是我的女儿,小蝉,全名叫韩灵蝉。”转头对那个把我看成陈冠希的物体道:“小蝉,你弟弟呢?”韩灵蝉道:“停车去了,马上就来。对了,爹,这个沈枫是谁啊?他真的很像陈冠希哦!” nnd,够了哦,你在说我就不客气了。 老爹道:“他是我的干儿子,你的哥哥。” 纳尼?我怎么成他干儿子了?我跟他认识还不到半个小时,这便宜干爹也太好当了吧? 韩灵蝉道:“干儿子?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老爹道:“是啊,我只是说他是我干儿子,他还没答应呢!枫儿啊,你愿意么?” 看来老子不愿意也没办法了,这架势,如果我当面回绝他,无疑是驳老爹的面子,要是答应,我又拉不下我这张老脸来。想来想去,把脸面抛到尼加拉瓜,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茶水,单腿跪在地上,把茶水送到老爹手中。 老爹高兴的合不拢嘴,接过茶杯来,大大的喝了一口。我站起身来,仔细打量这刚进门的这个少女:披肩的长发,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小小的嘴,一张瓜子脸衬托出精致的面容。 这时门又开了,进来了一个全身带着古铜色皮肤的男孩子,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我一看,差点没气死,我现在已经是饿得两眼冒金花了,现在居然进来一个肌肉男。 老爹道:“小峰,快来见你大哥。”那男孩愣了愣,说道:“什么大哥?我只有一个姐姐啊?难道姐姐嫁人了?我有姐夫了?”韩灵蝉站起身来,走到我的旁边,说道:“对啊,快来见你姐夫。” md,老子当完儿子又当丈夫,谁知道待会儿会不会要我当孙子。 谁知这小子真的过来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兄弟,节哀顺变。” 靠!老子怎么了就节哀顺变啊? 他接着说:“你娶了我姐姐,你就等于是身边放了一颗定时炸弹,不对,是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老子那个汗,什么了就不定时炸弹。 这时候,韩灵蝉已经追着那个男孩子绕了桌子好几圈了。 老子根本没心情看他们闹,我的肚子已经给我下最后的通牒了。再不来吃的,我想我很可能就真的节哀顺变了。 第83章 等了半天,吃的终于上来了,听上菜的小姐说,这个第一道菜是个汤,叫什么“珍珠翡翠”汤。其实就是花生煮冬瓜,然后上来了一个什么“红烧凤尾”。奶奶的,居然把鸡屁股都上上来了。老爹夹了一只鸡屁股说:“我当年出来打江山的时候,跟太祖皇帝朱元璋差不多,他当时是吃的泔水,我当时吃的,只是人家吃剩了的鸡屁股。我今天特意上这道菜,就是要告诉你们,我今天的成就不容易。俗话说得好,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所以我要你们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用脑子想想,这件事能不能做。” 老爹的一番苦口婆心之后,又上来了一个有两个尾巴的鱼。老爹阻止了服务员报菜名,转头对我说:“小枫啊,你知道这道菜叫什么吗?” 我看了看盘子里的东西,用筷子翻开了上面的肉,下面是鱼肉,鱼肉上面是羊肉,羊肉上面是松仁,我说:“这个难道是彭祖的“羊方鱼藏?”“。老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据说彭祖活了八百岁,自己创出的养生菜数不胜数。这个羊方鱼藏吃的就是一个鲜字!”说着夹起一块,放在我的碗里。 我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吃了再说。吃进口中的第一感觉就正如老爹所说的那样,鲜到了极点。老爹见我一口就吃了那块羊肉,知道我饿了,当下叫服务员加紧上菜,什么白煮鸡,红烧狮子头,居然有我最爱吃的糖醋里脊,我特意问了它的名字,叫什么金丝黄金条,好好的糖醋里脊变成了金丝黄金条,这个做菜取名字的人真有创意。 吃了饭以后,老爹说:“现在我们去公司看看吧,我去给我的干儿子安排个位置。我就能去美国养病了。” 养病?他有什么病啊?我问道:“老爹,您得了什么病啊?”老爹笑了笑,也没说是什么病,站起身来走出包房。许波忙着去埋单,我偏头看了看单子,娘的,四万。老子苦一年也没这个数,他奶奶的,这个董事长真不是盖的。 来到外面,老爹把我叫上了他的车,于是,韩灵蝉,老爹,我,韩灵峰四人做一辆车,许慈,许波两兄妹坐一辆车。 车子慢慢的离开了饭店,我坐在车上,老爹坐在我旁边,感觉做高档车就是不一样,老爹开口说话了:“枫儿,你现在住哪里啊?”我听他问起,我也不隐瞒:“金玉小区,是我租的。”老爹听了笑了笑,道:“金玉小区是我们的产业,如果是买下那的房子,要差不多一百多万。你租的话,起码也要五,六千的,可是你的工资最多也就一两千,你怎么支撑的住啊?” 我见老爹说穿了我的工资,老脸一红,说道:“租我房子的那个大姐人非常好,她知道我工资不高,所以一个月只收我一千块,我还有几百块做生活费。” 老爹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打支票,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然后撕下一张,递给了我。说道:“这里有五百万,你去把你现在住的房子钱付了,在把违约金给房主,然后在买一栋房子住下,其他的钱就给你当零用钱了。” 我听了老爹这番话,弄得我一愣一愣的,出手就是五百万,别说违约金跟再买一套房子,就是再买十套也够了,而且交违约金和再买一套房子,最多用个八十万左右,意思也就是说,我突然间有了四百二十万左右。老子从来没想过能有这么多钱。一时间竟然呆在当地。老爹见我这副表情,哈哈大笑:“孩子,你长那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吧?我告诉你,我已经想好了,你以后每个月的工资是八千,而且,如果有急事,可以先支出一年的工资。” 娘啊,一个月八千,一年就是九万六,老子在原来的公司就是干到死也没有这么多的工资啊,而且这只是年薪,要是干上六十年,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六一儿童节……天啊,我就是打断腿也能确保不饿死啊! 第84章 如此yy了半天,车子来到了公司门前。我下了车,抬头一看,大楼高耸入云,仔细数了数,居然有三十五层,比我原来的公司整整高了十层。老爹拍了拍我的肩膀,携了我的手,走进了大楼,一路上都是员工跟老爹打招呼。 我随老爹到了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最高的三十五层。一进门,简直就像宫殿一样,门前放了一块大理石屏风,办公室里的家具,办公桌都是花岗石的。老爹招呼我们坐下,我随手拿了一支笔把玩,老爹笑道:“小枫,你喜欢这只笔么?”我笑了笑,点了点头,问道:“这支笔摸起来滑滑的,是用什么做的?”老爹道:“是象牙!”!@¥¥%……%¥#%¥……我当场无语,象牙笔,老子的确是听过象牙笔这种笔,但是从来没见过。心里一激动,手一抖,笔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断了。老子当场就傻眼了。 老爹见象牙笔摔坏了,也不以为意,笑道:“没事,这种笔我要多少有多少,你就是天天摔,我都供得起!” 我汗,这样的豪言壮语,真让人亲近,但是这毕竟是稀有物种啊,老子就这么摔了,他居然一点也不心疼? 这时许波,许慈,韩灵蝉,韩灵峰也都进了办公室,老爹道:“走吧,我们去办公区走走,顺便安排下工作。”我们五人跟着老爹走出办公室,来到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走过长廊,来到了工作区,白领们见老爹来了,都停下手上的工作,站起身来跟老爹打招呼。老爹让员工坐下,说道:“各位同仁,这位是我的儿子沈枫,是我们中贸国际的新任的财务部总监,你们的夏总监要调到我的办公室当我的秘书,希望你们能相处的愉快!” 老子做梦也想不到,刚进公司就能当财政部的总监,但是有个问题,这个夏总监是谁呢?我问道:“老爹,这个夏总监能让我见见吗?他毕竟是我的前任嘛!”老爹笑着道:“她已经在你的身后了。”我转过头,后面站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长发披肩,脸露微笑,身穿白衣,尖尖的脸,高高的鼻子,一看上去就是女强人型的。她伸手过来与我握手,跟她的手相触,感觉软软的。她先开口说话了:“你好,我叫夏洁,大家都叫我夏姐,你喜欢也可以这么叫。”老爹笑道:“这么叫不是乱了辈分了吗?” 我一愣,辈分?什么辈分?老爹接着道:“这个是我的未婚妻,你以后还得叫她干妈呢!”汗,没想到老爹还会吃嫩草,但是老子郁闷了,又当了一回儿子。突然我身后的韩灵蝉轻轻哼了一声,我也没太在意,老爹继续说道:“晚上来我家吃饭吧,让你尝尝你这个夏姐的手艺,顺便见一见我爸爸。” 妈的,老子这回是真当孙子了。 第85章 朝代背景(旁白): 大明王朝正德十六年(公元1521年),明武宗朱厚照于而立之年驾崩,因朱厚照无子嗣,内阁首辅杨廷和根据“皇明祖训”寻找皇位继承人,朱厚照唯一的亲弟弟朱厚炜幼年夭折,于是上推至朱厚照的父皇明孝宗朱祐樘一辈,朱祐樘的两名兄长皆早逝且无子嗣,朱祐樘的四弟兴王朱祐杬虽已死,但有二子尚存,朱祐杬的长子朱厚熙英年早逝,遂以“兄终弟及”的原则立朱祐杬的次子朱厚熜为嗣,即嘉靖皇帝——明世宗朱厚熜。 朱厚熜即位之初,革除先朝蠹政,朝政为之一新。他打击冗旧朝臣和皇族、勋戚势力,总揽内外大政,皇权高度集中,显得英明神武。他还重视内阁作用,注意裁抑宦官权力,尤为果断贤明。 然而,神智精绝、雄韬伟略的旷世明主朱厚熜,用人却“忽智忽愚”、“忽功忽罪”,功臣、直臣多遭杀害、贬黜,时日长久以后,满朝文武再无忠良。由此一来,他久久未能实现心中所企盼的那般“帝国中兴”盛世局面。 故事本质(文起): 时至盛夏,在一处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池塘边,零星的几幢农庄村舍依山傍水,平铺相立。村舍附近,田埂阡陌纵横交织,不远处,散养的鸡犬田间相闻,鸭鹅浮游于池塘之滨,扑翅上岸。整个景致,一派清新原野的田园风光,宛如一幅绿意盎然的人间天堂画卷,宁静而祥和,美轮且美奂。 然则,如此清新脱俗、远离喧嚣的乡野村落,真的就是如梦如幻的世外桃源吗?只怕,事实并非如此。 一名穿着朝廷文臣官服的“山羊胡”官吏,头戴七品乌纱,后脑勺帽翅振颤,身后带着十余名侍从、衙役、捕快。 仅一眨眼的工夫,众人疾速奔跑,一晃而过,官服的袍裙在逆风中狂野飘逸。不一会儿,众人分立村舍两侧,正虎视眈眈地把守着村落东西两端的进出口,除了文官本人(自己)以外,其他随从皆拔刀霍霍,横举于平肩高度,以威慑村庄里的人群。 “遵东厂厂公陈督主号令,碧莲村现存所有待字闺中的女眷、少女、村姑,包括黄毛丫头在内,只要是未出嫁的女子,不论年龄长幼,必须悉数跟随我去往县衙参加甄选,被选中的女子将封为秀女,将直接被送往京城的皇宫服侍皇亲国戚,从此秀女的全家便可吃住无忧、食俸终老。本官手里已有碧莲村户籍名册,如若有谁敢私藏适龄未嫁女子拒不交出,直接以‘忤逆’之罪论处。”那名“山羊胡”文官故意抬高嗓门,左顾右盼地叫喊道。 “大人……大人,启禀大人,咳咳,请容我向您诉说。我一个七旬老汉,早年,我的两个儿子都参军(服兵役)战死在了瓦剌漠北草原,家里现在只有我的孙女儿陪伴着我,她才只有十岁呀!她这么小,是否可以……”正在这时,一名步履蹒跚的白须农夫从最近的屋子里走出,诠释道。不料,话还没彻底说完,就被文官强行打断。 “少啰嗦!本官先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是女子,就交过来,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借口(理由)。假如没选中,自然会把她送回来的。”文官一句话解决问题,不给七旬老汉半点继续辩驳、哀求的机会。 七旬老汉长吁短叹,摇摆着沮丧的头,极不情愿、很不舍得的从屋里将十岁的孙女(孩童小女娃娃)牵了出来。如若抵抗,后果会怎样,七旬老汉很清楚。 随着时间的流逝,四面八方的其它房舍中,也陆陆续续的有人走了出来,打量、琢磨着守在外面的官府这群人的阵势。若是同一家人,就互相窃窃私语的商议着对策(办法);若是邻里之间,则挤眉弄眼、苦脸相望,凭借默契的眼神交流着各自心中无可奈何的痛楚与波澜。 一会儿之后,住在村落两头的其他居民,各自屋内一番激烈的争执或吵闹过后,大多数都不敢违抗朝廷(官府)的命令,只要家里有符合要求(规定)的女子存在,就主动交出。一个个年龄或大或小、身形或肥或瘦的村姑民女被推怂而出。在那群女子当中,有的伴随着哀怨,有的伴随着啼哭,也有的伴随着愤怒,还有的伴随着别离的伤感情愁。 文官的众多手下便按照章程,进行着颇为粗鲁、野蛮的接收程序。 没过多久,又有另一名头戴草帽、手拄拐杖的老朽走近文官,恭敬地征询道:“大人,老朽我无能,此生未得男丁,我家本有三个女儿,尚有两女未嫁,可惜那两个都不在家,一个走亲戚去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由于老朽我身有残疾,另一个替我兴修土木(服徭役)去了,已被其他的差官带走数月。” 文官贼眉鼠眼地瞟了瞟缺胳膊少腿的草帽老朽,问道:“你老来无子,这么说,你们家唯一的男丁就是你自己咯?你是个残废,所以你其中一个女儿顶替你被征召了?你刚才说的,是这么回事吗?” “大人明鉴,正是如此。”老朽透露出感激的神色,连忙应答道。 “你那个走亲戚的女儿姓甚名谁,如今身在何处?老实交代,我们官府会有安排。”文官傲慢地说道,同时,并翻阅着手中的户籍名册。只要是大明的合法公民,户籍名册中必有案底名录。 “这……这这……”草帽老汉的脸憋得通红,楞了许久,竟无话可说。 没等草帽老朽下一次发言,才弹指一挥间的工夫,两名捕快就冲进了草帽老朽的家中,很快,便从他屋内的水缸中抓出来一个年轻的少女。 “哼哼,老头儿!这又是谁呀?嗯?”文官提手,宽大的衣袖一挥,数名捕快便乱刀将草帽老朽当场砍死。 “爹——!”伴随着不远处其闺女的一声惨叫,整个村落,瞬间被血腥与残忍所掩盖。 “你叫李玉凤吧?呵呵,你爹不是说你走亲戚去了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文官皮笑肉不笑地用诙谐幽默的风格(态度)低声调侃道。 “你们这群畜生!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全无人性!”满脸已被泪珠浸透的李玉凤侧过脸去斜视一瞥,瞪大了双眼怒盯文官,唾骂道。 此刻,隔着两三户人家的另一家农户的家门口,一名头发半白的老农夫及其女儿看到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老农夫望着其女儿急切地说:“水儿,你快去上前搭话,不然凤儿就没命了,你李伯伯已死,我们必须保护凤儿的安全,快去救她!” “爹,那今后……您,就要自己多保重身体了,女儿不能再在您跟前孝敬您老人家了。呜呜呜呜呜……”其女儿名叫张黛水,依依不舍地哭诉道。 “哎呀,来不及啦!都这时候了你还婆婆妈妈干嘛?你赶紧去救凤儿啊!人命关天呐!京城里有你哥哥做朝廷的卧底(内应),你爹我的智商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用叮嘱那么多。快点快点……快点啊!”老农夫快语速地嘟哝道,生怕邻家的李玉凤再遭毒手(不测)。 张黛水迅速一阵狂奔,同时,强颜欢笑着张嘴尖叫道:“大人,大人,我也是未嫁出去的闺女,我愿意去参加选秀。”其娇小柔弱的身体,跑动起来后倾斜度很高,东倒西歪的,看起来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似的。 原本听到李玉凤辱骂自己的文官,正准备走近李玉凤对她施以颜色,此番忽闻身后传来的优美动听、清脆悦耳的温婉女声,不自觉的转身看去。哇,当他看到如此曼妙的身姿。灵秀的脸庞,整个人都跟触了电一般,顿时浑身一个抽搐,把之前被骂的事全忘(自动抛开)。 “哟!没想到小小的碧莲村还有如此模样的小家碧玉呐!哆哆哆,要不是朝廷有命在先,如此天姿国色的小美人儿,岂能允许她落入他人怀抱呀!”文官不禁自言自语地感叹道。 “大人,村子里待嫁的女子不多,小女子都认识,现在人已经齐了,咱们可以上路了吗?大人如若不信,可让诸位官差大哥挨家挨户的再仔细搜查一番。”张黛水终于跑到了文官身前七尺的位置,落落大方地说。 “嘿嘿嘿嘿,这位姑娘倒是识趣。放心吧,不用再搜了,本官手里的户籍名册上写得可清楚了,啥情况都有记载,不会有一个漏网的。嗯,好!既然人已经齐了,那就即刻启程吧!”文官奸笑着说。 随着文官的一声令下,部分衙役架住情绪激动的李玉凤,带上了停在不远处官道上的马车,剩下的衙役则是相对比较柔和的目送着其余几名女子自行迈向马车。此时,众衙役们各自的佩刀已然回归了刀鞘之中。 借着青天白日、碧朗晴空的光晕,多辆马车在艳阳高照之下,逐渐加速,向着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86章 随行的马车队伍到达县衙大门口以后,“山羊胡”文官下车,发现县衙门外站满了锦衣卫,心中惶恐,便踏着小碎步走到其中一名锦衣卫身前,问道:“呃,这位兄弟,不知……下官的县衙府邸这是……怎么个意思?” 那名锦衣卫身体纹丝不动,眼神也不动,仅仅嘴动,木讷地回应道:“督主陈公公亲自驾临,请大人赶紧进去拜见。” 那名锦衣卫的话音刚一落下,文官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大手一挥,直接用举止动作示意衙役、捕快们把抓回来的女子们带下车,跟随着他进去县衙大堂面见东厂厂公陈督主。 “下官选秀来迟,请陈公公恕罪!陈公公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万望多多海涵呐!”低着个头冲入室内的文官惊得满头大汗、声音颤抖地哀求道,一副唯唯诺诺、欺善怕恶的小人嘴脸暴露无遗。毕竟里面坐着的人的官阶比自己至少高六七级(品),掌握着朝里朝外的生杀大权。只要对方随便一个不高兴,无需任何理由,就可以凭借莫须有的罪名将自己直接问斩。 坐在厅内茶几(几案)边椅子上的陈公公冷静沉着、不动声色,并未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或起伏。其服装华贵亮丽,紫中带金、金边镶玉、玉嵌宝石,再加之晃荡着几根飘带的钻石乌纱帽,整个人显得尤为高端、大气、上档次。 陈公公稍作姿态调整,端起茶几上的一口茶杯(酒樽),抿了一口清茶,片刻之后,这才用尖音调轻描淡写地开口说道:“起来吧,是本公加快了行程,原本可能要明日才能到你这儿。咱们言归正传,直接说正题吧!皇上(陛下、万岁、圣上)那边催得紧,新进秀女这档子事儿,由(交给)我全权把关,把人都带上来吧,抓紧时间,本公很忙的。” “哦,是是是(诺诺诺),下官这就把人带上来。”文官连忙点头回复道,并向门外的麾下们挥手示意。 就这样,在锦衣卫遍布、捕快众多、各路朝廷及县衙的官吏满座的县衙大堂,张黛水、李玉凤连同其她女孩们,被衙役推拽着走入了大厅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87章 之所以中原武林各路江湖人士从古至今都是打打杀杀、你争我夺,一直纷争不休,究其根本原因,他们都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才去这样做的。平凡一点的武林人士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为了显示自己武功的高强,以致威慑天下,从而获得内心的成就感;为了钱财、功名或是其它某种利益而不得不以武搏之;为了在兵器谱或者武功谱上混个名次,从而流芳百世、名垂青史、彪炳千秋、人神共知,而最现实的意义就是能名扬江湖、成在当代。不论是正派人士、邪派人士还是中立人士,绝大多数也就是这三类人。所以,江湖上总会无缘无故的起杀戮、兴殴斗,明暗不休。 大明成化年间,自从十年前召开的那场武林大会确定了新一轮的武林榜单之后,这十年来尚未发生改写。兵器谱上的前三名为“龙泉刀霸”、“黑脸飞刀”、“剑尊”,武功谱上的前三名为“剑尊”、“光荣乞丐”、宋绍冲。这种排名性的榜单并没有起到威吓的作用,恰恰相反,江湖上稍微有点能耐的人都看不起这些个人,甚至想打败他们从而使他们的位子转让给自己居之。 在一间昏暗的密室里,摆了一张方形的棋桌,有两个人对立而坐。持黑子的是个五十岁将近的无须老头儿,名叫公孙贺。持白子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冷面青年,名叫唐酷。今日他俩会对战于此,正是公孙贺特意把唐酷给邀来一同下棋的缘故,二人真可谓是忘年之交。 二人每落一粒子都显得十分谨慎,丝毫不敢马虎。过了一小会儿,二人下到了一个双方僵持、互相对峙的关键时刻,下一粒该唐酷落子,只见唐酷的眼神疑光闪烁,而公孙贺的脸颊也汗出不止。唐酷思索了一下,下了一粒远子,距离天元和主阵都很远,甚至令人感觉与交战区似乎毫无关联。公孙贺也同样不知道他把子落到那儿是干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便开口问了句:“呃,阿酷呀,你这招叫做什么呀?”一向很严肃的唐酷突然略带微笑地回应了一声:“不鸣则已!”公孙贺呆呆地点点头,说:“哦!”并没有听出什么玄机,又专心地想棋去了,在犹豫不决中仓促地落下一子,望着唐酷说:“阿酷哟,你刚才浪费了一粒子,现在可要吃亏咯!”唐酷迟疑了片刻,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那粒早已准备好的白子,说:“公孙庄主,您的子,已经全部被围住了。”公孙贺望着棋盘,眼睛越瞪越大,疑惑地问:“这……这招……又……又叫做什么?”唐酷小声地说:“呵呵,一鸣惊人!”公孙贺的胸脯往下一沉,有气无力地说:“哎呀,阿酷不愧为阿酷啊,老朽甘拜下风,我是输的心服口服咯!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我的圣人庄以后就是你的了。”唐酷立即起身抱拳回语:“公孙庄主言重了,开局之前和您打赌那是为了激起您的战意,如今棋已下完,在下无心要您的圣人庄,请公孙庄主收回。哦,唐酷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了。”唐酷这就转身离开了密室。 公孙贺在唐酷走后不停地点着头,打心眼里佩服他,自言自语地说:“阿酷外号叫‘棋侠’,我看应该叫‘棋王’才对,居然能赢过我,了不起呀!”接着弯下腰,准备收起棋盘棋子,手刚一接触唐酷的白子便猛然发现他下的每一粒子都已深陷棋盘之内,拔都拔不出,公孙贺仰天狂叹:“阿酷竟有如此内力,他不仅是位‘棋王’,还是位‘武王’。怎么以前我就没发现呢?” “刺圣”陈风号称江湖第一快刀刺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无论是非,给钱就去做。这次,他奉了宋绍冲之命前来刺杀唐酷,已知唐酷在圣人庄内下棋,便埋伏于圣人庄外不远处、出庄必须路经的大树林中。 唐酷步速很快,急匆匆地往树林方向走,进入林中,走到了几棵参天大树之下,已然发觉四周气息不对,绝对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于是转着身体望着上空,大喊:“不知是哪位朋友竟有如此雅兴,陪唐某玩躲猫猫呢?”陈风从大树上端突然跳落,说:“耳功不错嘛,不愧为‘棋侠’!”唐酷略带带笑容地回答:“‘棋侠’不敢当,叫我阿酷就可以了。”陈风双手交叉地抱于胸前,摇着脑袋说:“真是可惜呀,这样英俊有为的江湖名流就要死在我的刀下了,哎!”唐酷马上回答说:“我就一定会败给你吗?”陈风二话没说,身子往空中突然一横,双脚如鱼尾般扭动,上身朝着唐酷飞冲过来,单手举刀狂扫,顿时沙飞土扬、落叶腾空、寒气逼人。只见陈风的刀指着唐酷的头,横着一刀扫去,唐酷突然身体后仰,躲开了这一刀,同时从右手的指间弹出黑白两粒棋子,一粒击中了陈风的膝盖,一粒点住了陈风胸部的穴道。然后陈风以很不雅观的姿势单脚往地上一跪,全身僵硬而不能动弹。 陈风愤怒地望着唐酷,说:“我输了,你杀了我吧!”唐酷说:“呵,好笑,我为什么要杀你?”陈风急了,吼叫着说:“你不杀我那你就一定会后悔的,快杀了我!”唐酷转身离去,不再理他,任由他在那儿不停地喊叫个不停。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88章 第二天一早,唐酷与结拜大哥赵锡伯在一家酒楼里喝酒,唐酷望着赵锡伯,说:“大哥,你要不要也住到这家酒楼来,价格比别的客栈可便宜了不少呢!哦,对了,你猜我昨天在从圣人庄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赵锡伯灌下一碗酒后,硬梆梆地说:“我哪知道?哦,对不起,我最近心情不太好。”于是唐酷把昨天陈风刺杀自己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大哥听,大哥听完后,很气愤地说:“他是要来杀你的,你还要留给他一条活路?我真不知道你脑筋是怎么想的,你……”正在这时,赵锡伯的话音立即被一位漂亮姑娘的嗓音给打断:“唐大哥,你还真的在这里呀,可让我好找哦!今天可不可以陪我去游山玩水了呢?”唐酷马上搁落筷子,望着那位漂亮的姑娘说了句:“苏月姑娘,我住到这里来就是不想有人打扰,你请回吧,以后也不必再来了。”立马起身快步走向酒楼的房间去了。赵锡伯见这种情况,立即起身走了过去,凑到苏月的身边,说:“苏月姑娘啊,我贤弟他不太懂事,你可别怪他哈!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讲,我愿意陪你去做。”本是满脸热情的苏月眼眶泛起了波纹,望着唐酷远去的身影畅然泪下,接着转身便离开了,丝毫不理会赵锡伯。 苏月走后,赵锡伯急忙冲进阿酷的房间里,训斥着说:“阿酷,你这人,怎么一点儿的人情味都没有,你难道看不出来苏月姑娘喜欢你吗,你为何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阿酷表情严肃地对大哥说:“我心里只有雪衣一个,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我只能说对不起苏月姑娘了。当年,我与‘黑脸飞刀’徐邦道在泰山一战,他以两柄突如其来的飞刀破了我的黑白双子,然后抢走了我的雪衣。他以雪衣为要挟,让我在五年内杀死‘龙泉刀霸’古天悲,把古天悲的《龙泉刀谱》偷给他,便答应放了我的雪衣。已经过去了三年,到现在连古天悲的下落都没有找到,你说我哪有心情再去和苏月谈情说爱?”赵锡伯似乎听出了阿酷的苦衷,随即离开了他的房间,没有必要多问了。而阿酷马上又冲了出来,叫住他,说:“大哥,我们明日启程,离开这里,走到天南地北也要找到古天悲,我必须救回雪衣。”背对着他的赵锡伯停了一下,没有作声,又继续朝前走去。 刺杀失手了的陈风狼狈地回到宋绍冲处复命,沮丧地说:“我杀不了他,我愿意将您聘金奉还。”宋绍冲正在耍弄手中的鸟笼里的小鸟,没有理会他,而屋子四周全是配戴着刀剑的手下,场面显得很不可思议。陈风又开口了:“我把聘金放在这儿,告辞了。”宋绍冲回过头来,望着他说:“等一下,失败了就可以什么事也没有吗?”陈风目光朝下,视线没有理由望宋绍冲的脸,轻声地说:“愿意接受雇主的任何处罚。”宋绍冲那和气的姿态立即发生突变,只见他将手中的鸟笼一推,飞速撞向了陈风的胸部,立马从陈风的胸膛内传来了刺耳的破碎声,陈风马上就口吐鲜血,脚一软,木讷地往地上一跪。宋绍冲伸出爪子一***笼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而且丝毫未损。他走到陈风的身边,说:“你连那么年轻的阿酷都杀不了,还敢谎称‘刺圣’?像你这种垃圾东西我是见一个杀一个。”说罢,朝着他的脑袋一掌拍了过来。正在这时,“剑尊”郭仁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只见其轻快的身影在刹那间往宋绍冲这边突然一闪,如白驹过隙般擦风而来,顿时也伸出一掌,与宋绍冲的那掌相贴而击,一声“雷霆乍响”过后,宋绍冲惊讶地说:“你……你是‘剑尊’郭仁?哼哼,郭兄,你我上下年纪,多年不见,见你又苍老了许多啊,显得比‘我’还要老呢!”郭仁说:“承蒙宋先生挂念,郭某还没死成。今日我是来救走陈风的,不知道宋先生可有异意?”宋绍冲呆滞了一小会儿,然后哈哈大笑,欢快地说:“哎哟喂,没有没有,我又怎么会反对郭兄你的决定呢?你愿意接纳这个废物,我也是举双手赞成的呀!”郭仁说:“那郭某就告辞了。”说完,拉起陈风往天上一冲,只看到其软袍飘飘,转眼不见了。 宋绍冲见他们确实已经离去,这才躬起了背,并立即用手按着胸部,嘴角流出了一竖血迹,心窝里疼痛不已。伤痛的他心里想到:郭仁,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伙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我苦练了九年的封心掌就这样让他给震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89章 (上) 蓝天白云,万里柔晴。 深山老林,碧水荷荫。 山间之水,碧净无瑕,平静如镜,名曰镜湖。 镜湖水面,荷叶接天,花红水绿,仙气缠绵。 安静祥和间,没有人会联想到任何的烦恼和苦闷,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的无忧无虑、惬意清新。 然而,没过一会儿,湖中心突然轰鸣一震,震荡的湖水在顷刻间爆涌而开,向着四面八方巨力喷溅。 借着腾起的湖水包围式的遮掩,一条青龙出于镜湖之内…… 只见,青龙将它的那条长长的身躯小心而又用力地卷曲着,螺旋缠绕着一块近似菱形的水冰晶。一窜出水面就几近疯狂地朝着天的方向顶了上去。 那块水冰晶体积甚大,光用肉眼察觉就可以感知它巨重无比。也只有这条极尽了威猛的青龙才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够轻易地将它拥入怀中,并且一卷而出、升腾万里。 谁知,青龙刚一飞升到白云笼罩处,一道蓝光闪闪的方格子大网瞬间就从天而降,一把将青龙的全身给彻底套住。然后,套出了青龙的大网顺着先前的姿态继续向下疾速坠落,将动弹不得的青龙凶狠地压了下去。 那张大网上的纵横交错的线条忽明忽暗地闪现着阵阵蓝光,仿佛有雷电交杂其中,对网内的东西进行着毁灭性的摧残。 终于,须臾之后,被那张大网包裹着的庞大青龙重重地摔落在了深山边的一座峰峦上,连带着青龙卷曲的身躯誓死捍卫着的那块水冰晶也一同砸在了冰冷的地面。幸好水冰晶坚硬无比,非一般外力所能损伤,再加上有青龙肉身的呵护和抵挡,水冰晶得以保了个万全。但是,网子里的青龙却已经摔得骨断筋离、奄奄一息。 正在这时,一位身穿黑色宽袍的白发老者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声无息地就站立在了大网的边上。那名老者面向丑陋、神情冷酷、胡须零乱,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老者轻蔑地观望了一下躺在自己身前大网里的青龙,自认为自己的法力已经高到了一定的境界。接着,面对着青龙极度傲慢地吼叫道:“你个孽畜,还真以为自己披了身绿皮囊就能变成龙啊?你就是再修炼一万年也还是蛟!就凭你肚子里的那么点儿坏水,也想跟天斗?呵,简直是搞笑!” 老者抖了抖自己宽大的袖子,扭了扭头,望了望四周的环境和风景,然后又接着说:“哎,孽畜啊孽畜,说到底,你之所以今天会沦落到被囚禁的地步,就是因为你自己不长进,不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你要是能聪明点儿,早早的投靠了我们凌霄宝殿,以你的法力,说不定现在也能混到个星君、上仙什么的。哎——,可悲啊!” 突然,就在白发老者自言自语,正说得洋洋得意、放松警惕之时,一名身披血红色紧身战甲的神秘男子踏着彩霞祥云从遥远的天际飞身而至,当场推出了一掌,倾尽全力地朝着白发老者的后脑勺扪去。顿时,白发老者头爆颈摧、神形俱灭,炸得粉身碎骨、体态全无。同一时间,受白发老者法力掌控的那张蓝光大网也随即消失在了青龙的周围。 这名红衣男子头发上翘、眉头紧锁、身材高大、相貌英武,双手有隐隐火光泛起,全身通体似焰。粗略一看,似乎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只见红衣男子慢慢地走近了青龙,暗自叨念道:“天宫易主,谁主沉浮;风云变幻,难分正误。自从盘古开天、女娲治世,最先是由炎帝来执掌天庭、统领三界。哪知后来天帝叛变,将炎帝封禁在了炎谷,改由自己来掌控大权。幸好后来炎帝获救,天帝覆灭,炎帝才得以能再次坐上了龙椅。可悲的是,紧接其后、受推继承的玉皇大帝虽然在位蛮久的,却无半点做为,淫乱奢侈、生活腐化,最终还是让真帝给夺了权,被关押进了弱水冥牢之中。如今,虽说凌霄宝殿已经完完全全的由真帝统辖,可是那些效忠玉帝的残余势力仍然余孽未除、祸患未消,真帝你又有多大把握能把这个位子坐很久呢?”说罢,他又继续向着青龙靠拢,似乎是要去取什么东西。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90章 (下) 就在红衣男子即将靠拢青龙之时,那条青龙微弱而又敏感的神经很快就洞察到了不祥气息的持续靠近。于是它咬紧牙关、使劲爬起,在冰冷的山地上拼命的挣扎,最后总算慢慢地斜卧了起来。 苏醒后的青龙瞪大它那又红又大、鼓凸出来的双睛,极端愤怒地盯着红衣男子望。 尽管红衣男子也在洞悉着青龙的一举一动,却仍旧不屑一顾地靠近它,平静地说:“镜湖青龙,请你不要惊慌,我并不想伤害你,不必害怕。”青龙死牙咧嘴地问:“那你想干嘛?”红衣男子回答说:“当今三界,冥界的阎罗王见风使舵,已经彻底效忠了真帝,幸亏其法力有限、众鬼低能,故不足为大虑。天界的凌霄宝殿、兜率宫及其它权力宫室,也早就牢牢的掌控在了真帝的巴掌心里。如今,若想重整三界、迎回玉帝、解救圣灵,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凡界了,希望在未来的几百年间,凡界能出惊世怪才,将三界混乱的秩序再次修整回去。所以,我希望青龙你……能够把你怀中的‘创世星陨水冰晶’递交给我,我用我的‘寰宇固焰’可以将它融化,看看里面到底藏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青龙对语道:“看样子,你对我这一直以来都在拼命守护的水冰晶算是了解透了,本龙钦佩!但是,就凭你刚才卖弄了下那么点嘴皮子我就完完全全的相信你,我岂不弱智?如果你真的有心迎回玉帝、诛杀真帝、肃清天庭,那就先将‘我’除去!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可能将水冰晶交予任何一位天神,没有例外。” 红衣男子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内疚地说:“既然如此,为了还三界一个太平,青龙,你先走一步吧!” 没等红衣男子准备好架势,那条青龙就已经跟发了疯似的抱着水冰晶倾全身之力朝着红衣男子撞去。可惜,双方法力差距太过悬殊,只待红衣男子的眼眸睁开后微闪,青龙的皮肉已经在一瞬间空中蒸发、化为乌有,一具残崩断裂的龙骨歪七扭八地立于峰巅。 红衣男子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他想要的那块菱形水冰晶。可是,他刚一准备施展他的终极绝技“寰宇固焰”(一种有形无色的固体火焰),还没来得及发出之时,那块水冰晶竟自动的在原地飞速旋转了起来。水冰晶在旋转的过程中还引来了大风、雷电,还有附近的那湾镜湖里的湖水。这些无形无态的东西突然间像有了生命一样,主动向水冰晶的棱角上撞了过来。顿时,红衣男子无限诧异,思维紊乱。 可是,紊乱归紊乱、不解归不解,该发的“寰宇固焰”还是要发出去的。很快,只待红衣男子运好了真元,两臂一举,将看不见的固体绝烫火焰往水冰晶上就是那么一推…… 一声巨响,镜湖消失、山峦不见,天与地本是一上一下、一高一低,然而在这一刹那,天与地合二为一,混沌一团,集于中空。整个空间内一片模糊,其内的光线由亮到暗、由有到无,直至全黑,一切没有。 从此,所有生灵记忆里的镜湖及其附近的山峰,再也没有出现过,包括那名法力超高的红衣男子。而留给世界的,就只剩下了一块一触即碎的、不透明的白蓝色菱形水冰晶。 不知过了多久,杂乱的混沌逐渐的又转浊为清、变浑为宁,天与地向着上和下的方向就是那么突然一扩张,完全伸展了开来。这种现象,就好比是时间定格了一定的光阴之后,再接着原有的时点重新往后推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91章 ∮插播广告∮〖作家南华真人〗 史无前例的新思维玄幻小说神品《那萌》,将从作家南华真人的笔下诞生!(注:作家南华真人,一名从爱好武侠到研究历史的狂热文学分子,兼职小说创作。嘻嘻,吓到了吧!其实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一个网络写手而已) 《那萌》中的很多创新都是源自对武侠、对玄幻、对修真的真实表达,但这种表达在很多传统小说中是违背读者习惯的,当然,可能会满足老鸟的口味,但高端读者是否买账就很难说了。 很多读者都在催促,希望我能改善一下更新速度,说真的,我也想。可是,更新速度一旦提快就容易被不法分子盗版、模拟、效仿。在这样的压力下,如果还过早的放出创新的东西,别的作家只要干些是似而非的东西,那高端读者就更对《那萌》看不出好坏了。 我作为《那萌》的原创作者,可以负责任的说,现在《那萌》的创作进度没有想象的那么快,也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慢。一句话,我只追求文章的质量。我的作品,就好比是野山鸡,你要吃肯德基外面大把的是。这部《那萌》,我正在炖,已经在锅里了,没香味那是因为真的不能揭盖。 大家耐心点吧,我比你们急多了。 最后,我代表中国网络文学界感谢大家的支持。请大家帮我继续宣传下《那萌》,有劳大家了! ∮继续正文∮〖作家南华真人〗 “呜呜呜……不公平,我起得比他早、睡得比他晚,无论身法还是武技,都远远在他之上,凭什么今年的最佳弟子‘又’是他呀?师父,我不服气!”一名呆头呆脑的肥胖青年,望着坐在他身前圆形石凳上的一位下巴上拖着长须的瘦老头儿气愤地叫喊着。 这里是一处洞府,内空广阔,灯火通明。 只见,那位长须老头儿立马从地上捡起了一板早已放在了石凳旁边的长形木片,然后瞪大了双眼,严厉而又轻声轻气地命令道:“你先跟我把手板心儿伸出来,待会儿我再跟你慢慢地解释。” 尽管那名肥胖青年已经气得面红耳赤、怒火熏天,此时此刻却也不敢违抗师父的吩咐,乖乖的把右手手掌送了出去。 “缩回去,换另一只。”长须老头儿嘴唇略颤。 长须老头儿本是好意,毕竟徒弟的右手还要拿来握兵器、提笔,不狠心打之。然而,肥胖青年却并没有领会师父的良苦用心,相反,他认为师父是在故意跟自己过不去,想尽了心思刁难自己。结果,肥胖青年被逼得忍无可忍,再也不向师父妥协屈服,将师父昔日对他的种种教诲和一切恩情全然抛到了脑后,只记得这一秒钟师父与他的仇!此时此刻,在他看来,师父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仇人。 于是,肥胖青年当场从自己腰间的刀鞘内抽出来了一把弯刀血刃,当场举起,手掌加力。这一刹那,弯刀血刃的刃尖儿已经直指着师父的眉心。 “你这是做什么?”长须老头儿双眼欲泪地说。 “要你死!”肥胖青年显露出一副极端凶狠的嘴脸嘶吼道。 “就因为我要拿木片来惩罚你?”长须老头儿颤抖着喉咙说。 “哼,是!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整整被你蹂躏了十八年,我受够了!今天,当徒弟的也让你体会一下肉体遭受摧残是个什么滋味。”肥胖青年双眉竖起,狂躁地讲。 “你是说……这十八年来,我一直在折磨你?”长须老头儿惊讶地叫了出来。 “是啊,怎么,你不敢承认?呵,承不承认也已经不重要了。你带给我的是肉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看在你是我师父的份上,我今天只将肉体上的还给你,也算是报答了这十八年来你对我的养育之恩。好了,不跟你废话了。师父……再见!”肥胖青年丧心病狂地呼喊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92章 冬季的严寒,不言而喻。凛冽的寒风遇缝穿梭,在一幢幢高楼大厦的空隙间呼啸嘶吼,劲道十足、连绵不断。如落叶飞花般斜着飘洒的鹅毛大雪,令路上的行人缩头抱胸、蜷曲颤抖。地面早已凝结了湿滑的寒冰,某些角落里罕见的植物,也披上了如银色衣衫般的霜冻。伴随着狂风暴雪的肆虐,沙尘也在不经意间笼罩着这座欲望之城。 辽阔的北方大地,地势平坦,空气干燥,没有像南方那般层峦叠嶂的山脉阻挡,植被覆盖也不够,浑厚的风沙可任意东冲西撞、南刮北往。在这个看似平常的冬季,人类的城市就这样被寒风欺凌席卷。 只见,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掉到了地上,由于地面很滑,肉包子翻滚好几圈后才停住。很快,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抓起肉包就消失在了荧幕中。 随着视线的平移,大手长在一个身材彪悍的肌肉厨师身上。这么冷的天,厨师却并没有戴人们想象中的白色厨帽,也没有穿应有的厨袍,而是光着膀子,肌肉暴露。 “今儿个如果‘一’笼包子都卖不完的话,你这个月的工资就别想要了!”一名剃着平头的无须中年男子望着刚捡回包子回店去的厨师呵斥道。 “知道了。”看似孔武有力的强壮厨师并没有任何勇猛的表现,而是低着头看着脚尖,低声应道。 “你们这些个打工仔,永远不晓得帮你们的老板多考虑考虑。平日里包子不是做多了就是做少了,要么客人来买包子你居然早早的卖完了,要么做十几笼放在这里一个都卖不出去,怎么啊,难道是等着留给老子拿回家自己吃吗?老子出你工钱,不仅仅是请你来给老子做包子,你也得跟老子想办法卖出去,懂吗?”平头男子越说越来劲地训斥道。 厨师没再应答,一个人默默地走向面粉台和面去了。 片刻之后,一个染着银灰色头发的杀马特女子走到了这家包子铺的门口,衣着宛如夏装,短裤下的两条大长腿白皙嫩滑,嘴角还叼着根烟。只见那女子望着店内,啵了一下香烟后,伸手取下了烟头,用一种傲慢且蔑视的语气高声说道:“呵,想不到又见面咯?怪不得这么难找呢,躲在芝麻大的这么一家小店里,还当起了厨师,以为这样就能逃的掉?”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知道,我……我已经离开了魂墓,不再是你们的人,你没有理由抓走我。”厨师看到门外的女人后,似乎有些惊慌地说。 “做我们这行的,想中途退出?哼哼,恐怕只有等到死的时候才可以。”杀马特女子冷笑道。 听那女子这么一说,厨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茫和失望,或许还带些沮丧,甚至可以说是对人生的绝望。只见他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面粉台的桌案和墙壁,愣了一会儿,然后立马双脚跳起,向后倒翻着跟头紧握双拳地冲向了门口的杀马特女子。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93章 本质剧情概括 《一条龙》全集属于作者多年短篇作品的汇总集合,情节值得深入欣赏。 本书收录的多部“精品单曲”算得上是作者的倾力之作,是否精彩自有读者评说。迫于字数原因和市场考虑,未能彻底写完,虽然有所缺憾,但是内容依旧具有观赏价值。 其中,《南北朝情爱两千年》、《春秋弭兵录》是公认的优等作品,对于没时间看完《一条龙全集》全文的读者,推荐观看这两本。 作家南华真人今后还会创作出更多的其它作品,如感兴趣,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