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女帝:美男战神靠边站》 第一章 傻子与残废 第一章 傻子与残废 元启八年,天秦帝国,盛京。 最近要说最热闹的事情莫过于战神秦沐风大婚,娶的还是张相国家一位毫无声名的庶女。 街头巷尾对此事皆是议论纷纷,只因秦沐风威名赫赫,乃天秦帝国最受百姓推崇敬仰的一代战神。 他六年前于弱冠中带领边境三十万虎狼之狮苦战两年重挫了北漠,杀敌二十万,至今北漠都未有恢复元气。 那一战可保天秦二十年安平! 然而造化弄人,秦沐风班师回朝晋封亲王之后没多久,就得了怪疾,一睡不起近三年,成了活死人…… “要不是这样,我也不可能嫁给你吧!” 大红喜烛烁烁,待所有侍候的人退出去,顾冰如掀开红盖头,随手丢到桌子上。 她借着朦胧的光线仔细打量盛传乃天秦第一美男子的战神王爷。 只见其五官宛若刀削一般立体,肤白细腻,尤为精致,半点不像战场的莽夫,却是更有几分书生气质。 其脸色红润,唇薄温红,并不像是久病之人。 看来王府将他照顾的不错,毕竟一个人躺三年,没有细心照顾哪里会有这般模样。 顾冰如轻轻放松自己,揉揉腰,神情恍惚。 一年了,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让自己歇息片刻。 装傻装久了,她都嫌弃自己没用,到头来还要借着这可悲的婚姻逃脱张启文的控制。 一年来的无力感,始终啃噬着她煎熬的心。 为了摆脱相府的控制,她装疯卖傻苦心谋划,终于暗地里促成了这场婚事,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开心、黯然、悲伤、无奈或者是庆幸? “算了,看在你间接帮了我的份上,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顾冰如摘掉头上的金饰,走过去弯下腰,本准备给他盖上喜被,但当目光落到他那薄蝉般的唇瓣时,却微微的顿了下。 不得不说,这王爷生得比女人还要妖,不亏被称为第一美男子。 既然你我已经成了夫妻,我不能亏了自己不是? 心想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顾如冰的嘴角,微微一勾,缓缓的俯下身子。 四片薄唇相接,顾如冰俏脸如霞,这算是她今生的初吻了。 而顾如冰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床上的人,那双修长指尖,猛地一弹,肉眼可见的可怖青筋,在手背上跳动。 甚至,手已经缓缓的抬起…… 好在的是,顾如冰并未贪恋,只是轻轻一触,便轻然起身。 “好啦,给你盖了章,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轻触了下朱唇,顾如冰轻笑,只是这抹笑意之后,绝美的俏脸,又蒙上了愁容。 为了复仇,她毫不犹豫地陪上了自己的婚姻,当然,战神王妃这个身份也是她需要的,虽然现在的王府,江河日下没有了秦沐风清醒时的显赫,但这也正好隐秘于人后,能不引起各方的注意。 顾冰如微微摇头,将心底种种思绪压下,起身到妆镜前给自己卸妆。 忽然,她耳朵微动,一阵细微的咔嚓声在房间书架后响起。 顾冰如瞬间恢复成痴傻模样,还顺手将嘴上的胭脂抹到脸上。 书架缓缓打开,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溜了出来。 “嘿嘿,小美人,三哥来了。” 张贵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尽管王府没落,但王府外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然而没等她想其中的关窍,张贵年已一脸猥琐阴笑地凑了过来,扑面的酒气让她做呕。 “啧啧,果然,你这张脸比咱们的盛京第一美人仙姿郡主还要惑人。”张贵年许是喝醉了,看着顾冰如哪怕是傻笑都盖不住的倾城颜色,顿时愈发色迷心窍,他醉熏熏地凑到顾冰如脖颈边,陶醉地嗅着,“嘿嘿,今日秦沐风可伺候不了你,小美人儿,让哥哥来疼你,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话落他粗鲁地抱起顾冰如放到床上,里侧紧紧挨着秦沐风。 这可是他心心念念了一年的美人儿,哪怕这是个傻子,可她美啊,先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一亲芳泽。 现在,他不仅要吃了她,还当着秦沐风的面吃! 这种刺激,他只要想想就浑身燥热。 张贵年恶意地将秦沐风往里面推了推,张狂的嘿笑着,开始扒顾冰如的喜服。 顾冰如依然傻呵呵笑着,手脚状似不舒服地小小挣扎着了两下。 实则那侧过一旁的眸子,已蒙上一抹骇人的阴冷。 见她对接下来的遭遇毫无知觉,张贵年更是得寸进尺。 “我的小美人,乖乖听话,等哥哥玩够了,给你糖吃。”张贵年猴急地先解了自己的袍子,露出满身腻肉,同时张手开始去脱顾冰如的衣服。 喜服有几层,张贵年又喝醉了,一时解不开,急得冒汗,最后干脆不解了,手往她裙子下伸进去打算解裤头,而另一只手则扒开顾冰如的衣领,满是酒臭的嘴,朝她脖子上狠狠咬去。 只是香酥未碰,他双眸徒然瞪大,雷击般的抽了两下后,整个直挺挺的,栽倒在顾冰如身上。 顾冰如脸上的痴傻犹如幻影消失,俏脸森寒,一抬脚将身上恶心的东西踹下床榻。 而后,在张贵年,迷糊却惊愕的眼神中,缓缓坐起。 一双美眸眯缝着,其中全然是骇人的冰寒。 “张贵年,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 她淡然地整好自己的衣服,瞧着他渐渐清醒,眼神没了醉意,却是被震惊与不可置信取代,她冷笑。 “今天!就让我好好和你算算帐!” 张贵年试图反抗,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四肢根本就是不上力,想要喊叫,可喉咙尤如被石块梗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会这样?! 顾冰如,她没傻? 随即他被她眼底的冷意冻的一个哆嗦,顿时心底涌出不妙感。 顾冰如将指间的银针收起,果然常备些药物是明智的,拜前世研究所致,她拿各种石头玩相府里的人根本没在意,以为她是纯粹傻玩,然而对于一个化医双修的研究学家来说,哪些矿物质有毒可提炼出来,她心里门清。 见张贵年的脸色渐渐惊恐而苍白,她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目光淬毒,状若阎罗,“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寻死,今天我就成全你!” 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果然,没有一个人,看来都被人调走了,堂堂王府新房,怎么可能让陌生人摸过来,没人配合才怪。 也好,这样处理起张贵年来,不会被人发觉。 顾冰如容色森寒,她手腕一翻,摸出一把匕首,照着张贵年的裆部就扎了下去。 啊! 张贵年无声惨嚎,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涨紫,冷汗如瀑,他还没从发现她装疯的震惊里回神,就被废了子孙根,这种痛苦与恐惧让他眼泪鼻涕瞬间冒了出来。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他惊恐地想往后退,可惜根本动不了。 顾冰如看懂了他的嘴型,她挑起唇角,露出一个渗人冷笑,“现在知道求我了?在相府你带着你弟弟妹妹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遭报应?” 话落,她狠厉地将扎在他下面的匕首一拉一扯,彻底割断了那恶心东西! 鲜血瞬间染红了张贵年的裤子。 张贵年暴凸着眼珠,受不了这种痛苦与打击,痉挛着昏了过去。 顾冰如神色不变,嗤笑一声,就着张贵年的衣服,将匕首上的血液擦干。 她来到这个世间十五年,说是从天堂到地狱都不为过。 冰城小庄里的欢乐与幸福,亲朋们的音容笑貌蜂蛹而来,温柔爱笑的母亲,儒雅却噬酒的父亲,稳重爱给她念经的哥哥,喜欢给她背锅的弟弟,教她识文学武辨药的断掌叔叔,爱跟她唠马经的顾伯! 还有整个小庄里陪她成长的玩伴,以及形形瑟瑟各有特长的叔叔婶婶们,每一个人每一张脸依然无比清晰。 小庄虽在冰城之郊,因为地势却是四季如春,她不敢去回忆的那些美好,曾经有多温暖,如今就有多寒冷。 前世为孤儿,重生来到这里,她得到了尤为珍贵温暖的亲情,她以为她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然而那一切,都在那场杀戮里毁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有多少,但张启年必是其中一个。 他们为了所谓的莫须有宝藏,灭她亲朋毁她家园。 此仇,倾天倒海都不足以平恨! 眯眼看了眼张贵年,而后又看向张贵年出现的书架位置,她竟看到书架后有一条暗道口! 怪不得他能进来! 恍然的同时,她嘴角却勾起一抹微弧,冷残一笑。 “原本还愁如何解决你,现在你倒是给我扑了条好路!” 既如此,那我就用你血肉,祭祀我的亡亲! 第二章 三百一十二刀 第二章 三百一十二刀 顾冰如脸色森冷地将张贵年拖到暗道口,才优雅地卷起袖子,拿茶水泼醒他。 张贵年悠悠然醒过来,随即脸色死白地一阵痛苦痉挛,他犹如看夜叉般望着她,满目绝望与惊恐。 顾冰如蹲下,冷嗖嗖地笑,“我也不废话了,今日既然你主动送到我面前,那我只好用心招待招待你。” 话落,她含笑一转手腕,从他手臂上掀了一块肉片下来。 啊啊啊…… 张贵年张大嘴剧烈无声地惨嚎,浑身痛的哆嗦。 顾冰如冷冷看着他如狗一般的哀求神色,“这才是第一刀,你就痛成这样,啧啧,我要是给你割上千刀,不知道你能熬多久?” 她眼眸爆射出寒光,语气却是温柔至极,宛若那九幽的魔女,叫人惊骇。 “放心,我只会割三百一十二刀!” 三百一十二刀,生祭她死去的三百一十二位亲朋! 张贵年已经吓的屁滚尿流,精神恍惚地似乎随时能痛晕过去。 顾冰如猛地再次下刀,一刀又一刀地从张贵年身上割肉,嘴里还森冷地数着数。 “一,二,三,四……” 到两百刀的时候,张贵年终是受不住这种折磨,彻底气绝。 然而顾冰如没有停手,她偏执地割完三百一十二刀,才住手。 面无表情地将摆在身边的肉片一咕噜拿张贵年的衣物包起,娇美的小脸上沾满血渍,配着旁边已经不成形的张贵年,场面看上去如炼狱般恐怖。 她缓缓站起来,缓了缓久蹲的腿麻,一边擦干匕首上的血,一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没多久,窗口响起三声敲击,她立即走过去拉开后窗,一道穿着丫鬟装束的高大身影,闪了进来。 “怎么回事?院子里的人呢?”来人开口,却是少年声音。 “先别管这些,你给我去办件事。”顾冰如拍拍顾心慈的肩膀,指了知张贵年的方向。 顾心慈早瞄到了张贵年,但他却神情平静。 比起这个,张家对他们顾家的所作所为,都是轻的! 俩人凑一起快速交流完毕,顾心慈先是从暗道进去看了出口,确定是在王府外面某处小林子里,他才返回。 他们又合力将屋内血水清理干净,最后顾心慈走过去随意拿了一块红布将张贵年的尸体和碎肉裹起,就要踏进暗道。 顾冰如不放心,忙低声嘱咐,“小心点。” 顾心慈丢给她一个安心眼神,就消失在了暗道。 冰城小庄现在就剩他们俩人相依为命,他可舍不得留她一个人在世上。 顾冰如将暗道恢复原样,站在书架前,她忽然一阵疲惫。 倒不是感到害怕或厌恶,而是仇恨发泄过后的脱力。 在她第一次暗杀了相府某个欺负顾心慈的丫鬟后,她的血就已经黑了,她知道,在这个吃人的世界,只有将自己变成食肉的恶狼,才能保护自己保护顾心慈,活下去! 顾冰如坐回桌前,喝口茶水缓缓情绪,脑海快速计划着后面的路。 嗯? 她猛地将目光射向床上,眉头皱起。 难道是她的错觉,她刚刚感觉有视线在自己身上扫过。 顾冰如敛眉起身,走到床边俯视着睡美男王爷,目光死死盯着他白的恍眼的俊颜,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一站一躺,足足安静了半刻钟,他的呼吸依然那样,她才渐渐收回观察,不过手里的匕首有些蠢蠢欲动。 她附身于其耳边低语,“要不要拿你的命跟子试试?” 声落久久,甚至顾如冰的匕首已经放到了他的腹下,他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俊脸就在鼻尖之下,顾如冰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小脸微微升起几丝红润,贝齿轻咬了下红唇,她将匕首放在一侧。 “王爷……臣妾要侍寝咯。” 轻声如魅,带尽妩媚。 言语之间,她注意力却并非分散,丝毫不放过半丝痕迹。 但叫她失望的是,睡美男王爷依旧纹丝不动。 当真是我刚才弄错了? 白褶的小手,如灵蛇般,从睡美男王爷的脖颈落下,缓缓向他的胸膛滑下…… 你便是再能装,我不信你能抵得过生理反应! 舌尖轻出,点在其精如玉雕的耳垂之上,有意的将自己平稳的呼吸,打乱,温润与骄喘的热琉,直击其明感部位。 指尖轻盈,一寸寸的在睡美男王爷的胸膛游走。 “王爷,臣妾为您宽衣……” 声带骄喘,她动作很慢,慢慢的一点点去解开他身上的长衣。 时间流逝,当顾如冰眼中的睡美男王爷,赤着上身,只留下一条白衣长裤时,顾如冰停下了动作。 她深压柳眉,莫不是刚才真是自己多心了?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如果他真是清醒的,不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才是! 又细细观察了片刻,她打消了心头顾虑。 然而她哪里知道,秦沐风死抿着唇的口中,已是一腔闷血…… “王爷,冰如无理了。” 收了匕首,她为其穿上了衣物,作了个缉,而后转身走到窗边矮塌上和衣而卧。 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阵仗等着自己,她要养精蓄锐,打好明天第一战! 张启文,还有那些隐在背后的真凶,她会慢慢将他们揪出来,一个个送去见阎王! 夜,彻底安静下来,月华透过琉璃窗洒在缩成一团的身影上。 喜烛渐渐燃灭,只有温润的夜明珠在闪烁。 床上,高耸的喉结轻轻蠕动,一双精厉的眸子开了一条缝,骤然射向窗边。 许久,眸中的精厉,冉冉淡去,眸光流转带上了几许趣味。 而后其薄唇勾动,锐眸轻合,恢复如初…… 第二日,几乎是天将曦,顾冰如就醒了。 她快速起身,侧耳一听,外面已经有了几道呼吸,看来该服侍的人都出现了。 她没有弄出声响,盘腿坐下开始修习内功,这是她重生到这个世界,接触的新鲜玩意儿,这一世的父亲说,她很有天赋,加之她也很是喜欢,所以一练便是十年有余。 外面的光线一点点变亮,直到阳光洒进来,那些侍候的人竟然这个时候了,还未有人进来。 顾冰如挑挑眉,活动活动脖子跳下床,故意弄出声响。 这下,门口的人才不情不愿地动了。 “哎,王妃,您怎的自个醒来了,奴婢得帮您更衣……”推门进来的丫鬟声音戛然而止,她骇然地对上了一双深邃无波的眸子。 跟在她后面的丫鬟们也仿佛见鬼了般,站在那里定住了。 顾冰如冷淡地扫了几人一眼,道:“还不过来伺候本王妃?” 几个丫鬟如梦方醒,刚刚出声的丫鬟却不敢前进,倒是最后面的两个丫鬟欢天喜地地捧着东西进来,殷勤地伺候起她来。 顾冰如坐在妆镜前,无声冷笑,前面三个丫鬟迎春、双喜、百福是张夫人给她的陪嫁,而这两个是王府的人。 她现在也不想装了,因为待会就不需要了。 迎春三人怕是将她当傻子想拿捏吧,而她们跟着过来,说不定除了陪嫁,还别有目的。 毕竟秦沐风虽然一病不起,但手底下的势力还在。 便是当今皇上也十分忌惮他,而张启文就是当今皇上的亲信,让自己嫁过来除了自己的暗地操作外,张启文也是有些顺水推舟的意思。 她的头发绾成妇人发,见王府的这两个丫头虽然一脸惊疑地在打量自己,手脚却没落下,那眼里的欢喜也藏不住,她瞧着便高兴。 “你们叫什么?” “禀王妃,奴婢春梅。”圆脸丫鬟笑着福了福道。 “奴婢望月。”老成稳重的瓜子脸丫鬟轻柔道。 顾冰如正要问问她们早上她该干什么,毕竟王府没有长辈不用敬茶,就一位打理王府的郡主,她这是该去拜访呢还是等着人家过来? 她正思索着,就听到远远地似乎有喧哗声传来。 她眯眼,来了! 第三章 险恶用心 第三章 险恶用心 临王府大门前,此时已闹的不可开交,王府侍卫正和相府家兵对峙,双方武器相向,差点动手了。 相府这边的领头人是大公子张贵平,而旁边脸色苍白泪水涟涟被丫鬟搀扶着的端庄女人,正是张启文张相国的继夫人燕氏,也是相府三少爷张贵年的亲娘。 早有风闻而来的百姓大着胆子将王府前街围的水泄不通。 “啧啧,你们是没瞧见,那可是被挂在了城楼上,可吓死大伙了,据守城的兵子说,那身上可没半两好肉,嘿嘿,还有那东西,也被割了。”人群中一位马夫低声跟周围的百姓道,“那可是相府三少爷,多贵重啊,竟然落了这么个下场,啧啧……” “呸,他贵重?一个纨绔号色之徒。”一个文士满脸义愤鄙视,“这盛京城里谁不知晓他的臭名声?” 其他人皆一脸隐晦的认同。 “好啦好啦,大家且安静,王府来人了,这张贵年死了,相府怎的找才结上的姻亲麻烦?” 这也是大家伙不明白的,昨天相府庶女才嫁给战神王爷秦沐风,怎么这相府抓凶手就抓到这里来了? 在无数人注目下,王府大门走出一蒙面女子,对方开口就是礼敬有加地道:“浅缘这厢有礼,不知道相国夫人和张大公子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我王府,有何贵干?” “原来是郡主。”张贵平拱拱手,冷声道,“本来我们两府才成为亲家,这事不该这么大张旗鼓,只是还请郡主谅解我与母亲的盛怒之情,相信郡主应是知晓了我三弟惨死之事,我们来王府也不为别的,只想问问郡主,我三弟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王府,如今他不明不白的没了,还以那般方式被羞辱,王府总该给我们相府一个说法吧?”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郡主眉头微皱,目光扫过围满了的百姓,道:“此事我也有些疑惑,要不这样,请二位进府详说……” “你们王府休想息事宁人,今儿我们就在这里说!”张夫人厉声打断她的话,一副气疯了的模样,“我就让全京城的人看看,你们王府是怎么杀害我儿的!” 说完捂住胸痛哭起来,那模样真是见者伤心闻者同情。 老百姓们交头接耳,相府的人这么笃定,难道张三少爷真的是在王府遇害的? 郡主捏紧拳头,虽然她一直是王府的当家人,然而面对这种情况,她天生就有种胆怯,毕竟她名不正言不顺,只是老王爷的庶女,若不是兄长沉睡,也轮不到她来主持偌大的临王府。 尤其是一个姑娘家,面对外面成千上百双各含意味的目光,她差点逃回王府。 只是她不能,她要是退了,王府就真的处在下风处了,哥哥不醒,嫂嫂又是个傻子,王府早已处在倾覆边缘,所以她不能退! 秦浅缘咬了咬牙,福身道:“相国夫人,张公子,咱们两家是亲家,我们王府没有动机杀害三公子,公道自在人心,还请二位……” “郡主!”张贵平也出声打断她的话,脸色冷嘲道,“我们只相信证据,我已经请了刑部的于大人过来,我三弟是不是在王府遇害的,让刑部的几位大人进去一探便是,怎么,郡主不敢?” 秦浅缘脸色发白,气的微微发抖,他们根本没将王府放在眼里! 堂堂临王府,若今天真的这么让他们进去搜查了,明天,任何人就都敢到临王府来踩两脚。 这是她绝不允许的事情,这也是临王府最后的尊严。 只是随着张贵平的话落,刑部的人就越众而出,领头的竟是刑部尚书于化。 于化朝她拱拱手,道:“郡主,请恕老臣僭越,相府既然将状子递到了刑部,今日还请郡主让我等进去看看,这样也能洗脱王府嫌疑不是?” 观看的人忽然有人起哄,“是啊,有没有这事让刑部的大人们进去看看不就得了。” “对对,让大人们进去,没有的事也好弄个清白。” 一时从众者纷纷嚷起来。 秦浅缘的脸色更白,她不傻,已经反应过来,今天他们是有备而来,就算张贵年不是死在王府的,届时来个栽赃嫁祸也未可知。 相府的人已经越围越近,秦浅缘浑身发抖,后背冷汗浸浸,眼底已被逼出泪光。 张贵平一步踏上去,站到她五步远的地方,低声冷道:“郡主不想让我等进去对否?” 秦浅缘死死盯着他,恨不能将他脸上的假笑撕碎。 张贵平忽然露出一丝温和微笑,“郡主一个姑娘家面对这事确实不容易,要不这样,郡主若是拿飞虎令出来,我们今日就当没来过了。” 他说的低,只有秦浅缘和张夫人听到了,其他人还以为他在好言相劝。 秦浅缘一震,终于明白了,飞虎令!他们是为了飞虎令而来!他们已经嚣张到完全不掩藏自己的目的。 她的指甲陷进皮肉,浑身又疼又冷,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才没有气昏过去。 她冷道:“飞虎令早丢了,这不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可号令边境三十万虎狼之师的飞虎令,兄长当着皇帝的面说的,丢了。 只是兄长在说完之后,没过两天就沉睡不醒,她不敢去想其中的关联,她也是真的不知道飞虎令是不是真的丢了。 张贵平闻言低声冷笑,“飞虎令没丢,我相信只要郡主想,一定能找出来。” 秦浅缘皱眉,没听懂他的意思。 张贵平高深莫测的笑,“只要是王府交出来的,一定是飞虎令!” 秦浅缘脑中一亮,不由倒吸冷气,“你们、你们,大胆!” 竟然,竟然想让她交假的飞虎令?!不不,或者他们根本没想要飞虎令,只要是从王府拿的,是她宣称交出去的,哪怕是一块破木板,他们也能将它变成真飞虎令,因为,那东西本来就是皇家造的。 他们不是在要飞虎令,而是在要军心! 三十万大军,自从跟了兄长,他们的军魂就是兄长,哪怕兄长已经沉睡三年,他们依然只认兄长,只认临王府,他们甚至在边境自给自足,十位将军牢牢掌控全军,根本不靠朝廷半分粮草就安然盘踞在那里,只要他们没反,朝廷就拿他们没办法,这也是皇帝以及满朝忌惮临王府,却也不能动临王府的原因。 秦浅缘额头沁出冷汗,娇躯摇摇欲坠,她似乎看到一张血盆大嘴,正亮着獠牙降临在王府之上,正等着将整个王府一口吞下去。 张贵平冷眼看着她,手掌举起,只待一声令下,他们就要闯进去,肆意践踏…… 第四章 我是临王妃 第四章 我是临王妃 “王妃驾到!” 忽然,王府内响起了清亮的声音,绷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所有人一时怔愣着没反应过来,还想着,这是哪府的王妃竟然敢来凑这个热闹。 随即他们愕然,因为这声音是从临王府内传出来的,伴着快步的奔跑声音,一队全副武装的守卫冲出来,张弓搭箭,直指相府来人。 张贵平被他们的骇人气势所慑,不由退下阶梯。 秦浅缘却看到领头的将军,惊喜低呼,“秦叔?!” “郡主!”铁塔般的汉子咧嘴一笑,拱拱手示意她事后再说,他冷眼看向相府人,人往旁边一站,大声喝到,“恭迎王妃!” 声震百米,夺人耳目。 顾冰如就是如此走了出来。 她没有着王妃华装,只穿了红色的简单劲装,头发扎了利落马尾,薄施粉黛,一步步踏出来时,竟不怒自威。 “哟,这不是张大公子和张继夫人嘛,怎么,本王妃才嫁过来,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来看我过的好不好?”顾冰如红唇一掀,手掌扶住腰间佩剑,居高临下俯视着已经呆怔了的全场,眉毛微挑,“真是谢谢二位关心,我过得很好,再好不过了。” 张贵平最先恢复神情,看她的目光满含冷意与杀机,张夫人则指着她,差点惊撅过去。 而老百姓们则是一片哗然。 这,这不是说这位新王妃是个傻子吗?这要是傻子,怕不是大家都瞎了! “你装傻!”张贵平森冷地看着她,杀意凛然,想到面前这个女人竟然装了一年的傻,全府没一个人看出来,这种毅力与智慧,让他忌惮不已,更不用说,这代表着她知道冰城小庄的事情。 顾冰如伸手拍拍了看着自己一脸茫然震惊的秦浅缘,示意丫鬟扶她退开,她才对张贵平道:“托张相爷的福,我要是不装傻,怕是早被你们弄死了,我和相府之间是什么情况,我就懒得说了,说说这事吧,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围着王府大门,想干什么?” 她的话才落,张夫人尖叫起来,“是你!是你杀了我儿!!一定是你杀了他!” 要不是丫鬟拉着,面色狰狞的张夫人怕是会扑上来,她才那么一个宝贝疙瘩,就这么死了,还被人千刀万剐挂在城墙上示众,她恨不得将凶手也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张贵平让丫鬟将继母安抚住,他死死看着顾冰如,冷道:“别装聋作哑,既然你没傻,而你对我们有恨意,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断定,你就是杀死我三弟的凶手?” 所有人看着顾冰如,等待着她的回应。 顾冰如目光淡漠地扫过所有人,微微偏偏脑袋看向秦浅缘,笑问,“郡主,我且问你,我现在是真正的临王妃了吧?” 秦浅缘惊疑不定地傻傻点头,“你拜了我父王母后灵位,已写入王府族谱,就是临王妃,我的嫂嫂。” 顾冰如笑了,她回头看向张贵平,轻描淡写道:“既然被你猜到了,我就承认吧,张贵年确实是被我杀的。” 哗。 所有人没料到,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围观者都要瞪破眼珠子了。 “啊啊,我杀了你!贱人!我要杀了你!”张夫人刺破天际的嚎叫满是恨意,若不是丫鬟死死拉着,她此刻已经扑到了顾冰如面前撕碎了她。 张贵平收起惊愕,冷道:“很好!很好!”他转向于尚书,悲声道,“尚书大人,请您一定要给我三弟做主啊。” 于化满眼叹息地看一眼顾冰如,拱手道:“王妃,既然如此,请随下官走一趟罢。” 顾冰如神色不动,“本王妃说了要跟你们走?你们有什么资格缉拿本王妃?”她摆起王妃架子来丝毫看不出才刚上岗。 不等他们说话,她高昂着脑袋,一派睥睨气死八方之态冷笑道:“我是临王妃,秦沐风的正妻,皇室王妃,张贵年以下犯上,深更半夜潜入王爷寝室欲图偷盗飞虎令,我作为王妃,杀他又如何?这事就是拿去皇帝陛下跟前说,相信陛下也会赞成,对于这种冒犯皇室威严心怀不轨之人,难道不该杀?” 她的声音嚣张四溢,步步紧逼,“于大人,你说说,我堂堂临王妃,不能处置一个毫无功名的草包?” 顾冰如根本不给他们反应时间继续咄咄逼人道:“还有,我的夫君都躺下了,为了这天下,难道这样的盖世英雄,就该被一个纨绔子弟冒犯?那我就想问问边境三十万儿郎,看他们答不答应!” 最后她冷喝道:“这里是临王府,容不得你们放肆,滚!” 全场一片寂静。 然后不知谁喊了一声好,百姓们纷纷激动地声援起来,“就是,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可以和王爷王妃相提并论。” “对,对,张三少爷那种人,死有余辜,竟然还敢偷飞虎令。” “啧啧,王妃好威风,果然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咱们战神王爷嘛。” 听到各种言论,张夫人尖叫一声,生生气晕了过去,张贵平目含血色,整个人浑身发抖,他怒道:“顾冰如,你放肆。” 顾冰如一脚踏下阶梯,一步步走近张贵平,冷笑,“我就是放肆,你要如何?” 这一年她快要憋死了,这会不发泄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朝变态大道狂奔。 回视着张贵平森冷淬毒的目光,她站住步伐看一眼假装晕倒的张夫人,用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张夫人,张大公子,不知道二位觉得梅树林里的夜色美不美?哦,还有那小暗阁,那地方真隐蔽……”继子与继母,啧啧,真是让她看了不少现场直播。 俩人脸色变了。 张贵平眼底闪过慌乱与震惊。 张夫人是彻底真晕了过去。 顾冰如转身,“哦,还有那梅花小香囊,手艺确实不错,上面的诗更美。”定情信物什么的,她最喜欢欣赏了。 话落她已经重新踏上王府台阶,再不看相府的人,挥手,“关门,送客!” 临王府的人全部退回王府,金光熠熠的大门砰地关上,这让期待着相府和王府再发生点什么的人失望了。 直到相府的人哗啦啦离开,老百姓们才大肆议论起来,这场戏看上去有些虎头蛇尾,但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了,临王府现在的新王妃似乎不是软弱之人啊。 第五章 处理丫鬟 第五章 处理丫鬟 王府,顾冰如和秦浅缘坐在大厅,互相打量。 顾冰如脑海闪过秦浅缘的身世,母亲是歌姬,乃先王爷偶然意外宠幸所生,虽然是王府唯一女儿,却因为十岁时才由民间找回,使她骨子里瞧着就有种谦卑与谨慎。 还有她的郡主之位,正是由秦沐风的战功换来的,且并不是秦沐风主动求的,而是皇帝直接下令硬将秦沐风的赫赫战功换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郡主之位。 所以秦浅缘没有封号,或许,在王府上下眼里,她这个郡主之位是一种讽刺吧。 秦浅缘也在轻轻打量她,稍许,她先起身,目含欢喜福身道:“浅缘拜见嫂嫂。” 顾冰如收起思绪,起身双手扶起她,笑道:“妹妹不用如此大礼,从今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现在王府就我们两个妇孺能撑门面,希望我们能守望相助,等到王爷醒来的那一刻。” 秦浅缘露出真切微笑,她紧紧抓住顾冰如的手,已目露泪光,“是,浅缘一定唯嫂嫂马首是瞻,如此,我也可松些气息了。” 这三年来,她战战兢兢夜不能寐,紧闭门户仓惶无主,眼看着将独木难支,没想到上天竟赐了位这般、这般硬气霸道的嫂子,她要喜极而泣了。 顾冰如有些讶异,没想到这位郡主竟然如此轻易就相信了自己,她还以为能够撑起王府的人多少会有些城府,她还准备了各种对策来获取对方的好感,没想到竟是派不上用场了。 俩人再次落座,秦浅缘用手帕沾净眼泪,目光钦佩又好奇地看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要问,却又碍于俩人才初识无法开口。 顾冰如装作没看到她的欲言又止,温声道:“妹妹累了罢?可用了晨食?” “不曾。”秦浅缘被她一说,顿觉一阵阵疲惫袭来,昨夜因为喜宴她忙到三更才睡,夜里也没睡安稳,大清早又遇到这事,本就娇弱的身子顿时摇摇欲坠。 顾冰如担忧地吩咐丫鬟,“扶你们主子去休息,有天大的事等休息好了再说。” 秦浅缘的丫鬟忙应是,齐齐扶起她。 秦浅缘温柔一笑,强撑着起身欲离开,随即眉头蹙起,担忧道:“嫂嫂,你如此待相府,他们怕是恨毒了你,还有张三少爷……”嫂嫂怎么那么耿直的承认了杀人的事?现在相府和王府怕是水火不容了,还有嫂嫂和相府似乎有很深的仇恨,这又是为何? 顾冰如听到她的问话,不在意道:“没事,早晚都要对上,你以为没有我这事,相府那边就不会敌视王府?”她指了指上面,一副稀松平常的淡定模样。 秦浅缘懂了,想起大门口张贵平讨要飞虎令的情景,顿时脸色惨白,心底又怕又恨又悲哀,皇城里的那位,才是王府最大的敌手啊。 顾冰如见她这副惊吓模样,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手,笑道:“别担心,还有我。” 秦浅缘闻言遽然鼻子发酸,她轻咬粉唇,朝顾冰如感激地福身,才扶着丫鬟离开。 顾冰如目送她们离去,她重新坐到上首,看向门口的铁塔大汉,“秦将军,进来说话罢。” 秦朔身姿挺拔地走进来,拱拱手瓮声道:“王妃有何吩咐?” “先前事出有因,我才借助将军之力抵御他们,为免日后咱们相处隔阂,将军但凡有所疑虑,皆可问我,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朔是属于秦沐风的亲卫军首领,他带领一千亲卫镇守在王府相连的外院,所有军需都没有走王府,而是由外管家秦飞负责,他们从不参与王府的任何事情,只守卫秦沐风的安全,所有亲卫军都是百战老兵,皆可以一敌百,说真的,她很眼馋。 当然,她知道,近卫军不可能为她所用,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她可以借助借助他们,毕竟她现在是王妃嘛。 就像刚才,她只告诉秦朔,相府是冲着飞虎令来的,他就立即答应出来帮忙了。 “末将不敢,王妃折煞末将了。”秦朔眼睛一眯,笑的憨厚拱手道,“无论王妃为何来我王府,但只要王妃不做有损王府威名之事,您就永远是临王妃。” 顾冰如挑眉,还说不敢,这都威胁上了,听这语气,是在怪她鲁莽杀张贵年惹得相府打上门来,有损王府威名呢。 她笑笑,挥手让他退下,来日方长,怎么让近卫军扶助自己,她有的是办法,不急。 这闹了一早她也累了,回到正院,春梅已经着人准备了早餐,顾冰如随意吃完,就吩咐她们,“将正屋旁边的屋子收拾出来,日后我就住那。” 昨天是新婚夜,王府允许她这个陌生人靠近正屋,已是破例,为了秦沐风的人生安全,她也避免某些没必要的瓜葛,还是自己先搬地方吧。 她能感觉到,这正院里可藏了不少暗卫好手。 这让她心头生出几许疑惑,为何昨晚没任何察觉? 春梅和望月没有异议地称是,迎春却开口,“王妃,这样不好罢,您是王爷名正言顺的王妃,怎能不和王爷住一起?” 顾冰如脸色微冷,慢悠悠地擦干嘴角水渍,没有理迎春,朝门外唤道:“春花,进来。” 面色黝黑,高壮魁梧的丫鬟走进来,一言不发地托着三杯茶。 春梅和望月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为何,迎春三个从相府跟来的丫鬟也满脸疑惑。 春花放下茶就退到一边,目光冰冷地盯着迎春三人。 顾冰如端了自己的茶淡淡道:“为感谢三位的照顾,我敬你们一杯。” 迎春最先反应过来,脸色惨白地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瞪着她,“顾冰如,你敢!”她是相国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顾冰如竟敢这么对她? 顾冰如面色不动,“怎么?本王妃敬茶你们敢不喝?”她有什么不敢的,都已经和那边撕破脸皮了,留着这三个碍眼的丫鬟吃干饭? 三个丫鬟脸色大变,迎春拔腿就想往门外跑,春花快若闪电地一招制住她,拿起茶碗就将茶水灌了进去。 她没有丝毫怜惜,依次将吓软了的另外两个丫鬟也灌了茶,没几息,三人就倒了下去,没死,倒像是成了软骨人。 顾冰如挥手,“放柴房,你和她们好好聊聊。”不知道能不能问出一些有用的事情来。 春花瘫着黑脸快速将三人移了出去。 见识了全程的望月和春梅噗通跪下去,趴在那里瑟瑟发抖。 第六章 掌家 第六章 掌家 顾冰如抿一口香茶,任两个丫鬟跪着,足足过了几分钟,才温声道:“起来罢,以后春梅管我房里衣食,望月管人事,春花管账目来往,缺的大丫鬟可以从下面物色,望月你稍后去问问郡主那边,我想要一个管事嬷嬷和跑腿的太监,让她看着安排一下。” 王妃有四个大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十六个三等丫鬟,嬷嬷两个,太监四个,其他人就随意添减。 她没有给俩人说什么警告,直接派事才能让她们安心,刚刚的这一场杀鸡儆猴,应该足够镇慑她们了。 望月、春梅忍着哆嗦恭敬地应是,俩人满脸汗水地站起来,小脸依然是白的。 顾冰如挥手示意她们下去安排事情,她想一个人静静。 速战速决地打退了相府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获得她想要的信息? 之后忙到午时,在右厢房才安置下来,春花轻轻走了进来。 “王妃,她们招了。” 顾冰如看着他的面容,依然有些不适应,“你那边没露马脚吧?”他男扮女装做丫鬟,又将自己抹黑成这样,着实委屈了他。 “没事,你不用担心。”顾心慈不在意地说一句,凑过去低声道,“其他两个没什么好挖,就迎春那里有些料,你瞧瞧。” 他掏出几页纸递给她,眼里闪烁着寒光,“你先前的猜测是对的,冰城小庄里面确实出了内奸,至于是谁,迎春一个丫鬟并不知道,她还是无意听墙角听张启文跟燕氏提了一嘴,说那人现在还在冰城那边,继续摸寻宝藏的线索。” 顾冰如脸色冷寒,一目十行的看完纸页上的内容,她确实早有这种怀疑,冰城小庄三面是绝壁,只有庄门入口可以进入,崖高路险,易守难攻,出事那天整个庄子静悄悄的,好似爹爹他们都睡着了,就那么任敌人宰割,若不是内奸里应外合,就是派几万大军来围攻,她相信爹爹他们也能守住山庄。 “可惜我们被困在这里,无法回冰城那边看看。”顾心慈冷道,“找到这个内奸,说不定就能摸出背后主使。” 顾冰如同样有这个意思,她沉吟道:“先不急,等时机到了,我放你出去,你在这内帷做丫鬟不是长久之计,只有出去了你才好活动。” 她仔细将纸页上的内容记住,才将其用内劲揉成粉末,道:“不说以后的,当前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不少,你难道没注意,迎春说张启文曾说过先王爷的不是,你再想想,先王爷去世没多久,张启文就位居宰相,这里面要是没什么我可不信。” 顾心慈皱眉,“这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顾冰如微笑,“你姐我现在是临王妃,难道不该为公公报仇?” 顾心慈微怔,恍然道:“你是想借这个事情动张启文?” 顾冰如神秘一笑,“还不止如此,以后我慢慢跟你说,你先将迎春供出来的那个粗扫丫鬟控制住,我们需要这条线来坑张启文。” 迎春几人只是明面上的眼线,张启文不可能不安排暗线在王府,她估计,这王府怕是什么牛鬼蛇神各方眼线都有。 顾心慈点头,正要离开,忽皱眉道:“你让我行事不用避着王府的有关眼线,这样好吗?这临王府的人可不会轻易相信我们。” 顾冰如拍拍他的肩,笑道:“放心,我自有安排。” 顾心慈离开没多久,望月进来道:“王妃,郡主来了”。 顾冰如疑惑,望月不是去找郡主要下人,怎么将郡主招来了。 她到左壁厢房相见。 秦浅缘起身福道:“嫂嫂,都怪我疏忽,竟然忘了给您安排下人,还请嫂嫂勿怪。” 顾冰如见她说的真诚,也没什么好怪的,“没事,毕竟婚事仓促了些,不怪你。”皇帝直接下圣旨赐相府傻子庶女给秦沐风做王妃,这种赤落落的侮辱,相信整个临王府都是膈应的,若不是她今天亮了牙齿镇住大家,相信秦浅缘肯定是另一种态度对待她。 秦浅缘露出温雅微笑,似乎是没听出她的话语内涵,她坐下,道:“嫂嫂不怪,浅缘却是过意不去,这不,我亲自选了一些得用的下人过来让嫂嫂挑,还望嫂嫂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上,一定原谅我的疏忽。” 顾冰如笑了,“好啊,妹妹如此贴心,嫂嫂我怎么舍得怪你,我还要好好疼你,以后呀,定给你找个十全十美的好男儿疼你。” 秦浅缘的脸刷地红了,真真人比花娇,她捂脸娇嗔道:“嫂嫂,你、你怎的这么坏!” 旁边的丫鬟们皆低头憋笑。 顾冰如笑出声,不再逗这个装老成的可怜姑娘,她们认识才没半天,却似乎相处的还不错,这种状态,她很满意。 秦浅缘带了十多人来,顾冰如扫一眼后,挑了桂嬷嬷和李嬷嬷,还有四个小太监。 “嫂嫂真真是好眼光,桂嬷嬷和李嬷嬷可是太后娘娘身边侍候过的人。”秦浅缘见她挑好,就含笑说了一句。 顾冰如挑眉,她这是无意说的还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太后,可是当今皇帝和先临王爷的亲生母亲,是的,先临王爷和正文帝是亲兄弟,看似最亲的人,却也是最远的人。 至于为什么挑中这里两个嬷嬷,没别的,仅从俩人言行举止的恭谨中让她看了舒服。 顾冰如让望月带着这些新来的去安置,回头见秦浅缘从怀里掏出一个印章,殷切地看着她道:“嫂嫂,这是府里的管事总章,现在您是我临王府名正言顺的当家人,还请您将管家之权接过去罢,如此,浅缘才算是真的可以卸下担子了。” 顾冰如挑眉,与她澄澈的眸子对上,她心底涌出各种怀疑与不确定,甚至差点想回绝,不过,她心底一动,最后还是收了印章。 这东西,她确实非常想要,既然处心积虑嫁进临王府,她就已准备借用临王府的权势帮助自己找寻真相,本以为拿管家权需要些波折,没想到秦浅缘真的这么干脆,毫不恋权。 这下,她真的对这个小心谨慎的姑娘刮目相看了,对方明知道自己身份有疑,却还这么干脆地交出手中权利,这让她很是感慨,“浅缘,你知道我……” 秦浅缘笑了,她明白她的未尽之意,“嫂嫂,浅缘是个闺阁女子,不懂什么,但我只知,您能护住我临王府,这就足矣。” 顾冰如觉得,这个姑娘是个通透的,这让她只想利用临王府的心忽然生出来愧疚。 握紧印章,她觉得这东西怎么那么重。 第七章 进宫 第七章 进宫 秦浅缘见她接了印章,顿时开颜不已,“待会嫂嫂您就派人去我那取了府里的账册和库房、各院的钥匙过来,这般我才是真的交担子了。” 顾冰如露出温文微笑,“不急,我呀其实是个懒人,且我初来乍到,府里这么大的盘子我一时半会肯定招弄不清楚,所以我在这里想拜托妹妹帮我管管杂事,也顺便带带我这几个丫鬟。” 秦浅缘目露不解,“管杂事?” “也就是府的所有事情,这印章我可以保管,但所有的事情还需要你来支应。”顾冰如压低声音,道,“日后我可能会多顾一些外边,这府里的事情怕是没时间来管。” 秦浅缘愣了一下后,顿时哭笑不得,“嫂嫂,你这是……” 顾冰如愉悦地笑起,“妹妹就别推辞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的更好,你管内,我管外,就这么定了。” 秦浅缘一时满面复杂,她明白,这是顾冰如在给她应有的尊严,哥哥沉睡之后她接掌府里的大权不过是赶丫子上架,说起来有些名不正,现在由嫂嫂这位当家主母亲自将权利托付给她,她的腰,就能挺直了。 她也是聪颖爽快之人,见顾冰如是真的不想管这些琐事,便万分慎重地应承了下来。 俩人商定,如果没有需要用总印的大事,每半个月秦浅缘跟她汇报一次府里的情况,至于小事情就看着来,需要她定夺的再临时询问商量。 让望月送走目含感激的秦浅缘,顾冰如收起感叹,带着春梅丫鬟到隔壁去看秦沐风,既然占了人家的夫人位子,总要做做样子。 正房已经恢复成日常模样,春梅低声跟她道:“王爷的所有事宜由秦海大管家打理,一切用度也是单独成例的。” 顾冰如走进去,明白了她的话意,这是提醒她不要插手秦沐风的事情,人家就算是成了植物人,依然是王府老大。 她走近,看一眼沉睡的秦沐风,忽然伸手摸上他的脉门,在屋里看护秦沐风的两个小太监目露讶异与焦急,“王妃不可!” 顾冰如一个眼风扫过去,“本王妃会些歧黄之术,给王爷瞧瞧,也好让我v日后能更好照顾王爷。” 高个子的太监噗通跪下,爬行过来想越矩地阻止她,顾冰如冷了脸色,只好收回手指,站起来不悦道:“滚。” 说完转身离开,春梅一脸冷汗地忙跟过去。 “王妃,王妃。”春梅小碎步跟着,满脸无奈道,“王妃请息怒,您别怪桂皮僭越,实在是王爷的身子只许咱们府里的赵神医打理,再是每半个月,宫里会派两位御医过来垂脉。” 顾冰如放缓步伐,“我没生气,你说宫里会派御医过来看脉?” 春梅见她真的没有生气,暗松一口气,点头道:“自从王爷昏迷,雷打不动,宫里都会定期派御医来瞧王爷的病,可惜,他们似乎也拿这个病症没法子。” 顾冰如挑眉,不见得吧?是不会治还是不想治? 她没再去瞧秦沐风,回到自己屋子,顾心慈果然等在那里了。 示意春梅下去,她道:“怎么样,拿到他们的联络路子了没?” 顾心慈不再装丫鬟,闻言露出笑容,“有你的药治她,怎么会拿不到?”对于顾冰如的毒药,他一向深为信任,这次拿到了联络路数,那个丫鬟也被他控制,只要操作好了,必有大用。 “柴房里的三个,除了迎春,另外两个你处理了罢。”顾冰如交代一句,“必要让迎春演完全部的戏,才能解脱她。” 顾心慈点头,又听她低声道:“刚刚我探了一下秦沐风的脉。” “有发现?” “其他发现倒没有,不过我似乎知道他为什么会沉睡不醒了。” 俩人的声音再次压低,她道:“是一种使经脉神经麻痹的植物毒药。” 顾心慈挑眉,“瞧你的神色,你能解?” 顾冰如露出一丝笑容,“有八成把握,很巧,我给迎春她们用的毒药里边就有这种植物毒素,不过……,我为何要给他解?” “啧,我还以为你是倾慕秦沐风,才千方百计嫁进来。” 顾冰如拿眼横他,“你想多了,我就是看他睡着又有一定权利,这盛京到哪去找他这样的恰当对象?” 既能不用自己履行夫妻之职,又能给她借力,多好。 俩人就此打住话题,顾心慈忙着去摸清王府的情况,顾冰如忙着练功、跟着秦浅缘熟悉府里的情况,而外面的事情自然也就能传到她手里。 据说张相国夫人回去后就病倒了,张启文没有来找王府麻烦,盛京对于相府这种虎头蛇尾的操作感到纳闷,难道相府真的被临王妃震慑住了? 不过临王妃是相府的庶女吧?这怎的跟相府竟是仇敌似的? 再是宫里的灵妃娘娘病倒了,似乎是太后让她跪了半个时辰累到的,据说皇帝为此和太后吵了一架,而朝堂上有人弹劾新上任的临王妃跋扈,不过皇帝没有理会,显然死一个张三公子,不值一提。 还有盛京有人在传冰城那边发现了一个什么前朝将军的宝藏,里面金砖近万两,不过有人证实那是谣言,但老百姓们不管信不信,都会当做奇闻说两句。 王府,顾冰如在熟悉了王府概况后,打算去王府内的校场练练手脚,她想要得到近卫军的某些帮助,用武力拉进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可谓不是好办法,何况她也真的想提高自己的能力,在这古代,不做弱质女流,是自保的途径。 正当她换了利于活动的短葛要去校场时,望月急匆匆走进来道:“王妃,宫里来人了,奉太后命令接您进宫。” 顾冰如刷地将手里的宝剑收起,眉峰微挑,终于来了,她还以为宫里会直接无视她,将她冷放着呢。 不过她在那天干脆利落地将张贵平他们打回去,相信宫里定是看在眼里,无论他们是好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肯定都会喊她进去就近看看。 进宫,她可一直期待着。 第八章 拦路虎 第八章 拦路虎 宫里的人还在等着,顾冰如只好在嬷嬷丫鬟们的包围下快速换装,却见秦浅缘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示意所有人下去,秦浅缘拉着她的手低声嘱咐,“嫂嫂,千万小心。” 顾冰如见她满眼焦急与担忧,好似进宫是进鬼门关,不由对临王府的处境又有了新认识。 她点点头,“放心,我会保重好自己的。”这一趟她早有心理准备,又不是进去做什么坏事,只要小心谨慎防着算计,她自信能全身而退。 秦浅缘柳眉微蹙,忽然咬牙道:“嫂嫂稍等。”说完她就快步走出去,听脚步声音,是去了隔壁秦沐风屋子。 她正纳闷,没多久,秦浅缘就回来了,她手里还捧着一条金光闪闪贵重万分的鞭子。 “这是?” 秦浅缘双手慎重地将鞭子递到她面前,神色似感慨似哀伤,“这是先帝赐给父王的金圣鞭,持此鞭,可诛奸臣,可打昏君,除了太后,可不跪任何人!” 顾冰如顿时惊到了,意思就是拿这鞭子,连皇上都可以打? 先帝这是什么意思? 秦浅缘以为她是不敢接,她于是便将鞭子塞她怀里,伤感道:“这东西自从进了临王府,就一直束之高阁,现下我临王府到了这个境地,这东西哪怕做不了什么大用,但保嫂嫂进宫万全还是可以的,拿着罢。” 三年来,宫里除了派御医来看哥哥,过年过节赏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几乎将临王府忘了,今日突然召嫂嫂进宫,她真是担忧万分,一时之间也只能想到此物,希望能保嫂嫂安平。 顾冰如顿时心底感慨万千,说真的,秦浅缘对自己是真的全心全意,毫不作伪,就冲她这份赤子关爱之心,无论未来如何,她也必报她的恩情。 看了看鞭子,她不再迟疑,接了过来,虽然她不怕此行,就是出现意外也会想办法脱身,但有这件好东西,她自然不会拒绝。 着装完毕,顾冰如将鞭子收进袖子,对秦浅缘安抚一笑,便带着桂嬷嬷和李嬷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门口的顾心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她知道,他也担心,想跟着一起进去,但是此行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顾心慈的男性身份是个地雷,要是在宫里不小心暴露了,那才真是给宫里以口实,而只带着两位出自慈安宫的嬷嬷进去,她也有考量。 太后毕竟是秦沐风的亲祖母,无论秦沐风的父亲和正文帝怎么个恩怨情仇,太后都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所以,她选两个嬷嬷相随,也是在对慈安宫表示亲近。 宫里派了王妃銮驾来接,威声赫赫地穿过盛京贵人居住区,直往皇城凤安门而去。 见她靠着软塌闭目养神,桂嬷嬷和李嬷嬷也看不出她到底有没有紧张。 桂嬷嬷想了想还是低声道:“王妃,您见了太后千万莫见外,她最疼爱的孙子,便是王爷。” 顾冰如睁开眼,掀开珍珠纱窗帘一角,扫过围的严实的护卫和宫女太监,道:“我自是知晓,两位嬷嬷特意出宫,也是太后娘娘的一片拳拳之心。” 相府这边和临王府一定婚,太后就赐了两个嬷嬷来临王府,不是为未来王妃准备的还能是谁?她估计太后也是想让嬷嬷盯着新任临王妃,好坏都是为了秦沐风。 两位嬷嬷相视,她们明白了,王妃什么都懂,俩人便不再多言。 顾冰如脑海闪过皇家的那些事情。 当今太后是先皇的原配嫡妻,深受先帝喜爱,哪怕后来后宫佳丽三千,又有宠妃丽贵妃存在,先帝依然没有动摇太后的皇后之位,更是早早跟臣子们透露,未来的储君只会是太后的儿子。 太后也争气,先后生了大皇子秦德政和五皇子秦德行,便是先临王和当今正文帝。 而作为大皇子的先临王在满十岁时就被先帝封为太子,深受满朝上下尊崇,先帝更是对太子宠爱万分,先临王也确实资质卓越,是人人称道的好太子。 然而,先临王在十八岁代先帝亲征北漠时,毁了容,于是他的帝皇之路被阻断,先帝想不顾他的容颜尽毁坚持让他继位,满朝文武也没有异议,然而先临王却是自己主动放弃了太子之位,于是还是五皇子的正文帝名正言顺地做了太子,待先帝驾崩,正文帝顺利登基。 后面的事情就让人讳莫如深了,先临王在先帝的棺木前好端端的吐血晕倒,没过多久就跟随先帝而去,只留下先临王妃莫氏和才六岁的秦沐风,没过几年,先临王妃也去世,秦沐风便成了孤儿,由太后养在身边,直到十五岁去边境。秦浅缘还是秦沐风去边境时找回来的。 再是让人值得琢磨的是,先临王手里的飞虎令并没有交给正文帝,而是先由先临王妃收着,先临王妃病逝前又将其交给了太后,然后太后在秦沐风长大后直接交给了他。 这飞虎令怎么看怎么像是临王府的护身符,由这些巧合事情可见,正文帝是什么样的角色,就值得让人深究了。 这些事情是她听爹爹跟顾伯,随意闲聊时听到的,他们似乎对议论皇族事情没有丝毫心里负担,她更是深刻的记住了爹爹曾经的一句断语,“得位不正,必有动乱。” 那时候她没明白,现在置身这盛京,她深切感受到了这京都这皇城下面的暗流涌动。 她隐约感觉,以临王府为中心,似乎有什么在酝酿着。 在她思索的时候,鸾驾来到凤安门,有太监过来告知需要换驾进宫。 两位嬷嬷扶着她走出鸾驾,前面有另外的亲王妃品级轿子等候。 顾冰如抬头,面前高高的城墙几乎遮蔽了天日,深深的门洞窥不到宫里的一丝光景,只有门口肃穆的守卫释放了一点人气。 她登上高高的轿子,因为是露天的只有顶上有红色遮阳布的轿子,又被太监抬在肩上,所以她的视线能看很远。 进入凤安门后,宽阔威严的皇城展现在她眼前。 红墙金瓦琉璃道,一眼望去,几乎没有任何高大植物,偶尔出现的宫女太监皆是垂头轻巧地走过或闪到一边行礼。 凤安门最靠近后宫,所以没过多久,眼里的风景就开始如画如诗,各种精巧景致也丰富起来,更是有各色宫女不时出现,增添了人气。 顾冰如随意欣赏了风景,有些庆幸现在是春日,要不她穿着厚厚的十二层王妃大装,碰到夏天怕是会热死,这服饰精美是精美,也将她映衬的美丽威严,就是太重了。 她正腹诽着,忽然瞧见前路逶迤过来一队人马,高高坐在轿子上的女人瞧那阵势,似乎是某位嫔妃。 “王妃,是如妃娘娘。”李嬷嬷忙低声告知。 先帝宠妃丽贵太妃的侄女,礼部侍郎的女儿如妃? 她心里一动,还未决定要不要让路,对方竟直接堵住了去路。 顾冰如瞬间安坐如山,来者不善,那她也就没必要善良了。 第九章 威风 第九章 威风 “放肆,对面是何人,见到如妃娘娘还不下轿拜见?”如妃的大宫女站出来指着顾冰如就跋扈地怒斥,对她的品级轿子似乎视而不见。 顾冰如撩起眼皮,看一眼妆容精致,五官艳丽张扬的如妃,侧眼对桂嬷嬷道:“掌嘴。” 桂嬷嬷出自慈安宫,什么阵仗没见过,她对顾冰如的吩咐毫不打折扣,在那宫女还没反应过来时,走上去抡起手掌就是一巴掌,直扇的那宫女痛叫一声滚倒下去,可见这力气是用了十成十。 整条道上鸦雀无声,如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放肆!” 顾冰如这才正眼看她,“如妃娘娘似乎才放肆吧?本王妃是临亲王妃,正一品,你这个正二品妃子跟本王妃面前挡道,我倒想问问,这是宫里的规矩?” “你!”如妃鲜红的指尖指向顾冰如,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想过竟然有臣子妻妾敢直接对上她,皇帝的女人,哪怕是个小贵人,地位都比臣子妻妾尊贵,何况她贵为得宠嫔妃,连那些老王妃都得捧着她,今天被一个落败王府的王妃这么对待,几乎要气炸了。 顾冰如丝毫不惧她的怒目,闲闲地道:“还请如妃娘娘让个道,本王妃急着去见太后娘娘呢。” 如妃盛怒的神色微凛,差点失去理智的头脑冷却下来,是了,这临王府可是有太后在后头看着的,别看太后似乎对临王府不大在意,但只要是宫里高位的都知道,太后为了临王府,跟陛下不知道吵了多少次,她心头一跳,遭了,消息有误,临王妃不是去见皇后,而是太后! 只是,如今这个场面,要让她退步,她的脸面往哪里搁?还有,这个新任临王妃的气焰也太令人厌恶了,她心里这口气,可咽不下。 双方顿时就这么僵持下来,顾冰如嘴里说着急,面上则八风不动,旁人肯定都会以为她进宫只敢夹着尾巴唯唯诺诺,任人宰割,可她偏不。 临王府手里有三十万大军,只要他们没反,只要三十万军心还在手,就是秦沐风死了,她都没必要低人一等。 何况,先临王可是先太子,无论那些皇家巧合是不是有什么内因,哪怕全天下都知道正文帝会对临王府有芥蒂,但临王府的身份是极尊贵的。 就是皇上都不敢在明面上随意践踏临王府的颜面,因为那是他曾经的太子皇兄,他们一母同胞,踩临王府,难道不是在打正文帝的脸? 先前她还不敢肯定这些推测,但是皇帝对张贵平之死的淡而化之让,让她完全明白了这些。 用通俗点的话说,正文帝和先临王怎么斗都是人家两兄弟的事,你们做外人的敢蹿上去欺负临王府,正文帝怕是会有些不乐意。 想通这些,于是这第一次露面,她就越要拿出威风来,拿着皇家尊严往那一摆,看谁敢给她脸色瞧。 这也是她处心积虑挑中这个婚事的原因,临王妃的身份超级给力,正好她不用再委屈自己。 见这么久了竟然没有别的什么人来打岔,顾冰如就知道,宫里都是聪明人,她也有些不耐烦,便淡淡道:“如妃娘娘这么急匆匆的,难道是想和本王妃一起去拜见太后娘娘?那娘娘应该回头,和我一道呢。” 如妃脸色略僵,听明白了她这是在给双方台阶下,她有些憋屈,这临王妃果然讨厌,话说的这么难听,好像她很蠢似的。 顾冰如眯眼看着如妃,对方脸色愤恨地挥手,狠狠瞪一眼她后,回头而去。 王妃鸾驾不急不缓地跟着,直接去往慈安宫,对于如妃半路没去慈安宫她也没紧盯着点破。 这场交锋第一间就传到了各宫主子耳里。 慈安宫,太后闭眼靠在软枕上听完张嬷嬷的汇报,眼角沁出泪光。 张嬷嬷顿时住嘴,担忧道:“太后,您该高兴,可别伤了神……” 太后没有睁眼,过了几息,才哑声道:“有甚可高兴的?我的沐儿还躺在病榻上呢。” 话落,她睁眼,眼里厉光划过,“查清楚了?” “是,张府确实是经手人,还有丽贵太妃……”张嬷嬷噤若寒蝉地低声道。 太后脸色冷白,眼底的痛几乎要溢出来,她咬着牙,森冷道:“为了这个皇位,为了荣华富贵,那些人,害死我的政儿!如今又害我的沐儿……” 这话张嬷嬷更不敢听,这个那些人里面包括了谁,她只能当做聋了。 泪水滚露,太后冷笑道:“不急,哀家有的是耐心看他们不得好死。” 张嬷嬷只能道:“是,做了坏事的,一定会遭报应,娘娘您千万要保重,现在临王妃还等着您给她撑腰呢,那府里现下似乎就王妃能顶事,您得好好给看着她。” 太后擦干泪水,揉揉额角,道:“先看看罢,这丫头的身份有些来历,怕是张启文都没摸清呢。” 张嬷嬷知道太后还有其他的消息门路,便疑惑道:“临王妃不是与张府有仇的一介商人之女?” “那是人家顾府变换了身份,她祖父是顾青山,父亲顾文墨,而她母亲的身份,怕是更尊贵一些。” 张嬷嬷暗暗吸气,“三朝宰辅顾青山,千年六首状元文墨先生?”那可是活了一百二十岁的传奇老大人,直到先帝登基才主动请辞,竟消失的彻彻底底,说不恋权就不恋权,让先帝惋惜了很久,而文墨先生则考上状元后自请不任官,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先帝与其常有书信来往,似乎是忘年之交,当年先临王被困北漠大军包围之中,危在旦夕时似乎就是文墨先生出策营救出来的,她还是听太后说了一嘴才知晓这个秘闻,如此看来,这临王妃是娶对了。 太后点头,终是露出一丝浅笑,“误打误撞,这丫头的身份配得上我的沐儿。”这算是唯一给她安慰的事情,只要这孩子稍微顶得住门户,她也算对得起先帝了。 天乾宫,正文帝靠躺在明黄榻上看折子,首领太监秦忠低声跟他说了刚得的消息,没有丝毫添加删减。 正文帝恍若未闻,直到看完手里的折子,才淡淡道:“给临王妃的赏赐再加两成。” 秦忠应是,不敢揣测帝皇的心思,低头退了出去。 第一十章 抽丫 第一十章 抽丫 顾冰如到达慈安宫,先是到侧殿梳洗了一番,才被一个温和慈善的老嬷嬷亲自迎进大殿,“王妃殿下请,太后娘娘可是早盼着见您呢。” 顾冰如浅笑,“多谢嬷嬷了。” 桂嬷嬷立即递了一个不起眼的香囊过去,“张姐姐。” 张嬷嬷含笑接了,对顾冰如福了福,引着她进去。 顾冰如没有左顾右盼,她垂眼看着上首太后的鞋子,姿态恰当的行了跪拜大礼,“顾氏见过太后,太后娘娘万安。” 等她拜完,上面才响起亲切不失威严的声音,“快快起来,过来给皇祖母看看。” 张嬷嬷亲自扶起她,顾冰如这才光明正大抬头看向太后,第一眼就不得不承认,秦沐风果然是太后亲孙子,俩人五官很是相似,太后年轻时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怪不得能得先帝一生宠信。 只是太后虽妆容无可挑剔,眼底眉梢还是有些愁绪,生生让她整个人灰暗了不少。 见太后招手,她含笑大方地走过去,没有故做娇柔,行为举止间大气飒爽,太后的神色果然又温和了两分。 “孩子,和沐儿成婚,委屈你了。”太后拉着她的手,感慨道,“原以为真是个……,没想到竟是这般可人疼的孩子,这是哀家孙儿的福气,丫头,以后整个临王府就交托到你手上了。” 顾冰如不知道太后这种接地气的态度是真的还是演的,她看进她古井无波的眼底,随即低头应是,这样也好,至少不是个恶祖母,她当老人敬着便是。 又听太后道:“我家沐儿是个苦命孩子,皇祖母在这拜托你,好好照看他,哀家也不盼着其他,只要他能长长久久的活着,便好。” 顾冰如被她微红的眸光弄得也有些心酸,这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却也有无奈与悲苦。 于是她没有敷衍,大胆回握太后的手,含笑慎重道:“请皇祖母放心,孙媳知晓,王爷,我必珍之重之。” 太后闻言露出一个明显笑容,拍拍她的手,笑道:“好!” 说着就喊张嬷嬷去将准备的庞大赏赐拿上来,顾冰如正陪着太后兴致勃勃的挑珍宝,那边一面白儒雅的太监在另一个老嬷嬷引路下走进来。 “太后娘娘圣安,王妃殿下金安。”太监含笑行了礼,道,“老奴奉陛下旨意,将给王妃殿下的赏赐送了过来。” 太后含笑的神色略收,浅淡道:“知晓了。” 对太后不咸不淡的态度,秦忠习以为常,笑着退了出去,顾冰如看一眼桂嬷嬷,桂嬷嬷点头跟着过去给秦忠递了个精致香囊。 秦忠客气地收下,拱拱手就离开了,态度看不出什么。 殿内,太后继续拉着她数珍宝,瞧她那架势,似乎想将自己的私库全部搬去临王府。 顾冰如除了接着还能怎么办?太后高兴就好。 之后她陪着太后用了午膳,才打算去皇后那拜见,不料坤仪宫派了嬷嬷来传话,“皇后照顾发热的三皇子,怕过了病气给王妃殿下,可改日再见,都是一家子,殿下可日后常进宫。” 又留了赏赐的东西离开了,紧接着苏贵妃、灵妃、云妃等妃嫔都送来了礼物,连如妃都没落下。 顾冰如看着这些礼品册子,神色莫测。 太后拍拍她的手,道:“都拿着,给缘儿做嫁妆。” 顾冰如心头一动,太后这么突兀的提到浅缘,难道是有事?还是跟婚事有关? 等离开慈安宫,顾冰如问桂嬷嬷。 桂嬷嬷道:“王妃放心,郡主的婚事早被王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拿在了手里,宫里不会赐婚。” 顾冰如若有所思,那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李嬷嬷却道:“刚刚我和慈安宫的老姐妹说了几嘴,好像是有什么人求婚到了陛下面前。” 顾冰如垂眸,当机立断道:“李嬷嬷,你给我去打听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浅缘的身份敏敢,怎么会传出这样的事?既然大家都知道皇帝不会赐婚,怎么还有人去皇帝面前说? 鸾驾悠悠摆摆地按原路返回,半道上顾冰如忽然看见一阁楼上远远有人在观察自己,待她看过去时,对方快速收回了脑袋,连窗户都关了起来。 顾冰如皱眉,这是谁?在宫里竟然这么行事? 她示意桂嬷嬷去看看,既然已经看到了,她去问问是谁也不失礼。 很快桂嬷嬷回来了,“禀王妃,是灵妃娘娘,娘娘说她就是看看风景,瞧着殿下经过,她急着回宫念经,就不当面了。” 顾冰如挑眉,这解释,怎么有些奇怪?这位皇帝宠妃,是她唯一没有查到信息的妃子,说是出自什么小商人之家,是被皇帝微服私访时带回来的,后面没有任何深厚靠山,却一直盛宠不衰,还多次被太后责罚,惹得太后跟皇帝闹眼,要说她嚣张跋扈,又不见得,她的怪,前朝后宫都习以为常。 顾冰如正神思发散,忽然李嬷嬷道:“殿下,前面是安平县主。” 顾冰如回神,看向带着宫女正袅袅走来的一位娇柔女子,如妃的妹妹安平县主? 这是打了大的来了小的? “安平拜见王妃殿下,殿下万福。”安平县主恭敬有礼地福了福,抬眸含笑看着她,“不知道殿下能否屈尊和安平说几句话?” 顾冰如挑眉,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县主有何事?” 安平县主咬咬唇,一脸为难道:“殿下能借一步说话?” 顾冰如眯眼看着她,挥手示意太监放她下来,她走过去,让其他人稍微远一些,淡笑道:“不知县主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 安平县主一双眸子看着她,眼里闪过异光,她闻言笑道:“无事,就是想问问,浅缘郡主可还好?” 顾冰如心底不悦,这是拿着她耍?这么一件事根本不是她想说的事吧。 她于是微冷笑容,道:“县主放心,郡主很好,多谢挂念。” 安平县主露出笑容,似乎没有看到她的不高兴,轻轻询问道:“那就好,过几日,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顾冰如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忽然感觉耳边有劲风袭来,而面前的安平县主发出一声尖叫。 她顾不了其他,冷哼一声,甩出袖子的金圣鞭,啪地将朝自己袭来的人抽开。 对方立即躲闪,似乎没料到她竟然身手不错,手臂立即被抽中,“啊。” 顾冰如很生气,她飞身上前,步步紧逼,鞭影如飞地连续抽了对方近十下。 来人顿时躲闪狼狈,惨叫连连。 安平县主终是惊恐地尖叫,“王妃快住手,那是二皇子!” 而远处的太监宫女们也才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 第一十一章 步步小心 第一十一章 步步小心 顾冰如眸子一冷,听到这惊呼声并没有停手,反而装作下手太急没有收住势子,鞭尾一扬,狠狠抽在了对方脸上。 二皇子脸上绽开血花,惨嚎一声载倒在地。 这下她才急忙收手,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将已经晕了的二皇子围起来的一堆人。 桂嬷嬷和李嬷嬷面无人色,却也第一时间奔过来将她护在身后,安平县主满目惊恐,眼底有丝异色,她焦呼道:“王妃,这可如何是好?” 她说完朝那边疾走过去,呼喝住乱做一团的太监宫女,“还不快去唤太医,来人,快将二皇子抬进旁边阁楼,速去报如妃娘娘……” 顾冰如将鞭子收进袖子,束手看着她将人指挥的团团转。 桂嬷嬷脸色发白低声道:“王妃,容奴婢去禀报太后娘娘?”看样子这二皇子被打的不轻,竟然都没有生息了,不管对错,作为奴婢自然是先保住自家主子再说,这事情眼看着怕是要太后娘娘来了才能顶的住。 顾冰如看桂嬷嬷一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虽然她已经有了大概的脱身办法,但保险起见,背后有座靠山在,万无一失些。 桂嬷嬷立即不动声色地离开奔往慈安宫。 顾冰如皱眉,身上的衣服太厚让她很不舒服,真想立即回府赶快换掉,不过出了这事,显然急不成了,因此她的脸色很差。 宫里什么消息都传的快,很快那边就逶迤过来了一队人马,顾冰如打眼一瞧,竟是皇后的凤驾。 这皇后还没落地,这边如妃也已经被抬着快速移了过来,人未到声先闻。 “云儿!我的云儿啊……”声音一转三绕的悲,许是报告的人没有将情况说明白,如妃下轿之后还能怨恨地瞪一眼顾冰如,才奔进阁楼看儿子,然后,刺破天际的惨叫响起,如妃声如泣血地喊了声儿啊,就晕了过去。 所有人知道,这二皇子的伤怕是真的有些重了。 李嬷嬷脸色更白。 顾冰如倒是很镇定,等皇后凤驾到了跟前,她福身,“顾氏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皇后齐氏是小世家之女,当初先帝为了巩固先临王秦德政的太子之位,便只给还是皇子的正文帝秦德行娶了这么一位家世低微的妻子,齐氏做了皇后,倒也中规中矩,还在众妃虎视眈眈下生了嫡子,可见并不是无能的。 皇后容貌清秀,深深看她一眼温和道:“临王妃不必多礼,本宫来的急,也没听明白这是怎得回事,安平,你给本宫说说罢。” 见皇后点了人,顾冰如干脆闭嘴不言,安平县主倒没有添油加醋,原原本本的将这冲突说了。 皇后听完眉头蹙起,不甚赞同地看向顾冰如,“临王妃,安平说的可对?” 顾冰如抬眼,“县主所言一字不差。” 皇后似乎被她坦荡无惧的模样噎住,面色微怒道:“既是无误,甚好,那本宫作为这后宫之主,又是你的叔母,在这得好好说道说道你,云儿顽皮冲撞了你,临王妃你作为嫂嫂,竟下如此重手对一个孩子,唉,本宫知晓你乃庶出,教养差了些,可竟不知如此、如此的恶毒……” 顾冰如闻言忽地笑了,“皇后还没有让太医看过二皇子的伤,怎的就如此断定本王妃恶毒?” 皇后怔住,很是机敏地闭嘴,话风自然地一转,“是了是了,云儿的伤要紧,太医呢?怎么太医还没来?” “来了,来了,太医来了。”正巧一小太监领着四五个太医气喘吁吁地奔过来,皇后立即挥手,“免礼,快去瞧瞧二皇子罢。” 她说着看向顾冰如,见她脸上丝毫未有慌张,眼里闪过一抹深思。 顾冰如老神在在地看了看天,对暗暗观察自己的皇后露一个人蓄无害地笑,她又不傻,出气的同时自然不会给人以把柄。 外面等的鸦雀无声。 很快一个太医出来报告,“启禀娘娘,二殿下身上的伤看着可怖,却只是皮外伤,用点上好伤药就无碍了。” 皇后脸上神色不变,盯着顾冰如道:“那就好,那就好,都怪本宫太惊忧了,看来临王妃还是知道分寸的,只是……” 顾冰如挑眉不紧不慢地抢过话头,“皇后娘娘,本王妃受太后宣召进宫拜见她老人家,回程路上和安平县主在此说说话,旁边突然蹿出来一道人影攻击我,如此突发情况下,敢问娘娘,我该不该自保回击?” 皇后缓缓点头,“确实该,只是……” 顾冰如收起笑容,冷道:“既然如此,我失手之下给二皇子身上划了几道小伤,那是情有可原,皇后娘娘难道还想因此怪罪我?” “放肆!”站在皇后身边的一个老嬷嬷突然怒道:“临王妃,你这是何态度?皇后娘娘仅问问你,你竟敢如此跋扈地藐视娘娘威严,果然是目无尊长毫无教养。” 不等顾冰如发作,皇后忙叹道:“嬷嬷莫急,临王妃定不是故意的,她初次进宫,少不知事遇事仓惶了些,本宫可以谅解她的鲁莽。” 皇后一派忧虑温和转地对顾冰如道:“只是,临王妃你怕是不知晓,这如妃拿云儿当命跟子,先前陛下不过是训了那孩子两句,如妃还跟陛下怄气呢,咱们陛下也甚疼宠那孩子,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如今你这虽然情有可原,只是云儿毕竟是伤了,今日我作为云儿嫡母,少不得得给他做做主,本宫懿旨给你些许惩处,临王妃可有异议?” 顾冰如眼眸看向皇后,心思急转,可惜她看不出皇后到底是什么偏向,索性她也没期望皇后会施好,便点头,“皇后请。” 先听听再说。 皇后温声开口道:“本宫罚你闭门思过三月,减俸一年,这般可还行?” 顾冰如听着并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好心,心底反而升起异样,皇后的态度不对! 对方刚刚还阴阳怪气想拿住自己,见二皇子伤的并不重,她就立即转了口风,她可不相信皇后突然会好心了,其中定有不对。 只是,这处罚对她有利,她偏偏不得不接受,还得对皇后感恩戴德。 顾冰如心思电转之下立即想应承了,只是阁楼那里冲出来一道身影,已气势汹汹地朝她而来。 第一十二章 嚣张狂妄 第一十二章 嚣张狂妄 “臣妾不答应!”来人是刚晕转醒来的如妃,她衩发皆乱,满脸泪水,目光噬毒地盯着顾冰如,噗通跪在皇后面前,厉声道:“这个贱人毁了我儿容貌!皇后娘娘如此轻易放过她,是想糟践臣妾糟践云儿?今日若不给我们母子讨个公道,臣妾立即撞死在此,求皇后娘娘明鉴!” 顾冰如冷眼看着她唱作俱佳地表演,嗤笑一声道:“如妃娘娘,先不说二皇子未有毁容,就是他毁了,又如何?如妃莫不是担心他无法竞争皇位?只是如妃娘娘大概忘了,三皇子才是嫡子,自古嫡庶有别……” 她在众人脸色微变的神色下悠然继续道:“男子脸上有道小疤痕倒是添了威武之气,毕竟,二皇子可不能与我父王相提并论。” 嘶! 噗通噗通。 所有宫女太监听到此言皆吓的跪下去,皇后和如妃骇然地看着她,花容骤变,被她这般直白的话惊的说不出话了。 天下皆知,先临王正是因为毁容才主动将皇位给正文帝,在这皇宫,这是无人敢提的禁忌,哪怕皇帝似乎表面不怎么在乎此事,但从临王府与皇帝之间的微妙关系可知,皇帝并不是不在意,这其中意思只可意会。 此刻被顾冰如大咧咧地说出来,当场的人都汗津津,恨不得自个没有在场。 连皇后与如妃都不敢再接话了。 顾冰如扫一眼众人,眼底闪过异色,她实在是不耐烦了,手袖一扬,将金圣鞭啪地甩在如妃面前,道:“如妃看清了,本王妃是用此鞭不小心伤的二皇子,我想,这应该是他的荣幸!” 话落她高昂着头颅,一派嚣张跋扈模样地登上轿子,“回府!” 许是被她气势所慑,抬轿的太监们不等皇后发话,立即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仿佛脚下生风,快速地将她抬离。 只留脸色难看的如妃和皇后在身后目送,竟真的没有阻止她。 顾冰如看着风景渐渐后退,果然,正文帝没有派人来,或者是说,对方的人一直在盯着自己,只是不知为何他没有出面给他儿子出气? 算了,虽然她一直怀疑灭冰城小庄的人是这皇宫的人,张启文只是听命行事,虽然没有证据,但这是她的直觉,不过她也明白,若背后主使真是这里的人,她此刻也不能立即报仇,所有的事情只能慢慢来。 出了皇宫登上鸾驾后,脸色反复变化的李嬷嬷似乎憋不住了,低声道:“王妃殿下,您刚刚冲动了,那些话、那些话怎能轻易说出口?” 那简直是在踩正文帝的肺管子。 她是太后身边人,比外人知道的多些,这当今看似样样像先临王,可骨子里其实与先临王完全不同,只要想想先临王与当今的境况就可知,当今厉害着。 顾冰如掀开纱帘看向马车外面安静的贵行街道,除了一座座威武的府邸,根本没什么行人,闻言她收回目光,道:“李嬷嬷,本王妃如何行事自有我的道理,这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你多做事少思量,这话你帮我同样转给桂嬷嬷。” 李嬷嬷脸色微变,立即恭谨地跪在地毯上,颤声应是。 顾冰如看一眼她的头顶,待她跪了半刻钟,才淡声道:“起来罢,等过些日子,你们去找郡主,在下面挑两个听话的丫头或小子,传承衣钵,百年后也好有人摔盆送终,若不想要,也没关系,本王妃必不让你们老来凄凉。” 当然,这是对待忠心之人才有的待遇,她相信她们都是聪明人。 虽然来自现代,但经过母亲十多年的教导,她并不会大肆提倡什么人人平等,这世间,哪有什么真的平等?对待这些下人,不过是恩威并施,赏罚分明,不轻易糟践他们就是顶好的了。 李嬷嬷低垂着头,应是,“谢王妃。” 顾冰如不知道她是否领情,她知道,这李嬷嬷和桂嬷嬷是太后的人,在没有伤害到秦沐风以及临王府的利益前提下,她们应该是忠心的,索性她也没有相信她们,这个世界,除了顾心慈,她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相信其他人一定跟李嬷嬷一样想,觉得她第一次进宫太高调太嚣张了,竟然还拿先临王毁容的事来说,顾冰如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认为她跋扈无城府,亦或者是不知天高地厚,她都不在乎,能够不憋屈的过日子,别人的看法她毫不在乎。 鸾驾进入王府,帘子掀开,顾心慈已站在车前,她借着他的手下车,手指轻轻捏捏他,表示自己无事。 廊下秦浅缘快步迎过来,轻吁口气道:“谢天谢地,嫂嫂进去这般久,可担心死我们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顾冰如含笑拍拍她的的手臂,好笑道:“那里难道能吃了我不成?” 秦浅缘脸色微黯地低声叹息,“那里可不就是吃人的地方?”她只去过一次,从满怀敬畏期待到恐惧绝望,她此生都不想进宫了。 俩人进了内院,顾冰如简单说了一下此行,没有说和二皇子的冲突,免得这姑娘担心,又交代她将那些赏赐都收进库里,至于听到的关于她的婚事,桂嬷嬷还没有打听到确切消息,她就先没有跟她提。 顾冰如休息了一会,喊来顾心慈道:“你假装去外养病吧,我等不及了。” 这是她反复斟酌过的决定,虽然有顾心慈在身边,她心底安稳些,可外面没有自己的人,许多事都做不了。 顾心慈眉头皱起,“这府里还没有我们的人,我怎么放心出去?” 留她一个人在这陌生地方,他是万万不放心的。 “放心,你还怕我过不好?况且你又不是不能再进来,现在外面的事情要紧。”顾心慈以春花的身份外出养病,哪天要是想进来,可以说是病养好来拜见主子,就是光明正大不能进,以他的身手,偷偷从那暗道摸进来也可以的。 顾冰如不给他犹豫时间,取下脖子上的身份玉鉴,“你拿着这些东西去找董掌柜,我父亲交给我的粮铺、铁器铺、客栈酒楼需要你帮我接手总理,还有一件重要事情,你和董掌柜合力帮我摸清楚我们冰城小庄其他那些产业,哪些人负责具体在哪,父亲母亲惨死,这些产业总不可能也消失,我以后行事,需要大量钱财,这些产业我必须拿回来。” 第一十三章 这毒我知道 第一十三章 这毒我知道 当年母亲为了锻炼她,交给了她一些产业练手,这董掌柜就是她亲自提拔起来的人,虽然一年没有联系,冰城小庄也没了,但她相信董掌柜不敢私吞属于她的东西。 她手里的产业不到冰城小庄总产业的十分之一,还有更庞大的财富在外面由父亲母亲的亲信打理,那些她没有具体接触过,所以需要一点点摸清楚,再拿回来。 顾心慈见她心意已决,万般无奈,只好将印鉴接过,道:“行,等我将这府里的一些关系摸清楚告知你,再从中挑两个身家清白的奴才给你用。” 顾冰如点头,“你去了外边小心些,我杀了张贵年,别让相府那边的人盯上了你。” 顾心慈退出去后,被落在宫里的桂嬷嬷回府了,她梳洗了一番才来见顾冰如。 “王妃,奴婢去拜见太后,太后本是使了张嬷嬷陪同奴婢去那宣懿旨,后来发现您已经出宫,奴婢便被张嬷嬷送出了宫,想着打听郡主的事情,找其他姐妹是找,找这张嬷嬷些许更方便些,我便问了她,原来是丽贵太妃娘家吴府的一房嫡子求到了宫里,说是想求娶郡主,后来那话还传到了陛下耳前,只是陛下那边是何消息慈安宫也不大清楚了。” 顾冰如沉吟,正文帝虽是嫡子,却是跟丽贵太妃较亲近,这不可谓是给太后心里扎了一根刺,她在家就听父亲提过一嘴,当年的丽贵妃宠冠后宫,偏偏无子,之后似乎对还是皇子的正文帝百般关爱,渐渐的,竟还传出正文帝想尊丽贵太妃为太后的话来。 以致现在皇帝防着太后尤甚,这母不母,子不子的,也够闹心。 慈安宫打听不到的消息,她也没办法,顾冰如点点桌子吩咐桂嬷嬷道:“你用心盯着点,再去打听打听,这个吴府的狂徒是谁?” 古时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长辈都没接触过,竟传出这样的话,外边不会怪吴府少爷风流多情,只会怪女方狐媚,秦浅缘的婚姻,她没松口,就是皇帝下旨她也不答应,反正临王府的境况已经不能再坏了,她现在营造的人设又是个嚣张跋扈的,再添一庄抗旨也没关系。 秦浅缘对自己好,投桃报李,她自然要护住她。 和秦浅缘一起吃了晚饭,她没有漏丝毫口风,交代秦浅缘的贴身丫鬟好好盯着她养身子,夜已黑透,她正用英文写日后的计划,包括顾心慈之后要发展的商业计划,以前是有家里,她又没缺过钱财,现在则不同,无论是报仇还是搞事情建势力,钱财必不可少,所以她得好好利用超前的知识攥取财富。 “王妃,有事禀报。”屋内安静,外面李嬷嬷的声音传来。 顾冰如放下毛笔,“进来。” 李嬷嬷轻步进来,低声道:“王妃,刚刚宫里传来消息,二皇子的脸毁了!” 顾冰如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异光,脸上则故做惊讶,“怎么回事?” 李嬷嬷抬眸扫过她的神色,眼里添了一分敬畏道:“说是太医院送过去的药有坏处,才给擦上,那脸就烂了,现在如妃宫里都乱了。” 顾冰如神色丝毫不动,声音平静的好似在说今天天气真好,“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李嬷嬷张嘴,最后还是闭上。 顾冰如了然道:“嬷嬷是担心如妃母子迁怒我?” 李嬷嬷点头,其实她有猜测,是不是这位新主子做了什么,只是她全程跟着,完全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偏偏二皇子的脸真的毁了,在这皇城里,最不能相信的是巧合,如妃那边一定也会这么想的。 顾冰如一脸无辜坦荡道:“她要迁怒我也没办法,反正又不是我给二皇子下的药。” 挥手让神色不定的李嬷嬷退下,顾冰如嘴角勾起浅浅弧度,这世间,有时候哪里需要自己动手?她只不过是提醒了某些人,这毁容的机会出现了,那些人动不动就不关她的事了。 “皇位啊,可是个顶天的诱惑。” 她也没期盼着会有人一定出手,不过,好在白天她那番话是起了一些作用。就算如妃母子恨她又如何?太医当场就诊断了,之后发生的事就和她无干了。 皇宫里的水越浑,她的心情会更好。 顾冰如含笑放下毛笔,吹干墨水,唤望月进来伺候,“今天王爷怎样?” 作为王妃,哪怕是面子情,她当然要意思意思问候。 望月递了帕子给她,道:“回王妃,王爷还是老样子,这会赵神医应该正巧在给王爷垂脉。” 顾冰如抬头,不打算就寝了,当即挥手,“走,去看看。” 丫鬟们忙快速跟上去,望月无奈,只好追过去扶住她。 虽说是隔壁,却也是独门院子,走过长廊,远远看见桂皮正立在门口,见到她过来,忙高声拜见,“见过王妃。” 顾冰如走到门口冷淡地扫一眼他,抬脚进去,“我想听听赵神医的诊治,你总不可能阻止我罢?” 桂皮感觉脸上仿佛有刀子刮过,他心头一颤,不由自主跪了下去,“奴才不敢!” 眼前精致的绣鞋未有任何停顿进入屋内,桂皮只听到望月的低笑声,“傻桂皮,快起来,王妃吓你呢。” 桂皮抬头,毫无虚假地抹把细汗,露出苦笑。 他要吓死了,这王妃的威势怎的可与王爷比肩?他才不信王妃这是吓自己,如果惹她不高兴了,他相信自己马上会被丢出去抽板子。 他可是听说今日王妃在皇宫拿鞭子抽晕了二皇子,自己可比不得二皇子精贵。 顾冰如转过屏风就看见那天只匆匆见了一面的秦海大管家正陪着一个头发雪白仙风道骨的老人在秦沐风床边。 许是已经请脉完毕,赵神医起身拱手,“见过王妃。” 秦海也立即退到一边行礼。 顾冰如走近看一眼毫无变化的秦沐风,“无需多礼,赵神医,王爷怎样?可否有好转迹象?” 赵神医捋一把长须,满脸惭愧叹道:“神医万不敢当,恕老朽无能,王爷这身子,老朽真是束手无策。” 顾冰如看一眼秦海,状似随意道:“王爷不过是中了一种神经毒素,赵神医号称医毒双绝,怎会拿这个没办法?” 秦海豁然看向她。 顾冰如收回目光,看向赵神医。 赵神医眼眸一闪,继续叹息,“老朽无能,无能啊,虽然知道王爷是中了某种剧毒,却不知道解,听王妃话意,难道您知晓这解毒之法?” 顾冰如感觉秦海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 她笑了。 第一十四章 鱼儿上钩 第一十四章 鱼儿上钩 顾冰如仿佛没有看到俩人突然变化的神色,道:“赵神医都没办法,我哪里知道怎么解?我只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 秦海的头低垂下去,又恢复成那个老神状态,赵神医深深看她一眼,笑道:“是吗?” 顾冰如微笑不言。 见想说的话说完,她跟俩人挥袖,转身离开。 秦海抬头目送她,和赵神医对视一眼,俩人齐齐看向床上。 那里,一双利眸忽儿睁开,灿若星辰。 回到屋里的顾冰如显得心情很好,梳洗后靠在床头看杂书,闲着无聊,她喊了春梅和秦望月说话。 “你们就给我说说这王府这皇城的小道趣闻,全当解闷。”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春梅试着开口,“我们就呆在这王府,听到看到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出来怕是会污了主子您的耳朵。” 顾冰如抬眸,“没关系,让你们说就说。” 两丫鬟没办法,只好磕磕绊绊绞尽脑汁想有趣的讲给她听,见她果然什么都不挑,听到有趣的地方还会追问,俩人渐渐也放开了。 “听说这吴府里的老夫人生了三子一女,那女儿就是宫里的丽贵太妃,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丽贵太妃天资聪颖,反而是那三位爷竟然资质平平,外间还说他们有些蠢。”春梅故做低声道,“我听吴府后门看门子他婆娘说,那三位荒唐的很,庶子庶女一堆,让嫡妻受了磋磨,宠妾灭妻的很。” 顾冰如听到这,心思一动,“那下面的孙辈呢?” 望月接话,“吴府的几位孙少爷倒是中规中矩,不过听说有一位非常得丽贵太妃的宠爱,还有,那宫里的如妃和那位安平县主,也较其他同辈得丽贵太妃喜爱些。” 顾冰如眯眼,忽然问道:“承恩侯华府呢?他们中有人在宫中常行走吗?”这丽贵太妃的侄子侄女显然是常进宫,要是没正文帝的默许,他们作为太妃家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荣耀? 而太后娘家的华府,那可是正宗的皇帝舅家,竟然被吴府比了下去,太奇怪了,正文帝看似是爱惜羽毛的人,哪怕他再怎么喜欢丽贵太妃,也不能这样打自己舅家的脸啊? 望月和春梅微怔,闻言思索道:“太后娘娘的侄子侄女们倒没有什么出色的人,也没听说过他们什么名号。” 望月忽然道:“不,有一位,春梅,你可还记得,曾经和咱们王爷互为挚友的华七公子?” 春梅恍然击掌,“是了,怎么忘了华七公子,当年他可是和王爷并称天秦英杰的人,只可惜,他后来不知怎的被陛下罚去西南苦寒之地做小县令了,这都有快五年了罢?” 顾冰如心思转动,莫名地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见夜已深,她让俩人退下,自己安寝。 脑中思索今日自己的所言所行,虽不是完全完美,但应该也不算无所收获。 一夜无梦,第二天,顾冰如正在丫鬟们服侍下梳洗,顾心慈顶着丫鬟行头进来。 顾冰如收拾好,示意其他人下去,才听顾心慈低声道:“昨晚,我的柜子被人动了。” 顾冰如眼眸微亮,“是不是我给你对付迎春的药被动了?” 顾心慈讶异地看她一眼,“你这是怎的知晓的?” “因为我是你姐。” 顾心慈俊眉皱起,“然后?” “所以我比你聪明。”顾冰如逗趣了他一会,才正色道:“不要担心,这是我计划之中的事情,接下来就等鱼儿上钩了。” 顾心慈收起白眼,满脸雾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冰如捏捏他带着婴儿肥的俊脸,笑道:“放心,不会是卖你的阴谋,你现在要做的事是准备出去帮我打江山,这府里我还是能支应开的,想当初在相府那么难我都能夹缝里生存,换了临王府,我占着身份之便,只会更容易行事。” 说着她把昨晚写的英文计划书给他,“诺,拿去仔细参详,最好随时带着,保准有用。” 为了方便交流,她早教了顾心慈英文,将这当做俩人之间的暗语,幸好这孩子语言方面有天赋,现在能看懂她的简单计划书。 顾心慈憋憋嘴,将计划书塞怀里,道:“大小姐,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俩人从小长大,又经历血腥,现在相依为命,不是姐弟胜似姐弟,虽然一直是顾冰如站在他前面扛风雨,但他心疼她,他既想赶快长大帮她,又舍不得离了她。 顾冰如笑容温柔地拍拍他,“傻小子,你的心思我懂,你姐姐我可不需要你怜悯,去吧,好好做事,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和别扭孩子交流了一番,顾冰如才到正堂那边和秦浅缘一起吃早食,“浅缘,你可有小名?” 顾冰如看着仕女般优雅温柔的女子,忽然问,浅缘这个名字太不符合古代取名的美好祝福意味。 秦浅缘微怔,似是回忆了一会,才轻声道:“茵茵,以前,我娘亲是唤我茵茵。” 浅缘这个名字还是娘亲临死前取的,然后没过多久兄长就找了过来,她知道,定是娘亲临死给自己铺的这条路。 顾冰如装作没看到她的低落,微笑,“芳草如茵,生机勃勃,好名字,我以后也这么唤你了。” 秦浅缘眼睛微微红了一下,随即脸颊也红了,带了一丝羞涩,“是,嫂嫂可以唤我茵茵。” 这是家人才唤的小名。 顾冰如完成习惯性日常刷了一波秦浅缘的好感,又和她一起处理了一些杂事,快午时才回房。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进屋换了一身短葛,取了鞭子和剑就往后院练武场而去。 唬得望月和春梅忙不跌令人去传话,好让那边的将士们避着点。 顾冰如没有阻止她们,要想刷护卫军的好感,不急着一时,反正她已经打算长期奋战。 与收服内院的丫鬟嬷嬷不同,她是真心想和护卫军打好关系,要知道,前世她就有一个当兵梦,可惜后来却做了研究人员。 顾冰如来到被清场已经安安静静的练武场,随手一指跪在那里的一个太监,“带我去马厩。” 她听说临王府收了不少好马,尤其是秦沐风那匹在战场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座驾“白王爷”,她早眼馋了。 第一十五章 攻略近卫军 第一十五章 攻略近卫军 顾冰如一进入马厩就看到了那匹神采飞扬的白马,美目爆出惊光,她不去看其他马,直接朝白王爷走了过去。 领她来的太监顿时急了,“王妃,王妃,那是白王爷!” 顾冰如挥手,“我知道它是白王爷,一边去,让我看看。” 这会马厩的几个管事也跑了出来,领头的太监满脸谄媚道:“对对,王妃可以看看,咱们白王爷是百年难遇的马王,这世间再找不到比它更神俊的好马了,王妃……” 顾冰如看这老太监一眼阻止他的啰嗦,又回头与白王爷清亮的眸子对视,忽然伸手摸了摸它的眼睛,“我可以骑骑你吗?白王爷?” 嗤。 白王爷喷了一口热气给她,傲娇地抬高头颅,那眼神里竟有丝鄙视。 顾冰如一点也不恼,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不配骑你?” 白王爷歪头看着她,眼神人性化的犹如五岁孩童,它并不暴躁,显得性子温和。 顾冰如喜爱的不行,她挥袖喝道:“给本王妃准备一匹好马,让咱们白王爷看看,我够不够资格驾驭它。” 练武场场地宽阔,在众人担忧不赞同的目光下,顾冰如跃上老太监挑的黑马背上,旁边白王爷也不要人牵,优雅高傲地在那给自己洗毛,或眼角瞄几眼她。 顾冰如恨不得拿着它的脑袋狠狠搓两把,这么可爱的马儿,她一定要征服。 伴着一声驾,顾冰如人马合一奔驰出去,她手里持了临时取的弓箭,待到了百步开外,顾冰如果断拉箭。 嗡。 箭矢穿透靶子红心,狠狠扎在后面的土地上。 嗡嗡嗡! 紧接着竟是三箭连珠,齐齐从那靶心穿过去。 “好!”不知哪里响起叫好声。 顾冰如心思沉寂,让黑马与一排靶子齐平,呼啦从马肚下来了个花式钻马肚,然后又以脚支撑,侧立在马背上,刷刷刷又是三箭。 最后飞攀上马背,控制着黑马往回奔,她人立而起,背对着靶子弯腰依然是三箭连珠。 “好!”连续的叫好声响起,这次是许多人的齐声叫好。 顾冰如一拉缰绳,火红色的衣裳仿佛在太阳下发光,她放慢速度,信马由缰地往回走,还未看清那些叫好的人,一道雪白利箭伴着踢踏踢踏的马蹄声朝自己奔来。 顾冰如瞬间目若灿阳,她笑喝一声,在白色与黑马相交的时候,翻身跃了过去。 “哈哈哈,白王爷,驾。” 红衣裳的女人,雪白的骏马,在灿烂娇阳下撒欢地奔驰玩闹,银铃般的笑声久久未散。 顾冰如玩够了,才驾着白王爷走近长廊,那里秦朔领着几个队长正看着她。 她弯腰拍拍还没玩够的马儿让它安静,居高临下笑道:“秦大人,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和您切磋一下?” 秦朔拱手,瓮声道:“末将不敢。” 顾冰如微笑,“是不敢,还是看不起我是女子之身?” 她笑的很温和,秦朔却感觉到了冷,他与她对视两秒,最后只能肃着脸道:“好,那就恕末将僭越了。” 刚刚看到她的纵马技巧,他也有些手痒,大不了待会让着点。 俩人立马而对,秦朔手里是一把长刀,顾冰如随意挑了一把长枪,这会武场边围了不少近卫军,见俩人之间气势如虹,众人都屏气凝神,期待着他们的对战。 顾冰如可不讲什么礼仪,她率先挥枪杀了上去,自从冰城小庄惨灭,她再未有肆意张扬的时候,心底装着仇恨,又受制于人,那种沉重与憋屈,令她都快忘了跟着父亲学文习武的时光。 那时候她和父亲、哥哥弟弟只是玩闹,哪怕她的资质不错,却也只修内功,不重外在,后来只因为不想被哥哥压着欺负,她才奋起努力练武功。 如今想来,学些武功不仅能自保,也能让她随时给予自己一种信心,用现代话说,身有手艺,不怕穷! 顾冰如脑海胡思乱想着,手里和秦朔你来我往,俩人打的热火朝天,她的攻势猛烈,让秦朔都忘了让一让的想法,旁边观战的将士们不时哟呵叫好,这临王府,似乎许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远在内院的秦浅缘隐约听到欢喝声,她正看账册,于是转头问丫鬟,“那边在闹什么?” 近卫军一向安静,若不是账册上的一些有关支出登记,府里都要忘了他们的存在。 丫鬟出去一会,很快回来含笑道:“是王妃,她驾着白王爷和秦首领切磋,这会听说其他小首领也上场了,王妃和秦首领各自带了一队人马在对战呢。” 秦浅缘一怔,叹笑,“咱们府里好久没这般热闹了。” “可不是。” 临王府以武撑家,对于会武功的王妃并不会看低,反而会觉得应该如此。 要知道,他们王爷可是战神。 “郡主要不要去瞧瞧热闹?”丫鬟提议,其实是大家都想去瞧热闹。 秦浅缘放下账册,嗔笑,“你们这些妮子,我还不知道,行了,去吧,顺便给嫂嫂和各位将士们送点润肺汤过去,这闹了一晌午,该口干舌燥了。” 丫鬟们齐声应是,欢喜地陪着她去了。 秦浅缘到的时候,正好顾冰如领着自己这边的人将秦朔的人马打下去,她一个人气势汹汹地立在马背上,劈头一枪抽在秦朔架起的长刀上,将秦朔抽的往后仰倒。 趁这时,她和白王爷人马合一,飞跃而起,白王爷踹秦朔的座驾,她拿枪一横,狠狠将秦朔从马背上抽了下去,最后枪尖点在了对方面前。 “哈哈哈,痛快,秦首领承让。”顾冰如神采飞扬地领着自己这边几人,摇头晃脑地道:“咱们下次再战,希望秦首领下次不要再放水了。” 秦朔是个实诚汉子,他扯开一个笑容,拱手心服口服道:“王妃不要给末将脸上贴金了,输了就是输了,末将认。” 顾冰如一甩长发,笑道:“好,秦将军是条汉子。” 她看一眼其他小将,挥手道:“今天玩的高兴,大家都有赏,当然,秦将军你们这边答应给我这边几位洗衣裳的事,别忘了哟。” 秦朔顿时老脸红了,跟着他的小将们皆唉声叹气,挥着拳头喝着下次一定赢。 顾冰如眯眼,笑容可掬,也不在意他们的行为粗放,见到那边秦浅缘,她跳下马,朝秦朔等人约定下次再战,才走向她。 “嫂嫂,快喝点汤水。”秦浅缘让其他人给众将士送去,她自己亲自捧了一碗递到她面前,目含亮光,闪烁着名为崇拜的星星,“嫂嫂你太棒了。” 顾冰如哑然失笑,伸手正要接过汤碗,忽然,她皱眉望向练武场那头的一座两层阁楼,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感觉那里有道目光在注视自己? 第一十六章 我要飞虎军 第一十六章 我要飞虎军 “茵茵,那边是什么地?”顾冰如只顿了一下,接过汤碗,装作不经意问。 秦浅缘看向她目光所指的阁楼,回忆道:“那里是我父王曾经的书房,因为父王喜欢让将士们对战演武,亲测各种战阵,书房便靠着演武场,只是,自从父王去世,那里便荒废了……” 她的声音低落下去,这还是她听嬷嬷说的,对于从未见过面的父王,在她心里,是最英明神武的人。 顾冰如眼底闪过深思,难道自己刚刚感觉错了。 不,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只是,这王府,还有谁是她不知道的?或者是一些暗探?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去那看看。 将这事记在心里,顾冰如和秦朔等人暂别,要想近卫军为自己所用,得慢慢来,第一天就能和他们混熟,算是意外惊喜,所以她一点也不急。 又交代养马太监好生看着白王爷,日后她定会多来和它玩,这才和秦浅缘回内院。 俩人分开,她回屋痛快地洗了个澡,穿着让丫鬟改良的棉质长裙,懒洋洋地歪在窗边榻上放空,这时顾心慈走了进来。 顾冰如让其他丫鬟出去,看向他,“有什么事?” 顾心慈低声道:“那个洒扫丫鬟和相府联系了,将你处理了迎春三人的事传了过去。”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细绢布,顾冰如看一眼,思索道:“没关系,这消息许她传过去,迎春三人怕是早被那边放弃了。” “那你的计划什么时候进行?”顾心慈既然决定出去,就想在离开之前多帮她一点。 “不急,这府里我想做的事还没成,对付燕氏和张贵平的计划,慢慢来。” “算了,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见她一脸淡定,顾心慈无奈,“我刚刚借给你买话本的机会出府了一趟,已传信给董掌柜,让他立即前来盛京,到时你要不要见他?” “看看再说吧。” 顾冰如心里还想着这府里的事要何时才有变化,面上倒不急不缓地过日子,接下来每天练功,写字,跑马,或者和秦浅缘看看账册。 宫里二皇子被毁容的事传了两天,后来就没有什么其他消息了,据说是如妃现在满天下找祛疤的神药,因为这个,正文帝似乎对如妃不同以往。 如妃大概是急慌了,竟然忘了顾冰如那天说的话,她这么大张旗鼓地找药,难道不是在告诉皇帝,她和二皇子正盯着皇位? 许是如妃和二皇子忙,就没有来找顾冰如和临王府的麻烦,虽然她并不怕,但也省的闹腾。 这天,顾冰如正整理顾心慈送来的一些外边的消息,还有几个丫鬟太监的名字,需要她从中挑几个好进行培养,其实她更想让顾心慈去外边买几个进来,那样的才身家清白。 “王妃,大管家求见。”忽然春梅的声音惊醒了她。 顾冰如眼眸亮了,手里的动作倒不急,她扬声道:“让大管家去湖心阁等我。” 将资料收起,慢慢洗了手,顾冰如才拿着一把团扇带着春梅丫鬟慢悠悠地朝花园湖心亭走去。 远远看见大管家秦海正袖手站在亭中看风景。 见她走近,秦海远远地就拱手行礼,“见过王妃。” 顾冰如示意春梅留在通往湖心亭的长桥上,她独自走过去,在四面空阔的地方,自己和秦海说什么,就没人听得见了。 “大管家不必多礼。”顾冰如走进亭子,随意靠着栏杆看湖中的鱼儿,浅笑道:“不知大管家找我有何事?毕竟您可是日理万机,我这个王妃可没这个脸面让您亲自来操劳。” 对于她的讽刺秦海似乎没听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瓶,摆在石桌上,目光盯着她,“请恕老奴僭越,这里面的秘药是老奴私自从王妃那个春花丫鬟柜子里取的,老奴想知道,这秘药是否王妃亲自炼制?” 顾冰如眼底闪过亮光,脸色倒依然平静,她嘴角一勾讽道:“大管家这不问自取的倒很是理直气壮了。” 秦海面色冷硬,“为了王爷,老奴做任何事都无愧于心。” 顾冰如嗤笑一声,“那大管家真是忠心可嘉。” 见秦海眼底终是有了一丝焦急,她才见好就收,道:“这药确实是我配着玩的,怎么?大管家想要?” 秦海眉头皱起,忽然重重地拱手弯腰,“请王妃告知,这其中一味药是何物?” 顾冰如微挑眉,她还以为这人会死撑着不服软呢,没想到为了秦沐风,倒是服的干脆,是个汉子。 她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弯曲的背脊,道:“大管家只要那味药,不想知道怎么解?” 秦海豁然抬头,虎目微睁,“王妃……” 他想看清她的神色,是否是在哄骗人,或者,她真的能解? 王爷所中之毒霸道又奇异,只能压制,却不能解,整整三年,大家想尽一切办法,依然未有效果。 如果,面前的女子真的能解那药,他秦海愿意付出一切! 顾冰如轻摇团扇,对秦海的急切视而不见,道:“大管家来之前应该已经调查明白我的身份了,如果说,我确实能解你们王爷的毒,那大管家又想用什么跟我交换呢?” 秦海立即冷静下来,想到面前女子的血海深仇,哪怕这仇似乎和皇室有关系,但干他何事? 只要能换的王爷无恙,就是整个天秦覆灭都和他无关。 所以秦海果断道:“不知王妃想要什么?” 顾冰如笑了,她的纤纤玉指缓缓捏紧,攥指成拳,清灵的声音低缓响起,振聋发聩,“我要整个临王府的暗探,甚至是,调控边境三十万飞虎军的权利!” 秦海骇然睁眼,满脸她异想天开疯了的表情,那模样,就差明晃晃地说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顾冰如丝毫不觉得被冒犯,她笑眯眯道:“其实这个买卖你们很划算啊,你看,暗探也好飞虎军也好,这都需要我自己去征服掌控,你们不过是一句话,我若没法收服他们,那就不关你们的事了。” 她谆谆善诱道:“何况,我又不是要夺取过来,我只是想借借力,待我报仇雪恨,这些东西依然还是你们临王府的,再说了,看眼前来说,我可是临王妃,名正言顺的临王府主人。” 她微微弯腰,目若寒星逼视着他的眼睛,冷道:“最后,我觉得我和你们的目的应该是差不多的。” 她指了指皇城方向。 秦海满目算计与斟酌,久久无言。 第一十七章 秦沐风的清白 第一十七章 秦沐风的清白 顾冰如没有着急,她直起身,看向宽阔的湖水,道:“我这里有一些解药,你可以先去试试,待结果有了,我们再谈交换。” 话落,她取出一个同样的小青花瓷瓶,放在桌子上,这才悠悠然地离开,她相信很快就会有她想要的结果。 虽然给秦沐风解毒还需要更艰巨的过程,她提的要求也确实令人匪夷所思,但还是那句话,只看个人心中所觉的需求是不是迫切了。 她不急可以等,秦沐风的毒可等不了。 整个临王府都快要散了,地位岌岌可危,若秦沐风还不醒来,那边境三十万飞虎军怕也是会出乱子,毕竟正文帝虎视眈眈盯着那呢。 顾冰如回到房间,思索着自己的交换条件是不是恰当,想来想去,她觉得可行,飞虎军她现在用不上,只有关键时候说不定用的上。 倒是临王府的势力,这可是她能借力的好东西,在顾心慈还没有建立起属于他们自己的势力之前,她需要借临王府的手来做事。 相信秦海一定能做出正确选择。 心底下定主意,顾冰如不再多想,她立即开始捋后面的计划。 她迫切想要拿张府开刀了。 从与秦海会面后,日子很快过去了七日,就在顾冰如估算着那赵神医应该已经研究透解药的药效,这边,秦海再次求见她。 对方也是个利落的人,一见到她就单膝跪地,铿然道:“老奴拜见王妃。” 顾冰如勾唇,从他的态度她已经知道他的答案。 她双手虚扶起他,带了丝真诚笑道:“大管家不用多礼,从今往后,咱们也算是互为伙伴了,我喜欢聪明人,希望咱们能合作愉快。” 秦海恢复镇定模样,起身道:“是,老奴遵命。” 他的姿态谦卑而恭谨,说到做到的利索,不过顾冰如知道,人家忠心的人始终是秦沐风,好在她也没盼着对方对自己忠心,只要遵循合作精神就不错了。 知道他最急切的事情是治疗秦沐风,顾冰如也算是拿出诚意,当即约了赵神医一起,开始给秦沐风解毒。 药浴桑拿很简单,不简单的是她用化学反应研究出来的半中成药。 幸好她提前有预算,只要将需要的东西吩咐下去,秦海必然第一时间找到,对方还能不声不响地将所有东西准备齐,没有惊动府里的各方密探,确实能力不错。 只是,当要开始给秦沐风药浴时,顾冰如还没什么,秦海、桂皮、赵神医却用莫名眼光看着她。 “怎么了?”顾冰如真没看懂他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嗯,王妃,我们要给王爷药浴了,您……是否借一步?”赵神医很委婉地提醒道。 顾冰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想翻白眼,“他是男人,我看一眼他会少块肉?” 三人脸色立即僵硬了,桂皮脱口而出,“王爷的清白不能冒犯!” 顾冰如顿时气乐了,“哟,小桂皮你可以,敢反驳本王妃了,你们王爷现在是我夫君好吗?我对他上下其手都有过了,他还有哪门子清白?” 新婚那天她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秦沐风还有清白吗?她一个女人都没在意好吗。 三人顿时一阵干咳,桂皮脸都涨红了,假夫君!是假夫君好吗!他们王爷的清白! 最后还是赵神医这把老骨头将顾冰如请了出去,“王妃息怒,我们是担心您毕竟是千金闺女,为了您的闺誉,还是先避开为好。” 他老人家都要燥的慌,王妃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这轻薄之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让人感觉不到丝毫轻浮,也是让他拜服。 最后顾冰如只能撇撇嘴留在外面等他们。 听到屋内的声响,她不时在窗边吩咐两句,就怕他们过程出现偏差。 她不知道,某个光溜溜闭眼坐在浴桶内的男人在她出声时,魁梧精壮的身子僵了下来。 旁边三只鹧鸪望天望地,桂皮脑海则反复回放着她的话:王爷还有哪门子清白? 在顾冰如的悉心盯守下,秦沐风的第一次药浴圆满完成,配合赵神医的针灸,那桶被抬出来的药水散发着一丝丝绿色腥气,那是被逼出来的毒药。 秦沐风房间,四人围在床边,赵神医立即给秦沐风看脉。 终于,在秦海和桂皮紧张的等待下,赵神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激动道:“成了,王爷体内的毒果然少了!” 顾冰如虽然也不大确定,但她脸上倒一派镇定,闻言勾唇,道:“那就好,接下来再配合着我的解药药浴加内服,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们王爷的毒就会清除。” 秦海无声地对她深深拱手。 桂皮挠挠脸皮,不好意思地也对她拜了拜。 顾冰如翘起唇角,玩笑地道:“大管家,待功成那日,你们王爷醒来不会翻脸不认帐吧?毕竟和我交易的是你,不知道你做不做得了他的主?” 秦海微怔,忙道:“绝对不会,我们王爷义薄云天,只会感谢您的大恩。” 顾冰如笑笑,见没事,就离开了,她累的很,得去休息。 所以她没看见,病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睛,恰好目送她转过屏风。 目若晴空。 这边顾冰如放心地睡了个午觉,醒来就看见顾心慈正守在床边,那抹黑了的小俊脸上满是委屈。 “哟,咱们的小可爱怎么了?”顾冰如知道原因,却故意逗他,临王府的事情有了着落,她心情颇好,于是恢复了一些以往的性子,她也不是个喜欢整日愁眉苦脸的,哪怕再艰难,人也不能将自己苦死。 顾心慈闻言嘴一瘪,恼道:“哼,你倒能耐了,不声不响地做了这么大件事,瞒的可真紧。” 他心底非常憋闷,果然自己很无能,因为顾冰如似乎不需要自己。 顾冰如抱被坐起来,失笑地伸手拍拍他丧耷耷的脑袋,道:“好了,这事你不是早知道?我只是觉得很容易做到,就没必要咱们俩人都出动,何况秦海能主动来找我,还不是你和我配合的好?” 即使秦海知道这是她使的计,为了秦沐风,他也不得不上钩。 顾心慈冷哼,“你就哄我。” 他挫败地嘟囔,“我才是男人,你难道不会躲在我身后享福?” 这些事情只要交代下去,他一定能完美做好。 顾冰如闻言,笑了,“好,咱们的小心慈是男人,以后姐姐靠你了,所以,早点打理好,赶快帮姐姐我去外边赚钱啊。”在她这个成年人眼里,十五岁的顾心慈还是个初中生,哪怕她一直告诉自己古代孩子早熟,也忍不住会想护住他。 “王妃,大管家求见。”俩人正说话,外边春梅在道。 第一十八章 宫里来人 第一十八章 宫里来人 顾冰如拍拍顾心慈,俩人就此打住话头。 她快速起床洗漱,来到轩厅,秦海带着桂皮手里捧着一个黑漆大盒子正等着她。 俩人见过礼,待顾冰如将其他人遣出去,秦海双手取过盒子放在她身边的长几上,他又从怀里拿出一把奇特钥匙将盒子打开,才退到一边道:“王妃,这是我们府里所有的明暗帐。” 顾冰如了然,顺手拿起一本账册,里面登记的是一个个人名以及所做的事,还有一些布在京城各地的暗线,包括皇宫里的。 “这是京城的人马,京城之外的还需要整理才能给您送过来。”秦海道。 顾冰如仔细快速看过记在心里,随手又将账册放回去,笑道:“我知道大管家的意思,我也说说我的想法,我说过只是借力,就不会插手这些东西的人事,他们依然规你们管理,而我有什么事,只找大管家你就是,你说可好?” 秦海微讶,顿时深深拱手,“是,老奴必悉心听取王妃吩咐。” 顾冰如浅笑道:“我自然是相信大管家的,至于你们做事会不会悉心,来日方长,咱们慢慢见证。” 她从未有染指临王府势力的意思,只要合作期间他们能真心听话,就够了,她还是相信真正属于自己的人马一些。 既然双方都表明了态度,做起事来也容易一些。 顾冰如首先吩咐秦海多注意相府,她要知道,真正灭冰城小庄的幕后主使。 “给我去打听一下,相府什么时候举办宴会。”她送给他们的礼物,也该上场了。 这边她先交给秦海一些任务,那边桂嬷嬷来报,“老奴打听到了那位吴府少爷,他是吴府二房嫡子,排行地五,大家都喊他五爷,因为丽贵太妃的喜爱,在这盛京城颇为吃的开,许多纨绔公子聚在他身边,气焰颇为嚣张。” 顾冰如静静听着。 “也不知是何时,就有人传出话来,说是咱们郡主天人之姿,又有临王府撑腰,谁若是能娶上她,临王府必用半数家产陪嫁。”桂嬷嬷低声道,“然后那吴五爷就趁着酒疯跑去宫里跟丽贵太妃胡说了一通,当天若不是太后压着消息,怕是这满盛京都传遍了。” 顾冰如放下毛笔,冷道:“还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巧合。” 这明显是有人在后边使力,秦浅缘窝在临王府根本没出去过,那些话显然是居心叵测之人传播的。 然后再碰巧有人在那吴五爷耳边鼓吹鼓吹,就成了这般模样。 “天乾殿那边还是探不到消息?” 桂嬷嬷摇头,“那边未有丝毫消息。” 顾冰如皱眉,皇帝是个什么意思她虽然打算了不会在意,只是知道对方想法,她也好行事。 不过想来正文帝怕是巴不得吴五爷成事吧,吴府偏向皇帝,安插一个吴五爷和临王府联姻,是不是就能顺手将触角伸进飞虎军? 这古代都讲究名正言顺,一个临王府的姑爷,在王爷昏睡,没有男丁支撑的府邸,不正是一个非常好的身份?要是狠一些的,借这身份夺了临王府的势力,再夺了飞虎军也不无可能。 挥退桂嬷嬷,喊来秦海,这事显然需要他来查。 秦海听了此事,自然也能想到其中的险恶用心,他冷道:“不知王妃想要老奴怎么做?” 以他的意思,干脆暗暗废了那吴五爷,看他还敢肖想郡主。 顾冰如见他满脸杀气,忙安抚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没了这吴五爷,还有那张三爷李四爷,那些人总能找到空子来算计,我只想一劳永逸解决此事,郡主的婚事,没有她自己点头,我也是不答应的。” 秦海是为了临王府,她则是想护着秦浅缘,俩人算是殊途同归。 俩人正商量着,忽然李嬷嬷快步进来,“王妃,宫里来人了。” “哪宫来人?”顾冰如抬头,若是太后宫里的人,李嬷嬷不会是这个表情。 “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还有天乾宫的一个小太监!” 顾冰如眸光若雪,看向秦海,冷笑,“看来,我们不用忙了,那边可迫不及待了呢。” 她没有出去,让秦海去接见,没一会,秦海回来,肃然道:“他们传皇后懿旨,中秋佳节于万椿宫盛宴,着临王妃与浅缘郡主进宫夜宴,不得有辞。” 顾冰如冷笑连连,“瞧瞧,怕我不去,竟然还用了这般无赖之话。” 邀请她还罢了,竟明确要求从未进过宫的浅缘一起进去,她这边又恰好查到吴五爷的事情,真是巧的不能再巧。 顾冰如当机立断道:“大管家,你立即让宫里的人给我查清楚,那天是不是有人想做什么,尤其是针对郡主的。” 这是她的直觉,要是宴会当场他们正大光明来,她是不怕的,就怕他们来暗的,那是在宫里,她担心会不小心护不住浅缘。 偏偏这次宴会无法避开,她想一劳永逸解决浅缘的婚事隐患,借这个机会正好,所以即将要面对的事情,她自然不能逃避。 秦海领命而去,顾冰如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秦浅缘急匆匆的来了。 “嫂嫂。”这丫头满眼惊惶,哪里还有半分优雅镇定。 顾冰如知道她定是接到了消息,这个时候,即使知道她心底不安稳,但为了防患未然,顾冰如决定将那吴五爷的事情告诉她。 “茵茵莫怕,那天有嫂嫂在,进了宫定不让你受半点欺负。”顾冰如如握住她冰凉的手掌,镇定道:“嫂嫂知道你是个聪明姑娘,接下来,我们需要打一场硬仗。” 秦浅缘脸色微白地胡乱点头,她的指尖颤抖,却尽力让自己冷静。 顾冰如让春梅递来一盏安神茶给她,见她慌乱的神色渐渐安定,才继续道:“茵茵,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你莫气,现在一切有嫂嫂。” 秦浅缘一愣,有些不安道:“是何事?” 顾冰如微叹,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双手,低声将那吴五爷的事情说给她听,即将要进宫,她必须让着这丫头有所心理准备,别到时从别人嘴里听到什么话,乱了分寸。 秦浅缘越听身子越抖,最后整个小脸煞白,眼泪刷地掉了下来,满目的悲然,她哆嗦着怒喝,“他们、他们欺人太甚!” 第一十九章 赴宴 第一十九章 赴宴 顾冰如紧紧握住她,冷然道:“对,他们欺人太甚,所以你不用气,都是那起子小人的错,你气坏了身子,可不是称了他们的意?” 秦浅缘哭的妆都花了,她哽咽道:“我不是气他们败坏我的名声,而是气他们不将我们临王府放在眼里,兄长没有醒,他们就只差踩到我们头上来了。” 临王府唯一的助力是太后,可太后和皇帝并不亲厚,又被困在宫里,根本不能帮临王府什么。 她不会忘记,兄长沉睡的三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闯进来想加害他,而外边传的各种风言风语她也能听到。 甚至是兄长被随意指了妻子,都无能为力,连太后都帮不了。 当然,现在她知道祸兮福所依,嫂嫂是个好的,这多少让她心底安定些,但要是万一,那娶进来的真的是个相府傻子庶女,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安生度日了。 顾冰如拍拍激动愤怒的她,示意丫鬟服侍她收拾一下,待秦浅缘情绪稳定下来,她才冷静道:“现在既然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我们进宫后自然要万般小心,茵茵,你只记住一点,到时候紧跟在我身边不要轻易离开,哪怕是太后皇后甚至是天乾殿那位召你,你都不许离开。” 将她放在眼前,她才能有把握护住她,若是离了身边,不定会受到什么算计呢。 秦浅缘紧紧攥住她的手,咬唇用力点头,“好,我一步也不离开嫂嫂。” 那座吃人的皇宫,仅仅是想想她就恐惧退步,好在有嫂嫂一起,若不然,她说不定得装病躲避了。 送走惴惴不安的秦浅缘,顾冰如静坐了一会,脑子里想着,这次进宫可能面对的状况,以及从中她能不能得到些什么益处,或者是临王府得到些什么益处。 是夜,秦海再次求见她,“王妃,刚刚宫里传来的消息,他们果然想算计郡主的婚事。” 秦海的脸色很不好看,对方想怎么算计根本摸不清,只知道,届时会有许多朝臣家眷携子女进宫赴宴,越是如此,就愈发会出现各种意外情况。 退一步,就算他们不能将郡主的婚事算死,即使毁了郡主的名声也够膈应的。 顾冰如这会倒是真的镇定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天我只能见机行事,不过还是需要大管家和宫里我们的人联系好,到时我可能会需要调动他们,以防万一。” “是,老奴一定吩咐的妥妥当当。” 接下来,顾冰如决定带两个嬷嬷进去,秦浅缘那边则只带一个丫鬟,除了这些,她还准备了一些自己制的药。 两个嬷嬷是老成的,给俩人各带了一身备用衣物首饰,还有一些吃食,至于参加宴会的新衣裳,王府的绣娘们连夜赶制,在中秋夜前就已经做好。 准备的这几天,外面源源不断的消息传到她手里,外面不知何时竟传出这次夜宴是皇帝给茵茵挑夫婿的宴会,于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其中相府的一道消息让她冷笑不已。 “大公子平欲尚郡主。” 真是可笑,张贵平已经有一个病歪歪的妻子,他竟然异想天开地肖想茵茵!那种和继母通情的脏东西也配! 顾冰如揉碎暗语,看向秦海冷道:“看来这次天乾宫那位是想正面硬迫我们!” 秦海眉头皱起,“还请王妃照看好郡主。” 顾冰如点头,既然相府也参入了,她不趁机挫挫他们,怎么甘心。 在全京城的朝臣家眷们为了中秋夜紧张忙碌下,十五的月亮挂上夜空,参加夜宴的马车如龙般涌向皇宫,灯火照的道路通明。 王府,顾冰如携着秦浅缘登上王妃鸾驾,俩人皆是盛妆华服,打扮的漂亮耀眼。 秦浅缘有些不自在,“嫂嫂,我们这般……”兄长没醒,她们打扮的这般显眼,她总觉不好。 顾冰如拍拍她,“正是因为你兄长没醒,我们才更不能穿的太寒酸了,咱们可是临王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比肩的。” 说着,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金钗展示给她看,“这个你不要离了身,这里面有我藏的暗器,只要一按顶端的红宝石,从这尖处会有细针射出,你带着防身。” 她将金钗叉进她头发,慎重道:“如果有万一,不要怕,就是打死了人,也有你嫂嫂我给你兜着。” 秦浅缘冷白着脸色用力点头,她深深呼吸,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告诉自己不要怕,有嫂嫂在,如果,如果真有万一,她悲然地想,为了一身清白,为了临王府的名声,大不了以死告天下。 顾冰如并不知道秦浅缘心里已有决绝的赴死准备,她掀开纱帘,看向窗外,不时出现的马车,见到临王府的人马,这些人会立即让路,哪怕有些人并不惧临王府,也不会这个时候给王府脸色看。 马车外秦海亲自相送,带了五十护卫军,这些血海刀山走出来的将士飚散的威势令人胆寒。 这让某些人暗叹,果然是临王府,哪怕一家之主倒下,还是有忠心将士守护。 再想想边境三十万飞虎军,不由恻然,那才是临王府真正的底牌。 王府鸾驾缓缓驶入宫门,秦海领着近卫军在宫门口住步。 这次鸾驾直接来到外宫与内宫交接处,这里正是万春殿。 顾冰如摸摸袖子里的鞭子,伸手牵住秦浅缘,待车驾停稳,她看向她,“走罢。” 两个字,带着金戈铁马的锐意。 秦浅缘深呼吸,借着她的温度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她不能慌,是生是死,她不惧。 见秦浅缘已经稳定了情绪,顾冰如满意点头,如此就好,果然这丫头是个能立得住事的。 俩人携手走出鸾驾,缓缓走下马车。 “临王妃、浅缘郡主到!” 伴着太监尖细的唱喏声,她们一步步登上万春殿前长长的阶梯。 夜风如烈,吹动肃立在两边的将士荭缨,圆月如洗,仿佛在如水般流动。 走到殿门口,顾冰如回头看向阶梯下,忽然道:“茵茵,看到没?当你走到了高处,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没有等秦浅缘回答,顾冰如拉住她毅然踏进了大殿,直面满目奢华。 而临王府,一身普通太监打扮的高大男人离开了王府,在一队黑衣人护送下往皇城而去。 男人墨黑的眸子仿佛万丈沉渊,毫无温度。 第二十章 直面锋芒 第二十章 直面锋芒 太监的唱喏一层层传递,待顾冰如二人进入大殿,可谓是万众瞩目。 秦浅缘拼命保持淡笑,却笑的很僵硬,她不敢看四周,她觉得那一道道目光就像吃人的兽,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和嫂嫂。 顾冰如则高昂着头,仪态万方地很。 似乎察觉她的僵硬,她捏了捏她,俩人继续朝里面走。 万春殿里分为三层阶梯,朝臣们从低往高排列在两边,长长的宴席似乎看不到尽头。 当俩人走到第三层时,终于看清了已经入座的人。 上首龙椅和凤椅还空着,显然皇帝太后皇后都没有到,下面的宫妃座位也大多是空的,只有一些低位妃嫔已经入座。 而两边的皇室宗亲和几位重臣都已携家眷入座。 见到她们出现,一路而来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顾冰如走到上首皇座之下的位置,挥袖,“免礼。” 只是,她看见张启文和张贵平老神在在坐在那里,没有起身行礼,她挑挑眉,先是让秦浅缘先入座,随即转身看向那个老狐狸,“张相国年老体弱的无法行动,竟然还能为国尽忠,本王妃佩服,不过,人老了,还是要服输,咱们天秦人才济济,这相国的位置,可有的是人能坐。” 所有人皆注目过来,有些大胆的已明目张胆地关注。 张启文睁开半闭的眼睛,道:“我以为王妃出了我相府的门,就不认我这个爹了,老朽在这谢谢王妃关爱,看来是老朽想错了,王妃还是非常在乎我的。” 顾冰如被恶心的够。 她这暴脾气,差点忍不住冲上去抽丫的,看着那张老脸她就恨。 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冷冷地看一眼张启文,“我的爹在天有灵,张相国还是莫冒犯先人的好。” “哟,今天张继夫人没来?难道头风的毛病还没好?”她转向张贵平,冷笑道:“张大公子怎么没在继夫人病床前尽孝?” 张贵平许是已经有心里准备,他姿态平和地起身拱手,“多谢王妃惦记家母,若王妃能回去看看家母,我相信她的病定能即刻便愈。” 顾冰如心底的怒火熊熊,她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这是纯心来恶心她的。 全盛京都知道她和相府有仇,更是亲手杀了张贵年,这会他们却在这里心平气和拉亲情,她不由凛然。 顾冰如冰冷的目光射向俩人,正要发作,殿往响起太监唱喏,“陛下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丽贵太妃驾到,贵妃驾到,如妃驾到……” 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响起。 顾冰如却是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当做没听到,反正她已经狂妄了,再狂妄点又如何,让她拜正文帝,休想。 秦浅缘却是急的汗珠都出来了,她跪在那里急忙拉扯她的衣袖,想让她跪下去。 这满殿的人都匍匐在地,就顾冰如鹤立鸡群地站在那里,目光直直看向带着太后和一众妃嫔皇子走来的正文帝。 不愧是亲的,这正文帝的眉眼间和秦沐风非常相似,看上去儒雅威仪。 顾冰如却觉得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虚伪,果然,她对皇帝这种东西生不出什么敬畏心。 见到她站在那没行礼,正文帝似乎很惊讶,而恨死了她的如妃张嘴就要发难。 太后已经抢先发话,“丫头过来,到皇祖母跟前来。” 顾冰如立即坦然地走过去,太后舍了皇帝,握住她的手,笑道:“你这孩子,就是胡闹,先帝赐给你们的金圣鞭可不是这么给你玩的,还不快见过皇帝。” 顾冰如挑眉,看一眼皇帝,拱手闲散道:“见过皇帝。” 她顺了太后的意,将袖子里的鞭子现出来露了露,众妃皆目露异色。 正文帝却似乎毫不在意,他笑容温和道:“都是一家子骨肉亲,侄媳妇不见外,朕很高兴,免礼免礼,大家都起来罢,今日是中秋佳节,众卿与朕同乐。” 太后闻言,于是拍拍顾冰如让她回去,顾冰如点点头,大刺刺地真的回去了。 这让等着抓顾冰如错处的如妃和二皇子憋闷不已。 皇帝扶着太后落座,众人一一归位。 顾冰如目光转向跟在太后后边的那位,与如妃有三分相似的太妃,正是丽贵太妃。 一眼看去,这位叱咤两朝后宫的女人除了容貌慑人,看上去很温和谦卑,举手投足间对太后很恭谨,根本看不出她竟是个挑拨皇帝与太后不和的人。 她将目光转向皇帝其他两个儿子,大皇子果然显得很老实,三皇子看上去有些呆,如此看来,正文帝现在的儿子秦云算出众。 她正默默观察这些人,大殿忽然响起激愤的声音,“父皇,你要给儿臣做主!”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二皇子秦云。 他怒气冲冲地冲到顾冰如座位面前,恨道:“这位置是我和母妃的,她竟敢占我们的座位!” 顾冰如挑眉,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冷眼看着这位脸上仅留有浅疤的二皇子,犹如看白痴。 皇帝还没有发话,如妃已跪了下去,“请陛下恕云儿冲撞,只是,今日之事,确是不妥当,臣妾居于下席尚可,怎的连三位皇子也居于其下?” 顾冰如的位置仅次于太后皇后丽贵太妃,就是在皇座之下,算是第一尊位,她理所当然就坐了。 显然这里以前是二皇子和如妃的,他们受宠,位置是在大皇子和其母妃明嫔前面,连三皇子这个嫡子都在其下。 从这座位就可看出,正文帝就是想给大家一个不序纲常的印象,因为他的皇位是他哥哥的。 所以他的儿子也没必要讲究这个。 因为二皇子和如妃的发难,顾冰如再次成为焦点。 秦浅缘已经惊的脸色苍白。 顾冰如依然神色平静,她淡淡地抬眸看一眼二皇子,冷道:“本王妃代表临王府,若我都没资格坐这里,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光头皇子又有什么资格?” 她的话毫不留情面,就差指着二皇子的面说他蠢了。 二皇子气的脸色赤红,正要张嘴怒斥她,顾冰如面对这种蠢货有些不耐烦,她将金圣鞭一甩,冷道:“闭嘴,我今日就是坐这里了,你能耐我何?” 好吧,终于安静了,不管各人是什么心思,似乎和稀泥的正文帝也不想管这事,宴会正式开始。 只是,今夜注定是不安稳之夜,哪怕顾冰如百般小心注意,在中途,秦浅缘还是着了道,她忽然脸色苍白地拉住她的衣袖,低声慌道:“嫂嫂,我肚子疼!” 顾冰如心头一紧,眉蕴锋芒。 第二十一章 怒焚皇宫 第二十一章 怒焚皇宫 顾冰如立即捏住她的手腕,心头暗恼,竟然是一种促泄之药。 这般一来,秦浅缘需要立即离开这里去更衣,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那些人根本没打算用正规途径求娶她,只要浅缘和某些男人在一起出现个什么意外,那这婚事即使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冰如当机立断道:“装晕。” 秦浅缘虽然不知道她要怎么做,依然很听话地装作晕倒。 顾冰如立即起身跟太后禀报,“皇祖母,我家浅缘一向身子弱,已有些不适,请容孙媳送她去偏殿歇息歇息。” 太后自然没有不允的,她似乎也知道什么,派了张嬷嬷过来陪她们过去。 大殿上没有任何人出声阻止她跟着过去。 这让顾冰如愈发警惕。 来到偏殿,顾冰如守在外面,让桂嬷嬷和张嬷嬷陪着秦浅缘去内室更衣,她站在那里思索,接下来到底又会遇到什么? 只是,她忽然惊住,猛地冲进内室,脸色瞬间冷如冰雪。 内室除了晕倒的两位嬷嬷,哪里还有浅缘? 顾冰如让自己冷静,先用茶水将两个嬷嬷泼醒,她闭眼深呼吸,脑子飞速旋转,目光快速扫过屋内。 张嬷嬷先醒来,她惊呼一声,噗通跪下道:“是暗卫,老奴认得他们的衣着。”她跟在太后身边见过那些人出没。 顾冰如抿紧唇冷道:“可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而去?” 张嬷嬷抹掉脸上茶渍摇头,她们一进入就被敲晕了,哪里看到对方怎么离开的。 顾冰如脸色愈发难看,她已经明白过来,是密道,秦海和宫里的人联系也是走密道,先临王作为太子,对宫里的密道自然有了解。 而今天出动了暗卫,正文帝可以,堂堂一个皇帝,竟然为了算计一个女子,用这种下作手段。 她要气疯了。 只是越气她越冷静,清亮的眸子闪烁着森寒光芒,“既然想逼死我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立即吩咐刚醒的桂嬷嬷,“你速去帮我找一个人。” 万春殿依然歌舞升平,宴会到了中途,一些家眷公子哥离开去更衣,女眷是在左后殿,男属则在右后殿,两个后殿通过长长的弯曲走廊花园相连,中间是万春殿正堂,互相走到至少需要近半个时辰。 但是如果通过密道,则能省大半时间。 几个公子哥走在花园中,互相说着趣事,他们的小厮抱着换洗衣物跟在旁边,每间屋子外面站着一个太监。 “张公子,速速更衣,咱们接着不醉不归。”一个少年攀住张贵平,醉醺醺道,“难得陛下拿出了十年藏好酒,今日我们定将那吴五郎喝倒。” 张贵平保持着矜持微笑,眼底却闪烁着焦急。 “咦,那吴五郎怎么也来更衣了?果然,他定是准备再战。”少年立即急了,“走走,我等莫误了时辰,多歇息片刻好放倒他。” 张贵平压抑着心急道:“甚好,几位公子先去,我未有上头,就在此赏赏风景等诸位。” 送走了几个少年,他跟小厮使个眼色,立即悄悄跟上了吴五郎。 只见刚刚还醉醺醺的吴五来到一间偏僻的屋前,左顾右盼后,推门闪了进去。 张贵平不动声色地跟着,见这屋子外面并没有太监看护,又有些破败,这般应是无人会来了。 他见四周无人,立即悄悄也闪了进去,进门就闻到若隐若现的情香。 “嘿嘿,郡主,小爷来了。”他听到吴五的阴笑声,张贵平心底暗喜,果然,他找对地方了。 未免夜长梦多,他不再隐藏,快步进去一掌敲晕了惊诧的吴五,目光看向简陋长榻上昏睡的华服女子。 屋内光线黑暗,借着月光确认对方的衣物后,他先将吴五拖至柜子里藏好,再脱掉自己的衣物,爬上床榻,急切地伸手扒那郡主的衣物。 只是,他突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身后露出顾冰如森冷的脸。 万春殿正酒酣宴热,一些人更衣后回来了,太后撑不住先离开,丽贵太妃紧跟着也离席,正文帝和一些重臣赐了酒正打算也离开,忽然外面响起喧哗声。 “走水啦!走水啦!”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很快,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冲进来,骇然尖叫,“快护驾,万春殿后走水了。” 哗。 听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众人乱了起来,太监护卫立即奔进来保护皇帝,朝臣家属们胆小的尖叫起来。 不怪大家惊慌,只因这天秦皇宫的建筑是纯木打造,只有皇帝的天乾宫和太后的慈安宫不是纯木,且有很强的防火功能。 这宫里一旦起火,那是要人命的。 正文帝眼里闪着厉光,喝道:“肃静,皇羽卫速去查探火情,众卿速领眷属出殿,不得惊慌。” 有皇帝发话,满殿的人压抑着惊慌快速退出去,正文帝也跟着移出大殿,来到了前面的广场上。 就这会,万春殿后面两个方向已经烧起了通天火光,火势借着微风熊熊而来,已经波及正殿。 皇羽卫指挥的太监拼命灭火,可惜事倍功半,只能眼看着火舌烧向万春殿。 唯一该庆幸的是,这里四周没有建筑物,与其他宫舍隔着花园广场,只要烧了这里就无恙了。 忽然,一个老夫人尖叫起来,“我的昌儿!昌儿你在哪?” 广场上各自的父母亲眷找到自己家人,皆劫后余生地站在冷夜里看着大火烧殿。 皇帝的低气压让所有人噤声,于是这声尖叫尤其刺耳。 皇帝还没发怒,如妃已惊呼起来,“老太君,你说昌儿还未归?” “昌儿,昌儿去后殿更衣了。”吴老太君急的摇摇欲坠,“娘娘,快派人去寻他!” 那些命大从后殿逃出来的公子小姐皆心有余悸,先前同张贵平勾肩搭背的少年冷汗涔涔道:“是了,吴五公子确是去某间屋子更衣,我与张大公子等人皆瞧见的,哎呀,他似是未带小厮,难道……” 被小厮背出来看上去似乎是被熏晕了的张贵平睫毛颤了颤,继续晕着。 吴老太君闻言,一头栽倒下去。 如妃还未使人去寻,忽然,西北一角也冒起火光。 众人还不知那里是何处,一个太监惊呼起来,“是皇祀殿!” 那里,可放着天秦皇朝历代皇帝祖先的牌位,是每代皇帝敬告祖先的重中之地! 第二十二章 中情毒 第二十二章 中情毒 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因为皇祀殿着火,皇帝和三位皇子脸色难看地移驾去了那边,万春殿前面就留了皇后和各宫妃坐镇。 好在各家没有损失什么人物,除了那吴府五公子。 如妃派去查探的人很快回来,满脸惊惶道:“禀娘娘,右后殿,右后殿已经烧成架子,没有五公子踪迹。” 如妃听到这个噩耗,差点也撑不住厥过去。 忽然,她看到站在人群中的顾冰如和秦浅缘,不由尖声怒喝,“是你,一定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昌儿!” 顾冰如俩人周围的人皆不由自主让开。 如妃又气又急地扑过去,抬手要抽秦浅缘。 顾冰如啪地一鞭子抽过去,今晚的惊心动魄,让她深感憋屈,如妃不找上来,她还想找回去。 刚刚但凡她慢一点,或者惊慌失措一点,浅缘就被张贵平糟蹋了。 当时她察觉到密道,立即就联系了临王府在宫里的人傅老太监傅行。 傅行来的很快,他见过顾冰如了解了事情经过后低声道:“王妃,这屋子里有密道。” “我知道,你能不能打开?” “恕老奴无能,这房间的密道是从里面开与关的,老奴从密道走向推测,郡主定是被带往右后殿了,通往那里的密道还有一个入口是在后宫皇后宫里,如果要从那里进入,非常之难。” 顾冰如皱眉,“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去那边来不及了,我们必须想办法立即赶往右后殿。” 这个时候,她不敢怀疑自己的推测是否属实,只能赌一把,她快速道:“除了走密道,我刚刚注意了一下,从上面也有捷径可走。” “王妃是说从正殿穿过去?”傅行反应很快。 “对,只能从那里过去。”顾冰如制止几人欲出口的劝阻,果决道:“傅公公,你给我找身太监服,再找个不起眼的小太监给我带路,不能再拖。” 话落她森然低声在他耳边吩咐几句,傅行目露微惊,在她不容质疑的坚持目光下,老太监一咬牙,沉声应是。 见此她才放心地快速在身外罩了一身宽大太监服,趁着无人注意跟着领路的小太监去了右后殿。 好在一路都是来往服侍的太监宫女,她驼背缩脖低头走路,他们有惊无险地到了右后殿。 到了那里她发现右后殿屋子诸多,她根本不可能一间间找,那样也会惊动所有人,于是她灵机一动,在右后殿入口处等着,果然没过多久就让她等到了张贵平。 让带路的小太监先离开,她不动声色盯着张贵平,又通过他们的交谈知道了谁是吴五郎,这才有之后她跟着俩人进入那偏僻屋子找到浅缘的事。 进入屋子她就闻到了燃情香的味道,顾不了其他,她狠狠敲晕张贵平,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她真想杀了他,“畜生,下次我一定杀了你!” 骂一句后,将昏迷的浅缘背上,她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外面响起喧哗时,她知道傅行等人已经开始了。 原是她离开左后殿时就已吩咐老太监半刻钟后点燃油火,这样即使她出现了什么意外被人发现,也能将满殿人的注意力引过去,她也更好浑水摸鱼救人。 她觉得机会已到,便拉开门闪出去,在她正要快速离开时,墙角突然出现四个黑衣人,他们一落地就无声地朝她杀来。 顾冰如眼眸一冷,抬手就是一把药粉挥过去,当头的俩人闷哼一声栽倒下去,后面俩人见机闪开了药粉波及。 她已挥鞭做好对战准备,却发现两支利箭从黑暗里突然射来,直接将俩人灭杀。 顾冰如并未欢喜,反而警惕低喝道:“谁?” 一道高大身影从墙头闪过,对方似乎不愿和她交流,只露个背影就打算离开。 顾冰如举起袖子里的万花筒针器射过去,那身影似乎顿了一下,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消失。 顾冰如微恼,见喧哗声愈发大,她不敢再迟疑,半扶着昏迷的浅缘在大火惊起的混乱进入前殿,悄没声息汇入大部队之中来到了广场。 她现在心情很差,因为她进屋时吸入了燃情药,先前她粗粗给浅缘服了一些解药,而自己因为中的浅她以为靠内劲撑的住,没想到那药效非常霸道,她现在就已经感觉有些头晕眼花了。 “如妃娘娘,本王妃知道你对我心里有怨,但你也不能平白的血口喷人,我们好生生站在这里,怎么就成了害吴府少爷的凶手?他难道不是自己葬身火海?难不成还是本王妃推他去的后殿?”顾冰如拿鞭子惊开如妃,咬一口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睥睨八方冷喝道,“若你硬要如此欲加之罪,就别怪本王妃不客气了。” 她先声夺人目若刀锋地冷嘲道:“何况,本王妃若真杀了人,不屑否认。” 旁听的众人明悟,这位新晋临王妃所言不错,她连杀了张三少爷都敢承认,若真是她害了吴五公子,她确实嚣张跋扈地不会不承认。 如妃被鞭子差点扫到脸庞,顿时骇的不敢上前,听到此话,顿时气的怒火中烧。 她知道,一定是顾冰如,因为她心里明白,被掳走的秦浅缘好生站在这里,那么,她家昌儿必是被顾冰如害了,甚至是这场大火都是这个贱人放的。 皇帝陛下派的人都没能完成此事,她顿时惊怒交加,恨不得撕了这个贱人。 她苦于无法说出真相,算计秦浅缘的事情不能在明面上说,哪怕背后有陛下撑腰,为了天下人心,为了三十万飞虎军稳定,她都只能咬碎牙齿吞了这个苦果。 昌儿是吴家孙辈最出众的孩子,如今他惨死,云儿将来在宫外就少了一份助力,这怎么能让她不恨。 更不要说这个贱人的嚣张气焰令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对于如妃含毒的目光,顾冰如直接无视,她刚刚悄悄使李嬷嬷去请太后懿旨,她必须马上出宫。 不仅仅是因为情毒快压制不住,还有这火烧的稀奇。 她只让人点了左后殿,右后殿和皇祀殿怎么会烧起来? 她担心有人黄雀在后将她算计进去,傅行这边的马脚应该已经扫除,就是有什么也在大火里烧尽了,唯有这意外让她不得不考量,所以她要趁着正文帝没有反应立即出宫,出了宫,正文帝就不能随意算计她们了。 第二十三章 还想吃 第二十三章 还想吃 所以她必须尽快出去! 先前她本来以为正文帝会当场给浅缘拉媒,她也已经做好准备拒绝并趁机宣告一些浅缘挑选夫君的条件。 是她没想到,秦德行堂堂一代皇帝,竟然学内院后宫女子之间的手段,这般行事,她万分恶心。 这也是她防住了后宫却没防住正文帝出手的原因。 谁能想到呢? 若没有暗卫出手,她自信能护住浅缘。 顾冰如心思翻转,后背已经冷汗淋漓,偏偏她此时还不能放松,如妃虎视眈眈,还有各种魑魅魍魉在盯着,她不能松气。 这时皇后终于出声了,“好了,如妃妹妹,本宫知晓你心底惊忧,然没找到吴五公子尸首前,一切还未有定论,保不定那孩子只是顽皮,喝醉了酒躲在哪个地方歇息呢?” 如妃僵硬着脸,无言以对,她能确定昌儿去了右后殿,皇后一定是知道,才故意如此刺激她。 这让她气急的直冒火。 皇后看一眼冷傲矗立的顾冰如,眼底闪过黑沉,但凡知道一些今日事由的,此时皆对这位新临王妃万分忌惮。 这是一个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女人! 用民间的话说,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临王妃就是个豁的出去不要命的狠人! 陛下此时怕也是头疼万分吧,碰上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又胆大妄为更不怕死不要脸面的女人,任谁磕上都要脱层皮。 她烧了万春殿还罢,竟然如此疯狂地烧了皇祀殿,那可是天秦皇朝祖宗们安享香火的庄重之地。 说句大逆不道的,就是皇帝自己伤了,也不能让皇祀殿出事,那是遭天谴的事情。 不说预兆不好,天下人会怎么看?他们会暗地里嘀咕,难道是祖宗们不同意当今这个皇帝在位? 皇后越想越肃然,目光犹如实质地盯着顾冰如,她相信顾冰如有这个能力,别忘了,这皇宫可是先临王的家,当初先帝何其宠信还是太子的先临王,甚至到了打算禅位的地步,皇宫那时就是掌控在先临王手里,当今能够坐上这个皇位,其中之艰辛,不能言说。 只说这十来年,前朝后宫多次大换血,只因当今想将先临王的势力连亘拔起,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新任临王妃,就能在如此不利的情况掀起波涛,可见,这皇宫依然存在先临王的余孽。 更不用说还有太后,这些余孽能够安然无恙地存在就是有太后在或多或少的庇护。 陛下碍于孝道,也只能忍着,看来,这次又该大换血了。 皇后看向顾冰如的目光非常明显,一个目光锐利,一个闲散无畏,广场上一时陷入寂静,只有远处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做响,无人敢喧哗。 直到太后跟前的张嬷嬷来宣旨让大家各自出宫回府,所有人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些。 顾冰如依然保持着冰冷跋扈,她步履敏捷地扶着秦浅缘,傲然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只有桂嬷嬷几人知道,她的身子一直在细细颤抖,若不是她们扶着,她和秦浅缘都已经倒了下去。 其他人虽然急于出宫,经了她嚣张的行事作风,倒没人敢抢在她前面走。 所以她们五人登上鸾驾很快出了宫,一见到因遥望见宫里火光而焦急的秦海,顾冰如就缓缓倒了下去。 “王妃!”“嫂嫂!” 听到鸾驾内的惊呼,秦海脸色微变,立即护着车驾往王妃奔去。 顾冰如感觉自己仿佛放在火炉上烤,让她恍惚地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的盛夏,那种被丢在五十度阳光下炙烤的痛苦,苦不堪言。 她想骂娘,到底是哪个混蛋,竟然敢将她置于烈阳下? 热死了,热疯了! 她疯狂扯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越扯越紧,还有,谁在触碰她? 痛苦让她的戒备心无限提升,在这个神识混沌四肢无力的时候,她尤其害怕旁人靠近。 所以她疯狂挣扎、攻击靠近自己的人。 隐隐约约的焦急声与痛呼声响起,耳边似乎有许多人在走动。 “嫂嫂,嫂嫂,我是茵茵,嫂嫂,我们给你治毒……”忽远忽近的声音烦人的传来,她拼尽力气挥开。 持续的高热让她狂躁的犹如怒兽,恨不得毁灭世界。 忽然,世界似乎安静了,一道巨力死死地困住了她。 顾冰如恼恨地拳打脚踢,却发现对方将自己完全捆死,她气怒之下张嘴咬上了脖颈边地气息。 那气息低哼了一声。 只是,好奇怪,为何她心底忽然生出无限的渴望来? 咬在嘴里的皮肉忽然也变得迷人而甘甜。 她忍不住伸舌舔了一下。 耳畔立即响起一道低沉的暗哑闷哼。 顾冰如心底生出无限愉悦与几渴,她拿嘴用力吸了吸,感觉周身似乎也凉了许多。 “要,还要,还要……”她不由任性的犹如嘴馋的孩子,吸着那冰凉地方不松嘴了,更是趁着对方僵硬的时候,手脚挣扎开,反而缠上去困住了对方。 好凉爽的冰块! 好像冰激凌! 任性的顾冰如不知道,晨光下的闺房里,某个高大男人满头大汗地被她死死抱着,蹭啊蹭,那俊脸已红如胭脂。 才被兄长清醒震呆了的秦浅缘终于回过神,看到这个境况,莫名地红了脸。 男人眸子一暗,深呼吸憋住吸进肺腑的温闺体香,才再次反手将顾冰如固定。 一直守在旁边的赵神医立即冲上去扎晕顾冰如,室内终于恢复安静。 接下来就能慢慢解毒了。 秦浅缘顾不了嫂嫂,捂住嘴激动地看着兄长,“兄长,你、你你……” 她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心底千言万惑却不知道怎么发问。 面对喜极而泣的妹妹,男人俊伟的脸上微缓神色,他低沉道:“事由让秦叔与你说,当下妹妹定要帮我保密。” 话落他不再多留,从屋内刚刚打开的暗道离开。 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床榻,那里,衣裳不整的女人昏睡着,殷红的嘴唇份嫩的肌肤,始终近在脑海中,而脖颈处,似乎还残留着温香软玉的气蕴。 鼻端更是萦绕着无尽的香味儿。 而陷入沉睡的顾冰如无知无觉地砸吧了两下嘴巴,还想吃!还想吃! 第二十四章 清醒 第二十四章 清醒 顾冰如睡了两天两夜才醒来,一醒她就直喊饿。 嬷嬷和丫鬟们立即围着她端茶倒水喂东西,待她喝了三大碗清粥,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嫂嫂。”闻讯而来的秦浅缘目露欢喜,这两天她的心是一会上一会下,先不说那件让她兴奋激动的事,偏这边嫂嫂一直没醒,让她担忧的睡不着。 “好了,我不是没事了,你看你眼底的乌青,这两日怕是未睡好吧?”顾冰如拍拍她的手,笑道:“不是有句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嫂嫂我命硬着呢。” 秦浅缘不由嗔怪道:“嫂嫂不许这般贬谪自己,你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最好的嫂嫂!” 顾冰如被她夸的心情甚好,不由伸手捏了捏她的秀脸,老不正经道:“咱们才认识多久哟,这么快你就喜欢我喜欢的不行了,哎呦,那真是罪过,要是将来你夫君怪我太惹你心爱,那我真是犯大罪了。” 秦浅缘又羞又气,丫鬟们一个个捂嘴直乐,整个临王府此刻似乎欢腾起来。 俩人闹了一会,秦浅缘忽然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半晌,她一脸怪异地问,“那个,嫂嫂你知道自己是怎的解毒的么?” 顾冰如伸个懒腰,理所当然道:“一定是赵神医吧,我就知道,没有他不会解的毒。” 按说情毒是要经过某种剧烈运动才能解,不过她相信浅缘不会这么给她安排,那就肯定是赵神医帮忙解的呗。 秦浅缘眼底闪过笑意,嘴里认真道:“是的,确实是赵神医,他药到病除,很快就给我们解了毒。” 只是这解毒的过程,那屋里除了她和赵神医以及守在门外的大管家,就无人可知了。 不知日后嫂嫂知道了,会是何表情? 她心底有丝隐约的期盼,这么好的嫂嫂,就该和她最好的兄长成一对! 她现在心情非常欢悦,哪怕兄长还不能出现在人前,也拦不住她的高兴。 “咦?茵茵,你怎么这么高兴?”顾冰如慵懒地靠着枕头打量,这丫头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似乎从心底散发着欢喜气息。 秦浅缘心头一紧,忙收敛些外放的欢喜,笑道:“嫂嫂醒来了,我自然非常高兴啊。” 顾冰如失笑。 俩人说了会话,秦浅缘才安心离去,她也需要好好歇息歇息,这几日惊心动魄提心吊胆,这会松懈下来,只觉从骨头缝里都累了。 顾冰如吩咐丫鬟好生照看她,自己收拾了一番,唤来秦海问中秋夜的后续。 “万春殿整个烧毁,皇祀殿也烧了七成,不过先圣们的牌位被大皇子冒死三次冲进殿内抢了出来,只烧了先帝的牌位一角。”秦海低声道,“现下整个皇城风声鹤唳,宫里传出消息说是前朝余孽在作祟,现下正抓捕他们。” 顾冰如勾唇,幸灾乐祸地笑,“只烧了先帝的牌位?呵呵,真是,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先帝不满意他,来怪罪了?” 这是巧合还是巧合呢? 秦海看她一眼,恭谨地道:“王妃英明,现在坊间确实已经出现此类言说。” 顾冰如冷笑,“将罪推给前朝余孽确实是妙招,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该出现一下余孽供他砍头了。”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理说正文帝能够干倒先临王登上皇位,是应该有两把刷子的,可是瞧瞧他做的事,先是听信丽贵太妃教唆,和生母产生间隙,甚至放着正宗的国舅家不用,反而宠信庶母家的人,这是是非不分。 再是整整登基快二十年,毫无建树不说,若不是先帝底子打的好,这江山早出乱子了,这是执政能力平常。 还有皇宫,那可是他的地盘,竟然快二十年了,还能让临王府的人在里面发展。 更不要说飞虎军,换了是她,就算不能明着来,暗中她也会安排人进去,哪怕花个十年从小兵做起,也定要掌控飞虎军的一部分兵力,或者干脆正大光明换将,在趁着临王府无力的时候,将那些将领调开,经过十来年,难道还不能分化消解临王府在飞虎军的影响力? 顾冰如从他用后院手段暗算浅缘这事,终于明白了,正文帝行的是小人之道,或者说是诡谋之路,估计没人教他帝皇手段。 这种人,心底各种阴谋诡计,从不用煌煌大道,专走歪门邪道,偏偏有时候又能将对手暗算了,比如,先临王的暴毙、秦沐风的中毒昏迷。 这样不走正道,毫无帝皇气度的人,能坐上皇位,估计是上辈子积了德。 或者说他该感谢他乃太后嫡子,若不是,就他这能力这心性,皇位哪里轮得到他坐? 顾冰如在心里讽刺完,问秦海道:“那晚我只让傅行点了左后殿,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其他两个地方是何人烧的?” 秦海垂头道:“未有,傅公公说那时候太过忙乱,他的人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就是有,定也在大火里烧尽了。” 顾冰如皱眉,“这除了我们的人,宫里难道还隐藏着旁的势力?” 先帝可不是正文帝,那位算是有德明君,他在位之间,前朝后宫可没那么多魑魅魍魉。 “这事你们继续注意,虽然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但知己知彼方能让自己全身而退。”顾冰如道,“这些人敢利用算计我,哼。” 让她知道了是谁,她不还回去怎么行。 听到她这声不快的冷哼,低垂着头的秦海眼底闪过莫名光芒。 这边顾冰如才送走秦海,顶着大臭脸进来的顾心慈对她翻了个不白银。 顾冰如看着他一个眼睛上的乌青,忍不住噗嗤乐了。 “还笑!顾冰如,你可以,小爷心急如焚地想帮你解药,你竟然敢打我?!”那天是他当先将她抱进屋的,没想到一个不防,就被她拳中眼睛,他再想困住她时又被震伤了内腑,紧接着他就晕了过去。 他竟然被打晕了! 他现在一肚子气,偏偏又满是懊恼,所以此时面对顾冰如,他的黑脸是扭曲的。 顾冰如拼命忍笑,醒来时听春梅的描述时她就想笑,现在看到他这小媳妇的委屈模样,更想乐了。 可惜,她得忍着,否则这少年能几日不理自己。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真的,我道歉,我不该六亲不认的,咱们心慈少爷是好心,我是狼心狗肺,行了吧?”顾冰如干咳着压抑住笑意哄他。 顾心慈冷哼一声,算原谅了她,他暗暗发誓,一定再加紧练功,被顾冰如打晕,这太令他羞恼了! 第二十五章 秋赏节之谋 第二十五章 秋赏节之谋 顾冰如哄好顾心慈,心底闪过什么,好像有哪里不对,不过那丝奇怪闪的太快,她就没有多在意了。 毕竟是中毒,她得好好养养,不过外面的消息源源不断传进来。 吴五在第二日找到了尸骨,据说吴老太君悲痛的的中风了,还有张贵平,他竟然在宫里就强要了一个宫女,这事是张启文帮忙压下的,这可是藐视皇帝的死罪。 那算计她的人依然没有任何线索,看来对方手段不错。 这天她正打算去看看白王爷,顺便去上次引起她注意的书楼看看,却接到丫鬟报告,“王妃,宫里来给王爷看脉的太医到了。” 顾冰如立即转身去秦沐风院子,他体内的毒渐渐被她清了快七成,估计是因为睡的太久,身体机能还没恢复,所以一直没醒,但太医只要一摸脉就能查出来。 虽然面对这种情况她先前已经和赵神医商量好了通过针灸改脉搏,但没亲眼盯着,她不放心。 皇宫那位一直将临王府当老鼠一样慢慢戏弄,没有暴起踩人,还不是因为秦沐风没醒? 她敢肯定,要是知道秦沐风能醒,那个心思狠毒的小人定然会千方百计杀人以及弄死全临王府。 所以为了现在的相对安平,秦沐风的毒势一定要瞒住。 顾冰如赶到时,宫里的太医正好到秦沐风院子,秦海对她点点头,她了然,看来赵神医已经进行改脉了。 “于黄见过临王妃,请容老朽给王爷诊脉。”高高瘦瘦的太医搭着眼皮道。 顾冰如冷淡地看这于黄一眼,走进去,对方似乎不在意她的冷待,自己跟了进去。 于黄一进屋子就没废话开始给秦沐风摸脉,顾冰如看似随意地坐在旁边椅子上,目光却随时注意这于太医,一旦有个什么意外,她定要进行应对。 过了几十息,于黄收回手,又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道:“王爷的病症虽无起色,却也未有恶化,尚可。” 直到送走这人,顾冰如才松口气,她回头看向病床上的美男王爷,皱眉对秦海道:“若是你们王爷哪天醒了?该怎么应对宫里?还是,他打算一直这么活着不现人前?” 秦海微微垂首,“老奴必想一个万全法子,且王爷若真醒了,以他的智计,定能保全自己。” 顾冰如深深看他一眼,撇嘴道:“后面那个问题还没回答呢,这么说吧,要是我是你们王爷,就会想办法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比如……”她指指皇宫方向。 秦海眸光一缩,也深深看她一眼,然后闭嘴垂头,装起了紧合的蚌壳,沉默以对。 顾冰如收回目光,无趣地笑笑,转身离开。 她刚刚也只是随意问问,不过,啧,秦海的反应有趣了,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呢? 她拭目以待,并随时准备参一脚,谁叫她的仇人和这皇城的人有关? 顾冰如一直让人关注相府,这天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消息。 “后日是秋赏节,届时满城的夫人小姐会带着自家奇花于龙江边参加庆典,今年相府有两位姑娘到了年纪,该相看人家,所以那日张相夫人是必去的。” 顾冰如听着桂嬷嬷说的这个消息,眼底闪着兴奋冷光。 秋赏节是天秦皇朝的大节日,相当于现代的国庆,不过这个节日是为了恭贺天女娘娘生辰,渐渐便成了民间未婚男女光明正大相亲的日子。 到了这日,家家户户的闺女可以由长辈带着走出家门,在河边举办赏花大会,而家有儿郎的,可以在河对岸或者河面飘的画舫上观赏鲜花娇女。 百花争艳,到底是花儿美还是人更美,那场景格外美妙绝伦。 顾冰如若不是心有未竟之事,倒也想纯粹参加这秋赏节。 以前,父亲为了逗她开心,每年在这一日会于山庄举办赏花节,那河虽是人工河,人也是她熟悉的亲朋好友,但那是她心底最美的时候了。 如今,亲人不在,佳节何如? 收起这些伤春悲秋,也收起脆弱泪意,顾冰如迅速恢复了铁打的无畏模样。 仇人未刃,她不能松怯一日。 “心慈,迎春可以准备了。”顾冰如开始安排布置,“那天你亲自盯着那丫鬟,我要让燕氏让张府当着全天下的面身败名裂!”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除了让他们心神俱损,更需要他们血债血偿! 不过不急,她会一点点,慢慢的,将仇恨报回去。 顾心慈目含煞气,“是,我一定按计行事,觉不有失。” 顾冰如平缓心底的恨意,又找来秦海,“大管家,秋赏节我决定带着郡主过去,那日需要你安排一队近卫军护我们,还有,你让隐藏在相府的人随时做好准备,我要他们趁机从燕氏和张贵平嘴里得到些什么。” 只要后天的算计成功,那么,燕氏和张贵平一定会被自私自利的张启文厌弃,那时,为了活命,燕氏与张贵平说不定会与他们的人合作,如果能够借着他们的内讧,弄一弄张启文,那就太好不过了。 所以她强调道:“让他们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张启文,只要能弄死那个老狐狸,他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若是他们不幸暴露,我可以承诺,他们的亲人由我来照看,若是可以,你最好现在就派人将他们的亲人送走,并给予足够的钱财安生,好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会亏待功臣。” 秦海拱手应是,“老奴一定妥贴办好,他们知道王妃如此体恤,必肝脑涂地。” 顾冰如挥手,“最好还是活着,我估计这一次弄不垮张启文,能够让张府元气大伤,就已经很好了。” 以张启文的狠心,才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垮,所以她还需要继续想办法,最好直接抓住他,撬开他的嘴问清灭冰城小庄的来龙去脉。 顾冰如安排好一切,才跟秦浅缘说要带她去参加节日的事。 “啊,嫂嫂我、我就不去了罢?” “傻丫头,你不去,嫂嫂我去干甚?”顾冰如无奈,“这可是给你挑夫君,若是你的姻缘到了,岂不是美哉?” 秦浅缘已经羞的掩面而去,不过最后还是羞羞答答目含光彩地接受了她的邀请。 时光飞速,秋赏节很快到来,全城的人仿佛都涌向了龙江河边。 喧嚣声伴着满城的花香与莺歌燕语,分外撩人。 第二十六章 莫名的警示 第二十六章 莫名的警示 顾冰如携了秦浅缘坐马车出行,出了朝臣贵胄居住的东城区,穿过贯穿全城的主大街,从东直门出去,一路人声鼎沸。 尤其是到了城外,平民百姓与士族贵人同乐。 龙江就是从这边流过盛京,正直秋高气爽,河滩开阔,士族贵人划分了一片地方集合秋赏。 而平民百姓自然就在另外的地方自寻其乐,互不干涉,不过两片地方离的还算近,中间则是商户自动发展出来的流动集市。 各种吃食、杂耍、游戏让人眼花缭乱。 “想看大胆看,没人敢笑话你。”顾冰如见秦浅缘小小掀开窗纱一角眨巴着眼睛惊喜期待地看向外面,不由失笑,“今日大家都一样。” 天秦的民风还算开放,女子出门并不用遮掩,当然,有些害羞内秀的还是会戴上帷帽,不过今天是例外,但凡愿意出门参加秋赏大会的,皆不会戴那东西。 秦浅缘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郝然道:“让嫂嫂笑话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参加这般热闹的秋赏大会。” 没回王府时娘亲身份低贱,并不带她参会,回了王府后因为府里变故一直闭门不出,哪里有地方参加大会?所以此刻她的心情是雀跃的。 顾冰如摸摸她的发髻,笑道:“以后茵茵可常参加。”这丫头老成的让人感慨,才不到十四岁,就如此懂事,着实令人心酸。 秦浅缘闻言目露欢喜,笑容都明朗娇美起来。 顾冰如出行可没打算隐藏身份,所以临王府的车驾在全副武装的近卫军护佑下招摇过世,近到龙江边,已经有诸多人家知道,临王妃携郡主来参加秋赏大会了。 这次秦海和顾心慈都跟了来,俩人又各自带了一个丫鬟嬷嬷小太监以及若干粗使婆子,加上她们两惯用的一些东西,后头跟着的车辆就有三个。 桂嬷嬷先到了贵人聚集区搭起了自家粉帐篷,这也是秋赏大会的惯例,每家每户都会搭一个四面开阔的纱帐篷,其中纱的颜色可根据身份匹配。 比如临王府的帐篷,纱可带浅黄色,上面还可纹鸾和四爪红龙。 所以如果从天空俯瞰,此刻的龙江河边,一朵朵各种颜色的帐篷犹如绽放的五彩花儿,格外好看。 “王妃、郡主,请移驾。”桂嬷嬷接了俩人下车,进入自家帐篷,里面已经摆好软榻圆凳圆桌,香茗阵阵,周围更是奢侈地摆满了顶级七品金菊和牡丹。 顾冰如牵住秦浅缘的手,笑道:“果然是好风景。” 秦浅缘脸颊因开心而殷红,她的眼珠悄悄转动打量四周,见隔壁的人家的姑娘正在打量自家,不由害羞地收回了目光。 顾冰如让近卫军可在外围歇息,免得他们围着这里妨碍了好风景,秦海则带着小太监站在旁边待命,而顾心慈已经悄悄离开,去做他的事。 正当俩人落座欣赏对面河岸齐齐高飞的风筝盛况,桂嬷嬷走近禀报,“王妃,莫府老太君携两位姑娘拜见您。” 顾冰如愣住,秦浅缘忙拉了拉她提醒道:“那是母妃的娘家。” “快请。”顾冰如恍然,是秦沐风外祖家,若不是这些人出现,她都忘了,临王府还有这么一门姻亲。 从左侧走来一行人,两个娇美的小姑娘扶着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夫人,三人到了近前,忙下拜,“见过王妃,王妃金安,见过郡主,郡主明安。” 顾冰如起身走过去虚扶一把,温和笑道:“老太君快起,我可当不得您的大礼,快请进。” 桂嬷嬷忙亲自扶起莫老夫人进入帐篷。 待互相安坐,顾冰如不动声色打量这位莫老夫人,见她眉目柔和,眼眸微软,瞧着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她便主动开口道:“老太君身康体泰,看来儿孙孝顺,这样很好,老太君定能长命百岁。” “是,借王妃吉言,老婆子我就定要活它个百岁。”好让她看看那些恶人遭报应的那一日。 莫老夫人也打量顾冰如,看完后,她立即亲热的叫两个孙女,“王妃,这是我家两个小丫头,今日老婆子特带来见见您的芳颜,也让她们涨涨脸面,这见过您的尊贵气派,若能沾两分贵气,她们呀一生受用。” 顾冰如见她话语说的坦然,不由笑了,“老太君抬爱了,只要您不怕我将贵孙女带着成了窜天的泼猴,尽管来。” 几人都笑了起来,秦浅缘捂住小嘴笑的好不开心,眼睛一直好奇的看那两位姑娘。 顾冰如立即道:“茵茵,你和两位姐姐去玩玩罢,带着桂嬷嬷,玩开心一点。” 让这丫头交两个手帕之交也好,免得一个人闷闷的。 这莫老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拜见,她想听听她所谓何来。 秦浅缘踟蹰了一会,最终好奇心战胜胆怯,在两位莫姑娘陪同下看新奇去了。 顾冰如含笑看向莫老夫人。 莫老夫人脸上神色不变,好似依旧在跟她说笑,压低的声音却道:“王妃,狸猫换太子,您是张氏还是顾氏,礼法严苛啊。” 顾冰如眯眼,有些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她是顾冰如,这自然不会有假,只是这话里的深意,难道人家是在传达什么讯息? 可惜莫老夫人接下来不肯再漏半句,只跟她讲秋赏节的趣事,她也不好将自己的无知表现出来,所以直到莫老夫人离开,她都存了深深疑虑。 “嫂嫂,我回来了。”秦浅缘脚步轻快地回来,手里捧着一支红梅。 “嫂嫂快看,这是莫二姐姐送给我的,好看吧?” 顾冰如收起心思,见她玩的脸颊红扑扑的,不由笑道:“这天气竟有红梅,果真甚美。” 秦浅缘吩咐丫鬟小心将花插起来,正要跟她讲所见所闻,忽然发现那个叫椿花的丫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帐篷里。 顾冰如眼眸一眯,无尽的煞意溢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张府,第一次宣战,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掰得动那个张氏权臣! 顾心慈接到她的示意,点点头,再次离开。 不久,某个不起眼的普通马车打开,一个瘦的脱形眼眸只有针孔大小的丫鬟被丢了出来。 她仿佛中邪一般,直接抬脚往某个方向走去,那里,朝臣们的夫人小姐正聚在一起举办赏花诗会。 第二十七章 年度大戏 第二十七章 年度大戏 这场由张相夫人与和王妃带头举办的诗会办的很盛大,但凡有有些心思的士族少女们皆以参加为荣。 和王妃笑呵呵地示意由燕氏主持诗会,燕氏推脱了一会,便答应了,她一派大气矜傲地扬声道:“今日的诗会将由对面的儿郎们决定,他们但凡觉得谁写的好,可以赠以鲜花明示,最后谁得的鲜花最多,谁就是魁首。” 姑娘们闻言忍不住低声细语兴奋起来,而由画舫搭建的水上平台上,一个个世家公子也满眼期盼地等待着众美展示才华。 顾冰如就是在诗会即将开始时带着秦浅缘出现的。 她来的阵仗大,哪怕燕氏想做瞎子也不行,她脸色立变,却只能忍着翻涌的恨意跟着众人下拜。 顾冰如笑呵呵地看着一些人并不想跪自己却还是得跪,她就开心,“大家起吧,我就是来凑凑热闹。” 她一点也没不自在地走上高台,直接坐到了主位,因为这里她地位最高,那位和王妃只是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到下一代就该降爵了,所以对于和王妃的跪拜,她受的很自然。 场面一时寂静,只要不是聋子就知道,前些日子临王妃杀了张相国夫人的亲子,甚至还将其挂在城门上示威,这可是生仇大恨,这临王妃竟然还能如此自然地出现在张夫人眼前,着实令人吃惊。 顾冰如仿佛没有发现场面的怪异,一派温和道:“大家继续,我这个不懂文墨的粗人也来聆听聆听大家的诗韵美音,那个丫头,快点燃香,大家都写起来,快写起来。” 站在她身后的秦浅缘一脸天家风范,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些想笑,尤其是一些人扭曲的样子,让她非常解气。 诗会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开始。 顾冰如嗑着瓜子,吹着微风,看各色美人做诗,笑眯眯地欣赏着燕氏狰狞的模样,非常惬意。 她眼底深藏的冷意无人察觉。 没一会,有姑娘做出了诗,立即就有声音清脆的丫鬟站在河边大声朗诵,而画舫上的公子哥们则品评着,讨论激烈,不时传来笑声。 说真的,要不是今天有事,顾冰如真想好好享受享受这种古代纯粹的民俗。 诗会看似渐渐气氛浓烈,忽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衣着邋遢的丫鬟,她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厉嚎叫,噗通跪在燕氏脚下,厉叫着,“夫人,夫人救我,夫人,快救救迎春!” 所有人都懵了,燕氏更是完全没反应过来,吓僵了,待她想挣脱这个人时,这人竟忽然爬起来,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短刃,一手狠狠勾住她的脖子,一手将利刃压在她脖子上,疯癫地厉吼,“说,你是不是不想救我?你想要我死?夫人,你好狠的心,我对你忠心耿耿,你竟然不愿意救我!”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终于反应过来的姑娘们尖叫着撒腿就跑,各自的丫鬟婆子忙接了自家姑娘远远躲着。 相府家的人脸色大变地围上来欲救燕氏,没想到那丫鬟很机警,她厉喝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她猩红的眼珠犹如恶鬼,手臂死死箍住燕氏脖子,完全是往死里勒,燕氏已经翻白眼了。 “哈哈哈,燕氏,你竟然不救我,好,那我今日就杀了你一起死,反正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我杀你算是替天行道!”丫鬟疯癫地笑着,神态可怖,“你害死了四小姐生母,害死了六小姐的胞弟,害死了你娘家嫂子,还害死了京郊的万千百姓,他们被你收的利子钱逼死,你如此黑心黑肺,你说到了阎王殿,会不会被下油锅?” “哈哈哈哈哈……”丫鬟的声音很大,加上场面寂静,顿时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些话,一时间无数人面面相觑。 这时,在画舫上的张贵平急忙登上河岸,想指挥下人救人,没想到这个疯丫鬟看到他眼睛一亮,忽然怪声道,“大少爷,您来了,您是来救迎春的对不对?对不对?” 张贵平眼底全是嫌恶,他冷眼喝道:“疯子,快点放了我母亲!” 没想到他这话刺激到了这个丫鬟,她疯了般嚎叫起来,“母亲?她哪里是你的母亲?你们在梅林里苟合的时候你怎么不认她是母亲?她送你定情帕子时你怎么不喊她母亲?” 哗!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燕氏脸色惨白,只觉头晕目眩。 而张贵平也脸色苍白,差点呕血而倒。 丫鬟仿佛要发泄个够,她疯狂怒骂,“你为了跟这个贱人快活,下药毒病你的妻子,这个贱人为了能和你日夜私会,给老爷下药,你们不止在梅林,还在山庄私会,怎么?以为没人知道?我偏要让全天下知道!” “你们男盗女娼!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啊啊……” 丫鬟忽然发疯要杀燕氏,燕氏不知何时生出的力气,竟然挣脱开了。 被这些内容震傻了的相府人忙冲上去救人,还想抓住疯丫鬟,不料她竟惨笑着一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血溅三尺时,一声厉叫久久未息,“男盗女娼,不得好死!” “啊啊啊!”一些胆小的姑娘吓晕了过去,胆大的也发出惊恐尖叫。 场面一度失控,各府的嬷嬷婆子皆苍白着脸赶快护送自家主子离开,都顾不得跟两位王妃告退。 哦,这场面有人例外,顾冰如正一脸兴致盎然地看大戏,丫鬟自杀时她还快速地捂住了秦浅缘的眼睛,场面有些血腥,别吓着自家姑娘了。 和王妃脸色发白地扶着嬷嬷,她被这变故惊的直发抖,等人走了大半才反应过来,许是太惊恐,急急忙忙跟她福了福就离开了。 顾冰如毫不在意她的失礼,她捂住秦浅缘的眼睛,低声笑语,“戏演完了,咱们也该回家了,可惜了今日的美景美人,可惜了啊。” 她嘴角的笑有如罂粟,艳丽而危险,这一切才开始呢。 远远地,已经晕过去的燕氏被抬走,脸色铁青的张贵平回头望向她,目若淬毒。 顾冰如勾唇,目送他们离开,不知道接下来张府又有什么热闹? 她心情非常好地带着秦浅缘走下高台,正要离开,忽然感觉到强烈的视线。 她回望过去,缓缓靠拢的一座精致画舫甲板上,一个白袍男子正温文尔雅地对她拱手行礼。 桂嬷嬷低声道:“那是慧郡王。” 顾冰如哦一声,点头致意,慧郡王?先帝的一个低位妃嫔生的皇子? 她脑海只闪过这个概念,转身就将其忘在脑后,她现在可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相府的热闹,没心思想其他。 第二十八章 后续 第二十八章 后续 顾冰如回到王府后立即忙开,别看龙江边看了场大戏,但之后的事才开始呢。 “怎么样?”让秦浅缘回去休息后,她立即喊来秦海,张相府的事情还是秦海能使力些。 秦海道:“燕氏回府就呕血晕倒,张贵平未回府,去了大皇子府里。” “张启文呢?” “张相还在宫里,今年的科举即将开始,皇帝留几位大臣正商议科技的诸事。”秦海看她一眼,说实话,他非常好奇王妃是怎么做到的,那个迎春丫头的情况根本不像是被胁迫,哪个被胁迫的人会做到那样? 不仅是他,主子爷也好奇,相信但凡心思活的都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显然顾冰如此时没心情说已经发生的事,她思索片刻道:“吩咐下去,让全京城都知道龙河边的事情。”趁着张启文还在宫里没有接到消息,她要让张府臭遍天下。 秦海应是。 “还有,相府那边,趁着这会人心浮动,我们的人动起来。”看能不能摸到张启文的一些秘密。 最后,她森然笑道:“敲登闻鼓的人可以去了。” 秦海立即转身去传令,一个好的奴才从不问主子为何这样做,虽然他不算是顾冰如的人,但实际上,他现在也算是,谁叫主子爷吩咐他全力配合王妃呢? 今年的秋赏节注定是个让人难忘的日子。 先是张相国夫人燕氏在龙江河边被一个疯丫鬟威胁,并被曝出她不仅心思歹毒不安于室,竟还与继子通奸。 这事着实轰动天下,短短不到半个时辰,消息就长了翅膀般传遍盛京,并以飞一般的速度往天下疯传。 此还只是内闺秘事,而未过多久,竟有京郊近百衣衫褴褛的平民聚集到京衙前敲响了登闻鼓! 这些百姓跪在京衙大街上,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举着状纸厉声痛诉所状之事,“今有京郊柳树庄村民血状,张府燕氏仗势欺人,粗放利子,盘剥庄民,逼死庄民五十人数,后又以莫须有谋反罪欲加之于身,叛我等流放,欲灭我全庄数百庄民性命,幸有仗义之士出手,援助我等,历经千难万险,几番凶境终至于此,故,柳树庄全体村民在此欲达天听,以诉冤情!求青天老爷救命!求陛下救命!!” 文士如血如泣地将这些话说了三遍,嗓子都喊的嘶哑了,这让围拢过来的百姓听的清清楚楚,一时哗然。 “这张府燕氏……乃张相国夫人燕氏?”有人点出了关键。 一时议论声四起,大家伙刚听了这燕氏的风花雪月,这会竟又有这等事情与她有干系,啧啧,这等毒妇人,也不知张相国是怎么娶的? 文士带着庄民死跪不起,京衙大门紧闭,足足过了半晌,才打开,师爷出来接了状纸,宣布陛下已知此事,即日便着三司审此惊天骇案。 而才回到府里的张启文一进门就怒气攻心地呕血晕倒,这让外面窥视的人了然,显然这次张启文被真的气到了。 “真的吗?我可不信。”顾冰如却一点也没被迷惑,“那个老狐狸,这样做怕是为了让天下人相信他只是个被牵连的受害者吧?舍去一个继夫人又算得了什么?” 顾冰如冷笑一声,快速吩咐秦海,“燕氏身边的暗子可以动了,一定要保住燕氏,如有必要,可以动用我们的人救她。”至于之后的日子,就不是燕氏说了算。 燕氏已经注定被放弃,无论是张启文、张贵平,还是她的娘家燕府,都不可能再容她。 外面的消息继续源源不断进府,当天下午,三司就派人接走了那些庄民,正文帝显然已经有章程。 顾冰如都能猜到,“为了保自己的臣子,舍弃一个妇人,很划算,所以为了堵天下悠悠众口,他完全没必要包庇燕氏,之后再稍微冷冷张启文,给点不痛不痒的小惩罚,这事就过去了。” 秦海深以为然,也许所有人都以为王妃只是想算计燕氏,以为她是在内院受了委屈来报仇,其实他和主子爷大体猜到王妃的打算了。 有时候,一个府邸的败落,其实就是从内部开始的,燕氏跟了张启文几十年,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只要能将她握在手里,相信一定能得到不少好东西。 “现在是关键时刻,在宫里下旨前,燕氏还不会暴毙,所以我们要趁此机会,安排好,将她弄出来。”先前她还考虑和燕氏好好商量,现在她忽然不想了,一力降十会,直接将人掳出来,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秦海肃然应是。 一切已经安排好,接下来就只能等结果了。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百分百达到想要的结果,只能事先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尽人事听天命。 张府。 曾经喧嚣的主母院子此时一片死寂萧瑟,只因张相一回府就下令封闭了院门,燕氏被关了起来,除了一个哑婆子在门口,任何人不许靠近,院外更是有执杖的小厮粗使婆子把守。 而燕氏的贴身丫鬟嬷嬷全部被带走,显然相爷是要亲自审问她们。 “丰妈妈,里面终于安静了。”被临时调来看守燕氏的余二凑到领头的丰婆子身边,低声询问,“这是知道无力回天了?” 丰妈妈肃着脸冷道:“闭嘴,主子就是主子,哪怕成了落地的鸡,相爷还没处置呢,哪轮得到你这小子编排?” 余二撇撇嘴,忙站好,心里很是不耻,这样的主母,简直是府里的耻辱,要是他讨了这么个婆娘,还不掐死得了? 先前还在里边大声喊冤要相爷证她清白,待相爷将那些丫鬟嬷嬷带走,渐渐就安静了,显然是知道事情真的瞒不住了。 夜,很快来临,初秋已经有些冷,看守的小厮婆子都穿着单衣,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也没有人给他们发放秋衣,所以到了半夜,一个个都窝到院门前的小屋子里取暖。 今夜正好轮到余二带人值夜,院子里的人被关了三日,除了哑婆子在门口取吃食,安静的很,所以他觉得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么一个毒妇,谁还有人会理? 只是,他刚刚才喝了丰妈妈送来的暖汤,有些昏昏欲睡了,余二交代其他人几句自己歪头便打起瞌睡。 第二日醒来,一切照旧,然而,到了第四天,待相爷派人来处置燕氏时,人竟然不翼而飞了! 第二十九章 不会三从四德 第二十九章 不会三从四德 顾冰如在第三天就得到了好消息。 “人在哪?”她迫不及待想从燕氏嘴里挖消息了。 秦海低声道:“怕那边发现,藏在了王府的京郊别庄,待风声过去,王妃才能去见人。” 顾冰如默了默,挑眉道:“是你们想先从她嘴里挖消息吧?” 秦海扯个笑容,没有隐瞒,“请王妃谅解,老奴有老奴想知道的事,不过请王妃放心,一旦有关您想知道的事情,老奴定立刻禀报。” 顾冰如哼一声,“行了,这点我还是相信你们的。” 不过他们能不能从燕氏嘴里挖到什么,她可不报什么希望,那样心性坚韧狠毒的女人,到了这个境地,她一无所有,为了活命,必然会死死留着自己的底牌。 果然,接下来几天,秦海都没得到什么有用消息,而外面,正文帝通过快速审理,赐燕氏流放之刑,而相府那边立即传出燕氏病逝的消息。 没人会好奇她是怎么暴毙的,人死事消,她的事情流传了个把月就没人再提了,这是后话。 倒是张启文被御史狠狠参了一笔,正文帝罚他闭门思过一月,不许上朝,并且因为这时,他丢了此次科举主考官的差事。 不是正文帝不想用张启文,而是御史们太厉害,满朝文武也因为燕氏的事情对张启文有些看法,谁叫他们各家的宝贝闺女在秋赏节那日大小都被吓着了,有的姑娘更是吓病了,他们能不怨吗? 虽然后面有人琉传出消息,那个丫鬟是陪嫁给了临王妃,而丫鬟怎么会疯疯癫癫地出现在诗会上,就无法深究了。 归根结底还是燕氏自已,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她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谁能算计得了她? “张大公子自从那日后竟再未回过府,相府的人也没有找他,看来张相爷怕是恨极了他。”说起这些八卦,春梅叽叽喳喳个不停,“这边张相爷被弹劾,那边张大公子失踪,整个相府现在就剩一个病歪歪的七岁庶子,而张相爷已经五十高龄,这日后啊,怕是子孙艰难哟。” 顾冰如吃着美味糕点笑眯眯地听她幸灾乐祸地说,她就喜欢这种话,伴着吃什么都够味。 张贵平去了哪里她知道,他走投无路,寻了大皇子的门路,已经帮人家做事去了,发现他去的方向是冰城,顾冰如立即让秦海派人跟过去,她有预感,跟着张贵平,一定能发现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望月在一边整理着顾冰如新置的衣物,无奈道:“你个小妮子,王妃让你出去买话本,你倒从哪听来的乌糟话?快别说了,小心污了王妃耳朵。” 顾冰如回神挥手,笑道:“无妨,权当给我解闷,说的好了,本王妃大大有赏。” 现在顾心慈已经开始经常出去接手掌管产业的事情,买话本的事就交给了春梅,这丫头嘴巴甜,总能听到一些有趣消息来。 春梅受到鼓励,对望月做个鬼脸,顿时说的更起劲,“还有啊,我听说燕府的待嫁姑娘们一个个在家闹着上吊出家,因为现在没人敢要她们,已经订婚的都被退婚了,啧啧,真是可怜,再是宫里,听说皇后、丽太贵妃、如妃等和燕氏交好的人,偷偷将燕氏那些年送的重礼通通让人处理了,这可富了东行街的商户们,他们低价买入这些珍宝,稍微处理一下转手就能卖个高价。” “还有,现在各大戏班子竟然纷纷演起了一出叫红梅记的戏,嘻嘻,那戏讲的是一个官人继妻和儿子偷情,不仅害死了他,还害得那官人家破人亡,当然那两个坏人也受到了报应,那戏可好看了,现在每个好戏的都会点一出,说是能让天下男子惊醒美人计,让天下女人知道三从四德……” 顾冰如微敛眉,女人三从四德吗?这东西她永远学不会,虽然她前十五年一直被母亲这么教导,她假装起谦恭淑德来也像模像样,然而家破人亡的现实让她激出了隐藏的反骨。 人生一世,随时都会有意外,能按自己的心意肆意快活一天是一天,反正她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了报仇,她连自己都可以算计,那什么三从四德,她嗤之以鼻。 听完春梅讲八卦,顾冰如歇息了一会,换了骑装去看白王爷,这次她特意去拉了秦浅缘,想教她骑马,做为临王府的郡主,怎么可以不会骑马? “王妃,郡主乃千金之躯,怎么能学这等……” 秦浅缘还没回话,正一脸跃跃欲试的纠结,她的教导嬷嬷刘嬷嬷忽然站出来出口反对。 顾冰如眼眸一冷,“桂嬷嬷,掌嘴。” 刘嬷嬷脸色一变,慌忙跪下去,“王妃息怒。” 她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这会似乎才回神,自己竟然敢反抗王妃。 简直鬼迷心窍,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顾冰如直接无视她,转身推一把秦浅缘,示意丫鬟带她进去换衣服,“做为咱们临王府的姑娘,上马能杀敌,下马能管家,这才是好女子风范,嫂嫂我不需要你做到上马杀敌,但至少要知道怎么御马,去吧,我等你。” 秦浅缘神色无奈地看一眼眼神求助的刘嬷嬷,一硬心转身进去了,看来自己对嫂嫂的示好让身边的人不安定了,她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有这样一位聪慧强势的嫂嫂支撑门庭,她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傻到不知进退? 罢了,有些人确实该敲打敲打了,她也要狠起心来,毕竟自己是女儿,将来,将来不靠兄长和嫂嫂,还能靠谁? 顾冰如满意秦浅缘的态度,所以她也懒得跟一个下人计较,让桂嬷嬷将人拖出去受点小惩罚就是,只要秦浅缘自己能立事,这些都是小问题。 待秦浅缘换好衣服,姑嫂俩人来到后院练武场,这次是真的清场,毕竟秦浅缘是未嫁姑娘,待会进行的运动不适合被男人观看。 顾冰如放出白王爷,养马太监给秦浅缘找了匹温顺母马,在白王爷的威慑下,那母马乖的很。 “看到了吗?骑马并不可怕,经历任何新事物都是这样,过了心里那个坎,万事无忧。”在秦浅缘能自己慢慢控马后,顾冰如笑容飞扬道,“咱们女儿家已经够艰难了,多学点本事,不仅涨眼界,也能傍身。” 秦浅缘红扑扑着小脸欢快应是,“嫂嫂说的都对。” 第三十章 霸占奇怪书楼 第三十章 霸占奇怪书楼 很快,秦浅缘就跟着慢慢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也渐渐放开,顾冰如看着非常有成就感,养成一个小姑娘,这感觉很不错。 俩人慢跑了几圈,才到廊下休息。 丫鬟嬷嬷们围着俩人递帕子,递茶水,似乎也被主人的心情感染,一个个忙的飞快。 顾冰如正笑眯眯地听秦浅缘讲骑马心得,忽然,她又感觉到了那视线,就是她第一次骑白王爷后的视线。 她不动声色回瞄过去,果然又是那书楼。 顾冰如眯眼,眸中闪过莫名的光。 “茵茵,今日可以了,你乃初次学习,过犹不及,我已经让赵神医给你准备了一些好药,待会回去让丫鬟给你擦上,免得大腿疼。” 秦浅缘乖巧点头,她确实感觉有些累了,便不再勉强,先一步跟她告退。 顾冰如按照平时又和白王爷培养了一会感情,才慢悠悠地离开练武场,路过通往书楼的石径时,她装作不经意地道:“其他人留下,桂嬷嬷,你陪我去这边走走,听茵茵说这里留了父王的不少好书,我想拿两本回去看看。” 桂嬷嬷自然没有异议,顾冰如便带着她往书楼走去。 经过一条幽静小道,眼前立即出现一片老梅,一颗颗苍劲巍峨,想来到了冬日盛开的时候,一定美极了。 而书着安武二字的书楼就立在梅林中,前面只有一个小广场。 书楼有两层,她目测,站在上面,完全可以遥望皇宫,因为整个盛京是不许建三层以上楼阁的,就是有高品朝臣建两层,也不敢建这么高,看样子这楼就只比皇宫一些阁楼低一些了。 顾冰如示意桂嬷嬷止步楼前,她将随时带着的金圣鞭缠在手上,信步走了进去。 一楼就是藏书的地方,许是有人打扫,书籍被保存的很好,不过她可不是来看书的,所以只随便扫了一眼,她就直接爬楼梯,来到了二楼。 二楼也藏有不少书,不过在面向梅林以及练武场的一侧,用竹帘隔出了一个小书房,那里的窗口正对着那边。 小书房环境幽致,虽然没有什么人气,但她莫名就觉得,这是假象。 顾冰如在入口站了一会,装作闲散地掀开竹帘走进小书房,随手抽了一本一旁博古架上的书册翻看。 她的目光却是正大光明打量四周,不对,很不对,或许是第六感,她总觉得这里有某种气息浅浅的在萦绕,很淡,若有似无,却是存在。 顾冰如眯眼,放下书册,拿着鞭子手柄看似随意地四处敲打,将一些她觉得怀疑的地方都敲遍了,可惜没有什么发现。 “不对,这楼的构造有些奇怪。”顾冰如心里嘀咕,忽然,她将目光锁定在了头顶。 比全盛京寻常楼阁稍微高点,看似只是在彰显临王府的尊贵地位,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正大光明的误导? 顾冰如抬头仔细打量,眼睛再低下在古朴的地板上搜索,终于,她在左侧靠近博古架的地方发现了异常。 那里的地板,显得非常油光可鉴!若不注意又加上光线黑暗,没人能看出这些异常。 顾冰如勾唇笑了,她也不去找什么关键,干脆一歪身子靠在了靠窗的软榻上,手指敲着小几,她眼底露出一丝恶意。 于是接下来,源源不断的丫鬟进出书楼,将这间书房霸占,里面全部布置成了她喜欢的样子,她是堂而皇之地占用了这里。 “这里我很喜欢,所以我决定了,以后没事我就来这歇息歇息。” 没想到这番动静竟然让回去休息了的秦浅缘也跑过来了,她张大眼睛看着进出的丫鬟婆子,脱口而出,“这里不能占!” 顾冰如嗯一声,目光定在她脸上。 被她这声拖长的嗯弄的微震,秦浅缘忙露出笑容,凑过来笑道:“嫂嫂怎么喜欢这里?冷冰冰黑幽幽的,全是无聊的经史子集,太无趣了,嫂嫂如果喜欢幽静的地方,对面的荷院就很好,那里可是母妃亲自布置的,景致可美了,这地方则是男人才呆的地儿……” 顾冰如眯眼意味深长地打量她,心底一动,冒出某种奇怪感觉。 这丫头,今天有些不对! 似乎她的目光太直白,秦浅缘忙错开眼神,收住了话。 顾冰如盯着她,低声问,“难道这里藏着你们临王府的什么大秘密不成?或者是什么绝世宝藏?还是什么奇书?要不,茵茵你怎得这般不同以往?”不能怪她脑洞大开,一般古代府邸书房不是都藏着一些秘密? 秦浅缘闻言眼里闪过懊恼,她无奈道:“没有,我就是,就是觉得这里不好。” 顾冰如噢一声,见她不说,她也不勉强她,只将这事记在心里,随后干脆拉着她兴致勃勃的指挥人布置起地方。 黑乎乎的竹帘撤走,书架再移开点,所有垫子换成鲜艳花色,地上铺上雪白的地毯,再在软榻上放满她让人做的毛绒抱枕,一旁更是搬来了衣柜和她惯用的东西第二套。 感觉差不多了,她才满意收手,回头见秦浅缘一言难尽的模样,她笑了,“看,这样不就好看了?” 秦浅缘呵呵傻笑。 顾冰如也不在意她的怪异,又拉着她坐下来品茗、看书,发现她的坐立不安,她全当瞎子看不见,最后甚至还在这里吃了午饭,她才意犹未尽地带着她离开。 走到梅林,她回头眯眼打量安武楼,来日方长。 很快回到前院,送走疲惫的秦浅缘,她忽然转身往秦沐风院子走去。 远远地看见桂皮站在秦沐风房间门口,她走近了只对他点点头,就迈步进去。 “大管家也在?”见秦海站在床边,脚旁放着一盆热水,她随口笑道,“给你们王爷擦洗?” 秦海应是,抬眼看了她一下,顾冰如勾起笑,“行了,我才对你们王爷没兴趣,你继续吧。” 瞧瞧,连帐子都放了下来,她是女流氓吗?难道还会掀开帐子非礼人家? 顾冰如看一眼帐子里躺卧的隐约高大身影,撇嘴,“谁叫你们擦洗也不关门,我好心来看望,啧啧,算了,不跟你们计较,走了。” 话毕她利落地转身就走,到了门口,竟听到一声隐约的咕咕声。 顾冰如讶异地偏头看向桂皮,“现在府里竟有人敢克扣你桂皮小爷的饭食?” 桂皮怂耷着脑袋忙道:“未有,未有,是小的在刮肚子里的油水!” 顾冰如噢一声,“这样啊,那我立即吩咐大厨房给你专门上一个月清淡点的饭食。” 如此这般她才扬长而去,后面抬起头的桂皮都要哭了,对于无肉不欢的人来说,这关爱,好残忍。 而屋内某个坐起来的男人,神色满是无奈,眼底却闪着流光溢彩的笑意。 第三十一章 见燕氏 第三十一章 见燕氏 接下来两日,顾冰如经常去安武楼呆着,发现那二层的书籍不仅有文史经册,还有兵书医籍,这让她找到了乐趣,于是便整日窝在那里。 这让不时来找她的秦浅缘满眼无奈。 顾冰如依然如故,却是发现这里的那丝气息没有了,她便不再深究。 这夜,顾冰如捧着从书楼取的一本毒典研究,灯火如豆,若不是有夜明珠照着,眼睛一定很疼,她估算着应该有晚上十点了,正要打算睡觉,忽然,她听到院门外响起了声音。 顾冰如皱眉,守夜的春梅和李嬷嬷俩人也没睡,正在灯下打络子,李嬷嬷立即走出去询问。 没一会就快步回来了,“王妃不好了,有贼人进了后院。” 顾冰如翻身坐起,快速下榻,伸手让春梅披上银红色的大氅,冷静道:“是谁在外面?” “是秦飞二管家,他说大管家正在前边指挥,近卫军正在抓贼人。” 顾冰如拿起金圣鞭走出去,院子里瞬间灯火通明,院门大开,不经常露面的秦飞拱手,“怕贼人惊扰了王妃,大管家特命奴才来告知王妃一声,贼人很快就会伏诛,王妃无需惊慌。” 顾冰如看一眼这个矮矮胖胖的二管家,点点头,没有听他的话留在院子里,而是朝院门走去,“桂嬷嬷,看好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入,李嬷嬷跟我走,你再派人去郡主那里,不要惊扰了她。” 说完她朝前面走去。 秦飞张嘴欲言,最后想到这位是个自有主意的,便不多嘴了。 一行人来到秦沐风院子前面,发现近卫军已经朝这边围拢过来,见到她,近卫军无声行礼,礼毕快速地搜寻去了。 顾冰如大步进入秦沐风的长风院,见到神色冰冷的秦海,问道:“知道是哪路人吗?” “是一些江湖人士。”秦海低声道,“怕是为了燕氏。” 顾冰如拿鞭子敲敲手心,思索一会道:“你们没有安排人误导那边?” 秦海点头,“早已经安排,可惜,老奴的计策怕是失效了。” 还有一个原因,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个叫迎春的丫鬟是王妃安排的,张相肯定会怀疑燕氏在这里。 顾冰如皱眉,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这么多天了大管家还没有收获?” 她直刺刺的看好戏神情让秦海略尴尬,他们都没想到,那燕氏硬的很,无论什么酷刑都不能打开她的嘴。 秦海倒是个人物,他立即弯腰拱手,“让王妃看笑话了,接下来可能需要您去见见她。” 其实他对王妃对付那迎春丫鬟的手段深感好奇,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瞧个究竟,只是不知道王妃愿不愿意让人旁观? 顾冰如哼一声,算是答应了,照她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是要拿拿乔的,不过她确实想早点见燕氏,于是就不跟秦海计较了。 “行了,既然贼人逃不出大管家的手掌心,我就不在这碍事了,我等你的安排。” 目的达到,顾冰如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安棠院。 下半夜她歇的很安稳,整个临王府的其他人都没睡个囫囵觉,以致早上满院子的丫鬟婆子皆哈欠连天,好不颓丧。 一直盯着这事的桂嬷嬷道:“昨晚那贼人是在王爷院子后面的假山堆里找到的,说是被大管家带走了,后面近卫军又搜了半晌,没有发现同伙。” 顾冰如若有所思,一个堂堂临王府,竟然让外面的人如入无人之境,这很奇怪。 或者,这是一种假象?是外松内紧? 她以为出了这事秦海会过阵子再带自己去见燕氏,没想到第二天中午他就出现了。 顾冰如没问什么,只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小厮服,再带点居家药物和暗器,什么人都没带就跟着秦海走了。 院子里的贴身几人被交代装作一切照常,所以没人知道她已经跟着一辆普通马车从后门离开。 “这是庄子里来送新鲜食材的车子,简陋的很,请王妃担待些。”秦海脸上画了个妆,成了一个弓肩缩脖的庄户汉子,他坐在马车门口,吩咐赶车的老人可以走了,前面还有四五辆同样的马车,看来这些人都是一个庄子的。 顾冰如点点头,毫不在意,路上不好多说,俩人只闭目养神。 马车队沿着主道转,中途赶车的人随意买了一些东西,外面看上去,这就是一队庄户人家来京城采购生活物品的普通马车队。 之后马车队出城,直接往西而去,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岔路口,前面的马车直接走,而他们坐的马车悄悄离开队伍拐进了这条小路。 经过一条隐蔽的深林小道,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马车才在一处荒草丛生的山崖下停住,不往前面去了。 待俩人下车,赶车老人立即赶车离开,显得训练有素。 顾冰如疑惑地看向秦海,秦海看向四周,带着她往旁边没有路径的林子走去,她看了看,这是沿着这山崖在走。 又走了一盏茶,秦海在一石上敲几下,面前的普通石头刷地打开,露出一个俩人高的山洞来。 顾冰如兴味地走进去,待后面的石门关上,她笑道:“这地方挺隐蔽,要是没人带,怕是找不到。” 秦海露出一丝自豪,“这是咱们王爷发现的,应是前朝某些权贵建造的,确实很隐蔽。” 顾冰如哦一声,不置可否。 他示意她跟着走,俩人走在燃着火把的山洞里,她感觉是在往上,又过了半刻钟,终于走出了山洞,眼前露出一个四五亩大小的山凹来。 抬头,四面是陡峭直插天际近百米高的山崖,光秃秃的完全没有任何植被,而山凹则是得天独厚,竟有一条山泉水流过,这里的气候更是四季如春。 秦海到了这里似乎放松很多,他带着她走过芳草萋萋的草地,转过一弯就瞧见了两栋靠崖的木质阁楼。 顾冰如没心思欣赏阁楼前的桃花林,登上台阶走了进去。 “王妃请走这边。”秦海带着她直接通过大堂,来到靠着山崖的墙边,那里已被他打开了一道镶砌在石壁上的暗门。 “这些暗道都是先人建造的,我们只是物尽其用。”通过暗门跟着秦海进入山腹,里面竟然被大手笔的挖空了,空间比外面的山凹还大。 她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定在一间黑乎乎的石室上,冷然道:“燕氏,别来无恙。” 第三十二章 燕氏的幻境 第三十二章 燕氏的幻境 这间石室是在石壁上挖出来的,就如挂在那里的笼子,外面用钢柱合拢,成了一个小型牢笼。 缩在角落的女人哪里还有半分权臣夫人的模样,披头散发,浑身污黑,脚边更有蟑螂老鼠在出没。 听到熟悉又可恨的声音,燕氏猛然抬头,“顾冰如!贱人!!贱人!” 燕氏怨毒的叫吼着扑过来,隔着钢栏伸手,似乎想将她揪过去生生撕碎,模样狰狞而可怖。 顾冰如很平静,偏头看一眼秦海,后者立即拍掌,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两个黑衣黑面具的暗卫,俩人沉默地打开锁链,将燕氏从牢里提了出来。 燕氏疯狂挣扎着要扑向顾冰如,暗卫冷着脸不知道戳了一下她哪里,她的身体立即软了下去,除了尖厉的声音,人跟无骨一样瘫在那里,成了软泥。 “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顾冰如全当她的骂声是夸奖,她扯开一个冷笑,走过去,居高临下俯视着死狗一样的女人,慢悠悠道:“骂吧,反正又不能少块肉,等你骂完了我们好好聊聊。” 她的神色有些诡异的温和。 然而她越这样,越刺激的燕氏发狂,“贱人!我不要你的施舍!你滚!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哈哈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偏不告诉你!你有能耐就杀了我!!” 顾冰如露出浅笑,“啧啧,你这么想死啊……” 她拖长声音,忽然弯腰冷笑着恶劣道:“我成全你。” 话落,她一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弹开木盖,一手掐住她的嘴巴将里面的药水灌了进去。 燕氏几乎是本能的惊恐挣扎,然而她现在使不上力,只能绝望怨恨地盯着顾冰如,将药水全部吞了下去。 顾冰如丢开燕氏,起身收好瓶子,拍拍手冷笑道:“本来我就没想听你说什么,反正我也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张启文下令灭我家园,少不过就是宫里人,我慢慢再摸寻真相就是。” 她畅快地俯视着她渐渐痛的扭曲的绝望白脸,笑容森寒,“我可不会学那些傻子搞什么对待敌人就是需要慢慢折磨玩弄他们,我喜欢直接血债血偿,只有你们死了,才不会死灰复燃,你和你儿子才是开始,接下来,我要整个相府的人给我的亲人陪葬。” 她阴森的话语令人悚然发冷,本来想劝阻她的秦海忽然住了嘴,或许是她话语中的悲伤让他有些测然吧,他的目光看了一下对面左边的高大暗卫,很快就收回。 燕氏痛的浑身抽搐,嘴角鼻子耳朵渐渐涌出鲜血,她的眼睛惊恐瞪大,她没想到顾冰如真的会让自己死,她死死守着那些秘密,就是想为自己夺一线生机,只要活着,她就有希望。 然而,一切都没了,她真的要死了,她煊赫奢华的人生,她傲人一等的人生,通通没了! 燕氏感觉自己眼前越来越模糊,腹中已经痛的麻木,她睁大眼想看清仇人的嘴脸,她恨毒的想,哪怕做成鬼,她也要报仇。 黑暗渐渐来临,一切归于沉寂。 耳边似乎响起了某种低沉的招魂声,“回去吧,去那里,相爷在等你,冰城小庄等着你毁灭,你可以报仇,去吧……” 然后她猛然惊震,愕然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相府! “我不是死了吗?”燕氏惊疑不定,她明明记得自己被顾冰如那个贱人毒死了,怎会回到相府? “见过夫人。”一道熟悉的声音惊醒了她,她发现相爷的贴身小厮正跪在眼前。 这个小子没等她出声免礼,就自顾自站起来道:“相爷正在书房等您,请夫人进去。” 燕氏想斥责她两句,却惊骇地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不对,她发现自己是飘进去的。 燕氏忽然有了明悟,难道自己成了冤魂? “夫人,我让你联系的人可否有回信?”熟悉又陌生的相爷正温和的跟她说话,她最后一次见到他,则是狰狞冰冷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成了鬼魂,不由非常沮丧,所以接下来听到自己和相爷的对话,没有任何惊讶,因为这是她过去经历的事,如今只是在魂魄里重演罢了,先前的声音让她知道自己回到了哪里,她忽然很快意,顾冰如那个贱人的亲人就要被灭了,哪怕是过去的事,她再经历一遍,依然能够得到痛快。 她听到自己说,“已经联系到了,喏,这是他的回信,妾还未开封。” 相爷接过信看完,立即笑容变得欣喜,“很好,他答应我了,那么接下来还要劳烦夫人了,毕竟你和他是故交,待到功成那日,你和顾先生都是大功臣,我一定跟陛下给你们二人讨重赏。” 她笑道:“谢老爷,这是妾应该做的。” 紧接着她疑惑地问出了心中不解,“那个庄子是有什么重要事物吗?” 相爷犹豫了一会果然没有瞒她,“那里藏着一个事关天秦千秋万代的宝藏,所以我们必须要拿到。” 她还是有些不懂。 相爷淡淡道了句,“你只要知道,那里的人都是前朝余孽就好,对待余孽,无需心软。” “是,老爷。”她心底很激动,顾冰如那个贱人的亲人都要死了,全部被杀了,只要想想,她就开心,哪怕她此时成了鬼魂。 果然,没过多久,相爷就派人去那里灭了冰城小庄,可惜相爷和陛下要找的宝藏没有找到,但是相爷带回了一个傻丫头。 燕氏兴奋地直发抖,那是顾冰如那个贱人,她接下来可以狠狠折磨她一年,哪怕这只是曾经,她也非常激动…… 嗡! 耳边一声闷响,她的眼前突然黑暗,燕氏着急地怒叫,“我不要投胎,我要这么那个贱人!我不要走!”一定是勾魂使者来了。 她还没有好好看看顾冰如怎么装疯卖傻被欺辱,怎么可以离开,她不甘心! “呵。”耳边却是突然炸响一声冷哼,有些熟悉又有些隐约。 她欣喜地发现自己没有被勾走,可惜,待她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嫁给相爷没多久的时候。 她很懊恼,在这幻境里,她想继续折磨顾冰如那个贱人,如果按时间算,那不是还要等十来年? 不待她满心恨怨发泄,远远就听到了轰隆的丧钟声。 燕氏愣了一下才忆起这是何时:这是先帝驾崩的时候! 第三十三章 送你们回府 第三十三章 送你们回府 燕氏发现自己来到了相爷的书房,“老爷。” 年轻的相爷拉开门让她进去,她发现他的脸色很奇怪,有些兴奋又有些恐惧。 燕氏却知道为什么,因为,相爷帮陛下做了一件大事,待陛下登基,相爷就将青云直上了。 “夫人,速速更衣随我进宫。” 燕氏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所以她很淡然地任幻境往前发展。 她跟着相爷进了宫,相爷去见还是太子的陛下,而自己奉命去约见先临王妃莫氏。 她不动声色的鼓动莫氏不要相信男人的真心,又趁着她知道王爷在外面有歌姬伤心,将手里的药交给了她。 她蛊惑地道:“这是一种能够让男人对女人死心塌地的药,你若信,可以试试。” 她不怕她去拿药试验,因为这只是药引,不和某种药配合,就是一种简单的补药,一旦碰上另一种药物,立即就会成为剧毒。 这是从南方某个小部获得的秘药,还是太子交给相爷的。 莫氏犹豫着果然接了,接下来,所有人都要给先帝披麻戴孝,而她早已经发现,这灵前燃着的烟香有特定的味道。 第一天风平浪静,太子推拒了登基,和先临王整日跪在先帝灵前尽孝,好一番兄友弟恭。 第二日,先临王身体就开始微恙,太子让他去休息,他拒绝了。 第三日,先临王的脸色越来越差,尤其是外面有臣子上书,太子并不匹配皇位,欲跪求先临王登基。 第四日,先临王终是吐血而倒,太子亲自背起先临王送进天乾宫修养。 然而,先临王再也没有起来,哪怕全皇宫的太医来诊治,那位英明神武的前太子日渐消瘦,据说最后握着儿子的手死在了御榻上。 燕氏的魂魄冷淡地看着这一切重演,看着莫氏哭晕过去,看着太子志得意满的登基,看着相爷获得无上宠信,甚至在某日知道,先帝死的也有些蹊跷,她都冷淡地看着。 除了顾冰如那个贱人,幻境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激不起她的心情波动。 正当她以为一直要这么下去的时候,忽然,耳边炸起清脆巨响,她猛然惊跳了起来。 “接下来交给你们了,我撑不住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立即勾起了她的无限恨意,她寻着声音望过去,张嘴即骂,“贱人!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顾冰如冷冷地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燕氏还没发现,她现在再次躺在了那间石室里,刚刚的幻境,仿若做梦。 这边顾冰如的脸色有些不好,倒不是听到秘密事吓的,而是使用强力催眠累的。 先前迎春意志力低,催眠暗示起来很容易,这燕氏就不同了,催眠加暗示再配上她提炼出的迷幻药剂,才艰难地成功了。 幸好收获瞒多,要不她会心情很不好。 “王妃,您先歇息一会?” 顾冰如揉揉太阳穴,却发现一向镇定的秦海眼里有了敬畏与真正的恭敬。 她不由失笑,“大管家这样让我很惶恐啊,怎么?你有些怕?” 秦海倒实诚,他干笑道:“是王妃威武,老奴没有对不起您的地方,何曾说怕?” “呵呵,言外之意就还是怕我对你使者这招?”顾冰如撇嘴,“你放心吧,这催眠术我可不会经常用,费力的很,接下来我怕是要休息大半月才能恢复元气。” 为什么这催眠暗示有这么大的威力?自然是她用了内劲,要是换前世现代社会,催眠暗示可没有这么神奇。 秦海闻言愈发恭敬,腰微微弯了弯,忙小心地引导她去前面阁楼休息。 屋子里早有两个黑衣丫鬟服侍着,她随意梳洗了一番,倒头就睡。 所以她不会知道。 秦海正恭敬地陪着秦沐风出现在了外面。 “怎么样?”男人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担忧与否,在黄昏下恍若玉雕的脸庞平静之极,俊极风朗,夺天慑地。 “王爷放心,王妃只是累着了,好好休息一番即是。”秦海不敢抬头,王爷现在是愈发不怒自威,可见功力应该又有深进。 秦沐风淡淡嗯一身,转身就走,秦海拱手恭送,却听见飘来一声吩咐,“待她醒来,我送你们回府。” 秦海愕然的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抬头,只看到王爷飘然而去的背影,伟岸、潇洒如故。 他混乱地想,王爷一定是顺路,嗯,他是想回王府,所以顺便和他们一起走。 秦海如此心虚地找到了借口,但是他心底有个大声在说,“从山腹有直通京郊别庄的暗道,王爷走那里更安全!” 于是为了那句轻飘飘的话,接下来秦海纠结的翻江倒海,而顾冰如睡的昏天黑地,直接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这里空气真不错。”顾冰如推开轩窗,伸个懒腰深吸口气,满脸惬意,“等有时间,我一定到这里久住,还有这里面也该好好打理打理了,多好的地方,就这么给你们糟蹋了。” 走到门外喊顾冰如吃早食的秦海抽抽嘴,无奈地想,王妃不会是想连这里也霸占了吧? 顾冰如就是这么想的,她现在是临王妃,临王府的东西她能享受当然要享受,等哪天不是了,也不会觉得亏。 反正她帮了临王府这么多,获得点物质享受,不亏心。 “大管家,相信昨天燕氏说的那些事你也听到了,所以我要在这拜托你帮我去查燕氏的那个姓顾的旧识,他一定是我们冰城小庄的人!”吃完早饭,俩人打算回府,顾冰如冷着脸道,“一切基本已经真相大白,他们果然是为了我家的某个东西。” 秦海应是。 顾冰如放下擦嘴的帕子,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回头淡淡道:“接下来,我的敌人是那位,如果大管家不愿意再和我合作,我不会介意,毕竟,我也是前朝余孽呢。” 临王府是天秦皇室,而冰城小庄和前朝有关,秦氏当年就是反了前朝大殷才建立天秦的,虽然她不大在乎这些,但古人在乎。 和前朝余孽反贼合作,怎么看怎么是坏人的标配。 她无奈地想,看来临王府这个靠山怕是快要靠不住了。 “王妃如此想,是看不起我秦海,看不起王爷,甚至是看不起临王府吗?”忽然,身后秦海大声道,“老奴只知道,您是个值得老奴钦佩的好主子,这就够了,我相信王爷若醒来,一定和老奴是同样的决定。” 顾冰如站定步子,望着门外的如画风景,笑了。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心酸,又有些眼热,秦海这个老奴才,果然深谙奉上之道,她就接下他的真心罢。 第三十四章 不喜欢他 第三十四章 不喜欢他 顾冰如的心情很好,坐在简陋的回程马车里还哼起小曲。 既然还能继续靠临王府,她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什么皇帝什么皇宫,她一定通通踩平! 歪歪了一会,收起中二傻缺之气,她掀开车帘看向坐在车辕上赶车的秦海,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高大暗卫,笑道:“喂,你的面具呢?” 说着她还顺手拿鞭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暗卫身子一僵,闷声道:“换成人皮面具了。” 顾冰如哦一声,“怪不得我觉得你脖子上的皮肤跟脸上的皮肤颜色不相符,原来是神奇的人皮面具,可以摘给我瞧瞧吗?” 暗卫身子更僵硬,他声音也更沉,“王妃恕罪,小的这面具戴上很难摘掉……” 刷! 顾冰如已经伸手来抢,暗卫忙出手捏住她的手腕,又有如被烫般松开她的手。 顾冰如揉揉手腕撇撇嘴,“真没趣,你们主子都是这么培养你们的?要是将来你们娶不到姑娘怎么办?” 暗卫僵硬道:“暗卫不需要娶妻。” “哎呀,这怎么行?阴阳相合乃天道,你们都是大男人,个个精力充沛的,不娶妻会憋死罢。” 她的话刚落,秦海剧烈咳嗽起来,被她的话惊的,而暗卫隐在发丝后的耳朵已经通红。 顾冰如勾唇,清了清嗓子恢复正经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我们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计划呗。” 秦海忍了一会,不得不提醒,“王妃,我们回府再说。” 顾冰如一脸随意道:“无碍,这位暗卫小哥一定是忠心的,让他听了去,应是没关系。” 秦海眼角飘了一眼旁边的人,暗卫不动如山,然而他微微颤抖的眼睛显示他没那么平静。 顾冰如干脆做到车厢入口,沉吟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临王府是什么打算,不过大管家你也做不了主不是,反正就是现在只能听我的对不对?” 秦海点头。 “那行啊,你们知道我的最终目标,但显然现在只能算计算计张启文,至于之后,之后再说。” 秦海等了等,忍不住疑惑,“这就是王妃的计划?” 顾冰如笑眯眯道:“是啊,我这人一向没有固定计划,皆是见机行事见缝插针。” 秦海:“先前那些计划很好!”言外之意那难道不是事先安排好的么? 顾冰如敲敲车厢门,坦荡道:“我这不是还不知道你们的终极目标么?虽然我们算是合作关系,但是毕竟我是前朝余孽嘛,和你们秦氏合作,只许你们藏着掖着,就不允我保持点神秘?” 秦海无言以对,暗卫专心沉默。 她眼珠转动,目光飘过俩人,笑容依旧,“先前我就说过,换做我是你们王爷,对于抢我东西、害我父母的人,我一定千方百计踩死不解释,哪怕他是天王老子,别跟我说什么血缘关系,如果感情没了,就是再亲的亲人也可以互相算计。” “所以我说,其实我们的终极目标应该差不多吧?”顾冰如凑到俩人中间,眨巴着眼睛看向暗卫,“暗卫小哥,你说呢?” 秦海眼观鼻鼻观心。 暗卫已经快僵成石头了,只能闷声点头,身子更是小心地往旁边移一点,差点挂在车辕上。 顾冰如笑若春花地拍拍他,转对秦海道:“大管家你看,连暗卫小哥都这么有觉悟,你难道不该给你们先王爷报仇?再是,你们王爷的毒应该也是那位下的吧?” 秦海深深看她一眼,点头承认,神色有些冷,“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只是成王败寇罢了。” 顾冰如闻言,收起嬉皮笑脸,森寒道:“确实,对于成功者而言,哪怕他无恶不作逆天行事,都是无关的小事,历史,皆是由成功者书写的。” 秦海和暗卫一震,深以为然。 顾冰如缩进车厢,懒洋洋下定论道:“所以,咱们的合作其实还是可以继续走下去对不对?我还能做临王妃。” 秦海眼角飘一眼旁边,“当然,您始终会是临王妃。” 他顿了顿,实在忍不住好奇道:“王妃这么留恋咱们临王府,仅仅只是为了方便自己报仇?” 顾冰如笑一声,目光飘向俩人的背影,慢悠悠道:“这是其一,其二,反正我都要嫁一回人,嫁给战神不是更好?日后若我和离了这个身份,自己立个女户,前临王妃这个名号也是蛮好的,我这人不习惯低声下气,有个好的身份做依傍可以让自己为所欲为……” 秦海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劲,他觉得,旁边已经冒起了寒气,于是忙打断她,厚着脸皮试问,“您难道不是、不是中意我们王爷?” 天可怜见,让他一个老奴才问这样的话,可为难死他了。 顾冰如丢个可爱白眼,“是,你们王爷确实是全盛京诸多千金的心上人,哪怕他成了睡美男,还有那个安平县主惦记,大管家,我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若是他没有这般,我肯定不会选他。” 秦海激动的差点回头反驳,顾冰如伸手,“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是,你们王爷天人之姿英明神武,长的又是这么俊郎好看,家世也是顶级,这全天下都没有谁能配的上他,谁要是做了他的妻子,不知道是前辈子积了多少福换来的。” 秦海重重点头,而旁边某人的耳朵全红了。 顾冰如夸完人,话头一转,道:“可是,正是因为他这么出众,对于他的妻子来说是一种压力啊,但凡是个心性自卑点的,保不定会怀疑这怀疑那,担心他三妻四妾被旁的女人勾走了心、担心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他等等,如此一来,这夫妻过的还有什么趣?” 秦海正要给王爷正名,他家王爷才不是这样的负心男子呢。 顾冰如忽然笑道:“不过这些理由不是我的,我若是真中意他,无论他是好还是坏,都没关系,就是你们王爷再如何优秀,我也自认配得上他……” 秦海听的愈发疑惑,“那您到底是为何?” 顾冰如给他一个白痴眼神,无奈之极道:“蠢,我不喜欢他呗,我们从未接触过,若是我家庄子还在,说不定我都不会上京,就是我上京了,你们王爷也好好立着,他这么声威赫赫,会愿意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而我更不可能对一个没接触过的男人生出什么向往之情。” 很好,这理由让人无言以对。 秦海默了,旁边的暗卫也默了。 第三十五章 我很自私 第三十五章 我很自私 车轱辘晃晃荡荡地向前滚动,车辕上的俩人无言。 车内的顾冰如自顾自地哼着小曲,显得悠然自得。 秦海静了静有些不死心,于是再问:“那,老奴再问您,若是我们王爷哪日醒来,您会……” 顾冰如状似随意道:“这难道不是该问他?不管我怎么想,他要是想让我给他哪个心上人让位,那我不得立即自请下堂?” 秦海忍不住道:“我们王爷没心上人!” “好,就算他没心上人,并且愿意和我做个合伙过日子的假夫妻,那我肯定求之不得,反正我是非常愿意做这个临王妃的。” 秦海实在忍不了了,脱口道:“您就不能想想我们王爷会中意您?” 顾冰如挑眉,眼底闪过流光,笑了,“要是那样,那感情好,我可以考虑考虑和他试着处处,我会努力让自己中意他,不过要是中意不起来,望你们王爷别恨我,我呐,就是这般自私自利的女人。” 在这样的时代,盲婚哑嫁是常态,就是你给自己挑了个顶顶好的丈夫,也不能保证人家会喜欢你,更不能保证他不会移情别恋,毕竟三妻四妾才是男人标配,所以她几乎不敢对什么男女感情抱希望。 她很自私,宁愿多爱自己一点,也不愿轻易交付感情,那简直是拿人生在做赌注。 秦海闻言:“……”感觉话已经聊死,他已经尽力了。 旁边某人:“……” 聊着天,路程就容易了,快午时,车子进了盛京,因为正是人*流量比较大的时候,他们又是隐藏身份坐这不起眼的车,所以只能慢慢移动。 “这盛京啊,永远是如此盛世太平。”顾冰如掀开车窗帘子一角,看向街上行人如梭,无论皇帝换谁做,老百姓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在乱世,他们也有自己的顽强生存技能。 她纯粹是感叹一番,此时车子正经过主大街,忽然,大街上许多人涌向一处,三人都没有在意,继续慢慢往前移动。 只是,这路上聚集的行人越来越多,差不多将路都堵住了。 他们没有泄露身份的打算,于是只能无奈地将车停下来。 “快走,快走,听说是慧郡王添了百金奖励那些学子,不知谁能夺魁?”旁边跑过的一文士道。 “你消息落伍了,这会大皇子和三皇子已经添至了三百金,这文衍楼的诗会可热闹了。”另一人道。 “啧啧,加上那些大人财主添的,那这个魁首岂不是可以得三百金几百银?”有人惊叹。 “那是,快走,去瞧瞧。” 顾冰如若有所思道:“这阵子大皇子似乎很活跃?” 秦海低声道:“是的,自从他在皇祀殿的孝心被发现,那位可不是很宠他?”他将话语里的讽刺藏了半成,要是换成以前,哪怕他们这些临王府的忠仆对皇宫那些人深有怨气,也不敢如此宣泄于口,大概,是王妃潜移默化中给了大伙这种勇气罢。 顾冰如闻言,思索一会道:“走,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就这般去?”秦海有些不赞同,这样去岂不是会有可能暴露行踪,而他现在这个化妆了后的样子不好现于人前。 “自然不是,以大管家的能干,一定能找个好地方给我们换身体面点的衣物?”顾冰如非常干脆地将这个问题丢给了他。 秦海无奈,看一眼暗卫,便将车赶往旁边小巷,转了几道,来至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后门。 “这是我们临王府的一个小茶楼,从这边过去,离文衍楼很近。”秦海敲开后门,三人走进去,开门的老者少了一条胳膊,看到他出现露出欢喜笑容。 “王伯,麻烦你令人准备两身好衣裳,我们待会去文衍楼。”秦海没有介绍顾冰如的身份,在外面还是少暴露身份为好。 王伯应是,没有多嘴问什么,将他们送到二楼一间雅室奉完茶就离开去办事了。 顾冰如从雅室窗口望去,远远就看见文衍楼高挑的酒旗,这里果然是离的近。 “现在秦云是什么情况?”顾冰如随意坐下,拿了茶盏把玩。 “里面传来消息,大皇子崛起,他已与大皇子发生几次冲突了,然他自小嚣张跋扈,那地方没几人愿意真心助他,现下三皇子紧跟大皇子,他的日子难过了。” “哦,终于斗起来了。”顾冰如嘴角露出微妙笑容。 秦海一怔,心底闪过亮光,“王妃早已猜到?” “有人下去了,自然会有人想上来,自古如此,还用猜吗?”顾冰如笑的很纯良。 秦海:“那也是您给了那些人上来的机会!” 他以前没细想,现在稍微一联系前后就知道了王妃的计策,二皇子毁容,怕是与皇位无缘,哪怕皇帝再喜爱这个儿子,正因为他脸上有疤,就不得许他上位。 倒不是真因为他毁容有碍尊容,而是因为,先临王也是由毁容让位的,他这个得到了实际好处的人,若是支持这个儿子上位,那不是在告诉天下人,他自己得位不当?先临王其实也可以上位? 顾冰如微微笑,算是默认了,其实这也是她胆大心狠,若是换了旁人,谁敢往二皇子脸上抽?就是秦沐风都不行,那种冲动之事估计不适合他的王爷风范。 没一会王伯亲自送来了两身男装,顾冰如和秦海各自换好,临往文衍楼前,顾冰如顿住步子看向那一直沉默的暗卫,笑道:“这个场合,暗卫小哥去合适吗?” 只要是有见识的就知道他是皇室暗卫,即使她已经不打算隐藏身份去文衍楼,可是这么光明正大地带着暗卫出行,会不会太嚣张了? 暗卫死死沉默。 秦海愣了一下,道:“无碍,他这身只是普通装扮,且脸上的面具用过之后便废弃了,若怕万一,他可以去换一个人皮*面具,就不会有人联想我们刚刚的样子了。” 顾冰如噢一声,真诚叹道:“你们果然财大气粗,千金难求的人皮*面具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秦海只能笑,保持微笑。 暗卫依然沉默,此刻连眼睛都望着地面了。 顾冰如哼笑一声,转身出去。 后面秦海稍后一步,让暗卫先行,都不敢与其的眼神对视了。 俩人齐齐看向悠然离开的人,心底皆冒出一种不妙感。 暗卫抬脚跟去。 秦海差点想给自己两嘴巴子,让你嘴拙,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出纰漏。 临王府大管家欲哭无泪地暗叹一声,忙提起精神跟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女子能如男 第三十六章 女子能如男 文衍楼由盛京几个王爷一起投资经营,所以生意不错,又主打高端市场,一向是文人雅士士族老爷常临的聚会地,这里文风很盛,尤其是书生学子,皆以在此留下墨宝为荣。 “要想留墨宝在文衍楼,也要通过大家品评落鉴,当有五位文衍楼曾留诗词墨客在你的诗上印鉴时,你才有资格将墨宝留在这里,以供流传天下。”秦海带着俩人随着客流慢慢走进文衍楼,他已经恢复原本的模样,所以不用什么表示,楼里的小二立即躬身将他们引向二楼。 “秦大人,您的雅间已备好,三位大人请。”小二不认识顾冰如,自然认识秦海,他见秦海对顾冰如恭敬侍奉,顿时知道顾冰如才是贵客,不由愈发小心谨慎。 “这地很会来事,在建楼时就给我们临王府留了一个雅间,哪怕我们从未来过,这雅间也是空着的。” 顾冰如打量一下屋子,尚可,不过推开窗子能看到内院花园里举办诗会的场地,能在这盛京占这么大片地方建酒楼,可见这背后的老板厉害。 她坐下,“诗会还未开始?” 她没有故意隐瞒女声,所以小二立即知道她是女子,再观秦海的恭敬模样,小二凛然,难道……这是那位名传盛京的临王妃?! 顾冰如扫一眼机灵的小二。 小二忙堆满笑道:“禀贵人,诗会立即就要开始了,今日两位皇子和慧君王、和王皆来此共襄诗会,他们言要多迎接一些大才入会才开始。” 顾冰如点点头,让秦海看赏,就让小二出去。 秦海跟着出去点吃食,顾冰如抓了一把瓜子站在窗前边剥边搜索那四人。 嗯,大皇子正一派温和的和几个贵公子模样的人在亲切交谈,三皇子跟在后面微笑。 和王捧着茶在研究,慧郡王被一些人围着,似乎在品评什么诗画。 她随意看着,看了一会,忽然回头,视线定在暗卫身上,露出一个纯白微笑,“暗卫小哥,会剥瓜子吗?” 暗卫:“……” 顾冰如笑容愈发好看,连雪白的贝齿都露出来了,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她带着这样的笑要求道:“我剥的手疼,偏偏我又喜欢吃,喏,只能劳您帮我剥。” 暗卫憋了一会,闷出句,“我不会。”人皮*面具后的黑眼睛黑的深不见底。 顾冰如仿佛没发现他浑身散发的僵硬气息,继续笑,“你们暗卫不是什么都会?区区一个剥瓜子,小意思,来。” 她不等他再拒绝,走过去,一把将瓜子塞到了他手里,目露欣然,“太感谢你了,没有春梅在我身边给我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暗卫在石化与受惊的边缘摇摆,主要是被她突然靠近的气息弄的。 顾冰如却是犹如平常,她说完已经转身回到窗边,捧着杯子惬意的欣赏起下面的人来。 她默默等了等,心底暗数数字,足足过了几十息,她终于听到背后响起了剥瓜子的细碎声,于是她的双眼笑成了月牙,愉悦之气浑身散发,连整个屋子似乎都亮了起来。 暗卫剥瓜子的手微顿,默默认真了几分。 于是等秦海吩咐好吃食进屋,一眼看到剥瓜子的暗卫,泰山崩于前而不慌的大管家差点一个趔趄扑倒,幸好他扶着门框稳住了。 而屋里俩人都没有给他半分眼神。 “王妃若喜欢,我让人送点已经剥好的来?”秦海稳稳心,走进去真诚地提议。 顾冰如头都没回理直气壮拒绝,“不要,别人剥的不干净!” 秦海深呼吸,眼角看向低头认真剥瓜子的暗卫,小心道:“让老奴来吧,老奴手指灵活,一定剥的又快又好。” “我舍不得大管家辛苦,再是,难道大管家自认比暗卫小哥要厉害?”顾冰如喝一口茶,说完这句,开始朝暗卫伸手要瓜子。 暗卫低头看着这只纤细小手,黑沉的眸子微敛,默默将一把瓜子隔着微寸放了上去。 顾冰如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笑容,一把将瓜子丢嘴里,嚼吧两下,有若吃龙肝凤胆般赞叹,“好吃!” 秦海深深地沉默。 而屋内再次响起了剥瓜子的声音。 这时,下面花园的诗会开始了。 大皇子秦墨站在主位笑容温和道:“今日诗会不限何人,不限内容,只吟眼前之景之物之人,若诸位大才,有惊世之作,本宫定呈予父皇鉴赏。” 有了这句话,下面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但凡自诩大才的,谁不想得到君皇的赏识,若能一步登天名扬天下,那才不枉平生。 伴着一声嘹亮的开始,一个个才子皆低头沉思起来。 这时,顾冰如插话了,她将脑袋伸出窗棂,扬声道:“大皇子殿下,你这个不限何人,包括女子可参加吗?” 在安静里,清脆张扬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二楼诸多雅间的人也纷纷望过来,一些跟着家人出来凑热闹的闺阁女子低声惊呼,“是临王妃。” 此时下面看清她面容的几个贵人忙拱手行礼。 大皇子抬头温笑,“皇嫂若想凑这个热闹,侄儿万分期待。” 顾冰如挥手微笑,站在上面道:“我就算了,肚子里没什么文墨,只是,今日我第一次来文衍楼,发现了一个不合常理之处。” 大皇子讶然,“是何不合常理?” 顾冰如着,振振有词道:“怎么文衍楼只许才子留墨宝,不许才女留?咱们盛京的姑娘们得天独厚钟灵毓秀,在文采上个个不输男儿,难道她们就不能名扬天下。”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顾冰如眯眼,忽然一指慧郡王,“听闻慧郡王母妃是个大才女,可惜诗作只能在内院中传颂,怎么,难道慧郡王不承认我所说的?” 慧郡王眼底露出笑意,他无奈拱手,“不敢,只是本王母妃的诗作并不如何惊艳,不敢承您如此盛赞。” 顾冰如哼道:“那是你不孝,我要是你,哪怕母亲做的是朽木枯句,定也要哄她开心,你敢说她做的诗差,小心她拿木杖打你。” 慧郡王只能深深拱手,求放过,他没有得罪过这位吧? 顾冰如见铺垫的差不多,终于道:“好罢,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说,今天的诗会,在场的姑娘们都可以参加,若写的好,不仅能入住文衍楼,还能奉进宫去,也让天下人知道知道,咱们女子并不是头发长见识短,也是有才华的。” 没人敢出声,怕她也给你胡搅蛮缠地丢个不孝大罪,关键是这位的凶名,早已在坊间真假流传,没见大皇子都没反对? 于是这场别开生面的诗会就这么开始了。 第三十七章 何日平北虏? 第三十七章 何日平北虏? “王妃真不参与诗会?”见顾冰如说完那些话,真的打算只吃瓜子看看热闹,秦海问出疑惑。 “我是真的不会作诗。”顾冰如一脸理直气壮,“这东西不能吃不能穿我要会干什么?” 让她抄前世的大作还差不多,不过她也没那个想法,倒不是觉得会因为抄袭感到愧疚,而是没必要,也没需要不是。 “对了,这阵子张启文在干什么?”那个老狐狸不可能真的闭门思过。 秦海压低声音道:“自然是在广纳门徒。” 要是往年他是科举主考官,这自然不需要,只要是参加科举的,就都算他的门徒,然而这次,因为前朝反对声浪太大,张启文不得不主动放弃这个炙手可热的差事,秦海补充道:“最近有风声传出,是吏部吴尚书兼任这届主考官。” 顾冰如问:“那哪些人入了张启文的门下你都知晓?” 秦海点头,“老奴让人不错眼的盯着。” 顾冰如敲着桌子思索,“这位吴尚书,你了解吗?” 秦海微怔,“他是江南吴氏人,先帝时候的两榜进士,后投入陛下府里做幕僚,是潜邸老人。” 顾冰如眯眼,意味深长道:“天下姓氏为一家,你去查查,这个吴和那个吴是不是有何干系。” 她才不信正文帝会把这个好差给随便什么人。 秦海点头,想到了丽贵太妃娘家吴府,因为是在外面,俩人就不再多说。 这时下面诗会已经渐入佳境,一首首诗作被咏颂出来,可惜,她听到的全部是男子的,竟没有一个女子敢站出来将自己的诗作分享。 见她一脸可惜,秦海微微一想就明白了,便道:“那些女子不可与王妃同日而语,她们不敢轻易露面,会让人觉得轻浮,亦或者是自知愚钝,有些露怯罢了。” 顾冰如感叹,“我自然知道,只是还是有些遗憾,怎么就没有出现一个知音呢?” 她说着,又接了暗卫的瓜子,俩人一个剥一个吃,莫名的有种迷之默契,这让秦海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恐成为碍眼之人。 下面的诗会渐渐进入尾声,顾冰如起身回到窗前,见已经评出了前三甲的佳作,听他们在那反复讨论,她露出一丝坏笑,“走,我们下去瞧瞧是何佳作让他们这般难以抉择。” 三人走出雅间沿着楼梯直接来到花园。 秦海拿起大管家的范唱喏,“临王妃到。” 哗啦,正围在那的士子们几乎是下意识让开,纷纷低身拱手,有个别不忿的也不敢表现出来。 没见大皇子几人都已经行礼。 顾冰如嘴角带着笑,自带背景音地大步从中间走过去,气势凶压全场。 “皇嫂来的好,这三首佳作皆为上品,只是我等难以决出魁首,不如皇嫂评评?”秦墨一派温和亲近之态,似乎完全不记得顾冰如对正文帝的不恭敬,礼仪姿态做的十分完美。 顾冰如不置可否地淡淡看他一眼,目光扫过三首诗,其他两首是吟诵风花雪月的,只另一首竟是写民间疾苦的反讽诗,似乎被放在了最后。 那句“乘月卖糕无人问,只把清秋当路明”写的很写实。 “这是何人所作?” 闻言,众人看向左边,慧郡王机灵地忙引出一位衣着朴素,面容苍黄的少年,面带赏识道:“禀王妃,是川府解元卢钟明卢子敬。” 顾冰如打量两眼这个看似不卑不亢,不过眼底却藏着紧张的清秀少年,露出一丝浅笑,“不错,不是迂腐书生,诗写的很好。” 卢钟明拱手道不敢,毕竟还是少年,听到夸奖脸上闪过一丝自得。 她收回目光看向四周,挥袖道:“本王妃既然说了女子可参与,我就来凑个热闹随意写几句罢。” 秦海很知机的盛上了旁边的笔墨纸砚。 不论怎么看她的人,此时皆好奇她会写什么诗。 只见她挥毫泼墨,还没看诗,大家已经被她大气苍劲的一笔字震住,一些爱字的不由看痴了,这竟然是一种新字体,像瘦金似狂草,行走间尽是潇洒写意与豪迈,若不是他们亲眼看着,根本不会相信这是一位女子的字。 这时已经有人叫好并朗诵起所书诗文来: 盛京一片月,万户朗书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越关情. 何日平北虏,将士罢远征? 这诗很简单,简单到里面的意思一目了然,一时间脑子快的立即想到了其中深意,慢点的也渐渐回过味,一时满园死寂。 顾冰如写毕,落了自己的款,便丢下笔,看向大皇子,笑道:“大皇子殿下,不知我这几句可有资格呈给你父皇?” 大皇子饶是再温和镇定此时也后背冒出微汗,在顾冰如的盯视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 越关、北漠、飞虎军! 这是临王府与陛下之间不可明说的死结,若再添上前临王的莫名死亡与现临王的沉睡,这是无可解的皇室恩怨。 临王妃这诗就差指着陛下的脸问他有没有明君之心,没看到北漠虎视眈眈,他这个皇帝却在磋磨功臣,让飞虎军只能困守边境越关,让将士们不可安归故里。 简直昏君啊! 大皇子若不是扶着贴身太监,此时差点腿软跪了。 其他人皆已纷纷跪下去,恨不得捂住自己耳朵,戳瞎自己的眼睛,而刚刚嘴快朗诵诗文的士子已经面如死灰。 顾冰如负手而立,深深看一眼大皇子等人,意味不明的笑一声,不再难为他们,飘飘然离开了。 待她走出文衍楼,整个楼里的人才感觉活过来。 一时气氛诡秘,有些老成的已装作平静和大皇子拜别。 而随着文衍楼诗会落幕,顾冰如的诗自然传向天下。 她几乎是在一点点引爆皇帝跟临王府之间的炸弹,是在将皇帝与临王府的矛盾宣之天下,更是毫不留情地将正文帝的脸皮揭了下来。 狂妄的令人……沉默。 “怎么?你们也认为我狂妄无脑?”顾冰如走在大街上,问的是秦海,目光却是看向暗卫。 秦海忙义正言辞道:“不敢,王妃这般做,定有您的理由。” 顾冰如却依然盯着暗卫,直让对方深感无奈,道了句,“我们相信你自有安排。” 顾冰如这才露出笑容,笑的跟小狐狸一样嘚瑟,“算你们有眼光,等着罢,我的攻心战,开始了。” 第三十八章 给王爷冲喜? 第三十八章 给王爷冲喜? 正文帝是个小人,而且还是个疯狂狠毒不计得失的小人,这种人有时候把面子看得很重,有时候又完全不看中名声,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而这种人,有时候很自卑,有时候又很自大,以她的估计,正文帝是根本没将她看在眼里,分明知道她出自冰城小庄,还任她活蹦乱跳。 就算她做了这么多事情,那位还是不痛不痒,要么是他在憋大招,要么是完全当她跳梁小丑。 人家盯着的始终会是秦沐风。 当然,人家或许就是要让她狂,狂到顶点,就能一把将她摁下去,说到底,还是他未有重视自己这个小人物。 “所以我呀,就是要跟他掰掰手腕,让他重视重视我,被对手无视,可是对我智商的侮辱。”顾冰如说的大义凛然好不气愤。 秦海却不信,“王妃您就给老奴解惑罢。” 顾冰如登上已经来接的王妃鸾驾,回头笑了,“不解,自己猜。” 剑走偏锋,将计就计,既能让自己过得爽快不憋屈,又能顺着对手的计划走,到了最后再翻转,岂不妙哉? 车驾很快回到王府,丫鬟婆子们迎了她回院,顾冰如却梳洗都未有经,转身就去了长风院。 “拜见王妃。”桂皮远远地就半跪行礼。 顾冰如走近,顿了顿,笑容温和道:“桂皮小爷行如此大礼,可是让本王妃受宠若惊啊。” 桂皮傻笑,脸却苦瓜了,王妃这话说的,让他感觉脖颈直冒寒气,尤其是他亲眼看到这位使的鬼魅手段,将那燕氏在睡梦中什么话都掏出来了,他自诩可比不得燕氏坚硬。 顾冰如哼一声,抬步进去,果然看到秦海在,而床上的睡美男王爷依然老样子。 “大管家真是忠心可嘉,这一回府就来看望你们王爷。” 顾冰如这话好似只是随意说说,秦海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她已经朝床榻望去。 “奇怪,你们王爷的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他怎的还不醒?不会永远不会醒了吧?难道是赵神医徒有虚名?”顾冰如皱眉,眼神斜看秦海,“大管家你说呢?” 秦海垂首,“赵神医也有此疑惑,他正在悉心寻找唤醒王爷的法子。” 顾冰如笑道:“要不要试试冲喜?” 秦海惊愕地抬头,“王妃,您您说甚?” “冲喜啊,许多人家不都是如此做的?”顾冰如一脸平静道,“我一点不介意你们王爷多迎几个姐妹进府,也好给我作伴,放心,我一定将她们当亲闺女一样疼。” 秦海,秦海脸纠成了菊华。 而床上的某人用了好大力气才定住呼吸未乱。 顾冰如就像是随意过来唠唠嗑串串门的,丢下这个炸弹就回院了。 秦沐风翻身坐起,俊脸看不出表情,一双镜光熠熠的眸子却闪过无奈,他问秦海,“是不是,她知道了?” 秦海腰微微躬了,“老奴,老奴不知。” 那位可不是好糊弄的。 只是,王爷竟这般在意王妃的看法吗?若不想醒来,就是王妃猜到了又如何? 顾冰如任丫鬟们围着自己收拾,她偏着脑袋,忽然噗嗤笑了。 春梅吓了一跳,“王妃您有何欢喜事吗?说出来让大伙跟着乐乐?” 顾冰如睨她一眼,笑容满面,“就不许我傻乐?” 春梅呵呵地笑,“王妃英明神武,怎会傻乐?一定是有好事,您不说我也能猜到。” “哦?说说看,你猜到了什么?” 春梅睁圆眼睛一脸自豪道:“王妃今日在文衍楼的惊世佳作震住了所有人,我听街上的婆子说,许多姑娘家嘴里都有提到您呢,她们一定钦佩您极了。” 顾冰如勾唇,怕不是钦佩,而是恐惧吧。 这日她安心休息好了,第二天招来秦海问,“让你查吴尚书吴永廉的查的怎么样?” “已经有些眉目,我们府里先前就有各位大人的生平记录,我让下边的人仔细去查探了一番,因为时间急,没有寻根究底,只一件事,这吴尚书身边的大管家,和吴府老太君身边的掌事嬷嬷是亲姐弟,若不是我们无意中发现,还没人注意到这点,只因他们姐弟年纪相差了整整二十岁。” “所以,你的结论是?” “这位看似出生寒门小户的吴尚书,很可能其实是吴府人。” 顾冰如轻点两下,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来,皇帝可是煞费苦心啊。” 那时候就收了丽贵太妃的人,或许更早,在太后的心思在先临王身上时,他就和丽贵太妃搭上了。 秦海听明白了她的话,顿时沉声叹息,“太后娘娘,很不容易。” “一个人要是心不正,跟谁生的没关系,太后就是一碗水端平了,皇帝就不会想着那位子?”顾冰如不屑道,“若他心正,自不会和丽贵太妃为伍,人呐,一旦心生了某种念头,就掰不回了。” 感叹完,她冷道:“这位吴尚书是个怎样的人?” 秦海仔细思索,道:“是个谨慎小心的好官。” 顾冰如:“再如何好官,那么早就站队帮忙夺位的人,心里能有多干净?” 她皱眉,脑子极速算计,“你说,这张启文不甘丢了主考官之位,而这位吴尚书能够在众臣中拿下这个好差事,他就不想更上一层?” “两虎相斗?”秦海问。 “皇帝下面的臣子肯定是有争斗的,只是有的没摆上明面罢了,你给我去查,看看他们之间有什么龌龊,我就不信他们之间真的天下太平。” 秦海应是,不过他提醒了一句,“这方面我早有注意,他们都很谨慎,应是不会给人钻空子的机会。” 顾冰如冷笑,“没机会就制造机会,这次是个很好的时候,张启文一定不愿吴永廉爬上来,而吴永廉只要做好了这一届主考官,积累了雄厚资本,就有了更上一步的机会,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所以,我们就有了机会。” 俩人年纪相当,都是潜邸老人,谁又愿意低人一等。 以前他们小心地保持一种默契的平衡,这次,就是他们想保持,她也要帮他们打破了。 秦海肃声问,“您是想……动科举?!” 顾冰如挑眉,点头。 秦海不由微微倒吸冷气,“这可是关乎到几千学子的前程……” “不会,即使今年出了问题,皇帝难道不会为了安抚他们明年加恩科?何况,就是我们不使手段,难道张启文也不会?在这方面,张启文可比吴永廉有话语权,也更懂里面的道道,我们只要盯着他们,在他们斗起来的时候,推一把……” 秦海肃然,半晌叹息,“罢了,是老奴迂腐了,我这就去好好盯着他们。” 第三十九章 你逃不掉了 第三十九章 你逃不掉了 离科举还有近半个月,天下举子皆已经陆续来到盛京,在这个时候,顾冰如丢了那样一首诗出去,可是在举子学士们中间掀起轩然大破。 虽然都只会在心里嘀咕,但依然让一些人记住了临王妃,以及回忆起了临王府曾经的辉煌。 天乾宫,皇帝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一心和臣子们商议科举的各项安排举措。 但只有近身几人知道,夜里,陛下日常暴怒的打砸东西,喜怒无常的令人惊恐。 慈安宫。 “外边都是如此说的?”太后正闭目养神,殿里很安静,下面只跪着一个黑衣人。 “是的,娘娘,有赤诚举子感叹先临王的英姿。”暗卫小心斟酌道。 “呵,我的政儿自然是最好的。”太后睁开眼,皱眉道,“那丫头为何要如此做?” 除了激怒皇帝,还能干什么? 暗卫沉默。 太后默默思索,过了半晌,才道:“罢了,那孩子是个心有成算的,我就慢慢看着。” 从救浅缘丫头到算计燕氏和张启文,她步步为营沉着冷静,是个聪慧孩子,她就不添乱了,这宫里,可还有她的死对头让她忙。 挥退暗卫,太后吩咐张嬷嬷道:“给我去临王府送赏,告诉她不必来宫里谢恩了。” 这地方,还是少来。 至于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赐赏,让人愈发非议皇帝,她这个老婆子就不管了。 “吴氏那个贱人是不是宣了太医?”交代完,太后冷声问道。 “是的,今早宣的云太医。”张嬷嬷小心道。 太后眸子微缩,放出骇人冷光,“是吗?” 这个藏了近二十年的关键棋子,该动动了。 宫里的暗流涌动都会被高墙挡住,那片天地,哪怕血腥满宫,流到外面的消息依然是冠冕堂皇云淡风轻。 这边接了赏赐的顾冰如心情微好,送走张嬷嬷,她便拉着秦浅缘看礼物。 “喏,这个给你做嫁妆,这个也是,还有这些,都搬去你的私库。”顾冰如将一些珍品指出来,让丫鬟分类,“太后娘娘慷慨,这是给你置嫁妆呢,茵茵你自己有甚喜欢的,也挑了去,别跟我客气,反正整个临王府财富如山,就是给你一半也无碍。” 秦浅缘一脸哭笑不得,竟然没有害羞地奔逃走。 顾冰如啧啧称奇。 秦浅缘无奈,将她手里的礼品簿子按下,眼珠一转小心问道:“嫂嫂你先莫说这些,我问你,你、你跟大管家说、说要给我兄长迎侧妃冲喜,可是真的?” 顾冰如挑眉,一脸平静,“怎么?你也赞同这个想法?” “不!不!我一点都不赞同。”秦浅缘闻言激动的用力摇头,生怕自己说慢了,嫂嫂就真的给办了这事,她急道,“我们府里有嫂嫂就够了,我才不希望另外的女人来府兴风作浪,何况冲喜之说是无稽之谈,嫂嫂您千万别信!” 顾冰如瞧她急的脸颊通红,不由失笑,“好了好了,你莫急,我跟你悄悄说,我那是故意逗大管家,不过,据我研究,沉睡中的人经常听到一些刺激性的话,会有助于意识苏醒,我这不是在帮你兄长醒来?” 秦浅缘一脸犹豫不信,“当真?” 顾冰如低声细语地哄她,“当然,我做事一向靠谱,从不会玩儿戏。”只是有时候儿戏起来也没人看得出。 秦浅缘轻舒一口气,终于笑了:“那,那这般就最好了。” 顾冰如拿起礼品簿子,笑道:“茵茵你这般想也没用啊,要是你兄长其实蛮想三妻四妾的,难道我们还能拦着?” 秦浅缘脸色刷地红了,她一个姑娘家听到这样的话,脸臊的很,她对顾冰如的口无遮拦又有了新的认识。 许是被刷新了足够,她大胆地脱口而出道:“兄长才不会三妻四妾!” “哟,你这么肯定?” “是、是的,我的兄长,定是个只疼妻子的好丈夫。”这或许,也是她对自己未来夫君的期待罢。 顾冰如闻言,露出笑容,“行,你家兄长最好,不过,这些事的前提,似乎是你家兄长要先醒来,还有,你家兄长是选择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三妻四妾美环绕,跟我有半两银子的关系吗?” 秦浅缘语结,一时口拙的憋红了脸。 逗了一会小姑娘,吃了午食,顾冰如拿了鞭子到院子里耍,足足出了身大汗,唤了丫鬟准备热水沐浴。 平时她都是洗半天的,这次她稍微洗了一下就擦干穿衣。 春梅正要说话问她是不是水凉了,她做个嘘的手势,招手让她过来,低声嘱咐,“你继续呆在里面,我有事出去,很快就回来,不要让人发现我出去了。” 春梅睁大眼忙捂住嘴,一脸好奇乖巧地点头。 顾冰如对她露出个赞赏笑容,快速穿好衣服,悄悄打开后窗,刷地一声溜了出去,只留春梅站在浴桶边,懵了。 顾冰如一出窗就从后面翻出院子,尽量避开她感觉到有暗卫的地方,直奔安武楼。 她的双眸格外明亮,闪烁着兴奋光芒,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到了安武楼,她从无意中发现的一条后楼梯轻巧爬上二楼。 人才现出,隔着纱帘,被她霸占的雅室里一道黑影立即发现了她,正要闪逃。 顾冰如哈笑一声,手中鞭子刷地甩了过去,鞭刺穿过纱帘,狠狠抽向黑衣人。 黑衣人翻身躲避,俩人隔着纱帘对起招来。 顾冰如喝道:“今天你逃不掉了,快说,你是谁?” 黑衣人手上未停,脚步快速往窗边移动,顾冰如嗖地翻进雅室,鞭子往他卷去。 黑衣人背对着她,似乎拼着受伤,也要从窗口跳下去。 顾冰如忙无奈收回一点势子,因为她大概看出来了,这人正是在皇宫里救她和秦浅缘的人。 她这一迟疑,黑衣人如苍鹰般飘然出楼,一个借力踩着梅树安全落地。 顾冰如扑到窗边不甘笑道:“今天没打痛快,勇士,咱们下次继续,你别想着逃。” 黑衣人始终拿背对着她,闻言他步子微顿,随即闪身消失。 顾冰如站在窗边,摸了摸下巴,忽然乐不可支。 怎么办?她忽然生出了无限的恶趣味,本来以为这临王府会是无聊所在,待她报了仇,就可以飘然离去。 然而,似乎有些人,让她忍不住想捉弄捉弄了。 第四十章 又被轻薄了 第四十章 又被轻薄了 顾冰如从安武楼回屋,顾不了收拾自己,立即直奔长风院。 她一阵风似的刮进秦沐风的起居室,让守门的桂皮根本没反应过来。 床榻上秦沐风依然老样子地好好睡着,顾冰如走过去伸手捏住他的脉搏,随即,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她不甘心地再摸了脉,依然没有任何异样发现。 顾冰如顿时有些不确定,她死死盯着即使安睡依然俊伟的男子,心底冒出疑惑。 忽然,她凑近他的脸庞,两只小手在他脸颊边耳朵后四处摸索,“会不会是人披面具假扮的?” 可惜,无论她如何将眼睛凑近他耳后,如何的撕扯,都没有发现面具接痕,这说明,此刻床上躺着的真的是秦沐风。 那安武楼的黑衣人是谁? 若真是秦沐风,才刚刚和她对战,不可能脉搏如此平静。 她不死心地又将鼻子凑到他脖颈间胸口前嗅,她在安武楼书房里燃的香料,若这人真去过,一定会沾上。 可惜,她这堪比狗儿的鼻子没有闻到一丁点熟悉气味。 顾冰如顿时无比困惑,难道,先前一直是自己想错了? 她愣在那里,脸色霎时又黑又青,她竟然感觉错了! 傻楞的盯着秦沐风半晌,顾冰如才晃悠悠地起身,走到门口,双目放空地问桂皮,“你们王府真的只有你们王爷一个男主子?” 桂皮莫名道:“自然,我们王府男的颇多,主子只有王爷。” 顾冰如脸刷地拉了下去,转身就走。 桂皮被她的怒气弄的愈发莫名,目送王妃离开,他急忙进屋,见主子果然坐了起来。 只是,主子扶着自己的胸,这、这模样有些怪。 “桂皮,你们王爷我的清白已尸骨无存。”秦沐风面无表情地说着这句话。 “啊!?”桂皮惊的跳了起来,“王妃、王妃又轻薄王爷了?!” 秦沐风抬起黑黝黝的凤眸,目露无奈,还有一丝笑意,声音却云淡风轻,“是啊。” 桂皮顿时脸色又红又白。 而抱着一身黑衣从暗门出来的秦海默默无言,眼神则示意桂皮闭嘴,这个蠢货,没看出王爷和王妃在互相较量吗?他们临王府能不能真的迎进一位智慧卓绝的好王妃,就看这些了! 秦沐风没管俩人的眉眼官司,他垂下眸子,看向仿佛还留有温热的手腕,忽然道:“盛京这边可以任她安排,她闹的动静越大,越有利我们行动,秦海,接下来我要出趟远门,京里警醒点。” 有了今日之事,她怕是短时间不会再过来试探了,他低笑,真是只机警的小猫儿,差点就让她发现了。 桂皮闻言,脸色肃然,“是,京里我们会千般小心,暗七的身体脉像已经万无一失,让他替您躺在这,再不会让宫里发现异常。” 秦沐风起身走至窗前,望向万里晴空,他静默了一会,吩咐道:“你们记住,若是出现万一,遇到你们无法处理的情况,可以求助王妃。” 他想看看,她会有多少惊喜给他。 “那若会暴露您呢?”桂皮有些不确定,王爷不是想瞒着王妃吗?怎么愿意让她知道? 秦沐风轻笑道:“无碍,她,不是我们的敌人。” 秦海瞪多嘴的桂皮一眼,道:“王爷放心,老奴会斟酌着行事,若遇实在过不去的事,会求助王妃。” 秦沐风点头,他隐约深觉,似乎让她知道自己已经痊愈清醒,定是件有趣的事。 顾冰如这边回到院子,忽然感觉很没劲,自己折腾这么久,结果竟然猜错了? 她双目放空地看向窗下的海棠,纠结地久久无言。 她这般发呆半晌,弄的丫鬟嬷嬷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她们正要使春梅去讲点趣闻让她开颜。 忽然,顾冰如眯眼,刷地坐了起来。 不对,她总觉得哪里依然有异,这是一种野兽搬的直觉。 她仔细回忆,暗卫、黑衣人、秦沐风,他们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始终存在。 她不可能感觉错! 顾冰如给自己定了这个判断,顿时反而不纠结了,她笑着想,走着瞧呗。 这时,出府近半个月的顾心慈回来了,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顾冰如立即召见他。 “怎么样?” “有一些发现,又没有。”顾心慈日夜兼程来回奔跑,少年模样褪去不少,下巴甚至冒出了胡渣,人也成熟了不少。 “别卖关子了,快说。”顾冰如若不是看在他辛苦一场的份上,急的真想敲他了。 顾心慈大口灌了两杯茶,才大喘气道:“我和董掌柜赶到冰城,正巧见到了顾二管家。” “顾二管家?”顾冰如声音提高,满脸震惊、欢喜与不信,“你是说……安叔?!” 顾心慈叹息,似悲似喜道:“是的,原来二管家当时并不在府里,我们庄子有五成产业在他手里,他当时正是出去巡查店铺了,待他听到噩耗回冰城时,我们已经被带往盛京,因此便错过了。” 顾冰如压抑着激动,让自己冷静下来,道:“二管家是个什么意思?” 人没跟着来盛京,难道对方欺她年幼孤身,有心思了?毕竟冰城小庄的五成产业,不可小觑。 “你别胡思乱想,安叔是有事耽搁不能来。”顾心慈瞧她神色就知道她想差了,“他已经将所有印章、账册、所有产业契子、奴婢身契、长工约契等等都让我给带来了,喏,在这。” 他从身后背的包袱里掏出个长盒,交给她,叹道:“二管家不死心,他想留在冰城,看能不能联系到更多幸存者。” 顾冰如看着长盒,沉默,这个盒子她认得,是摆在父亲书房的,因为父亲的随意对待,她一直以为里面放的是些不值钱的字画,没想到竟是重要财物。 顾心慈也沉默了一会,才无奈道:“你让我查的内奸,没有眉目,二管家正在接着查。” 顾冰如看向窗外,心情变得阴沉,“幕后主使我找到了,这个内奸,我也早晚找出来。” 秦海这边也没有眉目,只知道对方姓顾,是燕氏旧识,但这个姓氏,若是他来冰城小庄后更改的呢?他以前的姓是什么不知道,在这个信息鼻塞的年代,找这么一个人,何其艰难。 对方既然卖了冰城小庄,就一定是为了某些目的,钱、权、利,只要他有目的,就早晚会露面,她不急,哪怕是用尽余生,她都会将其挖出来。 “对了,我让你找的孤儿孩童找得怎样了?”顾冰如收敛戾气,问他道。 第四十一章 又开始算计 第四十一章 又开始算计 “我让董叔派人陆续找了二十多人,最小的七岁,最大的十六岁,都是些孤儿、乞儿,他们现在在京郊我新置的别庄里养身子,皆比较乖巧。”顾心慈道,“只是他们的聪慧程度参差不齐,不知道你怎么安排?” 顾冰如对培养自己人的事尤为在意,顾心慈一问,她立即翻出一本厚厚的训练手册递给他,“喏,都在这里面,你着老成持重的人好好参详,再按上面的来培训他们,不聪明的没关系,只要愿意吃苦,且有忠心,我都会重用。” 顾心慈打开册子,仔细翻看,越看脸色越凝重,他刷地收起册子,脸色微白道:“这些,你是如何知晓的?” 这上面一条条,分明是豢养暗卫探子死士的绝密法门,甚至还有一些炼体功法与锻体药方,这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顾冰如早有应对办法,她笑的平静道:“一些是我在父亲书房无意翻到的,一些,是在安武楼找到的,我整理贯通起来,就差不多了,何况只要知道我培养他们是做什么的,根据想要的结果再调出训练计划,不是很简单?” 顾心慈无言以对。 顾冰如忽然感叹一句,“看来咱们冰城小庄和前朝是真有某种联系,要不,父亲书房那些只有宫廷贵胄有的东西,哪里来的?” 一般世家贵族哪怕会圈养暗卫,但他们不可能有那般详尽资料,别说什么千年世家的底蕴,这个空间,能够成为开国皇帝的,其实皆和世家有千丝万缕联系,所以最大的那些世家,其实就是历代皇族。 顾心慈闻言有些莫名,顾冰如便将从燕氏嘴里探到的消息告诉他。 顾心慈脸色微变,忽而恍然,“怪不得,怪不得咱们小庄里的各位叔叔伯伯个个是不世英才,他们各有傍身技能在手,拿到外面,皆是英杰……” 说着他沉默,因为,那么多避世隐居的英杰,皆丧生了! 顾冰如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想到死去的亲人,心就止不住的钻疼。 前世孤家寡人,今生亲朋满身,却是又没了,她哪能不恨呢? “好了,我们提起力气来,咱们的敌人,可不是一般人。这些孩子的训练你加紧,我不方便去,你要给我亲自盯着,人还要继续收,再是你通知一下董掌柜,过阵子我会召他和各位大掌柜来府里,安排部署一些事情。” 现在她得到了更多财富在手,不将其运用起来,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要知道,有句现代名言叫:经济掌握世界! 虽然这年代是小农经济为主导,但商业其实很发达,只是历朝历代的掌权者都忽视了商业带来的好处,他们除了降低商人的地位、打压他们进入上层社会、再收以重苛商税,从未想过好好归整他们,成为自己手里的一把刀。 顾心慈接了任务,又听她仔细叮嘱,才离府。 现在他已经恢复了男儿身,身份就是她的娘家堂兄弟,不管旁人怎么想,反正只要府里的几个主要人知道他的身份来路就够了。 这边才和顾心慈面谈完,那边秦海来了。 “王妃,张启文果然动了。”盯了那老狐狸大半月,眼看科举即将开始,他也急了,所以终于开始对吴永廉动手了。 顾冰如眼一亮,“你们摸清了他的大体计划吗?” 秦海道:“大概清了,王妃可知自古科举最怕出什么?” “舞弊!” “对,这舞弊有大有小,小的舞弊就是一些人代考,这个则要花费代价买通一些监考官,且舞弊者知道分寸,为了防止殿试漏馅,他们会止步于举人,之后再走门路谋个一官半职即可。”秦海道,“这大舞弊,自然就是考题泄露,真才实学者被刷下,草包庸才者反而及第,然而,学子们大多是互相熟识的,谁有真才实学一目了然,只要放榜那日,心有不甘者自然就会发现异常,之后学子哗然,这舞弊案就成了。” 顾冰如点头,“我明白了,张启文作为几届总考官,他总能拿到一些考题,只要拐几个弯将考题泄出去,再将自己身上的灰拍干净,就无人可知是他使的手段了,就是吴永廉心有怀疑,可若没证据,也拿他没办法。” 她一顿,继续道:“可是,这计策很简单,吴永廉既然算到张启文会不甘,那他肯定会有所防备,所以,他们之间这过招可不止这些吧?大管家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说来罢。” 秦海笑着应是,“王妃英明,吴永廉确实有所防备,他先是求得皇帝亲点了策试论点,只有他和皇帝知晓,他甚至跟皇帝禀明,那策试题会在科考当日由他口宣出来,再宣召全场,不会提前书在考卷上,而其他两科题目他甚至准备了三份不一样的考卷,届时考卷随机发放,考生拿到手里的题是怎么样的,不到最后谁都不知,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顾冰如听的不由为其拍掌喝彩,“这吴永廉果然厉害,若真是如此来,这场科举真可谓是万无一失了,面对这般强劲对手,张启文怕是恨极了吧,快说,他是怎么应对的?” “王妃绝料不到,张启文手段更高一招,他威逼利诱买通侍奉吴永廉左右近十年的亲信,已经弄到了那三份不同题卷内容,然而他还不甘心,正想办法在掘策论的题目。” 顾冰如挑眉,目光快速闪烁,“最关键的策论题只有皇帝和吴永廉知道,他要怎么去弄?” 秦海微笑看向她。 顾冰如眯眼,瞬间明悟,不由笑了,“张启文是一定弄不到的,但是,我们可以帮他啊!” 一箭双雕什么的,最带感了。 届时,一旦只有吴永廉和皇帝知道的策论被泄露,那吴永廉是跳进龙江也洗不清,而她只要将得到策论的过程往张启文那边关联,待到事发,他们两个都脱不了身。 顾冰如沉吟思索,“这事得安排精细了,大管家你已经有计策了么?” 要不他也不是这个表情。 秦海露出笑容,“老奴已经有初步法子,只是可能要劳王妃您受累了。” 顾冰如心思一转,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海笑的如老狐狸,“老奴打听到,吴永廉每夜睡前皆会饮半盅酒,不会醉,只是安眠,而会试阁下面,正巧有一条暗道老奴知道。” 提前三日,吴永廉就会进入会试阁,一直到会试完且阅卷结束才踏出来,这不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顾冰如顿时朝他竖大拇指,一老一小相视欢笑起来。 第四十二章 等他醒来 第四十二章 等他醒来 盛京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前朝大殷某位皇帝怜惜天下学子科考不易,便将以往在隆冬举办的会试改到了暖秋,这确实让不少体弱的举子少受了些苦。 因此这会试的时间便如此延续了下来。 天秦开国近百多年,正文帝在位是第五次举办科举,此时整个盛京喧闹热腾,举子们齐聚京城,或办诗会,或品策论,或辨明典,或悬梁夜,离会试越近,整个京城的氛围也愈发紧张。 这日,吴永廉正式捧着皇帝的圣旨,带着所有监考官与即将镇守会试的皇家近卫,押着密封的考卷,进驻了会试阁。 他们得提前安排好一切,只待三日后举子们进入,会试锁院开卷。 吴永廉是个高瘦的文弱老者,今日从晨忙到晚,他得安排监考人员,得派人检查每个考间是不是还有错漏,还得不错眼地盯着密封的考卷箱,并不时摸摸挂在脖子上的天工钥匙。 这特制钥匙仅此一把,是历代皇帝让鲁门天工斋每年新制的,就是为了会试,这装卷的箱子同样独特,劈不烂破不开,只有通过这钥匙开上面的锁才能打开。 一日忙定,用了仔细检查过的夜食,因不许带随从,吴永廉也不讲究,就着属下奉上的事物梳洗,才回房歇息。 他从腰间摘下特制的酒囊,这可是陛下赏给他的,因此他带进会试阁也无妨,陛下亦知晓他的这起子嗜好,幸他从不醉酒,哪怕这时了,也便未有怪罪他。 吴永廉舒服地半靠在床头,摘开木塞,轻轻抿了两口杜康,痛快地砸吧两下嘴,再看了看放在房中的三口箱子,他才感觉心稳了。 这次,只要踏了过去,他就能摸到相位的边角了。 吴永廉冷笑一声,“张启文,老夫可不欲到死都在你之下!” 再次检查了一下钥匙和箱子,他保持机警地和衣而卧,他能肯定,只要有半点声响,他就能立即惊醒。 夜一点点深,吴永廉正半睡半醒,忽然听到墙角有夜鼠吱叫的声音。 他猛然睁开眼,忙爬起来就着烛光查看,果然看到一只灰鼠受惊爬走躲进了墙角柜子下。 吴永廉暗松口气,误惊一场,区区老鼠破不开特制箱子的皮,“这会试阁看来要再行清理一番,鼠辈出入,岂不让举子们不得安心应考?” 他感叹完,怕自己会因未歇息好而出纰漏,只好又小抿了一口清酒,再次和衣躺下。 然而,这恼人的灰鼠竟开始做怪,不时吱吱叫,还拿爪子在挠柜壁。 吴永廉又恼又无奈,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他是有多久未遇到过这种情形了? 还是年少时候罢? 他失笑,此刻夜深,总不能为了只灰鼠闹的不得安宁,他只好忍着烦人的声音,缓缓入睡。 入睡前他自得其乐地想,这灰鼠的挠抓声也不是那么难听,他就从其中听出了乐曲般的韵律之味。 吴永廉带着浅笑在渐渐变得规律的挠抓声中入睡,那声音,仿若带着某种神秘力量,能将人拉进九天极乐,也能将人打入无间地狱。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伴着一声轻微响动,看似平常的柜子缓缓打开,一道臃肿黑影闪出来。 蒙面巾后的眸子闪烁着睛光,她嘴里竟是模仿着老鼠抓挠木柜的声音。 此人正是顾冰如。 她停住声音,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先是吹灭蜡烛,才对着安睡的吴永廉低声问,“今科策论是什么?” 她此时的声音不是原声,而是变成了低沉的沙哑男声。 吴永廉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显然在进行剧烈挣扎。 顾冰如却一点也不着急,甚至在吴永廉眼眸在挣扎中半开时,继续用以假乱真的沙哑男声问,“今科策论是什么?” 吴永廉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清醒,他惊骇地想张嘴喊人,却在顾冰如啪地一声低响指中,彻底进入了深眠。 见这些步骤完成,顾冰如将脖子上挂着的铭刻着“张”字的黑玉牌收好,现在终于可以了。 她低声再次询问,这次,吴永廉老实地将自己死守着的策论题说了出来,“何为臣,何为君?” 顾冰如眯眼,冷笑,这是正文帝在敲打吗?在会试出这样的题,加上她前阵子的诗,这不得不让她联想到这些,他是想告诉临王府,君臣有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见任务完成,她收起其他心思,对着吴永廉沉声催眠,“你会忘了今晚,直到会试放榜!” 吴永廉依然浅笑睡着,嘴里答了个好。 顾冰如这才快速离开,未留下任何痕迹。 天,渐渐亮了,吴永廉跟平常一样清醒,他先是检查了箱子,然后才出门开始一天的事务。 吴永廉不知道,过去的这一晚,一位副监考官半夜惊醒,得到了一张写了策论题目的纸条,他正被张相国逼的走投无路,哪管这纸条是真是假,只想着过了这一节才罢,于是他立即将纸条通过张相国安排的人巧妙地传了出去。 这一夜,张府一些人在暗夜里动了起来。 吴永廉的人大感疑惑,张府的人不是安静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又动了。 更奇怪的是,张府的人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行事? 而张启文更疑惑,他让人去暗传策论题,怎么感觉有诸多人在活动? 他立即警觉起来,马上让自己的人停止行动,虽然他是巴不得吴永廉栽下来,但他更不想被人无端利用。 可惜,他不知一切已经晚了。 回到王府,时刻关注着外面,几乎彻夜未眠的顾冰如一点点欣赏着黎明来临。 迎着朝阳,秦海走进正堂,弯身深深拱手,“禀王妃,一切已成!” 顾冰如笑了,“很好,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着他们狗咬狗罢。” 秦海也笑了,目露钦佩,“王妃千岁!” 顾冰如被逗笑了,“大管家嘴这么甜,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让我猜猜,难道是你们王爷要醒?” 秦海:“……”这话来的措不及防,他差点没定住表情,难道是他的错觉,王妃还没被糊弄过去? 顾冰如眼眸转动,笑眯眯道:“要是你们王爷醒了,你说我该怎么自处呢?大管家不如给我参详参详?” 秦海半晌无言,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道:“您依然是临王妃!” “是吗?”顾冰如懒洋洋地起身,“我看还是等他醒来,我们面对面好说。” 第四十三章 震慑 第四十三章 震慑 科举会试在万众瞩目下如期举行,全盛京的人都安静下来,等着会试结束。 顾冰如则趁着空闲在府里召见了以董掌柜为主了几位大掌柜。 董有财带着几人小心地跟着一个小太监穿梭在精致大气的临王府,众人皆不敢左顾右盼。 行了有半盏茶功夫,他们被带到了一坐临园轩厅,抬眼就能看到花园里盛开的牡丹,红的,绿的,白的,墨的,外边千金难求的极品花儿,在这里随意被放置着,姹紫殷红,夺人眼球。 “董老哥,咱们主子,您可有见过?”济海粮铺的大掌柜罗韦待王府奉茶的丫鬟退下,这才凑到董有财身边,轻声讨好地问。 他们这些人接触不到山庄的上面人,皆是归董有财管,不过山庄会常派人巡查,又因卖身契在主人家手里,其实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没敢有心大的。 碰上好伺候的主子,他们得感恩戴德,要是碰上个不好相与的,他们的日子就难过喽。 山庄出事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接到任何消息,还以为主家好好在呢,直到前阵子,他们才知道,主家竟遭了难,现在就留了一位小主子,竟是这位名传天下的新临王妃。 只是,临王妃这“名”出的让他们打怵。 见罗韦先人一步问出了心中的话,其他人立即眼巴巴地看着董有财。 董有财睨了几人一眼,捋了捋短须,露出一丝恼意,“我知道你们在想甚,外边人嘴臭传的糟污话你们也信?咱们庄主和夫人是顶好的主子,王妃乃他们亲传闺女,会是不好的?” 他说着,露出感慨,“想当年,我有幸见到王妃的时候,她才是稚儿,却已懂得帮夫人看账本,庄子里的下人都说,王妃是一等一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弓马骑射皆为精湛,就是拿到盛京来都是顶尖的,咱们主子和夫人以及全庄子的人都待她如珠如宝,娇养之极……” 董有财想到这位新主子所遭遇的变故,便收了感慨,严厉叮嘱几人道:“待会你们仔细点,我听顾小哥说,王妃甚喜做实事废话少的人,只要我们忠心耿耿,王妃定不会为难我等。” “董掌柜说的好。”忽然响起的女子声音吓的众人一哆嗦,立马惊醒过来跪下去。 “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大家不用多礼,起吧。”顾冰如大步走到上首坐下,她刚和白王爷耍了一下,所以此时穿的是骑马装,手里依然拿着金圣鞭。 几人忙谢恩站起来,眼睛只敢小心看她一眼就垂了下去,他们皆是后背一凛,被上面女子散发的不怒自威慑住。 随后他们又被她手里的鞭子震住了,现在外边谁人不知,临王妃手里有条先帝爷御赐给临王府的金圣鞭,上可打昏君,下可除奸臣,这……这王妃手里随意把玩的这条鞭子不会正是金圣鞭吧? 罗韦胆子略小,若不是强自镇定,他腿软的想跪下去,额头上在这冷秋天气不自制地已冒出了细汗。 这条鞭子,前阵子可是生生毁了当今最受宠爱皇子的脸! 顾冰如示意他们各自坐好,目光一扫就将几人各自的反应看在眼里。 很好,只要对她还有敬畏心,她支使起他们也就容易了。 这些做下人的,一旦对主子没有了敬畏,那离背叛也就不远了,她对他们的要求很低,只要听话忠心就好。 “董掌柜,你说一下各位掌柜所负责之事罢。”也给她介绍介绍。 “是。”董有财半沾着椅子恭敬道,“这位是罗韦罗掌柜,他负责全天秦三十间济海粮铺的运作。” 罗韦忙露出一个谄媚笑容,站起来犹自镇定地行礼,算是拜见主子。 “这位是刘平明掌柜,他负责咱们所有铁器坊,这位是赵瑞赵掌柜,咱们所有的酒楼归他掌理,这位是卫农掌柜,他是我们济苍药铺的总掌事。” 被介绍的人皆起身郑重行礼,认了顾冰如这个新主子。 顾冰如点头,虽然早知道庄里什么产业都有涉猎,但一一听起来,还是有些微震撼。 粮食、铁器、酒楼、药材,别看都是日常常见的东西,但其中的利润是源源不断且庞大的,更关键的是,这些行业,有时候是必不可少的。 比如,造反? 粮铺是粮草、铁器坊可产武器、客栈酒楼纳消息、药铺制伤药,这简直是万事俱备的节奏。 顾冰如默默地想,难道爹爹他们是随时在准备反秦复殷? “嗯?董掌柜,马行的洛掌柜和镖局的铁掌柜呢?”顾冰如发散思维了一会,回神后冷声问董有财。 一个掌管了庞大的车队以及近两千牛马,一个掌握了庄子在外发展的所有现成武装部队,这都是重中之重的东西,这两位竟然没如期而至? 董有财脸色微变,立即噗通跪下道:“请王妃责罚,小的没有看好他们,他们言身子不好,来不了。” 为了这俩人,他可是煞费苦心,他不止派人去,还亲自登门约见他们,他们竟敢堂而皇之地拒绝他的传话,说什么年老体弱无法出行,谁都不是傻子,他们这是仗着新主子上任,想造反! 董有财心底恨极,便也懒得给那两个找死的求情,他很干脆地承认自己无能,希望王妃看在他心诚的份上,轻罚他。 顾冰如倒显得很平静,她伸手虚扶起董有财,淡淡道:“你确实有监管不力之责,自去找顾心慈领罚罢。” 董有财感激万分地拜了三拜,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顿了顿,嗤笑一声道:“我父亲在时自问未有亏待过他们,这倒好,父亲一去,他们就开始忘恩负义了,也好,他们不顾情义,本王妃和他们本也未有什么香火情。” 她事情很多,没多少时间和这些蠢货掰扯,于是她唤了声大管家。 一直守在厅外的秦海立即走进来,躬身应是,“王妃有何吩咐?” “让后院的弟兄们去些人将那两位给我请来盛京,我不便出去,再烦大管家派人跟着心慈过去给我安排两位年轻听话的掌柜。” 一力降十会,近卫军出马,除了皇帝的人,还对付不了两个奴才?若不是近卫军出这类任务有约定成俗的好处,她还不好意思让他们去呢,杀鸡焉用牛刀。 她说的云淡风轻,几位掌柜却闻到了令人心惊肉跳的血腥味。 第四十四章 莫府相邀 第四十四章 莫府相邀 很快,董有财几人捧着顾冰如亲自书写的产业发展计划软飘飘的出了王府。 他们相视,感慨万千,亦畏惧万千。 赵瑞算是镇定的,他深吸口气低声道:“刚刚那位,是临王府大管家秦海大爷,也是先帝爷亲自给先临王赐的人,我曾听某位王爷在醉酒时言,秦海,其实是皇家暗卫的这个。” 他竖了个一。 几人愈发骇然,这些董有财是不知道的,他不由听的也入了神。 几人干脆登上同一辆马车,凑一起走。 赵瑞继续分享自己的见识,“刚刚王妃说的后院,你们别以为是指府里的小厮壮士,那后院,是指护卫临王的近卫军,坊间有传,临王府近卫军的战力可是天下第一,只因他们是真正从边境血战中百战百胜活过来的铁血将士,可以一敌百!” 众人倒吸凉气,皆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发凉,随即又心有戚戚,洛掌柜和铁掌柜,这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活的太久了罢。 董有财目露经光,他低声肃然嘱咐,“往后你们要愈发悉心,将王妃交代的事情办好,切不可学那些眼皮子浅的,你们看罢,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他通过今日,亲眼见到了王妃在临王府的地位,临王未醒,王妃就是整个临王府的当家人,连秦海和近卫军都在她指掌间,更不用说,边境还有三十万飞虎军。 董有财心有些抖,他们这位新主子,不得了啊。 临王府,秦海道:“王妃不怕他们中有人给那两个掌柜的通风报信?” 顾冰如一脸淡然笑道:“报信又怎样?我相信近卫军的兄弟们。” 相信经过今天的事,这些人会安安分分的,以绝对的力量震慑他们,如果还有人寻死,她自然不会客气。 “对了,茵茵呢?今早莫府不是送来了帖子,约她明日去莫府做客参加莫姑娘的及笄礼,她怎么回的?”顾冰如送走秦海,回到院里想起这事,便问李嬷嬷等人。 春梅快人快语地道:“听郡主院子里的人说,郡主婉拒了。” 顾冰如心想果然,那丫头现在虽然开朗了不少,却依然如此小心谨慎,一个姑娘家,未出嫁若还不趁机松快松快,交两个知交挚友,到了夫家,怕是再没机会了。 她换洗了一番,便转身去了她新改名字的如茵院。 “嫂嫂,您怎的来了?”秦浅缘正在窗下绣帕子,见到她进院,忙快步迎出来,疑惑不已。 顾冰如扶住她下福的身子,俩人携手进屋,她无奈道:“还不是为了你?茵茵,人家莫姑娘约你去玩,你怎的拒绝?明日去莫府的定是些和那府亲近的人家,你正好可以多认识几位姑娘。” 那天莫老太君能够来示警,她虽然莫名,却也感谢,所以莫府的帖子是她亲自留的。 秦浅缘闻言,目露犹豫,“我独自去,不好罢?” “怎的不好?你若是胆怯,只要拿出郡主的款来,谁敢冒犯你?若真有那没教养的,你直接让人扇她嘴巴子,打残了你嫂嫂我担着。”顾冰如一脸蛮横无理地道。 秦浅缘顿时哭笑不得,对于她的护短又深感窝心,她见顾冰如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想了又想,有些意动,便踟蹰道:“那,那我再去回帖子?” “这就对了嘛,放心,我让桂嬷嬷陪你去,有她老人家在,没人敢跟你放肆,你明日就开开心心地玩。”顾冰如这次没想陪她去,孩子嘛,还是要放手让她自己成长,无论酸甜,都要自己体会,自己学会强大了,人生才能过得好。 盯着她写了帖子送去莫府,姑嫂俩又凑一起商量明日需要穿戴的衣裳饰物。 顾冰如满是兴味地支使丫鬟抱来各色衣物首饰打扮起娇娃娃来,看着小姑娘穿的漂漂亮亮,乐趣无穷。 一夜无话,第二日,送秦浅缘出府后,顾冰如只好自己处理府里的杂事。 正处理的入神,李嬷嬷报大管家求见。 “大管家有何事?”顾冰如疑惑,秦海不是去关注科举的事情了吗?会试还在进行,这还没到放榜的时候吧? 俩人到轩厅见面,见秦海脸上明显有事,她立即挥退所有人。 秦海立即低声禀报,“老奴刚刚得到传信,莫府老太爷邀您过莫府!” “莫老太爷?!我记得,那位不是在府里闭门礼佛吗?他邀我?你这没搞错?”顾冰如微讶,据她了解,这位老太爷自从先临王死后,就彻底隐没了,等闲都不会出他那礼佛的院子,若是个不了解的,还会疑惑这人是谁。 秦海沉声道:“没错,那信是过老太爷与老临王常通信的机密路子送来的,老奴揣测,怕是郡主被邀过府,也是这位老太爷的安排。” 顾冰如不由皱眉,思索道:“这位老太爷,曾经是先帝的伴读吧?” 并且还是先帝时候的太子太傅,就是先临王的恩师,也是一代大儒,名满天下,要不他的女儿也不可能做得了太子妃。 秦海点头,当年的莫老太爷,可是位了不得的风华人物。 顾冰如抬头,道:“那信里定还说了其他。” “王妃英明。”秦海奉承了一句,压低声音道,“信里确实有四个字,乃恩科主考。” “恩科主考?”顾冰如心思电转,猛然一惊,“他知道了什么?” 若是不知道这届科举背后的暗流涌动各方博弈,他怎么会知道一定有恩科? 秦海目露慨然,“莫小看了那位,他可是先帝的左膀右臂,我们这些动作,他定是冷眼看着呢。” 俩人一时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竟然劳动这位出面,还主动邀顾冰如过去。 顾冰如心底有些猜测,先前她在算计张启文和吴永廉时就有想过看能不能在恩科的主考官上做文章,可惜,她这计策来的急,她也无人能安排接这个好差事,而临王府因为特殊身份,在朝堂上几乎是没有人的。 所以她只能无奈地想,不知道到时会好了谁。 莫老提到恩科主考,难道,他有什么人要推上去? 只是,这事他为何要找她?相信以他老人家的手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推上去都成。 毕竟是渔翁得利的事情。 第四十五章 我是顾冰如 第四十五章 我是顾冰如 这边顾冰如和秦海正琢磨莫老太爷的想法,午时刚过不久,那边莫府来了一个下人。 “见过王妃,我们老太君使小的来传话,郡主在那边和姑娘们闹的开心,不小心多喝了点清酒,这会在姑娘屋里歇息了,老太君言若郡主久睡未醒,怕是要歇在我们莫府,于是便使小的过来,看能否劳几位郡主惯用的嬷嬷过去侍候郡主?” 顾冰如既然知道莫老太爷有邀,早就收拾好了自己,闻言便知道人家是借着这个事让她有个不惹人眼的过府理由。 她便笑道:“竟有这事?看来郡主在莫府今日过的开心,只是我们郡主身子弱,怕是在莫府叨扰了老太君,本王妃现下无事,就去亲接她回府罢,正巧,上次和老太君相谈甚欢,意犹未尽,借着这机会,我好去扰扰她老人家。” 于是顾冰如就驾着王妃品娇,晃悠悠地去了莫府。 早接到消息的莫府已经中门大开,除了两位老人,男丁皆在门口迎接。 轿子直接在中门停下,顾冰如下轿简简见过莫府的大老爷,也就是秦沐风的亲舅舅莫书白,才在莫府下人迎送下到了二门。 这里全府的女眷也已候着,而参加及笄礼的宾客还未有离开,所以满园满厅都是人。 “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顾冰如在满园娇喝声里下轿,立即走过去伸手扶起莫大夫人于氏,嘴里亲热的道:“舅母无需如此多礼,今日是表妹的大喜事,我因府里有事,来晚了,待会定跟表妹道个不是。” 说完这些她才笑容温和地对其他人道:“大家都免礼。” 于氏一脸受宠若惊,连道不敢,“王妃能来,是我家小女的大幸事,哪敢怨怪,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顾冰如于是就携着于氏的手,从客人让出来的通道走过,直接进了内厅,上首莫老太君已在嬷嬷搀扶下起身。 “老封君快快安坐,晚辈来访,哪能劳您走动?”她态度温和地走过去扶了莫老太君,又是一番见礼,她才挨着老太君坐在上首。 能被莫府邀请来的人自然不会对顾冰如有何看法,她陪着老太君说话,旁人不时言笑嫣嫣地插一句话,整个厅里的氛围很是融洽温和。 待时间差不多,顾冰如才装作讶异道:“我家郡主呢?怎的没见她,不会是和表妹闹的忘了天日?” “禀王妃,郡主因不胜酒意,有些微醺,此刻正在小女屋里歇息,您可要去瞧瞧她?”于氏忙接话。 “自然要去,那丫头,因为身体弱,在府里我拘着她不许沾酒,这不得了,竟敢在外偷喝,看我不好好罚她抄女戒。”顾冰如笑说着,告别老太君,在于氏及几位莫府夫人和姑娘的陪同下去了后院。 进了莫六姑娘屋子,果然见秦浅缘安睡在榻上,桂嬷嬷和莫六姑娘好好在守着,其他人见她想留在这里等郡主醒来,便告罪离开了。 于氏温笑着说领着她到隔壁堂屋说话,顾冰如知道正事来了,她嘱咐李嬷嬷也留下,便跟着于氏走了,对方一转身将她带到了后院一处轩敞阁楼,对她福了福,低声道:“王妃勿怪,妾只能送到此了,老太爷正在楼上等你。” 顾冰如了然点头,抬脚走了上去。 她走到楼梯口就有种熟悉感,待看到上面和王府安武楼一模一样的布置时,就明白,这栋楼和安武楼怕是一样建造的。 “老朽冒昧邀王妃前来,还请勿怪。”她闻声望去,靠窗端坐着一位头发雪白的清儒老者,眉目间依稀与秦沐风相似。 “老太爷折煞我了,是我该早点来拜见您的。”顾冰如任他打量,含笑走过去,学他一样盘腿坐在榻上,俩人面对面,中间就隔着一个小矮几。 “王妃确实该来拜见我。”莫老太爷忽然一肃,眼底却流着笑意,“虽然沐儿未醒,但你已是临王妃,是我老头子的外孙媳妇,最嫡亲不过的亲人,你作为新媳妇,来拜见外公,该不该?” 顾冰如笑了,嘴里答着“该”,手里则亲自给对方斟了茶,笑眯眯道:“那外孙媳妇就以此茶赔罪?还请老爷子原谅则个?” 一老一小相视笑了起来。 莫老太爷笑着笑着,忽而叹了句,“若是沐儿醒来,你们夫妇俩同给老夫敬茶,该多好。” 顾冰如只能沉默,她不知道安慰人。 好在莫老太爷只说了一句自己就醒过了神,他抿一口茶,说起正事,“王妃对此次科举如何看?” “没如何看,我一向只做,老太爷您不是都看在眼里?” 还在装范的莫老太爷被噎,他无奈失笑,“看来这次科举乱象背后果然有王妃手笔。” “是,以老太爷的睿智,自然能猜到,所以,我想知道,您今日邀我前来是为何事?”顾冰如说出心底疑惑,“您既然知道此次科举不成,必有恩科,应是早有安排,为何要寻我?” 莫老太爷露出微笑,“既然王妃也料到了老夫的意图,老夫也不敢卖关子了,我确是看上了恩科主考官之位,且正巧有适当的人接任,只是我虽能暗度陈仓助其上位,却不是担心您不知晓,大水冲了龙王庙?届时您若是哪里不舒爽,将自己人拉了下去,岂不冤枉?” 顾冰如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就为这?!……呵呵,我是不是该感谢您对我的抬举?” 弄一个主考官下去容易吗?她又不是万能的,哪里能看谁不爽就将谁踩死?能算计到吴永廉已是万幸,让她再拉一个主考官下去,那她岂不是要上天了? 莫老太爷露出大笑,“好罢,这只是其一,老夫的老脸露露,好让自己人暗地里照看下自己人,这其二嘛,自然是老夫想见见我名传天下的外孙媳妇是何样的人物,不亲眼见着,外人说的再天花乱坠,老夫也是不信的。” 顾冰如真的是无言极了,这理由很好很强壮,“所以,小女子我让您满意了没?” “甚好!”莫老太爷忽然畅快笑了起来,“顾老相爷顾青山的孙女,再好没有了,哈哈哈,先帝与我那早走的女婿怕是在地底下都要笑醒。” 顾冰如忍了忍,终是怼了一句,“就不能说我顾冰如的爷爷是顾青山?” 这个主次一调换,意思变了好吗,她是顾冰如,会是令亲人自豪的顾冰如! 莫老太爷笑眯了眼,对她的恼怒颇是宠让,“是是,你的爷爷是顾青山,你还是临王妃,我的外孙媳妇。” 顾冰如不得不觉悟,老小孩这种生物,无可理喻。 第四十六章 劝阻 第四十六章 劝阻 一老一小友好交流了一番感情,这才真正谈正事。 “王妃对之后的朝局有何看法?”莫老笑问。 顾冰如撇嘴道:“那又不是我的事,我要何看法?” 她是要有好处才插手的,没好处哪怕天秦灭了都不干她的事。 莫老捋一捋白须,笑道:“你如此认为是不对的,你现在是临王妃,得担起临王妃的身责,只要你是临王妃一日,就和这朝纲这皇家诸事脱不了干系,何况,你的身世,让你也无法逃脱出去。” 顾冰如放下茶盏,背脊挺直,眉目宛然道:“我身在外,才能盼顾八方,我若入局,岂不是成了任人拿捏的棋子?” “王妃想做置身事外的下棋人怕是难矣,何况,你已半只脚踏入了进来,欲全身而退,晚也。” 顾冰如眯眼,手指点了点小几,笑起,“老太爷,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确实想为亲朋报仇,也愿意和临王府合作,但怎么报仇、最后导致的结果怎么样,我不想多去考虑,也许你们有你们的顾虑,然而我现在是一人过好全家不愁,我未有顾虑,为了报仇,我可以在所不惜不择手段。” 所以她用计大胆,不计后果,比如这次科举,她怎么不知道,古代学子科举不易,多少人考到老都未进第,还有更多农家子参加一次科举几乎是花费了一家子的血汗钱,耽误一次,就是倾家荡产。 她明知道这些,且良心并不是不安,而是因为她为了报仇,不得不忽视自己的这些良知,她只有比敌人更狠,才能报仇雪恨! 她知道莫老太爷的意思,身在局中,就必须顾虑各方,莫老这样的人心怀天下,怜悯学子,她可以理解,但她此时还没有那么高尚的思想,自从父母亲人过世,她不知道自己带着记忆投胎而来,却依然成了孤儿,她活着的意义在哪? 仇恨才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为了达到目的,就是惹的天下大乱,她都不会后悔。 何况她肆意惯了,前世独身都市逍遥,此世十五年父母更是拿她当男儿养,要她憋憋屈屈左顾右盼顾忌此又顾忌彼地活着,那她不如不活。 听她如此说,莫老沉默了,半晌,老人叹息,“灭族之恨确实需解,老夫并不介意你使何手段,只是,算是老夫舍了这张脸为这已入苦海的老百姓说说情,稍稍怜悯怜悯他们。” 顾冰如神色微敛地看着他,嗤笑,“老太爷您太看得起我了,我报愁和老百姓有何干系?” “没干系吗?”莫老太爷深深看着她,“自古皇室、朝纲动乱,哪怕是一丁点的波折,传到天下,就成了老百姓的生死存亡大事,就如此次科举,还不知有多少学子会魂断盛京?老夫并未有高估你,观你一年前来盛京后的桩桩件件行事,老夫深感忧虑,只因你让老夫看到了你的不世智计。” 他沉声道:“且你还给自己找了一个绝好的身份,临王妃,这不仅仅是一个超品王妃,还代表着边境三十万飞虎军!你在短短时日里收服了临王府上下,连秦海这个历经两朝的前暗卫头子都被你拿下,你说,丫头你还认为自己没有扰动朝纲的力量?” 老人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如今的天秦虽未有到生死存亡的关头,然当今登基以来,任人唯亲、独断朝纲、枉顾民情,以致吏治败坏,各处已有生乱迹象。” 老人家目露忧色道:“这盛京里的人看到的是盛世太平,可这天下,先帝治理的大好景象已渐消失,再是边境危机四伏,北漠与南夷始终窥伺着我大好中原,这内忧外患皆存,一旦有个天灾人祸,天秦怕是危矣。” 顾冰如半晌无言,对于莫老太爷对天秦的忠心她无可非议,她自己没这种情操,但她钦佩敬重这样心怀天下的人。 她想了想才道:“老太爷,道句心底话,这些东西我确实不大在意,但我敬您为民谋利的悲悯之情,如此罢,我不能答应您完全顾忌某些,但日后我会试着不波及太广。” 莫老太爷静静看着她。 顾冰如叹气,随即她耍起无赖,“反正我只能答应您这样,何况,我自诩还没有您说的那种翻天搅地的强大能力,我这般的只能算小打小闹,没瞧见宫里那位还未将我放在眼里?” 她不可能答应什么,因为她的敌人是正文帝,与一位皇帝掰手腕,难免会波及天下,反正她是破石头,到时撞死了皇帝撞碎了天秦这块翡翠,她也不能保证。 她其实还巴不得自己能做到那种程度呢,至少证明她已经有能力给亲人报仇了! 见她再不退让,莫老太爷无奈叹息,“罢了,是老夫强求了,你是个心性坚毅心有沟壑之人,老夫只能盼着你有乃父的一分风范,行事时多考虑两分。” 顾冰如只能浅笑,“您还认识我父亲?” “千年一出的六首状元,当年还是我做的主考官,你父亲,是个气度疏阔大气之人,可惜他不愿出世,若是他在老临王身边,如今的天秦怕是另一番光景,你这丫头,倒是继承了他的七分才智,可惜没承了他的心性。” 顾冰如哼笑,“您老是讽我呢?” 莫老微笑,“哪敢,王妃殿下智珠在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老夫深感佩服。” 随着俩人开玩笑,气氛又恢复轻松。 莫老诚诚叹道:“丫头,老夫最后再言几句老话,你的父母若在天有灵,定不希望你成为满心仇恨之人,冰雪聪明,如珠顺玉,这是他们给你取名的祝意,望你能时刻自省些。” 顾冰如怔然无言。 接下来俩人喝了盏茶,顾冰如告辞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向仙风道骨的老人,忽儿高深莫测笑道:“忘了跟莫老您说一声了,你跟我说这些许话时,是不是忘了,你的好外孙要是能醒呢?” 秦沐风醒来,他才是临王府的真正主人,她只能算合作者,到那时临王府的一切,她还能如臂指使吗? 顾冰如丢下这句震住了老爷子的话,成功听到身后茶盏打碎的声音,含笑而去。 第四十七章 厉霖 第四十七章 厉霖 顾冰如带着秦浅缘在莫府全家人相送下登上回府鸾驾。 她的心情并不是面上的那般平静。 见到莫老太爷,让她知道,不要小看这个时代的任何人,她虽然带着前世记忆,却并不是绝顶天才,她的所作所为,也不是那么天衣无缝,还是有人在看着,能知道她的所有行事。 “顾冰如,你要再谨慎一点,这几次皆能算计成功,不过是尔尔,切记骄傲自大!” 顾冰如暗叹,比起这些,知道祖父是三朝元老顾青山反而让她没那么惊讶,毕竟能教出父亲那般人物的祖父,身份不一般很能理解。 她发现,冰城小庄似乎还藏着秘密,祖父堂堂一位三朝首辅隐居避世,连门下族人都不知道他成了商户,瞒天过海的彻底。 父亲乃真正的天之骄子顶级世家顾家嫡子,没有倚仗任何身份,凭自己本事考了个六首状元,却又没有要官,跟祖父一样做了个富家翁。 此刻她想的更多,既然知道祖父来路,那顾家呢?那些族人去哪了? 一个顶梁柱的族长离开,顾氏竟然那么不声不响?难道仅仅是因为与前朝有些关系? 可是顾氏本来就是前殷朝世家,在天秦开国皇帝起事后不久,顾氏便投了诚成了新朝显贵,这样的世家全天下很多。 不对,或许说,是冰城小庄的原因!顾氏与冰城小庄是两个概念。 看来,需要她去发现的东西还更多啊。 “嫂嫂,是我孟浪了,竟然在外贪嘴,还劳您亲自来接,我真是要羞煞死了。”秦浅缘懊恼的声音惊醒了她的思绪。 顾冰如收起心思,失笑道:“我不生气,我很开心,咱们茵茵慢慢释放了天性,这很好,你本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可是有时候啊,你懂事的让人心疼,别忘了,你才十三岁,正是该放肆的时候,所以不用觉得心底不安,你嫂嫂我就希望你活泼开朗,哪怕将天捅破了,也有我顶着。” 秦浅缘听的目露感激,眼底更是闪烁着崇拜的小星星,“嫂嫂……” 她这模样愉悦到了顾冰如,她乐极,“好了,喝的头疼了吧?快歇歇,我们很快到府了。 只是她这话还是说早了,鸾驾在半路上遇到了一队车马,路被拦住了。 “启禀王妃,那是厉府的夫人和姑娘,她们今日去皇觉寺礼佛回府,走到这里车辕坏了。”一个小太监快步去打探一番立即回来禀报。 厉府? “可是刑部尚书厉大人家的?”桂嬷嬷代顾冰如发问。 “是的,正是厉霖大人府上的。” 正问着,厉府的夫人带了两个姑娘走了过来,“卫氏见过王妃和郡主,王妃金安郡主福安。” 李嬷嬷忙掀开车帘,露出顾冰如和秦浅缘来。 厉夫人忙再带在女儿福了福,诚惶诚恐道:“臣妇罪该万死,竟拦住了您的去路,我已让下人将车子移开,望王妃能恕罪。” 顾冰如见她说的小心翼翼,她也不是个喜欢为难人的,便点点头,道:“无碍。” 她转对桂嬷嬷道:“安排两个人看护一下厉夫人和厉姑娘。” 这是主街,她们车子坏在这里,不知道碍了多少达官显贵的路,她让人看着,算是举手之劳。 厉夫人顿时感激万分恭敬无比地送走了顾冰如。 车上,顾冰如却眯眼沉思起来。 好好的主家车辆,怎么会坏? 而且厉氏的脸色有些奇怪,诚惶诚恐间并不见急色,正常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不是早急了? 要么是她心性好,要么是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个情况发生。 而厉夫人刚是从京郊回来,应该不知道她是去接秦浅缘,但她张口就拜见了她们俩人,显然是知道鸾驾内有何人。 再是车辕不偏不倚正好坏在她们前头,这种巧合,她可不信。 顾冰如让丫鬟嬷嬷送秦浅缘回院里歇息,她召见早等着的秦海。 “大管家对刑部尚书厉霖可否了解?” 秦海一愣,深感意外,以为王妃回来会立即说莫老太爷的事,没想到竟是问一个不相干的人。 他想了想道:“厉霖是孤臣,他从不结交百官,独来独往,铁面无私,只听皇帝命令行事,他是皇帝潜邸时候的侍卫首领,祖上却是前朝宰辅世家厉家,只是前殷末帝时,厉家被灭族,虽然后来被平饭,厉家却也败了,过了近百年,到厉霖时才恢复一些世家之气,他算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剑,人进了刑部,手里却掌握着皇帝的暗卫队伍,他是皇帝真正的心腹大臣。” 秦海疑惑,“王妃怎的突然问起他?” 顾冰如眼珠转动,忽然笑了起来,“有趣,有趣,不愧是莫老太爷,哈哈,太有趣了。” 他前头说让自己别误伤了自己人,后头紧跟着厉夫人就奇怪地出现在她眼前,这就是他的告知? 秦海听的更莫名。 顾冰如便将莫老太爷的意思说了,也将自己的猜测道出,至于莫老太爷劝她的那些话她隐了下来,这是她的私事,没必要说。 秦海听完,目露异光,“真是厉霖?!” “89不离十,我们静待最后的结果便是。”厉霖是皇帝心腹,他虽然不是文臣,但在皇帝心里足够忠心,只要稍微操作操作确实大有可为成为主考官。 秦海默然慨叹,“若是如此,不愧是莫老,他这棋子藏的,真深。” 可不是,估计谁都不会想到,他和莫老太爷关系颇深。 俩人感叹完,顾冰如又道:“对了,宫里现在什么情况?” 她将注意力放在了科举上,快要忽视宫里了,既然要怼皇帝,宫里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大皇子深受宠爱,二皇子愈发暴戾,三皇子紧随大皇子,还有一事,丽贵太妃病倒了,不知为何,皇帝和太后爆发了争吵,这次俩人闹的颇厉害。” 听到这些,顾冰如眼眸一亮,“丽贵太妃病倒,皇帝太后吵架?大管家,你给我让宫里的人查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王妃怀疑,太后与皇帝是因这个争吵?” “先查查再说,等查到了大体缘由,我再进宫去瞧瞧太后娘娘,陪陪她老人家。”露出一丝诡异笑容。 只要是让皇帝不爽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并且恨不得直接戳他肺管子。 秦海应是,心思一转,便决定将这消息传给王爷,王妃发现的事情,一向不是小事。 第四十八章 进宫看戏 第四十八章 进宫看戏 厉府,回到家的厉夫人稍微收拾一下,就去了厉霖的书房。 “老爷,妾身回来了。” 屋内响起中年男人声音,厉霖亲自来拉开门,他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面容冷厉,观之并不可亲,不过他一开口,对厉夫人算是温和。 “夫人辛苦了,快进来。”俩人进屋,关上门,厉霖低声问,“怎样?” 厉夫人也放低声音,想了想道:“她并不如外边说的性情可怖,反而显得很温和,见妾身带着女儿留在那里担心被人为难,还留了下人看护我们。” 厉霖微微深思起来。 厉夫人瞧他神色,忙小心翼翼问,“妾身做的是不是不好?” “不,夫人做的很好,只要你是按我吩咐的来,便行。”厉霖拍拍她,低声道,“老大人的话还是可信的,为夫此次放手一搏,不论好坏,都无憾了。” 厉夫人有些听不懂,老爷想往上走,和见临王妃有何干系?不过她没问,有些事她一个妇道人家不便知道。 厉霖自然也不会告诉她,他一旦接了莫老递过来的锦绣之条,就是走到了临王府那边。 即使莫老曾经对他有大恩,原本也没到要他靠向临王府的地步,只是,这次的诱饵实在太香了,他不甘只是一个六部尚书致仕。 如果不借着莫老的背后手,陛下根本不会考虑让他做主考官,吏、户、礼、兵、刑、工,他这个刑部尚书上面还有三位资历更好的,即使他是陛下心腹,他在文官中却并没有什么威望。 所以一般情况下,他是永远不可能触及会试主考官这个香饽饽的,但是,若出现特殊情形呢? 若会试出大乱子,而情形危急到只需要一位酷吏能臣主持恩科,那是否代表,他的天大机会来了? 想到此地,厉霖心底火烧火腾,只要能再现厉氏荣光,让他付出点什么,在所不惜。 临王府这边,因为顾冰如在催,秦海便加紧查探,第三天就给她送来了消息。 “丽贵太妃这次是真的病了,御医们说是年老导致,要慢慢养,但是傅行老公公却发现了异常。”说到此,秦海放低声音道,“他在宫里呆的久,什么世面都见过,所以他怀疑,丽贵太妃是中了前朝一种叫‘醉花阴’的毒,那毒初始的症状就如风寒,待毒入肺腑,人就会高烧不退,身体虚弱,最后会渐渐沉睡,直到心烧而死。” 顾冰如眼眸刷地亮了,“当真?” 她对毒药非常有研究心,这么神奇的毒,她很想弄点来看看,当然,这会她在意的是,丽贵太妃怎么会中毒?又是谁能做到的? 她心底立即出现了一个人——太后! 秦海也是同样猜测,“傅公公说,皇帝和太后吵架,就是因为他也怀疑是太后下的毒,只是找不到证据,而太后自然不会承认,母子俩才因此发生争吵,太后因此也真气病了。” 顾冰如理解,亲儿子和仇敌感情深到敌视她这个母亲,为了仇人来怨怪她,是个女人就受不了。 说真的,要是她顾冰如有这么个不孝子,她一定掐死他,或者直接砍了那个臭女人,难道做儿子的还能噬母? 反正他们已经没多少感情了,让那个女人活着逍遥,夹在中间膈应人,还不如杀了她。 不过太后不是她,若是她,她也不会教出正文帝这样的儿子,既然生了,就要好好教,现在弄的母子反目,还有先前的兄弟互相残杀,岂不是让对手看着痛快? 说真的,丽贵太妃是真厉害,竟生生将正文帝掰成了自己的儿子,这算是白莲花婊的巅峰了吧? “走,递牌子进宫,我该去看看太后,给她侍疾,也顺便陪陪她老人家,让她消消气。”顾冰如笑的不怀好意,有这么热闹的事情瞧,她怎么能不进去摆上摇椅剥好瓜子看大戏? 说到剥瓜子,顾冰如突然道:“哎,大管家,上次的暗卫小哥呢?我觉得他剥的瓜子格外好吃,这次进宫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凶险,不如让他跟随?” 秦海正要出去安排她进宫的事,闻言脚下微跄,脸色有些扭曲,他好不容易才保持住镇定,并想了个完全理由,“王妃殿下,后宫是不许外男进入的!” 顾冰如噢一声,顿时满脸失望,显得格外让人牙痒,“那真是可惜,看大戏没有人剥瓜子吃,失色颇多,太可惜了,我还想和她交流交流怎么剥瓜子剥的更好吃。” 秦海几乎是迫不及待离开,他满脑子已被“王爷剥瓜子”占据,感觉自己几十年的养气功夫即将破裂。 顾冰如则揣上金圣鞭,非常好心情地登上鸾驾,晃悠悠大张旗鼓地进了皇宫。 到了慈安宫,正巧碰上皇后在侍疾。 “临王妃来了?”皇后容色温和,伸手扶住她还没有蹲下去的行礼,笑道,“无需多礼,快去看看母后罢,她知道你来了,定会开怀不已。” 顾冰如顺势站好,她也没打算真的行礼,和张嬷嬷送走皇后,她便跟着张嬷嬷进了太后寝宫。 从张嬷嬷满脸的愁色和慈安宫上下萎靡的氛围,她察觉出,太后这次怕是有些不好。 等了见了太后,她大吃一惊。 这哪里是简单的不好,瞧太后双目无神,神情萎顿,面色灰黑,分明是已生死志。 “皇祖母,冰如来看您了。”顾冰如忙收拾心思,轻轻福了福,太后眼皮微微动了下,张嬷嬷立即扶起她,低声哽咽道:“王妃,您快劝劝娘娘,她如此下去,奴婢们心里慌的很,现在我们就盼着您来了。” 顾冰如心有戚然,太后心里的苦,怕是无人能体会,亲儿子敌视,敌人猖狂,这满宫上下,怕只有些奴才还惦记她好。 她住在这偌大的慈安宫,怕是冷的很。 顾冰如拍拍张嬷嬷,示意她带人出去,待殿内安静,她轻轻走过去,握住太后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几乎刷地一声,太后睁大眼,灰白的眸子爆出惊人光芒,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她的手,浑身哆嗦急切道:“当真!你所说当真!?” 顾冰如点了点头,无比认真道:“不敢骗您,所以皇祖母您要好起来,不可让亲者痛,仇者快了,相信您现在已经看清一些人的心了罢?” 第四十九章 太后的绝望 第四十九章 太后的绝望 太后将顾冰如的手掐的死疼,她挣扎着想爬起来,脸上露出狂喜激动,“你未哄骗我?!” 她不敢相信,生怕这是顾冰如说出来哄着她的。 顾冰如没有在意手疼,低声重复道:“没有骗您,他的毒是我亲自解的,您等着罢,早晚的事!” 原来她灵机一动,将秦沐风的毒已解这件事告诉了太后,太后的样子实在危险,一个人若自己不想活了,就是大罗金仙都救不回。 算是她难得心软,也是怕太后真没了,日后秦沐风会有悔,她还想好好和他合作,作为一个合格的合作者,她当然要看在对方面子上,做一些讨巧的事情。 她大概能猜到秦沐风为何要瞒着太后,毕竟先前的太后也许对正文帝还有一丝幻想,那是她的亲儿子,就是被仇人笼络走了心,只要她好好挽回,总能让他回心转意。 所以秦沐风不得不隐瞒,就怕太后会一个心软在正文帝面前暴露了。 她不知道这次太后和皇帝发生了怎样的争吵,但她大概知道,太后怕是对正文帝彻底失望了。 毕竟太后这样心性坚毅的人,被逼到有了死志,可见正文帝做了何其过分的事。 所以为了激起太后生存意志,她认为机会合适,便将这事说了出来,相信太后一定会为秦沐风死守秘密,而且在宫里有位帮忙的太后,他们临王府的日子也要舒坦些,毕竟这是以孝为天的时代。 太后不傻,激动过后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缓缓躺回去,目露泪意,“是我害了沐儿,是我害了他,他确实该瞒着我,我不怪他。” 说着,太后以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里滚出来,沾湿了枕巾,“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只要沐儿好好的,我就是死了甘愿。” 顾冰如默默陪着。 太后发泄过后,有些郝然,她挥手让她出去,毕竟是太后,要些脸面。 所以待张嬷嬷给太后收拾好后,顾冰如才再次进入寝宫。 太后梳洗了一番,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脸色好了不少,她半靠在榻上,挥退所有人,伸手让顾冰如坐到榻上去。 “好孩子,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你帮我解了沐儿的毒,哀家感激不尽。”太后满眼欢喜地抓着她的手,低声急切问,“沐儿的情况如今是怎样?我顾虑着皇帝,不敢太过仔细打听沐儿的事,只能听着御医的消息心受煎熬。” 顾冰如跟太后咬耳朵,安慰道:“毒已经解了,赵神医正在想办法唤醒他,王爷的身体很好,他在沉睡里应该自己下意识用内劲护住了自己,所以您大可安心,王爷早晚会醒来。” 太后双目放出激动光芒,再次泪盈眼眶,“好!好!好!太好了,我的沐儿,我的沐儿要醒了!!” 因为激动,太后苍白的脸颊有了一丝红润,她嘴里念叨着秦沐风的名字,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此刻太后仿佛活了过来,又恢复成了那个睿智坚毅的国母。 她亲热的抓着顾冰如,对她和颜悦色到万般喜爱,“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的,如今沐儿将愈,你们两口儿也能有个好日子,你们再早早圆房给皇祖母多多生几个曾孙,皇祖母就万事该足了。” 顾冰如一僵,只能保持微笑。 太后一瞧便知道了她的心思,于是笑道:“哀家知道,你当初能嫁给沐儿也是阴错阳差,并不是两情相悦,但是既然成了夫妻,咱们皇家也不兴和离的,所以你们这辈子就只能在一起好好过了,丫头你想想,你若嫁个平常男子以你的心性怕是不愿,而我的沐儿是这世上举世无双的好男儿,他难道还不堪良配?” 顾冰如默。 太后笑眯眯地拍拍她,“世间女子皆是跟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盲嫁了,她们和夫君难道就有情意?还不是婚后互相扶持培养出来的,你是个聪慧孩子,好好想想,你既已嫁与沐儿,为了日后有好日子,你们试着互相携手走下去,岂不是美事?” 顾冰如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罢,我会好好想想的。” 她若不答应,这会兴奋的太后还能拉着她说上许久,她真想说可以不结婚,这年代也是有女户存在的,可惜,她此时只能选择敷衍。 而且人家是太后,人家这样和颜悦色的劝说你,几乎是跟民间祖母一般的模样温和,你还敢嫌弃她孙子,不要命了吧? 太后心情好了,拉着顾冰如说起秦沐风小时候的顽皮事,这节奏让她哭笑不得。 正说的兴起,张嬷嬷轻轻走进来,禀报,“太后,陛下在外求见。” 太后的脸色刷地落下去,一会白一会铁青,胸口更是剧烈起伏,似乎随时会晕过去。 顾冰如忙扶住她,低声安慰,“皇祖母别急,您气坏了身子可怎么等着他醒来?” 太后闭眼,点点头深深呼吸,靠着她舒缓了一会气息,才冷声对张嬷嬷道:“传哀家懿旨,哀家身子不好,不想见任何人,只要临王妃陪着哀家就好,再告诉皇帝,他所求之事,除非哀家死了,他若是敢背着哀家下旨,哀家立即死到皇祀殿去!” 顾冰如一凛,瞧着太后几乎狰狞到痛苦的神色,心底闪过各种猜测,到底是什么事让太后这样决绝? 张嬷嬷小心应是,忙出去一字不漏地将话传给了皇帝。 正文帝站在慈安宫外,眯眼深深望向殿内,神色莫测,随即转身就走,竟然是连最基本的孝道规矩都不守了。 张嬷嬷脸色沉重,根本不敢再进去将皇帝的反应告诉太后,免得刺激她又加重病情。 而宫里又哪里有什么秘密可言?慈安宫外发生的事顷刻传遍皇宫,甚至渐渐出了宫门向外而去。 这次,宫里的事竟然没有被高墙拦住,不可谓不奇怪。 慈安宫内。 顾冰如忙接过张嬷嬷递来的温水给太后服下,“您先缓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没必要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气坏自己。” 这个不值得的人指谁,俩人心里清楚。 太后半靠着软榻闭目养神,此刻似乎心情又坏了,疲惫的不想说话。 顾冰如见她这样,便轻轻给她盖好被子,和张嬷嬷退去了外殿。 她实在忍不住,询问张嬷嬷,“张嬷嬷,我想知道,皇帝和太后到底说了什么?竟让她老人家气成这样,你别想瞒着,我这也是为了太后,你也不想看着她被继续气的如此狠吧?” 张嬷嬷犹豫一会,重重叹息一声,咬牙低声道:“既然如此,奴婢就告知您,日后太后若责罚奴婢,奴婢也只能认了。” 第五十章 被砸晕了 第五十章 被砸晕了 顾冰如将头伸过去,听张嬷嬷道:“那日,陛下气冲冲来慈安宫,质问太后是不是她加害那位,太后自然不认,母子两就有了口角,陛下竟然失口下,说出、说出欲尊那位为西宫太后的话来……” 顾冰如微微吸气,被正文帝这样的神操作震住了。 也震惊了。 她差点脱口而出国骂,怪不得,怪不得太后如此绝望悲痛。 亲儿子,她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儿子,竟然要立一个庶母与她平起平座尊为太后,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简直是世间混乱纲常的大笑话,大耻辱! 要是太后已经去世,而丽贵太妃有抚养皇帝之功,这倒不是不行。 可关键是,太后还好好活着,丽贵太妃又并没有抚养皇帝,她凭什么封太后? 一个妾,在先帝时都没爬到太后头上过,却在自己亲儿子时,由亲儿子生生羞辱了她,而且那个妾还是她的死敌,太后没有当场气死已经是命硬了。 顾冰如看着张嬷嬷一脸不可思议,她忍了一会,憋不住脱口而出,“皇帝真的是太后亲子?!” 张嬷嬷唉声叹气重重点头,“陛下是我亲自接生的,怎能有假?当时皇宫出生的就陛下一人,也不存在抱错之说!” 就是因为这样,太后才如此绝望啊,要是养子如此,还好想一点,偏偏亲儿子这样,简直是往太后心上割肉。 顾冰如扶额,都有些气血涌动,“慢点,慢点,这简直太奇怪了,皇帝再怎么不孝,再怎么喜欢亲近那位,母子血脉天性,他也不可能这般对太后啊,除非是畜生。” 顾冰如想不明白,张嬷嬷就更想不明白,整个皇宫的人也想不明白,这大概只有丽贵太妃知道了。 顾冰如有些恶意的想,不会皇帝喜欢那位吧?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那这就有乐子瞧了。 只是,若是这样,皇帝就该藏着掖着,而不是要封丽贵太妃为太后啊,真是太奇怪了。 顾冰如将这个谜题记在心里,她觉得有必要去好好查查,让傅公公以及暗卫盯紧丽贵太妃,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太后休息了一会就醒了,虽然还是有些气闷,但秦沐风将醒的事让她有了生机,所以醒来后她让顾冰如陪着喝了点清粥。 挥退所有人,只留了张嬷嬷,太后拉着顾冰如走进寝殿后的内室,对张嬷嬷道:“去将哀家的乌木箱子拿来。” 张嬷嬷一愣,显然是无比惊异,不过她还是应命去旁边一间小屋子抱了一个乌木盒子出来。 太后从脖子上掏出一把黑色的钥匙,打开盒子,从里面拿了一个半巴掌大小的印章和一本薄薄的册子。 “这个你好好收着,算是我这个皇祖母给你的聘礼,先前那些不算,是唬人的,这个才是哀家想交给临王妃的。”太后坦诚道,“先前不知道你是好是坏,这东西若不是个拿的住事的人收着,会坏事,你是个好的,比任何人都适合临王妃这个位子,现在哀家将这东西交给你了,你好好收着,日后沐儿若问起,我也会让他找你借用。” 顾冰如被说的一脸肃重,是什么东西让太后这么重中之重?竟然还要秦沐风借用? 她在太后示意下,轻轻拿起上缠四龙的白玉印章,凝目一瞧,不由倒吸冷气。 那印章刻字赫然是花鸟缠绕的四个金题古篆“天秦之宝”! 饶是顾冰如冷静如山,此刻的手也有些抖,她差点没拿稳,怕自己不小心砸坏了,忙放回桌面,吸着凉气震惊道:“这可是仅次传国玉玺与皇帝四宝的玉玺,太后,您、您是要吓死孙媳?!” 天秦建国之初,传国玉玺一直没有找到,据说是被毁了,于是开国皇帝便自制了开国五宝,乃皇帝奉天之宝用于代替传国玉玺,皇帝之宝是皇帝日常用印用于颁诏与赦,再是皇帝行宝用于册封赏赐,皇帝信宝用于召军调兵,这最后的一宝,就是这天秦之宝。 天秦之宝算起来其实是皇帝调动暗卫的印章,但是后来慢慢有了更多功能,先帝之前,就因发生过动乱,持天秦之宝印章的一位王爷就不仅临危颁诏调兵,还用其进行赏赐、封官,最后甚至还用这玉玺赐立了先帝为皇,因此这个玉玺,在关键时候,甚至能代替皇帝所用的四宝。 顾冰如惊疑不定的看着太后,困惑道:“太后,您是否知道我的身世?” 这东西很诱人,却也很烫手,她不相信太后会不查清她的身份就将这东西拿出来。 太后点头浅笑,“哀家自然知道,你的身份不难查,你家人被打为前朝反贼之事哀家亦清楚,只是哀家是后来才知道你祖父和你父亲隐居在那,说起来,皇帝会对你们庄子下手,怕是因之前你父亲使计救沐儿他父王的原因。” 说到这里,太后脸色略沉,“我政儿差点死在边境,若不是你父亲出手,如今怕是临王府都没有了。” 顾冰如默了默,先将这些放下,反正她早晚能报仇,听太后说着,她更疑惑了,“那您既然知道,为何还将这般贵重之物给我?您清楚,我嫁与临王,是别有算计的,您可以将这东西交给临王,或者是未来真正的临王妃。” 太后低头看着玉玺,忽然道:“哀家问你,此物你想不想要?” “我当然想。”顾冰如倒不隐瞒,“有这东西,我确实能做很多事,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我拿着不好。” 太后笑了,“那便拿着,算是哀家借给你用的,你帮哀家解了沐儿的毒,哀家就想好好感谢你,哀家相信你会物尽其用,不会拿这东西胡来。” 言外之意,就是她胡来,只要秦沐风醒了,也有人能压着,反正太后此时心大的很,只要孙子能醒,什么事都没关系。 顾冰如看看玉玺又看看太后,有些哭笑不得,“这东西是能借的吗?” 这东西借出去,谁愿意还? 太后亲自拿起来放她怀里,郑重道:“拿走,放哀家这里也不安全,皇帝早想要,哀家一直没给,这是先帝给哀家的顾命之物,怎能给那个不孝子。” 说着她又从盒子里拿出一份明黄圣旨,没有打开,塞到她手里,“这是空白圣旨,先帝已经盖了印,你也拿着,关键时候说不定能用。” 顾冰如真的感觉自己快被太后轻飘飘的砸晕了,她下跪行吗? 第五十一章 满肚子坏水 第五十一章 满肚子坏水 最重要的东西给了,跟着玉玺的那份册子她以为是不重要的东西,没想到拿起一看,仅那制造的材质竟是天蚕丝。 是她想差了,和玉玺放在一起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简单东西? “这是?”她轻轻翻开一瞧,那里面的字只有米粒大小,却是一个个人名、生平、籍贯,她粗略一看,竟是整个天下各处世家、豪强、富贾的家族以及重要人物资料。 甚至连北漠和南夷的都包括在内,不可谓不齐全。 太后道:“这东西暗卫处每日都在增减,你手里这份是最新的,哀家给你,是让你自己参详,以后圆一首领会去找你,哀家就不参和了,圆一是先帝最信任的人,他带领的暗卫队,皇帝知道他们存在,却是不知道他们在哪,这是先帝亲手交给哀家的所有东西,你要收好用好。” 顾冰如却越发感觉奇怪,她放下册子,道:“太后娘娘,这些东西,这般紧要,您为何要交给我?” 别说什么她是临王妃,就是太后再满意她,再感谢她,也不可能将这些东西给她,难道给秦沐风不是更好? 太后笑起,却是卖了关子,“你日后就会知道,哀家自有理由,你且安心。” “您这般说,我就更不安心了。”顾冰如半真半假地叹道。 太后好笑地看着她的无赖,道:“行了,有些事没必要深究,你只要知道,这跟你祖父、父亲有干系,不过这也是你应得的,若你不配拥有这些东西,哀家也不会给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顾冰如只能将东西收了,她现在有些乱,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些东西。 太后见此很高兴,她吩咐张嬷嬷再去拿一些礼物备用,到时她带这些东西出去将玉玺包一下混里面也不打眼,估计没人会想到,太后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新媳妇。 似乎是交代了大事,太后浑身轻松,“先帝给我这些东西,我拿着日夜不安,如今给了你和沐儿,我算是交托了重责,丫头,皇祖母没有其他愿想,只盼着你们能平平安安的,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天秦皇朝出现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望你能出手,其他人不管,只要我的沐儿能活着就好。” 顾冰如握住太后的手,离开后室,扶着她在慈安宫花园慢慢走着,夕阳满天,衬着慈安宫的花园苍然茫茫。 看太后额角白发,她这阵子苍老了不少,顾冰如有感于她对秦沐风的一腔慈爱,重重点头,“好,有我顾冰如在一日,必护临王府一日。” 她见气氛沉重,便玩笑道:“您这么说,是觉得王爷日后需要靠夫人?他若是醒来听到这话,必然会羞恼的。” 太后果然笑了,“靠夫人怎地不行?他还是你救的哩。” 顿了顿,太后叹道:“那孩子,跟他父王一样,心太赤诚,虽然聪慧,却只会走阳道,不会防备某些起小人,丫头你心思细,眼神好,能分辨出谁好谁劣,且智计百变,又机警,正好可以和他互补,这般,我的沐儿就不会被人再算计了。” 顾冰如有些囧,这话她怎么听着像是说她只会阴谋诡计?太后确认这是夸奖? 好吧,在太后看来,能帮自己人的,大概都是好人。 见散步足够,太后刚好不能久走,顾冰如又扶着太后慢慢走回大殿,太后忽然道:“你应是知道这次是为何了,哀家现在也不想帮他遮着掩着了,那个贱人都要骑到哀家头上,丫头,你说,哀家该如何?” 顾冰如道:“皇祖母心里定已经有对策,我就不献丑了。” 太后扯开一个悲笑,“纵使哀家千般算计,到头来还不是让那贱人看了笑话?” 俩人慢慢走进寝室,顾冰如扶着太后躺好,和张嬷嬷一起服侍她安卧,她才低声道:“既然如此,皇祖母,您顺了他们的意又如何?” 太后眼眸一眯,没有激动,倒是知道她应有后手,“说说,你有何良策?” 顾冰如将头凑到太后耳边,低声说着。 太后越听眼眸越亮,脸上的笑意也越明显。 顾冰如说完,满脸无辜道:“您可千万别觉得我又耍阴谋诡计,我这人平时还是很阳光很阳光的。” 太后被逗笑了,“你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满肚子坏水,还跟我装,你果然跟你祖父、父亲一样,心长了七孔的。” 顾冰如笑容纯白,“既然知道我满肚子坏水,您还要我跟您的好孙儿一起做夫妻?” 太后默了默,难得被她的话堵住,“是呀,我的好孙儿怕是拿不住你,不过……” “不过什么?”顾冰如很好奇她要说什么。 “不过男上籹下是天理,我相信我孙儿能做到。” 顾冰如:“……”很好,她竟然想污了,太后应该没有污的意思吧? 不过,她忽然大概明白,太后为何能在三千佳丽中深得先帝喜爱了,哪怕有丽贵太妃那样的劲敌,她依然能牢牢把着先帝的心,让先帝只愿将皇位给她的儿子。 这是一位豁达、果毅、聪慧、灵敏、善良、温柔大气的女人,又有绝美容貌高贵家世,这样的女人确实可堪国母之位。 俩人说了一会玩笑,才回到正事。 太后眯眼沉思起她刚刚说的计策来,半晌,她嘴角勾起决断冷笑,“罢了,事已至此,哀家也不该再优柔寡断了,为了我的沐儿……” 后面一句她只在齿间转了一下,所以顾冰如没听清。 只听她道:“丫头你确定可以分毫不差做到?” 顾冰如点头,“只要天时地利,我必能做到,皇祖母,该快了,毕竟秋日雷雨很少呢。” 太后缓缓点点头,闭眼,“你出宫罢,哀家安排好一切,再行传讯于你。” 她脸上的表情沉重而悲然,显然让她下这个决断,依然很艰难。 顾冰如能理解,毕竟是亲母子,要她真正的主动做到母子彻底决裂,可比剜心。 她暗叹一声,太后一生完美,偏偏却是晚年遇到这些糟心事,所以说人生啊,没到走完,谁都不知道最终会是什么结果。 登上回府鸾驾,已经是月上柳梢,也好,等科举的事情完毕,再来皇宫搅水,事情就不会凑一起,她也好慢慢安排。 第五十二章 放榜之时 第五十二章 放榜之时 顾冰如回到王府,梳洗了一番,看着摆放在桌上的盒子,神色莫测。 太后奇怪的友好,她不会忽视,看来随处是秘密啊,而她的祖父、父亲虽然人不在盛京,却是影响力颇大。 她想了想,叫来秦海,“这是太后给我的东西,你看怎么办?” 她紧紧盯着秦海的表情。 秦海似乎已经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眼睛只瞄了一下盒子,便沉稳道:“既然是太后给您的,自然就是您的。” “是吗?要是你主子醒了呢?”顾冰如依然不放过他。 秦海很真诚地道:“那就让主子自个来找王妃借用。” 顾冰如有些默,她忽然有些同情秦沐风,太后如此,忠心奴才如此,他到底是个怎样风光霁月的人啊?竟然让大家都不相信他能理好这些暗处的东西? “行了,那这东西我就收着了。”顾冰如表面镇定,心底彻底开心了,得到好东西,她当然要开心。 秦海悄悄眼巴巴不舍地看了一眼盒子,道:“圆一首领传来消息,他想拜见您。” 顾冰如点头,沉吟一会才道:“不急,我先吩咐他做些事,咱们双方互相也要磨合磨合嘛。” 宫里的事情,让他可以先安排起来了,毕竟天气难遇,要是正好错过那岂不是可惜? 夜渐渐深了,这次进宫,可谓收获满满,顾冰如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 这世间,什么程度的好东西,都是需要同样等级的利益换的,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和天秦之宝同等重要的? 要不,太后不可能这么干脆地将东西交给她。 顾冰如再如何聪慧多变,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第二日,正是会试完毕,开始进入阅卷的时候。 会试阁中门大开,一个个邋遢的举子们东倒西歪走出来,有的甚至直接晕倒了,各处都是忙碌的下人,最抢手的当然是大夫。 “怎么样?”第二天,举子们休息好了的该开始走动,顾冰如便一直盯着外面的反应,这个时候了莫老太爷不可能还不行动。 “王妃莫急,快了,莫老那边既然想动,便不会等到放榜时才让事发,只有提前一点点积蓄举子们的怒气,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顾冰如点头,道:“好罢,确实是我急了。” 这一等就是三天,离放榜不到七日。 休息够了的举子们开始出门走动,古代也是有考后对答案的,举子们会三两好友至交熟识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自己的策论诗文,于是,渐渐就有机敏的发现不对了。 其中有一位叫金福安的举子,是典型的土豪型举子,他的学识中等,性情张狂,在地方上因为巨富且家中姐夫是一方知县,便从不知低调为何物,到了这盛京他虽然克制了些许,结果只要一醉酒必露陷。 平时他嘴里至多跟寒门举子们炫耀炫耀自己的富有,这次,他醉酒后竟然张狂地说自己必得进士。 “你们这些个书呆儿,皆将落榜,小爷我必将金榜题名,进士及第!” 听到这话时,大伙还以为他是喝醉了说大话,不料他接下来在大家的起哄下将自己的策论背了出来。 “当时整个酒楼鸦雀无声,但凡有些学识的,皆听出他那策论的精彩之处,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临王府,秦海竟化成了说书先生,给顾冰如讲起外面的事来,“于是问题出来了,金福安学识平平,他怎会写出如此精彩锦绣文章?当场就有跟他不对付的一个举子提出质疑,并且就他策论中的典故争辩起来,结果金福安对那典故并不熟识,于是整个酒楼顿时一片哗然。” “所以,外面起风了?”顾冰如目光烁烁,闪过冷光。 秦海点头。 顾冰如却皱眉,“不对,事情如此快爆出来,若吴永廉他们为了防止事情扩大停止阅卷,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秦海笑道:“不会,只有金福安一个人事发,大家只会以为他命好压题对了路,哪怕有人怀疑,事情也不会太闹大,只有待越来越多的人出现问题,举子们心里都有了怀疑的种子,待到放榜那日,种子发芽,事情就成了。” 顾冰如一想,也对,自己想差了,莫老做事,怎么会不算计到这些。 事情果然也如所料,接下来,渐渐更多的人发现了不对劲,只是大家皆将猜疑压在心底,毕竟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大家并不敢轻易怀疑科举的公正性。 如此这般,盛京里开始暗流涌动,举子们人心浮动,一种焦灼的气息蔓延。 而皇宫里传来的消息,正文帝正和太后死犟,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外面,加之他的左臂右膀张启文因为暗地里插手了的原因,他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便不动声色的将这些事瞒了下来,没有告诉皇帝。 而圆一那边传来消息,皇帝的暗卫队被派出去给丽贵太妃找解药了,注意力并不在京城,于是正文帝对此次科举的事情算是成了半聋者。 在诡异气氛下,放榜之日如期来临。 一个个举子神色肃然地聚在金榜下,没有往年的期待热闹,人人满目忧心。 当铜锣敲响,一张张榜单被张贴,气氛变得紧张而激烈。 忽然,一道愤怒质疑声音响起,“金福安怎是第十?!” 哗。 “还有于能,他还不如金福安,怎是第八?”另一人也大声怒道。 一个个举子死死趴在金榜下,尤其是那些落榜的,激愤的双目赤红,神情可怖。 “各府解元竟七成未入前十,头名张南山,张南山是何人?!”更多的质疑声、咒骂声响起。 举子们这会被点爆了,哪怕平时一个个温文尔雅,此刻皆化身成了炮仗,夺人名次,犹如夺妻,他们怎能不恨?! “怎样?”密切关注放榜的顾冰如不等秦海坐好,就急忙问。 “举子们已聚集武安门前,敲响了御鼓!” 听着秦海的话,顾冰如笑了,“事情成了?” 御鼓,是开国皇帝设置的,直达天听的登闻鼓,但凡不是天大的冤事,无人敢轻易敲响。 御鼓一响,皇帝必动,三司必动,天下震动! 此刻,整个盛京城开始风雨欲来。 顾冰如已搬好板凳看大戏。 第五十三章 宫里再次来人 第五十三章 宫里再次来人 外面各方云动,顾冰如却悠闲下来,因为接下来的事她已经不用出手了,结果已经预料。 “吴尚书放榜那日忽然晕倒,醒来后状若疯狂,他披头散发冲进皇宫血求陛下,喊着要告张相,说是他派人害他,张相自然不依,俩人差点在大殿上打了起来。” 顾冰如吃着瓜子,听春梅说书般的描述,“陛下无奈,焦头烂额,只能宣旨此次会试做废,明年春加恩科,同时下令三司会省,查明真相。” 顾冰如笑眯眯地示意望月给这丫头递茶水,“慢点说,慢点说,说清楚些。” 春梅受到鼓舞,顿时愈发眉飞色舞,“大伙皆以为是吴尚书自己监守自盗,王妃您知怎么着?这后头竟藏着更大的人物。” 见旁听的丫鬟们皆一脸紧张,春梅渲染了气氛后道:“你们可知那人是谁?谁都没料到,竟然是张相!” 大家纷纷惊呼。 春梅非常满意自己造成的结果,她一脸悲愤道:“刑部的大人无意中查到,张府的二管家竟然转了几道弯给人漏科举试题,之后顺藤摸瓜,无数人被找了出来,比如吴尚书那个忘恩负义的亲信、监考官中被张相胁迫了的人、递消息出去的皇家护卫,而吴大人亲自认出了那张府二管家,说是他使了什么妖术迷惑了他等等。” 春梅一口气说完,再灌了自己一口茶水,继续愤怒道:“话说已经有了如此多的证据,陛下该给张相定罪了吧?然而不是!张相跪在天乾殿前两天两夜,血泣请罪,说是御下不力,才让那二管家胆大包天犯下这等大错,言外之意就是,他对科举舞弊案毫不知情,是下人借着他的名号犯的罪。” 丫鬟们纷纷抱起不平,望月好不容易才让她们安静些。 顾冰如倒是喜欢热闹,一群漂亮丫头围着自己叽叽喳喳,她可不觉得吵。 春梅继续满脸不忿道:“这分明是欲盖弥彰嘛,是个人都知道,区区一个管家,哪里敢做下这等事?可是,陛下偏信张相,竟然只罚了他三年俸禄,降半级为副相,全朝廷就他一个副相,这明摆着跟没处罚一样?” “王妃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举子们非常愤怒,有想不开的甚至想撞死在张府门前,可可怜了。 莫不要说吴尚书了,坚持着听到陛下为自己平返到给张相的惩罚,然后生生又倒了下去,估计是气的,听说吴大人被抬出宫时,厉声喝道和张相不共戴天。” 听完这些后面的事,顾冰如眯眼,正文帝对张启文果然宠信有加,张启文犯了这样的事,他还愿意给他兜着,啧啧,昏君本性暴露了。 顾冰如很高兴,昏君好啊,是昏君,她动起手来,会更有隙可乘。 或许是因为良知,她随后吩咐赵大掌柜,所有盛京她家的酒楼客栈可以无偿给那些真正的寒门学子借住,若有过意不去的,可以抄些书来抵住宿费,她正好打算再建个书楼。 随后没过多久,朝臣们又开始上书选恩科主考,因为人心浮动未定,有人提出必须要一能够镇场之人做主考官,倒无需要什么文官资历,没瞧见张启文乃文官之首,还不是犯了大错? 果然,正文帝自己下旨选了厉霖,只因他是六部尚书里面,他的心腹。 “厉霖这个孤臣有孤臣的做法,他让皇帝亲自写了考题在圣旨上,封存起来,连他自己都未看过,而锁箱的钥匙他和侍卫首领各自一把,只有开考那天两把钥匙同时才能开启箱子,当众取出圣旨宣读考题,如此,才万无一失。”秦海跟她说起这些。 顾冰如却是一脸深意道:“这世间没有什么万无一失,那箱子的钥匙孔,我若能弄开,你说……” 秦海膛大了眼睛。 而她这话传到莫老那边,让老人家抹了把冷汗,忙传话给厉霖,要他不错眼地盯着箱子,最好几个人轮班倒盯着。 吓了吓他们,顾冰如转头吩咐秦海,“张府的人该动了。” 皇帝这么轻罚张启文,她却不会放过他,趁张启文心神不宁的时候,埋在张府的人,可以下手了。 她要让张启文生不如死! 这些事纷纷扰扰落定,当顾冰如的视线转向宫里,等着雷电雨时,忽然,正文帝又不让临王府安宁了。 这天,顾冰如难得带着秦浅缘在后院跑马,又跟近卫军的人对战了一场。 “秦首领,看来你们还要操练操练啊。”混熟了,顾冰如就不再客套,常常在武力打击他们之后再精神上摧残摧残他们,时时让近卫军们被加练弄的嗷嗷直叫。 偏偏顾冰如大方的很,来一棍再给个甜枣用的滚熟,不仅生活上从不亏待他们,一有什么发外财的机会,绝对会让他们去赚。 比如帮忙震慑下面啦帮忙去巡视庄子铺面啦,临王府家大业大,就这些走一圈下来,他们的出勤费都不菲。 不过她规矩很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靠自己本事赚的,尽管自己藏着,唯一一个,不许欺人不许强取豪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面对她杀气四溢的目光,近卫军们哄然应诺。 如此,顾冰如就不动声色的将自己混入了近卫军,他们有首领,职责依然是保护临王爷,但他们现在也会下意识听她吩咐,这样就够了。 话说回来,正当顾冰如再次打击了近卫军时,忽然,已提前回院子的秦浅缘飞奔而来,后面竟然没有跟着丫鬟,她甚至连骑装都未有换。 顾冰如一怔,忙快步走过去,扶着气喘吁吁脸色仓惶的她,“茵茵,怎么了?” 秦浅缘死死掐住她的手,身子颤抖着,低声急道:“嫂嫂,来不及解释了,您快去长风院,宫里来人了!” 顾冰如凛然,一边和秦浅缘往长风院去,一边心思急转,到底是什么事?宫里又不是没来过人,以前秦沐风不都是混过去了吗? 因为秦浅缘催的急,她只好丢下她,自己提起内劲飞射过去。 还没到长风院门口,她就听到了二皇子秦云嚣张跋扈的声音,“滚开,本殿奉父皇之命特来探望临王,你个狗奴才敢拦我?” “秦云!你放肆!”顾冰如冲进院门怒喝,阻止了他扇向桂皮的耳光。 “本王妃在此,你看我敢不敢拦你!” 对上她骇然冰冷的目光,秦云微抖,随即感觉脸上被脂粉遮住的伤口深深发疼,他不由恨极扭曲了脸色,却也不敢再放肆了。 他知道,他若敢稍动,顾冰如这个贱人就真敢抽他。 第五十四章 欲解危机 第五十四章 欲解危机 顾冰如大步走过去,看一眼桂皮让他退下,她冷然看向带着皇宫侍卫和太医的秦云,道:“二皇子大驾光临,还带着这么多人强闯我临王府,你当我临王府是什么地?” 秦云被她的不客气弄的满脸怒色,不由大声道:“本殿奉父皇之命,带太医来给临王看病,是你们临王府的狗奴才,竟敢公然违抗圣旨!” 顾冰如皱眉,看向桂皮,若是简单的探脉,桂皮不可能会阻挡,一定是有什么变故。 桂皮见她眼神,气红着脸忙急急辩解道:“请王妃明鉴,二皇子带着太医来,竟说要取王爷的血拿去钻研,这简直欺人太甚!” 顾冰如目放冷光盯向秦云,“是吗?桂皮所说可对?” 秦云一脸无所畏惧地冷笑,“父皇仁慈怜悯,听闻临王可能是中了某种剧毒,特让太医院最善药毒的唐御医来取一点临王的血拿去钻研解毒之法,你们该感恩戴德!” 顾冰如心底咯噔,立即知道桂皮为何要拼死阻止秦云,秦沐风的脉相可以伪装,但血液里已解的毒素是伪装不了的。 宫里突然来这么一出,难道是正文帝怀疑起什么来了? 她正心思急转想对策,感觉占了上风的秦云趾高气昂地冷笑,“怎么?这般好事你们为何要阻我,难道,临王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许人发现?” 顾冰如眯眼,看来宫里确实在怀疑了。 那么,她不能阻止,在秦沐风还没有醒来的关键时候,不能再出岔子,要是让宫里知道秦沐风已经解了毒,还不知道会再出什么幺蛾子来算计人。 她若阻止了,就是欲盖弥彰。 但是,若不阻止,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暗度陈仓让宫里发现不了呢? 秦云见自己的话震住了顾冰如,顿时愈发得意,“怎么?临王妃还想拦着本殿?” 顾冰如冷冷看一眼他,再转头看向从秦沐风寝室走出来的秦海,嘴里没有丝毫温度道:“取血可以,就你和太医俩人进去,……先等等,我进去给王爷收拾一番你们再进来。” 秦云想反驳欲速战速决,却见她说的坚决,再没有退让的余地,他只好冷哼一声算答应。 顾冰如抬脚进入寝室,示意桂皮看着他们,她领着秦海进去。 “快去我院子里春花的房间取一个红色药瓶来,你应该知道那东西。”她一边靠近床边一边低声快速吩咐秦海,“我会想办法将那药放进他取的血液里。” 秦海眼神微亮,立即转身从秦沐风房间的暗道离开。 秦沐风中的植物毒素她有提取出来进行研究,一直放在顾心慈的房间,秦海以前去拿过,自然知道地方,所以他很快就回来了。 顾冰如正在思索待会放药的办法,秦海拿着瓶子从暗道出来,低声道:“放他们取的血液里不如直接服下?” 顾冰如微愣,“谁服?你吗?可是他们是想从你们王爷身上取血。” 秦海张嘴,微微懊恼,似乎是为自己慌张下想错了主意懊恼。 顾冰如没心思研究他的想法,她将瓶子放进袖口,才示意他去领着秦云和唐御医进来。 秦海点头,走出去冷道:“进来罢。” 随即,他转身进来,后面跟着满脸得意冷笑的秦云和默不作声的唐御医。 顾冰如站在床边,没好脸色地盯着取出一把柳叶小刀和瓷瓶的唐御医,威胁道:“下手轻点,咱们王爷身子贵重着。” 唐御医微微谨慎地应是,小心翼翼地拿起床上秦沐风的手指,将食指割开一点,待血水流出,立即拿瓷瓶接着,足足接了三分之一满,才小心地帮忙包扎好,服务不可谓不周到。 寝室内气氛诡秘,秦云一脸幸灾乐祸,顾冰如面无表情,桂皮满脸焦急,秦海双目冰冷,几人都盯着唐御医,让后者额头直冒冷汗。 待秦沐风的伤口包扎好,唐御医将装了血的瓷瓶小心塞好,就要往自己怀里放。 顾冰如突然道:“慢着,这关乎到我们王爷的性命,如此重要的东西,还是让二皇子拿着罢,免得若不小心出了错,唐御医也能断干系。” 秦云听到她开口还以为要说什么,原来是说这个,他撇撇嘴没好气地抢过唐御医手里的瓷瓶,道:“本殿拿着自然好,既如此,本殿就告辞了,不送。” 他脸上露出嚣张笑容,带着唐御医转身就走。 顾冰如看一眼秦海,俩人抬脚就跟了上去。 秦云走到院中,发现她和秦海竟然跟着,于是满脸意外与不怀好意,“怎么?临王妃难道还想千里相送?那真是令本殿受宠若惊,要不,你干脆送进宫去?” 顾冰如的目光就如看一个死人,她是真的想就地宰了秦云。 可惜,此时她只能忍,而且杀一个皇子可不比别的,再说,只要对付了正文帝,一个秦云又算什么。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秦云,眼角瞄到前面唐御医已经带着侍卫们走远,快要通过廊桥到院门口。 见唐御医似乎想回头等秦云,顾冰如突然对他们爆喝,“滚远点等着,本王妃有话要跟你们二皇子说。” 唐御医等人面面相觑,看向二皇子。 秦云闻言满脸戒备地盯着顾冰如,有些后悔刚刚的不客气,他微怂道:“你要干什么?顾冰如,你、你若敢再对本殿下手,本殿绝不轻饶你……”他随时准备拔腿就跑,哪里还有刚刚的趾高气昂。 顾冰如扯开一个冷笑,站在那里没动,道:“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本王妃可以治好你脸上的疤。” 秦云一震,“你说甚?!”他一脸不信,又格外关注,想着她是不是真的有法子? 顾冰如故意换上得意嘴脸,道:“我为何要骗你?反正我也没打算给你治,看着你毁容,我可高兴着。” 秦云顿时气的差点爆炸,他一步踏前,靠近顾冰如,焦急悲愤地喝道:“贱人,你毁了本殿的脸,手里有治我的法子,竟然还如此黑心看着我遭罪,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父皇下令杀了你!!” 顾冰如丝毫不惧,她也高昂下巴,瞪着他怒气冲天狰狞的脸,“我就是恶毒,你能拿我怎样?” “啊啊,我要杀了你!”秦云本来就不是好脾气,闻言终于控制不住,抬手向她挥来。 第五十五章 病床上的人是谁? 第五十五章 病床上的人是谁? “王妃!”“二皇子!” 皇宫和临王府的人纷纷惊呼起来,大伙都知道这二人是仇敌,这要是打了起来,可不是坏了。 顾冰如却已一把捏住秦云手腕,并朝要奔过来的人喝道:“都滚远点,我今日就和二皇子好好叨叨。” 随即她不等秦云说话,便压低声音威胁他道:“秦云,你若再发疯,我就真不告诉你了,还有,你真的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你治脸法子?” 秦云被她的反复弄的心神不定,这会六神无主,闻言生怕她真的不说了,便挥止皇宫的侍卫们,“你们退远点,到院门口等本殿。”他也不傻,没让侍卫和唐御医消失在视线,只在远处看着俩人。 而顾冰如这边,秦海挥手让所有下人退下,只留下他和桂皮站在顾冰如一左一右,隔绝了这边的能看到现场的视线。 唐御医皱眉,他有些焦急与不耐,却又不敢催二皇子,好在他能看到现场,只要能保二皇子安全就行,量临王妃也不敢公然害二皇子。 他不错眼地盯着那边,二皇子背对着他们,只见他似乎听到临王妃说了什么,立即低下头去认真倾听,随后没过多久,他们似乎聊完了,二皇子转身走了过来,毫发无损,而他关注的瓷瓶,他能确信二皇子未有拿出来过。 这样就好了。 只要回到皇宫仔细验一番毒素,他这趟差事就完成了。 顾冰如这边三人目送秦云带着人离开,待他们彻底消失背影,她忽然身子一软,差点倒下去。 “王妃!”秦海和桂皮惊呼,忙双双伸手不顾尊别扶住她。 顾冰如自己伸手扶着廊桥的栏杆,稳了稳气血,才苍白着脸苦笑道:“看来还是修炼不到家。” 秦海皱眉,“先不说这个,您快去歇息歇息,桂皮,快去唤王妃的丫鬟来。” 桂皮刚刚再次见识了顾冰如的神奇能耐,此刻对顾冰如是崇敬万分,闻言哎一声立即飞奔而去。 顾冰如在秦海虚扶下慢慢走到旁边亭子石桌边坐下,眉头皱着道:“很奇怪,皇帝怎么突然怀疑起你们王爷?” 秦海只能沉默,他刚刚已经明白,怕是王爷在外边闹出了什么事,让皇帝注意到了,便有了今日的试探。 然而面对顾冰如的疑惑,他不能说,此刻他忽然有些心虚愧疚,王妃为了王爷屡次出手相助,他们却还死死瞒着她,饶是他心黑手辣,也觉得深感不安。 顾冰如揉揉发晕的额头,无奈道:“先不想了,等我休息好再说。” 她这会头疼的很,刚刚急忙之下对秦云进行紧急催眠暗示,这般仓促下,她差点废了自己。 好在秦云意志力不高,又被她先前的一番话弄的心神不宁,所以在她全力以赴下,还是让他的思维神识停顿了十秒,而她就是趁着这十秒,快速从他怀里拿出装了血液的瓷瓶放进了毒药,再好好放回去。 这一番可是要了她半条命,她现在没心思分析疑惑,只想倒头就睡。 没一会,几个丫鬟嬷嬷跟着桂皮奔了过来,瞧着她面无人色的虚弱样子她们惊呼,手忙脚乱地扶起她就往院子涌去。 秦海立即去喊了赵神医过来,赵神医赶到时,顾冰如已经昏睡了过去,满屋子的下人都急坏了。 “无碍,老朽给王妃开几副安神药,好好睡几日就没事了。”赵神医当着回棠院的下人这样说,回头却跟秦海说了实情。 “唉,王妃这是损耗了心神,这可是要短寿的,她也太胡来了。”赵神医无奈地叹气,“你们也劝着点王妃,老朽知道她所思所想事情颇多,但也不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如此几次下去,她怕不是想活不过三十?” 秦海一震,目露惊痛,“赵老你没诊错?” 赵神医顿时吹胡子瞪眼,“老朽会诊错?你是在侮辱我?” 秦海忙赔礼道歉,“赵老恕罪,我只是太过震惊忧心。” 他顿时愈发懊恼,王妃先前已经使用过三次这种神奇技能,加上迎春丫头或者再之前的更多次,他想着不由心凛。 秦海盯着赵神医开了药,转头就将这个消息当做紧急事务用千里一瞬的鹰鸽送给了秦沐风。 是夜,离京五百里的西南某处神秘山凹,一身黑色玄衣的秦沐风站在塔楼上观看下面一道道黑影如风般移动,他手里捏着薄纱,上面写的内容让他眉头一直紧锁。 半晌,秦沐风唇间溢出低低叹息,他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有那人遗留下的热度。 快了,他很快回去! 顾冰如这次睡了整整两天两夜,起来后练了内劲,然后足足吃了三大碗饭,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结果回头就对上了秦浅缘泪眼汪汪的小模样。 “嫂嫂,你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你是要担心死我们吗?你能不能……” 顾冰如无奈打断她的连珠炮,“是是是,你嫂嫂我不好,让咱们茵茵担心了,我以后会注意,行吗?” 秦浅缘娇怒跺脚,“嫂嫂,不许你敷衍我!你是嘴上答应好好的以后依然会再犯,我不信你!” 顾冰如失笑,干脆扶额耍起无赖,“是啊,既然知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秦浅缘被她气的一个好好温雅丫头差点暴走,她站起来绕了两圈,才毫无威慑力的威胁道:“你、你若再如此,我就让赵神医在你的药里放很多很多的黄连!” 顾冰如默,好吧,这丫头算是踩到她痛脚了,平生什么都不怕,她就怕苦。 所以为了以后少受点罪,顾冰如立即换了个讨好微笑,千般甜言好语哄起她来,秦浅缘果然没一会就被她哄晕了,这让丫鬟嬷嬷们看得是又气又好笑又无奈。 哄好管家婆,顾冰如半靠在软榻上,眯眼思索起先前的事来。 “皇帝突然发难,不可能没有缘由,而让他直接怀疑秦沐风已经解毒,一是王府有人告密,不不,若是有人告密,那皇帝不会再来试探,以那位的性子,一定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慢慢和我们玩,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皇帝还不确定,但是,他又发现了端倪……” 顾冰如暗腹,“太医每次诊治是不会发现问题的,那么,是其他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力,而这个,是和秦沐风本人有关的,可是,秦沐风好好躺着呢,除非……” 顾冰如忽然想起先前秦海脱口而出的“将药放血液里还不如直接服下”,她怕是要仔细琢磨琢磨这句话,人家秦海不是急中出错,而他就是这么想的,而以他对秦沐风的忠心,他不可能让秦沐风再服一次毒,那么,病床上的人…… 顾冰如看向窗外,目光狡黠起来。 第五十六章 对您甚为喜欢 第五十六章 对您甚为喜欢 顾冰如醒来第二日,秦海慢悠悠地待有事禀报才出现在她面前。 他这会早明白过来,这次的事,怕是完全漏出马脚了,以王妃的聪慧,怕是已经察觉到了某些真相。 所以他深感对不起王爷,也不好意思面对王妃,这可让他一把老骨头难坏了。 这不,顾冰如一见到他就似笑非笑地道:“哟呵,大管家这是怎么了?我这个病人都没愁眉苦脸,你倒是先愁上了,怎么?难道是你们王爷永远醒不了了?” 秦海一凛,得,王妃真的发现了,这会他完全招架不住王妃的冷嘲热讽,他只能深深拱手弯腰行礼,“王妃,饶了老奴,老奴也是不得已,您若真气,日后老奴随您发落。” 等王爷回来,让王爷亲自来说,他是被迁怒也没办法了。 顾冰如懒洋洋地斜这个狡猾的老家伙一眼,有些无趣道:“行了,既然大家心知肚明,我就不不依不饶了,你们王爷和我非亲非故,咱们除了是合作伙伴,他确实没必要跟我交代什么,只是,我为了帮他可是耗了不少心神,你说他该怎么回报我?” 虽然早猜到秦沐风可能已经醒了,只是真的到了发现这一日,她心底有些乱,倒不是其他,而是她本来就是借着他没醒才能这么潇洒自在地做这个临王妃。 如今他醒了,接下来又会是如何? 她对他一无所知,不知道他好不好相处,不知道他对自己这个算计着占了他妻子位置的女人是何观感,更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好好合作? 要是人家不愿意,让她滚出临王府,她又该做些什么准备? 想到这些,顾冰如脸有些沉,好不容易她才有了如今光景,要是因为秦沐风的醒来一切回到解放前,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再将他放倒。 秦海听到她说要回报,又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心底抹汗,难道王妃真生气了? 为了避免王妃对王爷误会更深,他忙道:“王妃放心,我们王爷对您是万分感激与满意,他又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即使已经醒来,也必不会过河拆桥,就像老奴先前说的,您一直会是临王妃!” 顾冰如挑眉,半信不信,“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让她一直做临王妃?秦沐风不想要老婆孩子不想传宗接代了?如果这样,就是他能说到做到,皇宫里太后怕是不会答应。 此时的顾冰如完全忘了另一种两全其美的可能,毕竟她从未想过真的嫁给秦沐风,一开始她就是在利用他利用临王妃这个身份。 秦海闻言拿眼瞄了一下她沉沉的脸色,立马咬牙不要脸道:“这是王爷的意思,他言,对王妃您甚为喜欢!” 阿弥陀佛,王爷千万莫怪罪老奴,为了临王府,老奴就僭越一次了! 噗。 顾冰如嘴里刚含的茶水差点喷掉,她诡异地盯着秦海发红的老脸,抽了抽嘴角,道:“这是你的意思吧?” 照她前几次的半试探,那人除了僵硬,是对她喜欢的意思吗?她可没感觉出来。 想到这,顾冰如心底又有些蠢蠢欲动,如果那暗卫、黑衣人都是他,那就有意思了。 随即,她忽然想起新婚夜自己对秦沐风的上下其手,不由心虚的干咳起来,那时候,他不会也是清醒的吧? 而秦海偏偏正巧道:“老奴没骗您,这是王爷的意思,您要是不信,可以问他,啊,还是不要问了,我相信王爷绝对不会与您和离的。” 不管了,为了王爷不孤独终生,他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也要帮王爷留住王妃,何况,他瞧王爷的模样,有戏! 只是他抬头一瞧王妃,不由颓然,王妃这样子,似乎,没戏? 顾冰如被突然有些为老不尊的秦海弄的无语,她为了压下心底的心虚,忙道:“行了,行了,等他回来我和他好好谈谈。” 她迟疑了一会试探着问,“那个,他是一直清醒的还是我解了他毒后清醒的?” 秦海以为她是想知道真相,便毫不隐瞒道:“王爷其实一直有意识,有时候还能用内劲压制住毒素清醒两个时辰,只是不能持续保持清醒,之后您帮他解了毒,他才彻底好了,现在已经与常人无异。” 顾冰如闻言如遭雷劈,她心底哼吟哀嚎绝望,完了!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秦沐风会不会当她是色女? 倒不是她想保持自己的形象给人家留个好印象,而是,她再怎么豪放,也是一姑娘,她此时,害羞了!! 说完这些,秦海跟她禀报了宫里的动静,被她动了手脚的血液完全显示“秦沐风”还是在中毒昏迷,所以皇宫里安静下来,而外面发现了秦沐风异常的皇帝暗卫也撤了回去,又专心给丽贵太妃找解药了。 说到丽贵太妃,似乎是真的不太好,这导致皇帝非常暴躁,再次去慈安宫找太后要求立丽贵太妃为太后。 太后按计划假装暴怒了两次,最后不再做声,似乎已经放弃反对。 于是迫不及待的正文帝立即召心腹大臣们商量这事,这可让满朝上下震惊的无以复加,连张启文都提出了反对。 “朕意已决,驳者斩!”丢下这句话,正文帝独断朝纲地就这么决定了这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 即使满朝御史跪死撞死在天乾殿前,他都没有丝毫退却。 因为这事,以盛京为中心,天下哗然。 这是之后的事,回到眼前,顾冰如有气无力地听完秦海的禀报,挥手让他退下,她回到内室,捂脸无声哀嚎。 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 想到秦沐风躺在那任她轻薄,偏偏又不能动,她是好笑又好羞,再想到剥瓜子的面瘫王爷。 顾冰如噗嗤一声乐了,心底无端有些痒。 不行,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她得做事,她很忙,很忙! 顾冰如才这般自我催眠一番,心里建设了两日平静下来,就果真有事找上了门。 “你说谁递了贴子上门?”顾冰如放下练字的毛笔,一脸讶异问传话的春梅。 “是北安省顾氏当家老爷和夫人。”春梅道,“对方自称顾文翰。” 顾冰如愣了,顾文墨,顾文翰,这来人,和父亲是何关系? 她心底思索着,立即召来秦海,“可知北安省顾氏?” 她在太后给的册子上并没有看到这个家族,先前她还想自家爷爷是不是有家族,难道就是这个顾氏? 第五十七章 顾氏来人 第五十七章 顾氏来人 秦海听到顾冰如问起这个,他回道:“北安省顾氏,确实曾是您祖父顾老相爷原籍之家,也是曾经的顶级世家顾氏,只是,在顾老隐居之前,他做主将整个家族进行了分支分宗分产,彻底割为了近十支顾氏,也因此,顾氏消失在顶级世家之列。” 顾冰如沉默,祖父为何要这样? 秦海思索道:“当时先帝听闻此事,还亲自召了老相爷问询,无人知晓他和先帝说了什么,只知未过多久,顾氏各支选了族地正式分宗,而顾老更是只带着老妻与独子隐世消行,估计只有先帝知道他在冰城小庄。” “那外面这位顾文翰,难道是我父亲堂辈兄弟?” 秦海点头,“应是,这位的父亲与您祖父是异母兄弟,顾老在顾氏是长子嫡孙,比这位的父亲整整大了二十多岁,您曾祖活了九十岁,而您祖父顾老活了近百岁,是整个天下真正的圣师智者。” 瞧着秦海对祖父发自内心的崇敬,顾冰如对那位传说中的老人愈发好奇,她默默算了算,父亲是祖父近六十多岁时生的? 啧啧,果然是奇人,好可惜,不能一观他的风采了。 既然了解了情况,人家又找上门,顾冰如便收拾一番,带着丫鬟嬷嬷去了前厅。 前厅。 一对气质绝佳,容颜清贵的夫妇从容坐在厅中饮茶。 即使主人家久久没有出来,俩人也毫不焦急悠然自得。 顾冰如站在门后珠帘观察他们,她的目光立即定在顾文翰身上,真像,真像。 她仿佛看到了父亲,那个肆意潇洒清俊卓绝的男人,不怪她的眼光高,被父亲母亲哥哥弟弟的美颜和气质日常洗礼,一般人真的入不了她的眼。 没想到眼前的两个顾家人也是如此容颜迤逦,尤其是那同出一脉的气质,哪怕顾文翰更儒雅父亲更洒脱,但还是能一眼瞧出,他们同出一脉,那种传承自千年世家的独特安然气质,刻进了骨子。 春梅在她示意下出声唱喏,“王妃到。” 珠帘掀开,顾冰如抬步走了出去。 顾文翰与妻子岳氏从容起身行礼,“见过王妃,王妃金安。” 顾冰如带着不远不近的微笑伸手虚扶:“不必多礼,算起来,本王妃还需叫你们一声叔叔婶婶,可担不起二位的大礼。” 顾文翰直起身,看向她,目露笑容,“多谢王妃,礼不可废,虽是亲人,但您是堂堂临王妃,当的起我们的拜礼。” 许是见她容色温和,岳氏也笑道:“是这个理,咱们初次见面,先行了国礼,再述家情,也是可以的。” 顾冰如不由笑了,见俩人面目可亲,她对他们第一印象就很好,且她观二人目光清正朗朗,又与父亲母亲气质相似,心里就更满意两分。 双方见礼后落座,丫鬟上了茶,顾冰如才开口问道:“不瞒二位,对于我们顾氏的事,我父亲母亲未有告诉我丁点前情,若不是二位来府,我都不知道我还有族人,所以,我冒昧问一声,二位长辈亲来王府,是有何要事吗?” 意思就是他们以前没联系过,她甚至都不知道族人的存在,这俩人就这么大咧咧找上门,要不是看他们举止清贵不像打秋风的,她真的差点往那个方向想了。 顾文翰与岳氏相视,他沉声叹道:“王妃果然如堂弟信中所言是个爽利性子,我们冒昧前来,你有此疑问是对的,若不是有必要来的理由,我是半点也不想踏进这盛京城。”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这里的厌恶,似乎是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令他万般恼恨。 岳氏斜睨他一眼,转对顾冰如笑道:“王妃别理他,我们今次来,是奉了族祖、也就是您亲祖父老智君的遗命,将他当年放在我们族里的东西交还给你。” 说起这个,顾文翰和岳氏皆是一脸讳莫如深。 顾冰如疑惑,“您是说,我祖父?”她没听错吧?祖父有东西要交给她? 她满脸问号,“是交给我父亲的吗?”那怎么先前不交,现在父亲不在了才给她? 顾文翰叹然,“不是,老智君言明给你!” 顾冰如糊涂加震惊,“给我?!” 没搞错吧?她出生时祖父已经去世几年,听说只有哥哥见过祖父,她那时候还没影呢,祖父怎么就有东西留给她? 顾文翰见她震惊模样,不由满脸崇敬道:“不用怀疑,老智君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乃我顾氏在占卜相术上最最顶级之人,他能算到你的出生,是件很简单的事。” 顾冰如有些幻乱,顾氏,是搞神棍的家族?她怎么从来不知道! 不待她感叹完,顾文翰继续道:“老智君当年不仅算到你会出生,还算到顾氏必有一劫,为了化解此劫,老智君不得不将顾氏打散,以求能保下顾氏传承不断,只是,我们都没料到,那劫,竟是应在你们冰城小庄。” 顾冰如心口一疼,不由握紧拳头,“祖父,早就算到我们会有此劫?!” 顾文翰沉重点头,“老智君只知顾氏有难,却不知会是哪一支有难,不料,会是你们……,” 顾冰如眼眸红了,整整三百多人,全被烧死了,死无全尸,这种劫,让她这个独自活着的人,日夜不宁,恨不得马上能报仇雪恨! 厅内气氛沉凝,顾文翰有些不忍,半晌才道:“你们这一支,是给我们整个顾氏应劫,所以,在分支时,老智君言明在先,出事此支的遗留血脉,需得到其他所有分支的全力扶助,另他还有一份遗留之产给此支,我们不知道他算没算到劫会应在他的亲后辈身上,所以,这里面留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顾冰如抱着一个半立方米的黑箱子回到寝室,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顾文翰的话,她站在那里,忽然泪如雨下。 她不信什么占卜,不知道什么叫顾全大局、什么叫应劫求生,她只知道,她的亲人全部死了,被皇宫里的那位下令烧没了。 这种痛与恨,时刻疼的她骨子里浸着寒气,若不是她还有理智在,若不是她知道父亲母亲一定希望她好好活着,她早就单枪匹马冲进皇宫宰了正文帝。 顾冰如腥红着眼,站在那里如一尊散发着寒气的杀神,让丫鬟嬷嬷们骇的根本不敢近身。 第五十八章 顾青山来历 第五十八章 顾青山来历 待顾冰如收拾好心情恢复平常模样已经是半日后,她没理丫鬟嬷嬷们的小心翼翼,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发呆。 “王妃,该用午膳了。”桂嬷嬷瞧着她平静了下来,便试着轻声提醒她。 顾冰如怔怔地哦一声,“随便上点,没胃口。” 桂嬷嬷应是,忙吩咐人去准备,只要还想吃东西,应该就没大碍,她就放心了。 郡主和大管家那边也可以放心了。 顾冰如用了午膳,挥退所有人,才用顾文翰交给她的特制钥匙打开那个看不出材质的黑箱子。 打眼一瞧,里面有个小箱子,还有几本书以及一封厚厚的信,上面书着:顾氏乖孙亲启。 顾冰如将有些年代的信拿出来,打开蜡封,掏出一把信纸。 “乖孙好,相信你已经知道我是谁,我就不介绍了,你看到这封信时,老头子我一定已经归天,或者,我已经回到了我原来的世界……” 顾冰如微微睁大眼,等等,什么叫回到原来的世界? 本来她只随便看看的,这下她被震的提起了全部注意力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起来。 “是的,老头子是个穿越者,如果我技术到家没算错的话,你应该也是,可惜,老头子等不到和你老乡见面的那一天了,不过没关系,你是我的好孙儿,相信你一定能传承我的所有精神下去。” “唉,首先跟你说一下吧,我们这个空间,应该是一本书,可惜老头子我前世只是个不看小说的公务员,这本书能够知道,还是拜我女朋友在耳边念叨所致。 书的内容大体讲的是,一位心有爱郎的女人因为选秀,阴错阳差进了宫成了妃子,若是那位选择她的皇帝喜欢她还好,偏偏那皇帝有深深爱重的皇后,对她只有宠没有爱。 甚至还不许她生下孩子威胁到皇后的地位,经过几次阴错阳差的事情,这位妃子恨上了皇帝和皇后。 于是,她开始报复,只可惜皇帝皇后感情深,她没能做出多少成绩。 然后她灵机一动,开始对皇后的儿子们下手,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将皇后次子的心笼络了过来,俩人联手,害死了皇后长子太子,然后又害死了皇帝,之后这位嫡次皇子登基,没过多久又气死了已经做太后的皇后。 又因他才能不高,没过多少年,整个皇朝被败的气运全无,到了晚年,各地起义频出,加上另外两个国家插手,这个皇朝就灭了。” 顾冰如缓了缓震动的心情,才继续看下去,“总之,这是个三观不正的小说,相信你已经看出来,我讲的是哪些人了,这些事本来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打算管,并已经做好准备在乱世里保存自家的法子。 只是,那位皇帝和他的父皇是难得的好君王,俩人视我为挚友、长辈,我心底到底不安,便在那位太子即将殒命时让我儿子出策救下了他,只是,他毁了容,与皇位也无缘了,好在,他婚后不久就有了儿子,而我拼着最后的功力,算出改变天秦皇朝命运的契机就在这位小儿身上。” “老头子我逆天改命,改变了一个皇朝命运,付出的代价是不仅让我寿命短了几十年,还让我顾氏将受一死劫,付出代价这般重,我也不是多道德高尚的人,所以我做这些,是和那位皇帝有交易的,所以要是他们皇家有什么东西交给你,你只管拿着,那是你该得的。” “我死前,皇朝气运有了变化,为了老头子的一番努力不会白废,还得劳你辛苦帮我保住那位小儿,哦,我粗略算了算,他和你应该年纪相仿,也不用你做其他,那个小儿有隐龙之气,浩然磅礴,只要他活着,过了一生中的几次死劫,将来必然成就至尊之位,所以,乖孙,老头子拜托你了。” “为表感谢,我给你留了一些我毕生的珍藏,老头子一向认为,再多财富权势也没有活的久活的健康来的重要,当然,钱谁都不嫌多,相信整个顾氏以及老头子给你的私房钱足够你巨富天下。” “最后,愿乖孙好好活着,好好享受生活,如果能够名留青史,也是不错的事情——顾青山。” 顾冰如捏着这些信纸,久久久久地沉默,脑子里更是山呼海啸般乱糟糟。 她沉凝的脸色,渐渐捋清了信里的信息,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本小说,那么,主角应该就是丽贵太妃吴郦了,正文帝是被笼络走了的末代皇帝,而被害死的太子是先临王,那么,原本临王府是没有的,秦沐风也是不存在的。 一切,在父亲救了先临王,让他只毁了容之后改变,而秦沐风的出生才是这个国家气运改变的开始。 逆天改命! 顾青山,你也真敢! 顾冰如佩服他的魄力与勇气,却也恨的牙痒,就因为他逆天改命,才有了应劫之事,他自己短了几十年寿命那是他活该,但是,冰城小庄三百多条人命的消失,让她恨不得将顾青山从土里挖来再咬死他。 他轻飘飘的一句应劫,却是在挖她的心肺肉。 两世而得的亲人,何其珍贵,就是拿江山跟她换都不行! 换了她,天秦皇朝败了又怎样?只要亲人还在,什么都是好的。 顾冰如咬着牙,再次泪湿了眼眶。 父亲母亲知不知道这些事?既然知道会应劫,他们难道就没想些办法避一避? 顾冰如看着手里的信,咬牙切齿,痛入心扉。 若是父亲母亲知道,他们却这么死去,她只要想想就恨得原地要爆炸。 一切,竟只是本小说,但她的亲人是活生生的人,她不觉得他们只是文字化成的人物,他们是她平生的珍宝。 顾冰如捂着脸,哭的不能自已。 最后,哭够了,将信收好,没去翻那些书,她此时只想骂人,老头子,算人不算己,你知不知道,那劫是应在你亲儿子身上啊! 顾冰如心底憋闷的很,她将箱子一关,先不想看了,拿起鞭子就去了后院,她现在只想发泄发泄,要不她真想冲进皇宫去杀人了。 第五十九章 为了什么? 第五十九章 为了什么? 顾冰如冷静下来已经是第二日。 世界就是如此荒唐,顾青山是穿越者她不惊讶,毕竟她也是,这世界会多一个穿越者一点都不奇怪。 这是一本小说世界她也不太在乎,他们都能穿越了,穿到什么地方都有可能,小说世界也是世界,这里的人都是活的,并不是死文字。 这些她都不在意。 让她耿耿于怀的是顾青山的作死行为,她想不明白,瞧他的性子应该不是多道德高尚的人,怎么会帮天秦皇朝改命? 以他的能耐,就是天秦皇朝灭了,他顾青山也是能潇洒自在的,说不定还能苏爽地建个新皇朝。 顾冰如冷冷的想,他一定还瞒着什么! 她不相信顾青山会这么大义,别人也许会信他,但她不会,因为他们都是外来者,对这个世界再如何难忘也不会这样舍生忘死,他们对皇帝这种生物也不会有多少敬畏心,对什么皇朝命运更不会在意。 他们就是如此自私自利。 “你到底藏着什么?或者你所说的话我该信几成?”顾冰如再次打开了那个箱子,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已经发生,她的亲人没了,她的仇人还在。 不管是不是要护秦沐风,她的初衷一直是为了复仇。 所以,她确实需要更多的资本,她倒想看看这个成功的穿越者会给她留什么。 顾冰如先拿出那几本书,《玄门算术》、《道典》、《炼钢要记》、《火器》,四本从名字就能知道其中内容的书。 她看着有些沉默,后面两本一是炼钢一是制造火器,这确实算是古代的大杀器,只是,顾青山自己有这么好的东西,他怎么不干脆趁着乱世做皇帝? 顾冰如愈发眉头紧锁,她想了想第一个拿起了那本《道典》,果然,这是一本修炼法诀,可以教人将后天内劲修为先天灵气的好东西。 这书她比较满意,他说的对,有个健康长寿的身体,确实比什么都强。 将这本取出来,她再翻了翻那本《玄门算术》,顾名思义,这就是本教人看命算相看气运占卜的书,应该是顾青山一生的典藏。 顾冰如直接将其收好,对这个她没兴趣,也许以后有时间她会看看,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更喜欢脚踏实地的走下去。 最后,她取出那个乌木打造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沓厚厚的丝帛。 顾冰如捏起来,没想到这还是整张的一块,待她摆到书桌上彻底将此物打开后,不由倒吸凉气。 堪舆图! 还是整个大陆的堪舆地图! 上面山川湖泊地名地界国家全部细细被标注,比现代电子地图还要详尽。 一些军事要点以及地形分布作物分布都用颜色列了出来。 她的目光落到边缘的各种颜色对应标注上,那里,被顾青山显目划出来几种颜色,金色等于金矿、棕色等于铁矿、红色等于铜矿、白色等于银矿! 而整个地图上,这四种颜色在大陆上每一处都细细标注了地点以及矿藏大小,更不用说还有制造火器材料的矿藏,简直看得她目露金光。 顾冰如的心有些跳跃加快,这些东西,简直是能让天下任何人疯狂的存在。 随即她愈发困惑,顾青山手里有如此多的好东西,他为什么还要吃力不讨好地帮天秦皇朝改命?有了这些,他几乎是轻而易举就能称王称帝。 有什么,是比做皇帝还要诱人的?让他竟舍弃权势甚至是生命去换? 顾冰如小心将地图收起来,放回箱子里,再将箱子锁好放进拔步床暗格里,她坐在书桌前久久不能理解。 天渐渐暗了,下人们轻轻进来点亮烛光。 被光亮惊醒,顾冰如暗叹,想这些有什么用?她还不是要报仇? 无论顾青山要的是什么,到底还是让他算计到了,为了血恨,即使她不想帮秦沐风,现在也不得不和他牵扯到了一起。 顾冰如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秦浅缘担心她心情不好,特意过来陪她用晚膳,她小心翼翼劝解道:“嫂嫂,故人已去,您要节哀,别太伤神,我相信您父母亲人在天有灵,必不想看到您日夜郁郁寡欢伤心太过……” 顾冰如回神,知道她想差了,她也没解释,只笑笑道:“茵茵不要担心,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东西。” 秦浅缘有些不信,“果真无事?嫂嫂你别想着骗我,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你什么忙,但陪你疏解疏解心中烦闷还是可以的,嫂嫂尽管支使我。” 顾冰如失笑,“好,我不瞒你,咱们先用膳,用了晚膳我们去赏月。” 秦浅缘睁大眸子,“赏月?这个日子?”今晚有月亮吗? 顾冰如点头一脸煞有介事,“你既然说要陪我,就不许拒绝。” 秦浅缘只好闭嘴,好吧,看来嫂嫂是真的伤心。 可惜,才吃完饭,秦海就急匆匆的求见。 顾冰如无奈,“看来今晚上赏不成月亮了。” 秦浅缘捂嘴轻笑,见她似乎重新振作起来,便放心地主动离开了。 “王妃,圆一传来消息,今明两日必有雷雨,他让我们做好准备。” 顾冰如坐直身子,“怎么,圆一还会看天色?” 秦海点头,“圆一是仅次于您祖父、父亲的玄门高人,看天色还是小道。” 顾冰如现在听到这什么玄门的东西就感觉烦躁厌恶,闻言她不再多问,“如果已确认,你立即传信进宫,明天,戏可以上演了!” 她想了想道:“太后那边可已经铺垫好?”这两天她因为顾氏的事,没心情管外面,不知道宫里怎么样了。 “王妃放心,今天早朝,那位就在大殿上言欲立丽贵太妃为西太后,理由是为了她的身子冲喜。” 顾冰如挑眉,幸灾乐祸,“大臣们什么反应?” “全体大臣皆反对,已经有几位御史撞了龙柱,这会所有御史铮臣皆跪在正武门前死鉴,整个盛京城因为此事闹的沸沸扬扬。”秦海叹息,“这位做皇子时也没瞧出是如此荒唐的性子,虽说能耐不高,但也是守成之主,可如今,瞧着是越发不像话了。” 顾冰如冷笑,“那是人家藏的好,其实他的本性早就暴露了,只是他毕竟是天子,下面人哪敢随意揣度?” 秦海默然。 顾冰如收起多愁善感,立即开始布置此事。 第六十章 天打雷劈 第六十章 天打雷劈 是夜,天空没有一个星子,空气也显得干燥而憋闷,但凡有些生活经验者都能看出,这是即将有大雨来临。 顾冰如精神抖擞地吩咐秦海,“外面也可以行动起来了,再去告诉莫老,让他稍微动一下,没必要太全力以赴,他那边的力量还是留到关键时候。” 秦海应是,随即试着道:“圆一首领言他可以用玄术去做此事,王妃您看?” 顾冰如皱眉,她虽然不太了解那玄学界的事情,但多少对这东西还有些顾忌,何况现代社会各种神乎其神的消息,让她对玄术算是比较印象深刻,那些东西有时候确实有用。 “不是说皇宫有真龙紫气庇佑,各种玄术在那行不通?”顾冰如表示疑惑。 秦海想了想道:“圆一首领确实想到过此节,然他也疑惑,前次他暗暗查探了皇宫一番,发现那真龙紫气竟然消失了不少。” 他面上露出深深惊骇,这真龙紫气若是消失,那不是代表天秦皇朝危矣? 顾冰如一愣之后,却是明白了这是什么原因,因为正文帝的统治时期正在进入下坡路,如果无人挽救,早晚这天秦皇朝就要灭了。 然而没人会想到这个,只因前面两位皇帝做的很好,积累的民心底子好,天秦皇朝在正文帝手里还没有彻底败坏,前朝比正文帝时期更乱的皇上都有,谁会想到,天秦皇朝会在他手里覆灭? 不说以后,她道:“既然如此,那他的意思是可以使些小手段?” 秦海回神,点点头道:“是的,比如将雷击的时间控制在某个时辰半盏茶之间。” 顾冰如眼眸微亮,当机立断道:“可行,你告诉他,明日大朝,就是最好的时候。” 伴着她的低声令下,本就风雨满城的盛京渐渐开始涌起新的漩涡。 第二日,未下的雨将天空压的黑沉黑沉,云层上隐隐的雷电闪烁,将落未落,整个盛京城似乎都压抑着。 每三日一次的大朝会如期开始,四品以上京官迎着晨曦前的黑暗有序迈进皇宫,而其中有一些人走路时步履蹒跚,那是在正武门前跪了半日的御史以及铮臣们。 所有人低头走路,一个个皆沉凝着脸,连张启文这个一向对皇帝言听计从的第一宠臣都锁着眉,一脸无可奈何。 大臣们进入天乾殿按品级站好,等待皇帝临朝。 伴着太监一层层的唱喏,“陛下驾到!” 众臣山呼万岁跪迎正文帝,大朝正式开始。 同一时刻,慈安宫,紧闭了近半个月的宫门嘎吱打开,只有在盛大节日才会摆出来的太后凤驾缓缓行出宫门,穿着太后朝服脸色苍白的太后坐在凤驾中,在宫中各方密切的关注下,直接往新置的皇祀殿而去。 “太后去皇祀殿了!”各处都是这样的声音。 其中丽贵太妃满脸惊疑冷色,而皇后犹豫了一会便急忙收拾好自己跟了过去。 太后凤驾缓缓来到皇祀殿,张嬷嬷扶着太后落地,凤驾队伍无人敢动,太后没有下令,所有宫女太监只能陪着太后站在那里。 然后,伴着一声噗通,太后竟直挺挺跪在了皇祀殿大门前的玉石地板上。 所有人骇的忙噗通噗通跟着跪下去,整个殿前鸦雀无声。 “先帝、列祖列宗,今有国母华氏跪求众位在天之灵,是否欲废我国母之位?!我与先帝相携几十载,虽无国母建树,却自问无愧于天下,如今、如今我儿欲废我之位,立庶母为太后,我不服!故我在此跪问先帝,跪问列祖列宗,此乃何天理?此乃何天理啊!” 太后凄厉盛怒的声音回响在皇祀殿前,让刚刚赶到的皇后骇的噗通跪了下去。 “我儿贵为天子,本该以孝示天下,如今,他乱纲废常,动摇嫡庶之根本,本宫,在此示问列祖列宗,此乃何天理?” 太后的质问声瞬间传遍皇宫,丽贵太妃啪地砸了手里的碗,目露凶光。 而天乾殿,当传话太监到时,正文帝正在跟群臣商议该封丽贵太妃为何封号。 那小太监急的满头大汗,在外面绕了两圈才敢找秦忠禀报,“不好了,秦公公,太后去皇祀殿跪祖宗了!” 秦忠因为想着其他事,没有听明白,道:“你再说一遍,太后怎么了?” 小太监急的差点上吊,闻言不由大声重复了一遍,“太后去皇祀殿跪祖宗了!” 然而,他这句话因为说的大声,又是在殿门口,以致整个天乾殿的群臣都听到了。 龙座上,正文帝猛然站起来,目露冷光。 正当他要转身出殿时,忽然,天空轰地炸下一道惊雷,直刺刺地劈在天乾殿屋顶上。 哗啦! 天乾殿后面半边建筑全部倒塌。 群臣们愣了一下,才满脸骇然惊呼地不要命地往殿外跑。 侍卫们和太监们喊的喊护驾,喊的喊快跑,一时天乾殿大乱。 正文帝脸色铁青地被护着奔出天乾殿,这边大家还惊魂未定,那边又炸响一道惊雷,半边天空都被雷电照亮。 这天老爷的威慑力着实让人惊惧。 然后,不知谁惊呼了一句,“那是皇祀殿方向!” 而皇祀殿这边,巨大的雷电在所有人眼睁睁的注视下,在太后的凄厉质问下,轰然劈碎了大殿屋顶,殿中皇室列祖列宗的牌位全部化成了粉末! 足足过了半晌,这里才响起纷乱的尖叫声。 太监宫女们不要命的四处奔逃,似乎生怕雷电劈到自己身上。 而太后,冷白着脸,扶着张嬷嬷缓缓站了起来,她看着毁了半边的皇祀殿,目露寒光,“如此天打雷劈,我看她吴郦还怎么做太后!!” 这种耻辱,简直比夺了先帝的宠还要令她恶心,因为这是那个贱人借着她的亲儿子给的,她就是死,也不会让那个贱人得偿所愿。 太后抬头看向依然在闪烁的雷电,抓着张嬷嬷的手,道:“可惜,天老爷不能劈死那个贱人。” 同一时间,丽贵太妃居住的万春殿被劈中,京郊的皇陵被劈中。 这简直是让天下骇然的事情! 顾冰如这一招直接踩到了民心的落脚点,只因这古代,大家都相信皇帝是天子,而天子竟然遭到雷劈,那一定是德行有亏,不堪为帝! 顾冰如站在回棠院下,看着终于哗啦啦下来的秋雨,嘴角含笑,“既然是末代皇帝,那就让你这个时间提前点吧。” 第六十一章 方圆?圆一? 第六十一章 方圆?圆一? 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正文帝遭天打雷劈了,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人皆好奇顾冰如是怎么做到的。 顾心慈难得回王府,对这事自然也万分好奇,不由问了出来。 “很简单啊,用钢针引雷。”只要能在这几个地方安装引雷针,再在圆一的使力之下,这几乎是百分百能成功的事。 “引雷?”顾心慈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在庄子里时顾冰如教他们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大家都知道,打雷下雨天不能在树下呆着,我这个也是同样的道理。”顾冰如不好怎么跟他这个古人解释物理知识,只能这样说。 顾心慈哦一声,大体明白了,他目露光芒道:“你这招用的狠,我这一路回京,老百姓就这事是议论纷纷,他们都暗暗嘀咕难道是皇帝不配为皇帝?我只要听着心里就痛快。” 顾冰如微笑,“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这次四处巡查了一遍,有什么收获?” 顾心慈恢复正经,他想了想,叹道:“我只能说,庄主不愧是庄主,御下有道,下面那些掌柜除了个别心大的,几乎都未有因变故生出异心。” 顾冰如沉默,在知道父亲也会玄术后她就明白了,以他的眼力自然能辨忠奸,这样挑选起手下来事半功倍。 她回神道:“听你的话这些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那收养孤儿乞儿的事情可有进展?” 顾心慈点头,“这些杂事处理好,日后我只要去巡查就是,所以我已经将所有精力转到了这事上面,听了你的吩咐,我加大了力度,现在最先的那二十多人已经训练出了模样,之后陆续找来的近百孩子,我会跟进训练,你且放心。” 顾冰如点头,“你做事我自然放心,切记急进,我们现在还有时间,慢慢来。” 又跟他说了其他杂事,才让他离开。 顾冰如坐在那里想了想,让人召来秦海,她亲自到书桌前挥笔写下一个地址,待墨干了,她将纸交给他,低声道:“这里,你让人去查看一下,有好东西。” 她点了点纸上地址下面的一个铁字。 秦海眸子一缩,目露静光,不疑有他,他郑重地将地址记下来,当着顾冰如的面将纸毁掉,才深深朝她行礼,“多谢王妃慷慨!” 顾冰如勾唇,露出一丝狡黠,“你的谢意我受了,帮我告诉你们王爷一声,别以为他有临王府有飞虎军就了不起,本王妃这里好东西多着呢,咱们要合作,就得先学会平等对待,懂吗?” 秦海点头,应是,他一定一字不差地转给王爷,嗯,后面还要加一句,“王妃身家颇丰,王爷急需努力。” 秦海想着这宝贝,离开前急匆匆道:“圆一首领想拜见王妃,不知王妃何时有闲?” 顾冰如无所谓道:“我随时可以,你让他来。” 她这话没说两天,春梅来报,“王妃,外边方圆圣僧求见,说是来化缘的。” 顾冰如愣住,“方圆圣僧?” 她想起来了,这位方圆圣僧是先帝封的,是皇觉寺主持,据说年纪不大,不过佛法精深,在天秦乃至整个大陆都是名人。 他这人潇洒肆意,常常会外出化缘悟佛,深具文人的不羁风范。 顾冰如心底想着这些,吩咐丫鬟让人迎进来,待到了待客厅,她猛然想到圆一,方圆? 不容她多想,一个姿态洒脱容颜清秀的光头和尚在丫鬟带领下踏进待客厅。 顾冰如眯眼一瞧,这和尚若不是剃了发,穿了袈裟,任谁都会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而据她了解,这方圆应该已经有四十多岁,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倒像只有不到三十。 “贫僧见过王妃,阿弥陀佛!”方圆和尚大大方方地行了礼,挥袖间手指掐了一个奇特指印,外人看来很正常的佛门礼仪,顾冰如却是目光微闪,眼底露出一丝笑意。 “圣僧不必多礼,今日圣僧入我府化缘,本王妃是个不信佛门的,故不知该如何让圣僧化了这缘去?” 方圆端这一派高僧风范,笑呵呵道:“无碍无碍,贫僧今日看了一卷佛法,正有所悟,一抬头发现自个到了贵府门前,便深觉有缘,故才上门打扰了,王妃只需给贫僧些许吃食即可,阿弥陀佛。” 顾冰如含笑,“可有忌口?” 方圆继续笑,“并无,贫僧虽是化外之人,却嗜酒好肉,修的是世俗之佛。”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圣僧果然与众不同,有大道归一、圆法自如之态,甚好甚好。” 方圆眼底笑意更浓,他深深揖礼,“不敢承王妃盛赞,贫僧于修佛一途还需加倍参悟。” 俩人仿若说着再正常不过的话,待丫鬟们送来了用盒子装着的吃食,顾冰如笑道:“圣僧参佛事忙,我就不留您了,日后有机会,我定去皇觉寺与圣僧唠唠嗑,这些许吃食,还望圣僧不要嫌简陋。” 方圆笑眯眯地接了檀木食盒,道声不敢深揖一礼后,潇潇洒洒地离开了王府。 各方关注临王府的人丝毫没有多想其他,只因为这位方圆圣僧是出了名的怪异与喜欢新奇事物新奇人。 临王妃现在是盛京的“名人”,方圆圣僧故意找上门看看人家,见怪不怪。 顾冰如回到回棠院,支着下巴眯眼思索,有趣,这就是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一代圣僧竟然是先帝给太后的暗卫首领,而且当今正文帝以及其他两国皇帝皆将他尊为座上宾,更不用说天下各处世家豪门了。 这佛门高僧的身份确实非常适合做探子,试问有谁会拒绝一位会佛法、会玄术的高人上门? 顾冰如摸着下巴,暗叹,这种人物,虽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却也不好掌控,但凡她这个主子稍微弱点,这种潇洒自傲之人怕是立即会将你当空气。 还是要自己完全培养起来的人才可信啊。 不过现在暂时只能用这些人。 顾冰如想到了那本《玄门算术》,她自己用不上,倒是可以找机会给圆一,当然前提是这人值不值得她给好处。 她这边才见完圆一,相府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第六十二章 招蜂引蝶 第六十二章 招蜂引蝶 “张启文对任何事情都防范颇深,好在我们的人趁着他发落了一个书房小厮时将人插了进去,现在那个小厮能够进入张启文院子,我命他不要轻动,不知王妃您是否有吩咐?”秦海将府里的消息以及铁矿的事传给秦沐风后,回头跟顾冰如禀报这事。 “你安排的很好,他现在要做的事是站稳脚跟,顺便摸清张启文的日常喜好。”顾冰如心喜,“记得要好好赏他。” 秦海应是,又道:“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说是万椿宫那位病情忽然好了,太后让王妃您找时间进宫一趟。” 顾冰如挑眉,“太后是怀疑她假装好了还是毒真的解了?” 秦海道:“怕是毒被压制了,傅公公来信言,那位可不像是解了毒的样子。” 顾冰如冷笑一声,道:“遭到天打雷劈,这位还这么好好活着,心果然够硬,皇帝那呢?” “皇帝除了侍疾,正在想办法压制天下民论,这次,他怕是已经记住您了。”秦海说着有些担忧。 顾冰如做这些事时根本没想着隐藏,虽然明面上的证据没有,但通过一些大概线索还是能查到她,以皇帝在宫里的能力,自然就能知道这大手笔是谁安排的。 顾冰如闻言笑容更冷,“那感情好,我真想和他过过招,反正我是破石头,只要他这块翡翠不怕被我磕坏,咱们可以走着瞧。” 以前她是只针对皇帝,自从知道这个世界是以丽贵太妃为主角的一本小说,她的目光打算转一部分到这个女人身上。 她不知道情节是不是不可逆,但是,除掉这个女人,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毕竟主角光环什么的,有时候必然很碍事。 秦海见她毫不掩饰的恨意与决然,有些担忧劝道:“王妃,他现在毕竟是天子,还望您小心谨慎些。” 顾冰如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冲动,咱们慢慢来,对了,万椿宫那边没有什么发现?” “未有,丽贵太妃对自己的地方把的很紧,我们的人根本没法插手进去。” “太后呢?她和她斗了一辈子,总应该有些暗藏的手段吧?”顾冰如笃定道。 “这需要您亲自去问太后,我们可不敢打扰她老人家。”秦海苦笑,那位除了王爷,估计谁都不会信,现在应该要加上王妃。 “好吧,事情太多,我都忙昏了。”事情一件接一件,没个停歇的时候,说实话,这可比现代社会上个班还累,那至少不会丢命,这些一个不小心会是没命的。 第二日,顾冰如收拾好自己准备进宫,正当她的鸾驾往安武门而去时,远远就听到定武门那边传来鼓乐之声。 “那边在干什么?”这是有什么喜事?没听说皇宫有喜事啊。 “启禀王妃,今日似乎是南夷使者进京拜见陛下的日子。”桂嬷嬷想了想道,“他们每年必来京一次,太卿寺安排的欢迎鼓乐年年如此。” 顾冰如点点头,想到南夷的情况,那边山多河流多,渔业发达,就是吃的粮食少,所以每年都要从天秦进购许多粮食解决吃食问题。 和北漠常年与天秦兵戈相见不同,这南夷倒是很识趣,除了和天秦交易,从不轻易起战端,而天秦建国才百多年,北方有个大敌虎视眈眈,这南夷又是深山蜜林颇多不易管理占领,因此天秦也没想过将这南夷打下来,也是力有不逮,现在打不下来。 鸾驾在安武门口停下,顾冰如正要换乘轿子进宫,却发现不远处的偏门口也有人正要进宫。 “见过临王妃。”对方看到了她,立即袅袅婷婷地福了福身,顾冰如眯眼一看,是安平县主。 “安平县主免礼,你这也是进宫?”顾冰如随意地说着,扶着桂嬷嬷的手登上轿子,居高临下看着对方。 安平县主对于她的态度没有半点不满,脸上的笑都没变,道:“是的,姑祖母唤我进去说话。” 她的姑祖母不就是丽贵太妃? 顾冰如闻言噢一声,打算结束这种谈话离开进宫。 不料安平县主反而走近几步,目露欣然的道:“王妃,安平、安平往后还要多劳您担待了。” 她说着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脸颊羞红,一副娇羞万分的样子。 顾冰如心头一动,面色不变道:“县主客气,我可不敢担待。” 她说着,眼神都未给对方一个,示意太监们起轿,缓缓进入了宫门。 后面,站在那里目送顾冰如离开的主仆俩人脸色渐渐沉下去。 安平县主的丫鬟愤愤不平道:“小姐您看她,太目中无人了!” 安平县主示意丫鬟噤声,面上没有半点怒气,她淡淡道:“慎言,她毕竟是临王妃。” 丫鬟撇嘴,低声不屑道:“她算哪门子临王妃,名不符实。” 安平县主眼眸微黯,“名不符实?”她也想要这种名不符实,只要是占着那人的正妻名号,即使只能守着活寡日子,她也甘愿。 丫鬟忽然满脸不赞成道:“小姐,老爷和夫人都不赞成太妃的主意,您看她又是这样的主母,王爷没醒,您不是得在她手底下度日?小姐,奴婢求您一定要三思,这可是您的终身大事!” 安平县主的眼眸却亮了,“闭嘴,姑祖母也是你可随说的?好啦,咱们进宫。” 这边顾冰如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上,脑海一直回放着刚刚安平县主的模样。 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桂嬷嬷,刚刚安平县主那般作态,我总觉得不对。”顾冰如想不明白便问桂嬷嬷。 桂嬷嬷皱眉想了想,迟疑道:“恕奴婢大胆猜测,她那话中意思,莫不是想进我们王府?!” 顾冰如眉头皱起,“进王府?……你是说,她想给秦沐风做小?!” 她有些吃惊,自己嫁给秦沐风是自己故意如此算计的,不管秦沐风是好是坏是残还是健康,她都不在乎,毕竟她在意的只是临王妃这个位子。 而安平县主,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那么喜欢秦沐风? 想到这里,顾冰如莫名地气,果然,长成那样,就是招蜂引蝶的主。 都已经成活死人了,还有人想嫁进来! 顾冰如默默嘀咕了两句,随即心底暗凛,这怕是皇帝安排的一招。 跟算计茵茵的婚姻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嫁进王府比不了做王府的连襟女婿,但也是一条路子,没瞧见她顾冰如就是这样在王府混起来的? 第六十三章 秦沐风要纳妾? 第六十三章 秦沐风要纳妾? 顾冰如带着微妙的差心情来到慈安宫,太后自从雷劈事件后,就再次回到自己的地方闭门修养起来。 “哀家要好好活着,活的比任何人都要久。”那样,她才能看到某些人遭报应。 顾冰如扶着太后在慈安宫的花园里散步,闻言笑道:“对,皇祖母就要有这种气魄与信心,咱们好好活着,慢慢跟他们玩。” 太后淡笑一声,“你们年轻,倒是可以慢慢玩,哀家怕是等不了太久。” 顾冰如应是,“放心,我一定让您看到那一天。” 俩人找一石凳坐下,看着满园秋色,太后叹道:“人世间是是非非,有结果与没有结果差不多,人心没了,心凉了,就是胜了又有何趣味?” 她的儿子,虽然还活着,却是还不如死了,免得在这里剜她的心。 顾冰如只能沉默,她想了想道:“皇祖母您没有查查,那位为何会笼络走他的心?” 既然不是男女之情,那也太奇怪了,就算皇帝是为了权势才和丽贵太妃合作,但如今他早已经是皇帝,就没必要为了一个合作者闹的失了民心。 这太不合常理了。 看着,皇帝似乎完全是将丽贵太妃当自己亲娘在对待。 太后闻言,眸子发红,眸中寒光凛冽,“哀家怎么会没查?哀家记得,那是皇帝十岁时,那个中秋节,哀家因为政儿多饮了些酒,就去他殿里照顾他了,皇帝的嬷嬷禀报他又去了万椿宫,哀家心底虽恼,却也没大在意,只想着等有空闲了好好和皇帝说说心里话,没料,没料,未过多久,皇帝突然红着眼睛跑来质问我,我是不是不是他的母亲!” 太后声音颤抖而愤怒,“哀家震痛不已,好不容易才安抚下皇帝,随即我让人狠狠查了,跟着他去万椿宫的嬷嬷告诉哀家,她们到了万椿宫就被留在了主殿外面,根本不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帝满脸不可置信地跑出来,那殿里就皇帝和吴郦俩人。” 太后满脸灰败道:“自那以后,我渐渐发现,皇帝彻底变了,以前他还会闹些小脾气,此后他根本不在我们面前泄露丝毫真性子,反而和吴郦越发亲近,哀家心急如焚,即使知道那日一定发生了什么,却也无能为力,先帝为此也查了,结果一样,那日的事情,怕只有吴郦那个贱人和皇帝知道。” 顾冰如皱眉,“这不就更奇怪,是什么事让皇帝会认为您不是他亲生母亲?”这可不是一句话能说定的,就算丽贵太妃说破嘴,已经十岁的皇帝怎么会相信她的口说无凭? 太后眉头紧锁,“哀家也想知道,可惜,他们二人不会告诉哀家。” 俩人沉默了一会,见太后又是满脸愁绪,顾冰如打破气氛转移话题道:“皇祖母,刚刚我在宫门口碰到安平县主,我听她说话有些奇怪,您给我参详参详?” 她将安平县主的语气表情话语转述到位,太后一听就冷笑,“又惦记着我的好孙儿!” 她拍拍顾冰如安慰道:“放心,哀家绝不允许这样的女人嫁进临王府,就是沐儿没醒她也不配,她们吴家的女人,没一个好的。” 太后对吴家深痛恶绝,她顿了顿道:“而且现在正是沐儿关键时候,哀家绝不允许这种搅家精进去。” 她知道这事肯定是皇帝的主意,为的是什么她也清楚,除了斩断他们的算计,她也无能为力。 顾冰如见太后气愤又激动,忙道:“皇祖母别急,我没事,您还不知道我,就算她真的嫁进府,我也必不让她好过。” 太后深深叹气,“哀家就盼着你和沐儿好好的,什么三妻四妾都没有家和万事兴来的好,就算是换了另外的女人也不行,哀家只喜欢嫡子,可不想临王府日后被侧妃庶子闹的不得安宁。” 顾冰如无言,好吧,要是她是真心想嫁给秦沐风的,听到这话一定感激涕零了,这样好的祖母,哪里找? 可惜,她和秦沐风只能算是合作夫妻。 见太后已经知道这事,顾冰如便不再多说,太后比任何都要厌恶吴氏女子,安平县主想进临王府,怕是痴心妄想。 顾冰如又说起第二件事,她斟酌之后才道:“皇祖母,前些日子,我接到了我祖父留给我的一些东西,那里面,他告诉了我一些事实……” 太后一愣,转头看着她,道:“你都知道了?” 顾冰如点头,“祖父都告诉我了,他让我护住王爷,说是这关系到天秦的存亡气运”。 她故意说的模糊,就是想知道太后知道多少。 太后沉默一会,叹道:“当年你祖父推算出来的卦相哀家起初并不相信,那实在太匪夷所思,一个妃子竟然能让皇朝灭亡,先帝也是半信半疑,不过我们还是为此压制了一番吴郦,然而……” 太后目露惊惧,“然而无论我们怎么压制她,甚至还曾下暗手害她,她都能安然度过,哀家和先帝对她顿时有了深深忌惮,只是我们对你祖父所说之事依然不相信,……直到你公爹在战场出事。” 顾冰如忙握紧太后惨白的手,静静听着,看来顾青山是把小说内容当做自己算出来的卦相了,这个解释确实容易让人相信。 “当时政儿只差一点点死在边境,他出事的那晚天空电闪雷鸣,而他被你父亲救回时,你祖父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我和先帝那时才真正相信他的话,可惜,待我们回头注意吴郦和皇帝时,一切已经晚了。” 太后话语中是深深悔意,“皇帝已经和吴郦亲如母子,而政儿因毁容自退太子之位,我本不欲立皇帝为太子,而先帝却是对皇帝还抱着一丝希望,总觉得他还是小时候那个好孩子,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一步错步步错,闹到如今,你祖父扭转的天机,怕是快消失贻尽。” 顾冰如皱眉,半晌道:“祖父说王爷就是那个一线生机,这事您可知道?” 太后点头咬牙,“哀家知道,可是,又能如何?那个贱人有老天庇佑,我的沐儿被害得差点没命,哀家现在不求其他,只求老天开眼,让他好好活着,让那个贱人遭报应!” 顾冰如张嘴,想说有句话叫人定胜天,只是,太后毕竟是古人,她怕是不会相信,于是她只好闭嘴。 第六十四章 本王绝不纳妾 第六十四章 本王绝不纳妾 顾冰如本想说动太后帮自己查丽贵太妃,只是从太后的话语里,竟听出来深深忌惮与恐惧。 也是,对于太后他们来说,有主角光环的吴郦确实诡异的令人害怕,古人迷信,太后怕是将吴郦当成了妖孽。 可是顾冰如不甘心,她想了想道:“皇祖母,不妨告诉您,我祖父让我定除去她,说她与秦沐风相克,也与这江山有克,我既然受了祖父委托,哪怕再如何难以做到,我也是想试试的。” 太后微微变色,“你祖父真如此说?” 顾冰如说谎不打草稿地点点头,她不这么说,怎么说动太后?秦沐风现在就是太后的命跟子,克秦沐风简直让她老人家无法忍受。 “好罢!”太后瞧她神色不像做假,思虑了一会咬牙狠道,“这次,就是拼了哀家的命,也要将她收了。” 顾冰如心底微松,“如此甚好,有皇祖母帮我,这事成了一半。” 太后却叹息,“你这个想法哀家时刻都想去做,可是还是那样,她的命硬,瞧这次,我好不容易废了一个十多年的棋子才给她下了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让皇帝给她找到克制体内毒素的良药来,据说虽然毒不能解会受些烧心之苦,但她还能活个好些年。” 太后说着就咬牙切齿,“哀家不甘心,恨不得亲自手刃了她,丫头你说,这样的妖孽我们该如何对付?” 顾冰如皱眉,果然是主角光环吗?不论怎么弄都弄不死的对手,确实令人很无力。 她心头转动,冥冥之中的力量是无法估测的,为了避免遭受上天的打击,既然不能弄死她…… 顾冰如凑到太后耳边冷声道:“我们不一定要她死,半死半残如何?既然老天爷要保她命,我们就让她好好活着……” 至于活成什么样,那就要看他们努力了,聋了哑了瘫了都成。 若是先前,顾冰如真没在乎这个女人,就算她再能笼络皇帝,在顾冰如眼里,那也只是个被关在后宫的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然而,她是主角,身上自带主角气运,她的气运会惠及正文帝,这是顾冰如绝对不能忍的。 太后听着她的话,眸子亮了。 顾冰如冷笑道:“以前你们是想杀死她,那自然做不到,但是,我们只要废了她,就成功一半了,比如这次,您不是就成功了?” 吴郦现在常常要受烧心之苦,那种折磨,够那个女人受的。 太后深以为然地点头,算是被她点出了方向,让那个贱人生不如死,似乎更好啊。 顾冰如见太后明白了她的意思,再道:“不过,我觉得关键还是在中秋那日,吴郦到底是用什么法子离间的您和皇帝?” 查明了真相,再想办法破除,即使皇帝依然会偏心,但他们之间的缝隙一旦存在,那么吴郦的气运就会慢慢惠及不到皇帝身上,她才能毫无顾忌地出手。 太后微亮的眸子黯淡下来,“怎么查?哀家和先帝查了多少年,都未有任何发现,为此哀家不知掉了多少泪。” 顾冰如眯眼,“皇帝确实是您的亲子,而他竟怀疑您不是,那么,一定是吴郦做了什么让皇帝误会您的事,并且,这定然是让他误会的铁证,而不是口头证据书面证据。” 太后思索着点头,“确实是如此。” 然而,这依然难以找寻真相,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这么机密的事情,吴郦定然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顾冰如想了想道:“咱们不急,首先,咱们慢慢折腾她,其次,让人紧盯她,最后,我建议您让人查一下那日前后万椿宫有何异常,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我有种预感,这事吴郦定是用了什么招子,只要我们仔细点,总能查出来。” 太后拍拍她的手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俩人商议后,顾冰如陪着太后用了午膳才离宫,没想到在宫门口又碰到了安平县主。 顾冰如挥手让太监们停下步子,她居高临下笑睨着安平县主,脸上容色堪称温和道:“县主这么快就出宫了,怎么不多陪陪丽贵太妃?” 安平县主对她行了礼,仿佛不知道俩人之间的微妙感,温婉笑道:“姑祖母要歇息了,我不便再打扰。” 顾冰如哦一声,笑眯眯道:“县主孝心可嘉,太妃身子不好,你确实该多进宫陪陪她。” 说完,她道声先行一步,就带着人马走了。 安平县主站在那里眉头微锁,“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丫鬟满脸迷惑,“不像,以她的嚣张跋扈,若是知道了,怎会对县主您这么和气?” 安平县主眉头依然皱着,心底泛起懊恼,先前她不应该冲动的,姑祖母今日并未有给自己准话,只说让自个等着,如今她又忍不住让顾冰如知晓了,以她的性子,若是从中作梗,那自己岂不是会会空欢喜一场。 不行,看来确实得多进宫几次,让姑祖母在陛下跟前多使力,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进临王府! 这边顾冰如冷笑着出了宫,想进临王府,她可不答应,那里现在是她都地盘,她非常理直气壮地拒绝旁人踏入。 回到王府,顾冰如去后院找白王爷玩了一通,回到院子梳洗一番,已是夕阳西下。 这时秦海求见。 “王妃,这是王爷来信。”只见秦海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一脸老怀大慰,双手恭敬地递给她。 顾冰如讶异,秦沐风给自己的信?这是俩人之间的第一次正式交流吧? 顾冰如接过信,疑惑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要不那位一直躲在秦海背后不露面,这会怎么亲自来信了? 秦海依笑眯眯地,“王妃亲阅便知。” 顾冰如满脸狐疑的打开信,掏出来打开揉软宣纸一看,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本王永不纳妾! 没有称呼没有寒暄,除了这句潇洒雄浑的话,只有最后一个临王宝印加手掌印再加亲笔签名。 顾冰如虎躯一震,被后面那些齐全正式的落笔唬住。 她看了看这封散发着狂拽酷炫霸气味的信函,莫名有些发抽,这真是那位容颜绝盛名气卓越的临王亲笔写的? 她能不能先缓缓心脏再说? 第六十五章 本王妃绝不养面首 第六十五章 本王妃绝不养面首 顾冰如一言难尽地将信慎重折叠收好,在秦海眼巴巴的关注下,干咳一声,才道:“很好,很好。” 呵呵,好个鬼,她现在更疑惑,秦沐风为什么写这个东西?这不是应该交给她未来王妃? 难道他为了安自己的合作之心,才下如此血本? 顾冰如深深看一眼秦海,很想说,你让你们王爷写一句永不主动废我王妃之位吧! 她更想要那句话。 可惜,她多少还有些羞耻心,不好提这么厚颜无耻的事。 秦海也好奇,王爷写了什么话给王妃,可惜王妃不会告诉他。 顾冰如收收胡思乱想的心,道:“你们王爷是知道安平县主想入王府的事了?” 秦海脸色一正,冷道:“是的,皇帝想让她入府,更是、更是……” 后面的话他一时难堪地不知该如何说。 顾冰如挑眉,心下好奇,“除了入府还有什么?掌控临王府?除去我?掌控飞虎军?或者在临王府拖我们后腿?” 秦海老脸又红又白,憋的五颜六色才漏口风道:“不是!他们欲算计王爷的……后嗣。” 顾冰如一愣,有些没听明白,“难道他们想给秦沐风过继儿子?” 秦海脸色扭曲的摇头,显然那个事让他难以启齿。 顾冰如心思一转,脱口而出道:“不会是想非礼你们王爷得个儿子吧?” 秦海脸色红白的点头,心底暗道,王爷,可不怪老奴,这是王妃自个猜到的。 顾冰如见此,莫名地又气又乐,得,这古人为了权势真的什么都做的出,连植物人都想睡,果然还是她不够思想开放三观没有达到那个高度。 她瞄见秦海微妙的脸色,不由忍着笑问,“你们王爷知道这个事,有何感想?” 秦海木着脸道:“王爷想杀人。” 只是王爷性子沉稳,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据那边的随从传讯,王爷当场就找了几位好手训练了一番,差点将那些人揍死,那浑身的杀气,让任何人都不敢近身。 顾冰如噗嗤笑起,“这有什么好气的?这只能说明你们王爷受欢迎,瞧瞧,他都残了,还有女人愿意主动侍候他。” 顾冰如将主动两个字说的格外意味深长。 秦海老脸红了,忙装什么都没听懂,一脸认真道:“那个,王妃,既然信已送到,老奴等您的回信,王爷也定在等着。” 这下轮到顾冰如愣了,“这还要回信?”这不是一张承诺书吗?承诺书也要回信? 秦海无比确认地点头,“是的,信件有来有往,这是最基本的礼仪,相信王妃定然不会敷衍了事。” 顾冰如真想再次呵呵,她就想敷衍了事,和一个陌生人她有什么好说的? 她还想跟秦海说说理,这个老狐狸一脸微笑地转身就告辞了。 顾冰如捏着手里的信纸,沉默。 她在那坐在脑袋空白愣了足足几分钟,才不得不爬到书桌后去写回信。 可是,她该写什么? 人家写绝不纳妾,她回什么? 顾冰如绞尽脑汁地想着,等她回过神时,纸上已经写了几个张狂大字:本王妃绝不养面首! 一脸黑线。 自己也是抽了吧,怎么会这么回?看来是被秦沐风传染了。 顾冰哀叹一声,暗骂事儿多! 最后她慎重回了一句,“好的,我已知,感谢。” 呃,这客套一点应该没错。 顾冰如不想再费脑细胞,便满意地写着这句话签上自己名字,盖了私印用信封装好,了了一件事,甚好。 她没有多想其他,将信交给秦海让他送走,秦海心底虽然好奇的很,却也不敢偷看,所以不知道,当秦沐风看到这几个字时,满脸无奈与一言难尽。 秦沐风散散地靠在软榻上,眯眼久久看着那几个字,面无表情,只是他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狂肆不羁的字。 旁边小几上摆着另外的信,是秦海一起送来的,上面仔细讲述了府里的一切,尤其是顾冰如的点点滴滴。 他脑海渐渐浮现一道疏朗身影,正背对着他,悠然自得。 临王府。 顾冰如早早起了床,到盛京这么久,她还没去城里四处逛逛,今天她就想带着秦浅缘出去走走,女人嘛,购物欲一爆发,不去买买买,会挠心挠肺地过不了日子。 “嫂嫂,府里什么都有,我们无需亲自去采买。”秦浅缘依然不大喜欢出门,所以委婉地表示了拒绝。 顾冰如才不听她的,她直接将她推给嬷嬷,道:“给你们郡主收拾,姑娘家家的,出门要打扮漂亮些。” 秦浅缘满脸无奈,只能在丫鬟嬷嬷的簇拥下进里屋换衣服。 俩人收拾妥当,坐了一辆普通出行的马车,后面跟着丫鬟嬷嬷太监的车子,随行的自然有六个做小厮打扮的护卫军。 顾冰如就带了春梅和李嬷嬷,秦浅缘带了贴身丫鬟春兰。 车子缓悠悠地走出富贵区,很快到了普通民众出入的外城。 热闹气息扑面而来,各种哟喝声说话声叫闹声嘈杂而蓬勃,市井之气鼎盛。 顾冰如掀开车窗一角,满脸兴味地拉着秦浅缘观看外面。 秦浅缘开始还有些矜持,慢慢地被她描述的场景吸引,自己也伸着头看入了迷。 “瞧瞧,那个糖葫芦应该不错,待会让下人去买点来,还有那个炊饼,你闻到香味了吗?鲜香鲜香的,定然好吃……”顾冰如兴致勃勃地指给她看,一行人来到专门停靠马车的地方,留两个小厮照看马车,其他人护围着她们俩人缓缓流入了摩肩擦踵的民众中。 “今日怎么这么热闹?”顾冰如随口问道,平时这条百业街虽然人来人往可也没这么多人。 李嬷嬷早有打听,笑道:“今日是大集日,整个京城方圆的百姓都带着自家货物来这摆摊售卖,这里自然便热闹了,主子您若是嫌挤,咱们去盛步街?” “不急,我们从这边走过去,我想想看看老百姓的光景。”顾冰如牵住戴了帷帽的秦浅缘,目光四处打量,这里算是自由交易区,大集日允许百姓们做生意,盛步街那边比较高档,跟现代的奢侈品步行街差不多,出入的也都是富贵人。 顾冰如就想看看普通百姓的日子,从她们的交易物品中能看出很多东西,顺便她也想教教秦浅缘,知民事,才能更好掌家。 第六十六章 南夷比武? 第六十六章 南夷比武? “你瞧那个老人家,他卖的是粗粮,可见他家粮食还有结余,你再看这些鸡蛋、青菜、黄豆,茵茵可有注意它们的价格?”顾冰如和秦浅缘随便走着,丫鬟嬷嬷护卫们紧紧护着她们,老百姓也看出她们是富贵人家,便也不敢太走近。 顾冰如什么都说点,想到哪就教到哪,秦浅缘听的兴致勃勃。 “嗯,这些事物的价格比我们府里采购的价格便宜了近五成。”秦浅缘一点就通。 “对,你有想过是为何?” “难道不是因送到我们府里的乃上品?” “自然不是,就算送进府的东西是上品,也不会贵近五成,你莫忘了,我们府里用的都是庄子自产的,我们府仁慈,愿给庄户们一些辛苦费,便让外面的管事去回购,按理来说应该会更便宜,然而事实是贵了五成,茵茵可以深想一下。” 顾冰如也不多说,临王府因为秦海管的严,对于这种差价在可接受范围内,便让它贵五倍也无妨,然而有些府上,但凡主家糊涂些的,贵个二十倍往上都有。 这就是考验主家的御下之道以及知民事懂俗务能耐。 秦浅缘用力点头,将她说的话记在心里,开始慢慢琢磨。 俩人慢慢走着,也不买,就看看,有实在看的上的就让小厮去买了来。 很快就过了百业街,来到了盛步街。 “见过临王妃。”顾冰如正要拉着秦浅缘一间间的商铺逛,听到旁边一马车上响起叫唤声,有些耳熟。 顾冰如偏头看去,对方已跳下马车,朝一行人走几步,对着她拱手行礼,“王妃金安。” “原来是惠郡王,不必多礼。”顾冰如点点头,秦浅缘忙给惠郡王福礼。 惠郡王笑容温雅地跟秦浅缘行了平礼,才笑道:“王妃今日有闲,带郡主出门,之若能够幸见二位,荣幸焉。” 顾冰如挑眉,对这位在盛京存在感为零的惠郡王没有多少印象,上次在文衍楼质问他,也只是自己顺手而为。 今日见他,她怎么感觉对方态度有些亲近?还有他赤红的眼睛眉间的愁绪都很明显,这是心焦过度之态? 顾冰如不动声色地道:“能够碰到惠郡王,也是缘分,郡王这是?” 她看一眼面前的脂粉铺子。 “禀王妃,这是之若母嫔的陪嫁铺子,今日特来巡查巡查,顺便将母嫔喜欢的胭脂带些进宫。”惠郡王笑容温文,还有一丝羞涩,“母嫔没别的爱好,就喜调香制粉,让王妃见笑了。” 顾冰如心底微动,惠郡王话中有话,看似是说带些胭脂给他母亲玩,其实是在说她母亲连胭脂都没有,这些太妃们日子过得很不好?竟然连胭脂水粉都要从外面带? 要知道,皇宫中的东西都是御制的,哪怕东西粗制滥造,只要打上了御制品三字,那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自然用起来也是一种身份象征。 林贵太嫔用外面的脂粉,是宫里少了她脂粉还是她宁愿用宫外的脂粉也不用御制品? 这些想法只在她心里快速闪过,她看着惠郡王,温和笑道:“我听皇祖母说,林贵太嫔向来恭谨守礼,最是温顺不过,皇祖母现在喜安静,就喜欢那样的人陪着赏花礼佛,本王妃毕竟在宫外,不能日夜陪伴皇祖母,林贵太嫔若有闲,就去陪陪她老人家,相信皇祖母定然高兴。” 惠郡王眼眸微亮,脸色倒还保持着平静模样拱手,“是,能够陪伴太后娘娘,是母嫔的福分。” 顾冰如心道果然,这世间哪有什么偶然相遇,这惠郡王在这里候着自己,就是为了他母亲? 既然他有这靠过来的想法,她不介意看看,太后对宫里的人都了解,让她老人家先瞧瞧。 惠郡王得了顾冰如的这话,似乎浑身轻松不少,便亲自领着俩人进入脂粉铺子对掌柜道:“王妃和郡主但有所喜的,皆送去王府,能够让二位看上,也是我们铺子的荣光。” 顾冰如见他做事周到,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双方有来有往才能友好不是。 出了铺子,顾冰如笑道:“郡王事忙,又要进宫看望太嫔,就无需再陪着我俩闲逛了,你且去罢。” 她们两个女眷不好让外男相陪。 惠郡王没有勉强,欣然应是,似乎迫不及待想进宫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 目送惠郡王离开,姑嫂俩继续慢慢逛,秦浅缘靠着顾冰如低声道:“我前几天听身边丫鬟说,林府里在四处找救命药方,可是又没听林府哪位主子有恙,有人说是宫里贵太嫔不好了,莫不是真的?” 顾冰如挑眉,“怕是真的。”这事她还真不知道,傅公公他们怕是觉得无关紧要,就没有禀报过来了。 一向隐身的惠郡王突然这么急匆匆地出现,甚至连母亲生病都不敢说,只敢说是没脂粉用,若不是她心思快,怕还想不到那成。 难道林贵太嫔生病还有什么内因? 俩人逛了半日满载而归,顾冰如休息了一会就将这事告诉秦海,让他去查查。 没多久秦海就来回话,“这事宫里早传遍,只是被皇帝压下来了,丽贵太妃中毒,为了找到克制毒素的良药,需要人试药,还需要与她体质差不多的人来试才能看到效果,宫里挑来挑去,挑了十多人,其中就有林贵太嫔。” “嗤,皇帝这真是丧心病狂了。”顾冰如冷笑一声,皱眉道:“那林贵太嫔的情况如何?” 既然是这样,这个人值得救,与吴郦有仇的人都可以成为自己人。 “惠郡王苦求了皇后,暗中让太医多照顾了两分,只是太嫔本就身子弱,被各种药物一折腾,去了半条命,现在很是不好。” 顾冰如想了想道:“该怎么照顾林太嫔,问问太后,宫里的事情,她比我们要顺畅。” 秦海应是。 顾冰如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交代下去就没管了,难得有段空闲日子,她打算好好休息休息炼炼功。 只是,这日子注定是不安宁的,她还没闲两日,宫里就来人宣旨了。 “禀王妃,陛下圣意,三日后乃南夷与我皇朝勇士比武之日,临王府乃我朝之柱,故特此宣您与郡主身临武场参加盛会。” 对方传完这个口头圣旨,不敢要赏,麻溜地回宫了。 顾冰如眯眼冷笑,瞧瞧,果然不让人安宁。 第六十七章 预感不对 第六十七章 预感不对 顾冰如喊来秦海道:“你去查查,这次比武有什么内因,还有南夷那边来了些什么人,为何皇帝会宣我和郡主去?” 不是她多想,皇帝时刻盯着临王府想找她岔子,这次保不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她要提前防一防。 秦海也觉得其中有因,立即让人去查了查。 “王妃,这次比武是南夷提出的,皇帝只是应承下来,未听说有何内因,文武百官皆携家眷出席在龙江边校场举办的盛会,届时不止军中勇士可上场,有志男儿也可上场与南夷人切磋。” 听到秦海的禀报,顾冰如眉头微皱,“真的没有什么其他内因?” 秦海摇头。 “那南夷那边呢?有什么异常?” “南夷那边,据老奴了解,这次来的是南夷左相祖远以及他们的三皇子祖赤和大公主祖娜,跟往年差不多,领队的依然是祖远,只不过是每年来的皇子公主不一样,哦,据说这三皇子和大公主是南夷宠妃燕妃所生,乃同母姐弟,俩人较其他南夷皇子公主要受宠。”秦海细细道来,“尤其是这大公主,在南夷有第一美人的名号,而这三皇子,素来深得南夷皇帝喜爱,在民间也颇有贤名,风头甚至盖过了南夷皇后所生的二皇子。” 顾冰如一边听着一边思索,发现确实找不出什么异常,她只好作罢,“既然这样,明天只能见招拆招了,你去找秦首领,给我安排三十好手同去,要机灵点的。” 若是有个什么意外,有近卫军在侧,她才能和秦浅缘安然而退。 吩咐好秦海,她又叫来秦浅缘道:“皇帝的旨意你知道了吧?你怎么认为?” 秦浅缘挨着她坐下,满脸忧虑道:“怕是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 顾冰如对她能有这个警惕心满意,她拍拍她安抚道:“既然知道,明天你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这阵子你的骑射皆有长进,我会将你的马也带过去,明日人多场面杂,一旦有个意外,你什么都不要管,只让护卫们送你回府就是。” 秦浅缘闻言脸色发白,“嫂嫂……”她越听越觉得惊恐不安。 顾冰如握住她的手,冷静道:“不怕,嫂嫂会给你臂弩防身,也会吩咐护卫们,一切以你的安危为重,还是那句话,但凡敢冒犯你的,打残打死便是,嫂嫂给你兜着,不要有顾虑明白吗?嫂嫂希望茵茵能在任何情况下护好自己,只有你好了,嫂嫂才能欢喜。” 秦浅缘听着她沉稳可靠的话,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她握拳咬牙,心里翻转半晌才用力点了点头,是啊,她现在有嫂嫂,还有已经醒来的兄长,不该这么害怕。 摸着顾冰如给她的臂弩,秦浅缘离开回棠院时,默默告诉自己,她要勇敢不能给嫂嫂拖后腿。 这般想着,女孩微曲的腰渐渐直了起来,迎着骄阳,满身光华。 “王妃,您真的不带奴婢们去?”回棠院这边,顾冰如也开始安排,听说她不带任何婢女嬷嬷过去,桂嬷嬷等人急了。 顾冰如点头,“许是我心里的预感,那日必定不会安生,人慌马乱的要是出了什么变故,你们跟着去怕是会害了你们。” 只要是有关大场面的,自古最容易出事,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她都要做好应对准备,多带丫鬟嬷嬷反而是累赘。 “奴婢们不怕。”春梅抢声道,“奴婢们就是死都会护好您和郡主。” 顾冰如失笑,“傻丫头,我知道你们的忠心,可没必要的牺牲能免则免。” 见她们依然坚持要去,顾冰如想了想道:“这样罢,桂嬷嬷,你明日带一些孔武有力的婆子和小厮,到附近找个地方不动声色地等着,若有什么变故,你们的第一要务是找到郡主将她接回府,李嬷嬷则留在府里,你给我记着,无论如何都不许轻易开门让人进府,哪怕是宫里太后来旨也不能让人进来,我会让秦首领将长风院围起来,你们自己也注意一点。” 顾冰如心底越想越不对,秦海没有发现异常,恰恰是最大的异常,她对自己这种天生的第六感非常相信。 所以能想到的地方她都要安排好,临王府就三个主子,只要他们三人没事,临王府就依然会好好的,她还好,有自保能力,秦浅缘不是主要目标,相信会安全些,而重点肯定是秦沐风,他这会不在王府,要是被人趁机闯入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他们只能和皇帝图穷匕见了。 顾冰如又喊来秦海,道:“那天所有人都给我绷紧点,你不要跟着去,给我在暗处盯着各方,明白吗?” 秦海肃然应是,他这会也反应过来,反常即妖,因此对于顾冰如的安排没有异意。 他离开回棠院,立即去安排,不料才到长风院外,就看到桂皮在跟自己使眼色。 秦海心底一动,忙不动声色地进入院中,看一眼装门神的桂皮,才进去屋子。 一道高大身影站在寝室阴影处,秦海忙行礼。 “不必多礼,你可是从回棠院过来?”秦沐风转身,露出还带了风霜的俊脸,看向秦海,面无表情。 秦海知道自己一向猜不到主子心思,便也不猜了,老实道:“是的,王妃深觉此次比武有异,召老奴过去商议各项安排。” 他一一将顾冰如的吩咐道出来,才闭嘴等待指示。 秦沐风目光转向窗外,淡声道:“按她的吩咐做,你再带一百暗卫守在就近,一有变故,立即带她们二人回府。” 秦海一愣,脸色微变,“王爷是有何发现?” 秦沐风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露出一丝冷色,“本王也只是猜测会有变故,你届时警醒点便是,圆一也会在暗处看护。” 秦海点点头表示明白,心头一转道:“那王爷您呢?” 秦沐风看他一眼,不语。 秦海笑起,轻声道:“您回来了,不去见见王妃?”天可怜见,他真为王爷着急,偏偏又不敢说太露骨。 秦沐风继续沉默,半晌才道:“时机未到。” 秦海张嘴想再劝,最后还是闭上,算了,王爷和王妃自有相见的时候,他还是不要多事了,免得让王爷不自在。 第六十八章 到达校场 第六十八章 到达校场 到了比武那日,顾冰如带着秦浅缘出发去皇宫天乾殿前的广场集合,到时会和皇帝的圣驾一起出发。 当秦浅缘看到顾冰如身着骑装坐在白王爷背上时,她愣住了,“嫂嫂?” 顾冰如从马背上跳下,潇洒利落地拿金圣鞭敲敲手心,笑眯眯道:“这样方便行动,你也换身女子骑装,就穿我前些日子让人给你做的那身,跟我这个是类似的。” 那是她根据现代骑装稍微改了一下衣领袖口,让府里绣娘们做的,穿着行动方便,也很英姿飒爽,再配上镶珠皮靴,跟现代的模样也差不多。 秦浅缘目露异彩,有些蠢蠢欲动,“我也可以穿?”她先前只敢在府里穿穿骑装,尤其是和顾冰如身上这套一样的,她收到的时候就爱不释手,根本不舍的随便穿。 “衣服做了当然是穿的,你若是想骑马,也可以,戴个纱巾跟我一起便是。”顾冰如笑道。 秦浅缘压抑着冲动,想了想还是算了,让她骑着马张扬过市,她怕自己会紧张无措地从马上掉下来。 于是姑嫂俩换了精美的骑装,秦浅缘坐马车,顾冰如骑着白王爷潇潇洒洒地护在马车边,缓缓朝皇宫走去,一路上自然会碰到各家大臣家眷。 有不认识的人指着玉面含威姿态清朗的顾冰如低声问自家老爷,“这是谁家儿郎?竟如此风姿俊朗。” 那老爷眯眼一瞧,变了脸色,忙低声跟妻女道:“慎言,那是临王妃和郡主。” “呀,那竟是临王妃?”天真烂漫的姑娘捂嘴惊呼,目露羡慕地看着已经前去的临王府队伍,跟自家母亲咬耳朵,“王妃那装扮好别致,母亲,回去我也想做一身。” “好,娘回去让绣娘给你做。”宠女儿的夫人笑着。 顾冰如还不知道自己开始引领了潮流风尚,她坐在马背上,总觉得后面有一道视线若有若无地在自己身上飘过,她不动声色地装做看风景偏头用眼角查看。 除了骑马跟随的护卫军,没有什么异常。 顾冰如心底暗暗警惕,难道是什么高人在窥视自己? 某个装成侍卫的男人垂下视线,眼底流出一丝笑意,真真警醒,果然是属猫儿的。 顾冰如提高自己的警惕心,在各方注视观察下慢慢从安武门进入广场,这里已经按品级排起了长长的车马队伍。 “临王妃到,浅缘郡主到!”太监大声唱喏,广场上的人皆就地跪拜行礼,“参见王妃,参加郡主。” 顾冰如坐在马背上,带着自家队伍通过中间的过道,来到队伍前头,才一拉缰绳停下来,笑道:“大家免礼。” 她的声音看似很轻,却轻飘飘地出现在广场每个人的耳边,有懂行的心底暗凛,看来这位临王妃也是个中好手。 她一到,皇室的那些老王爷也很快到达,好在临王府地位高,她不需要行礼,碰上比较老资格的王爷,她会意思意思地拱拱手。 只是她手里的金圣鞭金光熠熠,让那些受她礼的老王爷差点擦汗。 最后自然是皇帝带着自己三个皇子以及后宫之人出现,山呼万岁后,皇帝站在龙撵上宣布出行。 他的目光和坐在马背上不动如山的顾冰如目光对上,他的笑容温和,顾冰如则目光冷漠,俩人之间却仿佛有隐雷在炸响。 如此这般,庞大的队伍才缓缓开始出宫往龙江边而去。 顾冰如心底暗道,看来太后没有来,丽贵太妃也没有来,只有皇后带着后宫比较受宠的妃嫔同行。 “怎么没有看到南夷的人?”顾冰如心底嘀咕,将这事记在心里。 龙江校场就在京郊,大部队缓缓通过被清场的主街,出了东城门,再走半盏茶,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早已经搭好了大大的场地,主席台上自然是皇帝带着皇室成员安坐的地方,两边依次按地位高低由大臣带着家眷环绕,只在对面留有大空地,那里已经搭起来比武台。 顾冰如携着秦浅缘坐在离皇帝三丈远的的地方,中间就隔着皇后和三皇子的位置。 这会南夷人还没出现,许多目光皆悄悄飘向顾冰如俩人,实在是她们的装扮很独特,满场女眷里面就她们着了骑装。 秦浅缘在这么多目光下坐着坐着有些不安,顾冰如倒是毫不在意,那边皇帝在和群臣说话,她拿着瓜子剥好放在碟子里推给秦浅缘,笑道:“茵茵,这个好吃,你尝点。” 秦浅缘扯开一个紧张笑容,她这会都要僵硬地哭了,哪里还有心思吃瓜子。 顾冰如无奈叹气,看来这丫头还有的磨。 “启禀陛下,南夷使者入场!”忽然有一道声音禀报,将大家的目光吸引到了场上。 正文帝道:“准。” 咚咚咚咚咚咚! 伴着激昂奇特的鼓声,一队南夷装扮的队伍打马进入场内。 “参见天秦陛下。”领头的中年男人带着人跃下马,双手相合弯腰行了礼,他抬起头来,大家才看清,这人的皮肤黝黑,两颊还有一种紫红色,其他南夷人也是同类的模样,看上去很怪异。 一些人眼底不由露出了嫌意。 顾冰如却知道,他们这是因为居住在深山老林产生的地域红,看久了,也就不奇怪了。 正文帝道声免礼,“祖相不必多礼,咦?今日怎么只有你,你们大公主和三皇子呢?” 祖远笑道:“让陛下见笑了,我们大公主和三皇子初来天秦,他们精心准备了一个小礼,欲让陛下品评品评。” 正文帝满脸兴味,“哦,还有这等好事?朕甚是心喜,请速呈上一观。” 祖远笑容更深两分,“陛下莫急,请看。” 他的话刚落,那种奇特鼓声再次响起,而一队身穿红色薄纱的婢女快速行来,她们肩上竟抬着一面大鼓,上面卧着一个人。 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忽然密集如雨,鼓上的人翻身跃起,身着红衣面覆红纱,只露出一双明亮魅惑的眼睛和揉软雪白的腰肢。 鼓点越来越密,那人舞若惊鸿,身上的铃铛脆响,充满了野性与媚意,许多大臣都看迷了。 而女眷们则目露不屑与羞耻,有的直接掩住眼睛不愿看。 顾冰如倒看的津津有味,这是古代版的桑巴加肚皮舞? 她的目光飘向皇帝以及后宫妃嫔们,前者看的惬意,后者们则保持着僵硬微笑,一个个都咬牙切齿着。 顾冰如笑一声,脸上看似在轻松欣赏舞蹈,五官六识却在观测八方。 第六十九章 全挑尔等 第六十九章 全挑尔等 顾冰如当先注意到的是四周的护卫。 皇帝的人大多守在这边,入口那里却是护卫很少,她临王府的人也在这边。 她心底算了一下,居高临下,只要她一做动作,临王府的护卫军就能瞬间冲到台上来,这样她才放心了一点。 这时,舞蹈已经完毕,香汗淋漓的红衣女子已甩掉面纱,露出雪白娇美的小脸,她双手合十朝皇帝行礼,声音有如黄莺,“祖娜参见天秦陛下,不知陛下对祖娜的献礼可否满意?” 果然不愧是南夷第一美人,柔媚与野性相融的气质非常独特。 正文帝哈哈一笑,满意道:“甚好,大公主果然不负盛名,这礼朕很喜欢,看赏……” 不料南夷公主竟娇声打断皇帝道:“天秦陛下,请恕罪,您既然要赏我,那我可以冒昧挑个赏赐吗?” 正文帝一脸不在乎地笑道:“无碍,只要是我们天秦有的,公主皆可以挑了。” 南夷公主闻言,露出一丝得意笑容,大声道:“多谢陛下。” 这下大家都好奇这南夷公主想讨要什么赏赐,只见她目光转溜两下,最后落在顾冰如身上,“我想要这位夫人身上的骑装!” 哗! 大家还没听进她要的是什么东西,看到她指的目标是顾冰如就先哗然,待听明白她要什么,满场的人莫名其妙了,就一身衣服,比得了皇帝的赏赐吗? 见顾冰如冷着脸没做声,皇后出声温和道:“原来公主喜欢漂亮衣裳,这很好办,本宫立即吩咐宫里最好的绣娘给你按照临王妃身上这套原原本本做一套,可好?” 在众人注目下,南夷公主祖娜高昂着头一口拒绝道:“谢皇后好意,我不要,我就想要她身上这套!” 得,这会是傻子都知道,这南夷公主是故意找顾冰如麻烦了。 临王妃这身衣裳漂亮是漂亮,可没经过主人同意就要人家脱下来给你,这简直是赤果果的打脸,以临王妃的暴脾气,这南夷公主怕是得不了好。 一时间所有目光聚在顾冰如身上,秦浅缘紧张的脸色发白,手指抓着她的衣袖颤声唤,“嫂嫂……” 顾冰如眯眼打量南夷公主,她忽而笑了,站起来缓缓走到主位台边缘,冷道:“南夷公主想要本王妃身上这衣服也不是不可,只是礼尚往来,本王妃也想拿你身上的一个东西跟我换可好?” 祖娜却笑眯眯道:“不行,这是我跟陛下要的赏赐,你们天秦不是有句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你一身衣裳不能当做陛下的赏赐给我?” 她轻飘飘的话却是诛心之言。 众人皆知临王府与皇帝之间的微妙关系,临王妃心底怎么想的众人不知,但拿这话来压临王妃,众目睽睽之下,确实很凑效,除非临王妃想公然之下做反贼。 顾冰如眼眸瞬间冰冷,“呵,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本王妃身上的东西,除了我自个给的,谁想硬抢,大可试试。” 她转身朝皇帝拱拱手,凛然道:“我身上这衣裳是小,若陛下硬要压着我给,我立马当场剥下来给她,只是,作为临王妃,临王府的尊严不可失,我天秦的尊严不可失,为了维护这些东西,本王妃必血溅当场,不死不休!” 话落,她将金圣鞭啪地甩到地面,遥指南夷公主,睥睨而不屑道:“我是临王妃,是我夫君血洗北漠二十万大军得来的荣耀尊位,区区一个臣国公主,你有何资格冒犯于我?” 不等皇帝发话,她刷地抽出大腿匕首割裂手掌心,将血溅在当地,对南夷人大声冷喝,“既然如此,你们可敢与我一战?” 全场寂静,大家没想到她这么烈性,竟割掌为誓,欲全挑南夷。 这是天秦军中的一种堵誓,割掌溅血,是主动挑战对手全军,当年先临王在越关于危急中和北漠汗王对堵,一人挑战北漠一百勇士,大获全胜,鼓舞全军,才扭转战局。 如今,顾冰如用同样的办法挑战南夷下面所有的勇士,目测有近百人,这让众人倒吸冷气。 也对她的狂妄有了更深的认识,有人暗想,这临王妃如此刚烈,怕是易折,区区一身衣裳,去后面换下来给对方就是,若是心里气不过,可下次找机会再争回来便是,何必逞这个能。 别人怎么想顾冰如不知道,她只知道,这祖娜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着实将了她的军,倒不是她真的对皇帝有多忠心,而是这乃大义,正文帝在位时,只要他没有引得民情激愤,他就永远能占据大义一方,若她真敢公然反了,那她就成了反贼。 这年代,不占大义的反贼永远成不了气候,只能算是乱臣贼子,有的是正义大军来收拾你。 而且为了让众人转移这个注意力,她必须用更震撼的事情来做,混淆了视听,她就是抗旨了也没人会注意。 再是,她顾冰如从不会委曲求全,对方都将自己的脸放地上踩了,她还能忍,那不是她。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父亲言传身教给她的风骨,她一直记得,要做个傲然天地、宁死不屈的人。 顾冰如回头看一眼神色莫测的正文帝,给脸色苍白满脸担忧地秦浅缘一个安抚眼神,她缓缓走下高台,来到下面场地,鞭子指向南夷众人,凛然不惧道:“本王妃的挑战,可敢接受?” 祖娜错愕一会后满眼闪烁着兴奋的诡异光芒,一时没有作答。 “如何不敢!”忽然一直未现身的南夷三皇子祖赤带着一队人疾驰而来,停在当地,兴致盎然地大笑,“临王妃如此勇武,本王子定奉陪到底,不知王妃打算如何挑战?” 顾冰如冷冷看着他们,长啸一声,一直在后面的白王爷龙啸着应和,几乎快若闪电地疾驰过来。 “是白王爷!”有爱马的臣子惊呼,虽然知道顾冰如带来了白王爷,但看到她能这么轻易叫来这匹神马,这也够让人侧目。 顾冰如翻身上马,将鞭子缠在腰间,伸手摘下垂在白王爷一侧的白色布袋,翻出几截铁棍,只见她手掌闪动,伴着咔嚓几声,一根锋锐的组装长枪握在了手中。 武器在手,顾冰如气势磅礴,枪指祖赤,傲然冷喝,“马战,我一人挑尔等所有人!” 第七十章 临王妃千岁 第七十章 临王妃千岁 比武场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场中。 顾冰如的挑战南夷接了,而正文帝并没有发话制止,他坐在上面只道了声,“双方点到为止即可。” 这是默认了这场不公平的比武。 莫府和华府的人与秦浅缘一样紧张,临王妃和他们两府暗地里来往最亲密,莫府莫老太爷已经交代下去,与临王府互为倚助,而华府则是太后与临王府联系的中间站,太后有时候会让华府帮忙做些事。 不赘述这些,全场目光集中在场中,顾冰如与南夷三皇子祖赤为首的双方已经摆开架势,比斗一触即发。 秋风瑟瑟,旌旗猎猎,场中的绝艳女子一人一马,无匹的气势猛然爆发,白王爷长啸一声,已迎着南夷百人冲了上去。 祖赤目光锐利地大喝,“来的好,兄弟们,大家拿出真本事来,驾!” “赫赫赫赫……”南夷勇士发出兴奋嗜血地怪叫,奔马朝顾冰如包围而来。 “驾!”顾冰如的眸子明亮如火,她整个人都仿佛燃烧起来,面对南夷人的来势汹汹,她笑喝,“白王爷,咱们杀!” “嗷……”白王爷脚下生风,冷了三年的热血沸腾,与顾冰如人马合一,它长啸一声,抬起前腿就连人带马踹翻了两个南夷人。 “好!”顾冰如怒赞一声,同时出枪横扫,将另外俩人掀下马背。 得到夸赞,白王爷更加兴奋,浑身毛血膨胀,皮毛下竟闪烁着红宝石般的血泽光芒。 顾冰如与它配合默契,根本不用御马,只需专心对敌,扫、踹、挡、刺、抽、翻,她手里的一杆银枪舞的精妙绝伦,水泼不进人近即倒。 场中顿时只看到她和白王爷气势如虹杀进杀出,横扫千军般,勇冠无敌。 “好!”周围观看的诸多真性情武将忍不住起身大声叫好,一个个也被挑的热血沸腾,恨不得拿了武器冲上去跟着临王妃如此痛快地打杀一番。 “哈哈哈,让开,本王子来也!”眨眼间南夷人被收拾了近二三十人,一直在外围观望的祖赤目光愈发灼亮只热,他大喝一声,直接朝顾冰如冲来,俩人片刻就短兵相接。 顾冰如冷静地用长枪扫开对方的长戟,弯腰躲开对方连招,一拉白王爷,人已经从其肚子下钻到另一边,长枪如毒蛇攻向祖赤半腰,而白王爷配合非常,后腿踹向祖赤座驾。 “好!”祖赤不惧反进,一拉坐下黑马高跃而起躲开攻击,人反身倒下,长戟夹着威势砸向顾冰如。 顾冰如冷哼一声,灵活地跃上马背,直接站到白王爷背上,狠狠抽开长戟,也从上往下砸向对方。 俩人顿时打成一团,难舍难分。 顾冰如这边还要艰难些,因为她要对付祖赤的同时还要对付其他南夷勇士。 她不能露出丝毫弱势,只有勇往直前,才能得到胜利。 “临王妃,你认输罢,小王甚是钦佩王妃,不想看到你受伤。”祖赤见她和自己打成平手,满脸汗水了依然还在坚持,难得好心劝阻。 顾冰如面无表情,直接用行动证明,想让她认输,没门! 祖赤露出一丝无奈笑容,目光怪异,“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你着实让小王喜欢,哈哈哈……” 顾冰如面色冰冷,刷地抽掉了他的帽冠。 祖赤面色微变,幸得躲的快,他披头散发着咬牙冷笑,“既然临王妃如此硬撑,那就别怪小王不怜香惜玉了。” 一直在周围骚扰的其他南夷人齐齐攻了上来,周围观战的已经有人不忍直视地捂眼惊呼。 而临王府近卫军已全员上马,他们紧紧盯着场上,一旦发现王妃不敌,他们就会拼命上来救人,哪里还管什么比斗不比斗。 忽然,靠近顾冰如一圈的南夷人纷纷捂眼哀嚎滚下马。 原来是她抽出了腰间鞭子,那鞭子一甩,就飘散出无数白色粉末,南夷人沾之即倒。 而顾冰如左手鞭子右手长枪,两种不一样的武器竟然能够同时使用,且皆用的精妙,一枪一鞭互相配合,就仿佛是俩人在配合对战,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南夷人一时不防,被顾冰如又打下近三十人,此时,场上还有近三十人加上祖赤。 双方微微分开暂缓战局。 顾冰如衣裳上满是灰尘,俏脸灰仆仆,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一样,狼狈不堪,然而她的眼神很亮,亮的似乎能勾魂摄魄,枪指祖赤,她豪气干云地大笑冷喝,“再来!” 不等祖赤回应,她已抢先再次冲了上去。 祖赤终于认真了神色,长戟一挥,大喝,“勇士们,战!” 若是今日他们一百人真的被这位临王妃打败,那他祖赤该颜面何存?他南夷的颜面何存? 所以此战,可胜不可败!他不相信自己带着这么多勇士还真的收拾不了一个女子。 顾冰如趴在白王爷背上,目光死死锁住祖赤,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在快速流失,若不速战速决,她胜利的希望非常渺小,所以,她必须将祖赤拿下,才能趁着南夷人的心神大乱获得胜利。 扫开几道刀影,顾冰如眯眼朝对着自己而来的祖赤绽放一个冷笑,长枪刷地刺出去。 祖赤哈笑一声,抬戟格挡,“又是这招,临王妃技穷也……” 只是他话还没落,那被他挡下的枪头忽然爆开,无数针影朝他射来。 祖赤脸色大变,怒骂,“你耍诈!” 他想翻身躲开直射面门的针器,可惜顾冰如不会给她机会。 趁他慌乱之时,她闪电般精准地甩出鞭子一把锁住他的脖子,爆喝一声,“下来!” 白王爷嚣张地长啸一声,带着她踏开敌人,就那么借力将祖赤从马背上拖了下来。 “三皇子!”南夷人惊呼,一时顾忌,纷纷停下冲过来的步伐,收了刀势,以免误伤祖赤。 顾冰如见时机难得,她瞬间放开倒地的祖赤,刷地收回鞭子,趁此良机,枪鞭齐上,将剩下的南夷人一个个打下马背。 全场寂静,只有那道光芒万丈的身影矗立。 正文帝刷地站起身,目若幽寒。 不知谁喝了声“好。” 四周渐渐响起叫好与拍掌声,有些血性之人更是带头唱喏,“临王妃千岁!” “临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猛然而来的恭拜声此起彼伏,山呼海啸。 顾冰如缓缓拉转缰绳,面向主台,目光与站在那里的正文帝遥遥对视。 冷若冰霜。 正文帝却缓缓鼓掌,慢慢笑起,“好,巾帼不让须眉,临王妃不愧为临王妃。” 顾冰如强撑着疲惫,拱拱手冷淡道:“谢皇帝盛赞。”若不是这会她没力气做别的表情,真想冷笑一声。 正当她想打马回主台时,变故突生,一道暗色利芒从左手侍卫群中射来…… 第七十一章 丛林血战 第七十一章 丛林血战 “小心!” 不知谁喊了一声,危险之时,顾冰如浑身汗毛竖起,她正处在疲惫无力之时,这暗箭来的太快太狠。 顾冰如拼着全身力气,往下一压,并爆喝一声,“白王爷!” 白王爷愤怒长啸,与她心有灵犀,马腿瞬间跪倒,带着她矮身下去躲开了这射向胸口的暗箭。 这变故来的太快,等她顺势从马背上滚下来,临王府的近卫军才反应,脸色大变地冲了过来。 “护驾!”一道尖叫响起,原来那边正文帝也遭到了暗箭袭击,许是潜力爆发,正文帝千钧一发之际拉着身边的小太监挡下了暗箭。 顾冰如心中发紧,又翻身跃上白王爷马背,待她和白王爷起立奔向近卫军,从主台对面的山林里狂奔出一群疯马。 同时一群黑衣人疯狂朝她和皇帝杀来。 “啊啊……”有人尖叫起来,整个场面大乱,朝臣以及家眷们没命地四处奔逃。 顾冰如脸色发寒,一枪挑开一个黑衣人,成功与近卫军汇合,她大喝,“去接郡主!” 话落人已经带头往主台奔去,那里黑衣人更多,她紧紧盯着已经躲在高凳后的秦浅缘,见她虽然满脸惊恐慌乱,却也咬着牙拿手里的臂弩杀了一个黑衣人。 顾冰如心底焦急,白王爷仿佛知道她的心思,转瞬就到了主台前。 “驾!”白王爷腾身而起跃上高台,带着她冲到秦浅缘面前。 “茵茵。”顾冰如大叫一声,秦浅缘眼神一亮,在危机时候爆发了全部潜力,成功抓住了她伸出来的手。 顾冰如将秦浅缘拉至身前马背上坐好,这才稍微放心,道:“抱紧马脖,我们走。” 顾冰如转头看一眼被侍卫护着的正文帝,对方正巧也看过来,目光冰冷幽深。 她冷笑一声,可不去做什么救驾之事,她这边也有许多黑衣人盯着她攻击,这会她没心思去想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们的目标看样子除了正文帝,还有自己。 顾冰如收回目光,驾着白王爷腾跃下高台,与正和黑衣人厮杀的护卫军汇合,“走!” 在这里和黑衣人纠缠不是上策,有正文帝在这里,她担心会被暗地里捅刀子。 而且刚刚她差点恶向胆边生,有种跑上去不管不顾趁乱宰了正文帝的冲动,好在她还有些理智,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做会成为众矢之的。 顾冰如遗憾地带着近卫军杀出重围,后面吊着一批黑衣人冲进了旁边山林。 “王妃,这些人是死士。”今天跟着来的侍卫首领是一队的队长叶刀,他一边指挥近卫军护着顾冰如俩人狂奔,一边大声道。 “放信箭。”顾冰如可不会硬撑,她刚刚大战了一场,这会只是勉强支撑,如果没有援军,怕是会有危险。 只有通知秦海,让他带人来接应,他们才能全身而退。 叶刀应是,立即掏出怀里的竹筒,朝天一放,一道明亮光芒冲向天空,猛然炸响。 “不好,王妃有险!”几乎同时,秦海和圆一猛然起身,带着人立即往这边而来。 顾冰如这边非常危险,因为源源不断的黑衣人追了上来,她开始以为只有不多的黑衣人,想着打退了一些能松口气,然而让她皱眉的是,黑衣人竟然无穷无尽。 到了这个时候,她心底的疑惑解开了一点。 先前她脑中急思,到底是谁想要她和正文帝的命,这人隐藏的够深,她竟然没有发现盛京里有这么一号人。 然而当数不尽的黑衣人杀过来时,她忽然明白了,哪里有什么第三方势力,在这盛京城,有这个手笔与能耐培养如此多死士的人,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正文帝演的一场好戏。 那些黑衣人看似将目标对着他,其实顾冰如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或许先前祖娜的挑衅也是一种安排,就是她不进行血誓挑战,他们也会逼着她上场消耗体力,好等着这后面的真正杀招上场要她的命。 “不行,王妃,再如此下去,我们怕是会被逼上绝路。”此时他们已经在这山林里边杀边逃了近半个时辰,所有人都成了血人。 龙江边靠着的是越山山脉,沿着近五百里的山脉可以直达边境,可想而知这山有多深,而且乱奔之下容易迷失方向,若是闯进深林碰到野兽,那样更危险。 才打退一波黑衣人,顾冰如闻言果断喊停,她想了想道:“我们兵分两路,叶刀,你带人互送郡主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援军,我和其他人将敌人引走。” 一直闭着眼睛趴在马背上的秦浅缘随时有可能晕过去,能坚持这么久没有倒下成为累赘,已是难得,接下来的恶战不适合再带着她。 何况黑衣人的目标是自己,她不跟着自己反而是安全的。 叶刀还未说反对与否,秦浅缘脸色发白地哭叫起来,“嫂嫂不要,我不要和嫂嫂分开!” 她此时犹如惊弓之鸟,只有跟着顾冰如才会让她有安全感。 顾冰如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冷静道:“听嫂嫂的,你跟着我们更危险,大管家一定已经带人来了,听话!” 她不等她再反对,一把将她放到旁边的马背上,喝道:“听叶队长安排,最好弃马找个地方藏起来。” 叶刀见此,也不再啰嗦,拱拱手道声保重,带头随便找个方向冲去。 顾冰如一拍秦浅缘的座驾,目送她泪眼汪汪地朝前奔去,另外两个护卫立即跟了上去。 顾冰如待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她回身看向后面,冷若寒冰道:“弟兄们,现在,让我们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临王府近卫军为何被称为百战之王,是因为他们是按现代特种兵的形式训练出来的。 她估计那训练法子是顾青山提供给先临王的,而这类兵种,在其他地方也许战斗力不显,但是在丛林里,他们才是真正的王者杀神。 剩下的近卫军丝毫不惧地看着她,闻言齐声应诺,一个个目光如铁,嗜血顿生。 顾冰如舔舔嘴唇,笑了,她眼馋近卫军是对的,这么一支队伍,简直诱的她恨不得抢占了。 接下来,顾冰如带着这二十多个丛林幽灵,开始了血腥杀戮。 正文帝既然要她命,她就断他手脚,这么一股死士要培养出来,肯定下了血本,相信今日后,正文帝一定被损失的肉疼。 第七十二章 宝物是什么? 第七十二章 宝物是什么? “现在我们大体到了哪里?”又打退了一波黑衣人,顾冰如带着剩下的十多人躲在一处山洞里暂时歇息。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这会她完全凭一股气在撑着,身上的伤口也刺激着她不能倒下。 接替叶刀的副队长张铁牛低声道:“手下刚刚大体算了一下,我们应该在盛京西北大约五十里的地方。” 根据树冠长向和他们所耗时间推断,应该没错。 顾冰如一边撕下衣摆将手臂上的伤绑好,一边冷静道:“往回走!” “往回?”众护卫皆疑惑,倒是没有质疑反对她的话。 “哼,对方一定以为我们会往前逃出包围圈,我偏偏要往回走,以我的估计,后面的敌人人数应该差不多,而且,我们需要尽快和援军汇合。”秦海应该带着人追上来了,她杀个回马枪,正好可以和秦海双面夹击,再杀一波敌人。 众护卫这下自然没有异议。 顾冰如看着这些沉默如铁的汉子,眼底闪过感激与歉意,“只是你们又要再面临危险了。” 损失的那几个护卫可是让她心疼的很,那可都是好手啊。 张铁牛闻言脸色急红,道:“王妃折煞我等,手下等人护卫您乃义不容辞。” 其他人默默点头,也许他们依然只忠于临王,但顾冰如与他们这些日子处出来的感情也是无法忽视的,而且,临王府有这样一位王妃,是他们之幸。 顾冰如一一看过所有人,她压下心底暖意,咬牙道:“好,弟兄们待我如此,我顾冰如必不负你们,若有不测者,你们之父母亲眷皆由我养,但是,我更希望大家都能活着回去,咱们继续喝酒吃肉享受人生!” 张铁牛等人无声抱拳,目露毅然与感动。 “来了!”在洞口放风的一个护卫忽然出声提醒大家。 顾冰如立即吩咐道:“大家依计行事,冲出去。” “是!” 杀戮再次开始,顾冰如早已舍弃了长枪和鞭子,一手一把匕首,她看着护卫们无声隐藏自己,她也藏在了一从灌木下。 细微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她侧耳细听,有近十多人。 深山蜜林中本就不见日光,加上天色近晚,所以这场杀戮靠的完全是经验与身手。 一声闷哼响起,顾冰如眼角扫见张铁牛无声割了一个黑衣人,对方给她一个手势,闪身继续躲了起来。 顾冰如立刻翻身甩出匕首,正巧将不远处一个黑衣人钉死,她飞身过去接住人放好,无声无息地再次闪身消失。 其他护卫也动了起来,很快这些黑衣人被解决。 顾冰如一招手,大家迅速向她靠拢,往回飞奔。 然而,他们才没走多远,山林里响起了一道冰冷笑声,“临王妃好身手,本座两百死士竟皆丧于你手,好,很好!” 这声音带了点病态的尖厉,听着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顾冰如心底咯噔,猛然想起一号人,传说中正文帝的暗卫首领秦刹,那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神秘莫测的老太监,据说当年是丽贵太妃的人,后来跟了正文帝,没人知道他的长相,但前朝后宫但凡有些什么大事,都有他在活动的身影。 呼呼…… 一道道黑影出现,将他们一行人围了起来。 顾冰如见此,干脆不走了,目光看向从蜜林里缓缓走出来的干瘪老太监,心底暗凛,这人的功力果然深不可测。 “秦刹!”她直接点出对方姓名,冷笑道,“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竟然能劳动阁下亲自出马。” 秦刹古井无波的眸子仿佛看一个死人,他扯开一个怪异僵硬的冷笑,用那把尖厉的嗓子道:“临王妃才是让本座刮目相看,带着这二十人杀了我两百人,佩服!” 顾冰如冷冷看着他,看似放松其实全是戒备,“过奖了,比起你的辉煌史,本王妃自愧不如。” 秦刹毫无温度的看一眼她,冷道:“废话少言,相信你是聪明人,为了避免无畏的杀戮,临王妃还是跟本座走一趟罢。” 顾冰如心底微动,正文帝不想要自己的命?难道,她身上还有什么是正文帝需要的? 见她目光闪烁,似乎猜到了什么。 秦刹森冷的眸子更冷,威胁道:“临王妃装傻装的好,差点将我等都骗过去了,既然你不愿跟本座走,也可,本座问你,你祖父与父亲交给你的宝物,在哪?” 果然,还是为了那劳什子宝物,难道冰城小庄真的藏着什么? 顾冰如脸上不动声色,心思急转下满脸莫名道:“什么宝物?你不如说明白点,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们这么丧心病狂杀我家人毁我家园。” 她一字一句狠声道:“若是真有这个引灾导祸的东西,本王妃定找到它,再毁了它!” 秦刹死死盯着她,发现她似乎真的不知道,眉头微皱,冷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作为前朝皇室嫡脉,你母亲带进顾家的东西,你怎会不知?” 顾冰如听着这话心头剧动,她脑中忽然闪过什么,那是她一岁多的午睡时候,父亲母亲许是以为她是一般小孩,俩人说起话来就没有防备她。 “夫君,那东西,你可收好了?”温婉的母亲一边绣着帕子一边和父亲聊天,她睡在软罗榻上,竖着耳朵听着。 年轻俊郎的父亲叹息一声,低声无奈道:“馨娘,你可真是交了一桩难事给我,那东西,我除了给它找个好主人,还能如何?” 母亲低笑,“谁叫你是我夫君,我有所劳自然要拜托你,……嗯?夫君是想交……”后面母亲的声音收回去,似乎做了个动作,可惜她闭着眼没看见。 她只听父亲道:“是啊,我想早点交了去,只是父亲告诉我,时机未到,交了反而是祸。” 顾冰如皱眉回神,之后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就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难道,他们嘴里所说的东西,就是正文帝要找的宝物? 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冰如心底迫切想找到那个东西,就像她所说的,哪管那是什么绝世宝物,她一定毁了它,谁也别想得到。 “临王妃,可想起了什么?”秦刹冷森的声音将她惊醒。 顾冰如面色不变道:“我想起了什么会告诉你?” 她毫不掩饰的鄙视让秦刹脸色更冷。 “很好,临王妃果然是硬点子,既然如此,本座今日只能得罪了。” 伴着他的挥手,无数黑衣人朝顾冰如等人扑去。 第七十三章 秦沐风? 第七十三章 秦沐风? 顾冰如在见到秦刹时,就知道今天自己怕是丢掉半条命,她已做好血战准备。 所以当黑衣人扑过来时,她冷静爆喝一声,“大家憋气!” 这是她和近卫军日常训练的招术,先前只是在和自己人日常比拼中试着完,没想到关键时候能用上。 曾经深受此招折磨的张铁牛等人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即闻声憋气捂住嘴鼻。 哗,几十个小小的黑丸子从她怀里弹射出去,在空中猛然炸开,青黑色的烟雾瞬间笼罩这片地方。 “啊啊……”扑过来的黑衣人纷纷惨叫着栽倒,一个个捂住口鼻痛苦地在地上直翻滚。 趁着这个机会,顾冰如低喝,“走!” 张铁牛等人憋着气立即跟着她闪身从包围圈较薄弱的地方冲杀了出去。 只是,后面秦刹冷哼一声,反应很快地招呼着黑衣人再次快速追了上来。 顾冰如带着人疯狂前奔,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快炸了,眼前渐渐冒出金星,她只能死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快点,再快点,前面援军应该快到了。 双方一追一逃,快速在深林里往回奔。 秦刹似乎知道了她的企图,在后面冷声道:“既然临王妃找死,所有人听令,杀无赦!” 无数短箭从后面射来,顾冰如等人一边躲闪一边奔跑,速度被迫降了下来,有两个护卫力有不及,被射中闷哼一声栽倒下去。 顾冰如心底焦急如焚,她想停下步伐回头救人,和秦刹决一死战。 见她步子忽然慢下,张铁牛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焦急大喝,“王妃快走,手下们死不足惜,王妃若有事,我们有何颜面苟活?” 顾冰如眼都红了,是被逼的,她已咬的自己满嘴鲜血,心底的滔天恨与怒,让她快要疯狂。 只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张铁牛的话是他们的心声,她要是有事,这些铁血汉子绝对会自刎谢罪。 “不能绝望,顾冰如,你不能绝望!”顾冰如渐渐恍惚的神智猛然惊醒,她拿起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割一下,鲜血刺激的她软弱的情绪再次坚韧起来。 跑,疯狂奔跑! 这些弟兄,她必须带着他们回去,她还有大仇未报,怎能死在这里? 眼前已经模糊一片,顾冰如仅凭着一股子狠劲以及意识在奔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后面的敌人已经越来越近,近卫军又被射倒了俩人。 她平生第一次绝望起来,正文帝果然憋着大招,是她大意了,对方堂堂一个皇帝,怎么会任她践踏?今日的杀局,怕是真的会围杀了她! “临王妃,还想逃?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那宝物在哪?”秦刹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逼的人心底发寒。 顾冰如机械的跟着近卫军一起在林子里闪奔,她狠狠地想,如果真有那个时候,她一定先自己了结了自己,才不给正文帝任何折辱自己的机会。 又有俩人被射倒。 张铁牛脸色冷凝,眼中含泪,咬牙低吼道:“王妃,你们先走,手下断后。” 话落他翻身回去,和几个黑衣人纠缠起来。 顾冰如脸色微变,“张铁牛!” 可惜已经晚了,这个憨实汉子杀了几个黑衣人后,已被无数短箭射穿。 顾冰如眼眸猩红,猛然停下步子,爆喝,“弟兄们,咱们杀!待到了阎王殿,我们再聚!” 既然逃不掉,那就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凑双。 “是!”早已恨怒的眼珠通红的残余近卫军轰然应诺,纷纷翻身回去,和黑衣人疯狂厮杀起来。 顾冰如在极限时候爆发出了惊人的毅力,她感觉自己的神智已经被红色淹没,她却很清醒。 杀了两个黑衣人,她很冷静地直扑向秦刹,“老阉货,拿命来!” 匕首甩出,长鞭飞卷,顾冰如已和脸色森冷的秦刹战在一起。 她不要命地疯狂攻击,既然没打算活着,就是生咬,她也要从秦刹身上咬掉一块肉来。 顾冰如靠着这口力气,一时间竟和秦刹战了个平手,但她和秦刹都知道,她的战败已是定局,所以秦刹显得一点都不着急,一边和她对招一边脸色冷嘲地看着她。 顾冰如却忽然露出一丝残忍微笑,秦刹立即发现不对,他脸色微变地想和顾冰如拉开距离,却已经晚了,一股奇怪味道从顾冰如挥来的手掌上散逸。 秦刹只闻了半丝气息,就感觉自己胸闷气短眼前发黑。 他脸色大变,“贱人!” 盛怒之下,他全部的内劲发出,直直朝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顾冰如拍去。 顾冰如畅快地笑了,也不再躲,中了她特制的剧毒,秦刹也别想好过,哈哈哈…… 此时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慢放起来,顾冰如仰望树枝间闪烁的微暗光芒,有些遗憾地想,仇没报成,看来只能到地下跟父母亲人道歉了。 还有,没和秦沐风那个家伙会面,也是憾事,其实她在父亲嘴里听到他的事迹时,还是有些许佩服的。 顾冰如闭上眼,已准备迎接死亡,脑海闪过前世今生的种种,最后定格的画面,竟是某人给她剥瓜子时的场景,还有他红色的耳垂。 她模糊地想,两辈子第一个想撩的男人,竟然是秦沐风啊…… 嗯? 原来死前真有幻觉,秦沐风那张惊世绝俗的脸鲜活地在眼前闪着,那双眸子墨黑深邃,果然迷人。 顾冰如呵呵低笑叹息,伸手摸上去,“鲜活的,果然好看,真想非礼呐……” 如果不是要死了,她真的想凑上去咬一口,这样才不遗憾嘛。 彻底陷入黑暗前,顾冰如这样色胆包天地想。 而危急时刻出现的秦沐风才抱起某个逞强的女人,就遭到了轻薄,对方的小手在她脸上又摸又捏,让他牙痒的是,她摸完了,竟然一脸无憾地晕了过去…… 秦沐风稳稳抱着顾冰如,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向秦刹等人,冷森道:“杀!” 秦海和圆一默契地当做没看到王爷通红的耳珠,轰然应诺。 秦沐风低头看一眼怀里昏睡着浑身血污脸色惨白的女人,再抬眸,直刺向秦刹,面若冰霜。 第七十四章 要报恩? 第七十四章 要报恩? 秦刹在看到秦沐风时就脸色大变,“临王?!” 他心神微乱,临王没有昏睡! 这个事实让他心底涌起寒意,所有人都被骗了,临王秦沐风竟然没有被毒倒! 秦刹立即做了决定,他转身就想离开,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秦沐风的功力已经进入天境,自己完全不敌,他必须回去,将这个消息告知陛下。 秦沐风醒着,那么陛下的许多事情都需要更改,这个男人的智计,他和陛下都深有体会。 若三年前的秦沐风还有一丝真性情,经历了暗算蛰伏三年的秦沐风,他不敢去想会是如何难以对付。 只是,他逃不掉了,秦沐风怎么会放了这个暗算自己的帮凶? 秦刹也开始体会刚刚顾冰如的绝望,当他被秦沐风废掉功力时,他不无讽刺地想,风水轮流转,果然是真! 一夜过去。 被戒严了整夜的盛京城随着朝阳升起,渐渐活了过来。 然而高门大户里却是依然风声鹤唳。 因为皇帝已经传下话来,不抓住行刺凶手,京城继续戒严,只是由明转到暗。 有的人猜到了事实真相的,比如莫老,比如太后,他们嗤笑一声,开始焦急地等待顾冰如的消息。 “希望那孩子能安然归来!”太后跪在佛前低声叹息,她眼底有些迷茫,顾青山不是断言沐儿的贵人会一生顺遂辉煌,难道顾冰如这孩子不是沐儿贵人? 太后看着袅袅升起的香雾,绝望地闭上了眼。 吴郦和皇帝该愈发猖狂了吧,先帝啊,这般日子,该何日是头? 然而,天乾殿里却并不是如此,正文帝秦德行听到一个黑衣人的禀报,差点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他面色狰狞地冷问,“你说甚?临王妃无事?秦首领失踪?” 跪在那里的暗卫副首领瑟瑟发抖,皇帝慢悠悠的问话简直像夺命刀,仿佛下一刻就能砍了他,然而他不敢隐瞒,只能硬着头皮禀报,“是,首领失踪,那边已经回府!” 蜜林里已经横尸遍野,首领带去的近四百人全部殒命,看手笔是临王府的暗卫做的,他以前没有和临王府暗卫对阵过,只听大首领提过,然而今日见了那血腥场景,他才知道,临王府的暗卫,才是真正的皇朝第一。 上面皇帝久久无声,副首领一动不动跪了半个时辰,浑身冷汗了才听到轻飘飘的一声跪安。 他如逢大赦,立即退出去,然后不久知道,整个天乾殿当天被杖毙了十多个太监宫女,那些人成了皇帝发泄怒火的可怜虫。 他该庆幸大首领不在,暗卫队还需要他,否则,皇帝定然会砍了他。 皇宫里的一些小波动传不出去,关注临王府的人皆是第一时间知道临王妃回府了,至于怎么回府有没有受伤就无人可知。 顾冰如整整睡了五天五夜,为了给她治伤,赵神医差点急掉了头发,好在她昏睡中还知道自己用内劲护体,万幸没有留下残疾。 整个临王府愁云惨淡,尤其是回棠院的丫鬟们,时时求菩萨,保佑王妃快点醒来。 到了第五天,顾冰如终于醒了。 “王妃!”顾冰如迷蒙地睁开眼时,一直守在旁边的春梅第一时间发现了,立即喜极而泣地扑过来欢呼,随时候在外面的丫鬟嬷嬷们闻声冲进来,顿时整个回棠院活了过来。 当赵神医被桂皮气喘吁吁地送来时,懵了一会发现自己没有死的顾冰如已经完全清醒,正面带笑容地看着丫鬟们诉忠心。 “王妃,让老朽给您再瞧瞧。”赵神医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能醒,就没事了,不过为保万全,他还是把把脉为好。 顾冰如笑吟吟的伸出手,大难不死心情甚好,她玩笑地调侃赵神医,“老神医老当益壮,龙精猛虎,怎么看着比前些日子年轻了不少?” 赵神医给她把完脉,瞪了瞪眼道:“王妃莫再玩笑,您这身子亏了不少,小心有碍寿数,老朽给你开几副固本方子,喝完要好好养个半年才行。” “行,你开吧,只一点,少放黄连。” “赵神医,给多放点黄连。”外面响起秦浅缘的声音,她带着薄怒与欢喜走进来,瞪着顾冰如道,“嫂嫂言而无信,合该多喝些黄连醒醒脑。” 顾冰如顿时苦了脸,“茵茵……,你嫂嫂我才醒来,你就是这么残忍对待我的?” 秦浅缘一副叉腰娇蛮模样恼道:“哼,谁叫你又失信,这次我定不被你糊弄过去……” 说着这丫头倒掉起了泪珠子,顾冰如顿时无奈,好吧,显然这次将她吓坏了,她自己也确实受到了教训,人啊,永远都不能大意。 好不容易她才安抚了秦浅缘,吃了流食,她惬意地靠着软枕问道:“你和叶队长走后,是怎么回来的?” 秦浅缘眼睛还有些红,她嘟嘟嘴,道:“我们在林子没走多久就碰到了顾兄弟,是他带着我们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越山的,顾兄弟后来又回去找你们,是他带着大管家找到了你们。” “顾心慈?”顾冰如皱眉,怎么感觉不对,她这会忽然想起来,自己昏过去之前,似乎,见到了……秦沐风?! 顾冰如心思一转就明白了,怕是为了解释她是怎么被救回,隐藏下秦沐风才这么对外说的。 她心底涌起莫名情绪,所以,那日她真的见到了秦沐风? 心里有疑惑,顾冰如直接喊来秦海询问。 秦海先是表达了欣喜之情,然后看她一眼,才垂首道:“是的,是王爷救的您。” 顾冰如本来还没什么,被他这一眼弄得有些不自在,她深深想了想,脑海闪过最后的情景,咳,罪过罪过,那完全是误会,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嘛。 为了避免继续尴尬,她果断转移话题,“后来怎么样了?秦刹呢?” 说起那个死太监,她就恨的牙痒,两世以来,这是第一个将自己逼到如此绝境的人,她会记他一辈子。 秦海知趣地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一板一眼道:“王爷废了他的功力,杀了所有黑衣人,还找到了他们的一个总部。” 顾冰如闻言哦一声,“那总部定然有什么发现吧?”她还想自己报仇呢,没想到秦沐风已经帮她报了,自己难道得感谢他? 正胡思乱想,就听秦海点头道:“王妃英明,王爷发现了有关先帝病逝的一些线索。” 顾冰如回神,正色道:“当真?” 第七十五章 我们什么干系? 第七十五章 我们什么干系? 秦海面色微冷道:“当真,那些证据有些不全,我们还在查。” 顾冰如沉吟道:“其实如果能够让张启文开口更直接,他绝对是知道内幕之人,燕氏在我们手里,她应该还有一些用处,做个证人很好。” 如果能够查到先帝与先临王都是正文帝害的证据,那么,临王府就可以操作一番,将正义拨到自己这边来。 古人都讲究这个,对于一个杀父弑兄的皇帝,大家都会不耻,再加上正文帝的一些失德之事,那么即使临王府哪天真的反了正文帝,绝对会顺理成章地占着大义。 秦海点头无奈道:“这个道理王爷也知道,只是张启文怕是会死咬着不说,何况如今他权势滔天,哪里能成功逼着他背叛皇帝?” 顾冰如敲敲额头,思索道:“那吴郦那里呢?你们有没有想过,先帝是怎么被害的?吴郦会不会知道?或者,她干脆是直接参与者?” 秦海一怔,“王妃说的极是,我们以前似乎都忽视这点了,只因先帝生病期间并没有诏丽贵太妃侍疾,但是,若是之前呢?” “对,吴郦作为一个颇为受宠的妃子,完全有机会接近先帝,若是之前就开始下手,确实防不胜防。”顾冰如点头赞成道,“立即传信给太后娘娘,现在趁着吴郦中毒的时候,往死里查,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就只能兵行险招,找个机会逼吴郦开口了。” 她不介意对吴郦使用催眠,虽然对付那样的女人怕是会很艰难,自己肯定也会受到反噬,但为了扳倒正文帝,她在所不惜。 秦海立即猜到了她的想法,顿时脸色微紧道:“王妃,这恐怕不行,王爷已经给我等下了死命令以后再不许劳您动那神技。” 顾冰如微愣,“他下令关我什么事?”行啊,这就开始管起人来了,他们没什么关系吧? 秦海闻言顿时为王爷感到憋屈,半晌才道:“这个您跟王爷去说,有没有干系,王爷会告诉您。” 顾冰如挑眉,没好气道:“那也得我们见面不是,哎,我说秦沐风什么意思?既然回来了怎么还躲着,难道是我不够资格见他的尊颜?” 越想越气,她恼道:“我为了救他耗费多少心血,他倒好,早醒了还跟我玩捉迷藏,先前他应该是躲在侍卫里吧,不要以为我没感觉到他的视线,啧,真是的,我也想早点和他会面说说日后的合作,老是由你们传话,他这是一个合作者该有的诚意?” 秦海闻言顿时立即给王爷叫屈,“王妃息怒,这次真的不是王爷故意不见您,他回来时正巧是你们出发的时候,王爷发现比武有异,见您已经有防备,他便隐藏身份安心跟着去了比武场,想着若有变故也能对您施以援手。” 顾冰如哼一声,听着他继续说。 “当时您挑了南夷百人,王爷就察觉这中间定有不对,于是他将那些黑衣人准备的马群先行放了出来,想着您定可以趁乱脱身,他没想到皇帝会用如此大的手笔来追杀您,待他杀了一些黑衣人想去找你们时,你们已经失去踪迹,后面还是王爷经过分析搜寻才找到您和护卫们的踪迹,才能带着老奴等人及时赶到。” 秦海说着看她一眼,没想到王妃那般豪放,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对王爷上下其手,呃,他忙收回记忆,正色道:“王妃可以怪王爷隐瞒之罪,但若说王爷无诚意这绝对是冤枉,老奴瞧着,王爷比谁都在乎您,他离京时还说要留着秦刹给您泄愤呢,至于他这会还没来见您,实在是事情紧急,他怕那边发现事情有变,会毁了那些线索,便亲自带人去了南疆查探证据,您不知道,王爷他守了您四天,若不是实在需要他亲自出马,王爷一定会守着您醒来的,老奴对天发誓,这些话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顾冰如却是越听越诡异,瞧着秦海脸上那红娘般的气态,她按按抽抽的眉角,无言以对。 她总不能说,她对秦海说的毫无感觉,这也不能怪她,她和秦沐风都没见过面,都是从旁人嘴里听说他对自己的满意,她能有代入感? 而且她确定秦海等人一定误会了,以为秦沐风对自己有男女之意,但是她可以肯定,秦沐风应该是对自己这个努力的合作者感到满意,就像一个素未谋面的好搭档,自然要关心关心。 算了,谁叫自己现在是临王妃,既然占着这个身份,就不能阻止旁人多想,毕竟她和秦沐风“夫妻一体”嘛。 而且这种误会她算是喜闻乐见,至少能让临王府的人更容易真心接纳她。 这些想法只在脑海转了一圈,顾冰如又交代秦海好好抚恤那些惨死护卫的家属,因为她没有准话,秦海依然担心她在怪秦沐风。 无奈挥退已化身唠叨婆子的秦海,顾冰如盘腿开始恢复身子,这次差点废掉,功力得加紧炼,秦沐风能直接废了秦刹,而她全盛时期应该也只能勉强和秦刹打个平手。 俩人之间的差距一目了然,这可不行,既然想得到平等的合作对待,她就得拥有和对方平等的力量,她可不喜欢被低看。 这边她开始练功,那边秦海愁着眉给王爷传信:王妃盛怒,王爷速归! 秦沐风是第二日才接到鹰鸽飞信,看着这几个字,他的俊眉扭了扭,随即暗暗叹息。 他也想和她正式见面,自己这般确实会让她感到不舒服,罢了,这次事毕,哪怕天上下刀子,他也要和她见见。 望向不远处的苗疆山寨,秦沐风敛眉冷目,快了! 而盛京,顾冰如难得修炼一夜感觉身子轻松不少,一大清早她就执意要下床走动。 “王妃,您就饶了奴婢吧,赵神医可是叮嘱,让我们盯着您再躺几日,奴婢求求您,您也爱惜自个点儿?”春梅愁眉苦脸地哀求着,竟然还胆大地弱弱威胁她,“您、您要是不听,那奴婢只能去找郡主过来盯着您了。” “哟,小丫头片子,敢威胁本王妃了,来人,拿出去打嘴巴。”顾冰如无奈,只能重新倒回床上,她不甘地喊桂嬷嬷,“将这丫头叉出去,叉出去。” 春梅见此一点也不怕,反而笑嘻嘻地道声,“王妃息怒,奴婢自己叉自己出去。” 一屋子主仆正笑的欢,忽然一个小太监满脸惊慌地冲进回棠院,“不好了,不好了,王妃您快去救郡主!” 顾冰如脸色刷地冷下,这日子,何时才有安宁? 第七十六章 丢出去 第七十六章 丢出去 “郡主请接旨吧。”临王府前厅,秦云带着全副仪仗,以及一脸无所谓高傲着头的祖赤,正威逼秦浅缘。 大厅外面满满当当的红色礼盒刺痛了秦浅缘的眼睛,她气的浑身发抖,已说不出话。 刚刚接到宫里来人的消息,她本来只打算让大管家接待,没想到来的是二皇子,这就需要一个主人出来接待,如今嫂嫂病在床上,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没想到面对的却是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 她怎么可以接旨?就是傻子都知道是什么事,她绝对不要接这个圣旨。 秦海脸色冷凝地朝二皇子秦云拱拱手道:“二皇子且慢,恭迎圣旨,还需让我们王妃亲临,这才是对陛下的恭敬。” 这个理由很正当,他以为秦云会胡搅蛮缠不答应,没想到对方满口应下了。 秦海心底咯噔,难道他们是冲着王妃来的?他心思急转,根本猜不到这些人来的目的。 “王妃驾到。”这时,后面传来太监唱喏,秦海松了一口气,他盯着秦云几人瞧,发现秦云先是挑眉,随即一脸失望,秦云在失望什么? 而祖赤则是满脸毫不遮掩的兴味表情。 一身王妃常服的顾冰如扶着李嬷嬷的手带着全副丫鬟太监浩浩荡荡地进入前厅,脂粉将她苍白的脸色遮挡了,使她瞧上去与平常无异。 顾冰如松开李嬷嬷的手,眼波扫过外面庞大的红礼盒,她直接忽视盒子上面的红绸花朵,一脸平常道:“这是干什么?难道是皇帝知道本王妃受伤了,来慰问我?” 秦云仔细盯着她看,见她身上完全看不出异常,有些气馁道:“临王妃芳容依旧,哪里需要人慰问?既然你已经就位,请接旨吧。” 顾冰如慢慢走到上首坐下,拍拍身边位子让脸色发白的秦浅缘过来,“坐好。” 秦浅缘这会已镇定下来,嫂嫂到了,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姑嫂俩人坐在上首,齐齐看向下面,顾冰如这才慢悠悠道:“先别宣圣旨,二皇子不妨先说说,你带着南夷人来我王府干甚?” 秦云闻言笑容邪气道:“临王妃何必装傻充愣?没看见我们是来送聘吗?刚刚父皇下旨,将浅缘郡主许配给南夷三皇子祖赤殿下为正妻,待圣旨下达天下,郡主就可以随祖赤殿下南下出嫁了。” 秦浅缘虽然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此时一听,眼底瞬间冒出泪光,若不是顾冰如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怕是早已晕厥过去。 顾冰如拍拍她浑身发抖的身子,眸光森冷地看向秦云,“皇帝怕是糊涂了,难道他先前不是答应我们王爷,郡主的婚事可由我们自个定夺?金口玉言,怎么,皇帝竟然想言而无信?” 秦云面露怒色,正要开口,祖赤先一步笑道:“临王妃误会了,不是你们天秦陛下下的旨,而是我祖赤找他求的赐婚,前些日子一见郡主,本王就惊为天人非卿不娶,所以,还请王妃成全了本王。” 祖赤说这话时,根本看都没看秦浅缘,面色就跟说今天天气好一样闲淡平常,毫无诚意,他的目光反而紧紧锁在顾冰如身上。 顾冰如目露恼怒与厌恶,她毫不客气地道:“哦,既然是这样,那我临王府拒绝了。” 祖赤被拒绝也没生气,反而笑道:“难道本王配不上她?” 顾冰如冷笑,“祖赤殿下很有自知之明,一个我的手下败将,有何资格娶我府郡主?” 祖赤面色微恼,随即又很快压下去,他直刺刺地盯着顾冰如,忽然一脸施舍般语出惊人道:“本王还看不上她,倒是王妃天人之姿,又智计卓绝勇冠非常,本王真想抢了王妃回国做我的正妃!” “呵!”顾冰如怒极反笑,他被这人恶心够了,而临王府所有人都被祖赤无耻的话气炸,这是在调戏侮辱王妃?! 秦海眯眼,看祖赤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对于周遭的敌意祖赤无视,他继续振振有词道:“你看你守着一个活死人有何趣味?男欢女爱,王妃还未尝过,何不跟着本王南下,本王自问地位不比临王低,我还是皇子,将来本王还能给你更高的荣耀……” 顾冰如深深吸气,她这会反而冷静下来,目光漠然地扫一眼祖赤,直接跟秦海吩咐道:“丢出去!” 秦云怒叫一声你敢,还没反应过来,轰隆隆的整齐奔跑声袭来。 秦海早想这么做了,他一声令下,被顾冰如早交代候着的近卫军倾巢而出,生生打残了他们带来的护卫,祖赤是其中身手最好的,可惜他遇上了近卫军的合击之阵,没支持多久,就被打折腿丢了出去。 这日临王府前门可让老百姓看了场大热闹。 二皇子带着南夷王子上王府求娶郡主,不知怎么的惹怒了临王妃,竟被等闲都不出动的近卫军生生丢了出来。 王妃身边的一位大丫鬟还站在大门口大声道:“我们王妃说了,想娶我们郡主,先要承诺不许纳妾不许有通房丫头,若四十岁后没有嫡子才许纳妾有通房,第二个,必须文武双全英俊潇洒,还得让我们王妃满意,这三嘛,就是要我们郡主自己乐意,谁敢逼迫咱们郡主,我们整个临王府都会让他好看!” 被推出来做发言人的春梅强装着趾高气昂对祖赤道:“祖赤殿下三者都不符,所以王妃说了,您还是另娶娴淑姑娘罢,不过祖赤殿下可能要回国去娶,咱们天秦的姑娘们精贵着,相信没人会舍得自家姑娘远嫁,陛下定然也不会做这个恶人,最后,我们王妃说,无缘无故,凭什么要我们天秦女子下嫁?那岂不是与纳贡和亲近似?” 春梅这傻大哼根本不知道这话是在讽刺正文帝,她真的听命就那么站在大门口大咧咧地说了出来。 最后她大声结尾,“咱们天秦的儿郎个个英伟,若是真有战事,哪里需要女子们下嫁和亲?所以,祖赤殿下还是好自为之吧。” 砰,临王府大门关闭,听了个仔细的百姓们这时才轰然起来。 临王妃这是气狠了?竟然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有心眼的皆听出来讽意,她就差直接指着皇帝的鼻子说他有辱大国风范。 啧啧,临王妃果然厉害非常。 第七十七章 滴血验亲 第七十七章 滴血验亲 临王府内,顾冰如安抚着依然气怒非常的秦浅缘,道:“莫气了,这次估计不是冲着你来,他们是来试探我的。” 正文帝想知道她是不是受了重伤,用这个法子试探确实凑效,秦浅缘的婚事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秦浅缘哽咽着道:“即使这样,我还是意难平,我们女子的婚姻,本就艰难,他们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 顾冰如微叹,“茵茵不用伤心,别的女子我管不着,但你的婚事,没有你自个中意,嫂嫂绝不松口。” 秦浅缘满目感激地看着她点点头,她自然相信嫂嫂。 送走满身疲惫的秦浅缘,顾冰如带着秦海回到内院,她道:“自古女子和亲是为皇朝耻辱,皇帝也是真敢,呵,既然他都不在乎这个,我就更不必给他藏着掖着了。” “所以王妃让丫鬟在门口说的那些话,就是给天下人听的?”秦海慨然,“皇帝这般无所顾忌,苦的,还是天下人。” 一个皇朝的脊梁要挺起来,何其艰难,但是要自己将自己打弯下去,非常简单,一个昏君的一个昏招,就能让皇朝百姓自卑起来。 今日虽然是试探着要将秦浅缘许给祖赤,但是给外界的信号,就是堂堂天秦居然要下嫁一位郡主去南夷。 即使皇帝会说这是为结两国之好,但下嫁就是下嫁,大家只会觉得天秦低下了身子,要是遇到一个动乱时刻,说不定老百姓还会人心惶惶,是不是天秦不行了,竟然要将堂堂临王府的郡主下嫁? 那可是临王府,北境的定海神针,哪怕临王昏睡三年了,但他的飞虎军依然劳劳守在那里,让北漠丝毫不敢进犯边境。 这样府邸的郡主身份比公主还要尊贵,何况先临王是曾经最具声望的太子,他无缘皇位又不是因为失德,他才是天下臣民最认同的正统,他的血脉比正文帝的皇子公主自然要尊贵。 顾冰如冷笑道:“皇帝这份心性,真是……” 可能正文帝完全没考虑到这层,他只想着怎么利用手段打击到临王府,根本没想过这是关乎皇朝尊严的事情,所谓民族脊梁,就是在这一点一滴中竖立起来的。 偏偏正文帝刚愎不已,独断专行起来根本不会听纳朝臣的意见,唯二能够影响他的张启文又是个只会阿谀奉承的老狐狸,而另一个丽贵太妃怕是巴不得皇帝荒唐下去,这满朝上下,已慢慢烂到了骨子里。 顾冰如不再想这些,她又不是圣人,这些东西有莫老他们操心,她现在只想怎么发泄心底的怒火,“皇帝给了我这么一个难忘教训,大管家,你说,我该怎么回报?” 秦海看着她森然的目光,想了想道:“要不,让宫里人动动?” 现在王爷还没回来,他可不敢陪着还没好全的王妃胡来,要是被王爷知道了,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顾冰如闻言沉思,“动哪里?吴郦那里的,还是皇帝那里的?” 这两个地方都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打入进去,怎么动? 秦海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就是想让王妃暂时安静些,想报仇,也等王爷回来再说。 顾冰如这会没发现他的企图,还真认真地开始想法子,可惜阴谋诡计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来的,她想没多久就感觉疲惫了。 “算了,容我歇息两天,这会脑门疼。”看来这次是伤到根本了,她很惜命,心底立即暗下决心,一定将顾青山给自己的《道典》研究透彻,也好在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时,能够轻松应对。 秦海顿时暗松口气,忙让桂嬷嬷等人送她回院休息。 临王府安静下来,而皇宫,正在礼佛的太后接到张嬷嬷禀报,“太后,林太嫔特来谢恩。” 太后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号人,她认真跟佛祖拜了拜,才扶着张嬷嬷站起来,道:“她大好了?” 先前接到顾冰如的信,太后就吩咐两个太医专门去照看林太嫔,虽然不能解了她体内因为试药产生的药性,但将她的命保下来还是可行的,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能出门了? 张嬷嬷点头道:“是的,太医说林太嫔求生欲强,再苦的治疗法子都受了下来,佛祖保佑,她这不是保住了命,故特来谢您的大恩。” 这些先帝留下的女人,如果新帝不给脸面的,在宫里真的是活的艰辛,何况她们碰到的又是正文帝这种连自己母亲都可以枉顾的人,日子如何艰难可想而知。 俩人来到前殿,太后舒舒服服坐好,没一会就有嬷嬷领着脸色苍白瘦如竹竿的林太嫔进来。 “卑妾见过太后,太后万安。”林太嫔噗通跪到地上,结结实实给太后磕了三个响头,“谢太后活命之恩。” 面对她的感激涕零,太后唏嘘一番温和地喊起,不料林太嫔苍白着脸色跪在那里,一脸慎重道:“请太后屏退左右,卑妾有秘事相告。” 太后皱眉,深深看她一眼,见她一双灰败的眼睛执拗的惊人,她心底微动,还是挥退所有人,只留下张嬷嬷在殿外守门。 她想看看,林太嫔有什么大事相告。 林太嫔出口就是惊天之话,“卑妾知道皇帝为何如此亲近万椿宫!” 太后猛然坐起,死死盯着她,目光锐利而冰冷,“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的心剧烈跳动,若不是涵养如此,她早已扑上去让林太嫔快点道来,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这事确实是她无比渴望想知道的。 林太嫔毫无畏惧地回视太后,一脸视死如归,“卑妾知道,但是为了卑妾的儿子,卑妾就是即刻赴死都甘愿,卑妾对着先帝发誓,接下来所言句句属实。” 太后深深吸气,她抑制着狂跳的心脏,狠狠闭了闭眼,才冷凝道:“说!” 林太嫔看着太后,一字一句道:“滴血验亲,万椿宫就是利用滴血验亲,才让陛下疑您!” 太后怔忡之后,脸色又白又青,眼前一阵阵发黑,“如此简单?!” 不,她不相信,皇帝怎么可能就是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才和她母子离心?滴血验亲?怎么验的? 林太嫔低声确定道:“就是如此简单,只是,她如何让自己的血与陛下相容,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个卑妾也不知道。” 太后久久无言,早已泪湿满脸。 第七十八章 选秀来临 第七十八章 选秀来临 临王府,顾冰如歇息了半晌,起来后听李嬷嬷说秦云带来的聘礼还在外院放着,当时近卫军没来得及丢出去,对方就灰溜溜走了,她们请示她要不要退回去。 “不退。”顾冰如没好气道,“你给我清理好,有特殊御赐类标志的收起来,其他的七成给近卫军的弟兄们分了,三成你们分了。” 李嬷嬷和桂嬷嬷面面相觑,“这样……,这可是南夷王子抬来的聘礼,奴婢刚刚略略看了看,仅黄金就有千两,银子三千两,其他珍宝估价怕是值五万两。” 顾冰如听了桂嬷嬷的话,脸色忽然好了些,“嗯,这些东西足够安慰我和茵茵受惊的心灵,去吧,就按我说的分了,再到你们王爷私库挑几件好东西给郡主送去,这些东西她看了怕膈应,就不给她分了。” 两位嬷嬷真是又喜又忧,欢喜的是这么多东西王妃竟全赏了大家,忧的是这些东西可是人家南夷王子的,要是对方事后跑来讨要可怎么好? 顾冰如一眼就看出了她们的心思,无所谓道:“放心,他祖赤还没这个脸皮敢再来我们府上要东西。” 就是对方真的来了,她也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难不成他还敢进府搜? 整个临王府因为她这大手笔的赏赐欢腾不已,尤其是近卫军,一个个到手的东西能值一年饷银,叶刀等人跟秦朔道:“首领,以后若王妃还有这等好事吩咐,您一定要应承下来。” 秦朔瞪了瞪这些不成器的家伙,斥道:“你们是临王近卫军,怎能因这些黄白俗物就不务正业?!” 叶刀笑嘻嘻地,“没这些黄白俗物,弟兄们娶不到婆娘啊,要是王妃能赐我等每人一个美娇娘,就是让弟兄们立刻去赴死都甘愿。” 秦朔怒极踹他,“没出息的东西,滚!” 几个队长笑闹着轰然跑开,秦朔板着的脸露出一丝笑意。 他看向前院,这般临王妃,似乎确实还行,不过他不会被收买了去,他永远只忠于临王! 顾冰如这边处理了这些意外之财,回头死磨硬泡,终于让赵神医松口她能出门,她立即去马厩看白王爷。 “哎呦,我的白王爷,你是不是很疼?”她一看到白王爷没精打采地躺在马厩里就心疼的不行。 当天白王爷带着她在山林血战,自然受了不少伤,后来进入蜜林,马匹无法通行,她就打发白王爷领着其他侍卫的座驾找个方向先离开,没想到这马儿竟然怕他们应付不过来,在他们和黑衣人对战的时候带着马群杀了个回马枪帮忙,也因此受了比较重的伤。 顾冰如真的心疼又感动,白王爷这般灵性的马要是没了,她怕是一辈子都不想骑马了。 “呼。”白王爷看到她很开心,朝她呼了两口气,只是因为大腿有伤不能起来,又变得无精打采。 顾冰如弯腰拿头碰碰它的脑袋,温柔安慰它,“乖点,等你好了,我们继续去玩。” “王妃莫担忧,白王爷只是伤了皮肉,伤口正恢复,也没有发脓,不用半个月就能好全,绝对不会影响日后的奔跑。”负责照顾白王爷伤口的兽医禀报道。 顾冰如点点头,让人赏了马厩的人,又轻声细语地安慰了一番马儿,她才回前院。 只是她还没休息多久,秦海急匆匆来禀,“王妃,宫里传来消息,太后病倒了。” 顾冰如一愣,“怎么回事?她老人家不是好好的?” 秦海低声道:“傅公公说,今日林太嫔见过太后,不知道俩人说了什么,林太嫔离开后,太后就病倒了。” 顾冰如眉头蹙起,“宫里其他人的反应呢?”看来太后是真病,林太嫔说了什么,她去太后问就知道,只是宫里各方对此的反应,她也需要知道。 “皇帝只派秦忠去慈安宫看了看,听御医说太后是年老病,就没再关注了,万椿宫那边派人去了慈安宫,被张嬷嬷打发了出去,此时慈安宫已封了宫门,太后传出懿旨,她想要静养。” 顾冰如想了想道:“太后还能条理地安排这些,看来病的不重,你派人进宫去,告诉太后,等我身子好一些,就去陪陪她老人家。” 她这个样子进宫,有些不保险,要是正文帝突然发疯想在宫里杀她,在她还没好全的情况下,那真是只能任人宰割了。 秦海应是,再道:“刚刚顾小哥匆匆让人送来了信,说冰城那边有些发现,他已赶过去,待他回来再说详情。” “他只说了这些?”顾冰如欣喜,终于有发现了,那个内奸是谁,她一定要找出来,京城这边没进展,冰城有进展也好。 “是的,顾小哥走的急,就没来见您,我让秦飞随着去了,正好,上次您让我们看的那矿需要他去坐镇暗中指挥,他们便同路。” “那我就等他的好消息。”顾冰如将这事记在心里。 一夜无话,接下来几日顾冰如专心恢复身体,一些不紧要的事情都是秦海和秦浅缘俩人处理,盛京城百官家眷经过上次的惊魂,好多都闭门谢客,所以京城难得的安静下来。 只是这日,顾冰如正搬了摇椅到院子里晒秋阳,耳边是望月弹琴的声音,这丫头的才艺藏的好,要不是这阵子顾冰如无聊,随时都想活动,丫鬟嬷嬷们绞尽脑汁地想法子留着她好好静养身子,大伙还不知道她会琴。 琴声悦耳,顾冰如打着拍子昏昏欲睡,忽然耳朵尖地听到回棠院外春梅隐约的声音,“王妃难得清净,我们晚点说……” 顾冰如睁开眼,扬声道:“在院外嘀嘀咕咕什么呢?春梅。” 春梅和一个小丫鬟缩着脖子进院,见已被顾冰如发现,她只好不再掖着,凑过来愤愤道:“王妃,刚刚有采买的婆子回来禀报,她们在外边听到、听到有人在说,陛下、陛下要给我们王爷赐侧妃。” 顾冰如挑眉,脸色平静,“怎么说的?” “说是宫里要选秀了,几百佳丽除了陛下自己留几人,那些皇子、王爷、郡王、县君等都会被赐几人。” 顾冰如这才想起,确实是到选秀的时候了,她见几个丫鬟皆是一脸紧张,不由笑起,“他想赐人,难道你们王妃我就不会拒了?” 理由很好找,王爷没醒,莫耽误了人家姑娘。 说到这,她想起了安平县主,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再次算计进府? 顾冰如冷笑,她可不会如她愿,安平县主嘛,那么娇贵的人,就不要放进府来被糟蹋了。 第七十九章 釜底抽薪之计 第七十九章 釜底抽薪之计 选秀即将开始,盛京里的权贵们又开始活跃,置办衣裳首饰的姑娘数不胜数。 在全国各地的秀女们陆续抵达京城的时候,顾冰如的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或许是破而后立,经历了绝境压迫,她的功力大有长进,只差临门一脚就是先天之境。 顾冰如身子一好,立即就进了宫。 “皇祖母。”顾冰如见到神色恹恹的太后,行了礼,她走近,关切道,“您这是怎么了?又是哪个不长眼地气到了您?” 太后招手让她过去坐下,没回答她的话,只道:“你的身子已经好了?” “让皇祖母担心了,我已无碍。”顾冰如挨着太后坐下,俩人看向窗外的秋菊盛景,她依然问,“您看着气色不好,可是为何事?” 太后怔怔地看着窗外,眉间染了悲戚,半晌她才幽幽道:“丫头,你说这皇宫,好吗?” 顾冰如有些莫名,想了想道:“在天下人眼里皇宫自然是好的,这是顶顶奢华尊贵之极的地方。” “是啊,这里是人人羡慕的地方,尤其是那皇位,耀眼夺目至高无上,谁又不想坐一坐?”太后的眼色即悲又恨,“为了那个位子,人子可以认贼作母,可以杀父弑兄,可以枉顾人伦,呵,真是可悲可笑。” 顾冰如只能沉默,她虽然也想讽刺一番正文帝,但当着人家的娘,还是留点口德。 太后似乎不用她说,她又开始自说自话,“一个轻易能够被拆穿的谎言,他竟不求证,就那么顺其自然地相信了那个贱人,或许这正是他要的契机罢,一个满足他野心的契机。” “只要他告诉自己,他不是我的儿子,他就可以理直气壮自欺欺人地害他的兄长,甚至敌视我这个亲娘。”太后已经哽咽,“野心、权势,这些东西在他心里,早已超过一切,哀家真正明白了,可惜……” 可惜已经晚了,她的政儿死了,先帝早逝,沐儿还不知何时醒来,然而即使沐儿醒来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又将进入新一轮的倾轧与争夺。 无止无休。 这就是这皇宫里的天家之情! 顾冰如默默听着太后发泄,过了许久,太后才深深吸气,眼底的悲戚与迷茫渐渐化为锐利与坚定,她冷道:“既然如此,哀家也不需再为了他而伤我的沐儿。” 顾冰如心底暗道,太后此时想法坚定,可是若真到了双方要对决的时候,怕是会更艰难痛苦。 俩人又静坐了一会,太后才恢复平常模样,她带着顾冰如来到花园凉亭开阔处,才平静地告诉她事实真相。 顾冰如微震,“滴血验亲?” “嗯,那个贱人就是用那法子笼络走了皇帝,只是林太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将她的血与皇帝的血相融的,哀家已经吩咐张嬷嬷往死查,虽然哀家已经不太在乎皇帝知不知道真相,但哀家心底恨极,哀家一定要查出事实,将那个贱人除掉。” 混淆皇室血脉,误导皇子,即使先帝不在了,她也能下懿旨处死她,就是皇帝要阻拦,她也不惧,既然已经母子决裂,皇帝会否恨她,她已不在乎。 顾冰如心底翻滚,难道吴郦是用了现代类似的药剂?古代人相信滴血验亲,其实血液能够相融有多种奥妙,不说同型血可融,某些化学元素也能够促使不同型号的血液相融。 若吴郦和皇帝的血型恰巧是一样的,那她根本不需要什么药剂,就能造成她想要的结果,毕竟世间血型就几种,同类型血的概率太大了。 顾冰如沉思了一会,将这些用太后能听明白的话解释给她听。 “你的意思,这或许有两种可能,要么吴郦与皇帝是一样的血,要么是她用了什么药剂?”太后理清后道。 “是的,所以,如果您一定要查,可以针对这两方面来。” 太后沉吟着点头,记下了她的话。 顾冰如又道:“其实还有一法,我们不用如此麻烦,咱们只要来个釜底抽薪即可。” 太后疑惑,“如何釜底抽薪?” 顾冰如露出一丝坏笑,“如果,我们能用我们自己的法子将任意俩人的血液都相融,您说,届时拆穿吴郦时是不是很痛快?皇帝和她的血相融,和其他人的血甚至是一个乞丐一个太监的血都能相融……” 想想那个场景,相信一定很精彩。 满朝文武甚至是天下百姓,从多少年前就在心底嘀咕,皇帝是不是丽贵太妃的儿子?民间更是传言,太后是为了打压丽贵太妃,才将原是丽贵太妃的儿子如今的皇帝抱走的。 尤其是前阵子皇帝坚持要立吴郦为西太后,天下人都已经默认,皇帝怕真的是丽贵太妃的儿子,要不堂堂一位帝皇,会做出如此枉顾亲母抬举庶母的事情? 与其去查当年的事封天下人的嘴,还不如直接将这个事情掀开来看,只要公然论证了任何两者的血液都可相融的事实,吴郦还能凭仗什么? 当然,刚刚听太后的意思,怕是正文帝即使知道了这个真相,也会掩耳盗铃地当做无视。 但那又如何,她论证那个事实,就是想揭掉正文帝虚伪的面皮,是要朝臣以及天下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如果再配合他杀父弑兄的证据,嗯,临王府直接反了估计都可行。 顾冰如胡思乱想了一番,就听太后道:“这法子确实可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得找一个好时机。” “好的,孙媳一定好好谋划。” 太后拍拍她,露出一丝苍白笑容,“你做事哀家放心,不过查证当年之事实哀家也要去做,哀家怕没查明白,百年后到了地下无法跟先帝交代。” 顾冰如没有阻拦,点头道:“我会让宫里人都配合您。” 俩人在园子里走了一会,回到正殿,说起这次选秀。 太后目露寒光道:“吴郦确实想将她那侄孙女嫁进王府,竟还让她来慈安宫侍奉哀家。” 太后满目狰狞,“哀家差点生撕了她们,可恨!” 顾冰如忙给太后顺气,“您莫气,咱们想个法子断了她的想法便是,为了那些人气到自己,不值当。” 太后狠狠点头,“哀家已经在安排,过些日子你且看罢,皇祖母绝对不会让那起子小贱人进府去妨碍你和沐儿过美满日子。” 顾冰如保持崇敬微笑,什么美满日子?她表示听不明白。 第八十章 被赐侧妃 第八十章 被赐侧妃 祖孙说定怎么断安平县主妄想的计策,再说到这次选秀其他秀女。 太后道:“皇帝只有三个皇子,他想多添几个新人入宫延绵子嗣,哀家还听说,那个被你们打断了腿的南夷王子,也会被赐婚。” 顾冰如顿时皱眉,有些厌恶道:“皇帝如此,不怕天下人低看吗?好端端地,怎么就要我们皇朝的姑娘下嫁?南夷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未开化的山野之地,从祖赤姐弟行为处事就能看出,他们有多不知礼数粗鄙,咱们皇朝的姑娘个个娇嫩嫩的,怎能在那样的地方过日子?” 太后倒没想到这层,被顾冰如一说,她也皱眉了。 顾冰如再道:“先帝在位时,哪怕被北漠压着打,我们也未有使姑娘嫁过去和亲,这南夷比我朝弱,又无缘无故的,如何能够娶我们的姑娘?皇帝既为天下人之父,该为天下的姑娘想想。” 太后听着,无奈敲她一下,“行了,丫头你拐弯抹角说了这般多,是想让哀家做什么?” 顾冰如呵呵微笑,“皇祖母圣明,孙媳什么心思都瞒不过您。” 她开完玩笑,才认真了神色低声道:“我想让您趁机发个懿旨,不愿参加此次选秀的可以即刻上报归家。” “这如何能?秀女都已经入京,名册已定,怎能半道更改?”太后讶然。 顾冰如眨巴眼睛,笑容温婉道:“正是因为如此,您发这道懿旨才能显得您仁慈啊。” 太后微愣,她立即就转过了弯,“你想将皇帝欲给南夷王子婚配的事透露出去?” 顾冰如点头微笑,“一旦大家知道这个消息,你说,会有多少姑娘会参加选秀?除了那些心有大志或家族有野心的,怕是大部分秀女都会避之不及,即使那些心有大志的,怕也要思量思量,自己会不会运气不好的被嫁给祖赤。” 如果没人发话可以退选,大家还只能硬着头皮上,而一旦太后下了懿旨,肯定有大部分秀女会退选,且这是后宫之事,皇帝想反对也不行,再说退选的人多了,难道皇帝还想因为这事失了天下朝臣权贵的心? “你为何要如此做?”太后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坏了这次选秀,“难道你担心皇帝给临王府赐人?这你大可不必担心,就算真赐了人,难道还能越过你去?何况你若实在不愿意接纳新人,拒了也行。” 顾冰如微笑,见太后这么认为,她顺口承认了,“有这个原因,您知道,王爷正是关键时候,完全不能出差错,新进个人,会产生一些麻烦,而且我也懒得处理那些后院之事,至于另外的原因,不算大。” 她真正的原因,是不想一些人进宫绑到皇帝身上,比如一些大世家之女,一旦皇帝将她们纳进宫或嫁给三个皇子,就是给正文帝增加筹码,毕竟这世间没有比联姻更好的合作关系了。 当然,那些一心想进宫的她肯定拦不住,不过她相信,但凡有些骨气的世家,绝对会趁机让自家姑娘退选,毕竟先前参选是规矩,躲不开,如今能躲开,相信他们会很高兴。 太后见她不想多说,她也没寻根究底,“好罢,哀家知道你定然还有想法,就不多问了,这确实是好事,那些被迫参加选秀的姑娘,定然不想被嫁给南夷王子。” 随后,她当即写了懿旨,盖了太后印,让张嬷嬷去晓喻六宫明示天下。 达到目的的顾冰如心满意足地陪着太后用了午膳,才浩浩荡荡地坐着轿子出了宫,这次路上没出什么幺蛾子。 才一回到府,秦海就来报最新消息,“刚王妃您前脚出宫,后脚天乾殿就派人去了慈安宫质问太后为何要发这个懿旨,太后当着诸多人说了理由,皇帝那边就没了声息。” 顾冰如吃着五香瓜子,心情很好的道:“天乾殿又被杖毙多少人了吧。” 秦海叹息点头,道:“可怜那些人了。” 他顿了顿道:“这会满盛京都传遍了太后懿旨和祖赤欲娶我朝秀女的消息,我们且看,秀女们会有何反应。” 反应很快,那些大世家女直接在当天就退了选,紧接着是次一等的世家女,而朝臣家的姑娘和小世家女,也退了八成,只有那些依然想往上爬的姑娘坚持参选。 这个结果让顾冰如很满意,心里暗爽,“就一些歪瓜裂枣和家世低微的,很配正文帝。” 且不说天乾殿又砸了多少东西打死了多少人。 选秀很快开始,让顾冰如膈应的是,正文帝连选秀都没完,就下旨将安平县主和另外两个秀女赐给了秦沐风做侧妃和侍妾。 这圣旨可谓是万众瞩目,宫里宫外都是议论纷纷,皆不错眼地瞧着,临王妃会做何反应。 顾冰如在干嘛?她在给秦沐风写信,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接过信的秦海莫名觉得手里轻薄薄的纸重逾千金,他老人家额头上细汗都出来了,“王妃,这是皇帝下的旨,他定然是不怀好意想让您与王爷离心,您千万莫中了此等奸计。” 顾冰如慢悠悠地擦干净手,笑容可掬道:“大管家您这么紧张干甚?您有瞧着我生气了吗?而且你们王爷纳侧妃和侍妾,好像我也没权利干涉吧?我这不是去信问他,要不要?要的话我好做主帮他将人接进府。” 秦海闻言一脸凛然道:“不要,王爷绝对不会要,我们王爷不好女色,这三人还是拜托王妃您帮王爷推了罢。” 说着他苦了脸深深朝顾冰如拱手弯腰,王妃定然在说假话,她越云淡风轻,就越表示她很生气。 秦海暗暗叹息,王爷呐,您到底何时回来?老奴快撑不住了。 顾冰如很满意秦海的态度,不过她还是挥手拒绝道:“你说的不算,让你们王爷亲自回我信。” 送走愁眉苦脸的秦海,顾冰如撑着下巴坐在书桌前,忽然非常期待秦沐风的回信,不知道他又会有什么惊人举措? 可惜她还没等到秦沐风回信,就接到了宫里最新消息。 “安平县主爬上龙床了!” 顾冰如震惊之后就是对太后深深的佩服,瞧瞧这计用的,简直完美,不仅解决了安平县主,还顺便坑了皇帝一把,只能说太后不愧与皇帝是亲母子,这要真狠起来,令人震惊。 顾冰如慢悠悠地起身,看着一屋子小心翼翼的丫鬟,眼神灼亮地发号施令,“进宫!” 第八十一章 怒闯万椿宫 第八十一章 怒闯万椿宫 万椿宫侧殿,进出的宫女太监皆小心翼翼噤若寒蝉,只因丽贵太妃正在怒火之中。 “混账!混账!你个蠢货!”丽贵太妃保养的姣好的容颜满是扭曲怒气,她啪地一巴掌扇倒满脸绝望的安平县主,咬牙切齿恨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知道掩藏起来找本宫,还闹的天下皆知,简直愚蠢之极!愚蠢之极!” 皇帝已经下了圣旨,安平就有了名分,哪怕顾冰如拒旨,她也能想办法将她塞进临王府,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而且她竟是爬了龙床,不仅毁了自己的名声清白,同时带累了皇帝的名声,一个将侄媳睡了的皇帝,还不知道天下人怎么看。 虽然后者让她巴不得,但不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她在皇帝心里一直是仁善的,偏偏自己的侄女做下这等事,不管是谁算计的,皇帝怕也恨死了安平以及吴府。 丽贵太妃气的眼前发黑,伸手扶住嬷嬷,她缓了缓气息才冷道:“如今你只有两条路,要么进宫为妃,要么自裁,至于其他的痴心妄想,你就绝了那个心罢。” 不过以她对皇帝的了解,安平怕只有后一条路走,皇帝不会留着这么一个污点女人在世间。 一直浑浑噩噩的安平县主闻言猛然惊醒过来,她绝望地扑过去抓住丽贵太妃的裙摆,泣声哀求,“姑祖母,姑祖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丽贵太妃冷然看着她,毫无感情道:“本宫救不了你,是你自己蠢,那般轻易就遭了算计,你做好准备罢,至少最后,不能因你带累了整个吴氏。” “不不,姑祖母,姑祖母,您既然知道我是遭了算计,求您帮我,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安平县主泣血哀嚎,早已没有半分贵女气韵,她恐惧,她不想死,她现在只想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还自己清白,才能查到是谁在害她,才能报仇雪恨! 只要想起昨夜,她就恨的浑身哆嗦,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送到龙床上,她有知觉也能看见,偏偏四肢无力无法活动,她就那么睁着眼,看着自己在昏黄的夜色里被皇帝当成新进宫妃破了身子! 她绝望痛苦地欲咬舌自尽,然而她失力的根本做不到。 夜,很长,很长,泪水早已留干,她昏沉地看着白日来临,她感觉自己能动了,然而,她宁愿自己已经死了。 之后的混乱与喧嚷,她早已没心力关注,如今,如今,她该如何? 如果姑祖母都放弃了自己,她该怎么活下去? “你还有清白么?”丽贵太妃闻言冷嘲起来,“天下人不会知道你是怎么上的龙床,只知你已经是皇帝的女人,至于之后你会如何,也没人会在意。” 她此时快气炸了,太监们抬着这个蠢货招摇一路,从天乾殿到万椿宫,就那么将这个事情公之天下,她的脸面也全部被放到了地上让人任意踩踏,她此时恨不得掐死她,哪里还会救她? 因为体内毒素折磨,她的身子本就不好,此时被怒火一冲,差点晕厥过去,然而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若晕了,那就真的没有回转余地了,她必须尽快将这个事情压下来,不能让其牵累到自己和吴府,尤其是皇帝那里,她得想个办法补救。 安平县主见她容色,顿时愈发绝望,可是她不甘心,她不要就这么屈辱死去,所以她死死抱着丽贵太妃的腿,尖声哀求,“姑祖母,姑祖母,不要放弃我,不要放弃我,我、我以后会完全听您的话,求您,求您……” 丽贵太妃对她的哀求充耳不闻,正面色厌恶地要命人将她拖开,万椿宫的首领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禀报,“不好了娘娘,临王妃过来了,啊……” 他话还没完就惨叫着被人踹倒,气势汹汹的顾冰如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气焰嚣张地闯进了殿门。 人未近声先闻,“哟,县主这是在寻死觅活?别啊,你还没给我们临王府一个交代呢,先别死,就算要死,也得先把你这个临王府侧妃的身份捋了,免得到了地下,膈应了咱们的祖宗。” 丽贵太妃脸色扭曲,面对顾冰如的跋扈她此时只有选择忍,这个女人连皇帝的面子都敢踩,就差没公然造反了,她给人的形象一直是温和慈善的,所以此时除了示敌以弱,别无他法,哪怕她心底已经恨极怒极。 安平县主猛然一震,看向妆容精致趾高气昂的顾冰如,她身上的王妃品妆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忽然松开丽贵太妃,疯了般尖叫着朝顾冰如扑去,“是你!一定是你!贱人,贱人……啊!” 顾冰如直接挥鞭将她抽翻,示意其他人不必惊慌,她缓缓走过去,居高临下满脸冷嘲地俯瞰着她,不屑道:“本王妃若想对付你,何必这么麻烦?免得带累了咱们王爷的名声,以我的脾气,我更愿意拿鞭子抽你一顿,或者毁了你这张娇媚的小脸。” 安平县主满目扭曲的恨意与恐惧,见她靠近,尖叫着爬起来往后躲。 顾冰如没有再靠近,她嫌恶地扫过她被抽的皮开肉绽的肩膀,冷笑,“你自己爱慕虚荣,见我们王爷昏睡,就想进宫做妃子,如今丢了脸,竟冤枉本王妃要害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轮得到本王妃出手?” 她毫不掩饰地鄙视,“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临王府要不起,看来皇帝喜好独特,就欣赏你这种女人,我先前还奇怪呢,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老是进宫,原来是心慕皇帝啊,你有这个心思早说,本王妃绝对会成全你。” 说完她从张嬷嬷手里拿到那份赐婚圣旨,丢到她惨白的脸上,冷道:“婚约做废,你想死想活都跟我们没关系。” 她又转对丽贵太妃讽刺道:“太妃娘娘,你们吴府真是好家教,娘娘在宫内宫外一向颇有贤名,我以为安平县主跟您一样也是个好的,正巴巴准备聘礼想将她迎进府去,没想到她竟是如此不知寡廉之人,她如此轻贱我们临王府,本王妃定然要找上吴府去好好说道说道,届时若有得罪,还望太妃莫怪!” 痛快地丢下这硬邦邦的话,听到后面丽贵太妃倒地的声音,顾冰如又气势汹汹地离开了万椿宫,一路看到她的宫女太监简直跟见了杀神一样,纷纷拜倒让路,不敢面她锋芒。 没一会宫里就传遍了顾冰如这一番话,然后各方探报又齐齐跟各自的主人禀报,“临王妃去天乾殿了!” 第八十二章 怒骂天乾殿 第八十二章 怒骂天乾殿 顾冰如被挡在了天乾殿外,秦忠满脸为难地跟她陪笑,“王妃且稍待,陛下正在和几位大人商议龙江防汛之事,此时不方便见您。” 顾冰如冷冷看着他,道:“还要多久皇帝才能议完?” 秦忠被她的目光盯的头皮发麻,干笑着小心道:“大概或许要到晚间去了。” “呵,那本王妃今天是见不到皇帝了?或许明天后天同样见不到,毕竟皇帝日理万机?”顾冰如讽道。 秦忠只能保持干笑,以为顾冰如会因此打退堂鼓,没想到,她竟是个豁的出去的。 只见她冷笑一声,将金圣鞭往白玉石台上一甩,叉腰拉开架势就大唱了起来,声震满宫,“皇帝,今儿我不是臣妻,我只是你的侄媳,咱们不说国事,就讲讲家理,你将安平县主纳入了宫,染指了要给你侄子的侧妃,我就想问问,这是何理?今天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跪祖宗,我去问他们,这般荒唐的事,他们在地下看没看见?!” 哗啦,殿内殿外所有人全骇的噗通噗通跪了下来,殿内正文帝已脸色铁青。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招人侍寝不喜太亮的光芒,临幸完他便回到了正殿歇息,故他是直到早上偏殿起了喧哗才发现昨晚侍寝的是安平县主,又有人早等着那一时刻,他根本瞒不住这个事情,此时正文帝心里是恨的咬牙切齿,偏偏他又不能出殿和那个泼妇对仗,心里的憋屈与怒火可想而知。 而殿外顾冰如在大门口继续骂的很欢,“皇帝,侄媳想不明白,你既然早与安平县主两情相悦,为何还要将她赐进府?好,你既然将她赐进了府,只要不再和她藕断丝连,只要安平县主日后安于后院,我和我们王爷也不会太在意,可是如今你竟然毁了她清白!皇帝,侄媳问你,你这是在欺我夫君未醒,欺我临王府无人?!” 顾冰如唱作俱佳地怒号,还专捡正文帝的痛脚踩,“侄媳心里不痛快,我家夫君为了皇朝安平立下汗马功劳,我家公爹为了皇朝毁容退位,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皇帝,今天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便天天来这问,日日去正武门门口问,我要让天下人来评评理,这世间哪有如此欺人太甚之事。” “皇帝,你出来,和侄媳好好说道,你出来!” 所有人恨不得捂住耳朵,殿内正文帝脸已阴沉的要滴墨,跪在下面的张启文悄悄看他一眼,和其他几个大臣交换眼神后,他只能硬着头皮小心出声,“陛下,让临王妃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您看是不是想个法子打发了她?” 既然那次没弄死她,现在他们只能再慢慢来等机会,何况这次陛下损失惨重,连秦刹大首领都被害了,对这个没脸没皮状如泼妇的女人,他们还需要忍。 正文帝目光森然,好半晌才抑制住汹涌的怒火,冷冷道:“爱卿有何良策?” 张启文想了想道:“可以给她一些甜头,当务之急是先将此事压下来,莫让她再这般膈应人。” 正文帝冷笑,“只怕她会狮子大开口。” 跟顾青山、顾文墨俩人一样,顾冰如定也最会得寸进尺贪婪无极。 张启文道:“没办法,只能先将她安抚下来,不过相信她定然不敢如此,她虽然跋扈,却也是聪明人。” 正文帝恨的脑门充血,几乎一字一句狠道:“丞相以为可给她什么?” “给飞虎军拨五万担粮食。” 其他臣子吸气,若不是知道丞相是忠心的,他们差点以为丞相是临王府的人。 厉霖眼神一闪,当场第一个提出反对,“不可,陛下历经几年才慢慢削掉飞虎军的饷粮供给,如今若再开,怕是会重蹈覆辙。” 正文帝阴沉着脸倒没有发怒,“丞相如此安排,定有深意,说。” 张启文眼底露出一丝得意道:“陛下英明,臣的想法是,虽然是给他们粮食,但没说是从国库给,我们可以让他们就近去北州讨要,那里,可是年年欠收,北州知州又是罗水华那个一毛不拔的老东西,想从他手里要五万担粮食,怕是比登天还难,若是让飞虎军与罗水华之间产生了龌龊,那飞虎军在北地怕是更为艰难了。” 张启文冷笑着补充,“而顾氏若不接受这个法子,那我等就坚持说国库空虚,臣断定她不敢再啰嗦,只能接下这个安排。” 众人相视,皆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上面正文帝皱眉思索了一会,听到外面顾冰如还在叫骂,他烦躁厌恶地巴不得早点打发了她。 于是只想了一会,正文帝就同意了,五万担粮食,是一次性的,给完了就可,而至于他们要如何拿到这些粮食,他可不管。 外面顾冰如正打算歇息一会喝点茶继续骂,就看到秦忠捧着一道圣旨出来,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她,道:“王妃,这是陛下给您的圣旨。” 顾冰如挑眉,拿过圣旨一看,脑海立即将北州的情况调了出来,再仔细看圣旨内容,她不由冷笑,打的真是好算盘,只是,这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就是去北州刨,她也要将这些粮食弄到手。 目标完美达到,不仅让正文帝颜面扫地,还意外得到了五万担粮食,顾冰如于是打道回府。 “这可真是送来了个天大的好机会。”顾冰如回到王府叫来秦海,眼神灼亮地道,“一个我们插手北州事务的机会!” 既然要去讨粮食,当然要进北州,而北州没有粮食,飞虎军那么慷慨那么明理,自然不会逼知州去压迫老百姓,那怎么办?帮助北州提升产粮度啊,而这帮着帮着,其中可操作的事情就多了,飞虎军完全可以借着粮食一直没有收到的借口留在北州。 顾冰如暗暗想,这正文帝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这点? 秦海也是聪明人,听完立即明白了,顿时眼神同样闪亮,“王妃英明,老臣立即给王爷送信,让他安排北境的各位将军好好做此事。” 顾冰如将圣旨塞给他,心情颇好,“去吧,告诉他们,慢慢来,不能让北州的老百姓为了纳粮而过苦日子,飞虎军要做老百姓的大恩人。” 俩人说完这事,顾冰如好奇太后是怎么算计安平县主和正文帝的。 秦海笑道:“这还要多亏王妃您配的药。” 第八十三章 顾阎王 第八十三章 顾阎王 “我配的药?”顾冰如纳闷。 秦海干笑一声道:“就是您给那三个丫鬟用的药,老奴当时让赵神医留了一些,觉得这次用的上就拿了一些给傅公公,这次太后和傅公公联手,一个了解皇帝喜欢在入寝时调暗室内烛火的习惯,一个能摸进储秀宫选秀女子的地方,他们在用药控制了安平县主后,直接将其送到了天乾殿偏殿龙床上,让其代替了当晚初次侍寝的一个小才人,皇帝对那小才人没印象,加上光线黯淡,他没有认出已经无法动弹的安平县主,如此种种,就做成了这事。” 顾冰如听完后,暗赞了一声,随即遗憾地想,要是这送到龙床的是刺客就好了,直接杀了正文帝,那才痛快,可惜这只能想想。 她想了想忽然道:“大管家,你说安平县主此时是何处境?” 秦海不知她为何问这个,他思索道:“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顾冰如笑了,“这样啊,我最喜欢做好人了。” 秦海一脸莫名。 顾冰如呵呵冷笑,“你说,若我们想法子保住安平县主的命,再将其成功放到宫里做宫妃,你说,她会不会恨皇帝?” 秦海皱眉,道:“恐怕她会第一个恨您和太后。”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安平县主只要活着,早晚有一天会查到真相,何况这事明显看出是太后手笔,安平县主甚至不要证据,就已经开始恨王妃了,将一个敌人留着,可不是明智做法。 顾冰如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她无所谓道:“这个不用担心,我连皇上都敢对上,还会怕一个女子?你想想,留下她利大于弊,安平县主已经被逼到绝路,若突然出现一个神秘人帮她活下去,而对方敌视皇帝敌视我临王府,和她心里的恨意差不多,你说,她会不会对其言听计从?” 秦海依然皱眉,有些不赞同,“这事做起来简单,傅公公定然能让她死心塌地听话,只是王妃何必在她身上浪费精力?您留着她又能做什么?” “因为她是吴府人,还是丽贵太妃的亲侄女。”顾冰如心底暗道,已经黑化的安平县主,这类人绝境逢生后定然会恨全世界,因为丽贵太妃放弃了她,吴府也放弃了她,皇帝也要杀她,她难道不该恨? 而他们这边可以隐在她背后,慢慢将她变成一把叉进敌人心脏的利刃,关键时候,完全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见秦海依然一脸不甚赞同,顾冰如直接道:“就按我说的去办,我再给你一份秘药,让傅公公给她喝了,如此,我想要她何时死就何时死,这样你们总该放心了吧?” 无缘无故帮她,她定然会怀疑,但用药控制她来办事,她说不定反而会安心些,她狡黠道:“我已经给傅公公他们想好了身份,前朝余孽怎么样?” 前朝人恨皇帝恨秦氏皇族天经地义,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安平县主,怎么会去怀疑真假? 秦海无奈,被她说服只能答应了,不过他决定还是去信问问王爷,这安平县主毕竟不是常人。 解决了这事,顾冰如心情很好地问起外边,“我们的人上吴府了吗?要不要本王妃亲自去一趟?” 毕竟对方有个一品老太君,派下人过去怕是会被压回来。 秦海冷哼一声,道:“这等事哪里需要王妃出马?那下等地方,别得脏了您的鞋。” 吴府仗着丽贵太妃在盛京是风头无两,竟然还敢算计王爷和王妃,他没让近卫军去烧了吴府已经是仁慈。 顾冰如见他这模样,心底好奇,“你派近卫军去了?他们去能干甚?” “王妃看着便是。” 这日,盛京城吴府门前沸沸扬扬,老百姓先前听说皇帝临幸了临王未过门的侧妃,据说临王妃已经闹到了皇帝面前,皇帝连面都不敢露,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才安抚了临王妃。 而后大伙就期待,临王府会如何对待吴府,有促狭的已早早守在吴府门前等着看热闹。 果然没过多久,临王府的人就来了,只是,看着那全副武装气势凛然的队伍,一个个吓了一跳。 “竟然是近卫军?!我的个老天,他们还带了武器!嘶,那是弓弩?!” 老百姓们纷纷闪避躲远,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百人的近卫军在吴府门前摆开架势,整整五架重弓弩气势森然地对着吴府大门,骇的吴府门前的看门人屁滚尿流地滚进府报信去了,“不好了,不好了,临王府来人了!!” 吴府内,全族的人都在议事厅愁眉苦脸,老太君昏倒,宫里传来消息太妃也晕倒了,而陛下被临王妃堵在天乾殿指着鼻子骂,那些话哪一句不是冒犯天颜的诛心之言,然而陛下什么话都没说一句,还是张相想法子好生打发了对方。 如今,该轮到吴府了。 听到外面远远传来的惊恐尖叫,吴府大老爷吴典礼浑身无力地闭眼,“该来的还是来了,几位族老随我出去看看罢。” 只是,他们一群人才踏出门口,府里大管家就带着一群小厮脸色惨白仓惶惊惧地奔过来,还毫无礼度地边跑边喊,声音都变形了,“老爷快躲,快躲起来,快,快,府里大小主子……” 吴典礼皱眉,怒声打断他:“大管家,你如此惊惶失措成何体统?!”没得让其他几支看笑话。 吴大管家却是顾不了受训,他惨叫着扑过来将吴典礼拉着就往后院跑,“快跑!” 伴着他刺破天际的尖叫,簌! 一道乌黑闪电从外射来,犹如千钧的巨炮,狠狠撞在了议事厅的屋顶上。 轰! 不堪一击的屋顶瞬间炸裂,哗啦掉下无数木瓦。 吴家人惊骇地完全忘了反应,懵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接二连三射来的利器一个个精准地撞在各院的屋顶上,终于惊醒了吴府人。 整个府里瞬间炸锅,尖叫哭嚎怒骂响成一片,四处都是没命奔逃的人,已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下人。 吴典礼瞪着充血的眼睛,看着瞬间成了炼狱的吴府,噗地喷出一口鲜血,缓缓倒了下去。 这一日,临王府对吴府的报复,让天下人噤若寒蝉,坊间渐渐流出一句话,“宁可见阎王,不可犯临王!” 而这个临王其实是指的临王妃,那睡在病榻上的临王,大家都已经忽视了他。 顾冰如听到这个话,一点也没有不高兴,“嗯,唱的不错,本王妃要是能成阎王,也是颇威风。” 正陪着她打络子的秦浅缘哭笑不得,“嫂嫂,哪里有人这般自污的?” 顾冰如笑容无畏,“只要在我在乎的人心里,我不是阎王就够了,名声这个东西,你嫂嫂我不在乎。” 第八十四章 讨好? 第八十四章 讨好? 不过这事可不是她安排的,她多冤,这是给秦海背了锅。 秦海满脸无辜道:“老奴哪里有这般大胆,这是王爷的命令。” 顾冰如挑眉,狐疑不信,“你们王爷被传乃一风光霁月的君子,会下这种命令?” 秦海嘿笑,“王爷只对自己人风光霁月,旁的人他不会多在意,尤其是敌人,王爷可不会容情。” 顾冰如慢了一拍才听出他暗含的话意,不由失笑,“行了,我哪里会为了安平县主这样的女人生气?” 何况她也没立场生气不是?若不是怕对方进府乱了她的计划,她才不会阻止人家追求真爱。 “对了,你们王爷的信还没到,我们这边就已经处理了安平县主,这个就不说了,可是还有两个侍妾呢,你们王爷打算怎么安排?” 秦海无比真诚道:“王爷说他已经在回程中,这事他想亲自与您说。” 顾冰如皱眉,“这么麻烦?等他回来,人家都要进府了。” 秦海却一脸笃定,“不会,她们永远不会进府。” 顾冰如心头一动,“你们不会对那两位也做了什么吧?” 秦海没否认也没承认,只笑着转换话题,“王爷从南边加急送了一箱子珍宝过来,说是给王妃您赏玩的,老奴已经让人抬过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顾冰如见他打算瞒着就没再追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以为秦沐风送来的只是一些珠宝首饰,没想竟然是一些奇珍异草的种子。 “王爷知道王妃喜欢钻研这些东西,便着人在南疆搜寻了不少,这些种子的种养法子王爷也抄录了来,王妃可以慢慢养着玩。”秦海见她目露喜色,便添油加醋道,“后边还有不少,有的还是活种,正慢慢运回来。” 顾冰如捏着那些种养方子,坐在那里久久无言,秦海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她心里升起疑惑,秦沐风这是在……讨好自己? 一个男人巴巴地找特殊礼物送给女人,难道不是讨好? 只是,她想不明白,俩人除了神交,连正式的面都没见过,哦,那两次他隐藏了身份的见面不算,他为何要讨好自己? 难道,他这是一种报恩的方式? 两辈子第一次被外男讨好的顾冰如深深迷惑了。 至于那个最直接的理由她忽略了,因为换做是她,她绝对不会对一个半陌生的人产生情愫与好感。 以己度人,所以秦沐风绝对不会是因为男女之情的好感才来讨好她,那么,他这难道只是纯粹的礼尚往来? 因为她帮了他不少,所以他在表示感谢? 顾冰如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就头疼的放弃了,“算了,我帮他那么多,接这点礼物一点都不亏心,心安理得着。” 如此安慰了自己一番她就将这事放下,因为她的注意力被引到了宫里:太后和皇帝,似乎真的决裂了。 慈安宫,死一般安静。 天下最尊贵的两位,一站一坐,俩人之间的气氛僵硬而冷漠,亲母子之间,恰若仇人。 太后捂着发疼的心口,看着立在下首早已经面目全非的小儿子,她用了平生力气才克制住怒火,缓缓而沉痛道:“皇帝,哀家最后问你一次,在你心里,哀家这个亲母亲,是不是真的还不如吴郦?” 正文帝冷冷看一眼太后,默然无声,他的沉默,就是承认。 太后眼前发黑,嘴里腥甜,她颤抖着瞬间泪如雨下,“你都知道对不对?你是哀家的亲子,你却自欺欺人,皇帝!” 太后厉声质问,满脸泪水,“你扪心自问,哀家与先帝哪里薄待了你?你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肉,哀家自问从未忽视你,你竟是如此畜生不如!!” “住口!”正文帝猛然爆喝,目光森冷而嘲讽,“你们没有忽视朕?那为何他可以生来是太子,生来享受万民敬仰,生来被你和先帝捧在掌心疼爱?而朕呢?朕除了一个皇子身份,什么都要让给他,所有人都告诉朕只能辅佐他,只能跟在他身后仰其鼻息,只能配一个家世低微的妻子,只能做乖巧听话的皇弟……” 正文帝狰狞着脸咆哮,“凭什么?朕问你凭什么?!朕也是嫡子,朕的才智不输于他,凭什么朕只能低于他下,这皇朝是秦氏的,朕也是秦氏子孙,他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怎能为皇?” 太后失望地看着正文帝,已经冷了的心趋于麻木。 正文帝见话既然已经说开,他索性说个明白,“朕不甘心,朕怎么就不能做这江山之主?母后,朕最后再喊你一次母后,朕且问你,在你心底,是否从未将朕与他同等看待过?” 不等太后回答,正文帝连珠炮道:“你和先帝一点都没有,你们只是将朕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哪怕朕是嫡子,却什么都不是,你问朕为何将丽贵太妃当亲母,朕还想问,为何朕不是她的儿子?!在这个冷冰冰的皇宫,只有她记得朕的所有喜好,只有她将朕当亲儿子疼!” 正文帝深深吸气,压抑下怒火,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冷道:“事已至此,朕已不想多说过往,朕只是来告诉你,无论你如何算计,朕都不会冷待丽贵太妃。” 太后僵冷着脸,缓缓闭上眼睛,已不想再看到他狰狞的模样,皇帝既是如此决定,她说再多有何用? 她裂成无数瓣的心已经无力再跟他争论。 离开前,正文帝深深看一眼太后,冷嘲道:“母后,你还是安享晚年罢,当年他争不过朕,如今的临王府更争不过朕,你若再和临王妃那个女人搅和在一起,就别怪朕绝情!” 太后久久坐在那里,恍若失魂,她忽然哈哈哈笑了起来,笑的满脸血泪,“行儿,哀家的行儿,死了,死了!” 顾冰如是第二天接到宫里张嬷嬷递的信,说是太后极怒攻心,有些不大好。 她急匆匆进宫,当先找张嬷嬷了解了事情经过,才进寝殿见太后。 “皇祖母?!”顾冰如惊呼,手里的帕子差点掉落,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床榻上那个头发一夜间雪白,面容沧桑的女人,红了眼睛,“您、您这是何苦?” 太后迟钝地眸子缓缓转过来,似乎慢了几拍才认出她是谁,她扯开一个僵硬哀笑,伸出枯瘦的手,朝她招手,“丫头,过来。” 她的声音沙哑的仿若沙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似乎仅仅开口说话,就让她苦不堪言。 第八十五章 顾心慈回府 第八十五章 顾心慈回府 顾冰如忙忍着心酸走过去挨着床头坐下,低声哽咽道:“皇祖母,您别吓孙媳。” 太后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心如死灰的状态,又受激过度,显然伤了心脉,生命机能已经临近危险。 太后声若游丝道:“莫怕,哀家现在还死不了,没见着沐儿醒来,哀家就是熬也要熬下去。” 顾冰如只能点头,低声安慰道:“快了,您很快就能见到他。” 太后慢了一会才听出她话语里的含义,顿时眼眸湿了,她紧紧抓住她的手,又哭又笑,“哀家等着,哀家等着我的沐儿。” 顾冰如忙给她顺气,仅仅只是这么两句话,太后就已显得吃力,她真的很忧心,竟然连秦沐风都不能激起她的求生欲,太后,怕是真的危险了。 太后靠着她的手臂剧烈串息两下,才哽咽道:“哀家现在除了等着见沐儿一面,已经毫无挂念了,丫头,你放心,哀家会熬着的。” “好的,皇祖母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您先歇息,我给您看看脉,我会在这陪着您。”顾冰如生怕她一口气没上来就那么去了,不敢再和她多说话。 怕太后硬撑,她的指尖按压了两个穴道,太后很快缓缓睡了过去。 张嬷嬷轻轻走进来帮着她一起将太后扶着躺下,不敢离开太远,俩人移步至旁边的轩窗下说话。 张嬷嬷未语泪先留,“王妃,太后如今样子,该如何是好?” 顾冰如眉头蹙着,深深叹气,“只能让她静养,不许任何人来慈安宫打扰她,最关键的是,太后的病情一定要瞒的死死的。” 张嬷嬷一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宫里有人等着暗害太后,要是被人知道太后已经病入膏肓,那些人定然会迫不及待出手。 顾冰如拍拍张嬷嬷,道:“你且放心,我会让傅公公和圆一护好慈安宫。” 她冷凝了眉眼,一字一句道:“若是有人敢冒犯慈安宫,你只管下令打回去,有任何事我兜着。” 张嬷嬷感激地起身深深福了福,“老奴代太后谢王妃了。” “不用这么客气,孝敬太后是我应该做的事。”她来到盛京,是秦浅缘和太后俩人最先对她释放善意,她自然不会忘恩负义。 顾冰如给太后把了脉,开了方子,没有让张嬷嬷去太医院那里拿药,而是从王府送了许多药材进去,理由是给太后的孝敬,她药方里的药都混在里面,这样才能将太后的病情隐瞒下来。 回到王府,她立即让秦海给秦沐风急信,“告诉他,他若再慢点回来,太后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秦海脸色微变,“太后竟到了如此境地?” 顾冰如愁眉点头,“只能拖日子了,就盼着太后见到他后能不能好一点。” 先将太后的事情放一边,顾冰如接到了顾心慈的求见。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查到了什么?”顾冰如不等他坐下喝口茶就迫不及待地问。 顾心慈无奈,想了想道:“也不能算是内奸的线索,而是二管家那边有些发现,咱们冰城小庄果然还有幸存者活着。” 顾冰如眼眸亮了,“当真?” “自然是真的,二管家发现有人拿着我们庄子的票号在钱庄提银子,而且数目不小,二管家费了不少力气才查到那票号竟是主家收存的,可惜他只知对方来了盛京,不知其人是谁。” 顾冰如皱眉,“如果是我父亲收存的票号,他是不是赏给了谁?” “有这种可能,只是谁也不会去记票号编值,哪里能查到这是谁的?” 顾冰如默然,思索一会道:“你们确定对方来了盛京?” 顾心慈喝了半盏茶,点头,“确认是盛京方向,所以我不是追回来吗?至于是不是盛京,要查了才知道。” 顾冰如暗暗思索,“不对啊,对方既然提了大量银子,肯定是要花出去或者运走,你们就没从这方面查?” “怎么没有?”顾心慈无奈道,“二管家自然知道这个理,他查了,怪就怪在,那些银子凭空消失了,钱庄的人将银子送到了一处院子,而附近的人根本没瞧见再有人出入那个院子,二管家去探的时候,银子却不见了。” “没找找是不是暗道?” “找了,没找到,二管家这会还在那边查,他也不信那么多银子可以凭空消失。” 顾冰如有些失望,“就查到这些?” 顾心慈摊手,“我急匆匆回转,哪里还有其他线索,不过我有一个想法,对方的身份有三种,要么是我们的人,要么就是那个叛徒,再要么就是打算自理门户之人,第一种对方但凡对咱们庄子还有些忠心,就必然会来找你,我们只要等着便是。” 顾冰如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是第二种,对方一定会和张启文等人有所联系,我们盯死了便是,而如果是第三种,一对方有身契在我手里,二就是父亲放出去的自由下人,二管家已经将庄子所有下人的身契给了我,而整个庄子的名册也在我这里,前一类对方肯定会来找我赎身,而后一类我们也可以从那些自由身下人里面排查。” 顾心慈微笑,“正是此理,所以我这次进府除了跟你说这事,就是想抄了名录出去,二管家对大部分人都了解,谁得了庄主的大额奖赏他也有印象,他一定会从蛛丝马迹中找出这个人来。” 俩人正说着,秦浅缘的丫鬟春兰来了回棠院,禀报一声后她站在门外轻声道:“王妃殿下,我们郡主听说顾公子来了府里,上次他走的急,郡主也未有答谢,郡主心底过意不去,特让奴婢送了一些吃食过来聊表心意,还望顾公子笑纳。” 没一会,春梅提着一个古朴的餐盒进来放到顾心慈面前,捂嘴看着顾心慈笑了一下,才退出去。 顾心慈干咳,转头撞上顾冰如煞有兴致的目光,顿时恼了,“有什么好瞧的,郡主只是在谢我带路之恩,就是一些吃食,我和郡主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顾冰如意味深长地哦一声,暗暗憋笑,她可没说他们有关系。 怕顾心慈恼羞成怒,她好辛苦才将这话忍了下来。 俩人又商议了一会事情,送走顾心慈,天就暗了下来。 天上开始哗啦啦地下雨,瞧那阵势,这秋雨怕是要下到明日。 “唉,这雨一来,王爷的行程怕是要耽误了。”秦海愁眉不展起来。 第八十六章 不好预感 第八十六章 不好预感 秦海的话成了真,因为接下来大半个天秦都开始飘雨,从南到北,秋雨绵绵,天气也彻底开始冷下来。 “嫂嫂,这次新置地衣服料子有些次,咱们要不要将库里的存布取出来用了?”秦浅缘无奈道。 因为下雨,临王府从南边采购来的新料子耽误在了路上,而府里主子奴才已经到了置秋衣的时候,便因为这天气耽误了。 顾冰如最惨,她从相府出门根本没带多少东西,四时衣物更是没有,都是后来到王府新做的。 “只能如此了。”顾冰如漫不经心道,她心里想的是秦海刚刚来传的话,秦沐风被大雨堵在了路上,行程自然就慢了,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回府。 倒不是她迫不及待想见他,而是冥冥之中的预感,她总觉得最近心神不宁,难道秦沐风会出事? 她不是个犹豫的性子,感觉不对,她立即喊来秦海吩咐道:“为保万无一失,你传讯给你们王爷路上小心,同时,你让圆一亲自去接他,立即去。” 秦海脸色微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王妃知道了什么?” 顾冰如皱眉,沉声道:“没有,我就是有一种不好预感,你且信我。”或许因为顾氏是玄术家族,她有顾氏的血脉,因此她的这种预感一向很准。 秦海闻言对此没有丝毫怀疑,立即去传讯给圆一,同时也鹰鸽飞书给秦沐风,让他注意安全。 秦沐风是当天半夜里接到的信,可见他离盛京已经不远,快马加鞭不要一日就能到京,然而因为暴雨形成的洪水冲垮了需要经过的桥梁,他不得不带着人改道,才耽误了行程。 破庙外雨幕如帘,半臂内才能看清人影,他已没有睡意,目送鹰鸽穿过雨幕消失在天际,他看着手里的急信,俊眉微蹙。 “王爷,王妃既然让我们多加注意与防范,今夜手下带着人不睡了。”扮成中年管家的苍术眉间满是忧色,据他从王府秘典里所知,顾家人多少都有这种预知能力,只是各人不同能力的大小罢了,曾经最出众的俩人自然就是顾青山与顾文墨。 王妃有此类预感,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秦沐风戴着人披面具,模样普通,打扮成一般的侍卫,仅一双眼睛中偶尔闪过的晶光可瞧出一丝不一般,即使熟人靠近,也不一定认得出他。 他低声道:“无需太过紧张。” 京里既然没有怀疑过他,他此刻就是安全的,那么,危险从何而来? 苍术也在想,他们一路是不是露出过马脚,想来想去也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秦沐风久久望着庙外,天仿佛破了个窟窿,大水似的往下面倒,如此连绵大雨下去,江河涨汛,不知多少百姓会遭殃,秋收慢一点的怕是会颗粒无收。 忽然,他耳朵微动,疑惑问,“苍术,你是否听到什么声音?” 苍术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秦沐风已脸色微变地喝道,“快走!” 始终保持着警惕的暗卫们闻言,根本没有迟疑,就跟着他提劲蹿出了破庙,一行人疯狂往旁边山坡上跑。 哗! 轰! 破庙瞬间被从后山冲来的山洪扫灭,庞大浑浊的泥石流夹带着天地自然之威,所向披靡,片刻就已狂奔向远处的河流,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只树不留。 “王爷,王妃的预感,神了。”一行人劫后余生地站在山坡顶上看着泥石流远去,苍术抹一把冷汗,颤声道,要是没有王妃的预感以及来信,他们此刻怕是在睡梦中就被埋了。 虽然知道顾氏血脉厉害,他这是亲身领略了一次,苍术在心里暗暗道,回府后他一定好生恭敬对待王妃,救命之恩呐。 然而秦沐风却没有轻松,他将信纸收进怀里,冷凝道:“立即回京!” 难道他也有预感了么?今夜的泥石流根本伤不到他,那为何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秦沐风眯着眼望向雨幕里的夜空,疯狂驱使马匹奔跑,希望不是京城有事,他很快就回去了! 这一夜,许多地方都被冲垮,哀鸿遍野,天下百姓在遭罪,盛京里却依然歌舞升平。 顾冰如倒是辗转反侧了半夜才随便睡了一下,没想到一醒来,就接到桂嬷嬷禀报,“王妃,今日是丽贵太妃寿辰,刚刚宫里传了话,让您去夜宴。” 顾冰如没睡好,有些脸臭地嗤笑,“他们不怕我去砸场子?”竟然还敢邀请她? 桂嬷嬷却在那皱眉。 顾冰如随意擦了一下胭脂,疑惑问,“怎么了,嬷嬷觉得哪里不对吗?” 桂嬷嬷迟疑着道:“也不是,奴婢与李嬷嬷在奇怪,往年丽贵太妃寿辰都只要皇帝陪着她过的,排场也不会如此大,今年怎得这般张扬了?” 那位自诩仁善贤淑,为了自己的好名声,可从不会这么奢侈无度,要知道这办一场邀请百官家眷的寿宴,耗费是个大数字,有这个资格的也只有皇帝和太后以及皇后。 丽贵太妃突然这么大张旗鼓,难道不该让人疑惑? 顾冰如看了看铜镜里自己的妆容,慢慢起身道:“嬷嬷别多想了,说不定人家是膨胀了呢?既然她都敢邀请我去,我为何不去?嬷嬷给我去准备衣裳首饰罢,顺便在府库里挑一个礼物。” 桂嬷嬷点头应是。 顾冰如又道:“他们既然没有邀请茵茵,她不去宫里也好,免得若出了什么事又吓到她。” 她心里也转了一圈,吴郦突然来这么一遭,怕是正文帝安排的,只是,他们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顾冰如思索着喊来秦海道:“这次夜宴怕又是会出点热闹,你告诉圆一等人,让他们多警醒些,再告诉傅公公,一定要守好慈安宫,对了,为了万一,你还是让宫里的人查查,有哪里不对劲,我也好有一个心里准备。” 只是急匆匆之间,宫里的人也一时查不到什么线索。 秦海道:“只有一事,这次那些参加选秀已经进宫的妃嫔也会参加宴会。” 顾冰如无奈,“看来一时查不到什么,算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傍晚,她收拾好,就坐着王妃鸾驾往宫里而去,这次秦海依然只送到宫门口,目送她带着两个嬷嬷换轿进宫,秦海正打算找个地儿等着。 忽然,一个王府的小太监急匆匆奔来,朝他惊惶失措道:“大总管,不好了,刚刚宗人府去了府里取走了我们府的家谱。” 秦海豁然抬头,瞬间冷了神色,原来如此! 第八十七章 果然有事! 第八十七章 果然有事! 顾冰如到寿昌殿时,不早不晚,皇帝和丽贵太妃还没出现,寿昌殿里已经花团锦簇,各位大臣、官眷及宫妃男女各分一边落座,四品以上京官几乎都到了。 “临王妃到!”太监的唱喏声让殿内安静了一瞬,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所有人忙行礼拜见。 顾冰如仪态万方地走进去,目光扫过低着头行礼的张启文,才喊免礼。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张启文坐下时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莫测。 顾冰如到上首下面第一个位子坐好,目光淡淡地扫过不远处的如妃,心底有些怪异,不对劲,不说如妃对自己的心平气和,刚刚张启文竟然也这么干脆地给自己行礼,这可不像那个老狐狸的行事。 “嬷嬷,你去太后宫里,找张嬷嬷问问,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顾冰如偏头低声跟李嬷嬷道,“别惊动了太后。” 如此场景,她怕刺激了太后,还是不要惊动了她为好。 李嬷嬷不动声色地应一声,悄悄离开了。 这时,皇帝和三个皇子亲自陪着丽贵太妃出席,一番拜谒后,宾主落座,宴会开始。 顾冰如心底愈发感觉不对,刚刚她没有行礼,皇帝这边的人包括正文帝没有一个提出非议,仿佛全部将她忽视了。 倒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而是他们的态度,诡秘的令人不安。 桂嬷嬷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她低声道:“王妃,怕是有事,刚刚奴婢注意了一下,寿昌殿外全部是皇羽卫!” 顾冰如眸子冷了冷,难道正文帝还想在宴会上公然害自己? 她暗暗提高警惕,目光扫过全场,皇帝已经和丽贵太妃开始赐酒,一众皇室子孙排着队给那个女人祝寿。 顾冰如冷笑,这场景,荒唐的令人嗤笑,一个庶妾,竟越过太后享受到如此尊荣,吴郦她也配?不怕福气太大承受不住折寿? “王妃,奴婢总觉得心惊肉跳,李嬷嬷去了那般久还未有回来。”桂嬷嬷眉间染了惊惧。 顾冰如反而冷静下来,“不怕,傅公公和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各处,何况,你们王妃我何时怕过?” 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是正文帝敢硬来,她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毒洗皇宫。 “启禀陛下,臣宗人府宗令秦浒有事启奏。”忽然,一道粗哑声音突兀地打断了殿内的觥筹交错。 正文帝愣一下,挥手示意舞姬退下,状似无奈道:“爱卿有事启奏待宴会后罢,此时是太妃寿宴,咱们君臣不提国事。” 秦浒起身站至殿中,一脸肃然道:“臣所奏之事,不是国事,乃家事,陛下,这关乎到我皇室子孙的婚嫁大事,绝不许出错,臣必须立即禀报。” 正文帝放下酒盏,皱了皱眉,道:“有这般严重?” “臣不敢欺瞒。” “好罢,既是如此,爱卿先道来,朕听听。”正文帝想了想才满脸不悦地允了。 秦浒拱手应是,紧接着就转身面向顾冰如,眉目冷肃道:“臣所奏之事与现任临王妃有关。” 此时,殿内安静一片,哪怕是缺心眼的都已经知道,这事又是冲临王妃去的。 而只要是关于临王妃的事,没有一件是小事,所以殿内的人纷纷眼观鼻鼻观心,皆竖着耳朵听着,只有莫府和华府的人暗暗提起了心。 顾冰如心底暗道一声果然有事,面上则不喜不怒,她冷视着秦浒,道:“宗令大人如此大张旗鼓在宴会上提到本王妃,我也想知道,你想奏什么事?” 秦浒怡然不惧地盯着她,冷道:“妖妇,本官作为秦氏宗令,管理着皇室子孙宗妇族谱,岂容你呼喝?本官且问你,你本家是否姓顾?” 顾冰如心底微凛,心思转动间缓缓道:“本王妃本姓你不知道?” 秦浒怒喝,“休的胡搅蛮缠!本官自诩公正,今日必然将你这个顶替她人窃取临王妃之位的妖妇绳之于法!” 哗。 殿内响起低低的嗡嗡声。 正文帝一脸威严喝道:“肃静!秦卿,既有此事?你速速报来,不得有误也不许夸大。” 秦浒朝皇帝拱拱手,大声道:“臣接下来所禀绝无虚言。” 他转身面向众人,凛然道:“臣前几日接到冤报,自称有张姓女子状告现任临王妃窃取原属于她的王妃之位,本官惊闻此等骇事,立即着手查探,经多日验查,本官已证实,那张姓女子乃张相家的六姑娘,名锦绣,因自幼体弱多病言语迟缓,一直藏于深闺不为人知,而她确为陛下赐婚圣旨中原指给临王的嫡妻!然而,众所周知,现任临王妃却不是那位六姑娘,而是这位多次自称顾姓的妖妇!” 满殿死寂。 顾冰如眸光森冷一片,她看向正文帝,露出一丝冷笑,原来如此,好谋算,没想到他们能够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她自己都忘记了这个事。 “竟有此等惊天骇事?”一个铮臣起身义愤道,“宗令大人,口说无凭,你可否有证据?” 俩人一唱一和,很快招了一众证人,都是张府里的丫鬟婆子。 “奴婢可以证实,现任临王妃只是我们相府的客人,她本家姓顾,名冰如,曾与我们六姑娘交好,奴婢没想到她如此大胆,竟暗害了六姑娘,自己取而代之上了花轿。”这是曾经在相府被顾冰如扇了两巴掌的一个丫鬟。 “老奴也可证明,老奴是六姑娘的奶妈妈,这位不是我们六姑娘,我们六姑娘耳朵后面有颗红痣,陛下明鉴,定要给我们六姑娘申冤呐,这个霸占了她尊位的女人,您一定要砍了她的头!”这是相府一个被她揍了一顿还敢怒不敢言的老嬷嬷。 “奴才证明,现任临王妃出自冰城,不是我们相爷之女,陛下若不信,可去冰城查探,这位顾姑娘在冰城还是颇具才名之人,只要到那边一问顾庄大小姐,连庄家汉都知晓。”这是曾经跟着张启文押送她来京的一个小厮。 顾冰如冷笑,来的够齐,她干脆闭嘴不言,倒想看看皇帝他们还想怎么演。 反正婚礼那晚后她就没打算能瞒着身份,因为只要临王府接纳了她,旁人的看法和意见一点都不重要,就是不做临王妃了,她相信自己依然能和秦沐风继续合作。 毕竟前面合作很愉快嘛。 桂嬷嬷已经被惊的六神无主,顾冰如却老神在在。 秦浒见她如此模样,恨怒道:“下面,有请张府六姑娘。” 第八十八章 我最配临王 第八十八章 我最配临王 临王府,秦海匆忙回府。 “大管家,怎么办?宗令将家谱拿走了,我没拦住。”秦浅缘惊惶失措地迎进他,眼泪都出来了,“嫂嫂现在在宫里,怕是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秦海一路已经冷静下来,他道:“郡主莫急,我即刻让傅公公去告知王妃。” 只是,怕是已经晚了,这次被算计的措手不及,皇帝等人定是早已准备完全。 他们都清楚王妃的身份,而赐婚圣旨上书的赐婚女方是张氏庶女,且宗人府族谱上登记的也定是张氏。 不过,王府的家谱却是因为王爷未醒,还没有将新王妃的名姓添上去,只是这个对此次事情却无任何助益之处。 何况王妃自从脱离相府几乎从未特意隐瞒过身份,这次恐怕会如了那些人的愿。 秦海将这些心思藏在心底不敢表露,担心惊着郡主,只是他一离开后院,就唉声顿足,“若是王妃不是王妃,我可怎么跟王爷交代?” 眼看着王爷就要回府和王妃相见,却出了这档子事,他不由暗恨。 秦海急匆匆地召来秦朔,焦急冷道:“情况紧急,秦首领即刻跟我去安武门,带上所有人!” 就是王妃被逼的离开临王府,他也要代王爷将其盛情接回来,届时看谁还敢非议。 秦朔一震,见他神色冷凝,没有多问什么,立即喊上所有近卫军全副武装集合。 几乎是片刻,秦海和秦朔带着一千五百近卫军,打开中门,如杀神出笼,轰隆隆奔向安武门。 这番动静自然震动了盛京,临王府近卫军倾巢出动往皇宫而去,这个消息迅速飞遍全城,哪怕是大雨瓢泼,也挡不住大家的火热好奇之心。 而几乎在城门关闭前进入京城的一行商人打扮者,左转右绕来到离临王府不远的一座小宅院里。 “王爷,不好了,宫里出事了。”脚才落地的秦沐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接到了暗卫传信。 秦沐风凤眸如雷,冷声道:“说!” 暗卫不敢迟疑,忙快速道:“宫里皇帝欲揭穿王妃身份,大管家已带了所有近卫军敢往安武门。” 秦沐风抹一把脸上雨水,转身就往外走,“给本王更衣,去皇宫!” 皇宫,寿昌殿。 随着一个瘦弱单薄的少女被带上来,似乎这场大戏快接近尾声。 一直没有出声的张启文瞬间老泪纵横地站起来,走向那个少女,惊喜哀声道:“我的六儿,真的是你!?为父以为你已经被人害了,老天有眼,菩萨保佑,你竟然还活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张六姑娘也是瞬间嘤嘤哭了起来,“爹,六儿好怕,有人害六儿,爹你一定要给六儿做主啊。”那样子情真意切的很。 顾冰如冷嘲地看着对张六姑娘满脸慈父模样的张启文,瞧瞧,多么父慈女孝的场景,若不是她亲眼见过张启文怎么低贱庶女,还真会被感动一把。 殿内一些姑娘已经满脸同情起来,有些大胆的更是怒视起顾冰如。 顾冰如依然神色淡定,心底想,幸好自己前面够努力,相信临王必不会舍弃自己这个很好的合作者,所以她对做不做临王妃已经没有太大的坚持,此时她还有闲心看戏。 见人已到,秦浒狠狠看她一眼,继续大声道:“现在人证俱到,陛下,众位同仁,此事已经显而易见,顾氏丧尽天良暗害张六姑娘,自己将其取而代之,竟如此骇人听闻堂而皇之地抢占了临王妃之位,天理何在?本官作为秦氏宗令,对此等之事绝不姑息,请陛下严惩这个窃贼!” 殿内依然死寂。 见顾冰如始终淡漠着脸不说话,正文帝转头神色莫测地看着她,冷声问,“临王妃,宗令所言,你可有何异议?你是否承认自己乃窃居临王妃位者?” 顾冰如嗤笑一声,缓缓起身,走到殿中,没有半丝惊慌狼狈,她睥睨着八方,金圣鞭在手心敲了敲,冷然道:“异议?我当然有。” 满殿微微哗然,所有人似乎没料到如此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还如此嚣张。 正文帝皱眉怒道:“妖妇,你难道还想狡辩?” 顾冰如冷笑,“哪里是狡辩?我不过是想摆摆事实,你们这些所谓的证人全部是张府的,天下人都知道,我和张府水火不容,若这世间审理案子都这么来,那不知道要多了多少冤假错案?” 秦浒恼喝,“一派胡言,你指天发誓问问自己,你是否多次公然承认自己乃顾氏?” 顾冰如挑眉不惧,“是又如何?” 秦浒面色微喜,步步紧逼,“那赐婚圣旨上所书女方是否乃张氏?” 顾冰如依然平静地点头,“确实。” “好!既然如此,你还有何脸面狡辩?我宗人府族谱上所书也是张氏,而你却不是张氏!你可认罪?” 顾冰如讽笑着看向上首正文帝,“事实我承认,但我不认罪!” 正文帝似乎涵养好地没动气,秦浒被气的暴怒,“妖妇!” 顾冰如昂然扫视周遭,声若惊雷道:“我倒想问问陛下和众位大人,你们将一个小小庶女赐给临王,是在侮辱先临王?侮辱边境三十万飞虎军?侮辱战死在越关的十万英灵?!” 她声震屋瓦地爆喝,“哪怕临王昏睡,也不是你们这些混账可欺辱的,你们这些素位尸餐的东西,有什么资格侮辱他!侮辱临王府!” 以后估计都不能这么痛快地骂了,顾冰如干脆骂个够,“本姑娘的祖父乃顾青山,父亲顾文墨,出自千年世家顾氏,我自诩配得上临王妃这个身份,而眼前这个张六姑娘,她算什么东西?张府又算什么东西?皇帝,你如此轻贱临王府,就不怕遭报应?不怕先临王半夜找你不痛快?哦,反正你这个皇位也是得位不正……” “住口!来人,快来人,将这个妖妇拖下去!”所有人震惊在当地,完全没料到她竟敢说出这番话来,简直是疯了。 反应过来,满殿的人纷纷跪下,都不敢去看上面皇帝的脸色。 秦浒脸色大变地喊皇羽卫,焦急地恨不得立即捂住她的嘴。 顾冰如已做好准备大杀四方,她就不信,有傅公公他们接应,她闯不出这皇宫。 然而,外面突然传来的一阵阵变调尖喝声,打断了殿内的剑拔弩张。 “临王驾到!” 第八十九章 临王驾到 第八十九章 临王驾到 踢踏踢踏踢踏。 在这皇宫,竟然有快马疾奔的声音,而同时响起的还有整齐划一的锵然脚步奔跑声,仅仅是这声音,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临王驾到!”越来越近的尖声叫喝令人无端诡异地头皮发麻。 上首,正文帝和丽贵太妃齐齐失态地起身,而满殿地目光全部转向寿昌殿门口,人人皆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临王驾到!”层层递进的唱喏声犹如惊雷轰隆隆劈开了皇宫的夜晚,很快已至近前,已经暂停雨幕的夜色里,一匹矫健白马飞跃至寿昌殿大门高阶上。 哗啦! 外面的皇羽卫纷纷惊慌不已地收器跪拜,“临王千岁!” 高阶下面,全副武装地临王府近卫军沉默如铁地安静等在那里,且虎视眈眈地盯着所有皇羽卫,似乎他们胆敢有半点异动,这些百战雄兵就会立刻生撕了他们。 白王爷欢快地长鸣一声,站在寿昌殿门前。 马背上一身墨紫王袍的男人身姿矫健地翻身下马,抬脚踏进了灯火辉煌的大殿。 砰砰,不知谁惊的碰倒了酒盏,被惊醒的所有人畏惧地不敢直视其颜,已齐齐不由自主拜伏下去,“临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男人的脚步一步步带着独有的韵律走过长长的大殿来到殿中,低沉若渊的声音响起,“免礼。” 不等众人看清他久违的容颜,他已朝前拱手道:“皇帝,本王来接我的王妃回府,不知可允?” 他说的云淡风轻,手已伸向顾冰如,似乎完全无视了跪在那里的张六姑娘。 上首皇帝如若石像,似乎被惊的还未回神。 一旁的张启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惊惧的心脏缓了缓,才敢大声道:“王爷且慢,您的王妃是小女,不是这个女人。” 秦沐风墨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他淡淡飘一眼张启文,“本王的王妃,何时需要张相来定了?” 张启文脸色微涨,顶着他淡漠的眼神恼道:“此乃陛下圣旨,赐婚女方乃小女锦绣!” 秦沐风目光望向上首脸色已经藏不住难看之态的正文帝,淡淡道:“本王的婚姻早有先父定下,乃顾氏嫡女文墨先生爱女顾冰如,皇帝怕是忘了。” 他目光转向张启文,不带感晴色彩道:“我临王府家谱上也只会记着顾氏。” 同样被吓住了的秦浒这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质疑着怒道:“王爷难道想分宗?!我宗人府记载的临王妃乃张氏!” 所有人暗吸冷气,分宗? 这皇室也有分宗?一时所有人面面相觑,静待事情发展。 没想到秦沐风轻飘飘就应了,“确实,本王早已决定分宗!” 哗! 此时的哗然声再压不住。 上首正文帝猛然动起来,冷喝,“临王,不可胡言,我天秦皇室乃一家,何来分宗之说?何况你皇祖母还在,你提如此荒唐之事,乃大不孝!皇兄在天之灵也定然会恼你!” 秦沐风负手而立,目光定定地看一眼正文帝,嘴角露出一丝复杂讽笑,“皇帝为何如此焦急?分了宗,我临王府就成了旁嗣隔支,我的祖父是先帝,父亲是先临王,而皇帝,还是皇帝!” 正文帝脸色变了,有反应快的臣子已经明白过来,顿时冷汗涔涔。 看似是简单的临王府与皇室分宗,然而,天下人都知道,临王府才是正统,先临王至今在民间都被称为少帝,当今的皇位是先临王禅让似的交出来的,若不是因为他乃先临王亲弟,这皇位还禅让不到他身上。 如今,临王决定分宗,临王府依然是临王府,因为它是先帝御封的临王府,世袭罔替,依然是天下正统,而正文帝,却显得有些那么名不正言不顺了。 若真分宗成功,那这个正统临王府,以及曾经差点被先帝封为皇太孙的临王,完全有了跟正文帝三位皇子平等竞争皇位的机会! 不!正文帝的三位皇子根本不是临王的对手,不论是才干还是威望,他们都差的远,甚至连正文帝还不及临王在民间的声望。 正文帝深深呼吸,克制住自己即将暴怒的情绪,扯开一个僵硬假笑,温声道:“皇侄莫急,刚刚宗令口无遮拦说差了话,这等臣子,朕立即革职,朕与皇兄一母同胞,感情甚笃,怎么能分宗?来来,皇侄如此急匆匆入宫,今日定和朕好好喝一杯,恭贺你安然醒来。” 秦沐风淡淡无声地笑了笑,似乎很好说话地没再坚持分宗,说出口的言语却是刺人,“今日的酒就不必了,本王王妃受惊,得回府安神,待明日本王进宫看望重病的皇祖母,再和皇帝好好叙叙旧。” 他的目光凉薄地扫过丽贵太妃,仿若将对方当成了空气,无声的藐视气的吴郦眼前发黑。 秦沐风这才再次向顾冰如伸手,一双墨黑的眸子看向她。 顾冰如从秦沐风出现就将目光凝在这个气势雄浑的男人身上,她扫了扫他这只修长好看的手,忽然笑了,大胆地将自己的手放上去,她还坏心眼地故意挠了挠他的手心,果然感觉他瞬间的僵硬,她的心情莫名好极了。 秦沐风只失态了一瞬就恢复正常,他带着顾冰如转身,朝秦浒淡淡道:“宗令记得将临王府的家谱还给本王,明日本王得开宗祠将王妃录进去,至于皇室族谱,宗令愿意录就录,不愿意也罢。” 他似乎没有强求,但有刚刚那一番分宗之言,已经懊恼极了的秦浒哪里还敢放肆,只能冷汗淋淋地应是,决定立即将族谱改了。 两道身影手执着手缓缓往殿外而去,背影无端的和谐般配,被这番惊变弄得恍惚的众人慢了几息,才齐齐跪地送别,“恭送临王,恭送临王妃!” 俩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随即白王爷独特的欢快嘶鸣声响起,直到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和整齐的军伍奔跑声远去,寿昌殿里的人仿佛才活过来。 啪! 正文帝再抑不住暴怒,龙袍扫翻面前的酒盏,铁青着脸离开了宴会。 一直脸色青白的丽贵太妃随意交代了一声嬷嬷,也仓惶离开。 这场煊赫夜宴如此虎头蛇尾地结束,随着各位大臣家眷的出宫,临王已醒的惊闻瞬间传遍盛京,并以光速飞向天下。 “当真?”莫老太爷打翻了棋盘,已老泪纵横。 “哈哈哈,我的沐儿,我的沐儿……”而第一时间得到禀报的太后仿佛瞬间活了过来,硬撑着病体让张嬷嬷扶自己去佛祖面前三跪九拜以示感谢。 临王醒来,这天下,开始风起云涌。 第九十章 如此会面? 第九十章 如此会面? 顾冰如当时第一眼看到昏睡的秦沐风时就暗赞他的容颜绝盛,他的五官不女气,偏偏优雅漂亮的让人恍眼。 她那时就想,若他睁开眼,不知会是何种风姿。 此时,当她真正见到活着的秦沐风,万般语言已无法形容,这世间还有这般风清云朗铁骨铮铮的男人。 他将自己的漂亮与浸在骨血的铁血结合,硬是成了这个独一无二的秦沐风。 顾冰如靠坐在白王爷马背上,感觉到身后男人健壮的胸膛,她狡黠一笑,忽然往后靠去。 感觉到他僵硬着想往后移偏又担心她掉下去不敢太大动作,顾冰如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你笑甚?”秦沐风无奈低问,任白王爷自己走着。 顾冰如回头,果然借着旁边府邸门口的灯笼瞄见了他不自在的模样以及耳垂的暗红色,她乐不可支,“我没笑什么,就是觉得,嗯,临王*刚刚好帅。” “帅?”秦沐风有些疑惑。 顾冰如咳一声,压抑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斯人若彩虹,遇见方知有,帅就是这个称赞你的意思。” 秦沐风猝不及防听到女子这般大胆之话,有些脸热,他低声斥道:“胡闹,本王怎么能和彩虹比?” 顾冰如再次爆出大笑,“哈哈哈,秦沐风,你好可爱!” 这样别扭的真汉子,简直是稀世珍宝啊。 笑声在夜色里飘飘荡荡,让远远坠着的秦海等人一顿挤眉弄眼。 他老怀大慰,谢天谢地,今天不仅有惊无险,瞧这事态,王爷和王妃初次见面,还相处颇佳? 皇宫离王府不远,白王爷的脚程很快到了府门前,此时临王府中门大开灯火辉煌。 秦浅缘已扶着丫鬟欣喜若狂地等在大门口。 不等白王爷靠近她就喜极而泣地激动喊起来,“王兄,嫂嫂!” 秦沐风正要对顾冰如可爱这个形容词表示一些异议,听到秦浅缘的呼喊,他只能闭嘴。 白王爷几步到了府门前,顾冰如笑容满面地跃下马背,忙扶住秦浅缘,嗔道:“这么大的风,你出来干甚?” 秦浅缘激动地双目含泪,先结结实实给秦沐风行了礼,才握住她的手又哭又笑道:“我不冷,我此时心里热乎着呢。” 秦沐风也翻身下马,无声地用手拍了拍秦浅缘单薄的小肩,这三年王妹的辛苦他看在眼里,对于这个半路出现的妹妹,他心底颇为感激。 感受到兄长的关爱,秦浅缘含着泪笑了,灿若春花。 三人在全府下人的欢喜迎接下进府,整个临王府沸腾了半晌才安静。 顾冰如和秦沐风俩人梳洗了一番相对而坐,秦浅缘自知他们有事相说,捂嘴笑着离开了。 窗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顾冰如亲自泡了茶给他斟上,她含笑看着他雪白俊美的脸,闲话家常般道:“怎得这么快回来了?” 这一路怕是急行全程淋雨吧。 秦沐风垂眼看着热气腾腾的茶盏,道:“无事便赶了些路。” 顾冰如挑眉,一脸信了你的邪,不过见他不想多说,她也没追问,她踢着毛绒绒的拖鞋去抱来一个盒子,推到他面前。 秦沐风挺直着背,目光瞄到她鞋上颤巍巍的兔子耳朵,心仿佛也被颤了颤,他收回目光抬眸用疑惑地眼神问她,这盒子里是什么。 顾冰如展现出八颗牙齿的笑容,揭开盒子,露出里面八个格子里的——瓜子。 “来来,咱们剥着瓜子慢慢说。”岁月静好,一边嗑瓜子一边说事,多好。 秦沐风俊颜上是深深的一言难尽,他定定看着她,嘴唇抿成了线,浑身上下都写着几分抗拒。 顾冰如笑容可掬地抓一把瓜子递给他,昂着头不容置疑道:“为了临王府,我耗心劳力,又没有要王爷你大放血,仅仅就想让你给我剥些瓜子,怎么?王爷不愿?” 俩人僵持,一个笑容已含假惺惺的哀戚,一个眸光闪烁心里剧烈挣扎,僵持了十几息,最终,修长的手掌慢慢朝前伸开来。 顾冰如这下真心实意地笑了,她干脆将瓜子拍到他手心,也没在意他因为肢体接触而产生的僵硬,笑呵呵道:“快点,快点,我有好多计划要跟你商量。” 在她坚持期待的亮晶晶目光下,秦沐风僵硬着俊脸开始咔嚓咔嚓。 门外功力颇深已听到了室内动静的秦海脸色有一丝扭曲,随即他如磐石般站直把守房门,一定不能让人见到王爷这般有损威严的场景,一定! 顾冰如笑眯眯地盘腿坐到矮炕上,仿佛没瞧见他的僵硬,道:“刚刚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来的及时,我差点想打出皇宫,不过咱们俩人之间还算熟,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说正事,你猜明天皇帝会不会直接气病?” 秦沐风一边僵着脸剥瓜子,对俩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却是如此场景有些神思恍惚,闻言他想了想道:“不会。” 当今心性坚定,明日必然会粉饰太平般照常模样。 顾冰如目光眼巴巴看着他艺术般剥瓜子的手掌,嘴里失望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看他气的吐血呢。” 对于她毫不掩饰的真实坏心眼,秦沐风竟莫名觉得,顺眼? 忽然他感觉手心一热,才新鲜出壳的小把瓜子已经被她掏走,那动作熟悉顺畅的令他心肝直颤。 顾冰如惬意地一粒一粒往嘴里丢,笑道:“你醒来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被正文帝磋磨着?” 秦沐风忽略心底的异样,缓声道:“不会再如此。” “哦?”顾冰如挑眉,对于她言简意赅的说话风格已有领略,她道:“不会再这样?那是怎样?难道你想造反?哦不,应该是拨乱反正?” 秦沐风暗叹,能将如此大事说的稀松平常之人,唯有这个女人,他抿唇看一眼她手里渐渐减掉的瓜子,剥瓜子的速度不由自主加快,“你有何计划?”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问她,顾冰如撇撇嘴,道:“还能有什么计划?在下毕竟是个女人,还是临王妃,难道不该跟着你一起行动?” 她挑挑眉,紧接道:“只要你是奔着反的目标去,我跟你的大计划就差不多。” 秦沐风默。 顾冰如见此不甘心地嘟囔,“喂,我们好歹是合作伙伴,你就不能透漏点计划给我知道?” 她这纯粹是抱怨,没盼着这个闷葫芦会回答,没想到他竟慢慢将剥好的瓜子推给她,抬起一双黑眸,缓缓浅笑道:“本王许你自个发现!” 顾冰如被他眼底忽然闪过的流光淡笑惊艳了,慢了两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 她顿时眼眸一亮,开始摩拳擦掌,“好,一言为定!” 第九十一章 你来我往 第九十一章 你来我往 顾冰如应了这话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她顿时死死看着对面认真剥瓜子的男人,他低垂的睫毛形成一把扇子,赏心悦目的很。 然而她看着却有些牙痒,以为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心眼不错,想着她不由冷哼,“我这边有什么筹码你几乎都知道,而你那边有什么还需要我去发现,秦沐风,你这不地道啊。” 秦沐风似乎剥瓜子已渐入佳境,也没再别扭了,他慢慢将再次剥好的瓜子推给她,低笑,“王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王等着。” 他那模样就差明晃晃说她笨,顾冰如顿时怒了,一拍桌几道:“秦沐风,我要和你单挑!” 秦沐风挑眉,凤眼流露出璀璨笑意,“好!” 顾冰如被这美色一晃,忙暗念色即是刀,她深深觉得,自己哪天总会被这人噎死。 俩人玩笑了一会,顾冰如才恢复平常,恨恨地将一把瓜子丢嘴里,她支着下巴道:“不开玩笑了,我总觉着你的醒来会刺激的正文帝发狂,接下来可能就是狂风爆雨了,而且那就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他又是皇帝,在身份上天然就占了优势,咱们怕是要过一段艰难日子。” 秦沐风敛笑,眼底闪过一丝暗色,道:“兵来将挡罢。” 顾冰如真想不雅地朝他丢白眼,“临王殿下,你就再跟我装吧!” 她眼眸狡黠一转,道:“我就不信你这三年没做什么,这段韬光养晦的日子多好做事,比如……那位华七公子……” 秦沐风眼睫微颤,抬眸看她,将她狡黠如猫的神色收进眼底,他无奈,“你父亲没教过你密不宣口?” 顾冰如一瞧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得意非凡,“抱歉,父亲没教过,呵呵,要不我再猜猜他在那边干什么?” 秦沐风对于她毫不掩饰地自我得意再忍不住失笑,“行,你既已知晓,改天我再与你细说。” 顾冰如却狐疑地看他,“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承认了?绝对有阴谋。” 这人是黑芝麻馅的,能够在十五岁称雄天秦,可见其智计,虽然这三年他遭了暗算,但他也没有彻底昏迷,反而因为这销声匿迹的三年,肯定愈发心思深沉缜密。 不,她猛然醒觉,说不定这中毒昏睡的三年,都是这人自己将计就计造成的! 秦沐风面对她意味深长的探究眼神毫无反应,脸色淡淡回道:“王妃英明。” 顾冰如心底一咚,微微睁眼,“你这阴谋是针对我?!” 秦沐风淡笑,将一大把瓜子仁推到她面前,云淡风轻道:“王妃怎能如此说,我们现在是一体,本王需要王妃相助,您会置之不理?” 顾冰如看了看他笑容迷人的俊脸,再看看面前的瓜子仁堆,忽然觉得,这要吃临王亲手剥的瓜子,很不容易,她需要大放血来换呐! 她乌黑的明眸盯着他,磨牙道:“王爷真是好心思!” 秦沐风勾唇,毫不谦虚受了,“过奖,彼此彼此。” 顾冰如眯眼,有些不爽地发现,这场谈话的气势渐渐被他掌控,他也渐渐恢复了镇定自若,面对她时不再僵硬。 秦沐风好整以暇地再推给她瓜子仁,不再打机锋直接说正事,“第一桩,他那边需要一批粮草,此事需要烦王妃您的粮铺筹措好分批送过去,第二桩,我们北方的铁器需要借王妃的马队运往南方,第三桩,那边已经训练好的一批人需要进入镖局,随队来北方!” 顾冰如第一反应是气笑,他还真不客气,一提就提了三个要求。 随即她倒吸冷气,目光发亮地瞪着他,“那边到底有多少人?” 又是粮草又是铁器,果然,那是一支隐形的军队吧! 秦沐风这次倒没瞒她,拿食指在桌几上写了两个字。 顾冰如顿时眼眸更亮,这么好的事情她没心思再推三阻四,果断道:“好,这三件事都交给我了。” 秦沐风眼底流露出笑意,双手抱拳,朝她结实拱了个手表示感谢。 顾冰如忍不住也笑了,她咳了咳告诉自己要有出息点,不能这么随便就被哄了过去,只是,由秦沐风亲自表示感谢,这种感觉,还不错。 “行了,我知道你们定有其他路子运这些东西过去,不过只要需要我这边的路子,我定然不会不帮。”顾冰如也好整以暇道,“不过,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拿这把瓜子打发了我,有些不好吧?” 秦沐风似乎早有料到她会提要求,他浅笑反问,“王妃想要本王如何报答?” 顾冰如支着下巴想了想,白葱似的手指举到他面前,笑眯眯道:“一,我想要一匹可媲美白王爷那样的好马,第二,我很好奇飞虎令在哪?第三嘛,临王难道不该交代一下,我何时与你有婚约了?” 秦沐风垂眼看着面前纤细雪白的三根俏皮指头,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道:“第一件,白王爷独一无二,我只能尽力帮你去摸寻,第二件,它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至于第三件,此事乃本王肚撰,不过当年我父王确实曾与你父亲提过亲,可惜,文墨先生嫌弃本王,拒绝了。” 顾冰如眨眼,她怎么感觉他说最后那话的时候有种委屈遗憾?待她再仔细看,又没有这种感觉了,难道是幻觉? 她收回心思,昂着下巴笑道:“那是当然,我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他曾言天下无人可堪娶我!” 说着她心底有些难受,可是那样宠自己入骨的父亲,没了! 秦沐风敏锐地发现了她低落的情绪,他的眼眸微颤,嘴唇欲动,最后还是保持沉默,只能缓缓将自己手里的瓜子仁全部推到她面前。 顾冰如从悲伤里回神,看到面前成堆的瓜子仁,有些微抽嘴角,抬眼看着他,她忽然心情好了些,嗯,这种别扭的安慰,她竟然诡异地感受到了。 不客气地大把吃瓜子,顾冰如眼珠一转,忽然起身朝他靠近,“秦沐风……” 秦沐风的镇定自若瞬间土崩瓦解,目眸微睁地与离自己只差了分毫的女人对视,呼吸下意识憋住,手背青筋暴起。 顾冰如却又瞬间挪开,畅快笑了起来,瞧着他通红的耳珠,她才满意起身离开,“王爷慢走不送,咱们明早再叙。” 这样的秦沐风才顺眼。 第九十二章 意趣无穷 第九十二章 意趣无穷 秦沐风看着面前闪烁的火烛,眼前似乎还存在着那女人闪烁的明眸,他看看自己的手心,半晌无声地笑了。 与顾冰如的这番初次会面,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意趣无穷。 这时,秦海悄悄进来道:“王爷,宫里皇帝叫了太医。” 秦沐风敛神负手,嗯一声表示知道:“将给王妃的东西送去回棠院。” 秦海一愣,响亮地应一声,立即去办了,也不顾会不会扰了回棠院的夜晚。 顾冰如此时却是早已躺在拔步床上发呆,今天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幸好都是有惊无险。 而秦沐风的回归,让她不得不仔细慎重地思考以后的路,好在暂时,他们之间应该已经达成了一种合作默契,她依然还能借着临王妃的身份搅风搅雨,至于以后是好还是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秦沐风!” 这个名字在她嘴里翻转几遍,不说其他,只单说这个人,确实不枉君子之名,虽然心里弯弯绕绕不少,但关键时候,还是能看得出可靠与义气。 他将所有的阴暗算计隐在风光霁月之下,也许有人会说这种人最难相处且不值得信任,但是顾冰如偏偏觉得,这种人才和自己的胃口,这世间,留有善心的伪君子,才能活的长久,因为他知道走正道,又手段了得,不管是作为领导还是男人,这样的人都值得追随。 顾冰如怔了一下,忙眯眼甩掉后面那句话,抱着被子滚一圈想正事,“他说飞虎令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是什么意思?” 她仔细回忆秦沐风说这话时的神色,渐渐地,一条明晰线条出现,顾冰如翻身坐起,打开床头一个暗格,摸出她随身带着只有睡觉时才放在这里的临王府总章印。 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晕,她的指尖一点点摸索着印章每一分线条,忽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顾冰如眼眸发亮,没再继续研究,将总印握在手心,她不由笑了,“真是个聪明男人。” 任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宝贝东西竟然被他堂而皇之地放在这里面,天天在满府人眼前出现? 顾冰如将总章在手心把玩,又想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华七公子,当时听春梅说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奇怪,华府最具才华的一位竟被皇帝那么轻易发配到了西南偏远地方做小知县,且一去就是这么几年,这京里都快忘了那么一号人。 她当时觉得这事奇怪,便对这事留了心,她不动声色地从外面汇总的一些消息中提取信息,发现临王府在西南一些地方藏有颇多的暗卫。 可是西南是连朝廷都忽视的地方,那里甚至和南夷都隔着一座天险山脉未有相接,既不是两国要点又交通闭塞,只有一条道进去,整个西南府都是被朝廷发配过去的恶民,照理那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地方,临王府不可能如此重视。 反常必妖,果然,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北方,在飞虎军盘踞的越关时,秦沐风竟在那么一个离北方近千里远的疙瘩角落里布了这么一枚重要棋子。 顾冰如目眸在黑夜里闪烁非常,刚刚她也只是想诈诈他,没想到他竟然顺水推舟就承认了。 她有些无奈,自己挖坑给自己跳这种感觉,很不爽,她自诩聪慧,除了被父亲和哥哥坑,还从未有谁能坑赢她。 顾冰如咬着被角恨恨想,“秦沐风,我记住你了,咱们慢慢过招!” 她是个心大的,想明白所有事情,将东西一收翻身就睡,明天进宫不知道还有什么阵仗等着自己呢,得养精蓄锐。 临王府渐渐恢复安宁,而盛京各处,因为今日的事,无数人不能安睡。 与临王府敌对的自然心有畏惧,因为那是临王秦沐风,曾被先帝亲自教导的绝世皇孙,亦是那个以弱冠之龄横扫北漠的无双智帅,当年若不是先临王死的太仓促,当今不知道还能不能安稳坐在皇位上,毕竟当时先帝已经打算立秦沐风为皇太孙。 而心向临王府之人,自然是欣喜若狂,激动万分,只是他们知道,此刻还需继续低调,将来如何,不过是拼死一搏! 至于中立派的,也皆是静默观望,而心忧天下者则摇头叹息,“这天,怕是要大变了。” 自古皇朝动荡,苦的,皆是老百姓。 夜色渐渐过去,天也明朗起来,安静了一夜的盛京很快苏醒,晨钟响,坊门开,生活的气息充沛着京城。 临王府。 顾冰如打着呵欠被兴奋了一夜未睡,早早就起床亲自置了一桌好酒好菜的秦浅缘拉着来到前院。 “哎呦,我的郡主,慢点慢点。”顾冰如无奈地被拖着走,因为睡得晚,显得有些精神萎靡,“府里又没规矩,你就不能让我再多睡一会?” “今日不行!”秦浅缘拉着她快步前行,俏脸红光满面,“今日是王兄的接风宴,咱们不能错了时辰,快点,王兄晨练已毕,我们得去候着他。” 见她如此激动不已,顾冰如只能认命地被安排,俩人来到前院中厅,一张大圆桌已被支好,上面摆满了整整近百来道菜,琳琅满目的让顾冰如直咂舌。 “快点,快将艾草点起来。”秦浅缘声音欢快地将丫鬟小厮指挥的团团转,“春兰,快将兄长最爱的檀香点上,嬷嬷,酒呢?兄长最喜的桃花醉温上了没有?那边的丫头,你快将热水放好,别磨磨蹭蹭……” 顾冰如扶额,看着一片井然有序忙着的众人,有些失笑,她正无奈,忽然心有所觉回头望去,一眼就看见一身白袍的秦沐风站在廊下。 秋风微送,白衣轻扬,配上那绝世容颜,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她心底立即跳出这句话。 秦沐风似乎也被眼前这阵仗弄的无奈,他慢慢踱过来,院子里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王爷!” 秦浅缘快步走过来,忙阻止秦沐风踏入屋子,无比坚持道:“兄长且慢,咱们熏点艾草驱邪。” 有丫鬟立即搬来已经燃起的艾草盆笑呵呵地放到他脚下。 秦沐风怔了一下,只好抬步跨过去。 随后又被一群丫鬟围着端茶倒水地服侍,顾冰如看得乐不可支。 好不容易坐下来的秦沐风淡淡扫她一眼,眸光闪过笑意,“王妹,你嫂嫂昨日受了委屈,怎得不驱驱邪?” 秦浅缘愣了一下,恍然地跑过来牵住顾冰如,“对对,嫂嫂快来,你也要驱邪。” 顾冰如顿时深深抽眉,很好,秦沐风这个眦睚必报的男人,她记住了! 第九十三章 夫妻双双把宫进 第九十三章 夫妻双双把宫进 热热闹闹的早膳时间过去,顾冰如俩人收拾妥当准备进宫。 见秦海牵来了白王爷,顾冰如顿时眼眸一亮,“我也骑马,马车不用了。”说完她立即回院换了一身方便骑马的装束。 对于这种小事秦沐风的容忍度很高,一个眼神示意,秦海很快去马厩挑了一匹黑马过来。 顾冰如换好衣裳出来接过缰绳,她眼馋地看看白王爷,拍拍黑马,朝秦沐风提醒道:“别忘了给我找匹好马。” 秦沐风温和地摸摸白王爷的头颅,点头,“不会食言。” 白王爷却突然将头伸过来拱拱顾冰如的脸,身子用力地挤开黑马,嘶鸣几声,那样子显得很急躁。 顾冰如愣了一下不由失笑,“你想让我坐你?” 白王爷眼神明亮地叫一声,期待地看着她。 顾冰如脸上含笑,伸手搓搓它的马脸,半真半假道:“今天不行,我要是坐了,你主子怎么办?毕竟人家是堂堂的临王,怎么能够驾普通马儿?” 秦沐风瞧着她眼角直朝自己飘,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和马儿在大门口演了起来,顿时满脸一言难尽,是了,这个女人胆子大到顶天,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顾冰如眼角都快抽筋了,秦沐风依然无动于衷,似乎觉得看够了戏,他眼底闪过笑意,不待她继续演下去,已利落地翻身上马。 顾冰如顿时磨牙,失望地拍拍白王爷,她斜瞪秦沐风一眼,才翻身上了黑马。 开始上路,俩人驾马并进,后面是二十人小队全副武装的近卫军,秦海也骑马跟着。 这一行人让早知道临王两口子会今日进宫的人侧目不已。 顾冰如悠然驾着马,金圣鞭被她当做平常马鞭在手里转啊转,她扫视四周,忽然笑道:“你说今天要是在宫里发生点什么,那些关注我们的人会不会很满意?” 秦沐风任有些闹别扭地白王爷和黑马齐头并进慢走着,锐眸淡淡看向一处,很快又收回来,道:“你想发生点什么?” 顾冰如看着他挺直的优美驾马姿态,赏心悦目地欣赏了一番,才道:“我一向没有详细计划,不过是见机行事,不过即使我不闹事,你以为皇宫里的那位不会想算计我们?” 秦沐风道:“他不会如此急功近利。”他才醒来就算计他,皇帝不会如此仓促出手,那人不动则已,一动必一击致命,没有把握就出手,可不是皇帝的行事手段。 顾冰如摇头笑起,“你错了,我们越是这么想,他越是会反其道而行,有时候兵行险招也不可谓不是一种得胜之道,而因为你的清醒,这会刺激的他有可能什么都不顾。” 秦沐风皱眉,沉思一会,不得不承认她所言有理,他朝她小小拱拱手,转头让秦海近前,低声吩咐了两句。 秦海脸色一肃,立即驭马朝王府奔去。 顾冰如嘴角翘着,她就喜欢这种不矫情的男人,啧啧,被临王亲自感谢,感觉会上瘾? 一行人渐渐靠近皇宫,这次他们走的不是宫妃命妇专走的安武门,而是皇帝与百官进出的正武门。 此时正武门中门大开,整齐精神的皇羽卫早已静候两侧,还有正文帝的贴身大太监秦忠恭敬地等在那里。 顾冰如啧啧,“他这姿态倒做的足。”哪怕全天下都知道正文帝恨不得生吃了秦沐风,对方还如此摆姿态,她不得不承认,正文帝这不要脸的功力还是值得学习的。 “参见临王、临王妃,临王千岁,王妃千岁!” 秦忠见他们到了近前,立即领着皇羽卫行礼拜谒。 秦沐风淡声道了起,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问秦忠,“公公在此等候,可是皇帝有何吩咐?” 秦忠微微躬着腰,丝毫不敢敷衍道:“禀王爷,陛下特命奴才来接您和王妃,说是二位不用去天乾殿见礼,直接去慈安宫便是,午时陛下会亲临慈安宫陪太后用膳,届时一家人再聚即是。” 秦沐风眯眼,继续淡淡嗯一声,“有劳公公了。” 话落,他也没下马,就带着同样骑马的顾冰如进了宫门,而二十个近卫军也理所当然地跟着,不像跟着顾冰如那样会被拦在宫外。 这是先帝亲口御言给的恩典,用先帝的话说,“这里本来就是临王的家,进出自如即可。” 后来王位传给秦沐风,这个恩典也顺便传了下来,反正那时候有太后宠着,皇帝又要做表面文章,这事便也成了惯例。 顾冰如回头看向已在身后的正武门微妙笑道:“还别说,这么悠然自得地进宫,真跟进自家一样,可惜,也只是感觉罢了……” 这里的主人不是自己,你进宫,永远就只能是被恩赐。 秦沐风闻言看向巍峨的皇宫,神色莫测道:“或许吧。” 骑马比走路自然快,到了后宫,俩人下马,得换轿子,这里自然早有张嬷嬷派来的人恭候着。 “王爷,王妃,太后娘娘已经等二位许久了,不知道来问了多少次,可把您二位盼来了。”这个宫女满脸喜色地说着,忙使人去慈安宫报信。 顾冰如上轿含笑道:“张姐姐辛苦了,让皇祖母等我们,是我们晚辈的不孝。” 她看一眼秦沐风,接着道:“王爷才醒,身子不大利索,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大宫女顿时连道是这个理,王爷身子要紧。 许是太后真的等急了,抬轿子的太监走的飞快,没过多久就到了慈安宫。 俩人才下轿,张嬷嬷就欢喜地迎出来,朝秦沐风二人行礼,“王爷,王妃,快请进,太后都要望眼欲穿了。” 顾冰如忙扶起她,三人进入慈安宫正殿。 “沐儿,我的沐儿。”太后听到脚步声已疾步走了过来,一见到秦沐风就已泪如雨下。 秦沐风忙扶着太后,一掀衣袍,结结实实双腿跪了下去,“皇祖母!” 声落,他已红了眼睛。 太后一把抱住秦沐风的头,克制不住痛哭起来,“我的孙儿!我的心肝肉啊!” 顾冰如眼睛有些发酸,她朝张嬷嬷招手,俩人退到偏殿,好让太后和秦沐风叙叙衷情。 秦沐风也是父母全无,然而他至少还有祖母疼着,而她呢?一个长辈皆无。 顾冰如怔怔地看着窗棂外的风景,忽然心里很是难受,这人世间,酸甜苦辣,怎得就要人尝个遍? 第九十四章 奇怪的灵妃 第九十四章 奇怪的灵妃 太后和秦沐风足足说了半晌的话,才再来唤她。 一家人坐在偏殿暖炕上,太后一手牵一个,苍白的脸色已红润不少,她笑呵呵地看着俩人,一脸满足道:“哀家可以安心了,你们两个好好的,哀家就是现在去见先帝*都甘愿。” 许是刚刚哭的狠,她的嗓子还带着沙哑,不过她浑身上下洋溢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顾冰如见秦沐风只含笑不说话,她只好道:“皇祖母莫说丧气话,您还要活个一百岁呢。” 太后笑容满面,“对对,哀家还要多活些日子,看着你们给哀家生一群的小曾孙。” 许是想到那个场景,她笑的不能自抑,“一定要生他七个八个,多子多孙。” 顾冰如有些囧,一抬眸,发现秦沐风似乎看了自己一眼,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目光移到他红色的耳珠,她顿时暗笑,这人脸上装的镇定自若,耳朵却怎么这么有趣? 太后只要不是被气着,人还是很敏锐,她一瞧俩人神色就知道他们心底怎么想,顿时笑道:“你们这两个孩子,都到了这境地,难道不该合计合计好好过日子?” 她先是对顾冰如道:“就像先前哀家跟你说的,这世间多的是盲婚哑嫁,你自己给自己挑了个好夫君,就要好好珍惜,聪明人都能将最差的日子过好,哀家相信丫头你定能明白。” 然后她又对秦沐风道:“皇祖母知道,你心里定然只将顾丫头当谋士,但是她既然成了你的王妃,你也早晚要娶王妃,娶如此出众聪慧的顾丫头岂不是两全其美?” 她笑眯眯将俩人的手合在一起,慈心嘱咐,“有些事啊,开头也许不是你们所愿,但往后或许正是得偿所愿呢?” 顾冰如与秦沐风相视,俩人皆是微微别扭,却也没有挣开,太后今日难得心情好,他们俩人很默契的没有再惹她不开心,反正日后如何,谁也不知道,这会能哄得她老人家开颜就行。 太后一高兴,就是赏赏赏,她叫了张嬷嬷来,几乎将自己的私库搬空了,“这些东西哀家留着也是积灰,你们拿去,权当是给子孙后代留的。” 秦沐风无奈:“皇祖母,王府家资不少,您的体己还是留着罢。” 太后立即虎脸,“长者赐不可辞!何况哀家这是给未来曾孙的,不是给你。” 秦沐风深深叹息,偏头看一眼正笑眯眯的顾冰如,道:“好罢,孙儿谢皇祖母了。” 三人高高兴兴说着话,很快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太后知道皇帝会来,她直接吩咐张嬷嬷,“给哀家关了宫门,就说我这慈安宫没有皇帝中意的吃食,让他不要来了。” 太后已经连面子工程都不愿做,那个儿子,她就当死了。 张嬷嬷怔了一下,为难地看向秦沐风。 秦沐风沉默不语,似乎打算全听太后安排。 顾冰如见张嬷嬷被为难地可怜,就笑道:“嬷嬷就说太后得了恶疾,怕传给了皇帝便是。” 她看一眼秦沐风,心底闪过一丝猜想,皇帝突然要来慈安宫吃饭,怕并不仅仅是为了做表面文章,刚刚她可是有感觉到暗卫出入的气息。 张嬷嬷出殿吩咐太监们关了宫门,怕真的会为此让皇帝难堪,她没有等皇帝来,而是让人去天乾殿传话,这样至少让皇帝脸上好看些。 对这些太后自然当做不知道,三人亲亲热热的围着圆桌开始用午膳。 不愧是一家人,太后准备的吃食数量与秦浅缘准备的一样壮观,太后没吃多少,俩人碗里倒被她堆满了。 顾冰如以为多少会发生点什么,可是直到俩人在太后不舍的目光下离开慈安宫,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 许是她脸上的神色太明显,秦沐风领着她走向轿子时,低声道:“刚刚的吃食,有两个汤不是本王所爱。” 顾冰如微怔,心底似乎明白了什么,太后为了迎接秦沐风进宫,定然会将这顿午膳准备的全是秦沐风所爱,而他说有两个汤并不是他所喜的,那么,是那两个汤临时换了? 她思索道:“汤被动了手脚。” 秦沐风抿唇默认,目光望向天乾殿。 顾冰如顿时皱眉,“他不会这么粗暴吧?下毒害我们?这只要是傻子都知道,慈安宫的人不可能不会发现。” 秦沐风却摇头,“不是剧毒,但与其他东西混合,就不知会有何效用了。” 顾冰如心思急转,“那也不可能入我们的口啊,我自诩还是能发现一些这类异常的。” 秦沐风眯眼,神色莫测地低叹,“是啊,所以不是给我们准备的。” 顾冰如顿时明白了,不由肯定地冷笑,“他想用自己来栽赃我们!” 照秦沐风的说法,皇帝若真的来慈安宫用膳,然后吃了慈安宫的东西,回去后很快就中了毒,旁人会怎么想? 他们不会怀疑太后,只会怀疑秦沐风和顾冰如下毒,那正文帝就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使不能真拿秦沐风怎么样,却也能告诉天下人秦沐风并不是那么风光霁月之人,污了他的名声。 这算计简单粗暴,哪怕有心人能看出来,却还是会一定程度上凑效。 因为,这年代哪怕你要做反臣,也要衬的自己光明磊落,名声纯洁。 见她已经想明白,秦沐风神色闲常道:“回去再说罢,此类事情,日后怕是会常有。” 显然曾经他已经见识过不少类似事情,顾冰如不由对他报以同情目光,这人能如此安然活着且活的风光无限,可见也是厉害的。 秦沐风读懂了她的眼神,不由失笑,走到轿子前,他忽然伸手亲自虚扶她,“今日多谢王妃提醒,请!” 顾冰如斜睨他一眼,“王爷如此英明,就算我不提醒,你也能想到吧?” 啧,太没成就感了好吗。 秦沐风只拿那双惑人的眼睛带笑看着她,顾冰如不由自己也憋住笑了。 俩人坐着轿子返回,然而,才出慈安宫大门,顾冰如眼尖地发现需要经过的一处园子拱门下,站着一行人。 她定睛一看,领头的竟是一位宫妆丽人,如果她眼神没错的话,对方,竟然看着秦沐风在……痴痴掉泪? 顾冰如满脸疑惑,这人她没见过,而其又是高品妆,她心底立即想到了一号人——神秘的灵妃! “秦沐风。”顾冰如转头叫秦沐风,想提醒他看看,一瞧,却见他的目光冰冷骇人,仿佛瞬间化成了冰雕。 一时间她被震的忘了言语。 第九十五章 不懂风情 第九十五章 不懂风情 顾冰如怔怔地看着秦沐风,目光再次转向拱门下,才发现灵妃等人已经离开了。 她复瞄向秦沐风,他的脸色明显很难看,以他的城府,哪怕是面对皇帝的刁难都未曾变色过,怎么会面对灵妃就有如此剧烈情绪? 顾冰如心底存了深深的疑惑,好在她知道他此刻定然心情很差,就知趣地没有多问。 有时候,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该给对方一些空间,何况她与秦沐风并不是很亲近。 一路上秦沐风持续处在低气压中,回到王府他就回长风院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浸着庞大的愤怒与恨意。 顾冰如目送他一声不响地离开,她拍着白王爷低声安慰它,“行了,你主人似乎心情不好,我亲自送你回去可好?” 将白王爷送回马厩,她心里一直存着这事,心底各种猜测跳出来。 难道那灵妃是秦沐风旧相好?可是不对啊,感觉灵妃应该比秦沐风年纪大吧?人家进宫的时候秦沐风才几岁呢,这说不通。 那又是为何?灵妃泪眼婆娑地看一眼秦沐风就离开了,而秦沐风根本没有朝灵妃多看一眼,但他分明又能第一时间发现对方。 这种种迹象表明,俩人之间一定有着非一般的关系。 顾冰如悄悄叫来桂嬷嬷,问她,“你们王爷……以前有心上人吗?”想来想去,她只能这么问,若是胡乱将秦沐风和一位宫妃扯在一起,对他名声不好。 桂嬷嬷愣了一下,小心观着她脸色,道:“王妃是在哪听了这些谣言?咱们王爷一直在慈安宫,太后可不许那些妖妖娆娆的女人靠近他,后来王爷直接去了越关,军队中更不可能接触女人,奴婢可以用性命担保,咱们王爷除了王妃您,绝对没有其他女子!” 顾冰如默,好吧她这么问确实问不出什么。 桂嬷嬷以为真有什么,顿时一脸煞气道:“王妃,是哪起子妖精敢勾引王爷?让奴婢去叉了她来,若是宫里的,奴婢立即禀报太后,定饶不了她!” 顾冰如张嘴,扶额,总不能说那妖精是皇帝的宠妃吧?那秦沐风一个窥伺叔母的恶名算是洗不掉了。 算了,反正这是秦沐风的事情,日后她定然能发现其中奥妙。 这灵妃一向神秘,但凡宫里的宴会皆不参加,也不与其他宫妃多有来往,只听说常常会被太后惩罚,可是要说她有多受宠,以她对正文帝的了解,这个事怕是不见得。 这个灵妃,她记住了。 晚上,她听春梅道,秦沐风似乎没用晚膳,去了安武楼。 顾冰如犹豫了一会,换了一身短打,拿了长枪带着桂嬷嬷游游荡荡地去了那边。 看见安武楼二楼有灯光闪烁,而秦海则守在楼下大门口,似乎见到她来了有些意外。 顾冰如站在梅林里,朝秦海挥挥手示意他无事,她忽然扬声道:“秦沐风,你可是答应我要比一场的,今晚夜色不错,咱们比划比划?” 二楼久久无声,秦海朝她打眼色,似乎是想让她安静。 顾冰如装作没看见,恼道:“喂,你是不是男人,答应人家的事想不做?你再不下来信不信本王妃一怒之下烧了这梅林和书楼?” 秦海和桂嬷嬷深深沉默,躲在四处的暗卫门望天,王妃果然是王妃,威武!这样的话换了其他人说他们不会信,但是王妃说的,他们相信她一定敢这么做。 一声低叹响起,二楼的窗户被推开,秦沐风逆着光一身暗紫轻袍站在窗边,低头远远望着她,似乎不想开口说话。 顾冰如勾唇,金圣鞭卷下一支梅束刷地朝他射去。 秦沐风伸手接住,无奈道:“胡搅蛮缠。” 顾冰如得意地受了这句话,“是男人就下来,我手痒了,快点!”她真的有些跃跃欲试,自己到了某个瓶颈,需要通过对战才能突破,找秦沐风喂招最好不过了。 秦沐风定定看她一眼,忽然提身跃了下来,属于先天武者的气势悍然爆发,铺天盖地朝她罩去。 顾冰如心中一悸,眼眸亮了,她不惧反喜,大喝一声好,刷地挥起银枪,枪尖直指他的喉咙,飞身迎了上去。 梅林瞬间涌起飓风,俩人已短兵相接过了几招,无数枝叶被掀起,有如被无形地巨手在揉搓,成了一股股地往天空滚去。 顾冰如眼眸兴奋,“秦沐风,不许克制,我不怕受伤。” 秦沐风微顿了一下,见她确实能承受,悄悄加大了内劲。 顾冰如立即感受到了压力,她却已热血沸腾,“哈哈,痛快,继续!” 秦沐风顺手折了一支梅树做武器,和她的银枪对战起来。 他的招数大开大合,充满了男人的力量与豪迈,而顾冰如的招式则以轻巧灵敏为主,因此只见俩人战成一团,一个在中间稳如磐石地防守只偶尔进攻,一个则像轻灵的微风,绕着他不断进攻。 忽然,顾冰如哎呦痛呼一声,眼看着招式大乱地朝秦沐风栽去。 秦沐风心中一乱,慌忙收回招式,仓促之间下意识地以身接住她。 只是下一刻他神色微怔,一条鞭子已缠住了他的脖颈要害。 顾冰如几乎贴着秦沐风站着,满脸汗水却是得意洋洋,“哈哈,兵不厌诈,王爷你输了!” 秦沐风因为她的靠近呼吸微滞,他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才佯装淡定自若道:“你要如此自以为,本王无话可说。” 顾冰如撇嘴,收回鞭子,稍微退后一点,才仰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是个呆子,难道这个时候不该说甘拜下风哄我开心?” 秦沐风默,只看着她,显然是觉得她这想法很闲淡。 顾冰如忍不住扶额,她算是明白桂嬷嬷的话了,这种不懂风情的男人,怎么会有心上人? 啊呸,这不是重点。 顾冰如收回跳跃的心思,拿鞭子敲敲他的肩膀,道:“心情好点没?要不要再和本王妃打一场?我一直觉得要是有不开心的事,暴力发泄一番就行了,是不是?” 秦沐风深深看一眼她明亮如星的眸子,再垂眼看向肩上胆大包天的鞭子,淡淡道:“本王喜静。” 顾冰如顿时真的恼了,一甩头冷哼,“算了,你继续不开心去,本王妃懒得理你。”这么不给面子,活该郁闷死。 目送她气冲冲地离开,秦沐风眼底的笑意浅浅溢出,他负手望月,半晌道:“秦海,本王饿了。” 秦海一怔,立即欢天喜地地应一声去将晚膳端来,心底暗想,王妃这安慰法子,是凑效了? 第九十六章 契约 第九十六章 契约 这边顾冰如一走出梅林,脸上的怒气就冰雪消融,她这番收放自如的变脸速度,让桂嬷嬷看的一愣一愣。 顾冰如神秘笑笑,也不给她解释,哼,人家是以衣娱亲,她这是牺牲自己娱乐伙伴,老天该给她颁一个最佳合伙人奖! 这种日常趣事,只有在轻松时候才有来品味,还没过多少安生日子,又开始出事。 “全国各州多处连续暴雨,以致洪涝泛滥,百姓民不聊生,老奴早从京城的粮价上涨就感觉到,京城外面怕是不好了。”秦海皱着眉跟顾冰如俩人报告,“我让下边的人多注意了一下,说是天秦各处灾民如潮,北方的许多灾民已往京城而来。” 秦沐风俊眉也皱起。 顾冰如叹气,“天灾人祸,现在天灾出现,人祸,怕也该有了!” 自古老百姓会造反,都是因为没饭吃快活不下去,正文帝这些年都是在吃先帝的老本,吏治败坏导致的政治混乱、各部无作为,使各地老百姓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 这次的水灾,已经注定会出现人祸,因为但凡昏君时期,一旦遇到什么天灾,就是没人祸也会被下面的贪官搞出人祸来。 秦海闻言也叹息,“只是苦了老百姓,这番光景,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失儿卖女。” 秦沐风默然,眼底闪过一丝忧色。 顾冰如却想的是另外的事,她提醒道:“这些事用不着咱们操心,皇帝想坐稳位子,就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这事,我在想的是,咱们在西南与北州的人可以趁机动一动了。” 秦沐风和秦海齐齐看向她。 顾冰如撇嘴,“不要觉得我冷血,与其让那些无知老百姓被某些蠢货利用,还不如我们想办法收了。” 她无奈道:“反正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想办法帮他们,可是你们能帮多久?又能帮多少人?一旦他们成了反民,迎接的就是朝廷的镇压,以我的观测,皇帝的位子暂时还倒不了,所以因这次灾难产生的反民注定会被杀戮一尽。” 秦沐风黑沉的目光盯着她,很识趣地拱手,“愿闻其详。” 顾冰如嘴角翘了翘,浑身舒坦道:“西南是个好地方啊,那里山高地势高,成不了涝区,只要放出消息,说那边可以有一口饭吃,你们说,已经快活不下去的老百姓会不会选择去那边?” 她低声道:“以我的估计,各地州府怕是不会放灾民进入,而敞开怀抱接受他们的西南州,是不是就显得很吸引人了?” 秦沐风眼底闪过惊光,“王妃想以何名目引他们自愿过去?” 西南一向被朝廷忽视,虽然利于他在那边发展,他甚至已经暗暗掌控了那里,但那里有一个短板,就是人口奇少,就是全民皆兵,也凑不起几万青壮,顾冰如的提议似乎让他渐渐有了明悟。 顾冰如笑眯眯道:“本王妃最近研究了天秦地志,发现那里盛产好茶叶,只是因为路途不便,又民风彪悍,以致没有多少商人去摘这个好东西,于是,我决定,在那里大规模办茶园!” 秦沐风眯眼,眉间渐渐轻松道:“王妃富可敌国。” 整个西南地域颇大,要是全部办茶园,其投入量很是庞大,他这话也并不是打趣。 顾冰如没理他的打趣,嘚瑟道:“那是,我们顾家的都是我的。” 她眼珠一转,露出一丝狐笑,“不过,不是我出钱,而是,王爷您来出。” 秦沐风从她说不过就有预感,果然,这女人简直是满肚子坏水,分明是自己想做成这桩生意,反而还来算计他。 他于是直接道:“抱歉,本王暂时囊中羞涩,怕是拿不出这般多的真金白银。” 顾冰如狡黠一笑,从衣袖掏出一份契约,啪地拍到他面前,理直气壮道:“我就知道,所以我写了这个欠条,你只要签了,这事我就帮你办了。” 秦沐风拿眼深深看她,目光扫过欠条内容:百万两白银换临王妃位,直到她自愿和离为止,期间他不许以任何理由休妻,不许对她不好,并要将诸多权利共享……,后面她的私印名姓手印已全部安妥,只待他的了。 秦沐风眉角抽了抽,他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眼底再忍不住露出笑意,“你确定要本王签这个?” 顾冰如点头,“当然,虽然我相信你会对我这个合作伙伴以示敬重,但是以防万一吧,要是哪天咱们出现了什么大分歧,你仗着身份欺负我怎么办?” 那次吴郦的寿宴她说不做临王妃也没事,可是这个身份真的很方便,何况她将其经营的很好,要是就这么放弃了,她显然会肉疼。 秦沐风捏起欠条,偏头握拳抵唇干咳了两声,才抑住喉咙里差点泄出来的笑意,若不是确定她是顾家人,他很想问问,这真是他了解的顾氏顾冰如? 顾冰如敲敲桌子提醒,“喂,想明白了吗?我花了这么多银子,难道还换不了这张欠条?” 秦沐风转回头,已恢复平静模样,他淡淡道:“你打的好算盘,地方是我的,有华七在你这事肯定成,茶园是你建的,钱却是本王出,而经营所得却属于你,你这借鸡生蛋的本事令本王深感钦佩。” 顾冰如斜眼冷哼,“本王妃这是送给你几万甚至更多青壮,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试问要是凭空去找这么多人来,你有这本事?” 秦沐风煞有介事地点头,“确有其理。” “那不就对了,咱们各取所需嘛,反正要你经营茶园你肯定腾不出手。” 秦沐风眼底笑意隐隐,看着对面神采奕奕的女人,淡声道:“感情还要多谢你为本王着想。” 顾冰如毫不客气地笑,“不用谢,咱们是好伙伴嘛。” 见秦沐风捏着欠条还没动作,顾冰如立马竖眉,“喂,你能不能利索点?引去了庞大的人口,我还得负责解决他们暂时的生存问题,这些也是我要出血的,我大方就没将这类消耗放里面了,你看我们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到底签不签?” 秦沐风默然看向在那做柱子的秦海。 秦海瞬间明白,立即取了秦沐风的私印来。 顾冰如眼巴巴地提醒,“不止是私印,还有手印和签名,都别落下了。” 秦沐风却忽然顿住,嘴角隐约勾了勾,“这契约内容乃你所定,作为另一方,本王也想添一两项可行?” 不等她反应,机灵的秦海已捧来笔墨,秦沐风含笑挥毫,在上面添了两行。 第九十七章 洪涝泛滥 第九十七章 洪涝泛滥 未经本王允许,不许和离! 顾冰如定睛一瞧,那两行字竟是这般。 她不由讶异地看向他,疑惑道:“这是为何?难道你堂堂临王还怕娶不到王妃?”添这么句话怎么看怎么像是多余,只有她担心被休的,他这样没必要吧? 秦沐风深深看她一眼,心底闪过无奈,嘴里顺势淡淡道:“是矣,你祖父给我算命,命不好,又克妻,所以,为了本王名声,就需要王妃你这般人物来镇本王的命数。” 秦海默默垂头,不让王妃发现自己脸上的表情:王爷,您这瞎说之功,何时这般厉害了?他怎么不知道顾老相爷还给王爷批过这样的命? 顾冰如瞧他说的认真,顿时信了,想起顾青山留信里面的内容,面前这人如果按小说世界来是原本不存在的,而且他的人生有三大劫数,可不就是命格差? 想着她就给秦沐风一个深表同情的目光,以慷慨之心同意了他这一条。 因为按她的打算,如果临王妃做的还算顺畅,她这一辈子都不打算换了,只要秦沐风不让她挪位的话。 首先这身份好,地位高,可以任她肆意妄为,其次,还有看得着的权利在手,最后嘛,自然是她懒得嫁人。 这做个有名无实的临王妃,不用为了婚姻被这个时代所不容,她巴不得。 尤其是秦沐风竟然也如此想的情况下,她恨不得拍掌叫好,至于日后他会不会有心上人,会因此让她挪位,那也是以后的事。 俩人在秦海诡异的目光下,算是真正达成了长期合作,他们看上去是一拍即合,互惠互利,只是,秦海默默看了一眼王爷,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契约一式两份,顾冰如将自己的那份收好,笑呵呵道:“成了,接下来你们看我的。” 她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既然打算做就立即喊来董掌柜吩咐了这个事。 “你挑几个能做事,且面生,最好不会让人查到身份的人去西南,如果可以,最好在西南州找,本地人对情况熟悉,而且若发迹了也不会让人注意。”顾冰如翻过自己手里的产业,就有了打算,没想到父亲在西南州也有些生意,只是很不打眼,应该纯粹是因为那里的茶叶好,那边的人专门是给母亲弄茶叶的。 “我再会派几个人过去帮忙,你让他们听这几人的话。”这些人怕还不能顶事,她会让圆一挑几个懂俗务的暗卫过去总理。 她本来想让顾心慈过去,后来想了想,这事还是隐秘点好,虽然她这纯粹是做生意,不会负责帮秦沐风揽人,但若做的太高调,被皇帝盯上了,岂不是会坏事? 所以有这些人就够了,只要有钱,再加上华七公子暗地里的配合,这事不难。 而秦沐风的事也会容易,因为只要有人拖家带口的去了那边,青壮自然就不会少,何况这年代妇女幼童也是一种资源。 董掌柜小心应是,将她的的吩咐悉数记好,心里立即有了人选,“禀王妃,小的有一个好人选,只是,他是小的的远房表弟,呵呵,小的不好开这个口。” 顾冰如挥手,“举贤不避亲,这些我不管,你选的人你负责,若出了差错,我只会找你,可明白?” 事情太多,她不可能什么事都盯着,将权利下放,她只掌好几个总事人就行,谁若做不好,她有的是办法换人。 董有财露出感激笑容,“是是,小的谢王妃信任,这个事就是拼了小的的命,也要办好。” 送走董掌柜,天又开始哗啦啦下雨。 顾冰如站在窗前,微微叹气,这样下去,大半个天秦都要被淹了,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安排?虽然听说这阵子朝廷都在忙赈灾的事,可也没瞧见什么大动静,正文帝不会真的这么昏庸吧? 雨一直没停,下半夜的时候,顾冰如猛然惊醒,她似乎听到了异响,待她翻身坐起时,她已感觉到了明显的震动。 “王妃!”桂嬷嬷和望月也立即惊醒,俩人披衣起床点亮灯,脸色有些发白地走了进来。 见她一脸疑惑,桂嬷嬷哆嗦着道:“怕是龙江哪里决堤了!” 桂嬷嬷所料不错,没过多久,整个盛京沸腾起来,家家户户亮起了烛火,街上已经响起锣鼓敲打的声音,“洪水进城,请勿惊慌,尽往高处!” 这样谁还睡得着?顾冰如被服侍着起床,整个临王府也开始灯火通明。 “快去瞧瞧郡主,若她醒了,就让她来我这里。”顾冰如一边收拾自己一边吩咐才爬起来的李嬷嬷,“再去长风院问问王爷,这是个怎么章程?” 要是京城真的涨水被淹,大家也该早做准备。 整个院子里人心惶惶,就顾冰如和两个嬷嬷还能冷静些,桂嬷嬷尽量镇定道:“王妃莫忧,盛京地势高出龙江许多,千年来都未被淹过,只是稍稍进进水,无碍的。” 这里是几朝皇都,历代*开国皇帝*都将京城定在这里,自然有其道理,要是这么轻易就被淹没了,那岂不是笑话?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秦浅缘被丫鬟嬷嬷送了过来,她的脸色有些白。 顾冰如忙握住她的手安抚道:“莫怕,不会有事。”又吩咐人收拾她的床铺,今晚怕是她们两个要挤一起休息了。 秦浅缘抿唇嗯一声,牵强笑道:“我不怕。”她现在有哥哥嫂嫂,没什么好怕的。 去长风院的人很快回来,来的还有桂皮,他站在廊下大声道:“王爷说了,让王妃和郡主安歇,龙江决堤只损了京城西南角,洪峰已经往下游而去,盛京无碍。” 顾冰如松了一口气,整个临王府自然也安定下来,果然男主人发话就是不一样,人心很快就稳了。 她让秦浅缘先去休息,她披了大氅走到门口,“桂皮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桂皮快步走过来,眼睛老实地垂着拱拱手,“王妃有何吩咐?” “你们王爷呢?他不会出府了吧?” 桂皮听出她的语气有些不好,顿时小心道:“王爷心忧百姓,亲自去外边瞧了,有大管家和近卫军跟着。” 顾冰如抿唇果然不高兴了,冷哼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堂堂一个王爷,就不知道等洪峰彻底过去再出门?你们这些下人怎么也不知道劝着他点?” 桂皮苦着脸喊冤道:“奴才和大管家都劝过王爷,王爷不肯听。” 顾冰如皱眉,“行了,你去看看,让他早点回来。” 那人一看就是莫老太爷的亲外孙,这忧国忧民的公心可真是一脉相承。 第九十八章 讨饶 第九十八章 讨饶 目送桂皮出院,顾冰如没打算休息,喊来一个小太监,让他去吩咐厨房备上姜汤。 秦沐风这种人,她自己虽然学不了做不到,打从心里却是有些佩服。 既然人家心忧百姓,她还能阻止不成?不过希望他能知道惜命吧,要是这人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临王府还不被皇帝生吞了? 这一夜,盛京城一直处在不安中,大多数老百姓都没睡,直到东天微亮,惶惶不安的京城才渐渐安定下来。 有锣鼓声一阵阵传荡在大街小巷,“洪峰已过,万事皆安!” 顾冰如支着下巴一直在发呆,听到这声音,她猛然起身,“来人,去大门口瞧瞧,你们王爷回来了没有?” 有小太监应是跑出了院。 陪着她半夜的桂嬷嬷安慰道:“王妃莫急,王爷是知道分寸之人,必不会以身犯险。” 顾冰如冷哼,“我哪里担心他,我是怕他出了事,茵茵会哭鼻子。” 室内断断续续不安休息了半夜,正在梳妆洗漱的秦浅缘听到此话顿时哭笑不得,随即捂嘴暗乐,嫂嫂铁定是担心兄长了。 其他丫鬟嬷嬷闻言也是垂头憋笑。 “本王在此多谢王妃挂念。”外面忽然响起了秦沐风的声音。 顾冰如起身掀开门帘看出去,对方似乎简单换了衣裳,只头发还有些湿闰,此时正精神奕奕地站在廊下呢。 刚刚的话被他听到她有些不自在,不过这种不自在被她很快压了下去。 她恼哼一声,“哟,原来王爷还知晓回来?怎么没在外边多喝些水?” 秦沐风定定看着她,嘴角带笑,“听闻王妃备了姜汤,本王深感荣幸,特回府饮尝。” 顾冰如刷地甩下门帘,“姜汤被本王妃全部倒了,要喝你自个去熬。” 她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秦沐风似乎没走,正当她要再刺他两句时,外面传来响亮的喷嚏声。 顾冰如:…… 才出寝室的秦浅缘已先一步奔出去,一连声地焦急道:“王兄,您可是受了风寒?快来人,快叫赵神医!快送王兄回院!” 回棠院的人被她使唤的团团转,顾冰如一抬头,见桂嬷嬷正对自己使眼色,满脸的着急,似乎是对她的不开窍感到无奈。 顾冰如撇撇嘴,悠悠然掀开门帘看向外面被丫鬟太监们围成一团的秦沐风,扬声道:“告诉赵神医,多放黄连,清邪火。” 秦沐风背脊一僵,目露无奈地被秦浅缘带着人送回长风院了。 顾冰如放下门帘,嘴角翘了起来,对桂嬷嬷的一脸恨铁不成钢视而不见。 这场龙江决堤的祸事没有波及整个京城,却是毁了西南城区的不少房屋,而龙江下游的百姓就遭殃了。 “整个京郊十室九毁,田地更是毫厘不剩,龙江里的人,尸首怕是快挤上岸了。”秦海沉声悲悯道,“宫里这会让西营出军在江上救人,可惜,能救上来者,少之又少。” 顾冰如默然,她看一眼脸色冷凝的秦沐风,道:“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她其实算白问,秦沐风现在没有上朝,皇帝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插手朝政的机会,自从他醒来,也几乎被冷放了。 这个时候,他明面上能做的事情很少,而在这种大规模天灾面前,暗地里更是不好行事,因为只有发动国家机器,在天灾面前才能挽救更多人。 显然正文帝等人没有在意这些,他们被连续的暴雨弄的顾左失右,连皇帝*都有些力不从心,那下面的人就更不能起到多少作用。 秦沐风闻言,闭眼,半晌低叹一声,哑了嗓子,“本王不闻不问!” 他现在的身份,如果插手,会适得其反,哪怕他看着滔滔洪水、看着哀鸿遍野的百姓心急如焚。 因为他一旦插手,皇帝以及朝廷的目光就会转到他身上,皇帝不会再去关注灾情,而是会盯着他、猜忌他的一举一动,那样,反而会耽误朝廷救灾。 顾冰如默然一叹,冷道:“昏君当道,上天降罚。” 这不是迷信话,而是一种政治现实,但凡国君昏庸的,出现的小天灾都会变成大灾难,何况是这种举国之灾。 而自古明君者,就是天有大灾,他们也能拼尽全力挽救万民,让天灾不会变成祸事。 三人听着外面哗啦啦的暴雨声,心底都很不好受。 秦沐风心性坚毅,既然知道事不可为就不会太过沉湎不乐,倒是很快恢复了平常,他看一眼秦海,道:“大管家,去将东西抬进来。” 秦海闻声应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立即出了屋子。 顾冰如正疑惑他们抬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秦海就和桂皮俩人亲自抬着一个竹木箱子走了进来。 桂皮笑呵呵地打开箱盖,顾冰如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一道白色影子朝她奔来。 “嗷……” 嘹亮的叫声令人不由心震,顾冰如眼眸一亮,手掌翻转,一把掐住了这个小东西。 这真的是个小东西,只有她的两个巴掌大,浑身雪白滚圆,完全看不出刚刚的矫捷模样,被她捏住脖颈肉,小东西此时正睁着金色的眼眸警惕凶狠地瞪着她,四只有着金色毛簇的爪子一顿乱划,似乎想撕碎她,“嗷呜,嗷呜……” 顾冰如惊喜低呼,“这是……雪虎?!” 秦沐风嘴角微翘,点点头。 桂皮已经嘴快地道:“知道王妃喜欢各种奇物,这是王爷特意从南疆捕来的,才三个月大,为了这个小东西,王爷可是不吃不喝追了它三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抓住了这只活的雪虎……” 秦沐风干咳,打断了桂皮的话,他脸色淡淡地对顾冰如道:“莫听他胡说,这东西有习性,摸清了,很好捕。” 桂皮满脸不赞同,哪有王爷说的这么轻巧?若不是王爷用心跟着这雪虎,怎么能摸清它的习性?不过他还是听话地闭嘴了。 顾冰如爱不释手地揉了揉这个凶狠小东西的小脑袋,抬眸含笑看着秦沐风,“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谢了,不过,你怎么这会才给我?” 秦沐风轻咳,淡然道:“前阵子忙,这会才记起。” 顾冰如哦一声,目光扫过他微红的耳垂,拼命忍笑一本正经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在跟我讨饶呢?唉,本来我还想看在这个小东西的份上,让赵神医减了你的黄连分量,既然是原先就准备的礼物,那算了……” 秦沐风背脊微僵,恼斥,“胡说,本王怎会讨饶?” 顾冰如嘴角高高翘起,一脸真心认同,“对对对,这是你单单纯纯送给我的礼物,没有其他企图。” 旁观的秦海和桂皮相视,已不忍直视,王爷这般下去…… 第九十九章 哄她 第九十九章 哄她 成功捉弄了秦沐风的顾冰如抱着已经被她折腾的没了脾气的小雪虎回院,心情好极了。 “王妃,这是何物?好俊俏!”小雪虎似乎深感逃生无望,正生无可恋地瘫在顾冰如怀里任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地围着观赏。 顾冰如笑眯眯地摸摸小东西,道:“这是只小老虎,以后你们要将它当小主子一样对待,明白了吗?” 桂嬷嬷笑容满脸地补充,“这可是王爷送给王妃的爱宠,你们可要小心侍候着。” 春梅顿时喜道:“一定一定,这是王爷给王妃的,我们定然将它当祖宗供着!” 顾冰如失笑,随她们高兴,雪虎可不仅仅是老虎,而是一种浑身是宝的奇物,尤其是它的血液,虽做不到解百毒,却是可解大多数毒,用它的几滴血配合着其他药,她可炼制出近十种良药与剧毒。 所以说,秦沐风送的这个礼物她非常喜欢,不过,黄连还是要吃的,好叫他长点记性,别不拿自己的命当命。 顾冰如回头就让望月给赵神医送去五千两银子,“让神医有甚想买的药材尽管去买,若是外边买不到的,到府库里去找,他对医术的钻研精神,本王妃绝对支持。” 望月捂住轻笑,这般下去,王爷的黄连怕是要喝到年末了。 临王府其乐融融,外面的世界却已是天翻地覆。 宫里,皇帝带着重臣们日夜坐班,却也处理不过雪花般飞来的折子,正文帝已多次发火砸了不少东西,这场灾难,已经快将国库掏空,却也顶不住灾难发生的速度。 “处处要钱,赈灾抚民,银子粮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皇帝安生享受了这么些年,怕是连国库到底有多少东西都不清楚。”顾冰如不无讽刺地冷笑。 只怪先帝做的太好,让正文帝只吃他的老本就安生过了十几年,如今突逢巨变,这满朝上下就开始乱套了。 秦沐风闭眼靠着软榻,整个人似乎在云游天外,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的话。 秦海闻言皱眉,“何尝不是,这才只是开始,这后面还有灾事,水涝过后就是疫病高发期,届时,更大的乱子怕是会压都压不住。” 顾冰如点头,道:“朝廷怕是知道这个,却也无能为力,毕竟没钱没药材,到时候怕是只能任疫病横行。” 药材和医者奇缺,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这水火之情。 秦沐风却忽然问道:“若是你,为了这万民,可以做些何事?” 顾冰如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她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她想了想道:“我?我首先会做的当然是防疫,让老百姓不要饮生水,再用生石灰漫散四处,再开一两个用药普通的验方普及天下,其次,若真出现疫情,必要的隔离与诊治不能断,同时我还会让太医院以及天下医者集思广益研究治疫法门,用八百里加急广传天下,对有功者厚赏,这其中,各地军队部曲就需要发挥关键作用,比如管制隔离、救灾救民、传递消息等都需要他们来做,这方面我祖父应该已让当时的陛下实施过。 而药材方面,愿捐献药材的商家,一个爵位以及惠及子孙后代的优待就能解决,当然对于那些趁机发死人财的商家,当用重典,为救万民杀一千人,值!” 秦沐风越听神色越慎重,等她说完,他看她的目光仿佛带着隐约的光。 顾冰如回神,被他盯的不自在地咳咳,“喂,这些你应该也能想到,我献丑了。” 秦沐风嘴角勾起,“难得能见到你的谦虚,不过,你之对策堪称面面俱到,尤其是那验方与集思广益的法子,甚好。” 顾冰如只谦虚了半秒就被他真心实意的夸赞惹的笑了,“那是,因为我是医者,我自然会想到这个。” 在现代,一旦出现大规模疫病,国家就会发动一切力量快速研究出对症药物,那样才能从根本上灭掉疫情。 而古代因为消息不通畅,交通艰难,当权者就不会花这些精力与代价去进行这样大规模的研究,大家只能慢慢熬,熬过去哪怕十室九空,也总有人能活下来。 秦海听着则黯然道:“可惜,王妃这些法子都用不上。” 秦沐风的眉眼再次敛下,他沉默半晌,眸光闪烁着,忽然道:“秦海,通知西南和越关,让他们按王妃所言来办,再将这些话告诉外祖父和华府,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秦海一怔,忧心道:“王爷,如此一来,怕是会惹得皇帝侧目,还将可能暴露我们的人。” 顾冰如听着立即明白了,秦沐风这是打算冒着暴露自身力量的危险,去尽量推行这些措施,救一部分人。 越关还好,而西南若是引得皇帝注意,那是得不偿失,更不要说那些隐在朝廷中的自己人,他们是暗子,关键时候可是能做大用,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秦沐风转动着手上扳指,沉吟道:“不仅是我们的人,还有皇帝的人,你可以想办法借某位太医或重臣的手,将这些措施露出去,这般,就不会显得我们打眼了。” 他说完转头看向顾冰如,道:“不怪我这般做罢?毕竟那是你的功劳。” 顾冰如无所谓道:“反正再怎么这功劳也应不到我身上,我没关系。” 她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只要王爷记得我的功劳就成。” 秦沐风莞尔,“好!本王绝不敢忘!” 这边他一吩咐,秦海的行动很快,他找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张启文,为此秦沐风还特意来跟她说,“怕你心里不舒坦,这是我的主意,莫怪大管家。” 顾冰如呵呵,“行啊,我确实有些不痛快,王爷打算怎么哄我?” 这么大的功劳,只要做好了,张启文的名声怕是会顶天,她能高兴才怪,前面她好不容易才败坏他的名声,这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秦沐风嘴里解释着,“他是最合适人选,毕竟皇帝现在只听他的进言。” 说完,他干咳一声,似乎早有准备,招手让桂皮抱来一个盒子打开给她,“这些,我都剥给他你吃。” 顾冰如瞪着满盒子的五香瓜子,深深,深深地沉默了。 很好,秦沐风,她现在只想打爆他的头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第一百章 入宫 第一百章 入宫 最终顾冰如还是没那个胆,她体会着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的郁闷感,大把大把往嘴里塞瓜子。 看着对面男人赏心悦目惬意快速的剥瓜子,她怎么就觉得,他是故意的? “虽然我可以理解这个事,但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让张启文捡了这么大的便宜,你得想办法描补。”顾冰如恨恨地嚼吧嚼吧,怄的很。 秦沐风手指飞快到了一种境界,他认真剥着,嘴里道:“会的,何况此事如何做到完美,也不容易,我们需要的只是这个行事借口。” 从皇帝那里出来的圣旨,下面怎么实施,做的坏或是做的更好,谁会去深究?他们也只会以为当地的官员能力非常,保不定还能得些奖赏。 顾冰如点点头算是被小小安慰了,她想了想道:“不行,其他地方咱们管不了,我们自己的地盘,你得暗地里提前开始布置,要让那里的老百姓知道,我们比朝廷可靠。” 她坏笑道:“反正天高皇帝远,布置的时间稍微提前些,在灾难的大风下,谁会去仔细注意?” 她要让那里的人只知那是华七和临王府的功劳,而不知那是皇帝的圣旨。 你瞧,其他地方慢悠悠才开始防疫治疫,而这里却已早早开始挽救大家的性命,老百姓很实在,他们会记着这救命大恩一辈子。 秦沐风抬眸看她,淡笑,“王妃英明。” 顾冰如斜睨他,“别在这哄我,你定然早已这么打算,哼,要想从你嘴里掏出点实话,简直比天难。” 秦沐风愣了愣,随即失笑,“又胡搅蛮缠,本王确实未有主动全盘托出,但若是你已经知了发现的事情,本王何曾否认与瞒过你?” 顾冰如被堵的无话可说,心底愈发气闷,这个坑,她似乎给自己挖的有点深? 临王府俩人悠然自在地剥瓜子闲话天下事。 而外面,面对越来越严峻的灾情,随着无数灾民涌至京城外,气氛显得渐渐沉重,宫里皇帝也终于病倒了。 这边张启文得到了门下幕僚的献计,他不是傻子,得到了这么好的对策,询问过太医确实可行后自然第一时间上奏给了已经急上火的正文帝。 正文帝对他果然信任,大喜之下将这些对策广发天下,并重赏了他,让他为钦差大臣去灾情比较轻江下州赈灾,这是纯粹捡功劳的机会。 当张启文带着人浩浩荡荡出京时,顾冰如也接到了皇后的邀请。 “这会京城外边来了至少十数万百姓,城里的贵人们日日派人去城外布施舍粥,一些人家还根据圣旨里的方子给这些老百姓喝防疫茶汤,这个时候皇后广邀各府内眷,怕正是为了募捐之事。” 顾冰如捏着金色帖子,听桂嬷嬷讲着,点头道:“你去准备一些银票,到时我看着给一些便是。” 顿了顿又道:“你亲自去一趟济苍药店帮我送一封信给卫农掌柜,若是他不在京里,让那里的话事人传信给他。” 大家都在做好事,作为临王妃,这时候她自然不能缺席,不仅是为了政治作秀,她也想一定程度上力所能及的做些善事。 粮食这些东西是紧缺东西,临王府家大业大,还有越关和西南需要暗地里支持,这东西她自然不能拿出来做好事。 而那些常用药材倒是可以均一些出来,她让卫农派人去城外熬防疫汤布施,而那些没地方买药的老百姓可以凭方子来施汤点无偿捡药。 这样也算是尽一份心力了,毕竟这么大的天灾,个别力量显得无比渺小。 安排好这些,顾冰如收拾妥帖就带着李嬷嬷进了宫,秦沐风似乎又出门去了,她也就告诉了秦浅缘。 到了坤仪宫,立即有皇后的大宫女出来迎接,“见过临王妃,快请进,娘娘已经久候多时了。” 顾冰如扶着李嬷嬷的手下轿,抬脚走进这第一次来的坤仪宫,这里的装置中规中矩,显得很寡淡,若不是宫殿建筑大气,任谁都会以为是哪里不受宠妃子的地方。 进入大殿,无数莺莺燕燕入目,这是满宫的妃嫔和各府当家主母都到了? “临王妃来了。”皇后当先起身亲自下坍来迎接她,笑容温婉道,“可把您盼来了,本宫正和诸位商议为这天灾尽些心意之事,未有亲迎,还望临王妃莫怪。” 顾冰如淡淡笑笑,受了众人的礼,才走到上首坐了,道:“正事要紧,皇后和诸位商议的怎样了?” 要她假惺惺的和皇后交际,她没这个心思,已经撕破脸皮了,还在这笑脸相迎,这皇后和皇帝真不愧是两口子。 皇后似乎一点都没有听出她的敷衍,回到凤座坐下笑道:“已经有大体章程,本宫打算捐献一万银两,稍解陛下之忧,我们这宫里也要缩减花用,也望诸位能本着为民善心,一尽绵薄之力。” 顾冰如听完她的话,不至于这点规矩都不懂,算是给皇后面子,她看一眼李嬷嬷,道:“本王妃就出九千两罢,嬷嬷待会将银票给皇后,算是为我那早逝的父王祈福,愿他能下辈子投个好胎。” 对于她的暗讽,皇后依然当做没听见只保持着微笑,闻言她立即欣然道:“临王妃慷慨,老百姓定然会感念大恩。” 她们俩人开了口,其他人顿时纷纷爽快地根据身份地位出了不等数目的银子。 顾冰如这会才有闲打量众人,她刚刚就感觉有几道实质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飘。 如妃一个,这是老熟人,反正她除了用狠毒的目光盯着自己,也不能咬人,她看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而坐在如妃上首的一位宫妃,在这样的场景竟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美丽凤眸,顾冰如一怔,立即就知道,这位怕是那神秘的灵妃了。 只是,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怎么那么奇怪?一会欣慰一会无奈最后全是潸然欲泣的哀伤,竟还有些……慈爱?这是什么鬼?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灵妃忙将闪着隐约泪光的眸子垂下去,沉默无声。 顾冰如收回目光,压下心底的怪异感,看向对面另一人,哦,原来是已经做了才人的安平县主。 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森冷而漠然,神情也是麻木而死寂,整个人看上去阴森的很。 顾冰如朝她淡淡笑笑,收回目光,心里暗道:“傅公公不行啊,怎么将一个大美人教成了这样?” 她留着她的性命是要她成为比较受宠的妃子,那样才能在正文帝身边插上一把刀,此时看她死气沉沉的样子,哪个男人愿意多看她一眼? 顾冰如将这事记下,回头发现皇后已经心满意足地收够了募捐银票。 第一百零一章 心怀天下 第一百零一章 心怀天下 “皇后,如果无事的话,本王妃先行离去了,我还得去慈安宫看看皇祖母。”顾冰如懒得再和她们呆一起虚伪的交流,她放眼望去,除了莫府大夫人和华府大夫人,没一个认识的,坐在这里被人打量,她很烦。 皇后目的达到,自然也不会强留她,“哎,本宫还想留着王妃您一起用午膳,既然如此,咱们下次再叙,你且自去罢。” 顾冰如朝她拱拱手,挥挥衣袖就走了。 到了慈安宫,发现太后的头发全部变黑了。 “皇祖母,您这是?”顾冰如一时没反应过来,太后的白发变黑了,人看上去也精神不少,许是秦沐风的痊愈让她有了力量? 太后笑呵呵地招手让她过去,“这是张嬷嬷给哀家用药汁染的,哀家总不能永远躲在慈安宫不出去,那样岂不是让某些人逞威风?” 顾冰如恍然,“呵呵,这法子确实好,届时您可以慢慢洗去,就当是头发一点点变白的。” 这就是宫里的无奈与悲哀,连生个病都要遮遮掩掩,生怕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太后浅笑一声,拍拍她,“哀家的头发可以染回来,心却已经老啦,如今就盼着你和沐儿好好的。” 她说着忽然虎脸问:“先前我听人说,沐儿竟然冒着洪峰去了外边?” 顾冰如闻言立即义愤填膺道:“就是,这您一定要骂骂他,我们满府人都劝不住他,可是气煞我了,您说他才好,就这么不顾自身性命置身危险之中,皇祖母,您一定要狠狠罚他!我已经让赵神医开了整整两个月的黄连给他喝,您再给他个教训,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 被她这么一说,本来担心惊怒的太后一时噎住,反而心疼起孙子来,“黄连这东西的确能败火,只是,是药三分毒,你让老神医悠着点。” 顾冰如心底暗笑,脸上正色道:“放心,黄连只是配药,我让神医开的是固本方子。” 太后顿时失笑起来,指尖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个促狭鬼,这先声夺人的功力不错,怕皇祖母怪罪你没照看好他?” 顾冰如顿时笑的纯白,“怎么会?皇祖母这么疼我,肯定不会怪我,咱们都是为了他好。” 太后也笑,叹道:“是啊,都是为了他好。” 俩人玩笑一会,太后皱眉道:“现在外面眼看乱像顿生,哀家日夜忧心,这先帝交下来的江山,要如何才能长久延续下去?” 顾冰如敛笑,“您不用担心,有临王。” 太后忧心忡忡,“如此境地,他如何能力挽狂澜?”皇帝将沐儿当贼人一样防着监视着,若是真到了江山将倾的时候,仓促之下,沐儿也是巧妇难为。 顾冰如陪着太后说了半日话,才出宫,她看着这依然安宁的贵人区,遥望城外。 不用去瞧,她都能想象,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混乱场景。 自古天灾无情,不知道有多少生命会在这场灾难里消逝? 王妃鸾驾缓缓靠近王府大门,忽然,她似乎隐约听到了大门口有女人在闹? “临王,临王,小女子于氏特来拜谢救命之恩,如今小女子家中亲人全无,就剩小女子一人,故愿用余生做牛做马为奴为俾,以报大恩!” 顾冰如挑眉,掀开车窗帘子看出去,“怎么回事?” 早已有小太监跑来禀报,“王妃,那人自称是被王爷在洪水中所救,愿意卖身报恩进府做奴婢,门房已驱赶她许久,她死活不走,已在那嗑破了头。” 顾冰如看向李嬷嬷,道:“带进府,且待我慢慢问。”这在大门口大喊大叫的,成什么样。 李嬷嬷应是,让小太监将人带进府,先收拾一番,才将那女人带到回棠院。 顾冰如坐在上首,目光漠然地看向手脚无措给自己行福礼的清秀女子,道:“你可知在王府门前喧哗,我就是立即命人打死了你也不为过。” 于氏脸色微白地颤了颤,哆哆嗦嗦道:“请、请王妃恕罪,民女、民女实是真心报恩,还请王妃许我进府!” 顾冰如顿时嗤笑,“哟,你好大的口气,我临王府是你想进就进的?李嬷嬷,将她带下去。” 她已懒得浪费时间,又是个攀附之女,这种所谓的卖身报恩戏码,只有那些风流公子哥才爱。 李嬷嬷将那女子带走没多久,桂皮就来了,他一股脑地解释道:“王妃千万莫误会,那女子是近卫军救的,王爷可离她有三丈远。” 顾冰如撇他一眼,道:“难道我是这么不明事理之人?”一个个似乎生怕她发怒似的。 只是,他们是不是误会了?她虽然是临王妃,可是有名无实,要是秦沐风真的哪天带了喜欢的女人回来,她有什么权利处置? 嗯,她只会鄙视他,她才不会生气! 她闲闲地提醒桂皮,“你们最好查查,这女人是怎么到大门前的。” 临王府在贵人区,从平民区过来要进两道坊门,这女人怎么能凭空出现在这里? 桂皮肃然,“是,王爷已经命奴才去查了。” “你们王爷在哪?” “王爷正在城楼上。” 顾冰如讶异,“他去城楼上干什么?” 桂皮道:“奴才也不知,王爷似乎仅是去看看城外的光景。” 顾冰如挥手让他退下,没将这事放心里。 不料秦沐风回府却跟她道:“外边难民人心不稳,若朝廷不予以安抚,怕是会出现动乱。” 顾冰如瞧着他微簇的眉头,道:“这自然有皇帝他们操心,你现在能做甚么?” 秦沐风闻言,却是叹息,“这江山是皇祖父的心血!” 顾冰如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某种毅然,顿时皱眉,“我知道王爷心怀天下,心底也自有打算,但是此时诸多事情几乎不可为,仅凭你的力量,如何阻止动乱发生?何况皇帝他视你为眼中钉,若你插手,就是好事也会被弄成坏事。” 秦沐风的脸色沉下来,他定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顾冰如心底有些不对劲,她在那里僵坐了半晌,咬牙恨恨地嘀咕,“果然是国之鼎柱,哼,要是到时候被皇帝捅黑刀,看我帮不帮你。” 她回到院子,又是呆坐半晌,忽然恼急地跺跺脚,“算了,总不能真看着他被皇帝磋磨死。” 她立即叫来秦海。 第一百零二章 我只信你 第一百零二章 我只信你 忙的脚后跟打头的秦海急匆匆来见她。 顾冰如没好气道:“你们王爷是不是打算做什么?问他他还给我甩脸子,你说说,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准备,至少等到事发时不会被跟着带累。” 秦海愣了一下,才道:“王妃冤枉王爷了,他哪里是跟您甩脸子,他是气自个使不上力,刚刚还跟老奴道要我将所有事情告知您。” 顾冰如冷哼,“他呢?自个不知道跟我说?” 秦海哭笑不得,“王爷当时怕是误会您了,不过他转身就明白了过来,我们都知晓王妃是刀子嘴豆腐心,您侠肝义胆心怀天下,王爷若有事,您定然会帮的。” 顾冰如被他不要钱的高帽子弄的无语,“行了行了,不要再给他描补,说说,他到底想做甚?”至于生气的事,等事情过去,她再慢慢跟他算。 秦海老实道:“王爷欲将城外灾民安置去西营!” 顾冰如猛然一惊,随即冷笑,“好大的手笔,他是疯了吗?那里可是拱卫京城的西翼,也是皇帝掌控之中的力量,他若是办成了这事,你以为皇帝会不会寝食难安到发狂?” 自己的西营竟然会听秦沐风的招呼,以正文帝的性子,怕是会暴怒杀人。 秦海苦笑,“谁说不是?可是王爷只想到了这个法子,这会城外灾民越来越多,若有谁暴动,根本会弹压不住,只有将人全移去西营,外围让军队看守,不仅能镇住人心浮动,又能统一布施照看,若万一出现疫情,也能立即发现并隔离。” 他肃声道:“盛京可是有近八十万民,这里若被大规模感染疫病,那个结果,会令人不寒而栗。” 顾冰如扶额,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一下,才气急道:“他不是冲动性子,快说,他的具体安排?” 秦海道:“王爷在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皇帝亲自开口的时机。” 顾冰如心底一怔,猛然明白过来,这个时机,怕是极险之境,若不然,正文帝怎么会开口让秦沐风插手? 她默默运气,皱紧眉道:“需要我做什么?” “王妃帮本王看好越关!”门帘掀开,秦沐风走进来,挥手让秦海退下,无奈轻笑,“你心底有疑惑,可来问我。” 顾冰如拿眼横他,“臣妾哪里敢?王爷多威风,我才说了两句肺腑之言,您就黑脸了,我若再多嘴,你是不是该将我拖出去砍了?” 秦沐风苦笑,面对她的怒气与毒嘴,他无法招架只能拱手。 顾冰如这会没心思和他置气,她道:“你刚刚说让我看好越关,是什么意思?” 秦沐风悠悠一叹,“天秦一乱,北漠必趁机而来,本王估算着,他们怕已准备扣关了。” 顾冰如顿时微震,“那也该你去啊,不对,皇帝肯定会派他的人趁机插手飞虎军军务!” 而秦沐风这个时候,没有圣旨,是偏偏不能去边关的,否则,皇帝一个造反的帽子立即就能罩下来。 当年对方好不容易才将秦沐风留在京城,这次更不可能放他去边关,毕竟他的飞虎令还在手,就是没有飞虎令在临王府,皇帝也不会放虎归山。 秦沐风点头,“正是如此,届时可能需要王妃你出马,因为,你有天秦之宝!” 顾冰如愣了一下,才恍然,她都要忘了自己手里有天秦之宝,这东西,在危急时候,甚至能代替皇帝之宝。 若灾情紧急,边关也告急,天秦江山岌岌可危,她完全能拿那个东西一锤定音。 顾冰如心底却有些不确定,“天秦之宝真的能有那么大作用?” 皇帝还在,她一直以为天秦之宝是个鸡肋。 秦沐风眼底闪过笑意,“你不知道,皇祖父听从了你祖父的箴言,曾立有密旨,天秦之宝在遇昏君时,可使三次驳回更改其圣旨之能!” 老相爷深谋远虑,定是早料到这天,才让皇祖父立这个看似荒唐的密旨,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天意,这天秦之宝,最后竟到了她手里,入了临王府。 顾冰如真的愕然了,“还有这等事?” 见秦沐风点头再次确认,她顿时乐了,“先帝圣明!” “不对啊,这样的密旨皇帝要是知道,他会不早早毁了?” “密旨只有三人知晓,外祖父、皇祖母、镇北老将军。” 顾冰如心思急转,道:“好吧,这事倒是可为,只是,到时我直接让你去边关不是更好?我可不懂军事,何况我乃一介女子,去了边关怎么镇住将士?” 秦沐风默然,半晌道:“可本王为今只信你,而本王是绝对不能去边关的,届时即使你提议了,皇帝就是拼着鱼死网破,也会阻止我们。” 好吧,那话说的顾冰如嘴角翘起,她克制住笑意,道:“还是不行,你再找个人吧,北漠现在不是没能力大规模进攻天秦?你随便找一个服众的将领守住越关便是,我只要将他提出来让皇帝同意就行。” 秦沐风深深看她一眼,“好罢,容我仔细想想。” 顾冰如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忽然笑问,“喂,你真的不想要天秦之宝?” 秦沐风却很是平淡道:“自然想,只是,那本该是你的,本王如何能夺人宝物?” 他深以为,老相爷用自己性命和顾氏一族换了天秦一份生机,区区一个天秦之宝,不足矣表示秦氏的感激之情。 好吧,顾冰如听着他真心实意的话,算是知道他的风光霁月在哪了,这样时而心机深沉时而光明磊落的汉子,着实难见。 在俩人谈话说定之后,暴雨很快就停了,太阳开始暴晒大地,这样的情况,却是疫病最容易滋生的时候。 秦沐风日日站在安武楼眺望城外,顾冰如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只是瞧着他一日日沉重的背影,她本来无所谓的心也跟着紧起来。 “不用太过担忧,尽人事听天命,先帝有灵,会知道你的一片苦心。”顾冰如只能这样干巴巴地安慰他。 秦沐风转头看着她,忽而浅笑,“多谢。” 顾冰如被他的笑容恍花了眼,随即有些脸热,“咳咳,我也没做什么,不用谢。” 她没有舍己为人敢为人先的大无畏精神,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报自己的仇,瞧着他为了天下心焦忧急,偏偏因为现实对某些事情无能为力,她是真的感慨不已。 她做不到的,有人能做,就是为表敬佩,她跟着助一场,似乎也不错? 第一百零三章 君子一诺 第一百零三章 君子一诺 “王爷,王妃,江下州、江北州、中正州、南山州等等各地已出现疫情,且疫情已往北而来,同时,全国各地已有灾民开始哄抢粮食、药材,打砸铺子冲击贵人府邸!”秦海快速地跟俩人报告外面的消息,眉间一片忧虑,“有些地界已经出现灾民暴变,打杀了当地的官员。” 顾冰如默然几息,看向闭着眼紧抿着唇一脸寂静的秦沐风,道:“你等的时机快到了?” 这样问有些不好,只是,如今上面皇帝如此,他们为了救一些人,只能等着这样的机会,虽然残忍而冰冷,但他们只求问心无愧。 秦沐风淡淡点头,似乎不想多说,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很快,更大的动乱来了,京郊终于还是出现了疫情,这让整个盛京城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宫里皇帝已经病的上不了朝,现在外面乱的很。”时刻关注着外面消息的秦海持续给俩人禀报,“据说张相在江下州被灾民困住了,朝廷根本派不了兵救人,甚至连东西两营都已经开始人心浮动。” 秦沐风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淡声道:“时机到了,大管家,去安排罢。” 顾冰如猛然站起,“你还想做什么?” 秦沐风回头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地笑容,“接下来的时日,需要让王妃多劳心了。” 顾冰如的心莫名地直往下坠,不对,他们一定还有事情瞒着她! 只是不等她再深问出什么,宫里就来了圣旨,宣秦沐风进宫商议国事。 顾冰如当时正在撸雪虎,听到小太监的禀报,她豁然起身提着裙摆就出了屋子。 在大门口追上了秦沐风,他正低头和秦海在说着什么,旁边白王爷在甩着尾巴等候他。 “秦沐风!”顾冰如快步走过去,直呼其名,“我不知道你这样做值不值,也不知道最后结果是怎样,我只要你记住,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说其他。” 她走近他,仰头看着他深邃的黑眸,一字一句道:“我会守好临王府,你放心将后面交给我,君子一诺,上天入地不变!” 秦沐风久久凝视着她,忽然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肩膀,嘴唇越矩地贴着她的耳边沙哑沉声道:“多谢,等我回来。” 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了她,翻身上了马。 逆着光,他没有回头,朗声笑道:“君子一诺,上天入地,必不变!” “驾!” 白王爷载着他疾驰而去,后面是近五百人的近卫军,他紫红色的大氅在阳光下闪烁着亮眼耀人的光。 顾冰如揉揉被太阳刺疼的眼睛,低声嘟囔,“一定活着回来,我还不想这么早做寡妇呢。” 肩膀上还能感受到他的力量与温度,她暗道,秦沐风,一定要活着回来。 顾冰如在大门口站立半晌,深呼吸后收起莫名地情绪,转身回府,“秦海,关闭府门,从今日开始,临王府禁止一切人出入,命近卫军巡逻全府,直到王爷回来!” 秦海肃然应是,“遵命!” 顾冰如回到内院,看着泪眼汪汪的秦浅缘,暗暗叹息,接下来的斗争,怕是艰难了。 “茵茵,接下来府里的事交给你了。”她拍拍惶惶不安的秦浅缘,沉声道,“我和你王兄,有更重要的事做。” 秦浅缘咬牙忍着泪用力点头,“是,一切听从嫂嫂吩咐。” 顾冰如欣然一笑,大声喝道:“来人,给本王妃更衣!” 秦沐风进了宫,很快就会有结果,她已经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为了再助他一力,她也要开始战斗了。 换了骑装,佩戴好武器,拿了药粉,顾冰如一副要去和人争斗的架势,对秦海道:“叫上百个兄弟,跟我走一趟。” 很快,临王府大门再次打开,顾冰如领着一百骑朝城东而去,目标直奔国库粮仓! “来人是谁?”顾冰如一行人还没靠近,守卫国库的侍卫就如临大敌喝问,正是动荡不安的时候,稍微风吹草动就会让他们紧张之极。 “叫你们库司大人出来。”叶刀代替顾冰如大声喝道,“临王妃驾到,还不出来盛迎?” “临王妃?”守卫们面面相觑,盯着全副武装的一百人,有些疑惑与吃不准,“临王妃怎会来这?你们莫哄骗我等。” 顾冰如越骑而出,甩了甩了金圣鞭,悠然道:“让你们司库出来说话便是,本王妃又没恶意。” 见他们确实没有强闯的迹象,有人立即去叫司库。 很快,一个胖嘟嘟的中年官员抹着汗奔了出来,他打眼一看,差点腿软跪下去,那金圣鞭他可认得,临王府的近卫军也无人能伪装出这气势,来人竟然真的是临王妃?! “哎呦,哎呦,原来是王妃驾临,下官苗顺参见王妃,王妃千岁。”胖子苗顺艰难地深深弯腰拱手,笑呵呵道,“不知王妃来下官处有何吩咐?” 顾冰如拉着马儿绕一圈,居高临下打量他引人注目的体型,似笑非笑道:“看来国库里的粮食颇丰。” 苗顺听懂了她的暗讽,顿时脸色涨红,胖脸上汗水更盛,“嘿嘿,嘿嘿,王妃莫笑话下官,下官这喝水都胖的外在,实在是传自祖上,我父亲、爷爷皆是如此圆润,嘿嘿。” 顾冰如若不是有正事,还想逗逗这有趣的胖子,她敛下眉,问道:“行了,今日本王妃来,就是问问你,如今这国库里有多少担粮食?” 苗顺别看样子笑呵呵的很憨实,心眼却不缺,闻言他立即警惕道:“这个,这个下官需要去翻翻账册才知晓。” “哼,别给本王妃打马虎眼,我又不是要抢你的粮,快说,你若敢隐瞒,小心别怪我让你立刻瘦上二十斤肉!” 苗顺浑身的肥肉被吓的抖了抖,脸上汗水哗啦啦,他硬挤出一个谄媚地笑,“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容小的想想,这个,大概应是有十万担之数。” 顾冰如哦一声,拖长声音,“那是应该有二十万担了?” 苗顺被挤在一起的小眼睛大睁,似乎没料到她会看出自己打了折扣。 顾冰如却嘴角勾起又道:“怕是有三十万担吧?” 苗顺的肥脸顿时又白又青,整个人都怂耷了下来。 顾冰如坐在马背上,甩甩鞭子,笑容满面道:“别跟我装了,本王妃今日心善,就不逼迫你了,反正有三十万担够了。” 这国库里面肯定不止三十万担粮食,不过她也不会做的太过分,毕竟京城也需要国库的粮食。 脸色发青的苗顺闻言一脸惊疑地问:“王妃为何要考问小的粮食之数?” 第一百零四章 料机在前 第一百零四章 料机在前 顾冰如悠悠然回道:“不为甚么。” 苗顺却满脸不信与警惕,“王妃莫拿下官捉弄,这国库的粮食关乎京城百姓的生存大事,如今又是动荡时候,还请王妃万莫动这些心思,下官知道我们这些人是拦不住您,下官只能在此请求王妃怜悯怜悯满城百姓,不要动国库之粮。” 顾冰如皱眉,“行了,你把本王妃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强取豪夺之人吗?” 苗顺睁着小眼睛看着她,脸上就差没写上就是二字,现今谁不知道,临王妃胆大包天连皇帝*都敢抗上,他这小官儿可挡不住她的鞭子,好在他还不敢将这话说出来,只能心里嘀咕。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让顾冰如看了出来,她顿时恼了,“滚,守好你的国库。” 苗顺嘿嘿一笑,对她一施礼,忙溜回了国库,那矫捷步伐完全与他的体型不成正比,似乎生怕她会带人冲上来,国库的大门在她眼前轰隆关上。 “啧,这倒是个硬骨头。” 顾冰如感叹一句,吩咐叶刀等人,“从此刻起,你们给我盯死国库各个大门,绝对不能让一粒粮食流出去,明白吗?” 近卫军轰然应诺,很快分为几队奔赴各处入口。 这让国库里的人顿时惴惴不安,“司库大人,这临王妃想干甚?” 苗顺从门楼上偷偷观望顾冰如等人的行动,闻言他烦躁道:“你们问我我去问谁?莫啰嗦,快去守好各处,再派人去禀报陛下。” 这临王妃千万莫是想劫国库,要是那样,他今日怕是要交代在此地了,苗顺不无悲观的想。 顾冰如却是只让人守着,她还在国库大门口让近卫军架起了临时行军帐篷,那架势,似乎想死守国库? “王妃,王爷出宫了!”秦海在午时骑马过来禀报她,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秦沐风人呢?”顾冰如心底闪过不好预感。 “皇帝下旨,让王爷亲自督察城外灾民迁入西营之事,王爷已奉旨出宫!”秦海脸色发白道,这圣旨简直是将王爷往火坑里推。 十万灾民已出现疫情,王爷需要亲力亲为地将他们妥帖安置好,这日夜处在疫病区中,就是再强的身子也有被传染的可能。 顾冰如豁然起身,压下心底担忧,脸上冷凝道:“圣旨就说了这些?用什么人用多少物没有点明?” 秦沐风不会这么傻什么都不跟朝廷要,就一个光杆司令去做这事。 秦海忙道:“有有有,老奴就是来这边传旨意的,王爷要了二十万担粮食,一万斤药材。” 顾冰如一把拿过他取出的圣旨,转身就走出帐篷,“很好,你去通知西营的人来抬粮食,本王妃会亲自清点护送过去。” 秦海这会也明白了她为什么提前在这里守着,王妃这是要让国库的人不打半点马虎地出了足够担粮食,想明白他不由深感佩服,“王妃英明。” 顾冰如已翻身上马,“叶刀,叫门。” 一直担惊受怕的苗顺再次被叫出来,胖脸已哭丧着皱成了一团,“王妃,您到底想干甚?” 顾冰如冷哼一声,劈头盖脸将圣旨丢给他,“自己瞧。” 苗顺看清是圣旨,手忙脚乱地才接住,他打开一瞧,顿时脸色更苦,嘴巴张张合合,想下意识说国库空虚没有这么多担粮食。 然而,对上顾冰如明亮如炬的目光,他差点咬舌自尽。 “苗大人,你可看清了,本王妃这不是强抢,外面的十万百姓还等着你的粮活命呢,快点,西营的兄弟就要来运粮了,你可要打起精神好好点数!”顾冰如笑眯眯地说着,挥手让近卫军上前,“走走,都去帮忙清点担数。” 苗顺就如焉了的冬瓜,灰头土脸地让开,任顾冰如带人进入国库,他小心捧着完全没有作假的圣旨,半晌才恢复一些力气跟上去。 二十万担粮食,顾冰如亲自盯着让近卫军和国库的人清点了两天两夜。 源源不断的运粮队从东门出去直送西营,全程近卫军全副武装押运,这番场景早已传遍京城。 正文帝听闻此事时脸色铁青地捏碎了手中扳指,他只能含恨深深吞下这口血水。 而陆续进入西营的灾民们看到此景却是欢呼一片,四处都是山呼万岁声,其中夹杂着的临王千岁隐约可闻。 西营主将帐内,秦沐风听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声音,目眸露出璀璨笑意,俊容在烛光下染了无尽温柔。 扮做普通侍卫的方圆低声钦叹,“王妃这事办的好,先前我还在想着要如何将这些粮食弄到手,没料到她竟已谋算在前,不愧是顾氏贵女。” 连他们都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允了这事,她竟已果断出手围住国库,这份智计与谋断,令人佩服。 苍术点头附和,“王妃之智,自然卓越。” 有王妃在外支应,他们就是被困在西营,也能安然喘口气。 方圆转头问秦沐风,“王爷,果真要即刻封闭西营?” 这样怕是会让灾民们不安。 秦沐风点点头,“刻不容缓。”一旦疫情大规模爆发,那京城才是危矣。 方圆皱眉,“如此一来,灾民们怕是会有反抗。” 他们会以为被骗进来,是让他们自生自灭,一旦有人起头,怕是会弹压不住。 秦沐风却是老神在在,脸上没有丝毫担忧。 方圆一怔,猛然惊问,“王爷,您不会是想也留下来?” 苍术听到这话,差点打翻手里的茶盏,俩人皆惊疑地看着他。 秦沐风抬眸,淡然道:“本王非如此不可。” 只有他,这个临王稳如泰山地和灾民呆在一起,这十万人才不会乱,同生共死,这才是最安抚灾民惊惶之心的良药,换了其他人都不行。 方圆顿时急的跳脚,哪里还有半丝圣僧仙气,“不行不行,王爷您莫拿小的们开玩笑,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苍术也急劝,“王爷,首领说的对,您就饶了我们罢,这里有我们在盯着,绝对出不了乱子。” 秦沐风却是不动如山,“本王意已决,你们退下吧。” 俩人又急又气,知道他的性子,他们真是万般无奈。 “秦沐风!”外面却突然响起顾冰如的喝声。 秦沐风握笔的手轻轻颤了颤,墨滴在雪白宣纸上晕染开一团,他抬眸看过去,帐帘掀开,一身正红骑装的女人如一团火刮了进来,灼进了他的心尖。 第一百零五章 担忧 第一百零五章 担忧 顾冰如气势汹汹地走到秦沐风桌前,鞭子啪地一甩,冷着脸道:“你这是纯粹闲自己命长?” 她刚刚正押运着最后的粮草来西营,没想到才到他的帐篷外就耳尖地听到他们主仆的话,顿时气极了,“你别仗着自己功力高深就无所顾忌,疫病要是这么容易抗过去,就不会那么令人闻之变色。” 秦沐风看着晕脏了的宣纸,暗叹一声,放下紫毫,抬眸看着她。 顾冰如柳眉倒竖着继续怒斥他,“你知道你身上承载着多少人的希望吗?我祖父、我父亲、你祖父以及你父王,甚至是这万里江山,为了这天秦,我家三百口人已经殒命!” 说着她红了眼睛,恨也好悲也好,事实已经造成,她除了毅然走下去,报仇雪恨,并顺便帮帮他,还能如何? 秦沐风起身,走至她身前,垂眸望着她,不知道该说抱歉还是该说让她不要担忧,千言万语最终化为叹息,因为他知道世事无常,此时此事,那怕他再运筹帷幄,也不能防那个万一,先前在府门口说的誓言,他已不能违心再说一次。 见她气的俏脸发白,秦沐风心底发紧,他默了默,从怀里将自己的私印取出,“这个你拿着。” 若事有万一,临王府和飞虎军怕只能交给她了。 顾冰如瞧着是愈发愤怒,她深呼吸,狠狠瞪着他,差点想上手揍醒他。 看着他虽然歉意却坚持的眸光,顾冰如深感无力,一把将私印夺过来,她凶恶道:“你要是敢出事,我就立即带着临王府和飞虎军反了,自己做女皇!” 这天秦江山和她有什么干系?她是真的想反了正文帝,报仇雪恨! 秦沐风眼底露出笑意,听到她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他倒没有生气,虽然深知她手里的各种筹码确实能推翻这天秦江山,只是,他亦知道,她才不会想做女皇,以她这怕麻烦的性子,做皇帝还不如剥瓜子看大戏来的自在。 他笑着道:“好,临王府和飞虎军随你处置。” 顾冰如被他的软语降低了一些愤怒,只是依然有些气闷,她恹恹道:“希望你知道分寸吧。” 秦沐风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轻笑,“辛苦你了。” 顾冰如横他一眼,接过茶杯大口喝下,刺了他一句道:“你这讨好卖乖的功力是愈发精深。” 秦沐风默,深深遵循真男人不跟女人斗嘴的原则。 “咱们言归正传,这次你既然已有准备做这事,只希望能有惊无险安然度过,你放心,外面和宫里我都会盯紧,绝对不会让皇帝给你添乱,还有这些粮食估计支撑不了多久,虽然我还能大概从国库弄十万担粮食来,但是这么多人吃饭,不是个长久之计,你最好将一些确定未有感染疫病的百姓遣回原籍,减少压力。” 秦沐风虽然已将这些事情想到,面对她的叮嘱,他还是认真点头听着,不为其他,只为安她心罢了。 顾冰如喋喋不休道:“这边的防疫和治疫要立即行动起来,宫里估计是指望不上,我会让卫农派一些大夫过来助你,药材方面我也会尽量给你弄来,这些都是其次,你自己是重中之重,一有哪里不舒服你得立即给我接受治疗,呸呸,看我这乌鸦嘴,你不会有事的……” 说着说着,顾冰如静了下来,对上秦沐风愈发含笑的眸子,她忽然耳根有些热。 “咳,算了,反正你应该做好了各种准备,我就不啰嗦了。”她站起来,将手里的私印收进怀里,一脸肃然道,“临王智计无双,又心怀天下,只愿你能安然归来!” 见她瞬息就变得正经,秦沐风心底有些遗憾,他点头,拱手,“借王妃吉言,还有,多谢!” 顾冰如挥挥手,眼不见心不烦地转身离开了帐篷。 秦沐风跟上去,站在帐门口,亲自目送她上马疾驰而去,目光久久未有收回。 “王爷。”不知何时溜了过来的苍术苦着脸道,“您快进帐歇息罢,接下来怕是没有囫囵觉了。” 秦沐风负手默然,望一眼远处的灾民们,才转身回帐。 顾冰如这边出了西营,她没有回府,而是带着近两百的近卫军来到了皇宫墙角外的太医院外院,这里是诸位太医日常居住钻研医术的地方,他们上班是轮班制,上班是在皇宫内一墙之隔的正院。 临王府一群人跑到太医院外院,将所有院门都守了起来,顾冰如跳下马带着叶刀几人大步走进了正门。 “哎,哎,你们想干甚?”一个看门的小太监似乎没认出他们,慌忙出声阻拦,“这里是太医院,何人乱闯?” 顾冰如这会心情不好,面无表情道:“去叫你们院首,本王妃和他有要事相商。” 叶刀已将一个临王府腰牌丢给了小太监。 小太监看清腰牌,顿时悚然一惊,差点脚下打跌摔倒,他惊惶失措地对顾冰如行了礼,立即一阵风跑进太医院去叫人。 “临王妃驾临我太医院,有何贵干?”没等到院首,一个老熟人正捏着一本书从一侧廊下踱出来,见了是她便疑惑地问。 “原来是唐御医啊。”顾冰如不咸不淡地拱拱手,对这人当初跟着秦云来王府放血的行为倒没多大记恨,毕竟他也是听命行事,她道,“这时候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有关疫情的大事。” 俩人才说两句话,那小太监已经领着一个头发灰白的敦实老者快步出来。 “见过临王妃,快请进,有关疫情之事,咱们进院慢慢说。”院首梁御医显得很好说话,态度也奇怪的友好。 顾冰如挑挑眉,带着人跟他们走进了院内,入眼就是晒满了药材的天井,一些小太监正在翻晒。 “这些皆是疫情所急需药材。”梁院首捋着胡须引她到正堂,忧心道,“现在药材紧缺,怕是撑不住来势汹汹的疫情。” 顾冰如随意看了一眼大堂隔壁也在忙碌的各色太医,在上首坐了,道:“今日我来不是为了药材,就是想问问,你们太医院的治疫验方钻研的如何了?” 梁院首眉间一苦,“请王妃恕罪,这验方我等日夜不停翻阅典籍,只摸出来一个大概,此时怕是还不能用之于民。” 顾冰如眉头皱起。 第一百零六章 全搬走 第一百零六章 全搬走 “你们只翻阅典籍,未有去灾民中间实地看脉观察过?”顾冰如闻言冷了脸,怒气开始升腾,“只蹲在屋子里研究,不亲自去会诊病者,你们这算哪门子钻研?!” 梁院首目光微虚地闪了闪,尴尬为难道:“王妃是不知我等难处,太医院每位太医皆是要轮值进宫给各位贵人看脉的,这不是怕跟灾民有所接触带了疫病入宫,老朽等人也想出去为百姓尽一份力,然而……唉!” 顾冰如面色冰冷,“那你们就完全是闭门造车?” “不不,也不全然是,我们会让人去跟外边给灾民看诊的大夫询问脉案症情等,这般才能慢慢摸出对疫病有效的方子。” 顾冰如深深压抑着汹涌的愤怒,猛然站起来,面无表情道:“看来你们确实未能有任何寸进,也罢,本王妃只能去找能深*入钻研的名医了。” 她大步走出正堂,站在天井里大声道:“叶刀,带人将这里所有的基本药材取走,本王妃就不信没人能寻出药方!” “哎哎,王妃饶命,您这般可是要了老朽的命,这些药可是需供给宫里的!”刚刚还老神在在的梁院首听到她这话瞬间变脸,又气又急地跳起来差点吓昏倒,“您、您这般强取豪夺,就不怕陛下和贵人们怪罪?!” 顾冰如将手里的鞭子啪地甩到地上,站在那里冷然大喝道:“本王妃为了城外十万灾民、为了天下承受疫情的百姓,就是搬空了整个皇宫都敢!” 她气势汹汹地挥手,“近卫军听令,没有搬空太医院,不许停,再通知西营来接药材,我今儿就看看,谁敢拦我!” 一时间,近卫军就如土匪进城,扫荡般开始飞速搬药材。 梁院首和一干太医们在那急的团团转,只能眼睁睁看着近卫军行动。 “哎呦,哎呦,王妃,王妃千岁!”梁院首跌胸顿足一番,竟白眼翻着真就晕了过去,让其他太医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顾冰如冷哼一声,干脆搬了椅子坐在那里,监督大家搬药材。 继国库之后,太医院也遭到了她的洗劫,这次皇帝派了秦忠来。 “怎么?公公是来拦着我不许搬药救人?”顾冰如抢先当头就是不客气地质问,“皇帝他想干甚?我们夫妇两为了这疫情已忙的心火上烧,他贵为天子不给我们助益,难道还想阻拦我们,就这么看着万民陷于水火之中而不顾?” 秦忠张嘴的话顿时全部被堵了回去,这诛心之言他可不敢接,面对顾冰如冷的掉渣的逼视目光,纵横两朝的老太监悄悄紧了紧冒汗的背脊,露出一丝笑容道:“王妃误会了,陛下心忧天下,怎会阻止您救人?” 他觑着她的神色,拱手劝道:“只是,太医院毕竟是国医首善之地,若想钻研出治疫良方,绝对是在这里,王妃您这般气急的将所有钻研药材取走,可不是耽误太医们的大事?” 顾冰如嗤之以鼻,“这话是皇帝他哄自己呢?” 秦忠张嘴欲再行劝说,顾冰如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言,冷道:“秦公公,你去告诉皇帝,今儿这药材我是搬定了,要么所有太医跟着我走去西营钻研,要么我把药材给外面的名医钻研,你们自己选!” 秦忠闻言顿时一脸难色,“您这是强人所难,太医们都走了,皇宫里的诸位贵人该怎么办?” 顾冰如嗤笑,“那不就得了,太医们可以不用去啊,反正太医院沽名钓誉之辈皆是,他们不出去很行,我将药材给那些不顾生死仁心仁术诊治灾民的大夫用,岂不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还有,你们要知道,我可没有将事做绝,那些补养名药我还是好心地留给了宫里的诸位贵人。” 秦忠张嘴,瞧着她一脸慷慨的大义模样,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对策阻止她搬药材。 顾冰如见他还杵在那里,不耐烦地冷眼道:“怎么?秦公公还欲阻拦我?难道您还想叫皇羽卫来?” 秦忠脸色微变,“王妃,请慎言!陛下仁心,对临王府之关爱天下皆知,今日二位为疫情呕心泣血,陛下于心底感念万分,是绝对不会对二位做出断情绝义之事,皇羽卫也绝不会与临王府近卫军兵戎相见,做那手足相残之事。” 他一脸衷衷地苦口婆心劝着,“老奴知道为了疫情之事您有些上火,可您也不能如此恶意揣测陛下,需知祸从口出,还望您多加思量。” 呵,顾冰如真是见识到了,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绝了。 她挑眉讽笑,“公公之口才,没有上朝和各位大人辨辨,真是浪费了。” 秦忠一脸温和地笑,对她的讽刺丝毫未怒。 顾冰如见说来说去他果真就这么杵着不走,她干脆继续往那一坐,无赖起来,“行,既然秦公公愿意陪着我们搬东西,那好,那个谁谁,哦,唐御医,麻烦你让人给我们一壶热茶,今儿本王妃就和秦公公坐在这里谈天说地了。” 秦忠不动如山的眸子微膛,一时之间只感觉头疼之极,果然,碰上临王妃这万般无忌胡搅蛮缠之人,怕是谁都要扎伤手。 眼看着近卫军风风火火地搬着药材,西营的人很快也来了,领队的就是苍术。 他朝顾冰如深深一弯腰拱手,对着秦忠轻哼一声,欢喜地吆喝起来,“弟兄们,快些搬,早完事咱们早安生,仔细点,千万莫给老子漏了半粒药渣!” 将士们轰然应诺,那场景,简直比冲锋陷阵还要拼命! “来来,秦公公,我们坐下来慢慢儿聊。”顾冰如还在那里笑眯眯的招呼秦忠。 秦忠面无表情地看向顾冰如,几乎咬着牙道:“谢了,老奴还需回宫给陛下复命,告辞!” “慢走,不送!”将气死人不偿命发挥到了极致的顾冰如乐呵呵地友好跟他挥手再见。 秦忠的背影有些踉跄,那是被气的。 这翻争锋的结果让太医院上下彻底绝望了,面对汹汹而来的将士,他们只能缩在角落气愤地唉声叹气。 顾冰如惬意地坐在椅子上,暗想,不知道正生病中的正文帝会不会被气的加重病情? 嗯,为了秦沐风那边安生点,看来要想个办法让正文帝没心思来捣乱。 她正在想各种阴谋诡计,一人慢慢走近她,道:“不知王妃愿否接待下官入西营?” 顾冰如偏头一看,顿时乐了,“愿意,当然愿意,唐御医能有如此仁心,我代表老百姓拜谢您!” 她站起身结结实实朝他深深拱手作揖,真心实意的。 第一百零七章 依然气难平 第一百零七章 依然气难平 唐御医名中仁,是西川唐门家主,擅长制毒解毒,自从做了御医,一身毒术倒是没有了多少用武之地。 刚刚他冷眼旁观顾冰如与皇帝之间的交锋,瞧着这临王妃倒是真心为民之人,于是他心间一动,便有了这个决定。 顾冰如见搬运药材已经渐入佳境,也不用她再守在这里了,就欢喜地亲自护送唐御医去西营。 “唐大人大义,到了西营,还望您能扛鼎这全盘治疫之事,但凡您所需之物,我一定倾尽全力给您找来,您只管吩咐。” 顾冰如骑着马护送在唐御医的马车旁,笑容满面地承诺道:“此事过后,您的大恩,我必铭记在心。” 唐中仁捋了捋短须,失笑道:“大恩不敢说,皆是为了百姓,治疫也是本官分内之事,只望王妃不要记恨在下先前的冒犯,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顾冰如哈哈一笑,“怎么会?我知道您也是奉命行事,我绝对没有怨怪您。” 唐中仁笑起,忽然问道:“不知此次赵老神医会否来西营?” 顾冰如一愣,“唐大人认识赵神医?” “赵佛手赵老神医,乃医界圣手,在下一直钦佩他之极,可惜未曾拜会过他老人家,若此次能与赵老神医并肩治疫,在下必然深感荣幸。” 顾冰如挑眉,她还以为这赵神医的称呼只是个玩笑般的代号,没想到那老不正经的赵神医竟真的如此名副其实? 她心底想着,笑道:“那真是赶巧,赵神医确实身在西营,我让他专门去照看我家夫君,既然你们慕名已久,那这次定能把手相合携手破疫,西营的十万百姓和天下灾民,都有救了。” 顾冰如心情好,高帽子好话一个一个地往唐中仁身上砸,使得唐中仁直拱手笑言谬赞谬赞,“旁人皆说临王妃张扬跋扈喜怒无常性情乖戾,在下今日见了,才知果然传言不可信,三人成虎诚不欺我。” 顾冰如笑眯了眼,“那我在这里多谢唐大人盛赞了。” 传言不可信,代表与他那三个形容词相反的意思才是她的真正性情,难道这不就是夸赞她? 俩人相谈甚欢地来到西营,顾冰如将唐中仁交给秦沐风,挥挥袖子转身就走了,她还是气难平,所以不想跟他说话。 这让本来打算上来跟她说话的秦沐风一脸无奈,只能嘱咐也在场的秦海道:“这里诸事皆妥,你亲自送王妃回府好好歇息,西营即将闭营,接下来,你一力助王妃便是。” 秦海脸色沉重地拱手,“王爷,外面无需担心,有王妃和老奴在,必不会出差错,倒是您,定要保重自个,老奴盼着您早日回府!” 秦沐风点点头,低声道:“秦叔,辛苦了。” 秦海瞬间红了眼睛,差点掉下老泪,自从先王爷过世,王爷已经多年未唤过自己这个亲昵称呼了,此时此刻,他这把老骨头似乎瞬间年轻了十岁。 顾冰如忙了这几天,才有时间回王府好好歇息,梳洗干净后她吃了些东西倒头就睡,实在是累坏了,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她得养精蓄锐起来。 她足足睡了快一天才清醒,大家早摸清她的习性,所以她一醒来就有热腾腾的饭菜用,且足量。 秦浅缘心疼地看着她囫囵吞咽的模样,道:“嫂嫂您慢点儿,现在是在府里,无人催您。” 这几天她也担惊受怕,没睡个好觉,可是看着兄长和嫂嫂忙的乎天黑地,她不敢抱怨任何辛苦,只盼这这些事赶快过去,万事皆安。 顾冰如舒畅地扒拉完饭,惬意地叹息一声笑道:“没办法,习惯了。” 这几天死死盯着那些重要物资的运送,她都没吃口热乎饭,她不敢轻忽一点,就怕因为粮食药材少了而导致西营出乱子,使秦沐风被陷入万难之境。 秦沐风难了,就是临王府有难,那她这个一荣俱荣的临王妃也会没轻省日子过。 想着这些,她顾不得歇口气,送走秦浅缘叫来秦海问,“宫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秦海知道她想问什么,回道:“皇帝一直风寒不断,丽贵太妃病情时好时坏,老奴推测怕是因为王爷被派了这个差事,让太后娘娘生怒,以致她老人家又开始对付万椿宫那位泄怒,宫里其他人倒是安分,这个时候没人敢生事。” 顾冰如听着,心里顿时涌出恶意,要是正文帝就这么病死了倒好,免得他捣乱拖他们后腿。 她压下胡想,问道:“天乾殿那边能安插人吗?” 秦海遗憾摇头,“秦忠手段非常,一双招子毒的很,但凡有心怀异心之人靠近天乾殿,他都能将之揪出来,这么些年,我们都未能成功将人送进天乾殿当差。” 顾冰如皱眉,脑中急转,沉吟道:“安平县主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上次您让老奴提醒了傅公公,他已想办法将其心底的戾气压下,使她明面上的样子倒恢复了正常,现今安才人正野心勃勃开始争宠,可惜因为天灾,皇帝最近病重,未有进过后宫,使安才人并无用武之地。” 顾冰如目光闪过冷光,森然道:“这边不行,那么,将秦忠弄下去可行?” 经过几次接触,顾冰如发现,秦忠的心智令人忌惮,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手腕了得的奴才在,正文帝根本不需要为身边的安危担心,这也杜绝了旁人的算计,所以,要想在这阵子算计正文帝,只有将秦忠弄下去。 秦海闻言一怔,没有否定她的提议,皱着眉仔细思量起来,“秦忠是万椿宫那位拉拔起来的,深谙宫中诡路与为奴之道,无任何喜好,平时他是寸步不离跟着皇帝,无任何空子可钻,要想下手算计他,有些难。” 顾冰如眯眼,冷笑,“有些难并不代表不行,你给我仔细去查,我就不信他作为一个人,没有任何喜好裕望。” 她心中有个猜测,秦忠是丽贵太妃的人,他看似忠于皇帝,其实忠于的怕是丽贵太妃,这样的奴才,一定有空子可钻。 秦海应是。 顾冰如揉揉太阳穴,道:“我们还要多管齐下,秦忠这边是一路,吴郦那边是一路,我待会进宫见太后再说此事,还有一路,你们给我去查现在开始造反的那些灾民,我怀疑他们背后有人在暗地里支持!” 秦海一震,“您是说,有人真的想反?!” 第一百零八章 这个男人危险 第一百零八章 这个男人危险 “江下州离京城不远,受灾与疫情不是最严重的地方,但是那里的灾民爆乱是最早开始,也是坚持最长,声势最大的一方,我早就觉得奇怪。”一般出现反民的地方一向是山高皇帝远的偏远地区,怎么会在离京城一州之隔的地方发生这么大的爆乱,这后面要是没人支持才怪。 秦海若有所思点头,将这事记在了心里。 交代完一些琐碎事让秦海告退,顾冰如妆扮好自己打算进宫见太后,只是,她收拾好正要出院门时,才离开的秦海一脸急匆匆地去而复返。 他焦声道:“王妃,西营那边开始封营了!” 顾冰如顿住步伐,豁然转身往后院去,“叫上弟兄们带上所有家伙,跟我走。” 即使相信秦沐风早已有稳妥计划,她还是想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没有站在那里亲自看到这个场景,你无法想象十万人到底是多少人,人山人海无边无际,那种令人变色的冲击力,会让人腿脚发软头皮发麻。 顾冰如带着五百近卫军站在西营外面的山坡上,居高临下一览整个西营营地,密密麻麻的人头形成没有缝隙的无边乌云,场景震撼而恐怖,她强忍着忧急静待在那里,看着将士们穿梭在其中维持秩序。 她庆幸老百姓惧于将士军威,并没有人闹事不听话,只是,封营还未开始,不知道待会会怎么样。 此时,正是灾民们用完午膳歇息的时候,这两天西营将士奉命将百姓们每千人分做一队,集中由五十个将士看守照应,因此当上面命令传下的时候,将士们引导着自己的一千人站好位置等待点将台那边的消息。 咚咚咚咚咚咚! 八面巨鼓齐齐震响,轰然的声音凭空生出某种威慑力,让吵吵嚷嚷的百姓们不由自主安静下来,皆踮着脚望向点将台。 “临王驾到!” “临王驾到!” “临王驾到!” 两列快马执旗的士兵挥舞着紫红王旗飞速奔出,跑遍全营,一阵阵威严唱喏声回荡在整个营地。 百姓们不由默默挺直背脊,张大眼看着点将台,等待这位天秦战神的出现。 踢踏踢踏踢踏…… 万众瞩目下,属于白王爷特有的骄矜马蹄声响起,快若闪电,白色光芒带着紫金色战甲的男人飞跃上点将台,刷,背后的王旗呼啦展开。 “临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临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将士们轰然跪拜,齐声大喝,吓的老百姓们不由自主地跟着哗啦啦跪下去呼喝起来。 整个西营是山呼海啸的拜喏声,声音从渐渐的稀散到最后的齐整,一点点震碎了头顶云朵,震动了隔壁的盛京城。 “免礼!”带着冰冷质感的威严声音淡然响起,凭着强大内力,秦沐风将自己的话送到了每一个人耳边,犹如面对面在对话。 老百姓们刚刚还迷糊,这会真的听到了传奇战神的声音,顿时一个个激动兴奋地再次叫喏起来,“临王千岁千千岁!” 这波声音足足响了十几息才停,远观的顾冰如算是真正领略到了秦沐风在老百姓心中的分量。 她的目光穿透长长的距离久久停在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身上,移不开挪不走,心脏克制不住加快了跳动起来,她心底警惕地下意识想让自己不去看他,因为这时候的秦沐风绝对的充满了某种霸道力量,这种力量光华奕奕,让他锋芒毕露的直抵人心,会让人忍不住陷进去。 她隐约觉得,似乎自己今天来错了? 只见下面秦沐风只说了三句话,“从今日起西营封营,本王与诸位同进同出,疫情未灭,本王绝不离营!” 话落,趁老百姓们还没反应回神,那队执旗传令兵再次穿梭在人群中,一遍又一遍大声宣告起来,“临王将令,疫情凶狠,若想自救,从今日起,不论男女,诸位皆与我西营将士学武健体,我军四万将士与诸民同生共死!” “临王将令,凡有疫病者,隔离诊治,若无存活,亲属得五十两安抚之银,若有隐瞒疫情不报者,全家连坐,斩立决!” “临王将令,十日后确认无疫病者,整户予二十银遣返费,即刻由民丁护送回籍,不得滞留西营,违者二十军棍!” “临王将令,即刻起,诸位必谨遵御医召令,严格执行防疫章程戒律,有敷衍违律者,二十军棍!” “临王将令,疫病无情,望诸民与将士们同心协力共越难关!” “临王将令,疫情未除,吾军不复!” 这一条条威严冷厉的宣告让因为封营开始不安的老百姓渐渐安定下来,用重典,再辅以重利,这让惶惶的老百姓认清了现实,再有秦沐风这位堂堂王爷同生共死地坐镇,这最难的封营便如此顺畅地执行了下来。 而那些个不安分之人稍有异动就被严格执守在一旁的士兵立即按下去,这些手脚利索干脆的士兵自然是暗卫所扮,他们被分散在各队,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捣乱。 顾冰如听着这一条条将令,看着秦沐风的眸子是她不自知的灼亮,她久久站在那里,万千人中,奇怪地就是会注意着他。 秦沐风骑着白王爷带着几位副将正在百姓们中间穿梭,这是为了让老百姓看清他确实是王爷,他以后也会常常露面,以安民心。 他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欢呼千岁之声,哪怕他面无表情只淡淡点头回应,老百姓依然激动地热泪盈眶,跪拜成一片一片。 这时,他似有所感,抬头朝某处一眺望,那山坡上的红色身影很小,却点活了他冰傲的眸子。 秦沐风眼底流出了笑意,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他心底暗叹,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顾冰如却是仿佛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顿时猛然惊醒,几乎同时,她的脸颊升腾起热意,无人可见,一向洒脱若男儿的临王妃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羞红之色。 她刷地转身就翻身上马,逃一般带着近卫军离开了山坡。 风声呼啸,顾冰如快到京城东门时,才让自己的思维活动起来。 随即想到自己担惊受怕特意跑来给他观阵,没想到人家是早已准备算计的半点不漏,她的脸就一点点拉下去,“混蛋,害得我担心,哼,果然男人的可怜都是装的,看我下次还信你!” 第一百零九章 太后再出手 第一百零九章 太后再出手 虽然去西营耽误了一些时候,顾冰如还是进宫见了太后。 “哀家知道你为何而来,放心,这次,哀家必让她生不如死。”太后一见到她就说出了她的来意,她目若寒星道,“为了这江山,我的沐儿殚精竭虑几临死境,哀家怎能容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于后边再算计他?” 想到孙儿在西营的危险处境,太后的心呐,犹如火烤,即使她知道这可能是孙儿自己的选择,只是,若皇帝不昏庸无能,早早让官员准备救灾治疫,这天灾又怎么会造成这等境地?又怎么会连累的孙儿受这番辛苦? 太后心底是又恨又怒又急,她低声对顾冰如狠道:“这次,哀家不会要她命,哀家要让她遭受万般折磨,生死不能。” 顾冰如还能如何,只崇拜地道了声,“皇祖母圣明!” 太后苦笑,摇摇头,似乎有些累,靠着软榻道:“你这丫头,莫哄哀家了,快说说,你还有何事?” 顾冰如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太后对秦忠有何了解?” 太后皱眉,“你问这个老贼干甚?” 顾冰如低声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道:“我们这边查到他几乎无懈可击,可是我不信,他必然有什么所在乎的东西。” 人不可能无欲无求,秦忠平时表现的不贪财不好*色不弄权,这完美人设太假,殊不知人有时候还是需要有缺点,才显得真实。 太后蹙眉思索,道:“这个老贼一直是吴郦那个贱人的人,这事皇帝也知道,因这他还能坐稳天乾殿首领太监的位子,可见手段了得,哀家还真未有注意过他有何在乎之事。” 顾冰如闻言,顿时无奈,看来这秦忠还真不好啃。 这时,一直装背景的张嬷嬷突然开口道:“太后,王妃,说起这个,奴婢知道一些事,只是不知能否有用。” “嬷嬷快说。”顾冰如聊胜于无地道,任何线索都值得收集。 张嬷嬷想了想,低声道:“哀家曾听一个冷宫老嬷嬷说过,这秦忠是为了一个人进的宫。” “一个人?什么人?” “是先帝时候的蝶妃,就是被先帝赐进了冷宫的那位。”张嬷嬷回忆道,“蝶妃死在冷宫,就是秦忠给收拾的后事,还有,那老嬷嬷似乎说了句,吴妃与蝶妃有八成相似!” 顾冰如听明白了,秦忠为了那蝶妃进宫,然后又遇到了和蝶妃相似的当时还是妃子的吴郦。 只是,这事能有什么可利用?难道还能传流言说秦忠和丽贵太妃有染?要是先帝时候还可为,现在是正文帝在位,这样的流言蜚语,根本伤不到秦海。 太后却沉吟道:“怪不得秦忠对吴郦如此死心塌地,哀家一直以为是吴郦那贱人恰好救过他一命,他才如此。” 三人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利用之处,顾冰如皱眉道:“秦忠这边动不了,要如何才能拖住皇帝不让他去给王爷捣乱?” 太后眯眼,满脸深思着,她忽然坐直身子,道:“天降灾祸,为保江山平安,哀家决定去皇祀殿跪经祈福,命所有太妃、宫妃以及宗亲同去诉经,而作为天子,皇帝前五日必须陪哀家跪经!” 顾冰如一愣,瞬间明白了太后这样做的用意,“您是想借此拖住皇帝?” 太后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哀家会尽量多拖住他几日。” 顾冰如却是皱眉,“这恐怕有些不切实际,皇帝毕竟是天子,他要想召见谁下个圣旨您根本拦不住。” 太后拍拍她的手,满脸轻松道:“哀家心里清楚,放心,我定能拘一拘他,即使不能完全让他忽视外边,定也能扰着他无法全心给你们造祸,丫头,这宫里的事情你暂时便不要管了,交给哀家,这阵子你好生帮沐儿办好这治疫之事即是,只要你们好好的,什么牛鬼蛇神都伤不到你们!” 顾冰如见太后似乎已有主意不打算细说,只能压下疑问,既然太后这么说了,她也只有听命的份,何况外面的事情确实紧急,将宫里的事交给太后处理,她也能松一口气。 俩人说定之后她就没有多留立即出了宫。 后面太后目送顾冰如离开,她站在空旷的大殿里,望着门外日光神游着,直到张嬷嬷送走顾冰如回来复命,“太后,王妃已经出宫了。” 太后忽然回神,她垂眸看看自己已经开始不再年轻的手掌,目光忽然坚定森冷起来,她语气淡淡道:“张嬷嬷,哀家觉得这熏香有些厌烦,你去将哀家多宝箱里的紫檀香点着罢。” 张嬷嬷一怔,虽然疑惑太后怎么忽然想换熏香,不过她还是奉命去取了出来,这是太后年前才亲自制的香,一直收着未用,这会取出来,依然很新鲜。 慈安宫里渐渐燃起了淡淡的紫檀香味,太后靠着软榻,目光透过隐隐约约飘散的烟雾,仿佛看见先帝正对自己笑。 怔怔半晌,她寂寥地对张嬷嬷道:“去下懿旨罢,明日开始祈福。” 先帝,到了地下,望你不要怪哀家,为了这天秦江山,为了我的沐儿,哀家无可奈何才如此做。 随着张嬷嬷走出慈安宫,太后欲往皇祀殿跪经祈福的懿旨晓遍皇宫,皇宫上下大大小小的主子皆需同往,不得延误。 正文帝目送亲自来传旨的张嬷嬷离开,他咳嗽一声,冷声道:“秦忠,明日警醒点,给朕看看,太后她想干甚。” 秦忠应是,“太妃那里需要告病吗?” 正文帝冷道:“无需,量她也不敢公然做甚,太妃此次不去,下次她还会遭受太后的磋磨,去吧,满宫上下都陪太后,朕倒想瞧瞧,她又想玩甚把戏。” 秦忠默然听着,已经习以为常皇帝的态度,他又听正文帝吩咐,“西营不能让临王擅专,这天下还是朕的,诸民怎能只知临王不知朕?你亲自派人送十万两银子过去,宣朕旨意用于遣散京郊附近的灾民。” 秦忠应是。 刚回到王府,顾冰如就知道正文帝给西营送银子了,她不由嗤笑,“小气吧啦,这皇帝,真是。” 先前不作为,现在借着秦沐风的风又来施舍这个好,偏偏银子给的还这么稀少,他这是塞牙缝呢? 他若是稍微大气些,干脆给个百万银子来抚民,她还会说声佩服,真的,这小家子气的,什么玩意? 第一百一十章 秉烛夜谈? 第一百一十章 秉烛夜谈? 顾冰如毫不客气地鄙视完正文帝,正静着心练字,就接到秦海禀报,“江下州那边传来了消息,我们的人发现暴民首领确实与京城的人有联系。” 顾冰如放下手里的毛笔,“知道是谁?” 秦海低声神秘道:“您绝对猜不到,任谁都没想到,竟然是那人。” “大管家别卖关子了,快说。” 秦海在书桌上写了个“张”字。 顾冰如第一想的是张启文,随即她反应过来,这不可能,张启文作为正文帝的忠实走狗,绝对没这个胆造反,她挑眉讶异,“你是说……张贵平?” 秦海点头,“正是那消失了的张大公子,当时我们发现他与大皇子有勾连,之后他便躲在大皇子于京郊置的别庄避风头,他一直未有任何异动,没想到他竟然不知不觉和江下州的暴民搭上了。” “你是说,这暴民背后的真正主人是大皇子?” 不料秦海却摇头,冷笑道:“大皇子可没这个胆,他现在正一心一意做皇帝的孝顺好儿子与二皇子别苗头,哪有这样的手段?” 顾冰如心中一动,“那是哪位王爷?”要想让张贵平心甘情愿臣服,没有一定地位是不可能的,满朝上下官员没这个人,那只能是皇室宗亲。 秦海点头,“王妃英明,那人隐藏的真深,若不是这次被我们的人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我们就都被他仁和无为的模样骗过去了。” 顾冰如脑中将现在在盛京城还有一些影响力的王爷一一扒拉了遍,再结合秦海的形容,渐渐将一人提了出来,她惊讶之极,“你是说,和王?!” “是的,正是和王!”秦海也是一脸感慨,“若不是这次被我们的人发现,老奴都差点忘了,他是武帝最小且颇受宠的儿子,他的外祖是江中岳氏,自从先帝继承武帝之位,这岳氏聪明地开始隐退,到如今,就一个和王还在这京城,岳氏其他子孙皆无人在朝堂。” 顾冰如有些困惑,“这和王手里难道有什么倚仗?” 要不他是疯了吗?连秦沐风这个正宗的隐形皇太孙都没反,他一个旁支王爷凭什么敢反? 秦海也是困惑,“这个,老奴让人在继续查,老奴也很惊讶,和王一向安分且碌碌无为,手里又无任何权柄,更无任何建树与声望,他想造反,确实很奇怪。” 顾冰如沉思着敲敲桌子,道:“行,这个事你盯紧,张贵平那边也不要放过,必要时,你给我悄悄助他们一把,不过要适量,尽量将爆乱控制在江下州。” 她顿了顿冷笑道:“还有,现在张启文在江下州被困,你给我想尽办法将他掳到手带回来,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就不知道要何时才能等到这样的机会了,而且,我们完全可以让他误会这是张贵平在使坏,明白吗?” 秦海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可以伪装成和王与张贵平的人将张启文带回京城,甚至最后都可以不用杀他,只要能从他嘴里得到想要的秘密,只是,他随即皱眉,“王妃,王爷可是叮嘱老奴了,不许您再使那神技!” 顾冰如脸上很平静说谎不打草稿地道:“那次我会昏倒是因为功力没到位,现在我快进入先天之境,完全不会再出现那般情况,赵神医那是在吓我,你们莫太大惊小怪了。” 张启文的嘴她是一定要撬开的,那人嘴里的秘密可不少,她绝对不会任他到了手里还藏着秘密,为此她不惜一切代价。 秦海听到她这么说,有些半信半疑,他道:“王妃,您就饶了老奴,要是让王爷知道我们未有规劝住您,老奴怕是会被王爷责罚,这事,您还是先请示王爷。” 顾冰如听着听着怎么感觉不对劲,她眉毛蹙起,“怎么?本王妃现在要做什么还要请示他了?” 不对啊,他们是合作伙伴,她可不是真的临王妃,不是他可以招来呼去任意安排的后院人,虽然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但老是拦着不让她使用催眠技能,也很无奈好不好。 见她有些生气,秦海很干脆道:“这是王爷吩咐的,您要是心里不痛快,等王爷回府,您亲自跟他说。” 顾冰如被他的无赖气笑了,不由佯怒撒气,“来人,将大管家叉出去,简直反了。” 秦海傻笑着深深拱手,“老奴自个走,自个走。”这事他一定立即告诉王爷,以王妃的性子,怕是会偷偷去使那神技,得王爷亲自出马来拦着。 于是晚上顾冰如就收到了秦沐风的手信:诸事未结,安生点,等我回府再议! 顾冰如啪地将手信拍到桌子上,暗暗磨牙,他这是知道自己知分寸,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制造混乱让大家分心,果然是临王,将她了解的算透彻。 顾冰如没好气地斜睨着在等她回信的秦海,咬牙道:“你这个耳报神可真快!” 话落,她纠着眉提笔写了几个狂字:行,回府本王妃和你好好议议! 黑色的字墨透纸背,彰显了主人的不怀好意,他先前的隐瞒她还没跟他算呢,还敢在这将她军,哼,走着瞧,以为不让她用她就没办法了? 西营,接到回信的秦沐风看到那狂放字迹,疲惫的身心似乎重新被震出了力量,他无奈笑笑,眼底闪过一丝温意,想了片刻,他微热着耳根,带着促狭回道:“好,咱们秉烛夜谈!” 顾冰如在王府瞪着这几个字,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秦沐风回的,或许,难道是她思想太污想差了?人家堂堂临王这意思是仅仅将她当做好友想来个彻夜畅谈? 只是,这古代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大晚上秉烛而谈,难道不会令人想歪吗? 顾冰如这下眉头纠结的更紧,面对秦海和春梅的好奇眼神,她佯装淡定地道:“行了,大家都安歇吧,这信我想好再回。” 信她自然是没回了,她全当做没看见,倒在床上让自己脑袋放空不用再琢磨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直翻来覆去半晌才安睡。 第二天,顾冰如起床时问桂嬷嬷,“宫里太后召集大家祈福,你说我要不要去凑这个热闹?”这也是她才想起来,倒不是为了作秀,她是真想去祈祈福,看能不能让这场祸事早点过去。 桂嬷嬷却道:“奴婢正是要跟王妃禀报,先前天还未亮,太后就派人来传话,让您不必进宫祈福,只安心看好王府就是。” 顾冰如先是点头,随即心底有了明悟,看来太后果然是要借这祈福做点什么,不让她进去怕是担心会让她有牵扯,反而耽误外面的事。 对太后的手腕她还是颇为相信,所以这事她也就没再管,只等看最后的结果就是,她的目光继续转向西营,期待着秦沐风的那些章程能够成功实行下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惊变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惊变 皇宫,皇祀殿。 满宫的大小主子和皇室宗亲皆着素服淡妆准时来到殿外,因是为皇朝祈福,一个个都肃然安静地跪着,不敢像平常那样窃窃私语或互相刺话。 此时太后已经在殿内默默跪经,他们更是不敢惊扰。 “陛下驾到!皇后驾到!贵太妃驾到!”随着唱喏声,这三人才到。 众人行礼毕,听皇后温声道:“今日是为我皇朝祈福,为万民祈福,尔等要诚心敬意,不可惊扰先祖之灵。” 话落,他们三人才带着几位高位妃子太妃和三位皇子以及几位王爷进入正殿,其他人依然留在殿外继续跪着,每人面前已摆了矮几焚香和经书,四周已盘坐好两列皇觉寺的僧人,伴着钟鸣声,一阵阵梵音低唱响起,气氛也瞬间肃穆起来。 殿内,太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跪坐不动。 皇后领着众人行礼,“太后万福。” 太后头也没回淡淡地嗯一声,道:“都好好跪着罢,菩萨和先祖们都会看着,望吾等诚心能感动他们,让此灾祸早日过去,还天下一个安生!” “是。” 众人各自找位置跪好,只皇帝站在那里没动,他看一眼摇摇欲坠跪下的丽贵太妃,才皱眉微恼道:“太后如此劳师动众,就不怕惊扰了先祖?” “江山都快没了,哀家还怕甚?若是真能惊动先祖们,那才好,好让他们回来看看,这天秦都快成了什么样!”太后冷然直怼,“皇帝,此时此刻,难道你也要跟哀家犟着?” 皇帝微怒,“太后,望您当着祖宗们慎言,天秦江山好着,此次灾祸定然会过去,这天秦还是朕的太平天秦!” 太后眼眸睁开,抬头看向满墙的皇帝画像,满目嘲讽,“希望是吧。” 她不想再跟他多说,闭上眼开始低声颂经祈祷:祖宗有灵,望保佑我沐儿万事无忧逢凶化吉,望恶人得报应不得好死,望天秦江山永固安平! 身后皇帝眸子一怒,一甩袖子在太后身前跪了下去,哪怕他想甩身就走,只是当着祖宗的牌位,他还是收敛了一些。 太后闭着眼不动如山,她身前案几上的紫薇香缓缓燃着,与香烛烟味混在一起,几不可闻。 殿内殿外只余一片颂经声。 皇帝跪了半日以国事繁忙为由先离开了,他想让病弱的丽贵太妃也先行离开。 丽贵太妃一脸温婉感激道:“谢陛下挂心,本宫还熬得住,这般为了天下万民之事,本宫怎能敷衍了事?” 皇帝见此只能吩咐万椿宫的嬷嬷好生照看着她,才冷着脸离开。 太后久闭的眸子睁开,垂眼看向已经快燃完的香料,她优雅伸手,慢慢添上了新的,听着吴郦伪善的话,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着香料慢慢燃起,她恢复平静,继续闭眼祈福。 这一日,除了皇帝先离开,太后一直领着众人在祈福,午膳是御膳房送来的简单斋饭,中间许体弱的到偏殿歇息一会,这般直到日暮西垂,一日的祈福才完毕。 第二日,果然不少人以累病为由不来了,倒是那几位主要主子依然跟着太后祈福,皇帝也继续跪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第三日,丽贵太妃晕倒在万椿宫,自然不能来了,而除了皇后和其他太妃以及大皇子,其他人也没再出现。 太后没有任何反应,不怒不悲,依然坚持着跪经。 宫外的顾冰如则时刻关注着西营,发现在秦沐风的严厉震慑以及几万士兵的把守下,封锁的西营果然没有出事,老百姓除了用简单的两膳,就是跟着士兵们学武健体,人动了起来,心情就会不一样,精神气自然也就不同了,就是那些民妇民女,一直因为担心有伤闺誉,坚持不出帐习武。 “王爷找了一些江湖女侠士出来教她们,才渐渐让她们接受,只是收效甚微。” 顾冰如听着秦海的话,遗憾道:“有这等事,你们怎么不早说,我去教啊。” 秦海立即摇头,“不行不行,这事王爷绝对不会同意,他已经陷在西营,王妃您绝对不能也陷进去,何况您是千金之躯,王爷舍不得让您去吃这个苦。” 瞧他吓的脸都白了,顾冰如只能将这个想法打消,确实,她要是也进了西营,那外面岂不是没人看着? 秦海定了定被吓的心脏,才继续道:“因为大家情绪稳,又有暗卫不错眼的盯着,有些想捣乱之人全部被默默处理了,所以暂时那边没出乱子,即使已出现许多疫病患者被抬走隔离,大家在骚乱过后也习以为常,王爷又请了不少说书先生落榜文士在百姓们中间宣扬治疫的必须性,百姓们因此很配合。” 顾冰如听着算是放了半颗心,“这样就好,只要百姓配合,我相信这治疫很快就能过去,待唐御医和赵神医他们领着大夫们找到好验方,这天下百姓也算有救了。” 她又道:“对了,我这边也有一些用药想法,待会你让人送过去给两位,让他们看看有没有用处。” 古代的瘟疫有许多种,华夏人民因此研究出了不少好药方,只是很遗憾她并不记得具体方子,只知道一些治疫的良效药,希望自己提供的药能帮一些忙吧。 “还有,越关那边还算安定吧?”顾冰如想起来这事。 “越关暂时无事,几位将军一直不错眼地盯着关外动静,一有异动,他们绝对会第一时间将人打回去。”越关要是出了事,那才是关乎天秦安定的大事。 顾冰如叹息道:“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希望不会再出岔子了吧。” 只是疫病无情,西营还是出现了不少死亡,也因此,西营良好的气氛渐渐压抑下来,若不是有秦沐风用银子镇着百姓们,怕是早出了乱子。 “治疫效果缓慢,有几位接受治疗反应良好的灾民暂时还未好全,因此赵神医和唐御医也不敢满口断定已经找到验方,所以西营那边的情况有些不大好。”秦海愁着脸担忧道,“还有王爷,圆一首领言他已经两日两夜未合眼,老奴真是惊忧不已。” 顾冰如揉额,谁不是呢,她现在睡觉都想着西营的情况,心底越急,她越要镇定冷静,现在临王府还指望着她呢。 只是,该来的还是来了,在宫里上至太后皇帝下至嫔妃小才人都因为祈福累倒时,秦海满脸仓惶地奔进回棠院,见到她竟噗通跪了下去。 顾冰如正摸着雪虎发呆,被他这动作骇的差点跳起来,不由失声惊呼,“大管家?!” 秦海脸色惨白,哆嗦着唇朝她拜下去,已哑泣出声,“王妃,王爷他,染疫了!” “嗷……”顾冰如不小心扯下了雪虎的毛发,她的心瞬间掉到了寒冰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 跟阎王去抢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跟阎王去抢人 回棠院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顾冰如冷白着脸,指尖捏紧,疼痛清晰地提醒着她这个时候必须冷静。 她深呼吸,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她才对秦海快速道:“大管家,王爷染疫瞒是瞒不住,你立即马上给我去做三件事!” 秦海的情绪很是悲沉,闻言一震,“请王妃吩咐。” “发动一切力量,将那三位皇子,全部控制住!”顾冰如冷然森寒道,“我会给你一种药,这种药只有我能解,你要想尽一切办法立即将这药给三个皇子服下!” 秦海倒吸冷气,不过为了王爷和临王府,他自然不会反对。 顾冰如目光锐利而冰冷道:“事成之后不要瞒着皇帝,我就是要告诉他,他若敢在这个时候捣乱,一旦秦沐风有个万一,我就敢让他的三个儿子一起陪葬!” 当然,若是皇帝心狠一些真想让三个儿子给秦沐风陪葬,那她真的不介意会反,理由就是,为秦沐风报仇! 只是,想到这最坏的结果,她不由悲从心来,那个混蛋,绝对不能死!她就是抢也要从阎王手里将他抢回来! 秦海听她这道吩咐,心瞬间硬如钢铁,他肃然应是,“是,老奴就是拼了自己的命,也定要办成此事!” 顾冰如继续冷静地道第二件事,“鹰鸽传书越关,让他们时刻注意关外,以及关内,没有我的天秦之宝印和临王私印以及飞虎令三令齐命,他们除了抵抗可能来袭的北漠,不许轻信任何命令,哪怕是圣旨。” 只是让他们打北漠还好,若是有人趁秦沐风染疫让飞虎军向国内行军,那皇帝一个造反的帽子就能顺便扣下来,她虽然能保下他们,但飞虎军的名声怕是就会被毁了。 听着她冷静镇定的声音,秦海的心智毕竟非常,刚刚他只是太过恐惧与担忧才如此失措,如今他很快安定下来,“是,老奴立即传令,会叮嘱他们,王爷未好,死守越关!” 顾冰如继续说第三件事,“大管家,让临王府的人做好准备罢,愿意追随我们的可以留下,不愿追随的可自行离去,若王爷真有个万一,这临王府怕很快会不复存在,而我们,立即去越关!” 她本来想将退路定在西南州,只是,她不舍得飞虎军这股势力,既然如此,她可以干脆去越关,只要掌握着飞虎军,就是皇帝要赶尽杀绝,她也有反抗之力。 听到她这些话,秦海不由悲呜,“王爷定会吉人天相!” 顾冰如冷着眉咬牙道:“是,他一定会没事,你速去安排罢。” 话落她顾不得换衣服,起身冲进寝室取了那三个印章,再一把将顾青山给自己的那些东西囫囵包好,一手拿鞭一手拿枪,走了出来。 秦海正爬起来,见她这番行动,有些怔然问,“王妃您?” “我去阎王手里抢人!”话落她人已经出了院子,脚步飞速地奔向后院随手抓了匹马儿翻身而上。 “王妃,您先去,老奴安排好这些事,即刻就来!”秦海紧跟而来,脸上是毅然与决绝。 顾冰如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好,将临王府那些有用的打包好带来,其他东西,都让桂皮、二管家和剩下的弟兄护送着郡主,一起送去越关,若有人敢阻拦,杀无赦!” 正提着裙摆满脸泪痕奔来的秦浅缘听到这话,顿时泪如雨下,“嫂嫂,我要跟您一起去!” 顾冰如苦笑摇头,“临王府不能真的没有一个主子,茵茵,答应嫂嫂,我们未有亲自给你去信,不要回来!” 在她用三个皇子威胁皇帝的这段时间,秦浅缘等人是安全的,她这边拖的越久,她就能早点安全到达越关。 秦浅缘闻言整个人摇摇欲坠,差点昏过去,张嘴已经哭的哑了声音。 顾冰如目光扫过这熟悉亲切的临王府,闭眼,希望,这一切还能回来! 眼眸豁然睁开,她不再迟疑,朝闻声奔过来的近卫军们拱手喝道:“弟兄们,郡主就交给你们了,若有幸,咱们来日再不醉不归!” 这些初闻噩耗的汉子们顿时眼眶发红,轰然跪下,“王妃所令,誓死必从!” “好,本王妃信你们,驾!” 黑马嘶鸣一声,栽着她疾奔而去,秦浅缘身子一软,已倒在嬷嬷怀里。 而听到这个消息急匆匆赶来的顾心慈只来得及在大门口遇到正骑马出府的顾冰如,他听到她匆匆对自己嘱咐道:“准备撤向越关,郡主交给你了。” 顾心慈回身,顾冰如已如一阵风刮了出去,转瞬就去了很远,他不由惊忧怒骂,“顾冰如,你要活着回来!” 你要是死了,我们冰城小庄,就真的没有了! 他很想跟着去,只是他更想相信她,这次她也定然能逢凶化吉,所以他必须留在后面帮她安排好退路,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同时,临王染疫的消息如风般传遍京城,西营的百姓亲眼看到临王被抬进隔离区,这是瞒不住的事情。 不说西营因为这事的骚动与动荡不安,宫里,慈安宫,亲自来传信的秦忠以为太后会撑不住,没料,太后的容色很平静,许是不愿让他看到她的失态,太后只白着一张脸,淡淡道:“行了,哀家知道了,都退下吧,张嬷嬷留下。” 待秦忠和所有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地退出去,太后闷哼一声,一口黑血哇地吐了出来。 张嬷嬷脸色大变,“太后!” 太后垂着头看向那黑血,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凄凉而悲茫,“这日子活着这么苦,为何遭难的不是我?老天为何要如此对我的苦命孙儿?!贼老天,为何?!” 张嬷嬷哭着扑上去扶着拿拳头砸自己的太后,阻止她的动作,“娘娘,娘娘您别这样,王爷福大命大,定然不会有事,您要保重啊,这个时候,临王府还要您来保驾护航!若是您都倒了,临王府可怎么办?” 太后惨白着脸,森森冷笑,“保驾护航?我这个太后活着还不如那贱人尊贵,我拿什么给临王府保驾护航?!” 忽然,她的眸子爆射出噬血冷光,“嬷嬷,立即,马上,告诉傅公公,将那贱人拘来,若沐儿一日不好,她一日不许离开慈安宫,再命所有暗卫行动,给我守死慈安宫,皇帝胆敢来要人,给哀家,杀!” 张嬷嬷倒吸冷气,太后,这是要和皇帝动真章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不会走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不会走 顾冰如顶着秋烈风驰电挚,脑中闪过这些日子以来在临王府的种种,与秦沐风相处的种种。 那般风华绝代的男人,若真有万一…… 顾冰如心间紧缩,只要想到那个场景,她就有些呼吸不畅,感觉心脏被刀子在戳着,刺疼刺疼。 她此时忽然惊觉,秦沐风在自己心里的重量,似乎不是她以为的那么不值一提。 在她心里,他也不是她以为的,仅仅只是合作伙伴…… 然而,她这会发现的似乎有些迟! 远远已看见西营,顾冰如眼眸微赤地想,她绝对不要让自己有遗憾,所以秦沐风,你一定要活着。 “谁?”守营士兵见到有人马过来惊问。 顾冰如冷喝,“临王妃!”话落她已提着马飞跃过路障栏栅,直接朝营内奔去。 一路所过,有临王府近卫军惊喜交加地拜喝,“王妃!” 看到她来了,因为王爷染病而人心惶惶的他们忽然就稳了下来,有他们这番动静,顿时满营的将士和百姓都知道,临王妃不顾自身安危,亲自来照看临王了。 顾冰如灵活的操纵的马直奔营内靠越山的西北一角,那里是治疫隔离区。 远远地苍术和圆一齐齐惊讶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 “他在哪?”顾冰如飞身下马,一边问俩人一边大步往里面走。 “啊啊,王妃,您不能进去!”俩人被问回神,苍术忙拦住她,悲着脸祈求道:“王爷有令,除了照顾他的大夫,我们谁都不许进隔离区照看他。” 顾冰如顿时怒了,“放屁,这个时候了你们也任他胡闹,大夫们那么忙,哪里能事事经心?” “是是,奴才也是这么说的,只是王爷给我等下了死命令,奴才们坚持不走,王爷差点还将奴才驱逐了!”苍术说着红了眼,“王妃,王爷如此,这可如何是好?” 顾冰如白着脸深呼吸,伸手拍拍他的肩,毅然道:“他一定不会有事,你们听他命令留在外面,我进去。” “不行!该奴才进去!”苍术闻言顿时急了,“王妃千金之躯才该留在外面,奴才命硬,一定不会染疫!” 顾冰如没好气道:“我是医者,你是什么?” 苍术张嘴急红了脸,“奴才是奴才,能端茶倒水!” 顾冰如顿时被气乐,“行了,他现在不缺端茶倒水的。”说完她又对一直安静看着俩人的圆一道,“外面你们盯紧点,里面交给我。” 圆一性子沉稳,理智非常,闻言他肃然拱手,“是,王爷就拜托王妃了,外面我等一定不错眼地盯着!” 顾冰如点点头,这才让看守隔离区地士兵打开栏栅门,在他们担忧的目光下,走进了这令人闻之变色的死亡区域。 秦沐风毕竟身份不同,他被单独安排了一个小帐篷居住,顾冰如到的时候,只有赵神医在里面。 “王妃?!”赵神医一脸惊诧,以为他眼花看错了。 而听到他呼喝脸色微震地秦沐风缓缓转头望向帐门口,那里,一身家常襦裙钗发皆乱的顾冰如正俏生生站着,她逆着光,浑身晕染着灿烂色彩,让他有种被照耀的错觉。 俩人目光相对,他霎时间只觉平稳安静的心脏如雷如鼓,他下意识想错开视线,却发现她身上仿佛有了某种黏力,让他久久凝视无法自拔。 顾冰如一瞧见面色蜡黄精神萎靡明显已经瘦了不少的秦沐风,眸光微颤,她想表示一番担忧与关心,可是出口的话不由自主就带满了刺,“秦沐风,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本王妃好不容易救醒你,你这么不爱惜自己,那还不如让我干脆来给你一刀,免得大家都跟着你担惊受怕!” 秦沐风却是笑了,那是他从未露出过的璀璨笑容,眉眼飞扬,嘴唇上勾,竟带了几分傻气,顾冰如还没从这个勾魂的笑里回神,就发现他的笑一点点快速拉下去,变成了黑脸,“出去!谁许你来的!” 顾冰如眉毛一竖,大步走过去嘴里怒骂,“你以为我愿意来这个鬼地方,还不是你这个混蛋害得……,嘿,你还敢躲我?!” 原来是秦沐风见她走来,慌忙往软榻里面滚去,一脸生怕她靠近的模样,听到她的指责,他眼底有些无奈与委屈,“快出去,我现在不宜你靠近。” 顾冰如见他如此低声下气的,顿时什么火都没了,眼眸发红嗓子发哑,吸了吸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常,才道:“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现在这里我最大,反正你这会也打不过我,所以你给我闭嘴,好好接受治疗。” 话落,她不再看他,转身跟赵神医道:“赵老,我们商议一下治疗章程罢。” 赵神医点点头,看一眼正一眨不眨眼盯着王妃的王爷,暗叹一声带着顾冰如去了隔壁帐篷。 顾冰如朝秦沐风哼一声,甩着袖子走了。 秦沐风的目光凝望着那窈窕背影消失,嘴角的笑再次出现,一口白牙带着一丝爽朗现形,黑亮的眸子仿佛闪烁着星光,俊美非常。 这边,顾冰如沉重着心听赵神医讲诊治情况,“王爷感染已有几日,先前他是凭着毅力与内力克制着,才没被发现,如今疫病克制不住来势汹汹,莫看王爷似乎比一般人染疫情形要轻,只因他用内劲在调制着,实则是已经处在最危险的境地,这两日,若能熬过去,凭王爷的底子,定然不会有事,若熬不过去……” 顾冰如沉着脸听着,果断道:“没有若是,他一定会没事,来,我们商量商量方子,立即开始给他治疗!” 如今除了拼力救治,别无他法,她将前世的那些治疫良药与法子全说出来,再结合赵神医的法子商量辨证,之后唐御医也加入进来,三人整整说了两个时辰,才弄出大体章程。 “如此,那就按这法子开始治吧,赵神医,你们开药,我会一直守在他身边,其他的拜托二位了。”顾冰如朝俩人拱手拜谢。 二人肃然回礼,感觉肩上的担子尤其的重。 顾冰如立即回到秦沐风的帐篷,却发现这家伙竟然在看书。 她顿时恼了,一把将他的书抽走,命令道:“躺下,这个时候你再任性,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沐风很顺从,他含笑摇摇头,慢慢半躺着,目光始终在她身上,看着她挽着袖子开始收拾帐篷,用烈酒喷洒四处,再将脏衣物抱出去给人烧掉。 帐篷很简陋,四周很沉寂,偶尔还有其他疫病患者的哀嚎声传来,这环境危险而脏乱,然而,他眯眼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心底却仿佛开出了一片一片的花海,万紫千红,心旷神怡。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嫁我一次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嫁我一次 有了治疗章程,一切只能慢慢来,喝药、针灸、药浴,两日下来了,饶是有着钢铁意志的秦沐风都熬不住累的昏昏欲睡。 顾冰如见此,不由放低声音,道:“你莫再硬撑了,好好歇歇,有我在,都不会出乱子。” 她知道他心底有诸多事放不下,才这么不敢彻底睡一睡。 秦沐风虚虚疲着的眼皮无力地抬起,目光却是依然明亮,他浅笑,“有你在,我确实无可不放心。” 顾冰如唇角微勾,对于他的信任自然窝心,“那就睡吧,不会有事。” 见她想起身离开,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袖角,眸光直直看着她,哑声道:“我们之间,似乎不值得你如此不顾生死……” 顾冰如低头与他黑黝的眸子对上,久久没有回答。 他却执拗地不放过,坚持想要她的一个答案。 顾冰如见此,勾唇坏笑,“想知道啊?等你好了吧,要是你命不好就这么去了,我一番剖白岂不是白费了?” 秦沐风顿时被噎,有些无言以对。 顾冰如可不会不忍心,这次她绝对不会心软,所以面对他难得的虚弱与软绵,她硬着心道:“我顾冰如的心,珍贵而鲜活,不会给死人,所以,王爷,活着。” 秦沐风还能如何,只能放手,他咬牙道:“好,一言为定!” 大家都紧张不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定能熬过去,边境几番生死都没能要他的命,这区区疫病,怎能将他吞没? 只是他这誓言才说完没过多久,睡梦中的他就发起高烧。 顾冰如急的脸色惨白,赵神医与唐御医俩人亲自过来候守着,三人紧紧盯着他的病情。 “不行,他再这么烧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快想办法。”顾冰如此时此刻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乱如麻,平时冷静的大脑被火烧火燎,根本不能平静下来想办法。 赵神医肃着眉,摇头道:“先前已经用了一次银针刺穴,这般短的时间内,不能再用了。”银针刺穴是为了快速激起体内的潜力,以使其帮助人战胜病疫,这是损寿数的法子,所以不能经常用。 唐中仁也锁着眉道:“在下的秘药是毒不能常用,只能适量,王爷已经用至最大量,再多就适得其反了。” “难道我们只能等他自己熬?”顾冰如心急如焚,伸手摸着他滚烫的额头,再换了一块聊胜于无的冰帕子,面色苍白道,“不行,一定要想办法,一定!”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安排好一切赶来的秦海也进了隔离区,来到了帐篷,他当即就想了个法子,“既然王爷一直在用内劲调制疫病,咱们就在外边助他一臂之力。” 顾冰如眼眸一亮,伸手握住秦沐风的手,道:“我来。” 秦海没有阻止,“好,待王妃力有不及,老奴再来。” 俩人于是这么试着给秦沐风输内劲,帮助他体内的力量慢慢梳理身体,缓减疫病汹势。 这一夜,很长,很长,顾冰如已经不知道自己输了多少次,最后,她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眼前发黑,秦海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年纪大功力又不比顾冰如,终是比顾冰如先倒下。 “快,快将他抬去歇息。”一直守着他们的赵神医给秦海把了脉确定只是脱力,立即喊人将秦海抬去休息。 顾冰如这边也快到了极限,但是她一直咬牙坚持,感觉秦沐风的高温正在下降,脉搏也开始平缓,她更不想放弃。 “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她狠心坚持着,眼前已看不清人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输内劲,输内劲! 人已经完全麻木,彻底失去知觉前,她无奈地想,自己功力还是差了些,若能再坚持一会,秦沐风定然不会有事。 只是,她晕倒时隐隐约约好像感觉秦沐风动了? “王爷!”正要冲上来扶顾冰如的赵神医看着秦沐风几乎是一睁眼就接住了她,顿时又惊又喜,“太好了,太好了,您终于醒了,熬过了这节,您这疫病就算是过了!” 秦沐风轻轻将脸色发白的顾冰如抱起,干脆将她放至自己身侧,眼睛黏在她脸上没移开,嘴里哑声道:“辛苦赵老了,给我再开些药,你也去歇息吧。” 赵神医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有看到王爷的一番越矩动作,疲惫地应是,然后转身就走了,并吩咐外面看守的,不要进去打扰。 秦沐风凝视顾冰如许久,终是伸手轻轻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 这个女人性格刚毅若男子,狂放不羁肆意若火,就像是他小时候父王给他的那颗夜阳珠,光彩夺目,轻易就能引人眼眸,灼进心脏。 没想到她的手却如此软,仿若无骨。 秦沐风耳根热辣辣,如此登徒子的行事让他有些郝然,却又舍不得放手。 与她就这么肩并肩手执手躺着,哪怕外面风雨飘摇,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岁月静好。 顾冰如这一觉睡了一天两夜,等她饿醒爬起来时,才反应自己不是在王府。 “秦沐风?!”发现帐里竟然没有这个该养病的人,顿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她翻身就要起来。 “你醒了?”帐帘一掀,脸上还带着病气的秦沐风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就知晓你该醒了,这是苍术送进来的清粥,快用了。” 顾冰如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诧异道:“你恢复的这么快?难道,是我睡得太久了?其实现在已经过了许多日?” 秦沐风放下托盘,在榻旁凳子上坐下,又亲自端起玉碗,修长的手优雅捏起勺子搅了搅粥,顺手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才道:“本王有内劲,自然恢复的快,张嘴。” 顾冰如因为才醒,还有些反应迟钝,她闻言真的就张嘴一口将粥吞了下去,随即她反应过来,顿时惊悚了,“说,你是不是又想要我帮什么忙?” 要不怎么这么殷勤?简直让她毛骨悚然好不好。 秦沐风目露无奈,再舀一勺送过去,淡声道:“是,本王想求王妃一桩事。” 顾冰如看看面前的勺子,再看看盯着自己的秦沐风,小心翼翼问,“什么大事?”竟还需要临王亲自卖好来求? 秦沐风轻哼道:“先张嘴。” 顾冰如吞吞口水,忍着胆战心惊张嘴吞下这口粥,才道:“我可以拒绝吗?其实这粥我更愿意抱着碗喝。” 秦沐风凤眼一眯,面无表情道:“不能拒绝,非你不可!” 顾冰如又怕又气,终是恼了,“到底何事,快说,本王妃才刚救了你,你就这么对我,良心不会痛吗?” 秦沐风慢慢搅了搅粥,嘴角露出一丝笑,才淡淡铿然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求王妃,真嫁我一次!” 第一百一十五章 遭刺杀 第一百一十五章 遭刺杀 顾冰如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脑子从早晨起就是一团浆糊。 “真嫁我一次!” 这句话就像一个炸弹,将她炸懵了,如果,她确定没有理解错误的话,秦沐风那话,是在……求婚?! 她背脊一震,目光一点点眯了起来,仔细回忆那番场景,她顿时有些龇牙,秦沐风很好啊,他竟然是端着粥说那句令人心浮气躁的话! 不过,她恨恨地想,幸好她没答应,主要是她被震懵了,紧接着西营有事秦沐风被叫走,而她这边也接到宫里的消息,需赶过去。 顾冰如掀开车帘,望向车窗外,这条路来时她心急如焚,此刻回程却是被他弄的心情复杂。 她虽然有那么些确认自己对秦沐风的感觉有了一丝不一样,但是要她立即答应真正嫁给他,她却迟疑不确定了。 毕竟大仇未报,诸事未定,她哪里有心情想终身大事? 顾冰如眯眼看着后退的风景,心底暗暗涌起惆怅,罢了,秦沐风也未逼自己立即答应,他大概是明白她的犹豫吧? 不想了不想了,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罢,将来会怎样,她不知道,但是若真到了那日,她或许不会抗拒也不会矫情,一切,全看以后。 “王妃,那边好像是一个小公公来了。”被派来护送她的近卫军忽然出声提醒她。 顾冰如侧眼看出去,对方骑马很快就到了近前,没想到这人是来找她的,“车中可是临王妃?!” 小太监浑身是汗满脸焦急,还不等他们回应他已滚落马背噗通跪下,尖声叫起,“王妃,您快进宫,太后要火烧皇宫!!” 顾冰如刷地掀开车帘钻出来,冷声问,“此话当真?你是何处宫里的?” 秦沐风已经露面,相信那些时刻关注西营的人定然早已经接到消息,太后定然也知道秦沐风好了,怎么这会还闹出了烧宫之事? 她有些狐疑,就怕这是个陷阱,毕竟她手里还抓着三个皇子的命,保不定就有人发狠要杀了她。 小太监脸色惨白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印信,“小的是傅公公的人,这是公公信物。” 顾冰如一甩鞭子将这玉佩卷至面前车辕上,没有亲自上手去拿,定睛一看,这确实是傅公公的身份玉佩。 她重新坐进马车,吩咐大家,“起驾,继续去皇宫。” 小太监瞧她一点都不着急,也不敢催,只能抹着汗跟着。 顾冰如为何不急?自然是因为她对太后的了解,秦沐风已经醒了,太后是绝对不会这么冲动的,所以她敢确信,她老人家一定是故意为之,只是不知道她这是想做什么。 一行人稍微加快点速度奔向京城,很快进了城往皇宫而去。 只是,当车队进入贵人区主街道时,正闭目养神的顾冰如忽然睁开眼睛,目露冷光。 簌簌簌簌。 无数箭雨从两侧屋顶上射来,目标直指她的马车,同时二十多个黑衣人在一蓝衣蒙面人的带领下朝众人扑来。 “保护王妃!”近卫军三十多人临危不乱,迅速结成两圈将马车护在中间,他们组成了一个内外结合的双圆阵,配合默契地阻挡住了黑衣人的袭击。 只是那个蓝衣人功力了得,已直接踩着众人的肩飞跃上了马车,一把长剑刷地刺破车帘朝顾冰如杀去。 顾冰如面色不变,出手如电夹住剑峰,纤掌含着无匹力量凌厉地朝蓝衣人拍去。 初始一脸轻松的蓝衣人勃然变色,带着一丝尖厉的声音惊恐怒叫,“先天?!” 他想躲闪,只是已经来不及,后天武者与先天武者之间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顾冰如轻而易举就将掌劲拍在了他胸口。 “啊!”蓝衣人一招就已战败,惨叫着掉下车辕,已七窍流血。 顾冰如缓缓钻出马车,看向战意高昂的近卫军们,冷道:“全部杀了!” “是,王妃!”被她的强横力量鼓舞,近卫军们下手更是狠辣几分,刀光剑影闪烁,这片空寂的街道渐渐变成了修罗场,近卫军以轻伤的代价全灭来敌。 顾冰如皱眉扫一眼还没落气只昏了过去的蓝衣人,吩咐道:“将这蓝衣人带去送给大管家,继续进宫。” 她坐进车,看着自己的手,嘴角勾起,真是破而后立因祸得福,她两次超越极限使用内劲,没想到就这么突破后天进入了先天之境,又想到顾青山留下的《道典》,果然不俗,看来她得多花点心思研究学习它了。 这次还不知道是谁想杀自己,若不是她功力大增,还真可能要和蓝衣人血战一场,想着,她目露冷光,脑海闪过一个又一个敌人。 一行人离开战场,丢下一片血腥继续往皇宫而去。 还没到安武门前,近卫军队长又提醒她,“王妃,宫里起烟了。” 顾冰如干脆掀开门帘望出去,果然,远远地皇宫里腾起了一柱黑烟直冲云霄,看样子那火烧的还蛮大,估计整个京城的人都能看见了。 “速速进宫。”顾冰如皱眉,那方向是后宫。 宫门守卫见到是顾冰如,这次竟然没敢拦着她让换轿和令近卫军留在外面,顾冰如心头一动就明白了,怕是最近她的大掠国库与太医院,让这皇城里的人真心开始忌惮,所以不敢轻易招惹她。 若是换做旁人肯定会因为自己得了个恶名就惴惴不安,还会想着去做些什么好事洗脱这恶名,可她却嗤之以鼻,在任何时代,都是强权才是真理。 何况,她要那好名声干什么?又不是要笼络人心搞造反,或者获得好名声嫁高门。 想到嫁,脑海闪过某张风采绝俊的脸,她忙拍拍微热的脸颊,将其挥走。 马车到了后宫,她下了马车提着裙摆朝大火方向奔去,到了这里近卫军不能跟着,那在血战中已经吓晕的传信小太监没有来,她也找不到人带,只能自己去。 进了后宫,她就知道那火是哪里了,不是太后所在的东六宫,而是西六宫方向,于是她的脚步慢下来,一点都不着急。 她先前还以为太后想烧慈安宫呢,不知道这烧的是哪宫? “过来。”这时,她看到一个小宫女正抱着一碟吃的走过,便叫住对方问,“那是哪里着火了?” 小宫女似乎才知道宫里起火了,她抬眼一瞧惊叫起来:“呀,那里是万椿宫!” 第一百一十六章 那就滴血验亲 第一百一十六章 那就滴血验亲 此时的万椿宫大火熊熊,而原本该在万椿宫的主人并不在这里,于是这里的宫女太监六神无主,除了没命奔逃,根本无人指挥救火。 等皇羽卫赶到时,万椿宫已经被烧了大半,他们只能尽量防止火势蔓延至旁边宫殿,却根本救不了这座奢华精致的万椿宫。 而此时的丽贵太妃,正在慈安宫正殿外。 她眼睁睁看着远处的万椿宫被烧,已气的面色狰狞。 太后坐在正门口,含笑望着那个方向,不咸不淡道:“哟,这天干物燥的,就是容易走火,丽妃你命大,幸好没在那宫里,若不然,定是会被伤到。” 丽贵太妃捂住喘不过气的心口,狠毒地瞪着太后,“你除了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还能如何?!” 她知道这是太后在恐吓她,警告她,她想让自己恐惧得日夜不安,可是她偏不,她就是要舒坦地看着这个贱人被亲儿子气死。 太后闻言脸色悠然,“哀家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先前她是顾忌着皇帝,深怕母子之间本来薄如脆纸的关系会彻底断裂,所以她不敢随心所欲。 如今,她的大小儿子几乎都死了,就留着沐儿这个孩子让她有一丝挂念,而她也已半截身子入土,到了这境地,为了唯一的沐儿,她还有什么可顾虑的?皇帝哪怕不认,她也是这天下的太后,她是先帝亲封的元后,她才是最尊贵之人,她何必要顾忌这顾忌那,让这个贱人看笑话? 她想着,森冷笑道:“比如,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吴府鸡犬不留!” 丽贵太妃眸子紧缩,看着太后带了一丝癫狂的眸子,她不由有些后背发凉,她忽然明白,此时的太后,已经不再将皇帝放在心上,而作为先帝时令天下交口称赞的元后,太后并不是她以为的那般无能,她若真发疯,她和皇帝怕是都要时刻警醒了。 正当俩人对峙时,皇帝带着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慈安宫,“太后,你疯了!” 他以为太后说要烧皇宫只是吓吓他,没想到她竟敢真的烧万椿宫,正文帝此时要气爆了。 面对皇帝的愤怒,太后显然毫不为意,她漠然地看一眼他,道:“哀家疯没疯,皇帝不知道?” 皇帝此时气的血气上涌,已摆不出平时的温和儒雅,他为何这么生气,倒不是因为太后放火烧万椿宫,而是太后这番行动的背后,是对他的一种威胁。 太后今日敢烧甚至能烧万椿宫,他日,焉不知她会不会一怒之下烧了天乾殿,烧死他这个皇帝?! 所以他很惊怒,几乎暴跳如雷。 正文帝看着太后漠然地眼眸,他发现,那里面对自己曾经还有的一丝温意已消失,正文帝突然心底涌起莫名情绪,只是这一丝情绪很小,立即就被愤怒取代。 他低声咆哮,“你作为太后,竟做下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你以为朕不敢将你怎么样?” 太后挑眉,看着自己的精致指套,怡然不惧冷笑,“怎么,皇帝想噬母?” 正文帝脸色森寒,道:“太后年老体衰,神智时好时坏,已近疯癫,为了避免您做下更多失智之事,也为表朕孝意,朕会将您好好奉养在慈安宫,让皇羽卫日夜守护!” 太后的眸光一点点化成了冰,她克制着心底的阴冷与哀戚,看着慈安宫外皇羽卫的身影,目光转向恍若恶鬼的皇帝,再看一眼目露冷笑的吴郦,缓缓闭上眼睛。 她一字一句淡漠道:“皇帝真敢!” 然而,她并不怕,她的沐儿和王妃并不会让皇帝如此作践她,何况,她,文帝元后,也不是这么任人随意欺辱的。 她只是没想到,当年先帝给她的后手,如今却是用在自己亲儿子身上。 不对,或许,当年先帝和顾相密谈后的种种安排,其实防的人根本就是皇帝,她的好儿子! 慈安宫内剑拔弩张,保护太后的暗卫大部分现身,以防止皇羽卫突然生乱。 太后始终闭眼不言,似乎已经不想再反抗,眼看着慈安宫即将被皇羽卫封锁,外面忽然传来顾冰如的爆喝声,“皇帝,你当我临王府是死的?” 这次,她故意张扬地用了内劲,自从看了秦沐风在十万人面前耍威风,她早就想试一试了。 她浩浩荡荡的声音仿佛在整个皇宫回荡,甚至传至了前朝大臣们坐班的地方。 “太后是我临王府的皇祖母,是文帝元后,是你皇帝的亲生母亲,她不擅权不作恶,你竟然为了一个先帝妃子,竟然要软禁她?皇帝,你如此不孝不义,怎么配为太后之子?” 顾冰如字字诛心,人已经站在了慈安宫外,“看来你怕真的不是太后亲子,作为临王府王妃,我想让满大臣做个见证,咱们滴血验亲!” 哗。 无数宫殿里的妃子打翻了东西,而那些大臣们则是面面相觑,心思灵通的立即明白了临王妃这招的狠辣。 这跟那日临王欲分宗是一个意思,只因当初先帝一直坚持,只有皇后的儿子才可为帝,先临王退了,皇位之后自然就落到了当今身上。 虽然当今成为皇帝已经成了事实,就是真的滴血验亲他不是太后亲子也不能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然而,天秦一向讲究正统,若真的证明当今正文帝不是太后亲子,那么,他这个皇位就将摇摇欲坠,而天下但凡有野心的,就完全找到了造反借口:维护正统! 想明白的顿时嘶嘶吸冷气,大臣们纷纷顾不得体统齐齐往慈安宫而来,而领头的,竟然是平时默不作声的华府大老爷,真正的国舅爷华锦。 正文帝自然不傻,他立即也明白了这番道理,他豁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走过来的顾冰如,冷喝,“闭嘴,临王妃,你僭越了!” “我怎么僭越了?我是临王妃,先临王亲自定的儿媳,现在我夫君在西营忙不过来,我站在这里就能代表临王府!”顾冰如昂着头冷笑,“怎么?皇帝怕了?其实你真的不是太后亲子?” 她说着目光转向眼眸闪烁的丽贵太妃,意味深长道:“要想验明真相,咱们来一个滴血验亲便是,很简单的。” 今天,她不想按以前的安排来了,她要用这个法子,彻底让皇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叫他和丽贵太妃以前用这个经常恶心太后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危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危机 整个慈安宫,除了他们四人,所有人紧张不安地跪着,根本不敢抬头,更是恨不得隐身消失,这天家之间的交锋,有哪个奴才敢冒头? 顾冰如说完那些话,就悠悠然地走向太后,朝她福了福,“皇祖母,孙媳回来了。” 太后一把抓住她的手,目露激动,“回来了就好,沐儿呢?他怎的没跟你一同回来?” 顾冰如低笑,“王爷一好就去安抚百姓去了,他让我先回来跟您报喜,他随后便回。” “好好,列祖列宗保佑,万幸沐儿能逢凶化吉,哀家高兴,哀家很高兴。”太后目光微红,天知道这几日她是度日如年,甚至已经做好了决然准备,一旦沐儿有个万一,她定然会拉着某些人同归于尽。 俩人正说着,那些大臣急匆匆出现,华锦推开拦路的皇羽卫,站在慈安宫外大声道:“臣华锦率众臣求见。” 正文帝脸色铁青地怒斥,“滚!后宫岂是你们可来的?” 面对皇帝的怒火,华锦却是丝毫没有退缩,他一掀袍子跪下,大义凛然喝道:“刚刚臣听到临王妃之言,深感震惊,太后乃我华府姑奶奶,她的儿子,也是我华府之孙,故华府有这个权责查纠血脉之事,陛下,请您滴血验亲,以证皇室血脉清白!” 他的话说的有理有据,却是分明指着皇帝的鼻子在道,我怀疑你不是华府的外孙,所以一定要查明白。 正文帝被他的不客气气的怒发冲冠,“放肆,放肆!来人,皇羽卫来人,将这个逆臣拖出去斩了!!” 顾冰如及时喝止,“皇帝难道是心虚了?华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而且这些年宫内宫外都有类似传言,为了以正皇帝圣威,杜绝此类虚言传播,为今之计只有滴血验亲,给天下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正文帝额上青筋直爆,他忽然浑身发冷的发现,不仅皇羽卫没有听令行事,而面前的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反对此种冒犯天颜之事。 他心头一凛,暗吸冷气,好,很好,这些人,这些人竟然都是临王府的走狗! 正文帝心底恨的火烧火燎,正急的后背冒汗想办法,要他做如此屈辱之事,绝对不可能,即使他知道滴血验亲并不会出意外以致动摇自己的皇位,因为他心底明白,自己确实是太后亲子。 然而,作为皇帝,九五之尊,他怎么可能被逼迫? 这些人,这些人,都是臣子,他们怎么敢如此冒犯他?反臣,都是反臣,都该死!! “华大人,作为臣子,你难道忘了什么叫君为臣纲?”终于,在皇帝的期盼下,他这边的人出现,厉霖如今正是如日中天,张启文不在,如今他暂代相国之职,因此他带着一群大臣浩浩荡荡而来,立即与顾冰如等人对峙起来。 顾冰如深深看一眼厉霖,不动声色,她想看看华锦怎么应对。 刚刚她其实早就到了慈安宫外面,一直在听皇帝和太后说话,她先是用密音术通知隐在暗处的傅行去安排,然后让他找可靠之人配合她,她静等了一会,待时机一到便有了先前的出声。 只是她没想到傅行找的是华锦,对这位隐身般的国舅爷,她其实不大了解,只知他是先帝伴读,是爷爷顾青山的得意门生,想来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 果然,听到厉霖的质问,华锦一把将头上的冠帽摘了,缓缓放到地上,就那么披头散发朝皇祀殿方向拱手,改了自称道:“草民感念先帝圣恩,有幸做了这个国舅爷,这些年却对朝廷毫无益处,草民一直深感愧疚,如今,草民自愿摘了这冠帽,算是一介普通百姓。” 他顿了顿,忽然提高声音凄厉道:“草民一生如此窝囊无用,于国不能尽忠,难道这于家也不能给我的太后妹妹做主了吗?” 他激动地指着外面怒喝,“你们都去听听,这些年,外边是怎么笑话我这可怜的妹妹?她贵为一国太后,被人茶余饭后做为谈资,不明白的还以为她做了何等有损皇威有害社稷之事,然而,仅仅不过是因为,皇帝不孝!” “所以大家众说纷纭,并用最大恶意揣测陛下不是太后亲儿子,说他是太后为了打压对手抢过来的!”华锦朝前膝行两步,已是满脸屈辱愤怒的老泪,“草民不服,太后贤良淑德,延绵皇室子嗣,从无迫害过后宫嫔妃与皇子,先帝对其珍之重之,更是留下圣言,皇位传承必为太后亲子。” 他狠狠盯着皇帝,毫不畏惧地激烈咆哮,“所以,今日,就在今日,为了皇朝威严,为了我妹妹的清白,草民就是撞死在此,也要血求陛下,滴血验亲!滴血验亲!!” 太后紧闭着眸子已经泪水满面,哥哥的话剜的她心口发疼,这些年的苦与楚,此刻几乎将她淹没。 顾冰如暗赞一声,国舅果然是国舅,这份急智与口才,令人佩服。 她捏了捏太后颤利的手,缓缓走至华锦面前,双手虚扶,“舅爷,您快请起,来人,快扶舅爷安座,也给诸位大人备座,今日,既然大家都在,那就在这慈安宫,一证清白。” 话落,她目光看向冷着脸的正文帝,淡笑道:“皇帝以为呢?” 正文帝脸色难看地滴墨,他一口拒绝,“休想,朕岂是你们这些反贼可冒犯?秦忠!” 一直做隐形人的秦忠应声而出,缓缓抬头看向顾冰如,一股隐隐强横无匹的力量在他身上突然出现。 “临王妃,得罪了!”他朝她一拱手,下一刻已化作虚影朝她攻来。 顾冰如脸色大变,先天之上! 秦忠竟然是先天之上,快进入了修道之境! 来不及多想,她只能咬牙接下他的攻击,俩人默契地避开众人飞身上了慈安宫宫殿屋顶。 轰! 对招带起的飓风掀翻了殿顶,秦忠巍然不动,顾冰如却被劲气带的后退了五步,她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心底骂天,她以为秦沐风已经算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而自己进入了先天她还沾沾自喜,以为能够纵横天下几乎无敌,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这秦忠竟是位隐身绝世高手! 顾青山,你坑我,你怎么不说清楚,这还是带武侠的权谋宫斗世界?! 顾冰如咬牙接下秦忠绵绵不绝的内劲,已感觉五脏六腑开始震痛,她狠心想,今日要是交代在了这里,她一定先拉着正文帝陪葬!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绝世暗器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绝世暗器 顾冰如已感吃力,而秦忠却是余力足够,他一边攻击一边对她道:“临王妃,您作为一介后院女子,何必掺和这些事情?皇帝仁慈,对临王府多番忍让,没想到您竟然这么不知圣恩,唉,今日奴才只能得罪了,望王妃到了阎王殿,不要怪我。” 顾冰如目光赤红地冷笑,“你们知道我为何要如此,就别在这里假惺惺了,皇帝敢杀我全家,我为何就不能找他寻仇?哈,你们想杀我,难道那三个皇子的命也不想要了?” 秦忠冷然,“三位皇子的毒我们自个会想办法解,奴才深觉,今日若能够拿下您,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顾冰如心底暗凛,看来皇帝这是铁了心要杀了自己,为此他竟如此心狠手辣地不顾三个皇子的安危。 秦海下手已越来越重,顾冰如只感觉喉咙腥甜,时刻被压制着打,她已渐渐力不可继。 秦海察觉到她的变化,猛然加速朝她攻来,打算一招将她拿下。 顾冰如脸色发紧,咬牙硬拼着,眼角瞄着下面正文帝的位置,想找机会冲过去拉他垫背。 “秦忠!”正当她这么打算时,忽然,远远传来秦沐风冷然的声音,声到人到,转瞬间秦沐风就化做黑影加入了俩人战团。 轰。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护着她往后飞退躲开劲气,三人两立,双方各据一方对峙。 秦沐风紧紧护着她,脸色冰冷,浑身散发着霸道骇人的气劲,看秦忠就如看一个死人,“这么些年秦公公深藏不露,本王深感佩服。” 话落,他似乎不想听对方再啰嗦,松开顾冰如就扑了过去。 秦忠脸色沉重,面对秦沐风不敢有丝毫松懈,从许久以前开始,他对这位年纪轻轻的临王,就不敢有半点轻忽。 顾冰如捂住胸口咳嗽两声,紧紧盯着战在一起的俩人,好在,秦沐风虽然境界没有秦忠高,战斗力却是强悍的不输于对方,她稍微放心了一些。 只是,秦忠这个老东西,今日若不能想办法弄死他,日后自己这一方怕是会被正文帝压着踩了。 顾冰如眸光发冷,飞身跃至地面太后身边,脑中飞速想着办法。 这时,她忽然感觉太后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塞到了她手里,同时,有十个暗卫扛着黑黝黝的长条之物出现。 顾冰如眼睛微膛,看着手里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差点当机,再看向十个暗卫手里的长物,她心底冒出一种诡异感。 太后压低声音对她道:“这是先帝根据你祖父给的法子打造的神兵暗器,孩子,你会用吧?” 顾冰如心跳如雷,心底瞬间涌出狂喜,她用力点头,有这东西,就是来两个秦忠她都能干掉! 因为,它是现代社会横扫武术界,哪怕你是绝世高手都躲不过的超级好物——手木仓! 哪怕这是用最古老的工艺打造,威力可能没有现代社会那么强,但是那令人闻之变色的强大威力,依然存在。 再看那十个暗卫手里的长木仓,顾冰如头一次觉得,顾青山这事做的靠谱。 这些只在脑中飞速闪过,武器在手,天下有我,顾冰如冷笑一声,嘱咐道:“弟兄们,给我瞄准打。” 相信这些人应该被培训过。 她说着,自己则飞身跃上屋顶,朝秦沐风喝道:“秦沐风!” 秦沐风配合默契,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还是听话的一招击开秦忠,退出战团,跃至她身边。 顾冰如顾不得跟他解释,目露凶光抬手就是一木仓。 砰! 秦忠自诩功力强横,对顾冰如手里的古怪暗器并未有放在心上,他自信这世界已没有任何暗器能伤到自己。 正当他要闪躲时,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眸不可思议地睁大,目光缓缓下移,看着自己冒着血柱的胸口,他有些恍惚了,怎么可能?! 他是天下第一强者!他在这世上已无对手! 怎么会?怎么会被这区区暗器伤到?! 不不,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 顾冰如可不会等他反应过来好逃跑,即使这东西不能连发,她也紧接着又是一木仓,而暗卫们紧随其后,将子弹铺天盖地朝秦忠射去。 慈安宫死寂地鸦雀无声。 不论是临王府这边还是正文帝这边的人,都震惊在了那里,看着片刻就变成了筛子已看不出原样的秦忠从殿顶栽下来,他们惊骇的以近发疯。 一个绝世高手,天下少有的绝世高手,竟然就被这些小小暗器杀了?! 噗! 正文帝口吐鲜血差点晕倒,而丽贵太妃已经站不住脚软倒在地,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她最大的倚仗和筹码,没了! 整个慈安宫死一般安静,每个人痴傻着看向秦忠的尸体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顾冰如吹一口冒烟的木仓口子,满意点头,果然不愧是现代的终极武器,在这古代出现,这造成的结果就足够吓傻一片人。 她转头看向秦沐风,却发现这人竟目含某种炙热光芒在看着自己。 她忽然有些脸热,掩饰般没好气道:“愣着干甚,还不快扶我下去歇息?”她现在五脏六腑火烧火辣,难受的很。 不料这人很好看地笑着嗯一声,弯腰打横抱着她就跃了下去,随即她感觉从手腕处涌进源源不断的柔和内劲,舒缓着她受伤的身体。 顾冰如嘴角浅浅勾起,从他怀里跳下,却没有收回被他抓着的手, 她忙收好表情,一脸掩饰不住得意地看向失魂落魄满脸惨白骇然的正文帝,悠然提醒道:“皇帝,现在,你可以开始滴血验亲了吧?” 正文帝目眸紧缩,面对她的逼问久久未回神,显然已经受惊的失了魂。 秦沐风凤眸眯起,转头看向悄悄现身的傅行,淡声道:“公公,去取水来。” 他刚刚急匆匆赶来,虽然不知道顾冰如要干什么,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让值得信任的人去照办。 傅行自然早有准备,很快就端来了一碗清水,他按照顾冰如的吩咐,先是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在里面,才来到依然未回神的正文帝身前,道一声“皇帝,得罪了”刷地拿针扎了他大拇指一下。 一滴血掉落在碗中。 “请诸位大人鉴看,奴才的血并未与陛下相融。”那么,这水就是没问题的,这是他要传达给众人的意思。 厉霖皱着眉冷道:“确实。” 华锦则拱手,“烦公公继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是嫡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是嫡子! 傅行垂眼,掩下眸中的暗光,应是。 他小心端着碗来到太后面前,“娘娘,奴才冒犯了。” 太后看一眼顾冰如,再缓缓看向呆立在那里的皇帝,忽然明白顾冰如他们要干什么。 她的心顿时密密麻麻疼了起来,这个儿子,她虽然忽视,以致到如今的反目成仇,可是,他依然是她曾经期待珍爱着降生的。 她给他取名德行,是盼望着他有德有行,做一个盛世闲王,富贵安然一生。 而如今,只要自己滴了这血,这个儿子,就将不再是自己的了,这种结果,是她想要的吗?她能舍得吗? 太后茫然地看着皇帝,对方却一直没有看自己,目光反而下意识朝吴郦那个贱人而去。 太后的心猛然清醒过来,也硬了起来,她惨然一笑。 早已经不是了! 她的小皇儿,在那年中秋跑来质问自己时,就已经死了,那之后偏帮吴郦暗害先帝与政儿的人,已经不是她华绣云的儿子。 太后惨白冰冷着脸,闭眼不再看那令她伤心欲绝的儿子,抬起手,伸向碗上。 傅行小心快速地换了银针扎破太后指尖,所有人看着这滴血掉进碗中。 华锦已经等不及冲上去,他睁大眼睛看着碗中,猛然僵住。 太后虽早猜到顾冰如安排的结果,可当这种造成的事实摆在面前时她已无力软倒,仿佛瞬间就老了十岁,秦沐风和顾冰如忙扶住她。 “华大人,怎样?怎样?”有大臣问起来。 华锦目光呆滞,似乎被叫声惊醒,他猛然抬头,竟疯了般冲向正文帝,“你是谁?你是谁?!六皇子呢?太后的六皇子呢?!” 他完全不顾皇帝的威严抓着他怒气冲天地凄厉质问,“当年宫里就生了太后的六皇子,那是满宫看着生的,从有孕至降生,毫无半点差错,如今,你却不是太后亲子,那我们的六皇子呢?他在哪儿?你又是谁?你是谁?对,对,一定是你们害了六皇子,你们将他害了,而你,而你这个野种将其取而代之!!” 哗! 华锦疯狂的话让大臣们脸色惊变,一个个冲到碗前观看,那里,三滴血泾渭分明地浮在水中,毫无融合之迹! 而正文帝此时也呆了,不可能,不可能! 他一直是太后的儿子,正是因为仗着这点,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暗害秦德政,才能不被太后记恨致死,才能成功登上皇位,才能肆无忌惮地打压临王府! 正是仗着嫡子身份,他即使做下了逆父噬兄之事,也能在太后的恻隐之下毫发无损,若是,若是,他不是太后的儿子? 正文帝一个激灵,一把推开华锦,冲到碗前,死死盯着那三滴分明而立的血珠,目眦欲裂,“不可能,不可能,朕是太后亲子,朕是太后亲子!” 他怒吼着抬头狠狠盯着顾冰如几人,状若疯狂,“一定是你们做了手脚,一定是你们做了手脚,朕不信,来人,再验,朕要再验!” 顾冰如小心将太后交给秦沐风扶着,她缓缓走上前,冷笑,“再验就再验,这次,就由你、太后,以及临王来滴血!” 正文帝眸光剧烈闪烁,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若这次验血,他和太后的依然不能融合,而秦沐风的血却可以与太后融合,那么,这个结果,将成为铁证! 他忽然有些犹豫起来,顾冰如的狡诈他深有体会,此刻她这般容易就答应再验,必定有诈。 然而,他抬眸看向四周所以怀疑的目光,不得不面对这毫无退路的情形,他知道,自己若不验,此刻就会被打上非嫡子的记号,而再验一次,却还有搏一搏的机会。 正文帝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环顾四周,伸手抢过傅行手里的碗,将那刺眼的血水倒掉,脚步踉跄地冲到慈安宫院中的睡莲瓷缸前,哗啦舀满一碗水,冷梆梆道:“再验!” 他相信自己是太后亲子,所以,在杜绝顾冰如动手脚的前提下,他并不怕验血,到了如此境地,他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正文帝当先将指尖的血滴进去,亲自端着到太后面前,第一次目露期待地看着太后。 太后漠然看他一眼,偏开头,伸手滴血进去,紧接着秦沐风毅然咬开自己的食指,也滴了进去。 华锦和几位重臣立即围拢过来,所有人的眼睛死死盯着三滴血。 动了,动了,秦沐风滴进去的血很快朝太后的血靠近,慢慢地,慢慢地两滴血化成了一团,而正文帝的血孤零零地漂浮在那里,醒目的令人刺眼。 啪! 正文帝再端不住碗,脚下踉跄着直往后退,满脸地震惊与不信,“不可能,不可能,朕是嫡子,朕是太后嫡子,朕是文帝嫡子!!” 最后那句话以近绝望咆哮,正文帝眼眸赤红地瞪着所有人,忽然发疯般地转身跑了。 没人拦他,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震惊地忘了反应,这个结果,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这时,太后终于再支撑不住,缓缓倒了下去。 “皇祖母!”秦沐风与顾冰如慌忙扶住她,俩人手忙脚乱地背着她到隔壁侧殿歇身,正殿已经毁的不能再住。 而那些大臣,一个个噗通噗通跪了下去,有个老臣忽然放声哭号,“先帝啊,先帝,如此荒唐之事,乃我皇朝之耻啊,先帝,臣等有负您的所托呐,臣等有愧!!” 华锦捂着脸老泪纵横,“我们的六皇子呢?先帝,我们的六皇子在哪?” 有大臣忙提醒他,“国舅爷,既然皇帝并不是六皇子,那当年的六皇子必然是被害了,你可以去查,这些年,皇帝和那万椿宫如此亲密,老臣确信,此事一定和万椿宫那个妖妇有关!” 所有人的目光刺向脸色发白已快晕倒的丽贵太妃,华锦猛然惊醒,起身怒喝,“来人,将这个妖妇关押起来,等候太后和临王的发落,今日,草民就是舍了这条命,也要将六皇子的下落寻出来!” 立即有慈安宫的太监冲上去手脚熟练地将毫无反抗力的吴郦拘住,带进了慈安宫后殿。 正文帝这边的人以厉霖为首,皆是面面相觑茫然不已,如今这个情景,他们这些追随正文帝的人,该怎么办? 厉霖捏紧手,看一眼慈安宫,神色莫测地低声道:“我们先走。” 见他果然脚步快速地离开,其他人自然只能满面愁容脸色各异地跟着离开。 华锦继续跪下,乱发下的眸子爆射出惊光,嘴角,浅浅地牵了起来,哪里还有半丝疯癫失控之状? 第一百二十章 那就别改了 第一百二十章 那就别改了 慈安宫内,太后却并没有真的昏倒,不过是确实有些无力,此时她靠着软榻怔怔发愣,一脸灰败之色。 顾冰如看一眼秦沐风,忙朝太后请罪道:“是孙媳冲动了,不该这么来的,皇祖母,你心里若是难受,就打我,我绝对任您打骂。” 太后扯开一抹艰难苦笑,“哀家不怪你,哀家还要谢谢你帮我断了这个孽缘,哀家,就是心里空荡荡的,……在想着,怎么当初就干脆没流掉他?” 顾冰如心里也有些难受,虽然她不能亲自感受太后的这种痛苦,但是亲生母子闹到这种境地,但凡有些血肉的都会痛苦。 秦沐风默默坐在太后榻边,抿唇不语,不过顾冰如还是瞧见了他眼中的暗色。 太后转头看向秦沐风,哀戚道:“沐儿,今日祖母所做所为,皆是在赎罪,都怪我,当年被血脉这个东西蒙蔽了眼睛,竟信了他的话,亲手将那毒酒端给了你……” 太后说着已泪水满脸,“祖母这些年日夜煎熬,看着你不生不死,真真恨不得自己代你,沐儿,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顾冰如听到这里惊诧地看向秦沐风,没想到,当初他中毒还有这桩在里面,怪不得太后一直以来的态度都亲和的不合常理,原来是因为愧疚?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些心酸,这个男人,那时的日子怕是很艰难吧,父母双亡,唯一的祖母还有些没拧清自然无法依靠,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他独木支撑着,不仅活了下来,最后还打下赫赫威名,这其中的艰难,令人无法想象。 她瞧见秦沐风听到这些话,垂眸掩住眼底情绪,缓声道:“未有,孙儿知道您的苦楚,从未怪过您。” 太后却是愈发泪水如涌,“正因为如此,祖母心里才更愧疚,你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我却一直在想着跟那个孽障缓和母子关系,反而让你在宫里遭尽了践踏,好孩子,祖母现在成了这样,也不求你原谅,现下你想做任何事,皆放手去做吧,我不会再阻拦你。” 秦沐风抬眸看一眼太后,忽然起身,缓缓跪下,砰砰砰地连给太后扣了三个响头,哑声道:“孙儿不孝。” 为了那些过往种种,他有必须要做的事,而往后的事,肯定会让太后剜心挖肺地疼,他除了说声不孝,还能如何? 太后哭着笑了,“好孩子,快起来,你哪有不孝,这一切都是那个孽障造成的,日后、日后……罢了,你们去吧,哀家想一个人静静。” 她那未尽之意是什么,没有说出来,秦沐风和顾冰如也猜到了,还是为正文帝,那毕竟是她的儿子,只是,到了现在,她已经无法再开口帮其求情。 顾冰如看一眼起身的秦沐风,低声道:“皇祖母,您跟着我们去临王府住吧,这宫里,现在怕是会有些乱。” 正文帝的身份成了最大的问题,宫里已经人心不稳,就容易出乱,她担心太后再住在宫里,会受到伤害。 太后淡笑着摇头,看着并肩而立的俩人,露出欣慰,“不用了,哀家在这宫里住了一辈子,就想守着先帝的地方过,我有先帝给的神兵队,不怕任何人。” 她顿了顿交代道:“你们将神兵队带走一半罢,哀家这里有五人就够了,你们更需要他们。” 秦沐风没做声,顾冰如瞄他一眼,想了想实在忍不住心痒,便郑重福身一礼,接了这个礼物,“谢皇祖母,我们一定将他们物尽其用。” 太后点点头,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俩人告辞退出偏殿,还来不及有所交流,就被等在外面的大臣拦住。 华锦朝秦沐风拱手,“临王,如今这情景,我等该如何?” 他们是先帝的铁杆支持者,大部分更是曾经先临王还是太子时的亲随,这些年被正文帝压着,许多人早已丢官罢爵,而留下来的人,才是真的临王府力量。 秦沐风看一眼天乾殿方向,朝华锦一施礼,淡淡道:“舅爷年老,就在家好好歇歇,还有诸位大人,实事不易,可告病歇假。” 他说完这些,就带着顾冰如离开了,留下华锦等人思索,他们都是人精,立即明白了秦沐风的意思。 皇帝不是皇帝,他们自然可以罢朝! “国舅爷,您看王爷这意思?”有大臣问。 华锦一手抱冠帽,一手挥袖,悠悠然道:“王爷没什么意思,诸位照做便是,老朽想去看看太后,先告辞了,诸位请。” 其他人相视几眼,笑着互相携手离开了慈安宫,直接出宫回家闭门谢客起来。 顾冰如和秦沐风坐在轿子上,俩人摇摇晃晃地看着这皇宫盛景,皆没有开口说话。 她瞄了瞄他,嘴里的安慰话绕了几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男人,他的强大在内心,她不知道他需不需要安慰。 “你已经瞧了我许久,是不是有话要说?”秦沐风面无表情问,心底却是笑起,这女人眼角都快飞的抽筋,那番欲言又止的关心模样让他窝心,瞧她这么辛苦,他倒不忍心再让她着急。 顾冰如咳了咳,磕磕绊绊道:“那个,你不用伤心,咱们现在一切在朝好的地方走,过去的磨难只是一种锻炼人的经历,那个,我相信你必然能够完成心底所有的目标。” 天可怜见,她真的不会安慰人,这还是她搜肠刮肚凑起来的。 秦沐风侧眼瞧着她明亮的眸子,忽然无声笑了,“本王未有伤心,不过,倒是有一桩事,让本王很是挫败!” 顾冰如被他的笑脸一晃,没有及时反应他的暗含意思,顺嘴就问,“什么事?” “婚姻大事!” 顾冰如愣了愣,强自镇定地转开视线,一脸佯装淡定地道:“这个,急不得,毕竟,毕竟是人生大事嘛。” 她的脸颊已不由自主热了,尤其是感觉到他一直凝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让她的背脊默默挺直起来。 秦沐风低笑出声,悠然道:“确实,此乃人生大事,所以本王已百般思量过,心已定,不能改呐。” 轰,顾冰如的脸彻底火红,混蛋,平时看着纯情,这撩人之话倒说的一套一套。 顾冰如心底暗恼,不甘被他这么撩的毫无还手之力,她顿时一气之下脱口而出,“那就别改了,难道本王妃还接不起?” “遵命!”一声朗笑的回应让顾冰如彻底死机,就地而亡。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乖一点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乖一点 直到出宫上了回府的马车,顾冰如依然不自在地不敢看秦沐风。 她恨不得时光倒流,收回刚才那句话,尤其是看着某人一直带笑的眸子,她就有种给自己两掌的冲动。 秦沐风这边欣赏够了顾冰如的百变脸色,他深谙适可而止的道理,便不再撩拨她,正经问道:“滴血验亲你是怎么做到的?” 两次验血都不一样,而造成的结果却依然没变,他有些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顾冰如果然被引走了注意力,闻言笑眯了眼,她翘起嘴角低声道:“碗上有特殊东西,它有一个特性,会让最开始的五次血相斥,而五次过后,药效就会消失。” 所以,无论正文帝怎么折腾,最后他和太后的血液都不会融合,当然,以防万一她在秦沐风滴血时,故意使眼色让他慢一点,于是就成了今天的结果。 这种物质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无意中发现的,当时只不过是觉得它能让所有液体五次相斥很好玩,她便不厌其烦地研究了许久,没想到今天这东西立了大功。 秦沐风听着她小得意地解释,眼眸含笑,真心实意地朝她拱手,“王妃果然智计非凡。” 顾冰如嘴角翘的愈发高,她咳了咳忙压着开心,道:“现在皇帝的身份受到了重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毕竟这皇宫里怕是会乱了呢。” 秦沐风掀开车帘一角,思索了一会,淡淡道:“顺其自然。” 顾冰如顿时无语,“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还要顺其自然?!” 秦沐风回头看她,低声道:“这十多年,保皇党势力扩展颇大,而父王留下的人,早已被踢出朝廷内核中心,扳倒他容易,要想将这些人处理,姝为不易,首先我们得有人填补他们的空缺,而更重要的是,哪怕他身份有异,也并不能让他退位,他毕竟,还是皇帝。” 顾冰如听着顿时有些无奈,这古代,就是该死的讲究这个。 “不行,就这么放过他太便宜了。”她目露冷光,道,“如今秦忠已死,我倒想看看,他怎么躲过我的暗算。” 秦沐风默。 顾冰如见他似乎没有反对,就这么打定了主意,她狠心地想,要是正文帝死了,那秦沐风登位就是名正言顺,所以,果然还是该弄死他。 马车载着俩人往王府而去,各个高门大院里都已经知道了今日在慈安宫发生的一切,顿时无数视线汇聚临王府,那些心思颇大的人,已开始打算暗暗接近过来。 快到王府,顾冰如突然想起,忙问,“你是怎么及时赶到的?西营呢?” “去西营的太监不只一人,本王怕皇祖母和你真的会火烧皇宫,便赶了过去,至于去西营,我送你到王府就会回去。” 听他不紧不慢地讲着,顾冰如微笑,“今天多亏你来的及时,谢谢了啊。” 秦沐风抬眸看着她,顾冰如心底一跳,冒出一种诡异感,她又开始胡想,他不会接着会说:想感谢,不如以身相许? 打住! 顾冰如慌忙将这个发散思维拍飞,佯装看窗外好躲避他的视线,实在是自己此时一定红了脸,会让他看笑话。 “这几日累着你了,如今一切将妥,皇帝那边短时间会蛰伏下来,你可以好好歇一歇。” 她听到他在身后这样说,却根本不敢回头,只能装作淡淡道:“知晓了,你也才刚好,要多歇息。” 俩人说着话,马车来到了府门前,秦沐风无奈看一眼铁了心不回头的顾冰如,才钻出马车。 顾冰如正对车窗帘子犹豫,要不要掀开和他说声道别,没想到,窗帘从外面掀开了,人高马大站在车边与窗子齐平的秦沐风一张大俊脸刷地出现,吓的她差点跳起来。 “你刚受伤,好好歇息。”秦沐风目光一点点在她脸上看过,眼底带笑低声道:“江下州那边应该快有结果,在我还未回来之前,不许你私自去拷问他。” 顾冰如不忿,眼珠转动,打算暗暗去做这事。 秦沐风却是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他的凤眸眯起,沉声道:“若你敢阳奉阴违……” “哈?秦沐风你敢威胁我?怎么,难道你还想揍人?”顾冰如听着他这语气顿时不乐意了,“我现在还没答应嫁给你,你就这般霸道起来,哼,果然我没答应是对的。” 秦沐风有些被噎,他忽然伸手一刮她的鼻子,半无奈半气恼道:“小没良心,本王何时对你霸道了?” 顾冰如忽视鼻梁上的暖意斜眼笑,“现在难道不是?” “你是想真正体会一回我的霸道?”秦沐风没好气极了,凤眸闪过某种暗光,他看着她意味深长道,“本王非常愿意来一次。” 顾冰如不是雏鸟,立即明白了他这表情的意味,顿时脸色又红又白,她恼羞成怒地一掀车帘钻出去,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拿鞭子指着他,怒喝,“秦沐风,我要和你决斗。” 秦沐风惊心动魄地抬眸,微笑,“好,随时恭候,不过,你还是先将自己的伤养好罢。” 说着,他忽然大胆地伸手一把将她从车辕上抱了下来,笑道:“乖一点,等我回来。” 话落,不等她羞恼的骂人,他不舍地松开她,翻身上了旁边等候的白王爷马背,对着他微笑一下,就疾驰而去。 “秦沐风,混蛋!混蛋!”顾冰如在后面羞的跳脚,这是光天化日的大门口,饶是她来自现代社会,也被他这亲昵动作弄得羞涩万分。 顾冰如一边骂一边怀疑人生,这人真的是秦沐风?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难道经历一场大病还能将人病成熟?那个一碰她就羞涩僵硬的秦沐风哪去?这般直白豪放的美人王爷,她完全招架不住哇! “咳,王妃,该进府了。”全程眼观鼻鼻观心其实目光还是一直往这边飘的秦海压抑着笑提醒顾冰如,“府里嬷嬷们应该等急了。” 顾冰如这会只能强装淡定,她嗯一声,环顾四面,满意地发现所有近卫军皆一副垂首模样,她暗自庆幸,应该没人看见。 只是她没发现,所有战士都红着脸呢。 “王妃!”顾冰如抬脚进府,就听到远远传来春梅的喜泣声。 她顿时笑了,回来了,真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 提银人身份 第一百二十二章 提银人身份 顾冰如被丫鬟嬷嬷簇拥着回到回棠院,看着熟悉的景致,心情很好,这几日简直是胡天黑地,事情终于落下一些,她可以缓一口气了。 舒舒服服洗了澡,顾冰如顾不了休息,问秦海,“郡主呢?现在到了哪?” 秦海脸色微微一敛,拱手道:“请王妃恕罪,郡主她……” “她怎么了?”顾冰如心提了起来,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嫂嫂,我没事。”门外响起秦浅缘的声音,门帘一掀,她垂着小脸不安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顾心慈。 “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不是说要我们亲自去信才回吗?”顾冰如疑惑道。 秦浅缘捏着衣袖满脸犹豫着没有回答,顾心慈横她一眼,没好气道:“我们根本没出京城!” 顾冰如挑眉,看向秦浅缘。 秦浅缘挪着小碎步过来,脸上全是不安与焦急,“嫂嫂,您别怪他们,是我不走,您和兄长生死未定,我哪里能独自离开?嫂嫂,您别生气,我、我只是太担心了,你们若真有个万一,我定然……” 顾冰如本来还想训训她,怎么不听话,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要是他们俩人真出事了,这丫头在也好给临王府留条血脉,只是,她还没说呢,这丫头就已经白着脸吧嗒吧嗒开始掉泪。 “唉。”顾冰如深深叹气,牵过她,无奈道:“茵茵,嫂嫂没有生气,只是,这今后的日子我和你兄长怕是无法再时刻护着你,你得自己学会独当一面,茵茵是个聪慧坚毅的孩子,在你兄长沉睡那三年,你做的很好,以后你定然也能更好。” 秦浅缘咬唇茫然地看着她,她听明白了嫂嫂的话,只是,那时候怎么能和现在比,那时是年幼,她才在懵懵懂懂中敢接掌王府,如今,她已明白这世间的艰难,所以她胆怯了,现在她就剩兄长和嫂嫂两位亲人,若是他们有个万一,她自己又该如何活? 顾冰如一眼看出她的想法,暗叹一声道:“罢了,你先回院好好歇息,嫂嫂待会再来找你说话。” 秦浅缘怕是在越山杀戮那次吓到了,这些日子她忙也就没注意,那丫头定然是自己忍着瞒着没让人发现,如今就成了这番惊弓之鸟的虚弱模样。 目送丫鬟接走秦浅缘,顾冰如转对秦海道:“郡主怕是惊了魂,你让赵神医给开一点安神药给她。” 看来要想个办法帮她疏解疏解情绪才行,将这事记下,顾冰如转头问顾心慈,“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董掌柜被她派去西南办茶园的事,这产业总理之责就给了顾心慈,当下时事不易,各行生意都不好做,前阵子他就是去了北边巡查那些亏损店铺,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心慈找个椅子坐下,无奈道:“还不是北边的生意不景气,我才特意回来找你商量对策的。” 顾冰如皱眉,“灾区大部分在南方,北方的生意也受影响了吗?” 顾心慈点头,“北方受灾倒还好,关键是,有人在传北漠即将掠关,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北边走商了。” “这是何时传起的?”顾冰如转头问秦海,“越关那边情况怎样?” 秦海道:“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顾冰如皱眉,忽然道,“不对,没有异常恰恰是最大的异常!大管家,你立即传令给边关,让他们做好准备,你再亲自去西营找你们王爷,将我的意思告诉他。” 这方面秦沐风才是内行,她就不随便插手了。 秦海一震,对她的预感一向不敢小视,立即应是离开去传信了。 顾心慈问道:“北漠真的会来?” “不是会,而是一定!”顾冰如冷道,“现下天秦灾祸横行,朝局又混乱不堪,而秦沐风又没有戍边,北漠汗王只要不是傻的,自然就知道这是个趁火打劫的好机会。” 顾心慈闻言叹气,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们这边终于有了那个提银人的消息,你绝对想不到他是谁!” 顾冰如急问:“是谁?” 顾心慈没有卖关子,道:“断掌伯伯!” “你说是谁?断掌伯伯?!”顾冰如豁然起身,满脸震惊与不信,“不可能,他是我亲眼看到被烧的,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顾心慈摇头摊手,“我也不信,可是这是二管家传来的消息,他与断掌伯伯情同手足,绝对不会认错。” 顾冰如深呼吸,急的来回走动:“这是怎么回事?断掌伯伯分明已经死了,而且,他若活着,为何没有来找我们?” 她的名声现在应该已经传开,断掌伯伯要是听到了,难道还会躲着? 顾心慈却皱眉道:“你难道没怀疑过,他可能就是那个内奸?” “不可能,他是父亲最信任的人之一。”顾冰如不想做这个猜测,何况,父亲既然会玄术,自然就能辨出身边人的忠奸。 顾心慈有些不赞同,“你先别这般武断,现在二管家正在追踪他,待找到人见了面,我们再来确认吧。” 顾冰如揉额,“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事情一件又一件,她真的需要铁打的身子才能熬住。 “你也莫事事亲为,你看你现在人都瘦了半圈。”顾心慈忽然道,“这临王府的主人已经醒了,有些事你完全可以交给人家去办。” 顾冰如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现在和临王合作,目标又基本一样,作为合作者,竭尽全力帮助人家有何不对?” 面对她的视线,顾心慈的眸子垂下去,“但愿吧。” 顾冰如皱眉,有些疑惑他的异样,不过见他不说,她也没多问,顾心慈是个明白人,她若对他都不信任,那也就太没劲了。 俩人说起北边的生意。 “让大家不用强求赢亏,时事混乱,自保为主,若真有战乱,让大家可不用管店铺,立即南下。” 不过她相信飞虎军定然能守住越关,或者是说,她对秦沐风莫名地信任,说这些话也只不过是安抚住那些管事。 送走顾心慈,顾冰如好好休息了一会,醒来正在床上打坐,春梅就进来道:“王妃,三位皇子来了。” “嗯?他们倒是迫不及待。”顾冰如冷笑一声,早料到他们会来,被人下了毒,他们若不着急,那才是怪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敲竹杠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敲竹杠 顾冰如一点也不急,先是慢慢用了晚膳,才穿戴整齐带人浩浩荡荡去了前厅。 “见过嫂嫂!”三声响亮的声音让顾冰如吓了一跳,她抬头一瞧,不由乐了。 “哟,三位殿下行这么大的礼,我怕受不住啊。”顾冰如走到上首坐下,看着下面三位皇子,秦墨一脸很有涵养的笑容,秦云脸色奇黑奇恨,刚刚她瞄见是秦墨拉着他行的礼,三皇子秦恒则一脸忌惮气愤地看着她。 秦墨拱手苦笑道:“嫂嫂您就行行好莫再吓我等,这几日我们可真是度日如年。” 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告知中毒了,不敢置信地让御医一瞧,确实是中毒了,最让他们恐惧无奈的是,那个施毒者根本没有想过隐藏,他们闹到父皇面前,却被告知,不用着急,会给他们解药。 然而,慈安宫发生的事,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父皇为了杀面前的女人,竟然会拿他们三个皇子的命去换。 那一刻,他们是仿如掉进了冰窟,于是,他们没办法,为了活命,只能来临王府求解药,他们此时的心底是难受的,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子,他们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过? 只是,面前的女人连父皇都敢对上,他们除了做低伏小,还能如何? 顾冰如对秦墨的能屈能伸有些刮目相看,这位大皇子,这阵子成长了不少啊,现在看着像个人物了,她一脸受用地笑笑,道:“我呢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王爷没事了,我说话算话,自然会给你们解药,不过……” 秦云压制着怒气抢急问,“不过什么?” 顾冰如勾唇,笑的无比纯白善良,“不过我的毒药和解药制造起来也是要费功夫的,三位总不能就这么轻易拿了去吧?” 那她多没面子。 “你!”秦云鼻子都气歪了,顾冰如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让他恨不得扑上去生撕了她。 秦墨忙拉着暴怒的秦云,肃声道:“嫂嫂说的是,但凡我们有的,嫂嫂尽管拿。” 顾冰如笑眯了眼,“大皇子就是上道,我也不难为你们,最近西营缺粮缺药材,你看你们三座皇子府定然能够均不少出来……” 秦墨心底一松,忙慷慨道:“我府有一万担粮食和三千斤药材多余,给西营的百姓救命,嫂嫂尽管拿去。” 顾冰如笑容更盛,目光转向秦云和秦恒。 秦云额上青筋直爆,昂着头一脸不服输地沉默。 秦恒看一眼秦墨,气愤憋屈地道:“我府也有一万担粮食和三千斤药材。” 顾冰如最后看着秦云,含笑提醒道:“二皇子不会是觉得自己这条命比不上这些身外之物吧?” “滚!本王千金之躯,怎是这些俗物可比?!”秦墨顿时被激的跳脚,脱口而出怒道:“我府出双倍!” “好,三位果然是挂心百姓,我代西营的灾民们感谢你们了。”顾冰如立即拍掌接了下来,很痛快地道,“解药立即奉上。” 她让人取来解药,瞄着已经反应过来自己中了激将法脸色又青又红的秦云暗笑,这些冤大头,果然有钱。 秦墨拿着解药,面色复杂地看着顾冰如,道:“嫂嫂之能,令本王佩服,佩服,告辞!” 秦墨则冷哼一声甩袖就走,秦恒忙脚步匆匆地跟了上去。 顾冰如起身,含笑扬声提醒道:“三位慢走,我待会就让近卫军去你们府里取东西。” 别想赖账,他们要是敢赖,她就敢让近卫军闯进去抢。 三位皇子的背影一凛,带了丝憋屈的气愤与仓惶,这口气,他们也只能生生受了,谁叫他们老子都掰不过顾冰如呢? 春梅这丫头全程看着,这会还嘀咕,“王妃,您太便宜他们了,也该再多要两倍,好给西营的百姓多点生机。” 顾冰如神秘笑起,不急,她能暗算要挟他们第一次,就能再来第二次,第三次,虽然他们比不得正文帝富有,但蚊子腿大了也是肉,她怎么会放过? 这事不能拖,她立即命令近卫军分几队去三个皇子府上点数,再让西营的将士来拖货,于是浩浩荡荡的物资再次去往西营。 这下,满京城或者是满天下都知道了,临王妃不仅掠了国库与太医院,还掠了三位皇子府,临王妃的“威名”,简直比临王还盛了。 不过西营的老百姓则相反,他们将临王妃与临王当做再生父母,他们哪管物资来自哪,只知道临王两夫妻为了他们能活命,殚精竭虑,这恩情他们至死不忘。 夜很快来临,顾冰如睡不着便起来研究边关地图,正对着堪舆图发呆,忽然她感觉有人进了书房,她以为是丫鬟嬷嬷,抬头一瞧,却发现是秦沐风。 他一身白色常装,正长身玉立在灯光下,看她的目光柔和的不可思议。 顾冰如直起身,眨巴眼睛问,“你怎么回来了?” 秦沐风缓缓走近,目光扫过堪舆图,才道:“北漠有变,我回来与你商议。” 顾冰如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愉悦,嘴角翘起,眼眸闪着亮光,“是吗?那西营呢?” “那边已有疫病患者痊愈,情形自然稳定下来,再有圆一和苍术盯着,出不了差错。”秦沐风伸手点点堪舆图,赞道:“顾相爷果然大才。” 顾冰如抱起堪舆图起身,俩人移步到窗边长桌旁,她一边打开图纸才道:“我以为你早知道这东西。” 秦沐风无奈,“这是你祖父给你的嫁妆,本王为何要知道?” 顾冰如无言,也是,在这古代,但凡有些骨气的男人,是从不会惦记妻子嫁妆的,因为那是传给子女的东西。 俩人闲话几句,开始说正事,顾冰如指着越关一线道:“刚刚我在琢磨,北漠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兵临越关,他们只有两条路走,你看,这里是扬马古道,只能容一人行走,虽说路途难行了些,但花费点时间暗暗从此行军不是问题,再另一处,是黑越峡谷,这是两国中间形成的天然峡谷,下面河水深不可测,但是,若利用一些地势,可驾绳索从对面高处滑至这边低处,这边甚至比扬马古道更安全。” 秦沐风静静听着,目露异彩,“你这想法,很是新奇。” 他在边关三年,只曾经用扬马古道进过军,而黑越峡谷那边,谁都不会用这法子渡河。 顾冰如愣一下,失笑道:“这法子并不稀奇,只是你们没想到罢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要个答案 第一百二十四章 要个答案 顾冰如谦虚了一句再道:“不过,我在想北漠擅长的是骑兵,他们并不会大规模由这两地进军。” 秦沐风转动扳指,思索道:“但是可派一奇兵袭击越关,若从里面打开关门……” 俩人相视,皆沉下了脸色。 顾冰如敲敲桌子道:“难道我们只能防守,不能进攻吗?” 这也太憋屈了,她想到了华夏世界的古代,匈奴就跟现在北漠一样猖狂,汉朝前期一度压着汉朝打,后来汉武帝励精图治,才将匈奴赶往西亚,而现在的天秦其实并不弱,正文帝前面的两代皇帝皆是将北漠数次打退。 面前的秦沐风更是一手灭了对方二十万生力军,这样的情况下,天秦还只能防守,不能说不是一种无奈与笑话。 秦沐风听着,眼眸闪过暗色,他沉声道:“会的,会有那一天。” 顾冰如知道他的意思,现在正文帝毫无君皇气度与智慧,只想着争权夺利,从未为整个天秦皇朝考虑过,在他手里,天秦确实只能防守,而日后嘛。 她看一眼秦沐风,道:“算了,现在只能想办法度过这一节,你有什么打算?” 秦沐风指尖点点堪舆图,道:“若真有变故,你去越关,我随行。” 顾冰如开始没听明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明面以我为主,你跟着躲在暗处行事?” 秦沐风挑挑眉,“我也可以不用随行,只要你能独当一面。” 顾冰如赶忙道:“别,别,你还是随行吧,军事方面我确实不大懂。” 她只会小谋小算,那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智慧,她真的没有。 她也明白他的想法,正文帝是绝对不会让秦沐风明面上去越关的,而他偷偷过去,并不显露名号,倒是可以让正文帝掩耳盗铃一番。 她想着不由嗤笑,“皇帝这想法,真是奇了,他难道就不担心你偷偷过去,再显露名号带领飞虎军造反?” 秦沐风垂眸看着堪舆图,默然几息,才淡淡道:“飞虎军的使命就是守关,他们今日以及往后都不会离开越关半步。” 顾冰如恍然,“你是说,他知道你不会让飞虎军南下,才这么有恃无恐?” 秦沐风抬眸,黝黑的眸子闪过某种情绪,他似乎在回忆,道:“父王曾说过,飞虎军,永镇北漠。” 顾冰如肃然起敬,先临王,才是真正的为国之君,他让飞虎军永远守着越关,不离半步,甚至不许子孙后代利用飞虎军作乱,就是为了防止北漠趁虚而入。 她不由道:“怪不得你要在西南州布局。”原来是飞虎军根本只能对正文帝起到震慑作用,不过正文帝肯定也是不安的,就怕秦沐风哪天不尊父命,真的调动飞虎军南下怎么办? 俩人说了插曲,又转回正事,她问道:“先不说怎么打北漠,皇帝真的会同意我去越关?” 她总觉得动用天秦之宝印来做这事有些大材小用。 秦沐风反问,“你有何良策?” 顾冰如呵呵一笑,道:“我嘛,也没有王爷这般大智,就是些偏门法子,只是,若这事办成了,王爷该怎么谢我?” 秦沐风好整以暇地浅笑,“我已经是你的夫,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现下除了我这个人,大概也没有何物可用来谢你!” 顾冰如眨眼再眨眼,耳根热了,她忍着微羞将秦沐风上下打量一遍,不可置信道:“你真的是秦沐风?” 谁将那个纯情美王爷还给她?! 瞧着她有趣的神色,秦沐风嘴角勾起好看弧度,“本王就是本王,如假包换。” 只是,当他明了心后,面对顾冰如时自然就不会再有扭捏与不自在,大概作为男人,在中意的女子面前,某些技能会无师自通? 面对秦沐风隐隐炙热的眸光,顾冰如这会生出鸵鸟心态,不敢再说这类明感话题,她忙正经道:“好了,我说说我的法子,皇帝一直想染指飞虎军,你说他会派他的人过去,如果是这样,若是他的人全部无法成行呢?” 秦沐风怔了一下,道:“你想算计那些将领?” “哎,怎么能说是算计?我只不过是让他们清清肠子休养休养,说不定还能让他们早点发现自己的隐疾,早日治疗长命百岁。” 下些药让那些将军们暂时没法行动,这法子一劳永逸。 秦沐风看着得意洋洋的顾冰如,顿时啼笑皆非,“就如此简单?” “就这样简单!届时我再持着飞虎令主动提出要去越关,你认为在出了滴血验亲这事之后的皇帝,还能有底气阻止我?” 现在怕是连正文帝的人心里都不大安稳吧。这次滴血验亲不仅证明他不是太后亲子,事后甚至有人在传,皇帝连秦氏子孙都不算,一是当年确实只有六皇子出生,皇宫根本没有第二个皇子于同年出现,那现在的正文帝是怎么来? 再是,当时秦沐风和皇帝的血可没有融合,古代人不会知道血型这东西,他们只知,皇帝和临王若是亲叔侄,怎么血液也没有融合? 于是有人就想到了戏文里面的偷天换日——当今皇帝根本就是从民间抱进宫的,他取代了当年的六皇子! 至于做这事的人,除了那位现在还被关在慈安宫的丽贵太妃,还能有谁? 顾冰如听到这些消息时乐不可支,只要想到皇帝现在被气的脸色难看,她就开心。 秦沐风看着她幸灾乐祸的小得意表情,眼底闪过软色,他低笑道:“若只给某些将军用药,怕是会引人注目,不如,让所有将军皆歇息罢。” 顾冰如睁大眸子,看着笑容尔雅的美人王爷,忽然明白了“腹黑”两字的真正意思,这男人果然是面白心黑的。 呃,自己应该没有哪里得罪过他,不会遭到他的暗暗报复吧? 秦沐风这会似乎有了读心术,他眯眼看着她惊疑的模样,淡淡道:“王妃似乎有一桩事忘了,若王妃不予回应,本王心底怕是会常常惦记。” 顾冰如背脊一凉,眨巴眼睛无辜问,“什么事?”她已有不好预感。 秦沐风挑眉,露出一个更无辜的笑,“西营隔离区,本王答应你活着,而你要给本王答案。” “以你我之间的关系,并不能让你为了我如此不顾生死。”顾冰如闻言,脑海立即冒出这句话。 她此时只想问,谁来救救她?当初嘴里说的快,现在挖坑将填了自己,她心底憋屈。 抬头,秦沐风依然笑着看着自己,黑眸却是不容退缩的等待。 第一百二十五章 落荒而逃 第一百二十五章 落荒而逃 面对秦沐风的追问,顾冰如脑海一阵混乱后,一拍桌子色厉内荏道:“我当时是在安慰你,你现在还来逼问我,秦沐风,你过分了。” 秦沐风瞧着她这耍赖模样,顿时无奈,眼底闪过淡淡失望,默然几息后,他才沉声道:“罢了,我不逼你。” 或许是火候未到,亦或是自己还不足矣打动这个心硬如铁的女人,他会慢慢来。 顾冰如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干咳了咳,迅速转移话题,“哦对了,先前派人来刺杀我的是谁?大管家有线索了吗?” 她也只是转移话题佯装问问,如果有线索,秦海必然会第一时间来禀报。 秦沐风没有揭穿她的心思,眼眸微冷道:“已经查到方向,是南夷人。” 顾冰如有些意外,还真的有线索了,她挑眉,“是祖赤?” 祖赤那日被近卫军打断了一条腿丢出王府,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他会来报复她一点都不奇怪。 秦沐风转转扳指,却摇头,“不是祖赤,是那南夷公主。” “嗯?祖娜?她是在给祖赤出气?” 听到她的疑惑追问,秦沐风却奇怪地静了一下,难得犹豫了半下才冷道:“她想取你而代之。” 顾冰如瞧着他微微不自在的表情,压下心底的异样,长长地哦一声,揶揄道:“原来人家是冲你来的?果然是美色误人!” 怪不得秦海不敢来禀报,难道是怕她生气? 秦沐风被她称为美色,顿时俊脸略黑,他似乎忍耐地磨了磨后牙槽,才目光深沉地问:“可有误你?” 顾冰如立即一脸正直地回,“没有,没有,她那是没见过世面,我从小看着我父亲与母亲的绝世丽颜长大,怎么会为美色所迷?” 秦沐风这会真的磨牙了,他冷着脸毫不客气指出,“那新婚夜,你可不是如此……” 顾冰如的脸轰的红了,在烛火下艳如桃李,她心底哀嚎,往事不堪回首,往事不堪回首啊,这个混蛋当时果然知道! 面对他的咄咄目光,她只能强自干笑着辩解,“我那不是感觉到有奇怪视线,怕你是假装的,才那么、那么试探你的么?” 秦沐风冷哼,“谁教你这么试探男子的?”当时他差点真的被破功,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着没有被她发现异常。 顾冰如语结,对啊,她当时各种法子都有,怎么就那么把持不住用了那法子?不仅给了这人把柄,还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毁了清白? 她瞪了瞪对面的俊颜,差点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帅!好在她忍住了,没有自打嘴巴。 为免他再继续就这事纠缠不清,顾冰如果断道:“那夜我当你是尸体,你知道我作为医者,其实并不怕碰触尸体。” 秦沐风闻言瞬间脸黑如墨,那冷气嗖嗖嗖地直往外冒。 顾冰如刷地站起来,丢下一句“夜深了,我先安歇去”就落荒而逃。 这样危险的秦沐风,她还是先躲着吧。 她是逃了,而需要服侍秦沐风的桂皮可怜地被冷气冻了半晌,偏又不知道王爷为何生气,真真的煎熬。 第二天一大早顾冰如起来时知道秦沐风已经赶早去了西营,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暂时不用面对他,她有那么一些开心。 精神抖擞地用完早膳,顾冰如亲自去了如茵院,“茵茵,换上骑装,我们去外边跑马去。” 王府在京郊有别院,听春梅说,那里有一个大草场,是以前先临王跑马的地方,今天她决定带着秦浅缘去玩玩,顺便帮她解了心结。 秦浅缘犹豫着不想去,她现在对外面有了深深的恐惧,因为她们只要一出门,就必然会出事,她已经怕了。 顾冰如瞧着她这模样,无奈地只能强硬拉起她,“走,就当是陪嫂嫂玩,今天去别院。” 吩咐丫鬟嬷嬷将秦浅缘收拾好,见她想先坐马车到了别院再骑马,顾冰如挥手,“今天我们都骑马。” 不许她反抗,她直接将她送上马背,自己翻身上了旁边黑马,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挥鞭抽向她的小棕马,“驾!” “啊!”秦浅缘发出一声惊恐尖叫,慌忙握好缰绳控制棕马,嘴里急声提醒,“面纱,嫂嫂我还没戴面纱。” “哈哈哈,戴什么面纱,咱们临王府的郡主,难道还不能见人?驾!”顾冰如大笑一声,朝后面追随的三十个近卫军招呼,“大家都跟上,茵茵,我们来赛一赛,看谁先到城门。” 秦浅缘这会没办法,只能哭丧着脸打马跟随大家,“嫂嫂你坏,我怎能赢你?” “事在人为,快点。”顾冰如控制着黑马速度不太超过秦浅缘,俩人并肩齐行,直接从贵人区来到北门,这边外城是富人区,街道比较宽敞,也不会扰了平常老百姓,是直接跑马出城的好去处。 到了城门口,因为疫情,城门出于半关状态,京城兵马司的人严格查探进出城门之人。 她们到时,守城的兵将有些眼色,那小队长忙跑上来主动询问,“贵人是哪府的?” 叶刀现了现临王府的令牌。 守门队长腿一软,跪下去哆嗦道:“原来是王妃殿下,小的眼拙了,您快请,快请。” 说着他连滚带爬跑向城门口,招呼其他人打开大门,给他们让路。 同出城的一些马车皆是耳聪目明之户,见竟是临王府那位大名鼎鼎的临王妃,一个个哪里敢挡路。 于是顾冰如俩人畅通无阻地出了城,顾冰如摇头晃脑笑道:“看见了吗?茵茵,当你足够强大时,哪怕得到的是恶名,也定然能战胜一切,赢得一切。” 不管是别人的敬畏还是惧怕或者是崇敬,这都能成为自己的某种力量。 秦浅缘若有所思地听着,没有说话,顾冰如也不用她说,只要她有所体会。 出了城,入目皆是一片萧瑟,见她惊诧地看着这满目的荒凉,顾冰如叹道:“因为没东西吃,老百姓将能见到的任何绿色东西皆当做口粮食了,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是光秃秃的一切。” 秦浅缘脸色渐渐悲悯,看着光秃的枝丫、翻白的干裂黄土地,耳边是顾冰如的声音,“平常老百姓为了一口饭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茵茵你觉得你可以怎样?” 第一百二十六章 慧郡王再次偶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慧郡王再次偶遇 秦浅缘很聪慧,听明白了顾冰如的话。 老百姓要为了生存而抗争与努力,而作为临王府郡主,她至少不愁吃穿不用担心饿肚子,她此时要面对的只是战胜自己的心魔。 她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娘亲带着自己颠沛流离的那些日子,她躲在破庙后面看着一位富家千金跟母亲耍脾气砸了一个玉珏,那时候她无比羡慕地想,要是她有一个那样珍贵的玉珏,一定宝贝地收藏着。 秦浅缘心底忽然涌出懊然,她什么时候这般脆弱了?曾经的苦日子她都能熬过去,如今,还能会比以前差吗?她怎的就这般前怕后惧的了? 顾冰如一直瞧着她,见她似乎渐渐想明白,她笑了,“走走,咱们趁中午到别院,好尝尝时鲜好物。” 秦浅缘深呼吸,用力点头,“好,我们再比一比。” 顾冰如大笑,“放马过来,驾!” 秦浅缘脸上缓缓露出舒畅笑容,她笑呼一声,立即打马追了上去,“嫂嫂,等等我。” 俩人带着近卫军风驰电掣地奔往别院,果然在午膳前到了那里。 “临越。”别院的名字就这两个字,却是意味深长,顾冰如想,先临王心底应是始终将越关放在重要位置。 “奴才张二顺见过王妃,见过郡主。”别院的管事带着丫鬟婆子跪迎俩人,满脸的笑容,“奴才已经让人备了热水衣物,还请王妃与郡主莫嫌别院的东西粗鄙。” 顾冰如跳下马扫一眼风格大气粗犷的别院,看模样平时收拾的很好,她点点头,“张管事费心了,赏。” 张二顺笑眯了眼谢赏,忙招呼自家婆娘上前,“王妃、郡主,这是我家婆娘,也是这别院的掌事嬷嬷,当年先王妃来别院就是她服侍的,手脚还算灵敏,您二位未带下人,奴才就私自做主让她服侍?” “余氏见过王妃、郡主。”打理的干净知礼的温和妇人上前拜见。 顾冰如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带着秦浅缘走进正厅,道:“我与郡主就呆上半日,张管事随便置些吃食来便是,梳洗就不必了。” 她是可以随便,秦浅缘可娇贵着,在外面梳洗又没带惯用的人,这丫头定然不干。 张管事忙应是,很快就置办了一桌饭菜,还很机灵的给近卫军们置了吃的。 顾冰如随便用了点,就兴致勃勃地拉着秦浅缘直奔草场。 “哈哈,这地果然很好!”放眼望去一片看不到边际的青黄,若不是知道自己在京城,站在草场会有置身大草原的错觉,先临王以前果然受宠,这么好的地方,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秦浅缘脸上也带了笑容,目露异彩与期待。 话不多说,俩人直接上马在草场疯跑起来,四周已经被近卫军带着别院的小厮围守,绝对不会让人冲撞了俩人。 “哈哈,今天真是来对了,这地方,好!”跑了几圈,顾冰如笑容满面地拉停黑马,朝秦浅缘道:“改天我一定带白王爷来这溜溜,它一定喜欢。” 秦浅缘的脸颊已是粉红,一双眸子早已没有灰败之色,神采奕奕地令人心生欢喜。 她浅笑,“白王爷就是在这长大的。” “哦?还有这事?它不是你兄长直接在北漠获得的吗?” “白王爷在还是小马驹时就被先帝赏给了兄长,那时,兄长也才一岁,我听嬷嬷说,父王为了让白王爷成为神骏,就将它在这放养了五年,直到兄长亲自来将它收服,它才离开这里。” 顾冰如不由自主听的入神,六岁的秦沐风就能收服神骏,果然名人都是从小就不一般。 秦浅缘见她听的专注,心底偷笑,脸上则保持微笑继续不动声色讲兄长儿时的传奇事迹,什么过目不忘七岁能诗八岁能武。 顾冰如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秦浅缘这模样简直跟一种人有的一拼,那就是自夸自卖的媒婆! 她不由扶额失笑,“茵茵,我发现你若去说书,应该颇有作为。” 秦浅缘咳了咳,俏皮道:“那嫂嫂是觉得我刚刚说的好啦?” 顾冰如斜眼瞪她,秦浅缘朝她吐舌。 俩人笑了起来,顾冰如见她果然已恢复以往的模样,就放心了,这心结解开了,相信这丫头定然能过好日子。 眼看着出来了颇久,顾冰如便打算回府。 “王妃,外边慧郡王求见。”正当俩人简单梳洗了一下打算回去时,余氏在门外道,“我家那位正在接待他。” 顾冰如挑眉目,慧郡王这是偶遇还是故意来偶遇? 她看一眼秦浅缘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到了前面正厅,慧郡王正坐在那里不急不缓地品茶,而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跟着她的妻子以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络腮胡男人。 听到脚步声,三人忙起身行礼,“参见王妃,王妃千岁。” 顾冰如坐到上首,扫过三人,淡笑道:“慧郡王鼻子真灵,本王妃不过是出门半日,就被你摸到了地方。” 那次在街上这人故意偶遇她,这次,又来这么一回,她感觉有些不爽,但凡是谁发现有人在时刻跟踪自己,都会不爽。 慧郡王神色一敛,忙拱手弯腰道:“王妃恕罪,我无意追踪王妃行程,这次完全是巧合,王妃与郡主出城时,我同样正和夫人打算出城去皇觉寺敬香,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个与王妃会面的机会,便大胆地跟了上来,请王妃勿怪罪!” 顾冰如似笑非笑地哦一声,道:“是这样吗?慧郡王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要找我?” 要不怎么这么失礼地直接做尾随之事,这在古代可是一种无礼冒犯的行为。 慧郡王还没开口,那个络腮胡汉子起身噗通单腿跪下,瓮声道:“在下东营副统领庞大雷参见王妃,此事请您莫怪慧郡王,是末将有事祈求王妃,才迫于无奈之下使郡王做这等孟浪之事。” 顾冰如仔细看一眼这个汉子,心中一动,东营的人? 这东、西两营是拱卫京城的主力,先前都是掌握在正文帝手里,当然,从这次的事她知道,其实西营一直是在秦沐风手里,那这剩下的东营,就是正文帝真正的势力了。 她不动声色问:“庞统领这是何意?我只是临王妃,你有何事是需要祈求我?” 庞大雷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虎目含愤,“末将想求王妃救命!”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无意便无惧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无意便无惧 “哦?庞统领这话说的,你是东营人,怎么要我救命?你若有什么难处,不该是去找你的上司?”顾冰如点点桌子淡然的很。 庞大雷脸色忽青忽白,最后已近狰狞扭曲,“末将的上司自身都难保,末将怎能再去麻烦他?这事,其实不仅是救末将,还是救我们整个东营!” 顾冰如挑眉,来了兴趣,“你先说说。” 庞大雷咬牙想了想,才似乎下定决心道:“事情是这般……” 原来,这东营虽然一直在正文帝手里,却因为他不善治军,也没有派一个老成的将领掌军,以致东营渐渐成了一盘散沙,不仅各个统领之间争权夺利暗使绊子,下面士兵斗殴赌钱成风。 前年,那位前总统领骑马摔死了,正文帝临时在八位副统领中提了一人上来,就是庞大雷的顶头上司庄家,这庄家除了一手好刀术,治军方面完全一窍不通,更不要说那些俗务了。 于是就出事了,他从国库领来的粮草响银已经连续半年出现差错,国库那边说全部给了,但是下边地副统领以及士兵则反应少了大半。 现在整个东营因为这事成了火桶,下边地人沸反盈天,只差点成了兵变。 庄家这次难得被逼上绝路就狠心一回,于是就查到,原来是国库那边根本没有给足饷银,他们联合那个点数的副统领配合做了假坑了东营,粮草也是以次充好。 然而,账册上庄家全部已签字按压,去找国库那死胖猪司库,他一口咬定已经给足了数,还反咬一口东营侵吞饷银。 庄家急的直掉头发,差点想告上金銮殿,后来还是一个与他相好的国库小司告诉他,原来,国库如此做,竟是上边的意思。 庞大雷满脸绝望与悲愤道:“总统领与我们都不信,还以为是上面哪位大人看我等不顺眼想教训教训我等,没想到,那、那竟是陛下的意思!” 顾冰如眯眼,思索道:“不会是你们庄统领做的不好,皇帝想了这个法子要撤了他?” 庞大雷摇头,忿忿道:“不是,若陛下想撤总统领之职,轻而易举,庄统领甚至巴不得不做这劳什子统领。” 见他似乎还有话说,顾冰如沉吟道:“你们还有发现,皇帝为何要这样做?” 庞大雷目露惊怒地点头,“末将等人确实有所发现,王妃,陛下、陛下他在追求长生不老!” 顾冰如目光猛然缩紧,“混账,这话也是能胡说的?” 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这个消息,若是真的,那么,她可利用的地方就太多了! 庞大雷并没有被她的架势吓住,他握拳咬着牙道:“末将绝无虚言,王妃不知,我有一个连襟是皇羽卫之人,他现在就被派在皇宫某处做这密事,陛下他竟然在皇宫里修天宫,而近些年他暗暗四处搜刮来的银子,就是用在了那上面。” 顾冰如指尖微紧,她不动声色地放缓呼吸,沉声道:“庞统领,你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本王妃定要查探明白,不过你们东营之事,我会转达给临王,你且先回去,还有,给庄统领一句话,稍安勿躁,安抚兵将。” 只要庄统领能安抚好东营,相信正文帝绝对不会主动找他们的麻烦,皇帝估计巴不得他们帮忙隐藏着。 慧郡王似乎也才知道这个事,他听着俩人对话告一段落,才叹息着道:“庞兄,这般重要的事,你藏的可真紧。” 庞大雷苦笑,“郡王勿怪,实在是此事太过惊奇,末将和庄统领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待会回去,我请你喝陈酿,向你赔礼道歉。” 俩人说着齐齐看向顾冰如。 顾冰如笑笑,道:“此事希望你们不要宣之于众,庞大人放心,我这边一有消息,就会通过慧郡王转达给你们。” 临王府和东营有所联系之事,还是越隐秘越好。 庞大雷再次给她嗑了三个响头,感激道:“谢王妃,那末将就等您的好消息。” 送走三人,顾冰如一直被这个消息震的忘了想其他。 正文帝是疯了吧,年纪轻轻就追求长生,还如此丧心病狂地四处弄银子建天宫,这是作死吧? 她思索着正要起身去后边和秦浅缘回府,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一身暗纹黑衣的秦沐风正站在正厅入口。 “嗯?秦沐风?”顾冰如差点以为自己眼花,定睛一看确实是他。 秦沐风抬脚走进正厅,点头道:“来这边有些事,听人禀报你和王妹在此,便过来瞧瞧。” 顾冰如不疑有他地将自己特意带秦浅缘来这的目的说出,随即道:“那刚刚庞大雷说的话,你应该听到了?” 秦沐风慢慢走至她旁边坐下,俊眉微蹙道:“此事,本王定要查探清楚。” 天秦历代皇帝虽然信玄术,但对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之说深恶痛绝,因为前殷末代几位皇帝就是毁在这个上面,最后连江山都因此亡了。 若正文帝真沉迷这些,秦沐风眸光一冷,已起杀意。 顾冰如觑着他隐隐冰冷的眼色,知道了他对这事的态度,便不再多说,“行,这个事就交给你去查,那东营呢?那毕竟也是一股力量。” 到了嘴边的东西,她可舍不得放走,这次的事情,可是个千载难逢插手东营的好机会,她不信秦沐风不动心。 秦沐风转眼看向她,忽露轻笑,“怎么拿下东营,拜托王妃可好?” 顾冰如愣了一下,撇嘴道:“你就知道劳碌我。” 秦沐风一脸理所当然道:“因为你是我的王妃。” 顾冰如咳一声,心底警铃大作,忙站起来道:“那个茵茵怕是等久了,我们该回府了,你还是要去西营吧?那我们就此别过,至于东营的事,我会想个好法子的。” 说完,她脚步飞快地离开了正厅,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一样。 秦沐风坐在那里,转动着扳指,嘴角勾起,凤眸闪烁着狡慧光芒。 无意便无惧,顾冰如,你如此行为,可让我如何想退? 他笑笑,站起身朝正厅一角道:“护送王妃和郡主好生回府。” 某处响起沙哑声,“是,王爷。” 顾冰如这边几乎是迫不及待带着秦浅缘往回赶,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现在就怕看到秦沐风的眼睛,似乎多看一眼,她就会忍不住被蛊惑地将自己卖了。 这种憋屈,顾大千金除了挠墙,竟然无法可为! 第一百二十八章 憋屈 第一百二十八章 憋屈 在顾冰如的纠结心情下,又是一夜过去,朝阳洒满大地,满盛京的目光汇集向皇宫。 只因今天是当今被断定不是嫡子甚至可能不是皇室血脉之后的第一次大朝。 伴着朝钟响起,一些大臣还是依次进了宫,但是明眼人都能看见,至少有大半的朝臣府里竟然没有丝毫动静,府门紧闭。 天乾殿,气氛诡异,厉霖身边已围满了朝臣。 “厉大人,您看如此多的朝臣都未有来参朝,我等是否需要跟陛下禀报一声?”一个大臣忧心忡忡道,这样,陛下为了避免面对这种尴尬情况,可以借病罢朝。 厉霖袖着双手,面无表情,众人完全看不出他的丝毫情绪,在心底感叹他愈发城府深时,他们也期待着他能拿个主意。 这种前所未见的情况,整个天乾大陆都未有出现过,就是历代皇朝末年,也没有哪个大臣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撂君主的面子。 虽然天秦以来历代皇帝没有过公然杀大臣的先例,就是犯再大的错也只是幽禁或流放,然,君皇威严不可冒犯,若陛下被逼急了,破了这个先例呢? 随即他们想到陛下的身份,不由相视戚戚然,这天下,难道要乱了? 厉霖瞧着众人的神色,淡淡道:“稍安勿躁,陛下自有主张。” 他们这么去提醒皇帝,难道不是直接打他的脸?皇帝的耳目遍布天下,会不知道这种情况? 见他如此镇定,大臣们也渐渐安静下来,到了皇帝临朝之时,伴着太监唱喏声,正文帝出现在坍阶之上。 大臣们压抑住心底的各色想法,跪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时宏大的天乾殿因为这寥寥的参拜声,竟显得空旷起来,令人听着无端从心底冒出一种诡异不妙感。 “众卿平身!” 然而,让他们意外了,正文帝的声音毫无异常,甚至还能听出一丝压抑的欢喜与雀跃。 厉霖起身,眼角飘向上面,他心底诧异之极,皇帝的模样红光满面,甚至比前先日子还要精神,丝毫看不出萎靡不振,这太奇怪了! 他压下心底异样,听皇帝道:“最近事情颇多,以致赈灾之事有所延误,现下朕欲往各处派一钦差,不知有哪些大臣愿意给朕分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各地不是已经派人去赈灾了吗? 厉霖不动声色地出列道:“敢问陛下,各地先前已派人前往,这次之钦差,有何名目?” 正文帝淡淡道:“巡视天下,督察赈灾。” 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这场诡异的大朝也很快完毕,送走皇帝,众臣们相视着,依然是心思各异,不过,见皇帝如此淡然自若,他们挥挥袖子离开了皇宫,皇上都不急,他们这些大臣还能怎么急? 临王府,顾冰如也关注着这场大朝,旁人听到正文帝要派钦差去各地不会有多余猜想,她听着却是心底一动,正文帝的行为太奇怪了,先前已经派人去了下面,这再派人去,岂不是多此一举?至于说是去监督赈灾官员是否有贪污行为,她就不信正文帝没派暗卫下去盯着。 顾冰如敲敲桌子,喊来秦海吩咐道:“去告诉你们王爷,我猜这些钦差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她没说是什么目的,秦沐风听了她的话一定能明白,若是正文帝真的在修什么天宫,那这些人下去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吩咐完秦海,她就对怎么收服东营想对策。 东营各种势力混杂,有平民有贵族也有真正的武将,那几个副统领也是各有背景,她看着就头疼。 “与其将这些人一一收服,不如全部砍了!”顾冰如点着手里的资料,冷道,“而总统领,庄家不行,庞大雷倒是可以。” 另一个,求到她面前的是庞大雷而不是庄家,从这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比庄家知道变通,恰好东营她需要一个直接关系人掌控。 这个庞大雷或许不如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可靠,但至少有投诚意向,政治嘛,没必要定的如此死,只要自己这边始终拥有绝对力量,她相信庞大雷不敢背叛。 当然,日后最好还是培养自己的人掌管东营。 顾冰如细细思索着,将自己的想法写下来,那些副统领她想了一个法子调走。 “你是想趁着各地的暴民起义,派这些人去镇压?”当日,接到消息的秦沐风就回了府,跟她商议此事。 顾冰如虽然疑惑这么一件小事怎么需要他亲自回来当面说,却也只是以为他重视东营便没有多想,闻言点头,“可以让大臣提议派东营诸位副统领下去平叛。” 她可不信秦沐风在朝廷的人真的全部罢朝了,比如那位厉霖大人,做这个双面间谍就做的很顺溜,若不是她先前知道,还真的会以为他是皇帝的铁杆走狗。 见秦沐风听的认真,顾冰如继续道:“让这些人调走,庞大雷才能以雷霆手段收服各部,而庄家,他若不退,可以让庞大雷架空他,或者干脆利用亏空军饷之事逼他退下来。” 不过她估计庄家应该会选择前者,毕竟东营现在成了火坑,他逃都来不及怎么还会留下来? 秦沐风沉吟着道:“你这些想法可行,让秦海去办吧。” 至于一些边边角角的漏动,秦海自然会想办法描补。 俩人说完这个,貌似好像无话可说了。 顾冰如忽然觉得这气氛怎么有些别扭?她不自在的挪动两下脚,没话找话道:“那个,你急匆匆回来,要不要去梳洗用点午膳?” 秦沐风不急不缓地抬眸,黑眸看着她道:“王妃这是在关心我?” 顾冰如立即横眉怒眼,“你这是什么语气?讽刺我呢?我要说是啊,你要怎样?我要说不是,你又打算怎样?” 秦沐风顿时满脸无奈,指尖点点桌子,道:“牙尖嘴利。” 顾冰如冷哼,“还不是被你的阴阳怪气逼的。” 她就是不爽,分明先前是自己占上风,现在这人慢悠悠地撩自己,占尽了上风,她无比憋屈啊。 秦沐风闻言真真感到委屈,是自己阴阳怪气?难道不是她时远时近么?他这颗心随着她上上下下毫无平静,她倒好,反而倒打一耙! 他本想争辩两句,只是瞧着她怒气冲天的艳丽容颜,他暗叹,罢了,忍一时,顺往后! 正当俩人大眼瞪小眼时,秦海急匆匆来禀报,“王爷,王妃,江下州的人回来了。” 顾冰如豁然起身,“成功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击掌为约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击掌为约 秦海露出一丝笑容,“是的,成功了,人现在就在暗谷。” 顾冰如压抑不住激动拍掌,“好,很好,大管家,你立即传令,重赏大家,还有,将人给我看牢了,再照我以前对付燕氏的法子来几回,我就不信还打不开他的嘴!” “不行!”结果旁边秦沐风站起身俊眉紧蹙地盯着她,一口回绝,“不许再用那神技。” 顾冰如皱眉瞪他,“我不是说了我现在功力有所提升,使用后不会再出现反噬?” 秦沐风俊脸沉下,“本王不信。” 顾冰如叉腰怒视,“你不信也得信,反正我这次一定要从他嘴里问出那个内奸是谁!” 说着她眼眸红了,咬牙切齿恨声道:“我如今活着,就是为了给亲人报仇,那个害我满门的内奸,我一定要找到,并将其碎尸万段,为了报仇,我早已将一切置身事外!” 秦沐风眉间蹙起川字,看着她悲凉的模样,他心底一疼,手掌抬起,随即惊醒地放下去。 和她倔强坚持的眸子对上,他深叹一声,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顾冰如站在那里怔了怔,不知道他这是同意还是反对? 不过,不论他同意与否,她都已经决定了,一定要用催眠暗示从张启文嘴里问出想要的一切。 打定主意,她迫不及待地吩咐秦海,“今晚我们就去暗谷。” 她知道,从京城下面有密道出城,再从那临越别院同样有通向暗谷地密道,这晚上去很方便。 秦海见王爷都不能阻止她,他也只能叹息着应是。 是夜,月光朦胧,顾冰如换了男装,稍微做了一些伪装,就跟着秦海一路从密道出城,再骑马到了别院,没有惊动任何人从别院后面的山心密道来到了暗谷,这里依然四季如春景色怡人。 不过她迫不及待要见张启文,所以没心情看风景。 “你怎么在这?”只是,当她到达山腹中的地牢时,却见本来已经去西营的秦沐风站在入口,似乎在等他们。 秦沐风冷着脸深深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就在前面带路。 顾冰如眯眼笑笑,忙跟上去笑问道:“你是特意来的?” 秦沐风斜睨她一眼,俊颜绝盛,继续保持沉默。 顾冰如不以为忤,笑容灿烂了几分,“担心我?” 她以为他会继续沉默,不料这次他开口了,“是,担心你这个小没良心。” 声音要多有恼怒就有多恼怒,她甚至还能听到咬牙声。 顾冰如呵呵笑着,忽然大着胆子伸手扯住他飘逸的袖角,低声道:“那我该说感谢?” 秦沐风一震,停下步子,目光缓缓移至牵住自己衣角的那只雪白小手,心底忽然软了下来,他垂眸与她抬起的眼神对视,沉声道:“不用谢,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这次顾冰如没有躲闪,她怔怔看着他墨黑的眸子,眼睛忽然闪过异色,她想了想认真道:“秦沐风,等我报仇雪恨,我再告诉你答案,可好?” 秦沐风久久无言,在她快撑不住要放手时,他伸手为掌,“击掌为约。” 顾冰如浑身一松,立即爽快地抬掌和他击了一下,“好,击掌为约!” 俩人说定这事,继续向前,走过长长的廊洞,来到关押张启文的山牢,这里桂皮已经等着。 “王妃,您来了,今日我和王爷已经对他使了各种逼供法子,可惜他的嘴果然硬,我们毫无所获。”桂皮一边交代一边暗暗帮王爷表功。 顾冰如转眼看向脸色淡淡的秦沐风,他是怕自己用催眠,才亲自提前过来逼供的? 想着她心底涌起一丝甜,脸上则很淡定道:“辛苦了,将他提出来吧,让我和他谈谈。” 秦沐风的眉果然又蹙起,许是知道改变不了她的主意,这次他倒是没有说什么。 桂皮应是,和秦海亲自打开密闭的牢门,将浑身瘫软气息奄奄的张启文提了出来丢到地面。 顾冰如眯眼看着已经瘦了半圈丝毫看不出当朝权臣风采的张启文,眼底闪过嘲讽,她缓缓走上去,冷喝,“张启文,我来看你了。” 被先前折腾的昏昏欲睡的张启文精神猛地一震,眼睛刷地打开凶狠射向她,“顾!冰!如!果然是你!” 顾冰如勾唇,“张相别来无恙,既然知道是我,那你就该明白我是为何而来。” 张启文脸色狰狞地抬起脖子,目光犹如野兽一样瞪着她,“休想,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背叛陛下。” “哦,皇帝这么值得你拥戴?”顾冰如找了把椅子坐下,冷笑,“桂皮,将这阵子的事跟咱们相爷说说,他的好皇帝现在成了什么样。” 桂皮立即添油加醋地将滴血验亲的事情说出来。 张启文能成为宰相,政治目光自然有,他立即明白了顾冰如的险恶用心:这完全是在给那些想造反的人一个天大的好借口——拨乱反正! 再想到这次他在江下州的遭遇,那里已经有暴民形成了大规模队伍,若再有如此借口,这陛下的皇位,危矣。 张启文想到这些,顿时脸色难看,“顾冰如,老朽佩服你的手段,为了报仇,你竟欲让整个天秦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顾冰如冷嘲撇嘴,“别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天灾一生,就注定会有爆乱,所谓破而后立,焉不知经历这番动荡后,天秦不会迎来康荣盛世吗?” 张启文脸色冷冷看着她,不语。 顾冰如可没耐心和他耗,她道:“张相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吧?皇帝皇位不稳,你作为聪明人,难道不知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张启文眸子一缩,剧烈闪烁起来,他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秦沐风,讽刺道:“这好木是临王?只是,临王难道愿意接受我?” 他害过先临王,他不相信临王现在心里会没有怨恨,所以,让他背弃皇帝转投临王,绝无可能。 顾冰如眉头皱起,看向秦沐风无奈道:“你看,不是我们不行,而是他这忠心如铁,所以……” 所以她是一定要用催眠暗示才行。 秦沐风垂眸看向张启文的目光冷若冰寒,他似乎连话都懒得和他说,只转头看向顾冰如。 顾冰如收了收翘起的嘴,取出一个小瓷瓶,直接将药水灌进了张启文的嘴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张启文惊恐怒问。 “没什么,只是让你去黄泉的药罢了。”顾冰如笑容纯白地摇摇瓶子,好不邪恶。 张启文的眸子猛然睁大,嘴角渐渐流出鲜血,疼痛使他满脸扭曲,神情也渐渐恍惚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诈问张启文 第一百三十章 诈问张启文 顾冰如这种药叫梦魇,她在里面加了大量迷幻剂以及麻醉神经的药,先前只对燕氏用过,效果还不错。 冷眼看着张启文仿若死了般,神情渐渐呆滞而迷幻。 “这里是……阎王殿?” 顾冰如看一眼没好脸色的秦沐风,正要发动催眠,却听到张启文说这话,她心底一动,立即低声道:“桂皮,灭掉火把,只留一个。” 桂皮愣了一下,忙去灭了所有火把,只留她身后的一个。 整个山洞顿时黑漆漆的,只有她后面的火把照射着方寸之地,再配着四周墙壁上的各种刑具,场景很是诡秘而阴森。 张启文的眸子恍惚地睁开,瞳仁全是惊惧与迷幻色,顾冰如开口喝问:“堂下可是天秦皇朝罪人张氏启文!” 她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威严霸气的沙哑男低音,配着这场景,莫名让人惊惧而森然。 张启文浑身一震,满脸仓惶地哆嗦起来,“是……是。” “是就好,本阎王翻阅生死册,你前世罪恶滔天,故判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千刀万剐、磨盘滚身之苦一千年,一千年后投入畜生道生生世世做野畜,为人类屠宰食用以偿你前世之罪孽,张启文你可服?”顾冰如眯着眼开始编,旁边看着的三人已膛大眼,秦沐风倒是惊讶之后,目露笑意地欣赏着她的表演。 张启文满脸骇然,惊的吃力爬起来没命地叩头求饶,“阎王饶命,阎王饶命,我我我是迫不得已,我是迫不得已,请阎王容我辩解!” 顾冰如用男声冷笑,“本阎王上观鸿蒙下视九界,无论是妖魔鬼仙,就是那天帝玉皇上亿万年人生都逃不过本阎王的火眼金睛,你区区一个人类,平生短短几十年,本阎王会看不透?” 她声如黄钟喝道:“就是本阎王会看错,那这生自天地规则的生死簿会出错?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本阎王就将你之罪则一一道来,你仔细听好,莫觉得本阎王冤枉了你。” 张启文瑟瑟发抖,眼前已出现一张漆黑狰狞的脸以及无数妖魔鬼怪,他此时除了发抖,竟不知道该做何。 “景文三十一年,你毒害当朝天子景文帝,触犯龙威,上天已记你不敬皇天之罪……” “不不不,阎王大人,不是我,不是我。”张启文仿佛发现了生机般尖叫,“大人大人,毒害先帝的事不是我做的,是皇帝,是皇帝和丽贵妃,是丽贵妃亲自下的毒。” 顾冰如不动声色道:“满口胡言,生死薄上分明写着是你从南疆获取的毒物。”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也是迫于无奈,是皇帝逼我的,我为了从龙之功,不得不奉命行事,是皇帝听到先帝欲立那秦沐风为太孙,一时急了才命我做下此等恶事,请大人明鉴呐!”张启文此时就如疯狗,拼命推脱自己身上的罪责,“我只是上供了毒药,是丽妃,她亲自给先帝送上的含毒羹汤,为了让先帝喝下,那个蛇蝎女人自己也跟着喝了,只是她有备解毒之法,大人,我绝对没有害先帝之心啊,求大人明鉴。” 顾冰如看一眼秦沐风,继续沉声道:“莫要诡辩,你与那正文小蛇、丽姬狐妖同等罪责,只因你助纣为虐,帮助那两个逃下凡间的妖孽作恶,以致有道明君冤死,此间生机大乱,万千百姓将遭受战乱之苦,让我这地府将不得安宁,让九霄仙界震动,你且说,你之罪可重?” 张启文脸色惨白,状若死灰,皇帝和丽贵太妃他们竟然是妖孽?!这个消息让他骇的心惊肉跳。 顾冰如见吓的差不多,她开始套话,“放心,那俩妖孽之罪责只会比你重,他们将会受九天神雷之罚十万年,本阎王今日有闲,就和你好好数落数落你做下的愚蠢之事。” “第一桩,你可知那顾氏是何来路?” 张启文摇头,惴惴不安道:“我我不知。” 顾冰如冷哼,“糊涂,顾氏自两千年前就是通灵之家,能上达仙庭下探黄泉,他们的老祖现是仙界雷神战将,乃与玉帝战力齐平的第一神人,而那位顾氏后人名曰青山者,更是玉帝亲子,亦是下一代玉帝,他入凡间是为修炼历劫,却因为你们扰乱纲常以致他改天逆命为了救那位先太子,早早身死伤了神魂未有完成历劫,玉帝震怒非常,恨不能亲自下来将那两妖孽杀灭,而你这个帮凶者,若不是乃人类,玉帝早已灭你魂飞魄散。” 顾冰如这结合前世的各种小说内容编出来的故事头头是道,将本就心神迷幻的张启文唬的一愣一愣,为了更好达到效果,她还是在声音里带了催眠之力。 她继续道:“你们不仅连累了玉帝圣子,竟然还灭了顾氏后人,你说,你之罪可重?” 张启文抖如抽风,一点点萎顿下去,他惊惶无力地哭诉道:“求大人饶命,我是被那两个妖孽连累了,灭顾氏是那皇帝下的命令,动手的也是他的暗卫,我只是在一旁瞧着。” “哦?可是这生死薄上写着从头到尾都是你安排的人,那个姓顾的是你妻子燕氏故旧,火烧整个顾氏也是你下的命令,张启文,这些你可还能狡辩?” “顾福确实是燕氏故旧,但是他乃皇帝放在顾家的眼线,这个跟我无关啊,下命令火烧山庄也是皇帝的意思,他想烧掉山庄找到宝物。”张启文连忙辩解。 “哼,那宝物是正文小妖能拥有的?他想得到宝物修炼成仙,简直做梦!”顾冰如心中一动模棱两可地说道,听到那个内奸名字叫顾福时,她差点心神震动地破了自己的催眠,好不容易她才压抑着震怒继续套话。 张启文闻言一脸恍然惊呼,“原来如此,传国玉玺竟然是修炼宝物,怪不得没有得到玉玺,他要修建天宫,难道他是要在天宫里修炼成仙?” 顾冰如与秦沐风相视,先不说传国玉玺对他们的震惊,没想到还能听到天宫的事,她立即怒喝,“天宫?大胆,那是玉帝才能居住的地方,区区一个小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只是,怪了,这生死薄上竟然毫无显示,看来这个小妖拥有一国气运庇护,竟然能够瞒避天道。” 张启文心中一动,忙大声欣喜道:“阎王大人,我知道天宫的所有事情,您尽管问,我必定无所不言。” 顾冰如看着恨不得将所有秘密掏出来的张启文,嘴角勾起。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做小骗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做小骗子 一夜过去,顾冰如走出山洞,步子晃了晃。 手臂被人扶住,她侧头,目光对上了秦沐风含怒的眸子,他低头咬牙道:“还说无碍。” 顾冰如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轻声道:“这一切,值得。” 不就是短两年命吗,能够问到所有事情,她愿意换。 秦沐风瞧着她这样子,顿时是又气又心揪,他恼叹一声,弯腰抱起她飞身来到先前她休息的那栋小楼。 顾冰如低呼,双手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觑着他黑沉的脸色紧绷的下巴,她嘴角翘起,“秦沐风,谢谢你。” 若不是他的允许与帮助,她不可能这么快查到所有真相,若不是他慷慨地允许她继续做这个临王妃,她的报仇路也不会这么好走。 毕竟她要对付的是一国皇帝,若不是有临王妃这个身份,一个平常女人如何能翘动的了那样的大山? 秦沐风闻言,步子微顿,他没有看她,目光依然盯着前路,嘴里淡淡道:“既然记好,就莫要让我担心。” 抬步继续往前走,他有力的手臂稳稳抱着她,俩人气息相闻,耳朵皆是红了。 顾冰如抬眸含笑看着他,心底温柔不已,她忽然不想嘴硬了,“好,我答应你保重我自己。” 秦沐风微微讶异地垂眼看她,她明亮若琉璃的眸子在晨阳下闪烁着夺目的光,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弯起,“再说谎就是小骗子。” 顾冰如微笑,“行,绝不做小骗子。” 秦沐风将她送进楼里放到软榻上,“你歇息一会,我去安排后面之事。” 说着,他伸手捏住她的手腕,缓缓输进内劲以舒缓她的身体虚弱感。 顾冰如就这么含笑看着他忙,轻笑道:“能够让临王亲自服侍我,真是受宠若惊。” 秦沐风横她一眼,无奈之极,“快些歇息,难道还不累?” 顾冰如嗯嗯点头,“大概是知道了真相,有些兴奋地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 秦沐风抬眸,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顾冰如却不知道说什么,开口又是正事,“既然知道了皇帝是怎么害的先帝,以及他修建天宫之实,你打算怎么办?” 有了这些,秦沐风完全可以将正文帝掀下皇位,只要操作的好,甚至可以事半功倍。 秦沐风见她还要硬撑着说话,他微蹙眉地淡声道:“你的意思我懂,然,我不合适。” 顾冰如微愣,不合适?怎么不合适?秦沐风是众望所归的皇位有力竞争者,就是三位皇子都没有他的声望高,他在百姓心中可是皇太孙,正宗的皇室嫡系。 秦沐风似乎担心她想的入神愈加不会休息,难得解释道:“明面上,他的皇位是我父王心甘情愿禅让的,我作为父王之子,怎能有悖先父之志?” 顾冰如张眼气道:“迂腐,那你就真的只看着他们胡闹而不掺和?” 秦沐风将她的焦急收进眼底,他眸中闪过暗光,嘴角露出一丝神秘微笑,“小傻瓜,我不能动,有的人会动,借刀杀人……” 顾冰如瞬间懂了,顿时明白了他这笑的意味,这是腹黑吧?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些暴民,或者说是和王那些已经生起野心的人。 “只是,你可以借他们的刀,他们难道还不知道防着你?”任谁想夺这个江山都知道一定躲不过秦沐风这一关,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想着怎么搞定秦沐风。 “那你岂不是会更加危险?”顾冰如紧接着一惊,见他一脸淡然地笑,不由瞪眼,“除了防皇帝,我们还要防各方人手。” 只要想想那个腹背受敌的场景,她就不寒而栗。 秦沐风眸子微暖,捏了捏她的手腕安抚道:“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能够将手段用到他身上的人就那些,他都一一盯着呢。 顾冰如感觉身体暖了许多,猛然一惊一乍地神经涌起疲惫,她有些反应迟钝的眸子忽然痴痴看着给自己认真输内劲的秦沐风,眼眶一点点红了。 自从父母亲人过世,已经没有谁会如此关爱她了,唯一的亲人顾心慈那个家伙却是个粗心鬼,能记得她的辛苦已是难得,若是看到她受个伤,那个家伙铁定只会鄙视一声,然后翩然而去。 面前的秦沐风却是从点点滴滴中如沐春风地关爱着她,他的性格有时候虽然别扭霸道,却并不会令人反感,顾冰如默默地想,若大仇得报,她定然给他一个答案。 想着想着,实在撑不住疲惫,她含笑缓缓闭眼睡去。 秦沐风输入间隙抬头,看着她安睡乖巧的容颜,目光若水。 想到先前的击掌为约,他暗叹一声,“本王要等到何时呢?” 坐在那里静静看了她半晌,听到外面秦海的脚步声,他才将她的手放进被子,轻轻走出屋子掩上门,两人走到桃林边才开口说话。 “王爷,张启文该如何安排?” 秦沐风负手沉吟一会,冷道:“送回江下州。” “嗯?送回去?”秦海有些不明白,“如此岂不是放鱼入海?”这好不容易才将人抓到,就这么放了,岂不是便宜了张启文? 秦沐风眸光微冷,缓缓道:“无碍。” 见他依然一脸迷惑,他望向英英艳艳的桃花林,淡然沉声道:“这样的黄粱一梦,相信张相定然会有所顿悟。” 秦海一怔之后满脸恍然,“王爷英明,老奴立即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送张相回去。” 秦沐风淡淡嗯一声,转头看向木楼,“照看好王妃,过两日西营之事完结,本王便能归府。” 秦海拱手,“是。” 不用王爷吩咐,他也会将王妃万般敬重地服侍着。 顾冰如睡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才醒,被上次那个小丫鬟服侍着梳洗用膳,吃饱喝足的她立即召来秦海一起回府。 路上,她问:“张启文呢?” 秦海道:“王爷已经命我安排人送他回江下州了。”随即他将秦沐风的安排细细告诉她。 顾冰如眸子一亮,赞了一声好,“这个可以,让张启文以为自己是重病中做了一场恐怖的梦,似真似假,定然让他疑神疑鬼不得安宁。” 她自信自己的催眠暗示定然不会有破绽,再加上那些药,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张启文中计,再让隐藏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厮圆一圆说法,被吓死了的张启文定然不会多怀疑。 事实确实如她所料,张启文在一座破庙里醒来,他身边就守着一个小厮。 “老爷,太好了,您终于醒了,吓死奴才了!”小厮一脸欢喜地哭着,语无伦次之极。 张启文还沉浸在虚幻恐惧里,闻言神情恍惚眼眸紧缩,足足过了半晌他才激喜地知道,自己没死。 小厮在一旁沮丧地解释,“那日遇到贼人袭击,老爷因为生病高烧不能行走,奴才几人背您逃命,他们都已经被贼人害了,幸好老天保佑,奴才背着您找到了一个山洞藏了起来……” 听着小厮的讲述,张启文看着自己的手,想到阎王殿里的场景,他的脸渐渐阴沉下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她使坏他递刀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她使坏他递刀 而盛京顾冰如这边,她回到王府休息了一天就又劳碌命地忙了起来。 “大管家,你去找顾心慈要十万两银子,再派人暗暗给慧郡王送去,让他转给庞大雷。” 东营那边后面的事还好安排,就是这下面士兵的骚动需要安抚,未免打草惊蛇让正文帝知道他们已经查探到天宫的事,她想来想去,还是不能去国库要银子,也不能抓了那个帮国库造假的副统领。 所以,她只能自己先垫着这些饷银,让庞大雷用其安抚下面的将士,同样也是竖威。 希望庄家能懂她的意思,最好别拦着庞大雷上位。 只是,又该如何将庞大雷得来的银子安个合理名目?他凭空拿出这么多银子,正文帝必然会注意到,要是被他查到了慧郡王以及临王府身上,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她将自己的想法一说,秦海心中一动道:“老奴有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 顾冰如示意他快说。 秦海低声道:“最近,有一波江下州来的暴民到了京郊抢掠富户,东营作为京城守护军,怎能不为皇帝分忧解决这股尽在咫尺的暴民?” 顾冰如一点即通,“庞大雷英勇地全歼了暴民,还幸运地得到了近十万银子,他慷慨地全部下发给了下面士兵们。” 两人相视而笑,秦海拱手含笑去安排了,只要派人将银子埋在恰当地方,再派几个人假扮暴民隐藏其中,已知内情的庞大雷只要配合演一场戏就能合理拿到这些银子,算是天衣无缝。 至于急需银子的正文帝会不会怪庞大雷私自做主散发银子,到时他完全可以找个借口,说是将士们穷苦惯了,才哄抢银子,他阻止不及也没办法。 正文帝心里有个毛病存在,自然就不会再揪着这事不放。 将这事安排好,顾冰如却为另外的事心情奇坏。 她坐在窗前阴沉着脸久久无言,顾福,顾福,怎么会是顾福? 他是父亲最信任的人,是山庄的大管家,亦是她和哥哥、弟弟的剑法师傅,更是……顾心慈的父亲! 顾冰如目光猩红,初听这个消息时她是不信的,以父亲的心智,怎么会看不出顾伯的忠奸?然而,那个情况下的张启文,怎么会说谎? 顾冰如心底揪扯难过悲痛,这个事,现在绝对不能让顾心慈知道,倒不是她担心他会和自己有隔阂,而是担心那个直肠子会有负罪感。 所以她不能让他去查。 “在想何事?”忽然,她听到身后响起秦沐风的声音。 顾冰如怔了怔才回神,她苦笑,“你回来了,我还能想何事?” 秦沐风走近她,低声问,“可是和那顾福有关?” “嗯,他是顾心慈的父亲,也是我们小庄的大管家。” 她只说了这两句,秦沐风就明白她的为难了,她对自己人的护短与爱护他深有了解,这种关系到身边人的事情,她必然纠结难定。 “先查罢,若事实如此,你还能瞒他一辈子?”秦沐风淡淡道,“焉不知你瞒着,他就不能从旁人嘴里听到这事?” 他还有句话没说,要是内奸真是那顾福,届时顾心慈被他找到,偏偏顾心慈又不知道真相,顾福蛊惑了顾心慈做下有害顾冰如的事怎么办? 顾冰如面色难看地沉默,若是内奸是顾福,那么他在小庄里面生活了那么多年,所有做的事情皆值得再推敲。 “不要再劳神了,我让圆一去查。” 顾冰如抿唇,道了声谢,算是为了出其不意,她也打算让临王府的人帮忙去查。 俩人临窗坐下,秦沐风转移话题道:“此事只要顾福还活着,必然有验证的一日,倒是另一事,你不会忘了?” 顾冰如将心底的各色情绪压下,愣道:“你是说传国玉玺?” 秦沐风眸光微闪,点头,“若传国玉玺真在你们小庄,那此事怕是不小。” 顾冰如因为受震而迟缓的思维迅速转起来,“你是说,若这个消息不小心漏了出去,怕是北漠和南夷那边都会有所行动?” 秦沐风盯着她担忧道:“而你这个冰城小庄唯一的幸存者,将是他们重点关注的目标。” 顾冰如背脊一直,脱口而出道:“咱们这算不算是难夫难妻?” 随即她的脸红了,这形容词怎么听怎么暧昧。 秦沐风的唇角翘起,“确实,我这边危机四伏,你那边也不妨多让,彼此彼此。” 他对她的形容深感满意。 顾冰如咳了咳,斜睨他,“不开玩笑,这种情况将来肯定会发生,所以为今之计是抢在所有人前面找到传国玉玺。” 话落俩人相视无言。 顾冰如挠挠鼻子苦笑道:“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家里有这个东西,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它在哪。” 那次她没有将父母的对话听完,之后的岁月再没有听他们提起过所谓的宝物,她绞尽脑汁想也没想到任何线索。 她心里有些无奈,先前她和秦刹说如果真有这样的宝物,一定找到它并毁了它,她现在依然没有改变主意。 不过见秦沐风难得对一个东西这么关注,她就将这心思隐了下来,也是,无论是谁,但凡有野心之人,谁不想得到传国玉玺? 她皱眉想了想道:“此事,我想亲自回冰城小庄一趟,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这么重要的东西,父亲一定藏在了某处,为了以防万一,她不信他没有找个妥当法子藏着。 秦沐风沉吟一会,点头,“我与你同去。” 顾冰如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她就没有多提自己一个人去,她转而问道:“圆一他们有没有去张启文说的地方验证天宫的存在?” 秦沐风眉间微蹙道:“去了,圆一道那里守备森严,他不敢太过靠近,从这可以看出,那里89不离十确实有问题,至于详探,我们需要想一个安全法子,不能让皇帝有所发觉。” 顾冰如敲着桌子,思索着坏笑道:“上元夜怎么样?” 秦沐风与她对视,露出一丝笑容,“王妃与本王想法一样。” 俩人皆笑着,顾冰如瞧着对面男人在烛火下绝盛的俊颜,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你使坏他递刀,这种契合感,让她由衷地喜欢,试问这世上,她到哪里再去找这么一个人来? 顾冰如恍惚地似乎看见,自己离秦沐风是越来越近,偏偏她还无可抗拒。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秉烛夜谈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秉烛夜谈 俩人当夜差不多真的是秉烛夜谈,只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顾冰如扳着手指头数他们近期要做的事,“第一件,让疫情赶快过去让老百姓回原籍;第二件,收服东营;第三件,借刀杀人;第四件,验证天宫;第五件,找传国玉玺查明顾福身份;第六件,预防北漠开战;第七件,暗暗建神兵营;第八件,西南州布局;第九件……” 她还没说完,秦沐风悠然接道:“我们成婚!” 顾冰如差点被口水呛住,她狠瞪他一眼,忍着心底羞意恼道:“不许打岔,我说的是正事。” 秦沐风指尖点点桌子,皱眉肃声提醒,“在本王心里,第九件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很好,他说的太理直气壮,顾冰如竟然无言以对。 深呼吸不理他的撩拨,顾冰如拿了纸笔将这些事情一一记下来,然后她哀叹,“劳碌命,我们都是劳碌命!” 秦沐风拿过宣纸看了看,然后又拿了她手里的笔,将第九件事煞有介事地添了上去,他眼底闪过一丝促狭,“这个怎么能漏写?” 顾冰如不雅地飞了他一个白眼,磨牙道:“秦沐风,我跟你说正事。” 秦沐风将宣纸收进怀里,叹息,“不要如此逼迫自己,事情再多,我们一起。” 看着她为了复仇气不停歇地算计这算计那,他由衷心忧,她将自己逼得太紧了,若日复一日如此下去,他怕她总有一日会崩溃。 顾冰如闻言怔了一下,眼底闪过暗色,随即她若无其事地再提笔将这些事一一写下,淡淡道:“嗯,我们一起,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来来,我们将这些事一条条议出解决办法来,好日后能够照计行事。” 按前世的规矩,他们是要找个秘书将该做之事例出,就是皇上都有司书官,而王爷一般是幕僚,不过秦沐风似乎没有幕僚,他的秘书算是秦海和桂皮等人。 秦沐风深深看她一眼,见她不想多说这些,他只好压下心底隐忧,与她低声商议起来。 秦海进来剪了一次又一次火烛,又添了几次茶水,看着朦胧烛光下,低声说话的俩人,他忽然热了眼眶。 王爷,王妃,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的小主子终于找到他的那个并肩女子了,望你们在天之灵,能够保佑他们无病无灾,修得正果。 夜如流水,当月落西垂,顾冰如捂嘴打了个哈欠,“啊,终于说完了,哎,话说我们是不是傻,竟然这么熬夜商议对策,难道不知道白天来商议?” 秦沐风眼底闪过笑意,他站起来,一本正经道:“本王说要与你秉烛夜谈,自然要说到做到,好好歇息罢,我回西营了。” 顾冰如眼眸瞪大,耳根刷地红了。 而秦沐风脸上带着笑意,负手悠然地转身离开。 徒留顾冰如在那里咬牙切齿,脸色又青又红。 因为熬夜,她狠狠睡了半天,到下午才醒来,一睁眼就被桂嬷嬷念叨了,“咱们女子要爱惜自个,熬夜伤神,王妃往后切莫如此。” 顾冰如顽皮地眨眨眼,道:“和你们王爷熬夜,我也没办法,要不您找他说道去?” 桂嬷嬷被噎,这、这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噗嗤。”正进门的秦浅缘将她们的话听进了耳,不由捂嘴笑起,“嫂嫂,您莫豆弄嬷嬷了,她哪里敢和兄长去说?” 顾冰如示意春梅可以了,在家里不用太过着妆,她抚了抚鬓角,起身笑道:“今日这么开心,是有何喜事?” 秦浅缘伸手挽住她,笑眯眯道:“每日能见到嫂嫂和兄长,我每日都是如此开心。” 顾冰如失笑,俩人一起用了下午茶,相携到后院跑马,看着神采飞扬和近卫军比斗的秦浅缘,顾冰如深有成就感。 这是难得的一个悠闲下午,她也很珍惜这种日子,只因她明白,接下来,将是无比忙碌的时候。 她以为第一件要解决的事是东营,没想到最先来的竟是北漠袭关。 “秦玉将军传信,北漠从那峡谷搭了铁索桥,欲偷渡过来成为奇兵,幸得王妃提醒,他们早早派人守在了那,正将这支奇兵堵了个严实,现下北漠奇兵已经被击退,似乎此计不成,他们已不再隐藏行迹,正朝越关而来。”秦海肃声跟俩人禀报这道军情,“兵力是近十万。” 顾冰如看向垂眸思索的秦沐风,问:“才十万,越关的诸位将军应该能抵挡吧?” 秦沐风敛眉,轻叹,“希望罢。” 顾冰如心底涌出不好预感,“难道有什么差错?” 秦沐风却是摇头,“本王也只是猜测,罢了,我们且先看皇帝怎么做。” 正文帝的做法简单粗暴,他想派自己这边的将军去指挥这场明摆着能积战功的战争。 然而,他慢了一步,顾冰如先前的法子已经凑效。 大朝会上,才接了他父亲位置新上任的镇国将军鲁飞白满脸难色地出列禀报,“启禀陛下,那个,臣有事启奏。” 正文帝皱眉,他正疑惑为何没有将军出列请战,瞧着鲁飞白的神色,他心底涌起不好预感,“准奏。” 鲁飞白脸色发青地道:“最近几日,诸位将军皆是旧疾爆发,恐怕无法出战。” 哗。 文官们哗然了,竟然还有这等事? 正文帝眸光一冷,喝道:“混账,你们不欲出战,也无需拿这样的借口糊弄朕,简直岂有此理,该罚!” 鲁飞白噗通跪下,无奈道:“臣愿领罚。” 正文帝被噎住。 这场朝会很快结束,正文帝回到御书房召来暗卫问,“鲁飞白所奏之事可是真?” 暗卫点头,递上一份记录陈条。 正文帝打开一看,脸色渐渐铁青,“好,很好,一个个不是生病就是摔断了腿,他们是想不要头上的冠帽?” 暗卫默然,这事真不能怪诸位将军,他们一个个的旧疾爆发,谁还敢不要命地去北漠寻死?就是连老镇国将军,不都是重病地将位子给了他儿子鲁飞白? 正文帝哪管暗卫的心思,他将陈条撕碎怒道:“再去查,朕不信这些都是巧合。” 暗卫应是,他也不信,只是,他们查来查去都没发现异常,只因那些将军发现自己旧疾加重的经过全部不一样,根本让人无从查起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王妃甚得吾心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王妃甚得吾心 临王府,顾冰如和秦沐风正在商量北漠袭边之事,俩人面前摆着边境的地图。 秦沐风手指点在边关沿线几处,淡淡道:“这几地守关之人比较靠的住,而越关有秦玉坐镇,不会出差错,只是这里……”他的眉头皱了皱。 “这里怎么了?”顾冰如忙凑过去一看,“这是截马坡?我记得应该是杨勇将军把守,他可是有何不对?” 旁边秦海帮忙解释,“此人是皇帝放在越关之人,虽然他性子独,且颇有公心,并不会为了私心而不顾战事,只是,三年前那是有王爷在才能压服他,而如今,他并不大听秦玉将军的调遣。” “你们认为他这里会出差错?”顾冰如懂了,“只是,他既然是皇帝的人,自然知道要守好边关这个道理,又不是要他出击,那应该不会有事吧?” 秦海又道:“除了秦玉,可是外人并不知道他是皇帝的人,一直以为他就是飞虎军之人。” 顾冰如微怔,“这有什么不对吗?”只要能打胜仗,他是谁的人不重要,旁人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秦沐风一脸淡然地轻点桌子,道:“暂时没有不对,这也不过是我的杞人忧天。” 顾冰如见他不再多说,她也没问了,转声道:“皇帝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这边无人可调,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是主动去请战还是?” 秦沐风沉吟道:“先不急,若战事平稳,秦玉他们能够将北漠打回去,先前我们商量好的计划可以搁浅。” 顾冰如点头表示明白,战事要是能赢,他们不用去边关最好。 也许正文帝也在这样观望,他一边催着御医去各府医治诸位将军,一边密切关注边关战事。 而盛京随着一场秋雨,气候猛然寒冷起来,这般天气情况下,疫病自然无处生存,各地的情况皆迅速转好,朝廷经历了灾中的手忙脚乱,又得开始灾情的善后安排。 临王府,闲下来的秦沐风约着顾冰如在安武楼对弈,秦海在一旁添茶倒水顺便禀报外边的消息。 “皇帝已派东营的诸位副将去各地镇压暴民,庞大雷以生病不良于行为由留了下来,张启文被和王的人救出,正往京城赶回,各地疫情已近控制,而西南州在短短半个月之内涌进了近十万百姓。” 秦海说到这个消息一脸振奋,“七公子亲自来信,他已妥帖安排好这些人,让王爷放心,他还道,若有机会,想亲自拜见王妃。” 顾冰如正捏着棋子在认真观察棋路,秦沐风的棋风大开大合又诡秘多变,她得全心贯注才能不被吃掉。 闻言她随口道:“行行,肯定有机会的。” 秦沐风却微微黑脸,“华七事多人忙,哪里有时间来见你。” 说着他冷冷扫一眼秦海,“看来他面对诸多事情是游刃有余,大管家,让他再将建火器司的事情接过去。” 先前顾冰如已经将怎么制造火器的详细资料交给了秦沐风,为此,他还被拿走了两块极品羊脂玉,俩人先前想在暗谷制造火器,后来觉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于是决定在西南州也建一个火器制造司,顺便也在那边建立一支神器营,两边一起,才能万无一失。 秦海听到王爷的吩咐怔然应是,随即他暗暗感叹,华七公子怕是要忙的没时间睡觉了。 而顾冰如是后知后觉地发现秦沐风的异样,她啪地放下一颗棋子,随口道:“怎么?这华七公子见不得人?” 竟然为了不让他来见她,这么压榨人家。 她不提还好,一提秦沐风的脸又黑了两个色度。 秦海则被她问住,想了想他干巴巴道:“七公子风采绝世,风流倜傥,是仅次于王爷的好男儿。” 顾冰如哦一声,转头看着秦沐风狡黠道:“风流倜傥?他是不是有许多红颜知己?” 秦沐风冷哼,不予回答。 秦海这会反应了过来为何王爷不高兴了,他忍着笑道:“王妃英明,七公子当年在盛京就是常常出入烟楚之地,又文采风流,引得无数闺阁女子倾心,为了这事华国舅还曾拿家法伺候过他,就是现在到了西南边荒之地,他也是不曾堕了这个盛名,据说那位曾经风靡盛京的舞姬容仙娘子,就是为了追随他而去才落脚在了西南州。” 顾冰如听的兴致勃勃,“这么传奇?这七公子难道就不为容仙娘子感动?” “那个,这事老奴就不知了。” 秦沐风冷着脸敲敲棋盘打断他们的对话,“用心对弈。” 秦海含笑拱拱手退下,顾冰如无奈撇嘴,调侃起秦沐风道:“你是羡慕人家的风流倜傥?” 秦沐风冷哼,“色字头上一把刀,本王曾多次警告他要洁身自好,他却是屡教不改,你不许与他接触,以免被祸害。” 瞧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模样,顾冰如已经可以想象那位华七公子是如何的风流倜傥了。 秦沐风似乎不想她多提华七,再次冷着脸提醒她,“对弈,你快输了。” 顾冰如立马打起精神来,只因他们刚刚有下赌注,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件事,她就怕自己被坑,实在是秦沐风这个腹黑男人从不按常理出牌。 也怪她的胜负欲作祟,明知道对方在挖坑等着她跳,她依然跳了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棋下到后面,俩人打成了平手,顾冰如果断丢子,“哈哈,平手,不下了。” 秦沐风知道她在耍赖,也不揭穿,只淡淡道:“三局两胜。” “不要,你看我们事情那么多,哪里能下那么久的棋?要不下次再来,我们先去后院那里跑跑马?” 秦沐风慢悠悠地收棋子,抬眸看一眼她圆溜乱转的明亮眼睛,狠心拒绝,“跑马可以,三局两胜下次接着来,不许赖掉。” “行,行,以后再接着来,你真是个爱斤斤计较的男人。”顾冰如心底暗想,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嘿嘿,能拖则拖。 秦沐风好整以暇地起身,闻言居高临下对着她忽然露出一个夺目笑容,“本王甚愿与你仔细斤斤计较,王妃可想要领略?” 顾冰如浑身一震,立马义正言辞道:“我错了,王爷大方慷慨最是仁义又怜香惜玉,怎么会跟我斤斤计较?” 秦沐风被她这番没脸没皮逗笑,指尖轻轻一弹她的额头,气笑,“我倒真想和你斤斤计较。” 顾冰如哎呦一声,捂住额头竖眉,“秦沐风,君子动口不动手!” 秦沐风已含笑负手悠悠然下楼,闻言他道:“本王没有动手,手自己动的,只因王妃甚得吾心。” 很好,这解释无敌赖皮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虎头蛇尾? 第一百三十五章 虎头蛇尾? 顾冰如和秦沐风在校场痛痛快快比斗了一番马上功夫,回到院里歇息时她才回过神,“甚得吾心?” 这是,秦沐风在……表白? 想着顾冰如脸染了艳红,她咬唇,克制着心底的一丝甜意与羞意,暗暗嘀咕,“这么会撩,哪里学来的?” 大家都说他从不近女色,身边连个暖房的丫鬟都没有,服侍他的都是太监小厮,长风院里更是连粗使婆子都是换成了退役士兵,那他这些撩拨招儿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天生才赋异禀? 顾冰如渐渐想痴,随即她忙甩掉这些胡思乱想,默念《金刚经》,不能这么轻易就被撩拨了,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呢。 这边她正在用晚膳,李嬷嬷来禀报,“王妃,您让我们盯着南夷王子那些人,刚刚有消息来了,明日一大早,南夷使团将离开盛京回国。” 顾冰如慢悠悠地放下筷子,眼底露出一丝冷意,“我让你们安排的事情办好了么” 李嬷嬷点头,“已经妥当。” 那些圆溜溜黑乎乎的东西,王妃让近卫军几位队长万分小心地保管着,随后又让人在南夷人前路上挖坑,她都瞧糊涂了,王妃这是做甚? 顾冰如自然不会解释,她露出一个神秘微笑,暗谷初次制造出来的残次品,就拿南夷人来试验吧。 第二日,顾冰如早早就收拾好,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送”南夷人一程,没想到临出门却发现秦沐风已骑着白王爷等在那。 “你也要去?”顾冰如翻身上马,与他并肩齐行。 秦沐风驾着白王爷,慢声道:“王妃亲自安排的戏,本王自然不能错过。” 他也想去看看她让人做出来的那神秘事物的威力,暗谷的武器总司王能现在只听王妃的,竟然连他想知道火器研制进度都需要让王妃批准,他不由无奈,这东西被她藏的严实,他也只能趁今日一观实情。 顾冰如对他的心思也了解,闻言笑容骄灿,“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这个礼物你定然喜欢。” 南夷人与来时一样,载歌载舞地穿过京城,往城门外而去,天秦这边就派了厉霖带着一些官员来送客。 十里亭,一番你来我往的言说,祖赤等人正要与厉霖道别,忽然京城方向奔来一行人。 “三皇子,大公主,本王妃亲自来送你们一程,先慢走,许咱们道个别。”远远就传来了顾冰如的声音,若是不知情的,听到这友好万分的话,定然以为她和南夷人交情匪浅。 然而事实是双方都已经大打出手了,因此当顾冰如到了近前时,腿才好的祖赤下意识地开始防备,“顾氏,你欲如何?” 这阵子因为水灾疫情,南夷使团滞留在天秦,这让他们完全将顾冰如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最后他们得到一个结论:临王妃不可得罪! 这个女人只差没公然宣扬造反了,现在天秦皇帝被她弄了个尴尬身份,而临王府因为解救十万百姓,声望正是如日中天,他们相信,若是临王府此刻造反,定然会是众望所归。 顾冰如做为临王妃,在临王染疫时毅然前去陪伴,更是心狠手辣地拿天秦三位皇子做要挟,这个女人,先前还是他们看低了。 如今已经得罪她,力量又没她强,祖赤等人拿她没办法,只能想着赶快回国,路途遥远,相信回了南夷,她就是想使什么报复手段也鞭长莫及。 只是,眼前顾冰如的送别,他们得过了才成。 “见过临王,见过临王妃。”厉霖等人忙行礼,祖赤这边才知道,陪着顾冰如来的绝艳男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临王。 他们的心不由提的更高,临王和临王妃亲自来“送”,这种待遇,他们此时只有感到不安。 秦沐风示意大家免礼,随后就不再说话,只看着顾冰如,这是她的主场。 顾冰如拉着马儿停下,鞭子敲敲手掌心,看着祖赤等人的防备不安,她勾唇,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三皇子莫急,本王妃今儿真是来送别你们,毕竟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嘛。” 祖赤冷着脸,一副你骗谁的表情。 顾冰如继续笑,她看向已经在马车里的祖娜,悠然道:“大公主来我天秦,不是说要寻个良婿嫁了?怎么,是没有看上的?也是,我天秦男子皆喜欢柔情似水的女子,怕是公主能看上,对方也看不上你吧。” 祖娜气的一掀车帘走出来,怒喝:“顾冰如!” 顾冰如点点耳朵,冷笑,“别这么大声,刺的耳朵疼,得了,本王妃只是说你两声,你倒好,直接要本王妃的命,真让我心寒呐。” 她捂住胸口痛斥道:“你这种蛇蝎女子,幸好没有嫁来我天秦,否则还不知道会不会闹的人家家犬不宁断子绝孙!” 祖娜已气的要仰倒,恨不得扑上来和她撕扯,她的丫鬟死死拖住她,才没让她成功。 祖赤恼喝:“皇姐,够了!”这顾冰如定然是想激怒他们,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除了忍,别无他法。 祖赤喝住祖娜,再转向顾冰如,僵硬着放缓语气道:“临王妃,本王子知道先前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你,在此我跟你告个罪,你看你先前还断了本王子的腿,本王子也没再找你麻烦,如此,这个恩怨,是否可以就此了结?” 顾冰如挑了挑眉,眼底闪过暗色,淡淡道:“全天下都知道,本王妃睚眦必报,你们多次算计于我,却在这里要我轻易放过你们,你们当我临王妃是什么?阿猫阿狗?” 祖赤脸色发青,被她的不客气气到,刚刚他能拉下脸道歉已经是他的极限,他是堂堂南夷皇子,让他再低声下气,绝对不可能,所以他冷声道:“既如此,临王妃你欲如何?” 顾冰如却是深深看一眼他们,冷笑着打马离开,往京城方向奔去。 始终冷眼看着南夷人的秦沐风眸光锐利淡漠地扫过他们,带着其他人跟了上去。 “这?”祖赤等人迷惑了,临王妃这番虎头蛇尾是何意思?他们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要打呢。 始终保持沉默的厉霖等人却是打心里开始为南夷人默哀,就像临王妃自己说的,她睚眦必报,这番虎头蛇尾并不是她放弃了报复,而是有更大的招在后面等着他们呢。 不过他们自然不会提醒南夷人,这是临王妃与南夷人之间的恩怨,他们还是少插手的好。 第一百三十六章 超时空武器 第一百三十六章 超时空武器 南夷人在庆幸与莫名其妙中离开十里亭,沿着越山脚下的官道往南而去。 厉霖等人自然打道回府,不过他们中有些官员偷偷地派了自己的下人在后尾随南夷人,不为别的,他们就是好奇,临王妃会怎么对付南夷人。 而祖赤这边并不是没有防备,祖远提醒他道:“我们需时刻警醒,临王府的近卫军号称天下第一,臣就怕他们在半路拦截暗算我们。” 祖赤冷着脸点头,焦忧道:“此次天秦之行未有达到目的,反而招惹了临王妃这个疯女人,相爷,回国后,小王就要靠您了。” 祖远叹气,“臣知晓,只是,殿下要低调一阵子了。” 这次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粮食,反而惹了一身骚,三皇子回国后只能选择低调的韬光养晦,只因其他的皇子对祖赤虎视眈眈,因这他定是需要舍弃一些筹码才行,他的日子怕是会不好过。 一行人慢慢往南移动,他们全程警戒,当出了京城地界时,他们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们不知道,本已离开的顾冰如等人并没有回京城,而是由近道山路来到了他们前面,正等着他们呢。 “这下面就是葫芦谷,两边的山坡不算高,也未有深林,他们一眼就能看到有没有埋伏。”顾冰如兴致高昂地跟秦沐风这个战争强人解释自己的安排,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不擅长的领域有所作为,于是就想让在行的人评判两句。 她笑容狡黠道:“若是正常的对战,我在这里布兵并不可取,但是我今日用的好东西,就是要如此出其不意,他们看到没有埋伏,自然就会毫无准备地踏进我的陷阱。” 而其实最大的埋伏,就在他们的脚底下。 “王爷,王妃,南夷人来了。”一直盯着来路的秦朔立即禀报,他也想知道,王妃让近卫军放的奇怪武器,到底是有如何厉害之处。 秦沐风挥手让他退下,他勾唇对顾冰如道:“王妃如此费心,本王愈发期待了。” 竟然不用一兵一卒就想消灭南夷近五百焊将,若今日真让她做成了,那这定然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 他们居高临下,没过一会,果然看到南夷人的队伍缓缓移过来,如顾冰如所料,南夷人一眼就看出这光秃秃的两边山坡并没有什么异常与埋伏,所以他们并未迟疑,按着正常速度慢慢进入了葫芦谷。 顾冰如紧紧盯着南夷队伍,待时机一到,她冷声下令,“点火!” 早已跃跃欲试的几名近卫军低声应是,已悄悄摸到几个地点,将早已埋好的一根灰色线头点了起来。 很奇怪,这种灰线并没有燃断,而是闪着火花往前面快速烧去。 顾冰如忽然调皮地伸出手在秦沐风眼前,“你瞧,我数一二三!” 砰砰砰砰! 仿佛地震山摇,无数灰尘土方被掀起三丈高,同时被掀起的还有南夷人士兵的残肢断体,他们只来得及惊呼惨叫一声,就已经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轰轰轰砰砰砰。 葫芦谷瞬间被烟尘笼罩! 秦沐风等人被惊,差点脚下没站稳,而所有马匹更是受惊嘶鸣起来,好不容易大家才安抚住。 待声音过去,烟尘渐散,所有人再看葫芦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饶是见过与北漠的大战,他们更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也被下面的残酷场景震住。 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侥幸活着的人也已不成形。 就是在这瞬间,整整五百将士,片刻殒命! 秦沐风手掌捏紧,久久无法平静,待回神,他立即挥手肃然道:“如此利器,当小心运用。” 顾冰如也被这个场景惊住,她前世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想到实际战场竟是这么残忍,若不是她现在心境有所提高,怕是会当场吐出来。 见秦沐风认真的表情,她微白着脸道:“这些东西以后都交给你,我不管了。” 虽然她确实心狠手辣,但她怎么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种武器被她超时空拿出来,她不知道,这会给这个世界造成怎样的影响。 这个想法只在她心里很快闪过,随即她又心硬起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报仇,为了拉下正文帝,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若将来史书铭刻她是罪人,她也不在乎。 “此神器你取何名字?”耳边响起秦沐风的询问。 顾冰如下意识道:“炸弹!” “炸弹?”秦沐风重复一句,认可地点头,“确实有些贴切,这可是从烟花爆竹中得的想法?” 顾冰如嗯一声,赞道:“你倒是会看,这确实是从烟花爆竹里面得到的原理,其实制造很简单,不过这制造过程需要尤其注意安全。” 秦沐风轻轻转动扳指,眯眼思索着,眼底闪过慑人的亮光,“王妃这个惊喜,本王甚是喜爱,可有想要的事物?” 他现在脑海已经有了各种战争想法,结合这炸弹神器,他似乎已经看到,北漠指日可待! 他将所有激动惊喜隐藏下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给她的,不由有些羞愧,所以只能问她了。 顾冰如这会才从惊惧里缓缓回神,闻言她无所谓道:“我没什么想要的。” 她最想要的当然是报仇雪恨,如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目标,所以她不需要秦沐风的什么感谢报答。 秦沐风默然,见她如此,他在心底打定主意,日后但凡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找来。 这时去下面检查的人回来禀报,“王爷,王妃,南夷人已九成身死,其中包括南夷大公主。” “那祖赤三王子呢?”顾冰如讶异,这祖赤这么命大? “那南夷王子和南夷左相被身边人护在身下保住了命,南夷王子的一只手已断,那左相倒还好。” 秦沐风听完眯眼问顾冰如,“可要将他们都留下?” 顾冰如想了想,道:“算了,祖赤成了残废,回去也是被欺负的命,放他们回去,也能免了南夷那边来烦人。” 死了一个皇子和废了一个皇子不一样,虽然她是不怕,但若南夷为了祖赤的死派人来经常纠缠,她也会烦。 “哦,慢点,将这药给他服下去。”顾冰如想了想将一个瓷瓶丢给旁边的叶刀,“你亲自给他喂下去。” 秦沐风挑眉看向她。 顾冰如露出一个纯白笑容,“物尽其用嘛,说不定哪天我们就用得上他。” 不杀他,她自然也不会好心放过他,放这么一个被自己掌控的皇子回南夷,她有预感,一定会有意外收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华老太君求亲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华老太君求亲 顾冰如这在葫芦谷放的一炸,可是让那些跟在后面的各方眼线吓的屁滚尿流,一个个都顾不得去查看南夷人的情况,就连滚带爬满脸骇然地跑回了各自主人家。 不说各方人物的震惊反应,临王府这边之人倒是振奋不已。 而皇宫,是厉霖亲自来禀报的。 正文帝闭目靠在龙椅上,脸色有一丝狰狞,他浑身的寒气几乎成了实质。 厉霖跪在下面,硬着头皮道:“南夷人几乎片刻全军覆没,只有那祖赤与祖远带着几人仓惶逃了回去。” “朕知晓了,爱卿退下罢。” 厉霖听到这话,压下讶异恭敬地退了出去,他以为皇帝会大发雷霆,没想到竟在气怒过后这么平静,他对正文帝很了解,这不是他应有的反应,难道是皇帝心中早已知晓此事? “厉大人,陛下可有吩咐?”新上任的天乾殿大总管张化满脸谄媚地小心问,实在是现在的皇帝喜怒无常,他才做这个大总管,难免每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好就被皇帝拉出去砍了,他又不是潜邸就跟着皇帝的,可没有秦忠公公那个脸面让皇帝饶命。 厉霖高深莫测地看一眼张化,淡淡道:“无碍,陛下心情有些不好,你们仔细些便是。” 他进来禀报这事也只是想看看皇帝的反应,另外则是张启文那个老家伙要回来了,他这个代相得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做至正相。 已经到了手里的权柄,他怎么甘心舍弃? 厉霖负手离开天乾殿,心底渐渐有了决定,看来,又要去见见莫老太爷了。 临王府这边,顾冰如自然也知道了皇帝的反应,她看一眼秦沐风道:“皇帝现在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身份被污他也没有丝毫震怒与报复,听说那被他奉为生母的丽贵太妃一直在慈安宫关押,也没见他去营救,若是换成以前,他定然早已闹的天下不平。” 秦沐风默然几息,才淡淡道:“他的心思已不在此。” 顾冰如怔了一下才明白,“你是说,他现在一心追求长生不老得道成仙已经不在乎这个皇位了?” 秦沐风点头。 “不会吧?他费尽心力得到这个皇位,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秦沐风皱眉,冷道:“皇位现在只是助他飞升的一股力量。” 他眼里写满厌恶完全不想多说这事,看一眼旁边的秦海,示意他来说。 秦海立即道:“王妃,刚刚我们接到最新消息,皇帝派往各处的那些钦差只是掩人耳目,钦差们搜刮民财仅是其一,而他真正的目的,竟是让暗卫们在天下搜集童男童女运往京城。” 顾冰如闻言敛眉,“他想干什么?” 秦海叹道:“怕是用这些人来炼什么邪术。” 顾冰如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对这方面一向不信,只是,从顾青山到顾氏再到圆一等人,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世间确实是有一些玄幻之事。 “可以让圆一测一测,这事我就怕是会波及我们。”她不信正文帝仅仅只是为了长生不老,以对方的心肠,怎么会放过他们这些仇敌? 秦海看一眼秦沐风,担忧道:“王爷已让圆一测过,为大凶。” 顾冰如微惊,“可能测到具体是何事吗?” 秦沐风摇头微冷道:“圆一无能为力。” 若是顾青山或者顾文墨还在,倒是应该可以。 秦海接道:“圆一首领道,帮助皇帝修建天宫之人玄术不在他之下,他若拼着两败俱伤,倒是可以试一试。” 三人沉默一会,秦沐风起身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紧密盯着便是,本王要去见见外公,你午歇罢。” 顾冰如点点头,目送主仆俩离开,她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呆,回到寝室却哪里睡得着?她将那本《玄门算术》翻出来,一看之下有些讶异。 这里面的各种玄术竟然可以用先天之劲使出来,玄术不是需要从小学习各种知识的么?怎么会是这么简单的事?她这个从未接触过的人只看了几眼都能捏一两个手符了。 “不会是假的吧?”顾冰如嘀咕,对顾青山这个不靠谱的有些怀疑。 以她过目不忘之能,她很快将这本书记在了脑海,随即她又喊来没跟着秦沐风出门的秦海,道:“你将这东西给圆一送去,希望对他有所帮助。” 秦海接过盒子,对里面的东西有些好奇,却也没有越矩地询问或翻看,回头跟王爷禀报一声就将盒子送去了只有圆一知道的一处地点。 不说圆一拿到《玄门算术》的惊喜与激动,他捧着那本书,当即就朝临王府结实拜了三拜,“弟子拜谢王妃恩师!” 而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多了个徒弟的顾冰如正在接待华老太君,对于这位老人家的突然上门,顾冰如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番见礼后,她歉意道:“老太君,王爷刚刚去莫府了,你若有急事,我让人去给他传信?” 头发雪白显得高雅贵气的华老太君笑呵呵道:“不用不用,老身今日来,不是找王爷,而是想见见王妃,还有郡主。” 顾冰如一听,心底有了猜想,“是这样?那老太君找我有何事?”她说着转头吩咐李嬷嬷去叫秦浅缘来见客。 华老太君笑眯眯地道:“王妃是明白人,老身就不跟您见外了,今日我来啊,就是想亲自给我家那不成器的曾孙儿求个好姻缘。” 顾冰如挑眉,点出了她的目的,“敢问老太君是为哪个曾孙儿求娶我家郡主?” 她心底将华府的那些小辈扒拉了遍,没发现有谁能配得上秦浅缘的。 华老太君听她说的明白,笑容愈发亲切温和,“老身这个曾孙儿虽然有些不成器,却也是个俊俏好男儿,他与王爷曾经也是知交好友,只是他因为一些缘故,老大不小了一直未有成婚,老身心里急,一直想给他找个贤良淑德的好姑娘做正妻,前阵子,我听我家大儿媳回府道,你们府的郡主娇客是个顶顶出色的好人儿,老身听了就心底欢喜,恨不得立即将郡主聘了给我曾孙,实在是心底急切,这不,老身今日就巴巴地上门来了……” 顾冰如听着听着,脑海冒出一个人,“等等,老太君,您说的曾孙,不会是……排行第七的华七公子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眼光不错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眼光不错 华老太君笑呵呵地点头,“王妃已经知道了?正是我家七儿。” 顾冰如脸色有些奇怪,差点没绷住脱口而出说不行,好在看在华七是秦沐风左臂右膀的份上,她忍住了。 瞧着华老太君一副我家曾孙最好我家曾孙最棒的笑容,她斟酌一会才笑道:“原来是华七公子,他确实与我们王爷是好友,您老不早说,华七公子文采风流,是盛京顶顶的好男儿,我们郡主若是能嫁这么一个好儿郎,确实是她的福分,只是……” 华老太君被她这番话哄的眉开眼笑,闻言追问,“这男婚女嫁都是要双方满意的,王妃有何要求尽管说,只是什么?” 顾冰如一本正经道:“不瞒老太君,我们王爷就这么一个妹妹,他曾说了,郡主的婚事必须他首肯,若是王爷认同,那我们临王府定然以一半家资盛嫁郡主,再是,这日后过日子毕竟是他们小两口自己的事,您是不是要问问七公子对我们家郡主是不是中意?” 华老太君一愣,犹豫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七儿定然不会不中意郡主……” 她说着就有些心虚气短,尤其是顾冰如含笑的眼睛让她有些说不下去,她想到曾孙的混性子,不由有些郝然。 顾冰如也没有点破,见她意识到了问题,便笑道:“这桩婚事我是一百个满意,待我禀报王爷,您这边也先问问七公子,若双方皆点了头,咱们再来议亲。我唤您一声老封君,也就不瞒您,我家茵茵是我和王爷手里的宝,我们不盼着她的夫君如何位高权重,只希望她的未来夫君能够千般疼宠她,让她一生喜乐便足矣。” 她顿了顿继续笑眯眯道:“好话说在前头也是避免日后咱们一家人起嫌隙,您也知道我的性子,说句不怕闪了大舌头的话,若她的未来夫君有哪里对不起她的,就是宫里那几个,我也是敢打上门去给她撑腰的。” 见华老太君脸色敛了下去,顾冰如转而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她的未来夫君能够百宠千疼她,我和王爷定然会将他当亲子对待,他就是我临王府的第四个主子,我们绝不轻贱他丝毫。” 华老太君听着,深深看一眼顾冰如,笑了,“王妃果然乃女中智者,这什么话都让您说了,老身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既然如此,请王妃静候我的佳音。” 有了顾冰如最后那番话,这次她就是绑也要绑了曾孙儿成了这段佳缘。 顾冰如好声好气地送走华老太君,回头发现秦浅缘正躲在后面没出来,瞧着她满脸羞红,她正要调侃两句,却又接到禀报,“王妃,莫大夫人递了拜帖求见。” 得,她忽然有种不好预感,这种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赶脚,好真实。 她这边还在想要不要明天再见莫大夫人,外边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拜帖,顾冰如干脆全都暂时回绝了,只说等有时间就见。 “茵茵,你对你未来夫君可有何要求?”顾冰如非常开明地拉着秦浅缘直接问,将秦浅缘问的满脸羞红,跺着脚嗔怒一声,转身跑了。 顾冰如扶额,“这丫头,我不问她还能问谁?将来若是没给她找个好夫婿,可别怪我啊。” 桂嬷嬷笑道:“王妃这般疼爱郡主,定然会给她找个最好的。” 顾冰如笑着甩甩袖子,看一圈周围的丫鬟,忽然道:“我差点忘了,我们府里有很多丫鬟小厮都到了婚嫁年纪,桂嬷嬷李嬷嬷,你们去找二管家,一起问问大家的意思,今日本王妃大放恩典,就做这个大媒人了。” 这下,整个临王府一片王妃千岁之声,这可比给他们赏些金银财帛要得人心。 “王妃,您别忘了近卫军们。”春梅忽然红着脸小声提醒了一句,说完她就捂脸跑了。 顾冰如一愣,不由笑起,“难道是春梅也有心上人了?” 望月掩嘴促狭笑道:“前些日子,奴婢仿佛看见叶队长在跟那妮子说话。” “哈哈,这感情好,两情相悦者本王妃必成*人之美,都赶紧的,说不定我一高兴,就赏你们一副嫁妆。” 秦沐风晚间回府时,敏锐地发现王府气氛格外的雀跃,他看一眼走路都在打飘的一个小厮,转头问桂皮,“府里可是有何喜事?” 桂皮早接到了消息,可惜他作为太监,只能在心里羡慕羡慕,他笑道:“您去问王妃便知。” 秦沐风挑挑眉,也不回长风院,直接去了回棠院,正巧顾冰如在用晚膳。 “给王爷添副碗筷。”顾冰如吩咐望月一声,才放下筷子擦擦嘴问坐至桌边地秦沐风,“跟老太爷聊这么晚?” 秦沐风伸手让小太监服侍着洗手擦脸,感觉脸上轻松了他才点头浅笑,“外公拉着我对弈了两盘。” 顾冰如点点头也没问他们聊了什么,将今天华老太君的来意以及各府夫人亲自递了拜帖之事告诉了他。 末了她佯装哀怨地道:“茵茵也不说自己喜欢怎样的男子,我这简直是完全两眼抓瞎,不知道该怎么给她挑个佳婿啊。” 秦沐风慢慢挑了一筷子玉烫白菜吃下,才一脸正经地道:“照着你自个找夫君的眼光来,错不了。” 顾冰如一怔之后差点被米饭呛住,她睁大眼看着这人,“秦沐风,没人说你脸皮厚?” 这话明着是夸她,其实是夸他自己吧?她的夫君就是眼前这位,确实是她自己挑的,呃,是有些不错。 秦沐风挑眉,眼含笑意睨她,“王妃盛赞了,咱们彼此彼此。” 顾冰如竟无言以对。 旁边服侍的皆低头忍笑,桂嬷嬷等人则是深感欣慰,王妃和王爷能如此恩爱非常,他们作为下人的,日子也能好过啊。 开着玩笑用完晚膳,俩人移步至轩窗下说话。 秦沐风就华老太君的来意表态道:“此事你不用多操心,华七自己会解决。” 顾冰如好奇了一句,“七公子作为你的心腹,你怎的不干脆促成这事?他人虽然荒唐了一些,应该也不敢冒犯茵茵。” 秦沐风冷哼,“浪砀不羁之人,不堪良配,将来我们若有了女儿,也定然不准此类人来肖想她。” 顾冰如脸色微红,嗯,夜风太大,她表示什么都没听到。 为免他越说越不靠谱,顾冰如忙干咳一声,道:“今儿这事,我怎么瞧着有些诡异?”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别庄度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别庄度假 秦沐风挥退所有人,对她的时常避而不谈已经习惯,他无奈看她一眼,才淡淡道:“你在葫芦谷的行事,让他们有了某种倾斜。” 顾冰如皱眉,“倾斜?政治倾斜?” “对。”秦沐风依然淡淡的,不喜不惊。 顾冰如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先前这十多年,临王府一直处于正文帝的打压下,仅仅剩一些誓死追随拥护之人还在背后使力跟着临王府。 而随着秦沐风的醒来以及正文帝被证实不是太后嫡子,临王府与正文帝之间的较量渐渐处于上风,尤其是在民间的声望,临王府一直处在正文帝之上。 朝局就是如此,你高我就低,临王府这边强势了,正文帝自然就弱势了。 而这些人精,这是在拉好关系还是在提前做某种投资? 顾冰如想明白了,道:“那我们该怎么回复他们?” 打心里来说,她不希望秦浅缘的夫婿家是因为这些原因才来求娶她的。 秦沐风淡淡道:“不做回复。” 顾冰如看着他,等待他的后续解答。 秦沐风却是忽然笑着道:“自从王妃嫁进王府,一直未曾好好歇息过,本王甚感愧疚,故此决定携王妃与王妹去临越庄好生休养一番,不知王妃可愿意同行?” 顾冰如眨眼再眨眼,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怎么说的好好的,他却说起这牛头不对马嘴之事? 秦沐风嘴角勾起,很是惬意地欣赏着她的难得呆傻。 顾冰如这会却是很快已经反应过来,她皱眉道:“你这是想避风头?韬光养晦?” 可是没必要吧?大家都知道临王府的立场,也知道皇帝对临王府是欲除之而后快,现在因为西营之事完美完成,再加上正文帝的身世被揭,秦沐风的声望如日中天,他又没必要害怕,干嘛要避风头? 秦沐风伸手亲自给她斟了茶,笑着反问,“王妃可知我为何如此做?” 顾冰如精神一振,哟,还想考她?她立马聚精会神快速思索起来。 “表面上你没必要避开,而你却选择这么做,我大概能猜到几点。”顾冰如想了想目光闪亮道,“一是对于这些倾斜之人,他们之中大部分是墙头草,你不想要这种虚无声势,所以你的避开是想断了他们的那些投机心思,这其二嘛,你是在给和王他们让道,因为只要你秦沐风还在京城,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造反了。” 秦沐风将茶推给她,含笑问,“还有么?” 显然自己的猜测对了,顾冰如不由翘了翘嘴,继续道:“嗯,还有一个,你是在麻痹皇帝,或者是在钓鱼,有我们在京里杵着,皇帝的天宫行动会受限,而我们一旦离开,皇帝就迫不及待开始修炼飞升,只要他这边动了,我们也就有了可乘之机。” 秦沐风眼底笑意璀璨,他举杯敬她,“王妃果然是本王知心人,敬你。” 顾冰如感觉浑身毛孔都舒畅起来,她忙压下雀跃,一本正经道:“王爷过誉了,我哪里能比得上你的决胜千里?” “王妃太过谦虚,在我心里,你是当世女杰。” “哎呀哎呀,你才厉害,成功救十万百姓于水火。” “彼此,王妃之手段也是了的。” 俩人你来我往毫不脸红地互相虚伪夸赞一番,最后终是忍不住相视笑起。 顾冰如忍俊不禁地拿起茶盏喝一口,“干了。” 两人于玩笑中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去别庄度假。 于是第二天整个临王府就动了起来,三个主子出行,还要到别庄住不少时间,这要收拾的事物几乎能搬空临王府。 还是顾冰如觉得太过夸张,砍了一半,就是这样他们也是到了第三天才成行。 最高兴的莫过于秦浅缘和白王爷,一个是为能够和哥哥嫂嫂一起出门度假开心,一个是人来疯。 看到白王爷顾冰如再次提醒秦沐风,“喂,你给我找神骏的事怎样了?别给我忘了吧?” 秦沐风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和白王爷亲热,闻言道:“在西北草原已有神骏消息,下边的人正在仔细摸寻。” 这是他答应之事,他绝不会忘。 顾冰如拍拍白王爷,满意道:“这才差不多。” 秦海带着下人已经将三人所用之物整整装了五大辆马车,另外还跟了四辆马车的丫鬟嬷嬷,至于其他人就和近卫军骑马或步行。 快到午时,他们才浩浩荡荡地往城门而去。 临王府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各方眼线,当知道他们是全家出动去别庄玩耍时,各方的反应不尽相同。 不过前面才有百家求娶临王府郡主,后边人家就去了别庄,这其中的拒绝意味,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 正文帝是早知道他们要去别庄,只因太后很想跟着去,结果因为丽贵太妃在慈安宫病倒了,太后为了看着死敌受折磨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太后心里不痛快,就会找法子让正文帝不痛快,母子两在皇宫里又开始暗暗较劲。 正文帝自然不相信秦沐风是避风头,他吩咐暗卫,“给我仔细盯紧他们。” 临王府这么大张旗鼓出行,其中必有深意,难道他们想借机做什么? 然而,这次正文帝还真想错了,秦沐风他们真的只是避风头,到了别庄安顿好后,三人吃了野味午膳就开始逛庄子。 “上次来的匆忙,没想到这庄子竟然这么大?”先前那草场是小意思,另一边延绵的田地和山林才是令人震撼,这面积简直比两个盛京城还大吧? 三人骑马站在别庄的最高处俯瞰整个地界,听到她的感叹,秦浅缘笑道:“嫂嫂莫不是不知道?府里账册有做标注,临越庄占地近五千亩,这是先帝亲自划下来给父王的。” 顾冰如还能说什么,只能暗道一声果然是壕,做皇帝的都是壕。 “我听张二顺媳妇说,这里还有汤泉,在哪?”顾冰如想起了这个,泡温泉,只要想想就很向往。 秦沐风挥鞭指向山下某处,“那边,从山脚过去离院子不远,你想浴汤泉?” 顾冰如直点头,秦沐风却皱眉道:“那里有些荒凉,待我让人修葺一番,再过去。” “好吧,我可以等等。”顾冰如有些遗憾,看来只能下次来泡了。 第一百四十章 有何不敢? 第一百四十章 有何不敢? 然而顾冰如低估了秦沐风的行动力,她以为要到下次才能享受温泉之美,没想到没过两天,秦沐风就说那边可以去泡温泉了。 桂皮立马表功,“王爷请了近百人连日动手,所以才如此之快。” “是吗?那小女子是不是该谢谢王爷?” 顾冰如抿唇微笑地看向秦沐风,他正若无其事地在窗下翻看农书,如果忽略他微红的耳垂话,她会以为这人做了好事还不求表扬呢。 “人帅心地好的临王殿下,不知道本王妃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去泡汤泉?”顾冰如心底一痒,忍不住想逗他。 果然,秦沐风眉毛一跳,耳根红了,这人心底怎么闷搔不知道,他嘴里倒是一派正人君子般地恼斥她,“荒唐,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以男女同浴汤泉?” 顾冰如笑的不行,她凑过去,忽然伸手一点他的耳朵,眨眼正经道:“那真是可惜了,既然如此,王爷一个人在这看书罢,我和茵茵泡去。” 说完她果断的转身脚步轻松地去找秦浅缘了。 后面秦沐风似乎微呆了一下,他强忍着摸耳朵的冲动,嘴角微勾,眼底的流彩笑意藏都藏不住。 “王爷?”桂皮笑嘻嘻地唤,“王妃和郡主已经去了。” 秦沐风敛下笑意,慢悠悠放下书,才负手走出屋子。 桂皮立马乐呵呵地抱着秦沐风的衣物跟上去,心底想,看到王爷的布置,王妃定然会很惊喜。 顾冰如确实被惊喜到了,这满目的金黄与鲜红,形成强烈对比,令人惊艳。 眼前的汤泉已经被三间木屋笼罩,而木屋外面,是成片成片的金黄仙菊,形成一片金灿灿的烂漫花海,而花海外围,则是一树树花开正时的早冬红梅。 从木屋里流淌出来的温泉水被导成一条弯弯绕绕的小溪,在花海中穿梭,飘散的雾气使这里仿佛萦绕着仙气,美轮美奂。 “这,这竟是冬梅?”秦浅缘捂嘴惊呼,“兄长从哪里找来如此多花开正好的红梅?” 顾冰如的心底却是涌起甜意,她没想到秦沐风因为自己一句随意的话,竟然如此费心布置,这个心意,她领会到了。 秦浅缘欢呼一声拉着着快步进入木屋,原来里面也是别有洞天。 大门进去是一间敞室,木地板上铺了揉软地毯,小几、茶具、瑶琴、棋具、书架静置其中,盘腿而坐地毯上,完全可以在此赏景悠然度日。 “王妃、郡主,请这边走。”余氏已带着丫鬟恭候她们,俩人兴致勃勃地跟着进了左边的屋子,这里才是正常泡温泉的地方。 看屋子大小就知道温泉应该不小,这一瞧,果然很大,完全能做泳池。 桂嬷嬷和余氏给顾冰如更了衣,另一边秦浅缘已经在丫鬟服侍下换了贴身衣物,正羞涩地慢慢进入温泉中。 顾冰如换好衣服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她笑着忽然噗通钻进水里,欢畅地游了起来,那身姿就如一尾水里的美人鱼,格外娇美动人。 秦浅缘等人已经看呆了,“嫂嫂,这、这还能如此?” 顾冰如哈哈笑着哗啦从秦浅缘身边钻出水面,一抹脸上水渍,眼神晶亮道:“茵茵想不想学?” 秦浅缘有一丝向往又很犹豫,她看一眼在纱帘外的嬷嬷们,道:“这、这有些不合闺训。” 顾冰如伸手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霸气道:“我们临王府郡主要甚闺训?你只要活的舒坦就好!来,我教你。” 知道这丫头说了是白说,她还不如直接拉着她做,她顾忌她毕竟是古人,还开解了一句,“女子在无人的时候若都守着那些死规矩,岂不是一辈子都会活的很憋屈?嫂嫂不反对你在外人面前谦良守礼,但是这背地里啊,咱们多对自己宽容一分,日子会好过很多。” 她贴着她耳朵低声道:“这世间,大多数男人靠不住,女子本就活的不易,若连自己都对自己苛刻,那我们的日子还怎么过?茵茵,你记着,无论何时,都要多爱自己一点。” 秦浅缘听的呆了,一直以来身边的人都告诉她要谦良娴淑,在家从父兄,出嫁从夫子,女子生来就是为了家族而存,她从来没有听过这般、这般大逆不道之言。 看着嫂嫂神采飞扬的笑容,秦浅缘似乎有一些明悟,又有些迷糊,嫂嫂就是如此奇女子罢?只是,她自己能这般做吗? 顾冰如可没时间给她琢磨,她已经开始示范她怎么游泳。 秦浅缘胆战心惊地被她扶着学习,不时发出低呼惊叫,逗的顾冰如失笑不已,足足过了盏茶功夫,秦浅缘才掌握要领,终是在她放手后能游半丈了,这丫头喝了一口水也藏不住高兴,一钻出水就求表扬般地欢呼起来。 顾冰如直接扑过去和她打起水仗,俩人顿时在温泉里闹成一团。 而另一边的温泉里,秦沐风侧耳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嘴角勾着,耳根却是有些热。 他眯眼想,何时他才能光明正大和她同浴汤泉? 顾冰如和秦浅缘泡了一个时辰才浑身打飘地出来,却发现秦沐风已经在敞室里看书品茗了。 秦浅缘脸颊发红地跟兄长行礼,然后不好意思地离开了,她刚刚太过忘形,这会还是不要碍了兄长的好。 顾冰如甩了甩水袖,施施然到小几对面盘腿坐好,伸手拿了茶壶给他斟茶,自己也满了一杯,朝他举起,笑容满面道:“谢了。” 秦沐风慢慢捏起茶盏,含笑看她一眼,受了这杯茶,嘴里却道:“一盏茶就想打发我?” 顾冰如放下茶盏,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玩笑道:“你是我夫君对不对?让妻子开心无忧难道不是你该做的?” 秦沐风一怔,心底密密麻麻涌起热意,捏着茶杯的指尖微紧,他脸上倒是一派镇定,觑着她仿佛被汤泉洗涤过的明亮黑眸,淡然道:“有名无实,本王倒想真是你夫君。” 顾冰如呵呵地笑,反正只过过嘴瘾,她现在也不怕了,于是大胆接道:“那你要多努力啦,本姑娘可不是那么好求的。” 秦沐风失笑,为她的厚脸皮再次感叹,他深深看着她,道:“好,你敢接便好!” 顾冰如挑眉一笑,“有何不敢?王爷尽管使出浑身解数便是。”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无所不能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无所不能 窗外秋风微送,有花叶飘落,顾冰如响亮的应承回荡在耳边,秦沐风的心情就像是这落花,悠悠荡荡了许久,才终于落到了实地。 他没再寻求更多承诺,她的承诺,需要他用更多的努力才能求取,这个过程,或许会是一番别有趣味的人生。 一切尽在不言中,俩人就着这静谧氛围,一个端正拿着书看,一个懒洋洋地趴在琴架边,随心所欲的拨着小曲,有时还曲不成调。 秦沐风这个欣赏者却并没有表示难听,她的一颦一笑一静一动,皆是他眼里的风景。 “喂,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顾冰如昏昏欲睡了一会,打破安静问道。 “并无定期。”秦沐风目不离书回道。 “皇帝那边和江下州都没有什么新动静?”顾冰如嘀咕了一句,抬起头道,“皇帝这里我估计是迟早的事,而和王他们,没有人在一旁吹吹风,他们会贸然行动?要知道你只是在京郊度假,又不是远离了京城。” 秦沐风翻了一页,淡然道:“不急,时机还未到。” 顾冰如哦一声,眼皮打架,听着他翻动书页的声音,终是敌不过睡意,秒睡过去。 秦沐风抬头,瞧着她睡得脸蛋红扑扑,无奈笑叹着起身抱起她,离开了汤泉木屋。 顾冰如睡饱醒来,发现外面已经是下午的天光,她一边由春梅梳头一边问桂嬷嬷,“王爷和郡主呢?” “王爷在接见慧郡王,郡主午睡还未醒,春兰正要叫醒她。” 顾冰如讶异,“慧郡王来了?” 这人是有什么事吗?这个时候来见秦沐风。 顾冰如思索着随意用了些膳食,就带着桂嬷嬷去了隔壁秦沐风居住的正院书房。 “王妃。”桂皮瞧见她,忙见礼,也是提醒书房内的俩人她来了。 顾冰如走进书房,俩人皆朝她看过来,慧郡王立即起身拱手,“之文见过王妃。” 秦沐风则朝她招手,顾冰如愣了一下,压下心底疑惑走到他身边的圈椅上坐下,才对慧郡王客套笑道:“慧郡王无需如此多礼,刚儿听说你来了,可是有何急事?” 慧郡王腼腆一笑,“让王妃见笑了,之文只是恰巧在自家京郊别庄陪夫人养疾,听闻王爷和王妃来了别庄,就想着送一些野味过来给二位尝尝鲜,倒并无急事。” 顾冰如挑眉,看一眼面色淡然的秦沐风,慧郡王这凑巧的功夫真是让她叹为观止,不过秦沐风愿意见他,可见并没有将他当一般皇亲对待。 慧郡王很是知趣,就像他说的真是只来送吃的,送完他就告辞了。 “这慧郡王,王爷怎么看?”目送桂皮去送慧郡王,顾冰如问秦沐风。 “胸有沟壑,颇有心智,可惜了。” 顾冰如感叹,“确实,父王他们那一辈,除了父王他们兄弟俩人,其他皇子都沦为平常,这慧郡王倒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凸显了出来。” 秦沐风淡淡嗯一声,就不再多言,顾冰如却感觉有些怪,她看了看他,再看了看他,忍不住问,“怎么了?” 秦沐风眯眼深深看她,他总不能说,见这个慧郡王老是来找她,他心底不大痛快吧,所以他只能沉默。 顾冰如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却见这人已经起身走出了书房。 他站在门外回头轻笑着道:“天气正好,王妃可愿随本王男耕女织?” 顾冰如简直被他一套一套的新想法弄得无语,“王爷的面子,我怎能不给?”嘴里答着,心底想他这是真的打算在庄子里长久居住? 于是没过多久,俩人已换了短打衣物,一个扛锄头一个提着篮子,来到了庄子里的一处旱田。 “这是土豆?”顾冰如瞧了瞧,发现这东西她倒是认得,只是这天乾大陆的的土豆苗有些紫红色。 待秦沐风将下面的果实挖出来,土豆也带了一丝红色,她用手捏碎一点皮瞧了瞧,确实是土豆。 “土豆?”秦沐风挽起裤腿挥动锄头有模有样地开挖,闻言奇怪道,“此乃番豆,这两年才从南边传过来。” 旁边同样在挖的秦海接着道:“这番豆,那些走商者道,不止牲畜可食,人也可食,因其不占良田只需旱地,现在民间许多老百姓都有种植,只是这东西吃起来有些涩,登不了桌,倒是牲畜非常喜爱,白王爷就是拿这东西当零嘴食的。” 顾冰如了然,怪不得她从没在餐桌上吃到过这种土豆,原来是大家还没发现它的可食用之处。 她顿时来了兴致,一挽袖子道:“来来,你们快点挖,待会本王妃亲自下厨,让你们知道这是何等美味之物。” 秦沐风握着苗甩掉土,闻言挑眉,“此物你食过?”作为顾氏嫡女,顾家会给她吃这等粗鄙之物? 顾冰如脸不红心不跳地圆话道:“这是我家小庄里的一个老农发现的,我跟着吃过,你们待会吃了就知道。” 见她说的信誓旦旦,秦沐风倒有些期待,几人费了大半个时辰挖了两篮子,顾冰如立即吩咐人去洗干净刮皮,“告诉厨房,一些切丝,一些切片,一些切块切条,一些整个蒸煮好,最后的步骤我来做。” 余氏亲自领命将这番豆送了过去。 听说她要亲自下厨,秦浅缘也兴致勃勃地跟着她到大厨房观看。 顾冰如手脚利落地做了瘦肉土豆丝、粉裹炸土豆片、酸辣土豆丝、土豆泥羹、土豆大盘鸡、排骨炖土豆、土豆饼、土豆条,最后再由大厨房的厨娘准备了两个时兴蔬菜,这一餐番豆大餐就做好了。 “来来,尝尝,味道怎样?”顾冰如夹了一块炖土豆给秦沐风兄妹两,期待地看着他们。 秦沐风看着这些菜色香俱全,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他带着一种微妙的冒险心情轻轻尝了一口,心底讶然,没想到味道确实不错。 见她正眼巴巴期待着,他本想逗逗她,那边秦浅缘尝一口后已经轻呼起来,“甚美,嫂嫂,原来番豆这般美味!” 顾冰如翘唇,“还有其他吃法,可以让厨娘们多试试,我也没别的想法,就是希望老百姓能够在灾荒时候多一种饱肚之食,毕竟这东西好养活又产量较高。” 秦浅缘一怔之后肃然起敬。 而秦沐风目光微炙地看她一眼,立即转头跟秦海道:“将其他番物全给王妃陈来。” 顾冰如闻言有些瞪眼,“秦沐风,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看到什么就点化什么?” 他这架势,是想让她搞农业作物研究发明?可是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与前世华夏不一样,她总不会次次这么运气好,碰到自己认识的? 秦沐风对她的抱怨置若罔闻,他浅笑着夹了一块土豆饼给她,用温柔到极致的声音道:“在我心里,王妃无所不能。” 顾冰如额头蹦出一个井字,很好,这人的厚脸皮已经到了无敌境界。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王妃辛苦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王妃辛苦了 而无所不能的顾冰如在被赶丫子上架后,面对眼前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想跟秦沐风决斗。 好吧,打不过她也只能忍,她也知道秦沐风这颗为国为民的心,哀叹一声,顾冰如埋头看了起来。 “咦?”顾冰如正在默默朝陪在一旁的秦沐风瞪眼,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东西。 秦沐风时刻注意着她的表情,见此寻着她的目光先一步将那黄白色的长圆果实拿起来,目光熠熠地看着她,“这个你也熟识?” 面对秦沐风期待的目光,顾冰如好心地没有逗他,她一把抢过这东西,脸上发光,“秦沐风,咱们真的为天下百姓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了!” 秦沐风一震,“此物比番豆还要好?” 顾冰如小心地将其放到旁边篮子里,继续翻找,秦沐风忙帮着找。 俩人就那么蹲着翻出了几十斤,顾冰如这才双目若炬地回道:“岂止,这东西的产量几乎是番豆的三倍,它可以代替谷子食用,而且这东西种植容易,也只要旱田,以我的大略估计,每亩能得近千斤!” 秦沐风顿时看着那些长圆球仿佛在看心爱的宝物,他忽然郑重朝顾冰如拱手,“如此,本王就代天下百姓谢王妃了。” 得了,顾冰如既然发现了这东西,自然不会错过置之不理,秦沐风这一拜是拜托她将此物的种植及食用方法都弄出来,她除了答应还能如何,如果能让天秦百姓少些饿肚子的可能,那也算是大功德吧。。 一旁的秦海小心翼翼地抱着这一篮子宝物,等候顾冰如的发令,秦沐风倒是很快恢复平静,他含笑问顾冰如,“此物王妃可有命名?” 顾冰如当仁不让地道:“有,就叫它番薯吧。” 前世的红薯传进华夏时也叫这个名,这算不算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巧合? 因为发现了红薯这个好物,本来在庄子里还有些无聊的俩人就有事做了,顾冰如负责想种植和食用方法,秦沐风心甘情愿做书记官,将她的话全部记下来。 “这东西发芽后需要小心种植,只要种植出来了,之后的截枝扦插就容易了,它并不挑土地,不仅根部能吃,这些叶子也是能吃的。”顾冰如前世又不是农业专业,所以知道的也不多,她只能绞尽脑汁回忆一些关键地方,顺便还将土豆的种植法子提了提。 “刚刚听余氏说番豆的母种难得,所以影响了种植面,其实这东西是可以切成一块一块发芽的,你记着,让庄子里的人试验试验,定然能提高种植面。” 秦沐风笔下如飞,那笔凌然好字记载着两种作物的种植办法,瞧着他那慎重对待的表情,顾冰如莫名的也肃然起来。 秦沐风是个真正关心老百姓的人,这样的他,让顾冰如由衷的欣赏,她想,或许这天秦江山由他来掌,是老百姓的福气。 而对于他无条件的信任她所说的方法,她亦深觉窝心,若是换个人来质疑这质疑那的,她铁定一脚踹他去十里远,别浪费她表情。 很快,临越庄就开始培育这两种作物,因为秋季正是培育番豆的时候,虽然红薯有些不对季节,但秦沐风神通广大地利用温泉建了个反季节木屋,专门来试验种植番薯。 顾冰如见秦海找来的老农认真将她的方法执行,她也就功成身退了。 “接下来,就试验种植一两年,到底会是个什么收获,只能等了。”顾冰如品着茶跟秦沐风道,“我也不敢保证它们定然是好作物。” 秦沐风轻笑着给她斟茶,道:“无碍,你已经指明前路,他们定然会找出最佳种植法子。” 顾冰如点头,算是松了口气。 秦沐风静静看着她,忽而笑道:“王妃辛苦了,庄里银杏正盛,不知王妃可否赏脸跟我去跑马观景?” 顾冰如懒洋洋地斜眼看他,立即打蛇上棍,“我想骑白王爷。” 秦沐风笑意包容,“好,白王爷这阵子都给你用。” “我现在懒得动。”顾冰如微红着脸这般道。 秦沐风怔了一下,随即低笑着,正人君子般拱手,“那就冒犯了。” 话落,他一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顾冰如假装闭着眼勾着他的脖子,其实悄悄眯着在看他坚毅的下巴和微红的耳垂,她暗笑,闷搔。 秦沐风抱着她一路过去,下人们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不过他们早已将这个场景记在了心里,并暗暗道王爷与王妃果然恩爱非常。 临越庄因为面积宽,所以种了可观的植物。 “东面是梅林,西面是桃林,北面是银杏,南面则是玉兰,这些是父王亲自看着种植的,先帝曾经亦来此赏过景。”后山顶凉亭里,顾冰如和秦沐风站在栏杆边俯瞰整个山庄,在这个地方,能将这四时景全部看进眼,而面前金灿灿的林海,就是银杏林。 微风拂过,银杏林仿佛是金色的流沙,格外动人心魄。 顾冰如听着他话语里的淡淡怀念,只静静听着,也不插话。 待他说完,她才惬意地深呼吸,笑道:“这阵子算是我最轻松的时候,也不知道往后还有没有这般惬意日子。” 秦沐风默了默,道:“会有的。” 顾冰如笑,他也不敢打包票吧,局势只会越来越紧,再次如此轻松度日,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去了。 唉,果然是劳碌命。 事情就是不经念,顾冰如这才刚念叨完太悠闲,秦海就送来了紧急军情。 “截马坡被破,秦玉将军正命五万大军在此与北漠血战,而边境其他几处亦遭到攻击,故无法再调大军前去支援,战事就此僵持。” 顾冰如啪地甩掉手里的暗帖,冷道:“杨勇这是疯了?或者说,皇帝他疯了?” 密信里分明写着,杨勇竟然不战而逃,这根本不是那种人平时的作风,她相信杨勇不敢这么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皇宫里那位修仙修坏了脑子的皇帝的主意。 “他想干什么?”顾冰如皱眉,正文帝简直是在玩火,这分明是引狼入室,若不是飞虎军坚强,这北边大半江山就要变成北漠的跑马场了。 秦沐风站在窗前,转动着扳指默然无声,冷肃的背影却显示着他压抑的怒意。 听到她的疑惑,他淡淡道:“他想做甚,很快便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意料之外 第一百四十三章 意料之外 秦沐风所说的很快果然快,他们这边才接到消息,第二天一大早,从皇宫里就奔出来一行传令太监,领头的是天乾殿新任的张大总管。 “临王殿下,陛下请您速速进宫。”张化满脸笑容恭敬地弯腰在秦沐风面前,眼角瞄了一下坐在那里的顾冰如,对这两位,他可不敢轻待。 秦沐风负手而立,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有应承他。 顾冰如嗤笑道:“没看见我和王爷这是在修养?皇帝他再有什么急事,也不能如此火急火燎,前边王爷才从疫情里九死一生,这才安生几天,又要召他去办事,他这是把我们王爷当老黄牛了?还有那满朝的大臣,也都是吃干饭的,怎么就没人给皇帝分忧?” 张化谄笑着,腰愈发弯下去,对于顾冰如的冷嘲热讽他也只能受着,还要小心翼翼应对,“望王爷与王妃谅解,实在是此事十万火急,又因事情特殊,只有王爷出马才能平定,而这满朝的大臣,又怎么比得了王爷一人?” 顾冰如挑眉,她怎么听着这意思,皇帝的安排与他们先前推测的不一样啊。 她看一眼秦沐风,秦沐风正巧也看过来,俩人皆是从心底闪过疑虑。 张化忍着冷汗静静等着秦沐风的回应,在他腰快躬断了的时候,秦沐风才抬脚走了出去。 顾冰如起身斜瞥一眼没有反应过来的张化,没好气道:“张公公还不快请?” 张化如蒙大赦地应一声,忙颠颠地追了出去,“王爷,奴才给您领路。” 顾冰如目送他们离去,她想了想叫来秦海道:“你让人收拾好所有东西,我们即刻回府。” 秦沐风有事,她也会忙起来,还是府里做事方便。 等她和秦浅缘领着下人们急急回到王府时,秦沐风也正好从宫里出来了。 “怎么样?皇帝他什么意思?”顾冰如一直在外厅等他,见他进屋,她起身急问。 秦沐风面色奇怪地将一份圣旨递给她。 顾冰如忙接过打开阅看,“嘶,皇帝这是……豁出去了?” 上面竟然分明写着,命秦沐风速往边关总揽军务抵御北漠大军。 这完全跟他们预测的相反,一时间确实让她有些惊讶,“他就不怕你直接反了?” 虎归山林,让秦沐风重新回到边关执掌飞虎军,这应该是皇帝最忌讳的事,可是,他竟然真的允许秦沐风去。 若是不知情的,还会以为正文帝有一片博大胸怀,为了天下竟不忌讳秦沐风的身份,还对他如此放心宠信。 然而,恰恰相反,正文帝恨不得立即杀了秦沐风,事出反常必有妖,顾冰如想着想着,心情有些凝重,“你可琢磨出皇帝为何这般安排?” 秦沐风这会面色已经恢复平静,他看着她手里的圣旨,目光微冷道:“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 “嗯?调虎离山”?顾冰如有些没想明白,“他是故意要将你调离京城?!” 忽然,她微睁着眼不可思议道:“他不会是为了天宫为了那荒唐的长生不老吧?” 秦沐风的脸色冷的很,显然她说对了。 顾冰如一时之间真是无言,正文帝这样,是完全疯了吗? 为了调开秦沐风不妨碍他修炼成仙,他竟然下这等对他有害无益的命令,虽然这是他们所希望的事,只是,她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 俩人相顾无言。 顾冰如这会也冷静下来,她将圣旨丢到桌上,皱眉道:“我怎么感觉这只是其一,皇帝不可能不在边关布置针对你的杀招。” 见她目含忧虑,秦沐风倒是浅笑起,“既然有所防备,便无妨。” “怎么无妨?”顾冰如却是不赞成他的大意,“你父王当年就差点折在边关,他的命虽然保住了,却也因此失了皇位,我就怕他故技重施,也害了你。” 见她水眸薄怒,显然自己要是不给她一份保证,她定然要暴怒了,秦沐风心底揉软地笑道:“好,我必然万分小心,不让他得逞。” 顾冰如依然恼怒担忧地瞪他,“希望你记着吧,这临王府,可不能没有男主人。” 秦沐风目光紧紧锁着她,笑容加深一分,“遵命,我的王妃。” 秦沐风要去边关,除了带走一百近卫军,另外跟随的是隐在暗处的暗卫,其他东西倒是尽量可减省。 顾冰如吩咐桂嬷嬷等人忙的团团转收拾出行事物,她则将太后给她的手木仓塞给了他,叮嘱道:“拿着,这东西关键时候能救命。” 不等他拒绝,她又一股脑塞给他一包东西,“这是我做的各种药粉,伤药、毒药瓶子上都写了用法,你要贴身放着随时取用,我让人做了一件锁子软甲,因为来不及,只能后面再给你送去,还有,神器营你带走四人,之后我会命人给你送去炸弹和火器,战场上的事我相信你一定能处理好,要注意身边的暗箭,还有,小心提防皇帝和北漠通敌暗算你……” 她恨不得将所有事都交代清楚,即使知道他胸中自有定数,她也忍不住心焦,她没法克制担忧,所以只能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秦沐风轻叹一声,忽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不要担心,你还没有答应嫁给我,我怎么能甘心?” 顾冰如懵了一下,被他这越矩的动作弄的脸红了,她本来想推开他,手却变成了揪紧他的衣领。 她红着眼抬头盯着他的黑眸,微哑道:“既然如此,活着回来。” 秦沐风微微勾唇,目光不舍地将她的容颜一寸寸刻在心底,道:“等我回来,你便准备嫁我?” 顾冰如又气又恼,抬脚踢了他钢铁般的小腿一下,哽咽道:“别想让我为你伤心,我才不给你这个承诺,除非你好好的回来。” 秦沐风遗憾地暗叹,罢了,这般也好,若他真有万一,他哪里舍得她伤心? 时间过的很快,第二天天还未亮,长风院就忙碌起来,顾冰如和秦浅缘早早就到了长风院,俩人看着秦沐风穿戴上战甲,温润之中已染了铁血刚毅。 秦浅缘含泪朝他福了福身,衷衷道:“愿兄长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秦沐风点头,“王妹无需担忧,照顾好自个。”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顾冰如,她正看着他,目光盈盈,俩人相视着,昨天该交代的似乎已经交代完了,他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秦沐风!”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忙乱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忙乱 秦沐风顿住步伐,听着这声呼唤,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温柔乡英雄冢,心底颤了颤,他克制着本不想回头。 然而,罢了,对顾冰如,他始终心硬不起来。 秦沐风这般无奈想着,缓缓回身,一道香风却已扑进怀里,他脚步微缓,双手下意识接住她。 他正惊讶她的大胆,却没料到她有更大胆的,唇上的温热与揉软让他浑身一震,眼眸忍不住睁大。 然而,这份温热一触即分,在他还未有攥取时已退离,连那人都退离出了他的怀抱。 秦沐风遗憾地看着她。 顾冰如站在几步之外,背脊挺直,目光清亮地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早点回来。” 秦沐风嗓子有些干有些哑,他深深凝视她,强忍着想拥抱她的渴望,轻声点头,“好,等我回来!” 天秦二三五年,临王秦沐风再往越关,抵御北漠扣边,后人将此事当做是天秦盛世的开启之端。 秦沐风带着人离开了,顾冰如是浑身不对劲,先前他装昏迷没出现在眼前还好,如今朝夕相处了一段日子再离开,她顿时如没了骨头的人,做什么都没劲,老是会不由自主想到他。 “秦海,你立即将这些物资送过去,我们这边源源不断,你们王爷那边才能多一分胜算。”然而,为了未来,她必须得提起心力来安排所有事情。 “圆一亲自跟着去了边关,这边的暗卫需要你来掌控,王爷离开前交代让我们盯死皇帝以及和王他们,这些事务必不能出差错。” 秦海肃声应是,“王妃放心,老奴让人不错眼地盯着。” 顾冰如皱眉道:“还有天宫那里,虽然圆一没有摸进去,但我敢确定是那里,你要注意任何异常,尤其是那个帮皇帝的神秘道士,我担心他会朝秦沐风下手。” 玄门手段神秘莫测,他们除了让圆一多警醒,却是没有其他办法预防。 想了想她冷然道:“吩咐暗谷给我尽量准备多的炸药,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他们真敢远程算计秦沐风,她不介意炸掉那里,到时候她倒想看看,皇帝他们还怎么下手。 见秦海记下,顾冰如揉揉额头,问道:“东营那边怎么样?” “庞大雷已正式成了总统领,是庄家主动跟皇帝请命提携的,东营近七成力量已在庞统领之手。” 顾冰如点头,“让他继续肃清东营,你再告诉西营之人,这段时间都给我警醒点。” “张启文那边怎么样了?”对方应该已经回京了吧? 秦海想了想道:“张启文一直未有上朝,皇帝派人去请,他以重病不堪为由推诿过去了。” “嗯?”顾冰如微微奇怪,难道张启文真的被她设计的那场戏吓住,打算离皇帝远一些? 可是,她怎么就觉得奇怪呢? “继续盯着他,肯定有异。” 顾冰如依然紧锁着眉头,心底有种急切与压迫感,她恨不得将所有事情安排的面面俱到,能够让他在北边无忧。 或许,她也是想借着忙碌让自己安定下来吧,免得一个人安静着会东想西忧。 “好了,这些事情安排好,接下来,叫上弟兄们,去国库!” 正文帝派秦沐风去抗北漠,总不能什么粮草都不给吧?圣旨上没写,她却不会视而不见。 当顾冰如领着近卫军再次来到国库时,苗胖子已抹着汗等在那里,不等她问,他已哭丧着脸奉上账册,“王妃,国库的所有存粮都在此了,今年大灾,全国减产延收,新粮还在路上,旧粮却是要供整个盛京,下官真的没法再均出粮食来了。” 顾冰如拿了账册翻看,对于国库的粮食她早已了解,所以今天她不是冲这些旧粮来的。 眼角觑着苗胖子快要弯断的肥腰,顾冰如笑眯眯地甩甩鞭子,道:“苗司库不必如此紧张,本王妃又不是枉顾百姓之人,这些旧粮我自然不会动。” “那那王妃是何意?”苗顺小心翼翼问。 “你别跟我装糊涂,旧粮不动,新粮你必须给我拿出来,北边那么多浴血奋战的战士,我们不能让他们留血又流泪。” 这话让所有人一震,苗顺腰一僵,感觉临王府近卫军们的目光让他站立不安,他只能硬着头皮满脸遗憾地道:“这新粮不是下官不给,这不是还在路上,下官已经催了几次,因为洪涝毁了许多道路,各地押粮官也没办法及时送来。” 顾冰如挑眉,丝毫没有动怒,她看着他闪烁的目光,笑道:“你只说新粮给不给吧。” “给,为了天秦安危,下官怎敢不给?”苗顺答的爽快,话头一转故做迟疑道,“只是,这等粮食到了,恐怕王爷都已经得胜回来了。” “很好,既然如此,你把这条陈签了,至于去找户部的大人签字,我就不麻烦你了,本王妃亲自去。” 苗顺闻言却是心底一咯噔,总觉得不对劲,他有些不想签这押,可是在顾冰如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他只能哭丧着脸签了,看着上面整整三十万担的数目,他有种立即昏死过去的晕眩感。 顾冰如拿了条陈,笑了,“多谢了,为了感谢苗大人慷慨,我就好心帮你一个忙,这些新粮的运送都交给我临王府了,再为了避免路途耽误,粮食我们直接运去边关,你看,这多省事对不对?” 苗顺脚下打拐差点栽倒,瞬间面如死灰。 顾冰如心情很好地立即亲自去了户部尚书府上,威逼利诱对方一番,都没有惊动皇帝,就拿到了这调粮条陈。 “大管家,你亲自去找顾心慈,让他给我安排整个马行之人从各地全力以赴运送粮食去越关,每路派一个近卫军兄弟和若干暗卫去盯着,有胆敢不给粮食的,我许你命暗卫出动。” 顾冰如目露森然,“我要让全天下知道,谁敢耽误秦沐风抗北漠,我就要谁的命!” 秦海肃然应是。 顾冰如这次下了狠手,让近卫军人手一份临王印、飞虎军印条陈去找押粮官,顺便让他们传话给当地官员,各行方便万事皆安,若有阻挠者,杀! 这世界强权就是真理,她甚至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引起下面官员的不满。 才安排好这些,宫里太后就来了懿旨,宣她进宫。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再下暗示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再下暗示 慈安宫偏殿。 “哀家知道你忙,便没唤你来。”太后握着顾冰如的手眉间一片忧虑道,“沐儿此去边关,哀家这心里就是不大安生,毕竟他父王……” 顾冰如此时除了安慰太后不敢说多的让她担忧,“王爷他会小心,皇祖母您放心,这次北漠只是十万大军扣关,飞虎军有三十万,王爷必然能很快得胜,我也交代过他,让他万事小心。” 太后依然皱着眉,叹气,“望列祖列宗保佑他罢。” 俩人说了一番外边的安排,顾冰如想起丽贵太妃,便问道:“丽贵太妃呢?她一直在慈安宫没闹幺蛾子?” 太后容色冷下,满脸厌恶道:“我让人十二个时辰盯着她给先帝抄经,她还能闹甚么幺蛾子?倒是个命硬的,上次重病了一场,都咳血了,竟然还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顾冰如暗道,果然是主角光环,不过她这样受尽磋磨活着,不知道干脆一死好呢还是就这么活着好? “皇帝那边,皇祖母可有发现什么异常?”顾冰如和秦沐风怕太后震怒伤身,就没将皇帝追求长生不老的事情告诉她,太后经过这么多事,早已伤了根本,还是不要她再受刺激为好,所以她此时也只能这么问。 虽然有傅公公他们盯着,可正文帝毕竟是这个地方的主人,有些事暗卫们也无法查探到。 太后不疑有他,以为她只是寻常地问问,便冷淡道:“还能如何,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我陶醉地在宫中作威作福。” 顾冰如了然,正文帝为了不引人注意,依然像从前那样过日子,偶尔和太后较较劲,或者折腾折腾后宫和三个皇子。 上次他舍弃三个儿子的事让他与他们之间的父子亲情产生了裂缝,听说二皇子秦云这个缺心眼地竟然跟太监直接埋怨皇帝不慈,而大皇子倒是镇定,依然如旧地对皇帝孝敬,只是他心底是怎么想的就值得让人琢磨了,至于隐形人三皇子秦恒,贵为嫡子,却活的还不如一般皇亲,据说那次他被皇帝的行动吓掉了半条命,皇后耳提面命他去皇帝跟前露露脸,他都找借口躲了。 这宫里看似一切还是一样,只是明眼人都知道不一样了,因为皇帝血统不正,朝廷至民间都是众说纷纭,而正文帝在如此情形下,还依然在保持着原样,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笑话。 他难道不知道,他越是这般粉饰太平,就越让人看不起? 这些念头只在心里转了一圈,就听太后道:“忘了重要的事,哀家这边用不到那么多神器,我派四人去边关助沐儿,你安排人与他们一同去。” “不用了,我们府里的火器手都跟了过去,后续我也会再派新训练出来的新手过去,您这边还是留着自个防身。”想到这个她就郁闷,她给秦沐风的手木仓他竟然没带,等他离开后,她才发现手木仓被他偷偷放回了床头暗格里。 太后却是坚持,“哀家一个老婆子,要那么多好手保护干甚,宫里有暗卫,出不了事,就这么说定了,哀家不多派些人跟着去,心底不安生。” 顾冰如无奈,“好吧,我会让傅公公再多安排些人过来。” 如果天宫那边真有行动,她就怕会不小心波及到太后。 先前她和秦沐风商议在上元夜探一探天宫,如今看正文帝的行动,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现在秦沐风也不在,她已经打定主意,若真有异常,她一定亲自去探探。 陪着太后又说了些话,顾冰如才起身离开偏殿,正当她经过慈安宫花园要出正门时,眼角余光发现对面某处侧殿阁楼上,一道森然冰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顾冰如眯眼问送她的张嬷嬷,“那里可是关押丽贵太妃的地方?” 张嬷嬷点头冷道:“是的,太后不想让她离的太远,便关在此地。” 顾冰如想了想抬脚朝那边走去,守门的两个嬷嬷无声给她行了礼,推开了门才退到一边。 “哟,贵太妃这是在干甚?撕纸玩?”顾冰如慢悠悠走上阁楼,眯眼借着幽暗的光芒看向窗边佝偻的女人。 此时的吴郦面色消瘦苍白,头发灰麻,身子弯着,就像一头行尸走肉,只有那双充斥着森然恨意的眼睛让人还知道她活着。 地面铺满了撕碎的纸屑,显然这是她发泄怒气的工具,听到她的声音,吴郦阴森森地盯着她,目光有丝病态的诡异。 她用沙哑诡秘的声音冷道:“顾家,我早该想到,你们顾家,你们顾氏,才是阻碍我的最大敌手!” 顾冰如挑眉,笑容灿烂道:“恭喜你终于发现了。” 从顾青山的逆天改命,就注定他们会和吴郦对上,吴郦这样说也没错。 吴郦依然森冷地看着她,眼底闪过恨意,显然她在克制怒气。 顾冰如气死人不偿命的继续刺激她,一口道出她最大的秘密,“哦,我特意想来问问贵太妃,两辈子再次活的这么惨,有何感想?” 吴郦浑身剧震,骇然地差点站不稳,浑身一阵哆嗦,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不,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顾冰如故做高深地笑,“你不是说我们是你最大的敌手?作为注定要和你这个妖孽对上的人,怎么会不了解你的来路?” 吴郦神情仓惶震动,心底一片大乱,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从未跟人说过,也从未露出马脚,近二十年了,她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会有人知道? 见她心思动摇,顾冰如忽然沉下声音犹如幽灵缓缓道:“你本该早早投胎转世下辈子过平静富足的人生,却阴错阳差带着恨意重生,再体会一次这种磋磨,你难道不想拨乱反正?难道就由正文帝利用着你借你的大气运得道成仙?气运可是不能借的,借出去了,你惨了,他却好了……” 吴郦双目一阵恍惚,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冷道:“莫要挑拨离间,皇帝待我赤诚一片,他是就像是我的亲儿子。” 顾冰如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是吗?” 吴郦果然是主角,对她催眠暗示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吴郦真的不会相信吗? 顾冰如含笑离开时想,她拭目以待。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打算探宫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打算探宫 顾冰如见过吴郦后就将其放在了脑后,回到王府继续忙起来。 终于在她急迫的期待下,在第七天,秦沐风鹰鸽送来了家书。 “吾妻冰如见字如是,吾已至越关,一切皆安,各路将军令行禁止,无需多忧,吾妻之神器大显神威,已斩北漠北大王,三军振奋,若此战大胜,吾归京必亲自拜谢吾妻。” 顾冰如脸色微热,心底暗骂,吾妻?喊的这么肉麻,他不会觉得不好意思?难道因为只是鸿雁传书,他才如此奔放? “边关苍茫,吾盛念京城,盛念佳人,佳人有约,吾必奋力安归,勿念——夫君秦长空。” 顾冰的脸色热的很,她想收起信来,却又忍不住反复一字一句观看,嘴角的笑克制不住溢出,她故作矫情地嘀咕,“真是越来越会撩了!” 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人含笑戏谑的黑眸,还有沉缓鲜活的声音。 顾冰如慢慢折好信,终是抵不住思念,红了眼眶,她是真的想他了。 瞧着战事应该算顺利,她就放心了,不过他才到那边就开始了血战,她又有些心酸,还不知道边关的日子如何苦呢。 想到这些,顾冰如立即吩咐秦海赶紧再次往边关送东西,粮草、药材、保暖衣物、火器等等,仿佛这样就能让她为他的胜利出一份力,这样他也似乎更安全些。 “王妃,老奴忘了跟您说,慧郡王跟着王爷去了边关。”秦海忽然跟她道。 “嗯?”顾冰如讶异,这个事她都没听秦沐风说,“他是跟着王爷一起走的?” “对,他做了后勤官,是皇帝亲命的。” 顾冰如挑眉,“你是怀疑他跟皇帝有了某种勾连?” 秦海皱眉,“老奴不敢妄测,毕竟王爷心中应该有所思量。” 顾冰如点点桌子,思索道:“宫里林太嫔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两母子前些日子才靠近过来,难道他们想两边做好左右逢源? “傅公公那边没有传来异常消息。” “嗯,这个事你多注意一下,慧郡王府相关的也要注意。” 交代了这事,顾冰如想起来安平县主,“听说安美人升了嫔位,可是傅公公安排的?” 秦海点头,“是,傅公公遵从您的吩咐将其推到了皇帝跟前,这阵子因您事忙,这类小事老奴便没禀报了。” “很好,让她继续往上爬,最好占据一个宠妃位置。”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她给安平服下的那药,男子经过房事接触了,可是会有神奇效果的。 在全天下都关注北漠战事的时候,外放抚民的钦差们启程回京,他们带了许多无父无母的孤儿,说是要好心收留,这事平常的很,但逢灾年,这些孤儿大多都是为奴为婢的命,他们跟着大官们,反而是好事。 旁人不会注意,顾冰如却是时刻盯着他们,“可查出来这些孤儿有何共同之处?” 如果要用来做法,这些孤儿定然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符合要求的人。 秦海立即道:“老奴没查出来,不过圆一首领那边来了消息,说是他们的八字类似。” 顾冰如眼眸微眯,冷声吩咐他,“给我盯紧了,必要时候,将这些孩子都夺来,能夺多少是多少。” 她要无限地拖延正文帝做法的时间。 只是,顾冰如越想越不放心,她低声继续吩咐,“将那些均出来的炸药悄悄埋到那里去,还有,告诉傅公公,行动之前,将我们的人远离那里。” 秦海倒吸凉气,“王妃您这是要……” 顾冰如豁然抬眸冷道:“我们没那么多时间等和王他们行动,也不可能时刻预防皇帝,所以,这釜底抽薪之计才是上策!” 秦海张口结舌,“可是那里是皇宫!” 那些炸药的威力他们早已领略,这要是一个不好,这座千年皇城就要毁了! 顾冰如皱眉,这也是她一直没下这个决心的原因,虽然炸药可以控制用量,但因爆炸产生的震动威力,她无法估测,所以她一直犹豫着。 “这只是其中一策,你让暗卫们做好准备,可能我们要亲探一次天宫了!” 秦海却为难道:“可是王爷下令,让我等不许陪您去冒险。” “胡闹,这个时候,他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要是皇帝使法算计他成功,我们这些人还能干甚?”顾冰如气的很,“这事我已经决定了,未免他担心分神,你们不许告诉他。” 自从看了那《玄门算术》,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对策,所以这个险她必须要冒。 秦海拗不过她,只能无奈去安排。 她这边才决定行动,顾心慈就找了来,一脸担心恼怒地道:“刚刚顾族长给我传信,他占卜出最近你将有一险劫,故他传信给我,让我先拦一拦你,他已经带着几位顾氏族人赶来相助了,顾冰如你老实说,族长所说的事是怎么回事?” 现在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要是她有个万一,他该怎么办? 顾冰如心底微暖,“让堂叔担心了,有他们来助,我这行动就有了保障。” 见顾心慈横眉冷目地,她无奈,只好将天宫的事情告诉他,而后沉声道:“我祖父好不容易才保下秦沐风,为了这个我全家都死了,我怎么甘心让皇帝成为最后的赢家?” 顾心慈听完倒是没有无理取闹地反对她,他皱眉看着她,道:“我知道我们都阻止不了你,只希望你能当心点。” 想了想他道:“不行,我不放心,我也要跟着你去。” “你不要去,外面还需要你掌控,若是我真有个意外,咱们小庄不能全没了。”顾冰如一口拒绝。 顾心慈恼斥,“既然知道这么危险,你何必要冒这个险?我不管,我一定要去。” 说完他气冲冲地起身离开,根本不给她在反对的余地。 “咦,嫂嫂,您和顾小哥闹脾气了?”顾心慈才走,后脚秦浅缘就走了进来。 顾冰如无奈苦笑,“他脾气大,我哪里敢和他闹脾气,算了,随他去吧,茵茵你是有何事?” “无事,就是担心嫂嫂又忘了用膳,我特意给你送了补汤来。”秦浅缘笑着从丫鬟手里接过食盒,放到她面前娇嗔道,“不许不喝,我答应了兄长要好好照看你的。” 顾冰如失笑,“咱们茵茵郡主亲手熬的汤,我哪里敢不喝?至于你兄长的交代,我怎么没听到过?” “哼,是兄长来信说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开始行动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开始行动 瞧着秦浅缘一副得了命令的骄傲模样,顾冰如不由笑起,“行行,都听你的。” 她喝了这参汤,才握住她的手道:“茵茵,现在你兄长不在京城,我需要顾及的事情多,这临王府就辛苦你了。” 秦浅缘微微疑惑,“这是我该做之事,嫂嫂怎的忽然这般客气了?” 顾冰如若无其事道:“没有,就是觉得我们茵茵贤良淑德,我要好好夸夸你。” 这次去探天宫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到时候,希望有秦沐风在,秦浅缘不会太过惊惶失措。 秦浅缘闻言羞笑起来,“嫂嫂,您就别取笑我了,您和兄长片刻歇息时间都没有,而我只是看着府里的事务,不值一提。” 顾冰如微笑地点点她的鼻子,心底有些遗憾,还没给这丫头找个好的夫家,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送走秦浅缘,顾冰如召来秦海道:“这次去天宫,大管家就不要跟着去了,你……” “王妃,此事老奴不答应!”秦海一脸焦急地打断她,“王爷离府前交代老奴看好您,您去天宫,我怎能放心?老奴知道您是想让我护着郡主,这个您放心,我已安排二管家去做这事,一旦事情不对,他会将郡主强制性地送往边关王爷那里。” 他们瞒着王爷让王妃去冒险已经是万般不安,要是还不跟着去让王妃独自冒险,他这心里的坎会一辈子都过不去。 顾冰如无奈看着他。 秦海一脸坚持地朝她拱手,“还望王妃成全。” 得,这一个个的都是犟驴,她这个做主子的反而拗不过他们了。 她这边积极准备夜探天宫,而钦差们已经陆续回京,临王府的暗卫在路途中想尽办法掳走了不少孩子,然而这似乎并不影响正文帝的行动,他没有再寻新的孤儿,只让这些剩余的都进了皇宫。 “王妃,顾氏族长到了。” 顾冰如立即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好,快去迎进来。” 顾冰如自己也收拾一番才到前厅见顾文翰他们。 “族长你们这是?”当见到全部化成普通人模样的顾文翰几人时,顾冰如满脸疑惑。 几人见了礼,顾文翰才苦笑道:“此次行动凶险,天机混乱,我们需要隐匿行踪才有成功之机。” 顾冰如微凛,“堂叔您测到了些什么?” 顾文翰目光沉重道:“天秦,要乱了。” 顾冰如心底发紧,天秦要乱了?这是指和王等人的造反?还是指北漠将入侵?或者是指……秦沐风将有生命危险? 指尖微颤,她心底发狠地想,无论是哪种的乱,她都绝对不允许其发生! “堂叔,事不宜迟,您找一个日子,我们尽快就去夜探皇宫。”顾冰如低声快速地将天宫的事情悉数告诉他,好让他有个心里准备。 顾文翰眉头紧皱,肃然道:“竟然是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见她疑惑,他解释道:“前阵子,民间出现了不少邪风道士,他们借着灾祸兴风作浪,获取百姓敬仰与供给,建立了不少邪门歪教,我顾氏与其他几大玄术之家费尽心力才将这股邪风暂时压下去,现在想来,能有如此大手笔布局整个皇朝之人,除了宫里那位,不做他想。” 顾冰如闻言心往下沉了沉,“是我们疏忽了,这方面我们从未注意过,如此看来,皇帝所某甚大。” 让顾文翰几人去休息,顾冰如坐在那里发怔,看来她以前认为的错了,有些事不是她躲就能躲开的,她将它们当不存在,然而它们实际是存在的。 就如这玄门之事,就是她不信,它却是真的。 如今这种情况,她忽然想到了《玄门算术》里的一句话:天下大乱,必有妖孽丛生。 顾冰如猛然一个激灵回神,目光瞬间锐利,她绝不认输,逆天改命,顾青山可以,她也可以! 起身取出“天秦之宝”,这个玉玺浑身闪烁着润泽霸气之光,国之运气集于其身,其之光芒堪比神物。 顾冰如眯眼摸着玉玺上的纹路,眼底是决然的杀意,此次,不惜一切代价! 夜,慢慢来临,日光进入昏暗黑色,整个盛京城陷入沉睡中。 皇宫,一座荒废偏殿里,靠墙角的木柜轻轻移开,二十多道黑色身影快速闪出来。 “主子。”早等在暗处的傅行轻步走出,拱手后低声道,“一切准备就绪,太后已被老奴送至安全处。” “好,公公辛苦了,你去守着太后,其他暗卫按计划行动。”顾冰如改变了一些声音吩咐道,“若有意外,全力护好太后与郡主。” 傅行深深拱手,目送他们消失在殿外的荒败花园里,他才如幽灵般离开。 “主子,前面就是冷宫了。”秦海低声道。 顾冰如眯眼打量,冷宫不愧一个了冷字,毫无人气,但是她却感觉到,这里面隐藏着危险。 冷宫一向鲜有人来,据说送进了这里的后宫妃嫔,没一个能活着出去的,所以这里经常闹灵异事件,以致宫女太监都不敢靠近半步,这里确实是一个隐藏天宫的好地方。 一道黑影在远处打手势,顾冰如挥手,示意大家跟上。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进入了冷宫,外围的哨岗已经被处理掉,所以他们很快到了冷宫中心。 “前面就是重点区域,圆一首领来探过,这里设有阵法,他不敢打草惊蛇,便没有入阵。” 顾冰如点头,看向顾文翰,“堂叔,可看出是何阵法?” 顾文翰眯着眼打量,过了一会他才皱眉道:“此阵好入,却不好出。” “无碍,先进去再说。”若是出不了,再暴力破阵。 顾文翰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罗盘,摆了摆,就带头踏了进去,身影一闪就消息。 顾冰如紧随其后,其他人立即跟上,不敢有丝毫大意地跟着顾文翰的步子走。 左绕右绕,在顾冰如都记不住到底走了多少步子时,顾文翰收起罗盘示意大家暂停。 “踏出这一步,就到了,可做好了准备?” 顾冰如一手捏着暗器,另一手摸了摸怀里的古老手木仓,冷然道:“进吧。” 顾文翰点点头,踏了出去。 顾冰如也跟着踏出,她还来不及仔细观看四周,就被顾文翰拉着闪到了一座假山后面,其他人也机警地立即找地方躲藏。 然而,刚刚她匆忙看的那一眼,就足够让她震撼而森寒。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丧心病狂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丧心病狂 顾冰如强忍着震动,微微将头伸出去,望向前方。 那里,无数行尸走肉般的“人”正在机械般地走动,而在更前方,是一座庞大的祭坛。 祭坛表面竟是血红色,她以为这是一种染上去的颜料,然而那浓郁的血腥味让她知道,那是被血染红的。 祭坛足足有近百丈长宽,呈圆形,分九个方向矗立着九根暗红色的柱子,柱子顶端燃烧着熊熊火盆,照亮了这片夜空。 顾冰如克制着心抖眯眼仔细打量祭坛,随即她倒吸冷气。 原来在祭坛中间,竟然是一个圆形池子,而池子里的不是水,是腥热的血液。 围绕着池子建立了十多个半人高的凹台,那凹台里面躺着的人,被绑着四肢,正源源不断地从身体下流出血液,再经过地面的引槽,将血液汇集流进池子。 “九龙血祭!”顾冰如强忍着呕吐感听到顾文翰低声震惊道,“竟然是九龙血祭!他们就不怕遭天谴!” 顾冰如眼神询问他什么是九龙血祭。 顾文墨脸色发青地道:“九龙血祭,就是由九位龙子的血液造就的阵法!” 顾冰如眼眸睁大,“你说什么?九位龙子?” “对,就是当朝九位皇子!而且,是新鲜的血液!” 顾冰如脸色发白,她抖了抖心脏,震惊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九根柱子,是由皇帝的九个儿子的新鲜血液制成的?!” 顾文翰青白着脸点头,“还是未成年人的婴孩之血。” “呕!”顾冰如胸中翻滚,差点真呕了出来,她捂住嘴,脸色铁青,“怪不得,怪不得皇帝除了那三个皇子,后面竟然再没有生过。” 为此她还暗暗恶意地揣测过,是不是皇帝不行了,怎么公主不少皇子就三个。 她想着不由浑身发冷,虎毒不食子,正文帝这简直是丧心病狂的令人发指。 这时,他们看见,从祭坛一侧,正文帝带着一行人走了出来,他旁边跟着一个着灰黑色道袍的骨瘦道士。 “乌妖道?”顾文翰冷声低呼,“他竟然没死!” “堂叔认识他?”看来这个道士就是皇帝后面的高人。 顾文翰深深吸气,冷道:“他曾经被你父亲打成重伤废了全身功力,是我顾氏死敌,没想到,这么些年,他竟已再成邪道。” 竟然还有这种内幕,顾冰如压下更多的疑惑,看向祭坛,“堂叔,咱们先不说其他,你可从这个看出他们想做什么?” 顾文翰道:“九龙血祭夺天地皇族气运,可反哺设祭者,乌妖道怕是利用这个修炼,而皇帝是想用这个延长寿数。” “它不能用来害人?” “不然,气运既可反哺,亦能反噬,而这个反噬者必是皇族之人!” 顾冰如目光冷下,显然,正文帝第一个想对付的人必然是秦沐风,那这个反噬目标显而易见了。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堂叔可有法子毁了这个祭坛?” 只要他不来这些玄门手段,她相信秦沐风一定会赢,所以这东西必须毁掉。 顾文翰眉头紧皱道:“九龙之柱因龙子守护,自成结界阵法,要想破了它们,别无他法,只能用强横力量,王妃已至先天,倒是可以一试,只是,你必然会受到龙气攻击。” 顾冰如懂了,龙气夺天地气运霸道无匹,谁碰谁死,她这若是遭到攻击,一个不好可能会当成毙命。 然而,她会怕吗?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前面就是万丈悬崖她也要跳下去。 “王妃!”瞧着她决然的神色,秦海脸色难看地跪下,“请王妃不要冒险,我们即刻出去,用火器炸掉这里。” 顾冰如还未说话,顾文翰目光沉重地摇头:“其他东西都毁不了此阵,哪怕整个皇城都成了废墟,此阵依然会完好无损。” 他时刻关注着京城,自然知道前阵子顾冰如在葫芦谷的行动,那种神器对付平常事物确实具有强大杀伤力,但是九龙血祭阵是和皇朝气运连接在一起的阵法,天秦皇朝不灭,此阵会源源不断永不枯竭。 顾冰如看一眼众人,忽然笑了,“你们不要着急,我自认运气还是不错的,不就是毁一根柱子,很容易。” 她转头看向祭坛,冷道:“而且,我们已经不能迟疑了。” 那里,乌妖道正在开始施法,她隐约感觉,那定然和秦沐风有关。 “众人听令,待会我毁掉阵法,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不要停留,立刻离开这里。” 一直脸色沉重的顾心慈伸手拉住她的衣摆,怒道:“你想干什么?逞英雄?我们是绝对不会丢下你离开的。” 顾冰如无奈看着他,道:“你们要给我帮忙啊,我毁了阵法后,肯定会脱力没法行动,你们得带我出去。” 她又不傻,还真的一个人去拼命,能活着跑出去当然好。 顾心慈依然有些不赞同。 顾冰如慢慢掰开他的手,伸手拍拍他已经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肩膀,笑道:“不要担心,我比谁都惜命。” 见她坚持,众人也只能听命行事。 顾文翰再次拿出那个罗盘,肃声道:“我们会先一步出去吸引住他们的目光,你可以隐在暗中行动,最好能一击致命。” 顾冰如深呼吸,点头,“好,注意安全。” 随着他的话落,顾文翰带着顾氏的人飞身冲向祭台。 “乌妖道,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祭台上的灰袍道士豁然抬头看向顾文翰等人,目光微变,“顾文翰!” 顾文翰一拍罗盘,不给他反应时间就攻了上去,一到无形的气劲轰然掀开了血池周围的那些凹台。 乌妖道停下手里的动作,冷道:“你想破坏我的大计?呵,若是顾文墨在老道还会忌讳几分,换成你,简直痴人做梦。” 顾文翰脸色冰冷地大喝,“北斗七星!” 顾氏族人应是,脚下踩着独特步伐与顾文翰形成了北斗七星状,他们快速围着乌妖道游走,试图将他困在里面。 乌妖道面色不变,森冷地嗤笑道:“雕虫小技,傀儡,杀!” 围着祭台行走的那些“人”忽然改变行动迟缓的模样,身如幽灵野兽搬爬上祭台,朝顾文翰几人扑去。 顾文翰脸色镇定,“北斗七星,战!” 呼,他们七人身上绽放出柔和光芒,就像是一股无形地推力,将那些傀儡暴力推离,这种白色光芒似乎对傀儡有克制作用,一旦碰到傀儡,就能使他们灼伤。 顾冰如紧紧盯着祭台上,示意秦海等人,随时行动。 第一百四十九章 隐龙护凤 第一百四十九章 隐龙护凤 乌妖道一双三角眼闪烁着诡异光芒看着顾文翰,冷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坏我好事?” 只要九龙血祭阵还在,他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顾文翰等人现在的行动,在他看来就是笑话。 所以乌妖道显得一点也不着急。 顾冰如那边却注意到正文帝虽然离开了对战区,却是在祭台一边看着他们,他正冷着脸让暗卫攻击北斗七星阵。 “你们去那边,最好制造一些动静。”顾冰如吩咐暗卫们,“将你们带来的小炸弹用上,不要怕会炸垮这里。” 众人点头,纷纷弯着腰朝祭台摸去。 顾冰如靠着假山再对秦海几人道:“你们跟着我,不过在我行动时一定要离远一点,目标,离我们最近的那根柱子。” 话落,她轻巧地跃了出去,秦海和顾心慈带着剩余的人立即跟上。 轰轰砰砰砰。 这时,暗卫们已经放响了小炸弹,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正文帝和乌妖道。 正文帝一脸了然地冷道:“顾冰如!” 顾冰如却没有理他,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最近的柱子。 那边乌妖道却是反应了过来,面色大变地怒喝,“拦住她!” 他一挥袖气急败坏地朝这边奔来。 顾文翰自然不许他行动,“你的对手是我!”北斗七星阵一变,再次将乌妖道围了起来,就算伤不了他,能困住他就能让顾冰如行动。 正文帝自然也反应过来,他脸色难看地爆喝,“暗卫,快杀,杀了她!杀了她!” 顾冰如目若寒星,根本不管冲过来的皇室暗卫,提起最多的内劲奔到了一根柱子前。 “给我破!”不再迟疑,她放心将背后交给秦海和顾心慈等人,抬掌就拍,属于先天强者的强横力量轰在血色柱子上。 轰!这是柱子炸裂的声音。 砰!这是龙气爆发的声音。 血红色的光芒伴着愤怒的隐约龙吟声,悍然撞向罪魁祸首顾冰如。 “王妃!”“顾冰如!” 众人脸色狂变,秦海和顾心慈想冲上去救她,却被龙气掀开。 更糟糕的是,一根柱子炸裂,引起连锁反应,另外八根柱子跟着炸开,九道龙气咆哮着掀翻了全场。 地动山摇!血色如雨! 所有人眼前一片血红,除了听到愤怒的龙吟声,已目不能视物。 乌妖道和正文帝发出暴怒的叫声,临王府这边的人则焦急的呼唤顾冰如。 因为他们眼睁睁看见,那九道龙气全部向一个方向击去,那里,一定是顾冰如的所在地。 九道血色龙气犹如狂暴的巨兽,带着滔天怨恨与无匹力量,同归于尽般撞向她。 千钧一发,正当大家绝望地痛呼时。 嗡! 一道天柱般的白金色光芒从顾冰如身上爆发出来,竟那么悍然地抵挡住了九龙齐击。 同时,一道充满勃勃生机的紫金色龙气从遥远的北方飞来,犹如彗星般,长啸着霸道狂暴地撞碎了九道血龙。 砰。 血龙消散,顾冰如从半空中掉下来,只留一口气了,而她手里的天秦之宝已大失光泽。 顾冰如摸着呕血的嘴角,无奈笑了,“秦沐风,又是你救了我!” 她看向已露出明月的天空,仿佛看到某人气怒无奈的脸庞,随即,她含着笑彻底昏死过去。 “王妃!”秦海等人已焦急惊恐地冲了过来。 越关,主帅帐篷。 长榻上的秦沐风猛然坐起身,浑身巨震。 同时,方圆掀开帘子冲进来焦急道:“王爷,京城动了!” 秦沐风脸色冷凝而惊忧,他缓缓取出怀里的龙佩,此物,一触便已碎成了粉末。 方圆顿时脸色大变,“隐龙佩碎了?!” 秦沐风指尖微颤,他闭眼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哑声吩咐,“测卦!” 不用他说,方圆已测算起来。 秦沐风缓缓起身,僵硬着走到他面前紧紧盯着他。 方圆额头沁汗,手指捏诀很快算了起来,没过一会他脸色微定地道:“幸好,幸好,王妃并无生命之危。” 只是毕竟是受到龙气攻击,怕是要受一番苦头,这话他没说,秦沐风却是心知肚明。 见秦沐风的脸色难看而焦忧,方圆安慰道:“王爷不用太过着急,王妃有您的龙气相助,定然不会受伤太重。” 秦沐风听他说完已冷着脸转身走出帐篷,没一会,军中敲响了战鼓,临王将令晓遍大营,飞虎军张开獠牙开始了第一次主动进攻北漠大军! 临王府,顾冰如整整睡了五天才醒来。 “嘶,哎呦,痛痛痛……”她才张开眼,就被剧烈的疼痛弄得哀嚎,这会她除了动动手指头和转动眼珠,竟然连呼吸都能引起浑身骨裂般的痛苦。 “王妃,王妃醒了。”望月和春梅第一时间扑过来,时刻守在外面的丫鬟嬷嬷全部涌进来。 赵神医很快被秦海请来给她把脉。 顾冰如忍着痛苦用眼神询问秦海:赵神医怎么回府了? 先前赵神医已跟着秦沐风去了边关,难道秦沐风回来了?这个可能被她立即拍掉。 秦海等赵神医把完脉才苦着脸跟她道:“京城一动,王爷就知道了,他连夜让人将神医送了回来,也幸好有神医,否则您的伤不堪设想。” 赵神医吹吹胡子瞪眼道:“王妃您还是悠着点,老朽千里奔波没什么,倒是你这伤,可是差点去见了阎王。” 顾冰如眼神表示感谢,虽然失望秦沐风没有回来,但知道他的心意,也算是一种安慰。 秦海知道她心底的牵挂,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只留下桂嬷嬷和赵神医,他低声跟她禀报,“当时情况紧急,他们盛怒之下不要命地攻击我等,顾族长用玄术破了外围那个阵法,正好暗卫们也过来接应,老奴和顾小哥在众人保护下带着您成功出了皇宫。” 他顿了顿,微微皱眉道:“只是,当时其实我们差点全军覆没在那里,在出冷宫时,忽然出现十数位后天巅峰期蒙面高手助阵,我们才成功逃离。” 顾冰如眼神询问他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秦海遗憾摇头,“他们来去如风,根本不与我等交流,后来我让暗卫满京城查,也没有查到过他们的丝毫踪迹。” 顾冰如心底深深疑惑,将这事记在心里,她吃力地断续道:“当时,北方,龙气……” 秦海听明白了,他叹息道:“那确实是王爷身上的龙气。” 顾冰如心底一动,难道秦沐风早已知道她会去冒险? “王爷在临走前与圆一首领测算过,他也猜到您定然会去冒险,所以他除了交代老奴好生看着您,还让圆一首领用他的心头血制成了一块隐龙护凤佩……”秦海脸色微黯道,“那是王爷的寿数与气运,那玉佩可以在您遇险时,千里相护。” 顾冰如心头一震,心底又酸又甜地,好不揉软。 第一百五十章 暴民围城 第一百五十章 暴民围城 顾冰如压下心底的种种情绪,一边和秦海说话一边运行已经只有一丝的内劲,这才慢慢能动手指头,话也说的利索了。 桂嬷嬷和赵神医自觉退下,一个守在门外,一个摇头晃脑恨其才醒都不好好休息,认命地去煎药了。 秦海继续跟她禀报,“顾族长等人已回族,他交代让您提防乌妖道,他也会召集天下玄门正义之士击杀此妖道。” “乌妖道没受伤?”顾冰如依然有些吃力地开口。 秦海冷道:“九龙血祭一破,他自然受到反噬,已逃离京城,短期内应是无法作乱。” 顾冰如微松一口气,这样也好,等她痊愈,秦沐风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再去收拾这个妖道。 “皇宫里呢?” 秦海道:“太后无事,傅公公将她送回慈安宫后才醒来,皇帝气怒攻心,卧病在床,已罢朝几日。” 知道她最关心北边,他继续道:“王爷已开始全面反攻北漠,因有火器助阵,飞虎军自然势如破竹,已将截马关夺回,而那位杨勇将军,也已被斩,皇帝今日传令苗顺,让他强制命令押粮官不许再将粮食给予我们。” 顾冰如目光微冷,“他这是为了争权夺利,连国之大义都不顾了。” 若不是飞虎军在北方一向自给自足,怕是会被这坑爹的粮草供给生生逼死。 秦海脸色也有些冷,“他是自取灭亡,现下全盛京的老百姓都知道他这道命令,民情沸反盈天,诸多有志官员皆跪在正武门前,祈求他收回命令。” 顾冰如冷笑,正文帝难道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竟然光明正大做这等不义之事。 秦海忿忿了一会,再道:“江下州那边,和王等人已经悄悄行动,暴民们出了江下州,往京畿而来,一路已攻占了两个县府,而因为皇帝罢朝,又拒绝接见厉霖等人,这些消息竟没有到他耳里,以致暴民们气势愈发汹汹。” 顾冰如闭眼快速思索,“你去告诉西营与东营,静观其变,只一个,若暴民们敢扰京城百姓,杀,若他们侥幸进了京城直奔皇宫,咱们就只看戏。” “还有,记得将太后秘密接出来,切记别让皇帝注意了。”若是皇帝急怒之下伤害到太后,那她怎对得起太后老人家。 而她这番安排可不是什么冷血,反正这皇位上的人是正文帝,只要京城老百姓们没乱,就是皇宫被暴民拆了,她都不会在意。 只说了这么一些话,顾冰如就开始力有不逮,昏昏欲睡地免力支撑着,听秦海禀报完她就又睡了过去。 秦海忙叫进桂嬷嬷,“好生照看王妃,待王爷回来,必有重赏。” 顾冰如这次倒睡到下午就醒来了,床边已守着秦浅缘。 “哟,谁让我们茵茵生气了,告诉嫂嫂,嫂嫂去抽她。”见她一脸气怒地瞪着自己,顾冰如故做玩笑地逗她。 这次秦浅缘倒是没有哭,就是冷冰冰的看着她,又冷冰冰的服侍她喝苦死人的药、用膳,最后又冷冰冰的守着她,不言不语。 顾冰如无奈,得,这次丫头真的生气了,她眼珠动了动,立即捂住胸口哎呦起来,“哎哎,好痛,春梅望月,你们快过来,哎呦,痛死了……” 春梅忙咋咋呼呼奔来,望月倒是很淡定,一眼就看出她在演戏。 “王妃王妃,哪里痛?哪里痛?”春梅急的团团转,差点去叫赵神医。 秦浅缘想冷着脸,被她这么一闹,又忍不住担心,即使知道她可能在做戏,她也是又气又急。 “既然嫂嫂如此生龙活虎,那待会我就陪嫂嫂多念经养性吧,希望嫂嫂能够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听到她话,顾冰如一点都不感动,“别,我现在是病人,茵茵你这么折腾我,你的良心呢?” 秦浅缘哼笑,“嫂嫂只需听,又不用你干甚,何来折腾之说?多读佛法,希望佛祖听到我们的虔诚之意,能多保佑你一分,就如此说定了,明日就开始!” 见她满脸不乐意,秦浅缘昂着下巴道:“这是兄长来信嘱咐的,兄长说嫂嫂需要研读佛法,学学如何修身养性。” 顾冰如面如死灰,很好,秦沐风这手段让她服了。 秦浅缘这丫头这次是铁了心,不仅让赵神医给她开苦死人的药,还每天上午真的雷打不动地抱着佛经来到她床边念,念完了还不许她敷衍,需要她重复一遍,若她不重复,她就再继续念。 顾冰如四肢没有恢复行动力之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抓狂。 就在她承受兄妹两远程联手训练她的佛性时,江下州的暴民终于靠近京城,并奇迹般地冲进了盛京。 天下震动! “暴民们有人在城内配合,打开了西城门,他们一路直接到了皇宫外,还差点攻进了正武门。” 听到秦海的禀报,终于可以行动了的顾冰如豁然起身,“皇宫是什么反应?” “自然有皇羽卫在抵挡暴民,只是,很奇怪,都这个时候了,皇帝竟然还没有露面,听说厉霖等大臣到了天乾殿外,差点闯进去,只是他们被张启文挡了回来。” “张启文?他进宫了?” “是的,暴民到了城外,他就进宫了,皇帝宣他觐见,俩人在殿内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顾冰如原地转动两下,命令道:“给我立即派人摸进去,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正文帝再怎么昏庸无道,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躲起来,何况这些暴民并不会造成什么威胁,外面又有东西俩营,只要他出面下令,暴民顷刻之间就能被剿灭。 秦海应是,忙出去传令。 顾冰如想了想,换了一身骑装,并带上了各种武器药粉。 “嫂嫂!”秦浅缘急匆匆而来,瞧着她这番模样,顿时气的跺脚,“您才刚好,能不能别再操这个心!” “你都听说了?外面现在暴民做乱,我怎么能真的视而不见?” “可是您的身体才好!”秦浅缘满脸焦急担忧。 “没事,我又不是去冲锋陷阵,放心,我很惜命的。”顾冰如拍拍她,也没多少时间浪费,她立即吩咐府里。 “紧闭门户,近卫军护守全府,任何靠近府门之人皆给我押起来,若有暴民敢来,杀!” 很快,近卫军整齐的奔跑声响彻整个府邸,临王府的下人们倒镇定,在他们心里,有王妃坐镇有近卫军守护,这临王府就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出不了事。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雨欲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雨欲来 “王妃,事情有些不对,宫里皇帝竟然重病卧床,所有朝务由张启文掌管。”很快秦海就来禀报,“还有外边,我们的人发现,除了江下州的暴民,其他地方忽然涌出无数暴民,他们已直接往京城而来。” 顾冰如目光微眯,冷道:“还不止如此,我猜测,那些各方皇室怕也要动了。” 秦海微震。 “你不觉得,张启文这样子像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顾冰如冷静分析,“只要他露出这个意思,各方皇室人员就能以清君侧救皇帝的名义领军来京!” 秦海神色肃然,“他们不怕王爷……” “王爷现在在边关,战况耽误不得,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而这京里,我临王府就几百近卫军,能做何事?他们这是找到了最佳之机,至于之后,权利迷人眼,他们可能都没想过之后。” 天下,真的要乱了。 朝廷里有张启文兴风作浪,外面各方暴民齐聚,东西俩营没有皇帝命令,根本不敢乱动,就怕给扣一个造反的帽子。 而真正的生力军就是北方的飞虎军和各处分散的州军,然而州军是由督将领导,这个时候,督将们怕也是心思各异吧。 顾冰如点点桌子,目露异光,“先将这边的情况告诉王爷,而我们可以静观其变。” 趁火打劫! 正文帝的皇位不稳,这个时候,是最好浑水摸鱼渔翁得利的时候。 秦海却皱眉,“老奴却担心,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临王府?” 既然他们都知道临王府以及临王是最大的障碍,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如今王爷在边关,鞭长莫及,他们只要将临王府的人胁迫起来,届时就可利用此逼王爷臣服。 顾冰如目光微冷,“这个我自然想到了,你先将郡主和太后送出京城,我就是要让他们来攻击临王府!” “为何?” “不让他们攻击,我哪里找借口插手此事?”顾冰如露出一丝慧黠冷笑,“他们先攻击我府,以我的暴脾气,难道不该将他们全部灭了?” 当然,这个时机要选好,宫里没有彻底乱起来,她就完全可以袖手旁观,只要护好自己人就行。 顾冰如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传信给傅公公,让她去找张化,我要知道皇帝的那些玉玺在哪,还有,如果有机会,皇帝……” 她做一个割脖子的动作,虽然她很想亲手杀了正文帝,但是事情不可强求,她也不会特意追求这种结果。 秦海应是,快步走出去开始安排。 顾冰如起身望向窗外的夕阳西下,感觉这天似乎更冷了。 希望秦沐风知道京城的事情,能够与她心有灵犀,好好打赢这一战。 夜幕来临,包围皇宫的暴民们终于开始再次进攻皇宫。 京城的老百姓们瑟瑟发抖地躲在屋子里,根本不敢出门,就怕这些暴民会将他们也杀了,听着皇宫方向的声音,他们只能祈求着,事情赶快过去罢! 慈安宫,太后却是不愿意离开。 傅行跪在下面焦急祈求,“太后,您就跟老奴走罢,这宫里眼看着就要乱了,王妃下令奴才等务必将您送出宫。” 太后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目光恍惚地看着夕阳下的慈安宫,眼里泪水直掉,“这里是哀家与先帝的家,是政儿的家,哀家怎么能离开?哀家舍不得离开!” 傅行急的满头大汗,“我的太后啊,您只是暂时离开,待一切事毕,王爷和王妃必然会送您回来。” 旁边张嬷嬷也噗通跪下哀求她,“娘娘,奴婢求您走吧,外边暴民就要打进来了,还有那张相,他似乎对我们慈安宫也不怀好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只要活着,就总有回来的一天,还有王爷和王妃,若您出了事,您是想让他们两口子不得安生一辈子吗?” 太后微震,“沐儿……” “对对,王爷现在还在北边与北漠血战,您要是有个万一,让他心神俱震,影响了战局,可如何是好?”张嬷嬷说的严重,“您是王爷唯一的长辈了,他可是千叮万嘱要将您送出宫,太后,莫让王爷担心啊!” 张嬷嬷这番话终是将太后说动,是啊,沐儿孝顺,若因为自己的安危让他分心,岂不是害了他? 太后想明白立即抹掉眼泪冷静下来,“好,哀家跟着你们走。” 傅行等人喜出望外,忙扶着她要走,太后却又停下,目光闪烁着冷道:“去将那个贱人带上,还有,灵妃那里,保她一命!” 提到灵妃,太后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恨意,然而,她还是要保住那个女人的性命,只因她是…… “太后,不好了,张相带人往这边来了。”一直在外的一个小太监满脸惊慌奔进来禀报。 太后凛然,“我们走!” 来者不善,她这会有些后悔为何要耽误时间? 太后只带了张嬷嬷就跟着傅行从暗道离开,他们前脚才走,后脚张启文就嚣张地带人闯了进来。 面对的当然只有空荡荡的慈安宫,慈安宫的宫女太监早已自己找地方藏了起来。 “给我找!”张启文气急败坏地下令,“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他不信太后凭空消失,想到宫外的临王府,张启文目露冷意,定然是那边将人带走了。 顾冰如这边很快接到了太后已平安出城到了暗谷的消息,她立即道:“将郡主也送过去。” 她还以为要费些口舌才能劝走这丫头,她甚至已经打算打晕她,没想这次秦浅缘倒是很理智,“嫂嫂,我不会再给你们添乱,茵茵等你们来接我回府!” 看着她目含泪光地被送走,顾冰如心底酸楚,这日子,果真令人难受,希望,很快就能安定下来吧,她也厌烦了这无尽的谋算与博弈。 “王妃,宫里来旨了。”顾冰如才收起感叹打算先休息一会养精蓄锐,秦海就来禀报,“宣您进宫觐见!” 顾冰如脸色冷下,“这是张启文的命令吧?” 秦海担忧点头,“怕是来者不善。” 顾冰如嗤笑起来,“我连皇帝的命令都敢抗,他算什么东西?不去。” 秦海大松口气,“甚好,老奴立即去回了。” 他还担心王妃逞一时之气进宫呢,好在王妃不是如此莽撞之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为何是这样?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为何是这样? 然而,张启文似乎是铁了心要见顾冰如一面,这次他没有借圣旨宣召她,而是派人给她传了封信。 秦海检查信没有异样后才递给顾冰如,“也不知这张启文他玩甚么把戏。” 顾冰如心底也在想,他们之间有必要来往? 然而,当她打开信阅览时,指尖一颤,差点没扯碎信纸。 秦海敏锐的发觉她的异常,他忙问,“王妃,可是这信有何不对?” 顾冰如恍若回神,她看一眼秦海,若无其事地将信折叠起来,掩去眼底的隐约震惊与恍惚,淡淡道:“没事,只是他说了些事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至于是什么事,她却没再说,秦海虽然心底好奇,却也不敢多问,他打算给王爷去信告知此事,千万莫是张启文使了什么诡计在算计王妃。 将这事放下,秦海道:“刚刚暗谷来信,太后本来已将丽贵太妃带出宫,然而到了暗谷大家才发现,那个人并不是丽贵太妃,而是一个身形与其相像的宫女,因为撤走匆忙,那宫女一直披头散发垂着头,竟没人发现。” 顾冰如挑眉,“所以,吴郦她逃了?或者说她还在宫里?” 秦海点头,“太后很震怒,让老奴查探她的去处。” 顾冰如点点头道:“应该还在宫里。”她心底已有猜测,保不定她是去了天乾殿。 俩人又商议了一番安排,秦海才离开。 顾冰如面色平常地挥手嘱咐下人们,“我有些累,想歇息,无事莫来打扰我。” 走进寝室,掩上门,顾冰如平静的神色终于崩溃,她脸色苍白地深呼吸,掩下眼底的猩红,再次掏出张启文送来的那封信,一字一句阅览着。 一滴泪掉至老旧的信纸上,盯着最后那个印鉴,顾冰如久久矗立在那里,身子一点点地哆嗦起来。 “呵呵,呵呵……”喉咙发出压抑的踹吸声,顾冰如死死捂着嘴,已满脸泪水。 孤,传国之宝,顾氏,不惜一切代价得到,阿福,这一个个字眼刺痛了她的眼眸,亦将她的心脏戳的千疮百孔。 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 她想告诉自己这是张启文的阴谋,想告诉自己这是对方伪造的信件,然而,这笔迹她在安武楼的旧兵册里见过,那个印鉴亦是外人无法伪造的存在! 顾冰如脚下一软滑至地上,身上才愈的伤仿佛又疼了起来,疼进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捂住嘴颤沥着,脸上的表情是狰狞的纠结与不可置信,亦是震惊与痛苦。 秦沐风,为何会是这样? 谁来告诉我,为何会是这样? 她心底的惊怒咆哮无人可知。 夜明珠散发着幽幽光芒,她就那么呆呆地靠坐在地上,看着外面天光渐亮,听着整个府邸渐渐苏醒。 脸上僵冷一片,当外面响起丫鬟的脚步声时,她才仿佛活过来。 顾冰如机械地抹一把脸,面无表情地扶着墙缓缓起身,浑身的麻木也不能抵消她心底的冰冷与痛意。 站在那里缓了半晌,她拼命让自己的情绪看上去恢复正常,才走向门口。 “王妃,您醒了?”外间是春梅的声音。 顾冰如淡淡嗯一声,拉开了门。 “呀,王妃您脸色怎的这般差?” 顾冰如扯开一抹苦笑,半真半假道:“做了一夜噩梦,别告诉旁人,进来给我上妆。” 看着镜子里双目通红的自己,顾冰如的心依然一片混乱,她该怎么办?如果这才是真相,那她将情何以堪? 她眼睛微润,感觉有些喘不过气,这座她渐渐有了归属感的王府,仿佛也令人陌生起来。 “王妃,王妃?” 春梅的叫声将她惊醒,顾冰如回神,看了看简单利落的装扮,点点头道:“春梅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有赏。” “嘻嘻,谢王妃赏。” 顾冰如暗暗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让人看出异常,她凭着强大的自制力缓缓地让自己恢复平常模样。 仿若风过无痕归于平静,只但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底正藏着惊涛骇浪,随时会演变成一场毁天灭地的海啸! “王妃,您怎的了?外边大管家正求见您呢?”春梅一脸担忧奇怪地想,王妃今天怎么老是发呆,难道是因没睡好? 顾冰如淡淡笑笑,起身走出去,“行了,还不快给本王妃奉上早膳,小心让大管家久等,他给你们穿小鞋。” 用完膳见秦海,对方也是第一眼就注意到她的憔悴模样,“王妃?” 顾冰如无所谓地挥挥手,道:“没事,就是脑子里想的事情多,昨晚断断续续没睡好,给各种噩梦闹的,说说吧,现在外面是个什么境况?” 秦海只微微疑惑了一下她的解释就将其放在脑后,禀报道:“暴民与皇羽卫在正武门僵持,许多老百姓已准备离京避难,现在出城之人已将城门快堵塞。” “宫里呢?张启文他们就没有想办法?” 秦海摇头,“宫里一直奇怪地安静,自从封闭宫门始,就未再开过,皇帝依然没有醒。” 顾冰如眯眼思索一会道:“看来,张启文是想自己反了?” 那次演的戏看来还是起了作用,张启文这种人,心胸狭隘,自私自利,一认为正文帝会牵累了他,他就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背叛皇帝的行为。 她心中一动,微微变色道:“张贵平是不是还在背后掌控暴民?” 秦海点头,也想到了某种关联,“和王自个没有出面,确实是张贵平直接掌控暴民,王妃您是在想,他和张启文……” 顾冰如冷笑,“在权利面前,父子之间的仇恨算什么?何况他们还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我有个猜测,保不定张启文和张贵平已经暗通曲款,父子联手了。” 秦海一想,确实,这个可能完全站得住,想明白后他脸色微变,“那岂不是说,张启文手里有了一支战力?” 先前他们还没将张启文放眼里,一个没军权的宰相,能做什么?然而,若暴民其实就是张启文的力量,那么,一切就要从长计议了。 顾冰如却是很镇定,“有这些暴民在手又如何,他注定成不了事。” 也好,就让他们去争吧,争的越厉害她越好渔翁得利。 事情说完,顾冰如平静吩咐道:“你给我将顾心慈召来,我有事吩咐他去办。” 秦海没有多想,离开后立即传信给了顾心慈让他进府。 第一百五十三章 暴民乱宫 第一百五十三章 暴民乱宫 顾心慈来的很快,他还以为顾冰如是要他去办这次暴民相关的事,她却低声道:“将这个东西给张府送去。” 顾心慈睁大眼,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再看着她手里的空白信件,上面只签了她的名字和私印,他一脸懵,“顾冰如,你玩什么把戏?” 顾冰如没有多说,“你送过去便是,要隐秘点,除了你我,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事。” 顾心慈傻傻地接过信塞进怀里,依然迷糊,“老实说,你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 顾冰如顺着他的话,“是的,我在布一个局,所以你务必要办好这事,除了你,我不知道该找谁了。” 顾心慈就这么被她忽悠着满脸疑惑地离开去办事了。 她站在那里,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走,扯开一抹艰难苦笑,顾冰如回身走进寝室,疲惫地趴进床榻,缓缓睡了过去。 心中有事,她自然睡不好,顶着黑眼圈起床,外面已经是大中午。 她正在春梅服侍下浑浑噩噩地梳洗,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王妃,暴民进宫了!” 听到秦海的声音,顾冰如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豁然起身走出寝室来到外间,“攻进去的?” 秦海脸色微冷道:“看似是攻进去,其实是张启文命皇羽卫放进去的,而才露面的和王被张贵平杀了。” 果然,张启文父子算了和王一道,俩人联手了。 “王妃,现下我等可以动了?” 顾冰如却摇头,“还没到时候,再等等,暴民进宫,张启文应该还会演一演戏。” 她猜的对,宫里,暴民首领被张启文招安,而正巧,其他暴民皆纷纷入京,一时间整个京城乱成了粥。 “王妃,暴民们推举张贵平做总掌事人,又传出消息,要自立为皇,找一位皇帝。” 顾冰如眼眸眯起,“张启文还是太着急了些。” 若是她,肯定先稳定朝局与人心,缓称帝,不过她也能明白他的心思,因为秦沐风在外,他自然着急的很。 随着这道消息传出,各地皇室支脉纷纷带人往京而来,而一些忠心天秦的督将也领着州军赶来,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真忠心还是假忠心。 有些心智者却时刻关注着临王府,然而让他们失望了,临王府除了戒备,一直紧守门户,好似他们外边就是闹翻了天,临王府也打算无动于衷。 而当各方势力齐聚京城时,张启文却公然推举了三皇子秦恒,“三殿下为陛下嫡子,身份贵重,正值天下动荡不安,陛下又一直未醒,国不能一日无主,臣便恳求三殿下暂代天子,安镇皇朝。” 一时气势汹汹而来的皇室成员们面面相觑,看着畏畏缩缩的秦恒,他们所有的话与招都使不成了。 皇帝没有立太子,而三皇子确实是嫡子,张启文这个老狐狸这是打算将三皇子做傀儡自己在背后做摄政王? 天乾殿一片死寂。 张启文站在丹坍下,目光锐利意气风发地大声道:“怎么?众位对本相这个提议有异议?还是你们想趁着陛下未醒做逆上犯乱之事?” 新上任的宗人府宗令秦原出列冷道:“张相,三殿下虽是嫡子,却是才德平常,你也知道我天秦江山动荡不安?难道不该推举一位才德兼备之人继承皇位?” 张启文鹰眼一眯,冷笑道:“你想推举谁?大皇子还是二皇子?在本相看来,两位殿下的才德与三殿下未有差别,而三殿下却是嫡子,立贤立嫡是我天秦自古就有的惯例,宗令以为呢?” 秦原脸色难看,然而张启文说的又是事实,这个老东西现在手里握着几万暴民,又勾结了皇羽卫六成力量,大家根本拿他没办法。 他脑海闪过临王府,只有临王才能和张启文有一战之力,然而,现在临王远在北边血战,东、西俩营没有玉玺颁诏不得轻易调动,就是各州府军来了,也是一盘散沙不成一统,哪里会是张启文的对手? 于是,三皇子就这么赶丫子上架地被当做了太子暂理朝局,他战战兢兢地坐在皇座旁,哪里有心思处理朝政,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看着张启文代他发号施令。 而下面,他的两位兄长正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秦恒瑟缩着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他们。 然而,天乾殿这边才将此事落定,张启文还未有享受一番摄政王的真正威风,外面就响起了喧哗与喊杀声。 一脸鲜血的皇羽卫首领冲进大殿疾呼,“暴民突然发难开始杀戮皇宫,相爷,我们挡不住了。” 先前暴民被张启文安抚,看样子似乎是被成功招安,看到他们的带头人是张相爷的儿子,于是皇羽卫对暴民们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他们会突发难将还未有准备的皇羽卫一锅端了。 天乾殿的众人一片哗然,早已吓的要死的秦恒尖叫一声,“暴民来了,暴民来了!” 他就像是受惊的兔子发疯地跑了出去,打算逃命,然而,一支利箭从远处而来,直接射中他的脖子。 秦恒死不瞑目地捂着脖子往后倒下。 “快走,快走。”这下满殿的大臣彻底慌了,根本没人再去关注秦恒的生死。 武将还好,已经冲出去打算带领残余的皇羽卫杀出一条血路,而文臣们就慌地四散奔逃,各自去找藏身之地。 让他们绝望的是,到处都是暴民,他们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红着眼打杀宫里的人,烧、杀、抢、掠,整个皇宫充斥着死亡与惨叫,还有暴民们嚣张的尖笑声。 这时,宫门方向冲来了不知是哪州的州军,这多少缓减了暴民的攻势,然而粥多僧少,一州州军才几千人,暴民人多势众,没坚持多久,这支州军就被击溃,逃出了宫门。 曾经奢华的皇宫成了一片血海,秦墨目露胆寒地往自己母妃宫里跑,一路上都是逃命的太监宫女,这个时候,没有主子没有奴才,都是逃命之人。 他的心底一片冰寒,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堂堂天秦皇朝,竟被区区乱民弄至此等境地! 秦墨风一般冲进母妃所住的宫殿,拉着她就走,“快走,暴民来了。” 然而,他才转身,旁边一个宫女忽然朝他扑来,利刃的森冷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秦墨最后的记忆,就是母妃绝望的哭嚎声。 他睁着眼睛,跟秦恒一样,死不瞑目地陷入了黑暗。 临王府,顾冰如正呆呆地看着窗外发呆,深秋已至,冬天将不远,原来她以为很难达成的目标,眼看着就要达成,她的心却并没有多少暖意。 她的眼前闪过进入临王府以来的种种,最后眼前出现的,是秦沐风俊伟绝伦的笑容,她感觉嘴里有些苦意,这世间,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造化弄人? 顾冰如捶了捶憋闷的胸口,眼眶微微红了,扯开一抹似哭似笑的表情,她闭眼,怔然不动。 直到她的耳里隐约听到喧哗声。 “王妃,暴民发动了!”伴着秦海的声音,顾冰如豁然睁开眼睛,双目爆射出锐利冷光,来了! “传我命令,东西两营倾巢出动,进宫,剿匪!” 吱呀,临王府的大门一点点打开,近卫军如水般涌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救宫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救宫 咚!咚!咚! 陷入水深火热中的皇宫以及整个京城忽然响起了皇钟之声。 那种带着皇室威严的钟声敲击在每个人心上。 逃命的杀掠的皆停住动作,望向钟声方向。 远远的,整齐的军伍奔跑声犹如敲击在人心上的重鼓,令人无端感觉慑人。 “是东西两营!东西两营出动了!”隐约响起的惊喜欢呼声依次传递过来,一个死里逃生的小太监冲向天乾殿,一路跑一路大声喊,“临王妃来了!临王妃带着东西两营来了!” 侥幸未有丧命的大臣们这会哪里还敢说顾冰如不好,他们恨不得立即跑出去迎接她。 自从事发就铁青着脸被皇羽卫护在天乾殿的张启文目光微亮,忙扶了扶歪倒的冠帽,大声道:“大家不用惊慌,临王妃带着援军来了。” 一些大臣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张启文和临王妃是死敌吧?其他人还不担心什么,怎么张启文也不怕临王妃会趁机杀了他? 张启文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微笑,又恢复了权臣风范,带着这些幸存的大臣在天乾殿等着。 外面的暴民们已乱了方寸,东西两营的将士根本没将他们这些乱民放在眼里,一路训练有素地包抄、剿杀,仿佛顷刻之间四面八方已涌来了无数东西两营的将士,将他们合围截杀。 踢踏踢踏踢踏。 一队气势彪悍地临王府近卫军拱卫着一身软甲戎装黑马的顾冰如直接穿过皇宫正道,无视了两侧厮杀的双方,直往天乾殿而去。 路遇阻拦者,她挥枪便杀,身后的近卫军亦是,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始终保持着整齐队伍紧随她的脚步,遇神杀神,遇佛噬佛,犹如地狱的阎王,所过之处鲜血如河。 暴民们如何比的了正规军队,加上顾冰如这杀神下凡的恐怖模样,终于让他们开始惨叫着溃败,丢下武器就开始没命奔逃。 “本为良民,降者不杀!”适当地,近卫军立即呼喝起来。 “本为良民,降者不杀!” 一声声的宣告让本就毫无组织的暴民们渐渐开始丢下武器投降,有人带头,更多的暴民丢了武器蹲下去。 只余一些执迷不悟者还在顽强挣扎抵抗。 快到了天乾殿,顾冰如却敏锐地发现有一处的视线很是阴寒,眼角微扫,她根本不做思考,刷地取出手木仓对着那个方向就射击。 砰。 一道身影从一假山后栽倒出来,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是张贵平还是谁? 他怕是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这般轻飘飘地死了?父亲不是说,顾冰如已经和张府暗通有无?为何,为何她还要杀他? 顾冰如淡漠地收回目光,带着人直接冲到了天乾殿外。 近卫军立即将这里围了起来,皇羽卫被他们的气势所慑,自觉地让开位置。 “诸位好啊,本王妃来晚了。”顾冰如跃下马背,沾着血的靴子从死不瞑目倒在门口的秦恒身上跨过去,进入大殿。 她随意打量了一番这座皇宫的中心宫殿,才看向上首的张启文,神色莫测地走过去,“如今这个情况,诸位还打算推举谁做皇帝?” 众臣面面相觑,目光瞄向死在门口的秦恒,忽然有些脚底生寒。 张启文脸色微微扭曲地扯了扯,才露出一个尴尬笑容,“多亏临王妃救驾,这立储君之事,咱们自然需从长计议,咱们不是还有大皇子和二皇子,这两位也是仁德之人,必然能力挽狂澜,救我皇朝于水深火热之中。” 顾冰如将手中的枪丢给身后的秦海,甩了甩手里的鞭子,走到张启文两丈开外,笑道:“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可能有些可惜了。” 张启文皱眉,心底忽然生出不妙感,“什么意思?” 秦海脸色平静地代顾冰如道:“刚刚我们得到下边人禀报,大皇子被暴民杀害,二皇子虽然保住了一命,眼睛却被利箭划瞎了!” 嘶!这是众官员的惊骇吸气声。 砰!这个张启文大惊之下撞上了丹坍下的盘龙柱。 “胡说,两位皇子应是去了后宫,那里暴民还未杀去,两位皇子何来如此遭遇?” 顾冰如拿金圣鞭点点手心,一脸怜悯道:“他们运气不好,碰上了暴民的首领,那些人比一般暴民聪明,事发时就直接往后宫而去,两位皇子就是如此被撞上了。” 张启文脸色冷凝地看着顾冰如,被那张空白信件迷惑了的心忽然清醒过来,他怒指顾冰如,“一定是你!是你趁着混乱害了两位皇子!” 顾冰如敛下笑容,挑眉道:“张相这凭空捏造罪名的本事倒是厉害,本王妃又不是神仙,能算到宫里会出事?然后又能如此迅速地安排人害他们?” 就算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她也不会承认,天知道在王府接到暴民异动的消息时,她耗了多少心力才在短时间内安排好这一切,先是用天秦之宝调动两营,同时安排人趁机算计三个皇子,并派人暗中盯着沉睡的皇帝,她整年的脑细胞估计都死在这了,然而为了临王府的名声,这些事她自然不会承认。 张启文闻言脸色铁青。 顾冰如却是开始对他发难,“哦,我倒想问问张相,这些暴民不是已经被你招安,怎的突然又大开杀戒?我听说你儿子就是暴民首领吧?那本王妃是不是可以说,你狼子野心想借暴民之手做逆贼?” 张启文目光一闪,冷着脸道:“临王妃莫血口喷人,本相对陛下忠心耿耿,还曾多次遭遇暴民毒手,若不是无计可施,本相恨不得将暴民一网打尽,怎会和他们同流合污?他们会生变,定然是贼心不死,本相也是被他们蒙骗了,本相甘愿去陛下面前领罚。” 顾冰如哦一声,“这样也确实说的过去,只可惜陛下未醒,你这罚也只能之后再领了。” 她似乎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他的解释,似乎没打算追究,张启文于是又有些心思动摇,难道他刚刚想错了,顾冰如是真的想和他互通有无? 正当众官员们也疑惑顾冰如为何对张启文如此轻轻放过时,从天乾殿后殿奔出来一个紫衣太监,“王妃,临王妃,不要相信张贼,他要害陛下!是他下毒害的陛下!” 噗通,来人对着顾冰如跪下,属于太监独有的尖厉声音响彻大殿,“王妃千岁,求您救救陛下吧,张贼要毒死陛下啊!” “张总管?”有人惊呼,对方披头散发浑身是伤,让人好一会才认出他来,听到他的话,众人的目光射向张启文,他们虽然隐约知道了张启文的野心,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毒害皇帝。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凝在他和顾冰如身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暂代朝政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暂代朝政 张启文脸色大变地踹向张化,怒道:“胡说,本相怎么会害陛下?” 张化一时不妨,被他踹翻,他自从做了大总管,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顿时怒从心起,狰狞着爬起来就朝张启文扑过去,犹如恶鬼般尖斥,“我亲眼看着你下的毒,若不是我机灵装作没看见,怕是现在就被你弄死了,你却依然毒打警告我,张启文,咱家虽然没了把,可也是有血性之人,今日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张启文没料到这堂堂一个大总管竟然学民间泼妇,扑上来就扯着他的头发一把将他压在身下啪啪啪地抓脸甩耳光,片刻间他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头昏脑涨脸成了花。 “咳咳,大总管息怒,大总管息怒,如果他确是做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本王妃绝对不会放过她。”顾冰如也被张化的神操作弄得目瞪口呆,回过神忙示意秦海去拉开俩人。 张化依然怒骂着被扯开,而张启文被打的好不容易才缓过神,他吃力地翻身坐起来,捂着被抓破的脸指着张化脸色狰狞地怒斥,“疯子!混账!本相要杀了你!” 张化毫无畏惧地怒吼回去,“来啊,咱家会怕你?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咱家也不活了,你这个毒害陛下的逆贼,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若不是近卫军拉着他,他似乎还想扑过去打一架。 顾冰如强忍着想笑的嘴角,故做镇定道:“你们两个的话,本王妃也不知道该信谁,这样罢,为了不冤枉好人,这个事我们再慢慢查,张相就委屈一点,先去天牢做做客,本王妃定查明真相,还张相一个清白,众位大人以为如何?对本王妃的处理可有异议?” 众官员相视,不管心里怎么想,这个时候皆摇头表示无意见,没瞧见外边的近卫军正虎视眈眈,他们若敢说反对,保不定就会被这临王妃找个借口给弄死。 张启文浑身一震,气怒的心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清醒过来,他脱口怒喝,“你敢!顾冰如,我是当朝丞相,你只是区区一个王妃,有何资格处理本相?!” 顾冰如勾唇,眼底缓缓溢出不再隐藏的锐利与森冷,“本来我这人信奉的是强权真理,不过看在你年长的份上,本王妃就让你心服口服,看本王妃有没有这个资格处理你。” 眼神看向秦海。 秦海应是,一脸肃然地解开他背后的包袱,然后小心翼翼恭敬万分地将一个乌木盒子取出来,双手捧着,缓缓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呈至顾冰如面前。 众人不知这里面是什么,皆万分好奇地看着。 只见顾冰如伸手,将那东西从盒子里取了出来,直接对着张启文,冷然怒喝,“本王妃有没有资格处理你?!” 张启文本是不屑的目光骇然睁大,脚下一软栽倒下去,瞬间面色死灰又青白,好不精彩。 “天秦之宝?!”靠近的秦原不可置信的惊呼,道出了此物身份。 秦海已带头跪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乾殿静了一会,才陆续响起噗通噗通的跪拜声,渐渐万岁之声轰然而起。 顾冰如持着天秦之宝,冷然俯视着张启文,沉声道:“张相,请吧!” 秦海立即示意近卫军上前将他带走。 神色大变的张启文猛然站起来怒叫,“顾冰如,本相好心告诉你真相,你竟然与仇人为伍,你的父母亲人在天之灵会不会感到心寒?” 顾冰如脸色微变,对上秦海微睁的眸子,她立即恢复平常,淡淡道:“你说那是真相,我就会相信?除非你将那顾福给本王妃送到眼前来,罢了,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带下去。” 张启文还要斥骂,近卫军一把将他打晕粗暴地拖了下去。 顾冰如仿佛将这番忘了,转头跟秦原和厉霖面无表情道:“两位大人,现在这个境况,该怎么办?” 秦原看着她手里的天秦之宝,目光闪烁着没有回应,厉霖已直接匍匐唱喏,“请王妃暂代临王总揽朝政!” 一直没有做声冷眼旁观的华锦立即附和,“请王妃暂代临王总览朝政!待临王归朝,是为储君!” 伴着他们俩人的话语,顾冰如转身望向皇座,眼底有光芒闪过。 天秦二三五年立冬之日,临王秦沐风远在边关,却被立为储君,临王妃于京城危急关头震慑暴民,力挽狂澜,结束了这场维持了不到一个月的正文之乱。 看似朝局已定,然而外面依然是动荡未平,顾冰如赶丫子上架,没办法接过了暂管朝局之职。 天乾殿侧殿,这里成了顾冰如的临时办公室。 “王妃,张启文不吃不喝不开口,无论如何逼问,他都不承认自己毒害皇帝。” 听到秦海的话,顾冰如从折子里抬头,淡淡道:“随他,先废了他的手脚,等王爷回来再说。” 秦海点头,又道:“各州州军该如何处理?他们之中有一半已至京畿。” 顾冰如飞快地将一些无用折子丢开,道:“让他们就地休整或打道回府,若想等王爷回京宴请他们,他们也可以继续来京。” 秦海了然,这样说,他们必然会选择回去,毕竟王爷的威名,无人不知。 “那外边众宗亲与朝臣,该怎么应对?” 顾冰如皱眉,丢开又一本折子,对这些反复无常的臣子很膈应,她干脆停下动作,道:“传莫老太爷、华国舅、老镇国将军、厉霖四人来见我。” 她是不耐烦处理这些东西,还是将其下放给他们吧,以他们的能耐,定然能很快稳定朝纲。 秦海应是,转身出去让小太监们传令,然后他又回来,站在下面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顾冰如怎么可能没察觉,她抬抬眼,脸色平静问道:“怎么了?大管家有事吗?” 秦海犹豫了一会,咬牙跪下道:“王妃,请恕老奴僭越,先前张启文的话,还望王妃给老奴解解惑,王爷那边定然也想知道此事,还请王妃坦诚相告。” 顾冰如垂下眸子,脸色微淡道:“此事,等他回来,我亲自跟他说,你下去吧。” 感觉到她的拒绝,秦海心底焦急无奈,他愁着脸退出大殿,立即去给王爷传信,这事绝对不是小事,王妃态度如此奇怪,他总觉得其中必有令人胆寒的内因。 不行,他要去拷问张启文,绝不能让他算计王妃和王爷。 第一百五十六章 智者御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智者御人 顾冰如目送秦海离开,她放下朱笔,叹息,心底有些烦躁,她也没心思再看这些折子,起身离开了案前。 “王妃。”侍候在一旁的桂嬷嬷和望月忙给她取了大氅披上。 顾冰如在门口站了站,走出大殿往天乾殿正殿走去。 “见过王妃。”来到正文帝所住的寝殿外,张化已接到小太监禀报迎了出来,他满脸笑容地给她行了礼,道:“王妃是来看陛下?” “皇帝怎样了?”顾冰如步履优雅地抬脚走进去,进入这天子寝宫丝毫没有不自在。 “众位御医正在给陛下诊治。”张化忙小步跟上,低声道,“唐御医言,陛下之毒怕是有些难解。” 顾冰如看他一眼,才拐过屏风进入里间。 “见过王妃。”众御医忙给她行礼,丝毫不敢不恭敬。 顾冰如挥手示意大家免礼,她走近龙床,眯眼打量脸色青白的皇帝,神色莫测。 “唐御医,怎样?你最擅毒,皇帝所中之毒可解?” 唐御医轻轻看她一眼,双膝跪下道:“恕微臣才疏学浅,陛下所中之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无法可解。” 顾冰如深深看他一眼,目光扫向其他御医,“诸位呢?” “微臣等无能!”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顾冰如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转身走开,“行吧,陛下千金之躯,你们继续医治,传我命令,诸位御医每人赏银千两。” 身后是整齐的谢恩声,“谢王妃赏。” 顾冰如走出正殿,袖手站在廊下,嘴角闪过一抹笑意,这就是权势的力量,你若将其握在了手里,前面的种种拦路石都会有人主动帮你移除,而根本不需要自己再去绞尽脑汁耗心耗力。 顾冰如慢慢往偏殿走,一边问身后的桂嬷嬷,“后宫怎么样?” 桂嬷嬷低声禀报,“皇后已处于半疯状态,如妃守着二皇子以泪洗面,渝嫔吞金自杀了。” “哦,好好葬了吧。”渝嫔是大皇子母亲,在这个宫里就是隐形人,这种以子为天的妃嫔,儿子死了,希望断了,确实会寻短见。 顾冰如吸一口沁凉的空气,继续问,“宫里各处可已开始收拾?” 前朝宫殿几乎都被暴民祸害了,幸好皇宫最精华的部分后宫还完好,要是整个皇宫都被毁了,那可真令人肉疼。 “桂皮已经亲自去工部盯着,皇务司也已开始着人收拾各处宫殿,只是,似乎是国库空虚,这些毁了的宫殿要恢复如初,颇耗银钱,如此一来,怕是快不了。” “慢慢来吧。”前面正文帝几乎耗空了国库,民间也被弄的乌烟瘴气,国库要想富起来,这路还有的走。 “京城可已恢复平静?” “未有。”桂嬷嬷小心道,“似乎的有人在传,皇帝还在,朝局未稳……” 顾冰如眯眼,站住步子,看向第一时间被恢复好的天乾殿大广场,那里,有几人被秦海亲自领着过来。 她神色淡然地道:“不急,等王爷回来,一切会好。” 至于正文帝,他永远不会再醒过来,她绝对不允许这个人再兴风作浪。 转身进入偏殿,她又问,“吴郦还是没有找到?” 桂嬷嬷皱眉道:“是的,我们的人将皇宫几乎翻了过来,依然没有她的丁点踪迹。” 顾冰如思索道:“如果她还在这宫里,早晚都会现形,若她已出宫,天下之大,怕是难找。” 只是,她相信那个女人早晚会现身,她要报仇要生乱,自然就会再出现,而且以她的性子,唯恐天下不乱,她只要让人盯着便是。 “王妃,几位大人来了。”望月提醒她道。 顾冰如收起这些心思,转身亲自到大殿门口迎接,“外公,舅爷,还有老国公爷、厉大人快请进。” 走在最前面的莫老太爷一脸红光满面,人到声到,“哈哈,王妃有礼了。” 顾冰如含笑虚扶他们,“外公你们就莫跟我见外,我哪敢受你们的礼,大管家,快给四位看座。” 她将他们的脸色尽收眼里,华锦含着淡笑,老镇国公鲁还云面色平静,厉霖则是恭敬,莫老太爷最喜形于色。 顾冰如也没座上首,就挨着老太爷坐着,开门见山道:“诸位应该知道我唤你们来所为何事,如今动乱初定,万事繁乱,这朝廷上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支应不开,所以,我想拜托四位在王爷未归京之前,帮他管管朝政。” 华锦、鲁还云、厉霖三人一致看向莫老太爷。 莫老太爷捋了捋胡须笑呵呵道:“王妃妄自菲薄了,这天下谁人不知您是在世女杰。” 捧了她一句他微敛笑容肃然拱手道:“老朽不喜欢玩虚的,既然王妃开了这个口,我等就不做这推诿之事,幸得您信任,我等必忠心国事,尽心为民。” 顾冰如点头笑道:“好,我就喜欢老太爷您这爽利劲,既然如此,你们四位就将这朝政分分罢,谁管哪部之事,我不予多言。” 呃,饶是他们四个见过大风大浪,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将朝事跟分猪肉一样随意瓜分的,他们一时之间有些木愣。 顾冰如放了这个雷,继续笑眯眯道:“你们接了事后,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自己能处理的自己处理,只给我上个陈条就是,若处理不了的,我们几个臭皮匠可以一起商议定夺,不过我的好话可说在前头,若你们分管之事出了差错,我可只找你们。” 顾冰如讲清楚自己的意思就没再留他们,现在事情多,要联络感情以后有的是时间。 四人离开偏殿后,相视无言,莫老太爷捋着白须忽然笑起,“王妃这御人之道,堪称大家。” 看似是不管不顾,却是在分管朝务时就让他们四人隐隐互相制约,让他们自己选朝务,就是让他们互相争权夺利,也能顺便测测他们的人品与心智。 之后的权利下放,先有他们之间的互相制约,那背后定然也有人盯着他们的所作所为,她只要直接掌着他们四人便是,所以,这权利看似下放了,其实还在她手里。 何况,东西两营尽在她手,她并不怕他们不尽心尽力,她这一番安排,尽显御下之道。 鲁还云闻言却是神色莫测地道:“望王爷早日归朝,这朝政由王妃掌着,终究不是个事。” 华锦沉默不语,厉霖垂着头只笑,莫老太爷眉头皱了皱,对着鲁还云深深看一眼,转身便走,“你这张臭嘴,早晚害死你自个,走罢,接下来我们有的累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王爷心情不好 第一百五十七章 王爷心情不好 有了这四位的相助,朝政果然很快稳定下来,除了没有进行大朝,各部之事开始紧紧有条地恢复。 顾冰如忙了四五天,才稍微松口气,这时秦海来禀报,“王妃,王爷来信了。” 顾冰如批着折子的朱笔微顿,淡淡道:“他何时回来?” 秦海担忧地看她一眼,道:“王爷在信中未曾提回京之事,只道战事顺利,让我们勿忧。” 顾冰如嗯一声,“知道了。” 秦海无奈暗叹,王妃这个样子实在让他着急,王爷那边接到信也不告诉他该怎么做,他这把老骨头真要急死了。 见顾冰如没有要回信的意思,秦海只好不再提这事,道:“刚刚暗谷来讯,太后和郡主想尽快回来。” 顾冰如拍拍额头,懊恼道:“看我,忙的差点忘了皇祖母和茵茵还在暗谷,你即刻亲自去将他们接回来,记得,让她们从王府现身。” 暗谷暂时还是不要让人发现为好,毕竟外面依然没有安定下来。 京城这边渐渐安定,而越关,秦沐风始终浑身冒着冷气。 自从接到京城的信,王爷就是如此,这让方圆等人都不敢提庆贺之事。 “王爷这是怎的了?难道是京城之事有变?”秦玉这个一米九的汉子攀着方圆的肩膀,一脸神秘地问,“莫不是这太子之位,王妃没给王爷抢到?” 方圆没好气地甩开他,“滚,重死了,你问我哪里知道,你若好奇,自个去问王爷。” 秦玉笑嘻嘻地再次攀上他,道:“你不是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么?怎么测不出王爷为何如此奇怪?” 方圆咬着牙将他从肩膀上扒下来,恼道:“你信不信我让你做一个月噩梦,让你全家祖宗都来梦里找你聊天?” 秦玉嬉皮笑脸地死黏着他,“行啊,我正想问问我爹什么时候给我送个媳妇来呢,你真是我的知心人啊。” 方圆懒得理他,转身去问在帐门口发呆的苍术,“苍术,你知道王爷为何如此?”他扬扬下巴,指指帐内正冷着脸处理军务的王爷。 苍术愁眉苦脸地看一眼帐内,道:“哎呦,我要是知道就不在这儿着急了,王爷看完信后就是这样,我又不敢问。” “那王爷有吩咐你做什么事吗?”问不出他就从旁的事来推测。 苍术挠挠眉间道:“有倒是有,可是这跟王爷心情不好有何干系?” “你先说是何事?”方圆追问,他先前跟着秦玉去草原击杀北漠敌军,因此并不知道王爷有吩咐苍术做何事。 “王爷让我将近三十年内的暗卫名册快马从暗谷取来。” 方圆一愣,“近三十年?先王爷时期的?” 苍术点头,“是啊,王爷时期的王爷心底清楚,这显然是查先王爷时的。” 这下方圆也迷糊了,“王爷查这个干甚?难道是那些老暗卫有人叛变?” 苍术苦着脸道:“就是有人叛变,王爷也不会如此心情极差,他只会下令给我们除掉对方。” 方圆下意识地想掐指推算,随即想到只要是关于王爷的事如果没有命令他不能轻易推测,他只能无奈地放下手,道:“你说的对,显然大管家那边传来之信说了什么,而且,我猜测这跟那些老暗卫有关。” “废话,我当然知道,而且肯定还是跟王妃有关。”苍术一脸笃定道。 以他对王爷的了解,如今这世间,似乎只有王妃的事能牵动得了他的心。 方圆闻言眼眸微亮,“对啊,我怎么忘了王妃!” 他沉吟思索着继续道:“王妃,老一批暗卫,又不是好事,这其中有何关联?” 俩人正在嘀嘀咕咕,秦沐风在帐内抬眸淡声道:“你们三个进来。” 俩人加上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秦玉进入帐篷,等待他的命令。 秦沐风笔走游龙地批着军务,头也不抬道:“北漠大军已近击退,本王决定回京,这扫尾之事就交给你们了。” 三人相视,由方圆求问,“敢问王爷何时走,可是明走还是暗走?” 秦沐风淡淡道:“自然暗行。” 这次由秦玉问,“可是王爷,北漠并没有退军迹象,若是知道您回了京,他们怕是会死灰复燃。” 北漠这次似乎是发生了旱灾,草原上牛羊死伤无数,因此,他们才如此急于在没有恢复元气时就又开始南下掠边,且几乎是举国之力亦攻势疯狂。 他们真庆幸,京里有个王妃在支应,若没有王妃在后方坐镇,送粮送药还令天下侧目地给王爷夺了太子之位来,内忧外患之下,王爷怕是会芬身乏术。 秦沐风闻言停下笔,抬眸,目若幽狼地看着三人,冷道:“那就连跟拔起,斩草除根!” 他现在心底有一团火,有股戾气,急需要发泄,他更迫不及待想立刻飞奔回京,找那个女人说清楚,就是要给他判死刑,他也要有一个自辩的机会。 三人听着他隐含森然的声音,相视之后,拱手应是,得,王爷火气如此之大,他们不触这个眉头了,就让北漠来承受王爷的怒火吧。 是夜,北漠营地不远处的山坡上,忽然涌出一股黑色的泉水,这黑色泉水似乎是从地底下出来的,气味难闻看着就恶心。 北漠哨兵只觉得难受,捂住鼻子没当一回事,心底还在嘀咕,那山里不会是埋了个死人坑吧,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黑色的脏水涌出来? 他踮着脚踩过黑色的水,忙去禀报上峰,“佐领,这水看着邪乎,快要将营地染污了,大伙要不要往后移个百米?” 满脸胡子的佐领皱皱眉,“容我先去禀报将军,大汗那边应已知晓此事,估计很快就有命令来了。” 然而,他们的话才落,外面就响起了喧哗声与惊恐尖叫声,还有马匹受惊的嘶鸣声。 轰! 他们最后的记忆,就是猛然席卷而来的烈火,片刻就吞噬了一切。 越关城墙上,天秦将士们看着北漠营地陷入一片火海中,心底发寒的同时是对城墙之上那道紫金铠甲身影的无尽崇敬。 天秦战神,那是他们永远的战神!只要有他在,江山无忧! 北漠再次被秦沐风全军覆没的时候,顾冰如正亲自去宫门口迎接太后和秦浅缘。 倒不是她不想去王府迎接,而是朝政繁多,她又没有接受过帝皇教育,一时之间自然忙的连吃饭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因此根本没法回王府接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处理后宫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处理后宫 “皇祖母,让您受累了,孙媳不孝,未有亲自去接您,望您莫怪罪。”顾冰如翻身下马走到太后凤驾前,福了福身,笑着道。 张嬷嬷掀开车帘露出太后的脸来,太后慨然看一眼正武门,才对顾冰如温笑道:“无妨,哀家知道你忙,快莫多礼了,来,上来,趁进宫这段路,我们好好说说话。” 顾冰如应是,对在后面郡主马车里正悄悄伸头看她的秦浅缘一笑,利落地爬上了凤驾。 “辛苦你了。”太后紧紧握住她的手,笑容满面,“辛苦你了。” 她除了说这句话,不知该如何表达心底的谢意,如今大事初定,沐儿有了这个名分,百年后她算是敢去见地底下的先帝与政儿了。 顾冰如微笑,“皇祖母您别谢我,这是王爷自个获得的,若没有他的威名赫赫,没有他的韬光养晦,我一个女人家哪里能做成这等大事,大伙愿意拱他上位,是他值得。” 这话太后爱听,她眉开眼笑地道:“是是,都是那孩子自己争气,丫头你也莫自谦,哀家又不是眼瞎之人,先前那番情况,若不是你当机立断召东西两营平乱,沐儿远在北边,怕是会因鞭长莫及错失了良机。” 这其中她对于时机的把握,让太后很满意,不仅皇宫保住了,又借暴民之手将障碍扫清,让沐儿成为唯一的皇位继承者。 太后此时想起来都是不敢置信,这事竟然真的就这么成了,她在暗谷心急如焚等待消息,当得到这个结果时,真是半天未有回神。 随后就是欣喜若狂,自然对顾冰如这个大功臣万分感激。 顾冰如听着太后发自肺腑的谢意,她只能含笑受了,又听她问,“皇帝呢?” 顾冰如觑着太后收敛的笑脸,道:“还在中毒沉睡中。” 太后神色复杂,眼底是哀是痛是悲更是慨然,她拍拍顾冰如,“哀家谢你留他一命。” 顾冰如默然,她确实想过弄死正文帝,只是显然这个时机不对,若秦沐风刚做太子,皇帝就死了,这多少会让天下人认为秦沐风心胸狭窄容不下一个活死人,这年代大家推崇胸怀宽广的国君,百官自然也愿意跟着不刻薄的主子,所以,正文帝暂时不能死。 因此,她忽然也有些改变想法,让正文帝就这么不生不死地活着,对他就是一种巨大的折磨,甚至,她开始期待,若是正文帝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退位了,会不会活活气死? 所以,顾冰如对立即弄死正文帝这事不再强求。 她正浅笑着保持沉默,太后又道:“将他移来慈安宫罢。” 顾冰如微讶,“皇祖母,您没必要如此,皇帝住在天乾殿碍不着我们什么,宫里宫殿很多,处理朝政的地方有的是。” 太后摇摇头,淡淡道:“这只是其一,现在沐儿才是天乾殿的主人,你们不好让皇帝移走,哀家这个太后可以开这个口,其二……,他毕竟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肉,就让哀家守着他过此余生吧。” 顾冰如看着太后发红的眸子,心底微酸,忙伸手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 太后浅淡笑笑,“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今啊,哀家就不再管外边的事了,只守着他。” “那不行,皇祖母,现下前朝后宫都要我来掌管,我是真的份身乏术,我想着您回宫了,就将后宫的事情接过去帮我管管,皇祖母,算是孙媳求你了。”顾冰如佯装愁眉苦脸地哀求她。 太后脸上有些犹豫,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对,对,哀家都要忘了,皇帝后宫还有那么多妃嫔需要安排,你这个晚辈确实不好强逼她们移宫,这事哀家来做。” 顾冰如张嘴,想说不仅是这个,以后后宫的事也要仰仗太后,不过见她已松了口子,那就暂时这样吧,之后她也可以顺势再将其他后宫之事都推给她。 太后说起这个就问她,“后宫那些妃嫔你有何安排?” “我未有仔细想过,只是大体考虑了一番,那些还未曾被皇帝临幸的清白妃子,您看是否可以放其归家另行婚配?”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就让其这么孤苦老死在后宫,她有些不赞同。 太后对此倒是没有异议,“这事可以,那其他妃嫔呢?” 顾冰如想了想道:“皇祖母,对于已被临幸妃嫔,我也有个大胆想法,就怕您不会同意。” 太后温和笑道:“无碍,哀家知道你是心善之人,必然不会害她们,快说说看,是怎么个大胆想法。” 顾冰如笑道:“我是这样想的,那些已被临幸却未有子女的妃嫔,是不是也可以出宫?由咱们给她们立女户,赏宅子发月俸,那些一直侍候他们的宫女太监也可以跟着她们出去继续侍候,之后她们的婚嫁,若是自愿者,报予宫里后,咱们给一份嫁妆就将她们当女儿一样嫁了,就是一辈子不嫁的,她们都是大家女子,娘家应该都有嫁妆铺子陪嫁,只要好好经营,在外边应是能自在地过日子,这总比关在宫里枯度余生的好。” 天秦倒是没有这种寡妇不能再嫁的规矩,为了人口增长,历朝历代都只会鼓励支持寡妇再嫁。 太后认真听着,一脸沉思道:“所有宫妃都如此安排?若有不愿者呢?” 顾冰如道:“皇祖母,这里边我其实也有一点私心,您是知道的,宫里什么魑魅魍魉都有,关系错综复杂,外边现在还未安定,我不想这宫里再出些什么人与事来妨碍我们,所以,此事我想强制执行,那些不愿者……” 她微冷神色道:“去皇陵跪经守陵与去外边自在的过日子,就这两条路,我相信她们知道该怎么选。” 将这些老人以及他们身边的亲信都放出去,后宫就能彻底肃清,天下未定,估计秦沐风真的没心思关注后宫,偏偏这些人各有算盘各有关系网,就是她们闹不出什么大事,闹些小事也挺烦的,所以,这样釜底抽薪最好。 太后眉头微皱,“这般,怕有人会说你苛待她们。” 顾冰如挑眉而笑:“俸禄照拿,妃子的享受照有,只不过是将她们吃住的地方从后宫移到了外边,还能过自己自在的日子,这若还算苛待,那我也是无话可说。” 太后仔细想了想,眉头微展,果断道:“行!这事就如此办,不过,不用你下令,由哀家来做这个恶人。” 顾冰如笑起,“不用,皇祖母您仁慈非常,不能做这个恶人,而我,全天下都知道我的脾气,这事我来做。”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谁不愿出宫?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谁不愿出宫? 太后闻言失笑,“哪有这么埋汰自个的,哀家老了,已不用再在乎那劳什子名声,你却不同,如今是沐儿的天下,你将来是要做皇后的,若名声太硬,怕是会影响天下人的观感,这事还是让哀家来。” 顾冰如张嘴,差点说,她才不做皇后,可是面对太后慈爱的目光,她只能将这话硬生生吞了下去,无奈道:“皇祖母,这事我这边是唱黑脸,所以需要您唱白脸给我搭戏,就这么说定了啊,您不许跟我抢。” 名声那东西,她一向不在乎,知她者不会在乎她的恶名,不知她者她也不会在意他们的感受,何况,让她装大度装仁和,那真是难为她了,有时候她更愿意挥鞭子抽过去,也不愿假惺惺摆笑脸。 太后一脸莫可奈何地嗔瞪着她,“你这孩子,这犟脾气何时能改改?你呀,总有一天会因这吃苦头的。” 顾冰如只笑,心底不以为然,若她是个只依附着男人而活的女人倒有可能,但她顾冰如会依附一个男人吗? 俩人说话的功夫,车驾已经到了慈安宫。 顾冰如亲自扶着太后下了凤驾,笑道:“主殿我催着皇务司修理好了,您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的,立即让他们改。” 太后站在大门口四顾一望,笑道:“可以了,哀家不喜奢华,你布置的很好。” 张嬷嬷立即带着人去收拾,顾冰如则又伸手将秦浅缘扶下来,对她道:“茵茵,嫂嫂给你在慈安宫旁边布置了一个宫殿,你带着人去看看,若喜欢就住下来。” 秦浅缘微微一愣,张口结舌道:“不用了罢?嫂嫂,我还是回王府。” 顾冰如无奈,“你一个人回王府?嫂嫂现在吃住在宫里,你兄长回来后也不会住王府,嗯,那里以后倒是可以给你做公主府,不过那也是等你出嫁之后去了。” 秦浅缘脸红不已地嗔怒她,“嫂嫂!”这么多人看着,她要羞死了。 太后听到俩人的对话,笑道:“茵茵你就听你嫂嫂的,住旁边也好陪陪哀家,难道你不想再陪着哀家这个老婆子了?” 秦浅缘忙摇头,这几天俩人在暗谷算是相依为命,祖孙之情一日千里,她自然没有不愿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赶快让人收拾收拾,我先去看看折子,待会来这和你们用膳。” “去吧,有茵茵陪着哀家便是。”太后叮嘱道,“待安置妥当,就将皇帝移过来。” 顾冰如应是,离开后宫回到天乾殿偏殿,她叫来张化,“张公公,太后回宫,欲将皇帝移去慈安宫照看,不知张公公有何打算?” 张化噗通跪下,大声道:“奴才愿意跟着陛下走,去慈安宫。” 顾冰如挑眉,笑了,“很好,那陛下的康健,就交给张公公了,只要你办好这个差,本王妃会上禀王爷,记你一功。” 张化抬头看她一眼,喜笑颜开地叩头,“谢王妃。” 目送他出去,顾冰如敛下笑容,这个张化倒是机灵,知道她不会留他在天乾殿,便自己选了个好差事,只要他好好盯着皇帝继续沉睡,她和秦沐风自然不会亏待他。 这件事处理好,她又喊来桂嬷嬷和李嬷嬷,将她和太后商量好的处理后宫之法吩咐下去:“将道理跟诸位贵人讲明白,时间是半个月,她们可以自己在外边选居住之地,也可以由朝廷选,你们再将她们的反应记下来,毫无异议者,我再送她们一个恩典,可以许她们一个可传后辈三代始降的爵位,而有异议者,问清缘由,合理的我们帮忙解决,不合理的你们给我将她们查明白,既然不想走,那就去皇陵吧。” 这宫里的人谁手里会干净,尤其是面对这种好优待都不想出去的,心里没点想法她才不信,而这种有异心的,是绝对不能再留在宫里。 顾冰如交代完这事,就开始处理折子,外边有莫老太爷他们四位,她只要看一些重要事情,再签上处理意见盖上玉玺之印便是,可即便是如此,她也要在这个上面耗费大半天。 她不得不承认,这做皇帝也确实要天分的,就如看这折子,那些大臣朝你要东西他不会明说,而是会拐弯抹角地来要,然后你又不能立即应承,得想想对方的身份、立场、才干、德行,还有他与其他官员之间的牵扯以及他背后家族或派系的立场等,再是有的是地方来的折子。 你就得对那个地方的经济民生政治等情况做到心中有数,皇帝就是综合上面这些方面,对臣子所奏之事进行批折处理,处理时不仅要想明白他要这东西的背后意义,还要知道自己若是应承了会造成什么结果,最后归根结底就是既要利国利民利于皇帝,还要平衡朝堂的关系。 如此种种,她这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都死了一年的脑细胞,若不是先前在临王府就对朝廷官员天下大体民情有所了解,她这处理起来会更慢。 日光渐上中天,望月提醒她,“王妃,该用午膳了,太后已着人来催了两趟,让您早些去慈安宫用膳。” 顾冰如放下朱笔,揉揉手腕,哀叹道:“我这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境界,哎呦,春梅,快给我按按脖子,要僵了。” 两个丫鬟立即上来给她轻柔地按摩脖子,顾冰如闭眼享受着,暗想,秦沐风,你是不是快回来了? 目光望向殿外日光,今天难得的是个好天气,顾冰如的心却蒙着一层阴云。 “嫂嫂金安。” 顾冰如到慈安宫时正碰上秦浅缘在亲自端菜给太后,她微笑道:“跟我还这么见外,快别多礼,小心你手里的汤烫手。” 太后无奈笑道:“这丫头,哀家让她消停些,她偏不听,不仅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一尽孝心,还要给哀家端茶倒水,你快说说她。” 秦浅缘娇柔笑道:“皇祖母既然知道我是在尽孝心,您便不该跟嫂嫂告状,只需安心受了。” 顾冰如看着她们祖孙俩相处融洽,她也高兴,“茵茵说的对,皇祖母您活该享受我们的孝顺。” 三人言笑晏晏地围坐在圆桌前,亲亲热热的吃午膳,待她用完膳回到天乾殿偏殿里,桂嬷嬷正等着她回禀事情。 “可是有谁不愿出宫?”顾冰如了然地问。 桂嬷嬷点头,着恼道:“是的,奴婢和李妹妹去传了您的意思,众位娘娘皆是欣喜万分地拜谢了您的恩典,其中只有俩人不愿离宫。” “哪俩个?” “还能有谁,就是那安嫔和灵妃娘娘。” 第一百六十章 造化弄人 第一百六十章 造化弄人 顾冰如听到桂嬷嬷的禀报,对于安嫔不愿出宫倒有些明白,对方定是还惦记着秦沐风,所以才不愿出宫,只是那灵妃,为何也不愿? “安嫔我倒可以理解,这灵妃又是何缘由,你可问清楚了?” “灵妃娘娘道,她在外已无亲人,又无可营生之事,性子也喜静惧生人,只对这皇宫熟悉,故不愿意出宫。” 顾冰如挑眉,忽然想起两次见灵妃时的异样,第一次她对着秦沐风掉泪,第二次看自己的目光很奇怪,反正从上到下,那个女人都怪异的很。 “先不急,待其他妃嫔出宫了,我们再来处理她们,你暂时可先去提醒她们我对此事的态度,若她们还坚持,保不定要使些法子。”顾冰如想了想道,“对于愿意出宫者,交代皇务司务必好生安置,此事你要亲自盯着,可不能让她们受了什么委屈。” 桂嬷嬷应是,心底愈发不敢轻待这事。 在皇宫妃嫔们收拾细软欢天喜地地如出笼的鸟儿般出宫时,顾冰如来到了天牢亲自审问张启文。 “张相爷,在这天牢里,住的可还好?”顾冰如站在牢栏外,冷视着正闭目养神的张启文。 张启文睁开眼,恨毒地盯着她,道:“你莫嚣张,老朽倒想看看,你将来会是个什么下场。” 顾冰如冷笑,“那真是可惜了,你可能等不到那一天。” 张启文冷森地盯着她沉默。 顾冰如挥手示意秦海等人都退下去,她袖手漠然地问他,“顾福在哪?” 她必须要找到这个人,弄清楚一切真相,否则,她这心底存着的刺怕是会让她和秦沐风都不得安生。 张启文依然冷对着她不言不语。 顾冰如见此眸光森冷,“你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拿你没办法?” 张启文阴森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猛然站起来,惊惧怒喝道:“你又要对本相使那妖术?” 他是在进入这天牢后才恍若从梦中醒来,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种种,他真是又惊又怕,至今都有种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他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毒害陛下?那时,他就跟中了邪一般,他竟然真的跟着心底的声音毒害了陛下。 所以此时听到顾冰如不怀好意的威胁,张启文真的怕了,他怕自己再次被她的妖术控制,做下更多自毁吾身之事。 “哟,难为你终于知道了。”顾冰如倒没有意外他已经从暗示里清醒,她气死人不偿命地嗤笑一声,“别这么义愤,若是你心底没存在那份想造反的心思,我也做不成这事,既然张相已经领略过那种感觉,那么,你是不是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很呢。” 张启文目光噬血地瞪着他,恼道:“本相岂会怕你?只是那顾福神出鬼没很少露面,除了陛下,没人知道他在哪。” 顾冰如皱眉,“此话当真?” 张启文脸色难看地冷哼,“你不是已用妖术问过本相,我知不知道显而易见。” 顾冰如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发现完全看不出他有说谎的痕迹,她冷道:“好,那我再问你,顾福,真的是先临王埋在我家庄子的眼线?” 张启文挑眉,冷笑起来,“你还不信?那可是顾福亲自交给我的信件,也是先临王跟顾福唯一一次的通信,先临王死后的十多年,顾福一直没有动手,后来他攀上了陛下,愿意和陛下联合起来行动,便有了你家庄园的被灭,嘿,顾冰如,你与贼同伍,不知道你死去的亲人会不会气得从地底爬出来?” 顾冰如隐在袖子里的指尖忍不住颤抖,眼前有些晕眩,她拼命克制着剧烈的愤怒与冷意,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 面无表情地看着幸灾乐祸地张启文,她冷问,“为什么?” 张启文冷笑回道:“还能为什么?你家庄子全部是前朝余孽,又有私自占用传国玉玺的嫌疑,你祖父顾青山虽然是三朝元老,可他不该将这些事情隐匿下来,他口口声声说对先帝忠诚对先临王崇敬,可怎么不见他将传国玉玺交出来?最后他竟然还选择隐遁消失,你说,若是换成你,你会容忍这样的一股势力存在?” 顾冰如脚下有些绵软,她用了平生力气才稳稳站住,她听到自己强自冷然道:“这都是你的片面之词,在没有找到顾福前,本王妃一个字都不信。” 话落,她几乎是仓惶地转身离开,最后一眼是张启文森然若鬼魅的笑容,让她觉得碍眼而森寒。 “你信了!你怎么会不信?本相说的是事实,你尽管去找顾福,我也想知道,这精彩大戏何时会上演,哈哈哈……” 顾冰如脚下踉跄,眼睛通红地听着身后张启文意味深长的嚣张笑声,她从未如此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她站在拐角怔怔地发着呆,脑海混乱而颤沥,指尖已刺破了手心,凭着这股疼意,她才缓缓地回过神。 哗啦,门被拉开,天牢外侧的光束通过阴暗的风洞露进来,秦海等在门口,“王妃?” 顾冰如目光无神地看他一眼,抬脚走了出去,走过长长的甬道,前面的光束越来越亮,一步踏出天牢大门,站在阳光下,她却没觉得暖,从脚底升起的寒意,让她在这初冬里生生抖了抖。 “王妃,可是冷了?”被她浑身冰冷气势所慑的李嬷嬷这才敢小心问话。 顾冰如摇摇头,抬脚往前面走去,她没有看方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后跟着谁她也没在乎。 走啊走,这庞大的皇宫让她早已迷失方向,就像她此时的心绪,一团乱麻茫然无措。 脑海闪过嫁入临王府以来的种种,她想笑,眼泪却忍不住已盈满眼眶,脸庞纠结成了痛苦的一团,脑海迷迷糊糊一片,最终她也只想到一个词: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 一直跟着她的秦海和李嬷嬷走的脚都软了,俩人相视是深深的担忧,王妃这个样子,太令人着急了。 而靠着内劲隐约听到了天牢里她和张启文对话的秦海,则是心急如焚,若张启文那个贼人所说之事属实,那王爷和王妃,可怎么办? 再多患难与共的情意,也抵消不了灭族之仇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灵妃寻死 第一百六十一章 灵妃寻死 顾冰如的自残式漫步终于让她感染了风寒,她自己倒没觉得什么,身边所有人却是如临大敌。 不仅秦浅缘亲自来盯着她喝药,太后还派张嬷嬷给她传懿旨,风寒未好,不许出殿门。 就是四位顾命大臣来禀报事情,也被太后勒令尽量检省时间,不许累着她。 顾冰如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心底温暖,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病是心病,凭她的内劲小小风寒很快就能好,而这心病,她自己也无能为力。 “嫂嫂,该喝药了。”顾冰如正难得地靠着软榻发呆,秦浅缘亲自捧着玉碗盛到她面前,板着小脸道,“不许赖掉,喝完这剂,大体就能好了,赵神医可是说了,不许你再这么糟蹋自个,之后就是不喝汤药,也要在屋里养着。” 顾冰如接过玉碗一口气灌下去,旁边的春梅立即给她嘴里喂上一粒贻糖,将嘴里的苦味压下,她无奈道:“知道了,小管家婆。” 秦浅缘对她耸耸鼻子,恼道:“你若不是我嫂嫂,我才懒得管你。” 顾冰如提起心力逗她,“瞧瞧这范儿,有当家主母的气势,要不你嫂嫂我给你挑个好夫婿让你去管管?免得你来管我。” 众丫鬟们捂嘴直乐,秦浅缘脸颊羞红,不过这次倒是很有长进地没有落荒而逃,而是气哼哼地瞪她,“甭管你怎么埋汰我,我都是不会不管你的,不过等兄长回来,有他管你,我倒是会退位让贤。” 顾冰如语结。 秦浅缘瞧着她的微妙表情,顿时掩嘴暗笑,果然,嫂嫂还是要兄长才能压的住。 俩人正说笑着,桂嬷嬷急匆匆进来禀报,“王妃,灵秀宫那位出事了。” 见她们有事要说,秦浅缘自觉地将其他人带出去,顾冰如皱眉,灵秀宫不就是灵妃住的地方,她问:“出什么事了?” 桂嬷嬷脸色不好地道:“她不愿出宫,竟想、竟想一根白绫悬于梁上……,若不是她的大宫女发觉不对将她救了下来,此刻怕是早成了僵硬的尸体,奴婢真是气的很,她死了倒好,可如此一来,不是生生污了您的名声?外边人不会去想她如何胡搅蛮缠,只会想是不是您逼死了她。” 顾冰如也有些恼,这女人脑子有病吧?不愿意离宫就选择自杀,她还没有去找她麻烦呢,她倒先将起自己的军来了。 “给我更衣,我倒想去看看,这位灵妃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王妃您莫气,这事还没有传开,幸好那灵秀宫的嬷嬷机警,将这事压了下来,只要人没事,就传不出什么风波来。” 顾冰如点点头,换了常服,就带着人去了灵秀宫。 “见过王妃,王妃千岁。”进入灵秀宫,一路都有宫女太监唱喏传话,这阵势,难道是在通知灵妃要做什么准备? 她还没见到人,倒被灵秀宫的景致吸引了注意力,她眯眼盯着主殿后面的一栋阁楼,问桂嬷嬷,“嬷嬷,你看那楼,像不像安武楼?” 再看这宫中的一些小布置,她看着就眼熟无比,这分明是临王府的一些布置翻版。 桂嬷嬷闻言仔细看了看那阁楼,疑惑道:“许是同一个司官建的?”皇家的建筑都是皇务司负责,保不定这两栋楼都是一个司务设计的呢? 顾冰如心底怪异,先不想这个,她抬步走进了正殿。 “见过王妃。” “灵妃娘娘呢?”顾冰如冷声问灵妃的大宫女。 “启禀王妃,娘娘身子虚,正在榻上歇息。”宫女小心翼翼道。 顾冰如已抬步往后面寝殿走去,这人难道还想躲着? “不要过来!我是不会出宫的,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宫里!”还没到榻前,背对这边躺着的灵妃就愤怒地叫喝着,她这是将顾冰如当宫女了。 不过显然她有些欲盖弥彰,刚刚太监宫女那么大声的通报,顾冰如不信她没听到。 “灵妃娘娘,万事好商量,你何必寻死觅活?”顾冰如站到榻前三丈远处,冷道,“满宫上下的太妃都欢天喜地地出了宫,怎么灵妃娘娘竟如此特立独行?今日我亲自来,还望娘娘给我一个不离宫的理由!” 灵妃依然背对着她,恼道:“我就是不离宫,没有理由,我还想问你,我安安静静呆在这宫里,又不会碍着你们甚么,你们怎么就要赶我出宫?你们、你们就不怕天下人道你们刻薄寡情么?” 顾冰如挑眉,真是被她这番话气笑了,“灵妃娘娘,相信我的嬷嬷已经将理由跟你说了明白,我顾冰如也不是好性之人,这后宫我是必须肃清的,所以,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出宫要么去皇陵,若你还要寻死觅活,也烦请去宫外再上吊,我绝对会让你死得其所!” “放肆!顾氏你放肆!”灵妃显然气炸了,砰砰砰地拍着床榻背对着她怒吼,“你就不怕秦沐风回京怪你苛待我们?!” 顾冰如闻言眯眼,心底一动,她缓缓无声地朝床榻走去。 灵妃没有察觉她的靠近,还在怒不可遏地斥骂她,“你作为一个晚辈,竟如此逼迫长者,就不会良心不安?我说了我在宫里绝对不会生事,你们怎得要如此逼我?难道真的要逼死我吗?” 顾冰如已走近床榻,她快速伸手将灵妃扳过身,眼睛对上了一双黑亮凤眸,还有一张……熟悉的绝艳脸庞。 “啊!”灵妃惊恐尖叫着推开她滚进榻内,受惊地慌乱拿手捂住脸。 顾冰如此刻已经震惊在了当地,眼眸不可思议地看着灵妃,几乎是脱口而出喝问:“你是谁?” 灵妃脸色惨白地转身背对着她,整个人瑟瑟发抖,显然是又气又怒又急。 顾冰如深呼吸,缓了缓震惊的心境,继续冷声质问,“你到底是谁?为何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若不是灵妃偏柔美且年长,秦沐风偏硬朗而清俊,她都要以为俩人是龙凤双胞胎! 不对!俩人的年纪差了一轮,再结合灵妃奇异的出生,以及秦沐风的年纪与她对秦沐风的怪异反应,顾冰如心底似乎有了一个隐约念头。 “太后驾到!” 这时,外面的唱喏声惊醒了顾冰如,灵妃反应更激烈,几乎是听到声音就吓的抖了两抖。 “皇祖母,怎么还惊动了您?”顾冰如忙转身迎接太后。 太后却只对她点点头,直接气势汹汹地往榻前而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原来如此 第一百六十二章 原来如此 “啪!”太后一把扯过她的头,抬手就是一巴掌,那响亮的巴掌声音,让顾冰如看的目呆,她从未见过太后这么粗蛮霸道的模样,从她下手的狠辣可见,她似乎对灵妃恨之入骨厌恶万分。 “贱人,哀家没有杀了你已经是对你仁慈,你不好好安生呆着,竟还在这里作妖,来人,张嬷嬷,将她给我割了舌头划烂脸子丢去皇陵!” 太后暴怒的声音让顾冰如看得心底愈发疑惑,灵妃与秦沐风长得八分相像,而太后的恨意也很奇怪,据她了解,灵妃进宫后没有哪里得罪过太后吧? 就是吴郦那般离间太后和正文帝的母子关系,太后都没有如此恨毒对方。 许是太后吩咐过,其他宫女太监都在大殿外面,只有张嬷嬷跟了进来。 张嬷嬷闻言应是,朝捂脸哭泣的灵妃走过去,后者猛然弹坐起来,疯狂尖叫,“我不要走,我要守着沐儿,我要守着沐儿……” 太后闻言眼睛染了血红,已经顾不得顾冰如在一旁,森冷着脸暴斥,“住口!你还有脸提沐儿?你在毒害我政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沐儿?在皇帝让你进宫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沐儿!我可怜的沐儿恨不得没有你这种……” 这种什么太后没有说出来,但是顾冰如心思急转之下结合曾经燕氏所说以及种种线索已经猜到了真相,不由心底对秦沐风充满了无限同情。 灵妃听到太后的话整个人脸色惨白摇摇欲坠,恍若失了魂般不再挣扎,任张嬷嬷将她从床榻上拖了下来。 太后气怒不过走过去再次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狠毒地道:“贱人,哀家早该杀了你!如今沐儿就要位及九五,你的存在就是对他最大的污辱,今日,哀家就亲手处置了你,将你的舌头和脸毁了,割了四肢经脉,既然你不愿意出宫享福,去皇陵怕是会污了祖宗的眼,那就关去冷宫,哀家要你一辈子不得安生!” 灵妃早已泪流满面,万念俱灰地瞪着空洞的眼睛,任张嬷嬷将她的嘴用帕子捂住,拖了出去。 顾冰如见此,忙去扶着气的有些哆嗦的太后,“皇祖母莫气,这事是我没有处理好,让您跟着劳神了。” 太后眼底含泪,摇摇头虚弱道:“不怪你,这个贱人,你处置不了。” 顾冰如沉默。 太后怔然了一会,转头看向她,“你已猜到了罢?” 顾冰如一脸了然地点点头,有些尴尬地道:“她,是王爷的……” “她不是!她不配!沐儿没有这样的生母!”太后激动地打断她,满脸恨怒与悲伤,“莫氏早已经死了!” “是是,先王妃已经仙逝,她只是灵妃,我也只会把她当做灵妃。” 顾冰如心底暗嘲,正文帝这是有多恨先临王,不仅毒杀他,还是借着灵妃莫氏的手杀的,先临王死后更是将他妻子抢进了宫做了这灵妃,还一直加害秦沐风。 她现在确定,正文帝已经心里扭曲了,这样的人做皇帝,真是天秦的不幸。 而这灵妃,也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她从燕氏的只言片语里可以推测出,当年先临王的毒就是莫氏下的,而对方作为一个王妃,竟是因为先临王无意临幸了一个舞姬以致嫉妒伤心,便相信了燕氏的所谓控制人心的药,亲手断送了先临王的命! 之后面对正文帝的抢掠进宫,她竟然也顺势同意了,她难道不知道,她这般做,根本就是在将先临王与秦沐风的尊严拿在泥地里踩践? 当初她既然做了种种错事,不求悔改还好,现在竟然还奢望着秦沐风会对她有一丝母子之情? 或许灵妃会说她有苦衷,可是在顾冰如看来,她的所谓苦衷怕是因为怕死吧。 顾冰如心底暗叹,秦沐风碰上这么一个拧不清只知小情小爱又自私自利的母亲,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顾冰如见太后脸色苍白已不想多说其他,她也不敢再多问,亲自送了她回慈安宫,看着太后喝了安神汤睡下,她才回天乾殿。 “王妃,刚刚安嫔来了,见您不在,又走了。”望月跟她禀报。 “她可有说什么?”顾冰如皱眉,当初将她留下来就是打算用她算计正文帝,只是因为正文帝的早早下台,没想到安平县主现在倒成了一个废子,她已命傅公公不再助对方,没有杀她还放她出宫,这已是顾冰如的大方,没想到这个女人依然不死心。 望月道:“她愿意出宫,只是她想住在临王府附近。” 顾冰如疑惑,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住在临王府附近就能让她沾沾秦沐风的气息一解相思? 她沉吟一会,道:“按她所说的去办。” 只要把人放出去,她之后愿意怎样都跟她没关系。 这两个刺头一解决,宫里的女人们基本全部陆续出宫,顾冰如就打算将宫女太监大换血。 这边李嬷嬷又来禀报,“王妃,有几位生有公主的妃嫔愿意去慈安宫,说是想照顾陛下。” “可是有何异常?”顾冰如见李嬷嬷一脸迟疑,问道。 “未有,奴婢觉得她们所求并无不对,只是,太后怕是不喜她们打扰。” 顾冰如微笑,“嬷嬷所言极是,你就这般告诉她们,让她们安生呆在慈和宫,若安分守己,我许她们将公主们接到身边陪伴。”宫里的皇子公主满三岁后都是集中一起居住,并不会和其生母住在一起,她给这个恩典,是告诉她们,不要多事,只要听话她绝对不会亏待她们,若是她不高兴了,随时可以将公主再带走。 正文帝这个情况,还是越少人接触越好,只要给两年时间,她相信秦沐风一定能完全抓稳朝纲大权。 “如妃那边呢?可愿意迁宫?” “如妃未有任何异议,她已带着伤病的二皇子搬去了慈和宫正殿。” 顾冰如有些诧异,没想到嚣张跋扈的如妃倒是看得清形势,她还以为对方是个无脑女人呢,不过这皇宫里的人,谁又不是没有几张面孔呢? 忙忙碌碌,待寒霜来临的时候,边关大胜的消息传了回来,举国欢腾,秦沐风的威望再次达到一个高度。 顾冰如正心情复杂地跟太后道贺,秦沐风,该回来了吧? 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然而,她还没有等到秦沐风回来,就需要面对百官的逼迫,她望着天乾殿外雾茫茫的天气,忽然发觉,原来,她也有累的时候。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该怎么办?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该怎么办? 天乾殿偏殿,顾冰如正与百官对峙。 “王妃,有人状告,您是前朝余孽,你们整个顾氏皆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臣听到这个消息,万般震惊,故在此求证于您,还望王妃给臣、给百官们一个说法。”鲁还云站在殿中凛然质问她,他身后跟着一大半的朝臣。 而莫老太爷、华锦、厉霖则领着另外的朝臣立于另一边,他们没有插话,莫老太爷袖手皱眉目光闪烁,华锦和厉霖则只淡淡看着她。 顾冰如自嘲笑笑,若将地点换在天乾殿大殿,这就是举行大朝的场面。 “臣知晓顾氏乃千年大族,与前朝有些干系并不奇怪,然而,臣所得密告称,您的母亲是前朝余孽嫡系血脉,而您父亲更是私藏了一件圣物!”见她面无表情,鲁还云愈发气势汹汹地大声喝问,“不知王妃可知那是何圣物,又可有其事?” 一御史问他,“老国公爷,您莫遮遮掩掩,这圣物是何物,说出来,让王妃心里也好有底,也让我等判判,到底是何圣物,让您这般作态?” 鲁还云死死盯着顾冰如,一字一句道:“好,臣就说个明白,那圣物,便是前殷末年消失的传国玉玺!” 哗。 百官们震动,一个个纷纷不敢置信地追问鲁还云,“国公爷你莫唬我等,传国玉玺不是已经在战火中烧毁了,怎的还会存在?” 鲁还云意味深长地看着一直沉默的顾冰如,道:“是啊,传说如此,我也很疑惑,不知那告密者所说是否属实,所以,臣恳请王妃给我们解惑。” 众人的目光转向上首顾冰如,皆盯着她寻求一个解释。 顾冰如却是一直在神游天外,鲁还云说了什么她听进耳朵里了,只是,她有些发懒便不想理他,见满场的官员虎视眈眈着自己要答案,她颇觉不耐烦。 深深看一眼始终对自己有隐隐敌意的老镇国公,顾冰如将手里把玩的朱笔丢至案上,冷道:“国公爷活了这么些年岁,不知道有个词叫无中生有?你说是就是?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就想污蔑本王妃?” 鲁还云一脸大义凛然地拱手道:“臣自诩立身颇正,绝不会做此等小人之事,王妃说要证据,好,臣就给你证据!”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淡黄色的老旧绸缎,面向百官展开,声如洪钟道:“这是臣得到的一份密令,是先临王写给他忠心部下的命令,上面所书,顾氏乃前朝之人,疑藏有传国之宝,若有变故,可许其对顾氏全族歼之,众位同僚请看,这上面有先临王私印,还有他的亲笔签印,臣对先临王笔迹熟知无比,绝对不会错认,众位也可以看看,臣绝对未有做污蔑之事。” 绸缎被快速传阅,看完后,除了袖手闭目养神的莫老太爷,其他人表情各异,最后皆看着顾冰如,等待她的反应。 顾冰如却是再次走神了,耳边的嗡嗡嗡声仿佛隔了一堵墙才传进耳里,她遥望着殿外渐渐被阳光穿透的晨雾,恍惚地叹息,秦沐风,早点回来吧,这些事她不想管了,也不打算管了。 收回目光,扫过满殿的朝臣,她扯开一个淡漠笑容,道:“此事到底是如何,你们交给临王定夺罢,我也想知道,当年,先临王是否真的下了如此密令!” 莫老太爷豁然抬头,心底一跳暗道不好,旁边的秦海也感觉不对劲,王妃的语气,太冷了,冷的让人莫名胆寒。 这场小朝会不欢而散,随着顾冰如回到后面关上门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此次小朝会的消息立即传遍了皇宫内外。 担忧的担忧,幸灾乐祸地幸灾乐祸,冷眼旁观的冷眼旁观,顾冰如却是窝在床榻上发呆。 手里的雪虎已经长成了小牛犊大小,却依然喜欢懒洋洋地挨着她,似乎察觉到她心情不好,雪虎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安慰她。 顾冰如扯开一个苦笑,叹道:“小东西,你主人我现在是不是像个笑话?” 她已经不想再去回想这一路,只知道,如今这情况,她留在这地方还有什么意义? 她本自私,只打算无所不用其极地报仇雪恨,却因为被秦沐风的一片为国为民之心所感,愿意倾尽全力助他,愿意为了这江山耗费心力。 然而,事实却告诉她,她的仇人并不止正文帝,还有那位传说中的先临王! 灭族之恨,让她此前所为全成了笑话,接下来她该如何?她又该怎么面对秦沐风? 秦沐风,秦沐风! 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顾冰如嘴里犹如吃了黄连般,苦不堪言,眼睛有些刺热,她久久呆坐在那里,直到日暮西垂。 “嫂嫂,我是茵茵,您该用晚膳了,我进来喽。”寝殿的门轻轻推开,秦浅缘带着望月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嫂嫂。”秦浅缘一看到她就鼻子发酸地欲掉眼泪,只因此时的顾冰如是她从未见过的失魂落魄与黯然惨淡,仿佛是被折断了腰的花儿,极尽凋零。 顾冰如迟钝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们进来了,她淡淡笑笑,却没力气说话。 秦浅缘忍下泪意,示意望月下去,她亲手端了饭菜放到榻上小几上,轻声哀求道:“嫂嫂,您吃点罢,莫让我们担心,皇祖母那边着急的不得了,您若再不好好保重自己,她老人家该亲自来见您了。” 顾冰如僵硬地笑了笑,看一眼平日里爱吃的菜品,毫无胃口,面对她焦忧的目光,她哑声道:“我没事,过了今晚,我就没事了。” 就让她好好静静,她需要调节自己的心境,需要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始终是理智的,哪怕此刻心灼的剧痛,她也要保持清醒,清醒地计划未来。 秦浅缘一脸不信地看着她,“好,您若想让我们放心,就吃两口,行吗?” 顾冰如深感无奈,面对她的坚持,她只能勉强吃了两口,见此,秦浅缘才稍微松口气。 见她吃完就恹恹地歪在那里一脸不想说话的模样,秦浅缘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只能暗叹一声,担忧地退了出去。 顾冰如看向门口,缓缓闭上了眼睛,许久,待屋内的夜明珠亮起,她才睁开已有血丝的眸子,眸底已无迷茫,全是坚定。 第一百六十四章 清君侧 第一百六十四章 清君侧 顾冰如第二天恢复如常地继续坐在天乾殿偏殿看折子,对于秦海异样的担忧眼神视而不见。 秦海见她这般,他越发为王爷担心,王妃这情形,怎么看着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这时,桂皮来禀报,“王妃,顾小公子来了。” 顾冰如嗯一声,在秦海和桂皮的关注下放下朱笔走了出去,她无视了身后跟随的人,对顾心慈使一个跟上的眼色,就走向御花园。 “你……你没事罢?”当俩人来到一处宽阔池水边的凉亭里坐下,憋了一路的顾心慈忍不住忧心地问,他在外边听到的消息,让他忧心忡忡又愤愤不平,那些朝臣是眼瞎吗?若他们顾氏是叛逆,会选择相助几代皇帝? 看着顾冰如平静的模样,他却更加担心,因为他知道,她表面越平静,其心底就越不平静,还不知道她是如何的难受呢。 顾冰如闻言轻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问问我们的产业如何了?” 顾心慈心底诧异,他不是前阵子才禀报过,顾冰如怎的又问这个? 正当他心底疑惑时,忽然注意到顾冰如的眼神背着秦海等人指向桌面,那里,她的食指正在快速地进行某种规律地点击。 旁人看来她是习惯性地动作,然而顾心慈心底却是凛然,嘴里故作平静地禀报外边的情况,他的心思却百分百关注着她指间的点击,并快速读取这只有他们俩人才知道的密语。 “看来你掌理的不错,那我就放心了,宫里事多,我就不留你了,你自行出宫吧。” 信息传达完毕,俩人表面也交流完毕,顾冰如看他一眼,转身离开,“桂皮,送他出宫。” 一直关注着俩人谈话的秦海和桂皮完全没有发现异常,以为她只是心里烦躁想找亲人叙叙话,然而一出宫门的顾心慈翻身上马后,脸色就变了。 压抑着心底的凛然与惊忧,他回头望一眼森森宫门,怔然几息后,才咬牙驾马离去,快点,顾冰如交给他的事需快点办好! 离京有三日路程的小镇,只带着方圆几人轻车赶路的秦沐风站在客栈小院里,目眸森冷地看着鹰鸽远去。 他浑身散逸的怒气与森然,让方圆根本不敢靠近,心底疯狂猜测,京里又出了何事?怎得王爷这脸是越来越黑了? 正当他在百般揣测时,他听到王爷漠然冰冷地命令:“传令华七,连夜北上,本王要在两日后见到他。” 方圆一怔,不由皱眉,“可是京里有人作妖?”华七先前已经领军悄悄出了西南州,就是怕王妃在京城支应不开去援助的,没想到王妃能力非常,竟一举压下了动乱,华七见此自然将速度慢了下来,便一路炼军一路慢慢往京城赶,是预备着日后好让西南州军取代东西两营拱卫京城。 此时听王爷这般命令,显然是京里出事了,只是,不知又是何人作乱? 秦沐风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幽森的光,他没有回答他,只转身朝外走去,一副欲连夜赶路的架势。 方圆无奈,只能招呼其他人赶快背上行礼跟上,很快,他们一行人举着火把往西北稍偏的方向奔去。 京城,顾冰如依然平静地看折子,再是遛着雪虎去陪太后说话陪秦浅缘学习女红,太后显然也想和她说说先临王的事,只是每次都被她找话题岔开了去,太后见此,只能无奈。 而正文帝已经被太后接到了慈安宫安置,宫里因为众妃嫔的离去,也渐渐安静空荡下来。 若不是外边关于她的出身之论传的沸沸扬扬,这种安宁日子,倒是惬意。 那之后,鲁还云为首的众人倒没再来逼迫过她,而秦海和桂皮常常欲言又止,然而顾冰如却是没打算听他们说什么,无论如何,也要等秦沐风回来再说。 只是,她还没等到秦沐风回来,外面就闹反天了。 这日,顾冰如于深夜里被唤醒,整个偏殿片刻就是灯火通明,守夜的桂嬷嬷脸色发白地低声跟她禀报,“王妃,大管家来了。” 顾冰如不悦地翻身坐起,捏捏眉间,没好气道:“发生何事了?” “奴婢不知,似乎是,宫外出了急事。”桂嬷嬷白着脸小心翼翼道,“好像,好像是有州军围了皇宫!” 顾冰如挑眉,心底冒出一种终于来了的了然感。 直接跳下床,她伸手,漠然道:“给本王妃更衣!” 换了软甲,取了银抢,臂弩、鞭子、手枪全副武装,顾冰如看着铜镜中眉目冷肃的自己,心境忽然安定下来。 有甲在身,她何所畏惧? 转身,看一眼忧心忡忡的众人,她飞扬一笑,大步踏出了殿门。 “王妃!”秦海已领着近半近卫军等候在殿外,“江下、江北、山南等六州州军共五万人围了皇宫,领头人,是鲁氏子孙。” 顾冰如容色不变地朝宫门方向走,淡然问,“让我猜猜,旗号是清君侧?” 她这个前朝余孽,不正是该清除之人? 秦海脸色难看地点头,冷道:“老奴以为,是那鲁还云心怀叵测,想反了,王妃您万莫将他们的旗号当一回事。” 他前面才接到信报州军欲做乱,还没来得及禀报给王妃,事情就爆发了,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只希望,王爷那边能来得及。 顾冰如淡淡笑笑,翻身上马,道:“东西两营呢?有何反应?” 秦海也翻身上马,闻言皱眉道:“也不知鲁还云那个老匹夫给他们说了什么,东营庞大雷闭营不出,西营只有五成将士愿意出军以助皇宫。” 顾冰如听着心底并不觉得意外,庞大雷本就是个投机之人,他不出军,就是想独善其身,而西营竟能出一半人,倒是让她感叹了,果然救命之恩,古人尤为看重。 俩人领着近卫军到了正武门前,登上城楼,顾冰如俯视着宫外的人马沸腾,放眼望去,宫门前密密麻麻都是人。 “看,妖妃来了!”下边有人指着她喝道,“妖妃,还不快束手就擒!” 顾冰如撇嘴冷笑,悠然道:“领军之人是镇国公何人?” 声音顺着内劲直接传至每个人耳边,她的话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下面一人一马越众而出,拱手大声道:“吾乃镇国公曾孙,排行为三,顾氏,今日吾至此,想必你心底很清楚是为何因,未免事情难看,你还不快快自退临王妃之位?”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只有顾氏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只有顾氏 正武门前,火把照耀了半边天,六大州军围困皇宫,来势汹汹。 顾冰如站在城楼上,听着鲁三毫不客气的话,讽刺一笑,“自古只有丈夫与妻子和离或休弃,本王妃从来不知道,竟然有外人敢插手旁人的婚姻之事,鲁三,枉你还是鲁氏子孙,你们镇国公府,就是如此教养的后辈?本王妃与临王之间的婚姻,轮得到你这个宵小来插手?就是老镇国公来了,也没有这个资格。” 顾冰如居高临下俯视着大军,冷气凛然,“你们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我倒想问问,本王妃做了甚么大逆不道之事?你去问问你祖父,我顾氏为了这天秦江山,几代人是否皆忠心于皇家?你问问他,他就没有半点私心?他就不是因为当年我祖父阻了他的进升之路,才来找我麻烦?当年他拿我祖父没有办法,现在倒好,倚老卖老来欺负我这个小辈,我顾冰如问心无愧,故何所谓惧?” 先前她还没想明白,后来听秦海提了一嘴她才知道,这鲁还云因为行事鲁莽,被当时已是相爷的顾青山一句话给否决了侯爷之位,后来顾青山隐退,他才在先帝时期爬到如今爵位,顾冰如算是被迁怒了。 顾冰如气势磅礴地俯视着下面,忽而大声暴喝,“让他出来,别躲在后面行小人之事,我顾冰如指天发誓对天秦绝无异心,若有,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鲁还云他敢不敢?让他站在你们跟前与老天立誓,他这个老贼绝无私心,他敢不敢?!” 听到顾冰如毫不犹豫的话,下面的队伍骚动起来,古人最信指天发誓,他们相信老天绝对不能蒙骗,故有些做贼心虚之人一向不敢随便发誓。 鲁三脸色微变,气恼道:“顾氏,你莫胡搅蛮缠,你们顾氏私藏传国玉玺,便是心怀叵测,先临王早已密令忠义之士可全歼尔族,我祖父就是秉承先临王之意行事,绝无私心!” 顾冰如脸色冷凝地看着下面,忽然笑道:“好,勿论我顾氏有没有那个东西,就算我顾氏真有传国玉玺,国器有德者居之,这天秦皇室,本王妃就看得上临王,若是我要拿那东西做嫁妆,你们说,临王会不会拿着天下为聘甘愿娶我?” 旁边的秦海愣了一下,忍不住暗赞,王妃这话,机智无比啊,不仅将传国玉玺之事大而化之,又将她自己的立场表明。 下面的鲁三一时哑口无言,其他将士们深以为然地点头,要是顾家真有传国玉玺,人家这传国玉玺是祖上传下来的,而且王妃又没说要藏着玉玺,拿着做嫁妆陪嫁给临王,很合理啊! 顾冰如见此立即放松语气诚挚劝告道:“将士们,我不知道你们是受了谁的蛊惑,公道自在人心,本王妃对天秦如何,自有上天看着,倒是你们,跟着某些人行这叛逆之事,不怕祖宗蒙羞?” 将士们顿时面面相视,犹豫挣扎地看着鲁三。 顾冰如快速接着道:“念在你们是受人蛊惑,本王妃可饶你们不死,还不速速放下武器回你们自个的地方去?” 一时没有动,大部分人都开始犹豫,只是他们不敢违抗上峰命令私自放下武器。 “妖妇,莫要巧言令色,无论如何,临王不需要一位前朝余孽的王妃,我天秦将来也不需要一位前朝血脉之皇后,你还不速速自请下堂?” 顾冰如眼眸森冷,她摸了摸怀里的手枪,已动了杀念,好一个鲁三,好一个鲁还云,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一个又一个,她这会的耐心即将告罄,若实在说不通,那免不了就要大开杀戒了。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忽然,远远传来了熟悉的隐怒声音,“本王要娶怎样的妻子,何时轮到尔等置喙?本王的妻子只有顾氏,永无更改!” 场面一静,紧接着大声的唱喏声一层一层地传来,“临王驾到!” “临王驾到!” “临王驾到!” 秦海等人已欣喜若狂地跪下去,山呼恭迎,“临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踢踏踢踏,白王爷傲娇地载着一身软甲的俊伟男人从黑夜里而来。 围守宫门的州军几乎是下意识地如水般让开出过道,齐齐丢下武器胆战心惊地跪下去,“临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的恭迎声中,秦沐风闲庭信步地缓缓驾马走向正武门,他的目光无视了周围所有,直直抬眸看向城楼上火光下的那道窈窕身影,姣好的目力让他对上了她复杂的眼眸。 他心中一震,无数歉意与忧虑蜂拥而至,他想立即站在她面前与她好好说说话,然而,顾冰如深深看他一眼后,竟转身就离开了城楼。 方圆与华七领着彪悍的西南州军将鲁三等主使围拢起来,其他将士则缴械驱赶开。 宫门打开,从内到外都是一片恭迎临王回京的欢呼声音,然而秦沐风的脸色却是冷的很,只因顾冰如果真没在欢迎之列。 天乾殿偏殿,顾冰如不顾众人的目光,如风般刮进寝殿,啪地甩上了门,“任何人不许来打扰我!” 桂嬷嬷等人面面相觑,满脸迷惑,王妃这是怎么了? 没过多久,她们就知道是怎么了,外边的危机解除,王爷回京,嗯,王妃竟将王爷拦在了门外? 皇宫各处主殿皆灯火通明,而天乾殿偏殿,秦海默默将所有人带出了偏殿,接下来,他们还是不要杵在这里碍眼为好。 秦沐风依然是一身软甲,满脸风扑尘尘,他看了看寝殿的门,无奈走过去,轻声道:“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说说话。” 里面无声。 秦沐风伸手轻敲门扉,叹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无论事实是如何,我们都该面对。” “怎么面对?我杀了你?”里面响起顾冰如愤怒的声音。 秦沐风挑眉,未做思索道:“好,我给你递刀子。” 顾冰如坐在桌子前,闻言要气死了,眼睛一红,她低吼,“滚!” 要是能那么干脆,她就不会在这里纠结为难了,一刀子了结了他,万事完结。 混蛋,他分明知道她不忍心,才故意这般假惺惺来反将她。 “全天下人都说你的悍妇,果然,这世间也只有你敢将本王拦在门外。”正当她暗暗运气时,秦沐风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顾冰如不做他想,抬鞭就挥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如凰别笔 第一百六十六章 如凰别笔 秦沐风无奈伸掌抓住鞭子,手腕用力,已将她拖至怀里。 “混蛋,放开!” “不放。”秦沐风也耍起赖,任她拳打脚踢也不放,一手臂如铁箍般搂住她的纤腰,另一手去将她掰向自己,黑眸凝视着她无奈低笑,“我若放了,好不容易娶的妻子就会跑了。” 顾冰如气红了眼,死死瞪着他俊美绝艳的英气脸庞,咬牙冷道:“秦沐风,别给我装糊涂,我们之间的这些事,你欲如何?” 秦沐风俊眉蹙了蹙,看着她沉声缓缓道:“不管如何,你只能是我的妻,你若想报仇,我绝不阻拦,只一个,不许你离开。” 顾冰如要气笑了,“秦沐风,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又是什么人?你父亲灭我全家,我若还在这里和你有所牵扯,岂不是畜生不如?” 秦沐风皱眉道:“顾福未找到,这些证据我们都不该信,就是找到了顾福,我们也要小心求证,我不是在勉强你,我只是想让我们能够冷静面对,毕竟,在这世上,我再难以去找一个顾冰如,你也再难以去找一个秦沐风。” 如此难得地两情相悦,所以,他绝不允许他们错过彼此。 顾冰如抿嘴不语,一副不想和他多说的执拗表情,眼眸底却闪过酸楚与挣扎。 秦沐风心底微疼,手掌将她的头压进怀里,低声哄道:“乖,我们一起去查真相,也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可好?” 顾冰如缓缓放弃了挣扎,她闭眼,闻着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哑声道:“若是,最后的结果,依然如此,又该如何?” 秦沐风斩钉截铁道:“父债子偿,我任你处置。” 顾冰如狠狠地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咬牙切齿道:“又是废话。” “不是废话,我许你杀我,死在你手里,我无憾。”秦沐风忍着脚疼认真道。 顾冰如咬唇沉默,她还不知道自己下不下得了手呢。 秦沐风轻抚她的后背,道:“不过,我相信老天不会如此待我们,我更相信我的父王不是那般容不下人之人,否则,你的祖父与父亲也不会倾力救他。” 顾冰如抬眼看着他长了胡渣的下巴,瓮声道:“别这么自信,小心被打脸,还有,外边现在对我的出身议论纷纷,你这位置还没坐稳,恐怕会被叫昏君吧。” 秦沐风低头亲昵地拿额头顶了顶她的额头,笑道:“有你这个妖妇陪着,本王有何所惧?” 他浑身爆发出强大的自信,看着她笑意璀璨地缓缓道:“有你相伴,盛世不愁,昏君又如何?” 老百姓只要能吃饱能穿暖,就能对皇帝真心拥戴,至于皇帝是丑是美是好是坏,跟他们有干系吗? 顾冰如久久看着他,此时的秦沐风,似乎揭去了某种枷锁,真正显示出了潜龙跃天的风采。 她眸光微柔,忽然踮脚靠了过去。 秦沐风一怔,立即掌握主动,紧紧掬着她,婉转允吸,恨不能将她吞进腹中,夜明珠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将俩人相偎的身影投在墙角,衣带渐解,气氛骤热,床帏落下,一刚一柔的身影缠绕绵绵,醉人心魂的声音亦久久不绝。 夜,似乎都香暖漫长的很。 守在大门外的秦海和桂嬷嬷见殿内久久没有声响,相视之后,皆露出欣慰欢喜的笑容来。 “奴婢去准备热水。”桂嬷嬷拉着一脸迷糊的春梅脚下生风地去了厨房,她是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王爷和王妃叫水了! 皇宫外面人马渐歇,镇国公府已被临王府近卫军包围,伴着天光渐明,百官入宫,天秦皇朝似乎隐隐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天乾殿偏殿,顾冰如其实早早醒了,知道秦沐风清早起床去参加朝会,她故作沉睡地闭着眼,有些羞赧又有些难受,所以她不想见他。 秦沐风离开前深深凝视了她几息,手掌轻抚她光滑的脸颊后,才离开。 顾冰如一动不动地就那么闭着眼发呆,下人们被秦沐风吩咐不许惊扰她,所以寝殿内很安静。 她的脑中在混乱了一会后,回想这阵子的种种事情,某个念头反而愈发清明。 她是顾冰如,不是高嫁之人,她该与秦沐风并肩而立,就算她以及她顾家真的成了叛逆,她也要让天下人知道,只有她可以做秦沐风的妻! 而那些仇恨,她也会慢慢查明,若事实如此,父债子偿之后,她愿意紧随其后,就当是以全他们之间的这番情意。 秦沐风,你会了解的吧? “这世界,你是我的知心人,你一定会明白我的选择,只望辗转经年之后,你还会记得,我们之间的这番情意。” “你大可来找我,我也不会特意瞒着你我的行踪,只是,事情未了之前,还是让我们彼此隔绝一下,如此,既能给你稳定朝纲的时间,又能给彼此时间,我也想相信,我的祖父与父亲不会看走眼。” “长风,此去一别,愿你长风万里,龙腾九天,不要求你等我,你且看着,我的将来——如凰别笔(一直未告诉你,此乃我的小字,除了我的父母兄弟,外人只有你知)。” 皇宫里气氛变幻莫测,前一刻还欢喜满面的临王殿下,回到天乾殿偏殿后,进去才不到几个呼吸,就夹着森冷气息奔了出来,他隐隐暴怒的声音响彻全殿,“王妃重病,需闭宫修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随后,他黑青着脸带着秦海和方圆驾马奔出了皇宫,往顾氏旗下总商铺奔去,然而,这里除了日常照看的人员,顾心慈以及董掌柜等人已消失无踪,更不要说某个狠心女人的身影。 秦沐风捏着仿佛还有她气息的信件,站在街口四顾,胸口闷疼而酸楚。 顾冰如,你就如此不信我? 你是我的妻,我的心尖之人,护你周全是我之心愿,你就不能柔弱一些,让我将你护在羽翼下? 秦沐风闭眼,掩去眼底的猩红,想着昨夜的如水交融,她的温柔似水,他狠狠咬牙,“顾冰如,莫想逃避,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将你掳回怀里!” “王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秦海小心翼翼唤秦沐风,他们这么杵在大街上,已让人侧目了。 秦沐风闻声乌黑的眸子猛然睁开,黑黝无底,“回宫!” 既然已到了这个境地,他就先毫无顾忌地扫清障碍,这是最后一次,他绝不许日后再有人来妨碍他们!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又是顾青山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又是顾青山 顾冰如此时却并没有离开京城,她带着顾心慈潜入了镇国公府。 “你真的打算就这般舍弃临王妃之位?”俩人蹲在镇国公府某处隐秘花园假山后,忍了许久的顾心慈低声问起,脸色复杂。 顾冰如头也不回地盯着目标方向,淡淡道:“你不是该高兴?” 顾心慈顿时气了,“你这是甚么话?我先前对你与他的合作颇有微词是担心你会被皇帝害了,可今日不同,眼看着他要做皇帝,你就这么舍了临王妃以及皇后之位,岂不是可惜?” 顾冰如诧异地回头看他一眼,“你何时这般迷恋权势了,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顾心慈撇撇嘴,道:“我只不过是担心你心底不舍。” 顾冰如回头继续盯着鲁还云的书房方向,眼底微涩,话语却是平静非常,“有什么舍不得的,先临王做的那些事你又不是不清楚,在没有查明白事实之前,我留在他身边不过是徒受折磨。” 既折磨他也折磨自己,她还不如干脆点跳脱出去,找寻真相。 顾心慈欲言又止,看着她的背影,他垂眼掩下眸中的异样,最终没再问了。 顾冰如忽然背脊一动,低声提醒道:“来了。” 俩人朝书房看过去,那里,鲁还云正脚步匆忙地往书房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带任何人,跟着他进入院子的下人也被他挥手止步在了院外。 顾冰如回头给顾心慈一个警醒望风的眼神,待顾心慈点点头表示明白,她才身如鬼魅般潜到了书房左窗一角。 悄悄取出早备好的米药,戳开窗纸吹了进去。 心底暗数十个数字,里面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噗通声音,她机警地打开窗子看进去,果然见鲁还云躺在地上,她才翻身溜进去。 未免这人是耍诈,顾冰如毫不犹豫地挥掌隔空拍晕了对方,拿了随身带着的麻袋将人一套,扛在肩上就离开了书房。 京郊某处普通小庄子,顾冰如示意顾心慈将鲁还云丢到地上,她关上大门摘掉面纱,道:“先捆起来。” 顾心慈点头,利索地拿绳子将人捆好,然后顺手取了茶水泼在鲁还云脸上。 趁着这人苏醒的片刻,顾冰如忽然面色复杂地拍拍顾心慈,道:“待会无论听到什么,你都不许激动,我们是这世上相依为命的人,我信你,你也该信我!” 顾心慈一脸茫然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说这样的话。 顾冰如深深看一眼,走到正晃头的鲁还云跟前,俯视着他道:“老公爷,可清醒了?” 鲁还云昏涨的头脑一凛,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暗道不好,他缓缓抬头,扫视自身处境后看向顾冰如,冷道:“老朽没想到,临王妃竟也会行此宵小之事。” 顾冰如拖了把椅子坐到他一丈开外,淡淡道:“比不了您,为了心底那份怨恨,竟挑起战端枉送将士们的性命。” 鲁还云目光闪烁,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仅仅坐起来都颇耗力气,他脸色无谓道:“临王妃要这般认为,老朽无话可说。” “哦,难道老公爷还有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义之辞?” 鲁还云吃力地喏坐着,目光微眯,虎目锐利地盯着她,道:“自然有,老朽岂是为了区区私怨便枉顾将士性命枉顾天下安宁之人?” 顾冰如挑眉,上下打量他,道:“我洗耳恭听,为何你这大义与我有关。” 鲁还云扯扯嘴看着她,忽然道:“不愧是老相爷孙女,你若是个男子,这天下怕是要姓顾了。” 顾冰如微微皱眉,等着他继续说。 鲁还云似乎放松了下来,他干脆歪歪斜斜坐在那里,意味不明地笑道:“临王不需要一个堪比他智计的王妃,我天秦皇朝也不需要一位身具龙气的皇后。” 顾冰如冷问:“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命格,明明是女子,却乃隐龙之相,你若做了皇后,待将来,若临王有个万一,岂不是这天秦江山就要改姓了?” 顾冰如脑子一震,微微睁眼不可置信道:“这是哪个神棍说的?我有隐龙之相?!” 简直是让人感觉荒缪,若说她有做皇后的命她信,可这做皇帝,那是说说就能成的吗?她就是以前跟秦沐风开过玩笑,也从未有这种大胆想法。 鲁还云脸色怪异地看着她,道:“这是老相爷于二十多年前说的。” 顾冰如的脸色顿时精彩纷呈好看的很,她差点爆粗口,顾青山搞什么鬼?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 不对,为何这个事只有鲁还云知道? 顾冰如心底一动,冷静下来问道:“此话你听谁说的?是不是那个给你密令之人?” 鲁还云倒很坦诚,点头道:“是的,他的身份你应该清楚,就是他告诉我,当年老相爷给你父亲留了此话。” 顾冰如真的有了揍人的冲动,顾青山那个死神棍,他到底想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 鲁还云以为她不信,“你莫以为我在哄骗你,你大可以去找阿福先生对质,他手里有你祖父留给你父亲的手书。” 顾冰如起身,深呼吸冷道:“你知道他在哪?” 鲁还云点头道:“他去了冰城,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或许,他知道你在找他,至于你去不去,就是你的选择。” 顾冰如冷冷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就是知道这可能是顾福的陷阱,她也会追过去,查明一切。 “哎,王妃您不管老朽了?”鲁还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能动,对方竟打算就这么离开? 顾冰如回头冷笑,“为何要管你?”都是些老不死的,她没给他上刑已经是仁慈,还想她送他回去?没门,就让他自生自灭,若是他命大被人救了,她也无话可说。 鲁还云目送她带着顾心慈气冲冲离开,不由摇头失笑,“这脾气,果然是老相爷你的后辈。” 随即,他皱眉哀叹起来,只是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就有些不讨喜了。 “顾冰如!”这边,顾冰如带着顾心慈骑马去另一个据点,离开小院后,顾心慈就脸色难看地叫住她,他眼眸通红地看着她缓缓颤声问,“他说的阿福,是谁?” 顾冰如深深看着他,没有回答,却又是回答。 顾心慈骑在马背上的身子晃了晃,差点眼前发黑栽倒下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第一百六十八章 北行 第一百六十八章 北行 “顾心慈!”顾冰如发现他有迷失心智的危险,忙带着内劲暴喝一声惊醒他的神智,“顾心慈,我跟你说过,我信你,你也要信我!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顾心慈目光恍惚地看着她,平常阳光明朗的眸子已是血红一骗,他张口想说话,嘴角却已沁出鲜血。 顾冰如脸色微变,忙一把扯过他的缰绳,带着他往据点奔去。 到了另一座稍大的院子,顾冰如一把夹住他的肩膀带着他飞身进了院子,将其安置于房间矮榻上,她伸掌拍向他后心,“顾心慈,紧守心神,快!” 幸好他虽然失魂,却还知道自保,借着她的力量梳理气息后,这场意外才度过去。 顾冰如收回手,叹息一声看着他自己运功,她无奈道:“事实是如何还未定论,若他真是那个叛徒,你是你,他是他,我不会迁怒于你。” 顾心慈缓缓收功,仿佛片刻间就失去了所有活力,他转头看着她惨然一笑,“可我会恨他,也恨我自己。” 说着,他红了眼睛,那些死去的人是他的亲人,其中,还有他的母亲,若是叛徒真是他的父亲,他又该如何自处? 顾冰如拍拍他的肩膀,叹道:“不要多想了,你先休息,明日我们就出发去冰城,查明真相。” 顾心慈无力疲累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顾冰如退出房间掩上门,她负手站在这院中,仰望快近黄昏的天空,心底无端升起寂寥与悲意。 世事无常,将来会是如何,谁人能知? 顾青山吗?他号称活神仙,就真的能遥测未来的事?顾冰如冷冷一笑,她倒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主子,小二求见。”忽然,院门外响起一道青嫩的声音。 顾冰如收回心神,淡淡道:“进来吧。” “是,主子。”一道消瘦的身影闪了进来,那是一个不比顾心慈大的少年,桃花眼朱丹唇,五官肖女子,只是眉目间有一股阴沉的狠意,让人看着他就从脚底冒出寒意。 “主子,宫里临王传令临王妃重病修养,暗中暗卫却一直在找您。”顾小二朝她行礼毕,便面无表情地禀报。 顾冰如心底微动,对秦沐风的安排并不意外,至于暗卫在找她,她也不在意,反正她也没打算瞒着他自己的行踪。 “大家都已做好了准备?”顾冰如看着少年问,这些人是她安排顾心慈收到孤儿,现在第一期的孩子通过某些途径接取民间任务,经历了血的洗礼已经能够独当一面,面前的顾小二便是其中的最优者。 “早已妥当,董掌柜已带着其中百人先行去冰城。”少年继续面无表情道。 顾冰如点头,“甚好,告诉大家,分批前去,于冰城汇合,我这边只要十人便可。” 顾小二毫无质疑地应是,对于服从命令方面他们始终打心底遵从。 “传令下去,日后掌事中心移至冰城,京城这里,留惯用之人便是。” 伴着她的话,顾氏名下所有掌柜都知道,她在临王即将登极之时急流勇退,远归冰城。 而皇宫那位重病的“临王妃”,或许过阵子就该病逝了吧。 第二日清晨,秋风凛冽,一行人朝北而去,十里亭外,顾冰如住马回望仿佛亘古矗立的京城,脑中闪过前事种种,心底忽而起忽而落,酸涩不已,此去一别,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回来? 秦沐风,你此时应是正坐于高高在上的龙椅中吧…… “该走了。”顾心慈也跟着她回头,提醒她道。 顾冰如点点头,正欲收回目光,忽然,从晨雾里的京城方向奔来一队骑兵,她耳朵一动,那熟悉的军马奔跑声让她不由自主紧紧盯着来人。 “主子,等等我们!” 可惜,她眼底刚升起的光芒缓缓熄灭,来的并不是那人,而是秦海。 “主子,您要去哪,带上我们。”秦海到了近前,甩甩身后的包袱又指指后面的马车以及二十多人的近卫军,笑道,“王爷有命,您去哪,我们就跟着去哪,护您周全。” 顾冰如收起失望,忍不住笑起,“真的?跟着我可比不得在京城享福。” 秦海笑呵呵道:“老奴这辈子福已享够,余生就盼着您和王爷好,现下王爷在京脱不开身不能陪您扬马天下,就派老奴等来守着您,您可不能不要我们。” 顾冰如心底生暖,被他难得的可怜模样逗乐,“行了,一大把年纪做这娇羞模样也不怕毒害了我们的眼睛,看在你还惯用的份上,我就大方许你们跟着吧。” “谢主子!”众人立即应道。 秦海打马走近她,继续笑道:“这马车里是郡主和太后给您收拾的惯用之物,王爷则让老奴将这个东西给您带来了。” 顾冰如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取下背上的包袱露出里面熟悉的精致盒子来,不用打开,她就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 离开皇宫时她并没有带走的东西,就是天秦之宝、飞虎令、临王私印,这里面,应是第一个东西吧。 顾冰如想着,面色复杂,低声道:“他干嘛给我这个?” 她人不在皇宫,拿着这个笨重东西在外面砸人玩吗? 秦海复背好盒子,一脸慎重道:“王爷说,他的皇座有您一半,无论将来如何,天秦之宝永归于您!” 顾冰如心底微动,“老镇国公和他说了?”怪不得他能这么快安排人跟来,定是从鲁还云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前去方向,还有那个命格之说,他定然也知道了。 秦海点头。 顾冰如忍不住好奇追问,“他怎么说?” 秦海眉毛纠结了一会,道:“王爷说,两圣并立也不错,咳,当时王爷那话可将老镇国公爷气得差点没在天乾殿厥过去。” 顾冰如却忍不住笑出声,秦沐风这是迁怒了,他在怪鲁还云多事呢。 一行人打马慢慢往北行,顾冰如正在乐,忽然,身后隐隐传来了琴音。 她豁然回头,遥望某处山头,那里,似乎有一道身影矗立于巅,拨琴相送。 “是王爷!”秦海笑着道,“他还是来送您了。” 顾冰如痴痴望着那里,差点忍不住冲动回头奔去,她用了平生力气才控制住自己要冷静。 等等,再等等,她会回来的! 琴音绵延不绝,似乎想响至天荒地老,顾冰如心底猛然一痛,回头咬牙一抽马儿,疾驰而去。 秦沐风,等我!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甜言蜜语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甜言蜜语 山巅,随着山下队伍的渐渐远去,琴音仿若失去了某种力量,渐渐低下去,只能近处隐约能闻。 冻的有些僵硬地桂皮与方圆相视,担忧地看着立在那里久久不动的王爷。 “王爷,该回宫了。”方圆见东方太阳将起,忙提醒主子,宫里还有诸多事情需要处理,再在此伤春悲秋下去,他都要担心主子会跟着王妃跑了。 秦沐风高大的身子动了动,面无表情地压住琴弦,久久未有起身,待阳光洒满山头,他才缓缓起身,脸色冰冷地转身下山。 桂皮抖了抖,王爷这隐含怒火的冰冷模样吓的他根本不敢靠近,忙走在方圆后面,让他给自己挡挡这冷气。 “主子这么憋气,我还以为他会不顾一切跟着王妃去呢。”桂皮忍不住低声跟方圆嘀咕。 方圆气得回身就踹了他一脚,“闭嘴。” 他还真怕王爷跟着王妃走呢,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是个猪脑子。 现在皇座还未稳,王爷要想肆无忌惮地跟王妃在一起,这路可长着,他很庆幸王爷和王妃都是冷静自持之人,没有在这个时候肆意妄为,而是选择隐忍下来。 想着,方圆叹气,不过两位主子之间就有的磨了。 前面秦沐风的步子微不可查的顿了顿,桂皮的嘀咕他听到了,俊眉紧皱,他的眼底阴沉黑黝无比,闪烁过嗜血般的光芒。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半分风光霁月的君子模样,称为煞神鬼魅还差不多。 可惜,已经离开的顾冰如没机会看到这一幕,秦沐风在她眼里始终是清风朗月正气盎然的真君子,是她隐约里想成为的那类人。 “秦沐风,你不会怪我的对吧?”这边听不到琴音后,顾冰如才降低驾马速度,她无奈地这般想,希望日后那人不会跟自己算账,反正,她就是耍赖也会耍过去。 这么一想,顾冰如强迫自己没心没肺地放开了心底的愧疚与压抑,转头跟众人道:“尽快赶路,争取三日后到冰城。” “是,主子。” 马蹄急响,一行人直直朝冰城而去。 而京城,随着秦沐风的正式掌握皇朝权柄,即使他只有太子之名而未有登基为帝,全天下却已将他当做真正的皇帝,以前他是隐形太子,如今,不过是人归其位罢了。 而秦沐风一派的人积极配合他掌握朝纲的同时,又提议在来年初正式拱他登基为帝,他们一致忽视了还昏睡的正文帝。 秦沐风却是没有直接应承,众臣以为他只是意思意思的推诿,待到来年必然会顺势而上登基为帝。 然而,只有几个贴身人知道,王爷竟然想等着王妃归位,再登基?! 方圆等人差点急的跳脚了,这一刻,他们恨不得将鲁还云那老家伙生撕了。 秦沐风却是很悠然,一边接收秦海的每日讯息,一边游刃有余地处理朝政,任下人们各种明示暗示也无动于衷。 “你不在,我会真的成了孤家寡人,那般,我要这皇位有何用?” 当顾冰如第一次接过秦海递来的信纸时,看到这句话,她心底复杂无比。 这些日子,他们一到冰城就开始寻找顾福的踪迹,可惜对方似乎想逗着她玩,一直没有现身,她因此心情很不好,就对秦沐风日日送来的鹰鸽传书视而不见,不过她也没阻止秦海跟他传递消息。 今天是秦海自己找过来的,“这是王爷给您的信,主子您一定要看。” 顾冰如想了想,到底是不忍心,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结果这人怕是中邪了吧,满纸的甜言蜜语迷魂汤,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想带着她共骑白王爷,她看着都牙酸不已。 “主子,您不给王爷回信?”见她一脸僵硬地看完信就收了起来,丝毫没有回信的打算,秦海为王爷抹一把同情泪,忙尽职尽责地提醒她,可怜可怜王爷吧,他在京城枯对朝政已经够可怜了,尽然还得不到王妃的一句安慰话。 方圆这几日日日给他来信,说是王爷现在就是一座移动冰山,他们那些身边人皆快被冻伤了,更不要说朝臣们,都被王爷找了各种正当理由迁怒,连莫老太爷都被罚了一年的俸禄,尤其是老镇国公,一大把年纪竟被王爷派去庄子里做农夫种番薯。 秦海为了突出王爷的艰难,将这些话都转给了顾冰如听,顾冰如听着听着,心酸的同时有些想笑。 那人心底不痛快,就让所有人陪着他不痛快,果然是秦沐风! 她咳了咳,收起发散的心思一本正经道:“我的事你事无巨细都告诉了他,我无需再回信。” 秦海哑口无言,很想说,可是他回的跟王妃回的意义不一样啊。 可惜,顾冰如坚持不回信,他也只能无奈放弃为王爷做说客了。 “主子,有消息了。”忽然,外面传来顾小二平板的声音。 顾冰如豁然起身,一边将信纸下意识塞进怀里心口的位置,一边走出去,急问,“找到他的踪迹了,在哪?” 顾小二看了站在门口自从知道顾福之事后就日常发呆的顾心慈一眼,继续平板道:“在小庄废墟附近。” 顾冰如脸色冷下。 顾心慈眼眸赤红,闻言人已飞奔出去。 “带上所有人,走!”顾冰如一展大氅,冷着脸疾步走出了院子。 废墟那里,是她始终不敢触碰的痛,来了这边几日,她甚至连往那个方向望都不敢望,那里埋葬了她的所有亲人,她只要想想,就有种窒息般的痛。 如今,是避不了了,而顾福选择在那里现身,她倒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一行人打马奔出冰城,往北越山脉而去,曾经的冰城小庄,就坐落在那崇山峻岭中,离冰城只有半日路程,却是隐在高崖上,易守难攻,是一处四季如春的绝世宝地。 似乎知道她心情不好,所有人都闷头跟着她赶路,没花半日就沿着盘山小路来的了云雾缠绕的崖上。 “这叫望冰崖。”顾冰如忽然跟旁边的秦海道,“站在崖顶,在阳光明媚的日子能够看到冰城以及这北方大片辽阔风景。” “王妃。”秦海声音微忧,担心她触景生情。 顾冰如深呼吸,扯开一个苍白微笑,“我没事,走吧,顾心慈应该找到顾福了。” 她敛下笑容,没去看废墟的光景,弃马直往崖顶而去。 第一百七十章 仓牙部 第一百七十章 仓牙部 “为什么?我还叫你一声父亲,你告诉我,为什么?那是我们的家园,那里有你的亲人,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为什么?”顾心慈暴怒的咆哮声响彻山巅。 顾冰如僵冷着脸缓缓爬上去,一眼看见顾心慈对面的中年男人,与顾心慈五官相似,气质清贵的男人,熟悉又陌生,不正是曾经那个教自己书法的福伯? “这也是我想问的,我不信你仅仅只是因正文帝的一些权利之惑,你就能舍弃亲人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顾福,福伯,请你也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知道来龙去脉,你到底又是谁的人?先临王还是正文帝?” 顾福负手看向俩人,目光依然温和慈祥,顾冰如却觉得刺目。 他静静思索了一会,才淡然道:“我自有我的理由,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 “放屁,你以为你今天能逃的掉?!”顾冰如狂怒地红了眼睛,“好!就算你不说,我今日也会杀了你,为庄里的三百多位亲人报仇!” 理由,她已经不想知道,杀人偿命,今日就是拼着同归于尽,她也要亲手杀了他! 顾心慈已泪水满脸,他冰冷着脸,没有说话,只缓缓抽出手中之剑,指向顾福,他的亲生父亲。 顾冰如却将他的剑挡回去,“让我来!” 若顾心慈真做了噬父之事,无论他的理由是什么,将来都会被人不耻与谴责,所以杀顾福,还是她下手好些。 顾心慈眼眸闪烁着痛苦与挣扎,他握剑的手颤沥着,已抓不住剑柄。 顾冰如将他一掌送开,飞身朝顾福攻去。 顾福眼底闪过一丝奇异光芒,脸上露出淡笑,退身躲避她的攻击,“小姐,您的脾气还是如此刚烈。” 顾冰如目光恨怒地瞪着他,这人做下如此背信弃义之事,竟还这般淡然无愧,他果然是罪大恶极之人! 只是,几招之后她诧异皱眉,“你竟然是先天之境?!” 现在先天之境都如此随便满地走了吗?怎么她随便碰到一个都是先天境?!以前她只知顾福剑法了得,竟然不知道他还有如此身手,果然,这人隐藏的深。 顾福身如影子般躲开她的攻击,并不接招,如此一来,顾冰如拿他没办法,毕竟俩人功力差不多。 “小姐功力精进,我在此恭贺你。”顾福依然淡淡地道。 顾冰如怒喝,“顾福,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还不快快接招。” 说着她提速攻了过去,顾福也加速闪避,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顾冰如早早准备好的手木仓神速地射击,子弹以光速朝他飞去。 顾福脸色微变,只来得及躲开要害,却也让子弹击中了左肩膀。 “我差点忘了,小姐手里有老太爷亲制的神器。”顾福捂住流血的伤口闷哼一声,目光扫过她和远处的顾心慈,忽然笑道,“小姐要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来北漠仓牙部吧,我在那里恭候您!” 话落,他不给顾冰如纠缠的机会,身如大鹏般跃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顾冰如气急败坏地差点跟着跳下去追杀他,还是顾心慈手快拉住了她。 “主子,冷静。”秦海也紧随其后,劝道,“他定然有逃生之路,您追下去只能徒增危险。” 顾冰如脸色难看地有些狰狞,她不甘心地冷哼一声,甩开俩人的手转身往回路走去。 顾心慈站在悬崖边脸色复杂地呆了半晌才跟上去,秦海皱眉看一眼悬崖下,这个消息,一定要赶快传给王爷,看来冰城小庄被灭,并不是天秦内部之事,和北漠扯上了干系,就是小事也会变成大事。 “给我去查,北漠仓牙部在哪,部落情况如何,都给我查清楚。”回到暂居的院子,顾冰如就铁青着脸冷声下令。 今日行动仓促,没料到顾福竟然是高手,要是早知道,她一定事先策划好布置一个天罗地网抓他,如今人已经跑了,也只能继续追了。 然而,第二天秦海就跟她道:“王妃,王爷来信,让您稍待些时日,不要轻易去北漠,最好等他和您同行。” 顾冰如瞪他一眼,“胡闹,他怎么能去北漠,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一个皇帝去北漠要是被抓了,那就乐子大了。 秦海拱手哀求,“您去北漠若出了事也是一样。” “我怎么能一样?”顾冰如没好气道,“他们又不会知道我的身份,反正全天下都知道临王妃还躺在皇宫里,我稍做易容扮成男子,绝对不会让人发现。” 见她一脸坚决,秦海噗通跪下来衷衷劝告,“王妃,您就体谅体谅王爷,若您在北漠出了事,那岂不是要挖王爷的心肝肉。” 顾冰如默然,心底又甜又涩,她知道,秦沐风是担心自己,可是,她不搞清楚事情真相,恐怕会日夜难安,而且顾福所显露出来的信息太奇怪了。 先不说他隐藏的功力,他竟然还与北漠有关系,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她怎么能甘心不管? 顾冰如默默想着,没有应承秦海,只挥手道:“你先让我想想,有这个功夫和我在这里磨,你还不如帮我去查仓牙部的情况。” 秦海无奈,只能拱手退下。 顾冰如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呆,随即似乎打定了某种主意,她叫来顾小二低声吩咐了几句,目送顾小二离开,她看着外面天光,缓缓走到书桌前磨墨。 三日后,一直未有接到秦海及时信息的秦沐风心底涌起不好预感,果然,在第四天,接到他指示的暗卫去那小院查看,果然已经人去楼空,只有一封信放在书桌上。 “长风,请恕我独自前行,你身上肩负着天秦的重任,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北漠,放心,我会护好自己,大管家被我打晕带走了,到了那边我再让他和你通信,我不会和你断绝联系,亦不会让你徒增担忧,勿念,顾如凰。” 秦沐风死死盯着这熟悉的字,眼底闪过红色,这该死的女人,他该感谢她还知道他会担心不会断绝信息来往吗? 此时此刻,他只恨不得将她拖回身边死死困着她,不让她如此任性。 秦沐风咬牙切齿地将信收好,立即下令暗卫们往北漠而去,而隐藏在北漠的那些暗子,也该动了。 他没法亲自陪她去,只能如此护她的安全。 第一百七十一章 结发与君 第一百七十一章 结发与君 “主子,仓牙部是靠近北越雪山的一个中等部落,在百年前是北漠的蛮荒之地,常用于北漠的罪犯流放地,后来出现了正殷氏,将此地渐渐统一,便成了如今的仓牙部。” 顾小二现在几乎代替了心神俱伤的顾心慈,接掌了她培养的暗部,此时他们快靠近越关以西,收集的消息也渐渐汇集过来。 顾冰如听着他继续禀报,“仓牙部因为常年有一半的日子处于深冬季节,外人很难在那里长久生存,又是毗邻边陲绝境,并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在北漠的地位有些特殊,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北漠汗国的一个部落,但他们并不完全服从北漠汗王。 他们每年只进贡一些牛羊给汗王,就不大搭理王庭,而王庭也并不在意他们,只因那地方争之无用,所以仓牙部一直游离在北漠之外,算是一个完全由正殷氏掌控的地方。” 旁边董掌柜插话道:“小二兄弟所说正确,不过那仓牙部并不闭塞不通外界,他们每年会有商队趁着大雪消融就出来与人交易盐、粮,他们那里的人参、雪莲、雪羊、山马比较受人欢迎,每年交易量也颇大。” 顾小二点点头,面无表情道:“只是,他们很不欢迎外人进去,与人交易也只在靠近部落外界的地方,曾经有人好奇想进去瞧瞧,便被他们打断腿丢了出来,他们甚至连王庭的使者都敢拒之门外,前代汗王还因此气愤不过,派兵攻打他们,结果被对方借着人为大雪崩,弄了个全军覆没,从那以后,北漠王庭对他们的存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们安安分分就行。” 董掌柜接道:“此事确实发生过,仓牙部的人因为是流放犯人之后,故非常敌视王庭,平日若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不会与王庭为敌,若招惹了,那些出自雪山的恶狼之后,会狠狠咬死对方。” 顾冰如默默听着,心底极速思索,“我听你们所言,这个仓牙部是个独善其身的部落,别人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去惹事,既然如此,他们怎么会插手天秦之事?难道是与我家有仇?” 这个问题,他们只有到了那边才知道。 顾冰如当机立断,没有带着大家去越关,而是从靠西的山岭小道翻过北越山,经过一个小关卡的人查探,他们交了点过路费,就成功离开了天秦。 “此次临王大胜北漠,北漠国内民情雪上加霜对边境管制放松,故未再对从天秦往北漠去的商队设卡,若是以前,在北漠那边也会有关卡盘查。” 听着董掌柜的话,顾冰如点点头,正要下令加速前进,忽然,她耳朵一动,听到身后有马蹄急响的声音。 “顾少爷,请等等!”熟悉的叫唤声让顾冰如回头,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叫自己,因为此刻她确实是女扮男装。 “苍术?” “王妃!”苍术一脸欢喜地打马走近,轻声对她行了礼,才道,“王爷知道您必定会走此路,便让我过来等着,王爷有东西要奴才转交给您。” 顾冰如微怔,看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份白色绸缎名册,双手递给她,“这是王爷在北漠的所有明暗线,望能护您安全。” 顾冰如心底又酸又软,呆怔了一会才轻轻接过捏紧在手里,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沐风,你这般为我,是故意要让我愧疚不安吗? 寒风凛冽里,顾冰如忽然惭愧之极的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给他多少,以前的帮忙也只是出于对正文帝的复仇,并不是给秦沐风这个人! 她看向苍术,忽然道:“你稍等一会。” 她说着抽出袖子里的匕首,刷地割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小心用香囊装起来封好,才递给苍术,“将这个交给他,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此时此刻,她只能给他这个承诺,结发与君,此生不变,望他能安心等待,也相信她能早日回来。 苍术肃然应是,小心地收好香囊朝她拱手,“王妃,请多保重,王爷和我等盼您早日归来。” 顾冰如拱手,轻笑,“好,你们也照顾好他,气大伤身,让他别气了。” 苍术这个汉子的眼睛红了,顾冰如是他们临王府上下真心接受的王妃,亦是唯一能与王爷匹配的奇女子,他们就盼着他们俩人早日生下小王爷呢,可如今,王妃将去北漠险地,前路不定,若王妃真有个万一,他们还担心王爷会撑不住呢。 马蹄轻响,顾冰如朝苍术挥挥手,带着众人缓缓走向了完全陌生的土地。 在那里,又会有什么等着她? 顾冰如不知道,她摸了摸怀里的名册,眼底闪过毅然,哪怕千难万险,她也要闯个回头,因为秦沐风还在等她。 不止秦沐风会心急,她也心急,她想早日完成报仇,早日回来,这里,才是她熟悉的地方。 在她进入北漠后,秦沐风很快接到了苍术递送回来的香囊,摸着里面细软的青丝,他眼底闪过欢喜与苦涩。 顾冰如,你果然擅长勾心,给本王这样的承诺,是想让本王日夜相思成疾么? 这般恨恨想着,他手里却不停地割了自己的发,与她的发缠在一起,结发与君,同心同意。 将发打成同心结,小心翼翼放进香囊,再将香囊挂在脖颈上,置于心口位置。 这般,在这难熬的日子里,他才不会觉得难以度日。 “来人,宣四位顾命大臣。”北漠来人求和,他得好好算算,该怎么继续扰的对方不得安宁,软刀子割肉,一刀刀要割准才行。 他只愿自己在这边所做的努力,能够助她一路安平。 首先,自然是要保证去北漠的商人不会受到伤害,他会因此在边关设立商务司,以保证天秦商人的安全,维护他们的利益。 顾冰如不知道秦沐风为了她煞费苦心地新增了一个部门,她带着人没有去北漠王庭,而是直接穿过草原往西北而去,那里是天乾大陆的边缘,也是仓牙部所在的极寒之地。 顾冰如曾经猜测过,这里也许也是一个星球,而天乾大陆只是这个星球上的一块陆地,这片大陆西北高山,往东则海拔渐渐降低,与曾经的华夏差不多。 这仓牙部差不多就是在最西北的草原之中,再过去就是一片极寒冰川,无人可踏足。 行路匆匆,一日复一日,差不多快一个月后,他们才来到仓牙部外围。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奇怪的地方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奇怪的地方 “这边再过去,只要半日,就到了赶仓集,那里是仓牙部与外界唯一交流的地方,只是现在已进入大雪封山的时节,老奴估计,我们恐怕是碰不上他们出来。” 进入北漠后就被弄醒的秦海指着简易地图道,现在他们一行人整个都包成了黑熊,有时候还要逆着风雪前行,路上更是有可能几日看不到一个人影,进入这极寒之地,连强盗和野兽都绝迹,这也算是一种益处。 顾冰如幸好有功力护身,要不她怕是半路上就会歇菜,仔细看了地图,她望向前方,道:“顾福既然让我来,必然有让我来的理由,故仓牙部的人,一定能见到。” 说着她吩咐大家歇息一会,用了简单的干粮午膳再赶路。 她该庆幸,许是这边有高山阻挡,虽然空气极冷,但风雪还不算烈,路上又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并没有碰倒什么危险,所以他们算是平安地到了目的地。 休息了一会,众人继续赶路,终于在天将黑时到了这个小小的村集。 “谁?” 他们一进入村子就有人警示喝问,随即村口亮起两个火把,有俩人举着弓箭对着他们。 顾冰如皱眉,看一眼秦海。 秦海点点头,换了笑脸举手走前一步,好声好气道:“两位别误会,我们是外来商人,因为路途中主人家生病耽误了集市,然而回程路远,我们怕主人在半途加重病情,便继续往这边来,就想在这里过一冬,哦,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找你们集中的伍憨子,我们就是来找他的,他是我华家家仆,前些年他才赎身来此安身,你们应是认识。” 左边的汉子仔细打量他们,示意右边的汉子去喊伍憨子来,他闷声警告道:“你们稍等,不许再前行。” 顾冰如故意吃力地咳嗽了一声,点点头示意秦海回来。 秦海朝那汉子拱拱手,回身忙关心道:“少爷,您还好吧?” 顾冰如故作矜贵地点点头,虚弱道:“无碍,等着罢。” 见他们很识趣,那汉子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赶仓集不大,所以没过多久,那离去的汉子带着一个脸颊高原红的高壮汉子赶了过来。 秦海忙惊喜地喊,“憨子,可找到你了,快点,华少爷要撑不住了。” 汉子眼眸微闪,立即露出惊喜震惊模样,“你是……大管家?还有大少爷?哎呦,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接到信说是你们来了这边,可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我还以为你们已回去了,这要是知道你们往这边来了,我就亲自去接你们啊。” 伍憨子说完就对着那两个汉子拱手,“殷三哥,殷五哥,他们的确是我故主人家,那位是我家大少爷,因是第一次出来跑商历练,也是第一次走这边来,怕是受了不少苦,两位行行好,让我接了旧主进去歇息?” 两个汉子许是和伍憨子比较熟,听到这话,打量了顾冰如一会,就点点头放行了,“你告诉他们规矩,我们赶仓集可不许人胡来。” 伍憨子应是,忙示意顾冰如等人跟上。 秦海则立即从怀里掏了半葫芦烈酒给他们,“其他都被我们一路喝了,这是仅剩的京城佳酿,小小心意还望两位兄弟莫嫌弃。” 伍憨子忙帮腔,“对对,两位大哥就接了,暖暖身子。” 两汉子这会脸色好了不少,互相看一眼后,轻笑着接了。 如此这般,顾冰如等人才跟着伍憨子到了他的小土包屋里。 这边的屋子都是帐篷似的大土屋,圆溜溜的,只在下风口留了门和窗,外边看上去土包很小,进去后发现,这屋子竟然还有地下层。 “这边不能建房屋,这种屋子结实保暖,这地下土地被冻的结实,在化冰之时挖开,待到隆冬,就能被冻成牢固的地下层。”董掌柜懂的多,就给顾冰如介绍这些东西。 伍憨子咧开着笑道:“这位叔以前来过这里?” 董掌柜捋捋胡子谦虚一笑:“未曾,不过是听手下跑商之人说的。” 这时秦海吩咐近卫军警戒,取出随身令牌亮给伍憨子,“你有得到暗谷来讯?” 伍憨子噗通跪下,低声道:“参见主子,见过大管家,奴才于三日前便接到传讯,说有重要人物要来此办事,可把你们等来了。” 此时他已收起憨实伪装,满目精明与稳重。 顾冰如点头,缓缓摘掉绒帽,看来秦沐风那边很谨慎,没泄露她的身份,只说是重要人物。 伍憨子没有多敢看顾冰如,虽然疑惑她是什么身份,却也守规矩地没有多问,“请诸位随我去下边歇息,下边隐蔽。” 秦海走在顾冰如前面跟着伍憨子,其他人除了在上面警戒的,皆顺着土梯来到地下层。 秦海立即亲自给顾冰如收拾了一间屋子,其他人则将地下层都探查了一遍。 待稍微梳洗,伍憨子加顾冰如、秦海、顾心慈四人才坐下来说事情。 “这赶仓集平时都是如此情形?”秦海当先问。 “也不全是,只有到了隆冬,商人很少来这边的时候,若突然有外人来,他们才如此警惕。”伍憨子回道。 顾冰如问道:“你有进去过仓牙部?” 伍憨子遗憾摇头,“几年来未曾进去过一次,仓牙部完全不许外人进入,就是这里已经生活过几十年的老人,都不许进入,不过,奴才从他们中的一些部民嘴里听过一两句,似乎仓牙部并不是外界所想象的极恶之地。” “哦,你说说你的推测。” 伍憨子想了想,道:“这是奴才的浅见,您是没见过仓牙部人,只要见过您就会知道,他们……日子过得似乎很不错。” 顾冰如挑眉,“何以见得?” 伍憨子不好意思地挠挠额头,道:“嘿嘿,奴才不是眼馋吗,他们一个个长的仙风道骨气质清贵,比之京城里那些世家人还要好看,奴才因此就想,若不是日子过得好,换做穷苦人家,谁能养出那样一身气韵?” 顾冰如心底微震,“保不定你见到的是他们中的某些特权人物呢?” 伍憨子忙摇头,道:“奴才可以确定,他们只是仓牙部普通的部民,只因他们的等级分的很森严,据说最高贵的人物都有特殊颜色标识,嗯,似乎是雪白色最为尊。” 顾冰如听的眉头皱起,她怎么听着有些玄幻?一个边远部落的人会跟仙风道骨沾上边? 其他三人同样满脸疑惑。 顾冰如点点桌子,思索道:“看来,我们是进不去仓牙部,只能等着顾福来主动现身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恭迎回家 第一百七十三章 恭迎回家 听到顾冰如的话,伍憨子有些惭愧道:“手下无能,并不能接触到仓牙部的什么人物,就是掌管赶仓集的殷家那几位,我也只是能说上两句话。” 顾冰如挥手,“无事,仓牙部对外界如此警惕,你能在此落身已是不易。” 她皱眉思索道:“他们如此怪异,那里面定隐藏着什么。” 但凡是人,就不可能不与外界接触,这百年来,仓牙部能查探到的消息几乎是零,这就太奇怪了。 秦海低声道:“主子,您有何良策?”他可不相信顾冰如会坐以待毙。 顾冰如眯眼,挑眉而笑,打开怀里的地图,这是她从顾青山那份大陆图上描画下来的,一路她自己又添了不少地点,“伍憨子,你大体可以确认仓牙部的方位吗?” 伍憨子点头,仔细看了看地图,手指点在某处高山环绕的一个圈内,道:“仓牙部应该就是在这天殷山之中,四面环山,只有从赶仓集这边有一条生路进去。” 顾冰如点点下巴,手指划过靠南的一面山,“这里,有路到顶峰吗?” 秦海问出疑惑,“主子您是想从这雪山上翻阅过去进入仓牙部?” 伍憨子立即一脸不赞同地摇头,“不可不可,这边确实有路可以攀登上去,然而另一边全是高耸入云达近千丈的陡峭悬崖,落脚地都没有,而仓牙部似乎在周围皆布有人巡视,奴才听说曾经汗王就想用这个法子从后面进入仓牙部,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顾冰如目露笑意,“谁说我要翻过去?我只是想要他们主动来找我。” 听到她这不怀好意的话,秦海一震,“主子,您别吓老奴,此次我们只是来找顾福,可不是要挑衅整个仓牙部,就我们这些人,若真让他们恨上,您还不如现在就杀了老奴,免得将来您有个意外,老奴这护主不力的奴才会被王爷生撕了。” 顾冰如闻言无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该怎么办?就在这里干等?” 秦海想了想,问道:“您想用什么法子让对方来找您?” 顾冰如眯眼,笑道:“这地方,大雪,其实是一种利器,我们带了小炸弹,你们说,我若在这山巅上仓牙部的头顶来几炸……” 几人倒吸冷气。 伍憨子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这大冷天生生冒了一脑门冷汗,忽然间他似乎知道面前这位女子是谁了,试问全天下能让大管家这般恭敬,又如此胆大妄为的,除了那位帮王爷抢到皇位的临王妃还能有谁? 但凡生活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最危险的情形不是野兽与强盗,而是遇到天灾雪崩,当年仓牙部能制造雪崩灭了汗王大军,就可见雪崩的威力。 而王妃这是要在仓牙部背后山巅上制造雪崩,那可是千丈雪山,若是真让她给炸动了。 嘶,这是要全灭仓牙部吗? 秦海抖了抖脸,深深吸气劝道:“主子,事情还不至此,顾福是顾福,仓牙部是何立场我们最好先搞明白,所以老奴觉得此法需要再考虑考虑,何况咱们带的火器不多,怕是因潮湿还坏了不少,保不定炸不了多少雪。” 顾冰如沉默,最后挥手烦躁道:“行了行了,都去休息罢,这事明日再说,我累了。” 几人只好退出去。 顾心慈最后一个走,他到了门口,回头淡淡道:“他会来找我们,这一次,让我来。” 顾冰如皱眉,“你呀,别再难为自己了,我明白的,他毕竟是你父亲。” 顾心慈眼睛微红,悲伤道:“正是因为他是我父亲,我才想亲自来手刃他,我不惧日后的流言。” “可是我不许你这样污了自己,他不值得你这般,好了,别再烦恼了,既然知道他会找来,我们等着罢。” 顾心慈眉目萧索地看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顾冰如揉揉额头,心底涌起一股烦躁与呕意,她疑惑地拍拍胸口,“难道是感染了风寒?” 自从进入先天,她现在的身体素质那是倍儿棒,这一路来其他人多少有些不适,她一个女儿家倒是活蹦乱跳,让秦海等人是又佩服又放心。 甩甩头,许是因为累了,她伸个懒腰摇摇晃晃走到简陋木板前,和衣倒下去,先不管了,先好好歇息一晚再说,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呢。 她以为顾福至少要过两天才能发现他们来到了赶仓集,没想到天还没亮,她就惊醒地听到外面秦海的叫唤声,“主子,主子。” 顾冰如微迷糊的脑海猛然清醒,一个翻身坐起,皱眉问,“什么事?” “主子,我们被人围了。” 顾冰如豁然起身,将毛氅披好,一把推开木门走出去,快步爬过泥梯到了上面,“是什么人?” 所有人都已醒来,正万分警惕地盯着外面。 秦海脸色不好道:“是顾福。” 伍憨子脸色更不好,“是仓牙部王庭护卫。”那可是正殷氏王族的最强军队。 顾冰如脸色冷下,抬脚走出了土包屋子。 “大小姐,您来了。”外面站在前头的人不是顾福还是谁?他此时一身银白袍子,这大冷天竟然也不觉得冷,面对她时依然是温和模样。 顾冰如双目冰冷,扫过周围一身灰甲的整整一百仓牙部护卫,道:“顾福,你到底在卖什么把戏?” 顾福优雅拱手,“大小姐随我去部中便知。” 顾冰如冷笑,“是敌非友,我随你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顾福浅笑,“大小姐怎么会是羊,您是叱咤天秦的临王妃,智计卓绝,以十七之龄功至先天,如果您是羊,那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泥地里的虫了。” 顾冰如听着却越发警惕,她紧紧盯着顾福,已打算趁其不备拿下他,这种邀请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顾福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笑笑,他从怀里掏出一物,“小姐,您先看看这个。” 顾冰如目光一凝,脸色铁青,“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那是一块雪白通透的极品羊脂印鉴,刻着“墨色齐天”四个大字,那字她熟悉无比,甚至连印鉴一角有破损她都清楚,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学刻章时送给父亲的礼物。 顾福将印鉴前伸,慨然道:“自然是主子给我的!” 顾冰如脚下微跄,双目通红,“你说什么?” 顾福掀袍跪下,捧着印鉴大声道:“顾福代主子恭迎公主回家!” 刷。 “恭迎公主回家!” 寒风凛凛,整齐锵然的声音震荡四野,顾冰如已石化在了那里。 第一百七十四章 去仓牙部 第一百七十四章 去仓牙部 顾冰如久久没有回神,她有些恍惚地看着顾福,脸色变换万千,一时之间不知该摆何模样。 “你……不会是在诳我去仓牙部?”顾冰如警惕地看着顾福以及他身后跪了一地的仓牙部护卫,她就是想到了各种可能,也没有预想过这种情况。 顾福深感无奈,“小姐,祖宗,您难道要主人亲自来接您吗?” “你说什么?” 石破天惊! 顾冰如差点跳起来冲过去揪住他的脖子疯狂摇晃质问,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吗?不是顾福在耍阴谋诡计哄骗她? 父亲,父亲不是已经……被烧死在那场大火里?! 她感觉眼前有丝晕眩,这个消息将她所有的思绪震成了碎末,什么仇恨什么陷阱,通通都被震没了。 旁边秦海脸色惊疑地看看顾福,见她有些异样,忙伸手虚扶她,低声提醒道:“主子,冷静,小心有诈!” 顾冰如脸色一会白一会红,听到秦海的提醒,她恍惚了一下,狠狠咬住舌尖才让自己保持清醒。 死死盯着顾福,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道:“好,你若想让我信你的话,将这个服下,若你未有骗我,我立即给你解毒。” 她将自己特制的毒药取出一粒,压抑着心底的急切与震颤冷声道:“你知道我的能耐,若没有我亲自做的解药,这毒天下无人可解,你敢不敢服下?” 顾福目光微怔,随即慨然地笑道:“您果然已经成长了。” 话落他无奈地张开嘴,任顾冰如将药丸弹进他喉咙,他吞咽下去。 顾冰如这才稍微放松一些,怔了一下才提起力气直接走过去,“还不带路。” 顾福挥手,仓牙部的护卫队立即拉来了一架镶珠砌玉的檀木豪华雪橇,她才发现,这些人身后都是雪橇,而雪橇旁边蹲着一头头雪白色似马非马似驴非驴的矮壮动物。 她挑眉,仓牙部的出入工具倒是别致。 顾福朝她拱手,等她坐到雪橇上,他亲自驾着这座雪橇,支使那矮马儿扬蹄就要奔跑。 “等等,等等。”被这番变化震住的伍憨子这会才回神,脸色剧变地跟她道,“主子,我忘了跟您禀报,一大早,顾少爷就背着那些、那些炸弹走了!” 说着他噗通跪下去,“他不让我告诉您,奴才有罪。” “那还不派人去追?”顾冰如还没发话,秦海气的脸黑了,这要是真的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就不好看了。 顾福疑惑地看向顾冰如。 顾冰如干咳一声,对他依然没有好脸色,“你儿子恨死了你,欲去南面山巅拿炸药制造雪崩埋了你们。”她可不会承认是自己的主意。 顾福张大嘴,有一丝呆滞,随即立马跟几个仓牙部护卫道:“还不快跟着去将人追回来?” 伍憨子满脸冷汗地带头在前,领着双方各两个人追了过去。 顾福目送他们远去,他一言难尽地再次看向顾冰如,“小姐,以前手下可从未发现您竟……如此智计多端?” 今天他要是带人再慢来一点,是不是她就亲自要去炸山巅了?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个法子肯定是她想的。 看来还是主子的眼睛利,早早就知道大小姐的本质之性。 顾冰如眼一瞪,对于他的戴罪之身依然含怨,“闭嘴,如果你敢骗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让你们生不如死。” 顾福摇摇头,慢悠悠地赶起矮马,“手下相信您有办法,只是,这炸山巅怕是会让您失望了。” 顾冰如支起耳朵,“你们有破解之法?” 顾福笑道:“哈哈,不需要破解,若是在这外边您拿雪崩确实能伤到我们,但是在我们仓牙部,那东西不打用。” 许是知道她心底好奇,他偏不说,只笑道:“待您到了那里,就知道为何不打用了,驾!” 别看那矮马似乎矮,其双腿却是比一般马匹长了三分之一,且弹跳力卓绝,身躯矫健而壮硕,因此它们在半人高的深雪里也能奔跑如飞,爬起坡来更是轻松显意。 一行人被矮马拉的雪橇带着一直向西往上攀爬,顾冰如一路观察,终于知道为何外人难以进入仓牙部了,只因这条路看上去就是一处布满深雪的山凹,不知道路的谁敢随意踏入,怕是会担心被雪坑埋住。 而且,她敏锐地发现,这山凹两边似乎存在一些隐蔽视线,正关注着他们。 顾冰如时刻警惕着四周,嘴里问道:“你刚刚为何称我公主?” 顾福逆着风道:“您是我仓牙部首领王族之女,不是公主还是什么?” 顾冰如皱眉,“莫跟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的意思。” 正殷,正殷,她算是明白了这个名字的含义,前朝殷氏皇族之后,不就是殷朝正统?母亲,真的是前殷皇族嫡脉?只是,也不对啊,她总觉得有些不对。 顾福轻轻笑笑,道:“就知道瞒不住您,是,您是大殷皇族唯一的公主,是我们仅存的皇室血脉,我们自然称您为公主。” 顾冰如一震,他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消息让她双目微睁,“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是唯一的血脉?我兄长呢?小弟呢?还有母亲呢?” 难道他们都…… 难道只有父亲侥幸还活着? 想着,她的心不由尖锐地疼了起来,才升天堂,又瞬间掉下无间地狱,这种剧烈痛苦,让她差点呕血。 顾福一怔,忙回头道:“不是您想的那个意思,您到了就会知道,让主人跟您说。” 顾冰如这会脑中起起伏伏,一片混乱,她拼命让自己保持镇定才没冲动地踹翻他,说话不说清楚,是想气死她吗? 算了,她现在需要冷静,需要清空脑海,不要再想东想西,真相就在眼前,她倒想看看,事实到底是什么。 矮马速度飞快,在高山雪原中奔跑自如,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它们就拖着雪橇渐渐到了最高处,然后,入眼的是无尽的云海以及向下的平坦雪坡。 只是,待矮马拉着雪橇向下冲跑时,她才发现,这雪坡并不平坦,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沟壑宽的有近三丈,而矮马能借着跳跃力直接飞跃过去,如果是外人靠双腿走,到这里绝对会是死路一条。 因为越靠近下面,雪全部变成了滑溜溜的冰川,人在这上面根本没有落脚点,而矮马却能在上面健步如飞,拉着雪橇飞奔而下。 只是那速度,若胆小点的,肯定会吓的拼命尖叫。 一路顾冰如都是提着心紧紧盯着前面,随时准备若出现差错就进行自救。 好在,矮马们对这条路似乎熟悉无比,在半个时辰后,带着他们从山巅来到了半山腰,也已穿过云层。 只一眼,顾冰如就被云层下的场景震撼住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都是假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都是假的 她想过,仓牙部有可能是一座冰川之城,也有可能是跟赶仓集一样的土包部落,或者干脆是一片苍茫荒芜的地方。 然而,这入眼的姹紫艳红、美轮美奂,犹如仙境般的地方,真的是外界所传的罪犯流放之地? 只见穿过云层后,山下的景色尽数入目,这里,竟是一处包围于雪山中的春暖之地。 在半山腰俯瞰,更是震撼。 整个仓牙部占地颇大,靠这边是一片宽广的绿色草原,此刻草原上散落着成群的牛羊,就像是点缀在绿毯上的小白花。 草原过去就是一片红的紫的白的花海,花海围成一个大半圆,将仓牙部的居住区包围在内,从中间可以明显看见有一条青石大路通向这边。 而仓牙部的房屋多是黑瓦白墙,犹如江南小院,每个院子都是处在花团锦簇中,好看的让人以为在看一副仙境之画。 再过去,靠近陡峭山崖下,首先引入注目的是一条从山巅直坠而下的巨大瀑布,目测应该有近三十丈高,瀑布形成的河流给仓牙部带来了丰富的水源。 而瀑布坠地形成的巨大湖泊边,沿着山峦,建立了一座座古今结合的宫殿式别墅,外墙颜色以炉白炉黄淡绿为主,配着这山这水,再好看不过。 矮马下坡速度更快,顾冰如还没将所有景致看完,他们已经来到了山下的草原。 “凰凰。”一声熟悉的呼唤让顾冰如浑身剧震,也将她的目光从景致里拉回,她僵硬地缓缓转头,看向出声处。 那里,一道优雅洒脱的身影正含笑看着她,目光慈和而疼溺。 所有一切景致与人在她眼里都已消失,她死死盯着那人,仿佛魂魄已经离体,脚下更是软绵绵的毫无真实感。 是梦吗? 她梦到了父亲?! 或许真的是梦? “哎。”一声叹息,顾文墨慢慢走近,宽大的手掌轻抚她的头,疼爱道,“傻孩子,是父亲不好,让你受苦了。” 顾冰如眼睛睁到最大,抬头死死盯着这人,她不敢眨眼,就怕自己一个眨眼恍惚,眼前的梦境就会如泡沫般消失无踪。 顾文墨见此,眉头微皱,忽然伸手轻点她的脖颈,看着她缓缓倒到自己臂弯里,他才无奈跟顾福道:“她伤了心魂,先让她好好歇歇,你去让人备了清神露来,这孩子,太要强了。” 想着,他长叹一声,难道是自己使的法子太极端了,才让这孩子如此年纪就有了折寿的迹象? 顾福应是。 秦海等人则警惕地看着他们,“还请你将主子交给老奴照看。” 这地方太诡异了,王妃又被他们敲晕,秦海对此很是担心。 顾文墨俊美异常的眼眸一横,冷哼道:“什么你们主子,这是我闺女,我比谁都宝贝她,还有,你们可以走了,回去告诉那什么临王,别再惦记我闺女,他配不上她!” 秦海脸色一青,知道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他只好压抑着怒气道:“王妃是我们王爷唯一的正妃,亦是未来的天秦皇朝国母,是老奴的女主子,老奴就是死,也要守着她,至于你说的配不配,这或许要问王妃,她若说咱们王爷不配,那才算数。” 顾文墨气乐了,“牙尖嘴利,看在你一路照顾凰凰的份上,我且尊你一回老,顾福,将他们安排一个角落呆着,别扰了爷我。” 顾福忍笑,“是,他们是小姐的客人,我会照看好他们。” 顾文墨哼一声,被顾福提醒了,自己闺女似乎很护短,算了,他就先容这些人在这呆着。 看了看怀里又黑又瘦的闺女,顾六首果断心疼了,哎呦,要是妻子知道闺女被累成这样,会不会从沉睡里气的跳起来揪自己耳朵? 想想那个场景,顾文墨心底又酸又痒又疼。 哎! 而顾冰如却是睡的昏天暗地,她似乎知道自己到了可以完全安心的地方,故睡得完全没有一丝警惕与负担。 所以她是被一阵阵的叹息与肚子饥饿感叫醒的。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熟悉又陌生的月白鲛纱帐,有片刻恍惚。 随即她猛然弹坐起来,“父亲!” 她,似乎看到了父亲?! “在呢,在呢,快莫一惊一乍。”熟悉的男声从外间响起,随即一道身影带着下人走了进来,让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红了眼眶。 “主子,小姐才醒,不许您吓她。”又是一张熟悉的脸,顾五娘,她是母亲的贴身嬷嬷,也是顾心慈的母亲。 “小姐,可是饿了,嬷嬷给你备了你最爱的莲子肉鱼粥,要不要用点?”抢在顾文墨前面,顾五娘满目慈爱地看着她,低声询问。 顾冰如却依然死盯着顾文墨,恍惚了一会,她才忽然冷道:“我确实饿了,不过不想喝粥,我想喝人血!” 顾文墨向前的步子默默往后退了退,保持着高贵风范当做没有听到她这阴森森的话。 顾五娘捂嘴忍笑道:“人血现在不适合您喝,要不我让主子亲自去给您抓冰鱼来吃?虽然那池水是冷了点,不过以主子的功力,定然不会被冻到。” 顾文墨干咳,拼命对后面的顾福打眼色,让他管管顾五娘,别跟着凰凰胡闹。 顾福眼观鼻鼻观心,他的老命还捏在小姐手里呢,他此时是瞎子聋子。 顾冰如却是忽然开始掉泪,那泪水哗啦啦的,可是从未有过的阵势,这可将几人唬了一跳,也将死皮赖脸跟在顾福身后的秦海吓了一跳,他何曾见过王妃这般掉泪,要是王爷在,岂不是要心疼死? “哎哎,闺女,你别哭,是父亲不对,父亲做错了,父亲不该骗你,你打我,骂我,可行?”秦沐风不在没心疼,顾文墨心疼了,他最见不得妻子和闺女掉泪,那简直是比逼他去泥地里打两滚还要难受。 “父亲哪里有错,您是长者,想怎么磋磨我们就怎么磋磨我们,就是被您磋磨死,我们也不能有怨啊。”顾冰如瞪着拱手作揖的父亲,铁青着脸毫不客气地讽刺,这会就是傻子都明白过来了,从头到尾,她都被自己父亲玩了。 什么仇恨,什么灭族,全是假的! 在她备受煎熬的时候,这人却在这里逍遥自在看着她跟疯子一样折腾,她几经生死,结果到头来,一切都是场笑话。 顾冰如气的浑身发抖,她一掀被子跳下地,朝秦海怒喝道:“我们回京,立即回京!” “不行!”几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其中竟包括秦海的。 顾冰如听着差点被气厥过去,随即她胸口一闷,不由自主地想干呕。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有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有了? 她还未为自己的怪异身子诧异,秦海已噗通跪下来,朝她又喜又忧道:“王妃息怒,不是老奴不陪您回京,而是,您现在不适合再长途跋涉。” 顾冰如青着脸瞪他,恼道:“哪里不适合,我身子好的很,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说着她莫名委屈起来,脑洞大开怒道:“难道是秦沐风那里出现了什么妖精,让你故意在这里阻止我回京?” 众人为她的胡搅蛮缠败了。 顾五娘忙过去扶着她,安抚道:“小姐,不是我们不答应您,而是您现在乃双身子,前边已经因长途跋涉动了些胎气,如今可不能再折腾了……” “等等,你说什么?双身子?动胎气?”此时顾冰如已经将生气丢到了天外,她木呆着脸看着众人,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秦海欢喜地道:“是的,是的,王妃您已经有小主子了,可不能再随意伤了胎儿,我已经给王爷去信了,待您产下小主子,我们再回京。” 顾冰如觉得,她这辈子的所有震惊与措不及防都在这两天发生了,先是父亲的生还,再是肚子里这个顽强小生命的意外出现。 不行,她得缓缓,她怕自己震惊太过,会做出什么失态行为来。 脑海虽然这么想着,她的手指已摸上自己的脉搏,走脉如珠,久久摸着,依然是走脉如珠。 顾冰如顿时真的呆在了那里。 所有人都欢喜地看着她,除了顾文墨。 他现在只想将秦沐风那个兔崽子抓来暴打一顿,他的乖乖闺女,竟然真的与他成了好,遥想当年他傲然拒绝秦德政为两个孩子联姻时的场景,他就愈发气闷。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他阴错阳差造成的!他就是心里有气也只能生生忍着。 这边顾冰如已经顾不得与父亲生气了,震惊过后她是欢喜的。 手掌轻轻抚着平坦地肚子,她新奇的想,自己,要做母亲了? “行了,别傻乐了,不就是一个小崽子,你想要,你爹我给你去部里借一把来给你玩。”看着闺女的傻笑就觉得碍眼的顾文墨没好气道。 顾冰如刷地收起欢喜,冷哼道:“怎么?你敢不喜欢我的孩子?” 顾文墨被噎,挥手示意其他人下去,他才无奈道:“闺女,你就不能给父亲我一些为父的威严?” 顾冰如毒舌冷讽,“嗜酒、算计闺女、老不正经,你让我怎么给你威严?” 顾文墨露出笑容,带了一丝讨好,“好罢,好罢,都是我的错,你现在怀了小外孙,可不能生气,会生出小丑孩地。” 看着嬉皮笑脸的父亲,顾冰如忽然深感无力,她算是知道为何在这世家森严中会出了父亲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君子,全是顾青山的错。 那人肯定用现代思想影响了父亲,才让他形成了这种随心所欲胡作非为的性子。 气过之后,她倒是由衷欢喜,原来父亲没死,大家也没死,心底被喜悦取代,她连声欢喜问道:“母亲呢?哥哥和小弟呢?他们怎么不来见我?” 顾文墨闻言敛了笑容,轻叹一声,道:“不是他们不想来见你,唉,你随我来罢,这次让阿福引你来,也正是因为此,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顾冰如心底一紧,脸色微微白了,刚刚她是故意让自己不去想那个最害怕的结果,如今,瞧着父亲的模样,难道母亲和哥哥小弟他们不幸…… “莫胡思乱想,你母亲他们还在。”顾文墨见她脸色苍白,忙安抚了一句,“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他们。” 顾冰如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听着父亲模棱两可的话,她愈发忍不住各种不好猜测。 她跟着父亲走出寝室,顾不了欣赏院子里优美的景致,就上了一架马车。 顾文墨的脸色沉敛下来,这让顾冰如的心愈发往下掉,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沉重的模样。 马车沿着青石小路直接往后山而去,耳边是轰隆的瀑布声,到了这里似乎说话也要大声,然而此刻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到了。”万丈陡峭悬崖底,沿着山脚建了一座白金色的宗庙,巍峨而静寂,顾文墨带着她爬过长长的阶梯,来到宗庙大门。 “殷王,公主。”从门口忽然闪出一个普通的老者,若不是他现身,顾冰如完全没发现对方的存在,她心底暗凛,这个老者怕是功力不比秦忠差。 顾文墨点点头,停下来给顾冰如介绍了一句,“凰凰,这是我们王族的暗卫首领魁老,他与你福伯一明一暗,掌管着我仓牙部所有力量,日后你要多仰仗他们。” 魁老恭敬垂首,“手下不敢。” 顾冰如看一眼魁老,点点头浅笑道:“我似乎在哪见过您?您是黑衣爷爷?”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在小时候,这人出现在自己身边过。 魁老神色微露激动,“公主还记得手下,是手下之荣幸。” 顾冰如不由露出真切笑容,“您老可失信了,说好会给我织蚂蚱,竟然骗我。” 魁老满脸郝然憨笑,“那时手下有急事,之后又因受伤一直守在这里,故才失信于公主,如今,公主归家,手下任凭您差遣。” 顾冰如笑意加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练着玩的解毒丸,爷爷拿着罢。”里面有雪虎的血,应该对魁老所受的毒有所缓解。 魁老眼眶微红地双手接过瓷瓶,默然恭敬地退到一边。 顾文墨一直含笑看着俩人交流完毕,这才道:“走罢,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祖孙相亲。” 俩人抬脚进入了宗庙中,身后魁老轻轻关上门,继续如磐石般守在门口。 大门一关,屋内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瞬间亮如白昼。 顾冰如眼睛眯了一会才彻底适应光线,她诧异地瞪着头顶那些熟悉的照明东西,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回了现代。 只是没时间让她仔细打量,顾文墨带着她朝前走去,那里,隐在半暗中的一片地方,如果她没看错,竟是一个个镶嵌在冰石强壁上的……棺材? 她不由颤沥着不敢再走,母亲他们,是在那里面吗? “傻丫头,那不是你母亲他们。”额头一痛,她被父亲敲了一下。 忙苦笑着跟他走过那面长长的镶嵌甬道,来到了后面一间明亮的冰室。 “你母亲他们,在那里。” 第一百七十七章 隐龙,真龙? 第一百七十七章 隐龙,真龙? 顾文墨走到病室中最中间的冰棺前,俯视着里面依然鲜活如生的妻子,红了眼眶,“他们的生机未绝,可也与死之间只差毫厘了,丫头,过来吧,看看他们。” 顾冰如脚下发软,她用了平生力气,才慢慢走过去。 只一眼,泪水就刷地掉了下来。 “母亲!” “哥哥!” “小弟!” 她的三位至亲,就这么冷冰冰的躺在里面,若不是父亲说他们还有气息,她会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母亲嘴角还带着温婉明汇的笑容,哥哥眉目沉稳英气逼人,小弟跳脱顽皮古灵精怪,他们的音容笑貌仿若还活在她眼前。 然而,现实是他们成了活死人。 父女两在冰棺前站了许久,顾文墨才伸手拍拍她,“走罢,你现在身子重要,这地方冷,以后,有的是时间来看他们。” 顾冰如僵冷着脸不愿动身,顾文墨伸手将她带离。 她死死盯着冰棺方向,泪水再次滑落,“这是怎么回事?” “咱们先出去,我慢慢跟你说。” 顾文墨叹息着,带着神色恹恹的她来到宗庙第二层,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仓牙部居住区域。 魁老不知何时已经准备好了热茶在等着他们,见他们坐下,他自动轻轻退了出去。 “来,先暖暖身。”顾文墨推给她茶盏,自己捧了热盏,沉默了一会,才开始讲述那延续许久的故事。 “前殷的灭亡,你知道其中缘故吗?” 顾冰如借着茶盏的热意,让自己僵冷的心慢慢回暖,迟钝的思绪也活起来,“有些了解,是因末代几位皇帝皆沉迷长生不老。” 顾文墨点头,冷道:“这只是其中半因,而真正的因,是因玄术界的邪道欲借国运修炼功法,强行借用前殷国运,以致好好一个国家很快就败了,实际前殷应还有近百年可延续。” 顾冰如一凛,“所以,后来?” “后来,前殷败了,天秦建立,而前殷皇族的气数却未尽,那时候天机混乱,一个不好就是妖孽横行正气将灭,我顾氏作为玄术界扛鼎之家,不得不出世助天秦稳定天下,同时为免因前殷反常的败落引来天罚,又想办法将前殷皇族保了下来,让他们可以按命数延续百多年。” 顾冰如皱眉听着,虽然心底疑惑万千,也只能压抑着急切听他说。 顾文墨抿一口茶,继续道:“你的前一代殷氏皇族之人,其实就是最后一位血脉。” 顾冰如微震,心底忽然明白了什么。 顾文墨露出苦笑,“你已猜到了罢,你并不是我和淑娘的孩子,你的父亲,是真正的殷氏皇子,而你,是他祈求你爷爷逆天改命保下来的唯一血脉,淑娘只是殷氏皇族的忠臣之后,而为了让你的出生能蒙蔽天道,她甘愿将自己的命数与你相连,成为母女。” 顾冰如脸色惨白,此刻无比的清醒明白,她颤抖着道:“所以,母亲的昏迷,是给我挡了灾?” 她是不应该存在的人,为了让她好好活着,自然就要有人代她死! 顾文墨却摇头,“不全是,她确实为了你的存在大损寿数,但在我和你爷爷的联手之下,她会好好活至终老,她为何会昏迷,算来算去,还是我顾氏连累了她。” 顾冰如心思电转,“你是说,因为顾氏前面的种种逆天行为,上天不容,才让母亲他们昏迷?” 顾文墨叹气,“对,前面的殷氏,又有后面挽救先临王一事,我顾氏的命数早就岌岌可危,故你爷爷才将我们顾氏分宗,他也早料到会有灾劫应在我们家,便让我早早准备,偷天换日,制造假死之相,再借着正文帝的天子之威告知天道,我们顾氏确实应劫了,如此,才有了这一丝活命之机。” “那福伯是怎么回事?你们假死时又为何不带上我?”说到这个她就满肚子怨气,想想这两年来的心酸日子,她就不能释怀。 顾文墨笑笑,道:“你福伯本就是顾氏人,只是当年为迷惑正文帝,才故意让先临王做成了策反之相,之后他才能让正文帝也策反,这事,是我让先临王背了锅,不过那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表面看上去正人君子,却百般算计我,想让我给他卖命,哼,若不是看在他还算为国为民的份上,你爹我才懒得救他,他们父子两都是短命鬼,哪值得我们追随?” 顾冰如扶额,瞪眼道:“不许岔开话题,你还没说怎么不带上我。”对于他明里暗里对秦沐风的不满意,她也只能当做没听到,一个是她的爹,一个是孩子他爹,她能怎么办? 顾文墨咳了咳,皱眉想了想,道:“不是我不带你,而是,在行事前,我推算到,丫头你竟然是我们这盘大棋唯一的变数与生机,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震惊吗?虽然你爷爷曾经说过你有隐龙之命,我也以为那只是因为你有前殷皇族血脉之故,然而,我推算来去,都不得其法,只知不能拘束于你,故那次行事时我就顺其自然,没料到那天你竟忽然想去冰城春嬉,而事发后又因种种阴错阳差,待我想将你带走时,发现你已被正文帝的人掳走,紧接着你母亲他们陷入昏迷,我也多少有些不适,于是份身乏术之下,就将你落下了。” 顾冰如默,她想气,听了这些话偏偏又气不起来,定了定有些起伏的思绪,她问,“为何说我是唯一的变数与生机?” 顾文墨沉思道:“这事我一直在推算,也是前阵子结合你爷爷给的卦相才悟透,孩子,你这隐龙之相,若变成真龙,便可解我顾氏之危,若再借着国之气运,还能让顾氏以及殷氏有新的前路。” 他指指她肚子里的孩子,道:“这个小家伙,虽是你的孩子,却因有秦氏气运,我没有看到他有任何不当之处。” 顾冰如闻言脑子一震,睁大眼睛脱口而出,“你让我反秦沐风?!” 顾文墨一怔,随即笑了,“傻丫头,你爹我虽然确实很讨厌那个小子,但也不至于让你难做,而且在天秦你要变成真龙,除非天秦立即四分五裂,就是那样,以女子之身上位也是千难万难,你呀,可以将目光放在天秦之外。” 顾冰如皱眉,“天秦之外?哪个海外岛屿上?” 顾文墨扶额,“别跟你爹我打马虎眼,我不信你没猜到是哪。” 第一百七十八章 直指草原 第一百七十八章 直指草原 顾冰如眯眼看向窗外美轮美奂的仓牙部风景,缓缓道:“北漠这里,以女子之身上位,也不容易。” 顾文墨笑了,“但比之在天秦容易了无数倍,因为这里信奉强者为王,而我相信我的闺女,就是那天上的凤凰,必将凌驾于草原众莽之上!” 顾冰如被他说的有些热血,随即她讪然,“哪有这么自卖自夸的,你的话说的轻巧,我什么都没有,怎么成事?” 何况还是征服草原,夺取那汗王之位。 顾文墨笑呵呵道:“你在天秦同样两手空空,不是还帮那小子抢到了皇位?闺女,爹爹看好你!” 顾冰如真想丢他白眼,“母亲要是知道你怂恿我做如此危险之事,会不会禁了一年不许你喝酒?” 顾文墨失笑,想起妻子的娇蛮与手段,他收起玩笑,目露静光道:“行,那爹就跟你说说你手里有些甚么优势,其一,仓牙部,这里将是你起事的根基,近百年来,仓牙部的一些民众都想着在反王庭,故他们自主一代代饲养了无数彪悍战马,只要你起事,即刻就能建立一支近三万之数的骑兵,更不要说这些年来,仓牙部部众皆在强身健体,修习内劲,他们是天生的强横战士。” 他竖出第二根食指,道:“其二,顾氏,作为千年世家,我们在天乾大陆有无数商道,粮、器、财皆不缺,为了获求家族之存,顾氏其他分支早有约定,必助你腾云直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眼睛越来越亮,“其三,你祖父给你的那些东西,能让你如虎添翼,缺什么就去挖什么,并不用担心内在耗空。” “其四,你在南边已有天然的盟友,秦沐风那小子他敢不助你,我就敢让小外孙不认他!” 顾文墨铿然有声的结尾,“其六,就是你自己,只要强者之心不绝,我相信我闺女,你定然能成功,除非你想跟一般女人那样,回天秦去相夫教子,做一个在历史上只有寥寥一句的皇后顾氏之名。” 顾冰如久久无言,她的脑中被他充满诱惑力的话来回洗涤,她得用力呼吸才能克制住冲动,以免会忍不住就被他带着答应了。 “不是,我差点被你说迷糊了,以女子之身争夺草原皇位,本就是惊世骇俗,既然知道它难以做到,为何要让我来,而你不起事?别说什么自己没有那个真龙之命,我相信爹你不是那样妄自菲薄之人。” 顾文墨笑眯了眼,“果然瞒不住你,为何我不起事?其一嘛,自然是懒,比起做皇帝,你爹我更愿意带着你母亲逍遥天地,无拘无束。” 他看着她,顿了顿,目露慈爱道:“其二,是因为你爹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顾冰如手一颤,差点拿不住茶盏,“你还有事瞒着我?!” 顾文墨勾唇,露出一丝苦笑,“没想着能瞒住你,只是,想我潇洒肆意半生,却要落到个变成活死人的下场,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本想着等我干脆睡了再让阿福去找你,最终我还是不忍心,我想再看看闺女你。” 他目光微红地道:“想着闺女将要陷入种种危险中,将要独自承担两族之重,更要去男人的世界挣咬血肉,我这心呐……”疼的很。 顾冰如的眼睛也红了,她拼命忍着泪水,哽咽颤声道:“所以,爹爹,你也会变成母亲他们那样?” 顾文墨温和疼溺地看着她,缓缓微笑,“是啊,你爹也要睡了,因为想看看你,才等到现在。” 顾冰如的心猛然剧痛,泪水终是决堤。 顾文墨怜爱地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故作欢喜道:“知道你有了孩子,有了后半生期待,我也就放心了,记住爹的话,这世界只有自己靠的住,莫相信男人的所谓承诺,爹只盼你无伤无悲,自在一生。” 顾冰如死死抓住他的手,已哭的泣不成声,她拼命摇头,不要,她才见到好好的父亲,她不要看着他沉睡。 顾文墨心底也难受的很,忍着哽意,他用力拍拍她瘦弱的肩膀,笑道:“不要哭了,爹等着你让我们醒来的那一日,去吧,去做草原之王,与秦沐风平分天乾大陆,我想看着你与他并立在大陆之巅!” 话落,他伸手按在了她的睡穴上,看着她不甘地缓缓睡倒下去,他才仰头咽回泪水。 他又何曾甘心,天纵奇才却不能违逆天道,只能眼睁睁徒劳地看着妻儿受苦,他学这一身本事又有何用? “殷王。”魁老不知何时无声走了进来,目光慈爱怜悯地看着顾冰如。 顾文墨抹一把眼睛,将自己的手从闺女怀里抽出来,深深看着她的泪颜,才冷冽道:“往后,她就交给你们了,答应我,无论如何,若事不可为,以护她为首!” 魁老双膝跪地,伏身拜下,“手下遵命!” 窗外有寒风卷过,风景如画的景致,也有凋零的可能,只愿人常在,事早安! …… 盛京城,天乾殿,桂皮眼看着王爷看过大管家送来的信后,生生打翻了墨砚,王爷的人更是刷地站了起来。 这让桂皮吓了一跳,以为王妃那边出了什么事,忍不住好奇地伸脖子想看看大管家说了什么。 “去慈安宫。”他还没瞄到信上内容,就见王爷已经急步走了出去,这是连等在殿外的莫老太爷都不打算接见了? “哎,王爷,莫老怎么办?”桂皮只好尽职的提醒,莫老可不是旁人。 “让外公稍等。” 桂皮只好让小太监去传话,连忙跟着王爷往慈安宫跑。 到了慈安宫,秦沐风噗通就对太后跪下,从不轻易外露情绪的他,此刻的喜悦与激动藏都藏不住,“皇祖母,她有了!” 太后先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又被他的话震了一下,她迷糊了一会,才猛然听出他话语里的意思,“当真?!” 太后兴奋地差点不顾仪态蹦起来,不用张嬷嬷扶,她已健步如飞走下丹坍,一把抓过秦沐风双手奉上的密信打开查看。 “哈哈,哈哈,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太后大笑着,却是泪流满面,她欢喜激动地连声问,“怀像怎么样?她到哪里了?哎呦,哎呦,那孩子,怀着曾孙却要奔波在外,不行,不行,沐儿,你快去接她回来,不不不,不能立即回来,最起码要过了前三月,等来年春路途暖了再回来,你去守着她,交给下面人我不放心,快去!” 这会她完全不心疼孙子了,天大地大曾孙最大,就是在九天之外,她也要孙子过去守好曾孙。 秦沐风目露深切笑意,“是,孙子安排好这边周事,就过去。” 即使国内千事万事,处处需要他,他也不顾了,为了孩子和她,让他做一回昏君又如何?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凤王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凤王 仓牙部。 顾冰如醒来后不得不面对自己再次成了孤家寡人的局面,才知道亲人还在,却转瞬又得接受他们成了活死人的现实。 她心里的苦与痛,无人可说。 “父亲他,和母亲他们在一起?”沉默了几天,浑浑噩噩的她终是不得不面对现实,想起父亲不许自己看着他入睡,她便只能问福伯。 “是的,都在冰室。”顾福低声道,他担忧地看了看她,“小姐,请您一定要保重,您现在可是双身子。” 顾冰如虚弱地点点头,思维依然有些迟缓与呆滞,她会下意识地望向悬崖方向,似乎在期盼着,这又是父亲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他下一刻就会带着母亲他们从宗庙里走出来,朝自己笑。 “王妃,王爷来信了。”这时,秦海满脸欢喜地走进来禀报,“王爷听说您怀了小主子,心底放心不下,正要赶来。” 顾冰如慢了两拍才听进他的话,她怔了怔,嘴角淡淡勾起,“胡闹,天秦那么多事,他哪里能随便离开?” 嘴里虽然这般怒斥着,她冰冷疼痛的心却被注入了暖流,秦沐风,还有孩子。 手掌轻抚肚子,她终是渐渐回神,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肚子里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 在窗前呆立了半晌,她忽然转身,“去宗庙。” 她确实不能再逃避了,若父亲他们都等着她去救,她要做的事情就有太多,让她最后再看看他们吧,下一次,去见他们时,就是他们苏醒的时候。 再次站在冰室,看着并排的四副冰棺,哪怕已经有心理准备,她的泪水依然止不住。 缓缓走过去,目光一寸寸将四位亲人的容颜刻在脑海,许久,许久,她深深闭眼,咬牙忍泪道:“等我,我一定会做到的,哪怕上天入地,掀翻这天乾大陆,我也会救醒你们。” “爹爹,阿娘,哥哥,小弟,等我!” 她该庆幸,他们还有气息,还能给她一个希望,而不是像当初那样以为的葬身火海,所以,为了唤醒他们,她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填上她自己的命! 擦掉脸上泪渍,顾冰如毅然着脸,刷地转身离开,“魁老,封闭冰室,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们!” 魁老神出鬼没地跪在入口,“是,公主。” 走出宗庙,顾冰如站在高处俯瞰整个仓牙部,这风景如画的仙境,是父亲他们送给她的筹码,也是救他们的最强力量,她握拳 魁老和顾福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俩人看着她的背影,齐齐跪下喝道:“请公主升位,继任仓牙部王位!” 他们的声音带着内劲浩浩荡荡传遍整个仓牙部的每一个角落,部内民众皆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宗庙方向,他们似乎并不诧异,对于顾冰如这个突然出现的公主一点陌生感也没有。 “这是主子早就有的安排,他并没有隐瞒您的存在,只对外道您在天秦历练学习,并不时会将您在外边的成长传递回来,尤其是最近您在天秦的所作所为,主子无比自豪地跟部众们详细进行了分享,所以,在您还未回来之时,民众们就已知道,您是一位能堪大任的首领。” 听着顾福的话,顾冰如心底又酸又暖,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父亲他们早已将所有铺垫做好,只等着她回来接受这一切。 顾冰如再次深呼吸,负手望向这即将属于自己的地方,朗声应道:“善!” 同样用内劲传递过去的简单一句话,让仓牙部民众们知道,他们有新的首领了。 而她一应承,继任大典很快就安排好,地点就在宗庙前的青石广场上,当看到仓牙部的黑色王旗时,她就知道,他们已经不打算隐藏前殷皇室后裔的身份。 哪怕是一个部落,继任大典也是按照前殷皇帝继位大典来办的,每一处都显得精致而威严。 “禀天之圣,今有殷氏如凰克承祖训,继位王座,号为凤王,望列祖列宗敬知,护我万民延绵,王泰民安!” 顾福一身银白袍子站在圣道旁边大声唱喏,从四面八方响起的巍峨编钟军鼓声,奏着前殷皇帝继位之音。 顾冰如身着黑红两色的女版五爪金龙袍,头顶珠玉冠,拖着逶迤近三丈的雪白纹金色双龙大氅,在近万双眼睛注目下,沉稳地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最高处的龙座。 她忽然想到秦沐风,不知道他的继位大典又将是何等庄严壮阔? 世事难料,没想到他还没有正式成为天秦皇帝,她却已经成了仓牙部首领,即将带着手下踏上争霸草原的不归路。 说好的很快回去,看来又要放他鸽子了,这个回去之期,在她眼里已经无限地延长。 这般想着,她已立至龙座之前,转身俯瞰广场上的众民。 “凤王圣安!” 刷,万民叩拜,声威赫赫,这一刻,顾冰如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心底某种叫做责任与权利的萌芽已渐渐张出了新苗,只待其在自己的呵护经营下健壮成长,直至成为参天大树。 缓缓坐下,挥袖,朗声起喝,“免礼!” “谢凤王!” 仓牙部的天空是白蓝色的,此时恰是阳光正好,春暖如幻,这一天,顾冰如正式以女子之身登上了争霸天乾大陆的传奇舞台。 她与秦沐风,她的夫君,谁主江山? 也许只有上天知道。 此时的顾冰如不会去想以将来,继任大典后,她摈去所以伤春悲秋,陷入了比在临王府还要忙碌近十倍的日子。 她该庆幸自己有功力护身,否则揣着一个大肚子,保不定会因劳累太过而导致一尸两命。 “福伯,魁老,我对咱们部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接下来需要两位将所有民情、军情、经济、人口、以及我们所拥有的优势与力量,还有劣势短缺都告诉我,待我了解明白,我们再商大计。” 俩人肃声应是。 这边她正陷入疯狂看资料中,就接到秦海的禀报,“王妃,刚刚京里来讯,皇帝醒了。” 顾冰如握书的手微顿,诧异之极,“醒了?” 她亲自暗地里在张启文的毒药之后做的手段,正文帝怎么会醒? 秦海皱眉道:“王爷也很疑惑,正在查探中,不过皇帝虽然醒了,却是疯癫了。” 顾冰如干脆放下书,想了想道:“不管他真疯假疯,他醒了这个事实改变不了,如果是我,就干脆找个机会借刀杀人弄死他,免得他再出来作妖,是不是因为这个,他不能来了?” 秦海闷闷点头,“王爷很是气恼,让老奴跟您道声抱歉,他需延缓一两个月才能赶来。” 顾冰如无奈,说不失望是假的,只是情况不允许,她也不会任性地怪他。 “行了,我亲自给他去信,让他安心处理了正文帝的事再说。”她可不想自己在北漠搞事时,秦沐风在南边也出乱子。 第一百八十章 要气死了 第一百八十章 要气死了 盛京,天乾殿。 四大顾命之臣齐齐跪在地上,莫老太爷动了动僵硬的腰,再次无奈劝道:“王爷,我等知道王妃与小王爷是重中之重,然您乃千金之躯,怎能去那遥远之地?何况那还是我们的死敌北漠之境,这事您就是杀了臣,臣也不答应。” 变黑了几个色度的鲁还云大声道:“莫老所言极是,王妃若生下小王爷,自然会回来,您去了也不过是空陪着罢了,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您身上担着我皇朝的天下,不能因儿女情长耽误了国事,若王爷是喜欢小娃娃,老臣建议您可以广纳妃妾,待到明年这个时候,这宫里定是小王爷满地跑……” 砰,一方端砚狠狠砸到了鲁还云跟前,周围的太监们吓的皆噗通跪下去。 上首秦沐风的脸黑如锅底,他森然地看着鲁还云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东西,新仇旧恨涌来,他差点忍不住将其丢出去。 莫老为鲁还云默默鼓掌的同时,立即安抚秦沐风道:“王爷,老臣相信王妃定也不愿您长途跋涉去北漠,何况,慈安宫那位已经醒了,若您不在京城坐镇,老臣担心……” 他的未尽之意众人都明白,那位说是疯了,可真疯假疯是连御医都断不了的症状,若王爷离开,那位趁机联络其旧臣势力再次起来,他毕竟还是皇帝,那届时的情势,就大大不妙了。 秦沐风对此自然也明白,他皱眉看着四人,许久,冷着脸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坐在那里,手指轻点着桌面,淡淡道:“他可有动作?”疯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对方也该有所行动了,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出来破坏他与顾冰如一起努力得到的这番成果。 方圆悄悄出现,低声道:“动了。” 秦沐风挑眉,“对方是谁?” “乌妖道。”方圆皱眉道,“他不相信任何人,倒对这乌妖道是宠信万分,昨儿我们的人就发现他在画奇怪的符号,旁人不懂,奴才却知道,那是一种玄门秘法,他定是在联系乌妖道。” 秦沐风眼底闪过冷色,“给本王盯死。” 阻碍他去找顾冰如母子的拦路石,他都要一一搬除,只是,他还需要按捺住心底的急切等一等,希望顾冰如莫怨他未有及时过去,那个女人,记起仇来,他都要招架不住。 想着,他暗叹,手指摸了摸胸口的结发香囊,思念犹如疯长的蔓草,层层叠叠覆盖了他的心脏。 顾冰如,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接你! 然而,秦沐风不知道,当下一次秦海的讯息送来时,饶是他再如何见识广博,也没料到,那个女人竟然欲做那般疯狂之事。 顾氏疯了,殷氏疯了,顾冰如也疯了! “疯子!”秦沐风除了咬牙切齿地怒骂一声,心底只有万般的无奈与惊忧,他恨不得立即飞赴她身边将她绑回来,永远不放她出去。 然而他了解她的性子,她将亲人与自己人看得无比重要,如果能够用征服草原甚至天下来挽救亲人,她必然会不顾一切去做。 “长风,请一定谅解我,不是我失约,而是我非做不可,他们是我不能舍弃的亲人,为了救他们,就是拿我自己的命来换都可以,而我亏欠于你的,望事毕之后,百倍偿还给你。” “另,我在这边若有所行动,还需你在南边配合助我,你我之间无需客套,所以我才开这个口,我亦信你定能与我配合相契,共谋这南北江山,我与我的亲人,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就都将仰仗于你了,愿你克制怨怒,悉心相助,如凰亲笔!” 捏着这封她离京后第一次亲笔写来的书信,秦沐风是气的手都发抖。 混账女人,知道他会生气,还说什么仰仗之话,她难道不知道,只要她开口,但凡是他能给的,他何时会拒绝不给? 他更气的是,她就不知道他会担心?竟连一句安抚之话都没有,她是想气死他吗? 这个狠心心硬的女人! 秦沐风啪地将信纸拍在桌上,叉腰来回走动,一边运气一边让自己暴怒的思绪冷静下来。 好了,现在四位老臣可以放心了,顾冰如帮他们将他留在了京城,她交给了他任务,为了助她,他在天秦要做的事情更多。 “王爷,乌妖道动了。”正当他头疼气怒地想着等见到她,该怎么收拾她时,方圆现身禀报,“对方出现在了京郊。” 秦沐风外露的情绪瞬间收敛,黑眸闪烁过冷光,“通知顾族长,你也去帮忙。”顾氏联合天下玄门义士早已悄悄来了京城,正隐匿气息等着乌妖道现身。 “是,我们早已等着他了。”方圆目露急色,那个妖道,谁若能灭了他,谁就会拥有无上功德,那可是对修炼之途最好的补品。 方圆一走,秦沐风叫来桂皮,“吩咐下去,可以行动了。” 是夜,慈安宫走水,有贼人闯进慈安宫带走了正文帝。 临王府近卫军和现在已经成了皇城守卫军的西南州军对其紧追不舍,闹得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 高门大户里皆灯火通明,无人入睡。 一行人追的追,跑的跑,最后来到了龙江边某处码头。 “你们是何人?为何强掳陛下?”幸运追踪到贼人的庞大雷带着东营将士赶在皇城守卫前面团团围住了他们,他眯眼一看,被贼人挟持的人正是正文帝。 只是,事情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他以为这是假装疯傻的陛下自导自演的戏,或者是那临王安排的某种杀计。 然而,他若没看错,这些贼人竟然是一些游方道士? 为首的灰衣道士黑着脸狠狠掐住正文帝的脖子,朝庞大雷喝道:“不许再上前,否则别怪老道杀了这个昏君。” 庞大雷示意将士们后退,不要激怒对方,他不动声色地套话,“你们是哪方道统之人?竟敢冒犯陛下。” 灰衣道士冷笑,“他算什么陛下?老道这个方外之人都比他要仁慈,退后,等老道问清楚他一些事情,再与你们纠缠。” 话落,他啪地拍了一张符咒在正文帝额头上,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东营将士以及才赶到的各方人马眼睁睁看着正文帝的双目开始呆滞,于是他们慑于这神乎其神的能力,不敢再上前。 第一百八十一章 正文帝结局 第一百八十一章 正文帝结局 “昏君,我且问你,你为了追求长生不老,用天下童男童女的鲜血炼制九龙血祭,可有其事?” 双目呆滞的正文帝脸色痛苦地挣扎了一下,随即在老道的盯视下,老实地开口了,“是。” “好,那我再问你,那些童男童女现在可还活着?”老道脸色紧张地盯着他。 正文帝继续听话地回道:“全部已死。” 老道脸色瞬间惨白,他暴怒地浑身颤抖,一双虎眼刷地冒出泪水,“孙儿,我的孙儿!” “昏君!你丧尽天良害了那么多小儿,更害了我的孙儿!”老道泣血般怒号着,手指死死掐住正文帝的脖子,状若发狂,“那是老道唯一的血脉,昏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住手!”庞大雷等人听了这么一个惊天秘密,早怔在那里,还未为正文帝竟然在暗地下追求长生不老感到震惊,就被老道失控的怒吼惊醒,他们忙呼喝起来,再怎么说,正文帝也不能死在他们眼前。 “都退后。”灰衣老道猩红着眼珠子将正文帝挡在身前,他朝身后的同伴痛哭道,“道友们,你们先走,老道今日死志已决,若有来生,再报你们大恩。” “商天师!”那些同伴皆焦急唤他,“你莫冲动,昏君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命。” “哈哈哈,我孙儿没了,我活着还有何意思?”灰衣道士脸色灰败地哭笑,“都怪我没有看好他,我也有罪,你们莫再劝我了,快走,我留在宅子里的那些事物,你们几位分了罢,就当是我的聊表谢意。” 话落,他不再给众人劝阻机会,手指用力掐断正文帝的脖子,然后怒吼一声带着正文帝跳进了龙江中,“孙儿,爷爷给你报仇了,我们阎王殿见!” 寒风瑟瑟,满岸的将士反应不及,悚然惊在了那里。 他们面面相觑,堂堂一代帝皇,就这么……死了?! 庞大雷最先反应,他忙竟声下令,“还干等着干甚,快去捞救陛下的圣体啊。” 正文帝再怎么荒唐,也是天秦曾经的皇帝,就这么死无全尸的,说出去也太损天秦国威了。 一时间无数会水的将士忍着江水的刺骨寒冷,下饺子般跳下去找人。 这一找就是找了一夜,自然是什么也没找到。 天乾殿,看了一夜折子的秦沐风揉揉手腕,方圆悄无声息地出现,满脸喜色地跪下,“王爷,诸事已定,乌妖道被斩首,那位,已到了他该去的地方。” 秦沐风的神色却是很平静,除了顾冰如那个女人,城府日深圣威渐盛的他,已经没什么事情能够让他轻易变色。 他嗯一声,望了望殿外天光,起身,“去慈安宫。” 他在慈安宫呆了半刻钟,就离开了,紧接着,因正文帝死亡而有些伤心的太后下懿旨,关闭慈安宫,她会静心理佛,除了秦沐风,任何人不许再去打扰她。 外界对此深觉正常,而慈安宫偏殿出现了一位真正活死人的男子,却是无人可知。 这些事情落定,京城也开始飘雪的时候,离过年也不远了。 而仓牙部依然春意盎然,顾冰如开始一边了解部内情况,一边将仓牙部逛了个遍。 所以仓牙部的民众现在对她是无比熟悉,保不定就会看见她悠闲地带着下人在某处街道闲逛。 “老伯,这个果子是什么?”顾冰如此时正站在一个小贩面前好奇地看着那雪白雪白的果子。 “禀凤王,这是雪花果,吃了能解渴顶饿。”被她喊老伯的老人激动地搓搓手,红光满面道,“咱们的汉子若去打猎,就会以此充饥,吃一颗能顶一顿饭。” 顾冰如顿时来了兴趣,“这东西容易长吗?” “这个老汉我没有注意过,它一年都会长,一颗两丈高的树能结五六担果子,一年能结四五次果,我们有时候就靠它充饥度日。” 顾冰如看向旁边的顾福。 顾福忙道:“您是想问这种好物怎的没有推广开?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这种果子不易储存,摘了一两日就必须吃了,否则会迅速干瘪成枯丝,成了枯丝的雪花果就是畜生都不愿意吃。” 但凡能做常备粮食的,是一定需要能够长久储存的,否则就是只能做时季零嘴。 雪花果确实好,一年的产量高,容易打理,载种下去第二年就能结果,就是这个储存不易,有时候因产的多,民众加上家里的畜生一起吃也吃不完,短时期内天天吃,到了最后大家都吃反胃了。 顾冰如听着顾福的话,却是目露静光,北方都有一个大短板,就是种植粮食不易,要不北漠也不会常常掠边南下,还不是老百姓没得吃需要去抢。 仓牙部要想争霸草原,又不走现在草原王庭的老路,这个粮食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 因此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琢磨,有哪些作物是适合北方种植的,除了番薯,在草原某些地方能种稻谷,只是那也是以后的事。 当前,仓牙部的起事,就有庞大的粮食需要,她在屋里想不出头绪,就只能出来走走,没想到她运气还不错,竟然真让她发现了这种好物。 古人拿雪花果没办法,现代人有啊,时代发达了大家对吃的也进行了无限地研究,对于那些不易储存的水果该怎么保存,现代有一个很伟大的发明,它叫罐头! 想到就做,顾冰如跟老伯买了一篮子雪花果,回到住所王殿,吩咐顾福去找一些陶罐或者铁皮盒子来。 “只要是能密封能装水不漏的东西,都给我找来。”想着这个时代毕竟与现代不同,保不定会有其他的储存物,她就这般吩咐。 没想到顾福不仅给她找来了陶罐铁皮罐,还找来了一种葫芦一样的器皿。 “这是什么东西?”下面是白色的葫芦,大大的葫芦嘴却像是橡胶气球嘴,很软,还能拉很长,看样子质量应该不错。 “是雪葫芦,藤蔓上结的,咱们部里随处可见,四季皆有,上面这个软嘴刀砍不坏,咱们平常就用其装水,这里拿绳子一捆,倒过来水不会漏出丝毫。” 顾冰如笑了,“太好了,我就拿这个试试。” 仓牙部特有的葫芦罐头,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第一百八十二章 潜龙在行 第一百八十二章 潜龙在行 顾冰如回忆着前世的罐头制法,亲自上手做了一次,这东西很简单,煮开糖水,再放果子煮一分钟,最后密封装起来就是。 她发现这雪花果一入沸水中就成了果冻似的晶状,拿一颗切开来吃,揉软中竟然还自带甜咸肉味。 “哈哈,这东西,是个宝啊。”顾冰如捧着粗陋制造出来的罐头,吩咐顾五娘,“嬷嬷,你按我的法子多做几葫芦出来,可以试试其他味道或者其他做法,此物若是成了,嬷嬷你必有大功一件。”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顾福这会也明白过来这东西的重大意义,他满脸欢喜期待道:“还需每过一阵子开一葫芦测测品质,最好用其他器皿也试试,咱们多做一些,定然能找到长久储存之法。” “对,福伯的安排很老成,这件事就交给顾心慈了,让他别在躲屋里装小姑娘,我这边事情多,需要他呢。” 顾福闻言有些无奈,“还请主子恕罪,那孩子脸皮薄,这会还在不好意思中,就是他娘去见他,都得经他同意才能进去,手下是恨不得将他拉出来捶一顿。” 顾冰如有些想笑,顾心慈被上边这两位联手骗了,浪费了那么多表情,本来凭着一股怒气想去炸山巅,却被抓了回来,然后真相大白,当时他的表情定是精彩的,可惜她没见着,那家伙一直躲在屋里思考人生没现身呢,娇气的比她这个女人还不如。 “我支持你去捶他,太娇气了,人生还那么长,或许后面还有更戏剧的事情呢?这么一点事情就不好意思了,确实需要锤炼。”顾冰如幸灾乐祸地鼓励顾福,她绝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了,顾心慈有爹有娘陪着,还这般矫情,她能不嫉妒吗? 将罐头的事情先放下,顾冰如回到正殿,道:“福伯,先前你说我们仓牙部的正规战士有两万,其余编外勇士近三万,这些人皆已召回来了没有?” 正规军两万是经常呆在仓牙部护卫这里的,而那三万是隐形人马,被她爹以草原土匪的名义分布在外面锻炼,他们时常会回来和正规军交换,所以仓牙部的这五万战士其实一直保持着卓越的战斗力。 顾福点头,“在您继任后手下就已召回他们,我估算着,就这两日他们就要陆续回来了。” 顾冰如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炼兵手册,“您将这个仔细琢磨一下,在看过他们的战力后,我就将开始炼军,而你需要将我所要求的武器盔甲打造出来。” 顾福肃然双手接过册子,简略翻看过,他压抑住心底的震动,目露激动地拱手,“是,手下必将此事办的妥妥的。” 这时魁老来了,顾冰如朝俩人笑道:“这阵子我一直在了解部内情况,对于草原的势力分布倒只有大略了解,今天将两位召齐,就是想跟你们商议一下,我们如何插手草原之事,又如何能在此准备阶段提前布置,为正式起事做好铺垫。” 顾福与魁老相视,俩人齐齐拱手,“谨听主子吩咐。” 顾冰如点点桌子,笑道:“行,那我就先说说我的浅见,有不当之处,你们给我描补。” 她顿了顿,捋捋思路才道:“今年其实是我们最好的布置时机,因为汗王再次败给了秦沐风,北漠境内民情几乎是雪上加霜,我可以想象,现在王庭那边怕是吵成了粥,各部本来就是因信汗王才跟着他南掠,结果却是惨败而归,先不说他们该怎么为将来一两年的生存想办法,眼前他们怕是对汗王万分不满了吧?” 魁老掌管暗卫,他对此很了解,闻言点点头道:“主子所言极是,手下刚刚接到信报,有三个部落不满汗王,已经带着部落兵力离开了王庭,回自己部落修养去了,还有两个部落直接跟汗王要好处,很有威逼的架势。” 顾冰如勾唇,“王庭一乱,就是我们的机会,此起彼伏,我相信其他部落首领应该也已开始动心思,毕竟,不想做汗王的首领都不是好首领。” 顾福思索道:“主子是想借他们之手扰乱王庭?” “对,很简单的计策,但在这草原之地很合适,因为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们只要挑动他们的野心,不要再做什么,只要小心潜伏着,他们就会跳出来与汗王争权夺利,而我们要做的,其实是在他们乱斗时趁机发展自己。” “自身强才是硬道理,我们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然要威慑草原,成为能够与汗王相博的一方枭雄。”顾冰如目露锐光,铿然笑语,“所以,当务之急我们是要趁机扩军,动乱时候,最好召的就是人,只要有吃的,那些草原之狼就会欣然来投。” 顾福眼底闪过明悟,“我们既要招人,还要隐蔽,您是想用土匪的名义做此事?” “对,做土匪才最正常最不引入注意,动乱时候土匪多也是常事,而我们要做的是怎么将这些新入之人吸纳进来,成为我们真正的自己人。”她可不想养一帮随时会脱离的白眼狼。 “所以除了吃的,还要让他们看到好处,比如优渥的生活,或者进行联姻,或者施恩,我有个想法,看能不能去吸收那些小部落之民,虽然吸收他们会有使其报团的风险,但若彻底收服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比起游勇散民,毕竟他们容易管理些。” 顾福道:“这个倒是可以,我们分布在外的人马这些年也有接收一些来投之民,他们受我们的庇护,渐渐就会归心。” “最后就是武器,福伯,这事您亲自去盯着,我会给您两个矿藏地点,离我们仓牙部不远,您先去看看,那铁和金银是否容易开采,若能够开采,咱们就可以炼铁制器,至于金银可储存起来,以后有的是用处,哦,你带上小二,让他也跟着学学。” 顾福目露静光,“是,手下一定瞧仔细。” 顾冰如拍手,“事情暂时就是这些,粮草、武器、钱财、兵马,如今我就只要盯着炼军,其他事情就交给二位了!” 顾福和魁老起身拱手,肃然应是。 送走他们,顾冰如叫来秦海,“大管家,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短时期内我怕是回不去天秦,你有何打算?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帮我?” 秦海毕竟不是仓牙部人,他们待在这里多少会有些不恰当,她现在虽然很缺人手,却也尊重他的选择。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诸事繁杂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诸事繁杂 秦海毫不犹豫道:“王妃您莫想赶老奴走,出京时老奴就已决定,您甚么时候回京,我就甚么时候回去。” 听他说的坚决,顾冰如微笑,“行,我知道定是秦沐风交代了你,既然这样,我这边就可能需要您帮忙了。” 秦海露出笑容,“老奴正闲的慌,请王妃只管吩咐。” “嗯,事情算是你的老本行,秦沐风将北漠的所有暗线明线交给了我,我想让你来总掌调度,我会去信给他,北漠的消息除了给他一份,我这边也全部需要知道,而且这边的调度以我们为主,因为接下来这些明线暗线将有大作用。”顾冰如直接取出那份名册递给他,“这些人你掌管最好,仓牙部的人不合适。” 他们毕竟是秦沐风的人,会认秦海,其他人怕是指使不动他们。 秦海欣然接过,“谢王妃信任,老奴必不会误您大事。” 顾冰如点点头,“你我自然信的过,你熟悉了这些人后给我立即做一件事。” 她将她刚刚和顾福俩人商议的事情告诉他后,道:“你找恰当的人,去挑起各部首领的野心,还有王庭那里,汗王的几位王子,我就不信他们没有野心,只要有,我们就有机会。” 任何势力的瓦解往往是从内部开始,若能从外又从内双管齐下去撬动王庭,她相信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秦海应是,“这些玩法老奴熟的很,王爷一直也在做此类事情,您且等着,老奴必让那汗王焦头烂额四面楚歌。” 安排完这些事,顾冰如揉揉额头有些疲惫,毕竟是怀了孩子,她多少有些怀孕反应,就是噬睡,这不,才没说多久话,她就眼皮打架了。 “殿下,您去歇息吧。”顾五娘给她安排的丫鬟诺娃见此忙过来扶着她去寝室。 “嗯,我歇半个时辰,若有事就叫我。”她倒没有坚持硬撑,现在不养好身子,将来若是难产或者影响孩子发育,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顾冰如歇息了之后起床,才吃了一些点心,另一个丫鬟真娃来禀报,“殿下,武统领求见。” 顾冰如擦干嘴角,脑海闪过这位武林的资料,他是父亲从草原匪徒手里救下的孤儿,之后跟着父亲习武学字,找那匪徒报仇后便一直在仓牙部军中效命,半年前跟人换了位置去外面带人打野训练了,顾福说对方是个知恩的人。 “武统领来见我之前可有去哪?”顾冰如突然问真娃。 真娃想了想道:“似是去了宗庙,宗长不许他进入打扰殷王,他在外边叩了三个响头。” 顾冰如点点头,对这人印象好了一些。 见到武林时,顾冰如打量对方,对方也将她打量了一番,才单腿跪地行礼,“武林见过凤王。” 顾冰如并不觉得冒犯,在草原中,这种直刺刺地打量很正常,她抬手浅笑,“武统领请起,按辈分来说,我该叫您一声武大哥。” 武林是个威武雄壮的男子,高有一米九,他并不俊秀,不过用现代话形容这是个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男人,连说话都是打雷一般。 武林起身,站成标杆般立在下面,拱手道:“末将不敢当,当年殷王救我性命,我已立誓奉其为主,您是他的女儿,秉承其志,那也就是末将之主,末将不敢担您一声大哥,只望凤王不要嫌末将粗鲁愚钝才是。” 顾冰如勾唇,“我说您担得起就担得起,您是父亲自教出来的智将,算是他的半子,日后我就这般唤你了,还望武大哥莫再与我见外。” 武林板着的脸终是露出一丝浅浅僵硬的笑容,显然他平时很少笑,这般让他对着一个女主子笑,难为他了。 俩人寒暄完,顾冰如给他赐了座,才道:“今次召你们回来,想必你们心底已有猜测,你是父亲亲信,他必然跟你说过我们所做之事是为何。” 武林脸色悲敛下去,点头道:“末将知道,为救殷王以及夫人和少爷他们,我必肝脑涂地绝不放弃!” “谢谢武大哥。”顾冰如眼眸微红,道:“有你们这些忠心之人,我这心也算是安定了一些,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打马虎眼了,此次我召集五万大军,目的是在练军强军,我会打造一支铁血雄兵,来争霸这草原天下,您是几位统领中难得的文武双全之人,我想让你做我的副手,帮我负责练军之事,不知大哥愿不愿意接这个大任?” 她说的情真意切,武林立即起身单腿跪下,大声道:“末将遵命!” 顾冰如这才真正笑了。 她为何在诸位统领中选择最年轻的武林做副手,就是看中他的忠心,从几位统领中他是第一个赶回来的就可见,他对父亲对顾氏的忠心毫不作伪。 而其他几位统领,怕是因为她这个新上任的首领太年幼,让他们多少有些心里异常吧。 送走武林,顾冰如眼眸微冷地看向窗外远山顶上的白雪皑皑,为了日后的大业,但凡有异心者,她绝对不会手软地除掉。 而她刚刚跟武林的对话其实也是在暗示其他几人,她对忠心纯粹的武林很满意,而你们,若再敢慢一点,她会想法子清除。 顾福很快来了,他似乎和武林谈过话,见了她道:“主子,还是给他们一个机会罢,毕竟是老人,反正因为将领与下边士兵之间经常互相交叉调动,他们没有多少真正握在手里的铁杆,闹不出什么乱子,您要收拾起他们来也是易如反掌,倒可以再等等看,他们能够做一方领将,都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会明白您的意思。” 顾冰如皱眉道:“我愿意等,父亲他们能等吗?我相信你已经将我想争霸草原的意图已及背后缘由透露给了他们,他们还如此拿矫做态,根本就是在拿我父亲他们的性命要挟我!” 她深深吸气,她心底的焦虑与迫切无人可知,她恨不得能够立即去砍了汗王自己做女皇,然而因为事实不允许,她不得不压抑着这些情绪,一点点谋算筹备,再一步步来。 这让她有些暴躁,所以,若有人敢拿这个来拖延开玩笑,她绝对会要其命。 见她目露狠意,顾福只能暗叹一声,拱手退了下去,罢了,小姐说的对,会拿老主子性命开玩笑之人,确实不值得原谅与饶恕。 第一百八十四章 春祭大会 第一百八十四章 春祭大会 就在顾冰如打算下狠手整治那些军中统领时,她接到了一个邀请。 “春祭大会?”顾冰如捏着那张从王庭发来的邀请函,有些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大会,她记得北漠没有这个节日吧? 亲自给她送来邀请函的顾福捋着胡须思索道:“这名字手下有些耳熟,嘶,不会是那个春祭大会吧?” 顾冰如等着他再说下去。 顾福一脸惊奇道:“如果真是手下所想的那个春祭大会,那主子你一定要去参加,还要好好做准备,哈哈哈,我们还没使力,王庭那边自个就开始乱了,这是大好事。” 顾冰如无奈道:“福伯,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这大会有何特异之处。” 顾福一脸兴奋道:“主子,您不知道,这草原在三百年前一直是动乱之地,当年这里没有王庭,而是由各部落最强的八位首领共掌草原,您可以想象,那般情况下,谁强自然谁所获得的权利以及各种好处就多,所以,当年他们为了公平公正地争夺这种权利,就设立了两年一度的春祭大会。” 顾冰如心底一动,“你的意思是,王庭那边有部落提议进行春祭大会,这是公然在分汗王的权打他的脸啊。” 顾福点头,“若真是这个春祭大会,那汗王此时的处境怕是大大的不妙。” 顾冰如顿时来了兴趣,“快给我说说春祭大会有些甚么?” “这春祭大会是部落与部落之间公平竞争夺取话语权的一个盛大聚会,自然就是通过比拼来获得,时间是在每年的草长莺飞之时,我记得史料记载是有三大比拼内容,其一,个人勇士赛,每个部落派遣五位勇士进行比赛,有武斗、赛马、斗兽、生死斗等节目,其二自然是团体赛,各部落派五人组成一个小队,在一处地方进行杀戮赛,最后谁能取得隐藏在某处的彩头,哪个部落就获胜,次者则是以谁留下的人多为准,此团体赛虽然说是点到为止,但也不乏有人下狠手致人丧命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最后的比拼,就是真正的部落军力之争,各部落各派三千人,在一处广阔之地,各据一方,进行混战,那场景,堪比诸侯争霸,这比拼的不仅是部落的军伍之强弱,也比拼各位首领的智计与手腕,这才是落定草原强者的终极之战!” 顾冰如听着听着,眼眸越来越亮,这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来枕头,她正不知道该怎么让仓牙部亮相呢,这般舞台,简直太好不过了。 “好!这大会我们去定了,先不管汗王与其他部落首领是怎么想的,或者他们会不会在比拼之后甘愿让出权利,只要我们赢了,就有了一个名正言顺插手草原的机会。” 顾冰如眼底闪过亮光,若真是顾福所说的春祭大会,只要她赢了,就是汗王与各部落首领们不遵循大会比拼的规矩,不践行大会最后的胜利内容,不将权利与好处给出来,她也有借口发难。 他们不给,她完全能够理直气壮地抢去拿,谁叫他们输了呢? 当然,前提是仓牙部能赢! “福伯,这是个千载难逢地好机会,我们只许胜不许败!”顾冰如咬牙敲桌,“给我再发令问那些没回来的首领,若还敢拖延,就让他们的副手为替,带着大军回来。” 顾福一凛,“是,主子。” 他心底暗叹,看来那些家伙果然是拧不清了,面前这位可不是老主子,会念在旧情上容忍他们。 目送顾福离开,顾冰如心底快速转动起来,为了获得胜利她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她看了看肚子,暗叹一声,这时间有些不好啊,如果是明年草原的春天,她这挺着个大肚子去岂不是碍事,最怕的还是会遇上孩子降生,在前在后还好,要是运气不好正是大会期间…… 唉,顾冰如头疼地揉眉,这真是一个甜蜜的负担,“孩子啊,你也是真会凑热闹。” 她苦笑一声,随即打定主意,到时只能做好万全准备了,若真那么运气不好,也只能认了,春祭大会她是一定要去的。 没过多久魁老送来了更详细的消息。 “前些日子,白狼部、血鹰部、金戈部、拉那蛮部四大部落齐围王庭,与汗王对峙了两日,汗王似乎不敌他们,最后被逼着应下了这春祭大会之事,这是详细信报。” 顾冰如接过已经将密语翻译过来的牛皮纸,快速扫过,上面写着仅次于汗王的白狼部最是嚣张,差点真的和王庭开战,是另外三个部落不想白狼部独占鳌头或者也是看不惯他们嚣张,便一起提议了举办这春祭大会,汗王迫于形势,或者也是想看众部落互相争抢,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最后便答应了开办春祭大会。 其中还提到,汗王的五个儿子跟汗王提议,他们想带领他们各自领地的部众独自参会,这可让汗王当场气的差点挥刀砍了他们。 顾冰如从这些内容中已经能够看见,王庭的地位岌岌可危,这草原动乱时刻,果然是要来了。 “很好,您继续让人盯着王庭以及各部落,我们这边则要严防死守,绝对不能将我部落的任何情况泄露出去,示敌以弱,我们才能在乱中取胜。” 仓牙部一直是置身事外的部落,或许王庭发这个邀请函也只是惯例,根本不会想到他们会真的参会。 这样一来,她就占了个出其不意的好处。 魁老走后她喊来秦海:“将这事告诉秦沐风,届时若他们不践行大会结果,草原可能会生乱,让他做好准备,在南边呼应我。” 到时天秦就是趁乱挥军北上都可行。 秦海目眸微亮地应是。 顾冰如继续道:“再让我们的人全部警醒起来,待这春祭大会一开,就是他们大展身手之时!” “是,王妃。” 就在顾冰如迎接其他几位姗姗来迟的首领归部时,京城里,秦沐风再次被鲁还云气着了。 “王爷,为了我皇朝国祚不绝,请您广纳妃妾,延绵子嗣!” 天乾殿上,鲁还云举着奏折跪在下面,大义凛然地道:“此乃天子之责,亦是我万民之愿!” 其他众臣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沉默,因为只要不是傻子的都发现上首那位已经目含隐怒了。 当然,他们再次在心底为老镇国公喝彩,真是勇气可嘉。 第一百八十五章 激赏之礼 第一百八十五章 激赏之礼 此次朝会依然不欢而散,看着临王殿下浑身散发着冷气地负手离开,跟着老镇国公的几位御史忧心忡忡。 “老公爷,这殿下他不会是个痴情种子罢?”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全天下都知道临王对临王妃万般中意,并许下唯其为妻的诺言。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对外说是王妃病了,但他们这些朝臣却知道王妃那是负气出走了,至今还揣着王爷的子嗣在外边没回来,这般情形下,王爷要一气之下不再纳妾,那可怎么办? 鲁还云皱着眉道:“胡说,王爷是将来的天子,怎么可以只守着一人?作为男子,会有不愿意佳丽三千者?” 他嘴里这么说着,心底却是充满同样的担忧,临王不近女色,如今身边有过的女人除了临王妃,竟然连通房丫鬟都没有,以前他那是没办法,如今他只差一道程序就是这江山之主,还这么清心寡欲下去,那后继之人该怎么办? 他还有一些忧虑藏在心底,其实他不大相信临王真是痴心种子,他反而担心,另一种可能……,只是,那可能他是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啊呸,临王妃不是已经怀上了?那这种可能定是他想多了。 这边因为秦沐风不愿纳妾之事,朝臣们猜测纷纷。 而回到后殿的秦沐风直接跟方圆道:“此事不能让她知道,不许跟大管家多说。” 那人正怀着孩子呢,要是因此气着了可怎么好? 方圆默默忍笑,“是,奴才绝对不会让王妃知道,只是,这事您打算怎么办?” 老这么下去,王妃那边就是隔得再远,也会听到风声的,毕竟那位手里的消息通达天下,就是秦海不说,她的人也会说。 秦沐风皱着眉冷着脸默默思索,渐渐地,他的容色平静下来,嘴角甚至带了一丝不怀好意地谑笑。 方圆后背微凉,看着王爷笑容诡魅地悠然下令,“本王记得宫里养了一拨戏子,你去给我找最好看最知趣脑子清楚的来,记得,要男子。” 方圆脚下差点打跌,与身后的桂皮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愣在那里忘了反应。 秦沐风凤眸微眯,无视俩人的纠结表情,继续道:“告诉那些戏子,与本王唱好了这些戏,我就许他们一场大好前程。” 于是,没过多久,皇宫里就隐隐传出,临王竟然喜好龙阳的风声。 “噗!” 顾冰如痛苦地捂住喉咙剧烈咳嗽起来,随即她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秦沐风喜欢男人?!哈哈哈……” 秦海满脸愁苦道:“您知道王爷不喜欢男子,他不是被老镇国公等人逼的没办法,才想出来这么一个促狭法子来,唉,王爷也是不容易,王妃您就行行好,莫笑话他了。” 顾冰如是笑的不行,她可以想象秦沐风那个家伙的表情,定然是无限精彩,咳咳,好吧,她要有良心,人家全是为了她,她必须要给予大大的鼓励。 “那个,真娃,你去我寝室把我那个铁木盒子取出来。” 顾冰如带着笑看向秦海,“那是我亲手做的,你给他送去,算是给他的生辰之礼。” 秦沐风的生辰就在正月里,她怕礼物送不及时,就早点做了出来,她想了想,随即取出自己随身带的帕子,背过身去在上面印了一个红红的唇印,然后回身笑眯眯地也放进这个铁木盒子里,“这是我给他的激赏之礼,他定要好好收着。” 秦海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接过盒子,心底默默为王爷感到哀戚,王爷为了顾忌王妃之心,硬是自污为龙阳者,竟只得到这么一张帕子? 然而,他怎么知道秦沐风的想法? 当秦沐风接到这份礼物时,表情是又喜又气,那把仿造的火器他先放到一边,取出那张印着唇印的帕子,他忍着耳根微赤,低声恼斥,“不知羞,这般、这般物什是能让人传送的?” 要是半途丢了被旁人得了,那可就坏了。 其实说到底,他还是更愿意让她亲自送自己这份礼物。 小心收好帕子,秦沐风怔怔看着烛火,深深暗叹一声,才查阅秦海送回来的信件,随即他眉头皱起,“春祭大会?” 他几乎第一个就想到了顾冰如的生产之期,顿时他整个人都开始焦怒了。 “混账,她怀着孩子,怎能去凑这个热闹?”他咬牙切齿地起身,来回走动,“不行,看来我得尽快去一趟。” 秦沐风冷着脸站在那里,脑海快速思索起计划来。 再回到仓牙部。 顾冰如在晾了几位统领后,终于来到了营地。 武林已带着四位统领等在入口,见她下车,齐声道:“见过凤王。” 顾冰如淡淡点头,走到他们面前也不说什么,只道:“武大哥,带我去看看这几日的训练成果罢。” 说着她直接负手往营内最热闹的地方走去,那里呼喝震天,显然士兵们正在训练。 武林看一眼旁边几人,忙跟在她后面,道:“根据您的法子,将士们已经能令行禁止,再跟着信旗变阵,反应加快了许多。” 顾冰如点头,回头淡笑道:“想必你们心底现在定是不以为然,这般简单的步兵训练能做什么用,毕竟这草原是骑兵的天下。” 武林沉默,显然顾冰如说中了他的心思。 顾冰如笑笑,也不生气,袖手道:“再过几日,待心慈那边的新式盔甲出来,我们再进行深层次的训练,到那时,诸位就知道我的训练意图了。” 她在最开始就研究过草原兵种的特性,这里自然是以轻骑兵为主,而轻骑兵方面的训练部里已经做的很好,她也就不多做增添。 她这训练的其实是步兵,其中有火器步兵、火器轻骑,还有一个,则是重甲兵。 重达近一百五十斤的铁甲穿在身上,将士们再组成庞大的阵法牢牢定在那里,就是坚如磐石的一座绞肉机。 仓牙部的人自小修炼内劲,就是最普通的青年都力气颇佳,这是她想出的最合适的也是对付骑兵的最佳兵种。 只要配合得当,阵法运行熟练,再给重甲兵配上长形武器和陌刀,只要五千人,他们就将是草原骑兵的噩梦。 顾冰如看着挥汗如雨的将士们,高深莫测道:“你们且等着看罢。” 重甲兵有各种缺点,耗费大、移动不便、训练难等,但是他们对骑兵的杀伤力,也是空前绝后的。 她不仅要镇慑草原,还要绝胜之上,早日定鼎北方,唤醒亲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来自草原的密函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来自草原的密函 大殿上,顾冰如正襟危坐,眸中寒光扫射众人,朱唇轻启,“春祭大会,想必众位统领都已知晓了吧?” 其中,一位首次上殿的统领打了头阵,抬眸抿唇道,“启禀凤王,春祭大会是漠北草原上的盛宴,只是我们仓牙部并没有参加的惯例。” 顾冰如微微蹙眉,声音中寒意显著,“惯例……呵呵!既然我是新王,那就要有新例,福伯,您说呢?”话毕,顾冰如望向身旁方向的顾福,眸间星目含威。 顾福自是意会,毫无迟疑间动身走向大殿中央,打躬作揖道,“凤王天资卓越,心怀宏图大志,我等必将毫无二心,永随凤王!” 听闻顾福的话语,武林深知所言并无虚实,对于春祭大会的筹划也已心知几分,心中暗叹眼前凤王的雄心,走向前去恭声附和,声音响亮,“尔等必将毫无二心,永随凤王!” 在仓牙部,顾福与武林的威望是不言而喻的,众人见状,士气大增,齐声大喊,“我等必将毫无二心,永随凤王!” 铿锵有力的声音如天下宣言般,震响整个大殿。 顾冰如高台上,遥望向浩浩荡荡的天边,这场征战终于要开始了。 春祭大会在即,春季正处草原上的盛况,辽阔无边的大草原犹如天工织就的绿色巨毯,顾冰如遥望向那绿油油的天际边,踔厉风发。 “凤王果真是天资卓越,天下无双啊,看着这望不到边的草原有何感想?” 思虑中,身后忽间传来一阵让她日思夜想的声音,顾冰如心中微颤,回眸看去,只见秦沐风一副不徐不疾的架势,但脸上的焦急神情终是逃不过顾冰如的法眼。 顾冰如瞬时眸含泪滢,不管不顾的冲秦沐风小跑而去,扑向于他。 “你果真还是来啦,近来我真的好累啊,我好想你……”她说着,泪花也跟着不管不顾的划入脖颈间。 在听说顾冰如的春祭大会的行动后,自己就已经无法沉静下来了,经历强度的快马加鞭,长途跋涉,终是追了上来,还好…… 秦沐风看着啜泣中的顾冰如,眸中不觉带起温情,轻抚向她挂着泪儿的娇脸,内心阵阵心疼,但想到她的任性妄为却仍有怒意。 “怎得?我还以为你不需要孩子和我了呢!?看你凤王当的如此如鱼得水,万人之上的感觉如何?”秦沐风的言语中尽是不满与调侃。 顾冰如闻言,内心一阵酸楚,自己怎能不曾想过秦沐风会为难受伤?只是……自己肩负如此重责,又可向谁诉说其中苦楚?想到这,顾冰如更要哭得厉害。 秦沐风承认了,在她面前永远不可奢望输赢,看着她泪眼朦胧的娇弱模样,内心顿时抽痛,紧紧将她抱于怀间。 “罢了,罢了……你就是我全部的软肋,我果真还是斗不过自己的。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春祭大会,秦沐风当然是再清楚不过,号称北漠草原的鸿门宴也不为过,但同时又代表着其中的风险变数极为复杂,自己又怎可放心她一人独挡? 顾冰如自是不会对秦沐风的话感到惊讶,只是当在他的怀间亲耳听到他的温柔,这感觉无法言喻,只觉喜忧不定。 “对,秦沐风,我需要你助我一胜春祭大会,我要一统北漠,唤醒我的家人!” 秦沐风怔望向她坚定不移的眸间,才真正明白她彼时的决心不容置否,她的疯狂无人可挡,他又何尝不是爱她所爱,忧她所忧!? 秦沐风思虑中,眸传应她。 “你看下这是什么?”秦沐风从袖筒中取出一叠锦帕,递与顾冰如手中。 这叠锦帕当是不简单,顾冰如狐疑得接过,只见锦帕上的一行行字体记录着,汗王五个儿子与草原各部落间的暗下勾当。 原来,草原上的势力远比预想中还要复杂得多…… 顾冰如如喜得一件上佳的宝物,眸间尽是欢喜,不禁向秦沐风抬唇献吻,“沐风……你果真是我的好夫君!只是……你是怎么拿到这封密函的?” 如若说这世间有几人能于自己钦佩的,秦沐风必是其中一个,他的一身好手段当真是求之不得! 秦沐风食指勾起顾冰如的下巴,笑得一脸邪魅,“怎得?现在知道为夫的好处了?想知道就让为夫看看你的表现喽?” 顾冰如对秦沐风的邪魅一笑是毫无抵抗力的,只是眼前大战在即,实在要辜负自己的晴趣了, “沐风……别闹,快快些说嘛……” 见顾冰如此般认真,秦沐风敛下了手指,下颚指向了那叠锦帕,“怎么?凤王有如此鸿鹄大志,竟连如此显然的东西都不得明白了?” 顾冰如闻言,朝秦沐风所指的锦帕再次看去,锦帕的花纹以及布料显然不可能来自北漠草原,金色与红棕色的云纹不就是来自于天秦帝国吗? “你…是你!怎么会!?你何时插手了草原内部?” 秦沐风的高深手段竟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境界,他的好高远瞩不得不令顾冰如甘拜下风。 秦沐风笑吟吟得接过锦帕,撸过一角,递与顾冰如,只见状似烈火的暗号浮现在眼前,他随后转过身,展望向草原,如云垂海立般的宏伟气势, “天下皆知,临王府无冕之王的地位无可撼动,天秦帝国浩瀚的边境牢牢掌握在临王府的飞虎令中,而你现在所看到的烈焰骑士就是其中的分支之一。” 烈焰骑士……顾冰如怔怔的看向锦帕上那烈焰的暗号,也许草原征战的计划要比预想的激烈了!如此甚好,烈焰骑士对自己的草原宏图简直如虎添翼! “那就让你的烈焰骑士与我在这偌大的草原尽情奔驰吧!” 秦沐风靠向雪白的狐狸毛皮间,好笑的望向一脸狡黠相的顾冰如,袖手道,“王庭内部的你争我斗已是极为不堪,而外部的四大部落又虎视眈眈,利益关系如此复杂……如今你凤王又带着仓牙部横叉一脚,踌躇满志,看来我烈焰骑士便是闲不得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他叫云池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他叫云池 顾冰如带领着仓牙部赶在春祭大会开始前到达草原王庭,而为了暗下的计划可以无碍的实施,秦沐风只能暗自尾随其后。 王庭大堂热闹非凡,各部落之间的尔虞我诈掩饰起来的真真假假,着实令顾冰如兴奋不已,因为这草原的爆乱将是仓牙部的机会。 只见,大堂的中央上座空空如也,想来这汗王对这春祭大会定是耿耿于怀,如坐针毡。 “仓牙部?呵呵!这仓牙部当真是我们春祭大会的稀客啊!” 顾冰如正思得失神,迎面而来一位着着雪白色蒙古袍的年轻男子,眉宇间并无愁容,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 顾冰如闻之,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但并未打算开口还击,眸子看向身旁的顾福意会了一番。 “白狼部大世子果真如传闻中这般目无其右,仓牙部作为北漠一方部族,凤王登基乃北漠一大盛事,大世子不会不知吧!?”顾福意会,向前躬身作揖,不缓不慢道。 听闻顾福的介绍,顾冰如不觉上下将这白狼部大世子打量了一番,虽说目无中人,但也算是英气风发。 白狼部大世子闻言,嗤笑一声,随后面部瞬时狠辣起来,“凤王?我倒真不感兴趣,我只知道这春祭大会期间,仓牙部最好老老实实看戏,别多说更别多做……” 顾冰如见识了白狼部的此般嚣张,觉察其许是志在必得,而仓牙部此番的破例前来,必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如若现在回击,定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切不可因小失大。 “汗王到……” 在此前僵持的气氛间,堂上忽间传来传话声,顾冰如看过去,只见汗王身穿金线编织的黑色蒙古袍,在众人的注视下落座在堂上。 “见过汗王……”各部落间各怀心事,安静了下来,起身向前齐声道。 汗王抬臂挥手示意众人落座,脸间笑比河清,神色有些许憔悴,看来本次的春祭大会果真是汗王的梦魇。 大堂中鸦雀无声,白狼部大世子不出预料的打了头阵,“汗王,今日是春祭大会的开幕宴,实乃草原独一盛况,您此番来迟,不会是耿耿于怀,心有不快吧?”他的言语中,敬语寥寥,却咄咄逼人。 只见,汗王面露难色,呈怫然不悦之相,使得堂内一时间饶有剑拔弩张的风险。 汗王紧蹙眉头,一副闭口藏舌之架势,随后一位着着一身金铜色蒙古袍的中年男子倾起身子,拂过宽袖,放下酒杯道, “大侄子,既然春祭大会如此盛况,白狼部首领应该没有不到场的道理吧?如若没有记错的话,春祭大会能够召开还要多亏你们白狼部的强行指点……” 白狼部大世子闻言,眸间发冷,欲要说话,身旁一位着血红色蒙古袍的中年男子轻笑一声,抢先道。 “金戈部首领此言差矣!草原与天秦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各安其事,本是各方大幸!而汗王他……却生生毁了这安平,如若不是天秦内部出了大事,你以为我们草原能如此刻这般平静!?恐怕……不止殃及我们各部落,我看……整个草原都会生灵涂炭!” 此言一出,金戈部首领显然收敛了起初的不屑气焰,眸向汗王后,低眉抿唇,弯身坐下。 汗王此时的脸色已然铁青,瞳孔中的杀气腾腾,紧紧盯着刚刚似有似无在讨伐自己的中年男子,声中寒意显著。 “听血鹰部首领的意思……是要本王如何?是要本王以死谢罪?还是你们来亲身执行!?你们不要忘了!草原的核心是哪里!谁又是这核心的王!这草原的王!” 汗王仿佛用尽铜锣喧天的气势,声震整个大堂,三大部落许是碍于时机不对,便不再多言。 顾冰如在旁入座后,一直观察几大部落首领的行动言行,听到汗王这里,便想着时机已到,起身举杯道。 “汗王所言甚是……我也是登基不久,比任何人都希望这草原平安昌盛!故借春祭大会的绝佳机会,特意前来与各部族联络联络感情,我们都是草原的一份子,汗王是草原的王,岂有不愿草原昌盛之礼?” 此番言行,顾冰如在心里暗暗推算了几番,眼看几大部落图谋各一,如同一盘散沙。 而王庭汗王的地位虽岌岌可危,但毕竟根基颇深,如此一来,故作与王庭站在一起不但名归言顺,更是有助暂时稳下草原的复杂势力,以便仓牙部被动变为主动。 汗王早先有接到仓牙部参加本届春祭大会的消息,本思索着仓牙部此番破例前来多是不善,但如下看来,仓牙部当众抛下橄榄枝,对王庭当真是恰逢其时,求之不得。 “呵呵……早些时候听闻凤王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真不凡,不知仓牙部果真对春祭大会如此认真,有失远迎啊!” 顾冰如听着汗王的此番示好,在心里暗暗确定此为上上策,便举杯道,“汗王客气!此番前来只为与各座多熟络,以为我草原谋福!” “凤王说得好!春祭大会应为草原共勉的盛宴,我们拉那蛮部愿为草原安平出份力!” 大堂中,入座许久一直未有任何表态的四大部落之一,是一位着黑色与红棕色相间的蒙古袍的年轻男子,服饰上的花纹似乎类似于天秦独有的云纹纹络,只是仔细瞧瞧却越发的陌生,他忽间起身向顾冰如举杯示意道。 顾冰如细细瞧这装扮如此另类的年轻男子,不知为何突有一种气味相投的感觉,他的眉宇间如在示好,这让顾冰如突然想到秦沐风给他的那叠锦帕,思绪不禁通透了起来。 “看公子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是……拉那蛮部的?”顾冰如不禁思索着,试探性的问道。 此男子闻言,雅笑一声,举杯道,“呵呵……多谢凤王赏识,家父身体抱恙许久,无奈拉那蛮部不可一日无主,小生不才,我是刚继位不久的拉那蛮部的首领,云池……还望多多赐教……”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王庭的五位王子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王庭的五位王子 云池…… 顾冰如故作不动声色的低眉含笑,而后微微侧眸看向后方身着便衣的秦沐风,只见秦沐风立得笔直,神色毫无异样,但这让顾冰如的疑虑更深了…… 顾冰如忙收回目光,转眸望过去,故作自然的回应道,“原是拉那蛮部的首领,真是失敬失敬啊……” 还未寒暄几句,堂内跑进来一位传话小斯,“汗王,五位王子已到。” 汗王闻之,面无表情,微微挥臂示意默许。 不久,五位王庭王子陆续进堂,分别着着蓝、黑、棕、灰、红,五种颜色的衣物,神态各异,必是各怀心事。 其中一位着黑色衣物的王子,眉宇间锋利刺人,他起先跨步向前,朝堂上打躬作揖道,“父汗,母后已将晚宴准备妥当,还请各座首领移驾。” 黑衣王子的声音生冷,顾冰如细细瞧着,只觉他浑身戾气过重。而他身旁的蓝衣王子却与之相反,恍若柔柔弱弱的书生,真是难以想象他也会逼宫。 再看过去,末尾的红衣王子一副不羁的模样,年龄姑且尚小,气息狂野难驯。而站于最中间的棕衣王子却显然稳重许多,眉宇间沉静内敛。 他身旁的灰衣王子如若不是站于他们之间,倒真不与他王子的身份有所牵连,气质平平,并无特别之处。 夜色渐暗,众人已移驾到内堂,内部烛火通明,象牙白色的堂帐上的雄鹰刺绣栩栩如生,晚宴桌上的烤全羊,烤牛舌,美酒佳肴,香味扑鼻的奶酥茶应有尽有。 顾冰如盘腿而坐,秦沐风便衣随后,两人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晚宴中的众人。 “王后到……” 一声传话打断了晚宴的热闹,随后一位着着冰白色的蒙古袍裙的女人入了场,她衣物上的刺绣工艺精湛,头顶火红色的高冠,恍若气势汹汹的母狼。 众人起身打躬作揖,而后王后面色仍不放缓,低眉回应作罢。 “父汗,您命我处理的军机要务,我已处理妥当,有其他疑问可以随时派遣我……”蓝衣王子起身,俯首道,说话不缓不急。 汗王似乎对他的这位儿子很是喜欢,看起来乐以忘忧,拂袖道,“嗯……你近来多加操劳了,今日晚宴当是多多放松吧!” 未等蓝衣王子开口,黑衣王子忽间截胡道,“趁着春祭大会的召开,大哥当是要好好休息了!王庭的事就交由我来安排,岂不更好?” 蓝衣王子闻之,神色并未起任何波澜,只是轻笑一声,放下酒杯道,“二弟如此勤政,当是王庭之喜,草原之幸,只是……” “只是?只是为何?大哥是想说你对军务太过熟悉,二弟是做不得了?”黑衣王子一副紧追不放的架势,话中的利箭如上了弓。 气氛在火热的紧张中,二王子对大王子的步步紧逼竟此般的毫无顾忌,放肆到此。 顾冰如见识了此番场面,侧眉眸会秦沐风,“看来这大王子颇受汗王喜爱呀,只是这……二王子为何如此赤果果的放肆?大王子又为何此般退让?” 秦沐风神情稍有严肃,只是紧抿着唇,微微点头,不作回答。 紧张中,红衣王子放下酒杯,仍旧一副不羁的模样,开口道,“二哥……我知道你一直对大哥心有不满,只是大哥进来对军务的打理并未出现过错,实在也没有让出去交给你的道理呀?再说了,父汗还在这里,你怎可如此自行决断?” 红衣王子的一番言语当是惹怒了二王子,他眸间寒意逼人的扫向红衣王子,声音带冰。 “五弟,我自是知道你跟大哥交好,可今天的这场晚宴可不是你指手画脚的地方!你年纪尚小,凡事要多多学习再去说,再去做,否则你母妃也救不了你!” 二王子的言语毫无留情,看来是对此番春祭大会的绝佳机会势在必得,不肯让步。 五王子听闻二王子的此番论调,自是不可接受,直摇头,继续开口道,“三哥一直以大哥马首是瞻,军机要务不比其他,其中繁枝末节,你又可知?三哥,您说呢?” 五王子话末,眸向对面的棕衣王子,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三王子许是对五王子的突然质问毫无防备,神情懵然,而后怔怔的点头,“此番春祭大会的召开,军务那边的事情只会更繁杂,确实不是转交的时机,二哥莫急……可待日后多加商谈再说……” 二王子听闻三王子的此番一说,看向三王子,目光火辣,仿若要将他焚烧了般,“三弟时需牢记自己的身份!你的母妃可不希望你卷入你玩不起的赌局里,你说呢!?” 他的言语多带警告,如要在三王子的头上悬一把剑……而后,他回眸看向身旁的灰衣王子,眼神不屑,“四弟……你总不能做个无事人吧?说说看,你有何看法?” 四王子听闻二王子咄咄逼人的询问,神色为难,微微点头中欲要开口,堂上的汗王已看不过去。 “够了!你身为二王子,不尊兄长,无视幼小,你真是毫无长进!如若在这里呆不下去,此刻便离开!”汗王将酒杯愤怒摔下,以示警告。 “可汗!王儿只是想寻个机会证明自己,他有何错!?你这般举动未免太过偏袒!我白狼部为王庭立下多少赫赫战功?怎得王儿就不许进入军务处?这简直寒了我们白狼部的心!” 许久未做任何表态的王后,许是早已按耐不住,猛然起身直立于汗王身前,决意要讨伐一番。 堂下的各部落似乎对王庭的内部关系见怪不怪,全然一副淡定自若的架势。 此时,白狼部大世子如上了戏台子般,忙附和道,“汗王!我白狼部的面子也不够换二王子一个机会的么?这未免也太过于不近人情吧?此举如何服众?” 白狼部似乎接应到王后的求援,白狼部大世子抬眉眸向仍是满脸委屈的王后,而后起身逼问道。 汗王神色森然,直直的眸向他……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好威武的云池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好威武的云池王 在王后与白狼部大世子的双重压力下,汗王脸色煞白发青,晚宴中的气氛一时变得惊险起来。 气氛波谲云诡之际,大王子起身绕过桌台,走向中央,打躬作揖道,“父汗,请容儿子说几句话……” 汗王见大王子出声,颇有疑问,微微点头让他说下去。 大王子一席蓝衣清秀,头发生得黑密发光,饶有中原男子的气质,轻启薄唇,再次俯身道, “儿子自知生母不明,身份屡次遭人非议,但父汗对儿子恩顾有加,儿子深感涕零,不愿看父汗为难,故……我愿……” 在大王子欲要将话讲下去之时,在旁观战的云池突然开口道,“大王子为人芒寒色正,应身兼重担,万不可因一时的跋胡疐尾而推卸重责,我有个提议,二王子可愿让草原大地服气?” 云池神情亦庄亦谐,将手中的酒杯在手中摆弄了一圈,嘴间笑得一脸淡然。 二王子眉间紧锁,似是思虑了一番,眸向堂上的王后,而后看向不远处的白狼部大世子,良久,开口道,“请拉那蛮部首领赐教!” 云池似乎对于二王子的回应并不奇怪,放下手中摆弄的酒杯,起身走向中央,立于大王子身旁,笑道。 “二王子想要将军机要务的权利从大王子的手上要过来,可是你要知道,大王子虽看起来温文尔雅书生相,但他在战场上的厮杀在整个草原都是赫赫有名的,如若你要拿走这军机要务的权力,那不妨来破破我拉那蛮部的生死斗,如何?” 拉那蛮部,乃是生死斗的传统领军羊,草原之中无不默认。 生死斗,也是草原在战场上厮杀的绝顶迷阵,如若破了这拉那蛮部的生死斗,除了拉那蛮部的首领外,草原之中恐怕只有汗王一人了吧? 二王子听闻,脸色冷若冰霜,紧抿着唇,未做回应。 “云池王此举,恐怕过于苛刻偏袒吧?就不怕在流言蜚语中落个骂名?草原之上,谁人不知生死斗为何物?它的阵法如若有了偏差,便可立取他人性命,其中狠辣你是心知肚明,此举又是为何?二王子乃王庭嫡子,血统高贵,身份尊贵,岂容你随意糟蹋的!?” 白狼部大世子早已按耐不住,声音中满是愤懑,猛然起身,冲云池王愤愤不平道。 云池好似并不为之所动,转身眸向满脸难色的白狼部大世子,轻声轻语道,“大世子未免过于夸大其词了吧!?生死斗的阵法属我部的家传秘籍,其中之法则,我可不比你清楚明白? 二王子身份尊贵,那照白狼部大世子的意思,大王子的身份就是你可以随意捏来嘲弄的?王庭内部之事,不是你我可以僭越的!如若王子之间牵连到草原安平之事,我必定义不容辞! 大王子是通过我们拉那蛮部的生死斗的阵关,如若二王子顺利过关,我等便不再有任何异议!此等公平有何不妥?” 云池话间,眸子变得锋利如刃,声音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内堂。 白狼部大世子闻言云池王所说,似乎被揭露到了不妥,愤怒无言中,王后忽间开口道, “云池王!我王儿从小便坚持习武驯马,只想寻个机会让自己有所长进,怎么到云池王的口中却变得如此违背天道了!?大王子通了生死关没错,但大王子的通关是在进入军机处之后,而我王儿怎就不可了?” 空气间,跌宕起伏的声音在内堂回荡,云池王嗤笑一声,在嘴间扯起一抹不屑,“王后真是爱子心切,我等都可理解,可是……您作为草原的第一母亲,可不能因为二王子是您的儿子而不顾众人的看法,二王子他要的东西,王后不应该比谁都清楚吗!?呵呵……” 王后闻之,面露难色,欲要紧追不放间,金戈部首领扬言道, “云池王所言甚是,王后此举实在不妥,难堵悠悠之众口!生死斗视为草原的捍卫根基,拉那蛮部对草原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鉴!王后实在不应如此护短!” 争执间,血鹰部仿若恐怕事端不够扩大,忙着添了一把火道, “金戈部首领所言差矣,王后此举无可厚非,二王子为王庭嫡子,理应进入军机处掌管军机要务,这是草原的法则,不应该存有异议!” 顾冰如与秦沐风在旁观战良久,瞧这局势,血鹰部是以白狼部马首是瞻,而金戈部却显然中立了许多,拉那蛮部的云池王虽意见显著,却又对待王庭继任的态度并不明朗,其中关系当是乱得紧。 顾冰如紧张的思虑间,秦沐风忽间靠过来,轻声与顾冰如道,“助汗王带大王子脱困,以稳王庭现有局势,可为仓牙部谋利!” 顾冰如闻之,侧耳过去,微微点头,而后起身间,抬臂举杯,声音响亮道,“各位首领当是冷静一番,汗王!容我推理推理,大王子虽为庶子,但为长子,为人芒寒色正,又为天资聪慧,从多次征战来看,大王子却为草原的栋梁之材! 而二王子作为嫡子,当为身份尊贵,但草原不是中原,我们需要的是雄才伟略的征战之才!故二王子想要入这军机处,就如云池王所言,生死斗是最佳开门石,这不只是为二王子聚人心,更是为草原的未来着想!不知各位可有何异议!?” 顾冰如话毕,眸向不远处看向自己的云池,温婉一笑,微微低眉意会一番。 “呵呵……凤王所言极是!草原是以实力定高下,王庭更是如此!你们还有何异议?” 汗王闻言顾冰如的一番说辞,顿感久旱逢甘露之喜,不由得欢快道。 “汗王能如此思虑,实乃草原之幸!”顾冰如见此话已然凑效,继续扬言道,而后举杯,“我就以茶代酒,预祝二王子通关顺利!” 二王子见状,一副为难之态,却碍于情面,同是举杯,“那就借凤王吉言!我就干了!” 而后,回到上座的云池,眸向顾冰如,似是而非的笑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章 神秘的拉那蛮部 第一百九十章 神秘的拉那蛮部 晚宴在聚讼纷纭中渐渐散去。 各相告别后,顾冰如已走了出来,身后突然有阵声音叫住她,她回眸看去,竟是云池王…… “云池王……有何事?”顾冰如顿下步子,疑问道。 “哦……只是想打声招呼,呵呵……刚刚晚宴上,你这泼及时雨下的倒真恰到好处啊!” 云池望向顾冰如,眸间意味深长,而后转眸瞧了瞧一旁着着便衣的秦沐风,低眉含笑一声,“ 凤王身边的这位侍从倒是一表人才呀……仓牙部果真卧虎藏龙,我们拉那蛮部怕是又要沦为末了了,呵呵……” 云池说罢,拂了拂袖,将一卷牛皮文封递与顾冰如,继续道, “凤王虽天资卓越,必为不凡,但是此番春祭大会着实来者不善,这是关于此番春祭大会的详况,预先祝你一切顺利……” 云池言语中似乎多是暗示,顾冰如狐疑得望向他,而后瞧了眼接来的牛皮文封,似有试探的问道, “晚宴中,云池王对大王子的捍卫当是寸步不让,乃是大王子之幸,不知大王子的继位之路有云池王相伴,会否顺利……我也在这里同祝了!” 云池闻之,似有未能预料之意,怔了些许,随后竟好笑起来,仍是一脸的淡然神情道: “刚还夸凤王聪明,凤王怎可这般不给在下面子,竟说些胡话了?呵呵……” 顾冰如闻言,吃惊的转眸向身旁的秦沐风,眸传疑问。 秦沐风许是实在按耐不住,便开口道,“云池王……凤王是有夫之妇,你切不可有丝毫轻薄之言,以免冒犯了临王……” 云池王闻言,不禁嗤笑一声,“不成想,这凤王的侍从都如此伶牙俐齿呢!” 顾冰如听着秦沐风言语,像模像样的侍从口吻却如此放肆,顿觉好笑,轻笑道。 “云池王,部里有事未做,失陪了……” 顾冰如话毕,立即转身朝门外走去,而后落脚到此番春祭大会的客房里。 “沐风……你对这四大部落如何看待?拉那蛮部的云池王当是出乎预料,可是……他为人看起来如此淡然,为什么要帮大王子呢!?” 顾冰如简直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于秦沐风,其中当属刚刚晚宴的事情首当其冲。 秦沐风抻了抻双臂,冲顾冰如浅笑道,“淡然不代表就不问世事,不在乎各方安平……他本是草原的希望,可是你凤王又怎能舍得将这草原放逐于他!?” 顾冰如靠在皮草上,好笑起来,秦沐风的意思似乎很不情愿, “呵呵……你无从选择,且看着吧,不久的将来,草原终会易主,也只能是凤王我!” 秦沐风斟下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瞧了眼不可一世的顾冰如,回想起内堂门外的一幕,不觉说道。 “你刚刚的一番试探,未免也太过大胆,这里是王庭,拉那蛮部与王庭的关系,岂能如此赤罗罗的谈论试探?” 顾冰如仔细琢磨秦沐风的意思,仿若他对拉那蛮部异常了解,甚至是维护,便狐疑一脸得问道。 “怎得?你怕是对我有所隐瞒吧?提起拉那蛮部为何如此维护?又且,你为何对云池王如此了解?老实交代……” 秦沐风长吁一口气,早该知道顾冰如不是省油的灯,方才如此显然,她又怎可无觉? “拉那蛮部的重要性对我们至关重要,以后你会明白的……”秦沐风思着,决定还需等待时机再行细说。 顾冰如闻言,走到秦沐风身前,坏笑得勾起秦沐风微渣的下巴,嘻笑道。 “那你就允许他轻薄于我?方才看来,你的脾气甚好……” 秦沐风箍住顾冰如躁动的手指,神情严肃起来,仿若宣示主权般,“因为我信他的为人,而你……只能是我!你明白吗?” 两人近在咫尺,仿若下一秒的时间就要行爱之事。 门外却传来顾福的声音,“凤王,属下有事禀报……” 顾冰如许是被坏了雅兴,声音不快道,“进来吧……” 只见,顾福双手托着把精雕威猛的十字刀,进了屋内,俯首道,“凤王,这是汗王托人送来的礼物,传话说,这是为您准备的迟来的登基贺礼……” 汗王此举,顾冰如并不意外,只是看向这把十字刀,总是需要解答的,“福伯,您知道这把刀的用意吗?” 顾福抬眉,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回凤王,此刀为十字刀,是草原王庭贵胄才会拥有……” 顾冰如听这十字刀的寓意,起身接了过来,眸向一旁的秦沐风,“此番汗王送我十字刀,你如何看待?” 秦沐风起身于顾冰如手中接过,仔细瞧了这满满刀身的雕纹,“十字刀被视为草原贵胄的象征,汗王此举无非就是要拉拢你到他的麾下,只是……呵呵……他却不知你到底是何来头是何居心!” 秦沐风将刀挂放到刀架上,转身继续道。 “在开幕宴之时,你就早已找到计划的入口了吧!?让我来猜猜……你是因看到了复杂的各部落,才促使你决心利用王庭汗王最后的烛光来为你指明方向!最起码,这王庭此时终归是王庭,我可看准了你的心思?” 顾冰如听闻秦沐风的一番推断,眸间尽是仰慕,他仿若传说中的引玉之砖,便嘻笑道。 “懂我者,非沐风也。哈哈……我本是要去跟汗王分庭抗礼,直至当自己思出此计划之时,我更是反复推断了多次,毕竟距离目标太近……而汗王将会是为我稳坐局势的强有力对象……” “凤王此法极妙!汗王为人简单直接,怕是已然接受了您,只是这……”一旁的顾福思虑到二王子的咄咄逼人,话说了一半。 顾冰如连连点头,思着这二王子的嚣张气焰,许会利用好则皆大欢喜,若坏了计划,那将是无法允许的发生! “福伯,二王子的行动多请你跟踪观察,如若有任何异样多向我会报就是,切记……万不要有任何行动,以免落人把柄,可知!?” 顾福听闻,躬身作揖,而后行了退礼,回道,“凤王放心!属下自有分寸……”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王子与云池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王子与云池 随着开幕宴与晚宴的落幕,春祭大会的比赛眼看就要拉下帷幕,各部落也随之拉起了警报,而首次参加春祭大会的仓牙部却安静了许多。 “你这是为何?要我猜猜看吗?”秦沐风抻着双臂,眸向此时坐与梳妆台前梳妆的顾冰如,语气有些许调侃意味。 顾冰如闻言,瞧过去,扔了一把白眼,含笑道,“哈哈……临王还是莫要猜了,我已默认你为我肚子里的蛔虫,又何谈公平?” 秦沐风听闻,不禁笑了起来,朝顾冰如走过去,由后抱向她,柔声道,“蛔虫?那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儿岂不是蛔虫孩儿!?哈哈……” “临王如此没有正形,莫不怕孩儿听到了?以后如何看待临王?”顾冰如继续打趣道,好似并不想就此罢了。 秦沐风想起昨夜思虑之事,收回唇齿之戏,眉间严肃起来,向顾冰如正声道。 “我知道你天资聪慧,又胸怀大志,你让仓牙部静下来,无非是想先观后战,而后一举拿下,只是那些在草原厮杀过来的各大部落并不如你计划中的如此听话可人……而王庭内部已经被各大部落的势力有所渗透,故你要懂得早日防备为妙……” 秦沐风的这一席话,顾冰如怎能无所顾虑过?只是自己实在输不起,她要的是一举拿下,一举成功! 秦沐风眸向顾冰如思绪万千的眸间,就已知晓几分,“你要明白……有我在……你可以依靠于我,我说过帮你,就一定助你早日实现” 顾冰如回眸向秦沐风,他眸间星星般的繁花似锦,倒真是宽慰自己太多。 沉浸其中之余,门外传来顾福的声音,“凤王,临王……属下有急事禀报!” 听着门外急促的声音,顾冰如似乎心有所明,轻声道,“快进来吧……” 顾福闻之,神色匆匆,“凤王,属下刚从王庭内部得到消息!二王子提前行动了,他要与大王子单挑,一决高下……” 顾冰如眸向一旁的秦沐风,他果真料的没错,只是完全超出自己的预期,“没成想,这二王子晚宴之中竟故作接受,今日如此之快的传来这样的消息,阴险之心当真是小看了!” “你且继续说来,大王子如何了!?”秦沐风紧抓要点,随即追问道。 顾福闻之,有些许顿了顿,又继续回话道,“已经得到确认消息,大王子同意了……” 同意了!?顾冰如一时间由震惊转为懵然,她怔愣中转目看向神情严肃的秦沐风。 “如若二王子占了上风,那王庭内部,白狼部的势力很有可能会进一步的渗透,这于仓牙部无疑是雪上加霜!只是……这大王子为何会让步至此!?” 顾冰如百思不得其解中,门外跑来传话小斯,“凤王,拉那蛮部云池王来见……” 云池王?顾冰如若有所思到其中末节,忙应道,“快快请云池王进来!” 不久,云池王面色有些许慌张,踏步而来,直截了当道,“情况紧急,我就顾不得身外之礼节了,想必凤王与临王已得知了王庭内部传来的消息了吧?” 顾冰如回望了眼秦沐风,神情复杂,慢声道,“当以得知此消息,只是……云池王实在让我捉摸不透,你究竟为的是王庭?还是草原?” 云池王闻之,转眸看向一旁并未吱声的秦沐风,饶有意味道,“临王竟对凤王如此闭口不言?看来还需我言语一番了……” 云池王的此番话,倒让顾冰如越发糊涂了,虽有思虑过秦沐风与云池王的某些联系,只是没成想倒是云池王首先按耐不住了,只见秦沐风神情却淡然了几分,轻声道。 “我只是不想让冰如因突然之事有所误判,于她已有所暗示,只觉时机不到……” “故……云池王快说来听听,你究竟为何?”顾冰如着实按耐不住这一次一次的真相袭来,急切道。 “王庭是草原的权力中心,我效忠的只为拉那蛮部的那句承诺,为草原的千万生灵!如今各大部落利欲熏心,只为个人利益,不顾草原将来,我已无可选择,无法袖手旁观,而大王子是王庭此前的最佳人选…… 二王子为人毒辣平庸,又有白狼部为他做后盾,这对王庭都将是巨大威胁!”云池王似乎已无顾忌,开门见山道。 顾冰如听这一番话,思虑已逐渐明朗,回忆起那叠锦帕中的密函,对拉那蛮部也只是只言片语,不觉想到初次见云池王那熟悉的感觉,便欲要问个究竟,思绪却再次被门外的传话小斯打断。 “凤王,大王子求见……” 大王子?顾冰如诧异不明间,云池王却解释道,“是我约与大王子来此会面,此事事关重大,已耽搁不得!还请凤王临王见谅……” 听到此处,顾冰如低眉间默许。 大王子如常的一袭蓝衣,恍若来自中原的书生,他轻步踏前,朝三人敬道,“见过凤王,云池王,临王……” 临王?大王子怎知他就是临王?顾冰如眸向秦沐风,欲要讨个说法,只闻秦沐风轻启薄唇。 “说说怎么个情况吧?我知道你是不会轻易退步,致使我们计划生变的……” 秦沐风于大王子的态度令顾冰如一时间错愕,听起来他们必是相识多久,不,是说一个战线……那,这大王子究竟是何来头!? “晚宴散去,二弟他寻了我,白狼部似乎已经控制了王后,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索性我也只有将计就计,我想王后背后的秘密会是我们推翻白狼部的绝佳机会!” 大王子一改之前的平淡如水,情绪有些许激动。 而彼时,云池王若有所思的开口道,“王后背后的秘密……你的意思是指王后有被白狼部抓到手里的把柄!?” 大王子闻之,神色复杂起来,微微点头,继续道。 “之前我并不能确定,但昨晚的晚宴散席后,我发觉白狼部竟私下鬼鬼祟祟的通信王后,这让我基本可以怀疑其中的蹊跷。”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他们竟为烈焰骑士的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他们竟为烈焰骑士的人? 从大王子口中,竟得到了关于王庭王后与白狼部的此等事情,顾冰如百思不得其解,怎得说…… 王庭毕竟是草原权力的中心,而她的身份已然到达巅峰,她所出一嫡子,如此般,她到底还有何道理去勾结白狼部,去损害王庭的利益呢?更重要的是,这二王子知晓吗? 疑问间,秦沐风冷冷的声音响起。 “这王庭王后,本为白狼部嫡公主,当年嫁与王庭汗王之前,其本与金戈部当时有望继承袭位的金戈部嫡子已有婚约,奇怪的是这位前金戈部嫡世子竟不知不觉间突然消失了,毫无征兆……而后才有了如今的金戈部首领……” 秦沐风似乎对此般蹊跷之往事也不可理解,眉头蹙起,眸间凌厉起来。 顾冰如听闻了王庭王后与金戈部竟有此渊源,转念又想到大王子之前所诉说的生母不明,而如今的事态看来,这大王子与云池王和秦沐风竟如此亲近,这……难道秦沐风口中的烈焰骑兵? 顾冰如狐疑得扫过他们若有所思的脸间,轻咳了一声,正声试探道。 “你们……都可知烈焰骑兵吗!?” 顾冰如说着,眸子凌厉得扫过他们,目光锐利,不容躲避。 云池王听闻烈焰骑兵,思绪被瞬时拉了回来,一时间与大王子面面相觑,而后秦沐风或许已料到这话必已至此,便没有多少波澜存于脸间。 云池王懵然间,很快反应得过来,轻笑了起来,眸向顾冰如道。 “看来凤王是已然信任我们了?在这草原之上,除了临王,也只有烈焰骑士内部的人才得知烈焰骑士的事了吧?你竟如此直截了当的问我和大王子,真的难得难得啊……” 他说罢,若有所思的瞧了眼秦沐风,继续说道,话间笑意满满。 “能得临王如此对待的,放以前……倒真难以想象,看来,凤王与临王当真不只是传说,呵呵……” 听闻云池王的言语间,他与秦沐风之间的关系似乎要比预见的还要久远且复杂,回想起与他初次见面时的气味相投,和他那举手投足间的另类,倒真不是错觉了…… “除了临王,就是烈焰骑士内部的人?那……依照云池王的意思说,你与大王子是烈焰骑士内部的人!?” 这个理解出来的消息着实令顾冰如始料未及,只是如此说来,也许情况会比想象中客观许多,毕竟拉那蛮部是烈焰骑士的势力,而大王子作为烈焰骑士的人,于王庭中更是欣喜。 只不过,这大王子加入烈焰骑士,倒真的是稀罕听闻,顾冰如转眸向一旁一副并未打算解释一通的大王子,一路追问道。 “大王子,你就没有任何需要同我解释一番的吗?你是王庭汗王血脉,话说回来,是不得参与本次的商谈事宜,可如下,他们竟告诉我……你为烈焰骑士内部的人,那我可以理解为你一直在背叛你的王庭,父汗吗?而我……又如何相信你?” 大王子与烈焰骑士之间的关系,一时间真的难以理清,而此前兹事体大,顾冰如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她必须承认,对她来说,输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大王子闻言,低眉意会当是理解,而后从发间取出类似于铜片的东西,递与顾冰如,俯首道。 “凤王此言,在下完全理解。这是我在烈焰骑士内部的入令,您可以看上一番……” 顾冰如见此,茫然间接过大王子递来的铜片,只见上面刻着烈焰标致与编号,而编号正是加入烈焰骑士的时间。 十年前?这简直不可思议,除非另有隐情! 顾冰如良久未开口,直直得眸向神情复杂的大王子,只待大王子亲自开口。 “凤王应该是已经猜到几分关于云池王的事情了吧?” 大王子的此间反问,使得顾冰如怔了怔,原来那场开幕宴与晚宴,他们三人早已心照不宣,自己倒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冰如暗暗的抱怨间,大王子继续说道。 “凤王的猜测没有错,拉那蛮部本是来自于遥远的中原大地,只是百年前那场朝代更替的浩劫,被迫逃命在此,而拉那蛮部的封号也是在这草原间的保命符,草原之上,视中原肉中钉眼中刺……” 大王子说起拉那蛮部那段久远的历史,看了看一旁严肃的云池王,又继续说道。 “而我的母亲,就是拉那蛮部的嫡公主……云池王年长近十岁的同胞姐姐……”大王子的声音越发的低落起来。 拉那蛮部来自于中原大地…… 怪不得,那开幕宴时,朦胧熟悉感的装扮,还有那于草原之上骨子里的另类……如此说来,云池王竟是这大王子的亲舅舅,这个关系的转折真需时间缓他一缓。 云池王听到此间,起身走向神情落寞的大王子身前,抬手放于他的肩上,安抚了一番,道。 “我那同胞姐姐,是这王庭内部最深远的秘密……她与汗王在婚前诞下大王子,而后被人诬陷与他人有染,随后成了这草原大地的众矢之的,未能踏入王庭,就已香消玉殒,这也就是所谓的大王子生母不明……” 原是他们的关系来于如此久远凄凉的过去,顾冰如敛了敛怒意的眉梢。 云池王转过身,看向门外边有些许昏暗的天际,继续道。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起,拉那蛮部由草原部落之首沦为部落之尾,一直至今……” 顾冰如不可预知,原来拉那蛮部的历史与遭遇并不比仓牙部来的顺心,想到这里,倒也是同病相怜…… 许久未有任何表态的秦沐风,将手中的茶杯轻放,起身道。 “拉那蛮部传承于中原,虽已立足草原百年,但从未与中原隔断,拉那蛮部仍是中原的一份子!”秦沐风的声音铿锵有力,如是在讴歌赞颂。 顾冰如理清了原末后,想到烈焰骑士与拉那蛮部之间的关系,便问道。 “难不成……烈焰骑士是飞虎令管辖下的分支,其据点是在拉那蛮部!?” 听闻顾冰如的此番结论,三人竟突觉有些好笑,敛笑中轻轻点头。 第一百九十三章 王庭之王子大揭秘 第一百九十三章 王庭之王子大揭秘 顾冰如了解到了,这烈焰骑士就是拉那蛮部,豁然开朗了许多,只是关于这烈焰骑士的目的何在? 着实尚不明朗,而且对于王庭内部那些王子之间的关系,也是似懂非懂。 想到这里,顾冰如回想起晚宴的那场诸子之争,五位王子中,二王子狠戾,小王子不羁,四王子唯唯诺诺,看起来,只有三王子尚不明确。 王庭内部,说好听是各怀心事,说难听是各怀鬼胎,表面看是各座其位,实际上来说,相互算计且觊觎当是公开的秘密。 顾冰如想到三王子的影影绰绰,云里雾里,不觉心生疑虑,抬眉眸向大王子,正声问道。 “大王子,晚宴之时,二王子发难与你,期间五王子多次维护,而三王子虽未有明确表态,却也是与你站在一起,这其中的个中缘由,你可有话说?” 大王子回眸,定了定睛,向顾冰如俯身抱拳致敬。 “凤王问得好……也看得很明白,确实如您所说,二弟是王后所出,人人认可的嫡子,他生性嚣张跋扈,毒辣狠戾,父汗也是正因为明白这点,加上白狼部的虎视眈眈,所以才一直不愿意将军机处放权给他; 至于我那五弟,他是血鹰部嫡公主所出,仅在王后之下,他年龄尚小,性格直爽,桀骜不驯,虽不愿插手这纷争,但他母妃和他母妃的家族怎可放手?故他为了他母妃不得而已为之……” 原来这五王子,竟然出自血鹰部的嫡公主,这一身血红色的装扮也难怪…… 只是血鹰部嫡公主虽位份不及王后,但按道理来讲,也当是身份尊贵,可为何晚宴却没瞧见她的身影? 顾冰如想到这里,疑虑更深了,这王庭内部的后宫倒真是里一层外一层。 “可是……血鹰部嫡公主毕竟身份尊贵,为何未在晚宴中出现?” 大王子闻言,欲要开口,而坐立于侧位的云池王起身绕过,解释道。 “血鹰部嫡公主为汗王右侧妃,身份自然是尊贵的,只是在诞下五王子之时,发生了蹊跷之事,久久昏迷不醒,生产之时突发血崩,如若不是产婆经验丰富,又得了那保命的灵芝,恐怕这世上不会再有什么右侧妃和五王子了吧…… 而从那之后,右侧妃的身子受到了重创,如今也只是勉强活命罢了……” 顾冰如听得一脸狐疑,生产之时忽发险情本是情理之中。 只是久久昏迷不醒又突发血崩之危,着实不得不让人觉察到蹊跷,除非这草原的王庭内部,如天秦帝国后宫那般丧心病狂! 思间,顾冰如心中冒出王后的预想,转眸灵机一动,欲要开口,没成想却被秦沐风抢了先。 “哪里有权力,哪里就有杀戮!天秦帝国也好,这北漠草原也罢,谁都逃不开这个法则,如若说这是惨无人道,哪知这就是人性使然! 冰如,你猜测的没错,右侧妃被王后残害至此,已是公开的秘密,故这血鹰部与这白狼部也存着仇恨,只待燃它一燃,就必定可达预期……” 最了解顾冰如的,当属秦沐风,顾冰如闻言,不禁温婉一笑,又继续道。 “故……这五王子与二王子当存着仇喽?才会在晚宴之时,如此截胡于二王子?” 顾冰如虽说得没错,却没说到最核心的问题,大王子闻言,淡淡摇起头。 “虽说我那五弟是与二弟有着不浅的仇恨,但我那五弟确实是于我有情,他表面看来放当不羁,实则异常敏敢,也是这王庭内部的受害者罢了。” 大王子话音刚落,云池王拂起宽袖,将此事运输到最大化,郑重道。 “最重要的是,王后此举本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一举稳拿独一的地位,为二王子他日继承大统做足准备,没成想……这产婆竟生生的将右侧妃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更顺带着五王子,据听说那接生的产婆竟也丢了命!” 这王后毒辣至此,也不顾忌掩人耳目,也要将这产婆挫骨扬灰,看来右侧妃带着五王子生还之事,对她的计划打击异常之大! 顾冰如思着,这尘封的往事,岂不是有助自己拿下草原的有力推手? 说到这里,大王子与二王子,五王子都已理清,就是这三王子与四王子阵线不明了,顾冰如仍是满脸狐疑,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就劳烦你们,这三位烈焰骑士继续说说吧……五王子在晚宴中,声称三王子为大王子你马首是瞻,这其中缘由又是为何?” 秦沐风对于顾冰如此问法很是习惯,而云池王倒是觉得新奇,温和的脸间不由得泛起淡淡笑意。 一旁斟茶的大王子闻之,停了下来,将斟好的茶递与顾冰如,神情严肃起来。 “凤王很是细心呐,三弟他……为人处世极为谨慎,凡事追求滴水不漏,这也源于他母妃,他母妃本是金戈部首领的养女,然至今封号不明,只不过王庭中都会尊她一声夫人……” 大王子说到此事,神情暗淡,仿若身在此中,许是忆起她早已香消玉殒的母亲,想到这里,两人倒也是同病相怜…… “金戈部对此,并非强硬,得过且过罢了,只是对三弟的态度似乎异常,而三弟他于我实属兄长之敬,我也会多为他考量,助他立于王庭才是。” 顾冰如听到此处,频频点头,难怪这王庭汗王与四大部落之间,如此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然,并非如此简单……据我所了解到的消息,金戈部并不是如我们所见般的安平乐事,当年汗王意要娶的人是金戈部的嫡公主,也就是这云池王的母亲,而如今的金戈部太妃在当年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汗王。 说起来,这三王子的生母也是金戈部为了缓和与王庭间的关系,硬塞过去的。” 秦沐风所掌握的消息倒是不用怀疑,说着眸向云池王。 而后,见顾冰如仍是一副半个懵懂相,秦沐风便继续解释道, “最后说说这四王子嘛……他为二王子所控,生母即为王后的贴身侍女,故他在王庭内,说是处境窘迫也不为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四王子的把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四王子的把柄 顾冰如听闻了此间,王庭内部的的复杂往事,而眼下这大王子应那二王子之不公之约的时间也要到了。 顾冰如思着,这二王子在春祭大会初赛前要与大王子立下如此的不公协议,看来这其中的阴谋不言而喻了,只是如何打破这阴谋,并逆转乾坤,来个偷梁换柱,着实要费大心思了! 琢磨着这几位王子的是非关系,其中的错综复杂,攀枝末节需要好好打理一番,她必须要保证大王子的安全,大王子无非是烈焰骑士安在王庭内部深深的一刺,为日后夺取这草原天下得以重用。 故,她必须要保证大王子的安全与地位,无他可逃避之法,要想个对策才行,以应这即来的单挑之约了! “大王子,你这年轻气盛,自是无可厚非,只是你要记得,你日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无疑牵连着烈焰骑士在王庭之中的计划,凡事要多与我商谈才是,你可明白?” 顾冰如坐于堂内的上座,一副词严义正的姿态,说着又眸向身旁的秦沐风,当是意会了一番。 秦沐风了了这意,但碍于顾冰如过于直接,便稍许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这才直言道。 “日后……传令下去吧,这烈焰骑士内部要听从凤王的指挥,草原的势力错综复杂,我们必须严阵以待,以保中原和草原的各相安平!” 云池王见状,怎可不知其意,发觉好笑的忍笑,看着这秦沐风对顾冰如的言听计从,不觉感慨,这一物降一物的法则当是真真的! “启禀临王、凤王,小王记下了!” 顾冰如微微颔额,又一副若有所思的微微蹙眉,而后眸向大王子, “大王子……事关你与二王子签下的不公之约,你有何要说的吗?” 大王子毕竟自小身处王庭,先要听听他的意见才是。 本在应下二王子的不平赌约之时,大王子就已心有一计,只是这眼下确实要紧了些,眼看赴约之时就在此前了,想到此处,大王子不由得急翘了些。 “回禀凤王,在应下此约之时,我本想着能够将计就计的将王后之事查个明白,只是眼下时间颇紧要,看来……还要另寻它计了。” 不出预料,此时确实已然来不及,大王子还是年轻气盛了些,顾冰如想到此,将轻抿了几口的茶放下,思索了片刻,听闻刚刚的一番解说,这四王子于二王子麾下,那么也就是说…… “四王子……呵呵……如何?” 顾冰如说到此处,不由得轻笑了几声,随后又想到四王子的能力问题,着实头痛,但许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他一试了! 大王子听闻,虽是豁然开朗了几分,不过平日里对四王子的关注确实过少,内心的尺子着实量不明白…… 云池王听到此处,像是有点眉目,微微点头道。 “凤王的此处提醒,确实不失为一条好计策,我们可以寻机会试他一试,未尝不可啊?” 顾冰如闻言,顿了顿,这刚刚着手计划,虽说死马当活马医,但如若真有了差池,这绝为利害呀! 久未开口的秦沐风,眸扫了一番三人,淡淡开口道。 “四王子的把柄抓他几分,如何?” 对呀!抓了四王子的把柄,何惧他反水造次? 顾冰如欣慰一笑,拍桌定案道,“呵呵……妙哉!就这么定了!大王子,且派你去安排吧?” “凤王,小王记下了!” 此次的揭幕密会也就到此,各自离开下去筹备了。 秦沐风说是有事商讨,便与云池王和大王子离开,顾冰如坐在堂上,一脸愁容,虽是得知如此多的背后关系应是好事,但这也就意味着此次的春祭大会,要比之前预想的复杂的多。 想到此处,顾冰如忽间想到那叠云池王晚宴之后递与自己的牛皮文封。 顾冰如想到此,询问道,“真娃,上次从晚宴回来后,你可见到我拿回一叠牛皮文封?” “主子,奴婢好像看到临王放起来了……” 秦沐风?罢了,待他回来再说。 近来不如往日的清闲,自父亲母亲哥哥相继沉睡后,这仓牙部的重担骤然加重。 父亲说,仓牙部统一草原之时,就是他和母亲哥哥苏醒之日。 只是,这才刚刚计划,就已经要心生疲惫,但她由不得选择…… “怎得?又多愁善感了?” 秦沐风从外回来,老远就见得顾冰如的惆怅身影。 “沐风……你说,我行么?” 父亲也已沉睡数月了,却眼看着事事未见起色,顾冰如虽存鸿鹄壮志,但内心的揉软处当是避不得的,犹是秦沐风在身边的日子。 秦沐风弯身并肩顾冰如而坐,抬臂将她收入怀中,满目柔情。 云池王将那叠牛皮文封交于顾冰如之时,秦沐风是吃惊于心的,故在回来之时,他就早早放了起来。 没想到,云池王早已看破,竟如此决然的同样做了此决定,只是逼苦了他的女人。 秦沐风想到此处,不由得心疼起来,“冰如……有我在,你要记得,你的背后是我!是整个天秦帝国为你做后盾!你只管去计划吧,剩下的就交给我。” 秦沐风的声音如棉花扶弄着她的心窝,是啊,好在她还有她的男人,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男人…… 只是,依父亲的意思,这场浩劫必须由自己主宰,方可渡劫,已解救她的家人,想到此处,也是逼不得已,但又着实不忍秦沐风为自己伤神, “沐风,我们的孩儿眼看着也要一日日盼着出世了,如若我有三从四德之失,你当如何?” 虽不可欣赏三从四德之教导,但秦沐风毕竟为这九五至尊的男人,想到这里,顾冰如不由得想多。 秦沐风听闻,顿觉好笑,他的女人虽是罕见的女强论,但独有的女人细腻着实让他不由得爱得心疼了, “你呀!都要当母亲了,还这般胡思乱想,我又能如何?休了你罢?” 顾冰如闻言,神色瞬时装作不屑一顾,冷哼道。 “休了我?哼……那我就让我儿随我在这草原大地问鼎盛世作罢,不需男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顾心慈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顾心慈回来了 秦沐风听闻顾冰如的娇嗔,故作一脸正气道,“怎得?你不需要男人,我还需要女人呢!” 说罢,双臂将顾冰如猛然揽入怀中,欲要霸气一番,却不赶巧得被门外的传话声打断。 “凤王,临王,您瞧是谁回来了?” 是顾福的声音,顾冰如茫然的看了看秦沐风,紧接着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顾冰如?你又在搞什么鬼?” 顾冰如听闻,从榻上弹跳起来,差些伤了胎气,只见门外的人儿背着光,身影挺拔而又俊美,他嘴角见隐隐约约的似笑非笑如此熟悉。 “顾心慈!” 顾冰如一时激动得仿若要破了嗓子,自从上次那场天大的误会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他从小就同自己处在一起,也不知道这么久了,过得好或不好? 顾冰如想到自上次在先天与顾福再次相见后,顾心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像失踪了般。 那时还可以见到父亲与自己玩笑,但短暂的可怜,没成想竟已过了如此久。 顾心慈眸间欢喜的望着顾冰如,只见他神态似乎沧桑了许多,只有那目若星辰的眸子还是依旧的漂亮。 “你这小子!怎得回事?为何会失踪如此久?发生了何事?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 顾冰如只觉一时间无可自控的生气,似乎眼泪都要溢出来了,这世间的残酷可怕,她是深有体会的,如此般杳无音讯,怎可无事? “好啦,你瞧你,怎得还哭了起来?临王还站与这里,你可不许陷我于不义呀!” 他是亲眼见过顾冰如杀人也好,凌厉也罢,可此时见顾冰如这般,自是预想不到的,慌忙眸向一旁笑得一嘴诙谐的秦沐风,求救命,“万不可伤了孩儿,你可不得如此任性?” “也罢!自冰如有了身孕后,这性情,我是招架不住!哭哭笑笑实在异常的紧哪!这次你终于回来,且让她放肆一番吧!” 秦沐风闻言顾心慈此般苦笑不得,也打趣道。 “哼!怎得?这就要厌烦了?也罢,我有孩儿和心慈,你就回你的天秦帝国罢!这龙椅和后宫佳丽足够你快活,岂不两全其美?”顾冰如没好气得向秦沐风丢了几个白眼。 顾冰如这话,像是玩笑过重,丝丝怒意在秦沐风脸间闪过,“你这个女人,真是没良心!利用我罢想竟要翻脸?” “且停下!在我这里也就作罢了,这若传出去,堂堂凤王与临王竟如孩子般,可如何是好?” 顾心慈目观着两人的嬉戏打闹,脸间闪过无奈,且些许的意味不明。 顾冰如闻之,不忍转悲为喜,没好气的送了顾心慈一副白眼,追问道,“不理他,你快些说!你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何事?怎得现在才回来?” 顾心慈脸间微微犯难,顿了顿,直言道,“那日,我离开后的两天有回去寻你,只是再无见到你。因那时我父亲的事情,我也羞愧难安。 而后去外流离了一番,前往北漠的途中,听闻你凤王的鼎鼎大名,我就知是你,便忙赶着回来见你,有临王伴你左右,我当自知你不会有什么事。” “对了,你与顾伯可有见面?你又可知我们错怪了顾伯?” 顾冰如听见顾心慈只言片语中,好似对这其中的盘枝末节并未清楚,依稀记得顾心慈出走时的血腥味和寂寥的背影。 “仓牙部要重振雄丰,此时整个北漠怎有不知?得知了你登基,封号凤王,我就已知晓的差不多了。” 顾心慈将手中的一片竹简递与顾冰如,只见竹简中关于对自己作为女人称帝的不满与疑虑。 “呵呵,终于还是来了,这便也踏实了,只是如若对我在此次春祭大会有任何影响,我便不会对这些妖言惑众之人心慈手软了!”顾心慈心下一狠,将手中的竹简用力折断。 “女帝不是最重要的,眼下出现了这风声,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要多加防范才是啊!” 秦沐风冷冷的扫了眼断裂的竹简,声音生冷。如若谁敢打着害他女人的心思,当真是不想久留于世了! 此时,门外的顾福匆匆进门,闪眼间与顾心慈对视,眸间诧然。 顾心慈收紧眼底,神情再次复杂了起来,缓缓走向顾福,声音微微颤抖,“父亲,我…上次之事实属气愤至极,望父亲降罪,也好让我心安!” 顾心慈说罢,双膝跪地,似有负荆请罪之势。 “快,莫要这般,你虽如此做,但为父看到了你对这仓牙部的忠心,甚是欣慰的呀!” 顾福忙弯身将顾心慈扶起,父子许久未见,多有感慨,犹是那般的分离后。 顾冰如喜笑见父子二人和睦如初,回眼间看到被自己丢弃在地上的竹简,只见边边角角的纹络实在不像是北漠的雕刻,忙弯身捡起来观它一观。 “沐风,这不对,花纹不对呀,这不是北漠的花纹,你看!” 顾冰如忙将那疑点重重的竹简递与秦沐风,竹简虽已破损,但仍难掩其花纹的怪异。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顾冰如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只见花纹凸凹循规蹈矩,可仔细一观,其规律却奇妙的消失了,但纹螺的中心处却是不明所以的似鸟非鸟的图腾,这让顾冰如想到了北漠的那处最神秘的部族,只是这个部族据说已经绝迹于世间,怎么可能? “玄冥木?”秦沐风惚间脱口而出道。 “对,这只在古书中有所记载,且画图只在那本独一无二的皮书中,玄冥木本已随着这神秘部族绝迹,怎得又在此境下重见光日?他们想告知我们什么?” 顾冰如着实倒吸了口冷气,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这玄冥木一旦被分离在生长的地方,木质会很快干枯,可是此时看来,这玄冥木的时间也只是眼前不久,这说明他们的人很有可能就在这周间…” 秦沐风将那片竹简用锦帕包了起来,不缓不慢的说道。 而此时一旁的顾福轻叹一声,听不出其意,“这么久,他们终于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不想知道他在哪里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不想知道他在哪里了? 那久远的神秘部族,带着那片匪夷所思的意味不明的竹简出现。 当中直指顾冰如,显然有意挑衅,并且有意在春祭大会之时搅动局势,只是,这又是为何? 顾冰如思着,自己何时得罪了谁?思来想去也只有天秦帝国那里了!但是,天秦帝国不可能有那片竹简,并且花纹更是加以否定了。 思来,这件事是愈发的扑朔米离了。 大王子坐于殿榻上,看着神色匆匆来于他内殿的三王子,坐于此处,却一言不发。 “三弟,有事,就且直说罢,怎得为难了?” 大王子瞧着这良久,还是未见三王子有何举动,便不得开口询问道。 三王子听闻大王子的催促,抬眉望去,紧抿着唇缓缓说道,“大哥,三弟我人微言轻,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王后她…” “王后?怎得?你知道了些什么?” 大王子听得一脸狐疑,这本是从凤王那里回来后,几日中也未见机会来寻个时机。 “这个,唉,三弟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白狼部首领还有那大世子一同进了王后的别堂,按理说,我们王庭这内部的堂院,外部落的人是不可随意进出的。 这,也没听得王后别堂那里有何重大的事宜,这未免有些蹊跷了,大哥,您说呢?” 大王子听闻三王子的这顿饶有意味的说辞,不禁在嘴角落下隐晦的笑意。 成想着,自己没有此般着急,这三弟倒是沉不住气了,想来身为这王庭的王子,除了那王后所处的三王子外,哪位王子不是受尽迫害? 想来也是,三弟的心思无可厚非,只是这也显然在拉着自己当盾用,想到此,不免有些不舒服。 “是么?这白狼部乃王后的嫡系娘家,也难怪些,只不过三弟你说的也是在理,容我好好思虑一番,如何?毕竟王后是这王庭内外的女主人,轻举妄动总归是冒险。 犹是在我欲和二弟约战之时,落人口实总是不好的!” 虽是火烧眉毛的境遇了,但如凤王所说,三弟眼下确实用意不明,为了大计划的安全实施,且观他一观再谈不迟。 三王子听闻大王子所言之意,本着有些许着急之情,但实在不好劝谈下去。 “听大哥的便是,那三弟就不叨扰了。” “好,还是要感谢三弟特前来一趟。” 大王子起身目送三王子离开后,眉间的忧心终是显现了出来。 虽说三弟通风报信的行为疑点较多,但是王后此时的别堂中必定信息量巨大,思到此处,大王子急忙起身。 越过较远的深深的长廊,白色的帷帐被风刮得狰狞了些,前方不远处就是王后的别堂。 大王子欲要行动,竟见到走廊尽头的偏处有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而在思索着进或退之时,那黑影竟朝自己走了过来,并一把拉走。 “放肆!何人!” 大王子因为不明情况,慌张的低吼道,因恐被发现而有所顾忌。 “大哥,是我!小点声,嘘!” 这个声音于大王子倒是熟悉,思中只见黑衣人将黑色蒙面拿开,而衣领却露出惹眼的红色。 “五弟!是你?你怎会来此?” 凭着五王子平日里的不理不睬之势,此时他出现在这里着实令大王子惊讶。 五王子稚气未消的脸上抹上隐隐的愤恨与怒意,“大哥有所不知,我母妃现已无法下床了,她现下最大的安慰就是要看到这恶毒的王后得到应有的报应!” 五王子的言语间与他稚气不羁的面孔极为不搭,大王子思着也难为他了,如若不是为了他的母妃,他必定是这草原上最潇洒的王子。 “为难五弟了,我是收到你三哥向我通风报信,这才前来一探究竟。” 大王子谨记顾冰如在堂间会谈时的交代,此时拿三王子出来作由。 一是变相询问询问五王子的意见,二来可以无缝遮掩任何可疑缘由。 五王子听闻,脸间竟浮起阵阵的不屑,而后轻言道,“大哥知道小弟我的性情,我向来只是实话实说,我对大哥的为人自是无话可说,可三哥那边你定要多留心才是。 那日在晚宴中,我将三哥搬了出来,也只是为了让您有个由头。这三哥此时将您给勾了出来,不免是要故意将您这个利剑给出了这剑鞘。” 利剑出了这剑鞘?大王子会意的浅笑,就是因此,他才会孤身小心试探便罢,不敢轻举妄动。 “也莫要如此说你三哥,不管这如何,他毕竟身不由己,你且停下这不好的想法。”大王子说出此话,倒真不是为了装来说说。 随后想起王后别堂的情况不明,下巴朝那座别堂抬了抬,问道,“怎得?有何情况?” “且去瞧瞧罢,呵呵,这会估计正是热闹!” 王庭后宫别堂中,王后坐于上座,堂下是一脸毫不掩饰愤怒的白狼部首领,而他身旁是那位屡屡挑衅王庭的白狼部大世子。 只见王后满脸的不悦,而身旁侍奉的下人也早已被支走,如此情况,阴谋尽显。 “妹妹…” 听得,白狼部首领的声音放肆且威胁意味浓重,他轻佻起眉梢,嘴角尽是不敬之意。 王后纹丝未动,别过脸并未看堂下。 此时白狼部大世子继续道,“姑姑,您本为这白狼部的嫡公主,自是我们白狼部的人,应为白狼部尽责。父亲只是脾性暴躁,您且莫要生气才是呀。” 很显然,他们的谈话出现了冲突与矛盾,白狼部大世子和白狼部首领的这通红白脸戏唱得倒津津有味。 “你们莫要忘了,当年是谁将我逼到了这王庭中!现在又来此跟我谈自家人,当年你们又在作甚?” 王后听了白狼部大世子的这通话,非但没有减轻此间的压力,反是烧了那久远的怒火。 “哼!你还有脸提当年?如若不是当年出此下策,这谁能保得了你!此间竟翻脸不认人了!” 白狼部首领的这番话让门外驻足的大王子与五王子,听得一头雾水。 懵然中,白狼部首领继续挑衅道,“你难道真的不想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二王子的宠妾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二王子的宠妾 王后闻言白狼部首领的言语,瞳孔中闪烁出不明的光,随后她似是带着些许无奈的轻轻扇动了睫毛,声音中尽是无奈,“且再等等吧。” “那哥哥就稍侯妹妹的佳音啦,哼!” 白狼部首领似是撂下死命令般,说罢起身与白狼部大世子起身离开了。 有些许幽暗的光线中,只见得王后的身影寂寥,堂内传来阵阵的啜泣声,这是从未见过的场景,大王子与五王子此间面面相觑。 紧接着啜泣声后,只听得王后轻轻言语道,“你本是活该,但我还是想要救你,为何?” 此间,王后别堂的这场谈话,让两位王子听出了蹊跷之处。 看来,白狼部首领似乎抓着王后的软肋,重在这个软肋云里雾里,甚是神秘。 五王子眸向大王子一番,意会离开,两人转身轻步朝后门方向走去。 “嗯…四王子,你好生厉害呐!妾身好喜欢,好喜欢呀。” 因四王子生母为王后贴身侍女,顾会经途四王子居所,惚间闻得四王子寝堂内竟传来好一阵热火。 “美人儿,你说!是我厉害还是你那男人厉害!”二位王子本要离开,竟听得这口话。 “啊,要嘛,四王子莫是吃二王子得醋?呵呵。”那榻上妩媚难捱得女人竟开口说起了二王子。 大王子闻言惊诧,眸向同样不可置信的五王子。 而后只听得那堂内火热苟且的男女惚间静了下来,随后传来女人吃痛的声音,“你这个贱女人,在我夸下如此银荡的样子,是否也跟他如此!”堂内四王子的声音暴戾而又轻佻,与平日里简直判若两人。 “四王子,你这是为何?妾身如若不爱你,又何来此处寻你求爱?自是因爱你呀。”那堂内榻上的女人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而后又继续道,“本是要将身子许于你,可谁知竟让那二王子捷足先登了,妾身本已心痛至极,如今能与四王子再续前缘,妾身自是感激不尽。” “莲儿,是我没用,如若不是我无能,我们怎会如此偷偷摸摸?二哥他欺人太甚!等寻到合适的时机,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只听得四王子的言语中,似乎是这二王子夺人在先。 大王子闻言,不由得是惊喜万分,这等了如此多日,终是等到了! 五王子因年纪尚小,仿若似懂非懂,急忙拉起大王子离开了,走到安全的别院后,才稍稍有所放松。 “大哥!怎么听了一耳朵,那女人似是二哥的妾室?这岂不是?哎呦,呵!二哥也有这一天!这绿帽子戴得不明所以了!” 五王子在院中踏起轻快得步子,好似终于等到了精美的礼物般。 大王子思着为了计划,此事需有所保密,便向五王子叮嘱道,“五弟,切勿要记得此事不可张扬!还需从长计议才好!” “呵!本是我懒得管这等闲事,只是谁让那个妾室是二哥的人呢!那就免不得多操这份心喽!不过,听起来大哥你好似有所计划哦!且说来听听,如何?” 五王子说得眉飞色舞,而后转念想到大哥此举的缘由,不由得好奇得问道。 大王子思着此事还要继续禀报凤王,便忙着打了个糊涂,“五弟莫要如此不知轻重,此等事情毕竟关乎王庭的颜面,万不可随意行事,可知?” 五王子听着,忽觉没意思,无奈翻起白眼,挥了挥手,“也罢,就让他们狗咬狗呗。” 说完,五王子欲要离开,惚间想到重要的事情,转身回眸道,“大哥,这二王子,我可以暂时不问是非,但这王后的事,我可不愿错过,那小弟就先告辞啦!” 说罢,不等大王子表态,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王子瞧着这情形,五王子这里还需多多考量,早做打算,思着这等事情还需眼下急面凤王才是。 “心慈,说说看,你这竹简是从哪里拿到的?” 殿塌上,顾冰如瞧着这被自己情急之下折断的竹简,一脸狐疑。 “我在进入北漠境内之时,那里人烟稀少,当时捡到之时也并未看出这竹简有何不同啊?思来还以为是民间对于你的恶意揣测,没成想倒还是此般玄机?” 顾心慈将手中的木筷放下,脸间也是颇有疑虑,徐徐道。 顾冰如轻轻抚摸着竹简中的花纹,愈发感到不妙,“难不成,这神秘部族成了神,来讨伐我这有违天道的女帝?” “呵呵,你还是此般不着调…” “凤王,大王子求见!” 谈话间,门外的传话小斯慌忙道。 顾冰如摆了摆手示意进来即可,看是事情有了转机,如此甚好! “凤王!”大王子神色匆匆进门附身道。 “罢了罢了,是不是有重大情况?快些说正事为好!”顾冰如急切的摆手,手指向右侧的殿榻上,急声道。 大王子闻之,忙起身坐过去,碰面顾心慈时点头示意。 “凤王,四弟的牵制点怕是有着落了!” “说来听听!怎得着落?” “今日早间,三弟来于我堂内,告知我白狼部首领与那大世子鬼鬼祟祟来于王后的堂中,我想到凤王之前的交代,便没有同他聊下去,只身过去探个究竟。 途中碰到了五弟,他竟也去了那,听那白狼部的语气中,王后甚是忌惮呀,而他们离开后,王后竟独自在堂内啜泣。 之后经途四弟的堂中,竟撞见他与我二弟那妾室的苟且之举,话语中似乎时他们在先,四弟似乎对二弟意见极大,扬言寻到机会必报此仇!” 大王子将今日的所见所听之事,一五一十得报与顾冰如。 “呵呵!没成想这王后非那王后,这二王子非这二王子,甚是有趣,甚是有趣呀!” 顾冰如得知终是寻了这莫大得时机,但又觉好笑,这王庭与那天秦帝国中得是是非非倒真是着实相似! “凤王说得是,只是这三弟既然寻我去那,想必也有所得知,至于我那五弟,我们一直同在,五弟那里便是简单多了,只是这三弟,要多多注意他的行动就好。” 第一百九十八章 捉奸在床 第一百九十八章 捉奸在床 “你那五弟看起来并未是心思奸诈之人,可你那三弟倒是要多加防范才是,切勿让他得知了你这身份,搅乱我们的计划,那就糟了。” 顾冰如回想着那日晚宴的观战,倒是心中有了几分了解,正声说道。 “是。” “另外关于这王后的事情,你多观察就好,现眼下是你那四弟的事情,必须处理妥当才好,方得应对即来的应战。”顾冰如思着这其中的事情,若有所思的说道。 “呵呵,怎得?你凤王如此古灵精怪,这点子上能难得了你?”顾心慈见顾冰如像是思虑的很发愁,喜笑中调侃道。 “自是不会为难,我只是在想计划要一步步来,连接起来才能是事半功倍!”顾冰如闻言顾心慈若有若无的调侃之意,白了眼回嘴道。 “行了!就此做吧,这还需大王子多多安排…”顾冰如狐疑得笑了起来,而后与大王子密语了一番。 王庭中,四王子的堂内,如早前般,火热的令人脸红心跳。 “四弟,四弟,你在吗?” 此下,大王子按照顾冰如的计划,索性装作无意而为之的捉奸在床。 料定四王子不会回应,便将计就计将门一把推开。 此时,床榻上的景观历历在目,四王子螺着身子,神色惨淡,而他身下的娇儿显然被吓得魂魄都要飞了,将身子钻入被子里,不敢见人。 “四弟?大哥实在对不住,这白天中,着实不知你会在堂内行此事啊。” 大王子依照顾冰如的计划扮装无辜,随后又刻意提起眼睛看向那床榻上面部绯红的娇儿。 “诶!不对,四弟,这莫不是,莫不是那二弟的偏房?你们!你们竟然!这可如何是好!”大王子好似焦急的模样,但又在留有余地的提点四王子。 只见四王子从榻上猛然下地,在大王子脚下双膝跪地,一副欲要苦苦哀求的架势。 “大哥!大哥,四弟请求您千万要守住这秘密!万不可让旁人知道!您也知道二哥他阴狠毒辣,如若知道我们两个的事必定将我们千刀万剐的!大哥,求求您饶命啊!” 四王子的声音似乎些许凄厉,大王子见这招果然奏效,便继续装下去,轻咳了一声,严声道。 “那就给你们个机会,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大王子说罢,转身坐于殿榻上,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我们本是在先,却被二弟强行霸占,大哥!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大哥,求您给条路!” 四王子光着的身子被汗珠打的发亮,颤颤巍巍的身子显得更加明显了,声音中的颤音显著。 大王子故作转眸看向床榻上的娇儿,似是而非的指引道,“你应该知道你二哥的,此事过于重大,虽是为妾,但也是填进房里的,您要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大哥知道你的为人老实,如若不是遇到你刚告知的事,万不会如此做。” 四王子听闻大王子的说法,脸间骤然晴朗,继续道,“大哥!你应该也知道,其实我是一直被逼无奈,二哥他从未正眼瞧过我,我知道您在父汗那里多受重视。 而此间,二哥又屡屡发难于你,眼看您与二哥的应战在即,我愿为大哥左右,以助大哥顺利脱困。” 大王子眼见四王子已然中计,不免暗叹顾冰如的料事如神。 四王子会因此事的暴漏,更加迁怒于二王子,从而反水,为大王子左右,这样一来,四王子反叛于大王子的几率微乎其微。 “我当是同情于你的,只是这件事还是要小心为上,不然真的谁也帮不了你。” 大王子想着,又继续点拨了四王子一番。 “大哥说得是,说得是。我们会多加小心,不给大哥添麻烦。”四王子末尾竟说了这句。 大王子低眸观了观这四王子,这末了的话怕是在最后提醒自己罢,如此也甚好! “行啦!说说你刚刚未说完的话罢。”大王子见二王子似乎没有遮掩之意,便也不再打掩护,直截了当的说道。 四王子听闻,起身继续言道,“二哥欲要出其不意,将用生死斗来绝杀生死斗,让您悄声无息中丧命!” 用生死斗来绝杀生死斗,这个战法果然妙,只是这其中的生死斗环节,二王子不可能比自己还要了解,这又怎么可能做到? 大王子思着不解得问道,“生死斗来绝杀生死斗?无非是多加了解生死斗的人,可是你二哥怎会熟知?如若熟知,他未尝不可去赴约生死斗的这场决战,为何还要拐着弯的来寻我作对?” 四王子闻言大王子如此问,眸间微微眯起,“大哥如若信我,我但说无妨。” 大王子点头默认让他继续说下去。 “是拉那蛮部的人…二哥已经接应到拉那蛮部的内应。”四王子顺势说了下去。 这个答案无疑让大王子骤然失神,自己作为拉那蛮部中的秘密人物,当是对拉那蛮部内部人员并不清楚,反之亦然。 可内应之人到底何人?如若真如四王子所言,那么拉那蛮部为烈焰骑士的秘密是否被掀开了? 这一层层的谜底到底是怎样的?大王子思着,不禁脊背发凉。 “内应?拉那蛮部的内应?你且继续说下去。” 大王子思虑着这其中的要害,但免不得要注意神色,毕竟自己的身份特殊。 “对,就是拉那蛮部的内应,据说是拉那蛮部举足轻重的人物。” 举足轻重的人物?大王子思来也只有那几位,可是这怎么可能?那关于烈焰骑士的事情会不会同样泄露? 想到这里,大王子故作再次试探,装作淡淡道,“那如若是拉那蛮部的大人物,那你可听到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四王子好似懵然,看起来并不明白大王子意有所指,“这个暂时没有得知,不过我会继续观察,会随时向大哥禀报,” 大王子闻之,轻轻点头,“好,但要切记,小心为上,不可暴漏自己,毕竟王后嫡出,他身后又有白狼部坐镇,马虎不得。” 第一百九十九章 浮出水面的内应 第一百九十九章 浮出水面的内应 自上次捉奸在床事件,四王子向大王子爆出的关于拉那蛮部的内应消息,着实让其受了不小的惊吓,可见二王子的背后力量要比预想的复杂。 “将这两封书信务必送于云池王与凤王手中,快马加鞭!” 大王子思来想去,书写了两封书信于云池王在凤王堂中会面,这其中的利害已不是一言两语的事情。 此时,大王子的书信已送达于顾冰如手中。 “拉那蛮部的内应?真是难以置信!烈焰骑士的据点居然会有二王子的内应?那将意味着什么?” 顾冰如将大王子托人带来的书信递与顾心慈,一时间愁眉莫展起来。 “这证实了拉那蛮部并不是干净之地,烈焰骑士或许已经有所污染。” 顾心慈瞧了几眼书信,神情淡漠的说道。 “你怎得知烈焰骑士之事?” 顾冰如并不记得有跟顾心慈讲过此事,此前听他如此一提,不得其解的问道。 顾冰如的疑问让顾心慈仿若惊了一怔,神情恍若变得些许惊慌,而彼时云池王与大王子匆匆进门来。 “凤王,此间您已知晓此事了吧?” 只见,大王子神色匆匆,顺带福道。 “你的书信,我已阅过,其中错杂关系,我们且需要商谈一番。” 顾冰如淡淡瞧了眼大王子,而后面容沉重的看向一旁的云池王。 “只不过,云池王不会从未听说过吧?这可是拉那蛮部内部的重大事故,怎得说?现在烈焰骑士的消息是否已被泄露给二王子一行人都不可尚知!你身兼重责,如何交代!?” 本以为有了坚不可破的烈焰骑士做后盾,没成想竟出了此等事! 顾冰如对此前的境况愈发云里雾里,这脱开一层又来一层,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真是如此? 云池王作为拉那蛮部的首领,此事竟在敌方叛徒那里得知,真是令人失望! “凤王,此事滋事体大,小王还需时间多有查看,眼下得知匆匆赶来,多有不足,且望息怒。” 云池王见顾冰如已然震怒,忙单膝跪地请罪道。 “主子,切勿动怒,伤了胎儿就不好了。”一旁的真娃丫鬟忙上前搀扶起顾冰如的单臂,焦急安慰道。 顾冰如闻言,朝云池王挥挥手,而后不由抚向日渐突起的肚子,情绪也渐渐缓和下来,但眼下的境况着实令她放心不下。 “真娃,临王呢?怎得不见他?” 此事怎能少得了秦沐风,好说这烈焰骑士也是他麾下的。 “主子,天秦帝国那边有些情况需要处理,临王大概需些许时候才能来。” 真娃丫鬟想到早间,秦海急忙来报,秦沐风也匆匆离开了。 顾冰如闻言,没好气得嗤笑一声,淡淡道,“果真,这男人啊,就没一个可靠的!” 语音刚落,秦沐风从门外赫赫走来,顺带接应道,“这怎得只能拿我撒火了,你呀,可真行!” 云池王与大王子见秦沐风赶来,忙俯身道好。 “此前的境况,你可知?”顾冰如显然没心情与他打趣,忙声道。 秦沐风弓身拂袖在顾冰如身旁落座,抬眸看向堂下的云池王,脸色凝重了些许。 “此前,事态已然不简单,已经牵连到烈焰骑士,早间洗漱,我接到中原的密报,多有蹊跷,我以为这其中或许有什么牵连?” 话毕,秦沐风眸向身旁的秦海,意会一番。 “王妃,这是早间中原快马加鞭送来的帖子,您过目。” 真娃见此,忙接过来递与顾冰如,只见帖子中的密函密密麻麻,好一通查看。 “秦墨?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张贵平竟然也在其中?怎么会这样!” 顾冰如抓紧手中的帖子,因刚才的余怒未消,不禁再次心悸起来,而后转眸看向一脸镇定的秦沐风,心起疑虑道,“怎么?你临王府的势力扎根于草原也就罢了,这竟然连天秦帝国的余孽也横插一脚,这意欲何为!你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堂下的秦海闻言,看这王妃要开始错怪自家王爷了,忙俯身拱手道,“王妃切莫错怪王爷才是,王爷在收到方圆他们快马赶急来的帖子,就已有了眉目,派遣庞统领他们已经速速彻查了。” 顾冰如听了顿感欣慰,好在这秦沐风还是靠得住,便瞧了眼堂下如此维护自己主子的秦海,好笑的翘起了唇,随后再次转眸此时淡定自若的秦沐风。 “怎么?此时倒叫上我在中原时的品阶了?秦大管家是在提醒我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万不可冲撞了你家王爷?呵呵,本还以为你秦海跟着我在这北漠已久,许是跟我多有亲近,没成想这临王爷的魅力如此之大?” 顾冰如虽是在与秦海言语,但眸子却未曾离了秦沐风,斜睨着的视线中,这言语间也尽是调侃。 “王妃…” “也罢!言归正传,就劳烦你家王爷谈谈这帖子如何处理,如何?” 顾冰如仍旧紧盯着秦沐风,虽是在与秦海言语,但明显在生秦沐风的气,字字讽刺暗示。 秦沐风惚间勾起他那线条俊美的薄唇,暗叹他这小娘子倒真是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但愿这肚中的娃可以改变她些许。 “行了,秦海,王妃就是凤王,我这天下独一的男人配得上,凤王,您觉得呢?”秦沐风像是不打算轻易磨过去这口气,正面迎上道。 但看着顾冰如那已然难色的神色,便不忍再轻嘴薄舌,便即刻正声道,“这秦墨被何人救起,我想除了这张启文必定还有真正的幕后主谋,这个主谋我还需确认,后期才可以详谈。” 顾冰如听闻,思着这秦墨与张启文的臭味相投并不稀奇,只是这烈焰骑士,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搅这浑水?这必定还有其他! “秦沐风,依你的聪明才智怎可将烈焰骑士内鬼之事视若无睹!虽中原朝廷纷争至关重要,但眼下的草原形势迫在眉睫,你可不许诓我!” 顾冰如当是信得过秦沐风的,只是这强势的嘴上功夫确实不易改正啊! 第二百章 烈焰骑士的背后 第二百章 烈焰骑士的背后 秦沐风闻言,说不与生气是假的,一时竟忘记众人在此,抬手抚向顾冰如不讨喜的脸蛋狠狠抓了一把,“你这个女人真是!竟敢质疑我堂堂临王的威名!我说过的话何时未能兑现的!更何况你是我的女人!我又怎有诓你的道理?” 顾冰如倒没有忘记此场此景,忙别过脸去,向秦沐风使了把眼色,脸间不由得泛起丝丝红晕,责怪得在心底骂了一番。 秦沐风意会后,低眉收拾好情绪,正了正身子,立坐于殿塌上,立即恢复以往的王爷威严,随后刻意的清了清嗓子,正声道,“虽,秦墨与张启文这等朝廷余孽未能搅动烈焰骑士,但他们背后的那位高人就不得而知了!” 顾冰如将这几点人物仔细的回想着,串联在一起思索一番,只靠他们两个的你来我往断不可能成就此事,而眼看着镇定自若的秦沐风,那问题必定就在这神秘的烈焰骑士的背后了! 而烈焰骑士虽为幕后,却已立足于这草原数百年,那么只能从前庭的线索查起?或许这烈焰骑士并没有暴露于王庭的王后一干等人? “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当下最紧急的就是要确认烈焰骑士是否暴露?”顾冰如此时被这一袭一袭的噩耗冲撞的着实没有了耐心,她只想快些知道眼下对她最重要的消息! “烈焰骑士虽据点是在拉那蛮部,但拉那蛮部曾经经历过一场久远的浩劫,拉那蛮部看起来风平浪静,紧紧抱团,实则不然,拉那蛮部在那场救援的浩劫之后,至此就未能实现真正的融合,至今三大势力存于拉那蛮部。” 秦沐风起身朝堂下走去,看向愁眉莫展的云池王,讲起拉那蛮部那久远的往事。 “你的意思是烈焰骑士只是拉那蛮部的一个其中一股势力!那如若此般,烈焰骑士岂不早已暴露于王庭之中?更何况是王后一干等人!” 顾冰如觉察到此事的不合理之处,不由情绪激动起来,急切的问道。 听闻此言,秦沐风身旁因戴着无能的帽子而默言的云池王忽地开口道,“凤王,此言差矣,临王所指的拉那蛮部那场久远的浩劫,并非是削弱了烈焰骑士的势力,而是因为那场浩劫后,烈焰骑士才得以成立生存于此!” 顾冰如听着云池王的言语中的解释思了思,原来这烈焰骑士孕育于那场久远浩劫之后,也就是说烈焰骑士的存在并非是拉那蛮部全部上下都可知的地下城? 顾冰如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让云池王继续说下去。 秦沐风见此,忽地开口道,“你下面的问题,就有些为难于云池王了,还是我来解释一番吧。” 秦沐风拂了拂宽袖,回到顾冰如的殿塌旁弯身坐下,“这其中的盘枝末节,在于除了云池王把控的拉那蛮部的核心势力外,其他只是打着拉那蛮部部族中人的旗号罢了,长此以往,真正的拉那蛮部其实就是烈焰骑士,而烈焰骑士真正的象征并非是生死斗。” 此拉那蛮部非彼拉那蛮部!顾冰如整理了一番此前的信息,也就是说真正的拉那蛮部其实是烈焰骑士,而众人眼中的拉那蛮部早已面目全非,不复存在! “所以说,这拉那蛮部的叛徒并非知道烈焰骑士的存在?”这件事的利害,对于顾冰如来说尤其重要,顾冰如必须多加确认才好! 现在看来是拉那蛮部的其他高级部署出了问题,可染指生死斗的人究竟何人?这宗案子孰轻孰重,都不可就此磨过去,以免留下祸患。 “多半是这样,万事小心总是不多的,这宗案子自是会彻查到底,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眼皮底下作乱!”秦沐风虽具有天下明主的风范,但是他绝不容背叛之人,背叛之事! 虽,烈焰骑士以外的那些拉那蛮部的宗亲并非秦沐风麾下,但此时已有危害到烈焰骑士的危险,他亦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乘胜追击,一举拿下! “王爷,这是方圆送来的加急帖子!” 不知秦海何时出的门,从门外急匆匆的进门跪安道。 堂内众人都纷纷侧目去,这秦沐风刚刚亲自带来的帖子不久,却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又有了新情况? 秦沐风见状,波澜不惊,微微点头,秦海眼疾手快的立刻呈上去,只见帖子上的回复竟是寥寥几字:“隐蔽烈焰骑士!” 秦沐风看着帖子中寥寥几字,眉目间骤然冷冽,线条分明的薄唇冷冷掀起,“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是方圆送来的加急帖子?” 秦沐风记得方圆是被自己命令留守中原的,而以方圆的性格是断不会擅自离守的,除非是草原这里的事情有了招架不住的变故!但是为何自己却不知半点风声? 秦沐风想到这里,眸间的寒光更凛冽了,“方圆呢?他为何不亲自来见我!” 秦海回想着刚刚加急赶来的方圆,内心有了疑虑,似乎哪里出了问题,思虑间堂上的秦沐风冷哼了一声,“哼!秦海,你不会告诉我说,你也不得而知了吧?” “启禀王爷,老奴只是有了疑虑,这加紧送帖子的方圆似乎哪里有些问题,故不敢随意回复王爷,这才怔愣了几分,王爷息怒啊!”秦海见秦沐风竟要发怒,忙跪地叩首解释道。 方圆似乎哪里有了问题?顾冰如心中一紧,脸间浮起阵阵复杂之神色,而后狐疑得问道,“大管家指的可是此方圆非那方圆?” 秦海听此疑问,回想起了刚刚方圆来时的场景,只见他头顶发根尽显,脸间印堂发黑,脸颊发青。这如若没有记错的话,记得中原时的方圆是一个头顶光秃发亮,脸间光润温和的老和尚。 重要的是这气息也是多有不同,秦海想到这里眉间紧锁的更深了,这其中的问题越想越发的不对劲,“凤王!您所说之事,奴才不敢断言,只是恍惚觉得这加急赶来的方圆着实不寻常,这还需要王爷与王妃定夺!” 第二百零一章 真假方圆 第二百零一章 真假方圆 秦海作为固守临王府多年的大管家,如若没了这明感的神经,在老临王与秦沐风遭难之时,恐怕这临王府早已难以维系至今。 秦海说罢,暗暗怪自己为何如此大意,如若不是临王与凤王此般疑问,自己大概还未从中思到问题所在。 秦沐风见秦海面露难色,便已知晓的差不多了,这秦海的老练稳重,自己又怎能不知?而到了这关头,眼看问题被自己思虑的愈发到位,这神经也不禁绷紧而来。 “现在这关头,紧张有何用!还不快快马加鞭将那没走远的方圆给抓回来!”顾冰如似乎闻到了这威胁的味道,猛然起身,怒火中烧的吼道。 秦沐风见顾冰如此番的怒火,当是知道她的急切,只是眼下的问题不只是真假方圆,换一种说法是真假方圆的问题在于中原那里的消息是否可以正常传达? “秦海,你速速换上便衣,立刻前往中原,我要迅速得到中原的最准确的信息,立刻行动吧!”这多年来的风风雨雨,不是靠着急就可以走到今日的,顾冰如的气愤也提醒到他,眼下最要紧的事情。 秦海闻言自己主子的命令,抬眉望向秦沐风那镇定自若的神色,暗叹自己主人的雄才伟略,遇事不骄不躁,拱手道,“王爷宽心!奴才这就准备立即起程,必当快马加鞭早日将消息送往您的手上。” 眼下的真真假假,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有等中原传来最准确的消息了,秦沐风思着这眼下局势,看着刚刚被不知真假方圆送来的帖子,那帖子上的寥寥几字甚是可疑可虑。 “王爷这心思是否在思虑着,隐蔽烈焰骑士其中的微妙利害,亦或是你不确定现下真假信息,如若信了这假的,那隐蔽烈焰骑士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都将不可预估?这对中原在草原的根基的动摇,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在这寂静非常的大堂中,久未有所言语的顾心慈忽地开口,边说边叩了几下身前的桌面。 秦沐风闻言,心悸又增添了几分,倒不是没想到顾心慈所说,只是一旦被说中,这感觉总是要重了。 顾冰如听闻顾心慈的一番言论,忽间又想起被那云池王和大王子所打断的事情,“顾心慈,你这倒提醒我了,你是怎么得知这烈焰骑士的事情?我记得我并未与你提起。” 顾心慈一改之前的紧张情绪,慢条斯理道,“连你们不知真假的方圆都可知的事情,我得知了又有何稀奇?当下的问题,想必临王是被我说中了吧?” 顾心慈说罢,淡淡一笑,抬眉眸向仍是一脸忧虑的秦沐风,好似在寻求肯定。 “凤王,小王看这眼下的事态,我们需要多方支援合作方可尽快走出这云里雾里,让临王多寻人临摹几张那方圆的肖像,我们也好各自行动,以助两位王上早日脱困呐!” 云池王倒是用心思索了几番,眼看这自己掌管的烈焰骑士如今竟危险如斯,不禁多有心悸。 “云池王所说在理,我这就命人多临摹几张方圆肖像,但是你与大王子须切记,此像务必保密,不可向任何人轻易泄露,以防有心人得知,再惹事端!” 秦沐风频频点头,只是这忧虑在心中并未抵消几分。 顾冰如觉察到秦沐风此间的为难与心累,眸向他的瞳孔间不觉柔情起来,她抚向秦沐风紧紧握拳的手,轻声安慰道,“沐风,切莫着急,我们一同解决,我相信会度过去的。” 顾冰如看着秦沐风此间的不安情绪,不禁在心底自责了一番,自己因急于求成,让秦沐风百般为自己周旋,却忽略了秦沐风需要面对的难处以及危险。 她是他的妻,她应与他同在,为他着想分忧。 秦沐风顿感顾冰如带来的暖意,情绪不禁平静了几分,反握向顾冰如的手,在唇间勾起丝丝暖意,微微颔首。 “凤王!仓牙部中传来消息。”顾福忽间从门外跑来传话道。 因驻扎在这草原中,仓牙部内部已许久没有消息,顾冰如听闻眸间闪过一丝忧虑,“顾伯,且说说吧。” “据武林传来消息,说各大首领于一夜之间,竟相继中毒,如若不是我们仓牙部的独门解药,险些丧命!”这仓牙部别说是顾冰如的命,何尝不是顾福的命?顾福得到此消息时,已然魂不守舍了。 先是拉那蛮部有内鬼,再是真假方圆难辨认,这眼下竟染指于仓牙部! 顾冰如对此简直忍无可忍!“顾伯!说说详细情况,到底如何?来龙去脉,一一说清楚!” “是!凤王!据武林传来消息,仓牙部内谨遵您的旨意,加紧训练以待春祭大会,成果颇丰,但就在昨夜部内庆祝夜之时,各大首领却一一遭此毒害,但好在我们仓牙部有随身携带解毒之药的传统,所以暂时并无大碍。” “那武林为何无事?这整个仓牙部出了此等大事,他倒是好好的!”顾冰如深知信任的代价太大,任何人都有被怀疑的可能。 “回凤王,武林首领因外出整顿野外的军队,没赶上当夜的庆功会,这才免遭此一劫。”顾福闻言这顾冰如的意思是在所指武林,但武林的为人,他倒是清楚,万不会在此间坑害仓牙部一把。 顾冰如听闻不免思虑了一番,这武林的为人自己虽不得清楚得紧,但这如若是仓牙部内部出了内鬼,断不会使用部内可解之毒来进行谋害,故这下毒之人必定不是仓牙部内部得人,这便也宽心。 “顾伯,这仓牙部所中之毒可有眉目?或许我可以观它一观?” 大王子听闻下毒之事,不禁思虑到王庭这方,或许这毒药与王庭内部多有关系,毕竟仓牙部所威胁到的势力不可能是中原,那么很有可能是二王子一干人了! 顾福听闻,转眸看向顾冰如以求得默许,只见顾冰如眉间杀意重重,重重的点头默许。 “大王子,您便随我来!” 第二百零二章 方圆与仓牙部之毒 第二百零二章 方圆与仓牙部之毒 大王子随顾福取得了谋害于仓牙部的毒药样本,回到王庭中,坐在殿塌上,瞧着桌前的一张褐色毒药样本的锦帕,眉宇间重重蹙起。 “去将五王子请来,就道饮茶闲谈,定要小心谨慎,莫要走漏风声。”大王子斜睨向身旁跟随自己许久的侍卫,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大王子!” 既然这毒药的嫌疑多半已经将矛头指向旺火一干人,当是要谨慎行事,以免走漏风声坏了大事。 而这五王子生性不羁坦荡,我行我素,且又与王后一干人仇深似海,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的血鹰部的炼毒绝技在整个草原也是绝无仅有,故这五王子将是解开这毒药样本的最佳人选。 正思得入神中,门外的一道血红身影逆光而来,他的气息如以往般狂野难驯,微微弯身拱手道,“大哥,你找我来饮茶闲谈,这听起来倒是稀罕,说罢!有何事?” 这五王子说着,那如火焰的眸子睨堂上的大王子,像是在传达那公开的秘密。 他可不傻!自己是否是那饮茶闲谈的料,自己最清楚,这饮茶闲谈莫不是幌子罢了!这路间的思来想去,想必能让这二人串在一起的无非就是王后与二王子! 大王子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只是见着这稚嫩一脸儿的五弟,不由得在脸间荡起淡淡笑意,而后用他那伶俐的下巴戳向桌上的毒品样本的锦帕。 五王子会意,朝着大王子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桌上那锦帕上的褐色一滩,心中便明了。 而作为草原上炼毒部族的后人之一,闻着这毒药气味,大概许是得知了几分,“大哥,那你就先告知我,这毒药,你是从何而来?” 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他可不想就此作罢,双手奉上。 “仓牙部中毒一事,姑且你也已知晓了吧?” 关于仓牙部的中毒一事,这草原恐怕早已传开,故也没理由再瞒下他这五弟。 而不愿让他人知晓自己约谈五弟关于毒药一事,主要是要在这王庭,不可让背后的人得知自己与那拉那蛮部的关系! 五王子淡淡的瞧了眼大王子,本以为来寻自己有何要事,原是这不沾亲不沾故的仓牙部? “行了!大哥,你何时与这仓牙部的人这么热乎了?这,他们那里的毒药样本,你都可以拿到!非比寻常哦!”五王子边说着,边暗暗在心底将这大王子窥探一番。 “上次晚宴中,仓牙部的凤王帮了我一把,这时间,人家有了需要的地方,我当是不可推拒呀!” 五王子窥探于大王子的眸中,只见大王子直视于他,这便也找不出问题。 “这毒药,恐是那蛇液胆,由剧毒之蛇和那毒蟾的胆炼制的,本就两种剧毒,如若一同炼制,毒性必会加剧。不过,这毒药炼制需要一味罕见的亦毒亦养的药引。” 五王子拿起那桌上的毒药样本的锦帕,仔细端详了一番,又将鼻子靠近闻了闻,在讲到那味药引之时,眉头紧锁开来。 “药引?亦毒亦养的药引?这从何说起?” “这便是最重要的一环了,可据我所知,我曾在古书中寻到,这个药引本是生长的中原的古药,可却在许多年前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它。” 五王子愈思虑着愈疑惑,又仔细看看嗅嗅一番,而后确认自己没错,便继续说道,“没错啊!就是那味药引才方可炼成这毒药,可这也太稀奇了,这味药引怎么会在消失如此之久凭空出现啊!”五王子不可思议的低声喃喃。 大王子见状,此事已非同小可,看这五王子的架势,这毒药也非血鹰部可炼制,便决定最后确定,“五弟,依你之见,这毒药与血鹰部可有关系?” “大哥,这切不可乱说啊!血鹰部冤枉啊!缺了这味药引,想炼制这个毒药根本无可能!血鹰部可没有如此神通广大!” 大王子仔细端倪了这五王子一番,却无假意,那么这草原除了血鹰部,还能有谁? 自中原莫名其妙传来那封寥寥几字的加急帖子,而后又传来仓牙部中毒一事,顾冰如与秦沐风这边低沉了一阵,下人们也不敢多言。 “王爷!有来信了!” 秦沐风与顾冰如正于烦闷中,门外如同往常,是秦海急忙赶来,他已回到中原调查此事多日。 顾冰如听闻,忽地起身,“秦管家,快说!” “方圆确实在中原没错,只是据他说,前不久他与仓术外出时,遇到一位神秘的黑衣人与他交手,手段毒辣,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秦沐风闻言,冷冽的眸子眯起,心中隐约已有所察觉,“方圆可有离开中原一步?” 如若送加急帖子的那方正是中原的方圆,此事会简单许多,可眼下看来送帖子来的方圆几乎可以被确认为假的! 只见秦海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意思应是在说没有离开过,那么这隐约的不妙感倒是对了,一时间整间大堂静的让人发怵。 刚刚进门的顾福,拿着那封被大王子秘密送来的加密帖子,看着这情景,一时间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顾伯,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顾冰如余光瞧见顾福手中的加密信封,狐疑问道。 “主子,这是大王子命人秘密送来的加密帖子。”顾福听到顾冰如的询问,也知这封信必是对顾冰如异常重要,便边说着边呈到了顾冰如跟前。 顾冰如接过来,拆开来看,眸子的忧愁更深了,秦沐风嗅到了这股气流,忙问道,“冰如?有何不妥?”是的,这股气流着实不妥,秦沐风索性直接问道。 “大王子询问了来自于血鹰部的五王子,这个毒药据他所说,名叫蛇液胆,由剧毒之蛇和那毒蟾之胆炼制而成,只是…”顾冰如虽是在回答,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只是,这毒药缺了一味药引便不可炼成。”顾冰如继续失神喃喃,而后转眸看向秦沐风,眸中诧异之意浓浓。 来自中原的绝迹药引,这怎么可能? 第二百零三章 应战中的意外(上) 第二百零三章 应战中的意外(上) 秦沐风觉察到事态的非比寻常,忙将那加密信封拿了过来,仔细阅读一番,心中的疑问更深了,这接二连三的事故着实突然又巧合,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 “这味药引来自中原没错,只是许多年前已经消失了,没人再见过,这时候出现意味着什么?到底是谁?” 临王府能在保全势力中活活耗死正文帝,这其中秦沐风所经历的大风大浪太多了,而面对此时的离奇便也多出几分忧虑,毕竟久远尘封已久,这其中的盘枝末节到底为哪般?也一时陷入迷茫。 “王爷,王妃,据方圆道来,那欲对他下死手的黑衣人戴着面具,手段复杂,亦正亦邪,期间也中了那黑衣人的毒,我留了心拿来毒药样本,您且看看。”秦海听闻此间所谈论的毒药事宜,不免想到袖中带来的毒药样本,说罢变呈上去递与秦沐风。 “蛇液胆!又是蛇液胆!”只听得之前去取出那毒药样本的顾福,见此中原而来的毒药样本高呼道。 顾冰如与秦沐风怎会没看出?这方圆遭受的毒药竟与仓牙部同是蛇液胆,那说明了此前要插足烈焰骑士和仓牙部的人是同一个?那么他们究竟要干什么?一封加急帖子的寥寥几字不难想到会引起怀疑,可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如此做难道就是在赤罗罗的宣战?而如若是宣战,其到底目的何在?他们想要从这里得到什么?毁了什么?这些都尚不清楚… “对,是蛇液胆,但按照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来说,蛇液胆应该是先到达中原,而后转于这仓牙部,看来他们的步步为营昭著啊,糟糕的是我们此前却无从下手!” 秦沐风咬牙切齿,将手中那从中原带来的毒药样本的锦帕捏成一团。 “他们在暗,而我们在明,此前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却只有那看起来和方圆一摸一样的脸,到底是易容还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顾冰如冷冷的睨向那被秦沐风捏成一团的锦帕,细细思虑着这前后的问题所在,但于自己却极为不利! 随着这一连串的信息,整间大堂又陷入一片死寂。 “凤王!王庭的帖子!” 传话小斯此刻踏门前来,呈着一封帖子高呼道。 顾冰如冲身旁的顾福淡淡点头,示意呈上前来。 从帖子外部来看,这倒是光明正大的帖子,打开来看,只见邀观帖的字样浮在眼前:大王子与二王子的单挑之战定于明日午时开战? “看来,这二王子真的等不及要出手了!”顾冰如将帖子轻轻放下,而后从袖筒中取出一封她已准备多时的密信,递与在旁的顾福,眸中狠厉道,“顾伯,你且将这封信速速交到大王子手中,记得,切记亲自交于大王子手中!” 顾福抬眉仔细望了眼前严肃非常的顾冰如,想着此间真的逼得他家主子发狠了,唉! 眼看着顾福拿着那封顾冰如交于他的密信,秦沐风一时间好奇了起来,斜睨了眼那被顾冰如放下的王庭帖子,坏笑道,“怎么?这爱妃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冰如闻言,冷冷的嗤笑一声,将那桌上的王庭帖子收好进自己袖筒里,一脸神秘道,“哼哼,王爷就且看吧,看那些挡我路的人,是怎么一个个被我给整死!敢挡我的道,找死!” 眼下看,也只有这一个狠招了,不得不出!顾冰如暗叹,这此般有含量的招数用在那不成器的瘪三身上,倒真是可惜了!真是迫于无奈! 秦沐风瞧着这咬牙切齿的顾冰如,那狠厉的小模样在自己眼里倒是可爱得紧。看这势头,那挡道之人要倒霉喽! 那王庭帖子的发出,最当急的应是大王子。 殿塌上,他闭眼养神,面前的五王子倒是急得前步踏后步。 “大哥!你还有心思在这闭目养神呢?还是苦思冥想?你知道这帖子发出之时,就是利刃奔你而来之时吗?好似我比你更着急,真是不知道应战的是我,还是你!” 大王子一贯的云淡风轻,五王子自是知晓的,故也愿多来亲近,只是这火烧眉毛之时,哪还能这般不管不顾? 只见这大王子仍旧稳如泰山,雷打不动。 “报!大王子!这是凤王紧急送来的密信!” 这指名道姓间,这关头竟是凤王来送密信?五王子惊闻,一时间理不清楚,只是木讷的挥挥手示意拿来。 只见信没到手间,却迎来了从外踏步而来的顾福。 “大王子,五王子。”顾福先是弓身福道,而后低眉取出那封密信,意味深长道,“大王子莫让凤王失望啊!” 说罢,拱手转身离去了。 大王子听闻此间,轻轻睁开眸子,将那桌上的密信拿起。 “大哥,为何是那凤王遣人亲自送来?你与那凤王是何关系?”五王子忽地将那封密信从大王子手中夺去,一脸狐疑。 欲要打开,却被大王子一把拿了去,但瞬时瞧了眼诧异连连的五王子。 想来凤王派遣顾福亲自送达,也是在向暗处的那人宣战吧?也罢,这五弟定是不明不罢休。 “凤王乃那仓牙部的首领。”大王子淡淡开始说起。 “我当是知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五王子语气强硬了许多,他可不能容忍被人忽悠。 “是的,这也是我要说的,你二哥的人恐怕已得罪到了仓牙部,人家这是在还击喽?”大王子继续淡淡道,说着在嘴间抹起冷笑。 虽凤王的意思显然是不怕被他人得知两方来往,但对于来往的背后却是现不可说的秘密。 五王子听闻,许是松了口大气,捋了捋胸膛,徐徐道,“瞧你!不早说,我意以为你要与那仓牙部做甚交易呢?” 大王子没再回答, 将那顾冰如送来的密信打开。 只见信封中有两份锦囊,和一张字条:解药与毒药,选一样即可,后者与你行动。 这密信扑朔米离,顾冰如显然话里有话,还是需先搞清楚这锦囊中的毒药是何,解药又是何? 第二百零四章 应战中的意外(下) 第二百零四章 应战中的意外(下) “这不是?这不是那蛇液胆吗?这个又是什么?” 五王子将那两幅锦囊打开,看着锦囊里的东西,不禁惊声道。 而后拿出另一幅锦囊里的药丸嗅了嗅,“这莫不是?”话说了一半,便断了声。 “这莫不是何物?嗯?” 大王子闻言,也瞧了眼那药丸,可是他出身的世家与毒药掺不了关系,实在不懂。 五王子又拿起再次嗅了嗅,许是要确认,脸间溢出不解之意,“大哥,这一粒是那蛇液胆样本,一粒又是解药,作何用?这凤王葫芦里卖的是何药?” 闻言如此般,大王子将那两幅锦囊收好,他已明了凤王意欲何为,从未痛下杀手,如今或许已迫不得已。 “五弟,务必保守此秘密,怪只怪,自作孽不可活吧。”大王子将那密信里的纸条轻放于桌边的灯蜡上,冒着丝丝青烟化为灰烬。 邀观席帖广发草原,今日已到应战之日,而王庭中,气氛诡诈,各为其主。 顾冰如与秦沐风早早已到,此时坐于观战席中。 “承蒙各位首领,各大家族,前来参加此次的观席宴,现时就请我们的大王子,二王子入场!” 只见得二王子一副盛气凌人,犹如胜券在握的架势出场,“今日,是我与我大哥相约决战之日,请来场的各位做个见证,三场定胜负,哪方为胜哪方就要接任军机处的要职,不得违背!” 二王子一身黑衣如深夜的深潭,给人以密不透风的窒息感,而后大王子如往常一袭蓝色缓缓走来,他神情并无异常,恍若一切都无任何变化。 大王子踏步止于擂台中央,他抬眸望向观战席上的顾冰如,只见顾冰如一副淡然神情,缓缓转眸中与大王子对视,她的眸中坚韧且狠厉,大王子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压迫感,而后默默握起双拳。 “大哥,莫怪小弟了!” 失神中,二王子已然将他随身佩戴的标枪拿起,备战意味极为浓重。 大王子并没有回复他,缓缓的从身后取出他常用的弓弩,脑海里想起顾冰如早前送来的那封密信,余光可以看到观战席上的顾冰如,只见她正襟危坐,犹如待凯旋归来将士的帝王。 “嗖!” 二王子忽间发出了第一枪,拥有敏锐听觉的大王子算是顺利逃过。 大王子眼见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拉起他那熟识的弓弩指向那二王子的头上,忽觉手上麻木,继而木痛感忽间袭来。 他果是下了毒药,想过他会下毒于茶盏或者为饭蝶,没成想他竟可怕到连自己自身携带的弓弩都可以下手! 大王子恍惚中看到二王子那邪戾的奸笑,像是从地狱反转人间的邪戾魔鬼,那分明是在去他人命的恶魔。 不,他要取的命就是自己的命! 大王子忽间感到天旋地转,如天下被颠覆的错觉接踵而来,而后晕厥倒地。 “大王子!大王子!” 眼看着大王子如一团蓝色的海上龙卷风晕厥在这擂台的中央,全场瞬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而顾冰如却只是冷眼相望,直直坐立于席中,犹如没看到任何事和任何人。 秦沐风将目光移向此时稳如泰山的顾冰如,大体明白了几分,眼看着擂台上被众人以为不知死活的大王子,这倒像是顾冰如下的手。 汗王将王庭里的各路医者赶来相救,许是关于父爱,许是关于可用。 “汗王,这,大王子,他突发恶疾,病态实在太过严重,需汗王早做准备才是啊!” 众人听闻,彼时的观战席如一锅粥,糊里糊涂,不明不白。 早做准备的意思,难道是后世?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要你们有何用!” 本次的单挑之战,本就在汗王的极力阻挠下促成,此前大王子突发受难,汗王自是无可接受。 “汗王,这眼下大王子突发恶疾,比试我看是无法继续了,军机处不得一日空缺,依我看….”此时,早已坐立不住的白狼部首领走过席位,竟在此时大言不惭起来。 汗王脸间煞白,细汗挤满额间,猛然起身,手指指向白狼部首领身旁的二王子,怒道,“逆子!你这个逆子!大逆不道!” 眼看着那边正打得火热,而顾冰如一行人却毫无情绪,如路过的旁观者,云池王虽许是猜到几分,但面对如此场景,不免心生担忧。 “凤王,此般怎样?大王子乃我们拉那蛮部的正统血脉,烈焰骑士有保他的责任。” 云池王毕竟为大王子亲生舅父,怎容忍他成了别人斗争的牺牲品,虽为这秦沐风麾下,也并属顾冰如派遣,但这拉那蛮部的内部事宜又是一分为二的。 顾冰如听闻,将眸子斜睨向此间隐隐发怒的云池王,冷冷轻笑,“云池王,你是以哪个身份如此同我说话?作为拉那蛮部首领还是烈焰骑士?” 真假方圆与仓牙部中毒之事近来几乎成了顾冰如的心头大患,此间的计策虽多为不妥,但不得不承认在如此受限之下,这已经是暂时能寻思到的最佳办法。 不但可印证那蛇液胆的来历,也可将这二王子趁机不费心思的除掉,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顾冰如不禁舒心浅笑,这便也算是主动出击了。 “临王,此下,还有什么不能同小王说的吗?小王认为,此事过于严重,小王需要个准信。” 云池王毕竟为秦沐风麾下,此间也只有找云池王寻一个说法。 秦沐风轻轻眯了下眼,眉头微皱,将目光不禁睨向前身的顾冰如。 只见她的背影秀丽而又壮大,她的坚韧与柔情都让他如此着迷。 当大王子倒下的那刻,顾冰如稳如泰山的背影,就已让他确定了此为何计,他对她再了解不过,她有仇必报,却不愿伤害任何无辜,这更何况是现隶属自己麾下的大王子,就更无可能。 “云池王,谁给你的权力如此质疑凤王?凤王的为人你不清楚,本王自清楚,本王向你保证,大王子他不会有事,有事的必定是旁人!” 第二百零五章 死亡的选择 第二百零五章 死亡的选择 本王向你保证,有事的必定是旁人。 这句话倒是说进顾冰如的心坎里,顾冰如闻言转身眸向他,浅浅一笑,“说来听听,好似临王比我还要明白,你是何意?” 秦沐风瞧着这顾冰如私自实施策略,不知会也就罢了,这竟拿自己打趣,便佯装生气起来,“呵呵,你凤王做事一向如此,哪容得下我们置评?我看,倒不如你跟云池王好好交代?人云池王好歹也是一族之首,虽在我麾下,也是独立一族,凤王看?” 顾冰如听闻这话,不禁轻佻起眉梢,而后拂起挂在椅子扶手上的宽袖,不徐不疾道,“云池王,这眼下突发的一系列事情,恐怕你是不得知吧?” 顾冰如瞥了眼那仍乱作一团的擂台,像是在等待什么,而后勾起朱唇抹上淡淡一笑,只是有些许发冷,“哼,真正要倒下的人还在那里站着呢,不过没关系,很快了!” 云池王见此,也顺着顾冰如眸向的方向看去,只见擂台处的杂乱转换了方向,隐隐听到有人喊着二王子的声音,好似严重性超于大王子这里。 “发生何事?为何一时间杂乱至此?”云池王见此,不解的喃喃道。 “谁让他们得罪了我们凤王,这不,自作孽不可活!”顾福在受到顾冰如差遣送走那密信于大王子时,他就已明了其中,眼下看来这大王子已经顺应了凤王的计划,而且很顺利。 得罪了凤王?自作孽不可活? 云池王将这两个重大信息收入耳中,这其中的事情,自己是否是错过了? “顾伯,这其中到底发生何事?为何此般混乱不堪?你指得的罪,自作孽不可活为哪般?”这先是大王子晕厥在地,后是这二王子更为严重,是两败俱伤吗?实属不寻常! 顾福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笑得一邪气,“这大王子亦要谋害这二王子,而这二王子又有毒害仓牙部的重大嫌疑,故凤王是没有理由留下他的!处决而后快,就是如此喽!呵呵!” 云池王闻言,顿感一股寒意上头,这大名鼎鼎的凤王果真不是传说中,够狠够毒! 只是这毒到底如何转换的?大王子又是如何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偷梁换柱?这其中的问题在于毒药?着实想不通! “凤王,王庭内的王后一干人等已抬着中毒的二王子离开了,此时是否实施行动?” 正要搞得明白,此时匆匆赶来一个传话小斯。 顾冰如听闻,想起那粒解药的药性,顿了顿,“速速将大王子秘密转移,按原计划实施!” “是!凤王!” 顾冰如想起这后续的事情,不由得秀眉紧蹙,这后续还是要一一弄明白才好呀! 应战之事就此不了了之,此时大王子躺于内堂床榻上,顾冰如坐于床榻边,眉间微微耸起,眸间灵光威慑。 “大王子他不会有事的,我早间早已将那二王子会下毒的解药交于他,看他的脉搏是提前服用了,故毒性需要拖长时间来解,他身子只是有些许虚弱,很快就会醒来的。”顾冰如将手指覆向大王子的脉搏处,瞧上了一番,徐徐道。 云池王见此,算是有半点明了,先前却是多有错怪,而对二王子那方还是云里雾里,“凤王,小王之前情急之下,多有得罪,大王子平安无事再好不过,还要多谢凤王相救!” 话音刚落中,云池王转念想到那二王子那边,情况看似极为不妙,便多有疑虑,“凤王,这…二王子那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顾冰如像是不想再多做言语,一旁的秦沐风忽地嗤笑一声,而后拍了拍云池王的肩部,解释道,“云池王,你算是这草原中一顶一的吧?这次倒是不尽如人意呀?怎得,被我这王妃的招数折腾的不轻吧!” 云池王欲要说些什么,却听闻堂外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吹号声。 “这报应的倒挺快!就这样死了,或许算是便宜他了!” 吹号声后,只听得顾冰如睨向那堂外,冷笑间喃喃自语。 而此时,堂外的传话小斯,神色有些许紧张,“凤王,这二王子他,二王子中毒身亡了!” 此间的来信,让堂内的人神情各异,只见得顾冰如缓缓起身,神情忽间轻松了许多。 “你且下去吧!” 顾冰如淡淡挥了挥手道,而后转眸看向一旁显然惊诧的云池王,“此时,云池王可有明白?” 这顾冰如做了手脚将这二王子毒发身亡,云池王当是知晓的,问题在于顾冰如到底用的何毒?为何大王子的毒可以解了,而二王子却中毒数时就已身亡。 疑问间,顾冰如的手下已然带着一叠附着一滩褐色东西的锦帕,从外面急匆匆赶来。 “凤王,这大王子所中之毒的样本校对已经出来了。” 顾冰如紧紧睨了过去,这个结果就是为了要证实那蛇液胆从何而来,倒是让这大王子多多受些苦了。 “是蛇液胆没错。” 这句回答并非出人预料,只是总归是慌乱的。 这也就是说明,那毒害仓牙部和妄言烈焰骑士的人中,必定有来源于这王庭之中的人,更是有白狼部的人。 如此说来,烈焰骑士必定已经暴漏于王庭与白狼部之间,而碍于他们之间的暗下勾当,索性这也成为共知的秘密,不再外谈。 更严重的是,此间二王子身亡,那么这王后与白狼部的关系又会走向何处?是否会让顾冰如等人的计划走向被动? “蛇液胆,如若这毒药出自他们,可是他们怎么可能没有这蛇液胆的解药?” 云池王对此,有了更大的疑问了,便不解的问道。 “所以,这再次印证了,他们是加害方,而这毒药必定背后有更大的阴谋!”顾冰如紧紧握拳,对于这其中黑暗之事揪心,又继续道,“我为了保证他必须死,万不可浪费这绝好的机会,便在这他送来的毒药里放了几味相冲的剧毒,不知道这二王子的死相如何,倒是很好奇,想看一看!呵呵!” 第二百零六章 死亡风波 第二百零六章 死亡风波 二王子的中毒身亡,在整个王庭引起了轩然大播,而此前的问题在于,这王后悲痛欲绝后,还会继续为白狼部卖命吗? 顾冰如想到这里,将手中的毒药样本轻轻折叠了起来,递与一旁的顾福,轻声道,“顾伯,将这锦帕务必收好,与那之前的几叠都要分开来放,可明白?” 之所以如此,顾冰如当是另有打算,此前虽并无异常,但白狼部的人或许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于那王后谗言一番,而后王后许会假借报仇之心来与自己为敌。 这当是自己先来最不想看到的,她要的是白狼部与那王后决裂!虽未是容易,但不是绝无可能。 “主子,门外有位公子求见,他说是送来关于王庭的消息。” 正值思得入神间,真娃丫鬟小步入了这内堂,走到顾冰如跟前福身道。 有位公子送来关于王庭的消息?顾冰如狐疑的眸向那门外的天儿,这时间也是半夜三更了,这又是哪来的公子,送来哪门子的王庭消息? “让他进来吧。” “是,主子。” 只见,不一会儿。着着一身灰蓝色蒙古袍的男子进门,他神态中看来年纪尚小,而当这男子将脸间的面具拿开的时候,顾冰如才发现这竟是在那晚宴有过一面之缘的五王子,此间将他那有标志性的火红色换掉,当真是认不得了。 “小王见过凤王。” 他俯身低眉,简单问安后,将那火焰般的眸子睨向床榻上的大王子,怔愣了几分,而后娓娓道来,“凤王,我这大哥现在在你这里,那二哥之死,恐怕您已有所耳闻吧?” 顾冰如不禁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五王子一番,这稚气未消的脸间,与那火焰般的眸子着实不搭,他眉宇间的气息凌厉自如,但真是不愧是这血鹰部的嫡公主后代。 顾福见状,欲要向前有所行动,只见得顾冰如轻轻挥了挥臂。 “五王子,你既然都已开门见山,那么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想必,如今这事态,也正是你所需要的吧?”顾冰如逼近于五王子,眸间的狠厉足够与他对峙。 五王子闻言,并未有所波动,从袖筒里将那毒药样本的锦帕取了出来,放于桌前。 “这就是从我二哥那取来的毒药样本,在下如若猜得没错的话,这里掺杂了你们仓牙部的几味相冲的剧毒药引,才会致使我二哥无解药救命的吧?” “怎么?五王子是在为二王子打抱不平?抑或是来兴师问罪?” 顾冰如是可以料定,这五王子与那已故的二王子之间的恩怨情仇,这是母亲所赋予自己的责任,就如她自己所肩负的一样。 “呵呵,想必我大哥都已将在下的事情,一一与凤王交代清楚了吧?王后为人心肠歹毒,害惨了我的母亲,我自是跟她不共戴天,而这二哥,只是一个无用的害虫罢了。只是,此间死亡突发,我此次前来正是要助凤王一臂之力,一举定胜负。” 五王子说罢,将目光再次凝在床榻间,语气让人捉摸不透道,“我大哥实在太过心慈手软,他本可以不必此间躺于这病榻前吧?那二哥也会死的比这要惨!不过,这样也好,也正好打消了那些疑虑和流言蜚语,这倒也不失为好事。” 谈话间,堂外已经沸腾,这也是五王子早已预料,故才会提前前来,不至于不好插手此事。 “五王子不愧是这血鹰部的嫡公主血脉,不错,我利用了这蛇液胆,并在其中增添了几味相冲剧毒,此毒无解,我们仓牙部也是束手无策,这也是我正如需要的。”顾冰如觉察到,此前的五王子虽未能是友,却必定是非敌,便也不遮遮掩掩,直言不讳道。 而瞧了眼这床榻间的大王子,忽间回想起他之前所说的王后被白狼部控制一事,而据这五王子的意思,像是已有眉目,“五王子,你我都知时间紧迫,但说无妨!” “主子,堂外来了白狼部与王后,说要向我们讨个说法!” 欲要商谈到重点,下人慌慌张张的前来报道。 顾冰如若有所思的眸向五王子,而后向来报的下人轻轻挥手,“就说我很快会到。” 这白狼部与王后找来堂内的时间如此之快,想必这大王子在此修养的消息已然传到他们的耳朵里,毕竟是从王庭接过来的,耳目众多,也不足为怪了。 五王子忙将一卷牛皮文封交于顾冰如,而后前脚踏出欲要离开,“这下面的事情就交于凤王您了,这是王后那尘封已久的秘密,可助您此次逆转局势。” 此前早已听说王后被白狼部牵制是为把柄所致,看来这五王子先行行动了,倒是个有心之人,“后门在后面,慢走不送。” 五王子会意点头离开,秦沐风见状,自知顾冰如欲要如何,便走上前去抚向她的秀肩,“如若不喜欢,就直接说个明白,你要注意身体,一切都还有我,可明白?” “一切都仍需长远计划,我无妨,这五王子此番前来,亦是要与我们联手抗衡,虽说我们可以趁机拉拢血鹰部,但此前情况复杂,我便没有将此事说破,只待日后再说。” 五王子的用意昭然若揭,血鹰部也是在等这里的回复吧?只是这眼下局势混沌,切不可因一时拖累便急于求成,造成反噬就无法回头。 秦沐风闻言,当是明白其中想法,她所顾虑的正是自己要劝诫的,如此甚好,这便也宽心。 “五王子能拿到王后握于白狼部手中的把柄,这倒也向我们传达了血鹰部的意思,这五王子人不可貌相,虽年纪尚小,但老气稳重,个人倒不是大问题,问题是他那背后的血鹰部,他们目睹尚不明确,我们必须多有观察,以便日后不至于被动行事,你以为如何?” 顾冰如仔细分析了这其中的复杂利害,细细向秦沐风询问道。 “眼下,二王子刚刚身亡,矛头又指向我们,血鹰部大概会强力拉拢,切勿焦躁。我此时不便露面,你要多加小心,他们倒不会有何过激反应,我会暗暗观察,你见机行事就好。” 第二百零七章 王后的秘密 第二百零七章 王后的秘密 “让各位久等了,不知来此地有何指教呀?” 顾冰如缓缓进入大堂内,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言语中只听得淡淡的慵懒之意。 只见,白狼部首领和大世子,以及那王后,脚下是一担吊床,床上铺着煞白的白布,不用猜,白布下必定是那已亡的二王子。 他们脸间一副凶神恶煞的气势,王后似乎已忍无可忍,冲向顾冰如身前,狂吼道,“凤王,是吗?恶意插手王庭中的事务,坑害我儿,却救走那不知哪来的野种!这就是你们仓牙部对草原的忠心!?狼子野心昭著!你还有何可说!” 顾冰如瞧着这副几近癫狂势头的王后,又用余光细细打量她身旁的白狼部首领与那大世子,只见他们眉目中的玩弄意味中,阴狠毒辣之意不禁蔓延在外。 看来,这王后丧子之痛虽无可厚非,但这其中必定掺杂着是是非非,绝不简单。 “王后,王后怎知我插手这王庭事务?又怎能将二王子之死矛头指向我?这大王子是何人我尚不清楚,但作为仓牙部首领,这草原的一份子,我当要保下这有力的火种,以王庭绵延似海!这是哪里的野心,哪来的坑害之说?如果非要说这坑害,那当要提点下二王子,但毕竟死者为大,我就不多说了!” 顾冰如思虑着,这此次抬着二王子的尸首来发难,表面上是王后丧子之痛理所应当,实际这背后的推手无疑是这白狼部。 如若要来这撒野,应为讨公道,这哪来的狼子野心之说? 王后许是被堵的不知从何来讲,一副憋得通红的双颊,但仍旧不打算放弃,“哼!有力的火种?凤王的意思是说大王子早已被你认为是这王庭的继承人?故你可以任意拿捏我们母子?此事不可作罢!我要你还我儿的命!” 顾冰如见状,与这王后当是谈不得何事了,便缓缓走向白狼部首领跟前,在白狼部首领与那大王子细细回转。 而后深深眯起亮眸,徐徐道,“白狼部乃这草原仅次于王庭的巨大势力,按理来说,这二王子的逝世,不应该是你们的机会吗?嗯?” 白狼部首领与那大世子听闻,面色微微紧张起来,紧紧抿唇,像是一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高呼道,“凤王你简直血口喷人!二王子唤我一声舅舅,我怎会希望他英年早逝!我白狼部部族为王庭立下汗马功劳,何来觊觎之说?简直荒谬!” 白狼部的话,听起来倒是句句在理,可听入这顾冰如的耳里,就恐怕不如此意了。 这白狼部狼子野心昭著,又与那蛇液胆扯上关系,这下以顾冰如现下的手段,不将白狼部扒层皮这已是万幸! 顾冰如思到这,眸间不禁冷冽,气息中凉意渗透,“那,我倒要问问,这二王子是为何而死?这又到底发生了何事?” 顾冰如此问,一时间将大堂的气氛降至冰点,她思来走去,冷冷睨着这白狼部首领与那大世子,只见他们神色异常,只是默不作声。 “为何而死!你还有脸问!我儿就是被你下了毒手!我会昭告整个草原,让你们仓牙部永无宁日!”只听得,悲愤交加的王后竟如此扬言。 顾冰如听得入耳,这王后此前的行径来看,倒像是并不知下毒之事,难道说这二王子与白狼部的联手也会暗暗越过王后? 而据这王后所言,她是不会轻易就此罢休,顾冰如思着想到那五王子临行前,递与自己的那卷牛皮文封。 王后的秘密? 也许是需要试探一番的,顾冰如佯装自然的走向情绪激昂的王后身边,背着身子将那五王子留下的牛皮文封暗暗亮给王后瞧上几眼。 只见王后的面色慌张而又煞白,如雷击一般,她怔楞良久未有反应。 看来,这王后的反应来说,牛皮文封的价值得到好的验证,只是眼下自己尚未可知牛皮文封里的内容,不过大概暂时不必要如此。 “王后,你看起来好似有些许不舒服,是吗?” 顾冰如似有似无的提点语气,让大堂内的气氛诡异起来。 王后仍未有反应,只是面色苍白,站立摇晃。 “怎么?王后是想在这彻夜长谈?让我们好好理理这其中的问题?我倒是不介意,不知王后是何意思?” 顾冰如见此凑效,便继续敲打道。 白狼部见此般的势头,轻咳几声以便提醒王后此来的目的,“王后,二王子死的太冤了,你作为母亲应为二王子讨回公道!” 顾冰如听闻此言,不由得嗤笑一声,而后调侃意味深重,“白狼部首领,此事只怕容不得你在此作乱了,下毒之事恐怕王后还不知吧?这心知肚明之事为何非要如此难堪,才肯罢休?您说呢?” 王后听闻顾冰如所道出的下毒之事,果不其然的惊声道,“下毒之事?到底何事?” 白狼部首领听闻王后的质问,脸色略显尴尬,只是看向另一方向,一副不愿多做回答的模样。 “行了,我这里也不是你们可以谈论家事的地方,这下毒之事,你们可以回去再议,而我现下恐怕招待不了三位了!请回吧!” 顾冰如想着,此次点拨王后,点到为止的痛点将会是事半功倍的,便不想耽搁下面与秦沐风的意识,这便下起了逐客令! “凤王,这是在挑拨离间,混肴是非吗?” 白狼部大世子许是并没有觉察到,来自于王后的那一阵阵的愤怒,不合时宜的继续胡闹。 顾冰如只是环扣双臂,神情淡漠,并不愿再多说下去,而后睨了眼那盖着晦气白布的吊床,一阵嫌恶,“快快带着你们的二王子,离开我这里!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下面会发生何事了!” 王后听着顾冰如的话,不免将泪眸看向那地上的煞白一片,轻轻挥手,吩咐下人离开。 而白狼部首领与那大世子见此,像是不明不白,怒视于顾冰如,愤然踏步欲要离开。 但回头看过去,留下一句话:‘“这事没完!” 第二百零八章 拉那蛮部的内应 第二百零八章 拉那蛮部的内应 自上次的白狼部大闹事件后,王后的秘密更加扑朔米离。 “拉那蛮部?” 顾冰如将那五王子留下的牛皮文封拆开,看着牛皮文封中的密麻文字,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沐风,这…怎么会这样?云池王的父亲?” 顾冰如深觉不可思议,将那牛皮文封递与秦沐风,而后陷入忧虑中。 牛皮文封中竟明言了二王子的真实身份,而这个真实身份的背后竟如此让人不可置信,而这件久远的密事竟也成了那大王子悲惨的遭遇。 “所以,二王子并非汗王所出?”这个消息足以震惊整个草愿。 而当顾冰如将这卷牛皮文封示给王后之时,王后的面容显然是惊吓与不安的,故这封信的可信度已然增加。 “所以,王后才会如此大惊失色吧?” 顾冰如将那王后的神情不禁在脑海里又回想了起来,那是仓惶的,如若说是狼狈的,也不为过。 “此前看来,这王庭内部的关系不只是表面看起来复杂,而是这复杂背后的不为人知,你接下来欲要如何?” 秦沐风将那卷牛皮文封收好放于橱中,而后眸向一脸忧愁的顾冰如,试探地问道。 现在看来,这王后与拉那蛮部倒是有一层折不断的掺联,而这个掺联足以使草原动荡。 想来这白狼部应是乐见,但相比这些,控制王后会来得更如鱼得水了些,毕竟拉那蛮部并不是白狼部真正要除掉的,而于白狼部所认为,拉那蛮部与王庭差距悬殊,不必坐收这个没用的利益,这才紧抓王后不放,让其助他控制王庭直到颠覆! “此前看来,这白狼部是无底线的,我们日后必须加紧防范,王后作为白狼部嫡公主,按道理来说,王后的名声当是影响白狼部的名声,可这白狼部不以为然,竟借此事要挟王后于他所用!” 顾冰如思到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不禁对这堂堂的王庭王后有所同情,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又能如何? “中原的朝廷,后宫,哪一块不是硝烟四起?草原作为北漠的脊梁,政权中心,这里的硝烟,你又能有何指望它清新自在呢?王后一事,你姑且放她一放。” 秦沐风想到中原的相残遭遇,对此虽应是见怪不怪,但仍心有余悸,毕竟最亲的亲人死在这场残酷的硝烟之中。 “我正有此意,在此间,王后应该不会再与我们作对。只是...这白狼部应该会在此次碰壁之事后,大行其事的!我们必须多加防范才是!切不可在春祭大会正式比赛前出现差错。” 顾冰如思来想去,仍有后怕,虽当知这白狼部所经手的蛇液胆,并非白狼部能够炼制。但此前的事态,已经让双方的矛头指向彼此,不再有任何隐瞒,这当是此般不可控制,必须要尽快找到对策才是! “此前,如若让这王庭愤而与白狼部开战,对我们而言,也不完全是坏事,只是我们不能肯定的是,这白狼部是否会败给王庭,如若反之,我们相当于扶了这更大势力的敌人上位,这个灾难将是不可预估的!” 秦沐风冷静分析了此前的复杂事态,思来想去,此前的王庭实力尚可未能肯定,而白狼部虎视眈眈,如若让两者就此开战,实在风险过大! 顾冰如将未饮完的茶盏轻放,听闻秦沐风的分析,频频点头,看来现在的事态是有必要掉转思路了。 “你的分析有道理,或许,我们需要更改计划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助王庭稳扎于草原?” “报!凤王临王,云池王求见!” 还未商谈结束的期间,传话小厮传来此消息。 顾冰如看了看秦沐风,只见秦沐风微微点头,她便也明了,“让云池王进来!” 云池王此间前来,所带的消息必定非比寻常。 “凤王,临王!” “云池王,不必多礼,且有事便说。” 云池王闻言,从袖筒取出一张纸张,“拉那蛮部的内应,恐是已有眉目了!” 顾福自是明了,急忙接过来呈上,顾冰如瞧着堂下一脸凝重的云池王,多有预料的打开那张纸张。 “拉那蛮部内部如此复杂,能在此时爆发,以实为难得了!” 顾冰如瞧着这内应名单,想着拉那蛮部这多年的复杂关系,也少了许多不可接受的情怀,“此间,我们既然知道了这则内应名单,就不要打草惊蛇了,吩咐下去,将计就计即可。” 秦沐风闻言,自是明了她所指,便坏笑的笑道,“你这个鬼灵精,哈哈!” 云池王似懂非懂,抬眉望向堂上一脸坏笑的顾冰如,试探道,“凤王的意思,可是说要将这些名单当于之前并不知道,而我们利用这则名单厚积薄发,将敌人一举击溃?” 顾冰如淡淡点头,而后将那则名单递与顾福,安排道,“顾伯,将这则名单重新手抄一份,而后我们留一份,让云池王好带走一份。” “是,凤王。” 此时,丫鬟真娃端着一叠茶托走进来,“主子,您到了该吃安胎药的时间了。” 顾冰如最近也渐觉这身子愈发重了,虽说这个月数安胎药并不如此需要,但琐事繁杂,不比之前。 丫鬟真娃见顾冰如点头示意后,将药碗呈上去,见得秦沐风端来,拿着勺子不停搅拌,“最近,是否有不适?你莫要心急,我们需要多多寻思,心急无用的。” 顾冰如当是明了秦沐风在心疼自己,只是眼下的事端四起,当不得如此无视,便将安胎药一饮而尽。 而后对云池王频频点头,正声道,“云池王,继续说便是!说说吧,这些名单都有何特别之处?我们需要多出分析局势,而后安排第一步应如何开展。” “这则名单内确有不少为拉那蛮部的长老旧镞人士,只是这里面多了一位我并不清楚的人,我已命人去查看,有了消息便立即呈上。” 云池王想着,这拉那蛮部如若纳了新人,不知也属寻常之事,只是这个底细不清不楚之人,竟位高权重,就不得不引起怀疑了。 第二百零九章 早已有耳闻 第二百零九章 早已有耳闻 “不清不楚之人?从何谈起?” 顾冰如瞧着这名单的排位,想必大多为位高者,按寻常来推断,不清不楚当是不可位居高位。 “这位米达,姓氏可可米沁,这不是我们拉那蛮部部族姓氏,且这个姓氏,依我对这草原的了解,尚未听说。” 云池王反复思着这其中的问题,一个如此陌生的姓氏竟出现在拉那蛮部其他势力中,但道理来讲,拉那蛮部的各宗势力必定极为介怀与其不敢的姓氏插手其中,除非... “可可米沁.米达?沐风,这个姓氏你可有耳闻?’” 顾冰如将这名字复述一遍,如若说云池王都不可知,那么这些也许秦沐风有些信息可寻。 只见秦沐风微微摇头,看起来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这个姓氏,大概在这草原没有独立的家族吧?” 顾冰如一时无言,如果说这可可米沁的姓氏并无威望,那么这拉那蛮部的其余势力,有何理由去容纳这样的毫无背景之人?那么到底为何发生此等事? “云池王,可知这可可米沁.米达在谁的麾下?” 顾冰如见秦沐风都不可知,看来问题是要多多费心了,便想着询问事情原委尤为重要。 云池王深深皱起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之状,“回凤王,此人在部族中的首座麾下,只不过...” “只不过?如何?” 首座麾下?看来此人的关系复杂之紧要之处,不得轻视,顾冰如眸间闪过一丝忧虑,如若说这非比寻常之时,有了这号人物,那么拉那蛮部中的烈焰骑士将处于危险之中。 但这烈焰骑士似乎并非不被他们所发现,或者说那假方圆送来的加急帖子实为试探? 想到这里,顾冰如不禁眸向秦沐风,这其中之事,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经猜到。 “据小王的粗浅查看,此人只是在首座麾下心腹的身后,背景行踪都过于神秘,仍需多多查看一番再做详细分析。” 云池王回忆着那名单人员的错综联系,细细回复道。 “越是神秘,疑点就越多,云池王当是要细细查看,不过,切要不声不响,不可打草惊蛇,以浪费如此珍贵的消息,可知?” 顾冰如边说着,边眸向已手抄好名单的顾福,眼神示意交与云池王,这便继续道,“这手抄的名单,你且要保密放好,切不可让他人得知,现下拉那蛮部的眼线众多,或许你日后来此,也要尽少亲自前来,不到万不得已,让心腹送来密信便好。” 云池王会意,顾冰如此间谨慎再好不过,便拱手请辞,“凤王所言甚是,小王记下了,此间就不便多留,先行告退。” 顾冰如只觉身子有些许乏了,便没再多说,而身旁的丫鬟真娃见此,便匆匆上前,担忧道,“主子,您要多多休息,照顾身体才是呀,奴婢扶您去后堂休息,可好?” 秦沐风见此,不得心疼,将顾冰如手中的要务强制扯了下来,多有责怪道,“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如若你得到了这草原,却没个这命,又有何用?你将我置于何地?” “可是,我要让母亲父亲还有哥哥们,早日醒来才是啊!我当是知道这称霸草原绝非易事,但如若我再不加紧,恐怕我会急疯的,你又可知?” 顾冰如不知现如今到底还有何选择,只知道眼下的情况,必须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而秦沐风虽明白,但内心的心悸不得逃避,这顾冰如如今如此拼命,如若熬坏了身子,他可如何自处?想到这里,秦沐风就害怕得紧。 这是战场也好,朝廷硝烟也罢,从未有过的紧张与心悸。 “把你家主子扶下去,切要让她好好歇息,不得劳累。” 秦沐风知道,此间何顾冰如谈论称霸事宜,暂无必要,便只是吩咐下去。 秦沐风止住要踏出的步子,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眸向顾冰如,一脸认真的心疼模样问道,“冰如,你若信我,就要为了我们的孩子,将身子调理好,只待日后与你父亲母亲还有哥哥相见。你信我吗?” 顾冰如望着那欲要离开的秦沐风,心生痛意,声音微哑道,“你是我夫君,我自是信你的。” 秦沐风听闻,笑得一脸甜蜜,思到有事要处理,便轻声道,“好好歇息,我先出去处理些事宜,晚些回来陪你。” 秦沐风思到那沓被自己藏起来的牛皮文封,正是云池王当日晚宴离席后交于顾冰如的,那封牛皮文封不该出现,顾冰如不该被迫担此重担。 此间,云池王的私人堂内。 “说说吧,为何?” 只见得,秦沐风将那沓被云池王早前送到的牛皮文封轻放在桌上,而后面色凝重,正声问道。 云池王轻轻瞧了眼,眸中闪过浅浅的丝丝忧虑和无奈,“本以为,临王早前就要找我谈话,没成想倒选在这时候前来,怕是与那神秘部族有关吧?” “她,不该是你的选择。我是不会同意的!” 秦沐风的声音怒意骤涨,眸间的冷冽不再收敛,冷冷怒视于云池王。 云池王显然并不惊诧于秦沐风此间的反应,毕竟他是自听说中原里的传言,到亲眼目睹着秦沐风与顾冰如之间的感情,着实不简单,但这不会成为理由。 “临王,你应该明白,这个选择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是这上面,天!”云池王抬眉看向上方,只见得头顶上所渗透进来的光线,凉意深深,这个天下危机四伏。 秦沐风许久未开口,只是随着云池王的视线看去,那头顶上的丝丝凉光,而后无奈轻闭双眼,徐徐道,“天?为了她,这天也要反一反了吧!” “临王,不要自欺欺人,她的命数已定,我们谁都无法阻止,你又何必?” 云池王淡淡的眸向那被秦沐风带回的牛皮文封,继续道,“拿回去吧,会用到的。我会继续辅佐她,拉那蛮部也好,烈焰骑士也罢,这都将是他的左膀右臂!” “没有人能够逃过命运之手,无论是你,还是我,更是她!” 第二百一十章 王后与拉那蛮部 第二百一十章 王后与拉那蛮部 “五王子送来的那封密函,你可知?” 秦沐风不想再讨论下去,关于那沓云池王送来的牛皮文封,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帮顾冰如度过这次难关。 云池王听闻,微微怔了怔,将手中的那盏欲要换上灯芯的琉璃灯轻轻放下,而后转身眸向坐在塌上的秦沐风,心间泛起阵阵复杂之情,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秦沐风将这一幕入了眼帘,关于这拉那蛮部与王后的干系倒是着实令云池王不知所以,这方确也能够理解。 “五王子,看起来不会善罢甘休,他与那王后的血海深仇,算是你死我活了,故你有何看法?且说来听听?” 云池王将新的灯芯换好,而后不紧不慢的回到塌上,将桌前的牛皮文封整理好,若有所思道,“五王子的母妃被王后谋害至此,当是血海深仇,而这眼下的问题在于凤王需要王后这颗棋子,故我们暂时需要保全王后,临王可是此意?” 秦沐风当是明白,王后当年谋害大王子母亲,也就是云池王同胞姐姐,如若说这五王子与王后有着血海深仇,那么云池王与大公子的仇恨只会更深吧? 想到这,秦沐风不知当讲不当讲,云池王虽是自己麾下之人,但当是要尊重其意愿,强求确是为难之事。 “当下来说,确实如此。只是,如若你与大王子拒绝,我也是甚是理解,也可以另寻他法。”秦沐风有意回避道。 “临王无需如此,我方才说的计划,想必大王子也会同意,先是如此吧,以大局为重,我们都不是掂不得轻重之人,临王莫要小看。” 云池王知晓眼下这王后作为重要棋子的重要,便不再云里雾里,直说道。 秦沐风释然一笑,但想到那五王子带来的消息,不免有了疑心,“云池王可知这血鹰部如何了?” 血鹰部作为此前仅次于白狼部的一大部族,说其没有觊觎之心,实属不可能,只是这血鹰部一直以来异常平静,总是有些许蹊跷。 “血鹰部在实力上,于白狼部确实有所差距,而当下的王庭王后又是白狼部嫡公主,这血鹰部的嫡公主多年前被残害至此,也是血鹰部如今平静的原因之一。” 云池王思到这草原之上的部族之间的复杂,不免头痛,但关于血鹰部的情况确实不容轻视,“这血鹰部与五王子联系甚是密切,而且并不避讳旁人,这也是一直以来向王后宣战的方式之一。” 白狼部,血鹰部,金戈部,这三大部族中,虽说白狼部一直以来虎视眈眈,嚣张至极,血鹰部冷静自处却不可小觑,那么这金戈部当是模糊不清了,只是这其中的问题暂且不得而知。 “云池王觉得,此番五王子突然寻到凤王,用意何为?” 秦沐风虽是心中有些几两明白,但对于草原之事多多询问云池王总归是不会错的。 “五王子此番寻到凤王,是个人所为还是血鹰部的意思,这暂且需要多多观察一番再做评判,如若血鹰部有意拉拢凤王,凤王当会如何?” 对于这顾冰如对于这血鹰部的意见,云池王倒是甚感兴趣,便有意询问道。 秦沐风想来,这白狼部的势力如日中天,而如若此番五王子的来意,意在血鹰部的拉拢,那么血鹰部的目的则是考量的问题。 “凤王她,此前有孕在身,不便多有劳累,日后有重大情况需与我先来交谈,而后我确认后再告知凤王,云池王可知?” 云池王的提醒,不免让秦沐风想到此前顾冰如的身体状况,而血鹰部以及金戈部的事务必定繁杂,不免心生担忧。 “呵呵,临王对凤王的关切真是令人感动,凤王这般奇女子,倒真是令人心生仰慕!”云池王侃侃而谈道,而后思到这中原之事,便询问道,“临王此前久留于这草原,就不担忧这中原之事?” 被云池王提醒起来,秦沐风倒想起那真假方圆之事,便想与云池王讨论一番,“云池王对真假方圆之事,可有见解?” 真假方圆之事,云池王自是在那场顾冰如的震怒时,亲身经历的,而后也有多方思考,这易容术如此完美,按道理来说,脸部的不同难以觉察,除非…… “小王以为,这方圆是假的他真不了,只是这脸是否是假的就需要我们日后再看了!” 脸是否真假?日后再看。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秦沐风,眼下的形势是腹背受敌,如若这假方圆的脸是真的,那么意味着中原与草原会同时存在危险,且是不可预估的! “你的意思是,这假方圆虽是假,而那张脸很有可能是真的?”秦沐风思着这其中的可怕之处,小心翼翼的再次询问。 只见得云池王微微点头,收拾起那被秦沐风愤怒带回的牛皮文封,继续回到最初的谈话。 “白狼部也好,血鹰部也罢,抑或是这不知死活的金戈部,我拉那蛮部都将为凤王左右,还望临王*信任才是!这沓密函你就好生放好,就当整个烈焰骑士的请求!” 云池王话音刚落,又思到这秦沐风担忧的中原之事,又继续补充道,“至于临王的担忧,我以为真假方圆之事,草原应该才是他们指向的中心,中原或许只是他们作案的棋子,如若中原他日有事,小王定当全力支持!” 云池王思到那封密函的来历,虽多有不可置信,但那的预言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故不得不认。 秦沐风闻言,眉宇间褶皱如山丘,望着那桌上的一沓牛皮文封,这个预言或许可以改变,只是无奈于顾冰如此般的坚持! 她说她要唤醒的她的家人,以夺这草原之王的权位,此番又是云池王的再三坚持,这也无从选择了罢! “你或许知道凤王如此的背后吧?故你云池王才会如此执拗!也罢,但你要记住,她不但将是这草原的希望,也是我天秦帝国的希望!” 顾冰如是秦沐风的天,草原需要她,天秦帝国何尝不是? 云池王郑重其事道,“只需临王的一个点头罢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达成一致 第二百一十一章 达成一致 自上次送来那关于王后的密信后,顾冰如与秦沐风就在寻机会能与这五王子再次会面,好理清他和血鹰部的打算与意愿。 有孕在身已数月,顾冰如近来身子愈发重了,秦沐风坚持亲自服侍在左右,而这各大部落和这王庭之间阴谋重重,春祭大会也眼看着即将正式开幕,顾冰如实在坐立不安,无心安胎。 “你昨晚去了哪里?”顾冰如记得熟睡之时,秦沐风刚刚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是带着那封牛皮文封去了拉那蛮部,可是怎可与顾冰如讲这些? 秦沐风故作自然,继续手中的动作,将那水中的纱娟捞起拧干,而后走到床榻前,安抚顾冰如躺下,“你现下有孕在身,多有不便,该打理好的,我自会打理,你必须好生安胎,可知?” 走到现下,多有不易,眼看春祭大会就要开幕,她怎能安心?只是,秦沐风的才能,她又怎可放心不下的?只是,她又明白,秦沐风对自己称霸草原,一直有所介怀,他不愿意她如此受累。 “沐风,我想念我母亲,父亲还有哥哥们了。”顾冰如不再直指草原事宜,只是讲到内心深处最大的伤痛,不禁伤感起来。 秦沐风当是明白顾冰如意有所指,脑海里不禁想到昨夜与云池王的谈话种种。 她是天命,如若她愿意不要这劳累,他愿为她改了这天命! 只是,她的坚定不移仿佛已伸入骨髓,秦沐风想到这里,不禁失神苦笑。 “沐风?”顾冰如见秦沐风竟失神苦笑起来,有种不安感爬上心头。 “也罢!冰如,你记得就好,我是你的夫君,便是你强有力的后盾,这草原之事暂时先交于我代你打理,诸多事态会向你即时传达,你就安心养胎,可好?” 许是自私吧,现下只有顾冰如才是重中之重的,但也深知只有将这草原权力在握于她手中,这一切才会如初。 顾冰如眸向秦沐风,像是要一探到底,而后将他覆在额间的纱娟移开,正声道,“我知你心疼于我,只是眼下的诸事繁杂,我有重担在身,实属身不由己,我的家人暂时就交于你,你可懂我?” 现下,顾冰如知道自己的身子着实不便,秦沐风又多有阻拦之意,而最信任的也只有他秦沐风了。顾冰如严肃起来,眸间的渴望与寻求浓重。 “你放心,我当是懂得,只有顾氏一族安好,你方能安好!我会为你处理得当的!只是,要辛苦你平安将这孩儿带到这世间。” 既然顾冰如所求与云池王所指的天命如此吻合,他也是没有理由再多加阻拦,也罢!只要她答应将自己照顾好,一切都好说。 顾冰如闻言,欣慰得点头,此时丫鬟真娃端着一碗药膳进来。 “主子,该用药膳了,奴婢服侍您!”丫鬟真娃将药膳置于床榻前的矮桌上,而后低眉向秦沐风道,“临王,秦管家在寻您!” 秦沐风闻言,眸向顾冰如精神有些许松散的顾冰如,柔声道,“你好生歇息,听话用药,我会快些回来的。” 说罢,瞧了眼丫鬟真娃,正声道,“好生照顾你家主子。” 话毕,便转身踏步离开了。 这一路上,秦沐风思着秦海所带来的消息,是关于中原还是这草原,心中微颤,这眼下可不得再出任何事了! 正堂内,只见得那秦海立于堂中央,背影有些许沉重之感,见秦沐风踏步而来,顿时躬身作揖,正声道,“王爷。” 秦沐风弯身坐于塌上,微微颔首道,“何事?且说吧!” “王爷,真假方圆之事恐怕有了眉目了。”秦海前些日子被秦沐风暗自安排到了中原与这北漠边境线,这有了些消息便急忙赶了回来。 真假方圆之事,已经掺杂在中原与草原之间,这背后也是秦沐风与顾冰如同样的敌人,眼下看来必是最紧要的事情,只是这云里雾里的关系,实在让人捉紧! “说下去!” “是!据我们边境的线人回话,那边有遇到过方圆,而方圆一直驻守中原,此时定有蹊跷,奴才这才赶忙回来禀报!” 边境线人有不少人称见到过方圆,却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尾,而方圆是否有出过这中原,这线人又怎可知? 秦沐风思到这云池王与自己谈到的真假方圆,人是假的,那么脸不一定会是假的……这个说法让秦沐风有了忽间的大胆想法。 “或许,这方圆是假的没错,但那张脸倒是真的。”秦沐风像是自言自语,低声喃喃道。 秦沐风的这句话当是说进了秦海的耳朵里,但却是似懂非懂,如若说这真假方圆只是身份出了问题,那么只能说明中原与草原之间,这方圆的身份会成为莫大的威胁! “王爷,您的意思是说,这还有另一个方圆?”秦海顿觉不妙,故而需要确定的问道。 “眼下,多方问题需要我们加紧防备,王妃近来身子重,不便多走动,草原的事情,你同样要多留心。” 秦沐风想到顾冰如那倔强的脾性,刚刚被自己劝下,眼下又疑点重重,万不能惊到她! 只是思着这草原与中原两方都有着潜在的威胁,又不得不尽快安排好如何防备,便继续补充道,“你要明白,眼下的草原不是与我们中原毫不相干,它的存在已与中原紧紧相连,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王爷请放宽心,奴才这就立刻传令下去,让底下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务必拦下任何威胁,保草原与中原安平!” 秦海是一路跟随老临王过来的,亲眼目睹着临王府的生死攸关和朝廷的尔虞我诈,眼下着实见不得秦沐风再次陷入为难。 秦沐风轻轻挥手,示意此次禀报到此,秦海会意,欲要离开,但又想到这袖筒里的家书,便转过身来,再次躬身道,“王爷,郡主捎来了家书。”说罢,将家书呈了上去。 这自从秦沐风跟随顾冰如来了这草原,中原事务确实对他这位大名鼎鼎的临王甚是想念,而临王府恐怕更甚。 第二百一十二章 秦浅缘的婚事 第二百一十二章 秦浅缘的婚事 “主子,这段时间您的身子愈发易疲乏,就不要再如此操心了,临王那里不是多有担待的吗?您这又何必?” 丫鬟真娃眼看着自家主子怀着身孕,却仍在桌前处理事务,而这脸色此前看来难看了些,便心疼的说道。 顾冰如眼看着这北漠边关竟也出了状况,哪还有心思卧在塌前? “真娃,临王此间在何处?”顾冰如将手前的多个加急帖子整顿了一番,低眸看向桌前刚刚换上灯芯的盏灯,轻声问道。 这眼下的边关似乎吃紧,也不知道秦沐风此前是不是忙坏了,还有这草原之事也压着他,当真是辛苦了他,顾冰如思着不由得哀声叹气起来。 “主子,近来临王会晚些回来,您也近来嗜睡,临王吩咐下来,不得吵醒您的。”丫鬟真娃将顾冰如的头饰拿下来,眸子忽闪,喜声说道。 原是如此,顾冰如抚向已然凸显得孕肚,不得叹气起来,“孩儿呀,你这挑的还真是时候,娘亲倒没什么,倒苦了你父亲。” “为了我这孩儿,我愿受这份苦。”顾冰如的话音未落,门前传来一道嘹亮的声音,看过去,是秦沐风笑得一脸温柔的走进来。 看起来虽有些疲劳,但踏步而来的气势还是这般英姿飒爽,他止步在顾冰如身前,而后弯身坐于身旁,抚向顾冰如日渐圆润的孕肚,笑得一脸满足,“孩儿,你要好生听你娘亲的话,为父就不觉得苦,少让你娘亲吃苦,待你出生之时,为父定送你个惊喜的礼物!” “瞧你,只顾着和这不知听不听得懂的孩儿说话,多时未与我促膝长谈,你就不念我吗?”顾冰如当是有些许吃醋,话里话外,酸味十足。 秦沐风听闻,不由得大笑了起来,而后刮了下顾冰如秀谧的鼻梁,侃侃道,“这也是要当娘亲的人了,怎可如此小孩子气?不怕孩儿将来笑话!哈哈!” “哼!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近来你是不是要忙坏了?看你气色有些许不好呀?”顾冰如反握向秦沐风的手,放于怀中,眸间的心疼溢出,柔声问道。 秦沐风将袖筒里那秦海送来的家书取出,递与顾冰如,仿若有些许要放松的意愿,将身子微微倾斜于顾冰如身侧,徐徐道,“只是这段时间的诸事多了些,我是临王,扛的过去,你放心便是了。” “这是茵茵托秦海送来的家书,我已看了,说是那鲁国公拉了这媒线,茵茵没有了主心骨,这便送了家书来。也难为她了,临王府的担子只能由她一人扛着。” 秦沐风的声音轻柔,仿佛要躺于顾冰如的怀里去,只是有着孩儿占着这地方,无奈作罢了。 “鲁国公当是如此喜好拉红线?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真是!”顾冰如想到那鲁国公之前呈上的提议,要秦沐风纳了妾室,这当提到他,便是有些许不快了。 秦沐风当是听得出来的,嘻笑一声,心里暗叹他这小娘子倒是会吃醋的,心中也不禁欢喜起来,但又想逗逗这小娘子一番。“原是小娘子是懂男女之事的?为夫还以为小娘子无所谓呢!呵呵!” 顾冰如闻言,甩给秦沐风一副白眼,没了好气,声音有些许生气之意,淡淡道,“你临王可是这中原的王,娶几房妾室哪是什么稀奇之事?如若你喜欢,自行决断罢!” “哈哈!这男女之情当是要自行做主,才方可幸福美满,为夫当是只愿牵你一人之手,拥你一人入怀,别无他求!”秦沐风虽是知道这顾冰如故意而为之,但当是忍不了这浓浓深情,仿若发誓似的正声表态。 “哈哈!行了!就信你可好?我们还是好生谈谈这茵茵的终身大事吧,这镇国公将茵茵牵线于这新晋的朝廷势力,其中的用意,你可有想过?” 顾冰如作为这中原大地的王的女人,自是不可置身于事外,便多虑了此事,只是不得知秦沐风是如何看待。 “茵茵已到婚配的年纪,而作为临王府的郡主,镇国公的这番费心着实情理之中,我自是可以理解。只是这眼下看这新晋的势力,在我未能多方理清楚之前,当是不可轻举妄动的,更是为了茵茵的幸福!” 这新晋的朝廷势力,眼下看倒是不成问题,只是这其中的关系仍需多多勘察,不仅关乎朝廷的权势平衡,更关乎着茵茵的终身大事,切不可马虎! “故,你现下当如何决策?”虽是如此说,但这朝廷之事,是里外两种决策,顾冰如当是明白,便问道。 “我思着,眼下先遣送秦海去拜访那新晋势力的府邸再说,只是不知秦海一人可否办好,这镇国公毕竟属中立立场,自是有些话说不得,有些事做不得。” 秦沐风对此间的中原诸事多有思虑,眼看是风平浪静,但毕竟权利熏心,少不得这有心者,便多了不少麻烦事! 顾冰如听闻所言极是,家族命运与这满庭朝野关系甚密,当是明白其中,草原大地诸事繁杂,当是中原必须保证威胁不会入侵。 “心慈已回来这么久,眼下也不需要他多留在这草原,这新晋势力的水深水浅,秦管家一人当是忙不得的,且让心慈随行助其左右吧,心慈随我许久,他的能力我自是放心的。” 顾冰如想着其中的复杂必让秦沐风多有忧心,当是多有不忍,便思到这个法子,有顾心慈在其左右助其一臂之力,当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顾心慈同行,秦沐风当是求之不得的,现下顾冰如也主动放人,哪有不应之理? “娘子英明,现下决策当是上上策,就此决定吧?有心慈伴随着,我也是放心许多。”闻言顾冰如此言,秦沐风畅快许多,这心中的其一石头,算是暂时放下些,只待结果便是。 自那次的白狼部和王后大闹之后,这草原之事,顾冰如暂无亲自插手处理,这便也多有不明白之处,也怕秦沐风怕自己忧心受累,只报喜不报忧就不好了。 “沐风,这近来王庭那边可有何消息?”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且去中原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且去中原吧 秦沐风对于顾冰如此间的多有担忧,当是不觉意外的,眼下的危机,顾冰如怎会毫无感觉?只是,这眼下无论如何,这身子也是重中之重! “王庭近来倒是暂无动静,我会紧密关注的,你当是放心就好!”秦沐风思到这眼下要处理的王庭事宜,多有复杂,顾冰如又身子愈发重了,当是不便走动,只待处理好这事宜,便自会报喜。 顾冰如佯装信了,轻声道,“无动静?可真如此?” 说罢,便将桌前的一摞加急帖子移到秦沐风身前,继续说道,“我知你不忍看我劳累,可你以为你能隐瞒得了吗?眼下王庭风声正紧,我自是明白得,依这五王子与那王后的血海深仇,怎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时机放过她?” 王庭内部的问题,顾冰如虽未能亲手查办,但根据之前的多方问题,这是不难想到的,秦沐风恐自己受累也当是明白,只是心事难平,不可逃过。 秦沐风闻言顾冰如此话,尚不意外,依顾冰如的脾性与手段,将这信息一一收入当不是难事,只是私心作祟,还是要多多绕过。 “此事,我确实思虑到,我也与云池王多有商议,莫说这五王子,这大王子何尝不是对王后恨之入骨,只是为了这大局,云池王已有表态,要以大局为重,而后也只待大王子醒来之时,我们再多方商议五王子的对策,你觉得可是可行之法?” 秦沐风将上次与云池王交谈之事一一交代,以便顾冰如可放宽心,至于这后方的对策当是要多多与顾冰如商谈的,只待时机。 “五王子的背后是血鹰部,血鹰部要谋得何事尚不清楚,而这五王子之前送来的那王后秘事,他的动机很好琢磨,但要做到何地步尚未可知,图谋的下一步行动很有可能与我们相冲,这件事拖不得。沐风,劳你多费心了!” 关于这五王子和血鹰部的图谋,顾冰如怎会没有想到?而秦沐风说得当是在理,大王子与云池王同样是这王后的仇人,眼下确实多需待大王子苏醒,再行商议,但问题的严重性必须多有琢磨才是! “你此般对我客气,我可是会生气的!你说得我们都有想到,你放心即可!待这大王子苏醒之时,我们会快速做出决定,以应对接下来的种种威胁。只是,当是对不住这云池王与大王子了,需他们多有忍耐!” 秦沐风想到此前与云池王的促膝长谈,当时的不情之请着实难为他了。 “主子,心慈小主来了!” 谈话间,忙于外堂的丫鬟诺娃呼叫进门传话。 顾冰如轻轻挥手,微微点头,而后回眸看向一旁的秦沐风,喜声道,“这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顾心慈踏步而来,进了门,眸子看了看顾冰如和秦沐风,这间随性的坐于一旁的殿榻上,好笑道,“我可扰了你们这夫妻二人?呵呵!” “你怎得有空来我这寻我了?我还以为你将我这姐姐忘到九霄云外了!”顾冰如瞧着这顾心慈一副没正形的模样,也顺着调侃道。 “听说,你这身子骨近来不舒服,我这不刚得知就急忙赶来瞧你吗?你这竟然还拿我打趣?看来这精神倒是不错,我便也放心了!”顾心慈闻言顾冰如此话,当是觉得既然无事,便也不好扰了这夫妻二人的清静,便起身转眸看向秦沐风,淡淡道,“既然无事,我也就不便多待了,你们夫妻私蜜话甚多,我怎好打扰?” 顾冰如暗叹也只有这小子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调侃他们二人,便不禁失笑道,“你这小子,快快坐下!我还正巧有事要与你商量!走得如此急,可是有了什么意中人了?呵呵!” 想来,这中原的新晋势力的调查行动,还需顾心慈多有助力。 顾心慈闻言,欲踏出的步子缩了回来,转身眸向二人,不解的问道,“意中人倒是暂无,可这是何事要与我商谈呢?近来,我正好也是闲的发慌,如此甚好呀!” 秦沐风觉着好笑,轻笑一声,而后正声道,“现下中原出现了新晋势力,且这镇国公欲将茵茵与这新晋势力联姻,故你姐姐思着让你走这一遭,帮助秦管家探探水深水浅,你可愿意?” “茵茵与这新晋势力联姻?怎可如此?”顾心慈倒是只注意到这话间,对于自己来说的重大消息,不免激动了些。 “现下的重中之重是要将这新晋势力探出个实底,这联姻之事当是应不得的!秦管家一人当是忙不得,你可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顾冰如倒是没有将这顾心慈的关注点放在心上,向顾心慈饶是一通解释。 顾心慈像是有所领会,眉间闪过思虑的意味,继续道,“既然这都开了口,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只不过这新晋势力竟让镇国公都如此重视,且让这临王府唯一的郡主下嫁,这倒是稀奇!” 顾冰如闻言,频频点头,此话当是在理,“你此话多有在理,能让镇国公如此重视,必定简单不了,茵茵的婚事当是另一事,这新晋势力不清不楚,当是不会轻易将茵茵许配出去的!” 作为重生者,对于这男婚女配当是容不下这古人的一套规矩,说是痛恨也不为过! 秦沐风此间,思绪复杂起来,如若着顾心慈明日启程,那么这其中的变数当是要多交待一番,“这新晋势力所攀附的是何势力,待需你与秦管家多有查探,这便辛苦你了!另外,这在未摸清基本底细的时候,你与秦管家切记,莫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以坏了好时机!从而坏了我们的计划,万事小心!” “临王当是放心就好!这凤王也是与我并肩作战,我的手段与能力当是不容置疑的!”顾心慈将这临王与凤王的封号都叫上口了,这决心也是满满的! 说罢,便起身告辞道,“你们且等待着我的好消息吧!” 欲要离开之时,仿佛想到什么,便转身回眸向顾冰如道,“身子重就多听临王的话,好生歇息!”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王子苏醒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王子苏醒 这日早些时候,顾冰如与秦沐风两人便为顾心慈送了行,这中原之事也暂且可以放一放了。 “凤王,大王子醒了!” 顾冰如与秦沐风在院中踏步间,顾福慌慌张张的快步跑来,声音中满是急切。 顾冰如淡淡一笑,抬眸睨了眼这阳光充足下展翅高飞的雄鹰,甚至好看! “沐风,这大王子睡了这么久,总算等来了他苏醒,我们且去看看吧?” 顾冰如转眸看向一旁搀扶着自己的秦沐风,正声道。 秦沐风想来,顾冰如急着去见大王子,一定是实在放心不下那王后之事,而五王子近来又没了音讯,不知眼下这王庭是不是乱做一锅粥了。 偏殿的内堂里,平日里光线昏暗,今日的天当是真真好,连同内堂里的光线都充足多了,只见大王子坐于殿榻上,因这沉睡几天,刚刚痊愈苏醒,不免神态少了些精神。 “凤王,临王!” 大王子见这顾冰如与秦沐风前来,起身打躬作揖道。 顾冰如被秦沐风搀扶着到殿榻前坐下,而后仔细瞧了瞧大王子的神色,徐徐道,“大王子看起来缺了些精神,是否还有些不舒服?” “在下多谢凤王出手相救,如若不是你想了那对策,恐怕那魂归西天的只会是我了!” 大王子闻言顾冰如此话,而在起身后便询问了这一周遭,二王子亡故的消息,他当是得知了,不免后怕起来。 “再好的对策也需要你的支持,我们各取所需,自是不必挂心,我要的是何物,你大概明了,只需你多多帮衬,也就扯平了!” 顾冰如端来桌上未用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语气寻常间多有意味需这大王子多去意会。 “此间,我已痊愈,现下来看,王后一干人当是那蛇液胆的毒害者,那如此说来,二弟他又为何解不了那蛇液胆了?” 在顾冰如与秦沐风未来之前,这大王子多有思虑这其中的盘枝末节,定是问题在于顾冰如,便想弄个明白。 顾冰如闻言,不禁失笑,疑问道,“想来大王子也是这王庭中的佼佼者,怎得连这把戏都未能参透?” “虽有些许想法,但还是想与凤王求个明白。”大王子想着这二王子此前已不在,这王庭中还未能回去,一探眼下如何,思着此下便不由得惆怅起来。 顾冰如还未说话,这身旁的秦沐风倒是嘻笑了起来,而后便替顾冰如解释道,“凤王只是稍稍动了手脚,将这蛇液胆转了个弯,中毒的最显然的特征就是晕厥不醒,但并无大碍,只是这一旦服用了蛇液胆的解药,便会相冲致使身中剧毒,直到毒发身亡!” 秦沐风话毕,这笑意仍未消除,暗叹他这小娘子倒是真真的滑头,让这白狼部的人亲手毒杀了二王子,这如若传到王后耳边,当是有好戏看了! 大王子闻言,待时间思考一番,而后恍然大悟,虽在实施这对策之前,有明了其中的目的,但对这毒药与解药之间的关键倒未能来得及参透。 顾冰如调皮瞧了眼这解释如此通透的秦沐风,而后又思到这大王子当是还不得知,五王子送来的那封记录着王后秘事的牛皮文封,便正声道,“大王子当是还不得知,这王后秘事之原尾吧?” 大王子之前所揣测到的王后蹊跷之处,现下听闻顾冰如所言,倒没有多般意外,只是淡淡点头示意说下去。 “如若不是这二王子非汗王所出,那王后定不会就此作罢!你沉睡下来的那日,五王子亲自来了这一趟。 像是对我们此次计划并无多般意外,而寥寥几句,放下这牛皮文封就离开了。 现下,我最为担心的就是,我们刚刚抓住王后的把柄,而白狼部错杀二王子之事又被我们握在手中,这样的时机切不可浪费,只是不知你大王子可有何异议?” 顾冰如想到大王子与这王后的仇恨,便想来亲自听听大王子的意见。 大王子自是明了顾冰如的意思,这在王庭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多年,如若现在的时机可将这场赌局稳操胜握,当是不会急于这一时。 想到此,大王子便不会再多顾虑,多有严肃道,“凤王之意,在下自是领会,虽说我与那王后的仇恨颇深,但眼下的最佳时机当是不会白白浪费,在下并无异议!” 大王子此前的无异议,顾冰如有所预料,而眼下最要紧的事是,这王庭此前因一位王子丧命,王后又魂不守舍,不知此前状况如何,还需这大王子多去坐镇才行。 “大王子可对此前的王庭内部,有何想法,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大王子毕竟为这王庭扎根甚深,此下当是要多听听他的意见才是。 “眼下这王庭之中,王后一干人深受打击,这四弟定是表面忧心,但实际悠哉许多;三弟为人谨慎,缜密,作为金戈部势力的一部分,当是不会放过彼此的大好机会;而依五弟的脾性,定会乘胜追击,一把将这王后打入地狱才肯罢休!故眼下形势当是不可轻易操控,我们需多有处理才行!” 大王子将这王庭中的各大势力纷纷作了一番说法,而这必定会有所顾冰如的计划,保王后留有日后行动,当是最紧要的事了! “那,大王子可有何应对之策呀?不妨说来听听?”大王子的思虑,顾冰如早已有所察觉,得到这大王子的肯定,不由得心生忧虑。 “或许,我们可以多管齐下,一举制衡这多方势力,以不可轻举妄动来为我们争取时间,达到所要目的!” 大王子思来想去,过于可以利用这王后秘事,来理清各部落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以达制衡点掌握于仓牙部,那将是一石三鸟的好计谋! 顾冰如经大王子的提醒,倒是心声了这点子,但血鹰部却不是如此好糊弄的,便有所疑问,“大王子的意思是说,用王后秘事将这白狼部与那金戈部制衡,那这血鹰部又如何?王后秘事只会是血鹰部难得的时机,又如何将这转化为我们要得到的目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云池王献计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云池王献计 “凤王所言甚是,眼下看来,血鹰部当是不会轻易舍弃,这足够推倒王后与那白狼部的绝佳时机,但血鹰部作为这草原绝顶的毒药炼制部族,对于此间的毒药事件当是极为慜感,伤了仓牙部与那二王子的蛇液胆倒不失搬来谈谈的理由!” 那毒液胆虽是五王子所查探到的,现下对于血鹰部进行威胁显然不在情理之中,而紧要关头必须要采取紧要措施,大王子思来想去也只有如此来打破血鹰部的障碍! 顾冰如闻言,这大王子所思来的这计谋,在这紧要的关头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只是或许尚可有更好的计谋,以避免在此时逼急了血鹰部,那当是要得不偿失了! “主子,云池王求见!” 正值火热的思虑中,丫鬟真娃在门外唤了一声。 “快快请云池王进来!” 这云池王当是来得是时候!顾冰如急忙回应道。 话音刚落,只见得云池王步子着急了些,在堂中央止步,微微躬身道,“听闻大王子苏醒,这便急来瞧瞧,没成想凤王与临王竟这般着急,瞧着也是商谈许久了吧?” 云池王可是心疼他这亲外甥的,这沉睡多日,刚刚苏醒便被谈来谈去,当是不开心了。 “听着这云池王像是在责怪我?此前已等不及,如若可让大王子多多歇息,便也不会急着商谈,就怕误了这时机,云池王不会不能谅解吧?” 顾冰如这身子状况也不佳,此前哪有歇息的空隙,这间可不能浪费。 秦沐风看着这自家娘子的孕肚,不由得又心疼起来,对于这云池王的不满,当是更为不满,“凤王怀有身孕数月,也不曾放心歇息,云池王道出这话,可是不对的!” “呵呵!这不过就随意唠叨几句,看把你这临王心疼的!你们定是在谈这王庭之事吧?”云池王见这秦沐风倒是生了气,便转头打趣,而后言归正传起来。 “行了!你们这两位当要停下才是,商谈王庭之事乃是此前重中之重,我们当是要早做决定才好!” 顾冰如放下手中的茶盏,急忙打断二人没正形的谈话,提醒道。 “让我猜猜看,你们是否谈到了那血鹰部?”云池王在赶来的路间,对王庭之事思来想去,当是对这血鹰部多有担忧。毕竟王后秘事是从血鹰部那里传来,而眼下要利用血鹰部的消息来控制王后,更是以让血鹰部来为服从计划,本就是可笑的。 “大王子此前的应对之策,是要利用那蛇液胆之毒来指控血鹰部,从而控制血鹰部不可乱来,但我总觉得有些许不妥,不知云池王有何高见?” 顾冰如虽对这云池王的脾性捉摸不定,但对其的能力还是有一定肯定的,这便需云池王所答看看。 云池王转身找了其中的一个殿榻坐上去,而后眸子转来,瞧了眼大王子,轻笑道,“倒真没想到,这是你出的馊主意?你与那五王子的关系实属难得,如若将这层关系白白浪费掉,末了计划失败,岂不是不偿失?你这莫不会脑子睡坏了?” 大王子闻言,有些难为情,“眼下是死马当活马医,我当是看重五弟与我的情谊,只是怕他那不羁的脾性不会轻易听我之说,故才想着强硬应对,以免生出事端!” 听闻大王子的话,云池王欲要说话,被堂上默言的秦沐风截胡道,“大王子的应对之策可做最后的应急,眼下经你们之说,我认为唯一可做的或许只有一路最为妥当。” 堂下的云池王闻言,便几乎明了,若有所思的说道,“呵呵!这临王的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现如今,拉拢血鹰部当是合理的选择,凤王以为呢?” 拉拢血鹰部?或许这听起来过于大胆,但这其中的思虑却是妙哉,顾冰如多有意会的欣然一笑,“临王的建议妙哉!可如何拉拢又是问题,血鹰部是仅次于白狼部的草原第二大部族,切不可小觑才是!” “血鹰部与白狼部暗斗已久,眼看扳倒白狼部的时机在眼前,这能够让血鹰部放手的,估计也只有他们部族中丢失已久的血明珠了吧?” 云池王想到如要拉拢血鹰部,谈何容易,而这颗血明珠,将会是这件事情的重大转机! “血明珠?是何物?为何有如此大的砝码?说来听听!”顾冰如听闻这血明珠,有了足以制衡这一切的预感。 “血明珠是这血鹰部的圣物,据说关乎血鹰部的命运,而血鹰部一直不上不下,部族内就都将这罪过推给血明珠的消失。” 云池王虽一直身居暗处,却对这草原之事了然于心,如若说这草原的变化莫测中是命运,那么云池王将会是这俯瞰整个草原的云。 “可是,这血明珠是为何丢失?为何会一直寻不到?”顾冰如此间对这血明珠当是多有疑问。 “血明珠是在那五王子母妃诞下五王子时消失的,可以说在那时,血鹰部一时间陷入了大混乱中,而后因这血鹰部嫡公主回了魂,这才以此为祥兆平息了下来!” 云池王说起那场血鹰部的浩劫,满是感慨,难以想象那时的王庭与白狼部和血鹰部,会是何模样? 怎会如此巧合?血明珠偏偏在这血鹰部嫡公主,诞下五王子之时消失,着实蹊跷! “那如此说来,是否这其中与那白狼部有关呢?”如此将白狼部牵连出来,实属情理之中,毕竟血鹰部嫡公主是这王后下毒手,而这白狼部对于血鹰部一直虎视眈眈,却因血鹰部有所畏惧,有怒不敢言,之后的血明珠的消失怎会如此巧合? 云池王闻言顾冰如的此间疑问,频频点头道,“凤王所言极是!血鹰部又何曾没有怀疑?只是这白狼部如日中天,血鹰部又丢了圣物,怎可正面冲突?血鹰部也只好忍气吞声至今,也一直暗下坚持寻这血明珠的下落!” 如此说来,这血明珠将是制衡血鹰部的不二法门,只是这寻找血明珠之事,又是个难题!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王子回归王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王子回归王庭 寻找血明珠一事当是现下要纳入计划的重要行程,只是这大王子既然已苏醒,顾冰如思着离开王庭日子久了,总归会不好的,便想着大王子早日回归王庭是必要的。 “大王子,云池王这里所提到的血明珠,我自会安排下去,眼下你需要尽快回到王庭,这王庭出了这等事,恐怕早已有了变化,你去趁此稳住局势才是啊!” 顾冰如想到二王子的突发身亡,这王后受了沉重打击,秘事一事又多有困扰,各王子和各个部族都会趁此搅动王庭局势,切不可在此失去最佳时机! “是!凤王所言极是!在下眼下就立刻动身,只是近来是否可以出入凤王这里?”顾冰如此等建议,当也是大王子的意思,王庭状况日渐愈下,自是耽误不得!只是还是要多需与顾冰如方面走动才好,故当面询问一番。 “眼下这王庭中的事宜已急于处理,我们会很快和各大部落赤果相见,故暂无必要隐瞒,反而会让他们有错误的判断,你大可来我这里,只是你父汗那里?” 顾冰如哪能等的及许久摊牌?眼下的事态如若要取得先机,必须眼疾手快狠稳准,这大王子被自己给救回来的事,估计已然传遍了这草原,哪还有再遮遮掩掩的道理? “大王子就不必再担忧这等事了,眼下你与我的关系,估计在这草原早已被传开了,此间无必要遮遮掩掩,以防让其他部族给看扁了才是! 回去之后,有任何情况都可直接来寻我,或者是临王,我们必须多管齐下,争取早日拿到这草原主场的入场券才是啊!” 顾冰如的野心确实昭著了,既然如此,光明正大反而有利于稳定局势,壮大这仓牙部的气势,万不可在气势上失了威风! “另之,外界对于我的目的并不明了,只是有所怀疑,故我们可以利用这点,来让其余部落伤神,到那时,我们便可以顺利插手其中了!”顾冰如思到那些野心昭著的其余部落,这此前估计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了吧! “是!凤王!在下明了!” 大王子对于此前的王庭局势大约做了浅层的分析,想必这三弟与四弟都在等着自己的下一步动作吧?只有这五弟从来都是特立独行,必须小心谨慎才好! “凤王!临王!舅舅!在下就先行告退了,他日有情况会再登门拜访!” 顾冰如等人闻言,默然点头,大王子转身离去了。 王庭内部,此前是这三王子得知大王子回程王庭的消息,便匆匆赶来大王子的主堂。 “大哥!你果真回来了!” 只见得这三王子如往常一般的一袭棕色,象征着金戈部的颜色,匆匆踏步而来,刚进门便急切的问道。 大王子当是预料到的,先不说这三王子在王庭没了主心骨,就连他背后的金戈部,恐怕眼下也是上下失了主意吧? “三弟,你这神色匆匆的?有何要事吗?”大王子当是不会轻易让这三王子远离,现下这个形势正式紧紧将三王子拉在身边的重要时机,故这才装作不懂其中繁杂的问道。 “大哥,这二哥的事?王后那里可有何动作?你又可曾听说?” 因这二王子亡故,草原着实轰动,更甚这王庭?三王子仍是一副以往的神神秘秘,多有不解的问道。 大王子闻言,思着这想必也是在设圈套,好让自己和盘托出这隐情,可供金戈部一族的享用,只是这三王子全然似乎打得不对,自己刚回来,便是他着急忙慌的来此寻,急躁的这情形倒是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你二哥的事情,我也甚感遗憾,目前我刚回来,并未感到不寻常之处,三弟为何如此问?” 大王子当下最需要得知的就是消息,既然这三王子如此勤快,这便多来询问一番倒是好的机会。 “这二哥亡故后,白狼部愈加疯狂,多次与父汗顶撞,反而是这王后却安生了许多,多日将自己关于自己的寝堂内,不曾得知她出来。 大哥,你说这邪不邪气?按道理说,这王后得知你回来,不应该来你这大闹一番?” 三王子的一言一语间,将这起二王子亡故事件后的王庭,当是透漏了半个!白狼部愈发着急,王后萎靡不振,二王子又突然身亡,眼看着多年在王庭的布局毁于一旦,这也情理之中! 而这王后必定是因为五王子交于顾冰如的那封牛皮文封,而据透漏这二王子的身亡来源于白狼部提供的那份解药,这王后怎会再与大王子作对?又怎会甘心被害死她孩儿的母族所继续利用? 而看来这三王子彼此是来查探王后与那白狼部的虚实,这倒是找对了,只是眼下并不是摊牌的时机,便是急不得的! “白狼部多次顶撞父汗?那父汗是如何应对的?”现下这汗王对这白狼部的态度当是重要的,那代表着整个王庭对白狼部的态度。 “父汗当众强烈斥责了白狼部一番,而后对于王后也是漠不关心,眼下这白狼部一族像是遇到大坎坷了!” 三王子一副哀声叹气之相,然这心中早已暗自庆幸了一番吧? 大王子想到这里,不由得失笑,但又装作寻常般道,“这白狼部多年来过于猖狂,父汗趁此来杀杀白狼部的气焰当是明智之策,只是如此对王后,不免让人猜测这其中的蹊跷,毕竟王后刚刚丧子,甚为悲痛!” 大王子思着眼下用此机会来试探三王子所得消息,当是有必要的。 “大哥所言极是!这王庭内部也是议论纷纷,但毕竟是谣言,当是不可信的,只是大哥觉得是否如此?” 三王子此言倒是将王后于这王庭间的现状,隐晦的释放出来,只是听他的语气中,倒是对这“谣言”甚感兴趣。 “王后之事,倒不便再多说了!三弟也说了是谣言,这谣言毕竟是谣言,我们王庭的威严不可侵犯,这无需怀疑!” 大王子思来,金戈部当是不可插手这白狼部与王后之事,当是一笔带过作罢! 第二百一十七章 王后与金戈部 第二百一十七章 王后与金戈部 “三弟当知大哥对王庭的赤之之心,可是,大哥可有听说这王后与金戈部的事?” 三王子一脸神秘,将音量放得很低,大概只有两人能够听见。 大王子被这句话问得些许懵然,据五王子送来的那封牛皮文封来说,只谈到王后与拉那蛮部的秘密纠葛,对于金戈部却并无言语。 而这三王子又是金戈部的人,那么照此来说,如若王庭中人有得知这金戈部的事宜,那必定是这三王子,故其所言完全有其道理! 大王子思虑来,而后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低声问道,“三弟,此言可不能胡说!有何说法?” “王后与金戈部当年那位神秘的准首领,当时有一段耐人寻味的男女纠葛啊!”三王子得到金戈部的命令,将这事于大王子放出风去,想来也是要利用仓牙部以达目的。 王后与金戈部? 大王子再次想来顾冰如所言的那王后秘事,只言片语毫无关于金戈部,这眼下三王子所透漏的信息,到底孰真孰假? “三弟所指,可是金戈部当年的大世子?”大王子思来,故作镇定的问道。 三王子闻言,将一管牛皮筒从宽袖中取出,而后取出那牛皮筒中的丝巾,只见丝巾上有着一滩污血。 “这个,血?” “大哥,这滩血是那二哥在下葬前取来的,金戈部一直传言这二哥为当年那准首领与王后所出,故取了这血来做验证……” 三王子摊开那晕染着污血的丝巾,一脸狐疑得道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却只将这话说了一半,便像是要留下悬念,不再多说。 “大哥,此事非同小可,还望莫要将三弟抖搂出去才是,在这王庭,我是一直为大哥马首是瞻,望大哥笑纳!” 三王子先是如此可疑的捅出这么大的事,却不愿再道出那最重要的一环,看来是要明哲保身。 大王子自是意会他为何意,也不再多说,思虑凝重间微微颔首。 看着三王子离去的背影,那飘起的衣摆好似如他此时的人一般,从未如此轻松自如吧? 大王子看着三王子留下的那滩血红,他所说的男女纠葛,必定是这红杏出墙之事了? 二王子非汗王所出,已然是事实,那么这取血验证给金戈部,那就是说,二王子是当年那金戈部大世子所出!? 大王子思到这,顿感不妙,赶忙书写了一封信,便向身后的随从侧眉道,“将这封密函务必交于凤王手中,注意那些线人,此事不宜声张,切记!” “是!大王子!” 瞧着这被自己派遣出去的随从,大王子眉宇间如山,此下三王子刚刚送来了这等大事,如若现下自己亲身送消息的话,免不了后面会生了乱,眼下还是谨慎呆在这王庭为好。而这刚刚回来,便也要去拜见汗王。 鸟语花香的院落内,顾冰如坐于这紫红色的幔帐下小憩。 “主子,大王子那边来人了。” 半梦半醒中,只听得耳边传来丫鬟真娃的声音。 顾冰如轻轻眯开眸子,瞧了过去,是大王子派来的随从,手中夹着封密函,低头弓着身子。 “凤王,这是我家主子谴我送来的密函。” 记得这大王子临行前说有了状况,会亲自来这里禀报,顾冰如不禁生了疑道,“你家主子为何不亲自来此?” 只听得这随从老实交代道,“主子刚回到王庭,这三王子便寻了来,密耳交谈一番后,主子就写了封信,要我秘密亲自传给您!” 多留些心,总会不是坏事,看着这随从倒不是假的,只是这封密函想来定是大事了! 顾冰如将信封取出,迅速读了全文,这心里不禁沉重下来,原是这金戈部的水倒是小看了,深着呢! 顾冰如想着,侧眉看向那等着回信的随从道,“回你家主子,这信我已明了,有事随时禀报就是,辛苦他了!” “是,凤王!奴才告退!” 待那随从离去,顾冰如瞧了眼这来得正盛的花,同身旁的丫鬟真娃淡淡道,“真娃,去将临王,云池王与福伯请来,有要事商谈!” “是!主子!” 此时为午时,堂内的气氛严肃,人人就位。 “大王子谴随从来了信,说到这里,各位大概都能预感到吧?” 顾冰如因刚刚用完药膳,这口中的苦味犹在,使得眉头不禁微皱。 秦沐风觉察到,将随身携带着的蜜糖递与她,“先吃了糖,缓缓再说。这人都到了,且不用如此着急吧?” 顾冰如取了一颗含到口中,侧身到秦沐风身旁,低身甜笑道,“我夫君就是贴心嘛!” “咳咳!凤王莫不是找我们来,就是要听这些的?”尚未成家的云池王可忍耐不了如此撩人的恩爱,便按耐不住得提醒道。 顾福在一旁瞧着自家主子如此幸福,便是心满意足了! 顾冰如倒不会忘了这议会的主题,无奈的冲云池王丢了副白眼,正声道,“恐怕这五王子,只是将这秘密说了一半!” 说罢,顾冰如将大王子送来的那晕染着血红一片的丝巾拿出来,继续道,“这丝巾是那三王子在二王子临行下葬前取来的,而后被他送到了金戈部去做验证,此下又回到了我们的手里,你们以为如何?” 这个结果,顾冰如当是明白的,只是多听听诸位的看法,当是有必要的。 秦沐风晲了眼那血红一片,好笑道,“你自是明白的,这二王子的血被金戈部所拿去,如今到了我们手中,结果很显然,金戈部已经拿到有利于他们的结果。看来,这金戈部的水也是够深呢!” “金戈部是在通过三王子与大王子向我们传达,他们的砝码之重!看来,这王后秘事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需要找个时机与这王后好好谈谈了!” 云池王思着这其中的问题,得到这个了结果,而后问题又来了,“这金戈部此前插手,是后来者,那这血鹰部的信息是否真的只是有关我们拉那蛮部?这五王子与那血鹰部,我们要多等待了才是!”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五王子再次寻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五王子再次寻来 云池王此番结论,当是有道理的,只是无论消息从何而来,都需要多方验证才是! “现下,无论谁传递给我们的消息,我们都需快些确认真伪才是!各位看呢?” 顾冰如想来,可不相信这坐享其成的信息,没有得到验证之前,当不会全然相信! “是啊!这其中的细节会决定我们每一步的策划,切不可偷懒才是!只是这金戈部的事,当是要快些搞清楚才是!免得到时我们谈判之时就来不及了!云池王可有何想法呀?” 秦沐风虽不是这奸滑小人,但对于小人的招数倒是了然于心的,要不得这临王府也不会在如此阵压下取得胜利! “我会谴派人去金戈部查探实情,只是需要多些时日才是,不知凤王,临王可等的及?” 这已经是云池王可想到的最实用的办法,拉那蛮部与金戈部虽有交集,但当只是门面上的,如若说往深了去,几乎不可能。 这道理,顾冰如亦是明了的,眼下也只有就此了,“那就辛苦云池王了!” 一旁的顾福思着这金戈部那位失踪的大世子,想来也是英姿飒爽的铮铮男儿,眼下这往事又重现,不由得多虑了,“凤王,属下以为这云池王还要多查查那位失踪多年,当年的金戈部大世子为好!我想他失踪的背后不只是王后如此简单啊!” 听顾福如此说,顾冰如这千奇百怪的脑子,不由得冒出那为了争夺首领之位的残害之事! “福伯的意思,莫不是说这金戈部当年的大世子的失踪,不只是与这王后有干系?” 顾冰如听着顾福的话,不免想到这里,见惯了这尔虞我诈,也不那么吃惊了。 “凤王所言极是!我们多手防备总是好的!”顾福频频点头称道。 “那,这件事也辛苦云池王多多费心了!”顾冰如想到这里,又回眸对云池王补充道。 “主子,五王子,来了。” 谈话间,丫鬟真娃从侧门进来,许是得知此前自家主子的心事,看到五王子前来,这小脸也有些许不适。 这个传话,让在座的各位虽说不上惊讶,但也非比寻常,这五王子来得倒是时候,莫非是得知了这三王子与大王子通风报信的消息? 顾冰如不禁狐疑得在心中暗暗思了一番,但看来先要看看这五王子此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再说,便淡淡应道,“快快请五王子进来!” 五王子如常的一袭血红色,眉间英气逼人,不羁的眸子在堂内环视了一周,而后止步于堂中央,微微躬身道,“凤王,云池王!” 因秦沐风的身份一直在草原多有隐瞒,故这五王子并不认得秦沐风的身份。 顾冰如仔细打量着这五王子,像是要从他身上立刻取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五王子不必多礼,请上座!” “谢凤王!” “五王子今日,怎得有心思往我这走一遭了?”顾冰如像是半开着玩笑话的问道实则内心的急切真怕招架不住了。 “凤王多虑了!上次,实在匆匆,本是要去探望这大哥,只是想来这眼下局势恐怕火烧眉毛,便不可再多耽搁,这才来凤王这叨扰了!还望凤王莫嫌弃!” 顾冰如瞧着这五王子此前的言谈举止中,与那日首次见面的五王子颇有些不同,那时的不羁锋芒毕露,而此时却成熟稳重了许多,也只是寥寥数月罢了。 “五王子严重了,怎有嫌弃的道理?只是还望五王子来我这莫要如此谨慎客气,多多坦露胸怀才是呀!” 顾冰如眉眼带笑,看起来甚是可亲,但言语中的提醒意味不可不去意会。 五王子闻言,低眉应笑,而后将丫鬟真娃端来的茶盏轻轻端起,伸到头前,如是道,“凤王多虑了!” 而后从袖筒里取出一样东西,迟疑了小会,继续道,“在下此次前来,是要送凤王一份大礼的!” 他说着,将那样东西躬身举向头前。 顾冰如侧眸看向顾福,顾福意会,前去将五王子献来的东西接来呈过去。 只见得,那竹筒内竟是关于这血鹰部,对即将到来的春祭大会的布局,如此重大的信息竟然被当作贺礼,这血鹰部到底安的何心? 这让顾冰如一时懵然,表面还是装作不以为然道,“血鹰部的春祭大会布局密信?五王子,那我就不遮遮掩掩了。 据我了解,你可是这血鹰部的一份子,如今这封血鹰部的密函竟交到我的手上,这是背叛?还是如何?” 顾冰如自是明白,这背叛一说几乎不可能,而除了背叛以外,也只剩下血鹰部的釜底抽薪之策,那么血鹰部又想得到什么? “呵呵!凤王真会开玩笑!我谨代表血鹰部,又何来这背叛之说?莫要多虑,这只是血鹰部送给你凤王,仓牙部的大礼,还请笑纳!” 五王子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这倒让顾冰如更加怀疑,给在这草原初露锋芒的仓牙部送大礼,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五王子,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说说重点吧?” 顾冰如现下是不可鲁莽收下这血鹰部的大礼,还要看这血鹰部到底是何图谋。 五王子听闻,脸色严肃了起来,抬眸直视向堂上的顾冰如,正声道,“听闻,凤王是中原临王的王妃。而不瞒临王妃,我们血鹰部的圣物血明珠近日在中原有了踪迹,还望临王妃相助血鹰部寻回部族圣物!” 血鹰部圣物血明珠流落在中原?据云池王之前所提的倡议,是要将这血明珠取回,今日听这五王子所提出的条件,当是不谋而合! 可是,问题在于,云池王的倡议是要以此来暂且保修这王后,而非血鹰部在春祭大会的布局密信。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五王子所献来的礼物太过于诱人!更是诚意满满!但王后之事同样火烧眉毛! 顾冰如顿了良久,用余光求助于身旁的秦沐风,现下当真是不好抉择! “五王子,临王妃将血鹰部的诚意收到了,血明珠当是当仁不让,只是这眼下,还有另一事,需要血鹰部多多让步才是!” 秦沐风会意顾冰如的为难,忽间起身扮装一副随从架势,恭敬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 血鹰部会否妥协? 第二百一十九章 血鹰部会否妥协? 顾冰如听这秦沐风言语中的意思,当是会在中原相助血鹰部寻回那血明珠。 只是,这趁火打劫的意思也太过于明显,不知这血鹰部会否难以接受? 顾冰如偷偷打量这五王子的反应,只见得他脸色稍许不适,但又像是在思虑。 “凤王,这可是您的意思?”五王子深深打量了下刚刚言语的秦沐风,像是要求得确认来聊以安慰。 顾冰如轻咳了一声,而后正言道,“五王子,想着这血明珠,于血鹰部的重要来讲,只拿春祭大会来做条件,未免少了些什么!” 眼下,这王后之事正是得以解决的绝佳时机,而对于这暂保王后之事,想必,五王子的决断会全权代表整个血鹰部。 仔细想到这里,顾冰如又有何理由放过? 王后之事,五王子不是没有思虑过,只是顾冰如的此次乘胜追击,倒是让他措手不及。 “凤王,你且说来听听!” 五王子内心着实不安,但这血明珠不比其他,顾冰如所言也并无虚假。 “我们要暂保王后,五王子可否交换?” 顾冰如当是明白这其中的为难之处,自己此前的努力何尝不是为了家人?虽说,如此一来总是有些残忍,但大局不可逃避! 话音刚落,五王子并没有明显的惊讶,顾冰如的这个要求,他曾在秘密递了那王后秘事后,就断断续续的思虑过,而没成想,这个条件还是被如此提出! 五王子沉默良久,迟迟无法接受顾冰如此间的条件,但显然这血明珠的丢失是血鹰部的头等大事,而母妃如果得知此条件,为了血鹰部的命运,恐怕也会妥协的吧? 但如此费劲心思得来的机会,如若此间拱手相让,当是无法接受! “凤王,可有其他条件可替代?在下定不负重托!” 这是五王子多了良久,得出的结果。 顾冰如死死盯着他看了许久,这一袭的血红色当真是没有白穿,但她要的东西,实在无人可以撼动!真是遗憾! “五王子,这是最后的附加条件,你且多考虑考虑?” 顾冰如肯定的重复了一番,而最后也将这件事敲定,只待五王子的最后答复。 “凤王可知我与那毒后有着血海深仇!” 这句话,声音很大,言语中满是愤懑,五王子满是戾气的眸子一身的血红色仿佛要将他成魔。 顾冰如明白,这五王子眼下是需要发泄的,且让他多多考虑便是。 但又想到安抚,便柔声道,“五王子的母妃,即血鹰部嫡公主,在诞下五王子之时,险些命丧黄泉,如今这命也是捡回来干耗着,这其中的血仇,当是不得不报!” 顾冰如铁定这五王子必会同意,便会意顾福将这竹筒手感,而后继续道,“五王子必会明白,这毒后与那白狼部的关系,而这王庭中亦是!她死不足惜,但她必须燃尽最后一丝烛光,来为她自己赎罪!” 五王子听闻,神色有些许动容,他等了多久,等了多少年!等到了那孽种二王子丧命!等到了这毒后将油尽灯枯,痛苦身亡!而眼下却要他放下再说。 “赎罪?凤王以为,她所犯下的罪孽,赎得了吗!?” 五王子此前,已不再如初进门时的沉稳内敛,他毕竟还是个少年,虽被逼无奈,筑成了这颇深的城府,但情非所愿的痛苦,几人可懂?他等不了! “五王子!此言差矣!” 那一直坐于侧旁殿榻上的云池王,忽间答道。 而后,缓缓起身走向情绪激昂的五王子身旁,继续道,“五王子应该知道,大王子的生母吧?” 近年来,五王子一直从未放弃追查王后罪证,这大王子生母之事当是明了。 五王子闻言云池王所问,情绪稍稍镇定了些许,但仍旧无言。 “如若说这血海深仇,我大王子与那王后,我与那王后,岂会比五王子与那王后的恨意少!?大王子生母乃堂堂拉那蛮部的嫡公主,有比你们血鹰部嫡公主低一等吗?” 关于大王子生母乃是拉那蛮部嫡公主的旧事,想必这五王子应早有耳闻,现下来看,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云池王思着便将是放到这台面上说。 只见得,五王子那一袭血红微颤,他迟迟未有任何反应。 “请五王子放心便是!临王定全力助血鹰部寻回圣物,可临王妃在这草原的宿求,还是希望五王子多多帮衬,方可以达此行目的呀?” 云池王的句句真话,显然将五王子起了动摇之心,秦沐风思着只需再加把这血明珠的烈火,便趁热打铁道。 五王子将眸子抬望向上座的顾冰如,神情恍若是名递交生死状的将军,声音如嘶吼般,“我且同意你们的附加条件!但最后,这毒后的命,必是我亲自取!” 说罢,只见得他满身像是布满厚厚的杀气,这样的五王子当真从未见过! “五王子深明大义,着实令人佩服!眼下这血明珠的下落,临王定会立即派人去搜寻,争取早日完璧归赵,以保血鹰部之福!” 秦沐风怕是这随从当上瘾了!一副低身迎合之举,当是让顾冰如产生错觉了! “还请代我转告临王,血明珠寻回之日,便是我血鹰部兑现承诺之事!没有多长时间了,切莫要让我们失望!” 五王子此前看来,还是因为这暂保王后之约,而气结于心,一副勉强无奈的模样说道。 依照五王子的意思,这血明珠的寻回只有短短数日了,而经他们的说法,血明珠要寻回的范围并不大,这便也有些许宽慰之心了! “当是会一言为定,而这血鹰部的承诺,仓牙部可是记到这心坎里去了!望我们两部合作愉快!” 顾冰如思着依秦沐风的能力,寻回这血明珠难度并不大,而关于这血鹰部的信用,当是要好好警醒一番,免得以为这仓牙部是吃素的,好欺负了去! “凤王当是放心就是!此乃非同小可,实在不敢胡作非为,中原此下可以行动了!在下也就此告辞!” 五王子对此次合作的重视当是不可怀疑,说罢便先行离去了。 第二百二十章 中原风波 第二百二十章 中原风波 此前,秦海与顾心慈被派遣在中原。 由于上日,与五王子的那场契约,秦沐风手写了等密函快马加鞭的送往了临王府。 “秦管家,这是王爷加急送来的密函!” 天色已暗,秦海欲要跟顾心慈一同商议接下来的计划,这便在门外传来了此消息。 秦海默言了小会,而后走过去将密函取来,而后瞧了眼那屋内斟茶的顾心慈。 “顾小主,王爷来信说,血鹰部?” 秦海此间,看着这密函,有些云里雾里,便向顾心慈问道。 王爷与秦海之间,离还有这云里雾里的事?顾心慈疑问间将密函拿来,阅了一番,这是关于血鹰部的血明珠? 竟流落到了这中原,当是蹊跷! “哦!这血明珠乃血鹰部的圣物,在多年前丢失,一直未寻回,此间得到消息,说血明珠竟在中原出现了,这就来命我们火速调查此事!” 顾心慈边说着边理着这其中原尾,没想到血鹰部竟如此迫不及待的摊牌了,那么想来如此火急火燎,大约是这仓牙部终与这血鹰部开始了交易! 那顾冰如所交换的条件,想来倒还真是好奇! “心慈?听闻你回来啦?” 正想得入神间,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看过去,是如往常一样温婉可人的秦浅缘。 “老奴见过郡主!” 秦海见状,忙躬身作揖道。 顾心慈见此,忙上前扶起恭恭敬敬行礼的秦海,柔声道,“海叔,说过多次你无需如此多礼!你看你?真是!” “呵呵!这不能坏了规矩,望郡主成全!” 秦海依旧不依不挠的架势,这老古董当真是不好说! “诶?你们怎会突然间回来?我大哥和我大嫂呢?是否也回来了?” 秦浅缘会错了意,说着便要转身去秦沐风的寝殿去寻他们。 “哦!郡主,不必白走这一趟了!是临王与凤王交代我与秦管家一同回来的!这回来几日了,怎得也未曾见你?再不回来,我们可便要把这京城翻个底朝天了!” 顾心慈一贯说话如此靠不住。 秦浅缘先不语,走过去斟了一杯茶,而后一饮而尽,这才回答道,“我呀,是去那山上的明业寺住了几天,为我哥哥和嫂嫂多多祈福呀!还有,呵呵,还有,我的……” 只听得,秦浅缘说着,便满嘴的娇羞。 但这没说下去的话,顾心慈当是听进去了,这只是刚刚提到了牵红线,没成想这胆先当了真。 可这也身负重任重返这中原,临行前,秦沐风与顾冰如的万般交代,可是依稀在耳边回响,该怎么隐晦的提醒这色字当头的郡主呢? “怎得?也不曾见郡主如此恨嫁呀!这般怎得?是这新晋势力的少主面色过于可人?将你这般迷得团团转?” 顾心慈想着,如此来说将是个好办法,一来暗暗提醒郡主要清醒,二来打探打探这新晋势力的底,一举两得。 “顾心慈!你不得胡说!真是愈发不懂规矩了,看在嫂嫂的份上,我先不与你计较!” 只见得,这秦浅缘似乎没有将这二来的打探之意给听进去,说罢竟要离去。 顾心慈见状,急忙跨步拦了去,便忙正色道,“临王多般关心郡主的终身大事,当是要好生谈谈的!” 看来,也只有将这秦沐风和顾冰如搬来,有点用了! 秦浅缘听闻,神色淡然了些,而后开口道,“我与他相处暂且良好,且不用哥哥嫂嫂费心了!他常带我去他那珍宝阁观赏,有好多时间少见的奇珍宝物呢!甚是喜人,下次哥哥嫂嫂回来,定要一同前去观看一番!” 秦浅缘说着,眉开成了花,满心欢喜的模样不以言表。 顾心慈注意到了秦浅缘口中的那珍宝阁,珍宝阁万不是这非富即贵可得来的!愈想愈觉得蹊跷,这其中定有什么问题! 只是,这少主竟然会轻易带着秦浅缘同去,这其中的问题倒是想不清楚了。 “郡主,是否可以明日约那少主,带我们去那珍宝阁开开眼界?” 顾心慈装作一副很是渴望的神情,试探得问道。 秦浅缘思了一会,而后像是有些许为难,“我不敢确定他是否愿带你们前往,看起来那儿似乎很是森严,不过他还有这个酒庄,那应该没大问题!” 顾心慈思着,眼下先接近了再说。前两天偷偷打探,竟颗粒无收,这保密上的功夫倒真是没少下! 酒庄?听来这新晋势力的少主像是富可敌国,只是这钱财有从何而来?总不至于一夜之间暴富成名? 顾心慈愈想愈感不妙,便忙回应道,“那就麻烦郡主,明日带路了?” 现下,瞧这郡主的势头是一定不会轻易认为这新晋势力的蹊跷,故还是不多说为好,以免生了事端。 第二日,秦浅缘便应了承诺将顾心慈与这新晋势力的少主拉了线,而顾心慈的伪装本领是非比寻常的,一副醉酒当歌的纨绔子弟的行为作风,来掩人耳目。 而草原这里,顾冰如暂时边养胎边注意搜寻这各个势力的动向,以免误了时机。 “冰如,近来可有何不舒服的感觉?” 秦沐风看着这孕肚,似乎一日比一日大的明显,也替顾冰如犯了愁。 怀着身孕数月,顾冰如当是习惯了许多,眼看离临盆的日子愈来愈快,倒是又紧张又兴奋。 “瞧你这王爷,还会怕了这还未出生的婴孩不成?哈哈,放心,一切都会顺利的!” 顾冰如将打理好一头青丝的木梳放下,冲一旁待侍候的丫鬟诺娃道,“看看,这今日的天气如何?倒是想要出门走走,这身子愈重愈不可偷懒啊!” “主子,近来这天气愈发的干旱,风也频繁了,倒不是这外出活动的好天气。” 丫鬟诺娃闻言,想起最近的天儿,真是心情大跌。 “主子!临王!心慈小主发来密信了!” 丫鬟真娃急匆匆从外面赶回来,两手托起那从中原加急送来的密信,弓着身子道。 虽不能出门透透气,听闻这密信送来,顾冰如这倒也顿觉松了口气。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中原的血明珠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中原的血明珠 顾冰如回眸瞧了眼正在收拾昨夜为商议完的奏章,淡淡一笑,而后抻了抻臂示意将信呈上来。 阅完后,只读得这新晋势力的财富惊人,又重点提到了那珍宝阁,暂只有秦浅缘进入过,眼下虽有意要确认血明珠是否在内,但也许只能从长计议。 “沐风,你对这新晋势力又如何看?” 顾冰如想来,秦沐风的眼力灼见何不拿来用用? “这新晋势力,本就是以富可敌国发家为朝廷不可忽视的势力,故这财富倒不是重要参考,我们目前需要掌握的信息,应是他们背后的财富从何而来!而这股势力才是威胁!” 秦沐风早已对这新晋势力有所暗自观察,而彼此派遣二人去中原也是为了多走动熟悉,以免到时可利用之际却突发接近,遭人怀疑。 顾冰如当是明了秦沐风的用意了,只是眼下这珍宝阁与这突然出现在中原血明珠过于巧合,其嫌疑真是太过诱人! “那,我们该如何为秦管家还有心慈出谋划策,让珍宝阁尽快现身,好让我们尽早确定血明珠的下落!” 眼下,这血明珠当是顾冰如的一块心病,怎可急不得? 秦沐风觉察到了顾冰如的急切,忙过去揽肩安抚道,“你莫要着急呀!眼下,我一定会全权负责帮你找出这血明珠,你要信我!” “看来只能找这血鹰部寻来这假血明珠了,我倒要看看这假血明珠吸不吸得来真血明珠!” 秦沐风在五王子前来的那日后,早已有了这个打算,只是认为还待时机,眼下看成了顾冰如一块心病,这便也等不得了! “假血明珠?你的意思是说,要将这真血明珠自己出来?” 顾冰如自是意会,而后继续道,“出现了这颗一模一样的血明珠,那么那颗真正的血明珠的窃取者将按耐不住,自动现身!” 真是妙哉!果然还是这临王配得了凤王的! “福伯!快快将这书信送往血鹰部!他们看了此信定会了然!” 顾冰如快速书写了封信,将秦沐风的意思一一传达,而后眸向身旁的顾福说道。 “是!凤王!” 顾福暗暗庆幸,自家主子这命运多有坎坷,好在遇到了临王如此世间难遇的好男子,这欣慰许多! 血鹰部内部同是焦急等待着血明珠的归来,看了顾冰如的来信,当是一一照做,派人去做了一模一样的赝品,而这其中的辨认真假,也只会同顾冰如透漏几分,最后的掌握权定是在自己手中! 顾冰如瞧着这血鹰部送来的假血明珠,虽是赝品,但这血红又透亮的球体当是像极了那科幻大片中的神秘星体,这血鹰部的圣物真是神秘兮兮! “福伯,这东西太过贵重,还是要麻烦您亲自跑一趟中原!务必亲自交于心慈手中,还有这封密函一并交给他!就说我待着他的好消息!” 顾冰如这便宽心了许多,神情轻快得将包裹着那假血明珠的锦囊和密函信封交于顾福道。 “是!凤王请放心!属下这便立刻启程了!” 顾福眼看着自家主子心情大好,这便也不由得欢喜起来。 此次的假血明珠行动着实是利剑出鞘,顾冰如内心不禁泛起了小激动,胃口也大增了! “真娃,诺娃,且去为我多做几道菜和点心!哦,对了,这草原的奶酥也帮我端来些!这今日算是有了心思好好吃饭了,莫不能亏待了我这孩儿!嘿嘿。” 顾冰如突然发觉,这已许久未能好好吃顿饭了,真的是委屈自家孩子了!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为主子多多准备!” 两个丫鬟见自家主子竟有了胃口,当是难得难得! 这俩人便欣喜的跑了出去,多多做准备才是! 顾冰如瞧着这一桌的美味佳肴,当真是美好的,如若这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在一起,那会更美满! 想到这里,顾冰如暗暗在心里道,“父亲,母亲,哥哥们!你们且再等等,很快的,我会很快问鼎这草原大地,唤醒你们!” 暗涌流动的中原大地。 “父亲?” 顾心慈见顾福前来这临王府,颇有些惊讶。 顾福未着急解说,便示意进屋再议。 “这是凤王交代血鹰部做的假血明珠,凤王要你们将假血明珠换来真血明珠!时日不多了!请二位快些行动才是!” 顾福将千里迢迢带来的那副锦囊和密函取出,语重心长道。 顾心慈瞧着这锦囊,便拿来取出,只见得血红透亮的球体赫然在眼前,如若不是指明说这是赝品,当真想不到! “这个计谋妙呀!且让顾冰如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哼!” 顾心慈手握着血红通透的假血明珠,笑得一脸狐疑。 这日,在别致富贵的小别院内,顾心慈与那少主对立而坐,中间是翩翩起舞的歌姬。 “呵呵!少主当是这般懂得欣赏!美酒美人在前,还有何事不顺心的!” 顾心慈斜躺于那殿榻上,单臂靠着扶手,一手端着美酒,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 而话末中,却是有意无意间,在引路将这少主多多交心才是! “顾兄!在下当是了解你的才干,虽不好与这临王府抢人,但着实不舍得将顾兄放回去呀!来我这如何?我必将视顾兄你为上上士!” 想来,这顾心慈已然得到了少主的信任,这言语中多有诚恳,奈何他顾心慈并不是谁的人,只是孑然一身罢了! 而这眼下便是最好的时机,顾心慈故作醉了酒,将袖筒中早已备好的那假血明珠抖了出去,只见得从袖口间滑到了青石地上。 顾心慈用余光眯着这眼前的少主神色,只见得他双眸诧异,而后猛然起身走过去捡了起来,走到顾心慈身旁,不解的问道。 “顾兄,我自是知道你神通广大,可这宝物,你从何处拿来?” 听得,这少主的语气中,多是不敢置信。 顾心慈这便将计就计,装作口齿不清得说道,“这,不就是,那血明珠吗?传说,来自草原的圣物!呵呵,我看也不过如此,哪有那么邪气?” 这少主听得一头雾水,而后便解释道,“顾兄,你这可不好说的!这血明珠,这世间仅此一颗,我已经藏于这珍宝阁了,这怎得可能又出现在这里?” 第二百二十二章 真假血明珠 第二百二十二章 真假血明珠 这少主的一番解释,将顾心慈听得是一个激灵! 看来,这鱼儿已经上钩了,而此时就算酒醒,也是被这少主给刺激醒的,便也少了顾虑。 “你这此话可当真?怎得有如此说法?我这血明珠可是从正经渠道拿来的,假不了!莫非你那颗是假的?” 顾心慈趁火打铁,乱说了一通,也好让这少主急忙带自己去那珍宝阁,寻来那真的血明珠才好! 这少主仍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听来这顾心慈说得倒有理,便思来后说道,“顾兄的能力,在下是佩服的!这就带顾兄去我那珍宝阁一探究竟吧?” 顾心慈见鱼儿已然挂在钩上,但又不得不沉住气,以免将这鱼儿吓跑才是,便不慌不忙得应道,“少主,现下这方便吗?” 少主闻言顾心慈并无着急之意,便也少了许多疑虑,不再遮遮掩掩道,“此下,顾兄便随我来吧!” 顾心慈一路跟随那少主走过多个弯曲,难以记得路线的长廊,而后在一扇并无任何不同的门前停下。 顾心慈思着,这个新晋势力的别院的建造,如同早已设计,实非一时可以闯过的! “顾兄,请进!” 思虑间,那少主将门已然推开,向顾心慈躬身道。 踏步进来,只见得这珍宝阁如同魔法世界般,将这世间各式价值连城的宝贝一一收藏于内。 “少主这珍宝阁,果真是不同凡响,足足买下整个朝廷,恐怕也绰绰有余的吧?” 顾心慈瞧着这满屋子的宝贝,不由得心生疑虑,便刻意试探道。 “呵呵,顾兄严重了!在下对这朝廷并不感兴趣,留着这宝贝享受,岂不更好?” 这少主看来也并未全然放下戒心,一口官话的回应道。 而后,他将身后的木制机关推了一下,前侧看似如墙壁的门竟开了。 “请吧!顾兄!” 顾心慈随他走进去,这密不透风的走廊见灯盏通明,不久在一处大堂内停下,只见得大堂内摆着与外面一样的宝贝。 “这,外面的都是假的?” 顾心慈看来还是小看了这少主,他竟留了这一手,看来眼下的行动必须多加小心才是! “这多手防备,总比没有得好!顾兄,你说呢?”少主看似一副未有任何怀疑的神情。 他说着将身侧的木架盒子拿来,而后推开上面的木盖子,只见得与此时自己手中的假血明珠,一模一样,简直无法辨认真伪! 顾心慈故装难以置信,将自己手中的假血明珠也拿了出来,观看了一番。 “少主,这哪有真假之辨呀!分明是一样的!”顾心慈将两颗看似一模一样的血明珠拿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说道。 而后,便刻意将手臂倾斜了出去,瞬时间在少主的注视下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哦!太过激动了,竟然有两颗如此宝贝的宝物放在一起,差些摔了出去,这若是摔坏了,少主莫不是会气疯?呵呵。” 顾心慈握紧手中那偷偷换下来的真血明珠,而后将另一手中换下的假血明珠递与少主,还半开着玩笑话,以混乱这少主的注意力。 少主接来,看似并无异样的神情,仔细瞧了眼这看着并无不同的假血明珠,“顾兄,这血明珠看来,学问颇深呢,我们二人要多寻寻这信息,怎得就出现两颗?” 听着这少主的话,顾心慈可确定他并未察觉,这便放下心来,但既然换来了血明珠,就不便再多有耽搁。 “少主,这血明珠之事,看来一时半会也是无从说起了,我想到临王有交代的朝廷之事,还需要我在下就去处理,若是耽搁了,他可不会心慈手软的!也是心累呀。” 顾心慈思来想去,得到这个由头,但又顾虑立即离开引起他的疑虑,这便扮成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少主听来,神情间流露出自然而然的遗憾之意,看来并未有所怀疑。 “依顾兄之说,那便不好再多留了,有闲日子可多来我这走动,可知?” “那是自然,少主能够谅解,甚为感谢呀!” 此次的真血明珠的取得甚为顺利,顾心慈急忙火速回程临王府。 顾心慈将那从草原带来的锦囊,又再次送回到顾福的手中,只是里面的血明珠已然成为真的了。 “成了?” 顾福握着手中此次被自己送来的锦囊,徐徐道。 顾心慈仰坐于椅子上,紧闭着双眸,像是要自己多来放松。 此次的换包虽甚为顺利,这新晋势力的府邸也不是想来如此简单的,内心着实紧了一把。 “父亲,火速送去吧!顾冰如必定火急火燎了。” 这顾冰如的性情,顾心慈当是了解颇深的,眼下的血明珠俨然是她的一块心病。 “没规矩,叫凤王!我便不多耽搁了,立刻回程了!” 顾福满载而归。 此下的草原虽正值春季,却在近日天气极为不稳定,希望这春祭大会之时莫不是如此才好! “主子!福伯回来了,福伯回来了!” 顾冰如正用着午膳,便听得丫鬟真娃的声音从庭院传到这堂内。 “快快有请福伯!” 顾冰如听闻,甚为激动,忙让丫鬟真娃有请顾福进门。 “凤王!久等了!” 顾福匆匆进门而来,向顾冰如低身福道。 “福伯,无须多礼!怎的了?” “凤王,成了!” 顾福说着,将怀中的那副满载而归的锦囊呈上,“望凤王可以安心了!” 顾冰如拿来这从中原取来的血明珠,顿感心中的大石头算是放下来了。 “福伯,火速前往王庭寻五王子,让他速速前来!” 顾冰如想来,毕竟是与这血鹰部首次交易,其兑不兑现承诺不敢多加猜测。 保险起见,要让这五王子先来一谈再说! “是!凤王!” 五王子闻言,想着这顾冰如与秦沐风的效率当是意外,本是抱着多给些时日的打算,没成想倒是比预计中要快。 五王子赴约而来,“凤王安好!” “五王子,想必你应想到我此次寻你前来是为何事吧?” 顾冰如在五王子前来之际,早已将血明珠收了起来,此次便是是谈谈如何守约。 第二百二十三章 是假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是假的! “凤王,可是这血明珠已到手?” 五王子当是推测得到,想来这顾冰如也不是做无把握之事的人,这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五王子当是明了的,现下我们需先商讨下,血鹰部如何守约助我仓牙部,可好?” 顾冰如边说着边挥挥手,示意身旁的真娃丫头给这五王子斟茶。 “中原临王府果真不同凡响,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取得血明珠!在下佩服佩服!” 五王子现下认为,还从未与秦沐风谋面,这眼下就已事成,但总觉需要印证。 思着这间,五王子便继续说道,“凤王可将这寻来的血明珠出示,且让我看看。” 五王子的担忧也实属正常,顾冰如并无其他意见,便将这刚刚捂热乎的血明珠拿了出来,交给身旁的丫鬟真娃递与那五王子。 五王子将血明珠取来,仔细观了观,却皱起眉头来,但默言中并无反应。 这堂内的气氛,一时间凝固了下来,静的愈发诡异。 顾冰如想来,难不成这血明珠的问题? 可是,这血明珠的造假,难道还有除血鹰部以外的高手?那又会是谁?想来也是不可思议! 五王子终是有了反应,轻轻将那血明珠放于桌上,而后紧紧抿唇,似乎是有些许为难,但终是开了口,“凤王,可同在下细细说来,这血明珠从何而来?” 顾冰如听这五王子的语气,云里雾里,实在不能确认其中之意。 但想来,听这顾福说,顾心慈是从中原那新晋势力的少主手中偷换来的,但此事非同小可,暂且不可声响。 “五王子,此话怎讲?” 顾冰如思着,还是要先听听这五王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再说。 五王子闻言顾冰如此文,不禁失笑道,“怎得?都到这个时候了,凤王还是如此对在下心有防备吗?” 这五王子明了是无稀奇的,但这竟如此直来直去就不免让人不适。 顾冰如此前被五王子问到了,看来直说中一半明示也就罢了! “五王子的意思,可是这血明珠有什么问题?” 此下,这血明珠才是要弄明白的事,这便慌忙问道。 五王子脸间严肃了起来,而后低眉又晲了眼那放于桌上的血明珠,言语间沉重道,“如若不是血鹰部核心内部族人,这血明珠足以以假充真。” 以假充真? 顾冰如诧异,这莫不是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 五王子此言之意,是在说这千里迢迢寻来的血明珠竟然是假的! “临王安好!” 气氛紧张间,门外是那丫鬟诺娃的声音,只听得她向秦沐风问好。 这让顾冰如有些许为难,这样的问安岂不是在这草原暴露了秦沐风的身份? 思虑间,只见得秦沐风如一往的一袭银灰色的锦衣,步子英气风发,这明眼人看去也不会相信这是随从! 秦沐风走到这堂中央,只见得顾冰如脸色不寻常之感,便随着会意的目光瞧了去,只见得那一袭血红色坐于殿榻上,一副饶有意味的神情看着自己。 停顿了稍许,五王子这忙起身,走出这座间,向秦沐风打躬作揖道,“久闻临王大名,此次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啊!” 秦沐风回眸瞄了眼那门外候着的丫鬟诺娃,真是太不小心了!那一副打盹的模样,怎能肩负此职呢? “呵呵!原是五王子来此处了呀,不必如此客气,上座便是!” 记得,这上次还是以随从的身份参与了那场商谈,这眼下身份被暴露于他,当真是有些许尴尬,但如若再装作不识便是不好看了! 五王子也明了,便低眉道是后,回到了座位间。 秦沐风坐于顾冰如身旁,想着这血明珠也已到手,想必是在谈论合作事宜。 “五王子与我这王妃谈的如何了?” 秦沐风说着,瞧了眼那桌上的血明珠。 五王子自是知秦沐风对这假血明珠之事,还曾了解,便低声道,“这血明珠能够寻回,还要多谢临王府,只是……” “只是?” 秦沐风此话说得一脸诧异。 “只是,此血明珠得彼血明珠!” 五王子说不出的滋味,这血明珠说是假的着实严重了,但却不是他那血鹰部的血明珠,当是无奈! 秦沐风听闻五王子此言,将眸子转向身旁的顾冰如,见得顾冰如神情复杂,但也是同秦沐风一样,多是不解。 “这血明珠是血明珠,倒是没错。只是,这个血明珠却不是我们血鹰部的血明珠。” 五王子见顾冰如与秦沐风不解,便徐徐解释道。 说来,这样的血明珠还是头次见,听族人长老说来,这世间,只此血鹰部一颗血明珠。 可这颗血明珠又是何物?从何而来? 五王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中,解释道,“据我们血鹰部的古籍记载,血明珠确实只此一颗,这世间再无他寻了。但据我观察,这颗血明珠除了玄机与我们血鹰部的逆向二来外,别无不同了!” 除了玄机逆向?意思是说这颗血明珠是血鹰部那颗血明珠的抗衡之物? 这也就说明了,那中原的新晋势力绝非偶然。 想到这里,秦沐风想着五王子过于可以提供更多信息,便继续问道,“五王子可知这颗血明珠出自何方?” 也许这颗血明珠的背后,就是那中原新晋势力的谜底。 “据我推断,应是同样来自这草原,只是这个部族应是不存在了吧?如若仍在,血鹰部古籍怎会只字不提?” 五王子对此也很是不解,但想来这血明珠过于另在他处了! “这血鹰部上下,还要多拜托临王,凤王多多上心才是!想来,这血明珠必定另在他处,血鹰部若有何消息,定会即时通报!” 如若血鹰部的血明珠还在这草原,血鹰部想来这血明珠很难藏身,很大可能仍在中原一带! 秦沐风将这其中的原尾细细理了一遍,这于自己,关乎的并不只是血明珠一事了,而是中原的威胁! “五王子且放心就是!临王府会继续寻找的,只是本王的身份,望五王子切莫与他人言语才是!” 想来,这五王子有事相求,应不便拒绝此情理之中的要求。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少主的真面目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少主的真面目 五王子离开后,这堂内便陷入了一阵死寂中。 秦沐风的中原要事,看来已然与这草原之事多有掺联,那又会是谁在操纵这一切?目的又是如何?矛头所指的又是谁? 顾冰如眼下看此事态,应要进入一场赌局了!为了家人,赌一把?想来,这如若赌输了的话,又会面临是何局面?但如若不赌,便不会有任何希望的可能了吧? “凤王!临王!出事了!出大事了!” 正在郁闷间,顾福一路从院中喊到这堂内,见得神情紧张的不寻常。 顾冰如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今日的打击还未缓过神,这又是出了何事? “凤王,临王!这秦管家传来加急帖子!据传信人说,心慈失踪了!” 顾福双手颤抖的厉害,跪坐在地上,一副伤情很重的模样。 不可置信的消息,顾冰如怕是幻听,但良久之间,惊觉中原出事了,顾心慈也跟着出事了。 这一切变得愈来愈诡异,难不成她的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想到这里,顾冰如不禁毛骨悚然,这个该死的敌人,她要将他大卸八块! “福伯,切莫乱了方阵,心慈他武功高强,又眼疾手快,不会轻易出事的,放心……” 顾冰如像是在安慰顾福,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眼下自己千万不能先乱了阵脚,得意的只会是敌人! 秦沐风此时的气息寒冽,他狭长的眸间如喷火的怒火中烧,声音稳中却愤怒显然,“福伯!向秦叔传我口谕,立即吩咐安排下去,让羽林军严阵以待,务必揪出这幕后之人!我要他的命来向我赔罪!” 秦沐风话毕,将那颗来历不明的血明珠握在手中,其力度仿佛要捏碎了般。 顾冰如晲了过去,暗叹看来此前这个幕后之手算是摊上大事了! 而能够将顾心慈在不声不响中抓走,这其中的匪夷所思之处恐怕要费工夫了,只是目前看来嫌疑之处应该是…… “沐风,听心慈的信中说,他是去了那山庄赴了新晋势力少主的约,而后计划将血明珠调了包,这才一夜的功夫便出了事,难道?” 顾冰如愈说起来愈发觉得蹊跷,此事八成是与那新晋势力脱不了干系了! 被顾冰如这一提醒,秦沐风眸间闪过一丝狐疑,便向顾福问道,“福伯,可知心慈从那山庄回来后,可有何不妥之处?” 顾福闻言,细细回想,只记得顾心慈回来时,看起来疲乏得厉害,想着应是做任务的关系,便没有当回事,这难道是? “临王,记得心慈回来的时候,身体状况显得疲劳,但不知是因为刚完成任务回来,还是因为真有他因?” 顾福此前不好轻下结论,眼下看来这事情着实棘手。 身子疲劳得厉害?秦沐风暗暗在心中重复一遍,这顾心慈经受的考验如此之多,怎会如此轻易深感疲劳?这其中必定有其他因素! “福伯,这眼下看来,定是与那山庄脱不了干系!但碍于此前并无证据,我们切不可鲁莽行事,一是打草惊蛇,二嘛,就是此时所掺杂的利益纠纷不可预估!故,我们要一边大张旗鼓的故一方,另暗暗潜入那山庄府邸,给我想尽办法,也要翻个底朝天!” 秦沐风思着这前因后果,以及这其中复杂的关系,着实匆匆下手于自己并无好处,还是要多多考虑再行事最为妥当。 “是!临王!属下这就去准备,凤王,属下告退!” 富饶贵气的山庄内,此时就着深夜的笼罩,显得愈加的神秘。 顾心慈只觉身子软弱无力,宛如被死死困在梦境中般,而后突然惊觉,忽间眯开眸子,眼前的房间如此陌生。 “顾小主,醒了?” 床边不远处,突得传来一阵声音,言语间的意味陌生无常。 顾心慈暗觉不妙,将眸子转过去,只见得那之前一如风流倜傥的少主,此前竟着着一身暗黑色的武服,眉宇间的狠戾尤为明显,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他见顾心慈许久未有回应,便起身走过去,一脸的玩味道,“怎得?顾小主一觉醒来,傻了?” 他边说着边将手中的一把古老却尤为精致的匕首,拿在手间细细把玩,仿佛下一秒就要扎进顾心慈的胸膛。 顾心慈暗暗在心里回想着此前所发生的问题,原是这看似单纯且风流倜傥的山庄少主,竟隐藏如此之深。 而现下身子仍是软弱无力,定是那之前的酒水有问题,但如若是下了药,自己不可能没有发现,这到底是何物? “你,你有何目的?为何伪装又害我于不义!” 顾心慈将牙关咬紧,看着这可恨的少主此前的玩味模样,内心愤懑。 那少主听闻,竟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将手中的匕首出鞘,那见光的刀刃顶向顾心慈的脖颈,“呵呵!你顾小主算来算去,还不是在我的股掌之中?我可以助你远离这场硝烟,平静的死去,看在你陪我吃喝玩乐的份上,嗯?哈哈!” 声音中满是癫狂,与之前毫无任何干系,这让顾心慈不免心悸,只是这到底有何仇恨,倒是真未搞明白。 “你这是为何?为何要设计我,杀我?” 顾心慈努力保持着清醒,努力试探道。 “因为你的存在让那些人太不舒服!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真的拿到了血明珠?嗯?哈哈!”那少主笑得愈加放肆癫狂。 他说让那些人不舒服?到底是谁?而这假血明珠自是意会,伪装的骗局又怎会将真的血明珠拿出来? 只是他们竟然也有制造假血明珠的能力,这已经说明足够不简单,也不知现下,顾冰如与秦沐风有没有得到这些消息,想到这里,不免忧心忡忡起来。 “你们,到底是哪股势力下的?竟如此放肆!敢去中原最鼎盛的权力机关抓人!” 顾心慈思着这眼下的情形过于不利,但仍想趁着他功过喜人的境遇下,试图撬开他的嘴巴。 那人闻言,竟在癫狂下忽间冷静下来,靠向顾心慈逼视于他,从里到外的血腥味浓重,“你果真还是死不悔改!以为我就是如此好被利用的?可笑至极!” 他说着将手中的匕首合了起来,而后不再看向顾心慈,转身过去,向他身边的两名随从,厉声道,“这个人给我看好了,有任何差池,拿命抵罪!” 说罢,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来自草原的中原危机(上) 第二百二十五章 来自草原的中原危机(上) 幽暗的地下宫殿内,点着寥寥烛光,殿上的人戴着凶神恶煞的铁质面具,像极了阎王殿的阎王。 “主上,依照您的指示,将那人抓了起来,线下等待您的发落。” 那位少主的面庞被暗光打着棱光,却挡不住眸间的狠戾。 “少主辛苦了,那人的幽禁之处必须要换地方了,主上的意思是要你继续伪装在明处,只待最后的时机,一举拿下!” 一位着着一袭火红色的羽翼裙的女人,从侧方走来,在他耳旁轻声说着,而后用葱白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瞳孔间的魅惑透过这幽暗的光。 “哦,对了。少主要切记,尽快促成与那秦浅缘的婚事,主上要你尽快打入临王府中,我们的时日不多了,必须赶在春祭大会召开之前!” 女人的妩媚中的戾气过重,但说罢伏在他的耳旁,近在咫尺,又柔声道,“少主放心,我还是你的,主上且已允许我留在你的身边。主上如此大恩,可不要辜负了,可知?” 那少主的细汗密集于额间,他被身旁的女人撩拨得有些许微颤起来,只得木讷的回道,“是,我已明了,谢主上隆恩!” 女人听闻,颜笑间将手伏在他的耳旁,声音压得很低,“少主切要记得,你是我的!” “行了!立刻安排下去!此前那人消失,顾冰如与那秦沐风定已行动,耽搁不得!” 殿上的神秘主上忽间开口,厉声提醒眼下的局势,她的声音如若一改温柔,将动听许多。 “是!主上!” 临王府因顾心慈的失踪,府上上下人心惶惶,毕竟都知这临王府戒备森严,现下出现此等蹊跷之事,当是在整个京城都传开了。 “郡主,现下这京城都在风言风语的谈论此间的心慈小主的失踪,王爷与王妃那里已经得知此事,这是王爷的紧急密函!” 秦海也对此事多有不解,但看着秦浅缘愁眉莫展的模样,这也强忍着不安安慰道。 秦浅缘眯了眼那从草原快马加鞭送来的密函,心里顿感轻松了几分,还好有哥哥嫂嫂在,一切会不算太糟糕。 “明日回府?大哥说他明日回府!真是太好了!” 秦浅缘将密函阅完,心中的欣喜跃然而出,京城舆论纷纷,整个王府上下不安,这着实棘手,当是要秦沐风来坐镇才是! “郡主,那位山庄少主来寻您了,在大厅候着,奴才如何回复?” 传话小厮从庭院一路走来,在门前忽间说道,当是知道这郡主的焦头烂额,也是不知这山庄少主来得是否是时候,便只是试图说着看。 “当是要去迎接他的呀!去回话说,我很快会来。” 秦浅缘本是哪有这份心情,但得知秦沐风要回来坐镇,这便宽心了许多,而后又回眸想秦海轻声道,“秦叔,我现下要去招待他,还要劳烦您去多处理些杂事,待我大哥回来便是。” 秦海听着秦浅缘的口气,这对那少主着实上了心,不由得紧紧护住那秦沐风送来的另外一封密函,信中所暗指的便是这山庄少主,想着便要试图提醒秦浅缘,而刚要说出口,便听到秦浅缘吩咐丫鬟为她梳洗更衣。 “看这一身,真是太有失礼仪了,快快为简单梳洗打扮一番,不好让他等太久的。” “是,郡主。” 秦海眼看着这秦浅缘的上心,而秦沐风又再三交代不可与秦浅缘多说,这便也不好什么了。 “郡主,属下告退。” 大厅内的男人心内思绪万千,眼下这顾心慈的失踪必定是这临王府的大事,而秦浅缘定也在为此事忧心,多对她宽慰必定是取得她的信任的最佳时机。 “公子,久等了。” 思绪间,秦浅缘着着一袭浅紫色的缎裙,轻步到大厅门前,柔声打了个招呼。 “多等郡主不碍事,客气了。” 他此前仍是那副人前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说着便弓着身子做了个福。 “好了,公子请上座吧。”秦浅缘温婉一笑,走到正座前坐下,而后睨向侧旁的座位说道。 这少主低眉道是,便坐了下来,而思着眼下的临王府定是多事之秋,便故作关心得问道,“我也是听说这顾兄在王府失踪,这京城上下闹得是人心惶惶,郡主必定心生劳累,这便急忙赶来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说罢,这便偷偷瞄了几眼那秦浅缘有何异样。 “真是多谢公子关心了,茵茵很是感动啊。”秦浅缘像是有些许的娇羞,眸间的闪躲如羞花般喜人。 少主看得有些许失神,而后便轻咳了一声,有些许不自然的说道,“茵茵?郡主闺名是茵茵?” “是的,公子。” “真好听,茵茵,我可以如此叫你吗?” 眼下这位少主如此做,像是有意而为之,又像是情不自禁,只是任务在身,便想不了多少了。 “当是可以的,只不过我大哥也要回来了,王府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也不知好不好将你与我大哥介绍认识认识?” 秦浅缘想着那封刚刚阅完的密函,又想着这眼下的境遇,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秦沐风要回来了?这位少主当是只注意到这个消息,眼下必须要多多筹谋如何应对了,这秦沐风必定有讲自己纳入主要嫌疑人中,这打破他的怀疑并取得信任,当是当务之急。 “这临王回来王府,当是好事呀!王府必定安心不少,这京城上下的风言风语也会很消散的,真是为茵茵高兴呀,只是...” 他思着这眼下或许将秦浅缘的信任取得,而后秦沐风的这条路或许就容易多了。 “只是?只是如何?公子且说说看。” “明人不说暗话,顾兄的失踪前是于我那山庄吃了酒回到王府的,这眼下的失踪案不知会不会将我纳入这嫌疑人中啊,或许临王早已有所打算,我这也怕误了茵茵你的心啊。” 他言语中似乎尽是委屈,说着苦了脸眸向秦浅缘,如是在求得站队。 秦浅缘听闻他语末的话,瞬时间羞红了脸,但思着他定是多有忧心,也不便再多说不好的话,“公子不必忧心,我是信公子的,我想我大哥若是多多了解你,他也会跟我同样的。” 这句话听到他的耳朵里,无非是在默认于他暗示的关系,他意会后嘴间扯起邪邪的弧度。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来自草原的中原危机(下)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来自草原的中原危机(下) 顾冰如抚着状如蹴鞠数倍大小的孕肚,不禁向身旁整装待发的秦沐风叹息道,“如若没有这肚子,我也便随你一同探探这该死的幕后人的底细,我这在草原等着也着急,你要天天与我报告情况,以让我安心才好,你可知?” 秦沐风不由得暗叹,他这小娘子当是闲不得,这身孕数月也着实要急疯了,只是路途太过遥远,草原事宜怎能离了她?也只有他能赶回这草原看看再说。 “瞧你,这怀着身孕难不成脑子也糊涂了?我是中原的王,在那里就是回家,谁能奈我何?放心!只是这草原的事宜,你要暂且多上心才是,有任何问题就谴派人给我送信,我当以你为重!” 秦沐风柔声说着,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向一旁的顾福,正声道,“福伯,冰如身子愈发的重,多有不便,还请福伯多操心,不要让她劳累,有任何情况告知我便好,可知?” “是!临王!我会照顾好凤王的,您且放心去中原就是,祝您一路顺风!” 顾福闻言,当是为殷王感到高兴,这便内心多有激动,打躬作揖道。 秦沐风着着一身金色盔甲,意气风发,走到门前止步下来,转身握起顾冰如的手,不舍道,“外面风有些大,你就莫要出门远送了,为夫是堂堂战神,你不必挂心,照顾好自己便是宽我的心,可明白?” 秦沐风的话里话外倒是将自己夸奖了一番,顾冰如不由得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胸膛,道,“你呀!就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虽同我一样,我也要提醒你,万事小心,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好!快快回屋吧!” 说罢,秦沐风便披着夜黑色的披风离去了,顾冰如目送,心内复杂得不知所措,这一行必定会挖下一个不知会如何的秘密吧…… 临王府上下此下忙得晕头转向,临王回来的消息着实让临王府惊喜了一把,忧心也开始渐渐消散。 “郡主!郡主!您看是谁回来啦?” 秦海是最早在门外等候秦沐风的,将秦沐风等来这便从院里一直喊到门外。 “大哥!” 秦浅缘当是数月没见着秦沐风了,着实想念太久,看到秦沐风风尘仆仆的立于自己眼前,这便激动得顾不了如此多,直接扑到秦沐风的怀里去。 “好啦,好啦,大哥这不是回来了吗?这怎得还哭了鼻子?” 秦沐风抚向秦浅缘落下的泪,轻声安慰道。 “大哥,你不在府上的这么些日子,妹妹真的不好做,眼下又出了这等事,就等你来坐镇,以免好了那些生事的人!” 在秦沐风不在临王府的这些日子,秦浅缘当真是里里外外多操心,但还是无法处理顾心慈失踪一事。 秦沐风闻言秦浅缘之说,这倒也想到不如趁此将那山庄的少主请到府里来,这倒也合乎情理,以免了打草惊蛇的举动。 “茵茵,大哥也时常不在这府上,你一人多有劳累,我心里也多有不快,据听说镇国公为你寻得一户人家,是那山庄的少主,你可有了解?”秦沐风多有试探的问道。 秦浅缘闻言,显然多有害羞之意,脸间如娇羞的花朵,秦沐风当是觉察到,为了秦浅缘能够免受不必要的伤害,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了! “大哥,这眼下有这么大的事还需要您处理,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 秦浅缘当是多不好意思,这眉间多有回避。 秦沐风又怎会不明了秦浅缘的意思,这眼下的事情当是以这山庄少主为突破口,耽搁不得。 “茵茵,将那少主请来我们王府做客,与大哥吃顿饭可好?” 秦浅缘听这一言,当多是惊喜,但又觉得唐突,“大哥,您不会为难与他吧?” “怎得?茵茵是不信大哥了?” “不会,茵茵这就去谴人将消息送过去,您便等着就好。” 秦浅缘说着便写了封简短的书信,而后交于身边的丫鬟耳语了一番,想来也是要提醒那山庄少主些事情。 秦沐风暗想着,这关系不知发展到何地步,还有自己不能听得? 当那山庄少主听闻秦沐风要与他会面时,颇有些惊讶的,没想到竟如此之快,也只是昨日从秦浅缘那里得知秦沐风要回来的消息,算起来这时间恐怕也是刚刚回到府里吧? “好,帮我谢谢你家郡主,我会赴约的!” 这日的傍晚,临王府中,多了人气。 秦沐风坐于上座中,秦浅缘与那少主对面而坐。 “少主当是年轻有为呀!偌大的山庄打理起来定是多费心思吧?” 秦沐风端起一杯酒盏,轻轻抿了一口,或许是滴酒未沾,装作闲话得说道。 “王爷谬赞了,在下只是多多学习而已,还有很多未能做好的事,日后有不懂的,还希望可以多与王爷学习才是!” 那少主举杯饮尽,多有证明尊敬之意,只是内心的思绪想着那主上的嘱托。 这秦沐风为人心思缜密,不好琢磨,如若有半点差池,当前功尽弃,眼下无异于在钢丝上跳舞一跃下去,当万劫不复! 秦沐风眼下并未看得出这少主的不妥之处,只是愈是这样,愈有可能此地无银三百两。 “大哥,公子他为人学识渊博,当是有一手好字呀,您和公子不妨切磋切磋?” 两人思绪万千间,秦浅缘突得起身打起了这个主意。 秦沐风思着,这也好,多多了解,愈可能露出破绽,这便无任何异议了。 起身离座间,秦沐风注意到那少主的殿榻,平整无多有的坐痕,看来这当是内功深厚之人。 “少主,还是你先来几笔?” 秦沐风做了个请状,正声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有献丑,请勿怪!” 这少主拿起那桌上摆好的毛笔,在方砚上轻点了几下墨汁。 秦沐风不由得仔细观察了一番他写字的形态,汉字的手法当是有些别扭了,难道有问题? 秦沐风想着,这便多有试探的想法,轻声道,“近来,我在草原多待了些时日,学了些蒙古文,或许写上几笔,不是难事了。” 话毕,只见得那少主的神情中闪过微妙的变化。 第二百二十七章 嫌疑暴露 第二百二十七章 嫌疑暴露 “怎的?少主懂些蒙古文吗?” 秦沐风看出这位少主的异常,便故意调高了音量,使得对面而立的他惊了些许。 “哦,王爷说笑了,我自幼在这中原长大,还未进过草原境内,对这蒙古语当是一窍不通啊!” 这位少主抑制着内心的慌乱,故作镇定的说道。 他看着秦沐风书写在纸张上的蒙古文,眸中闪烁着多种复杂情绪,而这一切却被秦沐风有心的尽收眼底。 秦沐风也知这位少主必定不会轻易吐露出什么,眼下只有顾心慈的失踪才是最重要的线索,这便向他以聊天为噱头的问道,“据说少主与我那弟弟在这京城期间,你俩关系甚好。” 这位少主并不觉意外,终于听到这秦沐风谈到了重要人物,而顾心慈也是刚被自己转移了幽禁之处,看来算是赶了巧合。 “王爷说的是。我与顾兄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相谈甚欢,而在确认了顾兄失踪,我也加大人手去搜寻了,现下也是在焦急的等待结果。还望顾兄没事才好啊!” 他说的头头是道,如若不是嫌疑在身,或许都会认为他真的是此般情义深重。 “是啊!哥哥,公子他当天就来找我,要助我寻回顾心慈,眼下也是很着急呢!” 两人谈话间,秦浅缘忽间说起了话,这言语间分明将这位少主当成自己人。 秦沐风思到这里,愈发不快,神情有些许显露出来,但酒杯中的酒虽少了,只是被自己倒在了殿榻旁。 而眼看着侧旁的少主也是面部丝毫未醉之模样,这才仔细向那殿榻上晲了几眼,晶莹一滩,看来他也是在防备着,如若不是有鬼,何必如此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沐风蓦地起身,举着酒杯走向他身旁,内心盘算着却一脸笑呵呵得道,“呵呵,少主看来酒量不错,你看这么多酒下肚,竟是毫不改色,难得,难得!来,继续喝!” “王爷,在下失礼!眼下还有要务在身,实在是不能多喝,再喝这一杯给您赔罪,如何?” 这少主见此次是逃不过,便忙举起酒盏欲要一饮而尽,以防醉酒在这临王府。 却在这慌乱间,举起酒盏的那手臂被宽袖掀起,手腕上的蒙古文赫然出现在眼前,这个突然虽是秦沐风多有预料,但如此突然还是让他不禁惊了一番。 “少主,近来你父亲在忙些何事呀?” 秦沐风恐打草惊蛇,这便聊起了题外话,毕竟这嫌疑之处已然确认,只待下一步的计划实施。 “回王爷,家父近来身体欠佳,回到江南老家静养些时日,眼下京城的事务我也可以做好,这便也不好再叨扰年迈的父亲。” 这位少主言语间看来,倒是思得合情合理,看来是铁了心要与秦沐风周旋。 秦沐风又不禁想到他刚刚暴露的蒙古文,这便也颇觉好笑,没成想竟如此之快的露出马脚,倒是有些许失望了! “呵呵!少主真是多有孝义,难得,难得啊!日后,你父亲回到这京城,定要去贵府拜访,还望少主不要觉得麻烦才是!” 秦沐风的话里多有敲打之意,但对于这位少主而言,毕竟并不知自己已有所暴露,这便也没有多虑。 “呵呵!王爷真会说笑,在下求之不得,门楣之幸啊!再说,在下与茵茵也是两情相悦,这便多走动才是!” 这位少主边说着,边看向对面而坐的秦浅缘。 茵茵?秦沐风不禁竖起耳朵,秦浅缘的闺房之名,都已叫上了口,这成何体统! 再看着秦浅缘羞红的脸颊,这便太糟糕了! “少主这样恐怕失了礼仪!茵茵乃是郡主的闺名,岂是随意可叫的?让外人听了,不知说我临王府没家教,还是少主过于不懂这堂上知礼仪?” 秦沐风再着急,也从未成想着将妹妹豁出去,这倒好,竟胆敢在自己眼皮下如此放肆!这便也毫无客气了! 这位少主见此,当是明了此下的不妥,便急忙赔罪,“王爷莫怒啊,在下实在不是故意而为之,跟郡主相处这数日,深感欣慰,这才不禁失了礼仪。” 见此下已触怒了秦沐风,他又想到那主上对自己的催促,这便试图请愿。 秦沐风当是明白这位少主的心思,便更是不可容忍,“少主,请回吧,天色渐晚,府上不便留你了!” 说罢,这便转身踏步而去了。 身后只听得秦浅缘不停地喊着自家哥哥。 一路回到自己的寝殿,这眼下所得到的消息实在有些杂乱了。 秦海见秦沐风一脸的愁容,这便多有试探的问道,“王爷,可是有何发现?怎得这样不快?” 这倒是被秦海说到点子上了,那手臂上的一串蒙古文,在现下回想起来,大概是“殷女之神”的意思了,可是这句话究竟是何意? “那位少主声称自己从未入过草原,生在中原,长在这中原,对蒙古文一窍不通。可我却在他那手臂上看到了蒙古文印记,这当如何?” 秦海一直是这临王府的左膀右臂,秦沐风多有疑虑,当也会与秦海多有谈论。 秦沐风的意思,秦海当是好好理了一番,疑虑也是重重,“王爷,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其中必定有诈!看来,我们对他之前的怀疑,多有道理呀,这顾小主必定是被他撸走的,我们必须快些行动了!” 秦海此言,秦沐风已思了许久,顾心慈的失踪一定与这少主脱不了干系,可是这又是为何如此做? 思来,这便提笔写了封信,而后交于秦海,正声道,“秦叔,这封密函定要快马加鞭送于王妃手中,切记传信人定要是我们的贴身杀手,以免被人取了去,这就糟了!” 看来,秦沐风已然开始行动了,竟要动胤培养如此之久的暗下杀手。 秦海这便也了然,行动已经开始了! “是!王爷,奴才定会打理好,王爷宽心就是!” 秦海说着,做了个福,转身需要离开,却被秦沐风再次叫住,“秦叔,这眼下必须要尽快寻到心慈才是!潜入那山庄的事情,就暂时交于你了!万事小心!” “是!王爷,奴才记下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殷女之神的背后 第二百二十八章 殷女之神的背后 经过上一日,秦沐风会面了那名神秘的少主,其中的疑点重重,着实让秦沐风多有思虑,这让秦海安排下去的,快马加鞭送来的那封密函也在此时送于顾冰如的手中。 “主子,您切莫再劳心了,快将这安胎药喝了吧!大夫都说您现下气神不足,来日生产之时,恐会大伤元气啊!” 丫鬟真娃将煮好的安胎药端来,本是滚烫滚烫,却特意加入冰糖多有搅拌,这才少了许多热气,以便顾冰如一饮而下,少受这份苦。 顾冰如不禁哀声叹气,这眼下顾心慈不知去向,而中原那里又危机四伏,草原的事也是急在眼前,岂有不劳心之理? “真娃,我还有多久便要生产了?” 顾冰如真是等不及了,这么大的孕肚多有不便,奈何境遇又如此不妙,躲在这里太过心急,只能让秦沐风一人去挡风遮雨。想到这,顾冰如的内心更煎熬了。 “回主子,大夫说您还需两三月就要临盆了,切莫再如此哀声叹气呀!” 看着自家主子如此焦头烂额,这丫鬟真娃也要紧张了,急忙柔声安慰提醒。 “两三月?到那个时候春祭大会也该结束了吧?这该如何是好?” 顾冰如心底犯愁的说着,望向那门外的天,蓝蓝的真舒服,好在近来天气不错。 只是,不知这中原如何? “凤王,中原来信了!” 这愁眉间,是顾福从外赶来。 中原的信? 顾冰如这赶忙起身,激动不已,秦沐风也已离开这草原数日了,终于递来了中原的消息。 “快!福伯,将信给我!” 顾冰如快步蹒跚走去,忙道。 “凤王,是临王特谴人送来的,他说要亲自送于您手上。” 顾福说着望向门外,只见一身夜黑色的身影现于门前,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 这让顾冰如有些懵然,这秦沐风何时有了这些手下? “属下拜见王妃!” 只听得他单膝跪地,向顾冰如敬道。 “怎得?为何从未见过你?王爷如何了?” 顾冰如近来所遇到的接二连三的突发事故,这便也不禁疑神疑鬼了起来。 “属下是王爷近来秘密培养的杀手营,秦管家让我转告于您,王爷让您莫担心,王府一切安好!这是王爷的亲笔信,王妃请过目!” 这黑衣人一副恭恭敬敬之相,看了信封也就知其中一二了。 信封中的笔墨很显然是秦沐风无疑,讲到那新晋势力的可疑之处已然确认,眼下的行动多半一定不容易。 殷女之神?这个暗号是何意?顾冰如瞧着这几字不禁也在心里泛起了嘀咕,蒙古文?看来也只有将他寻来问问了。 “王爷此时将你面世,是要出大动作了吧?你就多停留在这一两天,待我得到消息,书写封信,你好交于王爷。” 顾冰如想着,向黑衣人交代到,而后侧眉向丫鬟诺娃,吩咐道,“快快安排间客房,另外火速请云池王来此一谈,有急事商议!” “是!主子!” 云池王接到顾冰如吩咐丫鬟送来的口信,这便也想着终于有所行动了,立即动身过去。 “凤王,此次找小王所谓何事啊?” 云池王*刚走到门前,这便想堂上坐着的顾冰如说道,他当是看出这顾冰如像是着急难耐了,想来事态比自己预想的要有意思多了。 顾冰如闻言,这才看过去,只见得这会的云池王倒是冷清的很,便有些许不快,“云池王,现下是临王那边出了事,你也会这般不紧不慢?毫不在意?” “呵呵,看凤王这气性,总不该把这愁事撒气于我呀?好啦,言归正传,凤王且说来听听,小王必定知无不言!” 云池王也好多时日未能来着议事了,这眼下秦沐风出走中原之事当时刚刚得知,中原出了事,这倒有些意外,毕竟那正文帝已死,此间还有谁有这能力于秦沐风为难?想来也是稀奇。 顾冰如低眉叹了口气,而后将秦沐风送来的那封亲笔信,让丫鬟真娃递过去。 只待云池王阅完,这便也脸色微露起难色,同顾冰如重复了那句最重要的线索。 “殷女之神?又是蒙古文,这怎么可能?殷来自于早前的中原,这怎会用蒙古文将这话作为暗号?” “这也是我为何寻来云池王,云池王对这草原大大小小之事甚为了解,这眼下还要多仰仗云池王了!” 顾冰如正声说着,而后眸向那封秦沐风加急送来的亲笔信,眉头愁容加重。 看云池王的样子,这便也需要多多费心思了。 “这个神秘的新晋势力,有造血明珠的能力,而又如此精通蒙古文,谈到了来自中原的殷商,这其中的线索,我想应可寻到几处嫌疑吧?” 顾冰如想着这其中的多处线索,还未与云池王说来,这便也不由得总结起来。 “造血明珠的能力?凤王怎可知?可有造出的血明珠给小王观一观?” 云池王听闻顾冰如提到的这一匪夷所思之处,便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是有的!”顾冰如看云池王这模样,便也生出几分疑虑,将收好的血明珠取出,递与身旁的丫鬟真娃道,“将这交于云池王。” 云池王看着那从中原带来的血明珠,这不禁愈发不敢置信,真是那颗绝迹许久的血明珠? 想来这也不禁出了把冷汗。 “这颗血明珠的历史是在血鹰部那颗血明珠之前啊!只是邪气过重,与血鹰部的圣物正好相反,但太不可思议了,怎可...” 云池王愈想着愈发觉得太不可思议,这便也不禁停了下来。 而在顾冰如听来,这颗血明珠与那血鹰部要寻来的那颗血明珠渊源颇深,这便也思来中原的那股新晋势力必定与蒙古脱不了干系! “怎的如何?云池王尽管说来便是!” 眼下的状况让顾冰如愈发紧张,这草原为何要去渗透中原? “怎可从中原再次出现,这已经说明多年前的历史要重现了!” 云池王现下冷静了许多,该来的终究要来。 “再次出现?多年前的历史又是怎的回事?请云池王说清楚便是!” 顾冰如可没有心思听他多有弯弯绕绕,急切的正声道。 “血明珠本就是中原之物,就在殷商灭亡之后进入草原。据我的推测,这殷女之神所暗喻的应是那中原前朝吧?他们开始行动了,复仇计划。” 第二百二十九章 血明珠起底尘封部落 第二百二十九章 血明珠起底尘封部落 殷... 顾冰如怎可不知?可是自己作为前朝遗孤也对此并无所知,这是为何? 如若真如云池王所说,那么这个血明珠难道跟殷商有关? “云池王,你此间所提到的血明珠是否与殷朝有何关系?” 顾冰如对那前朝的记忆已全然不存在了,只在后来与父亲交谈中才尚可知道,这其中的盘枝末节比自己想象中要复杂,如果非要弄个明白,除非只有父亲想来才可。 “凤王猜测得对,这血明珠确实为殷朝的物件,只是在后来的灭国后,传说前朝的遗孤统领着大队人马来到这草原,后为表忠心,与草原结了亲,这也就是现下的血鹰部了。” 听云池王的此番言语,也终是得到了些许答案,难怪这血鹰部竟有这血明珠,难怪那五王子对这血明珠也是多有不解。 如若说这队人马是事实,那也就是说他们与自己的关系,是同胞同族?想到这里,内心竟泛起阵阵复杂之情,也不知他们是否得知自己的存在,而他们现下又在进行怎样的行动? “那这个部落呢?为何从未听你提起?” 如若有机会相见,也是极好的,只是这颗血明珠背后的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还有顾心慈现下也下落不明。 “那么,依眼下的这些线索来看,云池王可有何高见?” 顾冰如已经没有时间多做其他思考,秦沐风定还在等待着她带来的消息。 云池王将那颗血明珠交于丫鬟真娃,这便徐徐道,“谈不上高见,也只能多为你们指条路,以便分担你们现下的压力才是。” “这血明珠的来历既然已经确认,而现下这蒙古文的暗号又剑指殷朝,看来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显然,复国!” 云池王思来想去,或许现下看来也只能如此,如若不是为此,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这颗血明珠放回来?也就是在隐晦的宣战吧! 毕竟他们已经知道了,顾冰如现下的行动指向,而眼下必是绝佳的时机。 “复国?怎会如此?” 顾冰如也不是未曾想到,只是这句话被云池王如此讲来,不免心悸多了几分。 如此一来,他们的行动必然会伤害到秦沐风,她怎可允许此事发生?前朝的灭亡本事咎由自取,这点她从未有所怀疑,秦沐风无过错,他不应承担此事! “既然尘封的部落,当年为何尘封?这是为何?” 顾冰如已然有了不妙之感,她急需要知道那陈年的往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据说是因为诅咒,也有说是因为内部混乱不堪所致,各种说法众说纷纭,不过照我的看法,他们尘封直视大概也就是复国计划的重启吧?” 云池王也在早前一直无法相信,他们会如此轻易作罢,看来现下已然验证了此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也就是说,这个部落一定还有势力驻扎在这草原之中,暗处的危险不可避免! “那之前的威胁密函?”云池王惊奇的忽间问道。 威胁密函?这让顾冰如忽间想到那封假方圆送来的密函,密函中要提到了烈焰骑士,看来他们对烈焰骑士已经得知,并且熟悉程度或许不可预估! “云池王,眼下依照我们的分析,他们可能已经渗透到拉那蛮部的内部,而其他部落之中尚不可知!你且要快速回复临王此事,眼下的威胁不可预估,我们必须多方警惕预防才是啊!” 血明珠与尘封部落之事,当是愈想愈可怕,毛骨悚然之感不禁爬上心头。 顾冰如闻言云池王所说,当是明白其中之意,这假方圆之事总算也有了眉目,而拉那蛮部的情况,也在此前有所查证。 “好,我会告知临王的,只是眼下需要云池王必须采取行动了,对拉那蛮部内部进行严谨的查看,现下已经可以确定拉那蛮部内部的奸细,你可知?” 不管那股势力到底为何,他们是在伤害秦沐风,这是顾冰如绝不可容忍的! “是!凤王!” “好了,云池王回去吧,我就不多留了,辛苦!” 顾冰如必须尽快将此前谈到的事宜,立即转告与秦沐风,他需要多防备才是! 这便赶急书写了封信,让丫鬟诺娃将那黑衣人叫来。 “现下境况复杂,你要多加小心才是!这封信务必转交于王爷!” “是!王妃!” 看着这黑衣人消失在这院落中,顾冰如倒是心中惆怅,中原与草原如此遥远,当是内心难捱呀! “主子,天色渐晚,您该用膳了。” 丫鬟真娃与诺娃各自端着菜盘,而后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前说道。 而顾冰如仍看着门外天色渐晚的夜色发呆,这一天都过去了,不知秦沐风将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如若真是复国行动,那么这个威胁必定会是中原的心头大患,秦沐风现下应已得知殷朝复国行动的推测了,而这股势力却一直若隐若现,实在难以下手和防备。 想到这里,顾冰如又不免暗叹,草原的势力与中原的势力,这股神秘势力简直是通吃,那么这眼下的危机,秦沐风当是顾不得的,明日还要将这大王子喊来,当下必须尽快与那王后会面才可,掌控白狼部与金戈部当是第一步! 只是,问题又在于那金戈部的前大世子究竟在何处?只有掌握了这些,那王后与金戈部当会乖乖听话才是,至于白狼部,他欺君罔上,错杀二王子,这其中之罪必不可逃! 想到这,顾冰如急忙书写封加急信给云池王,望他尽快查出才是,以待日后用得上! “诺娃,快快将这封信交于云池王,要他万不可耽误了此事!” 顾冰如向身前伺候自己用膳的丫鬟诺娃说道,而后将刚刚书写好的信递与她。 “是!主子!” 这下便也宽心些,现下能处理一件是一件,这心中石头也轻了些,让秦沐风也少些劳累才是。 “主子,饭菜要趁热吃的,您快快动筷吧!王爷在中原,可少不得担心呢!” 这丫鬟真娃倒是愈发懂人了,竟懂得拿秦沐风来让顾冰如听话用膳。 第二百三十章 中原危机开启 第二百三十章 中原危机开启 大殿内,秦沐风在上座间眉头紧锁,看着那封顾冰如送来的信封,这便也明了其中之一二,原是殷朝余党的勾结搅动,致使眼下的危机四起。 “王爷,进入这京城之时,属下发现这京城内的赌坊愈发的多了。” 杀手从草原一路狂奔到中原,想起进入京城时的异样,这便多了疑虑讲与秦沐风。 赌坊? 记得,自己在数月前下了清赌令,此前是谁在顶风作案? 而眼下的局势不平,难道有心人利用了这一点,如若是如此,那定于这股神秘势力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秦沐风紧紧攥起拳头,这何来的破少主竟连那镇国公都拉拢过去,看来这镇国公当要好好约谈一番才是! “好,我已知晓。安排下去的搜寻顾小主的任务立即执行,我等不了多久,证明你们的时刻到了!证明给我看!” 杀手营是秘密,切不可在这里停留多久,秦沐风便最后吩咐道。 “是!王爷!属下告退!” 杀手欲要离开,秦沐风的声音从身后再次响起,“另外,让秦管家立刻前来见我!” “是!” 秦沐风侧眉眯向手旁的灯盏,这烛光真是美丽又危险,那就让它耗尽消失吧! “王爷!” 秦海轻轻推门而入,这是不用敲门提醒的房间,秦海知道。 秦沐风并未开口说话,秦海抬眉看过去,只见得秦沐风的神情黯淡,却布满杀气,这是许久都未见得的模样,看来此次事件非同小可。 “秦叔,你说这天下当是谁的天下?” 只听得秦沐风淡淡开口道,他说着将手中的那封草原的信封递与秦海。 秦海接过来,仔细阅完这封能让秦沐风重新拾起杀气的信,原是那前朝之因。 “王爷,这天下当是能者的天下,前朝末代皇帝昏庸无能,百姓白不聊生,他当易位贤能者!这就如同正文帝,都没有好下场!” 这当不是秦海安慰于秦沐风的话,而是亲眼目睹过什么是明君和昏君,当是对昏君痛恨至极! 秦沐风听闻秦海之言,不禁淡然一笑,所言确实是没错,但作为这权势之人当是明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历史终究只能是参考。 “王爷,您为何笑?” 秦海看着秦沐风的笑,有些许茫然,这前朝之事当处理就好,为何如此感慨异常? “秦叔所言极是,只是明君想要坐稳这江山,背后却是狠辣的场面。我不杀人,人会杀我,您说,如若他日对她的族人痛下杀手,她当会如何?” 秦沐风当是还是在顾虑顾冰如的感受,她会明白的吧?只是会有隔阂吗?这前朝对于今朝终究是威胁,当是不得不除! 秦海听着这秦沐风口中的她,当是有些许似懂非懂,如若真是想象中的那般,当要受这满朝文武的威逼。 而依照自家王爷与王妃的感情,那是自然不可能的,只是这波折倒是没必要了。想到这,心里也不禁揪了揪。 “王爷,现下稳固江山,排除威胁与障碍,当是您的责任!依您的位置,您只有向前一条路,切不可回头,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我想王妃如此聪慧,当会明白!” 秦海思着,这便终于开了窍,而王妃对于自己王爷的感情,也是经历过考验的,当是不用怀疑才是,自己王爷太过敏敢了。 “好了,我心中自有定数。秦叔,快快遣人去将镇国公请来一叙!” 秦沐风思着这镇国公推举那少主为秦浅缘的亲事,想必非常需要与他谈谈。 “王爷的意思是?” 秦海知道王爷的处事风格,而镇国公作为天秦帝国的两朝元老,可是与寻常官员不同啊。 秦沐风听着这秦海的意思,便也明了秦海在担心些什么,禁不得好笑起来,“原是秦叔这般不放心我?呵呵,我自有分寸,您放心将他请来便是!” 本以为自家王爷冷脸不放,这现下看着秦沐风笑了起来,便也放心多了,“是!王爷!这就去安排。” 秦海说罢,便推门而出了。 秦沐风将灯盏筒掀开,而后将那顾冰如书写的信封放到烛火中,这个密信关乎社稷大事,切不可传到他人手中。 夜分三刻,门外响起了抠门声,这代表着秦海将镇国公带来了。 “进来。”秦沐风淡淡道。 只见得秦海先踏门而入,低眉道,“王爷,镇国公来了。” 秦沐风闻言,忙起身去门前,“劳烦镇国公如此晚的时间来王府议事,真的辛苦您了!” 这点场面话,秦沐风当是要说的,镇国公毕竟是朝廷元老,身居高位。 “王爷,太客气了。如此晚的时间,必当是大事,朝廷大事岂有我不理之理?” 镇国公进了门,听闻秦沐风的言语,这便也有些许着急起来,“王爷,尽管直说,是何事?” 秦沐风思着镇国公当是没有理由与他人联手坑害天秦,只是实属多事之秋,多多提醒与多多明了当是大事。 “镇国公当前将那山庄的少主牵线给郡主,还可记得?” 秦沐风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道。 镇国公听闻有些许惊讶,这件事在自己看来如此寻常,怎会约谈事宜提到了此事? “王爷,这件事有何问题吗?”镇国公所有不解的反问道。 秦沐风瞧了眼身旁的秦海,示意为镇国公斟茶,而后继续说道,“国公可对这山庄少主有何了解?您怎的想到将郡主牵线给他?” 镇国公轻抿了口刚倒好的茶,好笑一声,徐徐道,“王爷,这个山庄可不是寻常山庄,如若说他背后的财富可买下整个国家,这都不在话下,我们需要这般有财富的驸马。” 秦沐风听闻镇国公的言语,这倒也不稀奇,作为两朝元老,当是明白这财富于朝廷社稷的重要性,只是他大概怎的也没想到,这个可以买下整个国家的财富当是要用来复国的! “镇国公对江山社稷的用心良苦,当是让本王心生感动,只是这背后的财富,您可有查探出问题?” 秦沐风边说着边为他空了的茶盏续上茶,一副闲谈的模样。 第二百三十一章 神秘的密室 第二百三十一章 神秘的密室 镇国公对于前朝之事所知定是甚多,而对于前朝余党所开启的复国计划,看来并不知晓,秦沐风瞧着被续满茶的茶盏,心中不停琢磨着,这其中的利害之处。 “国公,这茶味道如何?” 秦沐风看着镇国公将刚刚续好的茶送到嘴边,这才缓和此间的气氛,淡淡问道。 “劳烦王爷为我续茶,这等事交给下人就可,呵呵。” 瞧着镇国公的样子,这大概并没有发觉异样,笑得倒真诚。 秦沐风摇头淡笑,将自己空了的茶盏也续满茶,而后轻轻端起,小抿了一口,笑道,“呵呵,既然深夜找国公来府中,当是密谈,这里只有我二人便是。” 说罢,秦沐风将手中的那壶茶拎起,却被镇国公挡在空中,秦沐风抬眸看过去,只见得镇国公眸间尽是明了与暗示。 “看来,国公当是察觉到了?” 看着镇国公当是不遮不掩,秦沐风自是直截了当道。 “王爷迟迟不愿登上王位,这倒是让老臣着急得很呐!而对于郡主的婚事,也只是为了催促王爷能够早日回来才是,这朝廷可离不了王爷坐镇才是啊!” 镇国公对于秦沐风一直驻扎在草原之事,早是心有不满,朝廷上下无不哀声怨道。 秦沐风当是得知这朝廷,对于自己常月驻扎在草原早心生不满,只是这镇国公倒是选得好,将秦浅缘推了出去,这也引来了如此大的祸患。 想到这里,秦沐风说是不生气倒是假的,只是这倒也是情理之中,依照镇国公当前的说法来看,虽有搪塞之嫌疑,但是其中的真真假假,秦沐风自是有数。 如若这山庄少主背后,是如此强有力的财富,那么他们的复国计划当是难以阻挡。 “怎的?王爷是遇到难事了?” 镇国公作为这两朝元老,当是对秦沐风此前看得明白,这便不再拐弯抹角。 秦沐风闻言,忽间觉得这件事或许不应太快说出去,毕竟掺联着顾冰如的母族。 想到这里,秦沐风便更加惆怅。 “哦,国公是多虑了,我只是对这婚事颇有不满,既然国公是牵线人,当是要与国公亲自说明才是啊!”秦沐风多有搪塞的说道。 “怎的?王爷是信不过老臣了?如若是为了这婚事,老臣认为王爷是不会如此深夜将老臣喊来的!” 镇国公对于这秦沐风还是颇有些了解的,眼下的秦沐风的这番说辞着实在他这里站不住脚。 秦沐风被戳穿了心事,这便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几声,睨了眼身旁的秦海,有意提醒。 秦海会意,正要上前,却被镇国公毫无情面的挡了下来。 “行了!王爷莫要再如此搪塞老臣了。让老臣猜猜可好?” 这镇国公当是不改以往的坚韧不拔的性情,他转了几圈那圆滚滚的眸子。 秦沐风无奈的轻轻眨了眨眼,看来这次镇国公是不求得答案不会走了。 “是否这山庄被王爷查出了问题?定是关于江山社稷的大事!否则,王爷是不会急忙从草原赶回来,这又着急忙慌的将老臣唤来!” 镇国公神色激动,显然答案猜对了一大半。 秦沐风也不再打马虎眼,这便徐徐道来,“国公当是国公,看事如此准,现下我几乎可以确定,这山庄的背后是强大的前朝余党,他们意要开启复国计划。” 镇国公听闻秦沐风所言,并无感到多来的诧异与气愤,他也是看着前朝在灭国这一路的挣扎多痛苦,只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使然。 “那王爷,当下有何计划应对?” 秦沐风也是有些许明了,镇国公此前的平静之因。 而只要不会威胁到自己与顾冰如的关系,这便好的。想到这里,内心不免泛起阵阵牵挂之感。 “现下,我已遣派人去那山庄打探一番,而后我们再多多计划才是。” 秦沐风说着,眉间的愁容更深了,想到派去的人大概也该回来复命,这也不便再多留镇国公,“天色太晚,国公要注意身体才是,日后有何计划试试,我再找国公商谈再是。” 说罢,秦沐风转身对秦海说道,“秦管家,务必将国公安全送回府中。” 秦海闻言,当是明了秦沐风的意思,这便向镇国公做了个请状,“国公,您请!” 镇国公见此事确是也不好短时间内处理好,这便跟随秦海离开了。 秦沐风一袭夜黑色的兵甲服,正坐于那府邸的秘密之处。 “王爷,我们在山庄的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搜查过了,这是在一处地窖中发现的可疑物。” 一位跪拜在前的杀手将手中的陶瓷药瓶与一缕布条呈上来,正声道。 秦沐风看过去,拿起那陶瓷药瓶,揭开上面的小锥子,闻了闻,在心里犯起了嘀咕,迷魂香?这是来自于西域的一种米药吧?难道,他们的势力已经与西域有所掺联? 思绪间,秦沐风看到那人手中仍在举着的一缕布条,只见得有些许熟悉,回想着与顾心慈这其中的联系,记得是在草原见他穿着过。 原是这山庄果真将顾心慈绑架,并且转移了地方,这大概是顾心慈故意留下的线索。 那么,他们到底将顾心慈转移到了何处呢? “王爷,还有这个东西,您看下。”那杀手从袖筒中继续取出一样东西,像是从某个地宫拿来的。 “从何处发现的?”秦沐风闻了闻这物件的气味,又仔细琢磨着这物件的可疑之处。 “回王爷,我们在那山庄里发现了一处神秘密室。” 神秘密室? 这气味难怪了,如此霉味,想必是常年未见阳光,秦沐风思着,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这便继续问道,“说说吧,看到了何物?” 那杀手听闻秦沐风直接问着此事,不由得略显难色,而后小心翼翼的徐徐道,“回王爷,那密室中有着不少的头颅,当我们仔细查看后,发现那竟都摆放在殷人的排位上!” 此事当是震惊了这杀手,而对于秦沐风而言,并不出乎预料。 秦沐风暗叹,这还真是逃不了的真相啊! 而后,将那杀手呈上来的物件收好,厉声命令道,“我要你们,立刻去调查顾小主的去向,必须尽快救出,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王爷!” 第二百三十二章 坦诚相见 第二百三十二章 坦诚相见 外界之事,暗涌流动。 王庭间,也只是表面客客气气,实际背后的算计怎会比以往会少? 只是,这算计之人有了变化罢了。 大王子近来在这王庭中与各位兄弟多有周旋,先是那之前一如韬光养晦的三弟,而后是那古灵精怪的五弟,想着近来不知王后那里是何情况,这便想着书写封信给那四弟,让他好来这里多有禀报才是。 正要提笔,门外忽间想起一阵声音,大王子瞧过去,只见得如此熟悉的一身烈焰红,他快步走入这大堂,不改以往的不羁洒脱。 “呵呵,大哥这真是闲云野鹤般呀!近日见大哥都很少出门了,怎的?这又没纳妾,怎的舍不得你这间屋子了?” 五王子随意的坐于大王子身侧,而后将从怀中取出的一包东西放于桌上,这便又开了口,“这是我托人从那中原带来的顶级碧螺春,特意给大哥带了些过来,让大哥好好品品这茶如何?” 大王子这便有些许不解,自是知道自己这五弟平日里喜好酒水,这何时却对这茶饮感了兴趣? “五弟,近来你倒是多有改变呐!怎的对这碧螺春感了兴趣?” 大王子多有不解的问道,而后睨了眼身旁的随从,笑道,“去收下我这五弟的心意,我近来正值茶叶空了,在我这里,茶倒是真的少不得的!呵呵!” “大哥,这喜好茶饮当是极好的!只是这其中的茶道当是需要静下心来,方可一品这淳淳茶香,大哥当是做得到?” 五王子将桌前已斟好的茶小抿了一口,言语中多有意味道。 大王子闻言,将眸子不由得合上,他这五弟敢情终是等不及了,这是来质问来得? “五弟,你这不羁洒脱的性格,当是让大哥颇为羡慕,只是境遇不同,立场不同,当是心境就不同,我此前如此,是我心中所选。” 大王子思来,今日凤王那里的事情,当是略知一二,眼下必须采取些行动才是! 五王子闻言大王子所说,这竟嗤笑了起来,而后走向大王子身旁坐下,将唇离于大王子耳畔近在咫尺,“大哥,您这对五弟是过于警惕呀,五弟当是要伤心了!” 五王子的言语中多是尖锐的刺,将大王子这有意搭起的窗户纸捅破。 “我与那凤王已密见多次,对于大哥与那凤王之间的事情,当是略知一二,你与那云池王更是已知晓,你我兄弟二人,难道不应该是这王庭中,最为亲密的吗?” 五王子深知两人有着共同的敌人,而遭遇也并无多是不同。 大王子将眸子望向此间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五王子,这便多有想法。 此间,五王子所言,并非有错,而大王子的躲躲闪闪,想必五王子心中必是心知肚明,那么他现下此举是否有意拉拢,形成战线的统一? 只是,他不是已答应顾冰如了吗?还是说他只是想在这王庭中,有大王子一人的盟友? “五弟,但说无妨!” 大王子思着,他这五弟当是要与自己不再惺惺作态了,这样也好。 五王子将一泡茶于大王子斟好,而后坐直了身子,这才正声道,“大哥向来仁心仁厚,五弟当是可知,可这王庭从未是家,它是我们的战场!想必,我这句话,大哥应该深有体会吧?” 五王子所言甚是,只是战场里的战斗也分着目的,想必这点,他这五弟于自己有所差异了。 “当然,在这个战场中,我们的兄弟都是战士,这没什么异议,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只有如此!”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又继续说道。 从他这五弟的意思听来,这大概是要最后向他这大哥施压了,只是他到底现下想要的是何物? “五弟,你的意思是,你想从大哥这里得到什么?直说就是!”大王子想着眼下与他这五弟纠缠并无意义。 “五弟要说的是,在这王庭中,我一直敬重大哥,我只望大哥不要成为我对这王庭最后的失望!” 五王子言语中满是真诚,他于这王庭间多有失望,外界再多的风风雨雨,都需要他真心的兄弟在左右。 大王子听闻,颇有意外,他本以为这王庭只是自己摆脱桎梏的途径罢了,他作为这大王子只是谨慎,再谨慎。 从小就得知这王庭的可怕的窒息感,他这五弟又何尝不是?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五弟要相信大哥,这将更有意义,我们的王庭早就已经烂透,何必再毒害草原?” 大王子闻言五王子此前如此真诚,这便也直截了当的说起,他心中多有深藏的话语。 而对于那顾冰如与秦沐风这空降草原,当是明白他们要的是何物,许是作为这王庭大王子此前的做法,无疑是背叛,但个人心中却自有定数! 大王子的这番话,对于五王子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之感,因为这种感觉,作为同为王庭中的样子而言,太过于了解。 “血明珠,一旦被那凤王寻回,我将与这凤王同一进退了,与大哥当是同一战线?虽不知你日后要做的究竟是何事,但是只希望我们兄弟二人,日后不要兵戎相见才是!” 五王子思着,这眼下局势极为不稳定,如若一旦战线形成,这刀枪无眼的战场终究要来临的。 听闻五王子所言,大王子深觉他这五弟当是长大了,不由得低笑起来,“五弟当是长大了,也是时候了,这王庭也不知何时会易主了,这草原终是要改头换面才是的!” 大王子在他这五弟面前,此下当是如释重负,没有了遮遮掩掩的感觉,当是极好的! “血鹰部,当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作为血鹰部的一份子,当是要大哥明白得!” 五王子内心中,实在对这尔虞我诈的权贵争夺,并无兴趣,只是为了他那重病的母亲,和郁郁寡欢的亲人,似乎也是别无选择的! 大王子当是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这话被五王子说得如此通透间,恍惚心中微颤,“五弟当是随心就好,许是我虽未与生母相见,但当是幸运些的。” 他的母族是这草原有史以来的强有力捍卫者,于他这是如此幸运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四王子的密信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四王子的密信 自日前,五王子于自己的坦诚相见之后,大王子多了许多宽慰,于这王庭间,少了不少的惆怅与难捱。 他晲着这五王子送来的那包碧螺春,吩咐了下去,“将五王子送来的这包碧螺春收好。” “是,大王子。” 眼下这五王子于大王子当是不失为亲兄弟了,不管日后的立场如何。 而在前日思着这正要去安排人将那四王子寻来,五王子来此又给耽搁了,故欲要命人前去。 “大王子,这是四王子差人送来的信。” 前来传话的小斯,打断了大王子的吩咐,这也是巧的,竟主动将信差人送来。 大王子斜睨了眼刚将碧螺春放起来的随从,而后随从会意便将那四王子差人送来的信接过来,呈给大王子。 见得那信中,谈到白狼部内部的混乱不堪,以及与金戈部另一势力的勾结,这其中当是由王后那桩久远的往事引起的,而这其中的金戈部与白狼部的暗下联系筹码,是那神秘失踪的前大世子。 只是据四王子的介绍,现在白狼部与金戈部出现非常大的矛盾,原因在于金戈部欺骗了白狼部,其实这金戈部失踪的前大世子并没有在金戈部,而金戈部对其行踪也是不明了的,这让白狼部与金戈部近来水火不容! 大王子阅到这里,终是明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之处,原是在于这金戈部对白狼部的欺骗,而现下如若寻到这金戈部失踪的前大世子,那将是这白狼部与金戈部中最大的赢家! 思到这里,大王子速速书写封回信,于身边的随从道,“将这封回信立即传给四王子,切记要小心行事,切莫惹出动静,有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是!大王子!” 大王子思着,让四王子一定要将写与自己的这封信,在这王庭除了自己和他,不能有其他人得知!如若是这五王子也就罢了,但毕竟立场不明,还是需要小心为好。 想着这间,也好久没有在顾冰如的大堂走动了,此间的这个消息,当是大事,必须要前去禀报才是! 顾冰如坐于殿榻上,在这春季当是花儿生来的季节,这便让丫鬟诺娃前去移栽在这花盆里,放到大堂内观它一观! 方才做好移栽的丫鬟诺娃刚出门,这便又回来一路小跑。 顾冰如瞧过去,定是有事了,这丫鬟诺娃向来是昏昏沉沉的丫头,这便低眉含笑,示意让她说下去。 “主子,是大王子,大王子说有大事禀报。” 有大事禀报? 想着,这大王子也有些时日未能来这里了,这王庭日子必定百无聊赖多了,毕竟可以想象得到这三大部族的争夺,哪还顾得上这王庭?想来,这大事必定也是那部族之间的。 “快快有请大王子。” “是,主子。” 话毕,片刻间,这大王子一如那蓝色一袭,步子有些许着急,看来事情比较有意思了。 “凤王,安好!” “大王子,起身吧!” 顾冰如说着,而后向身旁的丫鬟真娃看了去,吩咐道,“去给大王子沏上中原来的上好红袍!” “是,主子。” “大王子,快快落座便是!” 顾冰如见这大王子还立于这堂中央,便挥臂向侧旁的座上说道。 “谢凤王。” 此时,丫鬟真娃已将那红袍斟于为大王子备好的茶盏中。 顾冰如淡淡一笑,道,“大王子,且尝尝吧?平复下思绪,我们再好好商谈。” 近来,这闭关于这堂中月把有余,顾冰如倒是学会了如何心平气和的去思考。 大王子轻抿了一口那刚沏好的茶,这才开口道,“凤王,我今早拿到了我那四弟传来的信,信中说明了那白狼部与金戈部,现如今已闹翻,而这就是关于那金戈部失踪的前大世子所引起的,现下那金戈部失踪的前大世子早已不在金戈部了,也就是说不知去向!” 这个消息确实让顾冰如有些许吃惊,这也就是说金戈部一直在欺骗白狼部,那么白狼部于王后的威胁又怎能成立了? 真是可笑至极!那白狼部为了权势威逼自己的亲妹妹,这也是做得到了。 看来必须小心这白狼部首领以及那大世子的为人阴险狡诈。 而这金戈部嘛,前些日子还要以这失踪的前大世子所要交换条件,这眼下看来,也不过就是个笑话! “呵呵!这白狼部与这金戈部倒是臭味相投啊!看来,这草原倒是真给我面子,各大部族相继爆出丑闻,这也是给了我方便不是?也就剩下这血鹰部了……” 顾冰如思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也难怪,血鹰部的势力一直倍受低估,看来这白狼部一直以来的虚张声势已然撑不下去了,这王后也是囊中之物,势在必得!眼看着这汗王日渐式微,那么她就代表着这王庭的声音! “据听说这金戈部与这血鹰部,近来多有走动呀!” 大王子在王庭就早有耳闻,看来这金戈部眼看着白狼部靠不得了,便寻了血鹰部。 顾冰如闻言,当是听进去了,这金戈部的行动日渐频繁,看来倒真是不愿屈在人后啊。 “这白狼部日渐式微,金戈部倒是活跃得厉害,看来真需要我好好教教他们了!” 顾冰如眼下可忍不得任何人,胆敢在这个时候搅动局势,那就是以卵击石! 大王子也当是明白这顾冰如意在何为,只是眼下这血鹰部正盛,上次五王子前来寻自己,也是坦诚相见,或许他可以询问五王子一试这血鹰部的态度再说。 “凤王,前几日五弟来寻我,他对我甚为坦诚,我想我可以通过五弟,来打探这血鹰部如何看待金戈部的倒戈,您觉得如何?” 大王子想着这个可行的方法,说道。 顾冰如多有几分狐疑,这五王子竟主动寻了大王子,坦诚相待?靠得住吗? 这不禁又想到了那四王子,便多有疑问的问道,“大王子,对于四王子与五王子就如此信任吗?” 大王子听闻轻笑一声,回道,“凤王如此说,倒也合情合理,只是那四弟之前被二弟所胁迫,如今白狼部与王后也接近倒台,他弃暗投明是可信的;那我这五弟呢,他为人我很了解,或许我们立场有冲突,但他是绝对不会利用我来达到目的的!故,凤王放心便是!” 第二百三十四章 白狼部与金戈部 第二百三十四章 白狼部与金戈部 中原的进展,秦沐风都一一及时与顾冰如传着消息。 这眼下看来,那神秘势力已被确认为前朝无疑,而那间密室的排位,秦沐风亲自书写封信于顾冰如。 思着这顾冰如若得知,必定心生酸楚之意,或许有朝一日,他们会相见的吧? “主子,是云池王求见。” 顾冰如正看这那花出神,这便被快步而来的丫鬟真娃拉了回来。 云池王来了,想必这安排下去的事情有了进展吧? “去,将云池王请进来。” 顾冰如思着这眼下必须尽快处理好草原事宜,方能让秦沐风无后顾之忧,而父亲母亲他们,才可以尽快醒来! 云池王如往常一样,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入了这大堂,微微俯身,向顾冰如道了安好。 “行了,云池王,我们就有事直说了!时间紧迫,现下可有进展?” 顾冰如显然没有什么时间与他多讲这些繁文缛节,这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云池王闻言,淡而一笑,从怀中将一沓锦帕取出,做出呈状,徐徐道,“这大概会是凤王您,要的东西吧?” 顾冰如朝身旁的丫鬟真娃侧眉过去,丫鬟真娃会意忙去接了过来,放于顾冰如桌前。 顾冰如翻阅来看,只见得那锦帕中的信息量当是可怕。 “什么!那股神秘势力已经渗透拉那蛮部?” 顾冰如觉得不可思议,以如此之快的速度,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这当是太可怕! 云池王闻言,倒是猜对了顾冰如定会如此,这也不禁失笑,而后又继续道,“凤王,你何时如此沉不住气了?听我那外甥说,你前几日接待他时,还沉稳了不少,这怎的又变回以前了?” 顾冰如白了云池王一眼,这个时候了,他竟还笑得出来! “虽说是要渗透拉那蛮部,倒是烈焰骑士并不属于拉那蛮部,故这烈焰骑士还是安全的,此前来,就是要与凤王你好好商谈下对策,我们里应外合,这事半功倍呀!您觉得呢?” 云池王将这话说得倒在理,听起来他对这拉那蛮部像是势在必得的样子,只是这股神秘势力离烈焰骑士太近,终是个祸害威胁! “云池王如此有信心当是好的,只是这眼下金戈部到处生乱,白狼部与王后也在相继倒台,只有这血鹰部一直与我仓牙部多有不敬,那拉那蛮部当要如何,云池王应该明白吧?” 顾冰如现下,对这各大部落的关系当是非常敏*感,更甚的是这股神秘势力的渗透如何能忍! 云池王侧过身去,在侧旁的殿榻上坐下,这才继续说道,“眼下,你就多留心处理金戈部就好,我这里会多多留心拉那蛮部的,只是据说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已经离开这草原,不知真假?” 离开草原? 这个消息当是顾冰如第一次听说,如若真的离开了草原,那么这是不是代表着金戈部与血鹰部要交换的条件,也是无法完成的,这倒是天助她顾冰如了! “那如此说来,这血鹰部与金戈部就无需再多有闹腾,金戈部还有何价值再与其他部族交易?我看拉着他金戈部一战这草原即可!不过,这血明珠的事情,云池王调查的如何了?” 顾冰如对这样的消息当是开心的!只是这也只是说明了机会,之后的成败还是要看能不能抓住了。 想到这里,不免又多了几分惆怅,这眼下看来,是要多方出动才可以呀! “凤王所言极是!眼下,这金戈部是要消停消停了,只是血鹰部对仓牙部的态度,当是合情合理,你仓牙部空降草原,又颐指气使,眼看王庭命数欲要燃尽,这当是人人眼中钉呀!” 云池王瞧着这顾冰如倒是多有气愤了,那其他部族当是在族内要掀翻了吧? 顾冰如觉得云池王此言差异,自己空降这草原,本就是为了一统草原,来唤醒她的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眼下的状况頻发,当是要上火的。 “这血明珠一事,血鹰部明知它在草原,却委托于你去寻,这不明摆着说明了,这血明珠定是在寻常的人手里。 那么,这也就好办多了,我们只需来筛选看看,而后找出几个目标,再一一筛选掉,最重要的的是,这血明珠如何从那人手中取回了!” 云池王在之前就多有思虑,能承载住血明珠的人,本就是不寻常,而他手中又有血明珠的威力,难度之说又要另谈。 “依照云池王的意思,那就是说寻回血明珠,那是难上加难了?” 顾冰如可不信这种邪事!为了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们,这样的邪事也得正过来! “呵呵,凤王的胆识过人,小王当是知道的,只是我们万事小心,总不会错的! 血明珠,我会继续查下去,务必尽快送回你这里,也好尽快实施计划,这春祭大会也将要正式开启了,眼下只有这血鹰部还保存着实力,如若他们愿让位,那就再好不过了!” 云池王对血鹰部的部族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们如若开口承诺,当是会做到,不会背信弃义的。 顾冰如听闻云池王所言,频频点头,这当是说的在理。 “凤王,中原来信了!” 这间,丫鬟诺娃从门外气喘吁吁的跑来,脸蛋红扑扑的,急忙传道。 顾冰如没多说,让侧旁的丫鬟真娃将信呈上来,这便打开翻阅,正要阅信,这便从信封中掉落出那瓷药瓶和一缕布条。 顾冰如打开那锥子,放到鼻下闻了闻,这个思维很显然,是来自西域的迷魂香,想来奇怪,便瞧了眼那布条。 那熟悉的纹路与织法,是顾心慈的? “怎么回事?” 顾冰如呢喃着,而后仔细阅完那封信。 据秦沐风所得到的消息,那山庄已被确认为前朝余党的势力,而这些东西是从那蹊跷地窖里寻到的。 那么,这也就是说,顾心慈之前定被软禁在了那里,这个布条必定是顾心慈有意留下的! “迷魂香?云池王可懂迷魂香?” 顾冰如想着云池王颇为了解这多来的事情,便抬眉看向那喝茶的云池王,问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拉那蛮部的神秘势力 第二百三十五章 拉那蛮部的神秘势力 迷魂香? 云池王当是得知,只是这种药来自于西域,又怎会在秦沐风查探的可疑山庄出现呢? “这个迷魂香,原料来自于西域。主要用于对人的控制,而药性维持时日较长,故如若顾心慈真是被此药控制的话,那么这几日的时间应是还未恢复意识。” 云池王说着,这又忽间想到在拉那蛮部进行查探之时,似乎见过这样的药瓶,只是所装的药却是慢性毒药,他当是猜测为,这当是自相残杀,也不愿多有过问。 看来,这拉那蛮部的神秘势力,眼下大概有了眉目了。 “凤王,对这个药瓶可有何发现?” 云池王先是问下顾冰如的想法,这便问道。 顾冰如仔细瞧了瞧这药瓶,制用材料当是不简单,只是那图腾却尤为刺眼,殷氏一族的图腾,是没错了。 看来,这殷氏的复国行动已然成为了事实,他们是她的族人,而他们要威胁杀害的将是自己的夫君! “这药瓶,有何不妥之处吗?” 顾冰如现下不想将自己的私事说出去,这便也反问道。 云池王迟疑了一会,依照顾冰如的学识,这个药瓶不知,倒是稀奇了。 “哦,这个药瓶应是前朝之物吧?” 云池王的回答,当是不负重望,只是前朝之物的说法,让顾冰如心悸了几分。 云池王眸向顾冰手中的药瓶,继续道。“这个前朝物件的出现,当是蹊跷啊?” 顾冰如闻言这云池王的怪里怪气的语气,没有回复的意思。 只是,刚刚听云池王所言的,拉那蛮部的那股势力竟也出现了这样的药瓶,这难道说明了,拉那蛮部的那股势力与中原的神秘势力,属同一势力? 这样的假想,当是不可思议,如若如此,那么这个复国计划不仅在中原展开,还同样威胁着草原的复杂势力? 他们到底还有多少未可知的秘密? “你确定,这个药瓶,你同样在拉那蛮部里见过?” 顾冰如宁愿选择不相信,只是眼下各种形式说明了,她的族人已经在路上与她的夫君还有她的家人作对! “当是如此,怎的?凤王看起来,脸色似乎不大对啊!” 云池王仔细瞧着顾冰如的复杂神情,这便也多有好奇。 “哦,没有。只是最近太累了而已吧...” 顾冰如将眸子中的暗光收了收,而后清了清嗓子回道。 想着现下只有多多防范,待日后一举拿下了,狠心点,也别无选择了。 “凤王,可知这如若中原的神秘势力与拉那蛮部的神秘势力为同一势力,那么就意味着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他不是分散的,而是统一形成的战线,我们的草原征途将任重而道远!” 云池王多有提醒着顾冰如,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杀气了,这又是为何? 顾冰如当是知道,这云池王的句句当是在理,但是他当是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不敢多言,因那股势力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族! “云池王觉得,现下我们当如何对付?” 顾冰如将矛头终将要指向他们的,只是早晚而已,想着此前,她狠狠的咬了下下唇。 “既然凤王问我了,那我就知无不言了。小王认为,现下,我们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将近身于我们的那些人干掉,从而逼他们主动出击,我们才可找出破绽来以应对。” 云池王说着,这脸间竟浮起层层的杀气,这倒是少见。 只是,听云池王的意思是要主动出击,顾冰如思着,那些人无非就是殷女之神的手下,也不知当是如何来应对才是。 “凤王以为如何?” 云池王见顾冰如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这便提醒的问道。 “哦,云池王所言在理,但是我们如若主动出击后,他们所进行的报复可能不可预估,故我们大概需要重新来仔细分析看看。” 顾冰如现下不清楚这殷女之神的背后,到底是何人,如若真的伤了自己的亲人,那当不是自己情愿的。 “听闻凤王的意思,也是颇有道理的,那眼下看来,这股神秘势力当不是可处理的,那么我们就快快处理血鹰部与金戈部的事情吧?” 顾冰如所言确实在理,云池王也没再有异议。 想起这两个部族的事情,当是眼下可需解决的,那就先从此下手便是。 顾冰如淡淡点头道是,眼下也是在没心情谈事了。 “云池王,这血明珠与金戈部失踪的前大世子,就交给你了,辛苦!” 云池王闻言,将那喝光了的茶盏放下,回笑道,“行了,这茶也喝了,话也说完了,那我就不多留了。这两件事,我会尽快查出,以应对时日不多的春祭大会的开启。” “多谢。”顾冰如闻言便是松了口气,而后向门外伺候的丫鬟诺娃,高声吩咐道,“快送云池王!” 而中原这边的境遇也并不乐观。 秦沐风还是着着那一袭夜黑色的兵甲,坐于殿塌中,眸中布满杀气的凝视于那门前欲要到来的黑影。 忽间,门外的夜风大了起来,只听得大风飒飒的在树间作响。 而后,死寂的气氛后,是杀气腾腾的闯门声。 “你终于来了!” 爆裂的闯门声后,秦沐风冷冷的声音想起,如冰刀射来。 只见得,那闯门而来的人,同是一身的黑衣装,蒙着面,熟悉的气息袭来,挥着利刃冲向秦沐风,欲要挥剑而去,被秦沐风猛然间闪开,而后趁机踢飞了他。 那黑衣人并未开口,仍旧起身发起杀意的格斗。 “快!快!保护王爷!” 格斗间,只听得院落中传来一阵声音。 那黑衣人有些许忌惮,失了神间被秦沐风扒下那黑面罩,果然不出秦沐风所料,“果然是你,数日未见,少主当是武功劲长啊!” 黑衣人闻言,慌张间将秦沐风猛然推了出去,而后转身从侧窗趁机逃离了。 当杀手营的人赶到,这殿内已恢复了平静,但殿内的打斗痕迹却打破了这一错觉。 “王爷!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 那杀手见状,忙上前跪拜道。 “罢了!本王本也没有让你们前来的意思,这个山庄看来已经不存在了!” 秦沐风双眸扫射寒光,气息冷冽的可怕。 第二百三十六章 顾心慈出逃 第二百三十六章 顾心慈出逃 秦沐风已然确认,刺客就是那位少主,而从打斗来看,他的武功定是颇为深厚的,这点必定是将来的大患! 而对于顾冰如的面子上,秦沐风不想在不知会之前用绞杀行动来完结他,故这也是最后一次放生,下次再次遇到,必定不会放过! 秦海当是被秦沐风给提前支走的,这便也明了,现下回到这殿上,看着秦沐风那许久未有的杀气,定了定神。 “王爷,您该歇歇了!” 秦海立于这秦沐风身前,言语中多有恳求。 秦沐风闻言是秦海来此,轻轻眯开眸子,淡淡道,“秦叔不必挂心,我只是需要静静,会好的!” 秦海当是知道,这临王府已风平浪静许久,这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看些自家王爷如此般的不悦,便不禁还是心疼起来。 “王妃回话了吗?” 这大概是秦沐风此下最关心的事情了,不知她现下如何了?怀着身孕,眼看临盆日子也要将近,这般记不得抛下所有一切去寻她。 只是这是条没有回头路的话,不是他愿意回头,他人就愿意给机会。 只见得,秦海怔了良久后,微微摇头,这便也在心中暗暗怨着顾冰如的无情,对王爷也太不关心了! “也罢了,这春祭大会眼看要开启了,眼下看这山庄也是荡而无存了!看来,他们是要晚些时日再战了!” 秦沐风将手中刚刚格斗过的利剑收于剑鞘中,微皱着眉头说道。 秦海听闻秦沐风所言,这倒是入了耳,原是这王爷要回到草原去,只是眼下中原虽看似恢复了平静,但这些势力很容易如细菌猛然滋长! “王爷,这眼下正值紧张之际呀,您切不可做出如此决定啊!” 镇国公已知晓此事,如若秦沐风此时远赴草原,必定又要在这朝廷中掀起轩然大*波。 “秦叔,冰如已到了将要临盆的时候了,春祭大会又要开启,我此时不在她身边,她能如何挺得过去啊!” 秦海所说,他怎的没有思虑过,只是比起顾冰如独自在草原面对这一切来说,朝廷之事便显得不那么重要,毕竟还有着各大元老助阵,这方他也安心多了。 “王爷...” 秦海欲要再劝阻,只听得门外传来急匆匆的声音,是那前在京城外驻扎的方圆,“王爷,王爷!顾小主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秦沐风良久没有回过神,“你说什么?心慈逃出来了?” 方圆直点头,而后又有些许苦闷的样子,秦沐风见状,深觉定是有什么不妙,便着急的厉声道,“快说!如何了!” “顾小主他,伤得很重,我是在城外巡逻的时候遇到的,当是见他浑身上下无一处好的布料和皮肤,都是血迹,顾小主眼下,也是昏迷不醒。” 方圆回忆着昨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向秦沐风说道。 浑身上下无一处好的布料与皮肤?都是血迹... 原是那殷女之神定是对顾心慈用了酷刑!只是能够逃脱已是万幸,“怎的?他现下如何了?可曾就医?大夫如何说?” “回王爷,当夜我就已安排大夫前来诊治了,只是大夫说顾小主的元气伤得过重,需要数月调养方可。” 方圆将那大夫的话与秦沐风复述了一遍。 秦沐风未在说话,出门直径朝大厅走去,这如若顾心慈有了三长两短,他该如何与顾冰如交代? 大厅里,只听得秦浅缘啜泣的声音,见秦沐风赶来,她忙小跑过去,冲进秦沐风的怀里,声音中满是哭泣的沙哑声,“哥哥,顾心慈伤得好重啊!这是何人干的?怎会如此?我本以为,以他的武功,定会没事,没成想,竟是如此啊!” 秦沐风双臂安抚着受到惊吓的秦浅缘,而眸子望向那吊床上昏迷不醒,伤痕累累的顾心慈,那每一道伤疤都触目惊心,这该是多么狠辣的酷刑! “快!快将顾小主抬进房内,切记轻手安置!” 秦沐风怒火中烧,如若得知顾心慈受此重伤,昨夜定不会如此心慈手软。 想到这里,秦沐风握紧拳头,眼下还是要快快找这宫内的御医前来诊治。 “秦叔,快快将御医喊来,快!” 秦沐风此间的声音如吼出来的,现下的草原之事太多,切不可让此事于顾冰如难受。 “是!王爷!” 秦海也不认再看去这顾心慈的模样,这劝诫王爷的话,当是说不出口了。 很快,御医同秦海一同到了临王府,而后被立即带到了顾心慈的房内,要向秦沐风行礼,却秦沐风不得打扰的挥了挥手,示意免了。 那御医看着顾心慈的伤情,不免震惊的摇了摇头,而后轻轻将顾心慈的手腕从被子里抽出来,轻轻将手覆在他脉搏上,又瞧了瞧她的眼睛。 不免唉声叹气起来,但看到秦沐风那森严的脸,便住了嘴,不敢说下去。 “说!” “王、王爷,这公子的伤情太过严重,如若不会及时救治,恐早已命丧黄泉了,眼下算是暂时保住性命,不过一定要多加照看调养,而后再看看情况。” 御医多为感叹,这样的伤情,恐怕若是柔弱书生,早已熬不下去,这脉搏中的顽强生气倒是让他多有惊讶。 说罢,这御医又迟疑了一会,秦沐风见此,冷冷的继续问道,“还有何不妥?” “这位公子的脉搏中虽有这顽强的生命力,但又杂乱无章,仿佛是中了毒?” 御医琢磨着这到底是何毒,只是对这毒药太过吃惊。 秦沐风不想再重复,秦海见状便多有提醒那御医,“御医,但说无妨!” “公子体内竟有蛇胆液之毒!这在前朝之后,就已绝迹。 只是公子竟用醇厚的阳刚之气,暂时压住了毒性,必须在三日之内寻到这解药,如若过了这时间,公子会在时刻间毒发身亡的!” 御医当是对这蛇胆液之毒有着些许了解,想到它的来处,就更加不可置信了! 蛇胆液? 秦沐风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这蛇胆液是在那假方圆送信来时出现的,定与这假方圆脱不了干系,而眼下顾心慈因被殷女之神掳走中了此毒。 难道说,假方圆之事就是这殷女之神的安排? 第二百三十七章 假方圆的真实身份 第二百三十七章 假方圆的真实身份 “王爷,现下该如何处理?” 秦海见自家王爷怔楞着,这便也着了急。 秦沐风正思得出神,忽被身旁的秦浅缘给拉了下衣袖,这便回过神来。 “哦,快快开出调养的药方,这毒药,我自会寻法子!” 秦沐风冷冷的眯着眸子,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原是这一直以来搅动中原草原的势力,竟是他们! 又想着顾心慈身上的伤情,这毒性也在身体间蔓延,恐也只有遣人将解药取回来了。 想到这里,秦沐风忙转过身,向正在为顾心慈擦拭的秦浅缘道,“茵茵,你好生照料着心慈,我去给你嫂嫂写信,这解药必须抓紧时间寻来了!” “是的,哥哥。你去吧,心慈就交给我了!” 秦浅缘当看着顾心慈那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时,内心是自责透了,怎的没想到竟然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秦沐风快步走到书房内,背着光立于这大厅中央,神色有着不可言说的戾气,身后的秦海与方圆当是察觉到,面面相觑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秦沐风也未开口,转过身走向那左侧的红木书桌,而后立坐于后方的椅子上,欲要挥笔,却发现砚台上竟干干的没有可蘸用的墨水,这便睨向还怔楞在大厅的秦海与方圆。 俩人片刻间意会,这便急匆匆的走过去,拿着那磨石磨起来。 “行了,安排杀手营的人去将这信,务必亲手送到王妃手上。” 秦沐风声音冷冷的,将信折好放进那信封中,一脸的冷厉,布满杀气。 秦海见状,忙轻轻推了下方圆,欲让他快快安排,却听到秦沐风继续说道,“秦叔去安排吧,我还有话要对方圆说!” 秦海良久未反应过来,而后思到那蛇液胆的事,又联想到那次的假方圆事件,这便也明了了。 “是,王爷!” 秦海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而后特意将门关好。 秦沐风淡淡看了眼身前的方圆,与这一副皮囊如此相像的另一个,当是太为可恶! “王爷,您有何吩咐?” 方圆见自家王爷这阴阳怪气,这便不禁开口问道。 秦沐风闻言,这便起身,绕过桌台,径直走向方圆,正声道,“方圆可有孪生兄弟?” 这句话让方圆诧异,他自认为并没有将,自己有孪生兄弟的事情讲与王爷呀? “有还是否?” 秦沐风急着要答案,继续再次问道。 方圆只记得有一次,是秦海急慌慌的从草原赶回中原,当面就询问了自己是否出过这中原,也就据实说了,并无多虑,看来这件事并不是如此简单。 “王爷,属下确实有一位孪生兄弟,只是他素来只在那寺院中安静修行,并不问这世间俗事呀!” 方圆思着这到底发生了何时?怎能将这孪生哥哥拉了出来?本觉得他想安静修行,便也不多打扰。 秦沐风闻言,眸间的寒光更甚,他转眸看向身侧仍不知所以的方圆,而后薄唇轻启,字字清晰,“就是你之前所在的寺院?” 秦沐风当是明了,眼下这个假方圆当是不会坐以待毙于那个寺院,只是这个寺院既然是他的老窝,那么就定会有用处。 方圆听着自家王爷的询问,这便也忍不住,多有不解的问道,“王爷,问哥哥是有何事?” 秦沐风忽间嗤笑一声,而后暗叹这个假方圆当是伪装的好呀!连自己弟弟都被骗的团团转,那也就难怪了! “罢了!本王只想问你,如若有一日有人与本王为敌,哪怕这个人是你哥哥,你会如何?” 秦沐风当是明白这血缘关系不是一刀两断就可的,只是既然方圆开口询问了,这便也顺便问问看。 方圆听闻,脸间不由得憨笑起来,不以为然得说道,“王爷此问,当是不可能,自家哥哥自幼入了这寺院,就很少出来了,这又如何成为王爷的敌人?呵呵...” 秦沐风思着,这方圆毕竟是这假方圆的亲生弟弟,这便也不便再多说,也只好点到为止罢了。 草原现如今的局势,算是因这金戈部失踪的前大世子而有所缓解,暂时处于休战状态,只是拉那蛮部的神秘势力的渗透当是心头大患。 顾冰如进来学会了这插花的闲事,看着这五彩缤纷的花儿,心情也跟着炫丽多了。 “真娃,快!快将那个那个粉色的花儿递与我!”顾冰如正立于这走廊处配着花色。 丫鬟真娃嬉笑的走过来将那粉色的花儿递与顾冰如,这才忍不住的调侃道,“主子,这个粉色的花儿当是报春花呀!” “报春花?哦,那我便记住了!你这丫头现如今胆子愈发的大了!怎的如此跟姐姐我说话?” 顾冰如接过那粉色的报春花,这便也欢心了,而后觉到自家丫头竟如此没大没小,这便也装作生气的说道。 “是!奴婢知错啦!” 丫鬟真娃当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万不会因此事而真的责怪下来,这便也顺着顾冰如道歉道。 “哼!瞧你这不乖的丫头!真是被我给惯坏了!” 顾冰如好笑的轻轻戳了下丫鬟真娃的额间,故作愤愤的说道。 这丫鬟真娃看着自己主子竟笑得如此开怀,当是欣慰呀,这已有多日未见这笑容了。 “主子!中原来信了!” 丫鬟诺娃在院落中因寻不到自家主子,大呼小叫起来。 丫鬟真娃听得,这便朝她在的地方挥手喊道,“诺娃,这里呀!” 顾冰如从昨夜就一直深觉不舒服,对一直失踪在外的顾心慈多有担心。 正思着,这中原此时送来了信,股心如忙取来打开看,是秦沐风的亲笔信。 “蛇液胆?心慈?” 顾冰如多有震惊,顾心慈怎会中了这蛇液胆的毒?难道跟那假方圆事件有关?而后往下看过去,顾心慈所中之毒来自于殷女之神,那也就是说,这殷女之神和假方圆的关系,需要重新思虑了! 这也印证了,为何殷女之神能同时搅动中原与草原的局势! 而秦沐风并未将顾心慈深受重伤的事情,告知顾冰如,顾冰如毕竟即将临盆,当是不可受此刺激! 第二百三十八章 血明珠出现 第二百三十八章 血明珠出现 顾冰如得知这个消息,有些许未定神,险些踉跄过去,幸被丫鬟真娃及时扶起。 “快!快将福伯喊来,快!” 顾冰如面露难色,火急火燎的向丫鬟诺娃喊道。 而后,丫鬟真娃看顾冰如身体多有不适,便扶着她回内堂歇息。 “主子,您这切不可着急呀,将要足月了,万不可有任何闪失的,主子可明白?” 丫鬟真娃看着自家主子的神色不佳,这便着急的提醒道。 顾冰如轻抚向自己已然圆滚滚的孕肚,深觉丫鬟真娃当是说得对,思着这也努力克制自己切莫动气才好。 不一会,顾福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当听闻丫鬟诺娃火急火燎的说,顾冰如收到了中原来的信,便神情不对,这也深觉此事不小。 “凤王,注意身体,切莫着急!” 殷王沉睡前,对自己是百般交代,好生照料好自己主子,看着顾冰如那神色不好的模样,这便也未能宽心了。 “快!福伯,快将蛇液胆的解药取来,即刻送往中原京城临王府,心慈急用啊!” 顾冰如深感自责,这些时日净忙着政务,却将他的事抛诸脑后,怎的也未能想到,顾心慈深处此等险境! 顾福闻言顾冰如提及顾心慈的事情,心慈急用?难道是顾心慈被下了这蛇液胆的毒? 正理清间,顾冰如再次开口道,“福伯,当真对不住,没成想心慈竟遭此大难,但咱们有解药,心慈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顾冰如说话间,将那封秦沐风亲笔的信封递与顾福,顾心慈毕竟是顾福的儿子,这当下必定要多多宽慰顾福才是,竟让顾福反过来安慰自己,这便是更不好受了。 “福伯,沐风定会照看好心慈的,您放心!即刻去取回这解药,快马加鞭送往王府去,无论累死多少匹马,我都要救回心慈的!” 顾冰如当是多有难过,顾心慈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当是容不得他出任何事的! 此次出此大事,必定不会放过这殷女之神!他们已然触碰了底线! “凤王,言重了!身子最重要,属下这就安排下去,您要多加休息才是啊!” 这顾心慈也实属办事不利,顾福暗叹着,虽心中多有悲痛,但自己主子眼看着要临盆,当是不好吐露出去的。 “福伯也要多注意身子,我会回信给沐风,让他好好安排,您放心就是呀。” 顾冰如看着顾福那已然老态的模样,心中酸楚起来,自己总是一头扎进去要唤醒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却对身边的人们多有忽视。 “是,凤王!属下告退!” 顾冰如微微点头,这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先将顾心慈救回来! “真娃,快快研磨,我要回信。” 顾冰如看着顾福已经远去的背影,将思绪收了回来,而后起身向书桌走去,吩咐道。 “是!主子。” 丫鬟真娃回道,而后扶着顾冰如入座于书桌后的椅子上,将那软靠背放好。 顾冰如思着,嘱咐秦沐风务必将顾心慈的毒性除掉,还有关于她也思到这假方圆与这殷女之神的关系,最后是这眼下的草原局势分析。 “诺娃,将此信务必让那送信的人送回!” 顾冰如将写好的信折好放进信封里,向立于书桌前的丫鬟诺娃安排道。 “是!主子!” 丫鬟诺娃应声道后,便转身离去了。 顾冰如思着这前因后果,越发觉得这殷女之神当是比预料中还要可怕,他们竟在这之前就已在插手中原与草原了。 那蛇液胆也正如之前所谈到的,来自中原额神秘部落,殷女之神就是这个神秘部落的后裔,原来他们并没有消失,只是窝藏起来蓄谋这场复国计划,真是太可怕了! 顾冰如愈发觉得这其中的蹊跷之处太多,便欲要再书写封信给云池王,让他尽快查探出结果,却听来传话小厮匆匆进了门。 “凤王,云池王已在大厅等候!” 正要再催促下他,这竟已经到了,难道有了消息? 想到这里,顾冰如显然激动,忙应道,“真娃,我们快快去大厅!” 大厅内的光线很充足,显得那云池王的一袭黑棕色的衣物也明亮了起来。 “凤王,安好!” 云池王见顾冰如匆匆赶过来,这便俯身道好。 顾冰如微微颔首,径直走向那大厅上座坐下,而后丫鬟真娃便去安排上茶。 “云池王可有何消息?” 顾冰如现下急着要结果,这便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道。 “看来,凤王还是如此急脾气,先要我喝口茶,可好?” 云池王不改一往这云淡风轻的脾性,似多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一路的赶路,当是口渴了! 顾冰如也是不意外,无奈的低眉默认,但看这云池王的不急不慢的样子,想必是有些结果了。 正思着,丫鬟真娃将斟好的茶放于云池王桌前,而后走向顾冰如身边,放了杯茶香四溢的花茶。 见这云池王端起轻轻抿了一口,这便开口道,“云池王,可说了?” 云池王闻言,放下骨瓷的茶杯,满脸笑意的回道,“这事情,算是清楚了,凤王何不享受享受?” 这事情,算是清楚了? 顾冰如讲这话在心里复述了一遍,这个意思是指哪件事? “云池王,可要说清楚再享受的哦?” 现下,如若不是看在他是云池王的份上,真要给他来个几十大板,让人着急! “当是这血明珠呀!我已经得到消息,血明珠在谁人手里,这便连同那金戈部失踪的前大世子也清楚了!” 云池王见顾冰如多有沉不住气,这便只好多做解释。 血明珠已有了目标?又清楚了金戈部失踪的前大世子,这是何意思? 顾冰如一脸狐疑的看向仍在小口饮茶的云池王,“云池王的意思是?血明珠到底在何人手里?跟金戈部失踪的前大世子又有何关系?” 云池王近日来,大力动用了拉那蛮部的各派所属势力,对这里里外外搜查个干净,终是寻到了这大秘密,只是蹊跷之事遇到的太多,当是也不会太惊讶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原是他! 第二百三十九章 原是他! “呵呵,凤王如此聪慧,这点不会明白不过来了吧?” 云池王语气多有调皮之感,说着继续端起茶杯小啜起来。 顾冰如这也大概习惯了云池王的脾性,思着云池王的意思,顿感不可思议,这没成想血明珠竟在这金戈部失踪的前大世子手里? “云池王的意思是,血明珠在那金戈部失踪的前大世子手中?” 顾冰如虽是想到了这里,但是还是需要向云池王多加确认的! 云池王听着这顾冰如终是明白过来了,便好笑的频频点头,而后继续解释道,“血明珠不但在这金戈部前大世子手里,并且他就是小王之前查询到的,渗透于拉那蛮部的神秘势力!” 血明珠与金戈部前大世子同时出现,这已经都让顾冰如诧异,没成想他竟搅和了这拉那蛮部去了,意欲何为呢?为何不去搅和这金戈部去? “云池王,金戈部前大世子为何选择了拉那蛮部,你可有何消息?” 顾冰如不想只听这云池王的看法,现下紧急时刻,她要的是结果。 云池王听闻顾冰如此言,这便消停下来了,神情严肃起来,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凤王问得好!这金戈部前大世子选择搅和拉那蛮部,当是我们需要探讨的重点!” 顾冰如愈发觉得事情更加复杂了,这金戈部前大世子这么多年,究竟去了何处,又做了何事!这些都尚不清楚,他一边搅和这拉那蛮部,一边又拿着血鹰部的血明珠,究竟为何? “云池王的意思,是这金戈部前大世子背后有他人?” 顾冰如现下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点了,因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实在没有理由与拉那蛮部为敌,与血鹰部为敌。 云池王听着顾冰如这言语,当有佩服之意,这顾冰如,他果真没有看错。 想着,云池王将那茶壶拿起,为空了的茶盏续上茶,而后继续道,“凤王所想,是极有可能的!这也是我思虑过的答案,想来我们拉那蛮部与金戈部素来并无恩怨。 而金戈部前大世子最大的敌人,应是金戈部与白狼部,抑或是王庭。但实在跟拉那蛮部与血鹰部没道理呀!故,这背后定是有他人了!” 顾冰如听着云池王的仔细分析,这当也是有所明白了。 又忽间思到,那殷女之神的势力,多半过于巧合。 难道,是殷女之神控制了金戈部前大世子不成?那如若是这样,他在拉那蛮部搅和,又如此拿着血鹰部的部族圣物,当是为何? “云池王所言极是,殷女之神已经正式向中原朝廷发起挑战了,而在同样的时间,又在拉那蛮部多有行动,是否是为了对付烈焰骑士?” 顾冰如思着,如若非要寻个背后之人,这殷女之神当是最佳对象,那么是否将血鹰部的部族圣物攥在手里。 一来,这金戈部前大世子是为了保存自己的价值,而来是受了殷女之神的命令,殷女之神的目标是要将这血鹰部归于自己的麾下!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云池王,你必须加快速度,将那血明珠从金戈部前大世子手中拿回来!这不只是拉拢血鹰部如此简单了!殷女之神要对血鹰部下手了!” 顾冰如思虑到这里,猛然起身,激动的如云池王慌忙吩咐道。 这眼下,血明珠将是这草原势力大扭转的重要关键,如若失去了,后面的事态会岌岌可危! 顾冰如这个意思,云池王倒是没有想到,听着这言语,确实很严重,这便忙起身走到大厅中央,附身道,“凤王所言非常在理!血明珠一事,我这就去安排下去,当是需要我亲自出马了!不便多留,告辞!” “辛苦!真娃,快送云池王!” 顾冰如看着这云池王的认真模样,倒是真真的松了口气,这云池王终是正常起来了。 “是!主子!” 望着这门外的天,也是到了晌午,关于云池王带来的大消息,当是要写信报于秦沐风才是,想到这里,便将纸张铺好,提笔写了起来。 而此时,去送信安排妥当的顾福赶来,“凤王,这解药与回信已交于临王遣派的人。” 顾冰如将笔放下,向刚写好的信吹了吹气,眸向顾福,多有难言,这才徐徐道,“福伯,办妥就好,您就放心吧!心慈从小就深受锻炼,他会熬过去的!我相信,沐风会照顾好他的!” 看到顾福,这不免又想到顾心慈的事情,多有难过之意,顾福也只有顾心慈这一个儿子,而自己又与顾心慈从小一起长大,早已是实实在在的亲人了,当是着急也好,难过也好,都可以感同身受的。 “凤王!您就不要过多自责了,心慈本是办事不利,我们仓牙部当是有仓牙部的规矩,您可以不计这规矩,已经是人情中的了,就不必再过多言语,属下都懂,都明白!” 顾冰如的再三言语,已是让顾福深感歉意,仓牙部的规矩,他当是非常明白的,本是这解药不会给的,而顾冰如将解药加紧送过去,已是不同寻常之举了。 “福伯,这心慈的事,我们不说了,相信解药会很快送达的。眼下有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云池王已经查出那拉那蛮部的神秘势力当是殷女之神,而金戈部前大世子定是已投靠他们,血明珠就在他手里,我们必须尽快处理这件事!” 顾冰如知道顾福定是对这草原的了解甚于自己的,这便多有详细的说明了此前的危机。 “凤王的意思是?这血明珠已然成了最关键的东西,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寻回,以确保血鹰部的中立与拉拢他们!” 顾福听闻顾冰如所言,当是有所明白的,这不禁在心中暗叹,这自家主子倒真的没有让老殷王失望,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但将线索理得倒非常仔细,欣慰欣慰呀! “福伯说得是!这是我书写好于沐风的信,您亲自去送吧?也好去看看心慈!” 顾冰如将干了的信装进信封里,正好趁着送信,让两父子团聚下,这便也安心了。 “凤王!这不合适吧?现下的事态并不好,属下不便离开的!” 顾福当是收下顾冰如这份心意,但是竟顾冰如自己一人放下,总是不放心的。 第二百四十章 顾心慈苏醒 第二百四十章 顾心慈苏醒 “福伯,此信非同小可,您送过去当是需要的,不必再多言了!就如此办了!” 顾冰如将信递与顾福,一副严肃的神情,心想着这福伯人是固执,不严厉些,当是不懂得接受的。 顾福见顾冰如多有不快,这便不再推辞,俯身忙应道,“凤王,是!我这就去准备!” 说罢,便放好信封,再次打躬作揖离开了。 顾冰如淡淡一笑,冲着顾福离去的背影,微微点头,这便也是了了自己的一番心愿了。 自己不能与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团聚,看着他们父子团聚,这便也多有安慰! 中原的紧张事态随着那位少主的暴露也暂时缓和下来,秦沐风只盼着顾心慈能够早些醒来,以便他能够早日赶回草原,陪伴顾冰如左右,为春祭大会多多操心才是。 “王爷,王爷!顾管家来了!” 秦沐风正为此事忧心着,忽间从门外传来秦海传信的声音。 顾管家?当是顾冰如安排来得!想到这里,秦沐风慌忙起身走过去,正好迎来顾管家前来。 “王爷,安好!” 顾管家与秦沐风撞了个满怀,这便多有尴尬,便忙躬身作揖道。 “福伯!免了,免了!快,快快说冰如近来如何了?” 秦沐风现下是满脑子的顾冰如,想来肚子应该大的不像话了吧?也不知身体如何? 顾福见自家姑爷如此,当是开心,这便喜颜回道,“王爷尽管放心,凤王好着呢!这托我给您将近来殷女之神的事情给您送来,您看看?” 殷女之神? 竟是让顾冰如抓了这消息,难道是发生了何事? 秦沐风思着,忙将信拿回来,翻开后仔细阅了一番。 原是这金戈部前大世子竟被殷女之神挟持了,这血明珠有了下落,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轻松了许多。 “王爷,王爷!顾小主醒了!快去看看吧!” 忽间,秦海的声音从庭院传到这大殿,听了一耳朵。 顾心慈醒了? 秦沐风将信忙收好,眸向身旁一脸神情急切的顾福,这便轻声道,“福伯,心慈服下解药后就一直多有改善,眼下苏醒了,定会没事的,切莫难受了!” 秦沐风思到这,想到顾心慈那一身的重伤,本是写信告知顾冰如时,就是有意隐瞒。 眼下顾福要去看望顾心慈,怕是这一身的重伤的秘密算是保不住了! “哦,那个...福伯,心慈他,除了这毒伤外,身体伤得也有些重,不过已经找御医亲自来看的,已有好转,您放宽心就好!” 秦沐风想着还是先提前知会顾福为好,有了心理准备当是也不会过于接受不了。 毕竟是亲生父亲,旁人看了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顾福?想到这里,秦沐风当是有些许愧疚,在自己王府中出的事,这也是无能的体现! “王爷切莫担心,属下心中有数,凤王相信您,属下也相信您!” 顾福像是早已有所预料,这现下平静许多了,倒还安慰起秦沐风来。 那间顾心慈静养的房间,是一个独立的庭院。 这里被秦沐风早早安排了杀手营的人入住近来,既然殷女之神能对顾心慈下如此重的毒手,那么就有可能会卷土重来将顾心慈彻底害死。 “王爷!” 杀手营的人见秦沐风前来,这便俯身问好。 “罢了!顾小主身体如何了?” 妻沐风余光瞧了瞧身旁的顾福,这便多有担心了,向身前的杀手将领问道。 “回王爷,顾小主近来呼吸均匀多了,这眼下应是无生命危险了。” 这杀手将领倒真的是不知芸芸了,言语间将这残忍的事实抖搂个干净! 秦沐风多是无言的心情,面无表情的向他挥挥手,而后看向顾福的脸间面露难色起来,“福伯,就别多停留,进房间里看看心慈吧?” “好的,王爷。” 顾福说着,便踏开步子径直走向那半开着的房间,秦沐风跟过去,轻轻将房门推开,在房间内投进饱满的阳光。 走进去,只见得那躺于床上的人儿,静的让人发寒。 身上的上恢复的很快,但仍旧触目惊心,殷女之神的酷刑到底残忍到何底部了! 顾福瞧着自家儿子这满身的伤,身子不觉颤抖起来,他微微有些蹒跚的走过去,而后立于床前,就就这样仔细看着自家儿子,心中的痛意不觉加深,这是吃了多少的苦头? “福伯,为了不让冰如多有担心,这便未提起心慈的伤情,还好伤情现已稳住了,您放宽些心才是!” 秦沐风想起顾心慈刚被送来时的惨烈,那一身的伤痕让皮肤无一处好的,用血肉模糊来形容多不为过,现如今伤势虽得到了控制,但这一身伤,恐也要养上数月了。 顾福在床前躬下身子,手掌颤抖的抚向顾心慈的脸庞,发出啜泣的声响。 顾心慈许是觉察到了,将眸子眯开,看到自家父亲竟泪眼朦胧的模样,这便多有震惊,“父亲,莫要如此!我可很快就恢复过来的,您放宽心!” 顾心慈安慰着自家父亲的同时,这不免想到了在被殷女之神掳走的那段日子,他们对自己的严刑拷打,无不在想着如何让自己痛苦的死去。 他们认为是自己背叛了殷女之神,而铤而走险的趁机妻沐风的计划失败,接着那位自己在殷女之神期间,从未谋过面的少主已遭败露,这便将所有的失败归结于自己身上,酷刑一次比一次要命的痛! “心慈,感觉如何了?” 秦沐风瞧着顾心慈依旧煞白的脸,多有担心的问道。 “哦...多谢临王关心,我感觉好多了,这一条命真是捡回来的!” 顾心慈被秦沐风的话拉了回来,回了回神,便多有感慨的回道。 “你是冰如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切莫客气了!我会让御医每日都来为你号脉,杀手营的人也已被我安排在这院落中。你放心,我是不会给他们机会再来伤害你的!” 秦沐风当是多有惭愧的,对此间还过于虚弱的顾心慈安慰并嘱咐道。 “多谢!” 顾心慈自是心里明了,这殷女之神为何向自己下如此重的毒手,而秦沐风所说的安排杀手营住进来,当是说对了,依照他们的习性,是万万不会放过自己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启程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启程 秦沐风正欲要用早膳,这门外的庭院中,忽间听得秦海着急忙慌的声音。 “秦叔,大早上的切莫如此心浮气躁,慢些说。” 秦沐风睨了眼这满头细汗的秦海,淡淡道。 “王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虽听着自家王爷有些许不耐烦,但这件事着实是大事,不得不着急呀! 秦沐风是了解这秦海的,如若不是这天大的事,当是不会如此失态,这便多了些不妙之感,一脸的忧虑道,“秦叔,且快快说!” “据得到消息,这殷女之神在中原的势力已经向草原迁移了!这,会不会是?” 秦海当得到这个消息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殷女之神的目的,他们剑指草原,无非是春祭大会就要开启了,而顾冰如的仓牙部还在驻扎,这一来顾冰如当是危险了! 秦沐风听着这消息,这眼下看来,已然不可再多留这中原,顾冰如还在草原中孤军奋战,自己如何坐得住? “秦叔,这是多久的事了?” 秦沐风眉间深深皱起如山,不由心悸起来,急忙问道。 秦海思着这个时间,估计就要到了吧。 这凭着自家王爷的脾气,大概是恨不得脚下踩着风火轮的赶往草原吧! “属下刚得到消息,但据说是昨天的事情了,这估计都要出了中原了...” 秦海知道这个消息确实有些迟了,但如若再耽搁,当是担当不起。 这殷女之神暂且撤出中原,奔向草原的这个行动,无非就是要去搅动将要启动的春祭大会,如若是这样,那顾冰如这即将临盆,又要住持春祭大会的大局,这当是吃不消的! 想到这里,不免心中焦急难耐,这眼下的草原必定是危机四起的,又加上这殷女之神的推力,当是极为危险的。 “秦叔,此刻就安排下去,我们今日就启程赶往草原!” 秦沐风当是等不了了,依照顾冰如的脾气,如若谁坑害了她,她当真是要与他人拼命的!这怎可如此? “王爷,属下在今天还未亮时,就已命人去筹备了,您且好生安排好王府事宜,咱即刻就动身!” 秦海在得知此消息的时候,就当是料定自家王爷会立刻要启程的,这便也早些就命人去筹备了。 秦海的办事能力,秦沐风是丝毫不怀疑的,这当下也就要寻这顾福,这仓牙部的大力定是少不得他的。 顾福将信送到中原,并与顾心慈多有照面,瞧着秦沐风的细心照料,这便多有宽慰之感。 “福伯,这眼下的中原事务多有平息,我想着今就赶回中原去,您欲要如何安排?” 秦沐风当是忍受不了将顾冰如一人放于那草原的日子,眼看着中原事务也操心的差不多了,便心急得要赶回草原去寻顾冰如。 顾福思着,这本是信也送到了,顾心慈这边安排的如此妥当,伤情又多有好转,也不便在这里多留。 “临王,属下就跟着您一起回草原吧!春祭大会即将开启,中原当是不能多待了!” 眼下这草原必定是多有大事发生,顾福想着秦沐风必定是要回草原,为顾冰如主持局面,这便也是极好的! “好,福伯有心了。您还是多与心慈告告别,我去安排上路。” 秦沐风当是明了,顾冰如派遣顾福将信送来,无非是要让这父子俩有个碰面,团聚的心愿暂时寄托于他们。 “是,临王!” 顾福说罢,便前去那座别院了。 秦沐风眯着那远处的庭院门庭,想到这秦浅缘之事,她当是还蒙在鼓里吧?思着这处,便踏步向那处走去。 走进去,只听得女子的啜泣声,秦沐风听着好生熟悉,这便忙小跑过去,房间中那秦浅缘的丫鬟在旁多有安慰着哭泣的秦浅缘。 “王爷!” 这丫鬟许是察觉到自家王爷前来,这转孤身便忙喊道。 秦沐风只是轻轻点头,而后丫鬟会意的福福身子出了门去。 秦浅缘知道自家哥哥前来,这便收敛了许多,此时用绢帕将湿*润的脸颊擦拭着,多有不好意思的低眉过去,不敢看向秦沐风。 秦沐风自知秦浅缘是何意,这此时眼看着自家妹妹哭成个泪人,这不免自责起来,早知应早向她说出这真相,也至少呢能让她多有防备些,只是碍于这情势,苦了她。 “茵茵,是哥哥的错,哥哥应早告知你的...” 秦沐风的声音压得很低,此间倒真真的觉着像是做错了天大的事,自家妹妹被自己多为疼惜,这没成想终是伤了她。 秦浅缘闻言,啜泣声全然戛然而止,抬眸看向那认错的秦沐风,脸儿上的泪已被擦拭干净,眸间的委屈渐数消散,只是眉间的愁容仍是未消下去。 “哥哥,切莫如此自责了,是茵茵自个的不对,是我有眼无珠!” 这怨哥哥身上,是万万使不得的,秦浅缘顿感心中多有不畅,这便多有自责的说道。 秦浅缘说着,有猛吸了吸鼻子,这看是哭得挺厉害,秦沐风走过去,在秦浅缘面前蹲下来,声音轻柔,“茵茵,我已将杀手营的人布置在王府里里外外,那些人凶神恶煞,心慈你也看到了,切记不要随意外出!哥哥要回去寻你嫂嫂,她眼看要临盆了,你可知?” 秦沐风也思过将秦浅缘给带着,但偌大的王府总需要主事的,顾心慈那里也要多加照料,这便也作罢了。 “哥哥,你与嫂嫂何时回来?” 秦浅缘听秦沐风又提到顾冰如,这便也对顾冰如多有思念,也不知这怀着身孕是何模样。 秦沐风闻言秦浅缘如此询问,便也有些许惆怅,自私的一面是恨不得直接将他强撸回来,但当是明白顾冰如怎会罢休? “何时?你嫂嫂这般脾性,当是说不准呀,如若你太思念她,当是可以去寻她,只不过还是要等到心慈康复,现下他离不了人的。” 秦沐风想着这顾冰如将自己倦在草原也就罢了,这中原之事都要陪着她的草原耽搁,真是要害自己当回昏君不成? “那,就听哥哥的吧,哥哥放心,这王府我会照看着,您且去助嫂嫂才是!” 秦浅缘想着自家嫂嫂的为人大气又大义,这当是多有骄傲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他要与您见面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他要与您见面 草原的紧张局势一日比一日更甚,这眼看着春祭大会就要如期举行,而多方势力仍未有实质性的改变。 顾冰如当是如这热锅上的蚂蚁,多有着急! “主子,这天当是愈发的热了,这是奴婢特命人去熬得冰糖银耳羹,您当是多吃些的,您就算为小主子吃些,也是要的呀!” 丫鬟真娃瞧着自家主子这几日,愁眉莫展,魂不守舍,这当是要急坏了呢! 这几日的风声是愈发紧张了,多出的消息不绝于耳,顾冰如这身子也是重的厉害,难出了这是院落,抛头露面不可行,这贴身的心腹又不在,这当是如何是好? 愈想着,这愈发的急躁,顾冰如无力的将低眉将额头放于手上,轻轻按了下太阳穴,愁容满脸的徐徐道,“端下去吧,我实在是吃不下,这眼下的局势当是不好控制,奈何我这身子又是个麻烦,唉!” 顾冰如瞧了几眼那丫鬟真娃端来的冰糖银耳羹,晶莹剔透甚是好看,只是实在吃不下。 “主子,您让顾管家此事去了这中原,当是不是时候啊,王爷那边又不得消息,也不知如何了,但眼看这临盆的日子要到了,您切不可伤了身子呀!” 丫鬟真娃瞧着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当是真真的心疼,这几日像是闭关似的,各路消息都没能及时上报,当是如何是好! “真娃,中原那边可有消息吗?” 也不知这秦沐风都在忙些何事?自己不写信过去,都不知写封信回来吗?想到这里,顾冰如又不由得生气了。 丫鬟真娃当是看得明白,这自家主子当是怨着秦沐风迟迟不来信呢。 “凤王!云池王前来求见!” 这低沉的气氛中,门外忽间传来传话小厮的声音。 云池王?这数日未有消息,终是等到了这云池王!顾冰如忽间打了个机灵,“快快快!愣着为何!将云池王请来!” 顾冰如思着这云池王必定是带来了消息,只是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有没有得手! “凤王近日可安好?” 正思着,云池王仍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进了这大厅,眉宇间倒是精神十足。 顾冰如瞧着几眼,这哪有心思说这些客套话,“云池王,快快入座,如何了?” “凤王近日,脸色不佳呀!这临王若是得知,不是要大怒一番?这草原都要狂刮一番!呵呵!” 云池王绕过那桌子,在殿塌间坐下,这好一口调侃之意。 顾冰如不由得丢给他几个白眼,正声道,“云池王还是说正事吧?这眼下的局势动荡,我可没有闲工夫跟你一样如此悠哉!” “呵呵!眼下这形势,凤王当是要将这心放进肚子里!” 云池王这笑得一脸得意,说着瞧了眼那顾冰如身旁的丫头,示意斟茶这礼数可是太不周了! 顾冰如听云池王这意思,当是放了些心,同是也注意到这讨茶喝的云池王在,这也便侧眉向身旁的丫鬟真娃,微微颔首意会一番。 丫鬟真娃会到这意,这便也转过身子去取来那茶器去。 “云池王,这也该说说了吧?这春祭大会眼看着也要如期启动,实在闲不得了呀!” 顾冰如瞧着那端着茶盏抿着茶的云池王,好一通催促的暗示。 云池王淡淡笑笑,将茶盏轻轻放下,神情严肃了起来,徐徐道,“这血明珠当是寻回来了!凤王大可放心就是!只是...” 这个消息显然让顾冰如喜得厉害,终是听到一个好消息了,这说明金戈部与血鹰部都要有着落了! “只是?云池王且说就是!” 顾冰如主要到这云池王话尾的意思,这便赶忙问道。 云池王将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是一个方形的锦盒,而后云池王又若有所思的徐徐道,“这,金戈部前大世子他,要与您见面。” 顾冰如瞧着那云池王手中的锦盒,多与不解,金戈部前大世子要与自己见面?这是为何? “这是他提出交出那血明珠的条件?可是?” 顾冰如当是猜测这其中的意思,而那个锦盒必是有什么玄机? “凤王,所言如是。金戈部前大世子说,这个锦盒会告知您一些事,让我交于您。” 云池王思着这金戈部前大世子此举,也当是有些猜测了,顾冰如也定会答应的。 顾冰如听着,果真没有猜错,那丫鬟真娃见此,便前去将桌上的锦盒拿来,递与顾冰如,顾冰如瞧着这锦盒的花纹,多有熟悉,这个纹路像极了仓牙部内部的图腾。 对,那是冰城山庄的东西,这其中是为何到了金戈部前大世子的手中? 顾冰如多有不解的望向那云池王,而后打开那锦盒,之间里面是一叠黑色锦帕,上面有着用金丝绣制的图腾,这图腾没错,顾冰如已然确认这个图腾的意义。 将那叠锦帕取出,只觉得里面包着一个硬硬的东西,从手感来判断的话,应是铜制物件。 殷朝的龙图腾? 顾冰如甚为惊讶,这个图腾是要要告知自己何事?为何是这金戈部前大世子交于自己的?他难道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云池王瞧着那上座上的顾冰如,一副多有思量的神情,想必这层纱,揭开的愈发快了。 “凤王,可有看出何事?” 顾冰如的思路,被这云池王的声音忽间打断,看来必须要会会这金戈部前大世子了! “云池王可有查出其余的奸细?拉那蛮部出了如此纰漏,定是不止这金戈部前大世子一人,你觉得如何?” 现下来看,这拉那蛮部的奸细,其中定比自己预料的还要了,定是还有他人! “凤王所言极是!这也是金戈部前大世子将您寻去的原因之一吧?您意下如何?” 云池王对顾冰如此番的推测甚为赞同,眼下看着金戈部前大世子要与这顾冰如会面的决意很深,这次会面定会带来不少的信息。 “云池王去安排吧?我同是觉着有必要与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好好会会!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何药!” 顾冰如将那送来的锦盒收好,看来这谜底将要揭开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前朝嫡公主 第二百四十三章 前朝嫡公主 虽血明珠还未真正得手,但既然那金戈部前大世子要来会会,想必也是跑不掉了。想到这里,顾冰如算是聊有安慰了! 今儿的天气瞧着放晴了,这眼下顾冰如的计划,会会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寻回血龙珠,而后就要与这血鹰部、金戈部共同谈谈这草原事宜... “主子,来了。” 在这门外伺候的丫鬟诺娃,当是知道自家主子再着急等待着何事何人。 话音刚落,只见得那云池王大步从门外走进来,而身后是一位白发的男人。 两人前后进入这大厅,近些瞧上去,那白发男人虽是一头的银丝,面部却并未如此苍老,想必这白发也是意外了。 “凤王,安好。” 云池王瞧上去,这便也多了些沉稳,向顾冰如打躬作揖道。 顾冰如微微颔首,只将这眸子看向云池王那身后的白发男人,只见得他随着云池王的问安也微微俯身去。 “两位入座便是了,还不快快为两位斟茶?” 顾冰如声音多是些许的严肃,那白发男人当是不用自我介绍,这倒也明了,说着又安排贴身丫鬟真娃侍奉。 “是,主子。” 丫鬟真娃的斟茶功夫倒是日渐的轻车熟路了,很快将二位的茶奉上,顾冰如见此,也开口了口说起这正事,“与云池王同行的,想必也就是这金戈部前大世子了吧?” 闻言顾冰如此问,这白发男人淡淡抬眉看向那上座的顾冰如,而后正声回道,“凤王说得是,想必我送于您的那锦盒,凤王已看过了吧?” 顾冰如听着这话,又不禁瞧上他几眼,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倒是开门见山的紧,不用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也好。 “本王当如何称呼你?你是殷女之神的使者,还是代表其他?” 顾冰如思着这需要先听听他如何的身份,再去决定下一步的动作,这便直言问道。 只见得那白发男人忽间笑了笑,而后淡淡的声音想起,“呵呵,凤王觉得称呼我为前大世子可还合适?” 这个回答当是模糊极了,顾冰如闻言微微皱起眉头,又继续说道,“那就是殷女之神的使者?” 这句试探当是只是简单确认下,看着他一副淡然的模样,这个使者身份当是颇有怀疑的。 “凤王只当我是一位过往的人,可好?” 白发男人将这话说得倒是饶有意思,说着将手前的那杯茶盏端起,举于身前上方,做了个福。 顾冰如见此,也不再多有询问,这便想到了那个锦盒,就直奔主题得问道,“那锦盒的图腾,您如何得到?为何又送于我?” 这个疑问,顾冰如想了一夜,有着多种的疑问,但都不得成立,这当也是此次会面的核心了吧? 只见得,那白发男人闻言,神情严肃了起来,而后将茶盏轻轻落于那桌上,正声道,“凤王如此冰雪聪明,这图腾当是明了了吧?” 这句话倒听着像那长者,而提到了这图腾,便是顾冰如最敏*感的话题。 顾冰如当是眸间的冷光不由得扫射而出,她紧紧的瞧着那座上的白发男人,像是在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你是这殷朝遗脉,最重要的是,唯一的嫡公主!” 白发男人的回答让顾冰如瞬时间呆愣,这个秘密,他是如何知晓的!他说起这前尘往事,当是为何? 而一旁的云池王似乎早已得知这件事,并无惊讶之意,没成想云池王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多知多见,顾冰如在心里暗暗思着。 那白发男人见顾冰如良久未回答,又继续正声道,“那个锦盒里的图腾吊坠,背后有个名字,凤王可有看?” 图腾吊坠后的名字? 这个事情,顾冰如并未在意,只记得那上面刻着两个字,而对于这两个字是何也并未多虑。 “这是殷女之神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只有我将它带了出来。” 白发男人见顾冰如多有不解,这便继续说道。 殷女之神的秘密?这又是为何? 而听着他的意思,像是在说这个秘密是殷女之神的命格。 “殷女之神的主上本应是凤王吧?而如今做了那中原无冕之王临王的王妃,当是滑稽了!” 这句话,入了顾冰如的耳朵,当是大言不惭!自己从未有过复国的念头,而王妃也是阴错阳差,现下秦沐风对自己而言就是夫君与孩子的父亲。 “前大世子,此言差矣!前朝之事早已成为往事,我不愿多有追究,而我现下是仓牙部的凤王,中原临王府的女主人,也欲要诞下这天秦帝国的嫡子,当是没有什么殷女之神的主上!” 顾冰如算是听明白了,这金戈部前大世子的目的,似乎在反*动自己,真是可笑。 白发男子听着顾冰如将这,金戈部前大世子的往事翻了出来,这便也有些许不快,他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不可忤逆之意,“金戈部早已不是当年的金戈部,如今我只是殷女之神的人,往事之仇,也当不得忘记!” 顾冰如听着这金戈部前大世子所言,当是思到他的前尘往事,这王后之事想必他定知晓,但下现下来看,这并不是要谈论的目的。 “前辈还是说说这血明珠吧?想必你这位殷女之神的人,定是无奈于殷女之神下部的要求,那就是拉拢血鹰部,从而金戈部也会安然无恙的归于其麾下,可是?” 这正是顾冰如现下最为担心的,而血明珠将是这其中的关键之处。 金戈部前大世子听闻顾冰如所言,这眉宇间无不在诉说着顾冰如的猜测是正确的,他何尝不是无法接受这多年来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 “您大可将这血明珠交于我,我会助你将金戈部处理掉?如何?” 虽不知金戈部现下的首领当年对他做了何事,但复仇这样的事,顾冰如当是多为了解的。 金戈部前大世子当是被说中了心事,他此行的目的,其一是搅动殷女之神主上的地位,其二就是断了殷女之神的下一步行动,而这其中的关键所在,就是血明珠。 能让血明珠真正发挥作用的,无非只有她顾冰如了,他思到这里,从怀中将那血鹰部的血明珠取出,而后向上座的顾冰如正声道,“这颗血明珠足以让你那些血鹰部与金戈部,当是还有这白狼部,我望你不要食言今天的承诺!” 第二百四十四章 首战告捷 第二百四十四章 首战告捷 对于上次,那金戈部前大世子献出了血明珠,这当是顾冰如的首战告捷。 这正意味着,这草原的天,终是要变了。 顾冰如昨晚睡得很好,这已有多日未能如此安然入眠了,今儿这清早也是赖了回床,日晒到屁股也未有起床之色。 贴身丫鬟真娃当是急了,这自家主子多睡会当是好的,只会这自大清早熬上的人参鸡汤当是要凉了,哪能再不提醒下自家主子。 “主子,您这何时起?这太阳都要爬得老高了呢!” 顾冰如正入着梦,这间忽的听到自家丫头不合时宜的在床前喊着,当是有些许不高兴的。 今儿的安排当是要将那血鹰部与金戈部唤来这,想到这里就要不由得兴奋了,这便也少了对丫鬟真娃不懂事的不快。 “行了,快快为我更衣洗漱吧!” 顾冰如这心情好了,倒是这肚子沉重得紧,欲要起身,却发觉自己行动太过笨拙。 “快,快将我扶起!” 顾冰如着急忙慌的提醒着这呆滞的丫头,说着忙摆着手。 丫鬟真娃见状,忙掀起床帘,将自家主子凑巧得扶好了。 “今儿这天也很好,是个好日子,真是有得玩了!” 顾冰如坐在这床畔,思着这接下来的计划,当是愈发的欢喜,这便自言自语着。 丫鬟真娃听着自家主子这话,想着当是要出门,这便问道,“主子,您是要去哪里?这身子当是有些许不便的,您要当心呀!” 顾冰如闻言,是对这自家丫头无奈,摇摇头徐徐道,“这人家家的丫头个个聪慧着呢,我家的丫头这这怎的了?” 丫鬟真娃听入这耳朵里,像是自家主子意指自己,这多有委屈了,“主子,是否奴婢有何做得不好?” 顾冰如好笑得点头又摇头,而后才严肃起来,“你这丫头呀,莫要胡思乱想了,快快安排下去,让血鹰部与金戈部来咱们这议事,就说取血明珠。” 这谈话间,更衣洗漱也已完毕,顾冰如想着也是耽搁不得了。 “是,主子。只是这人参鸡汤,您?” 丫鬟真娃听话得回应道,而后也不忘将那早已备好的人参鸡汤端来。 顾冰如瞧了眼骨瓷碗中的泛着金黄色的汤,微微颔首,示意放下就好,这丫鬟真娃才算是放心的前去安排了。 这血鹰部收到顾冰如送来的邀请函,当是欢喜的,只是这将金戈部也牵连了进来,便是多有猜测了。 “呵呵,凤王当是不得了,终是寻到了本部族的圣物,部族上下非常感谢!” 大厅中,血鹰部的首领坐于侧坐的座上,而金戈部首领坐于身旁。 顾冰如淡淡一笑,而后举杯道,“血明珠寻回当是值得庆贺,只是本王这不便饮酒,便对诸位以茶代酒了!” 顾冰如说着,特意瞧了眼那血鹰部身旁的金戈部,只见得金戈部首领多有不适之意,见此一来,顾冰如装作无意的淡淡道,“金戈部近来,当是没少闲着呀。” 这句话当是敲打,使得大厅内的气氛不由得尴尬起来。 那金戈部首领的脸色难看得厉害,而后血鹰部当是为了解金戈部的困,这便回应道,“金戈部近来遇事较多,多与其他部族商议且是情理之中的,呵呵...” 顾冰如听着这血鹰部对金戈部的维护,当是不高兴了,这个意思仿佛是在维护自己的小弟,这小弟容得下,可前提是这个做大哥的要归于自己麾下才可! “本王在询问金戈部首领,这血鹰部首领当是着急了!” 顾冰如思着这必定要立下下马威了,由不得他们在今天这个重要时刻给你苍蝇吃。 血鹰部首领闻言,这便有所难意,暗暗在心里会意这顾冰如的意思,想必这血明珠一事当是让这顾冰如早已狮子大开口了吧。 “凤王,金戈部近来多有难处,血鹰部当是这草原部族中多有议事的盟友,这便多有走动。” 金戈部首领显然已有所不悦,这便直截了当的毫不避讳了。 顾冰如听着这话,眸子放射出凌厉的光,眸向那血鹰部与金戈部,“金戈部可知这血明珠意味着何事?” 此话不仅是对金戈部说的,更是在敲打这血鹰部,血鹰部此前的行径当是不想要这血明珠了!自己又有何理由给与他面子?顾冰如在心里暗暗想着。 血鹰部首领听闻,这才明白顾冰如的用意,而这金戈部本是对自己而言,并不如此重要,而最重要的是这顾冰如像是要利用自己拉拢金戈部,那当是要自己付出些什么。 金戈部首领虽同是会了这意,但当是要看这血鹰部的意思,便不再多说。 顾冰如瞧着这景象,不由得暗叹自己果真冰雪聪明,将这两个部族同时约谈当是明智之选,料得这血鹰部为了血明珠也不会轻易拒绝,这个拒绝的代价当是承担不起的。 “呵呵,这血明珠可否现出?我也可瞧瞧这真假?” 血鹰部首领良久才开了口,这句话当是在向顾冰如说此事没这么容易。 顾冰如没再继续与他言语,便侧眉向丫鬟真娃,正声道,“快将那血明珠取来,让血鹰部首领回味下这宝物。” 说罢,顾冰如随意的端起手前的茶盏小饮,悠闲瞧着今儿这戏码的主角。 稍候,丫鬟真娃将那昨日刚得来的血明珠取来,放于顾冰如立座的桌前。 血鹰部首领见这血明珠现了身,两眼放光的瞧着那桌上的血明珠,而后面色喜气间又阴云密布,这确认了是自家血明珠无疑,只是眼看着这顾冰如的意思,当是阴谋不小。 “怎的?血鹰部首领可还记得自家血明珠?” 血鹰部首领脸间的变幻当是尽收顾冰如眼底,这其中的意思当是了然,故作反问道。 血鹰部首领闻言,面露起难色,而后才徐徐开口道,“凤王当是取得了,血鹰部愿取回血明珠,以报凤王之恩。” 这话当是顾冰如早有准备,只要血明珠在,血鹰部当是跑不了,而这金戈部当是自己闯进来的小白鼠,如若是此自己又有何理由放过? “呵呵,血鹰部首领当是太客气了,我们都是自己人,随意就好,金戈部觉得如何?” 顾冰如瞧着这血鹰部已拿下,而他侧旁的金戈部首领却迟迟未能表态,这便多有提醒道。 金戈部首领见此,瞧了眼身旁的血鹰部,显然在等待着血鹰部给予自己的承诺。 “呵呵,金戈部当是自己人,日后还要凤王多提点才是!” 血鹰部默言小会,意会到金戈部首领的意思,便忙代替其说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秦沐风归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秦沐风归来 “呵呵,大家都客气了。来!我就以茶代酒,竟两位首领了!” 顾冰如听着血鹰部首领如此表态,当是欣慰极了,将手前的还有半杯茶的茶盏端起,正声道。 “凤王,请!” 血鹰部首领与金戈部首领见此,都一一起身回敬道。 而后,顾冰如将血明珠收好放入那木盒中,同身旁的丫鬟真娃说道,“快将这血明珠先放好。” 顾冰如思着这血明珠一旦交给了血鹰部,也不得知一诺千金于这两位部族有何重要,当是不敢轻易将这唯一的筹码交出去的。 血鹰部首领见顾冰如如此安排,欲要说些什么,顾冰如有所注意,便截胡道,“血鹰部首领切勿介怀呀,血明珠就先暂时放于我这里,待春祭大会结束,定当送于血鹰部。” 血鹰部首领自是明了了顾冰如的意思,眼看着春祭大会也要开始,便不再多做什么,低声道,“那,就如凤王所言吧。” 而后,顾冰如当是要提到这重中之重,那五王子之前所送来的春祭大会作战图,这便与血鹰部首领多做提醒,“还望血鹰部首领定要守诺,待春祭大会大事告成,便如约奉上血明珠。” 血鹰部现下,当是明了这顾冰如不是好欺负的对象,便不再留有过多的心思,只好回道,“那就如此说了,我们就不多打扰凤王了,望凤王安好。” 这句话倒说得算是好听,顾冰如温尔一笑,向门外的丫鬟诺娃高声吩咐,“快快送二位首领!” 二位首领临行微微俯身示意,这便离去了。 瞧着这事已然成了,顾冰如心生大喜,接下来就只有这已然到了碗里的白狼部与王后,春祭大会眼看要开启,这便也轻松不少了。 “真娃,快将那冰糖银耳羹给我端来,我要给孩儿多甜甜,和他娘亲一同欢喜呢,嘿嘿。” 顾冰如见这大事已落定,不由得开心极了,此时就想着要多吃些甜的才好。 丫鬟真娃见自家主子这档口就想到了,那几日被无情拒下的冰糖银耳羹,这便多是无奈,“主子,您不是不喝冰糖银耳羹吗?奴婢今儿也未做。” 顾冰如听着,回头敲了自家丫头几个脑瓜崩,这个丫头竟还怨起自己不吃她做得东西了,前几日实在苦闷,这眼下首战告捷,也才有这心思。 “啊,主子,痛。” 丫鬟真娃被自家主子敲了头,惊呼痛得忙揉去。 “这谁竟如此惹我家王妃生气呀!” 忽间,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对于顾冰如来说,不可能认错。 他回来了? 正思着,秦沐风那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立于这门中间直视自己日思夜的女人,这赶路赶了多日,实在急坏了。 顾冰如怔楞许久,就这样回眸着他的男人,这都走了如此久了,终于来此陪伴自己了。 但,想着之前所遇到的种种险情,这不由得胸口闷起来,怀揣着大孕肚,是多么需要他子自己身旁,这样才可安心呀! 秦沐风傻笑得走进去,还好这紧赶慢赶的回来了,她平安无事就好! 顾冰如见秦沐风踏步进门,忽间起身让丫鬟真娃将自己搀扶离开,丫鬟真娃见此,也怀疑着这自家主子定是生气了,瞧了秦沐风几眼,只见得秦沐风像是没搞清楚,怔楞在原地。 “冰如,怎的?我回来了,你这要去哪?” 秦沐风见顾冰如真的要走,便忙上前去小跑到顾冰如身边,柔声问道。 顾冰如瞧了他几眼,而后丢了几副白眼给他,声音中多有不悦,“你是怎的回事?我给你写的信,为何不回复?你知道我有多需要你吗?我这几日有多难,你可知?” 本是没有哭意,但当这些话说出了口,总觉得所有的委屈瞬时间迸发而出,眼泪再也控制不了。 秦沐风见自家女人竟哭了起来,泪珠儿掉落个不停,这便多有紧张的将顾冰如霸道的揽于怀中,修长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作为安抚。 “冰如不哭,孩子会听到的,伤身体,莫哭了哦。” 秦沐风像是哄小孩子般在顾冰如耳边呢喃着。 顾冰如也忽觉好笑,猛地推开秦沐风,不禁笑了起来,“你胡说,这孩子哪能跟着一起哭?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莫要欺负我!” 秦沐风听着这顾冰如的话,不禁轻笑一声,这是什么推理?怎的又是自己的错? “快说,发生了何事!为何不快快回信给我!” 顾冰如想到这件事就来气,这秦沐风倒是我行我素,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秦沐风听着这意思,深感委屈,这刚听得殷女之神要祸害这草原,就急忙赶过来,怎的是让自家女人被他们欺负了? “冰如,我太冤枉了,殷女之神转移到草原的消息,你可有知晓?因为此事,我担心你,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就是要陪伴你应对春祭大会!” 秦沐风刚进了这草原之事,就一直忐忑不安,就怕顾冰如状态不佳,伤了身子,这眼下看着倒是精神气色还不错,这心中多有宽慰了。 “凤王就不要在为难临王了!这件事,属下愿作证的!” 刚刚处理好行李的顾福,刚走到这院落,便听得自家主子对秦沐风的多加为难,这就不由得说了句公道话了。 顾冰如瞧了去,顾福竟急忙为这秦沐风说话,看来这才数日就被拉拢走了,这便不悦起来,“怎的?福伯是被这秦沐风迷了道吧?这才多久,就为他说话了?” “呵呵!凤王莫要乱说,属下终是仓牙部的人!凤王在一日,属下就认一日主子!” 顾福当是听得进去这顾冰如的玩笑话,忙重申了这忠心。 “呵呵!福伯这倒是相信了?冰如知道您为顾氏一族付出太多,当是不可能不信您,只是要吓吓这秦沐风!哼!” 顾冰如见顾福当了真,忙解释着,而后睨了眼那一旁的秦沐风。 “对了,你说殷女之神来了这草原?” 顾冰如可不会忘了这茬,刚刚被顾福打断,这档口又问起。 “是的,殷女之神的矛头定是指向这即将开启的春祭大会,我们要多加小心,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不许多激动多动气,眼看你要临盆了,可知?” 秦沐风对自家女人的脾性当是又爱又怕,切不可出了任何差池! 第二百四十六章 会面王后 第二百四十六章 会面王后 “他们来到了这草原?消息可属实?” 顾冰如听秦沐风如此说,而这也是刚刚拿到血明珠,当是铤而走险了。 看来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将时间跳得正时候,却不知这殷女之神会如何对付他了,想来也是可怕。 “沐风,云池王调查到,这金戈部前大世子早已加入殷女之神,而后打入拉那蛮部做了奸细。” 顾冰如想着,秦沐风必定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当是又说了一通。 这大概就是殷女之神将势力扩大的方法之一吧?将太多没有去处的关键人物留为己用,以待他日的有用之处。 “看来,这是殷女之神惯用的伎俩,那假方圆之事也已查出,是方圆的孪生哥哥,据说常年呆在寺院中闭关,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啊,利用这些类似于失踪的人来做神不知鬼不觉的事!” 秦沐风如此说来,不由得背脊发凉,这样的暗黑行动当是防不胜防! “原是如此!我现下有怀疑这拉那蛮部中还有其他奸细,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顾冰如思着这拉那蛮部的内部形势,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眼下,血鹰部与金戈部已归顺,白狼部与王后也是势在必得,就只剩下这拉那蛮部,虽说拉那蛮部是于自己麾下,但奈何势力错综复杂,不可预估! “刚刚我看到,那血鹰部首领与金戈部首领离去,是有何新进展吗?” 秦沐风思着眼下的春祭大会即将开启,这两个部族首领来此,必定有大事商议。 顾冰如闻言这个问题,多有欣喜宽慰之感,将姣好的脸颊冲秦沐风扬起,而后饶有傲气的说道,“哈哈,这眼下当是有了样大事被我做成了!不过,这云池王的功劳当是很大的哦。” 秦沐风瞧着自家女人撒娇的模样,不由得捏起顾冰如白嫩的脸蛋,宠溺道,“那,就让你跟为夫好好说说!” “得了,这事还是人家云池王帮我搞定的呢!你倒是走的那么远。” 顾冰如丢给秦沐风一副白眼,而后正儿八经的继续道,“这一颗血明珠啊,足够拴住这两个部族,你说我是否应该高兴呢!” “血明珠寻到了!那便好!这样一来,也就只剩下白狼部与那王后了,我陪你一起去。” 秦沐风也是觉着近日多有亏欠自家女人,这下面的行动当是不可让她一人行事! 顾冰如正有此意,眼下这白狼部与王后必须尽快落实好他们的去处,否则终是个祸患。 “福伯,我这就书写封信,需要您务必将信送于大王子手中,他看到自会明白。” 顾冰如说着,越过那台阶走向书桌前坐下,而后点了点那仍未干的墨水,写起信来。 晾干后,仔细折叠好放入那信封中,顾福也忙取了去。 王庭近来的气氛诡异的紧,大王子也素来不爱出门,只是这三王子与四王子倒是跑这里跑得勤快,但两方势力显然已收到阻碍与打击,这便也少了些尔虞我诈的作为。 “大王子,这是凤王命人送来的信!” 传话小厮轻步近来,将信封双手呈给大王子说道。 凤王送的来信?这当是久违了,看来是有大行动了! 大王子急忙挥挥手,让随从接来,当瞧着这信中的意思,便多有了解,这顾冰如当是要摊牌与王后和白狼部了,这等的太久了! 这思着,忙摊开纸,拿起笔,点起笔墨,想着这当是需要给四王子写封信,好将这白狼部和王后凑到一起,这样也就完成了顾冰如的交代。 “去,将此信交于四王子,告知他务必办好!” 大王子将书写好的信装进信封里,封了口,意为密函。 虽是已公开的秘密,但这信封当是不可向外公布的,毕竟是不可预估的大行动。 四王子现下看得出,王后与白狼部已然全部倒台,现下必须紧抓大王子这根线当是出路,他很快告知了白狼部赶来王庭有大事商议,而这个地点则是王后的住处。 大王子瞧着四王子的回信,便立刻回复了顾冰如,顾冰如瞧着这已办妥,便收拾收拾准备启程去趟王庭了。 这旺火的住处倒是第一次来,没成想竟如此凄凉了,当进入那大厅,只见得白狼部首领与那大世子早已到齐,而王后在上座间坐立着,神情恍惚不定。 “王后,别来无恙!” 顾冰如当是了解这王后定是因二王子的死亡,仍未能走出这阴影,只是二王子确实该杀! 王后闻言,有些反应,她眯起紧闭的双眼,眸向那大厅中的人儿。 只见得顾冰如怀揣着大肚子,而身后有两人跟着,分别是熟悉的顾福与便装尾随的秦沐风。 “你们何事?我这里还有何意义让你们来这里!” 王后近来在这王庭中受尽冷落与流言蜚语,那汗王更是变本加厉的不理睬她。 “王后,此次前来,是要讨个合作的,特意邀请白狼部一起来听听,省得日后多费口舌,是不是?” 顾冰如可不会在此时因王后这个报应的凄惨,而有所心软的放过,眼下的这一刻等了很久。 “合作?本王有没有听错!你仓牙部竟要我们同你合作,做梦!” “父亲,看来我们是来错了,走!” 这白狼部首领与这大世子还是一往的跋扈,说着抬起脚就要走。 顾冰如忽间嗤笑一声,发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呵呵!看来白狼部忘记了一件事情!嗯?” 白狼部听闻此话,仍旧不以为然,像是这件事从未做过般,“哼!一派胡言,我们能忘记什么事?什么事值得让我们来此听你废话!?” 顾冰如闻言到没有生气,但身后的秦沐风闻言倒是生了气,欲要上前,被顾冰如一把拦下。 “白狼部似乎忘记了到底是谁害死的二王子,而王后似乎要忘记,这二王子到底是谁的孩子!” 顾冰如的一字一句,无疑在用刺刀刺向他们双方,这是一个他们意要忘却的事实。 “你胡说!你胡说!没有,没有这样的事...没有...” 他们同时狂吼起来,而后像是自我欺骗的呢喃着。 顾冰如没有过多理会,只是正声交代着自己的要求,“如若你们帮我胜利拿下春祭大会,这些事将永远成为秘密,可否?” 顾冰如将眸子冷冷的睨向他们,下着最后的通牒。 王后大概被刺激到了,失声痛哭起来,“求求你保证我和我儿的声誉!” 那白狼部首领与那大世子没有了之前的跋扈,显然多有心虚,“凤王,白狼部愿听差遣!” 第二百四十七章 春祭大会启动 第二百四十七章 春祭大会启动 前两日,将草原三大部族与王后多重拿下,这也到了春祭大会正式开启的日子。 “主子,您要穿哪件衣服?” 丫鬟真娃笑眯眯的瞧着自家主子那姣好的脸蛋说道。 顾冰如思着,今儿也就是这春祭大会的第一天,任务繁多,当是要穿的舒服些。 “就穿那件狩猎服吧?” 顾冰如在梳妆台前上着胭脂,淡淡说着,而后又忽间想起这个大肚子,当是穿不了了。 “嗯,还是近期新添的衣服吧?这也不知道何时要出来了?” 顾冰如轻轻抚着圆滚滚的孕肚,像是在喃喃自语。 “主子,您且放心吧!这小主子定是个心疼娘亲的好孩子,近来大夫说您要虽是准备临盆,切莫多激动才是呀!” 丫鬟真娃瞧着自家主子的这大孕肚,当是太喜人了,如若他日生出小主子,这堂中必定热闹极了。 “呵呵,就你的嘴巴甜!临王呢?” 顾冰如刮了下丫鬟真娃的小鼻梁,而后在这房间瞧了一周都未见这秦沐风,便问道。 “哦,回主子,王爷他大早就去仓牙部内部去交代事宜了,眼看着没几个时辰就要开始了呢!” 丫鬟真娃真是要为自家主子开心,有个如此好的夫婿,并且还是这中原的王。 顾冰如思着,这定是知道自己会提前多做安排,怕自己受累便提前截了胡。 罢了,秦沐风的做事能力还有何不可信的? “主子,您到了用早膳的时间了,用了早膳这也差不多要赶去王庭了。” 丫鬟真娃说着,将顾冰如扶起来,搀扶到餐桌前坐下。 而后,将一碗冰糖银耳羹端到顾冰如身前,饶有调皮的意味说道,“主子,您不是要这冰糖银耳羹来着?奴婢特意提前熬给主子,主子尝尝?看看还可合胃口?” 顾冰如莞尔一笑,接过那晚冰糖银耳羹小吃了起来,在前世的时候,都说吃甜的会有助于心情好,莫不是如此有道理呢! “王爷!” 正思着这前世的事情,只见得秦沐风从门外风尘仆仆的回来。 顾冰如将手中的冰糖银耳羹递与刚刚落座的秦沐风,甜甜道,“沐风,你来尝尝这冰糖银耳羹,可知这多吃甜的呀,心情会好的哦!” 秦沐风对这自家女人脾性算是需要多了解才是,这前头狠辣又善良,急躁又温婉,现下看来是火辣而又甜腻。 “行啦,冰如喝,哦。王庭传话说,这春祭大会要提前了,我们需要现在就动身,有我在,你不需要太着急,将早膳乖乖吃掉,而后我们再启程。” 秦沐风在从仓牙部欲回来的时候,听闻王庭发来的消息,想必这是汗王最后的挣扎了吧? 顾冰如怎能再安心吃下去,三儿两下将冰糖银耳羹吃掉,就将与秦沐风正声道,“此刻便启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仓牙部对此次春祭大会势在必得!” 今儿的王庭热闹非凡,顾冰如仍还记得首次来这王庭时的情景,只见得白狼部大世子嚣张跋扈的厉害,如今也会物是人非了! “呵呵!凤王如此兢兢业业,让我等真是佩服!” 汗王立坐于上座,多少对顾冰如的行动有所耳闻,内心暗叹多次自己有眼无珠,这眼下的顾冰如当是虎视眈眈。 顾冰如瞧着那上座的汗王,只见得苍老了许多,他这辈子当是未能预见过会有此下场吧? “汗王谬赞了!我也只是做些该做的本分,都是应该的!” 此前,顾冰如当是不会多有忌惮区区并无实力的汗王,他所安排下去的这开启大会提前,无非就是要最后立立威,无奈已是物是人非的王庭与草原。 “凤王乃是天资卓越,眼下这草原当是要凤王多多出力才是!” 只听得,金戈部首领插起了话,一脸的谄媚相,言语中多是巴结,他算是看透额了,眼下巴结血鹰部也好,那倒台的白狼部也好,都不如此前的这位神像,顾冰如了! 顾冰如瞧着他那恶俗的嘴脸,不免多有犯呕,但碍于这大局,便强忍下来,徐徐道,“那就多谢金戈部首领的希望了,我仓牙部会多多努力为草原谋福利!” 既然这金戈部首领当中如此说,这便也不没有推脱的道理,反之来说,这正也是自己需要的宣言,就是要让这草原来瞧瞧谁才是真正的王! “此次春祭大会较于往年都有所难了,但听说仓牙部当是勤学苦练,先下的实力定是非常强吧?” 侧坐于旁的一袭血红色,当是许久未见,他眉宇间少了许多的活力,见此前众人对顾冰如的忌惮与吹捧,当是明白这个计划怕是要成功了。 这五王子似乎还在对自己之前的要求有所不满,眼下的日子也是少有了盼头,这活活把自己的不羁与洒脱抹杀掉,当是可惜了! “呵呵!仓牙部初来乍到,当是要多多苦练的嘛!我已安排了赛后宴席,诸位将士当是可以多多捧场才是!” 顾冰如现下最需要的就是要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与名声,这对日后的统治当是少不得的。 白狼部像是不愿多言,只是在旁苦着脸的模样。 而血鹰部听闻,便多有附和,“呵呵,这凤王思得倒是多为周到,为将士们的体力着想,这当是需要的,需要的!” 顾冰如瞧着血鹰部首领的言语,当是乖乖的,这血明珠幸好在手,要不然这春祭大会真不知要如何应对了! “凤王的胆识过人,当是让在下佩服极了!在下敬凤王一杯!” 忽间,那久坐为言语的四王子,起身端起身前的酒杯,多有激动的说道。 顾冰如瞧着这阿谀奉承的四王子,想必他也是穷途末路,不过毕竟是王子,如此不给自己可汗面子,也是好笑。 “四王子也是如此呀,汗王当是有如此多的好儿子,这王庭如此兴盛,我当真是为这草原开心!” 眼下,王庭还未被推翻,这四王子如此明目张胆,当是要警惕些,以免生了乱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武斗节目 第二百四十八章 武斗节目 “凤王,今儿这比赛节目是武斗,仓牙部欲要如何应对呀?” 汗王的脸色已被这个个的阿谀奉承气得脸色发青,但对顾冰如的言语中仍多是客客气气,这对于顾冰如所带领的仓牙部也是多有听闻,据说是根据各个部落的亲自授教来训练,这也意味着多个部落里的精华都要被仓牙部尽数吸收,那春祭大会恐也会形同虚设。 汗王此举无疑是当众对众人下警示了,只是众人却并未开口回应,顾冰如倒是不由得失笑,而后带着这沉甸甸的孕肚起身,欲要敬茶。 只是那有些不稳的模样可把身后的秦沐风吓坏了,欲要一把搀扶过去,只瞧得顾冰如的一只手臂向后伸过去,示意他放心。 “汗王,您太抬举仓牙部了,这仓牙部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春祭大会,就不免要向各部族讨来几些经验不是?您也知道,历来春祭大会都是您汗王来做主,我们这不也要仰仗汗王多操心不是?” 顾冰如这一番游说倒是将心机演到了极致,各部族当是心知肚明,仓牙部此次做足了准备来抢这春祭大会的头把交椅,这其中目的不言而喻了吧! 各部族闻言这顾冰如的言语,形态各异。白狼部只是将脸沉下来,不愿过多表态;而这血鹰部却显得多为坦荡了,气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趣味;金戈部这边多是暗叹了吧,这千算万算,没算得竟让仓牙部拾了去。 而这拉那蛮部嘛,自不用说,大多自己人,而这内部的其余势力,因上次与那金戈部前大世子的会面发生了改变,云池王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倒也让顾冰如无可奈何了。 汗王听闻顾冰如这好说的一通,有瞄了几眼这在座的各部落,不免心生怒火,而在一旁的大王子见此,忙上前向汗王打躬作揖道,“父汗,您近来为筹办这春祭大会当是操劳不少,现下多歇息将事务交给儿子就好。” 大王子作为这王庭中的一份子,且为长子,怎会不愿让这王庭兴旺?只是奈何自家父汗实在是次次让自己失望,不得不承认其中的无能! 汗王见是自己最心喜的儿子都上前如此说了,这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对大王子微微点头,默认便是。 顾冰如见此,忙清了清嗓子,似是而非的说着,“今儿的武斗节目,我们仓牙部就按常例派出五名将士,这些将士啊,都是在我们统一训练下随机挑出的,但愿不要献丑才是呀!” 这句话刚言语完,在座的诸位莫不在心里暗叹,这仓牙部的凤王果真是圆滑得很,这还说到献丑,谁不心里跟明*镜似的,所有的好处都被仓牙部给占尽了,倒在这卖乖来了! “好了,现下我宣布,武斗大会正式开始!各部落的将士们做好预备!” 大王子瞧着这天儿也不早了便郑重宣布道。 顾冰如侧眉瞧了眼身后的秦沐风,正巧对视起来,顾冰如心想着这下面的事态还是要自家男人多担待了,而秦沐风当是如此想的,与顾冰如微微颔首示意一番,这便起身离开了。 堂外当是人数众多,各个带着自己的拿手武器,一副副粗鲁糙汉的模样,也许是因为各部落早已暗示了本次春祭大会的结果如何,故他们并没有多少的士气。 “临王,都安排下去了,您就让凤王放心就是,一切妥当!” 武林是认得秦沐风的,而秦沐风在仓牙部多日活动,多加指挥和安排事宜计划之时,为了方便就已不再隐瞒身份,这也为处事能让顾冰如轻松。 秦沐风闻言,抬眉睨了几眼武林身后的五位将士,这也就是近日这武斗大会的仓牙部参赛者。 而后,思到刚刚这大堂内的情景,不免心生些忧虑,现下看来似乎各个部落对仓牙部低眉顺耳,但不免会让他们对仓牙部极为不适应,从而造成逆反心理,如此一来就前功尽弃不说,还会有了大隐患。 “你们要切记,不许在赛事上逞强,不许目中无人损害仓牙部名誉,都可知?” 秦沐风神情肃然,言语间多是警告,处事之道当是于人适可而止,如若存心不良,必定也不会有什么好后果! “是!临王!” 那五位将士听着秦沐风的言语,当是大概明白秦沐风的用意,仓牙部控制各大部落的事情,早已在仓牙部内传开,这当是开始容易,坚持倒要多多用心了。 “去准备吧,打出你们的实力,凤王等待着你们的消息!” 秦沐风不再多说,单臂用力挥起来,紧握成拳,英气风发道。 “是!临王!” 他们回复后,见得武林俯身握拳在身前,以示问安,这便带领他们进入赛场了。 此事,大堂内的众人纷纷出席到观赛席,秦沐风欲要进去将顾冰如搀扶出来,见得丫鬟真娃已服侍在左右,这便安心多了。 顾冰如走到秦沐风身旁,特意抬眉望向他,而后调皮的扯了扯嘴角,“怎的?近来你将仓牙部管理的很不错呀!” 秦沐风这也明白,顾冰如定是听到自己与五位将士的谈话了,这也希望能够对她有所警觉吧。 诸位入座,秦沐风坐于顾冰如身后,大赛已然进入正式开场阶段,此场是血鹰部与白狼部的比赛,而这武斗显然是白狼部部族的擅长项目,故也并无意外的将血鹰部惨败出局。 这已经不用再进入复赛了,血鹰部将士受伤过重,而下也就轮到了拉那蛮部与这白狼部的比赛,拉那蛮部擅长生死斗,而这生死斗顾名思义,恐怖过于武斗,这便也不会落于下风,只是拉那蛮部的生死斗与武斗相比较,却有着明显的弊病,那就是恒力不足,这也就造成了后期不稳,而后最后胜出的仍是拉那蛮部。 这个结果,好说顾冰如也是提前预料过,故也在开赛前的一天将这白狼部与王后拉拢了过来,也避免了仓牙部在春祭大会的首场中出现大失误,那可谓是伤了整个仓牙部的士气! 现下,进入赛场的是仓牙部的五位将士,白狼部的五位将士于情于理确实耗力太多,但是如若想要拿得此场的冠军席位,就必须要闯得过此关,这对仓牙部也是极有好处。 擂台上厮杀局势紧张,白狼部虽是被顾冰如控制起来,但这武斗场上的将士却显然在多有撑着气,导致仓牙部将士的应对非常吃力,眼看着仓牙部将士随时可能崩溃,却在最后时刻的险情中反败为胜。 第二百四十九章 赛马节目 第二百四十九章 赛马节目 上一局的武斗比赛,是仓牙部在险情势态下略略胜出,而这当是多多鼓舞了仓牙部的士气。 顾冰如在观战中多为紧张,真的恐怕会偏离自己计划的轨道,而现下看来各部落虽是看来归顺于自己,但仓牙部说到头来还是这草原的新来者,这也就意味着各方的愤愤不平只会日渐加剧。 “冰如,现下先莫要想太多,我们见机行事,有我在,你放心。” 秦沐风见顾冰如一副愁容,这便也看出几分顾冰如的想法,于是微微侧过来与顾冰如轻声安慰道。 顾冰如当是知了秦沐风定会助自己一臂之力,只是空有再大的野心,但毕竟还是会累,还是想停下什么都不想不顾的休息,但整个仓牙部都在等着自己的带领,还有家人! “谢谢你,沐风。我都明白,眼下赛马比赛也要开始了,你还要多安排才是,万不可出现什么纰漏!” 顾冰如当是明了这偌大的草原,变动不可预估,而且这殷女之神也已踏入这其中,这其中的变化着实心里没底。 这话音刚落,擂台间就已有了动静,顾冰如与秦沐风两人瞧过去,只见得像是有人在闹事,而大王子派人过去与其对峙一番,这才渐渐消停下来。 顾冰如瞧了眼那不远处就座的云池王,眼神交错中察觉着这事件的不妙,而后云池王的眼神游离到那不远处的不起眼的角落,顾冰如也随着云池王看过去,只见得是一个带着象牙白色面具的白发男人,如若没有猜错的话,那必定就是金戈部前大世子了! 他为什么会亲自来这里?这也太危险了! 只瞧得云池王正过来的脸色有些许微妙的变化,而这个变化在顾冰如看来当是多有明了。 现下,顾冰如只想确认这个金戈部前大世子,如今前来春祭大会现场究竟是听从了殷女之神的吩咐,抑或是他想要借此来泄愤私怨? 金戈部在上一局的武斗已经自动弃权,就是为了全力应对本次他们极为擅长的赛马比赛。 “凤王,据悉这金戈部内部出了大乱子,金戈部的众将士对如今的这首领当是议论纷纷,说是他们将部族卖给了仓牙部,想必刚刚的那场闹剧就是因为这个吧?” 顾福估计是瞧到了这势头不对劲,忙上前与顾冰如解释着这其中的听闻,对这因果当是推理了一番。 顾冰如没有紧皱起来,原是这金戈部首领如此无能,空有个首领控制有何用!自己要控制的是整个部族,而不是区区一个头衔罢了! “如是说的话,这金戈部首领已经对于我们无用了!” 顾冰如的声音发冷的厉害,如若金戈部首领再次,估计要被顾冰如的寒气冻掉。 “凤王说得是,现下诸位都在现场,行事多有不便,我们要多多谨慎了!” 顾福福着身子,将声音压得很低,恐会让旁人听到,这便不好了。 顾冰如回想着刚刚所见的金戈部前大世子的现身,或许他是早已有耳闻,这不由得让顾冰如有了大胆的想法,或许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已然将奸细打入了金戈部内部,他对金戈部内部之事早已有耳闻。 那么金戈部前大世子此次前来,是否就是为了要搅乱这场金戈部内部的纷争,从而让金戈部大大生乱?从而报了大仇雪恨? 但金戈部短期内的倒台,这并不符合仓牙部的利益,如若金戈部前大世子非要如此,那也只好与他相向一番了。 “福伯,您去与众位将士们说...” 顾冰如与顾福耳语了一番,但这言语的意思着实让顾福惊了惊。 “凤王,这不可啊!” 顾福忙劝阻顾冰如的决定,满脸的愁容道。 顾冰如只是无奈的挥了挥手臂,正声道,“就如此吧,现下保住他们更重要。” 顾福见顾冰如如此决定,这便也不再多说,小心翼翼的朝仓牙部预赛区方向走去。 太阳已经挂的高高的,这赛马比赛也就开始了。 赛马场上,现下是金戈部与血鹰部的奋战,顾冰如瞧着那一个个的将士,这心中不免暗叹起来,自己总归是算错了一步,这些挥汗如雨的将士怎会容易妥协于毫无能力的统领? 想到此,不禁失笑几声,而她身后的秦沐风见此,将身子微微向前移了一份,轻声耳语道,“现下懂得治军艰难的道理了?” 这句简单的问话,是让秦沐风说到点子上了,将士的努力多有心血,如若不珍重他们的心血的统领,如何服众?这也就是真正的的军心吧。 这谈话间,血鹰部被金戈部很快打败踢出了局,而这下一轮要上场的就是白狼部了,白狼部的擅长项目武斗已然失手于仓牙部,而面对这场的比赛不免有这两种情绪,一种是削弱了士气,一种是更重的战斗恒心。 两部族的这第一局,显然是金戈部处于上风,金戈部如今这士气更盛,又怎可让白狼部有机可乘?思到这里,顾冰如不见为这白狼部众将士惋惜,跟错了主就是如此吧。 第二局中,白狼部的马匹在金戈部的挑战下,忽间将将士撂倒,将士眼看狠狠被摔落在地,这也就在重伤中结束了赛局。 下一场是拉那蛮部的入场,本是仓牙部进场,却被顾冰如故意安排到了最后一场中,这个安排让部内的将士们着实不明不白。 拉那蛮部的将士重谋略,对各种的比赛都有着潜心的研究,但无奈这金戈部在一轮又一轮的比赛中胜出,愈战愈勇,最后也被金戈部打败出局。 最后迎来的就是来自于仓牙部的将士出战,仓牙部的将士对于自家凤王的安排深有不解,而在这入场间,耳间不禁想着顾福交代的那一通话,这便也只好照着做了。 顾冰如瞧着这赛马场上,此前正式自家的将士在应战,但因早前多做了安排在,这便也心定了很多。 第一局中,仓牙部因接受了金戈部将士亲自授教的赛马功夫,这便也多有应对得力,打了个平局。 第二局与第三局中都稳定保持了平局的势头,最后宣布结果是仓牙部与金戈部同时夺冠。 第二百五十章 赛后宴席 第二百五十章 赛后宴席 在上一局的赛马比赛中,顾冰如的特意安排下,让仓牙部与金戈部稳定了平手局面,这一是多有提醒金戈部首领与向金戈部众将士抛出橄榄枝,而是无伤大雅的同时无碍于自己的春祭大会全胜的计划。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当属金戈部前大世子的插手,让顾冰如有了极大的警惕之心,为了自身的大计划,务必要保证金戈部现下的稳定才是。 结束了两场的比赛,众人都乏了,回了各自的营地,只是这仓牙部夜晚的赛后宴当是今天结束后的重头戏。 顾冰如在上座上立坐着,而一身便衣的秦沐风侧立于一旁守着顾冰如。 “呵呵,仓牙部今天当是大获全胜啊!真是恭喜恭喜!” 这开口说话的是那不成器的金戈部首领,谄媚相十足,着实让顾冰如恶心了一把。 若不是因他管理不善,怎会近日让自己费这么大的心思!现下自家将士定是流言四起,待这宴会散去,当是要与这众将士开开会才是! “金戈部近日勇得这赛马的冠军,才是可喜可贺呢!今儿这参赛的将士当是让本王心生欢喜呀!” 顾冰如此前可不想理会这金戈部不成器的首领这么多,将这金戈部带领成这般模样,她必须尽早找出适合人选,而后将它取而代之! 金戈部众将士听着,这仓牙部的凤王竟对他们多有嘉奖,这不免内心琢磨起来。 “凤王,小将敬您一杯!” 其中一位金戈部的将士忙对上座的顾冰如敬酒,一脸的憨态。 此举,让众人倒是不禁议论纷纷,这金戈部那不成器的首领见此,当是多有难看之色,顾冰如见此暗自嗤笑一番,这才缓缓开口道,“呵呵,你们各个都是一顶一的大将,应当获得尊重,本王就喜欢有才干之人,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们了!” 这话让在座的众将士多受鼓舞与欣慰,纷纷起身敬顾冰如,“凤王英明!” 但此场此景却让这在座的各大首领贵胄心里滋味繁杂,白狼部与金戈部当是暗暗骂着这仓牙部首领顾冰如的惺惺作态,居心叵测;这血鹰部倒是看得开些,只是淡淡一笑作罢。 “好了,诸位就随性着吃,随性着喝!不用客气!尽情畅饮吧!” 顾冰如瞧着这眼下的势头当是刚刚好,拉拢将士无非是最明智的选择,那些首领稍有差池,定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不说,甚至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随着这场赛后宴会的结束,顾冰如回到营地间,知只觉得营地里的众位将士有着萎靡之色,不应思着便是因自己对赛马比赛的突然安排所致。 “你们这喝的可还畅快!” 顾冰如缓缓走到高台的台阶前,被秦沐风缓缓扶上台阶,而后走到这高台的中央,正声问道。 “凤王安好!” 众将士并未回答顾冰如的话语,只是饶有不自然的模样道着安好。 顾冰如见此,当是明白这其中是为何了,他们必定对自己的忽然决定仍感到不解与不满,只是碍于首领与将士的关系,不好明说。 “安好?你们是真希望我安好?还是只是没话与我说?” 顾冰如见自家将士如此,虽心里明了缘由,但不免心中不满,这言语中多是敲打之意。 众位将士闻言顾冰如所言,面面相觑中多有难为之情,而这武林作为首个与顾冰如面见的统领,思着其中的严重性,忙上前打躬作揖道,“凤王,诸位将士对此次的春祭大会付出极大的心血,我们就是听从凤王所言,要将春祭大会所有比赛全数揽胜,而如今您却...” 武林这句话当是说到点子上,顾冰如忽觉被秦沐风挽起手腕,只瞧得他的眸子在这黑漆漆的夜中显得尤为的发亮,比那火把还要热情。 “诸位将士,你们可知你们这一身突飞猛进的功夫从何而来?” 是秦沐风将顾冰如挽在身后,他踏前一步,声音中的肃穆无法让人无视。 众将士闻言此语,都在懵然间似有似乎的明了,这营地中忽间静的让人心生敬意。 “是凤王,是凤王一直辛辛苦苦积累的草原财富,他招揽大批的草原勇猛将士为你们授教!这些当然就是今日与你们作战的将士们!你们都身为将士,应当明白被无能的首领所带领的痛苦,他们将那些将士的心血践踏,你们同情同理,为何不为之动容?” 顾冰如听着秦沐风的这番话,心中的小浪花剧烈翻滚着,他竟然一直都懂自己!他一直没有过多言语,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每一步行动的意义! 这番话同样让众位将士忽间豁然开朗,自责与惭愧在心中突然滋长,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一身功夫是来自于授教的其他部落的将士,而这些将士显然是被有心人控制,而同为将士,怎能不明了这其中的艰辛与痛恨? 在良久的安静后,众位将士纷纷单膝跪地请罪,“凤王,我等必定誓死跟随您,必将仓牙部发扬光大!” 顾冰如瞧着这自家将士的行礼,当是尤为感动,可见他们都是血性男儿! “众将士!不必如此,你们计较你们的得失,这是你们的职责,你们懂得同情同理,这当是仓牙部的骄傲!” 众将士闻言,都纷纷高吼,“仓牙部的骄傲!仓牙部的骄傲!” 这像是一场浩浩荡荡的誓言,飘荡在空中。 散了这议事,顾冰如回到营帐内,欲要与秦沐风好好交谈一番,这顾福忽间在帐外通报道,“凤王,云池王求见。” 云池王?这白天瞧着云池王的脸色,就想要问问他,宴席间又多多碍于这其他部族,未能寻到合适的时机,这便着急的寻到这里来了,也好。 “福伯,请云池王进来。” “是!” 这话音刚落,云池王便自个拉开这营帐帘跑进来了,也罢!反正也该习惯了不是? “凤王,临王,这是否有打扰到你们休息?” 云池王还是满嘴的玩味,但很快就切入了重点,“今儿这金戈部前大世子的出现,两位王当是何见解呀?” 第二百五十一章 斗兽节目 第二百五十一章 斗兽节目 云池王的这一问话当是戳中了顾冰如的心病,在自己从金戈部前大世子手中拿到这血明珠之时,就答应要帮他做一件事,只是这眼下他需要的与自己要做的事,却是冲突颇大。 “这件事,一是表明了金戈部内部的纷乱。此前的这位金戈部首领当是不成器,且不可因他误了我们的大事;二是金戈部的纷乱,必定已传入这金戈部前大世子的耳中,看来这金戈部内部当是有他的奸细的。如此一来,我们必须快些寻机会与他会会面了。” 顾冰如现下的分析着实在理,云池王频频点头,而后又继续说道,“眼下确实要快些将金戈部前大世子约出来,这样下去会非常危险!” 听云池王这么一说,顾冰如听得是金戈部前大世子是已然离开了拉那蛮部。 也对,这已经暴露的奸细身份,又如何行动? “云池王可有何线索?” 现下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已然成了顾冰如的心事,这样下去,生的乱子真的不可预估! “现下,金戈部前大世子常年隐身,这方功夫真是到家,哪能会轻易给我第二次机会寻到他?但我会尽快查下去!”云池王微微皱起没有,暗叹这金戈部前大世子真是个难缠的主! “我还以为你有这方面的消息了,这才夜深跑我这里,没成想这还多想了。行了,云池王先行回去吧?有了消息还请尽快来告知我,我们也好商量对策才是!” 顾冰如瞧了那云池王几眼,眸中尽是无语,暗叹这云池王愈发的放飞自我了! “得了,我这好心来谈事,倒是被嫌弃了,临王,这凤王也太不把我这云池王放在眼里了!” 云池王听着这顾冰如的口气,当是要向她一旁为说话的秦沐风说上一番了。 秦沐风闻言,不禁失笑起来,而后将桌前的一杯酒盏递与云池王,笑道,“那云池王喝了这杯请罪酒,就快快回去吧?这凤王怀着身孕难免脾气了些,你也多担待!” 对担待?这话倒听着还算顺耳,云池王接过那杯请罪酒,便不再多留,道了声明见,这便离开了。 傍晚在睡梦中恍然而过,这太阳打从东边起来,便一路爬到三竿,今儿也只有这一个节目,那就是斗兽比赛,据说是血鹰部的拿手好戏。 秦沐风同样便装跟在顾冰如身后,顾冰如因这身子有些乏,便多睡了会,这时刻也都已基本入座了。 这路过血鹰部首领身前时,顾冰如特意向前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呵呵,血鹰部首领当是春风满面的呀,为您高兴,为您高兴!等了这春祭大会结束,还请您去鄙地走一趟,我这身子中,不好给您送宝贝的!呵呵...” 血鹰部首领听着顾冰如特意在此间提及那血明珠,当是脸色变幻莫测起来,这虽是有许诺于这顾冰如,但这番提醒倒是让人有些许不适了。 但顾冰如当是明白,什么时候该让人舒服,什么时候却舒服不得! “呵呵!当是不好让凤王走一趟的,您请放心,我都已安排妥当!” 血鹰部首领将脸色放缓,这便多有客客气气得笑道。 “那就不多打扰了!” 顾冰如见这提醒也该点到为止,便适时的离开这里转到自己的座位间。 太阳已升的老高,气温也在逐步增加,真不知道是先晒晕这野兽,还是那些应战的将士们。 只见得,那赛场被铜制的围栏包围,这定是防止那野兽伤及观战席中的人。 此次赛规是让王庭献出预备好的各路野兽,这些野兽野性难驯,当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而让将士们必须具备有勇有谋的才能才是! 现下,先进场的是那昨日意气风发的金戈部将士,只见得他们精神焕发的模样进入那早早安排好的赛场。 而后,是那些训练人员将催了眠的野兽拉了出来,放入那五位将士已经提前入场的赛场,而顾冰如作为穿越而来的重生者,对这些斗兽比赛也只是在书中或者影视中看到过,眼下瞧着这猛兽的模样,像极了游戏中的电子模型,着实吓了一把冷汗。 那野兽被送*入赛场后,被训练者抽去了催眠物,那野性的眸子缓缓睁开,而后瞧了眼在他远处的其中两位将士,见到人的野兽当是被触怒了,猛然起身,爪部用力的挠着那地面,而后发出一声狂吼。 五位将士将它围成一圈,其中一位将士从它身后欲要偷袭,却被野兽用尾巴用力将其甩开,而后另几位将士当是更加小心翼翼。 那站在野兽侧方的将士大概是在寻着机会掐住野兽的命脉,瞧着野兽不经意间,忽间用另一位将士作为支点跳到了野兽的颈部,拿起备好的匕首便要去猛然刺去,而后血红色忽间喷了出来,野兽也随之狂吼,将那伤了他的将士猛然甩到地上。 野兽像是被伤到了静脉出,随着血红色的喷薄而出,整个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 在他身后的将士见此,忙上前试图要再次爬到他的身上,却被野兽猛然间旋转一周,用尝尝的尾巴用力将五位将士纷纷甩了出去。 五位将士大概是没有预料到野兽到此时还会如此,多有懈怠的情境下惜然败阵。 而后这野兽被训练者投了催眠药,给拉了出去,之后不久又牵来了另一个野兽,体积相似,却看起来更像是两栖类。 这次进场的当是此次的重头戏血鹰部,血鹰部的五位将士已全数就位,而后迎来的就是今日要对的野兽。 在三打二回合中,血鹰部一直进展顺利,却在最后的关头,野兽忽间爆发,伸开那庞大的翅膀将他们五位将士跃了过去,这便也意外惨败。 而听说这白狼部在武斗后,就已久久未能找回士气,这面对斗兽比赛,为了伤情,便临时宣布了退赛。 而拉那蛮部又因内部事务众多,为了好好应对明日的生死斗比赛,自愿退出。 这也只剩下了仓牙部的上场,仓牙部历来对这各路野兽多有研究,当是从神兽开始,这神兽当是比野兽更加威猛。 仓牙部的五位将士与血鹰部同样,一路顺利斩将,但又根据血鹰部的计划,撑到了最后,不负顾冰如所望的拿下了斗兽比赛的冠军。 第二百五十二章 生死斗节目 第二百五十二章 生死斗节目 眼看着这春祭大会只剩下生死斗比赛这一种少数应战的节目,顾冰如虽可松一口气,但却总是怀揣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不可阻挡的大祸事。 记得那中毒身亡的二王子,一直恐惧于参加这草原赫赫有名的生死斗,只是却很少有人真正见识过其中的绝妙之处。 而这赫赫有名的生死斗是拉那蛮部的绝技,而拉那蛮部的内部一直过于复杂,倒真的不知接下来的生死斗比赛会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云池王在前夜就派人送来了密函,密函中讲到这生死斗节目的计划,这便也放心些许。 比赛到这一局,其实赢家在众人心中早已有定数,本是可以无需在参与,但是碍于这堂堂一氏部族的名誉,当是不可轻易离席的。 生死斗乃是一个绝妙的阵法,故赛场是迁移在了宽阔的空地间,而这观战席也被早早安排好。 而这云池王的观战席与顾冰如近在咫尺,顾冰如的余光瞧得这云池王朝这里瞧着,便将眸子看过去,“怎的?云池王的安排可有妥当?这档口倒是闲得很!” 顾冰如现下可是没有心情与云池王多有闲谈,虽是说前三场进展一切顺利,但这最后一场的少数赛事也将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呵呵,凤王放心便是,这就算多有作弊,众人也是瞧不出来,生死斗嘛,生死一线间,多好的阵法!” 云池王看起来倒不像是来参加赛事的,手端起那酒盏竟啜饮了起来。 顾冰如瞧着他那样子,也懒得多言,只听得身后的秦沐风耳语过来,“冰如,眼下这生死斗的迷阵大法虽让众人眼睛不可察,但也是最易让那些有心人钻了空子的时机,我们必须小心。” 顾冰如闻言此间,不禁重重的点头道是,而那赛场也已摆开了阵。 初次入场的是一直坚持到最后的金戈部,顾冰如不禁暗叹这金戈部首领是个废物,没成想手下的将士却个个好汉。 阵法如云如雨,如晴如空,如波涛似平静,如山丘似平原,如雪景似朝阳;这当真让顾冰如开了眼界! 金戈部的五位将士在阵法中如那21世纪的魔法师,如云变幻莫测,而后在一局局不明所以的阵图中却忽间被踢出了局。 这让顾冰如多有不解,她瞧去身旁的云池王,只见得他只是轻笑着,而后才转眸过来向顾冰如解释道,“金戈部将士已然很努力了,只是他们的士气再大,也逃不过这阵法的命运,哈哈!” 顾冰如听着云池王的言语,当是云里雾里,绕来绕去的听不懂,而后在金戈部的败阵下,下面出场的当是上次退赛的白狼部,白狼部擅长武斗,与生死斗当属于同宗,这倒是个有意思的赛事。 只瞧得,那白狼部的五位将士进入了生死阵中,他们与金戈部的五位将士的方法不同,多有着水一般的轻游畅快,只是途中忽间遇到险情,险些被丢出了这阵中。 顾冰如心觉这拉那蛮部的生死斗如若运用到自己的战场中,为自己所用,当是如虎添翼哉! 正思到此间,忽间那五位将士被丢出去了三位,阵中现下只有两位将士还在垂死挣扎中,顾冰如瞧着这其中的奥秘,只觉得阵中的阵法是为一直以追赶阵中人为目的,而瞧着几眼,又觉得阵中人是被包裹在其中,无法脱身。 追赶与包裹当是生与死之间吧,怪不得叫做生死斗呢! 刚思到这里,那还在阵中垂死挣扎的白狼部两位将士忽间被狂甩了出去,身上鲜血直流,看似像是伤得很重。 顾冰如怔楞,这竟在不知不觉中伤得如此惨烈,这当是太可怕了! “他们的错误在于太顺着这阵法走,无不知道这阵法你不跟它斗,它必将将你吃死!这两位将士还算是幸运,没有落得个死。” 云池王瞧着那两位重伤的将士,脸间不禁扶起丝丝无奈,而后哀声叹道。 原是不可过于顺着这阵法走,就如不可过于顺从命运般,生死一线间的考验! 那白狼部的人很快将重伤的将士抬走了,这一地的鲜血与象牙白色的阵法中对比显然。 这三个入场的就是仓牙部了,仓牙部之所以安排在这第三个出场,就是为了提前胜出,好绝了后面的赛事机会。 仓牙部的五位将士依次进入了阵法中,刚入阵时如鱼得水,却在途中多是打斗,但好在并无伤情。 “这就是我提到的不能顺着阵法走,要乘胜追击,将它扼杀在杀你之前!你们仓牙部的将士学得不错,进步很大,不枉我多为教导啊!” 云池王仔细瞧着这阵法中的赛事,不免心生起骄傲,这也是自己花了数月多有教导的结果啊! “可是,眼下看来这阵法*像是对他们极为不利,他们看起来似乎很吃力啊!” 顾冰如瞧着自家将士在这阵法中的重重困难下的搏斗,不禁多有心悸。 “生死一线间,怎能不吃力?我对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你就多加放心才是!” 云池王说着,将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看似很轻松的架势。 顾冰如瞧着他那模样,便将心也稍稍放下,不再多问,仔细瞧着自家将士的辛苦应战。 在多次的斗争中,那阵法忽间停了下来,自家将士毫发无损的走了出来。 这让顾冰如着实放心多了!这场比赛算是已经敲定。 在场的诸位当是在预料中,又不免多为不解,按道路将这生死斗的阵法,深厚奥妙,怎会如此速度的将其熟记并悉数赢得考验? “我说嘛,这当是没有难处的,我所设的阵法可就是为你们家将士亲自设计的,他们所排除的各个障碍都是我一一教导的,不过他们也不负你我,还有整个仓牙部的重望!” 这刚话毕,云池王便忽间从座位上起身,高声宣布道,“此次生死斗,仓牙部顺利解阵,那我拉那蛮部也就不在多此一举了!” 云池王的这句话让众人听着,着实多是复杂之感,但据众人所知,这云池王素来喜僻静,怎的与仓牙部也同坐了条船? 第二百五十三章 金戈部的乱象 第二百五十三章 金戈部的乱象 生死斗比赛的结束,也意味着本届春祭大会的获胜者已然确定,众人虽心知肚明,但不免对顾冰如的手段多有意见与纷说。 团体赛顾名思义就是各个部落派出自己的五位将士,一同上阵与各大部落之间的将士们进行厮杀,而在这厮杀期间,每位将士都不可心慈手软,因为这其中的尔虞我诈并不亚于朝廷之争。 此时,顾冰如立坐于仓牙部的营帐之中,秦沐风自然在身旁排座,换上了平日里的服装;而云池王如往日一样着着一袭天蓝色,只是又多了两位,看过去是那大王子与三王子。 “今儿这什么风将三王子给吹来了?” 顾冰如瞧着这立坐于大王子身旁的三王子,满是调侃的语气说道。 这三王子闻言,低眉间满是难为情之色,大王子瞧这情形不对,便忙应道,“凤王,此次是在下邀请三弟与我前来的,还请您多担待。” 这句担待倒是被大王子说得妙,顾冰如虽是这东道主,但大王子实际为自己人,真是有折了自己的人的面的道理? “行了!说说吧,你此次前来有何事禀告?” 顾冰如虽知道这王庭间的错杂关系,但在这春祭大会今进行中的点来事,倒是有些让人心悸了。 “回凤王,此前这金戈部内部的事情,想必您也听说了吧?” 这大王子直截了当的向顾冰如问起这事。 顾冰如听闻,瞧了眼那仍在低着眉的三王子,这便也猜测到了大王子口中的意思。 “说说吧,这都如何了?” 顾冰如说起这话间,瞧着那一副畏畏缩缩模样的三王子。 这三王子此间看来,在金戈部内部也没什么地位,想来他生母是个庶女出身,又一直在这王庭中无名无分,如若不是因母凭子贵,大概连这声夫人都会很困难。 大王子见状,忙撞了三王子一下,示意让他说下去,这三王子会了意,忽间抬头眸向那上座上的顾冰如。 这才徐徐道,“回凤王,眼下金戈部出了大事,不知是谁散布谣言,说着前大世子要回来了,故首领因此心生大怒,在部族内大肆杀人,名为以正视听。但明明金戈部众人并不服气他,这便更加怀念那失踪的前大世子。” 从这三王子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知是谁散布了谣言,这个谣言恐怕就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他吧? 他如此一来,是要干什么?是要毁了金戈部还是让现任首领去送死? 顾冰如思到这里,不免对金戈部前大世子的恩怨情仇饶有兴趣。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这个结就是处理这件事的良药。 “说来听听,这前大世子究竟是如何失踪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顾冰如倒不是喜八卦,只是这个环节似乎看来非常重要。 三王子闻言这个问题,脸间的诧异显然,本以为会死抓着那大首领不放,这间竟提上了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前大世子。 三王子这暗暗思索间,不免多有不解之意,但对上顾冰如那副冰人的眸子,便如实相告,“据听说,是由于那一场当年的金戈部诸子之争,而当年的大世子已被定位首领继承人。” 这三王子的说法虽是可以想象到的情理之中,但定有其他事情,比如那王后? “你继续说下去!” 顾冰如深觉这其中的是是非非,缠缠绕绕,这便让三王子继续说下去。 “是,凤王。” 那三王子闻言顾冰如的意思,这便打躬作揖着,继续道,“我也是听闻,前大世子当年是与当今的王后有着婚约在身的,而这在草原都是知晓的。只是...” 三王子说到这里,竟停了下来,抬眉向周围看了一圈,之后才徐徐开口。 继续道,“只是,只因父汗在当年多看了王后一眼,却被急于积攒势力的白狼部首领紧抓不放,而彼时金戈部昔日的二世子,也就是近日的金戈部首领,却借由了这次机会计划了王后与父汗的一夜春宵,却不知那时王后已经怀上了二哥。” 原是,那尘封的旧事竟是如此的匪夷所思,这白狼部前首领竟会为了权势,与金戈部今日的首领联起手来,将自己怀有身孕的女儿送到汗王的榻上,这当是权势熏心,害人害己! “那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又为何会忽然失踪?” 如若那场一夜春宵的打击,也不至于如此吧?顾冰如思着,或许这其中必有其他隐情! 三王子闻言,紧紧抿起嘴唇,似乎又陷入了为难。而此前营帐中的气氛显然是有些许跳跃,只瞧得顾冰如与秦沐风一脸的深沉,而那一旁看戏的云池王像是似有似无的在听着,大王子显然是早已知晓,这便没有过多的心情波动。 “来了我这营帐,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不妨直说,我这里如何,想必大王子必定与你同说了,是吗?” 顾冰如瞧着这三王子似乎多有顾虑,这便捎带着提醒给他个稳定剂。 三王子此前像是有所挣扎,而后瞧了几眼身旁的大王,又将手前的酒盏端起,一饮而尽。 顾冰如瞧着,看来这三王子是投靠的决心很大,又说明了这金戈部的统治必须要好好管管了!“就在那个王后事发的晚上,也就是今日的金戈部首领秘密行动,要除掉金戈部前大世子的时间,或许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他却在那时再未出现,究竟那夜的事件辗转如何,恐怕也只有金戈部前大世子才会明了了吧?” 这话语间,让顾冰如隐隐觉得,金戈部前大世子或许在那夜发生之前,就已知晓他们的阴谋,而这如今的王后与汗王已成事实,他的挣扎便再没有了意义,金戈部本是这草原中四大部族里底子最薄弱的一个。 思到这里,顾冰如也已都明了了,金戈部前大世子的仇人不只是金戈部首领,当是还有这白狼部与王庭。 如若猜测没错的话,那这金戈部前大世子投靠于殷女之神,当是为了对比草原这场降落于自己身上的灾难,同时又暗自在心中下定决心要复仇这整个草原吧? 他与整个草原为敌,当不是自己需要的,顾冰如想要这里,不免心中犯了愁,这也意味着这颗血明珠的代价,并不如自己预想中的那么简单。 第二百五十四章 团体赛中的意外 第二百五十四章 团体赛中的意外 自那三王子的倒戈,顾冰如了解到了那尘封已久的草原大事,而今儿的团体赛,顾冰如不奢望安然度过,只希望莫要出了自己无法处理的乱子才好! 团体赛是被安排在了草原一处神秘的迷宫森林,而在这个迷宫森林中,瘴气与迷雾、各路虫蛇都会是本次团体赛的重大阻碍,最重要的是要取得这迷宫森林中,被隐藏的彩头才是本次团体赛的胜利者,次者已哪个部落留下的将士人数多为准。 可见,这这场比赛说好听是比赛勇敢与谋略来取胜,说难听些就是以谁更心狠手辣来定生存,不能否认其中的血腥与残暴。 比赛时刻,必须是在未起晨雾之前,这样避免错过草原中的早雾,故意而为之也是想在将士们刚进入这迷宫森林之时,就需要被消耗大量的肺活量和体力来寻找安全入口。 此时,天刚蒙蒙亮,整个草原却早已热闹非凡,顾冰如此时坐于那王庭大堂中,等待着宣告比赛开始,而这期间却忽间传来一阵诡异的沸腾。 顾冰如见此,忙眸向身后便衣随性的秦沐风,这便也多有不安之感,毕竟这草原中的非善茬者居多,真的不知还会发生何事! “报!” 正思着这外面的势态,那传话小厮急匆匆的进了个这大堂,声音拉得长长的。 “快说!发生了何事!” 来问话的是大王子,汗王对这春祭大会本就极为不满,也不愿多管事。 只瞧得这传话小厮额间布满细汗,握在身前的拳掌大概是因外面的那场诡异的势态发抖。 “回大王子,各个部落的其中一位将士都遭了难!他们...” 传话小厮的声音愈发的发抖,而这让顾冰如不禁心中泛起了一股浓浓的预感,这便不由分说的向传话小厮问道,“他们如何?快快说!发生了何事!” 那传话小厮似乎被接近愤怒的顾冰如吓到,身子不禁颤了颤,这便才回答道,“回、回凤王,诸位将士在预备进入森林之时,忽间出现了众位黑衣人,在各个部落中分别掳走一位将士,而后却听到了一阵阵惨叫声,顺着惨叫声寻去,却看到!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大片啊!没有了尸骨,只剩下血淋淋的皮囊丢在那!” 众人闻言,不禁打了个寒颤,脊背发凉的厉害,只剩下血淋淋的皮囊,这个惨法真真的让人身子疼了一下! 顾冰如咬紧牙关,手掌不禁握起拳头,本是对于殷女之神之下的金戈部前大世子忌惮几分,毕竟仇恨的狠辣是亲身感受的,倒是终未能躲过! 瞬时间,整间大堂议论纷纷,一片哗然,大王子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顾冰如在心中犯了难,还未能看到胜利,这自家将士竟遭此毒手,其余部落的将士同是遭了这难,这金戈部前大世子无非就就是想要警告众人,震慑众首领和众将士。 “现下,诸位将士不敢再上前了,已经远离森林,在堂外候着,只待最后发落!” 传话小厮说完那段离奇的事故后,又继续说道。 难怪,这将众将士杀光,不如杀鸡儆猴,这震慑人心的手段当是更高级些,眼看着天儿已要白透了,森林之战当是以错过了晨雾的挑战,今儿的团体赛是难以进行下去了! “呵呵!本届的春祭大会本就是你们有所违背天愿要举办的,这倒好!终是得了这恶果,要我看这场春祭大会本就是可笑至极!怎的算数?” 这一直对春祭大会极为不情愿的汗王,见此前的大难,竟幸灾乐祸起来,殊不知这背后的敌人竟是要砍向他头颅的人! 顾冰如听着这汗王竟满口胡话,不再有所掩饰得嗤笑一声,而后语气中的调侃意味浓重,“汗王,这听你的意思是各个部落的将士对您而言,就只是贱命一条?不足挂齿?您作为这草原的王,只需顾及您的地位如何稳固?” 汗王闻言,脸色不只是铁青的难看,更是夹带着复杂的慌张意味,对这顾冰如的言语当是猝不及防,这瞧着众人的目光,当是要挽回些面子。 “凤王,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本王是在为这些遭难的将士鸣不平!如若不是你们众人执意要举办这春祭大会,怎的出了这事故!?” 顾冰如对汗王这甩锅的手段当是佩服,竟将责任推给了春祭大会,当是直指在座的众人! “汗王,您的大爱当是令小王佩服,如若真如此,您去森林将这幕后黑手给揪出来!?好让我们众人也服气您的英勇伟略呀!” 顾冰如这思着,既然这汗王自己都不介意给自己挖坑,那这便也不再客气了! 汗王闻言顾冰如此说,眸向顾冰如的目光冷的出奇,但却丝毫未能让顾冰如有所退让,众人纷纷道是,此间的汗王被顾冰如拉转的当是下不了台了。 “怎的?汗王是情愿放弃这个让众人服气的机会不成?” 顾冰如不但没有退让,这倒是更是逼紧了一步,汗王瞧着这顾冰如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不由得有些许焉了。 “那,既然是汗王自愿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我就不再相让了!” 顾冰如自在得知这森林入口发生的大事,就已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这个他终于出现了,那么终是这与他相见的绝佳机会,而这个机会也同样可以一石二鸟的与这草原建立自己的威望。 此话一出,这大堂的气氛不比刚刚得知森林入口的大事还要来得沸腾,各个部落眼神交汇间意味复杂,对顾冰如想要在这草原建立威望的决心当是深觉意外,而对这另一层的原因却当是不清楚。 不过在顾冰如身后的秦沐风在顾冰如开口发难与汗王的时候,就已有所知晓这顾冰如的用意,顾冰如这一石二鸟的计谋当是高明,只是这其中的危险系数会因顾冰如的特殊身份而有所减少,但金戈部前大世子的复仇计划已弦子箭上不得不发,这就不好预估了。 “凤王,您是这仓牙部的首领,为了这草原去涉足危难,当是令众人心生感动,只是仓牙部需要您坐镇,何不在考虑考虑?” 那一直沉默,一言不发的云池王,听闻顾冰如此言,忽间正声说道。 顾冰如听得这云池王的意思,当是明了他是在提醒其中的危险,只是这顾冰如已下定决心,不可放过与金戈部前大世子再次会面的机会!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再次会面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再次会面 “云池王,我当是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我已决定,就一定会去做,草原需要有担当的人,你说是吗?” 听着云池王的提醒,其中用意很明了,他是在劝诫自己要小心为上,顾冰如已思到这金戈部前大世子的目的,之前又要利用自己来接管殷女之神,想必这其中当有许多可去缓和的余地。 云池王也明了这顾冰如的意思,只是心中对顾冰如真是相当担忧,现下对那金戈部前大世子的境况并未全面了解,故定是存在不可预估的风险。 “呵呵,凤王当是英勇啊!我等真心佩服!” 这金戈部首领见此前的势态是顾冰如占了上风,不免急于巴结奉承一番才是,只是他却殊不知这背后的意图矛头最主要的就是他。 想到这里,顾冰如不免暗自冷笑一番,真是现世报,眼下又要让自己去费心处理,当是愈发的烦闷! “金戈部首领莫要只会说,眼下这形势危险着呢,但依你的才能,怕也是徒劳!” 顾冰如真是受够了这个蠢货,瞧着他那张无能恶俗的嘴脸,当是忍不了。 那金戈部闻言顾冰如如此不客气,虽内心愤愤不平,却也不好再说,只好吃了个憋。 这方说罢,顾冰如便起身出了那大堂,待走出那大堂之时,忍耐已久的秦沐风忽间抓起顾冰如的手腕,急匆匆朝那仓牙部的营帐走去。 “你可知!你可知你的决定有多危险!” 秦沐风当是知道顾冰如是明了的,只是他必须再次提醒顾冰如的行为! “我当然明了的,你也明了我!但是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你当是也明白,不是吗?” 与其一直费时费力的去寻金戈部前大世子,还不如现下就让他注定现身,而面对刚刚话已说出的局面,不可能再反悔。 但秦沐风当是不在乎,他只在乎顾冰如的安危,“你觉得你如此的模样,适合去吗?” 秦沐风紧紧睨着顾冰如那看起来似乎欲要随时临盆的孕肚,眉间紧锁着,这该死的什么诅咒,什么解咒! 顾冰如瞧着秦沐风的模样,也不禁抚向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声音发柔起来,“那我允许你跟随在我身边,随时保护我,也可让你安心,只是你要答应我,切不可轻举妄动,可明白?” 情势紧张,所为被迫,顾冰如真的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寻到金戈部前大世子,才能将这草原计划顺利实施下去。 她要得何不一样是这王庭被颠覆,只是时机未到,如若真的被抢先了一步,草原或许真的与自己无缘了,那也意味着自己很难唤醒家人! 秦沐风不想顾冰如因此而记恨自己一辈子,这便也不再阻拦。 太阳落山之际,也是这计划要开始实施的时间,顾冰如已出了营帐,而身后的仓牙部将士们目送着自家的首领,心生骄傲。 森林的入口,太阳光逐渐暗淡下来,那早上的血腥味仍是如此冲鼻,顾冰如不禁将手搭在鼻边扇了扇,而后只瞧得那森林里的雾气愈发的重了,想必临近傍晚时分的瘴气已然开始加速蔓延,而这周遭却一直未有动静。 秦沐风紧紧握住顾冰如发凉的手,这眼下的形势让人心生不安。 顾冰如回眸看望秦沐风,眼神交汇中的担忧愈发的深刻,忽间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风声,瞧过去是一团团的黑影。 他,果然还会来了。 他那满头的白发与这浑身夜黑色的衣物真是鲜明的对比,他挥起单臂示意收下停手,这便快步走向对视于他的顾冰如。 “你真是太过懦弱,他们会害死你的!” 对于金戈部前大世子来说,复仇的心已让他的血液发寒,他不会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顾冰如紧紧睨着他,这月光也不知何时竟出来了,照在那金戈部前大世子夜黑色的衣间,罩上朦胧胧的人影。 “我怎能未尝过被背叛的滋味?只是,你应该明白我们的目的并无不同!” 顾冰如的声音严肃的紧,他对于眼前的这个白发男人有着复杂的情绪,复仇者的心声吧。 只瞧得金戈部前大世子闻言,嗤笑起来,他将那脚下血淋淋的不堪的人头拎起来,像极了杀人狂魔的架势,但很快又平静了,声音平静的如并未知道自己手中的是何物,“这人头是你们仓牙部的将士的,我特意给你带过来,以让你好生安葬了。” 他是在要自己感谢他为自家将士留下了人头?真是发凉的可笑! 顾冰如冷冷的睨了眼那被金戈部前大世子拎起的人头,而后满脸的严肃神情,“你的意思还是殷女之神的意思?” 这个问题很重要,关乎下一步的谈判。 金戈部前大世子闻言,淡淡笑了笑,将那手中的人头递与手下,示意装好,而后才缓缓开口反问起来,“殷女之神的意思不也是可以变成你的意思吗?” 这句话,又让话题转到了那初次见面的时候。看来,他的这个目标并没有变,而这句话当是引起了一旁秦沐风的注意。 顾冰如不由得侧目身旁的秦沐风,而此间的秦沐风多有诧异,这件事并未能向秦沐风提及,而秦沐风对于殷女之神的底细当也是清楚的。 金戈部前大世子似乎已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汇的意味,这便又继续说道,“殷女之神已暂时全力退出中原,这位想必就是赫赫有名的临王吧?” 他当是知道的,他久居暗处,对各种事情知无巨细当是不算奇怪,而他对顾冰如的解释就相当在敲打着。 “有你在,这草原的朝代更替是自然的了,只是这并不符合现下殷女之神的用意,我们何不合作来完成彼此的心愿?” 金戈部前大世子也无心在拐弯抹角,他只想尽快有了这结果,“只是殷女之神的底子尤为深厚,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控制,我们需要彼此帮助,凤王觉得如何?” 听这金戈部前大世子的意思,是这殷女之神要保护王庭以及各旧部,来达到他们所可以预估的控制,从而对抗中原。 只是,这个计划却完全忽略了金戈部前大世子的诉求,他这是在向自己示好,而近日的那场血事却是他实实在在的警告。 第二百五十六章 团体赛再次出发(上) 第二百五十六章 团体赛再次出发(上) 顾冰如思到这金戈部前大世子的意思,这便也宽心些,毕竟不算太糟。 说不算太糟的原因是,现下草原之事的应对已让她分*身乏术,而现下又要将殷女之神纳入计划,但顾冰如当是明白草原的顺利,必须要先拔掉殷女之神的那根刺。 “她是我何人?” 顾冰如对这殷女之神的主上,是明了为殷朝后人,只是究竟与自己是何干系,当是云里雾里的事。 金戈部前大世子闻言顾冰如所问,那脸间浮起阵阵的微妙不明的变化,却在短暂间消散,致使顾冰如未能及时察觉。 “凤王,在这前朝后*庭中,关系复杂之事常有,有的或没的只是如是说罢了,您该明白。” 金戈部前大世子现下如此当是在顾冰如的意外,幸好也是他的处境并不好,这便才有了这机会。 这后*庭中的人员复杂,这事也是无可厚非,顾冰如思着如若是此,当是可以考虑,“现下务必请你开通团体赛通道,如若影响了我的草原计划,我也就没任何必要与您多说多做了,您说呢?” 眼看着天色已然深了,这团体赛的号角能否吹响就要看这下面的交易能否成立。 金戈部前大世子闻言,轻笑几声,徐徐道,“凤王人中龙凤,当是不可错过这次合作机会的,只是望凤王莫要忘了我要的东西,我要那金戈部首领的头颅和他们的血流!” 金戈部前大世子说着,口里的咬牙切齿极为明显,他的戾气在这深夜中显得尤为残暴。 但那段虽未能让他流血的故事,却足以让他铭记这一生的耻辱与仇恨,顾冰如瞧着他,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那些人的嘴脸也早已被自己看透,恐也无需顾忌。 “好,一言为定,我这身子暂未能与你歃血为盟,待我生产也好,有事可随时来我那里禀告。” 顾冰如的英气脾性在欲要歃血为盟之时,瞧了眼自己的孕肚,又不禁瞧了眼秦沐风,这便乖乖的放弃了这念头,还是要以孩儿为主,这倒是不能否认的。 “那就一言为定,老夫到时会亲自登门讨要,凤王莫要忘记才是!” 金戈部前大世子也不禁瞧上几眼顾冰如的身形,当是理解,也不便再有纠缠。 “当是不会,您放心!” 顾冰如微微点头的回复,而后他们便转身离开,消失在这黑夜中。 顾冰如抬头瞧上几眼这天色,当是时间紧迫了些,这开通赛事的消息必须要立刻传令下去,也还让众人提前作准备才是! “你不觉得你有事需要对我交代吗?” 这刚刚一直听二人将的云里雾里的秦沐风,瞧着这也僻静了,便沉不住气了,忙问起这些事。 顾冰如收回那踏出的前脚,回眸与秦沐风对视,这才想起秦沐风还未能得知这些事,便吞吞吐吐起来,“据说,这殷女之神有着关于我的密牌,因我是前朝唯一的嫡公主,也只有我存活下来...” 说起这些,无疑这很是敏*感,瞬时间将两人的气氛变得有些许怪异起来,但对于顾冰如来货,这前朝之事并未是自己心中的结,作为这穿越而来的重生者,对于这朝代更替当是看得更为开阔些。 “我对这些前朝之事,当是没有太大兴趣,我也相信你可以把天下管理的很好,故你不用多虑,现下我与他交易,将这草原按照我的计划收入我的囊中,我们的目的不谋而合,只是时间问题和殷女之神的要求令他需要与我合作,你放宽心就是!” 顾冰如可不想秦沐风会心中不快,这便忙着解释了一通。 顾冰如能如此想,当是让秦沐风多生安慰,他将顾冰如揽在怀里,“我秦沐风有此贤妻,夫复何求!我只是对这天下之事过于担心,各方不善势力群起,当是无可奈何!” 顾冰如对这眼下的中原情势当有些了解,秦沐风如此不容易且还是坚持陪在自己身边,真是颇为感动。 “你放心,我都明白,我也有很多事要做,如若为妻的本分未能做好,你也不许嫌弃,可知?” 顾冰如知道自己日后要处理的问题更多,眼下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这谈话间,自家的将士忽间寻来,急匆匆的模样,“凤王,众人都在催促您的最后结果,末将如何禀报才是?” 这段话才将顾冰如拉到现实中来,这将士提前来寻消息也好,“传令下去,各方继续备战,再过几个时刻就要开赛!” “是!凤王!” 回到这营帐里,只瞧得这云池王早已在账内等候着,一副像是整宿未能休息的模样。 “你们总算回来了,可知这众人吆喝着要去寻寻你们这尸首?呵呵!” 这个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凉话。 顾冰如看在他这仿若幸灾乐祸的模样,只丢了一副白眼过去,没有接话。 “他们一边期待着能够躲过这场危难,一边却希望我们能够命丧在那里,当也是苦了他们了!呵呵!” 秦沐风的这番点拨当是极为到位,这些乱臣贼子真是让人恶心! “不过,让我猜猜,你们定是与那金戈部前大世子顺利立下盟约了?” 云池王这对金戈部前大世子的状况并未能及时了解,这整宿的七上八下,瞧着顾冰如与秦沐风顺利回来,当是自然明了了其中的意思。 顾冰如坐在那塌间,一副劳累的模样,瞧着这云池王当需要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已方便进行下面的行动,这才缓缓开口道,“我们与他待我生产过后,秘密举行歃血为盟之约,他为我们让路,我们为他扫除复仇障碍,这是不谋而合的交易。” 云池王听着这意思,像是金戈部前大世子的处境也并不乐观,这便也好。 “那必定是殷女之神的事情了?” 云池王对这些倒是尤为上心,毕竟这顾冰如是自己选定的人,也是无可奈何。 “这件事情,我们日后再议,现下的团体赛事是重中之重,云池王还是要看准先后。” 顾冰如知道云池王想要明了这其中的心情,只是看着这天色也是让人着急了。 “我早已安排妥当,我安排了下去,会让拉那蛮部的将士护送仓牙部周全,你放心就是!”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团体赛再次出发(下)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团体赛再次出发(下) 这经过深夜的谈判,团体赛的举行再次开通,众人对凤王能够毫发无损的回来,多有说法, 众说纷纭。 天色同是未亮,这在不远处的森林比赛点外,驻扎着营帐,众位首领当是在这营帐里等待着赛事结果。 “凤王真是不得了!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谈妥了,我们都心生佩服啊!这在整个草原也已传开,必定是一大佳话呀!” 那一贯擅于阿谀奉承的金戈部首领,当得知凤王竟如此能耐,便早已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与仓牙部相处,这便是金戈部额出路了。 顾冰如瞧了他几眼,想起与那金戈部前大世子的约定,当是要将他的头颅送于他的,这思着便出了神。 “呵呵,金戈部首领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只是多年前并非如此,莫不是如此,今儿这草原也会太平很多啊!” 素来不爱管闲事的云池王,想着这金戈部首领的嘴脸,不免也来了气,这弯弯绕绕的一通,当是由他而起! 金戈部首领听得云里雾里,并未能明了,听得这拉那蛮部首领竟也在此对自己大言不惭,便多了不耐烦的架势,“云池王,您这句话我可不爱听,我只是与这凤王谈话,你这为何?” “行了!这天已亮了,诸位将士应该也已进入了,我们随时等待赛况,莫要再说了!” 顾冰如听着云池王竟如此的不知轻重,若是让金戈部首领给思到什么,当是不好的! 这下,营帐内算是平静了下来,那迷宫森林中的赛况接近了高*潮。 瞧着这个时刻,大概迷宫森林中的瘴气要开始了,之前交代将士们服用的缓解药丸,以及那提早佩戴的防毒面罩,不知效果如何? “报!” “快快说!” “白狼部与血鹰部、金戈部在瘴气中各损失两名、一名、三名!” 这个消息让顾冰如不足以放心,他要听到关于自家将士的确切消息,“仓牙部如何了!” “回凤王,仓牙部暂时无碍!” 虽说在每届的团体赛事中,瘴气是进入高*潮部分的首要难关,故这样的赛况并不意外,只是关于仓牙部的无碍当是惊了一惊。 “下去吧,继续观察!” 顾冰如这便多有宽心,她朝传话小厮轻轻挥手,淡淡说道。 “是!凤王!” 现下,看向这营帐外的天儿,已日上三竿,这算起来大概是到了杀戮期,这等残酷的比赛规则,不知会等待什么样的结果! 那几位部族首领看着这赛况,无疑不可能赢了,这便也破罐子破摔,懒得操心,吃起那老早备好的小食,喝着茶,饮着酒。 “报!” 顾冰如神经紧张间,这也不免身子乏了很多。 “金戈部将士全军覆没!白狼部仅剩一名,血鹰部剩下两名,拉那蛮部剩下四名!” 这个消息只是让金戈部首领微微一惊,而后便没有任何表示,顾冰如想起那之前与金戈部将士的几次交际,不免心中也为他们遗憾。 “下去吧!” “是!凤王!” 顾冰如再次瞧着这外面的天,想着现下应是要进入寻找彩头的阶段了。 顾冰如朝身后看去,只瞧得秦沐风仍是一副面无表情模样,又瞧了那几眼云池王,想着这拉那蛮部的将士的耐力实比自己预想的要好。 时刻愈来愈接近比赛结束,这天色已有了落日的征兆,将士们在这迷宫森林当是也奋战了接近一天。 “报!” “仓牙部寻得彩头,人数剩下的为拉那蛮部最多!” 这个消息虽是一直期待的,但当听说,也不足为奇了,这是预料中的结果! “我知道了!” 顾冰如并未说多,瞧着这眼下的情势,团体赛的冠军已收入囊中,那最大的比拼,部落军力之争将士最大的挑战,他们作为这草原多年征战的将士,其凶猛之力必定不可忽视。 “恭喜仓牙部!恭喜凤王!” 各部落首领瞧着这情形,纷纷起身向顾冰如庆贺,仓牙部虽说是这草原的不速之客,但是其成长速度确实无法让各个部落不去面对现实,这便也只好对顾冰如道贺。 “谢谢诸位了!我要为我的将士们接风洗尘,不知各位首领可有兴趣参加?” 顾冰如想着借此机会来扎根,倒也不失为好事。 “既然是凤王开口了,那当没有拒绝的道理,血鹰部当会参加仓牙部的庆祝大会!” 那血鹰部首领显然是稳重很多,他缓缓起身,向顾冰如徐徐道。 虽这春祭大会并未结束赛程,但为了鼓舞将士们,趁着今日的团体赛的胜利,举办这庆贺大会,也是为了迎来明日的大赛,这当是决定春祭大会成败的最后关键! 天色已完,仓牙部的营帐中,已经烛火悉数点燃。 顾冰如立于这高台中央,瞧着这台下虽迎着庆贺大会,但仍是整装待发的将士们,心生安慰。、 “诸位将士们!你们是仓牙部的英雄,是这草原的英雄!今日的团体赛况很是喜人,望明日的军力之争,我们莫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才是!都可知?” 顾冰如的声音飘荡在这深蓝色的夜空里,那群星闪烁的光辉犹如在为仓牙部的升起而庆贺。 “为明日全力奋战!为明日全力奋战!” 众位将士听着顾冰如的话语,顿时心生激荡,都齐声高喊着。 而此时出现在这仓牙部营帐外的首领们,赶巧听到这仓牙部营帐中的宣誓,不由得心生佩服。 “这凤王莫要看小女子一枚,却比男子都要有胆识,资质!要我看,这个庆贺大会说得好听,其实也就是为了鼓舞他们的将士士气,而一石二鸟的又在这草原再次建立威望,真是心机深着呢!” 血鹰部首领着着盛装,显然是诚心来参加这仓牙部的庆贺大会,只是到了这门口,这庆贺大会的目的便忽间明了了。 “这凤王,阴着呢!小心就是!” 白狼部一心想要取代王庭,这个计划足足数十载,却崩溃于在这一朝一夕,他着实无法接受,但如若再坚持下去,当是粉身碎骨,这便也无可奈何。 “这凤王的性情倒还真是捉摸不定啊,总是猜不到她的下一步,倒真是...唉!” 现下最为急于认命寻找下一步靠山的金戈部首领,当是对自己的命运多为担忧起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军力之争,他出现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军力之争,他出现了 春祭大会随着最后一局的军力之争,也即将拉下帷幕。 今儿的这场决赛是各方派出三千名将士各据一方,进行的混战厮杀,而地点选在了草原一直以来的痛点,这里就是常年不长寸根野草的荒漠之地。 荒漠之地,条件艰苦,在劫难逃,如若有了重伤,将很难逃脱,这也意味着这场大批人马的混战决赛将会在一上午的时间内速战速决。 此时,因昨晚仓牙部举办的庆贺大会助了兴,今儿大清早的早间会议,这便也有不少迟到的,本就是基本内定的结果,各方这也轻轻松松,无所顾忌了。 只是,顾冰如当是明了,这金戈部前大世子的消停,并不能代表这草原就能如了自己的意,眼下还是要多有防备好,这真正的敌人一日未出现,这真正的危机也就未能看到,怕的就是功亏一篑! “呵呵,这今日也就是这春祭大会最后的赛日了,你们仓牙部定是赢家!这折腾这么久,总算要结束了!” 那昨晚喝得酩酊大醉的金戈部首领,此时仍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眼间的朦朦胧胧像是在说着梦话。 顾冰如瞧着他这副德行,不免在心中暗想着,这个无能的金戈部首领的人头当是容易,不容易的就是这金戈部的善后,当是要好好筹备一番才是! “这金戈部首领的酒量倒是真真的好,虽是不知这是酒话还是梦话,但这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确实不容易啊!” 顾冰如难掩脸间的嫌恶,别过鼻子扇了扇,而后说着一口阴阳怪气的言语。 这话里的意思,让众人倒是听得有些晕眩,这眼瞅着金戈部首领一副酒气未消的模样,却只听得顾冰如夸奖了一番。 而重要的是,这昨儿的团体赛让仓牙部全军覆没,那五位将士的尸首都未能见到,这金戈部首领倒是去了仓牙部寻乐子,这等事在金戈部内部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无论长老还是诸位将士对于这位金戈部首领的不满,当是创了历史最高。 这件事,也是传到了诸位的耳朵里,顾冰如想着这金戈部首领的所作所为,不觉寻思着这也省得自己费心了,自己作死的话更好。 “呵呵,凤王这将仓牙部管理的如此好,我们这还寻思着要向凤王讨教几分呐?” 这尴尬的气氛中,血鹰部首领还算是有些眼力见又有心了。 “血鹰部首领当是有心了,雕虫小技罢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顾冰如将睨向金戈部首领的眸子转向血鹰部首领,只瞧得血鹰部首领那额间冒出的细汗发亮,想来他也是听出顾冰如说得几分意思。 “好啦,我们就莫要再闲聊了,这个时间已经开赛了吧?瞧着这天儿上的太阳倒是不给面子,浓烈的很呐!” 顾冰如侧眉眸向身后的秦沐风,而后瞧上那账外的太阳光,这般浓烈也不知会不会影响赛况。 现下,是在这空旷的荒漠中,那首领们的营帐立在那荒漠边的巨大岩石上,这样的高度足以让他们眺望这庞大的赛况。 顾冰如示意让秦沐风搀扶着自己出去观赛,秦沐风将她搀扶在这营帐的门外,白色的营帐布自营帐的顶部自上下而得顺势搭下去,而因太阳光的浓烈将这光线下,也似乎要刺透般,就如那荒漠之中此事的厮杀场面所带来的冲击感。 那荒漠中,着白衣的将士为白狼部的人,着血红色的为血鹰部的人,而那金棕色的将士们无疑就是金戈部,蓝色的将士们是拉那蛮部,而那荒漠中一抹抹的金色火焰就是仓牙部的将士们了。 远远地,那来自于荒漠中的血腥味刺鼻而来,只瞧得那荒漠中的将士们留下的愈来愈少,那一抹抹的蓝色将一抹抹白色冲刷得厉害,而那一抹抹的红色随着白色的消失也在减少中,金棕色的部分在顾冰如的安排下,被仓牙部的人逐渐击破。 此时的荒漠瞧过去,只见得那白色部分已接近消失殆尽,红色与蓝色的对决仍在激烈挣扎中,而金棕色被金色火焰几乎吞噬。 “看来,这春祭大会的最后决赛,当是用血来灌溉了。” 顾冰如瞧着那荒漠中因厮杀留下的血红色,心中不禁阵阵心悸,这个可怕的荒漠如恶魔的血盆大口,吞噬了一批又一批的勇猛将士。 “春祭大会听来是这草原的兴旺的盛会,实则却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坟葬场,而我们现下所做的无非就是要去制止用鲜血来阻止更少人的死亡,我们无可奈何!” 秦沐风闻起这阵阵刺鼻的血腥味,不免想起过去那与正文帝较量,而又不得不为天秦帝国厮杀与战争,真是久违了! “我们是否也在用一堆堆头颅去换取那另一堆堆的头颅?我现下只知道我要去取得这草原的指挥权,这样我才可以尽快完成我的使命,这是我的无奈!” 看着这毫无生机的荒漠却被如此触目惊心的血浇灌着,而却仍旧只剩下一处处的残根,而这些残根也在日日额风吹日晒中被逐个消磨掉。 “报!” 那那传话小厮如拉鸣报般,从荒漠爬上这大岩石上,一路狂吼。 “说!” 那营帐内的首领们听着这传报声也纷涌而出,顾冰如瞄了几眼,厉声回道。 “荒漠侧方不知是何方的人,全身黑衣蒙面参与了这场赛事,好似直指仓牙部...” 黑衣人直指仓牙部? 这话一出,此前的气氛忽间诡异得起来,他们面面相觑间恨不得现下就找个地方偷笑了吧? 这竟有帮来历不明的人直指仓牙部?这真会不可理解,但又正合他们意,无非就是想要找个喘*息的空间。 顾冰如何不清楚这些人的心理,只是这伙神秘人无疑也只会是殷女之神的人,他们终于还是出现了,顾冰如思着眸向秦沐风,眉间的苦恼愈发重了,而在这恍惚间,在那岩石的台阶上,竟出现了一张应该此刻驻扎在中原的脸。 方圆! 顾冰如向秦沐风会意瞧过去,秦沐风何不知这个人哪是方圆,而是那送了恐吓信的假方圆! 看来,这伙黑衣人的出现定是与这假方圆脱不了干系,秦沐风只是担忧这眼下的形势,不知道仓牙部是否能够熬过去! 顾冰如神情难看得眯了几眼那之前还在阳奉阴违的小人,此下却在这看尽笑话。 看来,这些人无不暴露对她这个不速之客的讨厌尤甚啊!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仓牙部遭受重创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仓牙部遭受重创 “哦,凤王,你是不知道哇!这每届的军力之争的决赛都要出些乱子的!你呀,还是太年轻!” 那金戈部首领仿若仍是醉酒未醒的模样,说着这满口的风凉话。 此时倒是称自己为黄毛丫头了!顾冰如瞧向他的眼神,寒烈的让旁人觉察到了,这吓得一身冷汗,将要说的话,通通都装回了肚子里。 “金戈部首领,当真是昨晚糟蹋了我们仓牙部的好酒,这般的酒品当是让我开了眼界!” 顾冰如对这金戈部首领本就已忍耐到了头,他既然自己情愿往枪口上撞,那这便也怨不得她了! 其他人听着这顾冰如的这般冷嘲热讽,当是都纷纷闭上了那张唯利是图的嘴巴,都沉寂了一会。 而却瞧见顾福一副像是丢了魂似的模样,急忙赶过来,而瞧着这我分部对,便明了了几分,看向顾冰如,顿了顿,移开步子走到顾冰如身前,耳语起来,“凤王,这!大事不好了!殷女之神的人来势汹汹,我们的将士已因他们的袭击损伤过半!如何是好?” 这个消息是顾冰如可以预想到的,只是没想到会到来的如此之快,这也预示着这殷女之神对仓牙部下狠手的决心已然明了! 只是,此次派遣这假方圆来此地,又选在此时迫害于仓牙部,这其中的缘由当是眼下必须要搞清楚的,而这个缘由下的形势将是顾冰如走下一步棋的关键! 顾冰如侧眉瞧向那一直不便讲话的秦沐风,而后冷眼瞧了一周那些闲杂人等,现下将他们支走为好,“各位首领,近来为春祭大会也操心了,你们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有了消息会尽快通知你们的!” 这些人当是会对顾冰如的意思理解几分,只是未能明了那着着便装的秦沐风,这草原与中原刚刚结束了战乱不久,这样的身份当是过于敏*感,不好明谈的。 “哦,呵呵。这确实多有不便,多有不便哈!我们就不留下来添乱了,这眼下就靠仓牙部了!再会,再会!” 那血鹰部首领对于这等事故的发生,是自有自己的看法的,当是不会如此简单,还是要现下回去多琢磨琢磨才是,在这顾冰如的眼皮子底下总是不好做事的。 “呵呵,是啊。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这让仓牙部能够紧张的事情,我们几个部族当是只会添乱的不是?” 那金戈部首领对这顾冰如的不客气还存着怨念,这便趁火打劫的添了把火。 顾冰如知道,这殷女之神的来势汹汹意味着,这草原将要面的的不稳定因素会很多,而这些部族虽眼看着没落了,但其根基当是犹存,如若真的将关系搞坏,那之前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转眼回到这解放前。 “各位首领当是为这仓牙部多有费心了,只是眼下的状况需要仓牙部内部协调,这也不好麻烦诸位了,待仓牙部将这事处理好,当是要向诸位上门感谢的!” 顾冰如瞧着这局势,各个首领对于仓牙部的势力当是会怀疑几分,那当是不可着了自己的面,这便将乱象扯进自己的内部,这便也多有缓和了。 “呵呵,凤王真是能干得很呐,这便先离开了,下次再聚,下次再聚!” 那血鹰部首领对于顾冰如所带领的仓牙部,一直未能摸清底细,而这黑衣人的出现到底是为哪般?是何方势力,这便需要多有分析了,眼下对于这仓牙部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来得好。 顾冰如将这众人遣散了去,而这大王子却随后赶到了,他先是向顾冰如与秦沐风打了个福,而后睨了这一周,却未能瞧见云池王。 “这,云池王现下去了何处?” 大王子在得知这军力之争赛事中,出现的大批不明势力,这便放下王庭中的事务赶了过来,眼下最初的打算就是想着如何最快速的止损了。 “回大王子,临王跟属下知会了一声,这云池王便回了拉那蛮部去了,这眼下应该已经调动了烈焰骑士,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顾福听着这大王子询问云池王,这便忙着解释道。 秦沐风在那些首领在场之时,就已想办法在暗下安排了下去,这情势如此紧迫,当是耽搁不得了! 而顾冰如因这一直疲于对付那些首领,并未注意这秦沐风的动向,这下忽间安心了许多,“沐风,多亏你能在我身边紧追局势,及时下达命令,这便让仓牙部的将士们多了希望!” “眼下,这殷女之神在不断的增加兵力投入作战,如若只靠仓牙部仅存的那些兵力,定是撑不多久的,这是烈焰骑士现下出场的时候,不过我猜测他们定会预料到烈焰骑士会投入作战的,所以我们存不得侥幸心理!” 秦沐风已将此突发战况思里良久,作战厮杀如此多年,对这各式各样的突发战况都会有所经历,而又想到这假方圆被安排在此地,这无疑说明了殷女之神对于烈焰骑士的存在定是知晓,因为那假方圆首次出现时递交过来的恐吓密函信! 但,或许这殷女之神并未能预料到秦沐风能够猜测到,而这也会是仓牙部扭转局势的重大契机! “报!” 顾冰如正寻思间,那传话小厮又传来一阵足以让她心悸的声音。 “说!” 顾冰如深感头痛,这便抬臂轻柔起太阳穴,试图让自己能够放松舒服。 “凤王,那、那地方人数愈来愈多,而我们仓牙部的将士们,已有大批人马按照指令回到了我们的老部营!这该如何是好?” 那传话小厮思着这之前的仓牙部部署,想着这批足够救命的仓牙部的老部队定是已到达老部营了,如若说现下调动过来,无疑是天方夜谭! 这传话小厮的话,倒是大大提醒了顾冰如,因担心那老部营空缺太久,而那殷女之神一直未能出现,这便多有担心得先让老部队回去了,本以为春祭大会已将要结束,竟不知这次所预料的危难竟是如此凶险! 想到这里,顾冰如对自己此前所犯的大错当是要多有自责,而秦沐风瞧着自家女人的愁容,这便也有所明了,便不禁柔声起来,“冰如,你首次涉足这草原的猛虎堆里,已然做得很好了,莫要消沉下来让敌人有机可乘,可明白?” 秦沐风当是要将句句话深*入顾冰如心中,虽自己有双可凌迟他人的血手,但这草原并不比其他! 第二百六十章 致命一击 第二百六十章 致命一击 顾冰如深刻意识到,这草原的洗牌并不是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又轻易,而眼下的仓牙部所遭受的重创,无疑是对顾冰如的重大警告,敌人会在任何无法预料的情境下,给与自己有力的一击! 这恍惚间,顾冰如瞧到顾福听到那传话小厮的一番耳语后,这脸间显然露出难色之意。 顾冰如大概已然猜测出定是事态更加严重了,这番看来必定是场恶战了! “福伯,且说说罢!” 顾冰如瞧着这顾福像是不敢言语的模样,但是大敌当前没有这些吞吞吐吐的时间。 顾福闻言顾冰如的意思,这有些许为难之意,而眼看着顾冰如的神色已然在爆发的边缘,这便也熬不住这气势,“回凤王,这、这我们的兵力已所剩无几,这次的军力之争的大赛已然已经成了活靶子!” 听着顾福的这话语,这让顾冰如不禁又纳了闷,其余三大部族的将士存活率本来就对,但这拉那蛮部的将士们当不会是空气呀! “怎的?这拉那蛮部的将士们呢!他们莫不是如此不堪一击?拉那蛮部与仓牙部共同对抗,为何会如此之快的速度被打成如此这般!” 这是顾冰如踏入这草原间,所遭受的第一场危难,却如此让她没有防备,让她的仓牙部遭受如此重创!这定会影响到之前所立的威信!这殷女之神的目的定也是如此! “这...拉那蛮部的将士被隔离开来,两方势力被严重削弱,这样一来,只会让我们双方将士孤立无援!” 孤立无援。 是啊,现下的境况就是如此。 顾冰如呆滞了良久,这样的打击仿若要将她天大的雄心撞击的粉碎! “凤王,现下还未有结果,您切莫想太多,仓牙部走到今天,不容易,你千万要坚持住啊!” 大王子瞧着这顾冰如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心生起担忧,这草原的洗牌已是注定,如若不是仓牙部,那眼看着现下的局势,对于草原来说必将是灾难。 顾冰如听着这言语,不免多有触动,这仓牙部数月被自己拉来这草原,如此长的数月已如此接近于这草原的易主之位,而此前遭此大难,实属自己过于顺利而造成的多有放松! 那营帐后,是秦沐风与云池王等人在议事,此时因顾冰如日子算起来临盆在即,这便也不好让她多有担心。 “临王!” 那丫鬟真娃在听到自己主子犯难,这便着急忙慌的从那仓牙部驻扎的地方赶来。 “快去将你家主子务必搀扶回去,告诉她我会妥善处理,让她放心!” 秦沐风将瞧着那紧急作战书的眸子转到丫鬟真娃的身上,想起顾冰如的现状,这便不由得加深了愁容。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可以处理好现下的危机,可以让顾冰如放心得下,秦沐风这便暂时不可再多与顾冰如作伴。 “是!临王!” 这丫鬟真娃并未清楚发生了何事,只知道被传话小厮着急忙慌的喊了来,说是自家主子需要照顾,听着这话便也等不及的赶了回来。 而此下,这对战况的通报也是在一波一波中传来,这让秦沐风决定必须要放手一搏了! “云池王,现下烈焰骑士如何了?” 秦沐风将那紧急做来的作战书重新摊开,声音发冷得厉害。 “这现下来看,估计还要再等会,前段时间这拉那蛮部内部出现大批的奸细,我这也是没办法,将将士们都转移了起来,但定会比仓牙部老部队来得快!” 云池王对于这场战事也是始料未及的,当是没有预料到殷女之神会以这样的方式,将仓牙部打得措手不及! 秦沐风对于这云池王的废话,也是多有无奈,如若烈焰骑士的速度未能赶上仓牙部的老部队,那就不会有何难事了! “仓牙部的将士已经将要到达做战极限了,如若再不到达战场应援,真的是神仙也改变不了这定局了!” 秦沐风培养这烈焰骑士多年,如今倒是要排上这大用场,如若此般无用,那只能怪云池王管教不力! “我将这烈焰骑士交于你如此多年,你向我的保证,如今可要一一兑现了,近日必要拿下胜利,否则我这战神的名号算是白叫了!” 秦沐风这战神的响当当的名号,也是响彻这天下的,如今如若连此番战局都无法去控制,折了自己的名声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而是顾冰如那里没法交代。 这些话,云池王当是听得耳朵都要起了茧子,这在顾冰如背后不知说了多少次,生怕这草原被弄丢了,无法向顾冰如那里交代! “我将这时间也算得差不多了,你就放心吧,这眼下的战局还很难说,我们要保持克制冷静才是!” 云池王的云淡风轻的性格着实不适合在这战场上,这现下被秦沐风催命似的,倒也可以理解,只是还是要多有不适应的。 秦沐风看上的是这云池王封计策能力,这烈焰骑士能够在草原生存扎根,当是需要云池王如此这样的人物。 只是无论怎的,也未能想到这次的做战局势如此之快,如此出乎预料。 “王爷,王爷!” 此间,那秦海竟赶了回来,也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秦沐风记得,这临走之前当是多多安排秦海看着王府,这眼下没几日竟来这草原里来了。 “怎的?临走时如何交代与你的!” 秦沐风想到这里,不免有些生气。 “王爷,那镇国公多有担待着,这为了让王爷早些做完草原之事,当是煞费苦心呐!” 瞧着这秦海的架势,想必他还不清楚这眼下发生了何事。 秦沐风眼下也是懒得解释,只是简单的挥了挥手,示意之后再说。 而那云池王瞧着这,便向秦海丢了个眼神,让他现下先少说点。 “报!报!” 那岩石台阶处,又传来一声长长的传话声,在这应景着像是拉了警报一样。 “快说!如何了!” 秦沐风每每听着这声音,当是兴奋又忐忑。 “大概是我们的援军到了!他们按照临王的计划,从多方位的方向包抄了敌人,现下的局势发生了大逆转,我们的将士虽所剩无几,但仍活着的看着这局势,都如全血复活般!” 秦沐风此间听着这传话小厮的话,是越听越顺耳,眼下看来局势要随着自己的计划发生逆转了! 正是利用了殷女之神可能存在的疏忽,来对于这场战事以这以牙还牙的道理回了他们! “报!敌方因被包围,加上长时间作战已精疲力尽,故在我们援军的包围下,敌军被迅速公平!” 那传话小厮刚刚传来烈焰骑士赶来的消息,这便话音刚落间,又传来如此大好消息。 虽说这殷女之神作战良久,但他们面对这援军的反应,当不应该如此之快的丢了士气,看来烈焰骑士能够在这短短时间内取得胜利,当是多亏了这云池王的多家训练! 而这番对殷女之神的绝地反击,当是对殷女之神首次作战的巨大打击,想必他们在这草原的行动会在短时间内无法伸展,这也是为顾冰如的恢复取得了大好时机。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临盆之日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临盆之日 顾冰如被丫鬟真娃好说歹说的搀扶到了那营帐内,对现下的战局形势焦急难捱,但这已然沉重得孕肚让她实在无法有精力再去处理此事,好在秦沐风可以让她放心! “主子,今儿这的赛事,那你就不应该来,让临王主持就方可了呀!您这肚子,我看着都心疼!” 这丫鬟真娃倒是第一次见这自家主子的神情如此难捱,但也颇有感觉这外面的赛事紧张至极,这自家主子也是毫无心情理会自己。 此时,这外面忽间吹起了号角,这大概是有一方的胜利号角了,只是这是为谁庆贺的? 顾冰如思到这里,猛然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就要出去观个明白。 “主子,您这万万不可啊!注意身子!” 丫鬟真娃正失着神,这眼看着自家主子竟忽间如此大的动作幅度,不免紧张起来得跑过去。 而顾冰如却忽间觉得这肚子的抽痛感剧增,这让顾冰如脚下失力,使得身子瞬时间踉跄过去,而后那裙摆湿了一大片。 “啊!好痛啊!好痛啊!” 顾冰如眉头皱起,深如沟壑般,这般哀嚎让丫鬟真娃吓得不轻,而作为姑娘家瞧着这这情形,倒也不清楚如何了。 “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我去喊人,您坚持住,坚持住啊!” 丫鬟真娃显然被惊吓得六神无主起来,她恐慌会出了什么乱子,欲要起身去帐外寻人。 这便也隐约听到顾冰如用尽全力般,无力呢喃着,“我恐怕是要生了,快!快将沐风喊来!快!” 丫鬟真娃听着这要临盆,瞧着这情形八*九不离十了,便着急忙慌的跑出去,毫无方向的一同狂吼,“王爷!王爷!主子要生了!主子要生了!” 而那正在为胜利做最后总结的秦沐风,此时听到这消息,当是任何事也顾不得了,箭步冲到那帐内,将顾冰如打横抱起,就送进了那轿撵。 而后冲那仍旧六神无主得丫鬟真娃喊道,“快去安排接生婆来!误了时辰,我拿你是问!” “快!赶往仓牙部驻扎营地!” 秦沐风冲那轿撵上的马夫厉声命令道。 他瞧着自家女人那布满豆大汗珠的脸间,脸色愈发的发白,而而那裙摆已然湿的不像话。 “冰如,坚持住!坚持住!我们快到了!坚持住!” 秦沐风对自家女人此前受的这份难,着实像是对他的心中刺了把刀子,如若这痛在自己身上就好! “沐风,我、我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孩子、孩子如何?我...” 秦沐风从未见到过顾冰如此番的虚弱模样,听得顾冰如的声音轻如丝,仿佛下句话就说不下去了。 她将单臂用尽全力的抬起,欲要去触碰秦沐风的脸庞以示安慰,却因无力欲要脱落下来,秦沐风见此忙将顾冰如那颤抖的手握起,脸间的心疼更甚,那久违的泪珠不由得滑落在脸间。 “冰如!冰如,你放心,会没事的,我不会允许你有任何事的!相信我,相信我!” 此间的秦沐风如那被迫成魔的架势,但仅存的温柔都留给了顾冰如,他从未想过,顾冰如的临盆之日会是这般模样。 “沐风,战况如何了?仓牙部、仓牙部如何了?” 顾冰如现下虽有着百般的疼痛,但对于那仓牙部在这草原的命运仍是千般不放心。 “莫要再操心了,你要坚持下去,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秦沐风的心中已装不下任何除顾冰如生死攸关的事了,这眼下他只在乎顾冰如如何度过这危险。 “我、我...” 顾冰如一副极度痛苦的神情后,便晕厥了过去。 而此时这轿撵已经听到了营地中,好在那接生婆早已在等候了。 秦沐风将顾冰如抱下了轿撵,怀中的人儿的身子都已湿透了,那紧闭的眸间隐约带着足以让他抓狂的痛苦,小脸儿的煞白让他揪心的痛。 “快!快!务必要将凤王给我保住!否则我要你们的命!” 秦沐风将顾冰如一路风风火火的抱到那床榻间,而后冲身后等待接生的三位接生婆厉声狂吼。 “是!是!是!” 那三位接生婆显然是被吓得厉害,忙躬身呢喃着打着哆嗦。 而后,这房间房外进进出出的热水金盆还有那血红血红的满盆血水,这无疑强烈刺激了秦沐风额神经。 而那房中忽间传来阵阵女人的嘶吼声,这无疑是顾冰如在被催生着,听着这阵阵的撕心裂肺的吼声,秦沐风心中一团乱麻将心拧得生疼。 “大哥!嫂嫂如何了?” 这揪心间,忽得听到身后由远到近的声音传来。 秦沐风抬眉瞄了眼,只瞧得是秦浅缘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 “你怎的在这里?不是要你先在中原吗?” 秦沐风瞧着这秦浅缘竟出现在此地,不免多有疑虑的问道。 “我这不是算着日子,嫂嫂将要临盆吗?就趁着秦叔赶来草原,就让他捎带上我,这也好有个照应。” 秦浅缘在这天的大清早就已赶到了,只是听说这大哥与嫂嫂在忙着那战况的事情,这也不便多有打扰,没来及告知。 秦沐风睨了眼那身旁封秦海,秦海微微躬躬身子,这秦沐风大概也明了了。 只是,现下顾冰如还在房内生死攸关,实在没心情细细询问了,这便也不再多说。 “大哥,嫂嫂这进去多久了呀?这女人生孩子,无非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秦浅缘瞧着那扇被隔开的门,不免也被揪了心。 而后,双手合十,抬眉着上空,一阵唠叨,“苍天在上,保佑我家嫂嫂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刚话毕,那门忽间被推开,只瞧得那有位接生婆,脸间煞白,浑身抖得厉害。 这情形在秦沐风眼里,无非是在诅咒自家女人,这让秦沐风忍无可忍,“怎的!凤王如何了!” “凤王、凤王大出血,我们需要灵芝,人参,凤王元气大伤,需要补充元气!” 听得这接生婆的言语,秦沐风的双眸间布满戾气。 元气大伤?他怎能不知这其中要害! “王爷,属下这就去寻!” 秦海瞧着这自家王爷的模样,忙上前将此事揽了下来,而那一旁一直打坐祈福的顾福闻言,也忙起身要跟着去,“我知道灵芝在哪寻,你跟我来!” 此时,那房中显然安静了许多,而这无疑是在说明顾冰如真的没力气了。 秦沐风再也无法等待,快步走到门前,欲要推开那扇门,却被秦浅缘忙拦下来,“大哥,莫要让嫂嫂分心啊!这血,男人也见不得!会有血光之灾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生死攸关 第二百六十二章 生死攸关 “血光之灾?呵!你嫂嫂如若有了何事,那对我来说,才是这血光之灾!让开!” 秦浅缘当是未有见过自家哥哥如此的戾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像是写着“挡我者死”的警告。 只是这古法中的说法, 确实不得不信,秦浅缘何尝不是在意自家嫂嫂,只是这自家哥哥就是中原的天,这王府的天,这自己的天! “大哥,您候着,我去如何?茵茵求您了!” 秦浅缘来此地,就是为了要陪伴自家嫂嫂,来迎接自家侄子的出生,而这档口竟出了这茬子,这让秦浅缘此下也是没了主意,但自家哥哥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茵茵,大哥再说一次,让开!” 秦沐风当是将这忍耐到了极限,他无法忍受将顾冰如一人放在那屋内面对这生死的挣扎。 “大哥!” 秦浅缘虽是在长大后才被自家哥哥寻到,接来那临王府,而后阴差阳错的被封了郡主,但是她对这古法礼节当是多有研究,这血光之灾如若真是传说,那也便罢了,但她赌不起。 “你!” 秦沐风的脸间憋得通红,他满是怒火的眸子紧紧睨着秦浅缘。 而在欲要将秦浅缘扯走,猛闯这扇门之时,却忽间听到那房内传来顾冰如的声音,“沐风,莫要进来!我、我会好的。” 顾冰如在这睡梦间,隐隐约约听到那门外的争吵声,这秦浅缘所说的血光之灾,这在自己重生到这个时代前,就已有听说,虽说自己未能相信,但终究是不可赌这场约! 秦沐风欲要推开这扇门的手,悬在这半空间,他盯着那门瞧上了好久,而此时身后是那秦海与顾福火急火燎的脚步声。 “王爷,王爷!灵芝找到了,这是那人参,快!快将这送王妃房内服用!” 秦海瞧着这自家王爷的架势,抱着这灵芝与人参的双臂忙伸上前去,好让自家王爷瞧着这灵芝人参放下心来。 “给我吧,我进去服侍嫂嫂。大哥,你放心,嫂嫂鸿福齐天,会没事的!” 秦浅缘将那两大盒药盒揣进怀中,忙向自家哥哥安抚着,而后推门进去。 秦浅缘只闻得这房内的血腥味浓重的可怕,那绕过玄关进入内屋,只瞧得自家嫂嫂无力的躺在那床榻上,这副虚弱的模样当是吓人,真是不像是嫂嫂了。 “快!快去备热水,将这灵芝人参伺候王妃服下!” 秦浅缘将那两盒药盒递与床榻前的三位接生婆。 而低眉间瞧见自家嫂嫂虚弱的眯开了眸子,那眸间的光虽显然较以前虚弱很多,但仍是如此耀眼,“嫂嫂!坚持住啊!我们都在等你好转,嫂嫂!” 秦浅缘握向顾冰如那软绵绵的手掌,只觉得体温如此得低,“嫂嫂,你这是如何了?为何如此冰?” 顾冰如尤为勉强得在嘴角扯起凉凉的笑容,而后嘴间的上下一张一合间的声音微弱的只有贴上来才可听到。 “莫、莫要担心,茵茵不哭,我、我只是有些累。” 顾冰如眼下的状况,用气若游丝都不为过,她看到了秦浅缘那眼角的湿*润,便安慰起她。 “嫂嫂,您莫要再这样安慰我了,我相信你可以的,我陪着你,茵茵陪着你,你放心,大哥一直在门外守着!” 秦浅缘想着自家嫂嫂在自己心中,一直是如此的英姿飒爽,此下这般虚弱的让她心疼。 “好、好...” 顾冰如像是现下说得每字每句都是如此的艰难。 而此时,那接生婆已将备好的人参灵芝汤带来,秦浅缘忙将自家嫂嫂扶起,而后将那晚救命汤接来,用汤匙送进顾冰如发白的口中。 而门外的焦急仿佛要将那周边的花木都燃尽般。 这间,忽得听到房内传来阵阵的婴啼声,随后那扇门被开,三位接生婆依次出了门,而其中两位手中各抱着一团棉被,两个棉被里的小人儿哭得厉害。 秦沐风瞧着这场景,听着这两个婴儿的哭闹,不免恍惚起来。 “恭喜王爷,是对双生子!王爷真是好福气!” 那接生婆喜笑颜开的模样,而这秦沐风此间只想见到顾冰如,只想确认顾冰如如何了。 “凤王如何了!说!” “王爷,莫要担心,凤王太累了,这眼下睡下了,这两位小王子?” 接生婆对这王爷的举动倒是奇怪,愣是没有过问这自家孩子的事情,对这自家夫人倒真是关心得让人心生羡慕。 “快将两位小王子照顾好,定要寸步不离,可知?” 秦沐风这般与丫鬟真娃和诺娃交代,便不再多说,大步踏门而入了。 那秦海瞧着自家王爷的心急,也是无可奈何,瞧得这还未能明白的接生婆,便说道,“你们去门前领赏钱吧!” “是!” 这三位接生婆瞧得这管家倒是终于开了口,便不再多留的离开了。 秦沐风瞧着这房内的景象,瞧着这床榻上正在熟睡的自家女人,这好一通心疼,他握向顾冰如有些许回了血色的手,瞧着顾冰如仍有着憔悴之色的脸庞。 “大哥,嫂嫂已经无碍了,嫂嫂生下这双生子当是不容易,那份痛苦能够熬过来,真是命大!” 秦浅缘想着亲眼瞧着自家嫂嫂那诞下自家两位小侄子的景象,不免心中多有感慨! “你嫂嫂确实遭难了!还好,还好,这一切都好了。” 秦沐风轻抚着顾冰如开始回温的脸颊,声音中的轻柔与那刚刚的满身戾气活是不像一个人。 而此间,那云池王也已赶到这仓牙部营地,这也是刚刚主持好秦沐风撂下的收兵事宜。 这凤王在战况一发不可收拾的时间突然临盆的消息,很快地传遍了整个草原,尽是多为看笑话的人。 “云池王!” 秦海与这顾福瞧见云池王赶来这营地,忙上前打躬作揖道。 云池王瞧着这营地的样子,怎的也不像是生了孩子,“怎的?凤王与临王呢?我怎的听说凤王要临盆了?” 在顾冰如生产完毕后,这营地上上下下早已收拾了一通,这眼下与平日里并无异样。 “回云池王,两位小王子已被带下去歇息了,眼下正睡下了,临王在陪同!” 那秦海瞧着云池王的不知情,这便忙向他解释道。 两位小王子?云池王听得云里雾里。 “两位小王子?这临王何时娶了第二房?我怎的不知?” 云池王寻思着,这莫不是传说秦沐风对顾冰如一往情深,这怎的不是还是逃不过这定律不是? 这想着,不免笑了起来。 而那一旁的秦海与顾福对这云池王的推测,当是也听得好笑,“云池王,这不好乱说的,是凤王诞下了双生子!”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双喜临门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双喜临门 这顾福与秦海的一番解释,令这云池王不禁觉着太为不公平,这倒是啥事都让顾冰如这一人占了,生了就生了嘛,还生了一对,这眼下又要劳烦自己去报喜军务! “行了!我知道了!这你们家主子倒真是鸿福齐天!什么便宜都让他们给占了!” 云池王将手臂无奈的摊开,这个消息也是够了,秦沐风那当是有得嘚瑟了。 “呵呵,云池王这话说得...” 那顾福与秦海听着这云池王的言语,不免觉得不合适,这对自家主子着实不敬了吧? 那云池王对顾福与秦海的意思并没有过多的注意,眼下对这春祭大会的谢幕宴会当是要多操操心了,看着这架势又要将担子丢给自己,他们倒是落个天伦之乐,轻松自在。 “我看呀,我这是有得忙了!这竟然还不让我发牢骚,你们护主心切,那我的这份苦谁懂?” 云池王生性喜好洒脱,这平日里也不喜带什么随从侍卫,瞧着这顾福与秦海的这份忠诚,心觉这随从倒也是有好处的。 “秦叔,这丫鬟门呢?” 三人正谈话间,秦浅缘从房内出来,瞧上这门口几圈,也没能见到服侍的人。 云池王听着这绵柔柔的声音,好奇了一心,这转眸过去,只见得是一位着着中原服饰的女子,而从那服饰来看,必定不是寻常人了。 “郡主,这王妃的两个贴身丫鬟,已经被王爷吩咐去照顾两位小王子了,您这是怎的?” 秦海瞧见是自家郡主问话,这便忙上前回道。 郡主?这位就是秦沐风王府中的郡主? 云池王将这位来自中原的郡主打量了一番,不禁在心中暗叹,这确实比草原女人温柔多了! “呵呵,这位就是临王府的郡主呀?幸会,幸会!” 云池王忙踏起步子,向前与秦浅缘微微俯身,多有敬意的说道。 秦浅缘听着这云池王的话语,将云池王睨了几眼,却是好奇得更深了,“您是?” 这毕竟是秦浅缘首次带着郡主的身份来这草原,对这忽间套近乎的云池王是当真不认得。 云池王瞧得这秦浅缘的神情,也大概明白了意思,便忙解释道,“哦,我是这草原拉那蛮部的首领云池王,不过喊我云池也是好的!呵呵!” 云池王?拉那蛮部首领? 这照理来说,部族首领的年纪应当都在父辈的辈分了,这眼看着云池王却与自己年龄相仿,这不免多有疑问,“云池王看起来似乎很年轻啊,呵呵!” 听着这秦浅缘的意思,云池王大概琢磨了琢磨,这意思莫不是在以为自己是显得年轻的老头? “呵呵,郡主真会开玩笑,家父自去年打春,这身子骨就没有好的恢复,这小生不才,就勉为其难的当上了这拉那蛮部的首领!” 秦浅缘听着这一通解释,大概也明了了,“云池王来此,是有何事?” 这话的意思,当是正常。 秦浅缘还未能知晓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不免对于自己现下的拜访多有不解。 “呵呵,这个问题,需要跟家兄唠叨了,这会临王是否有空?” 这闲聊间,被秦浅缘如此一问,不免想到了这战果捷报还未能呈给秦沐风。 “哦,大哥他正陪同着嫂嫂,眼下大概是没心思了,嫂嫂还在睡觉,这一通折腾可将大哥吓坏了!嫂嫂也没少遭罪!” 秦浅缘思着这刚刚不久的紧急情况,仍心有余悸。 “看来,这临王与凤王像是也不容易啊!呵呵,如若如此,那我就晚些时间再来!” 云池王也是折腾了如此久,瞧着这天色也要黑了,这营地里的火盆也都给立了起来。 秦浅缘思着这也好,欲要去送客,那屋内的声音忽间传到这屋外。 “快,快将云池王请进来。” 这是顾冰如的声音,秦浅缘听着,好不激动,“嫂嫂?云池王快快请进!” 云池王将那欲要踏出的步子转弯到了屋内,这屋内虽已打扫好,但刚刚不久的大折腾的痕迹还是未消的样子。 只见得,顾冰如瞧着如此虚弱,她柔柔弱弱的模样,被秦沐风抱抚着。 “我已大概听沐风说了,但最后的收尾是你来做的,你且来说说吧!” 顾冰如好不容易将这命抢了回来,当是要好好的与那些对抗于自己的人斗一斗! 云池王暗叹着,身体如此憔悴了,这还是没变那初心,“凤王放心就是了,这是我预备好的捷报,你且收好!将这心呐,放回你的肚子里,安生坐月子,之后再说!” 云池王瞧着这顾冰如的憔悴,不免在心中寻思着这也当是不容易的天伦之乐了。 “我听沐风所言,已按照计划对殷女之神进行的大重创,这下如何了?” 顾冰如如若不搞清楚这其中的事情,当真是坐不了这月子了! “瞧见没?这倒是以为我骗她呢!云池王,你且说来与凤王听听!” 秦沐风当是无奈的直摇头,又心觉好笑,也好有这云池王在场,这便也不多有解释了。 云池王瞧着这架势,当是凤王又与这临王撒桥不成? “呵呵,瞧你们!这次的反击战打得非常漂亮!临王不愧是这战神的象征,我是服气的!这次殷女之神的失算当是对他们进行了强有力的打击!” 云池王思着这次的战果,不免兴奋了些许,这次的战役打得相当刺激,只是太可惜那么多的好将士! “那就好,我也是可安心坐坐这月子了!” 顾冰如听闻,这满是舒心的笑容,秦沐风瞧着也跟着心生欢喜。 “此次的打击,当是将这殷女之神打击到元气,他们大概在近期是不会轻易出没了!但同时他们定会以此为戒,故之后的对决,我们必须万般小心才是了!” 秦沐风对这其中的作战计划,在制作之时,就早已想到这一层,这每走一步,就要想到第三步四步,真是第五步,才方可成为这人中龙凤! 顾冰如闻言,秦沐风所言当是真的,这殷女之神虽会在近期给了仓牙部喘*息的机会,但这卷土重来的后劲将是更可怕的。 思到这里,顾冰如不免又多了愁容。 “行了!现下养好身子才是大事!这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也不迟!” 秦沐风瞧着自家女人这架势,莫不是又要将这军事会议进行到底了。 “好啦,孩子呢?我要看看孩子!” 顾冰如也并无打算再讲下去,这孩子自从自己肚子里出来,当是还未见到。 秦沐风听着顾冰如如此询问,当是开心,便也多有放心了。 “嫂嫂!恭喜嫂嫂!嫂嫂生了对双生子!” 秦浅缘听着自家嫂嫂终是问起了自家孩子,这不免多有激动的回应道。 双生子? 顾冰如闻言,思着这之前的备产期,当是孕肚沉重得厉害,这难怪... 第二百六十四章 草原盛会(上) 第二百六十四章 草原盛会(上) 这仓牙部在最后时刻反败为胜的消息,瞬时间如龙卷风席卷整个草原,引起巨大的轰动,也就是说本届的春祭大会,仓牙部不但获得了全胜,更是让草原的各部落看清楚仓牙部的绝对实力,而让那些想要迫不及待让仓牙部滚出草原的人,如今当是愿望落空了。 那丫鬟真娃将两位小王子哄睡了,这便交给那丫鬟诺娃照看着,而后就马不停蹄地将人参与灵芝熬制了良久,现下就端来给自家主子服用。 “来,你要乖,把这灵芝汤和灵芝熬制的人参汤都喝了,这次元气当是大受损,真是辛苦你了,冰如...” 秦沐风瞧着这自家女人仍是一副缺了血气的模样,不由得心疼更甚了,将那丫鬟真娃送来的药膳端来,欲要喂给顾冰如。 顾冰如将眸子微微扇起,嘴角确实因体弱有些干裂,声音轻飘飘的,“沐风,别担心,我会很快好起来的,这鬼门关走了一遭,我这不还是回来了?” 顾冰如想着这生孩子的那感觉,这痛苦之感现下还是尤为真实,想想不免还是心有余悸的,只是这一切都在好转,虽其中有太多弯弯绕绕,但那春祭大会终究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打开了全胜的局面。 “你呀,我怎能不担心?在你生产之时,看你如此受罪,我就想着以后再也不要你生孩子了,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秦沐风现下的那种痛感还是犹存,不免心觉后怕的与顾冰如说道。 而顾冰如听着这自家男人的言语,不免感动至极,想来这古代男人对于延绵子嗣的想法多为看中,而这更何况是秦沐风这样的天下君王! 思到这里,顾冰如暗下决心,定要与秦沐风好好的相伴余生。 “凤王,这云池王来了!” 顾福在这时,立在那门旁与顾冰如低声传报,这自从自家主子生产,这便也不会如此大声了,怕是要吓坏自家小主子。 云池王? 顾冰如将眸子灵动一转,而后轻声道,“福伯,快快有请云池王。” 顾冰如思着,这云池王虽多时多有不着调,但这危机时刻的处理问题的能力当是要重视的。 这云池王老早听着这顾冰如的回应,这便直接进了门,“凤王安好呀!” 这随即向顾冰如福道,而这瞄了几眼,便瞅到这秦沐风端着碗勺的样子,便继续道,“哦,原是临王也在呀!” “云池王,请不用客气,眼下我多有不便,你也要多操心了,快快请坐吧!” 顾冰如定是要多仰仗这云池王了,只是中气不足,声音轻细得明显。 “哦,这凤王身体...看来这春祭大会的闭幕盛会当是来不及参加了!” 云池王将那春祭大会闭幕宴会的帖子从胸前处取来,这便递与那秦沐风,聊有遗憾之感。 顾冰如瞧着这帖子,大概是明了,这件事在昨天就已有思虑到,而这瞧着自己的身体当是不可出席的。 秦沐风瞧见这顾冰如的失望神情,多有心疼,这便向云池王说道,“凤王*刚刚临盆,身体恢复还要多些时日,如若是如此着急,今晚就由我为凤王出席吧!” 听着这秦沐风的意思,是要以临王的身份出席? 这草原与中原虽现下并无战争,但秦沐风毕竟作为这中原的王,故身份当是多有敏*感的! “沐风,你的意思是,你要亮明自己的身份吗?” 顾冰如对于这秦沐风的想法着实惊讶,这如若真是如此,那这将会是草原的又一大轰动!最重要的是顾冰如担忧秦沐风的安危。 “是呀!临王当是要好好思虑再说,莫不要太过于激动,这次盛会到位将是这草原所有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草原与中原之间的事态并未真正平息,这暗流还是存在的!” 云池王听到这秦沐风的意思,不免也是多有惊讶,如此举动当是危险了! “你们莫要忘了,中原的大军还在这草原的附近,北漠当是中原为防止北部牧族所预备的,故这些人当是不敢拿我如何,你们且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秦沐风瞧着这眼下,只有这样才是最好做的。 顾冰如因生产,身体当是不可能出席了,而如若放弃如此大好的盛宴,当是对这次春祭大会的全胜局面折了半。 秦沐风知道顾冰如的脾性,这当是不可发生的。 顾冰如寻思着,这眼下的状况,草原确实不敢对中原如何,而依照秦沐风的能力,确实也不用如此担心。 “那,当是如此决定吧!我将这信也送到了,那就劳烦临王到晚间走王庭一趟,我会准备候着你!” 云池王瞧着这秦沐风的用意了然,根据草原的实力,如若想要挑起中原的怒火,当是没这个胆量,故也是可行的。 晚间,整个草原许久未能如此热闹,那夜间清爽的春风吹拂着如此大的草原,那明亮的火把照亮着草原最高的位置,王庭。 王庭里,此间已是人人就位,对于如此盛大的宴会,当是不敢有人迟到的。 云池王按照约定的时辰,于那王庭大门前候着秦沐风。 只瞧得,秦沐风一改在这草原的便装,着着一袭尊贵的华丽的中原服饰,莫说在这草原中,而是在这眼下的盛会中,当是过于惹眼。 “呦!临王这是太过于耀眼了,这不免会惹来众人遐想的!” 云池王当是瞧过秦沐风的这番着装,只是对于草原的王庭来讲,这番着装无疑是有权利色彩的,如若如此,事情将会有所变质了。 秦沐风瞥了那云池王一眼,而后淡淡一句,“我就是要向众人示明,凤王的背后是整个中原!走吧!” 秦沐风话毕,这便径直踏步入了这王庭大门。 王庭那把手的侍卫瞧着这秦沐风的架势,当是不敢拦下的,只是弓着身子坐着请状。 而当入了这王庭的大堂,这大堂中的众人纷纷朝秦沐风瞧去,而对于秦沐风此间的着装,怎能不知其中? 这分明就是中原的王室服饰,而那服饰胸前的双龙戏珠,这无疑是在向众人明示这其中的天大消息! 秦沐风这一路间,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双龙戏珠,莫不是中原的皇帝?”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今儿不是要庆祝春祭大会的圆满闭幕吗?” “话是如此说,你们难道未有听说?这全胜方的仓牙部首领凤王,即是这中原大名鼎鼎临王府的王妃!” 第二百六十五章 草原盛会(下) 第二百六十五章 草原盛会(下) “临王府的王妃?莫不是这贵人就是临王了?” 其中那草原小部落的首领,听着那几位的对话,不免多有惊讶,这简直不敢置信! 只瞧得,秦沐风像是并未听到那几人的私下谈话,仍旧一脸面无表情的严肃模样,径直走到这大堂中央,本就挺拔的身影,直直的立在那。 那汗王当是不会如此眼拙,听着那几位的谈话,而瞧着这眼前的秦沐风的模样,神情错愕间,却仍旧保持着草原汗王的威严风范。 “汗王,这位是凤王的夫君,中原临王!凤王因身体不适,临王就代这凤王来此为今晚的盛会助兴!” 汗王的神情,此时已越发的难看,这上次战事与中原吃了如此大的亏,莫不是如此,这草原如今怎会如此漠视自己? 而云池王的这句话,无疑是在向众人确认秦沐风的身份,这一时间让整间大堂哗然! 秦沐风面无表情间,忽得抬眉看向那上座的汗王,眉宇间的肃然,眸中的冷冽无疑是在向汗王发出强烈的信号! “汗王!终于见面了!” 秦沐风的声音凌厉的如刀刃,这般尖锐无疑让上座的汗王打了个寒颤。 云池王瞧着这情形,这与自己预料中的并无差别,这一出戏当是将汗王惊吓得不轻! 秦沐风瞧着这汗王仍是一副错愕与惊吓的模样,不免又轻启薄唇,提醒一番,“汗王,莫不是,这就是草原的礼仪?” 秦沐风说着,双臂挥开,提醒着汗王要做些行动。 汗王被秦沐风的这一提醒,当是多有反应过来,而后向身侧的侍卫厉声安排道,“快为临王增添尊贵的殿榻!” 汗王的如此一说,当是让秦沐风暂且满意。 而这入了座,秦沐风将那酒盏端起,而后淡淡的徐徐道,“今日,本王临时做出决定,要代替内人参加这草原盛会,一是为了代表仓牙部与草原结下良缘,二是为了这草原与中原的友好往来,能够继续!以为两方百姓谋福利!汗王,您觉得如何?” 秦沐风的声音在这大堂间此起彼伏,着实让大堂在座的众人倒吸了口冷气,这秦沐风的意思当是在敲打众人两个大事件! 汗王仍是一副未能回过神的模样,这眼下对于秦沐风额忽间到来,这作为草原的汗王当是多有不舒服。 “呵呵,临王当是不失为中原的王!其中的气度着实令在下佩服!” 一直在旁坐着的大王子瞧着这情形,不免心觉一惊,而瞧着自家父汗的样子,当是未能缓过神,这便代替这王庭说上几句。 这大王子对于秦沐风的此间决定,着实并未有被云池王提前通知,虽是与秦沐风早有往来,且是这秦沐风的间接手下,但对于这王庭的公开身份,大王子显然也是并未做好准备。 秦沐风听着这大王子的言语,瞧了过去。 这眸子会意一番间,当是让大王子有所明了这其中用意,这仓牙部的命脉是顾冰如的命脉,那当也是秦沐风的命脉,更是中原的重大问题! “这位想必就是大王子了?” 秦沐风故作不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这烈焰骑士对于那突发的袭击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也无疑在表明,烈焰骑士的保密行动务必要继续。 大王子听着秦沐风这话,忙起身端起酒盏向前轻移,躬下身子敬声道,“临王眼见真是好,在下正是这王庭大王子!” “呵呵,上次草原与中原作战,你当是多为反对,这个声音在我们中原倒是传开了,本王对大王子的宽大胸怀,当是尤为敬佩,还请大王子日后多与仓牙部走动!” 秦沐风故作并未能够了解这其中缘由的样子,敲打着这众人对于仓牙部的重视! 大王子闻言,当是意会到这秦沐风是在向公众表示,仓牙部的胜利不只是这眼下的,而是中原全力支持的! “既然临王开了这口,在下当会记得!我且代这王庭,欢迎临王赴宴!临王这突然造访,实在是准备不足,还望多有谅解!” 大王子瞧着这秦沐风是坚持要把这场戏码做足了,这便也帮下去。 秦沐风转眸将这在座的众人瞧上几眼,这之前便装来此多次,故对这其中的众人当是多为了解了,现下当是为顾冰如将这仓牙部扎根草原的大好时机,眼下定要将这机会发挥到淋漓尽致才可! 那白狼部的人瞧着这汗王对于秦沐风的惧怕,不免在心内寻思着如若在这草原被人截胡,眼下瞧着这仓牙部的背后又是整个天秦帝国,那么这无非是逃不掉了,还是只能为眼下的利益重要考量才是! “呵呵,这草原当是要多为仓牙部开路嘛!仓牙部的此次全胜春祭大会,让我等多为高兴!多为高兴!临王能来此参加这草原盛会,当是蓬荜生辉啊,蓬荜生辉!白狼部当会为仓牙部多多效力!” 秦沐风听着这白狼部的意思,当是明白这白狼部至少现下是面对现实了,而这个举动当是在鼓舞众人对仓牙部俯首称臣,这倒是秦沐风想看到的。 “白狼部的威名,本王倒是有所听说,此下看来白狼部首领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汗王觉得如何?” 秦沐风当是要夸奖这白狼部一番,而后趁机询问这一直一言不发的汗王。 瞧得那上座间的汗王,神色已有所微妙的变化,想来是对秦沐风此举多有考量,这便有些许轻扯起嘴角,在脸间挂上多有不自然的浅笑,“呵呵,临王这当是放心,仓牙部能够在这草原多多走动,草原当是欢迎之至啊!” 而这句话,听到秦沐风的耳朵里,这意思似乎是在委婉的公开排斥仓牙部,秦沐风思到这里,不免将脸沉了下来。 声音生冷得毫不客气,“汗王,据我得知,这春祭大会的胜利者将会获得这草原的话语权,这话语权为何物,汗王想必不用本王再次解释给你听吧?” 这汗王竟敢在此间,想要否认掉仓牙部如此辛辛苦苦得来的话语权的机会,秦沐风怎能答应! 而秦沐风与汗王此间的这般杀气的暗流,着实让这大堂的众人捏了把冷汗。 秦沐风将眸间的杀气不再遮遮掩掩,这股杀气无不在警示这汗王。 第二百六十六章 喜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 喜事? 这本届的春祭大会圆满落幕后,草原盛会的晚宴竟有中原的临王前来参加,这当是在整个草原和中原大地相继传开了。 而这草原中的说法是中原与草原因仓牙部而握手言好,结了盟;那这事传到了中原大地,却都将这仓牙部仔细了解了一番,得知是自家的准皇后,这便都明了这其中的盘枝末节,而这自家准皇帝对自家准皇后的情爱当不只是传说了! 眼下,这顾冰如诞下了一对双生子的消息,也很快在中原和草原两地传开,这让中原的那些朝廷元老们是高兴坏了,太后得知后,速速命人来到这草原送来坐月子的各式宝贝。 而草原这里,因秦沐风参加这草原盛会后,草原对仓牙部多是敬意,得知了顾冰如诞下这双生子,张罗着定要与仓牙部办个喜会才是! “哎呀,主子!您看这又是哪家送来的手工刺绣肚*兜啊!” 丫鬟真娃从那大堂忙赶回来,进了这房内,就瞧得那红色的精美刺绣的肚*兜在床旁放着。 顾冰如淡淡叹了口气,轻轻丫头,无奈道,“眼下,怕是我们仓牙部清闲不得了!” 这刚生产,需要的是清净,没成想着这秦沐风去了趟草原盛会,竟成了这般情形。 这虽是好事,但未免超出了自己的预测,这草原各路人马当是在仓牙部营地络绎不绝了。 “主子,您不高兴吗?” 丫鬟真娃瞧着这顾冰如微皱的眉头,心觉好奇,这自家主子一直以发扬仓牙部为重任,这现下仓牙部在这草原当是响当当的招牌,主子这倒是不开心了? 顾冰如闻言丫鬟真娃的言语,不觉睨了她一眼,而后微微侧过身子,徐徐道,“这当是好事没错,只是我这正坐着月子,抛头露面是不可的,只怕不是时机就不好了!” 顾冰如思着,这仓牙部现下在草原的声势如此之大,如若自己可以随意行走,那这必定会趁热打铁一番,想来这身子也是无奈。 “哦,主子是苦恼这个呀!这不是有王爷和郡主张罗着吗?您就先放心就是了!” 丫鬟真娃不以为然得继续手上的活。 “你哪能明白?这仓牙部首领毕竟是我,我不出面,这当是多有损效果!” 顾冰如无奈的冲丫鬟真娃丢了副白眼,就怕这秦沐风的功夫倒是白费了! “怎的?怎的一副苦脸了?” 秦沐风从大堂忙了一阵,这便偷闲来这房内寻顾冰如,只瞧得顾冰如坐于床榻上,一副愁容。 顾冰如瞧过去,秦沐风着着那中原的服饰,这身份也是完全公开了,惹得中原与草原多有沸腾。 而如此一来,秦沐风当只会更累,而仓牙部此前所积聚的实力,王后的日子又该如何接受才是? “没有,我只是在想着,莫不要辜负你如此辛苦了!” 顾冰如低眉,显得落寞了几分,声音多是低落情绪。 秦沐风当是察觉到,而这档口的造势,自己不是没有思虑过,只是眼下做了总比不做的好,“你要知道,这现下如若我不行动,当是白费了你的心思,你可知?” “可是,你也呆不多久的,你终究是要回中原的!” 顾冰如这刚生产完,眼下的地方定不会善罢甘休,思到这里,顾冰如就不免心生担忧。 顾冰如的这席话,无疑让秦沐风也忧心起来,这中原近来虽是并无紧要的事情,但想来也是不用多久了。 “嫂嫂!” 这房内多有难安的气氛间,秦浅缘的声音从院落中进了房内,而后她瞧见自家哥哥也在,这便低声喊了秦沐风,“大哥,也在呀!这云池王又来了!” 这眼下的事情,当是少不得这云池王,他徐徐的踏进门,手中备着多样礼盒,这般应也是贺喜来得! “呵呵!这凤王诞下双生子,在这草原都要被编成歌谣了!我这不是闲得来凑热闹不是?” 云池王将一摞摞的礼盒放在那桌上,秦浅缘瞧着这落放困难,也忙去帮忙。 云池王自上次来送捷报,就对秦浅缘多加注意,这般近距离瞧着秦浅缘,这美女尽是柔情的模样,不免多为开心。 “这郡主倒真是有中原女子的风范啊!” 这句话听到秦浅缘耳朵里,这意思怎的就是不对劲,便直接问道,“云池王,这是何意?莫不是在取笑我?” “不!这当然不是!我就是说郡主有着中原女子所有美好的气质!” 云池王听着这秦浅缘对自己当是有多加误会,便忙解释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将秦浅缘夸奖得过分了,秦浅缘脸颊闪过丝丝红晕,这便不再理睬云池王。 “行了!云池王这莫不是在调戏我家妹妹?真是不知轻重!” 顾冰如瞧着这两人倒是聊得火热,那秦浅缘的娇羞也被尽收眼底,这便对云池王多加的不满起来。 云池王闻言,这便想起开贺喜呢,忙走过去,“凤王真是会折煞我!这临王参加盛会后,当是在草原引起重大轰动啊!怎的?凤王可还满意?” 云池王知道这顾冰如对发扬仓牙部视如生命,眼下瞧着这仓牙部堆满的贺礼,当是心觉厉害! 顾冰如轻轻敛了敛眸子,对当下有着心有力而气不足的感觉,“云池王,你难道不觉得此下的情形,是我亲自操刀的大好时机吗?” 亲自操刀? 云池王注意到这个字眼,这顾冰如的意思当是在理,眼下如若抓住这机会,当是是事半功倍的! “凤王说得是!这还是清静好呀,脑子都清楚了,眼下的局势对于仓牙部到底是福是祸,确实是还未能说清楚,不过仓牙部的底子确实已经在稳扎了,这点不可否认的哦!” 云池王找了个凳子坐下,而后自己拎起那茶壶,斟了杯茶,自饮起来。 而云池王是相信顾冰如的,自己看中的人,当时不会错的! 只是,这以后发生何事,还是要再观望观望。 “眼下,外界可有殷女之神的风声?” 顾冰如总觉着,这殷女之神定不会轻易放弃,而这眼下的草原也当是表面风平浪静些罢了。 这些人说好听是来贺喜,说难听就是来趁机打探这虚实罢了,毕竟是秦沐风在盛会上有所警示众人,猜想着那这些人也就是将计就计罢了! “殷女之神的消息,现下倒是不见有,只是这草原的各个大小部落是频繁来往了。” 云池王这思着这些天的耳闻,有听这顾冰如这番言语,免不得心生不妙之感。 第二百六十七章 喜事的背后 第二百六十七章 喜事的背后 眼下,这仓牙部的喜事当是草原的重头戏,只是这其中的喜或不喜,顾冰如是心中自有定数的! 听着云池王道出的这消息,草原各个大小部落频繁来往,这无疑触碰了顾冰如的神经,这与自己一直担心和预料的一样,他们的暗送秋波当是在暗中对付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了! “云池王,可有何详细的消息?” 顾冰如寻思着,这其中必定少不得这三大部落,这三大部落于自己一直都是表里不一,如若是此,那便也怪不得自己了! “有几个小部落,之前分别是这白狼部、血鹰部、金戈部的隶属,之前因分割闹得是不可开交,这现下倒是走动得很频繁!” 云池王思着这些日子,那些各个大小部落的频繁走动,倒是也太巧合了,这刚刚结束了春祭大会不久,这档口竟然都和好如初了? 顾冰如对这个消息,当是极为敏*感。听着这个意思,莫不是在说明,眼下的草原已经较为以前更加动荡? 而这看似是仓牙部大喜的日子,实则是他们的默契将仓牙部推到了高*峰,从而让仓牙部打消掉戒心,当一有松弛的时间,他们所要做的事就不用了再明说了吧? “呵呵,我说嘛!这眼下虽说沐风去了趟盛会晚宴,让这草原着实惊动了一把,但这也只是缓解了些气氛上的冲突,解得了表,解不了里!” 顾冰如轻扯了下嘴角,心觉着这会功夫当是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了! 而秦沐风对这政局之事自然是了然于心的,本想让顾冰如趁着这会子的封“风平浪静”多加歇息,倒还是没拦着顾冰如将此事看得如此之透。 “这些事,我们只能多派人去打探跟踪着,我已安排下去着人手去做,你必须要好好歇息,只有身子好了,你才可以尽快忙事,可知?” 秦沐风对于眼下这顾冰如的思索,不免多了些无奈的担忧,这如若不说出个解决的办法,顾冰如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冰如听着这秦沐风的话,心觉着这倒是早就料到,却也不肯与自己支声,瞧着这定是又要怕自己多操这份心了。 “原是,你在这等着我呢?这仓牙部上上下下,哪件事不需要我多思虑着?你又能瞒得了我多久?” 这仓牙部的事可是大事,这不免让顾冰如不喜了起来。 但对于秦沐风的顾虑,又怎会不明白?仓牙部的事许是他能处理好,但中原怎能离得了他?他这眼下不多久怕是也要回去的了。 秦沐风闻言顾冰如的话语,不免有了撒谎的错觉,暗叹这顾冰如的脾性当是没变。 “女人坐月子是大事,你先将身子养好,之后的事情,我们都好说,你怎的就不明白我的苦心?” 听着秦沐风的话语间,这尽是不满的意味,而这当是他先生气了? 顾冰如将眸子敛了下来,不再理他。 眼下的这场面,倒是让云池王有些许尴尬了,“怎的,你们夫妻二人,这倒是生气了?” 云池王这般说着,忙瞧向那也是一脸难色的秦浅缘,这眼下看来大哥与嫂嫂是真生气了。 “嫂嫂?大哥也是为你好,切莫要生大哥的气啊!” 秦浅缘也是提着嗓子欲要当个和事佬,这思着两人倒是都有错。 这话说得,让顾冰如当是有些许生气了,“茵茵,你可不能因为他是你大哥,你就如此的向着他!我待你如何,你是知晓的!” 这嫂嫂对自己当是很好的,秦浅缘暗想着这话当是说得不好,这便也瞧向那云池王求助。 云池王意会到,这多有为难的清了清嗓子,这心觉着不好说,但是也不好拒绝秦浅缘,“凤王,你瞧你这怎的与郡主又生上气了?郡主的意思是说,临王是因为关心你,这才会暗自安排,又不是撒手不管,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得倒还算中听,顾冰如神情中的怒气有所缓和,瞧了眼那还在生着闷气的秦沐风,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着秦沐风,只见得秦沐风并未想要与她说话。 可依顾冰如的脾性,这可不能就此过去了,“好啦,我也是心急嘛,你知道这仓牙部在草原的命运对我何其重要,我必须要及时知道它的所有事情,你可明白?” 如若不是顾冰如自己心中明白这秦沐风的用意,凭着这脾性,大概也不会轻易开这口。 秦沐风听着这顾冰如的话,瞧上了她几眼,虽是说这心不免软了,但还是觉得有些许不舒服,“你自来如此我行我素,既然将你娶进门,孩子都生下来了,我便也不计较了!” 秦沐风这话说着,那神情却多留着脸色,这可不能随意便宜了顾冰如! 顾冰如见此,忙将眸子朝上翻了翻,这便徐徐道,“我这坐月子,你就如此给我脸色,我看我还是指望不上你,女人当是要自立的!” 顾冰如的这句话,在秦沐风与秦浅缘面前已多次阐明,秦浅缘当是对嫂嫂如此前卫的想法感到新奇,而这秦沐风对顾冰如的尊重当也是前卫得不少! “好啦!我这是要让你知道,多少收敛下你这臭脾气,对你身体也不好,想要恢复得快,就要多听话的,可知?” 秦沐风自认对顾冰如没了办法,这便多有认命栽在这顾冰如手里,话语间尽是轻柔,生怕有不小心惹了这姑奶奶。 那云池王与秦浅缘瞧着这对夫妻的样子,两人免不得面面相觑,这转脸生了气,又转脸和了好,当是让两人瞧得云里雾里。 “嗯嗯!行了!这眼下的诸事繁杂,你们这又演得是何戏码?我们务必要快些商谈商谈了!你们说呢?” 云池王思着这眼下既然谈到了这,那就要趁着谈谈这下一步的行动,多方都明了了,这往后的事情也好做多了。 顾冰如将思绪拉了回来,眸子瞧向那云池王,而后又转眸向秦沐风,这秦沐风的下一步动作当是还不可知,此前听云池王如是说,想着还是要多多询问。 “身体,我会照顾好的,放心就是!”顾冰如知道秦沐风定是还琢磨着她这身体,此次生产着实让他吓坏了。 但又思着这眼下需要处理的事务,便开口问道,“现下,你总该将这诸事来讲讲看了吧?” 秦沐风将手中的骨瓷碗递与那一旁的丫鬟真娃,神情平静了许多,这才淡淡道,“你说得没错,这些小部落已经接受了大部落的差遣,他们对我们这些外来者总是无法接受。故,下面的事将会很难做,这需要我们逐个根除,你切勿急躁,可明白?” 第二百六十八章 阿塔部 第二百六十八章 阿塔部 顾冰如瞧着秦沐风那满是担忧的眸子,这也不由得内心柔和了几分,微微点着头,乖巧了很多。 “现下,你说得有道理,当是要听你的呀。只是,这又改如何逐个击破,你有何见解?” 顾冰如对于这眼下蜂拥而起的小部落,当是心存着这大祸患,如若没个法子也是无法安生了。 听着顾冰如这话,那秦沐风微微颔首,瞧了眼云池王,那眼神中意味不明,这才徐徐道来,“现下,最惹我注意的当是这阿塔部!” 秦沐风说着这“阿塔部”三字时,特意瞄了几眼侧坐的云池王。 而只瞧得这云池王,一副如常的淡然模样。 秦沐风的声音再次响起,“据我所知,这阿塔部当是拉那蛮部之前的隶属部落吧?” 这句话,不由得让顾冰如稀罕了,她定睛瞧着这看不出情绪的云池王,而后免不得要多多询问一番,“怎的?云池王讲讲这怎的个隶属法?” “这件事大概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只记得我父王曾经在教导我时,有些许提到过阿塔部。” 云池王这此前被秦沐风的提醒,想起那陌生又熟悉的部组。 二十年前就已经脱离隶属?这也就是说,这已经是久远的关系了,而如是的话,这阿塔部对于拉那蛮部的感情必定是多有复杂的吧? “教导你,提到了这阿塔部?这又是为何?拉那蛮部与阿塔部究竟有何渊源?云池王可清楚?” 既然秦沐风特意提到这阿塔部,那当是近来的重要对象,而按照如是来看,那这阿塔部现下莫不是在与拉那蛮部作对? “阿塔部本是与拉那蛮部同为一族,这跟其他小部落的性质是不同的,他们索性说自己是拉那蛮部,大概拉那蛮部的内部也不会有何意见!” 云池王这便思到那听说的久远的故事,这是拉那蛮部上一辈的王室内部的事情了,如若说是家事,或许更为妥当。 而从这云池王的字里行间,顾冰如当是听出了意思,阿塔部与拉那蛮部并不是被征服的关系,而是与这拉那蛮部一衣带水,这段关系倒是别有一番意味了。 “阿塔部的最高掌权者,是已迈入寿年的纳拉夫人,现下应该尊为那王,这位也是除了凤王外的,这草原首位女子为王的部落,而其次就是那早已面目全非的稞蚩部!” 秦沐风瞧着这云池王一副说来话长的样子,这便也等不了的先行总结了再说。 “纳拉夫人?就是这那王?原是这草原除我以外,还有两位女子为王?倒真是缘分了?如此说来,定是要寻寻机会会会面的!” 顾冰如自知自己的身份,是来自那未来的世界,而对于这草原上的女子能够有如此胆识,便心生起多多的佩服之情。 而这话听到秦沐风的耳朵里,就免不得心觉奇怪,“这莫要高兴得太早!你们虽同为女人,但这命运却千差万别!” 秦沐风说着,这便有意无意的瞧了瞧云池王,示意既然他在这里,便就由他自己来说较好! 云池王这多有意会,思到父亲与自己教导之事的种种遗憾之情,当是过去那发生的过往。 “这纳拉夫人当是我祖父的结发妻,而我的父王是我祖父的侧妃所出,在当年那起将王位传于我父王之时,纳拉夫人便带着他的儿子大举了自立门户的舆论。 直到后来一语成戳,这眼看着也就要二十多年了,想必纳拉夫人对过去仍是无法释怀吧?” 云池王思着这前来后往,那时候自己或许也是刚刚出生,而从小对于这阿塔部也是耳濡目染,但却从未真正有过交集。 听云池王这一番解说,顾冰如当是明了很多了。 而这女人的心思,她思着,这同为女人怎可不知心中的痛意?而这二十多年的抗议,也无法抹平内心的伤痛与枷锁。 “而令我惹眼的是,这阿塔部为何现下与拉那蛮部走得如此亲近?拉那蛮部的内部势力错综复杂,他们所接触的是何人,云池王应当了解的吧?” 秦沐风对这个消息,一直尤为关注,莫不是阿塔部与拉那蛮部的其余势力来往过于密切和频繁,这其中的猫腻自是也不用明说了。 云池王在这之前对此事的了解,当是未有放松,而阿塔部接受了谁的命令,而这个命令者对于拉那蛮部的正统王室敌意尤甚! “临王所说极是!这阿塔部近来与拉那蛮部内部的其余势力,如此频繁来往,无不是要在拉那蛮部正统王室心里狠狠扎把刀子!” 云池王近来,对于这件事,一直遵循父王的教导,本是拉那蛮部对阿塔部有所亏欠,这便也从小与以云池王教导,凡是要多与阿塔部让步。 “这个时候,阿塔部选择了插*入拉那蛮部内部,依云池王的说法, 他们无非有的目的,一是要将过去放弃的都一一讨回来!如若真是如此,那我们便不应客气的。” 顾冰如有心听着云池王所说的意思,这拉那蛮部的老首领,也就是这云池王的父王并不愿云池王阿塔部的对抗,这让顾冰如不由得担心了。 坐以待毙,当是最下下策的举措。 顾冰如捎带着多有提醒的意味,好让云池王自己思个明白。 “凤王说得极是!云池王现下有何打算?” 这阿塔部惹了秦沐风的眼,无非就是因为这烈焰骑士与拉那蛮部得其中,这也就是说拉那蛮部内部的所有不寻常的举动,都会成为威胁烈焰骑士的重大嫌疑。 云池王听着秦沐风这话,这档口倒是听得明白秦沐风的意思了,只是顾冰如并未能说得明白。 “眼下,既然这阿塔部主动进了这拉那蛮部,我何不来个瓮中捉鳖手到擒来?这也只是我的初步想法,这其中的明细,还是要多与临王、凤王多商谈才是!” 云池王对秦沐风提出这一问题之前,就已在心中暗暗下了这法子,静观其变当也是方为上策了。 这云池王的一副瓮中捉鳖的法子,让顾冰如不禁笑了起来,“你云池王的法子就是与众不同,本王甚是喜欢!好一个瓮中捉鳖,只是这老首领那里,你也要多下功夫才是!” 听顾冰如提到自家父王,云池王不免想到自家父王,所经常提到的家和万事兴,眼下听着也是痴人说梦罢了! “想来,我们老首领那里,倒是不比这瓮中捉鳖的法子好处理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宴会风波成迷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宴会风波成迷 这云池王叨叨着拉那蛮部王室的这些尘封旧事,这让顾冰如也得知了拉那蛮部与这刚刚侵入视野的阿塔部。 只是,顾冰如对这阿塔部,用一无所知来形容,恐怕都不为过。 而秦沐风对于这阿塔部的种种举动,不只是当他是报复,或者是取回那自以为的东西,这其中的种种举动,恐怕并无如此简单。 “老首领那里,难做的也只是自认为的太平罢了,云池王不会不明了的吧?” 秦沐风在中原的那些王室之事,这复杂的经历当是明然于心的,如果只是一味地去纵容和原谅,其实并不能改变任何,这只会在悲剧中不断发生。 顾冰如听着秦沐风的这番言语,当是明了秦沐风的意思,她也是眼看着秦沐风是如何被亲皇叔迫害,还有他的父亲和母亲,这一系列的发生着实让顾冰如寒心,莫说秦沐风了。 云池王闻言于此,这不禁也是要对于那上一辈的故事哀叹,“临王说得是,我父王那里,大概是对过去的事凉透了心,这便也是想要求得善终,只不过那已迈进寿命的纳拉夫人并不是如此想,想来这也是无可奈何了。” 纳拉夫人于这拉那蛮部的关系,是源于女人对于自己丈夫的失望与痛恨,而这对于自己丈夫的女人与其他女人的孩子,当是不言而喻了。 顾冰如思到这里,不免心觉着苦女人的心狠下来,如若是丧心病狂都可以理解,只是无奈这立场不同,“这纳拉夫人二十多年的自立门户,想必也是忍耐许久了,这次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浑水摸鱼,一触即发,这或许我更能明了!” 顾冰如思着哪处说到哪处,似是在自言自语般。 “这或许还真是女人心自要女人懂,可我祖父与祖母早已不在这人世,纳拉夫人如此拉扯不放,当是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 云池王对于这纳拉夫人的心思,着实是费脑筋,纳拉夫人算起来也是属于祖母身份了,但倒真的从未谋面。 “现下来看,如今的拉那蛮部早已物是人非,当年的人儿都人去楼空,而纳拉夫人如此执着,或许还有另一层关系,你们觉得如何?” 算起来,纳拉夫人的现下如此来安排,在顾冰如看来这些事态,或许并不如常理来说的看似合理。 物是人非,用来形容拉那蛮部,当是极为适合了。 而依照纳拉夫人如今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如此执着也是过于让人不得不心感不适,毕竟与她成仇的那些人都已不在这人世间。 “这些时日,阿塔部与拉那蛮部那些长老的走动,是从未有与王室这里通报过半分,像是权当我们不存在,如此做来,无非是在告诉我们王室,他们并不把王室放在眼里,这无疑是对王室的挑战!” 被顾冰如如此说来,云池王似乎愈想着愈发觉得不对劲,这二十多年的分道扬镳,现下竟是以如此的方式在拉那蛮部搅了把浑水。 “挑战?云池王怕是说错了吧?应是宣战更为准确吧!阿塔部此前的种种行为举止,务必要多有观察,等到出手的时候,对方做好准备,以防失败,这日后就不好做了!” 顾冰如听着云池王还是未将这阿塔部的举动多加重视,这便忍不得多加提醒。 而阿塔部此前,已然被确认为狼子野心,居心叵测。 只是,拉那蛮部的物是人非,那阿塔部如今的面貌定也是变了不少。 “这阿塔部虽是纳拉夫人为王,那她的儿子呢?估计孙子也要比你大了吧?” 顾冰如思着这时间,当年分家之时,恐怕这纳拉夫人的儿子都要比现在的云池王还要年长,那如是的话,那如今的阿塔部如何,倒是好奇了。 “据听说,纳拉夫人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叔父,他在三年前就已过世,现下恐怕也只有她的两位孙子在帮衬着他,据听说我叔父在临去世前不久,她的小妾刚刚为他诞下个女儿,眼下恐也只有三四岁的年纪。” 云池王是在思着之前家族祭祀之时,听到父王说了一通,当时还要差遣自己去趁机祝贺,来拉近整个部族的关系。 顾冰如听着这云池王的言语,又瞧着云池王这脸间的意味,这便多有好奇,“怎的?云池王这是想到了何事?脸色难处这么明显?” “他啊,八成是想到那囧事了,呵呵!” 秦沐风听着顾冰如询问,而依照对云池王的了解,这便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 云池王将那副少有的白眼甩给秦沐风,敛了敛难色,这才徐徐道,“我也是对那些尘封旧事缺乏了解,这去是去了,只是没那请柬,也是进不去呀!只记得,当时那宴会似乎中间出了差池,可究竟发生何事,我也就是不清楚了!” 那场景,云池王备着重重的厚礼,还特意依照父王的安排给这小公主打了块难见的碧玉,兴致满满的到了人家门口,这倒是被生生拦了下来,而接下来,就是里面的宴会倒是刀光剑影的。 “这说来,你倒是吃了个摸不着头脑的闭门羹,听着沐风的口气,这事在草原倒是相当有名了!呵呵!” 顾冰如瞧着现下云池王还有些许的囧样,这便着实忍俊不禁。 “不过,你又可知这宴会到底发生了何事?” 秦沐风听着云池王的说法,忽间觉得这其中的差池竟到了刀光剑影的地步,应是不可忽略的事情。 “这其中的事情,大概说风都是雨,怎的是真的也不好说。” 云池王瞧了几眼秦沐风,这对于秦沐风的提醒并无察觉到。 “难道你没听说过无风不起浪吗?就没有过怀疑那宴会的事情?这倒是不像你了!” 秦沐风眯了眯那狭长的眸子,对于云池王的粗心有着些许不满之意。 顾冰如思着,这倒也正常,便忙解释道,“云池王对于家族内部的这些事,一边是风言风语,一边又是老首领的倾心教导,如是也是正常,附和实际的。” 这对家里事糊涂的还少吗?只是秦沐风却不同,秦沐风自记事以来,面对的最大敌人就是自己的皇叔,故而他的敏*感神经已然是为家族内部引起,这现下对于云池王颇有不解倒也是正常。 “那次宴会,也只是听说我那叔父要宰了他大儿子,这在宴会上如此,倒也是稀奇,难道说是这他大儿子对这个小妹妹有意见?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云池王闻言秦沐风与顾冰如所言,这也是顿感有道理,回想着当年的那宴会,对这件事思着其中的缘由。 第二百七十章 阿塔部突如其来 第二百七十章 阿塔部突如其来 据云池王的说法,是他叔父要宰了自己的大儿子,这是在妹妹的出生宴上,如此做事,也是免不得让人心生多种猜测。 只是,云池王的想法却是这大王子为自己母妃鸣不平,那有何证据? 妹妹安然无恙,自来这长子的位置是多重要,也就不用明说了,这云池王的叔父竟然会为了刚出生的妾室所出的女儿来要自己长子的命? 这听起来,倒是夸张了些许! “我倒觉得你叔父不会因为如此寻常的家事,来取自己长子的命,这其中必定是非比寻常的。 你要知道,既然你不清楚,这说明此事做了封锁,如若是封锁,那必定是事出有极大的问题,这个道理,云池王一定明白!” 顾冰如思索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免不得对这云池王的猜测多有质疑。 看来,则云池王当是逃不了当局者迷的怪圈,这也只好多监督他才是! “封锁?如若是封锁的话,那这件事的蹊跷之处就更大了!这件事想要暗查,其实也不难,只是需要小心才是,莫要打草惊蛇!” 秦沐风听闻顾冰如提到的封锁,这便多有担忧。如若是此,这其中的隐情必定包含着巨大的信息量,这足以将阿塔部与拉那蛮部之间的缠缠绕绕搞搞清楚。 云池王听着这秦沐风与顾冰如的你一言我一语,这不免有些头痛,这尘封的旧事,自己还真的为当回事,只是对那次不明不白的闭门羹记忆犹新罢了! “报!凤王,临王!有客人来访!” 这房间内的三人议着事,气氛有些许古怪之感,那传话小厮忽间闯了进来,通报道。 客人? 这几天以来,仓牙部的客人倒是真多,眼下这客人又是何人,顾冰如与秦沐风倒是有些许好奇。 “哪家的客人?有报上名号吗?” 近来,这客人也是五花八门,有得部落倒是没听说过,有事来送礼庆贺仓牙部,这倒是有些许不好意思。 “回凤王,他们说是阿塔部!” 传话小厮仍是保持着单跪抱拳在在前的姿势,回道。 阿塔部? 这倒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是,没想到这阿塔部如此快的会登门来访,这让三人吃了一惊。 “阿塔部?这倒来得挺快!去回复,我这就去会见。” 顾冰如思着,这眼下阿塔部前来也是再好不过,正好先来试探下虚实再说。 “是!凤王!” 那传话小厮得到了顾冰如的回复,这便忙去交代了。 而秦沐风瞧着顾冰如,没听错的话,这顾冰如刚刚说要去亲自会会阿塔部,可眼见着这身体状况,怎的可以? “你现下如此,怎能去见客?” 秦沐风语气中有些许生气,这刚刚答应好的,现下又如此了! “怎的不可以?虽是说在坐月子,但这还是可以下床的吗?这几日在床上度过,当是闷坏我了,正好这阿塔部来得正是时候!如此一来,我也要好好会会他们,这拉那蛮部的事情自是仓牙部的事情!” 顾冰如思着眼下这形势,云池王不愧是自己的一把好手,这拉那蛮部有危险,那仓牙部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这云池王听着顾冰如这话,不禁欣然一笑,多有逗笑的说道,“这凤王如此说,小王倒真是颇为感动,这还要承蒙凤王上心!” 顾冰如认真的摆了摆手臂,而后欲要说什么,却被这秦沐风截了胡,“冰如她拎的清,你云池王也够明白,这还在互相说着明面上的话,你们呀!” 秦沐风自来对这调侃之事并不擅长,且有些不通其中,这便多有严肃的说着两人。 “行了,你这个榆木脑袋!我们走吧,莫要让这阿塔部等久了不是?” 顾冰如瞧着这也不是该玩的时候,眼下先将阿塔部处理好再说,这便将那外裙穿好,说着就要出门。 秦沐风瞧着这顾冰如如此着急,这便也不再多停留,忙上前搀扶着她。 而云池王思索着眼下还是莫要让阿塔部得知他与仓牙部的关系为好,这便走到这半道忙要回避,“眼下这阿塔部还是不知我与仓牙部的关系为好,我看我还是在暗处来得安全,你们以为如何?” 这经云池王一提醒,这便心觉多有道理,如此一来,日后行事也会多有方便。 “也好,那就委屈云池王在这后*庭自便了?” “太客气了,我也是常客了不是?” 云池王微微弓起身子,抱着拳满是笑意的说道。 而此时,顾冰如与秦沐风已到了这大堂门口,瞧着这大堂中的人,只见得是位与云池王年纪相仿的男子,瞧着似乎与这云池王有些许相似,这也不愧同为拉那蛮部出来的人。 “呵呵,久等了。” 顾冰如慢步走向那年轻男子,多有客气的说道。 那年轻男子闻言,忙转过身眸过去,见得是顾冰如与秦沐风,便心觉这大概就是风王与临王了。 忙规规矩矩的弓起身子,抱拳在前,正声道,“在下见过风王、临王!” 这凤王和临王叫得倒为准确,只是这倒是少了自报家门,顾冰如不禁多多打量了这年轻男子,阿塔部能有像这般年纪来送贺的人,大概也只有那云池王口中的两位那王的孙子了吧? 那这位又是哪位? “呵呵,不必如此客气。你是这阿塔部的何人?记得没错的话,现下阿塔部的首领应是那王,也就是纳拉夫人,是否?” 顾冰如瞧着这般年轻男子的内敛,免不得又要张口讨问了。 年轻男子闻言顾冰如所问,这面色似乎有些难处,这直起身子,才回答道,“凤王说得对,我阿塔部的首领是纳拉夫人,而我是纳拉夫人的二孙子,现下得知仓牙部喜得双生子,这便前来祝贺!” 纳拉夫人的二孙子? 这个身份,不就是那云池王叔父的二儿子吗?如此说来,他就是那位差些被赐死的阿塔部长子的弟弟。 只是,这次为何只有他只身前来,这倒让顾冰如不由得好奇了。 “那就是阿塔部的二世子了?多谢二世子如此有心,那就上座吧?” 顾冰如想来这阿塔部的人是不是都死光了?怎的轮到这二世子出面祝贺?难道是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多谢凤王。” 顾冰如睨向那随身而来的丫鬟真娃,命她去沏了壶茶呈上去,这便与临王走向那堂上的上座坐下。 “二世子,这茶还可口吗?” 顾冰如瞧着那二世子已然将茶水送*入口中,这便故作闲聊的问道。 “这茶很不错,是中原江南地带的品种吧?如此清香甚是难得。” 那二世子听着顾冰如如此询问,便像是多有认真的一五一十的回道。 顾冰如瞧着着二世子迟迟不说这正事,又如此正儿八经得回答这等闲事,这便对这二世子更加好奇。 第二百七十一章 阿塔部二世子 第二百七十一章 阿塔部二世子 “呵呵,看起来二世子似乎对茶颇有研究啊!” 瞧着二世子既然还不愿说,这便随着他聊起了这茶。 那二世子将茶盏放下,那动作倒是像极了云池王,“凤王谬赞了!只是爱好喝茶罢了!” 这句话刚说完,顾冰如就瞧得他的满脸难色加重。 “二世子是否有何难言之隐?” 顾冰如瞧着如若再这样等下去,恐怕这晚膳都要开了,便只好先来询问。 那二世子听着顾冰如竟主动询问,脸色闪过少许的惊讶,而后啃啃巴巴间,这才徐徐道来,“此次前来这仓牙部,不瞒凤王、临王,我是为了多与仓牙部多走动。” 多走动?这个回答倒是不惊讶,只是瞧着这二世子并未将话讲完的一副憋屈样。 “多走动的,这倒是自然可以的。只是,二世子缘何想到我这仓牙部?” 顾冰如思着这二世子的说法,倒是明了又隐晦,但对于这二世子的看法却是心觉单纯。 那二世子听着顾冰如的询问,将眸子像是要隐藏起来,似乎颇有为难。 这也让这大堂的气氛微妙起来,顾冰如瞧向身旁的秦沐风,眸间的意思明了的在与秦沐风询问着二世子的意思,这二世子眼下看来并无害处,这单纯相如此一来,倒是这阿塔部的所有行动都与他少了很多干系。 “二世子,既然来到了这仓牙部,就可以关起门来说话,不如你先说说看?” 秦沐风瞧着这二世子必定是有难言之隐了,而又瞧着这样子像是要来谈事却不知如何开口。 那二世子闻言秦沐风的话话语,有些许动容,他将手中不停转动茶盏的手缓缓停下,这个动作在顾冰如眼中,无非就是要决心进行下一步了。 “其实,现下的阿塔部并不是我奶奶在掌权。” 这句话将顾冰如与秦沐风着实未能料到,阿塔部现下并非是纳拉夫人在掌权,那也就是说这阿塔部的实权在他人手中。 如若是真的,那阿塔部近来的种种举动无非是在说明跟这尘封的旧事少了太多干系,而是这阿塔部另谋他求? “二世子,这意思是指?” 顾冰如知道在此时如若直接了当的将那猜测道出来,或许会将这二世子吓退,这便多加试探再说,不能心急。 那二世子的神情似乎现下多有放缓些,或许是因为已经将话说了出来,这便也轻松多了。 只是,这在顾冰如与秦沐风看来,这二世子的意思或许是想求助仓牙部? 但是,他为何会想到仓牙部? “阿塔部已被他人控制,但究竟是何人,我也一直在调查。奶奶已经年迈,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二世子满脸的愁容与急切,这样子像极了顾冰如得知自己家人沉睡的模样。 如若是如此,这二世子前来求助仓牙部,当也是情理之中了,毕竟这仓牙部在这草原的特殊之处,这位二世子定是明了的。 “如若是你奶奶被控制,那么现下的阿塔部是由谁掌权?” 顾冰如想起刚刚他们三人在后*庭谈到的阿塔部渗入拉那蛮部的事情,这便多有好奇。 经二世子如此说来,这纳拉夫人的复仇思绪当是被排除了,只是这阿塔部一直以来多有低调行事,为何会有人特意在这时来找上他们? “现下的阿塔部是由我大哥代为掌管,可是这...” 二世子将这说出来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显然为难,没有说下去。 顾冰如当是察觉到,看着二世子这个样子,现下的阿塔部定是有更大的秘密。 “二世子,现下如若你觉得仓牙部可靠,不妨就说来听听,或许仓牙部可以帮上你什么忙?” 顾冰如睨着那二世子的意味显著的神情,这般倒是多为耐心劝说,瞧着这能否多多劝说,当是有益处的。 二世子的为难神情还是未能散去,这秦沐风猜测着,这或许有关于阿塔部的丑闻,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丑闻能够在今日还是关键,只能说明就是这阿塔部大世子的有关事情。 “既然二世子不愿多说,那我们也是无能为力,爱莫能助了。” 秦沐风瞧着这情形恐怕是愈用软招数,愈是让这二世子心怕,这便使用了激将术。 顾冰如听着秦沐风的意思,这也是了然了,忙接着唱起了白脸起来,“既然如此让你为难,那就下次再会吧?我们也不好为难你?” 顾冰如与秦沐风两人对这二世子的一唱一和,让二世子着实晕了头,但是此下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他是等不及的。 这便咬咬牙,还是有些不自然的模样,说道,“其实这件事,是我们阿塔部的内部丑闻,这件事一直被严密封锁,我也是非常为难,还请多多谅解才是!” 二世子仿佛重重的下着决心,紧紧的敛了敛眸子,而后这才缓缓说道,“其实,我们那年幼的妹妹并非是妹妹...” 年幼的妹妹? 这个年幼的妹妹当是与云池王口中的那件闭门羹时间吻合,刚刚还在讨论着那年阿塔部的宴会风波,这个时候二世子竟也提起了这事。 顾冰如与秦沐风现下多有小心翼翼,恐有哪些做得让这二世子敏*感举动,再将这到嘴的丫子飞了就不妙了。 “妹妹?二世子这是何意?” 顾冰如缓缓开口,这语气像是第一次听说。 二世子手握成拳,而后抓起手边的茶盏一饮而尽,像是喝酒壮胆一般,“实际上,那所谓的妹妹是我大哥的!” 那年幼的妹妹是这阿塔部大世子的? 顾冰如听着发懵,仔细将这关系捋了捋,这年幼的妹妹自云池王所说是他那王叔妾室所出,那如若这年幼的妹妹实际上是阿塔部大世子的,这也就是说这个生下年幼妹妹的妾室是与大世子私通! 这莫过于是阿塔部的大丑闻了!这父亲的妾室给自己的长子生了个女儿,虽说这儿子继位是有着让儿子继承父亲妾室的习俗,但是这父亲不是还没有死吗? 这无非就是家族丑闻了! 刚刚与云池王在后*庭说起这些,还真的没成想着事实是这样,怪不得这云池王的叔父要亲手宰了他儿子! 思来想去间,顾冰如瞧了眼那二世子,只瞧得他正等待着自己的回应,这便不好再显然的模样了。 “呃...听闻二世子这意思,倒是为难你了,只是这件事如何要我们帮到你?” 顾冰如得知了刚刚后*庭谈话间还要调查的秘密,这便是方便多了,眼下的事情当是要与这二世子好好询问下去,这近来就属阿塔部行动最为威胁。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二世子将到这自家的丑闻,现下的脸色还是有显然的尴尬。 第二百七十二章 阿塔部走向成谜 第二百七十二章 阿塔部走向成谜 顾冰如瞧着这二世子的尴尬,这不免也不好再提醒。 这间,大堂内的气氛多是不正常,而秦沐风对于这件事或许并没有如顾冰如所心感的尴尬,毕竟对于这皇室里的丑态,秦沐风见得多,遇到的多,被迫害得也多。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父亲被他连累,在三年前去世,而我奶奶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郁结在心,身体每况愈下,整个阿塔部已经面目全非了!” 二世子说到这里,情绪显然激动地厉害,他握着茶盏的手青筋似乎暴起。 而瞧着这情形,顾冰如怀疑这二世子与大世子的关系必定隔阂很深,毕竟从二世子的行为举止来看,二世子对阿塔部有着浓重的情结,而这大世子却枉为人子,对阿塔部多有迫害! 关于二世子谈到这自家父亲在三年前去世的消息,这也是从云池王那里刚刚知晓,而这个时间却饶有蹊跷,三年的宴会风波后不久就去世了,这里显然不简单。 这二世子将此事终是说开了,只是或许只说了一半,这另一半对于阿塔部或者仓牙部现下都是谜,如若是此,那现在的阿塔部渗入拉那蛮部的行为只会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二世子,可知你父亲是如何被连累?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顾冰如思着,这其中的盘枝末节定不会如此简单,气死应是倒不至于,听二世子的口气,这他家父亲的身体对于死当是吃惊了。 “因为我大哥掺联了非常可怕的神秘人,他们趁机怂恿我哥上位,将我父亲暗下害死!” 二世子说起此事,是气得牙痒痒,那杀气腾腾的眼间,倒是让顾冰如瞧到。 想着,这二世子对于自家大哥的感情,大概不只是隔阂如此简单了,如若说是痛恨,这倒也说得过去。 非常可怕的神秘人? 这个消息当是过于敏*感,神秘人怂恿大世子上位,杀害了自己的父亲,这个目的显然是要通过大世子来控制阿塔部。 但是,依着阿塔部的势力与在这草原的影响力,如此大费周章的来控制阿塔部,这又是让顾冰如再次心觉蹊跷。 “二世子,你可知这可怕的神秘人是何人?为何会如此做?或者说,你对他们有何了解?” 现下,只有这二世子才是阿塔部事件的突破口了。 顾冰如对于这阿塔部整件事的发展,当是多有着深深的不妙之感,或许这其中的事情与自己所能经历的,总带着微妙的重合之意。 二世子听着顾冰如的询问,从袖筒中取出一副锦囊,那锦囊让顾冰如忽觉不舒服,纹路花纹和颜色有着让她恍惚之感。 “凤王、临王,这是在偶尔的机会,我在我大哥与那神秘人暗下勾结时寻到的,这是那神秘人落下的!” 顾冰如瞧着有些慌神,秦沐风似乎有所察觉,便吩咐侧旁的丫鬟真娃将那锦囊拿来看看。 丫鬟真娃将那副奇怪的锦囊呈给顾冰如,顾冰如瞧得这锦囊的花纹纹路与颜色,愈发觉得精神恍惚,而后紧跟着脑子有着愈发剧烈的疼痛。 秦沐风似乎有所察觉到,“冰如,怎的?不舒服吗?” 顾冰如只觉得秦沐风的声音飘飘然,而视线也越来越模糊,随后只觉得头脑炸裂的疼痛后,再无知觉。 “冰如,你怎的了?冰如?” 秦沐风瞧着顾冰如的脸色愈发的不对劲,忙将她揽在怀间,而瞧着顾冰如已然昏厥,便忙将顾冰如打横抱起,冲向那后*庭。 “快!快!快速去把大夫找来!” 在后*庭一直等待着云池王,老远处就瞧见秦沐风抱着个人风风火火的模样,瞧近了去,才确定这顾冰如竟不省人事了。 “怎的了?发生何事了?” 云池王都有诧异,但也免不了担心的问道。 “找大夫!快找大夫!” 秦沐风现下如狂暴的野兽在嘶吼,他现下除了要快些保证顾冰如的安全外,别无其他理智了。 而那在后*庭与前庭忙着的秦浅缘,只听得有下人说顾冰如昏厥的消息,这也匆匆赶过来。 而自家哥哥已然没空搭理自己,这便瞧向那一脸诧异的云池王,“我嫂嫂怎的了?发生了何事?为何会突然昏厥?” 云池王完全无辜的双手摊在身前,“我怎的知道?你大哥也不理我,不过大夫马上就到,也必然太着急,慌中出乱就不好了!” 秦浅缘也觉得说得有道理,这便随着云池王一起进了房内,只瞧见自家嫂嫂脸色青白的吓人,红唇也变成了青白色。 这秦沐风当是着急的不行,紧握着顾冰如的手,像是害怕顾冰如随时会离开。 “王爷!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一直照看这门外的丫鬟诺娃,这间一路狂奔着边喊着。 秦沐风听闻,忙将那刚到门前的大夫一把拽进房内,放到顾冰如床前,“快!必须把她给我瞧好!” 那大夫瞧着顾冰如的脸色,而后在顾冰如的眼皮上拉开一探,随后又点向顾冰如的脉搏处,仔细听着脉搏。 这大夫面色有着变化来去的架势,秦沐风这便等不及了,“怎的?如何了?” 那大夫似乎有些许为难,但瞧着秦沐风那不好惹的架势,便多有为难的开口道,“凤王,是否中过什么毒?” “毒?怎的可能!我从来无所知!” 秦沐风听着这‘毒’的字眼,不免觉得刺耳。 在自己的记忆中,顾冰如从未如此,这眼下的又被大夫怀疑中毒,这也太诡异了! “可是,我在凤王的脉搏中察觉到几股邪气在相互冲撞着,这很像我一直未能接触的毒。” 那大夫愈想愈觉得蹊跷,虽说是中了毒,但这脉搏却在邪气的冲撞中如此游刃有余,这也是奇怪了! 秦沐风听着这大夫的言语,又瞧着躺在床上脸色已然煞白的顾冰如,这内心的怒火瞬间迸发,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领,那你眸子像是要将这大夫吃了。 “说!怎的回事!邪气?什么邪气!又是何毒!” 那大夫显然被秦沐风这发怒的模样吓得厉害,那额间密布着细汗,声音颤抖,“临王,这、这情况确实是中毒了呀!在下绝不敢妄言!” 秦浅缘看得出自家哥哥这又要为了嫂嫂失去理智了,只是这眼下叫醒嫂嫂才最要紧,“大哥,切莫激动啊!我们好好听听大夫怎的说?” 秦沐风被秦浅缘如此一提醒,这便稍微缓和了下来。 秦浅缘眸向那吓坏的大夫,多有会意,“大夫,快快和大哥说,我嫂嫂到底怎的了?” 那大夫擦了擦已经滚成豆大的汗珠,瞧着还在昏睡中的顾冰如,这便要细细道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顾冰如的毒药 第二百七十三章 顾冰如的毒药 “虽然凤王体内的邪气互相冲撞,但是凤王的脉搏依旧游刃有余,这也就是在下不可明白的地方,而这个毒药,似乎已经绝迹了,产自那东北部平原的雪山上,只是这雪山到底是哪个雪山,一直未能确定!” 被秦沐风松开的大夫,忽间心觉舒服,猛吸了口气,这便将这诊断结果道来。 来自雪山的毒药? 据秦沐风所知,这雪山无非只有三个,而对于这雪山又并无确定,这只会更难了。 “这个毒药是多大的毒性?如何能解?” 秦沐风越寻思着越发觉得不妙,忙向大夫问道。 大夫拿出一张纸,在纸张上画了起来,只瞧见纸张上画出的是一朵绝美的花,那花朵成八瓣,瓣瓣如那外扩的月牙。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炼玉花,它外表绝美,却深含剧毒,只是这剧毒的解药,好像是这炼玉花的花根,只是似乎已经绝迹了,现下当是不好求啊!” 听着这大夫的意思,是这炼玉花已然不好找,或者面临着绝迹的可能。 但秦沐风瞧着这仍在昏迷的顾冰如,着实心焦,“你再仔细回忆,这炼玉花到底在哪个雪山?” “这炼玉花到底在哪个雪山,现下不好断定,待我回去好好翻阅下医书。临王现下也不必心急,这凤王现下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受了刺激,这才会导致毒性发作,大概再过些时刻便会醒来的。” 大夫对于这秦沐风随时狂躁的模样着实后怕,这便忙与秦沐风回道。 这个消息也是让秦沐风多有放心了,但对于顾冰如竟然身藏此毒一事,着实难以理解,想着顾冰如平时并无异样,这怎的如此? “但,凤王既然中毒,为何还会没事?” 秦沐风要想办法随时应对,这便需要知道这其中缘由。 大夫将将毛笔放下,瞧着那画好的炼玉花,徐徐道,“凤王体内像是有真气将这剧毒锁住,暂时并无大碍,只是怕剧毒的延展会不可控,故还是要多加注意才行。只不多这今天的刺激似乎多有蹊跷,到底发生何事?” 今天的刺激多有蹊跷? 秦沐风将这话仔细在心里思了一遍,回想到当顾冰如瞧到那二世子取出的一副锦囊时,顾冰如就已经显然不对劲了,而后头痛晕厥。 而此时,一直忙着前庭的秦海与顾福得知顾冰如的情况,已匆匆忙忙的赶来。 “临王,我家凤王怎的了?” 顾福瞧着那昏睡在床的顾冰如,一阵心悸,这自家主子可是殷王亲自托福给自己照顾的,这倒好,怎的就突然晕厥? 秦沐风知道,这顾福是顾冰如父亲,也就是殷王的心腹,眼下这般着急也是深感感谢的,而想来这中毒之事或许可以询问一二。 “福伯,你可知冰如她中了炼玉花的剧毒?” 对于福伯,秦沐风显然不用拐弯抹角。 顾福闻言这中毒之事,脸色发难起来,他唉声叹气一声,“这件事,是有听殷王提起过,只是却并不了解这其中的丝丝毫毫,只听老王妃向殷王提起那前朝灭国前,凤王差些丧命,似乎就是因为当时剧毒复发。” 险些丧命?剧毒复发? 秦沐风怎可容忍这般词汇在顾冰如身上,这丧命与剧毒复发还了得? 而现下又刚刚思到那副奇怪的锦囊,这便取了出来递与顾福,“福伯,您看下这锦囊有何不同?” 顾福接过那锦囊,顿感熟悉,瞧着那上面的花纹纹路与这颜色,不禁深感不安与费解,“不可能,这副锦囊怎能出现?临王是在哪寻到的?” 根据顾福的反应,秦沐风已然觉察到三分,这无非就是中毒之事不但已成事实,这个个严重性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但对于大夫所说的暂时无大碍,这真气又是怎的回事? “这是阿塔部的二世子呈来的,福伯为何如此问?” 秦沐风思着这眼下的中毒之事真的是个谜,瞧着福伯的样子,这也隐约觉得这副锦囊必定有着大秘密。 “阿塔部?就是拉那蛮部同族的阿塔部?这不可能啊,阿塔部怎的有这锦囊!” 顾福思着这其中的关系,这并不符合常理,这阿塔部与这锦囊当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而秦沐风瞧着顾福的意思,便忙解释道,“福伯,这锦囊是阿塔部二世子在神秘人那里寻到的,这锦囊有何问题?” 顾福将那锦囊打开,在锦囊里取出一副钥匙,而这个钥匙看起来年限尚久,上满布瞒着青色的一层膜。 这奇怪的锦囊中竟然有把如此破旧的钥匙,而这钥匙看起来做工繁杂,虽是破旧,但其中的重工却还是如此显然,或许说像是来自有地位的地方... “这把钥匙就是前朝的皇室专用的吧?这锦囊也当是前朝的物件,这简直太不可思议,难道这阿塔部与前朝有着什么关系?” 顾福已然越发的不可思议,这思来想去的怎的会如此诡异,瞧着这钥匙与那锦囊,对这眼下的发生甚为不解。 前朝?这个信息显然刺激到了秦沐风,秦沐风作为这中原的准皇帝,对于这前朝余党前段时间在中原的攻击仍是心有顾虑,思着现下那殷女之神当是在蓄势待发吧? “如若这锦囊与钥匙是殷女之神的,那么这阿塔部大世子就是被这殷女之神所控制了,但是这殷女之神已然将奸细打入了拉那蛮部内部,这为何现下又要如此多此一举?” 秦沐风思到那之前的金戈部前大世子的事情,虽然他败露了,但是拉那蛮部内部的奸细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现下想来,这如若真是殷女之神,此般的费心思着实是多此一举,这到底是是为何? “临王说得是,而且从这花纹的纹路来看,这个神秘人与殷女之神之间,有着不同分支但可以确认他们同是前朝后人。” 顾福思着这发生如此突然之事,而又思到自家主子竟会因为这副锦囊昏厥,这其中也是让他心觉奇怪。 “可如若真是如此,那除了这殷女之神以外,这前朝还有另一股势力?冰如能因为这副锦囊昏厥,这副锦囊必定与冰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必须从现下就要查下去!” 秦沐风将这一系列的事情思来想去,这殷女之神很有可能只是前朝实力的一条分支,而这神秘人的分支又跟殷女之神有何等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顾冰如会受到这副来自于神秘人锦囊的刺激,想必这神秘人必定与顾冰如存在着复杂的关系! “云池王,且让秦叔先与你一同前往拉那蛮部,眼下看来拉那蛮部已然更加复杂,切记定要时刻紧盯着阿塔部,可知?” 秦沐风眸向那身旁一直在脸间布满愁容的云池王,多有安排并提醒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拉那蛮部危机四伏 第二百七十四章 拉那蛮部危机四伏 随着顾冰如中毒事件被挖出,而这也随之将那二世子口中的神秘人挖了出来,只是暂且推理了这神秘人与那殷女之神并非同一线,而如若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这拉那蛮部的内部已然危机四伏。 只是,实在令人费解的是,拉那蛮部究竟有何事让他们大动干戈?是烈焰骑士? 但,他们在那些长老圈里转悠,显然是没有机会去触碰烈焰骑士,这就更不知他们为何与拉那蛮部过不去,从而开展以下的行动,也是非常困难了! “如若真是如此,那拉那蛮部究竟有何东西吸引着他们?” 云池王听闻秦沐风这番推理,免不得这疑惑更甚,按说自己作为这草原的万事通,但对于这等怪事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这句话当是也问到了秦沐风心坎里,而这同时不也是当下最为忧虑的问题吗? “眼下,我们只是得知这两股势力在拉那蛮部浑水摸鱼,而这究竟想要何物,我们还需要多观察!” 秦沐风对这来自前朝的两股势力的目的,何尝不是着急难耐得想要知道,但眼下急不得。 云池王思着,这殷女之神已插*进拉那蛮部许久,这阿塔部如今又如此明目张胆的与王室作对,这似乎很不合常理。 “眼下,这殷女之神的奸细迟迟未能揪得出来,这阿塔部又来横插一脚,倒是雪上加霜啊!” 云池王这免不得多有忧虑,说起来这拉那蛮部倒也是无辜的厉害,对于草原是一不争名夺利,二是多有隐退其中,怎的又惹得上这两股对于中原都是麻烦的势力? 秦沐风瞄了这多有抱怨的云池王几眼,这也难怪,莫说对于拉那蛮部是大麻烦,对于仓牙部与中原又何尝不是? “现下,既然这拉那蛮部被这两股势力盯上,那么我们只能将计就计,切记要保持警惕,如若真是有了紧急情况,我们也可应对才是!” 秦沐风对于此次的关于神秘人的消息,想着大概这神秘人还不可知已经有所暴露,现下行动起来会更加方便。 这云池王听着秦沐风此间一说,忽得想到几天前所遇到的怪事,这也是让自己多有不解,想来或许这事跟眼下的事态有什么关系。 “前几天,我从另外的小道消息上,得知这蛮业长老竟收下了从阿塔部送来的美人儿。” 因秦沐风对于这等拉那蛮部内部长老的事宜并无了解,这便多有好奇消息有何不妥,“怎的意思?这有何奇怪?” 云池王微微扯了扯嘴唇,语气多有调侃之意和诡异的意味,“临王有所不知,这蛮业长老是近不了女色的!他练就的那一身功力,一旦近了女色会很快破功,你说这奇不奇怪?” 这蛮业长老练得是不近女色的功力,竟然接受了阿塔部送来的美人儿,这当是奇怪! 秦沐风显然是与云池王同样的心情,只是这云池王却想到了另一层关系,又继续道,“这蛮业长老与这纳拉夫人据说之前有过婚约在前,但因为这蛮业长老练得这功力败露给纳拉夫人,这便也散了伙!” 这个蛮业长老与纳拉夫人之间的前尘往事,倒为这奇怪之事打开了大门,只是这蛮业长老又有何好处让阿塔部背后的人如此计划?或者说,这蛮业长老为何会如此奇怪的收了那美人儿? “那,依照云池王来看这事,这蛮业长老是否真的要破功了?” 秦沐风毕竟对这蛮业长老并不熟悉,只能先询问这云池王的意思。 云池王捏了几把下巴,所有思虑,只是对于这事态发展着实不敢随便说,“关于这蛮业长老是否真的将这美人儿收入怀中,我还真的不好确定,但加以试探应该就可以的。” 这功力一旦近了女色就破了功,这试探当是再简单不过了! “如若如此,那便就此来安排吧!我就让秦叔与你一同回拉那蛮部,这烈焰骑士的事情也好有人帮衬你!” 秦沐风听着云池王如此说,而又转眸瞧向那仍在昏睡的顾冰如,多有担忧,也没有心情再继续谈。 云池王瞧着秦沐风这模样,当是明了了,也不再多留,眼下的拉那蛮部还有许多事等着处理,“那也好,我就先去安排下去,你也不要太担心,凤王这是旧毒,既然都已经将这毒压了这么久,应是如大夫所说,这毒被真气锁着,只要尽快寻到那解药才是!” 这道理,秦沐风都知道,只是他承担不了这万一的可能性,想着此间的事态并不如意,顾冰如当是要在这月子里多操心了,想到这不由得心疼这自家女人,不禁抚向顾冰如已恢复血色的脸庞。 “好,你且去忙就是,有消息立刻来商谈,我们能最快解决就要最快解决!” 如若赶在这中原急着要自己回去之前,都处理好是最好。 思着,眼下这中原的平静或许也坚持不了多久,这也说明自己留在这草原陪顾冰如的时间也很快过去。 “好!我先回了。” 云池王瞧着这秦沐风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不禁暗叹这儿女情长的毒药当是可怕,鸡皮疙瘩都要不禁掉了一地。 而刚出了这门,就迎头碰上那端着药膳欲要进门的秦浅缘,云池王多有笑意,“郡主这是为凤王熬得药膳?你们姑嫂之情倒是令人羡慕!” 秦浅缘将那云池王拉到隐蔽处的走廊处,这脸间的愁容更甚了,“我家嫂嫂这眼下又身体抱恙,我大哥定是又要多有担忧了,就麻烦云池王将这诸事多操操心了!” 云池王听着秦浅缘这意思,又瞧上她那双让人不禁怜香惜玉的眸子,心中不禁颤了颤,这感觉倒是陌生得紧,怎的如此奇怪? 秦浅缘瞧着这云池王呆愣着未做回应,便紧随着继续提醒了一声,“云池王可有听心里去?” 这个提醒,让云池王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感觉别扭又让人不舒服,云池王的声音磕磕巴巴,这这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这倒是真奇怪!怎的如此别扭?” 秦浅缘虽是听到云池王的言语,只是这回答也太牛头不对马嘴了! “云池王,你在说什么?如何别扭了?” 云池王猛然回神,捏了捏太阳穴,脸色多有尴尬的意味,徐徐道,“这、这也没什么!郡主放心就是,一直以来都是多有操心,这会子哪能轻松?” 想来,对这凤王也是无奈,而临王那里倒是追得紧。 秦浅缘瞧向那一旁候着的秦海,忙向前再多有交代道,“秦叔,就多辛苦你了!大哥这里着实不顺,有情况虽是来通报就是!我可以代为处理就尽管来找我!” “是!郡主!” 这云池王听着秦浅缘这话语,倒是不由得暗叹这郡主倒是当得辛苦了,颇为难得!颇为难得 第二百七十五章 拉那蛮部的祭祀典礼(上) 第二百七十五章 拉那蛮部的祭祀典礼(上) 从仓牙部回到这拉那蛮部,只听得众人像是在张罗着什么事,云池王微皱着眉头瞧着,自家随从见得这情形,忙清着嗓子,提醒着众人,“首领回来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众人听得自家首领回来,忙停下手中的活,都齐身走过去,向云池王下跪请安,“首领安好!” “起来吧!你们这是在做何事?为何不事先与本王商谈?” 云池王瞧着这大堂内被整顿的像是要做什么典礼,这便不解的询问道。 而那奴仆欲要开口回复,只听得背后传来那久违的声音,“我们的大首领终于回来了?难道首领连拉那蛮部的祭祀典礼都要忘记了吗?” 云池王瞧过去,只见得那鬓发花白的老者徐徐走来,身后还跟随者一位艳丽惹眼的女子,那女子搀扶着他,一副娇柔作态的模样。 “原是蛮业长老,这祭祀典礼不是要在下个月吗?怎的会提前了?” 云池王对这祭祀典礼当是不会记错,怎的会犯如此的错? 只瞧得那蛮业长老一副饶有长者姿态的模样,踏步向前走去,越过云池王的身旁,在那椅子上坐下,而后那女子帮他整理好衣袖,看起来好不温柔。 “我们的大首领莫不是在为他人做嫁衣的时候,忘记了自家祭祀典礼的法度了?” 这蛮业长老的声音拉得很长,像是要在宣告着天理般。 为他人做嫁衣?这这意思无非就是在讽刺自己不争名夺利,为仓牙部忙前顾后? 这祭祀典礼的法度,云池王仔细思着,这自己记得并没有错,如若说提前,这也是应该在明年,今年这时候并不是提前祭祀典礼的年份。 “蛮业长老怕是记错了吧?这祭祀典礼当是你一直负责,但这祭祀典礼如若推迟,明明应该是明年,今年并不是提前的年份呐?” 云池王说着这话不由得瞧向那一旁伺候着蛮业长老的女子,一副矫揉做作的模样。 这让云池王不禁想起那阿塔部近来为蛮业长老送的美人儿,想必就是这个女子了,而瞧着这两人的架势,倒是让云池王不觉得蛮业长老是不近女色之人了。 那蛮业长老闻言云池王如此不给他面子,倒是显然生气了,那脸色难看得压不住,而那身旁服侍她的女子忙弯着身子抚着他的胸腔为他顺气。 而后,眸向云池王,那神情多是风情,声音绵柔却让云池王深感不适,“云池王,你瞧你,如此不知长老的苦心,长老是瞧着这近来的拉那蛮部多有不顺,思着提前举办这祭祀典礼,也好让天地众神保佑我拉那蛮部才是啊!” 这女子无名无分,竟然在云池王与蛮业长老谈话间,如此不知轻重的插嘴,这让云池王显然有了怒意,“本王正与蛮业长老商谈拉那蛮部的大事,你是何身份竟如此不知轻重?” 云池王的这句话显然没有将这女子的一副作态放在眼中,那语气中的怒意在微妙中蔓延。 那女子显然是没有预料到云池王会如此生气,虽然是在之前对云池王有所听说,但这眼下却让她不免尴尬。 “她是什么身份?那我来告诉你她什么身份!他是我欲要娶进门的夫人,首领说她是否可以说说话?” 那蛮业长老瞧着那女子的神情难看,不免多有心疼,云池王此举不止是在中伤服侍他的女人这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而云池王眼下,只对那娶进门的言语多有注意,这蛮业长老的意思已然明了,他这是怎的了?这不近女色的功力难道是传言? 这蛮业长老的举动着实是不对的,那些奴役们闻言于此,都多有惊讶,毕竟这云池王是拉那蛮部的当家人,虽说是长老,那也是要礼让的。 可云池王并未有生气,瞧着那蛮业长老的怒火中烧的脸间,不由得思到这阿塔部的事宜,而蛮业长老决定将这祭祀典礼提前当是为这阿塔部所为了吧? 这女子被阿塔部送给蛮业长老,这必定是阿塔部使用的美人计,瞧着这美人计当是成功了。 “蛮业长老的家事,本王是无权过问的,但如若这祭祀典礼非要举行,那本王就依长老的,只不过要让您多费心了!” 云池王思着这眼下将计就计也好,倒要瞧着这阿塔部要做什么? 那蛮业长老闻言云池王终是让了步,这脸色忽间缓和了许多,但对于云池王的不满本就是一直存于心的,此下这阿塔部的建议如此诱惑当是不可拒绝的。 “这祭祀典礼一直是由我来操办,当是谈不上费不费心,只是这大首领去了何处,怎的又如此频繁外出?听说最近这政务都要忙不过来了吧?” 那阿塔部有交代过自己要对云池王莫要如此尖锐,此下如此的语气已然是很好了! 云池王又怎的未能听出这意思,这无非就是对自己与仓牙部多有走动极为不满,这是在向众人面前于自己发难呢! 那身后的秦海将这一切都瞧得明白的差不多,这无非就是将云池王没有放在眼中,这随意置豢的架势倒是让自己心中不由得痒痒,便不禁踏开步子,欲要开口为云池王说上几句。 而云池王对秦海的举动当是有察觉的,忙将手臂在后挡住了秦海,示意要他冷静。 “好了,祭祀典礼就这样决定了,本王有些累了,想要先歇息,长老也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云池王这眼下瞧着与这蛮业长老也并无再谈下去的必要,这便忙借口结束这场谈话。 那蛮业长老闻言,只是微微躬躬身子,那语气的怠慢无不显然,“那就恭迎大首领歇息了!” 云池王示意着秦海与自己离开,而进了这屋内之时,云池王忙吩咐随从将门关好。 “秦管家在王府掌管如此之久,怎的会如此沉不住气?刚刚的事情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可知?” 云池王将秦海带来这拉那蛮部,是有大用处的,眼下这拉那蛮部内部的战局刚刚拉响,如若这秦海先于这些人面前惹了眼,那往后的行动怕是不好展开了,为了这今日的局面完全不值得。 秦海闻言云池王这言语,当是明了了云池王的意思,这对于拉那蛮部当是不比王府,对于云池王的事情,总是少了在王府中多有习惯的考量。 “云池王,对不住了。我也是心觉着这长老太过于倚老卖老,在众多仆役面前给你下马威,这是对部族首领的大不敬!” 云池王走到那上座前坐下来,这不再有所掩饰了,“秦管家要将这拉那蛮部当做是王府做事,因这拉那蛮部的暗涌流动并不比王府少,可明白?” 这句话听到秦海耳中,倒是颇为熟悉,这是秦沐风与顾冰如都有言语过的。 只瞧得那云池王满脸的疲惫,斜靠在榻椅上,揉*捏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多有放松。 这云池王的云淡风轻莫不是暂时的脱离,在这政权争夺中,想要有所喘*息,无不是过于奢望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拉那蛮部的祭祀典礼(下) 第二百七十六章 拉那蛮部的祭祀典礼(下) 秦海思着这档口,必定是多事之秋了,仓牙部也是人手紧翘,但通过刚刚蛮业长老的出现,这对拉那蛮部也是颇为同情。 “大王,现下这风波一起接着一起,您怎能放任这蛮业长老为所欲为?” 云池王的随从瞧着自家大王的这番举动当是多为着急,这蛮业长老今日如此不知礼数,如若不是知道云池王的意思,这当是也忍不了的! 秦海瞧了眼这随从,心想着这倒是忠诚,令他喜欢! “跟随我如此久了,你难道还不知道这拉那蛮部已经是何模样吗?” 云池王仍是斜倚在殿榻上,那神情颇有疲惫之意,声音多是有气无力,这多有颓废的模样,秦海倒还真的是头一次见。 云池王额随从听闻云池王如此说,忙行跪礼,以示知错,“大王教训的是!” 秦海瞧着这架势,看来这云池王的为难之处倒是让仓牙部忽视了,这临王将自己派来,想必也是得知了云池王对于这左右逢源的疲惫。 “秦管家,你对这如何看待?” 秦海正有些许跑神,这云池王忽间开了口询问自己。 秦海忙眸向云池王,这时他已坐立起来,这已然也在睨着自己,云池王这一询问,无疑就是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眼下既然猜测出,那就是如此了。 “云池王定是已然心中有数了吧?这蛮业长老如此做,无非就是受了阿塔部的吩咐,而这个吩咐也不会直接到那蛮业长老的耳中。” 秦海的这句话当是说到了云池王的心里,这听秦海徐徐道来间,频频点头。 “秦管家真的不愧是从临王府出来的人!这蛮业长老此前坚持要提前祭祀典礼,赶巧的却是阿塔部将那女人送给他不久,而从他与那女人的举动来看,这阿塔部必定已然得逞!” 云池王思着这弯弯绕绕,在大堂与那蛮业长老对峙之时,这就已在心里暗暗推理过,而这蛮业长老果然不负他们的重托! 秦海听着云池王这话,想起那在仓牙部里谈到的蛮业长老不可近女色的事情,这眼下活生生的现实并不是,到底怎的了? “眼下,我们就将计就计,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嘛!” 这一夜过得极为漫长,云池王思着这近来的诸多事情,但就是未能发现阿塔部的嫌疑踪迹,连同那殷女之神也逐渐消失了踪迹般。 今儿这天有些雾蒙蒙的,会在偶尔间滴上几滴雨滴,拉那蛮部会有每年举办祭祀典礼的传统,而近日显然是提前的过分了。 “诶?蛮业长老,这祭祀典礼,如若我没记错的话,应是再过两个月吧?这怎的提前了?” 一位在这拉那蛮部少有的会左右逢源的人,这在席间多有疑问的询问这蛮业长老。 而蛮业长老近日却像是有些许憔悴的模样,欲要开口,却被身边的女人抢了先,“呵呵,炎曲长老此言差异,这拉那蛮部近来多有不顺,蛮业长老瞧着多有不安,这便心觉着定是惹了终审的怒,早来祭祀,要为拉那蛮部及时祈福才是啊!” 云池王听着,这女人倒是将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如若不是早知道这女人的身份,当是也会被她忽悠,这让云池王不禁挠了把耳朵。 炎曲长毕竟是这一族长老,虽说已直接插手政务的时间很少,但对于这女人说的话,当是多有质疑。 “想必这位姑娘对我们拉那蛮部过于缺乏了解,这祭祀典礼虽说是祭天神,但是我们拉那蛮部从不是要祈福,而是要盼着这时间莫要流失的太快,因为我们恐惧这万物变化的速度。” 这炎曲长老的一番解释,入了云池王的耳中,不免心生起欣慰,当是这还有长老并未忘记这初衷。 而那女人显然被堵得说不出话,毕竟这炎曲长老将此事摆明的并无漏洞,那女人瞧向坐在席间,此间一言不发的蛮业长老。 而等了些许,却瞧着蛮业长老并不打算有何表示,这便也不再自找难看,乖乖的坐下来了。 “行了!既然这祭祀典礼历来就是由蛮业长老负责,那便就听由蛮业长老的,炎曲长老莫要再说了!” 一直瞧着这儿刚刚称得上小闹剧的戏码,秦沐风选在此事开口,无非就是想要释放缓和信号,这也好让蛮业长老背后的人多多放松警惕才是! “是,大首领,既然你都没什么意见,我们就自是无话可说。” 听着这话,这炎曲长老当是左右逢源的好手,这本是对云池王也善意不到哪去,现下却这样来哄抬自己,这让云池王倒是多有不习惯了! “好啦,我宣布,时间到,立即着手焚物!” 蛮业长老终是开口这口,但声音着实多有虚弱,这样子倒是与昨天想必差了很多。 祭祀典礼。 在这拉那蛮部历来参加盛大礼会的露天大院中,这里足够赛马,芳草青青,只是配着这阴蒙蒙的天儿,倒也是绝配。 云池王跪拜在精心铸造的大鼎前方,而后坐着拉那蛮部的族裔,那蛮业长老立于大鼎前,大鼎前的桌前被放着焚烧着的衣物,那衣物已被烧得不成样子。 而此前那被散发出的异味着实让在座的众人,不忍得在鼻前扇着。 只瞧得那巫女摇晃着手中的巫杖,脑袋也随之摇晃得厉害,而后起身如群魔乱舞的跳起来,对这天空嘟嘟囔囔的。 这期间,足足持续了一个时刻左右,直到那焚物化为灰烬,不复存在,但这味道却还是如此呛鼻。 而后,这祭祀大礼就正式开始了,云池王跪坐在那软塌上,随时瞧着这周边的动静。 既然答应了这蛮业长老好好的举办祭祀典礼,那当是不可费了自己的心思,只是眼下看来,这周边并无异样。 而就在这祭祀典礼进行到一半之时,那不远处折射的光线让云池王闪了眼,这不由得心觉不妙,忙睨过去,那里便不再有人,这倒是奇怪了。 “跪拜天神!” 听着蛮业长老的这句,这祭祀典礼眼看着就要收尾了,而这让云池王并未觉得轻松,这应了蛮业长老的祭祀典礼,很可能会什么都没得到,就要草草结束了。 众人同蛮业长老一起跪拜,知道扣完三个,这便结束了祭祀典礼。 云池王在这四周不禁瞧着,却始终未能瞧见那停留片刻的身影,还有折光,想必这定是带着某样东西。 面具?匕首?亦或是暗器? 这眼看着祭祀典礼已然散尽,想必这嫌疑现下是不会轻易出现了! 云池王忽间有些许怒意,这竟然空手也没套着白狼! 第二百七十七章 蛮业长老的死亡 第二百七十七章 蛮业长老的死亡 这祭祀典礼刚刚过去,拉那蛮部现下仍是热闹得紧,云池王*刚刚进了门,自家的随从就迎头碰上。 “怎的如此慌慌张张?不知我不喜冒冒失失吗?” 云池王记得自己多次交代自家随从,遇事要沉稳,莫要慌慌张张。 那随从显然仍未回过神,神色像是受到了惊吓,虽是听着云池王的训斥,但又思到这刚刚发生的事,神色难以缓和。 “首领,这、这蛮业长老...” 随从说起话来磕磕巴巴,让云池王好不着急! “快说!又怎的了?” 那随从被云池王的高声呵斥吓得颤抖的更厉害,那呼吸急促得像是见了鬼,“蛮业长老他、他突发身亡了!” 这个消息简直过于劲爆,云池王怎的也不会如此想到,这让云池王不禁良久未能缓过神。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出何事了?” 秦海虽是颇为惊讶,但是毕竟是局外人,这瞧着云池王已然懵了,这便忙赶着问道。 那随从闻言秦海的询问,脸色露出难处,像是有口难言似的。 “说罢!怎的回事?云池王还在等着呢!” 秦海瞧了那云池王难色的神情,想必云池王也已经在第一时间觉察到这死亡的不简单。 “蛮业长老他、他似乎是在房事中亡故的...” 难怪,这句话当是为难这随从了,只瞧得他耳根子已经血红血红的。 房事中亡故? 这已经很显然,那这也就是说是那阿塔部送来的女人所为?这倒是罕见! 云池王怔了小会,忽得转身向门外走去,从背后看着,那一袭惯有的水蓝色衣摆在风中如它的主人般无可预料。 “首领!您这是要做何事?” 那随从慌神中瞧着自家主子二话不说的就往回走,便忙着小跑跟着去了。 秦海瞧着这情形,思着这云池王应该是要去那蛮业长老的寝堂,趁着这现场破坏得还未严重,将这件事尽力的挽回来看看。 因蛮业长老的突发身亡,现下这寝堂外已是人满为患,而那寝堂中却是安静的诡异,秦海瞧过去,只见得虽是这院落中站满了人,但那寝堂门口处却是空无一人。 而这院落中的人瞧见云池王来此,这便都向两边靠拢,以为云池王让出小道,云池王缓步走过去,到了那门前,脚步忽得停下来。 而后,只见得那寝堂中的蛮业长老浑身赤果,但那浑身赤果的尸体间却有着大滩的污血,从那污血边瞧过去,那女人一副失心疯的模样,衣衫不整得蜷缩着一团抱着头,不停地呢喃着什么话。 而这话听进去,却是思路如此混乱,那女人的模样无非是在向众人示意这一切的发生是被逼迫的,而这已然死亡的蛮业长老就是个十足的银棍,如此大的年纪,却活活如此将自己糟蹋致死。 云池王的眸子睨向那衣衫不整的女人,她像是疯了一样,口齿间像是疯言疯语,但这却好巧不巧的入了云池王的耳里。 欲魂散? 这三个字入了云池王的耳里,是如此的敏*感至极。 如若没有记错的话,那这欲魂散无非就是将一个人的神志打乱到无可想象的地步,而后让他神志完全错乱,以致全身血管随着情绪爆裂而死。 思着这里,云池王免不得瞧向那蛮业长老的死相,面部如此狰狞,血红的整个身子似的血管爆裂,而那一地的污血也无非是中毒。 “快将她带下去清洗一下,给她换件干净的衣服!” 云池王朝瞧着这像是疯了的女人,那声音却显然在对这门外命令道。 “是!首领!” 那门外的侍卫闻言云池王的吩咐,这才敢进入这不堪的寝堂内,而向那女人方向走去,路过云池王身边时,忙躬身示例礼,这便将那女人扶起来带走。 云池王的随从瞧着这情形,便对云池王的意思大概明了,这便对庭院中的众人吆喝道,“都快散了吧!长老的住所岂是可以随意出入的?” 那众人听着云池王随从的意思,思着这也在理,短时间内便都散去了。 秦海瞧着这众人散去,才踏进这房门,为了不让众人对自己有了注意,这也只能如此。 刚踏进门,就瞧见那躺在污血中浑身赤果的蛮业长老,那死相惨烈的让秦海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秦管家可有看出有何问题?” 这多有诧异间,云池王那冰冷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这让秦海不由得颤了颤。 秦海闻言云池王的意思,这强忍着那不适感,再次瞧向那一地的不堪景象。秦海瞧着那蛮业长老的一副残象,对于多年陷身于尔虞我诈杀戮中的自己,免不得可以觉察到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房事突发死亡! “云池王大概也是觉察到了吧?” 秦海神情不适的显然,语气中多是强忍。 云池王闻言,起身而后转过来,瞧着自家随从,一脸的面无表情道,“将蛮业长老的遗体先行保存着,记得取样那污血!” 话毕,云池王便向秦海挥了挥臂,示意让秦海一同出来,想来也是有事商讨。 云池王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寝堂,而后睨了眼那房门,秦海自知云池王的意思,便忙将门关上。 云池王还未坐下,就忙向秦海直言道,“秦管家可知欲魂散?” 欲魂散? 这怎的未有听说,这欲魂散本是由西域传到中原,而后在这草原又被添加了某种绝配的剧毒,这便多了种暴毙的毒性了。 “云池王的意思,是蛮业长老被人下了草原特制的欲魂散?” 秦海暗叹着这草原的尔虞我诈与中原相比,这倒也好不了多少! 云池王神情开始沉重起来,思到那刚刚蛮业长老的死相,这便多有感叹,“此次,这蛮业长老的死亡,无非是让拉那蛮族在草原的威望大打折损。 而最重要的是,这蛮业长老的死亡无非更是证明了,这殷女之神与阿塔部在拉那蛮部,已经到了接受其余内部势力的能力!” 云池王愈想愈觉得这这个事情严重性,或许比自己现下所欲想的还要可怕! “云池王说得极是,我们现下的情境极为被动,必须要主动出击,让这些颇有斜心之人好有所收敛才是!” 秦海闻言云池王所说,这便觉得多有道理,而根据自己多年在临王府的经验来说,此间最好的办法就是对于敌人要多有警示,以给自己喘*息的时间。 “秦管家所言甚是!这欲魂散实为拉那蛮部的东西,但是在很多年前的阿塔部独立后,这欲魂散也在拉那蛮部消失了,却没成想的是这蛮业长老竟会死于其中!” 云池王对于这现下的情境,已不用思索就可以想到这阿塔部,但如若做了此事,阿塔部无非是暴露了自己,蛮业长老不是旁人,以他的威望,在这拉那蛮部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故而这,到底是否阿塔部所为,当是不可随意定论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那业长老的讨伐 第二百七十八章 那业长老的讨伐 “拉那蛮部之前的东西?而如今归于阿塔部所有?如是来看,会是阿塔部背后的人将已多有费心控制的阿塔部在这拉那蛮部毁于一旦吗?” 秦海对于这件事,也想到了那之前临王府没少被栽赃陷害的事,这对于云池王此前的说法, 当是诸多疑问。 云池王闻言秦海之言,多有认可,频频点头道,“秦管家当是明了的,这眼下的情境,看来阿塔部是要受难了!想来定是这殷女之神的把戏了?秦管家以为如何?” 如若说,这阿塔部是被陷害的,那么能如此来陷害阿塔部的人,无非就是殷女之神,他们想要这这阿塔部背后的人滚出拉那蛮部内部势力的争夺? 秦海思到这阿塔部很有可能是被诬陷之时,就已想到了这一直搅在拉那蛮部的殷女之神,这个嫌疑无非就是他们了! “云池王所言非常有道理,这阿塔部此前看来,是被殷女之神坑了,这拉那蛮部想必定是要来场血雨腥风?” 秦海虽不是这拉那蛮部的人,但对于这拉那蛮部现下的乱象当是多为担忧,这两大前朝势力于小小的拉那蛮部争来争去,显然是让这拉那蛮部难以吃得消了! 云池王在这心里暗暗推测过下一步乃至下下一步的发展,当是明了的。只是被秦海如是明说,还是心中不禁心悸了一把。 “我只怕,这殷女之神与这阿塔部背后的神秘人,会利用拉那蛮部现下的分裂势力,谋得这拉那蛮部的主权,从而祸害整个草原,这都不可得知了...” 云池王说到这里,情绪显然多有低落,对于自身的安危或许不是大事,但对于整个草原,当是惶惶不安。 “云池王这番大爱无疆,当是让在下多为佩服,这档口的拉那蛮部处境如此艰难,临王府与仓牙部定不会坐视不管,这点还请云池王先放放心!” 秦海是服从秦沐风来到拉那蛮部为云池王所用,对于自家王爷的意思,这当是明了,而对于自家王妃所带领的仓牙部当是更不用说,现下这仓牙部与拉那蛮部当是要在这草原并肩作战才是! 云池王听闻秦海说来,这糟糕的情绪便多有缓解了。 “首领!首领!大事不好了!” 这气氛低落间,听得这声音由那院落中近到门前。 云池王听着这自家随从又是慌慌张张的,脸色便又沉了下来。 秦海思着这定是又出了什么事,便忙将门房打开,见得那随从脸色急慌慌的,忙朝着那房内高声喊着,“首领!出事了!” “进来再说!” 云池王听着自家随从这意思,忙朝着那门外命令道。 那随从进了门,这神情仍是多有慌张,因刚刚跑得太快,呼吸仍未有所缓,“首领!那业长老来索要蛮业长老的尸身!” 秦海听着这话,不由得多有疑问,这那业长老为何会来如此明目张胆的索要蛮业长老的身体? 云池王瞧了眼秦海的神色,这便已然明了,忙解释道,“秦管家有所不知,这那业长老与蛮业长老是同胞兄弟,而蛮业长老因所修炼的功力不近女色,这便并无妻儿子女,故那业长老来索要蛮业长老的尸首,这完全是说得过去。” 闻言云池王此言,这便得知了那业长老与蛮业长老的同胞兄弟的关系,如若是此的话,那么这那业长老来此索要蛮业长老的尸首,当是不好应对的。 “可是,我们并还未有机会来查这蛮业长老的尸首有何问题,现下是不可转移给那业长老的!” 秦海思着这眼下的不妥之处,便忙跟云池王说道。 云池王何尝不是如此思虑的,眼下也只有先会会这那业长老再说。 因将这蛮业长老的尸首停在了偏院中,那业长老此前带着队人马在那偏院中,这瞧得云池王来了,忙上前先躬了躬身子,而后这声音和语气便不是如此的恭敬了。 “首领,我大哥为这拉那蛮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应该快些为我大哥厚葬吗?以慰藉他在天之灵,你却将他的尸首停放在这偏院中,莫不是太不合规矩吧?” 这那业长老与蛮业长老倒是长相颇为相似,只是那神情中较于生前的蛮业长老精神许多。 云池王听着这那业长老的意思,自是明了他的所求,只是眼下对于蛮业长老的死亡有太多可疑之处,这那业长老作为拉那蛮部的如此威望的人,定不会没有此想法,可为何却着急这催促下葬?难道他不想为自己的大哥求得真相? “那业长老如此想来,当是情理之中,只是我认为蛮业长老死的着实蹊跷,眼下我们需要检查蛮业长老的尸首,以便求得真相,以防蛮业长老死不瞑目!” 云池王想着,既然那业长老不会思不到这一层,那么便敞开来说,瞧瞧这那业长老会有如何反应。 这那业长老闻言于此,那脸色有着微妙的变化,只瞧得他神色慌张中却努力保持着相应的克制,这档口却让云池王将此尽收眼底。 云池王不得不有所质疑,这那业长老的做法过于显得急功近利,而又意识浅薄,这并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 “那业长老觉得如何?” 云池王瞧着这那业长老迟迟未开口,这便紧接着多有试探得询问道。 那业长老听着云池王再次询问,这神色的慌张又突然猛涨,声音慌张起来,“首领不知,这外界一直传言说我大哥他...我实在是想快些让这风波过去,以让我大哥求得个安生啊!” 这个理由倒是找得冠冕堂皇!云池王免不得嗤笑一声,而后又反问道,“难道那业长老对于那些传闻当是信得了?先不说真假,如若真是如此,那蛮业长老得不到清白,可有那业长老你说得安生之说?” 那业长老闻言云池王的步步紧逼,这便多有怒意,“那依照首领的意思,我难道对我大哥不比首领对我大哥来得真心?” 云池王忙轻轻摇头,这那业长老的话语显然是无话可说,而瞧着这那业长老的此处行为着实是多有嫌疑。 而按道理来说,这此前该找来的应是这殷女之神势力之下的,眼下这那业长老找来,这难道说明了那业长老与殷女之神的关系... 这个推测让云池王猛地一惊,但思虑后倒心觉如此甚好,只是未能想到这那业长老与蛮业长老竟被利用至此。 “那业长老可知欲魂散?” 云池王思到此,暗下决定要多多试探这那业长老一番。 而那业长老闻言这三字之时,那脸间的难色之处尤甚,这倒是让云池王不得不将怀疑重重得落到他身上。 “欲魂散?云池王这是何意?” 那业长老此前的反问,看似是多是有理有据,但入了云池王的眼中,就不免过于虚假了! “那业长老,这欲魂散为何物,想必您应该很清楚,而这虽含剧毒,但看着蛮业长老此前来说,并不只是欲魂散如此简单了,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搜查,可知?” 云池王瞧着这眼下情境,当是不需要再隐瞒这欲魂散的事情,而从那业长老此举来看,这对于蛮业长老死亡原因的复杂当是极有可能是对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殷女之神与那业长老 第二百七十九章 殷女之神与那业长老 那业长老闻着云池王此言,那脸色愈发的难看,但这难色中多有夹杂着微妙的心虚。 只是,在云池王的印象中,这那业长老与蛮业长老的关系素来是多有交往,两人作为同胞兄弟合手在这拉那蛮部是享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荣耀感。 而眼下这蛮业长老的死如若与这那业长老颇有关系,那么这当是让云池王百思不得其解,如若真的有解,那么必定就是这其中与阿塔部背后神秘人作对的殷女之神了。 这个猜想让云池王既惊又喜,找了如此久,眼下终是寻到了突破口。 “欲魂散?” 那业长老那显然故作惊讶的作态,如透明*镜似的打入云池王的眼中,他故作的询问让云池王不禁嗤笑起来。 “呵呵!那业长老还是请回吧,我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有了结果必定会告知那业长老!” 云池王心觉着并无再与这一直惺惺作态的那业长老多说的价值,这便欲要将这那业长老打发走再说。 那业长老当是明了了这云池王的意思,但心知自己眼下是无话可说,只能先行打退堂鼓再说,“首领既然如此说了,那就先如此办吧,我就先告辞了!” 对于这那业长老的此时举动,云池王当是定有预料的,这便轻声着不带任何语气道,“那业长老慢走!” 这那业长老此次如此空手而归,那脸色多为难看,云池王睨着他那离去的背影,眸间闪过丝丝的凌厉,这那业长老的嫌疑显然已经板上钉钉。 此番,殷女之神未免也太沉不住气,如此大动干戈在此时来要人,明摆着当这人是傻子了! 秦海瞧着这出戏,不免心觉着不对劲,瞧着这那业长老已然离去,便忙着询问道,“云池王此番如此做,那业长老却如此听话,是否已有何把柄?” 对于这寻事的人来了此地后却灰溜溜的走了,这等事未免太过诡异,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了。 云池王拂了拂衣袖,而后转眸瞧了眼那关着蛮业长老尸首的房间,斜着身子向那侍卫命令道,“务必看好这房间,不许有任何动静!” 现下,那业长老空手而归,想来那殷女之神必定会想其他法子,但毕竟已然打草惊蛇,恐怕此下这要相处什么鬼点子了。 云池王话毕,瞧了眼那还在等待着回复的秦海,而后踏步离开了,这无非在示意着秦海隔墙有耳的风险。 到了那戒备森严的寝堂中,云池王这才放下警惕,继续回复秦海的疑问,“秦管家说得没错,不过如若说这是把柄,那么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了吧?” 做贼心虚? 这句话倒是提点了秦海,只是对这同胞兄弟之间的冷血着实不可思议。 云池王瞧着这秦海的神色,便多有明了,不由得笑了起来,“秦管家看来还是如此的出淤泥而不染,这亲兄弟如此的已算是好的,中原的正文帝加害老临王之事,你如此快得就给忘了?” 对于这尔虞我诈的分歧中,云池王对这亲兄弟的如此境地并不觉得新奇,如若说好奇的话,那只有对这那业长老背后的人极为感兴趣的。 这背后之人竟可以将那业长老掌控的如此,相比这其中的阴谋会不少。 秦海闻言,对云池王所说得失很有感触,自己所经历的老主子遭得难都是拜那所谓亲兄弟的所赐,“那如若如云池王所说,这那业长老背后之人才是真正的做贼心虚?这说明了蛮业长老的尸首问题很大!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搞个明白!” 云池王对于这此前秦海的说法,当是极为认同,“故而,我们必须快些趁殷女之神还在想着法子前,将蛮业长老的尸首做个详细检查才是!” 这时间不等人,秦海思着还是要快些着手去办,这便买遂自荐道,“云池王如若信任,在下愿去检查这尸首的问题。” “怎的?秦管家还有这技能?” 云池王对于秦海的印象是周旋得当,行事稳当,而对于这尸检倒是没有想到。 “在临王府,这些都是要做的,临王府是这中原最危险的地方,尸体又算得了什么?” 秦海对于云池王的惊讶不以为然,这尸首的检查在自己的手里早已是轻车熟路。 这当是极好的!现下,云池王还在为难着如若找了旁人,也不知可信不可信。 “如是当是最好,那就麻烦秦管家立刻着手吧!我们不要搞出动静,我倒要看看那业长老背后的人会如何狗急跳墙!” 秦海邪邪一笑,躬身抱拳道,“云池王就等着在下的好消息就是!” 那偏院中的停尸房,现下如并无事情发生,平静的毫无异样,秦海找来了那云池王的随从一同来秘密为蛮业长老进行尸体检查。 先于蛮业长老的污血进行了毒性检查,而后进行了内脏部位的搜查,这一系列的步骤很快得到结果,秦海只是仍有些许惊讶,这样的弯弯绕绕的事情,那业长老背后的人是如何做到的? 此时,云池王坐于那正堂内,秦海已将那蛮业长老的尸身做了全部的检查,这个发现让他自己都深觉不寒而栗。 “云池王!” 秦海走进正堂,瞧着云池王端坐着,必是在等待着结果了。 瞧得云池王忙点头,声音急切,“秦管家,快快说,如何了?” 秦管家对于这件事,当是有诸多的疑问,也正等着询问云池王一番,“蛮业长老当是不是死于所为房事,因为蛮业长老并未与人交*欢,这最重要的是,在下发现蛮业长老的功力早已被废了,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这个结果当是出乎云池王的意料,对于蛮业长老不是死于房事,这等结果这并不意外,只是蛮业长老的功力早已被废,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据云池王所了解到的,蛮业长老所练得功力当是只有近了女色,才会有机会被废,如是不是因为女色,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人为被害。 可是,以蛮业长老的功力,当是不是轻易可以近身伤害的,那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秦管家还查到了什么?” 云池王思着,这或许还有其他的问题存在。 “另外,就是这蛮业长老确实中了欲魂散的毒,只是这个毒是慢性的,并不足以使蛮业长老死得如此惨烈,故我又进行了其他尝试来检查。” 秦海这边说着边思着那检查之时的思路。 云池王闻言,忙点头,示意秦海继续说下去。 “在下发现了被掺了蛇液胆的一种毒药,这种毒药一旦掺了蛇液胆之毒,死状会与欲魂散的过量毒发身亡的死状雷同,这点巧合必定蹊跷!” 当秦海查到蛮业长老竟身藏着蛇液胆这味毒药之时,着实被惊了惊,这个巧合无疑不只是巧合! 蛇液胆?这听到云池王耳朵里,无疑印证了之前的猜想,这蛮业长老是被殷女之神掩人耳目的情境下用欲魂散来栽赃阿塔部,而后来打击阿塔部背后的神秘人。 如此看来,这那业长老已然是被殷女之神控制,这个那业长老为突破口的事实,实在惊喜! 第二百八十章 那业长老再次袭来 第二百八十章 那业长老再次袭来 “这蛇液胆无疑就是殷女之神所有,之前仓牙部所中之毒就是如此,这也让殷女之神就此暴露!眼下看来,这那业长老必定是被殷女之神所控制了!而蛮业长老的死亡就是拜殷女之神所赐!” 云池王先前还只是有所怀疑,而现下对此前秦海所得出的尸检结果,这已经没有道理不再相信之前的猜测。 那业长老有着这拉那蛮部如此威望的地位,竟会被殷女之神控制至此,从此可以看出这殷女之神在于拉那蛮部的渗入已然愈发的深了,而这背后到底又有多少阴谋,云池王当是思索得过于头痛了。 “云池王推理的在理,只是这那业长老如若是被殷女之神早已控制,这也就是说明了殷女之神于那业长老的这起阴谋之时,那金戈部前大世子应是知晓些的!” 秦海闻言云池王的意思,这不禁思到云池王之前与金戈部前大世子带去仓牙部的事情。 秦海倒真是提醒了云池王,算起来这个时间当是巧合的,那金戈部前大世子知晓这来龙去脉的可能性定是很大。 而思到这里,本是要想着立刻着手寻找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却忽间听到门外传来与那蛮业长老死亡时同样慌慌张张的声音。 “首领,首领!出事了!” 秦海瞧过去,是那刚刚同自己进行尸检的随从,这本是要让他先严加看守停尸房,现下竟在此时神色如此慌张的来此地,神色也与上次在蛮业长老死亡时如此相似。 难道,这那业长老也出事了? 云池王嫌弃又多有忧虑得瞧了眼那随从,声音多有不快,“怎的?莫说又出了何事?” “首领,那业长老、那业长老他!” 随从说来,愈发的急促,这一般的言语倒是让云池王不禁在心内揪了一把。 “怎的?那业长老怎的?” 只瞧得,云池王现下的神色已然惊慌了起来,如若这那业长老如今也是因此丧命,那么这些的不可预估的后果显然打了个云池王措手不及! “那业长老,他带了许多人马来要蛮业长老的尸首!” 随从似乎思着这情境下,云池王或许是多虑了,也忙着一股脑的道来。 还好!那业长老此前并无大碍,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拉那蛮部的境遇,这对于云池王来说则是再好不过。 “那业长老昨日还如此的听话,今儿这是怎的了?这脸翻得倒是很快啊!” 秦海听到这随从的禀告,这对于那业长老如此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着实心觉不可思议。 而在云池王这里,对于这任何事即将发生的,都大概有了各个方向的推测,如下对于那业长老最好的推测就是会等不及的来讨伐云池王。 而对于如此的急不可耐,这无疑是说明了殷女之神对于这等败露的显然心虚。 “走吧,去会会这那业长老,这个时候也该来了!” 云池王快速的将一系列的事情想了个大概,这眼下来会会那业长老对此间的境遇并不完全是坏事,或许反而是好事! 随从听着自家主子的这番话,忙为自家主子让路,而这秦海将这随从带来的消息,当是听得一清二楚,便也忙跟着过去了。 三人快步走到这偏院中,老远就听见那多有的人似乎在议论纷纷,而后在云池王*刚将这前脚踏入这偏院中,这那业长老似乎紧盯着那偏院的门前,看云池王到底能够坚持得了多久!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首领吗?终于来了,让我们等得倒是好苦啊!” 那业长老踏出前脚,飞快得速度走到云池王身前,这语气多有着挑衅的意味。 云池桥直直的睨着这那业长老的神色,只瞧得他一副春*光满面的模样,这当是养好了精神再战啊! “那业长老,我们难道不是昨天刚刚说好,怎的如此之快得就变卦了?” 这个原因,云池王必是明白为何,其中的原因必定是殷女之神连夜下的死命令,并且与那业长老达成了某种利益协议。 那业长老听闻云池王所言,这一番云淡风轻的模样,却说着如此敏*感的言语。 “我们的大首领,昨日我大哥托梦给我,要我一定要将他带走安葬,大首领如此的插手老夫与自家兄弟的事情,未免有些太不讲情面了,首领觉得合适吗?” 那业长老的这一番游说,让云池王免不得心觉可笑,如此低级的谎话竟也说得出口!看来,这那业长老接到的殷女之神的死命令是极其严格了。 云池王不禁嗤笑了一声,而后神色由心觉可笑转为凌厉的眸子,“那业长老莫不是来此是为与本王逗笑的?这等托梦说辞竟也放得了这台面?” 这句话在那业长老看来,云池王无疑是要将自己揭个干净,只是脑海里思到那封紧急勒令函,这便也顾不得如此多了! “云池王如此说老夫,当是过于不讲礼仪,老夫毕竟是这拉那蛮部的老人,首领要注意自己的言辞!” 那业长老不知该如何回答云池王咄咄逼人的揭穿,这便思来先行绕路而走再说。 “那业长老说得极是!就因为如此,本王才会忍你到现在,关于蛮业长老的突发身亡,那业长老是否得知一二了?” 云池王本是明了这那业长老是为心虚,故而将这蛮业长老的秘事先行提醒,但也冒着些许的暂不情愿的透漏。 那业长老闻言云池王所说,那神情转化的如七月不稳定的天儿般,看起来着实如一场戏码现演,面部似乎憋着气,有些许的血红色,愣是半天未能说出话。 云池王见此,继续补充了几句,“那业长老是明了怎的了,故而才会如此着急的吧?不过,有点是那业长老应该放心的,这蛮业长老定是不会死不瞑目的!” 定不会死不瞑目? 这句话入了那业长老的话,这脸色如下更加的好笑,云池王为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与云池王说着仅有两人可听到的话语,而这那业长老显然已经慌张。 “首领,你要知道拉那蛮部对生老病死颇为讲究的,莫要误了时辰!” 那业长老怎会轻易退缩?今儿是冲着功绩来寻到这偏院的,瞧着这云池王的意思,是要多找麻烦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那业长老再次袭来(下) 第二百八十一章 那业长老再次袭来(下) 那业长老此前许是没话说了,这将下葬的时辰都要搬出来说,下葬的时辰虽是颇有讲究,但对于蛮业长老现下来说,这外界的风言风语以及关乎拉那蛮部重大内部事宜,必然是极为重要的。 “那业长老,难道对这欲魂散当是一无所知吗?” 云池王不想与他做过多的纠缠,但看来那业长老并非如此所想。 上次本是与这那业长老多有提醒欲魂散的事情,只是那业长老一副装聋作哑的作态给绕了过去,云池王心里明了,本是懒得再多说,只是看着那业长老此前的架势,当是不愿就此作罢了。 那业长老听着云池王又将这欲魂散给抬了出来,那脸间的难色瞬间增添了多有的怒意,“那依照大首领的意思,我大哥就是这欲魂散害的?” 云池王听着这话,瞧着那业长老那仍死撑着的犟着的嘴脸,因对于现下的情况并未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控制,故而这与那业长老的谈话还是隐蔽些为好。 云池王向那业长老身前凑过去,声音压得很低,“那业长老应该知道到底是否为欲魂散的错吧?” 云池王眼下将这话说得如此露骨,这让那业长老显然是吃了瘪,只是思到这如此短的时间,云池王怎能会有这种结论?便又将这心放回了肚子里。 “大首领,如你所说,这欲魂散到底来自于哪里,这倒是很简单就明了了吧?” 那业长老此下,并不便将阿塔部如是得拿出来,这言语中多有隐晦,却直指阿塔部。 阿塔部如何会害死自己辛苦拉拢来的蛮业长老? 这个结论显然是荒谬的,云池王自是明了了这那业长老的用意,因为这个目的当是殷女之神的意思,只是他们失手于将蛮业长老害死后,如此快速的将失手转移给了云池王。 或许,自他们的推断中,那个时间的云池王必定是在仓牙部忙着议事吧。 “那业长老的意思是,这蛮业长老是被一直与他亲近的阿塔部所害?你觉得你会相信吗?” 云池王对于现下的形势分析,是这殷女之神必定等着那业长老回去交差,而他们显然失策在秦海颇懂这尸检的门道,现下于他们的暴露定未自知。 那业长老听闻云池王说到了这阿塔部与蛮业长老的亲近,这暗下思着云池王必定是对阿塔部与蛮业长老的行为实为厌恶,便忙要添把火来转移视线。 “我大哥确实有过错,怎能去与这阿塔部扯上关系不是?阿塔部与拉那蛮部之间多年的恩恩怨怨,这谁不知道?阿塔部怎会有什么好心?” 那业长老现下如此说,显然是以为殷女之神的把戏并未暴露,这忙着扯上阿塔部的事情,这无非是让云池王更加确定那业长老与殷女之神的反奸把戏。 云池王并未直接回复他, 只是瞧了眼那停尸房的门前,语气饱含着质疑的意味,“那业长老难道不认为蛮业长老许是可以听到此话吗?” 这那业长老的奸人嘴脸当是让云池王嫌恶了一把,这蛮业长老生前虽说是于云池王多有为难,但像那业长老如此的毫无底线倒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那业长老闻言云池王所说,神情出现微妙的惶恐之意,这让云池王心觉痛快,绕过那呆愣在原地的那业长老,不再与他多说。 炎曲长老此前也是被那业长老喊到这里,他瞧着这那业长老呆愣在偏院门旁,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多有不解道,“那业长老,这是怎的了?” 那业长老闻言炎曲长老忽然来此,被这一问着实惊了惊,而思着炎曲长老本是被自己寻来助威,这便忙着回回神,一脸的陪笑道,“炎曲长老,这都等你多久了?终于把你给等来了!” 云池王听着那偏院门旁的景象,这也明了,炎曲长老是有名的和稀泥,那业长老将这炎曲长老寻来,无非就是要缓冲缓冲自己的压力罢了。 “呵呵!这怎的瞧你脸色不太对?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炎曲长老自来说话是阴阳怪气,这通询问让那业长老多有不喜。 云池王瞧着这正是出好戏,忙上前插了一嘴,“炎曲长老如此勤快,倒是为这拉那蛮部多操心了!” “呵呵!首领这是哪的话?我身为这一族的长老之一,当是要为这拉那蛮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炎曲长老似乎是没听出云池王的反讽,这一通将自己似乎夸的如此真实。 云池王瞧了眼那一言不发的那业长老,趁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炎曲长老在,忙故意询问道,“不知这炎曲长老对欲魂散可有所知晓?” 这一通问,听入炎曲长老的耳朵里,无非就是两种原因,一是这欲魂散验证了蛮业长老被传言的真假,二是这欲魂散自是在这拉那蛮部不是秘密,都知晓归谁所有,如下此问,明摆着明知故问,当必定有着更值得琢磨的意思。 “这欲魂散...首领提到这,怎的?这欲魂散不会真是?” 炎曲长老对于这蛮业长老如此一把年纪,一直以不近女色为名,没成想竟死在了女人身上,这倒是匪夷所思得紧,只是这云池王所询问的当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云池王斜睨了眼那侧旁的那业长老,只瞧得他那一脸的苦相,想必眼下因为自己将这不安分的炎曲长老请来,着实害了自己! “欲魂散是没错,只是炎曲长老觉得这欲魂散如何?” 既然那业长老多有装糊涂,那就怨不得找来这对此事不装糊涂的人。 “这个怎的不知?之前的欲魂散归我们拉那蛮部所有,只是这自打阿塔部要独立,这边将这欲魂散当做分家给分了出去。” 炎曲长老不由得思到那久远的事,眼下来看这阿塔部多与蛮业长老走动。 只是,炎曲长老对于之前的分析当是会明了的,这也不再一一与她叙述了。 “只是,杀人总要有理由吧?阿塔部对蛮业长老下了如此大的功夫,这当不是白费的!” 对于阿塔部亲自用自己的独门毒药,来毒害这千辛万苦所拉拢来的蛮业长老,着实是可笑至极。 而那业长老与炎曲长老闻言云池王所说。不禁心觉惊讶,没成想着自家首领心中竟像是那明*镜似的,如此的明明白白,这倒不算是什么好事! “呵呵...首领所说得不无道理,只是这欲魂散毕竟是事实,他们的嫌疑之处确实值得我们注意,要我看还是要将那阿塔部给找来,我们也好给部族中人交代才是!” 炎曲长老将这事显然强加于阿塔部,那业长老闻言,多有惊喜忙趁热打铁道,“首领,炎曲长老此言深得我意,我们现下是需要传唤那最大的嫌疑阿塔部了!” 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倒是默契,云池王心知肚明这其中为何,只是眼下殷女之神的棋子虽已暴露,但这对于下一步的决断还是尚不可知。 故而,现下将这蛇液胆的事情放下再说,以免有误于日后的行动才是! 第二百八十二章 寻来阿塔部(上) 第二百八十二章 寻来阿塔部(上) 炎曲长老向来是墙头草,谁对他来说彼时有利些,他就会将这风向转给谁,眼下的那业长老似乎会对他带来不同的利益,而云池王所面对的是整个拉那蛮部的利益,对炎曲长老而言,又太过于局限。 “阿塔部素来与我拉那蛮部王室多有牵绊,不愿多有联系,这件事或许还是要请炎曲长老出面才是了!” 云池王思到眼下的阿塔部一直不愿出洞,或许用此事来用作借口将阿塔部逼出来,不失为上上策,也同时可以一石二鸟的让殷女之神以为自己已经上当,他倒是要看看这殷女之神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那业长老闻言云池王所说,这多有放心了,心觉着这场坎算是过去了,忙在脸间堆笑起来,“首领明鉴,这阿塔部太过于张狂,竟用如此显而易见的手段残害拉那蛮部的长老,我们必须施以严惩!” 云池王在心里暗暗冷笑,恐怕这那业长老所指的施以严惩,换成永不准踏进拉那蛮部来得更加准确吧! “那业长老说得在理,这拉那蛮部的长老遭此迫害,传到了外面,当是要被看笑话的!我们必须狠狠出手!” 炎曲长老现下选择了添把火,这把火添得倒是意味不明,炎曲长老是无利不起早的货色,这眼下定是有什么利益交换了吧? 云池王思到这里,顺势与炎曲长老说道,“那,这通知阿塔部的事情,就让炎曲长老多费心了!” 话音刚落,就瞧得那业长老的神情中,奸猾的意味闪烁,炎曲长老听着云池王的吩咐,当是求之不得,忙微微躬身敬语道,“首领交给我,当是要放心的,我现下就去安排,尽快让阿塔部前来询问一番!” 云池王淡淡点头,示意如此做就好。 待这炎曲长老离去,那业长老欲要离开的架势,云池王趁机淡淡道,“那业长老好好做准备吧,只待阿塔部前来后,我们就把该询问的都询问个遍,就看看阿塔部怎的解释了?” 云池王此话将那业长老半悬的心当是放回了肚子里,这暗叹着云池王是要与阿塔部较较真了,“首领明鉴,现下我就去安排,就待这阿塔部前来了。” 云池王敛了敛眸子,不再说什么,瞧着那业长老离去的背影,嘴角间抹上了丝丝的冰冷弧度,对于这那业长老的为人当是要注意了。 待那业长老离去后,这偏院中的人也一一散去了,云池王瞧着那紧闭着的停尸房,不由得微皱起眉头,对于这蛮业长老,好像较于那业长老与炎曲长老来比,定是要单纯多了。 “云池王,您现下将这阿塔部揪出来,岂不是合了他们的意?” 秦海一直在旁瞧着这出戏码,对于云池王的做法虽是可以理解,但又有些不解。 阿塔部自独立以来,从未与拉那蛮部王室有过任何瓜葛,眼下这起传话当是要免不得了,只是如此一来,好处是有,但是坏处当是一大堆,外界对于阿塔部的议论定会蜂拥而起,而这样下去,殷女之神的目的显然就会达到,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 云池王收回那瞧向停尸房的眸子,神色疲惫了许多,对秦海淡淡回答道,“这件事情,难以与我们的意愿来行事,如若是此的话,那还不如让我们成为主动的一方出击。 这阿塔部背后的神秘人与这殷女之神都是对拉那蛮部独有觊觎的,想来我们作为主动一方的同时,看坐山观虎斗又不失为良策,秦管家以为呢?” 秦海听着云池王的意思,这也大概明白了,对于拉那蛮部来说,这阿塔部只是自己同脉的独立部族,而阿塔部背后的神秘人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一边是这神龙见头不见尾的殷女之神,这对于拉那蛮部的危险显然是加大的。 如若是让这毒害的两方互相争斗,这对于拉那蛮部无疑是获得喘*息的机会。 “云池王此为妙计!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不过,我们也要趁此机会对于这两方多做勘察,也好为我们做长久的打算啊!” 秦海对于现下的拉那蛮部的状况,当是多有担忧,这哪是小小的拉那蛮部能够承载的? “秦管家所言甚是!现下的喘*息,我们要抓紧时间多做准备,他们也是精力疲惫之时,这对我们是好事!” 拉那蛮部从未遇到过如此强的冲击,这些掺杂着前朝旧势力的党羽穿插在其中意味不明,仓牙部眼下又多事之秋,草原是不会安生了! 说到这仓牙部,云池王思到顾冰如那里,不知是否有所好转,“秦管家,这凤王现下如何了?可有好转?” 云池王提到顾冰如,当是要秦海免不得发愁起来,“王妃这还未醒来,不过大夫说王妃只是沉睡,并无大碍,也睡不多久了,估计也是快了。 只是,苦了我们家王爷了,这中原已经送了整沓整沓的奏折书,灾情急报的、南夷国事态的、催促回中原的,这是应有尽有!” 云池王听着这话中,瞧着满脸无奈的秦海,不由得觉得好笑,无论怎的说,这对冤家算是修成正果喽,这余下的事情,也是努力就可水到渠成了。 “秦管家无需如此愁容,我相信临王自有打算,天下堂堂第一战神怎会轻易倒下?信得过他吧!” 云池王说着,端起那已然放凉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口中多有苦涩,这倒是贴合实际了。 那一旁的随从瞧着自家主子的异样,当是明了,忙上前接过茶盏,“首领,这茶放凉了,我命人给您去换。” “罢了,人走茶凉当是自然的,只是我们接下来要趟过去的坎是难了...” 云池王挡下自家随从欲要收回茶盏的手,多有苦恼的说着。 忽间,又思到自家父亲母亲了,这当是不可让他们担心才是! “这次的事情,切莫惊动了老首领二人,可知?” 随从已跟随云池王十多年,对于云池王的习性是再清楚不过,自来是对老首领与老首领夫人多是报喜不报忧,这个档口当是自然如此了。 “首领放心,属下定会守口如瓶的,只是这阿塔部来此的话,老首领那里怕是不好瞒着啊!” 老首领对阿塔部的敏*感是不简单的,对于此点,这自家随从是心知肚明的。 而自家随从的这话,当是提醒了云池王,看来这阿塔部很有可能会利用此点来让父亲出面了,这将会影响这个大局,必是不允许的! “如若,老首领得知了,那也只好摊开来说了,只是定会有麻烦,他们年纪大了,还是少操心为好!” 云池王对于现下的拉那蛮部的处境,当是必须分清孰轻孰重了,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寻来阿塔部(下) 第二百八十三章 寻来阿塔部(下) “首领!” 这内堂的谈话间,门外传来传话小厮的声音。 云池王低眉示意随从吩咐让他说下去,“说罢,何事?” “首领,阿塔部来人了!” 传话小厮带来的消息,当是这当下最为隐患的问题。 只是没想到,这阿塔部竟如此爽快的来了拉那蛮部与王室中人对峙,这倒是让云池王有些许的意外。 云池王思着,这眼下既然阿塔部来了人,那便现下就立刻先瞧瞧再说,而对于这老首领那里还是要先做些打算才是。 “老首领那里,切记让那些闲杂人等莫要靠近,现下的时境对于我们非常不利,一定要办好才是!” 云池王心觉着,在这临去接待阿塔部之前,还是要在老首领那里坐下一手防备为好。 随从瞧着自家主子这里有秦海陪着,这边也多有放心,便没再多说,“是!首领放心就是!” 安排好了这些后,云池王不再多有停留,秦海陪着他来到了那正殿的大堂。 此时的大堂瞧着这热闹的场面不寻常,堂内的人叽叽喳喳,而有人瞧着云池王来了,这便也提醒了旁人。 “首领安好!” 堂内的众人齐声高喊,而此时显然有一行人并未做任何表示,只是木然的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着云池王的主动搭讪。 云池王瞧过去,赶巧的与那人对视,只见得是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着着一袭深紫色的衣衫,那脸间甚是熟悉,想来这也是听那阿塔部二世子所提到的大世子吧? 云池王示意让众人免礼,而后跨步走过去,在那位男子身前停下,仔细端倪了几眼,这才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阿塔部大世子了吧?” 那男子听着云池王的话语,眉头微微蹙了蹙,而后嘴间才勉强牵起了难为他的弧度,“那你就是云池王了吧?” 这声音如此的陌生有熟悉,没成想着如此的关系竟又如此的似曾相识。 云池王忙回了回神,而后清了清脑子,这才徐徐道,“大世子果然如想象中英气,呵呵!” 刚说完话,云池王并未打算就如此的交谈下去,而是转过身径直走到那殿榻前坐下,这才瞧了眼那阿塔部大世子,吩咐了下人一声,“快为大世子安排座椅,今儿当是要促膝长谈了?” 这话,云池王并未是在故意而为之,对于这阿塔部的由来都是清楚的,而由于的分割,这云池王当是第一次与这阿塔部大世子见面,只觉得他比阿塔部二世子与自己还要相像一样。 待备好了殿榻,那阿塔部大世子坐于之上,随从在右伺候着,而这时才注意到这随从是个女子,而这随从的长相与那送给蛮业长老的女人一模一样。 “大世子,这位是?” 云池王当是觉得太过于巧合,这现下听听大世子如何道来再说。 那阿塔部大世子似乎并未有任何情绪波动,他随着云池王的目光也向自家随从瞧了去,那神情中多是迷*离之情。 “哦,这位是我的随从。” 随从? 这显然是名女子,而且这长相不可能看错,就是与那送给蛮业长老的女人如出一辙,怎会如此巧合? “哦,那大世子的随从当是眉目清秀极了!” 云池王思着这阿塔部大世子不愿多说,这多问也是白搭,便一笔带过继续今天的主题。 “此前将大世子找来,着实是让大世子费心了,这眼下的众多问题还是要让大世子多费费心才是!” 云池王将那目光收回到阿塔部大世子这里,此时语气多有稳重了。 阿塔部大世子似乎并未有在意,他正眼瞧向那座上的云池王,多有随意的回答道,“云池王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这贵部的欲魂散可有丢失?” 云池王选择了换一种方式来询问,虽然直截了当的提到了这欲魂散的事宜,但这对于丢失的说法自是高级多了。 那阿塔部大世子对于云池王的问题,这显然并未多有在意这个问题,“云池王是想说,这关于蛮业长老于欲魂散的事宜是真的了?怎会出了此事?” 看起来,这阿塔部大世子并未将这欲魂散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与云池王的预想也是不谋而合了。 “呵呵,大世子倒是对这传言听得仔细了,只不过众所周知,这欲魂散现下仅仅为阿塔部所有,如是的蛮业长老因所为同样的欲魂散亡故,这拉那蛮部上下倒是在等着结果。” 瞧着这堂内的众人,既然将阿塔部的人都请来了,这当不可随意置否的。 阿塔部大世子闻言云池王所说,不忍得笑了起来,“欲魂散致死这件事,在阿塔部倒是传开了,只是我作为阿塔部的暂时掌管人,对这欲魂散的管制是清楚得紧呢!” 说罢,他睨了眼身旁的随从,示意一番,那随从会意后忙从衣袖间取出一沓合着的锦帕,而后踏步走向云池王方向,呈给云池王。 “云池王,这就是我们阿塔部的欲魂散了,你不妨命人来进行检查对比蛮业长老所之毒,这无缘无故的罪名,阿塔部真是担不起啊!” 阿塔部大世子将瞧向欲魂散的目光收回,转移在了云池王身上,这声音中已然严肃了起来,这无非是在警告拉那蛮部的行为。 云池王当是明了这阿塔部是否被冤枉,只是这戏码既然开始了就要做足它,“呵呵,这是否为阿塔部的过错,当是要搞清楚才能下定论嘛,大世子说得正是我的意思!只是,这尸检上来说,蛮业长老的同胞兄弟那业长老,似乎一直不情愿,这点我也是为难啊!” 这话音刚落,那业长老已然脸色被气得铁青,明明以为这云池王是来讨伐阿塔部,没想着这倒将难处都提给自己了! 云池王说罢,瞧向那一直在旁看戏的那业长老,瞧得他那张铁青的怒脸,这便又装作一无所知得问道,“那业长老的气性大,但这心啊,是为了拉那蛮部,故而这件事还要多与那业长老做做商量了!” 这话无疑是再次将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那业长老,众人都纷纷瞧向他。 这时候,阿塔部大世子默语了小会,便多有疑问的开了口,“那业长老,对兄长如此维护,当是让人佩服,只是这既然事情都指向了阿塔部,阿塔部光明磊落,就不会容许任人栽赃,我完全支持开诚布公的对蛮业长老尸检,以证我们阿塔部的清白才是!” 阿塔部大世子这话刚落音,整间大堂的顿时议论纷纷,异口同声道是。 毕竟,这阿塔部与拉那蛮部至今的关系,众人都知晓的,本就糟糕,怎的再因这不明不白的罪过讨伐了阿塔部? “这阿塔部大世子所言甚是,我看我们还是要多慎重处理此事啊!” 其中一位拉那蛮部的长者起身,郑重其事的说道。 此话一出,这当是刺激了那业长老的敏*感神经,他忽间起身,满目怒火的瞧向阿塔部大世子,声音接近高吼,“阿塔部大世子!这事情还不够清楚吗!我大哥的死状显然是遭了这欲魂散的毒害,你说不是就不是!这怎的说服人心?” 第二百八十四章 针锋相对 第二百八十四章 针锋相对 对于那业长老如此强烈的回应,这当是让云池王猜测得如此准确,更加让云池王认定了蛮业长老死亡的真凶了。 这殷女之神当是下对了一颗绝妙的棋子,让蛮业长老的同胞兄弟来为其伸张正义,这无疑是不会引起他人怀疑的,只会将矛头更激烈的指向阿塔部了。 阿塔部大世子瞧着那业长老如此激动,看似是实属正常,却在这三方中各自心里清楚,这便是淡淡的一副自若架势,“那业长老如此激动,这种人实属理解,只是这阿塔部与拉那蛮部之间的关系,当是不重要了?” 阿塔部大世子的这句话,显然是在敲打着在座的各位,包括云池王。 现下的形势,是云池王所想要的,只是这阿塔部大世子对于自己的提醒,关乎着更深层次的东西,这拉那蛮部的大局中,是又阿塔部的存在的,如是的话,这是需要为阿塔部多说话的同时,这也要实行让着双方针锋相对的效果才是。 “这那业长老对于蛮业长老的突然亡故实在是难以接受,而这阿塔部大世子的心情也固然可以理解。大世子有句话是说对了,这拉那蛮部与阿塔部的关系,当是不能因为这不可确定的罪过而影响了才是啊,那业长老以为呢?” 云池王显然是要将这压力转移给那业长老,而那业长老作为这拉那蛮部的一介长老,怎能会不顾及众人的声音孤注一掷呢? 只是,那业长老所面对的来自于殷女之神的压力,这当是不好退步了。 “是啊,那业长老,此前未蛮业长老查出真凶,又可为拉那蛮部与阿塔部的关系着想,这何乐而不为啊!” 那刚刚开口说话的长者,听着云池王的这通解说,当是心觉太有道理,这便想着对那业长老多有劝阻。 那业长老思着那背后的压力,这如若真的让了步,这下面的事情当是不好办了,只能硬着头皮与这些异样的声音多做斗争了,“对于这欲魂散的事情,确定性如此之大,怎能因阿塔部一句话而让拉那蛮部的长老承受死后破身之辱?这将拉那蛮部的脸面置于何地!” 置于何地? 这那业长老倒是会寻理由,如此一说,就不怕阿塔部有了话柄会将这拉那蛮部欺负阿塔部为由寻衅滋事吗? 云池王对于这那业长老无话可说的借口,心觉遗憾,这句话足以让阿塔部大世子反驳回去。 “依照那业长老的意思,这阿塔部的脸面就可以随意践踏了不是?” 阿塔部大世子的反应完全照了云池王的猜想,这番争执当是要那业长老再次为难,那业长老似乎无话可说。 这时,只见得那业长老身旁的陌生男子忽间开口,“这件事兹事体大,那业长老是为兄心切,这蛮业长老为拉那蛮部辛苦一生,如此死了还要承受如此对待,当是苦了他了!” 这位陌生男子如若没有猜错的话,或许就是这殷女之神派来监督与那业长老身旁的,只是这位男子当是不曾见过,此间开口引起注意真的是被逼无奈了。 这无非证明了,殷女之神为让阿塔部背后的神秘人滚出拉那蛮部的决心,只是对于云池王来说,现下还不是时候。 “蛮业长老为拉那蛮部辛苦一生,这当是没错。只是,现下的情况来说,只有蛮业长老的尸体才可让阿塔部与拉那蛮部心服口服,莫不是如此吗?” 云池王思着,这对于拉那蛮部现下的意愿,定是不愿放过那不确定的背后凶手吧? 阿塔部大世子闻言云池王所说,频频点着头,瞧着这眼下的情况,那业长老背后的殷女之神定是要坚持将自己背后的神秘人踢出拉那蛮部,这其中如那神秘人所说,必定存在着更复杂的秘密,如是一来,更不能就此罢休了。 “那业长老,此前来说,只有一人可证实这蛮业长老是否死于欲魂散!” 忽间,这阿塔部大世子身旁的那位随从开口,这言语中的意思或许只有这阿塔部和云池王明了了。 看来,这位随从和那被送给蛮业长老的女子的关系,定是不简单了。 云池王敛了敛眉,对于这位随从忽间说的话,轻笑了一声,“你且说来听听?” 那随从瞧了眼身前的阿塔部大世子,得到了阿塔部大世子的默认,这才缓缓开口道,“之前蛮业长老身前伺候的女子,这定可以为欲魂散作证的!” 这句话印证了云池王的猜测后,云池王脑海里忽间回想到,那女人似乎失心疯似的,喃喃着欲魂散的画面。 如此一来,如若真将这女子寻来,坏了大局倒不好了! “这位小兄弟的意思,是指那之前蛮业长老扬言要娶进门的女子?” 云池王故作并未确定的语气回复着,而这思着眼前的这女扮男装的女子,与这女子的关系必定是直觉中的非比寻常。 那女扮男装的随从,微微躬了躬身子,而后仪态得体有度,声音柔媚且响亮,“云池王说得是,听闻这位女子在蛮业长老突然亡故之时,也是伺候在旁的,不放寻她来问上一问。” “只是,可能不那么如意,在我赶到蛮业长老寝堂之时,这位女子已然像是疯了,这或许是问不出什么了。” 云池王说着这话,忽间心觉着,这倒真不知那位女子真疯假疯,现下来探探他们的话,也是可行的。 这随从听闻云池王所说,不由得蹙了蹙眉,但仍旧掩埋不了那精致小脸儿的娇美,“云池王,或许我去寻寻看?” 她去寻寻看? 这对云池王来说,只有两点可能,一种是真的要来验证这女子的真疯假疯,另一种就是暗传暗号了。 这点,在座的众人何不会思到,那业长老算是抓到这把柄了,“阿塔部莫非是要让这疯女人来个死无对证?” 死无对证?这那业长老不知,云池王是明了的,死无对证当是过于严重了吧。 “那业长老,还请莫要如此激动,如若众人有所猜疑,那边要让那女子前来这大堂中,我们当众来询问便可。” 女扮男装的随从,面对那业长老的一再无礼多有忍让,并无所动容,仍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架势,这样的气度如若没有足够的见识,或许是难以达到了。 那业长老被这伶牙俐齿的随从着实呛得说不出话,而他那身旁的陌生男子也瞧着这个注意确实不好再说。 “如若,现下众人并无异议,我们就依这位小兄弟的意见,如何?” 云池王在早些时候就已思着要瞧瞧那疯女人如何,但无奈多是耽搁,如此一来也好,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云池王的询问下,大堂内鸦雀无声,这便也明了。 “去吧,将那女子送来这大堂,好生对待!” “是,首领。” 第二百八十五章 疯女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疯女人 在那女扮男装的随从的推动下,这大堂内的众人也并无反对声音,云池王便遣派手下去将那之前安置好的疯女人带来这大堂。 小等片刻中,这大堂内的气氛尤为诡态,各人心怀鬼胎,各有思量。 “首领,已带到。” 云池王这随从先行进了大堂中,弓着身子向云池王禀告。 云池王点头示意默认。 只瞧得,那女子着着一身雪白色的简单衣衫,与先前刚刚照面的模样判若两人,她不再娇媚可人,只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在这大堂中央立着。 众人瞧着这模样,不由得议论纷纷起来,“这女人显然是疯了,说的话可信吗?” “谁知道?现下为了让上当心服口服,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吧!” “说得也是,眼下这双方各不退让,也只能让这唯一的证人讲来听听了!” 这各式各样的窃窃私语,都一字不落的入了云池王的耳中,云池王将将眸子的余光有心的打量了那阿塔部的一方。 只瞧得,阿塔部大世子像是有些失神的瞧着那中央的女子,而立于他身后的女扮男装的随从,显然是被惊吓到了,但在这短暂的惊吓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这微妙的转换,让云池王不得不更加对这为随从的疑虑加深了。 “首领,你确定这女人可以吗?嗯?” 那业长老像是瞧着场好戏,那言语中多有调侃之意,而后瞧了眼那身后的陌生男子嗤笑一声。 这句话引得这堂内的气氛在短暂的时间内微微炸开,众人边瞧着这立于中央的痴呆女子,边不时传来嗤笑声和议论声。 “行了!快快为这女子上座!” 云池王瞧着这势头,再不暂停,似乎是要越炸越响了,便忙厉声向那下人吩咐,也意欲提醒着众人注意措辞。 “是!首领!” 下人为这女子搬来座椅,让她坐下先休息片刻。 她将手指放于口中,像极了未懂人事的孩童,这让阿塔部的两人都愈发难掩惊讶之意。 “好了,就让这位小兄弟来询问询问吧?” 云池王心觉着,虽心中也是多有紧张, 但面对这不定性的局面,还是早早开始的为好,便提醒着那女扮男装的随从,莫要再耽搁了。 那随从微微颔首,示意明了,便轻步走向那坐于大堂中央的女子,而后在她身前停下,轻轻弯下身子蹲下来,抬眸瞧向那仍不懂时下发生何事的女子。 那女子并未注意到这随从,仍是满脸的痴呆相直视着前方。 “冷月...” 随从轻轻喊着这个首次听来的名字,原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冷月。 只是,这个名字并未让这女子有所动容,她轻轻眨着眼睛,似乎什么都未听到。 随从瞧着这情形,神色难看得紧紧闭上了眸子,已让自己更大程度的平静些,而后这随从再次下定决心试一试,伸出手轻轻搭在那女子的手上。 此次,那女子显然有了察觉,她微微颤了颤身子,淡淡低眉瞧向那依偎在她脚下的随从,那神色忽间完全不同,眉头紧紧的皱起,反握起那随从的手,情绪激动极了。 “暖阳!暖阳...是你么?嗯?” 暖阳? 想来,这个名字应是这女扮男装的随从的名字了。 冷月与暖阳,这名字的用意当是多有用心了。只是,这女子虽是看似疯了,却对这随从如此意识清楚,当是要让众人惊了惊。 随从闻言这女子的呢喃,眼眶微红,轻轻抚向冷月泛白的脸颊,“对,我是暖阳...我是。” 冷月得到了确认,忽间抓起暖阳的双手,情绪激动间喘着粗气,“快!暖阳,快带我离开这里,我不要再呆在这里,让我走!” 这话语中,让云池王心觉着,似乎这冷月是被逼无奈来到了蛮业长老身边,而之前所做出的娇媚不雅之举,当是在为方便行事所做出的的掩饰之举。 暖阳抚着情绪激烈的冷月的秀发,有意要她先行冷静,“冷月,我会带你走的,但我们需要先做好一件事,可知?” 冷月听着暖阳的承诺,这便多有放心,情绪有所平静下来,而后转眸瞧了眼这大堂内的周遭,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这让她不由得害怕起来。 “冷月,不要怕,有我在这里保护你,谁都不可以伤害你,不要怕!” 暖阳似乎觉察到来自于冷月的恐惧,这刚刚安抚下来,当不能再次被刺激到,便忙与冷月再次打了个镇定剂。 冷月似乎在暖阳身边多有放心,情绪显然是平静了许多,她听话得坐了下来。 “冷月,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要记得不要激动,好不好?” 暖阳瞧着这势头,是要快些处理这个问题较好,便忙先与冷月多做些准备。 暖阳的安抚举动很见效,瞧着冷月现下的情绪是正常的,“冷月,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是暖阳为了避免再次刺激到冷月,便有意将蛮业长老的事情多有隐蔽。 冷月听着暖阳的询问,对于那天不出预料的敏*感,她似乎经历了很大的伤痛,那神情伤感浓重,这让暖阳不由得心疼,她将冷月揽在怀中,默语了好一阵不再说话。 “怎的?你们这是演什么情深的戏码?这是拉那蛮部议事的大堂,真是不懂礼义廉耻!” 这那业长老瞧着此前的状况,当是坐不住等不及了,忙先行发起抗议再说。 而后,那业长老身后的陌生男子也是瞧着这架势,忙应声附和着,“这议事的大堂岂能容一个疯女人如此?这事传到外面,岂不是个笑料?” 这话刚说完,整间大堂又陷入了议论纷纷的杂乱局面,惹得冷月的敏*感神经又再次被挑起,冷月瞧了眼那刚刚挑衅的那业长老,忽间起身冲向他,而后抓起那业长老的就是一顿撕打,这让堂内的众人都未能反应过来,随着蛮业长老的一声嘶吼,众人渐渐回神,忙要将冷月拉走。 暖阳见此,欲要上前将冷月劝走,却忽间传来冷月的尖叫,瞧过去只见得冷月雪白的衣衫被血红一片,而后只见得那业长老手中紧握着一把匕首。 “冷月!冷月!” 暖阳如同被雷劈了一下,抱起被匕首伤到已然虚弱的冷月。 云池王自然也是被惊了惊,猛然起身,快步走过去,忙去瞧瞧那冷月的伤势,而后怒视着还握着匕首的那业长老,厉声呵斥,“你怎的如此心狠手辣!这冷月为何人,你不清楚吗?” 转而,阿塔部大世子冲到那业长老身旁,抓过那把伤了冷月的匕首,看似欲要回伤给那业长老的用意,在瞬间平息。 “云池王!这就是你们拉那蛮部的处事之道吗!堂堂一介长老竟如此心狠手辣对待我阿塔部中人,众目睽睽,如何解释?” 这阿塔部大世子的怒火,不必预料中要淡些,这显然是要向云池王讨要个说法。 云池王瞧着如此间,对于这发生的意外也是受了惊吓,那业长老的脸间也仍是杀气腾腾,这下倒是激起了他的戾气,而他身旁的陌生男子瞧着这眼下的突发情况,脸色着实难看了许多。 第二百八十六章 顾冰如醒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顾冰如醒来 “大世子,这件事让我也着实惊讶,拉那蛮部定会给您个交代!” 云池王心觉着,那业长老实在是太过过分,如若再次推诿责任,当是让两部关系必然受到伤害。 阿塔部大世子并未再理会云池王,只是心疼得俯视着那一对哀怨的姐妹,而后缓缓弯下身子将冷月拦腰抱起,在临走之前向云池王转眸道,“此事,阿塔部不会就此罢了的!” 说罢,这一行三人已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大堂。 而此间,整间大堂内的气氛由哄乱转为现下的死寂,众人都盯着那那业长老手中仍旧紧紧握着的刀子,刀子上的血红还在不堪目睹的滴落于那满是血迹的地间。 云池王对于这那业长老的此下惊人之举着实气愤!这简直是对于两部关系火上浇油,这下如若说不想让老首领得知此事,恐怕不会如此简单了! “那业长老今日此举当是对拉那蛮部的大不敬!大堂之上如此行凶,众人以为该如何处置?” 虽说那业长老为这拉那蛮部的一介长老,但是对于此举的伤害性不用做过多的解释,众目睽睽下即是了然,云池王也不再多做说明,直截了当的向众人问道。 众人闻言于此,瞬时间鸦雀无声,并非不是没有人对那业长老此举愤懑,是因为这件事的结论当不是众人可以做主的,如若多说一句话让哪位主记恨了,那当是祸从口出了。 云池王瞧着这众人都不愿多说,此间对于这那业长老的处置,也是暂且拦下殷女之神渗入的机会,怎能放过? “那业长老,今日罪过之举,当是要服从我们拉那蛮部的族规,暂且削去自由出入的权利,长老之位暂时放放!” 关于那业长老的罪过,这完全可以以削去长老之位来做严惩,只是如若如此做法,定会让老首领来做主持,这件事本是要多有隐瞒,怎的能让老首领直接插手? 关于云池王的此为做法,让众人都暗叹着惩戒轻了些,只是众人都心照不宣,不做评论。 此时,那云池王的随从急慌慌的赶来,凑到云池王耳边耳语一番,“首领,仓牙部传信,凤王醒了。” 此下,顾冰如的苏醒当正是时候,云池王瞧了眼那业长老的似人非人的德行,“将那业带回他的住处,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近!” 这话显然是在向殷女之神的人示意,那业已然无所利用,他们将那业所设的棋局已然全盘皆输, 那业身旁的陌生男子闻言,显然已无可忍耐,“那业长老已在这拉那蛮部数十年的威望,怎能因为伤了一个下贱女人就沦落至此?这不公平!” 这陌生男子的话语中,显然是在为殷女之神尽力挽回这不可控的局面,只是奈何这句话怎能站得住脚? “呵呵,你应该不是我们拉那蛮部的人吧?” 既然他不考虑后果的再次横插一脚,那云池王也不必对他留有面子了。 这陌生男子听闻云池王如此反问,也是措手不及,他只是别过脸不再多说。 “好了,今日发生如此意外之事,对于拉那蛮部的伤害性想必大家心里自会明白,现下本王还有事要处理,关于对阿塔部的交代,容日后再议!” 云池王思着,现下最紧要的还是要去仓牙部一趟,顾冰如与秦沐风或许对这拉那蛮部的事情还未能清楚。 众人闻言云池王所说,也不再有异议,都纷纷道别离了席。 秦海瞧着这架势,对于这意外的发生也是惊呆了下巴,那业长老如此惊人之举无疑像是被下了蛊,“云池王,有无听说过血蛊之说?” 血蛊? 这在草原不是什么秘密,却是各部族的禁术。 “秦管家所言,我已明了的差不多,现下凤王已醒,我们还是先去仓牙部再说。” 当看到那业那血红的眸子,云池王是有所察觉血蛊之事的,只是对于这血蛊并未再多有思虑,眼下寻到仓牙部再多做议事也是好的。 秦海闻言自家王妃醒来,自是高兴得厉害,“王妃醒了?那太好了!这所有的事总算步入正轨了。” 秦海所言也是云池王所感,“是啊,我们不要耽搁了,现在就准备赶往仓牙部!” 仓牙部内,顾冰如的苏醒当是这最大的喜事,虽说大夫总说没大碍,但对于瞧着顾冰如沉睡的模样总是担心得紧。 “主子,您这是要了我们的命啊!沉睡如此久,也是苦了这临王了!” 丫鬟真娃瞧着自家主子坐在梳妆台前,那红光满面的脸颊中多有光泽,这便高兴坏了。 秦沐风? 顾冰如侧过眸子,轻声问了声,“真娃,我睡了多久?” 顾冰如只记得瞧见那副锦囊,心中身藏多年的记忆多数翻涌而来,而后镇痛中就再无意识了。 “主子,您这都睡了整整五日之久,仓牙部上下都人心惶惶的,虽是大夫说您无碍,但这总不见醒来,故而都是很是担忧啊!” 丫鬟真娃听着自家主子的问话,思到了这五日以来的低迷日子,不由得多有感叹。 五日了... 顾冰如现下对于那副锦囊仍是心有余悸,只是现下却对那头痛的记忆片刻不记得了。 “冰如!” 这多有愁容间,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急切又欣喜。 顾冰如瞧过去,只见得秦沐风一副像极了孩子的模样,他快步走向顾冰如,而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冰如,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顾冰如瞧出秦沐风那脸间的憔悴,多有自责,这睡了五日的时间里,他到底有多累?这所有的事都交于他,想来这中原也是着急得很。 “沐风,这五日真是辛苦你了。” 五日间,似乎多有着记忆在脑海里反复,而现下却难以想起了。 秦沐风瞧着顾冰如的神情,这便也想起了那副锦囊的问题,便多有疑问的问道,“冰如,你还记得你是如何昏厥的吗?到底发生了何事?” 记得,那副锦囊已让顾福瞧过,顾福的惊讶已然说明了这其中的问题。 秦沐风的疑问再次让顾冰如思到那副锦囊的事情,本以为是混乱的记忆,这看来是真的了。 “锦囊?是阿塔部二世子送来的锦囊,对么?” 顾冰如想要再次确定,这便似乎多有不解的反问起来。 秦沐风瞧着自家女人现下确实心神不定,这便也不好再多问,“既然,你还是不舒服,那我们就不提锦囊的事,可好?” 秦沐风唯恐再次刺激到顾冰如,便有心多有绕过,不再谈及。 而后,瞧了眼那身侧服侍的丫鬟真娃,想着自家女人现下定是需要多补充些营养才是,“真娃,快为你家主子准备些吃食,记得清淡些!” “是,临王。” 丫鬟真娃瞧着自家主子被秦沐风如此宠爱,心中便为顾冰如多有欢喜,忙声应道,便出门前去准备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仓牙部议事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仓牙部议事 待这云池王一行人赶到仓牙部之时,只瞧得仓牙部多是喜气,暗叹着这仓牙部终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而走过这走廊间,欲要去寻顾冰如与秦沐风,却瞧得那秦浅缘似乎在做着女红。 “怎的?郡主真是心灵手巧得紧,这在作甚?” 云池王走过去,在秦浅缘身前停步,瞧着那红红的锦缎上有着精致的刺绣,便好笑得问道。 秦浅缘闻言云池王的声音,抬眉瞧过去,似乎因为云池王的打扰多有不喜之感,“这是我为我这小侄子做得衣服,小家伙长得可快了,可不能缺了衣服不是?” 云池王听着这话,瞧了眼那顾冰如的住处,不免多有疑虑,“这凤王好不容易醒来,怎的不去瞧瞧凤王,倒在这做起了衣服?” 秦浅缘将那手上的活停下,也瞧了眼那顾冰如的住处,脸间泛起丝丝的笑意,低声道,“我大哥这五日的日子当是不好过,好不容易我嫂嫂醒来,让他们多多独处吧。” 这秦浅缘倒是贴心得紧,只是这来到仓牙部是有急事想要与顾冰如和秦沐风商议,这秦浅缘的意思倒像是在警告莫要去打扰了。 云池王想来,这等等也罢,便在秦浅缘对面而坐,“郡主真是善解人意了,近来仓牙部可有何事?” 既然暂时不好去见顾冰如,这便先问下秦浅缘再说。 “怎的?这云池王就如此的急功见利呀?两句话就不离这政务了?” 秦浅缘对与过于追求利益关系的人,着实有些许的排斥,语气中有着不满与不耐烦。 云池王觉察道,这便忙解释着,“郡主怕是误会了,现下的拉那蛮部出了大事,如若不是因为这事,怎的忍心来打搅凤王与临王?” 秦浅缘听闻此间,抬眉瞧了眼一脸无辜的云池王,思着初次见到云池王的模样,记得那时他还抱怨着劳累,这便不再冷着脸不放,“云池王有何急事?不妨先说来听听?” 虽说云池王多有着急,但瞧着那自家嫂嫂房门紧闭,这两人当是还在里屋谈着私房话了,这便不愿让云池王过去打扰。 云池王听着秦浅缘的意思,这是要打定主意当门童了,这便也不好横冲直撞了,“郡主怕是对这政务不好了解,就不为难郡主了。” 对政务不好了解? 这句话当是将秦浅缘看低了,想着自家哥哥沉睡的那时间里,自己对于临王府上下的打理可是少不了政务往来的,这档口怎能会如此没用了? “云池王,你不妨先说说看,我虽为一介女流之辈,并无政绩,但对于这尔虞我诈的戏码当是见得多了,也是受过伤害的,懂得如何寻得良法保护自个儿!” 秦浅缘的这句话,让云池王多有触动。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在说,她虽然尊为临王府郡主,但是在这你争我多,你死我亡的明争暗斗中,当是没受到伤害。 云池王好大会没有说话,只是瞧着眼前这可人的淑女,她如此贤惠的模样应是这天下男子都会为之所动的吧?可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秦浅缘觉察到这云池王似乎失了神,便抬臂将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意在提醒。 云池王回了神,忙道着不好意思,“失态了,郡主。我只是在思着郡主看起来如此温婉,倒不会想到郡主也会受过这难。” 秦浅缘闻言,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那云池王可愿与我说来听听?” 云池王再次瞧了眼那处房门,听着秦浅缘的意思还是不愿放行,只是眼下的处境实在需要快速解决,便默语了小会,不知该如何说了。 忽间,那丫鬟真娃端着一提餐盒前来,而后敲了敲那房门,房门便推开了,云池王瞧过去,是那秦沐风。 秦沐风对视了眼云池王,便忙将房门大开,高声喊了声,“云池王来了,怎的不通报一声?” 秦海瞧着这也许久未见自家王爷,忙上前应声道,“王爷,云池王巧遇郡主,这跟郡主聊了几句!” 秦浅缘瞧着这也开了门,便也不与云池王多说了,但云池王临走前回头瞧了眼,柔声说道,“郡主是位好女子。” 这话听入秦浅缘的耳朵里,当是羞红了耳朵,暗思着这云池王真的不懂男女礼仪,这话竟也说得出口。 云池王说罢,俊郎一笑,便转身走向那一直瞧着的房门处了。 踏进门,瞧见顾冰如不似之前的活泼,想必昏睡这多日,也是未能缓过神。 “云池王,这都到了几时了?怎的在走廊处不让人通报?” 秦沐风说着,瞧了眼那丫鬟真娃,示意去为云池王斟茶。 云池王瞧着这一桌的吃食,想必顾冰如刚刚苏醒,当是还未有进食,便不知该不该说了。 顾冰如瞧着这架势,自是明了了几分,只是这眼下的事情都压给秦沐风如此久,也是不忍心了,“云池王,是有急事吧?” 云池王瞧了眼那吃食,有些担忧顾冰如的身子,便不好继续议事得提醒着,“凤王还是要先顾好身子,我们可以等等再谈。” 这刚刚在拉那蛮部出了这事,又紧要的听说顾冰如已苏醒,看着这架势是来得太着急了。 “云池王不必多虑,现下能处理好一些事,才是对我来说最大的安慰,临王明白的,你就说吧!” 云池王瞧着顾冰如既然如此说,秦沐风那里也并无不开心的样子,也就不再兜兜转转了,“凤王,临王,现下的拉那蛮部已然证实了,除殷女之神以外,还有另一股势力,这股势力一直意味不明,恐怕也只有殷女之神才可明白了。” 听着云池王所言的另一股势力,想必就是那副锦囊的主人了,这让顾冰如又不禁陷入沉思,那副锦囊现下还是如此清晰入脑,只是如若努力回想,便又找不到头绪了。 秦沐风瞧出顾冰如的异样,不忍她为难,便接着云池王的话说道,“云池王简单概括下,现下的拉那蛮部发生了何事?你如此紧急前来,必定有急事要商议吧?” 云池王对于现下的情况分析,以及蛮业长老的尸检问题与那业长老在大堂间的惊人举动,都作了一一的详细陈述,这阿塔部现下定是沸腾不已人,如若不快寻来这解决的法子,定是不利这日后的关系。 秦沐风与顾冰如听着这多日以来拉那蛮部的经历,思着这其中的利害,而现下如何走下去,才会将自己占于这主动地位,以至于不被牵动。 “血蛊?这样的邪术也只有这殷女之神想得出来,看来这那业长老已成为刀俎鱼肉任人宰割,这个命运他是逃不掉了。既然如此,何不趁着他犯下如此大错,将他推出去,趁机释放对蛮业长老尸检的信号? 如此一来,这殷女之神受到刺激,只会变本加厉,我们只需等着他们犯错,再趁机拿下他们的狐狸尾巴,切个利索,断了这祸根!” 顾冰如听着云池王的讲述,显然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思着那副锦囊的事情,对于拉那蛮部的现下境遇快速做了分析,向云池王说着这利弊之处。 第二百八十八章 首次进入阿塔部 第二百八十八章 首次进入阿塔部 顾冰如的这番建议,云池王是有思到的,只是碍于一直未能确定好这其中的隐患,便未敢下此决定,只是这顾冰如的推测结论,倒是非常有理的,这便也多有放心如此做了。 “凤王,说得是。我之前也有所思虑,只是没有凤王推理的如此准确,现下我便去安排。” 云池王思着,这件事必须要快些平息,以免吵到老首领,老首领插手此事,定会变得复杂的多。 “云池王,有何打算?” 顾冰如瞧着这云池王火急火燎的模样,忙询问道。 云池王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这便要回拉那蛮部,宣布最后惩罚结果,再去封信给阿塔部。” 顾冰如思着,这如此做的话,岂不是少了这机会? “云池王,何不考虑下将这消息直接送到这阿塔部?如此一来,就是要趁机加大刺激殷女之神的力度!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必须尽快将他们逼出来才是!” 顾冰如说着,那眸间的狠厉显著,这对于殷女之神当是多有恨意,从开就在与自己和秦沐风为难。 云池王闻言,暗叹着如此做,当是更好,“凤王真是妙计,此次前来仓牙部当是来对了!那凤王、临王,我就不好叨扰了,这便去行动了!” 秦沐风本就一直想着要去封信给云池王,这下得知了拉那蛮部近来的讯息,便也得意放心了。 拉那蛮部出了这事,部内当是多有议论,都在猜测着这云池王如何处置那业,而那业自在大堂犯下如此大错后,一直神志不清,多有癫狂,这无疑是血蛊的症状,只是对于这那业所犯的错,不止是在大堂公然行凶,更多的是无法无度! 云池王坐于那内堂的桌子前,吩咐自家随从将那纸张放上,这便按照于仓牙部所讨论的结果,将这最后的惩戒书写成诏书,分发下去。 “云池王,此举一旦公开,这就是在革拉那蛮部的新,不但对于这暗处的殷女之神是个极大的刺激,这对于一直不检点的长者也是多有警告,从而又于阿塔部有所交代,这当是妙计!” 秦海将这其中的效应多有思虑,忙与云池王多有分析起来。 这自忙着张罗议事大堂的事,直到寻了顾冰如与秦沐风,这便都未能歇息。云池王不由得抻了抻腰,这还是不能休息了,现下要趁热打铁的寻到阿塔部才是。 “去备好我们拉那蛮部最好的补品,我要去阿塔部走一趟!” 云池王*声音可听出有些许憔悴,对身旁服侍着的自家随从吩咐道。 “是,首领。” 瞧着自家随从已出了门去筹备东西,云池王瞧了眼秦海,才继续说道,“这血蛊之事,我们不能大意,还要麻烦秦管家对这多有监督啊!” 秦海听着这云池王的意思,大概明了,“云池王的意思是让我留守部内?” 云池王忙点头示意说得没错,“对于现下的惩戒,这殷女之神必定已有知晓,我担心他们会将这血蛊引到其他人身上,如若如此,我们也要知晓到底是何人,也好为我们之后做打算,秦管家以为如何?” 秦海毕竟是临王府与仓牙部的的人,多有派遣也不比自家下人的方便,云池王末了的口气也是多有询问意见。 “云池王思虑的周到,如此做也好,那在下就不陪着云池王前去这阿塔部了。” 秦海心觉着云池王说得实有道理,这便忙称应是。 此间,自家随从报告着那前去阿塔部的礼品已备好,而瞧着这天色也在急翘,便不再方便耽搁,这就是立刻启程了。 虽说,阿塔部与拉那蛮部不相往来多年,但距离倒是不算远,趁着这天色还透着亮,已经在阿塔部的大门前停下。 云池王下了马,瞧着这阿塔部的大门,不由得暗叹着虽说阿塔部与拉那蛮部如此牵绊,但这次还是第一次入了这阿塔部。 云池王在来此之前,早已命人通报了阿塔部大世子,现下云池王立于这门前,那阿塔部的传话小厮忙躬身,“拉那蛮部云池王有请!” 云池王走过这大门,就进入了那深深的长廊,这颜色与建筑当是都有深沉了,瞧着这阿塔部的人气也是少了很多。 “云池王,我家大世子已在候着您了,请随我来!” 快走过这长廊时,有一位年纪很小的门童前来指路,那声音稚嫩得紧。 “好!” 走过这长廊,云池王被这门童带到一处僻静的小院,这小院里的生机也是欠缺,好在光线很好。 当走到那正堂的台阶前,门童侧过身子,呈请状,忙应道,“云池王,我家大世子在里面了,有请!” 云池王淡淡点头,将步子踏上那台阶,而后敲了门,内屋传来应声,这便推门进去了。 这堂内的光线显然有些许暗了,云池王瞧得那大世子坐于正座上,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身侧的那位女扮男装的随从不再以男装面人,此前已换上了一袭与那冷月之前的雪白有着鲜明对比的夕阳红,这倒附和了她的名字-暖阳。 “云池王,劳烦你跑这一趟,倒是费了功夫吧?” 那大世子说着这话间,才见得脸间有所表情。 云池王侧眉瞧了身后托着礼品的随从,轻笑道,“大世子太过于客气,我将那业以削去长老之位,永生留在那寝堂里,不得外出!向阿塔部以示公平,这些是拉那蛮部上佳的补品,也为我为冷月小姐备的,希望她可以早日康复!” 说罢,瞧得那暖阳似乎还是多有气愤,“云池王,是否别人伤了你后,别人也可以给你些恩赐来做偿还?” 云池王对视于怒火中的眸子,虽说是多有歉意,但是这个比方确实有所欠佳,“暖阳小姐,这个比方尚是不得当的,拉那蛮部对于这凶手那业长老已用了最严厉的惩戒,我作为一部之首前来慰问,您将怒气撒于我,是否有所不妥?” 暖阳似乎并无所被说动,而此间的大世子见此,忙打了个圆场,“既然,云池王如此诚意,阿塔部没有道理再做为难,暖阳是为自家姐姐担忧,还请云池王多有谅解才是!” 姐姐?原是,这冷月为暖阳的姐姐。这长相,难怪如此相像! 大世子话毕,那门外的侍从忙将礼品收回去,“云池王,请上座吧!我阿塔部人员少,还请云池王不要嫌弃才是!” 云池王从进门开始,就不见这阿塔部有几人,这倒是说得对,冷清。 “大世子客气了,阿塔部素来不愿与人交往,这眼下与拉那蛮部刚刚有所来往,当是不要断了才是!” 对于这阿塔部背后的人,云池王一直多有担忧,只是这殷女之神似乎看起来更是狠辣些。将这神秘人引来对付殷女之神,这也是自己的初衷,莫不要中断才是。 第二百八十九章 秀姨奶奶 第二百八十九章 秀姨奶奶 大世子似乎对于云池王所言,有些许惊诧,这本以为拉那蛮部会想着尽快将此事处理好,就不再让阿塔部与拉那蛮部有所纠缠。 “呵呵,云池王这话的意思是?” 大世子还是不太确定云池王的意思,便再次询问以求确定。 毕竟,自蛮业长老突发身亡后,那背后的神秘人还在督促着尽快想另外的法子,这便瞧着似乎没有合适的理由,现下云池王竟如此主动请求。 “大世子,我的意思是说阿塔部与拉那蛮部多年来不曾交往,现下既然阿塔部愿意冰释前嫌,拉那蛮部当是欢迎的!” 云池王思着,这眼下殷女之神隐藏如此之深,大概也只有这阿塔部背后的神秘人才可以将他们逼出来了吧? 现下,这好时机,也要趁着冷月被伤之事来借口让阿塔部横插一脚,也少了些阿塔部多虑的顾虑,这倒也是好机会了。 大世子得到了云池王的确认,还是仍未能全然回过神来,而他身旁服侍左右的暖阳,便忙着说道,“呵呵,云池王真是太客气了,怎的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这日后,多走动的时间很多,不急于这一时的!” 暖阳说罢,瞧了眼那侍奉在前的丫鬟,那丫鬟明了后便去拿来酒盘,而后走向云池王身前,只听得暖阳又继续道,“这倒从未敬过云池王一杯酒,这杯酒就敬您了!” 话毕,暖阳端起手前的一盏酒一饮而尽,那身旁的大世子却是紧张得很,欲要将暖阳手中的那杯酒夺过来,却还是落了个空。 “暖阳小姐当是客气了,毕竟阿塔部与拉那蛮部之间的关系,不比他人,自是不同于他人的礼道嘛!” 云池王瞧着这大世子与暖阳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而此前又因为这阴差阳错的机会,才能借机会寻到这来,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暗叹着如此一来,拉那蛮部暂时当回到了主动的一方,被牵制如此久,也方能喘口气了。 “大世子!大夫人出事了!” 这说话间,忽得有一阵噩耗声从院落中传到这房内。 瞧过去,是一位已然年迈的老仆人,她脸间的皱纹明显的盘旋在脸间,而在看到云池王之后,表情忽间木然。 “秀姨奶奶,我奶奶怎的了?” 大世子与云池王并未察觉来自于这位秀姨奶奶的异样,那大世子不明得问道。 秀姨奶奶似乎并未听到大世子的询问,瞧着云池王的神情愈发的显然,她指着云池王的脸间,声音似乎很惊诧,“他、他是谁?” 这问话显然引得了云池王的注意,而大世子闻言,却没心没肺的轻笑一声后,便不以为然的回道,“秀姨奶奶,还未来得及与您介绍,这位就是拉那蛮部现任的首领云池王。” 那秀姨奶奶闻言于此,那惊诧的神情也未能消去半分,她只是回了回神,将眸子敛了敛,这才继续说着,“大世子,你是忘记大夫人的严训了吗?” 秀姨奶奶的言语虽说是平静多了,但却充满着冰冷的警告。 更让云池王心觉不解的是,这大世子似乎对此并不认可,将那未看完的书本合了起来,放到一旁,而后心不在焉的继续道,“秀姨奶奶,你如此说倒像是为我的主子了?奶奶已经年迈,对着草原诸事的看法已然落后,我们阿塔部想要走出去,必须要有新的想法,如奶奶的意思,这无非就是故步自封!” 大世子与秀姨奶奶这话,倒是将云池王的不解解开了些,原是这纳拉夫人,也就是阿塔部的首领那王,对于这目前掌事的大世子的严训,当是不可与拉那蛮部有所往来。 而这,秀姨奶奶能在第一眼认出云池王,自也是许多年前与拉那蛮部的那场闹剧,对于云池王所带来的的熟悉感,怎可忘记? 秀姨奶奶听着大世子的混账话,那股在心中压抑的火气猛然喷发,“大世子!你这是对大夫人的大不敬!本是那三年前与前大世子的纠葛足以让你踢出阿塔部,老夫人却念在你是她一手带大的孙子,这才压住此事没有泄露出去,大世子现在是恩将仇报啊!” 云池王从秀姨奶奶的表现可以看出,这纳拉夫人定是恨极了拉那蛮部,这对于来往都已做了最严苛的训斥,而这无奈现下的时过境迁,草原变化瞬息万变,怎能如她所能料到? 大世子被秀姨奶奶说得脸色阵阵羞红,这看在云池王眼里怎的不明白为何?定是因为那二世子之前在仓牙部所道出的阿塔部丑闻了吧? “放肆!秀姨!我敬你在我奶奶身前服侍如此多年,才会对你客气有加!可惜你太不知深浅,竟不知主仆有别,如此僭越,当是我奶奶没曾好好教导你!看来需要让我好好让你知道这怎么个主仆法子!来人!” 这大世子显然是被这秀姨气得不轻,面对云池王在此,自己的脸面当是要丢光了,如若不再对这秀姨多加管束,真的要被看清了! 但在这欲要来人将这秀姨拉走之时,那门外突然传来了传话小厮的焦急声音,大世子的精力被转移了过去,他瞧着那传话小厮的慌张模样,不由得慌张了起来,“怎的?为何如此慌张?” 那传话小厮瞧着这堂内的气氛不对,有些支支吾吾起来,但又瞧着大世子的凌厉眸子,身子微微颤了一颤,这才难为得说道,“首领她、她快不行了!” 首领快不行了? 这当是所指得是纳拉夫人,那王? 大世子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吓到,他已然顾不得这以下犯上的秀姨,二话不说忙起身跑了出去,云池王见此,也忙着跟了出去,这当是未曾见过这一直熟耳的纳拉夫人。 纳拉夫人是住在这阿塔部的核心区域,这里距离大世子的住所并不算远,只见得他在一扇漆黑的门前停下,而后顿了顿,许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最后是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急切猛然推门进去。 到了那正堂中,云池王瞧着这里的下人并不多,冷冷清清。 第二百九十章 纳拉夫人 第二百九十章 纳拉夫人 云池王随着大世子进入这正堂中,只见得这正堂里并无下人,大世子应是见这没有人伺候自家奶奶,极为生气的高吼,“人呢!来人!” 这暴戾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大堂里显得更加粗暴。 “别...别喊了!” 而后,只听得那右侧的里屋里传来极其虚弱的声音,却又饱含着愤怒。 大世子听闻,忙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只见得那床榻间,似乎已然了无生气了、 “奶奶!奶奶!您怎的了?怎的没见下人照顾您!” 大世子忽间下跪在床前,那神情颇为紧张,如若说是痛苦也不为过。 “你、你是不是去了拉那蛮部?” 云池王并没有看清纳拉夫人的长相,只清晰的听到她的声音,那奄奄一息之感尤甚。 这是否去了拉那蛮部,云池王与大世子心中自是清楚,这大世子瞧着自家奶奶如此模样,又直截了当的问了这个问题,那头勾得如豆芽一般,默不吭声。 而后,纳拉夫人眸子微转时,瞧见那站在一旁的云池王,神情忽间转为意味不明的羞怒! “你!你是...” 纳拉夫人手指着云池王,急火攻心之时又欲语截断,似乎是因为身体极为虚弱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瞧见云池王的长相过于熟悉。 云池王瞧着纳拉夫人现如今的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见得那大世子极为心虚的侧眉瞧向云池王,眼神中似乎在有所求助。 云池王明了,这大世子的意思莫不是在意会着莫要说出实情,而对于云池王而言,当是并无说谎话的习惯,一时陷入了两难之中。 “奶奶,这是我新请来的军师,我们阿塔部已经如此长时间并无军师了,这眼下草原也并不太平,故而多做准备才是!” 大世子这脑筋倒转得很快,这对纳拉夫人说谎话不眨眼,云池王瞧着当是要以后多多注意才是了。 纳拉夫人似乎并没那么好骗,对于大世子的把戏一眼戳穿,她看到云池王佩戴的那腰间的一块图腾,那块图腾她又怎能不认得?那是块让她恨之入骨的图腾! “你这个孽障!我多年教导都白教你了!你父亲不成器,你又如此忤逆!我真是瞎了眼了!” 纳拉夫人看着云池王的眼神愈发的可怕,似乎要将云池王撕碎般,而后对于大世子所言的话中充满着极其暴怒之意。 这句话,足以显明,这阿塔部进入拉那蛮部的行动定不是来自于纳拉夫人的命令,这背后神秘人定是板上钉钉了。 云池王思着,而后只见得这大世子愈发的畏畏缩缩,不敢吱声了。 “纳拉夫人,按道理我也该叫你一声奶奶,我与大世子的关系是血脉相连的堂兄弟,如此亲近当是要多走动才是,如今这草原风云变幻,各方势力太过无常,只有拉那蛮部才会真心将阿塔部纳入自己的阵营,多以照顾了。” 云池王虽瞧着这纳拉夫人的情绪过于激烈,但对于现下草原的分析,也是意在防止这纳拉夫人升天后,会多少隔阂了自己与这大世子之间的日后交往。 这番话在纳拉夫人耳中听着,尤为的逆耳,这显然是在说明着自己的无能,这多年后,还是要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阿塔部拱手给了这拉那蛮部,真是黄粱梦一场。 但对于云池王所说之事,纳拉夫人当是心中自然明了的,虽自己大限将至,但对于这草原之中的变化都看在眼中,而她只是无法接受拉那蛮部在自己身前的耀武扬威。 云池王瞧着纳拉夫人的神色有所缓和,这便趁此继续道,“各部族已经身心俱疲,当是难以照料这阿塔部的,而在草原之中,人人都知这阿塔部与拉那蛮部是何关系,如若阿塔部与拉那蛮部关系走得太远,这无不是在对草原表明,拉那蛮部与阿塔部的关系恶化,阿塔部孤立无援!” 这句话,云池王是真心的,只是对于大世子所意为的意思来说,这句话也是在安抚着他的秘密行动如何成功了。 纳拉夫人那极为憔悴的模样,仰起身子似乎要让自己多有放松,而后才徐徐道,“阿塔部是我当年如此决然所建立的,它是我的自尊,如今我倾注一生都无法逃脱拉那蛮部的命运吗?真是可笑又可悲!” 纳拉夫人的声音多有着凄凉,她的愤怒似乎已然消失,或许这是死亡前的平静吧。 “纳拉夫人,您始终是这拉那蛮部的嫡母,无人有权利将您除去,只是您太心高气傲,当年的决定过于草率啊!家父一直对您有所念叨的!” 云池王听着纳拉夫人的言语,多有着情不自禁的悲叹,对于纳拉夫人的一生,这也是见证了拉那蛮部的变迁,这草原的变迁吧? 纳拉夫人听着云池王的话语,想起那还在拉那蛮部时的时光,那云池王父亲常在自己寝堂里玩耍的情景。 那像时遥远的别人的故事,又像是在看着别人的过去,如此微妙之感让纳拉夫人无力的扇动起如敷上一层白霜的睫毛,“真是人生如戏,我真的太累了,我为恨活了半辈子,如今也未能争出个结果,悲哀...” 这句话似乎已经说完,似乎又有说不完的意味。 纳拉夫人话毕后,那呼吸戛然而止,脸间的淡然显然是在向过去告别,这是她的倔强且遗憾的一生。 “奶奶!奶奶!您看看我!您不能死啊!” 大世子发觉纳拉夫人已然断气,情绪极为紧张起来,他伏在纳拉夫人身前,紧紧握着纳拉夫人苍老的手,一阵阵哀鸣在这空荡的房间与院落中回荡。 云池王瞧着这大世子,不由得想到那秀姨所说,看来这纳拉夫人对于大世子的疼爱尤甚。而对于纳拉夫人的抗命与背叛,这无疑说明着大世子的为人并不可信。 如此一来,这利用的计划,是不需要有所顾忌了。 思到此间,只听到那不远处的撞钟声阵阵传来,而后的阿塔部齐声哭嚎起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殷女之神的反击(上) 第二百九十一章 殷女之神的反击(上) 自蛮业长老事件后,那业长老因对于冷月在大堂中公然行凶,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后果,云池王经过深思熟虑对那业长老进行了最后的打击,以终结殷女之神在这拉那蛮部的公然异心。 云池王自从与那纳拉夫人的最后一面后,阿塔部与拉那蛮部之间的关系用冰释前嫌也并无不妥,如下一来,这对于整个拉那蛮部的境遇是好转的,云池王此下也是心情大好。 “将那蛮业长老的尸体快些安排下葬吧,这件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云池王坐于那正堂内的桌前,批改着拉那蛮部的一些事宜,向身旁的随从交代着。 “是,首领。” 秦海瞧着那随从也走远了,而对于这现下拉那蛮部的情况,自是也有着自己的一些想法,这虽说已将这阿塔部拉了回来,利用这神秘人来对付这殷女之神,但如此一来,依照殷女之神的脾性,是万万不会就此罢休,认命的。 想到此间,那庭院中的传话小厮不偏不倚的,赶着巧慌慌张张的一路快跑来到这正堂门间,云池王睨了眼,淡淡得询问了句,“怎的?又是如此慌慌张张?” 此时,秦海已多有明了,便也要等着这传话小厮来确认才是。 “首领!这那业死了,炎曲长老也是相继中风,现下这该如何是好?” 这传话小厮带来的这消息当是超出了些预料,毕竟殷女之神所要对付的应该是云池王才是,他们所要的应是这拉那蛮部的真实权利。 云池王也是有些恍惚,没想到这殷女之神竟到了此间也不愿放过那业,想来这那业的失误对于殷女之神的打击是重大的,而如此一来,殷女之神是要做大反击了。 只是,为何选择了炎曲长老?这倒是让云池王与秦海有所不解。 “炎曲?有请大夫查看为何会中风吗?” 云池王对于这炎曲长老竟被殷女之神下了手,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件事必定是非同小可的。 “回首领,大夫查看了,说是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看来,这其中的原因当不是简单的了。 思到这里,云池王睨了眼那身旁同样诧异的秦海,“秦管家如何看待此事?” “中风怕是表面吧,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是了。” 秦海思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免对这炎曲长老之事产生了诸多的疑问,这殷女之神到底为何选择了炎曲长老?这其中必定是有着重大意义的吧? 云池王听着,这便忙起身,对秦海正声说道,“那就劳烦秦管家对这炎曲长老诊断诊断,我们也好搞清楚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秦管家微微点头,这便随着云池王出了这正堂,他们一路走到那处别院,只瞧得这别院中的哭闹声不绝于耳。 “见过首领。” 这炎曲长老门院前的侍卫瞧见是云池王来此,忙躬身抱拳敬声道。 云池王微微挥臂,随后便径直移步到那哭闹不止的内房中,门前的传话小厮见着是云池王前来,边忙向房内通报了一声。 房内的众人听闻是云池王前来,这哭闹声便稍稍轻了些。 “见过首领...” 瞧得是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走向云池王身前敬声道。 秦海瞧着这衣着打扮,和那脸间挂着的泪儿,这便明了了这位老妇的身份。 “炎曲夫人莫要如此客气,听闻这炎曲长老突发疾病,这便前来看看。” 云池王将那老妇人扶起,而后便皱起眉头瞧向那不远处的床榻。 “多谢首领关心,我家老头子这会子也是吓人得紧!” 那老妇人说着这话,神色也是多有恐惧的,想来这炎曲长老此次是伤得不轻。 云池王侧眉瞧了眼那身旁的秦海,示意秦海前去查看查看如何,“炎曲夫人先行放宽心才是,这是我请来的大夫,让他先瞧瞧吧。” 炎曲夫人瞧了眼那秦海,并未有所察觉事态的复杂,只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秦海嗅了嗅这房内的气味,敏*感的嗅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而后走向那房内的焚炉,打开来看,只瞧得这焚炉里那焚掉的香渣还在,便用手指捏了些放在鼻边嗅了嗅。 这香渣中仍是残留着少许的气味,这气味或许刚刚闻起的时候,并无大碍,只是秦海对这隐隐约约中的气味多有疑问。 “炎曲夫人,这焚炉内是什么香?” 秦海转眸瞧向那老妇人,多有疑问的询问着。 而此时,老妇人欲要开口回答,只见得有位年纪年轻许多的女人匆匆走了过来,对秦海的问题多有解释道,“这焚炉焚的自然是从中原带来的艾叶香,这正值春季,虫类的东西都要愈发的活跃了,艾叶是防虫的好东西了。” 艾叶? 这香味猛然闻起来说是艾叶并无错,只是这艾叶味中并还有其他的东西,只是这个不明味道暂时让秦海想不到罢了。 云池王瞧着这年轻女子前来搭话,而又在炎曲长老床前伺候,不免得多有注意,只记得之前并未见过她,“这位女子是?” 老妇人闻言,似乎并不愿意多说,脸色多有不悦,这个表现当是让云池王与秦海有些许明了。 “哦,见过首领。我是炎曲长老的妾室呀,因刚刚进门,未能与首领见过面,望首领多有谅解才是。” 这年轻女子说话间,似乎并未让云池王觉察到悲伤之意,瞧着那脸间也是并无泪痕。 云池王并未多有理会,瞧了眼一旁的秦海,示意让他去查看仍在中风昏迷的炎曲长老。 秦海为炎曲长把了把脉,只觉得他脉象并无异样,只是这中气间有些错乱,但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怎的会有了中风之症? 云池王瞧见秦海的模样,便对这其中发生的事情有些许明了,而对于这年轻女子何时来了炎曲长老身边是多有好奇,“你是何时来了炎曲长老这里?” 年轻女子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将两手搭在腰间,微微欠了欠身子,柔声道,“回首领,我这是已服侍炎曲长老个把月了呢。” 第二百九十二章 殷女之神的反击(下) 第二百九十二章 殷女之神的反击(下) 个把月? 这个时间应该不是那业长老和蛮业长老出事的期间。 算起来,应该是阿塔部动向过于频繁之际。如若是此,那这年轻女子应是殷女之神早前所做的准备。 而炎曲长老在这不久前,就已被殷女之神盯上了,而作为那业长老出事后的备用。 只是,如若是备用,又为何亲自将与炎曲长老搞得如此不省人事? “好了,让大夫为炎曲长老开些方子,已暂时缓解下炎曲长老的病情再说。” 云池王稍稍分析了这年轻女子的干系,便思着此事还是要去仓牙部走一趟才是。 出了那炎曲长老的别院,秦海瞧着这身旁无人,便将这憋着的话一涌而出,“云池王,这香炉定是有问题的,还有炎曲长老的脉象并未察觉到异样,我思着这炎曲长老究竟怎的了,定是在那香炉里,我特意趁机带来了写,也好会仓牙部让大家伙都瞧瞧再说。” 秦海这想法倒是与云池王多有雷同了。 云池王好笑得道了声,“那事不宜迟,就走仓牙部一趟吧。” 仓牙部中,顾冰如正在喂养着自家的两个小宝宝,秦沐风在旁翻阅着中原加急送来的奏折,但又会时不时的瞧了瞧那喂养着两个儿子的顾冰如,“你呀,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些事让奶娘来就好,你偏不听,你先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多恢复身体才是!” 顾冰如不以为然的翻了眼这不懂人情世故的秦沐风,“这奶娘的奶水哪能有自家娘亲的奶水来得好,我自己打儿子我自会养,这娘亲喂养儿子是天经地义的,就你这个当爹的意见多!” 顾冰如在穿越在这里之前,只听得自家母亲说起喂养自己的那些琐事,现下自己也是当了母亲,怎的能错过如此人生大事? “王爷应该高兴,这主子是爱子心切,不舍得将小王子不管不问的。” 这自家丫鬟对于顾冰如当是多有佩服,便忙着为自家主子说着话。 秦沐风瞄了几眼,瞧着这决心已定,便也不再多说。 “凤王,临王。云池王求见!” 此事,因顾冰如在喂着两位小王子,这房门也是紧闭着,门外传来的是顾福的声音。 云池王? 这两天也是在等着云池王的消息,这便自己回来了,“福伯,快快有请云池王。” 草原之事当是顾冰如心中的大石头,这一日不搬出一日终不能安心。 秦沐风对于自家女人如此拼命,也是无可奈何,只有随着顾冰如来到了仓牙部议事的大堂。 大堂中,云池王与秦海已然等候着,那神色看起来应是有些着急。 “云池王,情况怎么样了?” 顾冰如径直走过云池王身边,而后在堂上的上座坐下。 说这间,也示意云池王上座。 秦海这瞧见自家王爷,忙躬身敬声道,“王爷安好。” 秦沐风将秦海派遣到这拉那蛮部,就是为了要让自己多加放心,“秦叔,这些时日*你多费心了。” “王爷,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听着秦海说着这些,云池王便回复着,“这些时日,多亏了秦管家的得力相助,这临王府当是人才济济啊!此事,秦管家更为清楚,就让秦管家说来听听吧。” 顾冰如瞧了眼秦海,“秦叔,那就由你说说看。” 秦海忙躬身,思到那在炎曲长老的所见所闻,这便徐徐道来,“是,王妃。属下现下对于这炎曲长老的寝堂中的香炉有着很大的怀疑,为了以免打草惊蛇,这是我偷偷取来的香渣。” 秦海话毕,将那叠好的锦帕呈上去,丫鬟真娃忙起身去取来送于顾冰如。 顾冰如将锦帕打开,顺着光瞧着锦帕中的香渣,见得香渣里的有着些许水晶细沙状的东西,“秦管家,可有何见解?” 秦管家的一手本领,顾冰如是知晓的,这便先行询问看看。 “回王妃,这虽说是艾叶焚香,但是属下总是觉得气味不对,这应是不只艾叶如此简单了。” 对啊,这艾叶怎会焚出些水晶细沙状的东西? 只是,这其中到底是何物,现下对于顾冰如来说,也是不好断定的,想来顾福看是否可明白。 “福伯,您瞧瞧这香渣中的水晶细沙是何物?” 顾冰如示意顾福前来取这锦帕里的香渣,顾福是仓牙部的老人了,仓牙部素来爱收集这天下奇物,想必顾福应会有所了解的。 顾福接了过去,将这香渣在强光下多有查看,而后又捡起来在手指间揉*捏,反复如此后,这便心中也有了些思绪,“凤王,这水晶的确是水晶!” 水晶的确是水晶?这是何意? 云池王疑虑更深了,“顾管家,这水晶的确是水晶,但水晶自是不会害人的,又该如何解释?” 顾冰如闻言于此,忙替着顾福解释道,“水晶的确不会害人,而且如若说是宝物也不无不妥,只是水晶也分很多种,其中有一种水晶世上罕见,它是在毒瘴和毒物的化石所炼成的,故而当是毒物了。” 云池王对于这所谓的毒水晶,当是第一次听说,如若这毒水晶如此难寻的东西,殷女之神都可以寻到,并且舍得下了如此大的本,这定是来势汹汹啊! “如此一来,这毒水晶可以视为殷女之神的绝地反击了!现下那业突发死亡,炎曲又莫名其妙的中风。对了!那年轻女子...定是有问题的,我们或许要将她纳入计划了!” 云池王对于这些东西的分析,无不觉得此事已然非同小可,关键时刻,就算是逼问也要将此事寻来听听才是。 “云池王,怕是急糊涂了吧?如若殷女之神将那女子寻来送到了炎曲身边,这定是殷女之神内部的人,你觉得凭借着殷女之神的禁令,她会轻易吐露出殷女之神的计划吗?” 顾冰如对云池王所言,不以为然。 这殷女之神的小心谨慎,自己是知道的,只是在她眼前玩把戏,总是要有些许的暴露,但同样丝毫不会妨碍对他们的能力判断。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她是我的娘亲?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她是我的娘亲? 云池王与秦海将这殷女之神的重大动向报告给了顾冰如,顾冰如对这件事的影响之大尤为担心,只是眼下的殷女之神仍是隐藏的太深,如若要揪出来倒不是现实的法子。 “凤王,门外有人来寻您,说是金戈部的旧人。” 金戈部旧人? 顾冰如在脑海里将这身份复述了一遍,但还是不大确定,但眼下还是不要错过任何机会的好。 “快快有请吧!” “是,首领。” 时间过得很快,那自称金戈部旧人的人现下已然到了这大堂门前,瞧过去身影是有些许熟悉的,他头戴着黑色的遮纱。 而后只见得他踏门而入,似乎轻车熟路。 这大堂中,秦沐风与云池王当是都在的。 “凤王,真是许久未见了!怎的把我忘了?” 这声音倒不算是熟悉,只是印象绝对是非常深刻的,这一听就已确定必然与此人打过交道。 这话间,那金戈部旧人将头戴的遮纱拿开,内部一头长长的银发不再有遮挡,与那一袭的黑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金戈部前大世子?” 顾冰如对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当是记忆深刻的,只是对于他现下的忽然出现不免多了几分不解。 “金戈部前大世子,此前突然前来,所谓何事?” 顾冰如对这刚刚得知的殷女之神的大事还泛着难,现下是少了许多心情了。 “呵呵,凤王还真的是直接,那我也就不兜兜转转了,此前前来,我是为了给凤王带来好消息的!” 金戈部前大世子似乎心情很不错,与顾冰如说话间多有活跃。 顾冰如听着这话,免不得疑虑更深了,这金戈部前大世子是殷女之神的人,这现下正是为殷女之神的事情发愁,这怎的又冒出个好消息了? “莫要开玩笑,大世子还是请直说吧!” 顾冰如对于这个消息是不感兴趣的,因这好消息也是不正常的吧? 金戈部前大世子好不容易等来了这好消息,怎的会轻易放手? “凤王,可曾想过与自己亲生母亲相认?” 金戈部前大世子的这话,无疑给顾冰如下了一剂猛药,这对于未曾见过自己亲生母亲的人来说,当是重大的消息了。 此间,这大堂中的气氛安静得紧,秦沐风对于此消息是由金戈部前大世子传来,这便也心中多有明了了,这分明就是与殷女之神有关, 只是,如若真的与殷女之神有关,那顾冰如身为嫡公主,自然要面见的定是这殷女之神的当家人了吧? “金戈部前大世子,所言中当是没说清楚,这到底是怎样的亲生母亲?” 秦沐风对于保护自家女人的职责当是不可推脱的,这思到其中的事态便试图试探的问道。 “这位想必就是来自中原战神的临王了吧?” 金戈部前大世子听闻秦沐风的询问,便转眸瞧过去。 这秦沐风的一身装扮,显然是来自中原,而这能够坐在如此高位的中原男子当是顾冰如的夫婿临王无疑了! “金戈部前大世子还是直说吧!” 秦沐风显然是不愿意与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多去考究自己的身份,只是对于他口中的亲生母亲多有戒备。 金戈部前大世子闻言秦沐风的再次询问,这使得对这中原所听说之事,也有所相信了。 “我谨代表殷女之神来有请凤王一去。” 金戈部前大世子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对顾冰如说着,而此前的这话让整间大堂都不禁暗暗沸腾。 这殷女之神是何物?他们的行事作风必是遭人不信任的,这一直暗里作怪的行为当是要这众人都不知所以了。 顾冰如对这句话和金戈部前大世子之前所说联系在一起,这便良久未能回过神,其余的人似乎并未如顾冰如一样的敏*感些。 “金戈部前大世子所言是何道理?请凤王前去,你觉得我们应该相信你们吗?” 秦沐风已然觉察到顾冰如的异样,同顾冰如一般未能说来,这云池王便先坐不住了。 对于这现下的草原境况来看,这仓牙部可是非常重要的稳定剂,这怎能随意让人摘了去? 金戈部前大世子只顾着瞧着顾冰如与秦沐风,这间也并未有多理会那云池王,“凤王,临王。这现下对于整个草原来说,这都是绝顶的好时机,我之前就与凤王提过此事,现下这主上又对此事时常挂心,我们何不顺水推舟,将这些事都一并做了,也好还草原一个太平?” 这金戈部前大世子对此事尤为的上心,想必也是看到这金戈部此前的每况愈下,这心中对于金戈部多为放心了。 这话听在云池王耳里,倒是极为有诱惑力的,只是对于这殷女之神之事当是不太了解,如下还是要看顾冰如与秦沐风如何安排了。 顾冰如此前,多有思虑,这殷女之神对于前朝的执着自是明了的,而之前听闻金戈部前大世子所说,也是对于这殷女之神将嫡系供奉起来的秘密。 “金戈部前大世子,我随你去,现在我想知道,这主上究竟是何人?” 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来自于哪里吧?这亲生母亲的诱惑力对于顾冰如来说,何不是如此? 而此前欲要报告这部中之事的顾福听在耳中,不由得对自家老主子有些不快了,“凤王,现下老殷王还在昏迷,夫人也在昏迷,此前做此事恐为不妥吧?” 这句话进了这堂内,当是多有尴尬了,顾冰如迷茫的瞧向那为自家老主子打抱不平的顾福,而后又瞧了眼那一旁一直未自己揪心的秦沐风,这眼下的事态当是多有为难。 “福伯,这无论怎的,冰如是不可能将老殷王夫妇给抛诸脑后的,冰如一直以来所做的努力,你应该都明白的!” 秦沐风不忍看着自家女人为难,忙上前先与顾冰如说道。 顾福良久也为开口,随后顾冰如向顾福多有解释,“福伯,你为顾氏一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顾冰如自是竟您的!现下的情况,我心中自然有数,只要福伯可以相信就好!” 第二百九十四章 神秘人的出现 第二百九十四章 神秘人的出现 顾福对于顾冰如并非是不信任,只是面对现下的顾氏一族千钧一发之际,是万万不可出任何差错的! “凤王,看来您需要多考虑考虑了?只是主上那边,我改如何说来?” 金戈部前大世子见此,似乎要同顾冰如施以压力,这对于殷女之神的重托交于顾冰如已是许久的心愿,现下眼看即将达成,怎可会甘愿放弃? 顾冰如听到此处,瞧了眼他,“金戈部前大世子,这是你在这草原的身份,请容许我如此称呼你,我永远都会是顾氏一族的血脉,此前答应同你一起前往殷女之神,也是为了一己私欲,没有人会不再乎亲生父母是谁吧?” 这句话入了秦沐风的耳中,当是有着无法言喻的心情,但对于这殷女之神于顾冰如的意义,自己是感同身受的,“冰如,我理解你。如若想去,就去吧!” 顾冰如听闻秦沐风的支持,这心中多有感动,“沐风,谢谢你能够理解,我知道殷女之神于中原的伤害不小,但立场不同,请你谅解。” 如若这殷女之神的主上是自家的亲生娘亲,那就意味着这前朝之事与自己是脱不了的干系,而中原朝廷的那些大臣们,定又会多有议论,甚至是逼迫了吧? “这件事,我拎的轻,你放心就好。我陪你去,否则实在放心不下。” 秦沐风虽说对于这殷女之神和自家女人的关系早有耳闻,但对于这其中的危险当还是不可排除的。 如若可以让秦沐风多有宽心,这便也好说的,便不会有拒绝的,忙点头道是了。 顾冰如与秦沐风随着金戈部前大世子一路奔波,直到在一处草原与中原交界处的神秘点停下,这里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只是奈何如此好的地方也未能打消他们复国的执拗。 “右使,这两位?” 那看守的侍卫先是向金戈部前大世子躬身敬语,而后打量了顾冰如与秦沐风良久。 “这是主上的贵客,就随我进去,你继续好好看守着就是。” 金戈部前大世子对这侍卫严词正声的说道,这便带着顾冰如与秦沐风进了这殷女之神的老巢。 只瞧得这与里面的景象一改之前的臆想,这里的花团锦簇,一片生机盎然的春意。 股冰如瞧着,不禁向金戈部前大世子询问了句,“这个地方倒真是个好地方,殷女之神真是找对了地方。” 可在金戈部前大世子的心中,不以为然,“这里只不过是失败者的退路罢了,凤王正值上升期,这些不好理解的。” 也许是吧?顾冰如在心里思着。 而在这一路上,顾冰如与秦沐风并未见到其他人,这倒是有些许奇怪了。 正泛着奇怪,金戈部前大世子便在一处类似于山洞的地方停下。 而这只是看似是山洞,它有着犹如大自然神斧所打造的石门。只见得金戈部前大世子按了下门旁的机关,像是手中拿着暗令吧? 石门忽间打开了,里面的灯光也随之暗了下来。 走过一条长长的石廊,看到这非常敞亮的石洞大殿,这大殿里的壁画气质恢宏,显然都是前朝的东西,各种东西的摆放也是如那前朝一样。 这不出意外的惊呆了顾冰如与秦沐风,这其中的种种无不都在诉说着他们的坚持。 正值恍惚间,听来一阵女人的狂笑声,“哈哈...终于等到你了,我们的嫡公主!” 顾冰如瞧着那女人身着着一袭暗黑色的衣物,那脸间的笑带着明显的狰狞,而那声音中的歇斯底里尤为的放肆。 秦沐风似乎也是察觉到这其中的不正常,忙将顾冰如护在身后,“你是前朝皇后?” 这对于前朝的穿戴礼仪,秦沐风是有一些了解的,虽看着她的着装是黑色,但显然是可以看出那裁剪与刺绣暗藏着玄机。 这女人似乎被秦沐风说中,骤然收回了狂笑,“没错,我就是这前朝的皇后!怎的?天秦帝国的临王殿下!” 最后那声临王殿下,当是要让二人胆寒了些,她似乎要将秦沐风撕碎般。 只是,这让秦沐风多为不解,如若是前朝皇后,那为何会对眼前的嫡公主无动于衷? 思到这里,秦沐风瞧向那将他们二人带来的金戈部前大世子,只是这金戈部前大世子似乎也被这疯女人的模样吓到了。 “皇后?为何会如此?” 顾冰如将秦沐风护着自己的单臂拉下,而后走向那仍处于癫狂的女人。 这癫狂女人听闻顾冰如所问,神色忽间冷静了下来,但瞧向顾冰如的神情却多有恨意,“都是因为你那该死的娘亲!她该死!” 你那该死的娘亲? 这句话显然是在告诉自己,眼前的癫狂女人并非是自己的生母,而瞧着金戈部前大世子的模样,这便也明了了这都是这癫狂女人的阴谋。 但对于顾冰如的满怀希望来说,这当是无法接受! “你这是何意!我娘亲呢?你不是我娘亲,那我娘亲呢?” 顾冰如无法忍受这晴天霹雳的消息,她猛然抓起癫狂女人的双肩,不由得摇晃起来。 癫狂女人哪能让顾冰如如此放肆,她将顾冰如用力推到,随后弯身勾向顾冰如俊俏的下巴,满脸的狠戾,“你的母亲就是个贱女人!她勾引着陛下不肯一心一意对我,陛下即使废了她,立了我为皇后,但还是如此的冷冷冰冰,你和你的母亲都是贱女人!贱女人!” 癫狂女人的疯狂已然不好控制,这让顾冰如始料未及,而一旁的秦沐风怎能让自家女人被这癫狂女人如此恐吓?这忙向前欲要将这癫狂女人推倒,这时的癫狂女人似乎早有准备,忙将顾冰如拉向身前以作威胁。 “这都是报应啊!报应!哈哈...我已将你的母亲带来,不妨我就发发善心将你和你得母亲一同送上那黄泉路,也好有个伴!哈哈...” 癫狂女人说着,便示意着那不远处的属下去行动。 未过良久,只见得有位同样着着黑衣的人被带了上来,而那面具的背后不知藏着什么样的脸。 那女人似乎见到顾冰如之后,甚为激动,她极力反抗着欲要做些什么。 “我亲爱的嫡公主,你猜猜这是谁?” 癫狂女人缓缓走向那被绑起来戴着面具的黑衣女人,而后一把将她的面具摘下。 这令顾冰如无法相信的是,眼前的这个被摘掉面具的女人,除了年龄大了些,其他的与顾冰如皆为相似,一种不用言语的确认涌上心头。 “哈哈!这是你们母女俩欠我的!一起去死吧!” 癫狂女人瞧着这一对母女的深情对视,不免更加的着火起来,从身后掏出一把准备已久的匕首欲要捅向顾冰如。 却在这一刹那,与顾冰如如此相似的黑衣女人挡在了顾冰如身前,而后她随机将插在肚子上的匕首抽出,捅向了那仍在发疯的癫狂女人。 顾冰如看着那满身血红的黑衣女人,瞬间明白了,这位是她的娘亲,而这一直以来的神秘人就是娘亲,他一直在默默守护着自己。 “娘亲!娘亲!不可以!不可以的,我们才刚刚相见,你不可以再抛下我的,不可以!” 顾冰如猛然惊醒,抱着刚刚谋面的娘亲歇斯底里起来。 而黑衣女人只是用仅存的力气反握向顾冰如,以安慰这日思夜想的女儿,“不要哭,不要难过,娘亲本就是多活了这么多年,现下能听宝贝女儿喊了娘亲,这便死而无憾了...” 话音刚落,黑衣女人的手再也无力覆在顾冰如手上,它无情的滑落,只留下顾冰如痛苦的哀嚎着,这心中无法道明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