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霸总的炮灰男妻》 今天吃糖了吗(一) “你又怎么了?” 温宛抹了抹眼泪抬起头,他看着站在门口的顾偕深,表情有点懵。 顾偕深人长得高大,长相坚毅俊朗,只是一向冷酷。 温宛似乎是有些怕他的,但又总是忍不住想要接近他,就像现在。 他抽噎了一下,然后扬起微笑,“你回来啦,今天做了你喜欢的菜。” 顾偕深没搭理。 他关上门,手肘抵着玄关的橱柜,看着地上那双白色兔毛拖鞋,犹豫了下才换上,算了,不指望温宛放弃对毛茸茸软乎乎这种东西的喜好。 温宛还在擦眼泪,顾偕深一脚踢开换下来的鞋子,绕开蹲在地上的温宛。 他在温宛面前倒是不太掩藏他自己,撞见温宛哭也不是头一回,顾偕深并没有丝毫想要安慰对方的意思。 温宛生的白,长相软糯糯的,一双大大的杏眼,眼尾还有些低垂,哭过以后,薄薄的眼皮上带着点哭泣后的浅粉。 怎么这么娇气,爱哭。 顾偕深摇摇头,扯开领带往里走。 温宛本来哭得止不住眼泪,顾偕深一回来倒是没在继续哭,似乎忘了脚指头撞到桌脚那会儿有多疼。 他慢吞吞穿好拖鞋,回厨房守着。 厨房的燃气灶上还炖着莲藕排骨汤,这个季节的莲藕削了皮生吃又嫩又脆,小火慢炖两三小时又变得格外绵甜。 温宛做饭别的不行,煲汤的手艺还算将就,口味挑剔的伴侣,也只有在喝汤的时候才能和颜悦色稍许。 看看时间,温宛往藕汤里加了半勺盐,尝了下味道,关了火。 顾偕深的口味清淡,不喜重油重盐,更吃不了辣。 结婚以后,温宛的口味慢慢向伴侣靠近,渐渐也不怎么吃辣。 除了习惯上需要将就伴侣,温宛的生活没有太大改变,只是从市区的老破小,搬到中央公园旁的高级公寓。 以及多了一个丈夫而已。 刚结婚那阵儿顾偕深回家的次数多一些,温宛常常在深夜里被他弄哭。 顾偕深只在极少的时候会低下来,亲亲他的额头,以示安抚,给人一种他很温柔的错觉。 可是顾偕深并不爱温宛。 他会跟温宛结婚,仅仅是因为遵从长辈的安排,谁叫他们两个基因匹配数据是百分百。 两个人过了一段算是融洽的日子,然后顾偕深就不怎么回家了。 温宛还是懵懵懂懂的,不知道顾偕深对他的嫌恶有多深。 顾偕深希望自己的这段婚姻尽量保持低调的态势,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要求温宛待在家里。 温宛就真的在家待着,每天开开直播,做好饭菜等着顾偕深回家,一等就是几个月。 偶尔,他会给顾偕深发条微信。 顾偕深从来不回,朋友圈也对温宛设置了屏蔽。 可是温宛不懂,依旧会发消息过去。 顾偕深至始至终在他微信里的备注都是“老公”。 要说温宛唯一记住的,恐怕就是从结婚到现在,当面称呼自己的合法伴侣为“顾先生”。 顾偕深并不反感温宛叫自己顾先生。 早晚都是要分开的关系,温宛能这么识相就最好。 温宛摆好碗筷,回房换了一身浅色的棉质家居服,又到工作间把剩下的单子打包,这些都是下午4点以后下的订单,需要赶在第二天八点前发出,打包前,他再次一一核对下单子跟产品。 他拿起胶带熟练地封箱,身侧的落地窗外是渐渐亮起霓虹灯的城市夜景。 以及城市庞大的建筑群深处腾起的淡淡黑雾。 - 顾偕深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处理公事。 结婚以来,大多数时间他都住在市区另一套房子那边,偶尔在办公室的休息室内对付一晚上,完全不像个已婚男人。 虽然好些天没回来,但家政管家每天准时进来打扫,所以床单被套都是干净的,也没有顾偕深不喜的毛绒绒的东西。 松木色的家具和灰色床单是他的喜好,大床的旁边是一整面的落地窗。 他偏好冷硬质感的设计,这套房子原本是他常住的一套,没想到温宛住进来以后,渐渐多了点他不喜的气息,顾偕深也就不怎么回来,大多数住在另外一套公寓那边。 温宛是从来没有进过他的房的。 但不知道为何,连这间房里都隐隐约约有股甜味,很像温宛身上时常带着的那点气息。 很多人都不知道,顾偕深特别喜欢甜食。 温宛软糯糯的,看起来就是那种又甜又糯的芒果红豆芋圆,顾偕深用了很大的毅力才能忍住少吃一口。 顾偕深打开通风,坐到书桌后面,将带回来的文件翻了翻,确认没什么问题便丢到抽屉里。 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同为军部前职的季则。 【季则:说好下班去喝酒,你人呢?】 【顾偕深:在家。】 季则巴拉巴拉打了一堆字发过来。 【季则:下班就回家,你什么时候有这习惯的,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准备跟温宛一直这么过下去了?】 【季则: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这么跟你的小美人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再接下去那就是你彻底不爱傅夏,改爱上温宛了,也是,温宛确实吸引人。】 顾偕深懒得回。 他并不觉得自己被温宛吸引住了。 即使抱着温宛睡了两年,那么个漂亮的玩意儿,顾偕深始终没能爱上他。 爱情这个玩意儿,真不是天天处在一块儿,就能处出来的。 看着温宛感到厌烦,倒是常有的事儿。 只有温宛爱他爱得卑微,守着饭桌一等就是几个月。 正因为如此,顾偕深的几个好友反而不那么讨厌温宛。 温宛留给顾偕深那群朋友的印象,一向是温顺漂亮的,就是太过内向了些。 虽然觉得他根本配不上顾偕深,只是温宛软糯漂亮的外在,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除了外貌,其他人对他的为人性格一无所知。 当然,这些高高在上习惯的了人,对温宛的真实内在也毫无兴趣。 顾偕深为什么不爱温宛,原因众人一清二楚,只因顾偕深喜欢的类型,就该是傅夏那样的。 明艳,热情,笑起来眼睛里有小星星。 温宛太淡,差了点意思。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了,下了班,顾偕深却不想回家。 他看到温宛就会很不耐烦,偏偏这段时间他又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接近温宛。 san值爆表期间,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用于和伴侣亲密接触,通过这种安抚,才能暂时让san值稳定下来。 距离上一次已经整整三个月了,顾偕深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持理智到何时,或者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就会发现他将温宛抱在怀里。 顾偕深扯了扯领口,空调已经打得很低,可他还是觉得热,浑身不对劲。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是san值爆表引起的应激反应,san值爆表而又长时间得不到配偶安抚的一方就会陷入疯狂状态,出于这个原因他才同意娶了温宛。 顾偕深厌恶自己失去理智后只会凭借本能行事,却不会选择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毕竟,温宛又糯又可口,何必非得为难自己。 顾偕深爱上温宛? 这绝不可能。 - 等到了晚上八点,两个人总算是坐下来一块儿吃了个晚饭。 小餐厅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各自吃着饭。 顾偕深一般是不太搭理的温宛,温宛更是安静,像养在阳台上只开花不结果的植物。 结婚之前,温宛哪儿念的大学、做什么工作,顾偕深一概不知。 他不关心温宛的一切,但助理报告说最近上家里来老是看不到温宛。 顾偕深冷淡地问了句,“你成天在家都干了些什么?” 温宛老老实实道:“我在家工作啊。” 他这些天都在家直播,平日给自己工作室带带货什么的。 “工作?” 认真地说,顾偕深很难把温宛和职场打拼联系在一起。 顾偕深一早就知道温宛没什么能力,他这样柔弱的菟丝花,懦弱,爱哭,除了会依附别人而活,毫无用处。 他估摸温宛是将自己在家买买菜做做饭当成了工作,顿时没有任何想要跟温宛继续交谈的欲望。 吃完了晚饭,温宛简单收拾了下厨房,想着自己还没整理好明天直播要用到的内容,就跟顾偕深说自己先回房了。 顾偕深深沉地看着他,过后说了句“去洗澡吧”。 语气生硬,毫无感情。 温宛在别的方面懵懂,但面对那件事的时候,却也不是那么傻的。 为什么结了婚,总是要做那件事,温宛难得思考了一下子,而以他能想到的笨办法,就是躲到浴室不出去。 顾偕深一眼看穿温宛在想什么,“我只给你十五分钟。” 在这种事情上,顾偕深一贯强势霸道,温宛的意愿并不重要。 温宛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出来,头发半干,发尖还滴着水,顾偕深早就洗漱完等着他了,男人摘下雾蓝色的无框眼镜,将他拦腰抱起扔上了床。 深夜,主卧深处,寂静的公寓卧室里传来几不可闻的喘息。 顾偕深在这种时候一般都不说话,偶尔会开着灯,沉默的进行。 温宛只想哭。 因为实在难受,温宛没忍住,还是哭了。 他哭起来很少抽泣,泪珠顺着漂亮的眼尾滑落,手指虚软地搭在顾偕深的肩上,“老公,你轻轻的。” “老公”两个字,就像是某种理智的开关。 混乱状态下,顾偕深依旧记得捂住温宛的嘴。 今天吃糖了吗(二) 天色渐渐亮起来,温宛还没醒,窝在顾偕深的怀里。 糯白的脸颊上,残留着昨夜的哭痕。 顾偕深难得睡个好觉,醒来看到被他搂在怀里的温宛,也只是皱皱眉,随手推开。 温宛紧跟着就醒了过来。 翻个身,稍微眯会眼就下了床,他还穿着昨天夜里的睡衣,有点皱,上衣的纽扣掉了一颗。 温宛在床上找了一阵,没找到。 他这边弄出动静,顾偕深便不准备再继续睡下去,翻身下床,上卫生间洗漱去了。 顾偕深几个月回家一次,他从来不进厨房的。 温宛自然得负责做早餐,他一身酸痛,行动间不得不放缓动作,身体深处还有点奇异的胀痛,时不时就得在橱柜上靠一会儿。 顾偕深昨天喝了酒,不能吃的太油腻,他早上习惯了中式早餐,包子豆浆油条什么都可以,真要是让他吃从超市买回来的速冻早餐,他也不挑剔。 温宛熬了明虾粥,蒸了鸡蛋羹,抓紧时间做了两人份的手抓饼,鲜牛奶用奶锅温热倒进玻璃杯里,新鲜水果洗净切好摆进盘里。 等他忙完,顾偕深差不多也好了,换了身西装,在餐桌前坐下。 两个人相对无言。 温宛默默喝粥,他是真的不饿。 顾偕深的胃口不错,早餐都是他喜欢的口味,他对温宛没什么看法,但温宛做的饭菜他觉得还不错。 吃到一半,顾偕深不知为何抬头看了看。 温宛小口地喝粥,不时舔一下唇角。 顾偕深看着眉头一皱,“昨天晚上,我又弄疼你了?” 闻言,温宛抬起了头。 他嘴唇有点红,唇角隐隐有道撕裂的小口子,薄薄的上眼皮还残留着点哭过以后的浅粉。 嗤。 顾偕深看不得他这样子。 明明就觉得委屈了还强忍不哭,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别人他爱的多么卑微可怜。 手里的汤勺在粥碗里用力搅动一下,他忍了忍,沉声道:“温宛,我们之间的约定永远都不会变,只要你不愿意,你随时可以把我推开,你完全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委屈。” 温宛小声道:“不是的,我,我反抗了的。” 可是顾偕深不清醒的时候力气实在太大,他抓挠几把,不疼不痒的,更像是男人喜欢的某种情趣。 顾偕深不等他把话说完,扯了张纸巾擦擦嘴,冷淡道:“谢谢你的早餐,我上班去了。” 温宛又是眼睛红红的模样看向他,顾偕深只觉得腻歪。 让人没有预料到的是,一整个上午,他时不时就会想到温宛。 助理向他报告工作的时候,顾偕深坐在办公桌后,冷着一张脸。 等到终于说完,秦助理偷偷缓口气。 “有关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些了,顾总。” 顾偕深才意识到自己在走神。 他要顾虑的事情太多,工作挤占了他全部的私人时间,在这样满负荷工作的状态下,他竟然还会想起温宛。 他居然会想温宛想的走神,顾偕深脸色越来越黑,底下的人各个会看眼色,谁也不敢去烦他。 并非是他在回味昨夜的一切,这不过通常基因匹配度高的伴侣结合后的正常反应,也可以称之为感情缔结的产物。 但温宛,从来都不是顾偕深会喜欢的类型。 在顾偕深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人是明艳、热情,笑起来眼睛里有小星星。 而温宛却不是这样的。 他漂亮且温顺,有着大大的杏眼,眼神清澈如泉水一般。 就是没有顾偕深喜爱的小星星。 顾偕深从来不忌讳让人桌上的照片,结婚有多长时间,这张照片就在这里摆了多长时间,公司里的人除了秦助理都没见过温宛,便以为这就是boss的合法伴侣。 大概是因为温宛很少出门,也从未出席过公司活动。 倒是傅夏,去年还在年会上以视频祝贺的方式出场过,言谈落落大方,外表明艳动人。 和傅夏的热情相比,温宛就显得有些不够独特。 性情软糯,像一株莬丝花,只会攀附在比他强大的物体上汲取生命力。 在顾偕深看来,温宛就是个麻烦,他会和温宛结婚,完全是屈从基因匹配的结果,百分百的匹配度,容不得他拒绝。 如果他还想要自己的事业,这辈子就只能和温宛不甘不愿的绑在一起。 极度厌烦,偏偏又无法分开。 - 顾偕深走后,温宛收拾完照常开播。 因为昨晚哭得太厉害,眼睛有点肿,打开摄像头的瞬间他还有点担心,但观众似乎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观众a:今天迟到啦,罚主播吃榴莲。 【观众b:还有臭豆腐,螺蛳粉,麻辣水煮牛肉,干锅跳跳蛙。 【观众c:嘤嘤嘤,想看糯糯吃螺蛳粉。 粉丝想看温宛吃螺蛳粉算是一个梗了。 温宛从刚开播就说自己不喜欢吃臭臭的东西,粉丝们没事就爱调戏他一下。 他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日常开开直播,之前是靠一点礼物打赏赚点零花。 现在直播平台开通了购物车,他只是个小主播,因为说话的样子软糯糯的,勉强有几个粉丝,偶尔也带带货。 平复下心情,他正式进入营业状态。 最近天气炎热,温宛选了几款性价比高的防晒产品简单推荐了一下。 直播中陆续接了不少单子,他全都赶在下午4点前打包好,发出快递。 来直播间的观众喜欢性情软糯糯的温宛,买买买只是顺便。 对温宛的长相却是一句相关的弹幕都没有,原书里温宛就是个长相不错,实际却没什么存在感的炮灰。 温宛穿进来以后也没什么改变,他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嫁给顾偕深后,这才渐渐给外人留下了点印象。 今天的直播结束后,温宛趴在电脑前面睡了一觉。 等他睡醒,差不多该做晚饭了,冰箱里没什么菜,可以打电话让人送上门,温宛没打,换了身衣服下楼去生鲜超市买菜。 司机想送他过去,还是温宛说自己想顺便散散步,成天关在家里实在闷,因为距离很近,司机便没有坚持。 顾偕深这套公寓购置于婚前,正对着中央公园,顶层设计,大平层,视野开阔,风景绝佳。 而温宛,每每一站到挑高的落地窗前就腿软。 穿书前,他常年住着一套小小的两居房子,墙壁简单刷点白漆,灯光一般是日式台灯照明,用昏黄的灯光和各种素色布艺、瓷器营造出温馨的氛围。 搬进顾偕深这套公寓后,温宛夜里睡得不太踏实。 买完菜从超市里出来,走到公寓附近,温宛手里提着两袋东西有些重,便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休息片刻。 身后是中央公园入口,小径两旁是盛开的粉色绒球。 他打开一袋薯片,刚才在超市购物,旁边的一对年轻情侣说这个口味不错。 温宛尝了尝,薯片脆还是脆的,他吃了几片就合上了袋子。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堵在红绿灯路口的车流缓缓挪动,车里的人有些烦躁,朝窗外一撇,正好就看到了温宛。 初夏的傍晚,弥漫着早桂的甜香,偌大的城市上空,天是霾蓝色的。 温宛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穿着件浅色外套,抱着一大袋薯片却没怎么吃。 顾偕深打消了叫温宛上车的念头。 绿灯亮起,他目不斜视地开走了。 - 温宛没在外面待太久。 他提着两大袋东西回到家,见顾偕深抱着轻薄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男人长腿随意屈起,西装外套都没脱,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是还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温宛一脸欣喜,顾偕深每次回家都是凌晨以后的事了,从没有在八点之前回来过。 “顾先生,您回来啦。” 还是那副软糯的样子。 眼神绵绵地看着他。 顾偕深头也难得抬,冷淡地“嗯”了一声,工作的事情要紧,他没那个功夫哄温宛开心。 他这样冷淡,温宛不以为意,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去厨房切了水果端出来,连着水杯,搁在顾偕深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 顾偕深这会儿心烦,温宛围着他来回打转,就更加不耐烦了,“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温宛默默放下水杯,回厨房收拾了下,开火做饭。 顾偕深嫌他做饭的动静大,抱着工作本换到阳台去坐着,等温宛叫他了,他才合上电脑走到小餐厅。 用过了晚饭,两个人各自回房。 温宛今天接的单子不多,晚上窝在床上追了一会儿美剧,一边计划第二天的直播内容,直到闹钟响起,十点半是他的睡觉时间,就关了灯。 没多久外面开始下雨,远处的城市隐没在雨幕中。 温宛睡得比往常早了些,到了半夜,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手抚过他的身体,动作间不容他拒绝。 清冽冰凉的气息逼近,是顾偕深。 一次结合,并不能缓解顾偕深san值爆表带来的极度焦躁,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和数次结合才能稳定下来。 温宛任由对方解开了睡衣的纽扣,小声哼哼,“你不是睡了么。” 语气又软又糯,被顾偕深在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顾偕深冷冷道:“别浪。” 一边大力揉捏,温宛被他弄得哼哼唧唧止不住,觉得有点难受。 抗拒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娇气:“你昨天好凶,我到现在还有点疼。” 男人抬起头来。 床头灯调低了亮度,光线不够亮,顾偕深那张坚毅冷酷的面孔,也有点看不清楚。 顾偕深一语不发。 过了一阵子才俯身下来,偏过头,盯着温宛看了看,顺势就含住温宛的双唇。 “嗯……等等——”温宛还想跟他说什么,却被顾偕深的唇舌堵住了嘴。 结束以后,顾偕深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留温宛独自一人。 顾偕深不是那种不爱还能保持温柔的情人。 他不爱就不爱,从头到尾没一点掩饰。 温宛在床上歇了一会儿,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才去洗澡,换了干净的床单,重新躺下。 很快做起了梦。 今天吃糖了吗(三) 温宛穿书跟别人有点不一样,他穿来时才刚学会走路,重新经历了一次幼儿园到大学的成长,两年前,嫁给了顾偕深。 说是穿书,其实却都是他的人生。 温家这一代人丁单薄,温宛是独生子,但自小身体不好,一直寄养在别人家中。 温家父母还另外有个养子,不同于怯懦的温宛,这才是温家真正的继承人。 不过温家老太爷过世后,温家的情况一落千丈,靠着点老本勉强度日,温宛继承过去,恐怕很快就会向银行申请破产。 顾家找上门来,温家父母喜不自禁,什么要求都答应了,只求能稳稳当当攀上顾家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至于温宛将来过得是好是坏,温家一概不会过问。 结婚前,温宛跟顾偕深已经私下见过几面。 都是在同一家餐厅,坐在同样的位子上,温宛往往被打扮得格外精致。 顾偕深会询问他的口味偏好,吃完饭会让助理开车送他回家,微信和他偶尔聊聊天,可是到了结婚当晚,温宛表现得还是有些紧张。 他先上了楼,洗了澡,坐在婚房的大床上,等到了凌晨。 顾偕深当时喝了很多酒,也不知道醉没醉,一双寒星似的冷眸盯着温宛看了看,薄唇勾起讥讽的笑意。 可惜温宛看不懂那种眼神,还脸红红地叫了声“老公。” 顾偕深嗤笑,“我算你哪门子老公。” 话虽然是这么说,温宛温顺漂亮,顾偕深并不打算娶一个摆设回家,自然是和温宛滚到了新婚的大床上。 那天晚上顾偕深喝了酒没怎么注意控制力道,又或者他知道但并不想温柔,力气有些大。 温宛感觉到痛了,又轻轻叫了声“老公。” 顾偕深的反应是直接捂住了他的嘴,不让温宛再发出多余的声音。 一直到结束以后,顾偕深才深深俯下身来,手指捏着温宛的尖下巴往上一抬。 “你叫温宛是吧,他们没跟你把话说明白吗,协议婚姻而已,你别当真啊。” 往后,温宛每叫一次老公,顾偕深的脸色就冷一点,慢慢的就不当着面叫了。 结婚两年多,顾偕深天天加班到深夜,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他经常睡在办公室,甚至干脆就不回家,要么就是温宛睡着了以后他才回,两个人连一起吃早餐的时候都屈指可数。 除了那件事,两个人连表面夫夫都算不上,最多算的是不太熟悉的室友关系,顾偕深怕是连温宛的生日是哪一天都弄不清楚。 顾偕深确实有在刻意冷落他,温宛却是不哭不闹,说是不哭,那也不算,温宛在顾偕深面前哭得时候太多了,但通常不是因为顾偕深。 温宛这种性格,顾偕深觉得是打小得不到亲生父母关爱的缘故,自卑又敏感,别人待他稍微温柔点,就愿意付出一切。 他轻易就爱上了顾偕深,顾偕深便懒得去爱他,只要在该尽义务的时候,温宛能好好配合就行了。 顾偕深回房后,吃了五六种助眠的药片。 他严重失眠有些日子了,人很困,可就是睡不着,全靠吃药硬撑着。 也就是回家头一天晚上,他在温宛身边睡了个好觉,让长期处于紧绷状态的精神得到片刻放松。 虽然失眠问题只需要睡在温宛身边就能得到解决,但顾偕深宁愿吃药。 之后几天,顾偕深照常回家,等到san值稳定一些,又开始天天加班,困了就回临溪公寓。 温宛继续一个人的生活。 - 顾偕深每每一回家,温宛就要遭罪,一个星期下来,体力消耗过度,又兼睡眠不足,白天直播的时候明显精神不济。 好在他说话本来就那样,软软的,没什么力气的似的,直播时勉强应付过去了。 顾偕深不在家,不用早起做早餐,闹钟响了以后,温宛又接着睡了一会儿,没多久接到了工作室合伙人小陈的电话。 合伙人小陈做过几年电商,跟温宛合作以来,他负责渠道仓储,温宛负责直播带货。 “糯糯,睡醒了没?” 温宛翻身坐起来接电话,“我醒了。” 小陈声音有几分兴奋:“糯糯,你是不是要红了,上次直播直接秒空,这还是你第一次秒空啊!” 温宛软软地说:“我们商品库存不多,可能是最近有优惠比较划算,所以卖得快一些。” 小陈说:“刚看到秒空的数据,我确实激动了一会儿,不过你说得对,咱们的销量跟竞店是还有有不小的差距,但总归是个好的开始。” 稍微开心了一下,两人撇开这个话题开始聊正事。 他们是一家小工作室,事务不多,很多工作内容通过语音和视频就能解决了。 跟合伙人敲定下一次直播重点推荐的产品,用时不到半个小时,他挂了电话,吃过早餐后开始今天的工作。 温宛不是每天都会直播的,今天主要是做些简单的数据分析,适当了解下观众的需求,不一定有用,直播带货还存在许多特殊情况,温宛也是刚刚开始起步。 小陈分析过温宛的优劣,他的带货能力很差,话术约等于没有,观众会买还是冲着他这个人来的,有时候他卖的东西优惠力度并不高,观众却还是愿意在他这里下单。 大概是有一些运气成分吧。 工作完成后,剩下的时间,温宛都用来照顾他养的番茄。 养在花盆里的番茄植株没有成活,还是一样的问题,叶肉上长出了黑褐色针尖大小的圆点,番茄绿熟期之前最易出现的早疫病,喷洒药剂也不管用。 温宛重新换了土,将浸泡过后的番茄种子掩埋进去。 温宛看起来又软又糯,很甜很可口的样子,却不怎么爱吃甜食。 他跟着外婆长大,家里条件有限,他吃过的糖大多是些便宜的散装糖,最好吃的是那种糖纸会和糖块黏在一块儿的牛轧糖。 关于甜食的记忆,总是跟钱关联在一块儿。 甜点蛋糕巧克力通通都是那么贵,家里舍不得买,外婆心疼他,偶尔会做一道白糖渍番茄给他吃。 穿书后,温宛能记住的事情不多,只有白糖的丝丝甜味儿还在。 他没事会在阳台种种番茄,至今没种活一回。 期间接到了一通电话,是顾母打来的,让温宛去一趟顾宅,已经派了车子过来接他。 温宛在电话里没说话,顾母哄他,说想他了。 温宛只得去了。 在车上给顾偕深发了消息。 【温宛:顾先生,那边叫我去一趟。】 【温宛:我上车了。】 顾偕深没回。 - 顾宅。 夏季的顾宅,花木扶疏,景致宜人。 顾母和温宛在她的书房闲聊,顾母退休前在p大江南分部从事行政工作,一辈子没有教过书,却写了不少著作。 温宛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安静地听着顾母说话。 “突然之间搬过去,住得还习惯吗?”顾母问他。 温宛说:“习惯了,房子很大。” 顾母点点头,“习惯就好。” 顾偕深前后让温宛搬了两次家,先是搬到半岛公寓,不到半年又搬到紫东华府,他自己却不跟温宛住一块儿。 一两年下来,温宛都是安安静静的,顾母向来喜欢温宛,偏偏自家儿子就是不喜欢。 温宛呢,懵懵懂懂的,顾母看着这小俩口结婚两年多还跟个陌生人似的,心里不免着急。 但嘴上还不能显露出着急,只能装作不经意似的提点下,“偕深是个冷性子,不太爱搭理人,有什么事,你要主动跟他说。” 顾母是想不到顾偕深还是常常和温宛聊天的,多半还是顾偕深主动开口。 家里佣人端上来切好的水果和小吃甜点,温宛尝了一片西瓜,甜点却没动。 “要不要尝一个?”顾母问他。 温宛摇摇头。 自从知道自己的结局,原书里的温宛因为嗜糖如命,最后变成了二百八十斤的肥胖病人,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温宛就再也不肯吃糖了。 顾母知道他不太爱吃甜食,也不勉强他。 她瞧着温宛脸色,看起来蔫蔫儿的,想想都知道是自己儿子干的好事。 别人家里好好养着的孩子,到自己家来都快被关坏了。 顾母道,“你这孩子,还真是老实。” 哪里都好,就是太听话了些。 她嫁给顾父几十年,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是一模一样的性情,温宛偏偏是个话少安静的,少不得受委屈。 因着顾偕深san值不稳定,根本无法从系统中找到匹配的对象,整个顾家费了多少精力才为他寻到一个基因匹配百分百的伴侣。 好不容易有了合适的人选,他还偏偏犟起来,气得顾母肝疼。 当时为了让他同意婚事,顾母不知求了他多少回,当面哭都不管用,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再后来内部爆出顾偕深san值状态不够稳定,公司为此开了股东大会,顾偕深被叫去观察了几天,随即就同意了婚事。 顾偕深和他结婚以后,很少回这边。 顾母想起来就伤心,好在还有个温宛时不时回来看看。 相处久了,顾母渐渐拿温宛当半个儿子看待。 顾母又拿起一块甜点,“真的不想尝一口吗?” 温宛还是摇摇头。 这孩子也是有点脾气的。 顾母就怕温宛一点脾气都没有,自己儿子那种脾气,一个和软的人是决定无法令他爱上的。 夫妻间还是得有点感情才好。 这天温宛留下来了同顾父顾母用过了午餐,方才告辞。 - 到了下午,温宛收到了顾偕深的回复。 【老公:嗯。】 温宛习惯性地看了看顾偕深的微信头像,男人长相坚毅俊朗,只是一脸冷酷。 他看着看着发了会儿呆,才重新开始工作。 今天吃糖了吗(四) 顾偕深很快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顾母的声音听起来柔柔的,她问了问儿子最近的情况,提醒下他没事多回去看看温宛,别的都没说,母子俩现在能够交流的时候越来越少。 季则当时就坐在顾偕深对面的沙发上,听完以后,砸吧嘴。 “要我说,你家那个小美人还真是有点本事。” “小门小户,乍一看老实本分,好像没什么心眼,你想想傅夏那样出色的人物,你妈是一个眼神都不肯给的。” “现在可好,你家小美人把你妈吃的死死的,天天替他撑腰,我看你以后日子不好过。” 温宛看起来软糯糯的,顾母心地柔软,难免多照顾他一些,但其实也没照顾到哪里去,顾母总有自己的事情。 季则还在巴拉巴拉,顾偕深却没接他的话,他一向不爱把私事往外说。 顾偕深抽空回了趟顾宅。 家里的老帮佣陈妈在二楼看到他下车,没打伞,顶着雨从小花园那边朝这边走,问了句,“少爷回来了,要不要我去通知夫人。” “不用,顾长官在家吗?”他一向这样称呼顾父。 “在呢在呢,在书房。”陈妈回道。 顾偕深直接上楼去见顾父,父子俩关在书房里密谈,顾母一直在楼下等着。 书房里,顾父将手里的文件摔在桌上,沉声道,“你申请抑制剂做什么?” 顾偕深站在书桌前,不紧不慢地道,“顾长官,这是我的私事。” 顾父冷哼一声,“你有伴侣,不需要这种东西,自己拿回去处理掉。” 顾偕深将文件捡起来,这不是他的报告第一次被拦截,但顾偕深总是等上一段时间就去重新提交申请。 “你和温宛最近相处如何?”顾父问。 顾父不关心儿子的婚姻生活是否美满,基因匹配百分百的伴侣,不一定是自己最爱的那一个 可是他在乎基因匹配百分百的温宛,是否能让顾偕深保持清醒。 顾偕深说:“还成。” 提到温宛,顾偕深的语气是种没有任何情感的冷漠。 顾父脸色略微缓和,“婚姻是门学问,你跟温宛多处处,也许会好上一些。” 顾偕深嘴角扯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听起来这像是顾长官的经验之谈,可能不太适合我。” 不论他和温宛的婚姻实情究竟如何,顾偕深从来就没打算告知顾父。 顾父未被激怒,面色不变,甚至还露出了点笑意,“你母亲喜欢温宛,你顺顺她的意。” 这回顾偕深说好。 父子俩没谈太久,顾偕深下了楼,顾母迎上去,“阿深,你跟爸爸又悄悄说什么话儿。” “没什么,一些工作上的事。” 顾偕深面对着顾母总是有些无奈。 顾母哪肯听他的,她心思细,自己这个儿子,从结婚到现在不肯回家,怎么今天突然就回了家。 她心一紧,“难道,你要跟温宛离婚?” “没有的事。”顾偕深随口道。 顾母不知道这些男人是怎么回事,一遇到问题就想靠离婚来解决。 她忍了又忍,缓口气道:“阿深,当初要你结婚是为了你好,你心里有气不要紧,可是在妈妈这里,除了离婚,什么都好说。” 顾偕深没有回话,顾母摸了摸儿子的脸,转身回房去了。 离婚这种念头,即使是最反感温宛的那会儿,他都没想过,顾母确实是白白担心一场。 可是顾偕深不准备解释什么,匆匆离去。 顾母站在二楼看着儿子离开的身影,“也不晓得是不是我多心了,他现在是越来越不爱回家。” 顾父闻言,淡淡道,“孩子嘛,长大后都会离开家,你不要难过,仔细伤神。” 顾母拢了拢身上的羊绒披肩,关上窗户。 - 温宛有些发烧,没去医院,秦助理给联系的家庭医生。 医生检查完,说是最常见的结合热,“不过,有点麻烦。” 秦助理有女朋友,一听到结合热,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种症状通常只会出现在没有被彻底标记的人身上。 温宛后颈的皮肤下也长着腺体,顾偕深在那种时候从来不会咬他这个地方。 两年前,医生为温宛做过检查,当时他就发现了这一点,他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提醒顾偕深应该尽快跟伴侣完成最终标记。 没想到两年之后还是老样子,温宛看起来已经适应了没有被标记的生活。 温宛不知道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问了句,“我得了什么病?” 医生说,“放心,你没有生病。对了,最近经常做梦吗,不小心撞到哪里,会不会特别痛?” 温宛点点头。 医生做好病例记录,合上平板,“没什么大事,暂时就这样吧,输两天液看看情况,只是想要彻底好起来,还需要顾总的配合。” 其实只要顾偕深在温宛的后颈咬上一口,温宛就不至于在结合后高烧不退。 温宛眉心蹙了蹙,软软道:“输液太疼了。” 大概是人确实有些不舒服,温宛神情蔫蔫的,说话声儿比往常都要小。 医生哄他:“不疼的,一下就好。” 在医生的病例记录上,温宛的精神状况良好,除了痛觉神经较敏感,睡眠多梦以外,一切正常。 他是不会想到温宛比其他人更怕疼一些,同样是磕碰一下,别人没事,他可能就会疼哭的程度。 秦助理看着温宛这样子,也是觉得有几分不忍,过后却没有向顾偕深报告。 对顾偕深来说,所有的事情都比温宛重要,恐怕温宛再怎么努力,都感动不了他。 温宛看着针头身子就往后躲,被医生一把拉住,护士将针头扎进去那会儿,温宛是懵的,他轻轻抽气,眼底很快弥漫上一层雾气 ,但忍住没哭。 医生守着他输完液才走,温宛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摸了摸兔子抱枕的耳朵。 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起,跳出一条微信。 季则:【在?】 身为顾偕深的合法伴侣,温宛跟着他去过几次聚会,自然而然就被人加上微信,在这方面,顾偕深很大方,还鼓励温宛多跟其他人接触。 季则加了温宛的微信,从没发过消息,这还是第一次。 温宛没看手机。 - 好几天没收到回复,季则找到傅夏,给傅夏一连发过去好几条语音,巴拉巴拉一堆。 傅夏说他在忙,没空听语音,季则邀请傅夏视频通话,对方同意了。 镜头里的傅夏五官精致,他靠在北欧风的沙发上,抱着本印象集,静静听着,随后问了句,“温宛长得怎么样?” 季则撇撇嘴,“就……挺好看的。” 傅夏微微一笑,“那很不错。” 季则看着傅夏的笑容愣了一下,“好看是好看,跟兔子似的,胆小爱哭,阿深见到他就没好脸色。” 顾偕深身边又出现了什么人,傅夏很少关心这个,季则了解他的性格,没接着往下说。 两个人撇开温宛,轻松愉快地闲聊几句,傅夏便关了视频,他那边是深夜,季则不好耽误他休息。 他转头给顾偕深发消息,“出来喝酒。” 顾偕深难得应下。 季则没叫别人,除了一个助理跟着,就没旁的人,季则原本是想跟顾偕深聊一聊的,看顾偕深一坐下就闷头灌酒,知道他心情是真的不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天下午,顾偕深一句话都没说,喝到后来是秦助理来接的他。 顾偕深醉得厉害,秦助理还在犹豫该去哪边,顾偕深说了句“回紫东华府”,他就把老板送到了甜水路那边儿。 喝醉了的顾偕深跌跌撞撞进了门,将自己重重摔进客厅的沙发里。 温宛睡醒过来,磨蹭着去卫生间,看到熟睡中的顾偕深,随手捡了条毛毯给他盖上,这毯子还是他自己带货的产品,毛绒绒的,还有两只兔耳朵。 顾偕深这一觉睡了挺长时间,温宛用过晚饭,他还在睡着。 落地窗外,夕阳沿着城市天际线缓缓坠下。 半个小时后,顾偕深醒了,他看看盖在身上的毛毯,粉嫩得让人腻歪,抬腿踢开,从西裤里掏出手机。 温宛在厨房里听见顾偕深给秦助理打电话,顾偕深冷冰冰地道:“我让你看着他,你怎么看的,闹到要上医院的地步。” 温宛隔了几分钟才出去,顾偕深冷着一张脸,看到他以后,周身的气压更低了,懵懂如温宛,都感受到了一股来自顾偕深身上的深寒气息。 他薄唇微启,“听说你生病了。” 温宛软软道:“是医生说我生病了。” 顾偕深脸上的神情愈发阴冷,语气森寒,“你除了会哭和生病,还会什么,嗯?” 温宛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隐隐约约晓得顾偕深这种语气是非常生气的意思。 “你别生气。”温宛怯生生的说,声音软糯。 说完话,眼神绵绵地看着他,表情有些微懵懂无辜。 换来顾偕深一声冷笑。 良久,隐秘在黑暗处的男人道。 “滚回房去——” 这最后一句,温宛是真听懂了,乖乖从他跟前离开。 今天吃糖了吗(五) 顾偕深平日算不上滴酒不沾,出于应酬,或多或少需要跟人碰杯,但他很少喝醉。 温宛上一次见到顾偕深喝醉酒,还是结婚那天晚上。 他没有几次照顾醉鬼的经历,跟着从星网学来的办法,到厨房弄了杯柠檬蜂蜜水端出去。 客厅没开灯,温宛唤醒智能ai,壁灯缓缓亮起,柔和的光线中,顾偕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周身气压极低。 温宛心跳莫名加速。 他趁着顾偕深闭着眼睛的功夫,将蜂蜜水轻轻搁在顾偕深手边,软软道:“顾先生,这是蜂蜜水,喝了人会舒服些。” 顾偕深睁开眼来,冷冷看着他,眉宇间都是厌恶。 温宛不敢跟他对视,眼神躲躲闪闪的,“我,我回房了。” 顾偕深讥讽一笑,“你就这么乐意往我跟前凑,即使知道我会对你做些什么?” 声音像藏了冰一样。 温宛正想着顾偕深是不是不喜欢喝蜂蜜水,顾偕深就拿过水杯很快喝光,眼睛死死盯着他看,放下杯子后,反手扣住温宛的手腕,稍微一使劲将他按倒在沙发上。 病才刚好的温宛,人还晕乎乎的,不清楚顾偕深这是怎么了。 以往不会的,san值稳定状态下的顾偕深绝对不会碰他一根手指头。 顾偕深呼吸沉重,浑身滚烫,像沉重的铅铁压得温宛快喘不过气,他推了推身上的顾偕深,却让对方单手钳住两只手腕高举过头。 温宛动弹不得,只得软声求饶。 “顾先生,你这样压着我,我会很难受。”声音听起来有些娇气。 温宛眉头微蹙,细细抽气,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男人眸子一沉。 很快,他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出了一身热汗,顾偕深酒醒了许多,神色恢复到往日的冷漠,他放开温宛,退到一旁。 温宛脸红红的,眼角蓄着眼泪,倒是没哭出声,默默地将卷到胸口的上衣拉下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上你了?”顾偕深突然出声。 温宛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他冷声道,“我承认每次只要见到你,我的大脑就不够清醒,总是要对你做点什么才能恢复理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对你有好感。你嫁给我,温家该拿的好处也都拿了,你要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要太贪心。” 顾偕深伸手捏住温宛细嫩的后颈肉,轻轻摩挲。 腺体这块儿的皮肤极其敏感,温宛全身一抖。 顾偕深贴在他耳边低语,声音是说不出的磁性魅惑,“就是这儿是吗,你放心,我永远,永远都不会标记你。” 前面的话,温宛没听懂,最后那句他才晓得顾偕深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 温宛比一般人怕痛,听到顾偕深这么说,心里确实放心多了。 - 晚上还有直播,温宛将房门反锁,打开摄像头跟直播间的观众问好,被调戏一波后,开始今天的工作。 房子大也有大的好处,温宛将其中一间客房简单布置了下,改成自己的工作室。 除了放电脑桌椅和外设工具,还有一半多的面积空出来,温宛就顺着墙搭了个临时仓库,直播当天没有卖完的非冷冻产品就搁这里暂时存放一下。 最近平台正在进行夏季促销活动,温宛手里收到不少商品,主要是美妆和厨房家电,以及健康轻食的新类别。 客户里面有主动找上门合作的,也有小陈谈下来的。 如果是半年前温宛可能不会接这么多单子,但自从知道自己的结局,温宛现在会适当努力一下。 前几天人不舒服,他也是照常开播。 需要推荐的商品较多,温宛按照自己整理的流程开始展示。 温宛看起来软糯糯的好说话,却也挑剔。 他带货的习惯是东西好就是好,不好的地方他也会认真指出。 观众买的就是温宛自己特别看中的性价比,随着下单量的增长,直播间的气氛渐渐高涨起来。 这场直播中温宛推荐的一款粉底秒空,当晚在热搜上待了半个小时。 小陈都惊了。 仔细一看,热搜里面的图片,温宛的脸是糊的,截图的人显然对他长什么样不感兴趣。 热搜里的评论重点不在温宛本身,而是讨论他是如何将平民粉底用出了大牌的感觉。 这场直播持续到了晚上九点半,商品还剩下不少,其中大部分是温宛觉得有问题需要退给商户的。 温宛下了播,回房的时候需要经过客厅,撞见顾偕深还没走,温宛低着头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被顾偕深叫住,“去做饭。” “顾先生,厨房里有汤,我没动过,放在灶上温着呢。”温宛道。 顾偕深冷冷道:“那也是人吃的?” 其实这几天温宛没怎么下厨,一日三餐都是家政阿姨在做,温宛不知道顾偕深想吃什么。 这么晚了,他没什么精力做大餐,从冰箱里拿出面条和蔬菜,简单的做了一碗汤面,搁上鸭脯肉,再倒上一杯柠檬水。 顾偕深穿着拖鞋晃进来,拉开椅子坐下开吃,温宛就在旁边清理厨房。 小餐厅里这会儿的氛围特别日常。 顾偕深吃东西快,一碗面条下了肚,他的脸色才算好点,将碗筷一推,起身走了。 温宛简单收拾下厨房,赶在十点前洗漱完躺上床。 他睡下没多久就开始做梦,迷蒙中隐约听到点顾偕深出门的动静,男人穿着皮鞋在客厅里走动一阵子,脚步声很沉,最后一下重重关上了防盗门。 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外,是漆黑的浓雾。 城市深处的庞大建筑群中,只有零星几点光亮透出雾体。 温宛沉沉睡着,浑然不觉。 - 大雾天气,快递停运。 温宛第二天醒来看到落地窗外黑沉沉的浓雾,下意识只能想到这个。 吃过早餐,温宛蹲在工作室将需要退还的商品打包好,才停下来休息。 他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天气,刚穿进书里是正值深冬,天挺冷的,时不时就有雾。 那时阿婆还在,常跟温宛说有雾不要出门,说他眼神不好仔细迷路了。 星网上有很多相关的新闻报道,年年都有人在大雾天气里失踪。 阿婆后来就是在雾里走丢的,温宛被温家父母强行接回去培养几天感情,一关就是小半年,阿婆就是在这段期间出了门。 温宛跟阿婆仅仅相处了半个来月,背脊岣嵝个头瘦小的阿婆,总是让他想起自己的外婆,一想就难过,慢慢就笨拙地学着不去回忆。 过后一两年,就连夏天也会出现大雾。 温宛用平板查看一周城市天气预报,看着一连串的大雾预警,有点犯愁,冰箱里的菜不够。 顾母亲自找来的这位家政阿姨特别会做菜,一做就是满满一桌,温宛冰箱里的那点存货根本不够家政阿姨发挥。 现在冰箱里就剩下西兰花半朵,两颗半柠檬,一盒牛里脊,还有点小菜,就没别的。 昨天晚上的鸭脯肉该留一点的。 这天温宛接到了医生的电话,没说上两句信号便断开,医生改成邀请他视频通话,视频里的医生穿着睡衣,看样子是在家里办公。 “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问道。 温宛摇摇头,“没有不舒服。” 医生听完,一一做好记录。 然后他有些为难地道:“温宛,有个事儿,我得告诉你,申请抑制剂的报告被打回来了。” 因为顾偕深迟迟不肯彻底标记温宛,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还包括了打一针抑制剂在内。 这事是医生跟顾母商议过后做出的决定,总不好让温宛就这么难受着。 打一针抑制剂,至少一年内不会再出现结合热。 但问题是,现在抑制剂申请不下来,医生安慰他,“我替你再提交申请的,你别担心,安心养病。” 温宛说知道了。 交谈到了尾声,医生叮嘱道:“晚上睡觉前一定不要忘记量体温。” “也不要出门。” 在医生的视角里,镜头里的温宛看起来依旧软糯漂亮,表情木木的,只会点点头说好。 关掉视频通话后,温宛的平板界面跳出条信息。 是小陈。 陈经理:【糯糯,你涨粉啦。】 接着小陈发来一张截图,上面是温宛在星网上注册的社交账号,原来就几个友情关注,昨天直播结束到现在,关注已经突破小两万了。 没等温宛回他消息,小陈又发来一句。 陈经理:【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回头聊。】 温宛编辑了一句发过去:【好的,注意安全。】 在星网上,小陈算是个有点话题度的网红,他做的生活科普类视频,风格轻松有趣,有一期科普大雾天气的视频还引起了不小的热议。 有人曾经给他留言,问小陈黑色的浓雾里面有什么,小陈回复说雾里面什么也没有。 但该失踪的人还是失踪了,小陈便渐渐远离直播,退居幕后。 和温宛共事,是他第一次跟外人合作。 雾色渐浓,温宛将客厅的吊灯打开,屋内总算有了点光亮。 原书是一本克苏鲁小说,温宛几乎不看小说,导致他穿进书里也不清楚到底写了些什么,只记住大雾天气谨慎出行这句话。 就像现在,他抱着平板窝在沙发里刷新闻,追剧,也没想着外出看看。 如果不是他还得出门买菜的话。 今天吃糖了吗(六) 等到雾气消散了些,温宛出了门,还是司机负责接送他。 公寓附近有一家连锁生鲜超市,温宛常去,街上跟往常没什么太大变化,就是车辆少了些,人还是一样多。 到了以后,温宛一次买上够吃几天的食材,东西多,生鲜超市的外卖员会帮忙打包好,给他送到家里。 他顺便去寄了快递,一路上没遇到什么状况。 - 星期一,温宛接到秦助理的电话,然后去了一家造型工作室。 秦助理将车停在路边,带着蓝牙耳机跟女朋友语音通话,指导不擅厨艺的女友煎鱼,聊了挺长时间,温宛才从店里出来,秦助理边聊着天边打开后车门。 温宛上了车,有些局促。 秦助理还没挂断语音通话,温宛犹豫了下,问他,“秦助理,顾先生突然让你来接我,是有什么事情?” “哦,没什么要紧的事,今天晚上有个私人聚会,顾总想要你跟他一起见见朋友。”秦助理道。 温宛抿了抿唇,“顾先生说过让我一定要去吗?” 秦助理从后视镜看了看,“您别担心,有顾总在,聚会上您只需要听顾总的就好。” 温宛轻轻“嗯”了一声,眉头轻蹙。 刚才秦助理从后视镜看了那么一眼,发现温宛只是经过造型师简简单单打扮一番,却已经与平日的怯懦有很大的不同,居然多了几分唬人的气质,果然花了大价钱就是不一样。 这次的聚会极为低调,地点也选在更为安静的半山别墅,秦助理停好车,和温宛在走廊等着顾偕深。 虽说只是私底下的宴请活动,但到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带上了自己的合法配偶,顾偕深当然不能例外。 “待会儿见了人不知道说什么,您就多笑笑。”秦助理这么跟温宛说。 聚会上还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秦助理捡些要紧的跟他说了下,比如说不要动不动就哭,在他看来,温宛的心智是有几分问题的。 顾偕深来得晚,他刚开会完便从公司直接过来,办公室里常年挂着几套款式差不多的西装,他随便换了套,在穿什么这件事情上,顾偕深从来不做选择,常年一身深蓝色西装出席各大场合。 时常出现在商业杂志上的他,永远是一身笔挺工整的西装,配上他那张冷酷的脸,攻气炸裂。 顾母是选美小姐出身,顾偕深长相随母,青少年时期的照片星网上到处都是,漂亮精致,等他渐渐长大,骨子里那股冷酷气息越发藏不住,这些年已经没有人会用漂亮来形容他,商业刽子手、冷血资本家才是大众为他贴的标签。 顾偕深丝毫没有改变的意愿,唯一一件令他低头的事情,是答应跟温宛结婚。 温宛见着他,一直木木的脸上多了点柔和的光亮,“顾先生。” 顾偕深一语不发地盯着温宛,今天的温宛不像平日里那样随意套件家居服,他穿着合身的浅色西装,领口打了个白色领结,头发也精心打理过,依旧软软糯糯的,但却顺眼不少。 “你今天最好给我老实点。”顾偕深冷冷丢下句话,抬腿就走。 温宛不知道怎么的楞在原地,秦助理看他不在状态,提醒道,“您快跟上顾总,不然待会儿该走散了。” 他才点点头,稍微加快脚步,跟在顾偕深后头。 - 这幢半山别墅的主人是防务部前任长官,跟顾父有些交情,他和夫人将花园深处的主屋作为宴请的地点,花团锦簇最适宜,说是私人聚会,场面倒不小,明晃晃的大厅是挑高的设计,璀璨的灯光流泻而下,在长官夫妇现身后,现场气氛沸腾到最高。 顾偕深一出现,又引起更大的骚动,在场的人见到他纷纷上前握手,温宛被挤到一边,人群中,顾偕深嘴角噙着抹浅笑,眼神依旧冷冷的。 长官夫妇跟顾偕深单独交谈几句,还是夫人注意到旁边有个不熟悉的面孔。 夫人笑着看向顾偕深,“这就是你藏起来的那一位了?” 顾偕深跟温宛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极为低调,结婚后,温宛长期不露面,外界便猜测他对自己的合法伴侣保护极为到位,将人安置在他最为私密的顶层公寓内不说,出入安保随行,媒体那样跟着他,却连温宛的一张照片都没有拍到过。 “他叫温宛,人比较害羞。”顾偕深淡淡道,没有刻意在人前做出跟温宛亲近的举动。 “嗯,看得出来,是不太爱说话。”夫人含笑道。 旁边几对夫妇也跟着礼节性夸了夸温宛的气质和相貌。 温宛只是笑笑,糯白的脸颊带着点浅粉,确实有些害羞的样子。 在场的都是过来人,没有再多说什么。 宴会上摆满甜点餐酒,温宛手里象征性地举着杯香氛果酒,垂眉低眼温顺地站在顾偕深身侧,听着顾偕深跟其他人交谈,当然,一般是别人问话,顾偕深简单答复。 他偶尔抬起头来,只能看到顾偕深线条冷硬的侧脸,面对着长辈,他稍微收敛了气势,然而并没有温和多少,眉目冷厉如常。 后来顾偕深被人叫走了,丢下温宛独自一人。 温宛想跟上去,顾偕深回头剜了他一眼,温宛只得收回脚,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好在没什么人过来跟他说话。 他因为紧张多了些水,温宛到去了一趟卫生间,经过二楼的阳台,被人叫住了。 “温宛,你是温宛吧?”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温宛的一个大学同学,当时他还住在寄养家庭那边。 杨琳跟丈夫是头一回出席这样的场合,顾偕深乍一出现,她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温宛,只不过没机会凑到顾偕深跟前。 温宛嫁给顾偕深的事儿,杨琳是极少数知情者之一,因为始终没见到顾偕深跟温宛同时进出过,她原本以为传言是假的。 让她没想到的是,几年不见,温宛完全变了个人,不再是灰扑扑的寒酸样。 也是,温宛毕竟有个顾偕深合法配偶的身份在那里。 多多少少,总得有些改变。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杨琳啊。”女人热情地拉住温宛。 她光顾着拽温宛,没留心脚下的台阶,温宛被她带得一个踉跄,杨琳小声惊呼,她没摔着,温宛的脚倒是拐了那么一下。 “站在这儿说话不合适,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努力说不用了的温宛被杨琳强行拉到阳台前。 杨琳将温宛摁在椅子上:“温宛,咱们俩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坐下说会儿话都不行吗。” 温宛这下真的动不了,脚踝隐隐作痛。 “你结婚几年了?说真的,我刚听说那会儿特别惊讶,那可是顾偕深!你说你,家里条件一般,嫁到那么大一个家庭,肯定很不习惯吧?怎么样,他对你好不好? ” 杨琳一连串的问题,把温宛问懵了。 温宛倒是记得秦助理教过的话,听到杨琳这么问,他就说顾先生很好,每天下班就回家。 回答的很是官方。 顾偕深没指望温宛能怎么样,只要不出错就行。 “我听说顾偕深结婚前跟别人谈过好几年,没想到,最后是栽倒你的手里。”杨琳笑起来。 聊了一阵,杨琳叫温宛合个影,说是给群里的同学看看。 杨琳拿出手机,开了闪光灯,怼到温宛脸上拍了好几张照片。 温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拍完照片,杨琳还跟温宛说把他拍的很好看,“要不咱俩把微信加上吧。” 杨琳让温宛扫自己的二维码,加上了温宛的好友。 加完微信又聊起八卦,温宛是个口齿不够伶俐的,实在跟不上她换话题的速度,杨琳也觉得怪没趣的,玩起了手机。 顾偕深从书房出来,看到温宛跟别人待在一块儿,但看温宛的表情,有些茫然。 “你在这儿干什么?”顾偕深走了过去。 杨琳一见到顾偕深,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亲切又自然,“顾总,你好,我是温宛的大学同学,我叫杨琳。对不起,我跟温宛毕业以后再也没见过面,突然见到有点激动,所以多说了会儿话。” 顾偕深冷冷扫了她一眼,看得杨琳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你再等会儿,我们就回家了。”不是当着外人的面,顾偕深不会这么跟温宛说话,他虽然不爱温宛,但在外人面前一向还算尊重他。 温宛眼神绵绵地看向他:“嗯。” 等到顾偕深走开,杨琳缓口气,勉强笑道:“顾偕深对你还挺温柔的。” 温宛礼貌性的笑了笑。 “我老公在楼下,我也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杨琳笑眯眯地道。 - 到了楼下,杨琳没找到她老公,听旁人说,是上外面的花园散步去了。 “外面有个好大的花园,可惜雾有点大,你陪我过去一趟好不好。”杨琳又拉上了他。 外头天色很黑,浓雾中,几盏路灯若明若暗。 温宛只肯走到路灯附近,杨琳再怎么拉他,他都不肯再往里走,杨琳气得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开。 主屋前面是一条长长的花园走廊,温宛实际没走出多远,就有点找不着方向,他见蔷薇花丛里站了个人,拿着把园林大剪刀,却不见他修剪枝丫。 “您好,打扰下,我是今天的客人。” 温宛跟对方问路,重复了两遍,那人才慢吞吞地抬高锋利的大剪刀比划一下。 温宛才晓得自己绕了点路,不过沿途的景色不错,雾气弥漫,花园里的铃兰洁白可爱。 等他走回主屋,宴会已经结束,顾偕深同长官夫妇站在门口说话,温宛便站到一旁等着。 没人发现他刚才不见了,原书里的他毫无存在感,温宛其实也差不多。 众人最后寒暄一阵,互相告别。 - 车子停在远处,顾偕深走得快,温宛落后几步,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推,温宛脚下没有站稳,一个踉跄,直接撞上顾偕深的后背。 顾偕深顺势扯住他下滑的身体,没让他摔倒,反而是顾偕深的手臂在石柱上狠狠磕了一下。 温宛听到那声动静,急的要看顾偕深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顾偕深淡淡地道。 温宛还是想扯开他的袖口,被顾偕深一把拽住。 回到车上,顾偕深当着秦助理的面,在温宛脸上掐了一把,温宛吃了痛,大大的杏眼登时盈满了泪水。 “你啊,还真是不听话。”顾偕深的语气波澜不惊。 温宛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又哭上了。”顾偕深摇摇头,懒得再看。 前面的秦助理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安静如鸡地开他的车。 今天吃糖了吗(七) 温宛哭得眼泪止不住,好在他哭起来没声儿,秦助理看了眼后视镜,顾偕深冷着一张脸,神情略微不耐。 秦助理跟着顾偕深不少时间了,顾偕深和温宛的婚事前前后后都是顾母一手包办的,即使知道温宛的真实性情如何,顾母也没有丝毫动摇。 也许是傅夏给顾母留下的印象实在过于深刻,以至于她坚持认定自己儿子的伴侣只能是温宛。 温宛的性子说好听点是温顺懂事,不争不抢。 他这样的人,没什么能力,性情娇气,但一般不怎么遭人厌烦,偏偏顾偕深见着他就腻。 顾母一度还觉得温宛自己儿子性格互补,婚后可以过得比较融洽。 如今看来她的希望是落空了。 不过顾偕深也确实从这段婚姻中获益良多,san值的稳定状态直接关乎到他作为继承人的资格。 顾偕深那次喝醉的事,秦助理至今都还记得。 刚刚新婚三个月,顾偕深却不怎么回家了,他忙于工作应酬,并不关心新婚的伴侣。 秦助理是日常里跟他接触最多的人,顾偕深的事情,他算是比较了解的。 顾偕深拿回控制权,跟一帮心腹下属喝酒庆祝,秦助理赶到的时候,顾偕深还在跟人碰杯,脸色挂着一点笑意。 对于整日冷冰冰板着一张脸的他来说,这已经算的上是相当温和的表情,感动得跟他碰杯的小伙子眼眶红红的。 虽说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被自家老板一顿臭骂,晚上聚餐的时候他都怂的坐在最角落。 但你看这会儿,喝上酒以后,老板真的就好说话得多了。 一群资历较新的员工轮番给顾偕深敬酒,一晚上下来他喝了不少,白净的面皮有点红,意识还算清醒。 但秦助理知道,自家boss这是醉了,还是醉得彻彻底底的那种。 要是搁在平日里,这群人谁敢在聚会的时候灌顾偕深的酒,也就是这几天情况特殊。 旁边有个劝酒的又打开一瓶,顾偕深也不阻拦,任人将酒杯倒满。 秦助理果断地挡了回去,“差不多就行了,你们自己玩吧,我得送顾总回去。” 回哪? 在场的人脸上写满问号,在他们的印象里,老板不是长年睡在办公室吗? 顾偕深结婚的事儿,公司上上下下没人不知道,可顾偕深这婚结了跟没结一个样儿。 他的那位伴侣极其神秘低调,众人只看过他放在办公桌上的相框,印象有限。 而顾偕深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天天工作到深夜,谁也没见过他给家里打电话,不怪这群人老是忘记boss是个已婚人士。 这一群人喝了酒,基本的理智还在,胆子不敢太大,闹也闹得差不多了,纷纷将自己的酒杯藏起来,目送老板离开。 秦助理好不容易将自家boss弄上车,侧过身系安全带,顾偕深冲他笑了一下,“我没醉。” 他这一笑惊悚效果满分,秦助理冷汗都流出来了。 秦助理抖着手给女朋友发完信息说要送boss回家,脚底下猛踩油门,赶在顾偕深暴走前将他送到了公寓。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做了些什么,温宛还病了一段时间。 想到这些,秦助理这一路紧张到窒息,好不容易开到目的地,他甚至想笑一下。 车开到紫东华府楼下,温宛跟没事人似的下了车,刚刚他还哭成那样,秦助理不知道是不是该发动车子。 “回公司。”顾偕深道,他扯开领带,往后一靠,放任沉重的身体陷入柔软的真皮座椅里。 秦助理关掉手机里的导航,发动了车子,对着后视镜里顾偕深说,“顾总,听广播里说前面出车祸了,可能会塞车,我看还是绕一段路吧。” “你看着办。”后座上的顾偕深闭着眼道。 他不是个好脾气的boss,但在琐事上意外的简单随意。 秦助理踩满油门,性能优越的商务车悄无声息地甩开后面的几辆车,驶入了庞大的城市建筑群深处。 一路畅通无阻。 回到公司,顾偕深逮着新项目的成员继续开会,等他处理完公事,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他原本打算在办公室随便躺一会儿,想了想,拿起西装外套下了楼。 - 顾偕深回了家,按指纹的时候弄错了,最后是温宛从床上爬起来给开的门。 “顾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温宛眼睛红红的,这回他挤不出笑脸来。 顾偕深一语不发,将他打横抱起。 温宛紧紧拽着他的西装领口,一直到被顾偕深放在沙发上才松手。 顾偕深蹲下身,卷起温宛的右脚裤腿,露出肿的老高的脚踝,他拿手捏了捏,问道:“疼吗?” 睡觉前温宛洗过澡,当时脚踝还没肿的这么厉害。 他动作太快,温宛甚至没有怎么感到疼,懵在那里,连眼泪都来不及掉。 顾偕深知道这人身子娇气,脚拐了一下也是大事,后来看到他哭,又怀疑温宛是不是小题大做。 要知道同样的伤,在顾偕深身上根本不算个事,几年前出车祸那次肋骨骨裂,他还能照常开完会,安排好工作后才去医院拍片。 但是温宛一向娇气,顾偕深怕他真伤着骨头,试着转了转脚踝,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点软组织挫伤。 受了这么点小伤,偏偏温宛一副疼得不得了的样子,顾偕深想着他跟傅夏确实不一样。 他起身回房,从家用急救箱里翻出一瓶药酒,连着一包医用棉签,丢到温宛身上。 “自己拿去擦。”顾偕深冷声道。 温宛眼睛红红的,不敢说不,艰难地转身,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用棉签沾了点药水,小心翼翼地点涂在受伤的地方。 他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即使如此,还是疼得轻轻抽气。 顾偕深冷冷看着,温宛身体柔软,轻易就能做出高难度的动作,腿抬得高,就是涂药水有些敷衍。 温宛很快知道错了,顾偕深实在看不惯,将他摁在沙发上,亲自替他做了一遍推拿。 对方手劲儿大,下手狠,跟温宛小猫似的舔一口不一样,这让温宛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下来。 顾偕深不为所动,难得开了句玩笑,“疼了才好,说明骨头没事。”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很快濡湿了沙发套,糯白的脸蛋蹭的粉粉一团,顾偕深看他哭得快被背过气,好心替他扯了张纸巾递过去。 温宛张嘴就在他手上来了一口,洁白的细牙在手掌边缘留下一道弧线咬痕。 顾偕深反手掐住他的脸,“属什么的,这么会咬人。” 温宛脸上一点凶狠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他咬了人,自己哭得更厉害,也不知道哪里惹得顾偕深有了别的想法,叫狠狠欺负了一顿。 只是过程中难免碰到伤处,温宛一晚上眼泪流个不停,终于累极睡去。 顾偕深看着他的睡脸,神情依旧冷漠。 - 那天过后,顾偕深一反常态,回家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尽管回来的时间有些晚。 因为这个,温宛不得不每天做好晚饭等他回家。 好在顾偕深是一时兴起,第三天的晚上,温宛接到了秦助理的电话。 一直以来,顾偕深虽然对他极其冷淡,但该有的表面功夫还是做的不错的。 秦助理在电话里语气客客气气的,“太太,顾总这边临时有事,让我通知您不用等他。” 温宛话不多,说自己知道了,挂了电话。 然后接着做完手上的工作,感觉到饿了就去厨房用了晚餐,洗漱后按时上床睡觉。 在快睡着之前,温宛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挣扎着起来给顾偕深发了信息。 【顾先生,我先睡了。】 【您回来肚子饿的话,厨房里有汤。】 顾偕深没回消息。 也没回家。 ※※※※※※※※※※※※※※※※※※※※ 感谢在2020-09-17 23:47:20~2020-09-19 23:2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含泪的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朵甜甜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八) 顾偕深最近脾气相当不好,开完早会,他冷着脸回到办公室,跟着他后头的秦助理一脸面无表情,秘书室的几个人就都懂了。 进门前,他丢下句,“立刻把开发组的人给我叫来。” “砰”,门重重关上。 半个小时后,开发组的某个产品经理匆匆赶到,敲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办公室厚实的橡木门紧紧闭着,虽然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但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景。 门口的一秘和二秘抱着待签署的文件,谁也不愿意去敲门。 秦助理跑去茶水间待着,泡了杯咖啡,打开手机里的消消乐,靠着墙玩会儿游戏。 办公室里,只有产品经理略带紧张的陈述,顾偕深给了他辩白的机会,等人说完,他拿起策划案翻了翻,眉头深深皱起。 “就这些了?”顾偕深冷声道,“交给你们的事情,大半个月过去,你们连计划书还没做完。” 这个产品经理原先跟着顾偕深的叔伯们做事,两年前从分部空降过来,负责大健康分支业务,到总部的时间不短了,跟顾偕深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顾总,新的功能已经在测试了,只是还有个别的细节没有完成,不过也是我们自己疏忽了,没跟您汇报清楚。”产品经理勉强笑道。 顾偕深将文件丢开,冷冷瞥了他一眼。 熟悉顾偕深的人都知道,他发火的时候,一般不会大声说话,语气越是平淡,事情越大。 除了在温宛面前不加掩饰,还没有人见过他情绪失控的一面。 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过了一阵,产品经理出来的时候,看着有些秃的脑门上冒着冷汗,神情略微恍惚,电梯也不坐,从楼梯间下去的。 秦助理关了消消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顾偕深叫他,他才进去。 顾偕深靠在办公椅上,脸色有些苍白,他拉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一瓶药,往手心倒出一小把,就着冷茶吞下肚。 缓了缓,他双手撑着办公桌站起身,眼前骤然一黑,眩晕突然袭来,耳朵嗡嗡作响,顾偕深几乎站不住。 秦助理赶紧上前扶着他,顾偕深用力抓紧他的手臂,艰难道:“送我回家,我睡一觉就好了。” 他说的回家,不是去温宛那边,而是他现在住的另一套公寓。 顾偕深靠毅力勉强支撑着从办公室走到电梯间,他一向脸色冷冰冰的,其他人看不出什么异样,到了地下车库,他才发出一阵急促的喘气。 秦助理以为他当时会昏过去,没想到顾偕深过了一会儿又直起身来,自己上了车。 “顾总,要不咱还是去趟医院吧?”秦助理有些担忧地道。 顾偕深清楚得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是因为他抗拒跟温宛亲近才会这样。 当他处于san爆表的期间,通过和温宛的接触可以得到部分缓解,但效果始终有限,而且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 因为他始终不愿意标记温宛,才会导致这样,不只是温宛在生理上会出现异常情况,他也不例外。 顾偕深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如果我昏过去了,你就去把他接过来,不要引人注意。” 毕竟,当初娶他的目的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顾偕深不知想到什么,嗤笑一声。 - 大雾预警解除当天下午,温宛出门,让司机送他到工作室,跟合伙人小陈见了面。 一年前,小陈在市中心的写字楼租下一间办公室,温宛攒了点钱,承担了另一半房租,有了办公室以后,愿意跟他们的商家确实多了不少。 小小的一间办公室,经过简单的装修,勉强看得过去。 进门还有个前台,小陈在墙壁上安装了一个柜子,供着一只笑脸招财猫,办公和仓库另外用玻璃推拉门隔开,这样显得雅观点。 温宛来得早,小陈午饭还没吃完,他一大早就在处理前面积压的订单,桌面上同时登录着几个平台的账户,催单的信息此起彼伏的响起。 高大的青年坐在电脑前面,扒拉几口外卖,又放下筷子回复客户的信息。 这个工作室运营至今,他和小陈身兼数职,没有额外的薪水支出,然而还是直到上个月才终于有点微薄营利。 小陈正跟客户沟通,背后传来感应门的滴声,他扭头一看,是温宛,“糯糯,你等我一会儿,咱们开个小会。” 温宛放下手里的东西,软声道,“陈经理,你先忙,我去里面打包。” 仓库的地上摆着已经配好货单的纸箱,温宛拿起胶带,开始封装。 小陈吃完午饭,也来帮温宛的忙,顺便将工作室近期的情况跟温宛交代了下。 之前工作室跟一家轻食餐厅合作出了一个轻食品牌,在直播间卖的并不好,温宛给出的评价不高,偶尔卖出一些,还特别容易遇到售后问题。 这个线下合作是工作室目前重要的营收来源,但考虑到对温宛带货效率的影响,也就不算什么了。 “等最后一批货出完,我去把那边的合作停了,这样一来,仓库可以改为办公区,今后不用我们自己发货和售后,糯糯你也可以安心直播。”青年认真地说。 “嗯。”温宛抬起头,浅浅一笑,整个人软乎乎的。 看得小陈跟着笑起来。 两个人手脚不停,忙到下午三点半,总算将大部分产品发出,还有些问题件,就留给小陈去跟客人沟通一下,做退货处理。 工作结束后,温宛同小陈说自己想换到晚上开播。 小陈从前台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晚上开播的话,人气是会比白天高一点,糯糯你是因为什么想换个时间开播?” “我要出门找房子。”温宛声音闷闷的。 说完,他拧开瓶盖,小小喝了口。 “现在住的地方合同到期了吗?” 温宛想到那套大房子不久会住着顾偕深和他的白月光,慢吞吞地道,“快了。” 现在直播赚的钱,已经足够支撑他独自生活一段时间。 顾偕深几个月回次家没什么,温宛自己能过的很好,他回家就为了折腾温宛,温宛人有点懵懂,可他一样知道累。 他想搬出去住,仅仅是因为住在顾偕深的房子里睡不踏实。 温宛从记事起,就晓得自己是穿进一本书里,他没想过改变什么,只知道原主的下场不好。 如果他知道剧情的话,就该晓得其实顾偕深的白月光这段时间差不多就该回国了,用不了多久,顾偕深就会跟他离婚。 温宛没事就去小组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最好是二居室的那种,卫生间要明间,干湿分离,厨房不用太大,能个下面条什么的就够了。 如果楼层能够低一点,房东可以同意他稍微粉刷一下,换换家具什么的就更好了。 他算过自己银行里的存款和日常开支,如果带货的销量好些,等到了年底,七七八八加起来,应该勉强能凑够一套二手房的首付,或者到时候可以考虑直接全款买下来。 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安安静静过日子,这样的结局也很不错。 小陈想着温宛不怎么出门,“如果你没有看好合适的房子,到时候我帮你一起找找看。” 温宛却跟他说不用了。 他早就已经看好了一套,跟房东约好下周去看房子的。 “那好吧,到时候你可以叫我帮你搬家,你没车不是吗。”小陈笑道。 这倒是个问题,温宛的东西不多,可是一两年下来,一趟可能确实搬不完。 小陈昨天熬了个通宵,提前下班,温宛留下来打扫一下办公室,接到秦助理的电话。 秦助理的语气有些焦急,“太太,你怎么不在家,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工作室啊。”温宛软声道。 “什么工作室?”轮到秦助理懵了。 温宛跟他慢慢解释了下,秦助理话听到一半就打断他,“太太,那你在工作室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 挂了电话,温宛接着拖完地,在前台坐着休息,秦助理很快到了,打电话叫他下楼。 温宛将办公室大门锁上,背上双肩包,乘电梯到了负一层,秦助理将他送到了临溪公寓。 - 临溪公寓这边温宛还是头一回来,装修风格跟他现在住着的那套极其相似,超大的落地窗,挑高的天花板,窗外的风景也是大同小异。 顾偕深合衣倒在主卧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浅灰色薄被,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起伏不定。 单单看脸,看不出来他生了病。 在路上的时候秦助理已经提前跟温宛交代过,“太太,这几天,麻烦您照顾一下顾总,公司里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秦助理匆匆离开。 温宛用手心试试顾偕深额头的温度,发现有点烫。 发烧的话,得降温才行。 顾偕深还穿着上班那套西装,温宛刚解开第一粒纽扣,就被处于昏睡状态的男人反手抓住。 男人手劲大的可怖,温宛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活活捏断了。 他疼得细细抽气,泪水在眼底打转,生病的人没怎么样,他倒是先哭了。 “顾先生,是我。”温宛哽咽了下,试着叫他,“您发烧了,出了好多汗,要换掉身上的衣服的。” 顾偕深完全没有意识,温宛照顾过喝醉酒的他,知道该怎么让对方听话。 明明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顾偕深还是不省人事的,要让他来主动,温宛糯白的脸蛋上泛起红晕。 温宛只是单纯的害羞,他迟疑地凑过去,在那张一贯冷酷的脸上轻轻碰了碰,柔软的嘴唇带着甜软的气息,奇异地安抚了沉睡中的人。 “您不要乱动啊。”温宛的声音软糯,哄着顾偕深松开了手。 念书的时候他学过如何照顾高烧病人,温宛按照学过的方法,给顾偕深做了降温处理,喂他喝了退烧药。 顾偕深呼吸依旧急促,但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温宛才有空抹眼泪,后来趴在床头睡着了。 今天吃糖了吗(九) 给顾偕深喂完药,温宛到厨房里熬了一锅白米粥备着,等顾偕深醒过来,正好可以喝点白米粥。 折腾了一下午后,当他坐在顾偕深的床边,瞌睡自然而然就来了。 温宛是被顾偕深叫醒的。 他睡得正香甜,脸上突然一疼,温宛困得睁不开眼,连哭几声都没力气,换个方向睡,接着另一边脸上也被用力掐了一把,这下疼得厉害,他吃了痛,慢悠悠转醒。 刚醒过来的温宛有点愣住,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他抬起头,发现外面天色很暗,卧室里的床头灯没打开,隐隐约约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藏在暗处。 “顾先生,您醒了啊。”温宛揉揉眼,坐起身来。 顾偕深打开床头灯,冷冷看着他。 温宛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顾偕深捏疼,糯白的脸颊上带着点浅红的睡痕:“顾先生,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来的时候对方病得昏沉沉的,这会儿已经可以坐起来,脸色也好多了。 顾偕深没说话,掀开身上的薄被,下了床。 但到底是个病人,脚刚一沾地,他晃悠一下才站稳。 等他看清自己身上穿着温宛给换的浅色条纹家居服,有些嫌弃的拧紧眉头,纯棉的质地,柔软贴身,顾偕深向来不会在家里穿这种布料的睡衣。 “顾先生,您生着病,不要随便下床。”温宛上前轻轻扶着他的身体,“您要什么,我去帮您拿过来。” 意识到他在看着自己,站在他身侧的温宛冲他浅浅一笑,软乎乎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顾偕深看不惯他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伸手就在温宛脸上捏了一把:“你还知道我生着病,叫你来是照顾病人的,你自己趴那儿睡着了是怎么回事,嗯?” 温宛特别怕顾偕深冷不丁的给自己一下,想到顾偕深这会儿是病人,生了病的人,心情可能不是特别好,他也确实睡着了,有些歉意道:“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您。” 顾偕深闻言,脸色更冷淡,他推开温宛,“你也看到了,我已经醒了,用不着你照顾。” 男人站都站不稳却拒绝他帮忙,温宛只得跟在他后面,看着顾偕深独自去了卫生间。 他担心顾偕深在里面摔倒,等在卫生间门口。 过了会儿,门后传来冲水的声音,顾偕深打开门,绕过温宛回了房。 顾偕深这会儿额头还有些发烫,不过头不怎么晕了,他打开轻薄本开始工作,没去管温宛在外面干些什么。 同事业群里的几个技术沟通一遍新的功能,顾偕觉得肚子有些饿,以他对温宛的了解,对方多半会在厨房里炖点汤,熬点粥什么的。 他将轻薄本搁下,准备吃些东西再继续。 厨房里亮着灯,温宛背对着他,手里正在忙着什么,顾偕深注意到他身上套了件粉色围裙,跟温宛的气质意外的搭配。 是令他不喜的搭配。 打扫完料理台,温宛将用过的菜刀案板冲洗干净,擦干,摆回原位。 灶台上的炖盅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温宛关了火,带好一只隔热手套,揭开炖盅的盖子往里撒了点葱末,用勺子稍微搅拌下,重新盖上。 弄完以后,温宛取下围裙,准备去叫顾偕深,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了顾偕深:“顾先生,我熬了粥,你要不要尝尝?” 他的脸上很自然的流露出一点温柔的神情,看得顾偕深心烦。 顾偕深冷淡道:“不早了,你回去吧,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他没有留温宛在这边住一晚上的打算。 如果顾偕深没有生病,他不说温宛等下会回去的,因为今天晚上还有直播,顾偕深人既然没事,他是想早点回去,再晚地铁就该停运了。 可是秦助理在车上跟他再三交代,不要离开顾偕深半步。 “我是想过回去的,可是顾先生你还病着,我不能走呀。”温宛软声道。 “随便你。” 顾偕深生硬地丢下句话,粥也不喝了,回去继续工作。 自己的伴侣生了病,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温宛不得不跟观众说声抱歉,将直播延后一天。 夜深以后,温宛将就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一宿。 - 季则外出一趟归来,叫上人聚聚,还给顾偕深发了消息。 季则:【出来喝酒。】 顾偕深:【在家。】 季则:【成天在家欺负你的小美人吧,我都听人说了,你带着小美人参加宴会不说,还当众秀恩爱,你就不怕我都告诉傅夏。】 顾偕深:【跟他没关系。】 这是他真实的想法,傅夏也好,其他人也好,他和温宛的婚姻究竟如何,跟他们都没关系。 包厢里还有好几个人,都是跟季则相熟的人,而顾偕深才是这群人的中心。 季则放下手机:“阿深不过来了,在家跟他的小美人培养感情呐,咱们几个玩。” 李耀说:“不是吧,难不成阿深还真对那个叫温宛的上心了,不是我说,那个温宛跟傅夏也差得太远了些。” “谁知道呢,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的。”旁边的林旭插嘴一句,“你们稍微用点心,就不会到现在才察觉到阿深的变化,傅夏要是想和顾偕深复合,那可得抓紧了啊。” “你们老是温宛温宛的,他长什么样儿啊,我到现在都没看过。”李耀长年在国外,当初顾偕深的婚礼他没赶上,后来仅有几次见面,也错过了温宛。 说起温宛的长相,几个人的话多了点。 “说实话,长得还行,光看脸的话,傅夏不一定能够碾压,一半一半吧。” “你这么说,搞得我更好奇了。” “想看他的照片,你找季则给你,他那里肯定有。” 季则手机里还真有一张温宛的照片,他翻了翻手机相册,找到一张微信截图,是温宛和顾偕深的结婚照。 “拿去看。”季则把手机扔给李耀。 结婚照上的温宛看起来是很不错,李耀眯着眼看了会儿,“咦,我怎么瞧着他跟傅夏长得有点像啊。” “那是因为你看谁都是傅夏,我从前就看出来了。你对兄弟的人有想法,趁着阿深注意力全放在他的小美人身上,你尽管找机会撬他墙角啊。”林旭怼他。 李耀做了个嘴型:“放屁。” 林旭接着来了一句,“不过你没那个机会,阿深早晚都会跟傅夏复合的,因为阿深根本没有标记过温宛。。” “人家两口子的事,你又知道了。”李耀回怼他一句。 “我就是知道。”林旭一脸认真,“不信你问季则,温宛身上根本就没有被标记过的气息。” 季则眼底眸光闪了闪,没吭声。 - 顾偕深睡到凌晨三点,醒了,是饿的。 他静静在暗处坐了片刻,然后穿上拖鞋出去了。 温宛睡得不太踏实,他身上就盖着件自己的外套,总觉得冷,黑暗中,一道更加冷冽的气息靠了过来,温宛慢慢醒转:“顾先生?” 他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智能ai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自动打开客厅的灯。 高大的身影沉默着压下来,压得温宛喘不过气。 顾偕深抱住他开始动作,这不是他清醒时会做的事,温宛怔住,然后努力反抗,喊着不要,顾偕深有些神志不清,居然让温宛挣脱了。 温宛滚下了沙发,好在客厅铺着厚厚的地毯,才没有把他摔疼。 他在地上爬了一段,被从后面扑过来的顾偕深死死压制住,男人钳住他纤细的腰肢,用力一提,将他带回主卧。 顾偕深把他往床上一扔,温宛哭着喊道:“顾先生,你放开我。” 男人压上来,随手用领带缠住温宛的两只手腕,轻易就制服了他。 温宛小声抽泣,顾偕深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珠,动作轻柔,声音愈发低沉,“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顾先生,你醒醒。”温宛软弱地求饶,“你这样弄得我好疼啊,你放开我,我一定不会跑。” “你身上好甜。”短暂失去意识的顾偕深根本没有跟他对话的意思,嘴唇在温宛脸上贴了贴,这是他最后的一点温柔。 顾偕深头一次在温宛的后颈肉那块儿流连了一阵,牙齿在细嫩的肌肤上尝试着咬了咬,但力道很轻微,温宛哭得浑身发抖,又疼又怕。 不过顾偕深咬下去的兴致不大,舔了几口,很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 第二天早上,顾偕深起的晚了些,温宛已经做好了早餐。 顾偕深见他还没走,眉头皱起:“你怎么还在这儿?” 经过短短一夜,他的体能就恢复了大半,根本不需要温宛留下来照顾他。 温宛似乎没有睡好,整个人无精打采的,顾偕深问他话,他也没回答。 顾偕深难得搭理他,吃完早餐,给秦助理打了电话。 秦助理赶到的时候,没出现他想象中自家老板怒气冲冲的场面,要知道昨天把温宛单独留下,他心里其实还有点忐忑。 没想到今天过来这趟,眼前的场景是,温宛坐在沙发上织毛衣,顾偕深坐在旁边看着,他甚至还帮着温宛举着线团。 两个人除了不说话以外,画面居然相当温馨。 仔细一看,温宛明显是哭过的样子,秦助理已经见怪不怪了,当自己没看到。 ※※※※※※※※※※※※※※※※※※※※ 感谢在2020-09-21 23:24:57~2020-09-23 03:0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含泪的笑、七彩炫酷小笼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彩炫酷小笼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十) 今天的温宛特别安静。 他往常就如此,秦助理看不出什么异样,顾偕深也是刚刚回过味。 在秦助理来之前,温宛看起来是有些怕他的,顾偕深问一句,他答一句,稍微靠近一点就躲,看他的眼神倒还是软绵绵的。 顾偕深原本想让他立刻走人,但不知为何没说,反而坐下来看着他。 等到秦助理到了,顾偕深心头那点不明情绪也按了下去。 “收拾一下,让司机送他回去。” 顾偕深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道,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粉色的毛球,好似对毛绒绒的事物突然有了几分兴趣,玩腻了又捏成一团扔回温宛身上。 地毯上落下好几个线团,温宛被轻轻砸了一下,懵懵的,过后蹲下去捡起来放回袋子里。 顾偕深以手撑着侧脸,歪着头,冷冷地盯着温宛乖顺的侧脸看了阵,嘴角撇了撇,觉得着实无趣,起身,整理下西装。 “走吧。”他大步挞伐,秦助理赶紧跟了上去。 回到公司,秦助理跟着顾偕深出了电梯,一眼就瞧见总裁办公室的门开着,外间的办公区前坐着个人,是顾母的随行助理。 顾偕深眉头皱了皱,进办公室后随手带上了门。 顾母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神色略显沉郁,面前的深色茶几上搁着文件袋。 不过当顾母看见自己的儿子时,脸上的神情也随之恢复往日的温柔,“阿深,你来了啊,妈妈比你早到一会儿。” “您怎么来了?”顾偕深在办公桌前坐下,语气淡淡的。 顾母注意到儿子的脸色有些苍白,“你是不是又连续熬夜加班了,脸色不太好呀,要多注意休息。” “我没事。”顾偕深垂下眼帘,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 “是不是发烧了?”顾母起身,走过去想摸摸他额头,被顾偕深躲开。 “你啊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放心些。”顾母叹气。 “您别担心,我真的没事。”说话的时候,顾偕深眼皮都不抬一下。 他这样抗拒,顾母就晓得等会儿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 她今天来,是为了别的事情,正好也有个理由让她见见儿子。 顾母转身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袋,放到顾偕深面前,“妈妈知道你忙,不是故意来打扰你工作的,这个是温家送过来的资料,我带过来想让你看看。” “东西您拿回去吧,温家的事,您就别管了。”顾偕深听到温家两个字,语气就不大好,根本不想谈及这个话题,至于放在手边的文件,他连翻都懒得翻。 顾母温言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温家的人和事,可是自打温宛嫁给你,咱们两家就成了亲家,别人有求于我们,哪能当真不管不顾的,今天就当是为了温宛吧,妈妈替他们跟你说一回情。” 顾母看似温温柔柔的,心里多少明白着,她并非看不清温家那一家的为人,只不过是为着温宛才来这一趟。 顾偕深沉声道:“温家的事情,温家的人自己会处理,您不用替他们操心。” 在正式结婚前,顾偕深便将温家查个底朝天,一个蛀空的空架子,最鼎盛的时期也不过是靠着跟顾家从前的一点交情捡点漏,现在谁会把温家那点家底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跟顾氏联了姻,温家早就彻底败落了。 温家的人,错就错在没有自知之明。 “你工作上的事情,妈妈不懂,你愿意帮就帮,就当妈妈没有提起过。” 顾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看来温家这回真的得自己抗住了,撇开温宛,顾母对温家其余人亦没什么好感。 那家人的吃相实在有些难看,温宛却是完全不同的。 想到温宛,顾母不免多说了一句,“你也是结了婚的人了,该回家就回家,跟温宛多处一处,总归是要过一辈子的人,不能就这么冷着他。” 顾母相当喜欢温宛,提的多了些。 事情虽然不是因温宛而起,但确实又与他相关。 而事情一旦涉及到温宛,顾偕深的耐性就极其有限,他冷冷道:“您跟父亲婚姻美满,不代表我也会如此。” 顾母哪能听到顾偕深这么说,心里一紧,“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你还没有打消跟温宛离婚的念头?阿深,婚姻不是儿戏,更何况你跟温宛的基因匹配度是百分百,再合适不过的了,温宛乖巧听话,妈妈不相信你真的对温宛毫无感情。” “怎么,他跟你抱怨了?”顾偕深开了句玩笑。 “不管你怎么想,我想我跟他是真的不太适合。”关于自己的感情,顾偕深不介意在顾母面前坦诚。 温宛是很好,可他就是不爱。 若是要问原因,顾偕深想着可能就是太过于乖巧听话了吧,嘴上道:“不过您放心,我是不会离婚的。” 顾母嫁给顾父这么多年,她哪里不知道顾偕深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这世上多的是同床异梦形同陌路的夫妻,一过就是一辈子。 “感情是处出来的,你多接触接触温宛,或许会有所改观的。”顾母温声道,几乎是在求他。 母子俩又在同一件事上僵持住,顾母无意扫到一旁的相框,等她看清照片上的人,心里那点谜团顿时就清晰了。 顾偕深好似完全不在意。 顾母看着儿子冷硬的侧脸,怔怔道:“我一早知道,你先是顾氏的继承人,其次才是我儿子,我从前还想过你爸爸虽然是个冷性子,可他对我的是好的,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长大,至少你会知道幸福是什么,将来也会好好对待自己的另一半,现在看来,你跟你爸爸实在太像了。” 顾母追问他是不是跟照片上的人藕断丝连,顾偕深果断否认,几句话,听得顾母心惊胆战。 强扭的瓜不甜,而她似乎在无意中勉强了自己的孩子。 儿子这两年的反应,她竟然有意无意的忽略掉,顾母待不下去,“你忙吧,妈妈先走了。” 顾偕深叫来秦助理送她下楼,着手处理工作。 - 温宛晕车了。 他有些难受,还有点想吐,可是早上起来到现在他都没吃东西,吐也没有可吐的。 车子经过一条他有些熟悉的路,温宛叫住了司机,“张师傅,我想下车走走。” 前面的司机为难道:“太太,我收到的消息是直接送您回家,不能在半路停下车的。” “我有点难受,下去吹吹风,不会走远的。”温宛轻声道。 司机从后视镜里瞧着温宛脸色有点白,“太太,那我开慢点跟着你。” “不要紧的,你找个地方停好车,我走几步就会回来。”温宛忍住胸口翻涌的那股恶心感,礼貌性笑了笑。 下了车,温宛沿着绿化极好的街道走了一段,路上行人不多,绿荫下,微风拂面,带走了车里的窒闷。 一个熟人看见了温宛,是季则,他正好来附近办事情。 季则停好车,远远瞅见了个人,像是温宛,他跟温宛见面的次数不多,印象不是特别深刻。 走进一看,坐在路边长凳上的果然是他。 顾偕深一向不准他单独出门的,季则走过去,从后面拍拍温宛的肩,“你怎么在这儿啊,阿深他人呢,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出门了?” 温宛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看模样有些熟悉,可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我是季则,你不记得了吗?”季则没想到温宛居然会认不出他。 温宛听到他报出自己的身份,凭借着之前的记忆,仔细辨别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是谁,慢吞吞回答:“是季先生啊,我刚从顾先生那边回来,不是一个人,还有司机。” 整个人不是很热情的样子。 季则没放在心上,他又不在乎温宛的态度,“原来是这样,看来阿深最近跟你感情不错,昨天叫他出来,还拒绝了我。” 温宛回完他刚才的问话,又怔怔出神。 晨间的阳光穿透树梢落在温宛的发间,将他额前柔顺的黑发染上了点浅栗色。 一张小脸跟平常没什么两样,除了眼圈有点红红的。 面对爱哭的人,季则跟顾偕深一样没什么相处的经验,他难得沉默了一会儿。 “走吧,请你喝杯咖啡。”季则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连锁咖啡厅。 温宛神情有点恍惚,在他重复一遍后才勉强听懂了季则的话:“我不能去,司机还在等我。” 季则没想到温宛会这么直接地拒绝自己,他尴尬一笑:“你平常就是这样的吗,不爱说话,上次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我,是不是阿深把你关在家里太久了的缘故,感觉你不太跟我们其他几个人接触。” 温宛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半晌才挤出一句:“嗯。” 季则:“……” 但季则是谁,别人越是拒绝他,他越是不会就此罢休的类型。 温宛要回车上去,他拦下温宛,“你别太听他的话了,待会儿要是司机找不到你,我亲自送你回去。” 温宛说什么也不愿意,糯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我不要”。 季则拿他没有办法,就这么个人,他居然哄不动呢。 他刚才就注意到温宛的神色有些不对,开始怀疑顾偕深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些什么,靠近一些,还在温宛的脖子上看见点红痕。 季则鼻子很灵,距离不远不近的,就那么会儿功夫,他便闻到温宛身上那股淡淡的甜美气息,还没有染上顾偕深独有的冷冽的雪松味道。 接下来他们又闲聊几句,季则跟温宛说了再见。 温宛感觉还是有些不舒服,上车睡了一阵 ,断断续续做了梦,到了紫东华府公寓楼下,司机一连叫了好几声他才醒。 “太太,您要不要紧?”前座的司机扭过头来,有些担忧地道。 “我没事。”温宛努力笑了笑,打开车门下去了。 温宛晃悠悠回到家里,回房前先去看了看阳台上的番茄,那盆新栽的番茄苗没有成活,他蹲在阳台不知所措。 - 顾母离开后,顾偕深埋头工作到午后,趁着午餐的时间起身活动一下,拨通一个号码。 他在电话里问道:“之前的药对我不管用了,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听到回答,顾偕深眉头紧皱,跟着重复了一遍,“抑制剂?” 医生建议他:“当然,只要您跟伴侣完成标记,就不太需要用上抑制剂。”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顾偕深直接挂了电话,如果需要用到抑制剂,那就不用经过外人了。 虽然他之前提交过申请,但抑制剂只是他最后选择,如果可以,他希望不会用到。 而提到温宛,能标记温宛的话,他早就标记了,不会等到现在。 顾偕深不认为自己会有标记温宛的那一天。 ※※※※※※※※※※※※※※※※※※※※ 感谢在2020-09-23 03:05:46~2020-09-29 10:0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含泪的笑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十一) 从顾偕深住处回到家,温宛靠在玄关处默默抹泪。 换了拖鞋,他去了卫生间,小心翼翼地脱掉身上的衣服,较常人更加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一片乌紫,往深还有更多的痕迹。 温宛调好水温,简单洗了个澡,找出干净家居服换上,柔软的衣料对皮肤的摩擦力更小,稍微能缓解下身体上的不适。 扔掉死去的番茄植株,温宛再次更换了花盆和种植土壤,浇过水以后回了工作室,他最近的工作安排稍微多一些,温宛便将直播分成下午和晚上开播。 刚一坐下来,他就感觉胸口那儿闷闷的,喝水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大概是昨天晚上他挣扎的太厉害,哪里岔着气了。 温宛放下水杯,深呼吸几下,打开摄像头,面带微笑跟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 上次的热搜时间很短,仅仅为温宛带来2w+关注,看起来不多,却是一个一个手动搜索添加关注他的活粉,不少人在看过温宛的直播后选择继续关注,偶尔还帮忙分享一下。 温宛现在一场直播,能够秒杀的商品越来越多。 他推荐的东西,尤其是厨房家电,很多人觉得相当实用,价格也美丽,不知不觉,性价比高成了温宛直播间的一个标签。 调戏温宛的日常也必不可少。 【每日一问,糯糯什么时候开吃播?】 【螺蛳粉,嗨起来!】 【糯糯,康康我啊,我给你推荐一个牌子的,酸笋超好吃。】 【榴莲臭豆腐螺蛳粉三大件,是本直播间过不去的梗了。】 温宛本人不是特别会调动气氛,他的重点都在产品本身,氛围完全是观众自嗨玩起来的。 一场直播下来,效果意外得不错。 小陈给他发了一串赞。 结束下午的直播后,温宛摘下耳机才听到手机铃声,他拿过来一看,来电的人是温母。 他犹豫了一下,铃声停了,手机屏幕上显示他有几十个未接电话,都是温家的人打过来的。 刚安静一阵,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一个又一个电话不停打进来,温宛喝了半杯水接通了电话。 温母在电话里语气还算平和,让温宛回去一趟,或者换她上门。 “您有什么事情,就在电话里说吧。”温宛软声道。 上大学后,温宛除了放假,其余时间都待在学校。 结婚前他在那幢老别墅里住了些年,温父温母着实不怎么喜欢他,爱拿他和养子比较,有个什么事情总是温宛受到指责,好在温宛性格够迟钝,不至于觉得难受。 他不回去,温母在电话里倒是不强求,反正电话里也是一样能说。 “你干什么去了,过了这么久才接电话?”温母质问道。 温宛说自己在忙事情。 “你成天在家能忙什么?”温母一个没忍住,又反问了一句。 可能是察觉自己的话有些冲,温母换了个状似平和的语气。 “算了,我先跟你说事儿吧,你爸爸的原话,让你跟顾偕深说说,温家跟他们顾家过去这么多年交情,现在又成了亲家,有些事儿啊好歹留点情面,显得他也大方些。” 温宛是个迟钝的,但也知道这是他自己管不来的事情:“顾先生工作上的事我不懂的。” 他没有参与过温家企业的经营,确实不懂公司运转需要些什么资源。 温母忍了忍,压住火气同温宛说:“不懂不要紧,等顾偕深回了家,你找个合适的机会,换个好点的语气,求求他,这个你总算会吧。” 温宛求顾偕深的时候多,但因为温家的事,还真是一回没求过。 “我不懂的。”温宛老实地回答。 他这个反应一下点着了温母强忍的火气,说话的声音立刻大了起来。 “我是哪里造的孽,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的,丢了继承人的身份不说,嫁给顾偕深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你说你有什么用?” 温母在电话里数落他没用,温宛一句都没有反驳。 电话后来被别的人接过去,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糯糯,是我,温成哥哥。” 是温父温母的养子温成,比温宛大几岁,从小被当做温家继承人来培养的。 温宛懵懵的,他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叫过温成。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让妈吓着了?”温成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担忧。 “没有。 ” 温宛语气弱弱的。 温成轻声一笑,“没有就好,你胆子小,妈一急起来就忘了自己在说些什么,我真怕你吓着了,她这会儿气得不行,回头我替你哄哄她。” 电话里,温成清冷的声音带着点对弟弟的怜爱,听起来有几分真挚。 “公司的事糯糯你不懂的,你也别去问,顾偕深那边,我找时间去跟他谈谈,你好好跟他过日子,不要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温成说了一大堆话,只有最后一段温宛仔细听了,他还是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却轻轻“嗯”了一声,那边嘱咐他几句挂断了电话。 温宛觉得有点累,放下手机,在电脑前面趴下了。 - 温家别墅。 温母坐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脸上怒气难消。 一旁的温成劝她别生气。 “妈,你别跟温宛着急,公司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处理。” 温成跟顾偕深没什么接触,可在生意场上,多少也听说过顾偕深性情狠厉,为人冷酷的传闻。 况且在温成看来,顾偕深明显对温宛没什么感情,温宛的话非但起不了作用,可能还会使得顾偕深更加反感。 “好,那我当真就不管了。” 温母对公司的事儿并不如何上心,不是看着丈夫和儿子这些日子焦头烂额的,她才懒得跟温宛打这个电话。 尽管如此,温母心里还是怄得慌,温成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哄得她出门购物散心。 温母走后,温成给大学里的一个师兄打电话,想跟对方了解下情况,响了十几秒没人接。 温成听着手机里的铃声,一边往楼上走,经过二楼拐角的房间,发现家佣正在清理里面的东西。 见着他在,家佣问房间里的书桌跟电脑还要不要。 “都扔了吧。” 这间房原来是温宛在住着,温成进来过几次,印象里,房间的面积不大,窗户也小,温宛还老是在窗台摆着一盆绿植,总是养不活。 温宛时常跟那盆植物一样显得恹恹的,叫人见着就不喜。 温成对这个弟弟没什么看法,只是温宛作为温家的亲生儿子,性情显得有些懦弱,除此以外,还算是乖巧的。 但顾偕深偏偏就不喜欢他这类型的,连吹枕头风都没资格。 温成也颇有些无奈,这才不得不求助于他人。 - 顾偕深一忙起来就顾不上自己,感觉不舒服就先吃药顶着。 这段期间公司有个比较重要的项目,应酬比较多,顾偕深打算项目结束前暂时就住在温宛那边。 在回去的路上,他收到季则发来的两条消息。 【在街上偶遇你家小美人,他现在话好少。】 【你们结婚两年多了,要不干脆把他标记了吧,能省不少事。】 顾偕深实在厌烦这样的话题,以致他回到家,在见到温宛后,脸上的阴霾还未完全褪去。 温宛好似刚刚睡过一觉,脸上还带着点睡痕,见着顾偕深却不像往常那样迎上去,顾偕深在客厅坐下休息,他从厨房切了水果端出去后,就回了房里。 顾偕深原本没当回事,见到温宛躲着自己,只当是他想引起自己的注意,等到他吃过了晚饭温宛还躲着他,顾偕深察觉到点什么。 温宛身体不太舒服,晚上的直播结束得早,然后就回房休息。 刚准备关灯睡觉,“咔嗒”门从外面打开,是顾偕深,身上还穿着下班回来那身西装,衣冠楚楚,只是领带已经被他拽下来,里面的白色衬衫依旧平整,领口微微翘起。 “顾先生。”温宛怔怔的愣着。 “把衣服脱了。”顾偕深声音很冷,客厅的灯开着,他站在门口,背对着光线,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 温宛也不知听懂了什么,耳尖泛了红:“今天不行的呀……” 顾偕深一语不发,大步上前,温宛有些不经吓,抱着枕头往床头缩。 高大的男人拽住温宛纤细的胳膊,将人提到跟前。 温宛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衣领被一把扯开,顾偕深俯身,狭长的眼眸微眯,盯着温宛的后颈搜寻,那块儿的皮肤光洁一片。 这并不能让他感到放心。 顾偕深单手捉住温宛的两只手腕,使了一个擒拿的姿势将他压制住。 在确认过后颈没有留下任何咬痕后,他还抓着不放。 “顾先生,你可以先松开我吗?” 温宛软声跟他求饶,脸贴着枕头,耸拉着脑袋,声音有点闷闷的。 顾偕深捏着他尖尖的下巴抬高,温宛糯白的脸上都是泪水,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意识到温宛又在哭,顾偕深冷着脸推开了他。 ※※※※※※※※※※※※※※※※※※※※ 感谢在2020-09-29 10:02:04~2020-10-02 23:50: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含泪的笑、九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侯梦琦 3瓶;[猫七街]、榴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十二) 温宛也不想自己这么爱哭,可是疼起来他真的忍不住。 腺体那个位置本就敏感,他连换件衣服都要剪掉标签,生怕磨着后颈那块儿的皮肤,轻易不敢碰的地方,叫顾偕深拿手捏来捏去。 他手劲儿大,而温宛又比常人怕痛,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结婚两年多了,别的方面顾偕深不清楚,但他知道温宛在别人面前还算正常,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有事没事哭一哭。 偏偏这一套对他还有点作用。 顾偕深最近有些累,耐心愈发有限。 温宛眼眶里泛着委屈的泪花,看得顾偕深的眉心拧紧了三分。 “不许哭。”他恶声恶气地道。 温宛趴在枕头上抽抽嗒嗒,都哭出了奶音:“我没有在哭。” 顾偕深冷笑一声:“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专门演戏给我看的吗?” 床头灯亮着,温宛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纤白的手指轻轻捏着小枕头的兔子耳朵,偶尔抽泣一下。 很是委屈的。 往常不管温宛怎么哭,顾偕深是从来不会搭理他的,可是今天他倒没有立即起身离开,反而在床头坐下来。 顾偕深知道自己最近的情绪很不对劲,原因很简单,因为没有标记温宛导致他自身san值过高,情绪因此受到本能的支配。 不过他刚才手劲控制得很好,可以将温宛轻松压住,但绝不会让温宛感到痛苦。 如果他真的想让温宛吃点苦头,只需使出一分的力气,就足以让温宛当场痛昏过去。 温宛背对着他,破碎的布料挂在他单薄的肩膀上,小身子抖啊抖的,一副受到了严重惊吓的样子。 也许是察觉到顾偕深没走,温宛哭了一小会儿,默默擦掉眼泪,翻过身来,安静地看着顾偕深。 顾偕深心头那点躁意再次涌起,但面上冷淡看不出来:“哭够了,嗯?” 温宛怀里抱着只小枕头,浅浅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看向顾偕深的眼里却没有一点怨怼之色。 听见顾偕深问他话,神情也是懵懵的,没有什么反应。 顾偕深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来,刚才昏头那会儿是不是失控了,真把温宛怎么着了。 要知道这小东西娇气得不行。 顾偕深不由分说将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略微检查下,除了昨天晚上留下的,没发现别的什么痕迹。 温宛又开始哼哼唧唧,软声喊疼:“顾先生你轻轻的,真的疼啊……” 这话把顾偕深气笑了,唇瓣勾了一下:“原来你很疼啊。” 他单手摘下自己在家常戴的雾蓝色无框眼镜,当着温宛的面,只用大拇指和食指便轻松地将高密度的眼睛支架折断,用实际行动告诉温宛,他在他腺体那儿捏的那一下,真的就跟拿捏一只小猫的后颈似的,远远谈不上用了力气。 温宛身子往后一缩,想躲到被窝里去。 顾偕深扣住他的手腕,“别动,再动就要掉下去了。” 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 语调却有几分暧昧。 温宛睫毛扑闪两下,大大的杏眼里雾气弥漫,似泣非泣的:“顾先生,您,您先放开我。” 乖顺的伴侣跟他说话总是一会儿你一会儿您的,没个固定的时候,顾偕深听着不耐烦:“哪儿那么多废话。” 在闻到从温宛身上散发出来的甜软气息后,顾偕深就已经忘了自己闯进温宛房里的初衷,他不顾温宛略显虚弱的拒绝,覆身欺压上去。 在这件事情上,温宛从来都是被动的,当顾偕深带动他的时候,温宛只会双手无助地攀着他的脖子。 每每顾偕深以为自己弄疼他的时候,温宛哭得止不住泪,腰却很乖地往前送,“呜……顾、顾先生……” 夜色更深,只有温宛偶尔几句零碎的喘息,顾偕深依旧是沉默不出声的。 等到再次清醒,温宛正躺在他身侧沉沉睡着,头还枕在他的胳膊上。 顾偕深神情漠然,抽回手,坐在床边穿好衣服,在黑暗中静默一阵,起身离开。 - 第二天,温宛几乎下不了床。 浑身酸痛,某处更是带着点难言的酸软,他强忍着不适,去了一趟卫生间,走路的时候双腿直打颤。 下午还有工作,温宛勉强洗漱一番,去了工作室,整理下直播需要用到的资料卡,提前做好开播前的必要工作。 温宛这几天人没什么精神,不怎么进厨房。 这段期间的一日三餐仍然是由顾母找来的家政阿姨来做,不需要他太过辛苦,每天都是吃现成的饭菜,节约了很多时间。 简单吃过了午餐,温宛回房换掉身上的家居服,准备开播。 顾偕深临时从公司回家一趟,早上走的匆忙,忘了带上抽屉里的文件,到家以后输入指纹再次出现状况,智能ai无法读取他的指纹数据,最后还是温宛给开的门。 温宛穿着简单的白t和浅蓝牛仔裤,也没做什么特别打扮,观众不太关心他每天直播都穿了些什么,对他带货的商品更有兴致些。 顾偕深再怎么匆忙,温宛站在面前他不至于看不到,懒得看而已。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温宛身上穿的不是平日里的浅色家居服,而是换上了外出才会穿的衣服。 温宛进了工作室,便安心直播。 顾偕深回房拿上东西就走,经过客房时,敲了敲门。 大概等了几分钟温宛才开门,顾偕深问他:“你在里面干什么?” “我、我在工作。”温宛这么回答他的,不自觉有些紧张。 顾偕深并不是真的在关心他在家做了些什么,可温宛听不懂顾偕深话里的其他含义。 “你有时间,就叫人来把门锁换了。”顾偕深淡淡道。 之前也出现过指纹开不了门的情况,秦助理找人来换门锁还是上个星期的事,温宛不知道现在的门锁会坏的这么快。 顾偕深大多数时间都回了临溪公寓,那边跟着出了同样的状况,秦助理找人上门处理过好几次,但顾偕深仍会时不时将自己关在家门外。 在顾偕深走后,温宛继续下午的直播,结束以后把事儿在微信上跟秦助理说了。 家里的事情,秦助理都比他了解的多一些,温宛只需要听安排就好。 秦助理很快回复他:收到。 温宛放下手机,拿起镊子小心清除掉花盆里的白色菌丝。 - 顾偕深下午去见了医生,抽了几大袋血,检查结果显示,san值在持续上涨,并未在结合期后恢复到平稳状态。 这意味着,要想保持足够的清醒,他需要同温宛有更多的接触,直至彻底标记了温宛。 顾偕深对温宛说的那句,见到他,总要做点什么才能恢复理智是真的。 不过当这份报告书送到顾父手上的时候,一定是另一个结果。 这天晚上,顾偕深没回去。 秦助理没跟着加班,带上人去了一趟温宛那边。 他待在办公室里,正在处理未完的工作,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顾偕深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一条申请添加他微信好友的消息。 【用户夏末已深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顾偕深盯着对方的头像看了看,摁灭了手机。 ※※※※※※※※※※※※※※※※※※※※ 感谢在2020-10-02 23:50:46~2020-10-05 22:50: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衣伶人 2个;含泪的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6141482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十三) 温母上次打完电话后,出门购物散心,没想到卡上的额度不够,还有几张卡被冻结了,还是温成赶到付了款。 为这,温母气得几天吃不下饭。 她给温宛打电话,温宛不接,再打就打不通了。 温宛安安静静过了些天,养在花盆里的番茄苗长高不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枯萎。 某天夜里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 顾母来了一趟家里,天渐渐冷起来,温宛一个人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她放心不下。 她来的时候,温宛还没下播,不过已经快结束了,温宛提前几分钟结束了直播,陪着顾母在客厅坐坐。 家政阿姨做了甜点,顾母吃了两块就不要了,温宛没碰。 “身体好些了吗,还疼不疼?”她清楚顾偕深跟温宛的婚姻实情,知道温宛现在的处境。 顾母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撮合他们俩个,可惜她怎么努力,顾偕深始终还是一味疏远温宛。 知道顾偕深没有标记温宛那会儿,顾母不可谓不失望。 温宛知道顾母待自己好,不想她担心,努力扬起微笑:“我没事,谢谢妈妈。” 一句妈妈让顾母心都软了。 温宛改口叫顾母妈妈是结婚以后的事,顾偕深从小就不这么喊她,等到温宛嫁进来,才有人肯这么喊她。 只是几句话聊完,顾母便沉默了,同温宛没再多说几句话,大概是心头还惦记着顾偕深办公桌上的相框,她不知道该和温宛说些什么。 原书里写到从立冬开始,大雾天气会频繁出现。 虽说日常生活依旧可以照常进行,但长时间见不到太阳,人的情绪多多少少会受点影响,顾母就让人在家里弄了一个花房。 她每次来这边总是叹气:“你说你们两个孩子,结了婚,可是这房子里到处空荡荡,看着没点人气。” 顾母让人将花房整理一下,摆上了更多样的绿植,顾偕深不喜欢花,顾母亲手培育的蔷薇从没机会摆进去。 她看温宛孤孤单单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问他:“糯糯,在家待着闷的话,要不要养只小狗?” 不等温宛回她话,顾母自己先否定了,她那个儿子不喜欢猫狗宠物,养了也是增加一个他厌烦温宛的理由。 顾母对温宛是相当怜爱的,连温父温母都晓得,前面好几次就靠着顾母对温宛的喜欢向顾家讨要好处,顾父看在顾母的面上都兑现了许诺。 可是顾母直到现在才发现,她越是喜欢温宛,儿子就越是讨厌温宛。 顾母想着她作为长辈,不好再继续插手小辈的生活,再不看过去,也得让温宛和顾偕深自己去过。 顾母叮嘱他,叨叨絮絮地语气很温柔:“天冷了,出门多加件衣裳,想吃什么就跟保姆阿姨说,有事就直接给我打电话,什么时间都可以。” 温宛都说好。 他很乖巧,想起儿子对温宛乖巧的评价,顾母心里只有无奈。 顾母面上流露出几分不忍,摸摸他的脸,让他先去忙工作,又到厨房里交代家政阿姨需要注意的事情,待了一阵子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随行助理向她提起这几天里的航班信息。 顾母生来脾性温柔,这个温柔却不是对谁都温柔。 她出身不高,只是一个中产家庭培养出来的选美小姐,然而她深谙人性。 早在顾偕深十五六岁最混的年纪,她就意识到了些什么,尽管顾偕深看起来并没有学坏的倾向,长相出众,学业优秀,她却比谁都警惕。 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她和丈夫一向是分工合作,顾偕深要闹什么幺蛾子,唱黑脸的是顾父,背地里站着的却是顾母。 顾偕深跟他的初恋,就是顾母一手搅合了的,她下手狠,没有留下挽回的机会。 事情结束以后,顾母虽然感到愧疚,也只是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在儿子的成长过程中人为制造了些痛苦,但她从不后悔。 这些年,顾母未曾放下对顾偕深身边那些人的关注。 随行助理本来是去为顾母前往p大的演讲办理出行的登记,在航班信息里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确认过身份后立刻向她报告。 顾母温温柔柔地笑:“回来的好啊。” 就怕他不回来。 - 那天晚上顾偕深没有通过傅夏的好友申请,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也不想回温宛那边,吃了药,留在办公室继续加班。 温宛给他发了消息,说些鸡毛蒜皮没有营养的话题,顾偕深回了个“嗯”。 他关了机,倒在休息室的小床上,窗外是灯火通明的cbd夜景。 天气转凉后,医生给他开的药又多了两样,吃过以后,人的情绪会相对平稳,人也麻木不少。 顾偕深感觉自己的工作效率提高不少,抽出下午的时间,去见一见商业伙伴。 秦助理提前预订了酒店的顶层套房,好方便顾偕深跟人谈话。 在等电梯的时候,顾偕深单手捧着平板在看项目组发来的数据,新功能还有些小bug,不影响用户使用。 顾偕深回复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全部搞定,然后合上平板。 门开后,顾偕深长腿一迈步入电梯内,秦助理跟在后面,发现电梯里面还有个人。 穿着浅棕色长款风衣,里面是件米色半高领的毛衣,他拉高衣领挡住下半边脸,身体轻轻倚靠在角落里,垂在身侧的手上拿着本印象集。 秦助理想着这人看起来好面熟,肤色白,气质冷,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因为是直达顶层套房的专属电梯,秦助理好奇心发作,实在忍不住又扭头看了眼。 傅夏扯下衣领,露出整张脸,拿手机自拍了一张,给微信上的人发过去,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他抬起头,冲秦助理礼貌示意:“你好。” 他是单眼皮,但眼型圆圆的,眸光闪闪,笑起来还有颗尖尖的小虎牙。 秦助理大脑里的某张图一下拼完整了,这不就是自家老板办公桌上天天摆着的那一个吗。 傅夏似乎并不打算跟顾偕深相认,出了电梯后,就各自走不同的方向。 秦助理这下更加困惑了,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顾偕深大步走出两步,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傅夏独自站在走廊另一边,静静凝望着顾偕深的背影,他一直没走。 “阿深,我从刚才就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认出我来。”傅夏主动打了招呼,缓缓走到顾偕深跟前,嘴角带着丝浅笑看向顾偕深。 他喜欢跟顾偕深面对面交谈。 秦助理默默退到一边去。 顾偕深眼眸低垂,入眼是傅夏明艳的小脸。 “完全没有认出我吗?”傅夏稍微睁大了眼,他长相偏艳,脸上难得出现这样的表情,圆圆的眼型让他多了几分可爱。 “嗯。” 顾偕深没否认。 “你啊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傅夏浅浅笑道,语气熟稔,伸手在顾偕深胳膊上轻锤了一下。 顾偕深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注意到他拿着的那本印象集。 这是令傅夏名声大噪的画册,傅夏是个画家,画的不错,分手后还是少年的他创作出几幅画,让他从小众走到大众面前。 “到酒店干什么来了,这么忙的大总裁,下午跑酒店里来,是要见哪个小情人啊?”傅夏开了句玩笑。 “有事。”顾偕深回答得简短,但傅夏问了他就会回答。 得到他的回复,傅夏没有再继续开玩笑,浅笑道:“既然你还有工作,那我不耽误你了,下回见面再聊。” 说完就果断转身离开,留给顾偕深一个潇洒的背影。 顾偕深情绪淡淡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秦助理这会儿的内心戏很精彩,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换,顾偕深冷冷扫了他一眼。 他回过神来,赶紧掏出酒店的房门卡。 - 杨琳和丈夫刚刚搬来星城,新买的小复式要重新装修,因为没地方住,这些天就一直住在酒店套房里。 原本丈夫是想找一家民宿常住,杨琳不愿意,说什么也要酒店,还得是顶层套房,新婚燕尔的,丈夫只好顺着她。 没想到倒是让她赶上吃了回顾偕深的瓜。 顾偕深跟傅夏在酒店顶层走廊那一幕,被她目睹了。 温宛收到了杨琳发来的微信。 【杨琳:在不在?】 【杨琳:不好了,你老公出轨了,上酒店跟人家开房。】 【杨琳:你等等,我给你看证据。】 过了几分钟,杨琳发给他一张图片,两个十分登对的人从电梯里走出来,一前一后的,前面那个不认识,后面是顾偕深没错。 他西装革履,表情冷冷的,眼神却难得有了点温柔,轻轻落在眼前那人身上。 杨琳加上温宛的微信后,跟温宛发过消息,每每都会话题带到关于顾偕深身上,温宛的说辞不变,总是说顾偕深人很温柔,对他挺好的云云。 这下杨琳也相信顾偕深私下是很温柔的呢。 她等了快半个小时,没收到温宛的回复,又编辑了信息发过去。 【杨琳:对不起,我实在太震惊了,你要是跟顾偕深对峙的话,不要说是我发给你的。】 杨琳只拍到这么一张,她也不敢多拍。 到了下午四五点,收到回复。 【温宛:好的。】 ※※※※※※※※※※※※※※※※※※※※ 感谢在2020-10-05 22:50:27~2020-10-09 02:3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含泪的笑、青衣伶人、九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丞丞 4瓶;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十四) 温宛下午出去了一趟,上个星期他就该去看房的,因为房东临时有事才取消了见面。 还是由司机负责接送,在老小区附近的一家奶茶店门口,温宛下了车。 那家奶茶店不是什么网红店,门口排着条不长不短的队伍。 秦助理安排的这个中年司机开车稳当,话不多,只在需要的时候会开口。 车子在路边稳稳停下,司机提醒他过马路注意安全。 温宛戒糖好几年了,他也就是从奶茶店门前经过,稍微看了看。 司机在车里跟人打电话,温宛每次外出,司机都会跟秦助理报告的。 温宛走进奶茶店隔壁小区的大门,按照手机上的导航找到正确的单元门牌号,给房东发消息说自己在楼下。 老小区里的内部环境其实挺好的,这里是p大教职工老宿舍,原先的住户大多是p大的教授专家,最近几年才开始对外出租,很多p大的学生考研也会就近租在这里,住户整体素质高,没听到什么吵闹的动静,绿化也不错。 房东也在p大工作,这两年搬去新房住了,这边空出来就租给考研的学生,最近手头上有些紧,这把房挂出来,打算长租或者直接出售。 温宛在星网上跟对方联系过几次,对方没答应租给他,只说先让他先来看看房子。 房东很快回复他。 【对不起,今天早上有点忙,我现在才看到手机里有未接来电。】 【你已经到了是吗,害,我刚准备跟你说房子不租了。】 【主要还是这房子太老了,能卖就卖,留在那儿增值也变不出现金给我。】 房东在语音里跟他说房子已经打算卖给同小区的教授了,人儿子结婚,就想跟父母就近住,房东乐得做个人情。 如果温宛真的想在小区里租套房,可以上去看看,做个参考。 温宛不想麻烦别人,就说不用了,房东说没事儿,他让人给他开门。 接待温宛的是上一位租客,该说的情况房东都跟他详细交代过,租客只是带着他在屋里转转。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采光还算将就,毕竟是三楼,外面又有树挡着,两间房朝向一南一北,各带一个阳台,中间隔着过道,互不打扰。 看装修有些年月了,墙上的壁纸已经微微泛黄,不过看得出房主对房子的爱惜,屋子里干干净净的。 温宛穿书前后都没什么租房的经验,全是从星网上的小组看来的,上面说能不找中介就不找中介,温宛在小组蹲了好久才蹲到这个房东的帖子。 房东临时不租不要紧,只是再过一段时间,天冷了,他想出门会更加困难。 顾偕深的那套大平层,装修华丽,超高的落地窗和顶层风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小主播能住得起的房子。 所以为了直播考虑,房子早晚都得租,租不到就只能攒钱买。 温宛上了车,默默计算自己那点存款,能在城区哪块儿买套小户型。 司机等他坐好才发动车子,他没问温宛刚才干什么去了。 车开到公寓楼下时,温宛收到了杨琳的微信消息。 杨琳这回没有长篇大论,上来就将顾偕深跟傅夏的照片发给他,照片上两个人站立的角度看起来有些暧昧。 温宛不是很想点开看,摁手机的时候不知道碰到哪里,照片被自动放大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傅夏长什么样,在看清傅夏的长相后,他想原来这就是顾先生的白月光。 长得好看,跟顾先生很般配。 杨琳说了什么话,他都没看。 过了快半个小时,温宛已经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盖着条毛茸茸的毯子,打开平板搜索星城均价最低的楼盘,杨琳继续给他发来一段话。 温宛记得秦助理教他怎么跟外人对话,他跟顾偕深在外人面前是一对正常夫妻,他必须维护好这个人设。 秦助理说的人设是什么温宛不懂,但他知道作为伴侣,在这种事情还是得有点反应的。 温宛想了想,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复对方,最后硬憋着敲了两个字过去,表示他知道了。 他在星网上搜到不少楼盘信息,确认过了都是他买不起的房子。 温宛暗暗叹气,放下平板。 晚上还有直播,他得抓紧时间休息。 - 温宛的一句【好的】让杨琳猜了大半个下午。 做完头发回到酒店,丈夫刚好外出归来,夫妻俩个抱着亲昵了一阵,她把见到顾偕深的事儿跟丈夫说了。 “顾偕深不是结婚了吗,带人开房怎么就让我给撞见了。”杨琳嘟嘟嘴。 丈夫“哦”了一声,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杨琳叹口气,将身体倒向丈夫怀里:“顾偕深的太太是我大学同学,人嘛,条件很一般,偏偏嫁给了顾偕深。 “参加宴会那次,我本来想要介绍你们认识的,现在大概用不着了,搞不好哪天顾偕深就会将他扫地出门。” “这种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丈夫轻轻推开她,“起来吃饭吧。” 杨琳回头拉了个群,跟几个闺蜜聊了几句。 她正刷着手机,某个死群突然跳出了一百来条消息。 起因是有个匿名用户发的一组照片,是顾偕深跟傅夏,杨琳看到照片,一下就慌了。 点开来看,还好,不是她拍的,别人的画质比杨琳手机相册里的清晰多了。 “这人看着好面熟。” “我说,你连顾偕深都不认识吗?” “我问的是照片上另一个男的,顾偕深我当然知道。” “照片哪儿拍的,看背景,xx酒店?” “我知道他,他叫傅夏,是顾偕深的初恋前男友。” “顾偕深的初、初恋?” 关注的重点跟杨琳的预想偏了不是一点半点。 杨琳加入群里的时间短,正如她丈夫的身家也只是勉强够到这个圈子,加进群里后,她还没见群里有人说过话。 顾偕深跟傅夏的恋情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有人出来科普顾偕深跟傅夏的关系,说他们两个是竹马,高中叛逆期早恋,被爱子成痴的顾母棒打鸳鸯。 只看照片,这明明就是相爱多年的两个人一朝重逢的场面,顾偕深流露出的那点温柔,看得人很想哭。 星网上流传的一种说法是,顾母是平民选美小姐出身,大脑空空,嫁给顾偕深父亲后很快就失宠了。 豪门主母不易当,为了争宠,她空降p大镀金,一边拼命追儿子,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才勉强保住自己顾氏主母的地位。 这些年,她一直靠着顾偕深博存在感,跟她那位超级豪门丈夫不过是表面夫妻。 因为顾母跟娱乐圈沾了点边的关系,记者很爱跟拍她,然而顾母就是有本事不让他们拍到一张顾偕深的照片。 不过,作为顾氏的继承人,顾偕深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抱着上过商业杂志,而顾氏旗下的媒体账号偶尔也会发布几张他的肖像照,公众没有错过他的成长期。 吃瓜群众最爱看的就是豪门那些事儿,陆陆续续挖出更多有关他的消息。 群里纷纷开始忆当年。 顾偕深跟傅夏高中同桌,打过架。 顾偕深跟傅夏酷爱极限运动,都受过伤。 是顾偕深跟傅夏告白的。 是顾偕深跟傅夏提的分手。 …… 星网上到处都是顾偕深跟傅夏的八卦新闻,嫁给顾偕深的温宛在故事里没有一点存在感。 难得有个人提到他,“可惜顾偕深已经娶了温家的小儿子,他跟傅夏这辈子没机会了。” “豪门联姻,哪有什么感情。” “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自己重新过了一遍时间线,在我的印象里,他老婆不是早就死了吗。” 一句话引来好几个人赞同。 群里讨论的重点彻底歪到玄学上去了,有人尝试着算顾偕深几个人的命盘,杨琳最近遇到点麻烦,她特别信这些,凑上前想要人家帮着看看。 她继续潜水还好,一发消息就被人揪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她的id过于陌生,有人贴出她的名字,“这人谁啊,麻烦你们不要什么人都拉进来。” 杨琳还没来得及打出第二句就被踢出了该群。 气得杨琳晚饭都没吃,跟丈夫抱怨星城这些土著豪门太势利。 丈夫安慰她:“你跟顾偕深的太太是大学同学,与其跟这些人纠缠,不如想想怎么利用好这层关系,也方便我们在星城做事。” 听到丈夫这么说,杨琳并没有开心多少。 温宛能有什么用,顾偕深根本不拿他当回事。 - 晚上的人气比往常高出不少,温宛多播了一个小时,推荐的养身汤在十分钟内秒空。 小陈登录自己的房管账号,撒了一波现金红包,预告了下一次的主推产品。 温宛便在热热闹闹中结束了今天的直播。 在下播前,他跟直播间的观众日常闲聊几句,随手整理下桌上的东西。 顾偕深回到家里,没见到温宛的人,却听到客房里有人在说话。 他敲了敲门,里面的动静就小了些。 顾偕深对声音比一般人敏感,在san值高的时期尤其如此,家里的隔音对他来说只是个摆设。 他希望自己在家的时候,温宛能尽量安静一点。 没了令人心烦的声音,顾偕深这才回房洗澡,处理完工作后,凌晨三点,他去了温宛的房里。 既然回了家,有些事该做还得做,他一向是个机会主义者,不会委屈了自己。 ※※※※※※※※※※※※※※※※※※※※ 感谢在2020-10-09 02:39:21~2020-10-10 22:5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鲸落 2个;含泪的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鲸落 30瓶;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十五) 顾偕深这些天不太对劲,他自己也知道,吃了药以后,与其说是情绪平淡,不如说是麻木。 好像没什么事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这段期间能让他的心绪产生波动的,除了傅夏,就只有温宛了。 见到傅夏,他的感觉其实不坏,甚至还有点动容,却不知道有什么话可以跟傅夏说。 而回到温宛这里,他心里又涌起熟悉的躁动。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温宛轻轻叫了一声,他睡觉浅,顾偕深在他后颈上捏了一下,轻易就弄醒了他。 在听到声音后,顾偕深打开床头灯,智能ai贴心地将光线调整到适宜入眠的亮度。 温宛抱着他的小枕头翻过身来,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顾先生,你还没睡?” 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糯白的脸上,神情茫然,一副不设防的样子。 顾偕深凝视着身下的人,眸光幽幽的,他不容拒绝地打开温宛的身体,冰凉的手指一遍遍滑过腰间,带着薄茧的指腹轻刮着细嫩的肌肤。 温宛浑身战栗,他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还没有感觉到痛,眼泪却先流了出来。 顾偕深看着他,面上异常的冷静,温宛因为莫名的难受不停啜泣,眼眶里闪动着细泪,沾湿了睫毛,顾偕深好脾气地为他抹去眼泪。 可他没想到温宛哭得比之前更厉害了些,娇气的人总是要麻烦些。 顾偕深伸手端住温宛的下巴扭过来面对着自己,沉声道:“不许哭,再哭,今天晚上就不让你睡觉。” 温宛哭起来就止不住,顾偕深用好几晚兑现了自己的话。 傅夏的好友申请,安静地躺在app验证列表里。 - 回国一个星期了,傅夏从酒店搬到了季则家里,这些天都是住在季则这边。 主要还是季则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在外面,酒店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傅夏不一定住得惯。 傅夏当初下定决心出国就没打算还会回来,他没有亲人,跟顾偕深分了手,国内已经没什么值得他牵挂的人和事了。 临走前,他卖掉了家里的那套房子,好似这一去再也不会回头。 他离开的那天,是一个平常的早上,季则亲自送他到机场,一分别就是数年。 离开星城的傅夏反而活的更好了,还在星网上红过一段时间。 起因是他少年时期的一本画册被卖给了一家画廊,画的确实不错,由此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有些新锐收藏家比较看好他未来的发展。 傅夏被这么后面的人推到人前,小红了一把,虽然热度很快就消退了。 老实说,网络上的画手比比皆是,能让别人叫他一声画家,大概还是因为在画手中他长得最好看。 傅夏后来再也没有新的画作出现,星网上有好几个收藏家为他感到可惜。 他也努力过,发现自己确实怎么都画不出来,好在他对画画没什么执念,毕业后在国外找到一份大企业的工作,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傅夏要回来的事,季则是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这些年他跟傅夏一直保持着联系,傅夏跟顾偕深分手后删除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只留下季则的微信,有季则在,他也算是没有错过星城发生的事。 顾偕深身边的几个人跟傅夏的关系不错,得知他回国的消息后,纷纷赶到季则的别墅跟他见面。 多年不见,傅夏依旧热情开朗,带着大大的笑容跟所有人拥抱,笑起来眼里星光点点,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是顾偕深最爱的模样了。 激动过后,季则开始说正事。 “再过几天是你的生日,要不咱们办个生日宴会,就当是庆祝你回国。” 傅夏靠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外面是别墅内风景最好的角落。 他单手支着下巴,顽皮一笑:“会不会太破费了,我哪儿来那么大的面子,专门让季少、李少为我过生日。” “再说我一穷画家,能来几个人啊?” 他在家习惯穿着件半高领毛衣,因为身材很瘦,这么穿挺好看的。 旁边的李耀开口:“不会请太多人的,就我们几个熟悉点的朋友,大家都很想你,正好借这个机会见见面,你不用有太大的负担。” 几个人都看着傅夏,等待他的决定。 傅夏故作严肃:“你们几个怎么这样子啊,好歹是我过生日,总得问过我的意见吧。” 季则略带紧张地看着他:“你要是不想过生日,那就不过好了。” 剩下的人有不同的意见。 “你别说话,先听听傅夏的意思。” “要我说,要办就好好办。” 傅夏闻言,突然笑了起来:“你们几个还是这么不禁逗。” “现在看来我不接受都不行了,那我就先谢谢大家的盛情,好吧,这事儿你们做主。” 林旭突然问了一句:“阿深知道你回国吗?” 傅夏不经意地打量着下林旭,他跟林旭不太熟悉,想不起林旭是谁。 “我跟阿深在酒店电梯里碰着了,他没认出我,还是我主动跟他打的招呼,然后呢,他对我蛮冷淡的。”傅夏浅浅笑道。 “毕竟是结了婚的人,看起来过得还不错,跟你们几个长年单身的就是不一样。” 傅夏一个下午就这句话提到了顾偕深,他脸上虽然带着点浅笑,可这笑容稍微有些勉强。 “阿深是被迫跟不喜欢的人结了婚,他根本不爱那个人,只是因为基因匹配高才娶了他。” 有关顾偕深的婚姻,李耀觉得有必要告诉傅夏实情。 “我明白的。” 话虽如此,但傅夏至今不明白他哪里惹到了顾母,招到她的厌烦。 如果说跟基因匹配有关系,他和顾偕深的匹配度并不低啊。 季则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傅夏努力仰头笑笑:“我没事,就是一时感慨罢了。” “那时候,顾伯母她确实过分了些。” 季则因为顾偕深的关系,和顾母见面的时候多,可是因为傅夏的缘故,他跟顾偕深一样不太愿意亲近顾母。 傅夏浅浅笑道:“顾伯母只是做了她作为一个母亲该做的事,当初是我和阿深太固执,现在回想起来,很多时候确实不应该。” 他嘴里这么说,眼圈却悄悄红了。 季则在傅夏背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不要再说下去。 傅夏眼圈红红的:“既然是我过生日,你们顺便也邀请一下阿深,如果他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完,他低下头,吸吸鼻子,抬起一张素白的脸,强忍着眼泪。 “你们别看我现在云淡风轻的,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期待阿深可以带着他的伴侣一起出席。” “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想跟谁比较,好歹相识一场,我总要看看,这些年究竟是谁在他身边,有没有照顾好他。” 傅夏的声音越说越低。 季则说:“他会来的。” - 见完面出来,林旭上了李耀的车,而且很没有眼力见的开了副驾驶那边的门。 李耀不耐地道:“滚后面去。” 林旭偏不,一屁股坐进去:“我爱坐那儿就坐哪儿。” “你怎么就不能跟夏夏学学,反而跟那个温宛似的,看着就烦人。”李耀拿手推林旭,想将他推下去,他提到傅夏的语气温柔许多。 林旭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抓过李耀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咬破皮了都。 “你他妈属狗的啊!”李耀用力挣脱,捂着手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林旭道:“我就是狗。” 他下了副驾驶,往后车座上一歪,“快送我回去,晚一分钟,我就跟你哥告状,说你明恋顾偕深的前男友夏夏,成天在别人跟前骚。” 李耀突然就后悔认识这么个人。 - 温宛躺在顾偕深身边沉沉睡着,眉头轻蹙,身体深处还有点痛,他在梦里也觉得不太舒服。 顾偕深休息片刻,起身穿衣,合着长裤一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他解了锁,发现还是季则。 季则:【温宛在不在你旁边。】 顾偕深:【他睡了。】 季则:【你这话说的有点暧昧啊,果然结了婚就是不一样。】 顾偕深:【还有事?】 季则在顾偕深面前皮不太起来,他记着自己给傅夏的承诺,说什么都要磨得顾偕深同意不可。 顾偕深一直拒绝,他就跟他死磕上了。 季则:【不跟你废话,傅夏生日,你带上温宛一块儿来。】 顾偕深:【不去。】 季则:【就当是我求你了。】 季则:【好吧,我求你。】 顾偕深:…… 他关了手机,还没有离开温宛身边,心跳却因为谁突然快了一瞬,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 那天下午在酒店里相遇的一幕,顾偕深没有忘记。 傅夏离开的时候,总是如此潇洒,挥挥手,似乎向着更美好的前方而去,留着他在黑暗里挣扎,好像从来不担心他会不会难过。 而温宛呢,他柔弱爱哭,总是黏黏糊糊地缠着他,他从未看到过温宛离开的身影。 顾偕深深深凝视着温宛安静的睡脸,即使才和这人彻底亲近过,他看向温宛的眼神依旧冷漠,不觉得会有那样的一天。 ※※※※※※※※※※※※※※※※※※※※ 感谢在2020-10-10 22:58:37~2020-10-11 22:41: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临、含泪的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鲸落 10瓶;冒泡了 6瓶;奂、41037225、羔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十六) 事业顺利,家庭稳定。 除了可有可无的感情,说实话,顾偕深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还挺满意的。 撇开和傅夏的那一段,他没有再对别的人动过心。 傅夏在他最叛逆最自我的时候出现,一开始他对傅夏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一直到和傅夏有了更多的共同经历以后,才有了改变。 顾偕深本质是一个冷感的人,成年后他对自己的母亲还留有一份温柔以外,很少有人能够获得他的信任。 所以并不是温宛不好,而是他没有在合适的时候出现。 现在回过来一看,顾学生并不觉得那是特别重要的东西,在他的人生规划里,事业排在第一位,否则他也不会答应跟温宛结婚。 温宛哪里都好,就是黏人了些。 早上开完会,项目组的产品经理向他报告新功能正式上线了,可能需要一些舆论上的正向反馈。 自从因为san值差点丢失继承人的身份,顾偕深后来将自己与顾氏捆绑在了一起,也就是说顾偕深就是顾氏。 他的个人标签,在结婚以后增加了一个顾家爱妻的属性。 很多科技大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样一个人设,顾偕深并未表示不屑,虽然有些无聊,但为了工作他会给予配合。 午休前,季则给他打了个电话,因为发语音,顾偕深根本就不回。 季则的声音跟平日有些不同,沉稳得多。 “傅夏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见一见你。” “他这一趟回来也挺不容易的,你也知道他跟我们不一样。” “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能够走到现在,他付出了太多,可是他的努力,很有可能因为顾伯母一句话就付之流水。” 傅夏为什么出国,顾母做的事,没有瞒着他们任何一个。 “顾伯母对你的事情看的比较重要,傅夏不怪她,那么你呢?” 季则说:“你就回我一句,你到底来是不来?” 顾偕深也许还会因为傅夏心跳加快,但是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去见他。 提出分手的时候就是真的分了手,不适合就是不适合,顾偕深不太喜欢自己的生活进入到一个比较不正常的状态里。 他的人生到目前为止都在和不正常做抵抗,所以就让生活稍微轻松一些吧。 他承认傅夏在他眼里仍然是最好的一个,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复合。 傅夏有他自己的生活。 他欣赏傅夏的独立与自信,欣赏傅夏的勇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仍然会和傅夏见面,吃饭聊天,甚至是一起看一场电影,因为傅夏是他过去的生命里不可剥离的一部分。 只是他跟傅夏不太适合。 温宛是最适合他的人,他想基因匹配也许有存在的必要,很多人的婚姻都是通过基因匹配达成的,而且一辈子过得还挺不错,包括顾父与顾母,正是因为顾母与顾父的基因匹配度高,才能进了顾氏的大门。 只是温宛太过黏人,顾偕深不得不减少与其见面的次数。 大概是因为,温宛软绵绵的眼神,令他十分的腻烦。 顾偕深的这番话,让季则不太能接受,季则问他:“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夏夏复合吗?” 他很肯定地说:“没有。” 季则叹口气:“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把你今天说的都跟傅夏说了,他会有多么难过。” 顾偕深没有回答他。 秦助理敲门进来,“顾总,餐厅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顾偕深说:“餐厅不去了,通知他们改在家里拍。” 他不想回紫东华府,最近几个晚上的记忆太过暧昧,处在那样的环境中,他很难把持。 秦助理什么都没多问,将拍摄地改到临溪公寓。 - 温宛还什么都不知道。 自上一次的结合期开始,顾偕深回家的次数相当频繁,温宛还是尽量在配合他。 从前除了结合期,其他时候顾偕深是绝对不会碰他一下的,然而现在却不太一样,一连几天,温宛有些吃不消。 租房的计划暂时搁置,短时间内,他可能还得继续住在顾偕深的房子里,可是算算时间,顾偕深和白月光同居的日期也快到了。 温宛想着总不能没有地方住,如果租不到,他打算买一套房子。 这两年温宛是赚了一些钱,慢慢攒了好久,可是当他查看过账户余额后,发现想要买个一个小房子没那么容易。 得更努力呀。 所以当小陈说有一个应酬时,温宛跟着一块儿来了。 当然谈话的重点不在他身上,不过他既然在场,得知他是主播以后,客户也同温宛聊了几句。 这顿饭吃的时间比较长,司机跟他打电话的时候,温宛说还要再等等。 电话里,司机说:“太太,不好耽误太久,秦助理对我们的工作是有要求的,如果太太您不能够按时回去,我们会被扣奖金。” 温宛在嫁给顾偕深之前,是有工作的,因为结婚才辞掉,顾偕深希望他少点社交,他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温宛的存在。 他只想温宛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在他有需要的时候配合他就可以了,不需要温宛有什么事业。 婚后,顾偕深丢给他一张无限额的卡,在金钱上他待温宛还是很大方的。 温宛便说好的,起身告辞。 其实聚会也到了尾声,小陈说:“我送你下去。” 温宛摇摇头说不用了。 回去的路上,秦助理联系了司机,得知温宛坐车还没回去,就让他把人送到临溪公寓。 - 到了地方,温宛才知道晚上还有拍摄,而且是和顾偕深一起,不露脸的那种。 因为某个原因,顾偕深不太愿意让温宛在公众面前出现,至今还未公布过结婚照。 作为顾偕深的伴侣,温宛已经得到了很多不该有的关注,他不能让这种关注太过,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是顾偕深最大的让步。 温宛在临溪公寓做了一顿饭,灶上的莲藕排骨快炖好时,顾偕深才下班回家。 一同来的人,除了秦助理以外,还有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都是第一次见到温宛。 顾氏的员工大多知道自家老板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相框,但不是所有人都见过,所以他们不知道那张照片里的是另外一个人。 温宛长相软糯,声音也软,几个人脑子里闪过同一个念头,原来boss好这一口。 还……挺般配的就。 工作人员同秦助理商量:“咱们是不是可以拍一组顾总亲自下厨的照片,最近流行这样,但是不用顾总真的动手。” 既然答应了要拍,顾偕深也就没跟工作人员多说什么,他脱掉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口,对温宛道:“冰箱里有菜,你去拿过来。” 温宛把新鲜的食材放到料理台上,顾偕深让他给自己打下手,准备做个水盆牛肉。 工作人员在旁边布置灯光,开始拍摄。 温宛取下身上的粉色围裙,给顾偕深穿上,顾偕深冷着一张脸,穿着件粉色围裙,熟练的翻炒,温宛还是第一次见到顾偕深下厨。 工作人员一样惊讶:“顾总,想不到您还会烧菜。” 顾偕深说大学那会儿他自己在外居住,因为吃不惯餐厅的东西,干脆就自己学会了做饭。 结婚以后,温宛做的菜还算合他胃口,顾偕深便懒得进厨房。 拍完厨房的部分,重头戏当然是在顾偕深和温宛的互动上面,但是也不可以拍的太过甜蜜,那样就太过刻意,而且顾偕深不见得会配合。 可是该拍的还得拍啊。 工作人员举着相机,在顾偕深跟温宛不注意的情况下抓怕。 顾偕深神情冷冷的,倒还算敬业,任他们对着自己和温宛拍,偶尔拉着温宛让他离自己近点。 温宛懵懵的,面对着镜头,身体有些僵硬。 顾偕深对这一套不太熟悉,可是他也知道,公众不想看到一个手脚僵硬的顾太太。 温宛不知道该怎么笑,时不时的就看一眼顾偕深,眼神软软的。 顾偕深神情冰冷,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气势却收敛了许多。 或者是拍摄过程太过无聊,他把玩着温宛细白的手指,大拇指在手背上轻轻摩挲,稍微转移了下温宛的注意力。 温宛自己一个人对着摄像头直播的时候,表情还算自然,可是被别人拍的时候,他就有些害羞。 顾偕深见不得他这个样子,碍于外人的还在,顾偕深将他拉到自己跟前,几乎是一个快环抱住他的姿势。 他贴在温宛的耳边低声道:“你乖乖的,拍完照片就放你回去。” 顾偕深比温宛足足高出一个头,微微弯腰,低下头在温宛耳边说的什么,意外得有了几分温柔。 旁边的人悄悄跟秦助理咬耳朵:“想不到顾总还挺温柔的。” 秦助理“呵呵”干笑了两声。 因为不用露脸,尽管温宛面对镜头不够自然,但工作人员只需要拍一拍顾偕深和他的互动,重点都在顾偕深身上,整个拍摄还算顺利。 当天晚上顾氏的官方微博,精心挑选了一组照片,发了一条微博,没有@任何账号,简简单单的一条,配了几句话。 那条微博下面的评论,有好有坏,顾偕深冷酷的印象过于深入人心,即使他穿着粉色围裙,拿着饭勺,也丝毫没有居家好男人的感觉。 有人说这是作秀,不过顾总做饭的姿势还是比较熟练的,不是摆拍。 其中几张照片是顾偕深贴在温宛脸侧,两个人离得很近,高大的身材几乎快将另一个人整个罩住。 怀里的人似乎有些瑟缩,他冷着一张脸,神情很是不耐,偏偏还得哄人。 他弯腰哄人的姿势显然不够熟练,但就是这弯腰的一刹,被工作人员一连抓拍了几张。 照片上的顾偕深没有在笑,但却让人好奇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 季则有些自责,他没能说动顾偕深参加傅夏的生日宴会。 傅夏跟他说,顾偕深一定会来的。 季则知道傅夏一定也看到了顾氏发布的那条微博,“夏夏,那只是几张照片而已。” 就在刚刚,傅夏手机里跳出一条特别关注的信息,是顾氏官方微博发布的消息,他略微看了看。 傅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深知顾偕深真正爱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只是一个用以作秀的工具。 但这样显得自己太刻薄了些。 顾偕深确实没有变,他对待他不爱的人,足够冷酷。 他给顾偕深发了新的好友申请。 - 手机屏幕亮起。 傅夏:【不要生气了,好吗。】 顾偕深盯着傅夏的头像看了看。 温宛挨在他身边,刚哭过,这会儿才睡着。 顾偕深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温宛被他留下来了。 他拿上手机,起身回房。 ※※※※※※※※※※※※※※※※※※※※ 感谢在2020-10-11 22:41:48~2020-10-12 22:5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寡人不上朝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衣伶人、含泪的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奂、雨、未见青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十七) 顾偕深其实并没有打算要对温宛做些什么的,至少今天晚上他没有这个想法。 吃了医生开的药,顾先生大多数时间都处在相对麻木的状态,所以在整个拍摄过程中,温宛不是特别配合,顾偕深还算是耐心的等着他适应。 拍摄结束后,温宛已经不会笑了,看到他这样,顾偕深是真的打算让司机把温宛送回去。 温宛也不想留在这里,他记得上一次来临溪公寓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人开始收拾拍摄工具,温宛换上自己的衣服,跟在工作人员后头,被秦助理从前面拦住。 老板没发话,秦助理当然不可能让他走,让温宛到客厅坐着等等。 顾偕深没管温宛要不要走,他闻到自己身上的油烟味,皱了皱眉,回房洗澡去了。 秦助理和工作人员离开以后,留下温宛独自待在客厅里,顾偕深洗完澡出来看到他还没走,同温宛说你可以走了。 他不说,温宛也不准备留下来。 现在时间还不是很晚,地铁还没有停运,顾偕深这套房子的附近就有地铁站,温宛不怕自己回不了家。 顾偕深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捡起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抖了抖。 口袋里滚出一瓶药,他拧开玻璃瓶盖,朝手心里倒了一把药,就着矿水泉吞了下去。 一晚上忙到现在,他的情绪又有一些起伏,这种状态下,顾偕深不想把温宛留下来。 吃了药,顾偕深准备回房工作,听着门口的动静,温宛好像还没有离开。 顾偕深烦他这个样子,总是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温宛打不开防盗门。 “怎么还没走?”顾偕深问道。 “门锁上了。”温宛没回头,还在研究怎么开门。 就这么一句话,顾偕深被他逗笑了,听到他这样笑,温宛有点慌,但不论他怎么旋转门锁,房门就是打不开,顾偕深看他着急的样子,确实是很不想留下的。 他上前一步,大手轻轻捏住温宛的手腕,低声道:“怎么,不想回去啊,那就不回去了吧。” 温宛小声说:“要回的。” 顾偕深眸光幽幽的,盯着他看,突然伸手揽过温宛。 温宛吓了一跳,想要挣脱,被顾偕深直接扛到了肩上,他调笑道:“好了好了,今天晚上你的表演的很卖力。” 虽然觉得温宛想要粘着他的心思太明显,但顾偕深不得不承认,这一套对他确实有用。 温宛被他丢到床上,一挨着这张大床,他就突然没了力气,任顾偕深压上来。 凌晨四点,温宛惊醒了。 他一共就来过两次临溪公寓,但每一次在这边,都是以被噩梦吓醒作为结束,他有些口渴,下床想去厨房倒杯水喝。 温宛以为自己还在原来的房子里,没注意摆设有些不同,走到客厅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屋子里没有亮灯,温宛试图唤醒智能ai,但因为口令不对,所以没有反应。 他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这是在哪里。 温宛摸黑进了厨房,两边房子的户型差不多,温宛也没有找错,喝完水以后他清醒了些,同时想起自己是在临溪公寓。 上一次的事情,至今还让他感到害怕,顾偕深那天晚上,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他说话的语气没有变,手也是一样的冰凉,可跟平日还是有些不同。 今天晚上再次被顾偕深留下来,温宛努力挣扎了一会儿,不过他力气小,以顾偕深的力气,轻易就制服了他。 温宛的挣扎,在他看来就是一种情趣,再过一点呢,就是刻意做作,再少一点就是不疼不痒,温宛总是恰恰好的。 如果不是顾偕深晓得温宛没有那么聪明,他都会怀疑这是不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手段。 温宛哭得很厉害,不停的跟他说不要绑着我,后来累极了,才终于睡过去。 顾偕深原本抱着温宛眯了几分钟,回房以后睡意却没了,他失眠的问题依旧严峻,既然睡不着,便干脆起来接着工作,累了以后就上阳台吹吹风。 温宛放下水杯准备回房,在门口见着一个黑影,他不敢走上前,小声问道:“是顾、顾先生吗?” 黑影朝他靠近,温宛慌慌张张倒退几步,后背紧紧贴在墙上。 顾偕深问他,“大半夜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他不习惯别人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随意乱走。 温宛听不出他的声音有没有变化,他靠着墙慢慢地挪动身体,努力够到了房门。 将门反锁上,温宛本来以为自己再也睡不着,没有想到一躺到床上,很快就没有了意识。 第二天早上,他和顾偕深很难得的凑在一起吃了早餐。 顾偕深在喝牛奶之前,打开了药瓶,倒出一把药,就着矿泉水吞服。 温宛给他倒的一杯温水,他没碰。 这种看似平常的关心,正好是顾偕深最厌烦的一点。 旁人根本想不到,他和温宛的基因匹配度高达百分百,结婚到现在都没有完成最终标记。 标记的重要性在于,每一对成功完成了标记的伴侣,感情会更加稳定,san值会逐渐趋于稳定状态,有时候可以长达几十年。 顾偕深并不将这套说辞看在眼里,尽管他饱受失眠的折磨,但在工作上他从来没有松懈过, 温宛见到他吃药,想要问问他是哪里不舒服,又不敢问。 两个人沉默着吃完了早餐,顾偕深出门上班去了,临走前,他对温宛说:“今天就不要再找理由留下来了。” 温宛说自己没有找理由。 顾偕深嗤笑一声,抬手紧了紧领带,步入电梯内。 - 在傅夏的生日宴会之前,顾偕深回了一趟顾宅。 顾父照旧把申请抑制剂的报告丢给他,顾偕深生这一趟来不是为了这个,他和顾母叹谈起了傅夏。 “好好的,怎么会提到他的。”顾母不太愿意听到傅夏的名字。 “他回国了。”顾偕深淡淡道。 顾母好像并不意外,温温柔柔地笑,“跟他见过面了?” 顾偕深点头:“嗯。” 顾母无奈地道:“妈妈管不了你了,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可别昏了头。” 在顾母这里,傅夏永远过不了第一关。 从顾宅出来,顾偕深决定带上温宛一起去傅夏的生日宴会,只有这样才会让母亲意识到,他在自己孩子的身上,用了太多的心思。 温宛当然不愿意去,可是他的意见并不重要,秦助理将他送去造型工作室,温宛被打扮的很精致,送到了顾偕深面前。 顾偕深在车上跟温宛说:“今天不要跟我闹,听懂了吗?” 傅夏的生日宴会场面不算小,现场还有安保,侍应生在人群中穿梭,气氛热烈。 他个人不希望办得太过隆重,可是季则一心一意想让他开心,给很多人发了邀请函,宴会当天人来了不少,李耀和林旭也在。 作为今天的主角,傅夏今天并没有刻意打扮过,只是在黑色高领毛衣外套,套了一件浅色的外套。 头发是被季则强行压回椅子上,让自家的专用造型师吹了一吹,有点凌乱美的发行,让傅夏整个人脱去闷气,愈发显得轻松随意。 宴会在傅夏的个人钢琴独奏中开启了,一曲完毕,满场掌声。 顾偕深和温宛就是在之后出现的,温宛没来得及鼓掌就结束了 傅夏站在人群中央,一束光追打在他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却朝着顾偕深的方向浅浅一笑,什么都没说。 - 傅夏和顾偕深在安静的角落里聊了几句。 作为顾偕深的前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温宛身上,“那就谢谢顾总的祝贺了,这位是——” “他叫温宛。” 傅夏打量着温宛,脸上露出微笑来。 作为今天生日宴会的主角,傅夏只是简简单单的打扮了一下,连外套都不是新的,可是只要他往哪里一战,就是人群中的焦点。 过生日的人随随便便,而温宛来参加别人的生日宴,却从头到脚精心打扮过的。 秦助理一再感叹造型师有点东西,能够将温宛也打扮出一种气场,这钱花的还真是值。 可是在现场有人也知道,傅夏和顾偕深的关系,温宛知道她是顾偕深的伴侣,简直快忍不住想要八卦的心思,旁边已经有人窃窃私语了,“新欢旧爱多好啊。” 看温宛的打扮完全是有备而来,比傅夏更加像今天生日宴的主角。 也只有傅夏这样的好脾气,在见到了温宛之后,仍然带着脸上的微笑,表示欢迎。 而温宛呢,半天了,只会吞吞吐吐的说一句生日快乐。 两个人站在一块,根本不用比较,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傅夏足够吊打温宛八条街。 温宛长得是不错,就是有些瑟缩,有一些上不得台面,乍一看长得还不错,可惜人不太聪明的样子,你看傅夏就懂得多。 短暂的聊过几句之后,没有人再对温宛感兴趣,他跟在顾偕深后面,很快也因为顾偕深要和季则等人谈被单独扔下。 温宛乖乖地待角落里。 温从宛今天的打扮在傅夏看来,有些用力过猛,不是说不好看,但真的太过了,加上他和顾偕深的关系,很难让人不联想温宛是不是来示威的。 毕竟维持一段婚姻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在这段婚姻里面没有感觉到爱的话,或许就会像温宛这样患得患失吧, 温宛小声道:“祝你生日快乐。” “你好像不太爱说话。”傅夏笑道,笑起来眼里有小星星。 温宛只是对着他笑笑。 说完,傅夏冲他笑了笑,转身朝人群中的顾偕深走去。 ※※※※※※※※※※※※※※※※※※※※ 感谢在2020-10-12 22:56:52~2020-10-14 00:5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寡人不上朝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天、含泪的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 20瓶;雨 4瓶;养只猫叫年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十八) 温宛待在角落里,双目有些失神,昨天晚上他没有休息好,一大早又被带到造型工作室,完全没有睡觉的时间。 可是在旁边的人看来,温宛的表情就变了一个意思——顾偕深不在他身边,温宛有些失落。 顾偕深和光彩照人的傅夏站在一块,打扮精致的温宛独自留在角落里,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凄凉。 可是人家夫妻间的事,作为外人的他们,看看热闹也就罢了,谁也没想着安慰温宛几句,温宛才得以能够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今天的宴会上,主角是顾偕深和傅夏。 在场的人都在留意他们两个互动,傅夏朝顾偕深走去,其他人等着看顾偕深的反应,温宛站在旁边,也有人想看看他脸上是表情。 傅夏和顾偕深当着众人简短说了几句话,而且是非常客气的那一种,完全不似在酒店的时候,他轻轻捶顾偕深那一下的熟稔。 说完他就走向了另外一边,顾偕深若有所思地看看他的背影。 季则问他,“你怎么不和阿深多说一会话?” 傅夏说:“如果阿深想要和我说话,他自己会来找我的。” 生日宴会办得很成功,切蛋糕的环节,顾偕深站在傅夏身边。 温宛被挤到人群外,他看着顾偕深,带着笑意看着傅夏。 在众人的簇拥下,傅夏切了生日蛋糕,感谢了在来在场的所有人。 “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打算重新捡起画笔,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说这话的时候,傅夏没有看向顾偕深,像是跟顾偕深不是特别熟悉一样,外人也没有看到什么热闹。 切完蛋糕,生日宴会差不多就结束了。 剩下的时间,是留给熟悉的人聊聊天的。 顾偕深身边总是围满了人,很多都是他和傅夏共同认识的朋友,他们当着顾偕深的面回忆高中的往事,开着傅夏和顾偕深的玩笑。 顾偕深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虽然只是偶尔“嗯”一声以示自己在听着,可能是因为有傅夏在旁边的关系,气氛还算是融洽的。 一直待在角落里的温宛,也有人跟他交谈。 很多人都对顾偕深带过来的他感到好奇,顾偕深结婚两年多,这还是第一次带他出席私人宴会。 而且看顾偕深这个样子,一到现场就把温宛丢到一边,不闻不问的,多少也知道顾偕深不怎么把他当回事。 不过温宛的长相不错,好歹还是顾学生名义上的合法伴侣,所以认识一下也无妨。 温宛在想自己的直播,因为这场生日宴会不得不停播一次,他完全不知道让他跟来的原因是什么。 温宛有些茫然,但没有特别的表现出来,当有人靠过来的时候,他就报以微笑, 他已经牢牢记住了秦助理教他的那些话。 因为身为顾偕深的伴侣,他可能会跟顾偕深出席更多的商业宴会,秦助理就告诉他,如果不知道怎么说话就多笑笑。 但秦助理的话是有一个前提,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人交流的情况下,而温宛直接略掉了跟人交流的那一步,对谁都是笑一个。 有个别的人,甚至觉得他的笑容挺甜的。 也有些理解顾偕深为什么会娶他,要知道温家快要破产的在圈子都传遍了,大概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温宛有过几次商业宴会的应酬经验,他微信上的陌生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加上的。 顾偕深在这样的事情上向来没有什么意见,温宛人笨,他隐约感觉到顾偕深似乎在默许他跟其他男性接触。 就比如他和季则,如果是季则和他见面,顾偕深从来不会问他们见面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包括小陈的电话。 有的时候,温宛当着顾偕深的面接到小陈的电话,他从来不问小陈是谁。 有人来问温宛要微信,温宛参加宴会时,也学顾偕深那样,将手机揣西装里面的暗袋里。 他拿出手机,好几个人扫了他的二维码,还问温宛平时喜欢去哪儿玩? 温宛说自己都在家里。 顾偕深为人冷酷,而且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作为处在顶级位置的人物,仅仅是通过他对自己太太的控制来看,相当成功。 结婚两年多,再怎么样藏着,无孔不入的媒体也总能挖到些边边角角的料,可就是没有。 顾偕深还往外放过跟温宛的照片,虽然没有一张露脸的。 公众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温宛的身份,那只能说是顾偕深从一开始就抹去了,或者说意图要抹去温宛的存在,让温宛当一个隐形的顾太太。 上流社会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众人谁也没想着往外传。 加了温宛的微信后,他们跟温宛问起顾偕深的一些私人情况,温宛一句都没有多说,谁问他话,他就跟人家笑笑。 有人端了酒,在温宛还没反应过来,就将酒杯塞到他手里。 温宛说自己不能喝酒。 看起来就是个很好欺负的人,他不喝,倒也没人逼着他。 可温宛当真不喝,几个人又觉得下不来台阶。 温宛脑子里想的是,这个生日宴会还要开多久。 上午的直播已经停了,但是晚上的这场直播不行,有几样主推产品,小陈已经提前发布过了预告,温宛想着如果到时候顾偕深还不回去的话,他是不是可以跟他说,让他先回去。 现在对温宛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攒钱。 虽然顾偕深同样需要他的照顾,但是在季则和傅夏都在,他应该不用担心他。 他只是这么想想,一向什么事情都是顾偕深说了算,温宛即使提出自己的要求,也不可能得到同意。 几个人围着温宛,看他发呆。 “你们在干什么?”傅夏突然出现,他笑眯眯地道,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没干什么,打个招呼而已。”其中一个人这么说。 “打个招呼用得着这么久,人家都说了不想喝酒,还硬是硬灌别人吗?” 傅夏笑脸一收,表情跟顾偕深某些时候有一些相似。 旁人一下就散开了。 傅夏对温宛说:“我们两个可以单独说会儿话吗?” 温宛看了看人群中的顾偕深,他没有回头,还是在和别人说着些什么。 傅夏再问了一遍,温宛说可以,跟着傅夏来到了外头。 “在里面闷坏了吧,我也特别烦人多的场合,没完没了的,其实我没什么特别的话想跟你说,只是想让你出来透透气。” 傅夏伸伸懒腰,长长吐口气。 “对了,你跟阿深结婚几年了?”傅夏回头问他。 温宛说两年多。 傅夏问:“他怎么对你冷冰冰的,平日里也是这样吗?” “顾先生只是不爱跟我说话。”温宛老老实实地道。 傅夏注意到温宛手上没有戴着戒指。 听到温宛的回答,他安慰温宛:“别难过,笑一笑嘛,你这样子,回头阿深还会以为我欺负你呢。” “我跟阿深是高中同学,那会儿还是同桌,我们打过架,完全看不出来吧,可是你看我们不也成了朋友吗?” “阿深的性子就是这样,慢热得很,不过你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已经很好了。” 温宛一开始还在认真地听他说话,后来注意力似乎被窗外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 傅夏发现他没有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心下难免不悦,“你在看什么?” 温宛想着自己也许是看错了,对傅夏笑了笑。 - 过生日,季则还按照以前的的规矩,让厨房做了一碗长寿面。 傅夏旅居国外多年,其实不太适应这样的俗礼,但既然是季则的好意,他也就接受了。 厨房让人将长寿面送过来,傅夏捞起面条吃了两口,意思意思一下。 帮佣将面条端下去的时候,脚下一滑,她哎呀一声,盘子没有端稳,还滚烫着的一碗面,从盘子上滑了下去。 傅夏离得最近,他是坐着的,如果落在他的身上,一定是脸最先受伤。 站在他旁边的是顾偕深,他反应极快,用半边身子挡住了,汤面在深蓝色的西装上留下了深色的痕迹,骨瓷碗落在地毯上,没有摔碎。 傅夏今天晚上一直对顾偕深不太热情,但这一下,他再也忍不住。 他着急地要看看顾偕深有没有烫到哪里,“阿深,把手给我看看!” 顾偕深用身体护着傅夏的这一幕,让季则、李耀等人都沉默了一阵。 还是季则开了口:“阿深,上楼把衣服换了吧。” 温宛刚才在发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顾偕深身上打湿了,问侍应生要了餐巾纸,想要替他擦一下,被顾偕深用力拍开。 顾偕深什么都没说,但那种厌烦的情绪,温宛再迟钝,多少也感觉到些什么。 他默默让到一边。 天色时间还早,外面却黑沉沉的一片。 季则家里的别墅挺大的,带有花园和泳池,浓雾下笼罩下,灯光显得有些暗,原来外面起雾了。 顾偕深说不用。 傅夏坚持,顾偕深便抬腿往楼上走,温宛跟在他们后面。 顾偕深待在客房里,季则回房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他。 顾偕深单手解开西装外扣,傅夏很自然的上去替他解开白色衬衫的纽扣,顾偕深往后退了半步。 傅夏收回手,“那我们先出去了,让温宛替你换吧。” 温宛替顾偕深脱掉了衬衫,在他手臂上没有发现被烫到的痕迹,顾偕深的身体素质不错,温宛很少在他身体上见到什么外伤。 他替顾偕深解开纽扣,脱掉衣服后,低眉顺眼的,哪里也不敢多看。 顾偕深突然问他:“有几个人加你微信,笑成那个样子。” 温宛说就几个人。 顾偕深冷冷地看着他:“嫌少?” 他从温宛手里接过领带自己系上,再穿上外套,“嘭”用力拉开房门,大步走出去。 雾气越来越大,宴会也就被迫到了尾声。 傅夏似乎对这场生日宴会的兴致并不高,上楼以后就再也没有下去过,就好像生日跟他无关。 季则怕他心里难过,上去敲了敲门。 傅夏开了门,说自己没事,麻烦季则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 季则问:“要不要我跟顾偕深说一下,你跟他单独说会儿话。” 傅夏说不用,“我跟阿深在酒店里已经见过了一面,如果阿深想跟我说些什么,总能找到机会跟我说的,他不说,可能就是真的无话可说。” 他让季则不要再为他和顾偕深的事情操心。 回国后和顾偕深短短见过一面,傅夏认为初次相逢,留下一点新鲜的变化就够了。 保持一定距离,这是傅夏做人的哲学,就连今天在生日宴上,他也刻意没有和顾偕深说太多,他们两个人不能总是由他来主动。 他相信顾偕深会来找他的。 ※※※※※※※※※※※※※※※※※※※※ 感谢在2020-10-14 00:51:45~2020-10-14 21:5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含泪的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百 10瓶;头都给你打爆 5瓶;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十九) 最起码表面上,他要稍微坚持一下。 季则昨天晚上一直在劝傅夏,顾偕深如果来了的话,就让他抓紧时间跟顾偕深把误会说清楚。 可是傅夏很清楚,当初他的离开并没有什么误会,在顾母插手之前,顾偕深就已经向他提出了分手。 顾偕深是不会轻易说分手的人,傅夏也是在那个时候感觉到,顾偕深任他使唤的人,他性情强硬,是不可能接受他的安排的。 他刚才就已经感觉到了顾偕深的抗拒。 季则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电话,对傅夏说:“阿深马上要走了,他问你在哪里。” 傅夏没想到顾偕深这么快就忍不住,但还不是时候啊。 可是顾偕深既然问起,傅夏只得下楼。 他和顾偕深并排走在一起,季则和温宛远远落在后面。 傅夏浅浅笑道:“阿深,谢谢你能来,你知道我并不爱过生日,可是如果有你在场的话,我真的非常开心,你呢?” “不是你要求我来的吗?”顾偕深语气淡淡的。 傅夏脸上的浅笑有些凝固。 他别过脸去。 “是我求着你来的,所以我并不开心,但如果大家希望我开心的话,包括您那位太太,他说他和顾先生都很希望我能快乐一点,那我就如你所愿快乐一些。” “你说的是温宛,你别多想,他不是那个意思,他这个人说话没有别的含义。” 这一点顾偕深还是知道的。 傅夏回头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顾偕深,“我明白了,你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个话,总感觉这样说话的我很小心眼似的。” 季则突然问温宛:“你说,他们两个现在在说些什么呢?” 温宛摇了摇头:“我听不到呀。” 季则好笑地看着他,“我总算知道顾偕深为什么会娶你了,娶了你还真是省心,不吵不闹的,顾偕深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温宛想着,顾先生好像对他并没有那么满意,他总是嫌他爱哭。 在季则想象中,温宛是温柔又持家,贤惠又端庄的类型,他哪里知道在顾偕深面前,温宛动不动就会哭。 不过温宛在其他人的面前一向还算正常,所以一般人也想不到顾偕深有一个他这样的伴侣。 这样一想,温宛也觉得自己挺对不起顾偕深的,好在今天没有出什么意外状况,温宛松了一口气。 季则家里的花园很大,傅夏跟顾偕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季则看着前面那两个人,表情略微有一些不甘。 温宛倒是好好的欣赏了一下,雾色下的景致。 到了花园尽头,傅夏对顾偕深说:“阿深,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他同温宛笑了笑,“温宛,也谢谢你能来,下次有机会再见面。” 傅夏挥挥手,一个潇洒地转身离开。 或许是因为今天见到了傅夏,顾偕深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这大概就是见到喜欢的人最直接的反应吧,温宛也替他高兴。 顾偕深偏头看着他,“你在高兴什么?” 温宛眼里淡淡的喜悦之色,让顾偕深莫名不喜。 “把你手机给我。”他说。 温宛乖乖地将手机递给了顾偕深。 他的手机没有密码,顾偕深划过屏幕,直接点开微信,翻出通讯录里面的人,一个一个的问温宛,将刚才加上他的那几个人都给删掉了。 他也没怎么解释,删完人以后将手机还给了温宛。 顾偕深的好心情延续了很多天,连带着温宛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 他心情好,就不怎么回家,意味着温宛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来直播,能有更多的时间直播,就可以带更多的货。 温宛希望顾偕深能多多和傅夏见面,可能他是唯一一个这么希望的人。 生日宴会没多久,傅夏因为回国倒时差的关系,没有怎么休息好,发了一场高烧。 季则送他到医院,在医院停车场时,碰到了顾偕深。 顾偕深人在车里没有注意到傅夏。 “阿深,他怎么来医院了?”傅夏一边说,一边咳嗽。 季则停好车,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要不然还是再检查一下,你说你咳嗽了这么多天,嗓子也发炎,光吃药好的慢呀。” 他也注意到顾偕深的车,“那不是阿深吗,是不是温宛生病了?” 季则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顾偕深有不舒服的时候,他想象不到顾偕深也有需要吃药打针的一天。 傅夏不怎么认为,是,顾偕深是结婚了,但是温宛生病,他不可能亲自送温宛来医院。 相识多年,傅夏自认还算是了解顾偕深的,他看起来冷冷的,要花很长的时间才会接受一个人,但只要他接受了这个人,就会全心全意的照顾他。 现在轮到温宛得到他这样的照顾了吗? 傅夏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顾偕深没那么容易被一个人所动摇。 他用力咳嗽一声,“也许是顾妈妈,我记得高中的时候顾妈妈身体很不好,经常住院,那时候我们不是还去探望过他吗,好像也是这家医院。” 季则说:“那也有可能的,好了,不管他了,我先送你去医生那儿。” 之后说好绝不主动的傅夏找到一个机会,去了顾偕深的公司。 他说服自己只是担心顾偕深,以一个朋友的名义来见他,他无意在顾偕深和温宛的婚姻程序期间做些什么,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比起自己,温宛的处境要难得多。 在见过温宛之后,傅夏发现温宛的性格并不特别讨人喜欢,但也不让人厌烦,可能会有那么一些小心思,总体还算能够接受。 如果顾偕深决定和他分开的话,傅夏想着或许他和温宛可以成为普通朋友,如果温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不介意和顾偕深一起帮他一把。 毕竟顾偕深和他结婚两年多了,多多少少也得补偿一些。 抱着这样的想法,傅夏到了顾偕深公司楼下。 他不想刚回国就直接找上顾偕深,就这样直接去他的办公室,一定会引来很多闲言碎语,即使顾偕深心里只有他,傅夏也不得不注意一些。 傅夏从季则那里要到了顾偕深的电话号码,给顾偕深打了个电话,“阿深,我在你公司楼下,你想见我吗?” 他已经做好了顾偕深不会下楼的准备,跟顾偕深也分开了好几年,想让他再次接受自己,还是需要花一些时间的。 实在不行,傅夏不介意自己继续做主动的一方,他愿意花时间去等顾偕深慢慢地卸下心防。 但他没有想到顾偕深会直接在电话里同意跟他见面,顾偕深让他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他正好也过去坐坐。 傅夏自然是很开心的,这次见面,他没有和顾偕深待太久。 顾偕深来了之后,没有傅夏想象中的热情,而是跟傅夏说,他们也许成不了朋友,上一次去他的生日宴会,是顾先生最后一次答应他的要求。 傅夏当场愣住,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顾偕深会同自己说这种话。 这样的冷漠。 虽然他清楚顾偕深心里爱的还是自己,可是听到这样的话,仍然忍不住一阵神伤。 “阿深,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这段时间我可以离你远一些,但是总可以在电话里聊聊天吧,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了吗?” 顾偕深跟他说,“我现在已经结婚了。” 傅夏笑了笑,“我知道你结了婚,我也知道,温宛只是你名义上的伴侣。” “你早晚都会和他分开的,不是吗?” “阿深,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顾妈妈接受我的。” 他并不担心温宛,只担心顾偕深的母亲。 这些年他和季则一直都有联系,所以傅夏知道顾偕深的母亲对温宛特别的照顾。 季则的原话是顾母很喜欢温宛,虽然他觉得温宛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喜欢的地方,但傅夏这一次愿意放下身段,去同温宛好好相处。 通过温宛,慢慢了解顾偕深的母亲究竟喜欢他些什么。 傅夏想到就做,编辑了一句话【我是付夏,上一次忘了加上你好友】,申请添加温宛为好友。 顾偕深始终没有通过他的好友申请,但他给温宛发过去的验证,几乎立时就通过了。 他没有急于跟温宛拉进关系,很少发消息,偶尔会给温宛发上一两句话,间或问一问顾偕深的情况,然后慢慢的他们之间的聊天,就变成了围绕着顾偕深而展开。 可是因为温宛对顾偕深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远远不及他对顾偕深的了解。 傅夏问问他顾偕深常不常回家,他倒是知道说不常回来,问顾学生经常回顾宅吗,他就说不知道。 反正有用的信息没有多少,温宛是个特别不会聊天的人,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不问他就不多说。 傅夏想要知道他和顾学生母亲是怎么相处的,偏偏温宛看不懂他话里的含义,半个月过去以后,他和温宛的聊天还停留在—— 【顾先生今天回来了。】 【顾先生今天没有回家。】 他注意到温宛对顾偕深的称呼,这更加证实了顾偕深和他的关系是多么的疏远,也算是有一点收获吧,傅夏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温宛的形象在傅夏心里渐渐丰富起来,温宛喜欢顾偕深,甘愿独守空闺。 发觉温宛可能爱上了顾偕深,他心里有点堵。 傅夏对温宛还是产生了几分抵触的,慢慢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有时候心情好,不想看到温宛泥足深陷,会在聊天里提醒下。 他跟温宛说,让他多照顾好自己,如果顾偕深对他这样冷淡,他就更要好好的爱自己,一个人只有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他。 温宛看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就回了一个【好的】 傅夏有些无奈。 他放下手机,季则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他,“温宛那个性格,连我都不太能接受,你干嘛浪费时间跟他聊天啊?” 傅夏说就当是为了顾偕深吧。 他有预感,顾偕深很快就会做出决定的。 ※※※※※※※※※※※※※※※※※※※※ 感谢在2020-10-14 21:54:08~2020-10-14 22:5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狸狐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羔羊、阿狸狐狸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二十) 温宛最近的心情也很好。 这一个月顾偕深都没有回家,他终于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面,带来的回报也让温宛有些欣喜,通过前面一两年的积累,终于开始有了一些进步。 小陈跟他说照这样下去,很快他就可以攒到买房的钱了,也许还会赚到更多。 下播前温宛在直播间感谢了所有人,有粉丝将他的视频,经过剪辑后放到了微博上,配了句话,“我爱的主播终于终于要红了吗?有一点开心又有点难过。” 养成系的烦恼,得到了很多追星女孩的共鸣,但还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够有更好的发展。 立冬以后,天气更加冷了。 温宛已经找出了冬天的外套,房间里常年保持恒温,但外出就很冷了。 在顾偕深没有回家的这些天,温宛出去看了几套房子。 买房的钱不可能那么快就能赚到,但租一套房子还是可以的,不过这一次他会跟房东商量好,确定可以长租,他才会过去看房子。 小陈问他:【你想住在哪里,要不要在市中心找一套?】 温宛回复:【不一定,市中心方便,但还是要看情况,只要有地铁可以直达的小区我都可以考虑,住得远一点,房租可能要便宜些。” 他的要求不高,但也没有想过去租一套特别破的房子,他还得直播,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小陈:【好吧,租好了告诉我,我帮你搬家。】 温宛说他还在考虑。 温宛这两天在几套房子之间做选择,他不知道自己具体搬出去的时间,也许可以先将房子租下来。 毕竟是要长期居住的地方,他不想搬来搬去,所以从一开始就得想好到底住在哪里。 不过温宛决定抓紧时间了,因为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下一次的结合期。 傅夏既然已经回国了,温宛总觉得如果在和顾偕深那样的话,傅夏可能会难过的。 这些天,傅夏对顾偕深的关心,温宛人有些懵懂,却也感觉得到。 温宛和顾偕深结婚一年以后,才知道后面的剧情,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和顾偕深就这样生活下去。 顾偕深总是冷冰冰的,老是把他弄哭。 直到那一次,他知道了剧情以后,才晓得自己是顾偕深的前任伴侣,下场很不好,而顾偕深和傅夏在分分合合之后,彻底解开了心结,最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温宛不会处理这样的事情,他依旧顺从顾偕深,却再也没有想过要和顾偕深长久的在一起。 - 傅夏原本以为顾偕深只是嘴上说话,很快就会忍不住来找自己。 没想到那天在他公司附近咖啡厅见过一面后,顾先生就连他的电话也不接,好像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似的。 就算傅夏对今后有着笃定的信心,可是顾偕深的反应,还是令他有些伤心。 他想过了,等到顾偕深回过头来找他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的,让他也吃吃这种苦头。 顾偕深不来找他,傅夏只能主动上门,否则他们两个这样下去,迟迟看不到希望。 傅夏是通过和温宛的聊天,知道顾偕深最近天天都在加班,所以他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到顾偕深的办公室去堵人。 在一楼大厅前台,傅夏还担心自己会被拦下,没想到当他报了自己的名字以后,前台直接让他上了总裁办的专属电梯,一直通顺到了顶层。 傅夏出现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秦助理躲在茶水间打游戏,接待他的是一秘,态度很是客气。 顾氏员工的反应让傅夏生出点疑虑,好像所有人都认识他似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顾偕深说了什么,他们才会知道他是谁。 傅夏一早就跟温宛说过,顾偕深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不会让自己爱的人受到一点委屈。 一秘告知他顾偕深还在开会,傅夏进了他的办公室,轻轻掩上门。 在走进去的一瞬间,他就注意到了顾先生办公室桌上的一个相框。 傅夏想着也许是温宛跟顾偕深的结婚照,又或者是顾偕深和母亲的合照,当他走近一看,发现照片上的人是自己,傅夏一下就捂住了嘴。 顾偕深从未忘记过他! 傅夏心里也激动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顾偕深,他也很想他。 可是顾偕深还在工作,这场会议开得有一点久,傅夏在他办公室里等了许久。 激动过后,他打开手机,对着自己拍了一段视频,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将视频保存在手机里。 在看到他的这张照片的时候,傅夏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温宛从来没有来过这间办公室。 顾偕深开完会进了办公室,看到傅夏也在,正站在落地窗前,神情看起来有些奇特。 在见到顾偕深以后,傅夏变得有些激动,“阿深,你怎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傅夏回忆起自己之前在顾氏年会上录过的一段祝福视频,也许就是那个时候。 顾偕深冷着一张脸,他刚刚在会议上,发过火,没有认真去听傅夏在说什么。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 傅夏看他一脸冷漠,拿起办公桌上的相框,“阿深,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如果你不想,为什么要把我的照片放在这里?” 顾偕深疑惑的看着他:“什么照片?” “难道你要否认这张照片的人,不是我吗?” 顾偕深看了看那张相框,他自己都记不起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但肯定不是他自己放的。 傅夏看顾偕深一脸疑惑,顿时感到失望,努力笑了笑,“算了,你不承认,我也就不问了。” “我本来以为……”傅夏没有把话说完,摔门离去。 外头的一秘和二秘,一脸懵的坐在工位上。 秦助理低头打自己的消消乐,反正谁把人放进去的谁负责。 - 顾偕深下班回了紫东华府。 他回来的晚,温宛已经睡下了,顾偕深洗了澡,摸黑进了温暖的房间,略带潮气的手掌,在温宛的后颈捏了捏。 “顾、顾先生,你回来了啊。” 睡得迷迷蒙蒙的,温宛还没有反应过来,顾偕深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 顾偕深没有开灯,也不说话,搂住温宛的腰往上一提, 温宛软声道:“今天不行的呀。” 顾偕深无视他的挣扎,将滚烫的身体压了上去。 温宛没办法,只得在顾偕深手上咬了一口,希望他能冷静一点,没想到顾偕深贴在他耳边,声音沙哑地道:“这么喜欢咬人,嗯?” 素了整整一个月,顾偕深的动作有些急躁,他自己也知道,可是他停不下来,温宛或许是被他弄疼了,又哭了起来。 而且是有些伤心的哭法。 顾偕深听着他情绪不对,不得不暂停动作,低下头,嘴唇存在温宛脸上贴了贴。 他还是在哭,顾先生单手捧住他的脸,有些生疏地堵住了他的嘴,这根本不算一个亲吻,只是简单粗暴的嘴唇碰撞。 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温柔了,接下来温宛再怎么哭,顾偕深直到做完了全程,才放开他。 温宛还在小声抽泣,将小脸埋在小枕头里,顾偕深检查过后发现没有弄伤他,就让他继续哭。 反正这爱哭的毛病,是好不了的。 温宛等到顾偕深离开以后,擦干净泪水,去卫生间洗了澡,又回来躺下。 身体并没有很痛,温宛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得这样厉害。 顾偕深过了一阵又回来了,端着一杯温水,递给温宛,冷声道:“喝了再睡。” 他自己刚才从冰箱里取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大半,却下意识的给温宛倒了温水。 温宛没接,顾偕深直接将他从被子里拽出来,逼着他喝完,弄得温宛哭哭啼啼的。 喝完了水,顾偕深在温宛脸上捏了一把,放温宛回到他的兔子窝。 - 滴滴。 温宛收到收到傅夏发来的消息。 傅夏:【阿深最近有没有回家,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吗?】 温宛:【不无聊。】 他是真的忙,天天直播到十一点。 傅夏;【那阿深有没有回来过?】 温宛:【昨天回来了。】 过了几分钟,傅夏回他:【那他有没有跟你说昨天我去他办公室了,你肯定去过很多次了吧,我还是第一次去,感觉挺新鲜的。】 傅夏:【我拍了一段视频,发给你看看。】 温宛手机里收到的视频只有十几秒,视频里的傅夏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自己的脸拍了拍。 就这么短的一段视频,温宛没看出什么,他对顾偕深的办公室也不好奇,就没回消息。 傅夏问他;【看到什么没有?】 然后他将视频里的截图发给温宛,温宛才看到,原来顾偕深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人是傅夏。 不对,应该是更年轻的傅夏。 顾偕深今天起来晚了一些,他穿好衣服,到小餐厅吃早餐,见着温宛捧着个手机没完没了回复消息,眉头一皱,“吃饭就好好吃饭。” 温宛默默放下了手机,低头喝粥。 ※※※※※※※※※※※※※※※※※※※※ 感谢在2020-10-14 22:59:09~2020-10-14 23:33: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羔羊 5瓶;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二十一)修 顾偕深去了一趟医院,跟医生有一段秘密的谈话。 结合期过后,顾偕深的san值并未因为服用药物而得到控制,反而隐隐约约还在持续增长,医生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 医生告诉他:“你现在吃的药,只够支撑到下一次结合期,如果到那时你还没有标记温婉,我就会向军部打报告。” 顾偕深说:“我现在的状态除了失眠,并没有别的其他事情发生。” 而医生的答复是,顾偕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使用抑制剂,一是彻底标记温宛。 顾偕深不喜欢做选择题,但相比下来还是抑制剂更好一些。 可是作为已婚的男人,他无法通过现在的渠道申请到抑制剂,顾偕深觉得自己跟温宛这样的生活状态,其实还算将就。 温宛乖巧,虽然有时候让他腻得发慌,但大多数时候还算安静,他不觉得两个人一定要标记了谁不可。 医生说:“你不能这么自私,温宛作为普通人,如果在结合期内没有被人标记,他需要很长的适应期,才能恢复到正常状态。” “跟我结婚,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顾偕深穿好外套,揣着药瓶出去了。 - 温宛一直都很乖巧,但顾偕深发现温宛最近没有前面那么听话了,他听话呢,顾偕深觉得烦,他真的有自己的想法,顾偕深还是烦。 连着两天下班回来,顾偕深都没有见着温宛的人。 他自然是不关心温宛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只要他回到这个家里,温宛就得做好自己的本分。 顾偕深回到家里还要忙工作,等到快吃晚饭了,不是温宛做好饭菜会来叫他,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极其不喜温宛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好言提醒温宛,最近可能会出现大雾天气,让他不要老往外面跑。 顾偕深不许他出门,温宛乖乖点头说好的。 哪怕顾偕深甚至都不需要告诉他,大雾天气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顾偕深仍然不打算标记他,但也许试着相处一下未尝不可,至少两个人都不会那么难受,而且这可能就是温宛正好需要的。 他问温宛想要些什么东西。 温宛说,想跟顾先生好好吃一顿饭。 - 小陈给温宛打电话,说有一个机会,想要温宛去试试,在听到说需要出差半个月之后,温宛有些犹豫。 小陈:“我就是这么一说,还是你来做决定。” 温宛说自己不能离开家太久,家里有个人需要他的照顾,等到下次他把时间安排好了,也许可以考虑。 要知道温宛从前对小陈的这些提议,一律都是拒绝的,从来没有考虑两个字出现,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话,温宛可能会比现在发展的更好一些。 小陈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作为合伙人他尊重温宛的每一个决定,有的时候走得慢一点,可能会更踏实一些。 因为顾偕深最近回家比较频繁,温宛已经几次被他逮到不在家,他也发现自己最近对顾偕深的照顾比较少,连饭菜都不怎么做。 他给顾偕深发消息,问他晚上大概几点回来。 顾偕深没有回他。 温宛今天不用直播,就将家里好好打扫了一下,养在阳台的番茄重新长出了绿芽,看起来情况比前面几次要好一些,温宛还是谨慎地检查了一下花盆,确定没有发现白色的菌丝,然后又喷了一些消毒药水。 - 温宛最近很乖,作为奖励,顾偕深准备带他一起外出用餐 下午的时候,温宛接到了秦助理的电话。 秦助理客客气气的道:“太太,顾总在餐厅定了位子,晚上想跟您在外面用餐,您准备一下,司机马上过去接您。” 温宛买好了菜,原本想着做好晚饭等他回来,既然顾偕深要带他出去吃,温宛就只好洗洗手,回房换了衣服,由司机送到了餐厅。 也许顾偕深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跟他说,他和顾偕深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同一家餐厅里。 到了餐厅以后,天还亮着,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外面的城市夕阳,不知道顾偕深待会儿会跟自己说些什么。 等了一个小时后,秦助理告诉他,顾偕深有事耽搁了,要温宛再等一会儿。 温宛安静地坐在位置上,顶层的餐厅,其他的餐桌都有人在交谈,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位置上。 夜色渐深,顾偕深迟到了四个小时,到底还是来了。 在来餐厅之前,秦助理跟顾偕深说过了,说温宛还在餐厅里等着。 顾偕深见到温宛第一面就问他,“我没来,你自己不会回去吗?” 温宛懵懵懵懂地看着他,好像他不来,他就会一直等下去似的。 这让顾偕深感到心累,他在办公室开了一天的会,结束以后原本想要在办公室休息室洗个澡,直接睡下,却接到了顾母的电话。 顾母说他怎么把温宛一个人丢在餐厅里,顾偕深不想听她多说,开车来了餐厅,果然看到温宛还等在那里。 温宛软声道:“这是顾先生和我结婚以来,第一次单独在外面吃饭,感觉和在家里好像有些不一样。” 顾偕深没有接他这句话,在他看来,温宛每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永远在等着别人爱他宠他,好像什么事情比爱不爱更重要的了。 两个人还真的是单纯的在这里吃了顿饭。 等了太久,饿过头以后温宛反而没什么胃口,当着顾偕深的面,还不得不努力吃一点。 顾偕深也是草草吃了两口,他看看温宛,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好胃口。 作为伴侣,顾偕深知道自己并不合格。 他自认自己已经尽量从百忙之中抽了些时间来陪温宛,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像对于像温宛这样的人来说,二人甜蜜晚餐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顾偕深难以理解,还得强迫自己配合温宛的喜好。 等到温宛放下了筷子,顾偕深也正好处理完手上的工作,他按灭手机,按了按揉酸胀的太阳穴,说:“走吧。” 顾偕深跟温宛离开餐厅,在电梯口又遇上了傅夏,他和一般生意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 傅夏穿着稍微正式了些,浅米色的西装衬托着他更加出众,傅夏见到了顾偕深,浅浅一笑,并没有跟顾偕深打招呼。 他跟着那群人先上了电梯,里面还空着,顾偕深抬腿走了进去,温宛跟在后头。 顾偕深和温宛都没有说话,身后只有傅夏和旁人在交谈,傅夏过去是个画家的经历,让其他人感到很好奇。 有个人从见面起就特别喜欢傅夏,这会儿喝了酒,趁着酒劲,他将手搭在傅夏的肩上。 动作很轻,但意味很明确:“傅经理好年轻啊,又画的一手好画,要是什么时候能给我画上一幅画,我就直接签单了。” 傅夏温和地回答,“我已经很久没有拿起画笔了,现在只会做生意,您就别开我玩笑啦。” 面对别人的纠缠,傅夏态度还算不错,轻言细语打发了人。 有人还想接着喝上几杯,一定要傅夏也去,傅夏嘴上没有明确的拒绝,但言语之间不是特别的愿意,倒也没人继续起哄。 傅夏和顾偕深在电梯的镜子里对视了一眼。 从顾偕深办公室负气离开后,傅夏就一直在等着顾偕深的消息,结果没有等到。 脱离他所知道的一切后,傅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近顾偕深,他联想到这几次顾偕深的反应,其实都有些冷淡。 而他太过急切,没有注意到那些细节,好在傅夏及时停下了自己的错误做法。 傅夏跟温宛聊了一段时间,发现温宛完完全全把他自己当成了顾太太,有时候说起顾偕深的语气特别自然。 想到这,傅夏都佩服他,顾偕深爱不爱他,温宛不可能感觉不出来,只能说他演技太好了。 所以傅夏才会从手里相册里翻出视频,给温宛发了过去。 等到傅夏想撤回时,已经过了撤回的时间。 傅夏刚才见到温宛的时候也有点后悔,其实他没有必要用这样的事情去刺激温宛,如果要是影响到顾偕深,那就更不好了。 温宛有多娇气,傅夏也是略知一二的。 电梯到了,傅夏跟几个商业伙伴告别后,径自走向自己的车。 随着越越走越远,傅夏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 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车门时,顾偕深从后面叫住他,“你最近常跟这群人见面?” 傅夏深吸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脸上的表情,缓缓回过头来:“为了赚钱,可不得辛苦点,不是谁都有那种好命,那些人也就是嘴上占点便宜,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他故作无事的笑了笑。 “你到车上等我。”顾偕深对温宛说。 顾偕深把温宛关进副驾驶,关上车门,转身朝傅夏走过去。 两个人聊了几句,傅夏就自己前面的行为跟顾偕深说了抱歉,他说以为顾偕深还在等他,所以有些不知进退。 傅夏浅浅笑道:“阿深,就像你说的,你已经结婚了,那么就先和温宛就这么过下去吧,我,我会尽力祝你幸福。” 顾偕深垂下眼帘,入眼还是傅夏明艳的小脸,他的眼里,笑起来依然还有小星星。 温宛坐在车里,透过车窗朝外看,顾偕深和傅夏站在不远处,傅夏脸上挂着浅笑,顾偕深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过了几分钟,顾偕深方才回到车上,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傅夏开车从前面经过,他还从隔着车窗,笑着冲顾偕深挥了挥手,依旧潇洒离开。 ※※※※※※※※※※※※※※※※※※※※ 感谢在2020-10-14 23:33:50~2020-10-17 00:5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含泪的笑 3个;一朵甜甜花 2个;??、唐可可、青衣伶人、今天、九临、肆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朋友后来不知所踪 44瓶;今天又是元气满满 26瓶;梦雨、唐可可、?? 10瓶;dyl、思君不见 5瓶;公子午禾 3瓶;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二十二) 办公桌上的相框,依旧放在那里。 傅夏来过总裁办公室的消息,还是秦助理按下去的。 其实秦助理之前也没有发现,原来这些年顾氏员工都把傅夏当成了顾偕深的太太,这个误会有点大,而且看自家老板的意思,好像没有解释的打算。 话传话的,闲话就传到了顾母面前。 顾母和太太们每月有一次读书交流会,读书会都安排在顾某的书房,家佣给太太们端上精致的茶水点心,书房的落地窗正对着顾宅的小花园,外头景致不错。 其中两位太太跟顾某原来是p大的同事,说起自家儿女的事,顺口提了一句顾偕深和温宛。 其中一个太太说:“还是你儿子娶的这一个好些,听说会画画,画得很不错呢。” 别人当面这样对她说,顾母略带含蓄地笑笑,“我倒不知道他还会画画,不过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经常会来看看我们。” “那可真不错,不像我们家,结了婚,小两口生怕我们打扰似的,十天半个月不见打个电话。” 顾母叹口气:“谁说不是呢,儿女都是债。” 她三两句话,就把话题带回这一次的读书主题上。 顾母有心想要让顾偕深注意一下,却深怕自己插手影响到两个孩子的感情,只得作罢,一面对温宛更好一些。 温家那边过来求人的时候,也让顾父稍微留点情,顾偕深不将自己太太的娘家当回事,但在面上也不能做得太难看,免得温宛在中间受了气。 - 傅夏前面找顾偕深找得勤,那天在餐厅见过面之后,傅夏便再也没有主动给顾偕深发过消息,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安静平稳,顾偕深对这样的生活,没什么可挑剔的。 晨起醒来,顾偕深发现温宛窝在自己的怀里,熟悉得甜软的气息,令他微微皱眉。 也许是昨天晚上的温宛太过配合,哭还是哭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努力地凑到他的面前,结束以后,他都忘了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他推开温宛,回房洗澡,换好衣服出来,温宛已经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餐。 顾偕深进了小餐厅,拉开椅子坐下,用手机跟事业群的技术交代今天的事。 温宛端着牛奶杯递到他手边,冲他甜甜地笑,“顾先生,你醒啦,先喝杯牛奶,早餐马上就做好了。” 温宛最近很让人省心,前面一段时间温宛不怎么下厨房,顾偕深其实都不太愿意回家,宁愿自己在外面对付着吃一顿,也不想吃家政阿姨做的那一桌好菜。 没想到经过傅夏回来这一段以后,温宛变得勤快起来,他回家休息的时候,一日三餐都是温宛亲自下厨。 顾偕深对他的这种本分感到很满意,还让秦助理给他买了不少昂贵的礼物。 温家那边来了人,顾偕深虽然没有亲自去见,却让秦助理把自己的话带到了,只要他们安分一些,温家不至于会破产。 这么做的原因,除了能让温宛听话些,同时也可以让他省点事。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工作,他不想在一些无关的事情上浪费多余的精力。 平淡是他对自己生活唯一的要求,他不需要什么刺激或者新鲜,这些东西在很久之前,他早就全部都经历过一遍,其实也就那样。 这么说来,顾母为他挑选了温宛作为伴侣,确实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 只是事情很难两全,顾偕深只能暂时看在温宛的面子上不做的太过。 另一面,虽然他不想再和傅夏单独见面,但是那天傅夏遇到的事情,顾偕深让秦助理下去打探了一下消息。 傅夏回国确实是为了公司的事,好像有一笔比较重要的单子被卡住了,顾偕深听说后,跟秦助理交代,“有时间你帮他处理一下,不要引人注意。” 这对顾偕深来说,只是顺手帮个小忙而已。 处理完公司后,他和季则私下见了一面。 撇开傅夏,他和季则也是很好的朋友。 季则先到的训练场,换上骨骼外套,提前热身,顾偕深到的时候他还开玩笑,“待会儿不要被我揍哭了,你娶了温宛,跟他相处那么久,搞不好你也会变得爱哭。” 顾偕深说:“什么时候你还长了这样的本事。” 季则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阿深,好好打一场,我想知道,你隐藏起来的实力到底有多深。” 从前他们在军部的时候,就经常在一起练习,每一次,季则总是很轻易的就被顾偕深制服了,大家同属军部,季则其实还是有一些不服气的。 顾偕深穿好骨骼外套,示意季则可以动手。 季则呼口气,合上了全金属头盔面板,闷声不吭地冲到他面前,一记重击将顾偕深撞到墙上,虚拟墙壁裂出了数条墙缝,季则用了相当大的力气,顾偕深甚至都觉得胸口有一点闷痛,他也开始认真的对待。 两个人在训练室打的昏天暗地,顾偕深好久没有这样跟人大打一场,痛痛快快出了一身汗之后,瘫在地板上。 季则摘掉头盔,吐出一口血。 大家都穿着骨骼外套,顾偕深的力度,硬是可以透过高密度的材质直接打在他的身上,好在只是小伤,以他的身体素质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 两个人洗过澡以后,在休息室待了一阵,季则跟他说,“有时间,给傅夏打个电话吧。” 顾偕深想过自己是不是该给傅夏打个电话,可是没有这个必要。 就好像过去傅夏总是问他,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顾偕深从来不回答一样。 季则有些不明白:“你当初和傅夏那样的要好,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绝情,我都有些替他不值。” 顾偕深自己也在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他记不起当初是怎么和傅夏在一起的,现在能回忆起的画面,全部是和傅夏在一起之后的事情。 季则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顾偕深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解释。 这也算是一个遗憾吧。 顾偕深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爱上温宛,可是他却记得和温宛初次见面,怎么开始聊的天,结婚那天晚上温宛是怎么哭的,他甚至都还记得,感觉要比和傅夏在一起时真实的多。 和季则分开以后,顾偕深提早回了家。 - 温宛像往常那样迎接他,和他在客厅说了会儿话。 给顾偕深倒了杯温水后,温宛坐下拿起针线,他还在织他的那件毛衣,让顾偕深替他举着毛线,顾偕深也没有拒绝,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了一会儿。 顾偕深想着自己最近时常回家,原因可能是在温宛身上。 温宛就算有再多的让他不满意的地方,温宛爱缠着他,可是温宛有一个好处是,他从来不会缠着顾偕深问他爱不爱他。 与这个问题相比较起来,温宛动不动就哭,还算是顾偕深勉强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他希望温宛最好就这么懵懵懂懂的,永远不要来问他这个问题。 ※※※※※※※※※※※※※※※※※※※※ 感谢在2020-10-17 00:50:18~2020-10-18 22:5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寡人不上朝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含泪的笑、阎小王、九临、是小火鸡不是小伙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狸狐狸 5瓶;梦雨、银杏树都黄了你呢 4瓶;端砚 3瓶;墨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二十三) 顾偕深的好心情,没能维持两天。 在药物的作用之下,他的情绪的确稍微平和一些,内心的焦躁却不见减少。 而温宛总是有本事惹得他发火。 还在工作室的温宛,突然接到秦助理的电话。 秦助理着急忙慌地问他:“太太,您现在人在哪里?” 温宛说自己在工作室。 秦助理让他回家一趟,办公室里还有客户在,温宛说:“我再等等就回去。” 温宛现在也有了一个长线客户,今天专程赶来和温宛签订直播合同,小陈看过几次书面合同,确认没什么问题才能跟温宛说。 签完字,客户还想请温宛吃个饭,不用温宛出面,小陈替他答复,“晚上还有直播,下次吧。” 客户没有那么坚持,只是客气客气而已,最近天气不好,一般人都不想在外面待太久。 温宛和小陈送走了客户,小陈看看落地窗外,“天这么黑,要不要我送送你?” 温宛说不用,“旁边就是地铁站,我自己回去。” 小陈也不勉强他:“那你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剩下的事我们在微信上聊。” 因为天气的缘故,原来负责接送温宛的司机,下班回家出了点小事故,现在人正在医院养伤,秦助理新招的司机还没到岗。 本来温宛在他印象中不怎么出门,所以就没有着急让新司机过来,温宛这两天出门都是自己赶地铁。 其实地铁在温宛看来还挺方便,顾偕深的这套房子在市中心,地理位置好,去哪里都是直达,路上又不堵车,也不会因为大雾天气停运。 就是人挤了些。 人多,各种体味都有。 平常在地铁里闻到的都是一些正常的气味,今天晚上他感觉到有一些不一样。 整节车厢里面,到处都是人,始终弥漫着一种类似海盐的味道,潮湿黏腻,气息异常冰冷。 温宛出了地铁站,还能闻到那种气味。 大雾笼罩下,路灯在雾气里若隐若现,温宛打开手机的电筒照着前面的路,能见度不够高,往往快走近了,他才看得清前面是什么。 秦助理给他发了微信:【太太,您回去了吗?】 温宛编辑文字回复:【快到楼下啦。】 秦助理便没有继续追问。 有一段路很黑,路灯没有亮,温宛没有什么感觉,用比平常略微快的步伐走到了公寓楼下。 回到家里,客厅的灯亮着,温宛关上防盗门,穿过客厅,见到顾偕深从自己的房里出来,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顾先生,我回来了。”温宛声音软糯,见着他,就习惯性露出甜笑。 顾偕深最近下班就回家,给了温宛一种他已经在家里住下的错觉,已经渐渐习惯了每天见到他。 “顾先生,你吃晚饭了吗?” 顾偕深今天回来得比他早些,他知道顾偕深只要是回家,一般都是饿着肚子回来的,所以下午出门前就做好了饭菜。 “厨房里有饭菜,你有没有看到,我先去帮你盛碗汤。” “哐”顾偕深用力将手里的东西丢进垃圾桶,然后对他说:“不用着急,先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 温宛懵懵地看着他。 顾偕深也是直到今天才发现,温宛喜欢将他们两个的东西摆在一起。 其实他没有比温宛提前回来多久,他习惯到家就洗澡,换身干爽的衣服。 家里的房子大,除了他日常工作的西装会挂在房间以外,还有一个单独的衣帽间,放着他的其他东西。 顾偕深打开衣柜,没有找着他在家常穿的外套,倒是发现一堆毛茸茸的家居服,和他的外套挂在一起。 他面无表情将几件毛绒绒的的东西拽下来,随手丢在地板上。 然后他才发现不只是衣服,连睡衣、袜子、西装纽扣,温宛都和他混合放在一块。 因为这个发现,顾偕深去了温宛的房里,果然在盥洗台找到了自己的牙刷,跟温宛的牙刷放在廉价款的米色塑料水杯里。 他不知道自己的牙刷是什么时候摆在这儿的,但他绝对没有把两个人的牙刷并排放在一块的习惯。 温宛似乎总是用这样的方式,试图以此来彰显他和他的亲密关系。 在这个家里,是有着一条明显的分界线的。 一切平和,都建立在规则之上——那就是只有温宛不可以越界。 制定这个规则的人是顾偕深,他在这个家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温宛的性格,在顾偕深看来是极其不适合做决定,所以他替他免去了这个麻烦,让他能够在家安心过他的日子。 大概温宛误解了他的意思,认为这是一种爱的方式。 他将自己的牙刷扔进垃圾桶里,明确地告诉温宛:“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 温宛最好能听懂他的话,不要再以这种慢慢侵入的方式来接近他。 顾偕深气得晚饭都没有吃,回房继续处理工作,新上线的大健康分支业务,反响意外得好,但问题也多,他手底下那几个算法工程师,不眠不休快一个星期了。 顾偕深更是连轴转,交代完事情准备起身,突然一阵眩晕。 别人冲他发完火,温宛还不明白顾偕深是因为什么生气。 他老老实实的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他就说自己的东西,怎么多了那么多,原来都是顾偕深的。 想着顾偕深没有吃晚饭,温宛去了厨房。 下午出去前,他做了酱排骨、玉子虾仁、锅包肉,放在恒温箱里,现在拿出来还是热气腾腾的,灶台上炖着的胡椒猪肚汤,也已经好了,系统自己熄了火,转为保温。 温宛去叫顾偕深吃饭,他从来没进过顾偕深的房间,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听到门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怕顾偕深又昏倒了,推门进去。 房里开着灯,顾偕深半边身子趴在地毯上,深吸几口气,他努力地撑起上半身,将自己挪到椅子上。 温宛听他大口喘着粗气,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刚准备走过去,被顾偕深狠狠剜了一眼。 顾偕深冷冷吐出一句:“滚出去。” 温宛不想再惹他生气,乖乖退出去关好房门,等在那里,没等到顾偕深出来。 温宛一直是懵懵懂懂的,他在顾偕深脸上看到很多次这样的表情,分辨不出那样的表情,到底有什么含义。 一直到今天晚上的直播结束,温宛在睡前看了一个视频,其中一个是男主,因为极其厌恶女主,总是会冷冰冰的看着她,跟顾偕深脸上的表情极其相似。 温宛看着发了一会儿楞,等到平板自动关机后,他拽紧自己的小被子,将头埋进兔子枕头底下。 - 顾偕深头疼欲裂,拧开药瓶的手都控制不住颤抖,他将一把药胡乱塞进嘴里,狠狠灌了一口冰水,吞下肚。 吃了药,他才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的结合期,该拿温宛怎么办。 不该给他留下幻想的,顾偕深有些后悔。 ※※※※※※※※※※※※※※※※※※※※ 感谢在2020-10-18 22:52:57~2020-10-19 23:4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含泪的笑 2个;陪我去见彩虹、青衣伶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羔羊 8瓶;端砚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吃糖了吗(二十四) 又是一个寻常早上,顾偕深一夜无梦。 他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没想到后半宿睡得还不错,经过短暂的休息,顾偕深的精力迅速得到了恢复。 温宛还像没事人那样为他准备了换洗衣物,做好了早餐,顾偕深本来不想吃,没想到温宛今天居然做了甜点,是兔子形状的小糖包。 顾偕深喝了牛奶以后,从桌上的餐碟取了一块小糖包,他咬了一口,发现是红豆流沙糖心。 因为还有些烫,豆沙糖心的口感很糯,甜味在舌尖蔓延开。 有点甜了。 他皱起眉头。 顾偕深却控制不住又咬上一口,小小一个糖包被他一口接一口的吃掉了。 内心的焦躁,极轻易地得到了安抚。 吃掉一个以后,他不准备再多吃,并且还立刻起身重新去刷了一遍牙,不给自己留下回味的空间。 临走之前,他有一些事情要跟温宛交代。 温宛不在房里,顾偕深也是耐着性子,在家里找了找,用了些时间,在花房那边的阳台找着了温宛。 温宛蹲在阳台上,盯着他的那盆植物发呆,在他身后是挑高的落地窗,外面的大雾已经消散,不远处是中央公园的枫叶观赏园。 顾偕深叫了他一声。 温宛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糯白的小脸上,露出毫无防备的甜笑:“顾先生,早安。” 温宛的肤色白,是那种没有经过什么风吹雨打的白皙,眼神清澈,神情带着一种独有的温柔。 好像已经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 顾偕深略微皱了皱眉,“你跟我过来。” 温宛软声道:“好的,顾先生,你等等我。” 他用纸巾擦掉叶片上的白色菌丝,摘下塑胶手套搁在一边。 温宛没有立即跟上,顾偕深折过身,极耐心地等着他,温宛对别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他倒是很宝贝那盆东西,一个破花盆还能开出花不成? 他跟温宛交代了两件事,这段时间未经他的允许,不要回顾宅,还有绝对不能碰他的东西。 温宛当然不会随便碰他的东西,只是不能回顾宅,这个温宛自己做不了决定,顾母时常会叫他回去,温宛很难拒绝。 顾偕深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对温宛总是有多么关爱,“如果是顾夫人叫你,你就说你有事,下次跟我一起回去。” 温宛懵懵地说:“好,妈妈给我打电话的话,我会跟她说的。” “妈妈?” 顾偕深重复了一遍他的称呼,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什么时候改的称呼,叫得这么自然,真的把你自己当成了顾太太?” 被他这么一问,温宛更懵了,表情有些无措。 顾偕生伸手轻轻一拽就将他拽到了怀里,不管温宛那点轻微的挣扎,让他露出了后颈。 冰凉的手指在温宛的后颈上捏了捏,“下一次结合期快到了吧,要是在这里轻轻咬一口,会怎么样?” 声音冷冷的,拖着一道长长的尾音。 感受到顾偕深全身散发的寒气,温宛有些不安的,推了推他。 顾偕深任他把自己推开,他冷眼瞧着温宛糯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心里很清楚温宛也许在期待着什么。 那就如他所愿。 温宛被他彻底拽进怀里时,努力地扬起头,见到顾偕深的脸上出了熟悉的表情,冷冷的,有些不耐和焦躁。 眉宇间的嫌恶不加掩饰。 温宛看着他,极其认真观察着顾偕深脸上的细微变化。 顾偕深却不想看到他的脸,他将温宛背过去压在落地窗前。 他知道温宛很不喜欢站在窗前朝外看,这是顾偕深有一次无意间发现的。 温宛果然安分了很多。 顾偕深略心里的那股躁意,从昨天晚上一直拖到现在,动作起来便显得有些凶狠,时间也格外漫长。 结束的时候,他都没有时间洗个澡,简单整理了一下衣着,就出门了。 温宛流了许多眼泪,回房洗漱时两腿还在发软,几乎快站不住。 进了工作室后,他在电脑前面坐下,缓了好一阵才开始当天的直播- 顾偕深有心冷一冷温宛,后面接连几天不肯回家,吃住都在公司,正好方便他连轴转。 而有女朋友的秦助理被迫和老板二十四小时绑定,以至于女朋友说出“工作这么忙,订婚的事再说吧”的话来。 秦助理还得抽时间去见见女朋友,顺便给老板带回去一些吃的。 可是他买回来的外卖,总是被顾偕深嫌弃,这也是人吃的吗? 挨骂的次数多了,秦助理只好向温宛求救。 每天在公司和甜水路之间来回奔波,顾偕深终于不说东西难吃,却绝口不提回家的事。 秦助理不知道别人的老板结了婚是什么样的,但自家boss结了婚,顾氏上上下下跟着他加班的人,比他没结婚的时候多了整整一倍,可见婚姻对男人来说真的是个大问题。 他还顺便替顾偕深去辞退了家政阿姨,人是顾母亲自去找来的,能让顾母信任的人不多,顾母打电话问顾偕深,他倒是接了电话。 “阿深,你是对阿姨哪里不满意吗?”顾母问道。 顾偕深回了句:“她做的东西太难吃,您别担心 ,我会让秦助理重新找一个保姆阿姨。” 顾母晓得自己儿子又在发疯。 “你别怪她,是我让她那么做的。” 刚结婚那会儿,顾偕深跟温宛的关系还算不错,顾母才让保姆阿姨将他们的东西收拾收拾。 从前顾偕深回家的时候不多,他也不关心这些事情,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 顾母也是忘了,一两年下来,早忘记自己跟保姆阿姨说了些什么。 她拿自己这个儿子确实没有办法。 还是很小的小顾偕深曾经和顾母分离过一段时间,顾母当时离开星城前往p大的分部工作,小顾偕深每天见到的人就只有保姆阿姨和顾父。 顾父常常加班到深夜,不过每天回家都会跟他见一见,抱一抱他。 一贯严肃的顾父看起来冷漠,却从未缺席过顾偕深的成长,倒是顾母时常短暂离开一下子。 小顾偕深喜欢吃甜食,顾父担心他蛀牙,便有意控制。 等到顾母回家,又给他做了蜜果酥。 顾母的厨艺不佳,唯一会做的就是几样甜点,没想到顾偕深一口都不肯碰。 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脸蛋软软糯糯的,却硬是改变了自己的口味,一直过了这么多年,再也不肯碰她做的甜点。 顾偕深说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顾母放下手机,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的人生或许在某一方面算是成功的,但在养育孩子的方面,她有些不够资格。 顾父让她放宽心。 “有些事情,要让他们自己经历了才知道,即使你为他铺好了路,他还是会犯错,咱们这个儿子,你得狠狠的让他摔一跤,他才知道痛。” “你要是担心温宛的,咱们就多照顾一下他家里吧。” 顾母叹气:“我怕他错过了温宛,将来会后悔。” 顾父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到窗前,将妻子拉到自己身边,“将来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只要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 “这次你要去p大演讲,我正好有时间陪你一起去。” 顾母笑笑:“好啊,你说了算。”- 温宛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跟秦助理说他要出门一趟,令人意外的事,顾偕深居然同意了。 秦助理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自家老板已经同意了,他不好多问,便问温宛他要去哪里。 温宛说不去多远的地方,几天就会回来。 秦助理向顾偕深报告,顾偕深神色淡淡的,这不过是温宛又一次想要引起他注意力而已,顾偕深难得搭理他。 “顾总,要不要派人跟着太太?”秦助理有些担心。 顾先生冷声道:“随他去。” 他工作那么忙,没有时间没有心情去安抚温宛的心情,他必须学着自己去处理好他的情绪。 温宛给他发了消息, 温宛:【顾先生,我出门了。】 温宛:【过几天会回来。】 顾偕深并不关心温宛哪天回来,两条未读消息躺在微信好些天,他一条都没有点开来看。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 首-发:yushuwu.club (woo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