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凶手札》 第一章娇妻如梦 从陈一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柔软的白色床单,金花紫叶镂空壁纸包裹着天花板,复古的欧式吊灯被金属链子捆绑着,好像一个上吊的老贵族。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淡茉莉花的香味,落地窗干净明亮,阳光毫无忌惮的照射进来,铺满了整个屋子。 房间里明亮整洁,白色的纱帘在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外面有鸟鸣,有风声。 但这一切光明都让陈一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 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恐慌,凌乱,迷茫。 如此豪华的房间,在陈一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一分一毫的记录。而此刻,他竟然好像这里的主人一样,理所当然的躺在床上,显然,他昨晚睡得非常舒服。哈喇子流在白色的枕套上面,印下了泛黄的痕迹。 陈一正迷惑着,回想着昨天晚上,自己明明是参加班里的毕业聚会,然后喝的伶仃大醉…… 然后……然后怎么样了?怎么全忘了…… 陈一突然感觉一阵剧烈头疼,但是头脑中的记忆还在飞速的旋转着。 想起来了! 喝醉之后,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看到街头大屏幕上面播放着一个新锐美女作家冷夏的新书发布广告。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辆警车疾驶而过。 “碰”的一声…… 他的记忆戛然而止,最后只记得汽车明晃晃的大灯照着眼前一地的红色血迹,然后,头脑中一片空白。 陈一感觉头骨快要炸裂了一样,他抱着头,耳朵里听到一股类似警笛似的长鸣。 耳膜疼得厉害,好像飞机起飞的时候,耳膜受到的气流反复的冲击一般。 这时候,陈一感觉旁边有了动静,他身旁,竟然还有一个人! 陈一吓的正要躲闪,但一双白皙柔滑的嫩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抱住陈一。 那感觉幸福,幸福的有点狰狞。 “你醒了。”女人的声音,柔美,平静。 陈一看着和自己躺在一个被窝里近在迟尺的这个女人,他完全愣住了。 这个女人,简直太漂亮了,经得起这样素颜近距离的观察。 妩媚的眼睛,白皙的皮肤,波浪卷的长发半遮着面容,红杏般的小嘴唇水润光泽,忍不住的像去亲上一口。 她有自己的特点,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狐狸,眼角上扬,看似在微笑,但又像是在诱惑。 这股媚态,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有的。 “又做噩梦了?是不是又梦见那场车祸了?没事,都过去了。”说着,女人的手搭在陈一的脸上,动作暧昧。 “你是谁?”陈一问道。 相信,任何女人听了和自己躺在一个床上的男人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之后都会瞬间发飙,但是这个女人没有,她似乎习以为常。 “我是你的妻子,冷夏。” “冷夏?新生代美女作家冷夏?”陈一惊讶的说到。 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这个长相精致,近乎完美的女人。他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冷夏! 冷夏笑了,一笑起来,更是千娇百媚。 “还新生代?倒退十年,我是新生代,现在都奔三的人了,新生代这三个字,早已经不适合我了。” “什么?你都奔三了?我查过你资料的,你今年还不满二十岁啊!” “你啊,一定是又糊涂了,在俩结婚都差不多十年了!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结婚十年?怎么搞的,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难道……过了十年了?你成了我的妻子?”陈一脑子里一团乱,他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一个梦,如果不是的话,那自己是谁? 冷夏已经显出了一脸的无奈,似乎对陈一这种精神恍惚的状态已经忍无可忍了。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婴儿哭闹声,声音由弱到强,好像就在陈一的耳朵旁边。 冷夏惊慌失措,从枕头下面把手机掏出来,青葱一样漂亮的手指在屏幕上一划,小孩的哭闹声戛然而止。原来是设定的闹钟。 “哎呦,这都九点了,约好了九点半有个创作研讨会的,我得先去了。” 说着,冷夏掀开柔软的被子,下了床。 白色的绸缎连衣裙睡衣挂在她白嫩但是丰满的娇体上,左边肩带滑落到胳膊上,肩膀露出一个漂亮的蝴蝶刺青,刺青下面写着only这个单词,这是陈一的英文名,看到这个名字,他好像想起了一些当下的事情。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裙摆的蕾丝花边和娇妻翘挺的臀部一齐,往前走一步,里面春光都会乍现。 葱葱玉腿更是分外迷人,这么长的腿,这么直的腿,绝对可以让所有男人都垂涎欲滴。 陈一顿时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流传出来一股狂躁的热血,窜起身子,直接把冷夏扑倒在床上。 “你干嘛!”冷夏花容失色的说道。 “既然是我的妻子,那咱们就做一些夫妻间应该做的事情!”说着,陈一粗鲁的压在冷夏的身上。 冷夏感觉到陈一那股原始的欲望,感觉到他身体的炙热,也感觉到他动作的粗鲁。但是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种无所谓,好像看着一个只会玩泥巴的小孩子扬言要建造高楼大厦一般。 冷夏心里清楚,陈一这些粗鲁的行为仅仅是停留在表面上,因为他在生理上有缺陷! 果然,折腾了一分钟之后,陈一发现,自己仅仅是心里上的冲动,而是身体生理方面,似乎完全不屑于这种冲动。 扶不起的阿斗,垂头丧气的小公鸡,让陈一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陈一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在身边,竟然……竟然无福享用。 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虽然头脑中显现出了一些当下的记忆,但是那些记忆又都散乱,好像是别人的过去,和自己无关。而现在这个身体情况又是他始料不及的? “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全部的记忆都停留在警校毕业的那天晚上,那么现在距离那天有多远?十年?这十年间我做了什么?我现在又是什么身份?我怎么会和冷夏,这个跟我似乎没有任何交集的女人生活在一起?甚至结婚?” 陈一脑子里窜出了一连串的疑问,但是这些疑问,似乎都成了未解之谜。 冷夏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露出看似温柔,但又十分冷漠的笑容,说道:“你身体还在恢复期,先调理好再说吧。对了,如果侦探社一直亏损干脆不要做了。我托关系给你找个简单的工作,至少能够自给自足,不至于老花我的钱。” “侦探社?”陈一脑子飞速旋转,他的思绪在找一个记忆上的突破口。 “又装糊涂?就你那个侦探社,已经亏损了好几个月了,每次要你关了它你都跟我找各种理由。” “你的意思是,我是做侦探的?”陈一有些兴奋。 “侦探?别说的那么好听,现在充其量就是个私人狗仔。你的事业不顺,你的心情不好,你就知道自己耍脾气,家里的事情一点不管。这么大的别墅,水费电费物业费没交呢,咱们开销这么大,这月连信用卡上欠着三万多都补不上呢!这些经济债务,全都我来扛,你就在家无所事事!” 陈一听的目瞪口呆,插不上话,心想着“自己这十年怎么过的这么辛苦。” “我说这些不是跟你抱怨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毕竟我是一个女人,你养不起我没关系,但至少得养的起你自己啊!”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事情了!我确实是有自己的事业,但不至于做得这么糟糕……” “算了,你车祸伤势刚好,估计这脑震荡的余波还没恢复,我跟你说了这些也没用。趁着休息这几天,好好想想吧,我希望你务实一点!侦探这行当你做了将近十年了,一直都是在灰色地带行走,刑警队重案组那边要是给你活儿干的话,还能赚几个钱,但现在私人侦探社都要被取缔了,人家警方也不会找你合作,这条路算是走到头了,趁早转行。不行的话,就跟我来写书,反正这行当门槛低,是个人就能写。” “我好好的警校毕业生为什么会当私家侦探?解释不通啊,我可是警校第一啊!” “别活在梦里了,你这水平的要是都能成为警校第一,那全世界的小偷都能高枕无忧了。”说完,冷夏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陈一把冷夏送到了门口,一辆丰田阿尔法商务车停在外面。 带着墨镜的高大威猛男人赶紧迎过来,毕恭毕敬的接过冷夏手里的包包,余光扫了陈一一眼,不屑的打了声招呼:“冷先生,早上好。” “什么冷先生,我姓陈!”陈一不苟言笑的说到。 威猛男人即便是看到了陈一严重的愤怒,依旧是轻蔑一笑,不再理会陈一,扭身上了车,带着冷夏扬尘而去。 陈一心里这个别扭,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真疼,这不是梦。 一觉醒来,身边躺着自己的女神,住着豪华别墅,臭屌丝摇身一变成了高帅富。本以为是老天送来的一份大礼,但现在这情形,似乎有点像老天送来的一顶大绿帽子。 陈一回身正要进门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满脸褶皱,头发花白,绿豆一样的眼睛往外突出,长得那叫一个奇特。 陈一盯着这双“绿豆”眼看了几秒钟,直到老太太突然说了一句:“你王八看绿豆呢……” “别惹我……”陈一还在气头上。 “老婆跟经纪人跑了……”老太太冷不丁的提了一句。 “我的家事不用您操心,你站这干嘛……” “小伙子,有病得治啊,年纪轻轻的,别精神出问题。” “废话真多!”说着,陈一绕过老太太朝着推开自己家门。 “陈一侦探社是在这吗?”老太太问到。 “陈一侦探社……”陈一反应了一下,接着问道:“有事吗?” “没事谁找他啊,他在吗?” “我就是。”陈一挺直了腰板。 老太太有点疑惑的打量一番,说道:“你就是?” “不像?” “倒是挺符合的,传说中都说你是邋里邋遢,蓬头垢面,思路慢半拍,呆傻痴蠢……” 陈一嘴角忍不住一哆嗦,心想:“老东西,你是来搞事的嘛……” “我不是来搞事的,我是找你帮忙的!” 老太太似乎看穿了陈一心里所想,当说道找他帮忙的时候,脸色也顺势阴冷下来。 …… 别墅的三楼是陈一的侦探社,之所以把侦探社开在家里是因为没钱在外面租房,整个侦探社,只有他一个人。 屋子里挂满了各种血腥的照片,照片里,陈一和每一个碎裂的尸体合照,并展露着阴冷的表情。 “我孙女失踪了。” “失踪?” “三天了。” “三天?” “这是她的照片。”说着,老太太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陈一。 一张黑白照片,四岁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眼睛里充满怨恨。 盯着这双充满幽怨眼睛,陈一似乎能够听到这姑娘在说话,但声音极为微小。刚要听清。突然感觉自己头疼欲裂,疼的他不敢再往下听。 他一手拖着自己的额头,另一手捏着照片,盯着这小姑娘的眼睛。头脑飞速运转,脑海中,一辆汽车直冲而来,他看着照片里的小姑娘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陈一似乎又想起来什么,想起来十年前的一些事情,虽然这记忆太零散,却要比现在真实的多。 “这是她什么时候的照片?” “忘了,但应该是她到现在的最后一张。” “跟遗像似的。”陈一嘀咕一句。 老太太一下急了,一把抽回孙女的照片,怒视着陈一,说道:“案子你接不接!” “你找警察啊,失踪三天,超过四十八小时,警方可立案。再说了,光一张照片,我上哪找去。” “不光照片,还有名字,她叫秦玉蓉。” 当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陈一的脑仁似乎要爆裂一样,有些记忆在往他的头脑里钻,犹如一把斧头,猛的砸向他的头盖骨。又是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烈疼痛。 陈一双手抱头,一个劲的摇晃。 “如果你对钱感兴趣的话,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先给你预付款!”说着,老太太从自己的编织袋里面掏出一万块钱扔在陈一的桌子上。 陈一不再去想那女孩的名字,他的头也舒缓了很多,看着桌子上老太太拍下的一万块钱,他初步断定,眼前这是个大金主。 自己这正好缺钱,要不就把这活儿接了。能混点预付款也行啊。 “找失踪人口应该是警察的活儿,不找警察肯定是有原因的……”陈一脑子里思考着。 老太太看陈一有点犹豫,就又扔了两万,说道:“我不想废话,就这么多,先给你三成预付,干不干?” 陈一盯着老太太,眼神阴冷,老太太空洞的眼神中带着哀怨,对视片刻,陈一嘴角邪魅的抽动一下,说道:“这活儿,我接了!” “三天,三天后你找不到我孙女,下一个失踪的,就是你……”说完,老太太站起身,佝偻着背,离开陈一的房间…… #####新书发布,请新老读者多多支持。先收藏,不迷茫。点推荐,保平安! 第二章记忆碎片 直到送外卖的按了门铃,陈一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书房里,对着那张小姑娘的黑白照片坐了一上午了。 打开门,送外卖的把盒饭递给陈一转身就走,客套话也不说一句。 对于外卖员的这种冷冰冰的态度,陈一早已经习以为常,就如同他习以为常的拿着盒饭走到餐厅,黄花梨木的奢华餐桌上,打开一次性的白色餐盒,显得格格不入。 里面是木须肉盖饭,味道很熟悉,吃了一口之后,他终于回味起一些生活中的琐事。 几个名字也在自己的头脑中展现,这几个人,可能都是他这十年来建立的人脉,其中有那么几个,是可以派得上用场的。 草草的扒拉两口饭,灌了一肚子隔夜的凉白开,陈一回到卧室,翻腾一遍之后找到手机。 他刚才吃饭的时候,想起了一个人名,对这个人的记忆虽然不是那么清晰了,但至少,直觉上认定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也是可以帮上忙的。手机通讯录里翻阅一翻,果然,那个人在里面,胡大条! 拨通电话,里面有些嘈杂。那头的胡大条操着一口东北普通话,极其不耐烦的问了一句,“谁啊!” 陈一有些紧张,以为自己打错了,或者是直觉错了。虽然对这个声音极为熟悉,但是又感觉到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要跟这个人走的太近。他在努力的搜索之前的一些记忆,但是都无功而返,只能在一些记忆碎片中拼凑到这个人的长相,满脸胡子茬,戴着个大金链子,小平头,身上挂着纹身。典型的社会人的形象! 赶紧把电话挂断,陈一不爽的摇了摇头。 余光扫到了床头柜上,冷夏临走时候给他准备好的药片。说是能够帮助他恢复身体。 拿起药片,上面没有说明,他自己也忘了这东西有什么功效,不过自己的妻子不至于害他吧。 一张嘴,把药片生吞了。房间里没水,药片卡在喉咙半天没咽下去。这时候手机又响了,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喂”,呛的他一声剧烈的咳嗽把药片从喉咙里喷出来,掉在地上。 电话里面又传来胡大条的声音,“草,陈一啊!你咋不说话就把电话挂了啊,刚才正忙,也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我还以为是哪个混球又要来找我麻烦呢。”明显胡大条的语气要缓和很多。 “哦哦,我……我没……” “大老爷们的,说个话吞吞吐吐,你有事说事儿,跟我客气啥!你要在这么墨迹,那就是不拿我胡大条当兄弟了!” 陈一咽了一下口水,稳定了情绪,说道:“找你帮我查个人。” “哎,怎么?你家那口子又有相好的了?上次你让我帮你查的那个,就是她的一个合作伙伴,俩人之间没什么,你别老疑神疑鬼的。冷夏那姑娘,表面对你冷冰冰的,但其实人家心里是有你的,而且也不是水性杨花的那种人。虽然你那方面能力不行,但你也不能总怀疑你老婆外面有人啊,动不动就让我跟踪你老婆身边的男人,多少的咱也算江湖上的名角儿、大耍儿啊,总干这狗仔的勾当,太露怯了!” “我那方面能力不行你也知道?” “废话,咱俩这关系,我什么不知道!当初要不是你小子在我最为难的时候帮过我,我哪有今天啊!所以兄弟,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但你家里的事儿,我是真不想插手了。你老婆要是真跟经纪人好了,我带着兄弟们剁碎了他们狗男女,但问题是,你老婆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胡大条劝说到。 “查一个叫秦玉蓉的。” 陈一通过对话,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这个胡大条之间的关系,也确定了他的可信度和能力,自己的记忆碎片没有乱,自己的直觉也没出差错。所以,他不想废话,直奔主题。 对面的胡大条一愣,说道:“听着名字像个女的,你怀疑你老婆有同性……” “是个四岁小女孩。” “你这就更不靠谱了,你要说你恋童的话,我信,你总不能怀疑你老婆又同性又恋童吧……” “跟冷夏没关系,我这边新接的一个案子。” “你那侦探社还在继续做?当哥的劝你一句,别做了!唐警官那边都不给你活儿干了,你光靠做这些狗仔的勾当能赚几个钱,你家那大别墅的按揭贷款都快还不上了吧。不是哥哥我说你,你真不是当警察、当侦探的料儿,你趁早来跟我做……” “我是警校第一!我去跟你做黑社会?”陈一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老弟,你这话真难听,我们这是合法公司,做的是合法的事情,虽然路数走的有点旁门左道,但咱也是遵纪守法的啊,当然了,我知道你瞧不上我这行,但话说回来了,你那侦探社还没我们正规呢。论合法性来说,你那要不是唐警官给罩着,早就被取缔了吧。兄弟,做人得学会变通,马无夜草不肥,人无邪财不富!别一条路走到黑!” “少来这套,你帮不帮吧!”陈一也有点不耐烦了。他现在并不是因为胡大条的一番话生气,而是根本还没弄明白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一醒来,就处于一个这样的近乎失控的局面。消失的那十年,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而自己现在又该做些什么? 人是通过一些记忆,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而此刻对于陈一来说,失去的十年等同于把他销毁了十年,现在重新来过,但却无从下手。 一切都是一团混乱,他迫切的想要弄明白自己的处境,也迫切的希望,做一些事情,来填补或者说来复苏一些记忆,以此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秦玉蓉是吧,秦始皇的秦,玉皇大帝的玉,蓉是哪个蓉?” “黄蓉的蓉。” “四岁是吧,有照片吧,微信把照片发给我,把她其他资料也给我。” “有照片,没有其他资料。” “光一个人名,一个照片,就让我去找人,我兄弟再多那也干不了这种大海捞针的活儿啊?”胡大条说到。 “兄弟,我自己要是能做就不找你了。” “好吧,我尽量,等我电话,最快也得下午四点之后回复你。” “谢谢!”说完,陈一挂了电话。 下午五点半,城南工业开发区,富士康工厂大门外。 一辆老款的奔驰s600停在厂区的大门口,一个穿着粗布衣,脚上他拉着老北京布鞋,手里面拎着一串紫檀木的佛珠,脑袋锃亮的秃瓢从后排的老板位置下了车。陈一开着自己的那辆宝马三系正好赶到。 陈一下了车,看着这位穿着粗布衣的顽主,沉默不语的走过去,这人就是胡大条。 之前陈一脑子里的那个社会人的形象,是倒退个五六年,胡大条还没发家时候的样子。现在,人家是市政协委员,知名企业家,不过,这身扮相怎么看都像是京城胡同串子大顽主的样子。 “就是这儿!”胡大条指着富士康对面的一片破旧的待改造的平房区说到。 陈一朝着那边看了看,准备过马路奔着平房区转转。 胡大条一把拉住他胳膊,说道:“嘛去?” “你不是说那个叫秦玉蓉的小女孩最后在这出现的吗?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是一片平房改造区,墙上写着‘拆’没看见啊,里面都没人住了!你去里面干嘛去啊!” “那你让我来这干嘛?”陈一反问一句。 “有了这个线索,你就能找雇主去要尾款了,告诉他,有尾款你才能继续干,不然就到此为止。一般情况下,雇主就知道你不想干了,跟你你一拍两散,自认预付款打水漂了,你也算帮他吃一堑长一智。” “要是雇主准备继续让我干呢?” “我估计天底下没有这么傻的人。” “那我不等于骗人吗,我是做侦探的,坑蒙拐骗的事情,我不做!”陈一说到。 “你看看你,我就说你不会变通,怎么就坑蒙拐骗了?咱不是给他找到线索了吗!再说了,你往深处想想,如果真是找人这么简单的事情,雇主为什么不去直接报警,而是找你?” 胡大调整说着,远处想起了警笛声。几辆警车从远处呼啸而来。陈一看看旁边的胡大条,胡大条摇摇头,说道:“你看我干嘛,我又没犯事儿,这次肯定不是来找我的。” 果然,几辆警车停在了富士康工厂的门口,身穿黑色警服的警察们纷纷下车,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女同志,只有她没有穿警服,而是一身黑色皮装,扎着马尾辫,显得非常干练,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 “老六,带几个兄弟先去现场,拉上警戒线,把现场保护起来!小佳,把目击者和这里的管事儿的都找来!其他人跟我来!”女警说话雷厉风行,走路也是一阵风,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但当女警从陈一面前走过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叫了一声,“陈一!” 陈一也在发愣,他看到女警第一眼的时候,脑子里的记忆碎片开始重新拼凑,这一段记忆似乎更加久远,但是更加清晰,因为这是一段十年之前的记忆。最近这十年的事情他忘的差不多了,但是十年前的事情,他还能够历历在目! “唐老师!”陈一突然回了一句。 唐寻叫手下的人先去现场,自己走到陈一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陈一,说道:“恢复了?” “差不多了吧?”陈一似懂非懂的说到。 “以后开车注意点,要是再出车祸的话,可就没有这次这么幸运了!对了,现在手头有案子吗?” “刚才有,但是已经结案了,怎么唐警官,好久没见了,是不是准备给我们小陈介绍个大活儿?小陈儿这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胡大条凑上来说到。 “也是,养着那么一个如花似玉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婆,你这小侦探还真不一定养的起。” “唐老师,别调侃我了,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您就喜欢拿我开涮,这都十多年了,您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唐寻脸色露出惊异的神色,追问道:“你……你能想起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不应该记得十年前的事情吗?” 唐寻匪夷所思的说道:“你这脑袋真有意思,十年前的一场车祸,你忘了之前的一切,但前几天的一场车祸,你把这十年间的事情忘了,竟然想起了你曾经遗忘的十年前的事情……你是在跟我这上演科幻片吗?” “也有可能是悬疑惊悚片。”陈一冷漠的一笑。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重案组手头上正好有个大案子,你要来一起做吗?为公家做事,钱不是问题……” “现在我还在恢复期,等我恢复了再说吧,您先忙,我们有机会再聊。”陈一故作镇定,但是脑子里一团乱。 一个只能靠着记忆碎片去寻找过去的人,对于突然在身边出现的所有人,所有事情,都是非常警觉的。 …… 陈一和胡大条吃完饭之后回到家,冷夏也刚回来,表情不是很好看。当她看到陈一一脸醉醺醺的样子,就更不爽了。 “伤还没好又去喝酒?酒精上脑,你这已经快报废的脑子真的要破罐子破摔了吗?” “我的事儿你少管,你的事儿我都不管!这么晚回家,又跟你那经纪人还是你那小助理去哪野了?” “我都是工作需要,不去应酬,我的新书能有人给推广吗?没推广能有钱赚吗?” “钱钱钱,就知道钱!就没有比赚钱更容易的了!”陈一带着醉意说到。 “那你倒是去赚啊!房贷什么的都不用说了,先把信用卡上亏空的这三万补上!你补得起吗!” 陈一带着醉意,邪魅的一笑,说道:“三万?不就是三万吗?我这一天就赚三万!怎么?不信,你等着,我给你看看!” 说着,陈一晃晃悠悠的去了楼上的工作室,把老太太给他的那三万块钱从抽屉里拿出来。自从老太太把钱给他之后,他就装进抽屉里,想私藏起来。 拿钱下楼,冷夏还在客厅坐着生闷气,看着自己老公的这幅臭皮囊,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后悔当初怎么会看上他! “不就是钱嘛,给你!”说着,陈一把其中一捆钱的带子扯开,往上一扔,一大把钱四散飞扬的从天而降。 光鲜耀眼的吊灯下,纸币纷纷落下,落得到处都是,冷夏的表情从吃惊变成了惊恐,她看着身边这一地的钱,突然抱着头“啊啊”大叫。 而陈一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儿,他扫视周围这一地的钱,发现,这根本就不是钱,而是一张张的冥币! 另外两捆也是这样,只有第一张是一张真钞,打开钱捆之后,里面的,全部都是冥币! 给死人烧纸用的,冥币…… #####新书上传,望新老读者多多支持。点收藏,不迷茫,点推荐,保平安! 第三章五行葬魂 深夜两点,警察局重案组。 秦玉蓉的黑白照片摆在唐寻的办公桌前。 屋子里,只有橘黄色的台灯亮着,光线铺洒在那张黑白照片上,也铺洒在唐寻的脸上。 陈一一脸的不可思议,问道:“真的?” “真的,这个小女孩,十年前就死了,警方都有记录在案的。” “那为什么那个老太太还让我去找这个小姑娘?” “你更应该关心的是,老太太为什么给了你一堆冥币。”说着,唐寻把那些冥币装进牛皮袋子里,扔给陈一。 “你确定你们记录的那个小女孩就是照片里这个?” “我确定,而且,我刚才也找人检查过这个照片了,这是一张十年前的照片,也就是说,那老太太拿着十年前的照片来找的你。” “你觉得那老太太是在耍我?但不应该啊,我并不认识她。” “你现在脑子坏掉了,记忆都没了,你能记得谁?也许以前你的罪过这个老太太呢。” “不可能,我记忆虽然模糊了,但是还有碎片在,但凡是跟我有接触的,我都能有一些印象,而这个老太太,我一点印象没有了。” “你先别想老太太的事情了,估计就是一个恶作剧,你该去关心关心你老婆,她吓得够呛,现在还在小佳那屋子里做心理辅导呢。你啊,可真行,收了冥币都没看出来,还满屋子扔,再这样下去,你快成精神病了。”唐寻教训到。 “我知道了,这么晚了,还突然过来打扰您,我现在就带我老婆回去。” “以后这种事情,别动不动就来我这报警,我这是重案组,就算你想报警,去你们附近派出所就行。” “对不起,是她非要来的。” “你回去好好安慰安慰你妻子吧,对了,刚才我跟冷夏聊了几句,现在你们家的经济危机还挺严重吧,要不这样,你继续来帮重案组做事,今天正好有一个案子,特别的恐怖。富士康工厂里面,一个月之内,有五个人跳楼,这五个人相互不认识。” “也许是工作压力大,都抑郁了。”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就不会转交给我们重案组了。这五个人,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命格。” “那又如何?” “你没听过,‘五行葬魂’吗?” 五行葬魂,古老的祭祀仪式。兴于春秋时期,每逢灾年,由地方长老通过周易计算找出五名不同命格的女子,送到山崖推下去,尸体摔得越烂,说明祭祀仪式越成功。这是古代众多祭祀仪式中,最为残酷的一种。最为出名的是公元前549年,燕国一郡遇震灾,百余房舍倒塌,河流倒灌,土崩山摇,丧命人数上千人。地方以为惊动神明,采取最为有效的祭祀仪式,五行葬魂。选取五名不同命格的女子,推至山崖。山崖百余丈,山下碎石嶙峋,肉身落下,无不是摔成肉泥,骨不连筋,筋不着肉,肉不成块。然有一木命女子,坠崖之时被树木枝桠牵绊,说落之后,肉身除摔断一条胳膊,其他均完整,且尚有一丝气息。族人寻到女子,重新背至山崖,再次推下,但又被树木遮挡,女子虽然断气,但身体不烂,山下族人再次把女人已经摔酥的身体用木架抬上山,再次扔下山崖,这一次,摔得皮开肉绽,血肉护在碎石上,成了肉末…… “怎么?你们警方也搞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陈一邪魅的笑了。 “会不会有人信这种邪说,想要通过这样古老的祭祀去完成一些自己的心愿,找到这个人,不就是找到了杀人凶手!” “你们怎么就断定是他杀?” “直觉!” “你还能直觉到什么?” “我还能感觉到,你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你的好奇心,你都会选择参与的。” “你的直觉可能错了,对这种事情,我真不想参与,不好意思了,唐老师。”说着,陈一站起身子,离开办公室。 “你等等。” 陈一定住脚步,疑惑的扭过头看着唐寻。 橘红色光线的台灯下,唐寻那张白净的脸露出一丝似曾相识的笑容,她打开自己的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朝陈一递过去。 “唐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上次找你做的那个案件虽然没有侦破,不过,你也算竭尽全力了。这是一张不常用的卡,上有三万多点没有转走,你先拿去吧,解燃眉之急。” “唐老师,我不能拿您的钱。无功不受禄……” 唐寻不由分说,走到陈一面前把银行卡直接塞给他,说道:“密码是我生日,你应该不会忘了我生日吧。”说完之后,唐寻脸上的那种似曾相识的笑容还是意犹未尽,陈一在这位老师美艳的脸上读出来两个字“暧昧”。 果然,陈一稍微动脑子一想就记起来唐寻的生日。按道理说,自己在警校时期,一直都把唐寻视作自己的榜样,虽然唐寻长相漂亮,身材性感,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是当时警校里面的全民女神,不过,陈一对这位全民女神从来没有非分之想,而且在学生期间,他和唐寻的交集也并不多,如果按照十年前的既定路线来推理的话,不应该在唐寻脸上看到那种暧昧的信号,难道说,最近这十年,和这位老师发生过什么? 陈一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那是一张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套,被子凌乱的已经被踹到了地上。突然,床上出现两个人,赤身裸体,他们拥抱在一起,身体交融,看着看着,陈一看到了自己,而和自己上床的那个女人,始终是模糊不清的,脸上好像蒙上了一层白雾,正当这层白雾慢慢散去的时候,陈一的脑仁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身子颤了一下,赶紧不再去想,稍微舒服一点之后,走出了唐寻的办公室。 警员小佳给冷夏做完了心理安慰,也正从屋子里出来,陈一看着冷夏,没说话。冷夏也不想搭理他,俩人沉默不语的走出了警局。 警局内,唐寻靠着办公楼正门的门框,看着陈一驾车远去,眼神凌乱,好像脑子里在想什么事情。直到小佳走过来,俏皮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之后,才让唐寻回过神来。 “人吓人吓死人,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还不赶紧工作去,今天晚上,不捋出个头绪来,就都别想回家。”唐寻不开心的说到。 “我们全员都做好熬通宵的准备了,倒是你,唐队,三天没合眼了吧,你先回去休息去。” “没事,能扛得住,案子一个接一个的,别说睡觉了,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了,我先去个洗手间。” 唐寻刚走出两步,就听小佳说道:“唐队,有些人,只能留在记忆里,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小丫头,赶紧去工作!” “是,唐队!” …… 已经是凌晨四点,卧室窗帘的隔光效果非常好,屋子里一片漆黑。冷夏睁着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陈一翻来覆去,也是没有睡觉,似乎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早上七点半的闹钟。 “唐寻给你新的案子了?”黑暗中,冷夏突然问到。 “给了,没接。”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要钻进重案组吗?即便是编外人员,你也愿意给他们当牛做马。” “我想自己做点事情。今天跟唐寻交流的时候,我意识到,她们重案组,并没有什么真本事,都是要借助外界的一些力量来侦破案子,我的能力不比他们差,如果我能够把她们要查的案子侦破了,可以把证据卖给重案组,到时候,我想开多少钱就开多少钱!也不用受限于他们管制。” “看不出来,这场车祸把你撞开窍了,终于不围着那个唐寻屁股后头转了。”冷夏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嘲讽。 陈一更加确定,自己和这个老师是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关系的,不过他马上扯开话题,说道:“现在警方的什么重案组,什么专案组,什么特案组,都是酒囊饭袋……”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以前说过,唐寻她们对外称是警局重案组,其实是国安第九局,直属国安局最高办公室和公安部一号办公室直接管理,专门接那些离奇诡异的未解案件,不是还说要跟什么神神鬼鬼的打交道吗。” “哪来的神神鬼鬼?我警校毕业的,是无神论。所有的罪恶都是源于人的内心,就算世上有鬼,但它们也没有人心可怕。” 早上,陈一嚼着干面包片,外面门铃响了,冷夏已经穿戴好准备去出版社开新书研讨会,正好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外面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手上亮出一张催款单,说道:“房屋按揭贷款你们已经拖欠到了规定时间,如果今天不能按时还款,银行将会起诉你们,并且把房子强制回收拍卖。” “朋友,一大清早的就拿着催款单跟我这讨债,是不是有点不像话啊,你的委托人是谁?是哪个律师事务所的?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冷夏,大作家,过气的,哈哈哈……”门口的男人肆无忌惮的嘲讽。一句“过气女作家”直戳冷夏软肋。 “你……你是哪个律师事务所的,我要投诉你!”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不过,在你直到之前,现需要保持冷静,不然我告你恐吓。” 自己老婆在家门口被人欺负了,陈一不能坐视不管,把剩下的板块面包往桌子上一扔,朝着律师走了过去…… #####新书上传,请新老读者多多支持,先收藏,不迷茫,点推荐,保平安! 第四章魑魅魍魉 “哎呦,陈大探长,好久没见了。最近又接了跟踪哪个大明星的案子啊?你这水平的,当侦探屈才,得去狗仔队,那才是真正发挥你特长的地方。”这律师损人不带脏字。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既然你揭我们短,我他吗就打你的脸!”说着,陈一一个大巴掌就扇过去,冷夏想拦都没拦住,毕竟警校出身,从小爷们儿就练过,一个大嘴巴子把这律师差点抽一个大跟头。 律师往后趔趄两步,可算是站住了,他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陈一夫妇,说道:“我……我要让你们知道知道,打我这一巴掌,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陈一径直朝着律师走上去,冷夏拉住了他的胳膊,陈一把冷夏往身后一护,自己站到了律师面前,一双眼睛变得阴冷,好像是死神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他瞪着这个衣冠禽兽的律师,律师眼神惊恐,在这惊恐之中,陈一读到了他的内心,脑子里也回忆起来一下关于这个律师的事情。 江滨,江律师,京城知名大律师,专门从事金融纠纷案件,跟各个法官检察官关系都很熟。 一般金融案子,都是各有各的道理,关键靠谁请的律师关系硬,人脉广,所以,江律师经手的案子,基本上没有败诉的。 “江滨,听好了,这房子,我们宁可不住了,也不会让你这种人渣过好了!” “吓唬谁呢?你一吃软饭的还有脸在我面前叫嚣,先戴好你头上的绿帽子再说吧!走着瞧!”说完,江滨赶紧快步离开。 陈一倒是没怎么生气,阴冷的盯着江滨的身影,眼神之中的那种杀气弥散开来。 “你刚才不应该动手,你知道打他的后果有多严重吗!好好说说,也许能够保住咱们的这套房子。” “很多东西,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怎么保都保不住。去收拾东西,找你助手,把这里能卖的卖了。” “你什么意思?” “搬家!” “搬哪?” “南郊有个老房子,收拾收拾还能住。还有,把你请的那些什么保镖助理的,能解雇就解雇,咱们扛不住那么大的开销。咱不是养助理住豪宅的命,就别打肿脸充胖子。” “当初咱们一起商量贷款买这套房的,你说,生活就要享受,至少要人前富贵,活着就是为了争口气,就是要让别人看得起!你现在让我搬走?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从别墅搬到乡下小平房?我不同意!” “如果你觉得以前的我是正确的,那咱们现在就分道扬镳!从今天开始,我会让所有人重新认识一个真正的我!” “你……你好像变了,不像你自己了。” “不是我不像自己了,而是,我,回来了!” 陈一眼神中,冒出了一丝锐气逼人的寒光。 …… 晚上八点,朝阳公园东侧的一个豪华餐厅。 “九湖庄园”,京城最奢华的餐厅之一,知道这里的人不多,因为来这里都是有权有势的主。而且这里像京城的一些高档楼盘一样,不进行任何广告宣传,也不接待明星。怕有狗仔队跟踪,影响这里的客人,和安静的环境。 每天只接待十桌客人,且不用客人点餐,只要说出自己忌口的就行。每桌限十人,人均消费三千,点酒水的话另算,最便宜的红酒是法国庄园原装进口的90年之前的干红,每瓶售价一万八千八。虽然挺贵,不是一般人来得起的,但是在这里订桌的人都要提前两周才能预定。 胡军在这里摆了一桌宴席,叫来的人不多,其中陈一也在其中。这就是给陈一摆的接风宴,叫来几个好朋友,庆祝他出院。 陈一对这里有些印象,以前来过几次,好像都是跟着胡军来的。 这小子最近几年混得不错,江湖社会人出身,算是京城最早一批做旧城区改造的,二十世纪末,他赶上好时候,赚了一笔,九四九五年的时候,就腰财万贯。 二十岁出头的他,就开着敞篷法拉利拿着大哥大在长安街上跟小轿车飙车,超过去之后,发现人家轿车前挡风玻璃上贴着“中南海”三个字,吓得这小子当时差点就屁滚尿流,从此以后,不敢开车进长安街。 这小子发财早,栽跟头也早。九十年代末,赶上席卷亚洲的金融风暴,这小子刚把搞房产赚的钱扔进期货里,结果赔的血本无归。差点去故宫北门,也就是神武门那条街上乞讨要饭。 新世纪到来,京城江湖格局大变,再也不是八十年代时候的义气江湖。以前的江湖讲究忠义,讲究老北京的顽主规矩,讲究人情世故。而后来,再也不是拼拼刀子耍把式讲义气的顽主年代了。老炮们淡出,而新势力都有了新规距,凡事都讲究个钱,讲究个人脉关系。而胡军很小的时候跟着亲戚从东北来到京城,没怎么上过学,这种没文化的外来户是很难立足的,无论是当年混江湖还是做旧城区改造的时候积攒的那点人脉也随着那场金融海啸被全部冲垮,他想要卷土重来基本上是没什么希望了。 不过,胡军这小子胆子大,赶上京城房价开始飙升,这小子以前做过房屋改造的工程,对这些都比较熟,尤其是看升值空间看的比较准,这小子就开始做二手房中介,没本钱咱能空手套白狼!而且他比别人玩的狠的是,当时全京城二手房中介就那么几家,谁也不收凶宅,只有这小子收。 每当胡军说起自己做凶宅生意的那几年,好像还再说自己的血泪史,比年轻时候在江湖上混还要惊悚血腥,当然,也是那股邪财,给他带来了邪运,慢慢的竟然越做越大,甚至开始拉工程队,搞房地产建设。当他渐渐有钱了,以前江湖上的那些狐朋狗友,也都靠拢过来。黑白通吃! 不过,现在正值人生第二春,风光再现的胡军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是怎么镇住的那些凶宅,更没跟人说过,为什么都已经老大不小的了,到现在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唯一说的比较有深度的一句话就是:“我这种人,早晚遭报应,手上沾的血太多,有人的,也有鬼的!” 没错,他手上的血确实太多。早年江湖上混,干旧城区改造的时候,那都是要放血的活,不是你放别人的血,就是被别人放你的血。后来又做了凶宅买卖,这鬼鬼神神的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是信者有,只有胡军自己知道自己都见过什么,都接触过什么。 陈一扫视周围的一圈人,记忆很模糊,虽然面熟,但感觉这一个个眼神都邪气的很。旁边做这个女人,长的风骚,穿的更骚。齐b的露背套装裙,踩着一双十二厘米的恨天高,这种女人,不是刚从夜店出来的就是正准备去夜店的。手上拎着一个包,好像是prada,透着一股和胡军一样的土鳖气息。 “呦,今儿小陈这眼神不大对劲儿,你以前可是不近女色的,怎么现在这眼珠子老盯着雪莉瞟啊。不会是一场车祸,把你下面给撞硬了吧,哈哈哈……”对面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说到。 陈一看了肥头大耳一眼,自己依旧面如冰封,而脑子飞速转动,稍微记起来这人的印象。 此人外号肥波儿,真名想不起来,道上混的,有个进出口贸易公司,暗地里做走私生意。中国最早做走私车买卖的,路数很广,心狠手辣。陈一以前帮他追过一笔账,手上也沾了血。 通过这人,陈一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开的这个侦探社,什么活儿都干,什么活儿都接,黑的白的,跟人的跟鬼的,放血的掉肉的,只要是能捞钱的,他全干过。 陈一内心有些挣扎,恐慌的感觉满布全身,不是怕这一桌的豺狼虎豹,而是觉得自己怎么会跟这种人走得这么近?这十年来难道自己都是跟这些人共事吗? 从开吃到结束,陈一基本上没有说过话,跟着大家一起喝酒,别人说笑,自己听着,他们说的都是道上的事情,或者是生意场的那些阴谋,基本都是在合计着要算计谁,要行贿谁,这些跟陈一关系不大。 吃得差不多了,聊着的也不多了,这些老板们商量着下一场去哪玩,叫哪个妞。 这时候,旁边和陈一一样,沉默了半天的雪莉突然说道:“本来今天不想来的,不过听说是给陈哥你接风,所以我在忙都得来,半天咱俩没喝酒,我敬你一杯。” 女人外表风骚,但是说起话来,有板有眼,不像是胭脂俗粉。陈一没有表情的举起杯子,俩人刚要碰杯,胡军就嚷嚷道:“你俩喝酒,碰杯可不行,得交杯,来个交杯酒!” 主座的胡军这么一咋呼,旁边的人也都凑热闹起哄。 “切,交杯就交杯,还跟你说,要不是陈哥有老婆,我还真得嫁给他。”雪莉说着,端起酒杯朝着陈一就凑上来。陈一有点尴尬,不过也不好反抗,和雪莉手挽手,脸贴着脸,身子贴着身子,喝了这杯交杯酒。雪莉光滑的大腿贴着衬衣的腿,很温和,虽然隔着裤子,也能感觉到这女人如水一般的皮肤,如火一样的热度。 喝完酒的片刻工夫,雪莉趴在陈毅耳边悄声暧昧的说道:“陈哥,你下面硬了……” 第五章重操旧业 “陈一,还没完事啊!” 餐厅洗手间的门板被胡军敲了两下。陈一吓了一跳,赶紧把裤子穿好打开了门。刚才他检查了一下自己下面,确实有反应了。 “好久没喝酒了,喝的有点多,拉肚子。”陈一走到洗手池前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说。 胡军也走过来,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陈一,说道:“江滨上午去找你了?” 自来水管里水流汹涌,陈一洗了把脸,说道:“那人渣律师狗仗人势,早晚做了他!” 当陈一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突然迟疑了两秒钟,这句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好像做掉谁是他习以为常的一件事情。 当人潜意识的做一个动作说一句话的时候,说明,这个动作或者这句话,已经在这个人的内心里面根深蒂固了。 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十年来?自己都做过什么?自己又在为什么人做事?难道,真的可以把做掉一个人说的如此轻松简单了吗?陈一感到一股恐慌,这恐慌不仅仅来源于对自己身份的不确定性,甚至,他有点害怕,害怕当自己知道自己身份之后,当知道自己这十年都做了什么事情之后,会彻底崩溃。 记忆是可怕的毒药,有时候,记住比遗忘还要伤人。 “我劝你,别动他。江滨可不是普通的律师,以前是做刑事案件的,你知道,做刑事案件律师的,比道上的人还要心狠手辣,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转做经济案件,不过,这小子,黑白两道都有人,无论走黑走白,你、我加起来,都弄不过他。” “我自己处理就行。”陈一说着,关上水龙头。 胡军递给陈一一张擦手纸,换了个话题,说道:“雪莉那姑娘不错,她对你很感兴趣。” “这种女人不适合我。” “她是交际花,在京城关系广,借助她,你能认识不少人,你律师事务所岌岌可危了,正好拉拢拉拢其他关系,看看能不能完美转型,现在这年头,没人没关系的,寸步难行。” “嗯。”陈一没打算再说什么,胡军见陈一不表态就要走,马上挡住了他的路,掏出手机,翻了几张照片给陈一看。 “我上次跟你说冷夏不是那种人,其实是骗了你。主要因为你大病初愈,怕你动气不好,但现在看你精神状态不错,我当兄弟的也不想瞒着你。我手下的人已经掌握了一些冷夏和她签约公司老板乱搞关系的证据,有了这些证据,如果你离婚,能分走她一半的财产。” 陈一对这些图片视而不见,拔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道:“富士康的跳楼案件,警方的办案经费和奖金大概是多少钱?” “按照重案组以前的经费和奖金来看的话,少说也得有二十万。具体多少,你得问唐寻,不过,这个案子好像对唐寻来说挺重要的,破不了案,不是拿不拿奖金的事情,而是位子都会保不住的。” “我跟她要十八万会不会很黑?” “怎么?你要帮重案组做事了?” “帮他们,顶多给我五万酬劳,我要是提前破案,把证据卖给他们,我要十八万都不算多。” “太危险,重案组的都是人精,他们搞不定的,你自己……”陈一打断了胡军的话,说道:“先走了,咱回头再聚。对了,谢谢你帮我监视冷夏,不过,以后不需要了。我自己的老婆,自己管,还有啊,下次取证的时候,给我来点有实际意义的,光是冷夏和她老板进宾馆的照片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陈一,你……你变化怎么这么大,如果是以前,你看到这些照片,整个人都得疯了,现在怎么还学会主动思考了?” “胡哥,你心意我领了,想撮合我和雪莉,我知道对我未来帮助很大,不过,别拿我的婚姻当筹码。”说完,陈一走出洗手间。 …… “谢谢。”说完,陈一打开了捷豹副驾驶的车门。 雪莉很不理解,透过车窗,看着富士康厂区内黑漆漆的楼群,说道:“你就让我跟你来着?” “九湖出来,本想自己来的,你非要开车送我。” “来这干嘛?” “抓鬼。”陈一笑着,下了车。雪莉听到“抓鬼”俩人,全身毛孔的竖起来了,不过,她还是吧车子停在路边,从车子后备箱里面拿出一双板鞋换上,跟了上去。 “是要查五个人一起跳楼的案子吧?” “你怎么也知道?这是保密的啊。” “现在是网络时代,一个工厂,五个人同时跳楼,这种劲爆的新闻能瞒得住谁?富士康厂子里员工这么多,一传世十传百,打开微信朋友圈,这几天这新闻都刷屏了。” “听过‘五行葬魂’吗?”陈一问到。 “我看网上都说,是一种祭祀仪式,这五个人,可能就是祭祀品,听说尸体都摔烂了。” 陈一看到过一些尸体照片,都是一些不怕事的厂内员工在警察来之前拍摄的,虽然这些照片很快被删除,不过张卫也留了一些备份。 五个死者,同一个地点坠楼,时间也相差无几。肉身没有摔烂,因为十一层的高度,不可能把身体摔烂,摔烂的是这五个女孩的头颅,脑浆子撒了一地。这说明,这五个人,都是头朝下坠落。如果是人为凶杀案的话,作案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把五个人同时弄到楼顶上,并且同时把她们大头朝下的推下去。且在尸体身上没有发现任何捆绑痕迹。这个案子更离奇的一点是,没有任何一个监控录像拍到这五个人是怎么上楼的。 想要调查,必须先从死者身份入手! 陈一走到富士康门口,说找人,看门的保安不让他进去,问他找谁,让他在外面等。这时候,雪莉走上前,说道:“我们找你们厂区副总,杨凯源。” 保安一愣,雪莉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千娇百媚的一笑,说道:“有劳保安哥哥跟领导办公室通报一声,就说雪莉找他。” 保安进屋打了个电话,果然,每十分钟呢,厂区里面就开来一辆大众途观。到了门口,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厂服的男人下了车,笑容满面,惊喜万分的朝着雪莉冲了过来,嘴里说着:“雪莉大美女怎么这么晚来我这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对不住,对不住啊!” “杨总,您这日理万机的,我白天都不敢来打扰,只有晚上来才能赶上您有空啊。” “瞧你这话说的,你雪莉大美人来了,我什么时候都得有空啊!”杨凯源一双色咪咪的眼睛已经把雪莉的身体摸了一遍又一遍,摸雪莉的同时,顺便余光扫了眼旁边的陈一。 “这位是?” “介绍一下,这位可是名人,京城名侦探,陈一!听过吧!”雪莉介绍完,杨凯源先是一脸萌比,但是马上又装作看懂了一切的样子,赶紧跟陈一握手,说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仨人到了杨凯源的办公室,来这一路上,他也知道陈一他们来的目的了,陈一也不用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了解一下,案发时的具体情况。” “陈侦探,您是雪莉的朋友,我也不跟您兜圈子,警方介入之后都查不到任何线索,您一个人过来,也够呛,不过咱们有雪莉这层关系在,我肯定尽量帮您。” “杨哥,你这话真敞亮!”雪莉不忘吹捧一下。 不过杨凯源好像有点不情愿,脸色也变得僵硬,继续说道:“不过,我说了您别不信。案发前的一星期,我们厂子一直闹鬼。那几天我都不敢在我这宿舍住,但凡是在这住的,晚上总能听到怪声,尤其是半夜十二点,就听到厂区里面有女人的笑声。不光我听到了,很多员工同事都听到了。您说,要是大晚上的听到有女人哭,咱们可能会因为她有感情问题,活着生活受挫了,并没有什么多吓人。可是大晚上的,有女人在笑,笑的还特别夸张,特别尖锐,换了您,您能不怕吗?那时候我们厂里的人,能回家的就回家住,住在厂子里的,基本上晚上十点来钟就闷在宿舍不出来。” “出了事儿之后,这哭声就没了?” “彻底没了,你说这邪门不邪门。” “死的五个人都是什么人?”陈一问到。 杨凯源给陈一找来了五位死者的资料。由于命格不同,所以五个女子都不是同龄,基本上相差两年,因为两年一个命格。最年轻的二十岁,最大的三十岁。都是外地人。资料上显示,死亡的五个人,其中有四个是在同一个宿舍,只有最年轻的那二十岁的姑娘是在另外的宿舍,不过都在一个楼层。 “要说这五个人之间都是车间里的工人,平时上岗穿工作服戴口罩,下班之后,也都各忙各的,是什么人会杀她们?难道真的像传说中说的,是一种古老的祭祀仪式?”杨凯源不解的问到。 “我想去她们坠楼的地点看看。” 陈一说完,杨凯源和雪莉都有些不情愿,看看表,这都夜里十一点多了,阴气最重的时候,她们坠楼死亡的地方,别说没有监控摄像头了,就连厂区路灯都没有,黑乎乎的一片,谁也不想在刚刚惨死过五个人之后再去那种阴气十足的地方。 “朋友,那边刚死过人,而且没有灯,要不,你白天去看吧,白天看的清楚。” 陈一知道这小子有点害怕,说道:“给我张你们厂区地图,把他们死亡的地点标记出来,把她们住的宿舍也标记出来,我都要去看看。” “你能查出什么?不怕闹鬼啊!刚死过人每两天,这还没出头七呢,惨死的阴魂不会散的!” “如果很多事情,都要用神神鬼鬼的解释的话,那这世道还不得更乱了。按照我说的做,我自己去,不用你们跟着。” …… 第六章午夜鬼影 陈一所在的地方,就是女子摔烂头颅的地方,水泥地上的血迹经过洗刷,还是有些模糊的痕迹的。 光线非常弱,一般人伸手不见五指,但陈一自幼有强于普通人的一项技能,拥有强大的夜视能力。 即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稍微适应一会儿,便能够观察到周围的轮廓,凭借自己身体对外界敏锐的感应能力,能够探清环境中的一切。因此,他小时候就被人说成有阴阳眼,能看到鬼。 他是从农村出生农村长大的,村子里都比较迷信这些东西,村里老一辈深信不疑。为了不让他接触这些鬼魅的东西,找了一头小牛犊一般健硕的黑狗,砍了头,把狗洗泼在他脑袋上进行冲洗,据说这种方法可以让黑狗血封住他的阴阳眼。 洗过头之后,陈一大病一场,高烧七天七夜,都以为这孩子挺不过去了,谁想到,后来他自己不治而愈。而且从那次大病之后,他的身体抵抗力和自愈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也好像给他脑袋开了窍是的,学习能力也变得极强,头脑思维敏捷,聪明,显现出一种不和年龄的沉稳和睿智。以至于长大后考进警校,无论在理论学习方面还是实战格斗上面,都是最出类拔萃的。 陈一抬头,看看这栋宿舍楼,有十一层那么高,按照警方在现场勘查之后的推断,五个人都是从这十一层高的楼大头朝下跳下来的。 周围一片寂静,初秋了,有些寒意,陈一不禁打了个冷颤,突然间,他看到楼顶上有一个人,穿着一身红袍,黑暗中,露出狰狞的笑容。但转眼之后,这女人消失了。陈一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每到案发现场,他脑子里都会出现这种案件重演的情景,但这种情景也许是他臆想捏造的,但也许,是真实存在的! 他赶紧拿出手机,翻出现场尸体的备份照片,其中一个尸体,的确是穿着红色旗袍,但是由于头部摔烂,分辨不出她坠楼前的表情,从身材和皮肤色泽观察,这女性年纪应该不大,很有可能是死者中最小的那个! 手机照片里,五具尸体,横在地上,脑浆子和鲜血都混在了一起。和另外四个相比,这个红色旗袍确实有点太扎眼了。而且,她的死亡的姿势更加狰狞,一条胳膊上的骨头折断,劈开的白骨从胳膊肘的皮肉中刺穿出来,白肉外翻,显然,这是她坠地的一瞬间,这只手先接触了水泥地面,这个高度,这么坚硬的地面,完全可以摔断她的胳膊,并同时摔烂她的头! 什么人会这么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死法折麽她们!所谓的什么五行葬魂,这种祭祀仪式早就不存在了!就算是有,这又要祭祀什么呢? 此刻,陈一真希望自己能够有一双阴阳眼,真希望自己能够看到死去的亡灵,真希望她们能够说出真想,不管是人为也好,不管是鬼神作怪也罢,但是,真相,只能有一个! 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周围起风了,一股邪风。抬起头,一片阴沉厚重的云彩铺天盖地的压过来。黑云之中,一道道闪电。 这几天,京城南郊的天气一直不好,入秋以来,接连下雷阵雨,据说案发当天,也又这样的雷雨,不过,时间不长。 陈一本想躲进这栋宿舍楼避雨,但是到了晚上,宿舍楼都关门,闲杂人是不能随进入的,刚好旁边一个窗户敞开着,是一楼的卫生间,眼看着倾盆大雨就要下来了,陈一赶紧顺着窗户钻进去,虽然是卫生间,但至少这里能够避雨。 爬进来的时候,窗台下一些碎石头渣差点把陈一滑一个大跟头,还好他身手敏捷,勉强站住脚,他打开杨凯源给他的那张地图,发现,这栋宿舍楼,就是那五个女生住的宿舍楼。而且,除了红旗袍女生之外,其他那四个女生都在同一间宿舍,就在一楼!就在这厕所旁边! 陈一走出一楼的公共厕所。楼道里,虽然有灯光,不过白炽灯管的管线暗淡,恍恍惚惚。四个女生住的104宿舍门口的那盏灯还憋了,门前一片黑,甚至还能听到电线短路发出的呲啦呲啦的声音。 陈一拧了拧门把手,门似乎是锁着的,他后悔没跟杨凯源要一把这间屋子的钥匙。这么晚了,肯定不能撞门进去,不过他能够用铁丝把门锁打开,正准备去找哪有铁丝,扭头的一瞬间,这扇门竟然自己打开了,只打开了一道缝隙,好像里面有人在给他开门一样。 一股阴气从门缝里面冒出来,让人不寒而栗。据说,任何一个凶宅,都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这股气息潮湿,味道难闻,很像下水管道来返流想来的污浊潮气。 一般人的话恐怕是不敢进去的,就算进去,也得打着手电筒,不过陈一不需要。 他趴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把门缝推的更大一些,眼睛顺着门缝往里看,头也探过去。他看到了一片漆黑,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他的眼睛开始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突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喀嚓”一声雷响,吓得陈一也浑身一哆嗦,还好他稳定住了情绪,悄悄的走进了屋子。 进入刚死过人的宅子,一定要静悄悄的,不能搞出动静,影响到这里的阴魂。虽然四个姑娘不是在屋子里死的,不过,这毕竟是她们生前住过的最后的房子,而且,按照迷信的说法,头七未果,鬼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如果他们真的存在的话,她们还会回来,还会像往常一样,上班工作,回宿舍睡觉。 宿舍的窗户都带着防护窗,防止小偷顺窗户进入的, 很坚固。窗户露着一道缝隙,外面的狂风从缝隙中吹进来,发出“嗷嗷”的鬼叫,听的人毛骨悚然,陈干脆一把窗户关上。窗户关上了,那扇门也自己关上了,关上的瞬间,还有门锁锁住的动静。 屋子里的那股阴气更足了,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有一种让人濒临窒息的感觉。如果想要体验这种感觉的话,恐怕只有晚上一个人,走进停尸房,面对着一个个冰冷的停尸冰柜,即便里面没有尸体,但你知道里面一定装过死人,也照样会有一种莫名的惊悚,这种压抑的惊悚就源于对死亡的恐惧! 屋子里两张上下铺,床单被褥都还在,应该和她们生前的一样,留着这些,到了头七之后再烧,因为她们每晚还会回来。 为了不破坏现场的证据,陈一没有乱动,只是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感觉屋子里的阴气越来越重,皮肤发痒,就好像是在一间潮气十足的房子里待久了会皮肤生疮一样。突然之间,外面又是一声炸雷,闪电划过的瞬间,四张床上,好像都有人!她们平稳的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陈一有些紧张,难道这屋子里真的有鬼,难道她们真的回来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每一次闪电过后,他都能看到床铺上有人,她们一开始都躺着,后来全都坐在自己的床上,身体对着陈一,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好像她们看到了杀害自己的凶手! 此刻的灵怪现象让陈一头疼欲裂,窗外的每一次闪电都加重他的头部的疼痛,他双手抱头,闭上眼睛不敢在看,可是即便是闭上了眼睛,他依然能够感觉到自己左右两边的上下铺上 面都有人!她们都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他!这种画面感是真实的,是清晰的。 “别他吗再看我了!”陈一嘶吼一声。以前听胡军说过,鬼怕恶人,当这种邪灵出现的时候,你不能退缩,骂他们,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你越恶毒,她们才不敢接近你! 陈一正要开骂,他突然感觉到前面站着一个人,然后,左右两边,身后,都有人贴着自己站着。她们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头! “不是我杀的你们!”陈一大吼一声,朝着面前的女人直击一拳,一拳下去,正中头颅,把这女人的头颅一击打爆!紧跟着陈一挥手又去进攻另外三个,这几个女尸的头颅好像是鸡蛋一样,一打就碎。三拳过后,四个女人的头颅全都被他打爆,就好像僵尸片里面男主拿着霰弹枪给僵尸爆头一样,脖颈子上,一滩浆糊似的烂皮,血肉模糊。 四个女人的无头尸体,摊在地上,脑浆子和血肉都混在了一起,她们死亡的姿势和照片里的一摸一样,她们脑袋碎裂的程度,和照片里的也一摸一样! 周围安静下来,陈一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屋子还是空荡荡的,地上没有无头尸体,床上也没有坐着鬼。外面依然电闪雷鸣。 突然,一个人影从窗外跌落,好像又有人跳楼!陈一赶紧跑到床边,发现什么都没有。 正扭头,突然,一声闪电。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突然贴在窗户上,她没有头,一只胳膊的骨头断裂,她浑身流血,一只手按在窗户上,十玻璃上血痕淋漓,慢慢的,暗红的血液几乎染红了整扇窗户…… 第七章凶宅诡事 惊恐之余,陈一往后退了一步。满窗户的鲜血依然清晰。而周围的上下铺上,那几个女人的身影也都再次出现。她们慢慢的转过身,看着陈一,突然,她们的脑袋崩裂,这种崩裂不像是之前的爆头,也不像是从楼上掉下去之后的摔裂,而是似乎被什么重物打击了一样,连续打击几次之后,她们的脑袋才完全崩裂。 此时,陈一已经没法判断现在所经历的是现实还是虚幻,据说在雷雨之夜,闪电的磁力可以有录像的功能,可以看到一些曾经发生的事情! 几年前,有个关于故宫的传说,每到电闪雷鸣的夜晚,故宫深处就会有宫女太监沿着朱红色的城墙走过,后来科学解释是因为闪电的磁场记录过曾经这里的情景,等到再有闪电风暴的时候,磁场又能在很巧合的情况下呈现出曾经的情景和声音。一切虽然从科学的角度解释都是那么的缜密,但是,当你亲身站在其中的时候,你很难想象这是所谓科学上解释的那种样子。 陈一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他头疼欲裂,拔腿就走,已经冲到了宿舍门口,正要开门的时候,没等着他自己开门,房门自己打开了。 门外,一具尸体立在面前,她虽然有头,但是脑袋已经被砸烂,它站在那,一动不动。 “谁让你来的!”不知道是哪发出来的声音,不过陈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在质问他。 陈一看着这具无头的女尸,它身上除了血还有污水,已经扭曲的骨骼每移动一下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狰狞的声音,她开始僵硬的挪动脚步,朝着陈一走过来。 “你别过来!”陈一大吼一声。 尸体是不会听他的命令的,马上就要接近陈一身体的时候,陈一卯足了一起,一拳朝着尸体猛砸过去。但就在他出拳的一瞬间,感觉全身一阵剧烈的麻木,好像过电一样,一跟头栽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一张办公椅上。双手被铐住。屋子里的灯光有点昏暗,自己好像在审讯室里,但是墙上并没有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 这时候,身后走来一个人,五大三粗,穿着保安服,上面还有富士康公司的logo。 “你叫什么?怎么会进入的女生宿舍楼?”五大三粗的保安呵斥到。 “我在查案。” “查案?鬼鬼祟祟的,刚才在你身上搜过了,没有任何证件,而且警方查案我们公司保安可都应该知道,你少在这胡说,说,是不是小偷,作案多少次了,偷了多少东西了,不如实交代,我现在就把你送警局去!” “那麻烦你快点把我送警局呗,跟这废什么话!” “你小子还跟我这耍横呢,看来刚才那下电的不够,再给你来几下狠的!”说着,保安把手上的电棍调最大电流,电棍顶端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此时,陈一明白过来了,刚才在那家宿舍里,看到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幻想出来的,门口站着的那个无头女尸,应该就是这个保安,要不是保安手里的电棍把他电晕,就凭这一个保安是抓不住陈一的。 陈一冷眼看着保安,说道:“你说我是小偷?证据呢?拿个破电棍,吓唬谁呢!” “哎呦,你还挺牛逼啊,我看你这架势,不像是一般的小偷,你不会是两天前杀人案的主犯吧,你是去现场毁灭罪证的吧!”保安自作聪明的分析道。随后又进来的两个年轻一些的保安也连连点头,此刻的他们似乎都成了名侦探。 “推理的挺正确啊,我就是杀人犯了,怎么着,在这弄死我?”陈一吼到。 “这就认罪了!看来我这回是立大功了,小刘,赶紧给警察打电话,就说嫌疑犯已经抓到了!是我们保安科抓到的!”五大三粗的保安兴奋的说到。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小办公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厂区值班的副总杨凯源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雪莉。 “杨总,你怎么来了,来的正好,我们把嫌疑犯抓到了!就是他,他已经认罪伏法了!”这保安跟个没脑子的呆子似的。 “把人给我放了!” “放人?为啥,他是嫌疑犯,咱们得交给警方,我们正要给警方打电话呢!” “我再说一遍,把人给我放了,不然你们全都给我滚蛋!” 陈一手上的手铐被解开了,他站起身,看了看几个白痴保安。雪莉走来,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陈一摇了摇头,不过他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在宿舍里出现的那些幻想,有一些东西,可能是一种真实的直觉,例如,那几个被砸碎的头。 他突然朝着那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招了招手,问道:“你是那栋楼的保安吗?” “你管得着吗!”这保安还不服气。 旁边的杨凯源生气的说道:“陈一侦探是来调查案子的,他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别跟我这犯浑!” “啊?你是查案的?不是杀人犯?”保安惊讶的说了一句。 “案发当天,你在哪?”陈一追加了一句。 “我……你……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反咬一口,想要污蔑我是吗!”保安有点沉不住气。 陈一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严肃的说道:“你现在可以跟我装糊涂,也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未来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别跟我玩香港警匪片那套,我看过!但我也告诉你,我不是杀人犯!我就是这里的保安,就是想要尽快破案,不然这栋楼,甚至整个场子的人都人心惶惶的,出了事情之后,我们保安队都受到连累,所有人都骂我们办事不力,好多兄弟都离职不干了。所以,我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守在这栋楼周围,因为我知道,杀人犯一定还会回来!” “你怎么那么肯定他还会回来?” “案发时,我是第一个到现场的,当时是夜里十二点半。五个人,倒在地上,头都被摔烂了,当时我吓了一跳,但没有破坏现场,我赶紧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去报警。我拍照片的时候,地上用鲜血写着几个字“我还会回来”,这说明,他还会继续作案,继续杀人!这个犯人一天抓不到,我们就一天得不到安宁!我们保安队,就会越被质疑!”说着,保安掏出手机,给陈一看上面的照片。地上确实有歪歪斜斜的这么几个血字。 “怎么我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图片就没有这几个字了?”陈一疑惑的问到。 杨凯源不好意思的说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我们在第一时间就把这行字擦去了,好在血迹不深,一擦就能抹掉,不过我们给警方地宫的证据都是完整的,也给他们看过这个照片了,虽然我们这种行为有点破坏现场,不过,也是为了维护我们厂区的安定,不然,被更多人知道了,还有谁敢在这踏实工作。” “那你没想过,如果杀人犯真的回来继续杀人的话,是你们的工作业绩重要,还是员工的安全重要?”陈一反问了一句。 “现在是资本社会,钱永远是最重要的。”杨凯源毫不退让。 陈一点点头,他比较满意杨凯源直来直去的没有遮掩自己心里所想的,这就是一个资本家的想法,钱,永远是第一位的。 “除了这几个字,现场还有什么发现?” “没有了,我也去她们跳楼的楼顶看了,楼顶上什么都没有,警方去楼顶取证的时候,在她们跳下去的楼檐只发现了一种鞋底的脚印,但她们明明都穿着是不同的鞋子啊。这很难理解,虽然我胆子比较大,也不信什么神鬼直说,不过,楼顶只能够找到一种鞋印,这就有点奇怪了!”保安说到。 “找到的是谁的鞋印?” “年纪最小的那个,就是这个穿着红衣服的。”说着,保安把手机翻到了那个红衣旗袍女尸的照片上。 陈一看了两秒,说到:“加你微信,把这小照片都传给我。” 加了微信,陈一知道这小子网名叫鬼混儿,名字挺特别,人也挺特别,表面上看着五大三粗,傻咧咧的,但是做事还是比较细腻的,至少它能够留下第一时间的照片,可见这个人还是有点脑袋的,只是少了根筋儿。 照片传过来了,有十好几张,都是血淋淋的高清大图,陈一收获不小,说道:“谢谢,等有时我还会找你的!” 说完,陈一就要离开,杨凯源说道:“不去楼顶再看看了?那是最重要的罪案现场。” “不去了,那些明显的现场都留给警方吧,如果上面有什么蛛丝马迹,警方早有动静了。”陈一略带自信的说到。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雪莉这人挺不错的,开车把陈一送到他家别墅,看着这么漂亮的大house,雪莉说道:“到别说,你老婆还真是赚了不少钱,能在京城买下这么奢华的豪宅已经很不错了。” 陈一看着自家的这栋豪宅,从一开始的陌生,到现在回忆出来的一些关于这房子的事情,他脸色有些难看,说到:“买的早,胡军卖给我的,是他手里众多凶宅之中的一套,但是的房价还不高,而且这套凶宅的价格比当时市场价低很多,但也背了不少贷款,现在也还不起了,估计很快就要搬出去住了。” “你老婆那种人能同意吗?她可是受不得委屈的女强人,搬出去的话,自尊心会受到很大的打击的。” “那也没办法,贷款还不上,银行依法收房,我们也没辙啊,不是她愿不愿意的事情。” “搬走也好,毕竟是个凶宅,那你们住进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雪莉问到。 陈一使劲回忆了一下,想不起来任何诡异的事情,只想起来当时胡军卖房给他的时候说:“这房子里的东西已经被赶走了,轻易不会回来的,安心住,有什么事情,随时能解决。”当时陈一也不信这牛鬼蛇神的事情,相当于当时三折市场价的房子,这么大的便宜,他跟冷夏一商量,两人就买了。 陈一正跟雪莉说这话,突然,看到别墅二楼卧室的灯亮了,白色的纱帘里面,是冷夏穿着睡袍的身影。她站起来,站在窗边,不知道眼睛在看着什么,突然,冷夏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虽然有纱帘挡着看不清人影的容貌,但是从体型上看,陈一感觉和自己很像! 此时,冷夏身后的身影,拿出了一把尖锐的匕首…… 第八章头七回魂 陈一冲进楼上卧室,屋子里一片漆黑,并没有亮着灯。 别说那个冷夏身后的黑影了,连冷夏都没有在屋子里。 窗外还是电闪雷鸣,这场暴风雨不知要还要持续多久。楼下,雪莉的车子,晃了两下大灯,似乎在原谅陈一刚刚的不辞而别。 车子开走,屋子里空荡荡的,黑漆漆的,冷冷清清的。陈一全身上下,贯穿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此刻,他正站在窗子前,纱帘隔着窗户外的景色,一道闪电划过,白色的纱帘上仿佛印出了一道身影,黑影的手中攥着刀,刀尖尖锐,杀气逼人。 陈一猛然回过头,身后一片漆黑。 …… 手机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他犹豫了片刻,不过还是拨通了冷夏的电话号码。响了许久,最后电话里传出无人接听的声音。陈一很疑惑,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回来,去哪了?还在工作?还是睡在了别的男人的床上? 陈一和冷夏的这种夫妻生活,越过越没劲,他们都是单独行动,各自为营。谁也不会向谁汇报自己的动向,家里很久没有开火做饭,陈一经常叫外卖,而冷夏经常外面应酬,一来二去的,陈一也就习惯这种生活了,不过,现在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冷夏开始夜不归宿,一宿一宿的不回来,也从来不说自己在哪,在干嘛。陈一感觉,这似乎在透露着一个婚姻即将破裂的信号,也许就在他们搬出这个房子之后,冷夏就会提出来离婚。 整整一夜,陈一坐在书房里,盯着手机上那个穿着红色旗袍,脑瓜子都摔烂的女尸。也在期望者冷夏可能会给他回个电话。天蒙蒙亮,雨停了,空气清新,但是冷的要命。他打了个喷嚏,把手机收了起来。正要准备去吃个早饭,这时候,手机有微信。还以为是冷夏呢,他赶紧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雪莉的。 “今天忙吗?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 “我可能有点忙。”陈一回复到。 “昨天我帮你进了富士康,你欠我一个人情,怎么,用完我就不理我了?” “好吧,有什么事情,你说。”陈一很冷漠的问到。 “微信说不方便,一会儿我去老胡那,你也过去吧,咱们三个碰下头,这事情也跟他有关系。” “好。” 放了手机,楼下有门铃声,陈一不敢出去,因为这么早,按门铃的,肯定是银行催款的,已经过了还款期限,银行是可以上诉的,但是他们还会给最后的通牒,只要陈一不搬,他们没有法庭出示的强制执行文件,也不会轻举妄动的。所以陈一不能跟他们正面刚,从一楼后窗户跳出去,匆匆离开。 陈一一身狼狈,昨天没有休息好,一夜的惊魂未定,早上又被催债的找上门,这才叫点背背到家。 来到胡军公司的办公室,胡军一双脚搭在老板桌上,整个人摊在大班椅上,手上捏着雪茄,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手下的秘书,陈一没敲门就进来了,胡军呵斥一句“滚!” 陈一以为说他,一脸蒙蔽,但看那小秘书一脸委屈的离开,才知道是在骂秘书。 “大清早的,脾气不小啊。”陈一缓解尴尬,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这帮饭桶,挺好的个项目,审批都下来了,就被他们这帮自以为是的精英们搞垮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还他吗的学做生意呢!” “行了,消消气吧,你找我干嘛?” “雪莉呢?没一起来吗?” “昨天他把我送回家就走了啊,估计现在堵车呢吧。” “你们俩没睡在一起啊?哦,对了,你下面不行,我想多了,哈哈。”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吧,什么事,我这忙着呢。” “不是我找你,是雪莉找你,她怕自己跟你说,你不给她这个面儿,非得我在场。” “得看什么事情了,有被原则的事情,我谁的面子都不给。” “你看你,又认真起来了不是,这事情,对你有好处,能让你咸鱼翻身!” “咸鱼翻身了,也还是咸鱼啊。”陈一真说着,雪莉穿着一身ol装,踩着性感的高跟鞋,扭着屁股,一双大长腿在过臀裙下妩媚十足的呈现在陈一面前,这身衣服,比昨天晚上她穿的那身夜店装要有气质的多。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双腿和这漂亮的臀部凸形之后,他裤裆就来了感觉。自己不是不行吗,冷夏面前都没感觉,怎么现在自己又有反应了呢? “对不起,来晚了。”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套了,关上门,咱敞开了说,我这隔音不错。”胡军咧着嘴说到。 雪莉坐下,暧昧的看着陈一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一份文件,打开文件,说到:“京南的廊坪市,最近在改造暖气管道,挖地的时候,出土了一个古墓,初步推断是宋代的,具体埋着多少文物还没有公布,不过,据说是考古界最近十年来的最大收获。” “你想去跟国家抢宝贝?”陈一笑着问到。 “没那胆子,但是,我想跟那边政府沟通一下,在那开一个古墓的主题公园。现在那么多的盗墓电影电视剧热播,也勾起了人们旺盛的好奇心理,如果能在一个真正的古墓里建造一个古墓主题公园的话,那收益可不小啊。” “我没钱投资。”陈一说到。 “胡军投资,这个不需要多高的费用,因为古墓是现成的,你要做的,是去疏通政府的关系,这是你的强项啊。” “什么?我去跟政府打交道?还是我强项?我什么时候有这种技能了?”陈一一脑子的浆糊,不过,这一瞬间,他开始恢复一些碎片式的记忆,确实,自己之前这十年,跟不少官员打过交道,甚至还帮很多官员处理过一些棘手的问题!他甚至还帮廊坪市的一个老干部抓到了他小蜜在外面养小白脸的证据,还带着人把那小白脸收拾了。 “你就找薛老,现在,廊坪市不少官员都是薛老当年提起来的,都是他的老部下,他虽然退了,但是说话依然有分量,这事情只要他同意,就能成!事成之后,给你这个主题公园的三成红利!”雪莉说到。 “关键我这手头还有案子呢,富士康死人的案子到现在也没有个眉目,我想先办完这个再说。” “你一个人办不了,唐寻她们重案组精英那么多都束手无策呢,你一个人根本吃不下这块肉!”胡军也不怕伤了陈一的自尊心,很直白的说到。 “我知道,我一个人虽然渺小,但是,如果你们俩帮忙的话,我就如虎添翼了,而且,我不瞒二位,现在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陈一说到。 “你小子就会玩赶鸭子上架这一套,不是我们不帮,是这种事情我们不想碰,碰了一身脏,这牛鬼蛇神的事情,咱们普通人干不了,还是给唐寻她们去做吧。”胡军摆摆手。 但谁想到,雪莉突然说到:“我们能怎么帮你?” “你还真要帮啊,他现在就是个疯子。” 雪莉看了胡军一眼,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他,你当初倒腾阴宅的时候,不是也照样碰这些东西吗,还把最凶的那栋宅子卖给陈一,你这小子处理这种卖不掉的货都处理到自己朋友头上了!” “你这么一说就跟我故意害陈一是的,他当初想买别墅,我这正好有一套,是市场价的三折,这么大的便宜我当然要给我兄弟了,再说了,我也跟他说了,那宅子死过人,陈一人家不信这个,越是不信的人,越能够镇住这最凶罪恶的鬼,所以,他住进去这几年了,不也没事情吗!” “你还狡辩,你干这行的不知道凶宅的危害吗,你根本就没有在里面驱过邪,昨天我送陈一回去的时候,那宅子周围就一股阴气,根本就像个坟墓,告诉你,这个宅子,不仅仅有过一场凶案!里面的惨死鬼、恶鬼不止一个!” “你们俩,话题跑远了,什么鬼不鬼的我不信这套,你们就说吧,帮不帮我,你们帮我的话,我就帮你们!” “好,我跟你干,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侦探社的一员,我才不像某些没情没义气的人一样!” “雪莉,你说我没情没义?陈一侦探社,就我帮着他的最多,以前拿个案子我没参与过?这次,我也照样参与进来!也给自己积点阴德!” “好,谢谢你们帮忙。那过几天,在跟我去一趟富士康。” “昨天不是去了吗?” “昨天她们没回来,等到头七的时候再去,我也许能够看到的更多!”陈一说完,另外俩人脸色都变白了。 富士康五人坠楼案的第七天。 也就是民间所讲的头七。民间都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于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便须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不着也要躲入被窝;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亦有说认为人死后魂魄会与“头七”前到处飘荡,到了“头七”当天的子时回家,家人应该在家中烧一个梯子形状的东西,让魂魄顺着这趟“天梯”到天上。 而厂区内,没有会魂饭,没有白灯笼,也没有天梯,一切安静如初,唯一不一样的是,今天晚上,这栋楼的员工能回家的就回家,不回家的安排在别处住。厂区领导倒不是怕真有鬼,而是怕那个杀人犯,会在这个时间回来继续作案,搞垮这个厂子。 陈一站在楼前面,左边是胡军,右边是雪莉,还有保安员鬼混儿跟在身后。 宿舍楼的门是敞开的,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开灯,本来是要开灯的,但是陈一没让他们这么做,毕竟是头七,也算是对死者的尊敬。其实,无论是人还是鬼,只要你尊重他,对方也会尊重你。 “我们现在进去,鬼混儿,你去楼顶,胡军,你守在坠楼的这个地点,雪莉,你去一楼那四个女孩的宿舍,我要去楼上那红衣女尸的宿舍看看。”陈一给他们分配任务。 鬼混儿神经大条,什么都不怕,他手上攥着一把钢刀,背后背着一把刀,他坚定的认为,这就是有杀人犯所谓,时刻准备跟杀人犯决一死战。胡军自然也不怕,反正他以前是做阴宅生意的,而且就在楼下那个死尸坠落地点,也都无所畏惧,用胡军常说的一句话,活人老子都不怕,还会怕死人? 只有雪莉,极为不情愿,说道:“我想跟你一起去楼上。” “跟我一起去你会更害怕的,你还是去一楼宿舍吧,那还能有人陪着你。” “有人陪我?你别吓唬我,咱们一共就四个人,你们仨都各有去处,谁能陪着我?”雪莉心惊胆战的问到…… 第九章尸语 雪莉一个人走到了一楼宿舍,门关着,门口摆着一个供桌,桌子上,四张遗像,四碗倒头饭,倒头饭上面撒上了公鸡血,这是给亡魂回来吃的,吃完了倒头饭,它们也就该上路了。 桌子下方,一个小火盆,里面几张冥币纸钱在燃烧,四个女孩的家属今天都来了,脸上都带着沉重的表情,谁也没有跟谁说话,不过有了这几个活人在,也算是给雪莉作伴,雪莉也就不是那么害怕了。 “我能进去吗?我们在查案。”雪莉跟死者家属们解释到。 四位死者家属,三男一女,只有女的年纪比较大,六十多岁了吧,是那个三十岁死者的母亲,这中老年妇女长的就有点刁蛮,现在老来丧女,更是人生一大打击,满身的怨气撒不出来,当雪莉说完这话的时候,妇女瞪着她,一脸的横肉在轻微的哆嗦。 “办案的?这都七天了,怎么还没破案,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老女人把雪莉当警察了。 雪莉正要解释,旁边一个年轻男子,他是另外一个死者的弟弟,插嘴道:“这也不能怪警察,很有可能不是人干的。” 男的似乎都是怜香惜玉的,另外一个男人也赶紧跟着说道:“王婶,现在不是你找人撒气的时候,在村里你撒泼也就算了,今天都到这了,在警察面前,你老实点吧,家里一个活人没了,放谁身上都难受,警察不是也在努力办案吗,行了,少说两句吧。” 雪莉看这意思,她们这几个人都是一个村子里,那女人的辈分明显要比这三个男人高一些,在村子里估计也是撒泼打诨的那种刁妇,她也不敢跟人多理论什么。雪莉这女人,对付男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杀伤力,但是对付女人,尤其是这种刁蛮的女人,她还就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三个人在那你一句我一句正朝着,只有一个面色铁青,身材消瘦,带着小眼镜的男人靠着楼道的墙壁,不理会这边发生的事情,他手上攥着的一把纸钱,把纸钱一张一张的往小火盆里扔。有一张扔到了地上,他想要弯腰捡起,正在他弯腰的时候,看到前面一双美腿,美腿紧闭,细柳蛇腰,婀娜的在他眼前轻轻弯下,帮他把纸钱捡起来,扔进了火盆里。 雪莉的这个动作会让任何一个男人位置垂涎欲滴,但是眼镜男也不知道悲伤过度,还是对女色免疫,完全视而不见,继续往火盆里扔纸。 雪莉跟男人攀谈道:“别太难过了,节哀顺变,我们一定会查清事实真相的。” 眼镜男看了雪莉一眼,面色铁青,眼神里带着哀怨,说道:“鬼干的,你们也能查清?我姐姐死的冤,他什么都没做,她是被他们宿舍另外那三个女人连累死的,他们做了缺德事,鬼来报仇,把我姐姐的性命也搭进去了,凭什么!凭什么!”眼镜男说着说着,情绪就开始激动,雪莉吓得赶紧往后站。这眼镜男把纸钱大把大把的扔进火盆里,咆哮着吼道:“他吗的,凭什么我姐姐也要跟着陪葬,是她们做的亏心事!跟我姐姐没关系啊!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 眼镜男好像变成了一个精神病,情绪极为不稳定,似乎就要发飙了!就在这个时候,楼道里面的灯开始闪烁,好像是电压不足的缘故。外面风声鹤唳,狂风曼沙,灌进楼道里,发出“呜呜”的如同鬼嚎狼叫的声音,这时候,眼镜男突然停止狂躁,露出狰狞的阴冷笑容,他自言自语道:“来了,她们回来了!” 一阵邪风,把桌子上的遗像吹倒,桌子上的倒头饭也被掀翻在地上,米饭和鸡血混在一起,好像是人的血肉。 “你们跳楼摔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惨象吧,哈哈哈!”眼镜男看着地上的鸡血米饭,癫狂的嘶吼着。一边嘶吼,一边冲上去直接把祭祀桌掀翻。另外两个男人赶紧过来制止,两个人夹着这看似瘦弱的眼镜男,但是没想到,这男子力气极大,一下子就把这两个男人推翻在地上,让后他开始全身痉挛,眼神发乌,嘴角不断的抽动。突然,眼镜男开口说话,但是他说出来的话,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死的冤枉!我……死的好惨!我的头呢……谁……谁把我的头砸烂了……我的头呢……”眼镜男一边说,一边好像行尸走肉一样,到处行走,无头苍蝇似的,去寻找东西。 他朝着雪莉走过去,雪莉已经推到了墙边。那老妇女提醒道:“这是鬼上身了!你别动,别反抗,不然会惹怒他身上的东西的。” 雪莉一听这个,更害怕了,双腿哆嗦,僵在地上。眼看着这眼镜男朝着他走来,双手掐住了了她的肩膀,雪莉能感觉到这男人力气非常大,好像是铁钳子在夹着自己,自己的肩胛骨似乎都要被捏碎了。突然,眼镜男的一只手抬起来,顺着肩膀,摸到了雪莉的脖子,顺着脖子,突然就掐住了她的喉咙。 “头……我的头找到了……我要拿回去!拿回去……”说着,眼镜男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似乎要硬生生的吧雪莉的脖子拧下来。 “恶鬼附体了,赶紧跑!”老妇女喊了一嗓子,撒腿就跑,刚才那刁蛮撒泼的劲头也完全消失了。另外俩男人也是爱莫能助,想要英雄救美,但又真没有这个实力,也怕连累自己,俩男人也大尾巴狼似的,拔腿就跑。 雪莉几乎要断气了,脸色憋的发紫,血管都快成了黑色,就在雪莉马上就要断气的时候,突然,一个健硕的身影窜出来,手上拎着个木头铁棍子,一棍子把眼镜男抡飞出去。 “我操、你、妈、的!我他吗的打不死你,草泥马的!”胡军一边嘶吼着,一边冲上去拿着棍子往眼镜男身上砸。鬼怕恶人,怕恶语,你越恶,它越怕! 胡军黑道混混出身,不是善茬,天天过着刀伤舔血的生活,后来又玩凶宅交易,跟这些脏东西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胡军胡老板,天不怕地不怕,黑白两道他最大!连他吗的活人都不怕,还能怕几个死球! 胡军打的着眼镜男蜷缩在地上,全身多处骨折,鼻青脸肿。雪莉也缓过劲来,走过去劝道:“别打了,要出人命的。” “草,我手上这是桃木棍,专打这牛鬼蛇神!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敢欺负我的人,我不管他是人还是鬼,照打不误!”胡军可算出了口恶气,也打的这眼镜男差点断气。 这时候,保安鬼混儿也跑了进来,身上有点湿。 “你怎么也来了,不好好在外面站岗?这没事了已经,找个绳子,把这小子捆起来再说!” “外面下雨了,电闪雷鸣的,我在外面待下去就得淋成落汤鸡。对了,刚才我在外面接到了保安队办公室领导的电话,说一会儿重案组的也来,他么已经查出凶手了!” …… 第二天,廊坪市刑警队的人就把凶手抓捕归案。 胡军从唐寻那边了解到,凶手竟然是昨天晚上他暴揍的那个眼镜男。 唐寻说出真凶之后,胡军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旁边的雪莉吃惊的“哦?”了一声,显然对于警方的这次抓捕难以置信。 “你‘哦’什么!在我办公室里别发出这种怪叫,被别人听到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胡军半开玩笑的调侃一句。 “不可能是眼镜男杀的人。” “警方经过多方面调查,已经把这个眼镜男定为了首要嫌疑犯,他具备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作案的证据。” “作案时间和作案证据这个先另说,咱就说他作案动机,警方难道没有查到,五名死者里面,其中有一个是这个眼镜男的姐姐吗?我昨天听他亲口这么说的,还说什么……是屋子里另外那三个女人把他姐姐连累死的。”雪莉分析道。 “那眼镜男确实管其中一个女人叫姐姐,不过不是亲姐姐。只是俩人一个村子的,从小玩到大。而且,据调查,这个眼镜男对姐姐有过非分之想,在姐姐结婚的时候,眼镜男差点自杀,并且,警方在眼镜男的家里,搜到了一张他姐姐的结婚照,结婚照被他用刀子划的乱七八糟,所以警方断定,这很有可能是爱极生恨的一场情杀!”唐寻说道。 雪莉拽了拽即将掉下去的抹胸,疑惑的说道:“情杀不情杀的,这个完全可以根据侦探的思考来定夺,我就是想不明白啊。如果是情杀的话,和她姐姐同住在一个屋子里的那三个女人怎么也死了?而且,和他们完全没有住在同一层楼的那个年龄最小的红衣女子怎么也死了?” “同屋子里死的那三个女人,也许是因为看到了他杀人了,所以,他要杀人灭口。而那个红衣女子为什么也被他从楼上推下去了,警方还在调查中。”唐寻强行解释。 这时候,胡军打开大班桌上的一个精致的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根古巴进口雪茄,剪开一个口,拿着雪茄打火机烘烤雪茄头,这动作起码气持续了十多秒钟,然后终于突出了一股浓烟,烟雾缭绕中,胡军看着唐寻,问了一句:“唐警官,您觉得,就目前警方的这套说辞,说得通吗?” “说得通说不通的,都是他们在走程序,跟我们重案组也没多大关系了。”唐寻语气有点失望。 “怎么?这案子不归重案组了?”胡军问道。 “上面嫌我们重案组办案经费太高,而且上个案子到现在也没弄出点没眉目,所以,以后这种普通的刑事案件,就交给当地刑侦科来处理就行,不让我们插手了。” 雪莉不满意的说道:“我可不认为这是普通的刑侦案件。” “行了,你们俩也别说了。这一大清早的,全都跑我办公室来了,有什么事啊,不是来这单纯的跟我讲这个案件吧,我可没那么多时间,你看我这手头还一堆事儿呢!” “我是来找陈一的!。”两个女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到。 胡军看看二位,又吸了一大口雪茄,最后盯着雪莉,眯着眼睛笑着说道:“我又不是陈一的保姆,他哪去了我哪知道啊,你应该去找他媳妇才对啊。昨晚上陈一自己上楼单独调查那个红衣死者的房间,咱们楼下完事而之后,也一起上楼去找了,结果屋子里空无一人。你们没找到他,我到现在也没联系上呢!放心吧,一个大活人,丢不了。” “你们昨天自己去凶杀案现场了?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啊,这是违法的不知道吗!再说了,陈一这病情刚好,还没完全恢复呢,你们就带着他去除折腾,这不是故意想让他出事吗!。”唐寻非常紧张的说到。 “我说唐警官,你不要乱说好不好啊,是陈一带着我们去折腾,不是我们带着他。除了你能领导的了他,我们都是他跟班啊……”正说着,办公室外面传来一串急促的敲门声。胡军笑了,说道:“除了陈一,没人敢这么使劲儿敲我的门!” 第十章回魂夜 陈一走进门,身上潮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潮气。 “你这是刚游泳回来?”胡军问了句。 雪莉赶紧把自己的围巾拿下来,扣在陈一脑袋上,给他把还有点潮湿的头发擦了擦。他这一身湿漉漉的,显然是昨天晚上淋了那场暴雨,暴雨到今天早上才算结束,而陈一也可能是一宿没回家。 “你昨晚上去哪了?”雪莉问道。 陈一完全不理会这些,眼神中带着点兴奋,拽了一把椅子,坐在胡军的对面,说道:“这五个女人,不是一个人杀的!他们死亡的时间类似,但是,楼下那四个是十二点前死的,而楼上那红衣姑娘,是午夜十二点之后死的!他们之间的死亡时间,至少相差一个小时!” “你接着说。”胡军知道,陈一一旦开始头脑风暴,就绝对不会停下来。 “昨天是她们的头七,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死亡的灵魂会回到他们死亡的地方。然而,昨天晚上,回来的,只有四个!楼上的那个红衣女子,一直就没有回来!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我才看到那红衣女子回来,而只有这个红衣女子,是回到了坠落地点,其他那四个人,全都回到的是他们的宿舍,这说明!那四个女人,全都是在宿舍里死的,而只有这个红衣女孩,是坠楼死的!难道,你们没有发现,照片上的这五具尸体,只有这个红衣女子的尸体又骨骼摔断的状态,而其他几个尸体,骨骼都没有任何变形吗!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胡军问道。 陈一站起身,走到旁边的一个小冰箱前,从里面掏出几个冰块。这些冰块是胡军平日里喝威士忌用的。 陈一攥着一把冰块,说道:“五具尸体,虽然都是脑袋崩裂,但这不代表,他们都是大头朝下,头撞地面摔死的。”说着,他拿着其中一块冰块,往地上使劲一摔,摔的粉碎。说道,“这是摔死的!” 然后,又拿起另外几个冰块,摆在桌子上,然后抓起胡军装雪茄的那个精致铁盒,朝着这冰块就使劲砸下去,结果,这些冰块,同样被砸的粉碎,陈一指着这些冰渣,说道:“用硬物撞击,也可以把脑袋瓜子砸的粉碎!而且,我第一次去那栋楼的时候,经过一楼厕所,就发现厕所里面很多碎石头,厕所的窗户,和他们坠楼地点特别近,显然,他事先将大块石头藏在了厕所,用这些石头把人头砸碎,造成一个坠楼摔碎的假象之后,他才把那些大块石头处理掉,但是石头留在厕所的残渣他没有清理干净!” “为什么,凶手要造成一个坠楼的假象?而且,你说的什么,头七回魂,这个科学上也解释不通。”唐寻说道。 “很多时候,用不到科学去解释。昨天晚上,我站在暴雨中,那个红衣姑娘的魂魄和我近在咫尺,我虽然不能跟她交流,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哀怨,不过这种哀怨,很快消失,被人谋杀的惨死的鬼,都会变成厉鬼,至少能够在阳间活动半年左右,很少又这种惨死的人能这么快化解怨气。”陈一说到。 “卧槽,陈一,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一直都是个无神论者么,怎么一宿没见你,淋了场雨,变得神神叨叨的了。你是不是淋雨淋傻了?‘胡军笑着说到。 ”你可以把人的灵魂看成是人的意识,肉体死亡,但是意识不一定会跟着肉体一起死亡,大脑停止转动,不代表你的意识就停止。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意识,这并不是科学不能解释,只是并不属于科学范畴。”陈一说到。 “我以前没这本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能够看到一些虚晃的东西。昨天暴雨中我看到的,也许是幻觉,但这些幻觉,并不代表这它是假象,也许都是真相!” “你看到了什么真相?”唐寻问道。 “我看到了那个红衣女子用石头,把地上的四具女尸的头颅砸的粉碎,砸的血肉模糊!”陈一说这话的时候,全身颤抖起来,眼镜瞳孔放大,似乎这惊恐的一幕,就在他眼前。 好像看电影似的,那个长相清秀的姑娘,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而她面前,四具尸体。她手里拿着一块和人头一样大小的坚硬石头,使劲朝着地上尸体的头部砸下去,越砸越用力,直到把这些头颅砸的血肉模糊。 陈一说完之后,他看着唐寻,似乎想要在唐寻那寻找答案。 唐寻摊了摊手,说道:“显然,你可能是通过对那些尸体照片的判断,在你脑子里形成了一定的思维模式。既然你都能够判断出,尸体不一定是坠楼死的,其实,最早进入案件的法医那边,也应该能够判断出来,只是他不想让我们知道!” “也就是说,法医可能跟人勾结,提供假报告,误导你们重案组调查。所以查不出任何进展,也就导致上头决定换刑警队来接手这个案子。当这个案子进入到刑警队手里的时候,复杂的,也变得简单了。那个所谓的凶手,就这么被他们查出来了。”雪莉质问到。 “法医不会跟人勾结的,只有上级会这么命令。毕竟,这个案子太离奇了,外面媒体又都在捕风捉影,警方会适当的回避一些对案件的曝光。表面上,案子是转交给了刑警队。但实际上,接下来的调查,还是要回归到重案组手里的。”唐寻说到。 “唐警官,我有个疑问啊,你们重案组,到底算什么部门?算警方的,还是算部队的?我每次都管你叫警官,但你又不用在公安局上班。所以我对你们这个组织很好奇啊。”胡军车开了话题。 “我们这个组织,你还是不要了解的好。你觉得我们属于哪,我们就属于哪。” “你看你,咱们这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还跟我这云里雾里的绕呢,我这人啊,也有觉悟,没看我这么多年也没有主动问过吗,你们这种属于机密组织,该归谁归谁管,不是我这平头老百姓能管得了的,不过,你们办案经费,也是地方政府出钱的对吧,现在人家嫌弃你们办案经费要的太高,不让你们插手了,你们也没辙。要不这样,你看陈一现在都查出个一二三了,你给我们点钱,我们把这活接了,接下来,人证物证,我们全都给你摸个水落石出!” “你怎么就知道要钱呢!”唐寻说到。 “我是个商人,不要钱要啥!再说了,我是替我兄弟要钱,不是我吹牛逼,就你们重案组那点经费,还不够我一个月开支的呢。” 陈一看着这几个人又要开始扯闲天,赶紧拍着桌子,拉回他们的注意力,说道:“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我现在现已经把案件脉络梳理的很清晰了,除了这些,我昨天连夜冒雨去了一趟这郊外一村子,这村子,就是楼下那四个死者所在的村子。他们四个是一个村的,因为是头七,村里有习俗,晚上是要等着亡魂回家的,所以,全村只有这七户人家是亮着灯,这叫回魂灯,我是寻着回魂灯的光亮,分别着了他们四个人家里,了解了一些情况……” 陈一还要继续说,胡军赶紧打断他的话,说道:“行了,就说到这吧,别再往下说了,再往下说,你会提供更多的线索的。现在看个视频看个小说看一半的还得花钱呢,你这提供这么多线索了,不得让唐警官慷慨解囊一下啊。你别忘了,你这么卖命的查案子是为了钱!没钱你说个屁啊!” “我们以前不是没合作过,如果你们提供的资料真的有用,好处我不会少了你们的!”唐寻说到。 胡军笑了,说道:“少来,就拿上次那个案子说吧,据我了解,你们这个案子的办案经费二十万起!虽然没查到什么眉目,钱是落在你们手中了,但出了大把力气,还差点出车祸送命的陈一呢,工伤都不算,医药费自己掏,一分钱也没给,是,最后你是给了他三万,你觉得,这三万,够他这脑袋被撞那么一下的医药费吗!差点死了啊!咱就算是秘密组织,就算你们有后台,也别这么黑啊!这么坑人啊!” 唐寻被胡军这么一说,有点挂不住面子。心里挺生气,不过她还是注重自己的形象,压住了火气,说道:“好,我现在就回去申请经费。毕竟,重案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不是我说往外拨多少钱就拨出去多少钱。如果我能做主,我全给他都行!” “你是不能做主,但是你用陈一是真敢用啊,怎么玩命怎么玩!你怎么不让你手下去干那些事情呢!亏他陈一也是心眼儿直,信你的,听你的,换作是我,早跟你掰了!你啊,啥也别说了,就赶紧回去申请经费了,别耽误时间,再耽误时间,说不定那眼镜男就要被当成真凶给判死刑了!别再酿成下一个冤假错案!”胡军找这个机会就是一股脑的冷嘲热讽。可能是因为胡军的职业关系,所以看着这些穿着警服的人就不爽,自从认识唐寻以来,就一直想尽办法的去挖苦唐寻,口嗨一下也是很爽的! 陈一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不过,胡军的这些话,的确也能够勾起陈一的一些回忆。脑子里又晃过一些过去的影子,尤其是几次和重案组行动的时候,深入如同炼狱一般的洞穴之中,虽然一闪而过的画面模糊不清,但是依然惊悚不堪! 唐寻被胡军气走了之后,陈一说道:“我回来,是找你,一起再去另一个村子。” “是那个红衣姑娘所在的村子吧。” “对,我现在其实已经能够判断出真凶了!只是需要在进一步印证一下,找一些证据。按照回魂的说法,其实今天,才应该是那个红衣姑娘的头七回魂夜,因为她属于是过了午夜十二点,也就是第二天死亡的,昨天晚上,仅仅是死亡地点的重现,而今天晚上,才是回魂夜!我要见她!” 当陈一说完这句话,尤其是很认真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一直对牛鬼蛇神无所畏惧的胡军,竟然感觉到自己后脖颈子搜搜冒汗…… 第十一章案件真相 凤河屯,京城最南边的村子,于河北省接壤。距离京城市区五十多公里的车程,而距离河北省廊坊市市区,仅有二十公里。 而这廊坊市北郊的村子,也正是陈一的老家。 陈一的记忆中,考上警校之后,就鲜有回家的时候。他们的特种警校不同于其他学校,没有寒暑假之分,甚至还会随着真正的警员去执行各种任务。对于家人的记忆,仅仅是十几年前的那几个电话。而此刻,失去了十年记忆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都怎样了,自己的养父养母身体安好。 他准备办完这个案子之后,回家看看养父母,虽然不是亲生,但毕竟有养育之恩。养父母对他一直不错,把他从孤儿院里抱出来,当自己亲生孩子对待。甚至小时候还因为自己有“阴阳眼”的缘故,生了一场大病,这老领口也是为了他四处求医,好在是挺过来的。 养父陈天明是个地道的无神论者,典型的农村地主老财的形象,做事大大咧咧,没个分寸,在村里呼风唤雨,听外边人传言说自己这养子是个不详的之人,身上带着怨气,这老头子就不高兴了,找到那几个传的最凶的八婆家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进屋就是一顿打,有个八婆被陈天明大的嘴巴子豁开一道大口子,自此之后,再也没人敢队陈一说三道四,他用狗血洗头的事情,也被村里老老少少们藏在了心里,避而不谈,就是有时候,陈一忍不住问两句为什么要用狗血给他洗头的时候,都会被陈天明揍两巴掌。 陈老汉这个人虽然暴力,但是心肠善良,面对村里的特困户,总是慷慨解囊,甚至,村子旁边重修庙宇的时候,这无神论者陈天明也去捐了一笔钱。也许是陈天明积攒了福报,在陈一上初一那年,陈天明中年得子,他老婆早已经被市医院的医生定性为先天性避卵,却没想到,竟然人到中年,顺利产下一子,胖小子聪明伶俐,长相可人。而也就在同一年,陈天明成为了他们所在的村子,相士堡的村长。 人家有了亲儿子,陈一这个养子自然就靠边站了。初二的时候,陈一就开始了自己远离家庭的寄宿生活。他脑子里的家庭观念,也越来越淡薄。陈天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他村长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的事业上,有时高农业承包,又是到处去招商引资,闲暇的时候,当然把所剩经历全都放在自己的亲儿子陈永鑫的身上。 只有陈一的养母,每隔俩礼拜去陈一的寄宿学校从一次钱,也会招呼陈一放假时候回家来,但是陈一自知不是亲生骨肉,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如果不是逢年过节的话,肯定不会回家。刚上高中,就开始在外面打工。 陈一算得上是历尽沧桑,考上特种警校,并顺利结业,眼瞅着就能能分配到体制内工作的他,竟然一下子出了状况,当记忆再次苏醒的时候,自己却发现已经是十年之后。甚至说,自己都不直到毕业这十年来,都做了什么,都在给谁工作? 来这里的一路上,胡军没有叫司机跟着,自己开着自己新在天津保税区买的美规版的路虎揽胜,一边滔滔不绝的给陈一讲最近公司里面的一些状况,有点想要陈一来他公司做事的意思,但是陈一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可能是跟自己的家乡越来越近,而又不知道失去记忆的这十年期间,家乡变得什么样了,自己的养父母变得什么样了?那种类似于乡愁,但又非常纠结于一些隔阂的情绪,在心头上百转千回。 突然间,车子拐进了一条土路,两边出现了一些平房。胡军说了一句:“就是这了吧,凤河屯。” 由于村子比较破旧,道路狭窄,即便路虎的越野性能足够保证他们在坑洼湿滑的泥土路面畅通无阻,但是庞大的车身在面临村子里转弯抹角的路况时候也挤不过去,俩人只好把车子停在村口,一路走了进去。 天空灰蒙蒙的,空气潮湿阴冷,华北的重度雾霾迟迟挥散不去。年前曾有某位领导立下军令状,雾霾不除,提头来见。一年一晃就过去了,雾霾挥之不去,人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到中纪委的办公桌上。 找几户人家随便一打听,就打听到了那个红衣女子的家,村里一些人听到他们是来找那个红衣女子的,表情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好像看到了瘟神一样,不过还好,村子不大,靠着几个村民的三言两语,就找到了这刚死过姑娘的人家,门口还挂着白色的丧布。 自建的三层楼,雕梁画柱,看得出来,这户人家相对于这个村子来说,略有财力,三层小楼和旁边的平房相比,略显恢弘,估计算是这个村子里最好的房子了。 大门紧闭,胡军过去按了两下门铃,不一会,有人把门打开。开门的,是个上年纪的妇女。按说这女人年轻的时候长得应该不差,只是上了年纪之后,皱纹爬满了面容,再加上头上的一些这挡不住的银发,这女人尽显疲态,非常憔悴。 还不等胡军说话呢,老女人看他们很是陌生,在看穿戴,也不想本村人,问道:“你们是干嘛的?” “警察,来调查情况。” “哦,上午你们办公室打来电话,说凶手已经抓到了,都抓到了,还调查什么情况啊,你们回去吧。”说着,这老妇女就要关门。 陈一抢先一步,一把顶住正要关闭的门板,说道:“你是死者的母亲吧。” “算是。” 老妇女的这句话让陈一他们起了疑心。 “什么叫算是,不是亲生的?”胡军问到。这时候,里面传来一个老汉的声音,”谁啊,在门口这么半天了,是杨道士吗?” “不是梁师父,是警察局的。” 什么警察局不警察局的,让他们赶紧走,除了梁道士,这几天谁都不让进门!”老汉吼了几声,紧跟着一个劲的咳嗽。 “你们听到了吧,赶紧走吧,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说。”说着,老妇女一把就把大门甩上了,还在里面上了锁。 陈一他们俩站在门口,这就奇怪了。按说,正常的死者家属不应该是这种冷漠的反应啊,而且,在自己女儿头七这天,请来道士是为什么?头七是鬼回家的日子,请来道士的话,无论是恶鬼还是怨灵或者是普通的亡魂,是不敢碰这些东西的,除非…… ”他们不想让她回家!“陈一突然说到。 “什么意思?不想让谁回家?”胡军不明所以。 “今天是头七还魂日,但是他们家还要请来道士,很有可能要在家里布阵,让亡魂回不了家!”陈一说到。 “那……那咱们怎么办?” “如果亡魂不回来,我就难以印证我查出来的事情。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让亡魂回来!我要见她!只有让她诉出冤情,她才能够离开,不然,会害死更多的人!” “你昨天消失了一整个晚上,你到底查处了什么?怎么今天一直都这样神神叨叨的。” “我告诉你,死亡的这五个女人,有四个是他杀,而有一个是自杀!” “你怀疑,那个最小的红衣姑娘,是自杀!” “她不仅仅是自杀,而且,另外那四个人,是她杀死的!她有作案的时间,和作案的能力!” 胡军笑了,说到:“怎么可能啊,你说她有作案时间,我信。但是作案能力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把那四个明显身材比她要高大的姑娘弄到楼顶上,并且一个人对付他们四个人,最后又和他们同归于尽,这完全不可能,难不成,这女人有超能力?” “她是个普通的女孩。弄死这四个人,一定是她蓄谋已久的。我第一次去他们宿舍的时候,感觉到了宿舍里非常潮湿,好像被水冲过似的,后来我差他们宿舍的维修记录,之前由于管道被人为破坏,导致屋子里漏水,积水达到两三厘米那么高!而积水的当天,就是他们死亡的那天!” “这又说明什么?” “光有积水,说明不了什么,我有看到他们宿舍门口,楼道的一盏灯憋了,里面一条电线漏出来。这条电线是火线,如果把火线接到他们宿舍地上的水里的话,整个宿舍的地面,都是带着足以致命的电流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四个,只要是走进开门,走进这个屋子,脚上触碰到这些水的话,一瞬间就会被电死!我在观察这些尸体的照片的时候,注意到她们手心脚心,有一些黑色的碳化印记,这是被全身过电之后留下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这四个女人是被电死的?那警察那边应该知道啊。” “法医应该是对唐寻他们重案组隐瞒了一些真相。也许唐寻他们看到的尸体,都已经是经过处理的了。说回这个案子。四个女人被电死之后,红衣女孩利用晚上大家都休息的时候,把她们一个个拖到了他们宿舍的外面空地,也就是警方说的他们跳楼的地点。这地点正好对着她们宿舍的窗户,所以靠她一个姑娘,很好移动,费不了多大的力气。然后,她拿大石块,把她们四个的头颅砸烂,造成坠楼摔死的假象。最后,她自己选择自杀,只有她,是从楼上跳下来,头朝下摔死的!” “这……这看似能说得通,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就算你通过一些细节,推断到红衣女孩杀人的结论,但是,支撑这个结论最重要的是她的作案动机,动机呢?” ”报仇。动机我现在还不清楚,虽然昨晚上连夜去了一趟那四个死者所在的村子,找到他们家属聊了一些,了解到了一些恩怨,但现在还不全面,所以,我要见红衣女孩。”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走来一个人,此人衣着古怪,大冷天的,只穿着半袖polo善和一条短裤,背后背着一个起码50l的登山包,里面被填充的鼓鼓囊囊的。 他面部表情僵硬,乍看上去,似笑非笑,但长时间的一直保持这么一个表情动作,着实让人看着别扭。看不出具体年龄,应该算是个中年。脸上续着浓密的胡子,一双眼睛滴溜乱转,说好听的叫炯炯有神,说的难听点就是贼眉鼠眼。 此人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咳嗽一声,很不友好,似乎能够感觉到双方的气场在相互排斥…… 第十二章过阴通 可能是听到了这声雷鸣般的咳嗽。房主家的大门赶紧打开了。刚才那个老妇女探出头来,见到门口站着这怪人,面露兴奋,说道:“杨道长,您可来了啊,那老头在家里等您半天了,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听称呼就已经知道了,这怪人就是事主家找来的做法道士,陈一看道士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个道骨仙风的世外高人啊。更像是一个酷爱健身徒步远征的旅者。 杨道士依然面无表情,但是手上的动作着实让人费解。他一手朝着这农村妇女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说道:“有你在这等着,我能不来吗。”这语调是很戏谑的调戏,但是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用这样的语调说话,总觉得画面感扭曲。 这妇人不恼,笑嘻嘻的说道:“你正经点,让他看到了就麻烦了。” “怕啥,没有我,他的命都没了,你这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报恩呢,他得感谢咱们。行了,我先进去准备准备!”说着,杨道士摇摇晃晃的走进宅门。 胡军和陈一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也听到了刚才妇人和杨道士的一举一动,胡军情不自禁的来了一句,“妈的,现在这道士口味够重的,这种烂白菜帮子也要拱一拱啊。” 话被妇人听到,愤然撒泼,指着他们吼道:“你们俩怎么还在这啊,不走是不是,是不是想让我招呼村里的男人走你们一顿!” “看来你跟村里的男人们关系都很密切啊,我们惹不起,我们这就走。”胡军调侃了一句,拽着还在冥思苦想中的陈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话分两头,杨道士进了事主家之后,尤为跋扈。来了这,啥也不干,先吃饭。一大早上就准备好的,红烧肉、辣子鸡、糖醋鱼、油炸肉丸子,大大小小,荤素搭配,摆了一桌子,十好几个菜。男主人把自己珍藏的陈年老白干也拿出来献礼。杨道士饭量奇大,要说着有点歪门邪道本事的人,总有一些特殊于常人的地方。杨道士饭量大,而且吃得快,一个人,半个小时,这一桌子菜,外加六个大馒头风卷残云一般的吃饱了。 别看杨道士其貌不扬,但是名声在周边几个村子里都声名远扬,杨半仙的名号,让村民们如雷贯耳。他饭量大的出奇,敞开了吃,一顿下来能吃十来碗米饭。很多人都传言这这道士是饿死鬼转世。也有的说是黄鼠狼附体的。但不管怎么说,都没把他当成一个常人。吃饭只是他的业余特技,他最拿手的,就是装神弄鬼。当然了,他自己管这叫,过阴通。 谁家有个病有个灾的,医院看不好,警察局查不了的,都来找他。小孩被吓着了,找他叫一下,一叫就好,也是挺神奇。 他倒是乐意助人,这种小事情,从不收费。但人家多半会敬上一条烟,几瓶酒。 看上根骨好的,杨半仙会主动要求收为徒弟,当然了,也不强求,你来到门下,也不收费,只是每次见面,得先跪地上磕三个头,这是祖师爷的规矩。但是祖师爷没有说过,只收女徒,而杨半仙,麾下众多弟子,遍布各个村落,清一色的全是女子,而且是那种五官端正,相貌端庄,感觉他挑徒弟,基本上跟选空姐的过程差不多。 杨半仙的人生高光点是在三年前的一天晚上。就是这凤河屯的一户人家,家中办丧事,他当时还是个碌碌无为的丧事道士,请来给亡魂念经。 按理说这念经的事情应该是和尚干,但是这一带的人不信佛祖,信大仙儿。 寺庙一个没有,大道观连着就三四个,小道观基本上每个村都有,但没有一个供奉三清,都是一些旁门左。 各个道观供奉的各路大仙。供土地佬,供山神的,甚至说供关二爷的,都能理解。但还有的一些小道观,供奉什么黄鼠狼、刺猬,蛇,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怪物。 家里办丧事的话,请来的道士,也都是念着各路经文,谁也听不懂。而杨半仙算是这一代唯一的名门正派,去念的是《太上老君说解冤拔罪妙经》《太上洞玄灵宝救苦妙经》这类的正经道家经文。念出来的字正腔圆,人们听得懂,声调此起披伏,带有感情,人们不但能听懂,还跟听评书是的,听的颇有兴趣,只要他一念经,很多人就会静下来,听着他念。 可就在他当时念经的时候,突然,身边的棺材剧烈的晃动一下!吓得众人惊慌失措,但没有大喊大叫的。家事主也惊的不得了,不知道这是闹哪出。 村里八十岁老人下葬的话,都是喜丧,摆三天白事流水席就算礼成。 这家丧事已经办到了第三天夜里,这夜结束,明日就可下葬,入土为安。谁想到,这棺材会突然晃动这么一下。很多来吃席的草草吃了两口就赶紧撤离,毕竟这种怪事、脏事谁都不想碰上。 很多人惊慌之际,杨半仙还在气定神闲的念经,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只是声音大了一些,棺材也就是晃动了一下之后,便平息了。一些人也觉得刚才可能是因为别得原因,便又都恢复神态,继续说说笑笑,事主家也赶紧过去查看,看看是不是棺材摆放的不正,支撑棺材的扳子松懈了。 可就在家人走进棺材的一瞬间,这棺材又剧烈的晃动一下,轰动之后,棺材板竟然开始频繁的颤抖。吓得事主赶紧后退。 吃席的众人也不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胆小的放下碗筷拔腿就跑,有几个胆子稍大又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撤离好几步远远地围观。就连事主也都面色苍白,离的大老远的,不敢在过去。 只有杨半仙,依然在念经,即便身边的棺材剧烈的晃动,也没有打乱他的节奏和语调。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音都似乎是一个符咒一样。 杨半仙一边念经,一边把一只手搭载剧烈晃动的棺材板上,奇迹的是,他手放上去之后,棺材板竟然不动了。直到杨半仙把所有经文念完之后,他面无侨情的看着棺材,眼睛直勾勾的,嘴里面对着棺材念叨什么,但是众人只听到吱吱的那种类似于老鼠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来,也不知道什么具体内容。 棺材显然听懂了什么,不再动了,这时候,杨半仙回过头来,跟众人说道:“各位不必惊慌,刚才只是一只大老鼠在棺材下面捣洞。” 众人这才放心,事主也平复了心情,知道是老鼠之后,这才敢走过来。急忙感谢杨半仙救场。 “最近家里的猫都跑丢了,老鼠乱窜,回头买点老鼠药。谢谢您啊,杨道长,我再给您填盒烟。”事主走过去,客气的说到。 杨半仙摇了摇头,说道:“你得给我加钱。” “加钱,您轰走一只老鼠,就要加钱!太黑了吧!我找清河观的首席道长也不会有额外加钱的规矩!你要是不想念了,现在就走!” “早听说你是铁公鸡,没想到还真是一毛不拔。如果要是普通的赶走老鼠的话,我一分钱不要你,但是,我现在是在耗费自己的心血帮你镇住这个棺材里的灵!你起码得加点给我买补品的钱吧。” “少在这装神弄鬼的,我就不信这个,钱,咱之前说多少是多少,一分不会多给你,你要不想念了,现在就走。” “好,卸磨杀驴是吧。不信我说的话可以,但当我的手从这个棺材离开之后,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己应对吧!”说完,杨半仙真的把手挪开了。 当他的手从棺材板挪开的时候,这个棺材又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比先前晃动的频率更高,好像里面的人要挣脱出来似的。 众人再度惊慌,谁也不再相信这么大的东京是有老鼠在作怪。显然这是诈尸啊! “诈尸啊!”人群中,不知道谁先喊了这么一句,一句之后,众人四散而逃,场面混乱起来,棺材的震动也就越加强烈。 杨半仙倒是不慌不乱,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收拾,嘴上一边念叨着:“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三清念,枉在世上走一遭……八月中秋雁南飞,一声嚎叫一声悲。大雁到有回头日,死去亡魂不回归啊,不回归……” 收拾的差不多了,那口棺材一下子从架着他的木架子上翻下来。还好棺材板早已经钉住,不然尸体肯定从里面摔出来。 棺材落地,仍不平息,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剧烈的冲撞,似乎下面一秒就能把棺材板冲破似的。 事主吓得已经不知所措,赶紧拉住杨半仙,说道:“道长,您……您到底做了什么法术啊,收了神通吧,别这么折磨我们了行不行,我给您加钱还不行吗!” “你以为这是我给你做了法术?我要真有这本事,也就不干这种给死人念经的事情了。你自己种下的因,要自己承担后果。老人生前,你就不孝。自家银行存款三十多万,老人从生病到最后离开,你们一分钱不给出,全靠着农村医保。老人死不瞑目,现在回来找你们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存款,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给我爹出钱看病?” “我刚才帮你镇住棺材,其实是在用‘过阴通’去安慰亡魂,让他离开。明天就入土为安,转世投胎了,亡魂也不愿意在给阳间的人添麻烦,这对他们自己也非常不利。要知道,来阳间闹一回,是要折损阴德的。对他下一世能不能投好胎都是有影响的。但是,老人不甘心,他想要个说法。所以,是他来找你们了,不是我做的法。” “道长,那……那怎么办啊,您想想办法,想想办法把我爹镇住啊。死都死了,你可别让他出来!” “你放心,他不会出来,顶多是把你带进去。” “妈的,这死老头子,临死临死的都不让我安宁!他都活到八十了,还要怎么样啊!他得的是什么病你知道吗,是癌症,癌症花多少钱都治不好!给他花钱不是白费吗!我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病,影响我们一家子人的生活啊,给他治病,就是把钱扔进一个无底洞!” 杨半仙突然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力道非常大,好像一把铁锤锤在事主脸上,把事主扇出去两米多远,一头撞在了棺材上。 “你个不孝的狗东西,癌症要是好好治疗的话,也能延长寿命。就算延长不了寿命,让老人临终有个好心情,平静的离开,对他,对你们,都是有福报的!你就因为那点钱,连老人性命都不顾。就眼睁睁的看着你亲爹在病痛的折磨着死去?你还算不算是个人!那好,我今天就立下诅咒,你将一辈子穷困潦倒,死了也是个穷死鬼!”说完,杨半仙扭头看着棺材,又嘟囔了两句,棺材好像平息了晃动,杨道士也拎着包袱转身离开。 事主从地上站起来,咒骂到:“妈的,混蛋道士,使的什么鬼把戏,装神弄鬼的吓唬人,要钱老子就不给。这三天经你白念。还什么过阴通,什么因果报应!我就不信,!” 两个月之后,牛逼哄哄的事主在普通体检的时候,查出得了肝癌,每天病处疼的要命,倾尽家当倾尽家走遍京城各个医院,但已经到了晚期,哪怕是神仙也无能为力。半年之后,家产用光,临终之际,穷困潦倒,妻子离去,儿女不孝,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这家伙好尽家财,儿女们也都盼着他早点离开。 而据说,那个已经入土为安的老爹,埋葬的地方,还经常有人在半夜,看到有个干枯的身影,在坟头旁边徘徊。 他好像是在等人,就像是一位严厉的父亲在家门口,等待着自己惹事生非的孩子回来之后,好好的教训一番…… 第十三章午夜探灵 杨半仙原名杨芜,这字音可谓是威武霸气。以前每当他跟人介绍自己的时候,人们总会情不自禁的重复一句,“哦,阳物,阳物!” 渐渐的,随着杨半仙声名远扬,大家都知道他又过阴通的本事,又能给人下诅咒,所以,称呼他本名的越来也少,这十里八乡的人见了他,也都是尊称他一句杨道长。只是偶尔见了一些歪门邪道小道观的长老们,不用尊称了,也多少叫他一声杨道士。 此刻的杨道士在事主家中,酒足饭饱。男主人见道长吃的八九不离十了,这才唯唯诺诺的坐过来,恭恭敬敬的地上一根烟,说道:“杨道长啊,这次请您来,还是为了我闺女的事情。” “你闺女都死了三年了,难不成又要回来闹了?” “不是,这次是我那个小女儿。” “哦哦,就是那个私生女啊,怎么了?生病了?” “不是生病,是死了。”男主人此话一出,杨半仙大惊失色,说道:“把你那私生女的生辰八字告诉我,还有他的姓名。” “名叫徐二丫,九三年一月十八号出生。” 杨道士掐指算计,嘴里嘟囔着:“甲乙丙丁,金木水火。你女儿是……”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话了,他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惊悚的表情。 “道长,怎么了?您快说啊!”女主人着急的问到,毕竟,徐二丫不是他亲生的孩子,对这个姑娘没有任何感情,平时在家的时候就看着不爽,恨不得让这姑娘出门被狼狗要死,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亲生姑娘,也就是他们的大女儿徐丫跟这徐二丫他们姐妹感情相处的相当深。三年前,大女儿徐丫突然换了抑郁症,自杀了。 自杀的手段很惨,先是用刀具把自己的双腿砍断,然后两只手抱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跳进村口的那口枯井,经历没有水,但是非常深,最后在井底,因为氧气稀缺,再加上她两条大腿断开,流血过多,最终丧命。死了三天,臭味从井里飘出来,才有村里的野狗发现。 因为徐丫死的惨,而且又是自杀。自断肢体,又沉入井底,这是自掘坟墓。这样方式惨死的人,死后都会化为恶鬼怨灵,说明他心中有屈。所以,村里人就找来了当时已经小有名望的杨半仙来开坛做法。 徐丫出事之后的那个月,他们老徐家确实闹出了一些怪事。比如家里养的猫死了,身首异处,好像是被什么人把它的头直接拧下来的。不光他们老徐家,村里的饮用水连续三天,放出来的都是泥水,这种泥水还带着腥气的味道,有的老人说,这是血水,死人的血水混进泥土之后才有的味道。 但是,徐丫摔死的那口井早已经没有水了,她身上的血也不可能污染地下水。村里发生了这些怪石,让人们都惶恐不安,还好杨半仙来了,在徐家贴了符咒,又去徐丫的坟头撒了点盐粒,这是要为他伸冤,让她等着消息。 这些初级的道术,确实让徐丫这个不算凌厉的阴魂停止了折腾。但是,自那之后,怪事虽然没有了,不过杨二丫也好像换了抑郁症是的,每天的行为,跟她姐姐生前的行为举止几乎如出一辙。不过,毕竟是个私生女,养母看不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一直觉得这孩子就是个灾星,生来就没给他带来什么福气,俩她亲妈都被她克死,不得已自己才收留了她。 所以,不管这徐二丫什么样,也不会有人过多的去关注她,任由她在村里,工厂离瞎折腾。 话说回来,当时杨半仙掐指算完之后,面露惊色,家主徐老汉赶紧说道:“我这二丫头是被杀死的。” 杨半仙摇摇头,说道:“也是自杀!而且,她不是自己走的!还带走了几个!” “您……您这话怎么说的。我们这二丫虽然有点精神问题,但是……” “行了,你别说了,人各有命,我这五行八卦,虽然不是通天彻地的广大神通,但是也存着宇宙奥义在里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不能算出未来,但是我能算出过去的事情!你这二丫头,死的比大丫头还惨!哎!这也怪我啊,三年前,我应该多关注一下你这个二丫头的,我要是早能给他占卜一挂,就能算处她这一劫,她也许就能躲过去!” “就像您说的,人各有命,她命理就带着劫难,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死了也好,早死早超生。她生下来就克死她亲妈,然后来我们家,奔来我们家光景富足,他来了之后,我们就一只走背字,做买卖总是赔,我们家徐丫,学习一直特别好,但是他来了之后,成绩一落千丈,最后连高中都没考上,只能去电子工厂当工人!后来可倒好,最后也被这丫头克死了,哎,我可怜的闺女啊……“说着,这女主人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门口的陈一他们也听到了,胡军一脸茫然,说道:”这是哪出儿啊,怎么还演起哭戏来了。“ “先别管这个,咱们得赶紧商量个对策。看到刚才那道士了吗,他是来镇魂的!肯定是不想让亡魂在头七这天回家。他不让回,但是咱们要让她回来!” “陈一,别忘了,你是警校毕业的,别整牛鬼蛇神这一套,都她妈的是假的,告诉你,虽然我是做阴宅出身的,但是我从来不信世上有鬼!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信,越有,越不信,这些东西,越不会来找你!” “这世上有没有鬼,不是咱们现在要讨论的话题,咱们现在先回去,准备一些东西,晚上再过来!”说着,陈一加快步伐,迅速离开。 陈一回到家,蒸一碗米饭,然后把碗口朝下一扣,这就是一碗倒头饭。又去找个殡葬用品店,买了个引魂幡,两只白蜡烛,就当是长明灯,然后又在书房里,找了几本介绍民间习俗的书,重点看了看头七的准备流程,和操作手法。虽然自己也是第一次弄,但是不管怎么说,也得按照这套方法试一试。 东西准备齐备了,天色也渐黑。胡军说自己晚上有个饭局,是跟市里领导吃饭,很重要,所以先忙自己的,完事在过去,让陈一自己多加小心。 其实陈一对牛鬼蛇神这种事情,也都是半信半疑。毕竟他是警校出身,放在以前,是坚决不信的,但是这次经历了这件案子,他发现自己能够还原一些凶杀案的死亡现场,根据这些现场,似乎又能够得到死者冥冥中的指引。 所以,陈一决定,不管真假,自己也要试试,也许,这种事情,也是有科学依据的。 就像他在雨夜能够还一些场景一样,大地上的这种强大的磁场,是很难有科学的手段找到磁场规律的,而陈一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那些不稳定磁场的规律,因为这些不稳定的磁场,也许能揭露出一些秘密! 刚一出门,碰上冷夏。 “你这是干嘛去?”冷夏看着陈一一手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另一手拿着招魂幡,相当惊讶。 “探灵去。”陈一调侃了一句,他也不愿意多解释什么,解释了也没用。 “哦。”冷夏回了一句,一脸疲惫的就往屋子里走。 最近,冷夏的工作压力很大。人如果从无到有,会很快接受,并且享受。但是从有到无,面临这样的一个巨大的心理落差,尤其是自尊心极强的冷夏,是受不了的。十年前的她,是人生的高光点,那个时候,人长的漂亮,书写的好,当时出版社都围着她转,文化经纪公司也针对她的作品去打造影视剧,做版权的衍生。那时候的她绝对算得上是国内青春文学的一姐。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老公,病病殃殃,脑子都不好使,很多事想不起来,跟个脑残差不了多少了,在工作上帮不上她,在家庭上,尤其是经济来源上,更是没有什么贡献,靠着她一个人,在外面奔波,夜以继日的写小说,写剧本,应酬各种出版社的和影视公司的人。以前他写什么,人家捧什么,现在,写出一个东西来,一帮人就开始挑错,让她一遍一遍的改,尤其是那些影视公司,不同的负责人有不同的观点,几个观点,让她冗杂进去,把自己的作品改的面面目全非,然后人家美其名曰,这叫市场需求。但其实就是一帮不动文学创作的人掉进钱眼里,跟着市场风潮和自己白金心态的追逐罢了! 这样的创作让冷夏很累,但是,眼瞅着房子就要保不住了,自己必须为之奋斗。 累了一天了,回到家里,还碰上自己老公这么不着调的准备出门,手上的那个镇魂幡,尤为扎眼,这毕竟是个高档小区啊,谁不知道这是她冷夏的老公啊,说不定明天就能出爆炸新闻,冷夏老公,身患重度精神病,夜深人静,手持招魂幡,大跳广场舞…… 她实在不知道老公这是要唱哪出戏,但也真没心去管了,她对自己的这个家庭,都觉得没有任何信心。 就在她正要往里走的时候,陈一突然问了一句:“你要一起去吗?” 回想起来,冷夏当时脑子肯定是抽了一下,顺嘴说了一句,“行啊……” 第十四章鬼吃蜡 车上,冷夏确实很高冷。一言不发,手里拿着一本书,也不翻开,只是看着封面叹气。 “没想到你会答应跟我一起来。”陈一为了消除尴尬,说了一句。 “我只是想知道知道你最近在干什么。” “干一些你们正常人理解不了的事情,但是也许对你写书来说,很有帮助。你现在是不是在写一些惊悚小说,跟我转一圈之后,保证你灵感爆棚。” “确实在写,但是,这本样书又没有运作好,之前说好首印十万册的,可到头来,只有三万册,每本提成四块钱的话,我写了半年的书,才赚十二万。” “可以了,相当于一个月两万块钱呢。” “跟你这样的比确实是很不错的收入了,但是跟我以前比的话,就是九牛一毛,以前,我的书,起码都是五十万册起印!‘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我现在是收入低,但说不定以后就能赚大钱呢!“ 冷夏冷眼看了眼风横放在后排的招魂幡,说道:”希望你别再收一些冥币回家就好了。“ 临近凤河屯,道路有些不好走。陈一的这辆老款宝马三系跟人家胡军的路虎揽胜比不了,越野能力相差甚远。走在这种泥泞的路上,不陷车就是万幸了。 天色渐黑,由于以前的老款车都是卤素车灯,照明光线不足以看清前面的坑洼,尤其是到了有积水的地方,更是要小心翼翼。 “这什么地方?来这干嘛?”冷夏沉不住气了。本以为他出来也就是去装神弄鬼的演演戏,没想到,驱车来到了这么偏远的地方,四周环境完全陌生,又到了这么一个贫瘠的村落里,村子里的公用设施非常落后,路灯年久失修,光线非常暗淡,根本没有任何照明的作用,顶多是让人知道,哪边有路。 车子还是停在了,下午胡军停车的地方。俩人下了车,往里走。陈一手里拿着引魂幡和招魂的工具,就跟撞了邪似的,闷头往前走,步伐很快,冷夏有点跟不上。 “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是哪啊,你到底要干嘛?”冷夏追问着。 陈一突然停下脚步,看了冷夏一眼,没有回答问题,只是问到:“对了,你写惊悚小说写了得有十来年了吧,知不知道一些招魂的仪式。” “你问这个干嘛。” “十年前,我可喜欢看你的书了,不知道你长什么样的时候就喜欢,用现在的话来说,我是你的铁杆粉丝。因为你写的足够的真实,你的恐怖小说里面,有足够真实的情节,而且,也有讽刺当今社会状况的一些批判,没想到,我竟然跟你成了夫妻。对了,索性,给我讲讲,咱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我一个没什么背景的警校毕业生,怎么会跟你这个当时红遍青春文坛的美女作家产生交集,又走在一起的?” 当时光线暗淡,陈一没有看到冷夏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那种有一股阴谋险些被揭穿的恐慌,并没有展露出来。冷夏打马虎眼说道:“你又跟我这装算是吧。连怎么认识我,怎么跟我在一起都忘了?那是不是结婚入洞房的事情也忘了。” “实话实说,我还真是一点都记不起了。我这次醒过来,只记得十年前的事情,而最近这十年,我一片空白,也不能说是空白,只是有一些碎片,非常零散,想要拼凑起来的难度,等同于把破碎的镜子重新复原,即便是复原了,也照样有裂痕,而镜子中所照出来的自己,也已经是面目全非,也许,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自己。” “既然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又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呢。拿着招魂幡,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漫无目的的走。你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成精神病了!” “我现在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希望有些外界的因素能够迅速恢复我这十年的记忆。不瞒你说,我现在好像多了一项特殊的本事,能够还原凶杀案的现场,甚至能够通过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指引,找到一些被现实所蒙蔽的事实。就跟你们写书需要灵感一样,灵感怎么来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瞬间就迸发出来了,我这种还原凶杀案现场,被冥冥中的一股念力所指引,也等同于你们所谓的灵感,或者说第六感一样。我能察觉到一些你们察觉不到的东西。我觉得,这就是我以前看的一本科学著作里所讲述的,世界磁场理论,这些磁场,能够还原一些过去,那说不定,我跟着这种磁场感应走下去,也能够逐步的恢复我的记忆。” 陈一一边走,一边说了一大堆,这些,也是他目前最直白的想法。在自己爱人面前,不需要隐瞒什么。 可是,不知不觉的,他们走了大半天了,远比下午时候,他和胡军在一起走的时候所用的时间要更长。走着走着,冷夏突然惊恐的说了一句:“你看,前面那不是你的车吗!咱们,怎么又走回来了?” “邪门!确实又走回来了,可刚才一直都是一条道儿,咱们俩也没拐弯啊!” “你别慌,我写惊悚小说写了这么多年了,也看过大量的这方面的书,有不少东西,真假难辨,说不定也有一些真的呢,碰上这种事情,是着了鬼打墙!按照常规去走,永远走不出去。按照五行八卦的走法,走三步,推一步,这样可以打乱阴阵!” “什么叫阴阵?” “鬼打墙,就是一种最初级的阴阵。针对不同的阴阵,各个名门正教,都有不同等级的阵法来攻克。这种阴阵,就是鬼祟祸害阳间,吸取一些精气,人的一滴精气,对于那些想要修炼成魔的鬼祟来说,非常珍贵,相当于他们修炼十年!所以说,摆这种初级阴阵,吸取人类精气的鬼祟,都是一些虾兵蟹将,还没有入魔,按照我说的那种最初级的五行八卦行进步,就能走出去!”可能是由于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冷夏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毕竟,写了十年的惊悚小说了,现在,竟然碰上小说里面最常出现的那种事情,确实是个奇遇,所以,她的话也多了起来。 陈一看到冷夏说了这么多话,这种反常的表现,明显说明她心里紧张。他们按照冷夏说的这种走三步推一步的规矩走,走了得有四十多分钟,累的气喘吁吁,但是他们发现,竟然又走到了车子旁边! “怎么搞的?难道都是假的?或者是咱们碰上了更高级别的阴阵?”冷夏这些完全紧张了。 而这时候,陈一反倒是面色沉稳,他平复心态,用心去感受周边的环境。四下无风,非常安静。只是感觉身边有一阵阵的空气抖动,但实际为微弱。这抖动也没有任何骚乱,没有任何的压迫感,这说明,他们现在这种处境,并非是冷夏所说的那种阴阵! 陈一把引魂幡,往泥土地上一戳,说道:“这不是普通的鬼打墙,这是有人不愿意让我找到徐家!” “徐家?” “其实,我今晚来这里,是想帮助一个惨死的阴魂在头七这天回家。但是,那家事主请来了道士,估计已经开坛做法,不让她回去!我这么晚来到这里,手上又拿着招魂幡,这兜子里装的是倒头饭,那个要回家的阴魂,肯定已经跟上咱们,并且跟着咱们这个引魂幡,想要回去。但是,由于道士布阵,把阴魂困在这里,咱们带着引着阴魂,肯定也被这种阴阳磁场困在这里!” “什么,你说……咱们身边有鬼魂?”冷夏更害怕了,赶紧靠近陈一,一只手也情不自禁的拉住陈一的手,俩人很久没有这样手拉着手了。 “别怕,我这只是用封建迷信的说法来说的,简单易懂。如果从科学角度解释的话,咱们现在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而且,光线暗淡,周边没有任何指引,在这样的状态下,迷路是非常正常的。人去一个地方,通过参照物,而参照物缺失的话,我们会有一个生物本能,那就是磁场感应,就像信鸽一样,是通过磁场去寻找方向。但是,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中,我们的磁场与这种陌生的磁场并不融合,所以,当磁场混乱的时候,我们必然是会来回来去的在一个地方走不出去的。” “不管是磁场,还是什么阴阵。现在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吧?要不咱么回去?” “打道回府可不行,你想让这个惨死阴魂一直跟着咱们?既然把她招的来,咱们也得送的走。” 陈一这么一说,冷夏胆子都吓破了,一想到自己身边可能有个惨死鬼,心里别提有多怕。这写惊悚小说的,和真碰上这种灵异事件了,完全是两个状态。写小说的可以胡编乱造,但真的和灵体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就一定会感觉到那种恐惧。 陈一不慌不忙,冷夏发现,自己这个老公,现在变化很大。整个人不像以前那么浮躁浮夸,非常沉稳。不慌不忙的从黑塑料袋里面拿出准备好的倒头饭,又点燃了两只白色的蜡烛。在这片空旷的空地上,做好了招魂的一切准备。 “招魂为什么要点蜡烛?只有事主家才要点长明灯,意思是光照家族,你点个长明灯干嘛?” “本来想到了事主家附近点蜡引路的,但是现在,这另有他用。人点烛,鬼吹灯。我是等着她来。” “你是盗墓小说看多了吧,鬼吹灯是摸金门才用的盗墓伎俩吗?再说了,十多年前的小说,现在早过时了。” “鬼吹灯不仅限于盗墓开棺用!摸金、探穴这些盗墓门派,仅仅是用了这种通阴的手段。而且蜡烛点起来,不是为了让鬼吹灭,而是让鬼来吸收热量,吸收之后,你就能够感觉到它的磁场。甚至,有通灵体质的人,就可以通灵。所以,我准备试试!万一,我们磁场对路的话,我就可以看到她了……” 第十五章六甲秘祝 刚才还安静的空地,此刻有风四起。而且风力越来越大。但是地上两个蜡烛的火苗,没有丝毫的动静。 “风来了!她也要来了!”陈一注视着蜡烛,说了一句。 “我……我怎么没感觉到有风?”冷夏说了一句,但并没有引起陈一的注意,陈一依然在全神贯注的看着蜡烛的火苗,似乎在注入自己的念力。 旁边的冷夏也看看出点眉目,陈一现在在做的,是最初级的通灵之术。这方法起源于一些民间传闻,在一些偏僻的地方的巫婆们似乎很流行有这样的方式进行阴阳交融。但写小说的人都明白,书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作者异想天开,那些看似写的有鼻子有眼的事情,也许仅仅是作者构架出来的一个虚假的故事。但是,话又说回来。生活在这世间,实实虚虚,真真假假,梦里梦外,谁又说的清道的明,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故事,什么是现实。也许你看到的故事是现实,而你才是别人严重的故事。 当冷夏能够感觉到陈一情绪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变得敏感起来,对于周围的一些变化,也开始察觉。首先,就是身边有风,这个风逐渐加大,但是听不到风声,只感觉到越来越阴冷,这股阴风,似乎能够透入骨髓,让人自骨髓像外发出一阵寒意。 冷夏清楚,这就是阴风,当又阴风过往,说明,有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也已经来了。 烛芯颜色开始有了变化,从温暖的橘色变成了淡绿色。火苗也开始变得微弱。突然,两个蜡烛的火苗同时熄灭。 人点烛,鬼吹灯,灯灭了,说明,有些东西,要献身了! “这方法看来真的管用!”说着,陈一一手攥住招魂幡,全神贯注的看着远处的黑暗,用尽自己所有的念力,此刻,他的脑电波愈加混乱。头有些疼,尤其是看着远处黑暗的时候,好像看着一个空洞,这个空洞又像是一个黑色的巨幕,很多记忆的片段,在这巨幕上闪烁。遗忘的这十年,记忆碎片在杂乱无章的出现在黑幕上,而后又一闪而过。 陈一的脑袋更疼了,好像头盖骨都要炸开了一样。他的脑髓体本来就收到了伤害,而此刻,说是磁场也好,说是阴风入题也罢,陈一的脑电波出现了混乱,如果现在去做脑电图的话,肯定会记录出非常怪异的曲线,不同于正常人类的思维。 而只有在这种脑电波混乱,生物磁场混乱的情况下,才会出现一些常人无法看到的场景,这种事情,也许是因为混乱的头脑带给他的幻觉,但是,身在其中的人,会觉得,这比现实还要真实。也许,这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现实,仅仅是个一闪而过的的驿站。 陈一闭上眼睛,感觉到身边恍惚的出现了一个身影。他将念力都集中在这个身影上,渐渐的,身影慢慢的变得清晰,一个少女的轮廓出现了,甚至,她艳红色的衣服,也显现出来。虽然还不是那么清楚,更像是梦里看到的人的模样,你不会看清对方的眼睛鼻子,但是,你能凭感觉知道对方是谁。这就是那个徐二丫! “为什么要杀人!”陈一也分辨不出来自己是张嘴问了这句话,还是在心里问的。他现在处于一个非常混沌的状态。是梦是醒,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在这种脑电波极度混乱的时候,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凭借自己的精神力来保持自己最后的意识。 “你……能带我回家吗……”徐二丫问到,但是这声音是具体存在的,还是仅仅是陈一感觉到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知道你一定有委屈,告诉我,为什么杀人。真相大白之后,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为了我姐姐。” “你还有姐姐?” 徐二丫的姐姐,徐丫,曾经也在这个工厂工作过。而且,当时就住在一楼的那个宿舍。跟其其中三个死者住在一起。工厂里有个年轻的领导,看上徐丫,总是缠着她。徐丫对这个男人没有太多好感,但是见着男人对他这么好,而且,条件也不错。就跟这男的处朋友。相处过程中,徐丫始终跟这个男人保持着隔阂。但即便这样,这小领导利用职权之便,以前在宿舍里,都是徐丫负责打扫收拾,但是随着她跟这个小领导的关系逐渐暴露,同时宿舍的人也不敢用她了,甚至,很多需要加班的工作,小领导一句话,另外三个人都要顶替徐丫去加班,而且,工作绩效是记在徐丫的头上的。给了徐丫很多好处,这就招来了同事们的不爽,心存嫉妒。直到有一天,宿舍人发现,徐丫竟然还有别的相好,趁着徐丫不注意,头看她手机上跟相好的聊天记录,甚至,还有一些约出去开房的聊天内容。这三个女人为了报复,开始满工厂的散播徐丫的绯闻,还把她的聊天记录,公布在工厂的内部网络上,甚至,还趁着徐丫不注意,偷拍她的裸、照,放在网上羞辱。 逐渐的,徐丫被塑造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角色,而那个小领导因此还对徐丫一顿暴打,徐因而徐丫头部收到了重创,但又不敢跟家里说,从此,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一落千丈,头部的硬伤,加之心理上的伤痛,让这个姑娘换了抑郁症。最终她面对世人的嘲讽羞辱,终于难以忍受,选择了自杀! 当徐二丫讲完徐丫的遭遇之后,陈一已经找到了答案,徐二丫的作案动机,已经有了!那就是为姐姐报仇!杀了那三个羞辱姐姐的女人,而宿舍的另一个死者,等于是被那三个女人牵连致死,徐二丫在报仇的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怪不得,那个现在被警方误判为真凶的男子,一只为自己暗恋的姐姐鸣不平,说姐姐是被连累死的!看来,那三个女人曾经羞辱徐丫导致他自杀的事情,工厂里面早就尽人皆知,但一只也没有人宣扬出去,估计这是为了保证工厂的名誉,也许,从这点上就不难判断出,为什么查到现在了,警方会对唐寻,对外界,保留很多案件的真实情况的原因了。 “但你姐姐既然有相好的,为什么还要跟那个小领导在一起呢?” “我姐姐确实有相好的,而且,他和相好的是青梅竹马。但是……但是她不能跟她那个相好的在一起……不能……她必须有一个正常的婚姻……”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因为……那个相好的……就是我……我和我姐姐……是……”说到这里,徐二丫不再说话了。陈一稍有震惊,但是也可以理解。同性恋很多,再加上他和她姐姐同父异母,这种虽然和伦理有些背离,但是,在这种穷乡僻壤里出现这样的事情,也能理解。 好像因为说到了痛处,杨二丫内心深处最阴暗的伤疤被揭开,痛苦的回忆让她难以自拔。她的身影突然暴燥如雷。张牙舞爪的样子朝着陈一就扑了上来。陈一不知道为什么,动弹不得,真个身体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就好像自己的灵魂里抽离出来一样,他甚至能够看到自己身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徐二丫扑上来。 就在徐二丫的手掌掐住陈一的喉咙,掐的陈一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陈一有一种鬼压床的束缚感,他动弹不了,也叫不出声,整个身体被困住,难以挣脱。就在这万分关键的时刻,突然,一到黄色的光芒从眼前划过,黄色光芒一下子撞在徐二丫的脑门上,她的额头上,多了一道符咒! 徐二丫动弹不得,身影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好像是元气大伤。 而这时候,依然不能动弹的陈一看到远处,一个身影,那身影也渐渐明显,这面容似曾相识,这不就是那个徐家请去的杨道长吗! 此刻,陈一好像看电影屏幕一样,看到杨道长在屏幕里,站在一张道法桌钱,桌上摆着朱砂香炉,和一叠叠符咒,手上拿着一把桃木剑,正在施展道法。 一套剑法舞完,突然,剑刃一指,犹如隔着一层时空一样,一股清光从屏幕中射出来,正中杨二丫的身体,杨二丫额头上的符咒瞬间烧掉,一股青色火焰,顺势从她的额头,蔓延她的全身。 杨道长将木剑往天上一扔,木剑冲出屏幕,直冲杨二丫而来。此时,杨道长手中摆出六甲秘祝的手印,一边摆印,一边说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杨道长的这六甲秘祝,最后两个字和陈一平时看日漫动画片里的有些不一样。其实,这六甲秘祝并非日本道法的九字真言所出。而是我国东晋时期道学家、大炼丹宗师,也是一代神医葛洪所著的《抱朴子内篇卷十七 登涉》第五段中所记载的内容。只是后来传入日本之后,被错误记载,成了日本人的奥义九言。 六甲秘祝铿锵有力的念完之后,木剑直戳杨二丫的额头! 瞬间,杨二丫化为乌有,成了一阵风,飘散而去! 而此时,陈一感到眼前一亮,猛的,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而旁边,一道刺眼的车灯对着他。恍惚中,胡军他那辆露出车上跳下来,朝着陈一跑去。旁边的冷夏正大声呼喊着陈一的名字,很是着急。 胡军来到跟前,陈一也已经完全清醒。旁边的冷夏记=急的都流出了眼泪,看陈一总算是醒了,这才算放心。 “我这刚来,你怎么躺地上了?去事主家了吗?”胡军问到。 陈一刚才是直接昏迷了,任凭冷夏怎么叫都叫不醒,显现还出现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就憋死危险状况,可怕冷夏吓坏了。 听完冷夏简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胡军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拉起陈一,说道:“咱先去医院,你这是玩命啊!这种招魂的土招数你也信?这地方,阴冷潮湿,瘴气弥彰,大晚上的在这被困住,再加上你这身体还没恢复,肯定会受到伤害的,别在这呆了,赶紧走!” 陈一已经完全没事了,站稳了脚步,说道:“我没事了,咱们现在去徐家吧,鬼打墙的阵已经破除了。” 说着,陈一自顾自的朝着前面走。冷夏和胡军之后跟在他后面,生怕有个闪失。 到了徐家门口,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 刚才在杨道长做法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徐老汉突然羊癫疯发作,浑身哆嗦,嘴冒白沫。但由于杨道长一旦开始做法就不能停,所以没有管徐老汉,此刻,道法结束,杨老汉已经缓过神来,说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梦见你们俩上床了……” “你这死老头子,胡说什么啊!”女主人赶紧你说到。 杨道长尴尬的抽动了一下眉毛,说到:“事情已经解决了,回头给你这二姑娘烧点纸,也就没事了。行了,我工作完成,先走了。” 说着,杨道长擦凑手里拿出个手绢,擦了擦因斗法冒出来的一脑门子汗。但擦完之后,杨道长发现,自己手里的,竟然是这家女主人的内、裤! 一定是下午时候,他们俩在厢房偷、情,习惯使然,顺手把这老女人的内、裤才进自己的兜里。 徐老汉眼睑,这么风、骚的内裤,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妻子的,当时这老汉就火了,吼道:“我……我老婆的内、裤怎么在你手里!” “那个,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啊!”说着,杨道长拔腿就走,东西都顾不得收拾了。一出门,正好碰见陈一。 “道长,刚才谢谢你。” 杨道长一脸懵逼,问道:“谢我什么?” 这时候,院子里的徐老汉已经拎着一把砍刀冲了出来…… 第十六章始作俑者 “小兄弟,谢谢你们救了我啊。”杨道长坐在车里,长出一口气的说到。 刚才要不是陈一拉着他跑,胡军断后,拦住持菜刀要玩命的徐老汉的话,想必这杨道长已经被乱刀砍的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了。 “一报还一报,算是我报恩。”陈一说到。 “你从刚才一见面的时候就说感谢我,我以前给你看过病还是给你算过命?我对你没什么印象了。”杨道长问道。 “就在刚才,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杀了那那鬼魂的话,恐怕,我已经醒不来了。” “刚才我救了你?哈哈哈,好吧,这神鬼之事,不好说。其实刚才我也就是用一些基本的道法帮助徐家除灵,说真的,我入道这么多年,虔诚供奉三清,虔诚修炼。通过对《周易》的研究和参悟,我也确实可以运用五行八卦来酸楚一些人的命运,也确实能够抵挡住一些所谓的邪祟。但是,说心里话,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鬼怪,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存在。外人叫我一声杨半仙,其实,我心里清楚,我就是杨芜,一个普通道士,做个道场,念念经文,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具体我究竟又多大能量,究竟世上有没有鬼,我到底能不能驱鬼,这全凭别人去想,信则有,不信则无。”杨芜道长一张嘴,就是滔滔不绝,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个碎嘴子,估计在清净的道观里,没人跟他说话聊天,现在碰上人了,一定要聊聊人生。 杨芜穿的跟个神棍似的,说起话来巴拉巴拉的云里雾里,也跟个神棍似的,但是也是这样的人,心里越藏着东西,装疯卖傻,或者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往往是不想露底。 陈一此刻也在想刚才昏迷中所看到的那一幕幕惊悚的画面,看到杨二丫穿着红色衣服掐住他的喉咙,当时感觉很真实,但是现在,又觉得那么虚无缥缈。就如同做梦一样,如果是一个非常精彩的梦境,梦中人基本上不会认为这是个梦,这是真实存在的,理所应当发生的,但是不管这个梦境有多少真实,当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精彩的场景,已经慢慢的在脑海中消散,甚至,梦中所清晰的细节,醒来之后,也模糊不清,只能记住个大概。 此刻的陈一使劲想刚才昏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但是,那些场景就如同电影渐变一样画面,在头脑中越来越浅。也许,那就是个幻觉,是他想的太多,头脑中就延伸出这些东西。但那个杨二丫所讲述的自己的遭遇,陈一依然记在脑海中,如果没有灵魂的话,那这个陌生姑娘从生到死,从和姐姐相恋到最后为了姐姐去寻仇自杀,他陈一又是怎么知道的? 把杨芜放到了村外的一个空地,杨芜下了车,临下车前,杨芜给他们也留下了联系方式,说以后要是有什么这种需要做道法的事情,想着点他,他也不想一直在这些村子里晃荡,一身的神棍本事,也想去大都市里混一混。 分别了杨芜,胡军也开着自己的路虎离开,陈一和冷夏,开着自己的车回家。 冷夏已经平复了心情,不过刚才陈一在自己面前突然晕倒的场景,还真是对他刺激挺大的。 “你以后可别再干这种事情了,有没有鬼的先不说,主要是你这身体现在还在恢复期,你这脑子也不怎么好使,你叔你真要是昏迷了就醒不过来了,可怎么办。” 陈一笑了,调侃道:“反正你一只也看不惯我,我真要是醒不过来了,你正好能改嫁,还不用跟我分财产了,哈哈。” “还财产呢,咱家现在都没财产了,房子都要被银行强制拍卖了。”一想到房子,俩人从刚才的惊悚中都会到了现实问题中来。俩人工作不顺,这两年好像一直都在走背字,撞了瘟神似的。不光是冷夏的工作一落千丈,而陈一的身体,最近这几年也是越来越差。其实人要是胳膊腿儿的受点伤,无所谓,养养也就好了,但陈一是脑子一只不好使,最近越来越差,冷香一直担心陈一会不会脑子受挫之后,整个人的精神也会混乱,就冲他今天做的这个事情,这就不是正常人做的出来的事情!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零点多了,虽然这里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不过至少还是挺温馨的,至少有安全感。冷夏洗洗澡,匆匆地睡了。陈一一到晚上就精神头旺盛。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天的时候,混混沌沌的,脑子里时不时的出现以前的碎片记忆,而且出现的这些记忆他完全没有印象,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自己脑髓分泌物凭空捏造出来的,虚虚实实的分不出来,所以白天的陈一总是混混沌沌,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但是到了晚上的话,陈一的脑电波就变得尤为活跃,脑细胞在头脑风暴中翻山越岭,导致陈一的精神头极为旺盛。 他坐在三楼的书房的大班椅上,旁边放着冷夏一直抱着的那本样书。陈一虽然没有见过这个样书,但是应该是看过一些冷夏写的初稿。不过由于他脑子是好是坏,那些内容也都忘记了。 他出于好奇,拿起样书来看看,上面还有很多红色的手写标记,是出版社的编辑圈圈点点让冷夏去修改的内容。其中有一个情节的内容,需要全片删减,陈一看了几眼内容,看完之后,他毛骨悚然,怎么,会有这么惊人的相似! 内容讲述的一对儿姐妹,同父异母。父亲是在母亲怀孕的时候,婚姻出轨,和外面的女人好了之后,又有了孩子,而小三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那个私生女只能抱回家来收养,那个原配夫人肯定是不乐意,但是家里全靠这个男人支撑,没了这个男人,她是没有活路的,所以只能忍受着这个孽种在自己身边。 不过,久而久之,同父异母的两个孩子好像见惯了家庭的矛盾,也从他们父亲的身上看到了男人的致命缺陷,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喜欢沾花惹草,他们痛恨男人,知道男人总会出轨寻欢,所以这俩姐妹开始排斥男人,慢慢的,这俩人竟然都有了同性恋倾向,而这俩姑娘,竟然彼此相爱。 但是,姐姐遇到了追求者,但因为姐姐拒绝追求者,并明确告诉那个追求者自己是个同性恋。而追求者,爱极生恨,把姐姐杀害,后来妹妹为姐姐报仇,雪耻之后,也选择了自杀! 看完这个故事,陈一吸了口凉气。这巧合,有点太离奇了,难道说,冷夏,能有预言的能力?还是说,自己以前看过类似的桥段,所以在昏迷的时候,会把记忆中的事情在迷乱中,和昏迷中的幻觉揉杂在一起,成为一个他头脑中的体系。 真假难辨,到底什么是真是的,什么又是幻化出来的?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精神病吗?陈一在这样自我质疑的挣扎中,足足在书房做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他混混沌沌的约唐寻在一家漫咖啡见面。 要了一杯卡布奇诺,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虽然有点烫,但他还是可以适应的。 “你和咖啡的样子还是没有变。”唐寻说到。 陈一抹了抹嘴巴,说道:“富士康工厂的谋杀案有心的眉目,警方抓到的那个嫌疑人不对。” “你又查到了什么?” 陈一把昨天去徐家的事情说了,什么把自己昏迷时候出现的幻觉也说了。说完之后,他看着唐寻,希望唐寻能有一些认同,但是唐寻反问了一句:“你说那四个人是红衣女子杀的,而后红衣女子又跳楼自杀了。虽然,你分析的作案时间,和作案手段,和现场都非常吻合,但是,最重要的这个作案动机,你没法说服我,难不成,我去法庭翻案,理由是,一个女鬼死了之后,讲出了事情真相。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唐寻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在这件案件当中,陈一可能什么也帮不上忙,也改变不了,甚至他对自己出现的那个幻觉,也不是坚信不疑的,幻觉出现的判断,是不可能成为呈堂证供的,但是,既便不能改变,陈一也要把自己昨天经历的事情找个人说出来,而这个倾诉的对象,只有唐寻最合适。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陈一失去过去十年记忆之后,他对一切都充满了恐惧,每天都在现实与虚幻,记忆与当下的层面中来回切换,来回挣扎。只有对唐寻,最为信任,也只有在唐寻出现的时候,他才能坚信,自己现在是在现实中的。 见陈一有点失落,唐寻说道:“你别太失望,你已经尽力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现在先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别让头脑再受刺激了,再这样下去,你可能不仅仅需要看心理医生,还要去看看精神科方面的医生了。” 现在连唐寻都开始怀疑陈一的经省状况。她对陈一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他现在家庭经济,和婚姻感情都出现了问题,再加上脑子受创一只没有恢复完全,一个人在这样极度压抑的状态下是很容易出现心理扭曲的情况。她只希望,陈一不要在继续恶化,千万不要真的成为神经病啊。她怎么也想不到,陈一竟然会一大早的叫她来听一场幻觉,还想通过这幻觉,去给嫌疑人翻案,这也太不靠谱了,看来以后的一些合作,也最好不要再跟陈一合作了。 就在唐寻心里暗自揣测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想了,是重案组的人打来的电话。重案组的人说,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早上,一个徐姓老汉找到公安局,说是要替女儿自首。还给公安局提交了一份证据,是一本他女儿生前写的日记,日记中,详细记载了,她杀人使用的手段,以及她杀人的动机,这是一个策划了很久的谋杀案! 而后,唐寻的手下又大概说了说,徐二丫日记中所记载的她杀人的起因,和徐二丫和他姐姐的一些故事。说完之后,唐寻放下电话,吃惊的看着陈一。 因为整个日记记载,几乎和陈一描述的一模一样,只是日记里面没有记载徐二丫和徐丫的同性恋情节,徐二丫之所以要替姐姐报仇,是因为姐妹感情深,不想让姐姐被羞辱之后,悲惨的死去,虽然是自杀,但那些羞辱过她,嘲讽过他的人,才是凶手! 姐妹感情深,可以是亲情,也可以是友情,不一定是恋情。也许所谓的同性恋只是陈一幻觉虚构出来的,也许是由于陈一看了冷夏的新书初稿之后,记住了书中同姐妹性恋的情节,所以会混乱的融进现实里。但也许,同性恋是真的,只是日记里面没写。而两个当事人都死了,也就无从考证真假。 不过真的假的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真正的凶手,浮出水面! “怎么了?打了这么久的电话?案子有什么变化吗?” “有,很有可能,真的和你幻觉中出现的情节是一样的!” 当天,法院重新受理此案,嫌疑人也基本上能够被无罪释放了。一切似乎重见天日,但是死了的人,一去却再也不能回来。 当天晚上,陈一睡的很深沉。他做了个梦,梦见徐二丫,一身红衣的出现在他面前。说感谢他,谢谢他在她头七的时候,竖起招魂幡,奉上倒头饭,并且,点上回魂灯!如果没有他做的这些,徐二丫回不了家,也就不会在当天晚上,托梦给他父亲,告诉他父亲一切真相,并且把自己日记本藏匿的地方告诉父亲,并让父亲拿着这个额日记本替她投案自首,只有这样,她才走得踏实。 可是,陈一明明记得,徐二丫在环境中,凶神恶煞的要掐死他的时候,已经被杨芜的一把木剑给戳死了,她怎么可能又还魂到家里,托梦给他父亲呢?徐二丫解释,人的魂魄,是多面性的,亦正亦邪。也许,杨芜戳死的,是她邪恶的一面,那个用残忍手段杀人的复仇灵魂,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是这个希冀于忏悔的灵魂。 是的,人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没有绝对的聪明人,也没有绝对的傻逼。真正傻逼的,是那些欺压别人的人,骗来骗去,其实最终承担因果报应的,还是自己。几天之后,富士康的那个副厂长杨凯源出了车祸,死得很惨,后来,陈一才知道,原来这个杨凯源,就是当初,一直纠缠徐丫,给徐丫招引仇恨的那位小领导,其实,他才是始作俑者。 陈一和唐寻正聊着,这时候,他们身边走过一个人, 红色的衣服,那么鲜红,那样的扎眼。 她就站在了陈一的面前,固执的,一动不动…… 第十七章狗头律师 陈一吓了一跳,以为徐二丫阴魂不散,又来找他了,赶紧抬头瞟了一眼。这姑娘有头,而且他认识。 雪莉笑的很开心,看着陈一,好像看到自己老情人似的,想要亲近,但是又在乎旁人的眼光。 “你怎么在这?还穿这么一身衣服。” “我怎么不能在这呢,这是我和朋友合合开的咖啡店。”雪莉说着,叫来服务员,告诉他这桌免单。 “不用免单。”说着,唐寻掏出钱,放在桌上,起身准备离开,“我单位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你们聊,又是给我电话。” 唐寻从来都是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且她是那种不怎么表露自己情绪的人,你很难从他的举动和脸色中看出她心情的好坏。 唐寻走了,雪莉翻理所应当的坐在陈一对面,问道:“你怎么跟那个女魔头在一起呢?” “女魔头?你说是唐老师唐警官?她是我警校老师,我们都认识十多年了。你怎么也认识她啊?” “以前,跟胡总吃饭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那次好像是胡总专门请她,想要她帮什么忙,但是她不帮忙,吃半截饭就走了,一点面子不给,弄得胡总很不爽。” 陈一算是知道为什么胡军接触到唐寻的时候,总要挖苦,原来这俩人早就又积怨。虽然自己失去了十年的记忆,不过,陈一的分析能力还是很厉害的。估计唐寻和胡军是他介绍认识的,也估计这俩人曾经是很好的朋友,或者说,他们三个人都可能是感情不错的铁三角。但是估计那次事情之后,俩人就有了分歧,但那是一件什么事情呢?唐寻为什么不帮胡军?哪怕是看他陈一的面子,如果是唐寻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也绝对不会拒绝的。 “那次饭局,我在吗?”陈一问道。 “你怎么连以前你有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都不清楚啊?饭局你当然不在啊,你要是在的话,咱俩还能最近才认识吗?那顿饭局都过去三年了,我也是三年没见过唐寻了,没想到今天能见到她,而且,还是那副古怪的脾气!” “胡军求她办什么事情啊?” “三年前的事情了,你让我想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当时不仅仅是有唐寻,还有他们重案组的另外一个类似老领导的人物。我去了事主要陪着喝酒的。具体聊的什么事情……大概是跟什么墓穴有关系?他好像……” 当提到墓穴的时候,陈一脑子突然阵痛,三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浮现出来,虽然很零散,但是能记住几个关键词。 三年前,胡军这小子想走歪门邪道,他通过自己的一些地下关系,和一个盗墓组织对接,发现了一个将军古墓,里面还没有进过盗墓贼,只是最后开棺的时候,他们没有技术能够打开。而他知道,唐寻他们重案组,是专门处理这些事情的,肯定有开棺的工具设备,所以想邀请唐寻他们出马,唐寻他们虽然表面上不属于公安组织,但是,也肯定是国际所管控的机密组织,人家是国家的人,那就肯定不会办这种违法的事情。唐寻这么有原则的一个人,当然不会答应了。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后来这个事情,怎么结束的,陈一完全想不起来了。胡军发现了谁的墓穴,发现了什么宝贝,陈一也不知道。 “喂,你在干嘛呢?我跟你说话有没有听到啊。”雪莉叫了一声,陈一这才从记忆片段中抽离出来,回到现实。 “啊?你说什么?” “我听胡总说,你昨天在一村子晕倒了?去医院查了吗?” “哦,没什么大事。”这时候,陈一电话响了。 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他熟悉的,但是很厌恶的声音:“唐侦探,钱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滨?你怎么有我手机号?” “哈哈,都说你脑子最近越来越差,原来是真的。我们以前可是合作伙伴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手机呢?长话短说,委托公司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房子要依法收回,我作为律师,有义务告诉你一声,如果你没什么疑问,就找我来签个字,当然了,你不签字也无所谓,反正这是前置执行。” “强制执行什么?” “你房子抵押贷款还不上,而且,银行已经调查了,你和你妻子的账户上,已经没有钱供应这个房子的按揭贷款了,所以,我们今天就要收回,带着你的小娇妻,赶紧找个地方吧,真没想到啊,曾经不屑与我为伍的陈大侦探,就要成为丧家犬了,哈哈哈。”说完,江滨把电话挂了。 这家伙打电话过来,就是要嘲讽陈一一番的。陈一没辙,赶紧赶回家。 本来他还指望着这次帮唐寻完成这个案子,从重案组那赚点钱呢,谁想到,自己没能提供到任何证据,只是说了一通幻觉,这毫无意义。 也许他的一些做法,真的改变了真个案子的最后判决,也许也这能能够让亡魂安心的离开,放下心结,但是,他自己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陈一的善报,始终没到。 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又打电话给冷夏,冷夏知道之后,也是放下手头工作,匆匆忙忙赶回家,没想到,自己的家就这样保不住了。到家的时候,已经有法院派来认人准备强制执行了。江滨自然是那个带头的。 陈一失去了十年的记忆,对这个江滨很陌生,但是也许失去记忆但是没有失去情绪,看到江滨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厌恶,虽然他也忘了这个人究竟做过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有这样的情绪,但是还是有这样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出现,并影响着他的对这个人态度。 看到江滨耀武扬威的站在他家门口的时候,陈一突然想到前几天晚上和昏君他们吃饭的时候,在卫生间提到江滨,还顺嘴说要把江滨做掉,此刻他的情绪,真的是有一种想把这种人做掉的想法! “回来的还挺及时啊,东西已经让搬家公司的进去半了,一会都搬出来,你们找好地方了吗?赶紧把东西拉走。”江滨颐指气使的说到。 陈一没搭理他,赶紧往里面走,他觉得自己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在家里,但是他又忘了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更不知道自己收在了什么地方。 搬家公司的人都在忙活着把里面的私人物品往外搬,当然了,家具家电,以及一些之前的东西,是不会搬走了,这些都能够成为陈一他们偿还债务的财产,搬出来的,只是陈一他们日常生活的一些用品,例如锅碗瓢盆,冷夏的化妆品,也包括一些书籍。 陈一在宿舍里翻箱倒柜,这种感觉最痛苦,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但是还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重要的东西。有时候,遗忘真的很可怕。 就在陈一努力的翻找的时候,冷夏也已经回来了,看到这一幕,冷夏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陈一从二楼卧室就听到楼下的冷夏跟搬家人员叫嚣道:“你们都给我住手,这叫私闯民宅!” “这已经不是你家了,冷大作家。”江滨一脸嘲讽的笑着说到。 “是不是我家,不是你这个狗头律师说了算的!我再说一遍,让他们给我停手,不然,我把今天的事情报道出去!” “哈哈哈,冷小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是大明星啊?不过也对,现在你们这种过气的公众人物,都需要一些绯闻来提升自己的关注度,当然啊,你可以去宣扬,不过,那也只会让你的名声更臭! 冷夏情绪有点激动,虽然她在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但是面对着这样的场面,任何一个人都冷静不下来。尤其是面对一个以前总在自己面前当狗奴才的人嘲讽的时候,这种心理落差更是接受不了。 冷夏气得全身颤抖,江滨还火上浇油的羞辱道:“这也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你没能力的老公。以前,我找他合作,他是名侦探,我是大律师,我们配合起来,那是珠联璧合,没有完不成的案子,我当初是那么主动的,放低姿态的接近你老公,甚至是求他跟我一起做事,但是他非常高傲,完全看不起我,还说什么不会跟我同流合污,觉得我们办商业案的律师都是害人精,他陈一倒是不害人,现在反倒是害了自己,这就是能力不行!你啊,要不这样,别跟他了,跟我吧,说不定,我一开心,把这别墅竞拍下来,你还能继续住在这里呢。” “滚蛋!你以为你是谁,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哈哈,我开玩笑的说说,你还真当真啊,别以为自己长得有点姿色就了不起了,现在有姿色的小姑娘多了去了。你已经老了!再说了,你也别装女神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私底下的那些烂事吗!跟过多少出版公司的老总上床,烂货一个,你在我这装什么高贵冷艳啊!“ ”你……你血口喷人,欺人太甚了!“说了,冷夏朝着江滨就冲了上去,其实江滨就是要把冷夏的怒火激发出来。 冷夏朝着江滨脸上就要打,江滨也不还手,不抵抗,甚至不躲闪,冷夏一个女人,下手也不会有多重,但是,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了,狗头律师江滨肯定会就此大做文章,把冷夏往死里整,给陈一火上浇油! 就在这巴掌要打下去的瞬间,突然,一只手挡在江滨面前,把冷夏的手腕牢牢攥住。陈一一脸阴沉的出现在江滨面前。 冷夏情绪还很激动,要说什么,陈一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冷眼看着江滨。江滨依然是一副嘲讽的嘴脸,说道:“果然是烂人配烂货,你们俩真是烂到家了。哈哈哈!” 陈一手里攥着一把枪!袖珍手枪。枪是刚才从地下室的床底下的模板夹层里翻出来的,他不知道这把抢枪是怎么来的,但是他知道这一定是自己的。 自己怎么会有枪?在这个国家,持枪是犯法的。那自己有没有用这把枪做过什么非法的事情?陈一完全不知道,他完全是凭着自己的一种直觉,找到的枪,而且找到之后,他心里安心了许多。 此刻,面对着江滨,他戳在裤兜里握着袖珍手枪的手已经开始懂了,食指扣在了扳机上,这是要拔枪。 出来时候他看过,里面有子弹,七发子弹,而且,一直在枪膛里…… 第十八章背着黑影 就当陈一冲动的要掏枪的瞬间,他脑子突然一阵剧痛。头盖骨好像被狼牙棒狠狠的锤了一棒子是的。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就倒在地上。 他站稳脚跟,感觉脑补充血。全身的血液似乎倒流道脑袋上一样,他能明显觉得,自己的白眼珠里面布满了血丝,眼睛肿胀,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而且有些发红,血腥的红。 冷夏赶紧扶住陈一,“你没事吧?” 陈一摇了摇头,用手使劲捶打自己的脑袋,保持自己的意识,让自己清醒。也许是昨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整个人有陷入了那种混混沌沌分不出虚实的状态。对面的江滨还在嘲讽这什么,陈一一句也听不清楚。他感觉耳边有嗡嗡的声音,好像是风声,但是有没有风。 他勉强站稳,抬头在看江滨的时候,那双血红的眼睛把江滨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有时候,人如果头部受到重创,引起脑出血,眼睛里会出现血块。 而此时,陈一看到江滨的双手,好像变成了一双魔爪,指尖还在往下滴血。而他的身后,好像背着一个人影,只看到时一团黑影,只是黑影有四肢,双手搂着江滨的脖子,双腿骑着江滨的腰。陈一试图看清这个黑影,但越是仔细去看,越是看不清楚。陈一揉了揉眼睛,那个黑影清晰了一些,它的头靠近江滨的头,从他的天灵盖出正在啃食着一股青色的光芒,而这光芒,也许就是人的,三魂七魄。陈一越看越入神,不光能够看到,甚至还能够闻到一些气味,那是一股恶臭,好像是腐烂的尸体的味道。 “你身上有东西!”陈一说了一句。 江滨一下就笑了,说道:“你这脑子病得不轻啊,正好,从这搬出去之后,直接去精神病院吧。” 冷夏在旁边也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别生气,要不先去医院。”说着,冷夏赶紧把陈一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没什么问题,只是眼睛上面血丝比较多,还有点出血,那是因为上火所致,多喝水,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从医院出来,陈一跟冷夏说:“城南郊区,我有一套小平房,咱俩住没什么问题,先搬过去吧,等有钱了,在把房子买回来。” “房价这么高,想要买回来,难度太大了。能不能再买回来先不考虑,先说现在吧。南郊那边,我不打算去。现在工作很重要,我在签约公司,要了一个单身宿舍的名额,就在公司旁边,我这段时间,就先住在宿舍吧。” “你意思是跟我分居。”陈一问到。 “咱们俩目前这个状态,跟分局有什么区别吗?你不关心我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干嘛。其实,咱们经济上出现问题是小事情,情感上的裂痕才是真的危机。现在咱们俩的状态都到了一个瓶颈。所以,我觉得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我也想冷静冷静,先做好工作,然后在考虑咱们之后该怎么办。”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就在此之前分道扬镳吧。” “可是你这身体……” “行了,你不要在假惺惺的关心我了,既然感情裂痕这么严重,何必在同情我。在一起都是痛苦。你走你的,我过我的,日后想要离婚的话,随时找我来签字就行。”说完,陈一伸出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看冷夏也走进了一辆商务车,而开车的,就是她现在的经纪人。原来这经纪人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冷夏也早就想好了,一旦别墅被收走,她就和陈一分开。 陈一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回了他南郊的那个小平房。这里远离城市中心,外地人比较多。这个房子在他来京城上警校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养父说,这是他的房子,具体为什么会是他的房子,并没有告诉他,陈一自己分析,也许是亲爹亲妈留下的。但始终也不知道自己亲爹亲妈是何许人,现在是生是死,所有房子的来历也无从考证。 把大的一个院落,在这鱼龙混杂的南部郊区,也算是一隅清幽。两居室的房子,虽然有些尘土,但是简单收拾一下,也显得非常干净。外面有个一百来平米的小院子,门口两个小松树,也是被感情切。毕竟,这里有他的记忆。十年前,他还是个警校生的时候,每当放假,他都会来这里住。这里有他曾经的过往,置身于这个小院子,仰望天空,闭上眼睛,似乎自己又回到的饿十年前,似乎又回到了他刚毕业的那天,回到了他失去记忆的那天。 天色渐暗,陈一去街道居委会交了水费电费,又去买了燃气,现在也算是自己的一个栖居之所。没有了城市的喧闹,落得一个清幽也挺好。 客厅里的电视虽然老,但是尚且可用,两个卧室,一个作为睡觉之用,另一间作为自己的书房兼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自己侦探社的牌匾,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牌匾挂了出来,挂在了院落大门的正上方。虽然变化太快,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既然自己失去记忆着十年基本上都是干侦探的,说明他在这行应该已经混出了一些门路,在这行当也是他唯一能够赚钱的活路,所以,生活还要继续,工作还要继续。 收拾完之后,走出远门,他的那辆老款宝马三系就停在门口,不准备开车出去,打算在附近转转,追忆一下曾经,也熟悉一下这里现在的变化,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他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中显示的人名是曹魏。陈一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记忆碎片现在也没有出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听了电话。 “陈一啊,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啊?” 听对方这么一说,陈一能分析出来,他们平时感情应该没有多深,而且接触的一定不多。所以,对方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而由于平时联系比较少,他自然对这个人的记忆也没有丝毫的线索,不过陈一还是装着很轻松的样子,说道:“哎,还是老样子啊。只是这个侦探社啊,最近运营有点困难。” “哎呦,你还在开侦探社啊。要说几年前,你陈一侦探社在警戒圈名声大震,但现在,这行不好干了。对了,明天咱们同学聚会啊,你可得参加。” “同学聚会?” “对啊,你忘了啊,咱们班毕业的时候,说好了的,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聚一聚的!十年了,规矩没有变过,只要能来的,都来,你去年就没来!今年不许到场!” “哦哦,同学会啊,差点就忘了!”陈一突然想起来了,而这次的记忆不是什么记忆碎片,而是实实在在的想起来的。他想起来十年前,毕业的时候,他们在毕业酒席上面,都喝得不少,由于办理同学感情都比较深,所以立下约定,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聚会的!失去了十年记忆的陈一,不知道过去的十年中,他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参加这个同学聚会的,更不知道,十年前的同学们现在都什么样子了,这个聚会,他一定要去! “对了,明天,谁都别开车啊!咱得喝酒!” “好嘞,没问题。”说完,陈一挂了电话,此时此刻,他心里还真有点小激动呢。对于别的同学来说,这只是每年都要遵守的聚会约定,但是对于陈一来说,似乎要跟阔别十年的同学们见面了,大家都混得怎么样,还能否有曾经在警校时候的感情,这都是他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等着股激动过后,陈一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儿。哪里不对劲?按理说,自己只是失去十年的记忆,十年之前的记忆,自己应该是记得的,但是,为什么对这个曹魏,没有什么印象?也似乎没有任何交集!按理说,自己十年前的记忆全都在脑海中啊,那些同学的样子,名字,跟谁交情深,跟谁交情浅,他应该都清清楚楚的,为什么,对这个曹魏,就没有什么印象呢?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有人敲门,陈一纳闷,睡这么早来找他,而且,谁又会知道他现在住这里呢? 迷迷糊糊的把门打开,雪莉出现在门口,这姑娘笑容灿烂,叽叽喳喳的也不能陈一邀请,直接就进了屋子。 “这地方不错嘛!院子挺干净,你这房子,有点像以前大户人家的房屋结构啊,看着房檐上雕龙刻凤的,挺讲究呢,你家以前不会是大财主吧。” “旁边的房子都这种建筑风格,你就是在城市里待习惯了,没怎么见过我们这些乡下人住的房子。”陈一调侃到。 其实他还是挺喜欢和雪莉接触的。毕竟雪莉是个很有味道的美女,,而更重要的是,这姑娘总是眉开眼笑,看到她就会觉得很轻松。好像是一股清流。 “这地方挺适合你一个人住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住?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胡总告诉我的啊,他知道你昨天被人从别墅赶出去了,你是个自强的人,他给你找房子的话你肯定不需要,所以,他断定,这地方是你唯一的退路,就让我打个前瞻,来探探路,果不其然,你真在这!” “也难为你们还想着我了。我这也没什么好的,还没吃早饭吧,外面有个油条豆浆铺子,至少得开了十几年了,味道很正,我请你!” “你还有钱吗?” “瞧你说的,难道我穷的连油条豆浆都请不起了啊,哈哈哈。” 说说笑笑的,俩人走出家门,在街区里走了五百米左右,就进了一家早点铺。老板是本地人,u虽然这里从行政区域划分的话,是属于北京的,但是,这里有远离二环,跟地道的老北京是有差别的,说话口音明显不是京腔京韵,而且,早点里面,只有豆腐脑和豆浆,没有豆汁。 虽然没有豆汁,但是,食物的味道确实不错。炸油条用的油,都是老油,别觉得这种老油会致癌,会有污染物,但其实,真正能够体味的,就是者郭老油。油条外焦里嫩,咬口咬下去,酥酥麻麻,而且有点不腻。在配上一口地道的豆腐脑,连着嫩豆腐、葱花、酱汁,一起放在嘴里,那才叫一个香。 陈一葱吃了一口,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还是十年前的味道,真不错,真不错!” 雪莉这丫头吃的不亦乐乎,而且这丫头玩韵味的时候,那一个眼神都能勾搭男人心跳加快,但是,放松下来,完全大大咧咧,此刻,狼吞虎咽的样子,让陈一看了都好想笑。 “哎,这一大早的,大老远的从城里导航到我这,有什么事?不会就为了让我请你吃一顿油条豆腐脑吧。” 雪莉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一大口吞咽下去,擦用纸擦了擦嘴,这才说道:“切!你忘了啊,咱们的合作,可就要开始了哦。” “合作?什么合作?”陈一问到…… 第十九章同学聚会 “什么合作你都忘了?你这是典型的卸磨杀驴。”雪莉开玩笑的说着。 “我脑子不好使,你得理解,我之前答应过你什么合作吗?” “当然了,前两天,在老胡办公室,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个案子一结束,你就入伙。咱们三个,把廊坪市挖掘出来的那个古墓盘下来,开个盗墓主题的公园啊。” “哦,对了。没忘没忘,想起来了,让我负责去联系那个什么薛老,给你们跑关系对吧。” “亏你还能记得,怎么样,你可得说话算数。老胡投资,我负责招聘管理,你就负责疏通领导,把这个项目拿下来!” “可是,我也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叫什么薛老的啊。” “你怎么不认识,老胡说了,你跟他可熟了。当初,你刚干侦探所的时候,帮他办过一个案子,对你很是欣赏。一直想要拉拢你,差点想让你在官场上发展一下,但你小子脾气倔,不想走官场,即便如此,薛老也是对你关照有加。” “是吗?但我怎么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呢。”说着,陈一努力的回忆,也许想之前那个曹魏一样,由于太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导致记忆碎片都浮现不出来。他连这个薛老的模样都不记得了。 “你别跟我装蒜,赶紧把薛老搞定了,你就是咱们这个项目的开疆拓土的功臣。我跟老胡已经商量好了。他是投资人,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我各占百分之二十五。这个全国首家的探墓公园要是能成的话,肯定稳赚不赔,难不成,你还真的想一辈子开个小侦探所,一辈子在这个地方,吃着豆浆油条生活啊,你陈一的雄心壮志呢!” 雄心壮志不敢说,但是,陈一确实不想一只在这个地方。即便这里清幽自得,但是自己这么年轻,还没有资格过这种采菊东篱下的悠闲生活,年轻人,还是要奋斗,如果不奋斗的话,那跟咸鱼真的就没有区别了。而且,你陈一一直在这里生活的话,就证明你始终都是一个失败者,始终被江滨那个混蛋踩在脚底下,甚至,还会被自己的老婆看不起。 冷夏的离开,让陈一有些痛苦,也有些挣扎。有时候,你是不能去责怪女人的,陈一身为一个大老爷们,也基本上快到了三十而立的年龄了,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没法给自己女人一个安稳安全的生活的话,人家自食其力,离开你是必然的,感情这种东西,不是长久新鲜,一旦过了保质期,那就要靠着一些外在的条件去维持。 所以,清净的想了这一天时间之后,陈一意识到了自己和冷夏的婚姻出在了什么地方。人家冷夏是有自己的事业的,而你陈一呢,这个所谓饿的侦探社,说白了就是一个灰色地带的小营生,根本称不上什么事业,想要起来,你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 陈一掏出电话,在自己的手机的通讯录里翻了翻,虽然他记忆消失了,但是只要是他认识的人,手机的通讯录里肯定有。果然,在x的分类里面,找到了备注为薛老的电话号码。他果然是认识这个人。不仅仅是在手机通讯录里面有,在微信里面,也找到了这个薛老。简单的看了看薛老的朋友圈,薛老很低调,朋友圈里面,只言片语,所摆放的图片,也基本上都是一些风景照片,没有透露自己家庭的模样,更没有自己的照片。 所以陈一是在这简单的信息中,搜索不到什么记忆,目前,只是隐隐约约的对这个人有个大概印象。 “喂,你听到没有,这个事情可要抓紧落实啊。老胡现在已经是大老板了,可能对这个事情不会太上心,到时候他负责给钱就够了, 主要是咱俩啊,能不能赚大钱,就看这个项目能不能拿下来了!你得加油!” “好,那我尽量。等过几天,我有空了,就去见见这个薛老,看看他还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 “就明天吧,这个时候,越快越好。” ‘但也不用这么急啊。“ ”怎么能不急,比咱们有商业头脑的人多的是,你就不怕别人捷足先登啊,现在趁着那个古墓的项目考古工作正在收尾阶段,咱们得抓紧把这个时候运作起来。“ ”好的,明后天的。“ …… 送走了雪莉之后,陈一在家中,无所事事,屋子收拾了一遍又一遍,院子打扫了一遍又一遍,已经足够干净,这让有些洁癖的他无事可做,混混沌沌的熬到了晚上,穿着打扮好,奔赴同学聚会。 吃饭的地方不是什么豪华的大酒楼,就是他们警校旁边的一个酒家。 陈一把车子听到警校门口的停车位,准备走着去那个酒家。下了车之后,这里一切都有所变化,警校经过了一次彻底的翻修,现在已经非常气派,人民公安的警徽挂在主教学楼的最上方,相当威严。 看着自己曾经学习的地方,又看着不远处的那个明显规模变大很多,建筑风格也足够现代化很多的酒楼,心中思绪万千。 这个故地重游的感觉还并不一样,对他来说,目前的截止日期是十年前,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他就是走出了这个校门,走进了那个酒楼,在酒楼里喝的烂醉,然后走在街上,再然后,好像是被车撞了,便什么也不记得了,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之后。 所以,他现在看着此情此景,仿佛真的是昨天发生的事情,的确,对于他来说,就是几天前的事情,好像几天前,他才刚从这里离开,几天前,他还是个十六七刚毕业的孩子(陈一上学比较早,十七周岁,警校就毕业了,而且,警校学习只有三年),然后,此刻,自己已经站在了十年之后,十年之中自己经历了什么,他浑然不知,但是,看着发生巨大改变的学校和酒楼,陈一知道,连建筑物都变化如此之大,更何况自己这个大活人呢。 就在陈一还在错综时间的混乱中难以自拔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个人叫他一声,“陈一!” 回头看到一个姑娘,姑娘骑着自行车,车子支好,放在了陈一那两宝马三系的旁边。 姑娘长得很清纯,肤色白嫩,眉目恬静,一眼看上去,很是清新脱俗。对于这张脸,陈一再熟悉不过了,她没怎么变,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依然像她十六七岁那样甜美青涩。 “薛允,你还是老样子没变啊!” “两年不见,你变化可是不小啊,比以前沧桑了,也比以前消瘦了。”说着,林允朝着陈一走过去,由于是骑自行车的缘故,冻得有点发冷。 一时间,陈一不知道怎么接话,毕竟自己少了十年的记忆,也不知道这十年之中,和这个林允有过怎样的交集,是熟悉呢,还是不怎么联系。 这时候,有几辆不错的奔驰宝马车陆陆续续的也开了过来,都停在了学校旁边的停车位,下来几个人,有的变化比较大,有的没什么变化。一眼看上去,少有改变。 这几个人见面之后,相互打招呼,而后又看到陈一他们,又过来跟陈一打招呼。陈一陪着笑脸,强装着很正常,但其实他在努力的去想眼前的每一个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虽然毕业对他来说,就是前几天刚发生的事情,对于同学的名字,还都记忆的非常清楚,但是,这一个个的十年的变化总是有的,那些保持着以前特征的,他一下就能记起来,并叫出名字,但是有几个,变化实在太大,分析了半天,也分不出是谁,索性他就哈哈笑着,打马虎眼。 这时候,一辆奔驰s开过来,车子停在他们跟前。一个身材略胖,带着粗旷黑眼镜的男子从车子后排下来,看到各位,亲切的不得了,嘴里说着:“老同学们,一年不见,我想死你们了!”一边说,一边过来和几个男那女女的热情拥抱。 这做派,有点领导的架子,而且这笑容,这套辞,也很官方,很虚伪,和陈一这种看到同学们那种由内而外的激动和亲切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人就更像是逢场作戏。 虽然他的长相变化有点大,不过光看着做派,陈一就知道,这就是曹魏! 昨天接到曹魏电话的时候,陈一对这个人几乎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现在见到这个人了,终于想起来一些事情。他之所以没有像记得薛允这些老同学一样记住曹魏,是因为,这个曹魏,根本不是他的同学。而是他的学长。上学的时候,跟这个人基本上没什么交集,他好像是学校的什么学生会主席,但陈一也不是学生会的人,对这个人完全不熟悉。 第一次见面,是毕业会的那天晚上,酒桌上,这个学生会主席被人请来,请这个曹魏的人,好像就是薛允。这俩人关系好像当时挺好,因为薛允也是学生会的,但为什么请他来参加他们班的聚会,这陈一就不知道了。那次同学会之后,陈一的记忆就非常模糊了,但是,此刻已经出现了一些记忆碎片。毕业聚会结束后,陈一参加过几次警校和公安机关联系行动,算是他的一个实习过程,而当时的曹魏,已经在公安机关担任要职,所以,和陈一有过几次接触。 七拼八凑的,陈一可算是把这个曹魏的记起来个大概。但让他不明白的是,他又不是他们班的人,他们班每年的聚会,为什么他来组织安排?而看他现在的穿戴,现在的做派,显然比他们这些人要高很多。 “我说你们几个就是不听话,昨天电话的时候都告诉你们了,不要开车,今天咱们得喝酒啊!”曹魏说道。 “曹老板,你这不是也开车来了吗。”一个同学调侃道。 “我这是坐车,司机开的车,我完全可以喝酒啊!行了,就算你们开车,也别像逃过这场酒,一会,我请客,大家都要喝得尽兴!” “每年都是曹老板请客,真不好意思啊。” “应该的,应该的!都赶紧进去吧,三楼,凤凰亭,估计有同学已经早在里面等着了。”曹魏招呼着大家进去,这时候,看到最后面的陈一和薛允。 “陈大侦探!两年不见了,你这玩消失玩的也太彻底了,联系都不联系我们!” “这不今天就来了吗,哈哈!”陈一笑着说到。 “对了,一会咱哥俩私下里聊两句,说实在的,今天这些人,我只想见你!有个正经事情,得找你去办。” “什么事?” “先进去,咱边喝边聊。”曹魏跟陈一说完,又扭头看到了薛允。这时候他的眼神有些变化,说不出的那种感情复杂的深情,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穿这么点,不冷啊。” “没事的,最近你还忙吗?” “忙不忙的,你也不联系我啊。” 俩人说话有点暧昧,陈一也不知道这俩人现在到底什么关系?但是肯定不是正经的男女朋友。但也不一定是情人。这关系很像是那种,上学时候,小男孩小女孩,互相暗恋,但是谁有都没有戳破的那感觉似的…… 第二十章恍如昨日 这个曾经的小酒馆,现在也有了一定规模,他们定了一个大包间,一张大圆桌能容纳十七八个人。 警校班级,人数都不多,每个班基本上也就十五个人左右。陈一他们班算是超额编制。 同学会这种事情,混的好的人,非常乐意参加,混的不好的人,就只想着逃避,或者找一切理由不去参加。不过他们警校这种,同学会,其实就相当于公安系统里面的一个小聚会似的,因为警校毕业之后,都直接分配到警务部门,成为国家公务人员,而且,在座的各位也都是在警务系统摸爬滚打了十来年的,要资历也都混的可以,一个个的,不管男的女的,都带着警察的那种气场。 大家吃吃喝喝,聊天聊的很热烈,不过,陈一坐在其中,有点别扭。如果大家一起相处了十年,都能够彼此看到对方的变化,想必也就不会那么突兀。但是,对于陈一来说,他的记忆节点,就在十年前的那场毕业酒席,毕业就是几天前的事情,而此刻,已经是十年之后,相当于他一下子看到了同学们近乎十年的变化,这种变化是巨大的。 曾经的那种同窗的感情,不能说完全没有了,但已经很单薄,更多的是仕途上的人情世故。他们这些警校生之间,由于工作类型相同,又基本上都在一个系统里工作,所以大家没有什么好互相攀比的,不过,很多人都是充分的利用这样的同学聚会,来稳固自己的关系网络。 说来也奇怪,通过聊聊天,陈一发现,这十七八个人里面,并不是全都在警务系统。例如他自己,已经和警察搭不上边了。还有那个曹魏,他竟然也没有在警务系统里工作,现在竟然是自己经商,做国际贸易,而且,看办理其他同学跟他说话时候的状态,以及他自己所展现出来的状态就知道,这个人应该赚了不少钱,是个大财主,估计这顿饭,也是他来掏这个钱。这种商人,都会利用各种关系,来充实和稳固自己的社交脉络,说不定,就有什么事情能够用的上这些人。这就叫会走人际关系。 “陈一,你去年怎么没来参加啊,干嘛去了?”说话的是一个叫安尹然的,陈一对他的印象不错,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和他关系最好。但这人性格变化的有点大,上学时候,他还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沉默男孩,尤其见了姑娘,就会脸红,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打进来之后,就看这小子一直跟班里几个女同学调侃,即便人家都是有妇之夫了,他这嘴上的便也也没少占。 听他刚才聊天的时候,陈一也听出一些重点,这小子现在也没有在警务系统工作,而是在廊坪市搞二手车生意,做得还挺大,也是转的盆满钵满的。上学时候,之所以跟这小子关系好,就是因为他们是老乡,都是来自廊坪市的,但那个时候的安尹然真没什么经济头脑,他当初最大的梦想就是毕业之后,在警局里混个小科长当当。 陈一说道:“去年有点事情,没能参加,我很遗憾啊,不过今天,能够再次看到大家,我真的很开心。大家变化都不算大,而且,看着各位都生活的这么顺利,我真的为你们高兴。来吧,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为了咱们的再次相逢,干!”说着,陈一一口干了二两白酒。 喝完酒之后,他就有点头晕目眩。 “哎呦,不简单啊,陈一,以前几聚会从来是滴酒不沾的,记得上次见你喝酒,还得是十年前咱们刚毕业的那次饭局!那次饭局你喝多了,结果出门撞了车,从此你就再也不……”一个女同学,话说到这里,看到其他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他也知道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好意思在往下继续说,其实陈一真的想听听她后面要说什么,这样也好知道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情。 但他不说了,自己也不能往下问,陈一说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咱们就是聚的少,以后啊,还得多……”话说了一半,陈一突然胃口一翻,从肚子里就涌出一股热流直奔口腔。 好好包间里面有卫生间,陈一撞进卫生间,一顿狂吐,几乎要把自己今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他脑子有点蒙,可能是刚才这口酒喝的有点太猛了,情绪也有点太激动了。但还是,按照自己以前的酒量来说,这点酒没什么啊。 吐得差不多了,陈一去洗了把脸,正在找至今的时候,旁边递过来一张干纸巾。 “没事吧,你别喝这么猛啊。”曹魏说到。 陈一喘口气,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这按照我酒量来说,干半斤都没问题啊。” “你的酒量能干半斤?哈哈,你说的那得是十年前的你了,自从毕业会那次你出了……”说到这,曹魏停顿了一下,但继续说,“那次事情之后,你跟我们聚会,基本上就没喝过,你还说,医生说你不能碰酒精,会影响大脑。对了,你现在脑子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时候会眩晕。” “前几天,我见了一次唐寻唐老师,聊起你,说你前不久又出车祸了,脑里里的阴影面儿更大了。” “车祸?”陈一极力的回忆,这时候,他好像摸到了一些脉络。十年前的毕业聚会,他喝多了,出了车祸,脑部受了影响。而前不久,他又出了一场车祸。也许,这两场车祸,就是他的两个记忆节点。 陈一正想着,曹魏又说道:“今天和以前的你不一样,变化很大。” “有多不一样?”陈一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面的曹魏。 “以前你聚会的时候,对以前上学时候的记忆几乎都没有。你说是因为毕业会的那场车祸,让你记忆丧失,对上学时候,以前你过去的事情,丧失掉一大半,以前我们提起上学时候的事情,你需要很长时间去回忆,还要通过提醒,可能能想起来一些零零碎碎的,但是今天,你聊天的时候,主动说了很多以前上学时候的事情,而且说的那么清晰,比我们记的都清楚,就跟你昨天刚经历过一样,真的挺不可思议的,看到你现在恢复了这么多,我真为你开心。”曹魏说到。 “是吗,最近确实恢复的不错。”陈一敷衍了一句,他现在脑子里所想的,不是什么以前的记忆,而是在想这两场车祸。全世界,又几个人,能同时遭遇两场车祸呢? 曾经,看过一个报道,一个人,经历了汶川地震,家园被毁,这个人去了玉树,然后又经历了玉树大地震。这人也是奇葩。当时陈一笑了好久。但是,此刻的自己也好奇葩,能够经历两场车祸。更要命的是,第一场车祸,让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而第二场车祸,让他回忆起了以前的记忆,但是却失去了最近这十年的记忆,这事情有点太传奇了吧,也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会不会,这两场车祸,是一场阴谋!一场巨大的,时间巨长的大阴谋!包括自己为什么会跟冷夏成了夫妻,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跟唐寻有紧密的联系,又是怎么认识胡军这种人的?而自己,一个好好的警校毕业生,为什么会成为侦探?而且,为什么会一直在查一些很血腥很离奇的案子?还有,冷夏的初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书里的能容能够还原案子的一些真相,自己现在处在怎样的环境中?这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想到这里,陈一脑子有开始疼痛,疼的要命,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前后挤压,挤压得透不过气来。 曹魏看到陈一有些痛苦,掺点摔倒在地上,赶紧过去搀扶。陈一摆摆手,说道:“没事,还是有点晕,我在这里清醒一下就好,你不用管我,去照顾其他同学吧。” “那好,你自己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别喝酒了。等你清醒了之后,我找你说个事。”说完,曹魏离开。陈一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镜子中,看到曹魏的身影,他的头上,骑着一个小孩,两三岁的样子,光着身子,惨白的皮肤,皮肤上,有一些黑色的纹理。这小孩猛的回过头来,朝着陈一笑,他的眼睛没有黑眼中,张开嘴,嘴里的牙齿尖锐而且锋利, 陈一赶紧回头,看了眼镜子外的曹魏,他已经走出门,留下个背影,脖子上的那个小孩子,也不见了。 回到饭局上,陈一脸色很难看,不再喝酒,也不怎么说话,他脑子一直眩晕,刚才那种阵痛的感觉虽然消失了,但是随时可能再来。他很害怕这种突然之间的剧痛,一旦疼痛,就意味着他可能要出现一些幻觉,看到那些妖魔鬼怪。而且,这幻觉是如此的真实,他甚至都分不出来,什么是现实的,什么事虚构的。这个世界,在他眼里,都是扭曲的。眼前的这些人,看着是人,但是心里藏着鬼。 安尹然坐在陈一旁边,把自己gucci的钱包往陈一身上一扔,说道:“去,买单去。” 这小子也是喝蒙逼了,平时估计跟自己助理吆五喝六的习惯了,此刻,跟陈一也没客气,把自己钱包扔给陈一,意思是让陈一给钱去。 陈一当时真头疼呢,不管是安尹然开玩笑也好,还是懵逼了也好,让他去给钱,他真是去不了,一站起来他就怕自己晕倒在地上,就连他这么坐着,都觉得有点天旋地转的,刚才那股白酒的劲头迟迟没有散去。 见陈一不说话,甚至都不带多看他一眼的,安尹然有点生气,说道:“没听到我说什么啊,拿着我的钱,去结账。” 陈一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喝多了吧!” 有的人,很多了之后就沉默,陈一就是这种。有的人喝多了,是话多;有的人喝多了钻桌子底下睡觉;而安尹然这种,属于喝多了就开始耍酒疯。十年聚会,这小子得耍了七八次了。 曹魏赶紧起身,说道:“阿然,说好了我买单的,这规矩不能破啊。” “你算老几啊!你是我们班的人吗?你说你买单就你买单了?显得你有前呗。” 安尹然话一出口,弄的曹魏很没有面子。陈一看到,曹魏脖子上的那个小孩又出现了,它张牙舞爪,极为暴怒。但是曹魏却简单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朝着门外走去。 而这个时候,安尹然变本加厉,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吼道:“曹魏!就算你爸是廊坪市的公安局副局长,那又怎么样,你做这生意,走的都是灰色地带,你爸从中也老了不少吧,你爸就是拿你这个公司在洗钱吧!” 曹魏这下忍不住了,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草,我一个做二手车生意的,不贪污,不坑人,凭本事赚钱!年前,你爸他们公安局的人去我店里抓走我几个员工,说我们涉嫌偷盗!你们这些当警察的什么意思!” “你手下的人偷盗,警察抓人,理所应当!你应该去教育你手下的人!”旁边女同学提曹魏打抱不平。 陈一算是听出来了,安尹然和这曹魏估计是早有过节。估计安尹然心里的这点火,压了很久了。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你们抓了我的人,到现在,也没有拿出我们偷盗的证据,没有证据,也不放人,我去找公安,公安局的人说,是上头领导的意思,是你父亲的意思!那你今天就告诉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凡是在廊坪市做买卖的,都得给你父亲那送点‘保护费’吗?不送钱就跟我找麻烦呗!” “你放屁!你小子在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曹魏彻底火爆了,他脖子上骑着的那个小孩暴跳如雷,他身上的那种黑色纹理迅速遍布全身,整个身体也变成了紫黑色,眼睛通红,一张嘴,满嘴的血腥,一股黑色的气体,在源源不断的灌入曹魏的身体里。 曹魏朝着安尹然走过去,安尹然也一点不含糊,迎着也走了上来。 陈一见识不叫,赶紧站在他们俩当中,说道:“你们都冷静点!”说着,陈一先退了安尹然一把,而后又拽住曹魏。 曹魏看着陈一,他脖子上的小孩子也看着陈一!陈一浑身充血,一充血,他眼睛的血丝积就又开始胀满,很快,也变成以上通红的眼睛。 每到他眼睛变得通红的时候,似乎就能够看到很多不干净的东西。那个小孩,似乎意识到陈一看得到它,而且,它似乎还感觉到陈一身上,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力量,这股力量让它不敢与之对抗。它马上蜷缩到曹魏的身后,而曹魏的火气,似乎也消下去不少。 而这时候,安尹然拿着桌子上厚实的烟灰缸,朝着曹魏就砸了过来。与此同时,陈一见到,安尹然的右手手腕上,带着的一串黑色的紫色的珠子,散发着黑紫黑紫的光…… 第二十一章燃烧的摄影师 可能是警校生出身的原因,曾经经过很严格的训练,看到危急状况的时候,奋不顾身。 警察就是这样,面对危险,他们头脑中想到的不是逃跑,而是往上冲。 陈一迎着烟灰缸挡上去,烟灰缸直接砸到陈一的肩膀上,这力度还挺大,好像直接能砸到骨骼一样,疼的要命。 旁人由于角度问题,都以为烟灰缸砸到了陈一的脑袋,都赶紧过来,七手八脚的把陈一搀扶着去了医院。 安尹然也跟了过去,此时他也就醒大半,对自己刚才的鲁莽 做法非常愧疚,陈一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其实也没多大事情,找了个ct,看骨骼没什么事情,基本上就可以走了,但是曹魏坚持要陈一在医院休息一晚上,医药费都他来负责,确保万无一失了,在出院也不迟。 但是事情是安尹然造成的,他自己把医药费用都付了,还在陈一面前一直道歉从。陈一也一直都说没事,刚才酒局上的尴尬,才算是稍微解除一下。 安尹然接到的电话,有点事情要先回去了,改天再去陈一家登门致歉。安尹然这个当事人一走,很多同学也都离开了,因为没什么大事,还好不是打到了陈一的脑袋,真要是在让他脑袋受重创,谁都不知道后果会是多么的严重。 陈尹然和众同学走了之后,只剩下曹魏和薛允。 “我真没什么事情了,我听你的,现在这住一晚上,这也没什么事情,你们就先回去吧。”陈一说到。 “要不这样,我先把薛允送回去,然后我再回来陪你。” “你快得了吧,不用,不用,都回去吧。” “我回来还得找你有事情商量呢。”说完这话之后,曹魏看了眼薛允,然后跟薛允说:“走,送你回家。” “我觉得还是不在这陪他把,你一个男人照顾不周。再说了,你要是有事情的话,改天再说也行啊。” “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在这呢。” “那你一个大老爷们的一也不归,你家那位还不跟你玩命啊。你啊,现在事业上还在受你太太牵制呢,就快别给自己找事了。再说了,你真要是送我回去,被你太太知道这事情了,咱俩没什么事情也得被她想出什么事情来,你别为难自己了,该走走你的,我跟陈一又不是陌生人。” 这俩人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家长里短的说着,陈一跟旁边也插不上话,最终,曹魏选择离开,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怕老婆。 曹魏跟陈一开的是单间病房,算是vip套房,在京城这种医疗资源紧缺的地方,他那个能够在浙大一院搞到这么一间病房,也真实是神通广大了。 此刻,病房里只有陈一和薛允了。薛允做派旁边柔软的布艺沙发上,似乎有点困倦,手里拿着的杂志,已经很久没有翻页了。陈一躺了半天,也确实是睡不着,旁边一个女人一直坐在那守着你,感觉跟被别人守陵似的,很别扭。 “要不你晚上回去吧,真不用在这看着我。” “我回哪?” “回家啊。” “你这记性真够差的,我有家吗?当年在警校的时候,咱们班,只有咱俩假期从不回家,还一起在快餐店打过工,忘了?” 这些陈一当然记得,陈一是养父母带大,后来养父母有了亲生子,自己也就被边缘化,为了不给家人添麻烦,陈一基本上也不回加了,虽然廊坪市距离京城只有三四十公里,高铁的话,二十分钟也就到了,但是,出了春节,回去三两天,其他时候,都不着家,他会在外面打工,假期打工,赚的还多。 薛允也不怎么回家,据说从小事跟爷爷长大,也是无父无母。但是爷爷又很忙,顾不上她,所以……所以…… 追忆到这里,陈一突然回忆起这个薛老是个人物,原来,薛老不是他失去记忆这十年认识的人,早在他上警校的时候,脑子里就已经有了这个人物!只是不曾谋面。因为,当时在廊坪市手眼通天的薛老,就是眼前这个薛允的爷爷!上学时候,对这个薛老,之时略有耳闻,而真正去接触,去共事,估计是后来,这个薛允给介绍的。 “对了,你爷爷最近身体可好?”陈一问到。 “你还说呢,两年前,那年春节,你去我爷爷那,送了一次礼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连个电话都不打。我爷爷白这么器重你了,我今晚上留下,其实就想跟你说说,什么时候去看看我爷爷。” “那我明天就去,好久不见,也很像老人家了。” “你改变主意了?” “什么主意?” “你忘了两年前你跟我爷爷的那次谈话了?我爷爷想让你入他的阵营,培养你,在廊坪官场,能把你扶持起来!但当时你不乐意干,说等你想走官场了,就回来找他。” 陈一确实不记得这些了,但是薛允这么一提醒,自己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些两年前的画面。头脑中,出现了薛老的样子,仙风道骨,年近八十的人了,头脑思维缜密灵活,眼神锐气。一头白发,很是精神,下巴上续着和头发一样白的山羊胡须,更是显得仙风道骨。没想到,八十的人了,还没有在廊坪市的政治舞台退场,还想要把自己的势力继续延伸下去。 “主要是回去看看老人家。” “对了,刚才吃饭的时候,你说你还在开侦探社对吧,现在那些离奇的案件还多吗?” “最近刚解决了一个离奇的杀人案,五个女士,头都烂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说的这个案子了。我们公安电视台,一周前报道过,挺惨的,想想都害怕。我这,也有个案子,你我们公安电视台内部的事情,不想张扬,但自己又解决不了,你愿不愿意帮忙查查,报酬的事情好说,你要能破案,给你五万,提供线索,一条一千,有力证据,给你三千。” “价格倒是很符合现在的侦探市场,但是我得知道是什么案子。” 陈一知道这个薛允为什么大晚上的不走,要留下了,其实,是自己有个案子要找陈一。 通过聊天,陈一知道,这个薛允现在是在公安电视台,做主持人。这是个公安系统内部的电视频道,有的地方也可以接受得到。薛允人长的漂亮,口齿伶俐,能言善辩,在整个公安系统都非常有名。以前上学时候,暗恋她的人就不少,当初自己一起和薛允去快餐店打工,还早到很多男生的厌恶和仇恨。 目前,薛允也没有结过婚,依旧单身,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但是又似乎,跟他有着暧昧关系的人,不少。这种女人,心机非常重,会利用男人对他的这种感情,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毕竟,薛老的孙女,肯定会善于玩弄手段,玩弄别人。所以,此刻的陈一倍加小心,跟这种人共事的话,千万别被人当成棋子摆布。 薛允说的这个事件也确实很离奇,就在几天前,电视台出了一场风波,搞的人心惶惶。一个摄影师,在晚上加班做新闻剪辑的时候,离奇死亡。所谓离奇死亡,不是像那种,总加班熬夜,最后猝死的。而是,浑身突然冒火,活生生的被烧死的。事发时间,是凌晨一点,当时一个办公室的,好几个加班的人都目睹了全过程,但由于加班的都是女的,看到这离奇的一幕,都吓傻了,四处逃跑,而燃烧的摄影师,张牙舞爪的追着她们,也不知道是在求救,还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少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这个人都烧焦了,它的尸体就躺在办公室里,现在,那个办公室没有人敢在晚上加班,甚至,白天的时候,大家能外出工作,也都选择外出。 “你们除了知道这个人被突然烧死,还知道什么?” “他死前的一天,和我发生过一些口角。原因是在外面录节目的时候,由于风大,他又忘了带三脚架,所以,肩膀扛着器材会发抖,现场的拍摄效果很不好。拍完之后,我埋怨他两句,然后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又那么大脾气,直接跟我嚷嚷起来,旁边好多同事都看到了。而第二天凌晨,他就被直接烧死了,死得很离奇,到现在,我们内部调查,也没有查出是自杀还是他杀。但是现在有些同事已经把矛头对准了我,觉得我家里有背景,甚至还说我爷爷退休之后被邀请进入了黑社会,说那个摄影师一直追求我,我不答应,为了不让他纠缠我,直接弄死他了。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哎,人长的漂亮,工作能力又强,确实会给自己招惹一些是非。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以你薛允的脾气,要是想杀人的话,绝对不会用火去烧,因为难度太大,你这智商,够呛想的出来,哈哈。” “去你的,我这跟你说正经事情呢,你怎么还有心开玩笑啊,这次你可得帮我,帮我洗脱罪名。” “就这些了?没别的线索。” “有的话,还要找你吗?现在就需要你去查证一些最初级的证据,当然了,能破案最好。但我总觉得,他是自杀,因为他死前跟他处事的时候,总觉得他工作压力过大。” 现在大城市里,确实工作压力非常大,作为年轻人,尤其是二十多岁的这帮人,上有老,下有小,再加上有房贷,车贷,等等贷款,被国家透支式的挤压,让又自杀念头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个摄影师死亡,不排除自杀,但是,他杀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概率。 表面上,是全身自燃,但是,陈一曾经看过一本书,书里有这样的一个杀人情节,此人爱打发胶,发胶这种化学药剂,可以固定发型,是爱美之人必备的,但是,这种东西属于易燃品,飞机上都是没法携带的。一旦头发上的发胶用量充足,只需要一些红外线的照射,不用时间太长,对一个点,照射五分钟左右,就能引起着火,发胶一旦找起来,根本就扑不灭。而且,最先起火的是头部,这样会第一时间让大脑混乱,失去理智,充实恐惧。 如果是受伤或者腿伤着火的话,人是可以自救的,但是头上着火,如果没有外界帮忙的话,这个人基本上就完蛋了。 陈一问道:“死亡的这个摄影师,平时爱使用发胶固定发型吗?” “他是个秃子。”薛允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第二十二章冥火鬼婴 陈一当时一愣,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 秃子是不会往自己的头上弄发胶的,所以说,陈一刚才的假想设定完全是扯淡。 第二天,陈一办理了出院手续,准备跟薛允一起去他工作的公安电视台的死亡现场看看。 其实陈一原计划是晚上去的,他感觉在夜间,人体气场比较弱,生物磁场容易出现混乱,在这种混乱的时候,也许能够出现一些幻觉。但是公安机关规定比较严格,晚上是不能让外人进出的。所以,只能白天过去,简单的看看。 到了,死者生前工作的办公室,屋子不大,机器不少。大大小小的各种电脑屏幕,现在这些显示器都黑乎乎的,办公室里也没有人。薛允说,自从那个同事离奇死亡之后,大家都觉得这办公室不吉利,不但晚上没有人敢在这里加班,甚至说,白天这些摄影师能外出的一定会外出。 放在以前,谁也不愿意出去风吹日晒的。做外拍肯定比在办公室里辛苦的多,赚的钱还是一样的,所以能不出去肯定不会出去的,现在可不一样了,这个办公室里的摄影师们,对外拍工作都特别积极,没有特殊补助,他们也愿意出去,工作态度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此刻,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机器发出的电流微弱的声音,电磁干扰之下,那些导致陈一出现幻觉的磁场是很难干扰到脑电波的,所以,在陈一看来,这就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 薛允指了指靠着窗户的一个工位,说道:“这就是闻武兴的工作位,他那天晚上,就是在这自燃死亡的。” 通过薛允的介绍,陈一了解到。这个薛武兴,几年三十多岁。南方人,大学时候考入北京,就一直留在这儿了,现在也是娶妻生子,孩子刚上小学一年级,老婆在一家外企上班,工作稳定,收入可观,生活上来说,他的压力不算大,虽然也有房贷,但是他的工资和他妻子的工资完全可以应付家里方方面面的支出。 而且,这个闻武兴有个爱好,是个文玩爱好者,一有空就去潘家园转转,手里面盘的串儿,脖子上带的链儿,腰上的玉佩,他都有。去年他去了一趟西藏,带回来一个不起眼的圆锥形状的一个东西,他说那叫天珠,五十多万一个,给我们炫耀炫耀,但我们也没有懂行的,也不知道真假。要说这男人,有钱了,买个几十万的手表,炫耀一下,也能理解,这闻武兴就是跟别人玩的不一样,弄的什么天珠,真正懂这东西的没几个,要炫耀炫耀都找不对地方。 就在他们正聊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公安电视台的部门领导。 领导一进来,眉头不展,说道:“小薛,你来这干嘛啊,赶紧跟我来一下。” “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是问问你老公去吧!” “他……他又来单位闹事了?” “可不是吗!小薛啊,你是咱们电视台重点培养的苗子,顺利的话,给你直接调到市电视台,甚至是中央电视台!但是你这家庭矛盾问题不解决的话,对你以后的路是个巨大的阻碍。如果,你丈夫有家庭暴力行为,你跟我说,组织上会为你做主,但是,如果真的是你的个人问题的话,我希望,你能妥善处理!” “是,头儿,真是对不起,我这就去。”说着,薛允也顾不上跟陈一解释了,快步走出门。 领导扭头要走的时候,看了看陈一,此刻,陈一盯着闻武兴死亡的那个椅子发呆,办公椅是真皮的,皮质柔软,耐磨,拷贝的部位都被磨得发亮,但是依然没有裂痕。本来他还想坐过去试试,但这时候领导不耐烦的问了一句:“这位同志,哪个部门的,看你眼生啊。” “我是薛允的朋友,来这……来这……”陈一一时想不出来怎么解释。 “行了,你先出去吧,她老公正在外面闹事呢,你躲着点走。撞见了不好。”领导的这番话意味深长,陈一从这些话里,好像能够知道一些薛允的家庭隐私。 在这里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只能先回到自己的住所。 临近家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影。一身西装,精神盎然。走进了才看出来,是曹魏。 “到医院一打听,你已经自己办了出院手续了,我不放心,还是来你家这看看你。”说着,曹魏一招手,旁边的一辆奥迪a6里面出来个司机,从后备箱拿出一堆保养品。 曹魏是经商的,而且属于那种有官场背景的红顶商人,所以很讲究这种礼尚往来。 陈一把曹魏请进屋子,曹魏一进门,余光扫了一眼,陈一能够感觉到他对这种乡下小地方的不适应,但是,嘴上却说:“这地方不错啊,清幽淡雅,你是想做个隐居的高人啊。” “高人可算不上,隐居一阵子倒是可以的。” “那现在是你出山的时候了,我这有个事情,请你帮忙,昨天一直想要找你说一说的,但是除了那点事儿,我也一直没机会。”曹魏开门见山的说到。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咱们同学之间,不用客气什么。” “我知道,你最近这几年,一直在做一些离奇案件的侦破工作,在这方面,你有比别人都卓绝的天赋。以我对你的了解,我特别相信你的天赋,这种事情,只有你能办!”曹魏一上来,就给陈一戴高帽子,陈一一直没有接话,不苟言笑,他要透过这层云雾,知道知道,曹魏究竟找他是要干嘛。也可以通过曹魏要他办的这个事情,来看看自己这十年之间,做的都是什么案子,究竟有多离奇。 顿了顿,曹魏继续说:“最近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我整个人都在走背字儿,生意场上屡屡失败,家庭婚姻上,也出了一些问题。我曾经去过一个寺庙,找个和尚给我看,老和尚说,我身上积怨太重,所所三年五载的都难以化解,而且,最近还会有大劫,就算有贵人相助我能够挺得过去,这一辈子,也都不会有什么福报。” 陈一打断了曹魏的话,说道:“兄弟啊,你说的这给情,跟我这个侦探所的办案范围,有点偏差啊。我这里是侦破案件的,不是搞封建迷信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我仔细想过,我为什么会走背字,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给诅咒了!就从我现在越来越虚弱的身体都能感觉到,我肯定是撞邪了,但是,我可是从来都不做亏心事的。后来,我再仔细想了想,这可能跟我两年前,去云南的经历有关系。” 两年前,曹魏因过度劳累,身体亏乏,所以就去去云南旅行,到了苗疆的一个少数民族部落,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就在那里住了一个来月。在那,他认识了一个苗族姑娘,长相恬静淡雅,眉目清澈,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她们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 爱的痴心绝对,死心塌地。姑娘不听族人劝解,非要跟曹魏一生一世。甚至,还怀了曹魏的孩子,在他怀孕两周的时候,曹魏的正牌妻子,突然来云南找他,找他的原因也很离奇,说自己做了梦,梦见曹魏在这边养了小三,而小三还怀了他的孩子,孩子生出来之后,是个血肉模糊的肉瘤。 曹魏很尴尬,不想让自己的妻子在这里久留,想当天晚上,就带着她离开这里,哄骗了一番之后,妻子终于决定当天离开,但是要他跟着一起走。也许妻子当时就已经感觉到,曹魏有点不正常了,所以,坚持要曹魏一起走。 曹魏只能收拾行李,准备先回去一段时间,等稳定住了妻子情绪,自己再过来,或者再把那苗族姑娘接回去。 曹魏带着妻子,连夜离开村落,夜深人静的南部雨淋,阴雨绵绵,瘴气弥漫,丛林中虽然没有猛兽毒物,但是各种怪异蚊虫,也够他们难受的。 他们好不容易坐着一辆当地的出租车,迅速赶往侠县城。就当车子启动,要是离村落的时候,车灯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一个女人,这个人女人,就是曹魏的小三! 小三一脸怨恨的看着曹魏,曹魏不敢说话,也不敢直面面对。这时候,部族里的几个壮丁突然扑向小三,几个大汉牢牢抓住她,大声嚷嚷着,“你这个婊子,败坏族门名誉,肚子的里的孽种,要打掉!打掉!” 嚷嚷着,这帮人强行把小三拽走,小三一言不吭,甚至都没有任何挣扎,任凭这些男人趁着抓着她的机会,在他身上乱摸,所有敏感的地方,都被这些肮脏的大手摸了一遍。 曹魏看着这姑娘,从车前被拽走,她那怨恨的眼神,始终也没有散去。 车子启动,曹魏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当时甚至想要跳车去救那个姑娘,但是,他忍住了。因为他还要生活,还要工作,他需要他老婆家族的支持!他老婆家是个大财团,结婚时候,陪嫁给他的,是一个进出口贸易公司! 当时,警校里都说,学校有两个男人娶的最好,一个是陈一,娶了当红作家冷夏,另一个就是曹魏,娶了这样的老婆,再加上他家的政治背景,官商结合,这才是人生大赢家! 为了自己的前途和事业,曹魏没有冲动,闭着眼睛,坐在车里。这时候,旁边的妻子说了一句,“你说现在这姑娘都多不要脸啊,年纪轻轻的就要当小三!” 曹魏点头,说道:“是,风气败坏!” 听完了曹魏的故事,陈一觉得没完,而这时候,曹魏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曹魏会单独跟他说这个事情,这种事情,是他最心底的秘密,是他最痛的伤疤,说出来,就等于揭开自己的最心底的最痛苦的伤疤。 而且,也许曹魏觉得,他和陈一都是娶了个能力比自己强的老婆,再加上陈又是做这种另一案子的,所以,这种事情跟他说,既能够查案,又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帮他设身处地的去开导。 “然后呢?那姑娘最后命运如何?”陈一追问。 曹魏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她现在还是独自一人,当时虽然很多人强行她打掉孩子,但是她依然坚持吧孩子生了下来,但是,生下来之后,她活活的把胎儿烧死了,还给我发来了火烧婴儿的视频!” 说到这,陈一浑身冒冷汗,心想着这女人是有多毒啊,竟然,竟然烧死了自己的孩子。 不等陈一冷汗冒完,曹魏接着说道:“不仅仅是烧死了,而且,她用的是一种特殊的火焰,苗族管那叫幽冥鬼火,淡蓝色的火苗,但是比普通火焰温度要高,精铁的话,在十分钟只能都能被烧成铁水。孩子被烧成了一摊柔水,她说,用这种火焰烧死的人,会化成恶灵,这个恶灵,会永远的缠着仇人,永不分离!” “我知道苗族有一些所谓的蛊术,但没想到,还有这种残忍的做法!我……我能帮你什么?” “帮我找到,破解这种诅咒的办法。”当曹魏说完了之后,陈一似乎看到,那个骑着她脖子,长相凶猛的孩童,再次出现了。它那没有黑瞳仁的眼睛,空洞而有狰狞,它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陈一,似乎在朝他宣泄,示威…… 第二十三章杀人回忆 曹魏走了之后,陈一打开电脑,在网上找了找幽冥鬼火的信息。 百度上一搜索,基本上全都是一款网络游戏上的人物介绍,而对于苗疆的这种神秘巫术,却没有只言片语。 还好陈一搬家的时候,把自己书房里的书都带上了,很多书他都没有什么印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收集到的,从什么地方收集到的。只知道,这些古籍文稿,别说在一般书店,就是去国家图书馆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上面记录的很多东西,也鲜为人知。 其中有一本,比汉语词典还要厚实很多的竖版繁体的线装书引起陈一的注意,署名已经磨损的差不多了,这本书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没有作者署名,书名都已经被磨损的模糊不清,封面上顶多看见,“封卷”,封字的前面还有一个字,但已经完全看不到。这本书应该是经历过水泡后来又晾晒干的过程,后半卷的很多文字都模糊。 不过,后半卷都是在教授一些古密宗修炼的东西,陈一不是信徒,对密宗也仅仅是一知半解,对他是如何修炼的,也不感兴趣,倒是前半卷的内容,记录了很多鲜为人知的自然现象,就如同《山海经》里面长篇大论的纤细的记录了很多奇异怪兽似的,这本书里面,记录的都是各种现象。例如什么,怪石寻路,这介绍的就是,在北山之巅,有种类似于人头的石头,这种石头密度低,非常轻,甚至扔在水里,都能够漂浮。当地人,常用这种石头,用来打造石棺,主要是存放早折的婴儿,将婴儿尸体关入石棺,将棺材放入水中,顺流而行,水路多岔,但是这种棺材会选定最佳的埋藏地点,漂流到河边淤泥,慢慢的,钻进泥土,完成入藏。 据说,这种方式下葬的婴儿,都能够解脱痛苦,去除怨念,来生必定投奔好人家。 但陈一,不知道这书中所说的北山,是什么山,也没有听过这种殡葬的方法,更没听过,石棺能够在水上漂流,甚至,还能自己钻进河滩的淤泥里。 每次看这本书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在看一本神话故事,但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翻出这本书,在上面很认真的查找,不出所料,竟然真的查到了关于幽冥鬼火的记载! 幽冥鬼火,蛊虫血液炼之,燃金燃水,噬夺魂魄。非凡火能融之,非凡水能灭之,非凡力能束之。焚肉捆魄 ,鬼童加持,怨力大增,生世不熄! 简短一句介绍,已经非常明了。是蛊虫的血液炼制的,能够迅速燃烧金属。而且,水不能扑灭,可以然沙鸥肉身,捆绑住灵魂,并加深死童的怨念,永不撤销。 不过,后面到也有一套破解之法,还跟了一串破解咒语,不过这咒语陈一完全看不懂,到时上面的记载的破解之法,可以尝试一下。 晚上,薛允约陈一吃饭,吃饭的地点事先也没有告知,开车接着陈一,就一路向南,开了一个来小时,到达廊坪市。 “怎么吃顿饭还回廊坪了?”陈一在车上问到。 “我跟我爷爷提了一下你,他挺想你,想见见你。” “去见薛老!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这冒冒失失的去也太唐突了。” “早说了就是怕你又带礼品又准备的,我爷爷吩咐了,把你人叫来就行,其他的那些俗世都免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到学老家。薛老的政治生涯是从廊坪市退下来的,本来组织上想要接他回京,住进退休老干部的高档公寓,享受省部级待遇。但是薛老婉言拒绝,说混了一辈子官场了,都退休了,也该离开那个圈子,悠闲悠闲了。 于是他就留在了廊坪市,在廊坪市市中心,有一座九十年代的建筑,红砖灰瓦,四四方方,和周边的高楼大厦,有点不相匹配,外表看似迟暮,老旧,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 这栋楼,被当地人称之为“红楼”,这是权势的象征,是贵族的居所,整栋楼,都是薛老的,屹立于闹市,却别有一番清幽。 也许普通人对这栋楼以及楼里的主人并不了解,但是,廊坪市官场,甚至整个河东省官场,在往大了说,想要进京求官,找门路的,这里,是必到之处,薛老这尊大佛,越老越有力度,你想要混进这个圈子,这个庙的香,你必须烧到了。 每天,红楼外面,各地牌照的车辆都停满了,但是绝大多数来找薛老的人,基本上都见不到人,能被请到接待室,给薛老留字条的,那就已经是运气非常好了。只有极少数人,够档次的,或者是薛老看得上的,才能上到真的见到薛老。 见到薛老的第一眼,陈一有些拘谨。他确实忘了自己帮过薛老什么忙,也确实忘了薛老为什么会这么赏识自己。在红楼的三号客厅力,薛老精神抖擞,气场锐气,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坐着,旁边对这一只肥硕的大黑猫,手里捏着一串把件儿,细长条的带有纹理的珠子,陈一也看不懂这东西的价值。 “来了就坐,跟这客气什么啊!”薛老声如洪钟,底气十足,看不出这位年近八十的老者能有这样的底蕴。 陈一坐下,环顾四周。古香古色,俨然地王世家的做派,这精雕细琢的盛唐兴汉的装修风格就不用赘言,光说那角落里的青瓷花瓶,纹理清晰,雕琢独韵,外行人一瞧,这也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薛老一身上下的粗布衣,看不出值钱,但是,胸口袋力别着的那根钢笔,是万宝龙的珍贵纪念款,一只钢笔的价格在十二三万人民币!这他妈的够给山区学生送几顿的2b铅笔了。 “孩子,最近怎么样。我要不找你,你是不是也不准备联系我了?嫌弃我这糟老头了?” “哪能啊,薛老,我最近焦头烂额,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呢……”陈一撒开性子,克制住拘谨,他知道,在薛老这种人面前,你越是拘谨,对方月瞧不上你,你越是装逼做作,人家越不正眼看你。所以,面度以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大人物的时候,一定要让自己放松,并且,露出最本性的自己。 相信,他以前跟薛老接触的时候,一定也是非常自然,不矫揉造作的,不然,薛老也不会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说话。 “怎么了?是不是又跟你那媳妇闹不愉快了。你们俩啊,从结婚吵架吵到现在,这也得七八年了吧,都赶上抗日战争了。这么着吧,赶紧离了,离了,我给你找个更好的。”说着,薛老看了旁边的薛允一眼。 薛允赶紧接话道:“爷爷,您这说什么呢,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庄婚。人家可都是劝和不劝散,您这一上来就要拆散人家,可不行啊。” “怎么不行,还别说别人了,你也一样,跟你家那个端不上门面的泼皮早点离了!告诉你,那种人,我永远不会让他进我薛家的大门!” “您看您,又扯到我的事情上来了,我也不在这给您添堵了,去厨房看看他们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好了我再叫你们。”说着,薛允赶紧离开了屋子。 若大的客厅,就剩下薛老和陈一,薛老上下打量着陈一,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说道:“我这个孙女啊,从小自强独立,一点不让我省心。工作工作,不听我的安排,结婚结婚,也不听我的。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跟你见外,你也知道的,每天,来我这上门找我求我的人,没有一百页有八十了,他们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的想要见我都不一定见得到呢,她这可好,什么事情都自己来,完全不理会我,我也是真不理解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了。你说,她去个公安电视台,有什么好的,早听我安排的话,现在早就是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局副局长了,那比电视台的破主持人权利大多了!” “薛允我比较了解,上学的时候,她就独立自强,不爱听人摆布……” “这怎么教摆布,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饭都多,我给你们的建议,就不会走错!行了,不说她了,一说他我就生气,尤其是一想到他的婚姻,我更来气。陈一啊,你说,你和薛允是同学,你们俩怎么没走到一起呢,你们俩才是郎才女貌啊!” 陈一一阵脸红。坐在这里,也不知道薛老找他干嘛,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聊天说话,也许这种大人物,也有空虚的时候,他就需要有人能够陪他聊聊天,听他发发牢骚,不然,天天都是官场这个,官场那个的,这种混了一辈子官场的人,早就烦了吧。 陈一到事业有耐心,听着薛老在这叨逼倒逼的,唠叨了半个小时,可算熬到了吃饭。 吃饭的时候,薛老非要衬衣陪他喝酒,五粮液,大口大口的灌,陈一不敢含糊,也跟着一顿喝。饭没吃多少,这桌上已经摆正两个空酒瓶子了。陈一喝了不到一斤也得八两,他这酒量,尤其是现在这种,完全是现在这种身体状态,是根本受不住的。 突然,他想到之前的同学会,曹魏说陈一不能喝酒,医生说了,究竟会影响陈一的大脑。 陈一此刻真的开始有些恍惚了,眼神也不正常,听力也开始下降。在昏暗的灯光下,眯缝着眼睛看着薛老,天旋地转。 慢慢的,他眼前的颜色也变了。富丽堂皇的屋子,变得血红血红,墙上和地上,横七竖八的出现了各种肢体,被砍断的大腿,被折断的胳膊,被切碎的胸口,还有被砸碎的头颅。这些血腥的东西,都镶嵌在墙壁上,而地上那不知何处喷涌出来的血液,也已经流淌成河。 “陈一,怎么了,这点酒就扛不住了?”薛老豪迈的声音变得有些狰狞,他抬头,想要朝着薛老笑一下,但是,一抬头,看到薛老拎着酒瓶子已经站在她面前,薛老一身的人肉味道,双手鲜红,好像沾满了鲜血。 “草,怎么……怎么又出幻觉了!”陈一脑子里一顿迷乱,突然,记忆碎片又开始有了波动,而对于这个薛老,对于自己目前的真实身份,有了一些蛛丝马迹。 “薛老……我……我以后……不……不想帮你杀人了!就……就那一次……”陈一醉醺醺的,嘴里冒出了这句话。这也是他从脑子里蹦出来的一点零星的记忆…… 第二十四章世界唯我 陈一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不用多想,这肯定是薛老家的客房。 就记得晚上喝的迷迷糊糊的,最后听到薛老说,“这孩子喝多了,送他去客房吧。”然后自己就一头睡死。 看了看表,已经*-+是清晨五点多了,天空灰蒙蒙的,今天应该又是阴天。口干舌燥,但是旁边也没有准备水,值得起身,穿好衣服,在房间的独立卫生间里,洗洗脸,顺便喝了一口自来水。 时候还早,估计别人也都在睡觉,自己冒然离开肯定不成体统。只能坐在卧室里的坐榻上看着灰蒙蒙的窗外发呆。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好像是记起来跟薛老曾经的一些交情。对,好像是替薛老办过很可怕的事情,对,好像是杀人!他替薛老杀人! 怎么杀的人?为什么杀人?杀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替薛老做这件事情,而自己为什么又没有收到法律制裁?这一切的一切,他都难以想起来。头部一阵疼痛,昨天的酒劲还没有过去,而且,一旦开始回忆,脑子就会疼的厉害,看来,自己真是病的不清了。 这时候,房间外面有动静,细碎的脚步声,非常轻柔,但是步伐没有规律,好像是在走,但又好像是在飘,只有停顿的时候,才会发出踏步的声音。对于陈一来说,这种声音实在有些古怪,他靠近门口,仔细的听,按说这大早晨的,就算是保姆起来准备早餐,也不应该是在楼上的客房区走来走去,而且,这种细碎的声音,又不像是走路的声音。 陈一的听力非同一般,上警校的时候,他这个超乎常人的能力就已经被发现。他能把听到的声音,迅速记录到脑子里,然后,就算把这个声音混入一个上百人的和声当中,他也能够在五分钟内找到发出这个声音的人。不光声音如此,他对于细节的微观察力也是同样的彪悍,曾经在警校的时候,老师发现了他的这个特殊能力,专门给他做过一个实验,给他一段只有五秒钟的图像,图像里面,一个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低着头,迅速的从镜头前走过,只是露着一双眼睛,而且,非常模糊,一般人,很难捕捉到细节,光从五秒钟的视频中,能够获得信息非常之少,但是陈一能够在上百人当中,在五分钟里,找到那个视频中的人物。利用他的这个技能,在实习时候,帮助警方侦破过案件。 所以,当时学校领导就说陈一,还好这小子是个警察,如果他是个犯罪分子的话,那恐怕,没人能抓得到他! 现在的陈一,虽然脑子不怎么好用,但是这种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还都一直保持着最佳状态。他开始判断门外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但是他察觉到,声音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此刻已经到达了门口。它和陈一之间,只有一道门的距离。 声音消失了,难不成是这个东西在门口停住了,也许现在它正在对着大门。 陈一把耳朵贴近门板,如果是人的话,就算他屏住呼吸,陈一也能够听到他脉搏的跳动,不管是多细微的声音,只要陈一想要去听,就一定能够听到。 然后,没有声音,只有楼道里传堂而过的风声,正在陈一不明所以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碰!” 非常急,非常没有礼貌,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陈一一大跳。 陈一不爽的打开门,心想着这是那个王八犊子在戏弄人玩。 但是,大门打开,外面什么都没有。左右看看,没有人。 回到屋里,房门刚关上,剧烈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这时候,陈一就开始有些紧张了。楼道狭长,而且没有遮挡物,陈一趁着敲门声还在继续,突然把门打开,这样,那恶作剧的人想躲都来不及。 但是,门开了,外面依然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这眨眼的功夫,就算是猎豹,也不可能迅速跑到楼道的尽头。而这时候,他感觉到头上有水滴滴落,落在自己的头上,有的也落在他的肩膀上。 水滴是红色的,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就算墙壁里的水管漏水,也不会出现这种颜色啊。 陈一慢慢的抬起头来…… 整个天花板,好像成了一面镜子,倒映着楼道的里的一切。而镜子里,楼道墙壁上,横七竖八错综复排列的各种人体肢干,密密麻麻的,好像这个高楼都是这些躯干堆积而成的。有的躯干已经腐烂,白肉外翻,又得躯干好像是新添加进来的,撕裂的血管里还在往外流淌着鲜血。 而陈一的正上方,倒映着陈一自己。镜子中的他,鲜血淋淋,整张脸都是皮开肉绽,蹦出来的血管正在往外喷血,血流了一地,正渗过玻璃里的地板,低落到陈一的身上! “又是幻觉!又是幻觉!肯定是昨晚上酒喝的太多了!酒精又开始影响大脑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花板镜子中的那个自己狰狞的笑了,深处沾满鲜血的双手,说道:“有的人,因我而死,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有罪,我有罪!” 说着,那个鲜血淋淋的陈一,突然从旁边抓过一个人,那个人还在挣扎着,他一手掐住那人的脖子,向上一拽,整个人头都被撕扯下来,脖颈往外喷血! 陈一看着滚落的人头,那双眼睛,惊恐的看着他。那大概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秃头,头上有个类似于秃鹰一样的刺青,这个刺青,这个眼神,他似曾相识。 头脑中的记忆开始翻涌起来,以前的碎片再一次拼凑到了一起。顶着剧烈的头痛,陈一回忆到,九年前的一个雨夜,自己闯入一间夜总会,用酒瓶子戳进一个人的脖子,被他戳死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头颅!这个人是薛老对头派来的杀手,不杀掉他,他就会杀了薛老!当时薛老答应过陈一,帮他做了这件事情,就会将陈一招入麾下,重点培养。而且,保证他没事。 果然,正如薛老所说,陈一不但没事,还被定性为了被动自卫,只是防卫过当,关了三个月的劳教,而后被失去了自己当警察的机会,不过,这些他都不在乎,因为已经是薛老的人,薛老出钱,给陈一开了一个在侦探事务所,并且给他介绍了大量的生意,侦探所一开始,生意兴隆,陈一也是借着薛老的东风,意气风发,积攒人脉,很多人都知道陈一薛老面前的红人,所以,有不少想要去见薛老的,都会来陈一这边,求陈一去说说好话。 但是后来,后来自己为什么落寞,又怎么开始和薛老疏远了,这陈一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过,他可算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警校毕业后没有当警察而是开了侦探所的缘由了。可以想到自己竟然杀过人,心里就特别别扭,即便自己杀得是一个国际刑警都在缉拿的凶残杀手,放在以前也许这叫除暴安良,但是,自己跟才惩恶扬善也沾不上边,更是像一种黑吃黑的手段。 薛老为什么会遭到人的暗杀,而薛老手下肯定高手云集,为什么会排他去做这个事情,而自己当时为什么放着警察不做,为了加入薛老的阵营而不惜去和国际杀手玩命。后来,跟了薛老之后,自己又都做过什么?就算是十年前,薛老也已经退休了,这么一个退休的老干部,不用国家的任何补贴,自己独占鳌头,他到底私下里做的是什么事情?薛老的水,到底有多深? 就在这个时候,楼到尽头,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薛老,薛老已出现,陈一的幻觉也都完全消失,他整个人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你昨天喝了不少,怎么起得这么早,现在刚五点半。” “啊,是啊,睡不着了,您起来的也挺早啊。” “我每天五点半都准时起来出去锻炼身体,六点半回来吃饭,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晨跑啊。” “好啊,好啊。” 陈一跟着薛老在楼下的花园里面慢跑。这算是薛老家的后花园了,清晨没人,比较安静。别看薛老年纪一大把了,这身体保持着非常健康的状态,跑起步来,也是身轻如燕,一看他年轻时候肯定就练过功夫。 一开始俩人都没说什么话,跑的陈一满头大汗的时候,薛老说道:“陈一啊,年纪轻轻的,得加强锻炼的,你这身体退步也太大了,去,前面凉亭那咱们歇会,然后继续。” 陈一连连点头。俩人到了凉亭,陈一坐下喘着粗气,薛老在旁边做压腿练习,筋长一寸,多活一年,这也是老话了,这人老先老腿,只要腿脚好,总能运动,这老人就能很健康。 压着腿,薛老突然说道:“陈一啊,想不想继续给我做事啊?” “您看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我都听薛允说了,你这几年身体不行,而且,前些日子还又出了一次车祸,脑子也有点混乱。” “可不是吗,您给我开的那个侦探社,我都快开不下去了,老婆也走了,快三十而立的人了,钥匙也没事业,要感情没感情的。” “不是我说你,你小子结婚太早了,都没到法定年龄就跟那个女作家结婚了,你说你着什么急!你要是能沉住气,我绝对能给你找个更好的。” “谁知道我怎么结婚那么早呢,当时脑子肯定也是秀逗了。”陈一自嘲的说着,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早结婚,甚至他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和冷夏谈恋爱的,什么时候跟冷夏结婚的,俩人以前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他完全回忆不起来,冷夏这个人,就好像是凭空从自己记忆中出现的一样。 曾经,陈一一度以为,冷夏是自己虚构出来的人物,但是,他发现,周边的很多人也都提起过冷夏,说到过冷夏的是是非非,所以,慢慢的,陈一也就接受了冷夏是自己老婆的这个事实。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也许,整个世界,都是我们虚构出来的,死了,世界就消失了。 在十九世纪奥地利的一位物理学家,e马赫的理论中,似乎有这样的观点,世界唯我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以及他人均为“我”的表象或者“我”创造出来的一种哲学观点。 但陈一曾经一度觉得,这是一种很极端的主观主义逻辑结论。 其中以自己身体为本源的属于主观唯物主义,以自己的精神或灵魂为本源的属于主观唯心主义。如果是根据这种观点的话,那么,只有自我及其意识才是唯一真实的、本源性的存在,唯有我是世界的创造者,是世界上的唯一实体,“我”才是一切。 但是此刻,当陈一经历了种种,或者说当他头脑一片混沌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套哲学理论也不是无稽之谈。 当我闭上双眼,所有的东西,因我闭眼,而全部消失…… 第二十五章心理畸形 薛老压完了腿,一边做着扩胸运动,一边走到陈一跟前,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陈一啊,我想起一个人来,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曹魏学生。” “您说的使我们警校啊,确实有这个人,但不是我们班的,比我高了一届。”陈怡如实回答。 “哦,你跟着小子应该也有一些来往吧。” “没错,我们前两天还一起吃的饭,当时薛允也在的。”陈一说到。 “是这么回事,我这次找你来,一来是跟你叙叙旧,二来呢,也是想找你再帮我办点事情。” 当薛老说完这句话之后,陈一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之前在楼道天花板上看到的那个头颅,想到自己八九年前,为薛老下手杀人的零星片段,一想到这些片段,想到杀手临死的时候,狰狞恐慌的眼睛,想着他脖颈李喷涌而出的鲜血,想到自己满手的腥红,陈一就全身发颤,他不想杀人。 见陈一也没有回话,薛老顿了顿,说道:“我知道,你早就打算退出咱们这个圈子了。但是,你得明白一点,有些事情,碰了,就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全身而退。上了这条船,前面的航线是狂风暴雨,还是风平浪静,你都要走下去,没有回头的余地。” 陈一不太明白薛老所说的这个“圈子”是什么意思?也许,当初为薛老办事的时候,陈一就已经加入了薛老的阵营之中,成为薛老手下的一个棋子,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个摆设,你可以任由自己去奋斗,或者去堕落,但是一旦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必须完全服从,挺身而出,这就是一个“小卒”存在的意义。 陈一的记忆中,捕捉不到薛老的这个“圈子”属于什么性质,但多半也能猜出来了,肯定是那种不白不黑,或者是游离在黑白之间的一个灰色地带,这里有法律的空子,有权利的威严,也有残暴的斗争,也许,还有个各个城邦势力之间的角逐。 他没有退路,这样的情形之下,只能被动的点了点头。 薛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也确实有几年没有让你出手了,也知道你现在的状态也不是最巅峰的状态,不过无所谓。这次你要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先练练手而已,算是一个热身运动。” “什么事。”陈一直截了当的问到,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由内而外所散发出来的暴戾之气,这种气息是他以前,在警校时期所没有的。但是在他近十年的记忆痕迹种,他能够捕捉到一些自己这样的气场,身上似乎能够散发出来的黑色的暴戾气息,在给他增加勇气,和对这个社会的不妥协。 “好,我喜欢你现在的这种气场,这才是我认识的陈一!长话短说,我对曹魏这个孩子很不满意。据我观察,他最近两三年,突然跟我孙女薛允走的越来越近,他的接近,影响了我孙女的正常家庭生活,虽然我对我孙女的丈夫也很不满意,但毕竟,已经组建成了家庭,我不希望最终因为我孙女的出轨而导致婚姻破裂,所以……” “所有我要去阻止曹魏和薛允继续接触。” “快刀斩乱麻,不至于弄出人命,但是,最好让曹魏,从京城,从廊坪市,永远的消失!” “好,我明白您的意思。” “对了,曹魏的父亲,现在是廊坪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他们家族在廊坪市的势力不小,所以就算把他赶出了京城,恐怕这廊坪市也会成为他的庇护所,所以,一旦他在廊坪市势力根深蒂固,你弄不走他的时候,可以直接做掉他。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同出多大的篓子,只要我的事情你能办到,我全能罩着你,并且,好处少不了你的!” “正好,薛老,我有个事情也要找您帮忙。我也长话短说了,廊坪市最近外觉出来一个古墓。听说考古队的已经把古墓探查的差不多了,值钱的文物,也都归了国家了。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空荡荡的墓穴,这种地方,如果填补上,估计也没有开发商愿意买这块出现过古墓的地皮。我有个想法,想要开发一个古墓主题的公园,所以,这块地皮能不能租给我来开发,就需要您薛老跟市里打个招呼了。” “那个古墓我到时也听说了,没想到你小子现在还挺有商业头脑,不过,在你之前,我听说有几个大开发商也看中了这个商机,想弄一个古墓景区,在弄点防止文物放进来,人们参观。而市里面,有把这里修缮成一个博物馆的市政工程,真要是向东这个地皮的话,肯定是要弄个招标会的。不过,你放心吧,这个古墓,光市里的人说了不算数,得上报到省里,甚至会向中央申请,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能够帮你把这块地弄下来。” “好,那我怕提前先谢谢薛老。” “这不算什么,只要把我交给你办的事情完成,还有更多的好处等着你!” 早上吃完饭,陈一坐着薛允的车,离开了薛家,离开廊坪,回京的路上,薛允问道:“早上你跟我爷爷去晨练了?” “是啊。” “我爷爷跟你说了不少话吧,有没有说我什么?” “说了,说你结婚两三年了,也不说抓紧要个孩子,很是着急啊。”陈一随便扯了一句。 “哎,又是这个话题,真烦,我那丈夫我爷爷又不是不知道,烦人的很,我都要跟他散了,还要什么孩子啊!” “那就抓紧散,找个好的。” “离婚了你要我啊?” “行啊,咱俩现在定了,只要你回去离婚,我马上也就离,离完婚,咱俩就结。”陈一开玩笑的说到。 “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陈一现在也会开玩笑了,这样的玩笑,你有十年没有开过了吧,以前能够跟你这样开心的说笑,还要追溯到十年前呢。说实在的,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现在的我和之前的我什么样?” “自从你开了个侦探所,不,应该说你毕业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当然了,也是因为你毕业时候经历的那场车祸,让你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有关系。十年过去了,你之前的记忆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就在这十年期间,真的感觉,你和你上学时候不一样了,整个人都冷冰冰的,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杀气很重。“ “杀气?” “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能也是因为你九年前,在酒吧里防卫过当导致一个暴徒死亡有关系,整个人的性格都变得暴戾阴冷,让我们都不敢接近你。不过,现在的你,好像又恢复了上学时候的样子,这样挺好,真的。” “人,最可怕的,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心理上的创伤,心理又问题的话,十年二十年的,都难以恢复。” 到了公安局电视台的办公楼前,陈一下车跟薛允告别。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一辆车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五大三粗,红着脸,眼圈发黑,头发乱糟糟的。他大跨步朝着陈一他们走了上来,到了他们面前,开口吼道:“他妈的,一晚上没回家,你是跟着小子在一起啊!” “吴国磊,你发什么神经,别胡说八道!”薛允赶紧制止。 回来这路上,陈一也挺薛允说过自己家里的一些事情。这吴国磊,就是他的丈夫。脾气暴躁,酗酒如命,而且,特别爱多想事情,越是这样的人,内心深处越是有些抑郁。曾经是个纪录片导演,拍过几个关于黄河鬼棺的纪录片,国内虽然禁止放映,但是在欧洲放映之后,拿过几个文艺类型的奖项,赚了些小钱,马上就买了一辆,保时捷卡宴。 但这是两年前的事情,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纪录片,基本上拍一个被毙一个,到了国外之后,由于都是这些中国的鬼鬼神神的记录,没什么意思。而且,他一个拍纪录片的,拍得越来越具有玄幻色彩,那就失去了纪录片的意义,久而久之,国外也对他的作品不认可了。 慢慢的,他的名气直线下滑,有人劝他改拍别的,但是他却说,因为之前拍摄黄河鬼棺,对这样的神秘文化非常痴迷,痴迷到自己找木匠,打造了一口棺材,摆在家里,研究黄河鬼棺是如何漂流,如果放入河床峭壁,弄得家里都鸡犬不宁的。 那时候,薛允跟他刚结婚一年不到,本来夫妻感情应该还在一个上升期,但是他把家里摆了个棺材,薛允一回家就看到自己丈夫钻在棺材里摆弄。后来,也不知道这吴国磊从哪淘换来的一堆殉葬的盆盆罐罐的,甚至还有骷髅头,这些都摆在家里,一进家门,就跟进了墓地似的,因此,薛允干脆也就不回家了,住在单位的单身宿舍。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薛允才和曹魏有了一些感情上的触碰。 当吴国磊事业一落千丈,他的精神压力也就随之增加,精神压力更是难以承受。再加上家里弄得跟死人墓似的,长期在这样一个环境下独处生活,心里不畸形才怪。 心理畸形的表现就是,疑神疑鬼,主要体现在,对自己身体的质疑,感觉自己生了重病,这种种病,还属于那种鬼附身,他总说拍完黄河鬼棺之后,一闭眼眼前就都是各种棺材,棺材盖子打开,里面的人在朝他招手,让他进去。另一方面,就是怀疑自己的老婆外面有人,还总是悄悄的跟踪自己的老婆,甚至还跟心理医生说,自己又特异功能,一闭眼,就能够看到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一丝不挂的滚在一起,甚至有时候,还不仅仅是跟一个男人! 此刻,这个心理畸形的男人,就出现在陈一面前,他后腰憋着一个棍子,冷不防的抽出来,朝着陈一脑门就砸下去…… 第二十六章七宗罪 吴国磊这当头一棒,差点把陈一打晕过去。 棍子砸在陈一头上的一刹那,陈一下意识的躲闪,使得这棍子也没有在准部位,力道被减了一半多,但稀里糊涂的就挨了这一棍子,也激发出来陈一暴躁的情绪。 他当时明显感觉到,瞬间就怒发冲冠,一个和他气场并不吻合的暴戾之气,在他全身弥漫开来。 吴国磊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虽然那看到陈一有些狼狈,但还是不依不饶,朝着他一棍子又抡过去,也许是知道刚才自己那一下没有打准部位,所以,再一次的攻击明显比上次的力道更足,速度更快。 带着他的一身咆哮,棍子都起一股劲风,势大力沉,横向扫过来,朝着陈一的太阳穴就砸下去。 旁边的薛允吓坏了,她知道陈一脑子的伤势一直没痊愈,这一棍子打下去,说不定把人打成什么样呢。 但攻击近在咫尺,速度快如闪电,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拦住这一棍子了。眼瞅着这这棍子就要匝道陈一太阳穴的瞬间,陈一突然爆发,不退反进,犹如一头猎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吴国磊扑上去。 陈一下手非常精准,一手攥住对方持棍的手腕,另一只手擒住对方另一个肩膀,使得对方双手都被控制住,整个身体随着陈一冲上来的惯性,被推了一米多。不等吴国磊站稳脚跟,陈一抬起膝盖,最坚硬的膝盖骨凶猛的朝着对方的小腹连续撞击三次。 这三下打的对方一点防备没有。小腹又是最脆弱的地方,此刻,吴国磊肚子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好像都被大错乱位置似的,一股气别再胸口,喘不上来。 陈一紧跟着又是一技上勾拳,坚硬的拳头有下而上,打在对方的下巴上,生生把人打飞半米多高,还未等吴国磊的身体下落,陈一又马上一击回旋踢,直接把吴国磊踹飞出去两米多远,要不是装在一辆汽停在路边的汽车上,还不知道这一脚能踹出多大的力度呢。 当陈一一气呵成的连招释放完毕,他自己都感觉恐怖。虽然这道连招难度系数也比较高,就算玩街机,也不一定打得出这么行云流水的一套招数,但是,陈一以前毕竟是警校生出身,搏击锻炼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要说打出一套连招,直接擒拿敌人,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只不过,他难以相信自己刚才打出去的力度,似乎身上的这股强烈的暴戾之气存在的时候,自己的战斗力就明显增强。 当战斗结束,陈一身上的那个暴戾之气也逐渐消散,也许别人看不到,但是他能够感应到,身上的这股黑色的气流,在脉搏中暗流涌动。对于这种暴戾之后生成的气场,陈一还对他非常陌生,在自己的记忆中,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感应,这是一种什么气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体里?难道说,自己的身体中,被加入了其他的东西。想到这里,陈一对于自己的身份,以及过去十年的精力更加迷惑,自己,成了自己的一个迷,身体种层出不穷的一些东西,都让他觉得,这个身体和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失去的十年,自己都干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陈一再一次陷入了找不到记忆的痛苦之中。 就在陈一陷入纠结的时候,吴国磊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把粉末状的东西,朝着陈一就扔过去,还好陈一发应比较快,左手一档,身子往后一撤,绝大部分粉末都沾在了他的胳膊上。 这种粉末呈现出暗绿色,又有点接近蓝色,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气味,吹了两下,吹不走,陈一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这粉末在阳光的照射下,仅仅五秒钟的时间,突然燃烧起来!燃烧出的火苗,呈现出蓝绿色的光芒。 “幽冥鬼火!”陈一心里暗忖到。 这种东西,烧铁成水,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烧陈一这么一个血肉之躯,也不过就是十几秒钟的功夫。 陈一来不及多考虑,掏出一把锋利的钥匙,在自己左手手腕血管处划了一下,血管划破,鲜血喷涌出来。赶紧用右手捂住血管,尽量让自己的掌心沾满鲜血,然后把鲜血抹在燃烧的左胳膊上,迅速连续的抹了几次之后,这鬼火终于灭了! 之前,陈一在那本残卷上,看到过关于对付幽冥鬼火的办法,虽然泼水无法浇灭,但是,用血液是可以的,最好的是鸡血或者黑狗血,人血也可以,但一定要是恶人血或者屠夫血。 陈一刚才只是急中生智,死马当活马医,情急之下,也只能用自己的血,没想到,自己的血竟然也能够扑灭鬼火!这说明,他是个恶人?鬼怕恶人,所以,当恶人的血覆盖在上面的时候,鬼火自己也就消失了。 吴国磊一看,自己这招杀手锏都不管用了,撒腿就跑,生怕陈一追上来在揍他一顿。 陈一被薛允赶紧送到了单位的医务室。胳膊上没有烧伤,只是烫破一层皮,有些红肿,涂抹点药膏也就好了。手腕划破的血管,也是皮外伤,陈一下手力度又分寸,没有伤及筋脉,也没有吧血管完全撕开,就是外伤,简单包扎,也就止血没事了。 虚惊一场,薛允一脸歉意,“实在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你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我这没啥事,倒是你啊,赶紧跟这个男人散了吧,这么鲁莽暴力的一个人,在家里肯定也会动辄对你打骂吧。” “哎,别提了,将就过吧。” “这种事情还能讲究吗?该离就离,你又不是自己养活不了自己!” “陈一,你……你是不知道,吴国磊,有点邪门。他现在再拍一个纪录片,关于苗疆蛊术的内容,在云南那边呆了两个多月,回来之后,神神道道,还请回来一副叫不出名字的虫图腾画像。天天叩拜,现在家里不仅仅是摆着棺材,还养了很多可怕的虫子。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害怕这些,但是,总感觉自己离不开这东西,总是想回去,尤其是闻到那股虫血味道的时候,更是不能自拔,而吴国磊的身上,就带着那股味道,其实很难闻,但是很吸引我。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也不跟他离婚的原因。” “如果你能够离婚的话,是不是早就会跟曹魏走到一起了。”当时医务室也没人,陈一也就趁着这个机会,直言不讳。 “你……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以后,少跟曹魏来往。”说完,陈一站起身子,离开了医务室,薛允在后面叫他,他也没有回头。内心深处,对薛允有些失望,而那股暴戾之气,也因对曹魏的妒忌,而慢慢的弥漫全身,陈一控制不了,这种暴戾之气,好像就是他内心深处最丑陋的七宗罪孽,包括贪婪,色欲、贪食、懒惰、妒忌,愤怒,傲慢!当一旦出现这样的负面的罪孽情绪之后,暴戾之气就会把这些情绪扩大化,从内心深处外觉出来,情绪越大,暴戾之气的能量也就越充足,当浑身布满暴戾之气的时候,陈一,也就更接近一个恶人,他控制不住这种恶人的气场!甚至说,他会被这种暴戾之气所控制! 晚上,他找到杨芜,在陈一看来,杨芜道长是有一定神通的,希望他能够运用道家的哲学思想,解释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但是见到杨芜的时候,自己没有开口,杨芜就说道:“陈一,你身上有东西啊。” “什么东西?”陈一有些紧张,生怕自己也被什么鬼魂所附着。 “脏东西!如果不出我所料,你一定遭遇了血光之灾!”杨芜看着陈一手腕上裹着的纱布。闹了半天是开玩笑呢。 “废话,你这属于马后炮,别说那没用的,我找你来时说正经事情的。” “有案子要破吗?” “算是吧。”陈一一边请杨芜喝茶,一边把这两天的事情都讲述了一下,这其中包括,薛允单位的离奇命案,曹魏在苗疆的经历,还有薛允家庭的一些事情,当然也把吴国磊误会陈一是薛允的情人,导致发生冲突的事情也说了。唯独对薛老的事情有所隐瞒。有些事情,是对谁都不能说的。 统统讲完之后,薛允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须,说道:“你不觉得这几件事情,都挺有关联的吗?” 没错,三件事情,是能够关联到一起的。三年前,曹魏在苗疆搞小三,但抛弃人家,被小三用烧孩子的方法,施加诅咒,薛允婚姻不顺,丈夫吴国磊屡屡做一些不正常的事情,甚至他也在苗疆,学到了制作幽冥鬼火的方法,而薛允和曹魏,现在又搞地下情,却又被各自家庭牵制,不会能在一起。 总体看下来,线路已经非常清晰了。也许,这一切,都跟曹魏的诅咒有关系。曹魏种下的因,现在,他就要来偿还果。冥冥中,因果报应,就是这么巧合,人在做,天在看。你曹魏当初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抛弃一个单纯的姑娘,现在,也是该轮到他偿还这种痛苦的时候了! “可是,薛允没有招谁惹谁,她为什么也被牵连到这种因果报应之中了呢?” “谁说没有?他和曹魏搞地下情,背叛家庭,这就是色欲罪孽!她犯下色欲,必将偿还。” “明明是他老公先出问题,在家里摆弄棺材,装神弄鬼的,神志恍惚,这才导致薛允又离开家庭的想法,才让曹魏趁虚而入。” “你所说的,都是薛允的一面之词。我想问你,他丈夫为什么在家里摆弄棺材?棺材不仅仅是一个装死人的工具,它还可以关住人的灵魂,她丈夫肯定是先发现,薛允在外面有人,所以,才会摆弄这种棺木锁魂的阵法,想守住老婆的心!而后,他用什么苗疆蛊血制造的幽冥鬼火也好,勾魂气味也罢,都是为了挽留自己的老婆,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他老婆也许早就理他而去!所以说,吴国磊现在这样,完全是她老婆的出轨、搞地下情害的!因果相报,曹魏也好,薛允也罢,都将会为他们的出轨,所付出代价!” 杨芜说完,陈一非常不满,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嚷嚷道:“你他妈胡扯!薛允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跟曹魏出轨,要不是她老公装神弄鬼的,她不会这样!” 杨芜抬头,轻描淡写的看了陈一一眼,说道:“你这是也着了道儿了,这样吧,我给你一道符,以备不时之需,我做朋友的,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着,杨芜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张长条形的黄草纸,又拿出一个装着黑狗血的塑料瓶子,毛笔沾了沾狗血,在黄草纸上,看似的瞎几把画了几条线,然后递给陈一,说道:“我还有个法事要去做,先走一步,这道符,你要随身带着,这叫‘捆蛊符’,专门对付苗疆的那些怪东西的,切记,随身带着!” 说完,杨芜站起身,走出茶馆,一边走,一边念叨:“人在迷中,不识因果。恍若大悟,方知尘缘……” 第二十七章丧尽天良 从茶馆出来,陈一不想回家,回去也是空荡荡的一个人。自己一个人瞎溜达。做了地铁,神不知鬼不觉得,就溜达到公安广播电视台了。 陈一还纳闷呢,自己干嘛回来这里啊。站在大门口,想进去,他心里想着薛允。 现在刚九点多钟,薛允肯定还没有回家,她现在基本也不回家,都是住在单位附近的单身公寓。 “草,我脑子里干嘛老想着她啊,非亲非故的,感情又不深,人家跟曹魏那才是一对儿呢。”陈一暗忖。 一想到曹魏,想到了薛老爷子嘱托他的事情,要把曹魏赶出京城和廊坪,不让他再继续纠缠薛允。也许薛老也已经看出来了,这曹魏,是个不祥之人,这种身上带着诅咒的人,会把自己的孙女拉下水的。 就在陈一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浑身一凉,气温好像一下子下降了十来度,刚才还冷暖正合适呢,此刻,突然感觉有些寒冷。 并没有起风,周遭也没有什么变化,而且,北京城这座大都市,也不会出现那种气温忽高忽低的情况。 陈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这座大楼,夜色氤氲之中,大楼显得有些诡异。 这时候,旁边出现一个人影,就站在陈一身边,嘴里说着什么,好像是在呼唤着谁的名字,陈一扭过头,一看,是个秃子,看不清容貌。陈一的眼前就好像糊上了一层冰霜一样,什么都看不清,街道的灯光,也有些发散。 陈一意识到,自己的幻觉似乎又出现了。 身边,这个模糊的身影扭过头来,陈一也正好扭着头看他。容貌也开始出现了一些特征,眼睛,鼻子,嘴巴,都慢慢看清楚。 这个人似曾相识,对了,应该是那个闻武兴!就是那个前几天在这栋楼里,突然脑袋着火,自燃而死的摄像师! “我草,我他妈的怎么又看见死人了!我不光脑子坏了,眼睛是不是也坏了!”陈一心里头想。 闻武兴转过头,又盯着眼前的这种大楼,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他头七还魂的日子。头七这天,灵魂会先回到自己逝世的地方,然后从这个地方出发,按照一些冥界的指引,回到家中,作别家人,也算是作别这一世的留恋和牵挂,然后就会踏上黄泉路,一碗孟婆汤,忘记一切,踏过奈何桥,寻找下一世。 当然了,这些都是封建迷信的说法,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反正或者的人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闻武兴看了几分钟之后,便朝着大楼走过去。脚步轻盈,更像是一股烟被风吹着飘离一样。 “哎,你怎么死的!”陈一突然问了一句。闻武兴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往里走,陈一,马上跟在他后面,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如果按照封建迷信的说法,现在的闻武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当他回到那个办公室,就会回想起他死亡那天的场景,然后,就会有阴差来接他。 闻武兴上了在电梯口占了好一会儿,电梯才下来,里面的人走出来,并没有看到闻武兴,和他擦肩而过。 陈一跟在后面,怕电梯门关上,喊了一句:“等等!” 刚从电梯里出来的人诡异的看了陈一一眼,心想着这小子傻了吧唧的跟空电梯喊什么?喊了又有什么用,电梯能听得懂你说话。 但这年头刚一闪过,只见正在关闭的电梯门好像真的听到了陈一的话,不明所以的打开了。直到陈一站进去,电梯门才有一次关上,目睹了这一切的人吓得不知所以,迅速离开。 站在电梯里,闻武兴依然不说话。陈一问道:“这几天你去哪了?” 这问话像个老朋友一样,如果闻武兴是个活人,这样问,没什么不对,但是你问一个死人,透气这几天去哪了,这就有点不会聊天了。头七这几天,他们都是孤魂野鬼,但是自己又不知道自己死了,还是会照常一样,上班下班,就跟行尸走肉一般,重复着往常的生活,他的思绪也会有所变化,变得木讷,不然,对于旁人目中无人的感觉,早就会觉察,只是他们自己觉察不不到。 “上班啊,下班啊,两点一线啊。”闻武兴幽幽的说到。 “这么晚了,你来这干嘛?” “我?来这?干嘛?对啊,我为什么来这?”闻武兴这才真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你已经死了。今天是你死的第七天,该上路了。” “什么?死?胡说!”闻武兴说完,电梯门已经打开了。他气冲冲的离开电梯,陈一也紧随其后,楼道里,灯光暗淡,又得地方还没有灯,闻武兴是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的,通往他办公室的整个楼道里都没有什么人。自从他死了之后,大家就都觉得这栋楼会闹鬼,尤其是闻武兴自燃的那个办公室,更是人心惶惶,半天的时候都没什么人愿意在这里面,更别提晚上了。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屋子里没有加班的人,也没有等,落地窗的窗帘都拉上了,外面大楼霓虹灯零星的洒进屋子里。 闻武兴站在自己的座位前,突然有些恐慌,他的身体在颤抖,似乎看到了什么,他在努力摆脱眼前的情形,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慢慢的,陈一也看到了,看到了闻武兴死亡那天的场景,他头上燃烧着蓝绿色的火焰,他挣扎着,想要从座位上站起来,但是,高温让她很快失去意识,脑细胞瞬间全部被高温杀死,他的整个身体,也不在接受大脑信号,整个人,讲讲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任由头脑被火焰烧成一滩血水! 这场景太恐怖了,太残忍了!陈一都不敢在继续多看,可想,现在作为闻武兴,看到自己被烧死的场景时候,是一个多痛苦的经历! 场景消失,闻武兴也迅速接受了自己死亡的实事。作为一个亡魂,没有活着时候那么多的挣扎和纠结,人死之后,反倒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性格,也变得单纯,少了尘世的尔虞我诈和猜疑。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 短暂的惊悚过后,闻武兴恢复了平静,他对于自己的死,似乎没有任何的怨言。 “你死的真惨,是自杀吗?”陈一问到。 闻武兴一脸的平静,说道:“我是个失败者,或者说,我是个虚荣的人,生前,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又想要人前富贵,不论昼夜的玩命工作,追求那些虚荣。就是想让别人看得起,看得起我这个外地乡下来的,能够在北京城,混的有模有样!也是想让我暗恋的女人,能够正眼看我!” “你不是有家庭吗?” “有家庭就不能暗恋别的女人了吗?我有没有做出轨的事情,只是心里暗恋而已,没有错啊。”闻武兴的这句话竟然让陈一无力反驳。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自杀吗?” 闻武兴摇摇头,说道:“虽然工作压力大,生活压力大,虽然我喜欢的女人依然觉得我是个乡巴佬,看不起我,但是,我还有家庭,还有家人需要我,我不可能抛弃他们,选择死亡!” “那你是怎么死的?” “你都看到了,还要我再重复一遍死亡场景吗?” “我是说,什么人杀的你?” “重要吗?人都死了,谁杀得,也就不重要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是……”陈一想要继续追问,他难以理解,死得这么惨,为什么在他身上竟然发现不了丝毫的怨念?这不符合规律啊!不过,刚要问出的话,被闻武兴打断了,他说道:“我马上就要上路了,可能还要回家转一圈,虽然放不下家人们,但这就是我跟他们的缘分吧。既然你能够看到我,也算是我这一世最后一个有缘分的人,那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说。” “帮我告诉薛允,我爱他!很爱她!即便她看不起我,我也爱她!” 陈一心里一阵纠结,其实自己也早就该想到,这小子暗恋的人应该是薛允啊!这薛允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够勾得住这么多男人的心! “我可以告诉他,但你要告诉我,你是被什么人害死的!” “我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吸毒,吸毒前,我会把白粉拿出来用打火机烤一下,取出水分。凶手,就是利用我这个缺点,将我烧死的,那个人就是……”说到这,闻武兴突然止住了,他眼神变得惊恐,好像看到了让让她十分恐惧的东西,一个让鬼都恐惧的东西,会是什么! 闻武兴看着门口,他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清晰,几秒钟的功夫,闻武兴完全在陈一面前消失。 而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陈一趁着大门打开之前,躲在了旁边一个办公桌的下面。 外面有人走进来,走到闻武兴的工位前。就听那人说道:“今天,是你头七。我用幽冥鬼火,烧死你,也锁住了的你的怨念,别怪我,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那么爱薛允!这世上,凡是爱她的人,都要死!” 光听声音,陈一已经知道,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薛允的丈夫,吴国磊!他之前就已经想到,既然吴国磊又幽冥鬼火,那这个闻武兴的死,肯定跟他有极大的关系!而且,刚才吴国磊之所以没有任何怨念,肯定是因为幽冥鬼火,锁住了魂魄的怨念!这种鬼火,不但能够给灵魂加持怨念,去诅咒活人,也同时能够让灵魂抹掉怨念! “头七一过,你也就彻底离开了。你此生的思想和你此生的怨念,也都将消失。我就再送你一程,让你早日上路,连你回家的过程,都给你免去了!” 说着,吴国磊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钻出来一大堆的肉虫子,虫子半厘米左右长度,体宽犹如一根毛线,身体秒面油滑,全都是脂肪。这些虫子迅速趴在桌子上,密密麻麻的虫子摆成的一个缩小的人形。 陈一听过,这是一种蛊术,和降头蛊术有相似之处,只是这种蛊术,是针对亡灵的!这些虫子摆成的人形,就是圈住了人的魂魄!让他有家也回不了。然后,吴国磊把幽冥鬼火的粉末洒在这些虫子所形成的人形上面,拿出打火机,准备一把火烧掉。 一旦火焰烧起来,闻武兴的灵魂和念想,会立刻消失,形神全灭!连灵魂,都被彻底吞噬掉,别说投胎了,就连游魂野鬼,也当不成! 这是苗疆蛊术当中,针对邪恶亡灵的一种彻底毁灭的做法,是除掉恶灵的蛊术,但是没想到,吴国磊要用这个办法,去伤害一个生前就被他害死的鬼魂! 陈一从桌子底下站出来,他不在躲闪,一股愤恨油然而生,这个愤恨,在暴戾之气的扩张至下,被出无限放大! “你杀了他的人,还不够,现在,还要烧掉他的灵魂,让他无法投胎转世,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吗!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 第二十八章怨灵复仇 “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吴国磊有点紧张,毕竟他之前领教了陈一的一套连招,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此刻再次狭路相逢,他心里已经没底了。 “人是你杀得?”陈一多余的问了一句。 “是又怎么样!反正这屋子里的摄像系统已经关闭了,没人听得到咱们的谈话,当然,更没有人会相信,我杀人!警方都已经证实对方是自杀了!怎么?你还想为那冤死鬼翻案?” “有罪的人,就必须受到制裁!”说着,陈一朝着吴国磊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有罪?我有罪?是你们有罪!你们所有的人都有罪!我才是来制裁你们的!这个安尹然,不但私下里搞我老婆,还他妈的吸毒,这种人,难道就是清白的吗,这种肮脏的灵魂,就不配留下来,必须毁灭!” “他没有搞你老婆!这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想出来的,他只是暗恋薛允而已!” “放屁!不要觉得他平时像个好人,人五人六的,但这小子一旦吸毒之后,性情大变!他曾迷奸过我老婆!只是我老婆不知道!” “你又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看到了?那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去制止?”陈一质质问到。 刚才还势在必得的吴国磊竟然无话可说了,似乎是找不到一个反驳陈一的理由,或者是,他即便是有理由,也难以启齿。 陈一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说道:“别再给自己犯下的罪孽找理由了,杀人凶手!我今天,就要将你绳之以法!” 吴国磊退后两步,突然狰狞的狂笑起来,他手上又攥了一把幽冥鬼火的粉末,这种幽冥鬼火的粉末虽然没有气味,但只是人类闻不到这股气味,那些细长条的白色蠕虫,他们可以顺着气味朝着这边爬过来。 刚才已经摆成人形的虫子们都顺着气味朝着陈一这边爬过来,而盛放蛊虫的木盒子,虽然不大,但是,里面依然在有大量的虫子,源源不断的爬出来,而且越来越多,就好像是一个泉眼一样,虫子摩肩擦踵,方向一致,全都朝着吴国磊和陈一这边进发。 “你这是自寻死路!你抓我有什么用?没有我杀人的证据,警察也不会相信的!更重要的是,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安尹然是头部突然着火,是他自杀而已!我又不在场证据,你到警察那,有什么方法能证明,是我杀的人?难道我会隐身不成。而且,你太傻了,帮错人了,你以为,他就一定是好人,我就一定是个恶人吗?其实,你才是恶人吧!” 说着,吴国磊把手上的粉末忘陈一身上扔过去,空间狭小,陈一根本躲闪不开,所有粉尘都站在他的身上。 “你的血,可以克制住幽冥鬼火,不过没关系,这种粉末,不仅仅能释放幽冥鬼火,也能成为蛊虫的诱饵!等着这些蛊虫,把你一口一口的吞噬掉吧!” 吴国磊说完,果然,这些细长条的白虫子,朝着陈一身上就爬了上来,陈一万没想到,这幽冥鬼火的粉尘竟然能够吸引蛊虫。也许,这粉末就是最古老的苗疆蛊术里,用来支配蛊虫用的! 所有的蛊虫都朝着陈一身上爬上来,膝盖以下,全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他明显感觉到这些虫子顺着他裤脚往皮肤上爬,接触到皮肤,凉飕飕的,身上似乎还带着一股粘液。 吴国磊放肆的狂笑,说道:“你对薛允也有意思吧,那正好,今天连你也一起弄死!去死吧!罪人!” 吴国磊本以为,狂后之后,虫子会开始疯狂撕咬,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刚要钻进陈一血肉,吸食陈一血液的蛊虫,突然化成一谈白浆,滴在地上。紧接着,大片大片的白浆从陈一的裤脚子里低落出来,地板上好像沾染了白色油漆。 “怎么?怎么会这样!”吴国磊不明所以。 陈一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些虫子为什么刚要咬他就会化成一滩白浆。而这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胸口一股暖流,传递到他全身。 他才意识到,胸口里,还带着之前杨芜给他的那张“捆蛊符”,杨芜说,这是专门来对付苗疆蛊术的,没想到,此刻还真的派上了用场,甚至可以说,这张黄草纸,救了他一命! “你怎么不怕这些虫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吴国磊紧张了,他的浑身解数都用尽,但陈一都一一克制,刺客,轮到陈一进攻了。 陈一脸色依旧阴冷,眼神里充满杀机。因愤怒而引发的暴戾之气,已经愈演愈烈。他朝着吴国磊就冲上去,速度之迅猛是吴国磊始料未及的。他没有来得及再撤退,已经被陈一一首攥住了脖领子,他极尽全力的挣扎,但陈一的手好像一把钢钎一样,将吴国磊生生的从地上举起来。吴国磊想不到陈一的力量这么恐怖,这件事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力量,单凭一只手,就把他一个一百六十多斤的壮汉原地拔起。 “你放开,你放开我!” “去死吧你!”陈一杀心已起,甩手一扔,把吴国磊朝着办公室落地窗就扔了过去。还好玻璃窗是钢化玻璃,吴国磊的身体装在玻璃窗上,窗户并没有碎裂,也算是抱住了一条小命。 吴国磊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生怕陈一在追上来往死里揍他,赶紧朝着门外跑去,但是,刚到办公室的门口,眼看着就能出去了,但是,办公室门突然自己关上。 办公室里面并没有开窗户,也没有流动的风,敞开的不办公室大门,就这样,无缘无故的观赏实数蹊跷。 而这时候,闻武兴的的身影,在门口若隐若现。此刻,闻武兴的脸液晶不再是刚才的一副悲哀落魄可怜的样子,而展现出来的,是一种狰狞,这种怨灵才有的狰狞! “你杀了我,我死的好惨,我死的好惨!我要让你,血债血还!” 吴国磊把幽冥鬼火粉末都洒在陈一身上,所有的蛊虫都朝着陈一爬去,这些蛊虫本来是要封锁吞噬掉闻武兴的灵魂的,但谁想到,陈一的出现,改变了吴国磊的一切计划,这也导致,蛊虫失去了捆绑吞噬灵魂的作用,而闻武兴,趁此机会,逃脱幽冥鬼火的控制,用尽自己所有的怨念,化成怨灵,来找吴国磊寻仇。 “你迷奸我老婆,我就要杀你!” “你怎么证明我奸污了薛允!明明是她喝醉了,把我当成曹魏,故意让我上的!你该杀的人,应该是曹魏啊!” “妈的,曹魏那个混蛋,也得死!” “你老婆的身体,光滑洁白,尤其是胸脯,波涛汹涌,跟他在床上云雨的时候,我问她,是我厉害,还是你老公厉害,她说我厉害,哈哈哈,吴国磊,是你自己不行,才被你老婆带绿帽子的!对了,我记得,当时你应该也在场把。” 闻武兴幻化出那天的场景。当时薛允喝醉了,神志不清,被闻武兴搀扶到办公室,当时已经是深夜,办公室四下无人。闻武兴刚吸完毒,也不知道为什么,薛允问到了毒品的味道,就开始发情,也许是因为毒品和酒精掺杂在一起,让薛允出现了幻觉,她把闻武兴当成了曹魏。俩人就在办公室,发生了关系! 而重现的幻境当中,也出现了吴国磊的身影。吴国磊就在门口,把这门缝看着,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媾和。他敢怒不敢言,想冲进去,但又不知道充进去之后,如何去面对?如何进行下一步,事情闹大了,被人知道,他吴国磊被戴绿帽子,丢人的,还是他自己! 而且,在偷看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缠绵在一起的时候,吴国磊的内心深处,竟然还有一些兴奋,这种感觉,难以言表! 幻境消失,闻武兴用这样的方式,刺激着吴国磊的神经。吴国磊忍无可忍,吼道:“你……你欺人太甚!我!我要再杀你一次!” “好啊,你来啊,你手上的幽冥鬼火都浪费在那小子身上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哈哈哈!”闻武兴狂笑不止。 吴国磊被这种笑声彻底激怒了,他朝着闻武兴的影子冲了上去,但是,他竟然扑了个空。灵魂,只是一个影像存在在那里,就算你看得见,也不一定触碰的到,因为,你们本身就是两个时空里的物质。 有些科学家曾研究,人死之后,灵魂会进入异次元空间。像人类这样的空间,有无数个,但是这些空间之间,由于磁场不同,所以不会重叠。但是,也有极少数的时候,一些人类会有一些念想,这些念想变得强大,而恰巧,另外空间的物质也在用同样的念想去想,就会让两个完全不同时空的磁场相互交流。 磁场交流,你就能看到异次元的东西。也许这就是看到灵魂的唯一科学的解释。 “混蛋,我要让你死!”一次不成,吴国磊有进行第二次进攻。但这一次,闻武兴的影子出现在了落地窗前。而由于之前,陈一把吴国磊的身体撞击在落地窗户上一次,窗户已经出现裂痕,这种钢化玻璃,虽然解释,但是一旦出现裂痕的话,会非常脆弱。 吴国磊不管不顾的朝着闻武兴的影子冲过去,他必将还是会扑空,这下要是扑空的话,他会一头撞在落地窗上,而整扇落地窗,也一定会彻底碎裂,连同他,一起摔下楼去。 就在吴国磊要装上玻璃窗的时候,陈一突然冲过去,一把把他扑倒在地上。吴国磊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吼道:“滚开,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陈一双手按住发疯的吴国磊,说道:“你已经杀了他了,现在,你看到的,都是幻觉,都是你想出来的!” “不,他就在那,他就在那!他来了,他朝我过来了,如果我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就会杀了我的!”吴国磊,万分惊悚的说到。 陈一感到一股凉风袭来,回头一看,闻武兴的影子真的过来了,他的头部开始燃烧起来,正如他死亡那天的样子一样。紧接着,他的全身都开始散发着蓝绿色的火焰,带着一股幽冥鬼火,朝着陈一他们就扑上来。 陈一身上有捆蛊符,对这种蛊虫精血炼制的鬼火有免疫,但是吴国磊没有,这鬼火要是少在他的身上,他也会被活活烧死的! 毕竟,吴国磊身上有又幽冥鬼火粉末的残渣,这种残渣遇到一点热量就会烧着,而且,地上的很多蛊虫,也朝着吴国磊这边爬了过来。这就是亡灵的报复,一切可以用现实的事件所解释,但是一切,又都是冥冥中的一种巧合。 吴国磊身上幽冥鬼火的残渣,遇到热量,突然燃烧起来。表面虽然如此,但拥有阴阳眼的陈一,看到的是,闻武兴的灵魂,带着幽冥鬼火,朝着吴国磊扑上来。 吴国磊的身体开始绕烧起来,那些虫子爬过来,变成了燃料,加大火焰!闻武兴,死死抱着吴国磊,火焰在他们俩人身上,尽情的燃烧,越少越大。 陈一赶紧将捆蛊符掏出来,迅速贴在闻武兴的后脑勺上。这符咒作用很大,闻武兴突然不动了,衬衣奋力把它搬开,朝旁边扔出去。 闻武兴的灵魂,撞击在玻璃上,把玻璃撞碎,一道影子摔了出去,但是,外面坠落下去的闻武兴依然狰狞的狂笑,似乎在说:“他救不活的,终究是要死的……” 第二十九章原罪 第二天,吴国磊去公安局自首,如实交代了他的作案手段。 他知道闻武兴吸毒,而且,他有个习惯,吸毒前,会先用火烤一下,去除白粉种的水分。 那天晚上,在他进办公室之前,吴国磊已经在他工位上撒上了一些幽冥鬼火的粉末,当闻武兴趁着晚上加班,同事们都困怠的时候偷偷吸毒,他把白粉烤完之后,倒在桌子上,摆成长条形状,堵住一直鼻子,往里一吸,毒品,混合着幽冥鬼火的粉末,一起进入了他的鼻腔。当他再拿出白粉,放在锡纸上烤的时候,局部温度升高,一下子引发了他鼻腔内的幽冥鬼火的粉末在鼻腔内燃烧起来,迅速蔓延整个脑袋。 手段就是这么简单,陈一也早已经推断出来。但是吴国磊跟警察交代的时候,把幽冥鬼火的粉末,说成了一种高强度的化学易燃粉末,也隐瞒了闻武兴迷奸他老婆的事实,吴国磊也是深爱着薛允的,他知道,自己一旦自首,基本上就是死刑,就算不是,也是个无期徒刑,自己这辈子算是废了,但是他老婆薛允的生活还要继续,如果把薛允和吴国兴的事情说出去,对薛允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也许会毁了薛允的前程。再说了,薛允是被迷奸的,从头到尾,她都觉得自己是在跟曹魏交欢。 晚上,薛允很痛苦的找到陈一家里,说自己丈夫去自首了。 陈一说:“我知道。” “虽然跟他没有感情,但是我真的喜欢他身上的那股味道,没有那股味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活。”薛允痛苦的说到。 “你说的应该是苗疆蛊虫的味道,那种味道,不仅仅那些虫子身上有,罂粟花所制成的毒品也会有。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会在迷醉的时候,被闻武兴吸引,出现幻觉,把闻武兴当成了曹魏,和闻武兴发生关系。” 薛允很吃惊,生气的说道:“陈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把你当朋友,找你来诉苦,你就这样诋毁我是吗!我什么时候跟闻武兴上床了!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对曹魏有感情了!” 陈一笑了笑,说道:“苗疆的这种蛊术,能够蛊惑人,让人出现幻觉,产生一些列的联想。甚至会诱导人去做一些事情。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隐瞒什么感情,你内心深处是对曹魏念念不忘的,你老公在家里,摆棺材也好,弄一些殉葬品也好,甚至供奉苗疆蛊虫也罢,都是为了拴住你,或者说,都是为了困住你的情欲!你觉得自己和曹魏发生的那些事情,其实,都是跟你老公发生的,你也从来没有跟曹魏真正的上过床,跟你上床的,全都是你老公!只是你当时出现的幻觉,认为,眼前的人是曹魏!” 薛允很不自然,想要隐瞒,但是又被陈一揭穿了这么多,她心里在想,陈一怎么会知道这一切的,自己埋藏在心底的对曹魏的感情,怎么会被陈一知道,而且,自己明明和曹魏发生过关系,为什么陈一说,都是幻觉! 但想到幻觉,薛允突然觉得,好像每次跟曹魏上床,记忆都不是那么清晰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在什么情况下上的床?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时候,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虽然跟曹魏搞地下情,但俩人都因为家庭原因,深藏着对彼此间的感情,哪怕是在上一次的同学会上,俩人也都是脉脉含情,谁也没有捅破这种感情,每次见面,若近若离,在知己和情人之间,游离不清,所以,细想起来,自己真的没有理由跟曹魏上床,而且,曹魏家里有个母老虎,他也不敢在做这种事情。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你应该也在吸毒吧。”陈一又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你……你……你怎么胡说……” “你应该惊讶的是,我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告诉你吧,你老公,烧死闻武兴的粉末,是一种苗疆蛊术,用蛊虫的精血炼制的粉末,叫做幽冥鬼火。你老公想要炼制这种鬼火,需要大量的蛊虫精血,身上一定会有这种蛊虫的气味,而一般人,是根本闻不到这种气味的,只有一直都吸食苗疆蛊粉的人才会有。而炼制毒品的罂粟花,盛产于云南,与这种蛊虫,有着非常近的生物链关系,算得上是‘近亲’,所以,你吸食毒品,就会对这种味道比较敏感,换句话来说,这种蛊粉,也是一种毒品,你吸毒会上瘾,所以闻到这股蛊粉,就好像闻到了毒品,必然,你会欲罢不能,甚至产生幻觉!而且我告诉你,这种蛊粉的毒性和对人类神经的催眠性,以及改造性,要比毒品多上好几倍,你老公为了留住你,也肯定给你身上使用了不少这种蛊粉,你吸毒,再加上这种蛊粉,双重毒性,你呈现出的清晰的幻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长此以往下去,你的神经会被完全催眠,你眼前所呈现出来的,都将是你脑子里所想出来的。” 听完了陈一的话,薛允彻底害怕了。他承认她吸毒,而且吸毒已经有四五年了。甚至,闻武兴吸毒,都是被她给诱导的,这种东西,害人害己,被闻武兴迷奸,也是算是她的因果报应。当初要不是闻武兴暗恋薛允,想让薛允看得起他,他在跟薛允出入一些夜场的时候,见薛允和别人吸毒,自己一开始劝说,但是被一帮人冷嘲热讽之后,他也就加入了这些人的行列,他这样做,就是想让薛允看得起他,想让薛允知道,他们是一路人。但这样,也彻底的害了自己。 薛允知道,自己在陈一面前,已经是没有任何秘密了,她被陈一看的一清二楚,也不想在隐瞒了,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谁告诉你的?” “昨天晚上,我去了你们办公楼,去了闻武兴死的那个办公室,见到了你老公。当时,我一进屋子的时候,就感觉到,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蛊粉的味道。这种东西,会让人出现幻觉。当时,我出现了幻觉,你老公也出现了幻觉,我们都看到了闻武兴的鬼魂,看到他会来寻仇。当时是那么真实,我还记得,我救了你老公,把闻武兴的灵魂踹下楼去,但是现在回想一下,也许这都跟这蛊粉有关系,就跟南蛮的瘴气一样,吸进去,会影响人的头脑,会出现幻觉,你老公长期接触,他的头脑早已经被这蛊粉所控制。也许就是因为昨晚上的那些幻觉,让你老公有所忌惮,所以,今天才回去自首。也正是通过昨天你老公的种种行为,以及那些幻觉,我才分析出你都经历了什么。” “那……那我还有救吗?你要能救我,让我干什么都行!”薛允表现出来她最脆弱的一面,开始央求陈一,现在她只能求陈一了。 “救你?”陈一再想办法,但是,薛允好像是理解错了。站起身,说道:“陈一,可能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那你当朋友如果你想趁火打劫,对我做不轨的事情,我现在就走!” “是你想错了吧,我什么都没说啊,我也没有要求你做任何事情啊。薛允,你其实是个很出色的姑娘,但是你有一个缺点知道是什么吗,就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很多时候,你悦纳自己当回事,越容易走偏。”陈一说到。 “那你能不能别跟我卖关子,既然你什么都能推测出来,什么都懂,作为朋友,你不能见死不救吧,你一定得帮我啊!” “你也得让我像个办法啊,没有办法,我怎么帮!对了,你最先要做的,有两件事,一件是你要戒毒,在一件就是远离曹魏!” “戒毒?我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戒得了,而曹魏,我……我一直也没有靠近过他啊,我们俩,也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们俩在这样下去,早晚都会发生事情,之前之所以没有发生,是因为你老公一直在困住你的情欲,现在,你老公死了,没人困得住你了,你很有可能,就会被曹魏吸引走,曹魏这个人,身上有诅咒,你跟他在一起,比跟你老公在一起,还要恐怖。” “算了,你不想帮就算了,说这些没用的干嘛。装神弄鬼的这套在我这不好使。”说完,薛允转身就要走。这时候,外面院门传来一串敲门声。这深更半夜的,会有谁来啊。 陈一也走出房间,问道:“谁啊。” “我,曹魏。”曹魏在门外说道。 薛允一听是曹魏,一下子慌张起来,笑声跟陈一说道:“你这有没有地方,我躲一下,别让曹魏看到我,恐怕他会误会的。” “你愿意躲的话,就去里面卧室。” “好的,好的,你可千万别说了漏了嘴,别说我在这。”说完,薛允赶紧跑进了陈一的卧室。 曹魏走进来, 一脸慌张,直到陈一把院落的大铁门关上,他还在往后看,一头虚寒还没有下去,坐在屋子里,陈一给他端来了热茶,他还都在心有余悸。 “兄弟,怎么了这是?” “我这两天,中邪了,总感觉有人盯着我,就在我身后!可是每次回头,又都看不到人!尤其是晚上,越到晚上,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兄弟,你最近是不是看了太多谍战片啊,没事,别怕,你又不是什么机要人物,谁没事跟踪你啊。”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跟踪我的,恐怕不是人,而是……而是那种脏东西!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早苗疆的经历了吗。你现在有没有破解的办法啊。别再拖了,我可受不了这种煎熬。”说着,曹魏打开了公文高,里面掏出两叠钞票,一共两万块钱,推到陈一面前。 “兄弟,我也不知道你们这行的规矩,你看着钱够不够,少了的话,你直说,我在给你拿。” “哎呦,曹兄,你这可就客气了啊,咱们是老同学啊,咱们这样,就疏远了不是。”陈一客套的说道,不过他最近也却是缺钱,看到平白无故的砸下来两万块钱,心里还真有点小激动,看来做这种生意,还是挺好捞钱的。 “行了,我了解你的情况,现在也不富裕,别跟我客气了就。你啊,赶紧给我想想办法,先把我这诅咒给我破了!” “好办,不近女色。”我最近也没有近女色啊,我家那黄脸婆管得严,我也不敢在闹出点那种事情了啊。“ “这只能说你没有了色胆,但是色心可没有减少。色欲,这是七宗罪李的原罪,所有的诅咒,都会因为人有了原罪,才能够给你套上枷锁,只有洗清自己罪孽,那些所谓的诅咒,也就不攻自破了。” “我也没有色心啊。我现在踏踏实实工作,老老实实的做人,每天忙得跟狗是的,哪有时间有色心啊,而且,我公司身边的人,都被我老婆换成了男的,就算接触女客户,我老婆也得亲自跟着,我连雌性动物都很少接触,怎么可能有色心呢。” “色心,是一种心病,不是一下子就有的,而是在你心里生根的。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有薛允!” 当陈一提到薛允这个名字的时候,曹魏突然愣住了,心想着,陈一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最惦念的那个人!他们也不怎么接触啊,他怎么可能知道! 曹魏赶紧摇头,说道:“我对她的感情,就是个小学妹,兄弟,你别乱说啊,这随便给我家罪名,我可承担不起啊,再说了,他爷爷,是谁,是廊坪市薛老,那我爸见了都要恭敬三分的人,何况人家也有家庭,我怎么干破坏人家家庭呢。” “那最好,既然你提到了薛老,那我不妨跟你说一声,薛老已经感觉到你对他孙女图谋不轨,希望你离开京城,也离开廊坪市。”陈一直截了当的说道,他做事,不 第三十章驱魔道士 曹魏吃了一惊,说道:“薛老让我离开京城和廊坪市?凭什么?” “薛老吩咐的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陈一说到。 “陈一兄弟,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在为薛老做事。具体做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也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你当做,有些事情,不当做。薛老这摆明了是想通过对我的威胁,达成他在廊坪市的政治意图。整个廊坪市官场,我父亲跟他不是一个阵营,所以,他一直处心积虑,针对我父亲,相处各种阴奸损坏的招数,陈一,你得分清好坏人,不能以为的只是为别人做事。说吧,薛老给了你多少钱,他能给的,我全都能给!” “你想收买我?”陈一反问了一句,他很快的进入到了自己的角色之中,而且通过曹魏刚才所说的,陈一也意识到,自己这些年,肯定都是在为薛老做事。旁人也都会认为,他是薛老的人,所以,薛老是个什么样的人,陈一自然也就是什么样的人,那么,薛老究竟是什么人呢?单凭陈一的记忆,很难回忆起来,只能通过曹魏说的话语当中来分析。所以,他需要继续在曹魏这套话。 陈一,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陈一,不管最近这十年,他都做什么,总之,现在,他要为自己而活,不会在收到任何人的支配。但是,在这之前,他要先认清楚周边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而自己,又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之中。这世上,其实没有什么好人坏人,只有对自己有利的人,和对自己有害的人。对自己有利的人,就是好人,对自己有害的人,就是坏人,这个到了非常简单,但是,却迷惑了很多人,因为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利,什么是害。 “兄弟,我不是收买你,我是想让你认清薛老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甚至,你因为他还杀过人,还蹲过看守所,你为他鞠躬尽瘁,而现在呢?你的处境又是什么样的?他管过你吗?薛老只是拿你当一个棋子,和他手底下的众多走狗是一样看待的,他所给你的承诺,都是利用你,欺骗你,跟着这样的人,没有好处的。而且,薛老都七老八十的人了,他已经行将朽木,还能有多大作为?你认为,他在廊坪市一手遮天,在京城呼风唤雨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吗?时候不多了,上面已经想要开始整治他了,所以,你趁早离开他那艘贼船!” 陈一没有说话,一直都在思考。虽然曹魏把薛老说的一文不值,但是,他内心里,还是惧怕这个人的,为什么?如果不惧怕这个人的话,他对于薛老的威胁只会嗤之以鼻,完全不用理会。但他现在,一连串说了一大堆,不但说了薛老的诸多不是,还想趁机拉拢陈一,这说明,曹魏不仅仅是害怕薛老,而且还有些忌惮陈一。 陈一很不解,自己,一个如此落魄的人,为什么会让曹魏这样的社会名流,成功人士都有所忌惮呢?这不免又让他想到,自己怎么会跟冷夏结为夫妻?又怎么会认识胡军那种在京城里混的人模人样的大老板呢,而且跟他关系还那么铁?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而且,自己的血,能够止住幽冥鬼火,只有恶人的血,才能够让幽冥鬼火消失,难道说,他陈一,根本就是个恶人! “兄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也为了你父亲的安全,你还是尽早离开北京和廊坪,你是个商人,你的公司,在哪都能立足,在这里只会让你的家世受到更多的威胁,越来越衰落。” 曹魏笑了,看着陈一,一股满不在乎但是内心有极度慌张的样子,说道:“兄弟,麻烦你回去告诉薛老,我不会离开,京城是我事业所在的地方,廊坪市,是我的家,这两个地方,我哪也不会离开。还有,陈一,你也好自为之吧。” 说完,曹魏站起身,准备离开。转身之际,陈一看到曹魏身后的那个鬼娃娃再次现身,它揪着曹魏的头发,张牙舞爪,非常愤怒。 “曹魏,留步。”陈一突然说到。 “怎么?薛老的话还没有传达完毕吗?没有传达完毕你也不用再传达了,这些已经够了,我的态度,也已经非常明了,就这样吧。狭路相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告诉薛老,咱们走着瞧!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曹家斗!” 曹魏甩手就走。 “你的诅咒已经到了末期了,诅咒一旦到达末期,所有的咒怨都会应验。你刚来的时候,跟我说,最近总感觉有人跟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个鬼娃娃已经吸取了你足够的精血,它自身的能量也越来越强大,而且,现在已经有了可以伤害你的实力。不出三天,你必将遭遇血光之灾!” 曹魏背对着陈一,面对着黑漆漆的院子,放肆的笑了,笑的不屑一顾,慢慢的扭过头,看着陈一,说道:“陈一,真把自己当成半仙儿了啊?装神弄鬼的吓唬我没用。今天就当我没来,你说的话,我也当做没听过。咱俩的交情,我看也就到这了。对了,刚给你那两万块钱,算是我扶贫,不要了。” “钱我不会白收,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也是我做私家侦探的原则。我向你保证,三天之内,我不动你,薛老的人也不会动你,你身上的那个怨灵也不会动你,但是三天之后,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哈哈哈,少来这套!”说完,曹魏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陈一家的院子。 回到屋里,按说躲在卧室的薛允也该出来了,但是不见卧室里有什么动静,推开门。薛允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 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神空洞,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她看着对面的墙壁,身子还在使劲的收缩。 “薛允,你怎么了?”陈一觉得她是毒瘾发作。而且,毒瘾发作的话,不仅仅是她身体上带来单一承受的健儿,还会让他出现幻觉,这种幻觉,还会来的更加真实。 “陈一……你……你没看到吗……那……那有个孩子……全身血粼粼的,没有眼睛,他没有眼睛,在朝我走过来了,走过来啊,啊!救我!”薛允惊悚过度,呼吸难以调整,几次差点就憋过气去。 薛允惊慌失措的一把抱住陈一,陈一却什么都看不到。 “别怕别怕,我在这呢。”陈一一边说,一遍掏出手机,给杨芜打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由于现在太晚了,杨芜那边又法事,过不来,只能简单的跟陈一交待几句。 杨芜说,这也许是怨灵开始实施报复了。所有怨灵是能够击穿人心里的那层欲望的。薛允对曹魏一直都念念不忘,这种情欲上的需求,就是她人性的弱点,所有跟曹魏好的女人,都会遭到这个恶灵的诅咒。 再加上,刚才曹魏被陈一的一番话激怒,他一旦愤怒,原罪就开始被无限放大,这时候,他身上的恶灵,就会吸取这些原罪,把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它强大之后,必然会来报复。薛允是薛老的孙女,所以,她是曹魏身上恶灵的诅咒网络里,第一个要被制裁的! 按照杨芜交给他的简单除灵道术,陈一从厨房里拿来一瓶米醋,泼在薛允的眼睛上。醋沾到眼睛里,会疼的薛允睁不开眼睛。从科学角度来说,米醋激发了薛允的疼痛神经,这样就能够减弱他脑子里的幻觉,幻想减弱,刚才恐怖的恶灵她也就看不到了。 光有米醋还不够,陈一又扯了一层白色床单,把薛允像裹粽子一样围裹起来,放倒在床上,手指占了一些醋,在裹着薛允的床单上,画了一个六芒星。 看到六芒星,不免又要跟日本忍者,或者日本的忍术联系到一起。其实,六芒星的字符,最早出现于中国道教,说的准确一些,出自于道家必学经典的《易经》,《易经》中,记录着天文学说,有“观星象,判世明”的理论,六芒星是一种星象的表现,其实就跟现在西方人研究什么星座类似。把这些大小不一的星星,按照人类自己所想的,用线条链接,就出线一些图片,这样也好帮助人们分辨空中繁星。 陈一并不知道画这个六芒星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有了这个六芒星,就能跟杨芜有所连通,即便远隔外地,杨芜开坛做法,就能够传递到陈一这边,传递到薛允的身上。 杨芜做了什么法术,陈一不懂,杨芜后来说,都是一些比较初级的驱魔道术,毕竟,那个小鬼还没有成气候,如果在给这小鬼三天的成长期的话,恐怕他都难以控制的住了。还好,这个小鬼急于求成,没等自己完全成气候,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宿主的身体,开始实施诅咒行为,一般这种情况,只要宿主能够洁身自好,不再犯错,不在暴露本性弱点,那小鬼,必然不会再进他的身,一旦进不了他的身,由于小鬼本身没能成气候,所以它的能量也会逐渐减弱,最后,这股怨念也就会慢慢消散。 但是,事与愿违。事发第三天。曹魏和薛允约会了。俩人相谈甚欢,再加上喝了点酒,终于把心里的那层“窗户纸”挑破。 这天赶上曹魏妻子回娘家,晚上不会来了,他正好有了机会。俩人终于如愿以偿,在旁边的一家全季酒店开了房间。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上运动。 俩人也算是终于圆梦,补上了早就该打的这一炮,弥补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遗憾。 曹魏有个习惯,床上运动完了之后,都要去洗个澡。刚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就听到外面一声猫叫。 在北京市中心的这些酒店,都非常老旧,住宿的钱不少,但是设备都比较陈旧了,基本上都是本世纪初的建筑,少说也有十几个年头了。但再陈旧,也不至于闹野猫吧。 曹魏没有太在意,继续洗,而此时,外面的猫叫声也越来越大,跟闹猫似的。他们这个房间是酒店的八楼。而且外面没有阳台,哪来的猫叫,不能是在楼道里吧?但是这声音又非常近,好像,好像就在屋子里!就在他们的床上! 曹魏心有余悸,想起陈一之前说的话,三天内,没人动他,但是三天之后,必然会遭受血光之灾。他过好了浴巾,走出浴室,往屋里看了看。 屋子里的灯都关了,薛允经理了酣畅淋漓的运动之后,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猫叫。 他重新回到浴室,但是刚一进浴室,闹猫的声音又开始了,而且这次叫的更加声嘶力竭,声音也更加清晰,好像就在自己的门口。 曹魏更紧张了,他把淋雨的水龙头关掉,声音消失了。他摇了摇头,心想:“肯定是太紧张了,幻觉,都是幻觉,不要瞎想。” 正要继续洗澡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开始了,而这次,声音更加清晰,这好像不是什么猫叫,而是婴儿的哭声,哭的声音特别大,特别大! 这时候,淋雨花伞的喷头突然自己打开,水喷溅而出,都是滚烫的热水,冒着浓密的热气,他赶紧抽身出来,再一看自己的后背和肩膀,被烫破了一层皮。 “草他妈的,这破酒店怎么回事,水龙头都是坏的吧!”曹魏正暗骂,突然,浴室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 “薛允,是你吗?”曹魏问到。 等了好一会,外面有了回音,一个悠长的孩子的声音,“爸爸,外面好冷,好冷,我想进来……让我进来……” 第三十一章经与杀猪刀 这几天曹魏本来就被吓得没了胆儿,本来今天想跟薛允上个床,发泄一下这几天的压抑,但没想到的是,他一直害怕的事情,竟然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外面那个孩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直在喊爸爸,一直在说自己冷。 曹魏紧张的把房间门打开,显示一条缝隙,什么也没看到,这才又鼓起勇气,继续把房门打开。 门开了,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是刚才还亮着灯的房间,现在一点光亮都没有,窗帘也拉上了。探头看看床上的薛允,蒙着被子,睡得很沉。 曹魏摇了摇头,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肯定是这两天压力太大,再加上陈一那小子之前说些神神道道的话吓唬我!等我明天找他,跟他好好算账!” 曹魏还在想着怎么跟陈一算账,这时候,他感觉自己脚下有些凉,低头一看,脚下多了一滩水,而这滩水,血红血红的,再回头一看,浴缸的水已经满了,整个浴缸里面,都灌满了血水,这摊血水已经溢出来,快流出浴室了。 曹魏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看着浴缸里的血水开始翻腾气泡,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冒出来似的。他心里暗示自己,这估计是酒店的洗浴水管出问题了,他走进两步,看个究竟。 突然间,浴缸里面,缓缓冒出一团黑色的东西,由于上面沾着血水,一开始没看清,但是慢慢地,他看清楚了,冒出来的,竟然是个小孩的头。这小孩三岁左右,面色苍白,眼球都是白色的,他就就这样空洞的看着曹魏。 “啊!”曹魏惊恐的大叫一声,跌跌撞撞的从浴室里退了出来。 一边着急忙慌的穿衣服,一边跟薛允说:“别睡了,快走,这屋子里有鬼!” 叫了几声,薛允没有动静,他过去拍了一下薛允的被子,但是发现薛允并不在里面。但这时候听到窗户旁边有点动静,转头看过去,薛允就站在窗户旁边,赤裸的身子,被窗帘隐隐约约的遮挡着。好像在看京城的夜景。 “你大晚上的扎在那干嘛啊,别墨迹了,赶紧走!你不走我可走了!”曹魏催促道,但薛允没有回答,身体不动,但是一只手似乎一直在对着窗户比划着什么。 此时的曹魏又恐慌又生气,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又觉得,把人家上了,抬屁股就走人有点太混蛋了。于是走上去,一边走一边说:“我说话你没听见啊,赶紧走吧,这屋子有问题!” 薛允依然没有反应,知道曹魏走进了之后,才发现,薛允的一只手,正抓起一把窗台上花盆里的湿土网嘴里放,放进嘴里,没有咀嚼,直接吞咽下去,吃的速度非常快,已经吃下去了多半盆。 “妈的,疯了,都疯了!老子不管了!”曹魏恐慌至极,嘶吼一声,撒腿就跑。这一夜的离奇经历,让他不得不坚信陈一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曹魏就去敲陈一家的门。陈一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打开门,看见曹魏在门口。 天灰蒙蒙的,曹魏的脸比这天还灰蒙蒙的。 不用问,肯定是出事情了。 “陈一,你可得救救我,救救我啊,我现在被鬼缠身了,你想想办法,把这东西弄走!”曹魏终于放下了自己精英商人的架子,恳求着陈一,都快给他下跪了。 陈一其实不是什么案子都接的,这种诡异事件,接触多了,对他自己也是有影响的。不过,陈一潜意识里知道,做他这行的,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必须为人家做事,不然的话,事主的诅咒,很有可能也会同时降临到你的身上。要么就帮忙,要么就别收钱。 三天前,陈一已经收了曹魏的钱,也是无奈之举,陈一现在需要钱。所以,不管什么事件,只要给钱,他就管。 外面狂风四起,京城的阴霾却总也吹散不去。屋子里也能听到从窗户缝隙里挤进来的风声,犹如一声声的鬼叫。 点燃客厅里的壁炉,给曹魏倒了一碗定魂茶,其实就是高碎。 曹魏一宿没睡觉,眼圈发黑,一宿都在惊魂未定中,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入陈一的这个小院,他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似乎一切的邪祟,都被挡在了院落的外面。 “讲讲你这两天都经历了什么吧。” “陈一,都是我不好,我一开始不相信你,但现在我信了,我真信了,只要你能帮我,我就再给你十万!”说着,曹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给陈一万完成成的讲了一遍,差点把他和薛允上床的细节也都讲了。 陈一听完了,不知为什么,有股莫名的愤怒,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就好像是自己的一部分思想,尤其是关于欲望的这种思想,是不受他控制的。 当欲望出现的时候,陈一总是变得那么贪婪,那么狰狞。 “你……跟薛允上床了?” “是啊,这虽然不太好,但也是势在必得的事情。我那黄脸婆老婆,回娘家,他老公现在关监狱,我们这干柴烈火……”正说着,曹魏手机响了。 此时陈一也有了一些不想的预感,在曹魏要接听电话的时候,陈一说了一句:“你要有思想准备。” 这句话,说的曹魏莫名其妙。果然,曹魏接了电话,电话是朝阳区医院打来的。说他妻子昨天晚上出了车祸,让他赶紧去医院。 事不宜迟,陈一跟曹魏一起去了医院。有个在这里盯班交警还在这里等家属。看到曹魏出现,有些不爽,训斥:“你这家属怎么回事,联系你一晚上了都联系不到!电话不用接是吗!” “没有啊,昨晚上没听到手机响啊。”曹魏一边解释,一遍看手机,这才发现,昨天手机上又几十个未接电话,自己竟然一声都没有听到。 “你这人也真不着调,连你老婆死活都不管了!”交警还不依不饶的说着。 “你有完没完!有事说事!哪他妈那么多废话!人家老婆出事了,他不难受是吗!用得着你在这里训斥!”陈一训了交警一句。年轻交警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眼前这小子什么来头,不敢顶撞。现在这些交警其实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交警给曹魏几张事故现场的照片。他们判定,车子是自己撞上路边的桅杆的,而且,在撞击桅杆的瞬间,司机为了避免撞击,下意识的猛打方向盘,是车子三百六十度的翻滚,翻滚的时候,车门被撞开,司机被甩了出来。 再看曹魏老婆的照片,浑身是血,脑袋上扎进路边的泥泞中,血和泥混在一起,他老婆也已经是面目全非。 现在依然没有脱离危险期,还在抢救中,曹魏办理住院手续,交了钱。坐在楼道里,抱着头,十分沮丧。将护病房是不让家属随便进的,还在抢救中的老婆生死未卜,曹魏现在只能被动的在这里等。 “怎么办?是不是,那个诅咒,真的开始了?”曹魏闻陈一。 “这不正和你意吗?也跟薛允上了床。你也一直想要甩掉你老婆,现在除了车祸,你想甩就甩,而且,如果你老婆似然死亡的话,财产全都是你的,你也就不用被她家控制了。” 曹魏一下子站起来,愤怒的看着陈一,吼道:“陈一,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我找你来,是让你帮忙的,不是让你来看热闹的!你要是不管,现在就走!少在这说风凉话!” “你急什么?我说我不管了吗!只是这事情我管不了,不过,能管这事情的人,我已经找来了。” 说着,伸手一指。楼道远处,杨芜身影刚好出现,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到这二话没说,先抽出一张符篆给曹魏。 “什么东西?卫生纸吗?我不上厕所!你哪位?衬衣找来帮忙的吗?”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把我当谁,你要觉得我们是来看热闹的,那我们就是看热闹的,你要当我们是来救命的,那我们就是来救你的。”杨芜不慌不忙的说到。 “你绕来绕去的说的啥我都不明白!” “你若是相信,那就有,你若是不信,那就没有。” 曹魏一脸茫然,此时此刻,他也没法不信了,从昨晚上的惊悚经历再到今天早上的晴天霹雳,发生的太突然了。果然跟陈一说的似的,三天之内,什么是没有,三天之后,各种诅咒,接踵而来。 “我信!” “那就先拿着这张符篆。” 当杨芜把符篆递给曹魏的手,曹魏的手开始发抖,似乎捏不住这张黄草纸。 “别慌张,你身体里的东西肯定是抗拒这个的,我就是要看看它现在有多大的本事!”杨芜解释到。他拿出来的,是一张用黑狗血画上去的清心符,按说这是以前封建迷信的时候,谁家小孩中了撞客,俗话说就是吓着了,就会请神婆道士之类的,弄一张清心符,点着了,把灰混进水里,给小孩喝了,第二天就能好。 当然了,现在医学生对这种方法也是有一些解释的,这其实就是中医的一些很简单的治疗发烧感冒的土法。又得甚至连锅底灰,灶砖灰都能成为中医的药引子,所以,这些也就不足为奇,主要是以前乡下,这种事情见得多了,这种办法治病,也被人们都默许,是神鬼之说还是中医土方的,也就混为一谈,没人去细细琢磨。 “现在想说什么,就说。”杨芜跟曹魏说到。 曹魏一边颤抖,一遍说:“我想,我想说,对不起,跟那个苗疆姑娘,还有跟我的死去的孩子说,对不起。我希望她和孩子的怨灵能放了我,如果有下辈子,我肯定好好补偿他们。” “你欠下的情债太重,留不到下一世,都是现世现报。你就算对他们说对不起,也没有用。该还的,你肯定是要还。你身上怨气太重,小鬼已经成了气候,我一己之力,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但是,你可以去寺院试试,在地藏王菩萨面前,忏悔,也许管用,不过我是道家,对佛家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只是给你个建议。” 说完,杨芜就要离开,陈一赶紧追上去,问道:“半仙儿,咱不能这么就算了啊。找你来是帮他除灵的,这事情不难啊,帮了他,咱们能赚一笔!到时候,对半分,算了,我吃点亏,你六,我四还不行吗,帮帮忙啊!” “兄弟,我是正经道观出来的正经道士,不是那些旁门左道,也不是那些歪门邪道。他身上的事,是他应还的果,是他的欲望,造下的这些债,他已经害了他老婆,甚至,还会把他那个情人拉下水,所以,这种现世现报的罪债,我帮不了。哪怕是神来了,也不会帮!” “半仙儿,那你意思是,你不管了?” “是管不了,我劝你,也别掺和。他身上的小鬼已经成气候了,以你身上的这点没有经历过真正系统修炼的天资,是根本应付不了的,你连最基本的除魔解咒的手段都不会,跟不会自保的本领,所以,你还是别引火烧身了。” “你既然不想帮忙,你怎么还来了?钱,咱们都想赚是吧,这小子可是个大头,现在,正好是敲他一笔的时候啊!” “钱,确实是谁都想转,我匆匆赶来,也确实是被你电话里说的那些诱惑给吸引过来的,但前提是,咱们不能给自己身上惹事,你管他的话,很可能自己身上都会沾上脏东西的。为了赚钱,脏了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行了,我先走了,这个你拿着吧,我匆匆做出来了,效果怎么样,还没试。你好自为之!”说完,杨芜又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他给陈一的,也是一张符篆,上面画着一个类似耐克商标的符号,之前陈一看自己的那本古书残卷上看过这个符号的介绍,好像是什么消业障的符,没有什么主动功效,都是被动的,戴在身上可以削减自己的欲望。 陈一不明白杨半仙儿为什么会给他这么一个很鸡肋的符篆,就好比是你让一个混黑社会的,去念阿弥陀佛,倒不如给他一把杀猪刀更有用…… 第三十二章生死刹那 苗疆巫术的诅咒,似乎已经开始了。曹魏,以及和曹魏有关系的两个女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曹魏的老婆尤为严重,但是薛允也好不到哪去。 那天晚上,曹魏看到薛允吃泥土,被吓得踉跄逃跑,而薛允却全然不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窗户旁边,因为她从小就有梦游症,所以自己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因为睁开眼,曹魏就不在身边了,心里对这个男人多少有了一些意见。 而卫生间的花伞喷头,也开了整整一宿,水已经从浴室流出来,门口的地上的地毯都湿透了。 不过,从酒店出来之后,薛允就一直感觉肚子不舒服,恶心,想吐,泛酸水。吃什么吐什么,哪怕喝一口水,也得吐半口出来。 去了医院检查,医生让她做胃镜,但是她有慢性咽炎,水米不进,也导致咽炎加重,所以胃镜管儿不能顺进去,要等过两天咽炎削减一些才能做。 不光胃口难受,薛允总感觉一直有人盯着他。所以,她只能找到陈一。 薛允觉得陈一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甚至能够当铁哥们,好闺蜜来形容了。所以自己有什么痛苦也都愿意找陈一纾解一下。她把前天和曹魏上床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陈一,但这事情陈一早知道,也没有表现出又多惊奇。 见陈一没有从道德的角度去责斥她,薛允也就更放松一些,说道:“陈一,有个忙,你要帮我,我自从跟曹魏上床之后,就一直觉得,诱饵跟踪我。听说曹魏老婆家里挺有势力的,会不会她派人盯梢我了。” “不会。” “怎么不会?绝对有人跟踪我,这种被盯梢的感觉特别强烈。暗中的那双眼睛,挥之不去。虽然我找不到他,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 “曹魏老婆出车祸了,就在你跟曹魏上床的那天晚上,在医院里也抢救了两天了,还在昏迷,曹魏也一直在医院。” “什么?出车祸了!我说在酒店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曹魏呢。这两天打电话也一直没有联系到他,原来有跑到他老婆身边去了!”听得出来,薛允有些怨恨的情绪。 “人家老婆都出车祸了,生死未卜,他陪在医院里也是应该的,你在这生什么气?” “他……他不爱他老婆,他之前也说过,跟他老婆没感情,要不是因为需要她家里支持,曹魏早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了,现在他老婆出车祸了,不是正好吗,他老婆一死,我们俩不就能在一起了吗!” 当陈一听到薛允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大失所望,没想到,薛允内心这么阴暗。竟然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诅咒别人的生命。这种卑劣的嘴脸,让陈一感到意外。 果然,十年了,经历了十年,人都在变,就算你能够保的住靓丽的青春面容,但是,也保不住自己逐渐肮脏的心灵。 人心都脏了,为什么会脏,因为有欲望,越成长,欲望也就越强烈,欲望越强,心也就越脏。 “陈一,你要帮我!” “帮你什么?” “帮我找出跟踪我的人!你不就是干侦探的吗,这点小事情,难不住你吧。” 陈一用大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皱着眉头。此时,他的幻觉已经出现了,他看着薛允身边的那个小鬼,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只手,拽着她的衣服,已经足够苍白的身体,血管和筋脉呈现出黑色的纹路,散发着黑色的气息,这种气息,接近死亡。 “跟踪你的,也许不是人。” “你什么意思?你别跟我说些装神弄鬼的话,你也知道的,我爷爷是当官的,我又是警校生,我们都不信那些封建迷信。” “跟踪你的人,其实,是你自己,自己的心魔。你知道自己跟曹魏上床,是违背道德的,所以,害怕有人来找你兴师问罪。正应了那句俗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现在,鬼找上你了,你甩也甩不掉!”陈一面色突然变得阴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薛允身边那个孤零零的鬼童,心升怜悯,觉得这个孩子特别可怜,幼小的生命,刚出生,就被亲妈活活烧死。炼成鬼娃,去诅咒仇人。三年了,这鬼童一直都在炼狱般死亡的阴霾中挣扎,他的意识逐渐累积,只有仇恨,只有怨念,这样的一个灵体,是可悲的,他不属于人间,也不被阴界接纳,他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有复仇。 不管怎么说,情债是曹魏造出来的,虐杀是孩子的母亲亲手烧死的孩子,滥情是曹魏的妻子和薛允的罪孽,这一切,跟这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他们都陷入了痛苦,但和这个鬼童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陈一正在思考着,见见的,鬼童的身影不见了。无论陈一怎样去集中意念,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那个灵体了。 陈一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是又出现幻觉了。什么鬼不鬼的,这世上,哪有鬼,根本就是自己精神错乱,满脑子胡思乱想罢了。 “陈一,别用这样的话敷衍我,现在,我真的需要你帮我,这种事情,只有你能帮我。你这两天,能不能先住我家。我每天给你五百,算是你当我保镖的酬劳,怎么样!” 陈一想了想,觉得可以答应,反正自己之前也收了曹魏的钱,曹魏的事情他是一定要管的,捎带脚的,稳住薛允的情绪,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当天晚上,陈一就住进了薛允家里。说是她家。 走进薛允家里,一股阴冷。空气中,弥漫着很多杂尘。他老公曾摆放在屋子里的棺材、以及那些陪葬品都被薛允处理掉了。三室一厅的大房子,装修上档次,处于北京朝阳公园附近,这地段,房价不菲,少说一平米也得六七万。 “这是你的房间。”薛允说到。 陈一到时也没有多客气,在这里住着,也舒服。毕竟自己郊区的那套平方,连暖气都没有,只能靠壁炉取暖,他这里暖气温度正合适,这温度,睡觉时再舒服不过的了。 晚上,陈一很快睡着,睡得很香甜,在温暖与安逸中,似乎还做了个梦,梦见和薛允上床了,看着薛允的身体,完美的无可挑剔,手指碰到她吹弹可破的皮肤,是那么的清晰,如水一样的柔滑,还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体香。 早上起来的时候,阳光正足,冬日里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一扫前几日的阴霾。 薛允老公吴国磊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不出意料,判了死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都不用神鬼来制裁你,法律就把你制裁了。除了死刑判决书,还有薛允作为家属,去法院签个字,并且,交十块钱的子弹费。 虽然跟吴国磊早就没有什么感情,只是身体上的依赖,但毕竟一日日夫妻百日恩,丈夫要上刑场,做妻子的去签字,就好像宣判死亡一样,心里还是很别扭。 她让陈一跟着一起去,这种丧气的事情,陈一不想去。本来自己这就精力妙妙,时刻都能出现各种灵鬼幻觉,弄得他真个人都阴盛阳衰的,现在再去参与这种事情,这不更是让自己跟霉运结缘吗。但自己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该签字签字,该交钱交钱,完事还能去监狱见吴国磊最后一面。见面的时候,是薛允自己去的,进去的时候很平静,陈一在家属接待室等着,这里虽然不是牢房,但是生死牢房,光屠四壁的水泥墙,潮气弥漫,锈迹斑斑,天花板掉了几块墙壁,以及那摇摇晃晃的灯泡,都让陈一杆菌非常压抑。心想着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做非法的事情,因为做了就要进监狱,相比监狱里面,比这里还要压抑一万倍。 因为是探视死囚最后一面,所以时间会稍长,半个小时左右。薛允给吴国磊买了一身新衣服,明天上刑场穿的。这身上万块钱的西服套在吴国磊的身上,真的跟寿衣差不多,他呆滞的眼神,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行尸走肉。除了衣服,还有一瓶酒,是吴国磊喜欢的xo。 吴国磊喝了一口,薛允看着自己曾经的丈夫,劝说着:“别喝太多,你肝脏不好。” 吴国磊惨笑了一下,说道:“明天都要死了,肝脏好不好又有什么用呢。”说着,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这时候,外面的狱警发下了,赶紧跑进来,抢夺酒瓶,喊着:“这里不能喝酒!” 吴国磊双手抓着酒瓶不放,狱警只能大打出手,打的他头破血流,酒瓶也被打碎了,酒水洒了一地,屋子里都是这种洋酒的味道。 最终,吴国磊被强行带走。薛允出来的时候,双眼含着泪水,看着挺让人心疼。陈一过去安慰她,拍他肩膀的时候,感觉他身体冰凉,而且,微微颤抖。薛允什么都没说,赶紧走出大门,钻进车里,拿出了一包白粉,小勺子从里面挖出一部分,吸进鼻子里,然后,非常享受的靠在座椅靠背上,翻着眼睛,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戒了吧。” “有什么意义?生死,还不是一样。吸一口这个,放松心情,也能让肚子减缓疼痛。” “你肚子还不舒服呢?” “一阵一阵的,有时候疼,有时候恶心,有时候胀气,有时候反酸,就好像里面有一堆虫子在爬,在翻滚一样,很难受。” 可能是由于陈一也闻到了空气中一些白粉的微尘,脑子里的幻觉再次出现,他看到那个鬼娃,正骑在薛允的肚子上,一只手,使劲的往她肚皮里伸,手指在肚子里,到处抓挠。薛允的肚子,已经满是鲜血,就好像被炮弹炸过的肉体一样,血肉模糊,白肉外翻。 “你看什么呢?”薛允注意到陈一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肚子。 “没,没什么。”说话的时候,陈一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杨芜给他的那张“清心符”,一股清凉细润心扉,刚才看到的那个小鬼也不见了。 “你有感觉没有?” “什么感觉?” “被盯梢的感觉。我刚才就又出现那种感觉了,肯定有人想杀我,赶紧走!”说着,薛允启动了车子,她现在属于毒驾。 监狱在京北的山区,从山区回北京,得开一个来小时。还好公路宽敞,车辆稀少,都是京郊快速路,挺顺畅。但不知道为什么,薛允开着开着,突然喊了一声“啊”,紧跟着来了个急刹车。 车子停下,后面车辆差点追被,但还好有一段距离,后车很极限的绕了过去。 “你疯了,干嘛急刹车!” “你……你没看到吗,我……我是不是撞到一个小孩……”说着,薛允赶紧下了车。 “这是高速路上,你下车很危险,有什么问题,先把车停到应急车道再说啊。”但陈一话没说完,薛允已经下车了。 陈一怕影响后车,赶紧钻到主驾驶位置,把车靠边停下,不然这京郊快速路上的车速非常快,现在已经到了傍晚了,光线暗淡,很容易出撞上。 停好了车,再看薛允,竟然直愣愣的站在快速路的中央,低着头,似乎再跟什么人说话。 后面,一辆大卡车已经呼啸而来,开车司机估计是疲劳驾驶,正在走神,根本没看到薛允,当他看到路中央有人的时候,已经很难踩住刹车了。大卡车的吨位很重,车子跑起来,惯性非常大,刹车距离,要比轿车长很多,而且车身庞大,没法做紧急避让的操作处理。 打开车司机连刹车带按喇叭,但车子依然犹如洪水猛兽,势不可挡的朝着薛允冲过来。薛允看到车子来势汹汹,完全吓傻了。 人在及其恐慌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没有那么快,只要有两秒钟的木讷,女人比男人的反应速度还会更慢。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瞅着就要被大卡车碾压成肉泥了。 这时候,陈一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健步如飞,也就是三秒钟时间,把薛允从车前推开,而陈一双腿被大卡车车头挂到,整个人都飞出去五六米,装在路边的护栏上,陈一晕死过去…… 第三十三章欲火惊魂 陈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感觉就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没有什么疼痛感,他最担心的记忆状况,也依然没什么变化。 身边多了几个人,胡军、唐寻、雪莉,他们三个都在。 见陈一醒了,表现的最激动的是雪莉,赶紧大呼小叫的去喊医生,“代大夫,大夫,陈一醒了,醒了!” 胡军和唐寻赶紧凑上来,仔细观察这陈一,他们最担心的也是陈一的记忆问题。 “陈一,记得我吗?我是谁?”胡军问道。 “胡大条啊。”陈一愣愣的说了一句。 “你……还好吧,身体有什么疼痛吗?”唐寻小心翼翼的问。 “唐老师,我没事吧,你们干嘛都围着我?”陈一问到。 陈一心想,不就是昨天被车撞了吗,撞车的一瞬间,他能感觉到,车头只是碰到了他的大腿,现在只有腿上有点淤青,其他部位很正常,连轻微脑震荡都没有发生。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过多会儿,医生被雪莉叫进来了,拿着陈一的迹象检测报告,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说道:“这小子的恢复能力非常强啊,从脑补ct上来看,没任何问题,身体各方面也没问题,就是腿上有点红肿,不过没有伤及骨骼,肩膀上有点挫伤,都是皮外伤,找这么看,你们把住院费退了吧,或者顶多住两天,就出院吧,我们这床位也紧张,得给更需要的人。”医生说着,又给陈一当面检查了一下,扒开他的眼皮,拿着小手电看了看眼球,又让陈一张嘴,几项基本检测都很合格,也就没再说什么废话,转身走人了。 胡大条赶紧追出医生,强行给医生塞个红包,里面也就二三百,意思意思。医生笑着,没说话,把红包放进内兜,走了。 “薛允呢?薛允没事吧。”陈一问到。 雪莉很不爽,说道:“你还提她呢,要不是因为她,你能出车祸吗!肇事卡车司机说了,都是因为那个薛允站在快速路中央,他躲闪不及,你是为了救他,不顾自己生死冲上去的。还好你没什么事情,你要是有事情,就算她精神病被确诊了,我也轻饶不了她!” “精神病?” “对,昨天出了车祸,跟你一起送来的,你腿上和身上全是血,她一点事情没有,但是好像吓着了。来了就满嘴胡说,前言不搭后语的,现在已经转院去四分院精神科了。”雪莉说到。 “她都说什么?”陈一追问。 “说……说什么……你们都有罪,都要被制裁……还有什么,好冷啊……让我进去之类的……说的神魂颠倒的,我也没记住。”雪莉解释。 这时候,一向沉默的唐寻打断了雪莉的话,跟陈一说:“你没事就好,不用再关心别人了。那个薛允的事情,我已经听他们说了,可能是丈夫被枪毙,心里压抑,再加上,她被医院检测出来,有吸毒情况,警方也再介入调查,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陈一不喜欢住院,下午就办了出院手续,自己回家了。本来胡大条说自己市区这有套房,要不要过去住,陈一拒绝了,还是住郊区好,清净。 到家门口,看院门前蹲着一个人,走过去,发现是曹魏。 “你在这干嘛呢?” 曹魏抬起头,很落魄,两眼无神,看着陈一,说道:“我老婆……怀孕了……但车祸,把孩子葬送掉了,我老婆,也瘫痪在床,一辈子算是废了。陈一,我该怎么办?这诅咒对我来说,太恐怖了,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为什么那个女人还不放过我!” “很多话,不是对不起能解决的,走吧,进屋说。”说着,陈一走过去,想把曹魏拉起来,但是他发现,曹魏身体僵硬,根本拉不动,再定睛一看,曹魏根本没有抬头,刚才都是他自己的幻觉,曹魏的身体已经冰凉,脸上毫无血色。 陈一赶紧把手放在曹魏的脉搏上,脉搏已经停了,而且,以陈一的经验来看,他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 曹魏怎么会突然死了?为什么死在他家门口?也许他临死前,真的是想找陈一帮忙的。 陈一当时也没有多想,赶紧报警。警方来了,又通知了曹魏的家属,那个廊坪市叱咤风云的曹局长和妻子也匆匆赶来。陈一是回答问题最多的,又要接受警方的笔录调查,又要接受曹局长他们的盘问,搞得陈一好像是杀人犯一样,还好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能够证明在曹魏死亡的时候,他还在医院昏迷。 经过法医调查,曹魏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是在检查胃粘膜的时候,检测到了农药成分,足以致命。显然,他是服毒而死。 他家人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自杀?难道就是因为曹魏妻子出车祸瘫痪在床的缘故吗?为什么临死的时候,他要跑来陈一这里?警方也不敢接案,这又是一起很离奇的案子。私下里,唐寻他们接手了这个案子。 晚上,陈一睡得并不踏实,一想到曹魏是死在自己家门口的,他心里多少有些忌讳。虽然以前一直住的都是胡大条卖给他的凶宅别墅,但也早忘了那些记忆,当时自己是忌惮还是无所谓,他已经全然不知了,总之,现在他是很讨厌这种家门口死人的压抑。 尤其是深更半夜,他总感觉有人在敲门。而这一次,他感觉敲门声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真实。 甚至,还能够听到曹魏的声音,“陈一,开门啊,快开门啊,救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可是给你钱了……” 陈一的眼睛睁的老大,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耳朵里的这种声音,一直没有间断过,这不是梦,因为他根本没有睡着,或者说,根本没有闭上过眼睛。 他找出杨芜给他的那张清心符,感受到清凉贯穿身体,但是这种感觉,太弱,或者说,相比于曹魏的怨念来说,太弱。 陈一努力的让自己闭上眼睛,不去听,不去想,也许是心里稳住了,也许是清心符起作用了。奇怪的叫门声渐渐消失。但没消失多久,另一种声音传出来了,声音非常细微,也就是陈一这种级别听力的人能听得出来,好像是手指挠地面的声音。 陈一有点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崩溃。他干脆起身,披上衣服,是神是鬼的,咱也得出去会会!就算你曹魏死了,心里有冤,也他妈的不能老往我这跑啊,找阎王爷去,在这霍霍我干嘛啊! 陈一一边想,一边走出房门,穿过小院子,直接走到大门前。门外,那种细碎的声音愈加明显,这又好像不是来自另外世界的声音,或者说,这不像是什么幻觉。 他直接把门打开,门外,果然蹲着一个人,长头发,穿着一身白衣服,夜色中,有些瘆人。 这白衣服背对着陈一,蹲在地上,一只手不停的在晃动。 “你谁啊!”陈一叫了一声,也算是给自己壮壮胆子。 对方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 “是人是鬼啊,说句话啊!”陈一又说到。 这时候,这个人全身都动起来,腹部痉挛,一个劲的使劲儿在吐。 陈一感觉这个人有点像薛允,赶紧走过去,果然是薛允。 “薛允,大半夜的,你在这干嘛?” 薛允慢慢的转过头,陈一才算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苍白没有血丝的脸,消瘦的好像皮抱着骨头,眼睛深陷,嘴巴里全都是泥土,她的双手,也都是刚从地上挖出来的湿土。 薛允一下子趴在地上,失声痛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要这么我到什么时候!” 大晚上的,她在这又哭又闹的,吵到街坊四邻的有些不好,附近住着的都是一些外地进京务工人员,鱼龙混杂,被这些人传出去了,对陈一和他的侦探社影响也不好。 赶紧过去吧薛允搀扶起来,扶到屋子里。 坐在客厅,壁炉里的火还着着,加了几块木料,火苗旺盛起来,屋子里也更贱暖喝。薛允一边哭,一边擦着嘴上的泥土。 “你到底怎了?我能帮你什么忙吗?”陈一关切的问到。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要是知道怎么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我明明在睡觉,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就在你这里,而且,还在吃土!我到底怎么了?难道我真有精神病吗?”薛允说到。 “你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就没有人拦着你吗?” 薛允摇了摇头,继续失声痛哭。 薛允又梦游症,陈一是知道的。相信,给他做精神检查的医生,也肯定知道这一点。一个患有重度精神病的病人,刚入院,是需要严加看管的,这大半夜的,就能堂而皇之的出来,有点不正常。 “我给医院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他们这管理也太疏漏了吧。” 看陈一要打电话,薛允惊慌失措,赶忙拦住陈一,说道:“别打,别打,求你别打,我不想回去,那里比精神病院还恐怖!” 陈一主要是担心薛允现在这状态,真要是出点什么岔子,他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啊,毕竟人家是薛老的孙女。 想到薛老,对了,可以给薛老打电话,问问他怎么处理。但是又一想,这么晚了,打电话肯定是影响人家休息,在一个就是,站在薛老的位子去想,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孙女进精神病院的,这传出去了,对他们家的名声都有巨大的影响,他肯定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陈一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不知道! 他扶薛允进了自己的卧室,说道:“今天晚上,你就在这睡吧,明天我在帮你想办法。” “你呢?” “我?我……睡客厅沙发呗。你安心睡就好了,我这里,没人能打扰你。”说着,陈一把那张清心符贴到了卧室的上门框上。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祥和了许多,再也没有外面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鹤唳。 “你别走,你走了我也害怕,你也在这睡吧。你走开的话,我会害怕。”薛允说到。 关了灯,陈一躺在床上,依然睡不着。虽然是两床被子,但毕竟,薛允就在自己旁边。曾经的班花,曾经为之心动的姑娘,就在自己的旁边。哪怕到了现在,看到她这张脸,依然会怦然心动,依然难以掩饰住自己心中的那团欲望之火。 也不知道几点钟了,天依然黑,屋子里没有什么光,只要旁边的薛允稍微动一动身子,陈一都能够感觉到,甚至两个人的被子都靠在了一起,也许是因为外面壁炉的火焰微弱了,屋子变得冷起来,薛允的身子情不自禁的网陈一这边靠拢,这样会更暖和一些。 两个人,肉体之间,只隔着两层被子。 朦胧之中,陈一又感觉到了一些动静。薛允的手,轻轻的滑进了陈一的被子里,这种柔软嫩滑的手,似有似无的摸在陈一的手上,陈一感觉到了那股暖流,心中的欲火,愈加强烈。 “陈一,睡了吗?” “没……没有……” 薛允攥紧了陈一的手,说道:“谢谢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能想到的,只有你。” “我们是朋友,是老同学,能为你做点什么,也是我应该的。” “我连梦游都能从精神病院梦游到你这里,难道说,在你心里,咱么俩,只是朋友这么简单的关系吗?” “这……这……我说不清……” “你是不是嫌弃我?是前夫被枪毙了,我是个寡妇,我之前喜欢的男人,也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扫把星。他们会不会都是因我而死?” “你想多了,他们是被苗疆巫术里的诅咒害死的,跟你没关系。都是苗疆那个女巫婆做蛊,用这种最阴狠的巫术害死他们的!” “阴狠?”说着,薛允直接掀开自己的被子,钻进陈一的被子里,她一进来,陈一才感觉到,她身上一件衣服没穿,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光的。这个女人,就这样赤裸裸的抱住陈一,轻轻的在他耳朵上亲吻,一只柔滑的手,在陈一身上游走,从宽阔的胸口,到腹肌,然后,再往下。 “你有反应了,你想要吗?”薛允在陈一围边,轻轻的问到。 “我……我……”陈一想把控自己,但是欲望这种东西,一旦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更何况,身边的这个诱惑,太强烈了。 薛允抓着陈一的手,放在自己的臀部,那十足的弹性,细滑的手感,让陈一的欲火陈一的欲火彻底爆发。 不等陈一进攻,薛允已经翻身到了陈一的身上,她的臀部揉蹭着陈一的腹部,慢慢的向下滑过去。 就在陈一满足的享受的时候,突然,薛允好像变了一张脸,脸色紫绿紫绿,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两长脸重合在一起! “你说我阴狠?怎么阴狠了?我哪有你们男人才阴狠!”说着,薛允骑在陈一身上,一下子掐住了陈一的脖子…… 第三十四章阴错阳差 薛允的力气非常大,陈一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他看到薛允近在咫尺的脸,变得愈加狰狞,而这张脸,似乎也不再是她,而是一个陌生女人的脸,眼神里,带着愤怒和咒怨! “你……你是谁!” “我是被曹魏欺骗的人!凡事跟曹魏有关系的女人,都要死!你……别给自己找麻烦……”这女人的声音也完全不再是薛允的声音,真的有点像云南那边少数民族的口音,声音细长,每一个音节几乎都能敲打他的耳膜! “曹魏都死了!你……你还不罢休!这样你会下地狱的!” “什么是天堂,什么事地狱?我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弄死,难道还怕下地狱吗!哈哈哈哈……” 声音慢慢远去,那张陌生女人的脸也消失,薛允重新恢复过来,但已力气全无,失去意识,直接趴在陈一身上。 陈一惊魂未定,赶紧离开薛允的身体,提好裤子,走出房间,在客厅将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薛允打开房门,看到陈一还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对昨晚上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只感觉自己下面胀胀的,究其原因自己也不清楚。醒来之后,除了下面胀,然后就是肚子难受,这难受的感觉已经好几天了,每天都会出现,一阵一阵的,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 陈一从噩梦中惊醒,看到薛允坐在自己身边,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有点尴尬,毕竟,确实是发生了关系,但看薛允似乎对昨天的事情都不知道,自己也就放心了,不过心里有鬼,瞒的了别人,可瞒不住自己。 陈一带着薛允出去吃早饭,简单的豆浆油条,但吃过之后,薛允就开始哇哇的往外吐,不但把早上吃的都吐出来了,还吐出了很多泥土,泥土吐完了之后,又开始吐一些粘稠的,花白花白的东西。都是一些污秽,陈一也没有仔细看,就感觉像是白花花的豆腐脑。 “要不去医院再看看,你这肚子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没事,过几天再说吧,可能是因为心里太压抑了。” 说着,俩人走回了陈一家。家门口,有几个当地片警,之前曹魏死在他家门口的时候,这是这俩片警在陈一报案之后,最先到达现场的,此刻,这来人又徘徊在他家门口,估计还是跟案子有关系。 “陈一先生,曹魏的案子,我们还想跟你做进一步调查,希望你配合。” “好,我尽量配合,走,进屋聊。”陈一过去,把俩人往院子里请,但这俩人态度冰冷,其中一个身材强壮一些的,直接掏出手铐,不由分说的就拷在了陈一手上。 “你们什么意思?”陈一不明所以。 “请你配合,我们也是公事公办,走吧,上车。”说着,俩人把陈一推进旁边的警车里,车子闪着红绿色的灯光,呼啸而去。 直接去了分局,因为死的人是曹魏。曹魏老爹是廊坪市公安局副局长,在京城这边,也有点关系,儿子死的不明不白,肯定不能草草了事,得使劲查,查出个究竟。 …… “案子已经被重案组接受了,你们就不用再费心了吧!”听说陈一因为曹魏的案子被警察抓了之后,唐寻来警局要人。 但所谓重案组,仅仅是一个组织,归谁管的,属于什么单位,别人完全不知道,至少跟公安分局这边,是完全不搭噶的,所以唐寻的话在这里,也无足轻重。负责人当时就说:“重案组,是个什么组织我们不太清楚,你们是属于国安局,还是属于部队,我们也不在乎,这个案子,如果你们想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查你们的,我们这边,也得办我们的案子,公安局,就是要为民服务的,现在,死者家属,提起对案子的诸多质疑,陈一作为目前来看,犯罪嫌疑最大的人,我们收押他,找他问话,都属于合情合法,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没权利干涉我们正常办案!” 负责人的这番话,说的唐寻到时哑口无言,就在唐寻无计可施的时候,胡军也匆匆赶来。唐寻和胡军俩人谁也瞧不上税,不过他们都因陈一,又总能有交集,唐寻看到胡军,心想着这大混子来着填什么乱,而胡军看到唐寻,心里想的是,唐长官,你还太嫩,咱这社会,讲究的不是理,而是情。 胡军来了之后,没想到负责人还认识他,放下了刚才对唐寻趾高气昂的架子,从座位上赶忙站起来,主动跟胡军握手,一脸热切笑容的说道:“哎呦,这不是胡大老板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老田,咱哥俩好久不见了啊,自从上次,我一个兄弟被捅了,咱们在一起配合抓过凶手,自那之后,再也没见过。” “是是是,那还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怎么样,听说现在你这生意越做越大。” “瞎胡闹,在北京城这地界儿,卧虎藏龙,我就是一个小喽喽啊,这不,现在就有事情,求到您这里来了,还希望,您通融一下啊。”说着,胡军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鼓鼓囊囊的,少说了里面塞着五千块钱。 “胡老板,使不得,使不得,这什么意思啊?” “我是为陈一的事情来得。”胡军见对方的手接过信封,他也就直来直去的说了。 对方一听是陈一,赶紧牛皮信封又要退给胡军,赶紧说道:“胡老板,你可别坑我啊,陈一这案子,我可没法通融,真的不能放人。你知道,死的那个曹魏,他老爹,是一个市局的副局长,而且,人家请来了大律师江滨坐镇这个案子,江滨手下私人侦探可不少,好多证据矛头之指向陈一了,所以啊,这事情,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看看你,误会了吧,你以为我是贿赂你啊,想什么呢!你是国家机关干部,我是正经的共和国公民。那违纪乱风气的事情,我能干嘛?我能托你下水吗?我这是好久不见了,上次欠了你五千块钱,趁着这机会赶紧还给你啊!” “你欠我钱了?什么时候?” “上次,我那兄弟被捅了,要不是你老田亲自出马,案子能那么简单的破了吗,结案之后,咱吃了一次饭,就也喝多了,当时是你自掏腰包请的客,拿钱怎么能让你出啊,我主要是当时喝多了,没反应过来,然后就一直没机会见你。” “那次喝酒我到时记得,但是,我记得,最后是我喝多了啊,我怎么会去给钱额?这……” “老田啊,你这记性真的太差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而且,我也不是说让你放任,我就是想要进去看看我那兄弟,聊两句,超过半个小时。” “哦,你想去聊两句啊,那到时可以,不过,半小时时间有点长了,二十分钟吧。” “行,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 “进了屋,左拐,第三个门就是,我们给他好吃好喝的,你放心,咱们现在都是依法办事……” “行了,谢谢兄弟啊!”说着,胡军就往里走,走了两步,回头看看还愣在门口的唐寻,大大咧咧的说了句:“唐长官,干嘛呢,一起啊!” 唐寻没说话,有点挫败感,可是为了见陈一,也不计较这些了。 陈一正在审讯室里,已经关了他十个小时了,来问话的就有三拨人。问的基本上都是曹魏死的那个晚上,他在干嘛,以及之前跟曹魏有过什么接触,说过什么话。 陈一都如实回答,不过,对方也给陈一三个对他非常不利的线索,第一个线索是,在曹魏的手机上,发现了一条微信,这是他老婆出事的那天晚上,发给自己老婆的,告诉老婆,去跟陈一谈判,如果谈不拢,就采取行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第二条证据。也是一条短信,是薛允发给曹魏的,薛允似乎知道薛老对曹魏的看法,所以跟曹魏在短信里说道:”我爷爷对你有些意见,你最好小心点陈一,他是给我爷爷办事的人。” 第三条,是在陈一家的院子里,发现了一瓶农药,跟曹魏身体里检查出来的农药,完全一样。 三条线索,从第一条来看,首先,陈一是根本不知道曹魏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也是是因为之前陈一跟曹魏说了,是薛老要他离开薛允,不然就采取行动。如果说曹魏真的是要跟陈一谈判的话,只能因为这个原因谈判,但是这个原因,他不可能跟他老婆去说啊。所以,很有可能,是曹魏跟他老婆编造的一些谎话,骗他老婆来找陈一谈判,其实是去找薛允上床。 而律师江滨,抓到了这个线索,直接抽出其中的这么一条,就能成为指控陈一的有力证据。 第二条证据,从这条微信的时间角度来说,当时他和薛允,还没有上床,俩人的关系,也在戳破和没戳破的边缘,说话暧昧是肯定的。而且薛允也察觉到老爷子对于曹魏的意见,也应该是知道会找陈一来强行拆散他们,说出这样的话,也实属正常,但这一条和第一条连起来,就火上浇油。 第三条,更是无中生有,在陈一院子里,发现了半瓶农药,还说什么跟曹魏身体里检测出来的是完全一样的。而且,警察也在陈一家看了,家里没养花,没养草,没有任何蔬菜植物之类的,完全不用农药,为什么会有农药? 陈一都他妈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农药!自己连农药长什么样子,在什么地方买都不知道! 当胡军告诉陈一,现在警方这边,是江滨在查这个案子的时候,陈一暴跳如雷,一拍大腿,骂道:“草他大爷的,我就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人想要整我!妈的,又是江滨这个王八蛋!” “估计就是江滨在算计你,就算这三条证据,最终不能成立,但是这案子,要是差半年都不结案的话,你老得被这帮公安局的人缠着,三天两头的把你往这里关,得想办法!想办法拿出更有利的证据来!”胡军眉头紧锁的说到。 “那天我被撞了,躺在医院,根本不在场,这证据还不够有利吗?” 唐寻说道:“现在,警方可以判定你有教唆杀人的嫌疑,你通过语言的刺激,使得曹魏被迫自杀,这属于间接杀人的一种,真要是定罪的话,能关你好几年!” “间接杀人!他们还真能想!曹魏到死,我都再帮他,他是死于诅咒!” “你说这些警方别不信,必须要真实的证据,这样吧,我在手下的人,好好查查,在物证上面,给你除掉后患。”唐寻说到。 “那我也去找那个薛允聊聊,看看她到时候能不能为你作证,证明你没有杀曹魏的动机。”胡军说到。 那陈一自己,就要想办法证明,第一条线索是假的!用什么办法能够对抗得过江滨的这套歪理邪说呢?陈一陷入思考。 既然,第一条线索,是曹魏发给他老婆的,那陈一,有必要去见见曹魏的老婆。 在警察局关了四十八个小时之后,陈已被放了出来,虽然一身的疲惫,但是他还是去了曹魏家里。 曹魏老婆已经出院了,瘫痪在床,由于孩子流产,丈夫离奇死亡,这个女人过的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比薛允还有神经错乱。 家里有两个保姆照看着,但是保姆也没什么办法,天天就听着曹魏老婆在屋子里胡言乱语的大声嚷嚷,如果她能够起床的话,估计能把整个屋子都嫌烦了。 今天已经是从床上翻到地上的第三次了,胳膊上,脸上,处处都有淤青,俩保姆把她扶回床上上,而陈一站在门口,看着这个一脸苍白,痛苦挣扎的瘫痪女人。 “夫人,又人来看你了,是曹先生的生前好友。”保姆介绍完了,赶紧退出卧室,这个是非之地,他们也不想多留。 卧室里一股恶臭,因为是瘫痪,下体也没有任何知觉,拉屎撒尿的,都控制不了,床上的成人尿不湿床单光上午就换了两次了,屋子里不通风,窗帘都是拉上的,保姆说,夫人怕阳光,就喜欢黑着屋子。 “曹夫人,你好。” 曹夫人的头还是能动的,动了下脖子,看了陈一一眼,陈一也算是认真的看了看他。突然,陈一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这张脸,似曾相识,不对!这不是那天晚上,附在薛允身上,和陈一发生关系的那张脸吗! 这应该是被曹魏抛弃的苗族女人的脸啊,怎么?怎么这曹夫人,也是这个样子?难道说,曹夫人就是那个苗族姑娘,或者说,苗族姑娘,已经变成了曹夫人…… 第三十五章苗疆蛊术 曹夫人看着陈一,眼神呆滞,刚进来的时候,这女人还在吵吵闹闹,以至于直挺挺的从床上翻滚到地上,此刻,却是安静了不少。虽然只有三十来岁,但感觉行将就木,时日不长。印堂出发黑,面无血色,身上各处淤青红肿,久久不能愈合,这是身体抵抗力低下,自愈能力匮乏所导致。 “你是哪位?”曹夫人说了一句,有气无力,声音极小,也就是陈一听力灵敏,倘若换做是别人,估计跟听蚊子煽动翅膀的声音类似。 “我是曹魏的朋友。您是曹夫人吗?”陈一想要确定一下,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跟他幻想中所见到的苗族姑娘几乎一样。 “不是。”女人冷漠的说到。 “不是?难道我找错了……” “曹魏都已经死了,哪里还有曹夫人,我叫聂玉萍,你有什么事吗?” “哦,那看来我是找对了。我找的就是您。我是来帮你的。”陈一说到。 “你帮我?你是医生还是警察?你是能帮我治好我身上的病,还是能查出我老公死亡的真相?”女人逼问。 陈一也不想多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道:“我算是半个警察,也算是半个医生,只要您能够配合,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我现在有个问题,想问您。几天前,也就是您出车祸的那个晚上,是否接到过曹魏给你发的微信,微信内容是找我去谈判……” “收到过。” “可是他并没有去找我。” “找没找你,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他微信上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这还存着聊天记录呢,警方昨天也来找我问过这个事情,我已经把证据都给他们了。你这次来,说是要帮我,其实是想洗清你的罪证吧。” “我只想证明,曹魏给你发的那个微信是假的,他根本就没有去找我!他是拿我当幌子,其实是去找薛允了!跟薛允上床了!”陈一愤怒的说到。 陈一的这番话,也激怒了聂玉萍,这女人一听到薛允这个名字,就开始全身颤抖,紧咬着嘴唇,献血顺着牙缝流出来,“这个女人该死!是她!是她毁了我们家!是她,一直都是她!她才是罪魁祸首!” 聂玉萍的反应比陈一的反应要强烈的多少,她的身体剧烈晃动,床板都跟着咔咔作响,身体蹭到了床边,差点就掉下去,还好陈一在旁边一下子接住了她。 手掌碰到聂玉萍皮肤的时候,他感觉这个女人身体冰凉,不但冰凉,而且僵硬,好像是死了好几天的尸体似的。 “聂女士,你先冷静。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老公发的那条微信,是假的!” “我不管真假,我不知道。但是,陈一,你不是想洗脱罪名吗,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把薛允给我杀了!不行,不能杀她,我要让她跟我一样,生不如死。你把她毁容了,那我就帮你作证,证明,那条微信是假的!”聂玉萍说到。 陈一从聂玉萍家出来之后,心里愤愤不平。自己现在是被冤枉的,反倒要成为别人的利用的把柄。让他去给薛允毁容,他肯定不会去这么做的。但如果按照现在这个局面走下去的话,自己是十分被动的。一旦江滨想要算计陈一,动用自己在公检法这边的一些关系,在找手下的人做点假人证,假物证,那陈一被判个间接杀人的罪名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没想到,从最开始,只是帮助薛允去解决他们单位的一个离奇自燃案件,最终把自己牵连到了这份田地,也不知道人陈一这霉运,还有走多久。 有句成语,叫否极泰来。前一阵子的陈一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妻子背叛,倾家荡产,已经是人生最低谷了,而现在,竟然有开始官司缠身。没什么收入不说,翻到现在整个人都要陷入泥沼之中。 北京城的夜色,氤氲、弥彰,远处高楼大厦的灯光在雾霾的因沉重,显得虚无缥缈,这个人就感觉像是活在梦里。他多希望这就是一场梦,醒来之后,还是刚毕业的时候。而不是十年之后。 十年之后的朋友,到底还是不是朋友,十年之后的爱人,到底还是不是爱人?而陈一现在最需要思考的是,十年之后的自己,到底还是不是自己? 穿过胡同,路过一家卖佛教用品的店铺,门口的印象里面,报放着梵文版大悲咒,门里面,红色的灯光,金色的各式各样的佛像,别具一格,一个老头在里面摇头晃脑。陈一在门口驻足了两秒钟,门自己开了,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尊一米多高的释迦摩尼坐身像,金光在神,面容慈祥,完全一副放下时间一切的祥和感,而更多的人,把这种感觉当成了有求必应。 陈一走进店铺,穿着居士服的老者手里拿着一串小叶紫檀的念珠,盘着珠子,嘴上跟着音响里的大悲咒,念念有词。 陈一双手合十,老居士以礼回应,抬头端详了片刻,不等陈一说话,一招手,让陈一进了里面的屋子。 掀开红色门帘,里面是一个小佛堂,中间供奉着释迦摩尼,文殊、普贤两尊菩萨像在左右。而右手边,一个佛龛里摆放着地藏王菩萨。 老居士让陈一坐下,先入为主的说道:“施主,因何而进这扇门?” “不知道,走到这里,门开了,我就走进来了。”陈一实话实说。 “门,并没有锁,所以,它会自己打开,门没关,这才有人会自己进来。世间万物,都是如此,很多事,是冥冥之中有所定数。你做与不做,结果都会在那里。对与不对,是非都会在那里。来与不来,路都在那里。” “谢谢大师,但是,我不太明白。” “我也不太明白,我不明白的是,世人为什么会有烦恼。” “因为放不下那个,因为想要的太多,因为顾虑的太全。” “放不下,但是你又拿不走。想太多,但你又做不到。顾全太全,但你又终究有遗憾。人生,就是这样。世俗一辈子,你永远就是个世俗中人。很多事,放下,办法,自然就会有的,七情六欲,都是罪,因为被罪困住,你永远看不到脱离苦海的办法。” “我,好像明白了。” “苦海无涯,拿起不代表拥有,放下不代表失去。洗清你身上的罪孽。回头是岸。” “我明白了,谢谢您。”陈一似懂非懂。 他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进这扇门,也不明白老居士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但是走出来之后,抬头仰望夜空,月明星稀,蔚蓝如镜的夜空,一切似乎都明朗了,那些解不开的死扣,似乎都要迎刃而解了。 回家的路上,接到电话,很意外,是冷夏打来的。没什么事情,居然是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身上还有没有钱,用不用打给他一些钱。陈一笑了笑,说道:“好意我心领了,你过好了就行,我陈一又不是吃软饭的。我一个大老爷们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但是我听说你现在官司缠身,很有可能要进监狱。要不要帮你找律师,我倒是认识几个不错的。费用方面,我帮你垫付。” “算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就不信了,咱们这法治社会,还能被人诬陷不成!” 正说着,旁边走过一个人,脚步匆匆,撞了陈一肩膀一下,他的手机被撞掉在地上。手机屏幕摔裂,电话也断了。陈一很不爽的追上去,一把扣住这人的肩膀。 “你走路不看人是吗!”陈一说到,但这时候,感觉前面这个人呢有点奇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头上过着黑色头巾,从背影上看,跟阿拉伯国家女人的装扮有点像。这大晚上的如果是灯光暗淡点,估计都很那看到这个人。 “对不起。”这人回过头来,听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抬眼看着陈一,脸热四目相对,女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可怜和恐慌,这眼神,他似曾相识。突然,他脑海中闪过那个骑在曹魏身上的鬼娃,那鬼娃安静时候的眼神,和这女人的眼神非常相似! 陈一全身打了个冷颤,松开手,赶紧往后撤了一步。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说道:“以后走路看着点。” “对不起。”女人再次道歉,陈一看她这样,也像个外地来的,估计初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看着装扮,估计也没什么钱,只能自认倒霉,本来想就这么算了。 但就在陈一要踱步离开的时候,女人又叫住了他。 “这位先生,我……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帮忙?” “我第一次来北京,我想找个人。” “找人?北京这么大,找人那是大海里捞针。” “我知道他家的地址。”说着,女人掏出一个纸条递给陈一,陈一看了看,吃了一惊,这地址,就是曹魏家啊! “你要找的人是不是曹魏!” “是。” “你是不是云南过来的!” “是。” “你是不是跟他……” “我跟他好过,但是被他抛弃了。不过我听说他死了,毕竟,我跟他好过,我想跟他做个最后的告别。” 建国门,北京火车站的东边。在这里碰上外地人来京的人,很正常,但是,碰上一个刚好有渊源的外地人,简直是太巧合了,这种巧合,和中了彩票的几率差不多。 “去他家没用,我直接带你去墓地吧。” “好,现在就去。” “现在公墓不开门,明天吧,明天带你去。” “可是我没地方住,也没有钱,那我去火车站讲究一个晚上,明天,你能来这里找我吗?” 陈一看着姑娘真的和可怜,便说道:“走吧,住我家吧。” 姑娘犹豫了一下,毕竟,眼前是个陌生男人,谁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是好人吗?” 陈一完全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看着她这单纯的样子,真的很难想想,这女人竟然会烧死自己的孩子,会给曹魏下这么重的诅咒。虽然女人一直裹着头巾,但是面容完全呈现出来,长相清纯干净,完全跟苗疆女巫联系不到一起。 “至少,比曹魏好一些吧。”陈一笑着说到。 姑娘想了想,觉得在这里,能够碰上一个人是曹魏的,也真是走运了。所以,也顾不得多想什么,跟着陈一回了家。 晚上,陈一本来让姑娘卧室的,姑娘执意不肯,说自己在客厅沙发上睡就行了,陈一拗不过他,在客厅的壁炉里,多放了点干柴,然后就洗洗睡了。 但说是在的,他也一直没有睡着,都后半夜了,依然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毕竟,外面的女人是个女巫,自己有点后悔把这个危险人物领家里来。三更半夜的,给杨芜发微信,问杨芜,女巫会不会对他下诅咒,如果下诅咒的话,会用什么方法下,自己又能有什么方法破解。 杨芜回的短信很简单,说:人和鬼不一样,鬼你帮它的话,它也许依然会害你,但是人,是知恩图报的。 暂且相信了杨芜的话,但刚放下电话,就听到外面有了动静,又是小孩子的声音,一开始非常小,后来越来越大,好像就在陈一的耳边,他不敢睁眼,努力的闭着眼睛,双手捂着耳朵,不听不看,放松心情。 但是声音顺着他的手指头缝钻进耳朵里,这孩子似乎就站在他床边,说道:“我好热,我不想死,你能帮我吗?我好热,我不想死,你能帮我吗……” 一句话,来来回回的重复,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陈一能想象到一个婴儿在烈火中被烧死的惨烈。他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而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惊呆了,在他床上,有个巴掌大小的婴儿,婴儿浑身是血,身上着着火焰! “啊!”陈一吓得从床上翻滚到地上,这动静,惊动了外面的璞?。回来的路上,这苗族姑娘就告诉了陈一她的名字。 璞?敲敲门,问道:“陈一先生,怎么了?” 陈一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床上的那个怪婴也一下子消逝了。陈一气冲冲的打开我是的门,愤怒的看着璞?,说道:“真是人人不可貌相,你为什么把诅咒又施加到我身上了!你别再把婴儿的阴魂送到我面前了!” 璞?有些紧张,而更多的是害怕,“您……您在说什么?” “还在装蒜是吧!你们这些苗族巫师、蛊婆,看着清秀单纯,但心里阴暗的很!你用幽冥鬼火烧死自己的孩子,不就是要给曹魏和他身边的人下诅咒吗!他现在惨死了,身边的人也不得安静,我这完全不沾边的,也要被你陷害是吗!”陈一彻底愤怒了。 璞?泪眼汪汪,委屈的要哭,但她尽量克制住自己,欲言又止。 陈一继续责骂他,璞?听着陈一的指责,默默的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她知道,这地方住不下去了。 “你还委屈了?你有什么资格委屈!用那种阴狠的手段去诅咒别人!害人性命!你才是罪魁祸首!”陈一还在不依不饶。 “你够了!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你说我是巫师?是蛊婆?我们苗疆已经很久没有这些东西了!还有,我从来没有烧死过自己的孩子,我压根儿就没有怀过孩子!我不懂什么叫诅咒,更没有报复别人的想法,曹魏确实是抛弃了我,但我没有怪他,因为他有他的事业,而苗疆,给不了他想要的,我才是小三,所以,我没有资格去怨恨谁。我这次来,只是想跟他告别,就这么简单!是你,把我想的太复杂了!”说完,璞?拿起自己的行李,就要离开…… 第三十六章梦中人 刚一出门,天空一声惊雷,闪电划破夜空,远处,氤氲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场大雨似乎就要降临。 陈一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分,很多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对人家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也许,刚才仅仅是一个噩梦而已,最近这些日子接触的诡异事件太多,心里压力太大,做怪力乱神的噩梦是很正常的,干嘛要怪罪人家一个单纯的姑娘呢。 眼瞅着就要下大雨了,这姑娘第一次来北京,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这大晚上让人家去哪,万一碰上坏人了,那岂不是他陈一一手把人家姑娘推下悬崖了吗。 陈一追出门,姑娘已经走出了胡同,一过了晚上十一点,胡同外面的街灯就都灭了,路上人也没几个,除了一些喝醉酒的醉汉在大街上游走,以及那房檐上跳跃的野猫。 还好陈一眼神可以,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影,就是那姑娘的身影,他在后面一边叫,一边追上去。璞?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不想被他追上,于是加快了脚步。陈一追出了满头大汗,依然跟璞?保持着一段距离,说进不进,说远不远,五六米的样子。 “这姑娘走路还真快,我这警校毕业的都追不上!”陈一心里暗忖,但突然间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看看表,自己追了得有二十来分钟了,按理说,早就应该从接到这条黑漆漆的小路走到大路上了,大路有路灯,一直亮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但此刻,抬头往前看,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别说和街道交集的大路了,就是脸路灯的影子都看不到,好像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只有璞?的一个背影在引导着他。 当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头的时候,立马停住了脚步,他停下了,前面的璞?还在走,但是无论他怎么走,好像一直都跟陈一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没有越来越远。 “不对,这肯定有问题,是不是中了什么妖魔法术,还是中了迷魂阵了?”陈一赶紧扭头,想要朝回走,可是这一回头,看到的竟然是同样的景象,前方一片黑暗,两边的建筑物都是模模糊糊, 时而看得清,时而模糊不清,距离他五六米远的地方,是一个瘦弱的姑娘背影,体型和衣服穿着,和璞?都很一致。 “草,怎么回事?难不成我这脑子又乱了?”人的生物磁场一乱套,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就好像一个有梦游症的人在梦游一样所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陈一赶紧闭上双眼,想想遇到这种情况时候的破解办法,而就在这个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小伙子……小伙子……”当陈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木板床上,环顾四周,到处是金光,到处是佛像,屋子里弥漫着香火的味道。猛的坐起来,看看四周,自己竟然在那个佛堂里。就是无意中走进的那个佛堂。而刺客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个跟他说了一大堆道理的老居士。 老居士手里拿着佛珠在陈一头上晃了晃,嘴里念念有词。 陈一问道:“大师,我……我怎么会在这?” “你一直都没走。” “没走?” “聊着聊着天,你就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三个小时,你若是再不醒的话,我恐怕都要叫救护车了。” “您是说,我一直都没有出过这个门?那……那璞?呢?她都是我梦到的?”陈一惊讶的说到。 老居士指了指他旁边一本刚翻开的书,说到:“这是一位施主忘在这里的书,你临睡前,好像看了几眼,书上面,有个女孩的名字,就叫璞?。你是不是梦到书里的情节了?” 看着老居士慈眉善目的微笑,陈一安心了不少,拿起身边扣着的书,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跟老居士聊天,聊完了之后,自己感觉有点累,想坐下来静静心,歇一会再走。坐在蒲团上休息的时候,看到旁边一本书,拿起来一看,就看到了一些内容。 书中,一个苗族姑娘,到大城市寻夫,遭遇大城市的冷漠和排挤,虽然最后找到了他的男朋友,大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已经有妻子了。而她的身份暴露给男朋友的妻子之后,这个妻子,对他们怀恨在心,开始报复这两个人。最终,把这个到处沾花惹草的负心汉和千里寻夫的苗族姑娘都杀了! 陈一赶紧翻过书的扉页看了看作者,果不其然,作者是,冷夏! 陈一的记忆碎片又开始涌动,这才想到,这个情节,是几年前冷夏一本小说的情节!肯定是因为自己刚刚看了这本书,又勾起了一些记忆,以至于脑子混乱,昏迷过去,一已昏迷,混乱的思绪开始胡思乱想,把各种记忆点都错综复杂的联系在了一起,于是,就梦到了璞?,并把这个书中的人物,当成了曹魏的那个苗族情人。 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仅仅是个梦,梦醒了,故事,也就结束了。突然间,陈一自己也在想,自己现在所经历的,是不是一同样是一场梦,我们每个人所经历的人生,是不是都是一场梦,梦迟早会兴,而且,会全部忘记。换个角度想,也许我们每个晚上,都在经历着一段人生,从生到死,从无到有,但终究,你会再次醒来,醒来了,昨晚的梦消失了,但是,今晚的梦,还会再来。而这个梦,什么时候,才会真的醒来?也许,永远都不会,我们都是活在梦中的人。 “打扰了,这么晚了,我也该走了。”说着,陈一准备走出佛堂。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已经是倾盆大雨,电闪雷鸣,自己车今天限号,没有开出来,现在又没有地铁,也打不到车,他在犹豫,自己改怎么回家。回头看看,希望那个老居士能够留他一宿,但是老居士却没有送他,而是在里面的屋子,敲打着木鱼,开始念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听着经文,陈一盯着大雨,冲了出去。跑到街头,一辆空车停在那,赶紧钻进去。 “去南郊会心街。”这是陈一现在住的地方。 司机没说话。 “您听到没有,就是亦庄开发区往南,靠近马驹桥那边……”陈一以为司机不认识路,正要指点一番,这时候,司机嘬了口烟,说道:“我在等人呢。” “等人?” “你看看拼车行不行,刚才有人用滴滴打车,把我叫来,我得接上人家啊。但人家要是不想拼车的话,你还得下去。” 正说着,远处来了个姑娘,打着雨伞,步伐很快。上了汽车之后,看到陈一,一脸惊讶。 “师傅,怎么还有个人呢?” “他自己上来的,你同意拼车吗,要是能拼车的话。” “我去八宝山,你顺路吗?”姑娘问道。 陈一看着这个姑娘,半天说不出话来,感觉似曾相识,对,好像就是梦里梦到的那个,那个璞?! “喂,跟你说话呢,顺不顺路?” “顺路,顺路。”陈一心想,这么晚了,又吓着这么大的雨,自己打车肯定困难,先坐上再说。 司机在前面嘀咕一句:“邪门了,这大晚上的,去八宝山的人还真不少。” 车子启动,在雨中行驶。司机速度还真的够快的,陈一坐在里面都快被晃悠吐了,那个姑娘到时镇定自若,好像就算她去做过山车,也是这种临危不惧的表情。 “姑娘,你叫什么?”陈一主动问道。 “朴痕。” “璞??”陈一异常惊讶。 “嗯,对啊,朴树的朴,痕迹的痕。怎么,这名字很大众吗?” “没有没有,虽然不大众,但是……我……我在一本书上,也看过类似的名字。同音不同字。” “哦,你说的是冷夏的那本《苗疆异闻录》吧。”姑娘说到。 “没错,你也看过。” “当然了,冷夏的书,我几乎都看。尤其是这本,写我们苗疆的故事,写的很真实的,对了,我这名字,都是因为她的书而来的。以前名字叫朴翠文,感觉好土,后来来了北京工作之后,公司里的人都管我叫翠文翠文的,感觉跟翠花是一个类别的,所以,干脆就把名字改了。” “你是苗疆的?” “云南,版纳乡,烤着越南缅甸那边。是不是觉得我普通话不错,看不出来我是那么偏远的人。” “只是感觉很巧合。” “这有什么巧合的,我们那边好多姑娘,都留在这边了。我也是来北京好几年了。本来吧,以前时遇上过一个负心汉,我对他是死心塌地,爱的死去活来,但谁想到,这混蛋竟然有老婆,他老婆去云南找他,他为了自己的事业就回家了,我当时生气啊,就来北京找他,但是谁知道,北京这么大,找个人那比大海捞针都难,也没带多少钱,回家路费都没有,差点死外面,还好自己有点文字功底,赶上一家出版社招聘,我就去了,但是出版社做的书,就是冷夏的这本《苗疆异闻录》,我刚好一直都在追冷夏的书,我有事苗疆人,我就开始负责这本书的推广,虽然这本书卖的不是很好,但说实话,这是我认为冷夏写得最好的一本了。” 朴痕很健谈,贪图天真可爱,像个孩子,跟自己梦中的那个璞?很像,也许真的想佛堂老居士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你该遇到谁,你该去做什么事情,都会在一点一滴的发生着。 这时候,陈一手机响了,是冷夏打来的电话,接起来,本以为冷夏会像梦里一样,会嘘寒问暖一番,但没想到,冷夏上来就问道:“你又吃官司了?” 语言冰冷,陈一听了很不爽,说道:“是啊,怎么了?这是我的事情。” “什么你的事情?咱俩现在还没有签离婚协议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这边也是有连带关系的,你最好把你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别影响到我!” “知道了。”陈一不想跟她多说话,本来刚才还有点好念想,现在全没了。 这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八宝山,朴痕下了车,司机问陈一:“你去哪?南郊那个那个会心街?是亦庄南边那个吧?” “不用了,我也从这下车。”说着,陈一也下了车,朝着朴痕就追了上去…… 第三十七章同床异梦 也不知道是雨停了,还是八宝山这边就根本没下雨,路面虽然潮乎乎的,但空气还算干爽。 陈一追了两步,朴痕感觉身后有人,一回头,看到陈一正赶过来。 “这么巧,你大晚上的也来这里?” “不是,我是看你来了,所以我才跟你过来。” “你单子还真不小,很多鬼片里面都有这个桥段,一个男的看上一个女人,就一直尾随这个女的,到最后他现在自己进入了一片坟地,而这个女人,竟然是个女鬼!”说到“女鬼”两个字的时候,朴痕把声音加大了一倍,似乎是想故意吓唬陈一,陈一没啥反应,笑着说道:“这种桥段我看多了,不过,想要被女鬼迷住,首先这男的得喜欢这女的,我对你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而且,我跟着你,是觉得,我也许能帮上你。” “帮我?你知道我来公墓是干嘛的吗?” “无非是祭奠朋友,总不能是抛坟掘墓吧,就算想盗墓,也不是来这种地方盗墓啊,这里埋得都是现在的死人,不值钱。” “说的没错,现在连活人都不值钱了,死人又能值几个钱呢。跟你说吧,我是来看当初抛弃我的那个负心汉的。他也算是死有应得,花花肠子太多,就算不被人害死,自己也得把自己绕死。” “负心汉是不是叫曹魏?”陈一问到。 姑娘一惊,看着陈一,“你怎么知道?” “他算是我朋友吧,就是死在我家门口的,生前,他给我讲过他和一个苗族姑娘的故事,说苗族姑娘怀了孕,然后因为他的抛弃,这姑娘非常及恨他,烧死亲生孩子,用苗族巫术来诅咒他,以至于,我一直觉得,他的死,和这个苗族巫术的诅咒有关系。” “他啊,竟说一些鬼话。”说完,姑娘扭头,俏皮的看了看陈一,看到陈一一辆认真的表情,笑着说道:“我靠,大叔,你不会把曹魏的话当真了吧!” “没有,怎么会呢,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什么巫术啊,都是自己骗自己的。”陈一有点尴尬,故作轻松的调侃。 但朴痕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但苗族巫术和蛊术,不算是封建迷信,都是真的,按照以前古书上记载,算是医门中的祝由科。用现代科学名词来说,算是一种玄学,诅咒和种蛊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因为,苗族巫婆,从来就没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过!所有被诅咒的人,都不得好死!” 陈一看着朴痕的脸,从刚才的天真烂漫,变得狰狞可怕,她说话的语调也提升了很多,这深更半夜的,又是在目的之中,还真有点慎人。 “你别害怕,虽然我们苗族还有巫师,但我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也都只是听说过,就跟你们很多人都信道士,说有什么茅山道士啊,什么出马先生啊,说的有鼻子有眼,还都写成小说,拍成电视剧的,但是,你们又有多少人真的见过?” “我倒是有个朋友,是正宗茅山派的。”陈一说了一半,就被朴痕打断,说道:“茅山道士也多的去了,你知道真假啊?上次我在工体那等人,来了一个穿着袈裟的跟我化缘,说自己是什么九华山什么祥云寺来的大和尚,我看他长得也慈眉善目,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于是就让他给我背一遍《心经》,心经是所有佛教徒的基础,别说剃度出家的人,就是皈依的俗门弟子,也都会背诵《心经》,结果,这人半天没说上来,绷着脸就走了。所以说啊,这世道,真真假假的,你能分得清吗?就像这一片片的墓碑,里面都是死人,但你觉得,是他们死了,还是咱们死了?” 这姑娘说话越来越深澳,陈一这受过重伤的脑子没法跟着这姑娘的思维走下去,顺着这姑娘的理论走下去的话,估计他脑子又得乱掉。 不知不觉,走到了曹魏的墓碑前,姑娘看着墓碑上面曹魏的照片。 “这照片是几年前的,他刚见到我的时候照的,你看他当时还多年轻,多健康,你看他笑的样子,还这么清晰……”说着,朴痕泪眼汪汪的开始掉眼泪。 “行了,别哭了,你说你也是,大白天的不祭拜,非要晚上透透进来,这也怪阴森恐怖的。” “你比我更奇怪,谁让你跟进来的?而且,我这么晚祭拜是有原因的,明天我就走了,一早的火车。” “走了?” “离开北京,当初,我来,是为了寻他,虽然在这这么长时间,也没怎么见过他,不过,现在他人死了,我觉得,我跟这边的唯一瓜葛也就没有了,苗寨,才是我的家。我从那来,就该回那去。” “你也算是个痴情的姑娘啊,曹魏这个情种能够遇到你,也是他的福气,可惜啊,可惜这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你说什么呢?” “我说好白菜都让……”突然,陈一意识到,这声音不对劲,问话的,竟然是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是曹魏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曹魏的声音?难道说,自己又要出现所谓的看到鬼混了?不可能啊,自己这阴阳眼在小时候的就被蒙住了,而且,哪有什么阴阳眼啊,都是村子里的封建迷信,吓唬小孩的。 “兄弟,我死的冤啊,你得帮我!”曹魏的声音又出现了。 “你死的冤什么?我被你害的才惨呢,你他妈的死就死吧,还非得死我家门口!而且,你喝农药的瓶子,还落在我家院子里,我现在成了被重点怀疑对象了,三天两头的警察抓我训话!” “我承认,我好多事情都骗了你,但是,我以我性命担保,我真的是被谋杀的!” “你都没命了,还那什么担保,少来这套,死都死了,你就安心歇着吧,但以你的性格,估计不玩几个风流女鬼的,那都不是你的风格。” “你快别扯淡了,哪有什么风流女鬼,就算有,她们也爱找阳间的人玩,我现在没钱没势,没阳气,哪个女鬼会陪我玩,不他妈的吃我就是万幸了。你快帮帮我,真的得帮我,不然我心里有冤,心里有冤,我就没法安息,没法投胎啊!” “什么?还真有投胎这说?有意思。” “兄弟,别跟我说这没用的,你一定要帮我,你要是帮了我,我保证,让你……让你发财,我保佑你发财!” “发不发财的无所谓,关键你小子别在害我了,既然当初我受过你的钱,我理所应当帮你,你活着的时候,帮你,死了的时候,我就帮你这个鬼,说吧,怎么帮?” “你有没有想过,是聂玉萍杀得?”曹魏的声音顿了一下,而后突然减弱,慢慢的,这说话的声音被朴痕的声音所取代:“会不会,这些都是聂玉萍干的?就是曹魏的妻子聂玉萍!” “啊?你说什么?”陈一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刚才听到的是曹魏的声音,而且刚才自己明明在用意念和曹魏交流,你一言我一语的,怎么现在好像突然清醒了似的,穿在耳朵里的,竟都成了朴痕的声音了。 “大叔,你有没有正经的听我说话啊,刚才我说话的时候你在干嘛?在走神啊?” “没有,没有,你继续说……” “哎,跟你交流真费劲,还不如跟鬼交流呢!我是说,曹魏的死,很蹊跷你不觉得吗?我在想啊,会不会,都是他老婆干的,是他老婆要害死他,甚至说,她老婆不但要害死他,甚至也要害死,和他有关系的人,尤其是有关系的女人!所以,我明天走,正好,免得被他老婆算计死。” “我其实,也考虑过,是不是想瞒,我昨天还去见他妻子了,但是他妻子,因为之前出过车祸,现在瘫痪在床,作案手段,和作案时间都不具备,就算她有作案动机,警方那边也不会认可这样一个瘫痪的人,怎么会杀人的。” “说的也对。” “但是,我刚才有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他老婆瘫痪之前,就已经安排了这个杀人计划,然后,一步一步的,把自己逃脱干系,又把警方的怀疑重点,都引导我的身上。” “也就是说他出车祸前?” “对,我,好像明白了!对了,你别走,你现在跟我去我家。”说着,陈一拉起朴痕的手,迅速离开曹魏的墓碑。 朴痕完全不知道陈一要干嘛,不由分说的被拉走了。 陈一一夜未眠,而朴痕就睡在了他家庭的沙发上,一觉醒来,已经是太阳高照,再一看表,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回老家的火车早已经错过,这姑娘十分懊恼,重进陈一卧室, 但是卧室的床整整齐齐,他并没在里面,于是又推开书房的门。 陈一正聚精会神的坐在那里,桌子上,铺满了一些照片和资料。 朴痕一看,都是曹魏的照片,赶紧凑了过去。 “这都是曹魏死时候,警方拍的照片,很奇怪对吧!”陈一说到。 “哪里奇怪?” “如果是我杀得他,为什么我让他死在我家门口?晦气不说,这不是等于不打自招,引火上身吗?” “警方怀疑你杀得他?” 陈一没有理会,继续分析,“这显然,是要把曹魏的死,嫁祸给我!唯一能够成功的让这个栽赃嫁祸成立的,只有曹魏的老婆,聂玉萍!因为,他老婆知道,我一直都是曹魏幽会薛允的幌子。她早就知道,曹魏和薛允之间有奸情,而且,早就想要伺机报复,但如果她直接报复的话,太明显了,所以,她假装蒙在鼓里,一直让我这个幌子,出现在她和曹魏的聊天记录里,这样,曹魏一旦死了,警方一看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一定会把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这一招金蝉脱壳,玩的真是妙!” “你说什么?曹魏还跟别的女人有奸情?是不是个那个女人上床了?” “是啊,你不是也一样,都是被曹魏玩弄感情的傻女人。” “我又没跟曹魏上过床,只是暧昧过,拉拉手,亲亲嘴,我明苗寨,规矩很多的,不像你们,这么开放,能够让我们脱光衣服上床的男人,一定是我们必须要嫁的男人,如果我曾经跟曹魏上过床的话,那我绝对不会放他离开苗寨的。” “原来你没跟他上过床啊?” “我没跟任何男人上过床!” “草,曹魏这小子,又骗了我,真不知道,他跟我说的那些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我觉得,都是假的!他所编造出来的那些,跟我的故事,也许都是为了博得你的同情,有了同情,你对他就会有信任,他说什么,你都会相信,他求你帮忙,你也会帮他!于是乎,你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他和别的女人约会的幌子。他跟他老婆说,跟你在一起,其实,是在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你,不但是他的幌子,也许,还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 “说的没错,他老婆,能够对他伺机报复,其实,这个男人,也可能想着算计死自己老婆,说不定,还是他跟薛允私下里一起算计的,更有可能的是,聂玉萍的那场车祸,就是他们俩设计的!但很意外的是,车祸没有撞死聂玉品,更意外的是,车祸发生后,曹魏才知道自己老婆怀孕了。所以他追悔莫及。” “错了,你错了,换个角度在想想,也许就是因为他知道老婆怀孕了,才会加剧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才会展开暗斗,曹魏才会死的那么快。他们俩夫妻,就看谁先下手,显然,他老婆先下手,曹魏先死,不然的话,死的,就是他老婆……” 第三十八章连环局 陈一把朴痕留下的目的,就是想让她能够替陈一作证,证明自己没有任何杀曹魏的动机。 可能有人会觉得奇怪,朴痕有什么资格能够证明陈一没有杀人动机,或者说,警方凭什么会相信朴痕的话。 其实,警方相不相信陈一有没有杀人动机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必须要让警方相信,曹魏这个人说话完全不可靠,信口雌黄,谁都会欺骗。 当天上午,警方来人再一次把陈一抓走,抓到审讯室审讯,朴痕处于助人为乐的精神,愿意帮陈一度过这难关。先是按照陈一临走时的交待,把事情及时告诉了胡军和唐寻,很快的,胡军和唐寻以及雪莉都急匆匆的感到了姑公安局审讯室。朴痕也一起跟着去了,并且,他们都提出,要给陈一做证人。 现在只是公安局的审查阶段,还没有提交检察院上诉法院,陈一的身份,目前还只是嫌疑人,虽然现在那个狗头律师江滨搜索到的三条铁证,把陈一陷入了非常被动的局面,但是,还没有移交检察机关之前,陈一依然不属于戴罪之身,只是又重点嫌疑,这期间,是允许有人继续提交证据,或者论据,来改变警方的想法的,警方也会根据这些证据,虽然判断,陈一是不是真的又杀人嫌疑。 陈一,和几个愿意为他辩护的证人,都分别在不同的审讯室里。刺客的陈一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他心里没底,万一那个环节出现问题的话,自己就会被江滨的那三条证据彻底的陷害成功。他一直想知道别的屋子的状况,但是,他没有这个机会,目前看起来,他只能是听天由命。 雪莉一直负责调查陈一院子里农药的事情,此刻,在审讯室里,跟警官正说道:“对于在陈一的院子里,发现了一瓶农药,这农药恰好是曹魏喝过的那个牌子。针对这个线索,就要确定陈一是凶手,这有点太主观了。我上网查了一下那个农药,那种农药运用的很广泛,一般家里养殖一些花花草草,灭虫的话,都是需要这种药剂的。而且,这种农药,毒性不大,保质期也不长,一般保质期在两年,而你们在陈一院子里发现的那瓶农药,已经是五年前的了!咱们市农业局的农药专家说,五年前的农药,药性已经基本挥发,喝下去的话,老鼠都毒不死,顶多是有点拉肚子。” 说着,雪莉把自己去市农业局,采访那位药物专家的视频从手机里打开,给警察看,另外,又拿出当时警方拍摄的农药照片,其中有一个角度的照片,正好排到了这瓶农药的生产日期。 “相比那瓶农药还在你们手里,不信的话,你们把农药拿去做实验,去看看他现在还有没有毒死人的药性!” 其实,这第一条证据,本来就没有任何说服力的,警方给陈一定位嫌疑人,也真不是靠这一条给他判定的,这一条顶多是又锦上添花的作用,真正让经常对陈一产生重大怀疑的,是薛允给曹魏发的那条微信。 那条微信,微信内容是薛允告诉曹魏,她爷爷对曹魏有些意见,让曹魏最好小心点陈一,因为陈一,是给她爷爷办事的人。 针对这条微信,胡军调查的也有了一些眉目,针对这个问题,跟警方辩护道:“薛允的爷爷,是廊坪市的一位重量级人物,都说能手眼通天,在京城这边关系非常广,他爷爷似乎知道自己的孙女和这个曹魏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关系,所以一直不希望自己的孙女和曹魏走的太近,确实,曾经找过陈一,让陈一以他们俩共同的朋友的身份,去劝说他们,不要把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越来越近,真要是传出去了,对所有人都不好。他爷爷是有身份的人,有身份的人,自然是要面子。而陈一,在好几年前,就一直跟学老爷子联系密切,也算是成了忘年之交,不过,俩人所有的合作,都是正当合作,不可能有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一点,就算你警方不相信陈一,也得相信薛老爷子!” 胡军这么说,很很有技巧的,这等于是直接把薛老爷子搬出来。这薛老的大名,不仅仅是在廊坪市,就是一个放在了京城,也有不少人都知道,尤其是公安机关,当年,薛老就是从京城公安系统调到廊坪市的,在京城公安系统,那也绝对是个传奇人物。 这个警察听完了胡军说的之后,马上反问道:“胡老板,那按照你这么说来,这个案子,还跟薛老有关系了?” “你们要是在继续揪着陈一不妨的话,真的可能会京东薛老的。你想想吧,薛允这条微信说的是什么?说的是陈一是在为他爷爷办事,如果说,你们污蔑陈一作案的罪证真的成立的话,那等于直接把薛老也拉下水了!真要是把薛老牵扯进来,到时候,这案子,可就不是现在这种儿戏了。显然,现在陈一就是一个为人挡枪的小卒,这把枪,是朝着薛老打的,一旦把陈一打中,那马上回一石二鸟的打到薛老!” “哎呦,那这可真是大事情,其实,以前也听过一些关于薛老的传说,他在我们公安机关,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使我们老前辈,薛老不会赶出陷害一个晚辈的事情。其实您说得对,这个事情,已经不是陈一有咩有法嘴嫌疑的事情了,而是,我们公安机关,信不信薛老,信不信自己曾经竖起来的丰碑!” 胡军这边情况也很乐观。其实,前两条证据,加起来,都没有第三条用杀伤力。第三条,是曹魏发给自己妻子的短信,也就是妻子出车祸的那天,曹魏说,自己去找陈一谈判,要和陈一有个了断。这下把陈一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完全摆出来了。虽然曹魏不是那天死的,但是,这是抓住陈一作案动机的重要证据,这说明,这俩人之间,的确存在这矛盾。 而那天晚上,他们之间说了什么,警方到现在也查不出来,因为,两个当事人,曹魏死了,陈一呢,陈一一直在说,自己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见过曹魏,曹魏是找薛允约会去了,曹魏发给他老婆的那条短信,是骗他老婆的! “没错!曹魏就是骗他老婆的!他就是个骗子!”朴痕在审讯室里,跟警察说到。 警察问,“你是陈一的什么人?为什么要替他辩护,你要知道,提供假证词的话,也是要受到法律严惩的。” “我跟陈一昨天刚认识的。” “那你凭什么说曹魏是骗子?” “我跟曹魏,倒是认识不少年了。”说着,朴痕在手机里翻出了一些电子照片,都是自己和曹魏的合照,拿给警察看。 “当年,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没老婆,结果,他老婆去云南找他,把他拉回家!当年,他说他会跟我一直好,会娶我,但那些无非就是花言巧语。我虽然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去替陈一辩护他是不是有罪,但是,我能够给你们提供的是,曹魏这个人,他的话,非常不可信,尤其是他对女人说的话。” “你这都是一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你对曹魏的评价?” “如果你们能够轻易的相信曹魏发给他老婆的短信是他的实话的话,那你们凭什么不相信我现在跟你们说的是实话呢?而且,曹魏跟他老婆说去找陈一的那天晚上,他其实是找一个叫薛允的姑娘约会,你们为什么不找那个薛允问问呢?” 朴痕最后这句话,说的警方一脸懵逼。而唐寻这边,也有了新的进展,她去了那天晚上,曹魏和唐寻开房的酒店,一自己特殊的身份,跟酒店拿到了曹魏的开放证明,开放时间,从下午三点到第二天。 但这些证据,警察不以为然,听他证词的警察说道:“你拿这些有什么用?开了房,不代表他就要在房间里,也许他真的开房想和那个叫薛允的上床,但是,临时改变主意,去找陈一会面了,这也是有可能的啊。” 就在陷入僵局的时候,薛允终于亲自到场为陈一作证。这是之前唐寻一直找薛允苦口婆心的劝说,她一直在想自己要不要去,来了的话,就承认了自己跟曹魏上床,试衣间很没面子的事情,但是思来想去,人命关天,她还是来了,既然自己能够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怕承认呢? 薛允不但跟警方坦白到,自己那天晚上,一直跟曹魏在一起滚床单,甚至,还把酒店监控录像调出来,摄像头对着楼道,记录着他们一起进房间的时间,也记录着曹魏凌晨四五点离开的时间。”这充分的说明,那天晚上,曹魏根本就没有找过陈一谈判,他么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过节,也不需要有什么了断! 而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人,给警方邮寄过来的快递,快递是一个光盘,打开光盘,这是医院的监控录像,监控录像的时间,是曹魏死的那天。录像画面中,陈一因车祸,被送进医院,一晚上一直都在病房里,灭有出来。这个录像,也充分的证明,陈一,没有作案时间。 这样,作案时间,作案动机,作案地点,完全不成立,不吻合。移植肾寻到当天晚上,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以及那个神秘人的光盘协助,陈一终于被无罪释放。 而警察把这个案子的谋杀性质,也定为了自杀案件。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陈一看到律师江滨正冷眼看着他,估计他一直在给那些审讯的警察们指点审讯的套路,但最终,他提供的三条证据全部被打破,警方没有理由在陪着江滨玩下去,只能释放陈一。 江滨看着陈一走出来,梁上阴阳怪气,对着陈一拍了拍手,说道:“陈侦探,果然有一手,我这连环局都能被你破,看来我还真不能小看你!” “害人害己,你这样的律师,早晚要遭到报应。” “哈哈哈,就算有报应,估计你也看不到,小子,这次只是个开胃小菜,以后,陷阱还多着呢……”说完,江滨阴阳怪气的带着自己助理们离开。 而就在胡军、雪莉、唐寻他们为陈一无罪释放感到高兴,准备出去暴搓一顿,去去晦气的时候,陈一突然停住脚步,说道:“不行,这案子还没完!” “为什么没玩?” “虽然还我清白了,但是真凶还在,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完了,走!跟我去找聂玉萍!” 而这时候薛允突然叫住陈一,说:“别去了,今天上午,聂玉萍已经被送到精神病院了,他精神病病情加重,你找他也问不出什么了,就算是她杀,又能有什么用呢……” 第三十九章夜访精神病院 北京市第三疗养院,坐落于北京昌平区小汤山镇,属于京北重镇,风景秀美,几处温泉度假村是这里的招牌旅游项目。小汤山第一次进入到大众视野,能追溯到零二年的那场“非典”,这里的小汤山人民医院,成了京城非典病人的治疗地。每天新闻上都会播报小汤山非典病人的情况,人们对这个名字,也越来越熟悉。 过了天通苑,顺着s213公路继续往北,没多久,就到了小汤山镇。小汤山温泉,御林温泉城,九华山度假村,这些年在京津冀一代都是闻名遐迩,来此短期度假的人越来越多,这里已然成了京城人民都比较熟知的旅游度假胜地。 胡军开着自己的路虎揽胜,行驶到了小汤山镇,眉头不展:“陈一,不是我说你,你这就是给自己找事。案子都已经定性了,也没你什么事情了,干嘛非要刨根问底呢。曹魏人也死了,他老婆也彻底疯了,你觉得还有追查下去的必要吗,就算水落石出了,你又能获得什么?” “兄弟,你相信灵魂吗?”陈一突然问到。 “灵魂?这个谁说得清楚呢,谁也不知道人死了会是什么样的,怎么?你是不是又出幻觉了?” “这跟幻觉没多大关系,跟灵魂也没有多大关系,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内心驱使。我是做侦探的,又是警校生出身,一个案子,不明不白的就完结了,这对我来说,就相当于看一本没有写完的小说,情节精彩,但没有结局的书,始终都不是完美的,我是处、女座,我必须让这个事情,有始有终。” 坐在车后面的唐寻也说道:“陈一说得对,做事情,就要善始善终,更何况,这案子,在公安局那边是结束了,但是在我们重案组,依然在进行着。” “重案组?重案组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另一边的雪莉追问到。 开车的胡军笑了笑,说道:“不用问了,你问了她也不说,天天跟咱们这装神秘。”胡军心里不太高兴,其实他本不用来淌这趟浑水的,但是陈一说,只要开着带他找到关押聂玉萍的精神病院,廊坪市投资古墓公园的事情,他就能搞定。 胡军为了自己的事业,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他们来了。 小汤山镇继续往北,建筑物越来越少,路上的车辆也越来越少,道路也变的越来越窄。 按照导航的指引,前面一个路口左转,车子,开到一条类似于乡间公路的路上,小路笔直,一路向西,夕阳已经挂在山间,眼瞅着就要落下去了,金色的余晖铺洒打的,道路上好像被镀了一层金,两边的庄稼地,也是金灿灿的一片,微风吹过,庄家随风摇摆,似乎能把着金色的阳光吹散在空中。 胡军指着前面一个小山丘,说道:“快到了,看那个小山丘了吗,还有个传说呢。当地人说,这是以前二郎神追孙悟空的时候,鞋子里进了土块,他停下来,把鞋子里的土块抖落到地上,然后就形成了这座山。 传说有真有假,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传说,绝对是假的。那座二郎神鞋子里土块演变成的大山下面,就是京城第三疗养院。 疗养院背靠土山,面朝前面一片荒芜的土地,几个人下了车。说来这边也奇怪,刚才一路上,两旁都是庄家,但是这里,竟然空着大片的土地,现在正值春暖花开,而这里,好像还是严冬,寸草不生。 “怎么这边也不长庄家呢?”雪莉问到。 胡军说道:“别说不长庄家了,连植物都不怎么长得起来。以前这地方还不是这样的,百草丰茂,果蔬成荫。但那是建国初期的时候了,后来,闹文革,破四旧,红卫兵们把这里的一座古庙给拆了,拆光了之后,又是一把大火,焚烧殆尽,从此以后,这片地,寸草不生,种什么死什么。十几年前,有商人想在这里开辟个农家院旅游项目,但房子刚盖了一半,土地塌陷,全都毁了,自那以后,这里也没人种地,也没人盖房,就这么空着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呵呵,告诉你,当年在这里盖房开农家院的人,是我爹!就因为这里塌陷,我爹把钱都赔光了,差点自杀,还好我当时也开始倒腾东西,做点小买卖,勉强的维持家用,我啊,穷孩子出身,懂事早,也算是赶上好时候了,这个飞黄腾达的时代成就了我的一番事业!”说着说着,胡军又开始进入到自吹自擂的状态。 胡军在那对着一片荒芜吹牛逼的时候,陈一已经走到了精神病院的门前,说是精神病院,其实人家是疗养院,只不过这里住着的,都是一些,基本上好不了的精神病患者,患有各种精神疾病。 这个医院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是文革时期,拆毁古庙,用古庙的一些砖砖瓦瓦建起来了这座医院的雏形,又经过几十年的扩展,形成了现在的规模。以前这里是个正儿八经的医院,就叫小汤山医院,后来随着小汤山镇的不多发展,小汤山医院才转移到了现在的所在地,而这里,也就根据市里规划,成了收管精神病患者的地方。 要说这事情也奇怪,这里盖什么塌什么,唯独盖了这个医院之后,竟然不塌了,有人说,原因是用了寺庙的砖瓦,也有人说,破四旧的时候,有隐姓埋名的风水师把镇庙的菩萨藏起来,头埋在这个地下,这块地,有菩萨镇着,保平安。 传言各有纷纭,但这都不重要。陈一已经走到了疗养院的门口,敲了敲门卫的窗户。 窗户里露出一个凶神恶煞,长相尤为像寺庙里哼哈二将面相的看门大爷,大爷一撅鼻子,从牙缝里喷出一句,“谁啊,干嘛!” “找人,聂玉萍。” “哪个医疗部的?收管医生是谁?”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们是来调查跟他有关的案子的。”说着,陈一拿出自己警校毕业的警校证,一般人都会把这个当成警官证。 看门大爷瞟了一眼,说道:“不行!” “怎么不行?” “废话呢,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开的,想来就来啊,我们这里也是正经的国企单位,吃皇粮的,想进来看病人,得有证明书!” “什么证明书?” “证明,你是病人家属,同样需要收管医生的认可,你们连收管医生都不知道是谁,我怎么让你们进去?你们要是骗子怎么办?” “大爷,您想多了吧,我们就算是骗子,也不来这破精神病院骗人啊,我们行骗,他们能懂吗?” “小子,我跟你说,你还别看不起这里的精神病人,告诉你,这里好多精神病患者,智商都比你们几个加起来都要高呢。精神病不代表智障,智障不归我们这里管。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忙着呢,想进来,联系好了病人的主管医生再说!”说着,看门大爷把脑袋缩进去,小窗户一关,陈一透过玻璃,看到这看门大爷对着一个老掉牙的黑白电视看的开怀大笑,电视里面,正放映着八九十年代,香港恐怖片。 胡军走进来,看看陈一,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说道:“你一边去吧,看我的!” 说着,胡军先站在警卫室门口,透着玻璃往里看了看,看看墙上的照片,是个年轻小伙子穿着军服,墙上还挂着,红袖章,旁边的一个画像上,挂着毛领导人的画像,写着人民万岁! 胡军胸有成竹,敲开了警卫室的小窗户。看门大爷气哄哄的探出脑袋,刚要吼一嗓子,胡军赶紧给老头地上一根中华烟,笑着说道:“哎呦,老大哥,您这样子没怎么变啊!” 这一句话,把老大爷说蒙比了,他接过烟,仔细看着胡军,半天没敢说话。胡军赶紧给点上烟,指着里面的照片,说道:“老哥,那照片里的红卫兵,是你年轻时候吧。” “是啊,咋了?”老头语气蛮横。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跟照片里,没咋变样。依然是威武霸气!” 看门大爷嘬了一口烟,哼了一声,表示很不屑。 “老大哥,您是我的前辈啊,我比您小一些,但我也当过兵,我也扛过枪,我也是在荷枪实弹的战场上曹连国的,南方边境,打击毒品分子,我立的是三等功啊!” 要说这胡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番话,把老头说动了,老头还真信了,语气缓和了不少,问道:“是吗?你参过军,打过仗?还立过攻?“ “可不是吗,您不信啊?您看看我胳膊上这刀疤,那都是战场上跟敌人肉搏时候,刺刀刺的!这叫什么?这他妈的叫荣誉,这他妈的亮出来,比军功章都牛逼,咱为国家流过血!”胡军慷慨激昂的说着,其实,他这刀疤是当年道上混的时候,被人拿刀砍的。 “好样的,年轻人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你看看现在电视上那些演员,娘里娘气的,跟个娘们儿是的,估计量枪都扛不起来,都是孬种,还是咱军人最棒!我年轻时候,也大了不少仗,可惜啊,都是自己人斗自己,窝里横。以前,这有座庙,我们拆的,现在想想,真他妈的傻逼,有股热血,都用在了跟自己人较劲儿上,真羡慕你这种为国家奋勇杀敌的勇士!” “老哥,您过奖了,这都是时代使然啊,咱们军人,肩负着的都是时代的使命,您在那样的时代,做那样的事,也没有错,真的。要错,就怪四人帮!” “对,都是四人帮的错,打倒四人帮!”这看门大爷也许是跟精神病们相处时间太多了,自己言语思路上面,也都有些混乱,说道情绪激动的时候,竟然还喊了起来。 胡军为了配合老大爷激动的心情,也跟着一起喊口号,“打倒四人帮!” “小伙子,进来聊聊把,我这有茶,有酒!” “好的好的。”胡军说这话的时候,暗中超陈一使眼色,陈一他们摸着腰,从警卫室的窗户下眠就溜进去了。 这看门大爷估计刚才也喝了点酒,脑子记事业记不清楚,竟然就这么和投入的跟胡军聊了起来,依然忘了这胡军来的目的,更忘了陈一等人在在门口等着。 趁着这个机会,陈一他们溜进了疗养院。 疗养院的楼道里,亮着灯,很多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楼道里游走,眼神空洞,有的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有的甚至还在指手画脚。 雪莉有点害怕,毕竟正在常人不怎么会经历这样的场景,雪莉双手紧紧拉着陈一的衣服,小声嘀咕着:“这种地方,正常人待得时间多了,也得变成精神病……” 第四十章恐怖疗养院 “这里病人这么多,上哪找啊?”雪莉小说嘀咕到。 “肯定不在这里,因该是在比较清静的地方。” “为什么?”唐寻问。 陈一分析道:“聂玉萍,瘫痪在床,肯定不会像这些病人一样,到处溜达,对于她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肯定会有特殊照顾。不会和这些身体健全,脑子有问题的病人们放在一起,不让哪个有暴力倾向的病人发病了,打他一顿,医院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的,走,继续往楼上走。” 陈一在前面带路,走着走着,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雪莉忍不住的说道:“哪来的菜香,我都饿了。” 正说前,就看到前面楼道里,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一个装满盒饭的小推车穿堂而过。 “跟着他!”陈一说着,加快了脚步。两个女人紧随其后,雪莉问道:“跟着他干嘛?” “刚才不是说了吗,聂玉萍全身瘫痪,医院会给他特殊照顾的。现在正好也到了吃完饭的时间了,生活能够自理的病人都会去食堂,但聂玉萍这样的,去不了,只能等着医生送饭。这样的病人,估计也不多,所以,跟着他,就一定能找到聂玉萍病房!” 一直没说话的唐寻听完了陈一的分析,说道:“不愧是做了这么多年的侦探,比你以前在警校时候,推理强太多了。 近十年的记忆都忘得一干二净,要说陈一现在的推理水平,应该还维持在以前警校的水平,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确实都有不少长进,很多情况下,他脑子里的思维都是一瞬间爆发出来,就好像真的有第六感一样。 其实,很多著名侦探在破解一些案件的时候,都会靠着自己的直觉去判断,这就好比是高创做的人需要灵感,搞商业的人需要好主意好点子。很多人,做什么行业,能吃哪玩饭,其实都是天注定的。有很多时候,我们都说,做事情,七分靠打拼,三分天注定,我们总是把重点放在这气氛打拼上,但是,没有那三分的注定,你就算打拼到了七分,也只是七分,永远都成功不了。 眼看着医生停在一间病房前,在门口,医生冷漠的说道:”聂玉萍,送饭来了!“ 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医生出来了,手上沾着黏糊糊的东西,嘴里骂着:”他妈的,这哪里是抑郁症,分明是个重度很精病,就没好好吃过饭,喂进去就吐出来,喂进去就吐出来,他妈的,老子还不管了,谁愿意接手谁接手!” 说完,医生推着小推车去了别的病房。 “你们俩在外面放哨,首先是隐藏好自己,其次是注意点有没有人过来,一旦发现有人要进屋,就大声咳嗽!”说完,陈一趁着没人注意,赶紧溜进病房。 聂玉萍坐在床上,说是坐着,其实是床两头有升降功能,医生给他喂饭的时候,把他上半身的床板升起来,这样他就能够想坐在那里,吃饭不至于呛着。 她身上还挂着饭单,不过上面确实一些发饭渣,有很多都是明显嚼碎了之后,她不往下咽,直接又都吐了出来,饭单上,被子上,到处都是。地上也有不少,估计他吐了不仅仅是这一顿,之前也吐过,也没有人来这里打扫。 看着这个女人,蓬头垢面,目光呆滞,面黄肌瘦的,陈一还真有点可怜他。拿起旁边的笤帚,扫了扫床边的食物残渣,又拿桌子旁边的卫生纸,把她床上喷出来的食物都擦一擦,擦不干净,但至少不会太黏糊的粘在那里。 聂玉萍看都不看陈一一眼,也许余光扫到了他,但是似乎也已经不认识他了。没想到,这女人变化竟然这么快,一两天的功夫,就已经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估计她现在,也是生不如死了。 “你来干嘛?”正当陈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聂玉萍突然说话了。 “你还认识我?” “当然认识,别说你变成鬼,就是挫骨扬灰了,我闻着味,也知道你在哪!”聂玉萍这话有点奇怪,陈一看着她,但是他发现,这女人并没有看他,眼珠子斜着,好像看着的是窗户外面。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窗户上,反射着屋子里昏暗的灯光。 陈一问道:“我现在有证据,怀疑是你杀死的曹魏!” “没错,是我杀得,但你又能怎样?”聂玉萍说的理直气壮。 “怎么杀人都能杀的这么理直气壮呢?而且,你这一石二鸟的手法,也真够毒辣的!我去曹魏的车子里调查过,他有个习惯,就是车子的后备箱,一直放着一箱子矿泉水,在外面渴了就拿一瓶喝,你在这里面做了手脚,把一瓶和农药中和后的矿泉水,也放在里面,这种农药和水混合之后,你又添加了一些苗族虫蛊炼制的添加剂,这种添加剂加进来之后,会把污浊的水变得清澈,会把异味掩盖住,虽然没什么颜色,也没有味道,喝水一样,但是,这添加剂反倒能够增加农药的毒性,喝一口,足以要人的命!他那天去我家找我,但我不在家,正好他口渴,喝了一瓶混合农药和苗蛊添加剂的矿泉水,就是因为喝了这样的水,他才不明不白的死的!” 陈一说完,看着聂玉萍,但是聂玉萍,依然没有看他,似乎也没有准备回答他,眼睛看着窗户这边,就好像,这边也站着一个人似的。 “我杀死你是你罪有应得!如果我不杀你,你就会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薛允的那点事情,你们俩一直暗中串通,想要把我整死,想要侵占我们家产!我出的车祸,就是你们安排的!还有,你说的没错,我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你的,就是我跟别的野男人的,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自己废物,自己是个没用的孬种呢!没想到吧,第一次下杀手,我福大命大,没有让车撞死,多亏了我腹中胎儿保佑了我,所以,你弄不死我,我就要弄死你!” 陈一这才意识到,这个女人,一直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好像再跟曹魏说话,难道说,她精神出现混乱,看到了曹魏了? 陈一趁这聂玉萍思绪混乱,赶紧仿照曹魏的口吻,说道:“但我不明白,不明白是瘫痪在床,是怎么在我后备箱的矿泉水里下毒的?” “哈哈哈哈,不知道了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记不记得,你还有个同学,那个同学叫安尹然,就是卖二手车的那个,就是跟你在同学会伤有过节的那个。这个人,也一直喜欢薛允,他跟薛允表白过,被薛允拒绝了,不仅仅是拒绝一次,拒绝了好多次。我为了报复你,我早就找过这个人,把你们俩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对你恨之入骨,早就想弄死你!毒药配方和你车的备用车钥匙,都是我给他的,是我安排他下毒,怎么样,没想到吧!哈哈哈哈!要是没有他,恐怕,恐怕现在死的人,就是我了。别怪别人,谁让我大难不死,谁让你下手晚了一步呢,这是你的命,你的命!” 聂玉萍说完这后,陈一心里对这个案子最后的谜团也终于揭开了。他推理出来了一切,聂玉萍的作案手段,作案动机,完全跟他推断的一样,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还有安尹然的参与!由于他们隐藏的太深,他从来没有往自己这个看似憨厚,脾气耿直的老同学身上想。 就在这个时候,聂玉萍眼睛突然瞪大,声音变得沙哑,喊道:“你别过来,别掐我,救命,救命啊,杀人了!” 聂玉萍,一个全身瘫痪的人,此刻,竟然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而且,那瘦弱枯干的双手,竟然力气巨大,陈一上去想要制止,但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掰不开。 眼看着就要出人名了,陈一一边用力掰聂玉萍的胳膊,一遍喊人帮忙。 唐寻是第一个冲进来的,一进门,他就看到陈一竟然在死命的掐着聂玉萍的脖子,唐寻冲上去,肩膀冲撞在陈一身上,把陈一一下子撞倒在地上。 陈一站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道:“唐老师,你撞我干嘛!” “你都快把他掐死了!” “你看错了,明明是他自己掐自己!”但陈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看到气喘吁吁的聂玉萍,双手垂在身子两侧,那枯干的手似乎已撅就断,哪来的掐自己的力气,更何况,她是个全身瘫痪的患者啊,胳膊,不可能动的。 这时候,陈一看看自己的双手,关节处还在颤抖,几根手指,有些红,这确实是刚用过力的样子。 “怎么搞的?不可能真的是我动手吧?”而这时候,陈一耳边好像出现了幻听,是曹魏的声音:“臭婆娘,命真够硬的,你肚子里的死孽种还挺有本事!今天先放你一马,先找那安尹然算账!” “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又保了我一命,求你,求你给我孩子烧香一株香,求你了。”聂玉萍精神恍惚但又十分激动的跟唐寻说到。 这时候,外面传来雪莉的咳嗽声,声音很大,显然是有人来了。 他们俩顾不上那么多,赶紧跑出病房,从楼道的另一头逃跑了。 跑出疗养院,胡军也有效的控制住了看门大爷,全身而退。 胡军正启动车子,问:“去哪?” 这时候,车头突然出现一个人,看门大爷挺直的身体站在车头,透过挡风玻璃看着他们。 “老哥,金泰那不聊了,改天有机会再来看你啊!”胡军笑着说到。 这看门大爷也笑了笑,说到:“不让你们进,你们偏要进,现在好了,里面的那些东西要跟这你们了,你们小心点吧!” “别理他,这老头估计是在这里待时间长了,也变得神经兮兮的了。”雪莉说道。 胡军直接发动车子,夜色中,车子前行,疗养院离他们越来越远,陈一回头看看,他仿佛看到,这看门大爷还在门口挺直的站着,而身边,游离着丧失一般的病人,再看看医院破旧的墙壁上,血迹斑斑,每个窗户似乎都用红色的鲜血,写着一个“死”字。 “聂玉萍都说了什么?”唐询问到。 “她承认是她杀得,帮凶是,安尹然。” “安尹然?不会吧,这学生老实巴交的,怎么会?一个精神病的话,能信得过吗?”唐寻又问到。 “这世道,没有比精神病的话,更值得信任了……” 第四十一章招财进宝符 安尹然家刚好在天通苑,距离小汤山不远。 到了安尹然家门前,陈一敲了几下门,并不没有人开。又给安尹然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是不是没在家啊,还是走吧,改天再来。”胡军说到。 “对啊,而且,就算你怀疑是安尹然下的毒,也应该先报警,等警察来解决。”雪莉也劝说到。 唐寻站在最后面,说道:“现在叫警察没什么用,没有确凿证据,只是听一个神经病胡言乱语,人家警察也不信啊,况且,我也算是半个警察吧,我在这就够了。” “你们别说话了,听!”陈一听力十分敏捷,已经听到了屋子里的一些动静。他听到被子掀开的声音,听到脚步声,听到开窗户的声音,甚至听到外面的风顺着窗户吹进来的声音。 “不好!”陈一心中暗忖不妙,但防盗门紧闭,他们根本打不开。 “怎么了?”唐寻问到。 “想办法赶紧进去,安尹然要跳楼。” “跳楼?你那只眼看到了?”雪莉问到。 “用耳朵听的!” 陈一说完啊,唐寻已经从自己的背包里面翻出一把长相奇形怪状的钥匙,说是要是,不如说是一个挖耳勺,只是顶端的部分,是比较尖锐的。 “万能钥匙。”陈一说了一句,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他学习过这种钥匙的使用方法。确切的说,这并不是一种钥匙,而是一把微型静音的小电钻,插进去之后,顶端一转动,破坏锁芯,这样门就能打开了。 这种钥匙只有警察和国家特殊机关单位的人才能配备,陈一只是在课堂上见过,但是没有真正的使用过。 “唐老师,这个我来吧,得实践一下课堂上学习到的知识。” 唐寻也没有多想,把钥匙给了陈一。陈一把万能钥匙戳进锁眼儿,插到底部,然后轻轻转动,顶端锋利的钢条直接碾碎精密的锁芯,“啪”的一声,门锁打开了。 陈一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顺手把万能钥匙装在自己的口兜里。 果然,跟他听到的没有误差,安尹然已经站在了窗户边缘,表情惊慌失措,但这种惊慌失措并不是因为陈一他们突然闯入,他甚至都没有觉察到有人冲进来,他表情惊恐的看着对面的一面白墙壁,浑身颤抖,说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主意是你老婆想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得去找她!” “找她?她一个疯婆娘,现在生不如死,我就要这样折磨她,你,也逃脱不了干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就要弄死你!”陈一似乎又听到了曹魏的声音。 恍惚中,陈一看到自己前方,出现一个人影,人影模糊,时而清晰,时而散乱。那就是曹魏的样子,曹魏正一步一步的朝着安尹然走过去,没考进一步,安尹然就更加恐慌,他的两个脚都已经站在窗台上了,在往后一步,整个人都会掉下去。这里是八楼,下面都是水泥地,一旦掉下去,就是坠楼而亡。 唐寻一个箭步窜上去,一把拽住安尹然,“安尹然,别做傻事。” 唐寻并没有把安尹然从窗户上拽进来,顶多是能够延迟一下,他跳楼的时间。安尹然就好像是被人推着一样,整个身子都往后仰,他想进来,但是他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 情急之下,陈一拿起电话来打给杨芜,简单的说了下现在的情况。杨芜说道:“这情况不好办,但是你能办得到!因为,你的血,克恶鬼……” 陈一把电话打开扬声器,扔在一边,里面传来杨芜的声音:“咬破自己的食指,第一滴血,点在安尹然的脑门上!然后,在他面前的地上,用血划一道横线,阻隔怨气!” 陈一照着杨芜说的去做,果然,他看到曹魏恍惚的影子不再往前走了,仿佛真的怕陈一的血。这时候,电话里传来杨芜念得咒语,叽里呱啦的,念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咒语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强,声音越强,曹魏的身影就越加的暗淡,最后,他听到杨芜吼道,急急如律令,赦! 瞬间,窗外一阵猛烈的狂风吹进来,把安尹然的身体直接吹进屋子,安尹然怕倒在地上,全身颤抖,满脑门子的汗水,嘴里说着:“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而曹魏的身影,已经暗淡的几乎看不见了,就在他还剩最后一丝形象的时候,极其微弱的身影传给陈一,“陈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只不了他,但你要将他绳之以法!” 当天晚上,兵分两路,胡军叫来了自己的手下马仔,把安尹然控制住。陈一和唐寻,找到了曹魏的车子,拿箱子矿泉水还在,唐寻把这些东西拿到自己的办公地点检测,检查出来了安尹然的指纹,也在这些水里面,检测出了和曹魏身体里相同成分的农药。 第二天,陈一把这些证据和罪人安尹然,逮到了公安局。人赃俱获,证据确凿,案件重新审理。最终,安尹然因故意杀人,判处死刑。聂玉萍,因间接杀人,属于主凶,也应死刑,但又重度精神分裂症的医院证明,免除死刑,终身监禁。 案子就这样水落石出了,牵动起来的一连串的事件,也终于有了结果,一切都真相大白。要说,死的曹魏、安尹然、还有那个摄影师闻武兴,包括死刑的吴国磊,都是死有应得。不管是法惩,还是被杀,他们都是有害人的心。而疯掉的聂玉萍,以及抑郁的薛允。这些人,都是恶有恶报,自己种下的因,就要承担最后的结果。 不管这世道有多乱,有多少人不怀好意,只要心存善念,你就能获得坦荡,但你心怀季度,原罪横行,那你终究会为自己内心的罪恶而付出代价。 结案的当天,陈一接到薛允的电话。 “陈一,谢谢你。” “谢我什么?” “我一直没活明白,但现在,我明白了。以前,一直心存恶念,为了一己私欲,去破坏别人的家庭,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其实,该受到惩罚的人,都受到了惩罚,只有我,只有我还好好的,但是每天,都受着良心上的巨大谴责,这样的生活,让我感到绝望。” “你要想开点啊,你现在在哪,咱们见面说吧?” “我经过你家门口,给你留下了一些东西,是你需要的。我想换个城市,重新开始。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要为自己造下的孽,赎罪。就像聂玉萍,也要为他自己造的孽,赎罪。”说完,薛允挂了电话,陈一再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 陈一打开院门,看到院子门口放着一个黑色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现金。赶紧拿进屋子,数了数,一共三十万。 难道说,薛允良心发现,或者是为了感谢陈一,把自己的一些继续都送给了他?陈一也突然想到了那天,幻觉中看到了曹魏,曹魏说,只要帮他伸冤,他就好好报答陈一,让陈一发财。 看着这袋子钱,陈一笑了笑,重新把包裹的拉锁拉上,把黑袋子扔到了自己床底下,这钱,说实在的,不明不白,不干不净,这种死人给的钱,陈一不想要,也不能要,要了,就要继续替死人做事。 后来找到杨芜,把这三十万的事情跟杨芜说了,杨芜也说,这钱不能用,而且,一般人是镇不住这袋子钱的,但是陈一没问题。 杨芜这是话里有话,但陈一也不能往下细问,每次一问,杨芜就会以天机不可泄露这种话来敷衍。 从杨芜离开的时候,杨芜给了陈一一张符,陈一问是干吗用的,杨芜说道,“把你的血,在这张符上面点一滴,然后贴在三十万的那个包裹上。” “是要镇住这包钱的邪气吗?” “你贴了就知道了,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陈一回家之后,按照杨芜说法去做了,贴完了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奇特的。而在那之后,陈一才知道,这是一张,招财符,是用来招财的,虽然,死人给的钱,陈一不能用,但是,把招财符贴在上面,确实能够财源广进。这就是很多商人为什么会去泰国买一些小鬼,佛牌之类供着的原因。有些东西,的的确确是能够给你招财的。 果然,几天之后,薛老找陈一谈话,陈一有一次去了廊坪市。薛老显示表扬了陈一,说在曹魏的问题上,他做得漂亮。其实陈一对这样的表扬都是受之有愧的,曹魏的死,跟自己没什么大关系,都是他跟他老婆之间明争暗斗的结果。 “我既然答应给您办事了,肯定会尽心尽责的给您办好。现在我很关心薛允情况怎么样,她上次给我打个电话,说想换个城市生活,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这孙女啊,受到这么一次挫折之后,成长了不少,终于听从我的安排,去了澳洲,以后定居在那边了。这次还是要多多谢谢你啊。你办事,我真的放心。既然你帮我办成了这件事情,那我,也要履行我的诺言,你当初说,想要开个‘探墓主题公园’是吧,我跟那边打好招呼了,只要最后一批考古队一撤,里面的东西,国家该拿走的拿走,你们就能开发那里,里面的东西,你们可以仿造,包括棺木之类的。这个没人管的,而且,这个项目,不会有人跟你们竞争!我已经放出话了,你们就放心的干吧!” “哎呦,太谢谢了,薛老,真的,您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瞧你这话说的,一下子就见外了不是。以后啊,咱们的合作,还多着呢。” 从薛老家离开,陈一拿着“探墓主题公园”的项目开发合同给了胡军和雪莉。三个人当天,一拍即合,签了合作协议,项目公园项目正式启动。陈一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胡军准备前期投资两千万进行开发,陈一摇身一变,从一个屌丝侦探,变成了一个两千万项目的大股东。一下子菜鸟变凤凰,鸟枪换土炮。 当晚,胡军找包括陈一和雪莉在内的合伙人门一起吃饭,但陈一感觉身子不舒服,提前离场。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感觉一阵恶心,一股热流从胃里翻出来,张嘴一吐,吐了一地白花花的东西,这些东西好像还在蠕动,好像是肉虫子,紧跟着,他又吐了第二口,又是白花花的一片。 这时候,有人过来,跟他拍打后背,一边拍打,一边说:“你这是被人种了蛊。”说话的,竟然是那个苗族姑娘,朴痕…… 第四十二章被种了蛊 陈一惊讶的回过头,把最后剩下的半口生生咽了回去。 “你,怎么在这?为啥还没走呢?”陈一吞吐一口,问到。 “走哪去?” “你不是头两天就说要回云南了吗,票不是都买好了吗。” “对啊,票买好了,但是错过了啊,还说呢,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你作证,我现在早就会老家,躺在床上悠闲自得了。” “那你在走啊,不会是找我赔火车票的吧,看你帮我一场的份上,我买给你就是了。” 陈一正要掏钱,姑娘忙止住陈一,说道:“别,这样不就见外了吗,咱俩谁跟谁啊,不用不用,我不是来找你要火车票钱的。”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陈一吓出一脑门子汗,生怕这姑娘讹诈他。但是片刻后,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不是要钱的,这大晚上的,出现在他家干嘛? “那你大晚上的找我来干嘛?” “你不会让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在门口,吹着夜里这寒风,跟你家长里短的聊天吧,街坊四邻的看到了也不好啊,走走走,进屋说,我你赶紧开门吧。” 陈一打开院门,朴痕这丫头还真不见外,赶在他前面就钻进了院子,朝着屋子里就快步走去。 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打开屋子的门,顺手开灯,把身后的大背包网旁边一扔,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如释重负一般的穿了口气。 背包!陈一看到了背包,这姑娘大晚上的,带着这么一个大背包来他家,这是几个意思? “喂,你背个背包什么意思啊?” 朴痕完全不理会陈一的话,四周看看,说道:“你家不错啊,虽然简单,但挺温馨的,哎呦,这还有个壁炉呢,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感觉很亲切,好像在梦里我就来过。” “我做梦你确实也来过。等等,先不说那没用的,先说说你今晚上干嘛来?” “我这刚进门,口干舌燥的,你怎么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呢,赶紧给我倒杯水,渴死了。”朴痕这小丫头古灵精怪。 从年龄上看,这丫头也是二十来岁出头,性格开朗活泼,话不遮掩,人不腼腆,但今天,里里外外的跟陈一绕圈子,就不说自己为啥来。 陈一遇到这样的姑娘也没办法了,只能去厨房,从暖护理到了一杯温开水。 朴痕把水捧在手里,好像个洋娃娃。 陈一坐在他旁边,看了看他的包裹,上面又很多上飞机过安检,或者托运时候贴过检标签还没有撕下来。 “你老看我干吗?真没眼力见儿,今晚上我睡哪啊?”朴痕突然问了一句。 “啥?你再说一遍,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我保证不打死你!”陈一无比惊讶。 “我再说一遍怎么了,我就问你,我睡哪。你还看不出来啊,我这全部家当都背出来了,就准备跟你这住了。你要不说我睡那,今晚上,我就跟你一床睡!” “别,我警告你,你别乱来,一会儿我老婆就回来了。” “少骗人,我打听过了,你老婆早跟人跑了!你单身狗一个,在这装什么装啊,我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给你倒贴送上门来,你还想拒绝我?门都没有,今天进了这个门,我就不走了。再说了,我现在,回不了家,也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为了给你当证人……” “行行行,别说了,别说了,我暂且收留你一天,明天你就给我找地方去。今天晚上,你就睡客厅。” “少来,你这里明明两间屋子,干嘛我要睡沙发啊。” “另一间是书房,只有一张行军床……” 朴痕打断陈一的话,拎着行李直接朝着书房走过去,说道:“别说了,那就是我的屋子了!” 关门前,还探出脑袋,说道:“告诉你啊,别打歪主意。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切,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长得跟个小孩似的,我都怕你未成年呢,对你这种花骨朵没啥感觉。告诉你啊,只收留你一天,明天你就走。” “碰”的一声,书房门被关上了。陈一心想,这叫什么事儿啊,不明不白的,跟这个姑娘纠缠到了一起。不过,这姑娘活泼开朗,到时挺可爱的。虽然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前凸后翘,也没有大长腿,没有妩媚的风韵,但是,很有邻家女孩的那种懵懂初恋的感觉,很青涩,很耐人寻味。 这姑娘,身高也得又一米六二,身材比例可以,应该能在发育发育,现在来看,肯定是个美女胚子。政治史就二十岁年纪的小姑娘,处世未深,头脑单纯,皮肤也嫩滑,摸上去,都是吹弹可破,嫩的出水。 想着想着,陈一就感觉朴痕赤裸裸的站在自己面前,然后慢慢的跪下身子,趴在陈一的胯下。 突然间,陈一感觉小腹一阵燥热,裤裆部位竟然有了感觉。他明明是个废人啊,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人。对冷夏,有心无力,对雪莉的时候,看到她性感的身材和魅惑的风韵,确实会有一些感觉,但是,这种感觉都是一瞬即逝,不会保持多久。 而这次,他竟然光凭想想,就能够让自己的生理现象能够得以保持,这确实是一个进步。 而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废人,这十年之中,他究竟有经历了什么?陈一再一次陷入困惑。在警校的时候,自己血气方刚,精力十足,一身热血,每天一想到过女人,都好像是个发情的种狗一样,一直都昂扬挺拔,但怎么十年之后的自己,竟然成了个废人,自己的老婆,绝色美人,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那都能够跟影视里一线美女明星一比高下了,尤其是那床大长腿,就算是拿到韩国少女组合里面,也不输给他们认识一个人,但为什么自己看到自己妻子的身体,会撩拨不起自己的欲火?难道是十年了,玩腻了?就算是玩腻了,那雪莉呢?雪莉对他有好感,陈一自己心里清楚,明里暗里的,这姑娘一直勾搭陈一,陈一也清楚,每次看到雪莉穿着性感的衣服,摆出诱人的姿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陈一仅仅是礼貌性的硬一下,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这应该不是心里因素,而是生理上的问题,他准备有时间,找医生去看看,看看自己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第二天早上,陈一醒来,推开卧室的门,一股难闻的中药味,不对,也不是中药味,确切的说,是一股草喂,好像水在熬一锅草。 刚出卧室门,朴痕就端着一碗汤走到他面前。 “喝了它。” 陈一提鼻子一闻,这叫一个难闻,再看看这碗汤,里面绿了吧唧的,好像是臭水沟里的长满了青苔,浑浊不堪,不仅仅有草味,还有恶臭味,好像是煮烂的腐肉。 “这什么玩意?”陈一问到。 “给你做的早饭啊,赶紧车热喝了。” “别了,我还是请你出去吃豆浆油条吧,豆汁的味道都比你这个强一万倍。”说着,陈一捂住鼻子,赶紧绕开。 但朴痕不依不饶,追着陈一,又挡住了他的路,说:“必须喝了!” “为什么啊,吃个早饭还要强迫啊!” “不光今天要和,每天都要和,最少和七天!” “为什么要连喝七天啊?我好心收留你,你这是恩将仇报,要把我斩尽杀绝啊。” “你身体里,有蛊,被人种了蛊。我这汤药,闻着难喝,但是能够去病根,能够把你肚子里的蛊都消灭掉。” “我被中了蛊?” “你忘了,昨天你回来的时候,吐了一堆白花花的东西吗?那些都是蛊虫,是你们这里没有的虫子,寄生于人的肠胃,而且繁殖速度快,你之所以吐,是因为他们已经占满了你的肠胃,所以你会突出一些,如果不尽快杀灭,他们会侵蚀你整个身体,到时候,你鼻子里,嘴里,耳朵眼里,都会往外冒虫子,他们基数越大,繁殖速度的也就会成平方被的速度发展。” 话音刚落,陈一拿起这碗汤药,一口喝尽。所谓良药苦口,这味道,不但苦,而且恶心的要命,陈一感觉,这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难喝的。 “你不是说你不是苗族巫师吗?怎么会配药。” “我虽然不是巫师,但是我们家是苗医世家,我们家是寨子里唯一一家正规的有运营执照的诊所,我是按照苗医的方子给你配的药,放心,绝对管用,因为你身体里的这个蛊,不是什么高级蛊术,对方也没想真要你的命,只是想让你难受难受。” “什么人给我种蛊?我没惹到你们苗族的人啊。”陈一一遍恶心着,一遍百思不得其解。 “你知道曹魏的妻子聂玉萍的身世吗?” “我就知道,这女人家是名门望族,家里很有钱,曹魏当时就是想跟薛允一起把聂玉萍算计了,顺手牵羊的分走她家大部分财产。” “我跟曹魏好的时候,聂玉萍去我们苗寨找他,并把他带走,按照我们苗寨的规矩,即便曹魏没有跟我上床,但是他跟我处对象了,就不能轻易离开,寨子里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但是,她老婆的出现,让我们寨子所有人都不敢懂曹魏,只能放他走。”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聂玉萍拿钱收买了你们的人。” “不是,我们族人不为钱做事。主要是因为,聂玉萍他们家族,兴旺于云南,是我们那一带相当有名的制药商。我们很多寨子,都为他们药厂提供苗药的原材料。” “你是说,聂玉萍他们家,也是云南的?” “对,就是我们那边的,而且,我敢肯定的是,他们家,也是苗族后裔。而且,他们私下里制作的一些没有上市面上销售的药品,很多都是苗医的秘方。包括你们知道的什么幽冥鬼火,什么苗疆白药,什么苗疆蛊粉,等等,他们都能制作的出来,能够制作这些药物的人,不仅仅是苗医,而且,他们肯定懂苗疆蛊术或者苗疆医术!我怀疑,这个聂玉萍,应该懂一些苗疆蛊术,你身上的蛊,也许就是她种下的!” “看来,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之前我在精神病院看到她的时候觉得她还挺可怜的,没想到啊,她竟然对我也下毒手。” “她也许真的疯了,但是,让一个有苗族蛊术的女人成了疯子,一旦这疯子从疗养院里出来,那对社会的危害可就会很大了。就拿你身上的这种股,知道是怎么种下的吗?其实特别简单,这种虫卵,非常细微,而且质量很轻,存活率很高。能够在空气中漂浮,你知道吸进去了,它就能在你肠胃种迅速成长繁衍。其实,用当代医学解释就是,你吸进了空气中存活的一些寄生虫虫卵,就这么简单。” “也就是说,可能吸进这种虫卵的,不仅仅我一个。” “这种东西虽然不能人传染人,但是,只要散落空气中,就很有可能被人吸入,反正,那医院里,跟聂玉萍接触的医生,估计都会被种了蛊。” “那……哪有什么办法吗?” “我是苗医,不是苗疆巫师,也不是苗疆蛊婆,我只会对症下药,不会破解这种蛊术,但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这东西,不会要人命的……” 第四十三章凶宅手记 “人死之后,不仅仅是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还得过一个叫疯狗村的地方。” “那疯狗村啊,到处都是疯狗,你过去,他们就撕咬你,咬的你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但除非,你生前,养过狗或者对狗很关照,是个爱狗人士,那你过这个疯狗村的时候,那些狗们,不但不会咬你,还会摇着尾巴,给你引路。” 胡军喝了点酒,又开始侃侃而谈的给大家讲故事。一边讲这疯狗村的狗,一边从盘子里,夹了一块狗肉,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 陈一赶到这家延边狗肉餐厅的时候,胡军他们已经酒过三巡。 一进门,看着屋子里乌烟瘴气的,陈一就想吐,肚子里的那对蛊虫还没有清理干净,遇到这种大油大肉的他就恶心。 “陈一啊,你怎么才来啊,是不是又跟你那个苗族小姑娘在家缠绵呢?”说着,胡军站起身子,招呼陈一坐榻旁边的空坐上。 陈一一边往里走,一边看看这一桌子上的人。这又是一场和陌生人门的饭局,拉拢这饭局的,肯定是胡军,胡军关系广,人脉多,他的朋友遍布各行各业,陈一虽然跟他关系好,但是不一定全认识。看了一圈,没一个认识的,但是又不敢表现出不认识,万一有几个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但是记忆丧失后把人家忘了,这就尴尬了。 陈一陪着笑脸,坐在了胡军旁边。 胡军有点喝高了,夹着烟的手直接搭在陈一的肩膀上,朝着陈一脸上吹了口烟气,说道:“说说,跟苗族那小姑娘发展都什么地步了?她在你家也住了得有三四天了吧,上了几次?” “你以为我是啊,见女人就得上。你姑娘没胸没屁股的,我猜不感兴趣呢。” “草,猜你就这么说,行了,给你介绍介绍这哥几个,你们都是第一次见,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们,人都不错。”说这话的时候,胡军在陈一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感觉心里有很大不满。 “这位就是陈一侦探啊,听说过听说过,京城十大名侦探之一。”其中一个油光粉面的秃子乐呵呵的说道。 哪来的十大侦探,这人真会逢场作戏,光看这人面相,就觉得不是什么正路的人,当然了,跟胡军打交道的,估计没几个正路人。 双方交换了名片,一看名片,对方来头还不小。北京市震霆集团董事长,郭震! 震霆集团涉足多个行业,是服装业起家,后来又去搞房地产,在京城周边有那么几个楼盘,卖得还不错,尤其这两年,楼市火爆,这小子也是转的盆满钵满。而最近,消停了不少,在京城弄了几个四合院,开四合院主题的酒吧,效果还挺好,尤其是东直门那边的几个老北京主题酒吧,主题鲜明,有特色,吸引了不少外地的以及当地的客人。 起他几个人,都是这郭震身边的人,胡军请这伙人吃饭,目的就是取取经,问问他们,这种老北京主题酒吧是怎么做的,他自己最近也在朝阳门那边租下一个四合院,装修的也差不多了,但是觉得自己主题不够明确,所以准备找这些有经验的人取取经。 商人做事,是有商人的规矩。说是取经,其实就是拜码头。毕竟,人家也是做这个行业的,你又要进来,这说不好听的,是你抢生意。尤其是在北京,竞争这么激烈的地方,你干这行,就得有这行的规矩,动这行的套路。人家作为先驱,已经占有一席之地,更何况,人家在东直门,你在朝阳门,中间就隔着东四十条这一站,离得这么近,你肯定得先跟人家打好招呼,免得到时候发生矛盾。这就是江湖规矩。 对方呢,当然也不会不让开,他会告诉你,自己这酒吧里有什么项目什么项目什么项目,又什么特色餐饮,或者特色节目。人家说这些,不是告诉你也这么做,而是让你不要这么做。人家有了的,你就不能有,人家没有的,没想到的,你可以有。这样,才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刚才聊天的时候,显然谈的不是很愉快。郭震的老北京酒吧胡军也暗访过,项目也就那么几个基础项目,跟自己这边不相矛盾,但是对方今天来了,又增加了很多项目,这就跟自己的项目有些重叠了。甚至,脸一些酒水饮料,都表明了不想让胡军跟他们一样。 要说酒水饮料的,你们要是能够调制出,特色酒水,那是你们调酒师牛逼,别人绝对不会抄袭,但你要说,那种市面上都能买的到的酒水,你们酒吧有了,难道别的酒吧就不能有了,这有点太霸道了。 虽然心里面都很不爽了,各自心怀鬼胎,但表面上还是笑呵呵的。 饭局在尴尬的笑声中结束,郭震一帮人走了,胡军谈坐在座位上,气不打一处来。 “以后这种酒席,还是别找我了,我也不懂你们的规矩,也不会说什么客套话……” “找你是为了镇住他们,刚才你要不来,我还真有点镇不住这帮东北人了!” “人家是集团大老板,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我一个屌丝怎么能镇得住人家呢?” “大老板个屁,在北京,一板砖下去,是个人力能砸出九个半的局级干部。一车压过去,一百个人里,得有一百零一个大老板!这些老板啊,都是早年国家鼓励市场经济的时候,无常贷款给他们,现在,估计他们连十年前的贷款都换不上呢。负债累累,一旦银行断了他们的资金链,他们立马就被打回原形。” “那好歹人家银行方面人脉也广啊,你要镇住他们,应该请个银行行长来,比我好用。” “错了!你知道你现在在京城江湖里多有名吗?你是侦探,前些日子你侦破了曹魏的案子,名声大振,很多人都翻出了你以前的一些事迹,也都知道了你跟薛老之间的关系……” “等等,你说翻出了我以前的事迹?我以前什么事迹?” “就是你以前干的那些事情啊。这人传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越说越邪乎,总之啊,都知道你小子能力非凡。这些当官的,经商的,都怕你暗中调查他们,一旦有什么把柄被你牵出来,那他们就自己身不保了,叫你来,就是快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有你这个兄弟,他们要是敢得寸进尺的话,我就阴死他们!” “原来你拿我挡枪啊。”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啊,咱兄弟,我帮你,你帮我,这不是因该的吗。等这边事情处理的查不到了,我酒吧走上正轨,我就赶紧去廊坪市那边,开发盗墓公园的项目,现在时间紧迫,各个环节都不能出问题。所以,你最近,是不是可以帮我,看看酒吧。” “看酒吧?啥意思?让我当看场子小弟啊?” “不是,就你这样的,也当不了小弟啊。现在酒吧缺人,你知道,招工能麻烦,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人,所以……” “就是找个看店的啊,那不用找我,我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就是我家住着的那个苗族小姑娘,朴痕。我正愁赶不走这姑娘呢,现在给她找个工作,正好让她赶紧搬出我那。” “一个小姑娘啊……这……这恐怕不行啊……” “怎么不行,不就是看个四合院吗。” “对啊,但那个四合院,有点……有点不一般啊……” 陈一听出点眉目了,看着胡军,压低了声音,说道:“兄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租了那种脏不脏净不净的房子了?” “这……这不是都是因为现在物价太高,房价离谱……我也是没办法啊,就这种房子便宜……” “行了,你放心,那姑娘没问题。朴痕那小女孩,天不怕地不怕,从小在苗寨长大,什么都听说过,什么脏东西也都见过不少,弄个破凶宅还难得住她,没事,我回去跟她说,你多给点工资就行。” “好,够爽快,我就知道有你这样的兄弟,什么事情都没问题的!谢了,谢了!” 第二天,朴痕兴高采烈的就去酒吧上班了。 酒吧刚刚装修完,在朝阳门内大街,朝内八十一号的斜对面。 之前电影里,把朝内八十一号排的跟鬼宅似的,但现在,这地方,就是个有个危楼的停车场。有当地人说,旁边的建筑,都改造翻新,甚至是拆了重建,为什么这八十一号危楼还留着。说实在的,那是你只看到了改造拆迁的,你往马路对面看看,那里还有一片好几十年的四合院都还没有拆呢,政府这叫保护文化遗产,这老建筑物都拆了,城市的历史怎么办? 所谓的朝内八十一号闹鬼啊,都是人传人传出来的,但这一片,真正又蹊跷,又故事的地方,是在距离这里以南,两条街区的之隔的隆福寺。但这是后话。 先说这四合院,算是在首都中心的中心了,两旁都是高楼林立,甚至隔着两条马路的东边就是外交部,西边就是广电总局,南边就溜达到王府井。这地方的房价,都是寸土寸金,一平米少说了得本着十万去了。胡军就算再有钱,也在这里玩不起房地产。不过,租赁一个凶宅,他到时能办得到。 凶宅隐秘在胡同的深处,规规矩矩,和两边住满了街坊四邻的四合院相比,这里是僻静一隅,自成一统,由于长就没人居住,房屋保存完好,地面青砖垫上,非常干净。这院子,品相非常高,如果不是凶宅,卖不出去的话,少说了被抄四合院的把价格抬到两三个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房主,久居海外,轻易也不怎么回来,房子是他祖宅,也不打算买,但放着也可惜,这种老房,没有人气时间久了,自己都会倒塌,所以,又机会能租出去,等于有人替他保养着房子,也挺好,价格方面,自然比较实惠,也就是市场价的十分之一,当然了,人家房主爷不在乎钱,唯一的交待就是,不管除了什么事情,不要把房子毁了,也不要铲除院子里的植被,更不能随便的挖地。这都是他年幼的回忆,不想被破坏。 胡军算是捡了个便宜,本想瞒着别人,这是凶宅的事情。但谁想到,这套凶宅是远近闻名的,到了招工的时候,根本没人来,这可把胡军急坏了。 还好,赶上了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朴痕,替他在这里镇守两天,如果这几天平安无事,那些闹鬼的歇谣言也就不攻自破,那胡军就能挺直了腰板大张旗鼓的开业大吉,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只能怪朴痕,命就如此。 都说这宅子里住的东西非常凶,但皇城根儿脚下,再凶能有故宫里的那些凶吗?而让陈一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宅子里,以前住的,是什么人…… 第四十四章老房有诡 大半夜的,陈一被朴痕的电话吵醒,说在酒吧里遇到了危险,让他速来支援。 陈一披挂上衣服,开着自己那辆开了足有十万公里的老宝马三系,朝着四合院酒吧奔去。 开车的时候,他还在想,一听朴痕有文献,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比自己有危险还要惶恐不安,一心想着赶紧见到朴痕,确认她安然无恙,只要她安然无恙,那一切都不叫个事儿。 陈一搜索自己所剩无几的记忆,近十年的记忆是消失不见了,但据他残留的这些记忆都表明,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姑娘这样上过心。 从南城赶到朝阳门,就算三更半夜,路上车流稀疏,但三十多公里的路程,他只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绝对三的上是神速。 酒吧今天是试营业的第一天,试营业,没什么客人,也没有什么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晚上八点的时候就都各回各家了,朴痕住在这里,一过八点,她就是单身一人。 不过这姑娘睡得早,这是从小在苗寨养成的好习惯,十点种准时入睡,睡在酒吧唯一的一间供员工住宿的小房间,只有十来平米, 还是个小厢房,屋子的门朝着正南,但是没有窗户,只有北墙有一扇半平米的四四方方的小窗户。木头窗棂都已经斑驳不看,外面要是有人一使劲的话,都能把窗户框上这些糟木头全部踹烂,还好,以前房主安装了防盗窗,一条条的钢铁给这里增加了安全性,但是感觉很像监狱牢房似的。 朴痕这姑娘虽然体态不胖,但是心比较宽,不在乎这些,睡觉也不挑地方,只要有床有枕头,她就能睡得相当踏实。 但是她没睡下多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声音就是从后窗户传来的。好像有几个人在窗户根儿底下窃窃私语,嗡嗡嗡翁的,具体说的什么也听不清,不过很烦人,吵得人睡不着觉。 朴痕看了一眼电子表,已经十一点半了,虽然她知道,大都市的人睡觉都比较晚,夜生活比较丰富,但也没有他们这样,大晚上的在别人家墙根底下过夜生活的吧。叽叽喳喳的还说起来没完了,跟一堆布谷鸟在那抢食似的。 气的朴痕起身,走到窗户边,本想跟窗户底下聊天的这几个人理论理论,但是,走到床边,拉开窗帘,偷着窗户往外开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 窗户外面,对着的是另一条胡同,胡同里都没有灯,住的人也不多,都是这里的老居民,而且很多都上了年纪,年轻人不爱住这种地方,只有老年人们念及这里的情感,一般来说,老年人这个时间了,就算不睡觉,也都在家呆着了,谁没事也不会在这么漆黑的胡同里聊天啊。 窗户外面,确实是漆黑一片,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就奇怪了,没人,哪来的声音,而且,那声音那么明显。这时候,对面房檐上,一直猫头鹰突然腾空而起,飞向远处,一边飞,一遍叫着,猫头鹰的叫声,如同婴儿的哭声,非常凄凉,自古以来,人们都不喜欢猫头鹰的声音,甚至有人说,猫头鹰对着谁家叫,就说明,那家要出事了。 朴痕苗寨长大的,鬼故事听的太多了,寨子里的古怪的事情,她也亲眼见过,什么鬼上身鬼打墙等等这些,烂掉牙的事情,他知道不少,见过不少,对这样的迷信说法,也早就有了免疫力。 “可能是刚才猫头鹰的叫声吧。”朴痕自己安慰自己,浴室把窗帘放下,准备回去睡觉。但刚放下窗帘,外面聊天的声音就又开始了,那种窃窃私语的真实感,好像就跟自己隔着隔着一道墙,隔着一扇玻璃。这几个人,好像就这么对着他的窗户说话,起码有三个人,有三种不同的声音,他们不是在相互聊天,而是脸对着窗户,各说各的。 朴痕终于有些害怕了,因为这事情有点太古怪了刚放下的窗帘,他也不敢在撩起来,生怕一撩起来,就看到刚才脑子里想象出来的画面,看到窗户外面三张狰狞的面孔,对着她说鬼话。 声音还在,朴痕心神不宁,她突然新生一计,平稳了下呼吸,鼓足离奇,隔着窗帘朝着外面就破口大骂:“他妈的,有完没完啊,还上不让人睡觉了,该他妈的死哪去就死哪去,在我这墙根底下扯什么淡,你们要在不让我睡觉,当心我下蛊整死你们!” 朴痕这招是跟寨子里老人学的,小时候,知道,有人经常会遇到鬼打墙,在一个地方怎么转都转不出来,这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破口大骂,把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都吓唬走,这些东西,都怕恶人恶语。她此刻遇到的这个邪乎事情,也是撞客的一种情况,这种脏东西会迷惑你的耳朵,搅乱你的心神,都是一些乌烟瘴气的障眼法,引起幻觉,幻听,只要他破口大骂,就能把这些东西吓唬走。 倒是挺管用的,骂完之后,还真的就没有那种说胡的声音了。不过,虽然声音没有了,朴痕心里也一直都忐忑不安,睡觉不敢关灯了,开着灯,但闭上眼睛,就想到下午在店里的时候听到几个酒吧工作人员聊天,说什么这里是凶宅,闹鬼,有个老土,就屌丝在院子里的歪脖树上,死了之后,舌头都耷拉下来,申的老长了,都说这歪脖树能够藏魄纳灵,冤魂被树罩住,封锁在这院子里,那也去不了,晚上,总能发生一些怪事情。 下午听到他们说这些,朴痕还当个笑话是的,一笑了之,但是此刻,真的遇上怪事之后,她才意识到,也许自己真的住进了一间鬼宅。 不过,这姑娘心大,想着想着,就想困了,困劲一上来,什么牛鬼蛇神的都他妈的挡不住,直接就睡了过去。 可是,睡到半夜,真正的怪事发生了。沉睡中,她先是听到有人敲门,她迷迷糊糊的起来,问,“谁阿。” 没人回答,反倒是敲门声音更大了,而她发现,屋子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再打开开关,竟然打不开。 外面窍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好像要把门板敲掉是的。朴痕吓得不行,不敢开,把自己国在被窝里,不听,不看,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全身都缩在被子里。她以前听老人说过,遇上了晚上鬼敲门的话,就当没听到,不要随便乱看,也尽量不要听,就当在睡觉,你沉得住气,那些脏东西自然就碰不了你。 但是,这种事情,也分时候,分你遇上的东西,有多大本事! 朴痕即便是捂着耳朵,也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陈旧的木门,“吱呦”一声,打开了。没听到脚步声,没听到任何喘气声,只听到外面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 她依然不敢看,她告诉自己,这是梦,是个梦,马上就会醒了,醒来之后,阳光明媚。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有东西慢慢的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全身上下,都被这个东西压住,这东西越来越重,压得他她喘不过气来,她感觉个这辈子,有一张脸,这张脸压向他的脸,隔着被子,似乎在她的脸上亲,她的身体,似乎也被这个东西牢牢的捆绑住,然后,好像有恨多双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有的摸向她的大腿,有的抹在他的胸口,从胸口往下,摸到了双峰,那柔软的,饱满的,纯纯欲滴的双峰,被这东西个这被子亵渎着。 朴痕想要挣扎,但是她挣扎不开,这东西越来越过分,一只手,已经朝着她两腿之间游走而去,马上就好摸到女人私密的地方了。在这紧要时刻朴痕情急之中大吼道:“陈一,陈一救我,救我!” 歇斯底里,终于喊了出来,这东西似乎很害怕陈一这个名字,突然,在他身上消失。 朴痕连蹬带踹,把被子也都踹开了,这才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的灯,亮着,门也死死的关着。 刚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在怀疑,刚才的是不是一场梦,而就在这时候,她听到院子里有撞击的声音,声音沉闷,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往外看去。 空荡荡的院子,黑漆漆的一片,一颗歪脖老杨树,屹立在寒风之中,树下,似乎占这个一个人,这个人,在用自己的头颅,撞击着树干,似乎想要挣脱什么。 吓得朴痕赶紧关上门,她内心的恐慌已经无以言表,在胆子大的人,经历了这半宿的折腾也受不了了,而且,她认定,刚才被鬼压身,肯定不是梦,那么真实,衔接的那么顺畅,做梦的话,不会是这么清醒的感觉! 她没有什么太多朋友,只能给陈一打电话,哭着跟陈一说,自己遇到危险了,求陈一快点来。 陈一赶到的时候,酒吧的灯里里外外的都开着,朴痕披着外套,坐在酒吧的一张酒桌前,双手捧着热水,脸色苍白,泪眼汪汪,头发有点乱,看上去,受了不少惊吓,像个受伤的洋娃娃。 她看到陈一走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就抱住陈一,哇哇哇的就哭了起来。 “你可来了,我害怕死了……” “你冷静,冷静,怎么了?有什么危险?有坏人来偷东西吗?还是……” 朴痕把这半宿的经历讲给了陈一,陈一半信半疑,但是也只能安慰朴痕,摸摸她柔顺的头发,说道:“可能是你心里压力太大了,一定是听了别人说着宅子如何如何把,别信那些,都是假的。这也怪我,不该让你一个姑娘一个人住在这里,这样吧,晚上我陪你在这!”陈一自己也想不到会做这样的决定,为了这么一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姑娘,晚上就让要在这么一个凶宅里看店,他也对自己的这个决定,很意外。 “好,有你在,我就不怕了,你知道吗,我被鬼压身的时候,就喊了你的名字,然后,拿东西就消失了。” “鬼怕恶人,可能,我是个恶人吧。再说了,那不是鬼压身,就是你做的梦而已。包括什么歪脖树下撞树的老头,你看看,现在灯都亮着,这院子多漂亮,哪有什么老头撞树,都是扯淡。”陈一真说着,突然,他也听到了声音,声音从后窗户根传来,好像有人在后窗户那聊天。 “听到了吗,就是这种聊天的声音,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朴痕也听到了。 “你听不清楚,但是我,好像能听清!”说着,陈一朝着后墙走去,隔着墙,听外面的声音…… 第四十五章一双粗布鞋 陈一在墙边听了一会儿,扭过头来。朴痕赶紧追问:“你听到了什么?” 陈一摇了摇头,说道:“感觉听清了,但是似乎又听不清。声音也总是时断时续的。而且,说的这些话,每一句和每一句好像都是岔开的。” “你具体都听到什么了?”朴痕追问。 “树根,盒子,别动,回来……就是这几个关键词。”陈一脑子有点乱。 朴痕看了看院子里的那颗歪脖老杨树,粗壮的枝干,以及下方坚实的根部,每一条树根,都好像是一头粗壮的巨蟒,纠缠盘绕在一起,然后插入土地深层。 “是不是暗示着树下有东西?要不要咱俩把地抛开看看。” “别,这又不是咱们的地方,再说了,听到的这些东西,也许都是假的。” “都请的一清二楚了,怎么是假的呢?”朴痕固执的说到。 “我……我也没有完全听清楚啊,而且,我脑子和一般人有点不一样,总会出现幻觉,幻听这类的东西,所以,现在即便是我听到了,看到了,也不敢完全确信就是真实存在的,你懂吗?” “你的意思是你有精神病?但你有精神病,我没有啊,我的感觉是最真实的。三更半夜,有人在后墙聊天,而且,有人在我睡觉的时候,压在我的身上,摸我的身体,这些感觉对我来说都非常真实,肯定不是幻觉!” “就算你的感觉是真的,也别随便挖这里的土。我们这边又个说法,这种老宅动土的话,都需要找人来算算,什么时间动土,从什么地方开始挖,这都是要有仪式的,不是说随便你想开始挖就开始挖的,告诉你,就连盗墓贼寻龙探穴的时候,也都是得有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仪式。” “真够麻烦的,不挖也行,那你晚上得陪我在这,不然我害怕。” “我就不明白了,你老想挖人家院子干嘛?这个院子之前都已经装修过一遍了,地面都是重新铺装的,地里面要是有东西的,早也就被人施工队的发现了。” “说实话吧,这些什么神神鬼鬼的,我不是那么害怕。就算真的有鬼,只要人足够的强大,这鬼东西也不敢靠近咱们,我是想啊,万一这地里挖出个什么宝贝来,那咱们不就发财了吗,这不是清朝时候就留下来的老宅子吗,说不定,以前的主人真的在地底下埋了东西呢!” 朴痕这么一说,陈一到时开窍了,点点头,“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有道理啊,大晚上的说自己害怕骗我过来,闹了半天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干这个。” “我这是有好事都想着你啊,怎么样,挖不挖?我就听你一句话。” “挖,是可以挖的,但是,不是现在,等我明天晚上,找个大师来给算算,都算好了,咱们在挖。” “好,就这么定了,但这事情,别告诉胡军、雪莉他们,我总觉得,这俩人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他们的眼神都坏坏的。” “那我的眼神坏吗?”说着,陈一双目盯着朴痕,看看她的脸蛋,又看了看她的身材,一想到,她刚才说有人在摸她的全身,陈一就又一股欲火火苗在身体深处翻腾。 “看不出有多坏,但是够色的。我这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我看人是非常准的!我总感觉,你跟胡军啊、雪莉啊,他们不应该是一路人啊,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朴痕姑娘这句话确实是把陈一问住了,陈一还真就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认识胡军的了。这个雪莉,也是在胡军的饭局上认识的。 他努力的去想,像以前和胡军的一些交集。但是毕竟十年的记忆都没有了,顶多是在一些记忆碎片中,拼凑加臆想出来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也是模糊不清,根本无法判断,胡军到底是什么人。 “没办法,实话跟你说,我脑子确实有问题。车祸导致我失去了近十年的记忆,我醒来之后,只能回忆起是前年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是个刚毕业的警校生。但最近这十年,发生了什么,我认识了什么人,我做过什么世清,我完全不知道,只能是零零碎碎的回忆起一些碎片记忆,但这些短暂的零星记忆不足以支撑这十年,甚至连一星期都支撑不起来……”陈一正说着,只看到朴痕这丫头趴在酒吧的吧台上沉沉的睡过去了。 陈一看着熟睡的朴痕,她睡着的样子,更是纯真,洁白的面颊,腮处淡淡的粉红色,素颜的她,依然那么漂亮,看着朴痕这个样子,陈一想到的是十年前,刚爆红的冷夏。 那年,冷夏在他的记忆中,也是这样的单纯善良,不但漂亮,而且冰雪聪明,而现在,冷夏怎么变成这样了?十年,十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 陈一再一次陷入沉思,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好像都是一场梦,现在是一场梦,而十年前的那些经历,又是另一场梦,自己始终在睡着,始终在梦里,从一个梦,进入到另一个梦,永远的这样循环下去。 陈一凄惨的笑了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改在朴痕的身上,然后去吧酒吧的等都关上,只留下几盏应急灯,自己找了个靠墙的沙发,靠在那,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朴痕等陈一睡着了,睁开了眼睛,走到陈一面前,把他刚才给她披上的外套又重新盖在陈一身上,然后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蹲在陈一面前,注视着他的面容。 这时候,院子里起风了,门板由于没有关严实,被风吹的剧烈晃动。朴痕赶紧把门关紧,走到门口的时候,从门缝处往外瞟了一眼,愕然发现,门口处有一双鞋。 吓得他往后退了两步,而房门一下子被大风吹开。门前,苍白的月光下,一双黑色的布鞋整齐的摆在那里。 远处方房檐上,传来一声猫叫。朴痕正紧张着,这时候,陈一已经被这动静惊醒,不慌不忙的走到们前,一下子把门关上,这次关的很严实,风都都透不进来。 “你……你看到了吗?门口……门口有……” “门口什么都没有,就是一阵风而已,别瞎想了,回屋子睡觉吧,这都快四点了。” “你没看到吗,门口真的有……” “我说了,门口什么都没有,你赶紧回屋子睡觉!”陈一语气加重,不在给朴痕说话的机会。 朴痕只好回到屋子,等朴痕进屋之后,陈一又走到门口,蹲在门缝处,偷偷的往外看。 其实他刚才开门的时候确实看到了,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粗布鞋。 门缝被打开一条缝隙,目光落在门口的地上,苍白的月亮地,什么都没有,那双鞋子,已经不在了。而就在他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往院子里一瞟,惊愕的发现,院子里,出现了十几双鞋。 有粗布鞋,有绣花鞋,甚至还有靴子,鞋头都冲着屋子的方向,鞋子都是一前一后,似乎,他们再往前走! 陈一赶紧把门关上,不敢在往外看,他心里叨咕着:“不该看的不要看,什么都没有,都是想出来的,什么都没有。” 而这时候,他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好像不止一个人,好像又十几只手在拍打着门板,陈一捂着耳朵,嘴里念叨着,“不该听的不要听,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果然,过了一会儿,敲门声不见了,院子里也变得安静下来。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公鸡打鸣,陈一在看看表,已经快五点了!他好歹松了口气,这一宿,总算是熬过去了。 正午,阳光明媚。可能是因为昨晚挂了一夜狂风的缘故,从今儿一大早开始,京城的天气就别爽朗,四处洋溢着初春的朝气。朴痕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迷迷糊糊的被饿醒。 酒吧里依然没有顾客,他们连晚上都没有,就更别说白天了。厨师和服务员都闲着没事蹲在院子里聊天,胡军不在的时候,这里就根个放牛班似的,及其懒散。大家都暖洋洋的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只黑色的野猫也卧在西厢房的房顶上晒太阳。 一个肥头大耳的厨师站起身,从地上捡起土块把西厢房房顶的上那只黑猫赶走。 朴痕是很喜欢小动物的,看到这厨师对小猫不怎么友善,就责备道:“你吃饱了撑的,人家猫咪招你惹你了,干嘛拿石子砸它!” “我得赶它走。” “人家在房顶上晒太阳,碍着你了?”朴痕反问。 “我们老家有个说法,这黑猫不吉利,晚上看到黑猫,招鬼,白天看到黑猫,会有灾祸!” “是吗?”朴痕想到昨晚上,它看到这只黑猫在放地上朝着屋子里叫,好像它能看到什么似的。 “妹子,这个事情哥哥能骗你吗?不过你别怕,虽然这宅子有点邪乎,不过,有我在,牛鬼蛇神的,都怕我。” “为什么?” “我们厨子都是半个屠夫,死在我们手上的动物数不过来,我们身上的溅上的血多了去了,那些阴物都怕这个!” 几个人正在院子里聊着天,看陈一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奇特,造型夸张的家伙,谁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干嘛的。穿着一身短衣短裤,被这个墨绿色的行军包,贼眉鼠眼,瘦了吧唧,看着好像就剩下衣服骨头架子了。 “这谁啊,新来的跟服务员吗?就这样的,能有会啥服务啊?”厨子嘲讽到。 杨芜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这张嘴可没绕过谁,马上反击道:“就会点特殊服务,还专给你妈做服务。” 厨子一下子急眼了,蹭的一下子站起来,“草,刚来就想找事是吧,看你这德行,我不把你撅成劈柴!” 厨子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大拳头就要朝着杨芜脸上招呼,不等陈一过来拉架,杨芜突然出手,一手指头戳在这厨子的右侧肋骨下方,一指头点下去之后,这厨子当即就放了个臭屁,紧跟着开始打嗝,一打打一连串,打的他脸红脖子粗的。 时候陈一才知道,杨芜别看其貌不扬,嘴巴很贱,但是,还是有点绝活的,除了会画符看风水,测测面向,当当神棍,忽悠忽悠农家妇女之外,他还有一首点穴的本事,不过他说这本是是用来治病的和防身的,不会主动去攻击谁。 刚才他点了厨子的京门穴,此穴位对肠道影响甚大。 杨芜点完了他,阴笑着说道:“还好你肠子里没有积食,如果有的话,现在你已经拉一裤兜子了。” 刚说完,就见这厨子在打嗝的同时,库嚓一声,窜稀了…… 第四十六章心魔当道 伴随着一股臭味,厨子不敢在招惹杨芜,灰溜溜的走进了厕所。 杨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行走江湖,没带你真本事,还真的要被这些小鱼小虾的欺负了!” “你这招够厉害的,回头教教我呗。”陈一羡慕道。 “教你?算了吧,不过,教这个小妹妹,平时用来防身,到时可以的。”说着,杨芜朝着朴痕露出了一脸猥琐的笑容。杨芜这小子,似乎只有两种表情,一种是面无表情,一种就是猥琐的笑容,两个表情反差太大,就跟他这个人的性格一样,起伏比较突然。这么一个一正一邪的形象,总能让陈一在杨芜的身上,看到很多自己的影子,感觉他们俩很像,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比较像。 “我才不要学那么恶心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防身吧。”朴痕很不屑,如同很多年轻小姑娘一样,看到杨芜这种穿着随便,甚至有些邋里邋遢,表情猥琐的中年大叔,就心生厌倦。也许这也是为什么杨芜只能够哄骗一些城乡结合部的少妇而哄骗不到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的原因。 杨芜到时没有介意朴痕的话,对于小姑娘对他的这种厌恶态度,他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拿出罗盘,托在手上,并没有看盘面,而是抬头看看天,四合院上空的天,万里晴空,零星的几朵白云装点在这湛蓝的天空之上,偶有一两只拇指名字的鸟类掠空而去,由于一副美好的画卷。 北京啊,好久没有出现过这样晴朗的天空了,但是杨芜眼睛里,却多了一份焦虑,他摇了摇头,说道:“有点奇怪啊。” “当然奇怪,都说了,这里是凶宅了,不奇怪也就不叫你来了。“陈一说到。 杨芜又是摇了摇头,说道:“这宅子虽然奇怪,但是,我自打一进这胡同,就感觉很奇怪。整个胡同里都乖怪怪的,每间房子里,似乎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正片胡同都闹鬼?”朴痕紧张的问到。 “我是个道士,会看风水,会推五行,会画符会布阵。也有人觉得我会降妖除魔,也做过很多降妖除魔的法事,但我都觉得,那只是一种仪式。具体到底有没有妖魔鬼怪,具体我有没有清除掉那些魑魅魍魉,我自己也不知道。” 杨芜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陈一,但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朴痕身上,说道:“每个人,就如同这个胡同里的每一间房子,门里面是个院子,院子地里埋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而埋藏的这个东西,就是每个人的心魔。我不确定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但是我能确定的是,每一个人,心里面,都有鬼!” “又开始忽悠小姑娘是吧?你别跟着废话了,说了半天都是扯淡,现在没跟你讨论有没有鬼的问题,现在让你看看这院子能不能动土!”陈一打断了杨芜的话。 杨芜还是若有所思,说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不是扯淡,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院子里,有没有脏东西,趋势取决于院子,而是取决于你们自己!心里有鬼,到哪都有鬼,即便在这明亮的天空下,鬼就在你身边!” 杨芜说完这话,头上一片答白云飘过,正好遮盖中阳光,院子里一瞬间暗下来,就是这一晃眼的事情,陈一仿佛看到自己身边,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鞋子,这些鞋子都朝着他,一前一后,似乎都在靠近他,而且比昨晚上看到的距离更近了! 那片云彩以二级风的速度飞快略过,阳光重现,那些鞋子又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又看到了。” “看到什么?” “鞋子?这个院子里,到处都是鞋子。绣花鞋,粗布黑鞋,老式靴子,好像都是民国时期的那种鞋……”陈一惊恐的说到。 “你大白天都能看到,说明这脏东西的能量还挺强。但你也别多想,所谓相由心生,你心里有了,眼睛里就会有。我教给你一个办法,晚上睡觉的时候,上床脱鞋,切记不要把鞋头冲着自己,然后,把鞋子反过来,倒扣在地上。” “这招能驱鬼?”陈一怀疑的问到。 “我都说了,我做的,只是一些仪式性的东西,告诉你的,也都是一些进行仪式的方法,具体有没有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让鞋头冲着自己的床呢?因为这样晚上容易招邪,引鬼上身,有一些冤魂厉鬼,他们是看不到人的,但是可以看到鞋子,而你把鞋子倒过来,他们就也会倒过去看鞋子,和你也就不在同一个世界了。这就是为什么,茅山道士有一种说法,说弯下身子,从自己的裤裆往后看就能看到鬼的原因了。当然了,这些也都是民间传说,你认真对待也行,当成迷信呢,也对。信则有,不信则无。” “行了,我看我大早晨的就去接你,这趟是白跑了,说了半天都是一些废话,我以为你神通广大呢。” “你让我看风水,推八字,按照易经上面的给你推算可以,甚至说你让我制个丹,画个符给人看疑难杂症的,也没什么大问题,但真说什么降魔除鬼,我恐怕还真没到那道行,更何况,我自己也没搞明白这世上有没有鬼,要是跟本就没有那东西,我处个屁,反正,据我所知,市面上那些什么出鬼驱灵大师,都是骗人的,有的在茅山派都排不上名号,甚至都不是我们茅山派的人。真正有本事的人,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找不到!” “行了,我知道了,既然来都来了,留下来吃个饭吧,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们这个厨子我刚得罪了,在这吃饭不是等着他给我小毒药吗,你还是请我外面吃吧。” “你事儿还真多,走吧!” 说着,俩人走出四合院酒吧。胡同口,路过一家卖佛牌的店,店面不大,在一个平房里,装修完全是那种泰式风格,门口挂着泰文牌匾,都是一些蝌蚪文,陈一也看不懂。 杨芜到时若有所思的站在了门口,眼睛看着墙根处摆着的龙婆照片,照片前一个箱子里,装着不少零钱,很多都是路人从这里经过扔在里面的钱。 “怎么?你们道士也想买佛牌?” “不是,我在想啊,这泰国佛牌都能在国内抄的这么火,那我们茅山道士,也弄点挂件儿,配饰往外卖,就说能够让人发财,替人消灾,岂不是也能赚不少?” “你可以试试,你不是会画符吗,做点符篆,也裱起来,或者,做个什么令牌的,拿出来卖,说不定,比泰国佛牌还火。”陈一随口一说。 但这时候,佛牌店里走出一个姑娘,姑娘长发飘飘,身材极好,长得也应该不错,不过她一直都是双手捂着脸,好像在低声抽泣,看不清模样。 不过这姑娘的出现,完全吸引了杨芜的眼神,自己刚才还像个经济学家在分析自家茅山派的发展方向,但姑娘一出现,立马就转移重点。 “姑娘,因何而哭啊?”杨芜脸皮厚的比故宫城墙都不弱,直接上去拦住姑娘。 姑娘抬头看了眼杨芜,长得是挺漂亮,不是很惊艳,但是很耐看,有点像台湾的那个演员陈乔恩。 杨芜马上往后退了两步,而姑娘也看着人并不认识,没搭理杨芜,侧身走开了。路边停着一辆捷豹轿车,姑娘打开副驾驶坐了进去,车子这才开走。 俩人吃饭的时候,陈一还嘲讽杨芜道:“刚才佛牌店门口看见那姑娘挺漂亮啊,你怎么没继续跟人家搭讪啊,就这么把人家放走了?” “不放不行,我镇不住它!” “是不是觉得姑娘太漂亮了,自己配不上啊。” “跟姑娘没关系,跟他的命有关系!” “命?” “她面相不好,表面上额头红润,好像是鸿运当头,而实则是有血光拦路。嘴唇圆滑且浑厚,看着像是富贵之相,但实际上,是祸从口出。两腮温润,饱满丰厚,一眼看上去,觉得这是富家昌顺之冒,但实际上,是身憔体弱,命在旦夕之祸!” “你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 “很多人,什么命,都是挂着相的,看面相,是茅山派最简单的入门的本领,但是我们不会在街头给人看,街头看相的都是假的。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但我们不做算命转运的事情,顶多是看看风水,帮人逢凶化吉。这姑娘的凶相太强,说明,已经到了大祸将至或者已经来临的地步,一般这样的人,面相会更加明显,我们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陈一朝着杨芜竖起大拇指,说道:“虽然今天你没有帮上我忙,不过,你还是挺有本事的。” 吃过饭,杨芜掏出一张提前画好的符,交给陈一。 “这又是什么符咒?” “镇灵符。” “你不是不确定有没有鬼怪吗?给我这干嘛?” “这只是一种仪式,仪式得当,你自己的内心,也会随着平顺安详。就跟和尚们每天都要念经似的,这是他们的仪式,这有这样的仪式,才能保持他们的信仰,才能让他们心里平顺,其实,每个人都需要有信仰,只是这个年代,早已经缺乏这些,在没有信仰的年代里,我们只能够通过这种仪式来安慰自己。这个你就贴在元中间的那棵歪脖树上。” “好,谢谢!”陈一到是没客气。 到了晚上,陈一让朴痕去自己家睡觉,自己在酒吧看一宿。一开始朴痕还不乐意,但是,自己“大姨妈”的如期而至,让她感觉全身疲惫,肚子也挺难受,所以,就停了陈一的话。 下班之后,员工们都走逛了,朴痕陪着陈一待到了十点多,赶着最后一班地铁,去陈一家住了。陈一送走了朴痕,自己走回来。 刚走进胡同,一股寒风袭来,他打了个冷战。胡同里没有灯,黑乎乎的一片,也非常安静。走过每一扇门的时候,都听不到门里的动静,似乎整条胡同里并没有人似的。 身后出现了脚步声,比较紧凑。陈一想回头,但是突然觉得在这种地方还是别回头的好。 老一辈常说,人的背后,有三盏灯,那是人的三魂,走夜路,听到后面有声音,那是有东西在召你魂,你要是回头,身后的灯就灭一盏,三盏灯全灭,你就会被鬼迷心窍,成个有魄无魂的傻子。 对于这样的说法,陈一觉得都应该属于封建迷信的范畴里,但是此刻,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是那样的真切,那样的明显,所以,对于那种封建迷信的说法,他又不得不遵从。 好不容易走到屋子里,刚关好门,就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不只是一个,是好几个,似乎自己关上门之后,周边的邻居却都把门打开了,而后,更夸张的脚步声在外面传来,好像又很多人在自己门口跑来跑去…… 第四十七章夜半鬼敲门 陈一尽量不停门外的那些怪声音,赶紧掏出杨芜给的那张符,贴在院子中央的歪脖树上。 贴完了这张符之后,他安心不少,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了奇效,外面的那种嘈杂的脚步声,已经渐渐消失了。 陈一把酒吧的灯都关上,去了休息室。脱鞋上床的时候,想到了杨芜的那番话,把鞋头朝着门口,而且倒扣过来。 一切按照杨芜的说完了,这才躺在床上。床上还有朴痕特有的那种异族少女的体香。伴随着这样的体香,陈一渐渐入睡,睡得很深沉。 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很奇怪。梦见自己身处民国时期,站在老北京的胡同,胡同外面,马路宽敞,一位身穿凤袍,头顶凤冠,遮盖着盖头,身段婀娜的女子从摆台大脚上下来。一身红色的衣服显得格外喜庆。 女人在旁边老妈子的搀扶下,走进了一所西洋建筑的教堂,说是教堂,里面也没有牧师,也没有十字架,怎么看,都跟现在朝内大街八十一号的那个建筑很像。 女人上了建筑的台阶,站在门口,转过身,一把掀起盖头,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最终,目光定格在了陈一的身上。 陈一看着她,这正是中午在佛牌店门口看到的那个姑娘,长得有点像陈乔恩,本事一脸的福相,但是,却被杨芜说的好像要大难临头了似的。 人家现在嫁入了豪门,穿金戴银,多体面,旁边的众人那个不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时候,陈一又看了看旁边的人,那些为姑娘新婚而欢欣鼓舞,舞动身子的人们,竟然都穿着白色的衣服,披麻戴孝,她们在姑娘周围,一边笑着,却一边抹着眼泪。 梦中,天空湛蓝,陈一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清澈的天空,也从来没有见过姑娘那样清澈的眼睛。但是这清澈之中,却带着仇怨。身边那些披麻戴孝的人,依然在跳舞,似乎永远都停不下来,他们依然在笑,但是泪水却从没有中断。 陈一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不像是婚礼,更像是一个葬礼。新郎始终没有出现,这时候,那个极其类似朝内八十一号的建筑大门终于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身着麻衣的中年人,中年人抱着一只公鸡,递给姑娘,表情严肃,说道:“只有你,才能镇得住他!” 男子说完,公鸡一声长鸣。陈一突然惊醒。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经蒙蒙亮,看看表,五点半了。 这一宿睡得很踏实,帖了那张符咒之后,什么怪事都没有发生过。难不成都是心理原因? 又会想到晚上做的那个稀奇古怪的梦,真想知道知道,那姑娘的新郎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拿一只公鸡代替呢? 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穿鞋的时候,他发现,鞋子竟然鞋头朝着自己。昨晚上明明把鞋头冲着门口,而且是倒扣在地上的,这应该没记错啊,怎么?算了不想了,估计是自己脑子太乱,记错了。 今天天气没有昨天那么好,但好在没有什么雾霾。朴痕一大早就来了,到这就问昨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状况,得知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后,朴痕也感觉奇怪,也在想,是不是是心里因素,都是外面那些人的风言风语说这个地方是鬼宅,这里晚上会出现一个老头,晚上还会有小鬼在前跟下面窃窃私语,甚至有什么,你还会看到院子里到处都是人,第二天还会看到地上有脚印,等等诸如此类的这些说法。 回想一下,他们之前在院子里所遇上的这些怪事,很多都是之前听人说到的,别人说了,自己就记住了,心里就开始叨咕,很多事情啊,就怕叨咕,叨叨姑姑的,就成了心魔了。 杨芜说的对,世界上有没有鬼,这个咱不下定论,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肯定有鬼,这是一定的。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你自己心里的鬼。 中午的时候,酒吧终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从女人一走进院子的时候,陈一就注意到了。这就是昨天在佛牌店门口看到的那个女人。 女人走过歪脖树的时候,看了眼树上的符咒,然后便走进了酒吧。 要了一杯长岛红茶,玩夜店的人都知道,长岛红茶,不是烟台长岛特产饮料,也不是红茶,而是属于一类的调和型鸡尾酒,里面有伏特加,朗姆酒之类的高度数,一般偏一些单纯小小姑娘的话,就点这个酒,不知不觉得就能喝的上头,坐着喝酒的时候还没事,能谈笑风生,但一站起来,就会知道自己脚底下发软,头发晕。 女人只点了一杯酒,没有点吃的,这大中午的,也有些奇怪。陈一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酒,亲自送到女人面前,把酒放下之后,问了一句:“您还需要点什么?” 女人看了她一眼,表情很冷漠,摇了摇头,然后端起酒,一口喝了下去,喝的一滴不剩。 陈一拿了一小份果盘,送到女人面前,说道:“我们店赠送的,希望您常光顾。” 女人脸色微红,显然她不胜酒量,迷醉的说了一句:“常来光顾?我……可能也没几天了吧。”说完,女人站起身子,不乏有点凌乱,晃悠着朝着外面走去,手提包都忘了拿,陈一拿着包赶紧追上去,说道:“您的包。” “对,我的包。”女人一边说,一边把手提包拿到自己手里。这是普拉达几年的新款手包,少说也得三四万。手包的拉链敞开着,里面一条项链漏出来,女人随手把项链抽出来,朝着院子里的垃圾桶扔了过去,但没扔进去,不过女人也没管,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门。 陈一看了眼女人扔的东西,按并不是一条项链,而是一块佛牌,也许是这个佛牌并没有转变女人的命运,女人干脆就丢弃了它。这佛牌对陈一也没什么意义,顺手就要扔垃圾桶,但朴痕一把夺过来,说道:“这么值钱的东西,你别乱扔啊!” “值钱吗?” “当然了,一看你就是个外行,这佛牌,便宜的三五千,贵的能上万,甚至十几万呢!你看那女人的穿着扮相,手里拿着的包,带着的手表,就知道这是个大财主,她带的佛牌,肯定便宜不了。” “那也是人家扔的东西。” “说明这东西跟她没缘分,说不定,能跟我有缘分呢!”说着,朴痕把佛牌戴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阳光下,佛牌闪闪发光,也说不出这佛牌是时候扥么东西做的,里面画着的又是何方神圣。 这时候,就听院子外面“哎呦”一声惨叫,陈一赶紧跑出去,看着女人摔在地上,左脚高跟鞋的鞋跟摔断了,脚踝处红肿,陈一赶紧过去搀扶。 “您没事吧。” “你不用管我。”说着,女人推开陈一,但是她自己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叫上一用力,脚踝骨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而且,一条根断了,也根本走不了路。 女人艰难的蹒跚到前边,坐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她穿着一条裹臀齐膝的筒裙,一双玉腿暴露无遗,皮肤白净,吹弹可破。那双脚小巧玲珑,脚趾精致,指甲上涂抹着淡粉色的指甲油。女人自己揉着脚踝,揉着揉着,竟然哭了起来。 “您需要帮忙吗?”陈一又问到。 “不用,不用你管!你算老几啊,想泡我是吗!告诉你,你这种牛粪这辈子都配不上!”女人突然吼道。 陈一一听,火冒三丈,自己好心好意,这女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提高音量,说道:“女士,您现在坐在我们酒吧的门口哭,对我们生意有影响,希望您尽快离开!” “离开?我离得开嘛?要不是你们这地面不平整,我能崴脚吗!这要是在美国的话,属于你们饭店设施问题,你们是要赔钱的。” “对,饭店设施问题导致顾客手上,不仅仅在美国,在咱么中国,该赔钱我们也照样赔钱。但是,您是在胡同的路上崴脚的,胡同不属于我们酒吧私有设施,更何况,这地面红砖铺装,都多少年了,也没见几个自己走上去崴脚的,您这明显是自己喝多了,站不稳,别把这种事情怪在我们头上!” 陈一真要是理论起来,能舌战群儒,这女人还真不是太的对手。 陈一一说,女人气的更苦了,哭声分贝直线上升。 而这时候,胡军大老远的走过来,嘴里叼着雪茄,大摇大摆的,脖子上,还挂这个金灿灿的佛牌。 “哎呦我曹,怎么我一来这就有人闹事啊,干嘛的这是?”胡军大呼小叫,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更多了,好多平时紧闭大门的都敞个门缝侧耳倾听,有的则是直接把脑袋探出来张望。 “这女的……”陈一敢说到一半,胡军过去,一把把女人拖拽起来,还让陈一帮忙,强行把女人架到酒吧里。 “你们干嘛,放开我,要绑架是吗,我告诉你们,我老公知道了,能把你们这里平了!”女人做到了酒吧的卡座里还在大声嚷嚷着,不过越是这样,越说明她心里紧张。 “你说你这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干嘛跟着闹事啊,而且,你跟我胡军找麻烦也找错地方了啊,我这就把刚开业,本来就没什么客人,你闹有啥用呢。说吧,谁派你来的?” “啊?谁派我来的?我自己来的,我没闹事!” “没闹是你坐我门口哭什么?” “我崴脚了,走不了路了,我疼的哭,不行啊!”女人吼道。 这时候,胡军看看陈一,陈一一摊手,表示女人说的没错。 “你不是闹事的?我还以为是有人雇你来找我麻烦的呢,不是闹事的你进来干吗?赶紧走!我这还做生意呢!” “是你么强行把老娘拽进来的,而且,我现在怎么走?脚都肿成这样了!” “你老公不是牛逼吗,给你老公打电话叫你老公接你来啊?笨!”胡军说到。 但没想到,胡军说完,这姑娘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激怒,嗷嗷嗷的哭的更凶了…… 第四十八章撕断的舌头 “看我这佛牌帅不帅!我带上有没有范儿?”胡军把脖子上的佛牌给陈一看,陈一淡漠的一笑,完全看不出这东西的好坏。 “瞧你这表情,跟花你钱卖的似的。对了,知道多少钱吗?说出来吓死你!” “顶多,三十块钱,这种货,去夜市地摊上有的是。” “草,你傻逼懂个屁啊。我这是,泰国排名十大阿赞之一的阿赞达拉亲手制作,叁万多块呢!” “胡同口那佛牌店买的?”陈一问到。 “是啊,这佛牌店还挺厉害的,什么货都有。正牌,阴牌,古曼童,小鬼,要啥有啥,还能给是符咒刺青。人家这才叫专业,你再看看你认识的那个倒霉道士,邋里邋遢的,一看就是个江湖神棍。” “你这是专业,专业坑人。” “切,你啊,见识太短,懂什么叫阿赞吗?懂什么叫龙婆吗?懂什么叫正牌什么叫阴牌吗?懂小鬼和古曼童的区别吗?” “行行行,大哥,你懂,你牛逼,那你这么明白,你让屋里那位别哭了行不行?”陈一说到。 那个崴脚的女人,被胡军刺激哭了之后,就没停过,这都持续到了下午了,女人跟着了魔一样,他们让朴痕带她到里面的休息室休息一下,缓一缓,但这哭声一直在里面传来,而且,抑扬顿挫,很有节奏感。 “草,我对女人实在没辙,尤其是这种能哭会闹的女人,我玩不偷,要不把雪莉叫来,她对付这种女人有一手,以前她老给人当小三,正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她全能对付。” “算了算了,你可别找她,她一来,我就清净不了,还不如听着女人哭呢。” 而陈一刚说完,真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朴痕从休息室慌张的跑了出来,吓得脸色苍白,说道:“不好了,她哭的背过气去了。” “那愣着干嘛啊,告诉我管屁用啊,赶紧打电话叫医生啊,这死女人可别死我这里,这本来就凶宅了,难道还要凶上加凶啊!”胡军破口骂道。 …… “不好意思先生,医院重地,禁止吸烟,请您到医院外面吸。”一个护士走过来,看着胡军鉴定的说到。 胡军很生气,本来刚才在病房里点着的烟卷,被医生赶了出来,现在到了楼道里,依然不让他抽烟。本来心里就憋闷呢,现在更是火上浇油,眼瞅着就要跟护士嚷嚷起来,陈一赶紧把胡军拉走,免得他在这丢人现眼。 走出医院大楼,到了外面,胡军的烟也被自己掐灭了。撇了撇嘴,说道:“怎么今天摊上个这事情!真够垫背的,这房子是有点邪啊,谁摊上谁倒霉呗。” “这房子更怪的我还没跟你说呢。” “怎么怪了?这闹鬼啊?别胡扯了,我以前就是倒腾凶宅的,经过我收的凶宅没有上千套也有几百套了,屋子里死人的怎么死的都有,病死的,老死的,被杀的,自杀的,咱北京城里这种房子多的是。我怎么就没碰上过邪乎的事情呢!” “那是你自己没住,你自己怎么不挑个凶宅住呢!算了,先不说这些,这女的怎么办啊?联系他家人了吗?”陈一问到。 胡军从兜里掏出一个玫瑰金的苹果手机,手指一按,屏幕已经进入锁屏状态,说道:“这上面带密码,我解不开,没法从这上面找到他家人的联系方式。” “他包里就没有其他的?” “有啊,还有张名片。”说着,胡军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 陈一看了看,女人名叫林菲,八九年出生的,北京人。户口所在地在海淀区知春路的一个小区。 陈一那这名片,说道:“光这么一张名片确实也联系不到她家人,要不报警吧。” “报警?要报你报,我才不惹那帮警察呢。他们来了,更麻烦,得问咱们这个那个的,说不定,还得怀疑是咱们把女人弄成这样的呢。” “也是,这女人到现在症状还没有减退,这癫痫还不轻啊。”陈一说到。 “别他妈死了就行,不然咱们可就真的有理说不清了,就算说得清,那咱们酒吧也得彻底关门了,谁还敢去咱们那里吃饭去。真他妈的倒霉。”说着,胡军又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陈一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了唐寻的电话,准备求助。 “干嘛呢?你要给谁打电话?” “唐老师。” “唐寻?你快长点心吧,别找她了行不行啊,她还你可不惨,你还把他当好人呢?她们重案组的这帮人啊,我算是看出来了,挂一个国家机关的名字,到处招摇撞骗,说什么解决奇案诡案,其实就是里面收着国家的俸禄,外面剥削广大劳动者,你就是被剥削的那个,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了,赚了几个钱啊,她唐寻要是真对你好,还能看你混成现在这德行管都不管你吗?以前的事情你是都忘了啊?哦,对,你确实是都忘了……” “什么?以前的事?以前什么事?唐寻做过什么?”陈一追问,现在凡是关于他失去的段记忆的事情,他都特别敏感。就是因为失去了那段记忆,让他认不清出现在的这些人。他感觉始终看不清这些人的真实面目,包括唐寻,包括胡军,也包括自己那个好久没有联系过的妻子冷夏。正因为是对以前这些人的不信任,所以陈一才对朴痕这么的关切。 “行了,你也别问了,以后会慢慢想起来了。总之,我告诉你,别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唐寻,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我早就看透了。而且,她说她是重案组的?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们看到任何关于她重案组的身份证明啊,说警察不是警察,说机关单位又不属于任何一个执法机关单位,这跟带着一帮江湖混子到处骗钱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重案组应该算是公安机关的吧,毕竟,我还记得,十年前,我在警校的时候,她可是我的老师吗,教了我三年的刑侦课程。” “兄弟,你是真忘的一干二净了,你这个唐老师,早就从警校辞职了,也早就不是公安部门的人了。” “什么?好好的工作,她为什么辞职呢?”陈一很疑惑,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现在留守酒吧的朴痕。 “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朴痕有些着急,问道:“你们那边完事了吗?” “没有呢,那女的还没醒呢,怎么了?” “现在来了几个警察,说要找这里的负责人。” “来了警察?怎么了?什么事啊?”陈一问到。 “想看咱们院门口的摄像头,我跟他们说只有负责人让打开才行,我们没权利,警察就负责人,你跟胡军你们俩谁回来一趟啊。” 衬衣挂了电话跟胡军说了,胡军一摆手,说道:“我才不去见警察呢,你去吧,我在这等着那个女疯子。” 陈一又匆匆回到酒吧,果然,院子里站着俩年轻警察,看上去年纪都不大,不过说话都挺凶。 “你是负责人啊?”一个瘦高条的警察问到。 “怎么了?” “来你这调查情况,赶紧把监控室的门打开,我们要调门口的监控录像。” 见者警察语气挺硬,陈一一头雾水,问道:“到底什么事啊?我们酒吧这才刚开业,你们来调查什么?” “我说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呢,叫你开监控器就去开,问那么多废话干嘛,妨碍我们办公务是吧!” 俩警察瞪着陈一,那瘦高个的更是牛逼,一手指着陈一的胸口,说道:“小子,不配合是吧!” 陈一也是个一根筋,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警察来了又怎么样,这么牛逼哄哄的跟老子说话就不行。 “怎么着,还他妈的动手了是吗,欺负老百姓是吗!要不要我把街坊邻居们都叫出来看看你们公安是怎么办案的?” 一看陈一也是个硬茬,旁边一个圆乎乎的警察这才缓和点语气,说道:“兄弟,别误会。我们呢,不是调查你们,因为这胡同里发生了点事情,有人报案了,我们需要看看监控录像,这胡同里面又摄像头的,就你们酒吧,你得配合是吧,咱们警民一家。” “这才像点人话!那些不会说人话的就知道跟老百姓吹胡子瞪眼的,趁早他么的别干这行,还不够给警察丢人的呢!” “你说谁呢!”瘦高条的忍不住了,吼道。 陈一看着他,临危不惧,说道:“小朋友,年纪轻轻,火气不小啊,告诉你啊,老子十年前就是北京警校生里成绩最牛逼的,你这才刚干几年啊,跟我这装什么大尾巴狼,会干这行吗?能干就干,不敢就他妈滚蛋!” 陈一是真不含糊,这欺负到自己人头上的事情,就是不能退步,旁边的警察赶紧打圆场,说道:“看不出啊,还是前辈呢,失敬失敬,行了,前辈不要动气,赶紧协助我们这些学弟们工作吧。” 陈一打开监控室的门,里面监控器都还开着,按照警察的意思,调出了昨晚上夜里两点多的视频。 视频画面里黑乎乎的一片,但突然间,镜头下面晃过一个黑影,陈一瞪大眼睛,但那黑影一晃记过。按理说,连陈一都没有看清楚的,这俩年轻警察也应该没看到啊,这时候应该让他把视频倒回去重新看,但这俩警察似乎什么都没发现,依然傻愣愣的盯着黑屏看。 “刚才过去一个黑影,没看到吗?” “黑影?没有啊?这视屏都是黑的,哪来的黑影啊,你们这清晰度太差了。”瘦高警察说到。 陈一没再说什么,他们盯着摄像头,又看了半天之后,依然什么都灭有发现,反复又看了三遍这个时间段的影像,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俩警察这才离开。警察走了之后,朴痕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陈一,说道:“你真是太man了!面对他们一点不怂啊!” “我怂什么?我有没做错事情。再说了,我当年当警校生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干吗呢!对了,这帮人来着查什么?” “他们一开始也没告诉我,但是我刚才在外面打听过了,昨晚上,两点多钟,发生了一起命案。” “命案?” “就是咱们这条胡同里,里面的一间四合院,一个外地来的租户,死在屋子里,屋子里什么也没丢,他身上也没有跟人搏斗的迹象,就是舌头被扯掉,流血过多,死了。” “什么?舌头怎么掉?扯掉?” “对,就是硬生生的被拉扯出来,然后撕断!喊也喊不出来,你想想,多惨,看来啊,这条胡同,凶宅已经不再是咱么这一个了!” “这也太凶残了?把舌头拽出来撕扯,哪家啊?我去看看……” 第四十九章天生神探 这院子离胡军的四合院酒吧很近,往胡同里面走,走那么二三十米的也就到了。 院子大门敞开着,发生命案的房间已经拉上了警戒线,街坊四邻来看热闹的也早就被赶走,剩下的都是同住在这个四合院里面的住户。 老北京的胡同,四合院不少,但是,一户一院的并不多,如果有,那这家一定是土豪,或者这家祖宗一定是土豪。现在很多四合院都跟这间院子一样,好几家合住,有的就是房主,又所住屋子的产权,也有的是外来的租户。 这种四合院,排水不好,地面潮湿,房屋老旧,电线线路也总有问题,各个三五天的就得有施工队的来修一修,所以这地方租金也不多。除非那种一院一户的土豪家庭,能够把整个四合院租出去,那个价格高的离谱,否则的话,单间往外出租,一间屋子也就十几二十平米的,稍微大点的正房三十多平米的,就算有个套间加起来也就五十平米,也租不上什么好价格。 院子里有一些临建房屋,红砖灰瓦,老北京的味道很浓,院子里,非常杂乱,本来应该宽敞的院子,也被各家建起来的临建小屋给堵得乱七八糟的,院子不像个院子,屋子不像个屋子。 倒退个八九年,周围都是这样的四合院,当时朝阳门还只有最早的二号线,六号线地铁都还没有开始建设,北京市政府准备城中房屋进行改造,不少户主一听要改造房子,一旦拆迁的话,补偿会按照剧中房屋面积来补偿,所以,家家户户的充分利用院子,把能建房子的地方全都垒起来红砖,就算里面住不了人,放蜂窝煤也得把地方都占满了,搞得院子里,基本上减慢了歪七扭八的房子,只留下一条走路过车的羊肠小道儿。 但后来,北京市政府之改造了马路那边的胡同区,进行拆迁之后,盖起来了非常现代化的小区,而这一片的胡同,保留下来,美其名曰是保留老北京的文化,因为其中不少宅子都是清朝时期的建筑物,有文物价值,相当珍贵。 这里变成了城中的孤岛,身处繁华之中,四周都是光鲜亮丽的建筑,这里的人曾经自豪的认为,青年路以东那就是郊区,但现在可好,郊区都已经高楼林立,立交桥纵横,车水马龙,一片繁华,而他们作为城中心,却四处凌乱,每天都在杂乱狭窄的生活环境中度过,不过有的人一依然喜欢,似乎觉得,这样的味道,才是真的北京味儿,你去什么五道口,什么中关村,什么工体,什么国贸的,那还是北京吗?那些脸豆汁都要十几块钱一碗的商业中心,是首都,而这里,才叫北京。 不会,现在住在这种几家和猪在一起的四合院的北京人也都不多了,大多数住在这里的都是外租户。这个死者,就死一个外租户。 死者是个南方人,二十多岁,男性。没有工作,也没有朋友,来北京的时间不长,充其量只有三四个月,屋子里一片混乱,杂七杂八,显然这小子没什么生活规律,像样的家具一件都没有,家用电器,除了一台电视,就只剩下电灯泡了,连冰箱都没有,空酒瓶子不少,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变质的酒味儿和烟熏的味道。 一个警察在屋子里拍照,另一个警察在到处做痕迹采集,陈一站在门口的景荣县后面伸着脑袋往里看,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厢房基本上一眼就能够看全。 陈一正聚精会神的观察者,这可能也是处于他警校生刑侦科科班生出身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他做侦探做时间太长的缘故,虽然这个事情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内心总有一股探案的心情。就好似是那种,怀揣着军人梦的军迷,没有当成兵,但是酷爱去一些军事论坛和那些和他一样怀揣着军迷梦想的人们吹吹牛逼,聊聊兵器,聊聊军事,在网络上指点江山。 这时候,身后一个人突然拍了陈一肩膀一下,把陈一吓一跳,他紧张的转过头,看到是一个年轻警察。 “吓死我了,你有啥说啥,动手干嘛啊!”陈一心脏砰砰跳,在人聚精会神的观察一个环境的时候,要是突然被外界干扰,会迅速激发肾上腺素,脑补极速充血,一般人的话,就是下一条,胆小的话,可能会吓得尿裤子,但是陈一这种脑子一直有问题的,被人吓一跳的话,他大脑皮层都会迅速分泌一些分泌物,导致他思绪会出现问题。 还好这次问题不算大。 那经常面色阴冷的看着他,说道:“你是他亲人还是朋友?” “都不是啊。” “你是这住户吗?” “也不是啊?” “那你站着干嘛呢?走走走,别看热闹了,这种血腥的现场你看了多晦气啊,赶紧走。” 小小警察一说,陈一才反应过来,街坊传言,说这死者是昨天深夜死的,但是到了上午才发现,说是舌头被人拽出来,然后硬生生的撕断,导致流血过而死,但是,这屋子里,没有太多血迹,地上就那么几滴,有一个小孩撞破头流出来的血多。而且,血液并不集中,又一些在地上,还有的在电视下面的那台dvd上。 这都啥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用dvd?电视旁边的地上,散落着到处都是影视碟片,但是青年,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看片也很正常。 “哦?我怎么没看到多少鲜血呢?听说是舌头被人扯出来,切断了,车头上的毛细血管非常密集,别说切断,就是拿牙咬破一点也呼呼流血。” “是吗?”年轻警察没什么经验,竟然问了一句。 “当然啊,你是刑侦科班出身吗?你们刑侦科班不讲人体吗?” 年轻警察摇了摇头。 陈一叹口气,说道:“哎,现在你们这些警校啊,要么就是老师不好好教了,要么就是学生不好好学了,都是家里找关系进来的对吧。” 小警察突然意识到自己被陈一绕进去了,赶紧推他,说道:“少废话,走走走,别在这耽误我们办事!” “好好好,你别推我,我自己会走,这破事,谁爱看似的。要是一美女死屋子里,到还有点看头,一个小男演员死在屋子里,也没啥意思,走了!”陈一嘀咕着,往外走去。 这时候,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警察拦住了他路,“你等等,别走。” “长官?又咋了?” “你刚才说,你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亲人,更不是他的邻居,对吧。”老警察问到。 “不是啊,怎么了?” “那你怎么说他是个演员呢?我们到现在,也没有确定出他的身份,问了院子里住的其他人,都说他每天很外才回来,也不怎么跟院子里的人交流,谁都不知道他是干嘛的,怎么你就知道呢?” “我说他是个演员了?” “你说了,别赖账,说吧,你跟他什么关系!” 陈一笑了,说道:“我跟他一点关系没有,说他是演员,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们查你们的,我不妨碍你们做事了!” “等等,这事情你不说清楚,你就有嫌疑。” “少来这套,我呢,昨晚上一直子在旁边的酒吧,卧室旁边就把看店的,我们酒吧是有摄像头的,摄像头能够证明我一晚上都在酒吧,根本没有作案时间,更没有作案动机,你凭什么怀疑我?再有一点,我告诉你啊,我的身份,是一个侦探,我干这行十来年了,不比你手下那几个小年轻差,做刑侦的最重要的是什么知道吗?是观察力,你们观察了一上午了,啥也没看出来,是你们业务水平太差,别看我就看了几眼,我基本上已经知道这小子的职业身份了,想知道吗?” “你说说!” “老兄,我刚才说了,我呢,兼职做侦探,侦探提供线索,得收钱。五百块钱,回答你一个问题。先走了,想问问题的话,去旁边那四合院酒吧找我。”说完,陈一摆摆手,走了出去…… 第五十章阴牌 “你这还上脸了是吧,敢跟我们要钱?是不是想进看守所里蹲两天啊!”小警察很不爽的嚷嚷到。 “瞎嚷嚷什么啊,我又不是抢钱,我们行有行规,你问信息,得给我信息费,一条信息费,五百,已经是看在你们是警察的份儿上给的最低价了,你们要不想给这个钱,就自己查啊。再说了,你们查一起案子,办案经费也少不了,花点钱,省点事,我这是为你们好,算了算了,不跟你这种没头脑的聊了。”说着,陈一转身,就要扬长而去。 “你再说一遍,你说水没头脑呢。”小警察有点上头。但是旁边上年纪的警察倒是平复了语气,拉住陈一,说道:“小同志,看你也像是有点本事的人,这样吧,这五百块钱,我出了,但你提供的信息,不能有错误。”说着,老警察点出五百块钱,递给陈一。 “老段,你干嘛给他钱啊,这小子赚钱也太好赚了吧!”小警察咋呼到。 “你懂什么啊,先去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我跟这小子单独聊聊。” 这个老段把小警察支配走了,陈一收了钱,但是脸上没有赚钱的喜悦,反倒是多了一丝认真,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种深情,不比任何一个现场办案的警察差,从他现在呈现出来的状态只能感觉到两个字,那就是“专业”。 陈一隔着警戒线,看这屋子里,说道:“死者年纪不大,外地身份,属于北漂一族。但是,作为北漂,很少有在这个地方租房子的。这里环境脏乱,设施落后,而且,由于地理位置极佳,所以价格昂贵。在这租一件十几平米小厢房的钱,都够在东五环那边租个一室一厅了。”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请你说重点。” 陈一并没有理会警察,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既然这里有这么多的弊端,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北漂,还会在这里租房子住?只有一个原因,因为这里,离广电总局比较近。所有影片过审,需要广电的批准,所以,每天,广电门口进进出出的各个影视公司的负责人,络绎不绝。这小子很聪明,因为他知道,只要多在广电门口转悠,就一定能够碰上影视公司的负责人。什么人才会详见影视公司的负责人?当然是演员了,而且,还是一个没有有门路的,梦想着当演员的北漂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看似有道理,但是,这些都是你的推测,而且,有些强拉硬拽。” “地上这些dvd光盘,全都是经典电影,由好莱坞的,有香港的,也有国产的。各个年代,各个类型。而且,你看那边有限的基本书里,都是关于演员修养以及台词技巧的,什么人,才会大量的看这些经典电影,学习演员技巧?只有演员!” “你说的貌似有道理。我们刚才把重点都放在了为什么舌头断了,但是屋子里没有血的问题上,还没有来得及考虑他的身份,不过你说的这些,确实有点道理。” “查案子,先从最简单的入手,就好比一个绳结,被绑住好几个扣,你得先从最简单的去一点一点的解开,别一上来,就去在最难的那个绳扣上下文章。对了,最后在给你提一个调查的方向,演员会跟那些人来往?确定他的活动圈,估计,嫌疑人,就在这个圈子里。” 说完,陈一离开了现场。他刚才趁着这个机会,已经把现场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很多细微的地方,都被他神神的记在脑海中。 最近,陈一发现,自己虽然失去了以前的一些记忆,但是,自己的记忆能力,越来越强,看书的时候,基本上都能够过目不忘,看一个场景的时候,一眼扫过去,就能够把整个场景全都刻画在脑子里,每当想起,就好像照片一样,呈现在眼前,甚至,比照片的清晰度还要高,比照片的细节还要充分。 从案发现场出来,陈一也没会酒吧。而是去了胡同口的那个佛牌店。推开门走进去,屋子不大,但是三面墙壁,都挂满了各种佛牌,佛牌颜色都各不一样,里面的团也都各不相同,有大有小。陈一对这些东西不太了解,光站着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店主从里面的屋子走出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脸色红润,身材发福,头发茂密,脸上对这笑容,完全一副奸商模样。 “小兄弟,欢迎光临,想请一只佛牌吗?需要什么功效的,我给你推荐几款。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应该都时求财的,你看看,我这刚好新进了一批活,都是泰国有名的阿赞法师亲手制作,非常灵验,带过的都说好。给你看看这块,内刻八方圣尊,手托如意金盆,瑞祥之云游走上空,预示着你,福星高照,财运亨通,丰瑞吉祥!”说着,店主随手抽了一直,外框镶金边的佛牌递给衬衣。 陈一看了看,巴掌大小,上面画着人物和祥云,分量还不轻,不过,从材质上看,应该就是普通刨花板或者压缩版制作,这种家具废料在家具厂的厂房里随处可见,满地都是。 雕刻水平也不具备什么工艺,兴许都是机器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多少钱啊?” “店里正好搞优惠,三千一个。两只的话,五千。你可以在选配一个保平安的平安佛牌,搭配使用,效果更好。” “三千一个!就这刨花板材质的小木牌?您这还真敢要价啊。” “一看你就不懂行,第一次接触吧。这可是泰国进口来的,是……” “就算进口,也不值三千啊。” “你要这么说,那我问问你,普拉达的一个牛皮包,还有买十来万的呢。一快破牛皮,值这个价吗?存在即合理,你现在,只是不懂,真要是懂的话,你就知道,这三千块钱有多值了。” “太贵,买不起。” 看陈一这就要走,店主赶紧说道:“算了,兄弟,今天你进来,咱俩就算是有缘,这么着,两千五。你拿着!我给你抹五百!” “你给我抹两千五还差不多。”陈一随口一说。哪知道,这店主一拍手,说道:“好,兄弟,既然你开口了,那我就五百块钱卖给你!不过,不是这个,是另一个,虽然功效没有这个这么强,但是,性价比绝对高!” 说着,店主急急忙忙的拿来一个佛牌,光从样子上看,这佛牌,没有刚才那个大,是淡蓝色,起成分表面上像是玉石,但其实就是一些玉粉压缩之后,造出来的假玉石,这种小东西,夜市摊上,五块钱一个,算上刻名字或者刻图案的话,也就十块二十块的。 “就这东西?五百?” “小伙子,这可是好东西,你看上面,刻画的是什么?” “一条京巴儿。” “什么京巴儿,这可比哈巴狗厉害多了,这叫饕餮!只进不出,招财进宝,带这个,最管用了!” “那我也不想要。” “你还是先贵是吗?无所谓了,三百,三百块钱,我卖给你!”看陈一还在犹豫,店主一拍脑门,说道:“我今天就算是行善积德做好事了,我必须让你知道知道,这佛牌有多灵,你给我二百吧,我就收你成本价,路费都不要了,这个你拿走!” 陈一也不好在推脱了,光看着老板推销的卖力劲头,也值二百块钱了,所以啊,很多时候,卖货就看销售的一张嘴,好的产品,和好的销售,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 陈一刚才从从警察那边赚了五百,拿出二百买个新鲜也不心疼。二百块钱给了店主,饕餮佛牌戴在了陈一的脖子上。别看个头不大,分量可不刚才那刨花板木牌重多了,相当于脖子上挂着一块大石头,也够滑稽的。 去了医院,跟胡军换班。胡军说晚上有酒局推不掉,让陈一来医院继续看着这女的。 到医院见到胡军的时候,胡军一眼就看到陈一脖子上的佛牌,惊讶的说道:“我擦,你小子怎么也弄个这东西。” “我这不是向大老板看齐吗。”主要是那个佛牌店老板太热情了,说的我都没法拒绝。” “多少钱?” “三千。”陈一虚报价格。 不过胡军还是笑了,用手掂量着陈一的这个佛牌,说道:“便宜没好货,你这上面刻的是个啥玩意儿?京巴儿吗?” “这叫饕餮!龙的儿子!” “饕餮怎么长的跟胡同里那只流浪狗似的。你这个,上面怎么也没有制作法师的标记啊。” “这上面需要又标记吗?” “废话啊,这就跟你收藏书法作品似的,光写上字,画上画,只是个半成品,都有作者的印章和署名啊,每一个佛牌上面,都要有制作法师的标记,证明是这个法师之作的,有什么问题,或者除了什么事端的话,找这个制作法师,是可以给破解的。你看我这上面,上面刻着的,达拉阿赞。”说着,胡军把自己的佛牌给陈一看,上面,果然有个小标记。而再看看自己的这个,却是什么都没有。 正面没有,反过来看了看反面,反面也没有标记,但是,反面的纹路似乎也刻画着一个东西,陈一仔细卡了看,好像是个人形,这会不会是标记? 正要问胡军,胡军手机响了,是酒局那边催他过去,胡军也不敢耽搁,接着电话,跟陈一摆了摆手,匆匆离开。 坐在医院的走廊,很是无聊,闲的没事,上网查了查佛牌的事情,查到了这么一条信息。佛牌上,没有标注制作法师的,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你买的是个假佛牌,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功效,另一种可能是,你买到的,是阴牌。只有阴牌上,不会带有标记,因为这种东西呗制作出来,是有很多变数和未执行的,他会通过佩戴人的供养来加持功效,如果功效极强的话,即便是他的制作者,也是没有办法束缚控制住阴牌所引发的任何事情,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招惹时段,只阴牌制作出来之后,会马上出手,一般在制作法师手里不会超过三天,在销售商手里,尽量不会超过一个月,超过一个月的话,阴牌很有可能会把佛牌店认定成自己的宿主。 陈一想到过刚才佛牌店老板那么热情的用这么地连的价格,把这佛牌卖给他,会不会,卖给他的是一个阴牌? 但是转念又一想,什么狗屁佛牌,什么正牌,什么阴牌,都是骗人的,这东西要是真那么灵验,那发财也太容易了吧!那是不是带着这么一个佛牌,就能随时随地捡钱包了? 陈一脑子里正想着,突然,看到地上出现了一只黑色的钱包…… 第五十一章领尸人 楼道里没什么人,陈一左右看看,见没人发现,便顺手捡了起来。 黑色的蔻驰钱包,如果是真包的话,光这个手包得有一两千块钱。陈一小心翼翼的打开钱包,里面夹着一叠红色钞票,大概五六千的现金,还有几张银行卡,另外,还有个身份证。 掏出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陈风云,男的,82年出生,住在北京海淀区知春路的一个小区。这小区和里面的发癫痫病的那女的好像是同一个,再看看门牌号,竟然还是同一家! 这个男的,没准是这女人的丈夫! 陈一赶紧拿着钱包去了病房,林菲身边,果然坐着一个男人。 走进病房,男子并没有注意,还在全神贯注的看着病床上昏迷的林菲,眼里流露出来的是心疼和难过。 “你好,你是林菲女士的家人吗?”陈一问到。 “是啊,你是医生?” “是我把她送医院来的,刚才在门口还捡到了你的钱包,我看身份证上,你们俩的地址完全一样,所以知道你是他丈夫,钱包给你,这没我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陈风云突然叫住陈一。 “还有什么事情吗?” “谢谢你把我老婆送到医院,这个是答谢你的钱,你拿着。”说着,男人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叠钱,他也没数,一顺手就抽出来这么多,强塞给陈一,一般有钱的主儿都是这么豁达。 陈一虽然说不要,但是对方还是强赛给他,他也拒绝不了。 拿着钱,走出医院,打车会酒吧,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心想着,带了这佛牌之后,还真是有有点作用,这刚带上,就捡了个大便宜,输了数千,对方还真是好爽,一出手就给了他三千多,现在收入几乎为零的陈一,还是挺在乎钱的。 不管怎么说,陈一现在的立足之本就是赚钱,他也早就想通了。虽然自己记忆一片混乱,事业一片混乱,婚姻也一片混乱,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缺钱,有钱的话,跟胡军那么有钱,那什么事情都会顺起来,没钱的话,生活只会越来越乱,所以,现在这节骨眼上,赚钱才是第一位。至于自己的婚姻,还是顺其自然,对于自己失去的那些记忆,也得慢慢的去回忆,急于求成的话,反倒会让自己脑子更迷糊。 心里还在美滋滋的,但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以陈一这个侦探的观察能力,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发觉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啊。 陈风云怎么来医院的?当时陈一和胡军把林菲送到医院之后,都联系不到他的家人,陈风云在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自己怎么可能找到医院呢?还有,陈风云为什么,不问问当时自己老婆的情况,陈一说什么,他信什么,甚至还塞给他钱,他这种种行为,都好像是在催着陈一赶紧走,这不该是一个丈夫应该有的状态。 至少,他应该问问陈一,林菲是在什么地方晕倒的,晕倒时候什么症状,送来多久了,医生怎么说?这些关键的信息,难道他一点都不关心吗?还是因为老婆经常癫痫,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就算是习以为常的话,他所表现出来的镇定也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晚上的酒吧,依然清净,本来就没有什么顾客,现在,胡同里除了一起恐怖的命案,来这里玩的人就更少了。刚才来了几个外国留学生,喝了几杯啤酒,见这里没什么意思,很扫兴的离开了。 陈一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对着歪脖杨树上,自己贴上去的那道符发呆,朴痕端了一杯茶过来他都没有注意到。 “你在这发呆了快半个小时了,喝点茶水,清醒清醒。”朴痕开玩笑的说到。 陈一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有点烫,然后看着那道符咒,说道:“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你是说这个院子奇怪,还是这个胡同奇怪?” “还记得白天时候,在咱们这犯癫痫的那个女人吗?” “长得确实还挺漂亮,很有韵味。” “不是说她长相,我觉得,她犯病犯的很突然。” “也许是喝点酒之后刺激到她了,癫痫这种病,突然发作是很正常的。” “正常吗?” “正常。”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乖乖的。会不会,这个院子里,真的有鬼,身体虚弱的,或者带着病的,一进这个院子,都会被鬼缠住索命!” “你可别吓唬我,虽然我胆子比较大,但是,这院子里的事情也确实有点离奇,我现在都后悔留下来了。”朴痕有点紧张。 陈一突然站起身,说道:“今天晚上,我继续留在这里看店,你要想回我那的话,你就回去吧,我倒要看看,在我身边,还会发生多少离奇古怪的事情。” “我今天也不走了,在这陪着你,其实,我想明白了,很多时候,恐怖都是源于自己的心里,心魔不除,永远都不会走出阴影,不管这院子里有什么,只要我们心里没有,就什么都不用怕!” 酒吧下班,服务员们都相继离开,酒吧里,又只剩下陈一和朴痕。陈一依然坐在院子里,敞开着四合院的大门,看着外面。 胡同里的住户还不少,门口总有人过往,即便到了晚上十点多了,依然有人会从门口经过,大多数人经过院子的时候,都会歪着头往里面看。 整条胡同,一扇扇紧闭的门,门外走过的人,都有一颗想要窥探的心,想看看这门里的秘密。门口一个样,门里又是一个样,这就好比是人们自己,我们看到的,仅仅是最表面的外表,谁都别想窥探到别人的心。 陈一观察着外面经过的每一个人,当他们扭头往门里看的时候,他会看到他们的脸,看到他们的眼神,看到他们冷漠但又好奇的眼神。这两三秒钟的对视,陈一就可以记住他们的长相,记住他们的表情。 十一点过后,胡同里过往的人就越来越少,而到了十二点钟,基本上外面就没有人了,顶多有一两个喝的醉醺醺的,摇晃着身体从门前走过,走过的时候,他们也会转过头,看一眼酒吧院子里的样子,也会看到陈一坐在那里,正在看着他们。 而在过往的这些人里面,陈一突然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这个人,行迹匆匆,走过酒吧门口的时候,竟然没有往里面多看一眼,他一身黑衣,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步伐很轻快,但是拎着箱子的手掌已经青筋暴出,说明这箱子分量不轻。 拿着沉重的箱子,快速走过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火车站或者机场赶火车或者航班的人,而这里,不是火车站,也不是飞机场,这里是胡同,鱼龙混杂的胡同。这么晚了,他拎着这么重的东西,着急忙活的从这里经过,他要做什么?他是住在这里吗?住在这里的人,应该都会好奇的往院子里看看吧,为什么他没有看,好像,在经过门口的时候,还故意加快了步伐,似乎他不关心别人的生活,也不想让别人关注到他。 “那人好像拎着一口小孩用的,棺材。”朴痕在旁边说了一句。 这一句惊的陈一差点从座位上摔下去,“你想象力真丰富。” “一头大一头小的木头箱子,就是装小孩死尸用的。而且,木头一定是桃木,桃木可以辟邪,而且桃木做不出大件,做小孩棺材是做合适的了,材料够用,更重要的是,能够压住夭折婴灵的怨气,还没在人间走一遭,就又要去投胎了。”朴痕很认真的说到。 “你想多了,那就是一个走过的夜归人而已。”虽然陈一也觉得这个人的行踪很奇怪,不过还是只能打消朴痕荒唐的想法。 但就在他刚说完之后,那个拎着黑箱子的男人,竟然又从他们门前走过,依然是低着头,依然是步伐急促,依然行迹匆匆。他刚来,但是又马上离开,难道是走错路了? “夜归人?我看不像。可能你们这里没听说过,但是,在我们南方一些偏远的村子里,有一种职业,叫领尸人。” “听过过湘西赶尸人。” “名字差不多,但做的事情不同。赶尸人是运送尸体的人,这些尸体,并没有怨气,也没有妖魔化,而是赶尸道士用一些道术,牵引这些尸体去一个地方。而领尸人,做的事情,要比他们复杂的多,他要领走的,是带有怨气的,刚死不就的婴儿尸体。如果这些婴儿的尸体,被好的领尸人带走,会帮他们做法超度,退散怨气,妥善的去处理尸体。但是,如果被邪恶的领尸人带走,很有可能,他们会把这个婴儿,做成小鬼!” “做小鬼!跟泰国的那种小鬼一样吗?” 朴痕点点头,说道:“领尸人的这个职业,就是从泰国古代传入中原地区的。现在在咱们这里,这个职业几乎没有了,但是,在南疆边境,以及东南亚地区,依然存在,很多小鬼,鬼娃,都是由领尸人把婴儿尸体带回去,然后再有东南亚的那些黑法师把尸体炼制成小鬼。” “你不说,我还真没听过,只知道有小鬼这种东西,但对他的来龙去脉,还从来灭有了解过。不过,刚才那个人,也就是个普通人,不像是你说的那种领尸人,咱们这也没有死去的小孩啊。” “一般,被领尸人带走的婴儿尸体,家属都不会声张,他们之所以让领尸人把尸体带走,说明,他们认定,这个小孩已经变成了恶灵,为了不让恶灵纠缠他们,他们就会请领尸人,领尸人会把所有的怨气镇住,然后连同尸体一起带走。” “看来,领尸人,不仅仅是胆子大,也是有一些法力的。” “泰国,又一多半的著名阿赞,尤其是那些黑阿赞,他们在年轻的时候,都做过领尸人。不过,我说的这些,也都是我听我们那边老人们口口相传的,按道理说,都是封建迷信,顶多算是东南亚那边对失去儿童的一种殡葬方法,怎么去想这个事情,全凭自己。” 这时候,陈一站起身子,走到门酒吧门口,往外看,那个人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正要扭头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胡同深处,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嚎…… 第五十二章婴灵寻主 “听到了吗?小孩的哭声。”陈一说到。 “什么哭声?”朴痕就在他旁边,但是显然什么都没有听见。 “哭声啊,小孩的哭声,这么大声你都没有听到吗。就是那边传来的。”陈一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胡同的深处,朴痕赶紧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强行把他拽进院子里,一边往里拽,一边说道:“你别瞎想,肯定是被我刚才说的那些给误导了,我说的都是封建迷信,你可别信,走走走,先进屋。” “不是,确实是又哭声啊,估计这小孩还不满一周。” 陈一还在说着,但是已经被朴痕拽进了屋子,她吧院子大门关上,拉着陈一进了酒吧的主屋。 到了屋子里,朴痕压低声音,跟陈一说道:“其实,哭声我也听到了。” “那你干嘛说没听到?” “就算听到了,也要假装没有听到。而且,以后再配上这种事情的话,不要寻着声音去看,更不要指,也不要跟任何人说,全当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有什么讲究吗?” “现在是午夜,阴气最重的时候,阴灵小鬼的很有可能会在这个时候作祟,更何况,咱们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如果真的是领尸人的话,那他身上肯定会带着怨婴的阴灵,阴灵肯定不愿意跟着领尸人走,所以,他需要找宿主,但是它又没有什么法力,只有怨力,所以只能靠哭来吸引人,一旦被他的哭声迷惑,再赶上身体虚弱,命格羸弱的,那就要中了这小鬼的招,这种小鬼直接符在身上,很难在下来。”朴痕说完了之后,陈一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你这都是哪听来的,神乎其神的。”陈一毕竟是警校生出身,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又保留态度,即便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但是,也不会完全相信。如果这世上的很难解的事情都要用神鬼之说来解释的话,那社会岂不是乱了,那些冤假错案的也都用鬼迷心窍来解释,那些查不出来的真凶也用鬼怪来代替,那真正的凶手就要逍遥法外了。 陈一并没有觉得那小孩的哭声又朴痕说的那么邪乎,这么晚了,胡同里住的人也不少,小孩也不少,但半夜的,小孩饿了,或者尿床了,哭闹也是很正常的。 虽然关上门之后,陈一确实也就没有再听到任何的哭声,不过,他宁愿相信那是正常小孩的苦恼,也不愿多往什么领尸人带婴灵的方面去考虑。 “你先睡觉去了吧。”陈一跟朴痕说到。 “你呢?这就一个屋子。” “我睡外边。这大厅里这么多椅子呢,找几把对在一起就能当个床。” “那不行,对颈椎腰椎都不好,而且,这院子晚上阴风太重,你睡在这里会邪风入体。这样,你也到屋子里来睡吧,反正床也够大。” 听朴痕这么说,陈一眼睛差点瞪出来,“什么?你意思是咱俩一张床?” “怎么了?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是不是嫌弃我?” “你……你就不怕我晚上兽性大发?”陈一笑着说到。 “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会怕,但是你我不怕。” “你是不是觉得我长相正直,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 “人不可貌相,就算你长相正直,内心的花花肠子,也肯定不少,男人都是色狼!而且,你肯定还是个大色狼!” “你都把我跟色狼画等号了,怎么还敢让我跟你睡啊?” “首先,我让你跟我睡,是觉得你是为了我,才留下来值班的,如果让你在外面将就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其次是,虽然你是个色狼,但是,你有心无力啊,你下面,不好使。”朴痕一脸的奸笑。 “你怎么知道我下面不好使?”陈一惊讶的说到。 “别忘了,卧室苗医后裔,把脉从小就会,你这种病很常见的,我一摸便知。” “可以啊,你这小丫头还深藏不漏,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看看,我这病,能不能给治疗下?” “这个啊,虽然常见,但属于疑难杂症。就跟股癣、脚气、痔疮这种病似的,说大不大,但会一直缠身,还没法根治,你这病,按照我们苗医的理论来说,属于精不入体,力不从身,说的直白点,就是属于精神类的疾病,任何药,调理不好,得靠你自己。” 说完,朴痕转身走进了屋子,到了门口,还看看陈一,问到:“你到底进不进来,进来的话把外面的灯都关了。” “哦哦。”陈一赶紧点头,把酒吧大厅里的灯,关上,门也关了,这才走进了里面的屋子。 就这么一张单人床,一米三的宽度,还好俩人都不算胖,并肩躺在这里,刚好合适。 屋子里只有个北面的小窗户,拉上窗帘,关上灯,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光线的,屋子里极黑,伸出手到自己眼前,基本上也什么都看不到。 俩人都睡不着,朴痕是因为旁边趟了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她很有好感的男人,心里的小鹿砰砰乱跳,根本静不下来,她多希望陈一能够转过身突然抱住她,然后亲吻她的嘴,继而往下,亲吻她的脖颈,亲吻她的胸脯,亲吻她的柳蛇腰,亲吻她的腿根儿,亲吻两腿之间。 她从来没有被男人亲过,这个年纪的姑娘,也都到了思春的时期,渴望着被人关注,渴望着得到男人的爱宠。 朴痕脑子里在胡思乱想,想着男女之间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但是她知道,陈一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就算陈一有,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她这么一个异族的小姑娘。毕竟,陈一是有老婆的人,而且,听胡军聊过,陈一的老婆,还是个大美女,风韵十足,冷艳高贵,而且人家不仅仅相貌出众,而且,还是个才女,会写小说,还写过畅销书,赚了不少钱,以前陈一一直都是靠着这女的养着。 一想到陈一有着这样一个老婆,朴痕对陈一的喜欢,也只能是藏在了心里,不敢表露出来。 “睡不着啊?”陈一突然问到。 “你……你也没睡?” “听你在旁边长吁短叹的,就知道你没睡,想什么呢?” “你老婆。”朴痕随口就说出来的。 “啊?我老婆?” “你有个美女作家老婆吧。”朴痕继而继续问到。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快离婚了。” “为啥?” “你一小姑娘,问这些干嘛。” “你老婆外面有人了?” “你们现在这些小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肯定是啊,你下面不行,而且又得靠你老婆养着,你老婆肯定会变心的。” “我靠我老婆养着?谁说的?” “胡军聊天的时候说的,说你以前,开侦探社,不怎么赚钱,还被你那个什么恩师坑了不少,要不是你老婆能赚钱的话,你早就流浪街头了。还说,你老婆是个能耐人,但最大的缺点就是虚荣心太强,自尊心太强了,当然了,也许就只有这种自尊心强的人,才会努力成就一番事业。” 陈一是一个失去十年记忆的人,对以前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也没有跟任何人问过自己之前的生活状态。他只知道自己毕业之后,开了个侦探社,侦探社的效益如何,究竟赚了多少钱,他完全不知道。估计这种有伤尊严的事情,胡军也不会主动去跟陈一说。但刚才听了朴痕说到,基本上可以断定,自己过去的那十年,事业很不如意,估计侦探社也没赚几个钱,一直都是靠着冷夏写书赚钱,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的,不着调的生活状态肯定会让老婆又二心,现在知道了一些以前自己的生活状态的,到时对冷夏现在的冷漠也不是太埋怨了,毕竟男人,你建付不起家庭的责任,养不起自己的老婆,那人家离开你是应该的。 “我是不是很失败啊。”陈一感叹了一句,好像是在问朴痕,但是他也不希望在这小姑娘的嘴里得到什么答案。 “不算,你在我心里,还是挺厉害的,如果你真跟你老婆离婚了,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我想……” 陈一突然转过脸,对着朴痕,虽然看不到,但是,俩人近在咫尺,可以闻到朴痕身上这少女的体香。 “你想什么?”陈一问到。 “我想……我想……我想帮你介绍女朋友啊,我以前工作的时候,我们公司有几个不错的单身姑娘,虽然跟你老婆差了点……但是……比我强……”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告诉你啊,人活着,别自卑。人,是渺小的,因为这世界,都是渺小的。赚钱了,有地位了,不要看不起别人,没钱,没地位的,也不要自卑。我们都是光着屁股来,光着屁股走的,谁也比谁强不到哪去。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生活,别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不然,救护想我老婆一样,虚荣心太强,自尊心太强,追逐的东西太多,你活的会很累。”陈一讲出了一串道理。 朴痕倒是很认可陈一的观点,如果这个观点跟冷夏说的话,冷夏一定会列出上百条理由去反驳陈一的观点而朴痕这个小姑娘太过于单纯,对物质,对权力,没有什么过分的追求,从这一点上,他和现在的陈一,倒是有一定的契合度,毕竟,现在的陈一,虽然毕业十年了,但毕竟失去了近十年的记忆,他现在的思想,还停留在都大学生的那个时代,对于这个世界的尔虞我诈,还欠缺太多经验。不过,也许就是他这种年轻的冲劲和坚持自己的价值观,能够让他在这鱼龙混杂的社会,走出一条,特立独行的道路。 俩人几乎一宿没睡,聊了一整夜,他们的关系,也在这一夜之间,变得无比亲密,毕竟在心智上,俩人是相近的,价值观上,也没有多大的出入。他们甚至还计划一起做一些事情,一起赚钱,然后一起去旅行,去世界各个地方。 天蒙蒙亮的时候,俩人才有了困意,相继睡着,陈一搂住了朴痕,朴痕也依偎在陈一的胸膛里,睡得很沉,梦里,陈一梦到自己和朴痕发生了关系,而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依然是相拥的姿势,不过,他的下面,不再是萎靡不振,而是有了反应,还是异常强烈的反应,他全身燥热。 陈一的下面好像着了火一样,一把火把他全身都燃的沸腾起来,他把朴痕抱得更紧,两个人的身体完全贴在了一起,他轻轻的晃动自己的身体,好像要钻木取火,一只手,也在朴痕的身上上下爱抚,甚至伸进了他的睡裤里。 朴痕已经醒了,也知道陈一在做什么,更知道,陈一下面有了强烈的反应,好像一个铁棒在自己腹部揉搓,但是他没有吭声,忍着这种曼妙的感觉,让陈一在自己的身上肆意晃动。只是偶尔忍不住,会发出一两声轻吟…… 第五十三章政坛诡案 就在陈一忘乎所以的跟装睡的朴痕尽情缠绵的时候,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胡军大大咧咧的站在门口,一脸惊讶。 昨晚上忘了锁门了,估计胡军也没想到朴痕在这里,心想着这都十点多了,也该起床了吧,结果,破门而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陈一和朴痕抱在一起,裹在被窝里,任何人都能知道,他们两个昨晚上都做了什么。 “你们……继续睡……”说完,胡军一脸尴尬的赶紧退出来,把门关上。 陈一赶紧起床,朴痕也一下子做起来,陈一一看朴痕反应这么机敏,就知道她刚才也没有睡着,也就是说,这姑娘知道陈一在自己身上来回来去的摩擦,两个人心照不宣,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陈一先走出门去。 胡军站在外面,一脸坏笑的看着陈一,这次换到陈一尴尬了,想解释什么,但胡军摆了摆手,说道:“没想到,你小子对小姑娘感兴趣啊,人家成年了吗?” “当然成年了。”陈一说完了这句话,才意识到上了胡军的圈套,胡军赶紧接话道:“那既然成年了,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啊,哈哈哈。” 朴痕也从屋子里走出来,虽然没做什么,但红扑扑的笑脸,好像已经想所有人说明他昨晚上和陈一发生了关系。酒吧里的服务员也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不好意思胡总,我起晚了。” “没关系,没关系,以后啊,你想几点起,就几点起。” 看胡军这嘴脸,陈一就知道,这小子又要把他和朴痕绑在一起了。之前,他就一直想要陈一和雪莉在一起,但陈一确实不喜欢雪莉那类型的,胡军也强求不了,现在好了,朴痕的出现,似乎能够擒住陈一的心。在胡军看来,只要陈一不跟他老婆冷夏继续在一起,不跟他恩师唐寻又什么感情上的发展,其他的女人,他愿意找谁就找谁。 陈一也感觉到了胡军对冷夏和唐寻发自内心的抵触,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如果是跟唐寻又过节的话,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胡军是黑社会出身,唐寻是警察出身,一黑一白,肯定水火不相容。但是,跟跟冷夏为什么也会有抵触情绪呢?还记得之前,陈一没有跟冷夏分居,只是刚开始有裂痕的时候,胡军就在背后说冷夏的坏话,说什么冷夏跟她的经纪人有一腿,和他们图书出版公司的老板有一腿,这些没凭没据的污蔑,充分的说明,胡军不要喜欢冷夏?他为什么不喜欢?过去的那十年,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个是自己妻子,另一个,从表面上看上去应该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们俩,为什么也会有积怨? “胡军,你别误会啊,我们没发生什么……” “兄弟,别解释了,咱们都这么大了,这点小事还至于拿出来说啊,无所谓,我所谓,这姑娘不错,我支持你!赶紧跟冷夏把离婚手续办了,去了这姑娘,你好,她好,大家好。” “行了,我这点私事,你还是别操心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操心水操心啊。对了,一会儿有事吗?没事的话,跟我去见个人。” “北京东边,燕湖镇搞绿化,我跟那镇长关系比较好,把项目接下来了,中午去跟他们镇政府的人去吃个饭,你也跟着一起。” “你商业上的事情,我也不懂,我跟着干嘛去啊?” “别说不懂,你以前名震燕湖镇的时候,他们那几个镇领导还不到在哪当小科员呢,现在,你是我的军师,该出场的时候,你必须等帮我撑门面啊,而且,更关键的是,绿化工程还碰上一个棘手的问题,你出面,他们信得过。”胡军说到。 “我?名震燕湖镇?我对燕湖镇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就知道那地方在北京东边,隔着潮白河,属于廊坪市管辖。” “五年前的事了,当时,你跟廊坪市政法委副书记,贾林双走的很近的时候,帮着他摆平了一件大事,轰动整个廊坪市官场,估计要没有那件事情的话,薛老那边也不会一眼就相中你,你都忘了?” “贾林双?廊坪市政法委书记?我……想不起来……”陈一脑子有点疼,只要一回忆,他脑子就开始混乱,头盖骨好像要被撕裂一样,疼的难受。 “行了,你别想了,反正那贾林双前年就给双规了,不想也罢,一会儿去见燕湖镇的人,你就跟着吃吃喝喝就行,他们说什么,你就回应什么,不用太配合,这样才显得你地位高,这帮人啊,都知道你跟薛老走的近,都想巴结你呢。” “我……还是不想去,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 “没意义?兄弟,你去了,我这绿化工程,就能十拿九稳的接过来了。你知道这一个工程我能赚多少钱吗?告诉你,我能……”说到这,胡军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陈一盯着他的眼神,转而笑了,压低声音,跟陈一说道:“你小子,跟我玩着花花肠子是不是,你放心,兄弟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啊,这事情谈成了,我给你抽百分之五的的纯红利!” 其实,谈别的都没有,什么百分之五,什么红利,这些意义不大,关键是,具体的数额,陈一问道:“具体多少钱?” “嘿,你看你,就跟我这算账算得这么明白,你跟唐寻怎么不去算账呢?你帮他干了那么多事情,你怎么不找她要钱呢?” “一码归一码。帮唐寻,那是我的本职工作,你看那个警察出警要组织多给钱的,那个军人上战场让部队多给钱的,哪个学生上学考个好成绩让老师多给钱的,就算是多给,也只是奖励。而帮你办事,我得搭人情,再说了,我一不是官场上的人,二不是商人,跟你去办事,就不是我本职工作,我当然跟你亲兄弟明算账了。” “好好好,兄弟,真有你的,就这么跟你说吧,这工程,我要做下来了,分你五万!也就是说,你陪我去吃着一顿饭,值五万块钱,告诉你,三线明星都没有你出场费高!”胡军不耐烦的说到。 一直以来,陈一心里是堤防这胡军的,因为在自己自己确实的记忆中,难以想起来他是怎么跟胡军人是的,更不知道跟他一起都做过什么,只是对胡军有一种并不是很纯粹的兄弟感情,这种感情,存在着一层隔膜。而且,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越来越发现,自己和胡军不像是一路人,也同时发现,胡军在抵触冷夏,抵触唐寻。他对胡军的疑心也越来越多。 而且,胡军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动不动就提到薛老,如果说,自己没有薛老这层的政治关系,胡军,还会跟陈一贴的这么近吗?或者说,陈一有什么事情的话,他胡军还会这么马首是瞻的帮忙吗?想必不会吧?所以,胡军到底有何居心,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陈一不知道,只能一步一步的来观察。但又不能把疑心露的太明显,仅仅是通过表面上对钱的这种执着,来蒙蔽胡军,让胡军觉得,陈一只是在针对钱,在钱上面斤斤计较,而不是对他的猜疑。 “一顿饭,五万,确实还真不少啊!” “那当然了,我够兄弟吧!我就不会亏待你呢!” “你这工程能赚多少?按照你说的百分之五分红的话,你搞这么一个绿化,能赚一百万?” “也就是这么多了,我还得送礼啊,疏通关系啊,给手下的人打点啊,而且,前期还得自己垫资,真分到我手里的钱,没多少。” 这个工程到底胡军能赚多少钱,陈一心里也明白的很,少说了能拿到三五百万,这根玩似的,一胡军现在的财力,没有三五百万的纯利润他是不可能这么积极的。而且,做政府工程,完全不需要自己垫资,政府不会拖欠任何钱。不过,陈一也不打算多要,尽量把自己表现的什么都不懂,便显出一个脑子混乱,眼里只认钱和女人的的形象,估计,自己在过去的这十年里,也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形象,眼里只有金钱和女人,但是自己又没有什么赚钱的本事,现在,顶多是多了一个坑钱的本事。 “行,那我跟你去!” 中午,陈一坐着胡军的路虎揽胜,朝着建国门那边的一个招待所开去。 这个招待所很隐蔽,没什么人,繁华时中心,这么一栋三层小楼,面积不大,客房也就是七八间,不过,设施不错。据说这是以前廊坪市在北京的驻京办,后来,国家规定,地级市的驻京办全部撤离,廊坪驻京办就撤走了,剩下这栋楼改成了快捷酒店,虽然招牌是个快捷酒店,不过,还是主要针对廊坪市来北京办事的一些领导们居住。 廊坪市离北京这么近,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跟北京这边的领导都是通着气呢,所以,即便是其他的一些地级市的驻京办可以完全车里,廊坪市这边,肯定是车不干净,和京城藕断丝连。陈一还小的时候,当时廊坪市就说,廊坪市要划给北京了,但这个传言传到现在,也没有实现,不过,现在两个城市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密,廊坪市这个作为北京的卫星城市,发展也越来越迅猛,这个小小的三线城市的官员们,也都越来越有地位。 雅间不大,装修很上档次,实木桌椅,雕刻祥云福兽,栩栩如生。燕湖镇政府的镇长贾林双早就来了,身边跟着燕湖镇政府办公室主任,和规划办的主任,一共三个人,见胡军和陈一进来,赶紧都站起身子,过去跟陈一打招呼问好,热情程度,显然要比对待胡军高涨的多。 按说他们级别也不低了,燕湖镇也算是廊坪市最大的镇子,挨着北京,离市中心不到二十公里,房价都逼近三万,这里当镇长绝对是肥差,地位也相当高,不至于对陈一这样的一介平民这么客气,不过,陈一背后,有个薛老,他们是冲着薛老来的,虽然现在薛老退休,但是,廊坪市也好,这个河东省也好,包括京城,到处都是薛老的政治关系,这个手眼通天的退休老干部,依然是他们势在必得的政治资源,而陈一,是他们唯一能够接近薛老的捷径。 第五十四章雄狮崛起 贾林双四十多岁,有点谢顶,穿着一身亚麻布料的居士服,右手手腕上挂着一串看不出什么籽料的珠子,右手带着一只手表,好像是浪琴的名将系列的,价格也就是一万五六左右。 光看着这是穿着打扮,还算是一个低调的人,但是,稍微看看他带着的那只金丝边眼镜,懂行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lotos,即便是最低端的售价,也价值几万欧元。即便是在藏龙卧虎的北京城,能够见到有带这这个牌子眼镜的人,也是凤毛麟角。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镇长,竟然又如此的财力,可见,这燕湖镇的水有多深,不过,越是深水里,越可能挖掘的到宝贝。 “久仰久仰!”贾林双忙着跟陈一握手,陈一象征性的跟对方握握手,眼珠子一直在上下打量着他,虽然,陈一失去了近十年的记忆,对很多事情和人都想不起来了,但是,他却能够一眼就看出贾林双的这只奢华至极的眼镜品牌,按理说,他陈一穷小子出身,有是警校生里冒出来的,对这些奢华品牌应该是一无所知才对,他自己都纳闷,怎么能够一眼就知道这眼镜,这手表的品牌,而且连价值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失去记忆的这十年,肯定经常接触这些奢侈品高端货,以至于,在他潜意识里留下了痕迹,而且这种无足轻重的痕迹,也是最不容易消失的。 互相打完招呼,大家落座,本来要让陈一坐在正坐,陈一觉得不合适,坐在旁边,最后还是贾林双坐在了正座上。不过,贾林双一直对陈一堆出一副夸张的笑脸,怎么看都像是下属在巴结大领导。 “今天,陈一老师能够商量过来,真实我贾某人的荣幸啊,来,我这第一杯酒,敬陈一老师,以后,陈一老师到燕湖镇的话,有事情您招呼一声,我立马就道!”说着,贾林双真不含糊,抬手举杯脖子一扬,一气呵成,一小盅的五粮液,瞬间下肚,其他人也跟着举杯,一饮而尽。 只有陈一,喝的是一杯橙汁。他怕喝酒知道,脑子混乱,又出幻觉,所以,已经开始戒酒,不管什么场合,不管跟谁喝,反正就是不喝酒。他越是这样,别人越当成他有个性,现在这年头,有钱的人任性,有本事的人有个性,只有获得平庸的人,才瞻前顾后,部位别人的眼光而活。 陈一喝了一小口橙汁之后,终于闹明白今天这个饭局,其实根本不是跟贾林双谈什么燕湖镇绿化项目,分明就是,胡军把他弄过来撑场子,让人家看看他胡军和陈一的关系,这样他们对胡军会更加信赖。其实中国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排场摆出来了,人家就觉得你小子有实力。国人办事,依然是看排场,靠关系。排场大,关系硬,你想要的项目,自然是手到擒来。 胡军这时候按耐不住了,总看着贾林双一口一个陈一老师巴结着,正经事情他也不给句痛快话,自己这绿化工程,就等着他最后拍板了。胡军赶紧站起身,举着酒杯,跟贾林双说道:“贾镇长。” “别称呼什么镇长,到外面,都是朋友,叫我老贾就行。”贾林双说道,其实他是对自己的姓氏不满意,在镇政府工作的时候,他也让他的下属们直呼他镇长,或者林双镇长,坚决不让别人喊他贾镇长,谁直呼这个,她就跟谁翻脸。今天肯定是看在陈一和胡军的这层关系在这,他没翻脸。 “那怎么好意思呢,林双镇长,您这几天,在燕湖镇,治理有方,深受人民爱戴,这短短几年,燕湖镇从以前一片破村子,发展成现在这个现代化城镇规模,您是功不可没啊!” “哪里的话,这都是党的政策好,人民才能安居乐业,我是当领导的一个小兵,跟着党走,没错的!” “对对,林双镇长说得对啊,您看看,国家现在重视城市环境,这几年,京津冀地区,一直被雾霾笼罩,为了治理雾霾,国家费心费力,国家做的这些,已经初见成效了。现在,又加大力度,增加城市绿化面积,打造北京周边绿色生态城,这个发展战略政策,就特别好,相信,在党的领导下,在林双镇长孜孜不倦的奋斗之下,燕湖镇的未来,会更加美好,来,这一杯,我们敬林双镇长!” “哪里的话啊,要敬党,是党领导的好,跟着党走,没错的,干了!” 贾林双嗜酒,抬手举杯,这半小时的饭局,他得喝了小半斤了,但是依然思维清晰,一看就是老在酒场上混,有量。 只要这贾林双没有和蒙,他就肯定不会轻易的给胡军拍板,胡军也喝了不少了,但是领导不拍板,你项目就拿不到,这顿酒就等于白喝。 胡军深知这层规矩,必须把领导陪好了,赶紧自己换了大杯,领导和一小盅,他就合一大杯,而这贾林双还爱喝快酒,喝着喝着,胡军就有点扛不住了,最后,迷迷糊糊的往桌子上一爬,估计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贾林双要服务员把他弄到客房去休息,陈一一看胡军走了,自己任务也算完成了,也打算走,但是贾林双叫住了他,并且把屋子里的几个陪酒的燕南镇的政府领导都支配了出去,雅间里就剩下他和陈一。 “陈一老师,今天能够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这个是我的小心意,您……您笑纳。”说着,贾林双掏出一个礼盒,长方形,牛皮包裹,很上档次,陈一肯定不能要,但是对方,一下子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手表,劳力士绿水鬼! 这块表,即便是在相对便宜的香港买,价值也在七八万人民币,关键是,这种率鬼表,不好买,基本上进多少货就被人买走多少,有时候甚至需要你加价去买。 陈一当然知道这块手表的价值,赶紧摆手,说道:“贾镇长,您……您是不是给错人了,这要是送给胡军的话,您当面送最好,别给我啊。” “我送他?他算老几,有什么资格啊!我这确确实实的是送给您的,您又不是官员,又不是体制内的人,我给您点见面礼,这总说的过去吧,您收下,不违纪,也不犯法。” “不行不行,虽然我不是官员,收这个东西,也不存在违纪犯法的问题,但是,这太贵重了,我真的不敢收。” “您话不能这么说啊,我现在喝了点酒,您全都当酒话来听,您,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您只要在薛老那边,给我说几句好话,让薛老知道知道我贾林双这个人,就值这块表的价格!陈老师,不瞒您说啊,我,四十五了,现在就是个小镇张,我也想进步,我也想往上动一动啊,虽然,燕南镇是个肥差,但毕竟,级别地位在这摆着呢,我如果再不往前进步的话,年龄就到这了,很有可能,我政治生涯就要结束了。” “老贾,你现在的处境,我能理解。毕竟,你们都是体制内的,想进步,是好事情,想靠拢一些政治关系,也是无可厚非的,我呢,见到薛老之后,一定会跟他说说你,现在,燕湖镇发展的这么好,陈老也肯定看在眼里,只要你真心实意的为国家做事,为人民谋福利,那薛老,不会视而不见的!不过,我也不是经常能见到薛老的。” “好好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个表,您务必手下,不收下的话,就是打我的脸!” “表,坚决不要,一句话的事情,值不了那么多钱,您啊,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吧。” 其实,这块表,也是别的富商想要拿燕南镇的项目来贿赂贾林双的,贾双林不敢私藏,一旦被查,那是有灭顶之灾的,但是又不想上交纪委,一旦你交了,那说明,你小子胆小怕事,以后也就没有什么商人敢跟你合作,敢抱你大腿了,商人不找你,城市发展就起不来,gdp就不达标,组织上就会觉得你小子是个废物。 所以,很多时候,出现这种小官巨贪的情况,也很难改变。不过,贾林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块表,从人民中来,那就在送到人民中去,等于是造福人民。 但是现在,陈一不需要他造福,手表不收下,说明还不能充分拉拢陈一,还是把他每当自己人,说什么,也得把表给他,之前,这贾林双是找人调查过的,调查过陈一的喜好。据说,陈一以前,特别喜欢奢侈品,手表,皮包,奢侈服装,豪车,都喜欢,他这也算是投其所好,怎么现在,这么一块绿水鬼他陈一就不为所动了呢?不能使变了性格吧,还是他看不上这块表呢? 贾林双也是老油子,给他送礼的人多了,花样百出,他也学了不少,算是活学活用,转而换了个思路,跟陈一说道:“这样吧,陈老师,我知道,您还是个出色的侦探,而且,专门调查一些离奇的案子,我们家,除了个很奇怪的事情,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如果你能够给破了,那这块表,就是酬劳,这,就是您应得的。” “你们家有离奇的案子?这……我考虑考虑,晚上给你答复。” “好!” 晚上,胡军就醒了,一看自己没有拿到合同,痛心疾首,心想着中午这顿酒是白喝了,迷迷瞪瞪的起床,看到旁边做这个人,吓了一跳,离近了再看,竟然是陈一。 陈一再看手机,手机微信上,是贾林双给他发来的一些家里怪事的照片和资料。 “我草,你坐那一点动静没有,跟僵尸似的,吓我一跳!几点了?” “你睡了三个小时了,现在快七点了,外面天都黑了,咱赶紧回吧。” “你一直在这等我?” “没错啊,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儿,等你醒了一起带你回去。” “你还真有点任性,我喝醉了之后,那贾林双跟你说啥了吗?谈没谈我这项目的事情。” 陈一摇了摇头,继续看手机。 “草,这混蛋,不给我办正事!这顿酒是白喝了。” “贾林双说他家发生了点怪事,想让我去看看,但这事情,有点太怪了,我不想碰。” “贾林双求你帮他处理怪事?这是好事啊!你得答应!你答应了,我这项目才能谈下来啊!” “你赚钱?我去卖命?” “瞧你这话说的,这么着,谈成了,我给你十万!你就算帮帮我,去贾林双家转一圈吧。” “项目能谈成的话,我要三十万!你要答应,我现在就去贾林双家!” “五十万,兄弟,你这有点太黑了吧,你知道这个项目,我一共才赚多少吗?” “你最少能赚一千五百万!” “你听他妈谁说的!”胡军还想争辩,但就在这时候,陈一甩到床上一叠文件,这就是绿化项目的签约合同,上面,贾林双已经签字批准了,就剩下胡军签字了。 胡军眼前一亮,看看合同,又看看陈一,“妈的,你小子骗我是不是,你不是说没项目的事情吗?你可以啊,你一出马,这老狐狸一下子就签字了!行!真有你的!看来还是你陈一面子大!” “我看了文件之后,才知道,你在这里能赚上千万。一千五百万,才给我五万?兄弟,你真是当我是叫花子啊。你知道,贾林双,让我帮忙跟薛老搭个话,一出手就送了我一款劳力士绿水鬼!我这才知道,我的价值,所以,五十万,现在打给我,不打给我,我随时能够让贾林双撤了你的项目。” 胡军这时候,才看到陈一锐利的眼睛,他突然觉得,陈一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个有勇无谋,脑子一根筋的大混混,他现在开始懂得利用资源,拉拢关系。在胡军眼里他曾经就是一条随叫随到,可以随便咬人的疯狗,而现在,变成了一头野心勃勃,想要叱咤平原的雄狮! “好,那就五十万,我现在就打给你……” 第五十五章裂口女叫魂 贾林双的老婆霍燕是个风韵美妇,三十多岁,成熟而且有气质。在家是个贤妻良母,在外面又经营着一家大型企业。按说,当官人的老婆,这些官太太们,不能从事任何商业活动,但是人家霍燕家,从他父辈算起,就是廊坪市的名门望族,父亲霍成峰一手创办的成丰实业有限公司,已经在廊坪市毅力多年,成为廊坪市的老牌企业,但霍成峰英年早逝,霍燕作为家中唯一继承人,女承父业,并且将成丰实业集团越做越大。在贾林双还没有当上这个镇长的时候,人家霍燕就已经是集团老总,掌握大权,叱咤商界游刃有余,其实,要不是霍燕在商界上的地位,他贾林双一介草根出身,也不会顺风顺水的走到燕湖镇镇长这个位子上。 贾林双一直以老婆为傲,有这样能干而且漂亮的老婆,令人羡慕,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陈一一进贾林双家门,霍燕就热情招待,完全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给陈一端茶倒水,关照入微。 贾林双略带自豪的笑着介绍到:“这是我的妻子,霍燕。” “您好,陈一老师,我也是久仰您的大名,今天您能够亲自来我们家,我特别高兴。” “您也知道我?”陈一有些纳闷,自己不至于这么出名吧,难不成整个廊坪市官场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号吗?他以前到底为薛老做过什么?他和薛老走动并不是很密切啊,为什么,这些人,都认为,他跟薛老是一条战线的人,而且,都鉴定的认为,他能够在薛老面前说得上话?自己究竟有多大的分量? “当然知道了,您当年为薛老立下汗马功劳,一手挽救了整个薛家帮,所有薛家帮的人都对您铭记在心呢!当年,我父亲一手创办的成丰实业集团,要没有薛家帮的支持,也不会做大,我们也算是沾了薛老光的人,只是后来啊,父亲意外去世,和薛老这边断了联系,薛家帮的关系也就跟我们越来越疏远……”说到这,旁边的贾林双咳嗽了一声,意思是不让自己的妻子继续说了,很多话,不能说的太明白。 陈一此刻也明白了许多,霍燕父亲那辈跟薛老关系紧密,得到了薛老的帮助,但后来父亲去世,继承家业的霍燕没能把握住薛家帮的关系,导致现在企业处处受阻,一处受阻,就各处不顺,所以,他们现在就找到了陈一,希望能把薛家帮的关系,重新捡起来。 陈一这么捉摸着,那这么说来,自己也算是薛家帮的人,这薛家帮,看来还是廊坪市一大政治势力,估计在京城周边一带,都颇具影响力。 “工作上的事情,早跟陈老师聊完了,陈老师是个痛快人,答应帮忙,我请陈老师来咱们家,是想让陈老师出马,帮咱们处理一下咱们的家事。”贾林双说到。 “家事?老贾,你……你不会……”霍燕有些紧张,好像不可见人的秘密就要败露。 “没关系,陈老师是自己人,而且有多年的办案经验,对这种事情,手到擒来,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回房间吧。”贾林双好说歹说的,把霍燕打发走了,霍燕离开的时候,表情远没有刚见面时候的正常,脸色阴晴不定,看来这家里,肯定是真的有事情,还不是什么好事情。 霍燕回到房间之后,贾林双这才说道:“陈一老师,是这么回事。按说这算是家丑,不能外扬,但是我没把你那当成外人,而且,这种事情,我觉得一直憋着,对我们整个家族的运势都有影响,所以,希望您帮帮忙,看看这种事情,怎么处理。” “到底什么事儿,你直说好了。” “您跟我来。” 说着,贾林双已经站起身,陈一赶紧跟在他的身后一看究竟。 贾林双家里,是个大平层,一百八十平米,按照现在燕湖镇的房价,这房子价值五百多万,装修的还算不错,汉代宫廷风格,处处雕龙刻凤,祥云神兽,随处可见,墙面都是木板铺开,上面的图案非常精致,这房子光装修,少说了也得有个百八十万的。 这样的豪宅,如果是贾林双住的话,肯定有人觉得他是贪污受贿来的钱,但是,有霍燕在的话,就不会有人这么想了,因为人家霍燕家本身就有钱,别说住这么一个还不到二百平米的平层了,就是住几百平米的奢华别墅,也不会有人觉得这钱有问题。 所以,越是这样的官员商人相互组合家庭,越有钱。即便是官员真的贪污了,贪污局巨款了,也照样能够有地方洗钱,而且,洗的合情合理,没有任何人能查得出来。 当然了,究竟人家贾林双贪不贪污,咱们不能随便乱说,其实,人家守着这么一个有钱的老婆,还真不至于去贪污受贿,估计真有人行贿他一个三五十万的礼品,人家都瞧不上眼。 贾林双家一共四个卧室,打开其中一个卧室的门,里面一片漆黑,贾双林把房间灯打开,灯光昏暗,但有了光量之后,屋子一目了然,卧室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 环顾四周,之看到东墙上,挂着一个十字架,只不过,这个十字架,是倒立着的,下面短,上面长。 深处屋子当中,感觉一丝阴冷,现在可是阳春三月,天气正暖,坐在外面客厅的时候,还感觉屋子里有些热,但走进这个屋子,好像走进了冰箱里,起码跟外面相差四五度。 “这屋子有什么问题吗?”陈一问到。 贾林双点点头,说道:“死过人。” “你买的是凶宅?” 贾林双摇摇头,说道:“我是买完了之后才知道的。我以前一直是在廊坪市公安局工作,和我老婆都居住在廊坪市市里,只是后来工作调动,把我调到了燕湖镇,这里离市里比较远,我们就想在这买套房,工作方便,也算是投资了。当时燕湖镇房价不高,也就是一万多块钱,我们看过好多房,当时在售的楼盘都是期房,一年之内都交不了房,我们等不了那么久,然后那个房屋销售就说,这边二手房已经卖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有几处没卖,带我们看了看,最后我们就看上这里了。成交价格,也没有比当时的市场价格低,所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是凶宅。” “你们是搬进来之后,发现这里有问题吗?” “不是,我们没搬进来就发现问题了,我们请了北京的一个装修队过来装修,花了不少钱,就是让他们要保质保量,而且足够快的完成任务,因为我们急着要住进来,所以,他们就加班加点的在这里施工,晚上呢,就住在这里。有个工人,起夜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走到这个屋子里,他没有在意,以为是别的工友呢。不过去卫生间的时候,正好经过这个屋子,走过屋子的时候,瞥了一眼屋子里面,但这一看,发现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出于好奇,他谈着身子往里看了看,依然什么都没有,就在他怀疑自己眼花了,准备转身去厕所的时候,这么一扭头,突然撞到一张脸!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眶,嘴巴裂开,裂到耳根子后面,朝着他,疯狂的大笑。” “你这故事有点老套了。”陈一笑着说到。 “这不是故事,这是真事。那个工人被吓傻了,尿了一裤子,第二天,说什么也不在这干了,打包回家,据说,那工人回家之后,也变得疯疯癫癫,不敢走夜路,老说有个大嘴巴女鬼跟着他,想要咬断他的舌头。” “咬断舌头?” “你听说过日本有一种鬼怪吗,叫裂口女。” 裂口女,日本鬼怪故事中的妖怪,一双美丽的眼睛,长发飘飘,走路婀娜多姿,但是始终用围脖裹着自己的嘴巴,她经常出现在日本的小学校园,会找到孤单的小朋友,问他:“我美吗?”不等小朋友回答,她会一下子拽下自己的围脖,露出血盆大口。如果在这个时候,小朋友吓得嚎啕大叫,她会趁着机会,一口咬住小孩的嘴巴,甚至将小孩的舌头用锋利入次刺刀一般的牙齿咬断,但也有破解的办法,就是保持镇定,绝对不能喊叫,不能苦恼,甚至不能张嘴,用凶狠的眼神盯着这个妖怪,她就不敢在伤害你。 这是一个流传于日本非常有名的都市怪谈,甚至日本漫画家,伊藤润二专门改编过这个故事,还拍过一系列的电影,在日本的怪谈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这毕竟是传说,在现实生活中,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陈一不以为然,贾林双也看出来陈一内心的不懈,继而说道:“我知道,这个跟任何人说,可能一开始都不会相信,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有所感触。我曾经找一个传教士来家里做驱魔法事,但是也无济于事,那洋道士被吓跑了,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十字架。”说着,他指了指墙上倒立着的十字架,继续说道:“这个十字架,是倒着的,只有有鬼怪的房间里,十字架才会呈现出这样的一个状态,不信,你去试试,即便你现在把这个十字架摆正,一晚上之后,明天你再来看,他依然是倒立着的。” “真这么邪乎吗?”说着,陈一朝着十字架走过去,站在十字架前面看了看,伸手刚要触碰,后面的贾林双突然喊道:“陈一老师,这个不要碰,会给您带来霉运的。” “我不信这个邪。”说着,陈一把十字架连通,钉在十字架中心的那个有些松垮的钉子都拿了下来。他直接把钉子扔在地上,问道:“你家有胶水吗?” “有。” “要那种强力胶。” “又,强两天我一个奖杯坏了,正好买了强力胶,你要胶水干嘛?” “这钉子固定不住,你把强力胶拿来。” 贾林双拿来了强力胶,陈一把十字架的背面涂满了胶水,然后牢牢的贴在墙上,说道:“如果,明天早晨,这个十字架,还能倒立过来的话,那我就承认,你这里是凶宅。” 贾林双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您还是不信啊。跟您说吧,一开始我也不信,光凭一个吓跑了的民工,和一个洋道士,不足以说明什么,关键是,我儿子,我十岁的儿子,三个月前,从学校回来,跟我说,他放学看到了一个女人,一直跟着他,回头一看,女人就站在他身后,嘴巴上裹着围巾,然后女人问他美不美,还没等他说话,女人就把围巾拿下来。我儿子看到了那女人的嘴巴,他的嘴巴,好像是被砍过一样,撕裂开,相当吓人,我儿子发了疯似的跑回家,从那以后,就开始发高烧,去了好多家医院都不管用,北京的各大医院也去了。” “现在呢?” “现在我儿子不发高烧了,转为低烧,每天混混沌沌的,都很长时间没去上学了,拉下功课不说,千万别因为这个事情,对脑子有什么影响。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搬走?” “搬过一次,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但住进去的第一晚,我儿子半夜起来哭喊,说有看到那个裂口女了,就站在他的床边!但我们什么都看不到。我们甚至到酒店里住过,但是我儿子根本就睡不踏实,最后,只有回到这里,好像只有回到这里,他才能安下心来。” “你是说,你儿子回到这个所谓的凶宅之后,反倒能安心了?” “是啊,我在想,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附在他身上了,是不是这个屋子里以前死过的人,在我儿子身上,因为这里是它的家,所以,才不会离开。” “你也是个党员,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别信,也别跟你外人再说了,不然,传到薛老耳朵里,肯定对你印象不好。” “陈一老师说得对,我跟谁都没说过,今天是第一次说出口。您千万替我保密,但话说回来,我也不想这么疑神疑鬼的啊,实在是这屋子里的东西逼得我不行了。” “其实,你这番话,我基本上是完全不信的,不过,既然你找到我了,我一定会帮你,先解开你的疑心再说,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等我朋友过来看看,他是茅山派的专家,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他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茅山派的?这么说,他一定会茅山招魂令!看来,我儿子有救了,谢谢,谢谢陈老师!您真是我们家的大救星!”贾林双激动的快要给陈一下跪了…… 第五十六章灵宅 杨芜对外声称,自己是茅山后裔。虽没有通天达地、神兵护体的绝代道术,但至少能够通古博今,知命里,观星象的本事。但是对内,就说自己是个江湖神棍,没什么真本事。 不管杨芜吹牛逼也好,还是实事求是也罢,他到时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招魂通阴的本事,虽是如此,但是他的生财之道,就是帮别人,驱鬼除魔,每次做这样的驱魔法事,收钱是最多的。 但杨芜从来不说自己是在做驱魔除鬼的事情。用他的一句话来说,他所做的,都是一些茅山教派流传下来的仪式,这些仪式能不能除鬼在不知道,但是,仪式像模像样的给做出来,的的确确的能够影响人的心情,能够去除人的心魔。 这世上,有没有鬼,能不能除鬼,这都是未知的,更何况,就算是真有鬼魅,就凭他杨芜一个人,弄两张茅草之,耍耍桃木剑就能驱鬼想要?人家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会七十二般,能火眼晶晶,上刀山下油锅,水火不入,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这么神通广大,就保着唐三藏一个人去趟天竺取经,还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每一难都差点命丧黄泉,所以说,降妖除魔,说的容易,真他娘的有鬼有妖怪的话,就凭肉体凡胎的,谁也治不了。 看多了网上的那些整儿道士后裔,那个山派传人的,都是胡诌白咧,嘴皮子上耍耍功夫谁都会,真刀真枪的来个牛鬼蛇神的试试,早吓跑了。 所以说,杨芜虽然表面上不拘小节,但是内心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他可以凭着自己茅山道派的身份去到处装逼混钱,但是,绝对不会做吹牛逼大忽悠,坑害别人的事情。他懂得什么叫知难而退,有的事情能够帮忙,收点钱帮就帮了,有的事情坚决不能管,或者说自己没有本事处理的话,他绝对不会昧着良心去坑别人,哪怕给再多的钱他也不乐意。 贾林双家的这个事情,杨芜就真的不想管。几遍贾林双直接拿出来了五万多块钱,算是他的茶水费,但杨芜面对贾林双家那个空荡荡的卧室的时候,头皮发麻,一股莫名的恐惧贯穿在自己的浑身上下,感觉难拿都不自在。 后来又去看了看贾林双的儿子,他儿子现在虽然不高烧了,但是低烧一直都有,虽然各项生理指标都还算正常,但是这小孩子,天天躺在窗上,病假在家这些天,一次也没有出去过。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窗户不让打开,甚至窗帘都不让拉开,他不想见阳光,说见了阳光喘不上来气。 杨芜摆摆手,钱也不要,事情也不管,这就要走人。贾林双他们最后的希望也都要破灭了。 陈一这时候看不过去了,问杨芜:“这事情你不打算管吗?” 杨芜摇摇头,说道:“走,我出去给你说。” 站在贾林双家楼下,杨芜给自己点了根烟,他抽的烟跟别人不一样,里面没有尼古丁,没有焦油,是云南那边产的一种茶叶发酵晒干之后,做成的烟丝,但是,不习惯的人抽一口感觉没有任何抽烟的爽感,就跟抽干树叶的味道似的,不过,杨芜喜欢抽,他说这种烟能辟邪,大半夜的走夜路,荒郊野岭里出没的孤魂野鬼闻到这股自味道,全都能被熏跑了。 陈一闻着这干树叶燃烧的烟气,有带你不理解的问到:“老哥,你做这样,不就是想要赚钱吗,这可是一家大财主啊,我前天来他家的时候,了解了一下他家情况,跟人家说我认识你,你神通广大,结果,人家这等了你两天,才把你盼来,你到这还不到五分钟,就要走?怎么?看不上这个钱,还是不想帮这个忙?” “老弟,这么赚钱的活,你能想这我,我真的很感激,但是,我也是有原则的,这种事情,我管不了。” “有什么管不了的,你看他们家孩子那状态,不就是鬼附身的状态吗?你做个法事,去去那孩子的心魔,不就行了,管用不管用的,你至少给人家来点心里上的安慰吧,你这可倒好,来了不到五分钟,水也不喝,钱也不要,扭头就走,你这不是故意来打击人家的吗?怎么,要给人家宣判死刑了?” 杨芜笑了,拍了拍陈一的胳膊,说道:“老弟啊,你不懂,有的事情,摆摆仪式,能够用这种心里安慰,来去除他们的心魔,但是有的事情,不属于心理范畴。” “什么意思?难道你意思是,真有鬼?” “真的假的,我不能下定论。科学上,本来就觉得,鬼神之说是无稽之谈,但是,我作为茅山道士的角度来说,这世上,科学发展的地步,只能看到世界的一个小小皮毛,哈雷望远镜那么尖端的科技,只能看到宇宙的一个小渣渣,可见,还有太多的事情,我们人类是解释不了,解释不通的。科学,仅仅是一个理论依据,但是归集到事情本身的时候,我们需要用自己的经验和当时的情况来判断。” “你又给我说了这些没用的,我没跟你谈论科学和迷信,我现在跟你讨论的是,贾林双家的事情为什么不管。” “那实话跟你说,他那孩子,两腮发紫,嘴角生疮。我也给他号脉了,虽然体质正常,但是脉搏微弱,混乱,这在我们行话里,叫做鬼迷心窍!这小子,是被鬼迷惑了!” “真有鬼?” “我们行话是这么说的,但主要是,这种心理问题,靠着我做个仪式是不能解决的,我劝你,也不要管,他们家,阴气确实很重。尤其是那个空出来的卧室,阴冷阴冷的,进去了,跟进了一口大棺材似的,这种屋子,在我们行业的行话中,叫灵宅,啥叫灵宅?死人做的车,叫灵车,死人住的宅子,就叫灵宅!” “死人住过的?可是,我第一次来他们家那个卧室的时候,虽然也有一种阴冷的感觉,但是站一会我就适应了。而且,屋子里,有个十字架,贾林双说,那十字架总是自己翻转倒立,我用强力胶给他粘在墙上之后,这都两天了,也没有反转,我就得,这个跟鬼没什么关系,是这屋子磁场的问题,也许是他建筑材料有些问题。导致屋子里的隔温效果很强,甚至建筑材料中,有些磁石存在,这次磁石,不但会干扰外界的声音,也会干扰人的心智。” “你说的这些,那是你所涉及的领域,我不懂,但是我劝你,这事情,你也别管了。管好你自己,你所在的那个酒吧,现在怎么样了?前些日子给你的那张符咒,有效期只有七天,七天之后,如果能够镇住那个院子,那酒吧就没事了,但如果镇不住的话,在再给你十张符,也没有用,你们就趁早搬家。”说完,杨芜转身就上了自己的那辆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墨绿色北京吉普,开车离开。 据说,杨芜的这辆车,也是有来历的。这辆车,以前上过越南战场,属于军车。在战场上,经历过枪林弹雨,碾压过敌人尸体,也承载过自己人的尸体。回国的时候,后座上面堆满了骨灰盒。 按理说,这车引起很重,在准备报废的时候,杨芜通过关系,把这车买了回来,这种车,他说能够驱邪,以为上面承载过英烈,也碾压过敌寇,这就是满手杀戮的战神,天不怕地不怕,所以,这次非常符合他杨芜的气质。但实际原因,是因为杨芜没啥打钱,当时有需要一辆车,想要自家去西藏,这辆车,他花了两万买下来,物有所值,本来军车就比民用车结实耐燥,年头虽然长,但除了战场上开过,后来就一直存放在不对车库里,性价比很高,虽然最后开着这车去西藏的时候,由于车检问题没有去成,但这车,却成了杨芜的宝贝。 看着杨芜的宝贝渐行渐远,陈一心里略有失望。但还没有等他从失望中回过神来,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个声音,“我要你死!” 他抬头一看,五楼,贾林双家的窗户打开了,折扇窗户,应该是那小孩的卧室窗户,贾林双的孩子已经站在窗户门口,肆意妄为的大吼大叫,疯狂是的喊着:“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他的父母已经冲过去,两个成年人,竟然都没有拉动这个十岁的孩子,孩子突然从窗户上面跳下来,陈一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这孩子已经跌落,落地的时候,脸部撞在楼下草坪周边的护栏上,护栏的一排铁栅栏正好戳进小孩的嘴巴里,小孩的嘴巴,完全被铁栅栏豁开,鲜血从他撕裂的嘴巴中哗哗流出来,香肠十分惨烈。 小区里遛弯的人吓得惊慌失措,女人们嚎啕尖叫,大妈们四处乱逃,一边跑,还一边嚷嚷着,杀人啦,杀人啦! 贾林双和老婆霍燕惊慌失措的跑下楼,跌跌撞撞的来到自己儿子的尸体前。贾林双惊的两只眼睛瞪得特别大,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调出来,他脸上竟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嘴角和眼眶都在抽动,当人,悲愤至极的时候,是没有任何表情能够表现点的出来的。 霍燕看到儿子的惨死模样,直接一声尖叫,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好像是发了羊癫疯。陈一赶紧过去,从旁边捡起一根磨辊塞到霍燕嘴里,避免她咬伤自己的舌头。 没多会,警察和医生都来到现场,霍燕被一声带走,警察处理尸体,然后带着依然面无表情,但是肝肠寸断的贾林双回去做笔录。 陈一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似乎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这影子不是那个孩子的,而是一个女人,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女人张大了嘴巴,血盆巨口,站在那里,仰天狂笑。 “先生,你没事吧?”一个女子的声音把发愣了半天的陈一唤醒。 “没事。”陈一看到自己旁边站着个女警察。 “你距离尸体最近,应该没读了刚才的全过程,可不可以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好。” …… 陈一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回到酒吧,发现,酒吧已经关门了,这才八点。平时都是十一点才关门的。 酒吧里质量这几盏照明用的普通灯光,朴痕正收拾包裹。 “你要回家了?” “去你家。” “晚上不值班了?” “今天上午,胡军说了,酒吧暂时关张。” “为什么?咱这院里晚上有闹鬼了?”陈一问到。 “不是咱们这里闹鬼,是整个胡同都在闹鬼。你不知道吧,昨天,前面那胡同里,又死了个老头,就说,老头晚上老听到门口有人吵闹,就推门出去看,结果,就死在自己门口了,据说是吓死的。” “这才几天啊?就有四个人,这胡同怎么这么邪乎呢!” “警方那边说,这几条胡同的商户,都先停止营业,警方要全面调查。胡军也算是响应指示。正好,我回你那能休息一段日子,帮你打打下手。” “帮我打什么下手?” “你是侦探啊,难道就不需要我这个聪明伶俐的助力吗,哈哈哈。我收费那么低,走吧,你也别在这待着里,一起回去,这种邪气的地方,待多了会邪风入体的。” 就在俩人关上酒吧里的等,走到门口的时候,陈一突然听到,这院子里,似乎有动静。 朴痕这个大条的姑娘已经兴高采烈的先走出去了,心里想着一会吃点什么,陈一负责关门,转过身,面对漆黑的院子,正要把大门关上,突然,看到这漆黑的院子中央,那颗歪脖树下,站着一个人!一个老头!老头伸出手,朝他招手,似乎让让他过去,渐渐地,陈一看清了这老头的表情,面露恐慌,嘴巴张着,好想要说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头的周围,出现了好几双鞋子,各式各样的鞋子,但无论是哪个方向的戏鞋子,鞋尖都对着这个老头。 一开始,还只能看到这些鞋子,而慢慢的,鞋子主人的身体轮廓,也都开始呈现出来! 绣花鞋上的女人,距离老头最近,她手里,捏着一把刀,突然起手,锋利的刀锋朝着老头就要扎过去,陈一惊恐的叫了一声。那绣花鞋女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转过脸,那双没有黑眼球的眼睛等着陈一。 就在这时候,朴痕又走归来,一下子把院子的两扇木门关上,铁锁把门锁好,似乎,隔开了一场纷争。 “我看到了树下那个老头,被人陷害……” “别乱说,你什么都没看到,赶紧走!”朴痕又一次提醒陈一…… 第五十七章死神来了 陈一坐在房间里,手里拿着那块贾志鹏前几天送给他的劳力士绿水鬼,心里总感觉别别扭扭的。客厅的壁炉里,火焰在燃烧。现在已经是漫天纷飞柳絮的季节了,天气很暖和,屋子里点壁炉不但没用,而且,会让人觉得燥热。 温度表上,已经显示三十一度了,蹲在壁炉前的朴痕,额头有汗,但是他依然盯着壁炉,而且还不断地往壁炉里扔东西,扔的是一些类似于纸钱之类的,除了纸钱,还有她自己画的一些符咒。 “这么热的天,开着壁炉,你热不热,而且,还在屋子里烧这些冥币,多晦气。”陈一收起手表,抱怨到。 “晦气?你懂什么?这才叫驱邪呢。咱们在那个鬼院里碰上的那些怪事,身上早就沾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尤其是你,院子都关灯了,你还往里面看,一看肯定会出问题的,烧点纸钱,也算是咱们孝敬他们的。” “年纪轻轻,还这么迷信。” “我迷信?那你跟我说,你是不是亲眼看见院子里的那些脏东西了!” “眼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出现那样的场景,很有可能是我的幻觉啊,而且,也有一种可能,地表磁场是能够重复记录曾经发生的画面的。在一定的气温,潮湿度,以及磁场关联契合的情况下,出现这种回放式的画面或者是折射式的画面是非常正常的,例如我们众所周知的海市蜃楼。”陈一解释到。 “行了,别卖弄你那点科学知识了,完全就是强行找原因,很多东西,科学根本解释不了,人类这点脑子,能看清宇宙的话,早就飞出地球去糟蹋别的星球了。”朴痕这话倒是挺深刻的。 “你过来,把这个喝了。”说着,朴痕拿出一张自己画的符咒,在壁炉里引着了火,然后扔进撑着清水的碗里,水变得浑浊,里面全是黑色的纸灰。” “你是不是有病,我才不喝呢,我告诉你,你是我所有朋友里,最迷信的一个,连人家茅山后裔,杨芜都比你强!” “我不管什么茅山派不茅山派的,我就是用自己的方法来帮你,我这些,都是听我们苗寨的老人们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来,乖,喝了。”说着,朴痕端着碗就来找陈一,陈一赶紧躲开。 就在俩人在屋子里你追我赶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陈一趁着这机会赶紧去开院门,大门一打开,胡军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 “怎么了?这表情是为啥啊?被人欺负了?” “陈一,你说,咱俩是不是兄弟!” “算是。” “好,是兄弟的话,那我现在有事情,你能不能帮我!” “你的事情我那帮得了。” “你帮的了,肯定帮的了,而且只有你能帮的了,你帮不帮吧!” “你说吧。” “走,现在就跟我去贾志鹏家!” “去人家家干嘛啊?昨天人家刚死了孩子,今天还悲痛欲绝呢。” “他悲痛不悲痛的,我不管,我这燕湖镇绿化项目可在他手上呢。” “是啊,该签字的已经签了,合同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吗,你该干就干啊。”陈一说到。 “哪那么容易啊,项目得有钱啊,有钱我才能开始干啊,预付款都没有,我怎么干。我一帮工人们都等着呢,知道养着他们我得花多少钱吗?这多耽误一天,我就是多烧一天的钱啊。你得跟我去,贾志鹏那小子听你的,你开口,他立马回叫镇财政办的拨钱,只要有他的条子,财政就给钱,我就都好办了。” “可是,人家现在家里又丧事啊。” “一码归一码。他是镇长,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工作也得是第一位的。更何况,他这一伤心,估计把我这事情都忘了,我要是等他自己想起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所以,我现在很着急,你帮帮我,跟我去一趟,咱们先以吊丧唯有,去给他孩子鞠个躬,然后,你把给财政开条子拨钱的事情提醒一下他,点到为止,他能明白,咱们一不会耽误他办事,二不会让人家觉得咱们没有人情味,行不行。” “你这为了赚点钱,还真就是没人情味。” “兄弟,我这酒吧也被迫关门了,廊坪市那个盗墓主题公园,还指望着初始资金流动起来呢,我现在缺钱啊,就靠这次绿化工程赚点钱,流动一下资金了。走吧,别废话了,走走走!”说着,胡军连家门都不进,退拽着陈一就往外面走。 陈一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肯定得跟胡军跑一趟了,回头跟朴痕说了一句:“我出去一趟,看好家啊。”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往屋子里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灯。 车子从京城南郊开到东六环以外的燕湖镇,开了大概一个小时,过了潮白河,进入燕湖镇。贾志鹏家的小区就在燕湖镇镇政府后面的家属楼,属于政府自建楼,结构扎实,房屋面积都很大。住在这小区的,基本上都是镇机关单位的人。 贾志鹏家出了这种晦气的事情,周围的邻居都略有耳闻,流言蜚语也在短短的一两天里闹得满城皆知。早知道这样,当初就真不应该买这套房子。贾志鹏买这房子的时候当时还想呢,这是政府建造的房屋,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道,自从住进来之后,各种问题接踵而来。 贾志鹏也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因为住进了这个房子之后,运势完全被改变,所有的厄运都笼罩着自己。官场上的平庸,老婆事业上的停滞,他完全都归结在了这个房子上,一直想着搬家,谁知道,自己儿子又中了邪,现在可好,不但中了邪,还直接葬送了性命。 来到贾双林家的时候,家里并没有摆设灵堂,连快白布都没有,屋子里的家具都已经清空了,只留下一个沙发,和他们主卧室的一张床。 贾志鹏没想到陈一他们回来吊唁,见他们来了,还是提起精神,说了些礼面儿上的话。 不摆灵堂,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宜摆灵堂,不宜大操大办,尽快入土为安。据说孩子已经在昨天就火化了,骨灰盒寄存在墓园的骨灰堂里,择日下葬。而这夫妻俩,在这里一天都住不下去了,这两天,一边简单的处理孩子的后事,一边外面找房子,准备今天晚上就搬走。 “本来说好今天搬走的,但我家那位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又说不走了。说等头七之后再走,不然儿子会成为孤魂野鬼的。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这种破事,她还越信越邪乎。”贾志鹏愤愤地说道。 “你不是也深信不疑吗,你不一直觉得这是一间凶宅吗。”陈一说到。 “之前是那么想,但是现在,我觉得,很多事情,都得两面说。也许,就是因为我们心里太信邪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撞邪,如果我们心里没有这些,没把这个当回事的话,我觉得,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其实,我跟我家那位的一直以来对这房子的胆战心惊,给我儿子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分析,我儿子生病,甚至跳楼,都是他心里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一定是得了抑郁症,哎,当时就应该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胡军假惺惺的过去,塞给贾志鹏一叠钱,说道:“镇长,节哀顺变,生活还得继续,逝者安息,咱们生者,还得自强啊,该做的工作,咱们得继续做下去!不能让别人,看咱们笑话。” “笑话?哈哈,我们家现在这么狼狈不堪,本身就是个大笑话了,害怕别人看吗?无所谓了,这个钱啊,你拿回去,我不收钱的,官场上所有人都知道。” “这是我随礼的钱。” “都说了,不办丧事,你随什么礼,这种事情,还要礼尚往来嘛?”贾志鹏对胡军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胡军很尴尬,看了眼陈一,想让陈一帮忙解围,毕竟,今天他们来是又目的的。 陈一跟贾志鹏说道:“这也是胡军的一份心意,当然了,这心意有点不是时候,不要就不要吧。不过,胡军刚才那句话说得对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毕竟都已经过去了,生活,还是得继续,该做的工作,咱们得继续做,别人爱怎么看咱,怎么说咱们,随他们便,但是,咱们自己不能自暴自弃!您放心,薛老那边,我一定会给您稍话的。” “谢谢了,谢谢陈一老师,不过现在,我也不想那么多了,儿子都没了,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呢。算了,算了,一切就都这么烟消云散吧。” “你还有老婆啊,你老婆也得让你养着啊,而且,你们也不老,还能再生啊!”胡军插嘴到。 这胡军,生意场上很精明,但是跟官场上的人接触的时候,就是一个脑残,哪壶不开提哪壶,估计这小子,算计算机账本,研究研究投资,和狐朋狗友们喝酒吹牛逼的,他比较在行,一旦是跟官场人打交道,完全不懂官场的路子,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更没有什么政治理论,说话的时候,嘴上没个把门的。 贾志鹏很不爽的瞪了胡军一眼,没接他的话茬。陈一他们在这里待着也是尴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按说这贾志鹏也该明白了吧。 但是贾志鹏一直也不表态,毕竟,丧子之痛让他整个人都崩塌了,现在短时间内恢复心智,完全不可能,他这样,也能理解,陈一觉得他们这么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干脆,还是走吧。 就在陈一告别要离开的时候,贾志鹏突然说道:“绿化的项目,得抓紧了,钱,明天能到你账上。” 看来人家贾志鹏早就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只是一直拖着不说。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胡军也松了口气,握了握贾志鹏的手,又说了句,什么节哀顺变之类的话,便匆匆离开,这种丧气诡异的地方,谁都不想多停留。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贾志鹏的家门,贾志鹏也没有出来送,依然是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口,陈一随手要关上门的时候,看了里面的贾双林一眼,突然看到,贾双林身后的墙上,挂这个十字架,这个十字架,是倒立着挂在墙上的。 贾双林的眼睛有些迷离,就在陈一马上就要把门关上的瞬间,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他老婆的尖叫声。 “儿子!你别跳,别跳!儿子!我的儿子,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儿子!”女人撕心裂肺的嘶喊着,估计住在他们家旁边的邻居也够难受的。 贾志鹏回过神来,赶紧朝着主卧室跑去,陈一也要翻身回去帮忙,胡军一把拉住他,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丧气地方没必要多掺和,咱办完事了,赶紧走就是了,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胡军说的话也对,陈一犹豫了一下,就在他由于的时候,听到屋子里面,女人嘶吼的声音更大了:“儿子,你别跳,你要是跳下去的话,我也跟着你一起跳下去!” “看来这女的成了神经病了,哎,这就是命,还好跟咱们没有啥关系,这种破事,离得越远越好,走吧,赶紧回去吧,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啊!”胡军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下走,但是并没有听到陈一的回应,转身一看,陈一竟然又回到了贾志鹏家了。 “妈的,这小子最近是不是智障啊,这种破事他管什么管,这还是陈一吗,怎么越来越不想他了!”胡军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也硬着头皮折返回贾志鹏的家。 陈一冲劲主卧室,贾志鹏靠着墙站着,看着自己的老婆在窗户旁边对着敞开的窗户大吼大叫。 火焰的半个身子都已经弹出窗外了,更关键的是,她竟然没穿衣服!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一条腿卖出窗外,两个腿骑在窗棂上,朝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喊叫着自己儿子的名字,稍有不慎,都会跌下去。 再看看贾志鹏,两眼发直,视而不见,这一家子都好像中邪了。 人命关天,陈一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制止不管,赶紧上前,一把拖住霍燕的大腿,抓住她一条腿,就免得她不慎坠楼。 “霍夫人,你先下来,这样很危险。”陈一死命的拽着霍燕的大腿,说到。 霍燕回头,看到陈一,又看了眼门口,脸色突然变得惊恐,身体跟着颤抖起来。 “来了,你……别过来,我儿子的命,谁都夺不走!”霍燕朝着空荡荡的门口怒吼…… 第五十八章厉鬼索命 门口没有任何人,但是霍燕似乎看到了最惊悚的场景,两只手使劲抓着窗棂,好像不让什么东西过来,又好像窗外有什么东西需要她用生命守护。 “贾镇长,你倒是来帮忙啊,你老婆快从楼上跳下去了!陈一喊道。 贾志鹏这才往这边看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走到窗户边,看着自己老婆,问道:”又看见它了?“ 霍燕眼睛瞪得很大,依然看着卧室的门,点了点头。 “搬了家,就好了,它就再也不会缠着咱们了。” “不行,我儿子在这,我要守着他!至少,也要等到头七,他的魂魄回来了,带着他一起走!”霍燕疯疯癫癫的说到。 “阴阳相隔,面都见不到,你又怎么可能带着他走呢,醒醒吧,儿子,死了!” “不,他没有,他还在,他的灵魂还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是又灵魂的,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为什么它一直都在,为什么它一直都要害我们!”说着,霍燕颤抖的手指着卧室空荡荡的门口。 这时候,胡军跌得撞撞的跑进来,一看霍燕光着屁股站在其在窗户上,眼瞅着这就要掉下去,赶紧过去帮忙,和陈一一直把霍燕从窗户上面拖拽下来。 自己老婆在别人面前一丝不挂的光着身子,这贾志鹏似乎完全去不在乎,如果说自己老婆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不在乎也就不在乎吧,但他老婆,风韵正佳,熟女味正浓,四十来岁,身材保持的非常好,那对胸脯饱满圆润,身子轻轻晃动,胸脯跟着上下颤抖,很有肌肉感,尽显女人风韵的体态。 陈一找了个床单披在霍燕的身上,胡军回身把窗户关上。 从窗户上下来之后,霍燕全身还在颤抖,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么强烈情绪,好像惊恐过后在努力的平复心情。 “志鹏镇长,您夫人这是?”胡军疑惑的问到。 贾志鹏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可能是她被儿子的死刺激的太严重了,脑子出现了点问题,我明天会带她去看医生。”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陈一问到。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他总说自己看到了吊死鬼,以前她就说过这样的话,不光自己在家说,还出去跟别人说,说屋子里有鬼,我也带她看过医生,但是医生查不出原因来,我现在没有任何办法……”贾志鹏摇着头说到。 “好吧,这是您的家事,我们也不管掺和,那我们先走了。”说着,胡军强行把陈一拉走,不想他在管这个事情了,这种破事,管也管不了。 回去了的路上,陈一问:“你以前不是倒腾凶宅的吗,你说贾志鹏家里,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凶宅?我倒是卖过不少,但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啊,而且,你之前住的那个别墅,也是我卖给你的凶宅啊,不是也没有出什么事情吗。我估计啊,就是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天天胡思乱想,这个房子里面,到底死没死过人,还不一定呢,很多这种事情,都是人自己想出来的。” “你说的也对,但是,如果这个女人脑子有问题,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程度的精神疾病,少说也得好几年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贾志鹏不给他老婆看看病?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会发生这么严重的后果吗?” “你看贾志鹏那样子,就是一个一头想往上面钻的人,这种天天算计着自己怎么高升的人,哪有空管自己的老婆孩子,说的难听点,你看他老婆那样,说不定给他带了多少次绿帽子了,他自己估计都不知道。” “你这纯属造谣。” “怎么叫造谣?我对女人的观察能力还是很准的,你看那霍燕,都四十人女人了,身材那么好,尤其是胸部,又大又圆,弹性十足,刚才拉她下来的时候,我还估计抹了一把,那颗比年轻小姑娘的皮肤都光滑,都有弹性,这充分的说明,一直有人摸她,才会越摸越大,越摸越有弹性!”胡军说完,露出淫荡的笑容。 “人家只是注重保养。” “保养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吸引男人嘛?而且,你看着女人,小腹下面又凸起,说明欲望很强!不然,她自己在卧室里,为什么要脱光呢?一般的女人,谁会天天在家里关着屁股。” “你观察的比我这个做侦探的还要仔细,不过,你说的也没准有道理。” “这都是人家的事情,咱也别管了,我这项目的钱有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第二天,胡军的钱果然到账,钱一到账,胡军就兴奋的去陈一家找他,说要请他出去吃饭,但陈一没答应,说道:“真想感谢我的话,就给我十万块钱好处费啊。” “我之前不是按你说的,都给你打过来五十万了吗!”胡军有点不满,觉得陈一这是要处处坑他钱。 “五十万是我的,你请朴痕去给你看酒吧,到现在了,一分钱工资还没给吧,现在有钱了,该给的给上。” 胡军看了眼陈一旁边的朴痕,这小姑娘,人小鬼大,陈一肯定把什么事情都跟着小女孩说了,这小女孩跟陈一关系不一般,想要套牢陈一,这小姑娘也得伺候好了。 “没问题啊,但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先给你这么多,不算工资啊,就当你零花钱。照顾好陈一,好处少不了你的!”说着,胡军果然大方,从自己普拉达的手包里面,掏出两万块钱现金,拍在朴痕面前。 朴痕面不改色心不跳,很平静把钱收下。胡军借口自己有点事情,赶紧离开,他必须得赶紧走,不走的话,说不定又要被陈一他们敲诈多少钱呢。 匆匆出门,一出门看到唐寻正好过来,俩人打了个照面,互相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谁也没正眼看谁一眼。 唐寻一进屋子,就跟陈一说道:“以后,少跟胡军这样的人来往,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胡军背后也是这么说你的。唐老师,一到早的过来有什么么事情吗?” 虽说现在陈一唯一能够绝对信任的就只有这个唐寻了,但是,毕竟失去了十年的记忆,十年,足以改变一个人,这唐寻有没有改变,陈一也不知道,他现在,即便是信任唐寻,也要在心里设防,不然,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别人利用的旗子。 “找你了解情况,朝阳门内大街那片胡同,前两天接连发生离奇死亡事件,今天早上又发生了一起,法医鉴定,死者是昨天凌晨死亡,而且也是被吓死的。你之前不是在那看过酒吧吗,有没有什么怪事情。” “看来这个案子又由你们重案组来负责了?” “是啊,你可以来帮帮忙。提供情报的话,还是按照以前的好处费给你。” “不用了,我刚从胡军那赚了一起钱,够我花一阵子的了。不管是警察也好,还是你们重案组也罢,我都不想参与了。我也发现了,参与了半天,我什么都得不到,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的。”陈一抱怨到。 “肯定有事胡军那小子给你灌输思想了。你别听他的行不行。还有,他的钱,你最好别收,都是脏钱,说不定,上面都带着血呢!” “行了,不说胡军了。先说案子吧。我们在那看酒吧的时候,确实也碰上了一些怪事,而且,也发生了一桩命案,死的不是老头,而是一个年轻的北漂演员,舌头被拽出来切断,凶手杀人的手法很残忍。” “我也听说了,但那个北漂演员之死,不在我们管辖范围,那个是明显的凶杀案,而且,凶手已经查到了。” “这么快?可是当时我去的时候,那帮废物警察脸死者身份都搞不明白呢。” “现在基本已经查清楚了,那个死者,叫王佳旭,本来到北京是相当演员的,但是后来,成了狗仔,天天去监视明星,以及和明星有关系的一些人。上个月,有个明星出轨门,就是他最先报道出来的,因为这篇报道,得罪了其他的狗在同行,所以,有人要陷害他,而且,重要的嫌疑人目标已经锁定,就是素有京城第一狗仔之称的,袁明!他们俩之前有过接触,还发生过争执,袁明已经被抓捕归案,再做进一步调查。” “袁明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 “凡是关住娱乐新闻的人都知道他。而且,你是做侦探圈的,跟他应该有过一些交集。也许你们以前认识,还合作过呢。” 但是陈一觉得的这种熟悉,并不是搜索记忆中得到的,他的记忆碎片里,没有任何关于袁明的信息,对这个人有印象,应该就是在最近的这段时间! 对,想到了。雪莉提起过这个人。这个人,一直都在追求雪莉,是雪莉背后众多追求者中,比较突出的一个。以前和雪莉闲聊的时候,雪莉提到过自己的几个追求者,其中就有这个袁明,还说这个袁明对他非常痴心,很多不起眼的小明星想让他睡,然后曝光,他都不去做,就对雪莉情有独钟,而且,对自己的狗在事业,也非常有原则。 那这么有原则的一个人,应该做不出来杀人的事情。而且,就算他要靠杀人的方法惩治王佳旭,也不至于把他舌头拉出来,扯断,放血,这是多大的仇恨?对于一个刚到北京北漂两个月,做狗仔甚至都没有做到一个月的新人来说,哪来的这么大的仇?就算有争执,这也不能作为他杀人的理论依据啊! 不过,警方在死者王佳旭的家里,确实发现了袁明的指纹,甚至在死者的脖子上,也发现了他的指纹。并且,在接到的监控录像中发现,死者被发现死亡的前一天下午,袁明去找过死者,而且,从监控录像中看,袁明开着车子过来,车子停在路边,从停车,到袁明回来把车开走,一共又三个小时。三个小时,足以杀人! “我倒是觉得,不一定是这个袁明干的。” “这些狗仔,没一个好东西,心狠手辣,现在种种证据都证明是他做的,而且,他自己也说了,之前和王佳旭确实有争执。” “有争执,不代表就要杀人,而且,你别忘了,袁明是狗仔啊。狗仔和侦探有个共同特点,他们不但会侦查,还会反侦察。如果他想要杀人的话,为什么还要开车过来,为什么还要把车停在摄像头下面?而且,你也说了,从停车他下来,到他回来吧车开走,用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不单单杀人的时间绰绰有余,他毁掉证据的时间,也很充裕。既然有这么长的时间,他为什么杀了人不毁掉证据?” “他杀人之后,太紧张了吧。” “紧张?死者怎么死的?舌头被拽出来,切断,失血而死!这么残忍的手段都能使用,你觉得,这个杀人犯是个新手嘛?杀了人会紧张吗?完全不会,所以说,即便是袁明,具备作案时间,作案动机,但也不是杀人凶手!我就可以这么肯定!”陈一自信的说到。 “你这么一说,到时很在理啊。不愧是当年警校最优秀的刑侦专业的毕业生。当时院方领导就说过,你啊,还好是个警察,如果你是个犯罪分子的话,没人能收拾的了你,你肯定会成为一个大魔头、犯罪专家!” “你说这些都没有,赶紧告诉他们,别一棵树上吊死,他们抓错人了!” “案子不归我们重案组,我们重案组也不属于警察局的人,我们完全是两个圈子,只是有时候联合办案会产生交集,没有联合办案的情况下,我们谁也干涉不了谁。我来找你,不是说那个北漂演员,咱们该讨论的是,胡同里,被吓死的那三个老头,他们没有仇家,也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会死?法医鉴定是心脏病,但也太蹊跷了。” “心脏病死亡,不算正常死亡。人受到恐吓,也会出现心脏病突发之后的瞬间死亡。既然你们定义为是被吓死的,那这其中包括,老头自己产生幻觉,这属于精神疾病。” “死亡的三个老头没有精神病史。” “既然没有,那就可以判断成,有人制造的恐慌,属于人为致死!” “可是,陈一,你听没听说过,那个胡同,闹鬼!朝内八十一号的那个百年归宅,就在那个胡同的正北方向,按照风水学来说,这可是背靠鬼宅的凶煞之地!会不会,真的有,厉鬼索命的事情……” 第五十九章阴牌中的鬼牌 “唐老师,厉鬼索命,也许真的存在,但不会存在于这个案子里。” “为什么?” “你见过哪个厉鬼索命,找了三个完全没有任何瓜葛的人?传说中的厉鬼索命,是这个人生前,被人陷害,死了之后要报仇,死亡的这三个老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这不可能是什么厉鬼索命。这世上,就算真的有鬼,鬼也不会轻易的去害人。想要变成厉鬼的话,你知道要经历多大的折磨吗?” “我只是这么一说,我是警察出身,可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但是话又说回来,你刚才也说了,这仨老头没有瓜葛,没有任何联系,而且也没有仇人,为什么会有人要害他们?”唐寻不得其解。 “这……“陈一陷入了思考,看了一眼窗外,春天的北京,多风,虽然是暖风,但是风中夹杂着沙尘,让经历过这春风的人沐浴在坚硬的沙粒之中。忽然,陈一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三个老头,看似没有联系,但是,他们之间,似乎也有联系。” “我们已经查过了,这几个老头只是认识,但朋友都算不上,他们性格都比较内向,独来独往,不爱跟周边的人说话,既没有共同的仇人,也没有共同的债主,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他们都是住在胡同里,都是住在老宅子里,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 唐寻笑了,说道:“这算什么联系?” 一旁听了半天也没有机会开口说话的朴痕终于插嘴道:“会不会因为遗产?” “遗产?”唐寻更蒙圈了。 “北京的四合院是很值钱的,那边地理位置那么好,很多炒四合院的人,都瞄准了那些院子。这四合院在普通人的手里,顶多是一个脏乱不堪的宅子,但是到有钱人的手里,就能打造成相当有规格上档次的文化建筑。我在想,会不会,他们的子女想要继承这个宅子,而用了一些手段,吓死了老头。” “有这个可能吗?这样做也太混蛋了吧?”唐寻说到。 “到是可以往朴痕说的这方面想一想。除了继承财产,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遭人杀害。这三个老头,虽然没有仇人,但是,他们都是住在这宅子中,你也说了,他们不怎么亲近人,也没什么朋友,越是这样的老头,越会得罪人。他们都是一些北京土著,有很多北京土著,会排挤外地人。我记得,有一次我乘坐地铁,地铁站里人挤人,我就嘟囔了一句,这北京的地铁真要命。仅仅这一句,被旁边一个老头听到,老头上来劈头盖脸的对我一顿骂,说什么,嫌弃我们北京地铁不好你就滚回你家之类的话。当时我虽然生气,但毕竟是个老头,我也没理会他,谁知道,这老头追着我骂,似乎真想把我骂出北京。从这个老头身上,我能够感觉到,很多北京的土著,尤其是这些了老人家,都烦透外地人了,也许他们的一些行为,会刺激到一些人,会遭到报复。” “就算,像你说的,他歧视外地人,遭人报复,但也不至于弄死啊。” “报复的人,也许只是想吓唬吓唬,并没有打算把老头吓死。”说到这,陈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就去胡同里,去问问别的住户,因为,如果真的是认为制造恐慌的话,被吓的,肯定不仅仅是这三个死了的老头,肯定还会有别人!” “对,你说的没错,如果有别人的话,那说明,这个事情,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而且已经构成犯罪!” 说着,陈一和唐寻赶去了朝阳门内大街的那片胡同,朴痕依然是留下来看家,其实陈一家里,家徒四壁,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朴痕愿意成为陈一的内人,跟着陈一,她在这个麻木的大城市中,有了依靠。如同陈一刚才说的,本地的一些土著会歧视外地人,他们认为,北京交通拥堵,空气污染,人群素质底下等种种负面状况,都与大量外地人涌入北京有关系,他们本地人的资源被剥夺,似乎自己的家园被瓜分。一些本地人失落中带着一股焦躁,所以,就会在一些行为上面,对外地人指手画脚。朴痕在北京呆了三年,被本地人嘲讽的情况也经历过,也为之难受过,甚至也曾经想要报复过。也许,在北京城奋斗的绝大部分外地人,都有所感触,感觉这个城市,并不欢迎他们,感觉他们似乎在别人的地盘努力奋斗,而奋斗了整个青春之后,发现自己连这里的厕所都买不起,还要遭遇本地人的白眼和嘲讽。 陈一和唐寻来到胡同之后,调查似乎并不顺利。胡同里的一些小商铺都应为最近的一些离奇死亡事件,已经纷纷关门大吉,躲躲晦气,而这里的一些老住户,也都是闭门不见人,就连警察来办案调查都很有难度,更别说陈一他们了。 在胡同里走了很久,敲开了几扇门,迎接他们的都是一张张冷漠的脸,然后说不到三句话,大门就直接关上。 俩人出师未捷,失望而归。走到胡同口,看到那个佛牌店的门竟然还开着,唐寻说:“走,进去看看,说不定能从老板这问到点什么。” 进了佛牌店,店主一眼就认出了陈一,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问陈一:“怎么样啊,小兄弟,带上了我这里的佛牌之后,是不是财源广进啊,这次带来个新朋友,想要点什么?都是老主顾了,我给你打折啦!” 到别说,陈一脖子上确实还带着从这里买的那个怪模怪样的佛牌,而且,自从带上那个佛牌之后,自己一下子还真赚了不少钱!难道说,这佛牌真的能招财? 不过陈一还是半信半疑,他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可能说带着一个牌子,这钱就能往自己腰包里面钻,如果赚钱这的那么容易的话,那估计这些佛牌店都能做成阿里巴巴那么大的规模,都得成为比房地产还牢固的支柱性产业。 带了佛牌,确实也真赚了钱,陈一又不好避讳,硬着头皮点点头,说道:“这位是重案组的,想找你调查点事情。” “重案组?重案组是什么鬼?之前公安的人已经找我调查过了啊。” “公安是公安,重案组是重案组,我希望,你能跟我说点,没有跟公安说的。”唐寻说到。 店主很聪明,赶紧笑着说道:“我向来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警察同志办案,我也都是直言不讳,无所保留,只是有一些真实的情况,我说了,他们也不信,您是想听一听他们不信的那些事情吗?” “我说了,重案组是重案组,我们跟公安,不是一路人,有什么话,你跟我们说就行。” “好,那我也是个爽快人,很多事情,属于天机,泄露天机,对我是有很不好的影响的,这样吧,你从我这请一块佛牌,算是补偿我。” 唐寻瞟了一眼佛牌的售价,一个个的价格都高的离谱,必去老凤祥,周大福买黄金都要贵了,“你这佛牌这么贵,我可买不起。” “很多东西,不是钱能衡量的,你请走一块佛牌,也算是保佑你自己,不然,你知道太多天机的话,也会受到不好的厄运缠身的。我其实现在就能看到,你身上,有些晦气的东西。这样吧,给你选一条驱邪避灾的佛牌,就这个!”说着,店主拿了一块纯白色的佛牌出来,上面雕刻着一头龙,白龙面目狰狞,爪子向前伸,似乎要从佛牌里窜出来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一看这价格,三万块。 唐寻当时就笑了,说道:“我不想跟你废话,虽然我们不是公安,但是也有办案的权利,我在找你调查案件,你必须配合。” 店主也无所谓的笑了,说道:“当然啊,我都说了,我奉公守法,非常愿意配合。既然你不信佛牌,那说明,你也不信我要告诉你的那些公安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也没必要跟你说那些了,这样吧,我就在吧跟公安说的,都说给你。” 陈一听出这意思了滴啊真只能,在这种非常时期,店主能够坚持开店,肯定是想要发一笔横财。他这种佛牌,价格这么高,买的人不会多,不过他这行业,属于一个月不开张,开一次张能吃半年的那种,所以,趁着这个节骨眼上,能够坑公安一笔是一笔。估计是在公安那边没有坑到钱,现在唐寻找上门来了,铁定了要坑唐寻了。 陈一在一旁,默默的把自己脖子上的佛牌摘下来了,往佛牌架子上一扔。店主发现他这个动作,赶紧过去把陈一摘下的那个招财佛牌拿起来,马上还给陈一,好像这佛牌上有什么病毒一样,生怕传染给自己的那些佛牌。 “小兄弟,你这是干嘛啊,怎么这么不懂珍惜佛牌!你这样随便乱扔,是对佛祖的不敬。” “少来这套,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牌?给我这么低廉的价格,而且,这么急于出手,肯定是阴牌!我查过了,在你们这行业,打着正牌的旗号去卖阴牌,会被同行排挤的,以后你进货都不进,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在你们同行里宣传宣传你的这种下三滥的行为?” “兄弟,你什么意思啊?阴牌?我不会随便给人阴牌的。除非他想要!而且,我告诉你,阴牌的效果比正牌要好的多,很多人都抢着要,而且,价格更高,我这正牌价格基本上是一万五到三万,阴牌的价格,尤其是这种招财阴牌的价格,都得在五万以上,你懂不懂啊,很多明星都要请阴牌的!” “没错,你说的对,自从我带了这个佛牌之后,也多少了解了一下你们这个行业。阴牌的价格确实比正牌高很多,受众群也更大。但前提是,任何一种阴牌,都会有一套咒语,在阿赞制作的时候,能够压制阴牌副作用的咒语也会随之制作出来,佩戴阴牌,必须每天诵读咒语,不然,阴牌的副作用会导致人遭到更大的被迫害。而对于那些没有克制咒语的阴牌来说,你们行业内又称之为死牌,或者鬼牌。这种鬼牌,必须在制造出来一个月内,销毁,不销毁的话,就要赶紧出手,否则,鬼牌的副作用会缠上你。你是卖佛牌的,肯定信这个,而且,我回家之后也详细的研究了一下这个佛牌,确实已经制造出来将近一个月了,这就是,你低价给我的原因!” “你胡说!” “好啊,既然你说胡说,那我就把佛牌扔在你这,我不要了,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去处理好了!”说着,陈一又要把自己的这个佛牌扔到那些正牌堆里。 店主吓坏了,赶紧捡起来,强行塞给陈一,这次,他语气缓和了不少,说道:“小兄弟啊,你这是在为难我啊。卖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呢,这不合规矩,不合规矩啊。” “跟我讲规矩是吧,你他妈的卖我这种东西,本身就不合规矩,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规矩,你信不信我把这个事情给你传出去之后,你以后都别想在这个行业里混!” “兄弟,你……你不能这样做是吧,这样,我把你的钱,退给你好了,消消气了,这个阴牌啊,不对,这个佛牌啊,是能抱你发财的,年轻人嘛,只要能发财,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能难得住你吗,别乱想了,拿着吧。” “你也不用退我钱,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们讲讲,你知道的这个胡同里的事情,你讲的我们满意了,我自然就会走!绝对不会为难你,也不想砸你生意。”陈一牛逼哄哄的说到。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泄露天机,但我们讲好了,无论无说什么,你们都不要外传,知道吗!” 说着,店主把店门关上了,门口挂了一个“休息中”的牌子,这个举动,弄得鬼鬼祟祟的。这种卖佛牌的人,都是疑神疑鬼,他们坚信这个世界上有佛,有鬼,而且坚信,人的一言一行,都是被鬼神所能监控到的,无论你做了好事还是坏事,最终都是有因果报应的。 “那我就给你们讲讲这个胡同前两天发生了的一件事情,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 第六十章死亡通知书 前柺棒胡同,北京城老城区,没有拆迁的几个重要胡同之一,市政府将其列为建筑文化遗产,不与拆除,维持原貌,保留最基本的本地土著的生态文明。 有那么几个院子,评定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里面的住户清空,院落被保护起来,有的会把老宅子租给有钱的人,在不破坏原貌的前提下,改造成商务会所,或者是娱乐场馆,这也是国际上对于文物建筑最有效的保护方法。 前棒槌胡同里,有几个院子,成了文物保护院儿,以前那里的居民,都得到了政府高额赔偿,欢天喜地的搬出了这杂乱的胡同。而还有很多人,没能搬走,因为自己家宅子不够老,不够建筑艺术,而且,被住户改造的也早已经面目全非,就跟一个个杂窝棚拼凑起来的似的。但很多人不理解,觉得政府这么办事不公平,因为这个,还有人专门组织去城建总局甚至是市政府门口游行抗议,不过,老北京的胡同越来越少,国家确实需要保存下来,也不是你觉得自己地方环境不好了,就想搬走,还得让国家给你钱搬走,没有这么不讲理的事情。 柺棒胡同,顾名思义,北方人都明白柺棒的意思,老头老太太拄着的棍子,手握住的地方弯曲一下,这种棍子,就叫做拐棍儿也叫柺棒儿。要说这柺棒胡同,由来已久,明朝时候就存在,到了清朝时期,属于镶白旗,不少满族镶白旗的族人们都居住在这里,毕竟,以前这地方属于城内,只有和皇帝老子有关系的人才能住在里面,大多数都是满人,寻常老百姓,北京城的那些老土著们,是没法住进来的。所以,从那个时候就能看出,北京,真的不是北京人的北京,九朝古都,这里的土著们一代又一代的见证着这里各种王朝的兴衰跌宕,见证者各种外地人在这里当家做主,作威作福,而自己,始终没有站在过这个城市最有权利的位置,这就是作为首都,与别的城市与众不同的地方。 时值民国年间,这里才开始大规模的建造成片的四合院居住群,清政府衰落,寻常老百姓才有进入内城的机会,这里,也和当时的北京城一样,迎来的空前的市井繁荣。繁荣之中,也让北京,从一个高不可攀的王公贵族集权中心,掺杂进了,市井文化,胡同文化。现如今,最早一批的北京土著,最早一批的京腔的形成,最早一批的北京文化,也就是从那个年代开始蓬勃发展,广泛流传, 但一个地方,一旦繁荣,必将会出现一些事件,例如,关于这四九城内,最早兴起于民间的传说,不是什么朝内八十一号,也不是什么金宝街的隆福寺。因为那时候,朝内八十一号,还是个人丁兴旺的权贵府邸,而当时也还没有金宝街,那个名刹古寺隆福寺,也还没有经历那场破坏京城风水的离奇大火。 最早一批,四九城内的奇闻异事,起源于胡同文化。因为胡同文化,代表着一种市井流言,而流言蜚语,必然会存在夹杂着一些传说。 相传,民国三年,公元一九一四年,世界第一次时间大战爆发。当时世界格局风云变幻。美国没有现如今的强大。距离俄国人的十月革命还有三年,都在懵懂的酝酿之中。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殖民帝国,几乎妄想瓜分世界的霸主,都在欧洲跃跃欲试,他们一个叫英吉利,一个叫法兰西。但后起之秀的德意志帝国,和他们最终爆发了一场影响世界走向的战争,民国政府也派劳工奔赴一战战场,为法国军队铺铁路,挖战壕,所以最终,民国政府也算是战胜国之一,不过,世界风云,和这个小小胡同,关系似乎并不大,要说有联系,只能是这个胡同里面,有个年轻人,被选去一战的战场当劳工。 年轻人知道这世界大战又多残酷,战场上枪林弹雨,肉体之躯是很难活下来的,就算能侥幸存活,没准也是缺胳膊少腿的。但是他作为当时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面对着自己病重需要钱的父亲,他还是硬着头皮,参加了劳工的队伍。 年轻人走后,老头自己在家,虽然有儿媳妇在,但是这个儿媳妇并不孝顺,而且生活极为不检点。老公奔赴欧洲战场卖命挣钱,她在家里,沾花惹草。最喜欢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在胡同里走街串巷,男人们都喜欢跟她开玩笑,尤其是荤笑话,大老爷们的说起来,女人跟着一起笑,那种淫荡的贱妇表情,是让所有男人都想要侵占的。 丈夫刚走一个月,就听说这女人已经跟两个胡同里的男人上了床,俩男人还为了这个女人,打了起来。更可笑的是,这俩男人竟然闹到了这女人的家里,女人似乎完全不在乎,任凭他们在院子里吵闹,而自己在屋子里,跟自己的娘家人看热闹。 自从丈夫奔赴战场之后,这女人不但行为不检点,还把自己乡下的年家人都接到了北京城,一家子人,基本上把四合院的屋子都占满了,而老头,被挤在了四合院里阴面最小的一个小屋子里面,终日不见阳光,冬天阴冷潮湿,对于本来就身患疾病的老头来说,对身体影响是非常大的。 老头听到外面两个年轻人在争吵,朝着谁要跟自己的儿媳妇睡觉,朝着谁的下面大,谁能满足自己的儿媳妇,老头忍无可忍,拄着拐棒走出阴冷的房间,骨瘦如柴的身体在凛冽的风中,摇摇晃晃。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热闹了,嘲笑着这家的事情。 北京人都要个脸面儿,咱办事得局气,这人要是不局气那就不叫北京人。显然,吵架的这俩人,因为这点小事,完全不给别人家留面子,上了别人的老婆,还在别人家窗吵吵嚷嚷,耀武扬威,分明就是骑在别人头上拉屎。更关键的是,一个操着东北口音,一个操着四川口音,这两个地方人,都是大家不要命的那种,而且,吵着吵着,就这真的能动起手来。 老头亲眼看着,四川的那个小个子掏出刀子朝着东北人戳下去,东北人虽然身材高大威猛,但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阴狠,直接就挨了一刀,这是致命的一刀。但四川人不罢休,把东北人戳倒在地上之后,又连着往他身上戳了十几刀,几乎把情敌的肚皮都戳烂了,里面的五脏六腑,都血肉模糊的流出来,满院子都是血粼粼的,阴冷的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四川人杀红了眼,站起身,看到有老头看着自己,拎着刀自朝着老头就走过来。老头赶紧往后退,但对方的刀子已经戳上来了,还好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个年轻人冲进来,把四川人按倒,这时候警署的人也来了,合力把杀人犯带走。 但是刚才那刀子,已经戳在了老头肩膀上,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这不算是什么要命的病,但是放在老头身上,就要命了。老头本来就有重病在身,身体抵抗力免疫力极为地下,刀口很大,而且先前是沾了那个东北人的血,东北人又肝病,直接通过血液传给老头。老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身上的伤疤一直都在腐烂无法愈合,免疫细胞已经消耗殆尽。 儿媳妇需要给了老头治病,因为丈夫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这趟出去,就是要挣钱,要给父亲看好病,让她在家照顾好父亲。但是,这儿媳妇发现,自己这公公,已经是行将就木,身上这病情不断恶化,再怎么吃药看医生也都不顾管用,反倒他老公邮寄回来的这些钱,都会被扔进他公公的无底洞,她天天盼着自己的公公赶紧死,死了的话,自己家里能节省一大半开支,自己和自己的娘家人门,就能在京城生活的有滋有味。 老头生命力还算是非常顽强,虽然病情在恶化,但是还能坚持的活着,虽然儿媳妇市场不管饭,就算管饭也都是冷冰冰的食物,不过老头心里有一股执念,那就是,要等自己的儿子回来,他唯一的生存下去的精神支柱,就是他的儿子,他期盼着自己的儿子能够凯旋。 但直到有一天,他的儿媳妇拿着一张纸,上面是政府发来的死亡通知书。儿子在欧洲战场殉职。老头颤抖的手,拿着这张纸,没有哭,面色呆滞,他突然起身,走到院子的歪脖树下,看着天空。当时正值冬季,天色阴沉,头顶的熟知干枯,他就坐在树下,待了足足一天,一天不吃不喝,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这冷风之中,儿媳妇也不管他,在点这炉子的屋子里,暖洋洋的烤着火,是不是的看一眼窗外。还跟他妈妈说:“这老不死的,估计熬不过这几天了,你看他这样子,就是要死的样!” 当天晚上,老头依然坐在院子里,儿媳妇过来,冷嘲热讽:“你儿子也死了,这房子,你也别住了,赶紧搬走吧。我给你几个钱,回老家吧。” 老头看了儿媳妇一眼,说道:“我就是北京人,这就是我的家。你们占了我的家,该走的,应该是你们!” “还嘴硬呢,我看你能倔到什么时候,我要是你啊,我干脆吊死在这树上,早死早超生!”说完,女人扭转屁股,穿着艳丽的衣服,又出门了。这大晚上的出门,鬼都知道她要去干嘛。 当儿媳妇深更半夜的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推开门,突然看到,家里的歪脖树下,老头上吊了。身体僵硬,眼睛直勾勾的对着门口,直勾勾的看着他!老头的儿子没了,唯一的精神支柱没了,自己的家也不像个家,被别人侵占着,搞的家里乌烟瘴气,家以不在是家,或者,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几个月后,儿子回来,才知道,自己父亲死了,但媳妇没说是自杀,说的是病死的。 其实,儿子根本没有战死沙场,政府也没有发过什么死亡通知书,都是这个蛇蝎儿媳妇编造的,就是为了要逼死这个老头。 但自从老头死后,胡同里就经常有人在晚上看到,一个身影,徘徊在这个宅子的门口,逢人便说,我在等我儿子回来。 现在儿子真的回来了,但老头,却九泉之下难闭眼。但仅在儿子回来的第二天晚上,他从噩梦中惊醒,然后提着去厨房拿着刀子,把自己的媳妇和他娘家人全都宰了,割断了他的头,把尸体四分五裂。 警署的人抓了他之后,问他为什么杀妻,他说是因为做梦,梦见自己的父亲,梦见自己的父亲告诉了他家里发生的这一切,梦见自己父亲被逼死时候的悲惨,所以他要杀人,杀了她全家都不足惜! 警察以为这小子去了欧洲战场之后,见了太多死人和血腥,整个人都疯了,最终也是按照精神病给他关押起来。但是,他们的这个宅子,也成为了整个前柺棒胡同里,最诡异的宅子,从那个时候起,这里就是一个凶宅了。 那家人几乎全家死的死,进监狱的进监狱,这就成了一个及其晦气的地方,后来又分别有几户人家住在里面,但是最长的都没有超过一个月的,全都被吓走了,从此之后,宅子就一直空着,而也没有被评定为,什么文物保护院,这院子也没有后人,一直是政府托管,时至今日,终于,有人在那里,开了个酒吧。 …… 当佛牌店主讲完这么长的一个故事之后,陈一就意识到,他所说的那个宅子,就是胡军租下来开酒吧的那个宅子。而且,他故事里所说的什么歪脖树下吊死的老头,穿绣花鞋的女人,他在院子里,似乎都见过,难道说,院子里,真的有鬼!难道说,死亡的人真的是被鬼吓死的? “你讲的这个故事,很动听,也好像很真实,但是,这跟这两天发生的三个老头分别死亡,没有什么多大的联系。”唐寻说到。 佛牌店主笑了,说道:“表面没有联系,但不代表深处没有。听过厉鬼索命吧。故事里,那儿子为了父亲,杀了妻子和妻子的娘家人。说明,老头能变成厉鬼,托梦给自己的儿子。那说不定,那被杀的媳妇和媳妇娘家人,死后也都成了孤魂野鬼,他们这种横死之人,都会阴魂不散,不管多少年,只要咒怨在,它们就一定还在。最近死的那三个老头,都是特别歧视外地人的那种老土著,讨厌外来户住在自己的胡同里,而那绣花鞋女鬼,专找这种歧视外来人的老头杀,因为,他们看上去,就像是她的那个看似可怜的公公……” 第六十一章凶宅交易 从佛牌店出来之后,陈一一直都若有所思,旁边的唐寻突然问了一句,“刚才,店主说的那个闹鬼的四合院,应该就是胡军盘下来开酒吧的那个四合院吧。” 陈一一开始也觉得店主说的,应该就是胡军的那个四合院。不过,这毕竟是个传说,所谓传说,基本上都是编造出来骗人的。而且,胡军跟陈一说过,盘下来的这个院子,是有主人的,只是人家已经定居海外,一年都回不来一次,这个院子空着也是空着,所以干脆就租出去了。所以说,胡军的这个院子,并不属于政府托管的没主儿的住宅,也不是文物保护院,这和店主说的那个鬼院,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北京胡同,错综复杂,里面的四合院,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一起,很多的院子里,都有自己的故事,很多的院子里,也都有歪脖树,只不过,佛牌店店主刚才讲的这个故事,传播的更为广泛,说的也有鼻子有眼的,更能够让人相信。 “这种事情,都是故事,全都是用来骗人的,别当真。”陈一简单的回了句。 俩人一起走出胡同,路上,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扎着领带的小年轻,手持公文包,正带着一对中年夫妻网胡同里走。中年夫妻操着一口港台腔,穿着上非常讲究,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女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跟自己老公说,“老公啊,我特别喜欢北京的四合院。” “我知道你喜欢,所以准备送你一套。不过这里的空气质量很让人烦呐。”男人刚说完,那穿着西装的小青年马上说道:“两位,这一点上,你们大可放心,现在北京也在加大力度治理空气,马上,蓝天白云就会重新还给首都,在这里住,绝对是非常惬意的。走,咱们要看的房就在前面,不远了。” 看出来了,这穿着西服的小年轻是个房屋销售,那对中年夫妻,肯定是来这里看房的。 陈一停住了脚步,看着他们,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他们一警察的身份来调查案件,这家家户户的不给开门,但是,如果以一个买房的人的身份来这里看房,想必很多人都会热情接受的。 第二天,陈一带着唐寻,俩人找了个中介,以看房为理由,准备来胡同这边继续深入调查,但是到了中介公司,销售人员显然不愿意带着他们去,跑一趟是四合院也是一件体力活,而且,要出售的宅子并不多,价格昂贵,光看陈一和唐寻这俩人的穿着扮相,就不想能够买得起这几千万上亿的四合院的主儿。 “不好意思啊,先生女士,想要看四合院的话,需要提前预约。” 陈一指着中介墙上贴着的广告纸,说道:“这上面不是写着呢吗,随时到随时看房,没说需要预约啊。我们外地大老远的跑来,时间有限。” “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规定,要么,您再去别的收房中介看看。”销售小姐长的不错,身材也好,但是说话的态度让人觉得恶心。 “关键我们明天就走啊,还想着今天把房子定下来呢,算了,以后再说吧,看来咱们是跟四合院无缘。”唐寻也跟着陈一一起演。 这时候,销售小姐一听,赶紧稍微变换了一下态度,问道:“您说您今天就要订房?” 陈一故意把燕湖镇镇长送给他的那块七八万的劳力士绿水鬼亮了出来,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表,说道:“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就应该已经在飞新西兰的路上了,今天要是碰到特别喜欢的,就直接拿下了。现在北京房价这么高,四合院又越来越少,那个几千万买房,一来是享受,二来是投资,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们肯定是越快越好。” 北京的这些卖豪车,买豪宅的销售人员都特别会看人脸色,也特别能够通过人的一些细节穿戴看出这个人的财力。虽然真正的大老板见过不少,豪车名表也见过不少,但是,销售小姐们都知道,大老板们,出门在外,除非是正规的上也会晤,或者是高规格的晚宴,他们会带着奢华的,甚至上百万的名表,一般情况下,出门活动,基本上是不带表,就算带,也就是带个苹果的watch,顶天了,带个十来万的,不会有人带着上百万的表出门乱晃。 陈一的这只表,彰显了他的身份。销售小姐也觉得这个人确实有财力,赶紧找四合院的资料,陈一他们假装看了看,然后指着前柺棒胡同,说道:“这个胡同我喜欢,这里有在售的房子吗。” 销售人员特别高兴,说道:“看来啊,您二位跟这四合院真的有缘分呢,这几天,这片胡同出房子的非常多。” 唐寻装作很关心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是胡同里有什么事情吗?” 销售人员脸色有些变化,不过马上解释道:“现在北京房价这么高,很多人都想卖了之后,换到远点的地方,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这出售的房子,肯定没问题,我们这么大的公司,诚信为本,我们做的并不是卖方,而是服务,能够帮您买到满意的房子,才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现在这销售人员的话术都是一套一套的,销售小姐现在这态度,跟刚才也是截然不同。一口一句的为您服务。 刚好,距离一名死者家很近的一个小四合院昨天刚挂牌出售,唐寻眼尖,指着报价表上信息,说道:“咱们先看看这个吧,价格也不贵,五千多万,可以接受,虽然那面积小一点,但是,如果装修的足够精致的话,一定会别有一番情趣。” “唐女士,您真是好眼光,这样,我现在给那边房主联系一下,咱们这就过去。” 果然,这是一个看钱的社会,只要你有钱,什么事情都好办,刚才还说要预约的销售小姐,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带着他们去看房了。此刻,陈一才稍微明白一些,为什么胡军在外面,总是要彰显出自己财大气粗的架势。开好车,戴名表,一身奢侈品,干商业的,不彰显自己的财力,谁会跟你合作。其实,现在不仅仅是干商业的,任何行业,任何人,如果你的地位不足以彰显你的财力,那就必须用外在的一些东西来衬托你的价值,并不是自己炫耀,而是不能让别人看不起自己…… 第六十二章厉鬼爪印 接连去了几乎人家,三个死者的基本情况也都有所了解。 这三个老头,年岁都在七十以上,而且,心脏都有点毛病,心脏病,冠心病这种老年人常见病在他们身上都能够看到。三个人都是受到惊吓之后,心脏病突然,导致猝死。 其实在医学上,猝死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冷门病例,喝过酒猝死的,运动过后猝死的,熬夜猝死,各种病例,人就在一瞬间,失去生命,虽然很罕见,但并不是没有,目前医学上,还没有有效防止猝死的办法。不过,一个胡同里的三个老头,同时猝死,肯定是收到了相同程度的惊吓,这种惊吓,一般人也许能够承受得住,而这种又猝死隐患危险的老年人,很可能就会在被惊吓的一瞬间,心脏病突发身亡,如果没有人救助的话,死亡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陈一和唐寻,已看房的理由,走访了几户人家,表面上是看房,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关于死者的话题,除了他们的死亡年龄,还知道了他们的一些生活习惯,这三个老头有个共同性,就是晚上喜欢出去遛弯。别看这老头比平时不爱说话,关起门来过日子,但是,他们该活动也是会出去活动的,独自一个人,在已经变化万千的北京城走一走,溜溜食儿,虽然已经没有了以前老北京的韵味,不过,霓虹灯璀璨的夜色中,对老头来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而且,这三个老头中,又一个左姓老头,是无儿无女,跟老伴在一起住,老伴是个聋哑人,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每天晚上老头自己出去遛弯的时候,这聋哑老太婆就自己在家,结果,老头就死在自己家的门口,裤子上衣服上全都是泥土,估计是老头受到惊吓之后,试图逃回家,跑到自己门口跌了一跤,估计也剧烈的敲了敲家门,但是屋里的聋哑老太婆是听不到敲门声的,就这样,老头死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另外一个老头,姓穆,据说是少数民族的。文、革的时候该国姓,他们这一脉,都改姓金,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从此姓了穆,而且,也跟他家族的人段很难了联系。这穆老头,当年喜欢上了他的表姐,她表姐也喜欢他,俩人情投意合,背着家人,走到一起,在家人看来,这是又被人伦的事情,不过,两情长久,谁也不能分开他们。本来是大家族,但他们二人躲进小胡同里,成了市井小民,也是无儿无女,前年老太婆死了,就剩下穆老头自己。家里养着一条狗,据说老头死的时候,家里的狗大半夜的狂叫不止,虽然老头死在外面,但是院里的狗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一晚上都在撕心裂肺的狂吠。 而相比较来说,死的最离奇的老头,是个下肢瘫痪多年的脑梗患者,他的死亡原因是脑梗家心脏病,他是死在了轮椅上,衣服好像被人剧烈的撕扯过,这也成了警方断案的唯一突破口,具体身上的指纹检测检测到了什么,警方那边还没有具体通报。 老头姓洪,有五个孩子,三个都在国外,两个女儿在国内,一个在深圳,一个在天津。老头死了,五个孩子没有一个回来的,只有在天津的那个小女儿回来了,说是小女儿,今年也四十多岁了,操持着父亲的后事,以及配合警方调查,但是她似乎还很不乐意。究其原因是,老头瘫痪这么多年,都是被家里的一个保姆照看着,跟保姆感情很好,老头答应保姆,死后把所有遗产给他,包括这个房子,这小保姆可是高兴了,拿洪老头当自己亲爹是的伺候着,一心想要伺候好这老头,想要得到这个房子。就是以为内这个事情,自己的子女就很不满意,儿女们觉得丢人现眼,跟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小保姆关系那么好,还要把房产留给她,这老头是不是脑子有病,所以,既然老头眼里没有自己的子女,自己的子女,也就不想管这个老头,天津的这个小女儿,还是迫不得已,被警方叫来的。 了解到差不多了,陈一他们也打算打道回府了,跟带着他们看房的销售人员说道:“这样吧,今天也玩了,咱们先看到这,我们回家再商量一下。” “陈先生,唐小姐,我带您在这足足走了几个小时啊。一开始说看一套,现在把这里想要买房的基本上都看了,你们二位一直在跟这里的聊天,对房子毫不在意,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们这样的看房客。”销售员早就不乐意了,此刻,看到陈一他们并没有要掏钱的迹象,一下子,压抑了一下午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唐寻笑了,说道:“我先生做事很严谨,虽然很喜欢这里的房子,但是,通过聊天,发现这个胡同可不一般啊,最近死了不少人啊。万一卖到了阴宅,你们公司负责吗?” 销售人员一下子没理了,她知道这个胡同最近发生的事情,包括他们来看房的事情,还有几个警察在这里走动。如果说,只是一个老头,心脏病突发死亡的话,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下子,死了三个老头,在加上之前那个被割断舌头的年轻人的惨死,闹得现在这个胡同,人心惶惶,不少人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要卖房子的。 如果是别的胡同的房子出售,只要已挂出去,很快就能达成交易,但是这个胡同,接连挂出来好几套四合院了,但是连来看的人都没有,可见,这胡同里的事情应该都已经传出去了。销售人员想,还好,刚才这胡同里的八婆们没有聊到那个被割舌惨死的年轻人,不然的话,这里的房子就更卖不动了。 “这样吧,二位就继续考虑一下,我也就不能奉陪了,如果你们有意愿的话,再给我打电话。”说完,销售人员憋着一股气,离开了。 唐寻看着这个销售员的背影,说道:“这种势利眼的女人,就该折腾折腾她!” 说完之后,他看了眼陈一,陈一一手抱着胸,一手托着下巴,思考问题。 天色擦黑,华灯初上,北京城的夜色,在中国来说,都是非常漂亮的。但是老胡同里,灯光暗淡,隔着好几十米,才有一站白色灯泡的路灯,给这个诡异的胡同,营造出更加恐慌的气氛。 胡同的路灯亮了,但是亮度还没有点变的晚霞来的明显。据说,胡同里的老人们天黑都不敢出来了,说是有厉鬼索命,今年,阎王那里缺人,着急到处收人呢。老弱病残的,很有可能都会被这一波收走。 远处已到火光忽明忽暗,陈一他们走过去,发现,一个人正蹲在胡同的一个交叉口烧纸钱,一边烧,一遍嘴里还念念有词。 “厉鬼邪祟你别来,金银珠宝送你财,我家娃娃刚三岁,积点阴的好投胎……”这女人来回来去的念叨着这一句。这时候,院子里出来一个男人,非常气愤的说道:“不让你烧纸了,你怎么还在烧啊。这东西有用吗,孩子高烧三天不退,也不说送去医院,找来的这些神棍有个什么用!赶紧,去医院吧!” 这男的并不是女人的老公,应该是四合院的房东,很多四合院,有多余的房子,房东都会把多余的房子窗租出去。按说房东是不管别人的家里的事情的,但是在自己家门口烧纸,确实有点晦气。 男人手里拿了一桶水,一下子泼上去,火苗都熄灭了,烧纸的女人突然打了个冷颤,愤怒的回过头,看着男人呢,说道:“你……你坏了我的事!小鬼都已经来收钱了,你……这一通水,把它们又都赶走了,我儿子要是有什么是事情,我就先宰了你!” “跟你们这种外地人都没法说理去!这是哪知道吗,这是北京,北京不搞这种封建迷信,把你家里那套装神弄鬼的把事收起来,这东西,这不好你孩子的病,抓紧带着去医院,别他妈的死在我家里!”男人气急败坏的咒骂到。 一听咒骂,女人更疯狂了,朝着男人就扑了上去,女人力气很大,别看个子小,这种南方的女人,都是能吃苦,能受累。估计来北京之后,自己一个人,又带着孩子,吃了不少苦,一双在粗壮有力的手,黝黑的皮肤,别看个子小,但是和这个北京大爷动起手来,一点不吃亏。 陈一本想上去拉架,但唐寻拉住了他,说道:“这种是竞争都不用管,闹不出人命,打一会儿就完事了。咱们走。” 俩人正要走,突然,听到院子里“嗷!”的一声叫喊,这应该是那个高烧小孩子的声音。 女人一听,赶紧松开男人,朝着屋子里跑去,没多久,就听到女人在那哭喊:“我的儿子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唬妈妈啊,你是妈妈的命根子啊!” 男人也走过去,说道:“妈的,真晦气,这孩子要死这了,以后我这房子还怎么租出去!” “你他妈说什么屁话呢,孩子都这样了,还担心你这房子?还有点人性吗!我也是北京人,我们北京人没你这种没人性的!”唐寻骂了一句之后,赶紧进屋,看了看孩子,还有呼吸,脉搏也有,立马抱起来,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检查,孩子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就是肺炎有点严重,所以才发高烧,高烧不退,导致惊厥,赶紧输液治疗,小孩病情这才稳定。孩子的母亲抹着眼泪感谢唐寻的大恩大德,说是救了儿子的命,说要给唐寻做牛做马。 唐寻不需要牛马,还给了医药费。要知道,现在在北京看病,挂号难不说,医药费动辄也不少钱,小孩发烧感冒,只要你进医院,挂上了输液瓶子,三千块钱就打不住了。曾经有个小孩,支气管炎,在医院住院住了半个月,花了一万八。 有医保的话,可以报医保,但是这种外地打工来的,别说医保了,就连收入都不稳定,真要是花个三五千的,估计她俩三月的生活费都没了。 “都这么艰苦了,干嘛还要在北京硬撑啊,回家不好吗?”唐寻问那个妇女。 其实,这女人,年龄应该和唐寻差不多,三十岁左右,正是女人风华绝代的时候,唐寻往那一站,有气质,又身材,有颜值,男人从他身边过,一定会多看她几眼,但是这个女人站在唐寻旁边,简直就是云泥之别,皮肤粗糙黝黑,头发扎着马尾鞭,显得很土,没有任何成熟女人的气质,只剩下一脸的疲倦。 “北京虽然苦,但至少我们能生存,我之前,是给一个老头当保姆的,老头死了,我就被赶出来了。本来,老头说,要给我遗产的,谁想到,他那个女儿一回来就让我滚,说他们家的财产,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知道,我辛辛苦苦的伺候了老头好多年了,老头下半身瘫痪,屎尿失禁,我就不怕脏不怕累的伺候他,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不说,还欠了我俩月的工钱。” “你说的那个老头,是不是前几天那胡同里死的姓洪的老头。”唐寻问道。 “你也知道?” “一下子死了仨老头,半个北京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 “就是那个姓洪的,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老头,是个老色鬼,总让我给他擦身上,一给他擦身上,他就趁这机会摸我,而且,他还有那种癖好,喜欢,把自己下面漏出来让我看。”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他家,赶紧换地方啊。” “他想要房子啊。”陈一接了一句。 “不是我想要,是老头说要给我的,谁知道,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活该让厉鬼给带走!”女人怨恨的说到。 “没有厉鬼,那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唐寻解释到。 “谁说没有,那老头的死相你们是没有看到啊,你知道多惨吗,衣服被撕扯开了,身上,脸上,被抓了好几刀子血印儿!警察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干的,以为我要继承财产杀了老头,但是,已检查指纹,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老头自己的手纹!而且,我也没有杀他的必要,他又没有立遗嘱,没有遗嘱,他死了,房子依然是他家里人的。” 唐寻追问:“也就是说,警察已开始怀疑你,但是查了指纹之后,发现一无所获……” “对,你说,这不是厉鬼索命是什么?他身上的那些,都是厉鬼的爪印……” 第六十三章一个恶魔 当天晚上,唐寻联系了公安局的朋友,从内部朋友提供的消息,也证实了那个女保姆说的话都是真的。 洪姓老头,确实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当天晚上,同时死亡的三个老头里,只有这个姓洪的老头,身上有伤痕,看上去,就像是跟人撕扯过的似的。但是在这三个老头之中,只有这洪姓老头老头是最没有战斗力的,首先是他瘫痪,其次是他有脑梗,上肢即便是能够活动,也是动作缓慢个,他这种病人,面对危险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换手,也不可能做任何抵挡,既然,他换不了手,也无法抵抗,为什么他的衣服,好像是剧烈争斗只是撕扯过的,身上的一条条的血痕,又是怎么造成的。 唐寻也拿到了一些当时现场的照片,照片上把死者身上的伤痕拍摄的很清晰,胸口上,脸上,起码被挠了十几道子,血痕不深,但是,每一道都能见血,从力度上以及血痕的形状上分析,就像是尖锐的手指甲闹出来的,但是经过化验,上面没有任何指纹,也没有任何指甲的成分。 陈一和唐寻坐在胡同旁边一个安静的酒吧里面,晚上十点钟,俩人草草的吃过饭,然后就对着公安内部的人传给唐寻手机上的那些死者的照片一起研究,但看着这下照片,是看不出所以然的。 “光看着这些照片的话,真的很难找到线索,现场,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人转身弄鬼的出来吓人的话,起码会留下脚印,但是,现场什么都没有,这案子太难了。”唐寻说到。 陈一接过唐寻的手机,看着上面的照片,精神力完全集中。之前,他就发现过自己现在有一个特殊能力,看照片的时候,可以根据照片里的场景,继而看到照片以外的现场,能够把一个二维画面,看成身临其境的4d画面,好像自己就身处其中。 陈一仔细观察着周遭的蛛丝马迹,重点放在了左姓老头死亡的那张照片上。 陈一感觉自己身处照片之后,左姓老头就在他的面前,老头倒在自己门前,周围一片黑暗,他脸色发紫,显然心脏病发作,呼吸已经出现困难,他眼神惊恐,试图敲开自己的房门,但是自己的妻子是个聋哑人,并没有听到。如果是往常的话,他都是自己用钥匙开门的,但是现在,他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怕都爬不起来,最后,他背靠着门,面色极度恐慌,最终心肌梗死,失去了生命。直到他死亡,眼睛都瞪得特别大,大的都好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是的。 这是照片上,所能够反映出来的所有信息,警察们通过判断,也只能推断出这么多,但是,陈一刺客,依然能够顺着照片的换面,继续往下看。照片是二维的,但是他看到的,是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立体空间,照片里只有老头死亡瞬间的样子,只知道他看到了害怕的东西,只知道他的死相非常狰狞。每当看到左姓老头临死的时候,整整的这双眼睛,警察们都位置恐慌,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什么让他这么害怕! 此刻,陈一好像就在事发现场,第一时间,他看到了老头死亡瞬间,但是慢慢的转过头,他看到的不仅仅是而为视角,他也能够看到这张照片外的一切,甚至,能够看到老头死亡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转过头,顺着老头目光的方向看过去,突然,他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一身红色旗袍,头发披在前面,它在慢慢的抬起头。发丝中间,一张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盯着陈一! 陈一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这一退,他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从照片的幻觉中恢复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酒吧。 “你没事吧,是不是太困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唐寻关心的问到。 陈一摆了摆手,指着手机上的这张照片,说道:“这照片有点奇怪。” “怎么了?又出幻觉了?都怪我,其实不该让你参与这种案子的,这对你大脑伤害太严重了,要不你先回家吧。” “不是,唐老师,这照片,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我在别的照片上,观察不到现场的一些东西,顶多是通过照片画面,分析出其他的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这张照片,我竟然能够看到现场,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这照片,和别的照片不一样,别的照片,都是案发之后,警察去了,现场拍摄的照片。” “这张也是啊。” “这张肯定不是!这张是案发进行时,拍到的照片!甚至说,这是老头濒死的瞬间,拍到的照片!” “是吗?我看看。”唐寻赶紧接过手机看了看,恍然大悟,说道:“哦,确实,这本来是一个影像资料的,三十几秒的视频,老头家门口的一个摄像头拍到的,整条胡同里,就老头家门口的这个摄像头是开着的,不过,只拍到了这一个角度,也不知道老头遇到了什么,所以,这视频资料和这些现场照片的意义对于案件来说,都差不多,从视频上,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发现。人家内部的人,从视频上截取这么一张照片给咱们,已经是超乎他的工作职能范围了。”唐寻解释到。 陈一指着相片,指着相片里老头狰狞的眼睛,说道:“老师,你盯着他的这双眼睛!” “这么吓人,我看他眼睛干嘛?这就是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啊。” “你看到了什么?” “死亡的气息。” “不对,他你眼睛里,有反光!” “反光?什么反光?” “你看,他很眼球里,又白色的反光,虽然很细微,但是,仔细看,可以看出来。你要知道,这胡同里,一片黑暗,他家门口,咱们也去过,没有路灯,他所看的方向,就是他家门口对着的那面墙,只有这墙上有光源,他黑色的眼睛,才会反射出光线,我想知道,他家门口的那面墙上,怎么可能有光?” “这?说明什么?” “也许你们的眼睛都看不清,但是我能够看清,他眼睛里所发射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红色旗袍,披头散发的女人!这女人半抬着头,空洞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你不是说没有鬼吗,你难道认为,他真的看到了鬼?” 陈一笑了,说道:“鬼,是不会发光的!这很有可能是幻灯片!不远处,有幻灯光照射在墙上,墙上一直映射出这红旗袍女鬼的模样,老头大晚上走胡同,看到这个肯定害怕,肯定往家里跑,年轻人也许无所谓,跑两步就到家了,但是这老头有心脏病,到家门口,又摔了一跤,而这个时候,幻灯光就出现在了他家对面的墙上,那女鬼的相貌也就更加真实,更加可怕,极度恐慌之下,他又叫门不应,内心激动惊恐,在加上这么大的年纪,剧烈的跑动,到时心律不齐,血压飚升,很容易就会造成心肌梗塞。” “你是说,造成死亡的,是人为制造的幻灯片,装神弄鬼?” “没错,你可以给你公安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们把这个视频文件,每两秒截一张照片出来,然后放大照片,调整清晰度,应该多少能看到老头眼睛里的图像。” “你到底是怎么看到的?调节照片高清,放大照片,这都是需要一定电脑制图技术的,你这肉眼怎么能看到的?” “我也不知道,但你听说过没有,很多高度近视的人,他们能够在特别黑的地方,看到书上的文字。其实,人的大脑,藏着巨大的潜力,很多东西,也许不是但靠着视觉,而是要靠一些感觉。我刚才,看照片出现的一些幻觉,就是因为我能够感觉到这张照片上的一些东西,有时候,太依赖于眼睛,太依赖于固有的思维,是没法解开谜团的。” 第二天,警方传来消息,按照唐寻的建议,他们仿照视频照片,并调节清晰度之后,果然看到,老头严重所倒映出的画面,的确是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长发披肩的女人形象,由此可见,附近肯定是有人在播放幻灯片。警方马上开始对胡同进行排查,但是,现在排查的话,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因为如果真的是认为所导致,那包房幻灯片的人肯定早就把仪器搬走了,一天下来,警察什么也没有查到。 最令警察们头疼的是,本来想要定性成为心脏病突发的自然死亡,但有人播放幻灯片故意吓唬人的消息一经传出来,很显然,这案子是人为的,属于谋杀,本可以按照自然死亡结案的事情,现在让警察们又都陷入了忙碌之中。 其实,在陈一看来,这个案子,倒是不难。为什人有人会吓唬人?因为他们想把这里的人赶走。完全可以在一些想在这里投资房产的人范围中去查。毕竟,在北京能够投资四合院的人不多,想要大规模的投资四合院的,更是寥寥无几,按照这个思路去排查的话,可查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 之前,有个叫郭震的老总,之前在东直门那边投资的四合院,改造成酒吧,收益不错。因此,胡军还专门找这个人取经,想要学习一下这胡同文化的酒吧应该怎么运营。现在以什么都讲究个情怀,玩这个胡同文化,其实玩的就是一个老北京的情怀。 不过,在郭震那里也没有学到什么,反倒是让胡军很不爽的是,当时这个郭震也看中了这片胡同,而且,想要大规模的开发这里,胡同四合院肯定不能拆除,这国家也不允许,但是可以把这些院子,内部改造一下,改造成一个非常有文化气息的园区。专门推荐给一些文化公司做办公场地,很多文化公司,也就喜欢这种有底蕴的地方。像七九八,像国贸附近,挨着北京电视台西边的那边厂区,都是一些做文化,做影视公司的栖息地。如果说,这片胡同,哪怕只有十几间改造成文化办公区的话,一定比那些工厂文化的办公区要受欢迎的多,而且,在北京的很多胡同里面,一些四合院特色的餐饮,住宿,文化消费等场所,都已经悄然而立,只是规模较少,四分五散,郭震的想法,非常好,就是要整合这些院子,整合这些资源。 果然,最近胡同里闹出来的一些事情,导致胡同里的一些人想要把老房子卖了,中介公司这边,这几天,也一下子卖出去不少。 陈一是做私人侦探的,虽然失去了很多记忆,不过,他在自己的电子邮箱,以及手机通讯录上面,都同时翻到了“同行”这个分类,在这个分类下面,又三百多人,其中,很多聊天记录,邮件信息他还都存在着。 这个发现,对于陈一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来,这些关系,他能够重新动用,二来,通过这些邮件信息,聊天记录,可以知道自己失忆发的这十年,都跟什么人在来往,都做了什么事情。 通过这些“同行”,陈一查到了一条线索,不是关于自己的,而是关于,郭震的。前柺棒儿胡同,最近卖出去的房子,虽然买主都不一样,但是调查之后发现,这些买主,都给郭震有关系,不是他的亲信,就是他的铁磁儿,很有可能,这些房子,就都是郭震自己掏腰包挂着别人的名字买的。进一步去想的话,郭震,很有可能,就是这次胡同闹鬼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一直在用幻灯片装神弄鬼,包括,陈一看到的什么院子里的老头啊,什么墙角的哭声啊,什么院子里的绣花鞋啊。 这些见闻,胡同里的其他人基本上也都经历过。可是,虽然郭震又作案动机,也有作案的条件,但是,没有任何他作案的证据。陈一把对郭震的怀疑告诉了唐寻,唐寻又把这个告诉了公安方面的人,而公安方面也因此找郭震进行调查。 但是郭震是民营企业家,受到地方权势的保护,上边不给搜查令,也不可能给拘捕令,只能是警察到他的公司,找他单独谈话,谈话的时间,还得过阵子安排,警察也不能往深处问,只能是旁敲侧击的去做试探。但显然,这样的试探没有任何作用。郭震这个精明的老商人,连胡军都对抗不过,更别提一些年轻的小警察了。 案子陷入僵局,死者的尸体,因为没有侦破,尸体还有保留价值,停在停尸房,没能入土为安。陈一觉得,能够在尸体上面,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于是找到唐寻,说道:“唐老师,我想看看尸体!” “这案子你别管了。既然已经确定是认为,所以,重案组不用再跟进,完全由公安部门负责。”唐寻对这个案子失去了兴趣。他们重案组,不属于公安局,具体属于什么组织,唐寻从来没说过。陈一到时见过重案组里面的工作人员,穿着类似警察,但是并没有警衔警徽,似乎是个军方组织,不归地方。但重案组,只参与离奇案件的调查工作,虽然跟警方联系的比较多,不过大多数时候,由于他们组织的特殊性,也都是以配合调查的身份街案件。如果说,案件不需要他们介入了,那组织也不会再给他们拨发办案经费,没有经费,他们就算有警方的关系,也不好往下进行。 唐寻让陈一参与案子,其实都是好心,知道陈一生活紧迫,如果他以第三方参与进来,可能关明正大的分到案子的经费,不过,现在这个案子,不需要他们进入,就没有了经费,陈一查下去,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关键是,唐寻还是比较在意陈一的脑袋,他脑袋有过重创,时长出现精神上的错乱,尤其是面对一些诡异难解的案件的时候,陈一都一场投入,他越是投入,对他大脑的损伤越大,这对他身体不利。 “现在刚有点眉目,为什么就不管了呢?”陈一不解的问到。 “你当私人侦探,你帮我,是为了什么?”唐寻反问一句。 “为了……为了破案。” “破案是为了什么?”唐寻又问。 “破案……破案还有原因吗?我们当警察的……” “你已经不是警察了,或者说,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成为过警察,你只是个没有惊险的警校毕业生,而是,距离你毕业已经是十年了,警察跟你没有关系。你开侦探所,去破案,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赚钱,现在,这个案子没钱赚,你还继续跟进干嘛?之前,胡军对我有意见,说我总是利用你,你帮我办了这么多事情,但是从我这没得到过什么利益,想想这话,说的也对,陈一,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修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陈一无奈的笑了,说道:“我该做什么?做私家侦探?去帮富婆找走丢的贵宾?去监视别人老公是不是外面又情人,去跟踪人家老婆看看跟谁上了床?甚至去跟踪偷拍某个明星当狗在?唐老师,我在警校学的一身本事,难道说,就只能干这个了?” “能赚钱就行,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你能赚到钱,管你干什么,只要你不违法。” “但我这侦探社做的,就是徘徊在法律边缘啊,我想当个警察!我想要破案!” “可是你不是,陈一,你得认命!” “我堂堂的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怎么就没有当成警察?怎么就沦落到沉了一个私家侦探的地步,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唐老师,我现在,谁都不信,我连我那个老婆都不信,但我信你,因为你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我十年前就认识的人,你一定知道,这十年,我都做了什么,在我身上都发生了什么,求你告诉我!” 唐寻冷漠的看着陈一,说道:“我……不知道这十年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因为,你从警校离开之后,我们就很少再有联系,只是最近一年,我进入重案组之后,才知道你在做侦探,当时我也很吃惊,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会做这行,只是在跟你合作办诡异案件的过程中,我发现,你变了,你不再是曾经那个警校生,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一个恶魔……” 第六十四章鬼语者 事情就此搁浅了三天,这三天,陈一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查阅自己过去邮件和所有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上面。 在家里没日没夜的看了三天,什么电子邮箱,什么新浪微博,腾讯qq ,手机短信记录,甚至连自己银行卡的消费记录以及在淘宝上的购买记录都查了一遍。还好这三天里,一直有朴痕在他身边端茶送水,给他做饭收拾屋子,不然,陈一这三天将过上一种猪狗不如,很有可能还会因为油米不进,滴水不沾,猝死在电脑前。 三天陈一出关,从自己卧室走出来的时候,蓬头垢面。虽然付出了这么大的辛苦,但是什么可靠的信息都没有查到。虽然很多账号的密码他全都记得,但是上面的聊天记录,没有任何可用的信息,通过这些信息,没觉得自己有多不正常。而且,这些信息,只能查阅到三四年以前,再往前,信息基本上都差不多,毕竟在倒退个三四年,互联网的云储存功能还没有广泛普及,很多记录,如果删除了,或者你更换过电脑,基本上,你就永远的消失了,就好像是抹去了自己的记忆。 邮箱等社交软件上没有找到可靠的信息,陈一又开始把他那几大箱子藏书打开,希望在里面能够找到日记本。他记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室友写日记的习惯的。但是翻腾了半天,几箱子的书,都散落一地,客厅没有个下脚的地方,但是依然一无所获。别说日记了,就是自己写的文字也是寥寥无几。甚至,他连自己大学时候的日记本都找不到了。 毕竟,都十年过去了,很多以前的东西,是难以保留下来的。不过,陈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脑子中,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自己找到过去的一些记录,而这个东西,也许不是什么聊天记录,也不是日记本,那又是什么呢?难道是人?这十年,谁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不是唐寻,不是胡军,对,是冷夏!他怎么把自己的妻子都忘得一干二净,有时候,陈一觉得冷夏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虽然和自己现在依然保持着合法夫妻但是分居的关系,不过,在陈一脑子中,对于冷夏的记忆点非常少,没有任何记忆碎片能够证明他们俩个是夫妻,也没有任何记忆能够让陈一想起曾经两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只有潜意识中,他认定,这个冷夏,就是他的妻子,而且,坚定不移。 想要破解自己这十年都经历了什么,恐怕,只有冷夏能够告诉他了,应该去找冷夏,就算俩人感情不和,但是至少,能够从她那里,了解到一些自己以前的情况,了解一点是一点,总比现在一直这样混混沌沌的活着强。 陈一拿起电话正要给冷夏打电话,号码还没有拨,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朴痕赶紧过去开门,一看是雪莉。 雪莉一进屋,看到这满地的书,再看看蓬头垢面的陈一,惊讶的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在干嘛呢?闹家庭政变呢?” “谁知道他这三天烦什么神经病,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在电脑上找东西,要是没有我,恐怕他早就饿死了,今天好不容易出关了,一出来可倒好,把封在箱子里的书全都翻了出来,弄得到处都是,我问他找什么,他也不说。”朴痕抱怨到。 雪莉走到衬衣面前,问道:“又精神病发作了?” “谁精神病了,你们别老拿精神病来调侃我。” “行了,那不说这个了,跟你说个别的事情,胡军老妈去世了,就在昨天,咱们得去吊唁。” “咱俩一起去吗?”陈一说到。 “当然了,胡军这个圈子里的人都认为现在咱俩在谈恋爱呢,所以,就咱俩一起呗,最合适,我要跟别人去,你能放心啊?”雪莉调戏到。 “你说,我一个有老婆的人,你还老跟我走的这么近乎,这对你影响多不好。” “你这人真奇怪,以前跟我们可从来没怎么提过你老婆啊,怎么?是不是分开时间太长了,开始想你老婆啊?按说不应该啊,朴痕一直在你家,你这肉体应该总能得到满足啊,你看人家朴痕,年纪不打,身材又好,看这样子,就是水多活好的那种,我都吃它的醋呢。” “行了,别老装女流氓了,要走就走吧,对了,随多少份子钱啊?”陈一问到。 雪莉看了陈一一眼,说道:“陈一,你这两天是不是有点精神萎靡,还是有点精神不正常啊。按理说,你得问问他妈是怎么死的。这么突然的事情,你怎么毫无关系呢,反倒是问了一些别的呢?” “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再说了,他妈怎么没的,见了胡军,胡军自然会说的,问你也没用啊。说,随多少钱。” “我随五千,你看着办。” “那我也跟你一样吧,走。”说着,陈一批了件衣服,俩人走出门。 雪莉开着车,到了胡军家里。胡军虽然不是北京土著,但是,也算是个移民二代,他爹年轻时候就在北京扎根做生意,虽热按生意一直不成,但基本上,也算是在京城立足了。胡军很小就跟着爹妈从东北老家迁居到了北京,从小听着京腔京调长大,吃着豆汁,卤煮,爆肚,虽然不及那些北京大院里的孩子,但也算是正统北京人了。 他生意有了起色之后,远离市区,在通州那边,买了个高尔夫球场旁边的高端别墅。他买的时候,通州房价一万来块钱,当时房地产刚有起色。即便是很高端的地产项目,通州那边也买不上什么价格,他这个就算是最贵的。但是这两年,通州成了北京符行政中心,地皮涨价,楼盘更是大涨,他这个别墅,也卖到了五六万一平米,关键是,很多想在通州买房的,你有钱也买不到。 这个地方,就成了你胡军爸妈的居所,远离城市喧嚣,安然自在。胡军自己在北京市里还有几套房,分别住着他的二老婆三老婆和小老婆们,唯独没有大老婆。 虽然跟胡军算得上是朋友,在陈一的记忆中,跟胡军关系也是比较近的,但是对于他的私生活,陈一完全不太了解,只能知道这么多,而且,胡军的真正大老婆是谁,或者到底有没有,还是个未知数。 来到胡军家别墅,主客厅已经改造成了临时灵堂,来吊唁的人不少,大多数是胡军公司的人,还有几个他的长期合作伙伴,其中有几个都眼熟,他们还都跟陈一打招呼问好。 陈一到那交了份子钱,给亡者上了香,算是祭拜完毕,屋子里人太多,还不如外面站一会。 站在别墅外面,空气清新,月明星稀,远离喧嚣时中心的地方,夜晚总是这么宁静,好像看到的天空,都不是同一片天空。夜色中的一丝氤氲,让陈一觉得,活着如同梦幻一般。有时候,陈一在想,人活着的意思是什么?而什么又能证明自己活着,想来想去,可能,只有记忆才能够证明自己活着,而自己这个已经失去记忆的人,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这时候,胡军也从别墅里面走出来了。现在已经是深夜,来吊唁的人也没多少了,他也算能出来喘口气,放松一下。 胡军脸上带着疲倦,出来的时候,给自己点了根烟,啄了两口,正考到陈一自己在外面溜达,朝着陈一招了招手,算是打了招呼。 陈一走过来,说道:“节哀顺变。” “我早有心理准备,但现在,人这么一没,心里还真是空落落的,你说,昨天还是母亲节,我一直忙着在外面,还想着忙忘了,得回家看看我老母亲,晚上回来的时候,鲜花都买好了,结果,结果接到父亲电话,说妈没了……”说到这,胡军开始掉眼泪,这是陈一能够搜集到的所有记忆定中,第一次看到胡军落泪,第一次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人都是又脆弱的时候,感情,就是人的弱点。也许胡军不在乎规则,在商业场上,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只会用手段,玩把戏,耍阴谋,但是,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他一定是个孝子。 “阿姨是得的什么病?”陈一问到。 “突然没的,估计是心梗,我妈唯一的毛病就是冠心病,这种病,不发作,跟正常人一样,照样吃吃喝喝,照样出去遛弯,跳广场舞,但一旦发作,不及时抢救的话,直接要命。我妈就是昨天,跳广场舞回来……哎……” 陈一看了看四周,这片高端别墅区,绿化面积相当大,到处都是青葱绿树,好像是生活在丛林中一样,这种地方,哪有跳广场舞的,上哪找广场舞大妈? “这地方也有广场舞大妈?” “往前走不远,有个健身中心,健身中心里面有专门挑广场舞的,我妈总去,溜溜达达去,溜溜达达回来,来回用时加起来,不足半个小时,你说说,就是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就出事了。被路过的人发现的时候,都没气了!你说我昨天晚上要是不开那个会,不那么晚回来多好!” “你别多想了,逝者安息,你也得赶紧恢复过来,生活还得继续。”陈一安慰道。 胡军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陈一,你说,会不会是报应?” “什么报应?你别胡思乱想。” “我……哎……算了,不说了,不说了。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但报应的,不应该只是我一个人啊!”胡军在自言自语,陈一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颗流星划破天际,突然间,陈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胡军口口声声说是报应,按理说,胡军这种人,不怕报应的,而且,就算他以前作恶多端,也不会把这所谓的报应,跟母亲的去世联系到一起啊。他现在说的报应,很有可能是他最近做了什么亏心事。 想到这里,陈一马上联想到了,前柺棒胡同死的那是哪个老头,也基本上都是心脏病发作猝死的,死法跟他妈妈如出一辙。而且,前两天,他和唐寻推断出,死的那三个老头,是被人为的吓死的! 人为吓死!谁办的这种却多事?再结合一下胡军所说的因果报应,这很容易就联系到一起了! 陈一把目光紧紧的盯住了胡军,而胡军,完全没有感觉到陈一的怀疑,继续抽着烟,回忆的说道:“知道吗,我总说自己不怕鬼,说世上没有鬼,其实,我比你们谁都害怕,因为,我小时候,真的经历过。” “经历过鬼?” “鬼上身,你用过那种经历吗?很多人,有这种经历的时候,都是两三岁,但是我,七八岁的时候,依然被那种东西缠着。”安静的夜色中,胡军陷入了回忆。 陈一没说话,胡军继续说道:“七八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高烧不退。当时我刚来北京,爸爸正在创业阶段,不但没赚到什么钱,还一直都在赔钱。大医院去不起,找小诊所看病,打青霉素,差点把我打成聋哑人,用了很多药,没什么用处,最后,雍和宫门口一个摆摊先生说,我这是被吓着了。所谓吓着,就是被鬼缠上了。那个时候,一直做一个梦,梦见自己和邻居那个小哥哥一起玩沙土,搭城堡,城堡搭建起来之后,我妈妈就突然跑过来,往城堡上面一屁股做下去,瞬间,那里就变成了一个坟头,我跟小哥哥就在那哭,最后哭醒。这个诡异的梦,我连着做了一个月,我发烧也烧了一个月。医生不管用,找会看撞客的算命先生,先生又是立钢镚,又是立筷子,我甚至还见过立通天梯的,但在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有个瞎了眼的先生,说了一句,也许,鬼不在我身上,而是在我旁边的人身上。他说完之后,我当夜又做了个梦,又梦到大黑天的,我跟邻居小哥哥在一片荒野里面,玩沙土,堆城堡,城堡马上就要成型了,我突然想到,这时候,我妈妈肯定要要来了,他肯定要要把这里变成一个坟头,我站起身来就跑,我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我就真的看到我妈妈跑了过去,突然做到城堡上,城堡顺便变成了坟头,我一边跑,还一边哭,而那个小哥哥,今天站在坟头前面笑小的很大声。” 胡军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说道:“后来,我的病,不知道怎么就好了,而那时候,我把这个梦跟家里人说,他们让我少看香港鬼片,但这种情节,绝对不是香港鬼片里能有的,太真实了!直到长大成人之后,有一次跟我爸聊天,我爸也是喝醉了酒,才说,当时我们邻居,确实有个小男孩,也确实比我大,但死了,说是跟朋友出去玩,掉进一个臭水沟里,淹死了。” 突然,胡军提高语调,拽住陈一,眼神惊恐,说道:“陈一,你知道吗,你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吗?最恐怖的是,我那个七八岁的梦境,就在前一个星期,我又梦到了,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沙土城堡,我还是那么小,那个小哥哥,在城堡马上就要搭建好的时候,突然,朝我笑,告诉我,你妈妈要来了,要来了……当那个梦境中,我没有看到我妈妈,但我面前,仍然多出了个坟头,那个小哥哥,也不在了!陈一,你说,这梦是什么意思?” 胡军剧烈的摇晃着陈一,陈一被摇的有点头晕,赶紧挣脱开,安稳胡军说道:“这最近太累了,等你老娘的是完了,放松下自己,如果自己放松不了你可以找个寺庙住几天,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胡军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雪莉也从里面走出来,正看到胡军在这哭,他以为胡军是因为母亲去世伤心过度,拍了拍胡军肩膀,安慰着他。 这时候,门口又停下一辆车,显然是有人来吊唁了,这么晚了还来也挺奇怪的,一般来参与吊唁这种事情,大多数是选择白天,如果天太晚了,就会选择第二天再去,毕竟这属于阴事,最好不要晚上去。 现在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阴气最重的时候。 来的这个人,陈一竟然也认识,是燕湖镇的镇长,前些日子刚死了儿子的贾志鹏,不光贾志鹏来了,他那个疯疯癫癫的妻子也来了,看上去,他妻子应该恢复的还可以,一身黑衣,面色严肃,看到陈一和胡军他们,也都是很正常的问候。 “没想到,两位这么晚还过来,辛苦辛苦。”胡军说到。 “应该的,儿子没的时候,你们也给操了不少新。”贾志鹏的老婆说到。 “我们进去上柱香就走。”贾志鹏在旁边说道,看上去,也是一身的疲惫。 夫妻俩走进灵堂,胡军也跟了进去,对方行礼,你当家属的是需要还礼的。 夫妻俩站在老太太的灵位前,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完毕,胡军也赶紧还礼,就在胡军还礼的时候,突然,贾志鹏老婆阴晴不定的笑了一声,小的很诡异。 虽然只笑了一声,但是这种场合,绝对不能笑啊,旁边的人不管是忙活事儿的,还是给他么还礼的,都很诧异,他们看了贾志鹏老婆一眼,贾志鹏老婆已经收敛了自己的笑容。 贾志鹏很尴尬,拉着老婆离开,转身之际,又听到贾志鹏的老婆“呵呵”的一声笑,所有人又都看向她,但她又马上收敛自己的笑容,而这次,好像是收敛不住,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饿很难好笑吗?你们是来搞事情的啊!”胡军手下的一个亲信有点看不过去了,来灵堂这嬉皮笑脸的,你不就是要搞事情吗。 被人骂了一句之后,贾志鹏老婆没有生气,没有反驳,反倒是再也控制不住了,即便是手握着,也挡不住,干脆在灵堂之中,放声大笑起来,甚至她笑的都走不了路,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笑的那叫一个欢天喜地。 胡军手下几个道上混的,也都急了,走过去就要揍人,不管男女,这显然就是来找事儿的。 贾志鹏赶紧解释说道:“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老婆脑子有问题,实在对不起,我这就带她走……”说着,贾志鹏强行拉着自己老婆离开。 好不容易把他老婆拉出别墅,他老婆在门口突然大喊道:“你广场舞跳的太可笑了,快别跳了,哈哈哈……” 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尤其是胡军,贾志鹏的老婆,从来没有见过胡军的母亲,更不可能知道,他的母亲是条广场舞的,而且,胡军母亲就是在跳广场舞回来的路上突然死亡的,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别说这个女人了,就是贾志鹏,也没有见过胡军的母亲,也不可能知道跳广场舞的事情啊!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胡军追出了屋子问到。 “胡老板,不好意思啊,改天我专门登门给你道歉,我现在就带她走,他精神病又发作了!”说着,贾志鹏强行把自己老婆网车里推。 临上车,贾志鹏老婆又说道:“你妈妈跳的广场舞,真的不好看,尤其是他穿的那身绿衣服,太滑稽了,是不是把你们东北大秧歌的元素也加进来了,哈哈哈……” 没几个人知道胡军老家是东北的, 毕竟从小就来北京了,这贾志鹏和他老婆更不可能知道,而这疯女人,怎么说出了这么多她不应该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第六十五章阴兵借道 民间有句老话,叫阴走三,阳走四,鸡咛一声辫生死。 这话怎么个意思呢。说的就是,以前行军,阴间的兵在三更天走,而阳间的兵,要在四更天以后再走,阴阳两份,相互谁也犯不着谁,谁也不给谁挡路。但是如果,上级有命令,让兵马必须三更天走,那兵马上路的时候,打头兵,要找一只攻击,拧断脖子,但不放血。这样,这只公鸡在短时间内不会死亡,而且,喉咙里还会发出“咯咯咯”的鸡鸣声,确切的说,和高亢的鸡鸣是有区别的,更像是垂死前的哀嚎,称之为咛叫更合适,行家说,只有这样的声音,能够让过路的引兵听到,算是的个招呼带个话,阴阳之间各留半条路,谁也爱不找谁,进水不犯河水。 胡军这人平时聚会的时候,爱讲鬼故事,而且说得玄乎其玄,还都是发生在自己,以及自己家人身上的。记得又一次饭局上,胡军说,他一个叔叔,年轻的时候在部队里参军,正赶上那年的对越反击战,他叔叔是运输兵,开着货车,走在山林之间,大半夜的,行军匆匆,而且人多势众,谁也没有在乎什么三更天走还是四更天走,也没有带一只拧断脖子“咯咯咯”叫的垂死公鸡。 就这样,他们行军在路上,突然,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所有的车子都在瞬间,车灯全灭。 大晚上的,在山林之中,车子没有远光灯的话是根本无法前进的,沟沟坎坎的不要紧,要是有急转弯悬崖的话,那整个车队都得跌入万丈深渊。 急行军全部就地待命,维修时检查汽车,发现没什么毛病,只能说这边可能由于山体比较特殊,有电磁波的干扰,导致线路接触不良。但这些话,都是随便编出来掩盖一些他们无法解释的问题的,但这时候,有一个老兵,找到连长,说现在这时间点,不适合行军,这条路,是以前战斗的地方,死过很多战士,他们死了之后,尸体没有掩埋,暴尸荒野,有怨气,他们的怨气,让他们觉得自己没有死,灵魂依然处在战斗状态,现在,正好是他们行军的时候,建议,车队靠边停车,让出半条路来,让这些阴兵先走。 也不知道为什么,连长汇报之后,车队领导竟然同意了,这种歪理邪说,在这个时候,竟然成了他们唯一的办法,所有军用卡车都停靠在路边,让出了半条路,大家都坐在车里,谁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想要看到些什么,但是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只有这深夜之中的风声。 但有一些平日里看着比较神经病的战士说自己看到了,看到一排排明晃晃的青灯在自己面前经过,只有青灯在晃晃悠悠的前行,看不到挑灯的人。 等这排青灯过去之后,所有的车子,车灯竟然全部又都自己打开了,于是,卡车车队继续前行,这一路上,再也没有碰到过什么障碍。反倒,因为他们刚才那段时间,闭灯让路,使得敌人探子没有发现山这边行车的动向,导致对方的封锁防线没有成功,让运输车成功突突围,给前线的战士做最充足的补给。 时候,参加过那次运输活动的很多人都对这个事情还是津津乐道,有的说是阴兵为了感谢他们让路,迷惑了敌人的眼睛,也有的说,回来的那对阴兵是自己的队伍,冥冥之中,是牺牲的战士在守护者自己的战友,保卫者自己的国家。 当然了,这些都是传说,所谓传说,百分之八十都是假的,甚至说,胡军有没有这个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叔叔,还都是个未知数。 陈一之所以想到了这个故事,是因为,此时此刻,已经是三更天了,他们还停留在胡军家,陈一在考虑,现在要不要回去,赶夜路回去的话,在撞见什么邪事就不太好了。以前,陈一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很多不能解释的事情,也不能一概的说成是荒谬扯淡,很多故事,亦真亦假,但绝对都不是空穴来风。 陈一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开过来,停在他们家门口。车门打开,这么晚还来访的吊唁客人,陈一也认识,竟然就是那个郭震。 当时胡军正还在门口,赶紧过去迎接。 郭震自己开车来的,车市黑的,身上的衣服也都是一身黑,上次见这小子的时候,看他穿的还是奢侈品牌的那种花花绿绿的衣服,跟胡军一样,这种从底层混起来的人物,不管赚了多少钱,性格里面,多多少少的都带着一些痞子气吗。曾经有个警察就这样说过那些靠混黑社会起家的人,说这些人,混子永远是混子,不管赚了多少钱,都是混子,所以,真正的上流社会,是不会允许这些混子进入的。 郭震和胡军,都是混子起家,也算是白手起家,起家之后,他们身边一起吃吃喝喝的人,也都是跟他们一样的这些人,他们努力的想要往上流社会攀爬,但是,确实是爬不上去,他们虽然赚了不少钱,也做了不少项目,但是圈子,永远都是那个混子们的圈子。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来晚了。”郭震一说话,满嘴都是酒气,显然,应该是刚喝完花酒赶过来的。 “辛苦辛苦,这么晚了还过来。”说着,胡军把郭震往屋里面引。郭震进去之后,上了香,然后俩人就去了二楼,好像去密谋什么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陈一全都看在眼里。 之前,前柺棒胡同按,死的那三个老头,陈一就严重怀疑,跟郭震有关系,现在,他又觉得,胡军可能也参与其中。而此刻,这两人,神神秘秘的说一些背人的悄悄话,说明,这俩人之间,肯定有问题。 胡军算是陈一的朋友,但究竟是怎么个亲密度,陈一不清楚,他不知道自己失忆的这十年,跟胡军是怎么认识的,和胡军又一起做过什么,他现在只是记忆的潜意识中认为,胡军是自己的朋友,就如同他也只是潜意识里认为,冷夏是自己的老婆一样,都是存在的一些很虚晃的感觉,却没有具体的感情。 感情对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没有感情,没有记忆,只有一些感觉,这种状态,恐怕只有陈一这样的人能够知道自己有多痛苦。 “刚才胡军说晚上咱俩别走了,他这有地方住。” “本来咱们就是来帮忙的,来了肯定不能走,晚上也不准备睡了,待会在车里坐会儿。” “好,正好可以有这样的机会,跟你单独聊聊。”雪莉好像很期待这样和陈一单独相处的机会。 过了半个小时,陈一和雪莉坐在了外面车车里,整个别墅区,都已经黑漆漆的,现在凌晨一点来钟,只有胡军家办事,灯火通明。郭震从别墅里走了出来,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晚上就不留下了,步伐匆匆,走到自己的车门口,看了看胡军家的宅子,说道:“这房子,构造有问题。” “西式结构。”胡军解释了一句。 “不仅仅是西式房屋结构,你里面的摆放也都是西式风格。但这种风格,在这个地方,不适合。你这宅子,买的早,以前通州这片地方,属于皇家禁卫军部署的地方,千百年来,这都是中国的地方,你弄这些西式的东西,不好,我劝你,还是改一改。咱俩都是搞房地产的,这些风水,你也该懂的,找个好点的风水师,你要是不认识的话,我帮你介绍一个也行。” “有必要吗,你也知道,我以前就是做凶宅起家的,什么风水,什么凶吉这种事情,我觉得吧,都是人们自己想出来的。” “这话,你以前这么说,我没什么好争辩的,但是现在,你妈妈这个事情一出,你就不往深处想想吗。还有,你这些年,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就往上走不了了,一命二运三风水,风水这个事情,你得信,这样吧,回头我给你找个好点的风水师,给你改一改你家的构造。” “好吧,那我等你。”胡军跟郭震告别之后,郭震上了车。车子从陈一他们身边经过,郭震车窗外看了一眼,陈一也正好看他,俩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但是打过招呼之后,陈一突然发现,郭震的车上,坐满了人!这些人模模糊糊,穿着血粼粼的衣服,表情僵硬,看上去,非常狰狞。 “刚才没看到他车上有人啊。”陈一自言自语到。 “谁车上有人?” “郭震啊,都坐满了。” “你别瞎说,哪有人啊,就他自己。你不会又看到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你可别吓唬我,我害怕。”雪莉紧张的说到。 突然,胡军在外面吧车门打开,自己坐进了他们车子的后排,说到:“屋子里有房间呢,你们困了就去屋子里休息,跟车里坐着干嘛啊?又不用你们跟着我守夜,你们能来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没事,一点不困,在车里坐坐,看着夜色,聊聊天挺好。”陈一说到。 “陈一,你不是认识一个会看风水的先生吗,叫什么杨半仙那个,你明天叫他过来一趟呗,帮我看看我家是不是有问题。” “你一倒腾凶宅的,还在乎这个?” “倒腾凶宅,毕竟不是自己住,自己住的这个,得多在意不是,你费费心,叫他来,茶水费少不了他的。” “可以,这个忙我帮你没问题,但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 “咱兄弟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你说。” “你母亲的死,为什么你会联想到报应,什么报应?” 陈一问出这句话之后,胡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从车内中间后视镜,陈一能够看到胡军心中没底的眼神,其实不用他回答,光看到这样的眼神,陈一就知道,这胡军,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 “没什么,我瞎说的,我就是觉得吧,我老倒腾凶宅,肯定是触犯了什么东西了。尤其是,最近,我又在弄那个胡同四合院,那篇胡同都挺邪气的,我肯定是碰上脏东西了,肯定是脏东西想要报复我。” “不不不,你说的是报应,不是报复,这是两个概念。当你说出报应的时候,说明你自己心里是有愧的,如果真是因为阴宅的事情,你心里没有这么大的负罪感。其实你不想说,也无所谓,我大体上能够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胡军有些紧张。 “前柺棒胡同,现在,很多人要卖方,因为什么?因为不明不白的死了三个老头,而且,现在警方已经确定,是人为造成这样的恐慌,导致老头吓死,属于蓄意谋杀。老头为什么会被吓死,这是有人想要制造恐慌,让胡同里的人,住得不安宁,这就导致,最近很多胡同里的老居民,想要卖方或者租房,这样,就有开发商,可以趁虚而入,收购这些房子,完成自己的一些项目规划。” “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胡军说话的时候,有点结巴。从他现在的反应来看,陈一分析的完全正确,而且,不但正确,这个事情,他胡军肯定知道!甚至说,胡军就是幕后操作者! “人在做,天在看,咱们俩是兄弟,我点到为止,那么多赚钱的事情,有的事情可以做,有的事情,不能做,得对得起良心!” “我草,陈一,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我明白了,你现在是怀疑我喽!你是不是想当警察都傻了,胡同里死人,跟他妈的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老被那个唐寻误导行不行,你别觉得她就是什么好人,告诉你,她最不是东西了,她就是在不断的利用你,还有啊,你真觉得,他们那个重案组,是什么合法组织吗?她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知道吗?”说完,胡军气冲冲的下了车。 陈一也没有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了,开车直接走人。路上,雪莉小心的问道:“你怀疑胡军?” “没有,随口一说。”陈一不想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跟这个雪莉说,他始终觉得,雪莉是胡军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线,他也总是隐隐觉得,胡军才是一直在利用他,表面是朋友,是兄弟,很有可能,会在不经意之间,被他利用,甚至,替他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之前,陈一从来没有把胡同老头命案和胡军联系上,但是今晚过后,陈一觉得,胡军身上的疑点是最大的,甚至大过那个郭震。 到家之后,陈一给唐寻打电话,让唐寻同志他警方的朋友,去查胡军,唐寻一听是胡军的问题,马上来了兴致,大晚上的就联系公安的人,叫他们去抓胡军问话。 第二天一大早,胡军家门口就停了两辆警车,警察叫胡军回去,配合调查,但是胡军正处在给母亲送葬的期间,那也不想去,在自己家里,痞气的劲头一上来,差点就跟警察动起手来,他这种抗拒情绪,让警察们更加怀疑他是在逃避法律责任。 导致警察动用电棍,强行将胡军带走。 这次审讯至少要在审讯室停留四十八个小时,按照三天出殡的原则,四十八个小时之后,胡军的母亲已经要下葬了,胡军希望能够亲自给母亲送灵,所以跟家里要求,要延期等到第四天在下葬。也许胡军不知道,如果不按照正规时辰来的话,必然会出一些问题的。 审讯室里,警察对他进行问话,胡军这种场合见多了,应答如流,完全没有被警方抓到任何破绽,直到即将被放走的钱一个小时,警察突然最后一次提审胡军,而这次提审,竟然拿出了一些非常可靠的证据。 首先,警方发现,胡同里最近有几个房屋交易,胡军是几座房屋的买主。 “这怎么了?人家卖房,我买房,合理合法,我买个房子,就是杀人犯了?”胡军辩解到。 “你对那个胡同里的房子,是不是很感兴趣。“ “这问题,从我一进来就跟你们说了,我确实想在那开辟一个四合院会馆项目,但我也是随缘行事,完全都是在法律范围之内进行交易,没有任何非法的行为。 “那好,你看看这个。”说着,警察又掏出一直录音笔,里面有些录音内容,这是警察这两天,赶到胡同里进行的调查,录音内容都是死者邻居的口供。其中,死亡的三个老头里,姓左的老头,和姓穆的老头的邻居都说过,一个叫胡军的商人,来他们这里好几次,找他们谈想要出高价买房子的要求,但是他们都没有同意,甚至还说道,这个胡军,一度要挟过他们,说,如果不配合,后果是他们承担不起的! 听了这个录音,胡军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脑门,表情非常复杂。警察看着胡军,问道:“这些邻居的话,都属实吧!” “我……我确实是说过,但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我没有必要去杀人啊!”胡军辩解到。 “你确实没有必要去杀人,但是你可以进一步吓唬他们啊。你可以运用一些幻灯片的技术,在胡同里制造恐怖影响,制造恐怖声音,这样,本想着吓唬走那些邻居,但是没想到,有的老头,直接被你吓死了。你这也属于间接杀人!” “我……我没有……我没有用什么幻灯片!我……我没有间接杀人!你们……至少得有证据啊,就算上法庭质控我,光靠这么一个录音笔,靠着那帮市井刁民的一面之词,也不能成为呈堂证供啊,而且,我现在要说,我没有吓唬过那些人,是那些人蓄意陷害我!” “你刚才还说,你说过这话,你吓唬过那些人!” “我说过吗?没有吧。而且,就算我说过,也是你们误导的。现在,我有权保持沉默,再有不到一个小时,我的受审期限就到了,你们必须放人。” “有了新的证据,你被扣押的时间,依法延期,你的拘捕令也已经下发,现在你已经是这个案子的重要嫌疑人,你必须配合。” “什么?我成了嫌疑人?好啊,那我现在保持沉默,我要找我的律师来!” “好,你当然有权保持沉默,那我们就等你的律师来,其实,我们手里还有几个确凿的证据,暂时先不给你出示,免得你律师给你想什么歪点子出来否定!”说完,俩警察离开了房间。 半小时之后,胡军的律师来了。如果陈一知道胡军的律师是谁的话,恐怕他早就不跟胡军有来往了,胡军的律师,竟然是一直跟陈一对抗的江滨! 表面上,胡军和陈一一个阵线,甚至,胡军还当着陈一的面骂过江滨,还说要帮陈一修理江滨这混蛋律师,但谁知道,撕下里,胡军竟然还跟江滨有这么密切的来往。 江滨,在京城,是很有名的律师,而且,深受胡军、郭震这种混子们的喜爱,京城一多半混起来的黑社会,都请他当律师,江滨也专门接一些这些人的案子,喜欢为这些人做事。因为这种人,给钱痛快。 而且之前说了,胡军他们这种,靠混起来的人,不管赚了多少钱,永远也都是混子,他们跻身不了上流社会,所以,他们只能靠着江滨这种人,给自己游离在法律之间的行为找缓冲,而江滨,也确实善于处理这样的事情。对于江滨来说,胡军这个案子,不是什么大案子。 “你他妈的可算来了,我在这里面关了两天,你就一点消息没有嘛!我不叫你,你就不来了吗是吧,我每月白给你这么多钱啊!”胡军对江滨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江滨也不理他,直接打开档案袋,看着里面的几条警察拿到的线索,慢条斯理的说道:“最近跟陈一走的很近啊,知道你怎么进来的吗?就是陈一那小子联合唐寻,把你告发了。” “你现在先别跟我说这个,谁欠我的,我肯定要他还,你现在来是帮我处理这个事情的!” “别着急啊,我看了看你这个案子,不难,没有什么确凿证据,现在警方那边掌握的最有利一条就是,你网胡同里面,搬过一台幻灯机……” 第六十六章假女儿 陈一知道这两天胡军被警察抓了,据说警方已经掌握了一些确凿的证据。这天,他来到胡军的那个四合院酒吧,因为之前一直是让朴痕给他看酒吧的,所以朴痕那边一直有一把酒吧的钥匙。 陈一进去之后,瞟了一眼厢房的门,突然想到,里面有抬机器,这是胡军刚刚来酒吧的时候,运进来的一台进口的大型幻灯机,说是大型,其实就是比普通的幻灯机大一些,又半人高左右,下面有四个轱辘,可以推着走。中联倒是不重,一个人就能推得动。 当初,胡军弄这台幻灯机的目的主要是,能够在酒吧里面播放一些视频影像,尤其是到了又足球比赛的时候,幻灯机和电视链接,能够转播球赛,大屏幕下,高清显示,肯定能够吸引很多球迷。胡军当初的摄像确实很好,但可惜的是,这台幻灯机始终也没有派上用场,自从搬过来,就一直在厢房里面放着,很少有人动,只是偶尔,需要运转一下机器,保持他的工作性才会打开,简单的放映一下。 陈一看着这台幻灯机,突然想到,之前胡同里的那些,用幻灯片制造的恐怖影像,完全可以通过这台摄像机来办到,这台幻灯机,一个人,完全可以操作,这很有可能,就是胡军的作案工具! 陈一没有厢房门的钥匙,门一直都是锁着的,只能透过窗子,看到那台摄像机,安静的和很多其他的没有使用过的及其摆放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警察走进来,警察看看陈一,把他当成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直接抄陈一出示了搜查令,说道:“这间酒吧,从今天开始,被依法查封,里面一切东西不要乱动,把这里所有门的要是交给我们管理。” “我没有钥匙啊。” “你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怎么没钥匙呢?”警察问到。 “我不是工作人员,我是这个酒吧老板的朋友,我来着找他,刚好大门开着,我就进来了,但是里面的门都是锁着的,我也进不去。”陈一撒了个谎。 “哦,朋友啊,那看来你跟这个老板关系也不是太熟。他被抓起来了知道吗。” “什么?被抓了?为什么啊?”陈一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跟胡同的命案有关系。”警察一边说,一边在院子里到处搜查,有的警察已经开始照照片了。 “不能把,你们难道是怀疑他?怀疑他什么?” “他往这胡同里,运过一台投影仪幻灯机,这很有可能就是作案工具……我跟你说这些干嘛,这里没你事情了,你别妨碍我们,赶紧离开。” “哦,打扰了。”说完,陈一赶紧走出四合院,刚走出去,就听到警察破门而入的声音,厢房门和其他几个门都被强行砸开了,警察果然搜到了投影仪,直接搬走,警察在酒吧里大概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才离开,临走的时候,门口贴上了封条,也拿走了里面不少看似是证据的东西。 警察一走,陈一再次回到酒吧里面。厢房里的幻灯机已经被拿走了,和另外几个机器也都连同被收走,估计这个警察拿走之后就不会再还回来了。陈一进去之后,四处看看,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这个厢房,这个厢房就相当于一个小库房,里面都是摆放各种多余机器用的,酒吧一直没有形成规模,所以这些为娱乐而准备的设施也始终没有用武之地,现在倒好,直接被警察都收走了,一件都没留下。 厢房面积不大,在里面走几步,就都能转过来,屋子里一股子发霉的味道,这屋子也是老宅的一部分,没有经过防潮防水的处理,房顶有点漏雨,屋子又属于厢房,阳光照射时间比较短,再加上院子里那颗歪脖树当着大片的阳光,厢房属于中日见不到阳光的房间,又不怎么开门通风,所以,这股潮湿的气味特别严重。 一闻到这种潮湿的味道,就容易干扰到陈一的思维。之前,女工坠楼案,陈一就是进入了他们潮湿的宿舍之后,出现了一些列的案发现场的杀人幻觉,此刻,陈一非常担心,那种杀人的场景会再一次出现,但是,那种幻觉,迟迟没没有呈现出来,陈一平安无事的从厢房里面走出来,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甚至,整个院子,被称之为正片胡同里面最诡异的这个院子,现在也不是那么狰狞。 也许,之前的一切都是胡军为了赶走这里的人,做的一个骗局。他当初租赁下这个最诡异的院子,也是想要窗炒作胡同里的恐怖事件,他在这里开酒吧,目的不是经营酒吧,而是要通过酒吧闹鬼的事情,把胡同搞得人心惶惶,闹鬼的消息四散传开之后,他就开始在胡同里面做一些装神弄鬼的事情,但他肯定没想到,他这些装神弄鬼的行为,会导致又老头被直接吓死,估计出了这种人命案子之后,他自己也慌了神,所以,在他母亲葬礼上,他会问陈一,自己现在是不是遭到了报应。 是不是报应,陈一还真不知道,但是他感觉,这世界肯定是公平的,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什么,老天爷真的都会记住,坏事做多了,终究是要受到惩罚,这种惩罚也许不是降临在你的身上,而是降临在你身边亲人的身上。 陈一正要走出院子,这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嘀嘀咕咕的,不过一听声音,这就是杨芜的声音。 “天有其时,地有其財,人有其治,夫是之谓能参。合其所以参,而愿其所参,则惑矣……”说着,杨芜已经来到了院子里,站在院门刚进来的地方,抬头看了看院子中间的歪脖树,摇了摇头。 “你怎么来了?” “这版有户人家找我来看风水,给了不少钱,我就来了,完事之后,顺便来这边转转,刚好碰到了你,你说是不是缘分。” “我正要走,这次你又骗人人家多少钱?”陈一笑着说到。 “钱,是人家自愿给的,很多事情吧,心诚则灵,我要是觉得,我是在骗人,那我真的就是在骗人,真的就是个江湖神棍,但我要觉得我实在济世救人,那我就是当代的济公活佛啊。” “行了,别吹了,有些日子不见了,走吧,请你吃个饭。” “今天我请你。”说着,杨芜跟着陈一走出屋子,俩人从胡同里往外走,杨芜说道:“你们酒吧的这个院子,确实有问题。” “闹鬼?” “那倒不至于,主要是风水有问题。那颗歪脖树,我看着就特别怪,院子里,有怪树遮阳,这是大凶之兆,在这种地方居住时间长了,对人的各方面运势,都有影响。” “可不是吗,酒吧老板胡军已经被抓了,据说是跟这胡同里的凶杀案有关系。” “是吗?我今天去看风水的那家,就是前几天刚出过命案的那家,好像是姓……姓洪……” “姓洪?死者是个下肢瘫痪的老头?一直是个保姆在照顾着。” “对,就是那个老头。他家人找我,想让我看看,这院子是不是有脏东西,因为老头是死在家里的,说来也奇怪,你说事主是死者的闺女,自己老爹死在家里,他怎么能觉得晦气呢?按照过去来说,她这但闺女的,得跟老爹坟前守孝三年呢!” “我跟警察了解过他们家的情况,情况很复杂,以前啊,老头一直是被一个保姆照顾着,老头还说要给保姆这套房产,结果,撒手人寰,保姆什么都没有得到,老头的几个子女,都在外地,只有天津的这个小女儿回来处理后事,顺便,也想把这遗产处理一下,我觉得,他们跟着老头肯定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所以,会觉得晦气,找你去看看风水,除除晦气。” “但我觉得奇怪。”杨芜说到。 “哪里奇怪?” “那都奇怪,我当时在他们家的时候,一遍观察他们的房子,一遍观察那个事主,我总觉得,这女人,不一定是这老头的亲生女儿,甚至说,这女儿,恐怕跟这老头,都没有关系。” “那不可能,他既然能回来处理后事,能够顺利的继承老头财产,这肯定是他亲闺女,就是感情不深而已。” “他爹死了,但是我看他穿着,非常艳丽,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项链,那项链,一般人看不懂,但是我能看懂,是一个佛牌,而且是驱鬼佛牌,我特别观察了那个佛牌,是崭新的,肯定是她新买的。我觉得,是她怕老头阴魂缠着他,所以买了个这个驱鬼佛牌。她有找我去给他们家,重新布设风水,用意也是挡鬼为主,我就想啊,一个女儿,就算跟自己父亲感情不深,但怎么这么惧怕,什么人怕怕鬼你知道吗?” “心虚的人。” “害死人的人!” 杨芜语出惊人,陈一万万没想到,杨芜会往这方面想。 杨芜看了看陈一,继续分析道:“那个女人,非常不对劲,而且,她估计也没有完全继承财产,她去重新布置这个房子,还有一个原因,她虽然不说,但是我能够看得出来,这肯定是个阴谋。” “什么阴谋?” “他在制造假象!” “制造假象?” “制造,这个房子的主人,和他有亲密的关系。如果,他真的是这个房子主人的女儿,他不需要制造任何这样的假象,他非常怕这房子里死去的人,但是,他有拿了一些看似很老的照片,都是她和这房子主人的合照,摆在明显的位置,而且,还把一些自己的私人物件,放在了房子里,这明显,是想让人家知道,他和这个死者的血缘关系,或者说,她就是想证明,他是这个死者的女儿,如果说,他真的和这个死者是亲父女关系的话,她没必要大费周折的这么做。” “你怀疑,这是有人冒充死者的女儿,想要继承这笔财产?” “我是个阴谋论者,凡事,都爱猜疑一下,行了,别人家的事情,咱么也不参与,走吧,吃饭去,填饱肚子再说!” 俩人刚走出胡同口,陈一就撞见一个人,这个人看似鬼鬼祟祟的,不过,看到陈一的一瞬间,惊呼道:“我滴个吗啊,这不是陈一吗?陈一大侦探?” 陈一对着人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估计自己又碰到曾经的熟人了,只是这个人随着自己的记忆一点点的遗忘,他光看着这个人的这张脸,什么都想不起来吗,不过,对他咋咋呼呼的声音,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印象。 “怎么了?傻了啊,这才仨月不见啊。”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脑子最近有点乱,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衬衣解释道。 这个人一排脑袋瓜子,说道:“想起来了,听说了,圈里好多朋友都说你出车祸了,上的还挺严重,但看你现在不错啊,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 陈一不想把自己病情跟别人说,眼前这个人,是敌是友他不知道,一定要尽量的保持距离。 陈一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大事,现在恢复的还可以。” “草,连他妈我都不认识了,还叫恢复的可以呢?我是袁明啊,咱一个圈混的。咱俩之前经常合作,你忘了?” “跟你合作?合作破案?” “算是吧,不过咱这案子跟别人的都不一样。我是狗仔,你是私家侦探,不少明星的秘密都是咱俩一起个曝光的,说真格的,跟你合作,特别开心,尤其是,咱们在一起做事,好处费,肯定少不了你的,以你的聪明才智,干私人侦探,帮人家抓小三,跟踪老公的这种事情,真是屈才,早就让你跟我干狗仔,你还看不上我们!” “哦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陈一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脑子里还是一团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在杨芜在他身边,他心里能够有点底,本想说来那个句话就走人的,但是这叫袁明的小子说起来没完,非得要请陈一吃饭。 陈一说有朋友了,袁明还不依不饶,说道:“有朋友就一起吃啊,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咱们这个圈子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交朋友,有朋友你不给我介绍,才是你不地道呢!这位兄弟,我看你一表人才,穿着有这么个性,肯定也算是咱们圈子里的吧。“ ”不是。“杨芜很直接的说道。 袁明并不觉得尴尬,马上说道:“不是就对了,等等,你啊,别说,我猜猜,我猜猜你是干嘛的。” “嗯。” “你是算命的吧!”袁明说道。 当时陈一和杨芜都很吃惊,没想到这小子眼神这么犀利,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来,陈一有些惊讶,问到:“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他手上按个罗盘,不是算命看风水的,还能是干嘛的?哈哈哈……我之前,认识几个算命的,还都是京城比较有名气的,尤其是南郊,有个叫杨半仙的,你们圈子里,名气大得很,你应该知道吧。”袁明跟杨芜说道。 杨芜撇撇嘴,看着袁明问到:“你跟他是朋友?” “当然。” “那我怎么不认识你。”杨芜笑着说到。 袁明一听,瞪眼看着杨芜,惊讶的说道:“我滴个妈呀,不会吧,今天让我碰上真神了!你……你是杨半仙,杨芜?” “嗯。” “我曹,我……我一直想要找你!今天,我听说,你来这给一户人家看风水,我专门来这里找你的,没想到,在这碰上了,我真是三生有幸。” “找我干嘛?跟你去当狗在?”杨芜开玩笑的说道。 “不是,我……我有个事情,想找你,帮我解惑。” “什么问题?” 袁明突然认真起来,说道:“我有个故事,十年前的故事,你想听吗?” 十年前,陈一对十年这个词非常灵敏,马上认真起来。 “不想。”杨芜说到。 “求你了,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要给你讲我的故事,一个真正的故事,一个真正的鬼故事,关于我的家族,关于我自己,这件事情,一直影响到我现在,如果我解不开这个心魔,我恐怕熬不过今年了,我不是危言耸听,是真的!” “多少钱都给?” “多少钱都给!” “好,找个地方,我听你的故事……” 第六十七章袁明的故事 酒吧里,安静,灯光昏暗。陈一和这个陌生的袁明,坐在一起,袁明表情严肃,完全不再是刚才嘻嘻哈哈的样子,他喝了一口冰咖啡,说道:“那么二位,我就开始讲自己的的故事了,这个故事,有点长,这个故事,也有点诡异,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也希望杨道长, 能够帮帮我!” “行了,你说吧。”陈一说到。 袁明,静下心来,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想讲个真是的故事,关于我爷爷和奶奶的,也是关于我自己的…… 临近大学毕业的时候,接到家里传来的噩耗。 那天父亲在电话里语气低沉的跟我说:“你爷爷快不行了,抽时间回来看看吧,他一直惦记着你。” 我放下电话就订了火车票,连夜回到老家,京城。 奶奶去世的早,爷爷自己一直住在祖宅。十二间房子的大四合院,当年拆迁的时候差点拆了,后来开发商听说这宅子不能动,动了的话会影响风水,所以,整条胡同都没有拆。 前不久全国上映的那部及其火爆的惊悚电影《京城八十一号》的原型“朝内八十一号院”就坐落在我家祖宅胡同的对面。 从朝阳门地铁站b口出来,往北走过了马路就是朝内八十一号大院,往南走,就是我家祖宅的那条胡同。 要说那朝内八十一号大院,其实没传说中的恐怖。我很小时的时候就进去过,除了一栋破旧的小洋楼之外,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了,现在那个小洋楼虽然还在,但是大院已经改成了停车场。 周围早已经是高楼林立,奇怪的是,只有这个八十一号大院在屡次的拆迁中,都没有人动它,就如同没有人动八十一号大院对面的那片胡同一样。 我家条件还凑合,家里人早就想把我爷爷从胡同里接出来住,但是我爷爷不走,他说他离不开那里,他说他要是走了,我奶奶回去了就找不到他了。 在火车上颠簸了几个小时之后,总算是到了京城,我也不打算回家,准备回到祖宅,陪爷爷住几天。老爷子非常疼爱我,在他所剩无几的生命里,我作为长孙,要尽孝道,陪着 爷爷走完他人生的最后一程。 拖着行李,站在祖宅的门前,满是斑驳疮痍的院门,透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凄凉。 院门没锁,推开之后,院中杂草丛生,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堆在墙根,已经锈迹斑斑。一口老井,里面的水早已经干枯,上面盖着一个刚刚好的石灰板子。 房檐上也满是枯草,寒风拂过,随风摇曳。 此时是夕阳西下,由于附近早已是高楼林立,院子里也早已经被黑暗所笼罩。 这样的一个庭院,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附近的邻居几乎能都已近搬走了,孤独的院子,孤独的老人,孤独让这里浸满凄凉。 走到正房,房门紧闭,我正要推开门,门自己突然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人! 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个人不是我爷爷,更确切且的说,是个老太太,而且,在看她第一眼的时候,我竟然觉得这是我奶奶! 但我奶奶早已经死了,只不过,眼前的这个老太太,长得太像了。 她一身白褂子,满脸的皱纹,一头银发非常凌乱,她瞳仁放大,盯着我看了五六秒钟。 “你是袁明吧?”老太太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她的嘴巴动静很小,所有的声音几乎都是从她的嗓子眼里面挤出来的。 “你是谁?” “我是你爷爷的保姆。你爸爸跟我说了,说你这两天会回来。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带你去看看。”说着,这老太太晃悠悠的走出门。 我跟在她身后,感觉这人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可能照顾我爷爷?我父母怎么可能请这么一个保姆来? “我爸呢?”我问道。 “你爸爸这几天出差,没时间来这里了,你正好可以在这里多呆些日子,你是长孙,这个家以后还是要靠你支撑的。” 这人说话的语气非常像我奶奶,虽然在我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因为糖尿病所引发的并发症离世了,但是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她临终时候跟我说:“你是长孙,咱们族需要你,还要靠你支撑呢!” 我的房间被安排在后院,一间厢房,房子里已经漆黑,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模模糊糊的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方桌,一个衣柜。再无其他。 “对了,这两天胡同停电,桌上有蜡烛。”说完,这老太太转身就要走。 “我……我爷爷还好吗?” “还好,他很想见你,但是今天晚上你不要见他,这样对你对他都不好,明天吧,明天白天的时候我让你见他。” 听这老太太说这话,我非常反感,心想着我自己见我爷爷凭什么要通过你的允许! 我正想着,老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等我出门找她的时候,院子里一片漆黑,我没有看到她的身影,甚至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音。房檐上,一只黑猫一跃而起,细碎的猫步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转过身,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摸索到了一张木桌,有蜡烛,有火柴。 点燃之后,微弱的烛光消散了大部分的黑暗。白色的蜡烛,晃动的烛火。 我把行李丢在地上,然后坐在床上,掏出手机想给我父亲发个短信,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 但是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我无聊的往床上一趟,闭着眼睛,身体有些疲乏,躺在床上,感觉舒服多了,不过这床有点不舒服,下面的被褥好像铺的一点都不整齐,就如同是躺在一个骨瘦如柴的人的身体上一样。 躺在人的身体上?! 我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睛,想看看被褥底下是什么,但是在我睁开眼的一刹那,竟然看到天花板上,正对着我的地方,有一张黑白照片! 确切的说,那是一张遗像,是我奶奶的,她眼神暗淡的看着我,瞳孔放得很大,就好像近在咫尺的盯着我。 我全身不能动,吓得僵在那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奶奶的遗像会贴在屋顶上面! 这时候,那张遗像突然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正好扣在我的脸上。然后我就听到我奶奶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声音:“滚开,你这个不孝子,你压在你爷爷的身上了!” 我急忙一个翻滚,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把我一下子摔醒了,我睁开眼睛。 烛光还在摇晃,天花板上面也没有照片,只是我翻滚到了地上。可能是太累了,刚一躺下就睡着了。 不过刚才的那个梦,也有点太吓人了,而且,又那么真实。 就在我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有人在朝着我的后脖颈子吹凉气,我不敢回头看,我怕自己看到什么。 突然,一直苍老干枯的手拍在我的肩膀上。 我满慢慢的,慢慢的转过头去…… “该吃饭了……”那个长得极像我奶奶的面孔又出现在我面前,她瞳仁放大,盯着我,面无表情。 她和我近在咫尺,我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眉,每一块尸斑。 尸斑! 活人脸上怎么会有尸斑,我眨了眨眼睛,盯着她脸上的斑点仔细看,那不是什么老人斑,那就是尸斑! 暗红色,呈现出云雾状,在她的脸上非常明显。之前见她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现在竟然如此清晰! 我看到她的黑眼球也开始往上翻,好像就要只剩下白眼珠了。 老太太赶紧站起来,摇摇头,然后指着桌子上的那碗米饭,说道:“饭端过来了,趁热吃吧。” 老太太又走了,依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音。远处的房檐上,那只黑猫警觉的叫了一声,这声音让我头皮发麻。 桌上一只青花瓷的大粗碗,米饭倒扣在碗里! 倒头饭! 这是给死人上供的时候才会摆出来的造型啊!这给死人吃的东西怎么会摆在我面前! 我觉得这老太太肯定有问题,肯定是她在装神弄鬼,让我害怕这个院子,然后从我爷爷那里骗取这个院子的所有权! 我气得将倒头饭往地上一甩。 碎了,米饭散落一地,好像是一条条的白色肉虫子。米饭的下面是木须肉,这是爷爷最爱吃的。 我要去前院看看我爷爷,不能再等到明天了!谁知道明天这个老太太还会使出什么鬼把戏来。 走出后院的院门,要经过一条长廊才能到前院,长廊有一扇圆弧侧门,这个侧门通往另一条胡同。 这是一条死胡同,但是我竟然看到,有一帮穿着白衣服带着白帽子的人从这里经过。 这是一支送葬的队伍,白衣白帽白鞋,抬着一口黑棺材,最前面的人举着打狗棒和引魂幡,一边走一边唱着:“第一天来到了鬼门关,死去的亡魂泪不干,我佛啊,如来啊,妈咪妈咪哄。第二天来到了恶狗村,许多的恶狗活活吓死人。我佛啊,如来啊,妈咪妈咪哄。第三天来到望乡台,死去的亡魂啊,回也回不来。我佛啊,如来啊吗,妈咪妈咪哄……” 我不知道他们念念有词的都在唱什么,我只知道,这是一条死胡同,走到尽头,他们就走不出去了! 声音越来越小,队伍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消失了,他们就再也没有返回来。 就在他们即将淡出我视线的时候,突然最前面的一个人伸手往上一扬,无数纸钱像是纷飞的雪花,从天而降。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身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细雨,雨中夹杂着烧纸味儿,还有很多烧过的纸钱灰烬也随着雨水从天而降,慢慢的,灰烬越下越多,我感觉自己不是站在雨中,而是站在一片漫天灰烬的黑暗中。 我急忙朝着前院跑去,但是,转了一圈我发现我又回到了后院。 祖宅不是什么大院落,虽然也是三进三出,但是并不像迷宫。而这天夜里,我竟然走不出这个后院了,顶多是走到走廊的尽头,看到那个圆拱侧门。 而且,当我第四次经过这里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支送殡的队伍,最前面的人举着招魂幡,旁边的人拎着打狗棒,后面的队伍扛着棺材,嘴里念念有词,他们朝着死胡同的尽头走去,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我自己这么想着,早听说这一片儿有过不少恐怖的传说,但我都以为是吓唬小孩的,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觉得还是自己太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一晚上,明天天亮就好了。 回到后院,推开门,地上散落的米饭已经没有了,碎裂的青花瓷碗也没有了。地面干净、冰冷。 白色蜡烛也快燃尽了,恍惚中,我往床头看了一眼,感觉有人在那! 当我再仔细一看的时候,果然那坐着人,而且是两个人! 他们穿着清朝时期的服装,一男一女。他们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嘴巴是笑着,可这种笑让人觉得恐怖。 这对男女好像是我爷爷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我以前只是在照片里见过。 突然,窗外一声炸雷,一道闪电划过,床头的两个身影也随之消失了。 我全身神经都紧绷起来,嘴里一直念叨着阿弥陀佛,虽然我不信佛,但是现在碰上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我也只能靠这个来降低自己心里的恐慌。 看得见的恐怖其实都不恐怖,真正的恐怖,是你内心的恐慌。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到处乱看,只是盯着地面。 这时候,天花板上飘下来一片纸掉在地上, 那是一张照片,是我奶奶的遗像,跟我刚才梦里的那张遗像一模一样。 她目光呆滞,瞳孔放大,嘴巴微张,好像要对我说什么。 难道说,和梦里的一样,天花板上面真的贴着我奶奶的遗像? 我抬起头看了眼天花板,这一眼,看我的毛骨悚然。 整个天花板上,全都贴满了照片,都是同一张照片,都是我奶奶的遗像。 这些遗像里面的面孔对着我,好在在对我说什么。 这就是个鬼屋!我不敢在这里多停留,拎起行李就跑了出去。 外面下着雨,但是地上竟是焚烧过后的灰尘,一股烧纸味呛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这次从侧门冲到了那条死胡同里面。朝着刚才殡葬队离开的方向一路狂奔。他们既然能够走出去,我也能。 眼前就是一片黑暗,两边的墙甚至都看不清楚了。 我渐渐地追上了送殡的队伍,这支队伍已经停住了,我也放慢了脚步,朝着他们走过去。 队伍中,最后面的那个人转过身来,看着我,她竟然长得和我奶奶一模一样! 其他人也都同时转过身来,他们全都是我家人的长相。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叔叔,这些亲人,竟然全都出现在送葬的队伍里。 而最前面站着的那个举着引魂幡的人,此时也转过身来,他不是别人!竟然就是自己! “啊!”我吓得大喊一声。 棺材落地,棺材板打开了,有人从里面坐了起来,那个人竟然是我爷爷! 当看到爷爷的一瞬间,我差点哭出来。对于爷爷的思念,已经冲破了我所有的恐惧。 我直接跪在地上,说道:“爷爷,是孙儿不孝,没能看到您最后一眼,如果您要惩罚我,就惩罚我一个人吧,不要把全家人都带走!” “还记得你奶奶生前跟你说的话吗?”爷爷突然来到我面前,他威严的样子让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奶奶让我扛起整个家族!” “但是你没有听你奶奶的话,为了一个女人,远走别的城市上学。家里的一切你都不管了。你把家族企业的里的所有事情都压在你父亲一个人的身上,压在家族其他人的身上,你这样做,就是不孝。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你不配做我孙子!” 爷爷动怒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对我这样凶狠,他举起干枯的手掌朝着我脸上就抽打过来,一巴掌抽的我满眼冒金星。 此时,整个送葬队伍的所有人都朝着我走过来,他们一步三晃,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每个人都伸出干枯的手掌,抓住我的身体,他们的力气都非常大,好像要把我活生生的撕碎! 我的喉咙被“父亲”掐住,他狰狞的看着我,一双白眼球布满血丝,张开嘴,满是鲜血。 “母亲”手里拿着针线,白眼球到处乱转。 她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说道:“留着眼睛有什么用,连女人都看不准,非要跟狐狸精在一起,我看你是眼瞎了!” 说着,母亲拿着一根银针朝着我的眼球就扎了过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针尖如同是一道闪电朝着我的眼球刺了过来,就在针尖与我的眼睛近在咫尺的一刹那,母亲的手突然停住了。 所有人都停住了,他们的白眼球都看向同一个地方,那是胡同的尽头,那片黑暗之中,走出一个人。 这个人满头银发,面带慈祥,她有点弱不禁风,但是依然坚持往这边走。 我挣脱开身边的几个人,看清楚走过来的那个人,她……竟然是我奶奶! “袁明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他有能力支撑起这个家族。而且,他已经看透了身边的 那个女人,如果没有看透的话,他这次也不会毅然决然的回家!你们都不要怪袁明了,都回去吧。”说完之后,奶奶看着我,慈悲的笑着,好像我小时候躺在她怀里听她给我唱儿歌一样。 奶奶又对我说道:“袁明,你也回去吧,这个家需要你,需要你把家族撑起来!” 我转过身的时候,发现我的“家人们”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爷爷还在,爷爷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奶奶,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说:“爷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爷爷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奶奶身边,两个老人,手牵着手,朝着黑暗的深处走去。 我朝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跪下,磕了三个头。 雨停了,烧纸味儿也不见了。我满脸的泪水,是对家族的愧疚,还有对亲人的怀念。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厢房的床上,爸爸站在我身边,他胳膊上裹着一块黑布。屋外已经哭成了一片。 他们是在祖宅侧门对着的那条死胡同里面发现我的,我当时晕倒在地上,已经晕了整整一宿。 爷爷在今天清晨去世的,临终前,老人对家里所有人满意的微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袁明,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爷爷才能放心的和奶奶一起走。 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天花板上面,贴满了爷爷和奶奶的遗像。看着这些遗像,我已经不在恐慌,我希望两位老人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切都好。我朝着他们的相片微笑,他们好像也在朝着我微笑,笑的那么慈祥,那么安逸。 当我问及关于爷爷保姆事情的时候,爸爸脸色阴沉的说了一句:“没有给你爷爷请过保姆……” 原来,大家都不在的时候,一直是早已经死去的奶奶照顾着爷爷…… 这就是我要讲的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 第六十八章如果还有明天 故事讲完了,听着好像是一篇简陋的惊悚杂质的鬼故事。杨芜没有表态,看着窗外,陈一到是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是出版社的编辑的话,这样的故事,会被枪毙的,因为里面有真的鬼,现在国家规定,有真鬼的书,都不能发表。” 袁明有点懊恼,说道:“兄弟,我说了这么多,你觉得,我是在讲故事?” “层次分明,时间地点人物,开端发展高潮,这几个故事的主要特点都具备,关键的是,你这种叙事风格,非常符合一些小杂志的风格,如果改一改,你可以去投稿了。”陈一笑着调侃到。 “陈一,我是做狗仔的,经常写一些八卦文,本身我就有文字功底,我大学就是学的文学,我以为把这种事情,详细的说出来,你们会更有体会。” “他也许没有体会,但是我有。”杨芜说到。 “你相信我!”袁明有些激动。 “谈不上信与不信,很多时候,自己掌握言论,自己也掌握自己的人生。一件事情发生了,只要你自己信,那就够了。来吧,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肯定是跟这个故事有关系。” “我毕业七八年了,刚才给你们讲的这事情,也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我家的老宅,就在咱们刚才碰面的那个胡同里,也空着三四年没有人住过了,现在,据说那个胡同除了很多诡异的事情,这些阴灵,缠着和这个胡同有关的人们。最近,我身上也出了一些事情,我希望杨老师能够帮我解决。” “说说。” “是这样的,我刚才跟您说的那个事情,是发生在我大学毕业的之后,当时,家里因为我跟一个女人谈恋爱,一直反对我,我也因为这个事情,差点跟家里反目成仇,除了老宅见鬼那档子事情之后,我欺骗父亲说,自己已经跟那女孩断了关系……” “但实际上,你没有断,而且,你回到京城,那女孩,也跟你回到北京了,对吧。”杨芜问到。 “确切的说,是我跟她回来的,当时我只是想骗家里,让家里认为我跟那姑娘分开了,然后在外地,我跟她继续一起生活,但那姑娘,说想要在北京发展,北京有家大公司已经通过她的入职申请,我就跟她一起回到了北京,但是,没想到,刚回来不到一个月,她就跟我提出分手!” “你不甘心?”杨芜接了一句。 “我肯定不甘心啊,我为了她,都差点跟我家人翻脸了,而她倒好,回来就跟我闹分手,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后来,我才发现,她原来跟她们公司那老板有一腿,她来北京,也是为了那个老板!” “然后呢?你打击报复了?”陈一插了句嘴。 袁明惨淡的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呢,我是谁?一个刚毕业的小人物,人家是谁?人家是风云娱乐文化集团的总裁,陈风云。在北京城娱乐圈,那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旗下不少当红艺人。” “也是,你形单影只的,刚回到北京城,这种窝囊气,肯定得受着。”陈一好像深有体会的样子。 “其实,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我进入了娱乐圈,算是半个娱乐圈吧,我就想追踪他公司旗下的艺人,给他的艺人制造丑闻,曝光丑闻,让他公司赔钱!阴差阳错的,我当起了狗仔,当年,在陈一的帮忙下,追踪到了几个风云文化的艺人,报了几个当红艺人的丑闻。也就是因为那几个曝光新闻,让我成了北京城里,头号狗仔,现在手下养着一帮人,专门做狗仔的事情,这也算是老天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这不是很好嘛,现在你又碰上什么困难了?”杨芜又问到。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走背字。前几日,我被警察抓了!警察说我是谋杀嫌疑犯,让我接受调查,在号子里被关了一个星期,最后我才闹明白,原来是一个刚来北京北漂的一个小演员在出租房里被害死了,那个演员演不成戏,在我公司给我当了一段时间的狗仔,我给他分配的任务,是监视风云文化集团老总,陈风云的举动。那些日子,陈风云他们公司有几个片,都要要在广电过审,他经常往广电跑,我就让他在这片胡同租房子,每天早起,就拿着dv机去广电门口等陈风云,跟踪他。结果,那小子竟然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出租屋子里,据说,那舌头还被凶手拽出来撕断,死相很惨,更关键的是,在这小子死前的几个小时,我跟他发生过争执,而且路边的摄像头还刚好拍到我进了他家。” 袁明说到这里的时候,陈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几天前,唐寻还跟他说,那个北漂演员被杀的案子警方有了进展,警方确定的重点嫌疑犯,就是这个袁明!说他们发生过争执, 又有纠纷!而当时,陈一通过作案手段判断,警方抓错了人! 袁明继续说道:“本来我想请律师来为我辩护,但不知道为什么,警方竟然又把我放了,说经过调查,没有确凿证据,也逐渐把我排除犯罪嫌疑人的行列。” “这不是挺好吗。”陈一说了一句。 “好什么啊,这只是我走背字的刚开始。那个北漂演员除了事情之后,陈风云那边,就走漏了风声,他知道我一直派人跟踪他,也对我进行打击报复,我公司被他派的人砸了,我员工也被他打伤了。” “那你应该找警察啊,找我们干嘛?”杨芜说道。 “杨老师,我们是什么?我们是狗仔啊,我们狗仔办的事情,本身就游走在法律边缘,就跟陈一他们侦探社一样,你跟踪人家偷拍人家,被人家打了,你能报警?我公里里面全都是一些明星和老板甚至一些官员的私密,我公司被砸了,警察正好有理由来调查我们公司,到时候,我们的这点内幕全都会被警察查出来,我以后也就没得干了。当然了,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陈风云现在的老婆,也就是当年跟我好过的那个女的,竟然来找我,这都多少年了,我们没见过面,她竟然想要跟我旧情复燃,我其实也没忍住,就跟她……跟她上床了,结果,上床的当天晚上,这女人很不正常,半夜起来,我一睁眼,就看着她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对着我呵呵呵的笑,我问她你笑什么,她说,我旁边躺着的这个人,先朝她笑的。听完这话,我后脊梁骨都发凉。” “我想起来了!你说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叫林菲!” “对,你认识?” “不算认识,见过几次,有一次在胡同里晕倒,是我把她送到医院的。当时我就感觉这女人很奇怪,带这个佛牌,眼神阴沉,她老公好像很有钱,我回来后就调查了一下这个女人,发现,这个人是个富婆,在风云集团有股份。”陈一说到。 “我感觉,林菲和陈风云都有问题,而且,自从我跟那女人上完床之后,我每天晚上都感觉旁边有人,每天晚上两三点钟必然会被一阵笑声惊醒一次,醒来又什么都没有,但是,就会感觉到我身边躺着人,现在,我都不敢睡觉,总是在公司熬到天亮。前几天,又听说这胡同里离奇死了三个老头,我内心的这种恐慌就更加剧了,一到晚上,就算不睡觉,也有时候出现幻觉,我就又会看到我死去的爷爷奶奶,看着他们朝着我笑,但不是慈祥的笑,而是笑的特别诡异,他们眼神不空洞,好像看着我,又好像看着我身后的人。” 说着,袁明紧张兮兮的往后看了一眼,此刻,他能感觉到,自己身后确实有人,但是回过头,什么都没有。 杨芜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认真记录着。记录的很详细,袁明问到:“杨老师,您有什么破解之法吗?” “建议你,去看看医生,你这不属于我能管的范围,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你心里有压力,你自己也说,出现的是幻觉和梦境,所以,心理医生,可以帮你解决这些事情,我不能,我只能是帮你看看你们老宅的风水,不过,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片胡同的风水,是一个诡局,有的人在这里,八字合,就能平安顺利,大展宏图,但有的人在这里,八字不合,即便你离开,祖宅在这,也会以致影响自的运势。” “我说现在怎么这么多人在卖这里的房子,要不行,我也把房子卖了?” “我说了,你现在的问题,跟你生辰八字与这个老宅合不合,不是同一个问题,你现在是严重的心理问题,我劝你啊,赶紧看医生,别耽误了,真要是发展成抑郁症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杨芜劝说道。 “可是,我觉得,这世上,是真的有鬼的,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被鬼缠住了!您真的不帮我?” “不是不帮你,是帮不了你。” 袁明没有再多说什么,眼神失落,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跟陈一说了一句,“回头给你打电话,我还有别的事情找你,等到时候再说,是笔大生意。”说完,袁明走了。 看着袁明离开的背影,陈一问杨芜:“你真觉得他精神有问题?” 杨芜摇摇头,然后看看自己本子上记录的东西,说道:“通过他说的这些,我其实能从风水学的家角度判断,他走背字,工作不顺也好,晚上见鬼也吧,包括他讲的那件发生在七八年前的事情,见到了他死去的奶奶,这些因素加起来,归结到一起,能够断定,他家房子,确实有问题,或者说,跟他八字不合,对他的运势有严重影响。” “那你怎么不帮他?他都说给你不少钱了,赚钱的机会,你是不会错过的。” “有钱不赚,那是傻子,但是他这个钱,我赚不了。因为,他不是跟他家祖宅的八字不合,而是跟他家阴宅的八字不合。住宅,分阳宅和阴宅,阳宅风水不好,影响心情,破坏运势,而阴宅要是不和的话,不仅仅是影响心情那么简单,轻则病魔缠身,经常见鬼,重则,直接减寿,甚至影响你家族后人!” “阴宅?”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他家的阴宅,肯定是在河道旁边,背水,面山,祖坟旁边,很有可能还有柳树,柳树缠魂,阴宅在这种地方设穴,会严重影响后人。” “这么严重?那你为什么刚才不跟他说?” “有些人,经历的一些事情,是他自己的命,或者说,是他咎由自取。记得他讲的那个七八年前的事情吗,故事的最后,他的家人说:‘袁明回来了。’,他一定不理解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他真的要回去了,他爷爷奶奶,放不开他!“说完,杨芜合上那个本子,静静的看着窗外,突然,他看了陈一一眼,说道:”他临走的时候说还有事要找你?” “嗯。” “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这种,阳寿快到尽头的人,充满了晦气,最好,离他远点,不然的话,这股晦气,也会沾到你身上。不光是他,还有他提到的那个林菲,这俩人的命相当类似,都是早死的命。” 说完,杨芜也站起身,时候差不多了,是他该回去的时候了。杨芜走了,咖啡馆里,只剩下了陈一一个人。 不知不觉,夜色降临,北京的夜,氤氲弥漫,咖啡馆里,想起了鹿先森乐队的那首《春风十里》,下班的白领们,纷纷的走进咖啡馆,嘴上还在聊着他们的工作,他们的生意,他们的生活。陈一,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外面的霓虹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他迷幻的神情,他看着芸芸众生,想着杨芜说的那些话,关于命运,关于人生。没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你永远不知道,你的的明天是怎样的,是生,还是死。如果还有明天,陈一依然想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喝着咖啡,听着歌曲,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看着别人的行迹匆匆,不去憧憬,也不再去回忆,当然了,如果还能有明天…… 第六十九章凶手不仅一个 对于一个没有憧憬的人来说,那意味着这个人没有未来。而未来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很多心灵鸡汤上面,长篇大论的教导人们如何利用时间,如何努力奋进,如何的去争取自己的未来。但在陈一看来,未来这种未知数,永远都是他在等你,而不是你去找他,你将会有一个怎样的未来,没人能安排的了,尤其是你自己,别说什么未来了,你就连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你都预测不到。所以,憧憬未来,就相当于是在做梦,没有未来,仅仅是没有一个梦而已。 而对于陈一来说,他不仅仅没有梦,他比别人更缺失的,是自己的过去,准确的说,是自己的其中一段过去,这段时间,前后跨越了十年。 陈一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想想都觉得好笑。所谓是失忆这种事情,似乎只在电视电影小说里面看到过,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个人见到过失忆的人呢?而陈一这个失忆,很复杂,竟然是失去了其中一段的记忆,这对他来说,不仅仅自己的未来成为了一个梦,自己的过去,也成为了一个谜,他就深处在这些迷幻的梦境当中。有时候,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现在所看到的人和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发生着。 就这样漫无天际的想着,突然,手机响了,手机的铃声吓了他一条,拿起来一看,是朴痕的电话。 “你在哪呢?”朴痕在电话里问道。 “前柺棒胡同附近的一个咖啡馆。” “好,我就要到那个胡同了,去一趟昏君的酒吧,我有个东西好像是落在他那里了,我得找找。” “他酒吧已经被警察查封了,你进不去的。” “我有钥匙,一直还没有还给胡军呢,查封了我也得去看看,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朴痕说到。 “那你去吧。” “你也跟我一起去,我一个人去那害怕。” “有什么害怕的,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我没开玩笑,我这就到了,在胡同口等你,你赶紧过来。”说完,朴痕把电话挂了,这次通话,朴痕语气中带着紧张,还有点疲惫。按说她这几天一直都带在陈一家里,什么事也没干,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态呢,而她要找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东西? 胡同口见到朴痕,果然,他的表情和电话里所展现出来的那种疲惫感是一致的。眼神无精打采,带着一股倦怠,好像是没睡醒的样子,但是,又似乎很着急,一见到陈一拉着陈一就往胡同里面走,一边走还一遍责怪陈一来的太慢。 再次走进酒吧,为了不然外面的人知道里面进人了,他们把院子大门关上,也没有敢开这里的灯,院子里黑漆漆的,虽然有外面高楼大厦撒过来的光亮,但头顶那颗歪脖树的巨大树冠,能够遮挡住绝大不能的光亮,歪脖树上,挂着的那几个没有点亮的红灯笼,还在随风摇晃着。 其实院子里并没有风,今天初夏,北京的天气炎热,没有风,干燥的让人浑身难受,不过,那几个红灯笼,一直在轻微的摇晃,那几个树干就像一只只大手,在摇晃的手中的这些红色的灯笼。 里面的门打开了,屋子里一阵凉风窜出来,阴风阵阵,上午的时候,警察刚搜查过这里,此刻,竟然呈现出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屋子里竟然还有了一种长期没人来那种腐朽的味道。 朴痕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往里面的小屋子走去,她之前住在哪里,一些行李也都放在那里,后来走的时候,陈一记得她都拿走了,因为她的行李本身并不多,只有一个双肩背包而已。 进了屋子,里面还是老样子,上午被警察翻查过一遍,有点乱,不过看上去也没少什么东西,朴痕站在屋子的门口,到这手电筒的光亮往里照,光柱在黑暗的空间里来回来去的晃悠,什么都没发现。 陈一问她:“你在找什么?” 朴痕不说话,脚步到时往里面挪动了一下,手电筒的光还在往墙壁上照射,墙壁上,柜子上,她所观察的,都是一些表面上的东西。陈一分析,朴痕一直都是背着一个双肩包,双肩包里面遗失的东西,不会是多大的物品,应该是比较小的东西,小的东西,不可能在墙壁上或者柜子上啊,他要是找的话,应该在地上,或者床底下,柜子底下找找。 “你到底找什么?”陈一有问了一句。 “佛牌。”朴痕说了一句。 “佛牌?你也在胡同口那个佛牌店卖佛牌了?” “店主送我的,说那块佛牌跟我有缘。让我一直带着,能够逢凶化吉,保平安,我本以为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也没没有在意,人家送我,我也就收下了,觉得这个也不值几个钱,就跟商店里经常有活动馈赠消费者那些小挂件似的,我从这走之后,拿东西好像就一直没带着,没有佛牌,我这两天,经常做噩梦,梦见我佛牌上的刻着的那个小孩子来找我,我后来就上网查了查是怎么回事,有人说,上面刻着小孩子的佛牌,很有可能是一种阴牌,叫做,鬼童子牌,它跟小鬼有一种不同,小鬼需要喂养,而这种鬼童子佛牌,需要一只佩戴,它自己会吸收你身上的养分,如果不佩戴的话,会遭到诅咒。” “这种鬼话你也相信?” “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这两天做的梦,特别真实,特别吓人。你记得咱么你之前在这个酒吧的门口,看到晚上有人提着黑色的盒子从门口走过,我说那是装死婴的棺材,我梦里,就梦到,佛牌上刻着的那个孩子,从哪个棺材里面爬出来,朝着我身上爬,说要找我,然后,紧紧勒住我的脖子,不愿撒手,勒的我喘不过来气,弄得我这两天谁也睡不好,天天在家里提心吊胆的,迫不得已,我才想来这里找找,也许,真的跟这个佛牌有关系。”朴痕心有余悸的说到。 “那你往墙上照什么?鬼牌自己又不可能贴墙上。” “这种屋子,阴气重,鬼牌应该是掉在床底下了,如果我一上来就往床底下看的话,很有可能会看到脏东西,所以,先往旁边看看,给那些东西一些离开的时间,他们离开了,我在找。”说着,朴痕弯下腰低下头,准备往床底下开始找。 就在她正要看向床底下的瞬间,陈一突然说道:“如果那些脏东西,不走怎么办?” 这一句,吓得朴痕赶紧起身,不敢在往床底下看。陈一一脸的坏笑,显然是在吓唬她。 “你……你真是的,我都这么害怕了,你怎么还要吓唬我啊!”朴痕都快急哭了。 陈一警校生,侦破专业全校第一,又做了这么多年的侦探,他的观察力非常灵敏,一进屋子,就基本上看到了屋子里所有的陈设,甚至说,之前一些东西变换了位置,他都能辨别的出来,当朴痕说他要找佛牌的时候,陈一刚刚印在脑子里的这间屋子的三位力图图形,就很快进行了检索,直接就发现,在床头下面,就是那个佛牌。 陈一指了指那个位置,朴痕看过去,黑漆漆的一片,但是仔细的看了看,那边果然有个东西,这么黑的地方,不仔细看个十几秒钟,你什么都看不到,没想到,陈一用了不到一秒,仅仅是余光扫了一下,就观察到了。 “你真厉害啊,不愧是当侦探的!这种观察能力,我们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一般人要是都能有这个能力,那我们这些侦探也就可以赶紧转行了。行了,东西也找到了,咱们赶紧走吧,离开这里。” 朴痕拿起了佛牌,跟陈一匆匆走出了院子,朴痕说:“这个东西,我不能要,太邪性了,我得还给那个佛牌店主。” “没用的,他既然给你了,说明这个东西,急需要脱手,不然脱手,这种阴牌里的阴灵就会默认留在他的店铺里,他给了你,你是第一个带上这个阴牌的人,所以,里面的阴灵,直接就认定了你,摆脱不掉的,你还给他也没有,而且,现在这个佛牌店已经关门了,找不到他的。” “你对佛牌怎么这么了解?” “我也是之前被这个老板忽悠了,低价从他手里买了一块,现在我怀疑,我这个也是阴牌,查了一些资料,问了一些人,确定,这种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会帮你走邪运,发邪财,但你都是要偿还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所谓佛牌啊,佛珠啊,佛像啊,这些东西。都是人们自己心里所制造出来的灵物,你信了,那就是有了,你不信,这东西,就是个摆设,根本他妈的就没什么用!”说着,陈一把自己的那个佛牌拿出来,随手朝着房顶上一扔,直接甩的无影无踪。 “你……你给扔了?不行啊,快找回来,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很多时候,你们被坑,都是被坑在了这句话上,什么叫信则有不信则无?什么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些荒谬的扯淡言论,也要相信吗?我们连自己的命运自己都掌握不了,一个破佛牌,一串破佛珠,一些佛像,就能掌握的了了?纯属他妈的扯淡,我陈一,确实信命,但是,我不信这些歪七扭八的东西!” 陈一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犯嘀咕的,他这样也是在给自己壮胆。有时候,人压抑的时间太长了,是会出现很多诡异的思绪,尤其是,他这种警察接触诡异惊悚案件的人来说,思绪本来就混乱的他,如果轻易的相信一些言论的话,会让自己的脑子彻底乱掉的,所以他选择,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不信。他连自己现在的人生是不是真实的都不信,还会再去信什么佛牌吗? 不过,朴痕刚才说的一个细节提醒了陈一,让陈一想起来,之前,他们在酒吧的时候,晚上确实看到有人拎着黑色的箱子从门口经过,陈一的脑子里马上想到了那晚的场景,当时的那张三维立体图,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画面定格在那里,那个黑衣黑帽的男人,拎着黑色的箱子,那个箱子,锈迹斑斑,他拎箱子的手,青筋暴出,显然用了很大的力气,如果里面只是个那么大的小婴儿的话,应该不会使出那么大的力气,那里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是……幻灯机? 对!很有可能是幻灯机!那种箱子,刚好能装下一台简易幻灯机!想到这里,陈一立马反回了四合院酒吧,站在那个厢房前,一脚把厢房的门踹开,用手电筒的光芒观察地面,仔细的观察,他的鼻子尖都快沾在地板上了,匆匆更过来的朴痕看着陈一匍匐在地上的样子,感觉非常诡异,觉得陈一是不是着了魔。 “陈一,你没事吧……”朴痕刚要走过去,陈一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大吼一句:“没错,不会错的!我现在要去警察局!” 朴痕以为他在开玩笑,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样子,朴痕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陈一没有开玩笑,真的去了警察局,找到审讯胡军的调查组办公室,推开门,里面的警察正在工作种,胡同的案子,还剩下最后的三天时间,在不结案的话,他们没法跟上面有交待,所以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好在他们现在确定了犯罪嫌疑人胡军,只是胡军在他那个混蛋律师的保护下,始终没有什么突破口,死活不认罪,警察们也在努力的搜索证据,只要证据确凿,看他还怎么抵赖。 “这位先生,你怎么进来的?有事吗?”一个警察问道,这时候,外面警卫室的人赶紧跑来,强行要把陈一拖走,陈一是趁着他们没注意跑进来的,这小子跑的速度特别快,不愧当年在警校,不仅仅是侦破专业第一,而且,体能方面也是第一。 他们可算是在办公室里面逮到了陈一,要把它强行拉走,警卫大喊道:“我警告你,这里是公安局,你这是妨碍公务,是不是想被抓起来啊!见过闹事的,没他妈的见过赶闯进公安局里面闹事的!” 陈一不管那套,一个大背跨把身后的警卫摔在地上,甩的他呲牙咧嘴。 其他警察也都站起来,以为是来闹事的,陈一赶紧解释道:“听我说,我来,是为了胡军的案子来的,我有证据!” 一听有证据,警察们还是有些欣喜的,难道说,一直没有突破口,今天终于要有眉目了吗!‘ 办公室的一个专门负责这个案子的队长叫警卫先离开,把陈一留下,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说吧,如果证据可靠的话,我们不仅仅不会惩罚你,还会有奖赏!” “胡军是不是被你们抓了,他现在都供出什么了?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没有招供吧。” 警察眉头不展的摇摇头,说道:“他有个律师,他们一直都是守口如瓶,似乎不认罪,我们有没有确凿的证据,一直没有突破口,你到底带来什么证据了,赶紧说,如果真的必有帮助的话,我们会重谢你的!” “你们当然不会有确凿的证据,因为,胡军根本就不是作案的凶手!也不是这件事的主谋!” “什么?你在这里跟我们胡扯是不是!你要这样的话,我们就要抓你了!”队长很生气,本以为有了突破,谁想到,竟然被陈一泼了一头的冷水。 “我手上的证据,就是证明,胡军跟这个事情,无关!你们警察,怀疑胡军是为什么?因为你们搜到了他酒吧里面的幻灯机,你们认为这就是作案工具,那我告诉你,那个幻灯机,在你们今天上去去搜查之前,从来没有挪动过。因为,幻灯机,是需要推动的,如果推动的话,在地上会留下轱辘滚动的痕迹,厢房里面,基本上没人去,到处都是尘土,如果又滚动痕迹的话,会非常明显,但是,那里没有任何痕迹!而且,并不存在他清理痕迹的可能,因为,如果要是清理的话,幻灯机上面也是需要清理的,我在你们拿走幻灯机之前就观察过,那个幻灯机上面,也是一层尘土,上面甚至连触碰的指纹都没有。从三个老头死亡,到你们把幻灯机收走,这总共,只有四五天的时间,如果之前清理过的话,现在机器上和地面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尘土。” “你光凭他没有动过幻灯机,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是凶手呢?” “这应该是我反问你们的,你们光凭他酒吧里有一台幻灯机,怎么能确定,他就一定是凶手!” “他想要这里的房产!所以想制造恐慌,把人们吓唬走,让人们卖房,而且,我们查过了最近那边几套房源,都有胡军的交易记录,基本上都是以他租赁的。” “但是,你们有没有查过,除了胡军,还有一个叫郭震的,也收过这胡同里的一些房产,收的比胡军还要多,而且,比胡军更可疑的是,他基本上没怎么用自己的原名交易,都是用自己亲人和朋友的名字,如果不是心里有鬼的话,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个郭震,又不是当官的,又不怕房产过多被查,他就是一个专门搞房地产的商人,他购买的这些房产,也都是全款出资,你们可以查他们公司最近的流水,可以证明,这些钱都是他出资的,既然自己买房,自己出钱,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名字?” 陈一这一闹,一下子给这帮警察点明了方向。之前,警察吧所有重点都放在了胡军的身上,他们没有往别的方向去向,一条路走不通,他们相近什么办法都不会走通的。 没等警察反应过来,陈一又说道:“这样,我在给你们提供一个线索,虽然,我刚才说了,胡军不是主谋,但是,他肯定知道郭震做的这些事情,你们从胡军的嘴里,一定能够知道郭震的事情,只有从郭震下手,你们的案子,才有突破!” 三天之后…… 胡军从看守所里出来,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湛蓝,这几天,北京的天气,非常好好,空气质量可以跟欧洲媲美。看守所门口,一辆迈巴赫在那等着他,江滨朝着他招了招手,笑的花枝招展,胡军走过去,江滨顺手抽出一根古巴雪茄给他,雪茄剪帮他剪开烟头,防风打火机点燃。 胡军深深地吸了口烟,说道:“出来的感觉真好,妈的,差点被郭震这小子连累成间接杀人犯了。” “胡总,这次要不是我,你可没准真的完了,之前说的好处。” “钱明天到你账上,一百万,一分钱少不了你的,不过你小子够黑的,一桩案子收了我一百万!” “一百万买你一条命,没有我的话,你命都没了。就算你供出郭震,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吗,所有的证据,都不利于你,警察是怎么去调查郭震的财务的,怎么去调查郭震最近的房产交易的,怎么去怀疑他的,那可都是我给指引的,没有我的引导,这些废物警察,真的会把所有的祸端都甩给你的!” “好了,啥也别说了,谢谢你,以后咱们的合作还要继续。不过啊,通过这个事情,我也真他妈的看清了一些人,陈一这小子,不是个东西。他就是个无底洞,给他多少钱,他都不满足,而且,时不时的还会反咬我一口。” “陈一怎么会觉得,你是胡同案的凶手呢?” “因为我母亲去世当天,我晚上多嘴,跟他说了一句,这是我的报应。他是做侦探的,直接就把我母亲的死和胡同案死的那仨老头联系到了一起,直接就给我桶到公安那里去了,你说他混蛋不混蛋!我只是知道知道郭震做了那些缺德事,表面上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也想要赚钱,我也想要胡同那片地,其实我明知道他那样制造恐慌,还吓死了人,是作孽,我心里已经备受煎熬了,想找个人疏解一下,谁想到啊,陈一竟然直接给我往警察那送!真的,太失望了!” “陈一是谁?这个人可不简单,早年,跟着那个唐寻,是被唐寻交出来的,铁面无私,秉公执法,而后又跟着薛老干,心狠手辣,老奸巨猾,这个人啊,你多主意,不过,话说回来,为了薛老这条线,你还是要继续跟他保持关系。” “我懂,行了,我走了。”说着,胡军上了那辆迈巴赫。 当天晚上,陈一躺在家里,他知道胡军出来了,但心里很别扭,胡军属于知情不报,也应该受到一些惩罚的,但没想到,他就这样罚了点钱,就出来了,而且,他总觉得,这个事情,还有蹊跷,因为,隐约中,他觉得,凶手,不仅仅是郭震一个…… 第七十章苦苦追寻 胡同奇案宣布告破,作案人郭震全都供认不讳,好像这种财大气粗的土老板混起来之后,一直都这么狂妄自大,他以为钱能解决一切,以为自己这可以判定成过失杀人。但法官最终判定的是间接杀人,直接判了个无期徒刑,虽然郭震花了大量的钱,但依然无济于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多少钱,都换不回那三个老头的命。 虽然死了三个老头,郭震也是数罪并罚,被判了个无期徒刑,但是,郭震依然狡辩,自己和那个下身瘫痪的洪姓老头的死没有关系,法医判定,那老头的死,也不像是被吓死的。 而且,咱们回顾一下之前陈一所了解到的,左姓老头和穆姓老头,死于冠心病,在谨慎高度紧张惊恐的时候,心脏病爆发,心肌梗死,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尤其是发生在老年人身上,可以瞬间多走人的生命,如果在发病的时候旁边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实施抢救,可能能挽回一条命,但是,如果就自己的话,基本上生命就被终结了。 之前那两个老头,死的很平静,所谓平静,是他们身上没有外伤,死在胡同里,或者是死在自己的家门口。唯有这洪姓老头,死在了自己的家里,而且,浑身上下都是各种手指的挠痕,一条一条血粼粼的,甚至明显有跟人搏斗的迹象,身上有拉扯淤青的痕迹,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指纹。 虽然这位洪姓老头的死,很多蹊跷,不过,警方一直是把这三个老头的死按照一个案子去进行侦破,所以,郭震被抓之后,这个案子整体结案,洪姓老头唯一回来处置后事的女儿,好像都忙着在处理家里遗产问题,他似乎并不关心,老头是不是真的被人吓死的,还是被人害死的,好像自己父亲的死,和她没有关系,只要能够顺利继承遗产,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也正是洪老头女儿的这种态度,让陈一起了疑心。而且,之前,杨芜来到胡同里,给人家里看风水布局的时候,就是来到这洪姓老头的家里,杨芜也说,这女儿很奇怪,一直在做一些证明自己是老头女儿的证据。虽然,现在很多规定,都很尴尬,甚至有时候,在你们户口不在一页的时候,你们很难出事有利的证据,证明你爸是你吧,或者证明你妈是你妈,这一旦出现财产继承问题的话,你就需要准备足够多的资料,去档案馆查,然后拿到公证处去公正,这些程序,都非常繁琐,也需要消耗很长的一部分时间和经历,所以,那女儿在家里做一些自己是女儿的证据,也无可厚非,这样可以加深公证人员的判定。 不过,让陈一觉得不对劲的是,洪老头这四合院,虽然老旧,但是,如果出售,价格不菲。按照郭震和胡军之前收购四合院的价格,他这套房子,至少能值叁仟万以上。这可是一个不菲的价格,放在北京的四合院里,上亿的房子都有,三千万不算什么,但是放在普通人的眼里,这三千万,可真的是个前。 洪老头,不仅只有这一个女儿,他还有别的子女,就算这些子女对老头没有感情,但是,也得对着遗产有感情吧,为什么,都已经到了该粉遗产的这一步了,老头其他的子女还没有出现,难道说,他们想要放弃这些遗产,全都贵小女儿吗? 不可能,肯定不可能!从他们对待父亲去世的这种任性来看,他们一个个的绝对都不是省油的等,分遗产的这种事情,他们绝对不会自愿放弃,那导致他们没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老头去世的消息! 也许是这个处理后事的女儿,直接把消息封锁,想要自己独占财产,甚至说,她很有可能,还会假造遗嘱,自己成为全部遗产的继承人!但如这个小女儿真的在有条不紊的安排这些的,那作为一个侦探的陈一,不得不对女的女儿产生以下怀疑,如果那个老头的死,真的和郭震没关系的话,那基本可以判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杀老头的动机很明显,就是为了要这套房子。 一瞬间,陈一又想到了一个细节,之前,他遇见过一直伺候洪姓老头的那个家政保姆,保姆说,老头说过,房子最后都会留给她,结果,老头一死,连个遗嘱都没有立下。按照一个侦探的惯有逻辑,是不是可以推理一下。很有可能,是洪姓老头的女儿,发现自己的父亲想要把遗产都给那个保姆,她劝说父亲,父亲固执不听,然后,导致她跟父亲发生争斗,失手杀了父亲,为了毁灭证据,她制造出有鬼上身的这种残像,刚好,迎合胡同刚发生的那两期命案,当一切巧合都重叠在一起之后,那么,这个女儿就顺利的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但是他问心有愧,所以,请杨芜去家里看风水,想要挡住父亲的怨灵,也迅速的在做一些继承遗产的事情,赶在自己哥哥姐姐们知道这个事情之前,自己赶紧把遗产拿到手,然后远走高飞! 陈一的推理很到位,符合这个洪姓老头女儿的性格特点,也符合她的手段,他现在,基本能判定,凶手就是这个女儿,当然,如果警方决定对洪姓老头的死亡案重新审理的话,陈一是有机会把自己的这些推测说出来的,但如果警方就这样结案不在翻案了,那基本上,这案子,也就到这结束了。 这一宿,睡得并不轻松,陈一毛脑子都在想事情,乱七八糟的,虽然这些案子,跟他没有关系,你破案了,也没有你的钱,你不闻不问,也没有怪罪你,但是,陈一他的脑子就是停不下来,好像必须这样一直转动着,只有在他转动思考的时候,才能够激发他的脑细胞,才能够在思考案件的时候,碰到一些类似的场景,会激发出一些曾经过去的记忆碎片…… 第七十一章鬼语者 早上,阳光明媚,端午节,刚好又是个小假期,很多平日里辛苦工作的人们也都迎来了难得的放松的机会,陈一他们家这篇据说要开始改造,算是对城市危房的一次比较大的拆迁活动,具体补贴措施尚未出台,仅仅是刚有点眉目,很多这里的住户就开始扩建房屋,甚至把自己的院子也都搭建了顶棚,就为了到时候拆迁能多分点面积,多分点钱。 家家户户的都在找施工队来进行扩建,陈一左右隔壁从早到晚都是施工的声音,弄的陈一很不爽,不过也可以理解,这里已经在北京南六环开外,属于一片一片的棚户区,脏乱差长期以来都是这里最显著的环境特点,大批量的外地人在这里租房,这里房租低廉,但房屋结构质量比较差,租房的外地人,多半都是从事一些比较低微的工作,每天也都很辛苦,即便这样,他们想在这棚户区,买套房,也是难上加难。 所以,很多房主们,可算迎来了拆迁的机会,赶紧添砖加瓦,多一平米,那都是不菲的一笔钱。北京南郊似乎要迎来大变样了,北京向外输送人口的大战略也在开始逐步的进行。 不过这些,对于陈一来说,都无所谓,自己家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分多少是多少,爱怎么分怎么分,他的思想,还是十年前的思想,他认为,靠着房子发家致富的,那都是没本事的人,真正有本事的,没有几个倒腾自己手里那点地儿的,而且,他也坚定的认为,一个国家,如果把房地产作为了他的支柱型产业的话,你这个国家,基本上也就要完蛋了。 顶着明媚的阳光,去吃早饭,结果,早饭摊儿也都没开门,户主也在忙着加装房子,很是热闹。正在陈一不知道该去哪觅食的时候,他看到人流之中,一辆汽车穿梭而过。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在他面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停住了车。 驾驶位置的车窗降下来,燕湖镇的镇长贾志鹏探出脑袋,“陈老师,忙吗?” “贾镇长怎么来这了?” “找您啊,我这有点急事,想求您帮个忙。”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陈一把贾志鹏请到了家里。 到了家,贾志鹏说明了来意,“陈老师……” “贾镇长,您叫我陈一就好,不用老一口一个老师的,我也不是什么老师。” “好的,陈一老师,不对,陈一。我今天来的有点突兀,不过,真的是急事。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是认识什么别人了,只能求您帮忙。我知道,您懂一些玄学,我老婆最近又有点不对劲了。” “我不懂什么玄学,而且,您妻子的情况我是知道的,这个吧,应该去医院。”陈一说到。 “他们家,确实有遗传的精神病史,但这次发生的事情,我都觉得有些奇怪。我们家住那小区,算不上偏僻吧,前天晚上,我跟我老婆吃完饭出去遛弯,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有条绳子,跟狗链似的,当时我们刚好买了只狗,我老婆就把绳子捡回去,说当狗链正合适。其实,现在想想,真后悔,干嘛要捡那条来历不明的绳子呢,买一条新的多好。” “捡回去怎么了?” “捡回去发现,那狗链九成新,给我们家那小金毛套上正合适。结果,就在当天晚上,我半夜醒来,觉得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睛,看我老婆也不在我旁边,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赶紧窗走出卧室,已走出卧室,我就看到,客厅中间,吊着一个人!那人就是我老婆,穿着红色的睡裙,他上吊的绳子,就是那根狗链。” “你老婆没事吧?” “我发现的早,赶紧把她救下来,我问他干嘛要这么做,她说她完全不知道,也没做什么梦。然后我也不能说太多,就安抚她几句,回去睡觉。但是那一晚上,我都没睡好,生怕她迷迷糊糊的起来再上吊。一晚上,我老婆睡得很安稳,没有再起来,天蒙蒙亮,我确定没什么事了,也就放松下来,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突然,我老婆睁开眼睛,看着我,一脸惊悚,我问她怎么,她说,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把金毛用绳子给勒死了,我安慰他几句,也没有太在意,因为一晚上我都没怎么闭眼,她一晚上也没有离开过这张床,怎么会把狗勒死呢,结果,早上我们起床,洗漱的时候,发现,金毛真的死了,脖子上,就勒着那条昨天晚上捡回来的绳子!”说到这,贾志鹏还是惊魂未定,赶紧喝了口陈一端给他的茶水,这才有点安心,靠在沙发上,舒缓的喘着气。 “贾镇长,其实真个事情,也不是什么玄学问题,也许是,你晚上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没有睡觉,其实你睡了,睡了哪怕之后五分钟十分钟,你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但是你老婆就会利用这五分钟,十分钟,把狗勒死,你老婆还是精神上有问题。” “我跟别人说这个事情,别人也跟您的说法一样,不过,我打电话给老家的老人,问了一下,老人说。我们捡回去的这根绳子,上面带着怨气,很有可能,刚吊死过人,或者勒死过人,被我们捡回来了,这个怨气也就跟着我们回来了,吊死鬼的怨气是最重的,而且,会化成恶灵,去报仇,它所谓的报仇,就是,见人就杀。也许,昨晚上是想杀了我的老婆,但我发现的及时,所以,就杀了我的狗!” “要我说啊,怨灵这种事情,不一定存在的,您啊,别想太多了,您工作压力大,再加上妻子患有精神病,生活压力也大,这也导致您睡不好,甚至说,您在睡眠的时候,可能也会出现一些精神上的幻觉,或者潜意识里,您举得您没睡,其实您睡了,您觉得你睡了,但是您一直没有睡,我建议您,请个假,好好休息休息。” 贾志鹏来这,不是挺陈一用这种安慰的话敷衍的,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绳子,放在茶几上,黑色的绳子,是一根狗链。 “这就是我们前天捡回来的那跟狗链,您能不能找大师看看,这上面,是不是有怨灵,它还在这个狗链上,还是已经进入我家了?我知道,做您这行,有风险,多少钱,我都能出。” 陈一哭笑不得,一根破绳子竟然把一个堂堂的镇长下称这个样子,陈一为了安慰贾志鹏,说道:“行了,贾镇长,您先回家吧,这个事情,我给您找人问问,问好了,我会告诉您的。” “那好,谢谢,谢谢你了,我这里又五千,您先拿着。”说着,贾志鹏从公文包里掏出五千,给了陈一,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他侦探所办事,是不能走空的,你走空了就是晦气,就是煞财运,所以,贾志鹏给钱,他也没有拒绝。 贾志鹏走后,陈一随后把这根绳子扔进了垃圾桶里,根本没当回事,但是就在当天晚上,怪事真的发生了。 半夜迷迷糊糊的醒来,陈一听到外面叮当咣当的响声,而且这响声越来越大,他以为是朴痕在外面倒腾东西呢,他起身,推开门,看到客厅里,朴痕蹲在那,她正瞪着椅子,往天花板的吊灯上挂绳子,她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根被陈一扔进垃圾桶的黑绳子! 虽然屋子里黑着灯,但陈一的夜视能力比较强,他看朴痕的眼神很迷离,这应该是在梦游,梦游的人,不能被轻易的惊醒,这样会损伤大脑。 陈一配合着朴痕,说道:“吊灯禁不住你,还是下来吧。” 听到陈一的话,朴痕突然停住了,迟疑了一下,但几秒钟过后,她继续八绳子往吊灯上面捆,这时候,陈一走过去,换了个方式,问道:“有什么怨恨,你说出来,我帮你。” 当陈一说完这话之后,朴痕突然就不动了,站在椅子上,双手下垂,但是那根绳子,依然被她攥在手里,攥得非常紧,陈一想要把绳子拿走,但是这绳子都拿不走。 “木山公园。”朴痕突然说了一句。 陈一分析,木山公园,是燕湖镇的一个比较大的公园。离贾志鹏家比较近,贾志鹏他们晚上肯定是在公园里遛弯的,所以,这个绳子,也应该是从公园里捡回来的。晚上和朴痕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陈一跟朴痕闲聊,还把这个事情给朴痕讲了,当茶余饭后的闲话,但没想到,这孩子就记载了脑子里,虽然他没有提过木山公园,但是,朴痕也知道贾志鹏家住哪,知道他们家那边有什么,估计,她睡前,脑子里一直在分析的这个事情,可能,就推理到了这个木山公园了。 “木山公园怎么了?” “我……是从那来的,我还在那,好好冷,我全身都是湿的,我在哪,我这是在哪?为什么那么多的绳子,捆着我……为什么我身子这么沉,我在哪?我在哪……” 朴痕最后这几句话,说的陈一浑身出冷害,大半夜的,听到你的一个熟人,用一场冰冷的语调跟你说这种话,你能不害怕吗? 陈一突然想到小时候在农村生活,听到的一些说法,朴痕现在说的,是鬼话!是死去的人,在借助他的嘴,说话,说明,死去的这个亡魂,还没有离开阳间,身上不是有巨大的怨气,就是被人用了某种方式,捆绑住了灵魂。 它说它浑身都是湿的,它说它冷,它还说了,木山公园…… 第七十二章通灵鬼话 一晚上的鬼话连篇,让陈一没有睡好。自从他和冷夏分道扬镳之后,似乎一直没怎么睡过安稳觉。朴痕这姑娘,虽然一直陪伴他左右,但是,梦游症这个毛病,实在让他头疼。说了一晚上的木山公园,到了凌晨五点来钟,才勉强睡下。 六点来钟的时候,陈一接到电话,是胡军打来的。胡军从拘留所出来之后,基本上没有再联系过陈一,因为他知道,当初是陈一怀疑他和胡同老头死亡案有关系,就找唐寻高密,唐寻又报告给警方,但是胡军不知道,他罪名的洗脱,也是陈一的功劳。 被陈一弄进拘留所,差点成了杀人犯,替郭震背黑锅,这让胡军对陈一有了芥蒂,也让陈一对胡军这个人,有了新的认识。虽然胡同老头死亡案不是他所为,最终也是为他洗脱了罪名,但是,陈一认定,胡军肯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肯定知道郭震的所作所为,如果放在寻常人身上,或者赶上国家严打的话,胡军肯定能够被判成从犯,这罪名成立的话,也够他在监狱里蹲个三五年的。 胡军这种靠着投机倒把做生意的人,真要是让让他在监狱里蹲上个三五年,估计他的生意事业,也全都毁了。陈一感觉,自己和胡军本就不该是一路人,但是残缺的记忆,去让他把胡军当成朋友,究竟是个怎样的朋友,陈一之前是看不透的,但是现在,有了自己的认识。胡军不联系他,他也不去联系胡军,毕竟,这种心不正的人,和陈一始终就是两路人,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 胡军打电话大得很突然,说话的语气,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内容,让陈一大吃一惊,胡军说,燕湖镇镇长贾志鹏的老婆,昨晚上死了,死在他们小区旁边的母山公园的湖里,警方发现的时候,只剩下躯干,没有头,这显然是一场谋杀。 陈一放下电话,无意中,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那根黑色的狗链子,贾志鹏老婆自从儿子死了之后,一直神神颠颠,捡到这个狗链子之后,更是病情加重,早就应该去看心理医生的,但贾志鹏迟迟不愿意送妻子去看病,可能也是为了他自己的仕途考虑,要是让官场上的同僚们都知道,他有个神经病老婆,那以后怎么在官场立足。 陈一也没有多停留,赶紧去了燕湖镇。没有直接去贾志鹏家里,现在贾志鹏家里一定是一团乱,又要处理后事,又要被警察询问,去了的话,也了解不了什么情况,他干脆自己去了木山公园。 木山公园属于燕湖镇里最大的公园。关于这木山公园,其实还有一个传说。 明朝永乐年间,燕湖镇属于京郊的京畿重地,京城北边,现在的怀柔密云等地,是京城的水库,保障京城用水,而紫禁城以东三十公里的燕湖镇,作为京城的粮仓,储备着大量的粮食,这里也土地肥沃,是农业重地,年年粮食产量都丰硕磊磊。究其原因,是这里,气温适宜,关键是,环着北京城,又一条河,名为潮白河,潮白河字东北方燕山山脉留下来,到了北京城,形成两个支流,一条自京城西侧汇入南侧,流经廊坪市北侧,进入天津卫海河,进入渤海湾,另一条支流,自背向东,流经京城北郊的几个水库之后,汇集到了燕湖镇。 燕湖镇之所以名字中有个湖字,就是因为,早年间,这里曾经有一条大湖,自然形成,湖水虽然不广阔,但是,深不见底,据说,里面又一条巨大的鸿沟,连通着地底水脉,从暗流直奔渤海。 以前,在燕湖镇任职的官员,也都是肥差,不是看粮,就是把守京东的军事要地,位高权重,非常关键。最有名的一位官员,就是永乐十八年在这里上任的一位小官,官位不高,当掌管粮食,每年网京城运送的粮食,三分之一都要经他的手,用当时民间盛传的一句话就是,给他个丞相他都不会换。 的确如实,这个小官,捞了不少肥水,也在这里,当起了土皇帝,天生好色的他,在民间征集漂亮姑娘给自己当老婆,据说,这个人的小老婆又三十多个,外面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在他的府里,没有男丁,清一色的女人,每天睡一个女人,不带换样的。 在封建社会,有钱有权的主,又一帮小老婆,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甚至说你老婆越多,说明你这个人越厉害。但是,这个人有个怪癖,就是在跟老婆们行房事的时候,喜欢动用一些肉体上的刑罚,女人受到伤害时候,叫声越惨烈,他就越高兴,越兴奋。 有时候,用刑过于重,会把女人直接打死,死了就扔进那个湖里。久而久之,这个官员的变态癖好加重,他甚至喜欢上这种死亡的快感,于是,他专门找一些穷苦人家女儿,花钱买来之后,变成自己的奴隶,变成自己的虐待对象,行房的时候,往死里打,三天两头的,都会有女人被他活活打死,打死之后,就扔进湖里。 据说,那些年,湖里的鱼都长得特别肥。就在这官员,四十岁这一年,得了一场怪病,全身生疮,不管用什么药都医治不好,疮口破裂腐烂,而且奇痒无比,伸手一挠,腐烂的肉皮连着血和脓液就都被扣下来,又疼又痒,生不如死。 后来听说,湖对岸有个神医,专治这皮肤病,这官员赶紧去寻医,为了走近路,准备摆渡过湖水,但是,就在他的船行至湖中心的时候,突然,湖面上兴风作浪,前方出现一个巨大汹涌的漩涡。木船剧烈摇晃,官员不慎,跌入湖中,一瞬间被漩涡卷进去。 更奇怪的是,官员掉进漩涡之后,湖面突然平静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过那官员,也再也没有上来,只是浮上水面一层红色的液体,像鲜血一样。 当年的那个湖,经年累月,在清朝道光年间,京城闹大汗,这个湖水也接近干涸,已经没有了曾经那种庞当的气势,又经过若干春秋之后,湖水已经所剩无几,据说,建国初期,这里还出现过一次彻底的干旱,干旱之后,湖里也没有什么连通渤海湾的暗流,就是普通的一个自然形成的湖罢了。 近年来,燕湖镇因为靠近北京的地理优势,被重视起来,经济发展极为迅速,城市建设也跟进了步伐,所以,在原来那个干涸湖的原址上,修建了这个木山公园,通过人工绿化,把这里变成了一个供人散步养生的好地方,燕湖镇几个比较高端的公寓,也都是围着这个木山公园修建。 虽然,这个木山公园建立之后,就有种种骇人听闻的传说,传说这里晚上会出现女鬼嘤嘤哭泣,会听到她们的惨叫,有的,甚至说,会看到湖水上面若隐若现的木船。当年,建立这个公园,就是有当地的算命先生说,这公园的水,非常凶,在水周围,多种树,要沿河垂柳,垂柳可以锁魂,并且,多摆放石头,石头堆砌的假山,可以镇鬼! 公园的门名字,也是为了镇住这个湖里的邪祟,起名为,木山公园!据说,公园里的假山用的石头,又一部分还是从山西五台山运来的,就是为了镇住这里的阴气。 也许是公园风水起到了作用,木山公园,这些年来,没有在闹过什么可怕的事情,甚至连溺水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是,这次却突然出现了一起离奇凶杀案。燕湖镇镇长的老婆,竟然死在了湖里,而且,身首异处! 消息一经传出,小镇再一次热闹起来。可想而知,现在的贾志鹏,在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 陈一在湖水边走了一圈,现在这个湖已经很小了,基本上就是一个小城市人工湖的规模,走一圈,半个小时左右。河边都是一排排的垂柳,有的柳树枝条垂到水里,一切都那么安静,那么祥和,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走在这样一个休闲的公园湖畔,很那把这里和凶杀案联系到一起。 不过,陈一也路过了那个所谓凶杀案的现场,就是发现贾志鹏老婆尸体的地方,四周围起了警戒线,估计来现场取证的警察都已经取证完毕,大多数警察都已经离开,之留下了两个协警在这里看护现场,估计用不了多会,他们也会离开,这个现场已经没有什么保留价值了。 陈一在远处观察了一下,发现贾志鹏妻子的地方,是河畔的一块泥泞的湿地,旁边柳树成荫,远处的人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到柳条遮挡的湖岸发生着什么。泥泞的河畔上,没有鞋印,旁边的草地也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如果,是有人谋杀,而且是用了极其残忍的割头的手段谋杀的话,这里不应该没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说,割头的话,大动脉完全断裂,是应该喷溅大量鲜血的,不过,看看周围的土地和水面,并没有太多的血水。 这只能说明,这地方,应该只是个发现尸体的地方,作案的地方,肯定不在这里,很有可能,凶手作案之后,把尸体扔进水里,尸体顺着水,飘到的岸边。更进一步来说,凶手作案的地方,应该都不是在这个公园里面! 现场检查完毕,陈一这才动身去了贾志鹏家里。 进门的时候,几个警察刚走,贾志鹏一脸沮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几个朋友都在,胡军也在。陈一jude有点奇怪。按理说,胡军和贾志鹏的交集,就是燕湖镇城市绿化项目,这个项目贾志鹏已经给了胡军了,胡军已经得到好处了,能用贾志鹏的都已经用了,按说可以疏远联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这种事情,这小子竟然是第一个赶到的,胡军这小子,交朋友,到底是什么套路,他现在这么积极的来安慰贾志鹏,而且表现出患难见真情的这种真挚感情又是为什么? 陈一越来越看不透胡军,进门的时候,他见到胡军甚至都不要知道怎么开口说话,毕竟,这是胡军从拘留所里出来之后,俩人的第一次见面,大家心知肚明,心里对对方肯定都有些芥蒂。 不过,胡军还是主动走过来,没又太多寒暄,直奔主题的说道:“兄弟,你可算来了,我们这都愁死了,志鹏镇长的这个忙,你可不能推脱,能帮咱一定要帮啊!” “帮什么忙?”陈一说到。 “案子啊!他老婆,被人割了头,丢尸湖中,妈的,这凶手太可恶了!一点人性都没有,所以,你要帮忙!你不就是专门查这种案子的吗!你一般办案经费是多少,我替贾哥出这个钱!”胡军说话声音不算高也不算低,能保证屋子里的人都听到,语速不算快也不算慢,但闲得很严肃,很镇定,但是有多少带着一丝愤怒。 “警察会处理的。”陈一回了一句,毕竟,没有事主的嘱托,陈一作为侦探,不会随便去接什么案子。 “警察哪有你厉害!兄弟,刚才我跟贾哥商量好了,这个案子,你一定帮忙!要不,先给你两万,不行给你三万!”说着,胡军这就要掏钱包。 陈一没有理会,走向贾志鹏,伸手拍了拍贾志鹏的肩膀,说道:“节哀顺变,凶手一定会查出来的。” 贾志鹏摇摇头,神志恍惚,他抬起头,看着陈一,但又好像没有看着他,黑眼珠都不带转动的,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现实儿子死,又是老婆死,是不是,离我自己死也不远了!” “你得罪过什么人嘛?”陈一问到。 贾志鹏一撇嘴,说道:“警察来了好几拨跟我问话,基本上一上来都是问这句,问我得罪过什么人。你说,我一个镇长,这个燕湖镇,又是一个人人看着眼热的地方,我就算明着没有得罪过人,暗中不知不觉得,也应该得罪了不少人,也应该触碰了很多人的利益,而且吧,陈一,我觉得,我得罪的,不仅仅是人,很有可能,还有……还有鬼……” 说完,贾志鹏全身都在颤抖,他看着窗外,窗外一片阳光,但是,在贾志鹏的眼中,窗外似乎都是一片鬼魅,一双双血手拿着刀子,敲打着玻璃窗。 拿了一些现场的照片,也没有在贾志鹏家多做停留,陈一就匆匆离开。虽然贾志鹏希望陈一能够帮着他查一查这个事情,不过陈一还是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先交给警察,虽然很离奇,但警察也不一定是废物,这么轰动的案子,他们不可能不当回事。 回到家里,朴痕已经把午饭做好了,朴痕最大的优点就是做饭比较好吃,见陈一回来,笑容满面,说道:“你一大清早怎么就不见个踪影,去哪了?” “出去瞎转转。”陈一不想把贾志鹏妻子死亡的事情告诉朴痕,这姑娘有梦游症,你白天跟她说一些恐怖的事情,她晚上很有可能做恐怖的梦,这样对她伤害太大。 看朴痕起色很好,估计昨晚上他梦游的事情也全忘了。 俩人一起吃饭,朴痕不在意的问了一句:“昨晚上,我没干什么吧?” “啊?”陈一装糊涂。 “我昨晚上没说什么梦话之类的吧。” “咱俩又不在一个屋子睡觉,我哪知道你说过什么梦话啊。” “我昨晚上好像做了个梦,很奇怪的梦,梦见我在一个公园,那公园有一个很大的湖,我坐在船上,全身被人绑着,然后那人突然拿刀,把我脖子抹了,我看见自己人头落地,也看见他把我扔进河里,我的头,就在木船夹板上滚来滚去,想想就恐怖……” “你自己在家的时候,是不是总看一些恐怖片啊,尤其是欧美的那种,血淋淋的,多恶心,别老看了,不然晚上总做这种噩梦。”陈一说到。 “陈哥,我有个秘密,一直没有跟你说过。” “你不会是苗族某个部落酋长的女儿吧。或者你懂一些惊世骇俗的苗族巫术!”陈一开玩笑,每当他开玩笑,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的时候,都是在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波澜。 “我能通灵!” 陈一一口饭差点喷出来,说道:“是吗,我也能!”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能通灵,我小时候就有这本事,族里死了的人,死后都能找上我,托我的嘴,给活人带话,这也是我为什么从小就梦游的原因。我昨天的那个梦,跟我以前被托梦的时候,感觉一样,也许,咱们屋子里,真的有冤魂!” 很多村子还处于封建迷信的阶段,即便他们见识过很多市面,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处于一种迷信思想之中。小孩子的心智是容易被外界影响的,村子里死了人,小孩子知道了,很有可能,就会做梦,尤其是朴痕这种有梦游症的孩子,潜意识里,就会把死人的事情印在脑子中,然后,他就会做一些这样的梦,说出一些梦话,而听到的大人,就会把这孩子的梦话,当成死者的寄语,他也就被称之为鬼语者。 但其实,这世上,有没有鬼先另说,单说这梦游症,就是因为脑补受到外界刺激,陈先出轻度睡眠的时候,潜意识住在行为意识,出现的一些行为,理论上说,梦游症,就是精神疾病的一种,梦游症患者说的话,完全是她受到外界刺激的潜意识里的一种自言自语,这种话和鬼话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但也许,这些梦话在机缘巧合之下,说中了一些,但那也只是巧合…… 第七十三章鬼附体 陈一半宿都没怎么睡觉,一直在听睡在隔壁的朴痕有没有再次梦游。 朴痕坚定的认为自己又特异功能,认定自己能够通灵,在他潜意识里,自然而然的就会固定这个思想,她的梦游症,跟这个潜意识有很大的关系。也就是她从小到大,生活在一个闭塞的环境中,寨子里可能还是处在一个版迷信的状态,很多事情,他们都会跟鬼神挂钩,所以,家里的长辈,族里的人,一直在潜移默化的把她的一些梦游行为,说成是通灵的现象,这就导致她,自己从小就认定,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她越是这样坚持,就越会加重自己的梦游症状,导致她在白天听到的看到的一些东西,到了晚上的梦境中,很可能就会转换成比较真实的场景出现在他面前,这是重度梦游症的一种现象,这是一种病态现象,表面上,好像没有什么多大的伤害,但是场子以往下去,势必会对患者造成精神上的摧残,甚至,久而久之,她也许会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所以,人的潜意识很重要,周围的人所给你灌输的死相,也非常重要。我们看到很多成功的人,从小就是有人在不断你的鼓励他,而有的很多失败的人,从小就是背负着压力,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很有可能都会被家里人不理解,被家里人诟病。这种失败者的潜意识,一旦竖立起来,对自己今后的生活,会有相当巨大的影响。 这天晚上,相安无事,两点多钟,陈一觉得朴痕不会再闹出什么动静了,于是也就安下心来,准备睡觉。但是刚一闭眼,脑子里突然晃过一个场景,他看到贾志鹏的老婆,看到她在一艘破旧的木船上,她的头上被黑布套着,虽然完全看不到容貌,但是陈一的意识告诉他,这个人,就是贾志鹏的老婆。 木船飘荡在湖水之上,夜色氤氲,雾气昭昭,她只有自己在船上,一阵冷风吹过,木船随风荡漾,距离岸边越来越远,看似安静的画面,但是显得非常诡异,陈一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突然之间,贾志鹏老婆的脖子开始流血,也就是两秒钟的功夫,她的头颅,毫无征兆的从脖子上掉下来,滚在船夹板上,而她的身子,往侧边一倾斜,直接跌落水中。 整个画面,不足五秒钟,五秒钟,陈一看着这个人从生到死。 他睁开眼睛,脑子有些疼痛,他不知道自己头脑中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场景,更不知道贾志鹏的老婆,为什么会突然头颅掉落。难道说,他在白天的时候,看到了什么细节,只是自己没有太在意? 有时候,人的主观意识注意到的一些细节,可能会忽略,但是人的潜意识很有可能把这些细节归纳到一起,到特定的时候,从你的头脑中呈现出来,这种现象,很多搞艺术的人称之为灵感,很多经商的人称之为创意,但实际上,这是每个人都拥有的一个潜意识代替主观能动性的一种现象。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掉落头颅,陈一想不明白,如果说,刚才头脑中的这个场景,能够在往前倒退一两分钟,也许他就能够看到整个的过程,他所看到的,仅仅是人死瞬间的那个场景,这些远远不够。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隔壁的朴痕又有了动静,她大叫一声:“松开我!” 这喊声越来越激烈,朴痕的语言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甚至根本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陈一赶紧冲进卧室。发现朴痕正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把自己的脸都掐紫了,根本就喘不过气来。陈一赶紧过去,想要把他的手拽开,但是发现,朴痕的离奇非常大,两只手就像是两把钢钎一样,掐指自己,气嗓管被阻断,大动脉也被阻断。 “朴痕,朴痕,你醒醒,你醒醒!”陈一大声喊到。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没有病!我不会影你,放开我!”朴痕大喊着。 “是谁抓着你不放?”陈一突然问到。 “放开我,我没有病!你弄死了我,也不会升官发财的!”朴痕挣扎的喊到。 陈一提高了嗓门,大吼一声:“到底是谁!谁抓着你!” 陈一这么一喊,朴痕突然就冷静下来,手上也松了力气,陈一轻轻一挪,就把她两只手挪开了。 朴痕缓缓睁开眼,一脑门的汗,全身都湿漉漉的。她惊魂未定,但是看到陈一的瞬间,一下子抱住陈一失声痛哭。 “陈一,我是不是……是不是中邪了?” “只是个噩梦,没事,没事,醒了就好了。” “不像是梦,我觉得特别真实。” “你梦见什么了?”陈一问到。 “我……我梦见,梦见贾志鹏了。” “贾镇长?贾镇长怎么了?” “他,要杀我!用绳子,勒着我的脖子,力气特别大,都快把我脖子拧断了!”朴痕哭着说到。 “他为什么要杀你?”陈一继续追问。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说我有病,说我会影响他……不对!”朴痕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陈一,眼神惊悚,说到:“他可能不是要杀我!刚才的梦里,我并不是我,我好像是贾志鹏的妻子,好像跟他生活了很多年了,我能够感觉到他是个人面兽心的人,他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不择手段!” “你是贾志鹏的妻子?” “陈一,我……我是不是被贾志鹏的那个死鬼老婆附体了?她是不是进了我的身子里,想让我替她报仇啊,我不想身子里总藏个无头鬼啊!你找那个杨芜,把这个东西给我清除出去!”朴痕哭着央求到。 “你别多想了,这是你潜意识里出现的幻觉,之前的那根黑色的狗链,以及贾志鹏老婆死亡的事情,对你潜意识的影响很严重,这就导致你会做一些跟这个有关系的恐怖的梦,你相信我,没事情的,好好休息一下。” “你不能走,你晚上要在我身边,不然我害怕,我怕我在做梦,你在我身边,我能够安心一些。” 朴痕正说着,陈一的手机突然响了,手机铃很大声,本来不想接的,但是一看电话号码,竟然是冷夏打来的。 自己的这个妻子,已经很有没有主动跟他联系过了,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突然会打电话来,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吗? “有什么事?”陈一接起电话,直截了当的问到。 “你……你在哪……”电话那头冷夏说话有点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喝醉了酒。 “你在哪呢?”陈一心里突然有些担心。 “九英里会所……陪……陪资方喝酒。” “少喝点,这么晚了,早点回去睡觉。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你……你旁边有人吗……是我……影响你们了吗……” “你别说这没用的,有什么事你就说……”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陈一脑子极速转动,也不是自己的生日,难道是冷夏的生日?但自己不知道冷夏是哪天生日,或者以前知道,只是现在早已经忘了。 “对于我这个失去十年记忆的人来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肯定不记得了。”陈一尴尬的说到。 “不记得了?那我告诉你啊,今天,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咱俩还没有离婚呢,咱俩还是夫妻,对吧。” “结婚纪念日?”经过冷夏这么一提醒,陈一脑子里晃过几个零碎的画面,看到自己穿着一身西装,站在酒店前面迎接亲友,看到自己给冷夏带上截止,看到冷夏亲吻自己时候,那柔情蜜意的眼神。这眼神清澈,单纯,不含任何杂质,只有那份爱意,这种爱意,是装不出来,演不出来的。 对于他们俩的回忆,陈一暂时只能回忆起这么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却出现了追忆,伤感,怀念想交错的一种复杂情绪。一个人的记忆,可以被磨灭,但是,一个人内心的感受,是不会消失的。很多时候,陈一都是在通过自己的这种情绪在回味着以前的一些人,这些情绪能够告诉他,过去的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哪些人,是不能信的。 此刻,对冷夏的这种情绪,让陈一陷入过去,不能自拔,陷入到他们之间曾经的那份感情里。为什么,自己以前能够跟冷夏那么如胶似漆,而现在,却分道扬镳,却如此冷漠。 就在这个时候,陈一听到电话那头又男人的声音,“冷小姐,怎么一个人偷偷跑到外面打电话啊?屋里高老板还在等着你喝酒呢。” “我……我喝了不少了……实在陪不了了……”冷夏推脱着。 “什么叫喝不了啊,你这本新书,能不能被改编成影视全凭高老板一句话了。那是财神爷,真要是改编影视,这对你,对咱们文化公司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为了咱们的前途,说什么你也得进去在喝点!” “那个高老板按的什么心,你不是不知道。我刚一来,就摆了一桌子的白粉,让我吸,看我坚决不碰那东西,他就又让我喝酒,我真的喝不下去了,我要是喝醉了……他……他说不定会对我做出什么呢……” “做出什么?哈哈哈,冷夏……你知道吗,多少女演员为了能够上戏,都求着跟高老板睡呢,今天晚上,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呵呵……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把我冷夏当成什么人了……” “哎呀……行了,你别闹情绪,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的未来。走走走,多多少少的,再去喝点,给个面子!” “你不用扶我,我自己走得了!我要回家!” “回什么家,不行……”说到这,对话戛然而止,陈一再回拨过去,冷夏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朴痕看着陈一,问到:“怎么了?” “没事,但我得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你在家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不行,我害怕,我不要自己在家,你不能走。”朴痕一把拉住陈一。 “我必须走!”说着,陈一甩开朴痕的手。 “那我跟你一起去!你去哪我去哪!”偶很固执的说到。 没办法,陈一只能带着朴痕。 开车到了九英里会所,虽然现在已经三点多了,再过俩小时,天都会亮起来,但是这隐匿在南城的高档会所,依然灯火通明,门口各种豪华车辆比比皆是,保安员们还在忙活着指挥这一些车辆进进出出,门庭若市,一点不像是凌晨三点的样子。 陈一下了车,往里走,门口接待员拦住他,问道:“先生有预定吗?” “找人。” “找人?您是哪个房间的客人?” “那个……高老板的客人!” “高老板?哪个高老板?我们这姓高的老板有很多。” “影视圈的高老板!”陈一不耐烦的说到。 “您别为难我们,要不这样,您给高老板打个电话,让他派人出来接您。或者您说一些高老板的全名,我帮您去房间里汇报一声。” “你他妈别拦着我,我来找我老婆!”说着,陈一伸手直接把门口保安推开。但是这个会所,戒备森严,外面门庭若市,但是想要进入里面的门,没有邀请函和里面的人带你的话,插着翅膀都进不去。 “先生,你不能进去,这是我们的私人场所,如果您没有邀请函的话,我们会依法对您采取措施!” “私人场所?他妈的就是让那些老板们来这里玩女人,祸害人的场所吧。我老婆在里面呢,让我进去!”陈一大喊着,他面前,又十多个保安挡住了他的路,最前面几个保安已经过来,拽住他的胳膊要把他推出去了。 “你们这帮混蛋!我草你妈的!”陈一骂了一句脏话,甩开胳膊就跟这帮人打起来了。毕竟警校生出身,身体素质非常扎实,又带着点军方实战格斗的功夫基础,拉开架势,一个人打对方十几个,没什么花架式,格挡擒拿的那一套全都是灵活运用,几套连环招数,鞭腿连着侧摔击打,一套下来,三四个保安已经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这边一打起来,更多的保安都围了过来,陈一能打,但是打三四个的没什么问题,眼前站着二十几个,一人给你一拳头都能把你打趴下。 对方都知道陈一有功夫,看着地上躺着那三四个痛苦挣扎,也都不想上去挨拳头,都指望这别人先上,而陈一见对方人多,也不能轻举妄动,双方开始陷入僵持,但是陈一知道,这种僵持是短暂的,一旦对方反应过来,意识到他陈一寡不敌众的话,会一拥而上,到时候他就有挨打的份,甚至挨了打,还要被送进派出所。 “草,就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的,还想跟我打,来啊,一起上啊!”说着,眼中放射出犀利锐气的光芒,气场十足,只身一人,但好像身后站着千军万马。 就在这个时候,保安的身后,走出一个人,肥头大耳,油光粉面,身材高达,得有一米九的个头,但是,身材也同样臃肿,起码都三百多斤。看上去像是个富贵相,不过眉宇之间,挂着凶狠样。手上,带着一串佛珠,看不出什么材质,只感觉它黑乎乎的,散发着一个臭肉的味道。 “这是干嘛啊!当我这大厅是格斗场吗?我看看,是谁说要找我啊。”肥头大耳甩着一身的肥肉走到了陈一面前。 陈一虽然个头不矮,但是他一米八零偏瘦提醒站在一个一米九三百多斤的胖子面前,就好像是面对着一堵墙一样。 这个胖子,应该就是高老板,这个人应该是个投资商,哪里有商机就去投资什么。这个九英里,应该有他的股份,所以,这里的人,全都会听他的,陈一这等于是单枪匹马的过来人家的场子闹事了。不过,几面面对强敌,陈一完全不在乎,一个失去十年记忆的人,就好像是重生了一次,他完全不怕死,当一个人,死都不怕的时候,便没有什么畏惧的了。 高老板瞪着陈一,俩人对视了几秒钟之后,他发现眼前这个人是个硬骨头,眼神中那种锐气的光芒,势不可挡。来者何人,他不知道,但是他清楚,敢单枪匹马的来这里闹事的,绝对不是一般人,本以为是个莽夫,但是看着人的眼神和这个人气场,再看看他几秒钟功夫,打趴下自己手下三四个看场子的马仔,这就不像是一般人。 “这位兄弟,有何贵干啊?” “高老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找我老婆,这么晚了,我来接她回家。” “你老婆?我这里女人不少,来这里的女人,都是寻欢作乐的,不知道,你老婆是哪位?” “冷夏!” 当陈一说出这个名字之后,高老板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好像有点吃惊。 “你……你是冷夏的丈夫?” “对!我妻子在哪?” “看来,这传闻都不可信啊,我可是听说,这冷夏的丈夫,是个孬种怂货,天生被带绿帽子的命,没想到,今天一见,还真有点出乎意料呢。” 陈一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我不想跟你废话,只想借我老婆走,希望,你别给自己找麻烦!” “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脾气还真是暴躁呢。不过,没关系,我喜欢你这个性格。不过,你老婆,不在我这里。” “不在?” “之前在,但是后来走了,跟别的男人走了,去哪了,去干嘛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哈哈哈……”这个高老板显然是在撒谎。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地盘,陈一也不能那他怎么样,就是不把人放出来,陈一也没辙。 “高老板,我今天晚上,必须把我老婆带走,如果你不配合,那我就进去自己找,挨个房间找!”说着,陈一就要让利走,一帮报案赶紧拦住他。 而高老板一挥手,说道:“拦着他干嘛啊,让他去找啊,我这里,几把个房间,让他找,随便找!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你找到了,把人带走,我不拦着,你要是找不到,你要赔偿我的经济损失,这一晚上,至少有个三五十万的。” 陈一觉得这里有诈,而且,这里确实几百个房间,挨个找的话,找到天亮了也找不到,而且挨个敲门,不一定会的得罪到什么人呢。更何况,这高老板要是真想留冷夏的话,很有可能,不会把她留在那些一般人都能够发现的房间里,这地方,肯定还有别的地方!而陈一,对这里,却一无所知。 就在陈一犹豫不决得时候,高老板说道:“怎么了?刚才信誓旦旦的说要找老婆,现在怎么不去了?你要是现在赶紧滚蛋,我不会为难你,今天晚上的事情,咱们就一笔勾销,但你要是坚持要找的话,那咱们就按规矩办事。” 这时候,朴痕走了过来,跟陈一说道:“我知道嫂子在哪?” “你知道?” “我说了,我会通灵,这地方,虽然灯火通明,但是,阴气特别重,因为这里,被害死过人,害死人的冤魂,还在这里,散布出去,它知道这里的一切!” “你别捣乱,这没你的事情!”陈一知道朴痕是在胡说八道。 “我说的是真的,你信我,就跟我走!”说着,朴痕一把拉住陈一的手,推开当着他们的人群,带着陈一就往里走。 他并没有走正门,而是拐进了安全通道的楼梯口,直接本着黑漆漆的底下走过去。 “你这是带我去哪?” “跟着我走就知道了!”朴痕一本正经的说到,好像真的有灵魂在引路似的。 而那个高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上来了,就在他们后面。 “你们走错了,往下走是地下车库,没有房间。”高老板说到。 楼道里灯光暗淡,只有安全灯散发着绿色的光亮,朴痕突然站住,猛的回过头,一脸阴沉的看着高老板,这一回头,吓了高老板一大跳…… 第七十四章百香散 “人,是在这里被害死的!”朴痕这一句话,吓得高老板差点摔在地上,还好他身后有保安跟着,几个保安一起搀扶住了他。 朴痕指着旁边的墙壁,说道:“这上面全是血,你踩的那个地方,还有一只人的胳膊!他是被分尸的,死的很惨!而你,却隐瞒了一切!” “你胡说什么呢!闭嘴!”高老板很紧张,陈一通过高老板这种激烈的反应来判断,这朴痕可能真的说对了。 “一个清洁工,死了就死了,正常流程报警不就行了,为什么你要隐瞒这些?是不是,这个清洁工,知道你的秘密!”朴痕又逼问到。 “你……你给我滚,你们给我滚,别在这里了,快点给我滚!”高老板有点要发飙。 陈一惊讶的看着朴痕,难道说,朴痕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或者说,这个人,就是你杀得!你先用铁丝绑住他的脖子,几个人用力,直接残忍的把他的头颅斩断下来,然后,有用斧子,砍断他的胳膊和腿,被分尸之后,用多肉机搅碎,扔进你们后面的池塘喂鱼,两年过去了,那池塘里的锦鲤,应该更肥了吧!”朴痕连他们的作案手段都说了出来。 他说的越是详细,这高老板就越加的紧张,似乎,朴痕完全都说准了,说到了点上。 朴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她真的会通灵? 这时候,朴痕看着陈一,说道:“再往下一层,有几个更豪华的包间,他们很多见不得人的交易,都是在下面的那些包间里进行,你那那里,一定能找到你老婆!” 陈一赶紧往下跑,高老板更紧张了,喊道:“给我拦住他,别让他下去!” 保安们正要追,谁知道,朴痕突然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怒视着他们。黑暗中,她脸色阴沉,尤为恐怖,朴痕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我一个死了的人,不怕死,我看你们能那我怎么样!”说着,朴痕一甩手,所有人的眼前一片白色雾气。这股雾气很呛人,差点让高老板和这帮保安窒息。 一个个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呼吸,赶紧往后推,每一个人敢上前的。吸进这种白色的雾气的,都咳嗽的喘不上气来。当雾气渐渐消散,他们看到,眼前呈现出一滩滩的血迹,楼梯上下,到处是散落的血肉,甚至,就在他们额的身边,还有人手,这手滚落到高老板面前,突然,抓住高老板的脚。 高老板吓得“啊啊”惨叫,众保安也都吓得落荒而逃。 果然,地下二层,还有几个高档包间,包间里面,都是在做吸毒赌博,玩女人的勾当,在里面第三间,陈一找到了冷夏。 冷夏好像被下了药,倒在沙发上,屋子里还有别人,一帮男人,有几个,陈一看着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估计之前有过交集,但是失去记忆之后,就不再记得他们了。这些人见到陈一进来,也都很吃惊,向上前阻拦,但是又没有理由。 “陈一,你这是干嘛啊,谁让你走进来的?”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叱问到。 “我他妈的来借我老婆,天经地义,怎么了,你要管?”陈一面露凶光,瞪着这个人吼道。 “陈一,我警告你,不要乱来,今天对冷夏很重要,你别坏了她的好事!”中年人走进陈一想拦住他。 陈一一个大巴掌扇过去,把这中年人打了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他妈的,老子告诉你,刚才姓高的带着几十个保安都拦不住我,就凭你还想拦我?而且,这是我老婆,我带我老婆回家,用得着你管吗,你他妈的算老几啊,再他妈的往前走一步,我撕烂你的狗嘴!”说完,陈一一把抱起昏迷中的冷夏,气势汹汹的走出房间,屋子里的几个人,没有一个赶上来阻拦他的。 开车回家的路上,冷夏蜷缩在后排,睡得很沉,朴痕坐在副驾驶,有点担心的问到:“要你不要去医院啊,她不会有事情吧?” “被人下药了,去了医院也没用,在家修养几天就好了。她为了工作,为了赚钱,连命都不要了!” “真想不通,嫂子跟着你,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自己闯荡啊,我要是她,我就天天在你身边。” “这是世上,千百种人,千百种活法,每个人的想法和追求都不一样,我们可能也是因为各自的理念不同,所以始终不能生活到一起吧。对了,你刚才跟高老板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没看把那龟孙吓得那个样子。”朴痕得意的说到。 “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通灵啊,我都跟你说了,那里发生过命案,我能感觉到,我跟那里的冤魂想通……” “少扯淡,实话实说,你怎么知道的?”陈一严肃的说到。 “三年前,我来的北京,我工作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找个九英里会所。我当时是会所客房部的一个保洁员,每天负责扫楼道以及收拾用过的床单被褥拿去洗,我在这里做了一年,得到了信任,再加上我形象好,就有资格来下面那些非法场所做服务员,给人端茶倒水,陪人唱歌。有天晚上,我正在楼道里候命,突然听到楼梯口这边有声音,我就赶紧走过去,正好看到凶案现场,一个年轻的男保洁员,被几个保安按着,手脚都被按住,然后有人往他脖子上套了钢丝,几个人使劲往后一拽,钢丝直接就勒断了保洁员的脖子,人头直接从脖子上掉下来,脖子的血管里喷出不少血,全都溅在了墙上。这样用钢丝勒死人,喊不出声来,可能是他们用力过猛,导致直接把头都勒断了。然后他们虽然,用斧子跟这个人分尸,第二天,我就看到后花园那个池塘里面,用人在用肉馅喂鱼,我问为什么用这么好的肉馅喂鱼,那个人说,不该问的别问,我才,肯定是把那个人绞成了肉馅!” “你为什么没报警?” “不用我报警,警察第三天的时候来了,说跟凶杀案有关系,但是也没有查出什么,我作证的话,也没有人会相信我这么一个服务员的话。从那之后,我才知道,在北京城,每个光鲜亮丽的地方,都藏着一个或者好多个不为人知的肮脏的可怕的秘密,这些秘密,和咱们老百姓没关系,和社会也没有关系……”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陈一把冷夏的衣服脱了,看着妻子的这完美的身体,陈一身体中燃起了一团欲火,但是接踵而来的是一身的疲惫,这势不可挡的疲惫让陈一很快冷静下来,跟冷夏盖好了被,便走出了卧室。 朴痕在收拾东西,陈一问她要干嘛去。 朴痕说道:“你妻子来了,我再住在你这里就不合适了,我还是出去找地方住吧。” “她不会在这里常住的。而且,你出去了,身上又没什么钱,你去哪租房啊,况且,你还有梦游症……”陈一再挽留她。 “但我留在这,怕你老婆误会。” “没什么好误会的,再说了,我们俩之间的误会,太多了,不在乎这点小事。她暂时先住在卧室,我那个书房就让给你住,我在客厅就好了。总共就这么三间房,虽然不大,但是将就将就没啥问题的。”陈一说到。 “那好吧,等她行了,看看她的想法,如果她坚决不同意的话,我就搬出去,毕竟,你们俩个才是合法夫妻。”说着,朴痕把东西放下,进了厨房去做早饭。 在陈一短浅而又模糊的记忆力,对冷夏的了解知之甚少,虽然是自己的合法妻子,但是就现在的熟悉程度和了解程度来看,朴痕更像是自己家里的女主人。自从朴痕住进了这个小平房里,跟陈一经历着风风雨雨,只要陈一在家,都是这姑娘做饭,而且,每天把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段时间,陈一才觉得,这个家像个家,不管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只要回来了,就感觉到温馨。而以前和冷夏在一起,住着豪华别墅的时候,陈一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只觉得,那里更像是别人的地方,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一宿没睡的陈一窗趁着朴痕做饭的这会功夫,靠在沙发上眯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做梦,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幻觉。可能是太累了,一下子进入了这种深度的睡眠状态。这种睡眠称之为有效睡眠,有效睡眠不需要太长时间,就能够冲充分恢复人的体力和精力。 有时候,我们看到一些企业家,或者一些从政的官员,每天好像只睡那么来那个三个小时,然后一天下来都是精神抖擞,状态非常饱满。这种人就是因为,那两三个小时,都是深度的有效睡眠。而有的人,睡觉可能睡了十几个小时,但是依然昏昏沉沉,好像睡不醒的朦朦胧胧的样子,这就是因为,他的睡眠时间长,但基本上都是假睡眠,这种睡眠对人的恢复非常缓慢。 陈一从小到大,就属于那种,只需要短暂的睡眠时间就能够充分恢复体力的人。睡觉不需要太长,只要能睡过去,不做梦,不出现幻觉,陈一就能够充分的恢复。 这一觉睡到了十点半,睡了三个来小时,睁开眼的时候,外面有阴天。六月入伏,天气炎热,尤其是这种阴天的时候,外面闷热,有一种被扣在蒸笼里的感觉,屋子里的空调早就坏了,也没有电扇,开着所有的窗户,外面闷热的气流飘进来,让人很不舒服。 朴痕正在院子里浇花,在这闷热的天气下,她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 “这么热你浇什么花啊,说不定一会就要下雨了。” “不能把这些都寄托给老天爷,万一不下的话,那我这些花还不就旱死了。” “那你不热啊。” “不热,我有清凉油。” “清凉油是驱蚊虫的,抹那个有什么用?” “你们这里的清凉油,是驱蚊虫的,我们苗疆的清凉油,是用野生薄荷汁喂养的一种金蝉身上分泌的液体制成的,抹在皮肤上,美肤补水防晒,更重要的,能够隔热,凉飕飕的能保持好几个小时,要不你试试?” “你们苗疆就出这些神奇的东西。什么云南白药,什么湿毒清……”说着,陈一走到院子里。朴痕掏出一个搪瓷瓶,打开,里面一股浓郁的薄荷味儿。药膏无色透明,朴痕给陈一的胳膊上抹了一下,凉飕飕的,感觉一块冰敷在自己的胳膊上,而且,慢慢的,这种感觉会开始扩散,局部的药膏,进入到皮肤之后,很快就顺着肌肤纹理疏散开,遍布了大半个胳膊,这大半的胳膊,就好像泡在清凉的水里,非常舒服。 朴痕一边帮陈一抹药,陈一一边赞叹,“你这东西真的不错,你肯定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苗药。” “这都是我们苗族老祖宗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没什么特殊的,我们苗族,都是生活在山里,瘴气弥漫,各种毒物出没,猛兽啊,虫蛊啊,毒蛇啊,我们都要防备,生活在那种艰苦的环境里,老祖宗用自己的智慧,研制了各种药物,流传至今,和你们汉人一样,你们不是也有中医吗。” “说的也是,古人的智慧是伟大的。我想起来了,昨天,在九英里会所的楼梯口,为什么那个高老板追咱们的时候,你往他们身上扔了一把白粉,他们就都吓跑了?你扔的是什么东西?”陈一想到了昨晚的场景,问到。 “那个也是我们苗疆的一种药物,叫,百香散,都是少女们出门在外防身用的。都是用一些毒虫血液制成,人少量吸入的话,那药粉会直接被吸进气嗓管,让人短暂的呼吸困难,还会出现一些幻觉。如果吸食这种东西时间长了,就会出现类似与吸毒的症状,会开始依赖,但一旦过量吸入,就会导致气嗓管被堵,活生生的憋死。这种东西在我们那边,基本上都是防猛兽用的,我来北京,基本上没怎么拿出来过,就是昨天,我看到你很着急,知道可能出了什么大事情,跟你出门的时候,就戴上了。 ”你这这么多宝贝,我看回头,我也不当什么侦探了,干脆,去你们苗族倒腾药材,咱们开个苗医药馆。“陈一开玩笑的说到。 “我们苗族制药,从不外传,尤其是不传给你们汉人。” “为什么?” “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穿汉人。”俩人正说着,屋子们的门开了,冷夏一身疲惫,站在门口,正看到朴痕和陈一动手动脚,亲密无间的聊天。 “嫂子,你醒了,我已经做好早饭了,可能现在都凉了,要不我去给你热热。” “你是哪位?”冷夏看着朴痕,眼神冰冷。 “我?我是……” “你为什么会在陈一的家里?” “我……我是她房客,给了租金的……”朴痕临时编了个谎话。 “房客?没事,姑娘,不用紧张,昨天虽然我喝醉了,但是多少还有点意识,我知道是你们俩一起把我救出来的。谢谢你,也谢谢陈一,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今天多有打扰,请你们见谅。”说着,冷夏晃悠着身体就要走。 “你还说呢,昨天被人下了药,差点就被那帮王八蛋糟蹋了,现在你身体还虚着呢,先在这休息休息吧,休息好了,你想去哪就去哪。”陈一拦住冷夏,想把冷夏扶进屋子里。 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自己生活一团混乱,但是看着冷夏现在这样,陈一心里也不好受,比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还要难受。 “你们昨天没把那个高老板怎么样吧?”冷夏问到。 “能怎么样?你还在担心别人呢?他们都是一群王八蛋,他们想糟蹋你。就那个圈儿里的人,有几个好东西的,我劝你,别再找他们了,别跟他们混了?你不是那样的人!” 陈一说完这话之后,冷夏突然惊讶的看着陈一,追问道:“我不是那样的?那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吗?” 冷夏这么一问,陈一这才意识到,在他的潜意识里,冷夏是个好姑娘,虽然没有了过去的记忆,虽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跟冷夏认识,怎么跟冷夏结婚,这些年又是怎么跟冷夏生活的,但是在他的潜意识的感觉中,不管冷夏被传言说成了什么样子,在陈一的内心深处,都还坚定的认为,冷夏是个好姑娘,冷夏现在的处境,都是被逼无奈。 “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我估计我永远都不会想起来了,但我想跟你说的是,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有责任保护你,在你身体恢复之前,你哪都不要去,老老实实的在这。一日三餐,我管你,等你好了,爱去哪去哪……” 第七十五章真实自我 冷夏虽然没有语言上的表态,但是,似乎已经答应了,默默的转身走进了屋子。 其实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都渴望自己有一个温暖的家,这里就是她遮风挡雨的避风港,在外面一个人拼搏的时间场子,自然而然的就变得疲惫不堪。什么叫拼搏?说好听了,是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其实说白了,你就是为了生活而苦苦挣扎,在苦海中挣扎,无边无际,因为人永远不会满足,而且,命运也不会让你轻易的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都是来之不易,不是说你拼搏了,你挣扎了,你就能达成目的了,有的人,也许一辈子都过不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有少数人,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但是要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开始有了新的追求,新的欲望,于是就又会陷入挣扎的过程,这就是人生。永远都摆脱不掉的挣扎的痛苦,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在这苦中作乐。 冷夏在外面漂泊的累了,感觉自己一个女人,没有任何能够张扬下去的资本。那些跟他合作的人们,都是有所图。很多人看上的,不是她的作品,而是她的人。过去的十几年,冷夏少年成名,在小说界小有名气,算不上顶级的大神作家,但是也有用足够强大的粉丝群,有大批的支持者把她捧上了神坛,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其实往往不是你自己来决定,而是要别人决定。读者们把冷夏捧成了大神,那冷夏就是大神,但是现在,冷夏事业走下坡路,新生代作家层出不穷,尤其是近些年来,撑起中国文坛半壁江山的网络作家纷纷崛起,完全有踏平文坛的势头,很多出版公司都纷纷缴械投降,转而投入到网络作家的运营之中,这样一来,像冷夏这样的传统作家,慢慢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而最近,又刮起了影视热潮,很多小说的热门ip都变得非常很抢手,冷夏的作品,也开始又一些影视公司看上,但是由于出的价格都不高,他所签约的公司不准备出售。最近,赶上了一个有钱的大老板,就是九英里会所的高老板,想要涉足影视圈,冷夏的公司联系到了这个高老板。 其实这种土豪老板,懂得玩资本,但是不懂得怎么玩文化圈。一个作品时好时坏,他根本不知道,完全靠别人来介绍。当时跟冷夏小说挣影视版权改变的,还有几个热门的网络小说ip,这高老板也一直都在犹豫,但后来在冷夏签约公司的引荐下,高老板见了一次冷夏之后,一下子就敲定了投资计划,其他的热门ip全都不看了,就盯住了冷夏的小说,而且,还要加大投资,做大成本电影,请当红的演员,请一线编剧来进行小说的影视化剧本改变,请最好的导演来做这部剧。 高老板这些话一说出来,冷夏签约公司自然就跟抱了大腿一样,喜出望外,真要是这种大制作电影成功出品,成功上映的话,不管票房怎么样,他们的名气就彻底打出来的,一旦有了名气,以后拉投资,做电影,都会事事顺昌。 但是,和这个高老板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冷夏渐渐发现,这老板心怀不轨,每次开会,对于怎么投资,请什么演员,怎么做宣发推广,高老板完全不在乎,眼睛永远都是盯着冷夏,一寸不离。其实冷夏作为原著作者,这种关于影视衍生模式的会议完全是可以不用参加的,但是这个高老板偏偏就要求冷夏必须参加,所有的会议必须到场,又一次她迟到了半个小时,会议就生生的往后延迟了半个小时,其实冷夏到场,也没有参与任何意见,有她没他都一样,不过这个高老板,就是偏偏看上冷夏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高老板心里怎么想的,都成了公开的秘密了,有时候大家在一起聚财,他们都故意让冷夏和高老板坐在一起。陪着这高老板折腾了又一个来月,也不见高老板在资金方面有什么动静。冷夏的签约公司让冷夏沉住气,这是商业谈判,是持久战,想要混这行,一定要学会适应这种风气,适应这些人的嘴脸。 昨天,那高老板终于提到钱了,只准备开始投钱,项目正式启动,开完了动员大会,晚上见就去了他的主场,就是那个九英里会所。其实当天晚上,谁都知道这高老板怎么想的,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睡了冷夏。大家也都在暗中配合,包括冷夏的签约公司。这个圈,就是这么没有人性,你完全不知道身边的谁是好人,谁是混蛋,有的解除了很多年的认为是好人的人,兴许,他就是个混蛋。 而对于冷夏的经纪公司而言,觉得,冷夏被高老板睡了,不是什么坏事,很多人都求着高老板睡呢,高老板要是睡了冷夏,能够直接拿出几亿,投资一个大成本的电影,这绝对是一本万利啊,这么好的机会,在这个圈子里都是难得的,所以,冷夏就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陷入了昨晚的圈套。 还好,还好在她保持清醒的最后几分钟里,跟陈一打了个电话,还好,陈一没有犹豫感到了现场,还好一切都来得及,如果,昨天陈一没有赶到现场,如果冷夏真的被高老板睡了,说不定,冷夏这种性格的女人,自杀的心都有。 冷夏回到屋子之后,接到了签约公司老板的电话。 “冷夏,你是不是想被封杀!你昨天把高老板得罪了知道吗!”签约公司的老板劈头盖脸的骂道。 想当年,冷夏红火的时候,这老板对冷夏都是点头哈腰,像个哈巴狗一样,捧着冷夏的,也就是因为冷夏觉得,这老板不错,所以,在自己最火的时候,都没有跳槽,一直都在这个公司里面,她觉得,跟这里有感情,这里又人情味,不是那么世故。 但世态炎凉,当冷夏过气之后,这老板好像变了个人,动不动就对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冷夏心里不爽,自己是靠自己本事赚钱的,是靠卖书赚钱的,是靠着读者的支持赚钱的,不是靠他们图书公司赚钱的。读者要是骂她的话,她绝对不会说什么,毕竟,读者才是他的衣食父母,但是这些签合约公司,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是雇佣关系,这老板这么骂人的话,就显得有点臭不要脸了。 但冷夏现在受制于人,签了合同,一切都要听听人家的,不然,就要有大笔的违约金。冷夏现在没钱了,冻着上百万的违约金,她赔不起。 “老板,我昨天喝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清楚……” “你不清楚?放屁!你打电话把你那废物老公叫来了,你不知道吗?他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打了高老板的人!现在高老板还生气呢。你别废话了,赶紧去给高老板,赔礼道歉!”电话那头不由分说的又是一顿臭骂。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道歉,我没有错啊?”冷夏争辩到。 “我说你有错,你就有错!怎么?你以为你还是以前当红的时候啊!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青春偶像配美女作家啊?你他妈现在狗屁都不是!高老板看上你,你还不乐意了?你有什么不乐意的?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你要是能跟了高老板,比你跟着你那废物老公强得多!”老板在电话里吼道。 “老板,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别老一口一个废物老公的。我老公招你惹你了?” “你老公断了我财路!我警告你冷夏,高老板这个事情要是黄了,我就按照违约处理你,我这有的是律师,法院我也有关系,不信咱们走着瞧,这条财路你要是断了我的,我他妈的跟你没完,我能搞的你倾家荡产!” “我没有违约!” “为不违约,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不是有骨气吗,你不是觉得你老公比高老板强吗,好,那就拿出一百万违约金,拿了一百万,你爱走就走,你作品爱跟水合作跟谁合作,我不管!总之……”冷夏没有把话听完,手机就被陈一一把抢走。 陈一的听力异于常人,只要他仔细听,即便是距离他两三米的电话听筒里的声音,他也能够完全听得清楚。刚才他们的对话,陈一基本上都听到了。现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从冷夏手里抢过电话,对着里面的老板说道:“王八蛋,老子告诉你,我老婆,不他妈跟你们合作了,不就是一百万吗,老子给你,下午就给你!” 说完,陈一把电话挂断。 冷夏惊讶的看着陈一,说道:“这个事情你别管了,我能处理的好。” “你的事情我为什么不管?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白说了吗。你现在还是我老婆呢,我不能看着你被人往火坑里拉,不管你吧!” “那你这么吓唬他也没有用啊,他们这种人,不怕吓唬的。” “我没吓唬他啊,不就是一百万吗,我给他凑!”陈一说到。 “你哪有钱!” 陈一走进卧室,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大旅行箱,旅行箱打开,里面塞满了钱。 “这是五十万的现金。”陈一说到。这是当时,陈一帮胡军找贾志鹏拉燕湖镇市政工程的时候,胡军给他的好处费,这五十万,陈一一直没动过,觉的这是黑钱,这种黑钱,不该动。但是现在,碰上了这种事情,他不得不拿出这些钱来救急,而且,把这种黑钱,给冷夏老板那种人,也算是找对人了。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这个人啊,有个优点,优点就是,会赚钱。同时呢,也有个缺点,缺点就是,懒得赚钱。只要我想赚,能赚到大把的钱,只是,这种黑钱,我懒得沾。” “可是,违约金要一百万呢。这些钱,完全犯不着扔给那个缺的老板啊。你赚钱也不容易……” “这钱,我自己留着,也没意义。再说了,为了你,别说那一百万,那一千万,一个亿,我也得帮你!毕竟,我是你丈夫!”陈一说完这句话,冷夏感动的一把抱住了陈一,这时候,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谁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在外面风风雨雨雨的漂泊了半天,回到家里,才知道,自己的丈夫,才是能够跟自己一直走下去的人! “我……我对不起你……陈一……我之前一直都对不起你?” “你跟别人上床了?”陈一问到。 冷夏一下子把陈一推开,生气的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下贱?外人怎么说我,我无所谓,但咱们这么多年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这辈子,除了你,就没有在跟第二个男人上过床!” “那你怎么说对不起我?” “我……我一直都觉得你……你是我个窝囊废,不会保护家里,只顾着自己。咱们在一起,八年前,这八年,我陪你经历了风风雨雨,咱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一无所有,我不在乎。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但是后来我慢慢发现,你对我的感情中,又其他的掺杂,我好几次都在怀疑,你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我帮你开侦探所,我让你住上别墅,开上豪车,但你一直,没有给家里带来任何收入,都是我一个人在撑起这个家,你说这么多年,我苦不苦,我总觉得,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陈一心里不是个滋味,心想着,自己以前这些年,怎么这么不是个东西,他有重新抱住冷夏,说道:“说实话,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那些不好的东西,都让他去吧。以后,我会好好对你,我会做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以后,你就安心咱家里带着,喜欢写东西,就写,不用把这个当成养家糊口的饭碗,赚钱养家的事,让我这个男人来做!” “陈一,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你变了,出完车祸之后,你失去了近十年的记忆,但你好像变了个人。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最初的自己。” “十年前的我是什么样,我现在,还是什么样,而十年中的我是什么样,我完全不记得了,但无论以前的我什么样,我要说的是,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 第七十六章用武之地 一百万的违约金,陈一这里有现成的五十万,剩下五十万,去哪弄。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于陈一这种工作不稳定,基本上零收入的人来说,五十万谈何容易。 吃过午饭,冷夏电话又响了,又是他老板打来的电话,对方依然牛气冲天,上来劈头盖脸的问到:“钱呢?” “什么钱?”冷夏语气惯有的冰冷。 “别跟我装糊涂,你那个废物老公不是说了吗,下午就给我凑齐这一百万,钱呢!” “现在刚两点,六点之前,你等我电话!”说完,冷夏直接把电话挂断了,不给老板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陈一再想办法,五十万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但是,对胡军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自从有了上次胡同命案,陈一跟唐寻举报了胡军之后,俩人之间,就有了隔阂,现在就连在一起共事的机会都没有了,就更别说跟人家借钱了,而且还是一下子五十万。 陈一翻了翻自己手机上的通讯录,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又的名字看到之后,脑子里能够稍微闪现出一些记忆,但是又的名字摆在那里,完全对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印象。对于陈一这种失去记忆的人来说,分辨这些陌生人有没有钱,比分辨这些陌生人是好是坏还有难度。 “咱家就没有一点存款吗?”陈一问到。 “明知故问,咱们要是有存款,还至于让银行把咱们从别墅里赶出来啊。咱们一直都是透支消费,别墅被收回,我又拍卖了以前收藏的一些名人字画和古玩,这才好不容易把欠银行的钱还上了,我现在连车都卖了,确实没钱。” “你应该认识不少有钱的朋友啊?能不能……” “你让我去借钱?不行,我肯定不去,我拉不下这个脸。而且,我认识的这些人,都是一个圈子的,我认识的,那个老板也认识,以现在的地位,这些人,肯定不会因为我去得罪我那个上司,更不会去得罪那个高老板。所以,就算我能拉下脸,能够借出来钱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小的。” “我也把我的车卖了,但恐怕来不及啊。”陈一绞尽脑汁。 “你那辆老款宝马三系,买的时候,就是一辆低配的二手车,你忘了吗?现在总里程得十万多公里了,卖不了几万块钱,杯水车薪。” 陈一确实忘了自己的这辆车怎么来的了,但是冷夏提醒了他这一句之后,他脑子里似乎有了一些记忆碎片,当初这辆车,好像是从胡军那里买来的,这是一个欠着胡军债的人用车抵债,胡军低价收了之后,看不上这车,转手平价卖给了陈一,它只要现金。车刚买来的时候,车况不错,而且这种抵债车,价格也非常便宜,车主好像没开多久呢,里里外外,基本上八成新,但是,一晃四五年过去了,当时买的时候,大票上些这十五万,现在,开了这么久,能有五万块钱也就不错了。所以,卖车有点不现实。 冷点看出陈一有点为难,说道:“要不,我去跟我那上司说说,这本书的版权,我不要了,白给他们,这样,咱们一分钱也不用给。” “不要版权?什么意思?” “就是,这本明明是我写的书,我就当没写过,这本书,完全给他们了!他们在原著上面,可以随便挂名,想用这套书开发任何版权都可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之后的任何交易,也跟我没有关系。” “那不行!”陈一斩钉截铁的说道,在这件事情上,太的态度非常强硬。 “不行能怎么办?这是唯一的办法,这短短几个小时,你上哪弄另外五十万?” “这本书是你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怎么能拱手让给别人!再说了,这套书,既然有人看上,说明是又很大挖掘价值的,只是他们没有把功夫用对地方,你放心,钱的问题,我来解决。不就是五十万吗,我给薛老打电话!” 说着,陈一掏出电话,拨到了薛老的电话,但电话还没有拨出去,被冷夏突然拦住了,冷夏眼神惊悚,问到:“陈一,你……你现在怎么还跟薛老有联系?” “我跟薛老联系怎么了?” “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离开他的吗?好不容易离开薛老阵营了,你怎么又回去了!那是个狼窝啊!” “狼窝?不至于吧,薛老人不错啊,而且……”说道这的时候,陈一脑袋突然疼了一下,一些过去的重要记忆,似乎在他头脑中要浮现出来,每到这个时候,记忆在头脑中就像要冲破一层层的牢笼一样,想要闯出去,陈一脑袋开始剧烈疼痛,他的记忆,在追寻这薛老,似乎,他要想起薛老是个怎样的人。想起当初是怎么跟薛老合作的,想起当初都为薛老做过什么事情,想起后来又是怎么离开薛老的。 之前,陈一从来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薛老了,他一直认为自己始终在薛老身边,只是联系的比较淡了,今天,冷夏这么一说,陈一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离开过薛老,但究竟什么原因离开的薛老,他还在努力的回忆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院门响了。陈一听到唐寻的声音,“陈一,开门!” 唐寻很急,这急切的语气,把陈一的回忆思路完全打断,他的头也瞬间不疼了,那些即将冲出来的记忆,似乎被镇压住,重新锁回了头脑深处。 朴痕到院里把门打开,唐寻急匆匆的走进来,一进屋,看到冷夏也在,眼神中,多了一些疑问。 “冷夏也在啊?”唐寻客气的说了一句。 “唐警官,好久不见了,来,请坐。”冷夏马上摆出了女主人的架势。 “找陈一有点急事,陈一,借一部说话。” 俩人到了院子里,石桌前坐下,唐寻精神紧张的说道:“陈一,这里有个案子,我必须得找你帮忙。” 陈一挠了挠头,现在他正在为钱发愁呢,哪有心思关心案子,而且,给唐寻他们重案组办案,基本上,拿不到什么钱,冒着生命危险,接触那些血腥的恐怖的案子,最后,说不定还拿不到钱呢。 “我这忙啊……” “你先别忙着拒绝我,这个案子,跟胡同的案子有关系。你对胡同案子都很熟悉。记不记得,胡同里死了三个老头?” “记得啊,不是告破了吗,凶手郭震不是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吗,我也没捞到什么好处。”陈一有点抱怨情绪的说到。 “有个洪姓老头,就是下半身瘫痪的那个,他不是被郭震吓死的,是被人杀死的,法医经过进一步的验证,发现,死者又跟人搏斗的痕迹,我们已经确认,是他的女儿所为,他女儿想要侵占家产。” “我早就怀疑这老头的死法,跟另外两个老头不一样,我也早就怀疑,是他女儿干的。而且,他那个女儿,还不一定是他的真正女儿。”陈一刚一说出这一点,唐寻就更激动了,一拍陈一肩膀,兴奋的说道:“我就说,找你肯定没找错。警方用了一个多月分析出来的事情,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他那个女儿确实是冒牌的,身份,我们也能戳穿,但是,这个女人,死活不认罪,在拘留所里,关了一星期了,这女的就是再说,自己确实想要侵吞老头的财产,设下了这么一个骗局,但是,没有杀人,是老头死了之后,她才有骗财产的想法的。而且,这个假冒女儿的女人还说,很有可能,是洪姓老头以前的那个贴身保姆干的,因为在她来洪家想要诈骗钱财的时候,那保姆也想用和她一样的办法,伪造一些遗书之类的继承老头财产。” “你们都已经查的这么清楚了,我还能有什么作用?” “我们想让你,帮我们找到那个保姆。” “说了半天,优势让我找人啊,我……我现在急需用钱。” “钱的事情好说,办案经费是有的。” “五十万。” “啊?那么多!陈一,别跟我这开玩笑。” “我在六点之前,要凑够五十万,我没开玩笑,你能帮我这忙吗,你要帮我。你刚才说的这个案子,我免费给你破,而且,五十万,我两年之内,全都还给你!我可以写欠条,可以去公证处公证。” 唐寻看着陈一,感觉到陈一并没有在开玩笑,问到:“陈一,你遇到什么事情了?是冷夏来给你要钱了?” “不是她要钱,但是也跟她有关系,我得帮她。”陈一固执的说道。 “什么?你要帮冷夏?陈一,你……”唐寻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你不是不知道冷夏是什么人性,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小心她啊,她这可能是在给你设局呢,骗局,懂不懂啊,你看看你现在住这地方,看看你现在遭的这些罪,这不都是她害的!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呢……” “骗局……”陈一突然看了唐寻一样,然后又回头看看屋子里,隔着玻璃,看到了冷夏。虽然冷夏是他的妻子,但是陈一一个失去十年记忆的人,根本就不记得这些年是怎么跟冷夏相处的,而眼前的这个唐寻,至少是他十年前警校的老师,是他目前位置,唯一一个敢相信的人。 “唐老师,您……您这话什么意思?您了解冷夏吗?她到底是个这样的人?”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我只想说的是,他跟你说的一切事情,都不要认为肯定是真的,你要考虑清楚,多观察,拿出你当侦探的嗅觉来,不要相信任何人,懂吗!”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那五十万,她要你什么时候给他?” “不是她要,是她上司要这个钱。” “都一样,她上司要什么时候给钱?” “她刚才电话里跟她上司说的是六点前。” “这样,你先冷静一下,看看到六点,不给钱,他能怎呢样,反正,你现在也确实拿不出这笔钱。” “那我不等于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一般进火坑人,都不是被人推的,都是自己愿意往下面跳!”说完,唐寻又拉回到正题上来,说道:“帮我找到那个保姆,找到之后,套保姆的话,这个你在行的,这次,无论你给我提供什么样的信息,我们重案组,都会给你经费,五万起!给你三天时间,行了,我这还要继续去审讯那个假女儿呢,先走了,你记住了我的话啊!”说完,唐寻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唐寻前脚走,冷夏后脚就到了院子里,手里还端着一杯泡好的茶水,显然是给唐寻的待客茶。见唐寻走了,她就是看看唐寻的背影,没有说什么,索性把泡好的茶叶给了陈一,说道:“来匆匆,去匆匆,跟你说点话怎么还要背着我。” “都是案子的事情,挺血腥的,她不想影响你们……”陈一替唐寻解释到。 “行了,不用帮她说话了,以前的事情你也忘了,估计你也想不起来我跟她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无所谓了,那些糟心的事情,想不起来了更好。” “那个……你那个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陈一换了话题。 “刚才老板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这次说话客气了很多,说容我再想想,看来他也是不希望解约,毕竟,这作品要是能够坐起来的话,他的收入,可不是眼前违约金的这一百万,商人嘛,都想赚的更多。”冷夏说到。 刚才以为走投无路,没想到,突然之间,就这么柳暗花明了。按理说,冷夏的上司,也算是个精明的商人了,解约的这种事情,是下下之选,任何一个商人,都不会做这种傻事,尤其是这种,已经有了眉目的影视项目,投资也有了,一切就绪了,肥肉到嘴边了,他不可能放弃啊。 陈一也没有多想,其实是他不想多想。不想把现在的柳暗花明,和刚才唐寻说的冷夏别有用心,设下的圈套联系到一起。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往好处想,也许就是好事情,你把人要是往坏处想的话,那越想越坏,这个人做的一切事情,你都会觉得你不对的。 陈一依然心甘情愿的把冷夏当自己人,不想用对外人的这种想法去想冷夏。 这一下午,冷夏接了不少电话,看得出来,虽然冷夏过气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有不少活动举办方在找他,还有一些网络小说网站的编辑找到她,希望她去网络小说。 冷夏是北大中文系毕业的,又是书香门第,他们这种所谓的传统小说作者,是看不上网络文学的,在冷夏眼里,让她去屑网络小说,就好比是你让一个征战沙场,战功累累的五星上将去县城里面当城管大队长是一个道理。即便那些网络小说网站开出了非常丰厚的条件,但是冷夏依然是拒绝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冷夏最大的弱点,就是从来不会低头,从来不会拉下脸来,永远都要挺胸抬头的活着,有的人觉得这样是有骨气,但是在这个社会上摸爬滚打,有时候,就得能降低自己的身价。现在的冷夏,不仅仅是不愿意降低自己身价的问题,更关键的是,她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深浅,明明就是一个过期作家,非要把自己和郭敬明、韩寒这样的当红作家比肩。其实,郭敬明韩寒,他们在这个时代,也已经过气了,只是他们的名气还在,他们去做导演,去开公司,去玩版权交易,这也算是换个方式,降低了自己的身价,而冷夏,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清高和孤芳自赏。而陈一,竟然喜欢的,就是冷夏这一点,傲骨寒梅,孤芳自赏,永远的冷若冰山,那孤傲清冷的姿态,只能让人仰望,直到现在,陈一依然觉得,自己心里的女神,就是冷夏! 晚上,下起了大雨,北京这几天,暴雨预警,大雨倾盆,吃饭前,天气闷热,晚饭过后,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冷夏理所应当的住在了陈一这里,本来按照陈一的计划,冷夏住在卧室,朴痕住在书房,自己住客厅的。 但是把被子铺在客厅上的时候,冷夏突然跟陈一说道:”你这是干嘛?” “铺床睡觉啊。” “干嘛睡外面,卧室里有床你不睡?双人床,还怕咱俩睡不开吗?” “什么?你要跟我睡?咱们……咱们现在不是正在分……”分居的居还没有说出来,冷夏就走过来,把陈一的被子抱起来,扔进了卧室里。陈一心里一阵躁动,心想着自己目前仅存的记忆中,还没有跟冷夏上床的回忆,只是当时刚醒过来的时候,差点和冷夏做些事情,但因为自己下面不中用,夫妻之事就搁浅了,一下子,个签到了现在。开来今天晚上,可以享用一番。进卧室门的时候,陈一还下意识的抓了一把自己的裤裆,感觉已经非常硬了,看来,今天晚上,可以有用武之地了…… 第七十七章正经侦探 看着床上,冷夏的状态,似乎也做好了进一步的准备。陈一的眼神,顺着冷夏精致的脚趾,往上看,目光慢慢的划过她的大腿,陈一再也忍受不住。他一下子铺在冷夏身上,冷夏也早有心理准备,迎接好陈一的这次凶猛的吞噬。 …… 冷夏的状态也被陈一完全激发出来,她的身体开始配合这陈一的节奏,在轻轻的摇晃,眼睛闭上,表情似乎是非常享受,嘴巴里面,是不是的发出喃喃低吟。两个人都已经欲火焚身,这种原始欲望状态也都到了最佳状态,陈一开始给冷夏脱衣服,先从上衣开始,冷夏洁白的皮肤一寸一寸的呈现在陈一的面前。 眼看着就要把上半身完全漏出来了,但就在衣服脱到胸脯之处,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这敲门声非常急躁,好像是出了大事情一样。 冷夏被这突然起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刚才全身的那种兴奋的状态也被浇灭了一大半,陈一也十分懊恼,而且,经过这么一个突发事件,陈一竟然有些松懈,下面好像没有刚才那么高涨了。 “不管他!”陈一生气的说了一句,想要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业。而敲门上,似乎一直没有间断,而且是越来越像,门外,甚至开始有人在喊:“冷夏,冷夏在吗,冷夏,你出来!” 一听到是在叫冷夏的名字,冷夏更加紧张了,刚才所剩无几的热情也全都消失了,干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拉下来,推开陈一,说道:“听声音好像是我上司的,要不你去看看。” “你上司?就是跟你要违约金的那个。这家伙大晚上的来我这干嘛!” “谁知道她烦什么神经病啊,你赶紧去开门看看。”冷夏催促到。 陈一窗披上衣服,去开门。朴痕正从书房里面探出头来,陈一朝他一摆手,意思是叫她回去,朴痕赶紧把头缩回去,关好了门。 院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果然是冷夏的上司,但是陈一并不认识,问道:“你谁啊?” “陈一,有日子不见了,这么健忘,把我都忘了?” “你谁啊?” “看来这脑子真的是被车撞坏了,卧室秦大勇啊。冷夏签约公司的董事长,秦大勇。”秦大勇说到。 “哦,有什么事啊?”陈一问到,在他问这句话的同时,其实脑子里也在急速的搜索信息,希望能够从残存的记忆中找到一些这个人的信息。但是,头脑中并没有反馈出任何信息量,说明之前跟这个人的交集就不多,不过之前说过,这个人的记忆可以消失,但是感觉,却是不会消失的,他对这个秦大勇的感觉,并不好,而且,充满了浓重的敌意,就算没有他跟冷夏要违约金的这个事情,陈一对这个人也是存在着很大的抵触情绪的,而且,陈一能够感觉到,这种抵触情绪,是由来已久的,不是一两天之内形成的。 “我们公司的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你把冷夏叫出来,我要跟她谈谈。” “她睡觉了。”陈一想赶紧把这个人打发走,然后回去希望能够跟冷夏重新开始刚才的激情燃烧。 “你跟她说,我来了,你要这么一直拦着我,我可就在这喊了,周围这街坊邻居的,听到了,对你,对她都不好吧,而且啊,我可不敢保证,我来这一路上,没有狗仔队的跟踪。” “什么,你还把狗仔引来了!”陈一说着就要上去揍这家伙。 秦大勇各自矮小,但是短小精悍,尤其是那眼神,透着一股阴谋算计的劲,他肯定知道陈一是警校毕业的,也知道陈一又点功夫,见陈一要动手,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那辆奔驰v级商务车里面,跳出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看这架势,还是带着保镖来的。 就在俩人不可开交的时候,冷夏从里面走出来了,穿着自己的衣服,头发也都整理了一下,看不出刚才跟陈一床上缠绵的痕迹。 “陈一,你先进去,他要找的人是我,很多事情,不说清楚了,也不好。” “可是……” “你先进去吧,我没事,这是法治社会,放心。” “行,那有事情你叫我,我就在屋里。”说完,陈一转身回去,到客厅里,在沙发下面找出一根铁棍子,这是他用来防贼用的,现在外面那秦大勇带着人来了,要是干伤害冷夏,陈一绝对敢拿着这根棍子出去跟他们拼命。 在客厅里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一一直都提心吊胆,时刻警惕这外面的动静,屋子里的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倍感交集,这一刻,其实他才知道,冷夏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有多重。 大概十五分钟过去了,冷夏从外面回来,陈一赶紧站起身,问道:“他没为难你吧。” 冷夏疲惫的摇摇头,脸上多少挂着一些委屈。 “没为难你就行,下次,你要是不想见他们,我就把他们赶走就是了。” “陈一,那个……我今天晚上,不能住下了……”冷夏愧疚的说到。 “什么意思?” “我得走,他叫我回去。” “那不行,那我等于是再把你送进狼窝!”陈一坚决反对,态度很坚决。 “秦大勇刚才找我谈了,说高老板那边已经表态了,不会在为难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他们那边的评估师,真的很看重我的作品,希望,我能够不计前嫌,继续合作。而且,刚才秦大勇说了,只要我回去继续合作,他们马上把预付款先给我打过来。我这版权费用,一共买了二百万,前期预付款是一百二十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有了这笔钱,我也许能够东山再起。有了这笔钱,我以后就可以不受限于秦大勇这里了,想跳槽就跳槽,他也肯定不敢在对我吆五喝六的了,这是我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所以,我不想放弃!”冷夏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看得出来,这对冷夏很重要,陈一想要拦也肯定是拦不住的。虽然脑子里对冷夏的记忆不多,但是他绝对能够知道冷夏的这种性格,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会有人拦得住她,哪怕是她一条路走到黑。 “既然你都自己决定了,那也不用跟我说了,不过,我不太理解,重新合作,也挺好,但为什么这大晚上的要你离开我这。你跟他们合作,与你的个人私生活,没关系吧?他们难道还要干涉你住什么地方吗?” “理论上说没关系,但是我作为公众任务,跟他们签约的事情,合同上就有规定,对于我的公众形象的维护,要服从他们安排。如果我住在这里,被狗仔发现,曝光出去,对我影响是很严重的。以前住别墅没事,那个曝光了,大家也会认为,这是公众人物理所应当住的地方,但是,我住这里一旦被人曝光的话,他们就会认为,我冷夏真的过气了,真的已经落魄了,然后不会再有人买我的账,这对秦大勇他们公司来包装我的话,也存在着难度,所以,我必须住在他们安排的公寓里,棉收购再打扰。” “好吧,你们圈子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你想走就走吧。”陈一很失望。 “陈一,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个卷土重来的机会,我不想错过。你放心,等我这个项目做完了,我拿了全部的钱之后,我就从公司辞职。有了二百万打底儿,我就有底气了!”说着,冷夏走到陈一身边,一下子抱住了陈一,之后,轻轻的在陈一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好像蜻蜓点水一般,这就算是女神的安慰吧。 冷夏走了,陈一站在房屋门前,看着院子里,院子里静悄悄的,黑漆漆的,似乎一切都又回了平静,又似乎,这是他的春宵一梦,此刻,梦醒了,女神又回到了自己的神位上,而自己呢,依然是那个屌丝。 陈一到现在,都不能理解自己怎么会跟冷夏成了夫妻,自己明明是一个没有家世的屌丝侦探,警校毕业,是什么交集把他们拉到一起的,陈一百思不得其解。而此时,他又想起唐寻白天时候跟陈一说的那番话,唐寻不让陈一相信冷夏,这又是为什么?冷夏究竟做过什么? 回到床上,这一夜,都辗转反侧。早上醒来,朴痕做好了早饭,她也没有过问冷夏的去留,餐桌上,只摆了陈一和她自己的两份早餐,吃饭的时候,她看到陈一挂着黑眼圈,精神状态很不好。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别来每天愁眉苦脸的。”朴痕旁敲侧击的安慰到。 陈一点点头,没说话,朴痕继续说道:“我今天不能在家陪你了,我要出去一趟。” “干嘛去?” “去应聘,一个传媒公司招聘淘宝模特,我去试试,也想自食其力的挣钱,不能总在这里靠你。”朴痕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昨天,冷夏来了,她才意识到,自己不是陈一的什么人,自己没有理由依赖这别人的老公,这样自己跟小三还有什么区别。她之前一直觉得,陈一跟自己老婆的感情已经接近分崩离析的边缘了,但是看到昨天晚上俩人的这种亲密的感觉,觉得,这俩人是谁也分不开谁的,女人的直觉很重要,所以,她警告自己,不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能把陈一当成自己的男人,有朝一日,冷夏真的回到了陈一身边,那自己怎么办?真的要当个小三吗? “别是骗人的。”陈一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句。 “我在北京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北京这三年多,我干过不少工作,见过不少人,连杀人的场面我都见过,还有什么骗局能骗的了我的,你放心吧。” “嗯,那祝你成功!” 早上吃过饭,朴痕把碗筷都洗刷完毕,这才出门,出门的时候,又一次跟陈一告别,但是陈一似乎没有听出这姑娘的言外之意,只是摆了摆手,眼都不抬一下,依然是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手中的报纸。知道朴痕把外面院子大门关上之后,陈一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推开书房,才发现,朴痕把自己的小行李包也背走了,这什么意思?要离开吗? 陈一赶紧追了出去,但是到了院子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心想着自己凭什么追人家?自己又不是朴痕的男人,这里也不是朴痕的家,俩人非亲非故的,你有什么理由留人家在这?算了,该走的,终究是要走的,留也留不住,更何况,你没有资格留。 陈一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干脆出门,去给重案组办案,重案组不是让他找洪姓老头家的保姆吗。之前他还真见过这个保姆,当时那保姆孩子发烧,要不是陈一及时把孩子送到医院,估计后果不堪设想。当初在医院分开,就没有联系过,不过,陈一毕竟是做侦探的,虽然记忆都忘了,但是很多习惯性的手段,他还是能够记得的。 陈一找到了那家医院,他清楚的记得,是几月几号把男孩送到医院来的,到了档案处,给了里面人一些好处,便把档案调出来,所有入院的病患,都要填写姓名,住址和联系电话。资料上,名字肯定是她儿子的,住址也不重要,她现在肯定搬家了,但是联系电话依然在。 查出来之后,给保姆打了电话,说自己是公证处的,一个姓洪的老头,在公证处做了一份遗产公证,上面受益人是她的名字,希望能够约见,把这份遗嘱给她。 电话那头的保姆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天上掉下并的事情,说道:“你说那老头遗嘱上写得是我的名字!看来这老头还真有点良心!你们是哪个公证处,我现在就去。” “朝阳区的,但是,我们要先确定一下您的信息是否属实,请您告诉我您的姓名,以及您的详细家庭住址。”陈一说到。 保姆犹豫了一下,任何人听到这样的口吻,肯定都会觉得是骗子,不过,他只是问姓名和住址,也无所谓,毕竟,住址是自己租的房子,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况且,自己在北京无亲无故,知道自己在洪姓老头家打工的人没几个,能够报出这样信息的,多半不是骗子。 保姆说道:“我叫于春华,家住……” “好的,信息基本符合,这样,明天早上八点,我们朝阳区大望路公证处见。”说完,陈一赶紧把电话挂断了。 说是明天八点,他现在就赶往了于春华的家里。 于春华现在住在天通苑,在这租的房子,一室一厅,这里租金相对于北京市里的几个城区都要便宜很多。他就在他们小区楼下的一个超市里当收银员,今天是晚班,晚上五点上班,此刻正在家里,孩子送到了民营的全日制托儿所,给自己省了不少新,此刻,她自己在家,悠闲的看着电视,吃着西瓜,心里想着明天就能够拿到老头的遗嘱,说不定给自己留了不少钱。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的敲门上。 “谁啊?” “你的老朋友,开门就知道了。”陈一在外面,语气轻快的说到。 女人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一眼就认出是陈一,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当初就是这个人把他儿子送医院的,心存感激,赶紧把门打开。 “恩人啊!你怎么找到我这来了?” “找你肯定是有事情,但是,不是什么好事情……”陈一一进门,就严肃的说到…… 第七十八章湘西赶尸人 于春华穿的不多,夏天自己在家,只穿着一间薄纱样式的半透明连体睡衣。黑色的绸缎挂在身上,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相虽然一般,身材比例正常,不是太苗条的那种,但是也并不臃肿,腿不算长,腰也不是冷夏的那种水蛇腰,但是整体上来看,有肉感,还不错。全身上下,最扎眼的,就是那对饱满的双峰,起码得有d罩杯,比一般人女人都要打,而且圆润饱满,翘挺又张力,被黑纱睡衣裹住三分之一,剩下的部分呼之欲出。 于春华估计也是自己在家时候比较习惯了,给陈一开门也没有多想,直接把门打开了,此刻,当她发现陈一对着自己的胸脯投来耐人寻味的目光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除了这身睡衣,里面什么都没穿,没有穿文胸,双峰就这么在黑纱里面若隐若现,以陈一的这种眼力,基本上都能够一览无余。 于春华很尴尬的说道:“恩人,不好意思啊,你先自己在沙发上坐会儿,我去穿件衣服。”说着,于春华急匆匆的进了卧室。 把门关上,陈一听到里面换衣服的声音。 陈一坐在沙发上,沙发旁边,一台三星手机,手机放在支架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沙发的位置,这位置是热乎的,看来就是刚才于春华坐着的位置。凑近了看过去,陈一看到手机里面出现了自己,而后发现,原来于春华正在直播,手机上面的一些弹幕,刷起来没完没了,有的再问这个男人是谁,有的则是直接打出了“滚滚滚”的字样。 陈一赶让开身子。他知道,现在社会上风行网络直播,各种网络直播平台,层出不穷,有的管理的严格一些,有的则像是于春华所在的这家平台,只要不脱光了衣服,你穿着暴露点,也没啥关系。女主播也不需要什么才艺,会扭扭屁股,就可以,但是只有别人送礼物的时候,才会站起来简单的扭扭,大多数时候,就是在手机摄像头前面坐着,开心了跟里面的谁有聊聊天,不想聊天,就坐在摄像头前,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想于春华这样的,坐在摄像头前面,看着电视,吃着西瓜,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女主播,一个月下来,光手礼物,也能够赚个五六千的。 于传华从卧室出来,也没有多穿什么,只是里面穿上了内衣内裤,外面套了一件没有扣子的针织短款开衫,身体的大部分,还是暴露在半透明的黑纱睡衣里面,若隐若现,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让陈一有点把持不住了。 “恩人,你怎么找到我的?”于春华笑着说着,一边说,一边走到自己的手机摄像头前,坐下,不等陈一回答,她先主动的跟手机里的水友们柔声细语的说道:“亲爱的宝贝们,家里来客人了,我要先跟客人聊聊天,一会儿再回来。喜欢主播的宝贝们,点个关住哦。” 于春华关了摄像探头,这才转过身,有重复的问道:“恩人,找我干嘛?” 看着于春华现在的样子,完全想不到,和当初在胡同里见到她时候,那种落魄的样子,那种市井泼妇的嘴脸荡然无存。这女人,就靠打扮,只要你身材不是太臃肿,长得不是太歪瓜裂枣的,稍微保养一下,化化妆,穿着打扮风骚一点,都能够引起男人的主意。 现在的于春华,更像是一个坐台小姐,虽然三十多岁,这年龄有点大了,不过,也应该有很多男人喜欢这种成熟少妇类型的。 “你别老叫我恩人,我叫陈一,你叫我陈一就好。” “哦,那好,以后,我就叫你陈哥哥好不好。”估计这于春华当主播上了道儿,即便是关了摄像头,说起话来这种矫揉造作的劲也依然在。 “怎么叫我你随便吧,我跟你说说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什么。” “为什么啊?不会是想我了吧,千方百计的打听到了我的住所。” “我这次来,是想找你配合我调查洪姓老头谋杀案。” 一听到陈一提起这个事情,少妇于春华有点坐不住了,脸色也马上低沉下来,说话的语气,又收敛了不少,说道:“我只是在他家当保姆的,我该说的,早就跟警察说了,怎么现在你又因为这事情找上门来了啊,如果要是你找我是因为别的,我欢迎,总之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个事情,我是在无能为力,帮不了你,我也不想在提关于那个老头的任何事情,他坑的我很惨,不管他是怎么死的,我只能说,跟我无关。” “我没说你是杀人凶手,你冒出这么强的抵触情绪干什么?心里有鬼吗?”陈一试探性的问到。 “我要是心里有鬼的话,我早就逃之夭夭了,我会继续留在北京?况且,我真要是想杀洪老头,我早就杀了,何必要受了这么多罪之后才动手。而且,你还不用往我身上怀疑,真正有作案动机和手段的,应该是他那个女儿,对了,那个所谓的洪老头的女儿,肯定不是真的,就算是真女儿,也肯定不是亲生的。我在他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保姆,就没有听过老头讲过他女儿的事情。这个女儿,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她对洪老头的了解,之又那份遗产,其他的,还没有了解我的多,与其你们在我身上花时间费工夫的调查,不如先查一下作案动机更大的那个女儿,首先查查他,是不是真的是iq女生女儿。” “这个查过了,女儿是假的。但是她没有作案时间,她出现的时候,已经是老头死亡两天了,而且,对方可把屎盆子已经扣在你脑袋上了,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很有可能,把你也当成重大嫌疑犯。”陈一说到。 其实,以陈一的判断,这保姆,根本就不是凶手。以这个人脾气秉性来判断,从人性的角度观察,她根本就不具备杀人的勇气。而且,洪老头生前,承诺把房产留给于春华。作为保姆的于春华,肯定是心存希望,作为一个社会底层的人,又心存希望的时候,不可能做出杀人越货的啥事,更何况,这御魂花还有个孩子,为了孩子能够过上安定的生活,她可不可能去杀人!真要说她是为了这份遗产杀人,那就更不可能了,无论是从法律的哪个角度出发,那他于春华都没有任何继承权,而且,老头也从来没有立遗嘱,她为了遗产杀人,还无异议啊,她连接受这份遗产的资格都没有,杀人有个什么用? 现在,这些警察们把矛头对准了于春华,完全没有任何的理由,为了怀疑而去怀疑,为了找个凶手而去强行捏造出一个嫌疑犯,这有点太过于牵强了。难不成,这个案子,又其他隐晦的地方?难不成,这是有人想要故意家伙,从中谋取利益? “陈哥,那你让我怎么办?” “你先不要又这么大的抵触情绪,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只是个侦探,不是警察,其实我相信你没有什么嫌疑,但是光我相信没有用,你得让警察相信。现在,我跟你聊,是要帮你洗脱罪名,但等到警察来找你问话了, 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你帮我,那你让我干什么?我怎么样才能证明自己无罪。” “找出真正的凶手,你在胡同住了那么多年,跟那里的人都熟悉,对洪老头的生活也更熟悉,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给我提供更多的线索,有没有你真正怀疑的人,或者说,洪老头生前,有没有跟他有过节的仇家?”陈一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过节?你等等,让我想想。”于春华陷入了思考,突然,好像想起身来了,赶紧说道:“之前,总跟一些神鬼啊的联系到一起,或者是跟老头的财产联系到一起,没人去想这个老头有什么仇家,包括警察,都没有往这个方向问过,但你现在这么一问,我还真想起个人来,这个人,跟洪老头,一直都有过劫!” “谁?”陈一赶紧追问道。 “就在这条胡同里,离我们家不远,有个院子,那院子里面,也住着一个老头,脾气古怪,跟洪老头一样,天天把自己锁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是偶尔晚上,会穿着一身黑衣服,拎着一个黑箱子从家里出去,特别神秘。” “拎着黑箱子?黑色木头箱子?” “对,你也见过?” “好像见过,但是走路的样子可不像个老头。” “对,他身体素质特别好,年轻时候当兵,参加过战斗,直到现在,他身体都特别好棒!他名字好像叫李国峰,跟他儿子一起住。对了,他儿子前不久也死了,据说是意外死亡,在自己家院子里,被天上掉落的花盆砸死了。你说奇怪不奇怪,那条胡同里,距离高楼大厦还有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写字楼上掉落的花盆正好砸在他头上,直接给砸死了呢?而且,据说,他儿子死的时候,身上的血都没了,当然了,都是传说,具体的我也没见过,这些你得问警察,当时警察也去了,但后来这个案子好像就不了了之了。” “洪老头和这个李国峰之间怎么发生的矛盾?” “具体我不知道,只是我来到他们家之后,就觉得,这俩人之间,有问题。有时候,晚上我推着轮椅,陪着洪老头出去遛弯,胡同里碰到李国峰,俩人见面,相互仇视,走过去之后,洪姓老头总会说,‘真他妈的晦气,怎么会遇上他,要是在倒退个十年,我腿脚好的话,非得剁死他!妈了逼的!’,洪老头的这种恶毒的咒骂,难免不会让我觉得这俩人之间有问题,而且,这俩人的问题,估计从很早就有了,应该是属于历史遗留问题!这个,其实你可以找那个李国峰问个清楚。” “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洪老头,什么都不跟说,只会跟我说一些荤笑话,其他的事情,他不说,我也别问,问了他也不高兴,包括,他家人的事情,我知道他有家人,但是他家人从来没有来过,我有一次吃饭的时候问他,结果这洪老头饭桌上就急了,直接把饭菜打翻在地上,并且警告我,以后不准提关于他家人的事情,我要是再说的话,就把我赶走!” “好了,我知道了,这趟没白来,还真得到了有用的信息。”说完,陈一起身,这就要走。 “陈哥,这就要走了?” “你赶紧直播吧,我别耽误你赚钱。” “陈哥,你已经耽误了,在耽误一会也无所谓。你们侦探所,找人说话,不是得给调查费吗,怎么,在我这就省略了?我可是给你提供了有用的线索了。” “是吗?又调查费这说法吗?我这是帮你,我要是不帮你的话,等警察来抓你了,都没有人替你辩护。”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是我恩人,我怎么会要你钱呢,被说这个什么咨询费了,就算你要想睡我,我也不会跟你要一分钱的!”于春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流露出一种暧昧的表情,好像成熟的骚狐狸精一样,用眼神在魅惑陈一。 陈一有了些反应,但是不想跟这女人发生关系,拔脚就要走。 “陈哥,你别着急,我还有个信息要告诉你。” “还有什么?”衬衣停住了脚步。 “知道领尸人这个职业吗?”于春华突然提起了这个名字,大白天的,陈一感觉浑身冒出一股凉气。领尸人,朴痕之前给他讲过,专门栓走夭折小孩的尸体和冤魂,然卖给巫师们,巫术师们会把这些尸体冤魂,制成鬼娃或者尸娃。 “你提这个干嘛?” “我觉得,那个了李国峰,好像是领尸人,每次见他,都看他拿着一个黑木匣子,好像是装小孩的棺材,而且,从来没有人进过他家门,哪怕是那些做了几十年邻居的人,还有人在晚上,总听到他家那边传来小孩的哭闹,不仅仅是一个小孩,有时候一连好几个。你说慎不慎人。” “行了,你别瞎想了,这些我都会调查的。” “还有个秘密,这个你必须要听,是关于洪老头的。洪老头曾经跟我透露过一些他年轻时候的事情,是他喝醉酒的时候说的,你知道,他年轻时候,是干嘛的吗?” “干嘛的?” “他老家是湘西的,父辈由于闹饥荒,一路要饭,来到北京,他家是赶尸匠世家,湘西赶尸人,听过吧,他们就是其中一脉!” “他说什么你还都信?”陈一不以为然,对于这种迷信说法,他完全不理会。 “信不信的,先放在一边。如果说,洪老头以前是湘西赶尸人,而这个李国峰,又是个领尸人,从职业角度分析的话,这俩人之间是又存在矛盾的必然性的。” “那你证据证明,洪老头是赶尸人吗?他有过什么真实的经历吗?” 于春华摇摇头,但是又停顿了一下,说道:“于老头卧室,有个柜子,柜子里面,很多书,又一次我无意中瞟了一眼,上面全都是记录湘西赶尸的事情的,而且不像是市面上的出版物,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那里找找。” “你跟我一起去。” “不行,我这直播,忙。” “二百块钱!”说着,陈一掏出二百块钱。 “这怎么好意思你,你是我恩人啊。”虽然于春华这么说,但还是把钱接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捏在自己手里。 晚上,俩人一起去了胡同洪老头家,这种事情,只能晚上来,白天来的话,会被很多人看到的。这于春华在这个胡同里认识不少人,给很多家都做过保姆,被人看到她回来了,肯定会让别人起疑心的。 于春华一直留着四合院的房门钥匙,每扇门的要是都有,俩人悄无声息的进了院子,把大门关好,然后直接去了正堂,开了门,里面一股发霉的味道,这种老房子就是这样,潮气比较足,每天住人,人来人往的没什么感觉,但一旦空置下来,马上就会从地里面翻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来人都不敢开灯,怕被人注意到,黑灯瞎火的,只能打开手机的灯光,于春华走在前面,陈一走在后面,从正堂进了洪老头的卧室。 洪老头有个习惯,不喜欢光亮,他的卧室,在北面,一到晚上,基本上照不进任何光亮。还好于春华对这里都比较熟悉,就这手电筒的光亮,摸索着朝着书柜方向走去,陈一一直跟在他身后,把手电筒的光压低,照着地面,不然这光线一旦从窗户照射出去,肯定会被人注意到。 前面的于春华也不敢抬起手电筒,光亮都在地面上,往前走的时候,完全是抹黑,靠着一双手大头阵,摸索着前行,不过,以于春华对这屋子的了解,她能确定这屋子里面没什么遮挡。 就在马上要靠近书柜的时候,于春华突然停住了,伸手在摸索,然后说了一句:“陈哥,你让开挡着我的路了,你走前面去干吗,你又不熟悉这里的情况。” “我在你身后啊。”陈一回了一句…… 第七十九章阴兵借道 于春华的身体突然僵住不动了,陈一在她身后,看着她半弯着腰,撅起来的屁股正对着他,屋子里一片漆黑,即便陈一的夜视能力很强,但是如果不是手机手电筒功能的光亮找过去,他也基本什么都看不到,更不会看到挡在前面的于春华看到了什么,或者说,她摸到了什么。 于春华这种僵持状态持续了起码得有五秒钟,陈一正想问问她,突然间,于春华回过头,眼神惊悚的看着陈一,片刻后,一声咆哮,“快跑,有鬼!” 这一嗓门把陈一吓了一跳,没等陈一缓过神来,于春华已经逃出了屋子,还好这女人跑出去在之后没有大吼大叫的,不然肯定会招惹不少邻居过来。 现在屋子里就剩下陈一一个人,前面那个老气横秋的实木储物柜已经打开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陈一慢慢的把手机手电筒的光亮移动到这柜子上面。 到别说,这种老物件,还确实挺精致的,一米长,半米宽这样的一个长方体的木柜,虽然上面有些污渍,但是掩饰不住木柜表层的雕刻,上面都是一些苍松峻石,雕刻的有模有样,更像是一件艺术品。不过,看着木柜上的这些雕刻,陈一突然和骨灰盒亮相到一起,不少骨灰盒或者是讲究人家的棺材上面,不也是刻着这些怪树奇石的吗,而且这柜子,越看越觉得诡异,柜子的比例貌似合理,但是看上去,极为不协调。 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既然于春华直接打开了这个柜子,想要在里面翻找,说明,那关于湘西赶尸人的记录手札应该就在这里。陈一终于把手机的光亮照射进了柜子里面。 光线刚一扫进去,陈一吓得就往后连退两步,他看到,这柜子里面,装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赶尸人手册,而是一堆残缺的肢体,有手掌,有脚掌,有脖颈,有半侧的胸脯,看上去,相当慎人。 不过陈一还算镇定,毕竟这种残缺肢体已经看了不少,此刻,他虽然有些惊恐,但是没有慌乱,他屏住呼吸,仔细往里看,这些残缺的肢体,都好像被处理过,都属于风干的状态,而且,稍微闻一下,应该在风干的过程中,运用了松香的熏烤技巧,这些肢体不但不臭,似乎还散发着一股微弱的香气。 不对!陈一感觉事情不妙,赶紧捂住嘴巴和鼻子网屋子外面撤,但就在他推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刚才愚蠢换逃走的时候,是破门而出的,门没关,但现在这堵住门的,是什么? 陈一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就是这个人,挡住了他的路,陈一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去,但发现,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门是开着的,陈一一脑子的疑问,但他现在也来不及多想,这种凶煞之地,不能久留,不然会被阴气沾体,一旦沾上这些阴气,那所有的孤魂野鬼,都肯定主动找上来。 就在陈一迈步要出门的时候,房子的门突然一下子关上,“碰”的一声,陈一被挡在了门内,他用力去推门,但是眼前的好像已经不在是木门,而是一堵墙,这堵墙,格挡住了阴阳之间的通道,外面为阳,而里面就是阴! 这时候,陈一耳边想起了声音,各种嘲笑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刺耳的,是个小孩子的笑声,笑的狰狞,声声刺耳。 陈一堵住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听,但即便这样,他的身体,还是能够有触碰的感觉。他感觉一双双的手拔在了他身上,每一双手,都钢筋有利,指甲锋利无比,扣住他的皮肤,指甲在使劲往里扎,陈一感觉到自己的肉皮都快被扣掉了,突然,又有一只手,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脖子,陈一喘不上起来,他想要把这双手挪开,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动不了,甚至自己都没法控制,全身似乎被绑起来一样,任人宰割。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这样害我!”陈一心里嘶吼着。 “因为你想拿走我的宝贝,我的东西,不的任何人碰到!” “你的房子都要被人骗走了,还在乎你这几本破书吗,老糊涂了,活着的时候,你就被人骗,死了,更是一个糊涂鬼!” “你说谁糊涂,是你们这些人,没有人情味,没有真诚,你们跟我玩的都是虚情假意,我就也不会对你们真心实意。你们还不如那些风干的尸体有温度,还不如那些僵尸有情感,你们活着的,才是真正的行尸走肉!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们这种人,不配活着!” 说着,陈一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掐的更用力的,他已经无法呼吸,心里在想,估计今天是要交待到这里了,就在他即将放弃挣扎的时候,突然,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杨芜冲了进来,大吼道:“陈一,你醒醒!” 杨芜进门,看到陈一已经倒在地上,全身在挣扎的,一只手扣着自己的皮肤,把肉皮都快成片的扣下来了,而另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脸已经发青发紫,喘不上起来了。 但杨芜这样的呼喊陈一听不到,他依然在掐着自己的脖子。杨芜迅速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感觉到了屋子里有一股味道,他心里暗叫不妙,赶紧把陈一拖拽出屋子,院子里的空气痛快多了,杨芜又赶紧掏出一张符,用打火机点燃,符咒烧起来的火焰一开始是红色的,但是拿到陈一面前之后,火焰好像突然接触到了其他的一些气体,变成了冷绿色,而且,火苗也虚弱下来,烧的速度很慢。 杨芜拿着燃烧的符咒在陈一脑袋前面晃了三圈,烟雾缭绕,最后,一股烟吹进陈一的鼻子里,陈一全身一个机灵,趁这机会,杨芜赶紧伸手,可算把陈一的手从他脖子上拿开。 又过了半分钟,陈一这才睁开了眼睛,一正眼就剧烈的咳嗽好几声,扭头一张嘴,“哇”的吐了一大口黑乎乎的东西。 杨芜摸了摸陈一的额头,又把开他眼皮往里看了看,松下心来,说道:“我又救了你一命,回头转账给我五千块钱。” “我这一命才值五千啊。”陈一苦笑的说了一句。 “怎么?你给我五千万到是也行,你给得起吗?命的价格,高于低,完全是自己定义的。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都不要看遍自己。” “打住,别又在这给我灌心灵鸡汤。你怎么会在这?” “路过。” “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杨芜说到,他越是这样说,陈一越觉得,他在掩饰什么。但是,杨芜这种人,如果他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你怎么问,他都不会告诉你。陈一干脆也不去问他来干嘛了,换了个话题,又问到:“刚才是怎么回事?这地方是不是闹鬼了!” “没有鬼,只是尸气太重。” “湿气?” “是尸体的尸。这个洪老头,生前,藏了一些尸体,或者说,藏了一些尸体躯干。经过处理,尸体风干,但是,里面的尸毒完整的保留下来,在加上,他用了一些迷香注入尸体,掩盖气味,迷香可以催眠,一次性吸入过多,会出现幻觉,而尸毒,会加重这种幻觉,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梦魇之中,你刚才,就是吸入了大量的尸毒,他这个屋子里,尸毒堆积太多,而且,尸毒属于惰性气体,是不容易挥发的,你们这种普通人进去了,肯定出问题。” “你你刚才给我用的是什么符咒,好像很灵。” “符咒灵不灵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去除这种瘴气,毒气,就要给你吸进去朱砂燃烧后的浓烟,这种烟会让人呕吐,会让人迅速挥发身体里的毒素和汗液,起到排毒强力排毒的作用,这其实是很古老的一种中医排毒手法,只是现在失传了。在以前,祝由科经常使用这种这种简单但实用的办法,但现在社会,已经把祝由科说成是封建迷信,排除在中医及大门类之外了。”说到这,杨芜多少还有些遗憾。 陈一笑了笑,拍了拍杨芜的肩膀,说道:“兄弟,谢谢你救我,我这命,我算了算,也就值五百,回头我把钱打给你。你现在可以先走了。” “你呢?你还要进去吗?你再进去,还会出现重尸毒的症状的,而且,如果再次被尸毒沾染,你的病情会城北加重,到时候,可就不是弄点朱砂烟吹一吹就能解决的。” “我当然不会贸然进去了,我去弄套防毒面具去。” “兄弟,跟我说句实话,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陈一看着杨芜,表情变得认真,反问一句:“兄弟,你大晚上的,来这里,你会不知道,他屋子里有什么嘛?” 杨芜笑了,说道:“想起赶尸人的东西,可不能乱碰的,这种东西,要给动的人才行。” “你懂吗?” “我当然懂。” “我也懂,我不但懂赶尸,我还懂,阴兵借道!”陈一突然严肃的说到…… #####第七十七章,由于涉及一些问题,所以删减了很多,网读者朋友们谅解,如果觉得剧情有跳跃性,读者可关注我的新浪微博:sky威天下 私信我,然后我给你发完整版。 第八十章阴兵令 阴兵借道,其实和湘西赶尸没有多大的关系,甚至没有什么联系。相传,某个地方,发生过大灾之后,死亡人数过多,就会出现,地府集体收阴兵的情况,有天眼的人,或者身体虚弱的人,在这个时候走夜路,很有可能撞见,大批量的游魂野鬼成群结队的行走在大灾之后的道路上。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有人可以借阴兵。在之前的内容里,我们提到过一些关于阴兵的事情。传说就是地府阴界的一些兵将,去负责阳间收人,所到之处,都要避让。当然了,这些全都是属于封建迷信的说法,其实,真正意义上的阴兵借道,源于中国道家,是到家门派的一个法门,通过诵经画符等行为,为大批的亡魂超度,在道家的一些书中,会记载着这种成批量超度经文的《阴兵令》。这种经文,不是随便什么道士都可以诵读的,需要德高望重,又一定道行的老道士,而且必须厨子名门正派的老道士,才有能力,或者说,有这个自己为成批量的亡灵超度,所以,《阴兵令》只有很少的人有,久而久之,随着佛教在中国的发展蔓延,亡魂超度,不管是单一的,还是成批量的,民间都开始更信奉佛教,开始找和尚们来年佛经,例如《地藏菩萨本愿经》,例如《金刚经》,都成了民间流传最广的经文,而道家的《阴兵令》见见的淡出了历史舞台,只是有些信封道教的地方,例如武当山,峨眉山这些地方,还鲜有流传,时至民国初年,《阴兵令》彻底在这个国度消失。 据说这《阴兵令》还是具有一定法力的,据说如果出现大批量的冤魂恶鬼搅事,迷惑人心,单一经文不能降住的话,就要清楚这《阴兵令》,《阴兵令》一出,诸神避让,诸鬼驱散! 陈一之所以提到阴兵借道,其实是他知道,杨芜手里,就有一本《阴兵令》,这是杨芜从村子里收集来的一本残卷。而咱们之前也说过,在陈一的手里,有一本祖传的经书,经书名字都破损了,看不出来的门道,只有前半卷,没有后板卷,上面的经文陈一也读不懂,后来认识杨芜之后,拿出来给杨芜看过,杨芜当时大惊,一塔的判断,这本,很有可能就是《阴兵令》,只是由于版本问题,当时为了迎合市场上佛教盛行的场面,所以也叫了个什么什么经。但是杨芜不敢确定,他当时就想拿走陈一这祖传的宝贝,陈一肯定是不能给他,杨芜一激动,就说出了自己也有一半的《阴兵令》,好像只有一部分,这种东西,不能冒然去诵读,如有不慎,会走火入魔,所以,他想先拿陈一的这本书去看看,但这毕竟是陈一家的祖传之宝,肯定不能随便世人,自那之后,杨芜就会时不时的出现在陈一身边,虽然不说关于《阴兵令》的事情,但是每次都是无常帮他,随叫随到,肯定是看在这本书的面子上,不然,哪有这种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就这么无微不至的体贴服务的。 这次,陈一先说出了阴兵借道的话题,也刚好帮杨芜开了口,不然,杨芜一直也找不到机会提这个事情。 杨芜马上就这陈一的话题,说道:“阴兵借道怎么了?你看懂了你那前半本的《阴兵令》了?” “我这种凡夫俗子,肉眼凡胎的,哪看得懂那么高深的东西,要不回头我借给你先看看,你比我懂行,你看懂了,再教教我。”陈一笑着说到。 “好啊,我早就说这么办了,你不是觉得那是你祖传的宝贝,你不给我吗。” “以前是以前,以前不了解你,现在了解你了,你绝对不是那种拿了我的宝贝就逃之夭夭,再也不出现的人。” “当然了,我杨芜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你就放心的给我吧。现在戴在身上吗?在哪那,快拿出来。”说着,杨芜就心急火燎的要搜陈一的身。 “你这心急火燎的,着什么急啊,再说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能随时戴在身上吗,在家呢,等一会完了事,你跟我回家拿去。” “那现在就回啊,在这还有啥事?” “里面的东西,我还没拿出来了,关于湘西赶尸的手册,肯定在里面柜子里。” “里面尸气太重,尸毒太厉害,你就算带了防毒面具,也不一定能防护的住。还是算了吧。” “之前警察进去搜查怎么没事。”陈一问到。 “那是因为那个柜子没有打开,里面肯定有个藏尸柜,柜子用特殊材料制作,上面肯定雕刻着苍松怪石,那些雕刻,都具有一定的镇妖作用,可以封锁住尸气外露。但柜子一旦打开,除了湘西赶尸人之外,任何人都会瞬间重尸毒!” “所以说,现在你来了正好。你肯定有办法进去,你刚才既然能把我救醒,说明你有本事,你进去拿,咱俩交换。湘西赶尸手札,跟我祖传《阴兵令》前半部交换,你看怎么样!” “你……你非要拿赶尸手札干嘛?你用你祖传的东西交换,值吗?” “我现在缺钱,我得赶紧赚钱,想赚钱,就得帮唐寻破案,想破案的话,必须拿到那本赶尸手札,里面一定会有线索,而且是重要线索!” “你啊,掉进钱眼里了,行,为了《阴兵令》,我就冒一次险!” 说着,杨芜从自己随身背包里面,掏出一些道家装备,首先是六枚铜钱,摆在地上,六芒星形状,没个铜钱,都是六芒星的一个角,然后拿出装满朱砂的盒子,手指沾了一些朱砂,把按照顺序,依次链接六枚铜钱,画出了一个朱砂链接起来的六芒星。 紧跟着,拿出一个符咒,扣在六芒星上面,符咒的顶端,好像一下子被吸住一样,这么轻的毛草纸,按说应该随风被吹走,但是,符咒的下端,在不停的随风摆动,但是貌似被吸住的顶端,纹丝不动,上面的符文,在月光下,反射出暗红色的光芒。 杨芜对着符咒念了令文,然后站起身,又掏出一叠符咒,全部点燃,这些符咒一开始燃烧的很快,但是靠近门口的时候,符咒的火焰瞬间变小,又几张甚至熄灭,火焰的颜色也变成了冷绿色,而且,火苗越小,所散发出来的烟雾也就越大,杨芜的整个脑袋,似乎都在被烟熏火燎的烤着。 临近们之前,杨芜回头跟陈一说道:“给我盯着六芒星上面的那张符咒,如果被风吹走了,你就一脚踩在六芒星阵上,一直踩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松开脚,直到我出来,明白吗。” 陈一大为吃惊,不过还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觉得,你这符咒贴的这么牢固,这点小风应该吹不走的。” “小风?”杨芜冷眼一笑,然后扭过头,朝着屋子里走去。 就在杨芜迈进屋子的一瞬间,院子里突然起风,天空中,浓云密布。都说北京这天气,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容易窗出现突如其来的妖风,刚才还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但很有可能,会突然出现一股狂放,肆虐而过,天上会浓云密布,甚至,会下一场瓢泼大雨。 越是这种老城,越容易出现这突发的种气象变化,科学家认为这是一种自然天气的变化,很正常,但是,这种老城的老人们,都流传的一种说法,就是,越是老城,越是古都,游走这里,被永世封在这里的游魂野鬼就越多,你活人有时候都闹个革命,发生个政变什么的,人家孤魂野鬼,也会搞一些这样的情绪,来纾解一些自己的怨气,所以,就会出现这种妖风,怪天。 此刻,狂风四起,旁边的树木都被吹的枝叶乱摇,陈一仅仅盯着这六芒星,六枚铜钱,在地上,稳若泰山,链接六芒星的朱砂碎屑竟然也没有随着地上的尘埃被吹走,上面没有任何固定的符咒,依然牢牢的贴在六芒星上面,只是尾端在随风招展,好像有人在拖拽它似的。 杨芜在里面有一会了,陈一透过窗户,看到房子里面忽明忽暗,冷绿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他大概能看到杨芜身体的轮廓,看到他正弯着腰,在里面搜索着什么。 但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突然看到,杨芜身后,又出现了一个身体轮廓,只不过这个轮廓比较缥缈,不知道是镜子上的反光,还是杨芜的身后真站着一个人。杨芜对此毫无察觉,头依然探进柜子里,翻腾着东西。 陈一看到杨芜身后的轮廓突然动了起来,从后面一下子抓住杨芜的身体,使劲把杨芜甩出去,只听杨芜“啊”的惨叫,跌在地上,手里的符篆也都熄灭了。 “不好!”陈一暗叫一声,朝着屋子就跑去,他想救杨芜,但是刚跑到门口,一股大风,把房门关上,陈一使劲推门,推不开,门板纹丝不动,他有伸腿去踹门,门稍微有些摇晃,一遍踹门,他一遍爆粗口的喊道:“我草你妈的,是妖是鬼的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冲我来,你的东西是我要拿的,别伤及无辜!” 有时候,骂脏话还多少管点用,骂完之后,再踹一脚,门一下子开了。陈一正要进去,就听里面杨芜撕心裂肺的喊道:“被进来,进来你也是死,给我看住了外面的六芒星阵,阵法不破,他就奈何不了我!” 刚才一着急,陈一差点把六芒星的事情给忘了,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正好一股狂风突起,见着地上的碎石朝着六芒星的冲刷过来,六芒星上面的符咒一下子被吹起来,陈一赶紧杀个回马枪,跑回去一脚踩住这六芒星阵。 他有脚踩着,感觉,所有的风都朝着自己吹过来,自己的身体都快被风吹的左右摇晃了,但是右脚就好像是吸在上面,稳若泰山。他感觉自己右脚脚掌在发热发麻,脚下还想在过电流一样,不断的刺激着他,不一会,这种热和麻,几遍成了火烧火燎的炙热感以及针扎似的阵痛。 “握草,你快出来,我,坚持不住了……”陈一嘶吼着,他感觉自己的整只右脚好像被鳄鱼咬住,马上就要被要下来了。 杨芜似乎并没有听到陈一的呼救,院子里已经是漫天风沙,陈一捂着脸,挡不住沙尘肆虐,模模糊糊的看到屋子里的杨芜又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来,手中的符篆再一次燃烧起来,那冰冷的绿色光芒,好像成了他生存下去的希望。而此时,那个模糊的身影轮廓似乎发现了外面的六芒星阵,他肯定知道,想要解决杨芜的前提就是把这六芒星阵破解,黑影迅速的冲出屋子,但是到门口的时候,杨芜从后面甩出两道符篆,两道符篆钉在左右两边的门框上,黑影好像撞到了一睹无形的墙壁,身子被弹了回去,紧接着,杨芜掏出一根半米长的编织绳,这是杨芜的随身携带的必需品,之前杨芜给陈一解释过,这个东西,叫做“锁魂鞭”,是用骡子尾巴编织的。 村里老人都有一句话,驴肉香,马肉臭,骡子肉吃了魂勾走。所以,市面上有驴肉馆,有吃马肉的,但是没有人吃骡子肉,科学上解释说,这骡子属于杂交品种,肉质可能含有毒素,不利于人体,但其实,村里老人都觉得,这骡子,是属阴之物,骡子的叫声,如同猫头鹰的叫声一样,都是在招魂,所以,骡子身上的这些东西,也都有驱魔避阴的效果,有的一些道家又的浮尘,都是骡子尾巴毛做的。 杨芜拿着这根锁魂鞭,直接勒住黑影的脖子,然后喊陈一道:“陈一,摆阵,驱魔!” “怎么?怎么摆阵?”陈一在院子里被大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张嘴一说话,灌进嘴里一堆沙子。 杨芜使劲浑身学术,死死擂主黑影的脖子,他在控制住黑影的同时,也别黑影就纠缠住,只能喊道:“用你的血,沿着朱砂的痕迹,画一遍六芒星阵!” 陈一艰难的蹲下身子,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右脚旁边,又画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现在把脚挪开,把六枚铜钱摆放在你刚才画的那个六芒星上!” 陈一艰难的挪开脚步,开始把铜钱从这个已经废掉的六芒星阵上转移到旁边新画出来的阵法上。 就在他挪动铜钱的时候,突然,感觉全身周围重现了很多人,这些人都在靠近他,他正要抬头环顾四周,里面的杨芜突然喊道:“别乱看,动作要快!” 陈一抓紧速度,但是,周围的压迫感更强了,他感觉到这些人已经为在自己的面子,遮天蔽日,几乎没有了光亮。陈一的手开始颤抖,而每一个铜钱,现在似乎变成了千斤重,他拿起来都费劲,而这时候,一地黑色的粘液滴在地上,紧跟着,犹如下雨一样,越来越多的黑色液体滴在地上,而后,这些液体,在陈一眼前,融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黑色水坑,正好掩盖住之前的那个六芒星阵。而这灰坑里散发出来一股恶臭,紧接着,里面浮出白色的蛆虫,还有人的血肉,陈一威力翻江倒海,好几次都要吐出来。 想要拿到铜钱,就要把手伸进这“粪坑”里,在蛆虫蠕动的地方臭坑里,拿出摸索出铜钱。 “别用眼看,也别用鼻子闻,尸毒扩散出来了,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快点摆阵!” 杨芜的声音再次响起,陈一鼓足精神,把手很近黑坑里面摸索铜钱,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黑坑似乎成了一面镜子,镜子映出了陈一自己的面容,陈一看着自己,突然,黑坑里的图像发生了变化,好像变成了视频片段,他看到自己,自己站在一个锈迹斑斑的仓库里,这个场景他似曾相识,很有可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记忆。 他看到自己手里拿着枪,他看到自己的手在颤抖,然后,镜头开始往他手枪对准的方向移动,慢慢的,马上就要看到自己在朝谁射击了。 “陈一,别看,那都是假的,都是心魔!”杨芜喊到。 但陈一心里暗想:“不对,这不是假的,这是我的记忆,是我失去十年记忆的其中一部分,而且,一定还是最重要的那部分,我就要想起来了,也许,想起来这个记忆,那我的一切记忆就都能打通,我就能知道,我这十年,到底做了什么,我就能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陈一马上就能看到自己射击对象的时候,突然,一声雷响,好像五雷轰顶一般,闪电直上直下,劈到这座老宅的房顶上,一瞬间,杨芜所控制的那个黑影烟消云散,而陈一眼前的那块黑坑,也瞬间消失,这又成了一片平整的砖瓦地面,陈一身上的那种压迫感也全都消失。 杨芜赶紧跑出来,站在院子里,对着头顶的天空,双手合十,虔诚的念了一串短暂的经文,似乎是感谢老天爷帮忙的意思,然后赶紧跑到陈一身边。 陈一已经跪在地上,身体颤抖,他还在使劲往地板上看,但是再也找不到那片黑水。 “黑水呢,我的记忆你,我……我马上就要想出来了!”陈一双手在地上乱扫,但是,黑水不见了,脑子里的记忆,也都跟着那黑水,烟消云散。 “陈一,那不是你的记忆,是尸毒,是尸毒让你引起了幻觉,刚才,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我让你摆阵法,其实不是为了驱魔,而是要你通过这样的方式,去除心魔!” 陈一抬起头,看着杨芜,冷笑一声,说道:“你还在用这样荒唐的话骗我吗?你告诉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陈一双手突然抓住杨芜的脖领子,杨芜无言以对,他摇摇头,说道:“陈一,这真的只是幻觉。” “那刚才雷劈你怎么解释?” “巧合,这种雷雨天气,打雷,别说譬房顶了,就是劈人也很正常啊。”杨芜解释到。 陈一稍微缓过点神来了,可能刚才的那阵雷驱散了屋子里的尸气,刚才的那些幻觉也好,压迫感也好,总之所有的不舒服的感觉,都消失了,陈一坐在地上,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杨芜在旁边安慰道:“这种场面,你肯定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尸毒给人带来的幻觉,比毒品给人带来的幻觉还要真实,还要严重,面对幻觉的时候,想要保持住自己不被干扰,就要用一些方法来暗示自己,比如说摆阵,比如说,念经,这些都是可以让心情平复的,这样吧,我教你一串道家静心的经文……” 陈一打断了杨芜的话,说道:“行了,你别跟我这说废话了,你越是这样解释,我越是不相信。我也知道,你们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多问了。那个,赶尸手札拿到了吗?” 杨芜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线装本子,上面都是一些手稿,文字用的都是繁体,字迹模糊,纸业磨损也比较严重,看上去这东西应该有年头了,绝对在民国以前就有了这个手稿。 “陈一,这个东西呢,你看了也不要全信,这都是封建密西,其实,很多专家们已经说了关于湘西赶尸人的真实情况。他们其实就是一些负责搬运尸体的搬运工人,所谓的赶尸,并不是他们有什么法力,能够把尸体招领着走,而是用两根竹竿架住已经僵硬的尸体腋下,前一个后一个,等于是拖架这是尸体走,尤其是干山路的时候,路途颠簸,竹竿又有一定的韧性,会把尸体带动着又频率的一上一下的摇晃,这样就被一些看到的人误认为,是尸体自己在跳动,才有了湘西赶尸的这种传说,其实,都是假的。”杨芜说完之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陈一看着他,说道:“兄弟,在这个国家,从来就不缺乏什么专家,如果,这世上的事情,真的如同这些专家说的那样简单,那这个世界,也就没那么乱了。湘西赶尸人,这个职业流传至今又几百上千年了,不是现在的专家们几句话就给敷衍的。” 说完,陈一收起这个手抄本,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那本《阴兵令》呢,得给我啊,我这个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从里面拿出来的!” “生命危险?你刚才不还是说都是幻觉吗。” 杨芜被陈一怼的哑口无言,但这个人又很在乎自己的面子,刚要跟陈一辩驳,陈一就说道:“我说话算数哦,说给你,肯定给你,走吧, 去我家拿。” 回到家里,陈一拿出来一本残卷给了杨芜,杨芜拿到书,兴高采烈的就走了,其实,陈一给他的,并不是他们祖传的那个密卷,而是朴痕在这里的时候,经常看的一本书,那本书,是他们苗疆的一些苗医治病的方法,都是民间秘方,他们族里的苗医,人手一本,这种书,不外传,也是一辈一辈的流传下来,不过,在他们苗族里面,这种老医书很多,不值钱,也没什么价值,朴痕当时还说要送给陈一一本呢,陈一都没要,现在正好,索性给了杨芜,来个狸猫换太子。 杨芜走后,屋子里又空荡荡的,没有冷夏,没有朴痕,手机上也是静悄悄的。一遍一遍的刷朋友圈,微信里的好友真是不少,但都是生疏的面孔,看着他们有的人在炫富,又的人在抱怨,千变万化的嘴脸,看着也烦了,陈一觉得,这些都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干脆把手机关了,静下心来,看看那本赶尸手札,看看上面,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 手册上面,内容没什么新奇的,好像是一个家族的赶尸人们历代传下来的日记一样,历代赶尸人,都会继承这个手册,然后在每次赶尸的时候,都要在上面做记录。上面没有具体讲赶尸的方式方法,只会记录,何年何月何日,以及赶尸人的名字,和驱赶尸体们的名字,以及尸体的死因。 看来看去,更像是一个数据单,这本书很厚重,估计这样的本子有很多,但杨芜只拿出来一本,这个日期最早记录的,是在清朝道光年间,赶尸人名叫洪越,赶了三具尸体,三具尸体是一家人,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好像是因为穷困潦倒,家里房屋多年未修缮,赶上了一场大暴雨,房子被冲塌,一家三口被砸死在屋子里。上面还记录了一些尸体的残缺部分,成人的男尸体没有头,头被房梁砸烂,小孩子没有左腿…… 看着这些记录,陈一仿佛能看到赶尸人在月光下驱逐者些尸体行走于山间雨林的场景,一个没头的尸体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浑身血迹的女士,最后跟着一个断了一条腿的,眼神空洞的小孩子,月光下,三具尸体跳动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 人生,人死,都是这样,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是什么,每一次所看到的方向,也许仅仅是我们路过的风景。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我们都仅仅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第八十一章赶尸手册 一晚上相安无事,陈一这一觉睡得很熟,很深,一夜无梦,好像死过去一般,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头有点疼,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很深还是有点发蒙,估计和昨天吸入了太多的尸毒有关系,虽然身体中的尸毒没有阴物聚集的能力,但是想要从身体中挥散出去,也得需要一段时间。陈一感觉朦朦胧胧的,浑身没劲,好像发烧那种感觉,但是体温又比较正常,本来想给杨芜打电话的,但是刚拿起手机,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陈一带着一身的困意走到门口,开门一看,外面的人,竟然是于春华。 于春华神态疲惫,被陈一还憔悴不堪,两个眼睛上面的黑眼圈很重,好像没怎么睡过觉,看陈一的时候,两眼呆若木鸡,本来之前还是个风韵少妇的样子,现在看上去,好像一个长期吸毒的瘾君子。 “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你能找得到我家,难道我就找不到你家吗,让我进屋,我有话跟你说。”于春华有气无力的说到。 把于春华带进屋子,于春华瘫坐在沙发上,身体好像没有骨头是的,软趴趴的卧在那里,嘴唇发黑,越看越像是吸毒过量的。 “找我什么事,说吧。” “昨天,咱俩去那房子,闹鬼,你知道吧。” 陈一犹豫了一下,掩饰的说道:“我没发现什么异常,到是你逃跑的时候,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那是因为我在前面,我打开柜子门的一瞬间,里面一股香味,然后再伸手往里摸的时候,就摸到了一双手。等我在抬头看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双手。” “不是,是一个人!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好像是从柜子里爬出来的,跟我脸对着脸,他的眼睛是黑色的,没有眼白,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我……”于春华回想昨天场景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跑了之后,我也就赶紧出去了,怕你那么一咆哮,把街坊邻居的都招引过来。”陈一撒了个谎。 “你真的也走了?” “走了啊。” “没有进屋子把那东西拿出来吗?” “当然没有,里面有什么东西吗?”陈一装糊涂。 “你可别骗我,你真没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里面到底有什么啊,很值钱吗?” “没有最好,如果要是你拿出什么东西了,一定要处理掉,不然,上面的死魂灵,会一直跟着你的!” “这都是封建迷信,我才不信呢!”陈一毫不在意的说到。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的话带到了。那柜子里,有一些赶尸人的手册,是他们记录赶尸经历的记录本,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记录这些吗?” “这不就跟工作手册一样吗,自己做了什么工作,要记录在上面。”陈一不假思索的说到。 “完全不一样,他们记录的这些经历,其实就相当于,在阴间备案一样,据说,赶尸人所领出来的尸体,都会详细记录他们的特征,已经死亡原因,然后把尸体焚烧掉,尸体烧掉了,不过那些死魂灵,尤其是横死之人所幻化出来的怨灵,会挥之不去的,他们就会拿着这个本子,去找得道高僧做法,给这些亡魂超度,不过有一些,怨气比较重的,当地的法师没有能力给他们超度,他们又请不到乏力更强的僧人,所以,就会用赶尸人祖传下来的密令经决,把这些怨灵,封印在那个记录本里面,记录本在赶尸人手里,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旦落入没有法力的人的手里,是控制不住里面的怨灵的,这些脏东西,很有可能会趁机逃窜出来,殃及拿到册子的人!” “你说的这些,太迷信了吧,什么神啊,鬼啊,我告诉你,我一个警校生出来的,什么都不怕!那些邪的歪的,都怕我这一身正气!” 于春华笑了,说道:“在这世上,就没有一身正气的人,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缺点。那些怨灵,会先试探你,看看你有没有足够的乏力震慑住他们,如果你没有,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借你的身。要知道,光是一个鬼附身,就能把人折腾的半死了,一个手册里的冤魂全都产在你身上,你三天就能被他们耗尽阳寿!” “哈哈,这话,你骗小孩可以,跟我这说没有,再说了,我确实也没见过你说的那种什么册子。”陈一说到。 “那就好,希望你没事,行了,要说的话就这么多,我先走了。”说完,于春华站起身来,陈一看着她的背影,从上到下的仔细大量,发现这曼妙的身材中,似乎藏着一些秘密,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肯定有很多。 就在于春华刚要走出屋子的时候,突然,陈一的卧室里传来一声响动,好像是有人敲击墙壁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到,很清晰。 陈一一愣,心想着自己这屋子里,没养动物,也不闹老鼠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响动。 于春华站住脚步,回头看看陈一,又看了看他关着的卧室的门,问道:“什么动静?” “猫,这边野猫不少,老在我这后窗户那跳来跳去的。”陈一解释到,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动静。 “这可不像啊,更像是,像是尸体跳动的声音。”于春华说完这句话之后,听到屋子里面有有了一声同样的响动,声音还是那么大,不过,这次一联想,还真觉得有点像有人在地板上跳动。 陈一紧张起来,但是他还是极力掩饰着自己的表情,于春华说道:“如果有不干净的东西,就赶紧扔了吧,千万别耽搁,多耽搁一分钟,对你来说,都多增加一分的危险!” 说完,于春华赶紧走了。于春华走了之后,陈一关好院门,赶紧返回屋子,站在卧室门前,侧着耳朵听了听,里面好像没什么动静了,他屏住呼吸,一下子把门推开,迅速环视屋子里面,里面什么都没用,走进去到处看看,他发现,那本赶尸手册,之前放在枕头旁边的,现在已经掉在了地板上。 陈一走过去想起来,突然刮来一股风,书页飞速翻开,反倒最后一页,风消失了,书页也停在了这最后一页。 陈一拿到这本手册之后,就没有反倒最后一页看过,他只知道这本手册的开始记录的时间,但是不知道,最后停留的时间。手册的最后一片记录,停留在了三年前! 记录笔记清晰可见: 【赶尸人:洪瑞福。 亡人:于春华。】 当陈一看到于春华这三个字的时候,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所谓的亡人,就是被带领的尸体,死了的人才是尸体,那,于春华,不是他们家的保姆吗!怎么?怎么成了死了的人? 【事件:亡人于春华,因溺水而亡,死亡地点,燕湖公园人工湖。捞尸并送往朝阳区医院太平间。】 陈一捧着手册的双手开始颤抖,难道说,自己看到的那个保姆于春华,根本就不是人?难道说,她昨天,是故意带他去的那个宅子?难道说,是她故意想要陈一吧这个本子带出来,释放出更多的和他一样的怨灵? 此时,陈一听到后窗户墙根外面,传来女人的笑声,这好像就是于春华的笑声,笑声刺耳。陈一回想起刚才看着于春华背影,感觉这个人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现在突然想起来了,她的身体,好像都水肿了似的,她的头发,他的眼睛,好像都泡了很长时间的水。 这于春华,溺水而亡,他的灵魂,被封印在这个册子里,现在他出来了,肯定会保留这他死亡前的样子!难道说,自己真的见鬼了?这个时候,墙根处的笑声更刺耳了,陈一想到杨芜说的,遇到这种情况,什么都不要听,不要看,不要想。 陈一赶紧把这个手册扔到一边,赶紧走出屋子,到了院子里。今天晴空万里,被阳光照射一下,感觉恢复了一些精气神,然后他拿出手机想给杨芜打个电话,问问他遇到这种事情要怎么解决。而手机刚拿出来,电话响了,打电话的人是胡军。 “陈一,陈一,来我这一趟,有急事找你。” “我这有事脱不开身啊。”陈一解释道。 “我这真是急事,我一个兄弟,被警察抓了,被说成是杀人犯,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啊。” “你兄弟杀人了,被警察抓了不是很正常嘛?” “放屁,我兄弟没杀人。而且,这个事情,你肯定能帮的上忙。这案子,就是燕湖镇镇长贾志鹏老婆霍燕死亡案,警察查了这几天,找到凶手了,楞说是我的一个兄弟。我那兄弟,是我想贿赂贾志鹏的时候,给他派去,当私人司机的,小伙子人老实,底子清,但是,不知道怎么警察就找到他了,我电话里跟你也说不清楚,你赶紧来一趟,我这有很多更详细的资料,你看了就明白了。” “你的这种事情,我真的不想参与了。” “兄弟,不就是钱吗。我给你,十万,够吗……” 第八十二章谁是杀人凶手 陈一去参与这个案子,纯粹是看在了钱的份上。十万块钱对他来说,也是一笔大数目了,现在对陈一来说,既然做这行,这么容易捞钱,那还不如就放手去做,有案子就接,能赚就赚。现在这年头,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呢,现在的人,只要你有钱,你就相当于拥有一切。 人家冷夏为什么会离开他陈一,不就是因为陈一没钱。这年头,所有的感情都是需要经济支撑的,别说着你阿年头了,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没钱没老婆,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西方人说什么爱情是不需要任何其他条件的,但如果每天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那点爱情,又算得了什么呢。咱们中国自古就又一句谚语,叫贫贱夫妻百事衰,连日子都过不了,也就不用想着其他的了。 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我们一切的享受,都建立在,金钱至上,而感情,又是我们所有享受之中,最为高尚的一种享受,所以,没钱,就不用提什么感情。 陈一也终于想明白,想要让冷夏重新回到他身边,光是谈感情,没啥用,你作为一家之主,必须有扛起这个家的能力,必须有能够满足自己老婆需求的能力。以前住的大别墅,以前开的豪车,都要赚回来,只有这些曾经拥有的东西回来了,冷夏才会真的回来。 虽然这样的想法,陈一都觉得自己很俗气,很三俗。但是,这是不争的事实,谁都改变不了。 陈一去了胡军公司,胡军给陈一提供了一些资料,关于那个被警察怀疑是杀人犯的。 这小子是个东北小伙,十八岁从老家出来来北京闯荡,身材魁梧,强壮,一直是给一些娱乐会所当保安,其实说白了就是看场子的马仔。在北京城,所有的夜店,都需要这种马仔,娘氢气生,大家不要命,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干。 这小子身上案子不少,基本上都是扰乱社会治安,或者是出手伤人,身上没有命案,最大的一个案子也就是三年前,他还在夜店当马仔的时候,跟人发生冲突把人鼻梁骨打骨折。 被打赏鼻梁骨的这个人,正好是某军区一个领导的公子,公子回家找老爹,老爹出面,托各种关系,直接把那个夜店给查封了,查封之后,胡军这小子趁火打劫,把夜店盘下来,也因此认识了这个打架不要命的年轻人。 当时胡军就问他:“你之前打了领导的儿子,因此,这夜店老板都吓得滚出了京城,你怎么不跑?” “我打人没错,我就是干这行的,收钱人,踢人卖命。那小子在店里,欺负我们一个女店员,我看不过去,就揍了,我打他他活该,他们四五个人围着我一个打都没打过,那是他没本事。我来北京城的时候,就认准一个道理,有本事的人,能在这立足,所以,该滚蛋的,应该是他!” “说得好,这样吧,现在这夜店归我了,我准备把这里改造成一个轻酒吧,也不需要你们这些马仔了,其他人,我给点钱,打发他们走了,你跟他们不一样,以后跟我,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就这样,胡军把这个小弟给收了。跟胡军干了两年多,为胡军流了不少血,有些要动刀子的场合,胡军都带着这小子去,也真又那么几次,谈不拢动起手来,这东北小伙从来就没有含糊过,拿着刀子就捅出去。 一开胡军觉得,这小子就是年轻气盛,敢打敢拼,莽张飞一个。但是渐渐地他发现,这小子出手很有分寸,看着他动手仓促鲁莽,但其实,从来不会下重手,给人放血,但是从来不会伤人性命。关键是,这小子在胡军的公司,立下汗马功劳,但从来没有要求涨工资,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要那高薪水了。 胡军军发现,这小子有想法,有脑子,城府也很深。这么一个人,在手底下当个打手,大材小用。于是乎,他就把这小子,连同一辆百万级的豪车,送给了当时刚上任做燕湖镇镇长的贾志鹏,以此来套进和贾志鹏的关系,也让这小子去摸清贾志鹏的一切。 但是人无完人,这小子年轻气盛,长的也比较俊朗,在贾志鹏家当司机,贾志鹏人家燕湖镇镇长,又专职司机和专车,人家不可能用你胡军送来的人,所以,这小子就一直给贾志鹏的老婆开车,贾志鹏也总不在家,这一来二去的,这来人竟然就勾搭上了,也说不上是谁先勾搭的谁。 总之,现在警方查出,这东北小伙,跟贾志鹏的老婆霍燕,有证据确凿的不轨关系。霍燕死了,东北小伙被指控,情杀。因为,在霍燕和他的通话记录中,东北小伙说过这样一番话:你儿子,已经没了,对于你那个家,你也没什么掐挂的了,跟我走,我比他爱你。” 霍燕回答是:“我跟他的婚姻,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我们两个家庭的事情。这段婚姻,我永远都不能丢,你要是非要这样,那我们就趁早断了吧,我可以给你钱。” “我知道你出身名门,你不缺钱,但我刘伟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钱。你要是想打发我走,行,我走,但是,我会把咱么俩的所有事情都公布出去,当然了,还有你的那些骚气的照片!” “随便,你爱怎么做怎么做。我就是跟你玩玩而已。你也没吃亏,钱,我给了你不少,我也没亏待你,你还想要什么。” “我说了,我要你的人!” “你永远都得不到。” “为什么?你不爱我吗?你说过你爱我的!” “爱能值几个钱,在我眼里,爱是最廉价的,我跟好几个小白脸都说过我爱他,但你这算是最长的了,都跟我保持了半年了,现在我家庭变故,我儿子没了,我身体也不好,精神状态也很差,所以我没心情跟你继续玩了。如果你还不明白,那我就跟你说的再直白点,你就是我的一条狗而已,玩够了,你就可以滚了,明白了吗。” “霍燕,原来你是这种人,我他妈的看错了人,行,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你就别怪我不仁不义了!” “我们的事情,你随便说,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就算有人相信,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贾志鹏不敢把我怎么样,因为,他想要升官发财,还得仗着我们家,这个绿帽子,他不带也得带着,而且,不是带了一次两次了,他心知肚明。咱们的那些照片,你想发就发,而且,你前脚发,我后脚就能给你屏蔽,而且,我们还能够找到你所在的地方,我劝你,别给自己找麻烦!” “你……你够狠,但我刘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我杀人都不眨眼。你听过一句话嘛,叫爱极生恨吗,这是你给我的,是你自找的,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少给我来这套,就你这种商会底层的人,想动我?你在这社会上,俩我家的狗都不如,你要来,尽管来,反正,我也不怕,生死早已经看淡了,你放马过来就是了!” 这段对话录音,最终以刘伟挂断电话未结束了。警方还了解到,霍燕死亡前几天,真的见到过一根狗链子,这狗链子,也许就是犯罪嫌疑人刘伟给他的暗中警告。警方还查到,刘伟在打完这通电话之后,真的要把霍燕的照片发到网上,但是照片没有外流就被拦截了,霍燕也找了一些社会打手,把刘伟狠狠的揍了一顿,想把他赶出北京城。 还好刘伟身手好,被一帮人揍,只受了一些皮外伤。好了之后,这小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霍燕死的那几天,这小子一直没有出现,后来警方一直联系他,但是联系不上,最终,在燕湖镇的一个出租房里面,抓到了刘伟,而这个出租房,刘伟刚住进来不到两天。而且之前,他了连续换了好几个住所了。警方问他为什么这么频繁的换住所,这里就为说,因为怕警察抓他。警察说,那你就等于招供,证明自己杀了霍燕。刘伟说,自己没杀人,怕就放误会,所以跑路。 作为刘伟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会,单纯的因为害怕警方怀疑他的杀人犯,就开始四处跑路了呢,这个连曾经军区司令的驱逐令都视而不见的东北小伙,怎么会因为单纯的害怕而跑路,这里有太牵强,别说说警察了,连陈一这样的业余查案员,都不会相信的。 就这样,警方抓了他,作案时间,作案动机,作案手段,一切都符合,这就相当于证据确凿了。现在就就等着他在认罪书上签名,但是这小子,一口咬定,不是他杀的人。 案子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了陈一面前,陈一看完了这些资料,然后看着胡军,问到:“资料你都看过了?” “看过了。” “既然看过了,所有的条件都已经这么充足了,你会相信,人不是你这个小兄弟杀的?” “当然了,如果我不认识刘伟的话,看了这些证据,我也认定就是他杀的人,但是,我了解刘伟,不是他做的,他肯定不会承认,如果是他做的,都不用警察抓他,他自己都会去自首,绝对不会跑路。而且,我去看守所见过他,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求过我,这次,他求我给他找律师,洗清他的罪名,所以,我相信,人,不是他杀的!” “嗯,其实我也不信。”陈一很平静的说到…… 第八十三章必要手段 “我就知道你靠谱,找你来没错,你肯定信我的话。”胡军激动的说到。 “我不是信你的话,当你说到刘伟这个人的过往的一些经历以及他和霍燕之间的关系的时候,我就知道,刘伟肯定不是凶手!” “为什么?” “霍燕是怎么死的?” “不是说,她的尸体是在燕湖公园的湖畔发现的吗,头被割掉了。”胡军说到。 “做这种分尸案,而且,手段如此残忍还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人,是刘伟这种江湖混混做不出来的。刘伟虽然混过,虽然打过架,也不怕死,但是,不怕死的人,不代表就不怕杀人。刘伟也不可能因为爱极生恨,用那么残忍的手法,杀死霍燕。” “对,你分析的对,为什么警察不知道呢?” “而且,但凡是有点经验的办案人员,都知道,所谓的情杀,基本上都属于冲动犯罪,情杀案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能够破案,而且,在侦破的案件中,至少又有百分之八十的案子是七十二小时之内破获的,因为情杀的这种鲁莽冲动犯罪,犯人会留下很多线索,也不会用太凶狠的手段。” “恩恩,你说的对。”胡军连连点头。 “除此之外,霍燕是被人割头的,而且抛尸公园的湖水里,我觉得,这是凶手有意为之,抛尸的地方很多,他都干把人头割下来,为什么不分尸,然后埋进深山老林里,尸体就这么扔在水里,很快就能被人发现,这不是一般冲动作案,或者是第一次作案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手法,第一次作案的人,绝对不会做得出这种事情。” “所以,你认为,这是职业杀人干的?如果是职业杀手干的,那就糟糕了,职业杀手,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找不到人。其实,你作为一个侦探都能分析出来,为什么,警察他们不懂,他们是不是傻啊?”胡军反问道。 “你都说了,我这个侦探都能分析出来,警察未必分析不出来。他们跟你想的一样,经过一番分析调查之后,觉得这是职业杀手所为,职业杀手的话,找到凶犯的几率就非常低了。而这案子,影响很大,毕竟死的是燕湖镇镇长的妻子,上头的人都在盯着看,要是弄个什么职业杀手出来,你又破不了案子,有影响国家公安形象,又影响他们办案人员的未来政治前途,所以,他们急需要找一个符合杀人动机,符合杀人时间,又有一些案底的人来做替罪羊,你的这个小兄弟,就是替罪羊!”陈一说到。 胡军一听,使劲一拍大腿,激动的看着陈一,说道:“妈的,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一手,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真要是按照你分析的,是职业杀手所为,那刘伟这个黑锅,是不是背定了。” “也不一定,我刚才的分析方法,都是按照常规的分析方法来分析的,有经验的老警察,以及我这种做了多年侦探的人,经过调查之后,看到凶犯的手段,肯定会认为是杀手所为。但是,如果思想变得简单的,按照一个刚从警校毕业不就的刑侦人员分析来看,其实案件,也许不复杂,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职业杀手,或者说,这个凶犯,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他心里变态,确切的说,他具备犯罪心理,具备犯罪之后的沉稳态度。这种行为,是天生的,天生就是个犯罪高手,这样的人,也许就在身边。”说着,陈一看着胡军。 陈一的这种眼神吓了胡军一条,胡军紧张的说道:“我说兄弟啊,你可别吓唬我,牛不会又怀疑到我头上吧,我跟霍燕以及贾志鹏都无冤无仇的,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贾志鹏这人虽然是有点混蛋,坑了我不少钱,也不怎么给我办实事,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但这种老狐狸,我见多了,我也犯不着杀他妻子是不是。” 当胡军提到贾志鹏的时候,陈一脑子里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脑海中,不断的呈现出贾志鹏的样子,出来了和贾志鹏接触的时候,贾志鹏的眼神,贾志鹏说话的语调,以及贾志鹏的一些细微的动作。甚至,他会想到贾志鹏和他老霍燕在一起的时候,他的那种细微的表情,这些表情,基本能够代表着贾志鹏的一些心理特征。 胡军的手在陈一面前晃了晃,说道:“怎么了?傻了?” “十万块钱,现在给我打到我账上,这个案子,我接了,晚上,跟我去找一趟贾志鹏。” “你有把握吗?” “我有没有把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救你那小弟的唯一希望。”陈一说着,站起身,准备离开,他要回家准备一下,想一想见到贾志鹏的时候,要怎么跟他套话。 十万块钱已经到账,跟胡军办事,其实还是挺痛快的,十万二十万的,在胡军眼里,都是小钱,十万块钱,救他小兄弟一条命,胡军不亏,陈一也不亏,那小弟以后肯定会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胡军,而这个案子对于陈一来说,也会带来一些除了经济收入之外的收获。 晚上从家出门的时候,一出门,看到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影,人影瞬间消失在胡同的一个拐角处,陈一觉得这人鬼鬼祟祟的很不正常,快走几步追过去看了看,但却无影无踪。刚才看到人影的一瞬间,觉得有点像那于春华。一想到于春华,陈一就满脑子的疑问,她到底是谁,是人是鬼,为什么湘西赶尸人的手册最后一页,记录着是她的名字 “肯定是最近碰到怪事有点多,我这脑子啊……不想了。”陈一安慰自己,赶紧赶往贾志鹏家里。 到了贾志鹏家小区的时候,胡军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小区现在管的比较严,不能外部车辆随便进进出出,没有通行证的,一律不让进去。他们俩只能把车停在门口,往里走进去。 来之前,胡军已经联系过贾志鹏,说陈一想去看看他。如果胡军光说自己要去看他的话,贾志鹏恐怕会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不见他,但是陈一要是来的话,毕竟要给陈一一个面子,毕竟陈一后面,站着薛老。 胡军不知道陈一此行的真正目的,以为陈一就是过来跟贾志鹏调查一下情况,毕竟,想要为他小弟刘伟洗脱罪名,你跟警察空口无凭的说是不管用的,必须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这样,让警察事省事,警察也许才会帮你翻案。 直到上楼的时候,胡军还在问:“陈一,找贾志鹏干嘛?还要了解啥情况。现在贾志鹏估计心情不好,死了儿子,又死了老婆,我看他这几天朋友圈里一直都在发一些很消极的想法,觉得自己过得不顺,觉得老天爷跟他作对。哎,想想也够可怜的,一会你跟他聊的时候,注意点说话的分寸。虽然这个人混蛋,算是恶有恶报吧,但毕竟,现在还是燕湖镇镇长,咱们不能跟他把关系闹僵了,燕湖镇的好多工程,还指望着在他手里批呢……” 胡军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陈一也懒得搭理他,上了楼,到了贾志鹏家门口,胡军敲门,轻声窍门,然后问道:“贾哥,我们来了。” 里面没人答应,胡军一脸疑惑的看看陈一,陈一又看看他? “你来之前联系了?” “联系了啊,说是在家啊。真要是放鸽子的话,他贾志鹏也不可能放你鸽子啊。” “再敲。”陈一说到。 胡军又是很懂规矩的轻轻的敲了三下门,厚实的防盗门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 “怎么搞的,你起来,我敲。那么点小声,谁听的见!”说着,陈一过去,手掌使劲敲了两下门,这一敲,里面虽然还是没有动静,但是,防盗门晃动了一下,好像,错开了一个门缝,陈一一拉把手,防盗门竟然直接开了! 门竟然没锁!俩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往里面看去。晚上,小区了灯光暗淡,这屋子里也没有开灯,外面梅朵多少光亮打进来,看不清里面的一切。 “是不是他出去了没锁门?”胡军说到。 “进去看看。”陈一说着,拉开门就要往里走。 胡军在后面拉住陈一,说到:“这样不合适吧。” “走!”陈一率先走了进去,胡军跟在后面,找到门口的灯光开关按钮,按下去,灯不亮。俩人只能抹黑继续往里走,走到客厅。 “人家都不在家,咱俩进来干吗?”胡军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来了……” 这声音吓了胡军一条,撒腿就要跑,但跑到门口,觉得这声音很熟,然后看向陈一,发现陈一并没有动,而是盯着沙发。 胡军顺着陈一的眼神,也往沙发上看过去,这一看,吃了一惊。 沙发上,瘫坐着一个人,仔细看看,才发现,这个人,就是贾志鹏…… 第八十四章喜当爹 “您,在家啊?”胡军哆嗦着说了一句。 “一直都在。” “在家您把灯打开啊,一个人在屋子里多黑。”说着,胡军就要去开灯。 “别开,开了灯的话,他们回来,我就看不到了。”贾志鹏说到。 “谁回来看不到?” “我孩子,和我的妻子。”贾志鹏很认真的说到。 胡军背后一下子冒出一阵冷汗,汗毛吓得都竖起来了。 “贾镇长,您别太难过了,很多事情,既然发生了,就接受吧,您的生活还要继续,别委屈了自己啊。”胡军安慰到。 贾志鹏不想在跟他说什么了,眼睛看着前方,问道:“你们来找我干嘛?有什么事情吗?如果只是来这里安慰我的话,那你们可以走了。” “我们来找您,是因为……”胡军扭头看了看陈一,陈一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贾志鹏身上,而是在到处观察,屋子里虽然没有开灯,挺黑,但是窗外能够又光线照射进来,这点微弱的光亮,能够让陈一的夜视能力发挥到最大,他观察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陈一,你倒是说话了啊,咱们来这干嘛?”胡军问到。 “贾老板,凶手被抓了您知道吗?”陈一问到。 “知道。” “您有什么看法吗?”陈一又问。 贾志鹏眼角抽动了一下,好像对陈一的问题赶到奇怪,但是他很快又恢复到了那种空洞的状态,说道:“人都没了,一切对我来说,也都没有意义了。凶手被绳之以法,被枪毙,但是我老婆,也再也回不来了。以后我一个人的日子,得多难熬啊。” 陈一往前走了两步,做到了贾志鹏身边,眼前也看着贾志鹏看的地方,贾志鹏一直在看电视机,电视机关着,屏幕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电视机旁边有个相框,相框是完好的,但是里面的照片,似乎有些裂痕。那张相片是贾志鹏和他妻子霍燕年轻时候的合照,俩人笑的很灿烂,但是他们俩人之间,有一道撕开的痕迹,显然是后来又沾上的。 “你很难熬吗?”陈一问到。 “当然,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老婆,现在就剩我一个,活着有什么意思,有时候,真的想去死,可是,死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就要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继续在这冷酷的尘世生活。”贾志鹏眼神黯淡,提不起精神。 “但我不这么认为啊。至少,你拥有了一大笔的财产,不是吗。”陈一说这话的时候,扭过头,看着贾志鹏。 贾志鹏的表情又有了一些变化,而且这次的变化更加明显,陈一能够感觉到,现在的贾志鹏是在强行的控制这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贾志鹏幽幽的说到。 “你听得懂,这世界上,就算别人都不懂,你也懂。我查过你妻子霍燕家,她是廊坪市成丰实业董事长的千金小姐,家中独女,母亲死得早,一直父亲抚养她,把风味长相明珠,非常疼爱。一年前,他父亲脑中风,进了医院,成丰实业的资产,赚到了霍燕明天,而且,霍燕也开始接管成丰实业的一些大型项目,成了代理董事长,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家族巨额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没错啊,我跟我妻子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家庭背景,但我们俩的感情,是纯洁的。” “纯洁?你妻子霍燕,比你大了八岁,她看上你的,是你的年轻,你的精力,你的潜能。而你看上她的,不就是因为钱吗?没有钱,你会跟一个比你大八岁的女人在一起吗?你不会,以你的长相和你的地位,足以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你儿子坠楼死后,法医有过鉴定报告,你儿子并不是你亲生的,对吧。” 当陈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贾志鹏一下子慌张了,他刚才的那种状态荡然全无,一下子扭过头,等着陈一,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你怎么知道?” “法医的鉴定报告是没有错的,当时这个报告并没有引起注意,都当做是你的隐私,没有公布,但是现在,联系到你老婆被割头死亡的案件中,就是一个不得不提的重点线索了。” “他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一直当青生孩子看待,他也一直拿我当亲生父亲!” “你老婆,在跟你结婚前,就怀了别人的孩子,你当时也知道,如果霍燕没有显赫家事的话,你会娶她这么一个,比你大了那么多岁,又怀着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嘛?你肯定不会!你跟他结婚,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你的政治前途,为的是他霍家的财产!”陈一提高嗓门。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胡军才意识到,陈一这次来,不是做什么调查,而是直接要指出犯罪凶手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任何人都能够知道,陈一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贾志鹏看着陈毅,突然笑了,笑的很生硬,他一边笑,一边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都做了什么。你放心,我没没有带任何录音和录像设备,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就不妨说一说我的猜测。你的孩子,是你杀得,或者说,是你间接杀死的。在对你孩子的诊断报告中,法医说,孩子生前,遭到过家庭暴力,而且,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那我可以推测,这家庭暴力,是你向他实施的,趁着他母亲不在,你就会变本加厉的对他实施家暴,导致小孩子心里蒙上阴影,在头脑多次受到重创之后,导致精神萎靡,患上自闭症,不与人交流,每天生活在你的恐吓之下,导致他最终选择自杀,而他跳楼自杀,也是你长期以来对他的诱导所造成的。所以,这个孩子,看似是简单的坠楼身亡,其实,是你长期对他实施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暴力所造成的最终结果!” 贾志鹏冷笑一声,说道:“你在胡说八道!” “你用这样的方式,逼死了他,有两个目的,第一,他不是你儿子,看着他你心里不爽,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挫,所以,他必须死。在一个就是,少了他一个,那么,霍家的财产,你就能够全部继承!而后,你杀霍燕,其实也是一直以来,在精心策划的,本不想这么快实施,但因为孩子自杀,导致霍燕精神出现问题,再加上霍燕和司机刘伟的出轨行为暴露,你觉得,这个是一个最好的实际。有作案的机会,有嫁祸的替罪羊,也有事后继承财产的把握,所以,你制造了割头案!” 贾志鹏笑的更大声了,说道:“无稽之谈,你给我跪,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你这是诽谤,你们要是再不走的话,我就要叫警察了!” “那天晚上,你带着霍燕去燕湖公园散步,走到湖边,一艘船停在那里,那是你早已经准备好的。你跟霍燕建议,夜游燕湖,霍燕当时没有想法,就跟你上了船。你在船头摇奖,她坐在船尾。而这艘船,已经被你做了手脚。船尾有一条细钢丝,晚上根本看不到,钢丝两头固定在木船左右的岸边,钢丝就这样,横在船上,形成一个类似刀片的武器。当一阵风吹来,你摇动船桨,在水力的巨大推动力下,船开始往湖中心走,船一走,船尾的钢丝就越绷越紧,当船速度完全起来,钢丝也到了最紧绷最锋利的状态。霍燕就坐在船里,脖子前的钢丝突然划过,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脖颈直接被割断,脑袋掉在床上,而身子,被你揣进了河里。为了把案件做的错综复杂一些,你把她的头和船桨都埋了起来,让别人误认为,这是一场冲动之后的情杀!正好,让司机刘伟背罪!” 贾志鹏不笑了,他看着陈一,异常冷静。 “在作案前,我还专门编了一个狗链子的鬼故事吓唬她,还安排她捡到一个黑色狗链子,目的是让她心里受尽摧残,当一个人的内心极度不安,恐惧,焦虑的时候,她对我的那些防备心,也就荡然全无。其实,我杀她,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已经开始怀疑是我逼死她的儿子了,如果再不动手的话,很有可能,她会跟我离婚,到头来,我什么都得不到,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我喜当爹,不被她那个黄脸婆不断的带绿帽子,为了什么?不就是为能够得到他家财产吗?” “其实,人和人是相互的。我相信,你一开始和她在一起,只是想通过这样的交欢,得到一些自己上升的机会,但是,她婚后的不断出轨,以及对你的态度,都让你对现状开始不满,从而,你开始算计,如何能够得到他全部的财产,甚至到最后,算计着要杀了她!”陈一说到。 “没错,其实,现在把这些话说出来,对我,也是一种释怀。不然,这种不安会一直在我心里,得不到释放。现在真相大白了,可即便如此,我也得不到任何法律制裁。有人已经马上就要被执行死刑了,这个案子,在警察那里,已经告破了,我贾志鹏,继续当我的镇长,而且,还能够继承霍家所有财产。” 说着,贾志鹏站起来,把自己刚刚伪装的那种萎靡的状态全部收回去,反而露出了一种阴险小人奸计得逞的嘴脸,看着陈一,一字一句的说道:“陈一,不管你多能推理算计,但是,你不懂规矩,你不懂这个国家的规则,这是什么国家?这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在这这会上,有的人,成了法律的牺牲品,而有的人,凌驾于法律之上,只要有钱,只要有关系,只要有手段。不管怎么说,我赢了,而你,输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陈一也站起身子,看了看窗外,夜色阑珊,输赢摇晃,起风了,变天了,一场狂风暴雨,似乎要来临了。 陈一临走前,看了看贾志鹏,回了一句:“贾镇长,你刚才的一番话,对我来说,受益匪浅。我确实有点不懂这个国家的规矩,不懂这个社会的关系,但是,我明白一个真理,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也许,你能凌驾于这个国家的法律之上,但是,你永远蒙蔽不了老天爷,因果相连,该来的,都会来,好自为之吧。” 说完,陈一带着胡军离开了。回去的路上,胡军在车里愤愤不平,连着骂了好几句脏话,眼球都红了,然后看着陈一,愤怒的吼道:“草,你就没办法了吗,案子都破了,他都承认了,难道就不能报警抓他吗,都怪你啊,你为什么不让我带个录音笔,这样,不就是证据确凿了吗!” “他能这么做,肯定有关系已经打通了,不然,我能在这么短分析出来的东西,警察用了个那么久的时间会分析不出来?就算刑侦队的那帮都是饭桶,但,我几个小时之间做出来的判断,给他们几天时间,也基本上能够得到这样的结论。但是,他们不抓,为什么?他贾志鹏也说了,有的人,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有的人关系走到了,一切就都简单了。即便你带了录音笔,你认为,警察会再次受理这个案子吗?谁都不想找麻烦。” “我就草他妈了,那我兄弟,就白死了?他是被冤枉的啊!” “你那个兄弟刘伟,也是罪有应得,他为什么跟霍燕搞到一起?跟贾志鹏一样,看上的是霍燕的钱,还要威胁霍燕离婚,其实,不就是想要从贾志鹏手里接盘吗。霍燕的死,也同样是死有余辜,仗着自己有钱,勾搭男人,不知道安分,就算这次没有被贾志鹏杀,说不定,以后会被刘伟杀,更说不定,后面还有很多男人会为了钱杀她。因为她对人就没有真心,玩弄感情的人,永远得不到好报!” 胡军开着车,突然哭了,说道:“真他妈的气人,明明真相大白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兄弟还是要死,不行,陈一,你得想办法,我可是给了你十万块钱了,这钱,你不能白收,十万,我买我兄弟一条命,你动一动你的关系,你背后的关系,可比贾志鹏深的多!” “是吗?我背后的关系很深吗?我背后到底有什么关系?”陈一陷入追寻记忆的思绪之中,对于一个失去十年记忆的人来说,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自己背后有什么人在支持,自己在为什么人做事,或者说在被什么人利用,他完全不知道,但他,很想知道…… 第八十五章美女来找 刘伟没有判死刑,判了个无期徒刑。按说杀人偿命,警方那边也掌握了十足的证据,证据确凿,无论从哪条法律来解释,都应该属于死刑范畴。但是陈一从中找了找关系,走动了一番,他知道,这个案子,肯定是翻不了,就算把贾志鹏的一切罪证都拿出来,甚至说,你把作案细节,每一个细节的证据都拿出来,这个案子都没有翻案的可能,所以,陈一只能从不正常的角度来帮胡军这忙。 花了点钱,找了点人,把刘伟,判定成精神抑郁症患者,属于精神疾病病人犯罪行为,在发病期发病,造成人员伤亡的,是要酌情处理的。 如果是一般人,想用这种方法救一个死刑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你有钱也没用。如果有钱能救刘伟的话,胡军早就用这个办法救了,但是他救不了。而陈一,又这方面的关系。 事实上,陈一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关系,还是那天,从贾志鹏家回来的时候,胡军提醒他让他找找关系,并且坚定的告诉了他,他陈一的关系,要比贾志鹏深的多,贾志鹏都能够想办法,把自己的罪名洗脱的一干二净,他陈一,照样有办法能够让一个被冤枉的人不至于被处死。 果然,陈一回家之后,翻开了自己手机的通讯录,看着上面一个个陌生的名字,然后又对照这自己微信上面的备注,以及这些人的朋友圈,挨个做记录,通过他们的朋友圈,挨个去了解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在有几个人的朋友圈里,近半年的记录中,陈一竟然还找到了自己的一些影子,是和这些人的合照。其中有一张,是在一个东城区派出所门口,和一个穿着警服,带着警衔的人合照。陈一第一眼看这个人的时候,并不觉得熟悉,很陌生。如果是自己曾经的警校同学的话,他的记忆应该会记录的很清晰。他是可以记忆起十年前的事情,但是记不起来这十年之中的事情,所以说,这个人,他分析,应该是十年中认识的,而且,脑海中的记忆碎片里面,对这个人的信息反馈点几乎为零,他判断,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最近一两年认识的。 这个人在手机上备注的名字叫姜玉峰,章的也是玉树临风,剑眉星目,看上去,刚毅正派。三十来岁的样子,正是事业上升期。从他朋友圈里得知,他是半年前,刚晋升为东城区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他和陈一的那张照片,就是晋升副所长之后,上任的第一天,他和陈一在派出所门口照的相。 姜玉峰上任第一天,陈一就去了,而且俩人好像很要好,勾肩搭背,眼神种都带着相互之间的信任,这张照片,一点不做作,顺其自然流露出来的感情。陈一通过对表情细节的分析,觉得,这个人应该可以联系一下,很多关系,就是这样,靠着一个联系一个的走起来的,如果他不走这些关系,那就相当于你是一谈死水,就算你水里的鱼再多,最后也会成为一滩臭水坑,但是,你要是让你自己的水流动起来,一小会大,积流成河,那说不定,你会变成,江河湖海,奔涌之前! 陈一先在微信上跟姜玉峰聊了几句,姜玉峰回话,显得非常惊讶,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后来他干脆直接把电话打过来的了,讯问陈一的近况,还说什么,陈一一直也不联系他,自己也不敢轻易联系,怕打扰了陈一。 聊了几句之后,陈一觉得这个人跟他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以一个地位不如他的身份在跟他套近乎,然后陈一也就不饶圈子,说了说刘伟的这个情况,看看能不能从公安这边走走关系,提供一个精神病的病例给公安,让公安以一个精神病犯罪的程序来执行这个案子的上诉。 对方没有多想,竟然就直接答应了,陈一还潜移默化的问了问需要多少钱,但姜玉峰马上回绝了陈一要给钱的意图,甚至最后还说了一句:“能够给你陈一办事,是我应该做的,咱们兄弟之间,还谈钱干嘛,这事情包在我身上。” 就这么简单,简单的陈一自己都不敢相信。放了电话,他还久久不能平静,心里还在想着,这个姜玉峰,是个什么人,看着他刚正不阿,正气凛然,但是,真正这样的人,不会该这种提供假证据的事情。说话的态度,也不会是这种卑躬屈膝的状态。 而自己,到底又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贾志鹏当初要给他面子,现在这个姜玉峰,身为一个派出所所长,也要给他面子。陈一坐在沙发上,思考着,他觉得,自己的身后肯定有人。或者说,自己肯定依然在为一些权高位重的人做事情,而无论是贾志鹏,还是这个姜玉峰,给面子,给的都是他被后人的面子,那么背后的人是谁?是薛老?还是另有高人?如果是薛老的话,那薛老究竟又是个什么人物?他就算以前在河东省省委任职高位,但现在也依然退休了啊,一个退休的老干部,又能有几个人会忌惮这他,会奉承他?如果陈一背后的这个人是另有高人的话,那还好说,如果,陈一背后的这个高人就是薛老的话,那陈一的身份,以及薛老的真实身份,也就更加的扑朔迷离。 虽然给刘伟弄了个武无期徒刑,但是胡军还是不满意,他又找到陈一家里,一进门,就气急败坏的吼道:“陈一,你版这事情不地道啊,我给你十万块钱,你怎么不把人捞出来呢!” “十万块钱,救你兄弟一条命,我做到了,没被枪毙,这不是很好嘛,在里面管吃管和的。” “你放屁,无期徒刑和死刑也差不多了,你啊,就这么坑我的钱,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你兄弟这个案子,除非认识更高级的人,我这本是,给你弄个无期徒刑就不错了,至少人没死,你还想怎么样啊。” “妈的,对我来说,在里面关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他在里面关着,也没法替我做事啊。跟死了没区别,白他妈的花了我十万块钱。” 陈一本以为胡军跟刘伟是兄弟情深,念在刘伟以前跟他出生入死的份上,要就兄弟一命,没行到,他是想把刘伟捞出来,继续为他卖命。陈一看着胡军入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面转来转去,他笑了笑,没在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门,胡军看看陈毅,陈一没动地方。 “开门去啊,没听到你家有人敲门吗?” “你离门口近,你去。”陈一摆摆手。 胡军很无奈的起身,心里很不爽,但还是去院子里开大门,们一打开,胡军的眼睛都直了,盯着眼前的的这个姑娘,兴奋的说不出话来,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我曹,陈一,艳福不浅啊,有美女来找你啊……”胡军在大门口呼喊道…… 第八十六章女大不中留 “胡老板,不认识了?”门口女孩说了一句。 这声音让胡军觉得有点熟悉,全身上下的打量了这个姑娘一番,惊讶的说道:“我靠,朴痕!你……你怎么变这样了?整容了?” “你才整容了呢,我只是简单的画了化妆,麻烦您让开点,我要进去。”朴痕说着,就往里面走。 胡军看着朴痕跟自己擦身而过,这苗条的身材,柳蛇腰,小翘臀,再加上他本来就精致的那张萝莉脸蛋,这绝对是一个大美女啊,就是放在影视女星里,也绝对属于那种清新多俗,鹤立鸡群的那种。 胡军脑子里大这如意算盘,正好自己又朋友在开这种培养明星的文化传媒公司,按照赵丽颖的那个路子,打造一下朴痕,说不定,能更有影响力。更何况,朴痕本身就带着一点异域风情,苗族姑娘,柔情似水,天真烂漫,这种了类型的女艺人,肯定广受那些宅男的青睐。 朴痕已经走到了屋子里面,陈一慢条斯理的喝茶,看着这么一个大美人进来,险些也没认出来,不过陈一毕竟是刑侦科班毕业的,对人的特点记忆的都非常清楚,就算这个人整容了,光看他体貌特征和脸部细节的特点,也能够很快判断这个人是谁。 “好几天不见,一下子变这么漂亮了。”陈一也忍不住的赞扬了一下。 “好几天不见,你也不联系我,难道不怕我在外面被人欺负吗?”朴痕坐在陈一身边,怪罪到,想一个撒娇的小姑娘在跟自己的男朋友打情骂俏一样。 “你表面萝莉,内心女汉子,你这样的在外面,只求你别欺负别人,哈哈。” “早知道你这么想,我就不回来了,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啊。一点都不关心我!你说我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这后半辈子,谁照顾啊,指着你老婆啊?”朴痕有点真生气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这几天去哪玩了?玩够了就回来吧,我这少不了你吃少不了你穿的,安心在我这住这就好。”陈一转了个态度,认真的说到。 “我找着工作了,说出来你恐怕都不信。”朴痕洋洋得意的说到。 胡军也回到了屋子里,听了一耳朵,顺便插嘴问了一句:“找到工作了?” 朴痕看看胡军,又看看陈一,带着一种炫耀式的口吻说到:“没错,收入还挺高,每个月,一万五。但就是没有什么假期,人家让干嘛,我就得跟着干嘛。” 胡军一听,赶紧打断朴痕的话,说到:“朴痕啊,你这小姑娘,可千万别上当啊,你这么漂亮,可不能做那种陪酒陪睡的事情,虽然那个工资高,但是,糟蹋人啊,你要想想要钱的话,军哥我给你啊,你跟我干,保证你不挨欺负!” “你才陪睡呢!军哥,你说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天天把人不是往火坑里推,就是往粪坑里甩。我有那么脏吗?” “你别理他,现在你到底干什么了?”陈一也关心的问到。 “我在一家经纪人公司工作。叫‘华众娱乐’,是一个培养经纪人的地方,我现在还做不了经纪人,只能先从助理做,是一个大腕明星经纪人的三号助理。” “明星经纪人的助理?哪个明星啊?” “金恩慧。”朴痕说到。 陈一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任何记忆,他对这些娱乐明星本身就不感兴趣,再加上,现在新出道的这些明星越来越多,新生代的名字和面孔也越来越多,别说陈一这种丧失记忆的人了,就是正常记忆的人也没多少能够记得住那些五花八门的明星们的名字的。 胡军到时对这个圈子很了解,一听这个名字,马上接话说道:“哦哦哦,我听过这个人。韩国人,以前是韩国那个什么bnc公司的一个少女团的成员,少女团出过几首歌,不温不火,后来她被看中,演了一个韩国古装剧,在中国网络上播出之后,一下子在中国小有名气,她就看准这个机会,跟韩国那个公司解约,来中国发展了。但是来中国也得有一年了吧,没有发过任何歌曲,也没有窗参演过什么电视剧电影的,只是在一些校电视台上的小成本综艺节目上露过脸,更何况,现在国家已出台禁韩令,她就更没有路子了。你给这么一个人的经纪人当助理,能有啥前途。” “慢慢来啊,我刚入行,肯定只能是先从这种小角色做起啊,能有谁一步登天的,人家大明星身边的经纪人,也都是行业大腕,旁边的那些小助理,也都是在这行业里资历很深的,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做到人家那个水平,先慢慢来呗。” “我就欣赏朴痕这种脚踏实地的做事态度,不像你,总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 “我这叫以小博大。”胡军反驳了一句。 这时候,朴痕好像想起来什么,跟陈一说道:“对了,我这次回来,是给你钱的。” “什么钱?”陈一吃惊的问到。 “我先给你五千吧,之前,一直在你这里住,你把唯一的卧室让给我,自己挤在书房,我心里很过意不去,现在我自己能赚钱了,这就当,我补给你的租金吧。” “你别来这套,我不缺钱,更不要你的钱。” “陈一,你别生气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现在在公司里,有吃有住的,都是免费,每月还发一万五,我一姑娘,身上带着这么多钱,没什么用,我就想,每月往老家寄五千,在你这里放五千,自己身上,带着五千,这五千,就足够我的花销了。” “那你不攒钱嫁人啊?”胡军又插了一句嘴。 “我只听说过攒钱娶妻的,没听说过女的还要自己攒钱嫁人,我长得又不差。再说了,我最近十年不打算嫁人。”说这话的时候,朴痕看了看陈一,眼神暧昧,这话就是说给陈一听的,陈一充耳不闻,朴痕接着说道:“我放陈一这里,一方面是交房租,一方面是让陈一帮我攒着点,不然,我怕我自己真的吧钱都花光了。” “帮你攒着可以,但房租我不要。这个卧室,还给你留着,想回来住,随时可以。”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咱们说好了,这卧室给我留着!别的女人可不能来住。” “放心,给你留着!”陈一说到。 这时候,朴痕电话响了,接完电话,这姑娘慌慌张张的说道:“我是趁着吃午饭的功夫偷着跑出来,现在他们找我呢,我得赶紧回去了,对了,过两天,那个金恩慧要参演个网络大电影,去怀柔影视城,我要跟着这个女星进拍摄组,可能要一个来月吧,你又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不在你身边,你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你也好好照顾自己。”陈一把朴痕送到了院子门口,如果不是胡军这个电灯泡一直在旁边跟着看热闹的话,这俩人还真没准会临别拥抱一下,看着朴痕走出院门,越走越远,陈一感慨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什么女大不中留,我看你是看上这姑娘了……” 第八十七章陈一手段 胡军见陈一不理睬他,追着陈一又问:“你说说,这仨女人,你心里最想选谁?” “什么仨女人?” “冷夏,唐寻,朴痕,这仨人你选谁?要是我的话,我选朴痕,这姑娘,天真活泼,又会照顾人。但从招股人方面来说,就比冷夏和唐寻强很多。虽然冷夏最漂亮,但是,这脸蛋又不能当饭吃,唐寻身材最好,也最能干,但咱大老爷们的,又不指望这被女人养一辈子。所以,从综合角度出发,我觉得,朴痕最合适……” “老兄,你身边女人够多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别再打我身边的人主意了。” “你看你,护犊子不是?想哪去了啊,我这是在为挑选,没有任何私心。” “你是想打探,我对那个女人最有意思,然后,你对其他俩人下手对不对。老兄,你心里怎么个如意算盘,我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得出来的,你还是安分一些,想找女人,去你圈子里找,你那圈子里,明星交际花什么的,不是有的是吗,你不是号称自己还跟赵丽颖这个级别的女性吃过饭吗,有本事,去搞你自己圈子的人,别碰我的人!”陈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 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因为一些矛盾,他跟胡军之间的关系已经趋于冷淡了,但是这两天,胡军趁着捞他兄弟刘伟这档子事情,又开始跟陈一近乎起来,之前的那点小矛盾好像要既往不咎了,还打着就刘伟的旗号,主动给陈一送来了十万块钱。 一开始,陈一以为胡军是真心想要救刘伟,又给他钱,又跟他套关系拉近乎的,现在他才明白,捞刘伟,仅仅是一个台阶,他胡军的主要目的,是重新跟陈一拉近距离。胡军这种人,一旦跟你拉近距离,说明,他一定是又目的性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陈一对自己的身份,就更加好奇,如果光凭自己一个了落魄私家侦探的角度来看,胡军这种人是绝对不会上赶着跟他牵线搭桥的,胡军看中的,绝对是陈一背后的关系。但是,陈一背后,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自己,越来越好奇,越来越像探个究竟,是失去记忆的十年,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究竟在为什么人做事?索性,陈一就一蹴而就,顺着这根藤,继续摸下去,看看最终,到底能不能摸出来藤后面的瓜。 在陈一家抱怨了半天,闲聊了半天,胡军就是不走,熬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胡军拿着手机,一遍看着电话,一遍跟陈一说:“兄弟,我约了饭局,一会一起去啊。” “你在我家这待了大半天,就是要拉着我参加饭局呗,跟谁啊?”其实陈一心里对胡军的这种饭局是拒绝的,但是想要摸清楚自己背后的人是谁,必须顺着胡军这颗树藤摸下去,尽量的配合胡军,因为只有在他的圈子里,才能够逃出陈一自己的秘密。 “姜玉峰。”胡军随口说到。 “南竹竿派出所那个副所长姜玉峰?”陈一吃惊的问到,没想到,这胡军跟姜玉峰也有联系。 “是,而且啊,这次是人家主动了联系到我的。想找你出来坐坐,人家都不敢直接邀请你,怕你不给面子。对了,这次刘伟的事情,你是不是就找的是他。” “是啊,不找他找谁啊。”陈一说完,胡军一下子笑了,说道:“陈一啊,我看你一天到晚的是装糊涂,你小子精明的很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都看不明白了。这种事情,你找谁不行,非要找这个姜玉峰,你的朋友圈里,比姜玉峰本事大的人,多了去的了吧,你找他是不是有目的,看上他舅舅那层关系了?” “他舅舅什么关系?”陈一还真不知道胡军说的什么意思。 “少来,你别跟我装失忆了。当初,要不是因为薛老那边,你恐怕会跟他们姜家走到一起去了吧。就因为薛老跟他们有点小碰撞,导致你毅然决然的站队到了薛老这边,从此很少跟姜家人联系。不过当时你站薛老这边是对的,他们姜家没啥大人物,撑不住,谁知道,最近这半年,姜玉峰他舅舅走了狗屎运,官路恒通,平步青云的就怕了起来,别看就是北京城的一个小小副部长,但是,权利大的很,各个地方,多少项目都要等着他去批准,据说,这小子明码标价,一个项目二百万。你想想吧,这刚半年时间,据说就以他老婆的名义在澳洲富人区买了一套上千平米的豪宅,不少官员们都开始巴结他呢,你小子,是不是也看住了这个机会,想要往他们姜家凑一凑把。” “原来这姜玉峰还有这么深的关系呢。”陈一若有所思的说到。 “但是你找姜玉峰有点走偏了,毕竟,他跟他舅舅不姓一个姓,姜家是姜家,他舅舅家是人家另一个家族,他进不了他舅舅家族的主流阵容,所以,他也得借你之力往上走,你们俩要是好好配合一下,估计还真没准能够有一番作为呢。” “行了,别废话了,走吧,跟他约的几点啊,别迟到了。” “走走走,去大董。”胡军兴奋的说到,他很喜欢接触这些人,毕竟,在这个社会,你关系越多,认识的人越多,很多事情,也就越好办。 来大董当然是吃烤鸭。外地人来北京,烤鸭这顿美食绝对是行程中必要的一部分,就像你去湖南要吃火宫殿,去兰州要吃牛肉面,去先要去回民街,去成都要去宽窄巷子一个道理。不过吃烤鸭,大多数外地人选择全聚德。百年老店,招牌在外,声名远扬,据说美国都有他们分店。来大董吃的,也是外地人较多,但人群相对于懂行一些,不是那种随着旅行团乱跑的,北京本地人,吃烤鸭的烧,老北京都吃卤煮炒肝这些便宜的街边小馆。 姜玉峰订好了雅间,但是没进去,在门口等着。北京入伏了,即便是下午六点钟,太阳西沉,但是地表温度依然能达到三十七八度,虽然没有烈日的炙烤,但是站在这种温度的环境中,犹如一种要进烤箱的烤鸭,难受的要命。 从开足了冷气的路虎揽胜里一下来,陈一就感觉身上开始冒汗,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东大烤鸭店的门口,富丽堂皇,人来人往,人群中,姜玉峰站在那。陈一之前仅仅是微信以及电话和他联系,现在见到本人,脑子里终于有了以下记忆点,这些记忆点都是和薛老联系在一起的,很模糊,一晃而过,再去努力的想的话,会头疼欲裂。 陈一为了保持自己一个充足的精神状态,不再去想那些记忆,笑脸相迎的走了上去,握手,寒暄,然后进门,可算是凉快了。 大董一直都是人满为患,你不提前定位子,根本没有多余的位置,但是姜玉峰,定了个雅间,十人台的中型包间,本以为就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吃,谁知道,一进雅间,里面已经不少人在坐着了,六个人,四个女的,两个男人。女的长得都很漂亮,穿着ol服,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说话声音还都很好听,一看陈一进来了,都赶紧纷纷起身,跟陈一问好。 眼前这帮人,可以说,陈一一个都不认识,但是胡军似乎全都认识,过去一一打招呼,又的还能叫出名字…… 第八十八章三年前的盲区 “我是一个不愿意生活在回忆里的人,不过,两年前见过陈一老师一次之后,我这脑子里对您就一直念念不忘,今天有机会能够在见到您,我是大心里面高兴,来,这一杯酒,我敬您。”一个五官端正,身条匀称,谈不上国色天香,但是挺小家碧玉的姑娘站起来,主动跟陈一敬酒。 酒场上,有敬酒的规矩,基本上都是从地位高的人互相敬酒开始。而这刚刚开场,姜玉峰和几个在场的男士都没有跟陈一敬酒呢,这个女人竟然能够先一步跟陈一碰杯,说明,这个女人,从地位上来说,应该不算低,甚至说,要和姜玉峰持平甚至是比他搞一个级别。 陈一也赶紧跟对方碰杯,对方先干为敬,陈一只喝了一口,虽然喝的是红酒,陈一也不敢多喝,一喝多了,脑子就容易乱套。虽然只喝了一口,但是也没有人怪罪陈一。 喝完了酒,陈一依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正想笑声问旁边的胡军,这个人是,雅间的门被推开了,外面进来一个人,又是一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陈一认识,就是雪莉。 有日子没有见到雪莉了,有漂亮了不少,穿着打扮,也没有以前那么招摇,很职场化。据说,现在廊坪市那个探墓主题公园的项目已经开始了,雪莉在全程跟进扎个项目,忙得不可开交。 雪莉一来,胡军赶紧把陈一旁边的位子让了出来,让雪莉坐在陈一旁边。有雪莉在旁边,陈一心里也踏实了不少,至少,在雪莉和胡军相比较起来,雪莉更值得信任。 “又在喝酒啊,陈一身体不太好,和太多酒不行的,这样,我替陈一喝。”雪莉一来,就担任起了陈一的酒局保护神。 “雪莉啊,你看你这心急的样子,我们这还没怎么喝呢,刚开场,陈一总共就喝了一口酒,还是红酒,放心吧,都是自己人,没人会灌醉了他的。”刚才敬酒的那个女人傲气十足的说到。 “林姐姐也在啊,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不然啊,我真怕这帮大老爷们的撑不住场子,把陈一灌坏了。” 后来陈一才从雪莉那得知这个林姐的身份。本名叫林可欢,欢腾科技的ceo,以前这个公司就是一个小公司,还差点被几个大的科技集团收购,在公司岌岌可危的时候,林可欢临危上阵,成了救火元帅,她自己之前是做游戏工作室的,背后有一个很厉害的网络游戏制作团队,后来他们率先开辟手游市场,专门做简单操作而且轻松娱乐的卡牌类游戏,结果,一战成名,借着欢腾科技公司的平台关系,广泛推广,手机植入,一下子成了当年全国最受欢迎的手游,也因此赚了一大笔。也正是因为他们推出的这块游戏,救活了公司,林可欢不单单成为了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还拿到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并将公司名字重新命名。一年前,公司上市,林可欢的身价大增,成为了京城科技公司领导领域里面,小有名气的女老板。 现在,卡牌类的手游似乎不是那么风靡了,但是公司毕竟已经走上了正轨,开始开辟h5等项目,也在开始做新媒体工作,公司越做越大,林可欢的知名度也越来越高,而她深知,想要做的更大,做的更好,必须要打通各个方面的关系。 林可欢属于白手起家,没甚关系,完全靠着背后的技术团队在支撑。据说她跟她背后那个技术团队的核心人物有一些暧昧关系,说男女朋友吧,也没公开过,说普通朋友呢,对方又带着自己的团队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即便在她发不出工资,大家都跟着吃糠咽菜,前路茫茫的时候,这个核心人物依然矢志不渝的跟着她,所以,不免让外界猜测,这个技术团队的核心人物,和这个林可欢,肯定是有一些关系的。 林可欢,想借着这次饭局,和陈一拉近关系。她说三年前,和陈一见过一次,但是陈一已经想不起来三年前他们见面的场景了。但估计,也就是见了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如果要是有联系的话,他手机上,不可能没有这个人的任何通讯资料,脑子里,也不可能搜索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女人的信息。就连那个姜玉峰陈一还能够多多少少的思索出一些他们在一起的模糊画面。 酒局过半,林可欢已经敬了陈一第三次了,每次都是诚意满满,每次都是一口气就把酒喝下去,而陈一,总是浅尝辄止的喝一小口,喝完了,都不怎么跟他说话,陈一不跟她说话,她也不好意思跟陈一说话,不过能够感觉得出来,这女人是极力想要接近陈一的,总是对着陈一眉来眼去,即便是不说话,光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神,也知道这女人对陈一是个什么心思。 吃完了饭,其实饭局里的这些人他也没有认识全,胡军和姜玉峰都喝了不少酒,俩人也聊的很透彻,出门的时候,勾肩搭背的,好像是两个感情深厚的兄弟,走路都是摇摇晃晃。姜玉峰请了这顿饭,想要跟陈一拉近关系,但是从始至终,陈一都比较被动,没有主动抬酒杯,也没有跟大家打成一团,好像很刻意的要跟大家保持关系。 陈一所呈现出来的这种状态,也是他要表现出来的状态。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背后到底有多庞大的关系,也不知道这帮人接近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在他没有搞清楚自己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时候,到底是为什么人做事的情况下,他不会轻易的进入任何圈子。 大家也看出陈一的这种自我防备的状态,觉得他很不好接近,所以,更证明了一个规律,那就是,你想要接近什么人,不是靠一顿饭两顿饭就能够解决的,不是靠和多少酒就能够把对方生拉硬拽的变成自己人的。 从烤鸭店出来,一股暖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各种城市气味,一下子把肚子里的美味似乎都要赶出去,占领人的心肺。姜玉峰可能是喝的太多了,突然一碰这外面的热浪,以及扑鼻而来的难闻气味,一下子吐了出来。有个反距离一直坐着没喝酒的,直到现在陈一也交不上来名字的男人主动要求送姜玉峰回家,他搀扶着姜玉峰,跟大家告别。 雪莉也喝了不少,虽然清醒,但是肯定开不了车了,叫了代驾,陈一让她顺便把胡军送回去,自己准备打车回去。 就在陈一要打车的时候,林可欢走过去,说道:“陈老师,这边打车不好打,咱们往前走走吧,前面车多。” “好。”陈一点点头,往前走,林可欢顺其自然的跟在了陈一身边,这女人喝了不少酒,但是酒量应该在雪莉之上,一点看不出任何变化,好像刚才喝得都是凉水一样。 俩人一边走,一遍看着周围的霓虹灯,一开始谁也没说话,直到林可欢打破了这种尴尬。 “陈老师,你现在还在做侦探吗?” “是啊,现在生意不好做啊,哈哈。”陈一寒暄着。 “要说别人的生意不好做,那我信,但是,您可是咱们北京城的名侦探啊,多少人再找您办案呢,只是您不接罢了。” “说实话,还真没什么人找我办案。”陈一说到。 “是不是薛老那边,还是对您有所限制?如果不是他那边帮您挡着,估计,您现在还得跟三四年前似的,忙的不可开交,您想想,三年前,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想要见您一次有多难啊……” 第八十九章老公回来了 “薛老对我有限制?什么限制?”陈一脱口而出,但问完了之后,他有些后悔,这种连外人都知道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么一问,不是暴露了自己又记忆缺陷的弊端了吗。 不过,陈一这么一问,弄的林可欢有点尴尬,她以为陈一是在对她隐瞒,装糊涂,于是赶紧说道:“也是,这都是外面的传言,我们不能随便评论,毕竟薛老,权高位重,他的一些决定和想法,不是我们一般人能明白的。怪我多嘴了。” “外界都怎么传的?传我和薛老有矛盾?”陈一顺藤摸瓜,揪着这个话题,正好问下去。他说话的时候,用的是质疑的口吻,装作自己只是想指导外人是怎么传言的。 “外面……外面都是些流言蜚语了,不听也罢。” “我这几年,一直没怎么跟外界接触,也算是一种自我积累和沉淀,所以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的,我也不知道的。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情,但有时候,又觉得,很多事情,有人捕风捉影的说了,你不去解释,就会被别人认为,你默认了。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就算了,但是,如果是关乎到我和薛老之间关系的事情,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你说说,外界都怎么传我跟薛老的事情?” “就是……就是说……你有点不听薛老的话,想要另起炉灶。拿着薛老的资源,做自己的事情。还说……还说你想要越过薛老,去做薛老不让触碰的事情。” “越过薛老?” “当然了,陈老师,这些传言,我们都是不信的,但是,如果有一天,您真的要做一些自己的事情,那我,我们一定会站在您这边的!”林可欢说出了这种话,陈一很意外。如果说,这些人,是冲着薛老的面子来接触他陈一的,那如果真的如同外界传言,薛老和陈一现在要分庭抗礼,要划清界限,甚至说,陈一要占有薛老的资源去做越界的事情,那大家,应该是站在薛老那一边的?怎么会还能有人支持他呢?难道说,自己现在的实力,或者说是自己的资源,已经到了一种能够和薛老想抗衡的地步了?或者说,很多人早就想要突破薛老这种一手遮天的局面,现在就等着有人对薛老发起进攻? 但薛老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而自己,又掌握了多少资源?陈一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又几斤几两,绝对不可能做那种登高一呼的事情。而之间面对薛老的时候,薛老对他的态度,还像是自己人,也许,薛老现在依然想要跟陈一走在一起。而且,所谓的越界是什么意思?越的是什么界限?一旦越过薛老,又会触碰到那些利益集团? “我到底是干嘛的?我到底做了什么?我究竟是什么人?这十年,我到底是在为什么人做事?或者说,我难道已经建立了一个自己的组织,而这个组织在哪?为什么没有人联系我?”陈一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他所接收到的信息越多,就感觉越混乱,越不清晰。 本来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落魄的私家侦探,后来发现,自己和薛老有联系,甚至为薛老做过事情,可能自己是薛老的人吧。但现在,停了林可欢的这些话之后,陈一对自己的身份又产生了质疑,可能没有之前那么简单。丧失的这十年,也许他已经不再是他心里认为的那种人。 前面一辆出租车空车从眼前略过,陈一脑子在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这些,林可欢看到了,但是没有招手,似乎想要让这段路走的更长一些。陈一表面上没有看到这辆车子,但是他超凡的观察能力已经把那辆行驶而过的出租车刻在了脑子里。 “刚才那辆车过去,怎么没有拦住?”陈一突然问了一句。 “啊?哦,我没看到啊……” “算了,滴滴打车吧,叫个专车,你先回家,我自己在溜达溜达,想想事情。” “我陪你啊,我回去也没有事情,要不要找个咖啡馆坐坐?” 陈一一摆手,说道:“不用了,你要想溜达就跟着我溜达就行,我习惯在想事情的时候走走路,一边走路,一边思考,我可能不怎么说话,你说话我也可能听不到,会很无聊,不过,你可以跟着,不会妨碍我,想走了,自己就走,不用跟我打招呼。” “好,那我跟着你。” 两个人就这么走着,北京城,夜色氤氲,机动车道上车来车往,这一走,走了至少俩小时。俩小时,陈一其实也没怎么想事情,他就是在暗中观察这个林可欢,他想知道,这个林可欢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她接近自己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陈一突然停住了,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街道上车少了不少,人也烧了不少,但是北京城这种不夜城,依然要比其他的一些城市热闹的多,越是到了晚上,越可能有很多别样的故事发生。 他们已经溜达到了工人体育馆,北门往里走,两边有几个在北京城知名度很高的酒吧夜店。夜店门口,听着豪车,一些富二代晚上,一定会来这种地方消遣娱乐,一些打扮漂亮照耀的姑娘们,也爱在晚上来这种地方。几遍到了深夜,这里依然灯红酒绿,夜店里依然是人声鼎沸,男人和女人,在迷幻的灯光和劲爆的音乐中,纠缠在一起,眼神迷离,身体更迷离。 “你家在哪?”陈一问到。 “朝阳公园那边。” “哦,那离这里不远。” “想去我家坐坐?”林可欢问到。 “三年前,我是不是去过你家。”陈一站在这个地方,突然想到了三年前的一些事情,想到了当时和林可欢见面的场景。虽然画面依然很模糊,但是他能够记得,就是在朝阳公园附近的一个豪宅,当时的林可欢还没有现在这么漂亮,很普通的都市女白领的样子,一脸焦虑。 “三年前的那个案子,差点把我送进监狱,多亏了你,没有你的话,我也就没有今天。好像就是从见到你的那天起,我釜底抽薪,否极泰来,从人生的最低谷,一下子崛起了。所以,我刚才说,不管以后你有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因为,我的现在,是你给我的,而我,却不是一个生活在过去的人。” “三年前,那场经济纠纷案。”陈一想起来了。一些片段,拼插在一起,他先是想到了薛老,想到了薛老对他雷霆大怒,想到薛老不让他管这个案子,但是陈一依然要管,因为……因为林妙可答应陪他睡一晚,而且,给他二百万的现金。 当时的林可欢已经没钱了,二百万,足够让她倾家荡产,不过,为了赢,她只能求陈一。 陈一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帮着她搜索证据了,也记不清自己拖了那些关系,找了什么律师,做了什么伪证。那些记忆很模糊,而对他来说,那种弄虚作假的事情,他好像以前经常去做。 但不管怎么说,他帮着林可欢赢了。赢了的当晚,他们去了酒吧,就是眼前的这个mix,开了一瓶黑桃a,然后晚上,睡在了一起,就睡在了林可欢的家里。 不对,林可欢当时好像有老公,睡到半夜的时候,听到有人开门,她惊恐说道:“我老公回来了……” 第九十章野兽男人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往下想,一片空白。这时候,他看着林可欢,耳边有一道伤疤,虽然很浅显,很隐蔽,但是逃不过陈一的眼睛。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陈一突然问了一句。 “还好,陈老师,您这么高冷的人,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生活来了。” “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感慨一下。有时候,时光很快,又时候,时光很慢。有时候时光可以让你留住一个人,但有时候,时光可以让你彻底的忘了一个人,甚至,也包括忘了自己。” “我不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你是个比我还健忘的人。这样挺好,不用纠结那么多。” “走吧,去我家坐坐吧,他不在家。”林可欢好像是话里有话。 “好。”陈一自然而然的答应了。 俩人打车,到朝阳公园附近的一处高档社区,社区里,只有五栋楼,一梯一户,最小的户型也是三百多平的大平层,最大的户型是将近一千平米的平层大宅。在北京,房价寸土寸金,但是,土豪也不少,这种冻着大几万的豪宅,有的是人买得起。 林可欢家住在这里的一处三百多平的房子里面,对比这里的房屋来说,算是小户型,但是拿到外面,三百多平,那绝对是豪门大院了。 进门直接指纹识别,电梯直接入户,一户两个电梯,出入非常方便。楼下,是一个大厅,又物业保安二十四小时在大厅里站岗守护,也顺便帮业主接一些快递邮件。 林可欢一进来,大厅保安赶紧立正敬礼。 “有我的邮件吗?” “好像有一份,您稍等。”说着,保安转身到里屋,翻找了一阵,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还有点分量,大概一斤多的样子。 “下午送来的。”保安说到。 林可欢抱着箱子,看了看,上面没有发货地址,也没有快递公司的名字,很奇怪的一个包裹。以前从来没有收到过。 “这是那个快递公司送来的?” “我不知道,我今天是晚班,下午我没在这里,要不我打电话给您问问下午值班的那个同事。”保安如如实回答。 “算了,这么晚了,别打扰人家了,你忙吧。”说完,林可欢抱着包裹就往里走。 “等等,林女士,这位先生不是咱们楼里的住户把。” “他是我朋友。” “需要登记一下。” “我说了,他是我朋友。” “上面心下达的规矩,不是咱们楼里的住户,来了都要登记,很简单,就是记录一下名字和手机号,方便我们……” “方便什么?你们这是什么规矩?他是我的朋友,我是业主,我请他来,凭什么还要登记,这属于强行盗取别人隐私懂吗,人家凭什么给你们留电话号码啊!” 林可欢骂了一通之后,保安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林可欢没好气的走了进去,进电梯,刷门禁卡,直接回家。 “这里的这些保安啊,最近新换了一批,一个比一个狂,一个个的都跟是这里的领导是的,进门要登记,倒垃圾也好按规矩投放,就连小孩在小区里面玩,他们也要去管,不让踩草坪。国外人家社区草坪,不都是被人踩的吗。这破地方,花了这么高的物业费,还被管的这么严!”林可欢抱怨到。 “是不是跟之前那个杭州失火,一下烧死了一个大人和三个孩子有关系,现在好多这种高档社区的公寓管理,都严格起来,生怕出点问题,一旦出问题的了,对他们影响可就太大了。”陈一分析道。 “算了,不说他们来,你请坐,喝点什么?你不喝酒,这晚上也别和茶和咖啡了,来点牛奶吧。”说着,林可欢就自作主张的从冰箱里拿出来澳洲进口来的鲜牛奶给陈一倒了一杯。 屋子里还是以前的样子,看到这个环境,陈一的记忆点再次冒出来,以前的很多东西又开始在他的脑子里徘徊翻转。他想起来当时他和林可欢就是在这个沙发上,开始亲吻,然后陈一把她按倒,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 脱下衣服,他的皮肤洁白,顺滑,在客厅这种温馨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诱人。然后……然后陈一的记忆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好像看到了林可欢身上有些淤青,胸口上,屁股上,腰上,甚至后背上,也有一些窗抽打过后的痕迹。 家暴!陈一脑子里第一个反映出来的词汇就是家暴! “怎么了?又愣神了?这次见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陈一笑着问到。 “说不出来,以前也就是三年前见过那一次,说不上多了解,但总感觉,你变了,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我以前眼神什么样?” “凶,狠,奸诈!也许,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吧,我也从那个时候的胆小,懦弱,怕是,改变成了现在的无所畏惧,改变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时间和回忆,也不一定是坏事,所以,有时候,人想要脱离过去,但终究是脱离不掉的,该回忆,依然会回忆。我想起当时的你,很弱小,再看看现在的你,已经可是独当一面了。” “还不行,我还没有独当一面的本事,如果我有独当一面的本事的话,也就不会想要接近你了。其实我给姜玉峰他们那帮人都不怎么熟。只是经常一起出来唱歌喝酒,我听说今天有酒局,主角是你,才赶紧参与进来的。” 陈一没想到林可欢会说的这么直截了当,很少人会把自己和别人接触的目的很坦然的说出来。 “你倒是很直接啊,直接就告诉我,接触我是有目的性的。” “这都是你交给我的。三年前,我求到你,让你帮我。你当时也是很直接,跟我说,光给钱,没用,还得陪睡。” 陈一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当初是这样的人,竟然趁人之危。他不禁摇了摇头,对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有些追悔。 “我说了,我的现在,是你给我的。你不仅仅是帮我赢了官司,更重要的是,你教会了我做事的方法,很多事情,不能优柔寡断,要当机立断。你还记得,三年前,你睡了我的那个晚上,他半夜回来了,你当时躲在卧室的衣柜里面,肯定听到了,也从衣柜的缝隙里看到了,他是怎么打我的。” 林可欢说到这的时候,陈一的脑子一下子想到了那天的场景。他确实就躲在衣柜里面,透过衣柜的缝隙,看到林可欢的老公就气冲天的进了门,脱了衣服,直接把林可欢按在床上,拳打脚踢,还用皮带抽她的身体。几乎每天晚上,林可欢都要经历这样的折磨,她老公打他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只要是喝了酒,一定会那她的身体摧残一番,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他的兴奋点,一顿摧残之后,陈一看着她老公把他按在床上,如同野兽一般的发泄。 陈一一直看到的,都是他老公的一个背影,五大三粗,腰间又赘肉,小平头,喘着粗气,甚至到了发泄的最后,还要大吼一声,这才完事,然后像个死猪一样,沉沉睡过去,趁着他睡着,陈一赶紧离开。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就这样消失了,林可欢的记忆,也就这样结束了,而三年后,再次见面,陈一变了,林可欢也变了,但她的老公,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呢…… 第九十一章女人阴谋 陈一和林可欢两个人在屋子里坐着,虽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孤男寡女的在屋子里,总是会有些尴尬,更何况,这两个人曾经还有过一夜的激情,要说陈一对眼前这个女人一点不动心,按不可能的。这女人长得本来就漂亮,身材又好,而且,身体的功夫更是了得,陈一这支离破碎的记忆,似乎还能够想到三年前他和林可欢激情缠绵的时候,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只可惜,三年前的那次激情,陈一完成的并不彻底,就是在即将完成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听到林可欢丈夫从外面走进来的声音,也就那一刹那,陈一做贼心虚,身体里的那股激情也彻底烟消云散。 好像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陈一对于床上这种事情,就开始有了一些心理阴影,以至于跟自己老婆上床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暗中头偷窥他们,那种不安和忐忑,让他对这种事情越来越消极。 “今天天很热,我先洗个澡去,你要去吗?”林可欢突然问到。 “不了,不了,我在这坐坐就走了,毕竟这么玩了……” “跟我这还客气起来了?虽然现在走那么身份变了,但身体没有太大变化,有时候,我一个人在家的事情,总能想起你,有时候,和他在床上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我也总把他幻想成你,甚至有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叫出你的名字,不毫不隐瞒的跟你说吧,我可能喜欢上你了。有的人,见一面,哪怕是上床了,都不会有什么感情,顶多是一种激情,但是跟你,不是的,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有些心动,当你说要我陪你睡觉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不舒服,甚至还有一些兴奋,我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有过这种感情,但是对你,我有!” 林可欢的这番话让陈一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没人面前,英雄总是要折腰拜倒的,但是陈一,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陈一了,失去记忆之后,他的防范意识越来越强,对谁都防备着,甚至连自己的妻子冷夏,在又很深的感情基础的情况下,他都不会每一句话都相信。 这个林可欢此时此刻说的这些话,陈一也完全不可能全盘相信,毕竟,当初跟这女人认识,是因为相互间的利用,现在他们重逢,陈一没有什么目的,但是这个女人,肯定是带着一定目的性的,所以,她的话,不能全信,但又不能不信。 至少,她说要去洗澡,这句话,是真的。 林可欢去洗澡了,脱下外套的时候,是当着陈一的面脱的,虽然没有在衬衣面前全裸,但是,大部分的身体也都被陈一看的一干二净,脱下外面的那身ol装之后,里面是白色的四角内裤,白色的裹胸,姣好的身材,背对着陈一,然后她翘起屁股,开始脱掉自己黑色的丝袜,这动作及其勾引人,尤其是背对着陈一,撅起来的屁股,浑圆饱满,丰满十足,这想必就是网上说的那种蜜桃臀,内裤印出臀部线条轮廓,看着就让人意乱情迷。 陈一咽了口口水,看着林可欢窗脱完了之后,朝着另外的房间走去。 他喝了一口奶,不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他怕这个女人会进一步的勾引他,万一这期间,他老公又回来了,那颗就麻烦了,趁着这个机会,他想偷偷的离开。但是走到门口,他发现,自己根本出不去,都进了电梯,需要刷门禁卡才能启动电梯,他在里面站了一会,电梯完全没有动静,他只能又走出来,在客厅来回踱步。心里惴惴不安,好像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而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些响动,“砰砰砰”的响声,好像是迟钝的东西在撞击纸箱子,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发出响声的,竟然是林可欢刚拿回来的那个没有发货地址的神秘包裹。 四四方方的一个纸盒子,摆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但是里面时不时的会发出“碰碰”的撞击声,里面也许装个球。 陈一很好奇,真想打开看看,但毕竟这是别人的东西,自己打开不合适。 林可欢洗澡也很快,冲个凉的功夫,就出来了,身上用了香波,披着浴袍光着脚走出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香味。 “站着干嘛?要不去屋子里休息吧。”林可欢说的很委婉,但陈一知道她什么意思,按理说,林可欢现在事业有成,不应该对陈一这种人主动投怀送抱啊,她到底要干嘛? “不了,我看你这包裹很奇怪,里面总发出响声。” “响声?哎呦我都把这个忘了,都不知道什么人邮寄过来的,我现在打开看看。”说着,林可欢拿了把锋利的剪刀,站在盒子前。 她一站过去,里面的那种响动好像更厉害了,林可欢的动作更是诡异,她不是拿着捡到把透明胶带剪开,而是一下子拿着见到戳进纸盒子里,好像戳进人的腹部一样,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憎恶。 踹开之后,见到使劲向下一挑,直接把纸箱子解剖似得破开,一股红色的血液从纸箱子直接流了出来,林可欢一皱眉头,手伸进纸箱子里,拽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是一条小乳猫。小猫的头部被剪刀戳开,头盖骨被掀起来一大半,脑浆子和鲜血混在一起,死相很凄惨。 “神经病!没事送一只猫来,真烦!”说着,林可欢拎着这只刚被自己杀死的死猫,打开窗户,连通盒子,直接扔了出去。 林可欢洗去了一手的献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时的,并没有因为自己误杀了一只猫而后悔,她看了眼陈一,问道:“你准备一直在这里站着?” “不是,我觉得,这么晚了,我是不是该回去了。”陈一赶紧说到。 “回去干吗,这里你家那么远,晚上就住下吧,走,进屋休息,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说着,林可欢走到衬衣身边,一把拉住陈一的手,整个身子也顺势贴上去,她的浴袍略微敞开,深邃的沟壑挤了出来,堆在陈一眼前,特别柔软。 陈一极力想要控制自己,但怎奈何林可欢一个劲的用自己那两颗“大白兔”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蹭的陈一欲火焚身。 陈一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攻克了,他的胳膊一下搂住了林可欢,两个人的身体贴着身体,嘴巴对在一起,开始热吻,就这样一般亲吻,一遍用力的拥抱,一边朝着卧室里走了进去。 就在他们要进卧室的时候,身后传来的开门声,陈一一惊,两个人站住了脚步,林可欢的浴袍一惊脱落了一大半,胸部以上几乎全都漏出来了,秀色迷人。他们一起回头,陈一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身酒气,就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盯着他们…… 第九十二章惊声尖叫 陈一看到了,林可欢自然也看到了。但是林可欢看到自己老公回来,甚至差点就要捉奸在床了,一点都么紧张。很自然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是啊,没什么事情了,就回来了。”他老公态度也非常平和,好像就没有陈一这个人似的。 陈一的手已经从林可欢的肩膀上收回来了,但是林可欢的衣服还是往下低垂着,她也不整理一下。 “回屋睡觉吧,我这跟朋友一点事。”林可欢说了一句。 “哦,好的。”说完,林可欢的丈夫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另外一个房间。 陈一很吃惊,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啊。林可欢都跟他亲昵到这个程度了,难道她老公看不出来吗?大晚上的,老婆和别的男人进了卧室,能有什么事情?她老公就一点不阻止吗?不但不阻止,反倒还是很听话的,灰溜溜的走进了房间,这不符合人之常情啊。 从一进林可欢的家门,陈一就觉得很诡异,现在出现这样一幕,陈一就更觉得诡异了。这女人有问题,这个男人更有问题。 陈一努力的回忆着三年前年他帮林可欢去办了什么案子,但是想不起来,如果能够想起来的话,他也就能判断这个林可欢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你愣在这干嘛,跟我进屋啊。” “你老公他……” “我们分开住了,他自己在房间里,不会妨碍我们的。”说着,林可欢又把陈一往卧室里面拉。 就算分开住,那也不行啊,总不能当着人家老公的面,相当于在人家老公眼皮子底下把人家老婆上了。这完全有悖人伦!陈一一下子甩开林可欢的手,说道:“算了,今天太晚了,我回家了。” 陈一一刻也不想多在这里待下去。 “你确定你要回家?”林可欢看着陈一裤裆上还没有推下去的小帐篷。 “嗯,改天再联系。” “好吧,那你走吧。”说完,林可欢当着陈一的面,顺势把自己的衣服全都脱了。一丝不挂的站在陈一面前。这女人毫无遮拦的暴露在陈一的眼前,凹凸有致的身材,洁白无瑕的皮肤,这样有料的身材,还是很少见的。 陈一咽了口口水,虽然有了难以控制的原始省里反应,但是也不想在这女人面前多耽搁,谁知道这女人安的什么心呢。最毒妇人心,她想当着自己老公的面跟别的男人上床,这女人的思想就很变态! 陈一转身,走到他家门口,电梯需要刷门禁卡,他下不去,干脆直接推开门,走楼梯下去了。 林可欢家住十六层,一圈圈走楼梯下去,还真有点累,而且,这楼道里面,也许是长期没人使用的缘故,连楼道灯都没有,只有微弱的那种淡绿色光芒的应急灯在楼道里一闪一闪的,感觉有点瘆得慌。 陈一一圈圈的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层,累得要命。每一层楼梯楼道都是一模一样的,平时也没人走,差un过户都是关着的,地面上满是尘土,走过去,扬起一阵尘土呛的陈一一路走一路打喷嚏。加之外面本就闷热的天气,越走越觉得胸闷气短。 陈一体力不可能这么差啊,下几层楼就累成这样,不像一个警校毕业生的身体素质啊,就算是已经毕十年了,但毕竟还真年轻,而且有都是下楼,怎么会这么累。自己每走一步都异常沉重,比上楼还累,就好像是自己身上背着一个人似的。 背着一个人!想到这里,陈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此时此刻,以他的敏感度真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人。和自己近在咫尺!甚至,他能够感觉到这个人呼吸。 陈一猛地回头! 这一回头,着实吓了他一跳!他身后,果然有人! 与他脸对着脸,近在咫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可欢! 可是陈一刚才下楼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林可欢跟出来了,走了这么久,也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只是他越走越累,越走越沉重,好像这个楼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似的。 “你……你怎么在这……” “我想你啊,不像你就这么走了。我的身体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倒好,说走就走,你让我怎么控制的自己呢。这里也没人,来,亲我!” 这时候,陈一才注意到,林可欢全身上下,依然没有穿着任何衣服,这女人也太疯狂了吧。难道说跟了这么半天,她就一直着呢光着屁股?估计现在楼层有也不高了,万一有人走楼梯上来的话,不就正好看到了。 陈一心里想的好像已经被林可欢看穿了,说道:“没事的,这里没有人看到的到。来吧!”说着,林可欢非常饥渴难耐的扑向了陈一,陈一措手不及,想要推开,但是当这个女人的身体一丝不挂的在他身前扭动纠缠,他的手抹在了这女人光滑丰满的屁股上的时候,陈一的原始欲望又一次被激发出来。 林可欢非常主动,从上到下的亲吻陈一,一遍扒开陈一的衣服,一边把自己嘴唇印在陈一身体的每一个裸露出来的部位,陈一靠着墙壁,感受着这个女人带来的这种激情体验。林可欢已经亲到了下面,解开陈一的裤带,陈一没有丝毫的防备,感受到了这个女人这方面出色的嘴上功夫。 就这样,陈一在这个满是灰尘的楼道里,和林可欢完成了一阵激情刺激的身体碰撞。完事之后陈一提好了裤子,整理衣服,林可欢依然没有上楼,就在陈一身边,静静的看着陈一,眼睛似乎都不带眨的,这眼神中没有刚激情完之后的满足感,也没有失落感,好像很空洞的看着他,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情感,甚至,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中,陈一甚至能听到自己血管流动的声音,但是,也听不到林可欢的喘息声,他就站在那,一动不动,跟刚才把她按在墙上,从后面完成每一次冲击,她激情叫喊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你怎么了?”陈一问到。 林可欢没说话,没有任何动静。 “你赶紧上楼吧,这么晚了,别来人看见了。”陈一说完,林可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陈一很纳闷,用手碰了碰林可欢,感觉她的身体冰凉。 “不会死了吧!”陈一心里暗想,他往后退了一步,这么诡异的事情,他头一次碰上。 “不对!死人不可能这么站着。”陈一心里琢磨着。 这时候,林可欢突然动了一下,好像被解了穴似的,她看了看陈一,又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露出非常吃惊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表情变得惊恐,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了?没事吧。”陈一问到。 “我怎么会在这,我衣服呢?”林可欢赶紧用双手把自己的身体遮挡住。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像她完全不知道似的。 “你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了?”陈一问到。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就记得……我……我喝醉了……在酒局上喝醉了,然后……”林可欢表情痛苦,身心备受煎熬。她感觉到自己双腿还有点打颤,感觉到自己下面还有一些事后的反应,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尖叫一声…… 第九十三章阴物纠缠 第二天,起床洗漱,照照镜子,发现自己右脸脸巴子还有点火辣辣的疼痛。 回想起昨晚上,林可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站在陈一面前的时候,那瞬间的惊声尖叫吓了陈一一大跳,陈一还没有来得及回神的时候,林可欢一个大巴掌已经扇了过来,正重陈一的右脸,力度之大让陈一疼痛难忍,当时脸巴子就肿起来了。怪不得林可欢的老公那么听话,原来这个女人暴力起来,下手比男人都重,防不胜防。 陈一当时还想解释,但是看对方母夜叉似的穷凶极恶的样子,陈一也放弃了解释的机会,这种事情,根本就解释不通。当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跑。陈一撒腿就跑,林可欢刚想追,但是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没有追下去,捂着自己的身体在楼道里哭,还破口大骂,“陈一,你三年前是流氓,现在更是一个禽兽,你禽兽不如,趁人之危!” 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犹如噩梦,陈一多希望自己醒来的时候,发觉那真的是一场梦,但是,镜子里,那张红肿的右脸,显然证明了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的。陈一擦了把脸,摇了摇头,心想着自己怎么会碰上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这林可欢,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啊,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会不知道吗? 昨晚饭局结束,胡军喝多了,姜玉峰喝多了,但是出来的时候,这林可欢并不像是喝多的样子啊,说话有板有眼,神态意识都非常清醒,绝对不是一个醉酒的状态,她怎么可能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呢? 陈一正想着,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开了门,杨芜站在门口,请杨芜进来,心想着正想找他说说这个事情呢。 杨芜盯着陈一的脸色看了看,陈一以为杨芜是在看自己红肿的脸,有意躲闪,而杨芜却说道:“你这几天一定挺累吧。” “不怎么累,干嘛这么说?”陈一问到。 “你脸色虚黄,眼神萎靡,打不起精神,额头犯白,这是肾脏极度透支的面相,中医里这叫肾胆虚寒,简单的说就是肾虚,极度肾虚,说说吧,你这几天上过多少次床?” “放屁,我一次都没……”说到这,陈一停顿了一下,但觉得没必要隐瞒,就说到:“就昨晚上一次。” “一次?一次你用了一个晚上?” “也就十来分钟,但是很刺激。”陈一猥琐的笑了笑。 “你没骗我?” “这事情我骗你干嘛?” “那就奇怪了,怎么你现在这身体状态,这么差。如果不是肾亏,难道是……”杨芜说到这,不说了,弄的陈一心里紧张。杨芜离近了,伸手扒开陈一的上眼皮,没发现什么,然后又摸了摸陈一后脑勺的骨头,这一摸,他脸色就沉了下来。 “怎么了?你这诊断什么呢?” “昨晚上,你跟哪个那人上床的?” “这你都问啊?我隐私啊!” “我是在救你!快说!跟谁上的床。”杨芜表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我说了你也不认识啊。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好几年不见了,昨晚上见了一面,就激情了一下,这很正常啊。”陈一不以为然,但其实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愧疚。 “也就是说,你那个女人并不了解。” “怎么说呢……不算是太了解吧,只能说是认识。” “以后,少干这种事情,万一女人有病怎么办,你沾上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哎呀,知道了,你真够啰嗦的。” “我啰嗦你两句,总比阎王爷来找你啰嗦要强。你先忍着点,闭上眼睛。” “干嘛?” “我他妈让你闭上眼就闭上眼,哪那么多废话!你现在是被阴物缠上了,还好缠着不深,你赶紧闭眼,做直了啊!” 陈一按照杨芜说的,板板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他不知道杨芜要干嘛,只感觉周边有杨芜的脚步声,杨芜好像在围着他转圈,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转了多久。一边转,一遍嘴里念念有词,他还闻到了烧纸的味道,杨芜一定是又在烧他那些符篆了。 突然,陈一感觉到自己身边不仅仅是杨芜一个人在转,脚步声变多了,有轻有重,时急时缓。 “诸方神灵,歌德颂经。今徒有难,诚请天兵!一来哪吒斗水鬼,二来杨戬斩地魔,三来雷震子霹怪鸟,四来姜子牙转乾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突然,陈一所感觉到的那些脚步声都停止了,似乎都围在他身前。片刻后,杨芜一个大巴掌直接拍在陈一的头盖骨上,陈一感觉到一阵剧烈疼痛,但马上,又有了别的感觉,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一些气息顺着头盖骨溜出去,都被杨芜的手掌心给吸走了。 这种感觉持续了一分钟,在这期间,杨芜一直嘴里念念有词,他们道家的那一套降魔除妖的道术似乎都要给亮出来。 又过了一分钟,杨芜的手掌从陈一的头上拿开,然后杨芜说到:“可以睁开眼了。” 睁开眼之后,周围没什么异常,他很好奇的问杨芜:“刚才我感觉,我身边,不仅仅是你一个,好像还有别人。是不是你真的把天兵天将请来了?” “哪有天兵天将,我那么说,只是用来吓唬那些东西的。如果你真感觉到自己身边除了我,还有别的人的走动的话,那不是什么天兵天将,而是纠缠你的那些妖魔鬼怪,或者说,是你的心魔,你心里,有让你愧疚的东西,这些东西就会像魔鬼一样,一直再纠缠着你。” “你打我头是什么意思?我感觉到,又东西从我身体里被抽出去。” “天机不可泄露,这些感觉,也许是你心里因素造成的,不用去多想。我给你做了这次道事,能保你三天,三天之内,厄运阴物不会来找你,你也不要去找她,三天之后,我再来,到时候,才能看出来你的心魔到底有多重了。”杨芜说到。 “好的,对了,你今天找我来干嘛,肯定有事情吧,你这么神出鬼没的人,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陈一问到。 “问你一个事情。” “问。” “柺棒胡同的那些案子,你都查完了吗?” “都结案了。” “洪兴老头的宅子里拿出来的那个赶尸手册,你藏哪了?” “你这人不能说话不算数啊,说好的,拿我祖传的密卷跟你换的,你是不是看完了,又开始惦记赶尸手册了?” “不是惦记,说实话,那个赶尸手册在你手里,也是浪费,你根本看不懂,如果说跟你查案有关系的话,你不也说了吗,都结案了,既然没什么用了,你给我行不行。这书很关键。” “哪里关键?” “能查出,赶尸人这个职业到现在所剩无几的后人。” “查他们有什么用?” “赶尸人,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职业,他们赶的尸体,都是横死之人!怨念很深,他们跟领尸人一样,是要把这些横死的冤魂,封印起来,制造成家神灵,让人们供养。这东西很灵,就像泰国的阴牌、小鬼一样,都是一个道理,这种东西,现在已经开始在民间泛滥了,你想想,让这些魑魅魍魉游走人间,这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这,会不会就是,社会世风日下的原因,所有人,都没有了信仰,所有人都为了追逐金钱利益,开始功信封那些恶魔的化身。把邪的变成了内心的主宰者,这样下去,人心叵测,哪里还会有什么好人……” 第九十四章当初的你 “真有这么严重?”陈一半信半疑。 “我像是在骗你吗?我这一大清早大老远的跑这里来编故事骗你?”杨芜说到。 “你不是跟我说,世界上没有鬼吗,但是这赶尸人啊,领尸人不都是骗人的吗?不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吗?”陈以反反驳到。 “有没有鬼,我不能下定论,也许根本就没有,但是赶尸人、领尸人这种职业,确实是存在的。在很久以前的古籍上面,就有对他们的记载,甚至有些史书上面,也出现过他们的踪影。按照正史的说完他们是一些偷尸体的人,把这些无人认领的尸体用自己的方法带走,加以保存,然后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没准就是最早一批贩卖人体器官的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不管他们要这些尸体干什么,这些人,都是非法的,都是要被约束的,如果,你不配合我的话,你这就属于助纣为虐!” 杨芜非常认真,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陈一也看到了事情严重性,摊了摊手,说道:“好吧,你都把这个事情上升到了这个高度,那我要是在不给你的话,还真就成了助纣为虐了呗,给你就是了。” 说着,陈一进屋,把那个《赶尸手册》拿给了杨芜。 杨芜赶紧把手收好,装进了自己一直不离身的背包里面。看这个包的样子破破烂烂的,但是每次见杨芜的时候,他都是背着这个破包,包身都磨碎的不成样子了,他也不说换一个,而且,还总能够从包里面,在关键时刻掏出各种救人的法器。 拿了那本书,杨芜没有多停留,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跟陈一要这本赶尸手册的,拿到了,没必要在这多留,起身就要走,临走的时候,又看了看陈一,好像很不放心他是的,说道,“陈一,这两天,你多小心,这个赶尸手册,你身上的麻烦很多。其实这个赶尸手册,已经给你招惹了麻烦,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你昨天又碰了不该碰的女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好自为之吧。” 撂了这么一句话,杨芜甩甩一衣袖,两袖清风的离开了。中午十分,陈一去了一趟唐寻那里,唐寻说找他有事情,一般别人叫的话,陈一不一定出马,但是唐寻叫他,基本上是随叫随到。 每次跟唐寻见面,都是在798那边一个偏僻的小咖啡馆里面,咖啡馆开在一堆废弃工厂之中,这些废弃工厂还没有被艺术家们完全看重,不像798里面,那么繁华,那么故意营造出来的乌托邦气息,故意银早出来的艺术气息,在这里都不复存在,这里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废弃工厂,估计开非典的店主,也没有多少钱,只能把简陋的咖啡馆开在这个简陋的危楼里面,来的客人不多,唐寻似乎是这里唯一的客人。这里的店员也不多,没见过店长,店员也不怎么说话,气氛很冷清,这里的人,不管是在这里工作的,还是来这里消费的,一个个的都性格孤傲,冷若冰霜,不食人间烟火,就好像这个咖啡店一样,与世隔绝。 每次来这个店里,都有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咖啡店的名字,就叫一个字“怪”。 陈一到咖啡店的时候,唐寻在角落里一个阴暗的小房桌前,对着电脑,旁边一杯冰咖啡,没有温度,安静的摆在那,唐寻就好像这杯冰咖啡,波澜不惊,苦中带甜,若近若离。 “五环有点堵,一路过来,用了将近一个小时。”陈一坐下之后抱怨道。 唐寻没有在意,依然在看着电脑,头也不抬。这时候服务员过来,站在陈一旁边,没有询问,但是陈一知道,她是要问陈一想喝点什么。 “柠檬汁,不加冰。”陈一说到。服务员听后,转身离开。 这时候唐寻依旧盯着屏幕,说了一句:“洪姓老头死亡事件查的怎么样了。” “警方那边已经结案了,说是被吓死的,跟郭震那个开发商有关系。但你们重案组,查过之后,发现凶手另有其人,先怀疑他那个冒牌女儿,现在又开始怀疑他们家之前的那个保姆于春华。其实我知道,你让我查这个案子,就是想要让我搜集于春华作案的线索证据。” “对,我们觉得,他这个保姆,可以性非常大。凶手也许就是她。而洪老头那个冒牌女儿,基本可以排除。他是在老头死后,才想要来骗取遗产的,之前,她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也没有跟老头有过任何交集,所以,她完全没没有作案的动机,而且,我们也了解过,那个冒牌女儿,就是个江湖骗子,这样的手段,骗过亲,骗过财,这种江湖骗子,永远不敢铤而走险的杀人的,代价的太大。”唐寻说道。 “唐老师,其实,你们还让我查这个洪老头的案子,还有个目的,我一开始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毕竟,你们是重案组,查案子的方向和普通公安不一样,你们只查离奇的案子,只查离奇的事情。好多案子,在警方那边,模棱两可的结束的,但是移交到你们这里,你们的探案方式,就完全不一样了,你们是不是想让我查查这个洪老头究竟是个什么人?” “对,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才能知道,是什么人害的他。” “洪老头,是个赶尸人,算是他们这一脉最后一位赶尸人。他名字叫洪瑞福。我看过他的赶尸笔记,最后一个赶尸记录,赶的是一具女尸,女士的名字,叫于春华。”陈一说到。 “果然是个赶尸匠!果然有赶尸笔记,这种东西,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那本笔记在哪,你把拿东西给我们!” “给不了你了,我刚把那个东西给了别人。再说了。,既然你们让我查的话,就让我一直查下去,你们参与进来,反倒会给我带来难度。”陈一说到。 “等等,你刚才说,洪瑞福的赶尸笔记的最后一个记录被赶尸体是于春华,这于春华不是他们家的保姆吗?” “是啊,我也觉得很蹊跷啊,我现在对这个于春华的身份抱有很大怀疑,她不像是正常人!”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查?你能找得到这个于春华吗?” “找不到。” “那你还不让我们参与进来?该给你多少钱,我们还会给你多少钱的。”唐寻说到。 陈一看了唐寻一眼,不懈的说到:“唐老师,你觉得,我真的只是为了钱吗?你们给我那点钱,还不够胡军那边帮他拉一个关系给我好处费的零头呢。这事情,你们参与进来,会越来越难办的。于春华,非常敏感。而且,虽然我找不到她,但是我敢说,他一定会来主动找我的,因为我手里,又赶尸笔记!而她,似乎非常需要那本书!” 陈一说完,唐寻竟然不知道概说些什么,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但又迟疑的问道:“你是准备守株待兔?” “算是吧。” “那要等多久?” “很快,我有个直觉,她好像每天都在我身边似的,像个孤魂野鬼,阴魂不散,这本书在我手里,对她威胁似乎非常大,我能沉得住气,但是她未必能,所以,很快,也许,就在今晚!” “好,那我们时刻保持联系,如果需要的话,我们门肯定会随叫随到的。”本以为谈话就这么结束了,唐寻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你现在还在帮胡军做事吗?” “把他走走关系,拉拢拉拢人脉,我也正好需要这种人脉啊。你也知道,我这脑子,已经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很多人也都忘了,我得把这些人重新联系起来。” “你要把过去十年你认识的人,重新联系起来?” “对啊,这也算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劝你,还是不要联系了,否则,你会后悔的,我还是觉得,你更适合做现在的你,现在你的你,才是十年前的你!” “我要知道十年中发生了什么,那是我的回忆,人没有回忆,就跟死了一样。其实最好的,都是在回忆中的。回忆,大多是那么心酸,那么痛苦,爱与痛的边缘。都是我们曾经迷茫的过往。想对那些过往说些什么,但现在的我,只能对着空白的记忆说一声对不起。以往的岁月,遗忘的昨天,遗忘的感情。其实忘了,就没必要再想起,因为,十年之后的现在,我不一定就是我,而你也不定是当初的你……” 第九十五章葬婴人 唐寻走了,透过落地窗,看着唐寻远去的背影,陈一喝了口柠檬汁。回味了一下唐寻刚说的话,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唐寻说不要去回忆过去了?难道说他过去十年,做了什么让他唐寻失望的事情吗?而唐寻为什么又说,现在的他才像是真的他,那过去的十年,他陈一又是谁? 脑子还在想着唐寻的话,心里一团乱,比西直门错综复杂的立交桥还要混乱。 天色渐渐阴沉,天气预报一直在报道,说北京将迎来一场暴雨,看今天这天气,估计暴雨就要如约而至了。陈一在考虑要不要赶紧回家,不然一下起雨来,交通会更加拥堵。他刚一起身,空中一道闪电,然后跟着一阵沉闷的滚雷。 走出咖啡馆,空气潮湿,但还没有下雨。正好趁着这个时候赶紧上车。车停在不远的马路对面,下车的时候交了二十块钱的停车费,收钱的人估计看要下雨了,已经不见了踪影,早知道就先不给钱了,还能省下二十。 走到车前,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气势汹汹,没有任何前戏,直接就开始狂风暴雨,不给人们任何躲避的机会。 越是着急,越容易出状况。车钥匙好像是突然失灵了,按了好几下开锁键,但汽车没有一点反应。 站在大雨之中,陈一的上半身衣服几乎在这短暂的二十秒的时间里全都被淋透了。抹了一把脸上脏兮兮的雨水,看着这辆老款的宝马三系,心里一千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也忘了这车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十年前的记忆消失,十年前的经济体系陈一也完全不记得了。十年前,北京的房价还处在一个相对平稳的阶段,虽然也不低了,但是至少,还有的人能够买得起,还没有那么多的限购政策,城市交通,也没有现在这么拥堵不堪。陈一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在一个陌生的世界,虽然,周围的一切还貌似熟悉,但是,很多本质都在发生着变化。 这时候,不远处一个人招呼他,“陈一,陈一,赶紧过来避雨!” 陈一抬头,雨帘之中,看到不远处的房檐下,一个女人在朝他招手,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于春华! 房檐不大,小雨的话,还能遮挡一下,但是这种大雨,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作用,陈一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于春华也湿透了。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陈一,被雨水打湿之后,呈现出了半透明的样子,里面粉色文胸的蕾丝花边似乎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那两团肉跃跃欲试,总有要跳出来的势头。 陈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但是刚抹下去,很快就有新的雨水挂在脸上,张嘴说话,感觉嘴唇都是又咸又酸,这味道有点像是吃了沾满了味精的柠檬片。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来。 于春华腼腆的笑了,雨水挂在脸上,笑的有些僵硬。陈一面无表情,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匆匆跑过的行人和一晃而过的汽车,并且,汽车压过积水,溅起来,刚好破在他们身上。 “还挺有缘,避个雨都能见到。”于春华赶紧说到。 陈一冷笑一声,说道:“干嘛总跟踪我?” “谁跟踪你?”于春华反问到。 陈一突然转过身,对着于春华,眼神犀利,一股锐光从眸子里释放出来,几遍脸上的雨水在不断的顺着面颊留下来,但是,他满脸的锐气遮盖不住。于春华看着陈一这种表情,好像是妖精看到了佛祖一样,心虚的想要遁地逃走。 “你到底是谁!”陈一逼问到。 “我……我是于春华啊,我还能是谁?” “不可能只是重名这么巧合吧,你之所以要用这个名字,应该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想法吧!我不想再跟你绕下去了,我就知道,你到底是谁!现在,警方已经把所有矛头都对准你了,是你,杀了洪老头!”陈一问到。 “警方为什么又怀疑我了?我只是一个保姆啊?” “确切的说,不是警方,而是重案组。在警方那边,案子已经了解了,但是,后续工作已经移交到了重案组。虽然重案组还没有充足的证据,但现在基本上已经把你列为第一嫌疑人了!如果,你在不告诉我你的来意,我也帮不了你!”陈一一语点透。 刚才陈一在和唐寻聊天的时候,对唐寻隐瞒了很多。唐寻他们重案组重点怀疑的于春华,在陈一看来,并不是真的凶手,虽然不是凶手,但这个女人,肯定有别的秘密。 “我不是凶手,他们凭什么怀疑我?理由是什么?觉得我想要私吞洪老头的家产?他也没有遗书,我跟她也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死了,我也拿不到房产啊。” “没有血缘关系?”陈一盯着于春华,问了一句。 于春华也看着陈一,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跟陈一对视了五秒左右,终于躲闪开了,扭过头,看着眼前的狂风暴雨。 雨如此之大,对他们来说,这个房檐已经无济于事了,起不到任何遮风挡雨的效果。很多已经全身湿透了的人,也不在躲避雨水,很潇洒的走在雨中。而他们俩,依然在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房檐下站着,任凭雨水不断的冲刷在他们的身上。 于春华的表情渐渐模糊,雨水在她脸上肆无忌惮的横行,天空中,一道道闪电划过,闪电的光芒映在她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于春华问陈一。 “拿到那本赶尸手册之后。” “为什么?” “很明显,是你故意摆局,给我设下圈套,利用我的手,去把赶尸手册拿出来。因为你知道,装着赶尸手册的那个箱子里,有尸毒。你打开柜子的一瞬间,装作被恶灵吓到,疯狂的逃出去,其实,你是在躲避尸毒,一旦被尸毒缠上,不能及时派出去的话,这个人不死,也得是终生残疾!你想借助我的手,把赶尸手册拿出,等我被尸毒缠绕毒死之后,你在回来把赶尸手册拿走。但是,你没有想到,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朋友杨芜出现了,而且他还是个厉害的道士,不但救了我,还把你想得到的赶尸手册,也一并拿走。” 陈一说完,看看于春华,于春华没有看他,依然在看着瓢泼大雨,看着天空中,时而一闪而过的闪电。她的嘴角有些抽动,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似乎觉得,现在任何的解释都是多余的,或者说,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需要在去辩驳什么。 陈一接着说道:“回去之后,我一边看那本赶尸手册,一遍在想,什么人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三种人,第一种,重案组的人,第二种,赶尸人的仇敌,领尸人。第三种,就是同为赶尸人的人,或者说,是洪老头的晚辈。而你,知道的那么清楚,并且追随洪老头很久都没有把这个手册拿到手,只能说明,你一定是洪老头的晚辈,你根本就不是他的保姆!你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于春华说到。 “从始至终,没有人能够证明,你是洪老头的保姆,一直都是你在自圆其说,说你叫于春华,你是洪老头的保姆。如果你不说你叫于春华的话,我对你的身份不会那么肯定,但是,当于春华这个名字出现在赶尸手册上的时候,我就断定,只有和洪老头关系极好的人,才可能会看到上面的内容,也会看的不全面,但是随便瞟两眼的机会还是有的,你一定是看到了于春华这个名字,并且,你用了这个名字,就是想给调查这个案子的人,增加案子的神秘感,让重案组的那帮人认为,这就是灵异事件!” “这也仅仅都是你的推断,证据呢?” “找到证据很简单,带着你,或者你的孩子,去做dna检测,就能够判断出,你和洪老头,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了。事到如此,你也不用再我面前狡辩。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要赶尸手册干什么?如果你把这个秘密告诉我,我就会不让重案组在你身上调查。”陈一说到。 于春华终于转过头,看着陈一,表情更加复杂,但是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坦然,说道:“你比那些公安,那些什么重案组的人,都要强得多。早知道身份会被你揭穿,我当初就不会借你的手去拿赶尸手册了。” 于春华承认了陈一的推断,继续说道:“洪瑞福的确,是我的父亲。但因为我们从事职业的原因,隐瞒了关系,避免仇家灭门,正是因为我一直是一个保姆的身份出现在父亲身边,所有,当仇家来了之后,杀了父亲,而我能够幸免。” “你们的仇家,就是领尸人?” “对,那些在夜里,行迹匆匆,一袭黑衣,黑帽,拎着黑色的木头匣子,鬼鬼祟祟的走在午夜中,专门交易死婴尸体的那些人!婴儿的怨气重,想要把这些怨气保存的完整,是不能见光的,所以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在黑天进行,他们生命的颜色,也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黑色!黑色代表的是魔鬼,而他们,比魔鬼还要残忍!他们会用一些黑道术残忍的将孕妇腹中的孩子杀死,甚至,也会杀一些刚出生不久,五行皆阴,命软的婴儿。他们出现的时候,都好像是旁边有人在嘤嘤自语,感觉像是在有人说话,而且很近,但是你又根本听到说的是什么。很多时候,一些孕妇自己在家,听到这样的声音,听不清,会仔细听,然后越听越害怕,当然她一害怕,身体的第法抗能力就会降到最低,阴盛阳虚,导致腹中孩子,体质羸弱,基本上都会脐带绕颈或者发育畸形死在腹中,就算侥幸生下来,也是体质虚弱,五行皆阴,活不长的。说他们是领尸人,不如说是葬婴人……” 第九十六章耳机异响 听了于春华的话,陈一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经历的事情。 陈一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养父养母把他抚养长大。 陈一自幼生活的村子,是京南的一个农村,村子挺大,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姓陈。陈一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自己的本名,打他记事起,别人就都这么叫他。而且,他的养父母也从来没有对他隐瞒过他是抱养的身份。陈一也曾想要问养父母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但是小时候一问这个问题,家人的脸色就会变得非常难看,陈一天生懂事也早,所以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听过亲生父母的事情。 养父陈天明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养母尹萍在村子里的小学当老师,家庭状况还算勉强过得去。养父母对陈一一直很好,像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直到陈一上初中的时候,陈天明老来得子,尹萍终于生了个孩子,取名陈永鑫,有了亲生儿子之后,养父母对陈一的态度自然会发生变化,所以从初中开始,陈一就上了寄宿学校,周末回家,看到养父母和他们的亲生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陈一就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慢慢的,陈一也就不怎么回家了。 记得他刚出生的时候,他还不大记事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些脏东西,村里人说陈一这孩子有问题,而且,按照他的生辰八字来算的话,这小子命薄。看到的脏东西越多,他的阳气就会消耗的越快。 在陈一很小的时候,一到晚上,家里就总会来人,都是陌生人,而且都不是村里人。这些人,穿着黑色的的衣服,带着黑色的帽子,拎着黑色的木箱子。脸也都是黑的,眼神阴冷,从进了家门,就一直盯着陈一,那种眼神似乎能够杀人似的。 他们会私下里跟养父母交流,说的是什么陈一不知道,也许当时知道,但是早就忘了,有那么几次,养母尹萍跟这些人直接翻脸,甚至抓起家里的笤帚跟这些人大打出手。 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个老道士,给陈一摸了摸骨,然后又用黑狗血给他洗了洗头,自那之后,陈一再也看不到那些脏东西了,本来虚弱的身体,也越来越强壮。记得老道士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这孩子活下来了。 陈一清楚的记得,当养父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激动,尹萍甚至直接抱起陈一来,笑的像个疯子。而当时的陈一,面无表情,他虽然看不到那些脏东西了,但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能浮现出那些黑衣人的眼神,那种眼神可以杀人,可能是由于潜意识的记忆会让人发生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陈一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闲言少语,眼神也慢慢的,变得和那些黑衣人一样,阴冷,很少见他笑,也很少见他和别的孩子一起打闹。 初中之后,养父母有了自己的亲生子,陈一开始了自己单薄家庭的独自生活,寄宿生活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来说,是有很多不适应的,而陈一的这种适应能力,比一般孩子都要更差。开学半个学期了,别人都已经打闹在一起,尤其是宿舍与宿舍之间,都非常抱团,而陈一,也好像就是一个局外人,他甚至连自己班主任姓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尹萍惦记这个孩子,来学校看他,班主任找尹萍说陈一这孩子不爱说话,有点孤僻,是不是带他去医院看看,当时心理医生的概念还没有普及,都觉得陈一是精神上的疾病,尹萍也找陈一聊过天,告诉他,要是不适应就回家吧,不过陈一当时已经对家庭观念非常淡薄了,他也知道,那个所谓的家,不属于自己,跟尹萍说自己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初中高中的六年时间,陈一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和自己养父母见面的时候也越来越少,每次回想自己的那个家,总能想到小时候见过的那些黑衣人,想到他们的眼神。 听了于春华说的关于领尸人的事情之后,陈一在想,自己小时候,遇上的那些人,会不会就是所谓的领尸人,小时候所看到的那些所谓的脏东西,是不是就是因为领尸人盯上了,被他们下了类似于降头术的巫术。 大雨停了,一大片乌云,来得快,散去的也快。西边乌云散去,出现了晚霞的余晖,太阳最后的余热关照着整个北京城,高耸的楼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于春华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那金色的余晖里,她没有在追着陈一要什么赶尸手札,也没有在提及任何关于领尸人的事情,她似乎把领尸人的事情告诉了陈一之后,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陈一想要叫住她,但是于春华似乎也听不到,走的不疾不徐,没有刻意躲避,只是充耳不闻。你永远也叫不回一个不想搭理你的人,陈一看着于春华渐渐远去,而对于赶尸人和领尸人这种古老的神秘职业,陈一也不打算在探究下去,既然这种职业存在,而且,存在了几百年上千年,他就一定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很多东西,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一个外行人,永远不要用自己的视角去评判一个行业的好与坏。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是恶?什么是善良?其实我们自己有时候都很难分清楚。 回到家,很意外的发现,林可欢站在他家门口。 “你怎么来了?不会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吧?你也不听我解释就扇了我一个大嘴巴……” “对不起啊……”林可欢突然说到。 陈一一愣,看了看林可欢的眼神,感觉有些特别,和昨天她勾引陈一时候的那种眼神一样,带着一股迷离。 “你想起来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了?”陈一问到。 “想起来了,我最近脑子很乱,我觉得,我好像得了什么病了。记忆一会有一会消失。” “进来说吧。”陈一打开门,让林可欢进了屋子。 林可欢脸色不是太好看,刷白刷白的,眼圈有点黑,好像是一宿都没有休息好。看陈一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找我来干嘛?不会只是单纯的说一句对不起吧。” “我希望你能帮我。” “帮你什么?你有官司缠身了?” 林可欢摇摇头,说道:“不是官司缠身,我觉得,是恶鬼缠身。” “恶鬼?”陈一笑了。 “最近,我身上总发生一件事情,特别邪乎,那个事情发生之后,我整个人都乱了。经常做一些自己当时不知道的事情,等我反应过来……一切就都晚了,就像昨天晚上那种事情……其实,在我潜意识里,想跟你上床,但我绝对不会那样去做……” 陈一认真的听着,然后说道:“也就是说,你内心的一些潜意识,会成为引导你主观的行为。” “对,当我心里想到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真的开始那样去做,不计后果。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幸好还是在可控范围内的,但是,我最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念头萌生出来,我真怕我会被潜意识支配。” “什么念头?” “杀人!” “杀谁?” “我老公……” “行了,先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症状的。” “记不清了,现在脑子很乱,甚至有时候我都没有任何时间概念,没有任何记忆意识。我就知道,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我经常去奥森公园夜跑,跑步的时候,我会带着耳机听音乐。”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习惯。” “但是,有一次,在我跑步的时候,我就听到我耳机里面,出现一些声音。” “声音?电流杂音吗?” “不是电流声,是很嘈杂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说话。” “说什么?” “听不清,一开始,声音很小,很乱,我也没在意。但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夜跑的时候,都会听到耳机里的这种声音,这股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我就感觉,好像是有人趴在我耳边跟我说话!”林可欢倒吸一口凉气,稳住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是,好像是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头的声音。从那之后,我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动不动就要气喘吁吁,好像身体变得老龄化了,每天走路的时候,感觉都要很费劲,尤其是晚上,累得腰酸腿疼,就好像背后背着一个人似的。” “会不会是耳机的问题。” “不是,我现在,根本就不用带耳机,也能听到那个老头的声音!他好像就趴在我背后,时不时的就会出来在我耳边说话。” “那你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吗?” “他在支配我!我心里想什么,尤其是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他就会让我去做!不停的说!” “那你都做过什么?” “只有昨天,差点就和你上床了。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但是我还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行为的,但昨天,这种症状好像加重了。我竟然真的按照我的潜意识里所想的去做了,如果再这样继续恶化下去的话,我真的怕出问题,陈一,你说,我是不是被鬼附体了!” “不会。” “为什么不会?我感觉,那东西,就在我背后!” “我从小就有天眼,如果你身上真的有脏东西的话,我能看得到!”陈一说着,仔细的看着林可欢的身体,突然,他眨眼的一瞬间,真的好像看到林可欢的背后有个东西,这东西,一闪而过。 “那我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你应该先去医院看看,去精神科。” “不行,我不能去医院。现在是我事业最鼎盛的时候,能够爬到欢腾科技ceo的这个位置不容易,如果我进医院了,我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你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有时候,适当的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陈一虽然是这么安慰她,但是心里面,觉得这个女人确实有些问题。是不是鬼附体的,陈一不敢妄下结论。虽然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生意,但是陈一依然坚信,这世上根本就他妈的没有鬼,一切的鬼,都是人们心里所幻想出来的。而且,就算真的有鬼,鬼哪有那么厉害?说附体就能附体了?而且,还能够支配人的行为?这得是多高等级的鬼啊! 不过,以陈一的分析,林可欢很有可能是得了一些心理疾病,以及大脑可能也出现了一些病态的病变,人的脑子,一旦出了问题,全身机能都会跟着出很多问题。幻觉,疲惫,抑郁这些东西就会接踵而来。 “工作压力一直都很大,主要是没人依靠,只能自己靠自己。” “你有老公啊。” “他?我指望不上他。你昨天应该也见到他了把,看他一天到晚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真不知道我们俩这种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昨天见了你老公,感觉他跟变了个人似的,看到咱们亲密的表现,他竟然无动于衷。如果放在三年前,恐怕他是要拿着刀子追杀我了。”陈一苦笑一声。 “他现在不再家庭暴力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现在赚得多,地位高的缘故吧,他的在家里,吃我的喝我的靠着我生活,没有我,他哪有现在这种生活……” 第九十七章禽兽不如 陈一觉得,林可欢老公的变化是最大的,就算他指望林可欢养活,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老婆和别人的男人亲亲我我视而不见。记得当时看到林可欢老公站在自己的身后,那种呆若木鸡的眼神,陈一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种眼神,他似乎见过,似乎和他小时候见到得那种黑衣人的眼神很像,呆滞,无神,但是眸子里充满了一个哀怨,是对整个世界的憎恨。 而且,当他看到自己的老婆很陈一亲亲我我的时候,无动于衷不说,还很听林可欢的话,林可欢让他回去他就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眼看着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到卧室里面滚床单,这太不符合情理了。 陈一突然看了林可欢一眼,林可欢面无表情,他在想,会不会,这个女人,对自己的老公下了什么咒语,类似于泰国降头术那种巫术,让他的老公对她唯命是从。这倒也很有可能,据说,有很多人去泰国,找当地的一些阿赞巫师,下咒、降头,有的想通过这些咒语,升官,发财,有的则是想要通过这个咒语去捕获人心,降头术有千种万种,会根据人们的欲望要求制作出来不同的降头诅咒。据说,很多达官贵人,明星大腕的,也都很相信这个东西,不少人都会去泰国弄这种东西,似乎这种巫术法力加持在身,整个人都会变得如鱼得水。当然了,这种东西,有求必应,同时,也需要你有所付出,世间万物,都是需要等价交换的,不是平白无故的就给你,因为人的欲望永远都是索取无度,你从这方面得到了,从另外方面自然而然的就会失去。 陈一在想,也许是因为林可欢在事业上腾飞,在家庭上又能够掌控大局,不再受到老公欺压,看似顺利,但是有得必有失,与之等价交换的,也许就是她逐渐混乱的脑神经,而且,她越是这样索取下去,事业上的进步越是飞快,她的神经可能就会越来越混乱,可能真的会有一天,她的潜意识会代替她的主观意识,到时候,她脑子里的那些邪恶念头,很有可能都会付诸实际行动。 “你有没有去过泰国?或者说,有没有供奉什么邪灵之类的。” “泰国我还真没去过,你怀疑我被人下了诅咒了?” “我是怕你请来一些邪神之类的帮你转运,但这种东西,有得必有失。你自己好好想想,有没有请过佛牌啊,或者找人帮你做过法事之类的事情。” “真没有,如果有的话,我还能不记得吗。再说了,我以前也从来不会相信这些东西的,直到我耳朵里开始总能听见那老头的声音,直到我开始不能控制自己的主观行为的时候,我才往这方面想。” “这样吧,就目前情况我也没法给你分析出个所以然来,我毕竟只是个侦探,破解一些未解案件可以,让我给你看这种病症,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最好先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陈一劝说到。 “好吧,其实我知道,来找你也没有什么用,你也没法帮我解决问题。但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还有事?什么事,你说吧。”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杀了人,能不能给我按照精神病来定罪,因为我现在这个状态,很有可能会突然做一些不计后果的事情,尤其是我每天都跟我老公在家,我真怕我会杀了他。” “能不能按照精神病处理不是我说了算的啊,那得是法院来评判的,还要有警方和医疗方面的鉴定……”林可欢打断了陈一的话,说道:“你跟派出所的姜玉峰不是很熟吗,找他帮忙,他肯定乐意为你效劳的!现在警方的事情,找他都很好使。” “这……”陈一在犹豫,毕竟这是不道德的事情,而且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如果现在应了下来,那林可欢真的要是杀了人,谁知道她是不是精神病发作所为,万一,这是这个女人给陈一下的套呢?万一,这一切都是这女人装出来的呢! “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要我的身体还是要钱,身体的话,你想要随时可以要,钱的话,要多少你开个价,不是太过分的话,我全会答应你,毕竟,关乎到我的性命。”林可欢说到。 “其实,你要是担心你会杀了他,可以搬出去住,远离他不就好了,反正他现在也不管你。”陈一建议到。 林可欢笑了,说道:“除非是他搬走,而且不要告诉我搬哪去了。现在这情况,就算我搬走了,一旦有一天我要杀他,很轻松就能找回自己的家去宰了他啊。你答应我吧,反正你三年前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三年前,没有你制造假现场,提供假证据,我恐怕早就在监狱里关着了。” “三年前我做过这种事?”陈一心里抽搐一下。自己堂堂中国名牌警校毕业的优秀学生,怎么可能办这种知法犯法的事情。以陈一的专业技能和灵活的头脑,制造假现场,制造假证据,而且给警方下套让警方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下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初警校的领导就曾经这样说陈一,如果这小子不是警察而是犯罪分子的话,那几乎要成为一个大魔头,没有人能够抓得住他! 以陈一的本事,制造假证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以陈一这个警校生学生的本性来说,他不可能做这种违背职业操守,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陈一不想承认三年前的事情,但是越是这样,他的记忆碎片就越加的活跃起来,在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三年前的一些情节,他能够看到自己,看到自己在一个办公室里面,周围一片黑暗,只有电脑的淡蓝色灯光照耀着他的脸,他手指敲击键盘,然后,嘴角露出一丝诡异阴冷的笑容。 脑海中的这个人,明明是陈一自己,但是,感觉又不是他。而就在这个时候,脑海的画面中,陈一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人身影,这个人轻轻的拍了拍陈一的肩膀,那双手细腻无暇,陈一回身拉住这双手,把女人从黑暗中拽出来,拽到办公桌上,然后劈开女人的腿……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林可欢! 陈一打了个机灵,他觉得,脑海中的那些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但是出现在了自己的回忆中,而且,那么真实,那么清晰,时间点就在三年前,难道说,自己这些年来,真的就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小人! 陈一感觉有点头疼,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头虽然疼,但是更疼的是他的心理,是他的良心! “你没事吧?”说着,林可欢凑过来,那双手,轻轻拍在陈一的肩膀上,陈一好像触电一般,因为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我想自己待会。”陈一有气无力的说到。 “那我不打扰你了,不过陈一,相隔三年,能够再见到你真好,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我公司做事。待遇肯定比你做侦探要强得多。我真的打心里欣赏你这个人!” “哦。”陈一冷漠的回答一声,继续闭着眼睛,他听到林可欢站起身,听到他的脚步声,听到她走远,听到她把院门打开,而后又关上。 脚步声没了,林可欢走了,走远了,真希望这个女人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陈一的脑袋稍微缓解了一些,只有不去想以前的事情,他的头就不会那么疼。 重新睁开眼睛…… 突然!他发现,自己身边,有个人! 竟然是林可欢! “你……你……你怎么……没走……” “我没说过要走啊,只是说不打扰你了。” “我明明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我一直坐在你旁边,一动没动。你是不是也出现了幻听了?是不是我这种病会传染啊?会不会,我身上的这个邪灵,也会跑到你身上去啊?”林可欢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上扬,带着一股邪气的笑容。 刚才明明是听到了她离去的声音,怎么睁开眼睛,这女人还在啊!那声音那么清晰,那么真实!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汽车发动的声音,声音远去,好像黑夜中渐行渐远的尘烟,明明已经消散,怎么又会突然出现。 “你不答应我,我不会走的。” “答应你什么?” “两件事,一件事,我如果杀人了,要给我按照精神病来判刑。你有这个本事,只要你愿意动用你的势力,公检法你通吃。” “我的势力?”陈一一脑子迷惑,自己究竟背后有什么势力?如果背后的那股势力真的足够强大的话,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现身?难道仅仅是个薛老?这薛老,一个退休干部,哪来的那么大的能量,他的真实身份到底又是什么?自己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自己这十年,都是再给这个庞大的势力做事。 “第二件事,来我公司做事,给我当助理。我身为欢腾科技的ceo可以随便给你安排一个高管的位置,年薪在五百万以上,到时候,你要什么有什么!豪车,豪宅,女人,只要你想,我都能满足你!当然了,这前提是,我杀了人,不会给我判重型,所以,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完全就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了。我的忙,你帮还是不帮,决定你未来,是富贵,还是像现在这样,一直贫贱,我相信,你也不想一辈子做一个落魄侦探,一辈子为一个你那个组织做这种受力不讨好的活,以你陈一的能力,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陈一感觉林可欢再给自己洗脑。年薪五百万,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诱惑,现在对于陈一来说,最重要的,不就是钱吗,有了钱,就有了一切,难不成要一直在这么一个小破平房里面,靠着一些血腥的诡异的案子过活?谁不想风光体面,谁不想人前显贵。 “为什么非要杀了他?” “因为他是我老公。” “是你老公你就要杀了他吗?” “因为他不是人!”说着,林可欢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估计现在她老公要是在他身边的话,她真的会动杀心的。 林可欢赶紧抱住自己的脑袋使劲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一想到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就……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潜意识,我就真的想要杀了他!” “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抽我,打我,他还……他还有个恶癖好,他……会叫别的男人跟我上床,他就在旁边看着,还会给我录像。我……我受不了这种屈辱!” “禽兽不如!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不离开他!” “我是欢腾集团的高管,我的形象代表欢腾集团,如果我家有什么事情的话,很快就会在行业内传出来,我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和公司形象受到影响,而他就是抓住我这个心理特点,不停的蹂躏我,糟蹋我。他有时候甚至找两三个男人一起上我,把我捆绑住,他们喜欢看着我在床上叫,而且,要特别淫荡的叫,如果不够淫荡的话,他就会拿鞭子抽我……我记得有一次,他……他还找来一个老头,那老头,穿的跟乞丐一样,身上又脏又臭,还有肤癣,起码都快七十岁了,他强行给老头吃药,让老头糟蹋我……” 说到这里,林可欢泣不成声,陈一一把把林可欢抱住,眼睛里浮现出了一种对社会的憎恶,他牙缝里钻出一句话,“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第九十八章我要杀人 晚上,林可欢没有回家,留在了陈一家,本以为会发生什么,陈一甚至也都做好了发生点什么的准备,但就在临近晚饭过后,杨芜给陈一打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之后,陈一有些懊恼,然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林可欢洗完了澡,头发湿漉漉的,穿着一件陈一的衬衣,衬衣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儿,一双洁白的美腿出现在陈一的面前。 林可欢侧着头,看着陈一,轻柔的问了一句:“还不睡吗?” “啊……你先睡吧,我看会球……”陈一不敢正眼看林可欢,眼睛只是偶尔瞟一下,然后就直勾勾的对着电视机里面的百威啤酒广告。 “哪有球赛?这不是广告吗?”林可欢说到。 “零点四十五,皇马对战巴萨,这场球很关键。”陈一随便说了一句。 “好吧,那你早点睡,我太困了,先睡了。”说完,林可欢也略带失落的走进了屋子,也许这个女人也觉得今天晚上会跟陈一发生什么,但是没想到,陈一却表现出来的是这样的一个状态,这让她有点不理解。 林可欢躺在床上还在想,难道是自己没有魅力吗,还是说陈一对她有所芥蒂,但刚才陈一抱着她的时候,那种用力的感觉她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如果陈一对她没有丝毫的好感的话,不会有突然抱住她的举动,更不会那么用力。 可能是太累了,林可欢躺在陈一的床上,感觉特别踏实,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踏实舒服过了,如果陈一能够在她旁边搂着她和她一起入眠的话,那就更完美了。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半夜,林可欢突然睁开眼睛。人有时候是会这样的,在深度睡眠的时候,突然被吵醒,这感觉很不舒服,但没有任何声音或者举动吵醒林可欢,她就是这样突然的睁开了眼睛,毫无征兆,没有噩梦,也没有外界的嘈杂。醒来之后,屋子里一片沉寂。 窗帘在随风摆动,外面狂风造作,似乎又要下雨了。但是诡异的是,只有窗帘在动,却听不到什么风声。 卧室的门开着的,林可欢有点诧异,睡前明明是关着的门,为什么现在开着。客厅里黑着灯,只有电视机里面映射出来的淡蓝色的光亮,隐隐约约的看着陈一靠在沙发上,一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机。 林可欢披上了一件衣服,光着脚下了床,走到客厅。陈一依然坐在沙发上,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看着电视机,电视里确实有一场足球比赛,但比赛的两支队伍不是皇马和巴萨,而是德国足球甲级联赛的拜仁慕尼黑和多特蒙德。陈一对这样的比赛似乎并不感兴趣,虽然眼睛看着电视机,但是明显是在发愣。 电视机里,多特蒙德发起了一次猛攻,前锋线三叉戟一起进攻,闪电般的进入了禁区,球门前的一脚劲射,足球势大力沉,直接钻进球门死角。台下观众顿时欢呼起来,而陈一无动于衷,但此刻,更让林可欢诧异的是,自己竟然听不到任何电视机里的声音,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一个画面,很不真实,没有声音,没有任何动静,电视里在悄无声息的播放着节目,而陈一,更像是一个蜡像,摆在那里,这么半天了,他没有转过一下头,眨过一下眼睛。 “陈一……”林可欢轻轻的叫了一声。但发现自己没有声音,想要提高点嗓门,反而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嗓子就好像被人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她感觉到自己背后好像有人,而且,这个人绝对不是站在她背后,而是完完全全的趴在她的身上。一只手,掐着她的喉咙,而另一只手,慢慢的抓住了她的额头,使得她想要转头都特别费劲。 林可欢开始紧张起来,这时候,耳边又一次想起了那熟悉的老头的声音。声音很小,很苍老,但是她完全可以听到。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我该去哪?” “你该回家!难道你就不想杀了他吗?难道你还要逃避吗?不杀了他,他还会来糟蹋你的,想想那些在你身上舔来舔去的男人,想想他们是怎么糟蹋你的,想想你男人那恶心的样子,你就要这样放过她了吗?” 林可欢的表情突然变得愤怒起来,她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画面,说道:“我要杀人!我要杀了他!” “这才是你的使命,在这里,你只能是逃避,你不能一直都做个懦夫!懦夫是要被所有人欺负的!” “我不是懦夫,我要报仇,我要让这些臭男人,血债血偿!” 说着,林可欢朝着门口就冲了出去,而屋子里的陈一,依然无动于衷的看着电视里的进球画面。这里的一切,就如同一场虚幻的画卷,一切都是死的,只有林可欢是真实的。 但是当林可欢冲到了门口的时候,突然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林可欢突然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漆黑,窗帘安静的遮挡着窗户,外面透不出丝毫的光亮,卧室的门也关着,只能从门缝里看到外面投射进来的隐隐约约的光亮。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的愤怒,没有穿衣服,直接光脚下了床,她脑子里似乎已经来不及思考刚才的是梦还是现实,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人。 陈一正靠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突然听到卧室门打开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看到林可欢又是赤身裸体的出现在他面前,心想着,这女人是不是有暴露的癖好,或者是自己在屋子里忍不住了,想要勾引他? 但不管怎么勾引,陈一今天绝对不能碰这个女人,因为刚才杨芜专门打电话告诉他,三天的期限已经到了,之前给他的那个符篆已经不管用了,三天一到,这女人身上的脏东西肯定会出来作祟!陈一万万不能碰,碰了,就会把这东西招到自己身上。 本来脑子里还想入非非一会怎么克服这女人对他的勾引,但片刻之后,陈一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林可欢光着身子,看都没看他一眼,朝着门口就冲了出去。 陈一弹簧一般从沙发上跳起来,赶紧追了出去,追到了院门口,从后面一把抱住林可欢。 “你怎么了?”陈一使劲抱着她,这女人要是这个样子跑出去了,被人看到了后果不堪设想的。陈一他丢人是小事情,关键是碰上了午夜醉汉啊,坏蛋的,林可欢肯定会遭殃的。 林可欢力气非常大,几次差点就要从陈一手中挣脱,就好像是一个脱缰的猛兽一样,陈一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力气。 “你到底怎么了!出去干嘛!” “杀人!”林可欢终于说了一句。 “杀什么人啊,这大晚上的!” “你放开我,不然,我连你一起杀!”林可欢冷冰冰的说道。 “我还真就不信了!你这是着了什么魔了?”陈一一咬牙,直接从后面把林可欢抱了起来,强行把林可欢拖进屋子里。到了屋子里,林可欢还是安静不下来,依然想往外跑,陈一顺手抄起茶几上的一杯凉水,朝着她脸上泼过去。 这一下,还起了点作用,林可欢突然愣住不动了,她看了陈一一眼,这眼神终于有了一些精神气。陈一拿外套给林可欢披上,然后按着她坐在沙发上。 林可欢好像清醒了一些,看了眼电视,电视机里,播放着德国足球甲级联赛,比赛的两支队伍,是拜仁慕尼黑和多特蒙德,此刻,多特蒙德前锋线三叉戟形成了强有力的攻势,林可欢突然人说了一句:“这场景我好像见过。” 人,很多时候,都会出现这样的感觉。当我们身处一个地方,确切的说,当我们正在经历某个场景的时候,你的潜意识里可能会突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你以前,但不确定的某个时间点里,你似乎经历过,但是,你又明确的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些。 人的感觉,就是这么奇妙,这些东西,科学上解释不了,任何学科似乎都避而不谈,如果说,预知能力是所有人都具备的,那只是在我们现有的开发出来的极少部分的大脑中被封闭起来了,所以,这可能会验证宿命学说的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其实,人自从生下来,他的路途就已经被安排好了,我们只是按照已经写好的剧本演绎一遍,既然有写好的剧本,那就说明,一定会有可以预支的事情,毕竟,我们人类的大脑,仅仅开辟了,百分之三,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七里面藏着的是什么,谁也不知到。 “不管你见过什么,你现在都要冷静下来,是不是脑子又乱了?”陈一问到。 “没有,只是感觉,他又来了?” “谁来了?” “他,就是我说的,我耳边一直响起来的那个苍老的声音,他好像一直就在我背后趴着,他一直再让我杀人!而且,我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你就坐在这里看电视,而且,梦里的那场球赛,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场球赛,但是梦里,外面下雨了……”正说着,突然,外面一道闪电,顿时狂风四起,大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开始了。 林可欢脸色不好看,陈一更不好看,他想到了杨芜的那句话,三天一过,那脏东西,就要来了。 就在这时候,他们听到院门外面有人在敲门,敲门声音很隐蔽,但是都听到了。 “开门啊,我在门口。开门啊,我在门口……”外面想起了一个声音,一个苍老的,沙哑的声音。 林可欢听到这个声音,吓坏了,赶紧抱住陈一的胳膊,惊恐的说道:“是他,他来了,他来了,你听到了吗,他来了!” 陈一也听到了,但如果真的是所谓的脏东西的话,应该只有林可欢听得到啊,为什么他陈一也能听到? 外面狂风更大,敲门的声音更急促,外面那苍老的声音又传来:“开门啊……快点开门啊……我要进去……外面冷……” “就是这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你也能听到吗?”林可欢吓得躲在陈一的怀里,哭着说到。 “行的正,做的直,怕什么?没听过一句话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坦坦荡荡,什么来我都不怕!我他妈的倒要开门看看,是谁在外面!”陈一跟自己打气。 他刚站起身,林可欢突然拉住他的手,使劲摇头,说到:“不要去,你别去。” “不去的话,这东西会一直在门口,咱做人光明磊落,不怕这些!你在屋子里等着,没事的,都是心魔!”说着,陈一就往门口走,打开了屋子里的门,林可欢突然阴冷的说了一句:“你行的正,做的直吗?你是个坦荡的人吗?咱们都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这东西找上门来,咱们还是不要招惹了!” 林可欢这么一说,陈一突然就没有底气了,心想着自己过去这十年,究竟干了什么,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还真感觉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许,他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正直,没有想想的那么光明磊落!他现在有些犹豫了…… 第九十九章大雨滂沱 就在陈一犹豫不决得时候,外面又响起来一个声音。 “陈一,开门啊,我是冷夏!” 冷夏?怎么又变成了冷夏的声音? 陈一脑子也有些乱了,刚才还是个苍老的声音呢,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冷夏了? 这时候,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好像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雨水直接被泼了下来。 “下雨了,快点开门啊!”冷夏在外面喊得更着急了。 陈一也没有多想,迎着雨冲到院门口,把门打开。 门口的果然是冷夏,就这么一会功夫,冷夏上半身已经湿了。 “你怎么这么晚还来啊,赶紧进屋。”陈一用手遮住冷夏的头,护着她跑进了屋子。 刚进屋子,冷夏就看到林可欢在沙发上坐着,光着大腿,上身穿着一件陈一的大衬衫,扣子都是解开的,里面所有春光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冷夏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变了,而陈一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这是林可欢,那个……你别多想……”陈一赶紧解释。 林可欢没有解释,眼神中带着一股傲慢看着冷夏,好像自己已经成功上位似的,不但没有解释,反倒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衣服就这样敞开着,似乎对自己高耸的胸部非常自信。就这样带着一股子胜利者的趾高气昂走到了冷夏的面前,说道:“你就是冷夏?” 冷夏不想理她,看了眼陈一,眼神变得异常冰冷,本来之前他们的感情有些恢复的时候,冷夏的眼神里对陈一是有温度的,但是现在,冷的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山。 “我打扰你了!”丢下这句话,冷夏转身就走,走到院子里,大雨淋在她身上,她突然站住了脚步,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扔在地上,一句话没说,淋着雨走了出去。 陈一正要追出去,可谁知道,林可欢从他身后一下子抱住了他。 “你不要走,我很害怕,你哪也不要去,我需要你!”林可欢说到。 “我老婆误会了!我得去解释清楚,你在家里好好待着,不会有事的!”说着,陈一推开她,朝着院门跑去,但是刚跑到院门口,这大铁门竟然一下子关上了!把陈一关在里面。 冷夏已经上了自己的车,她瞥了陈一家一眼,看到陈一从里面走出来了,本以为陈一会追上来解释的,其实她需要陈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解释合理的话,她情愿去相信,但是没想到的是,陈一到门口,竟然关上了大门。 那一刻,冷夏的泪水夺眶而出,泪水流的比车窗上的雨水还要快,还要多。 哭着,冷夏启动发动机,车子冲进雨帘之中。 当陈一好不容易顶着风,把院门打开的时候,只看到了雨帘之中的车尾灯,陈一卯足了劲儿使劲追,一边追一边喊,但是,冷夏就是这么的绝情,没有为他停车,没有给他丝毫解释的机会,最后,陈一蹲在雨水中,任凭雨水浇灌在身上,冷夏的车,渐行渐远,也许,他们之间的故事,就要在这样的一个雨夜,画上句号了。 十年啊,十年的陈一做过什么,他自己不知道,十年来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不知道。但是陈一知道,现在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自己回来了,要决心做个好人,但事与愿违,他的未来就好像是这瓢泼雨水中所看到的一切,模糊不清。 这个世界,所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的,模糊不清,忽远忽近,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虚假的,任何人之间,现实和理想之间,都相差着有多远?说远不算远,但说近,却很难触及。 陈一重新从雨水里站起来,转过身,朝着家里走去。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憎恨和阴冷。既然,做不成以前的自己,那就继续这样,走下去,既然已经和曾经的自己相隔了十年,那索性,就忘记曾经的稚嫩,索性,不用再去和命运挣扎。顺从他,你其实会生活的更好。 人在成长,何况是十年的时间,曾经的那些梦想,那些愿景,也许仅仅是青涩的执着,当你被社会磨平了,被洗礼了,学会了不再去挣扎了,学会了八面玲珑了,那曾经的初衷,那所谓的梦想,也都像是狗屁一样,放过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那就继续这样过下去吧,十年前的自己,是个警校生,而十年后的自己,也许早就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 想到这里,陈一的眼神突然流露了一丝狡诈出来,眸子里的那股清澈瞬间消失了,留下的,是那股阴冷和奸诈。 陈一走回院子,捡起了地上冷夏扔的那个牛皮信封,打开后,里面是一万块钱的现金,看着这点钱,陈一笑了,心想着,从今天开始,老子不会再拿你冷夏一分钱。以前,不是我不能赚钱,只是我不想赚这个钱,我知道,一旦我重出江湖,大把的钞票,大堆的人际关系,都会源源不断的朝我涌过来! 那么现在,似乎是到了一个节点,陈一站在院子里,抬起头,任凭雨水冲刷在脸上,看着愁云涌动的夜色中,闪电犹如游龙一般在云层之间辗转腾挪,好像是里面藏着的巨大阴谋在被一次次的揭穿,而陈一,就笼罩在这阴谋之下,不在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未来,因为,未来就在眼前,接下来怎么走,他也已经想明白了。 回到屋子里,洗了个澡,看到林可欢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关好了门,外面依然大雨滂沱。走掉了的冷夏,也只能停留在陈一的回忆之中了。一场婚姻由于一场闹剧,不知道怎么开始的,却知道是这样荒唐的结束了。 “进屋睡吧,外面冷。”陈一轻轻拍醒已经睡着了林可欢。 林可欢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睡。陈一不再理她,屋子里的温度正好,在这里睡也不会着凉。陈一自己走进卧室,安稳的睡了过去。 如果说,三天是一个期限,三天一过,杨芜的那张符篆就没有作用了,那些所谓的脏东西伴随着厄运就会过来,相比,雨夜中和冷夏的荒唐分手,就是厄运降临的开始。不过这对陈一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和冷夏也一直都是这样有名无实,从他苏醒的那天开始,就没有和自己的这个妻子过过一天正常的夫妻生活,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孑然一身,反倒更加逍遥自在。 很快的,陈一脑子里的冷夏,越来越模糊,模糊到他甚至都已经记不起了冷夏的五官,唯一的印象,就是十年前,毕业后的那个十字路口,车祸来临之前,看到的楼宇广告屏幕上,播放着冷夏的宣传照片,屏幕的分辨率很低,而十年前年的记忆也是那么的模糊,冷夏的形象,在陈一的脑子里,就是那样模糊的存在着,好像从来没有和他靠近过,一直都相距那么的遥远。 第二天醒过来,大雨停歇,雨后的清晨,让人神清气爽。 打开屋门,一股清新的风吹进来,院子里的残花败柳被一夜的大雨磅礴洗礼了一遍,变得更加颓废,院子到处乱糟糟的,各种杂物随意堆放,陈一也不去管它们。 林可欢沉沉的睡了一宿,陈一一开门,凉风吹进来,她才将将醒过来。 睡眼朦胧,看了眼陈一,陈一背对着她,站在门口,清晨的光亮和晨风一起擦着陈一的身影冲进屋子。 这样平静而又幸福的早晨,林可欢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昨晚上的事情她还都记得,他记得陈一老婆来过,记得自己趾高气昂的站在那位冷艳的美女面前,嘲讽着。 也记得女人愤怒的冲进了雨夜,陈一也追了出去,然后她就靠着沙发上,幸福的睡着了。 而她为什么会觉得幸福,自己也不清楚。 穿好衣服,重新回归一个女强人的样子,看了看手上的卡地亚蓝气球腕表,又看了看陈一。 “要去上班了?”陈一问到。 “刚给司机发过短信了,他一会儿开车来接我。” “那挺好,省的我送你了。”陈一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 看着这笑容,林可欢觉得似曾相识,好像三年前,他第一次和陈一接触,和陈一上床,和陈一谈交易条件的时候,陈一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此时此刻的陈一,似乎才是他们刚认识时候的样子,邪气凛然。 “你也一起跟我走。” “我跟你干嘛去?” “昨天说好了的,去我公司报道,我给你留了一个助理的位置。” “我什么都不会,恐怕不值年薪五百万。”陈一实话实说。 “不需要你会什么,而且,一个人的价值,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而是能够赋予你价值的人说了算的,我给你发薪水,我说你值多少钱,就值多少钱,别人说了,没用。你自己说了,也没用。”林可欢笑了。 晨色中,两个人,相对而立,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光线的剪影从他们身旁掠过,这感觉,古怪、狰狞。 到了公司,简单的办了手续,陈一就算是入职了。工位就在林可欢办公室的外面。 林可欢是欢腾集团的ceo,办公室足有二十多平米,而且是套间,里面有还有独立的休息室,和卫生间。陈一的办公室在林可欢办公室的外面,一墙之隔。别人进来找林可欢的话,是要先经过陈一这间助理室的,一般人也进不来,需要有专员通报。 一到办公室,林可欢就开始焦头烂额的忙起来,她的秘书抱着一大堆的文件找她审阅,每个文件上面都要签字。陈一自己坐在外面,有些无聊。刚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人抱着一个纸箱子从这里离开,那个人走的时候,很幽怨的看了陈一一眼,估计陈一替换的就是这个人之前的位子。 陈一在办公室,无所事事,里面的林可欢那么忙,自己却不知道干什么,也没有人告诉他要干什么。 他对欢腾科技的了解也知之甚少,只知道这是一家科技公司,算是国内互联网行业的几大龙头企业之一,他们的互联网通讯技术相当发达,好像能够跟什么qq,什么微信一较高低,前些日子,阿里巴巴似乎还入股了欢腾科技,最近,又开始有了直播业务,做了一个非常牛逼的网络直播平台。 陈一对这个公司只了解了这么多,至于什么企业文化,企业发展方向,以及企业背后的股东资本都是个什么构成,他完全不知道。当然了,他也没必要知道,一个人的价值所在,不是你知道多少,而是别人知道你多少。 坐在办公桌前,几次拿出手机,通讯录翻到冷夏那一行,想要给冷夏发个短信,或者是打个电话,但是几次尝试之后,都没有把电话号码拨出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而且,一想到昨天,自己冲出门,在大雨磅礴的夜里追了她的车那么远,她也都没有停车,这就让陈一心生愤怒,索性把电话扔到了一边。 刚扔到一边,电话铃声就想起来了,他希望是冷夏,但是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杨芜…… 第一百章摇身一变 电话里的杨芜有些气喘吁吁的,“陈一……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哦……看来没事……没事就好……” “你怎么一大早晨的就上气不接下气的,昨晚上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了?”陈一坏笑着说到。 “没时间跟你开玩笑,你没事就行,对了,昨天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什么叫奇怪的事情?我干侦探出身的,再奇怪的事情在我这也就不叫奇怪了。”陈一敷衍到,他也不想把昨天经历的那些事情说出来,不然杨芜肯定又会疑神疑鬼的了。 “看你这状态不错,估计也没什么事了。三天期限只要熬过去,基本上那脏东西就不会再来了,以后啊,你离那种女人远点。” 陈一知道,杨芜嘴里说的那种女人其实就是林可欢。陈一看了眼办公室门,虽然看不到林可欢,但是能够听到林可欢在里面和秘书在交流着什么,他笑了笑,敷衍了一句:“知道了。” “别把我说的话不当回事,你碰上的那种女人身上肯定是有东西的,或者说,身上肯定带着诅咒,你别以为自己福大命大,要是没有我的话,你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好了,知道你对我的大恩大德了,回头请你吃饭。” “少来这套,我这还有别的事情,有事在联系!”说着,杨芜就要挂电话,陈一在他挂断前的一秒钟突然问了一句。“杨芜,你到底是什么人?” “啊?”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跟你说了,我是道士啊。” “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帮我?我们以前是不是就认识?”陈一突然问到。 “以前?五百年前吗?哈哈哈,或者说,前世咱俩应该有交情吧……”陈一听得出来,杨芜其实也在敷衍他,这里面肯定有隐情。不过杨芜不说,陈一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 “好了,你忙吧。”说完,陈一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林可欢和秘书谈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了林可欢发脾气,然后就听到一堆文件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林可欢愤怒的吼道:“以后,这种项目,不要拿到我面前来!我们是科技公司,不是搞投资的,不是什么项目我们都要做的!” 秘书委屈的抱着一堆错落摆放的文件夹从里面办公室里快步走出来,走过陈一面前,愤恨的看了陈一一眼,好像再看一条走狗,眼神里充满了不爽和看不起,面对这样的眼神,陈一淡淡的一笑,别人的任何眼光现在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 “陈一,你进来一下!”里面,林可欢招呼到。 陈一赶紧进去,看到地上还有几个文件夹没有捡起来,陈一正要捡起来,林可欢突然说道:“这种事情用不着你动手,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怎么样,对办公室满意吗,新工作适应吗?”林可欢对陈一说话的态度非常亲切,一脸的关心。 “挺满意的,但我就是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我能干些什么?”陈一问到。 “你想干什么?你现在是我的助理,我的很多工作其实是可以分派给你的,你看看,你对什么项目感兴趣。”说着,林可欢指了指办公桌上几个比较厚实的文档,这估计是欢腾科技最近在做的几个比较大的项目,但这属于商业机密,陈一就算是助理,也没有资格去碰这些只有公司股东才能看的文件,而且,就算看了,估计他也没什么会做的。 “怎么?什么都不想做吗?不想做也没关系,只要你在这,我就能塌心。不然啊,我这脑子里总会乱想,而且,你知道吗,我感觉,跟你在一起之后,之前的那些幻听好像都没了,就算有,我也能够分出来现实和虚幻,你让我觉得很踏实。” 其实,有的人,不用做什么,只要他在那,就会让别的人,充满希望的活下去。陈一对于林可欢来说,他的作用就是这样的。 但每当陈一和林可欢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别扭,觉得这个女人,眼神复杂,而且,你从她的眼神里,根本看不出她丝毫的内心的活动,如同你再看一个演员。 “但我不想这么无所事事啊,毕竟我这年薪五百万的身价摆在这,不能只是个花瓶吧,你看看手头有没有什么小项目,给我试试。”陈一也想多开拓一下自己的见识。能够在这样一个大公司里和高管有如此亲密的接触,这是多少都市白领们所梦寐以求的,有的人可能拼搏十几年都做不到陈一现在所在的位子,既然在这个位子了,那就做一些这个位子上的事情。毕竟,陈一这个小侦探也早已经是个空架子了,侦探社本身就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职业,说白了,跟狗仔队其实没什么区别,陈一也早就想改头换面,既然做不成警察,那也许,现在就是一个他彻底转型的机会,说不定,能够成为商界新秀。 陈一脑子里幻想着自己未来在商界大展拳脚的宏伟蓝图,嘴角忍不住的漏出了笑容。 林可欢在厚实的文件里挑出来一张十几页的小合同,说道:“这个项目你可以看看,估计适合你。最好能够给咱们公司拓展一些新的业务。” 陈一看了看,这个项目确实还挺有意思,是一个视频平台推出的一档自制栏目,以第一人称的形式展现出来,主持人带着公众朋友,展开一场探秘之旅,一些全国各地比较有名的神秘的地方,都成了这个节目的拍摄地点。节目的主题就是带你走进未解之地。表面上类似于以前的一档科学发现栏目,但是细看节目要求,其实这更偏重于人们的猎奇心理,而且需要的故事性非常强。 陈一正看着来兴趣,林可欢在旁边说道:“你是做侦探出身的,各种离奇的事情都见识过,你正好,配合咱们公司的策划小组,去做几场节目策划,要求一定要有神秘感,要惊悚,但不能迷信!不管你前面把故事做的多离奇,但最后,一定要有合理的解释,而且,一定要结合一些大家耳熟能详的诡异地方展开故事的发掘。” “写策划案我不是太擅长啊,虽然警校时候我写过,但……” “咱们有专门的策划部门,你只要提供他们一些线索,毕竟,策划那帮人都是外行,写个文字都行,你要是让他们编故事,想情节,都是很老套的。现在网络上的这些观众,年纪都不大,而且很多都喜欢追美剧啊,之类的,国产的这些东西,他们不认,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思维方式,和一个真正专业的视角。我之前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人,现在发现,你绝对合适!” “那好,那这个项目我就先接了。” “那我就定你当这个节目的总负责人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你来负责。需要钱的地方,直接找我,不用找财务。下午的我把这节目的主创人员、策划人员、导演组的,以及主持组的都叫来,跟你开个见面会。” “我在这方面没有资历,一来就担任项目总负责人,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节目是咱们做的,钱是咱们出的,我是资方,我想订谁就订谁。他们视频平台要是不同意,我就不给钱了,现在什么社会,给钱的是大爷!”林可欢财大气粗。 “我觉得吧,你上来给我安排一个一把手的位置,我自己也会很有压力的。要不给我安排一个副手,让现在的总负责人继续负责,我给他旁边帮忙就行,一边策划,一边学习,我也需要这么一个成长的过程不是。”陈一这不是谦虚,是发自内心的建议。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过什么电视策划的经验,虽然是做网络电视节目,但现在网络电视节目不比上卫视的那些节目简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我就先留着现在的总负责人,你跟他干一段时间,等你学会了,我就把他替换掉。但是这期间,我不会说咱们俩之间的关系,免得遭别人说闲话。” “好,我也是这个意思的。” “正好,他们已经策划了前几期的节目,下午开会的时候,你可以先看看,提一些意见。想说什么就大胆的说,不用拘束,虽然下午我要去市政府开个招商会,但你们的会议记录我回来会看的,你的一切想法都能反馈到我这里。” “好的,你放心吧。” 就这样,陈一摇身一变,直接成了一个网络节目的负责人。 下午两点,陈一准时去了二号会议室,自己找了个不算偏也不算正的位置坐下,本来会议是两点正式开始的,陈一踩着点来,是希望,到场之后,其他人都来了,给他剩下什么位子他就坐什么位子,这样不会得罪什么人。 但是,他踩着点来这之后,发现,会议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个节目的一帮人都来自各个公司,路上或近或远,都会耽误一些时间。 但没让陈一等太久,就有人进来了。这个人一进门,陈一就认出他来。 “你……你不是那个……那个……”名字在嘴边,就是说不上来。 “陈哥,没想到又见面了!你怎么又把我名字忘了,我袁明啊!” 袁明,京城头号狗仔,以前陈一当侦探的时候,和陈一有过合作,对陈一很是钦佩。他们俩上次见面是前不久,袁明说自己身上厄运不断,家里各种麻烦事情缠身,想找杨芜帮忙破解一下,于是讲了个他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个朝内胡同老宅的故事。 故事真假到现在陈一也判断不出来,但是通过那个故事,说明这袁明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 “你也是这个项目组的?”陈一问到。 “是啊,我是这节目主持人啊!”袁明自信满满的说到。 这小子其实长得还算不难看,主要是嘴皮子好,而且有当狗仔的经验,关系路子也广,在中国这个社会,只要你关系广,你想转型就就能转型。 陈一看着袁明,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心想着这狗仔都能成了主持人了,但是又想了想自己,一个落魄小侦探不是也能成了节目主创人员了吗,彼此彼此吧。 “早就看你小子有前途!看来,这次咱俩又能够有机会合作了!”陈一笑着说到。 “那可太好了!我听说,项目组新来了个一个负责人,下午开个见面会,这新来的负责人,不会就是你把,陈哥!” “是啊,你也意想不到吧!哈哈哈!” 俩人相对而立,浮夸的大笑,其实都是表面朋友,没有多深的交情,相互笑一笑,也算是一种互捧。 到了三点左右,该来的人才陆陆续续的来。总负责人杜伟仁是最后一个到的人了,二话没说,直接坐在了会议桌最重要的主讲位置,还带了两个助理,坐在两边。 总负责人到了之后,会议才算正式开始。杜伟仁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定格在陈一身上。 虽然看着陈一,但是没有跟陈一作交流,而是提高嗓门,跟大家说道:“本来没必要的一个会,又辛苦大家跑一趟,也不知道公司上头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来了,正好,咱们对一对接下来的几期策划,第一期,后天就要播出了,讲述的是京城吸血鬼,这个案子,很真实……” 听着这杜伟仁在那滔滔不绝的讲,似乎完全没有介绍陈一的意思,隐约中,陈一感觉到了这个项目组对他的排斥…… 第一百零一章飞扬跋扈 杜伟仁把前几期的节目策划复述了一遍,一直围绕着京城吸血鬼这个主题来做。 陈一越听越悬乎,什么吸人血的古宅,什么被害人身上的齿痕,听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感觉杜伟仁的剧情毫无逻辑。 尤其是讲到,吸血鬼古宅,已经是上百年的建筑,吸血鬼世世代代居住在这个楼宇里面,他们昼伏夜出,很少被人发现,他们以人血为食,每一个被他们吸血的人,脖子上都会留下三个牙印。 讲到这里的时候,陈一实在听不下去了,举起手来,想发言,但是杜伟仁滔滔不绝,还在讲,陈一干脆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杜老师,我有个不成熟的小问题,想问一下。” “哎呦,刚发现,有一张新面孔,你……你是?”杜伟仁其实早就发现陈一了,但装作视而不见。 “我是新来的,您的副手,陈一,这次会议,也正好是个和大家见个面的机会。” “哦,陈一,对对对,我想到了,之前公司上面说给我调来一个副手,挺好,既然是公司调来的,就好好干,多多学习,不过,我们这个组,可是很苦的。” “杜老师,我想说说对您这个策划案的疑问,我感觉吧,咱们这个做的不像是一个写实的节目,更像是一个科幻节目。” “咱们这个是地地道道的带着人们去解密,去探索惊悚未知的节目,拍摄手法使用的是伪纪实的手法,完全是以第一人称在拍摄,对了,你什么专业毕业的,你懂什么是伪纪实拍摄手法吗?” “我……我不是科班出来的,但是吧,我还是觉得,这个故事,不管用什么手法拍摄,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符合逻辑,既然是玩真的,那就要按照真的案发现场来做。” “你在质疑我故事的严谨性?” “不敢,但是从您刚才口述的几个环节中,我听出了一些小小的瑕疵。首先,您说吸血鬼是吸人血为生,虽然这样的案件很少,但我们可以自己编,这个无所谓,不过,您说他们吸血时候,是咬脖子,然后死者身上无伤,只有脖子上会出现三个牙印,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三个牙印?吸血鬼的牙是怎么长的?还有真要是放血的话,脖颈的动脉血管是须要撕破的,而不是用牙齿戳个窟窿眼,血就源源不断的流出来,那都是欧美低质量的血腥片里才有的不专业的情节。真正能够让人身体血液迅速流干的,只有撕破动脉血管,至少形成一道五厘米的裂口,才能把里面的鲜血吸出来,或者就是用三棱军刺戳先去,军刺上的血槽,可以迅速放血,而您所谓的牙齿咬三个窟窿,这基本上吸不出什么血来。”陈一开始发挥他刑侦专业的优势,光着一个破绽提出来,整个会场都变的哑口无言。 之前大家都是觉得这个故事有点别扭,并不是因为他的真实性,而是因为一些细节方面的不严谨,但是大家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到位,而陈一讲出了很浅表的一个瑕疵之后,一下子引起了再坐人的注意。 杜伟仁好像被泼了一头冷水,感觉有点没面子,他看着陈一,想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说的这些,观众是不会注意的,咱们要的是猎奇,而不是这些细节上的吹毛求疵。” “这可不是吹毛求疵,就咱们这么几个人,要做一档给上百万人看的节目,你的任何细节都会被人注意到,而且,既然你前几期写的是吸血鬼,吸血鬼最重要的环节是什么,不是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不是他们昼伏夜出的规律,而是他们吸血的方式,如果,连吸血的这种方式都不能做的真实,那观众怎么会相信,这种逻辑连我这种外行都能够看得出来,那上百万的观众会看不出来吗?”陈一理直气壮。 杜伟仁当时也急了,一拍桌子,吼道:“你是总负责人还是我是总负责人,导演都没有说什么呢,你就在这里跟我找茬是吧!你是谁调来的,告诉我,信不信我跟上面一句话就把你弄走!” 陈一看着杜伟仁,冷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敲了敲桌子,说道:“既然上面派我来了,我就没打算过要离开。不过,你们这前几期的吸血鬼系列,我就不跟了,没法跟,等到这期完了之后,做其他策划的时候,我再来参与。杜老师,你们慢慢开会啊,我还有点事!”说着,陈一走出去,走到门口,点了根儿烟,发现没有火。 这时候,旁边一个打火机凑了过来,“啪”的一下,小火苗窜出来,陈一瞥眼一看,是袁明跟出来了。 楼里面不让抽烟,俩人走出办公楼,站在楼门口,袁明嬉笑着说道:“陈哥,怎么了?生气了?别他么的跟老杜那王八蛋一般见识。” “没生气,跟一个不懂行的人,生气没有必要的。”陈一无所谓的抽了口烟,心情舒畅了许多。 “我知道,论这种案件的细节,你肯定比老杜专业,但是,咱们都是混口饭吃,在人家手底下干,尽量听别人的的,这种总负责人就是这样,总要搞一言堂,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都很牛逼,你没看连那个导演都没敢说话吗。咱们就是在这里,按照他说的,把他哄好了,咱们就过的踏实,踏踏实实的赚钱,别跟钱过不去,比什么不好,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一看了眼袁明,袁明没有变,还是以前那种狗腿子的样子,不过这种狗腿子的话,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他们都是在生活中经历了无数的坎坷之后修炼成现在的样子,绝对都是个人精了。 “好了,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陈哥,您还能不能帮我联系到杨芜大师?” “怎么?” “您还记得我给您讲过我身上发生的那个事情吗?” “朝内古宅的事情?”陈一记忆犹新。 “对啊,我感觉,我的这些亲戚,从来没有在我身边散去,总觉得他们就在我身边,你说我该怎么把他们请走?” 陈一嘬了一口烟,看了看袁明,看这小子眼圈发黑,眼神里面布满了血丝,虽然头发上打了发胶,锃亮,但是,头发根部能看到一些头皮屑,头发明显打绺儿。 “你最近都没怎么休息好吧?” “是啊,一个是工作压力大,在一个就是我的那些亲戚们,一直围着我,我每天只要一睡觉,就好像能听到他们再叫我似的,特别吓人。我现在就怕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天晚上,工作完了,都会去夜店,晚点四五点钟在回家,简单的睡两三个小时就又来工作了,我真怕每天这样的作息,会把自己熬坏了。” “我看你现在气色就不行,该休息得休息。你的那些什么所谓的死人缠身,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别想太多了就好了。”陈一简单的劝说到。 “我知道我说了您也不信,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帮我找到杨芜道长,我觉得,这种事情,只能他来帮我。”袁明很是诚恳的说到。 “好,回头我看看他时间。” “谢谢,谢谢陈哥了。” “对了,问你个事情,那个杜伟仁,什么来头?”陈一问到。 “他?没什么来头,他好像就是欢腾科技里面的老员工了,一直负责很多项目的策划案,现在欢腾科技投资这个项目,这小子也就过来负责这个项目了。性格挺张扬的,而且,爱搞一言堂,别人不能提反对意见,谁说了他都急眼,现在等于这个项目,就他一个人说了算。” “这人有点意思,是不是急着想要邀功行赏啊。”陈一冷笑着说到。 “可不是吗,这人在欢腾科技做了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现在可算是负责这个项目了,特别想搞出一番名堂来。所以,对别人的话都充耳不闻,就相信自己的判断,其实,他就是个门外汉,做这个项目,一不懂网剧,二不懂运营,三不懂内容,早听说上面一直想要换了他,但一直也没个动静,我觉得,要是任凭他这么搞下去的话,这档节目,播出不了几期就要完蛋了,你看前几期做的那是什么玩意啊,我这主持人当的都不爽,我还指望着这个节目能够一炮成名呢!对了,陈哥,你是专业的侦探啊,这个项目,你应该全权负责,你比他专业多了,肯定能够做出好内容的!以后,讨论会的时候,我跟着你走!我都听你的!”袁明这小子不愧是狗仔出身,特别会看人,他就知道,陈一空降到这个项目里,肯定不是上面一头脑热,随便就派来一个人,这个人来了,肯定是有他到来的意义。 其实,不仅仅是袁明看出来了,杜伟仁这位一把手也可能能够看出来的,所以,他内心是非常排斥陈一的,希望通过自己在这个项目里的一家独大,能够把陈一排斥出去。 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六点了,这个时候,很多事业单位,政府机构都已经关门下班了,但是这些私企,尤其是这些互联网公司,依然没有任何人离开,加班对于这些都市白领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每天工作到十点十一点,是他们正常的一个工作状态。 白领们没有走,作为ceo的林可欢也没有走,只要她在公司,就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一堆会议要开,一堆来访者要见,每天的行程都排的非常满。 门口,还有几个来访者在等林可欢,本来是有给他们准备会客室的,但是他们不愿意在会客室里面等,都站在走廊里,时刻等着林可欢召唤进去,就像是以前等待皇帝召见的大臣一样。 在等待的队伍里,陈一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雪莉竟然也在人群之中。 “雪莉!”陈一叫了一声。 雪莉抬头,扫了一圈才看到陈一,很是惊讶。 “你怎么在这?” “你不是也在这吗?干嘛来了?”陈一问到。 “还说呢,为了咱们弄的那个探墓主题公园呗,现在胡军那边,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项目虽然被廊坪市批准了,但是到了关键时刻,这胡军掉链子了,资金迟迟不到位,咱们那公园修建就要一直延期,后来我们一商量,决定找投资,现在欢腾科技一直想要投资主题公园的项目,所以我就想找他们试试,胡军还说呢,欢腾科技的这个ceo是他熟人,但是他不想出面,就得我来,结果,第一次给人家策划方案就让人家给毙了,人家说不想接触这些晦气的东西。” “既然毙了你怎么还来?” “上次是找的一个手下过来的,估计手下连这个林可欢都没有见到就被人把投资方案否决了,这次我亲自来,看看能不能说的动她,不然就这样丧失一个优等投资我会不甘心的,对了,你怎么在这呢?” “我现在给林可欢当助理,这也算是我的新工作了。” “不当侦探了?” “当侦探我喝西北风去啊,还是在这踏实,这样吧,你先跟我进来,一会里面那人完事了,我直接带你去见林可欢……” 第一百零二章只赚不赔 雪莉的加塞儿肯定会招来别人的不满,但也没办法,这就是中国社会。有关系的自然是关系户为先。 外面一帮等着跟林可欢谈投资项目的,有的甚至都等两三个小时了,但就当陈一把雪莉带进去之后,林可欢的那个秘书从办公室里出来,跟大家说道:“各位,不好意思了,今天林总的会客时间到此结束,请各位明天再预约吧。” “我这都预约了一个多星期了!好不容易排到今天,耽误了一下午了,怎么?就你们林总的时间是时间,我们的时间都是白来的啊,你知道这一下午耽误我多少钱吗!”一个谢顶的中年人气急败坏的吼道。 秘书不疾不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简单的说了一句:“那您可以选择不预约,不和我们欢腾科技合作。”这种人,秘书见得多了,这种场面也见得多了,自然知道怎么把控,对于这种不识趣的人,不用客套,直接这一句话,就揶揄的对方无话可说,灰头土脸的走了。 陈一把雪莉带进去的时候,林可欢正在整理文件,头也没抬,说道:“请坐,稍微等我一分钟。” “好的,不着急。”雪莉坐下之后,笑着回了一句。 林可欢一听,是女人的声音,好久没有女人过来跟她谈判了,在商业场上,其实还是男人的天下,林可欢平时都是跟一堆四五十,五六十的男人打交道,此刻,听到了一个清新的女人的声音,颇感意外。 她赶紧抬头看了一眼,很惊讶,眼前这女人,比自己还要年轻,而且长相漂亮,穿着打扮,很有气质,看的出来,也是在商业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而后又看到陈一就在她旁边,更是意外,心想着这女人肯定是和陈一有关系的。 “林总,您好,我是雪莉,咱们之前见过的。” “见过?”林可欢每天都有饭局,每天见得人比路上的车还多,一些不重要的人,她脑子里都会自动屏蔽的。 “咱们之前至少见过两次,都是在姜玉峰警官的饭局上。” “哦,你认识姜玉峰?”林可欢还在回忆,但还是想不起来。“ 我跟姜玉峰警官不算熟,只能说是认识,我跟胡军比较熟,胡军和姜玉峰警官又都认识,所以,有那么两次饭局,我都去了,也见到了您,但是好像没有怎么说过话。” “哦哦哦,你是胡军那边的人啊,怪不得是陈一把你带进来的呢,怎么?找我谈什么?我看你之前好像没有预约啊。”林可欢一边翻着自己的日程安排表,一边说道,在日程安排表上面,确实没有和雪莉谈话的安排。 “我这是不请自来,之前有过预约,但是预约的人不是我,是我们项目的一个负责人,他上午来过,不过,碰了一鼻子灰,走了,所以我想亲自来试试,好好的跟您谈谈。” “上午来过?还碰了一鼻子灰?哦,我想到了,你们不会是……不会是为了廊坪市探墓主题公园项目来的吧。”林可欢有点忌讳的说到。 “没错,就是那个探墓公园,其实,这个项目,我们早有运作。而且廊坪市政府方面的关系也已经走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就差这资金了。现在,是我和胡军,还有陈一一起来牵头做,如果,您愿意入场的话,我们就四方,您是大股东!” “这里面还有陈一的事情呢?”林可欢看了一眼陈一。 雪莉是个聪敏人,从一进门的时候,她心里就有数了,陈一之所以能够进入现在如日中天的欢腾集团,能够给林可欢当助理,肯定不是咸鱼翻身的偶然,绝对是贵人相助的必然,谁是贵人?当然是林可欢了。都知道现在欢腾科技能够成为国内驰名的互联网公司,能够得到诸多互联网巨头的投资,都是因为林可欢治理有方,所以,现在林可欢在公司是一言九鼎,没有人敢反对,能够把一个局外人之久拉进公司,并且进入公司高管层,成为自己的助理,只有她林可欢能够办的到。 这充分的说明,林可欢对陈一,是有意思的,是看得起陈一的。所以,这时候,需要陈一的面子介入进来,直接就把陈一也是项目合伙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雪莉把林可欢心里抓个正着,林可欢一开始本来是不想听的,但是一听到陈一的名字,还真来了兴趣。 这时候,陈一也看出来,雪莉这姑娘是非要把自己也拉上一起,既然这样,那正好,来个顺水人情,毕竟,项目真要是能够坐起来的话,对他陈一也是有大大的好处的,不仅仅从收入方面,从他的社会地位方面,也至关重要! 陈一赶紧说道:“是啊,这个项目我也参与了进来,主要是负责跟廊坪市那边的关系沟通。在项目里面,占的股份也不是最多,现在最多的,还是胡军,毕竟,胡军是负责出钱的。” 雪莉接话茬道:“但是现在胡军确实是出了一些经济上的问题,项目开工建设的启动资金,他拿不出来了,所以需要我们拿着这个项目来进行融资,其实这个项目非常有前景,在我看来,他日后主要赚钱的点来源于三方面,第一方面,这个探墓性质的主题公园,属于国家独一份,这种主题公园,政府是不好批准的,其他地方上想弄,估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第二方面,这里还可以成为一个影视基地,一些探险盗墓类型的电影,可以在这里拍摄,我们这个建成之后,我马上就可以去找摸金校尉的拍摄剧组去谈,第三方面,这里面积非常大,从地皮的升值空间来说,我们肯定是稳赚不赔的……” 林可欢似乎没怎么听,一直在看自己手上的一份文件,等到雪莉都说完了,她也没有吱声,直到陈一咳嗽一声,提醒了她一下,她这才把文件放下,看着林可欢,问道:“说完了?” “这只是最中心的三个获取利益的点,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在我们的这个文案里面已经写了很多,您可以看看。”说着,雪莉从自己的lv皮包里面掏出一份文件。 文件放在桌子上,林可欢并没有去翻开,而是说道:“你是来找我要融资的对吧。” “是的,其实,这个公园建设不需要多少钱,启动资金,一个亿基本上就能够维持第一年的运营。” “钱先不用说,我就是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您讲。” “这一个亿我投了,我占多少?” “百分之六十!” “六十?” “当然了,我们还能具体在谈,我们还是可以进一步给您让利的,毕竟,您是投资者,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让您获得最高的利益,并且会把成本降到最低,这个您放心,我们是非常有经验的。” 林可欢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笑了,说道:“我觉得你们没有什么经验。” “我们也是做过很多类似项目的。” “就算,我占百分之六十,那你们各占百分之多少?” “剩下百分之四十,我和陈一都是百分之十,胡军是百分之二十。”雪莉说完,林可欢突然笑了,她笑着看着雪莉,说道:“你看,我就说有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雪莉问到。 其实这时候,陈一已经知道林可欢是为什么儿笑了,他心里在迅速盘算着接下来,是顺着林可欢的意愿走,还是选择站在雪莉这边。 “问题出在胡军身上,这胡军,既然没拉投资,也没有跑关系,为什么,他要独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林可欢抛出这个问题之后,雪莉竟然无言以对,如果就光说,因为胡军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那么发起人什么都不用干,就分干股拿到百分之二十,这也有点说不通。 雪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而陈一也已经想好了自己利益最大化的走向,马上说了一句:“把胡军踢出去,这个项目,咱们三个人来做,咱们两个,各百分之二十!” 雪莉一听,觉得这俩人好像是早就商量好的,给自己做了一个套,让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这个套子里。但虽然这是个圈套,好像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害处,反倒白白给自己也涨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样一来,自己和陈一都有了好处,项目的钱也能够到位了,这绝对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这场商业游戏,只有一个输家,那就是胡军。 但如果就这样把胡军踢出去了,雪莉心里也过意不去,其实从一个人的良心上来讲,这样是很不道义的。 “你还在犹豫吗?”林可欢问到。 “这……这我觉得,我应该回去商量一下。” “你回去跟谁商量?你们项目发起人就三个,你,陈一和胡军,现在你和陈一都在这呢,陈一是同意剔除胡军的,胡军自己肯定不可能同意把自己踢出去,现在你手里就是最关键的一票,看你站在谁那边了。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跟你们签合同,如果不同意的话,那你就回去,再跟胡军他们找别的投资者吧,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这种项目,不但政府不好批,就连投资,也很难拉,这种项目,你找任何一个投资者,都不会说轻易的给你拿出一个亿的资金来投进去,甚至大家都还是很忌讳的,我,选择投资,不是看在你们这个项目上,而是看在陈一的面子上。” 陈一也马上表明立场,说道:“如果这个项目不给欢腾科技来投资的话,那我就选择退出。” 雪莉明白陈一如果退出了,会面临什么,这项目很有可能就彻底黄了。毕竟,政府那边的关系是陈一找薛老给疏通的,日后,项目开始建设以及公园投入运营之后,还会有很多方面需要跟政府那边打招呼,这些还全都需要陈一来摆平,换了别人真的弄不了。 所以这个项目,表面上,是胡军牵头,他们三个一起来做,其实发展到现在,完全就是陈一起到了一个绝对主导的地位,陈一在,这项目无论从政府还是从自己方面,都有保障,陈一退出的话,那这项目基本上就是要宣告流产了。 雪莉一咬牙,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跟你们干!”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姑娘,你的路才刚开始,我还对你真有点印象,都传言你是有名的交际花,既然是交际花,就要知道,很多时候,需要变通,像这种事情,都不带犹豫的,直接就该选择跟我们合作。好了,这个钱,我投了。”林可欢真可谓的财大气粗,这一个亿的投资,就看在陈一的面子上,竟然就要投了! 表面上,林可欢是给了陈一这个面子,其实,林可欢也精明的很。她刚才貌似是没有听雪莉给她讲项目的主要收入点,但其实,当时听得比任何人都认真,而且脑子里也一直在盘算着,她说的那三个点是不是真的能够带来利益。 在了林可欢看来,这个探墓主题公园,光靠人们去游览消费,其实赚不了什么钱,他主要是看上了那片地皮。要知道,现在廊坪市,由于它距离北京近,地皮的价格也是非常之高,如果说,未来这个公园建不成了,完全可以做成一个楼盘!这笔买卖,只能赚钱,不可能赔的…… 第一百零三章真正隐情 晚上,陈一和雪莉一起去吃饭,俩人也好久不见了,这次项目谈成,虽然雪莉心里有点别扭,觉得对不住胡军,但毕竟,自己也从中得到了好处,心里还是开心的。 雪莉开着车,车里放着劲爆的工体音乐,心情明显比刚从欢腾科技公司大楼里面走出来时候愉悦的多。 “你说,这一下投了一个亿,我占百分之二十,等于我现在身价也有两千万了呗。”雪莉开着车,身子跟着车载音乐有节奏的扭动着,眼睛看着前面车子的后尾灯,呈现出一个非常放松的状态,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并且带着一种兴奋。 对于雪莉来说,打拼了这么多年了,终于能够有一个她自己的事业让她去大展手脚,终于不用在交际场上,对别人笑脸相迎,搞得自己跟个坐台小姐似的。以前,曾经一度让雪莉觉得,自己和坐台小姐,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比她们高端一些罢了。 陈一没有说话,降下副驾驶的车窗户,给自己点了根烟。眼睛里,是北京氤氲的夜色,朝着车窗外吐了一口烟,烟雾迅速散去,远处,国贸那片楼宇高高低低的,闪烁着各色的灯光,一片繁华。这些繁华映刻在陈一的眸子里,一股阴冷的光芒遮盖了一切。 见陈一若有所思,也不说话,雪莉一手拍了陈一大腿一下,手指故意往陈一的大腿根儿触碰,“陈一,你可以啊,面子够大的,廊坪市政府那边,有薛老给你做面子,这欢腾科技,也冲着你面子,甩手就是一个亿砸过来!你这小子是深藏不漏,到底何方神圣啊。” “我何方神圣,你应该早就跟胡军打听过了吧。” “你别说,我还真跟胡军那扫听过你,但胡军这小子,油滑的很,什么都不跟我说,只要我为他做事。当初,他还想让我勾搭你的,其实我也真想勾搭勾搭你,但你也不上钩啊。”雪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我当时就该知道,你陈一肯定不一般,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个落魄小侦探。连胡军都想方设法要巴结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呢。” 陈一冷笑一声,说道:“胡军那小子谁都巴结,不只是巴结我吧。” “这倒也是。对了,你是怎么降服林可欢那女霸王的,怎么就进了欢腾科技了?” “我说是命,你信吗?” “这太笼统了,哎,算了,不说也罢。你看咱俩一起从她公司出来的时候,她那张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就好像是我把她最心爱的玩具抢走了似的。” “你才是玩具呢。”陈一甩了她一句。 吃饭的地方在工体北门,不是夜店酒吧,是个吃西班牙餐的西餐厅,里面必有一番情调,消费也真不便宜,但对于这两个加起来也算是四千万身价的人来说,北京城再高消费的餐厅,他们也能够去的起。 等着上菜的过程中,半天也不苟言笑的陈一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去跟胡军说这个事儿。” “哎呦,我现在想想都头疼,你说怎么说啊?直接就告诉他,咱们这个项目把他踢了?那他肯定得跟我玩命啊,要不,你跟他说去吧,他还是有点忌惮你的。你说了,就算他不爽,也只能忍着。” 雪莉,正说着呢,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了一看,雪莉一噘嘴,“说曹操,曹操到,胡军电话打过来了。” “接啊,等什么,他问什么叫就说什么,他要跟你急了,就说我在旁边呢,我跟他解释就行。” “那你直接跟他说不就行了,我就不接了,给你。”说着,雪莉把手机递给了陈一。 陈一拿过电话,没说话,那头的胡军大呼小叫道:“那个,我说,雪莉啊,怎么一直也不给我回个电话呢,怎么样了,你那边谈的?要不行的话,咱们再换换别的,实在不行,多找几家,零零总总的凑一凑嘛,你不是认识不少大企业吗?” “胡军,在哪呢?一起来吃饭啊。我们就在工体。”陈一不咸不淡的说到。 电话那头的胡军明显一愣,说道:“哎呦,怎么?怎么你们在一起呢?” “是啊,雪莉去欢腾科技,正好碰上我了。” “怎么在欢腾科技碰上你了?”胡军很意外。 “我的新身份,欢腾科技ceo助理。” “我曹,不会吧兄弟!你鸟枪换大炮了?怎么一下子跑欢腾科技去了?” “拜你所赐啊,非要我跟姜玉峰吃饭,上次一吃饭,正好就碰上了这林可欢,阴错阳差的,我就进了欢腾科技了。” “你这也太容易了,这一下子进的还是欢腾科技的高管层面吧,看来你跟林可欢关系不一般。林可欢身边,有你在,看来咱这投资就十拿九稳了,说,你们是不是已经把投资拿到手了?” “还得走流程。”陈一冷淡的说了一句。 下一步,他就准备告诉胡军,这个项目已经没有他的事情了。 “行啊,有你这句话,看来你们真的把事情办成了!兄弟,咱们这个项目真的多亏了你了!又是你找薛老从政府那边走关系给咱批准,又是找欢腾科技给咱们拉投资,你功不可没啊,没有你,咱这项目根本就成不了的!”胡军激动的说到。 “大家都付出了,不过,我有个事情得跟你说一下,这个项目的股权是有所变更的,毕竟……”陈一话没有说完,胡军激动的打断了陈一的话,说道:“兄弟,这些你都不用跟我说,我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了,这点事情肯定懂啊,当时我就说了,给欢腾科技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但他们没有管理权,这种商业模式很正常,毕竟,是人家投资啊。” “对,除了这个,还有个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陈一的话又说到了一半,胡军再次打断陈一,“行了,兄弟,一会儿微信上给我发个定位,我直接找你们去,这皆大欢喜的事情,咱们得在一起庆祝一下,我这还有点事情要忙,忙完我就过去!” 说完,胡军那边挂了电话。, 雪莉看着陈一,问到:“怎么?你怎么也没说出口?” “刚想说,这小子把电话挂了。” “是不是他想到我们会踢出他这一步了?”雪莉有点紧张,她在心里,有点忌惮胡军,毕竟,胡军以前是道上混的,这种人,真要是阴狠起来的话,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听他语气,不像是看出什么,一会儿他会过来,过来了,我当面跟他说。” “什么?他要过来?这……这不好吧,他要是过来的,当面说不是更尴尬吗?” “没事的,我说就行了。” “那我能提前走吧,我不想咱们这样的状态碰在一起,我很紧张的,毕竟,我不是你,我没有什么后台。你们就是我的后台,胡军以前也帮我了不少……” “我懂,你要走就先走吧,你放心,既然我走出这一步了,就想好怎么办了。”陈一胸有成竹的说到。 雪莉走了不久之后,胡军就真的来了。看到陈一,张开双臂,直接把陈一抱住,脸上笑的比四月的花朵都要灿烂。 “早知道,早就派你出马!” “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毕竟,人家林可欢也不是傻子,肯定是看到了这个项目是有利可图的。”陈一说到。 胡军坐下,看了眼雪莉的餐具,问道:“雪莉呢?” “说有事情,先走了。” “走了?躲着我?你们俩不会是有什么猫腻瞒着我吧?”胡军开玩笑的说到。 “我们俩能有什么瞒着你的,我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行了,兄弟,别跟我这装了,你们俩那点荤事儿还能瞒住我啊,我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道罢了。” “哈哈哈……”陈一敷衍的笑了笑。 “其实你知道吗,我让雪莉去找欢腾集团拉投资,心里是觉得这事情能有谱的,她林可欢是什么人?是商人,有利必图!咱们在廊坪市啃下那块地方,别的不说,光这地皮就多值钱,你又有关系,如果说这公园做不成,咱们马上找关系,改成商业用地,做个房地产项目,那咱们稳赚!林可欢绝对是知道这不是赔本买卖,所以敢投资的!” “你小子到是胸有成竹啊!” “兄弟,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在林可欢这种投资商的眼里,看到的是地皮的既得利益,但是,我也是个商人,为什么我明明能拿下那块地方做房地产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放下不做,而且要做什么主题公园,还是什么探墓公园,知道为什么吗?” 陈一摇摇头,想静静的听他吹牛逼。 “草,一看你们就都不懂行!我之前,认识了这个墓坑进行科考的一个队员,这人懂周易,懂风水,当时他回来就跟我说,这块墓坑,不是一般的墓坑群,他是有走向的,有地脉走向,他们科考队,可能就挖掘了百分之九十,剩下百分之十没有动过,因为剩下的百分之十,不是普通人能够探寻的到的,需要的是摸金里面的探穴,寻龙的探墓技法,那些科考队的,都不会。” “你会?”陈一听出了门路,脑子里又在开始盘算起来。 “我当然会,这事情,你不要跟林可欢说,也不要跟雪莉说,就咱们俩知道。我告诉你吧,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会做凶宅生意嘛,因为我学过这方面的……技能……” “技能?” “虽然不专业吧,但是我懂,懂怎么去去除那些脏东西。明白的告诉你吧,我们家祖上,就是盗墓的!家里很多关于这方面的密卷,我都看过。我知道,什么样的凶宅可以碰,什么样的凶宅不能碰,也知道,什么样的地宫可以走,什么样的地宫走不了!廊坪市的那个墓坑我进去看过,按照我们祖上传下来的那些技法,我其实是已经看出了一些门道,等到到时候,项目开始建设了,咱们就能够进去一探究竟,最后没有挖掘的那百分之十,咱们全能弄出来!要知道,那百分之十的东西,可是价值连城!比他妈这整个项目都要值钱,到时候,咱们几辈子都花不完啊,兄弟!” “真的?”陈一心脏砰砰砰的跳,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改变战略了。 “要是假的,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我随身都带着我们家里传下来的一本密卷,你看!”说着,胡军还真的掏出一本书来,摆在陈一面前。 倒别说,这本书还真有年头,上面的字迹都看不清楚了,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各种字符,各种符号,还有一些类似于地形图的图像,陈一完全看不懂。 “这就是我们家族的密卷,有好几本,这是其中一本,比较高端的了,你们这种没接触过的,肯定看不懂的。所以,这个事情,我一个人是不行的,必须有帮手,别人不靠谱,只能是你,我也只信的过你!本来我想,这个欢腾科技的投资拿不下来的话,我在想别的办法,没想到啊,你今天就把投资拿下来,咱们俩,这叫双龙合璧,所向披靡!”胡军激动的说到。 陈一点了点头,说到:“兄弟齐心,咱们其利断金!” 陈一嘴上这么说着,脑子里在极速旋转的。胡军的话不像是骗人的,如果,他真的能够找出这墓穴剩下的百分之十,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那绝对是陈一一下子跻身真正的上流社会的机会啊,一下子身价好几亿,谁还能够从幕后掌控他! 所以,这个项目,还真的不能把胡军踢出去,要带着胡军!但带着胡军的话,又怎么去说服林可欢呢?而且,不但要说服林可欢,还要瞒着她和雪莉,关于这个墓穴的真正隐情…… 第一百零四章好坏不分 晚上和胡军待到很晚,聊了很多。 回家的路上,陈一还在想,胡军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自己究竟是怎么认识他的? 这种说友情不算友情,说合作又不是纯粹的合作的关系,让陈一摸不清头脑。 其实不仅仅是胡军,和身边的很多人都是在感情游离的边界。 从苏醒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这几个月时间,他没法看透一个人,因为他连自己都没有看头透,连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身边的人哪些可以信,哪些不能信。 其实他现在最为信任的一个人,就是唐寻,但是对于唐寻来说,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毕竟,错过了十年的记忆,而且她也不再是警校的老师,说警察不是警察,但又在很多时候履行警察的职责,这让陈一就很难去判断这个人。 第二天,陈一来到办公室,林可欢已经在里面了。 林可欢是个工作狂人,她每天来的几乎比所有员工都要早,走的比所有人都要晚。 见陈一进来,抬了一下头,就又底下去了,脸色不好看。陈一猜测,应该是因为昨天晚上他跟雪莉提前走了,让林可欢耿耿于怀。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上班了呢。”林可欢头也不抬的甩了一句。 “怎么可能啊,这里才是我的主业。”陈一笑着说到,缓解气氛的尴尬。 “昨天玩的挺好吧,看你这春光满面的。” “跟雪莉有什么好玩的,要不是看在合作的份上,我都懒得跟她出去。” “是吗?那昨天我看你跟她走的时候,兴高采烈的。” “哪有,我当时没有任何表情的!对了,不说这个了,跟你说个重要的事情。”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咱们探墓公园那个项目的合同,可能要重新做一下。”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个项目,不能没有胡军。” 林可欢一听这个,终于抬起了头,郑重其事的看着陈一,眼神里流露着疑惑,问道:“昨天雪莉跟你说什么了?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雪莉没跟我说什么,我这个想法她还不知道,这是我昨天想了好久,权衡出来的一个办法。” “为什么要带上胡军?他在这个项目里,基本上没有任何作用?不投资,不走关系,不管管理,他就光分钱?这在商业场上,没有这种事情,除非他是我亲儿子!”林可欢有点生气。 “胡军是谁?在北京,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也算是一个小地头蛇了,毕竟,能够在这里发迹起来,他就不是个等闲之辈,他背后的关系有多深,咱们谁也不知道。他当初能够一眼看中这个项目,肯定是有关系的,如果,咱们就这样,把他这么一个发起人给踢出去了,谁知他会对咱们做什么?” “我欢腾科技会怕他一个小地头蛇吗?我们什么关系没有?玩黑的,玩白的,只有我赢他!” 林可欢霸气十足,只要她往这办公桌上一坐,就能够展现出她女王气质的一面,而且这种气质,势不可挡。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硬碰硬的话,你林可欢都能弄的他胡军体无完肤,但是,我说了,胡军是什么人,是地头蛇,这种地头蛇,最拿手的不是跟你硬碰硬,是给你背后下黑手,是跟你玩阴的。而且,以我对胡军的了解,这绝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为了那点股份,不至于,再说了,是我跟雪莉让利,你依然是百分之六十。” “无所谓,只要你觉得合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这个项目,我的原则是。只负责出资,只拿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剩下的,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好。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去工作了。”说着,陈一转身就要走。 “等等,还有两个事情,第一个事情就是,以后晚上你别回家了,你那地方在京南,实在太远,每天来回来去的,耽误时间,公司有公寓,离咱们这不远,就在东四那边,一会找人带你去,以后就住公寓,条件比你那破四合院强多了。” “也行,这样节省时间,租金方面?” “租金公司给出,这属于是公司的员工福利,只有高管层才能入住,但是住进去,不能带别的人来住,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 “第二件事就是,给我约一下姜玉峰,我有事情找他,最好今天晚上,咱们三个一起吃个饭,就不要再找别人了。” “行,那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陈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赶紧给姜玉峰打电话,虽然他不知道林可欢找姜玉峰干嘛,不过老板下发的指令,你必须要去做的,而且,如果是林可欢的面子去约姜玉峰吃饭的话,姜玉峰不一定会答应,但如果陈一的面子,那就不一定了。 拨通了姜玉峰的电话,没响两声,对方马上就把电话接起来了。 “陈一兄弟啊,今天是什么风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姜玉峰明显很兴奋。 “一直想给老兄你打电话啊,但现在据说你已经提升到副所长了,那么重要的位置,日理万机,我就怕打电话影响你工作。” “哈哈,陈兄弟,你这么说就客气了啊,咱们是什么关系,说吧,什么事,我姜玉峰这个人,不喜欢绕圈子,直来直去,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小所长帮忙的,你尽管说,只要是北京市城区里面的事情,我都能帮上忙,我自己帮不上忙的,我们警务系统的关系,也能帮你走动起来。” 姜玉峰还是那么热情,当然了,这只是针对陈一会这么热情,换了是不相干的人的话,他永远都是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脸,看着就让人害怕。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你了,如果晚上有时间的话,咱们可以聚一聚,不要找别人了,就咱们三个。”陈一说到。 “咱三个?你我,还有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一卖了个关子。 “哈哈哈,好,那晚上我们就‘富贵华庭’见,那有小包间,三四个人独立雅间,也比较安静,而且,那边的妹子都很不错啊,吃完了饭,我带你去放松放松。” “放松就算了,另外一个是女的,你也认识,欢腾科技的林可欢,林总。”陈一说到。 “林总?你怎么跟林总又混到一起了?不会……旧情复燃吧……” “没什么旧情,都是很正当的合作关系。” “对对对,我明白,行了,我也不多嘴了,既然你俩又搭上关系了,那我就一起见吧,其实我心里是真不想跟商界这帮人打交道的,不够麻烦的。” “那就晚上七点,不见不散。”陈一快人快语,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晚上,富贵华庭,金碧辉煌,这种人均消费两三千,三五个人简单一顿饭就上万的高档会所,一般人是去不起的,如果说,放在其他城市,估计以前只有当官的能来公款吃喝,现在这种高端会所已经开不下去了,不过,放在北京上海这种地方,依然能够门庭若市,因为,这种发达城市,也从来就不缺挥金如土的土豪。土豪的世界里,永远不知道什么叫贵。 这顿饭挂单的是姜玉峰,姜玉峰,堂堂派出所副所长,级别虽然不高,但是,这权利实在是不小。在北京城,很多这种,职位不高,但权力通天的人物。姜玉峰所在的这个位置,就是这种,关系脉络极其广泛,而且,不管是什么人,都会给他姜玉峰面子,北京城公检法系统,就没有他姜玉峰吃不透的人! 在富贵华庭消费这么多年了,姜玉峰也从来没掏过钱。他来了,绝对多是座上客,都是要当贵宾的。 门口站着的迎宾人员看到姜玉峰来了,都赶紧鞠躬,直接称呼到:“姜老板好。” 有个挺漂亮的姑娘,直接过去拉住姜玉峰的胳膊,以为他是来玩的,姜玉峰把手甩开,说道:“没看到我后面有朋友跟着呢吗,以后在公众场合,别这么拉拉扯扯的!” 被姜玉峰训斥一顿之后,漂亮姑娘赶紧退下去,虽然被骂了,但是依然笑容满面,迎接着后面的陈一和林可欢。 到了雅间,山珍海味已经摆好了,光看这些菜品,陈一是叫不出名字的,这都是北京城的顶级大厨盖帘之后的美味佳肴,一道菜,可能顶一个小城市普通员工大半个月工资的。 “看看这些合不合胃口,不喜欢的话,咱们撤了换别的!”姜玉峰阔气的说到。 “兄弟,这样是不是有点高调啊,现在上头查的这么严。”陈一半开玩笑的说到。 “查的严?哈哈哈,那是对别人,我姜玉峰,谁来查?公检法,纪检委,全是我的关系,只能我查别人啊,之前市里的巡查组,我一直都是里面的成员,只是现在懒得去了,就挂了个名字在里面,难道说我自己要查我自己啊,哈哈哈……”说着,姜玉峰开了瓶茅台。 酒过三巡,一直都是陈一和姜玉峰在聊,林可欢也只是偶尔插上一两句。陈一也闹不明白林可欢吃这顿饭到底要干嘛。 终于,在姜玉峰喝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看着林可欢,问道:“林总,按理说,咱们一起吃了好几次饭了,多少也算个老朋友了吧,我姜玉峰这人,说话办事都讲究个干脆利索,你既然找我吃饭,肯定有事情,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当年,我跟陈一帮过你,现在,无论是碰上什么事情,我该帮的,也肯定帮!混北京城的,都知道,都要讲究个混圈子,咱们是一个圈子的,得齐心,不用这么磨磨唧唧的。” “我知道姜总是个爽快人,既然这样,那我就说说吧。我想开一个精神病证明,医院方面我自己搞定,但这个需要公安部门的认可,你看看,到时候,你找关系,帮我认可一下。” “犯了事,公安才会去介入精神病病例是否属实的调查,你没犯事,我给你认证什么。”姜玉峰对于林可欢的话,一点不惊讶,按理说,一般人听到这个,肯定会问,你为什么要办精神病证啊,或者会关心一下对方的病情。 但姜玉峰,很有经验,也许他之前也碰上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回答的也很直接。 林可欢没想到姜玉峰这么痛快,而且这么有经验,看来这次真的是找对人了。怪不得他姜玉峰能够混的人脉这么广,关系走的这么通呢,原来这小子八面玲珑,机灵的很! “到时候肯定是要用的上的,我就是提前跟你打个招呼,看看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小菜一碟。但我得问你一句,你要针对谁?” “我老公。” “你说的是王雨啊,前几年还总能饭局上见到他,自从他在法院离职之后,就很少见了。要说王雨当年也挺冤枉的,堂堂法院副院长,为了给一把手背罪,接了所有的黑锅,直接被开除公职,差点就吃官司,那你当时为了救他,砸了不少钱吧。” “差点砸的倾家荡产,还好缓过来了,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谁知道,自从他离职之后,性情大变,开始在家里跟我动手,打得我……哎……不提了,早知道,就不该救他!” “不该救的人多了。但王雨也是,替一把手背罪了,接了所有黑锅,但法院那边的关系,一点也没有留下,他一下台,所有人都跟他断了,这就叫,世态炎凉,挺讲义气的一个人,结果,被算计的那么惨!他啊,就是中了人家的套了!所以,这世道,讲义气,有个屁用!在位时候,两袖清风,结果,被当成贪官,开除出去,换了谁,心里都不爽。他离职之后,我又见过他几次,不过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可能会有点抑郁……” 第一百零五章似曾相识 喝了不少酒,姜玉峰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开始说出来。 “其实,我有个想法,既然,你对王雨有那么大的仇恨,非想要弄死他的话,干嘛要自己动手?完全可以找杀手,如果你找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也不贵,王雨这样的价格,也就是二十万左右。” 之前跟姜玉峰喝过酒,这小子虽然能喝,但是一沾酒精就口无遮拦。这种酒后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姜玉峰说完,红着脸,看了看对面的陈一和林可欢,看着他们俩一脸茫然,茫然中又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他赶紧笑了笑,那奸诈的笑容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以前香港警匪片里,那些卧底在警署的黑帮分子。 姜玉峰赶紧说道:“瞧把你们俩吓得,我这是开玩笑呢,哈哈,现在是和平年代,法治国家,哪有杀手啊,哈哈……” “二十万?”林可欢没有笑,低声说了一句。 “行了,妹子,我逗你玩的,别想了。”姜玉峰醉醺醺的说着。 “真的这么简单吗?”林可欢好像在自言自语。 “嘿,干嘛呢,还当真了啊,哥哥这骗你呢,来来来,别想了,喝酒,继续喝酒!”说着,姜玉峰赶紧举起杯子来,陈一也附和着把杯子拿起来了,只有林可欢,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那道玉米猪肘,猪肘已经只剩下骨头,好像是人的骨骼。 突然,林可欢又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二十万就能买他一条狗命,那我愿意出这个钱!杀手什么时候能够到位?” 陈一看林可欢这脸色不对劲,感觉她是不是又要犯病了,赶紧推了推她的胳膊,但是发现林可欢并没有丝毫感觉,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嘴里嘟嘟囔囔的,好像在跟人交流,但是声音又变得非常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姜玉峰有点紧张,他还没见过人突然出现这种状态,看了看陈一,问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陈一先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她肯定真有点精神问题,持续很久了,估计和她老公以前的家暴有关系。经常性的这样,自言自语。” “那有没有去医院看一看啊。” “她自己肯定去过,但是她这种女强人,肯定不会把这种事情和别人说,不管医院出什么样的检测报告,她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的。要不,咱们今天先到这,改天再聚,我看她现在这样,情况很不好,先带她回家吧。”陈一说到。 “那好,那你赶紧带她回去吧,哎,这女人也是够可怜的,管着那么大的公司,赚了那么多的钱,长得也漂亮,人前显贵,但是谁知道背地里受了多少罪啊,行了兄弟,赶紧带她走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 陈一搀扶着林可欢离开了酒店,开车送林可欢回家。 车上,林可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反倒是不说话了,到了她家地下车库,陈一这才说了一句,“都到家了,不用装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装?” “心里有疾病的人我见了太多了,不是你这种状态的。而且,你在装病的时候,故意把自己最关心的重点说了出来,然后其他的话,都是自己小声嘀咕着,你是故意做给姜玉峰看,故意说给姜玉峰听的。”陈一说到。 “不愧是当侦探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这观察能力都是以前在警校时候训练出来的,可惜啊,没有当上警察,反倒是当了个破侦探,哎……” “你这个侦探不是奉命而为吗?”林可欢说了一句。 这个信息点对陈一来说非常新鲜,也非常重要。因为他一直搞不明白,自己一个堂堂警校生,为什么没有进警局,反倒是当了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小侦探,他是怎么当的?又是怎么接到各种各样的离奇案子的?而且,这当侦探,破个案子,也赚不了什么钱,他这么多年,都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不应该是一直在家吃冷夏的软饭吧。 “奉命当侦探?我奉了谁的命?”陈一问到。 “我哪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啊?我是听别人说的,你这水平,完全弄个公安局副局级干部都没问题,但是被什么人利用了,听了别人的话,当了侦探,好像是那个薛老让你这么做的吧。这还是三年前我刚开始接触你的时候,跟别人打听你信息听到的传闻呢。” “是吗?我是因为薛老的命令,当的侦探?薛老为什么让我当侦探?当了侦探,对他有什么好处?我又能为他做什么?如果说让我当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那能量不比一个小侦探大多了啊,你这消息是不是别人虚构的啊。”陈一说到。 “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虚构的,这个你要比我清楚啊。我之前也不太信,但是直到那个盗墓公园项目是你找了薛老,薛老托关系给你们批准的,我才相信,你跟薛老那边关系不浅,所以,当年也很有可能是薛老的意图。再说了,人家薛老,黑白通吃,他白道上的朋友太多了,肯定得别的路子上安排人啊,把你安排成一个侦探,在京成里,名不转经转,对他来说,也是很有用的一颗棋子啊。” 林可欢这话说的有道理,不过陈一还是搞不明白,当这个侦探,能够给薛老带来什么好处?或者说,能够为薛老做什么?当然了,他现在对薛老还不是很了解,他不知道这个薛老真正是在做什么的?表面上,是一个国家退休老干部,但现在他毕竟也才六十几岁,精力还很旺盛,他暗中做什么,还需要继续探究。 就在陈一脑子里还在思考着薛老的庐山真面目的时候,突然,旁边的车窗户被人敲了两下,吓了他一跳,扭头看过去,一张大脸隔着车窗户,跟他近在咫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里面,眼睛瞪得特别大,甚至能够看到他白眼球里面的血丝。 当时陈一差点吓得叫出来,还好他身经百战,瞬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敲车窗户的,正是林可欢的老公,王雨。 陈一下了车,心有余悸的问到:“王哥,你在这干嘛呢?吓我一跳啊。” “等她啊。”王雨两眼无神的看着刚下车的林可欢,抬起手,指了指,他抬手的这个动作,显得僵硬无力,好像是一个垂死的老人伸出来的手。 “你回去吧,我上楼了,明天见。”林可欢跟陈一说完,自己朝着入户电梯走去,眼睛都没有瞟王雨一眼,好像王雨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王雨赶紧跟在林可欢的后面,弓着腰,一瘸一拐,完全不像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壮年,更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他的神态,他的动作,都像是一个活了很长时间,全身各部分机能已经完全降到最低的行将就木的老头。 看了俩人走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关上,林可欢站在电梯里,看着外面,看着陈一。王玉站在他身后,一脸一沉,弓着身子,看着林可欢。 电梯门关上,关上的一瞬间,突然就听到林可欢的一声尖叫,这叫声是惊悚到极致才会发出来的声音。陈一赶紧冲过去,按住电梯的开关,但是,电梯已经开始上升,而林可欢的惊声尖叫,一次又一次的传过来,而且,越来越清晰,好像……好像就在耳边! 不对!这声音,怎么突然离我这么近,好像,根本不是电梯里发出来的,是……是我耳边的声音。 此时此刻,陈一感觉,自己的身边,就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一直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尖叫,声音狰狞。 他猛然转过头,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地下停车场里面,都静悄悄的,没有人,没有车,只有一些排风扇低沉的轰鸣声。 陈一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让自己打起精神来,虽然没有喝多少酒,但是酒精对大脑肯定是有影响的。 由于是开着林可欢的车回来的,所以陈一只能自己走出停车场,然后打车去公寓。 车子到了公寓楼的门口,这里安保还比较严,进门都需要内部的门禁卡,陈一第一次来,连行李都没带,更没有人给他门禁卡了。 这个社区公寓陈一之前就听过,里面住的都是一些巨头公司的高管级别的人物,里面的各种套房都堪比五星级酒店,就是最普通的员工公寓,也相当高档。这里住着的,都是很多大公司的高管,一般小公司是租不起这种地方给员工当宿舍的。 所以,这里管理严格也是很正常的,没有门禁卡,肯定是不让进。 陈一记得,林可欢给他过一个电话,说是公司在这个公寓的负责人的,本来说晚上让这个管理人员亲自带着陈一来的,但晚上和姜玉峰吃饭,把这个事情完全忘了。 此时,陈一打通了这个人电话,这负责人也住在这里,没多会,就从里面出来了。 是个女人,看着面熟,离近了,才发现,这就是林可欢的那个秘书。年纪看上去跟林可欢差不多,应该是比林可欢小个一两岁的样子,平时都是看着她穿着一身职业装,头发炸成马尾辫,戴着一副黑光眼镜,来去匆匆,从来没有真正的正面接触过。 而现在,这个女人穿着一身居家服,披散着头发,也没有戴眼镜,看上去,跟邻家姐姐似的。不过,那眼神还是没有变,看陈一的时候,依然是一脸的鄙视,估计陈一在她心里的形象应该就是一个小白脸。像这种靠着自己的实力打拼成为公司高管的女人,绝对是看不起小白脸和狐狸精的。 这女人做事风格还是跟在公司里一样,带着陈一,简单的在公寓办了手续,安排入住。 陈一拿着自己的门禁卡和房门钥匙,跟着女人去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房间在九楼,房间号是九零八。到房间门口,女秘书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你的房间了,这里是拎包入住的。里面的床品可以自己买,也可以用他们这里的酒店用品,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你收拾房间,餐厅在二楼,三楼是游泳馆和健身房,四楼有社区卫生所和药房。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好的,谢谢美女,对了,每天都看到你,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陈艳菲。”说完,女人转身就走。 “咱俩一个姓啊,缘分,以后多多关照啊。”陈一笑着跟陈艳菲的背影说到,但是没有得到女人的任何回应,陈一自我安慰的尴尬一笑,拿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大概有三十平米,装修的很豪华,像希尔顿的普通标间。但是,有独立的厨房。厨房对陈一来说没什么意义,估计自己以后都会去餐厅吃了。房间朝南,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个小阳台,阳台上摆着两盆花草,长得郁郁葱葱,估计是上一位房主留下的。 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跟住酒店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陈一有个毛病,就是到了一个新的居住地方,喜欢到处翻翻,可能是当了这么多年侦探形成的一个毛病吧,到了新地方,就好像是来到了一个新的案发现场一样,到处要看个明白。 而且,他对细节观察的非常仔细,看到床头柜的一个抽屉没有完全关上,说明之前有人打开过,关上的时候没有认真关好。 陈一索性把抽屉拉开,发现里面有个相框,相框里面有照片,确切的说,是半张照片,这半张照片里面,只有一个男人,男人拉着一个女人的手,而这手的主人那半已经被撕下去了。只有这半张男人的照片在这,男人笑的很开心,背景是蔚蓝的大海,远处的海面上,有船,船上,飘着马来西亚的国旗。 看着这照片,陈一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对这个场景,好像很熟悉,好像自己应该也去过这个地方…… 第一百零六章黑色的梦 陈一顺手把照片扔进了垃圾桶,已经很疲倦了,准备洗个澡,然后睡觉。 浴室很干净,玻璃间包围的独立淋浴间,能够和外面的洗手池以及马桶区分隔开,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 这种高档公寓都是二十四小时的热水,而且水电费都是公司来负责统一缴纳,而且,这种地方,一般都不会出现停水停电的情况。 陈一站在玻璃间内,花洒密集的水柱淋在身上。旁边有沐浴液,洗发水和护发素。甚至还有浴盐,不过陈一看了一眼,这浴盐包装并不是公寓用品的统一包装,应该是之前的在这里住房子的人自己购买的,收拾的时候,收拾房间的人看这个浴盐没怎么用过,估计也就没给扔,怕扔了之后,房主来找,毕竟,收拾房间的服务人员也并不知道这里换主人了。 一般男的没有用浴盐的,基本上都是女的用,而且,看着包装上面,都是通篇的韩国字,男人对这种东西不是很感冒,更不会去找什么代购,所以,通过这些细节,陈一分析出来,这里之前住的人,应该是个女人。 而且,刚才在床头柜发现的那个撕开的照片,只剩下一个男人,而消失的那一半,估计是这个房子之前的主人。照片里,只有一支牵着男人的手,那双手十分细腻,涂抹着绿色的指甲油,大拇指和食指交汇的虎口穴位,有个很小的纹身,好像是一个心电图的图案,当时那对男女的手牵的很紧,谁想到,当初再深的感情,也终究经不起时间的推移。 时间,是一只无形的手,它能够创造出一切,也能够摧毁一切,能够创造出一切的不可能,也能够摧毁一切的坚不可摧。 陈一头上满是洗发水,闭着眼睛,花洒密集的水珠喷溅在他头上。他还是很容易适应陌生的环境的,可就在他洗澡的时候,突然,外面想起了一阵音乐。 音乐很悠扬,是个女中音,在唱歌剧,应该是卡门的一个选段。 陈一有点诧异,落地窗,是关着的,而且,这种公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隔壁的音乐不可能传进来,而且,不可能这么清晰,就好像是,音响摆在卫生间的门口,喇叭在对着卫生间里,播放着歌剧。 陈一正想着怎么回事呢,突然,声音戛然而止,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只有玻璃间里水流的声音。 但安静了片刻之后,陈一就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好像有人,这个人已经趴在了自己的耳边,在朝着自己的脸上吹气,然后他闻到了一股恶臭,好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陈一赶紧把脸上的泡沫洗干净,突然睁开眼睛,周围雾气弥漫,什么都没有,但是那股恶臭依然存在。他感觉脚下全都是水,低头一看,洗浴间里的下水管道堵上了,水在玻璃间里流不出去,越积越多,已经没过自己的脚踝了。 陈一蹲下身子,看了看下水管道,发现管道的地漏上,向外延伸出几根头发丝,头发丝很长。他去厨房找了根筷子,用筷子把地漏掀开,掀开的一瞬间,一股恶臭从下水管道里传来,然后他发现,地漏下面,已经被头发丝塞满了! 陈一赶紧简单的擦了擦身子,披上浴袍,然后打电话叫物业来处理,给通一通这下水道,也不知道他们这卫生是怎么做的,里面塞了这么多的女人头发,都不知道清理干净! 不一会,物业保洁和维修人员都来了,几个人,一起开始掏下水道。 一开始,他们还不以为然,觉得就是塞了点头发而已,按道理说,业主都能够自己清理的。 但是谁想到,他们从下水道里往外掏头发,这头发还真不少,越掏越多,当时维修人员捂着鼻子,说道:“这女的是掉了多少头发啊,按理说,每天都会清洁的,怎么积攒了这么多啊,你们保洁的得注意这个问题啊,不能老糊弄事。” “我们每天都有专人打扫房间,而且都是训练有素,下水道三天就清理一次,三天时间,怎么进了这么多头发,我也是服了。” “不会是有人把假发都扔进去了吧……”维修人员一句开玩笑的话,一下子引起了陈一的注意。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清理,可算是清理好了,物业人员们撤离之后,陈一走进卫生间,还是能够闻到那股恶臭,好像味道更大了。就是从这下水管道里传来的。按说自己这是九楼,他能够闻到这股味道,他们这个单元的,都应该能够闻到,而且,这么多的头发堆在下水道里面,真的好像是一个女人的所有头发都扔进去了,掉发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呢? 关上洗浴间的门,又把卫生间的门关上,然后里面开着排风扇,这才把味道压制住。 陈一也已经很困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但可能是换了新环境的原因,陈一一时半会的还睡不着,虽然已经困到了极点,但就是睡不着,脑子里很乱,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在脑子里盘旋着。 房间里的灯都关上了,窗帘拉上,密不透光,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睁开眼和闭上眼其实都是一样的。而且,屋子隔音效果非常好,听不到任何声音,如果不是自己的心跳声传出来,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很有可能会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沉睡在棺材里。 陈一强忍着,让自己睡去,但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耳边,又开始传来的歌剧卡门的选段,声音依然悠扬,女人的唱腔混润自然。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种消遣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 …… 什么叫爱情,什么叫情义,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人女人在做戏…… …… 黑暗中,陈一突然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床旁边,有个人,那个人在随着歌曲的旋律翩翩起舞,对,没错,就在自己的床头的位置,那个女人穿着一身晚礼服,跳着交谊舞,她本应该是有个男伴的,但是陈一看不到这个男人,只感觉这个女人在抱着空气跳,但是她的眼神,那么痴情,她的表情,那么的幸福。 陈一的眼睛开始慢慢的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他所看到的场景,越来越清晰。 自己好像已经不再是在自己的床上了,而是坐在了一个金碧辉煌的舞会现场,自己身上穿着的也不是睡衣、睡袍,而是一身颇为讲究的黑色礼服,自己的身边,有穿着华贵的名媛,还有一些穿着民国时期,党国的军服的将军们。 舞台上,那个年轻女子,一曲卡门唱完了,拉着自己的裙子,小心翼翼的走下台来,走到了陈一面前,这女人长头发波浪卷,眼神里面带着妩媚和妖娆。 女人慢慢的朝着陈一走过来,很暧昧的看了陈一一眼,然后,坐在了旁边空着的位子。 陈一还一脸懵逼,一切都那么梦幻,难不成是自己穿越了?不对,这女人,怎么这么面熟。 他转过头,自信的看着这个女人,而女人没有看他,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的表演,这女人长的怎么这么像陈艳菲? 这时候,一个穿着军装的人走了过来,站在陈一面前,尊敬的说道:“陈先生,对于今天的演出还满意吗?” 陈一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军人,感觉有点像胡军。 “胡军?”陈一想说话,但是发现自己出不了声音。 “陈先生,一会儿会有夕阳魔术师来表演精彩的魔术,这在咱们北平城是很少见的表演,这也是北平政界为您献礼!” 说完,舞台上走来一个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高帽子的外国人,外国人面前摆着一张床,然后他的助理招呼下面的人,说道:“我们的魔术师,将为您带来,最刺激的魔术表演,名叫,分头术!” 说完之后,下面的人一阵惊悚的叫声,陈一看看周围的人,他们的表情诡异,眼神是惊悚的,但是嘴角是笑的,一个个的好像是木偶一样,坐在座位上,也没有什么动作,就连他们这种表情,都是很僵硬的。 旁边的那个长的特别像陈艳菲的女人,没有动作,表情也没有变化,依然看着台上的表演,就好像是一个蜡像,摆在那里。 “下面,我要请一位观众,来配合我们一起表演,谁愿意上来!” 台上的魔术师说完,陈艳菲第一个举手,然后,直接走上台去。 陈一看着她,躺在魔术师面前的床上,魔术师拿出一把电锯,电锯打开,先是锯开了旁边的几个厚实的木板,说明自己的电锯是真的,然后,他拿一块黑布,给女人盖上头,拿着电锯,开始朝着陈艳菲的脖子上锯下去! 陈一就看到,电锯锯在陈艳菲脖子上的时候,血肉飞溅,这画面极为恐怖,但是场下的所有人,竟然都在鼓掌叫好。 陈艳菲的整个头颅,就这样被锯下来了。魔术师脸上和身上也都溅上来很多鲜血,不过他还是狰狞的笑着,一手淋着陈艳菲的波浪卷长发,把她的头就这样拎了起来,放肆的大笑,场下的人也在放肆的大笑,陈一旁边的那些穿着华贵的人们,也都笑着前仰后合。 这哪里是什么魔术,不就是在现场锯掉人头吗!为什么,这帮人还笑的这么开心! 这时候,那个长相像胡军的军官站在陈一面前,一脸严肃的问到:“陈先生,你为什么不笑?” “我为什么笑?这是杀人啊!”陈一竟然能够说出话来了,而且,他也突然觉得,这场面异常真实! 胡军笑了,看着陈一,说道:“陈先生,您杀的人,还少嘛?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个死刑犯,上午就要枪毙的,我们让她多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给您助兴!” “她……为什么是个死刑犯?” “因为她是个革命者!她和她的组织,想推翻我们领导的政权,这样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这不是也是您陈先生的命令吗!” “我是谁?”陈一突然问道。 “你是陈先生。” “陈先生是谁?” “我们的领导者!”胡军说完,魔术师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拎着陈艳菲的人头。他直接把人头扔在了陈一的身上。 陈一赶紧把人头甩开,但是他发现他的身体是不受自己的控制的,他看着自己,拿起了这个人头,然后,站起身,朝着现场的观众,展现着这可血粼粼的人头。女人的眼睛还睁着,脖颈撕裂的血管还在往下不断的流血。 陈一看着自己狰狞的笑,又看到现场观众们开怀的大笑,这笑容极为诡异。 …… 等陈一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闹钟第二次响起的闹铃了,早上八点五十,自己还躺在公寓的床上,起身,一身汗水,室内温度明明已经而是二十二摄氏度了,盖着薄被都会觉得冷,怎么一宿觉醒来,还浑身是汗呢。 拉开窗帘,窗外阳光明媚,楼底下,还有个小型的公寓游泳池,已经有人在里面游泳了。 对着阳光,陈一觉得舒服不少,没想到昨晚竟然做了那样一个诡异的梦,其实在梦中,他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醒过来,想要继续进行下去,而且,对梦中,胡军的那句话他记忆犹新,“陈先生,您杀的人,还少吗?”细想一下,这个梦,应该不是空穴来风的,很有可能,就是他陈一真实生活的一种写照。 来到办公室,林可欢看到陈一有点无精打采,问道:“怎么了?对新环境不适应吗?” “挺好的,就是感觉屋子里之前的房主怪怪的,头发掉的,把卫生间的下水管道都堵上了。”陈一说到。 这时候,正赶上秘书陈艳菲进来汇报今天一天的日程安排,没等陈艳菲说话,林可欢就问了一句:“小陈,你还有掉头发的毛病呢?” “掉头发?”陈艳菲一脸懵。 “我说我的房间下水道被头发堵了。”陈一赶紧解释道。 “对啊,就是你住的那个九零六啊,这房间以前是陈艳菲住的。” “啊?”陈一很惊讶,看了陈艳菲一眼,这时候,他也马上注意到,陈艳菲的手指甲,是绿色的指甲油,而且,右手手背的虎口处,有一个刺青,是一个心电图的模样,跟半张照片里,那个男人牵着的那只手一模一样…… 第一百零七章谁是老大 在陈一来之前,九零六公寓,一直都是在那里住的公司最高级别的人物的居所。 公司真正的高级管理层的人不会住那种公寓,所以,最高级别的一直都是林可欢的秘书,陈艳菲,但陈一来了之后,按说顶多算是跟陈艳菲平起平坐,是林可欢的左膀右臂,但是林可欢给了陈一那个网络综艺节目来做,所以,从权利上来说,已经比陈艳菲这个单纯的小秘书要高出一个级别了,所以,这个屋子,陈艳菲自然而然的要让出来,住在了他的楼下。 陈艳菲在这个房间里住了足足一年了,这一年期间,她见证了欢腾科技从低谷中爬出来,走到现在这种位置,如果说论功行赏的话,陈艳菲绝对是给公司出了大力气的人,在陈一来之前,陈艳菲在林可欢心中的地位,绝对是第一位的。 但谁想到,陈一到了之后,几乎没有做任何事情,完完全全的就把陈艳菲的地位取代了,公司上上下下的,也都替陈艳菲打抱不平。陈一走在公司里,别人看他的眼色也都不一样,大家肯定都认为,陈一和林可欢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陈一这种长的就像个小白脸的人,绝对是出卖了自己的色相,换来了自己现在的地位! 上午,网络综艺项目的总负责人,杜伟仁来到公司,说要开会。这小子很讲究牌面,来公司的时候,坐着一辆迈巴赫,相当霸气,穿着一身纪梵希的西服套装,脚上踩着格拉菲慕的皮鞋,腰上的那条范思哲皮带,皮带扣上的美杜莎的头像金光耀眼。 其实上次和这个人冲撞完之后,陈一就避免和他在接触,项目组其实每天都会开会,后来的几次会议也没有在叫过陈一,但是这次,杜伟仁点名道姓的要陈一参加。陈一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去了。 这次大家来的都很准时,只剩下陈一一个姗姗来迟,他的座位空着,虽然不是主座的位子,也是坐在了杜伟仁的旁边。 杜伟仁叼着雪茄,见陈一来了,朝他高傲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好,既然现在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开会吧。今天会议主要的议题是针对明天的发布会,我们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 “什么发布会?”陈一一头雾水,直接问道。 “陈一啊,虽然你是负责人之一,但毕竟也就是副手,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讲完,然后在问问题?我让你开口了吗,就直接插嘴,一点规矩不懂呢?”杜伟仁不耐烦的说到。 陈一笑着点点头,说道:“不好意思啊,平时自己做事习惯了,您继续讲您的。” “真不知道上面怎么派你这个人来,想不通!”杜伟仁丢下一句话之后,继续说道:“明天,晚上八点,我们的这档网络惊悚综艺节目,就要在优酷网上独家播出了,所以明天六点开始,咱们在海淀剧场,有一个观众见面会,或者说是开播首映礼。咱们这地方节目《火星异闻录》可是上面倾注了很大的心血,也投入了很多资金,人力来做的,是要打造成一个网络综艺节目的爆款!所以,咱们这次的首映礼,规格也非常高,请来了不少主流的媒体记者,所以,到时候,出席的各位,都要注意言辞,针对明天的首映礼,我有这么几点,要强调一下……” 杜伟仁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一个人在那滔滔不绝的说了大概有四十多分钟,这四十多分钟里,基本上连水都没有喝一口,陈一在旁边都快睡着了,这种人,其实不适合做项目,适合直接去体制里当领导。在那里,也不需要你真正懂什么业务,不需要多高的技术含量,只要会讲话,会走关系,就一切ok。 可算是讲完了,杜伟仁临了说了一句:“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现在你们有什么要补充的,或者有什么疑问的吗?” 这时候,导演问道:“杜老师,明天大家是都要去吗?” “当然了,我们在座的这二十几个人,是这个项目的主创人员,所以必须要去的。而且,明天我们一定要强调,我们的节目,是追寻刺激,在追寻刺激的同时,传播正能量!轮到你们哪位讲话的时候,希望你们都能够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要乱说话,不然,下面都是很有名的媒体记者,一句话有闪失的话,咱们的节目,恐怕对咱们的影响就会很大的。”杜伟仁说到。 “明天我可以不去吗?毕竟,我对项目不是太了解,刚来的,没什么好说的,第一期的节目,都是你们在做,我对里面的细节,知之甚少,我去了没有多大的意义。”陈一说到。 杜伟仁看了他一眼,挑着眼睛,说道:“我就没打算让你去啊?” 杜伟仁这句话说出来,下面的人忍不住的都笑了,搞得陈一很没面子。其实这种活动,陈一也确实没想参见的,但是,毕竟是人争一口气,树要一张皮。你杜伟仁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陈一参加,那开这个会,干嘛还要叫陈一过来呢? 之前的几次会议都没有叫,为什么现在要叫?还在这里叨逼了四十多分钟,这是故意让陈一难堪的吗? 陈一这时候意识到,杜伟仁这小子,还真不是什么好鸟,他妈的这是故意让自己下不来台呢! 在陈一现有的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耍过,他瞪着杜伟仁,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刚才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就是告诉你,这个发布会,你用不着去了。毕竟我们这个项目,有你没有你,都一样做。”杜伟仁嘲讽的说到。 “既然有我没我都一样,那干嘛还要叫我来啊?” “毕竟,你是上面派来的,我们多少也得给上面点面子吧。虽然这个项目是我全权负责,但毕竟也是需要上面支持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以后的会议,我们都会叫你参加,你可以选择不来,当然了,你来了,也没有什么发言权。”杜伟仁这是公然在挑衅陈一。 陈一看着杜伟仁阴阳怪气的样子,真想抄起桌子上的玻璃烟灰缸朝着他脑门上砸下去。不过陈一告诉自己,现在自己不是那个刚毕业的学生,不要那么血气方刚,要沉着,要冷静,真要是在这里动手的话,那不管自己多有道理,也是理亏的。 就在陈一强制的压住自己情绪的时候,袁明突然说了一句,“陈哥不去,我也不去了!” 袁明是这档节目的主持人,综艺节目的主持人,相当于一个电视剧电影的主演,而袁明说完之后,几个他们主持部门的也都表示要退出。 这就相当于,你开个首映礼,主演和演员们都不来,那你来有什么意义? 没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候,是袁明站出来替陈一解围了。 杜伟仁一愣,看着袁明,问道:“袁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一个狗仔,现在给你了一个节目来做,说不定,能够成功完成转型,成为著名的主持人呢!你现在要跟一个废物站在一起?” “你他妈说谁是废物呢!”陈一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吼道。这一声吼,吓了杜伟仁一跳。 杜伟仁装过头,再看陈一的时候,发现陈一的眼神变得阴冷,眸子里,带着一股锐气,或者说,是一股杀气,杜伟仁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这眼神太吓人了,好像只有杀人无数的恶魔在暴怒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就在会场陷入僵持的尴尬的时候,突然,会场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陈艳菲从外面气势汹汹的走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我是代表林总来的。” 杜伟仁看到陈艳菲来了,赶紧转换了一副嘴脸,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这脸笑的,好像要开了花似的。 “陈大秘书,您怎么突然来了?怎么来之前不通知一声啊,您赶紧坐,赶紧坐!”说着,杜伟仁赶紧站起来,给陈艳菲让座。 陈艳菲面部没有表情,看了陈一一眼,然后又对着杜伟仁说道:“杜先生,刚才您的助理,把明天参加首映礼的名单报上去了,我们林总看了之后,觉得有些地方欠妥,让我来找您核实一下。名单里面,没有陈一,请您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我是觉得,陈一刚来,不了解项目,前一期的节目,他也没有参加,所以,我想还是这次不要他参加了……” 陈艳菲冷笑一声,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杜先生,希望您能够看清现在的局势,这个项目,是我们在投资,我们有权利派任何一个人来参与,也有权利,替换现有的任何一个人!整个项目,所有的人,我们都能换,当然也包括您,但是,只有陈一不能换,所以,我想您应该知道陈一在这个项目里的重要性了吧,别的话不多说了,我们公司的容错率很低,这是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再有下次,你请自行离开!” 说完,陈艳菲气场十足的转身就走,看都不看在座的这些人一眼,弄的杜伟仁很没有面子,根本下不来台,场面极为尴尬。 这时候,杜伟仁脑子里才盘算出点门道,看了看陈一,终于知道,上面平白无故的派来这么一个人绝对不是派来一个废物,他朝着陈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明天,首映礼,你……你还是去吧……” “看我心情吧。”说完,陈一离开了会场。 袁明赶紧追出去,袁明的脑子还是很聪明的,他看人很准,从陈一来的第一天就知道,这陈一肯定不是简单的人,这次,就因为首映礼没有他的名字,林总直接派人过来说这个事情,而且,这态度异常强硬,这不但给陈一涨了脸,也让所有人都知道,陈一在项目里是个什么地位。 相比,经历这一次之后,项目组里的其他人,马上就会聚拢到陈一这边来。 “陈哥,来,抽根烟。”袁明给陈一递上一根烟。“ 陈一笑了笑,接过烟,并没有点着火,因为公司里不让抽烟,拿过烟,也算是对袁明的尊重。 ”兄弟,刚才谢谢你啊。“陈一客气到。 袁明如果不是知道陈一有强大的后台的话,刚才肯定不会站出来的,谁会为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不触及自己利益的人挺身而出呢,只有知道这个人会给自己带来利益,知道这个人会对自己有帮助,才会在关键时刻出来相助。这就是现在的社会规律,如果你对别人没有意义,没人会帮你,如果你的存在有一定的价值,那肯定就会有人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这就是为什么,在很多人,当了官,有了权力,有了金钱的时候,贴近他的人才越来越多。 “陈哥,这是我应该做的,咱们可是多年的老交情了!” “说的没错啊,时间真快,以后,这个项目,咱们两个合起来做,以后的几期节目,你听我的,我肯定能把这个项目做起来!”陈一胸有成竹,他其实也想要通过这么一个项目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不想让别人都觉得,他是林可欢的小白脸。 “陈哥,我肯定跟你啊,以后,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明天首映礼,反正你不去,我也不去,我们整个主持团队都不会去的。” “明天你们该去得去,我也会露一面的,但是不会去说什么,到时候,记者采访你们的时候,就说,这第一期节目,属于试播放,并不属于正式内容,真正的好内容,精彩的内容,还在后面!” “明白,陈哥你放心,明天我知道我该怎么说!对了陈哥,你给我联系杨芜道长了吗?”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说着,陈一掏出电话,拨了杨芜的电话号码,但是,打了好几次,手机都是以无法接通,也不知道杨芜现在在忙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家族诅咒 “人来隔重纸,鬼来隔重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说着,杨芜抽出一张符篆,将符篆在一个盛满了狗血的瓷碗里面沾了一下,血粼粼的符咒一下子贴在一个四五岁小男孩的脑门上! 这两天,杨芜一直特别忙,有一个远房亲戚找他,他为此专门去了一趟湖北。这亲戚家也比较穷,没有给他什么大钱,甚至都不给他钱,连路费都没有给报销。杨芜就是自己去的,为什么去?因为他这个四岁的小侄子生了一场病。 高烧一个星期没有减退,去了当地的医院,医生束手无策,抗生素的药物输了一大堆,孩子黄疸都出来了,但是就是不起任何作用。医生说这叫什么病毒,当地治不了,让去北京看看,但是家里穷,去不了北京看病,只能找到杨芜。 杨芜虽然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但是,也分事情,在电话里听了孩子的病情之后,也没有多犹豫,直接就过来了。 这是一个山区,距离湖北十堰至少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进村很不容易,走个山路,非常颠簸,一般在城市里的人,坐车上这种山路的话,一会走,一会停,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又急转,一会又上下颠簸的,很容易就吐了。杨芜这三个小时车程受了不少罪。 到了亲戚家里,也没休息,饭也不吃一口,就开始给小孩看病。按照辈分来说,这孩子算是他的侄子,从来没见过,这是第一次见。 小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道道紫色的血管,甚至都能够透过皮肤看的一清二楚。小孩子平时就很瘦,这一生病,就更是皮包骨了。畏寒,夏末,是太阳最毒的时候,也是天气最暴热的时候,结果这孩子在家里关着窗户,捂着被子,还冻的哆嗦。 杨芜一看这小孩的症状,二话没说,也没有问什么,直接就念了刚才的那道咒语,然后把沾了事先准备好的狗血的符篆,贴在小孩的脑门上。 小孩子刚才还在不停的哆嗦着说着胡话,谁知道,这符篆贴在脑门上之后,小孩竟然不说话了,安静的睡了过去。 这时候,杨芜才问小孩的家里人,“什么时候出现的这种情况?” “上星期,我带着他去山里采一些药材,回来的有些晚了,我为了抄近路,就带着他走了一条小路,那条小路会经过一片坟地,我当时觉得没什么,但是走过那片坟地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吓人,当时老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们,我总回头看,他就也跟着一起回头看,但是什么都没有,就这样,我们走了回来,回来的当天晚上,他就发烧了……”小孩的父亲说到。 “以后,少带着孩子进山,挖草药你自己去不就得啦,让孩子在家多好。”杨芜责怪到。 “是啊,但都怪这老娘们,她那天回娘家了,孩子自己在家我不放心啊,毕竟刚四岁,我就带着去了……”孩子的父亲埋怨着自己的老婆。 这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下子就翻脸了,吼道:“你怪我?你还有脸怪我!我为啥回的娘家你不知道啊,还不是因为你,你前一天晚上,要不是去了那骚狐狸精的家里,不钻别的女人的被窝,我会走吗!” “你胡说,我前一天晚上是跟老李他们打麻将去了,根本就没有找别的女人,你说我得有证据,证据呢!” “证据,你回来一身骚气,那就是证据,是那个女人身上香水的味道,咱们村子里,除了那个狐狸精,没有别的女人用香水的!” “你胡扯,我是回来的时候,碰上她了,所以沾了点香水味……”男人解释道。 “你回来的时候几点了?起码凌晨两点了吧,你凌晨两点回来,在路上碰上她了?你这话骗谁呢!” 杨芜静静的听着这俩人在争吵,但发现他们争执不休,直接打断了他们的争论,说了一句:“有完没完!你们要是继续吵的话,这孩子我不管了,现在我就走!”说着,杨芜佯装要离开。 “别别别,兄弟,别走哦,不好意思啊,都是我们不好,你看着怎么样啊,什么办法能救啊,你就让我准备了狗血,还需要什么啊?我这还有好多药材呢!”孩子的父亲赶紧说到。 这时候,杨芜看了看那个女人,又看了看孩子,把这男人拉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月光惨白,映射着这两个人的脸,男的忧心忡忡,杨芜问道:“老哥,咱们好多年不见了,这次你叫我来,我义不容辞的就来了,但是,你要跟我说实话,我这个嫂子,应该不是你原配吧,这个孩子,应该不是她生的!” “你咋看出来的?”男人很惊讶的说到。 “一般,女人吵架的话,离家出走回娘家,基本上都会带着孩子一起走!她没有带,而且,我来这也有好几个小时了,据我观察,这女人对孩子的病不是很上心,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本来我以为她是疲惫了,但是看刚才和你争论的时候,她那么来劲儿,说明她有的是精力!” “没错,我原配在生下孩子半个月,就得了一场重病,当时也是发烧,没救过来,死了。当时有人说,这是中邪了,也有的说是孩子克死的……然后通过朋友介绍,就认识了现在这个,这个女人,会做家务,也能说会道的,一起过日子,我觉得挺好,只是对我孩子有点冷落,不过也没关系,只要管我孩子吃喝,不打我孩子就好了。”男人比较淳朴,老老实实的交待事情。 “她以前是干嘛的?”杨芜问到。 “你问这干啥?这跟治病有关系吗?”男人有点抵触情绪,好像觉得杨芜问的隐私有点太多了。 一看这男人表现出来的是这个样子,杨芜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因为他基本上已经猜测到这女人之前是干嘛的了,如果是正当职业的话,男人肯定也就说了,但是他不说,反倒是很有抵触情绪,只能说明,这女人肯定不是正经职业的。 其实不用问,如果陈一在的话,光看这女人说话时候的表情,光看着她穿着这身和农村妇女完全不一样的性感的衣服,看着她的那种翘着腿做在椅子上的坐姿,基本上就能知道这女人是干嘛的了。 但当时杨芜依然多嘴的问了一句:“孩子生病的前一天,这女人回了趟娘家?她娘家在哪?” “你怎么又打听她娘家的事情?” “算了,不愿意说就算了,你不用告诉我具体在哪,你就说,她娘家离这里多远?” “就在后山那个村子,做小巴车的话,两个小时。” “她是孩子出事前一天晚上走的?第二天回来的?” “对啊。” “那么晚了,哪还有小巴车?”杨芜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突然恍然大悟,感觉那女人把自己耍了。 杨芜看着自己这憨厚的老哥要暴怒,赶紧劝说道:“老哥,我看你是个老实人,所以才这么跟你说的,你先别上头,咱们啊,先给孩子治病,孩子好了,你怎么折腾都行。” “好,我听你的,兄弟,你说吧,有没有救我孩子的办法,让我干啥都行!” “那你再说说,孩子生病之前,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老哥想了想,然后说道:“当天走过乱坟岗,我们老回头看,我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孩子老说,后面有个人,是个丑女人在跟着我们,当时我就告诉他,眼睛花了,可是回到家之后,他还一直总往门口看,说丑女人就在门口呢!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灭了灯,他半夜突然起来,跟我说,那女人刚才就在他旁边,说他头发太乱,要给他剪头发!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儿子从一岁开始,就没有给他留过头发,一直是个秃瓢,哪来的头发?” 杨芜若有所思,然后问到:“孩子的亲妈死了几年了?” “我娃出生不就死了,现在得有四年了吧。” “那应该不是。”杨芜一边掐指算着,一边说到。 “不是啥?你是不是也觉得,是孩子的妈妈来找他了?我原配老婆,长得也很难看,当时我儿子一说是个丑女人的时候,我就想到,是不是她来了。村里的一些老人也说,没准是孩子的妈妈回来找孩子了,会不会真的是她!”老哥赶紧问到。 杨芜看了看门口,月光下,破败的门扉在随着夜风轻轻摇晃着,院子里一棵柳树,柳树的枝条把月光剪碎,光亮斑驳的铺洒在地面上,杨芜若有所思的片刻之后,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如果是孩子的亲妈来的话,不会这样伤害自己的孩子,而且,死去的亲人,顶多在这里停留三年,三年过后,它没有任何咒怨的话一定会去投胎,现在已经四年了,所以,来的那个东西,不会是孩子的妈妈!” “那……那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在乱坟岗真的招上鬼了?” 杨芜依然摇头,然后拍着老哥的肩膀,说道:“我说的这些事情,其实都是无稽之谈。都是一些封建迷信的说法,很多人啊,都是希望相信他们心中所想的,其实没有这个必要,这个世界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只要你坚定没有,那他就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 憨厚的老哥憨厚的摇了摇头。 “我意思就是,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孩子的这种病,我看了下,可能是遗传病。他妈妈当时死的时候,就是高烧不退吧。” “对,跟这症状很像。” “嗯,现在有很多这种家族性的遗传怪病,医学界解释不了,也治不好。而放在封建迷信的说法那里,这就叫,家族诅咒!就是祖上,就被下了这种诅咒了,然后世世代代,都会被这种诅咒困扰……” “兄弟,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能不信呢,越说越真,那怎么办啊?诅咒,也是能够解开的吧。” “能,但是我现在不知道是什么诅咒吧。我接下来,要做个道场,这些东西,你就当一个形式再看,不要跟封建迷信传播放在一起。这在古代,这叫祝由,也是算在医学的范畴里的。” “好,我懂!” 道场摆好,杨芜穿戴好道士的衣服,手持木剑,在桌子上摆出了七星阵,这次和以往不同,以往都是六芒星阵,六芒星阵法是用来除鬼的,但是七星阵,是用来斗恶灵,破诅咒的! 杨芜高举木剑,木剑对着天空,颂道:“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若有如狼似虎鬼来临,地头如狼似虎走不停。天清清,地灵灵,弟子杨芜奉三茅祖师之号令,何神不讨,何鬼不惊,急奉祖师茅山令,打扫鬼邪万妖精,急奉太上老君令,驱魔斩妖不留情,吾奉三茅祖师急急如律令,赦!” 话音一落,手中木剑往天空一扔,剑尖朝上,直上直下的窜上去三米多高,突然,掉转过头,垂直戳下来,木剑直接戳进泥土地里,戳进去之后,剑身剧烈震动,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杨芜拿起一张符篆,在手里一甩,符咒直接燃烧起来,淡绿色的光芒,他将这道光芒握在手里,好像它的手拖着一团火一样,突然,将手上这团火砸在地上,轰的一声,竟然出现了爆炸的效果。 杨芜的这个符篆上面是带有化学药剂的,遇到空气,和空气摩擦,一下子就能起火,片刻后,会发生如同鞭炮一样的小爆炸。 被炸的地面,形成一块黑色,杨芜把木剑从地上拔起来,剑尖指着这一小块黑色,嘴里默念一些听不懂的咒语,他闭着眼睛,手中的剑在晃动,木剑的尖在黑色的土地上画着什么,这把剑看似是杨芜在控制着,但实际上,杨芜没有控制,好像是玩笔仙似的,任凭这把剑在地上勾勾画画。 片刻后,黑色的泥土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图案,剑尖在上面,画出了一个漩涡…… 第一百零九章黑色的梦 旋涡。水流下去,形成的旋涡。 下水管道漏下去的水形成了旋涡,迅速流了下去。 陈一刚洗过澡,看着地漏上形成的这道旋涡,确定这次不会再堵了。 虽然不堵了,但还是觉得,下水道里面翻上来的那股臭味经久不散,陈一很不能理解,这里的人都是怎么能忍受这种味道的,难道就不能跟物业去谈一谈吗。 难道说,这股味道,只有自己的屋子里有?陈一脑子里突然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他穿戴好衣服,下楼,去了八零六房间,因为这个房间正好是自己房间的楼下,他们的下水管道是同一条,如果有气味的话,他们这两个房间的气味肯定是最一致的,所以,陈一就想问问,楼下这间有没有味道,要是有的话,可以多找一些业主一起去物业那里谈谈,看看这个事情需要怎么解决一下。 按响了八零六的房间门,过了一会,门开了,里面探出来半张脸。陈一一看,竟然是陈艳菲。 开门的一瞬间,不仅仅有陈艳菲的半张脸,还有屋子里面传来的悠扬的卡门歌剧的选段。 “怎么是你,你住这啊?”陈一脱口而出。 “嗯。”陈艳菲一脸的疲惫,毕竟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对于一个经常加班到深夜,好不容易能提前回来睡个好觉的都市白领来说,这个临近睡着的时间段,有个人来敲房门,实在是一件让人不爽的事情。 “那个,我想问问你啊,就是,你这屋子里,有没有异味?” “什么?”陈艳菲好像不明白陈一在说什么。 “就是下水道里,有没有翻上来的臭味,特别臭的那种,闻了让人觉得头疼恶心。” “陈一,你大晚上的敲我房门,就是要说这个?好无聊啊。”说着,陈艳菲瞥了陈一一眼,就要把门关上。 “我这不是没话找话,真的,难道你之前在九零六住的时候,就没有闻到过就卫生间下水道的异味吗,我每天晚上都得关着卫生间的门,开着排风扇睡。” “大老爷们儿的,就一点臭味看把你矫情的。谁家厕所没臭味啊,我这个也有,要不你来闻闻?” “好,我闻闻,我看看跟我那个一样不一样,我那个是实在不能忍受的!”说着,陈一就要往里走。 陈艳菲赶紧堵上门,不带好气的说道:“你怎么回事啊,你还真要进来啊,这大晚上的你进来算什么事啊!出去!无理取闹!你别影响我了,你要是再来的话,我可告你性侵犯!” “我靠,凶的跟个母老虎似的,怪不得没男朋友呢!我侵犯谁也不侵犯你啊!”陈一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陈艳菲把门关上,那股卡门的音乐也戛然而止。 陈一走在楼道里,这时候,一个男人迎面走来,和自己擦肩而过。 极其短暂的一瞬间,陈一一下子就把这个男人的五官扫描到了自己的脑子里,而且,一下子就看出,这是自己床头抽屉里那半张照片里的男人!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陈艳菲的男朋友,确切的说,是她的前任男友。 既然是前任男友了,这大晚上的,还来干吗? 陈一的脑子里生出了一堆疑问,但是转念一想,这反正是别人的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自己女朋友,爱哪个男人找就哪个男人找呗,陈一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但是,他脑子里又晃过一个瞬间,他突然在短暂的记忆中搜索到,这个男人,裤子兜里鼓鼓囊囊的,好像还有个尖头,这是什么?难道是匕首? 他一直都是一只手在裤兜里的,手里肯定是攥着东西,很有可能,就是攥着一把刀。 他拿着刀干嘛? 陈一放慢了脚步,用耳朵仔细听着。 他听到,这个男人在八零六的房间停住了脚步,然后敲门。 陈艳菲不耐烦的把房门打开,说道:“陈一你烦不烦啊……”话音未落,她突然闭上了嘴,因为眼前的人,不是陈一,“你……你怎么来了……” “你以为,换了房间我就找不到你了吗?随便找物业就能查到你搬到哪了,你想躲着我,不要紧啊,搬出这里不就找不到你了。” “没躲着,也犯不着躲着你,我是公司安排的换了个地方。”陈艳菲说到。 陈一在楼道的拐弯处,停住了脚步,偷偷的探出头来看着这边的情况,其实他不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只是这个男人,让他觉得很奇怪。 前男友点了点头,陈一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说:“哦,公司让你搬走的?” “你别废话了,这么晚找我干嘛?” “不干嘛,想你了,来看看你!” “咱们已经分手了,你别来骚扰我了!如果你在不走的话,我就要叫保安了!” “好啊,你叫啊,保安都认识我,我以前就是这物业保安队的,现在我是这物业的副经理,保安敢管我吗?” “那我就报警!” “警察从出警到这里,至少有十分钟,而这十分钟,我完全可以捅死你!”说着,前男友突然就抽出匕首,另一只手一把陈艳菲推进了屋子,然后自己也跟了进去。只听到里面传来陈艳菲惊声尖叫的声音。 陈一觉得,这事情自己不能不管,毕竟,自己是警校生出身的,遇到危难,一定是要舍己救人的! 陈一赶紧跑了过去,但是,到了房间门口,房间门已经完全关上了。 陈一赶紧拍打房门,一边拍打,一边大喊道:“陈艳菲,开门!开门啊!”一边拍门板,还一边拿脚踹。 这时候,房门一下子开了,陈艳菲一脸疲惫,头发凌乱,她看着陈一。 陈一也看着陈艳菲,又往门缝里看看,看不到任何人。 “你……你没事吧……”陈一一脸懵逼的问到。 “你没事吧?敲门干嘛?” “我……我看一个男的拿着刀冲进来了,要伤害你……” “伤害我?男的?一整个晚上了,就你出现在我面前,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别用自己泡小姑娘的方式来聊骚我,我不是那种人!” “不是,我真……真看到了,是你前男友,是不是他就在你房间呢,没事,别怕,我能保护你……” “你保护谁啊保护,别跟我来这套!我就没有男朋友!” “我见过你前男友,你有一半照片落在我床头柜的抽屉里了,那只有一半照片,上面的男人就是你男朋友,刚才,我就是看到他进来了!” “是吗?” “是!” “那你一定是见鬼了!”说完,陈艳菲一下子把门关上了。 陈一吃了闭门羹,但他并不懊恼,只是觉得特别奇怪,明明看着一个男的进去了,明明陈艳菲怕得要命,按照常理说,她急需要一个人挺身而出的救她于水火之中,但为什么她表现出来的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难道,那个男的,又是陈一脑子突然短路,出现的幻觉吗? 站在电梯里,陈一脑子一直盘算着这个事情。他也开始认为,幻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他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连衣服都一样,而且,他一手揣着裤兜的动作,都和照片里的样子完全一个状态,面部表情和神态,和那张估计已经相隔了几年的照片,也完全一样,一个人,就算保养再好,也不可能一点变化没有,至少发型,会多少有些出入的,但是陈一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和照片完全一样,没有丝毫偏差,就好像是那个人从照片里走出来似的。 幻觉,肯定是幻觉。 陈一就这么一直想着,以至于都没有按楼层按钮,在电梯里站了足足五分钟,直到一楼有人按了电梯,电梯缓缓下降,陈一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半天一直在电梯里发愣。 到了一楼,索性去外面的小卖店买包烟,因为这里是无烟公寓,公寓的小超市里,不卖烟。 陈一已经戒烟很久了,但是最近又开始抽起来,他现在一需要思考的时候,就得抽烟,而且,要不停的抽,这似乎已经形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好像他们这些做侦探的,都有这种吸烟的癖好,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还一直在吸毒,当然了,这种行为是要坚决抵制的,陈一绝对不会碰那种东西,犯愁的时候,抽一两根烟,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夜色正浓,走出小区,正对着一条宽敞的马路,马路对面,刚好有一家便利店,便利店旁边,还有个小酒吧。东四这边跟工体比较近,酒吧也不少,但是这里的酒吧和工体三里屯那边的酒吧,完全不是一个风格,都是以轻吧为主,里面还有一些外地来或者本地的民谣歌手,抱着吉他唱着冷门的歌曲,有的一唱能唱一整夜。 陈一买了包烟,闲着也没事,就走进旁边的一个小酒吧,说是酒吧,不如说是一个小酒馆。里面装修很像五十年前,美国西部的酒馆一样,墙壁上,木纹装饰,挂着牛仔帽和仿真猎枪。 酒馆里人不多,这个时间点了,该睡觉的睡觉,玩夜生活的也是去三里屯工体那边,去比较嗨的夜店玩,谁会没事大晚上的在这里坐着。 小舞台上,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年轻人,唱着窦唯的歌。自从九十年代中国摇滚大火之后,一下子被港台音乐打的跌入谷底,即便是现在新兴的摇滚新力量,似乎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崛起,那个年代的民谣和摇滚,是属于那个时代的标签,而现在,再次听到那个时代的旋律,似乎已经和现在格格不入了。 虽然陈一算不上那一代人,他青春的音乐记忆基本上还是周杰伦、陈奕迅这些属于八五后,九零初的专属记忆。他听不习惯什么窦唯,什么张楚,听不懂唐朝乐队,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却颇有感触,曾经的音乐在现在燃起,就如同他一样,明明不该属于这个时代的,但是偏偏,自己醒来,已经是十年之后,自己的一切思维方式,还是停在十年之前,自己对这个社会这个世界的认知,也是停留在十年之前。 十年前,他用的是诺基亚,现在苹果和三星手机几乎称霸了整个电子市场。十年前,北京还没有限号,没有限购,没有那么多对外地人的不合理规定,但是十年后,你曾经会觉得完全不合理的事情,现在都变得那么的理所应当。 十年前,你上网玩的是cs,玩的是魔兽争霸,但是现在,网吧改名叫成了网咖,里面清一色的玩的是lol。以前闲得无聊的时候,大家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现在,在一起闲着无聊的时候,不是抱着手机刷朋友圈,就是玩王者荣耀。 面对这些细微的变化,陈一一开始是极为不适应的,但是,他想要生存,就必须适应,必须在这短暂的几个月的时间,追赶这十年的发展。 他坐在酒馆里,要了一瓶百威啤酒,一边喝着这种没什么酒精但是非常利尿的啤酒,一边听着台上的人唱着窦唯的那首《黑色的梦》,陈一不想在回忆什么,他的眼睛要往前看。 这时候,一个女人,走到他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了他两眼,陈一也看这个人,光看这个人的眼神,陈一就知道,她是带着一定目的来的。 这么一对视,给了这个女人说话的机会,“帅哥,一个人啊?” “嗯。”陈一喝了一口酒,挑着眉毛看着她。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大腿修长,低胸,胸部也很大,但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顺直的长头发,遮盖着她的耳朵,整齐的头帘挡住了自己的额头,眉毛也都挡住了,妆容不算太浓,不是那种夜店妆,但是也能够看得出来她脸上一层层的粉底和她故意嫁接的又长又弯的睫毛…… 第一百一十章我有故事你有酒 女人显然是个酒托,坐下来,说想跟陈一喝一杯。 陈一无所谓,说道:“喝酒行,我可以请你,喝多少都行,只要你能喝!” “怎么?帅哥这是想跟我拼酒啊?”女人笑的洋洋得意,女人心里也有谱,毕竟是酒托,大多数男人都是这样的,看到美女,就想把女人灌醉了带回家,这种老套俗气的套路,似乎在改革开放的几十年里,就从来没有改变过。 陈一笑着看着这个女人,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不会晚上要带我走吧。”女人觉得有个男人又要上钩了,一会儿,她点酒的时候,肯定会找贵的来点,不会含糊的。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因为你长得帅,就跟你投入半点感情,夜店里,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而且,在这种女人眼里,没有什么帅哥不帅哥的,没有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有钱你就帅,有钱,咱们就能谈感情。 “我只请你喝酒,但是,喝我的酒,就给我讲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白雪公主的故事还是灰姑娘的故事?”女人笑着调侃道。 陈一收敛起自己的笑容,看着女人,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能够从她的瞳孔透视到她的内心。 “讲一个真实的故事,你的,或者你身边发生的,你可以编,但要编的有逻辑,而且,不能是我听过的。” “哎呦,有意思啊,你这样的人,我倒是很少碰到。”女人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不一般,但是,更多的是觉得这个男人是在故弄玄虚,完全是在她面前耍个性,好像要让别人觉得他与众不同,其实,男人都一个德行,女的劈开腿,有几个男人管得住自己的裤裆的。 “好啊,那没有酒,我讲不了,我要先点酒!”女人说到。 陈一撇嘴一笑,招呼服务员过来,让女人点。陈一心里清楚,这是个酒托,酒托肯定会找盈利最高的酒,也许不是最贵,但是,肯定成本价最低。 “来这个。”女人一上来,就点了一瓶威士忌,上面没有写着品牌,估计是个国产的杂牌,只是贴上了英文标签,这一瓶酒就六百六,不算便宜,但刚好够了这女人今晚的指标,够了这个指标,她可能才能拿到工资。 酒来了,女人还装模作样的说道:“我只能喝洋酒,喝不了你那种啤酒,这个酒不错,价格也还可以,你确定要请吗?不行的话,我来请你。”一般女人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其实就是随便一客套,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她是专业干这行的,多少也得有点洒脱的范儿来。 这时候,男人肯定是要展现出自己的财大气粗,肯定说“不用不用,说好的我请你的,这点钱算什么!” 而陈一,不咸不淡的笑了一声,很轻蔑,说道:“二十块钱一瓶的假洋酒,也叫贵?” “这可不是二十块钱,是六百六,你没看标价啊?你到底请得起请不起啊,请不起的话,我可就不跟你喝了。”女人有点要原形毕露。 “我买是六百六,你们酒托买的话,也就二十。既然你想请我,那你请好了,二十块钱,不叫个事。” “去你的,你才是酒托呢,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女人气急败坏的吼道。 “有病的是你!” “你……你还骂人!” “我是说,你真有病,身体上的疾病。你在跟我接触这短暂的十分钟里,左边眼角,一共跳了三十七下,嘴角抽动了五次,拿酒的时候,手腕颤抖,小手指无力,这是你神经系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而且,你最近至少有半年的时间,生理期不调,每天睡不好觉,睡眠质量极差,稍微有一点动静都会惊醒。”女人不想听了,转身就要走,陈一依然继续说道:“而且,你想过自杀,这种念头,经常会在你心里涌现出来!” 女人停住了,转过头,看着陈一,生气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一个喝酒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通过观察。” “就算你观察能力强,为什么……为什么会说我想过自杀?” “你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割痕,显然,你曾经有过这样的举动,以伤疤恢复情况来看,应该已经有半年时间了,如果一个人出现了自杀倾向,在三五年之内,这种念头都不会消失,有的人会转化成抑郁症,而有的人,可能会重新振作起来,而我觉得你,很有可能发展成前一种,所以,好自为之吧。”陈一说完,将那瓶威士忌打开,嘴对着瓶口,直接喝了一大口。 酒托女人竟然不走了,而是转身,重新坐回陈一面前,拿过陈一手里的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然后一饮而尽,不加冰,也不加任何饮料,喝完之后,女人表情极为难看,眉头紧皱,又盯住了陈一,说道:“我喝了你的酒,我给你讲一个我的故事。” “讲。” “一年前,我从湖北老家来到北京城,想闯一番天地,据之前来北京的姐妹说,这里遍地是钱,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捡,我觉得我比她们学习好,比她们又懂得多,她们都能够在这里赚到钱,我也可以,但是来了之后,发现,她们都是在一些会所里面,做陪唱小姐,陪唱的公主,可以陪着玩,陪着喝,陪着唱,但是是不会陪睡的,当然了,也要看客人给多少钱,只要钱到位,该出台也会出台的。 我为了赚钱,也做了陪唱的小姐,在那种地方,我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出手很大方,而且,每次去都会点我,每次小费,都给的是别人的两倍,但是从来没有要求过我跟他出去,也没有过分的摸过我,只是搂搂抱抱。他长得很帅,高高大大,说话带着东北口音,很吸引人。后来我们加了微信,聊得很投缘,最后,干脆我们就单约,在外面见面,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就像是情侣一样。 后来我们终于上了床,他床上功夫也很厉害,让我对他更加迷恋。但是,直到半年前,他突然跟我说,分手。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有女朋友。然后我才知道,他是个小白脸,是被一个富婆包养的,富婆给他钱,给他地位,让他有豪车开,有高档的房子住,让他做人上人! 有时候,我就觉得,男人比女人还要爱钱,我跟他说,他就算没钱,我也跟着他,我可以养他,但是他却跟我说,过惯了有钱人的生活,不想在成为普通人。然后,他就不再跟我联系。” “你没有找过他吗?”陈一问到。 酒托女人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具体住哪,只知道,他住对面的那个白领公寓里。”女人说的,就是陈一他现在住的那片公寓。 “哦,你只知道他住里面,不知道他具体房间。” “对,里面管的特别严,我也进不去,所以,我就一直在这附近打工,就希望有机会还能碰到他。” “你也是够痴情的。” “半年前,他跟我说分手,我当时真的快要崩溃了,在北京,我无亲无故,他是我的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恐怕又要回去,去会所做公主,我不想在过那种生活,所以,我当时觉得我的天都塌了,然后,就开始有了轻生的念头,我想要死!但是后来,我突然觉得,我要是死了,那不是就更看不到他了。不行,我还要活着,为他活着! 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被这个人折磨的死去活来。我是彻底的明白了这种感觉。那段时间,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我的身体,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差的,每天疲惫不堪,而且掉大量的头发,有人说,我这叫鬼剃头,一觉醒来,头发就少一块,最后,我干脆把头发全都剃光了,其实,我现在是个秃子!”说着,酒托女一下子把自己的假发摘下来,露出光秃秃的脑瓜顶。 旁边有几个客人看向了这边,暗自发笑。女酒托又赶紧把假发带上,然后看着陈一,说道:“我这个故事,你满意吗?” “这酒,我请了!”说着,陈一掏出一千块钱拍在桌子上,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嘿,别走,我这个酒,没有白喝你的,但故事,你也不能白听。虽然你请我喝酒了,但这二十块钱的酒,买不起我这个故事,现在,该轮到你了,我要听听你的故事!”女人说到。 陈一重新坐下,看着女人,然后说道:“我十年前,是个警校生,但是醒来之后,是十年之后了,我不知道这十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我不知道身边的哪些朋友可以相信,哪些不能相信,我更不知道我以后会面临什么……” 女人突然笑了,笑的前仰后合,指着陈一,说道:“你一定是个作家。” “为什么?” “只有作家才能正儿八经的讲出这么傻逼的故事……” “傻逼吗?” “讲故事的人是傻逼,听故事的人,是二逼!这个世界,都是由傻逼和二逼们构成的。哈哈哈……”女人可能是喝的有点猛,醉了。 “好吧,我承认自己是个傻逼,你也是够二逼的,那么我们今天就到这,我先走了,等有机会,我们再见。”陈一是真的要走了。 而女人突然拉住陈一的手,掏出自己的钱包,拿出了一张照片,说道:“你看,这就是他,是不是很帅。” 照片上,男人和女人,手拉着手站在沙滩上,这好像是马来西亚的一片沙滩,女的笑的灿烂幸福,男的,也……突然,陈一意识到,这个男人,他认识……这张照片,他见过! 这个男人,不就是自己床头柜上的那个男人嘛?这不就是陈艳菲的那个前男友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也有这张照片!难道说,她才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陈一抓住女人的手,看了看她的虎口处,果然,上面有一个刺青,一个心电图标志的刺青! 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样,跟陈艳菲的那个刺青也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我为什么不能有这张照片?本来这张照片是有两张的,他一张,我一张,分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这个照片,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说着,女人把照片小心翼翼的收回到自己的钱包里。 陈一感觉很不对劲。这不应该啊,如果说,照片上的这个人,并不是陈艳菲的话,但陈艳菲曾经居住过的那间房子里,怎么会有这个男人的照片?而陈艳菲的手上,为什么也有这个刺青? “你手上的这个刺青有什么意义吗?”陈一问到。 “意义?就是,我们彼此都能够听到彼此心跳的意思啊,他也有一个,只是在他的胸口,衣服遮挡着,你看不到。” “你们一起去刺的这个图案吗?”陈一问到。 女人瞟了陈一一眼,说道:“你问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好了,我的故事就讲到这了,你可以走了。” “那我们后会有期,对了,你刚才说你老家是哪的?” 女人眼神有点空洞,看着远处,小舞台上,那个装作很颓废的摇滚歌手,说道:“湖北。” …… 湖北山区里,月明星稀。 杨芜在月光下,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那个旋涡。 “这是个什么诅咒?没见过啊。”杨芜自言自语到。 孩子的爸爸凑过身来,也看着地上,刚才杨芜用木剑画出来的一个个螺旋的圆圈,问到:“杨兄弟,你这画的是个啥嘛?” “这不是我画的,是老天在给我们指引方向。”杨芜说着,又拿出一本书来,翻看里面的内容,好像在查字典。 “这个圈,我看着很眼熟啊,跟我们经过的那片坟地很像。” “跟坟地很像?什么意思?” “我们山里,有一片坟地,但是,构造很奇怪,他们坟头的每一个墓碑上面,都画着这样的一个螺旋圈……” 第一百一十一章来一个剁一个 杨芜跟着孩子的爸爸上了山。 夜色阑珊,山岭寂静如墨。 远处深林之中,有昼伏夜出的野兽在咆哮着。 孩子的爸爸拿着火把,在前面走着,杨芜拿着一个高亮度的手电筒在后面跟着。 夜晚,这深山老林之中,难免会有毒蛇猛兽的出没,所以,两个人都格外小心。 孩子爸爸手里拿着一把朴刀,看上去又黑又笨重,但是刀刃锋利,一刀下去,能把野猪的头颅直接剁碎。 “杨兄弟,别害怕啊,我们山里人,经常晚上走这种路,很安全的,不会有什么猛兽,猛兽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出现,你就注意身上有没有毒虫毒蛇之类的就好了。我们这一片,毒蛇不少,但是这毒蛇都是好东西,蛇胆可以炼药,价值很高,每个月都会有药商来这里收这种珍贵的药材。” “我不怕,这种路,我也早就习惯了。还有多远啊。就是好久不运动了,这一天又一直在赶路,没怎么休息,现在上气不接下气的,有点累啊,跟你们长期在山里穿行的人比不了。”杨芜实话实说,早已经疲惫不堪的他,现在有一种要挂掉的感觉。 本来孩子的父亲说明天白天带他进山看那片坟地的,但是杨芜说,这事情赶早不赶晚,晚一分钟,对他孩子的性命都多一份的威胁,而且,来这种坟地做法的话,还是要晚上来的,白天来了,意义不大。 孩子的父亲指着不远处半山腰的一片空地,说道:“就在那边了,快到了,再走半个小时差不多。” 杨芜感到绝望,顺着孩子父亲的手指看过去,那地方,烟雾缭绕,瘴气丛生,还时不时的有一些磷火燃起来,说明这片坟地在这里已经有年头了,而且有不少老坟。 真的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可算是到了半山腰上的这片坟地。 一眼望去,起码有二十来个坟头,坟头上都是杂草丛生,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也没有新坟。 每一个坟头前面,都立着一个大理石墓碑,墓碑上面,没有亡者的名字,也没有墓志铭之类的,就是空空的一块石头摆在这里,而每个墓碑上面,你仔细看的话,会看到,有这么一个螺旋圈,一圈绕着一圈,都是人手绘上去的,没有什么艺术性,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这是谁家的坟?”杨芜问到。 “不知道,我们村的老人都说,这片坟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也不知道谁家的,没有人来祭拜,也没有新的坟,估计,他们的后人,要么就是远走他乡,不再回来,要么就是这个家族断了香火,没有后人了。” “大表哥,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这些坟头是什么人的,也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后人,这些坟头一直在这里,对吗?”杨芜管这个人叫大表哥,但关系没有表兄弟那么亲,只能算是个远房亲戚。 杨芜来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一个简单撞邪的事情,谁想到,这么复杂。 “嗯,我们都不知道这些坟头是谁家的,我觉得,这都不像我们这边人的坟地,你看,他们这些坟头,墓穴摆放的乱七八糟的没有个辈分之分,也没有个朝向走势,非常乱,这不像我们这边的殡葬习俗,而且,我们也不会往这些墓碑上刻这种螺旋圈啊。” 杨芜走进身边的几个墓碑都看了看,确实,每个墓碑上都有这种螺旋圈,而且,都是纯手绘的,每个圈都不一样,有大有小,线条有粗有细。突然,杨芜看着这些坟地,发现了一些端倪,你在这里,平视着看,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站在远处的一个高坡上,以俯视的角度往下看,就会发现,这些坟头,并不是杂乱无章的,也是成螺旋圈的走向摆放的! “我想到了!我知道了!”杨芜突然兴奋的叫起来。 “兄弟,你想到什么了?怎么了?” “这确实不是你们这些山民家族的坟,这是一个神秘家族的墓穴!是领尸人!是领尸人的墓穴!”杨芜有些激动的说道。 “什么?什么领尸人?”大表哥一头雾水。 传说中,领尸人,曾经在封建时期,盛行的一个黑暗职业,曾经和赶尸人齐名。他们游走于全国各地的各个角落,专门给小孩下咒,专门寻找带有怨气的死婴,或者小孩子的尸体,把这些死婴,和小孩的尸体,炼成鬼娃!后来,盛唐时期,华夏民族国立强盛,民族富强,唐太宗李世民,派玄奘奔赴天竺学习正统佛法,玄奘归来,把正统佛教带回大唐,人们学习正统法门,佛教成了大家的唯一信仰。这些邪门歪道,自然就被赶出了这个国度,但是他们并没有销声匿迹,在东南亚一代,迅速传播开来。这项黑暗法门,逐渐在东南亚等国形成了自己的势力,直至今日。 其实所谓的领尸人,就相当于现在泰国那些制作小鬼,制作鬼娃的黑暗法师。他们用一种所谓的神力,加持到死婴或者小孩子的尸体上,使之变成带有法力的小鬼。有需求的人会出高价钱把这些小鬼请回家,虔诚供养,来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这些鬼娃,都不仅仅有法力,也有怨念,因为他们都死于非命,怨气很重,他们也许真能够帮助你去实现一些事情,但是他们也一定会在你身上,寻求一些回报,这些回报,不是说你上个香,敬供点东西就能平息的。这些负面的东西,卖鬼娃的法师不会说,或者他们会骗你,说他们的法力是可以镇得住鬼娃身上的怨念的,但领尸人祖祖辈辈在这世上游走了千百年,没有哪个领尸人能够真的镇压住小鬼身上的怨念,所以,他们死后,会在自己的墓碑上,让人画上这样的旋涡图案,这种东西,就像是一个迷宫,只有开始,却没有尽头,一圈有一圈,永无休止的走下去,也代表着一种轮回,生生世世的轮回,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希望能够靠着这样的轮回之苦,救赎自己。 如果是一个或者两个这种旋涡图案,不能形成什么力量,但是,这一脉的领尸人,生前肯定是经历了什么,被灭了满门,死后,一定是他们的旁支为他们选了这么一个隐天蔽日的地方,隐藏这里,并且,摆出了他们的这套螺旋阵,让一切想找他们寻仇的人,到了这个阵法之中,都有去无回 现在也就是这些坟头年代久远,那些阵法的力量都已经消失了,不然的话,在他阵法昌盛的时候,谁走进这样的螺旋圈里,都会遇上鬼打墙,根本就走不出来,很有可能会困死在这里。 杨芜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竟然能够发现一些领尸人的墓穴,这所谓的螺旋阵,任何书上都没有记载,还是听自己的师父口述过,怪不得刚才查了那么多的书,都没有找到丝毫的解决办法。 “表哥,我那侄子,应该就是走过这里吧?走完了之后,才生病的吧。”杨芜问到。 “当时我侄子走到这里,说啥?说有个丑女人跟着他是吗?” “是,没错!就在这附近,他总是回头看,当时是傍晚,这边树又多,遮天蔽日的,光线暗淡,我还以为是什么树影摇晃,他看错了,但是到了家门口,他还说,那女人已经跟到了家门口了,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按说这旋涡阵应该早就没有阵法了,不会再出现任何诅咒,尤其是对一个健康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这里,还有别的坟吗?” “没有,全都是这些了。” 这时候,四周突然刮起了大风,这股风很邪气,是一个旋风,旋风都是出现在平原上的,这种山里,很少会有旋风出现。 伴随着旋风,远处的猛兽也开始肆意咆哮,好像要大地震似的。 大表哥有点害怕,躲在了杨芜的后面,紧张的问到:“怎么回事,是不是咱们惊动了什么人?” “这里哪有人?你别怕,来,坐下,得跟他们谈谈!”说着,杨芜大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坐,盘着腿,面对着眼前的这些画着旋涡的墓碑,旋风就在自己的旁边,四处沙尘飞窜,大表哥都被这沙尘刮的睁不开眼睛了。 杨芜好像没什么事情,坐的端正,腰板笔直,突然,对着些坟头就说道:“我他妈的知道!被灭门了,你们很不爽!想报仇是吧!但做了鬼,也得有原则,冤有头债有主,你野鬼寻仇也得找对了路!马勒戈壁的,你们没事去弄一个孩子干嘛!他妈的那孩子挨着你们什么事了!我是谁,估计你们也都知道了,咱这丑话说在前面,我来这,是祭拜祭拜你们的,但是他妈的你们要是给脸不要脸的话,别怪我这个茅山道士翻脸不认人!我他妈的现在就把你们这些坟头子抛了,我让你们暴尸荒野,我让那些野狗来嚼了你们的骨头,撕了你们皮!” 杨芜开始破口大骂,旁边的大表哥一脸懵逼,还小心翼翼的问到:“杨兄弟,你这么说能行吗,他们能听得懂吗?” “谁听得懂吗?” “他们啊,坟地里那帮人啊!” “你他妈傻啊,我这说给自己听呢,这一个个坟头,能听得懂我的话吗?” “你说给自己听呢?” “对啊,老人不是常说吗,遇到邪性的事情,就破口大骂,就说脏话,就能把那脏东西镇住,但说实在的,都是扯淡,哪有什么脏东西,就算是有的话,也是阴阳两隔,他说啥你听不到,你说啥人家也听不到,你破口大骂,纯粹是给自己壮胆儿,其实就是在说给自己听,给自己打气!我刚才是有点害怕,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缓解一下惊悚的心情!”杨芜说到。 “是吗,哦哦,你这样子还真凶!估计真要是有鬼的话,鬼见了你都要害怕的。” “你当我是鬼见愁啊,行了,你别插嘴,我这还没完事呢,再骂两句,骂两句咱就回家了!”说着,杨芜对着这片坟地又开始骂起来了,而且越骂越痛快,骂着骂着,这小子直接站起来了,还开始指手画脚,好像要舌战群儒一样。 虽然刚才杨芜说,什么没有什么脏东西,没有鬼,但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可不像什么都没有,也不像是只骂给自己听的。 骂着骂着,龙卷风越来越大,而这个时候,好多坟头,似乎都慢慢的裂开了,里面冒出一股股青烟,青烟画着旋涡飞上天空。而后,就听到这坟头里面,传来一声声苍老的声音。 大表哥当时吓坏了,他好像看到了一只手,扒着坟头要爬出来,当时大表哥沉不住气了,吓得他屁股尿流的就往山下跑,而杨芜依然骂的很爽,指着坟头吼道:“他妈的,有本事都他妈的出来,跟老子,过过招,我看看你们领尸人能牛逼到哪去!以前,被我们茅山道士镇着,现在死了,还想出来霍霍人?都他妈的在里面待傻了是吧!我曹,还真要出来啊,行,我他妈的看你出来!我踹不死你!”说着,杨芜冲上去,对着坟头就是一顿踹。 刚才大表哥跑的急,朴刀落在这里,杨芜拿着刀朝着坟头上就砍。 这时候,他真感觉有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一个个黑影,似乎都要从这坟头里窜出来。 突然,真的有黑影出现了,红色的眼睛,血盆大口,好像要把杨芜一口吞了,杨芜也不是省油的灯,这种场面见的多了,拿着朴刀,不退反进,迎面就砍上去,一边砍,还一边破口大骂:“妈的,吓唬老子是吧,老子身经百战,堂堂茅山后裔,怕你们这些孤魂野鬼不成!草你妈的,来啊,来一个老子剁一个……” 第一百一十二章我要报警 一宿过去了。 憨厚的表哥回家之后,吓得没敢在出屋,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 他老婆问他:“昨天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你那个兄弟呢?” “兄弟?”这么一问,大表哥才想起来杨芜一宿都没有回来。 “你不会把人家一个人扔山上了吧,你走的那些路,外地人都不认识,在山里要是迷路了,碰上野兽什么的,怎么办啊!你还不赶紧去找找。”女人提醒到。 “好,你说得对,我怎么就自己跑回来了,把我兄弟丢下了呢!”表哥很是懊恼,但是自己又不敢单枪匹马的再去那个乱坟岗,街坊邻里的找了几个壮士的村民,跟着他一起上山寻人。 找到杨芜的时候,杨芜躺在乱坟岗,而那片乱坟岗的坟头,被他用一把破刀几乎都抛开了,那些墓碑,好几个都被他直接放到,而就在他旁边,除了一片狼藉的坟圈子,还有三头野狼的尸体!每个尸体上,都有几个大刀印,原来杨芜昨晚上,不是在跟什么妖魔鬼怪搏斗,他的主要攻击对象,是这些坟头还有来滋事的狼群。 众人以为杨芜受伤了,正要把他抬走,谁知道,这小子自己醒过来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天空,说了一句:“我曹,天都亮了。”这时候,又看到前来寻他的表哥众人,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我说表哥,你咋才来呢,昨天找了半天下山的路,都没找到,又怕遇上毒蛇,只能又回到这里等着,谁想到睡着了,还好,没有再有野兽过来!不然我做着梦就被那帮畜生吃了!” 表哥他们好像跟看着一个神人似的,一脸的惊讶,表哥过去拍打着杨芜身上的泥土,问到:“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饿,而且,没睡好,还得再睡一觉。” “走走走,赶紧回家,回家好好请你吃一顿,然后你好好休息,我那娃的病,回头再看!” “你孩子的病,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就能好了。” “为啥?” 杨芜瞟了眼被他毁掉的乱坟岗,轻蔑的一笑,说道:“药到病除。其实,这里有大量的瘴气,体质虚弱的人,走在这里,会出现一些幻觉。他心里想什么,很有可能眼前就会出现什么。你家孩子,肯定是知道自己亲妈不在人世了,而且,你们肯定也跟他说过,他亲妈长得丑,于是,他脑子里就出现了他妈妈的样子,一个丑女人的样子,那天跟你从这里经过,遇到了瘴气,出现了心里的这种幻觉。那种瘴气,不排出体内的话,会一直存在的,而山里的这些毒蛇的蛇胆,就是最好的解瘴气的良药,我昨天,砍死了一条毒蛇,拿回去,胆直接给孩子吃了,吃了就好!” “真的?” “可不是真的啊!” “蛇胆我们也试过,可是不管用啊。” “你的不管用,我的肯定管用,信我的,走吧!” 回去之后,小孩子吃了蛇胆,真的,病症就消失了。其实,在孩子吃蛇胆之前,孩子的病情就已经开始减退了。 杨芜当天连夜,跟着一辆去县城打工的小面包车里来了村子,走的时候,表哥要给他点钱,他一分没要。看着杨芜离开的背影,那个小孩子,也没有人教他,自己跪在地上,给杨芜磕了个头,嘴里说到,我这条命,是你给我的! 究竟是蛇胆起了作用,还是杨芜破了领尸人的阵法救了小孩,这谁也说不清楚,其实杨芜自己都说不清楚,正如他以前所说的,他所做的一切,不管是摆阵,还是做法,其实都是走的一个形式。这些形式,都是为了去除心魔,相由心生,你心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这个世界,必然就是什么样的。 …… 陈一心里想着,今天晚上要不要再去一趟那个酒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想再碰上那个女孩。 果然,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陈一又走出家门,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了,他按了一下一楼按钮。 但是电梯没有动,反倒,电梯门又开了。 门打开,外面空荡荡的,笔直的走廊里,也空荡荡的,陈一按了关门键,电梯门再次关上。 电梯里面的冷光灯,闪烁了几下,电压可能有点不稳。 陈一又按了一下一楼的按钮,但是电梯依然没有动。片刻之后,电梯门又打开了。 这时候,外面站着个一个人! 一个男人! 就是床头柜那半张照片里的男人! 男人没有笑,阴冷的表情,走进了电梯,这时候,电梯关上了。陈一不去看他,装作不认识,其实本来就不认识。 但是男人进了电梯之后,脸一直对着陈一的脸,面部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电梯好像再往下走,但是异常的缓慢。 陈一不敢跟这个人对视。 突然,这个人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你找我?” “咱们认识吗?”陈一尽量让自己不要紧张,沉着应对。 “不认识。” “不认识我找你干嘛?”陈一眼神也变得阴冷起来。当他稳定住自己的心情之后,整个人的气场都会爆发出来。十年来,什么案件没有见过,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惊悚的事情没见过,他不会轻易的畏惧什么人,什么事。 此刻,显然是有事情找上门来了,那也不用退缩,你躲也没有用。 “你最好离我女人远点。”男人说到。 陈一脑袋一横,看着男人,问道:“谁他妈的是你的女人!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他妈的管得着吗!” “都死到临头了,还跟我嘴硬!好,你等着!”电梯终于到了一楼了,电梯门打开。那个男人先走了出去,陈一也跟着走了出去。 但是男人走的很快,陈一有点跟不上,直到公寓社区的门口,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陈一追到大街上,左右看了看,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陈一叹了口气,心想,难道又看到幻觉了? 他脑子里很乱,乱糟糟的,再一次走进了那个西部牛仔风格的酒吧。 舞台上,颓废的歌手还在,唱着窦唯的“高级动物”。 “矛盾虚伪贪婪欺骗幻想疑惑简单善变好强无奈孤独脆弱忍让气愤复杂讨厌嫉妒阴险争夺埋怨自私无聊变态冒险好色善良博爱诡辩能说空虚真诚金钱 噢~~我的天,高级动物 地狱,天堂,皆在人间!” 陈一坐在昨天他坐过的位子,点了一瓶百威啤酒,灯光忽明忽暗,他环顾四周,那个女人没有来。 就在这个时候,酒吧外面冲进来几个人,五大三粗的,穿着黑色背心,胳膊上都是纹龙画虎,一看就是社会人。 这时候,那个照片里的男人再次出现了,他伸手一指,指着陈一。那帮五大三粗的朝着陈一就走了上来,顺手抄起酒瓶子,到了陈一面前,二话没说,朝着陈一头上就砸了下去。 陈一当时早有准备,第一个人的酒瓶砸下来的瞬间,他抬胳膊就就挡住了,挡住了第一下之后,迅速站起来,朝着后面就撤了一步,而且他撤出这一步的同时,顺手把自己的那瓶酒也拎了起来,等对方第二个人冲上来的瞬间,陈一一酒瓶子朝着对方脑袋就砸下去。 这一套动作都是一气呵成,完全没有半点反应的时间,完全都是陈一以前在警校时候学过的那些近身搏击的基本套路,虽然十年了,但对他来说,其实跟刚毕业几个月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再加上他正值青壮年,身强体壮,除了脑子有时候爱混乱一些,身体的反应和灵敏度,都要强于一般人的。 “小子,练过!”照片里的那个男人说到。 “少他妈的废话,要打就打!”陈一气势完全上来了,虽然是单兵作战,但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完全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 说话的瞬间,又有一个壮汉朝着陈一冲上来,看着他身强体壮,爆发力也很强,冲上来的时候,犹如猛兽,但是在陈一的眼中,他的动作太慢了,而且破绽百出,不等这个人冲到自己面前,陈一攥着豁开口的半截酒瓶子,朝着这个人的小腹就扎了过去。但是一瞬间,陈一觉得不能这样,一旦扎下去了,这个人肯定就被玻璃碴子捅死了。自己什么时候下手这么凶狠了?他完全是潜意识的出手,一出手就是杀招! 他赶紧调整姿势,手腕向上一扬,酒瓶子的玻璃碴子一下子戳在这小子的嘴巴子上,扎的那壮汉满脸流血。 “我曹,下手挺狠啊!妈的,看来也是道上混的,但我他妈不管你是谁!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着,照片里的男人直接掏出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和那天陈一看到的他威胁陈艳菲的匕首一模一样!看来,那天他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的,只是当时陈艳菲掩盖了自己被威胁的事实! “我要你死!”说着,对方的刀尖朝着陈一的胸口就戳了上来。 陈一猝不及防,险些就被刀尖戳到,就在要被戳到的一瞬间,他两个手,一下子攥住了对方的手腕,但对方的力气很大,拿着刀子跟陈一较劲儿。 陈一相当危险,刀尖一直朝着自己的心脏,而且距离不足五厘米。只要自己稍微走神,没有阻止住对方的出手,那他马上就会被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而且对方拿着的是一把军刺,放血速度非常之快,拔出来不到一分钟,就能让人丧命!如果是戳心脏的话,基本上戳进去的那一瞬间,鲜血喷出来,被戳的人就会直接死亡。 就在两个人较着劲儿的时候,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潘宇峰!” 说话的,正是陈一昨天碰到的那个酒托女!而潘宇峰,显然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男人楞了一下,可能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这个女人,就在他愣着一下的时候,陈一直接一个擒拿手,折了一下对方的手腕,对方手上突然疼了一下,失去了力气,匕首掉在了地上。 还有几个壮汉,已经朝着陈一扑过来,陈一不想在这跟这帮人打这种毫无意义的架,他翻身就跑,但是跑到酒吧门口的时候,酒吧的大门关上了。 关门的是酒吧的保安。 在北京这一片的酒吧,无论是什么类型的酒吧,只要是发生了打架斗殴的现象,酒吧工作人员都会第一时间报警,报警的同时,他们不会去管打架的人,而是把酒吧的门关上,谁也不让走,等着警察过来。 警察来了,把陈一和那个潘宇峰以及那几个壮汉都带走了,那个酒托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也非要跟着,一起来到了东四派出所。 陈一想给姜玉峰打电话,他们东城派出所,跟这片肯定熟,但是刚掏出手机,警察过来,就把陈一的手机抢走了,蛮不讲理的说了一句:“一会有你打电话的时间,现在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 潘宇峰也正要打电话,也被警察没收了,但是这小子不是善茬,站起来就一个大巴掌要扇过去,还好警察反应及时,侧身让了一步,潘宇峰这一巴掌抡空了,几个警察上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拳脚相加。 潘宇峰被打,旁边几个他那些小弟不敢吱声,就在那看着。 打了足足五分钟,警察停手了,潘宇峰蜷缩在地上,还不服气的吼道:“草拟吗的,打人是吧,警察打人是吧!” 这时候,一个警察站在他面前,说道:“知道这是哪吗?这是派出所,我们这片的派出所,最不怕你们这种闹事的,我们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工体三里屯这边,就不缺你们这种社会流氓!我揍你是为民除害,替人民管教你!你要在不老实,我直接给你按照袭警起诉你!” 潘宇峰还要争论什么,这时候他那小弟赶紧过去劝说他,毕竟,在公安局和警察斗,不可能有好果子吃的。 最后,潘宇峰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句,“你打我是吧,我……我要报警!” 警察咧嘴一笑,走了,走出去之后,笑着说道,“这小子是不是有病,脑子有问题吧……” 过了俩小时,陈一没有打电话,不知道唐寻是怎么知道的,来到了派出所,把他带走了。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个酒托女还在门口,一看陈一出来,赶紧上去问:“他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长点心吧 “他怎么样了我哪知道啊,问警察去!”陈一很不爽的说到。 跟着唐寻,上了唐寻的那辆帕萨特,唐寻开着车,没说什么话。 陈一知道,老师肯定是有点生气,想解释一下,说道:“是那个人先跟我找事的!” “你跟警察那录的口供我都看了。” “你说我这冤不冤,出去喝点酒,差点被人捅了刀子,妈的,想想都来气!”陈一还是很不爽。 “我送你回家吧,回去好好休息。” “我现在搬家了,不在南郊了,现在在那个白领公寓,东四那个。很近,拐弯就到,要不你去我那待会?” “搬家了?行,去看看。”唐寻也没有太过于吃惊。 到了陈一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陈一是个夜猫子,精力旺盛,唐寻他们这种工作,也基本上属于昼伏夜出,所以凌晨两点,别人都在酣然入睡的时候,他们俩还处于一个精力旺盛的状态。 坐在宜家风格的布艺沙发上,唐寻接过陈一递过来的矿泉水,问道:“怎么搬这里来了?” “换工作了,这是公司给我安排的职工宿舍,离公司近,条件也很不错。”陈一说到。 “换什么工作了?不做侦探了嘛” “现在在欢腾科技,做ceo助理,薪水很高,待遇也不错,毕竟我这也快三十了,不想在外面飘来飘去,找点正经工作,踏踏实实的,也挺好,好好干,说不定,还有所进步呢。” “欢腾科技?可以啊,这可是个大公司啊,你怎么一下子就成了ceo助理呢?” “说来话长,回头给你慢慢解释吧。对了,今天我进派出所,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就来了?”陈一怀疑的看着唐寻。 唐寻躲开陈一的目光,停顿一下,才说道:“我刚好在这办事,跟这所长也比较熟悉,那所长查了你的简历之后,知道你是警校毕业的,正好我在那,就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认识,然后我给你做了担保,这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这么巧合呢?”陈一依旧怀疑。 “这也不算什么巧合啊,毕竟,我们重案组,也是跟警务系统有着密切关系的,你忘了,以前我的办公室都是安排在公安局里面的,只是现在我们独立出来了。” “好吧,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现在,也只能相信你了。”陈一惨淡的一笑。 没错,现在陈一唯一能够相信的,也只有唐寻了。 “其实,我早就不希望你做侦探工作了,能够踏踏实实的找一个正经工作,挺好。你运气还算不错,能够直接进入欢腾科技,在里面好好干。” “你最近忙什么呢?” “刚解决完了,那个胡同案子。” “你们还在弄那个胡同案呢?” “扑朔迷离,刚弄清楚。知道吗,那个保姆于春华,才是洪老头的亲生女儿,她一直是暗中保护自己的父亲,据说他们家好像还有什么仇家,这跟赶尸人和领尸人之间的恩怨还有联系,所以,他爸爸,应该是被领尸人杀害的。” “接下来你们想怎么查?” “这种事情,我们重案组也没有办法,这就相当于,警察局对于两伙黑社会火拼,也没法判断谁对谁错,杀人偿命,但杀人的如果是杀手,杀了人远走高飞了,警方也没有丝毫办法,还得是要黑社会们自己去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所以,千百年来,领尸人和赶尸人之间的这种矛盾,根深蒂固,互相残杀,这就相当于行业竞争一样,两个相同业务的企业在一起,必然会出现巨大的矛盾,不是我击垮你,就是你击垮我,所以,就让他们这样继续斗下去吧,千百年来,都没有分出一个高低胜负,现在,我们也没法用当前的法律法规,或者说,用我们自己的认知方式去约束他们。毕竟,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其实都不该生活在这个社会上。” “那你说,我们一样吗?”陈一突然问到。 “你指什么?” “我们算是普通人吗?” “你想要做普通人的话,你就是普通人,你若是不想做的话,那你依然可以去当侦探,去参与那些事情。” “你为什么不转行?为什么要在重案组?” “国家安排。” “你可以拒绝。” “这是我的使命,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带着使命来的。很多事情,是只有你可以去做的,既然,我的命运如此,我也不想改变什么,那就让我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即便和普通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但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也许,这就是我的路。” 待到了三点多,陈一以为唐寻会睡在这,自己都做好了的睡沙发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唐寻接了个电话之后,就赶紧离开了,好像是又有了新的案子。 不过,这次的新案子,唐寻并没有再跟陈一说,也许是她觉得,陈一想要洗手不干这行了,既然不干了,这些惊悚神秘的事件,也就不需要他在参与了。毕竟这种生活,不属于普通人,陈一现在想要做一个普通人,那就放他去做。 第二天陈一到了公司,虽然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但是睡眠质量很好,醒来之后,精力充沛。 办公室里,见到林可欢,林可欢并不知道他昨天打架了,只是问了他一句:“昨晚上你干嘛去了?” 陈一楞了一下,说了句:“啊?” “昨晚上,《火星异闻录》的首映发布会,你怎么没去?我还安排了记者要采访你呢!”林可欢生气的问到。 “哎呦,我把这事情给忘了啊!”陈一是真的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你脑子里是不是没有这个项目,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公司!”林可欢很生气。 “不是不是,我这脑子有点乱,所以,出了一些小差错,实在对不起,以后,以后肯定不会这样了……” “这是你的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就让这样白白错过了,以后这种机会还怎么找啊?我真是恨铁不成钢!陈一啊,我……我这次对你很失望……” “那怎么办啊,我怎么弥补一下?” “别弥补了,弥补能有什么用,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既然你不想出名,那我也不能赶鸭子上架。这个项目,第一季已经开始在优酷网上播出了,昨天播出了第一期,你看了吗?” 陈一摇了摇头,似乎对于自己管理的这个项目完全没放在心上,林可欢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今天,你也别干别的了,我让项目组把录制好的这几期节目,拿过来,给你看看,你看完了,第一季,还剩下最后两期,你全权负责!我必须要给你一些压力了,不然你天天在这晃晃悠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我一定认真完成任务!” 陈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不一会,一个工作人员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来了,电脑已经打开了,电脑桌面上摆着《火星异闻录》已经拍好的前六期节目。 第一季,一共八期,现在网上播放出来的,只有第一期。整个这一季,都是围绕着吸血鬼这个主题开展的。 其实,陈一对于这个主题并不是很看好。因为,想要做惊悚故事,使用这种伪纪实的手法,应该用一个贴近我们日常生活的事情,而这种吸血鬼文化,完全是从国外传来的,对于咱们中国人来说,对吸血鬼也没有太多的了解。与其弄这个,不如说拍一些关于朝内八十一号啊,什么故宫城墙啊,这种更吸引人一些。 陈一硬着头皮,看了第一期节目,第一期,就是吸血鬼故事的一个开端,拍摄是第一人称视角,就是在停车场啊,在公园小树林啊,在河边啊,发现各种尸体,尸体的脖颈上面,都有三个牙印,这时候,警方介入调查。 现场做的还是比较逼真的,袁明这个主持人,在里面变成了一个摄影爱好者,跟着一个破案团队,进入这些案发现场,去拍摄取证。在他一边拍摄的过程中,还会一边和旁边的伙伴交流,谈论着案发的事情,在交流的过程中,顺便把一些关于吸血鬼的传说讲出来的,然后慢慢的,进入到惊悚悬疑的环节。 第一期最后一个镜头就是袁明自己拿着一台手机,以直播的方式进入了一个案发现场,当时案发现场没有人,警察都在交接班,有的在吃饭,死者就躺在一栋六十年代建起来的二层小楼里,小楼现在虽然已经破败了,但是建立之初,肯定是富丽堂皇,从墙壁上面已经受损严重的壁纸,和已经斑驳不堪的实木地板就能看出,这以前绝对是一个豪宅。 死者是个老头,这个房子的主人。发现他的时候,身上的血已经没有了,脖颈的血管上面,又是那个牙印。 袁明一边拍摄这尸体的细节,一边跟手机直播里的观众们互动,其实就是在跟看视频的观众说一些细节。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尸体颤抖了一下,那个奄奄一息的老头,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故事到这戛然而止,想要看后续要等到下周同一时间播出,而陈一这里有未播出的第二期,直接点开。 其实后面的情节跟他猜想的差不多。老头并没有动,都是袁明的幻觉。这种假灵异就是特别烦人,明明前面讲的跟真事似的,结果,后面你来一句,都是幻觉,这就很让人不爽。但是你不爽也没有办法,毕竟国家的相关规定明确表示,封建迷信的东西,不能传播,传播了是要犯法的,如果要是允许出现真正的鬼怪,能够允许讲一些真正的灵异故事的话,那相信,任何一本惊悚类型的书,任何一个惊悚类型的影视作品,都能够比现在更受关注。 陈一看了两期之后,觉得破绽百出,既然你想做成一个伪灵异,前面铺垫了大量的灵异情节,后面又想通过断案来解释问题的话,首先你这推理的过程必须有逻辑性,而且,在细节方面,你必须要把握好了。 那个老头,被发现死亡的时候,已经死了六个小时,六个小时,身上确实会出现尸斑,这个片子里,袁明拍摄老头身体的时候,也着重的看了一下尸斑,表面上看来,想得很周全,很合理,连尸斑都有了,但是,错就错在这个细节上。 为什么?因为老头身体上已经没有血了,血都吸干了,吸干了,证明身体里的水分完全消失,你水分都没了,毛细血管都空了,怎么可能形成尸斑!就算是形成,也是形成的一片一片的尸痕,而这些斑点,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这些斑点,都是由于凝结的毛细血管里的血液形成的,你都没血了,怎么凝结成尸斑? 但,也许网络上的观众们,不在乎这些,估计也没有人看着这么细致,只有陈一这种专业的人,可能能够看出个端倪来。 这种片子,在陈一眼里,垃圾一个,但是,放在网络上,却能够吊足观众眼球,因为够惊悚,够吓人。这并不像走近科学那种,单纯的纪录片,他甚至还有剧情,相当于,把一个综艺节目,做成了一个有剧情的网剧模式。这就相当于奔跑吧兄弟里面,每一期都有他们的主题,而《火星异闻录》不但有自己的主题,还能够把这些主题全都串联起来,可见,这片子的编剧,水平还是有的,欠缺的,只是一些专业的态度! 每期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节目,看完了现有的六期,已经是下午了,就连他中午吃饭,都是有人送来的盒饭,自己都没来得及去公司食堂。 看完之后,陈一召集大家在会议室开会,但是这次开会,袁明没有到场,每次他都是最早来的,而且是最支持陈一的,但是这次,却没有来,也没有人知道他干嘛去了,他也没有请假…… 第一百一十四章毒蛇胆 陈一到医院的时候,袁明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 跟他助理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陈一才知道,袁明在昨天参加完节目首映礼之后,自己回家,半夜就开始肚子疼,以为是急性肠胃炎,到了医院,输液打针吃药,按照肠胃炎的方法治疗,都无济于事,最后,连止疼针都打了,但是肚子还是疼。 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也发现不有什么毛病,直到他开始呕吐,一张嘴,吐出一滩白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上面还有几条肉虫子在爬。一晚上,他吐了好几口,每一口里,都有这种白色的肉虫子,非常恶心。 医生说他吃的东西带有寄生虫,这种寄生虫生存能力特别强,繁殖能力更强,就寄居在人的肠道里,啃食肠道黏膜和胃粘膜。医生开了一些驱虫的药,吃了之后,袁明吐的更厉害,不但吐,还开始拉,一直持续到早上,整个人都完全虚脱了。 直到下午的时候,病情才稍微有所缓解,但由于消耗太大,整个人都很疲惫,他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 当袁明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陈一在自己面前站着,想说什么,但一张嘴巴,一口又吐了出来。 吐完了之后,舒服一些,一脸憔悴的问道:“陈哥,节目……节目反响如何……还成功吗?”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节目的事,也真是为难你了,片子不错,你演绎的也很好。相信你的人气一定会猛增的!”陈一正说着,这时候,袁明的助理拿着手机,兴奋的说道:“袁老师,你现在微博的粉丝已经超过十万人了!节目播出之后,你一晚上涨了六万多的粉丝!而且还有好多留言!” “留言说什么?”袁明很关心自己的名气。 “但都是问你一些什么除鬼除魔的方法,还有好多让你帮忙看手相,看面相,看风水的。都以为你是这方面的大师。”助理说到。 袁明惨淡的一笑,说到:“我要是大师的话,困扰我自己这么多年的问题,也早就能够得到解决了。”说完,袁明看着陈一,眼睛里流露出了最后的一丝希望,他说道:“陈哥,你知道吗,我肯定是被诅咒了!” “还是那个家族诅咒?” “对!一定是!因为,我怕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我那个死去的奶奶了,我奶奶拿着一个东西,血粼粼的捧在我面前,跟我说,吃了它,吃了它,我的事业会非常顺的。那层血粼粼的布被一层层的解开,我一看,竟然是一个满身是血的死婴! 我当时吓坏了,想要大叫,但是叫不出声音,身体也动不了,我的嘴就这样张开,眼睁睁的看着我奶奶把那东西就塞进我的嘴里了,我一下子惊醒,醒来之后,就开始肚子翻江倒海的难受,疼,就好像里面有东西一直踹我,现在,又开始吐这些虫子,陈哥,我……我是不是要完了……” “你冷静,别着急,我在给杨芜打电话,这个事情,让他来给你看看!” 陈一赶紧又给杨芜打电话,这次,杨芜竟然接了电话。 “兄弟,你可算接电话了,我找你好几天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深山老林里办事,手机没信号,怎么了?你又碰上事了?” “你还记得上次在酒吧里面见到的那个狗仔吗?给咱们讲了一个他们家族的惊悚故事的那个。” “哦哦,记得啊,那小子讲故事的本领很强。” “可能不是故事,很有可能是真的,我现在在朝阳区医院,你来一趟吧,我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这刚给别人办完事,消耗了很多阳气,你这又让我来,我很为难啊。” “兄弟,你要治好了,我给你钱,两万块钱,你要不要赚!”陈一只能用钱来吸引杨芜。陈一知道,袁明在第一期节目播出之后,人气肯定会大涨,以后这个片子,还要靠他来吸引观众,所以,他不能倒下,如果说,自己负责的第一季最后两期没有袁明的话,那观众肯定会破口大骂的,而且自己的收视率很有可能要低于杜伟仁这前几期。 所以,为了治好袁明,花个几万块钱,那都不会叫事。 为了钱,杨芜还是来了,虽然他自己知道自己因为在湖北救人,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不过该赚的钱,绝对不能放过。 杨芜来了,还是那身行头,看上去你,头发更长了,胡须也更长了,看上去疯疯癫癫的。 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杨芜说道:“这个吧,跟他的梦没有多大关系,一定是被人下了蛊。不要觉得下蛊是多迷信的东西,其实,说白了,就是跟被人下了毒似的,袁明,你肯定是招惹了什么人,给你用了这种蛊毒。这种蛊毒我在南疆那边见得多了,无色无味,都是一些毒虫幼卵,放在水里,能存活半个小时,生存能力和繁殖能力极强,吃进去之后,会迅速在你体内繁殖。 所以,医生说的没错,确实是身体里有寄生虫,不过,他们这种治虫的药物,治不了这种蛊,因为,蛊并不是真的虫,而是,一种带有黑暗法术的诅咒!需要结合一些破咒的东西。” “那……那您的意思说,不是我死去的家人害得我?” “孩子,上次你讲的那个故事,我都听了,你奶奶已经死去很多年,就算她想要在你身边,也顶多停留三年,现在,你的亲人们,早就不在你身边了,而且,就算在你身边,他们也不会害你,毕竟,你是要为他们传递香火的,如果你现在依然觉得有东西在你身边,那肯定不是你的亲人,也许是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招惹的别的脏东西。行了,我先给你解决现在的这个问题吧,你能下床吗,下床跟我走。” 这时候,袁明的助理觉得杨芜这个人很奇怪,想去阻拦,但是袁明一摆手,让他一边站着去,然后艰难的下了床,陈一搀扶着他,跟在杨芜的后面。 杨芜把他们带到了医院的楼顶,楼顶上,风有点大,下午,太阳西斜,看似风和日丽,但是明显风力不小,尤其是在没有遮挡的楼顶之上,空旷的平台,除了他们三个,在没有别人。 杨芜从自己的包裹里,掏出一张符篆,烧着之后,粉末扔进一个瓷碗里,瓷碗里的水和烧纸混合之后,变得很浑浊,杨芜又在地上,抓起了一些尘土扔进碗里,递给袁明。 袁明看看他,不知道什么意思,杨芜说到:“喝了。” “喝?这……这也太脏了吧。”袁明一看这碗浑浊不堪的污水就心生恶心。 “再恶心,也比你肚子里那虫子干净的多。别废话,想治好就一口气喝了!”杨芜提高了嗓门。 袁明一咬牙一跺脚,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着大瓷碗就往嘴里灌,跟以前村里生产队给生病牲口灌药似的。 一口气喝下去之后,袁明感觉这肠胃里面更是翻江倒海,尤其是那股烟熏火燎的味道,就好像是在胃里烧着了似的。 “扬道长,您这是什么神药?”袁明这句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就感觉自己胃口一阵躁动,一股热流顺着肠道就翻上来,他都来不及弯腰,张嘴就吐出来,或者说,是直接喷出来,差点喷了陈一一身,还好陈一及时躲闪。 这次他吐的更厉害,五分钟之内,吐了七八口,腰都直不起来,半跪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月亮从云层中展现出来,充足的月光照射在楼顶的平台之上,袁明本来稍稍有所缓解,但是这时候,就感觉肚子里好像燃烧起来了一样,特别疼,是那种燃烧的炙热感,疼得他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呲牙咧嘴的惨叫着,而捂着肚子的双手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真的是特别烫,就好像里面真的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要烧光里面的一切似的。 陈一看着袁明这个样子,也是非常烦心,扭过头问杨芜:“老杨,你这么弄,他没事吧,怎么感觉更严重了呢?” 杨芜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然后看了看天上的月光,说道:“快了,快了……” 杨芜话音未落,只见袁明张嘴又是一口,这口吐的天翻地覆,好像肠子肚子的都要被他吐出来似的,而这次吐出来的东西,竟然不再是白乎乎的一片,里面也没有什么肉虫子,反倒,是一堆黑乎乎的污水,好像是下水道里面涌出来的。 陈一离近一些,看了看,好像是大火烧过之后,用水冲出来的灰烬残渣。 “老杨,你可以啊,是不是你那道符咒到他肚子里真的烧起来了,把那些蛊虫都彻底烧死了?”陈一有些激动,这种除蛊的方法,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杨芜笑了笑,高深莫测的说道:“哪有那么邪乎啊,告诉你,我这个符咒上面,是用毒蛇蛇胆配置的颜料写的三清咒。蛇胆毒性很大,但是能够以毒攻毒,能够除掉各种因毒所致的症状。南疆的医师用毒蛇胆来去除瘴气和湿气,同时,也能够去除蛊虫!他喝下去的那碗污水,就相当于给他洗肠胃了。” 杨芜虽然这么说,但是,陈一看着袁明当时的状况,以及他吐出来的东西,依然觉得,这没有杨芜说的那么简单,不是单纯上的医学范畴内的东西。也许,是他的符咒真的燃烧起来了,也许,只是杨芜,不愿意泄露天机…… 第一百一十五章真实还原 当天晚上,袁明的病情基本好转,没有那些症状,提前出院了。 杨芜跟着袁明去了袁明的家。 这是在袁明一再邀请下,杨芜才硬着头皮去的,袁明说了,只要杨芜帮他把身上的这些脏东西除去,他把自己这半年的薪水都给杨芜。 袁明现在可是网络了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了,做一期节目,五万块钱,基本工资的话,每月也有三万。半年一共做时期节目,再加上十八万的薪水,一共六十八万人民币,这对杨芜来说,绝对是一个比大数目,杨芜也愿意赚这笔钱。 但是,当杨芜到了袁明家里之后,看着袁明家客厅里面,供奉着一堆祖宗的排位,上面香火旺盛,屋子里面,充实着一股檀香味,让人人生宁静。 现在很少有人会在家里明显的位置供奉祖宗牌位了,尤其是在大陆,北方地区,甚至宗族里面连个祠堂都没有了。 而袁明,每天都要给祖宗上香,初一十五的,还要带着祖宗牌位去寺庙。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够让祖宗们不在给他找麻烦。 但是,杨芜却跟他说道:“你确定你要除掉身上的这些所谓的脏东西吗?” “是,他们一直缠着我,让我总感觉身边有人跟着。” “但是你没有收到过什么伤害。”杨芜说到。 “伤害到是没有,可是,任何人碰上这种事情,都会觉得别扭吧。再说了,现在没有伤害,谁知道以后有没有?而且这次,我中了蛊,估计跟这些脏东西也有关系。”袁明抱怨到。 “好,既然你非要清楚这些东西,我就帮你,其实这很简单。只要你把你祖宗牌位撤了,直接少了,你身上的东西,也就会被清除了。”杨芜说到。 “什么?你让我烧牌位?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袁明有些犹豫了。 “不仅仅是大逆不道,你只要这么做了,你的所有运势,也都会马上消失。你不觉得你最近,一直都顺风水水吗?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面露厄运之相,但是现在看到你,你鸿运当头,正是你事业走上坡路的时候,如果,这跟你一直供奉祖宗牌位有关系。人,不能忘了本,不能忘了祖宗,用点封建迷信的说法,其实,你祖宗是在帮你呢。” “帮我?”袁明很惊讶。 “而且,你这次种蛊,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所谓,所有的蛊术,都是认为的,是有人,给你下了蛊。在你吃饭或者喝水的时候,偷偷放进了那种寄生蛊幼卵,导致你发病,这根鬼神没关系。而且,如果不是你祖宗罩着你,让你鸿运正旺,估计啊,你这次都在劫难逃了!”杨芜教育到。 “您的意思是,我祖宗没有伤害我?” “有几个先辈会伤害自己后人的,除非后人做了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恶事,你每天虔诚供奉祖宗,他们在天有灵,势必要保佑你的。现在的年轻人,还能有几个像你这样的,所以,什么都别怕,你所认为的坏事,不一定是坏事!”杨芜说到。 袁明点了点头,看着杨芜,又看了看祖宗的牌位,牌位前面的香火似乎更加旺盛,紫檀味的香薰弥漫着整个屋子,让人心中安宁,祥和。 袁明这时候才意识到,自从开始供奉祖宗排位之后,那种鬼缠身的感觉虽然重了,但是,事业等各方面,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杨师父,按照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识不代表你,你决定就好。” “好,那我就,不赶走它们了,就让他们在我身边吧。”袁明说着,又去给祖宗牌位上香。 杨芜点了点头,准备告别,但是,袁明还是要给杨芜钱,拿了两万块钱现金,说如果需要,明天再给他取。 杨芜没有推辞,说道:“这两万,我收了,这种事情,就值两万,走了。” 杨芜走了之后,袁明打开电视,电视上的一个娱乐新闻,正好是昨天《火星异闻录》首映式的时候,记着采访他。 “请问,你为什么接下这档综艺节目?” “因为年少的梦,小时候,经常喜欢探险,所以想当一个探险家。现在长大了,曾经的那些对未知食物探索的激情,也都逐渐消减,但还好,我还能够重燃热情,希望,我能够带领大家,去探寻到一个真正的,未知世界。” 娱乐新闻播放完了之后,紧跟着就是一个时事要闻。 在望京某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发生了恶性杀人事件,死者是望京某公司的高管,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 …… 唐寻到了尸体发现的现场,有一股臭味,并不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法医初步鉴定,死亡时间,不足二十四小时,身体还没有腐烂。臭味是从垃圾箱里传来的。 尸体被装在垃圾箱里,外面包裹着一次黑色的塑料袋,被拾荒者发现的时候,这个尸体上面已经堆满了各种垃圾。 拾荒者在垃圾桶里面找空塑料瓶子的时候,无意中捅开了黑塑料袋,撕开一看,里面蜷缩着一具尸体! 尸体煞白,全身的血液都流干了,但是,周围没有任何血迹,应该是被人放完血之后,才被扔进的垃圾桶里面。 唐寻皱着眉头,旁边的一个年轻的女队员,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进行拍照。 法医鉴定,死者昨晚上午夜时分死的,但是直到现在才被发现。死者的家属接到通知,赶了过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开着一辆保时捷718赶来,下了车,一身红色连衣裙,长发披肩,大长腿迈开步子,赶忙过来。 死者就是她老公,这女人当时就忍不住,直接哭了。 唐寻身边的年轻女队员过去,进行盘问。 “女士,您节哀顺变,我们是重案组的,有几个问题,需要跟您了解一下。” “你……你问吧……一定要找到凶手……我老公……死的太惨了……”女人一边哭,一边说着。 “我们已经确认了您丈夫的身份,郭勇,三十七岁,公司高管。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零点左右,您丈夫一晚上没有回家,您有联系过他吗?” “没有……他工作比较忙,经常不回家,我都习惯了……也不敢给他打电话,因为一旦打电话影响到他工作,他都会骂我的……”女人哭着说到。 “那你最后一次跟你丈夫见面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我想想,应该是上周……” “你跟你丈夫不经常见面啊?我需要你具体准确的时间。” “这重要吗?” “很重要?” “你们不会要怀疑我吧?”女人很敏感。 “我们只是例行公事的调查,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不会冤枉谁的。” “上周三吧,大概四五天没见了。” “你们在哪见得?” “家里,他回家拿东西。” “拿钱是吗?” “是,你怎么知道?” “我们还调查到,你丈夫郭勇,喜欢赌钱,晚上他经常会去赌,欠了一些钱,一欠钱,就会回家拿,因为赌场只要现金,你家里,应该存了不少现金。” “没多少,这个属于我们经济隐私,不用跟你汇报吧。而且,这些钱都是正当的。” “当然,您家有多少钱这种信息,我们并不需要。我现在需要您提供的一个重要的信息是,您肯定知道,他身边和他赌博的朋友,我们需要这些人的联系方式。” “他……他的朋友……我都不熟,他不想让我见他朋友。” “你们结婚有两年了,至今无子,你对他的朋友也不熟,他不想让你见他朋友,看来你们这婚姻生活存在很大问题啊。” “这用得着你管吗!别以为自己是警察就能乱说话,我警告你,你要是在这样问一些没边际的问题,我就要投诉你了!” 女队员笑了笑,掏出自己的证件,说道:“我们不是警察,我们属于重案组。这个案子,现在已经交给我们重案组负责,重案组,属于军方,专门调查这种离奇案件。你丈夫的死,很离奇,你看,他全身的血,都被放干了,他的喉咙上,手腕上,都有裂口,说明放血的人,很有经验,且沉得住气,这种案子,警方不接,只有我们来做,所以,希望你配合。” 女人更恐慌了,吓得潜意识的里他丈夫的尸体更远了两步,战战兢兢的,都不敢多看自己的丈夫一眼,她摸了摸自己的头,这是人季度紧张和恐慌时候的表现,双腿明显在打颤。 “是不是吸血鬼?”女人突然无脑的蹦出一句话。 “什么吸血鬼?” “昨天……优酷上,播放的那个惊悚节目,就演的是吸血鬼系列。你们说的,跟吸血里,第一个死亡案件的受害人,死相都很相似,会不会,真的有,写血鬼,那个节目播出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女人惊恐的说到。 当天离开案发现场,唐寻直接去欢腾科技找了陈一。 陈一没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只能去会议室配合唐寻调查。 “陈一,我查了一下,华腾科技投资的一个网络综艺节目,你是负责人之一对吧。” “是,这是我来欢腾科技,接的第一个项目。” “昨天网络上播出了第一集。” “对,优酷独家播放。”陈一不明白,唐寻来了怎么一直在问关于节目的事情,难道这唐寻也想转行吗? “播出的是吸血鬼的故事?” “对啊。” “故事真实性高吗?” “你觉得呢?这些网络综艺节目,有几个是真的。再说了,吸血鬼这种装神弄鬼的桥段,你也信啊?唐老师,你来找我,不会就是要问我这节目是不是真实吧?你也看这种节目吗?作为一个专业人员,不觉得,里面漏洞百出吗?”陈一笑着说到。 “我没看,但是,今天接到了个案子,一个人身上的血,都被放光了。有人说,跟你们那档节目的情节很像。”唐寻说到。 “节目开头,就有一行字,写着,本节目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陈一说到。 “我知道,肯定是巧合,但为什么,是在节目播出当天,出现的这个案子呢?”唐寻说到。 正说着,这时候,会议室的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一夜变老 进来的是陈艳菲,林可欢的秘书。 “陈一,有时间吗?”陈艳菲不在乎屋子里还有别人,直截了当的站在门口发问。 陈一看了唐寻一眼,又看看陈艳菲,也没带好气的说道:“没看到我这有客人吗?” “你们什么时候完事?” “没准。”陈一故意也摆出了架子,心想着,我来公司是工作来的,不是给你当小弟来的。你陈艳菲看不起我可以,但是别给老子摆脸色,能忍就在这待着,不能忍就可以滚! 陈一也想好了,以后也不惯着任何人,谁要是跟他摆脸子,他也绝对不会给别人面子。 “我这有急事!希望你们能快点,完事了,你给我打电话。”说完,陈艳菲扭头就要走。 “你等一下。”陈一突然叫住陈艳菲。 陈艳菲站在门口,回头看着陈一,陈一说道:“下次,进门的时候,先敲门。级别这么高,这么简单的规矩不懂?” 陈艳菲冷眼瞥了陈一,扭头就要走,这时候,唐寻站起来,说道:“我那边事情也比较多,你们要是忙的话,先办你们的事情,我也该走了。” “再待会呗。”陈一说到。 “不了,那边案子还需要我过去呢。我来就是跟你说说这个事情,本来是不打算惊动你的,毕竟你已经退出这个圈子了……” “没事,唐老师,我这要是有什么心的线索,会马上汇报给你。” “好。”说完,唐寻先离开了,陈艳菲等着陈一送完唐寻,回来之后,跟陈一说道:“现在有时间了吧。” “说吧。” “去我办公室。” “走。”陈一露出衣服吊儿郎当的样子。 到了陈艳菲办公室,陈艳菲关上了门,屋子不大,落地窗到是不小,采光面积很大,透过落地窗,能够看到城市的景色。周围的楼宇,立交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俯视一周,景色还是颇为壮观的。 “我联系不到杜伟仁,咱们这个小规模会议,本应该让他也参加的。”陈艳菲直入正题。 “是关于项目的事情啊,有他没他都一样,反正林可欢说,后面的两集由我来全权负责。” “昨天,《火星异闻录》首播,反响非常热烈,出乎我们的预料,一夜之间,几乎成为全网收视率最高的综艺节目。一晚上的播放量,打倒三千二百万!直接打破网络视频节目的首播收视纪录!” “这很好的,这么高的收视率,项目未来的广告招商是没问题了。”陈一说到。 “这个不用你来操心,因为收视率这么高,反响这么热烈,所以,我们需要马上调整一下战术。接下来的几集,你还是作为副手,杜伟仁,依然负责整体的把控。而且,原定第一季有时期节目,现在要扩展到十六期,也就是说,后面还有八期节目,需要你们着手去做,越快越好!” “为什么一下子加了这么多?” “因为赞助商翻倍追加了投资,而且,又有新的资金到位,需要我们快马加鞭,趁热打铁,争取,把这昙花一下,延续下去,让这个节目,一炮而红,成为网络综艺市场的爆款!”陈艳菲说到。 “好,我服从公司安排,但是这个事情,你找杜伟仁说更合适,毕竟,他才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而且,之后的八期节目,也需要他操刀来做。” “我会找他的,但这个事情,也不是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要当好这个副手,一些细节方面,要帮着把把关,林总招你来,不是来吃闲饭的。”陈艳菲的话语有点刺激人。 陈一当时就一拍桌子,目露凶光,看着陈艳菲,说道:“招我进来的,是林总,给我发工资的,也是林总,批评我的话,也应该是林总跟我说,林总说什么,我听什么,但是,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你看不起我无所谓,其实我也看不起你!” “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我确实看不起你这种靠着关系爬上来的人,没有什么真本事,还天天趾高气昂的。我再怎么说,也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上来的。” “我又没有本事,不是你说了算的。对了,以后啊,别老把别的男的带进公寓了,被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陈一指的是那天看到潘宇峰进入陈艳菲房间的事情,虽然当时,陈艳菲假装屋子里没人,但经过陈一的一番推断,已经知道,那天,潘宇峰肯定带着刀子进过陈艳菲的房间,肯定也要挟过她,只是当时陈艳菲为了掩人耳目,才假装屋子里没有别人,还说陈一见了鬼。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鬼,只在人的心里。 陈艳菲一听这个,当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才那股咄咄逼人的其实也一下子消失了,好像是陈一这一句话,正中她的软肋。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陈一坏笑一声,离开了陈艳菲的办公室,刚关上门,就听到里面,陈艳菲的哭声,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依然能够听出她的莫大的哀伤。 林可欢今天没有来上班,原因是有病了,所以一些传话的任务,都由陈艳菲去做。 陈一主动给林可欢打了个电话,毕竟是自己的领导,而且对自己格外照顾,得知生病了,肯定要问候一下。 但是之前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听,现在闲着也没事,就又打了一个。 这次竟然通了,但是听电话的,不是林可欢,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啊。”这声音很熟悉,是林可欢丈夫王宇的声音。 “啊,你好,我是陈一,林总的助理啊,想要问问,林总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在家修养,你可以来看她。” 没想到王宇竟然让陈一去家里看看,但陈一一想到那天晚上,王宇看着他和林可欢走进卧室时候的那种眼神,陈一就不寒而栗。 “公司还有很多事情,我……我就先不去了……等改天……” “你林总希望你现在就过来。” “什么?现在过去?”陈一有点惊讶。 “陈一,工作先放一放,我现在想见你。”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的,又是林可欢的声音,声音有点微弱,也不知道林可欢这是又得了什么病。 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陈一也不得不去。 开着车子,到了林可欢所住地方的地下停车场,停车场里面,预留了几个外部车辆的临时停车位,不过是要收费的,一个小时八块,第二个小时涨百分之五十,以此类推。 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直勾勾的盯着陈一。 都不知道王宇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来的时候也并没有说大概什么时间到,难道说,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这边吗。 知道陈一强硬的挤满笑容,走了过去,王宇脸上才稍微有了点表情,好像是微笑了一下,然后带着陈一往电梯里面走。 从停车场,到进电梯,然后再到屋子里,王宇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有丝毫的面部表情,一直都是低着头,嘴唇在抖动,一开始陈一还不知道他嘴唇为什么会不停的抖动,后来经过他近距离的仔细观察,才发现,他好像在嘟囔这什么,就像是精神病患者的喃喃自语,也听不出嘟囔的是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得懂。 到了家里,王宇也不管陈一,自己做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盯着没有打开的电视机,依然没有表情,依然嘴唇在嘟囔着。 卧室门开着,里面传来林可欢的声音。 “陈一,你进来。” 陈一走了进去,林可欢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虽然现在已经是立秋了,但北京城的炎热依然没有退去,至少,外面的温度还能保持在二十五六度左右。 但林可欢,盖着冬天的那种厚实的被子,嘴唇发紫,身体好像还在不断的抖动着。 “林总,你怎么病的这么重?”陈一很意外,本来就以为是个伤风感冒的,可没想到,看到林可欢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病来如山倒。昨天还没事呢,就到了晚上,突然感觉身上一股凉气,然后就病倒了。” “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交了医生来家里看过,医生说是伤风感冒,开了点药,但是感觉,没什么作用,反倒是病情越来越重,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带我去趟医院。”林可欢说到。 陈一很纳闷,他老公不是在家吗,为什么不让老公去带着去呢?但是又一想,她老公那状态,就不是什么正常的状态。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说着,陈一扶着林可欢起来,林可欢只穿了睡衣,需要换一件衣服,陈一想出去等她,但是林可欢说道:“我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你来帮我换衣服吧。” “啊?这……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把门关上,别让他看见。”林可欢说到。 陈一把门关上,来到了林可欢面前,看这林可欢。 “还冷着干嘛啊,脱吧。”林可欢说到。 陈一点了点头,直接把林可欢穿着的睡裙脱下来,里面,林可欢什么都没穿。 但看到林可欢赤裸身体的那一瞬间,陈一大为惊讶,吓得他差点大叫出声。 林可欢身上好多处肉皮,都非常松垮,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年人的肉皮一样,皮肤粗糙,下坠,没有任何弹性。这完全就是一个老年人的皮肤状况,好像里面的所有养分都被吸干了。 林可欢看到陈一看着自己的目瞪口呆的样子,这才主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瞬间,她也被自己的身体吓住了,吓得她一声叫喊,紧跟着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遍说道:“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别紧张,你冷静,我这就带你去医院!”陈一赶紧帮着林可欢把衣服穿好,扶着她下了床,但是林可欢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陈一干脆直接背起她,心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而林可欢的老公,视而不见,依然坐在客厅里面,呆呆愣愣的看着电视,嘴里嘟嘟囔囔,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东南亚病毒 送到医院,医生经过一番检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抽取了林可欢的血液,做细菌培养,有医生怀疑,她的身体里应该是中了一种新型的病毒,这种病毒在国内少见,源发与东南亚。但是现在还没有确认,如果确认的话,林可欢可能会成为北京第一个这种病毒的携带者。 由于这种病毒的传染性上不明确,传播方式也不明确,所以医生也抽取了陈一的血液检查,而在检查报告出来之前,陈一也是被关在了医院的监护病房,让他与外界隔离。 陈一有点恼火,心想着自己怎么摊上这个事情了,本来只是送病人来医院,现在可好,自己也要被关在医院里了。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医生问他,林可欢还跟什么人有过密切的接触,陈一说林可欢的老公王宇,没多久,王宇也被穿戴者防护装备的卫生部门的人员带到了医院,把他跟陈一关在了一个房间里面,进行隔离,也是在检查结果出来的之前,两个人谁都不能离开。 王宇这人神神道道的,进来之后,往床上盘腿一坐,看都不看陈一一样,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嘀咕什么,陈一在旁边,接了几个电话,都是《火星异闻录》拍摄组找他,估计都知道要继续做节目了,问他具体的内容方向,怎么把控。 陈一跟他们说,上级说了,借来的的内容把控,依然让总负责人杜伟仁继续操作,他只是负责辅助。但是功拍摄组的告诉陈一,杜伟仁根本联系不上,现在一切时间都这么赶需要赶紧定制个方案,他们有了几套方案,不敢自己擅自作决定,不管是陈一还是杜伟仁,他们必须有一个人来审核这几个方案,最终签字通过。 现在节目组上上下下,编剧们着急,导演着急,连主持人袁明都着急,一下子多出了八期节目,工作任务相当大,不抓紧的话,不可能完成,完不成的话,他们是要背责任的。 但杜伟仁联系不上,陈一虽然能打通电话,但是他们也不知道陈一具体在哪,找陈一回来商量具体内容,陈一还不回去。 哪里是陈一不想回去,分明是被关在了医院里面,也不敢跟他们说,万一传出去了,对整个欢腾集团都是有几大的不良影响的。 陈一最后把手机静音,不在接听拍摄组各个部门打来的这些电话,往病床上一坐,等着报告结果,但是医生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出检测结果,也许是二十分钟,也许是一两天,也许是一个月。 陈一有些着急,看着旁边的王宇,在那跟念经似的念叨,心里就更烦,越听他这些念叨就越烦。 “老哥,咱能停一会儿吗,你这样真的很烦啊!”陈一不耐烦的说到。 王宇还真停了他的话,嘴里不念叨了,抬头看看陈一,眼睛里带着一种疑惑的表情。 “发现没有,这事情很奇怪!“王宇突然神神道道的说了一句。 “什么奇怪?”陈一不明所以的问到。 “林可欢,最近很奇怪。” “没有啊。”陈一说到。 “那是你看不出来,我能看出来,她……身上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多了……”说这话的时候,王宇嘴角露出一摸诡异的笑容,虽然这笑容他马上就收敛起来,但是细节还是被陈一捕捉到了。 他为什么会笑?他说的林可欢身上的东西,指得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林总身上有什么东西?” “她应该跟你说过吧,他总能够听到一些声音在耳边,那些声音告诉她,要她杀了我!”王宇表情诡异,说话的语气也是阴阳怪气。 “她……她没说要杀了你……”陈一赶紧掩饰。 “你不用骗我的,她能听到的那些声音,我也能听到……因为……” 王宇突然不说话了,愣了几秒钟,他的狰狞的表情又恢复到之前的那种冷漠的状态,陈一再想追问的时候,突然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护士站在门口,说道:“陈一,你检测报告出来了,身体没有异常发现,可以走了。王宇还需要再等一会儿,你的血液中好像发现了一些东西……” “因为什么,你还没说完呢?”陈一不甘心的追问。 王宇看着陈一,脸上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好像是在跟他说话,而陈一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在说什么……”陈一还想再追问,但是身后的男医生已经强行把陈一拉走了。一边拉他,一边说道:“都说你没事了,还不赶紧走,我们初步诊断,这是一种东南亚那边自古流传至今的病毒,可是加速人的新陈代谢,加快人的衰老,之前送来的女病人已经确诊是北京首例这种病毒的携带者,并且已经到了发病期,跟你同屋的男士血液中也检测到了同样的病毒,他们都已经确诊,你没有被感染,所以,赶紧离开。” “你们说,林可欢感染了东南亚病毒?”陈一惊讶的问到。 “没错,估计全国,也就只有几家医院能够检测出这种病毒。如果你跟她是朋友的话,我说句扫兴的话,这种病,属于世界怪病之一,现在我们没有任何治愈的手段,智能控制,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这种病毒的传染性有多大,所以,现在只能暂时采取隔离措施。” “你们不会搞错了吧,林可欢根本没有去过东南亚,怎么可能被传染呢?” “朋友,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力的救助,如果你认识他的家属的话,请你帮我们通知他的直系亲属过来,我们需要亲属签字。”医生很果断的说到。 如果林可欢倒下了,陈一的靠山也就倒下了,怎么也想不通,她怎么会得这种病。 林可欢之前说过,自己没有去过东南亚,但是陈一突然想到,林可欢说过,王宇去过泰国,而且回来之后,性情大变,难道说,病毒是他携带回来的?但这种病毒又是靠什么传播的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感谢奋斗的自己 林可欢生病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整个欢腾集团,军心大乱,人人都开始浮躁起来。 这就好像是考试前,老师突然生病不来上课了,很多学习计划就算已经安排好,但是学生们也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慌乱。 关键一个企业的ceo没有当老师那么简单,很多项目还需要她亲自过目签字,除了林可欢,这里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主,即便有几个副总在,但他们的话语权都非常薄弱,公司背后的几个大股东们都只信赖林可欢一个,现在林可欢一生病,一些项目也就干脆搁浅。 陈一第二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公司上班。到了办公室,感觉空荡荡的,之前林可欢在的时候,这个时间点都是最忙碌的,很多部门的人会拿着各种文件来找林可欢,他在外面的这个助理办公室虽然参与不了其中,但是依然能感觉到林可欢从早到晚的那种积极的状态。 其实来公司这段时间,陈一也比以前积极了不少,林可欢的工作状态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在默默的像林可欢学习,之前的那种消极懈怠的情绪,也在脑子里慢慢消失。 记得聊天的时候,林可欢跟陈一说过一句话:两年前,我人生的低估,每天无所事事,闲的要死,但是这两年,我每天忙的要命,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是前几年睡觉时间的四分之一,疲劳程度是以前十倍,但是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因为这样这样,我才觉得,我有价值。 听了林可欢这句话之后,陈一也开始问自己,我的人生价值是什么?我现在不就是每天无所事事吗,我现在不是每天都闲的要死,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吗?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就算找回丢失的那十年的记忆,也无关于我的未来啊,未来,还是要靠自己脚踏实地的走。 每当走进公司大门的时候,接待背景墙上面,都写着一行字:感谢曾经奋斗的自己! 每次看到这句话,都让人热血沸腾,陈一也是来到了欢腾科技之后,才真的想要自己要去拼搏,要努力,要对得起,林可欢给他的年薪,要让所有的人看得起他。只有自己站起来了,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不会再有被人利用的感觉,因为,自己牛逼了,谁也利用不了他! 现在林可欢不在,陈一在公司里的未来岌岌可危,所以,现在才是需要他真正拿出本事的时候,你凭什么在这个位子,凭什么年薪五百万?以前林可欢在的时候,你完全不用想这些事情,但是现在林可欢不在了,她能不能回来还要另说,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路,都要靠着陈一自己去走,成功或者失败,那都将由自己的行动来决定。 之前陈一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火星异闻录》的项目计划,即便担任的是副总监,但好像这个项目与他无关。 而现在,他拿出了项目的计划书,开始认真的研究,接下来的节目,要怎么走,能不能在现有的基础上,想出一些新的亮点,怎么能够让自己懂得的知识,在这个项目中,发挥作用。 陈一开始亲自操刀,给《火星异闻录》写计划书,写的很认真,没有参考之前任何人给他的计划书,完全自己把控,大到节目接下来的走向梗概,小到接下来每一期的分集大纲。 陈一以前在警校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看各种案件方面的书,脑子里随时都能够抽出那些鲜为人知的真实案件,把这些故事,系列化,剧情化,综艺化,这就是一个完美的综艺节目的计划书和剧本!陈一以前也有写作功底,在校期间,学生会报刊发表的百分之八十的内容,都是陈一操刀。有时候领导的一些发言稿都由陈一来代写,警校期间,他不仅仅是刑侦专业最优秀的学生,精通专业技能,还练就了刚劲有力的笔头子,写出来的文章,脍炙人口! 正在写着,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又没有敲门。 进来人,依然是陈艳菲,她进屋不敲门的毛病,始终是改不了。 陈一到时没有生气,可能也已经习惯了,停止了键盘上的敲击,摘下圆框眼镜,看着走近来,已经站在办公桌前的陈艳菲。 陈一没说话,陈艳菲问道:“林总病了?什么病?” “我不太清楚啊。”陈一打马虎眼。 “你是林总的助理,这些事情你要比谁都清楚……” “我不是她的保姆,再说了,林总生病,还有王总,还有李总,公司的事情,可以找他们去商量。我不建议在去打扰林总,让她好好休养。”陈一开始为林可欢挡驾。 “你说的容易,如果王总,李总他们都能做主的话,我也就不这么着急了,你知道林总在那个医院吗?我现在急需要见她。”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林总去了哪,也不会主动跟我说啊。”陈一露出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陈艳菲想要发火,但是转念一想,跟这种无赖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问他也没用,早知道,就不来找了! “那你现在在干吗?现在去给我找林总,这就是你目前,最主要的工作!” “不好意思,我不是公安局的,不负责寻找失踪人口,要找的话,自己去找。” “但你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你的工作也没法为公司出力,待在这里也是废物!” “随你怎么说吧,我好男不跟女斗,你要觉得我是废物,那我就在这里继续废物下去,也劳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这个废物做事了,我在这个公司,只听林总一个人的,别把你对外面职员们吆五喝六的那套,放在我身上,实话告诉你,那套对我不管用!” “好,林总不来,你的日子也快到头了,你等着吧,我们欢腾科技不会收留一个没本事的废物,你早晚是要被公司清楚的人,好自为之吧!”说完,陈艳菲生了一肚子气,摔门而出。 陈一完全不在乎陈艳菲的态度,也不在乎外人是怎么看他的,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一定要做出一个漂亮的节目策划方案。 其实陈一分析过《火星异闻录》播出的第一期为什么会那么火爆,收视率为什么会那么高,完全是因为,这个片子,在网络综艺节目里面,属于标新立异的题材,之前没有这个类型的综艺节目,所以,已播出,肯定会受到网民们的喜爱。 纵观整个网络综艺节目,除了各种选秀就是各种脱口秀,而这正的这种惊悚户外综艺节目,国内从来没有出现过。 更关键的一点是,第一期播出的同事,在北京城,真的发生了“吸血鬼伤人”事件。望京某写字楼地下城停车库死亡的那个郭勇,不但是全身血液被放干而死,更关键的是,他的名字,和第一期节目中,那个受害者的名字,完全吻合! 案件疑影重重,再结合着节目的火爆收视,更是给这个座城市,涂上了一层恐怖疑云。 其实第一期节目,内容上,没有真正的亮点,仅仅是因为之前的这两点,导致了节目的火爆开端。但陈一分析,这很有可能会是一个高开低走的节目,就像之前,很多比较火爆的小说改编的网剧,名气打的很大,但最终,都没有一个完美收官,开始看的人很多,但后面看的人越来越少。 所以,陈一觉得,做一个节目,写一个故事,重要的不是炒作,不是蹭热点,而是需要真正的内容,没有吸引人的内容,也仅仅是昙花一现!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规矩的敲门声,陈一让他进来,看到是《火星异闻录》的导演。 “陈老师,咱们现在要赶拍八期节目,但是现在咱们的计划还没有完全敲定,拍摄流程完全停滞,怎么办?我们也联系不上杜伟仁老师,项目没法开拍,怕是赶不上进度的。”导演实在是想不出办法,只能找陈一来诉苦。 “现在这个项目,完全由杜伟仁负责,接下来的节目该怎么做,其实我也做不了主,但是既然老联系不上他,咱们也不能一直都等着他。这样吧,我现在在些一套完整的策划方案,而且分集的剧本我也会写出来,如果说,今天我们依然联系不到杜伟仁,那就按照我的这套剧本来拍接下来的内容,我来给节目定基调,定方向!” “您……你会写计划书?”显然,导演不是很信任陈一,他们都知道,陈一背后的靠山是林可欢,都是靠着林可欢上来的,陈一有什么本事,能有多大的本事,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陈一扶了扶自己的圆框眼镜,看着电脑屏幕说道:“不仅仅是计划书,我下午就能把第七期节目的完整剧本都写出来,到时候我发给你,你们商量商量,作为备用方案,如果杜伟仁依然不露面,就按照我这个备用方案来。” 陈一把自己能做的,尽量做好,不在乎别人自己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派上用场,仅仅是作为一个备用方案,他也是全身心的在写,把自己以前学到的一切技巧,以及以前所看到的那些真正的案件编成剧本,写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放人一马 晚上九点,陈一才把节目的计划书以及剧本梗概写好。 虽然在北京,写字楼里的小白领们加班到十点十一点的大有人在,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对于陈一而言,已经很久没有加班到这么晚了。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油然而生的一种成就感。 陈一把文件保存。 看看落地窗,外面已经是霓虹闪烁,高耸的楼宇之间,陈一站在窗前,就像是一个小蚂蚁。 不远处的写字楼中,依然灯火通明,加班的人们从来没有减少过自己工作的热情。 而陈一的办公室,没有开灯,仅仅是电脑显示器,发出的淡蓝色的光芒。 工作结束了,项目组那边也没有联系到杜伟仁的消息。看来,这次自己写的东西,真的要派上用场了。 陈一把文档保存到u盘里面,拿着u盘准备去找项目组,但是,刚打开门,就看到项目组的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走来。 “陈老师,您果然还没走啊。我们正找您呢。” “我东西已经写好了,正好,你把这个u盘送过去,给策策划、导演、编剧组的人看看,这里面就是第七期节目的内容,如果需要我跟着一起开剧本讨论会的话,我就跟着你一起去。”陈一自信满满的说到。 “不是,陈老师,杜伟仁老师已经联系上了,说明天就回来,按照他的意思……节目内容,还是按照他来定夺……” 工作人员的这番话,就好像给陈一头上泼了一盆冷水,辛辛苦苦,写了一天的稿子,本来信心满满的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但是没想到,自己该做的努力都做了,而机会,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毕竟陈一就是一个副手,杜伟仁负责的第一期节目已经出了成绩,上面点名道姓的让杜伟仁继续负责,所以,陈一不可能去挣用谁的方案,他也没有这个竞争力。 只要没有林可欢在,公司从上到下,就没有人会信任陈一。 陈一当时也只是笑了笑,说道:“好,能联系到杜伟仁老师就好,那你们就听他的安排,争取尽快把新一期内容弄出来,抓紧走流程拍摄。他来了,我就轻松了。” 陈一故作放松的样子,脸上带着谦卑的微笑,但是心里,挺别扭的。但没办法,这就是人生。 如果对于一个奔三的人来说,这种挫折,经常会碰上。但是,陈一毕竟是一个失去了十年记忆的人,即便他成熟的比别人都早,但在心智方面,在人生经历方面,他现在,其实就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毕业生。 人生的苦辣酸甜,他还没有完全经历,大风大浪的,他还没有机会触及,但是,陈一心里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人生的挫折,远远不止这些。 把u盘放回写字桌的抽屉里,锁好,就好像封印起了一段记忆一样,有点不甘心,但工作哪有一帆风顺的。 锁好了办公室门,准备回家了。 电梯下降到一楼,大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看上去相当眼熟,那个人也一直盯着陈一。 “陈一?”女人叫了一声。 陈一这才想起来,是公寓对面酒吧的那个酒托女!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我就是来找你的!打听了好多人,才找到你!” “找我干嘛?”陈一很意外。 “求你帮忙。” “我能帮你什么忙?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叫吴慧。” “误会?” “吴亦凡的吴,智慧的慧。” “找我什么事?”陈一一边说,一遍往外走。 吴慧跟在他旁边,能够感觉得出,这个女人可能真的有急事要找陈一。 可自从,他们在派出所门口短暂的见了一次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潘宇峰,我想求你救救潘宇峰,你需要多少钱,我能支付给你。” “潘宇峰?”陈一对这个名字很模糊。 “就是……就是在酒吧里面,跟你发生冲突的那个人,后来和你一起被抓到了派出所,但你放出来了,他还在里面。” “哦,我想起来那小子了,潘宇峰是吧,跟我挑衅打架的那个。” “都是他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你看看,能不能,救救他。” “他是被派出所抓起来的,跟我发生冲突无所谓,但是他到了警察那里,还差点跟警察干起来,知道他那叫什么行为吗?是袭警,是刑事犯罪!警察能放过他?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可能管的了他的事情啊?”陈一无奈的说道。 吴慧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追着陈一说道:“我打听过你的,你可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你现在是欢腾科技的高管,能够在这里成为高管的,就不是一般的人!” “那我在警局方面也没有认识的人。”陈一不想掺和这种事,更何况,是去公安局里面托关系救一个跟自己发生过冲突的社会混子。 “如果我没有打听你背景的话,也就不会来找你了,我去那个派出所问过,为什么你都被保释出去,潘宇峰不行。” “派出所的怎么说?” “他们说,你不但跟警务系统有关系,而且保释你的人,是军方的人,级别非常高!” 一听这个,陈一心里一愣,心想着,难道说,唐寻他们的重案组,真的是属于军方的组织?那唐寻就真的是军方的人? 这时候,陈一回忆起自己在警校里的一些事情,警校里,一直对唐寻的家庭背景有传言。 她年纪轻轻,能够成为警校的老师,校长跟她说话的时候,都显得非常客气。有人就说,唐寻有军方的家族背景,但是学生们也没有谁知道唐寻真正的背景有多深,一切都是猜测,陈一也没有把唐寻的背景放在心里。 但现在,陈一对唐寻的身世背景也产生了一些好奇了,唐寻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家庭,也从来没有展现过什么,但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女人,能够在警务系统和军方不停的转换着身份,而且,她又是怎么进入的这个重案组,这个重案组和她的家族背景有没有关系? 陈一正想着关于唐寻的事情,旁边吴慧说了半天,也没听进去几句。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是不是我真的要在大街上给你下跪你才会帮我!” “小姑娘,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真的帮不了,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陈一为难的说到。 吴慧还真不犹豫,在公司的大门口,直接就跪在了陈一面前,“你要是不管,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你……你别这样啊,别人看到了多不好,还以为我甩了你呢!”陈一赶紧过去搀扶。 “我不管,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求你,你要我怎么报答你都行!钱,和身体,我都给你,这不就是你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吗?”吴慧话里有话。 “我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陈一一脑子疑惑。 “我知道,你以前,就是做侦探的,在你的手里,基本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但是,想找你办案,你要的酬劳不仅仅是钱,还会要女人!不过我能理解,有本事的人,都这样,喝最烈的酒,玩遍天下女人,所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只要你能救人,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吴慧的嗓门越来越大,看来他是铁定了要找陈一帮这个忙。 陈一逼不得已,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你起来吧,我帮你。你先跟我去我那,有事情,咱们私下里说,别再大街上咋咋呼呼的。” 陈一的公寓离公司很近,走着就回去了。 一进屋子,吴慧就开始要脱衣服,脱掉外套,又要脱白色的衬衣。 陈一赶紧阻止道:“你要干嘛啊?” “脱衣服啊,陪你睡啊!”吴慧一边说,一边继续说。 “你别脱了,我现在不想干那事,你先坐下,平复下心情。” “不做?不做你让我来干嘛?哦,对了,先要谈钱是吧,你要多少钱?”吴慧坐在沙发上,心不甘情不愿的说着。 “钱和身体,咱们先不聊,我就想知道,你从哪打听到的关于我的这些事情?” “我就是在酒吧工作的,酒吧里什么人都有。尤其是我们老板,也都是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我先是在派出所打听到了你的名字,知道了救你的那个人背景很深,然后我就又在酒吧跟我们老板打听你,你陈一的名字,在北京道儿上,响亮的很。道上的很多事情,都是你平的,很多道上大哥的案子,都是你帮着解决的。” “道上?我混过?”陈一惊讶的说到。 “你别装傻充楞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这种衣冠禽兽,人前谦谦公子,温文尔雅,背地里,阴狠毒辣,丧尽天良。你就是道上人的保护神,不管他们做了天大的坏事,只要找到你,你就能够运用手段,帮他们把案子摆平,你比那些流氓律师的手段都还要阴狠!” 陈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想着,自己以前究竟做了什么啊,怎么成了道上的人了,怎么就成了道上人的保护神了? 自己可是警校出身,是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是刑侦犯罪方面的专家级侦破者,是犯罪心理学的资深研究者,自己这一身的本事,应该是公安服务,惩恶扬善的啊,怎么?怎么成了对立面的保护神了? 陈一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这双手,到底有没有沾过鲜血,沾过多少鲜血,他完全不知道,甚至,他现在有一些恐慌,有些害怕,他害怕的,不是别的,而是他自己,怕自己,这是一个怎样的感觉? “你想让我怎么样,要多少钱?要我陪你睡多久,要怎么玩?你开出条件,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全都满足你。” 陈一低着头,双手捂着脑门,如果能看到他的表情的话,就会知道他现在又多痛苦。 “他还在东四那派出所吗?” “是,说是要提交检察院,要判刑,下周就要走刑事程序了,人家说,我要是想救他,只有这两三天的时间了,一旦公安把案子提交到检察院,立案之后,就没有任何办法了,所以,求你……求求你了……我只能找你了……” 陈一不在理会吴慧,只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姜玉峰的电话,说道:“老姜,有个叫潘宇峰的,关在东四那边的派出所了,你帮个忙,看看能不能从轻处理,拘留个十天八个月就可以了,放人一马,也算给自己积极德……“ 第一百二十章尸检推理 没有五分钟,姜玉峰回电话了,说事情搞定。 陈一听电话的时候,是开着扬声器,吴慧也听到了。 挂了电话,陈一说道:“你可以走了。” “他……他没事了?” “估计明天就能放出来了吧……”陈一不想在多说什么。 “那……那你要……你要多少钱……还是……要我陪你……” 陈一依然低着头,看都不看吴慧一眼,说道:“你可以走了,别再来烦我!” 吴慧很不理解,感觉眼前的这个陈一和打听到的那个陈一并不一样,难道说,不需要任何酬劳,就帮着她把事情解决了吗?该不会是在耍她吧。 “你确定,潘宇峰真的没事了吗?” 陈一歪过头,瞪着吴慧,说道:“如果明天没有放出来,你再来找我,反正我家在哪,我公司在哪,你也都知道,有问题,你随时来找我,但是现在,我想自己待会!” “好,那……那先谢谢……我……我先走了……”临走前,吴慧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在茶几上。 吴慧走了,陈一看着桌上这点钱,十张红色的钞票摞在一起,薄薄的一层,心想,这点钱,放在以前,连办案添牙缝的钱都不够!片刻后,陈一突然察觉,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时不时的,他的潜意识里,还是会有一些短浅的记忆,说是记忆有点不恰当,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种感觉,一种意识中残存的习惯性思维和习惯性的习惯。 陈一在想,如果能够放大这种潜意识,是不是可以有助于自己恢复那十年的记忆。 打开电视机,本地都市频道,一则紧急新闻正在报道。在望京那边的一个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再次发现尸体,依然是在地下车库的垃圾桶里面,而更蹊跷的是,实体完整,只是身体中的血液,全部被放空。 案发地点,就是之前唐寻他们发现第一个死者的那个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没想到,这紧接着,又发生了极其类似的事前,不用做过多推断,凶手肯定是一个人。 新闻所播报出来的视频中,怕观众看到血腥场面产生不舒服的就感觉,所以并没有拍摄尸体,但是陈一看到唐寻他们正在现场忙着拍照,做记录。 陈一看着新闻,拿起手机,主动给唐寻打了个电话。 办案的时候,唐寻一般不接电话,但是看到是陈一打来的电话,赶紧接听。 “唐老师,又有命案了?” “对,又是跟吸血鬼有关系,发现尸体的时候,血液已经全都放没了。” “案子有头绪吗?”陈一主动问道。 “没有,两个案子发生的时间太接近,而且,又都是同一个地点,看似很好查,但同样的手段,同样地点,甚至是相似的死亡时间,我唯一能判断的,就是同一个凶手,但具体从什么方面去查找凶手,我现在一头雾水。” “需要帮忙吗?” “你要帮忙?你不是很忙吗?在忙着做网络节目。” “本来很忙,但那个项目负责人回来了,我现在又成了挂职闲散人员了。你现在还在现场吗,我去找你。” “你是看新闻知道的吧,新闻拍到的都是两个小时前的,我们现在已经回重案组了,你直接来重案组吧。” “我不认识。” “我们搬了新地方,朝阳公安局,后院的仓库,仓库上写着,911,那就是我们的办公场所。” “好。” 陈一开车到了911仓库,表面上,这是个公安局内部的仓库,但其实戒备森严,连公安局内部的人都不知道这里具体是干嘛的,都以为是个警务装备科研所,谁也不去打听,打听也打听不到,总之在北京城,这种神秘的组织,也有不少,想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不想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跟谁打听也没用。 仓库里,格局就像是公安局的布局一样,有办公室,有审讯室,有拘留室,有会议室,当然,也有停尸房和解剖室。 他们穿着的衣服,就是警服,只是肩章有些区别,肩章看似是武警的徽章,但又多少觉得,有点区别。不军不警,光看着这身衣服,就能够感觉到这只队伍的神秘感。 人不多,而且一个个的都是一严肃,不苟言笑,进来之后,安静的要命,大家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进来一个陌生人,似乎也没有人太在意,也没有人多看陈一一眼。 两边都是办公室,陈一也知道唐寻在哪,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女警员(暂且就叫警员吧),陈一冰不认识她,但是她好像认识陈一似的,说了一句:“唐老师在解剖室等你呢。”说完,保着遗落文件夹匆匆的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陈一看着指示牌,上了二楼。上楼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办公区,确实是一个大仓库改装的。这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办公室,会议室,档案室这些都在一楼,这些办公室,都是后期在仓库里用砖头搭建的,而上楼的楼梯,都是铁楼梯,踩上去,碰碰作响,很有重金属的年代感。 楼上的地板,也都是金属网地板,就跟走在工地里未建成的板楼的感觉似的,墙壁都是未经装饰的水泥墙壁,屋顶的排风扇在旋转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这么奇怪的办公区,陈一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至少,是他现有的记忆中,头一次看到。 迎面又走来一个人,年轻的年警员,好像也认识陈一似的,说道:“唐老师在解剖室等你半天了,赶紧过去吧。” “哦。”陈一愣愣的回到了一句。 虽然对这里很陌生,对这里的人也没什么印象了,但是,自从他走进911仓库,到他看到他们的制服,看到这些人的工作状态,陈一突然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就好像是又回到了当年在学校期间的那种感觉。 走到了解剖室,唐寻在里面,还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两个人正盯着停尸台上的尸体。 中年人带着一副冷光眼镜,表情比他的眼神还要冷,嘴里叼着一个烟斗,眯着眼睛,见陈一进来,转过身,拉开旁边的一个冰箱,开冰箱的一瞬间,陈一看到,冰箱里面,冷藏着一些人体器官,还有液体罐里面装着的人的眼球和一些脏器。 陈一吓了一跳,但这中年人,从挪开一个装着眼球的液体罐,从里面掏出了两罐红牛,自己拿着一个,又扔给陈一一个。 没说话,但陈一知道,这是请他和红牛。 一想到这红牛是在那个装满了各种器官、脏器的冰箱里拿出来的,陈一就一阵恶心。 赶紧把红牛放在旁边的洗手台上,说道:“太凉了,最近胃不好。”说这话的时候,闻到屋子里传来一股腐烂尸体的臭味,陈一就真的差点就吐出来。 “你以前只喝冷饮啊,冰咖啡你能自己喝一壶。”中年人说道,显然,认识陈一,而陈一对这个人却没有什么印象。 “是吗?”陈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习惯,记得以前在警校的时候,胃口一直不好,他吃东西都是尽量吃热的,意念也不会吃一次冰淇淋,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是不喝冷饮的。 这时候唐寻说道:“他最近想不起以前的一些事情,生活习惯,又回到警校时候了。” “意思就是说,不认识我喽?”中年人问到。 “额……”陈一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就闫志洋,重案组验尸官,从第三部队调来的,初次见面,多关照。”闫志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和,但是脸上好像没有丝毫的表情。 陈一赶紧伸出手要握手,但是闫志洋没有握手的意思,说道:“我们这行,不握手,太晦气。” “哦,闫叔好!以后多多关照。” “你叫我什么?” “闫叔啊……不……不对吗……” “我刚三十三岁,比你大不了几岁吧,一下子给我涨辈分了?我有那么老吗?” “啊?你刚三十三啊,我看你这模样以为你本五十了呢……” “你这人,真不会说话,这脑子坏了之后,比以前情商也降低了不少啊,以前的你可比现在的你精明多了!怎么现在看上去,跟个刚毕业的实习生似的。” 唐寻这时候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们俩也认识完了,别再耍贫嘴了,赶紧干活。陈一,你也过来,一起看。” 陈一凑过去观察,尸体赤裸的躺在停尸台上,很干净,没有什么血迹,验尸官是不给清理尸体的,所以,尸体能这个干净,应该是凶手给他擦拭过。只有喉咙处,有个长五厘米的裂口,从伤痕上来看,不难判断,这是一把带血槽的匕首刺开的,手腕处,也有伤口,看上去是咬痕,但是伤口边缘,有的地切割面清晰,而有的地方,撕扯的比较凌乱,这说明,手腕的伤口,也是被匕首先切开,然后又发生过撕咬,看印迹来看,不像人的牙齿,也不是猫狗,因为牙印比较钝,从咬痕上分析,这不像是食肉动物的齿痕! 身上没有打斗痕迹,没有指纹,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闫志洋拖着自己的下吧,说道:“这个尸体,和之前那个郭勇的尸体一样,伤口的位置,手段,完全一样,连死亡事件,都很相似,这个人死亡的时间,是在昨晚零点左右,和郭勇的死亡时间段完全一致,四十八小时内,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时间,致死两个人,这个凶手,是个高手!但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郭勇和这个人,一个是高官,一个是小职员,一个是赌徒,一个是老实巴交,省吃俭用的白领,没有任何共同性,没有任何交集,他下手的理由是什么?” 陈一也观察的差不多了,开始分析:“凶手,应该是个掌握医学知识的人,甚至他就是个学医出身,或者就是个外科医生!他放血的手法非常专业,知道喉咙这出大动脉是唯一一处能够把人身体中的血液清干的部位!而且,还在手腕上开了口,形成血液对流,能够更快的清理出所有血液,这是非常专业的技能,一般医生是根本学不到的!并且,他放血的时候,没有跟被害人发生过任何肢体碰撞,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偷袭或者突袭!一刀致命,也就是说,这个人,不单单是个懂医的,而且,还会懂一些功夫,是那种最简单粗暴的攻击技巧,这种一击毙命的招数,外面也很难学到,只有在特警部队,才有机会接触!他杀人时候,心里素质非常高,没有慌乱。说明,这个人是个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所以,凶手的范围,可以锁定警医或者军医!只有这样的人,懂外科,懂医学,心理素质极高!符合这三个条件!” “这么说,我也成了目标范围内的人喽。”闫志洋反问了一句。 “可以这么说……” “光凭伤口就推断嫌疑犯职业,有点太武断了。”唐寻提出反对意见。 就在唐寻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个警员匆匆忙忙的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脸喜色,说道:“唐队,有人自首了!说这两个人,都是他杀的!而且……自首的人,竟然是刚在市局退休不久的警医……” 第一百二十一章嫌疑犯的话 审讯室里,灯光幽暗,自首嫌犯,手上拷着手铐。 嫌犯起码有五十多岁了,下身穿着一身老旧的牛仔裤,上身套着一件白色半袖,半袖上面,写着某某商场的宣传语,显然是商场做宣传的时候发的衣服。 从穿着打扮上来看,这个人的生活应该不是太富足,甚至说,生活有点窘迫。 审讯员的审讯套路跟公安方面有些不同,她拿着已经调阅好的嫌疑人资料,说道:“李武军,五十三岁,退伍军人,退伍之后,做二十年的警医工作,八年前,因为一场恶意伤人事件,被市公安局开除,之后以开药方为生,但三年前,药房因假药被药品监督局查处,罚款之后,你基本上倾家荡产,妻子和你离婚,这三年,你一直都处于物业的状态。” “你们的资料很详细,省的我浪费时间,进行自我介绍了。”李武军一点不紧张,态度非常从容,他当过二十多年的警察,懂法律,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更何况,他手上有两条人命! “你自首,声称这两个人都是你杀的,你知道杀人的后果吗,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审讯员说道。 陈一他们,在审讯室的隔壁,审讯室里,嫌疑犯对着的那堵墙,是一扇玻璃,嫌疑犯看过去,那是一面镜子,但是陈一他们在隔壁看那扇墙,就如同看一扇非常清晰的玻璃窗户。 嫌疑犯在审讯室里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他们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嫌疑犯在里面说的话,也有传声器会传到陈一他们所在的监视房间。 “我当然负责。”李武军完全不在乎,似乎把生命早已经置之度外了。 “两个死者,跟你有什么仇恨吗?从资料上看,你好像并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杀这两个人?”审讯员继续问到。 “杀人需要理由吗?我就是要报复社会!我李武军,参过军,当过警察,为国家服务了二十多年,我的人生基本上都搭在上面。但是,八年前,我随队去查处一个案子,遇到一帮地痞流氓在那嘲讽我们,说我们都是政府的走狗,还阻止我们办案,我当时一气之下,动手打了那个闹腾最欢的小痞子,就因为我动了手,警局竟然把我开除了!”李武军十分生气的吼到。 “八年前的那个恶性伤人事件,我们也都了解,你可不是简简单单只跟那个小痞子动手脚,你打瞎了他一只眼睛,还把他举起来从二楼上摔下去,他大头朝下跌到地上,摔成了高位截瘫,还好,没有闹出人命,不然的话,你在八年前,可能就要被判死刑了!” “他们都是社会的蛀虫,比蟑螂,苍蝇还要恶心,他们那种人,活着就是浪费资源,就该趁早死了!我还觉得,我当时下手轻了呢!” “当时念你为国家出力除了二十年,没有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仅仅是给你开除,而且,还是按照退休的待遇,补偿了你很多钱,你还想怎么样?就算那些地痞流氓都是人渣,也轮不到你去决定人家的死活!你不觉得,你比那些地痞流氓,还要恐怖吗,就因为你看不管他们,就要杀了他们?” “那些地痞流氓,没什么本事,年纪轻轻的,跟着一些所谓的社会大哥在社会上乱窜,开着大哥的豪车,耀武扬威,表面上风光,也许他们自己也觉得自己特别风光,其实,他们都是一群败类!他们才是走狗!一点本事没有,内心还极度虚伪,为了虚荣心,给别人当狗,把自己打扮成黑道人士的模样,其实,就是一帮狗屁不是的废物,这种人,不配活着!”李武军愤愤不平的骂到。 估计那个审讯员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唐寻先告诉审讯员,这样问,问不出什么,先休息,把李武军就关在审讯室,先熬他一宿再说。 陈一他们也没休息,在监督室里面,看着玻璃对面,闭着眼睛的李武军,这时候,闫志洋先开口说了一句:“这案子,是不是可以提前结束了?既然都有人自首了,我们也就不用这么大费周折的审讯了吧。” “你觉得呢?你觉得他是凶手吗?”唐寻看着陈一,问到。 陈一摇了摇头,说道:“理论上来说,他符合我的一切推断,也有报复社会的动机,但是,我直觉认为,他不是凶手,或者说,也许人真的是他杀的,但他是被人指示的。” “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他说自己是报复社会。他的资料我也看过了,八年前,恶性伤人,被警局开除,但说实话,他把人打成高位截瘫,这都够判个七八年的了,给他一个开除处分,已经是宽大处理了,而且,按照退休待遇,给了他足够的抚恤金,他用那笔钱,开了药房,从开药方的举动来看,他应该没有任何报复社会的动机。他自己知道自己冲动做事,毁掉了自己的前程,也知道国家和人民对他宽大处理,他开了药房,想要好好生活。这足以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报复社会的想法,所以,他刚才说的那些理由,完全不成立!还有一点,他现在五十多岁的人了,就算他伸手灵敏,有过武术功底,让他去杀两个比他年轻那么多人,也有点费劲,所以,就算人是他杀的,我怀疑,他是被人指示的,而且,指示他的人,很有可能,也参与了这次谋杀行动,在一旁配合他!”陈一分析到。 “我也想到了,如果说,还有其他凶手,或者说,他是被买凶杀人的,那他背后的那个人,我们要怎么从他嘴里问出来?”唐寻说到。 “有点困难,别忘了,他当了二十年的警察,对咱们的这一套,他非常了解,他如果是铁定的要背这个黑锅的话,我们从他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 “那你说了半天,等于白说啊。”闫志洋插嘴到。 陈一托着下巴想了想,唐寻注意了一下陈一挣脱下巴思考问题的动作,这是十年前,陈一在警校时候,才惯有的一个习惯性动作,这个动作,也是当年陈一经常跟她在一起,从她那里学来的,但后来,陈一就很少有这个动作了,他就好像是变了个人,而没想到,最近,陈一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他,他的说话方式,思考方式,甚至行为动作,更贴近十年前的那个他,而十年前的那个陈一,才是唐寻心中的样子! 陈一,回来了!唐寻心里暗想着。 陈一想到了什么,说道:“三年前,李武军的药房才被人举报,销售假药,被药品监督局查封,他差点因此蹲监狱,但是罚了大量的钱,他才免受牢狱之苦,不过,那些罚款,已经足够让他倾家荡产了。从此以后,他就成了一个社会闲散人员。你们不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吗。” “听着有点意思,你继续说!”闫志洋很感兴趣。 陈一继续说道:“李武军,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当过兵,也当了二十年的警察,就连对那些地痞流氓,他看不惯,这样的一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人,会自己去卖假药吗?会拿着国家给他的钱,知法犯法的卖假药害人吗?” “你认为他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但是人是会变的,也许……”闫志洋的话没有说完,陈一打断了闫志洋,继续说道:“也许人是会变的,但是,人的本性,很难改变。何况,他开药房开的好好地,从被警局开除到他的药房被查封,期间有五年的时过渡期,五年里,他的药房从零收益到后来越做越大,业绩越来越好,一切都在走上坡路的时候,他卖假药能多赚几个钱?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而且,我想说的是,卖假药的有的是,但是,很少出现在药房里面,那不等于是自寻死路吗!”陈一说到。 唐寻也赶紧接话说到:“他们药房卖假药的事情,确实到现在在当时的判决上有分歧,李武军没有认过罪,虽然交了罚款,罚的他倾家荡产,他也没有认罪。按理说,他一个连杀人罪名都敢认罪的人,怎么会逃避一个卖假药的罪名,他这种性格的人,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很有可能,他卖假药的案子,是被人陷害了。” “但是你们说的这些,和他现在杀人的案子,有联系吗?”闫志洋问到。 “会不会,三年前他,被人陷害,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有了报复社会的想法,导致了现在,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唐寻分析道。 “你说的到是也有可能,但,你换个角度去想。如果说,真的是三年前的事情引起了他对社会有报复心理,为什么他刚才接受审讯的时候,没有提三年前年的假药事件,反而说的是八年前被警局开除的事情。从这一点,我可以分析出,他是在可以隐瞒着什么。他避重就轻,很有可能,这次他的行为,跟三年前的假药时间有关系,我们有方向了!就从三年前的假药时间查起,先找当年举报他的人……” “这应该不难,举报人当年是实名举报,一查当时的档案就能够查到的,除了找那个人,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唐寻问到。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我的事情了,我要再去一下发现尸体的现场,对了,我自己去不行,老闫,你跟着我。” “为什么要我跟着?” “我自己去的话,没有任何刑侦人员的证件,没有人会配合的,你跟着我的话,需要出示证件的时候,你就有作用了!而且,去这种现场,带着你这个专业人士,说不定能够发现一些我发现不了的,至少,我们要把真正的杀人放血的案发现场找到。” “案发现场直接问李武军就行了啊!”闫志洋说到。 陈一看了他一眼,说道:“嫌疑犯的话,有几句能相信的?我们要的是证据,而不是一个人嘴里的说辞,如果说辞都是真的,那这个社会,哪还有那么多的谎言……” 第一百二十二章意外线索 麦乐汇商厦,在望京这一片算是比较兴旺的办公楼了,当初还没有完全建起来,整栋楼的写字办公区就已经都被各个公司抢占。 就连底下一层的一些位置,又一多半的面积也都被改造成了商贸区,这里有小型的连锁超市,洗车行,以及一些小理发厅和按摩店。 按说这地下一层也是人来人往,虽然两具尸体都是在车库的垃圾桶里面发现的,但作案的地点,绝对不是在这里。 陈一把车挺好,和闫志洋一起下了车。由于地下一层又一半面积被改造成了商户区,所以停车位很紧张,陈一是着了一块不挡路的空地,把他那辆宝马三系停下的。 下了车,环顾四周,停车区这一片,没什么人,但是往前走,靠近电梯门的地方,人就多了起来,这边都已经变成了商贸区,人来人往的,也完全没有人因为这两天连续发生的凶杀案而有所忌惮,生活还是要继续。 俩人又走回了发现尸体的垃圾桶。闫志洋手里拿着案件资料,说道:“前天命案被害人郭勇的尸体是在这个垃圾桶里面发现的,昨天被害人的尸体,是在对面的垃圾桶里发现的,也就是说,罪犯把抛尸都选择了这个位置,会不会是因为,这里距离电梯比较近?”说着,闫志洋指了指就在距离垃圾桶大概只有五十米左右的b楼1区的电梯厅。 “电梯内部都有摄像头,咱们办案人员调取过电梯里的录像,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陈一说到。 闫志洋嘬了一口烟斗,眯着眼睛,问道:“什么叫可疑人员?” “我们发现的尸体,都是完整的,凶手如果拖着尸体下楼的话,即便他包裹的在严密,也能够发现他携带着一个大包袱或者大箱子,但我们调了这三天的这里所有电梯的视频录像,都没有看到有人携带过大的包裹,而且,凶手不会傻得乘电梯下楼抛尸,除非他故意想留下证据。”陈一说到。 “那如果这么说的话,李武军的可能性不是更大了的,也许真的就是他干的。” “为什么?”陈一问到。 “因为,李武军是在这两起杀人事件发生不足七十二消失之内,主动投案自首。如果按照你之前分析的,李武军并非真凶,只是替别人背罪名,那他应该故意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让我们能够很容易就查到他啊,这样,他的作案动机就更明显,他背罪的成功率也就更大,更不会被我们起疑心。但是,就现在现场的情况我们也看了,脸最简单的视频影像都没有让我们捕捉到,这说明,凶犯并没有想给我们留下任何侦破线索,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凶犯在犯罪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要找人替他背黑锅!所以,也许,真的是李武军所为,只是最终,他承受不住自己内心的罪恶感,选择了自首。”闫志洋分析到。 陈一看看闫志洋,没有在说话。自己一个人在周围溜达了一圈。其实,就在距离垃圾桶区域不足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家发廊。 陈一朝着发廊走去,闫志洋在后面说道:“这个发廊不是正规发廊,你出来公干还要开个小差儿啊?” “他正规不正规的无所谓,我去办正事。” 陈一走到发廊门口,里面亮着粉色的灯光。这种九十年代红灯区发廊的模样,没想到在望京这么现代化的地方还能够看到,只是这个发廊,处于地下。 早听说过,麦乐汇地下一层有这种特殊服务,其实不用你亲自走进发廊,如果你开着车的话,把车停在地下一层的停车场,熄火之后,打开双闪,用不了三两分钟,就会有浓妆艳抹的女人过来,给你行方便,打飞机一百块钱,如果是真枪实弹的在车里快速解决的话,价格也不高,三百左右,这个消费,在北京这个地方,已经是非常低廉的了,关键是,这里的货色还都不错。 陈一在门口站了没有十秒钟,推拉门打开了,粉色的窗帘也随之掀开,一个穿着黑色网袜的长腿女人站在门口,嘴里叼着细烟,头发烫的是离子烫,染成亚麻偏黄的颜色,脸上涂了很厚的一层白粉,眼角有皱纹,从眼角妆底的皲裂痕迹可以清楚的观察到。 “理发还是养生啊?”女人问到,带着一股东北口音。 理发其实就是给你洗洗头,按按肩膀,养生的话,就是去里面的小窄屋子里面,打一炮。 “找你聊聊。” “我们这不闲聊。”女人冷漠的说到。 陈一掏出两百块钱,说道:“能聊了吗?” 女人笑了,走过来,从陈一手里抽走两百块钱,客套的说了一句:“想干就直说嘛,还老装正经。不过,两百只能洗个头。养生的话,五百。” “洗头就行,洗得好,我下次再来养生。”说着,陈一跟女人走了进去。 里面一个小屋里,有个躺着洗头的洗发池,陈一躺在上面,女人拿着淋浴喷头开始给陈一洗头,女人身上,一股浓重的香水味蹿进陈一的鼻子里,一边洗头,女人一边用身体触碰能够触碰到陈一的一切地方,这是她们的惯用伎俩,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能够勾搭起陈一的兴致,从而陈一可以来一次大保健。 头简单的洗了洗,擦赶紧之后,就进入到按摩环节,女人的双手现实轻轻的触碰陈一的耳朵,很轻柔,胸部使劲贴着陈一的脑门,陈一感觉软软的很温暖。 在这期间,陈一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像个常客一样,享受着这短暂的美好时光。 “这位老板,你说来跟我聊聊,半天也不说个话,我这按摩手法怎么样啊?”女人的语气变得娇柔,现在正是她要吸引顾客继续给钱做服务的时候。 “手法可以。” 女人悄悄的趴在陈一的耳边,朝着陈一吐了一口气,更加娇柔的说道:“跟你说吧,我下面的功夫,更好,要不要试一下啊。” “额,先按把,按完再说。” “您要是想加服务的话,给您个优惠,再加二百就行,以后,常来照顾小妹儿的生意啊。” “哦,再说吧。”陈一说到。 见陈一不怎么爱说话,女人继续调情道:“老板,您是在这里工作的吗?平时没见您来过啊。工作这么累,以后常来我们这放松放松,保证您舒服。” “你们这客人多吗?”陈一闭着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到。 “怎么说呢,我们这您也知道的,都是偷偷摸摸的在干,来的都是一些熟客。” “最近,这边发生了了两起命案,对你们生意没影响吗?”陈一问到。, “哎呦,一看您就是这一带的,这事儿您都知道啊,命案发生之后,警察来了好多,尤其是最近这两天,老有警察在我这门口晃悠,哪还有客人赶来啊,我们自己都人心惶惶的,老板算计着要不要停业两天。” “就在你们发廊旁边的那垃圾箱里面发现的尸体,你们平时扔垃圾的时候没人注意过吗?” “谁没事会刻意往垃圾桶里面看啊,再说了,那尸体外面包裹着一层黑塑料袋呢,就算有人看见,也不会在意啊。”女人回答到。 “不是说垃圾,是说,有没有注意到,有可疑的人在你们这经过。毕竟,你们这种发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营业,距离垃圾桶也是最近的,你们这些人,比这里的保安都要熟悉这里的地形,都没事到处转转,看看有没有打着双闪的车,发现个行踪可以的人,也是有可能的吧。” 当陈一问到这句话的时候,女人的手突然哆嗦一下,然后停住了。 “你……你是什么人……干嘛问这个?”女人紧张的说到。 陈一坐起来,看着女人,此时,女人脸上已经非常紧张和恐慌了,下意识的要往后退。 陈一不慌不忙,又掏出三百块钱,说道:“我做个养生。” “不做,你走吧,我不做你的生意。” “你当我是警察啊?我真要是警察,想盘问这些,还有这么费劲吗?把你抓起来审讯不就行了。”陈一脸上露出了微笑,然后把三百块钱塞进了女人的领口里,用手拍了拍女人的脸蛋,说道:“我已经忍了好久了,快点,我要做养生,我要全套的。” “你真不是警察?” “你看你,说实话吧,你在这里应该也挺长时间,知道麦乐汇这楼上,有个光华传媒吧,专门做微信公众账号的,内容全是各种离奇新闻,卧室光华传媒的内容总监,现在这命案沸沸扬扬的,我们正好借着这个热度,写点文章,但又不能瞎编,瞎编会被警察和广电的处罚,我呢,就像顺便跟你打听打听,你们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其实陈一完全是瞎编了一个公司的名字,因为他断定,这个女人虽然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但也绝对不知道楼上都有什么公司在。 “哦,你是记者啊?那……给你们提供信息的话,应该是能得钱的吧。” “当然啊,但必须是真实信息!只要是真实信息,肯定会按照信息的轻重来付给你报酬的。”陈一说到。 女人来了兴趣,把陈一拉到了半边一个半米来宽的小床上,这里估计就是要打炮的地方,床上有股说不出的难闻的味道,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躺过, 陈一虽然是隔着衣服躺在上面,但是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女人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你到别说,我还真在这见过形迹可疑的人,但是这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袱,黑色的,应该是塑料材质,从停车场那边走过来……” “然后呢?他把那东西扔垃圾桶了吗?” “我当时正好在外面接客,就瞟了一眼,觉得很奇怪,虽然没有看到他扔进垃圾桶的过程,但是,我能看到,他确实是朝着垃圾桶走过去的话。按说,这低下停车场都有监控的,他们警察估计早就查到了这个证据了,一掉监控就行,这个信息会不会对你们没什么力度。”女人都知道监控能够找到,但是,警方在监控里面,真的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更没有发现,连站街女都看到的,拖尸体的人! “如果这消息,对你们媒体没啥作用的话,我还有个更劲爆的,警察他们那边估计是查不到的一个线索。” “什么线索?” 女人此时已经来到了陈一的身上,骑着他的下半身,开始给他解裤袋,一遍解,一遍笑眯眯的摸着陈一的身体…… 第一百二十三章没有看透 “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陈一一下子坐起来问到。 女人被陈一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杀人凶手吧,是不是怕留下了什么证据?” 陈一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于激动了,赶紧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我这也是职业病,一听说有新闻就激动地不得了,快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那个人,后来也来到我们店里,表情有点慌张,好像刚做完什么可怕的事情。然后拿出手机,发了个微信。我们店玻璃窗拉着窗帘,很暗,他在门口发微信,正好通过玻璃门反光被我看到,他上面只写了四个字:事办完了。” “发微信的人,是不是看上去五十多岁,一个中年男人。”陈一追问到。 “没错,而且,他站姿都特别挺拔,迈步的步伐都特别规矩,好像受过专业训练似的。当时我看他就站在店门口,也不进来,也不出去。我就过去问他,要洗头吗,他看了我一眼,那犀利的眼神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吓人。” “后来呢?” “那人就是躲在我这店门口,发了那个微信,然后没说一句话,又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陈一翻身下床,这个情报对他来说很重要,对唐寻他们来说也肯定很重要,而且,这验证了陈一之前的一个说法,那就是,李武军肯定有幕后指使者! “你干嘛去啊,按摩不做了啊?” “不做了,改天再来找你!” “这两天,怎么净是碰上这种怪人。”女人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 陈一出了店门之后,等了他半天的闫志洋朝着他走了过来,一脸的不爽,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要是想来找特殊服务,就自己来,非要以办案的名义来干嘛?而且还拉着我一起来?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种人,你在发廊的小费,我们也不可能给你报销的。” “地下停车场应该是有摄像探头的对吧。”陈一不理会他,直接问到。 “我说你也够快的,在里面这么一会儿就出来了啊?这大几百块钱就扔进去了吧。万一那女的有病怎么办啊,得不偿失。”闫志洋好像没有听到陈一问他什么,还沉积在刚才的话题里。 “我问你,这地下停车场是不是有摄像头!如果调监控的话,肯定能够查到凶手有行踪!” “没有,这里的所有摄像头都没有开。我们调查过,只有停车场的大门口,摄像头是开着的,还是用来拍照按时间收停车费用的,只能排到车牌号,拍不到人,一天这里进进出上千车次,只有车牌,我们根本查不到的。” “现在给他们打电话,把这两天,所有在这个停车场里面出现的车辆的车牌号都给我查一下车主,肯定能够查出,你们需要的东西!” “我们需要的是凶手,车牌号,不会告诉你凶手是谁。” “会!而且,你们绝对会有你们想要得到的发现!查吧,按照车牌号去查,并不难。”陈一说到。 从望京那边回来之后,陈一没有在去重案组,毕竟重案组在朝阳分局,公安局这种地方,你作为一个编外人员,总是出来进去的在那露面,也不方便。而且,陈一已经把死者的照片,都拍到了手机里,回家打印出来,在家里自己看也能够发现细节。 李武军还在重案组的拘留室里面关押着,重案组不属于公安机关,所以关押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时间限制,想关押多久就多久,不过现在里面从上倒下,都觉得这案子很头疼。 如果放在公安机关的话,恐怕已经早早结案了,有人自首,杀人动机是报复社会,这完全可以结案大吉了,但是重案组的这些人,都是刑侦界的精英,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案子是存在问题的。虽然找不出问题在哪,但是,依然能够觉得,这里面绝对不都是李武军说的那么简单。 陈一回到自己的公寓,还没进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 这俩人他都认识,但是出现在他面前,就让他有点意外了。 酒托女吴慧和那个跟陈一在酒吧发生矛盾冲突的男人潘宇峰站在那,俩人手里,还拎着一些礼品。 陈一走近自己的房间,吴慧赶紧笑脸相迎,“陈哥,你可算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你电话,只认识你家门,所以,就冒昧的在这里等你。” “有什么事吗?”陈一冷漠的问到,问话的时候,余光扫了一眼潘宇峰,这小子面无表情。 估计是放出来之后,吴慧觉得是陈一帮忙找的关系,欠了陈一一个人情,所以强行拉着潘宇峰过来跟陈一道谢。不过潘宇峰这种人,虽然陈一没有多接触过,但能够看得出来,属于那种混不吝,在他的世界里,可能没有什么谁欠谁的,好像别人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也就只有这种世界唯我独尊思维模式的人,才敢在警局里面跟警察较劲,说真的,如果这次没有陈一去找姜玉峰把他捞出来的话,这潘宇峰绝对要被按照袭警的行为判刑的。 “没想到,你一个电话,就把派出所那边摆平了,他这刚出来,我们是来道谢的。没有你的话,还不知道会在里面关多久。” “至少七年,袭警罪名,最低七年……”陈一说到。 潘宇峰见陈一摆谱,心里就不爽,扎着膀子把礼品往地上一放,说道:“别吓唬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说什么他信什么,你以为,就派出所那点小破警察,能真给我弄监狱里去了吗?我父母也给我找人了,我大哥知道我这事情之后,也给我找人了,就算没有你,我照样也能出得来。” 陈一一点不生气,中国有句古话,宁可跟明白人干顿架,也不跟混蛋说句话。其实这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吴慧拉了一把潘宇峰的衣服,让他克制点自己,潘宇峰一甩手,朝着吴慧吼道:“我就不该来,来这干嘛,看人家给我摆脸色是吗!这么多年了,我在道上也不是白混的,就算没有他,我大哥也能帮我把这事情摆平!” “你老口口声声说你大哥,自从你出了事情,到现在,我就没有打通过你大哥的电话,你大哥在哪你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帮你?不信,你现在给他打电话,他肯定也是无法接听的状态!你以为你那个大哥真的什么都罩着你啊,他是利用你门这些人的虚荣心,把你们当狗!现在什么年代了,只有你还这么傻,你大哥眼里,只有钱!” 吴慧话没说完,潘宇峰一个大巴掌朝着吴慧脸巴子就扇过去。 “啪”的一声,吴慧直接被抽倒在地上,潘宇峰还是不解气,上去用脚踹,一边踹,一遍吼道:“草拟吗的,不许这么侮辱我大哥!臭娘们儿!你是不是跟那小子都睡过了,还在我这演戏给我看啊!你当我傻啊!” 陈一本来不想参与的,但是,潘宇峰现在显然是在污蔑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而且在这楼道里面,大吼大叫的,对他陈一影响不好。 好不容易,从一个灰色地带的小侦探,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公司高管,形象刚刚摆正,这小子就在这里肆意诬蔑,陈一心里一下自己就不爽了。 他朝着潘宇峰走过去,冰冷的说道:“你住手!” “我住手你吗逼啊!”说着,潘宇峰朝着陈一突然冲过来,一拳头直奔陈一面门。 情急之下,陈一潜意识的左侧一闪,空出半个身位,对方一拳头打空,重心都在拳头上,一拳头打空了,身体也随着窜了出去。 陈一趁机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左手握紧拳头,由下而上的一记勾拳,朝着对方喉结就打下去。 这一套动作相当流畅,两秒钟的时间,从躲闪到主动攻击,几乎都没有经过他大脑的思考,完全是下意识的防守反击动作。 而就在他拳头马上就要达到对方喉咙的时候,陈一他主意识突然阻止了他继续这么做,因为,这是一套杀招,这一拳头一旦打下去,能直接把对方打死! 陈一赶紧收手,转而一拳头打在他脸上,看似轻巧的一拳,但这一下就把潘宇峰的鼻梁骨应声打断。 潘宇峰滚到地上,鼻子嘴角呼呼冒血,一边冒血,一边骂道:“我草你妈的,这事情,没完,我找我大哥,我干死你……” 陈一过去,直接一脚又踹在他面门上,踹的他鼻孔直接豁开一道裂口,鲜血流的更多了。 “滚蛋!别再让我看见你,看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陈一吼到。 潘宇峰屁滚尿流的逃跑了,陈一把那些礼品扔进了垃圾堆。 吴慧勉强从地上站起来,但是脸部多处淤青。 陈一本来想让她走的,但是一看她受伤的样子,眼睛里又滴答滴答的掉眼泪,心里肯定委屈的不得了,陈一就心软了,叫她进屋来。 烧了壶热水,用热毛巾给他脸上热敷一下。 吴慧拿着白毛巾,敷在自己的脸上,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但是忍住不出声,声音是忍得住,泪水是忍不住的。 陈一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没在搭理吴慧,他现在在想另一件事情,就是刚才,自己和潘宇峰过招的时候,伸手怎么会这么敏捷,一切动作都是潜意识下进行的,这只有常年在擂台上,或者经常需要动手打架的人,才会有的战斗潜意识,他怎么会有? 就算自己十年前在警校的时候,学过武警搏击,但毕竟自己的主业是刑侦,就好像是上学时候,你体育课学到的一些项目,毕竟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自卫还行,但刚才自己的那套防守反击套路明显超出了自卫的范围。 在潜意识的驱动下,竟然打出了一套不用任何思考就完成的杀招!这种杀招,自己上警校的时候肯定没学过,而且自己在这之前,也不知道这就是杀招。 “对不起,陈哥,给您添麻烦了。” “啊?哦……”陈一从思考中缓过神来,继续说道:“没事的,无所谓。” “他……他都知道你住哪了,我怕他会打击报复,这种人,真的可能会恩将仇报。” “我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这种混蛋,你还这么痴迷不悟,对这种男人付出,值得吗?”陈一问到。 “他……他毕竟救过我,要不是他,我估计早就自杀了。” “你还有过自杀行为?抑郁症吗?” “不是,因为我上一段感情,我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别人的小三,然后,那个原配带着我上一个男朋友来找我,那个男人在自己妻子面前,直接抽了我两个嘴巴子,然后给他妻子下跪,说自己错了,还说是我勾引的他……” “然后你就要自杀?” “我当时太小,受不了这种压力,一念轻生,就要寻死,跳河的时候,正赶上他在在岸边钓鱼,就把我救上来了。当时他对我很好,当时他所谓的那个什么大哥也没有出现,他这个人改变,就是在他大哥出现之后他才有了变化。” “你跟这个潘宇峰,认识多久了?” “三年了吧。” “三年?也就是说,这个潘宇峰,不是……不是陈艳菲的前男友。” “陈艳菲是谁?你女朋友?” “我仇敌,算了,不说了,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希望啊,你以后,好好看清一个人,也老大不小了,不再年轻了,女怕嫁错郎,在看走眼的话,你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我知道了,陈哥,其实,我们早就分了,只是我对他,还有好多不舍,但这次这件事情,我彻底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他变了,真的变了,不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潘宇峰了。” “也许,只是你一直没有看透他,也许,他以前,也是脚踩两只船……” 第一百二十四章沙哑鬼语 男人永远都是一个让女人猜不透的动物,就如同女人也同样不会被男人看明白一样。 每个男人,都有点渣男的特性,而每个女人,又都有一些自傲不羁的迷之自信。 吴慧在潘宇峰的影子里,始终走不出去,吃亏了一次又一次,但女人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当她真的认准了一个人的时候,就真的很难从这个人的影子中摆脱出来,情愿在自己一次次的受伤之后,给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机会,除非,她遇上了另一个,能够让她心甘情愿的,生活在影子里的男人。 吴慧伤透了心,没想到潘宇峰会动手打了她,付出了那么多,直到分手,都在为他着想,都在为他付出,但是,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混蛋到了如此地步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要动手打人。女人内心深处,那种自傲不羁终于释放出来,她告诉自己,要活的有尊严,不要在对这个人人渣报有丝毫的幻想了,自己还年轻,路还长,等着他的人,还很多。 她从陈一这里离开的时候,朝着陈一深深的举了一个躬,陈一并没有看到,他当时已经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把手机里面的的尸体照片,传输到电脑里面,开始仔细的观察这两句尸体。 不知不觉得,夜深了,陈一对着这些不同角度不同细节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桌边的热咖啡都已经凉了,直到自己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晚饭没有吃,看了下手腕上的那只价值不菲的劳力士绿水鬼腕表,已经十一点了,落地窗外,楼宇趁机在氤氲之中,家家户户,灯火点点,路上,依旧车水马龙。 点了个外卖,还是老样子,一份不加芝士的至尊披萨,陈一从小就不吃芝士,甚至对一切奶制品都没有丝毫的兴趣。 点完之后,头有点疼,靠在椅子上,把圆框眼镜拿下来,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在自己的鼻梁骨上端轻轻的揉捏,眼睛一闭,脑海里全都是一张张尸体的照片,两具光溜溜,白净净的躯干,一动不动,和枯萎的树木,凋谢的花草,没什么来那个样。其实,人死,不就是因为没有了灵魂吗,即便身体保存的在完整,没有了灵魂,那就是死人。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门铃声,陈一以为是外卖来了,单着外卖来的有点太快了,刚点了没有五分钟,今天这效率有点高的出奇啊。 但陈一打开门之后,发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自己的仇敌,陈艳菲。 陈艳菲一脸的不爽,看着陈一,陈一一脸的疑惑,看着陈艳菲,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请她进来坐坐。 陈艳菲一开始没有理会陈一,眼睛一直在往屋子里面看,好像在找什么。 “要不你进来坐坐?”陈一说着,侧开了身子,让对方进来。 “打你手机你怎么没接?”陈艳菲不带好气说到。 陈一刚才看尸体照片,就把手机静音了,他最怕的是自己全神贯注的思考的时候,突然有声音打断他。刚才点外卖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来电显示,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哦,打电话找我什么事啊?” “你这里很吵,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啊?” “什么意思?”陈一觉得这个女人又要开始跟他找事了。 “我就住在你楼下,你也知道了,你能不能动静小点,从十点开始,你这楼板就不停的在响,你是在家里开踢踏舞舞会吗?” “我楼板响?” “都一个小时了,快比装修队动静都打了,我不管你家里有多少人,也不管你门在干吗,麻烦你,声音小点,我如果不加班的话,每天十点,准时睡觉,希望你能够行行好,让我睡个好觉。” “可是……我什么都没干啊。”陈一无辜的说道。他的确什么都没敢,十点的时候,吴慧都已经离开了,自己就开始坐在电脑前看照片,一动不动,自己怎么会搞出声音呢?别说自己这里没有出声音,隔壁也都很安静啊,如果陈艳菲听到的是隔壁的声音,也不太现实。 “行了,我不想跟你这多废话了,希望你遵守下公寓的规矩,别再出声了,ok?” “o……k……”陈一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完全没有缓过神来。 回到屋子里,看了看手机,发现手机上并没有未接电话,陈艳菲根本就没有打过电话,他为什么说打电话没人接?明明自己没有搞出任何声音,他为什么非要说,自己屋子里有声音?陈一一头雾水。 没多久,送外卖的来了,打开门,外卖递进来,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面的披萨味道飘散出来。 陈一也饿坏了,打开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不过,刚才陈艳菲的那些话,一直都在陈一脑子里思索着,同时,也在专心的听,是不是隔壁搞出来的动静。 就在他认真听的时候,突然,隐隐约约的感到了,隔壁真的有一些动静,但是这动静不是从地板传来的,而是从墙壁传来的。 “咚咚咚。”好像是在敲击墙壁。 这属于高档公寓,隔音效果都还不错,即便是隔壁,想要整出一些动静来,不费点大工夫,陈一是听不到的,但是这声音,听上去,好像是有人在用拳头撞击墙壁,也不知道隔壁住着是什么人,就算是住着健身狂,也不至于那墙壁锻炼臂力啊。 没多会,又传来三声敲击墙壁的声音,声音间隔时间很有规律,相差时间几乎都一样,声音大小也没有什么变化,这显然不是在练拳。 就这样,基本上每一分钟,敲三下。陈一开始觉得,这是不是隔壁的故意这么干,隔壁住着什么人?他这么干的意义是什么? 陈一吃得差不多了,站起身,走到墙壁旁边,拿着一个空杯子,杯口顶着墙壁,自己的耳朵贴在被子底部,屏住呼吸,静静的听隔壁的声音。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没有任何机器打开的声音,也没有走路的声音,死一般的沉静。就好像根本就没有人一样,没有人,哪来的敲墙的声音呢? 陈一算着时间,隔了一分钟了,果然,敲击的声音又开始了,又是“咚咚咚”的三下,间隔,声音大小,跟之前的完全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陈一很纳闷。 他决定去隔壁看看。走出家门,到了隔壁门口,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答。 “有人吗?我是隔壁的。”陈一说到。 还是没人应答,不过陈一觉得,隔壁应该是有人的,他没有放弃,继续敲门,声音更大了一些。 但还是没有人应答,这时候,他看到楼道尽头,走来一个人,是陈艳菲。 陈艳菲穿着一身爱马仕的睡衣,浅粉色绸缎包裹着他凹凸有致的身体,不过她脸色很不好看,黑眼圈有点严重,头发乱乱的,好像是被刚吵起来的。 “陈一,我求你了,你别这么整我了行不行,我有点精神虚弱,晚上睡觉需要特别安静。你别再吵了好不好?” “真的不是我,我觉得是隔壁,他这半天,一直在敲我的墙壁,一分钟敲三次,特别有规律,我觉得他是在恶作剧!”陈一认真的说到。 陈艳菲很不爽,直接敲隔壁905的房门,一边敲一边喊道:“开门,我有事找你聊!” “没用的,我敲了半天了,都没人搭理我。” 陈一刚说完这句话,没想到,905的房门就开门了。一个青年男人抱着一把电吉他站在么口,头发长长的,一开就像是个玩摇滚的。 “哎呦,艳菲姐,怎么了,有打扰到你了?”男的一边说着,一遍把耳机从头上摘下来。 以前,陈艳菲住在陈一这个房间,估计左邻右舍的,她都认识,她知道隔壁的是个玩摇滚的青年,一到晚上,这小子就时不时的要发个神经,陈艳菲因为这个事情,打过几次报警电话,这男的是在没辙,也就不敢在晚上叫嚣了。 “是不是又要我打报警电话啊,这左邻右舍的被你吵着没法睡觉了!” 男的一撇嘴,说道:“这刚几点啊,就睡觉,而且,艳菲姐,你这次真的是冤枉了我了,我在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出。” “那你抱着吉他这是在干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这也不是吉他,我这是贝斯,得插电,不插电,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比弹橡皮筋的声音都小,我就是小小的连连指法,不信你听。”说着,男的拨弄了一下琴弦,还真没有什么声音。 “你家是不是有节奏器。”陈一问到。 “你怎么知道?” “废话,一分钟响三次,这种专门给乐队打节奏用的节奏器只有你们这种玩乐队的用,麻烦你,不要把节奏器靠着墙放,不然他每次大点儿的声音,都让我觉得,是有人在敲墙壁!”陈一说到。 “那你耳朵够灵的。” “节奏器节奏感很强,给你们这种乐队用的节奏器,声音本来就很大,而且你贴着墙,容易发生共振,很容易通过墙壁的传播把声音放大。”陈一说到。 这男的朝着陈一竖起了大拇指,说到:“你牛逼,够专业的。” 竖起大拇指的一瞬间,陈一看着他的大拇指上有茧子,这是他们长期拨动琴弦磨出来的。 一瞬间,陈一突然想到了什么,想到了他看到的那些尸体照片,第一个死者,那个名叫郭勇的公司高管,一只手上,就有茧子,而另一只手上,完全没有! 之前陈一没有注意这个细节,此刻,他脑海中突然出现的死者两个手的对比照片,终于把这细节发现了! 陈一赶紧跑回去,对照了自己电脑上的照片,印证了他脑海中刚出现的那那组对比照片! 为什么会只有一个手的手指上游茧子,另一只手上没有?弹吉他或者贝斯的话,两个手,都要接触琴弦,都是要被磨出茧子的,而他只有一个手有?说明啥? 陈一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想明白,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 关上灯,闭上眼,黑暗密闭的空间,没有声响,没有光亮,感觉与世界完全隔绝了。 陈一想要翻身,但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动不了,慢慢的,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左右两边,各躺着一个人! 躺着的这两个人,就是那两个死者!他们白花花的身体,光溜溜的,平直躺着,闭着眼睛,嘴唇发紫。陈一非常恐慌,他告诉自己,不要怕,这是梦,这是梦,肯定是尸体的照片看多了,这是梦。 但是,这梦境一场的真实。突然间,他右侧的男人突然站起身,站在了陈一的床边,面对着陈一,没有表情,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话,陈一能够听到,是一种沙哑的苍老的声音。 这是一种鬼语,陈一突然想到,以前听老人说过,死人说的话,说出来,都是这种沙哑的苍老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五章如出一辙 陈一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支支吾吾的,就好像是在听一个行将就木口齿不灵的老人在说话。 突然,郭勇好像生气了,也许是因为自己说了半天,陈一也没有丝毫的反应,惹怒了他。 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睛空洞,只有白眼球。他朝着陈一就补过来,双手掐住陈一的脖子,而旁边的另一个死尸,依然躺在陈一旁边,纹丝不动。 陈一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而自己全身又无法动弹,想要喊也喊不出来。他干脆闭上眼睛,也不再挣扎了。 这不就是一场梦吗,醒来了就好了。 但是,这场梦,却根本醒不过来,陈一感觉自己由于缺氧,脑子都要意识不清了,他再张开眼的时候,看到郭勇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脖子咬下去,那一瞬间,陈一感觉到的是撕裂般的疼痛,他感觉到自己的肉皮在被郭勇的牙齿撕扯下来,里面的血管被他尖锐的牙齿戳断,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陈一似乎能够看到自己血流不止的样子,鲜血在他脖子上留下来,然后流到了床上,地板上,甚至渗入到地板的缝隙中,陈一真的失去了意识,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死一般的寂静。 当陈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闹钟响起来的第三声,感觉脑子有点沉甸甸的,虽然睡了足足七个小时,但还是感觉没睡醒,精疲力尽,好像跟人打了一宿的架。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完好无损,没有血液流出来。 从床上下来,拉开窗帘,阳光照射进来。这两天,北京的天气格外好,可能要开全国代表大会了,周边的重污染工厂都要求停产,所以,京津冀一代,又走出雾霾,获得了几日的蓝天白云。 看到这样好的天气,陈一的心情也舒畅起来,不过脑子里,还是想着昨晚上的那个梦,其实从始至终,他都确定,那就是一场梦,只不过,陈一的梦,似乎比别人的都足够的真实。 而且陈一也发现了,无论是做梦,还是出现幻觉,但凡是跟案件有关的,都能够获得一些重要的信息,看似是又通鬼神的能力,能够通灵入阴,让死者告诉他幕后真相,其实思来想去,根本不是什么通灵之术,都是因为,陈一在清醒的时候,已经搜索到了所有的蛛丝马迹,到了睡梦或者出现幻觉的时候,由于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事情,所以出现了场景,所谓的通灵,其实就是他脑子里的思绪把现实中的一些蛛丝马迹富有逻辑性的串联起来,从而找到真相。这都是一种逻辑思维,是一种断案的正常推理,和通灵什么的,没有关系。 陈一昨晚上,见到了两个死者,也目睹着郭勇在他旁边跟他说话,之所以没有听明白郭勇在说什么,只是因为,他搜集到的蛛丝马迹还不够,相信,等到线索搜集多了,在他的梦境或者幻觉中,一定,会得到真相。 陈一洗漱完毕,赶紧去欢腾科技,之前林可欢在的时候,陈一可以肆无忌惮的迟到早退,但是现在林可欢重病在身,能不能康复还要两说,现在想要在公司立足,只能靠自己,自己的实力没有机会亮出来,那就先从最基本的事情做起,首先就是不迟到。 吃早餐的时候,接到《火星异闻录》项目组群里发的一个通知,早上十点钟,欢腾科技大厦二号会议室开会。 九点钟,先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完本职工作,说是本职工作,其实就是把林可欢之前安排好的活动计划都往后推迟,一些推迟不了的,只能等着陈艳菲来处理。 陈艳菲来了,一脸憔悴,挂着黑眼圈,显然这一晚上是没睡好。跟她平时干练利索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陈秘书,有两个项目,咱们推迟不了,你看看怎么办?” “我知道了,把那连个项目的联系人告诉我,我跟他们联系。对了,你今天上午,再去一趟医院,看看林总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我今天上午去不了,十点钟,《火星异闻录》项目组有个会。” “哦,对了,杜伟仁回来了,上午那个会是他主持召开的,很重要,那你先以会议为主吧,不行我亲自去一趟医院看看林总。” “你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够见到林总,林总在隔离病房,外人见不到的。” “怎么还隔离了?” 陈一也觉得满不下去了,如果一直瞒着,那接下来林可欢的很多项目都要无止境的往后拖延,而陈一又承担不了项目拖下去的责任,所以还不如实话实说,其实就算自己现在不说,这陈艳菲去医院之后,也能够从医生那里了解到林可欢的现状,纸包不住火。 “好像是得了什么东南亚那边罕见的病毒传染。” “东南亚病毒?”陈艳菲疑惑的说到。 “医生是这么跟我说的,医生那边都没有搞明白呢,我就更不明白了,总之,医生那意思,就是需要隔离治疗,而且,什么时候康复,他们也不知道,甚至说,他们都没有找到根除这个病毒的办法。” “说白了,就是不治之症喽?”陈艳菲还算镇定的说到。 “我不知道这种病算不算,总之很罕见,也很难治疗,属于病毒感染。” “那要这么说的话,我真的要通报董事会方面了,林总可能需要长期休养了,但公司,需要尽快有个代理ceo出来。”陈艳菲说到。 “我觉得你可以申请担任这个代理ceo。”陈一脱口而出,显然,这是见风使舵的管用套话,不过这种最为粗俗的拍马屁手段,虽然能够被人显而易见,但是依然能够收获不错的效果。陈一不就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按说自己不是那种墙头草两头倒的人啊,不可能因为,林可欢要病退,就赶紧去抱陈艳菲的大腿啊。 但是,再想想,也许自己遗忘记忆的这十年里,自己早就变成了那种八面玲珑油嘴滑舌的奸诈小人,他潜意识里说出来的话,最能够够代表,过去这十年里,他所塑造出来的个人形象。 “这要等董事局来选举合适人选。你干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记得我之前说的话,欢腾科技,不养闲人,但只要你真有实力的话,也不会屈才,去好好干吧!” 八字还没有一撇,陈艳菲已经开始有了官架子,跟陈一说话的时候,完全是总经理的这副架势,而通过这剪短的一句话,陈一知道,陈艳菲对他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看来,这女人都是虚荣心很强的动物,只要你捧着她说,顺着她说,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对你放下戒备之心。同样的道理,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发现,在学校里,有那种家境没有多富有,长的也不是多帅的男生,就是因为嘴巴甜,就能够得到美女芳心的原因了。 十点钟,陈一准时来项目组开会。这次人都来的比较齐全,没有迟到的,一个个都挺严肃的。 杜伟仁也到了,坐在最中间,旁边留了个位子,是给陈一的。 消失了几天,大家都不知道杜伟仁干嘛去了,他自己也没说,不过看他这气色到是挺不错的,油光粉面,好像刚发了一笔横财似的。 “不错啊,咱们之前的努力,都没有白费!节目播出效果很好,收视率喜人,一下子,为公司赚了不少钱,我们自己也获利,接下来,咱们任务艰巨,希望,我们都能够再接再厉。” 旁边的导演赶紧附和道:“一切跟着杜老师的方向走,杜老师指点的肯定没错!” 下面一帮人也马上附和道。这帮拍马屁的,一点心意都没有,这时候陈一在想,是不是也随波逐流的拍一下,但是潜意识不起作用了,而他自己,又不是那种拍马屁的人,索性就坐在那里,面带微笑,一言不发。他的忠实死党袁明,作为节目主持人,也算是综艺节目里唯一意义上的男主角,也是一言不发,完全跟着陈一的状态在走。 散会之后,导演主动去找杜伟仁拉近乎,以拍摄的名义,偷偷摸摸的给杜伟仁塞了一个大红包,具体多少钱,陈一不知道。 杜伟仁好像意识到暗中有双眼睛盯着他们,赶紧摆了摆手,提高嗓门个说道:“这个东西,拿回去,我杜伟仁光明磊落,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 导演赶紧把红包收起来,满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杜老师,都是我不好,您别介意啊。但是话说回来啊,咱们这运气确实不错啊,片子一播出,就又真实的凶杀案发生了,你说巧不巧,正好新闻里一报道,把咱们这个片子的收视率,一下子提高了!而且,新闻里说,杀人犯的杀人手段,跟咱们片子里演的,一模一样……” “咳……咳……你有完没完,这种事情你能不能不乱说啊,凶杀案跟咱们的综艺节目有什么关系啊,你还嫌事情不够多是吗!” 没想到杜伟仁对凶杀案还挺忌讳,不过,据陈一分析,杜伟仁不该是这种低调的人。 而且,说道案子,为什么,凶手的手段,和片子里演的杀人手段,如出一辙…… 第一百二十六章杀人真凶 从会议室出来,陈一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案子和播出的这档综艺节目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如果说,是凶手学习了《火星异闻录》里面的作案情节,在刑侦学上来讲,应该叫做模仿犯罪,似乎是可以说得通的,但是从时间点上来看,凶手第一次的作案的时间和片子播放的时间几乎一致,不可能是凶手看了片子之后,然后马上开始学习了片子里的作案手法。 而且,《火星异闻录》现在仅仅是播放了第一期,整个剧情,刚刚出现了尸体,仅仅是尸体上的几处完全不符合现实常理的伤口,作案的手段,手法,还没有在影片中完全展示出来,犯罪凶手,不可能这么高智商,光看着一个并不科学的尸体伤口,就能够进行模仿犯罪。 如果真有模仿犯罪的可能性的话,这个片子也马上会被公安部门和文化部门叫停的。但是如果说是巧合,为什么,伤口会和片子里的伤口这么近似。 陈一带着满脑子疑惑,基本上什么都想不出来。不过,现在既然逻辑联系不到一起,没法完成完整的推理的话,那就继续从已知的环节中查下去,完全可以从尸体上下手,死者的尸体和死者的家属亲朋的,都要继续调查走访。 这时候,陈一的手机响了,是唐寻打来的电话。 “昨天,闫志洋回来跟我说,你让我们查一下麦乐汇商场地下停车场的进出车辆,虽然进出车次有上千辆,不过,我们还是真查出了一些有利的信息!” “你们查到的这些信息,都是表面信息!” “你知道我们查到什么信息了吗?”唐寻问到。 “昨天我基本上是可以猜测到的,这样吧,我去找你们,当面聊!”说完,陈一挂了电话。 陈一开着车来到了朝阳分局,重案组已经跟分局门卫打过招呼了,这次门卫没有拦着陈一,陈一直接开车进去了,绕过主楼,直接去了后面代号为911的仓库大楼。 到了唐寻办公室,唐寻已经把他们准备的有利的证据视频传送到了电脑上,陈一一来,就让陈一过来看视频。 视频中,一辆红色的马自达汽车,车牌尾号是859,从大门入口驶入。 唐寻直接按了暂停键,说道:“就是这辆车,车主已经查到了。” “是那个李武军的车吧。”陈一好像知道答案一样,说到。 “对,就是李武军的车。现在,李武军的作案动机,作案手段,甚至脸作案时间都已经完全吻合了。从现在给出来的一切证据都能够表明,李武军是在地下停车场作案,然后把尸体扔进垃圾桶。” “如果是别的人的话,估计已经结案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已经投案自首的李武军。”陈一笑着说到。 “没错,所有的证据都明确的指向他。但我还是觉得很奇怪,越是这么合理的时候,就觉得有地方不够合理。” “其实,我昨天让闫志洋回来查车牌号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查出这个结果,只要查出李武军又在地下停车场出现的踪迹,这就更能够印证我的推理。凶手,绝对不是李武军!或者说,李武军只是被人利用,他顶多,是个被人雇佣的杀手,但肯定不是真凶!” “我也这么认为,因为,我还查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说着,唐寻拿出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打开之后,里面是个复印版的诊断报告。 唐寻把这个诊断报告交给陈一,说道:“这是我的一个意外发现,多方面打听,我们发现,李武军在两年前已经患病,去了给他治疗的医院,拿到了这份报告,他是hiv病毒携带者!” “hiv就是艾滋病吧。”陈一惊讶的说到。 “hiv携带者,不代表是艾滋病人,但是携带者大多数会在两年至二十年之内,根据个体情况不同,恶化成艾滋病。现在社会上,对hiv病人都给予了很大的关照,甚至还专门设立了世界艾滋病日,反对对hiv的歧视,绝大部分的病毒携带者,都能够调整心态,平稳度过余生,还有的一些人,能够坚持治疗,存活时间,可以和普通人一样,就像美国那个打篮球的,叫什么魔术师,他在九四年就查出了身体里有hiv病毒,但是,直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还是生龙活虎的活着,甚至有很多人,身体里都检测不到病毒的了。虽然如此,但是还是少数的病毒携带者,知道自己被感染了之后,就开始有了报复社会的想法。” “那么你觉得,李武军是真的因为得了hiv病毒,想要报复社会吗?” 唐寻摇摇头,说道:“我们还进行了调查,他的hiv病毒,不是因为发生混乱性关系传染的,而是因为一次义务献血,当时,他的药店已经被陷害倒闭,老婆孩子也已经离他而去,但是他依然还是没有放弃对生活的热情,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一颗继续为社会奉献爱心的想法,就是在一次献血的时候,很不幸的被传染,当他知道之后,也没有自暴自弃,甚至自己在网上,建了一个hiv病毒携带者的群,在群里,有他的发言记录,没有任何的厌恶社会,自暴自弃,甚至,他还在不停的劝别人,让别人树立起信心,他说的最经典的一句话,在hiv病毒携带者的圈子里广为流传,他说,得了这种病,老天不是让你提前结束生命,自暴自弃,而是让你知道,认真的对待接下来的每一天,珍惜每一天。” “真是祸不单行,药店被人陷害,妻子儿子都跑了,没多久,又感染了这种病,怪不得这三年来,他什么都没有做,放在谁身上,经历了这些不幸之后,都很难再坚强不起来。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很好的了。” “这三年,他极力的让自己坚强,但是,命运就是这样,有的人的不幸,是摆脱不掉的。其实命运并不公平。”唐寻摇摇头。 “你也是因为知道了李武军的这些经历,才不想让这个案子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结束吧。” “我很同情他的经历,我也很钦佩他的行为,所以,我不希望他这样的一个人,到最后,走了弯路,没有个善始善终。他应该有自己的尊严!就算他杀人了,也应该得到和他罪名等同的惩罚,而不是背下所有的罪!”唐寻说到。 “我去看看他!”说着,陈一离开办公室,去了拘留室。 李武军在椅子上打瞌睡,可能是太困了,陈一进来,他都没有注意到。歪着脑袋,靠在椅子上,有口水顺着嘴角快要流出来。 “醒醒。”陈一说到。 李武军惊醒,一脸茫然,可能在他醒来的前两秒钟,还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是现在,环顾了一下四周,恢复了记忆。 “调查的差不多了吧,该判刑判刑!没见过你们这么墨迹的,我这都自首了,一切证据你们也都收集的差不多了吧,在场证据,杀人动机,这么明明白白的摆在这了,怎么还不判刑啊!”李武军不耐烦的说到。 “你怎么知道我们证据找的差不多了?还有好多证据没有找到呢,尤其是你的在场证据。”陈一说到。 “你们啊,真是一帮废物,我还以为你们能比公安强多少呢,我也是纳闷了,本来是到公安局自首的,怎么被公安带到了你门这鬼地方!一帮饭桶!这都三四天了,你们连我在场证据都没有找到吗?地下停车场那么多监控呢,找不到吗?” “李武军,其实有时候,证据线索做的越是明显,这其中的隐情也就越多。案发当天,你出现过麦乐汇地下停车场,甚至进行过抛尸行为。而且,你暴露在了所有的摄像头下面,可惜,那个地下停车场里面的监控摄像头,一个都没有打开。你不但为了暴露在摄像头下,还故意去了一个发廊,故意让别人看到你,这样,就会给警方留下更多的线索。但是,你作为一个退伍的侦察兵,作为一个在公安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警察,真要是想杀人不留证据的话,完全可以避开这些,你分明是故意的要给警察留证据,故意的想被抓!” “你管这么多干嘛,总之,都是我干的,该抓就抓,该杀就杀!既然你们都查到了那么多了,完全可以定罪了,那么墨迹干嘛!” “你好像很想死啊。”陈一说到。 李武军没说话。 “你或者是怕给你孩子以后添麻烦吧,是怕他知道,自己有个得了艾滋病的爸爸吧。”陈一突然说到。 这一句话一说出来,李武军表情突然有了变化,即便他有很强的克制自己情绪的能力,但是这一刻,他内心的反应完全在脸上绽开。 情绪开始波动,表情也变得异常复杂,尤其是眼神,恍惚不定,再也不敢直接看陈一的眼睛。 陈一继续说道:“你其实忽略了一点,案发当天,你为了留下自己的在场证据,去了一个发廊,想让发廊的人看到你在那出现。但是你出现了一个失误,那就是,不该在发廊门口发微信,发廊的窗户,完全可以把你的微信内容,反射出来,被发廊女看到,她看到了你写了四个字:事办完了。很显然了,你是被人利用的,告诉我,幕后凶手是谁!”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在这瞎编什么。我说了,人就是我杀的,既然你知道我有艾滋病了,那我明确告诉你,我他妈的就是想要报复社会!我他妈的就是想要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我就是想要制造社会的恐慌!” “杀了人,雇主会给你钱,这笔钱,应该不菲,但是不会给到你手里,应该是给到你儿子手里。你想临死前,给自己孩子留下一些积蓄,这算是你能够为孩子做的最后的事情了吧。但是,你想没想过,你孩子,拿着你杀人的钱财,能过好以后的日子吗,还有,难道,你就不相信,这世上,有因果报应吗!”陈一逼问到。 李武军冷冷一笑,说道:“什么狗屁因果,我做了一辈子的好人,但是命运就这样,把我折磨成这副惨样,现在求死都不能!” “命运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努力一辈子,可能都是个扫大街的或者是个洗车的,但是有的人,生下来,什么都不干,就能够住豪宅,开豪车。有的人生下来,就是残疾,就是先天智障,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天才,十几岁就大学毕业。这就是命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 “那我认命了,这就是我的命,现在,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问,如果你那么相信因果的话,那我现在的结果是我之前杀人所造成的因,所以,别墨迹了,赶紧让我死了吧,这世界,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也许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但你甘心吗?未来,你儿子会知道,他的父亲是个杀人犯,是个变态杀人犯,这会给他的心里造成多大的阴影,你顾忌过他以后的人生嘛?如果,我把你儿子叫来,让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会怎么想?” “你……你什么意思!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知道,指示你杀人的人,到底是谁……” 第一百二十七章拍若两人 陈一在咖啡馆里,约见杨芜。 “今天怎么这么有时间。”杨芜笑呵呵的问到,看他起色不错,估计是最近又赚了一笔。 “心烦,现在一切都乱糟糟的。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陈一说着,喝了一口咖啡。 “你现在是欢腾集团的高管,年薪五百万呢,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的,心烦什么?”杨芜问到。 “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陈一并没有在听杨芜说什么,而是突然问了一句。 “你觉得你是什么人?” “我烦的就是这一点,我连自己是什么人都还不清楚。” “其实,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毕竟,这世上,没有那么单纯,每个人,都是有正反两面的,即便是再好的人,大家都公认的大好人,他的内心,也可能有邪恶的东西,甚至有时候,可能还会做一些违背社会的事情。” “没错,我这两天碰上个案子,杀手已经找到了。他的命运很不幸,但是,从他之前的种种经历来看,他确实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我想不出来,他为什么会被人买凶杀人,为什么到了生命的镜头,他要以这样的对方是结束自己的一生?一生的光明磊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陈一遗憾的说到。 “你可以同情他,也可以指责他,但是,你永远帮不了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有时候,你要做什么事情,做了这个事情会对以后有什么影响,你自己都完全不清楚,有的人,注定大富大贵,就像是很多明星,有的刚一出道,就万众瞩目,有的终其一生,也都是一个默默无名的龙套。还有那些作家,有的人,二十几岁就写出了成名作,身价上亿,有的人,写了几千万字了,依然都是一个小众作者,不被人知道。可能有的人会说,这是因为别人的演得好,这是因为人家写得好,所以能够成名,能够被大众认可,表面上这句话没有毛病,但实际上,你仔细想想,什么叫演得好,什么叫写得好,什么叫做的好?完全都是外人给予的一些所谓的标准,而这种标准,从何而来?又凭什么能够成为好坏的标准?这谁也说不清楚,所以,真的,都是命。” “别看我不信什么神鬼,但是,我确实信命,我觉得,冥冥中,很多事情,都是命运所驱使。你违抗不了,就好比是,我们都是一个演员,我们都有自己早已经写好的剧本,但是我们唯一不同的是,我们并不知道剧本写了什么,但依然要看着剧本里的模式,蒙在鼓里的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陈一说着,眼睛看向了窗外。 今天的北京城,依旧阳光明媚,天空几多白色的云朵,好像盛开的百花。 下午三点钟,商圈的大街小巷,人头涌动,又夹着公文包的小白领,有穿着时尚的街头美女,有扛着编织袋的农民工,也有街边正在被城管赶走的商贩。 北京,还是那个熟悉的北京,陈一看着这些本该熟悉的场景,但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局外人。他错过了这个城市近十年的发展,失去的记忆让他找不到和这个城市任何契合的地方。复苏之后,感觉自己和这个现代化的大都市格格不入。十年前的,这个城市是他熟悉的地方,而十年后,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是和自己无关的,只能看,不能摸,因为摸到的,也都是虚假的。 “你说,会不会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个梦。”陈一跟杨芜说到。 “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后来,也就不想了,因为,是梦是醒,都无所谓,其实不用执着于这些,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是过客,即便我们生在这里,即便我们见证了这里的一切,但人生就那么几十年,匆匆的来了,也会匆匆的离开。来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带,而走了,我们依然什么都没有。所以说,兄弟,很多事情,别忘太深处想,想多了,你就是自己个自己找麻烦,做好眼前的事情,好好对待眼前的人。” “你说的对,做好眼前的事情,好好对待眼前的人。” “对了,借我点钱吧,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你会没钱?”陈一被杨芜的突然跳戏搞得有点摸不清头脑。 “我怎么就不能没钱呢?” “你出去给人家办一场事情,能赚不少钱呢!一年到头,你赚的可不比我少!” “我这人啊,有钱就花,不攒钱的。” “你又去倒腾文物了?”陈一知道,杨芜又好多臭毛病,玩女人,而且专找有妇之夫,或者专门找几女。除此之外,他还喜欢收集古董,收藏文物,国内的他不敢碰,经常去东南亚、中东甚至欧洲那边收集,国外的一些文物,他对这些东西颇感兴趣,但玩文物的,都是要花很多钱的,这小子,就把自己赚的所有钱,都扔在了文物上面。他曾经说过,希望自己死了之后,让这些宝贝和自己一起沉入海底,谁也找不到! “没有,最近收集了一些药材。你知道吗,我前一阵子,去了一趟湖北,帮着一个远房亲戚看事儿,完事之后,我有个意外发现,我他发现他们那边的毒蛇胆,是非常好的药材,能够以毒攻毒很多病症,所以,我收集了大量的毒蛇胆,花了不少钱,现在搞的自己一点钱没有了,你看看有没有钱,借给我点。” “那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我现在,又接了一个活儿,一个当官的老婆,最近碰上点事儿,我晚上就去看看,能给看好了的话,给我十万,到时候还你。” “那你要借多少?” “你现在有多少,我借多少。” “身上一千三,这张银行卡里,又两万。”说着,陈一开始掏钱包算钱。 杨芜一下子把陈一的钱包拿过来,先把里面的现金都抽走,然后把里面唯一的一张银行卡也拿走了。 “行了,等我这活赚了钱,就还给你,先走了啊!”说着,杨芜站起身就要走。 “你都不知道我银行卡密码,你拿走了有什么用?” 杨芜回头,看了一眼陈一,诡异的笑了笑,说道:“兄弟,别忘了,我是研究易经的。简单的六位数密码在我这里,破解并不难,更何况,我跟你这么熟了,你这个人什么性格我也大体都了解。你这么不拘小节,不在乎身外之物的人,一般银行卡的密码,基本上都是你妻子的生日,或者你妻子的手机后六位!你妻子冷夏这种公众人物的生日,很好查,他的手机号,也同样很好弄到。” “你为什么不猜测,是我家其他人的?” “你家没有其他人,或者说,就算你有,跟他们关系也不熟,甚至你自己都不记得他们的生日。”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从来没有提起过,而且,很多时候,我会凭借自己的直觉去判断,我知道,你懂推理,但你要明白,我这种人,直觉比推理,要灵的多!” 陈一心里给杨芜挑起了大拇指,他们这些眼睛易经的人,尤其是像杨芜这种,到了一定高度水平的人,确实能够有一些超越常人的直觉。 陈一的银行卡密码,的确就是冷夏的生日,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 “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陈一叫住杨芜。 “什么问题?” “这世上,真的会有吸血鬼吗?” 杨芜笑了,然后说了一句陈一其实已经知道的回答:“你觉得有,那就有。” 陈一喝完了咖啡,结账的时候,发现兜里没钱。手机微信余额就剩十块钱,这里的两杯咖啡要六十。自己的另一张存着大数目的银行卡,又没有随身带着,很尴尬。 他找到服务员,一脸歉意的说道:“你好,我就是对面楼,欢腾科技的高管,我现在身上没带钱,你看能不能先欠着,回头给你们送来。” 国贸附近的这种高档咖啡厅很多,这里进进出出的也都是一些各个领域的大佬,服务员们普遍素质也很高,一般遇上这种的情况,他们会分人对待。 服务员看了陈一,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更加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我们经理。” 不一会,经理走过来,是个穿着白色衬衣,带着宽边木纹眼睛的三十几岁男人,他也是面带微笑,说道:“刚才我看到您把钱都给了您朋友了,这样,这单算我请您,希望您常来。” “实在不好意思,等我下班了,把钱给你们送来。”说着,陈一站起身就要走。 这时候,经理问到:“您刚才说,您是欢腾科技公司的?” “没错,这是我的名片。”陈一以为对方不信,将自己的名片套出来,递给对方。 对方双手接过名片,只是看了一眼陈一的名字,然后赶紧问到:“前两天,优酷网上面播出的那个《火星异闻录》是你们公司出品的吧。” “没错,我们独家制作的网络综艺节目。” “特别好看,而且我特别喜欢那个主持人,主持的时候,很幽默,但是到了紧张情节,又完全能够把气氛带动起来,据说都是根据正是事件改编的,你们真了不起,如果,您认识那个主持人的话,有机会您帮我要一张他的签名好吗。” “好的好的,没问题的,我刚好是那个项目的负责人之一……” “什么,您是负责人啊,那真是我的荣幸,对了,既然你们这个节目都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其实,我这边,也有个真实事件,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一听,给你们一些创意。” 正说着,陈一的手机响了,他其实不想在这里跟那个经理多逗留,正好以工作电话的名义,赶紧从咖啡馆里离开。 唐寻打来的电话,说到了陈一公司的楼下,问陈一有没有时间跟他出去一趟。 陈一心想,你都直接来楼下了,还要问有没有时间就没意义了,陈一说道:“出去干嘛?” “你之前不是说,继续调查死者的家人吗。我们终于打通了死这个郭勇妻子的电话,她同意我们去他家调查了,我和闫志洋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呢,你要没什么事的话,赶紧下楼,咱么一起去。” “既然你们都来楼下了,我在忙也得跟你们跑一趟啊,稍等。” 陈一上了车,三个人,本着郭勇家驶去。 郭勇家离陈一他们公司不算远,在双井那边,那边有个富力豪庭,二零零八年建成,当时走高端地产的风格,每平米售价在当时来说,相当高,两万块钱。但是零八年的时候,北京房价整体也就是一万多点,当时一万多的房子,在全国来说,都已经是相当贵得了,富力豪庭,所处的地理位置,也不好,所谓不好,就是因为离地铁口远,一开始没什么人买,但是后来,北京房价突然暴涨,主城区的几块地皮价格也突然暴涨,富力豪庭现在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七万了,别看是将近十年的老楼了,但是地理位置极佳,现在这里的房源,只要出一套,就马上有人接手,非常抢手。 到了郭勇家,推开门,屋子里面冷冰冰的。 九月的天气,秋高气爽,虽然白天还有点热,但是已经不至于开空调了。 郭勇老婆自己在家,窗户关着,窗帘也拉着,屋子里光线暗淡,而且开着空调,空调温度,十八度,她穿着一身加绒的居家服,头发凌乱,光着脚,才在木地板上,脚趾上的指甲油有一些褪色,和上次在麦乐汇地下停车场看到的她当时从保时捷小跑上面下来的样子,拍若两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细节发现 郭勇的老婆似乎很不情愿让他们进屋。对于这样的调查,她显得漫不经心,似乎自己丈夫的死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似的。 唐寻和闫志洋一进门,就开始问东问西,而陈一,一直站在他们的身后,眼睛四处看,也重点打量这郭勇老婆的身体。 这女人绝对是名副其实是少妇,身材前凸后翘,即便是穿着并不算很修身的居家服,依然能够感觉到她胸部的翘挺,这么大,这么圆晕的胸,绝对是一个尤物。而且,越是大胸的女人,你摸上去,她也是有感觉。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脚很小,虽然脚趾的指甲油有点磨损和退化了,但是依然能够觉得,她是一个很精致的女人,脚背肤色很白,皮肤细腻,脚趾玲珑剔透,说明她平时不怎么穿高跟鞋,或者穿很短跟儿的。 那双腿,虽然包裹在居家裤里面,但是能够看得出,十分笔直,在往上看,细柳腰身,往那一站,就算不败出任何姿势造型,也还会让你觉得这个女人婀娜多姿,甚至会幻想,她跟你在床上,你双手搂着她的腰身,肆意侵占她身体时候的快感。 柔顺的长发,一侧耳朵被遮挡,另一侧耳朵把头发夹在耳根后面,耳朵上又耳洞,她应该是带耳坠的,但是现在在家,估计把首饰都摘下去了。 手指细长,无名指上,带着婚戒,戒指上不算的大的水晶,在暗淡的光线下,也显得不怎么耀眼夺目。另一个手指上,是她的食指,也有一些前线的痕迹。 陈一把女人从上到下的细节都已经观察的差不多了,然后又在屋子里到处走走,好像在案发现场一样。 这是一个三室一厅,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不算太大,但是也不小了,装修水平停留在五六年前的样子,显得有点老派,屋子里的家具,都是实木家具,但是看上去,一点不像年轻人的生活方式。 唐寻他们还在询问着,陈一朝着主卧室走去,门是关着的,陈一直接打开门。屋子里面,摆设简单,很干净,也许这个女人是个爱干净的女人,收拾的非常规整,就好像宾馆里的房间一样。床,两只枕头,一张双人被,平铺的很整齐。 这主卧室的窗户,也是关闭着的,屋子里被密封的透不出一点清新的空气。墙上,有他们的婚纱照片,只有一张,剩下的几张,相框是空的,几年前,比较流行这种留白的设计。卧室门的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陈一探过头看了看,是一个黑色支架,一人来高,顶端是一个黑色的铁板,陈一一开始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隐约看到,顶端铁板的商标上写着巴赫,他多少能够猜出这是个什么东西,应该是琴谱支架。 我们看到过很多交响乐的时候,那些吹长笛的,或者是弹钢琴的,前面都会有一个琴谱,琴谱需要放在琴谱架上面。 陈一还掏出手机,专门上淘宝查了一下琴谱架,还真有巴赫这个品牌,而且,正品牌的音乐器具,都是很贵的。 就在这个时候,郭勇老婆已经走了过来,很不友好的跟陈一说道:“你干嘛呢?我让你们来着了解情况,不是让你把我这里当罪案现场到处拍照的!” 女人以为陈一拿着手机在拍照,陈一赶紧把手机收起来,说道:“不好意思。”然后走回客厅。 询问的差不多了,看着女人也是越来越不耐烦,他们也该走了,临走的时候,陈一问女人,“你老公平时有什么爱好吗?音乐之类的。” 郭勇老婆一脸的厌烦,似乎提到郭勇是他老公这个事情,就非常恶心,说道:“他能有什么爱好,除了赌博,什么都不会,挺好的家庭,就这样,被他毁了。” “他不喜欢音乐什么的?” “他只喜欢赌博,也许还喜欢外面的女人吧,反正他也是经常不回家,回家了就是缺钱了,你觉得,这种人,能有什么爱好吗?”女人看着陈一,面无表情的说到。 从郭勇家里开,车上,闫志洋问道:“陈一,你进去这二十分钟,什么都没干啊。” “需要我干什么吗?”陈一问到。 “我和唐寻在那个女人问话,你呢?一开始,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就盯着女人的身体,上下打量,然后呢!又在人家到处走。咱们是来调查情况的,是询问他老公生前的一些事情的,你到好,当来参观的了。你这种消极的工作态度,很不好。”闫志洋责备到。 “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我这都是义务帮忙,你们办案,还占用了我工作时间呢。” 这话噎的闫志洋没话好说,只能转头跟唐寻说道:“我说唐sir,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学生?张口钱,闭口钱的。” 唐寻跟陈一说道:“放心,你现在算是我们重案组的顾问,办案经费里面,少不了你的。” “就他这样的,还要给他钱啊?来了一趟,什么事情都没做。”闫志洋是个严肃的人,而且,一直都是按规定办事,这个人比较固执,越是固执的人,其实越容易偏激。 “那你们问了半天,问出了什么吗?你们无非是问郭勇生前有什么仇人,她肯定会回答,应该是赌场那些要债的。你们肯定还会问,郭勇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那女人也可能会说,都是跟赌场那些要债的,你们也许还会问,郭勇平时都做什么,女人可能会说,他就是赌博,连上班都不想上,然后,你们会进一步问一下平时和郭勇来往比较多的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你们接下来,就是要查这些人了,对吗。”陈一自己坐在后排,说完之后,眼睛一闭,好像在闭目养神,他现在的脑子里,在思考着一件事情。他要把他刚才观察到的一切事情,串联起来。 “我们来这里,就是要得到这些信息的,你不屑于的这些信息,也许都是最有用的信息。”闫志洋一边看车一边说到。 唐寻也坐在后排,没怎么说话,不过看陈一这状态,也不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陈一睁开眼睛,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拉住唐寻的手,五个手指戳进唐寻手指的缝隙中,俩人十指相连,陈一就这样紧紧攥着,好像热恋的一对情侣在充满激情的牵手。 “你……你干嘛呢……”唐寻脸一下子红了,好像没怎么被男人这样牵过手,十指相连,搞不懂陈一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举动。 陈一松开了手,但是把唐寻的扬起来,指着他的手指,说道:“无名指,是结婚的人,带婚戒用的,这个手指头上戴戒指,说明已经结婚了,对吧。” “对啊。”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郭勇的老婆,在这个手指头上,就带着一枚婚戒,不过,婚戒已经有些黯淡了。这种婚戒,尤其是长期不带,或者不怎么保养的话,都会显得暗淡失色。” “这说明她不珍惜这枚戒指,更说明了一点就是她对待这段婚姻和失望。”前面的闫志洋说到。 “没错,但是,你不觉得矛盾吗?既然对婚姻失望,而且,丈夫又已经死了,干嘛还要把婚戒一直戴在手上?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我光是跟他提到她丈夫的名字,都觉得厌烦,为什么还要带着这颗表示着婚姻恒久的婚戒?她是在想我们刻意展示着什么吗?”陈一说到。 “你这……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就这么一个戒指而已,想得有点太多了吧。”闫志洋说到。 陈一又拿着唐寻的手,看着另外的一个中指,说到:“中指上带截止,说明,这个人又伴侣,而且,在热恋期,那女人没有带。” “这很正常啊。” “不正常!难道,你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的中指上面,有一圈勒痕,说明,这手指上,带过戒指,而且是长期带过戒指!而现在,又把戒指临时摘下来了!”陈一说到。 这个细节,闫志洋他们确实没有观察到。就连唐寻,这么经验老道的一个警员,也没有观察到陈一说的这些细节。 唐寻收回了自己手,说到:“你说自己的分析过程就行了,不用老拿着我手晃来晃去吧,我又不是人体标本!” “通过观察她的手,在对比你的手,我发现你们俩有个最大的不同。”陈一说到。 “什么不同?”唐寻很好奇的问到。 “你既没有带过热恋戒指,也没有带过婚戒。”陈一突然笑着调侃一句,直接从刚才紧张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他之所以这样,其实是不想在说太多,因为自己现在虽然观察到了很多东西,但是需要逻辑化,需要进一步的把这些东西,变成可以用一条线穿起来,用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通的事情,这才叫推理。如果过分的说太多,自己脑子也会乱。 唐寻瞥了陈一一眼,说道:“你这部分是废话吗,对了,还有什么发现吗?” “女人在跟我们隐瞒着什么。也许是一个东西,也许是一段故事,也许,是一个真相!”陈一从刚才开玩笑的状态中,一下子又变得严肃起来。 回去的时候,还没有下班,陈一必须再去一趟公司,虽然现在公司里面,也没有他的什么事情了,那个《火星异闻录》的综艺节目,又被杜伟仁全权接手,从上到下,全都围着杜伟仁一个人转,陈一也被边缘化了,看似在公司了,就是废人一个,等着什么时候,林可欢彻底宣布病退了,自己直接被炒鱿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陈艳菲对陈一的态度,还不错,至少没有以前那么凶了,陈一很纳闷。如果让你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态度从厌恶转化成好感的话,除非是这个人做了什么让别人欣赏的事情,可是陈一和陈艳菲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这就让衬衣很纳闷了。 这次陈一刚回来,陈艳菲就又找到陈一,拿了几份文件放在陈一办公桌上。 “你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做,正好,这有几个小项目,你可以跟进一下,至少,别让别人把你当成一个在这里混饭吃的。”陈艳菲跟陈一说话的态度不是很友好,措辞也好像是在挖苦,但是陈一感觉得出来,这个女人,是在帮他! 难道说,陈艳菲真的想要当这个代理ceo,然后需要一些高管的支持,这些搞管理,最好拉拢的,就是陈一了,虽然没什么分量,但是至少也占着一个高管的名额,投票的时候,和别人的投票都是有一样价值的。但是,陈艳菲,似乎也不是那种追逐权利的人,虽然这女人有点虚荣心,但这是女人的通病,在陈艳菲身上看到更多的,是对工作上面的一丝不苟,可以说,她是一个工作狂,但是,不代表他是一个想要当官的争名夺利的好利之徒。 陈一看着穿着职业套装的陈艳菲款步离开,心里对这个女人,又多了一些好奇。 这时候,陈一的手机又响了,打电话的,是胡军。 “陈一,我把我位置发给你,需要你过来一趟,我这出了点乱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廊坪楠少 陈一挺烦接到胡军的电话的,几乎每次接到他电话,都是有事情要找陈一去解决。而且每次的事情都发生的和突然,很棘手。 之前陈一还觉得,胡军是自己的朋友,朋友之间,有事情要帮忙是可以伸手帮一把的,但是自从俩人有了一些隔阂之后,他们的关系,也都只能停留在了表面上,陈一不喜欢做这种表面文章,面子上是朋友,心里都各怀鬼胎。 即便如此,陈一还是去了,毕竟在胡军那,他也赚了不少钱了。而且,每次去帮胡军,陈一也都是有钱赚的,虽然他现在不缺钱,但是,钱毕竟是个好东西,多多益善。而且,陈一虽然现在是年薪五百万,但是,这笔钱公司什么时候给他,什么时候结账,他也不知道。现在林可欢又不在公司了,陈一也不知道找谁去问,只能静静的等。手头这点钱,依然是捉襟见肘,不然的话,他早就把他现在开的这两破宝马3系卖掉了。 胡军发的位置是在十八里店附近的一个港式茶餐厅。 餐厅还挺大,从外面一看,富丽堂皇的,跟陈一之前所见到的那种港式茶餐厅的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大多数的港式茶餐厅都是属于连锁店性质,门面不大,走小资精致路线。 但现在他走进的这个茶餐厅,很像是五星级的酒店,里面餐饮娱乐一体,一进门的时候,门口左右站着两排穿着眼里的大长腿姑娘们,陈一走进去,姑娘们马上鞠躬,其声喊道:“先生晚上好,欢迎光临七彩人间!” 一个穿着和门口礼仪小姐不太一样的大堂公关赶紧走过来迎接,客套的笑容挂在脸上。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308。”陈一说了一句胡军给他的房间号。 公关赶紧用对讲机给接待人员说道:“308的客人来了,来人接待一些,送客人上楼。” 说完,马上就有一个穿着一身裹身旗袍,旗袍裙摆分叉都快分到了大腿根的一个长腿美女走过来,很规矩的朝着陈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先生您好,请跟我来。” 这里服务都属于跪式服务了,只要是走过这里的服务人员身边,他们都会鞠躬问好,而且笑脸笑脸相迎,一点不敢怠慢,从他们的服务质量,再到这里富丽堂皇的装修风格,不难想象,这里的消费水平,绝对不是一般工薪阶层能够消费的起的。 前面就是308包房,陈一还跟着长腿美女往里走,这时候,他们的对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胡军。 胡军已经在门口等了陈一很久了,见陈一来了,赶紧就迎上来,表情看不出电话里的那种焦急。服务员一看里面来人接了,自己也就没有在跟着他们往里走。 胡军一勾手,把胳膊搭在陈一的肩膀上,好像是好兄弟似的,这种逢场作戏,让陈一很不适应。 到了门口,陈一突然停住脚步,说道:“又把我骗来,今天这是什么局?” “什么叫骗你啊,走走走,进去了就知道了!”说着,胡军把陈一往屋子里面推。 陈一还是不愿意进去,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小子不告诉我今天这是个什么局,我现在就回去。” “别啊,兄弟,你看看你,这么严肃干嘛。咱这不是好久不见了吗,我是想你了,赶上今天有个聚会,就想想,把你一起叫来,咱们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泡泡妞。顺便啊,我得请你,帮我解决点问题。” “里面的都是什么人?”陈一问到。 “老朋友,有好几个你都认识的。好几个都是从你老家,廊坪过来的,都是廊坪道上的朋友,你都熟。” “廊坪道上的?”陈一一脑子疑惑。 这时候,308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一身酒气的秃子晃悠着走出来,手里拎着一瓶人头马。 抬眼直接就看见了陈一,那人大惊,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看着陈一,大叫一声:“我草!” “大坤哥,你咋骂街呢!”胡军说了一句。 “我勒个去啊!这……这不是……这不是陈爷吗!您……您怎么来了?”被胡军称作大坤哥的这个人惊讶的说到。 陈一心想,这肯定是之前自己认识的人,赶紧搜索自己的记忆,但是他知道,肯定是搜索不到的。听着人口气,就该知道,他们是很久不见了。但是,对他的称呼,陈一很反感。不过,从“陈爷”这种称呼上,陈一多多少少可以算出,自己在江湖上的一些地位。 “你好。”陈一冷漠的说了一声。说完一句之后,陈一细细观察这个大坤哥。 大坤哥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虽然不明显,但是比刚才他走出门口的时候,严肃了一些,好像是学生看到了老师,晚辈看到了长辈的那种认真的严肃。但是这个人的年龄,绝对比自己打,而且至少大七八岁,一个将近四十的人,精神头很旺盛,平时肯定保养的很好。 再看看他的衣着,上身是一件范思哲的黑色半袖,裤子是一条墨蓝色牛仔裤,但是看不出牌子,脚上一双普拉达的尖头皮鞋,再看看手腕上,带着一只劳力士的金表。这只金表,能够买陈一手腕上的那只七八万的劳力士绿水鬼三只都富余。 从穿着能够看出这个人的财力,显然,从长相和左派,能够看出这个人的工作性质。显然,这个人应该是个江湖上混的,他的这身装扮,又凸显自己的经济实力。陈一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的裤腰上,别着两把车钥匙,一把是奔驰amg,另一把是一只法拉利。 光从这点上来看,这个人,就不简单。 五秒钟的时间,陈一把这个人观察的很彻底,甚至两只大花臂上纹身的青龙白虎图案,他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陈爷好,陈爷好!早知道陈爷过来,咱们换更好的场啊!”大坤哥一边说,一遍伸出双手跟陈一握手。 “这里挺好,来这种地方玩,主要是姑娘好就行,我刚看了,这里姑娘都还不错,陈哥来了,再叫点姑娘来,让陈哥好好选选,你可是知道陈哥选姑娘的品味的,歪瓜裂枣的就不要来了!”胡军说到。 “那没问题啊,这里多少也有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来之前,就跟他们打好招呼了,好姑娘,都给我这留着,这么着,你们先进屋,我这就去叫这里的几个头牌姑娘过来!” 说完,大坤朝着走廊一头匆匆走去,胡军这才带着陈一进了包房。 包房里面,灯光耀眼,金碧辉煌,到处都充实着奢侈的气息。刚进去的时候,陈一还觉得有点刺眼,适应了这个光线之后,扫视了一下在座的这帮人。 真皮沙发上,六七个男的,从穿着到装扮上来看,都给刚才那个大坤很像,每个人身边,都搂着一个穿着艳丽的姑娘。 连大坤都不认识,眼前这几个人,陈一就更不可能认识了。这几个人,明显都比大坤要年轻一些,精神头更旺盛,而且,他们的派头和扮相,几乎完全一样,显而易见,他们跟大坤一样,都是混的。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是文龙画虎,基本上不是秃子就是青皮,手上都带着几十万的手表,脖子上,都挂着几十万的金链子。 有的人爱抽雪茄,嘴里叼着,斜着眼睛看着陈一,显然,屋子里的这几个人,似乎还都不怎么认识陈一。 “胡军啊,这是哪来的朋友啊?”坐在真皮沙发最中间的一个年轻人叼着雪茄问到。 “楠少,这位,就是我之前跟您提到过的,陈一。”胡军点头哈腰的说到。 从胡军说话的这个姿态,以及这个楠少坐的位置上来看,他应该是这里地位比较高的,虽然是很年轻,但是明显比别人的姿态都要略胜一筹。 “陈一,听说过。之前在廊坪确实挺有名的。跟薛公的?”楠少问到,他说的薛公,就是薛老。 “对对对,就是薛老眼前的那个红人陈一!”胡军赶紧附和到,好像他很喜欢让别人知道陈一跟薛老的关系,但说实在的,陈一自己都不知道跟薛老有什么关系。 “薛公人不错,我们家和薛家,在廊坪市经常有一些合作的。据说薛公的那个孙女薛允,也跟你关系不错吧。”楠少依然摆着架子。 “对对对,薛允跟我陈哥关系也特别好。”胡军又说到。 “我问他呢,没问你,你老在这说什么啊,他不会说话吗?”楠少挑衅的看着陈一,他身边的那帮道上混的兄弟们,也都冷眼看着陈一,他们怀里抱着的那些姑娘们,也都看着陈一。 但是,陈一的眼神,更冰冷。当遇到这种挑衅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有所退缩,强大的气场从自己的身体中散发出来。那种阴狠的眼神,好像是从地狱里走出的死神,只有双手沾满了鲜血的魔王,似乎才能有这样的气场。 虽然只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但犹如身后站着千军万马,势不可挡。 陈一依然不说话,这种寒光射骨的眼神和楠少对视。 楠少从年龄上来说,跟陈一差不多,估计还要比陈一小一些,从他刚才说话的那两句话,以及现在这种牛逼哄哄的架势,陈一就能够感觉到,这个楠少,估计是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靠着家里老子起来的这种人,在外面都比较狂,但他们自己不知道到,别人对他的尊重,奉承,其实都是假的,根本是冲着他背后的老爷子去的。 所以,陈一也不喜欢跟着胡军一出去,胡军就把薛老往外面抬,人家看的是薛老的面子,不是陈一了,何况,陈一也不知道自己在薛老面前能有多大的面子,自己和薛老之间,又能有多密切的关系。 虽然之前薛老亲口跟他说,当初想把薛允嫁给他的,但这些话,只是人家一说,你一听,不能太信。 陈一和楠少对视的时候,包间门开了,大坤带着七八个姑娘进了屋子,兴高采烈的说道:“陈爷,这几个姑娘都是这里的头牌,你自己挑!要不你都要了也行!” “我说阿坤,你在捣什么乱啊,姑娘不是都挑完了吗,又来这么多?你一个人用得了吗?”楠少不耐烦的说到。 “这不是陈爷来了吗,让陈爷挑啊。” “真麻烦,挑什么挑啊,跟你们玩真没劲,草,我先走了!”说着,楠少一抬屁股起来,搂着身边俩女人,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没有多看陈一一眼,也没有打招呼。 楠少一走,屋子里另外四个男的也都站起身,没说什么话,走了。 “哎呦,几位大哥,怎么这就走了啊,这才几点啊,晚上还有更好的节目呢。”大坤说着。 “不了,你先招待你的客人吗,我们的事儿,以后再聊!”楠少扔下这句话之后,再也没有回头。 大坤有些尴尬的走进屋子,走了一帮人,房间里空出很多位置,胡军叫陈一坐下,然后指着前面站着的一排姑娘,说道:“挑个姑娘。” “不了。”陈一一摆手。 “什么叫不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这么着吧,我帮你挑。”说着,胡军站起来,指着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姑娘,说道:“你,还有那个穿着黑裙子的,你们俩过来……” 第一百三十章记忆裂痕 两个陪唱的姑娘坐在陈一两边。 这种场合,太拘谨了不好,陈一想放开一些,但是还是有点不适应。双手一边搂着一个姑娘,明显动作很僵硬,表情也不够自然。 胡军笑着跟陈一说道:“兄弟,别这么拘着,出来玩,就是开心嘛,虽然这俩姑娘比不上你媳妇和唐寻,但人家好歹也是这里的头牌,风情万种啊,” “说到风情万种,我倒想起来了,雪莉这姑娘我可好久没见了,人呢?”陈一问到。 “哎呦,想雪莉了啊?她最近没有联系你吗?” “自从上次找欢腾科技拉倒投资之后,雪莉就不见踪影了,你们俩啊,我是看透了,有事情的事情,找我,没事的时候完全不鸟我。”陈一说到。 “什么话啊,咱兄弟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我跟雪这些天,都在廊坪市。咱们盗墓主题公园,已经开始进行施工了,但是现在遇上了一些难题。” “有了钱,也有了政策,还能有什么问题啊?”陈一问到。 “廊坪这个地方,鱼龙混杂,别看是个三线城市,但是离着北京太近了,什么人都有,藏龙卧虎的,尤其是道上的那帮人,咱也不知道他们背后都有谁。开工的这几天,老是有一些江湖上的人过来找我这要项目,有想承包土方的,有想强租给我们脚手架的,还有非要往我们工地上面安排一些小工过来打杂,就是变着法的要跟我要钱,给了一次,还有下次,来回来去的折腾我。我这也是真够头疼的。所以,我今天找了大昆哥,帮我组了这么一个局。”说着,胡军看了一眼大坤。 大坤心领神会,接着话茬说道:“我跟胡军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兄弟有事情,我不可能不。但是现在世道变了,我大坤以前在廊坪市江湖,那算是大佬,但现在,我这点小财力,小背景的,早已经混不下去了。只能是盘踞一个小地方,老老实实的过活。这次想要请一些道上的大佬来一起聚聚,结果,没几个给面子的,只请来了这么几个,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那个楠少,结果也就是露个脸,这就说走就走了,他一走,把几个小老大也带走了,完全不给我大坤面子。” “这个事情,你们叫我来也不管用啊,大坤哥哥的面子都没人给,我陈一算什么啊,而且,我这么多年都不在廊坪了。”陈一说到。 胡军赶紧说道:“我说兄弟,这个事情,你推脱不了,毕竟是为了咱们共同的生意,如果说这些道上的人总去捣乱的话,咱们的项目进度会非常慢。做工程的都知道,多拖一天,那就多烧一天的钱,按照这个速度烧下去,恐怕最后工程结束了,咱们的初始资金也就花完了,根本就没有资金继续往下运营。这些道上的人,你也是了解的,狼多肉少,见到我这块肥肉,就全都扑上来了,不赶走它们,他们非得把咱们吃光喝尽,到时候,咱们可谁都没有任何好处可捞了。” “那我能做什么?”陈一问到。 “廊坪市江湖,你陈一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虽然你隐退也有三四年了,但只要你重回江湖,别人还是会认你这个大哥的。你看现在后起来的这些小辈分,一个个猖狂的不得了,就像楠少那样的,目中无人,不懂规矩。妈的想当年,廊坪市的江湖,那是你陈一的江湖,廊坪市的江湖规矩,那就是你陈一的规矩,你定下的规矩,现在这帮小辈们都给打破了,而且,还他妈的在咱们的项目上捣乱,这相当于骑在你头上拉屎,你能忍的了吗?陈一!江湖,不能没有你!” 耐心的停了胡军的一番话之后,陈一心里砰砰砰的跳,心想着自己当初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怎么还跟江湖挂钩了?自己不就是一个侦探吗? 但是在想想,自己复苏之后,发现自己住宅是北京的一所豪华别墅,身边的老婆,是当年的美少女作者!如果他就是一个一般的警校毕业生,就是一个落魄小侦探的话,不可能住的上这种豪宅,不可能娶的到这么漂亮又有社会地位的老婆。 从这一点上来分析,陈一就知道,自己遗忘的那十年光影里,他过的肯定不是普通人的生活。而且,还能够跟薛老挂上钩,以薛老的社会地位来说,不可能是因为他陈一为薛老办过一两件案子,就对他信任有加,就处处罩着他。他和薛老之间,绝对还有一些更深层的联系。 如果说,薛老是廊坪市手眼通天的人物,在白道上,地位显赫,那陈一,很有可能,就是地下江湖的真正大佬!一黑一白这样的配合,足够掌控一座城市的起承转合! “哥哥,来,妹妹敬你一杯酒,祝你生意兴隆,财路恒通!”说着,陪唱小姐端着一杯xo,自己喝了一杯,陈一也跟着拿着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接下来的时间,无论是胡军,还是那个大坤,都没有在跟陈一多说半句廊坪市江湖上的事情,也没有跟他提以前的事情,似乎陈一的过去,是所有人的禁忌话题,所有人在他面前,不敢提。大家在屋子里,喝着酒,唱着歌,搂着女人,玩玩闹闹。就当是出来寻开心的。 不过,胡军把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接下来,就看陈一会怎么去做了。 陈一也想就这样,顺藤摸瓜的,继续走下去,也许,在廊坪市,能够找到一些关于自己过去的秘密! 十年,不算短,也不算长,但是,足够改变一个人。 喝了几杯酒,陈一迷迷糊糊的。看到包间里,又来了一个美女,手里拿着小提琴,在他们面前,演奏起了有悠扬的小提琴独奏,陈一身边的两个女人,把身体靠的越来越近,并且,开始随着小提琴音乐的节奏,开始在陈一的身上摸来摸去,嘴唇也贴近陈一的脸颊,轻轻轻吻。 意乱情迷的光影中,陈一浑身瘫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最后,他看到的,是女人拿着小提琴,在他面前演奏。 黑暗中,陈一睁开了眼睛,感觉身边躺着两个人! 这应该是七彩人间的酒店房间,大床房。陈一的脑子里还有之前在包间里的记忆,自己喝醉了,是被那两个陪唱小姐搀扶着离开的,到了房间之后,她们帮他脱衣服,然后,她们自己也都脱光了衣服,在他身上扭来扭去,蹭来蹭去。 此刻,躺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应该就是那两个女人。陈一有点头疼,不想跟这样的女人睡在一起,想要起身,但是发现,自己起不来,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时候,他侧头看了看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发现,根本就不是陪唱的女人! 而是,那两句尸体! 对,就是望京麦乐汇地下停车场里的那两具被抽干血的尸体。 赤裸裸的,就像昨天一样,仰面躺在陈一的身边。陈一知道,这一定又是个梦,难道说,自己又发现了什么? 这时候,那具郭勇的身体已经站起了身子,上次梦到这个场景的时候,郭勇起来,对陈一说了半天的话,而这次,陈一到到时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但郭勇起来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他手里,多出了一把小提琴,当着陈一的面儿,开始演奏小提琴独奏曲,传到陈一耳朵里的乐曲,跟之前在包间里面听到的那个女人演奏的小提琴曲完全一样! 陈一脑袋像突然炸裂一样,所有的案情片段开始往陈一的脑子里塞进去,这些景象、声音、动态图像,都支离破碎,没有一张是完整的,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的扎进陈一的脑子里,他开始拼凑这些碎片,拼凑这些记忆,而之前观察到的那些细节,就如同胶水一样,把这些碎裂的记忆,拼凑到一起,并且,加以推理的逻辑! 陈一想到了!是小提琴! 郭勇生前,一定是小提琴爱好者!他左手手指有茧子,而右手并没有!说明他一定是拉小提琴或者大提琴的,也有可能是二胡。但是,在他家卧室里发现的那个琴谱架,琴谱架的高度,是一个郭勇这身高的男人站立平视的时候的高度,这个高度,肯定是小提琴的琴谱架!既然他又练过小提琴,说明懂音乐,对音乐有一定的爱好,那为什么,陈一当时问他老婆郭勇有没有什么爱好的事情,他老婆说没有!而且,在他家,为什么只是在卧室门的后面,看到了琴谱架,其他的,乐谱,唱片,以及小提琴,却完全没有踪影呢?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郭勇的老婆,在向陈一他们隐瞒着什么,只要有隐瞒,他就一定有问题!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想到这里,陈一眼前的那个拉着小提琴的郭勇突然消失了,他身边的另一个尸体也消失了,陈一打了个机灵,再次适应了周围环境的时候,发现真实了不少,身边的两个人,是那两个陪唱的女人,光着自己的身体,皮肤雪白,床上有他们之前战斗过的痕迹。陈一赶紧起身,找到自己的衣服穿好,想要悄悄离开。 正要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女人行了,女人看着陈一,陈一也看着她,俩人谁也没有说话,只见那女人,诡异的一笑,似乎是完成了某件事情之后,欣慰的笑容,陈一读不懂这种笑容,但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女人的表情,怎么和郭勇的尸体那么像? 早上五点,天蒙蒙亮,路上车辆不多,陈一从七彩人间出来,开车直奔重案组。 唐寻他们一宿没睡,一直在查案,见到唐寻的时候,发现唐寻办公司的桌子上,已经有一摞喝过咖啡之后的纸杯了。 唐寻有了黑眼圈,见到陈一进来,很惊讶,问到:“你怎么来了?而且还这么早。” “我有个发现!”陈一说到。 “我也有个发现。”唐寻看着陈一,说到。 “你发现什么了?你先说,看看咱俩的一样不一样。”陈一略显激动。 “肯定不一样。” “你没说怎么知道不一样。” “因为我发现你脖子上又唇印,如果你也发现了的话,早就擦干净了。”唐寻好像是在开玩笑,但是语气又那么严肃,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搞得陈一很尴尬。 陈一从唐寻办公桌的抽纸里抽出一张纸,使劲擦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唐寻扔给他一张湿纸巾,似乎在说,干纸擦不掉,得用湿纸巾才行。 “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郭勇的老婆……郭勇的老婆,肯定有问题!她对我们隐瞒了一些真相!这些真相,绝对是案件最关键的地方!”陈一赶紧把自己脑子里的推理说了出来,最后说道:“现在,就派人,去查她家,或者干脆抓住她,找她来审讯!这个女人,不简单!” 唐寻赶紧派人出发,早上六点,重案组的人就开始敲郭勇家的房门,但是无人应答。他们只能用万能钥匙把门锁打开,进去之后,屋子里没什么变化,但是郭勇老婆已经不在了,到处搜索一番,发现,卫生间的洗漱用品都没了,衣柜里的一些当季衣服也没有了,并且,家里没有找到任何的金银首饰,任何的存着和银行卡。这说明,郭勇的老婆已经跑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疑影重重 法网恢恢,郭勇的老婆还是被警方抓捕归案。 女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郭勇的死,确实是她买凶杀人! 郭勇赌博成瘾,输光了家里的一切,甚至,要把自己曾经在欧洲买下的颇具收藏价值的小提琴一起卖掉,郭勇老婆知道这个小提琴的价值,当时买的时候,就付出了三万欧元的费用,限量版,还会有更多的收藏价值。 虽然郭勇已经不再拉小提琴,这把琴也已经有了行家想要出钱购买,费用给的相当高,直接给出了五十万人民币的价格,这对于一个已经把家底输光的即将衰落的家庭来说,是唯一的翻身的机会,现在家里唯一之前的,也就是这把小提琴了。郭勇老婆背着郭勇,把小提琴卖了。 郭勇知道之后,大发雷霆,转而跟她要卖小提琴的钱,要钱之后准备继续去赌博,女人不给他,郭勇就大打出手,把女人大个半死。之后,女人回了娘家,回去的路上,她脑子里一直想着以后的生活怎么办,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脑子里,开始有了杀人的念头,而且,当潜意识里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总会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出现,这个声音不断的在告诉她,要是想过上好的生活,那就只有杀了郭勇!不然,这样黑暗的日子,会一直循环下去,她永远都得不到安宁! 在这种潜意识的驱使下,她开始想要亲自动手,想趁着郭勇睡觉的时候杀了他。 但有好几次,下不去手,虽然那个杀人的声音一直都在他耳边盘旋,但是,即便手里握着的菜刀,即便这个仇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睡得像死猪一样,她依然不敢动手。 直到有一天,一个神秘的男人在她家楼下见到她,上来就问:“你想杀人吗?如果你自己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找杀手!只要你给我钱!” 女人并不知道那个神秘男人是谁,只是给了钱。当唐寻问她那男人长相的时候,她说:“只见过男的一次,还是在夜里,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我甚至都没有看到他的脸。声音略显沙哑,故意装出来的声音。” “他要多少钱?” “十万。” “你就给了?这么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我感觉他很了解我,对我的生活状态,以及对我的内心活动,都了如指掌。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要杀人,这一切都是我的内心活动,但是,这个神秘人,能看穿我的心,这种人,不会是骗子!而且,我也是被逼的,郭勇不死,也许,我就要被他活活的这么死,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给了钱之后,人家就替你把事情办了?” “对,三天时间,郭勇真的死了。别问我是怎么人杀得,我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的手段。当然了,如果你们说我是幕后真凶,我也没什么好辩驳的,杀人的虽然不是我,但是有谋杀动机的是我,指使人也是我,我是主犯,这没错,我认罪。” 对郭勇老婆的审讯,基本上到此为止了,从测谎仪上面的记录来看,她基本上说的都是真实的。 但这个案子,现在似乎又进入了一个死结。郭勇的老婆,是花钱买凶的人,李武军,是收钱行凶的人,而他们俩人之间,是有中间人的!这个中间人是谁?而这个中间人,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为了赚钱? 审完了郭勇老婆之后,又审讯李武军。审讯员把抓到郭勇老婆的事情告诉了李武军。这时候的李武军已经在重案组的拘留所里面,关了好几天了,几天几夜不睡觉,也够折磨他的,死都死的不痛快,还要经受着这种煎熬。 李武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刚毅,提审他的时候,看他的样子,也是萎靡不振。当审讯员问他,杀人收了多少钱的时候,他突然僵持不下下去了。 人到了这个时候,让他死,他可能无所畏惧,但是面对这种煎熬式的来回来去的盘问,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在强光灯的照射下,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神经失常了。 经过这几天的煎熬,长达多个小时睡不了觉,强光灯从早到晚就这么一直照射着他,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像个人了。尤其是此刻,他知道重案组已经查出了更多线索之后,甚至连幕后真凶都找出来了,李武军最后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 他只能如实交代。 人确实是他杀得,作案的手段,和作案的地点,都讲述的很清楚。 麦乐汇的地下停车场的卫生间,李武军装扮成这里的保洁员,就在这里等着郭勇。地下停车场里面,有个小赌场,郭勇每天晚上都是在这里进行赌博,也是从这里赌博开始上瘾的。他每天上厕所的习惯都是晚上,开始正式豪赌之前,大概是午夜十二点左右,有时候是一两点钟,李武军,就按照这个时间点,在这里蹲守,只要郭勇出现,他就马上动手。 手法简单利索,郭勇上厕所的时候,他直接跟进去,开门一刀子就戳在郭勇的喉咙上,然后撕裂他喉咙,又在他手腕血管戳开一道口子,从两条动脉血管一起往外放血,血液全都放进厕所隔间的便池里面,然后冲掉。地上有少量的鲜血,但是这种公共厕所里面,都有专门冲涮地面的塑胶水管和拖布,用塑胶水管把地面的血迹冲干净,然后用拖布一擦,完全就能把现场收拾干净。 审讯员又问:“你怎么知道郭勇是在那里赌博?又怎么知道郭勇的上厕所的习惯的?” “给我钱的人告诉我的,那个人,告诉我了一切作案的手段,甚至怎么让他死,他死后我要怎么给他放血,都是那个给我钱的人告诉我的。” “杀郭勇,他给你多少钱?” “二十万。” “二十万?” “对,二十万,这笔钱,我还没有给我孩子,我家床底下,你们可以找到,都是现金!” “那人叫什么,长什么样?你能描述一下吗?” “不知道,是他主动联系我的。在我们hiv的那个群里,他找我私聊,我一开始以为是病友,但是聊了之后,他直奔主题,想让我帮他忙,就是杀人。我一开始是非常拒绝的,但是他跟我说,我活不了多久了,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了自己的孩子想,难道不想给孩子留下什么吗?甚至,那个人,给我发来了我孩子的照片!让我感觉恐怖的是,照片是我孩子在卧室里睡觉的样子,我当时在想,他怎么会有我孩子的照片!而且,是在我孩子睡觉的时候!他明面上,是跟我在谈交易,但亮出了这张照片,摆明了是在要挟我。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答应他!我没见过他的面,一切都是在qq上和微信上交流。” “你是怎么拿到钱的?这可是二十万的现金呢!” “怎么拿到钱的?” “我没得选择,当时我都没想要这笔钱。就是希望,我豁出自己替他办事,杀了人之后,他能够放过我孩子!但是,当我杀人之后,他告诉我,钱放在厕所隔间的冲水池里面,我打开冲水池,果然,里面又一大包黑色所料带包裹好的钱,一共二十万!” “那你是怎么把尸体运走的?你是在地下停车的厕所行凶杀人的,从厕所到抛尸的垃圾桶,还有五百多米的距离!这段距离靠近停车场的入口,虽然整个停车场里面的摄像头几乎都没有开,但是停车场出口入口的摄像头是打开的。如果你拖着尸体走过去的话,或者用一个大包装包裹着尸体走过去的话,必然会被摄像头拍到。” “尸体不是我运送的,我杀了人之后,微信告诉那个神秘人,神秘人让我把车钥匙留下,自己走出去,在停车场附近晃晃,争取被人看到。等什么时候他通知我来的时候,我再来。我给尸体放完了血,收拾完了厕所之后就走了,当时是午夜时分,厕所没人,也没人注意到我。我离开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那个人让我去开车,开自己的车。我车的位置就在厕所的附近,当我走到车前,发现,后备箱没有关严实,我打开后备箱,果然,如我所料,尸体被装进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里,仍在我的后备箱,但我还发现,里面不仅仅又一个尸体,而是两个!一个是郭勇,另一个,我不认识!” “两个尸体?也就是说?两个死者死亡时间是一样的?” “死亡时间,应该差不多,神秘人吩咐我,把尸体扔进指定的那两个垃圾箱。完事之后,他让我看车的副驾驶下面,我在下面,又发现了三十万的现金。也就是说,他一共给了我五十万!那个神秘人告诉我,两个人,都是我杀的,去找警察自首。这笔钱,就归我孩子了!” “你只能照着他说的办?你对他没有过怀疑吗?” “没有,我还想让他把钱不经过我的手就直接交给我孩子呢!” “你这么信任这个人?不怕这个人把钱自己留下了?” “他要是那么干的话,就不会把钱给我了?因为我的一切行为,都是在他给钱之前做的。如果他不守信用,根本就不会给钱。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并不缺钱。还有一个方面是很关键的,我始终觉得,他会拿我孩子要挟我,现在事情办完了,只要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我孩子就肯定不会有事情的。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一切都无所谓,但我孩子,必须要好好的生活!所以,这也是一步一步的被逼着这么做的。我没有退路,而且,我必须选择相信!” “直到最后,你都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吗?” “不知道,完事之后,他把我的微信和qq主动拉黑删除了,你们也不用去找电信查这个人,我之前是当警察的,通过跟这个人的交流发现,这个人的反侦查手段特别高明,他用的号,肯定都不是自己的身份证,所以你查了也没用。如果你们想要早找的结案,然后领功行赏,那就赶紧认定我是真凶,赶紧给我判死刑吧” “为什么这么想死?” “只有我死了,我才能确保,我孩子的安全,那个神秘人才知道,我背罪成功,才会放过我孩子!” 陈一他们在隔壁,全程监视对李武军的提审。整个提审完毕之后。旁边的闫志洋说道:“这案子,本来已经有点眉目了,现在,又多了几个疑点,第一,郭勇老婆只给了十万,为什么,李武军能够得到二十万。明明李武军只杀了一个郭勇,为什么还会出现另个一个尸体,另一个被害人为什么会死?这个神秘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从表面来看,神秘人,不像是为了钱!但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什么?是仇杀?” 陈一看了唐寻一眼,说道:“现在,郭勇这条线索,基本上到这里已经很明了。现在,我们就是要找到这个神秘人!入手点,就是从第二个被害人开始查!把第二个被害人的资料给我找出来!” 陈一拿到了第二个被害人的资料,被害人姓名马飞,男性,二十五岁,山东人,来北京半年,无仇家,和郭勇一个公司,但属于公司小职员,无不良嗜好,无犯罪记录…… 第一百三十二章尸检有误 马飞每天的生活非常简单,平日里几乎就是公司和出租房这两点一线的无限循环,和北京很多白领一样,过着单调的生活,即便是到了节假日,也是宅在家里。 去了一趟马飞租住的房子,虽然人已经死了几天了,但是房间还没有收拾过,房东还保留着房子原来的样子。 当房东把房门打开之后,里面一股难闻的气味窜了出来,现在的客厅里,满地都是各种鞋子和流行音乐杂志,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小茶几上面,摆着好几桶已经吃过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有的泡面桶里都已经发霉长毛,难闻的气味就是从这些变符腐的泡面桶里传出来的。 这是一个一室一厅,位于通州北苑,虽然距离上班的地方有点远,不过做六号线在倒十三号线,还是有一定的交通便利的优势的,虽然要是赶上早高峰的话,这里两条地铁线路都是人最多的,上车机会就是人挤人。 客厅看完了,又走进卧室,卧室里,同样的乱,对着窗户,有个电脑桌,桌子上,摆放着一台合并的笔记本电脑。 陈一指着笔记本,没有说话,但是身后的闫志洋马上就心领神会,叫一同来的办案人员把笔记本带回去。 既然,李武军说自己和那个雇他杀人的神秘人是在网络上进行交流的,那么,这个马飞的死亡,会不会能够在网络上找到一些被人诱导欺骗进死亡圈套的痕迹,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这时候房东大妈发难道:“我说警察同志,咱们这个案子什么时候结束啊?我这房子可还是要出租的。” “着什么急啊?房子刚死过人,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租房呢,你过上一段时间,等这个事情消停了在把房子租出去也不迟。现在,还是希望你配合我们警方办案。”闫志洋劝说到。 “是死人了,但这人又不是死在屋子里的。我也不明白了,人又不是在这里死的,你们经常为什么一趟一趟的来这里啊,本来街坊四邻的都不知道,现在弄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你们有没有给我们普通公民的赔偿啊?”房东大妈又问到。 “这还真没有,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占用这里太久,案子已经有眉目了马上就要侦破了,等案子侦破了,你算立功。” “立功有奖金吗?” “可能有奖状。”闫志洋笑着说到。 从房子出来,陈一手里一直捧着在马飞床边,捡起来的那本杂质翻看,看的很认真。闫志洋点了根烟,皱着眉头问道:“我就不理解了啊,你出来侦测现场,为什么老拉着我,我就是一个法医,我看死人还可以,你让我看现场我也看不懂啊。这唐队也够可以的,你说什么他还就听什么,这重案组到底是她说话算数还是你说话算数啊。” 陈一没搭理他,继续低头看着手上的杂质。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还有啊,我还有个不理解的,这个地方,之前警方就来过了,拍了足够多的照片,按案子交接到咱们这边来之后,已经把所有的现场照片和影像资料都给咱们了,你完全可以坐在办公室里看,非要大老远的跑一趟通州,累不累?能发现什么啊?” “不错啊!”陈一聚精会神的看着杂质,说了一句。 “什么不错?”闫志洋一脸迷惑。 “这小子,是个程序员对吧。”陈一问到。 “对啊,怎么了?” “我发现啊,他们公司这帮人,还都是多才多艺,而且,都这么热爱音乐。郭勇,就是拉小提琴的,这马飞也是玩音乐的,这谱子写的,还很有味道呢!”说着,陈一指着杂志上的一篇文章。 这是一本音乐杂志,上面不仅仅又当月国内外流行音乐排行榜,还会刊登一些草根音乐制作人的原创音乐,一旦刊登,乐谱和歌词就会在板块出现,而且下面还会对音乐作者给予一些介绍。 闫志洋看着上面发表的一首曲子,毕竟是文字版,乐谱都是五线谱,密密麻麻的蝌蚪文他也看不懂,说了一句:“你懂五线谱?” “稍微懂一些,小时候学过半年的钢琴,对简谱最熟悉了。” 闫志洋仔细又看看,说道:“哎呦,这乐谱作者是马飞啊!看不出来啊,这种宅男竟然还会玩音乐。” “宅男怎么就不能玩音乐了,宅男,仅仅是这个类型的人平日的生活状态,但不代表,宅男就一无是处。刚才到他卧室的时候,看他电脑桌旁边,摆放着话筒支架,但是没有了话筒,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他之前,肯定也很爱唱歌,会作曲,会唱歌,但是这种老楼,隔音效果不好,在屋子里面创作的时候,肯定被邻居投诉过。所以,他不敢在屋子里唱歌,也不敢继续在这里创作,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他应该会弹琴,他屋子里,应该有一台雅马哈电子琴。” “没看到啊?警察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啊。你怎么能判断他有电子琴而不是吉他的?” “尸检的时候,你应该也注意到了,他手指上没有任何茧子,所以肯定不是玩琴弦音乐的,而搞流行音乐创作,除了吉他,就是电子琴了!并且,咱们观察马飞尸体手指的时候,会发现他比一般的人都要扁平,这比仅仅是因为他是个程序员,打字比较多,还因为,他从小就练琴的缘故!他的电子琴,应该在另外的一个地方,一个不会扰民的地方!” 陈一分析到。 “马飞会电子琴,郭勇会小提琴,俩人都热爱音乐,又是在一个公司。你说,他们之间的死,会不会有联系!”闫志洋开窍一样的说到。 陈一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闫志洋一眼,用眼神似乎在告诉他,事情都这么明了了,还用说吗,这俩人肯定是有联系的啊。 去了重案组,陈一再次拿出了尸检报告,通过昨天李武军的坦白交代,他们已经分析出,之前的尸检报告可能是有问题的。 也许闫志洋犯了一个错误,之前他尸检检查后,分析出来的是,两个尸体不是同一天死的,但李武军说,他打开自己后备箱的时候,看到的是两具尸体。按照神秘人的吩咐,两具尸体扔在了两个不同的垃圾桶里。也就是说,郭勇和这马飞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一样的。 针对这个问题,唐寻批评了闫志洋这种低级失误,然后让闫志洋重新对尸体做检查。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闫志洋拿出来的尸检报告,依然显示,马飞确实是在郭勇的后一天死亡的,之前的尸检报告没有错误。 看着这份尸检报告,唐寻和重案组的成员都觉得很意外。怎么可能呢?难道说,李武军撒谎了!他为什么撒谎,他布下这个迷魂阵,是要混淆视听,还是要给背后的真凶作掩护? 再次提审李武军。李武军坦白之后,给了他睡觉的机会,足足的睡了一觉之后,又吃了顿便当,身体恢复了很多。 虽然他身体里又hiv病毒,带着这种病毒携带者,没到发病期,和正常人你一样,只要病毒不发作,他们就能一直很健康的生活。恢复了一些精力的李武军不明白又要被提审,而且这次是唐寻亲自来审讯他。 “李武军,你撒谎了!” “我撒什么谎?” “尸体!你说你杀了郭勇,然后,神秘人安排你抛尸的时候,扔的是两具尸体!” “没错啊,如果那具尸体你们找不到凶手的话,就也算到我头上,反正,我给警方的供词就是,我是那两个凶手的杀人犯。” “你还要继续撒谎吗?”唐寻追问道。 “同志,我有撒谎的必要吗?” “谁知道你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总之,你的供词有问题,我希望,你把事情交代清楚,也算是给你孩子积德行善,不然的话,我真的要带你孩子来见你!让你的孩子知道,你这个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武军笑了,说道:“你们跟那个神秘人有什么区别?都会拿我的孩子作为要挟,但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你们其实已经查的很清楚了,我也没有必要再跟你们撒谎,我说的都是事实,信不信,由你们,不管你找谁来,别说找我儿子了,你把我爸爸找来,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唐寻一拍桌子,吼道:“李武军,你还嘴硬!” 隔壁监控室里的陈一有点头疼,高负荷脑力工作让他精力透支,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出了监控室的屋子,到了唐寻的办公室里面,闭上眼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放空自己的脑子,让自己不再像这个扑朔迷离的案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右手的食指在不停的哆嗦。这小毛病他已经发现了很久了,只要是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他的这个手指头就会抖动起来,频率虽然不高,但是每次都会出现这种状况。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神经方面的事情。 不过,在学校的时候,学过一些心理学,这种微小的动作,大多是由心理暗示引起的,这种心理暗示不属于主动暗示,而是被动暗示,通常是经历过什么没齿难忘的事情之后,落下的一些到了特有情绪的时候,会发生的一些身体上的细微反应。 他看着还在抖动着的食指,心想,曾经发生过什么会让我有这样的被动的心理暗示,这是一种焦躁紧张的潜意识心理活动。当他轻轻的弯曲自己的手指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很像是扣动扳机的动作,而且,他的手指越弯曲,他的抖动频率也就越高越快。 还在研究着自己的手指,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雪莉的。 昨天和胡军吃饭的时候,陈一提到了雪莉。估计是胡军觉得昨天请陈一重出江湖的请求不够诚意,自己也没什么说服力,现在可能是想找雪莉来劝说陈一。 雪莉这个女人,心机很重,属于当什么人说什么话的那种心机婊。和陈一在一起的时候,说的好像是陈一的红颜知己外加左膀右臂,和胡军在一起的时候,估计也会在胡军那表忠心,说好话,但是这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永远不会再别人背后说别的坏话,那是最低端的表忠心方法。 陈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陈哥,好久不见,今晚有没有时间啊,我想跟你见见。” “探墓公园项目在廊坪市受阻,被黑社会的敲诈勒索,需要我出山对吗?胡军昨天都跟我说了,没必要再说了。”陈一语气冷漠。 “不是这个事情,我想跟你说个关于胡军的事情,他在背地里,做了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觉得,他这样做,不合适!” 刚才陈一还觉得,雪莉从来不会说别人的坏话,但是现在,听雪莉这语气,好像是要给胡军告状啊。 “电话里说就行,我最近很忙。” “忙的话,那你就先忙你的,这种事情,电话里说很不方便。”雪莉好像有点失落。 “那好吧,晚上你去我家,我把住址发给你。但是得十点之后,我最近确实真的忙。” “好,晚上见。” 从重案组出来,直奔欢腾科技。一上午没在公司,估计陈艳菲又要跟他找麻烦了。 但是没想到,到了公司之后,依然轻松自如,每天都要处理几个文件的,今天的办公桌上,一份文件都没有,难道说,陈艳菲没有来过吗? 正想着,陈艳菲进来了,陈艳菲的办公室离陈一的不远,所以,他这个办公室有点动静,那边肯定能够听到。陈一前脚进来,陈艳菲后脚就跟来了。这女人很有可能一直在隔壁听着陈一这边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三章青春年华 “陈姐,这个点了还没回去啊。”陈一笑脸相迎。 陈艳菲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走进屋子里,没有唠闲嗑,直奔主题的说道:“明天公司内部高管层开会,你得参加。” “好的。” “提前跟你说一声,你心里有个数。开会的主要内容是,因林总身体原因,可能要接受长期的住院治疗,公司的事情,她没办法在继续管理,所以公司董事会决定,先召开一个高管层面的全体会议,商量一下能够暂时接替林总位子的人员,虽然只是商量,但是对于之后他们董事会内部进行代理总经理选举的时候,有着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陈艳菲把话点到为止。 陈一心知肚明,点了点头。 别看陈一在公司里面,没有什么权利,但是,高管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又属于是林可欢钦点人选,所以身上也是背负着高管层面的一票选举的,等高管们进行选举的时候,董事会的人不会在乎这个高管有多大权力,只在乎这个高管要选谁。 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说完之后,陈艳菲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在陈一办公桌上。、 “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来公司这么久了,按理说咱俩是林总的左膀右臂,公司里其实有个规矩,新人来了,是要给点彩头的,最近一直忙,都忘了,现在给你补上,可别怪我哦。”陈艳菲说完之后,竟然挤除了个笑容,这可能是陈一第一次看到陈艳菲的笑容,实在是有点出乎预料。 给完红包之后,陈艳菲赶紧走了,估计还要去给别的办公室的高管发红包。陈艳菲走后,陈一拆开红包,里面还真不少,足足有一千块钱。看来,为了这次选举,陈艳菲要破费了。 晚上回到公寓,刚到门口,就看到雪莉在门前站着,这才想起来,之前约了雪莉在家里见面的。 有日子不见了,这姑娘好像又漂亮了不少,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更有女人味了。 她一看到陈一,脸上就挂满了笑容。这姑娘爱笑,记得古龙说过,爱笑的姑娘,运气都不会太差。雪莉运气一直很好,孤身一人,这么年轻有了现在的成绩,是受到了上天眷顾的人。 进屋子之后,雪莉很热情,好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似的,又是给陈一脱外套,又是给他换拖鞋的。搞得陈一感觉自己像是来做客的。 这姑娘情商高,脑子里也灵活,眼珠子机灵鬼似的一转,就看明白了屋子里的摆设,先是给陈一烧热水,又投了块热毛巾,让陈一擦擦脸。 “行了,别忙活了,你不是说有关于胡军的事情要告诉我吗,什么事啊,非要当面说。”陈一问到。 “其实,我们现在毕竟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有些事情,我觉得说了不合适,但我不能不让你知道。虽然咱们两个认识的比较晚,但我觉得,你这人不错,比胡军靠谱,我跟你还是更近一些。” “行了,直说吧,屋子里就咱们俩。”陈一说到。 这时候,之前烧的热水开了,雪莉赶紧去关了热水器,然后泡了一杯茶。 茶水放在陈一眼前的茶几上,冒着热情,龙井的茶叶,一根根悬浮立在玻璃水杯中,显得非常漂亮。 “从欢腾科技那边拉的投资,是林总看着你的面子给的。本来一开始说不带胡军了,但是,你陈哥说还是带着吧,我也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只是,这笔款打过来之后,按照咱们之前商量的,我来管着,但胡军一直干预,工程项目的一些开支,我完全不知道,他就理直气壮的在我这拿钱,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发票给我这拿过来,让我报销。很多都是他在廊坪市请一些地头蛇和官员们的娱乐消费。” “这也正常,毕竟,想要在那边发展,是要有一些公关费用的。” “隔三差五的,十万八万的花也就算了,更关键的是,他上个星期,买了一辆宝马x5,裸车七十多万。” “买车干嘛了?” “送人了!” “谁这么大的面子,要送这么大的礼?”陈一惊讶的问到。 “袁朵朵。” “袁朵朵?”陈一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你应该认识这个人!”雪莉提醒到。 陈一脑子开始回忆,对于这个名字,他的记忆还是非常清晰的。 陈一小时候是在廊坪市长大的,小学时候是在村子里,长大之后,去了廊坪市市里的一个寄宿学校。 当时那个年代,在廊坪市这种三线城市,初中没有什么重点不重点的,都是按片划分,你家住这一片,你就分到这个学校。 初中三年,陈一没什么太多的朋友,因为他性格的原因,不怎么爱说话,跟谁的关系都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学习成绩也一般,相貌方面,除了皮肤白,没有什么太多的能够引起人主意的地方,属于小透明一个。 但那个时候,唯一跟他能说得上话的,就是他的同桌,袁朵朵! 初中三年,他们两个做了三年的同桌,袁朵朵走读,陈一寄宿。俩人学习水平都一样,个头也差不多,所以一直就在一桌没分开过。那个年代,初中的女生都是在情窦初开的时候,袁朵朵总是主动的帮陈一,有时候上课老师教陈一背诵课文,他背不下来,袁朵朵就在旁边笑声提醒,被老师发现了,俩人就一起去罚站。 陈一那个时候特别爱踢球,只要是陈一在球场上跑,场下,一定会又袁朵朵的身影。因为这个,很多同学起哄,都说袁朵朵是陈一老婆,弄得陈一很不好意思,那时候,有女生在旁边给自己支持,男生会觉得很不好意,很难堪,完全没有现在这种洋洋得意的心里。 三年的初中光阴,一晃而过。毕业照的时候,袁朵朵站在女生那排,陈一站在她后面,拍完照之后,袁朵朵把陈一叫到旁边,陈一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但是,袁朵朵一句也没说,只是看着陈一。 夕阳西下,余晖被学校小树林的枝叶裁剪成形状各异的光点洒在他们身上。 袁朵朵突然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明亮的眸子里奔涌而出,陈一现在依然能够确定,那是他见过的最清澈的眼睛,最真诚的泪水。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陈一哭,陈一几次想要伸手拉住她,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去。 “我走了,再见。” “再见。” 陈一看着袁朵朵离开的背影,悄悄的跟着她走了一小段路,看着袁朵朵走出校门,看着学校门口,听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6,看着她上了车,开着车离开。 很多年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陈一说道:“我有个小学同学,就叫袁朵朵。” “就是你那个小学同学!” “胡军给她送礼有什么用?”陈一笑着说到。 “陈哥,你脑子是不是又短路了啊。你忘了吗,袁朵朵他爸爸三年前,当上了廊坪市副市长了!专门管经济建设!” “是吗?”陈一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一段的记忆,所以,他对于这个袁朵朵的记忆,完全都只停留在初中的时候。也许,他们之后也有过一些交集,甚至在他遗忘的那十年之中,可能和这个袁朵朵也有过一些故事,但是陈一已经完全忘记了,想不起来。 袁朵朵在他心里,还是初中时候,那个最纯真年代的感觉,不管这世界怎么变,那年的青春,永远都不会变。 “可能好久没联系了,一时半会的还真有点把这个人遗忘了。”陈一笑着敷衍道。 “你是忘了,但人家胡军可还记得呢。胡军说,当年,是你把袁朵朵介绍给他认识的,只是袁朵朵一直在欧洲,偶尔回来,只要她回来,你们就肯定见面聚聚。按说,她跟你关系应该比胡军亲近多了,但为什么,现在袁朵朵彻底从欧洲回来发展事业,怎么就没跟你联系,跟胡军联系了呢?胡军这小子,马上借花献佛,拿着你拉来的钱,给袁朵朵买了辆车。” “这也正常,不过,给个副市长的女儿上来就送一辆车,这出手确实有点太大方了。其实,廊坪市那边,咱们有薛老这一层关系,所有官员都要给咱们开绿灯的。小恩小惠的给点就算了,用不着一下子这么阔绰的出手,送她以后,别人知道了,那其他的副市长你送不送?省里的官员你送不送?难道没人都要送个奔驰宝马的?” “陈哥,你还没反应过来啊,他胡军这么办,可不是在送礼,是在追那女的!胡军这个大色狼,早就对袁朵朵有意思了,他现在在廊坪市,基本上每天都缠着袁朵朵,还说什么,这个探墓公园,也给袁朵朵股份,就是他一句话的事!他这么说,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了!薛老的关系,是你找的,没有薛老的关系,这个项目能给咱们吗?启动资金,是你拉来的,没有欢腾科技林总对你的信任,她能平白无故的入股吗?项目启动前,他焦头烂额,但没任何办法,现在项目开始了,他开始装大尾巴狼了,什么玩意,我现在看他就不爽,我觉得,你必须要去廊坪市一趟了!不然,你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雪莉越说越生气。 看得出来,雪莉确实是在为陈一打抱不平,陈一只是笑了笑,风轻云淡的说道:“放心,廊坪市,我肯定会去的,但是,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完,手头上的一个案子,我必须破。” 雪莉走后,陈一也没怎么吃晚饭,直接写了个澡,躺床上睡觉了。 睡前,脑子里一直再想事情,没怎么想雪莉说的廊坪市的事情,也没怎么在意,胡军和袁朵朵会有多深的发展,这些似乎都跟他没有太多的关系,他的心里,还是在被案子牵扯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迷迷糊糊的,陈一似乎又进入了幻境。 梦见两具尸体,郭勇的尸体,站在床边,拉着小提琴,另一边是马飞的尸体,两个手指在不停的动,好像是在弹琴。两个实体一左一右。 突然,陈一感觉有液体滴在脸上,伸手一摸,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仰面看了眼天花板,就在他正上方,有个人,贴在天花板上,他的喉咙上和手腕上没有裂口,而是脑子好像被什么重物砸过,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头部流出来,滴在陈一的脸上。 他的面部表情基本上都是扭曲的,模糊的,看上去,好像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的腐肉,甚至从他脸上掉下来的,不仅仅是鲜血,还有碎肉,和脑浆! 突然,天花板上的那具尸体直接从上面掉下来,砸在陈一身上,他的身体好像是玻璃做的,砸下来之后,四分五裂,地板上,到处都是躯干,烂肉,甚至还有眼球。 从幻想中惊醒,醒来的时候,刚凌晨四点。陈一睡不着了,脑子里回忆着梦里的场景。 为什么,这次的梦境里,除了郭勇和马飞的尸体,还会有第三具尸体,难道说,这个案子里,死亡的,不仅仅只有郭勇和马飞,还有第三个人? 而这第三个人,会不会就是,被李武军抛尸的另一具尸体!也就是说,当时,李武军扔进垃圾桶里的两具尸体,一个人郭勇的没错,另一个,并不是马飞的,而是第三个死者,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通,为什么在实践报告里,郭勇和马飞的死亡时间是相差一天,而李武军却说自己当时明明抛尸的是两具尸体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伤害更多人 第二天,欢腾科技管理层高层会议。 来的人不少,欢腾科技大厦的一号会议室基本上全都坐满了,椭圆形的会议桌,足足做了三十多个高管,人挤人,摩肩擦踵,会议桌挤满了人,后面的列席座位上,也又二十多个。 整个欢腾科技,五十多位高管,全都到齐了。 人不少,但是陈一认识的没几个,认识陈一的也不多,陈一坐在椭圆会议桌后面的列席座位上,这人少,谁也不挤谁,而且做一些小动作,领导也看不到。 主持这次会议的,是欢腾科技的第二大股东,具体叫什么名字陈一也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管这个人叫周董。 周董得有五十多岁了,皮肤保养的不错,气色红润,身体微微发胖,尽显富贵之相,光看这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唇厚齿齐,这绝对就是贵人的命,如果要是杨芜在这里的话,肯定会针对这个人的面相,进行一番分析。 周董是所有股东里面,年纪最大,在公司里倾注的资金也是最多的,仅次于林可欢,所以,这种会议,董事会让周董来主持,还是比较合理的。 他基本上不怎么在公司,毕竟人家腰揣万贯,手头可不仅仅是欢腾科技这一个项目,他主要是做投资为主,只关心收益,不关心公司运营。所以,这种甩手掌柜要轻松的多,要钱给钱,到时候拿分红,从收益角度来判断是不是可以继续追加投资或者是离场。 不过这次,他也算是赶鸭子上架,对公司内部结构并不算了解的他,要在这里主持一个五十来人的高层会议,关键是会议的目的是选举接替林可欢的人,也是为难这位老先生了。 会议开始了,周董先是一番鼓励大家的发言,大体内容下面在坐的都已经清楚的很,就是林可欢病情严重,暂时不能回公司,公司需要马上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接过林可欢的大旗。 大多数人,并不清楚林可欢的病情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地步了,一般的高管,也没有资格来抢这个旗,在坐的五十多人里面,真正有心想要接替林可欢位子的,算上陈艳菲在内,不超过三个人。这三个人,绝对都是在公司里面,最接近首脑层的人物,对于他们的界限划分,已经不仅仅是停留在高管这个层面上,甚至已经可以进入公司参事的层面。 对于这样的选举会议,陈一算是半个局外人,不用听什么演讲,就如同很多人的就职陈述会一样,都是高谈阔论,大讲空话,真正落实起来,比登天还要难。陈一只要在最后,投上陈艳菲一票,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轮到陈艳菲进行演讲的时候,陈一听了几耳朵,内容和之前的两位竞争者基本上一样,估计都是出自一个秘书之手,陈一心想,自己以前在警校上学时候,可是当过一阵学生会主席的,专门给领导写过发言稿,写过述职报告,写过一些公务文章和学术论文的,自己虽然不是学文秘出身的,但是真要是让自己来给陈艳菲些个发言稿的话,绝对比她现在这个要精彩的多。 陈一脑子里还在回想着自己青春时期靠着笔头子博得警校领导喜欢的那段辉煌岁月,这时候,就听有人突然打断了陈艳菲的话。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此人是个女人,四十多岁了,一脸横肉,之前陈一见过她,好像是公司里面的某位副总,在公司的管理地位仅次于林可欢,可以说,这个人应该是陈艳菲这次选举的最大竞争对手。 此人气势汹汹,刚才明明已经演讲完了,现在又突然站起来,义愤填膺的说道:“刚才,听了小陈的话,大家都颇为感触,对我也是触动很深。小陈进入公司高层管理这一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算是在林总身边鞍前马后的付出了很多的辛苦。论能力,已经很出色了,论经验,也确实领先和绝大部分的年轻人,但是,作为公司的真正灵魂人物,需要的是一身正气,尤其是个人的私生活,如果一团乱麻的话,怎么可能管好咱们这么一个偌大的公司!古人有句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你脸自己的生活管理不好,我觉得,是不能胜任功总经理一职的。” 看样子,辩论就次开始了,火药味很浓,从一开始的和平陈述,到现在的枪炮相迎,先礼后兵的会议进入了下半场,势均力敌的拉锯战。 陈艳菲不甘示弱,挺直了腰板说道:“王姐应该明白,现在是我的一个陈述过程,冒然打断我的话,有失礼貌,不过,这些细节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要说的是,我的个人问题,非常简单,私生活,并不是一团乱,如果有人想要随便瞎指责的话,或者道听途说一些闲话,就随便把子虚乌有的东西往我身上扣的话,那这个人的人品,一定是有问题的,人品有问题,不可能领导的了大家。” 这个王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个信封,看来她是有备而来,信封打开,里面一堆照片。 她貌似是随意的拿起其中几张照片,扬起手来,展示给四周的人看,陈一的这角度正好能看到,照片上,陈艳菲跟一个男人进入公寓房间,这个男人看着还挺眼熟,很像是那个跟陈一有冲突的潘宇峰。 但潘宇峰这小子不是跟酒吧那个酒托女吴慧好过吗,怎么又跟陈艳菲有一腿?这种人渣男人,到底是祸害了多少女人啊!还好那个吴慧已经从这个男人的魔爪中走了出来,但陈艳菲,究竟跟他又保持着怎样的一层关系呢?陈一一下子来了兴趣! “这个男人,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小陈的公寓里,虽然这属于私人问题,我不该公布出来,但是,我必须要说的,这个男人的身份,需要大家都清楚!这个男人,名叫潘宇峰,在警察署里面都有备案,十八岁时候因为打架斗殴就进过拘留所,后来多次参加违法暴力的反社会行为,多次入狱,属于黑社会人物。如果说,我们公司的领导,和这么一个黑社会人物纠缠在一起的话,会对我们公司造成多大的影响!”王经理手里甩着照片大肆宣扬。 陈艳菲无所顾忌的笑了笑,说道:“照片上的这个人,是我前男友,当时我们俩谈恋爱的时候,一起回家,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这跟你所谓的道德挂不上钩。而且,我要说明的是,这个人,我跟他已经分手了,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了来往!” “你说分手了大家就相信了吗?在怎么说,你也是沾染过黑社会的人,你这样的人,是存在着很大问题的,我不敢保证,以后公司要是真的交到你手里了,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王总说完之后,董事会的周董似乎对这个问题也非常敏感,毕竟,欢腾科技是大公司,绝对不能给人一种沾染黑社会的形象,一旦这样的话,对公司影响是非常严重的。 周董看着陈艳菲,语气还算是很平和的说道:“小陈啊,虽然,这是你的私人问题,不过,对于公司来说,领导的私人问题,如果涉及到了对公司名誉造成影响的地步了,是需要有个取舍。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公司,绝对不能有黑社会的介入!” 陈艳菲被这样逼问,但是,表情依然很镇定,说道:“既然周董这么说了,那我不妨跟大家在进一步的解释一下。照片里的这个人,是我前男友,已经跟我分开很长时间了,分开的理由,是感情不和,和他是不是黑社会并没有关系。因为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黑社会,和黑社会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潘宇峰!他是潘宇峰的双胞胎哥哥,潘宇明!” 说完这话之后,在场一片哗然,就连陈一也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姓潘的竟然是双胞胎兄弟! 陈艳菲接着说道:“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是双胞胎兄弟,直到我们一起去马来西亚旅游,他和他弟弟以及他弟弟的女朋友同行,我们才有了更深一层的接触。他弟弟,行为怪异多端,性情暴躁,在马来西亚的海边,差点和当地的人打起来,自那之后我才知道,他弟弟有一些黑社会背景,不过,潘宇明绝对没有参与过他弟弟的任何事情,甚至他们两兄弟都不怎么见面,就连在一起旅游的时候,他们兄弟之间的交流都很少。而且,王姐这么爱查别人资料的话,不妨查一查潘宇明,看看他有没有黑道背景?看看我这个前男友,在北京算是个什么级别的人物!” 怪不得当时陈一在公寓里看到的那张照片和酒托女吴慧保存的那张照片几乎如出一辙,原来就是双胞胎兄弟在同一个场景下跟各自的女朋友拍的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天,陈一看到陈艳菲公寓里面强行进去的那个男人,是潘宇峰还是潘宇明呢?而这个潘宇明,究竟又是个什么人物呢? 陈一赶紧查了查潘玉明的资料,他曾经作为私家侦探,笔记本里面有一个庞大的资料库,能够在这类查到警方备案的一切公民资料,这也是曾经一个高黑客朋友帮他从警署资料档案里面拷贝出来的,当然了,这些模糊的记忆仅仅是表面一层,那个黑客是谁,为什么会帮陈一冒着犯罪的风险从警方资料库里拷贝这大量的公民资料,陈一就不知道了。 手机联通自己的资料库,很快找到了潘宇明这个人。 潘宇明和他弟弟完全不一样,确实没有黑帮背景,没有过犯罪前科,在警方的资料里记载,也是一名公司的高管,虽然资料里没有年收入,但是看他的家庭住宅一栏里面,在北京五环内,又三套一百八十平米以上的房屋,而且,都是二零一五年之后的新楼盘,说明,他是在楼价最高的时候,买的三套房子,这三套房子,不仅仅是新楼盘,还都是高档小区!可见这个人的财力又多雄厚,绝对不是普通高管。 这样的人,也确实才配得上陈艳菲这种姑娘。 就在这个人时候,陈一的手机响了。是唐寻打来的电话,由于在开会,陈一没有接。 见陈一不接电话,唐寻马上发来短信,内容是:望京麦乐汇案件有新进展,顺义垃圾处理厂发现尸体,从垃圾运送车一路查询,发现尸体是从望京麦乐汇商厦的垃圾桶里运送过去的,经过现场初步检查,尸体已经死亡几天了,死亡时间,几乎和郭勇的死亡时间是一样的! 随后,唐寻发来了尸体照片,并让陈一赶紧去一趟。 这就跟陈一之前推断的没错了。望京吸血鬼案件中,死亡的不应该只有郭勇和马飞两个人,肯定还有第三个人。而这第三个死者,绝对就是破案的关键! 为什么马飞和郭勇留下的很多蛛丝马迹都已经被陈一看出来的,但是不能发成为破案的关键呢?因为郭勇和马飞,仅仅都是一种可以营造出来的复刻型杀人行为,这无疑都是李武军干的,而这新发现的尸体,肯定不是李武军干的,所以,通过这个死者,能够追查,真正制造这些吸血鬼杀人行为的幕后真凶是谁! 或者换句话来说,这案子,表面上,行凶的是李武军,背后买凶的是郭勇的媳妇这种人。但是,他们并不是主动犯罪人,或者说,都是被那个中间人洗脑之后,做出的一些行为!这个中间人,才是真正最可怕的,最需要抓住的人,不然,接下来,这个中间人很有可能继续用这种方法,去伤害更多的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灵魂杀人 会议到了最有一个环节,高官们需要投票选举代理林可欢的新任领导。 没人发了一张写着所有参选者名单的表格和一根黑色水性笔。这并非不记名投票,除了要在单选的参选者名字后面画对勾,还要在最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以完全公开透明的方式进行选举。 当然了,这次的选举,不会作为最后代理总经理的最终结果,还需要董事会通过对这次选举的参考,内部在进行进一步的定夺。 不过,这个结果选举结果基本上很快就会被所有人知道,如果有人以很高的优势在选举中胜出,不出大的意外的话,董事会就能够对这个人进行重点考察,十有八九的就会确定这个人,所以,从参选者都非常重视这次选举,董事会的人也非常关住选举的结果。 陈一心不在焉,在表格上给陈艳菲打了个对勾,写上自己的名字之后,第一个交了上去。 走过陈艳菲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把选举表格给陈艳菲看了一眼,证明自己的确是选的她。其实陈一多此一举这样做,因为选举结束之后,所有参选人都会留下来,等待公布结果,与此同时他们也都会作为监督人员,监督每一票的准确性,自然也会知道都有谁选了自己。 投完票之后,陈一觉得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想赶紧去唐寻那一趟,毕竟案子有了新的发现,第三具尸体出现了,这对案子来说,有着至关重要的推进作用。 就当陈一走出门的时候,董事会的周董也跟了出来。 另陈一完全没没有想到的是,周董竟然会主动跟他说话:“陈一,去门口抽支烟。” 公司里属于无烟大楼,抽烟的话,必须都去公司外面。董事会的二号人物叫陈一去,陈一肯定不能拒绝。 到了大厦门口,俩人站在外面的空地上,各自点着了自己的烟。 陈一本来之前是戒烟了的,但是最近经常头疼,他发现抽烟能够麻痹一下自己,所有,虽然也都带着一包烟,每天头疼的时候抽一颗,能够缓解自己生理和精神上的压力。 周董叼着雪茄,沐浴在阳光下,表情很寻常,好像只是为了抽烟而来,但陈一纳闷的时候,这么高层的领导,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这才刚来公司两三个月的时间,别说领导了,连门口的接待人员都不一定记得住他的脸。 “好些日子不见了,没想到在这碰上你。”周董竟然率先发话。 陈一脑子里极速思考,虽然在记忆中一无所获,但是他能够分析的出来,既然这个人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还能说出这种话来,之前肯定是打过交道,只是他们的交集属于在十年失忆的那段日子里,所以他脑子里对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印象。 当面对这种别人认识他,他却对别人完全没有丝毫印象的时候,陈一已经学会了一套自己的应对方法,那就是,不说话,也不做任何表情,最好眼睛也不要看着对方,看着别处,故作深沉,然后轻轻点点头,这个点头的动作,轻微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早知道你在这里,林可欢的位子,你来做。” 这次陈一轻微的笑了笑,依然是没说话,依然也没有看着他。 “之前我知道,林可欢动过一笔钱,两千万。没经过董事会商定,直接把钱投给了廊坪市的一个什么探墓公园的项目。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知道,凡是能够让林可欢敢这么蛮干,而且还是廊坪市的项目,那一定跟你有关系,所以,这个事情我没有跟她提过一个字,但,现在林可欢不在了,项目肯定会落在新任领导的身上,你想过补救办法吗?” “既然是投资,肯定是能够赚钱的。”陈一说到。 “从风险投资的家角度来说,我们是以最少的时间,获得相对足够大的经济回报。但据我所知,任何一个主题公园项目,回笼资金的周期都比较长,而且,去去两千万,不一定够,很有可能还会为了保证成本而继续追加投资,你有没有想过,林可欢不给你当靠山了,你还能够拿到后续的追加投资吗,没有追加投资的话,你这个项目就难以运作,那就不用提什么回笼资金的事情了。一旦项目出了问题,你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所以,我推荐陈艳菲,她上位了,就能延续林可欢的思路。”此时此刻,陈一已经感觉到,这个周董,跟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是在一个平起平坐的状态进行的,也就是说,自己在这个周董的眼中,不是公司普通高管那么简单的身份。所以,陈一再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客气,保持着一种不卑不亢的语气,有来有往。 “我清楚你的能力,论捞钱,你是一把好手,论关系网,你也能通天彻地。但看人用人方面,你还是有所欠缺的。陈艳菲这个人,绝对不是和林可欢一条心的,一旦她上位,很有可能,她会推翻之前一切林可欢的想法和计划。你,有可能也在她清理的范围,一旦你成了他的眼中钉,那你们探墓公园的项目,也就岌岌可危了。” 陈一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周董的话值不值得自己信任,明明奇妙的,这么一个高管,为什么要把自己叫出来说了这些,目的是什么?陈一脑子里一团混乱,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如果是假的,那他又有什么目的? 周董继续说:“公司董事会,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不管结果怎么样,希望你能够尽早想出办法,一旦人选出炉,我就没办法继续参与公司的决策,更没办法帮你了。我不希望看着你蒙受损失,所以,陈艳菲,无论如何,不要让她上位!” “你都控制不了的选举,我一个小高管,能管什么用?” 这次,轮到了周董高深莫测的一笑,然后看着陈一,说道:“你手段那么多,那么毒,那么狠,廊坪市是你的天下,这来了北京城,怎么开始蹑手蹑脚的了。兄弟,哪都一样,按照你以前的思路放手去做,这里,照样能风生水起!” 说完,周董将自己没抽几口的雪茄直接扔进垃圾桶,扭动着自己肥硕的身子,朝着大厦里走去。 而这时候,陈一的手机又响了,是一条微信,唐寻发来的,一张照片。 一张尸体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竟然是潘宇明! 陈一赶紧赶到重案组办公地点。 走进法医室的时候,尸体躺在验尸台上,皮肤经过清洗之后,依然发出恶臭味道,腐烂的肉和肮脏垃圾的味道混在一起,让闫志洋这个老法医都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死者身份基本确定,潘宇峰,无业游民。发现他尸体的时候,全身衣服被扒的只剩下一件衬衫。”唐寻见陈一进来,说到。 “怎么确定的死者身份?”陈一走进去,皱着眉头看着尸体,问到。 “他衬衫的兜里,有一张驾驶本,驾驶本和他的照片吻合,通过驾驶本,查到他的信息。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参加过黑帮组织,做过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但都没造成太恶劣的社会影响,多次进看守所,属于黑帮马仔。”唐寻看着资料说着。 陈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人,不是潘宇峰。” “怎么不是?证件上写着名字呢,这驾驶证我们验证过,是真的。”闫志洋说到。 “驾驶证可以是真的,但是,人不一定是真的。凶手,这是在给我们下圈套,迷惑我们!不过这样也好,将计就计!”陈一脑子里开始部署自己的计划。 “什么意思?凶手怎么迷惑我们?”唐寻问到。 陈一心里清楚,眼前这个人,肯定不是潘宇峰。因为,按照尸检报告来说,这个人的死亡时间,和郭勇是一样的。而在郭勇死亡案发之后,陈一还见过潘宇峰。就是那天潘宇峰和酒托女吴慧一起去他家送礼,结果没送成还跟那小子打了起来。这说明,真正的潘宇峰还活着,而这个死者,应该是他的双胞胎兄弟,潘宇明。 但潘宇明身上,为什么会带着自己兄弟的驾照?为什么凶手的衣服都被拔了,偏偏就剩下了这么一个衬衫,而衬衫里面,偏偏能够找到证明身份的证件。这种种的巧合凑在一起,唯一的原因就是,这全都是凶手可以安排的。故意让警察知道死者的身份,而接下来,发现的其他线索,也应该是凶手刻意诱导警方查案的,但他越是这样,就越容易让陈一找到破绽,所以,陈一准备将计就计,看看接下来,这个幕后真凶,还会到演出什么样的剧情。 闫志洋这时候又说道:“这次死者和郭勇以及马飞的死法完全不一样,身体的血没有被吸干,而且,心脏处有致命刀伤。身上没有任何搏斗痕迹……” “不会是自己杀了自己吧……”唐寻顺着这个思路说到。 “为什么要杀自己?”闫志洋问。 “畏罪自杀。”这是警方那边给出来的判断。 “他们的话,只供参考,他们要是什么都能推断对的话,也就不会把这么棘手的案子交给咱了,既然交给咱们,咱们就按照咱们的思路来。我认为,既然是致命刀伤,就应该找到这把凶器。从撕裂口的角度深度来看,这就是常见的折叠刀,超市中都应该能够买得到。我认为,先从找凶器入手。” 沉默了好一会陈一,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出意外,三个小时之内,这把刀就能找到。” 一小时之后,警方探员送来凶器。 一把折叠刀,包裹在证据收拢袋里面,并且警方已经帮忙做出了检测。道具上,只有一个指纹,那就是死者自己的。同时检测出了掌纹,通过掌纹分析,是死者左手掌纹。 警方给出来的分析报告就是,死者左手持刀,将刀刃戳进自己的右心房,自杀至死。 今天收获还不止如此,找到了这个尸体之后,似乎所有线索都跟着堆出来。麦乐汇大厦内部有视频送过来,是马飞和潘宇明半个月前在楼道里争吵的视频。 看到这视频的时候,闫志洋和唐寻,甚至所有警方,都把潘宇明当成了潘宇峰。 闫志洋说:“原来这马飞之前就跟潘宇峰又矛盾啊,会不会,这马飞是潘宇峰杀的!杀完人之后,他自己受不了负罪感,畏罪自杀了。” 唐寻瞥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他在马飞死之前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杀马飞!” “我曹,难道又遇上另一时间了,鬼混杀人?”闫志洋说道。 “你这人跟死尸接触的多了,智商也跟死人一样,没脑子啊!要是什么事情都能用灵异事件解释的话,要我们就没用了!这视频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大。”唐寻说到。 “意义很大。”陈一说到。 “这有什么意义?” “如果随着你们的思路继续走下去的话,那马飞,其实就可以断定,是这个人杀得!” “陈一,你脑子也秀逗了啊!潘宇峰在马飞死之前就已经死了!” “我之前就说了,你们怎么确定,死者就是潘宇峰呢?你们一定没有查过,他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叫潘宇明!巧了,潘宇明,和死者郭勇,马飞同是在这个公司工作。而且,接下来,你们还很有可能查到,马飞也参与过赌博,欠了不少钱,潘宇峰作为道上的收账的小弟,多次找到公司来跟马飞要钱,孪生兄弟潘宇明觉得这样不妥,劝告自己弟弟,无果,最终被他这个混蛋弟弟先一步杀死,并且制造出了自杀的假象。而后,潘宇峰第二天再次找马飞要账,马飞不给钱,索性把马飞也一起杀了!最终,案子告破,麦乐汇吸血鬼案中,三具尸体,第一具尸体,郭勇,是他的妻子收买杀手李武军,将其致死,后两具尸体,潘宇明和马飞,是由于触犯黑帮马仔潘宇峰,遭到潘宇峰的杀害,与此同时,还能够得出结论,这个潘宇峰就是促成郭勇妻子和李武军进行马凶杀人的那个中间人。因为在李武军运送郭勇尸体的时候,同时也运送了这个潘宇明的尸体。案子真相大白,现在我们去抓这个潘宇峰就好了!” 陈一说完,唐寻和闫志洋,以及在旁边听的人都哑口无言,片刻后,一个个都在为陈一的绝妙推理拍手叫绝。 但此时,陈一却说道:“但这些,都是不是实事!凶手故意把所有证据指向潘宇峰,但其实,他依然在暗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无处躲藏 两天后,欢腾科技大厦。 公司邮件刚刚公布了结果。通过高层管理的投票,以及董事会的慎重考虑,最终,决定代理总经理的人选,由陈艳菲来担任。 两天前的选举中,陈艳菲获得了高层管理中近乎一多半的票数,有这么扎实的群众基础,董事会肯定会对其进行重点的考虑。 不知道陈艳菲的顺利当选对于之前一直反对他的周董有什么影响,也不知道对于周董所说的,陈艳菲上位之后会大刀阔斧的改变之前林可欢的一切计划会不会成真。总之,现在对于陈一来说,一切都是未知的。还能够在欢腾科技干多久,他也并不清楚。感觉自己在欢腾科技,基本上就是个废人了,没有什么事,更没有什么地位。 天天跟老干部似的,来办公室作班,看报纸,和咖啡,上上网,签几份毫无分量的文件,跟同时之间也没有太多交流,毕竟他属于是单间办公室,同事们聚餐,活动,也没有人会想着他。 就连之前陈一一直跟着的那个《火星异闻录》的拍摄项目,现在也基本上没有他什么事情了,只有那个主持人袁明还时不时的跟陈一联系一下,跟他说一下项目的进度,如果没有袁明,这个项目已经把陈一完全孤立,像个外人。 《火星异闻录》已经播出到了第三期,收视率也稳步上升。加上之前望京麦乐汇底下停车场发生的吸血鬼案件,和这档节目的内容极其相似,这就又让人们对这个节目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心,通过新闻引流到节目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作为总负责人的杜伟仁,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成了公司的红人,至少,在陈艳菲面前,相当得宠,毕竟这当节目给公司赚了这么多钱,是目前公司所有项目里收益最快的,公司上上下下,都觉得这杜伟仁不简单,之前所诟病的关于杜伟仁的决策问题,现在想想,也没有任何错误,他总策划人的身份,依然没有人能够代替,陈一这位曾经很有可能取代他的人物,现在也已经被项目边缘化,甚至被公司边缘化了。 这天下班,陈艳菲找陈一谈话,一斤陈艳菲办公室的时候,陈一就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陈艳菲直接开门见山的跟陈一提到了待遇问题。 “陈一,最近在公司里,挺无聊的吧。” 陈一没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在对方没有出招之前,陈一不会轻举妄动,甚至在表情上都不会给对方任何破绽。 “虽然我今天刚上任,公司里的很多事情,我其实早就知道。你能够到这现在这个位子,要多亏林总,而且,据说你工资待遇不低,相当于公司首脑层的待遇,年薪五百万,对吗。” “林总是这么决定的。”陈一说到。 “还记得,你刚来公司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陈一冷冰冰的看着她。 “我说过,公司不养闲人。你觉得,你现在的工作,能接得住这五百万吗?” 陈一意识到,陈艳菲这是要卸磨杀驴。看来,之前周董跟他说的一切,很有可能是真的。陈艳菲,表面上跟林可欢是穿一条裤子的,那是因为,她一直都是在林可欢手底下做事,现在,林可欢不在了,她翻身做主人,要开始建立自己的王朝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什么火烧这三把火,就是要烧光了之前管理者的旧部,换上自己的人。陈一是林可欢排除万难给他拉进来的,显然跟林可欢是一个鼻子眼出气的,所以,陈艳菲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要先从陈一烧起来。也算是通过陈一这个例子,让旁人都看清楚了她的果决。 “你现在在公司,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做。虽然公司最近效益比较不错,但也不能这么养着你。我有个想法,现在,给你两路选择。一条是自己主动辞职,另一条是,公司现在空缺一个司机的职位,你可以填不上。当然了,做司机的话,就按照司机的待遇给你,每月五千,五险一金,这待遇,已经是非常优厚的了。”陈艳菲说到。 “陈总,说真的,如果您想赶我走,可以直说。”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没有赶走任何人的想法,只是希望能够各尽其能,有多大的头,带多大的帽子,没有精钢钻,也不要揽瓷器活。这样对你,对公司,都有好处。”陈艳菲说到。 以陈一的脾气,现在应该直接辞职。但就在陈一要冲动的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脑子中的潜意识又突然冒出来。脑海中,出现在自己奸诈狡猾的表情,这个奸诈狡猾的自己在说:不要走,留下!哪怕当个司机,也要留下。毕竟,陈艳菲只是个代理总经理,林可欢还有回来的可能。就算,林可欢不回来了,这陈艳菲,也不一定能够顺利的成为正式总经理,董事会至少还有个周董在反对。而且,那个周董也说了,手段这么多,难道连个小黄毛丫头都治不了吗? 陈一突然笑了,笑容很纯粹,但是看上去非常奸诈。 “好啊,各尽所能,我虽然来这个公司没有多久,但也是有感情的,我不想就这么离开,当个司机也好。” “你确定?” “行了,就这么决定了,对了,那个公寓我还能继续住吗,不能的话,我现在也搬出去,给别人腾地方。” “公寓你继续住吧,反正也没有别人。那我把专车要是给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专职司机。一会儿带我回公寓。帮我搬家。” “搬家?” “我现在是总经理,总经理,有总经理住的住宅,不用再住在这种公寓里了。没多少东西,就几件行李而已。” “好。”陈一接过车钥匙,转身离开。 晚上,陈一开着一辆奔驰s,停到了公寓楼下,又跟这陈艳菲去了她的公寓,把几个行李箱拎到车里。 陈艳菲的新住所,是在一个住宅区里面,三室一厅,一百六十多平米,装修的不错,这个楼盘也算是不错的楼盘,主要是地理位置好。国贸附近这种楼盘的价格,每平米都在八万左右了,她能够住进这样的房子,也算是鸟枪换炮了。 “房子不错,这一个月租金得多少钱啊?”陈一走进林可欢的房间,问到。 “我买的。” “买的?”陈一不可思议。 “你都能年薪五百万,我在公司做了这么久了,买套房子,不足为奇吧。你以后好好干,说不定,我能把你重新提回来。”陈艳菲高傲的说道,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陈一没有再说什么,帮着她办完了家,也就离开了。 临出门的时候,陈艳菲跟陈一说道:“明天早上八点,楼下等我,准时接我上班。” 陈一“哦”了一声,陈艳菲正要关门,陈一突然转过头,问道:“潘宇明,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谁?” 陈艳菲显然是听清楚了陈一说的话,只是想要在确认一下,但是陈一没说话,看着她,片刻后,转身就走。 “你别走!你怎么知道的!他怎么死的!” “通过警方调查,一开始把他当成了他的双胞胎弟弟潘宇峰,以为是潘宇峰畏罪自杀,但经过进一步调查,发现,死者是潘宇明,死亡的原因初步判断是他弟弟潘宇峰杀害的,又制造了他自杀的现场。现在,警方还查到,这个潘宇峰和之前望京吸血鬼案有关联,是重大嫌疑犯,所以,你也小心点,说不定,这个丧心病狂的人,会找到你!” “什么,潘宇峰杀了他!潘宇峰已经到了这么没人性的地步了吗!” “如果你有办法找到潘宇峰,可以告诉我,我去向警察告发。潘宇峰早被抓住一天,对你来说,都早安全一天。不然,他闯出这么大的祸端,肯定是要跑路,跑路需要钱,肯定回来找你要钱。你多小心吧。” “警察还没找到他吗?” “没有,在全城通缉。” “有个地方,警察可能永远不会查到,是他们的老家,在廊坪市北郊的一个农村这个村子和北京接壤,以前我和潘宇明在一起的时候,他带我回过他们老家,老家早就没人了,只有一栋老房子,如果潘宇峰想要跑路的话,他的第一个歇脚点,肯定是那里,你赶紧去告诉警察抓他!”陈艳菲紧张的说到。 “看你这么紧张,似乎完全不关心你前任男友已经死了的消息啊。” “我们早就分开了,对他也没什么留恋的。他是死是活,跟我都没有多大关系,只要他那个丧心病狂的弟弟不要来招惹上我就行!” “好,多保重。”说完,陈一离开了。 当天晚上,陈一一个人就去了廊坪市北郊那个和北京接壤的村子。 陈艳菲给陈一发过一个简单的地点定位,按照这个定位,不难找到这个地方。 晚上十点多,村子街道上已经没人了,只有几盏散发着冷光的路灯,勉强照射出一些光亮。 按照陈艳菲给他的地址,他找到了那栋老房子。房子的围墙已经破败不堪,里面的房子砖瓦都有破损,房顶上杂草丛生,院子里也是破破烂烂,一片萧条。一看就是好久每与人住过的了。 院门口,栅栏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锁头都已经生锈,不过看看锁芯,有刚刚被磨损的痕迹。显然,这里确实来过人,而且,拥有这房子钥匙的,只有潘宇峰和潘宇明两兄弟,潘宇明死了,那来这里的人,肯定是潘宇峰! 和之前陈一推断的一样,两天的时间,案件有了突飞猛进的近战,越来越多的证据扑面而来,结合警方的调查,完全如同陈一在两天前看到潘宇明尸体时候分析的那样。 先是把尸体误认成潘宇峰,分析他是自杀,然后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警方进一步调查之后发现,死者其实是潘宇明,并且,其死亡原因是孪生兄弟潘宇峰造成,并在杀害之后制造了自杀假象。更进一步的,警方发现,潘宇峰和望京吸血鬼案有重要联系,被定性为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在今天,下达了全程搜捕的命令。 通过时间进展的推断,这潘宇峰肯定已经跑路,但跑不了多远,也肯定不敢乘坐火车或者飞机,这样会留下他逃亡的路线,更不可能自己开车走高速,高速上面早已经有警察在查身份证,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走下道,先到这里避避风头。按照时间的推算,他应该也到这里没有多久,也就是一两个小时左右。 虽然房间里面一片漆黑,也没什么动静,但陈一断定,潘宇峰现在就在里面,因为他无处可去! 栅栏门虽然用链锁锁着,但两扇门之间的缝隙很大,陈一直接就钻了进去。 走到房子前,发现房门果然是开着的。直接推开房门,里面一片漆黑,一股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除了一股尘土的味道,还有些烟草味,显然,刚有人在这里抽过烟。 就在陈一想要往里面移动的时候,眼前的黑暗中,寒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刀口划破黑暗,直接朝着他的面部砍过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恩怨情仇 陈一反应还算灵敏,或者是对方出招的速度有点慢。 用力过猛的一刀突如其来,但也很轻松的一闪而过。 鲁莽的一刀,估计对方出招的一瞬间也没有想太多,看不出这是要杀人还是要自卫。只是为了出刀而出刀。 陈一躲过去之后,对方没有连贯性的打出第二招,反倒是身形故意往后退了半个身位,一般在交战过程中,发生干一开始就要退步的情况,基本上是因为心里的畏惧。 陈一在警校学过武警的搏击技巧,也熟识战斗心理学,一看对方又后退的迹象,迅速抓住这次机会,一把揪住对方的手腕,控制住对方持刀的手臂。对方显然没有实战技巧,持刀的手臂已经被控制住,但还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挣脱的功夫上,这是近身搏击的大忌。一旦一个部位被擒住,并且没办法第一时间挣脱,那马上就要采取其他方面的进攻或者提前做好进一步的放手准备。但凡是明知道自己一只手被擒拿住了,还要继续费力去挣脱,这基本上都属于泥腿子门外汉,身上没什么真功夫。 就在对方试图挣脱之际,陈一身行半斤半退,突然脚下发力,一招标准的鞭腿,扫在对方肋骨上,一下子卸了对方胳膊上的力气,顺势把对方手腕向上一掰,对方疼的嗷嗷惨叫,与此同时,手掌自然而然的张开,陈一巧妙的夺走对方的匕首。 拿到匕首之后,陈一占据了主动权,对方也不敢动了,身子极速颤抖,慢慢抬起头,这时候,陈一才看清对方的面容,不是别人,正是潘宇峰! 潘宇峰也大为惊讶,没想到来者是陈一,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警察。”陈一说着,松开了对方的手。 潘宇峰捂着自己的手腕,感觉手腕可能脱臼了,疼得厉害,尽量不让自己的手掌又太大动作,稍微动一下手指都觉得疼痛连心。 “你怎么会来,来这干嘛!”潘宇峰故作镇定的说到。 “我还有一重身份,是重案组的顾问,重案组现在和警方合作,到处在抓你,我……” 陈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吼道:“我他妈的没杀人!就算我潘宇峰再不是人,我也不可能杀死我亲哥哥!” “弑兄,弑父的案子有的是,亲人之间的仇杀也不是不可能。既然不是你杀得,你跑这来藏着干嘛,跟我回去,向警方解释清楚。”陈一说到。 潘宇峰看陈一身后再无别人,确定是他单枪匹马来的,故作镇定,吼道:“草,今天要不你打死我,否则,我不可能回去!我回去了,会立马定性成杀人犯,都不会给我解释的机会,就你们警察办事,我明白规则!” “你觉得,你还能跑多远?警察能轻易放过你?现在,警方不仅仅怀疑你杀了你哥哥,而且,还认定你跟另外两起杀人案都有密切关联,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跑了,这叫什么?这叫畏罪潜逃,一旦抓了你,很有可能就地正法,你脸解释的机会都没有!”陈一语气缓和了一下,说到。 “我回去就有解释的机会吗?我也挺道上的朋友说了,现在所有的罪证都指向我,可以说是铁证如山,就连道上跟我关系最好的,都不信我,都没人帮我,都让我自首,但我潘宇峰,就算歹毒,就算混蛋,我也不可能杀人,更不可能杀我哥哥!我是被人陷害的!” 陈一等的就是这句话。 “你说你被陷害的,谁会陷害你?”陈一追问到。 “我不知道,或者我说,我不确定!” “有什么就说什么,如果你在我这都说不清楚的话,那到谁那都没有机会说清楚了。” “你到底是干嘛来的?你不是要抓我吗!” “如果我说,是来帮你的,你会跟我配合吗?” 潘宇峰冷笑一声,“你会帮我?少骗我了,如果你真帮我,那你现在就走,别再我面前出现!” “说出你怀疑的人,我立刻就走!”陈一说到。 “真的?” “真的。” “好,那我告诉你,我怀疑的,是一个叫杜伟仁的家伙!” “杜伟仁!”陈一震惊的重复了一句。 “对,就是你们欢腾科技的,我哥哥,很有可能就是他杀死的!他跟我们兄弟俩有仇!” “为什么?” “我哥哥潘宇明以前在欢腾科技,也就是在欢腾科技工作的那段时间,认识了他们公司的一个女人,叫陈艳菲。这个女人心机很重,当时我哥哥是她的上司,她就用各种办法靠近我哥哥,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我哥哥好上了,好了之后,借着我哥哥在公司的能量,逐渐往上爬。而那个杜伟仁,是曾经陈艳菲的一个追求者,或者说,是曾经陈艳菲诱惑的一个公司高管。但杜伟仁当时在欢腾科技,没什么势力,导致给不了陈艳菲太多的帮助,陈艳菲看这个人没有利用价值,而且又老又不中用,就转而去勾搭我哥哥,从此之后,杜伟仁对我哥哥就怀恨在心。” “就凭这个?你就怀疑是杜伟仁?” “三年前,欢腾科技组织出国团建,相当于去马拉西亚的公费旅游,高管层可以带家属,我哥哥当时为了能够让我改邪归正,不在街头混,就带上了我和我当时的女朋友,就是那个吴慧。那次旅游,是我第一次见到陈艳菲,那个时候的陈艳菲,已经跟我哥哥平级。我记得我们当时还在海边照相,照完相之后,去浮潜,我亲眼看到,当时也一同去团建的杜伟仁跟我哥哥在水里扭打起来,这人直接把我哥哥的氧气瓶进气口拧开,好像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就是想要淹死我哥哥,但还好我哥哥水性不错,死里逃生躲过一劫。这一幕,只有我和陈艳菲看到了,但是回来之后,陈艳菲非但没有替我哥哥打抱不平,甚至,还安慰我哥哥,说都是一场小误会,别把事情搞大。我当时就想,这杜伟仁都他妈的要杀人了,怎么还是小事情呢!当时我就为我哥哥打抱不平,跟陈艳菲吵了起来,这陈艳菲在我哥哥面前装可怜,弄得我们兄弟感情产生破裂。当天晚上,我心里憋屈,就去找杜伟仁撒火,把杜伟仁打了一顿。因为这件事情,我哥哥被公司开除,我也从那个时候开始,跟我哥哥的感情彻底破裂,我哥哥被陈艳菲那个女人完全迷住了,好像着了魔一样,别人说的都是害他,而陈艳菲跟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理!” “你说的这些,都是发生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杜伟仁这个人我认识,虽然是个小人,但是他不至于因为这么点恩怨一直记着,而且,杀了你哥还嫁祸给你。” “最近,我哥哥成立了一家自己的工作室,就在望京麦乐汇大厦里面,开发一个项目,资金不足,我听说,他找过很多人借钱,甚至还找到了陈艳菲,好像是因为自己以前有张银行卡在陈艳菲这里保管,两个人不明不白的分手之后,陈艳菲就一直没有把银行卡给他,为了拿到创业资金,他去找陈艳菲要钱,好像还跟陈艳菲发生了矛盾,不过,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前些日子,我听说,陈艳菲又暗中跟杜伟仁好上了,说不定,这杜伟仁和陈艳菲为了私吞这笔钱,合谋把我哥哥弄死,然后嫁祸给我。”潘宇峰一口气都说完了。 陈一现在才知道他们之间还存在着这些复杂的关系,也终于闹明白,自己公寓床头柜里发现的那张被撕开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原来三年前,潘宇峰兄弟带着各自的女朋友陈艳菲和吴慧一起去了马来西亚,在那个海边一起拍照留念。分手之后,陈艳菲把自己和潘宇明的照片撕开,而吴慧因为对潘宇峰恋恋不舍,所以在她的钱包里一直保存这当时的那张海边的合影。 而当时陈一在公寓里,看到和照片里男人长得一样的人进了陈艳菲的屋子,并且和陈艳菲发生了一些争吵,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个男人,就是潘宇明,那次他去找陈艳菲,估计就去找他她要回自己的银行卡。 “你哥哥的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具体数字我不太清楚,但数目绝对不会少,至少能够在北京市中心买套三室一厅了!”潘宇峰说完,陈一突然想到,陈艳菲接替林可欢之后,从公寓搬出来,去的就是陈艳菲新买的房子,市中心的新楼盘,三室一厅!当时陈一就琢磨,就算这个女人再能赚钱,光靠自己那点积蓄,怎么可能买得起这栋房子!” “我还有一件事情搞不明白,既然,你哥哥潘宇明以前也是欢腾科技的,为什么,这次在欢腾科技选举新总经理的投票会上,陈艳菲的竞争对手拿出你哥哥的照片,并且把他当成了你,而其他同事们似乎对你哥哥也没有太多认识的,这不应该啊。既然是同事,那些高管不可能没有不认识他的。” “我哥哥,一直都是在欢腾科技的新公司,完全属于是脱离总公司的自主发展,很少去公司,也不参与他们公司的会议,当初他在公司做到很高位子的时候,认识他的人也不多,那些人是他的,现在不是跳槽去创业、被别家挖走,就是在公司里升到了更高的级别,进入首脑层了。你想想,当年被我哥哥一手提拔起来的陈艳菲都能够去竞争总经理了,当年认识我哥哥的人,也早就不会参加这种会议了,更何况,我哥哥三年前去玩马来西亚之后就离开公司,自己去创业了,你们公司现在的这些高管不认识他,也算是正常。” 陈一这时候心想,虽然高管不认识,但是,周董应该认识!但是在那次会议上,周董装作不认识,甚至还通过这个事情对陈艳菲的竞选进行阻挠,这就让陈一想明白了,周董其实在当时会议上就一直透露出信号,不想让陈艳菲上位,虽然高官们不太明白,但是陈艳菲心里肯定有数,那么,如果陈艳菲这的是大家说的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心机女的话,下一步,会不会对董事会的人下手! 进一步再去想想,林可欢的重病,会不会,也跟这个陈艳菲,有关系! “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重点怀疑这个杜伟仁!说不定,陈艳菲也是跟他合谋的!你说话要算数,可以走了吧!”潘宇峰说到。 陈一面无表情,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手伸进上衣的内兜里。 潘宇峰以为要掏枪,吓得赶紧往后缩退了几步,身子开始颤抖,时刻准备逃跑。 但陈一逃出来一叠钱,大概又三五千左右,然后扔给他一个新的身份证,当然是伪造的,照片跟他一样,而名字和身份证号以及其他的任何信息都不一样。 “你先跑路吧,这身份证,可以用来买车票和机票,但是千万不要被警察拿去查。它只能过交通部的联网审查,但是过不了公安部的。趁着现在警察没有查到这,能跑多远跑多远,往南跑,别回头!” 潘宇峰大为吃惊,没想到,陈一真的会放他走,甚至,还给他钱,以及伪造的证件! 陈一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潘宇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暮色之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人心惶惶 “东西给他了?”唐寻问了一句。 陈一当时正在看着潘宇明的尸体。根本不用看闫志洋的尸检报告,以陈一的经验就能够分析出,潘宇明时突然死亡,而且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心口中了一刀,一击毙命。凶手只有突然袭击,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什么东西?”陈一转过头,不再看尸体,摘下自己的圆框眼镜,揉了揉眼角,眼睛周围,黑眼圈有点明显。 “昨晚上你去哪了?” “睡觉啊。” “少来,你失去廊坪市了吧,估计你是见过潘宇峰了,而且,把你要给他的假证件也给他了,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逃到了河南。”唐寻说到。 陈一看了看她,没有接话。 “以后要是单独行动的话,最好事先告诉我一声,你一个人去,会很危险。而且,你单独行动所获得的情报,不一定就是准确的。”唐寻说到。 “但按照我自己的思路,能查出真相。” “你查处了什么?你依然坚定的认为不是潘宇峰吗?” “案子没有那么简单,我现在,又了一个新的线索。这个线索对于整个案子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突破口。我们要继续提审李武军。” “什么线索?” “杜伟仁!这个人,必须要重视,跟警方同口气,派人监视他。但是不要打草惊蛇。”陈一说到。 这时候,验尸官闫志洋端着一个保温杯,一边喝着热茶水,一边走了过来,说道:“杜伟仁不是你们欢腾科技的人嘛,据说跟你在职位上存在着竞争关系,你小子不会要公报私仇吧。” “别废话了,先替身李武军,这次我去审,他提供的证词,一定有问题!而且,之前警方所调查的,也不够完善。他为什么要杀人?有人买凶是一方面,而更重要的一方面,还是在他自己,我敢说,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可怜!”陈一说完,唐寻赶紧找人去提审李武军。 但是,十分钟后,提审员回来,说道:“李武军,在收押室,死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大为震惊,闫志洋郁闷的说道:“同事们都很同情李武军的遭遇,虽然把他留在收押室,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甚至收押室里为了他专门买了一张床,被子都是新换上的,没人虐待,这两天也没有提审他,他自杀的理由是什么?” “自杀!一方面是畏罪自杀,他知道自己有罪,而且罪不容诛。另一方面,他已死来保住幕后真凶!他的死不是意外,是安排好的!”陈一分析到。 “为什么?” “案子迟迟没有告破,幕后真凶给我们摆了几道圈套,但是我们没有上当,他慌了!而且,既然让李武军来背锅,说明李武军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而且,他们事先一定约定好,在几天之内,如果警方不给他定性为杀人真凶,他就必须自杀,这样属于死无对证!”陈一说到。 “可是,这个李武军以及买凶杀人的郭勇的路老婆都交代了,他们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中间人,也就是你所谓的杀人真凶。既然他们都没见过,为什么要死无对证,就算李武军活着,他也不知道这个中间人是谁啊。”唐寻疑惑到。 “这就印证了我刚才说的,李武军之前提供的证词,肯定有问题。那个郭勇的老婆没有见过中间人,我信,但是李武军没见过,我肯定不信!我们之前对李武军的一切印象,都是因为他一面之词,你们也许会被他所谓的悲惨人生所打动,但我不会,在那之后,我重点的调查了一下李武军。”陈一看看唐寻和闫志洋,继续说道:“李武军,说自己得知感染了hiv病毒之后,加入了一个群,在群里面,劝告病友们不要放弃生命,在他们这个病患的圈子里,很有名气。但经过我调查之后,我发现,在李武军的qq号里面,并没有看到任何hiv的患者群,我看到的,竟然是一个男同性恋群!他在那个群里的聊天记录我也都看了,确实是在叫人向善,劝导别人。而我们都知道,男同是hiv病毒传染的高危人群,在那个群里,有一些人已经确定是hiv患者了,李武军主要是跟那几个hiv患者联络较多,现身说法,让他们珍爱生命,别切在他们这几个人的心中,树立了自己高达的形象。” “你查的真仔细,难道说,李武军是同性恋?” “不是,我对他资料进行过详细的分析,他没有任何同性恋倾向,他之所以加进那个群里,是因为他想要接近这些男同,他狠他们。” “为什么恨他们?” “你们之前调查的信息,得知李武军是因为献血被传染病毒了。但是我当时就有些怀疑,我国献血制度非常完善,怎么可能出现因为献血被感染的情况呢?我通过自己的一些社会关系进行了调查。才发李武军这个人,一直有卖血的行为,卖血是非法勾当,他去的地方,都是一些不法分子为了谋求利益建立的黑窝点,其卫生情况没有保障,甚至会出现共用一个针头的情况。这样的我点,被警方打掉了很多,但是他们就像毒品一样,总是会藏在黑暗中,让你扫之不尽。李武军,是在一次卖血的时被感染,他前面的一个卖血的人,是个同性恋,而且是个病毒携带者,黑窝点给他们共用了一个针头,导致他被感染!” “你怎么调查到的?” “我也是无意发现的,当时我在调查潘宇峰他们去马来西亚的情况,就在网上找了一些关于马来西亚的报刊,了解他们当地情况。无意中,翻到了一篇报道,当时是马来西亚底下黑社会和大陆的一些不法分子,联合倒卖一批血液,从大陆运往马来西亚境内之后,被马来西亚警方查获,在血液中,发现了大量的hiv病毒!当时这个新闻在马来西亚引起了巨大轰动,而发生的时间,和李武军被发感染的时间基本吻合,所以,我通过这条新闻,继续刨根问底的查,最终,查到了真相!” “也就是因为这个,你又开始怀疑,李武军的证词有问题。” “我其实一开始跟你们一样,都觉得李武军是个可怜的人,但留了个心眼,多查了查他,发现,他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自然而然的也就开始怀疑他的证词。” “除了这些,你还发现了什么?” “死者,郭勇和马飞,都是同性恋!通过在马飞和郭勇家的走访,我们能够判断出来,这俩人都是一个公司的,而且都喜欢音乐。我跟他们公司打听过,这个公司每年的圣诞节,会组织文艺演出,这两人,在文艺演出的时候,合作过,也在一起排练,排练的过程中,产生了感情!也真是因为郭勇和马飞产生了感情,才开始夜夜不回家,他骗老婆是赌博,其实是跟马飞在一起。” “他老婆不知道吗?” “他老婆当然知道!我这些情况都是走访他们公司的时候问出来的,你想想,这俩人的事情连他们单位的同事都知道了,郭勇老婆能不知道吗?但是他老婆跟我们说的时候,说是郭勇赌博成性,输了就回来跟家里要钱,甚至要当掉自己的名贵的小提琴,因此自己被逼无奈,才想要杀他。她这么说,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可怜的理由,让我们同情,然后能够减轻她买凶杀人的罪名。但实际上,她是怕郭勇把家里的钱都拿走,拿到马飞那里,所以私藏了财产,但是随着郭勇和马飞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她担心财产会损失,所以,起了杀心!” “那潘宇明呢?潘宇明为什么会死?”闫志洋看着躺在验尸台上的尸体,问到。 这才是说到了重点。陈一说道:“潘宇明不死,这个案子,就是一个奇案,即便我能够调查出这么多,但是对于案情的推进没有任何作用。因为这支离破碎的推断都少一个关键点,这也是我一切推理的立足点,那就是那个幕后真凶!显然,凶手一开始想要李武军背锅,嫁祸给李武军,李武军的确有杀人的动机和能力,但我一开始就说了,光他自己,他杀不了人!凶手显然做了两手准备,一旦李武军不能被定性成真的杀人犯,那他就马上启动第二套,把矛头指向潘宇峰。让潘宇峰成为和李武军一起作案的杀人凶手,让他成为那个替代自己的中间人,也就是无我一直所说的幕后真凶。” “的确,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潘宇峰,你的意思是,凶手,在一开始作案的时候,就准备了两套方案,一套是李武军自首,背锅,另一套方案就是,通过故意露出来的一些线索和破绽,让我们上他的圈套,去怀疑是潘宇峰?甚至最终把潘宇峰定位真凶。” 陈一点了点头。 “那对于真凶,你有什么新的调查进展?” “我刚才说了,我现在,怀疑的是,杜伟仁!” “为什么?你在李武军的聊天记录上看到和杜伟仁的聊天记录了?”唐寻问到。 陈一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说是他?昨天你找潘宇峰的时候,潘宇峰告诉你的?也许他是要解脱自己的罪名,随便张口乱咬人呢?”闫志洋说到。 “对啊,既然你说是杜伟仁,那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杜伟仁似乎跟这几个人都没有交集啊。” “跟郭勇没有,跟马飞没有,但是他跟潘宇明有交集。而潘宇明,是郭勇和马飞所在公司的老板!也许他真正想杀的人,是潘宇明,而另外两个人,只是障眼法,死的郭勇和马飞,才是真正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越是这样没有关系的人很离奇的死去,越会掩盖真相,牵着警察的鼻子,重点调查郭勇和马飞,以及跟他们有关系的人,这样,就不会有人在潘宇明上下功夫。百密一疏,这个真凶肯定没想到,我竟然认识潘宇峰!否则,这个案子,可能真的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案了。其实,我现在就可以这么断定,这个案子的凶手,一共有三个人,郭勇的老婆,李武军,和杜伟仁。杜伟仁是利用了郭勇的老婆和李武军主动杀人的心里,教唆他们去杀自己的目标人物,然后完成自己杀潘宇明的计划,他甚至还怕警方差的更彻底,制造了潘宇峰是真凶的假象。但其实,他做的越多,越缜密,我就觉得,越可疑!” “杜伟仁为什么要杀潘宇明?”唐寻问到。 陈一把昨天找到潘宇峰,潘宇峰给他讲的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都说了一遍。 “那你就相信潘宇峰的一面之词?” “昨晚我不仅仅是见了潘宇峰,而且,我一宿没睡,还见了潘宇峰之前的女友吴慧,以及潘宇明的前女友陈艳菲。从吴慧提供的信息里面,我可以确定,潘宇峰说的都是真的。而从陈艳菲的嘴里我探听到的,是杜伟仁的杀人动机!” 唐寻赶紧追问:“我刚才也在想,杜伟仁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如果就是因为以前跟潘宇明一起追陈艳菲产生了矛盾,以及后来潘宇明去找陈艳菲要钱,就断定这个人有杀人动机,有点太武断了,不至于让他杀人的。” 陈一回答:“杀人动机,两方面,第一方面,陈艳菲最近和杜伟仁又好上了,她拿着以前潘宇明给他的钱和杜伟仁悄悄的在一起买了一栋三室一厅。准备当做婚房。陈艳菲出了大部分的钱,杜伟仁虽然出的少,但是房本上,也没有写他的名字。如果潘宇明继续找陈艳菲要自己的钱,陈艳菲给不出来,潘宇明很有可能去法院告,而且,潘宇明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能够证明钱是自己的。“ “怎么证明?”闫志洋问到。 “潘宇明和陈艳菲好的时候,给了陈艳菲自己的银行卡,银行卡是他的名字,而陈艳菲在卡里的每一笔转账,潘宇明都可以在银行查到记录,这笔钱,花在什么地方,是能够查得到的。有这么证据,就能够证明,钱是潘宇明的,只要是找个好点的律师,直接能够让他不但获得这笔钱,甚至,把这套房子都拿到手!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杜伟仁就人财两空了。甚至,以陈艳菲的性格,潘宇明在这样咄咄逼人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跟杜伟仁分开,回到潘宇明的怀抱。杜伟仁意识到这点,所以,必须想办法,不能让自己人财两空,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潘宇明必须死!” “你刚才说有两方面,这方面也许能够说得通,但另一方面呢?” “杜伟仁,现在在做《火星异闻录》这个节目,这节目很一般,细节也好,情节也好,都没有留住观众的把握,所以,他需要一些炒作,一些真正的炒作,就是把剧中的案件,反映到现实生活中,让那些大家不会觉得会发生的诡异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于是乎,出现了望京吸血鬼案的两个死者,正好也是通过这两个死者,以及这种新闻的不断放大,阻挠了警方的调查,迷惑了我们。当吸血鬼案搞得人心惶惶,自然而然的,会对节目有所提高。节目里的场景真实再现,这节目一下子就火了!他杜伟仁,既能够获利,又能够掩盖自己的杀人真想,给警察不断的下圈套……” 第一百三十九章恶有恶报 《火星异闻录》,拍摄现场。主持人袁明进入了一个罪案现场。摄像师扛着镜头跟在后面。 全程拍摄,都以伪纪实的视角进行一镜到底的跟拍手法,中间没有转场,没有镜头的切换。这种拍摄大大节省成本,但是对于主持人来说,要求非常高,既要装出真实的现场效果,又要抓准时机,抛出剧情,不断的把观众带入到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中来。 普通综艺节目,一个镜头三两分钟。这种跟拍的伪纪实拍摄,一个镜头长达二十分钟左右,其表演难度非常高。 一场下来,累的袁明上气不接下气。 有时候如果导演觉得效果不好,可能还要进行重新拍摄,这对于袁明来说,无论是演技还是体力,都是极大的考验。甚至,有时候为了刻意营造出恐怖的现场气氛,有些场景的剧情都没有写在剧本里,也就是说,主持人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将真实现场完全还原。 刚刚结束一一场,袁明坐在座位上休息。这时候陈一走过来,递给他一瓶维生素饮料。 袁明顺手接过去,也没看是谁,手一触碰到饮料,发现是热的,很不爽说道:“你们怎么搞得,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和冰饮料吗,给我换一瓶去!” “现在入冬了,喝点热的吧,对胃好。”陈一在旁边说到。 袁明一听不是工作人员的声音,赶紧回头一看,竟然是陈一,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客客气气的说道:“陈哥,你怎么来了?” 自从陈一被边缘化之后,项目组的一切活动已经不再通知陈一了,去哪拍摄,要拍摄什么内容,陈一如果不找公司里的人打听的话,都找不到这里。拍摄现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陈一的身影了,而这次,陈一突然的出现,其实也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来看看你。”陈一微笑着说道。 “陈哥,你坐,你坐。”袁明赶紧把位子让出来,给陈一坐。 “不用了,站着挺好。我现在也不是这个项目的副总监了。而且,也退出了公司高管层,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专职司机,今天是陪着新领导陈艳菲来这边转转,看看现场的拍摄情况。” “我听说了,公司这次人事变动,陈艳菲接替了林总,你彻底从高管的位子让出来了,这陈艳菲也是,卸磨杀驴!”袁明愤愤不平的说到。 “小点声,陈总在棚里正跟杜伟仁和导演聊天呢,别被她听到了,她知道你是我这个派系的,一直想找你麻烦的。” “我又不是欢腾科技的人,我签约的公司是优酷文化,现在这档节目,人气这么高,我也跟着水涨船高,想换了我,除非他不想要更高的收视率了!陈哥,不是我吹牛逼,现在以我的名气,已经有很多公司想要挖我,很多类似这种真人秀探险节目都想要找我来做,我只是不想做罢了。” “你的前程我倒是不担心。我更担心的是真个节目的前程……” “这节目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吸血鬼案弄的,上面要停播节目了?我其实一直也有这方面的担心……” 陈一和袁明还在里外面聊着,就听到摄影棚里有人在喊陈一。 陈一赶紧进去。 陈艳菲正在看剧组下一步的拍摄计划,她听的很认真,一边听,一边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顺手给陈一拿着。 杜伟仁看着陈一,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差点篡位的热血青年,现如今沦落到了给人拿衣服当小佣人的地步,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摄像棚里温度还算可以,穿件单衣不觉得冷,但杜伟仁还是吆喝陈一道:“你这佣人当的不合格啊,还不赶紧给陈总倒一杯热咖啡,棚子里这么凉,陈总一个姑娘,冻坏了怎么办。” 杜伟仁和陈艳菲的重归旧好都是秘密行为,公司里很少人知道,但是陈一对他们的关系心里有数。潘宇峰早就把陈艳菲是个什么样的人,杜伟仁是个什么东西,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在虽然俩人是工作关系,但实际上已经穿了一条裤子,很有可能,潘宇明的死,不仅仅是杜伟仁一人操办,很有可能是俩人合谋的。 陈一很听话,沏了一杯热咖啡,递给陈艳菲,陈艳菲没有伸手去接,估计要当中给陈一脸色看,让陈一丢丢人,想用这样的方式,把陈一羞辱一番,让陈一自己离开公司。 其实因为陈一和公司是又劳动合同的,虽然年薪五百万的工资可以下调到年薪五万,但是,工作是不能被强行辞退的,除非他自己辞职不干。陈艳菲可以把陈一从高管层调到专车司机,但是也不能把他踢出公司,不仅仅又劳动合同的限制,毕竟还有林可欢那一层的关系,万一林可欢这怪病好了,有朝一日她时候出院了,等回来发现陈一被陈艳菲开除了,肯定会饶不了她。如果要是陈一自己走,属于自己离开,公司不用旅行劳动合同上的赔偿违约金,也不用担心万一林可欢回来了会跟陈艳菲找事。 陈艳菲没有接过咖啡,杜伟仁顺手拿了过去,喝了一口,“噗”就吐了,对着陈一喷出来的,虽然没有喷他脸上,但是也溅了他一身。 旁边的导演和剧组人员都在场,上上下下几十双眼睛看着这边,就连棚外的也把目光瞄了进来。 “你他妈怎么回事!这咖啡能喝嘛,糖也不加,奶昔也不加,故意的是吧!” “我加了一包糖,和奶昔。”陈一解释到。 “加狗屁了,连他妈的咖啡都沏不好,废物一个,还有脸上班是吗,赶紧滚蛋!看着你就烦!”杜伟仁一点面子不给陈一,当着众人面,就这么骂他,下面不少人都在切笑。 “对不起,我给你们重新换一杯。” “不用,赶紧滚,听见没有,以后,我的摄影棚,不要进!乖乖的在门口给我等着,既然想当狗,就老老实实的当!”杜伟仁越来越过分。 陈一已经有些生气了,但是他还是强行的让自己忍住。陈一并不是一个忍耐力很强的人,只是现在,遇到很多事情他必须忍住,因为他早就发现了自己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一旦真的动怒,自己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狠毒,凶狠,残暴!自己身体里就仿佛装着一个魔王,一旦爆发,就难以控制,这个魔王所造成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麻烦你说话……客气点!”陈一说到。 “我他妈客气什么,跟你这条狗我用客气嘛!以前林可欢罩着你,现在呢,林可欢都快死了吧!你还有脸在公司待着啊,我要是你,早就滚蛋了!还有,别他妈的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吓唬谁呢,你在老子眼里,狗屁都不是!”杜伟仁吼道。 陈一白眼球的里的血丝开始涨红,双拳紧握,胳膊上的血管也变得粗壮。这时候,他耳朵眼的微型蓝牙耳机里面传来唐寻的声音,“公安方面同意对嫌疑犯进行抓捕收押,陈一,迅速采取行动!支援马上就到!” “草,你他妈的还看我,信不信我抽你!”说着,杜伟仁抡起大巴掌,朝着陈一的脸巴子就闪过去,这一巴掌是抡圆了朝着陈一脸上打的,旁边的不少人都看入了神,一个个看热闹不怕事大,都兴奋地等待着陈一脸巴子被抽的那一瞬间! 可也就是这一瞬间,陈一闪电般的出手,一下挡住了杜伟仁的胳膊,顺势直接一脚,踹在杜伟仁的肚子上,把这小子踹出了三米远,就地就翻了两个跟头。 杜伟仁趴在地上哀嚎一声,慢慢爬起来,指着陈一说道:“你……你个狗杂种,他妈的反了是不是,干打我,这是我的地盘!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杜伟仁一挥手,旁边几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都是剧组里找来的武行,估计也都是他杜伟仁的人。这几个武行小伙子加扎着膀子朝着陈一就走过来。 这时候,袁明赶紧冲进来,想要劝说:“哥几个,都是自己人,小矛盾,小矛盾,别动手,别动手……” 袁明正劝说着,话都没说完,被旁边的武行一巴掌给扇一边去了。 杜伟仁刚倒地,外面传来的警车的声音,在场的人都不明所以,四处乱侃。几个武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都听到,警笛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近。 而这时候,陈一把手伸进自己的上衣内兜,掏出一个带有警徽的证件,说道:“我是警察,现在怀疑杜伟仁和望京杀人案有关,依法法逮捕你!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说着,陈一拿着警官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杜伟仁面前。杜伟仁当时明显紧张起来,撒丫子就要跑,但陈一直接一脚丫子踩住了杜伟仁的脑袋,踩得他动都动不了。 这时候,唐寻带着一些重案组的组员以及朝阳区公安分局的特警赶到现场,把杜伟仁抓住,带了出去。 唐寻的车上,陈一把自己的警官证收起来,唐寻斜眼一瞟,伸手就抢了过来。外包装是警官证,但是里面的证件,是警校生的学生证,虽然也有警徽,虽然照片也是陈一带着大檐帽,但是仔细看上面的盖章以及文字的话,就会发现,这是国家警校办法的学生证。 “行啊,你小子那个学生证冒充警察。” “我不用这手能唬住他们吗,你没看当时现场拿几个武行的小伙子朝着我走过去就要揍我!你们也是,派我当这个先头兵,连个执法证件都不给我,不给我警察证,给我个重案组的证件也行啊,啥也没有就让我来控制住现场,你因为我是神啊!” “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主要是警方那边迟迟不下达抓捕许可,我们重案组职权上来说,也只是配合警方,警方不发话,我们也不能随便抓人啊,所以只能让你先去拖住他们,警方那边同意抓捕之后,我们这不就迅速赶来了吗,这牌面可是给足你了!” “不管怎么说,这杜伟仁的问题很大。我当时亮出这个‘警官证’的时候,杜伟仁眼神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我朝他走过去,他撒丫子就要跑。以我的经验来推断,没做违法乱纪事情的人,是不会这么怕警察的!而且,杜伟仁,心理防线肯定极其脆弱,随便使个套路就能让他招供!” “这就是警察的事情了,咱们把该提供的线索证据都给他们了,也帮着他们抓了人,审讯他们自己来就能搞定!说实话,这案子就这么结了,我心里也是舒了口气,回去等着看警方的提审报告吧。”唐寻说到。 一天后,提审报告出来了。杜伟仁直言不讳,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事情经过,和陈一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杜伟仁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潘宇明,不杀他的话,自己的出钱了钱买的房子就会被法院收走,甚至,自己一直喜欢的陈艳菲也可能会因为钱再一次离开自己,跟自己的情敌好上,为了钱,为了爱情,他也要解决掉潘宇明。 但杀人偿命,他杜伟仁不是不知道,于是,开始了一场大计划。在对潘宇明进行私下调查的时候,发现了潘宇明公司的两个人,郭勇和马飞是个很好的“圈套道具”,通过对郭勇家庭的了解,得知他用同性恋,而且一直想要把自己家产转移的想法,而他的妻子,自然会想要阻止,于是他开始在晚上和郭勇的妻子进行沟通,劝她杀了他的丈夫。妻子被说通了,并且给了他钱。他这样做,目的是等警方查的时候,这个郭勇的妻子,就是一个案件的重要凶犯,查到了这个凶犯,警方就不会再往下查了。 杜伟仁也是通过对雇郭勇和马飞调查的时候,随着他们进入了他们经常混迹的一个同性恋群,在这个群里,他解释了李武军,并且谎称自己也是个hiv感染者,很快和李武军联系到一起,得知了李武军的一些故事之后,杜伟仁决定,这李武军,就被当做了自己杀人的“刀”! 李武军是痛恨同性恋的,他混进那个群的本身目的,就是要铲除这些人间败类!他们的存在,会让hiv这种病毒搞效率的传播!杜伟仁利用的就是李武军这样的心理,开始不断的给他洗脑,并最终,达成了让李武军替他杀人、背罪,而他杜伟仁会管他孩子一辈子! 李武军反正命不久矣,真的履行了杜伟仁的计划,不但杀了人,还放光了血,制造出来了吸血鬼杀人的现场,和杜伟仁负责策划的节目完全吻合在一起。通过这样一个现场,勾起媒体的舆论,这样,能够给警方带来足够多的障眼法,迷惑,让警方顺着吸血鬼的线索查按,这样差的话,只能查到李武军,只能查到郭勇老婆,但是永远都不会查到杜伟仁头上! 有了这样一个周祥的计划之后,杜伟仁也正好在两条人命的吸血鬼谋杀案的过程中,杀掉情仇潘宇明,甚至,他还不忘制造有一个假的案发现场,制造出潘宇峰杀人,并且一下子把所有矛头,都直指潘宇峰。 这样一来,就算警方查到了李武军,查到了郭勇老婆,查完之后,又发现了案发当时的第三局尸体,他们肯定还要继续查那个中间人,这就会会顺其自然的查到潘宇峰的头上。有了这三个人,警方永远不可能发现他杜伟仁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 杜伟仁,用这样的发个办法,险些就能掏出法律的制裁。 但是,人在做,天在看,恰恰,他遇上了陈一,恰恰,陈一挖到了最后的真相。 人,作恶多了,就算能够逃过世人的眼睛,但也逃不过老天的讨伐! 这就叫,恶有恶报…… 回到公寓,发现门口占这个人,潘宇峰站在那。 陈一走过去,说道:“你消息够灵通的,案子一告破,你不被通缉了,立马就回来了。” 潘宇峰看着陈一,面无表情,陈一看着他,脸色发青,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进去坐坐吧。”说着,陈一开门。 “谢谢。”潘宇峰说了一句。 陈一打开门,说道:“别客气了,估计大老远的赶回来,也挺累的,进来喝口热水,以后啊,别混了,好好做人。这次是运气好,遇上我了,但凡是换了别人,你很有可能被定性成为杀害亲哥哥的丧心病狂的凶手了!” “冥冥之中,我知道,只有你能帮我,所以,才会努力的给你留下线索,让你能够追查这个案子,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也能安息了!”潘宇峰的声音越来越小,当陈一回过头的时候,身后并没有人。 陈一觉得,背后发凉。关上门,屋子里,一直从厕所传出来的那股恶臭味道,也终于消失了。 他赶紧拿出手机,给潘宇峰打电话。 “陈哥,案子破了吗?”潘宇峰在电话里急切的问到。 “破了,回来吧……” 这时候,外面想起了诡异的敲门声,一股凉意,从上到下,贯穿陈一全身…… 第一百四十章气势汹汹 陈一打开门的时候,外面站着的,是陈艳菲。 “这么晚了,没打扰到你吧。”陈艳菲对陈一的态度显然客气了不少。 “稀客稀客。” “你这里平时也不怎么来人吧,谁来都是稀客,既然拿我当客人,还不请我进去坐坐。”陈艳菲说到。 “请进。” 屋子里,冷冰冰的,十月末,北京还没有集体供暖,为了缓解资源压力,减轻首都污染,必须要等到十一月中旬才会集体供暖。即便是陈一他们住的这种高档公寓也不例外。 这是杜伟仁被抓之后的第二天,杜伟仁招供了一切,他的案子已经提交检察院,并由检察院向法院提起上诉,罪名不轻,基本上就是死刑。郭勇的老婆也被抓了,间接杀人的罪名是逃不了的。真相大白,重案组拿到了上面剥下来的一笔经费,陈一也终于从中分到了五万块钱。不过这五万,跟陈一刚刚失去的年薪五百万比起来,相差的有点太悬殊了。 “没想到,杜伟仁会出这样的事情,估计你一直都在暗中调查他吧。” “没有,顺藤摸瓜,也是最近几天才刚查到他头上的。当然了,也多亏了之前你给我提供了那么多的信息。” “没想到,你还是个警察,你们警察也能到外面兼职工作了?”陈艳菲笑着说到。 “充其量,虽然警探,编外人员而已。替警察半点小事情。”陈一说到。 “你这叫真人不露相啊,挺厉害的嘛,以后,可别突然盯上我,把我给抓进去。” “你要是没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抓你干嘛。再说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小司机,帮警察干完这次事情之后,警察给我点钱,我也就没有这层身份了,不用这么忌惮。” “我明白你跟警察的合作方式,不过,还是挺谢谢你的。” “谢我什么?” “要不是你的话,我没谁会知道,公司里藏着一个杀人犯呢!谁想到,杜伟仁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其实这个事情,也算是因我而起。你应该已经调查到了,其中一个死者,潘宇明是我前任男友,而这给杜伟仁,一直又在追我,哎……真没想到,我间接的酿成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心里很内疚。”陈艳菲说着,眼泪都快要掉出来。 这女人演技算是一流,眼泪出的比职业演员都要快,这深情拿捏的十分到位。好像自己心中万般痛苦,却无能为力。 但想一想,杜伟仁和潘宇明死了,谁最获利,当然是这个陈艳菲了,首先,潘宇明的钱,她再也不用还了。杜伟仁的钱,也不用给了,更不用跟杜伟仁这个又老又猥琐的人结婚过日子了。以自己现在的社会地位,生活状况,完全能够更上一个台阶找更好的。 她今天来陈一这里哭诉,装可怜,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陈一日后,不好跟她找麻烦。陈一能够通过跟警察合作,办了杜伟仁,那基本上,陈一对于他陈艳菲之前的事情,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以后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陈一很可能会那她开刀。 而且,之前陈艳菲也或多或少的惹过陈一,至少在选举之后的卸磨杀驴,这就让陈一吃了一个大亏。 “陈一啊,其实我就直说吧,我今天来,还有个目的。就是关于你工作的事情。” “怎么?还要给我调动工作?这次是当保安呢,还是当前台?前台我可干不了啊,那都是女的干的。”陈一笑着说到。 “你看看你,一定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我有误会。我把你从高管调到专车司机,其实是对你的信人,要是换了别人开车,我还真就不放心呢。不过,现在觉得,让你当专车司机,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我想重新让你进高管层。”陈艳菲说到。 陈一没说话,扬了一下头,若有所思。 “本来想让你回去继续负责《火星异闻录》这个综艺节目的。但是杜伟仁出了这个事情之后,上面叫停了这个节目,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还要等通知。不过,公司里面,能够赚钱的部门不止这一个,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想进那个部门,直接跟我说就行。” “陈总,你还是高看我了,我这能力,也就是当个小司机。”陈一笑着说到。 “行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对我有点隔阂,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给你想好了。咱们公司,业务很广。之前做网络综艺节目,收到了奇效,所以,上面考虑,要弄一个文化分公司。主要做网络影视、网络文学、在线音乐,手机游戏这方面的业务。公司在这个月就成立,我会跟上面申请一下,公司成立之后,你做这个文化公司的总经理,从公司地位上来说,跟我平起平坐,职权上来说,经济是独立的,管理也是独立的,只是由于是新部门,需要你自己去完善,不过,你的运营资金肯定是充足的,上面既然想要做,钱方面,少不了你的。”陈艳菲说到。 陈一晃了晃脑袋,也不知道他是点头还是摇头,最后,眼睛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说道:“互联网是新兴事物,互联网文化,也算得上是新兴产业。以互联万的方式做泛娱乐,确实是现在大资本入场的最好时机,上面想做,我可以搞一搞。不过,我这方面懂得不多,做好做坏,我不承担责任。”陈一理直气壮的说到。 “那是当然了,让你来搞这个新公司,上面肯定是有他们的意图的,而且,会有帮手在旁边扶持你,我们都是从一些大型的互联网公司以及知名文化公司拉来的人。我们也已经跟一些门户视频网站做好了入股的洽谈,接下来,我们在互联网文化方面的大布局就要开展。” 这时候,陈一才点了点头。 陈艳菲看陈一的态度上有所缓和,赶紧又说道:“对了,这个公司不管搞得好搞不好,你的年薪五百万是不会少的。” “你们不要只是这么说,一直说我年薪五百万,到现在也没给过我一分钱。这就跟很多文化公司一样,明明是早早的买下了原著的改编权,甚至都要改编成电影电视剧了,到头来,一分钱版权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支付给原作者,这他妈的说话不跟放屁似的吗。钱,要给的话,你们痛痛快快的先给我,这么大的公司了,都有钱做文化产业了,我者年薪五百万到现在也不给我,准备让我喝西北风呗?”陈一说的有理有据。 陈艳菲赶紧赔笑:“我知道,这个事情,要找财务那边,你放心,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去找财务,赶紧给你报账,赶紧走流程,争取早点让你拿到这笔你应得的钱!这个你放一万个心吧,咱们欢腾科技这么大的摊子在这戳着呢,你怕什么?每年几个亿的项目在运营着,你这去去五百万,不叫个事。” “没错,事是不叫个事,但是给不给,什么时候给,就另说了。记得之前,有些公司为了炒作,办了不少比赛,设立了不少奖金。最终,获奖选手得了奖,但奖金却从来没有发到过手里。获奖的选手都觉得因为这点小钱不至于翻脸,毕竟自己的名气给到了,但是,换个角度想想,你既然颁发了这个奖,就不能区别对待。都他妈的是一点小钱,就他妈的不发不给,不闻不问的,让你不爽。陈总,您觉得,这种事情,合理吗?” “不合理,肯定不合理,但咱们公司,绝对不会这样,该有你的,放心,这个事情,我记在心上了。” 在陈一这里,陈艳菲没得到什么好脸色,走的时候,陈一也没有去送她,甚至没跟她多说一句再见的话,只是说道:“把门帮我关好。” 门关上了,陈一这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很乱。其实他不想在回到欢腾科技继续工作了,但是一想到毕竟有承诺的五百万年薪,再加上现在给他这么好的生活条件,至少吃喝住行,都不用他自己花钱。住的是高档公寓,吃的是公司食堂,每月除了五险一金的保险费用,还会有三千块钱的交通补助,这在北京任何一家大型公司,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如果没有关系的话,你在别的大型公司,也进不了高管这个层面,所以说,现在这里待着,其实挺轻松,如果林可欢能够回来坐镇的话,陈一才是如鱼得水。 想到林可欢,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看过她了,也不知道她和她老公的病情。可是去了医院,估计人家也不让见,不过,陈一还是决定,明天去医院看看,就算不让见,也打听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好转的希望,如果,确定林可欢真的不能好转了,那陈一,确实要为自己的未来做作打算了。如果林可欢不在的话,他在欢腾科技,也不会有太好的发展。 虽然刚才陈艳菲给安排了一个分公司总经理的位子,但陈一清楚,这就是一个定心丸而已。新成立的公司,诸多险阻,关键是陈一对这个行业又不是很了解,谁知道能不能做好。如果到了以后,公司没有新的突破,平平庸庸,而陈艳菲也确定陈一对他失去威胁,林可欢也再也不会回来了,那陈一的这个总经理的位子,依然会保不住,很有可能,会继续弄个专车司机当,所以,能不能在这个公司长久下去,关键就看林可欢,还有没有希望能够重新回来。 第二天,陈一去了医院。 不出所料,医生不让见,对于林可欢的病情,前台的护士也不是很清楚,医生很忙,没时间给他这个非病人家属的人做任何解答。打听到的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林可欢的病情能够控制住,没有在进一步的恶化,已衰竭的生理器官没有完全坏死,只要不坏死,就有恢复的希望。但是坏消息是,依然没有找到这种病毒解决的方法,甚至脸身体中抽取出来的病毒样本都没进行培养,这种病毒依然走出人体,就会瞬间死亡,实验室使用了多钟培养的方法都没有成功,看来这很有可能成为医学生物界一个新的研究课题,至少说,在当下北京的这家医院里面,没有成功对这个病毒攻克,现在已经找了一些国外的专家来请教,具体情况,还不确定。 从医院出来,陈一有点沮丧,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不过,没能见到林可欢,心里也挺别扭的,毕竟,自己能够有今天,多亏了林可欢,可是现在,林可欢生死未卜,陈一又不能为她做什么,心里,挺不舒服的。 正走着,旁边突然停下一辆车。一辆路虎揽胜。 胡军从驾驶舱探出脑袋,说道:“陈哥,你怎么在这?身体不舒服,怎么一大早晨的就来医院了?” “看个朋友。”陈一不冷不热的说到。 “是吗,谁阿?” “你不认识。” “瞧你这话说的,你朋友里面有几个是我不认识的啊?” “你确实不认识。”陈一不想让胡军知道是林可欢,她要是知道了,说不定又会把这个事情添油加醋的到处宣传去。 “行了,不问了,你没事就行。对了,今天有时间吗?” “干嘛?” “我这也刚从医院出来,看个朋友。这朋友被人打上了,伤的挺严重呢。”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陈一反问了一句。 “我这朋友,你认识的。大坤,上次一块喝过酒。” “哦,知道了。”陈一漠不关心,他不想跟这些道上的人有瓜葛、 “不是,你怎么不再问问怎么回事呢,大坤可是因为咱们探墓公园的项目被揍的,这事儿,你不管管吗?” “怎么管?” “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呢。大坤,我聘请他当咱们探墓公园项目的总监,说白了,其实就是在工地上带着他的人巡逻一下,免得又当地的地头蛇来又来跟咱们找事要钱。结果,就在前天,他在工地上被人揍了!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得被人把腿打断了!” “谁打的?” “已经查到了,廊坪一个大混子,道上人称狗强。最近这两年新在道上冒头的,之前因为恶意伤人,蹲过十年监狱,出来之后,可能有高人利用了他,给他钱,他招兵买马,迅速在廊坪混起来了。我今天约了他见面,心里没底,毕竟,我是一个外地人,你也跟我去一趟,只要你人往哪一站,这些小兔崽们就都得害怕!” 陈一不想参与所谓黑道上的事情,但是,探墓公园这个项目正在进展中,毕竟也是自己拉来的投资,自己也有股份,这项目跟自己息息相关。挺好的一个项目,要是老有人去闹事的话,也不是个事,确实要去一趟廊坪,而且,之前也听雪莉说了,这胡军一个人在廊坪,很嚣张,到处腐化官员不说,还跟自己的初中同学,有着深厚家庭背景的袁朵朵有了密切的联系,还给人家送车什么的,这些陈一不能不管。既然要做这个事情,挑了这个头,自己就是话事人,别人,没资格随便动自己拉来的钱,没资格在自己这个大股东的项目上,指手画脚。 “行啊,跟你去看看!”说着,陈一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了车里。 胡军一愣,以他对陈一性格的了解,觉得这小子八成不会上车。在胡军看来,陈一属于那种阴险毒辣之人,从来不会跟人硬碰。耍心眼刷机某他有一套,但是这种道上硬碰硬的事情,他还是很怂的,但是万万没想到,陈一竟然上车了,而且气势汹汹…… 第一百四十一章江湖之争 廊坪市,三线城市。紧邻北京。 陈一从小长大的地方,对这里的每条街道都很熟悉。初中就上寄宿学校的他,经常在放假时候,骑着自行车,穿越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如今再次回来,看着城市里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对这里的记忆也依然停留在十几年前。虽然上了警校之后,也偶尔回来过,但都是行色匆匆,很少停留。对于他从小长大的那个家,已经没有太多的温存,同样也觉得这个城市,没有了温度。 失去记忆的这十年,他不知道自己个你这个城市能有多少交集,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城市里,又都认识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过去的这十年,对陈一来说,一无所知,也似乎跟自己毫无干系。而现在,才是真的自己,他想要重新认识这个城市,重新做回十年前的自己。 车子停在了廊坪市市中心,万达广场的地下停车场。万达广场旁边有个希尔顿酒店,开业不久,但来住的人不多,来这几天,他会被安排在住这个酒店里面。 俩人乘电梯上楼的时候,胡军色眯眯的问了一句:“陈哥,要不要找个按摩的小姐来上门服务啊?” “没那爱好,别人在我身上按,我会觉得别扭。”陈一说到。 “有跟我这装纯情不是,据说上次你回来的时候,当地一大哥请你做保健按摩,你一下子找了仨女的。”胡军说到。 “别听人胡说八道。”陈一刻意掩饰住自己消失的那段记忆。 “对了,上次请你玩的那个道上大哥是张宾吧。”那小子问到。 陈一这段记忆早已经消失了,根本不知道之前在廊坪市都做了什么,认识人什么人。他没说话。 “能不能在把他找来。张宾可是现在廊坪市最火的社团联义的话事人。狗强这种地头蛇,最怕的就是联义那帮人了。找他出面,把这个事情平一下,很简单的。”胡军说到。 “搞了半天,你已经想好解决事情的方案了,那你直接找那个张……张兵不就行了。” “不是张兵,是张宾。张宾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就是个小混混,跟现在的狗强似的。但现如今,人家做了联义的老大,每天各种外地商会都要找他罩着,收钱收的手发软,我在廊坪市,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别的商会的人给我介绍,我连人家张宾的门都登不进去。” 说着,俩人已经走到了房间。开了两个相邻的房间,陈一刷卡打开房门,胡军也跟着走了进去。 本来陈一是不想住这里的,以为来这里直接找那个狗强,谈判把事情解决之后,就回北京的。没想到,胡军没有安排直接找狗强约,而是先来这里开了房间,陈一觉得,这次来廊坪市,除了摆平狗强这件事情,估计胡军还有别的算盘在打。 胡军大大咧咧的往套房的真皮沙发上一坐,点了根烟,二郎腿一翘,吊儿郎当的样子。 “老陈,感觉你最近变了。”胡军嘬了口烟,眯着眼睛说到。 陈一看着他,走到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街道,俯视廊坪市成群,默不作声。 “你看,你又开始装沉默,你以前可不是闷葫芦的这种人。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唐寻那边跟你说了什么?” “唐寻能跟我说什么?” “总觉得你现在跟我,不是很交心,咱们以前可是患难与共啊,我承认,我走到今天,和你的帮忙是分不开的,但当时,我可以也是为你出生入死。你要是连我都不信任的话,这社会,你也新不了谁的,包括你老婆冷夏!不管是冷夏也好,还是唐寻也罢,他们肯定都对我有意见,背地里说我什么,我心里都清楚,但你得看清楚,谁才是你的自己人!” “我跟冷夏,很久没联系了。唐寻,也没说过你什么。你不用多想。”陈一说到。 “最好她没说过什么,如果我要知道她在背地了说我什么,我也会把她的真正目的都说出来。” “她有什么目的?” 胡军把烟掐灭,站起身来,说道:“算了,不聊这个了,我约了人,中午一起吃个饭。摆平狗强的这个事情,即便你不找张宾出面,我也能找别人,一会儿赏个脸,跟我这边的朋友吃个饭,认识一下。” 胡军出去之后,陈一坐在沙发上,翻弄着手机。手机的通讯录里面,有三千多个联系人。看来自己过去这十年,人脉关系够广的。但现在,凭借着浅显的记忆,这三千多个人里面,陈一认识的连三十个都不到,而且还基本上是他十年前的老朋友,对这里集绝大部分的名字,都是非常陌生的。而且,让陈一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是,通讯人里面,有几乎一半的人,只记了个名,没有姓氏,还有一部分人,甚至只有个拼音缩写,也没有任何备注,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通讯人名单,陈一光凭现在的这点记忆能力,完全想不起来。 至于刚才胡军提到的那个张宾,陈一还真没什么印象,不过,既然以前打过交道,那说明,手机上应该会有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果然,在通讯录名单里面,找到了张宾。是个全名,没有只记了一个姓氏或者是拼音缩写,而且有他两个联系电话,甚至,在工作单位那一栏,备注了廊坪市。显然,就是这个人了。 直接拨通了这个人的第一个电话,响了几声,一直没人接,知道出现了语音留言:你好,我是张宾,现在正忙,您可以在听到‘嘟’的一声之后给我留言,谢谢。 光听这个人的声音,没什么印象,声音很一般,但是显得比较有礼貌,不像是胡军说的那种大混混。 陈一又试着拨通第二个电话号码,一下子,电话就通了,而且,没等两声,直接有人接了电话。 “陈哥,是你啊!”对面的声音和语音留言的声音完全匹配,说明说话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张宾了。 “是啊,好久没联系了……” “哎呦,我的陈哥啊,你这肯定是怪罪我呢,最近这段时期,我确实特别忙,没来得及跟您那边多联系,请您多多担待啊。” “没事,我也就是闲得无聊,找你联络下感情。” “陈哥你可别调侃我了,你这大忙人怎么可能有闲的时候,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我一定帮您办到。虽然咱们有多半年没有联系过了,但我这人,知恩图报,咱俩的交情,永远都有!有事您说话!”张宾豪迈的说到。 “确实也没什么事情,等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再给你电话的。你先忙,我回头再打给你。”说完,陈一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他这招让对方完全摸不清套路,挂了电话没多久,张宾又马上回拨过来,能够看得出,对方还是非常在乎陈一的,但是陈一没有接听,在他没有想到关于这个人丝毫记忆的时候,他不能轻易的动用这个人的关系。就算陈一以前帮过他,或者是跟他有过什么合作,总之现在陈一是完全想不起来了,更何况现在这个张宾成了什么联义的话事人了,江湖地位、社会层次也肯定跟以前不一样,所以,陈一还要多加小心,如履薄冰的小心强行。 陈一深知,这个世界,远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陈一又拿手机查了查地图,毕竟廊坪市这十年来,突飞猛进的发展,变化日新月异。到了市中心,发现有了万达广场,有了各种商业区,高楼林立,俨然成了北京南大门的卫星城市,极具现代化。道路也比以前宽敞多了,四通八达,不好好看看地图,记忆一下道路的话,陈一恐怕会在这里迷路。 到了中午,客房电话想起,酒店前台打来的,邀请他去二楼的西餐厅用餐,并告诉了他包间房号。 走进餐厅的包间,屋子里已经做了一个人,看面相,很陌生,对方看着陈一,也感觉很陌生,估计这都是第一次见。 “陈哥来了,给你介绍一下啊,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许静超,超越安保公司的创办人,也是老板,这小伙子年轻有为!” 胡军介绍完,这个许静超赶紧双手迎过来跟陈一握手,一边握手一边说道:“陈哥您好,叫我阿超就行,我九阳您的大名。” “久仰我的大名?是不是胡军又在你面前吹我什么了?” “这可不是吹,而且,没认识胡老板之前,我对您的很多事情都略有耳闻,您虽然现在不怎么在江湖上出现了,但您的传说,一直都在江湖中,从没有消失过。” “是吗?说的我好想江洋大盗似的,你对我都什么事情略有耳闻啊?”陈一问笑着说到。 胡军在旁边赶紧给许静超使眼色,似乎以前的那些话题都是禁忌。这许静超还年轻,也就十二郎当岁,说话时候也是口无遮拦,脑子一热,见到了大人物,嘴巴一吐鲁就说了这些不该说的。每个人估计都有黑历史,但谁又喜欢别人总在自己面前提呢。 就像是曾经的北京二环十三郎,陈震。现在成了国内知名的汽车测评人,虽然在很多飙车族眼里,二环十三郎的这个名号,依然是他们圈子里的一个丰碑式的存在,但是作为他本人,绝对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起那个非法飙车事件。 按理说,陈一也一样,不过陈一其实很想听听他们都知道关于他的什么事情,毕竟那些事情,连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急切的想知道,自己曾经都做过什么。 吃吃喝喝,聊天之余,陈一也把许静超的底细摸得差不多了。 说是什么超越安保公公司的老板,其实,就是个讨债公司,手底下有几十号的保安员,都不是正经保安,权势社会闲杂人员,多数人身上都犯过事。把这帮人聚在一起,专门干讨债的事情。这样的讨债公司,在廊坪市又几家,但是超越做的是最好的,因为他的下手最恨,而且,说一不二,不会给人留下任何退路。 这许静超,以前就是道上混的。早起时候跟过联义老大张宾,后来因为在酒吧里的一场打架斗殴,进了监狱,判了七年。进去时候,他刚十八岁,出来的时候,二十五,几年是出来的第一个年头。在二十六岁的生日这天,成立了自己的讨债公司,而且短短的几个月内,在廊坪市打出名号。 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打出名号,主要是因为,他七八年前进监狱的那场酒吧斗殴。斗殴的酒吧,是当时国内一个知名摇滚歌手开的,这摇滚歌手在廊坪市江湖地位显赫,他的酒吧一开,别的酒吧基本上都要关门,以至于有人牵头,一起去干这个知名歌手,但歌手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年因为这个,这些江湖流氓们,打了大大小小的多场架,最终,就在那次酒吧大战,死了两个人,多人被判刑,包括那个知名歌手也进了监狱而告终。 参与那场酒吧大战的不少江湖混混都在后来成名了,这其中,包括张宾,包括少坤,也包括这个年纪轻轻的阿超…… 第一百四十二章真能见鬼 许静超对陈一是非常的尊重,好像当成了老前辈一样,不但一口一句陈哥叫着,特别顺嘴,还亲自给陈一倒酒。一般这种高档餐厅都是服务员负责倒酒的,但许静超为了在陈一面前表现的更亲近一些,主动给陈一倒酒,并且在敬酒的时候,也特别讲究,陈一可以不喝,或者喝一小口,但阿超举杯就是干下去,五十度多的五粮液,没到二十分钟,多半瓶就灌下去了,基本上都是阿超自己喝的。 “这年轻人酒量就是好啊。”陈一笑着说着,其实自己比阿超也大不了几岁。 阿超笑了笑,不拘小节的把嘴头的酒抹去,说道:“陈哥有所不知啊,我之前,胃穿孔,还做手术切除了一部分。现在的酒量比以前少多了。” “那你还这么喝,身体是自己的,得多保护啊。”陈一劝说道。 “他这孩子,就这脾气。而且啊,这不是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现吗。”胡军在旁边搭茬。 许静超无所谓的一笑,说道:“人生在世,不就是这几十年吗,蹲监狱这七八年,我在里面领悟了不少,当时就想着,出来之后,只要能翻身,要好好的享受生活。我爱喝酒喝酒,爱泡妞泡妞,爱干嘛干嘛,这才叫人生,你说是不是陈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开心就好。”陈一闪烁其词,对于这样的关于人生的话题,他不想讨论太多。和这种蹲过七八年监狱的人相比,自己这个遗忘了十年记忆的人,又有什么能比得上人家的呢。 脱节的这十年,世界变了,中国变了,就连l廊坪市这种小小的三线城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改变的不仅仅是公共设施,不仅仅是人们的穿着,不仅仅是平地变高楼,而真正核心的东西,是人心,是理念。现在的人们,和十年前人们的理念,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酒喝得差不多了,胡军进入正题,跟许静超说道:“阿超啊,我一个好朋友,少坤被揍了,你知道这个事情吧。” “狗强那帮人干的。” “据说这狗强背后有人在支持,谁啊?”胡军问到。 “军哥,我知道你们这次过来找我就是为这个事情的,我来之前已经打听好了。狗强背后却是有人,是廊坪市的一个高官,据传言,狗强有个妹妹,长得特别好,之前在日常明珠会馆做前台,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个高官看上,通过别人的牵红拉线,狗强的妹妹跟着高官搞到一起,成了高官的情妇,高官还给这个女人开了个酒吧。这就是最近两年在廊坪市风生水起的夜色coco酒吧。” 胡军一惊,说道:“你意思是说,夜色coco的女老板,是狗强的妹妹?” “对啊,你认识?” “不认识,但听说过,这女人确实漂亮,很多廊坪市的公子哥都追她,但她谁也不理,谁也瞧不上。还有人传言说这女人是同性恋,闹了半天,是被高官保养了啊。在中国,十个富豪都顶不上一个高官的能量,要么人家看不上那些富二代呢!”胡军恍然大悟。 “再给你透露一个细节,知道包养狗强妹妹那个高官是谁吗?其实了解夜色coco酒吧背景的人基本上都能够猜得到了,是廊坪市政法委书记,段英洪!” 当许静超说出这个名字之后,胡军的心冷不丁的抽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也随之冒了出来,他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陈一,通过他的眼神,陈一能够看出胡军心里的紧张。毕竟,对于胡军这么一个外来商人来说,一下子碰到了廊坪市的高官,一旦惹怒这个层面的人,对于他日后在廊坪的种种工作,都会极其不利的。 本以为,随便找个许静超这样的江湖混混,就能把狗强的这种事情摆平的,但没有想到的是,狗强背后的人,竟然是段英洪!廊坪市的政法委书记,掌管着廊坪市公检法,游走在法律的最高层,在这片地方,他几乎就可以只手遮天! “来头不小啊。”陈一到时很淡定的说了一句。 许静超看看陈一,又看看胡军,说道:“对方的背景,我已经跟您二位都撩明白了,接下来要不要继续做,听你们的!反正,有陈哥在,我啥也不怕!” 胡军心里没底,看看陈一,问道:“你觉得呢?这事情,还要不要继续?” “什么事情?”陈一一脸茫然。 “摆平狗强啊。狗强把咱们的人打了,如果咱们无动于衷的话,接下来,他可能还会继续变本加厉的来找麻烦。但是,咱们要想动狗强的话,他背后的人,咱们又碰不起。我看,这事情,得找江湖上的人来主持一下,不行的话,陈哥,你还是找张宾出面吧,这事得靠他。”胡军紧张的说到。 “张宾?他这人,也就那回事吧,不就是带了一个联义大哥的头衔吗,其实,水平有限。没有陈哥在后面支持的话,他狗屁不敢做!” 这许静超显然是对张宾有偏见的,后来陈一才知道,当年许静超蹲监狱,就是给张宾挡事情,背了罪,本以为出来之后,自己能够当老大,谁想到,出来之后,张宾不跟他提以前,只在联义给他安排了一个看场子大哥的小职位,他许静超当然不服,于是自己带着一帮兄弟离开联义,组建了超越安保公司,混的倒也是有模有样。虽然现在跟张宾井水不犯河水,但那是因为他许静超手上的筹码还不够多,真要是有了足够的筹码,他第一个要干翻的,就是联义! 陈一也不想找张宾,因为他对张宾不够了解,之前俩人有过什么交情,处过什么事情,他全都忘的一干二净,他对于这种没有记忆的人,都是非常忌惮的。 陈一看着胡军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廊坪市,江湖的规矩,是我陈一当年定下的。” “没错!”许静超两眼放光的说到。 “他狗强,找这些外地的投资者,强收保护费,这规矩,我应该没有定过吧。” “以前确实没有这种规矩,毕竟,外地人来这里做生意,是有助廊坪发展的,要是道上的人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去欺负人家,会给廊坪市的经济发展带来困扰。你陈一以前可是最会赚钱的了,商业头脑相当灵光,肯定不能允许这种阻碍经济发展的事情发生啊。”胡军赶紧说到。 “既然,我当初没有定这种规矩,他狗强属于坏了规矩吗,而且,还是在我的项目上搞事情,你觉得,他这种人,不解决一下,是我陈一的做事风格吗?”陈一反问到。 “那你意思是?可是,他背后的人是段……” “我不管他被后人是谁,坏了我的规矩,就要付出代价,他背后的人要是敢掺和进来,就连他背后的人一起平掉!既然,我跟薛老能搭上关系,在我看来,别说什么政法委书记了,他市长来了,省长来了,不按照我规矩办事,我陈一,也容不下他!” 陈一内心里面燃起来的霸气,气场十足,胡军终于又一次看到了陈一曾经的样子,那个眼睛里就带着杀戮,双手绝不心慈手软的陈一,那种带着霸王之气,横扫千军的气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陈一,似乎又要王者归来了! “好,有陈哥这句话,那我就敢放手去做!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个切入的方法。”许静超说到。 “你说。”陈一问到。 “狗强,这个人心狠手辣,蹲过十年大牢,在监狱里,我跟他有过交集,虽然不在一起,但是监狱里都是他的一些事情。就说这个人,有点神经兮兮的。特别迷信,每天半夜十二点,都要朝着月亮的方向跪下,磕四十九个头,嘴里还一直都要念念有词。出狱之后,经常去当地一个有名的算命的那里去算卦,几乎每做一件大事情之前,都要找那个算命的算上一卦。” “继续说!”胡军听得聚精会神。 “那个算命的,就住在廊坪市城南的一个村里,在咱们当地很有名,信他的人都称他王太师,不信他的人,管他叫王瘸子。王瘸子有一条腿,是假腿,据说是但年给人家算命的时候,没算准,被人生生打断。但也有说法是,他算的太准了,对方不信,觉得是在诅咒他,当场就把腿给他打断了,但几天之后,打断他腿的人,出了一场车祸,全家人都死在那场车祸里。还有比这个传言更邪气的。这王瘸子,今年五十多岁了,膝下无子嗣,其实以前有一个孩子,但十岁那年,自己爬树,就爬了一米多高,粗壮的树杈突然折断,小孩子从树上栽下来,竟然是大头朝下,脑袋正好撞在土地上的一块半头砖的上面,直接折断脖颈,小孩就这么死了!你说寸不寸!小孩死了之后,大家都说是他王瘸子泄露太多天机,遭到报应了,老天爷在惩罚他。” “你讲了这么多传闻有什么用?”胡军问到。 “想要拿出这个狗强,王瘸子,是一个下手的突破点,不然,靠咱们自己,靠着我手下的这群虾兵蟹将的保安们,要个帐可以,想要碰狗强,那就是以卵击石,硬碰硬不行,咱们就来点阴损的,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说你的具体计划。” “明天是阴历十五,狗强每逢阴历初一十五,都会去王瘸子那,王瘸子家里供着黄老仙,其实就是黄鼠狼,一到日子口,狗强就会单独去王瘸子那拜一拜,不带小弟,也不带家伙。这就是咱们拿他的最好时机。不管怎么说,先擒住他,咱们就有话语权,就能够跟他谈判,不然,咱们是没有任何资本跟他去谈的。” “好,按照你说的办!” “他都是半夜去,咱们就半夜,去那个村子里堵他,不过,还有件事情,我要说在前面。”许静超顿了一下,看看陈一他们,继续说到:“那个村,有点邪,闹鬼,明天去了之后,完全按照我说的走,不然,真能见鬼……” 第一百四十三章幽闭恐惧 石家务,在廊坪以南算是非常大的一个村落。以前其实这里是个乡镇,周边好几个村,这里属于乡镇政府所在地。但是近几年来,廊坪市迅速发展,城中村完全拆除,周边村落也拆除了很多,原来是石家乡,就剩下了石家务,这里的人们其实也期盼着赶紧来个村庄改造,政府或者开发商多给自己点拆迁费。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前年,廊坪市市委领导班子换届之后,南边未拆迁的村落就一个都没有动过,紧接着廊坪市出台了一系列的房屋限购政府,似的环境周边的房地产发展收到了极大的限制,也给不断标高的房价降降温。 这样一来,对于发展经济来说,是一件好事情,能够让经济的发展走上一条正规平稳的道路,而不是不断的透支未来。 但是这样就导致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像狗强他们这种人,专门要靠着收取这些工程项目的保护费来过活。以前有拆迁工作的时候,甚至还会聘请他们去负责拆迁的维稳工作,其实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去管住那些村民别闹事。 现在,拆迁工作没了,房地产的开发也少了,狗强这种靠着手保护费过活的团伙,生财之道越来越少,又不甘心去酒吧看场子。 在江湖上混过的都知道,在酒吧开场子的那帮人,其实是江湖上的最底层,转的最少,甚至还没有一个正规报案的收入多。狗强他们以前负责拆迁也好,去项目工程里面手保护费也好,随随便便,一年捞个几百万的没什么大问题,豪车开着,好房子住着,红色的钞票一甩,很多花枝招展的姑娘都甩着大长腿来投怀送抱,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狗强过习惯了。 让一个人从穷到富,他心态会转变的很平顺,逐渐接受,但是让一个人从富有到贫困,这种落差,是很难接受的。 所以,狗强他们就不择手段的去干一些以前不会干的事情,例如开始找一些来廊坪市投资的人要钱,之前的好几个中等项目,包括一些商圈的开发,城市的环保部署,以及道路交通的扩展等项目工程,都有狗强出现过,都跟他们收过不少钱。 其实这些发展来项目来到市里,政府是给予大量扶持和帮助的,是鼓励这些商人们来搞出了房地产以外的经济建设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又够呛这种搅屎棍子从种做梗,这些外地商人,敢怒不敢言,一下子讨个几十万的,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于是狗强抓住了这些人的心里,这黑钱捞的是越来越有信心,似乎是看到了有一套发财之道,就这样,他招惹到了胡军他们的这个项目上。 第二天晚上,胡军开着车,副驾驶坐着许静超,陈一坐在后排,三人一行,去了石家务。 村子距廊坪市城南十来公里,出了南外环,开不了几分钟就进了村子的引路。 胡军一边开车,一遍问许静超:“这大晚上的,村里路灯都没有,干嘛不白天来?” “因为狗强也只有晚上才会过来。”许静超说到。 “我说的就是狗强啊,他为什么白天不来。” “这就是因为那个王瘸子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有晚上才会开门见客,白天的时候,家门紧锁,甚至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特别诡异。”许静超进一步解释到。 “看来什么人爱找什么样的人啊,这两个人,都有点邪乎。但他妈的不管怎么说,现在犯到老子头上了,就得干他!你那边的兄弟都部署好了吗!” “都已经按照既定计划做好了部署,王瘸子家周边有咱们二十多好兄弟,只要他狗强出现,咱们立马能把他拿下!”许静超说到。 自从进村之后,陈一就一直没有说话,非常沉默,胡军以为陈一紧张了,笑着说道:“陈哥,怎么了?你别紧张,一会用不着你出手,许静超已经把他的兄弟们安排进来了,二十多个人,就抓他狗强一个,咱十拿九稳。” “哦。”陈一心不在焉,可能根本没有听胡军在说什么,眼睛看着车窗外。窗外是村里的一些人家,低矮的平房,紧闭的大门,村里没有灯,当时今天阴历十五,月亮正圆,借着月光,能够看到这些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几件衣服,一开始还没看清楚,但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之后,陈一愕然发现,很多家门口挂着的,竟然是寿衣!甚至,还有几户人家的门口,摆着棺材! 陈一吸了口凉气,说道:“这村子很奇怪啊,怎么家门口都讲究挂寿衣?” 许静超赶紧解释道:“来之前我跟军哥说了,忘了跟你说了,这村子啊,祖祖辈辈,都是做一些殡葬用本品的。挂着寿衣的人家,说明他们家做寿衣,外面摆着棺材的,说明他们家是木匠,做棺材和骨灰盒,还有的摆着花圈的、纸人、纸钱的就代表他们家是做什么的。” “哦。”陈一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村子,估计人家祖祖辈辈要是都做这个,也就不会忌讳这些了。 不过,走在这个村子里,总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好像进了一座鬼城,也许就在黑暗处,有眼睛在盯着你。 村子的东南角,一个不起眼的房屋,灯火通明,院门口,左右个挂着一站灯笼,白色的灯笼,上面写着“王”,车子停在不远的地方,熄了火,隐蔽在黑暗之中。 王瘸子家的院门一开,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去,院子里好像还点了火把,不断的有火焰翻腾,映照着夜色。 熄火之后,车内气温也开始下降,胡军他们冻得有点哆嗦,心里有些烦躁,他们等待的目标,始终没有出现。陈一闭上了眼睛,今天晚上,这村子里的气氛,让他有点紧张。 这时候,听到一声嚎哭,是从王瘸子家传来的,三个人同时紧张起来,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谁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谁也不知道这王瘸子在里面干嘛。随着时间的推进,从外面走进王家的人越来越多,门口的车辆也越来越多,车多的,都能够把往里走的人群挡住。 “这王瘸子生意够火爆的,这才半个小时,进进出出的得上百人次了把,一人守一百的话,这半小时能赚一万了!”胡军脑子里只有钱的概念,能想到的也只是王瘸子能赚多少钱。 “可不是吗,现在还是前半夜,来这里的,都是一些求平安,招财的,后半夜,来的人,都是来让王瘸子给消灾的,据说后半夜更热闹。”许静超说到。 “咱也不能光看热闹啊,你看看门口的这些车,来来往往的这些人,跟赶大集的似的,光纤又这么差,怎么找得到狗强啊!你那帮兄弟们离王家近吗?”胡军问到。 “跟咱们离那的距离差不多。” “那不行啊,咱们这都看不清,他们更看不清了!咱俩下车,先进去等,这样万无一失,不能让那小子从咱眼前溜走了!”胡军说着,就要下车。 “我自己去吧。” “咱连一起,陈哥就不用去了,反正陈哥也不认识狗强什么样,在车里等我们就行。”胡军不由分说,直接就下了车,坐在副驾驶的许静超也下去了。 俩人一走,车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不过车内温度更低。 现在已经进入冬天,晚上的气温都能够到零下了,尤其是这村子里的晚上,更是寒冷,陈一心里紧张,再加上这温度低的厉害,身体有点发抖。 他钻到主驾驶的位置,想要启动发动机,打开以下车内空调,吹电暖风。 胡军他们走的时候,把车钥匙留在了车里,陈一按了一下发动机启动的按钮,但是车子没有动静,甚至连车内电源都没有接通。 陈一也是开过胡军的这两路虎,知道怎么发动车子,又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车子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车钥匙明明就在手上,车子刚才也是好好的开过来的,为什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陈一准备下车,活动一下,不然一直坐在车里,能活活冻死他。 但他要开车门的时候,发现,车门打不开。自己好像被锁在车里了似的,无论怎么去开锁推门,车门都没有一点动静,如果说车子的电子系统坏了,那揽胜也是可是机械方式打开的,这是一种逃生的模式,但是通过机械开锁,车门也还是打不开。 陈一当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应该不是车子的问题,会不会,自己在这个鬼怪的村子里,遇到了什么鬼怪的事情了! 就在陈一恐慌的时候,突然,外面又传来一声哭嚎,这个声音,比刚才那个更近,好像就在车子的外面!陈一往外看去,外面一片混沌,除了进出几户人家门口飘着的寿衣,便什么也看不清。 “碰”的一声,车门响了一下,就好像有人在用锤子砸车门似的,陈一看向窗外,这一侧什么都没有。 又是“碰”的一声,车子的另一侧似乎又遭到了撞击,陈一又转头看向另一侧,窗外依然什么都没有。 此时,他看到窗外飘着寿衣,好像一下子被风吹了下来,正好落在了车顶上,而另外几件寿衣,也都被飘落下来,那几个寿衣,并没有散落在地上,而是向个人一样,站住了,它们在朝着陈一的车子,一步一步的走来。 陈一惊慌失措,惊恐至极,吓得吼叫起来,他一吼叫,刚才的那阵哭嚎也跟着一起发出来,整个车子里,被这两种叫声灌满。 车子开始剧烈晃动,好像有个巨人在摇车子似的,陈一情急之下,从驾驶位置的下面,掏出一把甩棍,他拿出甩棍那一刻,也没想到自己怎么会知道胡军的座位底下会藏着这个,好像潜意识里突然爆发的一些东西,似乎他对这辆车,很熟悉,或者说,以前经常坐着这辆车跟胡军出去办事。 掏出甩棍来,使劲砸车玻璃,试图把车窗砸碎,自己好逃出去。他在这这,就好像待在一口棺材里,黑暗和密封的空间给他带来的恐惧,而这种恐惧,会让他已经凌乱不堪的思维发生异于常人的变化。 幽闭恐惧,一种常见的心里疾病,但有轻有重,轻者顶多是害怕,紧张,焦躁。而严重者,很有可能因为思维的混乱,导致一些精神上的异常…… 第一百四十四章不做大哥很多年 就在陈一拿着棍子在车里一顿乱砸的时候,胡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从外面一把吧车门拉开。 陈一顺势从车里窜出去,接触到外面的冷风之后,脑子清醒了不少,焦躁的快要发飙的情绪也终于冷静下来。 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喘着粗气,抬头看了眼胡军,没想到,胡军的脸色,比陈一还要紧张。 “你……你怎么回来了?许静超呢?”陈一冷静片刻后,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问了一句。 “走散了。” “你们俩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没有,来王瘸子这算命消灾的人太多了,我们怕狗强在人群里已经进去了,所以准备也混进去找找,结果,进了院子里之后,就……就……”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军表情变得紧张起来,甚至说,有些惊悚。 “说啊!”陈一从地上站起来,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进了院子之后,我突然发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刚才从门口一起进去的人,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了!院子里,就我自己。而正堂的屋子,亮着灯,我悄悄的走过去,推开门……” “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看到一颗头!一颗人头!” “人头?” “人头悬浮在空中,但它好像听到了我的动静,慢慢的转过人头来,我当时吓坏了,撒丫子就跑出来了!陈哥,老陈,你说,这地方,不会……不会真的闹鬼吧!” “我不信鬼,但我信邪。这地方磁场不对劲儿,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初次来这种地方,容易撞邪。依我说,今天先走,想想别的办法,狗强不可能之在这个地方出没。”陈一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准备先行撤退。 其实,他这种方式,是处理这种邪性事件时候最正确的方式,当一个人进入到一股错乱的磁场之后,送心智到头脑,全部会变得混乱,混乱的情绪会直接影响到你的身体行为,所以,这种时候,就避免和这种混乱的磁场融合,能撤就撤。 这就如同,有时候,有些人去了陌生的地方,会遇上鬼打墙。在一个地方怎么也走不出去。而破除这个鬼打墙简单的办法,就是破口大骂。其实这就是一种强行让自己的情绪从这种错乱的磁场中抽离出来,不会顺着这种错乱的磁场而继续错乱下去的一种简单直接的办法,看似粗暴,其实很管用。 陈一这种逃离的办法也得到了胡军的认可,胡军赶紧说道:“好,咱们先撤,许静超那小子跟这里熟,而且他小弟也都在附近,他肯定没事。等出去了咱们在联系他!” 两个人上了车,胡军一发动车子,车子就启动了。车灯打开,而就在车子往前行驶还不到两米的时候,就看到,迎面出现了一帮人。 起码二十多号人,人人手里,拎着半米多长的长刀,最中间的那个人,更是嚣张,攥着一把四五十年代的单管猎枪,枪口就对着车窗户。 “他妈的想走?没这么容易吧!”拿着猎枪的人开口骂到。 胡军一哆嗦,紧张的问道:“怎么办,陈哥,眼前这人,就是狗强,咱们……咱们好像中了他的套了!” “下车!遇见这帮活人,总比遇见鬼强,他狗强再牛逼,我就不信,他敢动咱们!”说着,陈一直接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子。 狗强长得难看,确切的说,是特别难看,下兜齿,鞋拔子脸,头发黝黑锃亮,往后一背,跟古装剧里面的狗头军师到是有那么几分相像。 估计是在道上混的时间比较长了,站姿歪七扭八,脑袋歪着七分,俩脚丫子是外八字,这典型的就是活脱一个山大王的形象。穿着一身,gucci的虎头衫,外面披着一件黑貂皮,大金链子挂在脖子上,也不嫌沉。这形象,估计就是很多看快手直播里面,那些张牙舞爪的混子主播们所追求的形象吧。 人群后面,被两个拿着长刀的马仔架着脖子,推到前面来的许静超,几次想要挣脱,但狗强回手就是俩嘴巴,抽的许静超嘴角豁开。看来,他是进去之后,被狗强的人发现了,直接抓住。还好胡军精神出现错乱,吓得跑出来了,不然,他恐怕也要被抓住。 “怎么着?听说,兄弟二位,从大北京赶到这小村里来,想要找我是吧。”狗强歪着脑袋,牛逼哄哄的说着,不管是说,手里也没闲着,拿着猎枪,指这胡军,又指了指陈一,指的过程中,其实也是在观察他们,想看看这二位都张什么模样,更重要的是,看看他们的表情,是不是真的害怕。 别看胡军在外面混了这么久,大大小小的场面,也见了不少了,但是今天,他是真的有点怕了,现实被一颗人头吓到,现在又是被人用枪口指着,弄不好在这荒郊野岭的,人家一个子弹崩了你,这连个监控都没有。在生命手受到真正的威胁的会后,谁都会害怕。 和胡军站在一起,胡军都吓得快要尿裤子了,而陈一,似乎稳如泰山。 陈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点不好紧张,好像刚才在车里的时候,那种对于幽闭空间的恐惧,已经把他身上的恐怖细胞消耗殆尽,现在看到了这么多活人在这,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即便是对方拿着枪指着他,他也紧张不起来。 这时候陈一也在揣测自己的情绪,按说作为一个刚毕业的警校生了来说,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现在有人拿着枪口指着,应该是要害怕的啊,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表现,而现在自己害怕,好像自己的心智,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或者说,是不是自己遗忘的那十年,自己经历过比这个恐怖一千倍一万倍的事情,被这种场面早已经有免疫力,习以为常了,所以,从潜意识里就没有激发出自己恐慌的情绪,导致他的主观能动性也变得比较麻木。 非但如此,陈一的心里,竟然还有一些对眼前这个人的轻蔑。 这有什么好轻蔑的?人家手里有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是要任人宰割的,怎么还会有轻蔑的别人的这种意识形态出现? 就在陈一纳闷自己此刻的反应的时候,那个狗强扛着枪,朝着陈一走了过来,近距离的跟陈一面对面,上下打量了陈一一番,虽然天黑,但是又路虎车灯的光,双方对垒的场地,也都变得明亮起来,大家什么样的表情,在明晃晃的车灯之下,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你他妈的就是陈一?” 陈一一仰脖,没说话,眼神里透露着一次高傲,这表情不是他可以做出来的,是发自内心自然而然的呈现出来的。 狗强很是头疼,一手拎着强,另一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斜着眼睛瞄着陈一,又说道:“你他妈的找我干嘛?要办我是吗!要办我的话,明着来啊,找许静超这种不入流的小傻逼,能治得住我吗?叫来点虾兵蟹将有什么用啊,不是全都被我赶跑了吗,一帮小喽喽……” “那你又算什么?”陈一突然问到。 “我算什么?你说我算什么?既然你陈一都看得起我,能亲自来找我,说明,我狗强这几年,混得不错啊,都能跟陈一对上了,哈哈哈……” 狗强笑了,陈一也笑了。 狗强突然停住笑声,脸色变得僵硬,吼道:“你他妈的闭嘴,你笑什么!你现在还有什么好牛逼的,我现在在这打死你,都没人知道!” 说着,狗强端起枪,枪口对着陈一的眉心。旁边的胡军吼了一声:“狗强,你他妈的别干傻事,把枪放下,今天这事情,还有以前的事情,我们都翻篇,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狗强二话没说,转过身,一觉踹在胡军的肚子上,一下子把胡军踹倒,胡军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像个虾米。 狗强赶紧把枪又指向陈一的满门,脸上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 面对这样的威胁,陈一依然没有心生畏惧,反倒是一股怒火油然而生,这股愤怒,甚至已经侵占了陈一的所有思绪,他自己都能够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变得恐怖,狠毒,不择手段! 陈一突然一把攥住枪口,自己的脑门顶在枪口上,阴冷的说道:“开枪啊!”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你……你以为我不敢啊!陈一,现在的廊坪,已经不属于你了,时代过去了!这里是我的地盘!” “开枪啊!”陈一语气加重,不像是在逼他,更像是给他下命令。 看着陈一这样阴毒的眼神,狗强反倒开始发慌,他手里拿着枪指着别人,更像是被陈一拿着枪指着他似的。 陈一盯着狗强的眼睛,脑门顶着枪口,往前走了一步,狗强不是没力气,但是他没敢硬着来,一旦卯着劲来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失手扣动扳机。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陈一又走了一步,狗强继续往后退。 陈一嘴角一笑,突然把枪口拨开,顺势往自己身边一拉,紧跟着一脚踢过去,同样是踹在对方的肚子上。狗强心里一晃,只感觉自己肚子突然一阵剧痛,全身力气被卸掉,手上的猎枪也被陈一一把拽了过去。 陈一拿到枪,并没有那枪口对着狗强,而是把枪又扔在地上,距离狗强不远的地方,说道:“别送,捡起来,继续对着我!” “陈一,你……你别逼我……” “你不是说,这里这里是你的地盘吗,你不是说,时代变了吗,你不是说,廊坪市我陈一说了不算吗,你不是说要打死我吗!那你打啊!”陈一大吼到。 这一声吼,吓得狗强全身一哆嗦,他身后的小弟们,甚至都在下意识的往后退。陈一很难想象得到,自己曾经在廊坪市江湖,是何等的地位,竟然到现在,都能够震慑得住狗强这个级别的江湖混混!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就在王瘸子的寨子里,传来一个声音:“是谁啊,在外面大吵大叫的,仙家都被你们扰的唤不来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阴兵谱 老头,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一身奶白色居士服,住着一根乌黑的拐杖,走一步停一步,佝偻着身子,怎么看,都觉得像个行将就木,半截身子进棺材的主儿。 身后跟着几个青年人,穿着黑色绸缎居士服,一个个剑眉星目,挺胸抬头,精神抖擞,这大冷天的,穿的这么少,冷不丁的一出来,确实得浑身哆嗦。这几个人说不上是一身正气,眉宇之间,带着一股邪气,看人的眼神,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眼睛都挺大的,但是无神,身体都笔直,但是没有精气神,就如同一个个刚从大烟馆里面出来,满足过后,需求饱满,但是精神空虚。 都不用多想,走在前面的,应该就是那个算命的王瘸子。 “师父,您怎么出来了。”狗强赶紧恭恭敬敬的弯下身子,毕恭毕敬的跟王瘸子说话。 王瘸子和他并排站住,但没有看他,正眼看着陈一,余光扫着胡军,咳嗽一声,估计是给冻得。 “来者何人啊?”老头摇头晃脑,装出一副半仙儿的样子。 “王师傅,久仰了,在下陈一,今天冒昧来此,不是冲您,就是想拿一个人,解决一下我们的私人恩怨。”陈一义正言辞的说到。 “哦?陈一,这名字到是挺熟悉。”王瘸子想了想,片刻后,眼睛突然瞪大,把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陈一身上,语调也增强了一倍,说道:“你说你是陈一?”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好,我知道了。但这里,是我的地方,阿强,是我的徒弟,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找我修行,今天正逢我们师徒修炼的时日,你们来的不巧,有什么恩怨,改日再说,先回吧。”王瘸子明显是在护着狗强。 估计王瘸子也知道陈一的来头,不能跟陈一硬拼,所以只能是劝退。 “我们年轻人的事情,就不劳烦您多操心了,屋子里头,还那么多人等着您呢,您还是先回去吧,我们的事情,不解决,肯定不会就这么走的!”陈一完全不让步。 胡军当时大为惊讶,本来觉得对方已经给了台阶,该走就赶紧走,毕竟这里都是人家的人,这王瘸子在附近非常有号召力,据说这里以前的乡长镇长都要敬他三分,这个石家务的村长,更是他王瘸子的首席大弟子,随随便便人家一招呼,全村人都能出来。而陈一和胡军二人,势单力薄,真在这里闹出点事情,没人罩得住他们,死在这,警察都不一定查得到。 以胡军的意思,现在就赶紧撤吧,但陈一偏不,偏要在这里一抗到底。 “不识趣!想必,你还不知道老夫的厉害。如果你再不走的话,真的就来不及了。仙家一到,百鬼夜行。来我这里的,不仅仅是求财求运的人,还有求转世,求因果的鬼!如果不信,大可以留下来,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石家务的,百鬼夜行!”说完,这王瘸子转身就走,王瘸子一走,狗强也不敢在外面耽搁,等了胡军一眼,说道:“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放你们一马,愿意等的话,就在这等着,我可没时间陪你们在外面玩,真见了鬼,死的会更难看的!” 说完,王瘸子和狗强他们一帮人匆匆忙忙的朝着院子里走去。 大门关上,那个被抓的许静超竟然也没有受到为难,他们进屋子的时候,就把许静超放了,关在了门外。 大门一关,宅子好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堡垒,只有里面,火焰翻腾,映照着院子上空,而其他的地方,如同被隔绝了一样,静默的空气,寒冷的风,还有那深邃的黑暗。 远处摇晃的树影,阴暗中夹杂着鬼魅,好像一个个的怪物,张牙舞爪。临近的几座房屋,门口挂着的寿衣还在迎风照着。陈一抬眼就能看到,一件睡衣在风中摇摆,但是袖口的摇摆频率最高,好像在朝着他们招手。 许静超趔趔趄趄的跑了回来,一脸紧张,催促道:“我小弟们都已经被赶走了,这里都是他们的人,要我说,咱们赶紧撤,今天就算了。以后再想别的办法。” “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下次在想抓住这个狗强,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陈一还是不想离开。 “那怎么办?冲进去?就咱仨,还有这一把甩棍?”胡军反问到。 许静超赶紧劝阻道:“千万别冲动啊,这个宅子,咱们闯不了。只有被王瘸子允许的人,才能够进的去,不然的话,不经允许就进去了,很有可能会见鬼的!我刚才进去之后,感觉身边的人全都消失了,就看到院子里,来回来去飘着十几颗人头,这些人头,都朝着我笑,血粼粼的,仔细一看,竟然全都是我的家人亲戚和最亲近的朋友!就是因为见了这个,一紧张,逃不择路,正好被狗强的人抓住了!” 胡军也连忙说道:“对对,我刚才冒然闯进去,也是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四下无人,也是看到了人头,只不过在那人头刚要看我的时候,我就跑了,可能是跑的及时,不然被抓的就是我了!” 许静超说道:“咱们是来抓够强的,犯不着,跟这个王老仙儿起冲突,他虽然不是这里的官员,但是比这里的乡长镇长还能收拢人心,虽然不是这的地头蛇,但是你咱也看到了,够强这样的,都是他的小徒弟。这个人在这一片的势力,相当庞大。而且,不仅仅是咱们看得到的,还有很多看不到的。” 陈一还以为这个王老仙背后有高人罩着,但没想到,许静超接着往下说道:“这个王老仙儿,有点邪乎的,传言他手里,有张本《阴兵谱》,这阴兵谱,能点阴兵,不但能帮活人解决问题,甚至还能够帮孤魂野鬼解决问题,这人,不简单,深不可测!” 陈一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点记忆,关于这《阴兵谱》的片段,内容不多,只有一句话:阴兵出处,群魔乱舞。神佛不挡,百鬼让路! 话说东汉末年,宦官篡权,群雄并起,逐鹿中原。先有农民起义者张角等人的黄巾军大挫朝廷,后又袁绍,曹操等人的诸侯逐鹿。早起曹操对阵袁绍之时,身边有位重臣某士,名为郭嘉。郭嘉重法礼,通兵阵,更有传言一说,郭嘉能够向地府借阴兵!所以,只要郭嘉亲征的战斗,所向披靡,阴兵由地下掘土而出,刀枪不入,以一敌百,势不可挡。但就是因为,国家阴兵借的次数太多,所以,需要提前结束阳寿,坐地化虚,去地府服役,偿还阴寿。而他临终前,留下一本竹简书,书名便为《阴兵谱》,次数记载了召阴兵,控阴兵的方式,被曹操收藏,后落入司马懿之手,再后来,此书便无从查找。 当然了,这些仅仅是一些传说,三国时期,各种各样的玄乎其玄的故事,不必都当真,古人会把一些大人物神化,就像现在漫威和dc公司所制造出来的这些超级英雄一样,为了突然他们的能力,所以,把他们刻画的,不像是正常的人。 陈一不会相信这些神话,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子里会突然有这一出关于《阴兵谱》的记忆,难道说,自己失忆的那十年,也会研究过这种东西?所以研究的自己的思绪跟个神经病一样? 或者说,会不会,因为自己研究这种玄学内容,导致自己做了一些玄学上面所介绍的方法,然后这些方法,导致他失去了那十年的记忆? 想到这里,陈一对自己的过去更加充满了好奇。其实他之前寻找的方向一致出现了偏差,他不应该去探索十年间发生了什么,因为十年太长,不能从某一个节点,或者某一个片刻记忆去概括自己这十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应该先搞清楚的是,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没有任何一个合理的医学上的解释,记忆选择性的失去,也不应该一下子失去了这么长时间,装备么罕见的事情,为什么医院方面不给他做一下进一步的检查? 所以,这其中,肯定有问题?难道,真的是,自己学了什么玄学的东西,导致了自己的脑子里,呈现出了现在的混乱吗? ”陈哥,你啥意思?还要去找够强吗?”胡军问到,其实他心里是希望陈一赶紧走的,因为这里太邪了。 “不找狗强了。”陈一回了一句,但是眼睛看着宅子,而且,再往前走。 “那你还干嘛去啊,走吧,咱先回去,明天再想办法,反正狗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办法总是有的,他欠咱们的,肯定是要他血债血偿!”胡军说到。 陈一摇摇头,说道:“狗强,这种小人物,何足挂齿。他知道我已经找上门来了,以后也不敢对咱们的项目有什么过分的行为了。狗强不但今天不用找了,以后,也用不着找他了,小蝼蚁,没时间跟他折腾。而现在我要找的,是那个王老仙,我倒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本事,不是说能借阴兵吗,不是说不但能解决活人的事情,也能给死人办事吗,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给活人消灾,给死人解脱的!” 说着,陈一朝着王老仙的宅子就走了过去。 胡军和许静超还想劝说。 陈一一摆手,说道:“你们不用管我,也别跟着我,愿意等,就在外面等着,不愿意等,回去就行。我既然拿来了,就不想走了!” 陈一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那种诡异的邪气再一次流露出来,看到这样的眼神,胡军和许静超都觉得背后发凉…… 第一百四十六章有空约约 陈一一个人走到王瘸子的宅门前,两扇老门板厚实坚固,伸手想要推开,但是里面已经锁死,大门纹丝未动。 虽然进不去,但是里面传出来的,是王瘸子念咒的声音,咒语陈一是完全听不懂的,好像是喇嘛经,但是平仄音调之间又有一些差距,再细细听一阵,更是没有头脑,倒像是王瘸子结合了各种经文梵音,自己组合的一套,如果能够懂佛学,懂梵音的人一听,估计就能够知道这些所谓的经文,都是驴唇不对马嘴。 不但有王瘸子高声朗诵的经文,情深意切之时,还有很多人会在每段结尾的时候跟着一起附和,可见这些深夜里还留在这里等着王瘸子排忧解难的信徒们又多忠心耿耿。 经文念诵完毕,陈一又问到一股股烧纸的味道,院子上空的夜色,被火光找的通红。估摸着这帮人是在烧纸。 这时候,又听到王瘸子用正常的话语做开示词,“诸位信徒,自四面八方而来,缘份以此,皆为因果。又跟我修炼两三年的了,也有五六年的,当然,今天还来了很多新的面孔。你们进我这门前,都是被苦难所困扰,命运被诅咒,但是,进了这么门之后,接下来,你的命运,将由我们佛法来指引,你的生活,便真正的走向了吉祥如意!刚才,已经为大家做了开光。现在,可以进行下一个环节。我知道,外面有人说我王某人是骗子,也有有缘人说我的是有求必应。我究竟是骗子,还是有求必应,相比现在站在这里的人,都应该比外面的人都清楚。外面的世界,风言风语,我不会理会,只要你今天在我这门内,只要你信我,我就一定会,有求必应,当然了,你们求的不是我,应的也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黄老仙。老仙下凡,点名人间!现在,是你们向老仙表现中心的时候了!” 陈一贴着门板听,只听到这王瘸子说完,院子里就开始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只有脚步声,听不到任何人说话。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知道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把院子里这种诡异的肃静所打破了。 “老仙使者,我也是您的忠实信徒,我已经跟了您一年了。这一年来,坚持修炼,而且,按照您搭配的药材,给我母亲吃,但就在上个星期,我母亲还是没有留住……”女子的话说到这,被王瘸子的声音打断,说道:“姑娘,人各有命,而且,肉身驱壳,也仅仅是凡俗人所看到的表象,你母亲的灵魂,吃了我都药,听了我的经,早已经有了好的归宿。” “使者,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相信您。今天,正好是我母亲头七的日子,我来这里,只希望您能够让我和我母亲见上一面,我最有有句话,还想问她,这对我,非常重要!” “你有话要问她?问个死人?通灵的事情,我倒是也做过,不过,那个……费用方面,比较昂贵。可我看你,之带了这么点?这个恐怕不是很够啊。” “因为之前给我母亲看病,几乎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在您这,也花了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您看看,能不能这次减点费用……” “你这是什么话,这钱,你以为是我要的嘛?亏你还跟了我一年了。这都是孝敬黄老仙的。老仙高兴了,别说给你跟你妈妈传个话了,就是让你们在阴阳相隔的见上一面,也不是不可能的。老仙公正严明,在这里,人人平等,不用讲什么人情,如果人人都跟我讲人情的话,这这里还有很多跟了我五六年的呢,难不成我都要给他们走后门吗?不用拿门外的那一套用在这里,没用!” “可是,我真的拿不出钱了,求您,求您帮我……” “行了,别在这里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拿着你的钱,走吧,不要惹烦了大仙儿。” 大门打开了,陈一正要趁机冲进去,但是一个女人迎面走了出来,哭丧着脸。这女人有点面熟,突然想到,这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姜淼!曾经也算的上是校花级别的人物。初中时候,极为高冷。在班里,几乎不理任何人,只跟那个叫袁朵朵的关系不错。 袁朵朵的父亲现在已经是廊坪市的副市长,上初中的时候,袁朵朵就长得很漂亮,性格也比较好,学习成绩也不错,虽然家境很好,但是从来没有任何彰显,以至于陈一知道现在才知道她家世显赫。 当时这两个校花级别的姑娘在一起,姜淼无论是穿着到消费习惯上来看,好像都比袁朵朵高了一个档次。那个时候,一放学,所有的人都是骑自行车,也有的家里远的,坐公交,只有姜淼,出门就打车。谁也不知道她家里是干嘛的,但是都觉得她家特别有钱。她平时看人的眼神,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甚至有点看不起别人的意思。 陈一记得当时,高中部有的家里还算有钱的学长对求她,送了他一捧玫瑰花,她直接扔垃圾桶里,那学长不死心,下了大本钱,买了一台诺基亚,当时诺基亚盛行,价格也都不菲,什么型号的陈一已经忘了,但据说那个一台也得三四千块钱。对于他们在这种普通中学的初中生来说,一出手就是三四千的礼物,绝对是相当阔气了。 但姜淼依然拒绝了,而且,当着很多人的面,跟那个学长说道:“麻烦你以后别来烦我了,就这点经济实力,追追普通的姑娘就好,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有了这次事件之后,很多男人对姜淼都敬而远之,而那个学长被羞辱一番之后,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最后直接被学校劝退。 但直到有一天,退学的学长结实了很多社会上的盲流青年,有一次悄悄跟踪了姜淼。 开着车子在后面跟着焦淼的出租车。发现,出租车,停在了市郊的村口,姜淼下车后,自己走进村子。 原来,她家住在市郊的村子里。那个学长进一步调查之后,发现,她根本不是什么千金小姐,父母都是农民,家里生活一般,甚至说,还没有一般人强。 后来这学长把他发现的一切都在学校传开,还在学校门口发了跟踪姜淼的照片。 虽然这学长的行为触犯法律,被警方逮捕,但是姜淼的千金大小姐的形象被一下子来下神坛,很多学生都对他指指点点,一开始都还是背着她,后来就开始肆无忌惮,甚至有些学校里的混子们的那跟着她的面骂她“装逼,臭婊子”。 这些污言秽语,对于一个初中女生来说,尤其是一个虚荣心这么强的女生来说,是极大的打击。有时候,老师甚至都会在课堂上,指桑骂槐的羞辱姜淼一番。 其实事事又因果,这些也怪姜淼自己,之前太过于装逼,非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富人,自己种下的因,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但毕竟还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心智不成熟。被人这么羞辱之后,她最终在学校承受不住压力了,提出了退学的想法。她当时学习成绩是个中等水平,不好不坏。不给学校拉分,也不会考上什么好高中为学校争光。有他没她都一样,她既然想要退学,老师本身对她印象也不好,表面的劝说几句之后,就批准了。 退学那天,没有朋友送她,没有人跟她告别。只有袁朵朵一直跟着她,送她到了校门口。到了校门口,他也没有打车,坐上了一辆公交车,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陈一上学期间虽然没有跟这个姜淼有过什么太多的接触,连说话可能都数的过来,但是这个同学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令陈一记忆犹新,所以今天在这里,一眼就认了出来。 虽然人在长大的过程中,相貌会发生变化,但是,五官的一些基本特点,永远都是专属的,不会改变。陈一看人,会直截了当的发现其特点,所以,即便已经十几年没见了,依然能够一瞬间认出来。 但显然,姜淼没有认出陈一。 “姜淼!”陈一叫了一声。 宅门关了,院子里的光源被两扇门板切断,外面又黑漆漆的了,姜淼看着陈一,本来就很多年不见了,记忆比较模糊,再加上光线暗,更是分辨不出来眼前的人。 姜淼现在警惕性很高,没有理会,赶紧快步往外走。 “我是陈一。” 陈一又说了一句,这时候,姜淼好像想起来什么,站住脚步,扭过头,仔细的看了看,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初中的……同学……陈一!” “我以为我说了名字你也不会记得呢。” “怎么会呢,忘了别人,也得记得你。当年我跟袁朵朵关系好,私下里,袁朵朵老跟我提起你,虽然咱俩交集不多,但是老能从袁朵朵那听到你的信息。” “哦,没想到在这碰见。” “你和袁朵朵现在怎么样了?” “毕业后就没见过。” “我退学之后,跟所有初中同学都没联系了。但是你们这些人的信息,我全都知道。袁朵朵才是真正的家庭先河,她爸爸已经当上副市长了。算是咱们那个班里,现在过的最好的。你也不错,薛老面前的红人,廊坪市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能靠着自己打拼到现在这地步,相当了不起!” 陈一一听这姜淼这么了解自己,说不定,能够从她这里了解到一些关于自己,过去那十年都做了什么的蛛丝马迹。赶紧说道:“留个联系方式吧,有空咱们约约……” 第一百四十七章全套服务 “有缘再说吧,对了,你怎么也来这里啊?你也是王使者的信徒吗?”姜淼问到。 “信徒?这种骗人的东西,我才不会相信呢。你也别信他的话,什么通灵,什么过阴的,这种鬼话你还信?”陈一劝说到。 “嘘。”姜淼赶紧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拉着陈一到远离宅子的地方,笑声说道:“这种话你可不要乱说哦,被仙家听见了,你可就要倒霉了。” “你怎么会相信这个,以我对你以前的了解,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啊。” “以前?你对我的印象,应该只停留在初中吧。那个时候我还太小,家庭出身卑微,但又想让别人看得起,虚荣心特别强,尤其是跟在袁朵朵身边,就更想要让别人高看我一眼。但可惜,农村出生的我,无权无势,只能靠装腔作势……” “小时候的事情,都过去了,没人话把以前的那些事情当真。”陈一说到。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哎……后来我的遭遇,可比退学的时候还要惨烈,算了,不说了,这么晚了,我得走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走?” “我有自行车,骑车回去,我门村离这里不远。” “你是李庄村的?”陈一问到。 “你知道我们村?” “整个廊坪市南郊,除了这石家务没拆,就是李庄了。你说离这里近,那只有那个李庄村了。” “你分析的还挺准。” “那村离这里也不近呢,骑自行车得本质四五十分钟吧。” “习惯了,我每逢初一十五的,都会来这里,都是这么晚回去的,有仙家护体,牛鬼蛇神的都不用怕的。”姜淼神神道道的,说着,推上了自己的自行车。 “要不我送你吧。我朋友开车来的,就在那边等着呢。” “算了,不麻烦了。你也早点回吧。” “对了,留个微信或者电话号码吧。” “好,以后有什么赚钱的工作,可想着点我啊。现在咱们班里,最能捞钱的,就是你了。干什么都无所谓,我现在也获得出去了。”说完,姜淼上了车,骑车离开了。 夜路茫茫,这女人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初中时候的那种锋芒,说话待物,都不在是当初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劲头。其实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正好是风韵正茂的时候,韵味十足。比年轻小姑娘多了一些味道和姿色,更重要的是,身上有一股年轻的姑娘比你不了的气质。 但是,在姜淼身上,看不出丝毫的这种成熟女人的气质,从她的眼神中,似乎能够觉察到,这个女人这些年来,所经历的挫折和磨难,似乎,早已经把她全身的棱角磨平,曾经的那些犀利的神态,也都已经荡然无存了。眼前,就是一个长得颇有姿色的农村女人,文化水平不高,见识不算多,每天可能被生活所累,没有追求,没有希望,混混沌沌的行走一生。 越是这样的人,其实越容易被这种封建迷信所沾染,所欺骗,她能够相信这个,估计和本身不顺心的生活是密不可分的。 回到车上,胡军和许静超看了陈一一眼,他们都看到陈一和一个女人聊天了,但是谁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胡军问了一句:“还要在这继续等吗?” “走吧,回去吧。我对那个王瘸子,也没什么兴趣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办正事!” “什么正事?”胡军问到。 “约会。” 回到酒店,洗了个澡,倒床上就睡了。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要不是酒店里送早餐的按门铃把他吵醒,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吃着早餐,扫了眼手机,两条微信,是胡军给他发的,说自己今天有事情,不能陪他,自己要想出去转转,可以开车出去,车钥匙留在酒店前台了,找前台经历要要是就行。 看完了微信,又在微信通讯录里,找到了昨天加的姜淼。想看看姜淼的朋友圈,结果这女人设置的是好友仅限三天内的内容可观看。有点扫兴,心想着这姜淼性格真的是改变了太多,微信里竟然都变得如此低调。 虽然没有在微信里获得任何消息,但还是尝试性的给她发了条微信,内容很简单,就问了一句“今天有时间吗?” 对方没回,知道陈一吃完早饭,到前台,要了车钥匙,准备去探墓公园的项目工地上转一圈的时候,突然,听到手机微信的声音。 很想知道姜淼会怎么回,那就起来一看,竟然不是姜淼的,但这条微信对陈一来说,依然非常重要。因为发消息的人,是薛老! 薛老很少会主动给人发微信,有急事的话,都是他助理打电话同志,陈一光在自己的通讯录里看到的备注着薛老助理的人,就得有七八个。甚至有时候主动给薛老打电话,都很难找到薛老接听。 很以外,薛老主动发来微信,内容同样很简单,“你来廊坪了?” 陈一赶紧回了一句:“薛老,我昨天刚过来,回来有点事。” “段英洪那边的人,别轻易动。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别找麻烦。” “段英洪?”陈一脑子里过了一遍,想到了,这个人就是昨天说的那个狗强背后罩着他的廊坪市高管,好像是政法委的书记。 薛老果然手眼通天,陈一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昨天仅仅是想阴狗强一下,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被薛老知道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后怕,昨天万一真的把狗强阴了,抓了狗强,这事情都不好收场,这等于是惊动了,段英洪的人,很有可能,会挑出薛老和段英洪之间的争斗。 看来,以后做事,不能听胡军摆布,一定要多想想,毕竟自己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是个什么地位,真要是不经意间,冒犯了人,那就不好收场了。 “好的,薛老。” 可能因为陈一回复的内容有点少,薛老觉得他是在敷衍,或者是以前对陈一的了解,觉得陈一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所以,薛老过了一会又回了一句:“段英洪,已经今非昔比。你以前能动他,不代表现在也能动他。做事注意分寸。” 按照薛老这意思来看,看来陈一以前还动过这个段红英,如果真的有过矛盾的话,那说明,这段红英肯定会记仇的。更说不定,这狗强来探墓公园项目收保护费,不但收钱还打人,就是段红英一手策划安排的。甚至说,这就是一场阴谋,想激怒陈一,想跟陈一找事,一旦陈一实施报复,那他马上会有下一步的对策。 现在来说,敌暗我明,摸不清这段红英到底想干嘛,这不仅仅是狗强去项目工程手保护费那么简单的事情,肯定还有更深层的东西,甚至说,这都不一定是要针对陈一,而是想要通过陈一,掀起一些波澜。 “薛老我明白了,您放心,这件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也不会招惹他们。” 这次回完之后,薛老没有在发微信。这就算是息事宁人了。 到了酒店外面的露天停车场,胡军的那辆路虎揽胜停在那,上了车,正要开车。这时候,手机微信又响了。 以为又是薛老,不耐烦的拿出来一看,是姜淼。 “怎么了?” 对方回了一句怎么了?说明没有直接拒绝。但也在犹豫,说明心里对陈一还是有些戒备,但是又不想错过陈一这种有势力的朋友,对于姜淼这种地位的女人来说,想要认识一个有地位有势力的朋友,并不容易。 但她对男人都心存戒备,因为她知道,很多男人接近她,目的不纯,表面交朋友后,其实是想要上她,对于陈一来说,她也会有这方面的担心。 “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聊。” “我现在有点忙,你不你来我工作这地方找我。” “合适吗?” “我在汉明足疗城,九号,你来了,直接点我的钟就行。” “足疗……哦,好,我……我过去。” 陈一没想到,曾经的中学笑话,现在竟然做起了足疗按摩的工作,虽然都是正规的按摩,但是一说到足疗技师,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汉明足疗城,在廊坪市独一家,店面气派,设施完善。直接要了个单间,做了一个三百九十八的,时长两个小时的足疗套餐项目,而且直接点了九号。 小单间里,灯光昏暗,电视机里播放着一档网络节目,看了看,是模仿《火星异闻录》的一档节目,看着没意思。 这时候,姜淼进来了,拿着洗脚盆和一些按摩工具。 按照步骤的话,客人是要先洗脚的,陈一这圈套的项目,可以由技师来洗脚,自己全程躺在那里就行。 但毕竟是曾经同学,陈一有点不好意思。 姜淼正要给他脱袜子的时候,陈一赶紧说道:“别忙活了,我不想按摩,就是想找你聊聊天,你坐。” “你钱都花了,就是我的客人,再说了,我要是在这不给你按摩,被我们经理看到了,会被罚钱的。你躺好吧,该聊聊你的。” 姜淼给陈一脱袜子,洗脚。 她穿着一件类似于唐朝侍女一样的衣服,一觉抹胸,胸口很低,风韵饱满。尤其是陈一这种半躺着的角度看过去,那绝对是春光无限,沟壑尽显。 按摩的环境有点暧昧,说是足疗,但陈一做的这一套,不仅仅是足疗,还包括身体一些部位的按摩,尤其是按揉大腿根,这让陈一很不好意思。更要命的是,看着曾经的校花,穿着这么性感撩人的衣服,身子离自己这么近,他早已经有了最基本的反应。 “你这个好像还有个全身推油的项目,你先换上我们这里的一次性内裤,我给你把推油做了,我做的,是这里最舒服的。”姜淼认真的说到…… 第一百四十八章以前做过什么 陈一来这里不是做足疗的,更不是做推油的,就是想的单纯的聊聊天,谁想到,现在的姜淼这么主动。 也许是这行做多了女人,也会形成一种职业习惯。再加上,现在这样竞争激烈,公司为了让自己的生意能够比的过别家,肯定会加强对自己员工职业操守的培养,一来二去的,姜淼也就对这种事情,无所谓尴不尴尬了。 姜淼不觉得尴尬,陈一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脸都涨红了。 他这个是全身推油,衣服都已经脱掉,穿上了这里的一次性的内裤。说实话,内裤有点小,擂得很近,生怕自己有反应之后,这种内裤承受不住,让自己的命根子立竿见影的冲出来。 还好现在陈一是趴在床上,只感觉到姜淼双手湿润的在他后背上有规律的进行涂抹,滑溜溜的,冰冰爽爽,还带着一股香草的味道。到别说,这全身精油按摩,还挺舒服的。尤其是姜淼的手法,绝对堪称一绝,受到指出,陈一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是享受的,肌肤上面的细胞渴望着姜淼手指的触碰。在加上她在后背的基础关节,轻重有度的按摩推拿,让陈一全身都跟着放松起来,之间那种尴尬的感觉,也慢慢消失。 气氛刚有所缓和,他就感觉到,姜淼也上了床,好像骑在了他的腰上,姜淼依然很瘦,床也很软,感觉不到有多重,但是能够感觉到,姜淼穿着的连体丝袜在他的肌肤上有所摩擦。 刚才姜淼穿着的是短裙,现在她骑在陈一的身上,短裙已经完全撩上去的,根本不用光看,都能知道姜淼肉色的连体丝袜正和陈一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后背按摩的差不多了,然后就是大腿,大腿比较简单,按压力度稍微大一些,不过对于陈一来说,起到好处。 整个后背都按摩结束了,陈一松了口气,虽然内心深处泛起过一丝波澜,导致身体上也有了一些反应,不过趴在这里,无所谓的,只有自己知道。现在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就不会被姜淼发现。 但姜淼却说了一句:“好了,转过身,现在给你按摩前面?” “什么?还要前面?” “前面最舒服了,很多男人都喜欢,甚至都想把后背的按摩时间算在前面。” “算了吧,这些按摩,点到为止,我来这里,又不是真的找你做按摩的。” “不管你是来干嘛的,钱花了,不能让你白来,我做的好的话,可以推荐给你的朋友啊。” 陈一很不好意思的翻过身,一次性内裤已经勒得很紧绷了,这么近的距离,即便灯光暗淡,姜淼一眼也能够看的出来。 陈一脸红着,想用手挡住,但姜淼把手给他推开,说道:“你当着怎么按摩啊,放松,不好意思的话,就闭上眼睛。” 陈一闭上眼睛,但是又想多看看姜淼,眯着眼睛。这眯眼一看,就更是受不了了。姜淼竟然又骑在了陈一的身上,这次是在陈一正面做下去的,坐在什么位置,可想而知。 “别紧张,你这反应很正常,你要是没有反应,才不正常呢。”姜淼好像是见多识广。对于陈一的这种反应,司空见惯了。 但是陈一很是别扭,总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忍耐的临界点,似乎就要把控不住了。越是这样,他越能感觉到姜淼的身体在自己身体上面来回的扭动。这除了隔着这么一层丝袜,好像一捅就破似的。 “你这个反应还挺强烈的,很久没有那个了吧。”姜淼问到,毫无避讳。 反倒是陈一,有点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嗯……是……是很久了吧……” “我记得,你有个很漂亮的老婆,是个公众人物,好像还是个作家……” “这个你都知道啊。” “当然了,我消息很灵通的。” “跟她出现了一些误会,已经好长时间没联系了。”陈一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我说呢,守着那么好的老婆,竟然还能憋了这么久。这男人的身体啊,我都能感觉的出来他一些生活的状态。你最近状态不是太好啊。得采阴补阳,这样才能达成阴阳协调,不然,你这样身体早晚会出问题的。” “是吗,没那么严重吧。” “我干这行很久了,懂得保健养生,不是我吓唬你,这是真的。憋太久了,会导致人的阴阳不调,尤其是男人,精神萎靡,容易焦躁……” “这事情做多了不才会精神萎靡吗。” “都有个度,做多了,和完全不做,都会对人体产生不好的影响,这是养生科学,你得注重,不然,这还没到三十呢,下面就都生锈了。”没想到,姜淼的话题越说越露骨,弄的陈一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虽然嘴上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但是心理上,已经出现了更多的波澜,甚至他都想直接把姜淼按在床上! “要不要给你找个小姐,我们这小姐有很多。” “啊?找别人?” “怎么?听你这话意思,还想直接找我啊?我卖艺不卖身,只卖我这手艺,不做那种事情,我手艺不错,但是那种事情的技术,可不怎么样,咱们是同学,我给你找个小姐,保证你满意。” “算了算了,我没那个需要,其实,这个按摩,我都有点进行不下去了,不是说要足疗吗,怎么一直都是按摩全身啊。”陈一突然有点反感,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姜淼,基本上就是一个拉皮条的,估计现在很多的这种足疗店,基本上都是这种营销策略,不管是大型的还是小型的,这种东西,一定会打擦边球的。 “你真不做?” “不做。” “我的话,可贵,需要吗?”没想到,姜淼会说这句。 陈一当时就愣住了,但是他在关键时刻,总能够包吃住冷静,好像自己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见多识广,老谋深算的人在告诉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保持镇定,即便是美人当前,面对这种诱惑,在你没有摸清对方到底什么底细的时候,叫加强警惕,否则的话,很又可能,会掉进陷阱! “不用,我真不需要。”陈一说着,强行坐起来,顺手把姜淼推开。 这时候,姜淼把陈一的衣服扔给他,脸上没有任何不快,也没有太多的情感流露。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开玩笑的。”这句话说出来,才稍微有点曾经初中时候,那个冷艳校花的样子。 陈一赶紧穿上衣服,有了衣服之后,陈一的底气也就足了。 “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聊聊天。平时我也不怎么进这种足疗城,对这些项目,也不是很感兴趣。”陈一说道。 “看出来了,你不是对足疗不感兴趣,是对我不感兴趣吧。不过这样,我也挺开心,至少证明,你还是个正人君子,不想很多男人,衣冠禽兽。” “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个普通人,只是对你的出发点,没有过任何歪曲的想法。” “知道我为什么干这行吗?” “赚钱。” “确实,这是一方面,而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和恨男人。” “那你还要给男人做足疗按摩?这不等于是伺候他们吗?” “我在给他们做按摩的时候,会像刚才那样,勾引他们,诱惑他们对我有非分的举动,一旦他们有了这样的举动,我会马上喊人,我们公司的保安,就在外面,一喊就冲进来。到时候,可以多讹他们一笔钱。” “来这种地方的人,你又不了解背景,万一惹到了别人呢?” “我说了,我消息很灵通,人脉很广,有的人就算不认识,我都能够知道他的一些信息。当然了,也有撞枪口的时候,一旦真的惹到了大人物,咱只能认倒霉,赔礼道歉,大不了被人家白玩一次。” “白玩……” “看你这惊讶的表情,这在我们这行,很正常的。不过,这种概率很小。其实,真正有钱有势的人,不会花钱来这种地方玩。就算有人请,也会觉得这种地方太低端了。” “也对,确实低端……”陈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正要改口,姜淼就接话说道:“我现在早已经摆清了自己的位子,是什么地位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事情。说不定哪天好运就降临了呢。其实,陈一,你的出现,对我来说,还真是一个机会。从昨天回家之后,我就一直想要等你电话。” “你可以主动给我打电话啊。” “我等你电话,约你来这里,甚至我勾引你,都是想知道,你现在还是不是跟以前一样。没错,你没有变。还是那么争执,和我之前了解的你,有些不一样。和薛老那个方阵的人所描述的你,也有些不一样。” “别人都是怎么说我?说过我之前做过什么事情吗?”陈一赶紧追问。 “你是薛老的人,替薛老办事。你们这个层面的事情,不是我这种人能打听的,我只是小道消息能够知道你在干吗,仅此而已。” “那我之前在廊坪市都干嘛?”陈一问到。 “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啊?这么问我,是想探探我知道你多少故事吗?” “我确实想知道知道你,究竟了解我多少。” “我只知道,你替薛老,贩过毒。” “什么!”陈一大为吃惊,差点叫出来。 “干嘛啊,你激动什么。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没人会在意的,薛老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你也别想太多。” 陈一非常震惊,没想到,自己以前还干过这种事情。而且,就连姜淼这种人都能够打听的到,那估计,身边的人,甚至自己都想不到的那些人,全都已经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瘦死骆驼比马大 “对了,说到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我倒是想跟你求证一件事情。” “求证什么事情?”陈一问到。 “据说,当初廊坪市本土,有个娱乐圈的新星。这明星找你,想要你帮忙,引荐一下娱乐圈的大佬。然后你问他,给你很么好处。那人当时就给了你两万块钱。” “当时的我,应该看不上这两万块钱吧。”陈一说了一句。 “你肯定看不上啊,我要问你的不是你收钱没收钱,而是,后来他请你吃饭,那掏出一包白粉给他,让他吸。他说他不吸,然后你站起身就准备走。结果那孩子为了自己的前途,真的打开了拿包白粉,那是他第一次吸毒,从此开始上瘾。后来,你到是真的帮着那个男艺人进入了主流的娱乐圈,他也真的在几部大剧里面演了一些配角,不过,最后因为吸毒上瘾的事情,在北京被警察抓了,娱乐圈封杀他,他也被送进了戒毒所。在戒毒所里面,精神崩溃,自杀了。”说完,姜淼看着陈一,眼神里面,流露出了一些怨恨,陈一当时就觉得,这种眼神不对劲。 但是陈一自己,又根本想不起这件事情。只能模糊的说道:“都是一些传言,传言你也相信啊?” “他确实是自杀了,可能他那种小人物,你也不会太在意吧。我就是想问问你,当初是不是真的向传言的那样,是你逼着他吸毒的?” 虽然完全想不起来了,但是他从姜淼现在的状态能够看得出,姜淼和这个男明星,会有一些故事。也许是单纯的这个男明星的粉丝,或者两个人之间有过什么交集。无论怎样,姜淼肯定是对这个男明星的死耿耿于怀的。 所以,陈一赶紧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我就说,树大招风。以我以前在廊坪市的地位,肯定有不少仇人,这些仇人,正面刚不过我,可能就背地了给我造谣啊。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而且,我为什么要逼着人家吸毒啊?” “他吸毒了,就能给你增加销路,你就能够更好的完成薛老派发给你的销售任务。”姜淼说到。 '“你啊,还是太天真了,也许那个男明星,真的是因为吸毒而自杀的,但我绝对不是始作俑者。娱乐圈那么乱,吸毒的人,大有人在。再者说了,我跟娱乐圈一点交集都没有,上哪认识什么娱乐圈大佬?这种话说出来,就毫无道理。” “你老婆啊,你老婆不但是美女作家,而且很多作品都影视化改编,很多都是亲自成为编剧或者是文学顾问。在娱乐圈,地位举足轻重。你作为他老公,认识几个娱乐圈的大佬,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我跟我老婆,工作上没有交集,私下里,很少谈论工作,她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陈一说到。 “倒也是,不过,很多事情,不是空穴来风。但我今天见了你之后,也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你还是初中时候的那个陈一,没有江湖上说的那么……那么毒辣阴狠。到是你那个老婆,名气还真不是太好。” “为什么?” “也不是说她人品不好,你说怪不怪,你老婆之前写过的基本推理小说,堪称她的经典力作,很多案例,写的相当真实,而那些案子,竟然都陆陆续续的发生了……” “巧合,而且,刑事案件,千篇一律……” “但愿吧,但愿是巧合。”说着,姜淼的对讲机除了声音。原来是服务的时间到了,而且又有老客户已经在等着姜淼了。对讲机那头的人在催促她。 姜淼不好意思的跟陈一说道:“今天,我们就先聊到这里吧,以后想要按摩的话,可以来这里找我。如果不按摩的话……就不用找我了……咱们,始终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多保重!”说完,陈一推开门,离开了足疗城。 足疗城的规矩,技师要送客人到门口。 到了门口,陈一跟姜淼说了句,“不用送了。” “哎,你离开廊坪市之后,一直都在北京吗?” “是啊。” “听说你现在过的不是很顺心,现在是想要回廊坪市发展吗?” “还没有这个想法,但这边有项目。而且,北京和廊坪这么近,以后可能会经常回来的。” 说完,陈一想尽快结束这种离别前的寒暄,也许以后,跟这个女人,再也不会有所往来。 车钥匙打开停在车门前的那辆路虎揽胜。看到豪车,姜淼眼睛一亮,估计心里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现在传闻都是陈一落魄了,不行了,不但社会地位不保,家庭动荡,加之身体健康也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姜淼本以为陈一真的想传闻中说的那样,彻底落魄了,这次回到廊坪市,可能是要卷土重来。但没想到,陈一虽然不复当年之勇,但毕竟也没有落魄到传闻的那种地步。他也许只是回归了本性,回归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地位。 “陈一,想请你帮个忙。” “还有什么事情?” “借我点钱,五万就够。” “五万?有急用吗?” “昨天,在石家务,我去找王老仙,就是想让他为我做法,让我能够跟刚去世的妈妈的阴魂见一面,说上一句话。但因为钱不够,被轰出来了。这种通灵的法事,是那边收费最贵的,起步价就是五万,我本以为自己之前在那消费了很多,算是熟人了,能给我个友情价,结果,王老仙不徇私……” “这种事情,你也信?” “你不是也信吗?你昨天不是也去找王老仙了吗?”姜淼质问到。 “找他,不代表我信他。王老仙这种江湖神棍,坑害了多少人,骗的多少人倾家荡产,可不比毒品害人轻。我相信玄学,相信宿命,甚至相信外来生物和多维空间。但是,我不信王瘸子这种江湖骗子!”说完,陈一上了车,他看车姜淼幽怨的眼神,没有太多停留,也没有任何感情,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驶离。 这次来廊坪市,主要是想解决狗强的问题,找狗强有个了断的。但是多出了这么一个王瘸子,薛老都打电话过来了,说不要动狗强,既然这样,说明这个事情,也只能就这样搁浅了。想必狗强也不会再来他们的项目闹事,而狗强欠下他们的血债,估计也没法找他偿还了,这就是江湖,当代江湖。当代江湖拼的已经不是谁有血性,谁重义气。而是谁有钱,谁关系硬。现在这些地头蛇,之所以能够混的起来,基本上都是因为自己的身后又能够为他撑腰的人。江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江湖,陈一立下的规矩,也早已经被打破,廊坪市江湖大乱,群雄并起,这个是非之地,还是不宜久留。 陈一去了项探墓公园的目工地上转了一圈,初步的雏形已经建立起来。公园内部的几个大的分区都规划完毕。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陈一相信,这个游乐场一旦落成,这绝对是中国独一无二的,绝对比什么迪士尼,什么欢乐谷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而且会加入很多中国的灵异文化在里面,把过山车、海盗船的那种刺激,转化成中国式的灵异、探险、揭秘的这种文化洗礼。 游乐场正中心的位置,是当初发现古墓的地方。有个古墓的入口,但现在已经封上。这里应该以后建成整个探墓游乐场最为核心的王牌娱乐项目,把他改造成一个地宫,人们进去,在里面寻宝探秘,他本身就是一个真正的千年古墓,所以里面的气氛和人造出来的东西,绝对不同。别说站在地宫里面,就是陈一此刻站在这个门口,都让他觉得,里面阴气重重。 况且,胡军还说了,他还要进一步的去探究这个地宫的秘密,兴许还真的能够找到更有价值的陪葬品,那些考古学家们没有发现的,兴许胡军这个半吊子出身的摸金后裔真能通过自己的方法,发现点什么。哪怕是个小铁器,小玉石,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价值连城的。 陈一正在古墓口溜达,这时候几个安保人员一溜小跑的过来,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应该都是雇佣的许静超那个安保公司的人,一个个的长得就像痞子似的,即便是穿着的保安服还算规整,但看上去也是痞里痞气。 其实这种古墓场所,想要找人看守,只有两种人能够胜任,一种是不在乎生死的老头,三分之二的身子基本上都埋进地里了,早已经看透生死,晚上即便在古墓旁边巡夜,也不会感觉有什么异常。这第二种人,就是陈一眼前的这种流氓痞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青年,尤其是几个人凑在一起的时候,什么弥天大祸都能闯的下来,这种狠角色,自然也不会对这种阴森的地方有所忌惮。 “你干嘛的!”带头的报案质问到,显然,他们是不认识陈一的。 “来这看看。”陈一心平气和的说到。 “这是你随便乱来的地方吗,滚出去!”说着,几个保安上去就推搡陈一。 “我是这的负责人!”陈一提高语调。 “负责人?来这俩月了,没见过你这号的负责人!赶紧给我滚,不然我可揍你!”说着,几个保安都抽出随身携带的甩棍。 “别动不动的就掏家伙啊,让你们在这里维持安全问题,不是让你们随便动手打人的!你们这种做事方法,很容易给项目添麻烦,真要是动手伤了人,都会对这里造成影响,懂吗!”陈一批评道。 “少在这吓唬我们,装什么老板啊在这!”带头保安正说着,身后的保安二话不说,直接冲上来,一棍子朝着陈一头上就抡下去。 陈一反应还是比较快的,伸手一档,胳膊中了对方一棍子,当时这条胳膊就因剧痛失去控制能力。另外一个保安见陈一手软,也冲上来,这次正中陈一的脑门…… 第一百五十章不祥预感 陈一捂着头,倒在地上。感觉献血止不住的冒出来,双手很快都被染红了。 这帮打人的保安年纪都不打,下手没轻没重,一棍子抡在陈一头上,已经是重击了,如果位置达到太阳穴的话,很有可能这一棍子就把人打死,要是体格不好的,就算没打倒致命部位,这一棍子下去,也足以把人打晕厥。 还好陈一体格不错,但这一棍子也打的他够呛,被闷倒在地上之后,捂着头,一时半会的根本起不来,而这几个年轻的报案,好像看见血海深仇的仇人一样,抡着甩棍朝着陈一身上一顿乱打。 在这帮人的乱棍之中,陈一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都变成了红色,然后他逐渐失去了知觉。 这一刻,陈一体会到了一个字,那就是“死”。 …… 杨芜在家里鼓捣他新进的一批货。其中有一串是一个富贵女人订购的五台山松云寺老和尚开过光的佛珠。 五台山,中国四大汉传佛教圣地之一,每天来五台山朝拜的人络绎不绝。这里不仅仅有佛教的寺庙,还有零星分布在山下的一些道观。这些道观也在这里坚守了几百年了,虽然没有武当山那种道家的巍峨之势,但至少也是跟宗教信仰沾了点边,更是沾了佛教的光。 每天,杨芜都会去道观拜访几位老相识,顺便,也会应客人的要求,去山里的寺庙里,找一些佛家的老和尚,要一些开光的法器,其中佛珠是最受欢迎的,也是成本最低,但是价格最高的。每天靠着卖这些货,杨芜都能够赚一笔。 他正在对货,拿出来这串这对佛珠里面价格最高的佛珠看了看,其实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只是给这串佛珠开光的,是松云寺的老和尚,老和尚威名远扬,而且,据说会观星象,通过星象,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宿命。 正在拿着这串佛珠把玩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怎么搞的,手串竟毫无征兆的然断了,一颗颗的佛珠算落一地。 杨芜赶紧收拾,一边收拾,一边自言自语的埋怨着:“这老和尚怎么卖货的,净弄一些残次品给我,是不是觉得我的客人都好骗啊!回头就去五台山工商局投诉你们!” 但是当杨芜把断裂的手串线拾起来之后,他发现,这根线,并没有老损,也没有磨坏的迹象,裂口呈现匀称的横切面,好像是被人用剪子给剪开的。 杨芜前指一算,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赶紧给老和尚打了个电话,问问老和尚有没有事情。 老和尚心平气和的说道:“没事啊,是不是我给你的货出问题了?” “一串佛珠,突然断了。” “突然断了,那自有原因,断开的是那串佛珠?” “就是最贵的那个。” “哦哦,是那位姓尹的女士订的开过光的手串啊。这个手串,又加持福报的功效,但是也能够预测吉凶,很有可能,是那么魏女士的家里出事情了。” “好的,谢谢大师指点。” 杨芜挂断电话,赶紧开车去了廊坪市。 这个尹女士,家住廊坪市靠北的一个村子。说是村子,但是由于他跟北京接壤,再加上,现在环京建设,这个村子富裕的不得了,村里人的地都已经没了,被征收之后,得到了不少补偿,村里的人都去了附近的工厂工作。这两年,又在修建北京第二机场,更多的村里人,都去机场干活了,可以说,这个村子是在国家的政策之下,越来越富裕。甚至有不少来北京打工的外地人,都会在这里租房子,甚至买房,因为要不了多久,这个村子,将会修通直达北京市里的城铁。 而居住在这个村子里的尹女士,名叫尹萍。没错,就是陈一的养母。 杨芜和尹萍认识又两三年了,之前尹萍一直都在杨芜这里购买一些开光的法器,有佛教的,也有道教的,这尹萍,佛教道教,甚至什么基督教天主教,她全都相信。见佛拜佛,见神仙拜神仙,不管是哪路神仙,她都信。 之前杨芜就告诉过她,这样什么都信,其实属于脚踩两只船,根本就体会不到任何一家的深刻奥义。但是尹萍解释的也比较直白,她就说,不管是什么神仙,什么佛祖,什么上帝的,总之,都是天上的神佛,也许天上的神佛也又国界之分呢,所以,不妨都拜一拜。 当然了,这其实都是玩笑话。尹萍其实最信的,是以前村子里的一个神婆,但是后来随着村子逐渐开化,人们生活开始富足。完善的医疗和越来越多的走出去见过大世面的孩子回来传递了外面的信息之后,那些神婆神棍之类的,也就在这一片混不下去了。为此,尹萍还难过了好久。 认识尹萍两三年了,杨芜一直也不知道尹萍就是陈一的养母。有限的几次到尹萍家里,也没有见过他家里摆设过陈一的照片。 来到尹萍家,杨芜笑脸进门。只有尹萍和他的儿子陈永鑫在家,尹萍的脸色并不好看。 “尹事主,我给您送手串来了。”杨芜把重新编好的手串交给尹萍。 尹萍今天的反应有点和往常不一样。以前一送货过来,尹萍都会兴奋的拿着法器看半天,爱不释手,但是这次,她只是接过去,然后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了,看都没看一眼,就要从钱包里掏钱,一边掏钱,一边说道:”辛苦了,多少钱,我现在给您钱。“ ”尹女士,你这记性怎么突然不好了,之前您已经在微信上给我钱了,我这次只是送货上门。“ ”哦,给过了啊,那我再给您点车马费,从北京送到我们这,也够折腾的。“ “我就住在北京南边,坐着938公交过来的,半个小时就到。这钱您守着,以后需要什么,您微信上跟我说就行了。” “那谢谢了,我们家还有点事情,就不留您了,以后有空,在好好的请您吃顿饭。”尹萍没精打采的说到。 “好,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打扰了,先告辞!”说着,杨芜寒暄着走出门。 刚一出门,迎面一阵寒风吹过来,吹的他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正直下午,北方的冬天,天黑的都比较早,四五点钟,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院落中,到处都是干枯的树叶。 风吹过,树叶随风飘起来,但也有在地上,自甘堕落的叶子。 这时候,杨芜听到地上的树叶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碎裂的声音。好像是有人踩在上面,踩碎了干枯的叶子。 但是眼前并没有任何人,院门就在那,敞着院门。 杨芜摇了摇头,往前走,走到院门的时候,感觉自己身边,有一道人影飘过,但目光追着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身后,手机铃响了,是尹萍的手机。尹萍本想送杨芜出门的,但是手机一响,赶紧接听电话。 “我在呢,你说?” “是吗?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呢?怎么伤成这样了。哎,你说,诚意虽然不是咱们亲生的,但,要就这么没了,也……也怪让人难受的!打他的人抓到了吗?” 听到陈一两个字的一瞬间,杨芜全身一个哆嗦,其实陈一的这个名字,虽然不多,但是也绝不罕见。重名的有的是,但是杨芜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他认识的陈一! 杨芜转过身,尹萍也接完了电话。 “杨师父,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认识陈一?” “对,您……您也认识?” “那个警校毕业的陈一!” “对,后来在北京当侦探,他是我儿子,确切的说,是我养子。他长大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 “我是他朋友,他怎么了?刚听您在电话里说,他被人打了,在抢救?” “在廊坪市市医院,他爸爸,也就是他养父已经赶过去了,作为医院能够联系到的唯一亲人,去签病危通知书了,如果您是他朋友,麻烦你找到他老婆冷夏,这个事情,还需要他老婆来做决定。我们毕竟是养父养母,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做什么决定?” “现在陈一依然在抢救,危在旦夕,很有可能会靠着机器来维持生命。如果那样的话,决定维持还是放弃,需要亲人来做决定,如果维持的话,每天的花费,我们这种普通人家也花费不起,毕竟,我们二儿子,也就是我们亲生儿子,现在也面临这要结婚,要买房……” “好了,我理解,我现在就过去!”说着,杨芜拔腿就跑。 杨芜赶到医院,多方打听,找打了陈一所在的加护病房。 陈一已经从急诊推到了加护病房,能不能醒来,就看今天这一晚上得了。如果醒不来,那就只能上机器来维持生命。 杨芜在加护病房的外面,见到了陈一的养父陈天明,也看到了胡军。 胡军刚打完电话,责骂了保安公司的人,本想找打陈一的那几个小子狠狠的教训一番,但是那几个小子一听打的真的是项目工程的老板,吓得已经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了,就连许静超都因为这个,赶紧拿来十万块钱,说先给陈一治疗,没钱了他在去弄,给了十万块钱之后,许静超也联系不上了,估计这小子也吓跑了。 胡军心想,这人要是真没了的话,十万块钱顶个屁用,再说了,陈一真要是没了,这个项目怎么办?欢腾集团的钱,就是看在陈一面子上给的投资,陈一一没,这投资估计也要泡汤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祝由禁法 胡军看杨芜来了,过去打了个招呼,语气很平淡,对于一些对他没有什么用处的人来说,胡军想来都是这种爱答不理的态度。 杨芜到时不计较这些,也没有太多回应,只是走到陈一父亲的身边,安慰道:“您应该就是陈天明先生,陈一的父亲?” 陈天明抬起头,泪眼婆娑,额头上的抬头纹已经非常深,而且随着年近六十,生活坎坷的他来说,脸上的褶皱更加明显,看上去,像个老人。 “你是?” “我是陈一的朋友,听说陈一出事情了,赶紧过来看看,您别太难过,陈一肯定会没事的。”杨芜说到。 “没事?我感觉是没得救了。打人的人给了十万块钱就跑了,这钱根本就救不了陈一的命,而且,也不禁花。这加护病房,一天就八九千,如果今天醒不过来的话,明天是要上机器维持生命的。那每天的费用,都在两万块钱左右,三五天,这点钱就花完了……我们……我们家实在是掏不起这些钱了……” 胡军不解风情的走过来,很不爽的说道:“我说你这老头怎么回事,现在你儿子都这样了,还满脑子想着钱是吗?陈一这病情,还真不是钱能解决的了的。” 一听这胡军还敢教训他,陈天明也急眼了,朝着陈天明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还有资格在这说我呢,要不是你请的那些没素质的保安去看工地,陈一还出不了这种事情呢。我告诉你,花完了这十万,剩下的钱,你给出!” “我凭什么出?人又不是我打的,陈一跟我又没血缘关系,我给他送十万块钱,又在这看护他,已经是作为朋友最大的帮助了,还想要我怎样啊!”一提到钱,即便是小钱,胡军也是分寸不让。 平时,胡军跟人打麻将的话,一晚上数个七八万的都跟玩似的,但是,面对陈一的这个问题,他知道严重性。如果之后的钱他出了,前期每天的费用就在两万块钱左右,但是这种靠及其维持的治疗手段都是越来越贵,成倍增加。因为病人的生理机能会越来越差,所需要的药物就越来越多,这种钱就像是扔进了无底洞,而且,扔了一次,就万劫不复,除非是陈一死了。 “我看你们俩挣得这么凶,还不如放弃治疗算了,就让陈一这么死了算了!”杨芜在一旁说了一句。 这俩人一听,都转过头看着杨芜,脸上的表情很惊讶,但是杨芜能够感觉到,这句话,算是说中了他们内心的想法。 其实两个人都不想沾惹这件事情。但是陈一的养父陈天明,毕竟和陈一有些渊源,处于各方面舆论的压力,他也得硬着头皮过来,而胡军呢,也要承担一些道德责任,毕竟,打人的保安是他请来的,而且,探墓公园没有陈一的话,他根本也没有资金来运作,为了日后公园的项目自己能够有所保障,他这场戏,一定要演下去,在这里拖多少天都没问题,只要不出钱就行。 “他老婆呢?”杨芜又问到。 “你找人家老婆干嘛?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老婆那德行的,来了也是给这里添乱。” “他老婆来了,你们的问题就能解决了。陈一要不要继续治疗,让他老婆来定夺。如果他老婆说要放弃治疗,那你们正好解脱了,如果他老婆说继续坚持,那之后的钱,正好让他老婆来出。”杨芜说到。 “行啊,还是你小子有脑子,我这就托人联系他老婆!”胡军略带兴奋的说到,说完这句话之后,可能是觉得这种时间段这种场合不应该是这种口气的,然后赶紧弥补道:“我意思是,这时候也只有冷夏能做决定了……” 冷夏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加护病房里,陈一依然昏迷不醒,主治医生和护士刚给陈一做完今天最后一次的检查,从病房里走出来。 “医生,陈一怎么样了?”冷夏问到。 医生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这样吧,你们商量一下,如果明天醒不过来的话,要不要上机器治疗。跟你们说个不好的消息,就算是上了机器的话,病人也几乎是醒不过来的,只是靠机器来维持他身体里的一些基本的机能而已,而且费用比较高,你们想清楚。” 医生这句话,相当于给陈一判了死刑,大家都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玻璃窗里的陈一,陈一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医生,晚上我想进病房陪护他?”冷夏趁着医生要走的时候,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医生考虑了一下,心想着,反正病人也活不了了,进去就进去吧,于是说道:“里面进了第一层门,有个防护服柜子和消毒用品,你消完毒,然后穿上里面的防护服,再进去,进去之后,不要碰里面的任何东西,也不要随便出来,有什么事情,按床头的呼叫按钮,我晚上也在这里值班,有问题随时会过来。” “好的,谢谢医生。” 冷夏准备进病房的时候,陈天明突然问道:“冷夏,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陈一明天,明天醒……” “他能醒,如果醒不过来,我也要上机器给他继续治疗!”冷夏毫不犹豫,坚定的说到。 “可是……可是咱家这经济条件你是知道的……闺女啊,说句你不爱听的,如果上机器的话……咱们承担不起啊。这个费用,是不是你来出?”陈天明拉下这张老脸,问到。 “我是他的妻子,这个钱,当时是我来出!你们就别管了,想在这里继续陪护,那就在这里待着,如果不想在这里的话,我也就不送了。”冷夏冰冷的说着,就要推开病房的第一扇门。 杨芜赶紧走过去,交给冷夏一张符篆。这个符篆使用竹签子制作的,巴掌大小,好像一个令牌,上面用朱砂笔画着一个类似于骷髅一样的图腾。 “把这个,放在陈一身边。”杨芜说到。 “这是什么?” “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一门绝学。祝由金身令!” “什么?” “我解释你也不懂,去吧!”杨芜说完,回到座位上,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旁若无人的看了起来,精神力全部集中在书中,不再理会外界之事。 胡军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实在坚持不住了,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走了。陈天明一看胡军走了,自己也不想在这里留下,临走的时候倒是跟杨芜说了一句:“我现在走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我这老身子板,实在是扛不住,别到时候,他没事,我先倒了。” “哦。走夜路小心点。” “什么?” “没事。”杨芜头也不抬的继续看书。 祝由科,属于上古医学的一门绝学,之所以叫绝学,是因为现在早已经失传。有人说,跳大神的那些就是祝由演变过来的,其实根本就不是。 祝由,细分为禁法、咒法、祝法和符法等。 禁法属于巫术范畴,通之可以判生死,断后世。传说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到但是所使用之人,比较承受逆天改命之后的隐患。至今,这门禁法早已经失传,最后一次记载,只能追溯到东晋末年,宋公刘裕废除晋安帝,建立刘宋,东晋灭亡,中国封建历史进入了南北朝时期,史册将这段过渡期的记载较为贫乏,只记载政治和战争,对于当时人们的一种生活状况是鲜有文字反应的,不过,关于祝由的这段记载,正好记录在了南朝开国皇帝刘裕的传记里。 史册上记载这刘裕是刘邦的后人,但实际上,自幼家境贫寒,其母在生他的时候,出现了难产,那个时候意料状况并不好,他家条件也差,请不来什么有名的一声,只能是找村里的一个祝由师来进行接生。 祝由师到的时候,其母已经奄奄一息,而未出生的孩子,也基本要被憋死在肚子里,就算是那个时候最好的医生来了,估计也会宣布这母子俩已无药可救。但是祝由师拿出符篆,在已经断气的母亲身前开始做法事,一方面是在超度亡魂,但另一方面,是在招魂,至少,把她没有完成的事情做完! 就在祝由师做法的半柱香时间之后,刘裕的母亲突然又睁开了眼睛,好像是起死回生了一样,使劲浑身力气,终于把即将憋死的孩子生了下来。听到孩子哇哇的啼哭,母亲这才再一次的闭上了眼睛。而祝尤师当时做法事所念的咒语以及方式,就是这祝尤科里的禁法。 祝由师做完之后,跟刘裕的父亲说。这种禁法,一个祝由师医生只能做一次,一次减寿就会十年,第二次施展禁法的话,对于施法者的伤害会成倍增加。如果不是算到了这个孩子有帝王将相之才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禁法的。 当时他的父亲将信将疑,不过对于这位祝由师还是心存感激,把家里最值钱的东西给了他,但是他没有要。若干年之后,刘裕长大,为人雄杰,气度宏达,身高七尺六,风神齐伟,甚至最后,成了万民之上的开国皇帝,而他功成名就之后,想找那个祝由师再也没有找到过,据寻找的探子汇报说,祝由师已经死了,而死的那天,就是他登基的那天…… 第一百五十二章阴兵阻路 “吾心无鬼,鬼何以侵之,吾心无邪,邪何以扰之,吾心无魔,魔何以袭之。” 这是杨芜给冷夏的那个符篆背面所写着的字。 以前,对于人生命的奥义,古人从没有停下追寻的脚步,他们去寻找真理,寻找生老病死的这种死循环。后来有人结合宗教,提出这样的对于祝由的初步认识。顾鬼神之病皆由心生顾祝由之治,针对七情六欲相乘而袭的病患,所以其根源在于心。 人,之病,皆因心而起。相由心生,世间万物,若是没有了心中所想,便也都荡然无存。治疗心病,这就是祝由科目的治病依据。也许现在很多科学是不承认的,以至于祝由一科也早已经在这世上荡然无存,没有人再回去研究它的几个治病法术,因为这些,都成了封建迷信。 但可以说,有很大部分,是迷信,是很多不懂的人打着祝由的旗号到处骗人,从古代就有,这种神棍骗子一直存在,甚至,这个祝由科之中,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骗子,而真正的懂的人,也不一定出山。 而杨芜,也许也不懂,因为他自己对这种东西,也都是将信将疑。只不过,这个符篆,是他师父留给他的。他的师父是个道士,但是用了毕生精力去研究祝由,临死,赠给爱徒的,竟然不是道家的法器,而是祝由科的一个符篆。这个符篆究竟有什么功效,杨芜不知道,但他师父却说,这东西,才是真正的宝贝,让他一定要保存好,要世世代代的传下去,只要有这个在,就能够证明,祝由这科的真实性! 陈一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好像完全瞎了。 他站起身,抬腿往前走了一步,感觉地上软绵绵的,好像踩着棉花。一边小步的往前走,一边伸手到处摸一摸,什么都摸不到。 没有光亮,看不见任何东西,没有声音,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但却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驱使着他不断的往前走,没有目的,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思想。 如果是一般人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一定会非常恐慌。就算是陈一这种身经百战的人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未知状况,也一定会担惊受怕。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却没有任何恐慌,好像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一切都是已经安排好的一样。 果然,在他漫无目的的走出了一段路程之后,最前方,有了一个光点,随着自己的不断前行,这个光电越来越大,白色的光,慢慢的形成了一道门,走出这道门,陈一眼前,有了景象,也有了声音。 对这个场景,他似曾相识,好像来过,来过无数次,也好像没来过,这是第一次到这里。 一条宽敞的街道,街道两边,是说不出什么年代也说不出什么国家兼职风格的建筑物,建筑物普遍都很低,两三层楼的样子,只有窗户,没有门,每一款扇窗户里都亮着灯,灯光昏暗,好像是拉住的光芒。这些窗子子的光芒,汇聚成了一条牵引线,随着这些光芒的指引,陈一也继续往前走。 他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些意识,他想到了给死人点的长明灯,长明灯不灭,就能够给亡灵照亮前行的路。 千盏万盏的长明灯在窗子里晃动着,照亮着这条街道,也指引着陈一前行。 他脑子里依然没有太多的想法,也没有丝毫因为陌生而感到恐惧。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就是这一行顺从着自己的心意不断的往前走。 街道越走越窄,前面又水流的声音,好像是一条河。过河的桥头,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坐在那里,那女人长得好亲切,一脸的慈悲,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什么都没有。 “你走过了黄泉路,现在,要过奈何桥了。喝了这碗趟,上辈子的一切,你都会忘得一干二净。”那个女人端着碗跟陈一说到。 “忘了一切?可我现在,本来就已经忘了一切。”陈一迷迷糊糊的说到。 “那你一定是除了一场意外才来到这里的,意外离开的人,如果没有留下怨念,那基本也不会留下任何的思念。既然如此,也就省了这碗汤,你过去吧,过桥的时候,不要往下看。” “看了会怎么样?” “河水里,是你的死相,是你死前的一瞬,那象征着你前世的结束,既然结束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往前,去迎接你的来世。” “好。”陈一点了点头,往前走。 走到桥的中间,他突然挺住脚步,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他,是谁? 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过头,桥头,站着一个女人。孟婆不让这个女人商桥,在劝说着让她喝了这碗汤,然后赶紧回去,忘了这里的一切。 女人不愿意回去,一直朝着陈一这边大喊着他的名字。 这女人是谁?陈一完全不记得了。 “陈一,你回来!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快点回来!”女人喊得撕心裂肺。 陈一本想不去理会,现在的他,没有感情,也没有记忆,走过的桥,踏过的路,对他来说,都已经结束了,越往前走,身后的景象也就变得越模糊,现在,连那个大喊大叫的女人的脸都已经看不清了,冥冥中,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不要在跟过去有任何瓜葛,这就是宿命。 陈一不在理会,回过头来,继续朝前走。 路越走越窄,本来宽敞的桥面变成了独木桥。而眼前的光亮也越来越亮。 这是他走过的最长的一座桥,听到的最为汹涌的桥下流水的声音。快走到尽头的时候,他忍不住的朝着桥下看了一眼。 桥下没有水,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就在他要抬起头走下独木桥的时候,突然,桥下这黑乎乎的地方出现了一些景象。 他看到了自己,他看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面,好像是一个酒店的房间,他端起一杯咖啡,喝下去。然后穿衣服走人。 画面就这么简单,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血腥。 刚才孟婆说了,这个画面里,会出现他走向死亡的那一瞬间。自己怎么喝了一杯咖啡就死了呢? 当陈一有了这种主动思想之后,马上,他更多的主动思想全都冲进了头脑中。他突然想到了前世的一些事情。他想到了自己临死之前,不是在宾馆里,而是被人用乱棍一顿打,应该是被打死的? 等等?难道说,自己不是被人打死的?而是……而是这杯咖啡里有毒。自己喝下那辈咖啡的时候,已经中毒了!那杯毒咖啡才是自己真正的死因? 这时候,陈一又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又是那个女人,喊的撕心裂肺,本来已经模糊的视野,现在似乎又能够看清了。他看到了那个呼喊他的女人,也想起了这个人,没错,是冷夏,冷夏来了! 前世的更多记忆也都开始逐渐的重进陈一脑海中,不仅仅有他生前记忆的这些,甚至,被他遗忘了的那十年的记忆,也都迸发式的出现在陈一的头脑中。 他看到了自己失去的那十年的样子,他看到了自己凶狠的眼神,他甚至看到自己手持砍刀带着一帮江湖混混重进人群里砍杀的血腥场面,看到他将毒品贩卖出去,手中拎着两箱子钞票邪气的笑容,他看到了自己的眼神,但是陈一确定,那不是自己! 这时候,记忆在迅速的从后往前推进,十年好像电影倒放一样倒回去,他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节点,自己,好像被什么人推进了手术室…… 就在他的全部记忆点要完全了连贯起来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那是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一双大眼睛,很是可爱,女孩天真的看着他,稚嫩的声音说道:“叔叔,你能救救我吗?” 当女孩说完这句话,突然,小姑娘的半张脸被炸的皮开肉绽,这种带有爆破性质的手枪子弹,出自一把警用手枪,而持枪的人,竟然是陈一自己。陈一发现自己手中,拿着这把枪,手枪的枪口,还冒着青烟! 陈一突然想到,在他失去了十年记忆之后,刚刚复苏的时候,在自家的侦探所里面,出现过一个要找他破案的老太太,那老太太拿着一张照片,说自己的小孙女已经失踪了三天了,想让他找到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叫秦玉荣! 陈一的碎片式的记忆再一次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他看到自己在警局领导的办公室,把这把手枪放在领导的桌子上,然后,摘下自己的警衔,眼神没落,跟领导说道:“我不配当警察。” 突然,他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抓住了他,两个身着古代官兵制服的壮汉,看不清他们的脸,只知道他们个头很高,两个光兵架住他,陈一毫无招架之力。 “他已经要变成恶灵了,不能在在这里耽搁,快把他带走!”远处一个声音怒吼道。 陈一一边挣扎一边大吼道:“我不走,我要回去!” “快点快点,他已经有了前世的怨念,要成为恶灵了,快点带走!”那个声音又想起来,他感觉到那两个官兵服的壮汉拖着他的身体朝着前面使劲跑。 “我不能过桥,我要回去,救我,冷夏,救我!我不能就这么去了!”陈一大喊到。 冷夏见陈一马上就要被带下桥了,突然掏出杨芜给他的那个符篆,当符篆逃出来的一刹那,地动山摇,孟婆看到之后,不敢再拦着冷夏,甚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冷夏意识到自己手中这个符篆的威力,高举起符篆,符篆上面的光芒四射。 突然,空洞的黑暗上空,传来了一个声音: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一语说完,陈一他们前面的地面裂开一道道的缝隙,从缝隙之中,钻出一个个的骷髅士兵,这些士兵阻挡住了抓着陈一的官兵的去路。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召来的阴兵?”官兵惊慌失措。 “这个人,不能就这么被你们带走,他的阳寿未尽……”黑暗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差两步就要走下这奈何桥了,层层阴兵见前方的路完全阻挡住,他们过不去。陈一挣扎的脱身,转身朝着后面就跑去。 他脚下并没有路,他是看着远处冷夏举起来的那个符篆所散发的光芒认路往回跑的。 陈一跑的气喘吁吁,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 冷夏惊醒,发现,自己刚才竟然睡着了,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里一直攥着杨芜给她的那个符篆。 已经清晨五点多了,他看了眼陈一,陈一依然没有动静。她突然感觉到无力,也许这一晚,真的是陪伴陈一的最后一晚了,人之将死,他再也回不来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就丢下我了,我那么爱你,你对得起我吗!”冷夏哭着埋怨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落。 当一滴眼泪落在陈一手上的时候,陈一的手指突然懂了一下,紧接着,他的眼皮也在微弱的颤动,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男已婚,女未嫁 “廊坪乱不乱,陈哥说了算!” 酒席上,一个廊坪市富商端着酒杯大喝一声,然后一饮而尽。 这是陈一出院的第三天,医生在陈一身体里检查出了食物中毒的迹象,赶紧对症治疗,陈一恢复的也比较快,之前被基本保安打,也仅仅是皮外伤,不需要住院治疗,只要各两条回医院换一次药就好了。 出院之后,就接到了各种人的电话,都想找陈一吃饭喝酒。 陈一把能推的都退了,但是今天这顿酒席,推不了。这是自己的初恋袁朵朵张罗着办的,请来了几个她认识的廊坪市富商。 袁朵朵现在跟陈一虽然没有什么太多交集,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感情,但毕竟人家父亲现在是廊坪市的副市长,副市长的千金请吃饭,岂有不去之理。 不过陈一被检查出了食物中毒之后,在吃饭上都很是小心,首先是不喝酒,也不随便吃油腻的。别人大鱼大肉吃着,陈一又单要了一碗清汤面,吃的很是清淡。 昏迷那一夜,陈一做了个梦,梦里的大部分情节都忘了,但唯一记得的就是,冷夏拿着一个符篆在一片漆黑的地方找他,他是看到了那个符篆,才走回来的。 醒来之后,陈一问冷夏,冷夏确实也拿出了这个符篆,并且说是杨芜给她的,不过,她守着陈一的那一晚,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睡得很死,好像是做梦了,又好像没有做梦,什么都不记得了。 冷夏当时见陈一醒来了,医生也说他度过了生命危险,冷夏也就放心,赶紧离开了,去了哪,也没有告诉陈一,就像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冷夏走了之后,杨芜也走了,杨芜还把自己的符篆收了回去,耐人寻味的跟陈一说,他能够活,完全是冷夏的功劳。但冷夏无非就是陪着他在病房里睡了一晚,能有什么功劳呢?陈一百思不得其解,杨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最后看了看自己的符篆,说道:“看来这东西还真的管用!” 然后杨芜也走了。 杨芜和冷夏走了之后,胡军刚好回来,扮起了好人,说自己多担心陈一,还说自己都准备好了钱,准备一直给陈一治疗下去。后来陈一的养父陈天明也来了,看到陈一醒了,长舒一口气,跟陈一面前老泪横流,说自己多怕失去这个儿子,还说自己准备变卖家当给他治病。 陈一不傻,虽然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是通过这两个人的人性完全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真要是自己出了事情,最先跑的,肯定是他们!这老父亲跟陈一这哭完了之后,又找陈一要钱,说他弟弟陈永鑫要结婚了,女方家要二十万的彩礼。自己家搜肠刮肚的,只能有十万,看他那边赚了不少钱了,老婆也有钱,能不能支援点。 当时陈一想了想,没有答应,但也没有不答应,说道:“弟弟要结婚了是好事啊,这二十万彩礼,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我这当哥哥的,也得见见未来的弟妹,帮他把把关。” 陈一正想着这些琐事,这时候,袁朵朵的一句话把他的思绪拉回到酒席上。 “这要细说起来,我跟陈一起码得有三年没见了吧。”袁朵朵笑着说到,手里还端着酒杯,这是要跟陈一喝一杯的架势。 陈一其实早已经想不起来他们上次见面时什么时候了,按照陈一脑子里所剩无几的记忆点来说的话,他们从中学毕业之后就没有见过。 不过陈一还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来吧,咱们老同学之间得喝一杯了,多年不见,样子是一点没变啊。”说着,袁朵朵主动跟陈一碰杯。 陈一虽然喝的是饮料,不过也是一饮而尽。 看得出来,现在袁朵朵的性格,延续了中学时候的性格,为人和善,开朗,总是喜笑颜开的,没有一点架子。即便是现在,自己的父亲已经成了副市长了,还依然跟大家笑呵呵的,完全没有市长千金的架子。这跟之前陈一遇到的薛老的孙女薛允完全是两种状态的人。薛允就高冷很多,薛允的高冷和冷夏的冷艳完全是两回事。薛允的那种高冷是高高在上,俯视别人,谁也看不起。而冷夏的那种冷夏,属于是不食人间烟火,好像一座千年冰山,终年不化,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 如果,按照女人最受欢迎的性格来看,其实袁朵朵的这种性格,是最受欢迎的,但往往这种性格的姑娘,都不会被男人太在乎。因为男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越难攀登的地方,才是真正的高峰,那些好攀登的地方,都不屑一顾,但如果你上去之后,会发现,这里的风景,也许比那些所谓的高峰要更加壮丽。 袁朵朵就是这样一个优美优雅,几乎看不出什么瑕疵的女人。长得也不错,但之前没什么人追求。因为太过于亲民,都拿她当很好的朋友,廊坪市的那些公子哥,富二代们,都愿意跟袁朵朵在一起玩,但是没有人对袁朵朵又非分之想。 知道袁朵朵的父亲,在官场上不断的攀登,位置越来越高,据说,下一届常委会,袁朵朵的爸爸很有可能进入廊坪市的九大常委之列。袁朵朵家族的未来,将会更加辉煌。于是乎,这才有一些心怀不纯的人,去接近袁朵朵,献媚于她,尤其是以胡军为代表的这类人。 很多人都跟陈一说,现在胡军和袁朵朵走的很近,胡军为了接近袁朵朵,不惜挪动项目的公款,给袁朵朵买车。明显的是在追求袁朵朵。但这次吃饭,胡军并不在列,袁朵朵从始至终,也没有提过关于胡军的任何事情。 从开始到最后饭局结束,陈一发现,这顿饭的目的,完全是袁朵朵想要跟他聚一聚,在一个目的就是,袁朵朵把自己的很多不错的关系,都毫无保留的介绍给了陈一。今天吃饭的这些人里面,有富商,这些富商的牛逼程度,甚至在全省都是名列前茅,排进前五名都没大问题。还有一些官场的新贵,都是年轻人,比陈一大不了多少,一个个的不但家庭背景雄厚,而且自己肯于上进,年纪轻轻,在官场上就身居要职,未来更是前途无量。看得出来,这些人,也应该都是袁朵朵父亲这一脉的官僚。 陈一不太明白,既然是很久没有见过了,为什么,袁朵朵突然把这些关系介绍给他?这对袁朵朵来说,有什么好处?以自己现在这个地位,似乎对袁朵朵家族没有什么帮助。 吃完了饭,袁朵朵很陈一咱酒店门口,送走了这些客人,人都走了,陈一本想把袁朵朵也送走,看着她上车,自己在离开。 但袁朵朵却说道:“今天喝了不少酒,车就不开了,别抓了酒驾可就麻烦了。你把我车开回去吧。” 说着,袁朵朵给了陈一一把宝马汽车的车钥匙,然后指着停车位上的那辆宝马x5,说道:“就是那辆。” 很漂亮的一辆车,深蓝色,显得高贵典雅,今年的新款。陈一突然想到,胡军送给袁朵朵的,应该就是这辆车。 “你的车,我怎么好意思开啊。”陈一推辞到。 “你又没喝酒,要不你开车把我送回家。” “也行。”陈一欣然同意。 一上车,车里还有一股新皮子的味道,显然,这辆车没有怎么动过。再一看仪表盘上现实的电子行驶里程,总共才开了三十来公里,这基本上就是一辆准新车。人家袁朵朵估计也不怎么需要上班,平时就是社交的话,开车的机会也不多。 “你家在哪?”陈一打着车,问到。 “还是以前那个。”袁朵朵笑着说了一句。 “以前的?康乐小区?”陈一问到。 袁朵朵一下子笑出了声音,特开心的看着陈一,说道:“我说老陈,你开什么玩笑呢!康乐小区是我中学时候的家。早班了,我说是三年前你去的那个。” 陈一早忘了三年前去的哪了,一辆懵逼。 “你看你,还弄着跟我装糊涂,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三年前,你虽然男已婚,但我女未嫁。我当时心甘情愿的。虽然你这小子有点不地道,提裤子走人就再也没理过我,不过我也不怪你,谁让你当年是大侦探陈一,是薛老手下的红人,而我啥也不是呢。再说了,当时你老婆的全国知名的畅销书美女作家,我何德何能跟你老婆竞争啊,算了,不提了,都过去了。开车走吧。” “我……我是真忘了在哪了……”陈一不好意思的说到,而且对袁朵朵说的那些,什么三年前,什么南一环女未嫁的这种事情,早就忘的一干二净,难不成说,他们之间还有过肌肤之亲?这不太可能吧。 “哎呦,你说你这大老爷们的,做戏非得跟我做全套是吧,行行行,服了你了,我又不吃了你!”说着,袁朵朵在导航里面,按出了他家的位置,导航开始语音提示,陈一这才红着脸,发动了汽车。 对于三年前的事情,他完全忘了,所以不敢接这个话茬。其实陈一特别想找一个了解自己过去的人,从他们的嘴里指导一下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其实袁朵朵应该知道不少,但是一听袁朵朵说什么三年前,南男已婚女未嫁的这种梗,他心里就忐忑不安,谁知道他自己以前到底欠下了多少风流债呢。关键是欠下的这些风流债,现在自己竟然一点都回味不出来。 车子到了袁朵朵的家,这是廊坪市的一个高档的小区。小区一共就四栋楼。每栋楼不少过六层。每一户都是二百平米的复式。等于这一栋楼里,只有六户人家,整个小区,只有二十四户。 车子开到小区的地下车库。陈一准备下车,袁朵朵赶紧说道:“你下车干嘛?” “你到家了,我也完成任务了,我出门打车回酒店呗。” “你把车一起开走吧。” “啊?” “车子是你们公司的那个胡军送我的,我没怎么开过,也没有上拍照,车子手续都在车里呢,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要。” “既然……既然他送你的,我怎么能再收回呢……” “如果这车是你送的,我很可能就要了,但胡军在我这,没什么分量,所以,他送再贵重的东西,也没什么分量。别看我这个人,跟谁都很好,都笑脸相迎,但我心里有数。什么人能交,什么人不能交。那些接近我的人都处于什么目的,我全都知道。本来你这次来廊坪,你到这里我就知道了,我还以为你是跟别人一样,要来找我,以再续前缘的名义跟我这得到什么好处,但我发现你没有,而且,今天我叫了很多朋友来给你认识,你饭局上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很兴奋,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我,都是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在审时度势,所以我觉得,你对我,没有带任何目的性,而且,这次再见你,感觉你跟三年前变了不少,而好像又回归了中学时代的你……” 第一百五十四章胡军是什么人 “你这么你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陈一完全没有了头脑,虽然明知道这车是胡军公款买的,既然都送给了袁朵朵了,现在要是再收回来,是不是显得有点小肚鸡肠了。 “你别犹豫了,这车本来就是你们呢的。而且呢,我接下来准备从政了,先从基层做起,现在别人给我什么东西,不管是贵重的还是便宜的,我都一概不收,我总不能还没有入仕途,就先学会了贪污腐败吧。”袁朵朵的这番话绝对是上乘水平,这让陈一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似乎你再拒绝的话,就相当于行贿。 “你要从政了?听说你之前一直是在经商啊,以你的家庭关系和背景,随便弄点什么都能赚大把的钱,干嘛要去仕途这沼泽呢?”陈一问到。 袁朵朵的父亲,现在是廊坪市副市长,说这官大,确实不小,说着官小,也确实没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如果是借用他爸爸这个主管廊坪市经济的副市长的职权,为自己经商奠定人脉走通路子,是很容易的事情,随随便便,赚个盆满钵满,几辈子衣食无忧这都没啥问题,但要是说,走官场的话,他爸一个去区区的地级市的副市长,没办法给自己的女儿更多似锦前程,入了这行,要注意的事情,要提防的对手,也会成倍增加。陈一想不明白,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什么要当官。 “因为我爸爸啊。我爸爸希望能够子承父业,虽然我是我们家的独生女,但从小我爸爸为了培养我,付出了不少。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参加他的一些饭局,我学会了为人处世之道,中学毕业之后,我去留学,自己考出去的,学的是金融,了解世界经济形式,回国之后,确实也自己成立了公司,做的也还很不错,但现在已经被一个巨头企业给首购了,这说明,我已经能够活学活用,以我的业务能力,完全能够胜任官场的基层职务,慢慢做起。” “官场上要注意的事情很多啊,可不比做商人简单。”陈一提醒道。 “这我当然明白。其实,很多当官的,最容易跌跟头的事情是什么?就是面对诱惑的时候,经不住考验。金钱的诱惑,美女的诱惑。金钱方面,你要知道,我之前做公司,被收购以后,得到了大量的现金,要钱我有的是,都是凭自己本是赚的,我要是看重钱的话,不会来当官,就像你说的,随随便便做点买卖,靠着我的关系,我都能赚的锦衣玉食,真要是有人想行贿我,他们不一定给得起这个钱。在一个就是美人的诱惑,这就是我一个姑娘当官比你们男人优越的地方,听说过女的诱惑男的,没听过女的能被男的诱惑的,再说了,我这眼界这么高,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袁朵朵看了眼陈一,眼神里带着一丝暧昧,但是马上这种暧昧就被她掩藏住了。 “你说的到时也在理,那你要从基层做起?去的哪个单位啊?” “去了一个乡里做副乡长,廊坪北部,跟北京接壤的一个乡镇,叫旺北乡。” “旺北乡?”陈一一惊。 “怎么?你知道那个地方啊?” “当然知道了,我小时候就是在旺北乡的一个村子里长大的,上中学之后才到了廊坪市去的咱们学校。” “是吗,我下个月就要去任职了,一直想要先去那边看看,但是又不想让那边的领导们知道。你既然是旺北乡土生土长的,对那里肯定熟悉!” “熟悉什么啊,我上中学就开始上寄宿学校了,后来基本都很少回家。毕竟,你们也都知道的,我是养父养母带大的,那是养父养母的家,现在人家也有儿子啥的,跟我疏远很多了,要算起来,我确实好久没有回去了,对那边,一点情况都不了解。” “那也没事,这样吧,明天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带着我去一趟旺北乡,我去微服出巡一下。” “我带你去?” “没时间吗?” “时间倒是有,但我也帮不上什么啊。” “我也不去做什么事情,就是看看,考察考察民情。” “也行,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陈一笑着答应了。 当天晚上回到酒店,酒店门口停车位停车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胡军。 胡军好像刚在酒店的高档餐厅招待了几个客人,不用问了,肯定有事公款吃喝。他嬉皮笑脸,点头哈腰的送几个肥头大耳的客人出来,见几个客人都上了自己的奥迪a6l之后,这才准备回去,一扭头,就看到陈一下了车。 “哎呦,陈哥,我找了你大半天呢,打电话也不接,发微信也不回,你去哪了?”胡军信口开河,他这半天,根本没打电话,也没发微信。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我这一点来电记录都没有啊。” “是吗?”说着,胡军掏出自己的手机,假惺惺的看了看,骂了一句:“草,我这破手机,又坏了,我说怎么联系不了别人呢!” “刚才的都是谁啊?” “都是几个领导,来头不小呢,本来想找你一起来跟他们吃饭的,结果我这手机坏了,没有联系到你。” “什么领导?”陈一问到。 “段英洪那边的人。”胡军趴在陈一耳边,神秘兮兮的说到。 “段红英?那不是廊坪市政法委书记吗?他那个情人是狗强的姐姐还是妹妹来着?”陈一记不清楚了。总之,这段红英是狗强的后台,之前狗强他们联义和陈一他们是有矛盾的,联义的人可是去过探墓公园的项目工地上闹过事收过保护费打伤过人的,前几天,还在石家务村子里和那个狗强发生过冲突。无论从哪里说,狗强的朋友,狗强的后台,那都应该是自己的敌人啊,怎么现在又开始联系其敌人势力了呢?胡军这玩的什么套路,陈一完全没搞明白。 “没错,陈哥,你有所不知啊。咱们跟狗强发生了冲突之后,我回去调查了一下他这些背后的势力,发现这个政法委书记,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段英洪是自从薛老退居幕后以来,被誉为廊坪市下一任能够接替薛老位子的人!现在,在廊坪市官场上,势力相当庞大,所有的关系脉络,现在都在朝着他靠拢,在廊坪,除了几个常委,其他人都不敢跟他起冲突,都要迎合着他。据说,明年廊坪市常委会大选的时候,会有两个新进常委替换到期的常委,这个段英洪很有可能会成为其中一个新进常委。” 陈一算是搞明白了,现在廊坪市的九大常委,权高位重,他胡军一个外来人,触碰不到,所以,就想去接近那些有前途的人。之前接触袁朵朵,肯定是知道,他爸爸在明年选常委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进市委常委,而现在又在想方设法的贴近和段英洪的关系,这等于是要把两个新进常委都拉到自己的势力中来,这种人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 “好吧,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吧,但是你记住了,每月的公关费用,别再挪用项目里的钱。你有钱自己出钱就是了!”陈一绷着脸说到。 '”哎呦,我的陈哥啊,你怎么脑子不会转弯呢,花这点钱,是给咱们打通人脉,以后在廊坪市,咱们也好有立足之地啊……“ “打了半天,你是在给自己搭建人脉,换句话来说,你是花着我的钱,在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还有啊,你之前说探墓公园里面有秘密,有什么地宫,还有什么宝贝,怎么现在也没见你有举动啊,咱们什么时候下地宫啊?” “这……这……这得等时机,时机就快到了……”胡军明显是想掩饰什么。 知道这个时候,胡军在注意到陈一刚下来的那辆宝马越野车。 他定睛看过去,跟自己给袁朵朵买的那辆一模一样,没有牌照,但是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饰,好像都如出一辙。胡军知道陈一喜欢宝马,他之前一直开着一辆宝马3系,但以陈一现在的财力,不足以购买一辆这八九十万的车,毕竟公款全都在自己手里把控着呢。 “陈哥,这车……这车是你新买的吗?”胡军赶紧问到。 “这车以后是我的了,过几天就去上牌照。”说完,陈一把车上了锁,手里扔着车钥匙,朝着酒店里面走去。 陈一刚一走,胡军赶紧凑了过来,围着车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甚至轮廓都仔细的看了看! “没错啊,这好像还真就是我给袁朵朵买的那辆车,怎么现在被他开走了?”胡军心里暗忖这不妙,难道说自己挪用公款的事情,早已经被陈一知道了吗?胡军看着陈一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觉得,这个人变了。 如果说,以前的陈一,像是毒蛇猛兽,贪婪无比,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拥有高智商的猎豹!永远都是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窥探着你,他在等待着时机,时机一到,他会突然扑过来,让你没有防备,没有招架之力! 第二天,陈一开着车去接袁朵朵。袁朵朵穿了一身白色的羽绒服,看上去很青春,头发随意散乱的披在肩膀,陈一坐在驾驶位子侧面看过去,好像是又回到了中学时代,上课的时候,侧面看着她的样子,青春洋溢,貌美如花。 “你对胡军怎么看?”车子行驶过程中,本来默默无言的两个人之间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袁朵朵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陈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呢?” “跟中学时候没怎么变啊,每次问你问题的时候,总是先要反过来问我。” “因为我了解你的脾气,当你问我的时候,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了答案。你上中学时候问我的问题,从来都是自己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然后是想要寻求另一个答案。” “你错了,解题的办法又很多,但是,正确的答案,只能有一个。” “你说的是数学题。” “没错,看一个人,好比是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你可以从几何的角度去解释,也可以带入代数公式,你甚至可以用很多的公式套在一起,但无论是是聪明绝顶的使用到了最简单的办法,还是你饶了几多个大弯,但最终,这道题的答案,只有一个。如果你错了,那就会被扣分。数学题错了,扣分就是了,考试不及格,补考就是了,但是,人要是看错了,对你的危害,是难以弥补的!” “听你这意思,你是对胡军有意见了?”陈一看着前挡风玻璃,说着。 “我知道你们是合作伙伴,我也没必要挑拨离间,只是出于我本人对胡军的一些观点,我觉得,他这个人,可以当小弟,但是绝对不能当成是和你平起平坐的合伙人!这种人,不会跟任何人合作!” “我也同样,不会跟任何人合作。”陈一说到。 “嗯,有你这句话,我知道,你也已经看透了胡军这个人。你一定要顺顺当当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第一百五十五章乡镇领导 到了旺北乡,先是去了乡政府门口转了一圈。 乡政府的建筑算不上雄伟,三层楼外加一个小院,小院的面积也不大,相当于两个篮球场的面积,院子里停着几辆车,估计都是办公人员的车,不是什么好车,最贵的就是一辆十几万的新款本田飞度。 “要进去吗?”陈一问到。 “不用了,进去没什么意义,去前面看看,我看前面有个超市,算是这个乡镇中心最大的超时了,去看看。” “好的。”陈一好像领导司机一样,很听话,开车就走。 到了超市门口,俩人下了车。街道上已经没有了曾经乡下泥土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工业和废土的恶臭。 “这地方空气环境不是很好啊。”袁朵朵皱着眉头说到。 “据说这地方大部分村子都出卖自己的土地,快变成了工业地区了,很多小厂子小作坊都在这里,附近的这些村民们,也没多少人再去种地,都进工厂干活了。而且这地方好像离北京新机场不远,那边正在大规模的施工,控球环境可想而知。” “哎,一个地区的工业发展,有利有弊。出卖了土地,村民们得到一部分补偿,进入工厂工作,收入也比种地来的快,来的轻松,来的多。但这么大的一个乡,十几个村子,要是都没有人在种地了,甚至说,所有的农耕地都变成了工厂,作坊,那对这一片的生态环境,影响会非常不好的。等于人们用环境,在换取金钱!这笔买卖,不划算啊。”袁朵朵不乐观的说到。 “可对于现在的中国农民来说,靠种地,确实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日常生活了。拿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现在冬天到了,国家为了保护环境,在咱们这种环京地带,实行了煤改电的政策,为了防止煤炭污染,不让农民在烧煤取暖了,而是转为燃气。但燃气的价格,相当之高,不是一个农民家庭能够承担的起得,虽然,国家给了一些补偿,但杯水车薪,农民如果光靠种地的话,承担燃气费用是背负着沉重压力的。但是他们进了工厂就不一样了,收入和城市人群的收入一样,而且每个月一给工资,完全可以应付现在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我们这个乡,家家户户都能奔小康,政府领导也高兴,人民也乐意。何乐而不为呢。至于说说的什么环境污染,这也都是后话了,人民生活先提高了,在去谈环境。”陈一提出了反对的意见,这些意见,似乎让袁朵朵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陈一确实是站在农民角度去考虑的,他毕竟消失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中国农村人口众多,生活水平普遍比较低,文化水平参差不齐,但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考虑不到什么环境,考虑不到什么未来发展,他们看的,都是如何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生活水平提高了,才有机会提高素质,素质提高了,才有可能放眼未来。现在,中国农村面临的问题,还是一个最基本的生活问题,如果说生活水平都没有提高,谈什么素质,谈什么精神文明建设? 陈一的这番话,让袁朵朵陷入了沉思。也许陈一说得对。从一个普通农民的角度出发,也许他也会卖地,也会进工厂,去追求更好的生活,这个农民没有做错。而对于当下政策来说,为了改善环境,在农村试试煤改电的方案,也竭尽全力给农民补偿,这政策也没有错,也是对的。可是,她作为一个即将上任的乡镇领导,面对这样的一个现阶段的社会矛盾冲突的缓冲地带,她是要有办法去权衡的。一手抓经济,一手抓精神文明建设,一方面要让农民富裕,一方面又不能破坏点农村的生态平衡。工厂可以有,但是不能这么多,农民可以去当工人,但是也有有人去种地。可是如何能够让这些得到平衡,这就是她袁朵朵这种基层领导应该去想得问题了。 袁朵朵还没有上任,就已经意识到了他工作的艰辛。从基层领导做起,从人民的一针一线的小事情入手,对于她这个海龟回来的经济学硕士来说,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切,都要从长计议,而关键的是,她需要一个帮手。一个了解民情的帮手。 袁朵朵看了一眼陈一,想说什么,但是把话又咽回去了。陈一已经率先一步的走进了超市,像被子一样厚实的门帘被他掀开,等着袁朵朵先进门。 超市不算大,但是货品齐全,一楼是日常吃喝,二楼是生活用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袁朵朵看到这样的超市,一开始还是比较满意的,跟陈一说道:“这地方还是不错的,乡镇中心能够有这样的一个市场,也能够满足人这里人们的生活需求了。” 陈一从小在这长大的,小时候虽然没有这种超市,但是也有小的百货商场。面积也都不打,商品很齐全,但是如果你自信看这些商品的话,会发现很多问题。陈一小声提醒袁朵朵说道:“你再仔细看看这些商品。” 正前方,是饮料区,眼前就摆着一箱子杏仁露,包装和平时在市里连锁大超市的包装一模一样,但是自己看到名字的时候,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儿,袁朵朵靠近,仔细一看,商标“露露”其实是“璐璐”,旁边的“雪碧、可口可乐”其实是“雪壁、口可可乐”。 发现这些小秘密之后,放眼看过去,货架上这种山寨产品琳琅满目,吃的喝的,都是如此。 继而他们上楼,看到卖的一些衣服,虽然好看,但是质量一般,一些小孩子的羽绒服,都有些开线了,从布料的缝隙里面看过去,都是一些黑心棉。 袁朵朵不断的摇头,很是气愤的说:“这么拙劣的产品,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来,为什么还能摆在货架上?” “因为市里的监管力度,管不到这里。而且,以我在农村生活的经验可以判断,一般能够在这种乡镇中心开超市的,基本上都跟乡镇政府里的领导有关系,这种关系户,当然不会被排查的。他这些商品进货便宜,售卖价格也便宜,农民们不想大老远的往市里跑,就在这里买山寨,便宜,也不会吃坏穿坏,大家都形成了默契。”陈一解释到。 “你小时候,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陈一笑了笑,说道:“我看现在山寨的还好一些了,至少货架上,也有一些真货,以前我小时候,全都是清一色的假货,而且,他们都不用山寨,直接套用真品牌的名字,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而且,这些假货,黑心货的生产商家,没准都是附近厂子里,小作坊里生产的。他们的销量,和给乡镇政府的税收挂钩的,销量好,镇政府拿到的好处也就越多,所以,这种货品能够在这种城乡结合部得到发展。 走出超市,袁朵朵的脸色和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刚来的时候,是充满了好奇心。一个留洋硕士,回到家乡农村,对这里充满了期待。每天在新闻上看到的,关于农村的发展,关于农村的高标准建设,也让她对着片土地充满额希望,希望能够在国家的好政策之下,能够在这里有用武之地。 但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明显觉得,新闻里面所说的,都他妈比小孩的童话故事还童话。 “还要去哪?”陈一问到。 “对了,你们村离这里远吗?好久没回去了吧,去你们家看看?” 没想到袁朵朵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本来陈一是想拒绝的,但是一想,养父养母的家离这里也就是十五分钟的车程,都到了家门口了,也该去转一圈。毕竟,前两天自己重病趟医院的时候,陈天明也确实来来看过他。而且那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弟弟,现在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算起来,也好久没见了,就算不算上他失忆的这十年,也自从刚上警校之后,这得有四五年时间没见过了,要是算上失忆的这十年,得有十四五年没见过了,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袁朵朵回身,在超市里,买了点营养品,便跟着陈一回他的老家了。 虽然好久没有回来过,但是陈一对这段路还是比较熟悉的,路虽然变宽了,变平坦了,但是方向没有变化,旁边的住户都气派了,很多都已经盖了两三层的小楼,曾经的那种乡土气息,也荡然无存。以前算是地地道道的农村,而现在,这里更像是一个城乡结合部,街道两旁,各种小门帘和出租房,街道上,人们穿的也都不像以前那么土气,而且,还有很多操着一口外地口音的人,估计这些都是外地的务工人员。 车子到了家门口,俩人下了车,院门敞着。 老家也变成了两层小楼,楼体上贴着亮瓷砖,院子里还停着一辆老旧的奥拓汽车。 一切都变了,和自己小时候记忆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就连院子里的那颗高大的春树,也被砍了。 上警校期间,他过年的时候,回来过一两天,但都不是但都不是大年夜回来的,也没有在这里住过,所以,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弟弟,俩人由于年龄上相差很多,之间基本上也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上学期间通过几次电话,都是弟弟找他借钱。 院子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穿着一身皮夹克,头发很短,面色黝黑,看上去,跟尹萍有几分相似。 这青年正从家门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陈一,愣了一下,没敢认,小心的问了一句:“你是谁啊?” 说话不算客气,但陈一无所谓的一笑,说道:“永鑫,连你哥都忘了?” “我哥?你……你是陈一?”陈永鑫从来没有管陈一叫过哥,都是直呼其名,从小就这样,唯一一次叫他哥是陈一上警校的第二年,陈永鑫打来电话跟陈一借钱的时候。当时跟陈一借五百,而陈一在校期间勤工俭学,每月就赚七百。不过当时陈一还是一咬牙把钱借给了他。 当时借钱的时候,这小屁孩也没说要干嘛,第二个月,就又跟陈一借钱,陈一又把钱借给了他,但借完钱之后,就身无分文了。第三个月,陈永鑫又给陈一打电话借钱,还是借五百。 陈一知道,他养父养母没有给这小孩不少钱,而且当时的陈永鑫只是个初中生,也没什么地方要花钱的,难道说每月养父母给他的钱还不够吗?陈一终于问他借钱干嘛,他一开始没说,陈一就说,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借给你,陈永鑫年纪小,什么都跟陈一说了,说自己跟同学扎金花,输了钱。 陈一一听,当时就火了,心想,一个初中小孩,养父母溺爱,每月给千八百的生活费不够耍的,又来找陈一借他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自己都省吃俭用,把钱借给他,他竟然去赌博,陈一直接决绝了他。 自那之后,陈永鑫再也没有跟陈一联系过,甚至过年陈一回去,也再也没有见过陈永鑫,只是从家里摆着的照片上,能够知道陈永鑫的样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陈一身世之谜 “一晃,小伙子长这么高了,当年我离开家的时候,你还是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呢。”陈一摆出了大哥哥的姿态,但是这话说出来,显得有些生疏。 陈永鑫眼神有些复杂,可能他不知道陈一回来是干嘛的,甚至连句礼貌的招呼都不会打,简单的说了一句:“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趟,你们进去坐吧。”说完,这小子急匆匆的就走了。 俩人往屋子里走,袁朵朵小声问陈一:“这是你弟弟?” “算是吧,走吧,进去吧,父母应该在家呢。” 客厅里,只有尹萍在,看到陈一的突然到访,尹萍也有些意外,毕竟,这么多年了,他基本上都没有进过这个家门,现在这突然回来,让她有点接受不了。 更关键的是,她不知道陈一这次回来的目的,虽然他们之间的亲情早已经淡薄了,但是从法律上来说,他们之间,还是有密切关系的,相互之间,都承担着义务和责任,这些事不可推辞的。例如陈一依然有继承他们财产的权利,当然也有赡养他们的义务。 “陈一,你怎么回来了?”尹萍愣了一下之后,这才问了一句。 按理说,陈一这个当儿子的,大病初愈,回家看看,为母的起码要关心一下儿子的身体,问问他伤势怎么样,身体恢复的如何了。而尹萍现在的状态,似乎完全把陈一是个刚脱离生命危险不久的病人的事情给忘了。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这孩子回来干嘛,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一边说着,尹萍一遍看看旁边的女孩。她之前是见过冷夏的,知道这并不是陈一的妻子,但是也不好意思问这女人是谁,见面的双方,都非常尴尬。 袁朵朵也感觉到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她有点后悔来陈一家,感觉陈一的这种家庭氛围,和一般家庭的家庭氛围有点不一样,他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阿姨好,我叫袁朵朵,今天来这边办事,顺便来看看您,据陈一说他也好久没有回来了,很是想您。”袁朵朵赶紧说了一句,缓解气氛。性格开朗,平易近人的袁朵朵,面对这种僵持的氛围的时候,总能有一套自己的办法。 “哦,只是路过来看看啊,好好好,你们赶紧坐,我给你们倒水。” “阿姨,您不用忙活了,我们坐一会就走。” “一会就走啊?你们还要去哪啊?” “直接回去了,还有工作。” “那好吧,既然是还有工作,我就不留你们在家里吃饭了,正好一会我也得出去一趟。”尹萍似乎很不愿意陈一他们在家里多待着。 几个人正聊着天说这话,这时候院里面又有人进来,是三个中年男人,走在左偏的是陈一的养父陈天明,另外两个人,穿着呢子大衣,年纪也得有五十多岁了,看上去官范儿十足。 三个人走进屋子,尹萍赶紧站起身,忙招呼了一句:“陈村长来了!还有刘主人,快请进。” 走在中间的人嗯了一声,头也不抬的走进屋子,直接就往沙发上一坐,旁边的那个人还是客气了一下,跟尹萍点了点头,然后就站在了中间那个人的旁边,没有坐下。尹萍赶紧把给陈一他们准备的茶水倒给了刚来的人。 “看来这家里有客人啊。”坐在中间的人说了一句。 陈天明看了眼陈一,有点意外,想说什么,但是好像有村长在,没敢开口。 “陈村长,这是我的那个养子,陈一。”尹萍给中间的人介绍了一下。 中间这个陈村长好像并不是本村人,现在旺北乡这边好多村子的村长,以及村干部,基本上都不是本村人,都是直接从各级政府派遣的。派遣下来的,有两部分人,一种是青年干部,着重培养,从基层做起,这部分人都比较年轻,另一部分就像这陈村长这样的,政治生涯也就到头了,派遣到一个村子里,当两年村长,就直接退休。 不过这陈村长一下子派到了旺北乡的村子,估计是上头有人。因为他正赶上了旺北乡大力发展的好时候。一方面这个乡镇里面的很多村子,都是跟北京接壤,地理位置优越,第二个方面,这些和北京接壤的村子,就要实施拆迁了。这一片以后要完全变成工业地段,建设成一个开发区性质的新城区,北连着北京,西边着手北京新机场的物流空港,南边与廊坪市区紧密相连,形成一个新产业下的开发示范区,这算是廊坪市这两年来,最大的一个城市规划项目了,物力财力人力,都会投入不少。 现在这个陈村长亲自带着村里的村委会主任老刘,挨家挨户的走访谈话,谈话内容,当然是关于拆迁补偿的问题了。都知道这里是京畿重地,凡是跟北京挂上钩的地方,地皮的价格那都是打着滚的往上涨,村民们也都不傻,随着这些年的小工厂和小作坊的进入,村民们逐渐去工厂里打工了,市面也见识了不少。 现在一听这地方要拆迁了,家家户户都是把能占用的地全都占用上了,甚至有不少村里的住户,直接搭建铁皮房,大块大块的铁皮上上罗列,弄成一个四五层的小高楼,其实楼上也不能住人,但是拆迁的时候,你家越高,面积也就越大,你得到的补偿也就越多。 虽然现在也就是个影子,具体补偿方案还在商榷之中,临近的一些村子的村干部们都亲自带队,挨家挨户的走访,村民们就都捕风捉影,能搭建的搭建,能占用的占用,完全不顾这些临时搭建物的安全问题。 而村长走访的任务,其实就是挨家挨户的传递上面的意图,跟人民商量,协商出一个具体方案,但是真的到了这些基层干部落实工作的时候,完全变味了,似乎是代表着人民政府,来张口跟村民们谈条件的。这其中的猫腻自然也少不了。 陈村长看了眼陈一,谈感觉听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可能是因为他级别比较低,事业最巅峰的时候,也就是混了个没有实权的正科级干部,这种小干部接触不到上层的人,所以,对于陈一这种只有上层人物才熟悉的大咖,他脑子里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只是觉得耳熟。他也想到,是不是之前传闻的那个跟着薛老混的红人,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人在廊坪市都已经消失很久了,再说了,这么一个小村子里,一股普通农民家庭,怎么会出现这种厉害的任务呢?所以他也就没有把陈一放在眼里,没有吧陈一放在眼里其实不重要,更关键的是,他也没有把旁边即将在旺北乡任职的副乡长袁朵朵放在眼里。 陈村长二郎腿一翘,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没说话。 陈天明很机敏的跟陈一说道:“陈一啊,现在家里来的是贵客,有点事情要谈,我觉得你们应该先回避一下,等以后有了空再回来。” “好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以后有空再回来看看。”说着,陈一站起身子就要走。 但是这陈村长看了眼陈一,有看了看陈天明他们夫妻,坏笑了一声,说道:“等等。” “怎么了?陈村长还有什么吩咐?”陈天明赶紧问到。 “这小子陈一,不是你们儿子吗?虽然是养子,但是法律上也是承认的,跟你们家的这些财产,都有关系。现在,我来是跟你们谈拆迁补偿的事情,这房子不仅仅属于你们,也属于你们的孩子。既然你养子也在,那正好就一起聊聊,看看你们想得到什么补偿。” 陈村长这么一说,陈一算是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一进家门,尹萍他们就对自己这么堤防,原来是村子现在也面临着拆迁了,一提到拆迁,就想到又部分人要得到不少的钱,一提到钱,就肯定想到家里要怎么分这笔钱。陈一,作为这个家的一员,至少是法律上承认的一员,是跟这笔钱有关联的,所以,他们要提防着陈一来分财产。 “他不参与。”尹萍赶紧说到,说的很直接,这好像一把刀子,戳进陈一的心里。 陈一确实没想参与过,毕竟自己是个养子,人家把你养大了,就可以了,虽然上警校期间,自己给家里也寄过不少钱,但是都不能取代人家对你的养育之恩,失去记忆的那十年,陈一肯定也给这个家里邮寄了不少钱,因为陈一有个账本,在那个账本里面,记载了很多大数额的款项,很多款项,是没有明确标识,只有拼音缩写的,现在陈一还不能破解这些拼音缩写的意思,但是有些款项,是估计不涉及什么机密,所以就明确标识出来的,例如给家里汇款,以及跟冷夏之间的一些财务账单,这些都是白纸黑字的记录着。 其中,他给家里陆陆续续的,汇款应该超过了二百多万。具体这笔钱,他们用在了什么地方,陈一也不知道。 “不参与?这不是你们说参与就参与,说不参与就不参与的。我也得问问当事人的意见。”说着,陈村长看了眼陈一。 陈天明很是不爽,跟陈一吼了一句:“陈一,还坐着干嘛,还不赶紧走!非得让我哄你是吗!” 陈天明这句话,更是让陈一已经破碎的心,蒙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之前他对这个家,还上有一丝的温度,但是现在,他完全失望了。 以前,他确实爱过这里,尹萍和陈天明也爱过他,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心会变。即便是这样,陈一也不怪他们,只是他心里已经告诉自己,以后跟这个家里,再不会有任何的瓜葛了。 陈一站起身,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当陈一要往外走的时候,袁朵朵并没有离开。而是叫住了陈一:“陈一你等等。”当陈一站住脚步,其他人都看向袁朵朵的时候,袁朵朵又说道:“既然要谈拆迁补偿,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们具体出台了怎样的补偿方案?” “别添乱了,咱们走吧。”陈一说着。 陈一想要息事宁人,他知道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但是袁朵朵好像是要为陈一出气是的,坚持不走。 陈村长笑了,似乎自己挑拨离间的把戏得逞了,说道:“你看看,还是你们这个儿媳妇懂事,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儿戏。” 陈村长正说着,就听院子外面又来人了。不是别人,是陈永鑫,身边还带个姑娘。 那姑娘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门口停着的那辆宝马x5,这帅啊,谁的车啊。” “陈一的。”陈永鑫说到,因为他刚才出门去村口接他未婚妻的时候,就看到这辆车停在家门口,显然是陈一开来的。 “陈一?就是你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哥哥?他不是一直在北京吗?他到底做什么工作的?这么赚钱啊?要不以后你也跟他干?”陈永鑫的媳妇叽叽喳喳的说着。 小两口边说边走,走进了家门,一进家门,俩人也完全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陌生人,两个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这是陈家正根儿也回来了啊,正好,一家团聚,咱们在一起,也能把这个事情好好商量商量。正好你告诉告诉我,之前我给你们的补偿方案,为什么你们全家都不同意。”村长笑呵呵的说到。 “之前你们出台了什么方案?”袁朵朵对这个很好奇,问到。 陈永鑫一进家门,看到有个外人在这里问关于家产的问题,肯定不爽,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你是谁啊,我们怎么分关你们什么事!一知道要分家产了你们就来了?之前那么多年都不回来,现在回来算什么事儿啊!” 旁边的刘主任说道:“永鑫,这句话就不对了,你先别生气,听你刘叔叔我说一句,你们家的档案,我都查过了,这房子,还真跟陈一有关系。这房子,是陈一亲生父母的资产!” 陈一当时一惊,一听到亲生父母,自己全身的毛孔似乎都树立起来,热血喷张,他盯着刘主任,问道:”我亲生父母?请您再说的清楚一些……” 第一百五十七章传奇身世 “我说的很清楚啊,这套房子,是你亲生父母的资产,更确切的说,这套房子,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只有你掉头签字,我们的一切合约,才能生效,你不同意,光他们同意,是不行的。这一点,陈天明和尹萍是很清楚的,他们也因为这个时候,去村委会找了我们很多次了,我们就一直想要见到你本人,没想到,今天赶巧了,正好碰上了。”刘主任笑着说到。 但是陈一根本不关心这套房子是不是跟自己的,房子爱拆成什么样,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他之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我的亲生父母是谁?”陈一看着他们,问到。 “这个,我们村的档案里并没有,也没有任何书名,这套盖房子,是直接署名在你名下的,只有亲生父母所留给你的资产,才能有这样的标注。虽然你和你的亲生父母都不是本村人,但这房子作为财产,本事属于你的!”刘村长说到。 陈一突然转头看向了陈天明,逼问式的口气问到:“我记得小时候,您跟我说,卧室从孤儿院抱出来的,那我想问问你,你怎么会住在我父母留给我的房子里!” “这……这……这不好解释……而且这房子,你……你都好久没住了,跟你……跟你也没多大关系了吧……你就掺和了,如果你在乎我们的养育之恩,到时候该签字的时候,你给签字就行了……”陈天明有点语无伦次。 陈村长又说道:“养育之恩?据我所知,这孩子的一切生活费,都是他亲生父母给他留下的,好像你们只给这个孩子花了十分之一都不到吧,剩下的,都让你们这亲生儿子赌博吸毒给玩进去了!你们这陈家正根儿才是真正的无底洞呢!要是没有人家陈一亲生父母的钱,靠你们俩农民,能养活得起一个黄赌毒俱全的败家儿子吗?” 陈村长好像对陈永鑫又很大的怨气,今天可算是出口气的时候了。 “这我不在乎,我就想问问,我亲生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陈一近乎要咆哮起来。 “你……你父母……你父母我也没见过,我……我们确实是从孤儿院里把你抱出来的……” “那你们怎么来的钱,怎么来的房子?”陈一继续逼问。 刘主任说道,“据档案里记载,当时廊坪市有个福利院,收养孤儿。陈天明和尹萍确实是通过合法的手段,从孤儿院里把你领养出来的。一切符合领养法规定。但是,领养你之后,除了履行相关法律之外,还得到了一笔钱和一套房产,不过,这些,他们只有管理权使用权,但没有产权。那些钱,他们可能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花了,这个法律上是得不到任何保护的,但是这套房子,他们可以居住,但没有产权,一旦房子拆迁,这房子的拆迁费用,他们一点也得不到,全都是你的。” “我问的不是财产,我问的是我父母!” “你先冷静,听我说。你是从福利院里领养的,陈天明和尹萍,根本也没有见过你的父母。只有你们这种孤儿,才会有这么完整的档案,包括你们的领养流程以及你们的所属财产。陈天明和尹萍这些财产,都是从福利院里得到的,也就是说,你的亲生父母,把财产授权给了福利院,有福利院等到你的发发领养人之后,把这些财产转给领养人,这些也都符合法律的相关规定。但是,就在你被领养的半年之后,儿童福利院领导层因为贪腐腐败,被个职查办,领导畏罪自杀,包括一些档案也跟着一起烧掉,这个在咱们市的档案馆里面都能查到当年的那起案件。 当时警方怀疑,这个自杀领导烧毁的档案之中,有很多所孤儿属财产的真实资料,他一定是贪污了这里的钱,所以,才会把这些烧掉。很有可能,尹萍和陈天明他们拿到的这些你的所属财产,也只是一少部分,更多的,都已经被这个领导贪污了。不过,现在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贪污了多少,自然,你亲生父母的资料,也无从查找,全都被一场大火烧了。这是当年轰动整个廊坪市的福利院纵火案,案件中,畏罪领导跳火自焚,很多资料,跟着一起烧掉,甚至,还有两个福利院的老师和几个患有身体疾病的孤儿一起烧死。那个福利院,也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当刘主任语重心长的说完这番话之后,陈一觉得,自己最后的一些找到亲生父母的希望似乎都被扑灭了,本来刚有的一点希望,现在又都荡然无存。 陈一的脸色沉闷下来,似乎一切,都好像是夜空中的烟花,璀璨一瞬间之后,天空又恢复了黑暗。 泪水在陈一的眼眶里掉下来,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会抛下自己,显然,他们不是穷困潦倒,为什么能够狠心和自己的孩子分开!陈一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自己活了这二十七八年了,没见过自己父母一面,尝尽了人间苦涩,辛苦遭逢,坎坎坷坷,走了多少弯路,吃了多少苦头。 上学的时候,别人的孩子都有父母,逢年过节的都回家,一家人其乐融融,而陈一,什么都没有,二十七年来,一直都是自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即便是消失的那十年记忆,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记忆点,但他似乎也能够感受的到,自己内心的酸楚,失去记忆的那十年,可能活的比现在,还有痛苦。 袁朵朵站起身,走到陈一跟前,安慰他,说道:“别灰心,既然现在有了这些线索,就一定能能够查到你的亲生父母。我会帮你的。” 陈一冷笑了一下,心里想,“我连自己过去十年都做了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要提找什么亲生父母了。也许,这就是自己的人生……” “行了,先不要说这个话题了,先说说拆迁补偿的事情吧。”袁朵朵赶紧转变了话题。 陈永鑫还是很不服气,破口大骂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我爸我妈辛辛苦苦的把这个野种养起来,到头来,说什么我们住的是他们的房子,我他妈的不服气!再说了,既然法律上说他是我们的家人,那好,这房子,我们自然也是有份的!” 刘主任说道:“没错啊,我也没说没有你们的份啊,我只是说,这房子拆迁的话,必须又陈一的签字。” “我要是不签呢?”陈一突然说到。 “为什么不签,不签字,你们就是钉子户,这房子就拆不走。”陈村长说到。 “好,那我就不签。”陈一说到。 “为什么,不签的话,你也得不到钱!”陈村长不解的说到。 “无所谓,既然这是我亲生父母但年买给我的,说明他们知道这里,那有朝一日,他们想要找我了,也好有个地方找。留着吧,不要拆。” “你……你这是钉子户的行为!”陈村长感觉这事情的发展和自己所预想计划的有些不一样。 “钉子户就钉子户呗,你们又不能强拆。”陈一无所谓的说到。 “你不能这样!你没权利这样!”陈村长有点生气。 袁朵朵这时候又站出来了,说道:“他当然有权利这样,而且,你们的补偿方案,还有待商榷。拆迁工程,不是你们几个领导一商量,就定下方案的。市里面还没有太多消息呢,你们这么积极干嘛?是想要收村民的红包吗?” “你这姑娘算老几,这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看人家陈永鑫媳妇,不就一直在旁边站着不说说话吗,你在这瞎吵吵什么!”陈村长拍案而起,气急败坏的吼道。 “凭什么?就凭我是旺北乡想乡长,袁朵朵!” 当袁朵朵这句话说出来,全场人都惊了!陈村长和刘主任都知道,下礼拜上面要派来一个叫袁朵朵的金枝玉叶当副乡长。这人大有来头,他老爹是主抓城市建设经济的常务副市长,下一任的常委会成员,这姑娘,年纪轻轻,就来基层,一点不耽误,日后大有作为,肯定是平步青云。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廊坪市基层干部中的佼佼者,袁朵朵! 当时陈村长脸色就变了,赶紧站起身,处于官员本性,双手伸过去就要跟袁朵朵握手。 袁朵朵虽然出生在官僚家庭,但高中毕业之后出国留学,接受了很多西方文化,对于现在官场上流行的这一套,都不太了解,也不懈了解。 当对方伸手过来的手,她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对方究竟要干嘛,下意识的往陈一身后躲了一下。 为了掩饰尴尬,陈村长赶紧主动跟陈一的手握在了一起,说道:“陈一同志,你的问题,就是我们组织上的问题,只要你不同意,谁都别想把这个房子拆了!” “陈村长,你这话说的有点不公平吧!”陈永鑫不爽的说到。 “你一小屁孩懂什么啊,你要是再在这没大没小的,信不信我在抓你去戒毒所住个一年半载的,你现在干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村委会不知道,我们就是看在你哥哥陈一的份上,不搭理你罢了!”刘主任也赶紧跟着符合到。 陈一看着这帮人的嘴脸,对这帮人没有一点好印象,对于自己的这对养父养母,更是没有任何亲情可言了。说了一句:“你们聊吧,我们走了!” 说着,陈一下意识的拉起了袁朵朵的手,俩人走出了这个家门。 走到门口,刚要上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了一句:“陈一哥,等一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要不要来帮我 一听是女人的声音,陈一很纳闷,扭过头一看,竟然是陈永鑫带回来的那个媳妇。 “陈一哥,你好,我姓夏,叫夏春天。”女人自我介绍道。 这名字看上去很随便,但是又觉得很奇怪,三个字里面出现了两个节气,估计他父母都是搞气象工作的。 “哦,有什么事情吗?”陈一问到。 “没什么时候,就是久仰大名,一直想要找机会见见你,没想到,今天真的有缘见到你了。”夏春天的眼里,充满了小粉丝见到偶像时候的那种激动。 “见我有什么事吗?”陈一依然不解风情的说到。毕竟他失去了之前的一部分记忆,不记得以前自己又多风光,也不知道廊坪市有多少出入社会的小青年们对他的各种江湖事迹又多崇拜。 就好比一个爱好文学的孩子,看到自己特别喜欢的作家,甚至是看着这个作家的书长大的,那种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可以说,夏春天真的就是在陈一的各种江湖故事中,长大的那一代廊坪市的社会青年。 “我以前是狂帮的。但一年前不混了,后来去了离咱们这里不远的那个京南富士康工作。富士康几个月前出了那个连环跳楼案件,是你破的案,当时本来激动的想要趁机会见见你,但是我这种小人物好像永远跟你都没有交集。后来厂子因为那场连环杀人案,对员工进行了裁员,要求找素质高的工人,于是,我这种初中没上完就出来混,还进过少管所的就被人家解雇了。现在在家待业。” 陈一上下打量这个小姑娘,二十郎当岁,跟陈永鑫的年纪差不多,身材发育的都还可以,刚过耳朵的短发,显得挺精神,耳朵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耳洞,带着一串而定,穿着一身上面带刺的皮夹克,好像是玩朋克的。 光从这姑娘的穿着打扮来看,确实沾染了不少社会气息,陈一对这种姑娘都是很厌烦的。毕竟,想他跟他们这么大的时候,自己可是堂堂正正的警校生,尤其是陈一这种靠着自己实力靠上去的警校生,不但学习好,身体是素质好,就连精神方面也都是带着洁癖,对社会上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和人,是非常厌烦的。尤其是张嘴闭嘴的都带着浓郁的社会气息的这帮小青年们,陈一都是避而远之的。所以,陈一自己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失去记忆的这十年,自己走上了一条他曾经最厌恶的道路,为什么自己会跟江湖挂上了钩。 “你还年轻,多学习,才能找到好工作。”陈一敷衍两句之后就像上车,但这小姑娘似乎很热情,还一个劲儿的跟陈一说:“陈一哥,我能留你一个微信吗,我真的特别崇拜你。” 夏春天这话不假,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刚混社会的时候,正好是陈一在廊坪市最牛逼的时候,满耳朵都是陈一的事情,作为当年的廊坪市黑道大哥的陈一,肯定是这帮社会小青年们所崇拜的偶像,虽然现在的陈一自己不知道当年的自己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那种场面,但现在,从这个夏春天激动的心情里面,陈一似乎能够觉察到自己曾经的风采。 陈一犹豫了一下,但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说道:“哦,那你快加,加完我就走了。” 夏春天激动的不得了,掏出手机扫描了陈一的二维码,刚加了好友,陈永鑫就也出了院门,一看陈一还没走,而是跟自己的未婚妻在这里互加微信,当时他就不爽了。本来在屋子里就吃了一肚子气,现在陈一这小子又在调戏自己女人,同样是混社会出身的陈永鑫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扭过头从门口面掏出一根大搞把子朝着陈一就走了上来。 镐把子一段指着陈一,说道:“你他妈的还不快滚,还在我家门口干嘛!我告诉你,不管里面村干部怎么忽悠,这个房子,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陈一本来不想跟着家人一般见识了,但是看着陈永鑫这种嚣张的气焰,他心里也突然迸发出了一股暴戾之气。陈一自觉的以前没有这种情愫,从小到上警校,自己一直是非常沉稳,从来不轻易动怒的人,但是失去了十年记忆之后,他在读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性格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在他的内心深处,好像一直藏着一股怨气,或者是一股暴戾之气,在遇到一些将火的事情的时候,他这股暴戾之气会不被控住的爆发出来。 陈一心想,你们这么多年了,一直花着我亲生父母的钱,你这小子把我亲生父母的钱糟蹋了不说,现在反倒是又要占我的房子,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还这他妈的没有忘发了! 陈一迎着对方的镐把子走上前,藐视的眼神看着陈永鑫,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动我一下试试!” “陈一,别他妈的在我面前装逼。你现在早就不是一起的那个黑帮大哥了。江湖上都说,你被薛老给废了,人家薛家帮不要你了。现在还以为自己在这有多大势力呢?你还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也别瞧不起我,我现在旺北乡一呼百应,我能让你出不了这个村!” 陈永鑫刚说完,夏春天就反驳道:“你还不是当年靠着你哥哥的名气混起来的,当时人家都是冲着你哥哥的名气来的!” “他们以前冲着谁的名气来的,我不管,但至少现在,他们只听我的!”说完,陈永鑫又看看袁朵朵,接着说道:“还有你,你不是新来的副乡长吗,我告诉你,当官的也别在我面前装逼。等你来了,就知道我陈永鑫在这个乡里的地位了,这个乡倒上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随随便便找一帮人就去你们乡政府大院摆阵,烦都烦死你你!”陈永鑫一脸的嚣张,看得出来,他这几年混的应该不错,至少在乡里混的可以。 但是这种城乡结合部的黑社会,已经和真正的大佬们的世界脱轨了,他们的玩法,可能还是七八十年代的玩法,都是一帮青黄不接的小青年,凭借着一腔热血或者所谓的义气,组建个帮派,但这种帮派,小打小闹的可以,也赚不到钱,更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现在的真正黑社会都在洗白,而他们这样的,就等着被公安局扫黑吧。 袁朵朵不想招惹这种地痞无赖,她也看得出来,陈一有点生气,青筋暴出,双拳紧握,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干仗似的。但是陈一毕竟刚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战斗力肯定不行。再加上,他们是势单力薄,真要是惹怒这小子,叫来一帮村痞的话,他们还就真的麻烦大了。 “陈一,别跟他耽误时间,犯不着跟这种地痞无赖较劲儿,咱们走!”袁朵朵拉着陈一的手,让陈一上车。 陈一冷静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走。但就在他们要上车的时候,陈永鑫拎着镐把子追了上来,挡在陈一他们车前。 “你还要干嘛!”袁朵朵生气的喊道。 “想走?在我们家这里折腾的底朝天,弄的我们不得安宁,你们就想要一走了之吗?那不可能!” “那你想怎么样?”陈一冰冷的说说这,他眼睛里面,已经带了杀气。 “怎么样?你刚才不是加了我女朋友微信吗,现在给我马上删了!” “你可以让你女朋友删啊!”袁朵朵说到。 “我他妈的就让陈一删!不删今天就别走了!”陈永鑫这就是故意找茬。 而陈一不再废话,上了车,打着火。陈永鑫依然站在车前面,一动不动。 这时候,陈一嘴角里面,露出一丝邪气的笑容,这种不择手段的阴狠状态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身上了,右手挂挡,宝马的鸡腿档把子挂到了d挡,陈一右脚踩着油门,左脚踩着刹车,车子的发动机发出阵阵轰鸣。 这台车上有弹射起步装置,弹射起步的时候,是需要两个角相互配合。一脚踩油门,一脚踩着刹车,两个角都要踩到底。等到发动机转速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突然抬起刹车制动,车子会一下子窜出去,就好像子弹出膛一样。 袁朵朵意识到陈一要干什么,她从陈一的眼神里读到了陈一内心的阴冷。此刻的陈一,似乎不在乎任何生命,只要是挡在他面前的,会不择手段的弄死! 袁朵朵吓坏了,这恐怕是真的要出人命了,她朝着车下的陈永鑫大吼道:“你快躲开!快点躲开!” 陈永鑫没有意识到大祸将至的危险,还在那牛气冲天自以为是的说着:“怎么,吓唬人呢?有种你撞死我!” 车子距离陈永鑫,只有五米左右的距离。弹射起步的话,陈永鑫所在的位置,能够达到车子发动机转速的一个峰值。而且,就是那电光一瞬,人类的反应,是根本不可能躲闪开的,也就是说,只要陈一松开刹车踏板,眼前这不知道好歹,飞扬跋扈的陈永鑫,就是必死无疑! 陈一一点没犹豫,脸上带着那股阴笑,突然松开刹车踏板,车子火箭发射一般,嗖的就冲上去。 陈永鑫完全傻眼了,这一秒左右的反应时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连生死都来不及想,潜意识里,本能 的生理反应就是膀胱一紧,一股热流喷射出来。 车子在即将撞到陈永鑫的身体的时候,突然停下!车头剐蹭到了陈永鑫的身体,但是已经没有了冲力。 陈一当时也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踩刹车,而且拿捏的这么准确。如果按照一个人的正常反应能力来判断,他不可能在这短短的一秒之内,决定放了陈永鑫然后在踩刹车,他从启动车子的那一瞬间,脑力自就是想让这家伙死!没有做任何二套方案的准备。 每每想到,他自己潜意识的还是踩了刹车,而且这种反应能力,已经超过了人类反应的极限了!陈一一脑子蒙圈,他感觉自己有点性格分裂,有时候,那种邪气的劲头一上来,自己是控制不知自己的思维方式的,但是,却能够通过潜意识,来对那种邪气的心性进行弥补和控制。 看着陈永鑫倒在地上,陈一这也才冷静下来。陈永鑫不是被撞的,而是被吓的,他以为自己被撞死了,倒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 这时候,村长主任他们也从院子里面出来,一看陈永鑫倒在了陈一的车头,都以为陈一把他撞了,一帮人赶紧送这小子去了医院,有事拍片有事检测,检查了一大圈之后,发现,这小子身上一点事情没有,皮外伤都没有,完全是心里因素。 这小子到了医院,全身都还在打哆嗦,小便失禁,动不动的就呲出一下尿来,眼睛直愣愣的,好像被吓住了。 袁朵朵帮着陈一给了他们家两万块钱,就一走了之了。 回去的路上,陈一跟袁朵朵说:“两万块钱,我回北京之后还给你。” “不用,今天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带我去你家。” “我跟他们之间一直有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要爆炸的,现在爆炸了也好。不过今天回去还是很有收获的,至少,我知道了我父母的一些信息。” “我会帮你的,帮你找到你父母。” “你怎么帮我?” “我现在走仕途了,而且,我觉得我能够节节高升,等到了一定的地位的时候,我想找个人,就非常方便了。” “那我就期盼着你平步青云吧。”陈一笑着说了一句,但是他并没有在袁朵朵这基于什么希望,因为他觉得,袁朵朵一个姑娘,高升不到什么地步。 “你今天你真是吓死我了,我真以为你把他撞死了。” “在我心里,他已经死了,不光是他,他和他父母,都已经死了!”陈一说到。 “跟他们划清界限也好,对了,陈一,现在你在做什么?如果,你愿意,想不想回廊坪市发展,要不要来帮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局中局 从廊坪市回来已经两天了,两天来,胡军没有怎么跟陈一再联系过,他不找陈一,但是陈一要找他。关于廊坪市探墓公园的项目,不能在让他一个人全权把控。 这天中午,陈一先是约了雪莉。胡军的所作所为,雪莉心里也清楚,而且,光从探墓公园这个项目的角度出发,雪莉始终是跟陈一站在一起的。雪莉甚至胡军的为人,他知道,如果跟在胡军屁股后面的话,最后会被胡军黑的连喝汤的份都没有,相比于胡军来说,陈一还是有人情味的,而且这笔初期两千万的投资,是陈一拉来的,欢腾集团要不是看在胡军的面子上,不可能把这笔钱轻松的投给他们,所以,任何一个明眼人,都会站在陈一这边,雪莉也不例外。 先约了雪莉,雪莉基本上知道陈一要做什么,肯定会全力配合。然后陈一又给胡军打电话,电话里,告诉胡军,今天想三个人凑在一起,对于项目的事情在做进一步的计划。毕竟现在项目进度都在规划之中,走上了正规,既然走上了正规,就需要做重新的细节上的部署。 胡军当时一听,也明白陈一是几个意思了,心里想着,这是东窗事发了,自己挪用公款走自己的人际关系的事情肯定是让陈一知道了,估计自己的财政大权要不保。 思来想去,跟陈一打了个马虎眼,说道:“哎呦,不巧啊,陈哥,我中午的飞机,要去一趟南方,有事情的话,等我回来咱们在商量可好?” 陈一知道,不能让这小子走了,这小子一走,那这笔钱就不知道被他弄哪去了。陈一将计就计,说道:“哦,你还真忙。” “这还不都是为了咱们的项目,咱们这个主题公园一建立起来,光有里面的娱乐设施是不行的,得找一些商家入住。你看人家迪士尼,人家欢乐谷,还有天津的那个方特乐园,里面都是有各种餐饮,各种小商店,还要卖一些自己的周边产品,我这次去南方,是联系这些商家,找商家入驻的,商家一来,咱们不是有能赚一笔吗!”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那今天咱们三个人的内部会议,就我跟雪莉先碰一下头了,我们制定一个方案和和具体措施,到时候,等你回来,按照方案执行就行了。”陈一笑着说到。 胡军一听这个,心里不爽了,心想你们俩定方案,不带我玩,那可不行啊,不过,这两人又两票的投票权,自己只有一票,所以,有什么决定的话,人家自己完全能够顶多,完全有理由可以不用通过他的参与来决定。 胡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在电话里,犹豫了半天,问了一句:“陈哥,今天这个会议,很重要吗?” “你说呢,我召集的会议,而且只有咱们三个人,能不重要吗?” “那这样吧,我把南方的事情推一推,晚点过去,先去跟你们开会吧。” “那样也好,中午,十二点,准时来欢腾集团大厦旁边的那个’贵发居‘门口见。”说完,陈一直接挂断了电话。 到了中午,陈一先行一步,提前到了定好的包间等他们,没两分钟,雪莉来了,给陈一打了电话,说自己到门口了,陈一告诉她包间号,她就找上来了。 现在还不到十二点,俩人也没有等胡军直接点好了菜。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之后,雪莉这才得空问了一句:“陈哥,今天有什么决定?” “我前两天,回了一趟廊坪,见了几个朋友,托朋友的关系,查了查胡军最近一段时间在廊坪这段时间的活动,以及接触的人,甚至,连花了多少钱也查了查。” “怎么样,是不是查出来很多他滥用公款贿赂官员的事情!我就说,他不嫩管钱!”雪莉说到。 “具体怎么贿赂的,我不知道,今天,找他来,就是要查个账,不能他说花多少,就花多少。一方面是查账,另一方面是,我要拿回经济管理权。”陈一认真的说到。 “好,我明白了,我支持你!” “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配合着你,按着你的路子走就行。” “不,跟我唱反调,不能让他觉得,咱么两个是一条心的,否则,他可能会携款退出,真要是到了这个局面,咱们就很难办,要让他觉得,咱们是三足鼎立,谁也不服谁。只有这样的一个局面,他才能够合作。” “陈哥,依我说,直接踢了他得了,为什么还要跟他继续合作呢?” “胡军这个人,虽然弯弯肠子不少,坏心眼也挺多,可以说,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但是,这个人的业务员能力很强,关系脉络搭建的本事也有,我们要利用他这点,这一点要是用好了,能够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利益,但是用不好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他利用。” 雪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陈一葫芦里买的什么要,她完全不知道。其实要是能踹走胡军,他早就把胡军一脚踢开了,只是因为胡军说了,这个探墓公园里面,还有地宫,他又是祖传的摸金后裔,是准备要去这地宫里一探究竟的。 陈一知道他不是信口胡说,他从廊坪市回来之后,这两天,先是通过袁朵朵的关系,好好的调查了近段时间何军在廊坪市的所作所为,然后又找了杨芜,专门找过杨芜来看看这个探墓公园的风水。 杨芜也说,探墓公园那片地方,绝对暗藏玄机,是风格风水宝地。所挖掘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新闻里看到的那么简单,这种地方,从风水学上来说,是能够镇得住王侯将相的,很有可能,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一个墓,在土壤的更深处,考古队没有发现的,还有更深层的一个真正的墓穴!那个墓穴,可能才是真正的将军墓!所以,又一探究竟的必要! 就是因为杨芜这么说,陈一才想要进一步的和胡军合作,但是他知道,胡军不可能轻易的把自己的本事亮出来,陈一也只能跟他这样暗中推太极,不冷不热,不能跟他太近,也不能跟他闹僵。 十二点到了,胡军来的很准时,这跟他之前的作风很不一样。 穿着一身阿玛尼的大风衣,走进屋子的时候,兜着一股凉风。这件大衣是几年欧洲服装秀上的新款,起步价在十三万左右。外国人买的很少,只有中国土豪们对这种奢侈品情有独钟。 “不好意思啊,来晚了。”一边说着,胡军一边脱下自己的风衣,挂在墙边的挂钩上。 “耽误你工作了。”陈一笑着说到,而且,还拿出了一股领导的架势。 胡军笑了笑,欲言又止,坐在了座位上,看桌上已经没有菜单也没有服务员了,就知道这两人已经把东西点好了。他坐在那,一开始没说话,着重看了看俩人的脸色。 陈一表情始终是带着一股微妙的笑容,而雪莉的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好像很不爽,但是又不想表露出来。 这时候,陈一对雪莉说道:“雪莉,我刚才说的按套方案,你可以发表一下你的意见。” “啊?”雪莉明显准备不足,没想到陈一这么快就要入戏了。 陈一马上接话道:“你不用跟我采取这样打马虎眼的态度,正好,胡军来了,我把刚才的提议就再说一遍。” “陈哥,你又有什么想法,这么着急忙活的叫我们来?”胡军赶紧问到。 “我想法很多,但这个想法最重要。我回去了一趟,感觉咱们这个项目,以现在的进度来看,至少还得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才能够开门营业。这进度,有点慢,我是打算,进一步投资,加快进度!” 胡军一听,眼睛都亮了,心想着原来陈一是要追加投资啊,这是好事情啊,自己这管钱的,肯定又能够拿到更多的资金了,他绝对是乐意的。但还不等自己发表意见,就看雪莉不带好气的说道:“追加投资,这是好事,但是,从我的角度来说,并不是很划算,我就明着说吧。既然追加投资,在股权上,我们应该延续之前的分账方案,但是,你追加投资,为什么只有自己的股权提升,而要打压我呢?” “因为是我去拉投资,之前咱们股权分账,也是我来的投资,给大家按照,三比三比四的分账办法,我之拿了四,给你们三,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如果在拉投资的话,那肯定要重新计算啊,我是必要多占一些,而你付出的最少,是必要减少一些。而且,你不要只看眼前的减少,你要知道,追加的多了,你即便减少了零点几,也无伤大雅,毕竟,到时候,你赚的钱,是固定的。” “那说了半天,就是想要我从一个股东的身份,变成了一个知识持有股权的打工者了呗?” “那又怎么样,这样不是更有保障吗,别说你了,连胡军也是这个状态啊,是不是胡军!”陈一马上把这个球抛给了胡军。 胡军当时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没有反应就过来。只知道,陈一是要追加投资的,股权是要有所变更的,陈一是增加的,有人增加,就得有人减少,显然,减少的是雪莉,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那么,无论从现阶段来考虑,还是从未来去观望,对他胡军,都是有利益的!等于平白无故的,自己有多了不少钱。 胡军接住了陈一跑来的这个球,赶紧点头说道:“陈哥,我刚听了一下,我是非常赞成的。但是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下,你想追加多少?” 陈一伸出了是那根手指。胡军一愣,说道:“三百万?” “再追投三千万!”陈一说完,胡军内心一阵激情澎湃,心想着自己平白无故的又多了这么多钱,实在是太爽了,这当然要双手赞成,甚至连脚丫子都要举起来坚决拥护陈一。 “这绝对是好事啊,真的,陈哥,我赞成,我强烈赞成!” “好,那相当于,咱们两票已经通过了。我重新修改的合同也都准备好了,咱们签个字,就行。”陈一说着,把合同拿了出来。 胡军赶紧拿过合同看了看,心情很好的他忽略了一些内容,不断的点头,虽然表情显得很认真,但是心里面早已经激情澎湃了。陈一就是抓住了他唯利是图的这个特点,在这里给胡军上了一个套。 “没什么意见,那咱们就签字吧。”陈一说着,拿出三支笔,仍给他们两个。” “陈哥,我觉得,应该在商量一下,这样有点草率。”雪莉继续说到。 “还要怎么商量?我看着挺好啊,这本来就是咱们三个人的事情,现在两票同意了,你呢,也就别僵持了,我们带着你一起吃肉,你就别想太多了,肯定不会亏待你就是了!”胡军这还开始安慰起雪莉了。 雪莉依然是做出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说道:“我知道,我没拉钱来,也没有做什么事情,但这只是前期啊,等开始营业了,我的作用就突出了。你们俩这相当于合起火来想要敲诈我。“ ”雪莉,你这话有点难听了啊,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胡军是这种人吗?陈哥就更不可能了,而且,陈哥出售这么大方,有拉来了三千万的追加投资,要是没有陈哥,咱们项目能起来吗?没有陈哥,咱们能有资金吗!说实话,咱们俩都是沾了陈哥的光,只有有陈哥在,咱们才能一起飞黄腾达啊!“说着,这胡军都没再继续看合同,他甚至都不想多耽误一分一秒,直接就在合同上签字了。 陈一早已经签完了,这样,等于他们两票全部通过。 雪莉一脸的不爽,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这一票肯定玩不过你们两票,我签字就是了!” 说完,雪莉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在合同上签字了。签完字之后,雪莉做足了戏,很生气的站起身,说道:“你们俩先吃吧,我就不打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说完,雪莉直接走出了房间,出门的时候,还差点撞上来上菜的服务员…… 第一百六十章京南火灾 见雪莉走了之后,胡军笑呵呵的跟陈一说道:“陈哥啊,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见识短浅。” “咱们这次配合的不错,慢慢的,我会把她的股份压榨下去!”陈一阴笑着说到。 胡军看到陈一这样的笑容,感觉这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陈一,不择手段,阴狠毒辣,其实自己这身本事,有很多都是跟陈一学来的。 陈一和胡军吃的都很开心,过程中,胡军一眼合同都没有仔细看。可能是之前和陈一合作的时候,陈一所表现出来的弱势让他对陈一有些肆无忌惮。等吃着差不多了,胡军终于开口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重点。 “陈哥,那笔钱,什么时候到?” 陈一一直没喝酒,都是胡军自己在喝,看胡军脸色涨红,这是酒精驱使下的状态,有了酒精帮忙,胡军跟陈一说话也比较大胆了。 陈一笑了笑,问道:“什么钱?” 胡军拍了拍合同,说道:“钱啊,你不是又拉来三千万的投资吗?钱呢?什么时候到账?” 陈一看着胡军,刚才还有点笑意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认真,拿起自己手边的合同,翻了翻。合同一共是三份,他们人手一份,每一张合同上,都有他们三个人的亲笔签名。 陈一看着合同上,胡军歪歪斜斜的签名,字如其人,这个人心不正,写出来的字,也是歪七扭八,但又要刻意营造出那种龙飞凤舞的刚劲笔力,把这本来简单洁净的两个字,写的乌烟瘴气。 “钱,要从林可欢那边拿。你也是知道的,林可欢现在怪病在身,一直住在协和医院的隔离病房,始终没有出院的消息,不过,前两天得知,林可欢的病情有所好转,可能要转入普通病房了,病毒的传染性已经不明显了。” “也就是说,他出来你就能拿到后续的三千万投资了?”胡军问到。 “基本上是这个意思,这也是之前在林可欢进行第一次投资的时候,我们所讲的条件。首次投资是两千万,加速项目的开发和建成,项目动工过半,在追加三千万的投资,只是当时的合同上,并没有写出来,不过现在也不晚。”陈一回答,其实都是他编的。 “哦哦哦,原来你们之前就有过这样的协商啊,不过,要等林可欢出院,还是个未知数啊,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是早晚的事情。对了,什么时候他打款的时候,你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留意一下咱们的账单。” “不用。”陈一好像是随口说了一句。 “什么不用?” “不用你留意,一会吃完饭,我去一趟你公司,把咱们的帐拿出来。”陈一说到。 “什么意思?陈哥?”胡军很吃惊。 “你刚才没看合同吗?第三页,清清楚楚的写着的,自己再看看!” 胡军赶紧翻开合同,一行一行的仔细看,看完之后,汗珠都滴答下来,他抬头看着陈一,气愤中又带着茫然,说道:“陈哥,你……你怎么能这么做事呢?这……这帐凭什么转为你管理了?之前不一直都是我管着账吗?你这说转就转,有点太突然了吧!” “今天召集你们来,就是商量这个事情,合同也摆在这了,白纸黑字写着,你们也都签了名字了,这能说是我没提前打招呼吗?还有,胡军,咱们是兄弟,你我之间的关系,比跟雪莉关系要硬的多,以前的帐,我也不是不知道,但我不会翻旧账,不差以前的东西,以前那些糊涂账一旦要是被雪莉知道了,事情可就难办了,现在赶紧把帐转到我手里来管,这也算是给你洗清干系。再者说了,这笔账,毕竟是我要来的,雪莉就算知道了之前有烂账,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陈一说的很婉转,让胡军竟然哑口无言。他知道,这是陈一一箭双雕的套路,但是这个套路,他竟然没有不上套的理由,甚至说,这就是一个独木桥,只有中套,在没有别的任何选择。 “陈哥,行,这次,我给你大拇指。行了,回头我就把帐本和银行账户都给你。” “兄弟,别耷拉着脸,你要是对这次合同不满意的话,咱们可以再商量,或者,你也想雪莉那样,干脆撒手不管,当然了,就算你现在想要退出的话,哥也不拦着你。”陈一虽然面上又有了笑容,但是这可是笑里藏刀。 胡军感觉到,陈一这是想要把他和雪莉都从项目里踢出去,陈一,又回到了他之前那种笑面虎的状态,但自己,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毕竟,他知道探墓公园底下,确实藏着一个地宫,他确实想要去地宫里面一探究竟,只是现在自己还没有找到进入地宫的办法,想要进入这个地宫,就一定要继续在这个项目里做下去,即便收到了陈一的压榨,也只能先忍着。 胡军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苦涩的酒水,顺着口腔灌入肠胃,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看着陈一,哭笑不得,哑巴吃了黄连,一肚子的苦,不知道怎么说,但还真没有反驳的理由。 钱是陈一拉的,自己之前确实挪动过不少款项,自己理亏在先,陈一这么做,已经算是最友好的最和善一种做法了。 胡军只能自己认栽。 下午,到了胡军的公司,胡军把探墓公园项目的账本和账户全都给了陈一,陈一用了一下午的时候,开了新账户,把资金转移到了自己个人的名下,这样,即便这个探墓公园的法人代表,依然是胡军,但是财务管理,完全掌握在了陈一的手上,手里有了财政大权,这样才算是这个项目的真正话事人。 粗略的看了一下,两千万的账户,现在还剩三百多万,可以查到的,又以前五百万的明账,这是项目工程现在的花费,这笔支差不多能够坚持到项目建设完毕,而另外两百万,不知去向,这基本上都是胡军给糟蹋了,还好陈一要回来的早,不然账面上剩下的那三百万,估计也要被这小子给扔进无底洞。 剩下这点钱,不足以支撑檀木公园开园之后的维护运营的费用,需要追加投资。所以,他确实还要去找林可欢,只有找欢腾科技的追加投资,他们才能够又机会运营,不然,等于这探墓公园刚建成就要棉铃倒闭了。 前两天,医院确实给陈一打过电话,是林可欢让医生打给他的,告诉他,她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而且,这个病毒虽然依然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已经消除了她的传染性,也就是说,林可欢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陈一也准备这两天去看看林可欢。 本来计划是晚上去看林可欢的,但是回到自己在大兴住宅的当晚,发生了一场大事情,可以说,是一场灾难。距离他这个居住区不足三条街道的一个六层的公寓楼,发生了严重的火灾,整个一栋大楼都淹没在火海之中,火光冲天,当时陈一在自家的院子里,都能够看到那边被火焰映红的天空。 陈一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开车去了现场,到现场的时候,车子已经开不进去了,只能停在外面,大街上人头攒同,又从里面跑出来的,也有远远的驻足围观的。 现在是寒冬,北京的晚上,气温都接近零度,但是由于火灾的原因,这边的温度起码在十摄氏度左右。消防车已经赶到了现场,火场外三百米,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禁止入内,只有救护车和消防官兵在往火场里冲。 还有附近的一些片警也被动员过来。毕竟,火灾比较严重,这个区现有的消防和医疗队伍人手不够,就能从派出所里面找人一起来帮忙。 陈一是警校生出身,看到这种情况,肯定不会之站在远处围观,他要进去救人! 陈一冲到警戒线边上,就被已经派来维护秩序的片警给拦住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我……我去救人……” “不行,进去非常危险,非专业的人员请远离,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我是家属,我妹妹在里面呢,我得去救她!” “别说你妹妹了,很多家属都只能在外面等了,你赶紧给我离开!”警察有点生气了。 陈一一想,确实不能给人家添麻烦,转过头准备离开,正要走的时候,看到一帮媒体记者已经赶来了。 这些媒体记者,从来不会错过这些热点新闻,但是在众多媒体记者之中,陈一竟然看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朴痕正心急火燎的朝着这边跑过来。 到了警戒线边上,也被警察拦下来了,记者们不但没有进去,还被迫关掉自己的一些拍摄设备,因为这里的一切消息,不经上级同意,她们不能报到处去,谁敢报到处去,所在的媒体公司,一定会受到重罚。 朴痕正随着记者们撤离现场的时候,陈一过去叫住了她…… 第一百六十一章北京老炮 要说起来,陈一跟朴痕也是很久没有见过了。陈一一直以为朴痕进了一个文化传媒公司之后,成了韩国大明星的助理,现在怎么又成了记者了。 原来,这几个月,朴痕过的不算顺利。她确实是给一个韩国明星当过助理,但后来国家出台了禁韩令,他所在的公司也是比较有气节的,直接跟韩国艺人解约,韩国明星走了之后,朴痕在公司的位置就比较尴尬了。 但一次公司聚会,吃完饭都去ktv唱歌,朴痕这个少数民族姑娘,嗓音清澈明亮,即便是缠缠绵绵的流行情歌,在她嘴里唱出来,竟然有一种初恋般的感觉,声音简单,没有杂质。高音部分轻松的能够上去,而且蕴含着饱满感情,当时在场的也有几个公司领导,一下子看中了朴痕的演艺天赋,准备培养培养她,兴许能够成为一个歌手。 陈一是不怎么看电视节目的,更不会看什么歌唱比赛。朴痕在公司的安排下,去参加了国内比较著名的一个歌手选秀的比赛。 这一去,引起了一些小轰动,人漂亮,歌声甜美,给人的那种初恋般的气质,是无法抗拒的。现在的娱乐圈,鱼龙混杂,乌烟瘴气,不少女明星都追求着一脱成名的迅速走红的俗套路子,可以说,朴痕的出现,绝对是一股清流。 但是就在公司准备大力度对她进行包装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朴痕突然拒绝了公司给予的一切光环,甚至一度想要离开。 但是这姑娘人缘不错,她一说要走,不少人都挽留她,最终,在好朋友的安排下,朴痕虽然离开了公司的明星制造计划,但是进入了公司另外的产业,是旗下的一个自媒体工作室,这个自媒体工作室,主要是运营一些微博的大v,以及微信里的一些高浏览量的公众账号。朴痕这姑娘,不但长得漂亮,歌声甜美,而且文章写的也不错,她来到新媒体工作室之后,很快担任起了主笔。 她强于别人的地方,是很多新闻事件她都要亲自去现场,写出来的文章从来不会胡编乱造,有一说一的摆事实讲道理,而且观点鲜明,富有正义感,传播正能量,让人有种看爽文小说的感觉,每周一更的速度不算快,但是追捧的人越来越多,虽然没有人知道,这个文章作者是当时在在国内流行音乐圈小火一场的少数民族美女歌手,甚至很多人都觉得,这个作者,是个年龄比较大,笔锋老练,观点掷地有声的大神级作者。 在一家很小很简单的小酒馆里,朴痕跟陈一说着最近这几个月的一些经历。 小木桌上,煮着的梅子酒,已经飘散出香浓的酒味儿。 小酒馆里人不多,没有太多的嘈杂,屋子里的酒香配着昏黄的灯光,让人觉得很舒服。 陈一依然是不喝酒,朴痕自己喝,朴痕他们部落,从小就喝米酒,家家都会自己酿酒,所以酒量惊人,喝多少都不会醉。 听着朴痕说完了,陈一拿起竹筷子,夹了桌子上小碟子里的一根腌萝卜条,放在嘴里,有咸有甜,味道奇怪,但觉得挺香,配合这烧酒一起下肚的话,味道肯定会更好。慢条斯理的吃完之后,同样慢条斯理的问道:“那你接下来想干嘛?” “我觉得,做这行也挺好,刚来北京的时候,什么都做过,后来也做过文案,现在等于又回归老本行了,做的也很开心。”朴痕的回答,和她的性格一样的单纯。 “开心就好,以前我听冷夏也说过。当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被人认可,被人赞赏,甚至说,你的作品能够给人以启发,传递一些正义的东西,这确实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对了,那相比于唱歌来说,你是想继续唱歌,还是更想些这些公众账号,当一个无名作者。” “这个时代,是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人人都想要当大明星,人人都想要在聚光灯下成为众人的焦点。但,真正的明星,又能有几个,所看到的光鲜亮丽,都是他们展示给别人看的,背后所背负着什么,又有多少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探求他们背后的生活。我唱歌也许比一般人要好一些,或者说,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天赋,但毕竟,让我因为这点特长,从此走上一条星光璀璨的路,对我来说,有点不现实,如同梦幻,那样我会活得不踏实。” “仅仅是因为不踏实吗,我怎么觉得,还有其他的原因呢?” “其实,娱乐圈,很乱,乱的都不敢去想想。记得从云南的小部落出来,到了北京这种大城市,虽然灯火辉煌,车水马龙,这种繁华使我们外地人触不可及的,但身处这繁华久了,你会发现,那些灯光,并不是为你亮的,那些汽车,也不是为你而开,行迹匆匆的人,几遍是擦肩而过,也是一脸的冷漠,不会又任何的微笑,这就是,我要为这种不属于自己的繁华,所要付出的。我知道,北京城,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不属于外地人,也不属于本地人,他属于有钱的人,属于有权的人。娱乐圈,同样如此,所谓的灿若繁星,浩如烟海,这都是演绎给别人看的,都是有钱人,有权利的人炒作资本的一种方式,所有的明星,都像是木偶,台前是木偶,台后也是木偶,都说这什么台上做戏,台下做人,其实,台上台下,都是逢场作戏,我不适应这种生活,也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我还是想做自己,不想为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灯光,而改变自己什么。默默无名也挺好,至少,你,还知道我啊……”说着,朴痕单纯的笑了笑。 陈一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细细的品味着朴痕说的这些话,心里觉得,这姑娘是有故事的姑娘,但依然能够又一颗单纯善良的心,没有被这烦躁的尘世所沾染,这实在是难能可贵。 其实,陈一心里也清楚,朴痕从一个即将走红的歌手,成了现在这种默默无名的公众账号作者,肯定是经历了什么,这个圈有多乱,陈一也多少知道一些,又那些潜规则,陈一也懂,朴痕不愿意说,那就不说,朴痕不愿意去附和那些潜规则,那就不去附和,这个时代,什么都简单,只有做自己,最难。 俩人证吃吃喝喝,这时候,旁边一桌人吵吵起来。一个大爷,操着一口浓重的北京口音,拉着小酒馆的服务生不放手,可能是因为这大爷喝多了,有点上头,刚才服务生上菜的时候,没主意碰了大爷一下,菜台撒在了大爷的裤子上,大爷当时就急了,拽着服务生要他赔,服务生一直在说,是大爷碰了他,属于是大爷的责任。 也许大爷让他赔只是一时生气说出来的话,毕竟北京人都敞亮,这点小事情,不会抓着人不妨,只要服务生说句对不起,也许就没事了,但是这服务生还是年轻,没有道歉,反而是在说是客人的错,本来是小事情,一下子就这么闹腾起来了。 大爷在那跟服务生喊了起来,大喊大叫,本来很安静的小酒馆,也变得嘈杂起来,不少人都看过去。 这时候,邻桌有个年轻小伙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破口怒吼:“你有没有完啊,为老不尊是不是,不就是一点菜汤嘛,多少钱啊,我给你!” 大爷不示弱,回击道:“你小兔崽子有你什么事,跟着瞎嚷嚷。我们北京人不在乎这点小事,我要的是这个理儿,懂吗?” “你这么大呼小叫的,还叫要理儿啊,胡同串子出来的吧……”年轻人估计也是喝多了,这话越说越不像话。 “小兔崽子,你是北京人吗,你懂我们北京的规矩吗,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哎呦,北京人怎么了,你们北京什么规矩啊?来来来,我听听!”说着,年轻人直接站起来,朝着大爷那桌就走了过去,身后,几个哥们弟兄,扎着膀子也来了。大爷这桌,都是一帮四十多岁五十左右的中老年人,也不甘示弱,也都分分分站起来了,这帮北京老炮们,似乎要找寻一把青春,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的。 以前,都说,北京人急眼了,就是站在那对骂,从来不动手,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老炮。北京老炮,又自己的规矩,不触犯规矩,怎么闹腾都行,一旦是破了规矩,那就得动手,动手就得见血,见血就得出人命! 几个年轻小伙子,一个个精壮无比,在几个老头面前,肯定不服。 看得出来,这几个小伙子肯定不是北京本地的,但应该是北京周边河东省的人,算起来,跟陈一算是老乡。 其实陈一的籍贯很尴尬,他本来是在京南和北京接壤的廊坪市的小村子长大,但是他父母留给她的另一处老宅,是在北京大兴区,完全将他处于一个中间的地带,算是半个北京人,但又不是在北京长大,算是外地人,但是一直都是在北京接壤的地方活动,了解这个城市,了解这里的一切。 陈一了解北京人,也了解在北京的外地人。这两种人,都为北京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很多外地人觉得北京市自己建设的,没有他们,北京不会有现在的便捷和繁华。北京有些本地人,讨厌外地人,觉得北京是自己的,而不是什么首都,这里现在变成这样,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家乡了。 其实变化的,不仅仅是北京,全国各地都在变,最近二十年,中国的飞速发展,让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作为首都的北京,变化之大,那是必然的。无论是外地人,还是本地人,其实都为这个地方,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和付出。大多数的外地人和本地人,都是和睦相处,亲如兄弟姐妹,只有少部分人,成了害群之马,高一些分裂的言论,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正如朴痕的那句话,北京,不是谁的北京。是有钱有权人的北京。你牛逼,到哪都牛逼,你不牛逼,即便是自己家里,也照样会被人侵略上门,晚清政府,不就是这样吗。泱泱大清帝国,没招谁没惹谁的,就自己家呆着,被外国列强伦见了。 所以,你生在这,只能代表,你是这里的,但不代表,这里是你的。 眼瞅着两伙人就要打起来了,这时候,陈一赶紧走过去,站在两伙人的中间,说道:“各位,消消气,没必要。” “你他妈起来,这没你事!”几个年轻人里面,带头的朝着陈一厚到。 “确实,没我什么事,但这是我弟弟,谢谢你们为我弟弟出头。”陈一拍了拍旁边那个已经知道自己闯祸,吓得够呛的小服务生说到、。 “你弟弟啊,那正好,你来说说这个理儿,我这衣服,你弟弟弄脏的,你说怎么办吧!”这打野也是不依不饶。 陈一看年轻人那桌有空酒瓶子,拿过来一个,直接敲在桌子上,酒瓶低端碎裂,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玻璃碴子,好像是一圈獠牙。 大爷们吓了一跳,以为这小子要干仗,几个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这小子要站在哪一方。 陈一把半截酒瓶子往大爷那桌子上一扔,说道:“大爷,你看他是那个手给您上的菜,您拿着酒瓶子,就戳他哪个手,给丫戳烂了,行吗!” “你他妈以为我不敢是吗!” “你当然敢,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说着,陈一一把把服务员按在桌子上,强行拉起来他一只手,控制在桌子上,又跟老头说道:“就这个手,给我戳!” 服务员挣扎,吓得额头上冒汗,全身哆嗦。大爷一看这个,不像是假的,,又看了看陈一,说道:“我要的是这个理儿!” “要理,我给你理儿。”说着,掏出五百块钱,扔在桌子上,“这钱,你拿着,不拿,就戳他手!” 陈一表情极为严肃,眼睛盯着老炮的眼睛,老炮们年轻的时候,身经百战,但对于这样的凶狠的眼神,已经很久没遇见过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弟媳妇的午夜问候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弟媳妇的午夜问候 之前咱说了,北京老炮,有他们的规矩和章法。 他们看到陈一这样的眼神,知道这小子不是来虚的。 而且,知道,有这种眼神的人,不是一般人,这种人,不能碰! 老炮们拿起前,没在说什么话,转身走了。 陈一松开服务生,转身看着几个年轻人,说道:“想管闲事,没你们这么管的,这么管,只会越老越僵,刚才真要是干起来,你们觉得,就你们这几个小年轻,能打得过那几个老家伙吗?还有就是,这几个老头,都跟你们爸爸妈妈年龄一样大了,会不会尊重人!最起码的道德都没有了,不懂的话,别他妈的在北京城里面待着!不够丢人的,给北京丢人,也给你们家丢人!” 陈一说话一点不含糊,几个小伙子每一个干还嘴的,带头的那个,赶紧回身端起酒,跟陈一说到:“谢谢这位大哥,刚才没有您,我们不知道怎么收场呢,现在想想,有点后悔,我干了这杯,给各位陪不是了。”说着,小伙子把酒喝了,让后带着自己的人也离开了这里。 临走的时候,带头的还跟陈一说道:“哥,我叫林宇中,旁边的中天搬运公司,是我们哥几个一起开的,以后你在这片有什么事,随时来着找我们就行。你不嫌弃,我们愿意结交你这样的朋友。” “好,我有时间去拜访!”陈一轻描淡写的说到。 陈一他们在小酒馆里待到很晚,出去的时候,街头的车辆已经很少了。帮着朴痕叫了一辆出租车,看着朴痕上了车之后,自己在转身离开。这里离他家不算远,走路二十分钟就能到。 北京的冬天,寒冷刺骨,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干冷干冷的空气似乎不给御寒衣服任何抵抗的机会,陈一穿着一身加拿大鹅的羽绒服,依然觉得有点冷。这套价值一万多的加拿大名牌产品,声称能够抗住零下三十摄氏的低温,但是虽然是裹着身体,脸上毫无防备,虽然一阵小凉风吹过,都给小刀片在脸上削肉似的,鼻子耳朵,都快要冻掉了。 这天晚上的温度,在零下六摄氏度,按说这种温度,对于陈一这种在警校接受过体能耐力以及严酷环境适应特训的警校生来说,不算什么,可以想,毕竟都毕业十年了,自己失去记忆的这十年,估计过着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之前的那些训练,也都抛的一干二净,现在就连单纯的警用搏击散打的技巧,都跟十年前比差了不少,现在仅仅是能够记住这些套路招式,但是身体协调以及动作的灵敏度,都已经跟不上自己的脑子了。 如果还是十年前自己的那种身特征的话,在探墓公园的密洞门口,不至于被那几个保安打的那么惨。 想到探墓公园,想到那个一直被封锁的不敢入的地宫, 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如果说,胡军现在没有把握进去的话,那自己,能不能找杨芜一起去一探究竟。 一边走着,一遍想着探墓公园的那个神秘地宫,突然,他脑子里一晃,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些记忆点出现在脑海中,不是以前的记忆,就是最近发生的。关于在探墓公园被打的那次,自己就算身体素质下降了,也不能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打斗了几个回合,就让人家给打趴下了,当时自己身体的感觉,好像并不是体力出了问题,也不是反应不够他们的快,而是……而是自己脑子可能出了问题。 当时大感觉,应该是脑子突然迷糊了一阵。为什么会迷糊?就是因为迷糊的那一瞬间,被对方几个人打倒在地的。 通过这个记忆点继续去探寻,突然,脑海中的记忆点又往后倒退了一小段,倒退到他所住的酒店里,他拿起了房间里的一杯水,喝下去。那一杯水喝下去的瞬间,他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应,只是当时没有太在意,现在,突然回想起来,终于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难道说是那杯水有问题?对了!在医院的时候,检查报告说我是食物中毒!虽然没有告诉我重度的等级,当时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是自己吃错了什么东西,但是,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那杯水里面,有人下了毒!”陈一暗忖到。 是谁给下的毒?是胡军吗?只有胡军知道他的房间。可是,胡军不该这么做啊,没有任何陷害他的理由,陈一真的倒下了,他的人脉有一大半都要随之崩塌,他的探墓公园的项目,也不可能进展下去了。对,也可能有别人,对了,还有那个薛老!当时自己刚到廊坪的时候,薛老就已经知道了,他在廊坪市只手遮天,知道陈一在哪住很轻松,进入陈一所在的房间也是易如反掌。但如果是薛老的行为,他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自己过去跟他合作的时候,掌握了一些他见不得人的证据吗?他现在想要杀人灭口? 再想想,除了胡军和薛老,也许还有别人。虽然陈一早已经忘了自己过去的十年都干了什么,但是通过很多人嘴里说出来的,大体上也知道自己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是江湖上的人,而且曾经还成为国廊坪市江湖老大这样的人物,说明自己的仇家不少。 虽然现在已经不知道那些仇家都有谁了,但这些人,现在依然想要对陈一下手,陈一很想查查,自己当年,都招惹过谁,都有哪些仇家!当然了,这要是查起来,估计工程浩大,很难查的清楚。 走在冷风中,陈一回忆着过去,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家门口的那条胡同,刚拐进胡同,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这人突然从自己背后窜出来,吓了陈一一跳。 这小子和陈一面对面,怒视着陈一,他手缩进袖口,里面好像藏着东西,以陈一的经验来说,应该是一把匕首。 胡同里有淡白色的路灯,虽然不够明亮,但是足以看清这个人的脸。这人正是刚才在小酒馆里的那个服务生。 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他看着陈一,陈一也看着他,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青年对自己会有这样的表情。 “有事吗?”陈一先问到。 “你他妈装什么英雄!刚才在酒馆里,你把我按在桌子上,让那个老王八蛋拿酒瓶子戳我的手!你他妈的算老几,有你什么事情!明明是那个老王八蛋的错,凭什么你按着我!你按得什么心!”小青年气急败坏的说到。 陈一一辆茫然,心想着自己完全是在帮他,怎么这小子反倒是怪罪到他的头上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如果自己刚才不出这样的一个计策的话,人家能绕得了他吗,事情那岂不是越闹越大了!这小青年太年轻,而且,脑子有点笨,看不懂事情的本质,就是觉得,陈一欺负了他。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解释的,他也不想多废话,说了一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你别走,你今天犯到我头上,我要让你付出点代价,我他妈看以后你们北京人,还有几个赶欺负我的!”小青年对这里充满了怨恨和愤怒。他觉得,整个城市对他都是冷漠的,冰冷的,待在这里,冬天会更冷,夏天也会冷,他讨厌这里,讨厌这里的一切人!他对这个社会,心存报复心理,平日里巨大的生活压力和沉重的生活负担,给他带来了扭曲的性格。 这小子就想要报复社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掏出袖口里的那把匕首,确切的说,这是一把水果刀,超市里很常见,刀刃锋利尖锐,能够戳穿厚实的羽绒服,直接把人扎死。 这地方没有摄像头,这是这小子选择在这里动手的原因。 刀尖晃过一道寒光,这年轻人动作很快,眨眼的功夫,胡刀刃已经刺向了陈一的胸口,陈一赶紧一躲,刀尖扎了个空,但马上来了个回马枪,反手这一刀子又朝着陈一扎过来。 普通人的话,功夫在高,你要见到人家拿着刀子,能跑就跑,陈一现在能跑,但是陈一不是普通人,他是警校生,是半个警察,警察经过长期的训练,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他脑子里的第一想法,是对抗,而不是撤退。 对方反手这一刀,看似凶猛,实则动作没有达成了连贯,对于一个没拿刀子扎过人的新手来说,这是他们动刀子经常会露出的破绽,反手的一瞬间,还没有进行二次发力,这就已经给了陈一反击的机会。 陈一一把擒住对方的手腕,将手腕逆方向一拧,没用多大的力气,这小子握着刀的手掌就松开了,刀掉在地上,陈一继续拧转他的手腕,从手腕的这个点,扩散到他的整条胳膊,将他胳膊拧到背后,从整条胳膊,扩散到他整个上半身,胳膊在背后向上一台,这小子的肘部和肩部关节都在逆向运动,就听到谷歌嘎巴嘎巴的声音,这小子被撅的顺势跪在了地上。 “我劝你还是别动手了,就你这水平,打不过我的,赶紧滚!”说着,陈一踹了这小子一脚,把他踹了个狗啃屎,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扭头丢下一句话,“小伙子,不喜欢这里的话,你可以走,既然留在这,就学着适应。我也是个外地人,但我比你活的有价值。不是北京瞧不起你,你活的没有价值,到哪都没人瞧得起你,甚至说,你现在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当你想要报复社会的时候,先想想自己哪方面做的不对。” 说完,陈一迈步离开,也没有理会这小子,这小子也没有任何追上来的迹象。 回到家里,洗了个是热水澡,浑身都觉得舒服多了,家里的暖气很足,一直都是集体供暖,今年整个北京,都煤改电,用燃气烧暖气,本来很多人还担心燃气烧不热,但首都就是首都,哪都能不热,但首都不能不热。 屋子里的温度,已经达到了二十八度,这股热气,甚至把小院子都弄的热气朝天,没有院门外面冰天雪地的那种刺骨寒意。 陈一暖暖和和的躺在床上,一身的困意,好久没有在家睡了,还是觉得自己家最舒服,正要睡去,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拿起来一看,是一条微信。 竟然是陈永鑫的那个未婚妻,夏春天发来的。 看看表,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十二点多,一个女人发来微信,总感觉这气氛有点怪怪的,主要是他们之间又不是很熟。 打开微信,内容很简单,就单纯的问了一句:陈哥,睡了吗? 这么晚了,还发微信,这有点奇怪,更主要的是,再怎么说这也算是自己的弟媳妇,大晚上的跟她微信交流,多少有些不合适,陈一放下手机,决定不去理会。 但没隔一分钟,夏春天似乎按耐不住等待了,主动又给陈一发了个微信:陈哥,我是夏春天,这么晚了打扰你,恐怕是有点不合适,打扰你休息了,但我确实有事情找你,想跟你说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闺房夜半脚步声 陈一到医院看林可欢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林可欢起色不错,甚至能够下楼走动,在医院的食堂,吃了很陈一一起吃了顿饭。 虽然没有之前的皮包骨的那种皮包骨的瘦弱,但也是衣服弱不禁风的样子,脸色稍微有点血色,但眼神还是有点迟滞。 吃饭的时候,林可欢一口一口的,吃的很慢,咀嚼食物的时候,好像是个老太婆。看着林可欢这样,陈一心里也不好受。 林可欢不但是陈一的进入,还是陈一现在唯一能够信得过的资本靠山,只有林可欢对他的资金付出,没有任何利用他的意思,现在看着自己的这位靠山,衣服行将就木未老先衰的样子,让陈一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最近,公司怎么样?”林可欢费劲的吃了半天之后,终于腾出功夫说了句话。 陈一早就吃完了,坐在那装作还在吃的样子,等着她。 “还不错,陈艳菲排除万难,接替了你的位置。我主要是在欢腾集团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一开始陈艳菲想派我去管几个小项目,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没有怎么参与,没有你在,我就是个挂名的虚职,其实有没有我,都一样。我还是不给人家添乱了。”陈一如实回答,他现在确实不怎么参与欢腾集团的事情,没有林可欢在的话,陈一在那,一点分量灭有,就李娜陈艳菲,也仅仅是表面上利用陈一,陈一不想干这种,被人利用的事情,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做。 “如果我跟你说……我不回去了,你还会继续留在欢腾集团吗?” “那估计也不会了……”陈一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考虑。 林可欢笑了笑,说道:“现在我在康复阶段,放心,我一定会好起来,一定还会回去的。” “你不用着急,肯定能好起来的,还是身体更重要,对了,医生说你的病情怎么样了,我之前就打电话问他们,他们也不给我正面回答。” “我的病情还好,这里的医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认识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半仙,虽然我以前是不信的,但是病这段时间,我也只能是乱投医了。那个半仙还挺有名的,就是你们廊坪那边的人,都叫他王大仙。” “王大仙!”陈一想到了,就是前些日子还接触过的那个石家务村的假神仙,是不是真有点本事,陈一不懂,只知道,这人特别能坑钱,而且,社会关系非常复杂。 “这个人亲自来这里看过我,虽然收钱不少,但是,我觉得,他还有点本事。”: “怎么有本事?”陈一问到。 “到这,扒着我眼皮一看,有掰开我嘴巴看了看,然后就跟旁边的人说,我这是邪术。” “邪术?” “东南亚有种巫术,叫做杠头术。杠头术又分为很多种,我这属于服食杠头,吃了下杠的东西,导致染上怪病。” “可是,东南亚的这种巫术,怎么会传到这里?” “下杠的方式很多,只要知道我姓名年龄,生辰八字,配上我的一些身体上的物件,如头发,如血液,甚至一些我经常带的首饰,就能够在很远的地方,对我进行下杠。” “会是谁?” “不用猜了,肯定是我那个丈夫。他去过一次泰国,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性格变了,做事方法变了,就连有时候说话的语气,都好像是另外一个人。我当时就觉得,在他身体里,好像还有别人,他就像是被人附体了一样,灵魂完全被操控!除了他,不会有别人的。” “王大仙说怎么解决了吗?” “我这种杠头术,不至于死亡,但是会让我生不如死,病魔缠身,怪病不断,有一种方式能够彻底治愈,那就是,找到给我下杠的杠头师,他对我撤除这种巫术,我才能没事。不过,一般杠头师,用这种方法折磨人,又两方面,第一方面,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种人,他既然已经收了钱,来做这种事情,你基本上就很难找到,还有一种杠头师,专门调查谁有钱,然后想尽办法,给你下杠,下岗之后,他把你折磨一顿,然后会主动出现,找你来要钱消灾。” “你都病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有杠头师联系你,说明……” “没错,说明是有人故意陷害的,所以,这样很难找到下杠的杠头师。”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那个王大仙说了,第三种办法,就是请一个法术高明的师父,对我身上的这种巫术,进行破解,但是这种破解非常危险,属于跟下杠的杠头师呈现出一种斗法的过程,一旦失败,这师父很有肯能惹上血光之灾,如果成功,那就是把对方斗死,所以,一旦出现斗法,必然会成为性命攸关的大事,所以,一般大师,不会轻易做。” “那他说的这些,不等于废话吗。” “但是他说,他能帮我找人,找五台山的师父来斗法,不过费用非常高。” “他要多少钱?” “要我所有的财产!” “所有财产!”陈一吃惊的说到。 “而且,是先给钱。” “你答应了?” 林可欢笑了,说到:“我又不傻,他是个骗子,我会上当啊?而且,杠头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只听说过东南亚降头师!” 而陈一,心里暗叫不妙,当天下午,马上找到杨芜,跟杨芜说了林可欢的遭遇,又说了那个王大仙所说的杠头师。 杨芜听完之后,脸色变得不堪,说道:“这王大仙,确实有点道行,降头师,那是普通人的叫法,而我们这个行业的人,都管那个叫杠头师。杠头杠头,一杠断头!” “那就说,王大仙说的是真的?”陈一问到。 “我一个道家流派,你要问我,怎么看风水,怎么看面相,怎么炼丹养生,怎么画符保平安,我这没准能给你回答出个一二三来,但你现在问我这种南洋邪术,我不是很了解啊。对了,你之前不是认识一个叫朴痕的云南苗族姑娘吗,他们苗族蛊师和南洋杠头师,同出一门,都属于南洋巫术的分支,你找她问问,她没准有破解之法,就这么跟你说吧,杠头师给人下杠,和蛊师给人下蛊的原理是一样的,只不过,蛊师靠的是巫药蛊虫的事物,而杠头师施法,靠的是诅咒!” “好吧,那我回头找朴痕咨询一下,对了,我这次来,好有个事情。” “说吧。” “你为什么一直帮我?你出场费那么高,我也没给我过你钱,可你一直都在明里暗里的帮我,图什么?” 杨芜深沉的笑了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哈哈哈……玩笑,玩笑,我只是看你面相,觉得你有大智,有大财,有前途,我们这种神棍啊,都要盯着一个潜力股,以后,你自然而然的就会养我了,没个成功的大人物背后,都有一个或者几个我们这种’神棍‘。” 杨芜说的似真似假,陈一也不想多探究了,临走的时候,突然想到,看了一下手机,想到了昨晚上弟媳妇夏春天给他发的那个短信,他赶紧收住脚步,跟杨芜说道:“有个重要的事情,差点忘了,我这次来,是想请你的。” “请我干嘛,吃饭喝酒还是去青楼?” “请你平事,我一个朋友,家里遇到点怪事,昨晚上发微信跟我说了,问我怎么办,我不懂,所以,想请你去帮忙看看。” “什么怪事?我可不是随便出去的,大事我管不了,小事情我不想管,而且,你也说了,我出场费可不低。” “钱,我帮她给,但你一定要去。” “你先别这么着急,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必须的,先跟我说说,怎么个情况,不然,我管不了的事情,去了也是白费力气。”杨芜说到。 “我有个朋友……” “男的女的?”杨芜突然打断陈一的话,问到。 “女的,男的女的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就是随口一问,别紧张,继续说。”杨芜老谋深算的笑了笑。 “你别误会,这女的,跟我就是普通关系。” '”长得怎么样?”杨芜又问了一句。 “还行吧,年轻小姑娘,二十岁出头。” “我就喜欢年轻小姑娘了。” “别扯淡,你不是喜欢少妇吗?” “都一样,只要又女人味就行,反正我要是看着顺眼的话,没准就直接拿下了。” '“不行!”陈一坚决反对。 “为什么不行,反正跟你又没关系。” “我说不行就不行,跟我没关系也不行!”陈一认真的说到。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真当真啊。行了,不逗你了,你赶紧说正经的吧。” “你这么一瞎搅和,我差点都忘了我要说什么了。你别捣乱了啊,听我给你讲,这事情,挺邪气的,想了半天,我觉得,只有你能帮这个忙。” "行了,别给我这带高帽子了啊,我先听听事情大小,真要是大事,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去,我的原则你是知道的啊。别废话了,赶紧说。“ “那姑娘说,家里闹鬼。” '“闹鬼?怎么讲,这么年轻,就这么迷信啊。” “不迷信能找你啊!别打断我的话,好好听着啊。那姑娘家里闹鬼,每到晚上,就听到客厅里面,有脚步声,一开始,只是很模糊,可是越到后来,越清晰,脚步好像就离自己的卧室越近,每次这脚步都是走到了卧室门口,突然就停住了。” “会不会是她的家人?” “不是,她自己在北京租房子。” “家里有没有供奉着什么东西?” “有,就在她家客厅,还真供着一个东西……” 第一百六十四章密宗煞婴 第二天下午,天气不错,陈一带着杨芜,去了夏春天的家。 夏春天虽然也是廊坪市旺北乡的,但是高中毕业知道,就来北京打工了。现在在一个小私营企业里面,做前台接待员。收入不算高,一个月,四五千左右,这个收入,在北京这种城市,如果自己有房的话,还可以,你要是没房需要在市区租房的话,光房租起码能花掉你两三千。 夏春天租的这个房子,是在北京朝阳区,距离他们公司比较近的一片老小区里面,小区名字叫甘露园。 这一片,都是红砖平顶的六层楼,一栋楼大概有四个单元,家家户户都满员了,就连地下室也都满了。 她住的这个房子,是个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厅,屋子很小,但是就自己住。 这种居住面积的规格,对于她一个收入微薄的小前台来说,实在是奢侈。 甘露园所在的地理位置非常不错,距离地铁一号线的四惠东站也不远,这绝对是北京城里面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在这种地理位置优越的地方,租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一个月少说也得五六千,这还不算带家具的。 夏春天,不可能把所有的工资,都用在租房上,真要那样的话,那她每天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陈一当然了解北京的消费情况,一进这屋子,看着屋子里的这种还算不错的装修,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主要还是从经济角度出发,这么一个姑娘,怎么可能租得起这种房子。 他们进来,夏春天让他们先坐,倒了两杯水,本来想好好给他们讲讲自己屋子里的怪事,但杨芜一进来,就到处走走看看,到处观察,好像是猥琐的江湖骗子,又要坑蒙拐骗了。 陈一倒是坐下了下来,夏春天有点不好意思,跟陈一介绍到:“陈哥,其实挺不好意思的,那天晚上,那么晚了,还给你大微信,说我这里的情况,其实但是是因为我又听到那个脚步声了,有点害怕,觉得只有给人发微信才能壮胆,我上学那阵就是听着你的江湖事迹成长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你,我就觉得,你是战神一样的存在,所以,我只有给你发微信,才能觉得很安心。” “没事,都是自己人,我能帮你,肯定帮你。”陈一客气的说着。 “我之前还听人说,你是北京城有名的大侦探,专门你破解很多离奇悬疑的案子,专门探查那些警察做不了的案子,所以,我觉得,找你肯定没问题。” “讲讲你这里的情况。”陈一想直入主题。 夏春天看了看杨芜,虽然一直没有问,但是心里肯定在想,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一到屋子里就到处乱看,弄得她有点反感,关键是,这个人,不但长得猥琐,穿着一猥琐。来的时候,外面套了一身绿色军大衣,进门之后,军大衣脱了,里面就穿着一件半袖,不冷吗?这寒冬腊月的这种装扮,能不让人觉得奇怪吗。 陈一赶紧介绍到:“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道教方面的专家,你房子的这种问题,找我不好破解,我只搞案子调查,不高这种事情,但是找他,问题不大。”说完,又招呼杨芜,“杨芜,你从一进来就到处乱翻乱看的,有完没完那,别看了,过来先听听事主怎么说的,了解下情况。” “你们聊,你们聊啊,我先在看看。”杨芜一边说着,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边盯着卧室里,夏春天的一张比较暴露的写真照直勾勾的看着。 陈一都让杨芜的这种色眯眯猥琐的眼神恶心到了,不好意思的说道:“他这人,就这样,做事怪怪的,不用理他,你先跟我说说吧,我有个疑问,就是关于这个房子的。这么好的位置,房子的租金,不应该是能够承担的起的。” “没错,按理说,这种房子,租金应该很高,我是在一个二手房中介介绍下联系到的这里。来租房的时候,房主一上来就把租金说的很低,每个月,只要我一千八百块钱,说实在的,这比市场价的五折都要低。” “是不是因为这房子里有过什么事情,是个凶宅?” “不是,我打听过周围的邻居,都说这里没发生过什么。而且,房东那两口子,人都不错,儿女都在国外,老两口属于退休的老干部,人家在海淀那边有套更好更大的新房,就搬过去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随便一个价格就租出去了,省心。” “这是房东说的?” “房东和中介都是这么说的,一开始我信了,但现在,觉得有些问题,因为,他们当时,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就是,帮房间里供奉的这个东西要留在屋子里,因为他们说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就想留在这了。” 夏春天正说着,杨芜终于走到了客厅里,看到客厅东北角的墙上,有个东西,被红布包裹着。东西包的严严实实的。 杨芜看着这个东西,突然说道:“房东他们供奉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吧。” “对,就是这个,一直挂在墙上,用红布包着,我从来没有打开过。”夏春天说到。 红布上面,满是灰尘,夏春天肯定连碰都没有碰过。杨芜走过去,个子不够高,夏春天赶紧给他搬了个板凳,杨芜踩着板凳,伸手够到了这个三十厘米高的东西,将红布一层一层的揭开。 揭开他真实面纱之后,杨芜叹了口气。 拿东西,黑乎乎的,好像一个烧焦的婴儿,有鼻子有眼,面目狰狞。眼睛血红色,没有黑眼珠,很是吓人。 看到这个东西,吓得夏春天当时就尖叫一声。 陈一也看过去,说道:“这……这是泰国的古曼童?” 杨芜咧嘴一笑,从板凳上下来,抬头看着这个黑乎乎的东西,说道:“放屁,你们家古曼童长的这么呲牙咧嘴的?古曼童可爱多了,供奉巧克力啊,蛋糕啊,糖果就行,你看看他面前摆着的供奉品是什么。” 杨芜说完,陈一才注意到,这黑乎乎的东西前面,还真有一块供奉品,远处看不清,走进两部,发现,是一块早已经风干的肉,臭味都已经没有了,估计这块肉已经很长时间了,也看不出是什么肉,只觉得有些恶心。 ”这是怎么回事?供奉的是何方神圣?”陈一问到。 杨芜没有正面回答,跟夏春天说道:“姑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脚步声的?” “一个礼拜了吧。” “还行,赶紧搬走吧,一天都别耽误,这房子,没法住人。” “您……您不能把这东西弄走吗?房东估计也不想要了。”显然,夏春天是心疼自己的房租,以及这么低廉的价格,真要是搬走的话,别想在找到这么低价的出租房了。现在恐怕回到廊坪市,也没有一个月一千八的一室一厅了。 杨芜摇了摇头,说道:“给你们科普一下啊,这东西,不是什么泰国的古曼童,也不是小鬼。这是一种藏传密宗里的东西,叫’煞婴‘。煞婴,跟泰国的小鬼鬼娃娃有些类似,都是用死去的婴儿,通过一些巫术,制作而成的东西。泰国的小鬼,能够帮人赚钱,有求必应,只要有阿赞的法术加持以及一些特定的镇压咒语,是能够控制住小鬼身体中邪灵的。而煞婴,有些区别,这种东西,不是为你求财求平安的,而是为你挡煞用的。很早以前,西藏有少数密宗分支,制作煞婴,为自己的团体,阻挡灾害,而这些团体,都是做过亏心事的,甚至,有些人身上,背着人命,确切的说,被恶灵困扰的话,通过供奉煞婴,可以驱赶恶灵!” “那你的意思说,这东西,相当于战神一样喽?”陈一问到。 “听说说完,这东西,相当强大。它相当于,以恶制恶,以毒攻毒。鬼怕恶人,而煞婴,都是恶人所供奉!我所说的恶人,是比黑社会都要恶毒的真正恶人!煞婴和恶人之间,有这样的契约,恶人要不断的给煞婴供奉,增长它的煞气,煞气越足,威力越大。具体的供奉方式,也分很多种,像他们这种方式,是一种活祭的方式,你看着个煞婴前面摆放的,是一块肉,一块人肉!” “用活人的肉来祭祀?”夏春天吓得脸色都白了。 “对,他们这种活祭是拿真正的人肉来供奉,还有其他的供奉方法,我就不一一阐述了。我不让你住这个房子,不是因为这个煞婴。煞婴和你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即便是供奉品失效了,煞婴也是去找和他有契约的人,跟你的关系不大。我让你离开,是因为这个屋子。” “屋子怎么了?”陈一问到。 “供奉品已经失效了,契约者如果不继续供奉,或者有其他方式供奉的话,会遭到恶毒的报应,与此同时,煞婴也将失去煞气,失去了庇护的作用。这个煞婴的威力越来越小,那么,困在这个房子里的恶灵,就能够出作祟!也就是说!你每天晚上,所听到的脚步声,很有可能,是恶灵已经封不住了,它在找人,只是现在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显然你不是,但时间久了,你身上会被怨气所沾染,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差,你的运势也会越来越差,这种恶灵所游走的地方,阴气太重,你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时间久了,会有灾难降临的!”杨芜一气呵成,像天桥底下说评书的。 “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脸色煞白的夏春天已经不知所措了,甚至她现在就想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而陈一,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对一些未知事物,有着一颗敬畏的心,但说到凶宅,我觉得,有点邪乎了。一个屈屈的密宗供奉品,没必要大惊小怪的,直接扔了就行了。” “你都不信我,请我来干嘛?” “我想让你来,是以你这种道家学派的身份,开导一下这个姑娘,你也早就说过,相由心生,魔都是心魔,你给她做作心里暗示,实发表演一下,让她去掉心魔不就行了,说了一大串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什么恶灵,什么凶宅,还让人家赶紧搬走,我还告诉你,这些牛鬼蛇神的,在我面前,都是纸老虎!” 说着,陈一登上板凳,直接把煞婴从神位上捧下来。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这个煞婴的眼睛动了一下,但这一定是幻觉。 拿下来之后,陈一用红布把这东西重新包裹好,说道:“我把它扔垃圾箱。” “别。”夏春天说到。 “为什么?你还真信这神棍说的?” “不是,是房东说,要留着这个,就因为这个,才给我这么低的房价,扔了的话,我怎么跟房东交待。” “那这破玩意儿摆在屋子里,你不恶心啊,这么着,你回头给他换一个,外面买个这么大个的佛像,用红布包裹起来,摆在那个地方,反正房东来了也不会掀开红布看这个东西。”陈一在出馊主意…… 第一百六十五章伏地成魔 到别说,陈一出的这个馊主意,竟然被执行了。 夏春天巴不得的把这个东西扔了,而杨芜对这个煞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带回去研究研究。 虽然是把这可怕的东西拿走了,不过杨芜还是再三劝告,让夏春天搬走。 煞婴一旦拿走,相当用这个屋子里没有庇护的东西,那这屋子里的恶灵,毕竟会肆意妄为,就算不会对夏春天本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但久而久之,她的阳气耗尽,生命会大打折扣的。而且,长期生活在这种地方,对她的运势都会有极其严重的影响。 不过陈一觉得,一切都是心魔所致,这个东西拿走了,夏春天的心魔也就没了,心里没有鬼,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鬼,心里有鬼的话,无论你做什么补救措施,鬼都会跟着你。这就是陈一所认为的真理。 陈一和杨芜走了之后,陈一先把杨芜送回家。现在杨芜住在朝阳区常营那边,虽然偏了点,但也算是临近城区的地方,没有到通州。 车子停在杨芜所在小区的门口,杨芜让陈一家里坐坐,陈一说自己还有事,便离开了。 陈一刚才接到了唐寻的电话,说重案组这边有点事情,让他去一趟,毕竟现在在重案组也算是挂职了,有案子就得去。 但是到了重案组之后,发现没有案子。 最近这段时间,重案组虽然依旧忙碌,当时唐寻他们很闲,都是一些普通的案子,没有什么离奇的大案要案,所以,让组员配合着警方去就可以了,唐寻他们这边,一直也都是无所事事。 找陈一来,也是因为这两天没什么大事情发生,但就算没事情,陈一也不能一直走势不露面,毕竟,现在陈一在这里挂职,该来转一圈,还是要来转一圈的,不然,陈一这个顾问的名头,行头弄虚设,到时候,上面问起这个人来,也不好交差。 和唐寻在办公室聊了很久,最近几天的热点新闻,还有刚上映的一些不错的片子,《寻梦环游记》让陈一记忆犹新。里面有一句话很深刻,生命的终点,不是死亡,而是遗忘。这跟陈一现在所感受到的人生哲理类似,人生最可怕的不是失去,而是遗忘。 还有一个片子,也让陈一感触颇深,那就是冯导的《芳华》,里面严歌苓的那句话,让陈一最近也深受启发。一个从来没有被善待的人,最能够懂得善良,更知道珍视善良。 社会最怕的,不是市区什么,而是人性的冷漠,如果当人性都麻木不看的话,那这个社会,将比北京今年的冬天还要冷。 今天北京的冬天,是最近这十几年来,最冷的冬天,虽然没有下雪,但是灌满大街小巷的寒风,让生活在之类的人们,都感觉到了这股难以遮挡的寒意。冬天来了,那么,离春天,还会远吗? 跟唐寻聊到中午,到吃饭的时候,唐寻让陈一去法医室找闫志洋,三人一起去公安食堂吃饭。 陈一推开法医室的门,闫志洋正对着电脑屏幕,激情慢慢,头上戴着耳机,嘴里喊着:“n方向,n方向,有一队,趴草里了,你们给我架枪,我摸上去……没事,我这三级头满状态,他们一枪狙不死我!” 陈一走过去,看到闫志洋在聚精会神的在玩一款类似于cs似的枪战游戏,看着跟自己十年前玩的那种第一视角射击游戏有点像,但又多少有点区别。后来才知道,这款游戏,就是正在风靡世界的,绝地求生。 陈一拍了闫志洋的肩膀一下,吓了闫志洋一跳,就因为这一下,闫志洋控制的游戏角色,被对方集火进攻,倒在地上,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 “我!我操!”闫志洋破口大骂,回头就看到陈一。 “走啊,吃饭去。”陈一说到。 “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吓死我了!害的我死了!差点就能吃鸡了!” “在这吃什么鸡,去食堂吃,我给你多买俩鸡腿!”陈一笑着说到。 “吃鸡你都不知道?没玩过这个?绝地求生?” “没有,这游戏不是枪战游戏吗?又不是美食游戏。”陈一疑惑的说到。 “吃鸡,是这个游戏,你拿到第一名之后,会出现,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一句话。” “为什么会有这句话?” “这是直接翻译过来的,其实这句话,有些历史含义。其实这句话是出自一部电影:《决胜21点》.这段话的英文原版是“winner winner ,chicken dinner!”。是电影里的一句台词。因为很久以前,每个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都有一种包含三块鸡肉和土豆蔬菜的饭,价值$1.79。那时赢一次赌局的标准回馈是$2.00,所以当你赢一次的时候就有足够的钱去买一份鸡肉饭了。”闫志洋解释说到。 “哦,还挺有意思。” “那当然有意思了,现在风靡全球,在欧美已经成了第一主流游戏了,在亚洲,也有盖过lol的势头,对了,你小子玩游戏吗?一起啊?” “我……我就十年前玩,十年没有接触过游戏了……我还停留在魔兽世界啊,cs啊,那个时代。”陈一不好意思的说到。 “没事,这个游戏好上手,你回头下一个,不然我自己玩很没意思,咱们一起玩,反正最近重案组也没什么事情。”说完,杨芜又投入到了游戏中。 晚上回到家里,陈一还真按照闫志洋教给他的方法,下载了游戏和加速器,因为现在这款游戏在国内还没有代理商,只能外韩国服务器的亚服,所以需要加速器来保证网速的流畅。 进入到游戏之中,陈一控制游戏角色,从飞机上跳下来,打开降落伞,到一个自己觉得还不错的地方降落,然后到找武器,有枪支弹药,还有身上的防弹衣以及头盔,在找的过程中,敌人也在找,你需要争分夺秒,并且在必要的时候,要大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自己单排了几把,全都是落地成盒,没见到别人,甚至都没有找到武器呢,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死了,敌人在哪都找不到。 这是一般新手都会出现的尴尬局面,不过陈一学习能力还是很强,慢慢的,他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操作方法以及战术套路,果然,在他连续落地成盒的几场之后,终于有所收获,用一把散弹枪,打死了一个背对着自己,正在搜刮武器的敌人。 敌人倒在地上,尸体旁边多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是敌人的武器装备。陈一赶紧控制着角色去搜刮自己的战利品,这在游戏里,有句术语,叫做舔包。 正在他舔包的时候,突然发现,敌人的尸体,从地上一下子蹿起来,双手掐住他控制的角色,而这时候,陈一竟然感觉到自己呼吸不畅,好像有人在掐着自己似的。 怎么?怎么这游戏,死了的人,还能复活?这不是一款高度仿真游戏吗?而且,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有强烈的窒息感? 怎么了?难道,又出幻觉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午夜剧场 【尽管,好几十万人聚居在一小块地方,竭力把土地糟蹋的面目全非,尽管他们肆意把石头砸进土地,不让花草树木生长。尽管他们除尽刚出土的小草,把煤炭和石油烧的烟雾腾腾,尽管他们滥伐树木,驱逐鸟兽。在城市里,春天,毕竟还是春天。】 这是陈一刚看到冷夏新发布的小说开头。扉页上的这篇文字,不是冷夏写的,是俄国著名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在成名作《复活》中的一段文字。 她选择了名著的经典语录作为开头,肯定注入了这本书更深一层的意义。 这次冷夏的新书发布,没有选择直接进行实体出版,而是先走了网络小说的路子,现在阿里文学的网站上进行连载,她虽然是曾经实体书的畅销作家,但是现在网络文学的飞速发展,使得这个平台,大神云集,想要在这里出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阿里文学的网站上,浏览了一些小说之后,陈一的心情才算是恢复一些。 刚才玩绝地求生,看到尸体复活,掐着自己,甚至自己也出现了那种窒息感,真实的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当时赶紧关了游戏,坐在椅子上,缓和了半天。 现在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本想打电话给闫志洋,问问这个游戏有没有尸体复活这种bug,但是刚拿起手机,手机就出现了一条微信。 微信是夏春天发来的,说自己害怕,因为,她不仅仅听到了有人在门外的脚步声,甚至,客厅里的电视机,还被打开了,声音很大,播放着一个儿童节目。还说希望陈一能赶过去,在这样下去的话,她恐怕要崩溃了。 陈一不太理解,为什么除了这个情况,她不是找自己的男朋友,而是找自己过去。从陈一家,京南到朝阳区甘露园,开车怎么也得四五十分钟,这大晚上的,太折腾人了。 本来想不去的,但是夏春天接连给陈一发了十几条微信,可见这姑娘已经是害怕到了极点了,陈一想,既然自己之前管了这件事情,那就管到底,过去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一开着宝马x5,直奔夏春天的家里。 敲了好几下门,等了一会,才听到里面有脚步声,冲过来,把门打开。 夏春天一脸煞白,一看到陈一,一下子扑上去抱住陈一,放肆的哭了出来。 “你先冷静点,别这样。”说着,陈一把夏春天推进屋子里,关上门。 客厅里已经开了灯,电视机关着,陈一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里面播放着不是什么儿童节目,而是一个重复播出的综艺节目。 陈一看看夏春天,问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绝对不是梦,刚才发生的事情,特别真实,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电视机的声音,里面播放的动画片,好像是《喜羊羊和灰太狼》。 陈一失去了十年的记忆,对于这个《喜羊羊和灰太狼》还是有点印象的,他记得那是自己已经上警校的时候,国家限制了进口动画片,大力付出国产动画片,这部羊和狼的动画故事,应运而生,当年小朋友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动画片看,只有这部片可以看。 而现在,虽然国家依然限制进口动画片,不过,国产动画片也越来越多,《喜羊羊和灰太狼》这部片子,也早已经不在播出了。至少,不可能是午夜十二点播出吧。 所以,夏春天说到这部片子的时候,陈一是有所质疑的,越来越相信,她应该就是做了一场梦。 “要不行的话,你先别在这住了,出去开个房间。”陈一安慰到。 “这么晚了,宾馆都没有房间了,而且,我就算去了,也会害怕,我怕……我怕那东西跟着我……” “那你想怎么样?” “你能……你能陪我吗?” “陪你?在这里陪着你?” “你在这,我就能安心。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害怕……”说着,夏春天又要靠到陈一身边抱住他,陈一忙往沙发的另一端坐了坐,不想跟这个女人发生太多身体上的接触。 留在这里,这个要求确实很过分,不过看的出来,夏春天是真的害怕,好人做到底了吧,来都来了,肯定就要帮她把问题解决了再说。 “行,我答应你,留在这里一晚上,我到要看看,这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赶紧进屋睡觉吧。” “我去睡觉,那你呢?你……不睡吗……” “你这只有卧室里的一张床,除此之外,能睡的地方,也就是这张沙发了,我睡沙发就行。”陈一说到。 “那怎么好意思,要不,我睡沙发。” “你不是老听到这个客厅里有脚步声吗,你睡沙发不害怕啊,行了,别墨迹了,赶紧去睡觉吧。”陈一说到。 “你……你不进去睡吗?虽然一张床,但是床,还是可以容下两个人的……”夏春天含糊其辞的说到。 陈一没有理会,岔开话题问道:“还有别的别的被子吗,你这客厅里还真有点冷。” “我是说,你可以进屋……” “行了,赶紧那条被子给我,不然这一宿过去,肯定得感冒。”陈一催促到,不想在跟夏春天多说话。 甚至陈一不敢多看下穿天一眼,夏春天穿着一身猫人紧身的秋衣秋裤,身材不是那么太好,但是也没有多差,可圈可点的,是她的胸部,大的出奇,尤其是穿着这种紧身的衣服,领口的开口很大,靠近隆起的胸部边缘,还有蕾丝花边,里面显然是没穿内衣的,看上去,饱满而且柔软。 陈一不想对这个女人出现任何不好的想法,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免在去看她的肉色紧身衣。 夏春天给陈一抱来被子,被子还裹着一股女人的味道。夏春天见劝不动陈一,也只能走进卧室,但是并没有关上卧室的门,甚至还开着一盏床头灯。 陈一躺下,沙发还是蛮大,头枕着沙发布艺包裹的扶手,正好当枕头,而从他头部的这个角度,侧身看过去,正好能够透过卧室的门,看到夏春天的床尾。 由于卧室里有灯光,陈一这种神经衰弱的人,有点睡不着。当然了,也是因为这个沙发,睡着很不舒服。越是神经衰弱的人,对于睡眠环境要求也就越高。首先躺下去的床铺要足够的柔软舒适,而且屋子里保证要没有光亮,也没有任何噪音。 陈一在京南的那个小四合院里,就睡的很安稳,他家里最值钱的家具,就是他的那张床,床体加上泰国进口的乳胶床垫,总共要五万多块钱,这是陈一最近赚了点钱之后,刚给自己置办的,而且,卧室的窗帘,选择的是那种完全密不透光的,再加上四合院本身就没有周边的邻居和嘈杂的街道,不会出现午夜的噪音,在这样的环境睡觉,是最适合陈一的了。 而现在,陈一别别扭扭的躺在这说硬不硬,说软不软,有的地方还有点塌陷的弹簧沙发上很不舒服,稍微动一下身体,就会感觉到沙发底下的弹簧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而且,迎面夏春天的卧室里,灯光恍恍惚惚,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光亮,这就更睡不着了。 陈一强行让自己闭着眼睛,因为不闭眼的话,他就能够看到夏春天从被窝里春出来的一条腿。那条穿着紧身九分秋裤的腿,裸露出来的那节白藕一样的脚裸,让陈一总能按耐不住的脸上偏偏,那双腿,好像一直在向陈一招摇。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陈一迷迷糊糊的,说睡着了吧,好像一直也没有真的进入睡眠状态,一直是一种浅显的睡眠,让他有点难受。想拿出手机看看几点了,赶紧挨到早上,就能走人了,回家好好补个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手机,怀疑可能是掉到沙发地下了。 陈一坐起身子,弯腰去找手机。就在他弯腰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到,旁边好像有人。 赶紧扭头看过去,沙发空荡荡的。 陈一继续找手机,卧室里面,灯光还亮着,夏春天可能睡熟了,陈一通过门,看过去。 发现,卧室的床上,竟然空荡荡的,夏春天并没有躺在那。 陈一一惊,心想着怎么回事,夏春天人呢?刚才自己睡眠质量那么不好,稍微有点动静他应该就能够知道的,夏春天离开,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陈一也不找手机了,赶紧站起身,朝着夏春天的房间走去,床上,果然没有人,他有去其他地方找。屋子总共就这么大点,一目了然,卧室和客厅,都没有夏春天的踪影。 “这姑娘去哪了?”陈一心里捉摸着。 这时候,厕所里面有点动静。 “哦,也许是上厕所了吧。”陈一心里想着。 但是,紧接着,他听到厕所里的动静,有点不寻常,是敲门声,好像有人在厕所里面敲门! 陈一走过去,站在厕所旁边问到:“春天,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有回答,敲门上也停止了。 陈一感觉很奇怪,这屋子确实怪怪的,于是又问道:“你是不是在厕所里呢?” 里面依然没有回答,但是陈一仿佛能够听到里面的喘气声,喘着粗气,不像是夏春天这种年轻夏姑娘发出来的声音。 陈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追被推开厕所门一看究竟,看到是不是夏春天在这里转身弄鬼。 但正在陈一要推开门的一瞬间,突然,客厅的电视自己打开了!而里面,传出了《喜洋洋和灰太狼》的主题曲。 这个虽然很喜感,但此刻的陈一,由于紧张,身体已经开始有些颤抖,他第一次觉得,这首歌,是这么的恐怖狰狞。 与此同时,厕所的敲门声,又开始了,频率越来越快,而客厅里电视机的音量,也越来越大,陈一一双耳朵被这两种声音贯穿,感觉震耳欲聋,脑袋就快要炸掉了一样! 突然,陈一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是躺在沙发上。 原来刚才是做了一个梦啊,他慢慢清醒过来,但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耳朵里,依然能够听到《喜羊羊和灰太狼》的主题曲,扭头一看,电视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 这时候,卧室里,夏春天走了出来,一辆迷惑的看着陈一,问道:“你开的电视?” 陈一茫然的看着她,本想摇头的,但是一摇晃脑袋,脖子底下有点膈,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压着电视机的遥控器。可能电视机是被自己无意中打开的,虚惊一场。 陈一赶紧关上电视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是想看看,这么晚了,会不会又动画片播出。” “刚才你看的不是动画片啊。”夏春天说到。 “怎么不是,《喜羊羊和灰太狼》啊,你没看到吗?” “你自己打开电视再看看,是不是睡糊涂了啊?” 夏春天说完,陈一赶紧把电视机打开,电视台并没有切换,而里面播放的,依然是那个循环播出的综艺节目…… 第一百六十七章断头老司机 终于挨到了天亮。 七点多钟,陈一头疼欲裂。 一宿没休息好,想事情太多,他担心自己的旧病复发。 担心自己再一次晕倒,然后再一次遗忘很多事情。 最近,陈一觉得自己的身体虽然越来越强壮,但是头脑越来越混沌。 经常会出现一些幻觉,经常会现实和梦境分不清楚。 而且,睡眠质量很差,稍微一换环境,马上就会失眠,长此以往下去,陈一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精神病,或者抑郁症,那可就麻烦了。 “行了,现在到了早晨了,你也该上班了,我也该回家了,你这屋子,没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想出来的。”陈一无精打采的说到,他现在满脑子想着就是回家睡觉,现在自己的这个状态,什么都干不了。 “你真觉得,我这个屋子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吗?”夏春天不甘心的问到。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心里的事情,都是你想出来的,不要想太多,真要是有所忌讳,那就干脆搬走,如果不想搬走,就别让自己陷入心魔之中,这就是我要告诫你的。”这话是陈一说给夏春天的,其实也是说给自己的。 要说昨天晚上,确实发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厕所里的敲门声,电视机里的喜洋洋,以及坐在自己旁边喘气的透明人。 这些如果都归结是一个噩梦的话,倒也不用太纠结,但是陈一总觉得,这不像是梦,如果说是梦的话,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更像是一个梦,而昨天晚上的,却是最真实的。 陈一现在有点分不清梦境和显示了,头脑高度混乱的时候,可能会随时随地的出现幻觉,陈一需要抓紧休息。 他不在这里多逗留了,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夏春天依然穿着昨晚上那身紧身秋衣秋裤,到门口送陈一,陈一开门的一瞬间,夏春天突然能抱住了陈一,陈一想把她推开,但是这个女人抱得很紧,说道:“陈哥,谢谢你,我现在只想抱抱你,抱抱你,我就没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掏钥匙的声音,钥匙戳进门锁。 夏春天一惊,脸色紧张,笑声跟陈一说道:“你赶紧躲一躲,是陈永鑫来了,他一直有这个房间的钥匙……” 但一惊来不及了,房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 陈永鑫一进门,就看到陈一和自己的女朋友近在咫尺的站着,这个距离,有些亲昵。 虽然陈一衣装端正,但是夏春天,穿着一身肉色的裹身衣,整个身材都完全暴露在陈一面前。 现在刚刚是早上七点,不用说,显然陈一是在这里过夜了! 当时陈永鑫就一下子抓狂了,冲进门,一拳头打在陈一的脸上,吼道:“你他妈的在我老婆房间干嘛!” 陈一虽然躲闪了,但还是被对方身体的冲击力撞进了屋子里。 陈永鑫年轻气盛,自认为被带了绿帽子,早已经暴跳如雷,现在把陈一碎尸万段的心都有。 陈永鑫离奇很大,一下子把陈一撞倒在地上之后,骑在陈一身上,对陈一脸上,连着打出了数拳,把陈一眼眶都打出了血。 夏春天在后面赶紧拉着陈永鑫,一边拉一边说着:“你别打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陈哥什么都没发生……” 陈永鑫一下子推开旁边的夏春天,站起身,怒视着夏春天,说道:“捉奸在床了,你还有脸解释?草拟吗的,我对你不好吗!一心一意的想跟你结婚,你就跟我要这要那!现在,我东拼西凑,给你准备聘礼,准备买房买车迎娶你,你倒好,在外面给我偷人是吧!还他妈的偷的是这个野种!你真他妈的不要脸!” 一句野种,也把陈一激怒了。 陈一想到小时候,陈永鑫刚五六岁的时候,就对陈一非常不尊重,没有把陈一当成自己的哥哥,更别说是自己家人了,记得陈一上寄宿学校的时候,他养母尹萍给了陈一一些生活费,虽然钱很少,只够最低生活标准,但当时年纪不打的陈永鑫就背地里跟她妈妈说:“你还给这个野种钱干嘛?这都吃喝咱们家这么多了,还要给他啊!”当时陈一养父吃陈天明也在旁边,没有生气,反倒是很开心的说:“看我这儿子,这么点,就知道吃争风吃醋了啊,话糙理不糙,有前途,有前途啊!” 现在,陈一才知道,根本不是自己吃住他们家的,他们的一切开销,甚至连他们住的房子,原来都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留给他的,这陈永鑫不懂事,那当父母,刻意隐瞒了一切,还误导孩子。那个所谓的有前途的儿子,现在就成了这样,一点教养都没有! 而且,陈一最机会别人说他是野种,虽然没爸没妈,但这不是自己的错!这种侮辱,陈一不可能受得了! 他突然从地上窜起来,使足力气,朝着陈永鑫那副嘴脸上就来了一拳。着拳头,打出去夹着一股劲风,陈一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一拳头顶对方打他十拳。 直接把陈永鑫打出去两米多,要不是有堵墙当着,估计陈永鑫会飞的更远。 陈永鑫挨了一拳,有点蒙,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想要说话,一张嘴,下巴合不拢,使不上力气,这才知道,自己下巴被打脱臼了。 紧接着,鲜血从他嘴里就淌了出来,呼呼的,很吓人。 陈永鑫指着陈一,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嘴里的血越来越多,夏春天看着也害怕。 陈一说道:“带他去医院,不然他这张脸就保护住了,花多少医药费,我回头给你!”说完,陈一又走到陈永鑫面前,狰狞的看着他,陈永鑫从没有见过陈一这样的眼神,陈永鑫之前也知道陈一当过廊坪市江湖老大,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那个野种怂包似的陈一,是怎么在道上混起来的,但是现在,他和陈一这狰狞的眼神对视的什么,似乎明白了什么,这种眼神,透着一股杀气,势不可挡,只有经历过真正大风大浪的人,可能才会有这样的深情。 看着陈一的眼神,陈永鑫怕了,第一次,他害怕自己的这个哥哥,陈一怒视这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别再叫我野种,否则,我把你们一家子,都从我的房子里赶走!” 说完,陈一跨步离开。 陈一回到家,睡了一个来小时,被电话吵醒。 唐寻打来的电话,说有案件。 陈一赶紧清醒过来,说道:“好,我这就去重案组跟你们回合。” “不用,案件就发生在你们家那边,一会我们就到了,你直接去马坊桥现场吧。” “好。” 陈一赶紧起身,虽然只睡了一个小时,虽然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但是唐寻追踪的案子,陈一这个顾问,是必须参与的。毕竟,当一个警察,才是陈一最想要的职业。 开车来到马坊桥的时候,唐寻他们还没有到。 马坊桥,其实没有桥,仅仅是京南的一个地名,在南六环还要以南的地方,这里以前有条河,据说在清朝刀光年间,这条河曾经是京南一条重要的货运巷道,估计在这条河水的支流,有那么一座叫马坊桥的桥,现在,河水已经干枯,河床变为平底,上面盖起了各种农业大棚,养殖各种农业产品。那个马坊桥也不见了,不过,名字沿用了下来,这里设立的公交站牌,也叫这个名字。 陈一把车子停在公交站牌附近的路边。 这里基本上都是农业大棚,外来的一些蔬菜经销商,会来这里批发蔬菜,运往北京的各大超市,这些蔬菜大棚,虽然就十多年前,北京的一个重点项目,菜篮子工程,解决北京蔬菜总要在河北搬运的麻烦,成立了一个个的蔬菜基地,也保障了北京蔬菜的供应。 十多年了,这片项目已经颇具规模,成了全国甚至全亚洲最大的大棚种植园区,放眼望去,一片片的大棚,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里没通地铁,但是又几条公交车从这里经过,除了公交车,在这里街道上最长看到的,就是一些运送蔬菜的大货车。这里不算是城区,属于农业开发区,所以,大车是可以在任何时段行驶在道路上的。 而案发的地点,就是在马坊桥不远处的一个蔬菜物流港。 很多大车都会停在这个物流港里面,装运货物,物流港也随着菜篮子工程,在这里又十来年了,除了装货卸货的区域,还有各个物流公司设立在这里的没门帘,以及修车的场子,更关键的,还有个物流招待所。 招待所里,死了个人,敏感是昨晚上发生的。 死者是个货车司机,住进这个物流招待所有三天时间了,三天没见过他出门,招待所老板觉得有点奇怪,就让服务员以打扫房间的名义去司机所在的屋子看看。 今天早上六点来钟进去的,结果推开门发现,司机已经死在屋子里了,死的很蹊跷,脑袋和身体是分开的,但是并没有被人拿走,还故意摆出了他睡觉的状态。 警方接到报案,马上就来了,但是鉴于这个案子有些离奇,马上通知了重案组。 陈一到现场的时候,由于唐寻他们还没有到,自己有没有证件,现场维持秩序的警方不让他进去,他跟很多来看热闹的人,站在警戒线外面。别人都在往里张望,而陈一,确实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周围是有摄像头的,但是因为这是一个物流港,每天在这里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比集市都热闹,不可能通过摄像头的影响去判断哪个是杀手。 割头的案件见过很多,但凡是能够把人头切割下来的,基本上都是有非常强大的心理素质的人,换而言之,是个犯罪老手。而一个大车司机,会跟人结下什么仇怨呢,会遭到这么残忍的杀害?现在陈一对立面的一切信息都不清楚,他只能先找人打听打听司机的身份。 大厅司机的身份不难,周围看热闹的很多都是司机,大家经常跑一条线的,总能碰见,总能量了解一些事情。 陈一看旁边几个大车司机在那聊的正欢,估计是知道这个司机的一些事情,便走过去,掏出随身带着的烟,给他们分了,然后客套的问道:“几位师傅看来是对死者很了解啊,这是什么人啊?怎么招来杀身之祸了?” 一个比较健谈的司机,抽这陈一分给他的中华烟,很是热情的说道:“死者我之前跟他聊过几次,我感觉这人听朴实的,具体惹到了什么人了,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他叫啥啊?哪的人啊?”陈一继续问。 “好像叫什么震,对了,姓夏,叫夏震。平时不出油烟,不喝酒,不赌博,一点我们这种大车司机的坏毛病都没有,除了拉货送货,就是回家。我每次跟他聊天,都觉得在跟一个木头聊天似的,我这健谈的人,跟他聊着聊着,能聊的没话题了。” 另一个师傅也赶紧接话道:“对,他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看着老实巴交的,也不安跟我们凑合,按说这种人,不应该招人什么人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老实人的绝境 跟几个司机师傅了解了关于夏震的大体情况。 夏震,今年五十三岁,还有两年,准备退休了。 给昌达物流公司开车,以前是在工地开拉土方车的。十年前,物流业在中国发展起来之后,不少物流公司如雨后春笋开始招聘有经验的大车司机,待遇好,工作有保证。夏镇就来到了昌达物流,这一来就来了十多年。物流公司有个规定,a本的大车司机,五十五岁就退休,退休后,有退休金等福利,对于一个中老年人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退路。 按照这些师傅们的说法,夏震为人老实,平时不爱说话,没有抽烟酗酒的嗜好,脸跟人的正常交流都很少,就更别说的得罪什么人了。 而且,大车司机,基本上每天都是在路上,能够跟他们说话的人,也就只有跟车工,但跟车工基本上都是临时工,犯不着跟这些临时工闹出什么冲突,所以,夏震被人割头这种遭遇,有点不可思议。 跟着几个师傅正聊着天呢,这时候,看热闹的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个人也看到了陈一,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 “兄弟,怎么在这看到你了,缘分啊!”迎面走来说话的,是他在酒馆里教育的那几个开搬运公司的小青年的头头,林宇中。 “你怎么也在这,看热闹呢?”陈一客套的打招呼。 “我哪有那闲工夫啊,我不是开搬运公司的吗,有两辆车出了点故障,来这边修理厂修修车,我一大早就来了,一来就听说这边发生命案了,过来瞅两眼。”林宇中如实说到。 “惨案啊,惨案。这边好久没有发生这种惨案了吧。”陈一说到。 “我在这边开搬运公司,有五六年了,除了发生点入室抢劫的案子,基本上没有发生过命案,没想到,这次一下子就是一个就割头惨案。” “你也知道这案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别看死者刚被发现没有俩仨小时的,但早已经在这片传开了。要说这夏震师傅,我也接触过一次,就是上个月吧,我在这个修车厂修车的时候,他也刚好来修车厂换机油,跟他简单的聊了几句,这人不怎么爱说话,跟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跟其他开大车师傅有点不一样,总共也就聊了三四句,就没有继续聊下去了。” “你们当时聊了什么?”陈一问到。 “你这人还挺有意思啊,这都问啊,要看热闹就好好看热闹吧,你又不是警察,怎么?还想跟着一起破案啊。”林宇中正说着,这时候,几辆警车呼啸的来到这里。 闫志洋从头车上下来,警服外面套着白大褂,一下车,就匆匆忙忙的朝着物流宾馆里面冲进去,身后还跟着几个助理。唐寻在后面的那辆车上下来,下来之后,有几个早就到场的警察过来跟她做交接,唐寻把交接工作交给了旁边的助理,然后自己四处张望。 找了一圈,看到陈一正在那边聊天,赶紧扬手招呼:“陈一,快点过来,别聊了!” “兄弟,先不聊了,还有工作。”说完,陈一赶紧朝着唐寻那边小跑过去。 林宇中惊讶的看着陈一的背影,暗忖道:“我的老娘啊,原来……原来这个人,就是陈一啊!北京城有名的大侦探啊!早知道是他,我就……我就……” 陈一来到唐寻身边,唐寻皱着眉头看着他,摆出一副老师的姿态,说道:“你现在越来越怠慢了啊,来了现场不说赶紧去调查,还在那跟人聊天。、” “我这是在了解案件情况,再说了,我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人家警察也不让我进去啊,我总不能硬闯啊。” “也对,你什么证件没有。走吧,跟我去现场看看。” 说着,唐寻带着陈一网物流宾馆走了进去。 物流招待所,一共六层楼高,里面一百二十多个房间,没有电梯,死者在三楼。上了三楼,楼梯左拐第一间就是。 门口又两个警察把守,里面,闫志洋和他的两个助理已经开始对尸体进行初步的诊断。 闫志洋平时大大咧咧,但是真工作起来,非常认真。 陈一也赶紧把自己的圆框眼睛带上,一般时候,他不怎么戴眼镜,只有开车和进行阅读以及侦查现场的时候才会戴上眼镜,戴上眼镜的他好像也变了一个人,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侦探。 进门的时候,门口的警察递给他们白色手套,陈一戴上手套,走到了房间里。 他没有看尸体,而是看看房间的结构。 四四方方的房间,有大概十五平米左右。屋子里没有厕所,这种招待所性质都是每层楼的尽头有一个公用厕所。房间里面,两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两个布艺沙发,摆设都很简单。 除了死者躺着的另外一张床,被子完好,没有人触碰过的痕迹,窗户只有一扇,是那种推拉窗,开着半扇窗户。屋子里的暖气,不是很充足,陈一伸手摸了摸暖气片,也只能感觉到一点点的温热,他看着窗户,皱起了眉头。 窗户外面,是物流园区内的一个巨大的停车场,晚上很多大车会停在这里。这里没有那种路灯或者社区灯,只有在距离这里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个高塔灯,这样的高塔灯在这个物流园区里面,一共有六座,用于晚上照明用,但刚才跟几个司机师傅了解过,塔灯每天午夜两点钟会准时关闭,关上之后,园区里一片漆黑。其实,即便是高塔灯亮着的时候,园区里依然有很多大车所遮挡的死角。 而这里厂区大,设备老化,摄像头基本上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警方还是调取了这几天的摄像头拍摄的视频,估计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现场没有人改变过吧。”陈一为一直在这里把守的警察。 警察看陈一什么衣服没穿,也脸声,没有回答,知道唐寻又重复了一遍陈一的问话,这警察才说道:“我们接到报案,就跟这里的人说,不要破坏现场,保持原样,我们来了之后,这里也没有变过,所以你们看到的,就是案发时候的现场。” 陈一点点头,然后指了指窗户,问唐寻:“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确实很奇怪啊,这种地方发生这么凶残的割头杀人案,有点不可思议。” “我是说,这屋子里的环境,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怎么奇怪了?”唐寻顺着陈一的手指,看着窗外,反感问了一句。 陈一指着窗户,说道:“现在天气这么冷,屋子里的暖气也不是很热,他为什么要开着半扇窗户。咱们现在穿着羽绒服,都能够感觉到屋子里凉意阵阵,所以说……” “所以说,死者住在这里,不可能主动开折扇窗户。” ”没错,开窗户的可能性,有两个,第一个可能性就是,在死者住进去之前,收拾屋子的服务员打开的窗户,为了通风换气,死者进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关窗户,就死了。第二种可能是,死者死了之后,凶手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打开窗户走了,逃跑的比较匆忙,打开的窗子没有关上,或者说,他从三楼这个他高度逃出去,没有机会回身在把窗户关上。“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那这窗户上,很有可能,有凶手的指纹!“唐寻说着,赶紧招呼助手,去窗户采取指纹。然后又找到了物流招待所的客服人员,问他们会不会收拾房间的时候,主动把窗户打开。 客服人员说,夏天的话,会把窗户打开通风换气,但是冬天的话,肯定不会,因为窗房间里的暖气温度本来就不高,在打开窗户的话,那房间里的热气全都跑没了,客人住进来,肯定会挑毛病的。 正在跟服务员交流着,这时候,闫志洋已经做好了初步的判断,说道:“尸体皮肤已经发紧,尸斑面积逐步扩散,边界不明显,手指内部呈现黑色,死亡时间,应该在两天前,相隔又四十八个小时了。具体时间,需要把尸体带回去进行详细尸检来判断。” “四十八个小时,也就是说,这个人住进来的第一天,就遭人毒手了。”陈一说到。 “你怎么知道是第一天?” “刚才在下面打听到的,他在这里住了三天了,三天没有见过他的踪影,没见过他出门。今天早上,老板才派客房人员来看看,一看才知道,已经遭人杀害了。按照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四十八个小时了,那说明,他从住进来的第一天,就死了,而且,更精准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两天前的晚上!”陈一回答到。 这时候,闫志洋摘下口罩,说道:“更奇怪的是,我初步检查,发现他不像是割断脖颈动脉而死的,也就是说,在他头颅被割下前,就已经死了。” 唐寻看了看尸体,说道:“这个也正常,你看尸体躺在床上,床铺上,床单整齐,没有任何死亡前挣扎的痕迹,说明在被割头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不光如此,他的身体,好像遭受过重创,腿部,胳膊都有粉碎性骨折的迹象,胸部肋骨,也断了几颗,好像生前,跟人发生过打斗,对方用重物胸闷的攻击他的身体,或者是遭受过跌落或者是撞击。这个我还有回去继续查看。” “致死真正原因是什么?” “心脏骤停,说来很奇怪,像是猝死。” “猝死?”唐寻不可思议的说到,又赶紧问道:“难道不应该是沉重打击之后,造成的身体器官衰竭吗?” “在他遭受到重创之前,好像就已经死了!属于突然死亡,很像是样动员猝死。” “看来真的需要把尸体带回去了,那就找人把尸体拉走,现场继续保护,继续探查。”下完命令,唐寻又看看陈一,陈一这个时候,正对着尸体愣神,唐寻叫了他医生,他打了个机灵,好像是从他所沉寂的环境中一下子被抓了回来似的,唐寻问道:“干嘛的,这么紧张的工作还能愣神?看你这眼眶黑的,是不是没休息好,要不要咖啡?” 杨志阳尸检的初步工作已经完成了,轻松不少,跟唐寻打趣道:“哎呦,唐队长啊,我这昨天一宿也没休息好,你怎么不说关系关心我呢。” “你没睡好是打游戏打的,天天沉迷《绝地求生》之中,不能自拔。”唐寻教育到。 一听到绝地求生,陈一想到了个问题,赶紧问闫志洋:“那个游戏,有没有尸体可以复活的bug或者外挂?” “尸体复活?你是说被击倒的还是已经打死成盒子的?” “成盒子的。” ”我听说过自动瞄准外挂,听说过快速射击外挂,听说过透视外挂甚至是飞外挂,真没见过死尸倒下还能活的外挂,那也太变态了吧,要是真有那种夸张的外挂,官方早就查封了。现在查挖挂这么严,据说一个特有名的主播开了外挂,都被官方封号了。“ ”那怎么,我昨晚上玩的时候……“陈一刚想说,但想了想,还是不说了,”算了,没事……“ 这时候,楼下的一个警察走进屋子,跟唐寻说道:”死者家属已经联系到了,现在要不要让家属捡尸体一面……“ 第一百六十九章面不改色 四十多岁的妇女,面色苍黄,身形消瘦,穿着打扮都很一般,粗布料子的棉大衣略显廉价,头发三分之一都已经白了,面部皮肤皱纹横生,一看就是平时不怎么注重保养。 女人看到躺在尸体一眼,没有哭,只是跟警察点了点头,确认那是自己的丈夫。回过头,一手捂住了嘴巴,眼泪已经落了下来,身体开始颤抖,一个女警员上前去搀扶,手还没有扶住,妇女突然倒在地上。 ”这家人,离这里不远,京南的一个村子里的,倒是跟你老家挺近。”唐寻说到。 “我们老家那边,很多农民都已经不务农,都出来工作了。死者估计是村子里出来打工最早的一批,十多年前,大车司机挺赚钱的,但是现在,随着物流业的越来越发达,大车司机年轻化,以及国家道路交通监管制度的不断完善,他这个年纪的大车司机都面临这失业,收入也不会又多高,毕竟,年轻司机多得是,老司机觉得不合适,你随时可以跟公司解除劳动关系,公司肯定不会留你。”陈一说到。 “是啊,他们这一件三口人,年轻的时候,都是农民,后来,死者学了车本,进入了大车司机行业,一做就是十多年。家里的这个老婆,也不种地了,进了一家纺织厂工作,两年前,纺织厂倒闭,她就干脆回家,做起了微商,卖一些三无瘦身产品,也转不了几个钱,等于全家的收入,都仗着这个大车司机,现在司机死了,家里的天就好像塌了下来。”唐寻说到。 “他们不是还有孩子吗,按他们的年龄来说,孩子现在也得有十八九二十来岁了吧,还在上学吗?” “没有,孩子还没有联系上。不过,据警方那边发来的死者家庭资料来看,孩子好像早就不上学了,现在也是在北京工作,但都是在一些小企业工作,所以记录上没有太详细,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唐寻说到。 因为悲痛而昏迷的女人,被扶到了警车里,闫志洋手下的法医简单的给她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大事,就赶紧收拾现场,把尸体运回重案组法医室进行进一步的检测。 女人从车里行了过来,陈一和冷夏也都从招待所的案发现场走了出来。看夏震老婆神情恍惚,身体晃晃悠悠的从车里走出来,冷夏赶紧上前安慰道:“节哀顺变,我们一定会查出真相。” 而夏震的老婆眼神恍惚,不停的摇头,好像是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开始哽咽起来。 “你先在车里在休息一下,一会会有公安人员来问你一些情况,希望你能够配合,这对侦破案件又很大的帮助。”说着,唐寻想搀扶着女人回到车里。 女人不想回车里,说道:“我在外面站会儿就行,在车里太闷了,心里难受。你们要问什么,现在就问吧。” 唐寻想了想,自己来问也行,找记录员过来做笔记,但是记录员可能还在现场做现场记录,陈一便走过来,从警车里拿出纸和笔,说道:“你问吧,我来做记录。” 唐寻开始问道:“最后一次跟你老公见面是什么时候?” “两个星期以前。” “两个星期,这么久了?”唐寻问出的这个问题很不专业,一看就是不懂得这些大车司机的工作性质。 夏震老婆点了点头,说道:“得有两个星期零三天,大半个月了,他每次出车,一走最少就得半个月,这次是行程最短的一次了,本来说回来在北京这边卸了货就回家的,谁想到……” “你老公生前有什么仇人吗?或者说,你们家惹过什么人嘛?”唐寻循规蹈矩的问到。 “仇人,没有,我们都是村子里的,我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在家里做微商生意,不可能招惹什么人,他就更不会了,特别老实的一个人,平时在家里,连我吼他两句他都吓得够呛,我总骂他是个怂包,这么一个怂包,能惹什么货啊?” “那你老公有什么不良的嗜好吗?” “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他是一个性格很古怪的人,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每天就是开车,回家基本上就是睡觉,吃饭,脸电视都不爱看。有时候,看一些相声小品,大家都很开心,但是他似乎完全看不懂,表情也总是一脸呆滞,我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不良的嗜好。” 这样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重点的信息,陈一按照他当侦探的行事风格,突然插嘴问道:“你老公这次拉货是去哪?拉的什么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只会告诉我时间,从来没有说过他拉什么货,我觉得都是蔬菜水果之类的吧。” 陈一心里盘算了一下,又问道:“他出一趟车,能赚多少钱?” “他是跟昌达物流签劳动合同的大车司机,不是临时工,每月一给钱,工资大概又六千块钱。” “他的钱都给你吗?”陈一又问道。 但这个问题,似乎跟案子完全没有任何联系,唐寻看了陈一一眼,似乎再告诉他,你问的有点不招边际了。 但是这个女人还是很朴实,她认为,警察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如是说道:“每个月,都会给我五千,自己留一千块钱。毕竟他手上需要一些零花钱。” “他每月的一千块钱,都用于干什么?”陈一又问道。 这时候,夏震的老婆一皱眉头,倒不是质疑陈一的问题,而是在想自己的老公每月这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他也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甚至新衣服也不买一件,更没有什么其他的开销。吃饭,以及汽车加油这些钱,公司都出,根本不用自己掏钱,那这些钱呢? 女人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每个月给我五千,自己之留一千,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难道我还要追问他那些钱用来做什么了?” “行了,就先问到这吧,等我们查到了什么,在随时找你,你现在可以回家了。”唐寻及时打断了陈一不但找边际的问话。 女人点点头,正要走,但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问道:“那他……他的尸体我什么时候能带走……” “尸体我们已经送到法医部门,需要进行进一步的尸检,这也是对死者负责,希望你能够配合,如果你想看尸体,随时可以去朝阳区公安分局的尸检部门去看,暂且交给我们来保管和检验,等到案子有了进展,尸体自然会交还给你们。”唐寻认真的说到。 这个朴实的农村女人点了点头,没有提出任何疑义,反正只要是警察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她正要离开的时候,陈一突然有叫住了她,“你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一个问题。” 夏震的老婆看着陈一,唐寻也看着陈一。 陈一顿了一下,问道:“你跟夏震,多久一次?” “什么多久一次?” “就是……你们在床上,行……房……”陈一问出来这话也很不好意思。 唐寻一下子就烦了,跟陈一吼道:“陈一,你没完了了啊!这是你该问的啊!” “案件需要,我必须要问的,请你如实回答!”陈一没有理会唐寻,继续追问。 “我……我们大概……说实在的,我记不清了,很久而,至少,半年了、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女人脸色张红,这种话题,对于一个遵守妇道的农村妇女来说,确实是难以启齿。 女人走了之后,唐寻很不爽的瞪了陈一一眼,说道:“陈一,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着调了!你要在这样的话,以后我就不让你做这个顾问了!” 看唐寻生气了,陈一赶紧嬉皮笑脸的哄道:“不是,老唐,唐姐,唐队长,唐老师……你别生气啊,我未来的政治生涯,未来能不能做警察,就指望着你这个顾问的职位了,别这么小心眼,我问这些话,也是为了咱们的案子。” “咱们是正规的单位,正规的执法部门,我们隶属军方,出来代表了中国公安和中国军人的形象,你虽然不是在编人员,但毕竟是顾问,在这问一些荒唐的问题,有损的是国家形象,你能不能过点脑子啊!” “哎呦,你看你,一下子就上升到国家形象了,我也是正规警校出身的,道理和规矩我都懂,但有些案子,按照你们的那种循规蹈矩的问法,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来,那就是走形式。” “我的问法,是最符合规矩的,符合执法部门执法条例的。你不要总用你当侦探的那套不入流的办法行不行!” “可是,你不觉的,我问的这些,已经问到了重点了吗?” “重点?什么重点?你是不是还想问人家一夜几次啊!”唐寻说的太大声,尤其是后面的“一夜几次”,由于声音过大,被旁边很多警员都听到,大家朝着唐寻和陈一这边投来异样额眼光。 唐寻一下脸就红了,咬着牙,压低声音说道:“都怪你!” “你先别怪我,我先给你说个重点吧。虽然我问题简单,但是,我已经有了思路!” “不听,我就按照我的方法来办案,咱们到是可以看看,谁的方法是最正确的。我告诉你,侦探在中国,永远都是下九流的行业,相当一个真正的警察,你侦探的那一套,行不通!” “那好啊,唐老师,既然你对你的学生提出了质疑,我们不妨可以试试,各用个的办法,看看谁先破案!” 唐寻没有在理会陈一,转身上了警车。 而陈一,也开车回家了。手机里已经照了很多现场照片,每个角落和细节都照的很清楚,陈一又要进入侦破的烧脑环节了。 到了家里,准备暂时不出门了,开始研究案情,掏出手机,正要点外卖的时候,突然手机来电话的。电话号码陈一并不认识,但陈一还是接听了。 “是陈一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你是哪位?”陈一客气的问到。 “我在你家门口,出来你就知道了。” “我家门口?”陈一感觉到事情有点不正常。 他放下电话,走出房间,到了院门前,顺着门缝往外看了看,门口,并不算宽敞的街道前,听着四五辆车。最前面的一辆车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后面四辆是老款的金杯商务车。门口只有车,没有人。 陈一不知道谁找他,不过还是开了门,这一开门,面前这几辆车几乎同时打开了车门。 头车卡宴上下来的人,竟然是廊坪市的大混混狗强! 下车的不止狗强一个,卡宴上下来四个人,后面四辆金杯车上面,每辆车上,下来六七个,三十来号人,瞬间摆阵似的,来到了陈一面前。 没别人都穿着黑色的棉大衣,衣服里藏着砍刀,看来,这帮人是来者不善啊。 “陈一,没想到吧,你能去廊坪市堵我,我今天,也来你家门口堵你!”狗强一脸阴笑的说到。 “有何贵干?”陈一面不改色,看着这帮人说到…… 第一百七十章遭遇暗算 “少他妈的跟我这装斯文,你不是很吊吗,不是带着人去廊坪市找我吗?你不是想要干我吗。现在不用你找我,我给你送上们来了,我看你今天敢不敢动我!“狗强威风八面,那股居高临下的霸气完全绽放出来,身后的小弟们,一个个的也是张牙舞爪的,衣服里藏着的砍刀,似乎已经饥渴难耐了。 陈一抖了抖衣服,无所谓的看着眼前的这帮混混。如果一一个刚毕业的警校生的身份来说,现在陈一面对一帮来找茬的社会混混,心中正义感爆棚,势必要跟这些人一决高下的,就算是知道自己冲上去很有可能被对方打残废,甚至说打死,也要义无反顾的上,为了心中的正义,也为了自己对警徽的信仰,因为是警察! 如果陈一以一个在社会上见过大风大浪,黑白通吃,跟着手眼通天的人物兴风作浪多年的京城头号侦探来说,面对这些找上门的社会混混们,更是心中无畏,看着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陈一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不屑。 无论陈一现在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惧怕眼前的这些人,别说他们来了二三十个,别说他们衣服里藏着刀。就是眼前站着几百号他们这样的小混混,就算他们拿着的是冲锋枪,陈一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对于这种人,陈一非常了解,如果真实有血海深仇要打击报复的话,他们既然摸清了陈一的住所,根本不需要叫他出来,更不需要摆出这样的阵势来张牙舞爪的装逼废话。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冲进陈一的屋子,乱刀砍在他身上,砍的他血肉模糊,然后一把火把房子点了,一走了之。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黑帮团伙该做的事情,而狗强这样的,带着一帮人,站在你门口摆阵叫嚣,完全是社会混混才做的事情,他们这样的举动,不是真的想要让陈一吃苦头,而是来敲诈勒索的。一旦看到陈一认怂了,会马上要钱。 陈一一脸不屑的看着这些人的计量,说道:”有话就快说,你们站在我门口,大摇大摆的样子,用不了多久,周围的邻居就会报警了,警察来了,你们什么也做不了。“ 狗强无所谓的一笑,说道:“别拿出吓唬三岁小孩的那套了。这年头,人人都懂得自保,谁会没事给自己惹麻烦,他妈的要是有个人敢报警,我今天把你这一片房子全都点了!” 狗强最后半句声音很大,好像是在给别人警告。其实他这样的警告是多余的,因为他前半句说的很对,现在人人都求自保,人人都只会看热闹,绝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人人都冷漠麻木,尤其是面对这种以强欺弱的恶势力,敢怒不敢言,甚至,更多的人,连怒气都没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就是鲁迅先生一百多年前就大肆批判的这个过度的人性,冷漠,麻木。每个人看似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比行尸走肉还要无情。 但狗强越是这样大声的警告,越说明他心里没什么底气。他怕警察来,所有的小混混,都怕警察。 “我就在这呢,你们要怎么样,敞亮点说,别弯子了!” “怎样?你觉得我们今天会怎么样,兄弟们身上都带着刀,一人一刀的看在你身上,能把你砍成一滩烂肉!” “那他妈的废什么话啊,来啊!你们牛逼的话,过来砍啊!”陈一不耐烦的吼到。 “还跟我这逞英雄呢!陈一,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廊坪市老大呢?告诉你,现在是我们的天下,廊坪市江湖,我们说了算,我想干嘛就干嘛,你懂吗!以后,不管你回不回廊坪市,你都不能在掺合江湖的事情!” “我掺合不掺合,是我的事,轮不到你们这帮小混混们在我面前叫嚣!而且,我更正你一句话啊,廊坪市江湖,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谁说了也不算,规矩说了算!如果你碰了规矩,我对你,不客气!” “规矩是人定的,你能定规矩,我就能够改了这个规矩。我跟企业收保护费怎么了,爱着你什么事了,你凭什么插上一脚!我已经不再收你们项目的保护费了,这就已经完事了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凭什么也断了我其他的财路!”狗强理论到。 “我断了你的财路?” “你还跟我这装糊涂是吧!你走了之后,薛老就派人,找到我,威胁我,说不让我在收保护费了!说破了你陈一的规矩,后果我自负!陈一,你已经不在廊坪市了,江湖已经不再是你管了,你罩不住那里了!还装什么算,立什么规矩,你不仅仅是断了我的财路,廊坪市江湖上很多新兴行会,都看你不爽了,早晚都是要有人来做了你的!” “你今天除了我,但出不了规矩。有了规矩,江湖的这些行会,才能相互牵制。我说了,江湖不是我的,不是你的,不是薛老的,也不是某个行会的,他是存在于规矩里的,在规矩之内,大家公平竞争,但是谁要是破坏了这规矩,其他的行会,也会出面来制约你的,你刚才只是说到了新兴行会,但是没说过以前的几个老牌行会吧,真要是破了规矩,看那些老牌行会怎么收拾你们!” “烧跟我这讲道理。今天我们来这里,不是听你扯淡的。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条,就是给薛老打电话,让薛老别再管我们的事情,并且,宣布,废除你定的那八条江湖规矩。“ 狗强说完,陈一不屑的一笑,主要是他根本就没以前定规矩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定了什么规矩。而且,薛老不可能听他的。他定的这个规矩,无非是为了江湖秩序饿的维护来制定的,这个规矩,既然得到了薛老的支持,说明,这个规矩对薛老是有好处的,既然有好处,那就不可能废除,不是说他陈一打个电话给薛老就能把规矩废掉的。 要说这狗强确实没有什么脑子,陈一都懒得跟他继续说下去了。 狗强看陈一不理会,怒气冲冲的说道:”怎么,看你这意思,是不答应。那我就告诉你,第二条路,就是等着我们把你活活砍死!“ “我选第二条,你们动手吧!给你们五秒钟,不动手的话,我回屋睡觉了!”陈一不耐烦的说到。潜意识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一个新的想法,就是,怎么现在的这些小混混,这么墨迹,跟他当年的完全是两个档次,两个级别。 陈一转身之际,狗强大喝一声:“陈一,别他妈的给脸不要,你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是吗!” 陈一不理他,狗强超收下喊道:“给我穿上,抓住他!” 注意,狗强说的是抓住他,而不是砍死他。听到狗强下达的这个命令之后,陈一嘴角扬起了一丝阴笑,打心里看不起狗强他么你这个级别的小混混。 这帮人一拥而上,虽然衣服里藏着刀,但是没有一个掏家伙的,估计掏出来,他们都不知道怎么用。真正拿着看到在街头上火拼的年代已经过去了,毕竟,陈一这条命,关乎着很多人,他狗强,这个级别的小混混,根本不敢拿他怎么样。 一帮人把陈一按在地上,胳膊往后一拧,似乎快要拧断了,陈一脸贴着院子里的水泥地。 这时候,狗强已经走进了院子,蹲在陈一面前,一只手拍着陈一的脸,说道:“小子,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狂吗,你现在动都动不了!” “就算我动不了,你也不敢动我一根手指。而且,我警告你,你们现在已经走进了我家里,并且对我懂了手,不但带着刀具,还扬言要杀了我,我现在作出的任何反击,都属于正当防卫,就算宰了你们,也是合情合法的!” “少废话,别墨迹,我可没什么耐心,我现在拨通薛老的电话,赶紧按照我的要求跟薛老说!说了我们就放你一马!” 陈一看着狗强掏出手机,不屑的笑了,说道:”你是不是傻,你认为,薛老会听我的吗?“ “还他妈的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不是说我不敢碰你一根手指吗,那行,我们就先从手指开始,让你知道知道,跟我做对的下场!” 说着,狗强掏出一把弹簧刀,掰开陈一的小拇指,刀刃架在陈一的小拇指上,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打不打电话!” 陈一一看,狗强这是真的急了,要来真格的了!陈一现在心里也有点没底,毕竟,对以前的记忆都很模糊了,甚至说完全消失,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厉害,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江湖地位又如何,如果他之前对自己的位置判断错误的话,那说不定,狗强真的有胆子把他废掉! 就在这紧张关头,突然,有人在后面大吼一声:”你们在干嘛!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朝着院门口看过去,只有一个人,陈一也看到了这个人,竟然是那个开搬运公司的林宇中。 “滚,没你事!”狗强吼了一声。 林宇中一看这帮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有看到陈一被这帮人按在了地上,甚至对方把刀子也拿出来了,脸大变,估计知道这里是是非之地,扭头就跑了。 狗强见林宇中跑了,哈哈大笑,说道:“陈一,看看你现在混的,身边一个小弟都没有,唯独有个敢站出来说话的,还是个怂包!” 陈一没说话,他心里有数,因为刚才的一瞬间,看到了林宇中的眼神,林宇中离开时候的眼神,并不是害怕弱者怯懦的眼神。陈一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托住时间。 “狗强,你冷静,你听我说……” “怎么,现在说软话了?你这种人啊,就是不给你颜色,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说了,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了。就算你是以前的你,那又怎么样,你不过就是薛老的一条狗啊!” “你也知道,我是薛老的狗,你觉得,我给薛老打电话,薛老会听我的吗?” “不管听不听,也要试试,你打电话,总比我们好使!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给薛老打电话!” “你们这么按着我,我怎么打电话啊,起码先把我的手松开啊!” “亮你也耍不了什么花招,我们就在这院子里守着你!”说着,狗强命令大家把陈一松开。 陈一拿出电话,狗强说道:“打开扬声器模式!” ”我还没拨电话号码呢,等我先拨电话号码啊!”陈一在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返照联系人,盘算着这个时候,谁能够来救他。找唐寻是最稳妥的,但是找警察介入的话,肯定会有后续麻烦的,其他人呢?胡军?杨芜?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你干嘛呢,墨迹什么呢!”狗强不耐烦的吼道。 “好,我打!”陈一刚说完,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嘈杂而且密集,感觉好像是行军队伍在逼近他们…… 第一百七十一章小姨子的怪癖 “我他妈的看谁敢动我陈哥一下!”林宇中第一个冲进门,破口大喊。 他的声音不是很有震慑力,但是他身后的兄弟着实吓人。一个个膀大腰圆,随着林宇中后头也都挤进了这狭小的院子。 院子不大,林宇中带来的人没有完全进来,还有很多都堵在了院子外面,一帮人吵吵嚷嚷的,场面相当震撼。跟古惑仔里面的场景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宇中一进来,不光喊得响亮,动作也非常到位,一进门,一边往陈一这边走,一边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刀。 刀身只有三十多厘米,如果不是因为顶端是直角平行的话,完全可以说成是一把匕首。这种刀,在卖西瓜的农夫那里常见,刀刃不锋利,刀身也不重,但是只要掌握好力道,一旦躲下去,在坚硬的骨肉都能够剁碎了。 一看林宇中手中的这把刀,狗强就明白,眼前这个人,也是道上的人。 自己这边,三十来号人,而对方,光听来时候的脚步声,可就不下五六十人。这要是真打起来的话,自己肯定是吃亏的一方。 而且狗强这次来,只是想威胁一下陈一,让他吃点苦头,没想要真刀真枪的跟他干,没想到,现在局面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控的地步,现在是进是退,已经不是狗强说了算的了。 “没他妈的听懂老子说什么是吗,把陈哥给我放了,要不让,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妈的别想走出这哥们!”林宇中拎着刀子,指着狗强说到。 其实林宇中看狗强他们这些人,也基本上知道这帮人是干嘛的了,无非都是江湖上混的,当面对这种混子的时候,林宇中是没有任何胆怯的。此时的陈一也明白了,其实这个林宇中,也是这条路上的人! 狗强强装镇定,也亮出了刀子,他的刀,是以前江湖上常用的那种开山大刀,这种刀在宽敞的地方进行大规模的血拼的时候,威力巨大,刀身长,刀尖尖锐,一刀下去,基本能够命中,而且一刀能够干倒对手,不用去想着二次攻击。 但这种开山大刀在陈一家小院里面,这种人挤人的小场地进行对战的话,其威力就大大减弱。开山刀的威力,只有他在被甩出来的时候,才能够把威力凸显的淋漓尽致,但是现在这种场地,你连杨起刀的机会都没有,很又可能刚一扬刀酒把自己身边的队友给误伤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林宇中这帮人的断刃的威力,就能够被放大到最大化,小幅度的动作,不需要太大的空间,就能够让刀子发挥出威力,而且,小范围的进攻的时候,没法做到一击制敌,那么短刃的二次进攻,就尤为关键,他的二次进攻,能够非常迅速,而且容错率也高,一击不成,马上可以发动第二次攻击,短小精干,这就是它的长处。 虽然现在这年头,血拼的越来越少,也许在偏远地区,经济不发达的地方,黑帮分子们还擅长于刀枪棍棒之间的血肉博弈,但是,在很多发达城市之中,江湖帮派虽然存在,但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早已经不需要这种弄到弄枪的花把势了。 狗强拿着这些刀来,是吓唬人的,其实林宇中带着兄弟们过来,也只是想要震慑一些狗强,救出陈一,也并没有真相干仗。这年头,谁还会去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拼命呢?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基本上都会用钱去解决。 不打归不打,但也分时候,现在这种局面,打或者不打,完全取决于狗强了,如果狗强不妥协,那很有可能遭遇林宇中等人的短刀进攻。 狗强虽然脑子不灵,但也不是莽夫,知道这种情况下,打与不打,都是自己吃亏,那还不如把损失降到最低。 他命令人把陈一松开,然后收起了刀子,说道:“行,你们牛逼,老子不跟你们瞎胡闹,有本事,咱们约个地点,约个时间,堂堂正正的干一场!” “你他妈的算老几,你说约架就约架啊!在我地盘上动我的人,你就是找死!今天老子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赶紧带着你的这帮狗滚蛋!”说着,林宇中叫小弟把门口让开。 狗强还真不敢在说什么了,低着头,赶紧从众人之中撤离。两边都是林宇中小弟们的起哄。 够呛走出去,才意识到,林宇中带来的,何止六七十人,整条胡同,以及胡同外面的街道,全都是林宇中的小弟们。这少说也得有二百来人!狗强额头上流出了汗珠,坐在车子里,心里还在后怕,双腿情不自禁的在打哆嗦。 狗强等人走了之后,林宇中见陈一没什么事情,也让小弟们都走了。 陈一请他到屋子里坐坐,林宇中也不客气。 “多谢你能来帮忙。”陈一说着,拿出了一叠钱,大概有一万来块钱。, “陈哥,你这是干嘛?” “拿着,给兄弟们买点烟。” “你快别整这一套,你上次在酒馆里面,帮我开脱,我现在算算是还你人情。而且,我是真心想跟您交朋友。” “为什么?”陈一问到。 “我以前就听过你。” “听过我?听过我什么?”陈一问到,以为又是听过陈一是廊坪老大的那段江湖事迹。 但林宇中却说:“我刚来北京的时候,在海淀那边,你知道吗,我其实不是干货运的,我是个学律师的,但是司法考试一直没有过,就在一个律师事务所里面打工,那个律师算是我的师父吧,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辩护和法律咨询的工作,我跟着他,见识了很多案子,也认识了很多人。他还是几个黑帮社团的专用律师,那些黑帮社团除了事情,都找他去钻法律空子。从我那个师父那,就听过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他好像也找你帮过忙。” “找我帮忙?” “对啊,他是律师,你是侦探,他需要的一些证据,你都能够帮他查到。而且,我记得他说过,只有你做出来的证据,是最完美无瑕的。” “我做伪证?” “算是这么说吧,比如说,一个帮派大哥犯了事情,小弟出来定罪,他定罪需要作案证据,而只有你做出来的现场证据,以及提供的信息,是警方最没把发找出瑕疵的。” “看来我为这些帮派做过不少伪证啊。”陈一有点失落的自言自语。 “后来我那个师父因为一个案子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把腿打折,律师事务所也被人家动用了一些关系给查封了,他破产倒闭,我就跟着失业。后来去哪,人家一听说我在这个律师事务所里工作过,都不敢要我。还好,我们之前帮过的一个社会大哥,收了我,给他当了小弟,后来那大哥因为道上的纷争,被对立帮派给收拾了,被迫跑路,临走的时候,一件古董忘在家里,我拿着这股东就去琉璃厂卖了,买了之后,和当时一起跟那个大哥混的几个小兄弟开了这个搬运公司,到别说,这几年,物流业务一下子发展起来,我们这小公司越做越大,我也终于算是有了自己的一份正经的事业,虽然和最初想要当个律师的梦想越走越远,不过,现在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林宇中很热情,也很健谈,说话的语气中,带着点东北口音,凸出了东北人的敞亮和豪情万丈,当他认准一个人的时候,就愿意把自己的一些事情说出来分享。 陈一一直在认真的听着,等他说完了,脑子突然瞬间剧痛,脑海中一个场景在闪现出来,他又出现了一个记忆片段,他看到自己从地上牵起来一把刀,刀上鲜血淋淋,而就在他不远的地方,有一被斩断的整条腿,大腿上白花花的肉翻腾出来,鲜血流了一地,而陈一的裤腿上,衣服上,全都是喷溅的献血。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倒在地上挣扎的人,那个人的腿刚被砍掉,全身抽出,面目痛苦,这时候,身后的几个人过去,把这个人扛走。而画面往回一转,陈一看到了当时的自己,他脸上被喷溅的鲜血顺着面部的纹路流了下来,眼神中带着阴狠,嘴角轻微上扬,那种邪气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 陈一抱着自己的头,使劲摇晃自己的脑袋,当他看到换面中自己那张狰狞阴狠的面孔的时候,头部就疼痛的剧烈,脑浆子似乎都要崩裂似的。 “陈哥,陈哥,你怎么了?头疼吗?要不要去医院?是不是他们把你打伤了?”林宇中看陈一这个样子,紧张的问到。 陈一出现了记忆碎片,跟刚才狗强他们打他刺激了他一下有一定的关系,但更主要的是,林宇中的回忆,在精神上刺激了陈一,触动到了陈一心里的一个关键点,每当这种关键点被触碰的时候,他都会因此而感到头疼。 陈一缓和了一下,靠在沙发上,当他不再去想,不再去追踪记忆的时候,心情也会跟着平复,头疼的感觉也就很快消失,喘着气,陈一说着没事,就是没休息好而已。 林宇中见陈一没啥时候了,破口骂道:“刚才那帮混蛋,真不是东西,竟然直接找到家里,这根本就不符合江湖规矩,小流氓们才做这种事情呢!” “本来就不是入流的东西。” “陈哥,这么着,你告诉我他们在哪,我带着兄弟们帮你把他收拾了!” “没必要,有了这次,他们不会敢又第二次,而且,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一份事业,带着你兄弟们好好干,别走歪路,别跟你那个师父学,别跟你那个跑路的社会大哥学,也别跟以前的我学,以前的我,肯定是做了太多的错事,坏事,现在报应来了。”陈一无奈的摇头说到。 “陈哥,你这是什么话啊,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北京城有名的大侦探,你破获过不少离奇案件,那些大案要案,哪个不让警察头疼,全北京的刑侦部门加起来,都没你本事大。” “行了,行了,你可别在这吹捧了。” “陈哥,圈里早就传言,你不是一般人?” “那我是什么人?” “你有特异功能!你有法力!”林宇中说到。 “什么?我有法力?”陈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北京城有几个灵异案件,都是你侦破的!你肯定动玄学这种东西!其实我今天找你,还有个事情,想要求你。” “什么事?但前提我告诉你啊,我真不懂什么玄学,我也没有法力。而且,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灵异案件,所有的案子都是人为的,不要跟神神鬼鬼的扯上边,要真有神神鬼鬼的,那这世界,也就不需要什么法律,不需要什么警察了。” “对,你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可是有些事情,还就真的需要用不同意寻常的办法来处理。你对这种不寻常的办法是最拿手的了。” “我其实也都是按照正常的办案法则来调查……”陈一的话刚说到一半,林宇中就切断话茬,说道:“我女朋友的妹妹,得了一场怪病,最近精神恍惚,你帮我分析一下怎么回事啊。我那个小姨子比我小两岁,也二十四五了,学历还不低,硕士生,虽然不是什么名牌院校,但是,学习劲头非常足,但就在去年,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她整个人都变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鬼附体 林宇中的小姨子叫程娟,金融硕士学历,但是算不上高材生,毕竟所在的学校不是什么名牌院校,所在的专业也不是什么一流专业,不过,有这样的一个文凭,对于寻求一份普通工作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程娟长得也还可以,身材也不错,学历更是没得挑,但迄今为止,工作一直没有找落。 其主要原因是,她精神上存在一些问题。 按理说,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意气风发,精力旺盛,满满的自信去迎接这个社会的各种挑战,但是程娟不然,临近硕士毕业的这一年来,发生说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她的相貌,一般这种女研究生,都不怎么打扮自己,因为自信,所以不需要外观上对自己进行再一次塑造,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把自己装扮的五花八门的明星和拜金女。就算是打扮,也是把自己往知性的文艺女青年方面打扮,看上去,气质优雅,落落大方,不会浓妆艳抹。 而程娟,最近这一年,突然开始爱打扮,把自己装扮的,很公主范儿,爱穿蕾丝花边长裙,爱扎双马尾辫子,爱涂抹眼影,把自己的脸用白色的粉底打得白里透红,整个人都像是个洋娃娃。 改变的不仅仅是她的容貌和穿着,更重要的是她的性格,也慢慢的发生了变化,越来越少女心,甚至说,越来越像个小孩子,心智上,也跟七八岁的小女孩很像,完全不符合她这而是四五岁的身体。 性格上的不健全,让这个女硕士在最后的毕业答辩的时候,出了丑,在当着众多教授进行答辩的时候,对于一些基本问题,都拿捏不准,回答的时候,更像是一个孩子,以一个七八岁孩子的智商在进行现代世界经济格局的分析,弄得大家啼笑皆非。 众人一嘲笑她,她当场面子挂不住,直接就哭了,哭出来的声音,也像个孩子,好像,她不仅仅装扮变了,性格变了,连声道也变了。 众人看着这么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子,扎着马尾辫,穿着穿着一身类似于芭比娃娃一样的衣服,嚎啕大哭,眼圈的黑色眼影都已经哭花了,用手一擦,像一个大熊猫。这时候,在场的一个老教授觉得有点不对劲,看着这姑娘的样子,他感到背后发凉,好像看着一个鬼娃娃一样,姑娘那哭泣的面容,尽显狰狞。 老教授当时让几个年轻的男老师过去,先把她带走休息一下,但是当这几个男老师刚要碰她的时候,程娟突然抓狂,好像看到了魔鬼一样,撒腿就跑,跑的非常疯狂,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嗷嗷叫喊。 自那之后,程娟再也没有回学校,但因为这学校也不是什么多高资历的学校,每天也是追求硕士生的结业率的,所以,即便是毕业答辩除了这么大的问题,学校依然给她送来了毕业证。 听着林宇中讲完了关于小姨子的这些事情之后,陈一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在家呢,父母照顾着。但是现在,越来越严重,越来越像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还经常自己在屋子里,脱光了衣服,用绳子把自己都捆绑起来,从来没有人教过她那些东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会的,自己把自己捆起来,旁人想要揭开那些绳结都费劲,你说怪不怪。本来打算今天让你过去看看的,但是你说你这边还有案子,我也知道不能麻烦你,先跟你说说她的处境,等你有时间了,帮忙去看看。” “可是兄弟,你小姨子的遭遇,我很同情,不过,我是个侦探,不是医生,我觉得吧,她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医生。”陈一说到。 林宇中赶紧摇头,说:“你在我心里,或者说,你在所以只有到你人的心里,可不是侦探这么简单,都说你不仅仅能抓人,而且能抓鬼!” “我还能抓鬼?”陈一似笑非笑,有点自嘲的意思。 “程娟的这个病,带着她去找医生看过,找精神科的,也找过心理医生,但是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功而返。直到我老婆,去拜访了廊坪市那边的一个老神仙的时候,那个叫王大仙的人说,他这是鬼上身了,有一个七八岁小孩的怨灵附着在了她的身上。” “又是这个王大仙!”陈一最近已经连续多次听到这个王大仙了。 “怎么,陈哥你认识这个人?” “算不上认识,但是老听说过。刚才,来我院子里给我找茬的那帮人,就是那个王大仙的徒弟,这王大仙的话,别信!”陈一说到。 “哪能不信啊,他们家现在是乱投医,从王大仙那,交了五万块钱,王大仙给了一些所谓的丹药,每天都吃,吃了有个把月了,也没见什么疗效,到时程娟对着药丸越来越上瘾了。现在,一个月快过去了,药丸也要吃完了,他们家找王大仙要第二个疗程的药,王大仙直接说,第二个疗程,十万一个月,他们家没钱了,就找到我,我这两年是赚点小钱,但是总不能掉进这无底洞啊,可是不给她吃着药,她就发疯,癫狂,在家里疯叫,完全就是一个八九岁小孩撒泼的样子,一闹就闹到全身体力透支晕倒才为止,我也不能看着我女朋友的妹妹受这种罪,自掏腰包给了他们十万块钱,但我在想,如果吃完了这个月,还是没有疗效,而那小姨子在继续闹腾的要吃,可怎么办,王大仙,会不会又要加价。想想就发愁……” 看得出来,林宇中被他这个小姨子折腾的够呛,但陈一坚信,这种怪病,和神鬼没什么关系,所谓的什么附体,都是扯淡。 以前小时候,在村子里经常听一些老人说鬼附体这种迷信的传言,被附体的人,不分年龄大小,部分那女老少,没准在什么机缘巧合之下,就被哪个游荡的孤魂野鬼附在身上,然后会阐述一些附体鬼魂要说的话,以及一些生前的遗愿。 这种事情,陈一到时真见过一次。那是在自己六岁的时候,村子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突然被鬼附体,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拉不尿,请来的乡镇医生也都看不好这是怎么回事,到是找来了一个老道士,在屋子里做法。 做法的时候,陈一在内的不少小孩子都去围观,做法过程中,老道士嘴里念念有词,而那个被附体的女人,也一直在咆哮着什么,一直在喊着:我死的冤,我好冷,我身边全是水,臭水,我死的冤枉啊!“ 女人喊出来的话,声音像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咆哮,看着她的脸色,也是一会青一会白,是不是的还要翻白眼,非常吓人。 最后,道士突然从桌子上的焚香炉里面抓起一把香灰,朝着女人嘴里就添了进去,骤然一瞬间,女人不再说话,白眼一翻,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屎尿顺势拉了一裤兜子。面部好像在一瞬间就消瘦下来,好像是个皮包骨头的骷髅架子。 女人的家人急了,一看这样子,以为让老道士给治死了,正要跟老道士讨人命,老道士马上说道:”不要慌不要忙,太上老君有良方!”说着,掏出一张符咒贴在这女人的脑门上, 刚才已经断气的女人,似乎又有了呼吸,老道士前去,问道:“来自何方?” “东方……” “来自何处?” 女友又闭着眼回答道:“水中。” “水有多深?地有多大?” “五丈深,三尺宽……” 道士点了点头,拿出罗兰,在上面点了自己手指上的一滴血,又把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的罗盘之上,之间女人的手指在罗盘上点了几下,老道士马上收起罗盘,然后跟女人的家人说:”把她扶进屋子吧。“ 这家人还特别蛮横,吼道:“妖道士,你把我老婆怎么治成这样了,你要负责,今天我老婆要是不醒,我也让你死在这!” 看着这家人蛮横无理,老道士也没有着急,慢条斯理的说道:“夫人能不能醒来,不在我,在于她身体里的那个灵。在你们家出了门,往东走,六百米处,有一口水井,带着人,去水井看看,看到什么之后,马上报警。” 这家人半信半疑,但还是准备去一探究竟,正要走的时候,这老道士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年轻人,说道:“找属虎,属牛,属龙,属马的这些属性的去,其他属性,不要跟着……”这时候,老道士在人群中看到了当时年纪正小的陈一,走到他面前。 陈一小时候,总能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是寻常人看不到的,后来村里的人用黑狗血给他洗头,发了一高烧之后,才再也看不到了。老道士走到陈一面前,摸了摸他的脑门,说了一句:“挺好的眼睛,怎么被蒙住了……孩子,愿不愿意跟着我……”老道士的话还没说完,陈一清楚的记得,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老道士身后好像有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全身湿漉漉的男人,一只眼睛已经像脓血一样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身体上,爬满了各种肮脏的虫子,满脸都是污水,这个男人,在朝着老道士一步一步的走来。 陈一自从黑狗血洗头之后,几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这种稀奇古怪的场景了,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看到了!他惊悚的眼神似乎告诉老道士有危险。 老道士反应机敏,回身抽出木剑,一下子刺穿身后那个污水男人的身上,一瞬间,陈一感觉到自己的额头的眉心处好像也被尖锐的物体刺穿一样,剧烈的疼痛让他喊叫出来,这瞬间的剧痛是一个小孩子难以承受的,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脑门在流血,在被炙热的火焰燃烧,最终,疼的他晕倒过去。 等陈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那个老道士,也再也没有见过,只是后来听说,那家人按照老道士的指引,真的去了东边,在田地里,找到了一口水井,水井下面,竟然有一个已经被泡的全身浮肿,眼球脱落的男性尸体。后来警察介入这个案子,纠察除了一个杀人案。 那段时间,警察总来村子里,调查案件,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陈一对警察,充满了敬意,看着他们穿着制服,严肃认真,最后侦破案件,抓走罪犯为民除害的样子,都在陈一内心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陈一告诉自己,以后,也要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要当警察! 追忆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从回忆中抽出身来,林宇中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但陈一知道那都是没必要的话。一句没有听进去。 临走的时候,林宇中没有收陈一刚给他的一万块钱,反倒是自掏腰包,拿出来两万,放在桌子上,这笔钱算是请陈一出马的钱,希望陈一能够帮他小姨子看看。 当然了,这钱肯定不能收,不过陈一答应他,等案子忙完了,一定去帮林宇中去看看他小姨子,到底是不是鬼附体了。 刚送走林宇中,陈一家里就又来了一个新的客人,这个人是陈一的弟媳妇,夏春天…… 第一百七十三章背后阴灵 夏春天一脸沮丧,眼泪汪汪,一进门,又是一出苦情戏,直接就扑在陈一的怀里,嚎啕大哭,那叫一个伤心。 院门都还没有来得及关上,这女人就开始展现自己的悲伤,这悲伤从何而来,陈一也闹不明白。 好不容易劝说着,把夏春天请进了自己的屋子,关好了院门,又关好了房门,夏春天坐在客厅里,让她肆无忌惮的哭,哭了一阵之后,稍微有所缓和,陈一这才问道:“你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啊,这么撕心裂肺的哭。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的?” “我……我爸爸……我爸爸没了……” 陈一脑子“嗡”的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结合早上去的案发现场,死者叫夏镇,姓夏,家里住在京南,结合这两点,再加上夏春天这撕心裂肺的哭,似乎能够判断出,那个死者,应该就是夏春天的父亲! “你爸爸叫夏镇?”陈一问到。 夏春天抬头看着陈一,用手抹去自己的泪水,点点头。可能是哭的时间太长,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她现在显得有气无力。 “去现场了吗?”陈一说到。 “去了,就在离你这里不远的地方。我爸的遗体已经被公安人员带走了,我什么也没看到……”说着,夏春天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早上我也去现场了,你怎么没有跟你妈妈一起去?” “我们家离这里比较近,她就先到了,我住的地方你也去过,到这里要倒腾三趟地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你现在应该回家安慰一下你妈妈,她的情绪也很低落。来我这,没有必要的。”陈一说到。 “亲戚们已经都去我们家了,商量着给我爸处理后事,你那个弟弟可能也会去,我不想见他。” “你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还要跟他好?”陈一问到。 “还不是因为你……”话说出来,赶紧闭嘴,转而又说道:“我现在,其实谁都不想见,我就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我不想面对现实,我不想面对那帮人……” “我多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样吧,你就在我这里先待着,我要去一趟公安局,案子刚开始,现在需要人手,我不能一直在家里面待着等着人家招呼我。”陈一说着,站起身,准备穿上大衣离开。 “你接手这个案子了?那……那你是不是能带我去看看我爸爸的遗体……” “现在在法医部门,正在做调查,我就算能进去,也不可能带外人进去,我们那个地方,本身就不让外人进的。”陈一如实说到。 “那你一定也在第一时间看到我父亲的遗体了吧,我父亲……我父亲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谋杀吗?” “具体情况,需要等调查结果出来我才能下定论,你现在,先别想这么多了,想在我这里待着,就一个人呆一会吧,这里又烧开的热水,也有一些吃的,在这里如果能够让你舒心一下,你就也别客气了。毕竟,你算是我弟媳妇吧,一家人,不用客气的。” “我……我是想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点,你要是走的话,我……我也不安心……” “那你想干嘛?” “我想跟着你。” “不行,我去办案,就算这案子跟你有关系,你也不能介入我们执法机关的探案环节中,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 夏春天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抓住陈一的衣袖,问道:“陈哥,你说……你说会不会跟那个东西有关系?” “什么和什么?” “就是,我屋子里摆着的那个煞婴,被咱们调换之后,屋子里的阴灵就管控不住了,厄运就会降临在我头上,我爸爸……我爸爸因此就……就……” “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往封建迷信上面扯,这世上,就没有什么阴宅那说。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倒腾阴宅起家的,到现在,人家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也没有遭到过什么报应啊,这都是胆小的人自己吓唬自己!案子和你那个阴宅,没有任何关系,懂吗!行了,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别一直这么纠缠了,我还得去办案。”陈一说着,赶紧穿好了外套,跨步走出门去。 知道他发动了那辆宝马x5,他还能从后视镜看到夏春天站在院门口观望着他,看着镜子里,夏春天失魂落魄的影子,陈一也真有点同情和怜悯。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夏春天的背后,好像……好像有个人……像是一个婴儿,趴在他背上,整个眼球都是黑色的,身上的血管好像黑色的纹身一样在身体表层附着着,突然,这婴儿一口咬在夏春天的头上,夏春天当时就晕倒在地上。 陈一赶紧刹车,调转车头回来。 陈一请来了杨芜,杨芜在他屋子里烧了两道符,弄的屋子里烟雾缭绕,呛得陈一治咳嗽。 “我本来就有咽炎,一到冬天就严重,你又在屋子里给我弄的烟熏火燎的,能不能出去烧这东西?”陈一不耐烦的说着,一边说着,还一边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夏春天。 杨芜没搭理他,继续烧第三道符,烧过后的符咒,青烟在屋子中盘旋,始终散布出去,明明是开着窗户,前后通透,但是这烟雾好像就陷在屋子里是的,来来回回的在屋子里转悠。 陈一一个劲的咳嗽,而夏春天好像也被这烟雾呛的咳嗽了两声,慢慢睁开眼睛。 杨芜伸过手,抹在夏春天的手腕上。 “你干嘛呢!别乱摸!”陈一警觉的说到。 “你别老一惊一乍的,我这是号脉,号脉你懂不懂!”杨芜瞥了陈一一眼。他特别烦陈一总拿他当流氓。杨芜确实挺色,而且专门喜欢成熟艳妇,但也是分时候的,他不是种猪,不是见什么女人都起色心。 号脉之后,杨芜不乐观的摇摇头,然后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刚要点上,陈一一把把他的烟抢走,说道:“这屋子里都这么多烟了,你就别抽了,赶紧说说,她怎么了?不行的话,我就把她送医院了。” “刚才,我来之前,你不是也找了你们这的诊所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说是心理上的病,精神季度悲伤,情绪低迷,导致精神恍惚,休息一段时间就行了。” 杨芜点点头,说道:“既然医生这么说了,那估计就没啥大事。” “我曹,你这么半天是在这倒腾假把式呢!又是画符,又是烧纸,又是号脉的,我以为你真懂呢!” “兄弟,我是个道士,又不是赤脚医生,让我念个经,超个度我没准能会点,这种治病救人的事情,是医生干的,你也是,能不能别什么事情,都找我来啊,来了也不赚钱……还不让抽烟,真烦,我出去抽根烟!”说着,杨芜朝着院子里走去。 夏春天眼睛眯着,嘴唇有些干裂,脸色发白,很不好看,额头上发青,这是体质虚弱的表现。 “陈哥,谢谢你……谢谢你……” “行了,你先好好休息,没啥大事,别想太多,我出去给你倒杯水。” “陈哥,你别走,你走了,我心里不够踏实……” “我哪也不去,就去客厅倒杯水。”说着,陈一走出卧室。 到客厅里,烟雾依然还在,卧室里的烟雾,又弥漫到客厅里来,害的陈一咳嗽不止。 这时候,院子里抽烟的杨芜隔着落地窗跟他招手,陈一放下手中被杯子走了出去。 到了杨芜身边,杨芜把一口烟吐在陈一脸上,陈一呛的咳嗽好几声。 “你干嘛呢!这时候了还故意那我开玩笑是吧!”陈一不耐烦的说到。 “这个事情,不乐观啊。” “什么不乐观?你说她的病情吗?你不是不懂这些吗?” “我当然不懂看病,我说的是这个女人的状态,不乐观。刚才在屋子里,我不方便说,但你现在看看,看看你屋子里。” 陈一顺着杨芜的眼神往屋子里看,隔着窗户都能看到,屋子里的烟雾越来越多,浓烟滚滚,光三道符的烟不至于这么多,而且,这些烟雾不再是刚才的白色,而是开始变得浑浊,渐渐发黑,跟夏春天额头的颜色有点像。 “这是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烟,跟着火似的。”陈一惊讶的问到。 “不但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而且,还散不出去。” “为什么?” “这就是我明平时老说的阴气。我烧的那三道符,叫三清释魂令。三道符送出去,怨灵会呈现在这烟雾之中,如果知难而退的话,它会马上离开,烟雾散尽,因为所有的怨灵,都不希望自己被发现,但是这种,挥散不去的,是怨念深重,它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 “为什么?” “为了杀人!” 陈一笑了,说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人能杀人,鬼不能杀人,如果鬼能杀人,还要警察干嘛?还用那么辛辛苦苦的破案吗?” 杨芜也笑了,问到:“说得好,但是,我想问问,全国一年到头,多少刑事案件,多少案件属于侦破案件,侦破率是多少?多少案件是不公开的,又有多少案件是被公安部门移交到你们这种重案组的?国家设立这种机构,你以为是养着你们吃闲饭的吗?你现在也算是半个警察了,你心里清楚。虽然我也说过,心魔才是真的魔,不过有时候,心魔是能杀人的,至少是让你自己,杀自己!” “行了,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就说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你是说这个女人,还是说你的案子?” “女人啊,案子的事情,你不懂。” “夏春天现在这样,被怨气这么大的怨灵缠身,肯定是又原因的。跟你现在的案子,又有所联系,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渊源,也许破了案,真相大白了,夏春天的心魔也就好了。” “你认为,夏春天会知道什么事情?” “你现在接受的这个案子,死者是夏春天的父亲,没有什么,能够比一个女儿更了解自己父亲的了,尤其是了解父亲的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都说死者夏镇是个老实人,但是惨遭割头,这可不是一个老实人应有的下场,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其实,可以从夏春天入手。” 陈一一巴掌拍在杨芜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可以啊兄弟,你不仅仅是个江湖神棍,也是个心里分析大师啊!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这个夏春天喜欢跟我在一起,说只有我在的时候,她心里才会踏实,为什么?一个心里健全的人,不会对一个警察有这样的依赖,显然,她心里肯定藏着事情,她想说但是不敢说,只有在我身边的时候,她才能有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兄弟,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对了,我还想跟你问个事情,那个《阴魂令》的残卷,你真的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这个我骗你干嘛?” “好吧,那我也不打扰了,先走了。”说着,杨芜有点失落的离开了。 杨芜刚一走,就听屋子里,夏春天一声哀嚎,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第一百七十四章重案疑云 深夜,重案组。 唐寻端着一杯咖啡递给法医解剖室的一个年轻的女法医。 女法医刚毕业,被分配到重案组,一上来就是这么恶心的一个案子,有点接受不了。对着垃圾桶已经吐了两次了。 刚吐完,正用手抹去嘴角的口水,这时候一个香浓的咖啡味道钻进自己的鼻子,感觉好了很多。 “谢谢唐队长。”年轻的女法医对唐寻很是尊重。 “你先出去休息休息吧,这里留他一个就行。”说着,唐寻看着眼正在解剖台前认真做解剖的闫志洋。 “师父也连续工作了一天了,都没怎么吃饭,让他先休息吧。”女法医还是很懂事。 “他一工作起来就这样,没事,你先出去吧。” 女法医点点头,正要出去,唐寻突然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刘楠竹。” 唐寻点点头,刘楠竹走了出去。 唐寻端着另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到闫志洋面前,闫志洋眼睛对着尸体脖颈的切割部位,不动声色的说道:“唐队长的咖啡,真是越做越香,我觉得,你就算不干警察,出去开个咖啡馆也能赚钱。” 说着,闫志洋接过咖啡杯,很享受的喝了一口。 “你平时吊儿郎当的,一看到尸体,就异常兴奋,从上午尸体运回来到现在,你就没有出过这个屋子呢吧。”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怎么感觉你把我说的好像一个变态呢。” “查出什么了吗?” “跟我之前诊断的完全一样,死者死亡时间,超过四十八个小时,具体时间,应该是前天的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注意,我说的死亡时间,是他真正的死亡时间,不是割头的时间,在他被割头之前,身体受到重创,两个手腕骨,脚踝骨,都有辗轧造成的粉碎性骨折,胸腔肋骨,也因巨大的压力,造成了粉碎想的断裂,皮肉没有多少伤,通过这个能够判断出,死者应该是遭遇过什么东西的辗轧,这种辗轧不是突发性的事故,而是早有预谋的,通过他骨骼碎裂的痕迹,我还能够判断出,他身体上的几处辗轧痕迹,是被车轮辗轧的,这种车,不是普通的车,而是只有物流站或者超市仓库里面常见的那种搬运货物的叉车。这种叉车,车身小,重量轻,轮子也小,但是压过手腕的话,足够把手腕骨骼碾碎,胸口的骨骼碎裂,应该是叉车前面的搬运升降台在下降的过程中,把死者胸口挤压的,这也是直接是死者丧命的原因!胸口因压力不断增加,造成肋骨断裂,断裂的肋骨在逐渐变形的体腔内游走,戳穿死者肺部,而后又戳进死者心脏。相当于串糖葫芦一样,把死者的五脏六腑都穿破了。但是表面上,并没有太多伤痕。” “那我们调查就可以缩小距离了,能够这样操控叉车的人,应该是物流货运车间里面的熟练工,我们马上对这些熟练工进行排查!”唐寻说到。 “但也不一定。” “为什么?” “因为这种叉车,易操作,好上手,没什么技术含量,上面就那么几个控制按钮,比开自动挡的车都要简单,随随便便的一个普通人,琢磨一会,也基本上可以完成这种操作。你没有这方面的生活经验,所以对这些不太了解,我认为,凶手应该能够确定就是物流中心里面的工作人员,而且心理素质极强。” “好,先对他们物流中心人进行排查,然后,调查当天所有进入到物流中心的这些外来人,尤其是那些货车司机,外来的车辆进来,都需要登记的。还有一点,我们要尽快找到,第一作案现场,既然你说,是这种叉车是死者最终死亡的原因,那案发地点,应该就发生在那些货运仓库里。可是,死亡时间如果是七八点钟的话,那些仓库里面,都应该有送货运货搬运货物的人员,凶手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这惨绝人寰的杀人行为呢?” “物流园区这么大,仓库不仅仅是那一两个,所有的仓库,咱么都要查一下。但是人手估计不够。” 基本确定了侦破方向,这时候,唐寻看了看自己的手边,嘟囔了一句:“这都晚上了,陈一怎么还不来,不知道刚发生案子,缺人手啊!” “唐队长,人家有句老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一会不见,就开始望穿秋水了。陈一又不是在编人员,人家是顾问,想来就来,向不来就不来,这可不是咱们能够管得了的。” “别人管不了的,我得管!对了,新调来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叫什么刘楠竹的,挺不错的,勤奋,好学,也懂事,你好好叫人家啊。” “放心。对了,为啥别人管不了陈一的,你能管啊?你到底跟他什么关系?” “你管得着吗?”唐寻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帮陈一一把吗,让他好好表现,然后能够正式进入咱们系统,不过,唐队长,我劝你一句,陈一这个人的名号,我以前是听说过的,他这种侦探,是从灰色地带走出来的人,在那种地方混多了的人,很少能洗白的,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你就……你就不怕,他进来之后,会成为内鬼吗?据我所知,那些不法集团,在公安部门安插进了不少内鬼,咱们这种部门,可是容不得沙子的,你要三思,真出了什么问题,是咱们整个重案组的问题了!”闫志洋还是对陈一有些意见的。 唐寻没有在理会,走出门去,出了门,赶紧给陈一打了个电话。 陈一正在家里,做好饭,和夏春天一起吃饭,边吃边聊。 杨芜刚走的时候,夏春天一个人在屋子里,尖叫一声,陈一跑回来,夏春天脸色发白,表情慌张,他看着天花板跟陈一说,房顶上有张脸,这张脸没有表情,但是一直看着她。 陈一抬头一看,房顶上全都还是烟雾,别说脸了,就是天花板都被这浓烟等等遮挡了。 想到杨芜之前说的话,陈一心里还是有些忌惮,虽然他经历了很多离奇的事情,但他依然坚定自己唯物主义思想,坚信着世界上没有什么牛鬼蛇神一说。 这些挥之不去的烟雾,他只能怪罪到杨芜的身上,觉得杨芜烧的那些符咒肯定有问题,李曼估计加入了什么化学成分,导致这些烟雾越来越大,而且不易挥发。这些小伎俩都是那些江湖神棍们惯用的吓唬人的招式。 把给夏春天做好了饭,俩人在家里共进晚餐,在这过程中,他也想旁敲侧击的问一些关于夏震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夏春天没什么胃口,陈一知道她现在肯定是吃不进去东西的,但还是给他盛了半碗小米粥。 “你家里出了这种事情,心里憋闷,吃不下东西是肯定的,多少喝点粥,不然你身体扛不住的。”陈一说到。 夏春天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吃完东西,一会儿就回家,家里,还需要我,不能就我妈妈一个人忙活,爸爸的后事,还要有人打理。” “可是遗体还在公安那边,你们也没有办法下葬啊。”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村子里的很多习俗还是要进行的,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回家守夜了。”夏春天说到。 “看得出来,你跟你爸爸关系很好。”陈一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话。 夏春天抬头看了陈一一眼,似笑非笑,说道:“有几个女儿跟自己父亲关系不好的?再说了,我爸算的上是家里的经济支柱,没有他,我们这个家都没法生活。我妈是个下岗工人,现在就弄一些微商的事情,转不了几个钱,我呢,在北京,干个小前台,每月那点公司,都不够我在北京自己生活的。家里本来也就没什么积蓄了,现在爸爸这么一没,我们母女以后可怎么过啊。” 夏春天说着说着,又开始哭起来。陈一赶紧安慰她,“别哭了,人是不能复生,而且,你现在也这么大了,已经可以为家里做点事情了。你不是也要跟陈永鑫结婚了吗,再怎么说,陈家还是有点积蓄的。” 现在陈一提到养父养母家的时候,没有任何感情,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陈家都是铁公鸡,其实我看不上陈永鑫,他就是一个街头混混,流氓头子而已。每天就在村口混,就在几个村子里转悠,耀武扬威的,出了旺北乡,他算个屁啊。他们家也是,从来不舍得出钱,都谈婚论嫁了,每次上门,礼物都不带着,更别说还要聘礼了,我妈说了,跟他在一起,他们家至少出十万块钱,说实在的,十万块钱对于现在来说,真不算多,都没要求他买车买房呢,十万块钱算什么啊,他们都舍不得拿,哪有娶媳妇还要空手套白狼的啊!” 说到陈永鑫,夏春天更是一肚子火,在这个姑娘的严重,似乎钱是尤为重要的,有钱,就能结婚,就能生活,而没有钱的话,就什么都不要提。 夏春天是个现实的女孩,其实现在很多这么大的姑娘都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钱永远市第一位的。尤其是在结婚问题上,其实人家想的没错,女人最风华的年纪,就是二十几岁,这是自己的青春,也是自己的财富,男人要娶的,就是女人的青春啊,没有哪个年轻小伙子愿意娶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所以说,男人想要拿走女人最好的年华,是要有所付出的,光靠自己的一片真心吗?真心值几个钱,再者说了,所有的男人,都是会变心的,别看现在爱的轰轰烈烈,真要是在一起了,时间不用长了,有个一年半载的,就开始腻了,这个时候,如果在没有金钱制成的话,光靠着那点感情,是极其不稳定的。 两个人,从陌生人走到一起,变成了一家人,其中需要的,不仅仅是感情,感情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经济基础,贫贱夫妻百事衰,一个健康的家庭,需要又有经济基础,又有感情基础,这两样,缺一不可。 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美女来说,找个又感情基础的男人不难,但是找个又有感情基础,又有经济基础的,就要靠缘分了。 夏春天对陈永鑫,没什么感情基础,这就要靠陈永鑫的经济基础来弥补了,如果陈永鑫一家不肯出钱的话,那这来人的未来,估计也没什么希望。 从和陈永鑫的感情问题,陈一看到了夏春天的价值观,一个姑娘,有这样的价值观,肯定和父母是有关系的。 夏春天的父亲,是货车司机,每次出车,时间都很长,这么多年了,她母亲早已经习惯,这种长期分居的夫妻关系,一旦习惯,就等同于感情的消耗殆尽,没有了感情,就只剩下钱了,也就是说,只要夏震能够源源不断的给家里钱,他在外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们母女,肯定是不闻不问的。 “你上次跟你爸爸见面,是什么时候啊?”陈一继续问到。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夏春天竟然想了半天都没有回答上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被否定的真相 琢磨了得有五分钟,夏春天才算准了时间,说道:“大概得有半年……” “这么久不见了?” “差不多吧,没有半年也得四五个月了。主要是,他一直在出车,一出去,少则也得个把月的。我又一直在北京,所以,见面的机会很少,没想到,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了,早知道……早知道还不如让他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当农民……” “那你上次跟他通话是在什么时候?”陈一又问到。 “上次通话?我还真记不清了。也得有俩仨月了,那次好像是因为,我妈妈病了,需要用钱,所以……” “据你妈妈说,你爸爸每次把钱都给她啊,怎么生病了,还要找你爸爸要钱呢?” “对,我们家的钱,都是我妈管着。我妈一直把钱都存在银行,而且一存就是存几年的死期,有存款但是根本就动不了。那次因为我妈妈发烧,去医院看病,花了三千多,当月的生活费已经捉襟见肘了,后来医生又开了一副中药,小一千块钱,当时要是买了药,妈妈就一定生活费都没有了,反正当时也快到月底了,就让我给我爸打电话,提前要了下个月的生活费。” “不是说,你爸爸每月自己就留一千吗?都月底了,他能有钱给你妈吗?” “我当时打电话的时候,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怕我爸爸没钱,但我妈妈说,他身边很多朋友呢,可以借钱啊。到别说,我爸还真借到钱了,当时就支付宝转账给了我一千块钱。” “你爸爸人员还挺好。” “对我妈妈也不错,我爸,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就……哎……” “我们也调查了很久了,很多人都是在说你爸爸这个人老实、朴实,基本上说的都是优点吧,但是我觉得,人无完人,别人对你爸爸不了解,但是你这个做女儿的,应该对你爸爸了解的很透彻,你觉得,你爸爸有什么缺点嘛?”陈一开始进入主题。 “缺点?我有点不理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你爸爸的死,现场是很惨烈的,凶手用这样的方式杀人,说明是有预谋的。谋杀案,都是因为死者生前招惹了一些人,所以,我需要通过你爸爸的人性弱点,来了解一下,他有可能会招惹到什么人?” “可以这么说吧,我爸爸,没有缺点!不抽烟,不喝酒,从来也没有跟人发生过矛盾,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仇人呢!我在想,是不是,杀手杀错人了?” 从夏春天说话的逻辑来看,她在扯开话题,搬弄是非。陈一很能够分析别人的心理,尤其是对于罪犯或者受害人来说,分析他们的心理,是一个合格的刑侦警察必须要做到的。 按照一般的受害人家属,在得知自己的亲人被害,除了伤心欲绝,还有就是,坚决要找出凶手,一般找到了凶手之后,他们面对凶手,都会非常悲愤,脑子里的第一想法不会是,你为什么杀人,而是我要杀了你,为我的亲人报仇! 这才是一个标准的受害人家属的想法。而现在,夏春天竟然说,会不会是下杀手杀错人了,这说明,她在给凶手找理由,这个理由,不算是为凶手开脱,但是是在为被害人开脱,没有理由的被误杀,说明被害人是没有缺点的! 她,是在掩饰他父亲的缺点! 陈一分析了一下他,以及她妈妈说的一些话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个破绽,他马上追问道:“你和你妈妈都说了,你爸爸是老实人,不抽烟,不喝酒,我想问问,他嫖吗?” 陈一之所以这么问,因为,一般人一提到,抽烟喝酒嫖娼,总能够联系到一起,为什么,他们只说了不抽烟,不喝酒,但是紧接着的嫖,却只字未提?这是不是说明一些原因。 其实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没什么把握的,但主要看的是,被问者的反应。 他紧盯着夏春天的双眼,等着她的回答,夏春天当时明显楞了一下,好像一个小孩子的秘密被大人看穿了似的,屁股在座位上动了动,眼神不敢直视陈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放在什么地方,要做点什么。她这一系列的细微动作,都在表明,陈一问到了点子上! 那么已经不需要答案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写在了夏春天的脸上! “我……我爸爸不嫖……他一直在开大车,每天都在路上,怎么可能有时间呢!而且,他跟我妈妈的关系非常好,我们家庭的氛围也非常和谐。” “好的,我知道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陈一心里已经有数了。 如果他爸爸没有嫖娼的恶习,当陈一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夏春天不该是这种紧张的状态,而且,如果她确定爸爸不嫖的话,夏春天的回答肯定会带有抵抗情绪的,会认为陈一是在侮辱自己的父亲,会奋力力争,甚至会跟陈一吵起来,但是她的回答,明显是在给父亲不嫖找一些客观的理由,当她找这些理由驶入说服陈一的时候,这就已经说明,她在掩饰。 而且,说道家庭和谐,真的和谐吗?她几个月都不回家一次,一家三口一年能够聚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一直处于长期分居的状态,这种家庭真的健康吗?而且,只有在需要钱的时候才会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这样的母女关系,这样的夫妻关系,能叫和睦家庭吗? 他们这个家看似完整,其实已经支离破碎。难惹在外面挣钱,只要给家里钱,无论自己在外面做什么都行,而家里的人,也不会真的去关系男人在外面工作怎么样,在外面都做了什么,在外面都和什么人在一起。 别说问夏震老婆,自己老公外面有没有仇人的这些信息了,就算你问她,你老公在外面和谁关系比较好,她估计都答不上来,因为长期的分居,以及感情的淡化,已经让这个家庭之间,只存在于金钱利益上的关系,不会再有其他的什么感情基础了。感情,早已经土崩瓦解。 陈一也只是装作什么都不懂,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晚饭过后,夏春天说要回家,陈一问要不要送她。但是夏春天没有要陈一送,说自己出门做公交就能够到他们村子。以这个姑娘对陈一的好感,她肯定是想要陈一送的,但是一路上,一旦陈一问她一些事情的话,她怕自己说出了问题,所以,没有让陈一送她,自己坐车离开了。 夏春天走了之后,陈一正接到唐寻打来的电话。唐寻有点不高兴,问陈一怎么一天也没有露面,要是平时没有案子的时候,重案组那边他去不去的都无所谓,反正都是个顾问,不是在编人员,无论是公安系统还是军方系统,都没有编入他这号人。但现在有了案子了,他这个顾问,就得抓住这种机会多在重案组露面,真要是能够立个功,说不定上面就会破格把陈一收录到编制里,成为体制内的人,到时候,他现在重案组,就在重案组,想去当公安,那就划分到公安局的事业编去。 虽然唐寻生气,跟陈一说话不客气,但是陈一知道,自己这个老师是真心的为了自己好。 唐寻知道陈一的梦想就是当个一个警察,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正式穿上过警察的衣服,从来没有做过跟着警队办案的事情,她是在帮陈一尽快的实现梦想。 陈一不急不恼,说道:“我这一天也没有闲着,在调查被害人的家属,到别说,还真查出了一些事情,我现在就去重案组跟你汇报一下我的工作成果。” “你不用过来了,我们正要过去。我们这边也查出了一些端倪,正好,你在家等着吧,我和老闫去你家,咱们碰个头。” 晚上九点多钟了,唐寻敲开了陈一家的大门,陈一后面,跟着闫志洋和新来的那个女法医刘楠竹。 一进门,这里年龄最大的闫志洋就咳嗽了几声,他的鼻子很灵敏,闻到了一股烟熏火燎刺鼻的味道,揉着鼻子问道:“陈一,你家这是干嘛呢?哪是不是着火了?” “没有,没有,外面传进来的味道,周围有邻居,正点炉子呢。” “这都什么年头了,怎么点炉子啊?”闫志洋问到。 “点炉子烧暖气啊,比烧煤气省钱,而且取暖的效果更好。 ”国家今年不是都限制烧煤取暖了吗?“刘楠竹问了一句。 “哦,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陈一敷衍了事,其实他周围早已经没有烧煤的取暖炉了,屋子里的这股烟熏火燎的味道,还是之前杨芜烧的那三道符,造成的浓烟滚滚,但说来这事情也真实稀奇了,夏春天一走,屋子里的这股烟就一下子三去,只是熏的这墙壁都藏匿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不过慢慢的,这股味道也会消失的。 唐寻不在乎屋子里的味道,招呼大家坐下,说道:“行了,别关心那些没用的了,说正事,谈谈案子的情况。刘楠竹,先跟陈一说一下,咱们这边根据还验尸结果查出来的信息。陈一你也跟我们说说,你找了被害人的哪个家属,你从那得到了什么消息?” 陈一和刘楠竹分别说了自己查到的一些事情,双方信息融合了之后,唐寻说道:“现在,已经有我们重案组的成员以及大兴公公安分局刑警队的同志们组成了联合调查小组,到现场进行进一步的筛查。开始找前天开始,进入物流园的外来人员的信息,以及物流园内的工作人员的信息。” “这物流园很大,里面的工作人员,加上每天上千货运批次的进出人员,加起来不少说也得上万人呢,调查起来,有点费劲啊。更关键是,这里人员进出频繁,很多当时在场的人,现在可能都已经在千里之外,正跑着长途呢,难道说,咱们还要跨省侦查?这个动静,有点大,死这一个人,够不上全国公安联合办案的规格吧。”陈一说到。 “但这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只有从这些人里面查,才有机会找到真凶。”唐寻认真的说到。 “唐老师,真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公安时间做长了,脑子得灵活一些,明明有捷径,为什么非要绕弯子呢。你刚才没听我这边的调查信息吗?我问过被害者的女儿了,从他女儿那,能找到很多破绽的,我觉得,先从被害者的家人调查开始!”陈一说到。 “我不同意,你只是通过一个人的一些话,分析出来的这些所谓的破绽,是不符合刑侦推理原则的,可以说,你无非是结合询问的结果,来做了一些主观臆断,不具备真凭实据。我还是赞同唐队长的观点,从物流园着手,就算费点劲,但至少这是一条比较客观的刑侦推理的路子,而你那些,通过去靠自己的一些主观感情分析,做出的案件推断,是不具备科学刑侦态度的。”闫志洋坚定地站在了唐寻这边。 唐寻送了耸肩,看着陈一,说道:“陈一啊,市井气息太浓了,忘记了曾经在警校学习的那些了吗?” “我就是因为没有忘,所有我才……” “行了,别说了,要不,咱们还跟之前达成的协议一样,咱们各按各的办法,进行调查,我们从物流园查,你呢,就走你所谓的‘捷径’,去查他们家人好了,咱们可以试一试,谁先找到案情真相。”唐寻又一次的否定了陈一的路子,这让陈一有点举步维艰…… 第一百七十六章九死一生 唐寻他们走了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这么晚,陈一也不想出去走动,待在家里,一个人坐在书房,戴着眼镜,看着翻着蓝光的笔记本电脑。 旁边的热咖啡已经变凉了。 他现在不想想案子,案子只是在一个初始阶段,一起都还没有太多的眉目,等到唐寻他们查到了更多信息的时候,陈一在介入进去。 笔记本电脑,是他以前用的电脑,看出厂日期,应该是三年前的。一台当时在市面上价格不菲的外星人,即便是三年后的今天,这个电脑的市场价格也在两万七左右。 这种电脑不仅仅是玩游戏非常顺畅,更关键的是,它有自己一套独特的保密功能,加密档案,不仅仅需要密码,还需要指纹和面纹的开锁审核。 陈一在电脑里,发现了一个很隐蔽的加密文档,密码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破解,更奇怪的是,面部纹路扫描已经破解了,但是指纹竟然没有破解。陈一这就纳闷了,难道当初录入指纹的,不是自己的手指吗? 对着这个加密文档,陷入沉思。文档不算大,只有500mb左右,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陈一推测,既然当初设定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加密文档,说明,这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重要,只要打开这个东西,很有可能,就能够推断出,自己记忆消失的这十年,都做了什么。 之前在廊坪市,以及在很多人的口中,都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过去所作所为的只言片语,将这些只言片语平凑起来,无非是,心狠手辣的江湖大哥、薛老得力手下、不择手段的私家侦探、甚至还有贩毒、伤人、陷害等等字眼,这些信息,就好像一根一根的钢针,戳穿自己的心脏。 陈一无法相信,自己是这样的人,即便是失去了十年的记忆,他以自己的本性来判断,他们说的那些,都不应该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算是被人利用,自己也是有良心又底线的,不可能胡作非为,尤其是什么贩毒,什么伤人,什么心狠手辣,这些字眼,和自己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啊! 想必,找什么人去了解自己的过去,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们看到的,仅仅是他们所在层面所看到的陈一的一面,这不足以说明过去十年,一个完整的陈一是什么样的。陈一觉得,这其中,一定是又一个阴谋,从一开始,这个阴谋就牵着自己再走,一步步的步入歧途。自己失去记忆,到自己现在摸索记忆,也许,依然都在这个阴谋里面,这个阴谋,到底要牵着他去什么地方,他不知道,这个阴谋最终会让他得到一个什么结果,他也不知道,现在的一切,都让陈一没有安全感,觉得自己始终在被人牵着走,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个被一个人牵着走,而是被好几个背后的力量牵着走。这其中,有唐寻所代表的重案组,又薛老所代表的那个庞大的背后高人组织,有胡军、杨芜这种摸不清他们套路,更看不透他们底细的人表面上跟他趋炎附势,实际上是心怀鬼胎的江湖中人,甚至,他他还想到了,林可欢的欢腾集团,为什么林可欢会这么帮他,只因为是几年前自己帮了她摆平了一个案子,或者说跟她有过一炮的激情?对了,还有……还有最让陈一看不透,也是这些人里最迷的,冷夏!自己的妻子冷夏!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 想到自己刚苏醒的时候,冷夏睡在自己身边,两人之间,似乎没什么感情了,冷夏还给他吃药,吃的那是什么药?为什么自己从别墅搬出来之后,就没有找到过那种药,说明自己以前根本就没有吃过,潜意识里,也没有吃药的这种习惯暗示,那冷夏,给他吃的是什么?冷夏,到底按的什么心。 种种的一团在陈一的脑海中,陈一觉得脑袋快要炸开了。思来想去,也是在折磨自己,所以陈一断定,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自己更了解自己,谁也没有自己更值得信任,所以,想办法,破解这个电脑的加密文档,也许,就能看到背后的真相。 想到这里,陈一突然又在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自己现在陷入这种境地,和亲生父母,到底有没有关系?他们既然抛弃了自己,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留下房产,包括陈家住的那套以及这套四合院,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留下资产,虽然都被陈家花掉了,既然他们这么有钱,养活自己完全不成问题,为什么会把自己抛弃?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陈一自己的过往,是个谜,自己的身世,是个更大的迷。 他都越来越疼,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但是除了这些让他头疼欲裂的事情,还有一些心烦意乱的杂事,例如,手头的钱,又要花没了。 自己之前办案,赚了点钱,但是大手大脚的,也都花的所剩无几了,全部家当,也就两万块钱。 现在虽然拿到了信探墓公园的财政大权,但是那比公款,肯定是不能他私自使用的,而且那比公款对于整个项目来说,本来就捉襟见肘了,能不能把公园顺利的运营下去,还是个事,如果不能运营,那两千万就全都打水漂了,如果林可欢那边不在给他后续追加投资的话,陈一是要承担法律上的经济责任的,到时候,负债累累,跑路都没地方去了。 一分钱,难道英雄汉,更何况现在陈一背负这这么大的压力。但凡自己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都直接把自己旺北乡父母留的房产拿回自己手里,倒手卖掉,那么大的一片宅基地,那么好的房子,临近北京那么优越的地理位置赚个几百万不成问题的!手头真他妈的有个几百万的,还用受限于这些人吗? 但陈一不是那种人,所以他也不信,遗忘的那十年种的自己,也不会是他们所说的穷凶极恶,心狠手辣的歹人! 没钱想办法赚钱,林可欢那边识别指望要钱了,她在医院,什么时候出来还遥遥无期,就算出来,能不能重新在欢腾集团回归到一把手的位置,也是个未知数,所以欢腾集团那边跟他说的年薪五百万,,基本上这笔钱就打水漂了。 如果靠着帮林可欢办案的话,说实在的也赚不了几个钱,一个案件,自己赴汤蹈火,完全办下来,拿个三五万,但是按照自己的这种花钱速度,肯定是不够用,靠着办案,也不是一个合适的赚钱的路子。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袁朵朵! 袁朵朵现在也应该已经在旺北乡乡政府上任了吧,这个新来的副乡长,应该是满怀报复,毕竟旺北乡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如果说,能够找袁朵朵帮帮忙,自己在旺北乡低价拿来一片地的话,那岂不是赚翻了,不过,地,也不是你说那就拿的,乡长说话也不算数,倒是可以,真的去扶持袁朵朵,一路高升。 在陈一这些朋友里,最容易接近,最值得信任,也是最有发展前景的人,就是袁朵朵了。袁朵朵肯定不是一个旺北乡乡长这么简单的事情。在这个国家,什么最容易赚钱,当时是当官了!如果自己能够扶持这袁朵朵,平步青云,自己也能够进入仕途,有权利在握,还愁没钱吗? 中国,一个官本位的国家。有时候,我们听到一些新闻,一个大作家,或者一个大明星,一年赚了几个亿,这就很了不起了,但是一个商业大楼,一个月少说了都能赚几个亿,这就比那些明星艺人们高出一大截,但是说到当官的,人家大权在握,随随便便动一动嘴皮子,你在牛逼的商人,再牛逼的项目,都可能被取消,你再有钱,在当官的面前,也得是毕恭毕敬。 这说明,从古至今,在这个国度,当官,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正统,钱和权利,永远是权利最为至高无上,别说这个国家了,整个人类社会,都是一样,你掌握了权力,就等同于,掌握了一切! 突然,陈一脑子好像开光了一样,总是发愁赚不到钱,钱算老几啊,有权才是最重要的啊,身边有袁朵朵这么一个贵人在,为什么不加以利用呢! 之前袁朵朵不是说了吗,希望陈一能够去乡政府帮他,那陈一做个顺水人情,去乡政府某个职位,跟着袁朵朵一路高升,那才是他最该走的人生道路! 陈一豁然开朗,想到自己之后的仕途之路,异常兴奋,他一口把旁边的凉咖啡喝掉。但他没有意识到,真正步入官途之后,他所面对的诡异事件,所经历的血雨腥风,才真的拉开了序幕!多年之后,当他回首那段经历,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九死一生! 还在兴奋状态的陈一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其实已经在朝着一个圈套更深的走进去了。不管是那条牵引的他的线,最终希望的,都是他能够走上这条路。 陈一赶紧拿起电话,给袁朵朵打电话。 接通电话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陈一?这么晚打电话来?”袁朵朵疑惑的说到。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也是关心你一下。” “哎呦,大侦探还要关心我一下?” “你现在应该在旺北乡上任了吧,有没有什么难处?遇到了什么坎坷?副乡长,不是那么好当的吧。” “陈一,你不会被附体了吧?” “附体?这大晚上的你别吓唬我,胡说什么呢!” “哈哈哈,我开个玩笑,我就是觉得,你这个口吻,跟我爸爸有点像啊,我爸之前给我打电话,也是这一套。” “说明我跟你爸爸一样,都是真情实意的在关心你呢。” “少来,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占我便宜呢。” “我占你便宜,越不会光嘴上占便宜这么肤浅吧,再说了,我占你便宜的话,也不会是占辈分这方面得便宜啊。” “行了行了,又要开始说这些不着调的话了是吧,告诉你啊,陈一先生,咱么俩,虽然以前……以前有过……有过……咳咳……哎呀,真烦,不说了,不说了,我这还在工作呢……” “这么晚了,还工作啊。” “对啊,刚来,我这个副乡长,主管经济,虽然都知道我背后有靠山,大家对我毕恭毕敬的,但眼神里,对我还有一些看法的,觉得我年轻,没经验,又不是从基层上来的,都对我没有信心,或者说,都想要看我笑话,如果我干一年,乡里经济没有起色的话,我别的不说,都没脸见我爸爸,我压力这么大,肯定得努力工作了。” “压力是挺大的,我很想支持你啊。” “你光是嘴上说,让你来帮我,你也不答应。” “你光说让我去帮你了,也没说给我安排个什么职位,要是给我安排个乡政府看大门的,我肯定不去,要是给我也弄个副乡长当当,那我肯定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还给你安排个副乡长?我没那本事,找你那个薛老去吧。不跟你扯了,你要是想来,我这还真有一个合适你的职位,当时我第一想法就是给你留着,你要不要试试……” 第一百七十七章母老虎的温暖 第二天上午,陈一去案发现场的物流园转了一圈,收集了一些现场的资料照片回来。 正准备回家,物流园内部的那个修车厂,又碰见了林宇中。 “陈哥,早啊。”林宇中跟陈一打招呼,显然,他有事来修他们搬运公司的小货车了。 “你怎么天天修车啊,你们公司这些车,是不是得换一换了。”陈一打趣到。 “我倒是想换,哪有钱啊,主要是我们公司没有进城搬运的资质,只能在周边以及北京近郊来做搬运,活少,还耽误时间,手下养着一群兄弟,工资都快开不出来了,想想就发愁。”林宇中发愁的说到。 “你们公司多少人?” “一百多人吧。” “什么,一百多人!没见过哪个搬运公司又一百多人的!你这都赶上一个小型企业了!”陈一惊讶的说道。 “陈哥,你有所不知啊,我身边,兄弟多,这一百多人有不少都是以前跟我出生入死的小兄弟,听说我开了搬运公司,就都来找我了,你说我能不管吗,肯定都得管啊,不给他们一份正经的工作,他们出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怎么办啊。” “你这也算是帮着政府解决了无业人员就业问题啊,不过养这么多人,吃喝住都得要钱,你量力而行啊。” “谁说不是呢,现在,咱们这边日常消费本身就高,吃饭睡觉到处都用钱,对于我这些小兄弟们来说,生活压力会很大,为了保证他们的生活质量,还要补贴给他们伙食费、住宿费,这都是一笔大开销。不光是这个,我那个小姨子,去王大仙那看病的钱我也得掏,你说我这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我父母我都没这么管过。” “林兄弟,别着急,你小姨子的病,具体什么样,我现在有点时间,可以跟你去看看。”陈一觉得林宇中对他又恩情,并且,这小子为人确实够仗义,虽然以前有点污点,但是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呢,现在能够踏踏实实的做一份自己的事业,还能够重情重义的把自己那帮兄弟们管起来,还不嫌弃自己女朋友的家里情况,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多了,所以,自己能帮忙的话,肯定要帮一帮人家。 林宇中岳父岳母家离这边倒是不远,也在北京那边采育镇所管辖的一个村子,是个小村子,也不像旺北乡那样,有工厂入驻,这里的人还都是种大棚,以种植葡萄为主,北京采育的葡萄,远近闻名,就被大兴这边的西瓜是的,种出来的就是比别处的好吃。 不过现在冬天,生意也不是很好,虽然大棚种植,可以帮葡萄抵抗严寒,不过现在的人们都讲究养生,不怎么吃过季水果,所以,一到冬天,算是葡萄销量的淡季。 而林宇中老丈人他们家,小门小户,就算是在旺季,也赚不了什么钱。自家没有劳动力,两个女人,都是爱学习,考出去了,大女儿本科毕业,跟了林宇中,二女儿硕士毕业,就得了怪病。家里就靠着老汉自己来做农活,种葡萄,买葡萄有林宇中的岳母来负责,但是每年考商家来收葡萄这点收入,真的不足以在支撑这个摇摇欲坠的家了。 老汉和老妪年纪都大了,养老休闲的时候,却还在忙前忙后的干活,大女儿跟了林宇中之后,就一直在林宇中的搬运公司忙活,现在妹妹病了,家里没钱,做姐姐姐夫的,肯定得帮一把,而且要竭尽全力的帮。 当刚才林宇中也说了自己的困境,这年头,钱不好赚,尤其是林宇中这种小本公司和老汉他们这种农民,都是属于行业的底端。 进了他们家门,看着家里虽然收拾的干净利索,但是屋子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就连电视机,还是以前那种老式的显像管电视,都不是平面的,看着就叫人心酸。 屋子里面,是林宇中的那个得了怪病那个的小姨子,小姨子见有人进来,也不打招呼,拿着一本漫画书,看的津津有味。 “这就是我小姨子,哎,现在跟个小孩似的……”林宇中无奈的说到。 “你好。”陈一打声招呼。 这小姨子慢慢的把头抬了起来,当陈一看到小姨子这张脸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姑娘虽然穿着很少女很萝莉的那种公主服,装扮也很像,但是……但是她的脸,非常诡异。好像是一张婴儿的脸!试想一下,一个一周岁两周岁左右婴儿的脸,放在这样一个二十四五岁女人的身上,是个多可怕的面相!好像一个怪胎!更像是一个美国恐怖片里的荒废阁楼里面的鬼脸洋娃娃! 可是陈一记得之前林宇中跟他说,这个小姨子长得不难看啊,这叫不难看吗,这就是一个怪胎的脸啊! 还好陈一见多了恐怖画面,当在第一时间忍住了,姑娘看着陈一,眨了眨眼睛,展现出衣服撒娇的样子,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你是谁啊?” “我……我是你姐夫的朋友……” “你……长得很像叶丽夫假面啊……我想要你抱抱……”说着,这姑娘竟然扭动着身躯,朝着陈一张开双手就走了过来,陈一看着女人的这张脸,吓得赶紧往后撤。 还好林宇中的预付岳母赶紧拦住了自己的这个女儿,并让陈一到外面屋子歇着。 陈一干脆去了院子里,点了根烟,林宇中在旁边,无奈的说道:“陈哥,你也看到了,我这小姨子病情越来越严重,现在,不仅仅是性格和声音变了,脸面部轮廓都变了,完全像个婴儿……这到底什么怪病啊……” “我以前在警校上学,主修刑侦,副修法医鉴定,虽然是皮毛,但是也对医学了解一些,之前酷爱研究一些怪病,这种病,我在西方的一个医学资料上看到过,学名叫什么……哈……哈斯二氏综合征。这是一种罕见怪病,又二十八中生理病症,其中就包括面部结构退化成婴儿的现象,这是一种基因突变的病症,基本上没法治疗,但是你小姨子,连性格都在变,这就有一定的心理因素了,她有没有受过过什么心理的创伤和刺激,例如失恋悲悲痛欲绝啊,或者是遇到过什么造成心理阴影的事情?” “这我还真不知道啊,我得等我女朋友回来问问她了,你意思是说,她这个病,就算吃了王大仙的丹药也不管用吗?” “对,那都是骗人的!” “胡说,你怎么能说王仙人是骗人的呢!你是什么人,怎么能在这里信口雌黄!”愤怒喊话的,是林宇中的岳母。 这些你村民都深受王大仙这种所谓活神仙的毒害。陈一也不想跟他们解释。也许,王大仙确实有些三脚猫的算卦本事,但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在杨芜眼中,都不值得一提。杨芜曾经就跟陈一说过,王大仙那点水平,仅仅是一些皮毛,就算是普通人,学习几年周易八卦,基本上也能够摸到一些门路。真正又本事的人,是不会轻易的显露出来的,也不可能用这个东西去赚钱。 但是王大仙在京南一代,只要是愿意搞封建迷信的人,基本上对他都是耳熟能详,甚至,成为这些人心中的真神,有病有灾了,不找医生,找王大仙。甚至说,很多这种不合格的乡村诊所,碰到了一些疑难杂症,都直接让人去找这个王大仙。 诶什么?因为这些本来就没有医疗资质的乡村诊所怕背责任,疑难杂症的他看不了,真要是看坏了,家属肯定跟这些小诊所玩命,但是去找王大仙的话,王大仙不管看好看坏,都是上仙的旨意,就算延误了病情,把本来可以治疗的病症给弄得无药可救,无计可施的那一步,人们也不会怪他,就因为,他是一种信仰。 见自己的丈母娘要跟陈一发火,林宇中赶紧拉着陈一走出院子,到了外面,林宇中一个劲的道歉,“不好意思,陈哥,我这岳母就这脾气,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你也是真不容易的,碰上这样的家庭你也能忍?”陈一无奈的说到。 “毕竟咱是男人,既然上了人家的姑娘,就得对人家姑娘负责,也得对人家家庭负责。这是我的为人之道。刚才我这小姨子的病你也看了,你说这是什么,什么二氏综合征,这个病,有的治吗?”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只能维持,所以,别信什么王大仙,我怀疑,他给病人吃的那些所谓的丹药,都有毒品的成分。最好拿着那些药,去北京的医药监管部门检测一下。那王大仙,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一的话脱口而出,瞎扯林宇中赶紧比划出小点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道:“陈哥,在我这老丈人,丈母娘面前,你可千万不要说王大仙什么坏话啊,他们要是听见了,肯定得跟你玩命的。他们对王大仙的说的深信不疑,那王大仙说我这个小姨子,是煞婴附体,什么叫煞婴我都没听说过,我一听就觉得不对路……” “煞婴,呵呵,纯属扯淡。”陈一想到了夏春天租房里的那个被包裹的煞婴,他可是见过真正的东西的,也见识过煞婴的本事。煞婴根本就不会附体,这王大仙,完全把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和自己了解的那点皮毛编出来,还编了一套自己的体系,这种人,当神棍可惜了,应该去写网络小说才对。 就在俩人正在门口攀谈的时候,林宇中的老婆回来了,骑着一辆电动车,还没到门口呢,就朝着林宇中喊道:“干嘛呢,干嘛呢,你早回家也不会赶紧做饭,这都快中午了,还跟外面闲聊天呢是吗!” 这女热你长得就有点凶,真看不出是什么高学历人才,后来陈一才知道,林宇中老婆确实是本科毕业,不过她上的是中国体育大学,学的是扔铅球。 这女的上身极为健硕,头发也比较短,如果光看背面的话,多数人会认为这是个男的。从面相上看,虽然不算难看,但是也不怎么好看,眼神中,带着一股凶狠的劲头,据说,上学的时候参加过大运会,代表北京拿过一个全国铅球的亚军,差点能入选中国国家田径队,但因为有伤病,最终,没能走的更高。毕业之后就认识了林宇中,恋人一见如故,坠入爱河,本来应该毕业后到体育部门去工作,但是实习生的工资太低,也不一定能够转成事业编,所以她干脆,办了个停薪留职,不去上班了,直接跟着林宇中干齐了搬运公司。 搬运公司刚开始的时候,效益不错,认为手下养的工人少,几年前,北京交通管理制度还没有那么严,小货车只要不超出规格,随便在城区拉货搬运,很多重活都是林宇中老婆亲力亲为,毕竟运动员出身,身体素质比一般搬运工都强很多。 就是俩人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创业时光,林宇中,从小混子变成了小公司老板,也和心爱的人结了婚,虽然婚后生活,经常遭受女人的暴力,但林宇中,却感觉到这才是家的温暖…… 第一百七十八章新的进展 “哎呦,我们家母老虎……哦,不是,我老婆回来了……”林宇中尴尬的跟陈一介绍到。 母老虎下了车,扎着膀子看着陈一,陈一也看着她,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女人操着粗嗓子,吼道:“听老林提过你,来吧,门口站着干嘛啊,进来吧,今天中午留下吃饭。” “不了不了,谢谢弟妹的邀请,我还有事,得先走了。”陈一赶紧婉言拒绝。 “客气什么,你跟老林都是兄弟,兄弟来了,当然要一起吃饭了,别客气,来来来……”别看这女人对自己老公凶巴巴的,但是接人待客之道还是懂的。 只不过陈一实在是不想去了,和林宇中的岳父岳母,一件有分歧,人家那么信奉王大仙,自己去了给人家泼冷水,人家肯定是不欢迎的。 陈一依然是婉言拒绝,开着车赶紧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陈一接到袁朵朵的电话。 昨天晚上,跟袁朵朵通话。袁朵朵电话里说,给他留了一个职位。 到别说,这个职位确实还真是个肥差。 旺北乡,发展越来越快,城区建设也逐渐扩展,几条重要道路交通都会经过网北村的管辖范围,最关键的是,北京的新七环,也就是环城高速公路,在网北村设立了高速路的出口。旺北村,撑了连通北京的要地,这里也会逐渐被打造成廊坪以北,北京最南的一片联合经济开发区。 城区发展了,很多新的部门就要成立,袁朵朵虽然是主抓经济,一项台,就给旺北乡牵扯进来了几个经济大项目,现代科技工业园,就要开始着手建设,与此同时,这个新城的基础配套单位,也都相应建立。 其中,城市联防管理局,马上就要成立。这个部门,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其实工作性质相当于城管局,但是,是有北京公安部门和廊坪市公安部门联合组建,主要负责旺北乡以及周边地区的城市安全,也是为这种两市边缘的地带,填补了空白。 这种联防城管局的成立,只有主要领导,是由公安机关的在编人员担任,一个正局长,一个副局长,分别是北京市公安部门的领导和廊坪市纪检委的领导兼职担任,但人家基本上一个月也来不了一次,就是挂个名而已,算是一个正经的合法部门。而真正长期管理局里事情的,还需要提拔一个新人,这个新人,可以使在编人员,也可以是签劳动合同性质的合同工。 袁朵朵给陈一留着的位子,就是这个联防城管局的综合办主任。官职不大,权利不小。旺北乡以及周边一带,包括也涉及到了北京以南的一些公安捕捉不到的空白区,都由他来负责,除了安全保障工作,还有执法纠察的权利,相当于乡政府的分部。 陈一当时说要考虑考虑,但也没有考虑什么,放下电话,倒头就睡了。现在袁朵朵又主动打来电话,估计是想问问,陈一想的怎么样了。 果然,接起电话,袁朵朵直接就问:“部门马上就要成立了,人员名单都在汇总申报的过程中,你到底怎么想的,我跟你说,我争取的这个名额可不容易。我只希望你能够来的,算是帮我。” 袁朵朵新官上任,年纪轻,在这种基层的政府部门,很多人都是在这里根深蒂固了,她一个年轻的小女领导上来,想要领导这些根深蒂固的人们,有点苦难,所以,急需要有一个自己的势力,或者说,能够有自己的人在旁边帮衬自己。 一开始,袁朵朵本来想要把陈一弄到乡政府派出所去的,但是发现,乡政府的派出所,职权能力很小,大多数时候,还是要听上面的安排,所以,与其是这样,不如把陈一安排在这个相当于乡政府分部又同时具有公安只能的新组部门,权利也大很多,这就相当于,自己掌握了兵权,兵权在手,天下我有。 陈一一听,袁朵朵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显然,虽然是恳求的口气,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就是一种命令,陈一如果拒绝的话,实在就是不给面子了。 袁朵朵见陈一嗯嗯啊啊的还是有点犹豫,继续说道:“您进来,直接管事,而且,前三年是合同工,之后我马上就能把你转成在编人员。而且,你这个职位,虽然每月基本工资只有四千五,但是福利很好,除了之外,你们这么大的权利,还会有一些其他的收入,这个,你应该懂的……” 所谓的其他收入,陈一当然明白。这个钱,是不可估量的。 其实陈一昨天给袁朵朵打电话,不就是想向着袁朵朵靠拢吗,现在,等于俩人情投意合,这种难得的合作方式,是求之不得的。 “老袁,咱俩是老同学了,跟我不用说求不求的,这个活,我接了,你放心,我要是干,就肯定好好干,反正我现在这个侦探社,基本上也没什么收入,而且,本来就不具备什么合法性质,现在你给我安排了一个这么好的工作,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陈一笑着说到。 “好,那就这么定了。”简短的一句话,听得出袁朵朵是很高兴的。部门具体成立的时间,也就是下个兴趣了,陈一马上就要面临心的生活,再也不是现在这种整天无所事事,靠着给唐寻打零工,靠着林可欢去生活了,现在,也算是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 而进入这个行业之后,会面临什么,陈一还一无所知,自己具体会负责什么,他也一无所知,但可以知道的是,自己的生活,终于趋于稳定,而且,终于趋于自己曾经想要的那种生活,虽然警察没有当成,但是现在至少,也是进了政府部门,而且,跟了一个很有潜力的领导,这相当于是有贵人扶持,接下来,希望能够顺风顺水,一切顺利吧。 下午,陈一去了死者夏震所在的物流公司,想要检车一下死者生前开的车辆。 这点唐寻他们也想到了,刚好也带着人来调差。物流公司正好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公司的停车场。 一辆陕西重卡集团出产的l3000载运车,孤零零的停在那里。 物流公司,每天都很忙,现在这个时间段,所有的车辆都已经在路上了,工作人员带着他们来了这里之后,便匆匆离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只是说了一句,别乱动车里的机械设备,等查完了按,他们还要继续用这辆车呢。 车头是红色的,车斗已经卸下去了,只留下一个车头。这辆车不是大型卡车,但是也有六点八米的长度,大多数时候,是运送一些木材,常见于各个工地,来土方或者是沙石用。因为这种车,要是做长途货车的话,它的承载量并不多,跑一趟,是要赔钱的。 当看到这个车的第一眼,陈一就迅速的分析出来,这么小的车,肯定不能跑长途,既然不能跑长途,为什么,夏震都要一两个月回一次家呢? 唐寻带着重案组新来的刘楠竹,打开车门,刘楠竹很费劲得爬上去,拿着相机开始各个方位的拍照。 唐寻看陈一,一直是站在车下面观望,不见他有什么动静,便问道:“你不去车里看看吗?” “重点不在车里,我已经发现问题了!”说着,陈一立马转身,去了物流公司的办公室,找里面负责调度的人员,要了一张最近物流公司签约司机的行程表。 他在里面,找到了夏震的出勤情况。 记录表是没有错误的,上面记载了所有司机,每次出车的时间,到达时间,返回时间,以及到达的地方,和运送的货物记录。 夏震开的这种车,是物流公司里面的重型货车,跟陈一设想的一样,不是用来进行长途货运的,只是近距离进行货物交接转移,也就是在附近的几个城市转,最远的,也就是到了距离北京二百多公里的秦皇岛。这个距离,一天往返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种物流公司,车不走空,是他们捷运成本的原则,周边城市,基本上都要做到,当天把货物送去,再把那边的货物拉回来。 吓着,基本上,没有在外面过夜的记录,全都是早上行车,晚上回来,有的时候,他下午就回来了。 既然大家都说夏震恋家,为什么,他老婆却说他,一走就是几个月,很少回来。可这个考勤表上,并没有记录过他长期在外的行程,说明,他根本就不是个恋家的人,他根本就是有家不回! 陈一问了一下工作人员,这个记录表详细吗,有没有缺失记录。 工作人员说没有缺漏,这些都是最详细的,毕竟,经理每周都要查一次的,他们要做到万无一失的准确。 如果这份表格是准确的,那就是说明,夏震一直都是处于一个有家不回的生活状态。 对于他这样的一个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的人来说,有家不回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在外面有人!有别的女人!那么他的死,会不会,跟他在外面的这个女人,有关系? 这时候,唐寻他们可能是拍完了照片,也来办公室找到了陈一,他们对这种资料不是很在意,唐寻受到警校里面的教育就是,只找客观证据,不做任何主观情感的分析。 “晚上一起吃个饭啊?”唐寻跟陈一说到。 陈一当时还在思考的过程中,没有听到唐寻在说什么,回应唐寻的只有一句话:“这个人,有问题!” “什么问题?” 陈一把出勤表递给唐寻看,唐寻没看,直接问道:“说啊,什么问题?” “这个人,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在外面,一定还有别的女人,甚至说,在外面,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了,那么,要查出这个女人!” “陈一,你脑子怎么了,别胡思乱想了行不行,警校教你的都忘了啊……” 唐寻这话刚说完,旁边的工作人员就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说了一句:“我也觉得,夏师傅外面有女人……” “你详细说说。”陈一赶紧追问。 “他这次出事了,她妻子来确认尸体,我发现,跟之前他带来的女人不一样,那个女人,比他的妻子年轻,年轻很多,长得白白净净的,不是特别好看,但也不难看,丹凤眼,跟夏师傅一样,不怎么说话。” “当时你没问问夏师傅那女人是他什么人嘛?”陈一问到。 物流公司的工作人员摇摇头,说道:“如果要是别的司机师傅,我可能就开玩笑的问了,但是夏师傅,平时都不言不语,很严肃的一个人,我是不好意思跟他开玩笑的。不过,夏师傅晚上回来,总能看到这个女人来接他,开着一辆……一辆老款的捷达车……” ”好!”说完,陈一扭头跟唐寻说道:“又有心的突破口了,马上调查最近出入与这个物流园的捷达车,既然晚上来接,说明肯定是周边的车,主要调查,廊坪市牌照和北京牌照,近期内,进入过这个物流园的捷达车!这样,可能能够找到夏师傅有关的那个女人……” 工作人员赶紧说道:“对对,对于外部车辆的进入,我们物流园都是有严格把控的,都有进出记录,你们直接去保卫科查就行,银色捷达车,这里的录像,都存放至少半年以上,一会就能查出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比死人还冷漠 按照陈一的思路,案子果然有有了新的突破口。经过唐寻等人在物流园保卫科的调查,查到了一些关于夏震外面女人的蛛丝马迹。 保卫科的视频,对于整个物流园的监控视频,都保存在半年以上。 唐寻就让刘楠竹调出了近半年的视频记录,在这半年里,一辆银色的捷达车,基本上三五天就会来一次,不仅仅是物流园视频之中,在外部车辆进出登记表上,也同样有这辆车的记录,登记表记录上面记录了车牌号和手机号。 但是对方留下的几个手机号都是不同的,这也是人之常情,一般我们进入到一个地方,门卫要留下手机号,很多人都不想把自己真是的手机号留下,都会随便写一个,反正只要不堵着别人的车,基本上也很少有人给打电话。 虽然电话号码不能确定是真的,但是车牌号肯定是真的,唐寻他们毕竟跟公安系统联系非常紧密,通过车牌号想要查到一个人的真是电话和住址,是非常容易的,甚至,还能够直接查到这个人的身份证号,通过身份证件,可以看到这个人的各种记录,包括有没有犯罪,什么教育程度,在什么单位任职。公安系统的这种记录都是非常详细的。 第二天,一个新的线人出现在了整个案子的脉络之中。唐寻把这个女人的所有资料都一并发给了陈一。打开重案组内部的加密文件,将资料附件下载到电脑上。光从文件的大小上来看,陈一就能够凭借自己的经验判断,这个人应该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太多复杂的记录。资料上,一张两寸照片,一个大概将近四十来岁的女人。长得一般,左眼角有个美人痣,据说一般有这种美人痣的女人,男女之事方面,都非常旺盛。 女人名叫顾玲珑,名字很特殊,从名字上来看,不像是出生时候父母给起的,很有可能是后来由于一些生活上的需要,自己把名字改了。 为什么会改名字,而且,要改成这样的名字?很像是以前老上海歌剧院里面女艺人的名字,什么红牡丹,什么白玫瑰,什么花玲珑。现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叫这样的名字,只有一种人,会对这种名字尤为喜好,那就是,坐台的小姐。 看看这个顾玲珑的长相,虽然是一张两寸的证件照片,但是,还是看得出,她明显化了妆,而且,是浓妆,而且,这张证件照,应该不是现在的照片,从她的出生日期来看,今年差不多得有五十岁了,这张照片,因该是八九年前时候照的。 通过这一点来分析的话,陈一大胆的猜测,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在八、九年前,做过小姐。 鼠标滑动资料页面,更多的资料呈现在陈一的面前。公安局所记录的资料,并没有她因为卖、淫被抓的记录,仅仅是有一个三年前的营业执照记载,是那种服装生意的营业许可证,说明她在三年前做的是服装生意。 而且,没有做色、情行业的记录,不代表她没做过小姐,只是没有被警察抓到过而已。 很多年轻时候有过当小姐精力的女人,年纪打了,身体经受不住每天晚上不同男人的猛烈撞击了,这碗青春饭端不住的时候,他们都会转行,有的混得不错,人脉比较广的,当了妈咪,在自己徐娘半老的时候,继续为这个行业发光发热,奉献着自己的力量,有的则是回了老家,谋一份职业,大多数,会开个小小的理发店,或者是弄个小点的服装店。毕竟,她们曾经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人,对于美得把握,还是非常在行的。 当然了,光凭这个名字以及她现在所从事的职业,还是不能完全判断这个女人以前的所作所为,光看资料是没有用的,还是得去见一见。 资料上,有女人的电话和住址。这上面所记录的联系电话,可能会有一定的滞后性,不过现在的人已经很少像十几年前那样频繁的更换手机号了,陈一决定尝试一下,万一能够打通的话,就省得自己按照地址去跑一趟了。至少能够先从电话里,试探试探在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结果和陈一预想的完全不一样,里面传来客服的录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是停机,不是关机。说明这个人已经不再使用这个手机号码了,既然这样,陈一只能按照上面的地址,亲自去跑一趟。但是公安所提供的资料,尤其是住址这一栏,也是有一定的滞后性,如果对方搬家了,她又没有到公安部门去更换自己的地址所在地信息,那公安这边所记录的,也只能是她的旧地址,陈一也只能是白跑一趟。 不过,有线索,就要去尝试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陈一便去了女人在公安系统留下的地址。 地方距离他们这里不算远,在大兴区的东边,属于亦庄开发区管辖地界。亦庄的东南方向,靠近马驹桥附近,一片还没有进行房屋改造的居住区,这里很多都是本地居民,少数的外来租户,家家都是一间房一个小院子,一家连着一家,连成一片。 这跟陈一所居住的地方很想,似乎北京南郊这边的居住环境都是这个样子,都是以前南郊的这些村落留下来的,只是经过了多年的发展之后,之前的这些农村被改造成了城市,这些房子,进过一些地下水和电力方面的改造,也改造成了城市中的住宅,只是以前用地务农的农民,都已经进入了工厂,或者是不再子传父业的继续从事农务,开始了城市人的生活。 人民的工作性质变了,居住条件变了,周边环境也较之以前是大相径庭,但是,住在这里的人们,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这种地方,很少有外来租户。 开着车子,到了这里的时候,陈一心里他是不少,用有这种地方的住户,很少有搬家的。 果然,顺着地址,找到了顾玲珑的住。阡陌交错的胡同,跟北京城里的四合院很像,但是有一定区别,这种郊区的胡同小巷,过道都比较宽,前后房屋距离比较远,毕竟农村地方大,就算现在被改造成了城市,之前所留下的宅基地和官道的占地面积也不会随便的更改。 过道基本上都能容得下来两辆汽车并排行驶,所以,巷子里面,每家门口几乎都听着一辆小轿车,虽然不是什么太豪华的车,但现在这里的人们生活的越来越好,每家一车已经是标配了。 来到顾玲珑的家门口,也挺这一辆车,是一辆进口大众的甲壳虫,从款式上来看,是无五年前的老款车型了。 四五年前,车子当时的售价应该在三十万左右,而顾玲珑是在三年前开的服装店,说明,在她开服装店之前,就已经有了一定的积蓄了。 在之前你公安系统那查到的关于顾玲珑的资料中,对于她的工作经历,没有什么详细的信息,只有一个三年前开服装店的记录。对于一个没有太多正经工作记载的人来说,怎么能够有这么多的继续,不但能买车,还能开店。 而且,在公安系统的记录上,这个女人,没有过任何婚姻记录。户口本上只是自己一个人,一个年近五十的人了,没有任何婚姻经历,没有稳定工作记录,还能够有这么多的存款,甚至,这么大了,还会跟夏震走的这么近乎,再加上她这个名字,这不免又让陈一往这女人曾经是个红尘女子的方面去考虑。 按了院门的门铃,门打开了。 一个女人,站在门扉之内,裹着一身类似掉皮的外套,脸上被擦得雪白,但是近乎五十岁的脸无论涂抹多少粉底,也这挡不住她眼角皱纹所出卖的沧桑。 “你是谁啊?”女人问到,从口音判断,就是本地人,和顾玲珑的资料非常吻合。 这张脸,和公安局资料上的那张脸,也很吻合,只是又老了很多。女人啊,三十岁、四十岁的时候,还能说什么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还能说什么风韵犹存,但真过了四十五,奔着五十岁去的时候,更年期啊一到,基本上,再也没有什么美貌可言。 即便她极力的装扮自己,即便她给自己用过多昂贵的化妆品,亦或是采取一些医学上的挽回青春的措施,但是,自然的威力谁都抗拒不了,逝去的年华,不可能通过砸钱能够砸的回来。 “阿姨好,您应该就是顾玲珑吧。”陈一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先问了一句对方。 顾玲珑有点不开心,眼前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管自己叫阿姨,这对她来说,就是一种侮辱啊,怪罪道:“你叫什么呢,怎么不叫妈呢!” 陈一刚才叫她阿姨,完全是在试探这个女人的脾气,一听女人这么火爆的怼了他一句,他基本就能够知道这个女人的脾气秉性。 陈一转而露出了一张笑脸,说道:“不好意思姐姐,刚才没有注意看,就看您这身貂皮大意了,我以为只有富婆才穿得起这种衣服的,所以,没来得及仔细看您,一走嘴就说错了。” “行了,少在这耍贫嘴了,你干嘛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顾玲珑又问到。 陈一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改变,继续套近乎的说道:“姐姐,我是保险公司的,有个事情,想找您核实一下。” 顾玲珑一听,更加反感,差点就要关门,一边关门,一边说道:“滚滚滚,我不买保险,你们这些推销员真可以的,直接找到家门口了,平时打电话也就算了,现在直接上门了啊,你要再不走,我就报警了,你这叫私闯民宅你懂吗!” “姐姐,您别误会啊,您先别推我,别推我啊。我不是推销保险的。我是保险公司的人,是找您核实信息……” “别废话了,赶紧滚!”说着,顾玲珑 把大门一下子关上了。陈一站在门外,突然喊了一句:“夏震死了!” 门又开了,顾玲珑眼睛瞪得老大,盯着陈一,目瞪口呆,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你……你刚才说什么……” “夏震死了,他生前,在我们公司买了人身意外保险,受益人是你,所以,我们需要跟你核实一下信息,这样方便我们接下来的理赔程序顺利实施,您也好早日拿到钱。”陈一赶紧趁热打铁的说到。 而顾玲珑,似乎没有听到理赔的事情,又问了一句:“你说……你说什么……他……他死了……怎么死了……” 陈一没想到,顾玲珑竟然还不知道夏震已经死了。 “没人告诉您吗?” “说,他怎么死的?”顾玲珑有点激动,情绪开始到了失控的边缘。 看到女人流露出这样的一种失控的情绪,这是陈一始料未及的。此刻,陈一才意识到唐寻一直说的那句话,很多案情,不要靠主观臆断的去猜测,要客观的去分析判断,要证据,只有证据说的,才是实话! 看到女人这样的情绪,陈一差点就要推翻自己之前的所有判断。 来到屋子里,陈一跟顾玲珑说了夏震被发现死亡的大体情况,看到女人情绪已经开始崩溃。 但是她没有哭,面无表情,那张脸,比死人还要冰冷无情,但是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悲怆…… 第一百八十章前途无量 生活是一件美好的事情,陈一庆幸自己活着。 从顾玲珑那里回来的路上,陈一心情有些复杂。对顾玲珑的看法,也和来之前大不一样。 案发之后,他看到了夏震妻子,也见过夏震的孩子夏春天,在这两个人面对夏震死亡所表现出来的悲伤,竟然都没有一个烟尘女子来的痛彻心扉。 夏震的妻子,表现的成分非常大,而夏春天,更在乎的是家里日后的经济来源。 唯有这个顾玲珑,在得知夏震突然死亡的一瞬间,虽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是陈一能够读的明白,她的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崩塌了。 想到顾玲珑的眼眶积满泪水,但是忍着没有让一滴泪珠落下来的那张面庞,虽然褶皱恒生,虽然那张脸并不好看,但陈一心里,却为之动容,这种表情,才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真正情绪! 当时陈一问顾玲珑,她和夏震是什么关系,顾玲珑强忍着泪水,强装着无所畏惧,强行扛着自己几乎要崩塌的内心,说自己和夏震只是普通朋友。 陈一则早已准备好反驳的对话,问道:“既然是普通朋友,夏震为什么还把保险的受益人写的是你,而不是他的家人。” 顾玲珑明显有些生气,等了陈一一眼,这眼神非常狰狞,吓了陈一一跳,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女人,又是个红尘女子出身,眼睛里不应该藏着这种凶神恶煞的神态。 显然陈一的问话让顾玲珑觉得很生气,顾玲珑马上反驳了一句:“他写谁的名字,我怎么会知道。保险又不是我上的,他上这份保险,我根本就不知道!” 顾玲珑的态度很差,但是陈一对她的印象却是越来越好。按照陈一之前的设想,顾玲珑一听说自己可以得到保险的赔偿金额,肯定会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毕竟,她一个红尘女子,对钱财肯定是非常在意的。但是,现实情况是,这顾玲珑,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保险赔偿的钱,这才是一个失去亲人之后,作为家人应有的表现! “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保险公司,也是想要调查清楚情况,情况清晰了,我们就能够给您拿到您应得的赔偿金了。” “这种事情,你们不应该找我来调查,希望你们自己先办事情搞清楚了,搞清楚了再来找我,不要在这里问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我也不想回答了,你赶紧走吧,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顾玲珑这说着,外面的院门开了,进来一个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进门,看了陈一一眼,从面容上看,这姑娘和顾玲珑长得还真有点像。姑娘没搭理陈一,那股眼神,和顾玲珑一模一样。女孩也没有跟顾玲珑说话,背着包,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屋子,把门关上。 其实用脚趾头都能够猜得出来,这姑娘应该是顾玲珑的女儿,顾玲珑四十多岁快五十的人了,有这么大的一个姑娘,也是正常。这不过,这姑娘的性格,有点特殊,不搭理陈一也就算了,甚至,进了家门脸自己母亲都不打声招呼,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进门了。 不过,想想也是,她女儿的这种性格,更能够说明,顾玲珑年轻时候所从事的工作性质。说不定,这个姑娘的爸爸,她都不知道是谁,从小,姑娘就知道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总有不同的男人进家门,慢慢的,她会开始自卑,这种自卑源于对母亲的嫌弃,只有极度自卑的人,才会不苟言笑,用沉默寡言的态度,来掩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失望,以及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恐慌。 “我女儿已经回来了,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们,如果再不走,我真的要报警了!”顾玲珑很生气。 陈一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了,只能先退一步,回去之后,在想别的办法。 回家的路上,陈一脑子里不断的思考着。顾玲珑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都说戏子无情,但这婊子有意,对于夏震的死亡,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悲怆,是骗不了人的,有了她当时的那种情绪状态,陈一基本上就已经确定,这个女人和夏震的关系肯定就是恋人的关系了。而且是有真情实感的那种恋人,不是简单的想要套夏震的钱财。 不过,回想之前查阅的关于那顾玲珑的资料,顾玲珑的资料上,写着是自己一个人,家庭成员只是她自己,那这个女儿又是怎么冒出来的?是不是跟她不是在一个户口本里?但是他们明明是住在一起的啊。 再回想一下,刚才见到顾玲珑女儿的那短短几秒,姑娘面色惨白,身体瘦弱,不算漂亮,甚至可以说,有点难看,但没到那种丑的嫁不出去的程度。长相上有那么几分和顾玲珑相似,但又指不出究竟是哪里一样。一想到那姑娘阴郁的眼神,陈一就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到家之后,唐寻给陈一打了个电话,说新查到了一些东西。 那个顾玲珑,确实是夏震生前相好的,而且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夏震和这个顾玲珑已经同居很久了,在夏玲珑住所周围的街道监控上,可以显而易见,夏震基本上都生活顾玲珑的家里,不出车的时候,甚至还会一起去顾玲珑的服装店里看店,俩人就如同正常的夫妻,很多人,都以为这俩人确实是夫妻。 不仅如此,还查到了夏玲珑的另外一些资料,虽然她在公安的存档里面,显示是自己一个人,但是调出她以前的资料,发现,她有个女儿,按照出生年龄来看的话,如果还活着,现在年龄差不多有十七八岁了。 “什么叫如果还活着,肯定活着啊!”陈一说到。 电话那头的唐寻一愣,问道:“你单独去找顾玲珑了?现在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让她知道,警方在注意她,你贸然去了,会影响案子以后的侦查工作的!” “没有没有……我没去……”陈一赶紧撒了个谎。 “那你别打岔,听我继续说。顾玲珑,有个女儿,但是三年前,死了。死亡原因没有查出来,据说是一起谋杀。这个案子,也成为了当地警方的一个悬案,到现在还没有破。而且,那姑娘死的时候,也很恐怖,不但头被割下来,身体其他四肢,也都被砍断,而且,散落在不停的地方。那个姑娘的躯干,血被放干,装进了一个纸箱子里,甚至还到了物流公司做投递,直接邮寄回到了顾玲珑的家里……” “这么变态呢?”陈一有点不敢相信。 “所以说,我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一切都要客观取证,不能操之过急。我们在怀疑,夏震割头案和三年前顾玲珑的女儿被分尸的案子,会不会有必然的联系。夏震死亡,除了头部被割掉,四肢也被重物压碎,可以说,和三年前的分尸案的作案手法很像我们在想,犯罪凶手,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可是……可是……”陈一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毕竟,他之前去顾玲珑的家里,的的确确的是看到了顾玲珑的女儿啊,七十八岁的样子,长相有点难看,但健健康康的一个人啊,不可能是行尸走肉啊。 “可是什么?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唐寻问到。 “没什么,对了,我想问一下,那个顾玲珑,有几个孩子?” “资料上查到的,只有一个,公安方面的资料,不会有错,这都属于公民的基本信息。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死亡之后,身份被注销,但没想到,竟然还牵扯着一个案子,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克死了女儿,又克情人……” “接下来,怎么查?” “我们会跟公安进一步合作,调出三年前的案子。虽然是个悬案,但是公安部门这三年来一直都在为这个案子奔波,成立的调查组,现在都没有撤编,我们会去找调查组的人一起参与进来,联合办案。你,配合我们工作就行,这次案子,有公安的介入,你最好收起你侦探的那套东西,正正经经的跟我们一起办案,多学习,万一公安看上你了,我在给你说点好话,你这个编外人员,不就进入编内了吗!” “唐老师,有个事情,我想跟您说下。我知道,您一直都是对我好,想让我跟着一起办案,想让公安方面注意到我,重新接纳我。但我觉得,这个难度很大,多少进公安局的,都是家里有关系的,我这没关系没势力的,永远都是一个编外顾问,卖命的是我,但真正得到的好处,没多少。” “你什么意思?这是准备跟我撂挑子不干了?” “没有,唐老师,您是了解我的。我陈一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刑侦警察。您所交给我的所有案子,我都会按部就班的查下去,这是我的初心,和能不能被警察接受,是两回事,就算永远不能进入公安系统,我也认头。我现在才真正的意识到,我要做的,和当不当警察,没关系,没有那身制服,我照样能够用我自己的方式,为民除害,找出真凶!而且,我还有个事情想要跟您汇报一下,我过几天,准备去廊坪市旺北乡的联防办入职了。” “联防办?”唐寻从来没听过。 “好你们这个重案组一样,都属于特殊部门。联防办是廊坪市和北京公安部门、城管部门一起联合成立的负责廊坪市和北京市交接这一片地区的治安管理,以及综合治理等工作,我去联防办担任一个副主任,主任是北京公安的一个人,但人家不怎么管,等于我是有实权的,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当陈一说完自己未来的发展规划之后,电话那头的唐寻沉默了好久。似乎有一种,自己一手养大的雏鹰,现在翅膀硬了,要单飞了。她费尽周折,想要让陈一进入公安,或者是进入自己所在的重案组,绞尽脑汁为他去搭建人脉关系,铺桥修路。但现在,被告知,自己已经有了新的规划,甚至,和警察的这条路有些背离了。 去联防办,当副主任,相当于去一个小政府里面当个文职,这还是陈一吗? “唐老师?您……您怎么不……” “我没事,听了你这么说,我心情释然了不少,你再也不用我操心了,自己可以独挡一切了,挺好,这样真的挺好。那就按照自己的规划去做吧,好好工作,好好努力,以后,这边的案子,你也不用操心了,去做自己的事情……” 陈一能够感觉到唐寻的语气里有些失落,但是她又没有理由去组织陈一,陈一赶紧说道:“案子,我会用自己的方法查下去。谢谢您对我的照顾……” “行了,比说这些了客套话了,对了,你这个工作是自己找的吗?能靠谱吗?” “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帮我找的。” “你的同学?警校的?我认识吗?” “不是警校的,是我中学时候的同学,叫袁朵朵。” “哦,我听说过,听说过……” “您还听说过她?” “当然了,官场新贵,袁朵朵,廊坪市和北京这么近,廊坪市官场的一举一动,北京这边全都清楚得很。她爸爸是廊坪市常务副市长,极有可能成为廊坪市下一届领导班子的一把手,她这个姑娘,年纪轻轻,就大有魄力,是个好苗子,你跟着他,好好干!未来前途无量……” 第一百八十一章中了迷 陈一被唐寻冷不丁的挂了电话,心中一阵无奈。唐寻对他的付出他比谁都清楚。曾经的恩师,现在工作道路上的浦路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唐寻对于陈一都属于恩人这范畴。 这也是是陈一失去十年记忆之后,唯一一个能够信的人,所以,陈一之前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的脱离开唐寻的庇护,而去选择了一条,完全由自己掌控的道路。 这一步棋下的对不对,这条路还能够走多远,对于陈一来说,还都是个未知数,还能不能成为自己年轻时候想要成为的那种人,能不能走上一条遵从于内心的道路,这对陈一这个仅仅带着残存着记忆,生存了半年的人来说,还充满了无数的挑战。但是陈一从来没有畏惧过挑战,从来没有因为挑战而丧失过斗志,就像他钟情于探寻各种案件的真相一样,越是扑朔迷离,对他来说,越是一种最直白的吸引,挑战的难度越是高超,陈一也就发挥的越加的淋漓尽致,他就是生活在这种高潮中的人,在这样的情绪中的人。面对挑战而无所畏惧,甚至是疯狂的追逐。 在这个世界上,拥有这样情绪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科学家,一种是疯子。陈一算哪种?总之,他肯定不是科学家。 晚上,陈一还是准备再去一趟顾玲珑家。毕竟,顾玲珑身上的很多一团都没有解开,白天去她家的时候,并没有达到陈一想要达到的目的。不算是一次成功的探索。并且,不玲珑的女儿也是一个谜。白天明明看到了这个姑娘了,顾玲珑也亲口说,自己的女儿回来了,为什么,在唐寻查到的所谓准确的资料里面,反倒是说这个女儿已经死了。 陈一曾一度怀疑,顾玲珑还有别的孩子,毕竟,这种以前做小姐的女人,一不留声怀了孩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多生那么几个,没有上户口的,警方是不知道的,也没有资料可查,说不定,这个姑娘,就是她其他的孩子,只是唐寻他们没有资料而已。 所以,陈一不能一切都要听顾玲珑的,他需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调查,有一个自己判断的准则。白天时候对顾玲珑浅尝辄止的探索,并没有完全看透这个女人,所以,陈一准备再夜访顾玲珑家里一趟,不声不响,悄悄的看看,这个顾玲珑真实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的。 三更半夜,陈一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悄悄的摸进了顾玲珑家所在的那条小巷。 这条小巷和白天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巷子里已经没有了灯光,一片漆黑,空气中充满了一股恶臭的味道,估计是白天积攒了一天的垃圾还没有及时清理,白天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味道,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很多的感觉都会被放大,包括疼痛感,包括嗅觉,听觉,因为,你的视觉下降了,你其他的感官,就能够发挥他们正常的作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距离顾玲珑家越近,这股恶臭的味道反倒是越加的明显。甚至,这股臭味让陈一开始反胃,他尝试吐了两口,但是什么都吐不出来。感觉脑子也变得迷迷瞪瞪。 这个时候,他发现,顾玲珑家的小院子里,有了一些光亮。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睡觉?陈一尝试着慢慢的走进,那股恶臭味道也越加的明显,陈一几度都要恶心的吐出来。 强忍着这股恶臭的味道, 陈一慢慢的靠近了顾玲珑的间门口,他的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不但听不到脚步声,甚至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好像被静音了,死一般的沉寂,让陈一有些不自在。 看看周围,那些住宅房屋轮廓模糊,第一眼看上去好像很清楚,但是马上就变的模糊不定。寒风吹过,它能够感觉到一丝的寒冷,干枯的树枝也随着摇摆,但是却听不到树枝晃动的声音。 他不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顾玲珑家的小院吸引了,他已经走到了顾玲珑家的门口,悄悄的顺着院门的门缝看过去。 里面,火光点点,他看到了模糊的影子,慢慢的,影子变得清晰,那正是顾玲珑。 顾玲珑就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蹲在院子的正中央,守着一个燃烧着火焰的火盆,旁边放着一叠纸,智障是黄色的,上面裁剪成除了一个个的洞,做出了铜钱的模样。 显而易见,这是冥币,纸钱,是捎给死人用的。 见过烧纸的,没见过在自己家院子里烧纸的,而且这深更半夜的,顾玲珑为什么要烧纸?是在给死去的夏震烧纸吗?是不是白天她不敢表现出自己的伤心,只有到了晚上,没有人的时候,她才敢用烧纸的这种方式,来祭奠一下死去的夏镇,释怀一下自己内心的悲怆。 纸,还在烧,一张一张的烧,烧过的灰烬,顺着一股风,一飞冲天,好像真的有人把这些“钱”收走了。 这时候,顾玲珑一遍烧纸,一遍自言自语道:“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就不要再走了。我这有钱花,我这又饭吃,我这还有被子盖,你回来了,就不会感觉冷了!” 说着,夏玲珑竟然开始哭了起来,这哭声就是那种鬼哭狼嚎,都不像是从人类的发音器官里发出来的声音,哭嚎着的女人青越加的激动,突然,她把一把纸钱都扔进了火盆里,大喊道:“闺女啊,回来吧,你快回来吧,他已经走了,你再也不用当孤魂野鬼了,快回家来,妈妈在家等着你啊!” 什么?顾玲珑竟然再叫女儿! 刚才陈一一直以为这个纸是烧给夏震的,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少给他的女儿的。而且,顾玲珑还说什么,他走了,你可以回来了,不用再当什么孤魂野鬼了,这句话什么意思,谁走了?难道说是夏震走了吗,夏震和他的女儿有什么恩怨吗?为什么夏震在这里,他的女儿回事孤魂野鬼? 陈一越听,越听,越觉的奇怪,越听越觉的匪夷所思,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好像都跟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些出入。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的判断出现失误了? 就在这个时候,陈一在抬头望院子里看,发现,院子里只剩下一个火盆,火盆里面,星火点点,顾玲珑已经不见了。 顾玲珑去哪了?回屋子里了吗? 陈一准备转到房屋后面的窗户继续往里观察,但就在他一回身,发现,一张脸正对着自己,鼻尖都快触碰到他的鼻子上。 那是顾玲珑的脸,化了妆但是由于眼泪把眼影都已经哭花了,加之她脸上那些粗糙的皱纹,这张脸,完全就不想一个人的脸,更像是一个鬼。 陈一着实被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躲开。 这以后退,直接转进了门里。一轱辘就翻滚到了火盆旁边。 顾玲珑走了进来,院门被关上,陈一想要站起来,但是自己竟然动弹不得,有一种鬼压床的感觉。 想要叫喊,自己也喊不出任何声音,好像自己丧事的发音的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就在他身边,还站着另外的一个人,一个姑娘,就是他白天见到的那个,顾玲珑的女儿。 这个姑娘,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头发有些打柳,好像很久都没有洗过。 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一,顾玲珑的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陈一,虽然俩人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这种死人一般的眼神,就已经让陈一觉得毛骨悚然,陈一见过这样的眼神,活人是没有这样的眼神人,都是在死人的眼睛里见到的,只有死不瞑目的人,才有这样让人看了,也会跟着一起抑郁的绝望的眼神。 “你们……你们干嘛……”陈一好不容易发出了了点声音,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发出来的,还是自己脑子里想出来的。 “你来我家干嘛?”顾玲珑问到。 陈一无言以对,顾玲珑继续说:“你根本不是保险推销员,你是个警察,对不对!你想要调查我对不对!想要调查我和夏震的关系对不对!想知道夏震是不是我杀的,对不对!”说着,顾玲珑已经冲到了陈一的面前。 一把掐住陈一的脖子,陈一感觉到呼吸不了,即便他努力的挣扎,也根本就无法证脱掉,顾玲珑的手。 那双手,如龙一对儿铁钳子,死死的拧着陈一的脖子,好像要把他的脖子生生的从胸腔撕出来。 陈一似乎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头颅和胸腔要被着巨大的力量撕开了。他看到顾玲珑那狰狞的眼神,那种要杀人的决心已经从她的情绪里毫无遮掩的表露出来。 她为什么要这样,就算知道陈一是警察,也不至于下这种杀手啊,难道她害怕调查,难道,夏震,是他杀得! 就在陈一奄奄一息,再也呼吸不出来的时候,突然,旁边的那个女儿冷冰冰的开口说道:“妈妈,别杀他。” “为什么?他知道的太多了,对我很不利!” “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会来找你了,不要在杀人了,在杀人的话,你的阳寿,也要被折损了。” “可是……”顾玲珑还是在犹豫,但是手上的力气已经开始减小了,陈一终于得以呼吸一口空气,这一呼吸,他闻到了一股呛鼻子的烟火味道。 刚才来的时候,他只能问道臭味,烧纸的味道一点没有闻出来,现在,竟然闻到了还有烧纸的味道。 伴随着这股味道,陈一竟然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苍天茫茫夜路凉,贫道藉藉游四方,今日看到无家的鬼啊,看我一念杀破狼! 这是杨芜的声音,这是杨芜在念法号。 法号一出,那个女儿竟然瞬间消失,就在陈一面前消失了,难道说,这世上,还真的有瞬间转移这种法术? 陈一正想着,只感觉这股烧纸的味道越来越浓,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嗽的昏天暗地。 等他揉过了眼睛,重新睁开,发现,自己竟然是在自己的家里,就躺在床上, 而屋子里,乌烟瘴气,跟失火了似的,杨芜就在旁边,好像跳大神一样,一遍念着法号,一遍烧着手中的符篆,一大把一大把的符篆在屋子里烧起来,烟熏火燎。 陈一咳嗽不止,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兄弟,别少了,再烧,我都得成熏鸡了。” 杨芜没有理会陈一,烧完了最后的一张纸,然后走到陈一身边,扒开陈一的眼皮,看了看,卯足了力气,朝着陈一的眼睛里吹了一口气,好像把一些煤灰渣滓一样的东西也吹进了陈一的眼睛了。 “我曹,你这是干嘛啊!”陈一眼睛被迷得特别难受,赶紧去揉,眼泪哗哗的流出来,好像吃了大口芥末似的。 眼睛慢慢的舒服了,杨芜这才说道:“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还中迷了?” “什么?中迷?” “你眼睛里掺和进脏东西了。” “什么脏东西?你刚才给我吹的那些煤灰渣滓就够脏的了!” “做梦了吧?特别真实的梦,梦里是不是见鬼了。” 这么一提醒,陈一一下子想起来刚才经历的一切。明明是在顾玲珑家的,明明是在跟顾玲珑生死搏斗的,现在,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这到底怎么回事,陈一好像梦游仙境了一番,醒来一片枉然…… 第一百八十二章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刚才我明明是在……”陈一有点搞不明白,刚才是真真切切的在顾玲珑的家里,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顾玲珑,还看到了她那个死人一样的女儿。 甚至,他们之间还发生了冲突,突然一睁眼,自己却是在自己的家里,和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丝毫的关系了。 “你还问我怎么回事,你肯定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说说吧,刚才你都看到什么了?”杨芜问到。 “我……我昨晚上,去了一个人的家里,这个人,和我现在查的案子有着密切的关系。我看到了她在家里烧纸,还看到了她的女儿,但是她女儿,好像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看清行什么样子了吗?”杨芜问到。 “女人我看清了,清清楚楚,我还跟她发生了冲突,但是她女儿我们有看清楚,但又好像看清楚了,不过,可能因为当时太紧张了,没有记住。我觉得,这不像是梦,梦的话,没有这么真实,很多梦,一旦醒来,基本上就都忘了内容,记住的,也都是零零星星的一小部分,但是现在,我却完全都能够回忆起来。甚至很多细节都能够记忆的非常清楚。” “你连细节都能够记忆的非常清楚,唯独那个已经死了的女儿你却忘了长相,这说明什么?”杨芜反问了一句。 “说明什么?”陈一问到。 “说明,你中迷了。这是我们的行话,如果按照周易给你解释的话,你估计也听不懂,但直白点用你能够理解的语言告诉你,又怕吓到你。” “你别废话了,我都这样了,还能怕什么,直接说吧。” “你是见了鬼了。” '“别扯淡,哪有什么鬼。” “这只是一种直白的说话,按照以前一些老人的理解,你这就是叫见鬼了。不但见鬼了,甚至你还被鬼控制了,要是没有我的话,你可能就死在鬼的手里了。” “你说谁是鬼?顾玲珑是鬼?顾玲珑就是我梦里去的那个人家的主人,也是我这个案子的主要人物之一。” “不是这个人,这个叫顾玲珑的不是还活着吗,或者的人,怎么可能是鬼呢。” “不是她又能是谁,难道是她那个女儿?虽然没有记清楚长相,但更能说明,这也许就是个梦,只是比较真实罢了。” “也不是这个女儿,你之所以没有记清楚长相,说明你没有见过她的样子,所以,即便是你见到了她的魂魄,也未必能够记得住,毕竟,人的生死,就是阴阳两隔,阴间的人,不会让阳间的人看到,即便看到了,也是记忆恍惚,要不了多久,就会忘记的。” “我没有忘。” “因为有人想让你记住,或者说,有鬼想让你记住这些。” “顾玲珑的女儿想让我记住这些?” “也不是她,可能,是另外的鬼,那个鬼,想让你通过这个,找到一些事情。如果我继续大胆的猜测的话,你现在案子中的死者,应该死不瞑目,这种死不瞑目的人,会因为怨气,而迟迟不能去投胎转世,只能够在阴阳之间的虚空世界游荡,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阳间的人帮助他,让他能够洗清自己的怨气,能够得意释怀。所以,让你昨晚上,经历这些幻想的,应该是你案子中的死者,也许他知道,只有你,能够帮他!” “兄弟,你越说越悬乎了,说着说着,鬼都出来了。可能我们都想多了,这就是个梦吧。” “希望就是个梦,对了,你告诉我一下,你梦中去的那个人家地址,我也想去看个究竟。” “我跟你去吧,也好解除一些我心里的一团。” “不行,你不能去。你之所以能够被鬼利用,是因为你碰到了一些被鬼诅咒了的东西。所以那个地方,你不能再去了,我先去看看,看看到时是什么东西,缠住了你。” “那你小心点。” “该小心的是你,这两天,那个鬼,可能还会来找你的,你自己在家多注意。我这有一张符,给你留下,贴在你房门的门口,最好用502强力胶,别让晚上的大风吹掉了,这张符,能帮你当鬼。” 杨芜把那个符咒给了陈一,陈一把顾玲珑的地址告诉了他之后,他便匆匆离开。 其实杨芜的话,陈一半信不信的。因为他不信这世上有鬼。他之所以做了这个梦,不想杨芜说的,是鬼要找他帮忙,而是因为,他在顾玲珑家,肯定是注意到了什么,很多细微的东西,被他的潜意识捕捉到,而自己的主观意识,没有上心。所以,在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潜意识会出现在头脑中,然后用一种比较特殊方式,把一些记忆点逐渐的还原。 科学家分析过,人的思维推理的方式,是通过观察,而进行的一种客观的演化能力。这种客观的观察,又是通过人的主观意识和客观意识同时进行的,所以说,当你主观意识没有记忆主,但是客观的潜意识在你不知不觉得记忆的东西,会用另外的方式呈现在的你面前,这是由足够的科学依据的。 于是,陈一开始思考,开始回忆着梦里的一些场景,试图在这个梦境中,能够找到一些他潜意识中推理出来的线索,或者说,是潜意识观察到的,顾玲珑身上的一些蛛丝马迹。 梦里,顾玲珑说什么让她的女儿回来了吧,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怨气,因该是很痛恨夏震才会有这样悲愤的心情的,但是白天见她的时候,她给陈一的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切,有让陈一不得不相信,她是多磨的爱夏震。那到底是主观意识腿短的正确,还是客观潜意识所迸发出来的这种细节判断是对的呢? 陈一有点头疼,感觉这一切,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的手机响了,打来这个电话的,竟然是冷夏。 好久没有和冷夏联系了,也好久没有冷夏的消息了,自己的这个老婆,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自己都完全不知道。没想到,在已经逐渐淡出自己生活的人,这个本该是自己最亲的人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却突然打来了电话…… 第一百八十三章他是不是看到我了 杨芜来到顾玲珑宅院的门前,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着重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很普通的宅门,乍看上去,可能和旁边的房子没有什么具体的区别,但是杨芜,却发现了一些异常。 外行是不一定能够注意得到的,而杨芜作为一个见惯了怪事的内行人,很多常人看不到看不懂的东西,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门口,两个石狮子,大小和造型和别人家的都一样,只是这两个狮子头的朝向,是有些不同的。 正常人家,门口的石狮子都会朝着外,器宇轩昂,非常威武,但是顾玲珑家门口的这两个小个的石狮子,头室歪的,歪着头,两个头,都在往外偏好像不敢见人是的。 一般这种摆法,都是放在墓碑前的狮像摆放的方法,因为有个讲究,狮子头如果朝着人看的话,会把外面的活人也给招进去。 杨芜不但发现了这个狮子头是偏的,而且,石子的眼睛,好像被朱砂点上了颜色,这种颜色很不起眼,由于面积也很小,所以不会引起人注意。就算是注意到了,也没有人会去想这狮子的眼睛为什么会涂上红色的颜料。 普通人不懂,但是杨芜懂,狮子头偏着朝外,如果是摆在宅子门口,不是挡煞挡灾,而是招鬼,眼睛上涂了红色,招来的就是厉鬼,也就是说,这顾玲珑,是在招厉鬼! 这时候,杨芜听到院子里面有了一些动静,他没有想陈一梦里那样,把这门缝往里,在面对这种阴气很重的宅子的时候,从门缝里面看,是最爱中邪的。 他直接敲了敲门,敲门的声音也很有规律。先巧了两下,声音很小,紧跟着巧了三声连贯的声音很大的,然后又敲了一声小的。 一共是敲了六下,这种敲门声,是道家的一种声音令法。在声音传出去之后,形成了一道法阵,短时间内,邪灵是不敢往这个法阵上撞的。而且,如果有邪灵在的话,听到这种阵法,也会马上退散,这也算是对邪灵的一种警告,告诉它们,有高人来了。 顾玲珑当然听不懂,打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造型怪异的猥琐男人,有点紧张,身子挡着门,不让进去,问道:”你找谁啊?” “找你啊。” “找我干嘛?” “你家最近出事了。”杨芜开门见山的说到,他对付这种女人,很有经验,一句话,就能够让女人顺着他的思维模式展开。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请你离开。” “你就想让我离开,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着,我是怎么来的?” “我不关心,请你出去。” “你不关心,但是它关心!”杨芜突然说到。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眼睛看着宅门的门口,门口其实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但是杨芜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他在盯着一个什么东西,这种眼神,非常犀利。 顾玲珑一下子愣住了,看着杨芜,问了一句:“你……你看到什么了?” “你不应该问我看到什么了,而是应该问问,它,是不是看到我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截然不同 “打电话什么事啊?”陈一接起了冷夏的电话,语气很平静。 “我听说了个事情,想找你证实一下。” “什么事?你这个大忙人,怎么还突然在乎起我的事情了?”陈一问到。 “你要结婚了?” “啊?” “听说你要结婚了。但是,咱们俩虽然是分居的状态,可还没有办手续离婚呢,你这是重婚罪,一旦被查出来,对你,对我影响,都不好,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这个当事人想一下吧!”电话里的冷夏有些着急。 “你这是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你不用管。你跟谁结婚,我也不管,但我要跟你说的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别乱来。我的新书,就要发售了,我能不能东山再起,就看这次了,我现在不能出现任何负面的新闻,你懂吗!” “就算是我要结婚,我犯了重婚罪,也是我的负面新闻啊,跟您有什么关系,到头来,所有人,还都是会同情你的。说不定,会收到宣传炒作的效果呢!哈哈哈……”陈一又开始吊儿郎当的开玩笑的说着。 突然,陈一的房门被撞开了,之前他的门并没有锁,杨芜踉踉跄跄的出现在他面前。 陈一还从来没有见过杨芜这副模样,之前从陈一家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这般狼狈,看他鼻青脸肿,好像是被人打了似的。 “行了,挂了电话吧,我这边有点事……”说着,陈一不由分说的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赶紧打开宅门,迎到院子,扶住差点甩到的杨芜,说道:“兄弟,你……你这是怎么了,又偷人家小媳妇,被揍了?” “草……误会,全他妈的是误会,你先让我进屋,我先歇会,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说着,杨芜推开陈一,自己走进屋子里,网客厅沙发上面一靠,气喘吁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淤青,疼的呲牙咧嘴。 “你到底怎么了,真要是被人追杀的话,可别躲在我这啊,你仇家再把我也给牵连进来。”陈一完全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度。 “少废话,还他妈的不是因为您。” “我?又不是我揍得你。” “但是因为你,我挨得揍,我就是要帮你查查那个顾玲珑!” “你去她家了?” “去了啊!” “你不会是让一个女人给揍了吧?你是不是对那个老女人图谋不轨了?”陈一笑着调侃道。 “我觉的她有问题,像是个炼尸人。” “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很早的巫术,跟湘西赶尸人类似,有赶尸人,有领尸人,还有这种炼尸人。他们会把尸体炼出大量的尸油,用尸油,来害人。” “什么尸油,那东西还能害人?” “炼尸人的事情,我回头再给你讲。我先跟您说说我这身伤是怎么弄的。我去她家,说她家出事了,然后假装看着屋子里,让他觉得我看到了她家又不干净的东西。” “你看到她家有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从她家外面的各种摆设,都像是在召唤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我在她那没有看到,我希望我能奖状看到,从她那弄出点破绽。” “然后呢?” “我当时看着屋子里,说,你不关心,但是它关心,她就问我,你看到什么了?我说,您不该问我看到什么了,而是问它有没有看到我!我当时说这些话,其实都是在装模作样,但是谁想到,当我说完这话之后,屋子里,真冲出来一个男人, 五大三粗的。我估计是跟这女人偷晴的!妈的,上来就给我一顿揍,还说,不要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不然追到我家揍我……” “什么?你意思是说,你去顾玲珑家,鬼没看到,但是看到了男的,还是跟顾玲珑偷晴的男的?”陈一感觉,这事情又复杂了一步,主要是这顾玲珑,似乎和自己之前对他的人设判断,在发生着截然不同的变化…… 第一百八十五章女儿的男朋友 “你确定吗?”陈一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突然问到。 “什么确定吗?”杨芜一脸的茫然。 “你说的那个男的,揍你的那个男的,你确定,是顾玲珑的情人?他告诉你的?” “你怎么问出这么愚蠢的话,人家揍我还要自报家门啊,当然是我自己分析的啊。不然,那男的干嘛冲出来揍我,还不是怕他们拿点隐情被我发现了传出去。” “那男的长什么样?”陈一问到。 “三四是谁的样子,样子一般,不过个子很高,而且身材魁梧。”杨芜回忆着。 “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怎么不对劲?” “按照你的说法,那男的,和顾玲珑在年纪上,应该差了得有十几岁。俩人怎么可能有偷晴的可能?再说了,就算是那个男的和顾玲珑好上了,他们也不用隐瞒什么啊,顾玲珑一直都是单身,他怕什么,更何况,被你一个陌生人看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能传到哪去?他揍你,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陈一分析到。 “你这么一说,确实还真有点道理。那无缘无故的,那男人躲在顾玲珑的房间里干嘛?以为我看到他了,冲出来就揍我,二话不说,他什么意思?难道我长得就像欠揍的样子吗?要么是碰上了一个神经病?” “会不会是顾玲珑的朋友,或者说……”陈一突然多了一个想法,这是一个做侦探的直觉。 “说啊,或者什么?” “从年龄上来说,这个男人三四十岁,跟顾玲珑谈情说爱,几率不大,但是,很有可能,是她女儿的男朋友。虽然比她女儿可能也要大不少岁,不过,这倒也符合常理,而且,现在男的只要是有钱,你女伴儿的大十几二十岁的都是常态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细节,那个男的,应该挺有钱,我看到他脖子上戴着金链子,以我多年闯荡江河湖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那金链子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而且他手上戴着的那块劳力士金表,也价值不菲,还有,他另一个手腕上,还带着一串高品质的老蜜蜡,价格不比他那块手表底。从那个人挥拳的状态,也能猜测到,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混社会的。动作架势都特别有江湖混子的气息,很有可能现在是个黑道大哥了,一般这种大哥,都得有钱。”杨芜分析到。 “可是,唐寻那边给出的资料是,顾玲珑的女儿已经死了,如果是她女儿的前男友,不会再一个死了三年的女朋友家里,出现。现在只要证明一个疑团,就能够揭开这个谜题。这个男的,究竟是不是顾玲珑女儿的男朋友,如果是,就说明,顾玲珑的女儿,没有死,或者,想我之前推断的,顾玲珑,还有别的女儿,只是警方没有记录!”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个男的和顾玲珑的女儿一定会有关系?” “一种直觉,作为侦探的直觉。很多时候,警方断案,需要的是一种只觉得判断,但这只限于判断,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去查证,事不宜迟,走,现在就跟我再去一趟顾玲珑家!” “不去,我可不去了,那男的太厉害,而且,顾玲珑家,阴气沉沉的,比凶宅还要吓人,我还是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来你家,就是避避难,处理下脸上的伤,对了,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第一百八十六章神仙烟儿 “什么事,你说。”陈一问到。 “几天我一大早来你家找你,其实,是有难言之隐的……算了,跟你我也就不隐瞒了,我想在你家,借住一段时间。” 要是美女来家里借住,陈一倒是五岁为的,但是杨芜这个猥琐的男人要是天天在家里晃悠,想想都觉得烦人,陈一是个喜欢清静的人,连和自己老婆冷夏都没发长期生活在一起,更别说跟这么一并不算有多了解的男人有什么生活上的交集了,想想都觉得怪怪的。他的心里,是坚决反对的。 “不行。”陈一直接就斩钉截铁的拒绝。 “兄弟,你不能这样啊,我也是帮了你这么多次了,每次可都是救你的命啊,现在就像在你这借住一下,怎么不行呢,我给你打工还不行吗。” “你天天在外面当神棍,骗人家钱,骗来的钱,可不比我的收入少,干嘛要住我这?而且,你又不是没有家。” “兄弟,我一直都没有固定的住所,都是在外面租房子住啊。现在,我那个房子里,出了点事情,没法住了,深更半夜的,总会有人找上门来,我得在外面多一阵,思来想去,只有你这里最适合我了。而且,我的本事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是真有实力的,不是神棍!” “对,你是个有本事的神棍,那你在去租别的房子不就好了,干嘛要来我这,免费蹭吃蹭喝还要蹭住,咱连这关系,还到不了穿一条裤子的成都吧。而且,你也看到了,我这房子就这么大,一间卧室,一张床,另一间是书房,我每天工作的地方。所以,这里没地方给你住了。” 杨芜赶紧指了指沙发,说道:“这里,我睡沙发就行。你放心,陈一,我不会在你家逗留太久,只要找我的拿东西晚上不再来了,我就立马搬回去。而且,在你家住的这段时间,我不会白住,你不是有案子要去侦破吗,我可以帮你,我当你的助手,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要知道,杨芜这个人,平时都是桀骜不驯,盛气凌人的,现在突然降低身段,这么低声下气的跟陈毅说话,肯定是真的遇到了难处。 陈一虽然心里面拒绝杨芜,但是,对杨芜这个人,始终是带着一种感恩的心,他确实总在危急时刻出现来帮助陈一,虽然陈一现在也没有搞明白这个杨芜为什么总要帮他,但不管怎么说,帮他的人总比害他的人要值得信任。 “行了,既然你想住沙发就住吧,我工作上的事情,你也不用参与,我不需要什么助手,只希望你平时别多打扰我就行,咱俩各过各的。” “这么说你答应了,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杨芜把自己一直背着的那个脏兮兮的帆布双肩包往客厅的沙发上一扔,从里面翻腾一阵,掏出了一个类似于小炉子一样的东西,但又不是真的炉子,又像是古代的那种鼎。 这东西造型稀奇古怪,黑漆漆的,上面好像还沾满了锈迹,小路子的顶端有几留个小孔,杨芜往小孔里面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原理,一股青烟顺着这六个小孔从小炉子里就冒了出来,越冒越多。 但是没有什么气味,咽气触碰在陈一的脸上,陈一只感觉一股清凉,而且,顿时精神百倍,神清气爽。 “这是什么东西?”陈一问到。 “我们行内管这个叫神仙烟儿,这香炉里面,撑着用灵芝,山参以及上百种珍惜药材炼制合成的一种药香,加上一些易燃的化学成分,轻轻一吹,药香就能自己点燃,别看东西不大,但是冒出来的烟气可不小,这可比很多养生保健的调养中药要真贵的多,市面上,你想买都买不到。” “这有什么功效?” “功效大了,每天吸一吸,延年益寿,精力充沛,焕发青春。” “你以前怎么没给我过,现在住在我这了,才把这好东西拿出来,来来来,给我多吸两口。”说着,陈一过去就要把杨芜双手捧着的香炉拿到自己的手里。 杨芜赶紧闪开,说道:“你在旁边也能吸得到,这是我用来治疗我脸上的淤青的,我被顾玲珑家那的那个混蛋打的差点破相,这么帅的一张脸差点就毁容了,这么多的伤痕和淤青,一般人起码得修养个两三个月才能痊愈,而我,只要吸一吸这些神仙烟,一两天就好。” “卧槽,真的这么神奇?” “不信你看着,对了,你不是说要去找顾玲珑吗,还不赶紧去,别在我这蹭烟。”杨芜催促道。 陈一正大口大口的吸着神仙烟,杨芜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他,生怕陈一把自己身边的烟气都吸走。“真小气,都让你在我这白吃白住了,吸你两口破烟都不行!” “兄弟啊,不是我不让你吸,是这东西,初次接触,不能吸太多,因为他药效太明显了,而且效果极快,你第一次接触,洗太多了,会对你的脑神经出现刺激的,这东西确实能提神安脑,但要适度,多了的话……”说到这,杨芜突然停住了。、 “多了怎么样?会上瘾吗?” “那倒不会,这又不是毒品。吸多了,是会让你脑神经出现更加亢奋的状态,一旦亢奋过头,就容易混乱,我平时,都不会多吸,你这第一次吸,也得适量,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赶紧走吧。” “你这个神棍,你现在嘴里说的话,我都不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了。” “我是不会坑你的,虽然这个药香很珍贵,但我杨芜,只要想要,随随便便就能搞到,对你绝对不会吝啬的,我坑谁,也不会坑你的!” “行了,别说的这么肉麻了,说得跟要搞基是的。那我现在就去会会顾玲珑家的那个野男人,你就真不打算跟我去了吗?” 杨芜吓得脸色大变,赶紧摇头,说着:“不去不去,你自己去吧,快去吧,别拉上我下水!” “你不是见多识广嘛,这就怂了?”陈一调侃了一句。 “我不怕鬼,但我怕人。有时候,人比贵可怕的多。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劲头,是要杀人的气焰。我劝你,要是去的话,带着点家伙,见机行事,不行就跑,不然你这瘦弱的身形,能被他活活打死。” “我这人,不信鬼,更不怕人。”此刻的陈一,莫名的兴奋起来,好像有千军万马拦着他,他都不会有半点的退让。 从厨房,抽了一把菜刀出来,憋在背后,朝着门外走去。 刚走到房子门口,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是冷夏的,陈一不但算接。 “接啊。”杨芜吸着烟,看都没看陈一,直接说到。 “不接。” “你老婆打来的电话吧。”杨芜紧跟着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我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你把电话挂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轻易挂断别人的电话,唯有你那个老婆的,你敢。行了,别废话可,赶紧接吧。”杨芜又提醒到。 陈一接听了电话,拿起电话,没出声,等着冷夏先说话。 “陈一,喂,陈一……” “说!”陈一有点不耐烦。他认为冷夏又要跟他说什么别跟别人结婚的这些无稽之谈呢,也不知道冷夏都是在哪听到这这些稀奇古怪的消息,说什么自己要跟别人结婚,这事情怎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我事情还没有说完。” “如果你在说什么我要结婚的事情,就不要继续了,首先我告诉你,你这个消息,并不准确,我没有要跟任何人结婚,我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我结什么婚?而且,我是警校出身,不会烂搞男女关,更不会知法犯法,重婚罪的事情,我比你懂,我就算有一天,真的要结婚了,也是先跟你离婚,明白了吗!”陈一一口气说完。 现在的陈一很亢奋,估计是杨芜的那个神仙烟起了效果,情绪很容易就变得激动。 “好,我相信你,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说,别吞吞吐吐的!”陈一情绪越来越激动,身体中一股压抑的状态似乎要完全爆发出来。或者说,他身体中的另一种自己不从觉察的性格,要显现出来。 陈一脑子里是混乱的,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性格,随着脑神经的越来越活跃,开始有了反差巨大的变化,他似乎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也许这个隐藏的性格,是他失忆十年中的一个性格常态,他甚至能够感觉到,现在即将爆发出来的这个性格,和警校时期的自己千差万别,但是,却更像是那些人眼中所认识的陈一,也许,他身体里藏着的,就是他失忆那十年中的唯一人格! 难道,十年的失忆,要造就他一个分裂的性格吗?一正一邪,侦探和罪犯,似乎只是这一念之间。 陈一将压制住自己的这种情绪,但是却压制不住,只感觉这种情绪越来越高涨,高涨的自己已经难以控住了,就如同喝醉酒,你想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但依然还是被脑神经所支配。 “陈一,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就是……我的新书,就要发布了,书里面,有一些写到家庭的内容,外面对我的宣传,都是我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个爱自己的丈夫,等我新书发布会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到场,能够……能够配合我,演一场夫妻恩爱的戏……” 陈一听完,突然哈哈大笑,他放肆而又夸张的大笑,自己都觉得这不像是自己该有的表现,按照他本有的性格,应该是对冷夏的怜悯,而且念及夫妻间的感情,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去帮冷夏,但现在,陈一不仅仅有这种想法,还有多了一种想法,就是反感,反感冷夏。 “哈哈哈,我就知道,娱乐圈里面,为了保持个人形象,很多明星都是装作有个很好的家庭,但其实私底下都是各玩各的,你们文化圈,怎么也这样了。冷夏啊,冷夏,你说说你这些年,你都学到了什么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十年前的新生代作家吗。” “没事,你不帮忙就算了,我也没报多大希望。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此时,陈一强硬的把自己这种亢奋的情绪压下去,焕发出自己的意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跟冷夏说道:“什么时候发布会,时间地点,告诉我,我现在还是你老公,能为你做的,我会为你做,也算是还你人情了。” 毕竟,当陈一前一阵在医院里,差点就一命呜呼的时候,是冷夏不离不弃的陪在陈一身边,这种感情,是没发作假的。陈一也都记在心里。 要说冷夏对他没感情吗?那不可能,只是生活所迫,让本该相爱的两个人,越走越远,而 陈一对冷夏呢,如果说,他的心里,依然是爱着这个女人,也许是过多的误会,以及陈一十年的失忆,让他和冷夏产生了隔阂,本该是自己最了解的人,却变得那么的陌生。 “你帮我?” “人活着,天天都在演戏,不差这一场。你告诉我时间地点,到时候我去,如果需要我上台说话的话,提前把发言稿发我邮箱,我会背下来的。”陈一说到。 “好,我稍晚一些,把时间地点以及发言稿发你邮箱,谢谢你,陈一。” “哈哈哈,客气了,我还有事,先挂了……”说着,陈一把电话挂断了。 杨芜已经半眯着眼睛,靠在陈一的沙发上,享受着神仙烟给他带来的快感,陈一瞟了他一眼,没理他,走出了家门。背后别着的拿把菜刀,膈的自己后腰有点别扭,但也得这样带着,防身用。 来到顾玲珑家门前,陈一敲开了门。 顾玲珑开门的一瞬间,陈一一只手伸到了后面,时刻准备着一旦有人冲出来,他就拔刀就砍,绝不留情。 但是门开了,没有人冲出来,陈一往里看,也没有看到什么人。 只有顾玲珑自己,顾玲珑满身疲惫,看着陈一,说道:“怎么又是你……” 第一百八十七章活着还是死的 “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陈一的话刚说到一半,顾玲珑在里面把门打开了,扭过头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进来吧,有话到里面说。” 陈一还是有点犹豫,他怕遇到和杨芜一样的事情,万一冲出个壮汉来,揍自己一顿,跑都不好跑。 不过摸了摸自己背后背着的那把菜刀,心里也就踏实了一些,真要是冲出人来,就拿着刀子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有刀的还怕他赤手空拳的不成? 但是到了屋子里,发现屋子里并没有别人。 顾玲珑的态度,也突然变得很缓和,似乎不再排斥陈一的到来,甚至还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陈一本想和一口,但是伸手刚接住茶杯,发现玻璃茶杯冰凉,茶叶完全漂浮在冰凉的清水之上,这哪里是泡茶啊,用凉水泡茶的,陈一这还是头一次看到。 顾玲珑坐在一旁,看着陈一,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保险公司的人。” “顾女士,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陈一本想编织另一套谎言来继续伪装自己的身份,但是顾玲珑却打断了陈一的话,继续说道:“行了,你不用多说什么,说得再多,也都是骗人的话。你不就是警察吗,不就是想来调查我和死者夏震的的关系吗。好,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是他情人,这几年,都是他在包养我,他把他开车当司机赚来的钱,一大半都给了我。” “我不是什么警察,只是帮警察在调查这个案子而已,所以,你现在跟我说什么,都具备什么法律效益,我也不会向警察那样记录你的话,更不会随便跟警察那边汇报你的情况,我只是来找你,简单的聊一下。你和夏震的关系,我早已经知道了,但是还是有几个小问题,想跟你咨询一下,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什么,你现在有权利不说话,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这样的话,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的。” “我知道了,你问吧。”顾玲珑没有抗拒,这次非常的配合。 “你有几个女儿?”陈一当头就直接问到了重要的问题上。 “几个女儿?这个和案子有关系吗?” “当然有,你亲生的女儿,有几个?”陈一准备加快提问的速度,这样让顾玲珑只能出于本能的进行正确的回答。 “一个。” 陈一很震惊,为什么是一个,如果她只有一个女儿的话,警方那边记录,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啊!那昨天看到的那个他说是女儿的人,是谁?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卖衣服的。” “卖衣服之前。” “在舞厅当小姐陪酒小姐,当然了,客人给钱给的多的话,我也会陪睡的,也就是在那种场合,我认识了夏震。”顾玲珑直言不讳,好像完全不避讳自己当小姐的那段黑历史。 “看来你跟夏震很早就认识了。” “没错,很早就搞到一起了,那时候,我还年轻,他也很年轻。虽然是个开车的司机,赚的钱不是很多,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是那种真喜欢我的人,哪怕是只赚一块钱,也要给我八毛,给他们家两毛。这样的男人,是能够给我养老的,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断断续续的联系着。但是他当时并没有包养我的能力,只是我没钱了会去找他要钱,也不会影响他的家庭,指导前几年吧,他赚的越来越多了,才开始按月给我钱。”顾玲珑说到。 “夏震有什么仇人吗?” “有啊。” “有?你认识吗?” “他老婆就是他的仇人!” “为什么这么说。” “他老婆精神方面有问题,经常神神叨叨的,只顾着求仙拜仙,根本不管夏震,只要夏震给生活费,他爱在外面干嘛干嘛,他老婆,还没有我对夏震真心实意。” “这不能说明他老婆跟他有矛盾。” “他老婆新一个教。那个教的总部,就在咱们南边那个城市,廊坪市的南郊,有个叫王大仙的教主,手下很多信徒,男的信徒给他钱,帮他办事,女的信徒也给他钱,同样,也会帮他办事,其中,不少有女信徒为了自己能够在大仙那里得到更多的祝福,会去按照所谓的仙人的旨意,跟大仙上床睡觉。也许是夏震老婆活好,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是,王大仙尤为喜欢这种徐娘半老,床上功夫特别好的老女人,三天两头的跟夏震的老婆睡觉。” “这些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呢?夏震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的?那说明夏震也知道啊,夏震不管吗?” “当然管,但有用吗?夏震自己外面也有人,他们就各玩各的。夏震当时心想,反正都是各玩各的,还不如离婚呢,但是他老婆不同意,因为离了婚,夏震就不会给他钱了,这个女人还需要拿着夏震的钱,去给那个王大仙送钱呢!就这样,俩人关系非常糟糕,夏震别回家,只要回家就会跟老婆干仗,除非他老婆不在家!你说,夫妻关系过程了这样,是不是比仇人还仇人!他们啊,前世造的孽啊!”顾玲珑感叹的说到。 “好的,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些。” 顾玲珑伸出手来,说道:“我不是白给你提供这些信息的,给我钱,咱俩聊了二十分钟了,谁的时间都不是白白浪费的, 先给我二百块钱。,” “你着收费也有点太高了,二十分钟就二百。” “我不收费高点,你会总来烦我的,有了这一次,估计你也不会来下次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就一股脑的都告诉你,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这样谁也不吃亏,不是吗!” 陈一苦笑着,掏出二百块钱,递给顾玲珑,顾玲珑接过钱,顺着自己的脖领子塞了进去。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再问的话,再问的话还会继续收钱的。” “基本没有问题了,但是还有最后一个,希望你如实回答一下。” “一个问题的话,我就不收你钱了。” “你女儿,是活着的,还是死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荒唐的故事 当陈一刚问完这句话,就听到里面卧室的门有响动,这个响动很轻微,不过是可以察觉到的,就好像有人在轻轻的撞门。 “她就在家呢。”顾玲珑说了一句。 “在屋子里?” “没听到里面的声音吗?她就在里面,你想要见见吗?”顾玲珑的脸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嘴角甚至带着一股难以琢磨的笑容。 陈一后背发凉,联想到之前杨芜说的那些话,越发的决定,这个屋子里有很大的问题。 “可是,警方那边的记录,说你的女儿,已经死了。”陈一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并没有因为紧张而退缩,继而问到。 “警方怎么记录,那是他们的事情,警察就没有犯错的时候吗?好了,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今天不想在回答了,你可以走了。”说着,顾玲珑站起身,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 陈一没有理由再继续待下去,说了声:“再见,我还会再来的。” 越是往门口走,里面卧室门的撞击声也就越明显,好像连里面的东西不想让他离开似的,站在门口,陈一迟疑了一下,本想回头,刚要扭头,突然,顾玲珑在后面一把把陈一背着的菜刀抽了出来。 “小伙子,你什么意思?来我这里查案子,还带着把菜刀,你这是查案,还是想要入室抢劫啊!”顾玲珑举着菜刀,气愤的说到。 “我只是防身有的……” “防身?我一个糟老婆子,你一个年轻小伙子,至于拿着把菜刀防身吗,你现在给我滚,不然我就报警!就告你入室抢劫!”顾玲珑真的有点生气了,刚才来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抵触陈一,但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的把陈一往外赶。也许是她要传递的信息,已经传递完了,其他的任何信息,也不想在让陈一知道。 陈一走出顾玲珑家,开着的车回去。菜刀被没收了,心里有点不甘心。不过脑子里,还在想着顾玲珑家的那个卧室,卧室里面的人是谁,难道真的是顾玲珑的女儿?他女儿到底有没有死?难道真的是警察错了?还有,之前揍杨芜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自己来她家两趟都没有发现。还有就是,顾玲珑为什么会跟陈一传递出这些信息,如果她抗拒陈一的话,从一开始就该不让陈一走进她家大门,她跟陈一说这些,是为了表达什么?那不成是为了把警方对她的关注点,转移到夏震老婆的身上吗?这个夏震的老婆,也确实需要好好的调查一下。 陈一干脆没有回家,开车直接去了夏震家。 一路上,陈一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查案,救市是为了什么?自己也当不成警察了,绑着唐寻查案,其实也赚不了几个钱,说不定,这点油费都要自己搭进去。这么拼是为什么? 可能为的,就是心中最初的信仰,警察,在陈一的心里,神圣。虽然他可能这辈子都当不了警察了,但是,他毕竟是警校出来的学生,依然会以一个人民警察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一个案子摆在自己面前,就算没有经费,没有利益可图,但是陈一都没有理由去拒绝,警察,是没有理由拒绝伸张正义的。 陈一回想起以前在警校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对他的人生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当时是警校的第二年,全班同学一起乘坐火车,去外地参加一个实训。当时都是绿皮火车,车票上没有座位,谁上的早,谁就有座位坐。陈一他们在很早就已经进入站台列队等候了,车来了之后,他们有条不紊的上车,队列整齐。前面的几节车厢都是空着的,他们像军人一样,整齐划一的坐在座位上,等待这开车。 但这个时候,有其他乘客已经陆陆续续的上来了,有的没有座位的乘客,到了专门给警校生们预留的车厢,看着这些年轻警察都坐在座位上,就很郁闷,气得站在走廊上嘟囔着:“怎么现在警察都不给让座啊,凭什么他们有地方坐,我们这些纳税人没有地方?” 旁边的几个流窜过来的乘客也帮腔:“电视里的那些好人好事都是骗人的,现在好人才有几个啊,更别提这些警察了,人家有特权!” 几个乘客在那嘟囔着,这时候,陈一就听到他们的领队喊了一声:“所有人起立,把座位让给其他乘客,我们站着!” 一节车厢,所有穿着警察制服的学员们,全部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座位让出来,他们就像军人一样,整齐的站在火车过道儿上,这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 那次,他们参加的实训室去云南边境随着当地公安武警,参加一场缉毒行动,虽然他们不用真刀真枪的上,但是也要跟着缉毒警察的后面,全身心的参加到行动中。为了让这些年轻的学员不至于长途跋涉,身心疲惫,所以组织上给他们专门预定了这节车厢。毕竟,他们失去执行非常危险的任务,一旦有闪失,很有可能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不过,为了给别人让座,这些警校生们,在火车上足足站了十几个小时,这种痛苦,这些年轻的学生,只有十八九岁的孩子们,依然要承受,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是警察! 后来有的人问他们,为什么要让座,他们是去执行任务的,非常危险,这节车厢本来就是给他们预留的,其他的乘客,根本就不该来这里,干嘛还要给他们让座。起初,很多人想不明白,陈一也想不明白,但是,此时此刻,他明白了。做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理由,只因为,他们是警校生,他们代表的是中国警察! 陈一现在做的事情,和当年在车上给人让座的事情是一样的,不求回报,不求收益,一个纯粹的警察,甚至都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警徽,有没有警衔,只为了一个真相! 到了夏震家。夏震老婆还在。家门口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里面搭建着灵堂。夏震虽然死了又几天了,按理说,三天出殡也该结束了,但是夏震的案子不破,他的尸体就一直在重案组的验尸房,所以,这个灵堂就要一直摆着。 灵堂里面,摆着一个棺材,棺材空着,远远看去,棺材好像是乌黑乌黑的颜色,但是离近了,借着侧照过来的午后阳光,发现棺材上的这层漆面映射出了别的颜色,竟然有点泛红。 红色棺木,这就有点稀奇了。不过,放在夏震家,也就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因为红色的棺材,是关横死之人的,这种横死之人,戾气很足,容易变成怨灵,他们很有可能会出来报仇,所以,要用红色的棺材挡住,等到夏震的遗体送回来,棺材合拢,上面还要用铜钱摆上七星阵,以此来镇邪。 当然了,这些都是封建迷信的说法,不过夏震,确实是横死,而且比一般横死的人都要惨,用这样的方式给他下葬,也是可以理解的。 灵堂里面并没有人,人都在里面的屋子里。走过灵堂的时候,陈一感觉棺材旁边站着个人,在看着他,他猛地牛头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人。空空如也,只有搭建灵堂的帆布在随风飘摇,估计是把那个当成人了。 朝着里面走,推开门,有人喊了一句,“有客到。” 一屋子披麻戴孝的把眼光都集中在了陈一的身上,陈一上前上了一炷香,夏震的家属们回礼。 但他们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是谁,陈一扫视一圈,夏春天并不在意,按说自己父亲死了,就这么一个女儿应该在守灵才对,但她这个时候竟然不在,可见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有多淡薄。 “我好像见过你。”夏震的老婆跟陈一有气无力的说到。 “我是负责夏震先生案子的警察,我叫陈一,之前在案发现场,我们有过碰面的。”陈一介绍到。 “哦,原来是警察啊,进来坐吧。外面的这几位都是夏震的自家兄弟,这几天一直在这帮忙。您有什么需要了解了,到里屋说罢。”夏震老婆相比于顾玲珑来说,要客气多了,虽然在对夏震的感情上来说,可能没有顾玲珑那么深刻,但是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一个老婆最应该做的。 到了里面一个专门接待客人的屋子,陈一才说道:“很冒失的来打扰,希望没有给您带来什么麻烦。” “不麻烦,我也是想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这样也能够早点为我的丈夫伸冤雪恨,让他能够在九泉之下安心,不然,这案子一天不破,我丈夫也是死不瞑目啊。” “您说的对,谢谢您对我们的理解于配合,我这次来,还是有几个简单的问题想要问一问。、” “好,你问。” “您应该知道,夏震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对吧。” 陈一问完了这句话之后,他重点盯着夏震老婆的眼睛,看看这个女人是什么反应。 果然,这个女人的反应有些大,从刚才的温文尔雅,突然变得惊恐万分,她似乎没有想到,陈一来了,会问她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对她来说,非常敏感。 “你……你怎么问这个……这个和夏震的案子有关系吗……” “虽然你没有正面回答,但是我从你的眼神里已经知道答案了。你在我面前,放心大胆的说就行,我现在属于私人拜访,不会记录在案,我不会做任何笔记,也没有任何录音设备,咱们俩之间的谈话,现在只有咱们俩知道。” “我不太明白,你问这些是为了什么?” “下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廊坪市南郊的王大仙。” 这个问题好像更加的尖锐,夏震老婆有点扛不住了,那张本该冷静的脸上,此刻变得复杂,再这么问下去,她就要卸下自己的伪装,展现出一个真实的自己。 陈一趁着这股劲,又马上问到:“那个王大仙跟你发生过很多次男女关系,没错吧。”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我都说对了吧,除此之外,夏震曾一度想要和你离婚,但是是你不离婚,因为,你需要他继续给你钱。夏震一回来,你们就会吵架,这些年来,你其实也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他也知道你跟别人乱搞关系,你们互不干涉,各玩各的。”陈一说到。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既然你自己愿意去编故事,你自己就去编故事好了,干嘛非要来我这里求证。我承认或者不承认,对你来说,都有意义吗,反正你宁愿去相信这个故事。” “故事不是我编的,是夏震的那个情人告诉我的,我来找你,不是来求证什么,而是希望,你能够有足够的证据去推翻她。” “有必要吗,一切都是一面之词,她能够给我栽赃,我就也能够嫁祸给她他不就是怕警方怀疑是她做掉夏震的吗,然后想转移矛盾,来把矛头对准我,她这种卑鄙无耻的臭婊子,我才懒得跟她耍嘴皮子,我都嫌脏了自己!还有,这位警察同志,如果,你连一个ji女的话都要当真,那我觉得,你也不陪做这个警察,你太天真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开门声。随着开门声,听到了夏春天和外面她的那几个叔叔说话的声音。 “我妈呢?”夏春天问到。 “屋子里呢,有个警察来了,在调查情况。”外面的人回答。 夏春天赶紧走到了里面的屋子,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陈一。 “陈一哥,你……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帮你们的,但是……你妈妈不是很配合,现在有人在嫁祸给她,我需要她给我一些直接的证据,但是她有些抗拒。” “嫁祸给我妈?你意思是,我爸爸的死跟我妈妈有关系?这……这也太荒唐了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夏春天的威胁 “谁,什么人嫁祸给我妈?”夏春天非常生气。 “春天,这个事情不用你管,你先出去。”显然,夏震老婆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知道这些事情。 但是夏春天不依不饶,非要问个究竟。 “陈一哥,你快说,谁在污蔑我妈,我要找这个人算账!” “你先别着急,青红皂白,明眼人都分得清楚,这个事情,我也不希望有别人再掺和进来,你让我跟你妈妈单独聊聊可以吗。”陈一说到。 “可是……”夏春天还有继续说,但被她妈妈打断了,她妈妈说道:“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个事情,你别管了,赶紧出去,我自己解决就好了!” 夏春天被强行赶出了屋子。把门一关。夏震老婆也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陈一,说道:“你刚才说的,没错。我知道夏震在外面有人,我也在外面有人。但是,有一点错了。当初提出离婚的,是我,不是夏震,而死活不离婚的,是他!” “他为什么不离婚,难道就心甘情愿的让你给他带绿帽子吗?” “你这话说的真难听。夏震这个人,表面上老实巴交,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但是,他非常好色,他跟一个叫顾玲珑的女的,好多年前就好上了,那女的就是个ji女,我当初确实也给他打架,但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是他先出轨,是他回了这个家庭,所以,我才跟别的人好了。我跟别人好了之后,想要跟他离婚,他不同意。因为离婚之后,要分财产,这个房子,属于共同财产,我们要平分,他不同意,说这些年的钱都是他赚的,所以,房子要归他,因为这个分歧,我们始终也没有离成,就只能是各过各的。” “其实,你们私人的事情,我本不应该打听的,但是这根案子有直接的关系,我必须掌握足够多的信息,才能够去进一步的调查。”陈一解释到。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毕竟你是警察,你需要了解什么,我尽量配合你就是了。而且,我相信,真相早晚都会水落石出的,有人诬告我,那就让她去诬告,我跟她不一样,不会去诬告她什么,虽然最怀疑的人其实就是她,但我没有证据,也不会跟你们警察乱说。”夏震老婆此刻,也已经冷静下来,说话有条不紊,这个女人所呈现出来不慌乱的冷静状态,让陈一都感到佩服。 “多有打扰了,我了解的也差不多了,您请节哀,走了。”说着,陈一站起身子,就要走。 这个时候,夏震的老婆突然说道:“警察同志,虽然我这个人不爱乱说话,但是,也有一个线索,觉得应该提供给你们。” “哦?你也有线索,说来听听啊。”陈一说到。 “也算不上是什么真正的线索,是关于顾玲珑的,据我所知,她除了夏震,还有别的男人。” “什么?她还有别的男人?也是情人那种关系的男人吗?” “对,而且,还是个年轻的男人。” “可是,她都这么大年龄了,什么样的年轻男人会看得上他……”陈一有点不可思议。 “那个男人比顾玲珑小了十来岁,也没什么工作,就在附近的物流园里工作,具体干嘛的,我不知道。顾玲珑是怎么能够勾搭到那个年轻男人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她身边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而且,还在跟他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震说的。又一次,夏震晚上喝醉了酒,回到家里,把我当成了顾玲珑,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了我一顿,一边打我,一边问我跟那个姓石的男人是什么关系。还说什么见过他们上床……” “喝醉酒的话,也许,是他想多了。而且,连你都能够认错,说明他很不清醒。” “后来我翻过夏震的手机,看到过他和顾玲珑在微信里聊天的记录,他们刚好是在谈论这个问题,以夏震的聊天记录来看,顾玲珑外面的这个姓石的男人,肯定真实的,而且,他们的关系,绝对不一般。本以为,夏震可能会因为这个事情,跟顾玲珑就此了断的,然后能够回归家庭的,但是谁想到,他没过多久,竟然就……死了……说是他死有余辜吧,倒不如说是因果相报,我一直在想,他这么突然死亡,和他发现顾玲珑和姓石搞暧昧有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想了想他最近的仇人,估计,就跟顾玲珑的仇恨最深,毕竟,钱都浪费在顾玲珑的身上了,这么多年,没想到,顾玲珑还在外面养着小的……”夏震老婆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她这种幸灾乐祸的表现,可以判断出,她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因为真么自然的幸灾乐祸,是她想掩饰也掩饰不住,想装却有装不出来的。 “好的,谢谢你提供的这条线索,我会继续去调查的,那我走了。”说完,陈一走出门去。 从夏震家,走到自己停车的地方,需要一段距离,一边走,陈一一边在想着顾玲珑和夏震老婆这俩人所说的话,回想着,和这两个女人到现在为止各有两次的接触,这两个人跟第一次接触的时候,都发生了巨大的反差变化,而且,很明显,现在两个人都在把责任事故往对方身上推,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但是也越来越复杂了,竟然还有别的人牵连进来,继续这么查下去的话,又会有多少人出现在这个案子之中呢。这究竟是一场情杀,还是一场仇杀,现在,凡是在案子里出现的人,都没有逃脱嫌疑,他们所说的话,也肯定是有真有假,不能完全相信,也不能完全不信。 打开车门,夏春天追了出来。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陈一的面前。 “陈一哥,等等我。” “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走。”夏春天说到。 “跟我走?什么意思?怎么跟我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不想在这里待着。”夏春天继续说到。 “为什么?你现在不是该给你爸爸守灵吗?” 陈一刚说完,夏春天吓得脸色都白了,她赶紧摇头,不再跟陈一说下去,而是直接跑到副驾驶的位置,不由分说的上了车,还是顺便把安全带系上。 陈一也不知道这姑娘哪根筋打错了,只能上了车。 并没有开车,他可不想带这么一个女人回家,一个是家里确实住不下了,在一个,夏春天是自己那个所谓的弟弟的未婚妻,自己老公弟妹在一起,不成体统,虽然跟那个家基本上已经断绝联系了,但毕竟,关系还在,规矩还在。几个村子之间离得都这么近,传出去了,不好。 “你怎么了?坐在这,我也不能带你走啊,你还是好好回家。” 陈一还在继续说着,夏春天一下子哭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就这么爱哭,懂不懂就哭。 “陈一哥,求求你了,带走,我不想在这了,我怕,我真的很害怕。” “你怕什么?怕你妈妈,还是怕你的那帮叔叔?” “我怕我爸……” “什么?你爸爸已经……已经死了……” “对,就是他死了,我才更害怕。你记得,我觉得,我肯定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自从我在朝阳区租住的那个房间的煞婴杨杨芜道长请走了之后,我身上就继而连三的发生特别灵异的事情。好多倒霉的事情都朝着我砸过来,我爸爸的突然死亡,我被无缘无故的公司裁员,甚至前两天走路的时候,在平地上被绊了一跤,摔的我膝盖现在都还伤痕累累,你看……”说着,夏春天竟然要脱下自己的裤子给陈一看她膝盖上的伤。 陈一赶紧说道:“停停停,你别脱了,我也不看。但就算你最近走背字,我带你走,也没有用啊。” “不一样,你是我的战神,跟你在一起,我心里就踏实,我心里一踏实,就能够把那些晦气赶走。而且,我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我就跟你到我爸爸的案子结束了,可以吗?” “你在家里住着多好啊。” “我说了,我真的害怕,陈一哥,你救救我吧,我在家住的这几天,每天晚上,都能够梦见我爸爸。” “你是太想他了吧,这个可以理解,调整一下心情,节哀顺变,你跟着我,也会做这样梦的。” 夏春天一个劲的摇头,说道:“不是的,跟思念他没有关系,我的梦,很真实,好像真实发生的一样,有好几次,我好像是半夜醒过来,然后一抬头,就看见我爸爸站在我旁边,看着看着,突然他的头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碾压了一样,在我面前突然炸裂。还有时候,他会靠近我,跟我说话,但是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他看我听不懂,非常愤怒,那张狰狞可怕的面孔,根本就不是一张人的表情,分明就是个鬼,厉鬼!陈一哥,我爸爸,会不会因为死的太惨,已经变成厉鬼了,而我又因为最近一起过剩,所以,总能够碰到我爸爸来找我……” “这都是迷信,根本就是扯淡,哪有什么厉鬼,是你想的太多了。这都是因为你爸爸的突然横死,给你造成的巨大的心里创伤,我建议你,去找找心理医生,你找我没有用的。” “不,这不是心理问题,是真真切切的事实。我以前,听我妈妈信奉的那个教会传教人也说过,人是有灵魂的,人死之后,修炼的人,修成正果,会上天堂,而极恶的人,会下地狱,但是绝大多数人,都会转世投胎。但也有一小部分,因为生前怨气极大,死后,没有上天堂的资格,也没有下地狱的惩罚,但它也不会去投胎,因为有残存的怨念支撑着他的灵魂在阴阳之间游走,想尽办法的去报仇,这样的灵魂,就叫做厉鬼。陈一哥,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鬼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我也反驳不了你,但是你是不能跟我走的!”陈一已经懒得在听夏春天说这些话了。 夏春天一下子抓狂了,突然掏出一把刀,估计这把刀是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带上的,刀尖对准自己的脖子,眼神里面,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态度,眼角李又满含泪水,机器悲惨的说道:“陈一,你告诉你,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我 挣扎的活着,我不想被那脏东西完全控制住,但在这里,我的心不能平静,我始终会生活在一个机器惊悚的状态下,这样的状态,我会把我击垮,我可能会杀人,为了我不杀人,就先把自己杀了!” “夏春天,你给我冷静!”说着,陈一就要去夺刀子。 但是的刀刃已经戳在自己的脖子上,她说道:“你别过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带我走,离开这,另一个就是,看着我死。你只要在往里戳一下,我的动脉血管就会被割断,鲜血就会流出来,留的你满车都是……” “好,你拔刀放下,我带你走,我带你回我的家,可以吗!”陈一只能妥协。 夏春天终于把刀子放下了,但是情绪依然激动,明显能够感觉到,她全身都还在颤抖着。 陈一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安慰道:“你冷静一下,平复下心情,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就要到家了,到家你好好休息一下。一切都会好的……” 第一百九十章鬼咬伤 到了家门口,传来一阵饭菜香。 陈一很惊讶,进了家门之后才知道,原来杨芜还有一手做饭的本领。趁着陈一出去这段时间,自己去买的菜,买的调味料,在家里,煎炒烹炸,样样精通,看着他新出锅的几道菜,着实让陈一来了胃口。 杨芜正端着新炒的好一盘荷兰豆配腊肉,端上了客厅的桌子,看见陈一回来了,赶紧露出笑脸,但是看到陈一后面还跟着夏春天,这笑容马上就收敛了起来。 把陈一拽到一边,小声说道:“我说你是不是傻!你这是干嘛!” “我……我怎么了?”陈一刚才还高兴呢,但被杨芜这么一责备,弄的他是一头的雾水。 “你说你怎么了,你带个女人回来干嘛。你带女人就带吧,为什么非要带她啊,这可是的倒霉星,谁碰谁倒霉,你怎么还往自己身上揽啊!玩女人得分人啊,兄弟!”杨芜大失所望的说到。 “老兄,我不是故意带她回来的,我不带她回来,她就自杀!还要贱我一车的血,完全一副视死如归的状态,我能不管他吗!”陈一解释到。 “哎呦,这个女人可是赖上你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得想想办法啊,不能让这个倒霉催的跟咱么在一起啊,不然她身上的那点晦气全都得传到咱们身上来,这不是要拖咱们下水吗!”杨芜急的来回乱转。 俩人在这嘀嘀咕咕,夏春天那边多少也明白什么意思了,但是明白了,也不可能走,倒是一点不认生,直接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来就要吃。 “你干嘛呢!我们都还没坐好呢,你到先动起手来了!还真把自己当不是外人了!”杨芜生气的说到。 夏春天看了眼杨芜,满不在意的说道:“要说外人,你也不该在这个屋子里啊。再说了,我好歹跟陈一哥也算是对沾亲带故,我毕竟是他弟妹呢,你跟陈一哥又算什么关系呢。” “你……你这丫头最还挺硬啊,我告诉你,这里不欢迎你。你吃完这顿饭,立马离开!”杨芜一边落座,一边说到。 “老头,这又不是你的家,不是你说让我走,我就走的,我是陈一哥带回来的人,其实该走的,是你吧。” “你……你说谁是老头呢!我告诉你,你当初要是没有我,没有我把你屋子里那个煞婴请走,你现在早就被恶鬼缠身了!” “就是你把煞婴请走之后,我就开始浑身不自在,各种倒霉的事情就来了,都是你,破坏了那个屋子的风水!” “你还说,当初是你让我把那个东西请走的,现在出了问题你找我啊,你得找那个房东去!”杨芜据理力争。 陈一吃了两口饭,好不够这俩人争吵的,本来心里面脑子里面都已经够乱的了,现在耳朵根子也不让人清静,就听这俩人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没了的,从头到尾,好像冤家聚头。 “你俩,都少说两句,在跟着废话,谁也不在这住了。反正,我自己住卧室,而那间书房,我也得工作用,你们在这里可以,但是别影响我的生活,客厅,一张沙发,两把椅子,你们俩将就着睡。能睡就睡,不能睡,就走,我这里不是难民营。”陈一貌似绝情的说到。 “要睡也是我睡沙发,毕竟得有个先来后到,你就拿那两把椅子拼走一下,将就睡吧。”杨芜跟夏春天继续争吵。 “凭什么我睡椅子,我一个姑娘家家的,你就不能让让这我点?” “你刚才都说我是老头了,你也得懂得尊敬老人啊。再说了,你跟我住在客厅,你心里就偷着乐吧,我在这里,你身上那些脏东西,都不敢进来!”杨芜这么一说,夏春天一下子老实了。 夏春天就一直觉得身上跟着脏东西,时时刻刻的都在担惊受怕,再加上这几天一直在灵堂,每天都是丧事缠身,弄得她的精神也是高度紧张。好不容易到了陈一的家里,心情放松下来了,但是杨芜这么一提醒,她就有紧张起来,眼神明显变得慌乱,一个劲的到处看,还经常回头,就好像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是的。 而这时候,杨芜也突然撂下筷子,盯着夏春天,或者说,是盯着夏春天的背后,他本来猥琐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没当陈一看到他眼睛里放出这样的光芒的时候,就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 杨芜就这样盯着那夏春天的背后,足足有一分多钟,夏春天和陈一,谁也不敢说话,尤其是夏春天,吓得都不敢回头。 一分多钟之后,杨芜终于松了一口气,收敛起了刚才那能够把鬼吓退的犀利眼神,继续低头吃饭。 “你……你刚才干嘛看我……”夏春天问到。 “一会吃完了饭,你跟我到院子里来一趟,你身上真的有东西,我没骗你。”杨芜低着头,认真的说着,说完吃完了碗里最后的饭,然后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夏春天一头雾水,刚才对杨芜还呈现出抵触情绪,但是现在情绪全无,完全都停杨芜的。她碗里的饭还没有吃干净,就跟着杨芜到了院子里。 现在天气正冷,北京的冬天,寒风刺骨。夜色渐浓,阴冷阴冷的院落中,杨芜面对着刚走出来的夏春天。 夏春天穿着防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打冷颤,而杨芜,就穿了一身粗布居士服,还是单衣,完全没有被这冷风触动。 “站好。”杨芜命令到。 这次夏春天没有任何反驳,完全按照杨芜的说法去做,杨芜让她站好,她就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杨芜要她向左转三圈,她就向左赚了三圈。又让她向右转两圈,她就也乖乖的向右转两圈。 按照杨芜的指示昨晚,夏春天感觉全身更冷了,而且,前两天平地走路摔了一跤,摔伤的膝盖部位,似乎更加的疼痛。 杨芜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看着夏春天的右腿,然后盯住了膝盖的部位,说到:“你抬腿,抬右腿。” 夏春天咬着牙,抬起腿来,但是疼的要命,膝盖受伤的地方,好像出现了二度伤害。 “放下吧,你把裤子卷起来,我看看你的膝盖,你的膝盖有问题!”杨芜说到。 夏春天犹豫了一下,不过看陈一也走出来了,还是按照杨芜的说法去做了。 裤腿卷上来,露出了膝盖,陈一惊愕的发现,夏春天的膝盖,皮肤好像撕裂开了一样,有血凝固在上面,还有一些脓液,甚至有白肉翻腾出来,非常恶心。 夏春天低头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啊!”的惊呼一声,一个没站住,差点就瘫坐在地上,还好旁边的陈一赶紧扶住了她。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这样……”夏春天惊悚的说着。 “你的腿之前受过伤。”杨芜说到。 “是,前几天摔了一跤,但当时只是淤青,一直没好,但怎么现在,出现了这种伤口,这是怎么回事?”夏春天吓得脸色都白了。 “你这是鬼咬的,鬼咬人,你当然看不见,还好我发现了,如果在耽误两天,你这条右腿,就彻底废了。”杨芜说着,从自己的居士服里面,掏出一张符咒,对着符咒念了一串简短的咒语,然后手上轻轻一摇晃,突然,符咒着起火来,红色的火苗在这夜晚,更是鲜艳,而且,火苗着起来的同时,夏春天感觉到一股温暖包围住了自己,按说这么点的火苗,不至于能够让人感到暖和的。 杨芜拿着这张符咒,走到夏春天面前,蹲下身子,让这股火苗烘烤夏春天撕裂的膝盖。 夏春天感觉到一阵巨热,火烧火燎,好像再被油锅煮煎炸一样,但是这火苗并没有接触到她的皮肤,甚至还有一段距离。按照道理来说,这么点火苗,这么远的距离,不应该出现这种炙热感的。 符咒只有巴掌那么大,如果是普通这么大的纸张的话,瞬间就烧成灰烬了,但是,杨芜手中的符咒,似乎永远都烧不完,火焰之在符咒的顶端燃烧着,好像一个火把,被杨芜举在手中。 杨芜持续的用符咒的火焰烘烤着夏春天的膝盖,嘴里还在不断的嘟囔着茅山道法的咒语。 慢慢的,开始发生了变化,夏春天膝盖破损的伤口开始脱落,那些腐烂的肉皮被烤成了黑色,然以后变成一股类似沥青一样的黑油,顺着打退流了下来。黑油不断的掉落,那些腐烂的脓液越来越少,里面新鲜的肉慢慢的呈现出来。 没过多会,杨芜突然朝着符咒吹了口气,好像是喷火一样,符咒突然幻化出了一阵大火,扑向夏春天的膝盖。一瞬间,夏春天的膝盖被火苗包裹,在火苗包裹的一瞬间,火焰的颜色变成了青色。那股幽暗的光芒,在这夜色中,尤为吓人。 但片刻后,青色的火苗完全熄灭,在看夏春天的膝盖,伤口上的腐烂的肉已经完全被烧掉,剩下的都是新肉。 这时候,杨芜才松了口气,跟陈一说到:“可算好了,用普通的消毒药水给她消毒,包扎一下就好了。还好发现的早,不然啊……” 陈一带着夏春天回到屋子里给她重新包扎伤口,杨芜则是低下头,把地上烧掉的那些黑油用一个玻璃器皿收集起来,看着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杨芜不自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事后,陈一问杨芜,夏春天的腿为什么会那样,杨芜说,这是一种尸毒。她的腿上,肯定是触碰过这种尸毒,导致试图入侵,慢慢的将皮肤细胞破坏,慢慢的让肉腐烂,一般常规的消毒办法是抑制不住这种尸毒蔓延的,只要他们茅山道士才能够对付这种尸毒。 虽然这个事情说起来有些离奇,不过,也多少存在着一些科学医学上的道理,陈一也没有太深一层的追究。 晚上,杨芜理所当然的睡了沙发,夏春天自知知恩图报,自己用椅子搭了一个简易的单人床,在客厅里凑合着睡。 这一晚上,夏春天还真的没有在做噩梦,这个房子好像就是一个真正的避难所,百鬼不侵。安安稳稳的一宿,一觉醒来,夏春天也恢复了不少精力。 杨芜好像是个大管家一样,做好了早饭,但是陈一没有吃,匆匆忙忙的出门了。 今天是跟冷家约定好的参加她新书发布会的日子,发布会在国贸那边的一个报告厅里,距离陈一家有一段距离,陈一怕路上堵车,所以早早的就去了。 发布会现场,人满为患,门口堵了不少人,其中有冷夏的书迷,也有一些带着记者证和没有带记者证的记者和狗仔们。 冷夏毕竟是曾经中国青年文坛的期间人物,在她最辉煌的时候,一度登上美国时代周刊,被评选为中国一百位先锋人物,是青年的楷模,虽然沉寂多年,但是后来她的作品进军影视圈,也是斩获颇丰,她从一个作家,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公众人物,媒体对她的关注的程度,不亚于对那些一线大腕儿。 这是冷夏趁机几年之后,首度这么大张旗鼓的进行新书发布,对于中国青年文坛,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很多媒体不请自来,其中也有大量的狗仔。 很多没有邀请函的记者,被驱除门外,而陈一也没有邀请函,给冷夏打了几个电话,可能因为她太忙了,没有听到。 距离开会时间越来越近,陈一也找不到冷夏,干脆自己跟门口的人解释一下,直接进去,到里面,坐在前排,估计冷夏也就能够看到他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拦路石头 陈一随着人群挤到了会场的门口,门口,两个一米九以上的粗壮保安,各守一边,检查着来往的人群。 他们会让试图进去的人出示邀请函或者是贵宾卡,没有的人,全部都要逐出。 陈一也不例外,当保安发现陈一并不是邀请对象的时候,冷冰冰的跟他说道:“没有邀请函不能入内,请你离开。” 陈一看看表,已经赶快到时间了,他赶紧解释说道:“对不起,冷夏让我来的时候,没跟我说要有什么邀请证件,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你看你们能不能通融一下,先让我进去。” “不行,我不管你是谁,没有证件,就是不能让你进去!请你出去!”保安严肃的说到。 陈一没辙,准备转身离开再继续联系联系冷夏的时候,这时候,看到身边走过一个油腻的中年胖子,这家伙白白胖胖,梳着背头,头发油光锃亮,满面红光。 他走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出示任何证件,保安不但就这样让他进去了,甚至还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老总好!” 这老总也没有打理他们,正眼都没有看她们一眼,自顾自的走了进去,一边走,还一边试图好合拢自己根本就系不上扣子的西装。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股势不可挡的暴戾之气在陈一的身体中再一次迸发出来! 他立马牛头,走向那两个保安,指着中年胖男人的背影,说到:“那个人,什么证件都没有出示,你们凭什么就放他进去了!” “那个人?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这家图书公司的老总!你能跟他比啊?”其中一个黝黑的保安轻蔑的说到。 “你们不是说按规定办事吗?这就是你们的规矩!不行,他进去,我也得进去!”说着,陈一就硬着头皮要往里闯。 两个保安把他完全挡住,黝黑保安吼道:“小子,别在这找事,这可是公众场合,在闹下去,我们可对你不客气。” 另外一个保安也帮腔道:“你一没有邀请函,二没有贵宾卡,你因为你是谁啊,别在这滥竽充数了!” “那个老总也什么都没有啊,他能进,我就也得从这进去,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他妈的!”陈一身体里的那股暴脾气越发不可收拾。就为了争一口气,他敢把命都豁出去! “刚才告诉你了,那个是图书公司老总,人家是大老板。这个畅销书作家,也得听这个老板的!再说了,人家不仅仅是你图书公司的老板,还是这个女作者的情人呢!你老跟人家比干嘛,是一个档次的吗?” “什么情人?”一愣,直接抓住了重点。 “没时间给你在这解释,情人就是情人,不懂回去百度查资料去!这女作家就是被这个老板包养的,不仅仅这扇门,人家想出就出,想进就进,就连那个美女作家身体上的‘门’,人家也是想出就出,想进就进!”保安还在这说一些污言秽语,以此来嘲讽陈一。 陈一的脑子被气得马上就要爆炸了,突然,一瞬间,身体中一股强大的戾气再也忍不可忍的爆发出来。全身的血液都跟着一起奔流不止,额头上,青筋暴出,眼神中的血丝,更加明显,那凶狠的眼神,似乎就要杀人了! 陈一暴喝一声:“我草你妈!我你在这无故造谣!” “你骂谁呢,找揍呢!别觉得人多我们不敢动你!你这样的……”保安的话还没有说完,陈一整个身体好像是一发炮弹,朝着保安就冲了上去。保安想要躲开,但是身子还没有来得及移动,陈一的铁拳早已经蓄势待发,如猛龙出海一般,势大力沉的朝着保安的脸上砸过去。 这一拳头,力道十足,陈一自己都没有想到刚刚挥出去这一拳头有多大的能量。 直接把保安,这一米九的大块头原地打飞起来,保安撞在门上,把会场的门撞开,身体依然飞出去三米多,落在地上,又滚出去五六米才停下来。 另一个保安吓了一跳,正在他是迟疑着是打还是跑的时候,陈一已经不再给他更多的选择机会,转身就是一招鞭腿,大腿扫在对方的小腹上,好像一把钢筋铁棒,把这保安抡飞出去。 一看这边动手,保安大队的赶紧过来维护秩序,一帮人团团围住陈一,而陈一这时候已经杀红了眼睛,看着这帮拦路的绊脚石,绝不退缩,就要一块一块的他们踢开! “我他妈的看谁还敢拦我!”陈一怒吼到。 围上来的保安们稍有迟疑,但毕竟他们就是做这个工作的,现场秩序一旦混乱,他是要被扣工资的。而且,他们毕竟人多,十来号保安都集中过来,难不成还拦不住陈一他一个人吗? 众保安调整状态,相互看了一眼,好像是暗中发了信号一样,由保安队长带头,率先从腰上抽出橡胶短棍,一鼓作气,朝着陈一就冲了上去,一边冲一边喊:“都给我上,给我拦住他!” 一听这声暴喝,陈一脑海中浮现出来一些记忆的碎片,记忆碎片的场景中,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身穿很色的中山服,扣子敞开着,里面白色的衬衣沾染着少量的鲜血,他手里拿着一把开山刀,怒视着前方,然后扬起砍刀,朝着前方就冲了上去。 记忆中的场景,前方一片混沌,这琐碎的片段,只能够显现这么多了,这个场景发生在什么时候,他去共计什么人,当时自己又是什么身份,陈一全然不知。 但当头脑中的那段记忆是一闪而过的时候,虽然记忆瞬间泯灭,再也想不起其他过多的片段,但是,当时的那种情绪,似乎已经在陈一的身体中展现出来啊,陈一感觉到全身热血沸腾,手中虽然没有砍刀,但是紧握的双拳犹如人间最凶狠的武器,那股嚣张的气焰,势不可挡。 有人说双拳难敌众手,而陈一,面对这群保安的棍棒,不退反井。身手极为稳健,面对众人的唯独,他辗转腾挪,脚底生风似的,在人群之中游刃有余,而且,找到空挡破绽,直接一拳就轰过去,有准有狠,中了他拳头得人,直接就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陈一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好像是潜意识里面爆发出来的。 虽然他十年前是从警校里面出来的,但是他学的是刑侦专业,不是武装警察,虽然也接触过一些军体拳以及武警散打这种武术训练,但毕竟十年过去了,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一对一的单挑也许还能让他占据上风,但是一个人打十个比自己高大的训练有素的保安,几乎是不可能的,别说现在了,就算是放到十年前,也几乎不可能。 而且,陈一在跟对方过招的时候,发现自己使用的拳脚功夫,并不是当年学的那一套,而是一种近乎完全属于实战的自由搏击,没有花架子,每一招都有没有招的用途,而且,很多一招制敌的杀招频频会使用出来,如果不是当时陈一一直强行压制住自己的这股怒火的话,想必有几个人已经被他的拳头当场打死! 没有计算打了多长时间,但时间不长,是个保安,已经全部倒在地上,一个个的呜呼哀号,爬不起来,蜷缩在那里,全身颤抖。想必他们从业这么久了,应该还没有见过功夫如此高强的人,别说他们了,就连陈一自己都觉得非常震惊。 会场的大门这时候终于打开了,里面负责工作人员好像听说外面打起来了,赶紧过来维持现场秩序。 还好当时很多该进去的人都已经进去了,没有进去的人也撤离了,有少量的媒体记者和冷夏的书迷在门口,人数不多,也没有伤及他人。 现场的工作人员赶紧过来,看着打架的这个人有点眼熟,但也不敢上前。 陈一当然不认识他,就算以前认识,现在也早已经忘了,他这么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在面对这冷夏的这些同事的时候,全都当她们是陌生人。 “你是陈一吧?”这个穿着工作人员服装的女人问到。 “是啊,冷夏邀请我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冷夏跟我说了,让我出来接你……赶紧进来吧,刚才没事吧……” “你出来的太晚了,应该问问他们有没有事。”说着,陈一跟着这个工作人员走了进去。 “之前听冷夏老实说,您这段时间生病,身体不是很好……” “现在好了很多了。” 俩人一边聊,一边往里走,直到陈一坐在发布会最前排的座位上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起来这个女人是谁,可能是冷夏的助理吧。 其实冷夏签约的公司有规定,不管冷夏去什么地方,这个助理都要跟着她,哪怕是出差,她们俩女人也是要住在一个房间里面,这样能够保证冷夏不会跟异性传出绯闻,要知道,冷夏作为畅销书作家出道的时候,所树立的形象是清纯玉女,高冷如雪,这种身段在大众视野里面保持了十年,所以,即便是到了她工作的瓶颈期了,即便他年龄已经奔着三十了,但形象更是不能改变。 娱乐圈,可能有个青春保质期,但是文艺圈,没有,只要她的创作灵感不要断,只要她的传出什么附近面消息,她的作品,依然能够大卖。 五分钟后,会场大灯开启,发布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运用娴熟的开场词向各位来宾致敬,并且介绍了到场的一些重要的人物。其中有那么几个算是冷夏的圈中好友,是知名的畅销书作家,当然了,陈一一个都不认识,他不怎么看书,只看一些刑侦方面的专业书籍。除了几位畅销书作者,还有一个好像是现在比较火的一个小鲜肉。 之前陈一闲着没事看电视的时候,偶尔看到过这个小鲜肉参演的综艺节目,也是最近刚出道,长相很清秀,又会扮可爱,阳光帅气,成了不少小女孩心中的偶像。但是陈一并不知道他演过什么影视作品,也不知道他唱过什么歌。现在中国这个娱乐圈,很多奇怪的事情,有很多明星,好像什么作品都没有,就上一些综艺节目,或者搞出一些新闻事件,然后就火了,然后就能够漫天要价。别看这小鲜肉没有过什么代表作品,但是人气极高,所以,出场费的价格,堪比很多一线大腕儿。 不仅仅是娱乐圈,现在的文化圈,基本上也都是这个套路。很多的作者,很多的画家,一说名字,你可能知道,但是问你他们有过什么作品,估计一本都说不上来。很多作家,甚至找枪手去写作,然后也能够拿到很高的稿费,也能够到处获奖,有的画家,书法家,随随便便的写两笔,画两笔,你都看不出他那个作品是什么东西,画不像画,字不像字,也能够一平方尺买个上万块钱,这就是因为,有大资本在里面进行炒作,资本市场玩的是资本经济,不在乎级的作品到底是什么,只要钱在你这里转一圈,让钱生钱,这就够了。 最后介绍的,就是冷夏他们公司的大老板,欧阳举。 欧阳举,陈一脑子里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过去失忆的那十年,他们之间肯定有过接触,但是具体这个人有多大的背景,他已经忘了,赶紧拿出手机,在百度上查一查这个人的新闻…… 第一百九十二章三年前分尸案 欧阳举,从百度百科上的出生年龄来看,现在有五十来岁了。是六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其中,冷夏所签约的举正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也是他全权控股的一家集文化传媒,影视娱乐,小说出版,互联网阅读于一体的综合文化公司。公司旗下,最为被大众认可的艺人就是冷夏和那个小鲜肉。 冷夏虽然是写作者出身,但是也早已经成了公众人物了,很多人看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写作者那么简单,而是把她当成了大明星,冷夏和这个公司签约之后,公司给她包装的路线,也都是那种明星的路线。本来以为冷夏二十七八岁这个年纪,作为女明星的话,已经开始要走下坡路了,尤其是她这种树立了清纯玉女形象的女艺人,一过了二十五岁,很少能够在继续活跃在人们的眼球肿了,因为很多年轻漂亮的小女孩也都已经开始崛起。 但是没想到到的是,冷夏的名气没有因为自己年龄的增长而衰退,毕竟,她是靠着自己的才华进入人们的视野的,虽然长相和明星一样漂亮,但毕竟不是花瓶,她是有真才实学的,也许有的人是因为她的长相开始喜欢她,但在这个过程中,看了她的书,开始见识了她的才华横溢,开始真正的喜欢到了这个人的精髓。 公司意识到,不能像包装普通明星那样包装冷夏,要给她更高逼格的包装,让她继续成为文艺界的女掌门! 之前公司一直想让冷夏走娱乐圈,甚至让她去开直播,虽然冷夏开直播的当天,有不少土豪送她的礼物加起来有上百万,但冷夏自己觉得,那不是自己的本职工作,自己明明有才华,可以靠写小说来让人们认识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倒不是说冷夏看不起做直播的这些女人,但她就是不适应那种在镜头前,说着一些哄着别人的话,好像是在气球别人给她钱花似的。开直播的第二天,冷夏宣布停播,并且把送礼的得钱,全部捐献给了西部贫困山区,甚至才还因为正是请,专门发了一个长篇的微博,主要意思就是劝告那些土豪们,不要在这是事情上花没用的钱,如果真有钱没地方花的话,可以捐献给那些需要钱第贫困地区,还有多少孩子吃不上饭上不起学穿不暖衣服,还要多少看病的人花不起医药费,有的土豪一晚上给主播能够打赏上百万的礼物,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后来公司发现冷夏性格真的很冷,根本不是装出来的,而且,想让这种冰冷性格的女人去做主播,装成一副温暖的邻家姑娘的样子,完全不可能,于是他们发现,写网络小说也很赚钱,开始让冷夏在网上连载小说。 冷夏在写作方面极有天赋,之前写实体书,非常畅销,后来一边写实体小说,一边有进行网络小说的创作,短短两个月,就写出了一个爆款短片文章,并且直接拍摄成了网络大电影,获得颇多粉丝。冷夏真的是公司的摇钱树,不但有粉丝基础,而且,她的职业生涯的生命力非常完全,好像常青松树一样,总能够绽放光彩。 所以这次冷夏的新书发布,属于网络和线下同时发布,公司为了前期宣传和推广,都突入了巨大的资金,把一个新书发布会变成了比明星出道还要隆重的仪式。 会议上,冷夏端庄沉稳,主持人问她关于新书的内容,她对答如流,之后又面临下面来自各个平台的记者提问,也基本上没有任何毛病,她的谈吐和气质让所有人都为之青睐。 最后一个环节,就是要说一些感谢的人。冷夏最先感谢的,不是国家,也不是他们的经纪公司,而是说,说感谢自己的老公。 “我在生活上,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没有给予我老公一个妻子最基本的义务,我工作一忙起来,甚至一个月都回不了一次家,家里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爱人来承担,他为了我付出了太多辛劳,甚至为了我,放弃了他的梦想,他本来应该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人民警察,或者说一个出色的侦探,他曾经破获了很多重大的案件,为国家和人民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为了我,他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工作,连同着自己的梦想,也都暂时的搁浅了。梦想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尤为重要,但一个为了我而放弃梦想的男人,才是我今生最爱的男人。我的小说里,男主人公,几乎全都是有我老公的影子,在我眼里,他就像每一个小说里的英雄人物一样,没有任何的缺点,只会为我付出。所以,我在这里,足以先要感谢的,就是我的老公,陈一!当然了,还有很多我需要感谢的人,国家相关部门对我的支持和任何,让我的作品能够顺利的过审出版,还有我的公司,我的领导,就是他们不遗余力的支持,让我的这部作品,有了一个崭新高度来和大家见面。当然了,更要感谢的就是我的读者书迷们,我的一切都是你们给予的,我会带着你们的梦想,书写着你们所期待的故事,去完成,我们共同的心愿,最后,希望所有人都平安,愿世界和平!“ 冷夏说完这句话,下面自然就是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就连陈一也都在那感动的不得了,这写小说的就是能说会道,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气氛给烘托起来了。 冷夏也是很能抓住市场情绪,知道现在主打亲情牌是很容易被大众认可的,所以,她上来很有心计的来把陈一抬出来,表面上他们家庭美满幸福,夫妻恩爱,但实际上呢,有多少苦衷,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陈一一边笑着,一边鼓掌,一边感动着,但是心里,一边不是个滋味。冷夏越是这样高台自己,陈一就越觉得惶恐,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假,自己的老婆,这些人的嘴脸,没有一个是真实的,没有,全他妈的是骗人的! 这时候,开始轮到一些嘉宾上场了,陈一没在乎这帮人说了什么,只是最后,让那个欧阳举上场讲话的时候,陈一听了两耳朵,讲话内容,千篇一律,无非是领导的鼓励,以及期待新书的成绩,但没想到的是,欧阳举还连带的夸了陈一两句,说陈一为了冷夏的工作,自己付出了不少,放弃这个放弃那个,说他们是什么模范夫妻,最后,说道:“那我们友情,陈一先生,上台致辞!” 陈一当时正在发愣,旁边的人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意识到该自己上台了。 陈一走上台,面对着这么多的眼睛,面对着这么多的摄像头,有些紧张,支支吾吾的,说了那么几句客套话,就赶紧下场了。 可就在他要下场的时候,台下有个记者突然喊道:“陈一先生,听说你以前是做过侦探的,对吗!” “是的。”陈一回答之后,看了旁边的冷夏一眼,之前冷夏可没有说过有答记者问的环节,而这个时候,冷夏的脸色也不好看,好像陈一当侦探的这段历史,不应该在这上面提出来。 台下的记者似乎早已经准备好了问题,拿出一个小本上,对这上面早已经记录号的问题,念道:“三年前,朝阳区发生了一场女子被分尸的案件,当时您作为顾问侦探,参与了这个案子,也为这个案子提供了不少线索和证据,但是最终,所有的证据链又都断裂,导致那个分尸案,成了悬案,至今没有告破,后来有媒体说,是因为您在其中作梗,是案子变得扑朔迷离,想知道,您有什么看法?” 三年前?还是个朝阳区的碎尸案?之前,陈一夏震死亡的案子,查过一个类似的案子,在北京城,最近五年里,那种分尸碎石的案子,没有几起,其中,发生在三年前的分尸案件,被害者还是个女子的,只有之前唐寻提到的那个可能和夏震割头案有关的那么一起,那个死者,是顾玲珑的女儿。难道说,三年前的那个案子,自己也参与过?也进行过侦破吗? 冥冥中,好像有一种联系在把现在的陈一和以前的案子相互联系,三年前没有破获的那个分尸案子,现在,竟然又因为夏震割头案被牵扯出来,自己早已经遗忘的记忆,似乎要通过现在的一些事件,在慢慢的激发出来。 “陈一先生,您怎么不说话了,请您回答?”记者再次发问。 “你让我怎么回答?或者说,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陈一反问了一句。 “我想要知道事实真相。早就有一些媒体曝光过您,在经过您手的一些案子,本来一开始线索都非常明显,但是在您参与之后,就会越来越复杂,让警察服从下手,最终变成悬案。有海外媒体报道您,说您是侦破方面的专家,也同样是犯罪专家,您了解怎样去追查线索,也知道怎么去制造伪证,而且,你制造出来的伪证,没有任何警方能够察觉。我想知道的是,三年前的长阳去女子分尸案件,是不是因为您做了伪证,导致案子无法进行下去,最终成了悬案,而您,为什么会那样做,您背后的指使人究竟是谁!” 这个记者所提出来的问题非常尖锐,谁也没有想到会冒出这么一个人来,这等同于砸场子,现场有些混乱。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陈一的回答。 陈一表情并没有变化,这种稳如泰山的表情,是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能够如此的气定神闲。 陈一不慌不乱,说道:“这位记者同志,您的想象力非常丰富,很多小说和探案动画片里的情节,你都能够拿出来,当做采访的问题来当着众人的面问我,我感到很惊讶。三年前的案子,最终如何定论,是警方来执行,我只是负责配合警方工作。对于您所谓的那些海外媒体的报道,我表示一喊,他们可能是高估了我的能力了,说我制造伪证,还说警方查不出来?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这等同于再骂我们的公安系统吗,海外媒体,只会煽风点火,都是一些违法我们国家正能量的东西,这种负能量的舆论,您也要带着它来对我进行盘问,是不是违背了我们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呢。同志,您的三观存在着眼中的问题,建议你重新进行一下职业操守的学习,有必要的话,再去看看心理医生。” 陈一说完,引来了下面的笑声,这些笑声,当然是嘲笑那个记者的,记者无地自容,红着脸再想问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工作人员给带走了。 一场小小的波澜,给这个发布会增加了一些点缀,刚好冷夏写的小说就是探案悬疑,这让她的书更受期待。 首发当天,两个小时之内,销量破十万! 发布会回去的路上,陈一破天荒的开车带着冷夏。送冷夏回她所在的公寓。 “今天你发挥的不错。”冷夏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凑合吧。您演技也挺好,尤其是感情戏,不当演员,有点浪费了。”陈一调侃了一句。 “你今天对那个记者的提问,反应非常机敏,能够把事实真相都掩盖的毫无破绽,挺不错,挺不错,你比以前更聪明了!” “事实真相?什么真相?你说的是三年前那案子的真相……” 第一百九十三章关键时刻保命 直到陈一把冷夏送到了她所在公寓的大门口,冷夏也没有再提三年前的那个分尸案。陈一没有在继续追问。 自己的过去,似乎成了一个谜,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解开,只能靠自己去一点一点的摸索。 “谢谢你送我,我还有稿子要赶,就不请你上去了。”说着,冷夏就要下车,虽然她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无情无义的状态,但是陈一似乎很了解这个女人,表面上,是个冰霜女王,但心里,还是很有温度的吗。要知道,想让冷夏说一句谢谢有多难。而且冷夏是那种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想法以及感情展现出来的那种人,包括对陈一也不例外。 “等一下,我还有个小问题。” “你说。” “你跟你们老板,就是那个欧阳举,是什么关系?” “工作关系啊。”冷夏不假思索的说到,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陈一问这个问题是话中有话,继而又说到:“你怎么还突然关起我和别人的关系了?” “听说,听说那个老板在包养你……”陈一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尴尬。 冷夏噗嗤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说道:“陈大侦探,你这是怎么了。现在对别人的话,也都不加思考的相信了吗?就欧阳举那样的,还能包养我?他倒是想包养呢,我也看不上他啊。行了,你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了,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你是知道的,而且,我这种人属于那种宁缺毋滥的,更不会因为钱去跟什么男人好,想要赚钱,我有的是办法,只有无能的女人才靠男人。” “你这么说,我倒是相信。那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陈一笑着问到。 冷夏已经打开车门,一只脚迈下了车,回头看了陈一一眼,含情脉脉的笑了一下,这一笑,简直就是千娇百媚,很久没有看她笑过了,就连刚才在新书发布会上,她都没有绽放出任何笑容,就连得知她的书第一天预售就已经突破十万侧,她也仅仅是点了点头。此刻,这种源于内心的笑容绽放的很突然,但是感染力极强,陈一险些被这个笑容醉倒。 冷夏没有接陈一的话茬,站在车门外面,跟陈一说道:“这次迎来了我事业的第二次腾飞,这本书销量非常好,而且,影视版权也都已经谈好了,价格不错。这些钱到手之后,我能够把咱们欠银行的钱都还清楚了,咱们的别墅,咱们的豪车,都会回来的,到时候,你还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 而这时候,轮到陈一装深沉不说话了,他亮出自己那种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表情,摇了摇头,说道:“欠银行的钱,我也会跟你一起偿还的,不过,别墅豪车什么的,就算了,我对那些没什么兴趣。” “好,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你应该也赚了一些钱,不过,赚钱归赚钱,身体要紧。以前你总吃的那个补脑的药,很久没吃了吧,我那天找行李的时候,找到两瓶没有开封的,回头我给你邮寄到你家里,每天想着吃,不然的话,你……工作这么忙,压了这么大,又该出幻觉了……对了,陈一,你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做你自己就好,无论你以前做了什么,那都无关乎你以后的生活,不管我们以后还会不会在一起,不管我们以后会是什么关系,就算不再是夫妻了,我也依然会支持你,你的所作所为,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因为我知道……你……你是个好人!” 说完,冷夏走进了所在的公寓区,陈一坐在车里,看着冷夏远去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冷夏刚才的那番话让他觉得温暖,这才是真情实意流露出来的,虽然没有她在新书发布会上说的那样慷慨激昂,那么鼓舞人心,那么有条不紊,但现在的这些话,却是真真正正的在打动着陈一的心。 尤其是当冷夏问他,等银行的欠账都还完了,别墅和豪车都回来了,还会不会一起生活,难以心里想的是,不在乎什么豪车豪宅,就算是没有这些,就算是他们都是穷光蛋,也真的想在和冷夏走到一起。 因为他感觉到,可能再也没有别的女人比冷夏更了解自己了,再也没有别的人,能够让陈一,感到安心,而且不用设下任何防备。 陈一开车回到自己家,推开家门,杨芜在院子里又生起小炉子,里面似乎在炼制什么东西,味道有点难闻,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恶心的味道。 夏春天在旁边,看这杨芜,俩人还有说有笑的,好像之前的互相看不上的那种仇怨都一笔勾销了,俩人动作甚至还有些亲昵,这不免让陈一心中有些担心,担心杨芜和夏春天会给他那个倒霉的弟弟陈永鑫带上一大顶绿帽子。 “你们干吗呢,别在我家里弄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好不好,这臭气熏天的,高的周围的邻居都都反感我们了!”陈一进门就说到。 “你懂什么啊,这可是好东西呢!等我熬制好了,给你分一点!”杨芜小秘密的说着。 旁边的夏春天也帮腔:“陈一哥,你可回来了啊,快看,快看我杨哥多厉害,他还会炼仙丹呢,这东西,能包治百病,焕发青春!比那个什么,什么王大仙,强多了!要不,咱们也组织个教派,肯定能够比那个王大仙强!” “你们快别整这些没用的了,都是封建迷信,什么仙丹,全都是骗人的,杨芜,我警告你啊,我让你住我这,可不是让你在我这开药铺,也不是让你在这胡乱糟蹋的,我每天那么多事呢,总也不在家,别趁我不在家的时候,给我弄个后院起火!” “兄弟啊,别生气啊,来来来,我这就要好了,我先分给你一粒。”说着,杨芜从他的小炉子里还真掏出了一个类似于山楂丸一样的黑色药球,凑近陈一的鼻子尖一闻,这股气味是真的让人恶心,刚才离得远还好,现在离近了,有一种掉进厕所的茅坑的感觉。 “这他妈什么东西!”陈一皱着眉头,一巴掌差点把这药丸打飞出去。 还好杨芜及时收手,跟陈一说道:“刚才春天妹子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这是能包治百病的仙丹啊,是通过我这个玄冥神鼎经过三位真火的苦心炼制,制成的一种丹药,凡是吃了我这种丹药的,都能够延年益寿,百病不侵……” “你他妈说人话!”陈一打断杨芜江湖神棍的那套说辞。 杨芜尴尬的笑了笑,他本想在夏春天面前卖弄一下的,但陈一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杨芜小声跟陈一说道:“这的确是用一些名贵草药熬制的丹药,其实主要用于治疗精神萎靡,情绪抑郁,吃了之后,能够让人提起精神。就跟你当时吸的那个神仙烟儿类似,都是一些江湖上比较常见的土方子制成的,虽然不能真的延年益寿,但是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害处,至少能提个神儿。我主要看这个春天妹子,一直都是萎靡不振的,整天都灾难担惊受怕,所以,给她弄点这个吃,对了,这个药,对于撞了邪的人也很管用,以前,村子里有些小孩被吓着了,找大仙来给看,对于那种比较顽固的,就直接用这种丹药治疗,非常管用。” 陈一一听,原来是给夏春天准备的良药啊,小声说道:“杨芜,我可将告你啊,夏春天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他是我弟妹,你可不能对她又什么歪心眼!” “你看你说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再说了,你跟你那个家都断绝联系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啊,不过这小姑娘,确实还挺可爱的。” “少来这套,你适可而止,这种小姑娘,最容易上你这种人的当了,你给我多注意!镇闹出什么事情来,我可不管啊!” “你放心啦,我杨芜江湖闯荡这么多年了,神秘的事情没经历过,这点小事情还能难道我玩不成?哈哈哈……” 说完,陈一自己走进屋子,那两人大冷天的,依然在外面弄那个丹药。 回来后,陈一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唐寻打电话。 唐寻第一时间接听了电话,问道:“什么事,是要跟我道别吗?” “道别?道什么别?” “你不是要跟那个袁朵朵去县城当什么联防办公室是副主任了吗?是要跟我这辞去顾问的职位吗?”唐寻脑子里还想着陈一要去旺北乡联防办任职的事情。 “没有,我就算去了,咱们这边的事情,我该管也得管,这么多年了,我都是干侦探的,说实话,真要是让我完全脱离这个行业,我还真不适应呢。” “那你打电话干嘛?我们这正忙着呢,想一切来办案吗?” “又有新的案子吗?” “还是夏震的案子,有了点新的线索,那个夏玲珑的嫌疑,非常大。我们准备对她采取行动,先请她到警局审讯,然后确定下一步的计划,但是我们刚到她家,就发现,她家已经没人了,破门而入之后,家里空荡荡的,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风声,逃跑了。” “什么?逃跑了?” “对,我们现在正在联合公安机关,一起追捕顾玲珑,如果她没有事情的话,她不可能跑的!” “不应该啊,她……她没有跑的理由啊……”陈一自言自语道。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她一样,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你之前,跟我提过一个案子,三年前的,一个女孩被分尸的案子,死亡的这个女孩,是顾玲珑的女儿,对吧,当时你还说,这个案子很有可能跟夏震案子有关系。”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现在想要了解一下这个案子更多的情况,这个案子,我当年,应该也是参与其中了。” “你是否参与了我不清楚啊,这你问你自己才对。你这种京城的名侦探,参与的案子太多,我总不能一直追查你的动向吧。而且,你属于编外人员,当时就算你参与了案子,也不会被警方资料记录在案的。你是个警队顾问,不属于公安人员,所以当时关于你的更多的信息,我是不清楚的。”唐寻回答到。 “当时办案的警察是谁,我想联系一下。” “好吧,我帮你联系一下,等联系到了,我打电话给你。那个案子,都过去好久了,也没有人愿意去在碰,毕竟太邪性了。哎?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那个案子了,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只是想多方面的去调查一下,万一有点突破呢。” “行了,那我先忙了,你在家等我电话吧。我联系到那个案子当时的办案警察之后,就让他和你沟通。”说完,唐寻匆匆忙忙的把电话挂断了。 陈一也闲不住,晚上吃完杨芜做的饭,在书房里怎么也待不住了,总觉得心里有事情,决定再去一趟顾玲珑的家里。虽然警方说顾玲珑已经逃跑了,但陈一,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问题的,她没有理由逃跑啊! 陈一出门的时候,杨芜就看到了他有点不对劲,问道:“大晚上的,你干嘛去?” “办案。” “你是找顾玲珑吧!”杨芜警觉的说到。 陈一一愣,这一愣,基本上就告诉了杨芜答案。 “别去,那个女人,别碰了!”杨芜说到。 “为什么?” “我说了,阴气太重,她身上,以及她那个家里,是有脏东西的,而且,这脏东西纠缠的很凶。你去了会把自己拖下水的。我劝你,让警方去查吧,查成什么样子,是他们的事情,跟你无关,你马上就要退出警戒了,就要从政了,还管这事情干嘛啊!” “不行,这里面疑点太多,我必须去,而且,你说的什么,脏东西,这些迷信的玩意儿,我一点不信。”说完,陈一推门而出。 而杨芜,赶紧追上前,把自己刚炼制的那个臭烘烘的丹药给了他,说道,“你去,我拦不住你,这个你带上!关键时刻,能保命……” 第一百九十四章诡宅 陈一兜里面揣着杨芜给他的那颗仙丹,仙丹散发出臭烘烘的味道,坐在车舱里,一边驾驶,一边恶心的想吐。陈一敢肯定,这是世界上最臭的一辆宝马x5了。 到了顾玲珑家,家里果然一片漆黑。 门已经被警察强行打开过了,就这样敞开着。走进去,一股寒意,好像这个小院子里比外面更冷了好几度。 推开宅门,屋子里更是漆黑一片,而且很是寂静,过堂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是衰老的女人在低声的哭泣。 打开手机,找了找屋子里的电灯开关,找到了,刚想打开,但是觉得还是不要开了,万一外面有便衣警察巡逻的话,看到这里面灯开了,肯定会进来盘问的,到时候会非常的麻烦。 索性,陈一掏出手机,打开手机里的照明功能,这点光线倒是也挺亮,完全可以看清前方一两米的环境。 陈一觉得,顾玲珑没有理由就这样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知觉告诉他,顾玲珑不是杀人犯,她完全不用躲避警察的追查,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她现在仓皇的离开,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也许是在躲避着什么,但是肯定不是躲避警察,只是她的躲避和警察的追查发生了巧合,这也导致了警察以为她是畏罪潜逃。 之前来顾玲珑家的两次,陈一基本上都是坐在客厅里面,里面还有两三个屋子,没有去过,趁着家里面没有人,陈一正好去看看。 打开第一个屋子,这应该是顾玲珑的卧室。屋子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小的化妆台,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里的一切已经被警察翻找过了,估计也没有找到他们想要得到的证据,陈一带上事先准备好的手套,开始进行细致的调查,这一刻,他感觉如此的熟悉,好像侦探的这种工作,才是他的本名工作。 衣柜的柜门都是敞开着,里面堆放着凌乱的衣服,这些不是警察翻乱的,如果是警察乱翻搞乱的,衣服还会稍微规整一些,而且应该有折叠过的痕迹,但是这些衣服,完全就是对方在里面,好像服装批发市场里面打折处理的廉价商品。 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衣服,不会找到真正的线索,但能够查出一些细节。比如说,这些衣服,大多数都是适五十来岁的老女人穿的那种她们自认为时髦的款式,而且,尺码都是l号,属于偏胖一些,这跟顾玲珑的身形很接近。而这些衣服之中,还掺杂着一些别的衣服,是适合年轻女孩穿的款型,而且,都是s号的,属于偏瘦。从这两种款式的衣服来判断,这绝对不是一个人穿的衣服。 所以说,陈一能够断定的是,这里除了顾玲珑自己住,肯定还有别人,而且是女孩,年轻女孩,身材偏瘦。 陈一马上想到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女孩,顾玲珑说是她的女儿,这衣服应该是适合那个姑娘穿的。 看完了衣柜,有看了看床铺,一张一米五宽的床,只有一个枕头,说明顾玲珑是自己住。 不对!陈一觉得不对劲! 之前,不是说她是夏震的情人吗,不是说,夏震不回家,一直都在顾玲珑的家里住吗,住的话不会分房间吧,应该俩人在一起啊,既然俩人在一起的话,那这张床,不应该是一只枕头啊,应该还有另一个的!虽然夏震死了,但是,不至于人刚死没几天,她顾玲珑就把夏震的枕头扔了吧?他们感情那么深。回想起顾玲珑知道夏震死了的消息的时候,那种难以掩饰的悲伤,足能够证明她对夏震的浓情厚意,如果感情真的是这么深刻的话,那个本该是夏震的枕头,不应该这么快就收走。 这是为什么呢?就算是嫌晦气,那都不该躺这张床上!就该换到别的屋子去住! 陈一马上又去了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个类似于小仓库的地方,面积很小,里面堆满了塑料包装好的衣服,这些应该都是她服装店的货品,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关上门,去了最后一个房间。 站在这个房间前,陈一突然想到,这是他第二次来的时候,听到的卧室里面的动静,听到卧室的门被撞击,应该就是从这间屋子里传来的。 陈一伸手,想要推开这个门,可是,门竟然推不开! 门竟然是锁着的?这不应该啊,其他的卧室都是敞开着的,为什么这个门是锁着的,而且,之前警察都来过了,警察不可能搜了两个房间,只有这个房间不搜?这完全没有道理啊。 陈一又继续推了几下,又使劲拉了几下,尝试了很多种办法,但是都没有成功,显然,这扇门是已经被锁死的了。 他卯足了劲,用身体撞击这扇门“碰、碰、碰……”连着撞了五六下,门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竟然听到了门里面似乎有声音。 声音很细微,但是他似乎完全能够听到,而且,这个声音那么熟悉,好像……好像是自己的声音。 他听到自己在说,“您有几个女儿?” 陈一背后冒出冷汗,这句话不就是她第二次来顾玲珑家,问她的话吗,当时自己问这话的时候,就听到卧室的门有响动,好像是有人在撞门。而现在,自己竟然就在撞门! 他感觉太奇怪了,这门里面到底有什么,难不成是个时空隧道吗? 陈一卯足了劲,使劲又撞了好几下,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这也太结实了吧。 此时,陈一已经满脑门的汗水,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撞门消耗了很多的体力,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感觉到这事情有点太奇怪了,心里很忐忑,有些恐慌。 他回想着第二次来顾玲珑家的场景,他问顾玲珑的那些话,自己刚才好像又都隔着这扇门听了一遍,而且,当时自己走的时候,也听到了卧室门最终猛烈的撞击了好几下,当时的自己,并不知道撞击了好几下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 就在陈一绞尽脑汁的联想这些怪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好像有一双眼睛,就近在咫尺的看着他。 他有些紧张,虽然不信邪,但是现在发生的事情有点太诡异了。他慢慢的扭过头…… 突然,一双惨白的脸对着他!陈一下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步,正好撞在门上,他的后背已经紧靠着这扇门了。 而眼前的那张惨白的脸,一闪而过。 眼前什么都没有,陈一在想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此刻,他脑门的汗水越来越多,衣领都已经湿透了。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恐怕现在早已经逃出这个诡异的房间了,但是陈一没有,陈一虽然害怕,但是依然坚定自己的信念,他不信邪,也不信这个世上有鬼! 只要是有门,就一定能够打开!陈一想再继续撞击门,不可能打不开的。 他铆足劲头,全身朝着门撞了上去,这下,竟然把门一下子撞开了。 而且,撞的很轻松,他的身体几乎没有碰到任何的阻力,好像门就从来没有锁上是的。 陈一回头看了看门锁,果然,之前并没有上锁。这就奇怪了,既然之前也没有锁,那为什么自己撞了半天都没有打开。 进来之后,陈一看到,这是一件更小的房间,只能容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简单的桌,屋子里冷冰冰的,只有朝北的一扇小窗户,窗户小的好像是教室门上的那种窗户,终日不见阳光。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长发霉的味道,这是因为这种平方,地面比较潮湿,尤其是冬天刚下过雪或者是其他季节下过雨之后,本来就见不到阳光又不通风的这种小房间,很容易出现这种味道,人要是长期再这样的如同地下室似的房间里生活的话,会容易滋生很多疾病。 单人床,床单凌乱,这一看就是之前有警察在这里翻找过了。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但是陈一能够断定,这里肯定住着人,因为,那扇小窗户的把手,非常干净,没有尘土,说明,有人经常会开这扇小窗户。这种容易发霉的地方,必须每天都要通风,不然住在这里的人会非常憋屈的,所以陈一从那个小窗户的把手能够判断,这里是有人住的。 很有可能,住在这里的人,就是陈一第一次来时候看到的那个年轻的女孩。而顾玲珑衣柜里的那几件女孩的衣服,也应该是她的。 但既然住在这里,为什么不留下任何自己的生活印记呢,哪怕是一些简单的化妆品,一些平时看的书籍,甚至一双拖鞋,都没有留下,这是在故意的隐藏自己吗?为什么要隐藏自己? 陈一开始启动自己的推理能力。 也许之前海外媒体说得对,他是断案的专家,也是犯罪的专家,他能够在案件中,追查到别人找不到的线索,是因为,他能够去体会到追查人的心理行为,当你能够准确的拿捏到这些人的作案心理了,你基本上就能够顺着这样的心理,去找到一些重要的线索。 什么样的人会在自己生活的地方不留下任何自己的生活印记,什么样的人会刻意的去隐藏自己,什么样的人会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有一种人,那就是逃难的人,逃离追捕的人! 难道说,当时住在这的那个女孩,是个逃犯? 陈一正在这么设想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是唐寻打来的电话。 “陈一,你要找的那个三年前案子的办案警官我已经找到了,姓白,你叫他白警官就行,我把他的联系短话给你。你直接说我介绍你的就是。” “好的,谢谢唐老师。” “你说话的语气有点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陈一刚才说话的时候,已经很注意自己的语速,生怕被唐寻知道自己现在身处这样的一个环境中。 “喘着粗气啊,而且,你那边怎么那么乱,你在哪呢?不会大晚上的在酒吧吧?”唐寻又说到。 陈一仔细的听了听,周围没有任何声音啊,这个房间里,安静的要命,怎么可能乱呢,而且,自己也没有喘着粗气啊。 “唐老师,你那边信号的问题吧。”陈一说到。 突然,电话那头的唐寻大喊一声:“陈一,你到底在跟什么人在一起!” “啊?我……我就自己啊……” “你那边怎么了?要杀了谁?谁要杀你?你在哪,快告诉我!”唐寻语速非常快,语气更是非常的焦急,也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什么,反正自己这边非常安静,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什么都没有觉察到。 “唐老师,你那边信号太差了,我这还有点事情,先挂了,回头再聊。”陈一赶紧把电话挂断了。 小房间里,异常安静,甚至他都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看看周围,什么都没有,似乎也找不到什么更多关于那个女孩的线索了,不知道之前来过这里的警方有没有查到过什么蛛丝马迹,但应该没有,如果要是有的话,唐寻就会跟他说了。 陈一总觉得这个房间怪怪的,既然查不到什么,就先走吧,别一会碰上这一代巡逻的警察。 但是,他刚走到门口,突然,卧室的门,自己“碰”的一声,关上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白眼怪人 陈一赶紧过去拉拽这扇门,但是门好像完全焊接在门框是是的,无论他怎么拉拽,推撞,都打不开,甚至大门是纹丝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的耳朵旁边也想起了一些嘈杂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在身边大声的喧哗,具体他们这些人都在说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听清楚,只是觉得,这些声音距离自己特别近,好像就在这个屋子里。 这么短短的时间里,陈一起码听到了三种声音,有两个女人的,和一个男人的。男人近乎是在嘶吼的喊叫着,慢慢的,陈一听清了一些,分辨出来的声音让陈一毛骨悚然,他听到了男人在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四周一片黑暗,手机照明所能够照射的到的地方,也依然没有什么异常,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是他的耳朵,却没有任何的停歇,那些狰狞的声音,也从未有间断过。 “什么人在捣鬼!别刷这些把戏,有本事出来!”陈一装着胆子喊道,他不信这种邪性的事情,所以觉得可能是有人在捣乱。 这声喊叫好像还挺管用,耳边的声音突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压抑的寂静。 “也许是幻听吧……”陈一自己思忖着,幻听也是幻觉的一种,像陈一这种接近崩溃边缘的头脑,时不时的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也算是正常的。 等陈一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又想着去开门。而这个时候,这扇门,也是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拉开了。 这种怪事,在这个房间里已经发生了两次了。陈一不想多去想这个事情的科学原理,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马上出去。来这一趟,其实不算白来,至少知道,这里确实有个年轻女孩在住,而且,还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夏震似乎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在和顾玲珑同居,这里没有夏震的丝毫痕迹,没有他的枕头,没有他的衣服,没有他的任何生活用品,就连那个可以想隐藏的女孩的衣服都能够在顾玲珑的衣柜里面翻找出来几件,但是在这里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夏震的东西。所以这充分的证明,顾玲珑之前所说的,和夏震同居的消息,是错误的。陈一不会只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他更需要看的是证据。 当陈一走出屋子,快要到院子里的时候,突然发现,院子里,好像有一个人。 那个人蹲在那里,长发披肩,一动不动。穿着一身貌似是白色的衣服。 “这他妈的谁在装神弄鬼啊!”陈一大吼一声,朝着院子里的白衣女子就走了上去。 他一把揪住这个女人的肩膀,生拉硬扯的将她拉拽起来,女子猛然回过头。 陈一吓得松开手,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女人跟他之前在屋子里撞上的那个一闪而过的面孔极其相似,两只眼睛没有黑眼球,白花花的两个洞,她手里捧着一把土,面带着诡异的笑容。白花花的眼球就这么盯着陈一,然后双手捧着地上的土,大口大口吃! 一般人的话,早已经被吓得狼狈逃跑了,但是陈一没有,陈一看着这个女人,他清楚自己的脑电波,如果是幻觉的话,很快这个女人就会消失的,但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人会越来越清晰。 果然,眼前的这个女人越来越清晰,他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死的好惨。”女人说话的时候,嘴边全都是泥土。土渣子顺着嘴巴喷溅处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人是鬼!” “我是鬼!” “是鬼,我还真不信这世上有鬼了!”说着,陈一冲上去就是一拳头,这个女鬼躲闪的确实够快的,一个侧身,直接躲过了陈一这一拳头。 此刻,陈一身上还没有那种能够激发他潜能的暴戾之气,所以进攻的招数的套路还都是在警校学的那套最基本的防身术,动作实战的时候,缺少那种一招制敌的绝招。 不过对方躲闪的确实够灵敏的。 就在他躲闪的一瞬间,陈一已经判断出,这根本不是什么鬼,分明就是个人。他的动作,以及躲闪之后情不自禁的喘了几口粗气,完全是一个人在战斗时候所表现出来的状态。 “别装了,把这身皮脱了,让我看看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管,既然你不怕我,说明你是真有本事,比那帮警察强多了,我有个线索给你!”说着,这个假女鬼掏出一封信,扔在地上,陈一看了一眼地上的信件,这一眨眼的功夫,假鬼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好像就完全在陈一眼前消失了是的。但陈一也没有多想他是怎么逃离的,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那封信件。 信件抹在手中,冰凉冰凉的,上面还带着一股长期在泥土中埋藏的潮气,如果是刚从一个人的衣服里拿出来,不应该是这种又冰,又冷,又潮气哄哄的样子,这就好像,这封信一直都在这土里埋着一样,而且,陈一拿到手里之后,发现这信封上面,还真是有很多泥土,上面散发着发霉的味道。 他把信件放在自己的兜里,赶紧离开了这个宅子。 刚到家门口,看到自己家门口贴上两道符。 “这又是杨芜干的,弄这些东西是真的烦人,让邻居怎么看我!”陈一嘟囔一句,上去就要把符咒扯下来。 这时候门刚好打开,杨芜走出来,看着陈一,突然超着陈一身上扔了一把类似粉末的东西,粉末是红色的,弄的陈一满脸满头都是。 “你他妈干嘛呢!这大晚上的还跟我高恶作剧是吗!”陈一很是生气。 “恶作剧?我是帮你消除晦气,你去那种地方,晦气缠身,一把朱砂,帮你把霉运赶走!你这次碰上什么东西了没?” “什么都没碰上!”陈一懒得搭理他,也不想把自己遇到的怪事情给杨芜说。 杨芜摇摇头,而陈一也不理他了,依然要去把门口的符咒扯下来。 杨芜拦住他,说到:“这个东西不要扯,挂一晚上再说。” “为什么?” “因为你!你去那个地方,肯定会遇到脏东西,他肯定会跟着你回来的!” “你别老装神弄鬼的了,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遇到,这世上也根本就没有鬼,你懂不懂啊!别老把你神棍的那一套,在我身上表演,我不信这些。”陈一不爽的说到。 “信不信的由你,说实在的,其实我也不是很相信,不过有些事情吧,就算不相信,他也是会真实的存在的。就像你骗了我,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碰上,你可以骗我,但是,你身上的东西,骗不了我。” “我什么东西?”陈一问到。 “你临出门的时候,我给了你一颗仙丹,仙丹呢?” “还在这里啊。”说着,陈一从兜里掏了出来。 “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啊?”杨芜怪异的问到。 陈一看了看,还是之前那么大,还是那么黑乎乎的,圆滚滚的,没有什么别的变化,他摇摇头,说到:“没变化。" “你不觉得,这个东西,已经没有臭味了吗?” 杨芜这么一提醒,陈一才意识到,这东西的臭味确实没有了,之前开车去的时候,整个车舱里面都弥漫着一种臭气熏天的味道,但是回来的时候,一带你味道也没有,自己也没有太在意,现在杨芜这么一说,陈一还使劲闻了闻,确实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你这个味道都挥发出去了吧。” “尸油的味道,是不会挥发的,除非是有东西把这尸油吸走了。” “尸油?你给我的这个是尸油!”陈一手一哆嗦,赶紧把这黑乎乎的要外扔在了地上。 杨芜从地上捡起药丸,看了看,摇了摇头,顺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然后解释到:“这个丹药,大部分成分是一些中药,还有一些符咒的灰烬,很少量的一部分,是尸油。那股巨大的臭味,就是尸油上面散发出来的,尸油是一种极阴之物,尸体死亡后,没有形成干事之前,是可以从他凝固的血液中提炼出尸油的,提炼尸油,也是古代的一种巫术,流传几千年了,和祝由属于同一时期的产物。不过,祝由科,是用来治病消灾的,而提炼尸油,是用来害人的。不过,随着发展,我们茅山派,有几个抓鬼道士,专门配置了一种药物,能够控制住尸油的挥发,而且还能够利用尸油来治疗一些鬼上身这种病,通过尸油,把这个鬼,从人的身体里,吸引走。让它吸足了尸油的味道,它就不会再跟着人了。“ “你又整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你不信是你的事情,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多亏了这个尸油,他之所以没有味道了,说明,有东西已经把这些尸油吸走了,你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东西!你实话跟我说,那个东西,有没有给你什么,或者说,你有没有在那找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戴在身上了!” “没有,根本没有。”陈一赶紧摇头。 “那就好,你可千万不能把在顾玲珑家发现的东西带回来,一带回来了,你可就是招鬼进宅了!” “行了,别危言耸听了,你肯定是香港道士片看多了!”说完,陈一装出一脸无所谓的走进了房间。 走过门上贴着的那两道符咒的时候,陈一还真觉得,全身上下,突然凉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冷颤,但也没有在意,直接走进了书房,他到要看看,那个“假鬼”给他的信封里面是什么东西。 杨芜也进去了,把院门关上,门关上之后,门板上贴着的黄色的符咒,不明所以的,掉在了地上。 夏春天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也穿的很随意,领口的几个扣子都没有系上,胸脯白花花的一片,还有凸起。 陈一一皱眉,说到:“把衣服穿好点。” “哦,陈一哥,你……你脸怎么这么黑。” “黑?” “对啊,你嘴边怎么还有这么多泥土啊,你不会出去吃土去了吧?“ “泥土?”陈一纳闷,赶紧去洗手间照镜子。 一抬头,看到镜子中一张黑乎乎的脸,两个眼睛,白球一般,裂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嘴角几乎要裂到耳根子后面,嘴里面尖锐的牙齿,上面还沾着肉渣血丝。 陈一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候,镜子里面的幻觉才消失,他又重新看到了自己的脸。自己的脸确实有点黑,跟中毒了是的,嘴角竟然真的有泥土,张开嘴,自己的牙齿和舌头上,也都是泥,好像刚才在顾玲珑家院子里吃土的,不是那个“假鬼”,而是自己。 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巴,发现,自己的手上也都是泥土,指甲里,已经被泥土塞满了。 我这是去刨地了吗?怎么满手都是泥啊! 陈一赶紧把自己洗干净,使劲漱了漱口。 然后走进书房,掏出那个“假贵”给他信封。 当时那个“假鬼”扔给他信封的时候,手上没有戴手套,那双手紫黑紫黑的,又大又粗糙,当时陈一就像,回去之后,可以采集到这个人的指纹,就能够轻松的查处这个人的真实面目是谁了! 于是,陈一赶紧采取指纹,但是在这过程中,令他大失所望,因为整个信封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纹,除了他的指纹,就是大量的泥土残渣,好像真的是自己从泥土里面把这封信发出来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犯罪者的内心 陈一小心翼翼的把信封打开。 里面有三张照片。每一张都让陈一毛骨悚然。 第一张照片,一个女人赤身luo体,被五花大绑,吊在一个铁架子上,双脚悬离地面,双腿上还有流下来的血痕。 她垂着头,脑袋耷拉着,好像是已经死了,甚至,那副痛苦的样子,比死了还要难受。看不清这个女人的脸,但是从皮肤的纹理上来看,应该是个年轻人。 第二张照片,也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是顾玲珑。她全身也是一si不挂,被麻绳捆绑起来,倒在床上,身上都是蜡油,她惊悚的看着摄像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和绝望。 第三张照片,是一个男人,戴着面具的男人,虽然脸上戴着面具,但是身上什么也没有穿,手里拿着一把皮鞭,他对这你镜头,好像在自拍一样,眼神里面,流流出来的是洋洋得意的满足。 三张照片,从背景上来看,是在三个不同的地方,这也是三个不同的人,看不出什么联系,单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全都是没有穿衣服,而且,两个女人都非常痛苦,只有男人,似乎是非常满足。 从这三张照片的成色上来看,应该也是出自不同的时期。而且每张照片都应该相隔一两年。把这三张不同时期不同地点不同人物的照片都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明亮的台灯下,陈一看到其中一张照片上面,就是那个男人的照片上面,竟然有明显的指纹! 而且,这个指纹非常明显,应该就是最近这段时间留在上面的! 陈一赶紧把指纹采集下来,说不定,这就是刚才那个“假鬼”的指纹,也许,他把封面的指纹都处理掉了,但是百密一疏,里面的照片还是留下了他的指纹! 指纹采集之后,进入了公安系统的指纹比对系统,竟然一查,就查到了!和这个指纹相匹配的人,竟然是夏震! 陈一非常震惊,这……这绝对不可能啊,难道说,刚才碰到的那个人夏震?夏震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是被割头死的,死了的人,怎么会又出现在他面前呢! 陈一脑子里一片混乱 就在他正混乱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陈一还没有说请进,夏春天就已经走进了屋子。 “先别进来,我正在忙,你先出去!”陈一余光扫了一眼,知道是夏春天,头也不抬的就说到。 说完之后,夏春天并没有回应,也没有离开,她似乎就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盯着陈一,也不知道这姑娘要干嘛。 陈一很不耐烦,说道:“你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吗,我让你出去!” 说着,陈一抬头,愤怒的看了一眼,但这一抬头,着实下了他一一跳,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根本就不是夏春天,穿的和夏春天一样,但是这张脸……这张脸不就是第一张照片里那个女孩的脸吗! 她头耷拉着,和照片里的动作一样,她表情痛苦,也和照片里的完全一样,她就站在陈一的面前。 陈一看着她,本以为她会一直这样静止不动,但是突然,她动了。 身体在不停的晃动,身上不断的出现血痕,皮肉好像被皮鞭子之类的东西抽裂,白花花的肉翻滚出来,鲜血从肉皮里往外渗,越来越多,顺着她枯瘦的双腿,流的满地都是。 她在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说着:“别杀我,别杀我!” 而此时,陈一感觉到自己手中好像拿着一把皮鞭,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戴上了面具,他挥动着手中皮鞭,皮鞭抽在女孩的身上,看到女孩痛苦的惨叫,自己心中就出现了莫名的兴奋,她叫的声音越大,自己的兴奋点也就越高。 这完全是一种变态的虐待狂的心里!而这时候,陈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开始大声的咆哮起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自己的声音也变了,好像就是之前在顾玲珑房间的那个卧室里,听到的那个粗糙的男人的声音。 而这时候,躺旁边也出现了幻境,他看到了顾玲珑,顾玲珑全身被捆绑住,和照片里一模一样,浑身上下,有蜡油,也有各种伤痕。陈一冷酷的看着她,听到顾玲珑在苦苦央求。“别打了,求你别打了,求你放过我们吧……” 陈一心里特别的兴奋,看到这两个女人如此这般的痛苦挣扎,他心里的那股变态的喜悦就越加的上头,他加速挥动皮鞭,然后大声喊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房门被撞开,陈一感觉自己脑门被一双臭鞋踹了一脚,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看到自己竟然在死死的掐着夏春天,夏春天脸都已经被憋红了,旁边的地上,是夏春天刚端进来的人参鸡汤。 本来夏春天进来是想给陈一送一碗鸡汤当夜宵的,谁想到,一进门,陈一就好像中了邪一样,朝着她就扑上来,大嘴巴就往她身上抽,最后还完完全全的掐住了她,让她难以呼吸,看来,以后这鸡汤,还是不能乱送。 还好杨芜进来的及时,听到里面陈一大声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而且这个声音,非常邪性,根本不是出自陈一的嗓子,杨芜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及时冲了进来,一脚把陈一踹醒。 陈一赶紧松开手,自己慢脑门的汗水,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对……对不起……我……”陈一惊悚的说到。 夏春天躲在一边,靠着墙,大声的咳嗽,小脸吓得苍白,全身还在颤抖。 杨芜看着陈一,蹲下来,一手扶着陈一陈一的肩膀,另一只手,按在陈一的头顶,陈一感觉到一股热气从上到下贯穿进来,这股气一进来,心里也平复了,刚才那种焦躁的兴趣,已经荡然无存,还有那种变态的莫名的兴奋感,也随之消失了。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你到底带回来什么东西了?”杨芜逼问道。 “三张照片而已。” 说着,陈一指了指写字桌上的三张照片。 杨芜走过去,拿起照片看了看,问到:“你在顾玲珑家找到的?”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本来没找到,但是出门的时候,一个人给我的,不过上面采集不到他的任何指纹。” “这信封,像是在地地底下埋了很久的,更像是你自己从地里面挖出来的。” “就是别人给的。” “那人呢?” “给完了我就跑了。” “也许不是人。” “上面确实没有指纹,不过,里面照片有,但是指纹,是死者夏震的。”陈一说到。 提到夏震,旁边的夏春天更是惊悚恐慌,说道:“陈哥,刚才……刚才你掐着我的时候,说要杀死我,那声音,跟我爸爸的,一模一样……” “什么?跟你爸爸的一样?”陈一脑子里更乱了。 杨芜扶着陈一,坐回到办公桌前,说道:“行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确实是碰上邪性的东西了。但是你可能不信,那我就用你的思维方式给你解释一下吧。你所经历的,都是幻觉,你在顾玲珑家遇到的一切,也是幻觉。其实并没有人给你什么信封,这些都应该是自己自己找到的,而且,你通过信封里面的东西,开始揣摩犯罪人的心理,情不自禁的进行了,犯罪现场的还原,或者说,进行了这个照片现场的还原,以至于你把自己当成了犯罪人,开始拥有了犯罪者在犯罪时候的内心活动以及内心感应。当然了,我说的这些,都是强行的用你所谓科学以及医学解释的,如果按照我的话来说,你就是被鬼附体了,然后,这些东西,通过吧生前的一些场景注入给你,让你找到了这些照片,又让你通过这些照片,知道了当时的一些情况,这属于一种阴阳之间的媒介,就像是彼岸花一样,存在于阴阳之间,总有一种方式,会让你得到和那些阴间的东西沟通在一起的。” 杨芜说了一大串,解释的貌似很通顺,无论是从幻觉的角度来解释,还是从所谓的阴阳玄学来解释,都能够说的通,但是陈一似乎没有耳朵里灌,他对这些已经不在意了,他在意的,是自己刚才幻化出来的这些场景,是否就是案件的重要线索。而且刚才,夏春天说,“我要杀了你!”这个声音竟然跟她的爸爸非常的相似,为什么会这样,这又说明了什么?难道说,照片上,那个带着面具的变态男人,就是夏春天的爸爸! 夏震所作为的在顾玲珑家同居,其实是多年来对她的虐待?而那个女孩是谁,那个被捆绑的,全是冒血的女孩?这个姑娘,会不会是顾玲珑三年前死去的那个女儿? 之前的很多疑团,似乎就要一步一步的解开了。 陈一感觉到脑子里一片混乱,再想下去,似乎脑袋就要炸裂了。 杨芜看出了陈一的痛苦,说道:“兄弟,你太累了,还是赶紧去睡觉吧,好好的休息一下,兴许明天,所有的答案就已经出来了。睡前,我给你屋子里放上点安神的符咒,保证你能够睡得安稳,今天你们就安心的睡,有我在,什么东西,都进不了这个屋子!” 听了杨芜的话,陈一还真是安心了不少。杨芜在他睡觉的卧室里面,贴了两张符咒,有一张是辟邪的,还有一张是安神的。 这一宿,陈一睡的非常踏实,一夜无梦,直接睡到了大天亮,醒来之后,精神状态也非常好。 照照镜子,自己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不是那么黑了。他回到书房,看到照片已经被杨芜塞进了信封里面,而且上面还贴了一张符咒。 醒来之后,就没有看到夏春天,陈一问杨芜,杨芜说不知道,早上醒来,他也没有见过。 说完之后,杨芜准备出门去买个早点,打开院门,发现,门口的两张符咒都已经不见了。 然后再看看门上,好像有一个黑色的手印,这个手印,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杨芜心里暗叫一声:“糟了,夏春天,可能要出事了!” “出什么事?” “她……她半夜可能被带走了!” “带走?谁带走她?” “厉鬼!是厉鬼把她召唤走的,不行,得赶紧找到她,如果三天只能,见不到她的人的话,那她基本上就是凶多吉少了!” 说着,杨芜赶紧掏出了六枚铜钱,往地上一扔,了四个正面,两个反面。他又拿起来,再扔了一次,三个正面,三个反面。 这两次基本可以判断出来夏春天离开的方向,杨芜说到:“东南方向,肯定是东南方向!” “你怎么知道的?” “这叫五行八卦占卜法,茅山道士的独门绝学之一,跟你说了你也不一定会,先别管那么多了,咱们赶紧去找人吧。” “东南方向,只有一个方向吗,还有没有具体的?” “有一个方向就可以了,我还没有修炼到能够抛五次铜钱判断具体位置定位的那个本事呢,现在只能够抛两次铜钱,确定大体位置。” “那你这个等于就是瞎蒙!不过,东南方向,这正好是夏春天家的方向啊。要不,咱们先去她家里看看,是不是这姑娘连夜回家了。” “倒是很有可能,走走走,事不宜迟,说去就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的电话响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江湖神棍显神通 “昨天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一直也不接。”唐寻上来就问到。 “哦哦,没听到。”陈一其实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晚上有人打电话。 昨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哪有功夫还去管电话的时候。他这个手机也很是奇怪,经常性的自己就变成了静音模式,很多重要的电话都是接听不到的。 “昨晚上,你去哪了,怎么周围环境那么乱,有男有女的叫声,还说什么要杀了你,你没遇到什么事吧?”唐寻追问到。 “没事没事,可定时电视里的声音,当时在看一个欧美的复仇片子。”陈一撒了个谎。 “欧美片子怎么是中文?” “哦哦,有翻译,翻译过来了。”陈一赶紧解释到。 “你没骗我吧。” “没有没有,我这要是真有什么事情的话,肯定第一个就会告知您的, 我没事的,放心放心。”陈一客气的说到。 “没事就好,你一会有什么事情吗,没事情的话,来一趟重案组。”唐寻说到。 “怎么了,有什么工作要安排吗?” “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能跟着一起参与一下。之前我想了一下,其实不管你以后走哪条路,不管你之后去干什么工作了,我这重案组的顾问,还是会给你留着的。一来呢,我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破案,你这种破案方面的人才,不用再公安系统,真的是有点可惜,算是给你一个为国家做贡献的机会吧;二来,也是可以分担一下我的压力,说实话,你依然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或者说,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以后你要是有自己的事情忙,可以不来,但是如果没事情的话,还是可以跟着我们重案组,继续办案,继续当你的顾问,你看怎么样。”唐寻说到。 “当然,当然了,我愿意为重案组效力。我之前就说,不管我以后做什么行业了,干什么工作了,只要重案组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只要您唐老师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协助你们的。对了,您刚才说,案子有了新进展,什么进展?”陈一问到。 “昨天,我们用了一宿的时间,终于抓到了顾玲珑!在河北省唐山市,联合当地的警方,把顾玲珑抓回来了。” “什么,抓到了顾玲珑了!” “对,今天上午就要开始审讯了,你可以来监控室看一看,帮忙分析一下她的证词。” “好的,好的,我这就过去!” 陈一挂了电话,杨芜就问道:“怎么了?看来你有别的事情了?” “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我得赶过去一趟。那个顾玲珑,被抓捕归案了。”陈一说到。 “那你确实得去一趟,这么着吧。咱们兵分两路,你去公安局,看看这个顾玲珑有什么异常,我去一趟夏春天的家里,去找找夏春天,你把夏春天家的准确地址给我,咱们时刻保持联系。”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我还以为你能追却的把夏春天家的位置算出来的。”陈一笑着调侃到。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弄着跟我开玩笑,说实话,我要是真的想修炼到更高层次,真的可以测算出夏春天的家,但是现在不是功夫还不够吗。” 陈一把夏春天的家庭住址给了杨芜,顺便有给了他另外一个地址,这个地址,是王大仙的那个大本营,或者说,是王大仙的教会总部。 陈一说到:“上面的第一个地址,是夏春天的家,另一个地方,也是在东南方向,而且离夏春天家很近,和夏春天家可能还有一些联系,就是那个王大仙的住所,也是他们那个教派的所在地,你如果在夏春天的家里找不到她的话,就去这个王大仙这边看看,我总觉得,这其中,应该有些必然的联系。” “好的,正好,我还想会一会这个王大仙,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在这一代,混得这么风生水起的。”杨芜说到。 两个人兵分两路,陈一去了朝阳区公安局的重案组,杨芜则是去了夏春天家。 杨芜没有车,只能是打车过去。进了村子,夏春天家并不难找。毕竟正在办丧事,随便一打听谁家在办百事,就会有人告诉他该怎么走。 杨芜穿着一身居士服,溜溜达达的到了夏春天的家里,他肯定不能一进来就说来找夏春天的,万一夏春天没有在家,自己就会引起夏家的怀疑。 到了夏春天家门口,杨芜敲了敲门,院门打开,透过院门,杨芜看到院子里面还搭建着灵堂,也看到了灵堂里面的棺材。 开门的是是个中年妇女,披麻戴孝,不用多想,这就是夏震的原配妻子。 “你找谁?”夏震的老婆问到。 “贫道由东面四喜山而来,要到西方万寿寺而去。”杨芜编了两个地名,故弄玄虚的说到。 “哦哦,道长好,道长好……”夏震的老婆恭恭敬敬的说到。 之前杨芜就听陈一说,夏震的老婆是非常迷信的,跟陈一那个养母一样的迷信,她们不仅仅特别信奉那个王大仙,几乎各路神仙,他们都信,见山拜山,见庙拜庙,这种信封,纯属于迷信的那种信奉,和宗教,和信仰相差甚远。 “路过此地,想讨口水喝,不知道施主可否行个方便。”杨芜继续装神弄鬼的说到,他越是这样,夏震的老婆这种女人就越是相信。 “哦哦,方便,方便,大师里面请,只是我们家在办丧事,希望大师不要介意。”夏震的妻子对杨芜非常的客气,他们这种封建迷信的农村妇女,对这种装神弄鬼的人,都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之前有个什么新闻,说一个农女妇女,信封个老和尚,把自己家里三分之二的收入,都捐给了老和尚,结果那个和尚还是个假和尚,说自己从什么什么寺庙过来的,记者去了那个寺庙,人家说根本没有这个人,而且说自己寺庙的僧人,不会轻易的去外面化斋,毕竟现在几乎没有什么苦行僧了。新闻的最后,据说那个妇女和假和尚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看着杨芜这总故弄玄虚,故作高深的样子,就能够猜测到,他是怎么能够把一些农村妇女勾引的神魂颠倒的,他这种人,最会和夏震老婆这种人相处了。 杨芜随着女人走进了院子,到屋子里的客厅坐下,屋子里,有那么几个亲戚,看到杨芜,都不理不睬的,估计家里出了夏震的老婆,别人都不会相信杨芜的。 杨芜喝了水,在下咽的过程中,突然一皱眉头,“噗“的一口,把水吐了出来,然后赶紧走到门外,一脸慌张。看样子是要仓皇逃走。 其他人看杨芜这样,都没有理会他,以为是个神经病,倒是夏震的老婆赶紧追了出去,追到了院门门口,才拦下杨芜,问道:“大师,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家的谁,贫道,没法喝,没法喝啊!”杨芜装出一脸痛苦,好像喝了苦汁一样。 “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家的水,和别人的家的水不一样吗?” 杨芜摇摇头,水,是一样的水,但是,这同样的地下水,进了你家之后,就变了味道,水很苦。”杨芜说到。 “水苦?没有啊,我们也都是喝的这样的水,不觉得苦啊。” “一个生活在蜜罐里的人,永远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一个一直吃苦的人,也永远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杨芜说得话貌似有道理,但是往深处想,你有想不明白,他就是这么云里雾里的绕你,让你慢慢的上了他的套路。 “道长,请您,再说明白一些,我不是太懂。” 杨芜装模作样,前指一算,眉头紧锁,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说到:“你家的谁之所以苦,是因为,你家很奇怪,最近怪事一点不少吧。” 说着,杨芜看着棺材。 “是啊,我丈夫,前几天,被人杀害了。” “横死之人,这种厄运必然会伴随着你们家的。而且,我还算出来,这个棺材里面,没有人!” “对,确实没有人。道长,我该怎么办,我们家的这种厄运,能得到破解吗?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杨芜又装模作样的算了算,说道:“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还有个女儿,对吧,你女儿,也许是改变着一切厄运的人,她这几天,都不在家,对吧。” “对对,一直不在家,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给她打电话,他也不接,我都不知道她去哪了!” “这就麻烦了,你最好,赶紧去找找你的女儿,如果三天内,你找不到她的话,厄运,就会再一次降临,我不是危言耸听,我既然能够来到你家讨口水喝,说明这是上天安排的,是上天让我看到这些,上天让我给你指引,我的话,无比相信,我要说的也是这么多了,希望你们好运!”说完,杨芜拔腿就要走。 “大师……道长……高僧……您……您别走,求您,求您一定帮我,你一定有办法的!”说着,夏震老婆冲过去,直接拦住杨芜,甚至,噗通往地上一跪下,抱着杨芜的大腿嗷嗷的痛哭。 “施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也是爱莫能助,这种事情,我不能管,或者说,我不能随便管。” “道长,求你了,你要多少钱都行,我给你钱!”夏震老婆哭喊着说到。 杨芜突然迟疑了一下,一听有钱赚,这倒是一个好兆头,杨芜赶紧转了个口风,说道:“但是我们茅山道人,四方游走,惩奸除恶,就是为了拯救黎民百姓,既然我今天走到这里了,就不能见死不救。不过,确实需要一些……一些费用,来作为交换的!” 夏震老婆赶紧说道:“这个我懂,这个我懂,这是应该的,您要多少钱,您开个价!” “一切随缘,施主认为,出去厄运值多少钱,那就给我多少钱,给多给少,都是您的心意,而且,这笔钱,不是给我的,是给这诸天神明!”杨芜开始使出了她江湖神棍的那套把戏,说实话,这一招,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不管用,基本上都会把他轰走,但是对于夏震老婆这种老迷信来说,确实是非常好用,他越是不说价格,这价格就越高。 其实别说这世上本没有什么神明了,就算是真的有神明,神明会要这些凡夫俗子的钱财吗?神明会计较这些吗?你给钱,神明就保佑你,你不给钱,神明就遗弃你,那可能吗?上天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不是说你给钱越多,老天爷就越帮你,越保佑你!凡人不懂这个道理,别说凡人了,就是很多寺庙的修行人也不懂这个道理,有的时候到寺庙去上香,他们会推荐给你买贵的那种香火,似乎你买的越贵,就越灵验,其实完全是在用普通凡人的死相去揣测神明的意思,佛家讲究的是缘,缘是金钱买不到的,佛家讲究的是宿命,宿命都是固定的,谁也改变不了的,就算是真的有佛祖的话,佛祖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你去逆天改命,这就像一个已经过审的剧本一样,已经定档了,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更改了。 夏震的老婆,赶紧说道:“五千,五千行不行!” 杨芜眼睛都没有看她,坚持站在原地。 一看杨芜这状态,女人就知道,这钱肯定是不够的,赶紧又说道:“那就八千,八千行吗!” 杨芜依然没有看她,嘴里开始念一些经文,眼睛也闭上了,好像在等待一个更加满意的答案。 因为杨芜之前听陈一也说了,这个女人,把很多钱都给了那王大仙,既然她有钱给王大仙,就肯定也有钱给杨芜。给王大仙的钱,不一定能够帮他渡过此劫,而杨芜,确实是真的有心要帮她的,至少,不能够让她的女儿出事情,三天内,一定要找到夏春天。 “一万!” “两万!” “三万!” 杨芜这个时候,终于睁开了眼睛,嘴上也停止了念咒,说道:“好,三万!神明已经答应了。但是有个前提,就是让你家的亲戚们,都先离开,这几天,不要让他们在来了。接下来,你一切都听我的安排,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好的好的,我一听听您的!” “那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先把你的亲戚们都请走,然后, 把钱给我,给了我钱,咱们就正式开始!” “好!”夏震老婆刚说完,就看到远处,走来一个人,这个人大老远的就看到了杨芜,大喊一声:“杨道长……” 第一百九十八章惊魂未定 叫杨芜的人,竟然是陈一的弟弟,陈永鑫。 之前杨芜已经买一下佛珠挂件之类的东西,陈一的仰慕尹萍算得上是大主顾了,算是杨芜经常回去尹萍的家里,送这些东西,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了陈永鑫。 起初在杨芜不知道陈一和尹萍他们的关系的时候,还因为,陈永鑫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杨道长,您怎么在这呢?” “路过此地,见此阴气很重,特来看看。”杨芜继续装神弄鬼。 陈永鑫已经习惯了杨芜这种状态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怎么?你们二位还认识啊?”夏震老婆,问到。 “可不是吗, 这杨道长,是茅山后裔,法术高强,我妈妈非常信封他,说他啊,比那个王大仙甚至都厉害。”陈永鑫跟自己的丈母娘汇报到。 夏震老婆一听,更加激动了,对于杨芜的信任也就更加坚定,就连自己的亲家母都这么信奉这个人呢,说明,这个人肯定有本事! 夏震老婆又问道:“我正要找你呢!” “阿姨,您找我干嘛?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我们家春天呢?这些天都不回家了,是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呢?” “没有啊!怎么可能跟我在一起啊,我也都好几天没有联系上了,这次来就是找她的,您的意思是说,她也好几天没有在家了吗?” “没有啊,走了两天了,联系不上,也不知道去哪了,她爸爸这还尸骨未寒呢,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你觉得她会去哪,想办法找找啊!”夏震老婆焦急的说到。 “都两天联系不上了啊,您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啊,这都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了,不行的话,报警吧,让警察来找找!” “你怎么动不动就报警啊,这经常来了事情更麻烦,又要登记,又要录笔录的,我这丈夫死了,经常就没少来烦我了,烦了半天,案子到现在也没有告破,依我说,那就是一帮废物!” “对对对,这帮警察,就是废物。就跟我那个哥哥似的,就他那样的都能去当警察,他就是个废物!你想想他们警察这个圈子有多乱了吧!”这俩人的聊天内容有点走偏,从单纯的找夏春天变成了对警察,对陈一的批判。 这时候,杨芜装腔作势的说道:“既然贫道来了,那就要帮帮你们,我刚才掐指算了一下,东南方向,应该是你女儿去的方向,东南方向,有没有她熟悉的地方?” 问完这句话,夏震老婆和陈永鑫同时沉默了一阵,他们在努力的思考,夏震老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刚要说话,杨芜马上就抢在她前面说道:“你不用说,我已经算到了,那边应该有一个教会,对吧!” “对,就是那个王大仙的教会所在地!”夏震老婆赶紧说到。 “嗯,这就对了,她对那里应该很熟悉!”杨芜试探性的说了一句,不像是疑问句,但是他确实是在等待答案。 “没错,我以前经常会带她去的。” “那我就找到根源了,你们俩,去一趟,不用都去,去一个就行,去看看在不在。”杨芜说完,陈永鑫马上就自报奋勇,说到:“我去,我去那个教会找找她!” 杨芜赶紧又说道:“且慢,如果在那碰到她,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很有可能,你叫她跟你回来,她不会跟你走,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强行把她带回来,那样会害了她,你就趁机,把这个,放进她的衣服里。”说着,杨芜又拿出一个符咒,给了陈永鑫。 “然后呢?” “你只要把这个东西,放在她的衣服里,不要被她察觉,你的任务就完成了,然后,你就回来就行。有了这个在她身上,我基本就能够有办法劝她回来。”杨芜说到。 “好!”说完,陈永鑫信誓旦旦的就走了。 走后,夏震老婆还一个劲的感谢杨芜,说杨芜是有大神通,但是杨芜现在的脸色凝重。他之前算卦,以及后来进行的推论,基本上可以断定,夏春天是在王大仙的教会里,虽然知道了位置,但是情况并不简单。很有可能,他要面临的,就是跟那个王大仙斗法。 之前,杨芜发现,在这一代,有人养尸,提炼尸油。这种专门搞巫术的养尸人竟然有出现了,他找这个人找了很久,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就是这个王大仙,从他给很多信奉他的人那里,得到的一些药物,不难察觉,那些药里面,都有尸油或者尸毒。作为茅山道士,就是要惩处这些使用巫术来害人的魔道之人,和这个王大仙之间,一定是要有这一战的! 果不其然,陈永鑫到了王大仙的教会,就见到了夏春天。 晚上,你所有人在厅堂里面跪着,面对着坐在最前面的王大仙,王大仙闭着眼睛,念念有词,但是也不知道他在念什么。陈永鑫混在这众人之中,凑到夏春天跟前。 所有的人也都闭着眼睛,跟着王大仙一起念经,但是这也听不出是什么经文,不是佛家的,也不是道家的,也许是王大仙自己独创的。 坐在下面的人,就好像是着了魔一样,都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只是跟着王大仙一起念咒,而且还都很有节奏感。这些人都好像行尸走肉一般,除了嘴皮子在动,身子一动不动。 陈永鑫混进人群里已经半个小时了,这半个小时,在场的起码三十多个人,男女老少,什么样的人都有,都在那里跪着念经。没有一个人去厕所,甚至没有一个人晃动一下。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烧纸的味道,烟熏火燎,一开始还没什么,但是久而久之,陈永鑫就有点头晕犯困,也在那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开始被灌输那些自己根本听不懂的经文,其实经文有节奏,而且来回来去就是那么几句,虽然听不懂,但是很快就能跟着一起念进去。 就在陈永鑫也要被控制的时候,他突然清醒过来,似乎杨芜给他的那道符咒,开始生效了。 他马上想到自己是来干嘛的,于是凑到夏春天的身边,小声的叫了她两句,但是夏春天并没有答应。 陈永鑫干脆,把那个符咒塞进了夏春天的衣服了,塞完之后,立马起身离开,出了门,撒丫子就跑,陈永鑫以前没怎么有过恐慌的感觉,但是这次,太吓人了,因为这个地方太邪性了,屋子里的那帮人,好像都不是人,好像全都是死尸! …… 晚上,朝阳区公安局分局,重案组。 监控显示器里面,顾玲珑坐在审讯室里,一动不动,桌子上给她准备的咖啡,都已经凉了,她一口没喝,低着头,一直保持着这么一个僵持的状态,很不配合。 刘楠竹是第三个进来审讯顾玲珑的人,之前两个男警察,审讯了她加起来有五个小时,她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好像是聋哑人一样。估计她在想,警方也没有什么充足的证据,关她四十八个小时,就能够释放她了。 而且,陈一心里非常清楚,这个顾玲珑,之所以逃跑,根本不是要躲避警察,是躲避别的什么人。她估计很愿意在警察距离,甚至把她关进拘留所她都很开心,只要不给她随便扣上什么罪名,那么这里,就是她的避风港。 “顾玲珑女士,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您一句话不说的话,您的犯罪嫌疑,也就更大了!”刘楠竹说到。 顾玲珑还是那副表情,还是那样呆呆的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干,好像天塌下来了,都跟她没有关系。 “您确定要一直保持沉默吗?希望你不要有什么抗拒的心里,毕竟,我们找您来,不是属于拘捕行为,只是希望您能够来配合我们回答我们一些问题,例如您告知我们一下,您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家,是不是知道我们要追查您,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口风的?还有,您和夏震之间,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关系,据我们所知,在夏震临死前,你们出现过一些矛盾。我们也进一步的了解到了,您跟一个叫做石重的青年男子有一些男女关系,我们警方也在追查这个人,如果我们找到了他,他把什么都先说的话,那您这个坦白的机会,也就彻底没有了,请您考虑清楚。” 刘楠竹说了这么多,顾玲珑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说话了,甚至都不怎么呼吸,好像快要睡着了。 监视室里,陈一说道:“我去!” “你去?” “对,让刘楠竹回来,而且,我需要把摄像头都关了,我要跟她单独聊聊!” “那不行,不符合规定,这次是我们跟警方的联合办案,我们要按照公安部门的规矩,你吧摄像头关了,谁能证明你在里面够干什么了,如果你殴打嫌疑人,或者你给嫌疑人通风报信,怎么办!”唐寻说到。 “那按照警察的这种办案方式,根本不可能从顾玲珑那里问出什么的,不用太长时间,给我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我就会把摄像头打开。”陈一说到。 “好,我相信你,给你五分钟,我们会帮在这边看着,但只有五分钟,如果五分钟之内你没有任何审讯结果,我会立刻进去,换你出来!” “好!”说完,陈一走进了监控室。 到了监控室里,陈一咳嗽了一声,顾玲珑听力不错,一下子辨识出了陈一的声音,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陈一。 监控室里的唐寻和刘楠竹很是惊讶,这个女人,在这个位置上,足足坐了五六个小时了,一直都是一动不动的,现在,竟然在陈一进来的这一刻,抬起头了,而且,她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些表情。 就在唐寻他们要进一步的一看究竟的时候,就看到陈一走到摄像头前,把屋子里的摄像头全部关闭,放在地上的阔听器也关闭了。 顾玲珑很惊讶,她看着陈一。 陈一指了指摄像头,说道:“这些仪器,我全都关上了,他们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我们说话,现在屋子里,只有我们俩,你不用说,听我说就好。” 顾玲珑终于活动了一下自己快要僵硬的脖子,靠在椅子上,放松了不少,甚至她竟然伸手断气了咖啡,喝了一口,虽然冰凉,但是也能够给她干枯的嘴唇带来水分。 “我听说了,你昨天逃跑了。警察以为你是躲避他们的追捕,但是我知道,你是在躲避别人。我又去了一趟你家,既阻碍你逃跑之后,发现了很多细节的东西。” “你又去我家了?你看到了什么?”顾玲珑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陈一坐在座位上,翘起了二郎腿,不疾不徐的说道:“看到了三张照片,有你的,有一个女孩的,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的。” 说到这,陈一重点看顾玲珑的表情,顾玲珑的脸发生了变化,她想要克制,但是克制不住,不断地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啊,你怎么会看到那个,我明明埋在了院子的地底下,很深很深!” “我也纳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发现那种东西,但是我确实是看到了。而且,我还进行了分析,如果没有分析错的话,那个女孩,就是你的女儿,不是那天在你家看到的那个女儿,而是,你三年前死去的那个,对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大海捞针 陈一说完这些之后,顾玲珑惊愕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顾玲珑一个劲的摇头,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陈一反问到。 “你……你是怎么找到那个照片的?我埋的那么深,甚至连自己都挖不出来,你怎么可能找到!”顾玲珑说到。 “你为什么要把那些照片藏起来?还有,相片上,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夏震,对吧!” “夏震……”顾玲珑一听到这个名字,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好像看到了魔鬼在向她一步一步的靠近。 “你之前跟我说,夏震和你是同居关系,是夏震一直包养了你,其实,夏震根本就没有在你家里住过。夏震和你,也不是所谓的情人关系,说白了,你只是他的一个玩物,满足他的那些变态的心理。夏震确实也总会去你那里,但是去了之后,就会开始对你的身体进行摧残。每次他满足了之后,就会离开,也会给你留下一笔钱,用这些钱,你包养了一个叫石重的年轻人,于是乎,你和这个石重策划了一起谋杀,把夏震杀死了!”陈一说到。 顾玲珑听完了陈一的话,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的很无奈,一边笑,一边摇头,一遍摇头,一边说着:“陈一,你有点让我失望,你跟那些警察一样,没什么创意。可能他们只是没有你找到的线索多,不会有你这种有细致入微的推理,但是,我告诉你,不管你的线索有多连贯,不管你多坚信自己的判断,我都要给你泼一盆冷水,因为你错了,夏震,不是我杀的!” “最初,我坚定的认为不是你,但是随着线索越来越多,我觉得,你跟这个事情,脱不掉的干系。你和那个石重,都是这个案子的重要嫌疑人。等到警方的证据越来越多充足的时候,他们就会按照我刚才分析的路子来进行分析,所有的罪证,都对你不利,很有可能,你将因杀人而背叛死刑。你最好考了清楚,如果你说你没有杀人,那好,请你拿出你没有杀人的证据!或者说,你提供给我们石重的联系方式,我们找到了他,一切就都会真相大白了!” “你们找不到他,知道昨天夜里为什么会连夜逃跑吗?” “为什么?” “你分析的没错,我并不是要躲避警察的追捕,警察对我来说,没什么威胁,因为他们找不到石重,就永远不会有任何真正有效的证据。我离开,并不是逃跑,而是去找石重告密,我知道,案子进展的已经非常迅速了,再拖下去,警察早晚会查到石重的身上,所以,我去找他,让他逃跑,而自己,在这里,就是拖延时间,我多拖延一秒钟,石重就能够跑的更远。现在我已经在这里拖了一天一夜了,想必是种,早已经逃亡境外了吧,别说你们想要找到他,就是我都不可能在找得到他!”顾玲珑带着得意的笑容,说到。 “你为什么要他逃跑,夏震,是石重杀得,对吗!” 顾玲珑笑了,说道:“其实你刚才的分析,已经非常到位了,石重,确实是杀人了,但是他属于被雇佣者。而雇佣他的人,不是我,具体是谁,我不会说,就算最终我背了所有的罪名,我也不会把那个人说出来。” “为什么?” “为了我死去的女儿,也为了我……现在的女儿!” “你果然有两个孩子!” “算是吧,那天你看到的那个,是我领养的。她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后来跟着她经商的父亲四处游走,他父亲后来看上了我,经常跟我在一起,慢慢的,那姑娘就跟我熟悉了,有时候他父亲出去办事,好几天不回来,她就一直住在我的家里,知道有一次,他父亲在外面除了车祸,死了,她彻底成了无亲无故的孤儿,然后我就让她和我一起生活,算是相依为命,搭个伴。但是这孩子啊,身体一直很虚弱,三天两头的生病,而且有个怪癖,怕长时间的见光,也不喜欢见人,现在长这么大了,一直也没有出去工作,天天在家里,要么就去一个叫王大仙的那里,我其实被抓起来,什么都无所谓,最担心的的,还是那个孩子,有几天都没有见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是说,这个孩子,也信奉王大仙的教会?” “这孩子,可能从小经历了很多事情,有抑郁症,曾经几度想要自杀,但是都被我拦了下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就认识了那个王大仙教会的人,被人带去了教会,在教会里,她好像吃了王大仙炼制的什么药物,虽然精神上好像比以前更加萎靡不振,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了,不过,至少不想着去自杀了,只要能活着,就挺好,人啊,各有命,她就这样的苦命。陈一,拜托你一件事情,如果,我真的被抓进去了,或者说,判了死刑,请你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如果说,我的生命还能有最有疑点一一的话,也就是让这个孩子,能够继续生存下去,仅此而已了。在她身上,我看到了太多的我自己的影子,从小那种孤苦伶仃的生活,然后去打童、工,被人看不起,被人嘲讽,被人打骂,甚至被人虐待。无论哪个女人,生下来也不是天生的sao货,谁也不想去当ji女,但这都是被逼无奈的,社会的冷漠,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排挤,我想要生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干这行,我们那个时候的ji女,和现在那些学校里出去被人包养的小姑娘不一样,她们是为了钱,为了虚荣的活着,而我,只是为了活着。所以,无论怎样,陈一,帮我看住我的女儿,要让她活下去!” 顾玲珑,现在说这些话,完全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陈一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出了一种生命的悲怆。尤其是她说的那句,人各有命。确实如此,有的人,命运多舛,一路坎坷,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现在的顾玲珑不就是这样吗,她说那个寄样的孩子有什么抑郁症,其实,她的抑郁症,也不轻。 这个时候,监控室的门打开了,唐寻走了进来。 一进门,看到陈一表情凝重,看到顾玲珑更是情深意切,显然跟在监控器里面看到的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唐寻知道,顾玲珑一定跟陈一说了很多,但是见到了,不能再让他们继续说下去了,不然被其他的公安人员发现了,这属于违规操作,陈一很有可能会被彻底从这里踢出去。 “陈一,顾女士,你们的时间到了。”说着,唐寻把这里的监控器和扩音器又都打开了。 然后问道:“顾玲珑女士,你还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 顾玲珑马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低着头,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完全是一副等死的样子。 陈一朝着唐寻摇了摇头,唐寻知道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只能带着陈一走出房间。 回到唐寻办公室,唐寻问道:“顾玲珑跟你说了不少吧,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杀死夏震的人,是石重。” “果然是这个人!找到他,这个案子也就破了!”唐寻说到。 陈一摇摇头,说道:“没有那么简单,这石重,仅仅是一个从犯,是被人雇佣的。” “雇佣他的人,肯定是这个顾玲珑了吧!” “不是,不是顾玲珑!另有其人!” “顾玲珑跟你说的?” “她是这么说,但实我也有自己判断。通过一些判断,我能觉得,顾玲珑,不是真凶,或者说,顾玲珑,没有杀死夏震的胆量!”说着,陈一把之前在顾玲珑家找到的三张照片给唐寻看,唐寻看了之后,非常惊讶,说道:“这……这个被捆绑的女人,不是顾玲珑吗,那……那戴面具的是谁……” “夏震,你看这身形,和夏震的身形完全一样。” 唐寻连忙点头,看着照片,说道:“对,从身形上看,绝对就是夏震,原来下真是个变态啊!这顾玲珑肯定是受不了夏震的这种虐待,所以,雇佣了石重,联手杀了夏震!” “你这种分析,符合线索逻辑,也确实有实证可以证明这个推论。但是,从人性上来分析的话,是相矛盾的。”陈一反驳到。 “哪里有矛盾?” “首先,如果是顾玲珑简单的雇佣石重,杀死夏震的话,他们有很多的手段,为什么要弄的这么复杂,要在物流园的旅馆里面把人弄死。”陈一设问。 唐寻回答到:“我们查到了一些石重的资料,他就是物流园的工作人员,对那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在那里杀人,他们都不会引起怀疑,而且,他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好,说的没错,既然,他们选择在物流园杀人,那一定是想要做到我万无一失。但你难道忘了吗,闫志洋法医的鉴定结果早就告诉过我们,夏震的真正死亡地点,不是物流园的旅馆,而是在外面,是在外面,而且,全身多处骨折,尤其是双手双脚,显然是被碾压过的,他是因为碾压致死!不是在物流园旅馆里面被人割头致死的!既然,雇凶杀人,就是要简单粗暴,为什么要进行这么多复杂的程序!” “这……这也许是石重自己有这方面的变态心里,就想要折磨一下。” “好,石重杀人是肯定的,他是什么心理,咱们不讨论,讨论的是顾玲珑。第二点,我能够判定她不是雇凶者的理由,是因为她的性格。她从小就是孤儿,受尽磨难,长大之后被迫当了ji女,被各种男人玩弄,但是她心地善良,甚至还收留了一个玩客的孩子,对这个精神有些缺陷的孩子,付出自己所有的真心,说明什么?一来,说明她很善良,二来,说明她很懦弱,三来,说明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虽然有抱怨,但是也已经认命了。满足这三点的人,从动机上来说,不会买凶杀夏震,从胆量上来说,更不会去杀夏震,如果说她真的是被逼急了,被虐待的想要反抗了,在自己家里,有无数的机会可以亲手宰了夏震,她何必要弄这么复杂的一个杀人案出来,她顾玲珑,没有这个动机,没有这个胆量,更没有这个脑子。”陈一一条一条的分析到。 “咱们警察,讲究的是证据,可是你分析的这些,都是她的性格。” “一个人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和他的人性有着直接的关联。”陈一辩驳到。 “可是俗话说,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的。” “对,真正兔子急了,去咬人的话,他们是不计后果的,而你从这个案子上来看,显然真凶是给自己想好了退路,这绝对不是顾玲珑这种智商能够想得到的。“ “也就是说,你死活都不认为是顾玲珑干的吧,那好,我们就去找石重,找到这个人,整个案子,应该也就能够破解了。” “找不到的。” “为什么?” “顾玲珑刚才跟我说,她昨天不是逃跑,而失去告密,是去找石重,让他赶紧跑,然后自己在这里拖延时间,已经拖延了一天一夜了,很有可能,她已经逃亡海外了,想要找到他,简直是就是大海捞针……” 第二百章还是不该在一起 晚上,陈一回到家里。家中无人,杨芜还没有回来,夏春天也没有回来。 不过陈一么有功夫去关心别人,脑子里还是在想着案子的事情。 如果明天没有确凿的证据,顾玲珑就会被释放了。当时负责案子的刑侦队以及唐寻他们的重案组,都已经相信顾玲珑有罪,顾玲珑确实有罪,但不是杀人罪,但是现在的种种证据,都把顾玲珑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其实,就凭借这些证据,在对她进行一番审讯,基本上能够按照警方的套路,让她在认罪书上面签字画押。 陈一,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总不能是夏震自己把自己杀了吧。难道是顾玲珑的那个养女?也不太可能啊,从陈一看到那姑娘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精神上有点问题,顾玲珑也说,她是个重度的抑郁症患者,其实重度抑郁症,就等同于精神病患者了,对于这个一个精神病来说,不会去雇凶杀人的。 陈一拿着那三张照片,看了又看。顾玲珑,被捆绑的身体,痛苦的表情,能够让夏震在虐待的过程中,不断的满足。 三张照片,唯有那个被吊起来的年轻姑娘的照片还解释不通,如果说,这个姑娘就是顾玲珑三年前死去的女儿的话,那为什么这张照片意味着什么?她好像也被虐待着,她在被什么人虐待?难道也是夏震吗?很有可能!既然三张照片放在一起,说明,这三个人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从某方面来讲,这不就是罪证吗! 只不过,不是什么杀人的罪证,而是夏震这种变态虐待狂的施暴罪证。 可能夏震这种变态,在社会上还有很多,这也是一种精神疾病,法律上,对这种变态,没有什么严厉的惩罚,但是从人性的角度来说,他们的行为,属于灭绝了任性了。这应该只有野兽才会做得出来的事情,而他们,竟然对此乐此不疲。 翻番是看了这三张照片的人,都会觉得,夏震这是死有余辜。如果再往深处去想象,会不会,三年前,顾玲珑的亲生女儿被人分尸,会不会和夏震有关系? 不对!陈一脑子突然震惊了一下,他似乎发现了一个破绽。顾玲珑,似乎没有说实话! 这三张照片,是顾玲珑埋在土里,自己藏起来的,不想让人发现,有不想直接销毁证据,这说明,她想要以此来威胁住一个人,讨要威胁的人,当然就是这三张照片里的男主角,夏震了! 三年前,顾玲珑的女儿惨死,甚至是被分尸,很有可能,就是夏震所为。说明,顾玲珑掌握了夏震的杀人证据,所以,夏震要源源不断的养活顾玲珑和她的养女! 但这又有一个方面说不通了,自己的女儿被杀了,顾玲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就算是在懦弱的女人,也是该有奋起反击的机会啊!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陈一有了个大胆的推测! 很有可能,三年前,死亡的那个女孩,不是顾玲珑的亲生女儿,而是她一直以来的那个养女。她当时出于对自己女儿的保护,以及和夏震之间的妥协,保住夏震不受怀疑,跟警察撒了谎。 反正死的就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孤儿,死就死了。如果当时警察发现,这个女孩不是顾玲珑的女儿的话,一定会继续追查这个女孩的身份,然后会牵扯出来更多的问题。所以,顾玲珑跟警方说,死者是自己的女儿的时候,警方不会对这个姑娘的身份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也就不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那么,夏震就能够得意安全。 除了夏震安全了,顾玲珑亲生女儿,也会安全。 顾玲珑和夏震之间,肯定有一种协商,顾玲珑只要不把夏震杀人的事情说出去,就不会再继续侵犯她,侵犯她的亲生女儿! 三年前,可能夏震确实是住在顾玲珑家,不断的对她们家的是那个女人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待,但是那个养女被夏震在虐待的时候,误杀之后,他采取了分尸的变态行为,想要藏住尸体,虽然被警方发现了,但是,联合这顾玲珑一起瞒天过海,把事情遮掩下去,以此得到的交换就是,夏震再也不去迫害她们母女,放他们一条生路。 所以,陈一在顾玲珑家,没有看到夏震的东西,这也充分的说明,最近这三年,夏震和顾玲珑只是偶尔有来往,但并没有长期同居,只有在每月给钱的时候,顾玲珑可能开着车去物流园找夏震,夏震会把钱给他。 而之前在照片上,陈一还发现了夏震的指纹,这很有可能,夏震知道顾玲珑藏着这三张照片,有证据去控告他,夏震不想背人抓着把柄,所以想要把照片偷走,最终,他还真找到了这些东西,在想要销毁的时候,被顾玲珑拦住,而且,这时候,那个石重也一定在场,两人合力,把照片夺了回来,夏震只能逃之夭夭。 而顾玲珑则把这些照片埋进院子里,谁也不想找得到。 通过上面的这些分析,更能说明了,顾玲珑没有杀夏震的动机,真要是杀夏震的话,对她自己也没有好处,毕竟,手里有这个证据,夏震还能够每月给她大量的钱,自己拿着这些钱,生活得非常舒服,不但能够和女儿一起享用,还能够有钱养着年轻的石重,这种生活,对她来说,是不想背打破的。 那到底是谁雇佣的石重杀人!而石重,为什么要听那个人的话?石重,又是怎么和顾玲珑认识的,他年轻,也有工作,为什么会甘心情愿的让一个五十来岁的老ji女包养!这个石重,是个谜! 实在想不通,换换脑子,打开电脑,本来想找个有趣的综艺节目看看,但是,弹出来的新闻热搜,前两条都是关于冷夏的。 第一条是,冷夏新书发售,人气火爆,两天只能,首引的五十万册全部售罄,小说所改编的电影,也进入了筹备工作。 第一条新闻是可喜可贺的,而第二条就让陈一有点不开心了。 一个行业能比较有名的狗仔,爆料,知名畅销书作家冷夏,和举证文化的老总欧阳举,夜间一起走进了一家酒店,彻夜没有出来。 新闻下面,不少人都在评论,说什么冷夏也是个荡、妇,表面冰霜美人,其实内心是个骚、浪、贱,也有一些忠实粉丝,说是媒体故意在黑冷夏,人红是非多,冷夏现在迎来事业的第二春,就有人看着眼红了,开始不安好心的造谣。所爆料的照片中,像素非常低,有时夜晚,根本看不清长相,凭什么说这个人就是冷夏!就算你知名狗仔,也不一定所有的话都值得相信吧! 评论中,大多数都是在骂,少量的是在为冷夏澄清。 但看了冷夏的微博,冷夏没有对这个事情,采取任何的回应。 陈一有点坐不住了,想要给冷夏打个电话问问怎么个情况,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问,也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开口,毕竟,俩人现在还在分局啊,一旦夫妻分居,就算没有离婚,也等同同意对方各玩各的,既然各玩各的,人家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爱跟谁玩就跟谁玩,你陈一管得着吗? 到别说,正在陈一捉摸着这个事情要不要去过问一下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正是冷夏打来的电话。 陈一故意愣了一会,才把电话接听,装作很繁忙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你看到新闻了吗?” “新闻?什么新闻?” “关于我的新闻。都上热搜了。”冷夏说到。 “我哪有时间关注那些啊,我现在手头案子特别乱,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还有时间看新闻?”陈一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哦……没看就算了,我还怕你看了之后,心里别扭呢……” “你的热搜新闻,为什么我心里别扭?怎么了?新闻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跟一些明星八卦新闻是的,一个圈里面所谓的狗仔大佬,发出了一个新闻,说什么我跟我们公司老板去酒店开房之类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我也是服了……” “这可以找律师告他啊!”陈一说到。 “公司的法务部门已经再联系律师了,这个事情,我也不想太声张,有时候,你越是迎合着他们说这个事情,就等于越是给他们脸了,他们的炒作目的就达到了,我其实无所谓的,你也知道我的,从来不在乎外人的眼光,我只是怕你……怕你多想……” “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你确实没做,管别人怎么说呢,做自己就好了!”陈一话里有话。 “你是不是也怀疑我?” “没有,你做这个行业,相当于半个娱乐圈,这个圈子有多混乱,我心里很清楚,人啊,难得糊涂,有时候糊涂点,挺好,不用被那些琐碎的事情所牵绊。” “陈一,你还是不信我。” “我说了,你做自己就好,身正不怕影子歪,不要关别人怎么看,也不用在我我的想法!” “可是我在乎,我怕你多想。” “你既然在乎,为什么还要继续跟我分居?我们在一起,不好吗?我们重新在一起了,那一切的谣言,不也就不攻自破了吗!”陈一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出了这种话,这好像是表明了态度,要跟冷夏复合。 电话那头的冷夏有些感动,现在正好是谣言满天飞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信人冷夏,但如果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站出来,能够为冷夏说几句话,甚至说,能够真的重新在一起生活,那对冷夏来说,都是莫大的鼓励和帮助! 她没想到陈一会在这紧要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回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的都是真心地吗?” “你觉得我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吗?尤其是对待咱们来的问题上。”陈一回应到。 “陈一,只要你愿意,我也愿意,其实,我早就不想在公寓住了,我明天,就把咱们的别墅,重新赎回来。我新书两天销量破五十万侧,电影也已经开始筹备,版权的预付费用,也给了我,这些钱,我拿出来,能够把咱们的家重新拿回来!” “不不不,我们生活在一起,不必要非得是别墅豪车,不嫌弃的话,你来我这住,一套房,一个小院子,隐居于繁华都市,做都市的隐居者,不好吗?” “去你那?做一个隐居者?可是……可是我的工作,不允许我过那种安静的生活……我还有很多通告要做,很多……” 陈一打断好了冷夏的话,说道:“行了,我知道你这种名人,可能适应不了我这种市井小民的生活……” “陈一,你理解错了,不是适应不了,是我现在的身份地位,以及我的工作性质,不允许我过那种生活。我每天要面对很多人,要谈很多事情,要写很多东西,我跟你不一样,我有自己的工作,而且我热爱这份工作,我不想混,我想体现出我生命的价值。”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混日子?”陈一有点生气。 陈一说完之后,对面的冷夏也沉默了。 不知道为什么,俩人刚才还好好的,但是聊着聊着,就又出现了分歧,似乎两个人的理想总不能达成一致,两个人的生活方式也是千差万别。 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陈一安于平庸,随遇而安,不想让自己太累。而冷夏,有过于追求一些所谓的人生价值,好像不住别墅,不开豪车,不人前显贵,就没有或者的意义。 其实,两个人的想法,都没有错,代表的是两种性格,两种人生观,两种价值观。错的,是他们不该在一起…… 第二百零一章供奉邪灵的教会 当天晚上,杨芜在夏震家里摆起了法事台。 一张普通的桌子,上面铺上一层黄色的的桌布,黄色的桌布上,布满了八卦图。 桌上摆着香炉,香炉左边,一叠黄色的没有画任何咒文的黄色符咒纸和一碗朱砂颜料,香炉的右手边,是一把握柄上系着红色绸缎的桃木长剑。 杨芜,也穿上了一身道士的衣服,这身扮相已穿在身上,俨然一个正宗道家大师,那一脸平日里显得猥琐的表情,也都收敛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眼神中的那种气定神闲,似乎一切都已经看透,一切都是风轻云淡,过往云烟。 旁边,夏震的老婆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师,您这就要开始和王大仙斗法了吗?” “是的,对了,你们家有糯米吗?没有糯米的话,大米也行。跟我取点。” “大米有,您要多少我给您多少。”夏震老婆说到。 “你按照我说的那,用一个碗,里面盛上三分之二的大米,然后里面兑上水,水位超过米饭的高度一点,放进锅里蒸。” “您这是要蒸米饭吗?”一直没走的陈永鑫问到。 “没错,就是蒸米饭。” “可是这个蒸出来的米饭,没法吃啊,放那么点的水,只能蒸出来夹生的米饭。”夏震的老婆说到。 “这碗米饭,不是给活人吃的,你们不要问那么多了,时辰差不多了,赶紧按照我说的去做!”杨芜催促到。 夏震老婆不敢怠慢,赶紧按照杨芜的吩咐去蒸米饭去了,陈永鑫则是在杨芜身边,给杨芜搭把手,看看杨芜还有什么需要的,他随时会为杨芜服务。 “这没什么你要做的了,一会儿,我开始做法的时候,你就去站在灵堂那边,在灵堂的四周,点上蜡烛。” “点蜡?我看过一本盗墓的小说,那不是在开棺的时候,才会点蜡吗,如果蜡熄灭了,说明这个歌棺材不能开……” “你废话真多,我这让你办正经事情呢,你跟我扯什么盗墓小说啊,网络小说里的那些东西,你能当真?那些写小说的,有他妈几个是真懂行的?给你胡编乱造一顿,你们就真以为是真的了?什么盗墓,什么卖佛牌,什么降头术,什么蛊师,这些东西,你见过几个?那都是偏门的东西,怎么编怎么有,有几个人真正接触过?但今天,我要让你见识见识,我们最常见的这些诡事,是该怎么应对的!”杨芜说到。 陈永鑫连忙点头,拿着杨芜给他的四支蜡烛,在灵堂外面的四个角,各摆放一支蜡烛,红色的蜡烛,又、粗又、长,每个蜡烛上,杨芜用桃木剑都刻上了一个类似于耐克商标似的符咒,陈永鑫开也看不懂这个符咒是什么意思。摆放好了之后,把蜡烛分别点燃,然后,燃烧起来的蜡烛火苗,竟然都是淡蓝色的,这幽暗的蓝色光芒,照射的灵堂,显得非常瘆人。 陈永鑫看着这些幽暗的蓝光,心里你也越加得劲紧张起来,赶紧凑到杨芜的身边,说道:“道长啊,这……这蜡烛怎么冒的是蓝光?”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蜡烛,里面有些化学成分,不要大惊小怪的,这种蜡烛,没有污染,而且,燃烧时间持久,防风,还比一般的蜡烛要明亮许多,你看是不是啊。”杨芜这样解释完了之后,陈永鑫松了口气,但是看了看这蓝色的光芒,并不觉得比普通的脸蜡烛多明亮,好像比那些普通的蜡烛更暗淡一下。 “道长啊,这蜡烛没有多亮啊。”陈永鑫问道。 “这种蜡烛,不是给活人看的。”杨芜刚说完,一阵凉风吹了过来,风力不小,吹得灵堂的黑色围布都剧烈的晃动,但是,四个角上的蜡烛火苗,竟然温丝未动,好像根本没有受到这阵劲风的影响。 “道长,米饭已经弄好了。”夏震老婆端着一碗蒸好的夹生饭,走了出来。 杨芜结果之后,直接把饭扣在了桌子上,这叫倒头饭,是给死人吃的饭。 一切前期工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杨芜抬头看了看天空,一阵乌云遮挡住了月亮,杨芜点点头,说道:“时辰到了,你们都退后,我现在开始做法,一会儿,无论发生么什么,都不要大呼小叫,无论看到什么,都要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如果你们害怕的话,可以在屋子里躲一躲!” 杨芜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永鑫和夏震老婆就都已经躲进了屋子里。 这时候,杨芜拿起来一张黄色的符咒纸,左手上沾了一些朱砂,在上面七扭八歪的画了两下,随之把符咒往天上一扔,符咒好像一个飞镖一样,一下子飞了出去。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杨芜大吼一声,再一抬头,飞到天空的符咒突然烧了起来,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好像一颗信号弹一样。 屋子里面,夏震老婆和陈永鑫趴着窗户往外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陈永鑫激动得不得了,而夏震老婆说道:“这是在召唤天兵!” “九天神域,三清在上,茅山弟子,再求真言。借神明之意,惩乱世之妖魔。我要三千天兵降乱世,再要定海神针镇乾坤,我要呼风,风起云涌,我要唤雨,水淹千里!我要天神与共,助我斩妖除魔,拯救黎民!急急如律令!赦!”最后一声怒吼,声音极大,好像用了扩音器是的,惊天动地。把屋子里的夏震老婆和陈永鑫都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虽然杨芜喊了这一大套,虽然声音不小,但是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的景象,没有什么三千天兵,也看不到什么定海神针,不过,院子里的风,好像更大了。 “这个杨道长喊了半天,怎么什么都没有啊?”陈永鑫好奇的问道。 “这些咱们凡人看不到,你别乱问了,好好看着!” 杨芜又将铜钱扔在桌子上,六枚铜钱,全部都是正面,杨芜点点头,嘴角露出阴笑,自言自语道:“看来已经发现了我藏在你傀儡中的那张符咒了,那就来应战吧!” 与此同时,在大王大仙的教会里面,众人依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低着头在念着所谓的经文,突然,夏春天站了起来,朝着坐在最前面面对大家的王大仙吼道:“那就来应战吧!” 王大仙突然睁开眼睛,停止念咒,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停止了继续念咒,所有人的眼睛,几乎都在同一时间睁开了。但是睁开眼睛的他们依然是一动不动,眼珠子都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多看一眼。 这时候,王大仙看着夏春天,说道:“把你兜里的东西逃出来!” 夏春天伸手要一掏,掏出了一张符咒,突然,符咒在她逃出来的一瞬间,燃烧起来,瞬间化为了灰烬,夏春天并没有感觉有多烫手,甚至,还觉得这火焰有些冰凉。 “你什么时候把这个符咒带进来的!”王大仙质问到。 “没……我不知道,我没有带这种东西,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夏春天赶紧解释到。 “你不知道?从你一来教会,我就觉得你另有所图股,说,是什么人派你来的!是不是警察!” “警察?不是啊,我……我是这些天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情,心情郁闷,压抑,所以才想要来您的教会,祈求保佑,祈求能够安心。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夏春天赶紧解释到。 “好,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只能那你当做人质了!来,你过来。”王大仙叫夏春天过去,夏春天不敢去,她现在已经非常清醒了,在场的也有几个入定不深的人,也都清醒过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闻到教会里的这股香气,再加上念得那些经文,就情不自禁的进入到一种入定的状态,一旦进入这种状态,自己好像是不再属于自己,思维都变得空旷,说是静心,也不是静心,更像是完全的失去了自己的意志。 “我……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说着,夏春天转身就要走,王大仙很是生气,命令到:“所有人听令,给我抓住她,她是异教徒,是警察派来要毁掉我们教会的,不能让他回去!” 王大仙一喊,在场的三分之二的人都站起身来,眼神凶狠,好像一群恶魔一样,朝着夏春天就冲了上来。 夏春天还没有跑到门口,具备这些人团团围住,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剩下那三分之一的人,不明所以,他们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意识,或者说,他们也都是刚进教会的信任,没有被完全洗脑,没有被控制的那么深,在他们从入定的状态恢复过来之后,还能够完全拥有自己的意识,能够有思考的能力。 他们听到王大仙说什么,这个人是警察派来的,警察要摧毁他们的教会?警察为什么会摧毁这个教会?难道这个教会并不合法么?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是警察派来的话,那她就是警察啊,他们抓住她的行为,不等同于是在袭警吗!这是违法的事情啊,宗教信仰怎么能够违背国家的法律律法规呢! 这时候,清醒的认知中,有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甚至比夏春天还年轻的姑娘突然吼道:“你们都住手!” 王大仙看了一眼这个女孩,这个女孩虽然年轻,但是在他们教会里,算是一个老资历的成员了,在这个教会起码待了三年了。三年中,每次教会授经讲法她都会在场,从来不缺席,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要忠诚的教徒,只是它,从来都没有说话,眼神阴郁,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 他最开始来的时候,是她妈妈带她来的, 她妈妈,好像叫顾玲珑,王大仙还记得很清楚,因为来的时候,这个顾玲珑给了大仙一大笔钱,起码得有两三万的样子,后来她妈妈不怎么来了,但是这个姑娘,却经常来,只是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有时候王大仙问她一些事情,她也不怎么回答。 按说,平日里,这么一个不言不语的孩子,对教会这么忠诚的一个孩子,怎么会突然站起来,和大家唱反调呢! “你……你要干嘛!”王大仙想要震慑住她。 “你们才是异教徒!你们这个教会,根本就不是正经的宗教。你们供奉的是黄鼠狼,你们信封的是邪灵,你们才是彻头彻尾的邪、教组织!你们这样的教会,都是要被国家取缔的!”女孩吼道。 “你……你已经被邪灵附体了,竟然说出这样对教会不恭不敬的话,你也要受到惩罚!我要亲自来惩罚你!”说着,王大仙从自己的坐垫地下,抽出一把匕首,朝着顾玲珑的女儿就冲了上来。 这时候,顾玲珑的女儿也已经被一帮所谓的信徒给按住了,王大仙的刀子架在她的喉咙上,旁边抓着她的人一脸的兴奋,都在大声喊着:“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祭天!”王大仙嘶吼到,就在他正要动手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持刀的手臂不明所以的一阵麻木,好像被电击一样。 顿时,胸口有觉得憋闷,他赶紧弯下腰,捂着自己的胸口,他有心绞痛这个老毛病,情绪一激动的时候,就容易犯病,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老毛病复发了…… 第二百零二章每个人都有罪 杨芜左手边的符咒纸已经烧了一大半了,碗里的朱砂颜料也用了多半碗。 香炉上插着的三柱高香,也都烧了一多半了,这种高香,一般能够少一天一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杨芜的香炉里面,却烧的这么快。 院子里的风越来越大,夏震老婆和陈永鑫在屋子里看着杨芜一边烧着符咒,一边耍着桃木剑。 这时候,他们几乎同事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不只是一个脚步声,好像是千军万马从院子里跑过。 “怎么有这么明显的脚步声!但是却什么都看不到啊!”陈永鑫惊讶的说到。 “是不是真的有天兵天将来了?”夏震老婆也吃惊的说到。 就在这个时候,灵堂的黑色围布晃动的越来越厉害,突然,又是一阵劲风,直接把灵堂的顶给掀飞了,顿时四周的围布也都被吹得四分五散,里面遮挡的棺材,已经完全的暴露出来。空中,那片遮着月亮的乌云也被这股大风吹散,月亮完全的露出来,照在院子里,这红色的棺材之上,这场景,显得非常诡异。 “你……你看到什么了吗!”夏震老婆突然问到。 “什么?哪里啊?什么都没看到啊?”陈永鑫自己的往外面看。 “门口,好像,好像进来一个人啊!你没看到吗?有个人影,就在那飘,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夏震老婆紧张起来。 然而陈永鑫什么都没有看到,院子里的杨芜,好像也没有看到什么,手中的桃木剑,耍的非常漂亮。 杨芜和陈永鑫没有看到,但是夏震的老婆却看的越来越真切,她的表情,也越来越惊恐。 惊恐之余,夏震老婆问陈永鑫:“孩子,你……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声音?没有啊,就刚才有很多的脚步声,但是现在没有了,只有外见面的风声。” “不对,你听,仔细听,有声音,门口飘进来的那个人,好像在说话,你没听到吗?” “门口没有任何啊,我什么都看不到,阿姨,刚才杨道长说了,不让咱们乱看,要不你还是把眼睛闭上,把耳朵堵上,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就好了。”陈永鑫说到。 夏震老婆的精神极为紧张,场面有点太吓人了,她赶紧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看,然后又把耳朵给堵上了,什么也不听。 即便如此,夏震老婆把耳朵堵的死死的,依然能够听到声音,那个声音,好像一下子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就跟自己面对面。她紧闭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着:“你走开,你走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但是,她越是这样紧张,诡异的事情就越在她身上发生。 她感觉到有人在触碰她的胳膊,生生的把她的堵着耳朵的手臂拉开,然后,又有人在扒开他的眼皮,好像强行让她睁眼睛。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一张没有血色,惨白的脸。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夏震! 夏震老婆一算,才意识到,今天,是夏震头七的日子,赶上了他的回魂夜!难道说,夏震回来了? “啊!你走开!”夏震老婆喊着,转身就要跑,但是她的脚腕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脚下竟然有一双手,血淋淋的双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她无论如何挣扎,都跑不了。 夏震再一次来到她的面前,她惊悚之极,努力的向后退,想要离夏震远一些。一边后退,一边惊恐的说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来找我,都是你自作自受!” “什么……是冤有头,债有主?” “你……你的死,是因果报应,跟我没关系,求你,求你别来找我了,你快走吧!我给你烧纸,你要什么我给你烧什么,绝对不会让你在那边受苦的!” “什么事冤有头,债有主,你再说一遍,不说实话,我就掐死你的!”说着,夏震的手已经朝着她老婆的脖子掐了上来。 “夏震,你听我说……别……别这样……别这样……”夏震老婆已经被掐的喘不过气来了。 当杨芜冲进屋子的时候,就看到夏震老婆倒在地上挣扎的口吐白沫,陈永鑫在一旁手足无措,吓得要死。 “怎么搞的,正在我斗法的关键时刻,对方差点就被我斗下去了,你们这屋子里怎么又闹出事情来了!她这么怎么回事!”杨芜生气的问到。 陈永鑫已经吓得脸色发白,语无伦次的说道:“不……不知道……不知道她怎么了,刚才,说什么看到了人影,然后又说听到了有人说话,然后,她又自己在这自言自语,说什么‘夏震,你的死是因果报应死有余辜,不要来找我’,然后,她就这样躺在地上,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我刚才过去想拉开,但是她力气太大了,拉不开。怎么办,道长,怎么办啊?” 杨芜看着夏震老婆已经被自己掐的脸色发青,在看她挣扎的动作,只有上半身在动,下半生好像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一动不动的,他意识到应该是中邪了。赶紧咬破自己的食指,手指头上的鲜血往夏震老婆的额头上一抹。 夏震老婆好像发飙一样“啊”的喊了一嗓子,然后,就晕了过去。 “你这个女人有问题!你看住了她,必要的话,用绳子把她捆起来!不要让她跑了!” “有什么问题?被鬼附体了吗?”陈永鑫问到。 “我现在没发跟你解释,一会她醒过来,要是在做出异样举动的话,你就揪住她头发,使劲扇他嘴巴,懂吗?” “啊?扇嘴巴啊。” 杨芜说完,又跑到了院子里,这时候,他看到灵堂四周的蜡烛,那淡蓝色的光芒越来越远亮,杨芜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有点不对劲,看来,对手不是只有王大仙一个人啊,这样夏震,看来是已经回来了,既然回来了,那我就在黄泉路上,送你一程!”说罢,手上拿出最后的一叠黄色符咒,这次没有在上面画任何的咒文,直接把这叠符咒纸在朱砂碗里面沾了一下,紧接着扔向天空。 好像撒纸钱一样,黄色的符咒,带着红色的印记,被抛到空中之后,又纷纷落下,杨芜在纷飞的符咒中,挥舞桃木剑,左边一砍,右边一刺,好像身边真的有敌人似的。 突然,这些符咒在下落的过程中,纷纷自燃,自燃的符咒,飘落的速度也变得非常慢,好像完全就悬浮在空中似的。 杨芜的周围,被悬浮的符咒团团围住,烧着的火焰,有正常的红色,也有暗淡的蓝色,红色火焰的符咒,一瞬间烧光,化为灰烬,在空中弥漫,而蓝色的火焰,犹如幽冥鬼火,飘在空中,甚至,在杨芜开始挥动桃木剑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形成一股顺时针旋转的气流,这些淡蓝色的符咒,随着气流在顺时针的转动,而越来越快。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杨芜挥舞着桃木剑,每变换一个姿势,或者说每进行一次攻击,他就喊一个字,直到这九个字完全喊出来之后,突然,周身的所有淡蓝色的符咒随着他的最后一招,剑刃朝天一指,这是符咒好像收到了指令一样,全都反物理学的直接冲向了天空,一颗颗淡蓝色的火种,迅速朝着天空冲上去,在天上打了个转,朝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王大仙的心绞痛稍微恢复了一下,他还是想要把在教会里闹事的夏春天和顾玲珑的女儿都处理掉,再一次扬起匕首,朝着顾玲珑的女儿扎下去,就在这匕首要扎到顾玲珑的一瞬间,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进来,一脚直接把王大仙踹翻在地上。 陈一没有在王大仙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拎起他脖领子,朝着脸上就是十几个大嘴巴子,把王大仙抽的满嘴冒血。 最后,陈一把王大仙拖拽到院子里,一手拎着他脖领子,另一手攥着刚才王大仙手里抢过来的匕首,冰冷的说道:“装神弄鬼是吧!” “我……我没有,我是……我是他们的神,你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已经调查过了。你这里的烟气,都是鸦片!会给人造成幻觉,会支配人么你的思想,你给很多人开的药,里面都有毒品,而且,计量很大,一旦服用,就会上瘾,就会长期依赖与你,就会被你控制住,甚至,会通过你的洗脑,而产生的错觉,从而失去自己的意志!你这种邪、教头目,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今天,要替天行道!” 说着,陈一举起匕首,就要朝王大仙的身上扎下去。 “求你,求你别杀我,你……你杀了我,对你没有好处的,你也要接受法律惩罚,你要什么都行,我都给你,给你钱,给你金银财宝!”王大仙赶紧央求道。 陈一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说道:“老子不杀你,老子就是把你舌头割下来,让你没发在迷惑这些普通百姓,然后在把你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让你生不如死!” 就在这个时候,天上飘过几张淡蓝色的火焰,忽忽悠悠的从天而降,落到了他们旁边,有几个火焰,落在就会后面的干柴上面,大火突然就被引起来了,整个房子,好像在一瞬间,被大火吞没。 大火一烧起来,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冒了出来,而这种味道里,还掺杂着一些陈一熟悉的味道,好像是杨芜给他的那股神仙烟的味道。 大火的味道一传出来,教会里的人似乎一下子都清醒过来,面对大火,谁也都是先保命要紧,四散而逃。 要说这大火,也好像是长了眼似的,烧的是房子,但是门口没有被烧,也没有任何人受到火苗的伤害,场面虽然乱,但是所有人最终都还是逃出这汹涌的火海,陈一找到了夏春天,也拉着她跑了出来。 到了外面,夏春天激动的保住了陈一,说道:“陈一哥,我就说,你是我的战神,要是没有你,我……我可能就真的死在这里了!你怎么回来这里找我?” “杨芜算出来的,说你在这个位置,本来我们要一起来的,但是我临时有事,去了公安局,公安局的事情忙完回家,总觉得心里发慌,总觉得这边有事情,所以就直接赶到这里,还好,我来的不晚。” “对了,陈一哥,那个女孩你看到了吗?” “哪个?” “有个女孩,刚才要不是她站出来替我说话的话,那个王大仙,估计都要把我给杀了!那姑娘好像还在教会里呢!” 夏春天说完,陈一往教会的房子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女孩的身影在房间里,迟迟不出来。 陈一朝着火海又冲了进去,一边冲一边喊:“姑娘,快出来,往我这边跑!” 里面的姑娘摇了摇头,里面传出她的声音:“我是个有罪的人,我本不该活到现在的,不用救我,我要赎罪。” “王大仙都是骗你们的,谁也没有罪,你要活着!” 隔着汹涌的火焰,陈一进不去,这姑娘也不往外跑,房屋马上就要被大火烧塌,姑娘完全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烈火,让陈一看清楚了这个姑娘的脸,他似曾相识,突然想到了,这……这就是在顾玲珑家第一次看到的那个姑娘! “我有罪,我该死,我本就不该出生的!” “你是顾玲珑的亲生女儿,对吧!”陈一问到。 姑娘笑了,点了点头,好像人生就此圆满了,烈火烧塌了房梁,巨大的原木带着滚滚火焰从房顶砸下来,直接砸中姑娘的头,一瞬间,这姑娘,淹没在了火海之中,那一瞬间,陈一看到她浑身被火焰燃烧的样子,那一刻,他才意识到,那天晚上,在顾玲珑家的院子里,给他三张照片的人,就是这个姑娘…… 第二百零三章滔天大火 救火车赶到,大火已经快熄灭了。 消防员都觉得奇怪,灭火灭了这么多年了,从来灭有见过这么稀奇的火灾。只烧了一座宅院,周边几个临近的院落都没有事,仅仅是房屋边缘的几棵杨树被熏黑了。 今天晚上的风可不小,按照道理说,这么大的火势,是根本就控制不住的。 王大仙从浓烟滚滚的宅院中逃了出来,有人终于报警,警察赶到,将王大仙这个迷信者缉捕归案。几个首脑信徒也被捉获,其他大多数人,都四散逃离,各回各家。其中不少信徒都是外地来的,这些,他们心中的信仰就这样崩塌了,日后的生活肯定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陈一带着夏春天回家,一路上,夏春天也没有说话,心事很重,有些话,可能只能自己藏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要说出来。 到了家,一进院子,看到院子中央摆放着法事台,而旁边的灵堂,已经被大风掀翻了,棺材暴露在外面,月光照射着,分外渗人。 杨芜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把棺材四周的蜡烛都吹灭了,见陈一进来,第一句话就是:“王大仙,被我解决掉了!” 陈一点点头,说道:“我刚从王大仙那边回来,一场大火,把那烧的精光,王大仙也被警察带走了。” “王大仙被带走了?没被烧死吗?不对啊!”杨芜赶紧掐指算计,一边算计,一边摇头,又问了一遍:“你确定,王大仙,没有死?” “没有,被警察带走了。” “可是,我这里算着,烧死了一个人啊,一个罪人!一个早就该死的人!”杨芜说到。 “确实是烧死了一个,烧死的,是顾玲珑的亲生女儿。也许跟我之前所分析的一样,顾玲珑三年前死的热那个女儿,是她的养女,这次被烧死的,才是她亲生的,可能是三年前,她就该死吧。但是,别人替她死了,所以,这个亲生女儿在临死之前,就一直在喊着,有罪,有罪……”陈一说到。 杨芜点点头,说道:“哦,这么一说,倒是也有可能,对了,我把夏震的老婆抓起来了,她……有问题!” 夏春天旁边一听,觉得不对劲,马上反驳道:“我妈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沉默了半天的夏春天,终于说话了,但是情绪有些反常,或者说是非常敏感。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杨芜带着陈一和夏春天走到屋子里。 夏震老婆坐在椅子上,被麻绳捆绑住,陈永鑫在旁边看着她。 “陈永鑫,你在干嘛,快给我妈妈松开!”夏春天气得吼道。 陈永鑫吓了一跳,左右为难,不等他做解释,杨芜便跟陈一说道:“今天是夏震的头七,他可能回来过。这个女人看到了,嘴里一直说什么,夏震是死有余辜,不要来找她麻烦。我觉得,她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行的话,叫警察来吧。说不定,你们那个案子,跟这个女人有直接的关系呢!” 夏春天情绪激动,说道:“不可能,这跟我妈妈没关系,你们两个混蛋,凭什么这样对我妈妈!快给我妈妈松开!”夏春天情绪积极暴怒的吼道。 陈一看了陈永鑫一眼,说道:“不想让你媳妇跟着一起有事的话,先把她带走,别让她在这里捣乱!“ 陈永鑫点点头,他早就不想在这里待着了,过去想把夏春天拉走,但是夏春天死活不走,非要跟她妈妈在一起。 “真烦人!”杨芜嘟囔了一句,然后掏出一个黄色的手绢,上面还画着符咒,在夏春天的眼前晃了晃,夏春天直接就晕倒在地上。 “你可以把她扛走了!没有两个小时,她是醒不过来的。”杨芜说到。 陈一大为吃惊,惊叹道:“杨兄,你厉害啊,竟然会催眠术!” “狗屁的催眠术,这是蒙汗药,往你鼻子旁边一抖落,你也得躺!”杨芜说着,把自己带着蒙汗药的手绢放回了衣服里,他这种行走江湖的人,这些江湖上的东西,他都有,有的是用来防身,有的是用来骗人,而有的,是用来吓唬鬼的。 陈一走到了夏震老婆面前,拉过来一把椅子,跟她面对面的坐下了。 夏震老婆似乎惊魂未定,到处在看,好像周围全是人,全是要杀她的人,惊恐至极。 “别装了,世上没有鬼,你刚才所看到的,也都是你心里的鬼,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不该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显然,是做了亏心事的。”陈一说到。 “我没有,我没有,你们别来找我,我什么都没有做!”闲着老婆使劲摇头,好像成了神经病似的。 “我回来的时候,想了一路了。夏震的死,那个顾玲珑罪不可恕,而你,更脱不了干系!是你和顾玲珑,合谋杀死的夏震!对不对!” 当陈一说完这句话之后,夏震老婆突然坐在那,一动不动,刚才那种装出来的恐慌的样子,也荡然无存,她看着陈一,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夏震,有虐待女人的变态心里,经常在家施暴,你求之不得他在外面找女人,只要他不离婚,只要他每月给你钱,他在外面怎么玩,你都不管,甚至,你还会帮他演示,对外声称,你们的关系非常好,还会说他是个顾家的好男人!但其实,他在外面,肯定糟蹋过不少的女人,只要不糟蹋你,只要给你钱,你就能为成为他的庇护伞,为他包庇一切!”陈一说到。 夏震老婆笑了,点了点头,说道:“你分析的对啊,我确实是允许他在外面玩,我也确实一直都在包庇他,这就更能说明,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他的理由,我这样活着不是很好吗!” 陈一心里暗喜,这个女人,已经开始按照他的套路往里钻了,他表面不露声色,继续说道:“一开始这样很好,但是知道三年前,夏震在进行他变态虐待行为的时候,误杀了一个女人,杀的人就是顾玲珑的养女。从那个时候开始,顾玲珑发现,这个夏震的变态心里已经语法不可收拾,甚至开始要杀人了,于是,她开始躲着夏震,甚至因此还养了一个小白脸石重,让石重来保护她。并且,以此来威胁夏震,让夏震每月继续给他生活费,不然,就把夏震杀人的罪证全都告诉警察!” “对,那又怎么样,你们为什么不说是顾玲珑杀的人!” “因为,自从那之后,夏震就很少在接触顾玲珑了,只有给钱的时候,他们才会在外面见面,顾玲珑只要现金,拿了钱,就走。而夏震这种变态,身体和心理上都得不到发泄,就能在外面找人,一边在外面找女人,同时,也会回家,来继续虐待你!不但虐待你,还会给你要钱,来支撑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找女人,于是,你就起了杀心!但是你自己,没有杀他的勇气,于是乎,你找到了顾玲珑,希望能够请她养的那个小白脸去杀了夏震!” “雇凶杀人是要给钱的,既然你说,我被夏震不断的索取钱财,我哪有钱来雇凶杀人?”夏震老婆反问到。 “你的房子,是可以买不少钱的。之前,陈永鑫和你家夏春天谈婚论嫁的时候,夏春天跟陈永鑫要婚房,还说要带着自己的母亲一起来住,因为,自己的这个房子就要买了。你们平白无故的卖方干嘛?现在我想到了。只要夏震一死,这个房子就完全是你一个人的了,房子一卖,你和顾玲珑以及那个石重三个人把钱一分,从此,各奔天涯,各不相往来,也谁也不吃亏!” “你……”夏震老婆竟然没有反驳的理由了。 陈一继续说道:“石重,是物流园的工作人员,主要的工作任务,就是开叉车,经常和这些大车司机有私下里的交流,所以,也经常能够见到单独见到夏震。陈这夏震不注意的时候,开着叉车凶猛的撞击,把他撞倒,然后又在他身上,来回碾压,因为叉车分量轻,人身体的骨骼受到的压力不是很大,所以断裂的并不明显,不过,他的手腕和脚腕的骨骼都是粉碎性的骨折,这就更能证明,是这种小型叉车的不断碾压缩微。最后石重换上他的衣服,把他的尸体装进包裹里,用夏震的证件在物流园开了房间,所以,从物流园的一切摄像头都只能看到那个石重伪装的夏震的身影,到了房间,石重割断了夏震的脖子,以此来迷惑警方,让警方认为,他的死亡地点,就是物流园了旅店!” 夏震老婆的脸色已经完全刷白,她刚才嚣张的气焰已经完全消失,甚至,现在她都不敢面对陈一的眼睛。 这时候,杨芜赶紧说道:“我说呢,那天在顾玲珑家,往里稍微一看,就冲出一个男人揍我,那个人肯定是石重,出招心狠手来,完全不留情,他是做贼心虚,当时要不是我跑得快的话,估计能被他活活打死!” “这个石重,我查过他资料,资料上显示,他上初中的时候,就拿刀子捅人,差点就杀人,还好被害者抢救了过来,心肠歹毒。这种人,是天生的的杀人不眨眼,天生的杀手!”说完,陈一看着夏震老婆,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夏震老婆看了陈一一眼,说道:“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警察最终,只会怀疑那个顾玲珑,我们之间有约定的。真要是暴露了,她会背起所有的罪名,而我,只要把给她的那份钱,给她亲生女儿就好了。” “没错,但是就在刚刚,她的亲生女儿已经被烧死了!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顾玲珑的话,顾玲珑还会继续替你被罪吗?她最挂念的就是她这个亲生的女儿,但是女儿死了,也就没有背罪的必要了吧!”说着,陈一拿起电话,直接给唐寻打了个电话。 “唐老师,我这有了新的犯人,案子可以破了,只要你去告诉顾玲珑,她的亲生女儿被烧死了,她就能说出一切。”陈一对着电话说到。 电话那头的唐寻也说道:“刚才,我们这边又来了一个新的证人,带证人来的那个人,还说认识你,叫什么林宇中,他带着他小姨子来的,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林宇中的那个小姨子,就是北京高等学府的硕士生,一年前突然得了一场怪病,性格全都像小孩子转变,林宇中丈母娘家信封王大仙,老在王大仙那里求药,但是病情都得不到好转,她的心理扭曲,也越来越严重,为此,陈一还专门去林宇中丈母娘家看过这个得了怪病的小姨子。 而就在今天,这小姨子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跟家里说出了一年前的经历,一年前,跟朋友出去逛街,晚上回来的时候,被一个壮汉抓住,对她实施了暴力侵犯,甚至还捆绑住了她的全身,在一辆小卡车里,做了那种事情。她当时看到了车上的运输许可证的证件和车牌号,对她实施暴力侵犯,人性虐待的,就是夏震! 从那之后,林宇中的小姨子就患上了眼中的心理疾病,被刺激的精神开始萎靡不振,甚至,开始幼童化,开始可以的想要抹去自己成年人的这段恐怖的记忆。而似乎就在王大仙的那个宅院被烧,杨芜跟王大仙斗法成功的瞬间,这个姑娘,也清醒了过来,想要用法律武器,为自己声张正义…… 第二百零四章狗眼看人 夏春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 一夜过去,她睡得安稳,但是她的妈妈,终于被绳之以法。 随着,林宇中小姨子清醒之后,来公安局提供关于夏震暴力侵犯的线索,以及顾玲珑得知自己的亲生女儿被烧死之后,心肠寸断,觉得都是报应,最终生无可恋的想要为自己和女儿赎罪积德,将一切真相都跟警察交代了清楚了,顾玲珑嘴里的真相,跟陈一分析推理的一模一样,只是陈一没有跟唐寻说,他把这个坦白从宽的机会,留给了顾玲珑,也留给了夏春天的妈妈。 最终,这两个人女人,都将会得到法律的判决,而那个逃之夭夭,已经潜逃出境的石重,基本上,再也没有回国的机会了。 夏震割头案,以及三年前的女子分尸案,这一宿之后,似乎是随着王大仙宅子的那场大火,同时告破,对于朝阳区公安局,以及重案组来说,是重大的突破,这是两个执法部门第一次联合行动,一周之内,案件得以侦破,甚至把三年前的一宗悬案,以及几个有连带关系的小案子,都一举拿下,这短短的一周时间,基本上完成了他们一年的主要业绩。 隔日的晚上,公安机关和重案组召开庆功宴,唐寻让陈一也一起去,陈一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看唐寻那期待的样子,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到了那,谁也不认识,但是人家肯定都认识他,也许以前他们之间有过交集,但是现在已经全忘了,又要开始演戏了,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头疼。 吃饭的时候,陈一尽量避开主桌,在旁边的一个都是年轻警察的桌子坐下。唐寻知道陈一的性格,也没有勉强,随他自己去吧。 还好,这桌都是分局的一些年轻警察,从业经历都不长,没有认识陈一的,这几个人有说有笑,并没有太在意陈一,有何没有人会搭理这个人。 陈一还是挺喜欢这种感觉得,没认识人,不用说太多的话,不用演戏,轻轻松松的吃完饭,赶紧走人,这就算是圆满的完成了唐寻的任务。 旁边,几个警察谈论着刚解决的这个案子,其中一个警察竖起大拇指,说道:“要说咱们领导,那真是英明神武,一个礼拜,七天时间,这么复杂的案子,直接就破了!我看啊,一会咱们过去,取主桌那边,敬各位领导一杯,要是没有他们的英明领导,咱们今年业绩都完不成,没准过年又得加班加点。” 陈一当时也喝了两口酒,如果是平时的话,他有一些看不惯的人和事,也就不理会了,但是今天,他觉得有必要教育教育这帮年轻的警察,也不知道他们警校的时候是怎么学的,张口闭口的捧领导,张口闭口的谈什么业绩,难道让他们穿上这身警服,是用来混子子,是用来跪舔领导的?有多少人想要穿这身警服都穿不上呢! “领导确实是英明神武,但是当警察,不应该眼里只有领导,不应该眼里只有业绩。很多时候,当我们穿上这身衣服,心里应该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惩恶扬善,为民除害,我们是人民警察,是为人民做事,不是为了自己的业绩,更不是为了追捧了领导。”陈一突然冒出一句,显得有些突兀,一桌子的年轻警察冷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 现在的很多年轻人,无论是什么职业,他们的心都非常浮躁,跟他们谈人生谈理想,谈职业道德,谈人生价值,人家可能觉得你脑子有问题。 此刻,这几个警察估计就觉得眼前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 刚才吹捧领导的那人,觉得这话是针对自己,给自己拆台的,然后,问陈一:“这位朋友,你是那个部门的,怎么看你这么脸生?” “我不是警察。”陈一如实回答。 “不是警察?那你怎么来参加我们警察聚会了?这是我们的庆功宴,我们刚破获一起大案。要没有我们,你们这些普通人,能安居乐业吗?”这小子说的有点激动,年轻人嘛,喝点酒,火气大。 陈一笑了笑,没说话,本来不想招惹他们,像把这个事情跳过去算了,但是陈一的沉默,让这个年轻人更加气焰嚣张了,说道:“这些案子,要是没有领导们的正确领导,没有他们夜以继日的去调查,去取证,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奋斗在第一线,这个案子能告破吗?你啊,就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什么时候,真的当了警察,真的去侦查案子了,再来这里教育我们!” 陈一苦笑了一声,反问了一句:“主桌上,那几个领导,除了重案组的唐寻,有几个,去过案发第一现场?而再说说这宴席在做的几十号人,有几个去查过这案子。只有少部分的那几个人,而大多数,都是想你们这样,穿着一身警服,但却不干警察的事情!满脑子想的都是升官发财!你们把人民,放在什么位置?” “你到底什么人,我们心里想什么,还轮不到你在这教训吧。我们这桌子不欢迎你,你给我滚!”这年轻警察一下子生气了,差点就站起来拍桌子。 旁边赶紧有人劝阻道:“好了好了,咱么也都别伤了和气,饭桌上,调侃两句,不要当真,说实在的,咱们这桌人,也都没有真警察,我们跟你差不多,都是实习期呢,没有正式列入警察编制,说白了,现在还是协警。所以思想水平肯定达不到人家警察的标准啊,如果您想聊聊警察的职业操守问题,您可以去前面那几桌,那边才是真正的有警衔的警察,既然您也没有资格去前面坐,还请您在这里,息事宁人,不用说这些大道理,道理我们懂,但是警察的道理,而我们就是一帮协警而已。” 这小子看似是想要息事宁人,其实是话里藏刀,笑里带骂。说完之后,一桌人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这时候陈一才意识到,这桌人根本就不是警察,怪不得从说话的气质以及思想层面上来看,都跟保安差不多。人家真的那种奋斗在一线的警察,才是真的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就在几个人正在暗中嘲讽陈一的时候,姜玉峰,曾经的东城区派出所所长,现在担任分局办公室主任的姜主任拿着酒杯主动走到了陈一面前。 姜玉峰是现在北京警戒的大红人,最近这段时间,如日中天,平步青云,蹭蹭的往上蹿,说不定能够进入下一任的北京市警务系统的核心位置。 姜玉峰一来,所有人都认识,这桌人赶紧端着酒杯,迅速站起来,恭恭敬敬,毕竟,这个人,就是他们嘴里口口声声所说的领导。 一桌人以为姜玉峰要跟他们一起喝一杯,但是谁想到,姜玉峰到了这桌之后,看都不看这帮人一眼,反倒是看了看陈一。 旁边一个协警觉得陈一没眼力见,小声说了一句:“你不长眼啊,没看见姜主任来了,赶紧站起来!” 陈一刚才确实没有看到姜玉峰过来,一直低头看表,看看自己是不是可以撤退了。 旁边的这个人不带善意的提醒之后,他才缓缓的抬起头,但是没有抬头看姜玉峰,而是看看这个提醒他的小协警,眼神中的那股杀气,突然一闪而过,这股寒冰刺骨一般的杀气,下了这小协警一跳。 陈一缓缓站起来,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姜玉峰赶紧赔笑着,说道:“陈老师,您……您怎么坐着了?主桌那边专门给您留了个重要的位子,您也不过去,我还以为你没来呢,多亏老唐说,你在这边,我找你半天了,走走走,去那边,咱们几个好好喝点。” “不了不了,老姜你别跟我客气了,我这还有事情,准备走了。” “那不行啊,晚上咱们还有有活动呢,我安排你,你那也不能去,那边领导等等着你,想要见见你呢,赶紧的,跟我走!”说着,姜玉峰很是热情,强行拉着陈一,从这个桌子离开。 陈一走后,一桌子小协警互相看看,当时就傻眼了,估计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眼前坐的到底是个什么大人物!但是经历了这么一次之后,对他们以后的人生都会有影响的,估计,再也不会狗眼看人低了吧。 陈一到了主桌,跟领导们喝喝酒,碰碰杯,酒过三巡,大家都很开心。 本来说晚上再去找地方唱唱歌,娱乐一下,但是陈一实在是玩不动了,说着的,这几天,这个案子,让自己有点身心疲惫,别人破案之后,都非常开心,但是陈一破案之后,除了疲惫就是一种压抑,他真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得抑郁症。 回家的时候,陈一想找代驾,但是没有找到,唐寻没有喝酒,说带他回去。 但是由于离陈一家太远了,唐寻主动说,自己也累了,要不行,去自己家,让陈一将就一晚上,反正也有房间,陈一没反对,跟着唐寻就去了他家。 陈一确实累了,到了唐寻家,直接睡过去,一觉睡到大天亮。 还是被手机吵起来了,打来电话的,是袁朵朵。 “陈一,明天是报道的时间,你记得早点过来。” “好的,知道了,我这边事情,也刚好都办完了。” 说完,陈一挂了电话,但是唐寻这个人很敏感,也许是因为她做警察时间太长了,光听陈一说这一句,就知道是袁朵朵打来的。 “就要去旺北乡联防办了?”唐寻一边往餐桌上摆早餐,一边问陈一。 “是啊,明天去报名。” “其实,你去那挺好,我一开始因为你要走,心里还是有点不开心的,毕竟,我们在一起合作了这么多年,虽然不是正经的搭档,但也有足够多的默契,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够跟什么人配合的这么密切。但是现在看你的状态,觉得,你换个地方,换种工作环境,也换个工作性质,对你来说,真的不错。如果我依然让你跟我破案的话,你这个性格,很有可能要变成抑郁症的。” “唐老师,我知道,您一直是支持我的,无论我做什么,您的指引和帮助,对我来说,都是进步的最大阶梯,如果没有您,我估计也没有现在!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您需要我,我会马上回来,无论什么事情,我都赴汤蹈火。” “行了,咱们之间就不要来这套了,你什么性格什么为人,我比你老婆都了解,去了联防办,你也好好干,你的工作能力非常强,无论做什么,都能做的非常好。其实,就拿夏震这个案子来说,虽然你没有跟我这边进行过太多的沟通,但是我能够知道,这个案子能够破获,你出了百分之六十的力,立下百分之八十的功劳!没有顾玲珑的自白,没有林宇中小姨子的证据,我们依然会是一头的污水,对了,这个案子,你应该早就分析出来了吧。” “比你们知道的稍微早一点点,哈哈哈。”陈一终于有开心的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陈一的电话又响了,打来电话,竟然是他的前老板,林可欢! “林总,怎么是您?” “告诉你一声,我出院了,现在恢复的很好,欢腾科技,我会继续来主持大局,你随时可以回来上班……” 第二百零五章晦气的房子 从唐寻那出来,陈一直奔欢腾科技。 今天是林可欢上班的第一天,也是陈一在公司消失了很久之后,第一次出现。 总经理办公室,陈一再一次看到了林可欢。 相较于以前,林可欢要消瘦了不少,但是比起在医院里的时候,又恢复了许多。穿着一身职场丽人的套装,带上一副黑框眼睛,显得神采奕奕,甚至说,比以前还精神了不少。 “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没怎么来公司上班,怎么?是不是陈艳菲排挤你了?”林可欢直接问到。 “没有,没有,只是我觉得,在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不想在公司里当个白吃饭的人,所以,干脆也就离开了。” “行了,不用怕什么。那个陈艳菲已经让我打发走了,调到外地的分公司去了,之前我就知道,那个女人心机很重,一直想要跟我这谋权篡位,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她的格局,也就那么一点了,没法肩负重任,所以,董事会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觉得她还是不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各方面你的业绩都是持续下滑,还好我回来了,一切可以从长计议,重新开始,而你,是不是也可以回来了,之前,我说的那个五百万的年薪,依然有效。” “林总,谢谢您对我的关照。其实,这么长时间一来,我好好的想了想,我可能不适合这种在公司里的生活,我还是想要更自由一些,自己做一些事情……” 陈一没说完,林可欢就打断了他的话,问道:“怎么了?听你这个意思,是不相再继续在公司了?” “林总,我其实不是很适应职场,在咱们这个公司,我也没有用武之地,之前还有个网络综艺节目,我能够负责一下,但是后来出了那个恶性案件之后,这种节目也已经禁止播出了,我在公司里,就是一个吃闲饭的。其实,您可能不了解我吧,我不是那种,给钱就能够很自在的人,我要对得起我的这份薪水,我要让给我钱的人,能通过我获得利益,我要给个公司带来利益,但是我现在做不到,所以,五百万的年薪,还是给称职的人吧,我就算了。”陈一实话实说。 其实,陈一现在的性格,已经和这个社会有些不同了。他赚钱,都是通过自己的能力,从来不想着靠着运作关系,或者去跪舔什么人,来给自己谋求资源,来争取分毫的利益。很多人,为了赚钱也好,为了上升也好,都不遗余力的在走动着关系,在巴结一切可以巴结的人,但是,真论说有没有实力,还真不见得这些人能高到哪去,陈一最讨厌这些人了。 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一个趋势。以前,陈一和冷夏聊天的时候,冷夏的那种性格,跟陈一想必,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来都是不会去走动关系,也不会去巴结什么人,完全是靠自己写书来赢得尊重,来赚取稿费。那次聊天,冷夏就跟陈一说现在小说行业的一些现状。很多作者,或者说是那些所谓的作家。也不知道他们写过什么作品,或者说,写的那些作品,也没有受到社会上的多大认可,没有经历过市场的检验,但是,这些作家们,会跑动,会走人际关系,以至于,他们能够四处拿奖,甚至说,他们所得到的出版费用的提成,比冷夏这种闷头苦写的人,要高得多。同样是作家,人家会跑动的,就算作品不行,人气不行,但是赚的钱和行业内的脸熟程度,不比你差。很多那些,甚至说写一本书废一本书的籍籍无名的小辈,只要他会走关系,只要他在这行能够巴结的到位,依然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而冷夏就说,自己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人,那种人,称不上什么作家,他们只是把文字当做自己的赚钱的工具,并不是真正的热爱这个行业。所以,冷夏依然坚持自己,我行我素,从来不会去走什么关系,从来都是用自己的作品说话。而且,她跟出版商要提成的时候,从来不会仗着自己的名气要高价,而是会真的考虑到,出版商给出的价格,能不能让他们赚到钱,只有大家都能赚到钱,只有这部作品真的能够达到了她所应该有的知名度,这样冷夏才会安心。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一同样也是这样的原则。自己要对得起自己赚的这些钱,自己要对得起人家对你信任。你有能力,那就去做,去付出,没有能力的话,不要到处去吹牛逼,不然那样自己心里都不会踏实的。 所以,陈一在欢腾科技,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给公司带不来任何的好处,还要拿着年薪五百万,这有多少人会看着他不爽,他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的。 “陈一,我呢,明白你的意思,其实,在欢腾科技,你的价值确实没法完全体现,但是,我是相信你的实力的。如果你不想来公司,那我也不强求了,五百万的年薪,你要是不想拿的话,我可以追加给你的那探墓公园的项目。其实我之前给你们那个项目的投资,两千万,顶多是够项目完工,后续的运营费用,也是很大的一笔,你们没有追加投资,是拿不到的,所以,你想要自己干,那就去做好探墓公园的项目,不想要五百万的年薪,我就当做追加投资,给那个项目继续投下去。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我也很看好那个项目,等到项目几年之后,开始回本赚钱了,你再回来,也不迟!” 林可欢给了陈一充分的信任,陈一也松了口气。从公司出来之后,陈一看了看一眼天空。、 天空明朗,一扫多日的阴霾,贤者,贵人多助。陈一不信邪,不信鬼,但是信命, 信因果报应,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够行的正坐得直,老天爷不会看着他落魄下去,堂堂正正的做个好人,踏踏实实的活着,老天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在陈一身边,总能出现贵人,唐寻,林可欢,袁朵朵,包括杨芜,这些人,都在有意或者无意的帮助他,让他慢慢的找到了生存下去的自信,对已一个失忆十年的人来说,能够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得到这些人的帮助,这真的算是老天对他最大的补偿了。 有这些人在,陈一就不会觉得孤独。 回到家里,杨芜在家,夏春天也在家,两只眼睛红肿。 杨芜皱着眉眉头,说道:“这姑娘哭了一晚上了,你这一宿去哪了,案子都结了,你怎么了还不着家啊?” “昨晚上喝醉了,夏春天怎么还在咱们这?” “她说自己不想回家,一回家就想起上心的事情,而且还说很担心自己的妈妈。”杨芜说到。 陈一过去安慰,说到:“夏春天,你放心,你妈妈这个罪行,应该不至于死刑,毕竟,长期遭到你爸爸的家庭暴力,人性虐待,这换了谁也受不了,法律虽然是白纸黑字的规定,但是法官也是有人情味的,这种案子,一般都不会判死刑的,你放心。只要你妈妈在里面表现的好,没准还能够少判几年呢。”陈一说到。 夏春天气得怒吼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妈妈就不会被查出来,就不会被抓,我们家跟你有什么冤仇吗,你就非要致我们死地!夏震那个混蛋,早就该死,他要是不是我爸爸的话,我早就杀了他了,我从小就看到她虐待我妈妈,甚至还差点虐待我,他那种人,死有余辜。后来他去外面找人的时候,我们母女过上了很安稳的日子,夏震那个混蛋,活着的时候折磨我们,死了……还要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对了,夏震的尸体警方已经还回来了吧。”陈一问到。 夏春天不说话了,杨芜说道:“还了,但是春天让直接送到火葬场火化,然后撒野地里当肥料了……” “也好也好,毕竟,事情都过去了,你要是不想回去,在我这休息几天,然后……对了,你不是还得跟陈永鑫谈婚论嫁吗,以后把精力都放在陈永鑫身上,组建自己的家庭,忘了以前的不愉快。”陈一继续安慰。 夏春天不爽的苦笑,说道:“别跟我提他,他就是个混蛋。他们一家都是混蛋!知道我家出了这种事情,说晦气,怕娶了我把晦气带到他们家,陈永鑫现在跟我不见我,电话不接我的,微信都把我拉黑了,这种男人,怂包一个,说什么爱我爱我,其实,就是听他爸妈的,他爸他妈不让他跟我来往,就真的不来往了!而且,我对陈永鑫,也没什么感情,我当初跟他,就是想要赶紧结婚,赶紧离开那个家,不像在跟夏震有任何联系,我离开家了,就那个能够远离夏震了!现在,夏震死了,我妈也进去了,剩下我一个人,我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才懒得在打理陈永鑫了!” “那你也不能一直在我这住着啊,家,还是要回的。”陈一发愁,真怕这姑娘一直在他家客厅睡沙发。 夏春天说道:“我们之前就要把那个房子卖了,现在我准备卖了,但是除了这么晦气的事情,估计也不会有人买的。” “对对对,把房子卖了,去市里买一套小面积的单身公寓,自己住着也方便,忘了过去,开始新生活。” “但我卖不出去啊,虽然房子里没有死过人,但是宅子的主任都家破人亡的,谁一说都晦气,没人买。” 陈一马上想到了胡军,这小子,以前死过人的凶宅都倒腾,这种房子,他肯定了一收,正好,赶紧把这个房子帮她卖了,省得这姑娘老在自己这住着,有个女人住在家里,太不方便了。关键时刻,这女人还什么都不干,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当公主!陈一连自己老婆都不养,怎么可能养这么一个女人! 陈一赶紧联系了胡军,胡军现在是大老板了,对这种倒腾房子的小买卖没什么兴趣,毕竟,现在北京房势也不好,都不想管。 但迫于是陈一开口,还是亲自去了一趟。陈一陪着一起去的。 但是本想带着杨芜也一起去,但是杨芜懒得跑腿,说跟自己也没关系,卖了房子也不分自己钱,那种晦气的地方,自己才不想多去呢。 只有夏春天,胡军和陈一,一起到了夏家的宅子里。 虽然是下午,但是阳光正足,不过一进院子,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最近北京南郊的气温异常,总感觉怪怪的,阴冷阴冷的。 胡军从一进门就皱着眉头,问道:“那个……那个夏春天是吧,你们家这个房子,有拆迁的消息吗?” 胡军问完了,才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人家要是拆迁的话,还找买房的干嘛,就等着拆迁补偿不就行了! “没有,我家这不拆迁。”夏春天说到。 “说实在的,你这个房子,确实挺大,光看宅基地的话,应该比较值钱,但是这边不拆迁,就没有什么人愿意考虑。而如果说,单纯的买来住,这个房子,风水很差,你看前面的房子,比你家的这个高很多,本身就挡住了,而且,你不觉得,你家这个院子,是斜的吗?” 第二百零六章鬼都敬好人 “没错,确实是斜的,我们这一片的房子都是斜的,以为以前盖房,都是沿着路盖的,当时村子里的这条路就是歪的。”夏春天说到。 “邪门歪道,邪门歪道,说得就是你们这种宅子。不好卖,不好卖啊!”胡军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夏春天有点灰心,叹了口气,“哎,我就说,不好卖。再等等吧。” “姑娘,你打算卖多少钱?”胡军又突然问到。 陈一看得出来,这是胡军惯用的伎俩,他刚才说的那些,是在为他之后的杀价做准备。看得出来,他只有好一问这个价钱,就说明要出手了。 俩人谈价的时候,陈一就没参与,到别的地方转了转,院子里的那个红木棺材,也没用上,已经被拉走了,估计让他们家亲戚转卖给别人了。 要说夏春天他们这个村子,风水确实不好,周围村子都发展起来了,只有他们这里没有发展。就连不远的在廊坪市境内的旺北乡的几个村子,也都已经是工厂邻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唯独这个村子,没有人来开发。 陈一自己溜达到了村子里没交到有几个村口晒太阳聊天的老头,过去递了几根烟,闲聊了一阵,然后就跟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这个村子,以前是一片乱坟岗,很多家在盖房挖地基的时候,挖出过不少白骨,据说是当年义和团跟洋鬼子干仗的时候,杀死的一些洋人,就把他们碎尸之后,埋在了这里。而他们这个村子,一开始也是一些外地饥荒来北京逃荒的人,看这里底是比较平整,而且有一条河,这几条河叫就是凤河,于是就在这里定居,一开始是盖起了一片棚户区,后来国民政府做了些好事,给这里改建成了砖瓦房,这些人也就正式的落入了北京吗,从逃荒的饥民变成了北京的土著。 几代人下来,这里就形成了现代化的村子,但是,提到这个村子所处的地方,大多数人还都是避之不谈,毕竟,乱坟岗这种地方,很晦气。 陈一在外面溜达完一圈之后,回到夏春天的家里,没想到,胡军就已经跟夏春天开始签合同了,这小子动作够迅速的啊。 从夏春天家回家的时候,夏春天没有跟着,说去找闺蜜,陈一开着车,带着胡军一起回来了。 路上,陈一问胡军:“你不是说这房子晦气吗,怎么就直接买了呢?” “我连凶宅都不怕,倒腾这个算什么。再说了,又不是我住,我这是等着拆迁呢!” “人家都说了,这没有拆迁的消息。”陈一说到。 胡军看了陈一一眼,说道:“哈哈,那是她消息不灵通,这片的几个村子,都要拆迁的。我跟咱北京市政府规划办的人通过气了,人家就说,以后,南边的新机场建成,要从毕竟往廊坪市修地铁,这一片白,都是要拆走的!政府拆迁,虽然不长不多,但是,只要走走关系,该得到的好处,是少不了的。而且,这房子,拿的也不贵,挺好,一会回去,请你吃饭!” “看你这样子,肯定又要狠赚一笔了,我给你联系的这个生意,你小子光请客可不行啊!” “带你找咱北京城,最嗨的夜店,咱找最辣妞,怎么样!今天晚上,哥带你玩个痛快!”胡军越说越兴奋,看得出来,这小子肯定能小赚一笔。 “找妞就算了,我不适合那种场合。人家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帮你挖了这口井,你也说不说分我点红利!。”陈一调侃到。 “哎呦喂,陈爷,您可就别寒碜我了,您现在,手里捏着那么多的项目投资款呢,又背靠着欢腾集团,又跟袁朵朵这种官场世家非常近乎,我这点小钱在您夜里,那都不叫钱,叫她妈的废纸,哈哈哈!”胡军玩笑着,其实他是话里有话,心里对陈一当时算计他,把探墓公园项目的资金支配权从他手里拿走,一直心存芥蒂,但是,自己有没什么好说的,谁让当时傻吧垃圾的没有看合同,再说了,钱确实是人家陈一拉来的,人家想要掌握资金大权,那是也是理所应当的啊。 “行了,一会把你送到前面那地铁站,你就地铁回去吧,我还有点别的事情。”陈一说到。 “不用了,你在这放我下去就行,我叫滴滴专车就行。” 下车的时候,胡军给陈一车上扔了两万块钱现金,陈一也没问他,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走了。 陈一知道,这算是给他茶水费,毕竟,房子的这个事情,是他给介绍的,虽然陈一不知道胡军能从中赚多少钱,不过,应该不少,只给两万,未免有点太寒酸了,所以陈一连问的不问。毕竟,要是按照刚才胡军说得,晚上请陈一去嗨,去找辣妹,俩人一晚上下来,也得扔个三五万。这点钱,对于胡军这种大手大脚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 陈一开着车,一片墓园,找到工作人员,说买一块墓地,不用太好的位置,一般就行。 工作人员说最便宜的一万八,陈一直接把刚才胡军给他的钱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带他去看墓地,然以后问他什么死者什么时候下葬。陈一说,就是现在。 墓园工作人员吓一跳,陈一看出他有点紧张,便说道:“你找安葬师傅来,把这块墓碑封好就行。” “骨灰呢?” “没有骨灰,只有一张照片。”说着,陈一把顾玲珑女儿那张被捆绑的照片逃了出来,打火机点燃,烧成了灰烬。吹到了空中,这些不干净的回忆,就让它随风去吧,逝者安息。然后他拿出那个信封,就是当时装着这三张照片的信封,里面相片都已经烧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牛皮信封,这毕竟是顾玲珑女儿亲手给陈一的,这也是陈一能够找到的唯一的一个,能够代表顾玲珑女儿的东西,以及从公安局那边拿到的顾玲珑亲生女儿的照片,早已经扫描下来,装进信封里,然后放到了墓冢之中。 封墓碑的师傅已经来了,将墓冢的石板盖好,四周打上玻璃胶,彻底的封住了,死者也算是入土为安。 顾玲珑女儿的尸体,被熊熊烈火,早就烧成灰烬,一堆残渣和其他的残渣混在一起,无法辨识,所以,她已经没有全尸,甚至说,都已经烧成了灰烬,陈一只有用这样的办法,你能够给她一个入土为安的仪式,毕竟,来了人间这一趟,就算走,也该留下一些痕迹。 墓碑上,没有名字,没有照片,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但是只有墓碑下面,有一张她稍微带着微笑的一寸照片,也许将永远的尘封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了。 而就在陈一要走的时候,他感觉到旁边晃过一个人人影,扭头看过去,好像看到了顾玲珑的亲生女儿,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能够感觉是她,这个姑娘,离着陈一远远地,朝着它深深鞠躬,然后转身,越走越远,最后和西洋的余光混在了一起。 这时候,陈一扫到了旁边的墓碑,墓碑上,有个彩色的照片,女孩带着青涩的笑容,下面的名字写着,顾兰之墓,旁边的小字写着,母亲顾玲珑立。 陈一知道了,这……是三年前,死亡的那个顾玲珑养女的墓碑。只是当时顾玲珑谎称这是亲女儿,所以,写的是她亲女儿的名字。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冥冥中,就是一种巧合,让这两个女孩,葬在了一起。 陈一朝着两个墓碑各鞠了一躬,然后静默离开。 人生就是这样,匆匆忙忙,诚惶诚恐。我们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步路,但是谁都不知道下一步会面面临什么,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能够问心无愧,让自己能够踏实的活着,即便下一刻就是死亡,我们也死的坦坦荡荡。做个好人,连鬼都会敬你,做个好人,连神明都会保佑你! 第二天,对于陈一来说,算是进入了人生的一个新的阶段。 年近三十的人了,曾经梦想成为警察,但是阴错阳差的进了官场,还阴错阳差的谋了个一官半职,看着职位不大,但是权利确实不少。 联防办已经成了有段日子了,陈一这个部门的实权领导,这才算是刚来入职。入职当天,也没有什么仪式,没有什么酒会,官场嘛,根本不讲究这些。到袁朵朵那报了个到,陈一就算是正式入职了。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还不错,单人单间,虽然很小,甚至比自己家的那个小卧室都要小,但是也算是一片私人空间。 陈一刚来,啥也不懂,一进门就把门关上了,看了看传达室大爷早上送来的报纸。然后觉得口渴,但自己没有啥经验,也没带这杯子,就看着旁边的饮水机,考虑要不要凑过去对着嘴直接喝。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袁朵朵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玻璃杯,放在陈一桌上。 “你刚来,这是我早就给你准备的礼物,一个小杯子,拿着喝水用。” “朵朵同学,客气了客气了。”陈一笑着说到。 袁朵朵马上提醒到:“老同学,以后咱们私下里,怎么称呼都行,但是在单位的时候,要带着头衔,叫我袁乡长,或者叫我朵朵同志都行,千万不要被别人听到咱们之间熟悉的称呼,不然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的。还有,以后上班工作期间,办公室门,要常开着,这样,一来事让别人能够知道你在里面,咱们不是见不得人的领导,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二来,你耳朵要竖起来,能够听到旁边办公室里的动静,能够看到楼道里过往的人,都谁来了,又都谁走了。“ “知道了,袁乡长,我会牢记的!”陈一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觉得,这官场可是真的复杂啊,自己这仅仅是刚当了联防办的主任,但是联防办这个部门算是小部门,没有自己独立的办事机构,都是在乡政府大院里设立办公地的,陈一作为联防办的领导,所以他的办公室,也同时安排在了乡政府领导办公室的投一个楼层里面。这一层楼,全都是各种乡镇领导,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你,所以,陈一要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不能懈怠。 既然选择来了,那就一定要做好,不能来了这之后出洋相。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提。” “没有,我觉得挺好,现在先要熟悉下工作环境。” “嗯,你慢慢熟悉,我就在走廊的最东边的那个办公室,有什么事情,直接去那边找我。”说完,袁朵朵就要走。 “对了,袁乡长,我……我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什么?什么安排?你现在不就是在工作吗?” “这就是工作?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 “咱们这种政府部门,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什么具体工作的。基本上都是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纸,上网看看本地的新闻。但是毕竟咱们年轻,不能跟他们那些官场老油子一样,咱们可以自己找一些事情来做,体现自己的价值,我现在这个副乡长,就在全力抓旺北乡招商投资的事情,你这个联防办的副主任,也可以对本部门的开展以下,工作规划,对了,你电脑里,有你们部门所有人的资料,你可以先好好的看看,想要熟悉谁,直接用办公室的电话打内线电话叫他们来就是了。这里的工作,和你以前的工作性质不同,方式更是千差万别,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快适应的!加油……” 第二百零七章聚众赌博 陈一坐在办公室,无所事事。虽然是单人单间,但总得开着个门,门口人来人往,尤其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领导走在一起,谈笑风生,相约去吃饭,完全也不理会他,估计,他这个联防办在乡政府里面,是最新的部门,也是官职最小的,人家都没空搭理他。 陈一本想找袁朵朵一起去食堂的,但是今天有个台商返乡团,来旺北乡进行考察,中午主抓乡镇经济的袁朵朵要全程陪同,所以,一直就不在单位。陈一自己去吃饭,孤零零的一个人,食堂伙食还不错,但是打完饭,自己坐在食堂角落,单人单桌,这里没有他认识的人,也没自己想要去认识的人,只能这样形单影只。 说实话,这对已陈一来说,还真是有点不适应,这种当官的体验,不像是自己之前想的那样,众人围簇左右,笑脸相待。 这里大多数热的人脸色都是冰冷的,也许他们看到别的领导不会这样,之后看到陈一这个新面孔的时候,一个个都冷漠这一张亮,有几次陈一想和并不认识的同事打个招呼,微笑一下,但是刚挤到嘴边的笑容,让对方一个冷眼就给憋回去了。 吃着饭,看着别人有说有笑,陈一才算是真的感觉到了人情冷暖。并不是这些人没有温度,只是陈一的这个级别,够不上人家给你温暖的程度,每个人的热量都有限,当然不会浪费在一个小角色的身上。在他们看来,联防办就是个鸡肋部门,说是一个新成立的有职权的机构,但在他们的思想认识里面,这个充其量就是个城管大队,当然了,部门总共十来个人,还都不是正经编制内的人员,都是一些年纪轻轻,家里没有什么势力,只能勉强找找关系,把自己子女送到这种地方当个合同工,年复一年的在这种地方混日子,所以,这样一个部门也许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总共十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作为。有他们不嫌多,反正不是自己出钱养,没他们有何不嫌少,反正就算没有他们,他们也不会多长一分钱工资。 陈一所在的食堂二楼,是给领导们准备的,地方不大,领导也不多,都是各个部门的一把手。陈一觉得自己有点不合群,想要上下楼,去和普通的单位职员们在一起吃,去找找自己部门的人,说不定还能有的聊。 就在他端着自己的饭盆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坐在了他的对面,中年人一手端着便当盒饭,另一手那这个玻璃杯,里面泡着浓茶。 这人在楼层里没见过,但是能来二楼吃饭,应该也是个小领导。 “年轻人,这里饭菜还习惯吗?”中年人竟然笑呵呵的主动跟陈一说话。 “还行……还行,挺不错的……”陈一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这里还能够有人主动跟自己搭话。 “看你这样子,是刚来我们这种事业单位的吧。”这老大哥笑呵呵的说到。 “对……嗯……应该算是吧。” “看你年纪也得二十好几了吧,以前都是在私企做事还是自己单干?” “算是私企。”陈一不想多说自己的过去,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都干了什么。 “哦哦,肯定是在北京呗。” “对,一直在北京。”陈一就这么人家问一句,他回答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这老大哥倒是很热情,即便是陈一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但是他似乎对陈一充满了兴趣,又问道:“那公司肯定不少。” “还行吧。” “肯定是比咱们这高,咱们这算是公司没有北京的那些大型私企高,但是工作稳定,关键是清闲。你看我,在咱们单位,就是管理车队的,车队队长,整个乡政府,一共就四辆车,每天都没什么事情,基本上全都在院子里停着,也就是这两天有台商返乡团来,袁副县长用用车,只开走了一辆,另外是那辆,都好久没人动了。”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多车,闲着多浪费啊。”陈一终于问了一句。 “这是咱们这一级单位的标配,四辆车。以前,国家没有出台相关规定的时候,这四辆车可闲不住,都不够用的,虽然能够有权利支配着四台车的,只有三个领导,但是,公车私用的行为一直杜绝不了,人家要用车,随便找个理由,我知道是骗人的,但是咱也不能不给领导的面子,该把车分配出去,我就得分配出去,毕竟我这个车队队长,芝麻大点的小官,没法跟人家提意见。他们有时候把车开回家,在家里放着十天半个月也不还回来,我就只能硬着头皮去催。不过现在还好,国家对于这种公车私用的行为加以管制,领导们再也不敢私自在使用了,又都没什么事情,这几辆车,也就成了院子里的摆设。” 陈一不太明白,这车队队长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也许这些司机都是很热情的,没有什么理由,纯粹就是想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人家愿意说,那就听着人家说就好了,陈一一边吃,一边点头,也不耽误时间。 见陈一不怎么说话了,车队队长又换了个话题,可能这个话题,才是他最感兴趣的,问道:“小兄弟,听说你是跟着袁副乡长以来的。这袁副乡长,什么来头?你跟她什么关系?” “谁说我跟她一起来的?”陈一一挑眉毛。 “都这么说,单位总共就这么大点,谁怎么来的,怎么上位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按理说,袁乡长的事情我这个即便的小芝麻官不应该打听的,但毕竟,以后是要给袁乡长鞍前马后,派遣车辆,得需要多知道一些袁乡长的信息,咱也算是能够尽职尽责的为领导服务。所以,兄弟不妨给我讲讲,乡长有什么偏好,什么性格特点?最主要的是,咱也得知道知道,人家是什么背景啊。” 陈一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小子来接近他,不是因为本身就热情,对新来的同事友善,而是想要通过接近他,去了解袁朵朵的情况。单位里,这种人大有人在,他们了解之后,就会开始巴结领导,想方设法的上位。 看看这个车队队长,四十来岁了。从整个官场来说,这个年纪,算是中等年纪,但是到了中等年纪,才仅仅是个车队队长,,如果不趁着现在赶紧往上爬一爬的话,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陈一看着车队队长,心想着,连他这种小角色,都想着要往上动一动,而自己,守着袁朵朵这座金山银矿,为什么不近水楼台的给自己争取一些更大的利益呢,自己来这联防办,可不是为了在乡政府里无所事事的当体制内的混子的,自己现在还不到三十呢,从基层做起,还不晚,不晚! “袁乡长的事情,说实在的, 我也不是很了解啊。而且,你别听别人乱说,我怎么可能是跟袁乡长来的呢,我要是真实跟着袁乡长来了,乡长怎么不给我安排个更好的位置,让我来这个有名无权的清水衙门联防办,有什么意义。” “小伙子,你不懂吧,别看联防办是个新建立的部门,但这可不是清水衙门啊。这可是在国家政策之下,应运而生的部门。现在京津冀协同发展,咱们这个旺北乡,接壤北京,和北京那边的地区连成一片,合作开发,你们联防办,等于是两地政府一起建立的部门联手协作,你们是哪都能管啊。” “可我都不知道我们这个部门是管什么的。” “什么都管,大到跟着警察调查案件,跟着纪委追查贪官证据,小到联合城管处理街边违章摆摊,帮困难户解决生活基础问题,这全都是你们的事情。你们联防办,就相当于第二个乡政府办公室,而且比乡政府办公室管的区域还要大,之前乡政府办公室的主任,康老二就想要来你这个位子,但是上面说了,这个位子需要一个年轻人,康老二奔着五十了,努力的跑动了半天,也没有把这个位子拿下来!” “康老二?这么奇怪的名字?” “这是外号,他在他们家排行老二,我们私下里就叫这个人康老二。人家真名叫康有福。他有个哥哥,也是咱们乡里的,叫康有德,是咱们旺北乡中学的校长。家里一直是咱们这边的乡绅,算得上是乡里的名门望族,实力很庞大。” 对于旺北乡的这些家族,陈一还倒是有所了解的,毕竟自己在上中学以前,都是在旺北乡,只是到了中学的时候才去了北京大兴区那边的寄宿学校,没有在乡镇中学上学。但是对于这个康有德,早有耳闻,是乡里面的名人,做学问很出名,据说还曾经在《人民文学》上面发表过文章,在旺北乡的文化圈,那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但是话说回来,所谓的旺北乡文化圈,其实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 吃过了饭,陈一准备就此离开,但这个车队队长突然跟陈一说到:“下午也没什么事,来我们车队玩啊,你们联防办的好几个年轻小伙子都没事在我们车队玩。” “玩?上班期间玩什么?” “你下午去了就知道了,哈哈哈!”车队队长神秘的笑了笑,端着自己吃光的便当盒走了。 陈一觉得这个笑容内容很多啊,准备下午去车队看看。 在办公室里,靠着椅子上简单的休息了一会儿,两点钟,差不多该上班了。但是和上午楼道里人来人往相比,下午的人流量见少啊。陈一走到外面,路过几个办公室的时候,门都是开着的,余光往里面瞟,发现里面都没人,这些领导大下午的都干嘛去了? 陈一来到车队,这是一间综合办公室,车队里面,一共六个司机还有个车队队长,除了跟袁朵朵去见台商的司机之外,其他人都在。 陈一就纳闷了,一共就四辆车,车队干嘛要这么多人?难道这么轻松的工作,也需要替补队员吗? 综合办公室里面,不仅仅有车队的人,还有几个年轻人。抽着烟,围在一起,烟雾从他们头顶冒出去,屋子里弄得烟熏火燎。 一进门,陈一就被呛的咳嗽了两声,最外面的年轻人回头看了一眼,赶紧跟陈一说道:“进来了随手关门啊!赶紧把门关上!” 上午听袁朵朵说,办公室门在工作期间要常开着,为什么他们要关上?难道说,普通职员和领导是有区别的吗? 陈一关上了门,想过去看看这帮人围在一起在干嘛。 离近了之后,他才发现,这帮人在聚众赌博。车队队长正在发牌,每人三张,这是在玩扎金花。 “你们干嘛呢!”陈一有点生气的说到。 车队队长抬头看了陈一一眼,赶紧笑着说道:“哎呦,你来了,来来来,赶紧加入我们啊。” “你们这不是在赌博吗!”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赌博啊,我们有没有玩钱的,就是聚在一起娱乐娱乐,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 “那现在也是工作时间啊!工作时间,就该待在自己的地方!”陈一义正言辞的说到。 “兄弟,别这么较真,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娱乐娱乐,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在你来之前,我们一直都这样啊,没人管我们,领导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时候,领导都会过来参与的。”车队队长赶紧解释到。 “少来这套,别人我不管,别的部门的人,我也管不着,但是,联防办的,现在就给我回办公室!想玩的话,下班爱怎么玩怎么玩,但是上班期间,不行!”陈一吼到。 “你谁啊!”以年轻人很不满意的,朝着陈一吼了一嗓子…… 第二百零八章陈一立威 “联防办主任,陈一!”陈一霸气的回应了一句,顿时,鸦雀无声。 几个年轻人知难而退,赶紧乖乖的离开,还有几个,一脸的不情愿,但迫于无奈,也不敢跟这个新官有直接正面冲突。 当时最为尴尬的是车队队长,劝也不是,拦也拦不住,只能是尴尬的叹了口气,觉得陈一不解风情,太较真了。陈一临走的时候,车队队长说了一句:“兄弟,你这种做事方式,在官场上,是行不通的。” 陈一笑了,反驳了一句:“如果按照您的做事方式,可能一辈子,也就是个车队司机吧。” 这句话把车队队长压得毫无还击之力。陈一打心里看不起车队队长这种人,不仅仅是他办公期间组织人玩扎金花,还有一点,就是这种人,满脑子不是想着怎么好好工作,而是想着怎么去巴结领导。现在时代变了,官场的规矩也变了,你光会巴结领导,没有点真本事,自然得不到上面的赏识,想要上位,你必须要有成绩,没有成绩,说什么都是白费!官场不是大染缸,是一个适者生存的逐鹿场,能够露头的人,是要有真才实学的! 回到办公室,陈一开始计划,给联防办开个会,成立了好多天了,自己也是刚上任,一个是让大家认识一下自己,在一个,就是要立一下这个新部门的规矩,既然是新的,一切都要从心开始,那就从规矩开始! 陈一打开电脑,开始在电脑上写一些联防办对内的规章制度。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轻轻男人站在了门口,虽然门开着,但是为了让陈一不觉得突兀,他没有径直走进来,而是敲了敲门板。 陈一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并不认识,但是胸口上,带着联防办的徽章,可以断定这是联防办的人,而且没有参与之前车队办公室的赌博。 “进来吧。”陈一说这,仔细观察着这个人,身高得有一米八左右,身材宽厚,想的很壮实,肤色黝黑,脸上青春痘不少,估计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走起路来,一板一眼,身子板也挺得比较直,看上去,应该有过当兵的经历。 “陈主任好,我是……”这小子在陈一面前,立正,目不转睛的就开始要汇报,这完全一副军人的做派。 “你坐下说。”陈一打断了他的话。 这小子尴尬的坐在椅子上,突然好像是忘了词了,不知道说什么。 “继续说啊,找我什么事吗?” “哦,想起来了!陈主任,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左助……” “等等,你叫什么?” “左助。” “左助?你朋友是不是叫卡卡西?”陈一笑着调侃到,心想着还有这么有趣的名字。 左助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陈主任,你没来之前,这里的很多实质性的事情都是我来负责的,现在您来了,我跟您做一下交接,其实,成立了这半个月,咱们部门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可以交接的。” “可以理解,毕竟是个新部门,大家都比较迷茫,甚至对我来说,都不知道这个部门是干嘛的,不过,既然咱们从其他地方都聚集在了这里,那这就是咱们的工作岗位,就要好好地为这个岗位付出。这样吧,你通知一下大家,过半个小时,在会议室开会。先彼此熟悉一下,然后我再说说咱们部门的主要章程和行为准则!” “是,陈主任!我这就去办!”说着,左助蹭的一下站起来,雷厉风行。 “你是不是当过兵?”陈一问到。 “是,当了六年侦察兵,因为在以此南疆的缉毒行动中负伤,不对领导照顾我,让我专业回来了。回来之后,在北京大兴区的城市管理局做了一阵城管队的队长,后来咱们成立这个部门,就把我从大兴区城管大队调回来,当主任助理。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行了,既然这样,那以后还请你多多费心啊,去吧。”陈一很快进入到了当领导的角色,别看以前他没有怎么当过领导,但是,任何一个人,往座位上一座,下面有人对你俯首称臣,你很快就能够找到当官的感觉。 半个小时候,陈一准时到了会场。 这是乡镇府唯一的一个会议室,想要用这个会议室,要提前跟乡镇府办公室的人打招呼,陈一去去打招呼的时候,正碰上吃饭饭时候,车队队长跟他提起过的那位办公室主任,康有福。 康有福略肥胖,身体发福,但是面色红润,笑起来毫无违和感,但总觉得他眼里带着点阴险。 陈一提出要使用会议室的时候,康有福没有痛快的把要是给他,而是说什么,这么小的部门,一共也就十个人,有事情在职员办公室说就好了,干嘛要会议室呢。 陈一反问了一句:“那乡镇政府,上上下下,公共也就就是个人,干嘛还要驻进这两栋三层楼里,外加一个大院子?直接在家办公不就可以了?” 这算是陈一和康有福之间的第一次交手,康有福也不想上来就得罪这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说了一句:“开玩笑的!”然后面笑心不笑的,把钥匙给了陈一。 到了会议室,发现,会议室虽然大,但是会议桌好像很久没有用过了,上面全都是尘土,而且,屋子里没有暖气,只有空调,空调的遥控器不知道去哪了,估计是康有福故意没有给他。 等到其他的职员陆陆续续的到场之后,陈一才落座,会议正式开始。 陈一先是自我介绍,陈一在上面说,下面有人窃窃私语,说什么这里真冷,又冷又脏的。 这时候,陈一停止了自我介绍,看着那个交头接耳的几个人,说道:“各位,咱们要摆正自己的身份。咱们来这里,是工作的,不是来享福的,想要享福的话,你回家享福去!你爸爸妈妈给你们走动了那么多关系,送了那么多礼,好不容易安排到联防办了,怎么?还不满意啊?觉得那舒服,去哪?我们联防办,我们乡政府,就是这个条件,懂吗!” 陈一呵斥一番之后,下面没有任何再敢说话了。 “今天,天气确实冷。这会场也确实脏。但我都能够克服,你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还有,我要提醒大家一点,以后,我说开会,说集合,规定的是几点到,你们就必须按时到,别给我磨磨唧唧的,别拿时间不当回事。这要是放在私企里面,打卡不准时,以后两次就把你们开出了!以后,我在这里,也要严格规范你们,既然咱们是有职权的执法部门,就要以更高标准来要求自己,要说完全军事化,那不可能,但我也会以半军事的管理方式来管理咱们政部门。所以说,以后,我们坚决杜绝,迟到早退,拒绝抵制上班不务正业,甚至还要去赌博的!这种行为,叫不务正业,叫滥竽充数,还是那句话,在做的,包括我,都是合同工,想干的,就干,就好好干,不相干的,现在给我走人!我们这里,不养闲人!” 陈一又是一番呵斥,这算是给自己立威了,下面的这帮小年轻们,没有一个在敢张扬捣乱的了。 陈一继续自己我介绍,当他说道自己是陈一,说到自己以前在北京做侦探的时候,场下不少人都为之震惊。从他们的表情来看,陈一不难判断,估计自己以前的事迹,这些人也都有所知道。别看他自己想不起来自己过去那十年干嘛了,但是每到跟别人提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别人似乎都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好像就是一个传奇一样的存在,在廊坪市,尤其是在很多年轻人的心里,道上混的,以及一些跟官场搭边的年轻人那里,对于陈一这个名字,都是无比的熟悉。 当陈一亮出自己的身份之后,再做的这些人,也真的没有一个再敢多说话的了!甚至对陈一,都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 陈一又让他们自己介绍了一下自己,他们这个部门,不但是新成立的,而且,这十来号人的平均年龄,也是比较年轻的,平均下来,只有二十五岁,最年轻的那个,才刚二十岁。部门清一色的男同志,没有女子,估计也是跟他们的工作性质有密切的关系。 陈一又把部门的章程发给大家,其实这章程在他们入职的时候就已经人手一份了,不过,大家来这里的目的一开始都是想来找个稳定工作很日子的,也不觉的这里有什么,和别的政府部门不一样的地方,不过这次,陈一强行让他们又看了一遍章程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工作不简单啊。表面上是政府部门,但是竟然有执法能力,而且,所做的事情,竟然都是跟公安,跟纪委,跟消防部门的联合行动。甚至一些独立的工作犯愁,更像是侦探所的行为。 陈一在当时看完章程之后,也知道为什么,当初袁朵朵说,这个职位适合陈一了,这就相当于一个国家允许经营的侦探事务所,不单单是政府机构这么简单,还有一些自己的职权在里面,此刻,看着大家还算是兴奋的脸上,陈一知道,他们的心情跟自己是一样的。之所以这个部门来的都是年轻人,应为他们还有热血,还没没有被官场完全沾染。而且听了他们的自我介绍之后,感觉这些孩子,学历也都不低,素质也都很高,只要是领导有方,一定会把这人塑造成这种部门的精英。 陈一知道,他们的联防办,就是个试验田,实验的好,可能会在全国很多地方进行推广,如果实验不好,也不会有什么巨大的损失,那就立马解散,但那绝对不是陈一想要看到的。 散会之后,职员们一个个的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有的直接找陈一问到:“主任,咱们是不是也能够向警察那样,出去办案?” “理论上是可以,但是也有经过警方的同意,需要联合行动,而且,我们只有调查取证的权利,没有抓人的权利。” “那也很强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哪里有案子可以调查!”小职员们都很兴奋。 “查案可不是儿戏,你们以为,调查一个案子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你们啊,平时在办公室里,没事的话,少聊天,多看看书,看看一些行政方面的专业书籍以及社会管理方面的资料,这样,咱们在面对问题的时候,至少你们有一套理论可以支撑着去进行工作实践,理论与工作,是要并行的。” “陈主任,其实,您有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也是北京城响当当的大侦探,为什么不写一本,贴合咱们部门的专业书籍呢?那样,就算是有了教材了。您之前也说,咱们部门,相当于国家的试验田,如果您在给这个试验田出一本教材式的专业理论书籍,那岂以后,咱们这种实验部门在全国推广了,大家就能够有您的这套教材作为指导,不至于走偏路了!” 这个小职员就是最年轻的那个,名叫范小龙。年纪轻轻,北京理工大学本科毕业。当年上高中时候,一直连续学校第一名,算得上是个神童了。只是大学毕业后,经商的爸爸突然破产,母亲跑路。父亲不让孩子经商,也不让孩子进私企,樊小龙的叔叔给他托关系来到这里工作,说实在的,还真有点屈才…… 第二百零九章旺北乡格局 跟联防办的人简单的接触的一下午时间,陈一把他们的资料详细的查看。 最后总结,虽然没有太冒头的精英,但也都是可塑之才,只要他们有一腔热血,总能够做出一番事业。 临下班前,陈一把左助和范小龙叫到自己办公室。 这两人,算是目前为止,在十个手下里面,陈一最看中的,专门要了他们的手机号码和微信,也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他们。 对于范小龙这个脑瓜机灵的小青年来说,陈一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他们,他就已经想到,领导这是看得起我,准备要重用我了。 但是,相比于神童范小龙来说,左助就稍微有点木讷,但这也是他的有点之一,不会玩什么心眼,踏踏实实做事,也有很强的执行能力,和范小龙正好有一个相互之间配合的作用,范小龙可以成为陈一的秘书,这个左助,就是陈一的助理和贴身保镖。 虽然陈一现在这个级别的小官儿,还没有资格配什么助理和秘书的,但是私下里,完全可以交给他们类似于这种职位的任务。陈一知道,想要在这种环境下打拼出自己的一席之地,是必须有帮手的,靠自己单打独斗,那不可能。袁朵朵之所以把陈一弄到自己身边来,不也是希望自己身边有个得力的助手吗,所以陈一要趁早起来,在乡政府夺下一片天地,这样才能够配合袁朵朵,两人才能够齐头并进,更上一层楼。 陈一也不是傻子,或者说的通俗点,他不是个清高的人,虽然他的原则底线,让自己对待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但是,也不是只会埋头工作。对于管理来说,也非常在行。不单单是管理手下的人,对于管理其他的人际关系,他也是有一套自己的战术策略,毕竟,你在官场里,想要体现出自己更大的价值,可不是一门心思的投入工作,而是需要进一步的扩展自己的关系,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往高处走,但不是不择手段,而是靠着自己的实力,在有足够的的工作能力的同时,也要会玩弄权术,不然的话,你不玩别人,会被别人活活的玩死。官场如战场,想要横刀立马,先要有骑马扬刀的机会,只有这样,敌人才不敢轻视你。 找自己这两个人左膀右臂谈完话,就让他们回家了,自己也准备离开。虽说旺北乡离自己的家距离不远,但是也不仅,相隔着起码十几公里。虽然这种乡间省道不会出现堵车的麻烦,不过至少也得开半个小时左右,以后其实到了晚上,连同旺北乡和北京南郊的那条省道上,过往大货车会比较多,因为这边工厂邻里,又不限制大车同行,所以,大车一到晚上,就成了道路一霸,尤其是他们开着的那种高亮度的远光灯,大老远的,犹如太阳一般直射着你,那一瞬间,对向行驶的车辆,视野几乎是一片盲区。 要说这大车司机,也确实该提高提高素质,虽然你开车辛苦,但哪行哪业不辛苦,不能再路上只顾着自己开,不惯别人死活啊,每年有多少因为这种大车远光灯照的别的司机看不到前方路况,酿成惨烈车祸的,就算省道上面没有交通警察,这帮司机也应该有点自己的职业操守,或者说,这是最起码的做人的素质,这点素质都没有,这辈子,也就是个干苦力的命。 陈一不想太晚回去了,一旦天黑的话,就会面对那些大车灯,虽然自己的宝马x5大灯也不弱,但是跟人家自己改装后的火车远光灯是没法比的。 就在陈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袁朵朵突然来到他办公室。 “袁乡长,还没走啊。”陈一笑着问到。 “你看看其他几个办公室,哪个领导走了?别的领导不走,咱也不能走。一会可能还有别的事情,你先别着急回去。怎么样啊,今天,还适应吧。” “还行,联防办的这几个小伙子都不错,尤其是那个范小龙,才二十岁,懂得不少,鬼精鬼精的,是个好苗子。”陈一赶紧回答。 “我相信你的看人能力,肯定不会走眼的。听说你还给他们开了会,效果不错呗。” “效果相当好,小伙子一个个的工作热情高涨,都想着赶紧有任务压过来,施展拳脚呢。”陈一笑着说到。 “可以啊,我一开始只觉得你个人能力比较强,没想到,你的管理水平也不错。” 陈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强的管理能力,要知道以前上学的时候,从来没有担任过任何的职务,连小组长,课代表都没有担任过。估计是自己失忆的那十年,自己管理过不少人吧,不然自己现在对于管理,尤其是看人这方面,怎么可能这么轻车熟路呢。 “我也是尝试着这样试试,毕竟是个新部门,一切都要慢慢摸索,我准备一边摸索,一边写一个关于联防办的详细工作要领和职员的基础素质培养,如果说咱们这个联防办能够取得成功,国家日后在全国推广的话,我写的这个教材性质的专业书,也能够一起传播出去。” “可以啊,这看刚开始,把自己怎么取得政绩的事情都想好了,可以,可以,写吧。你老婆是作家,估计你文字功底也不错。” “我写小说不行,但是写一些论文、报告啊,还是可以的,以前在警校的时候,老给老师们写什么年终报告论文之类的,笔头子还是比较硬的。” “现在在官场,能够爬的高爬的远的,笔头子都不弱。对了,宿舍给你安排好了,你一会可以去看看,被褥都是新的,就是一些洗漱用品你得自己去买,咱么单位旁边就有个中心超市,那的东西比较齐全,而且我保证,你不会再买到假货了。”袁朵朵说到,还记得上次,陈一带着她去周边几个超市看,里面全都是一些山寨货,袁朵朵上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些山寨货没收,一开始这些老板们还都不乐意呢,但是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不乐意也得忍着,不敢跟政府起冲突。 不过还是有一些心怀叵测的人,联系到一些公众号的所谓的记者们,把这个事情说了出去。这些记者,添油加醋,篡改事实,发了几个文章,属什么乡政府领导欺负民营企业,完全不顾事实真相,不过这种文章,没有造成多大的传播,袁朵朵也没有上心,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是,她没想到,这几篇文章,确实给她留下了隐患,不过这是后话了。因为以现在袁朵朵层面,还没有哪个高人会拿着这种文章去攻击她,犯不着。 “还给我安排了宿舍了?“ “这是组织上对你的关心,知道你家里远,每天来来去去的跑,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就得一个多小时吧。而且省道也比较危险。就在后面的宿舍楼里,咱俩是邻居,我也住在那。” “谢谢组织关心了,但一定要住吗?” “你也可以选择不住,不过那有你的房间,钥匙先给你放这了。你们这个部门,现在是没事,但是一旦有事做了,免不了的要加班的,加班到很晚的话,你也好有个地方休息不是。” “谢谢袁乡长,谢谢组织对我的关心!”陈一赶紧客气的说着,然后把钥匙拿过来,钥匙上,挂着门牌号。 陈一想着,那今天就不回去了。看看自己的新环境,毕竟,刚开始工作,前几天要迅速的适应这种状态,以免真的来了任务,别到时候应接不暇。 这时候,外面的走廊里有了脚步声,乡长和另外两个副乡长已经把时间熬得差不多了,开始离开。 他们不用住宿舍,组织上给他们在附近租了民宅,可以把家人都接过来一起生活的,但是这他们谁也没有接家人过来,都是自己住,当然了,也许早已经金屋藏娇,不过这些也不能乱说,陈一和袁朵朵也不关心人家别人的生活作风问题。就算这几个人跟袁朵朵存在着官场的竞争关系,但袁朵朵也不会用针对对方生活作风问题的事情来当做自己的武器,一起,还是要看实力。 其中一个乡长走过陈一办公室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停住了脚步,朝着袁朵朵说道:“袁乡长,我这还找你呢,走吧,咱们得去办电视了。” “何乡长,您找我?” 这个何乡长,全名叫何坤,四十来岁了。油光粉面。是乡政府的专职副书记,但是大家习惯管他叫乡长,在乡政府领导中,排行第二。 目前,旺北乡党委的核心层,一共五个人。排名第一的,当然是乡委会的书记,老书记名叫曹国栋,快五十了,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但是不怎么爱说话,不过袁朵朵去了之后,倒是挺爱跟袁朵朵说话的。据说他祖籍四川的,因为工作原因,很早就调动到了廊坪市,一开始在市政府当小职员,后来工作能力突出,有个领导很赏识他,就让他到了基层工作,准备锻炼锻炼他,但是到了基层之后,那个赏识他的领导就因为个人作风问题,从位子上下来了,他在基层,以锻炼就是十多年,从四十来岁熬到了五十多岁,终于在三年前当上了这个一乡之长,也算是自己摸爬滚打出来的,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也没有在晚上爬的机会了,现在也是在自己的岗位上,不争不抢,能乐呵一天是一天,如果说,乡镇政府后继无人,他还能在位子上蹦跶个一两年,但如果有后起之秀,组织上又很看重这个后起之秀的话,那何国栋在位子的时间也就是一年半载了。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也就到这了,不去想那么多别的。 排名第二的,就是这个何坤了。旺北乡的专职副书记,同时兼任旺北乡乡长。现在的主要大权,在他手里,曹书记那边,也是无心工作,只要你不跟他找事,他也不会为难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以后旺北乡的发展也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了。可以说,现在这个何坤,大权在握,是旺北乡最大的官儿了。 今年四十来岁的何坤,在官场上,年龄正合适,正是自己要往上拼的时期,每天的工作热情非常高涨,总是最后一个走。而且大事小事,都要过问。时不时的还会请一些记者来给自己炒作一下,很会玩弄这些社会关系。袁朵朵来了之后,其实对他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冲击。 如果没有袁朵朵的话,自己能够顺风顺水的接替曹书记一把手的位置,然后自己就有更大的上升空间,而袁朵朵一来,这旺北乡官场的气象就要有所变化了。袁朵朵的老爹可是廊坪市副市长,公认的下一任的常委会成员,一旦进了市委常委,人家可就是廊坪市的二把手了。一个廊坪市二把手给女儿撑腰,这样的女儿在这个小小的旺北乡,岂不是能够风生水起码,所以,他现在也一定在算计着,算计怎么能够把袁朵朵挤走,或者说,让袁朵朵在别的地方去展翅高飞,不要在这里阻挡自己的升官发财的路。不过这人城府很深,也是官场老油子的了, 都是基层摸爬滚打出来的,表面上,对袁朵朵,那绝对是笑脸相迎,热情满满…… 第二百一十章袁朵朵换衣服 袁朵朵在乡政府里面,虽然是个副乡长,但也就是排在第四的位置。 在她前面,还有个不知深浅的乡政府办公室主任,康有福。 按理说,这康有福比袁朵朵要低一些的,但他是整个型政府里面唯一一个土生土长的旺北乡人,他哥哥康有德在乡里又是远近闻名的名人,再加上有庞大的家族势力,这让康有福在袁朵朵来之前,几乎都是仅仅屈居于何坤身下的绝对核心人物。很多事情,几乎都要去找他商量,尤其是旺北乡的一些要和老乡们打交道的事情,都是给这个康有福来做。 康有福虽然四十多快五十了,但是工作热情还是非常高涨,还是觉得自己有挣扎的机会,还能在爬一下的。毕竟,以前在旺北乡的一个村子里,也就是他们家族所在的村子里当过村长,宗族势力很强,他肯定不能屈居于一个办公室主任这么简单。明眼人都知道,这办公室主任,就是个虚职,一个乡政府的主任,算个屁啊。也就是他康有福有宗族势力,所以才能够在乡政府混的有模有样。 但是,他和何坤此刻面临的同一个问题,就是,袁朵朵来了。袁朵朵成了他们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袁朵朵的空降,让他们之前的一切计划都落空了。 其实,何坤以前的最大竞争对手是这个康有福。俩人也一直都是水火不相容,据说俩人还在餐桌上吵起来过。但是现在针对袁朵朵的到来,来人下一步又会怎么做呢?这谁也不清楚。 这是陈一第一次见到何坤,也是何坤第一次见到陈一。陈一来单位一天了,除了袁朵朵。其他几位领导对他都是不理不睬,毕竟一个小角色,也没什么价值。而且,这些老骨头们,一直坐拥旺北乡的这片天,所有的努力奋斗都是在旺北乡的这小片地界挣扎,不会了解外面的世界,当然了,他们也不会得到太多外界的消息。至于陈一以前是什么人,在北京也好,在廊坪市也好,都做过什么时候,都有什么势力关系,他们一概不知,只是知道,这个陈一是袁朵朵带来的人,和大多数靠着关系进部门的机关的人一样,也就能走到这一步了。 对于一个他们看上去,没有什么潜力,更没有什么能力的人来说,犯不着在他身上做什么文章。这些人,和当初陈一所接触的那个燕湖镇的镇长贾志鹏完全不一样。毕竟,燕湖镇是国际化重镇,它的地理位置不仅仅是和北京接壤这么简单,甚至和北京市中心也仅仅是一步之遥,而且,北京副中心通州区和燕湖镇也达成了联合协作发展方针,再加上在燕湖镇的居民,一多半都是外来人口,所以在这种地方当官,视野一定要开阔,不管是北京市还是廊坪市,了解的事情也比许多,认识的人,也必须多,所以,人家贾志鹏当初一听到陈一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如雷贯耳,对他在北京城的很多事情都一清二楚,所以对陈一也是非常客气和尊重。 而眼前,旺北乡这帮人,虽然也是同北京接壤,但是临近这里的,都是北京发展的比较落后的地区,而且北京那叫也没有什么城市化建设,都是村镇结合,加之一些工厂,这样一来,说是和北京很近,甚至连在一起,但是,人家真正内部的新闻信息,是很难传递到这里的。以至于,这里的当官的,也就没有多开阔的眼界,所看到的,也就是自己眼下这一亩三分地。 也许是现在上级看到了旺北乡这一代所面临的一些发展上的问题,想要发展这里,就一定需要给这里注入新的血液,不能让这里腐朽的宗族关系,盘根错节的内部关系,限制住这里的对外开放。 所以,派来了袁朵朵,希望袁朵朵这个带有更广阔视野的年轻人,能够把旺北乡这摊死水盘活。 袁朵朵倒是很有信心,不过来了这里有半个来月了,始终找不到盘活这些老同志思想的办法,他们还是沉积在自己的那套固有的思维里面,想要发展就是卖地,完全没有想着,怎么去和北京接轨,怎么利用即将在这里开通的北京大七环的高速路口来做一些长远的发展规划。 而且,这半个月来,这几个头头儿们也没有一个对她真正热情的,一切都是表面工作,甚至袁朵朵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到来,让他们觉得麻烦,他们肯定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墨守成规的很多事情,就要被这新来的姑娘给打破了,自己想要稳固住自己一直以来的潜规则,只有那些潜规则在,他们在这里的权利才能够发挥到最大,他们的既得利益,才能够得到的更多。想放办法的卖地、租地,只有土地,是他们能够最快最多的捞钱办法。 而袁朵朵来了之后,开会时候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旺北乡的地不要再随便往外租,没有上级的直接文件,不能再去主动上报审批,这也不符合相关条款的规定,想要发展有很多的办法,例如招商引资,例如开展特色农业,绿色工程,这些都是可以带着村镇人民谋福利的,干嘛要把这些土地租赁给那些带有重大污染的工厂呢,就算没有实质的污染,噪音污染,以及大型货车在道路上的横冲直撞,也会给这里带来发展上的不利因素。 再看看旺北乡有限的几条主要干道,基本上这两年,都已经破损的非常严重了,就是那些工厂里进进出出的大车,频繁的碾压而过造成的。当初铺垫这些路的时候,没有考虑到会有很多大车经过,所以承受力不足以支撑现在的车流量。道路坏了,乡政府又没有钱修,这给当地人出行,造成了太多的麻烦。尤其是旺北乡中学门口路的这条主路。来往的大车最多,道路破碎的最严重,这些孩子们上学放学的,骑着自行车或者电动车在这里行驶,都是危机四伏。一想到这个事情,袁朵朵心里就担心起来。 本来想等陈一来了,跟陈一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谁想到,这何坤突然就冒出头来。 何坤只是瞥了陈一一眼,没有理会他,直接跟袁朵朵说道:“袁乡长,一会儿咱们要去一趟乡派出所副所长苏运通的家里。” “哦,我想到了,就是昨天坠车身亡的那位副所长吗?”袁朵朵好像想到了什么。 “对,按理说,咱们这几个领导应该第一时间过去的,但是都比较忙,所以只能是下班点一起去了。不过咱们书记曹书记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你,我,还有办公室主任,康主任,咱们作为领导代表过去一趟,慰问慰问家属,算是咱们乡政府的一片心意了。” “这么晚了,为什么不是白天呢?” “按照咱们乡里的规矩,死者遗体在家里停留三天,第三天就要送去火葬场了,也就是明天,咱们就今天晚上去做个遗体告别,明天就不用跟着去火葬场了。”何坤解释到。 “好,那等我回宿舍换一身衣服,现在这身去吊唁不合适。” 袁朵朵说完,就看何坤眼神里多了一丝暧昧,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袁朵朵,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袁乡长不愧是年轻有为,身材就是好,穿什么都这么漂亮。” 他的重点事身材就是好。这些乡镇领导们,都是比较基层的小干部,说话的时候,也不会注意那么多,时不时的都会不考虑分寸的去调侃几句。 袁朵朵没有接话茬,先出了门。 看袁朵朵不接这个话茬,何坤只能尴尬的说一句:“我在外面车上等你。老康和他的秘书已经自己坐着专车去了。” “那不是还有三辆吗,您也先去吧。我一会再做另一辆车过去。” “没必要这么麻烦,尽量节省资源嘛,三个人非要弄三辆车去,虽然咱们不是公车私用,但是也有点铺张浪费了,这和国家所提倡的勤俭节约可有点背道而驰了。”这何坤虽然一直在做基层干部,不过也是个老油子了,说起官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袁朵朵也懒得跟他在这个事情上矫情,说道:“好,那就一辆车,那有劳您在车里多等一下了。” “哈哈哈,了解,了解,女人嘛,出门前都需要化个妆,装扮装扮,尤其是漂亮女人……” “我是要回去先拉个屎……”袁朵朵怼了他一句,陈一在旁边听着,差点就笑出声来,还好忍住了。 等何坤尴尬的走了之后,袁朵朵跟陈一说:“走,先去我宿舍,换身衣服,然后跟我一起去。” “一起去,不合适吧?”陈一尴尬的说到。 “有什么不合适,他们都带着秘书呢,而且你现在也是这里的官员呢,按道理来说,你能排在向领导的第六第七的位置呢,你去了,别人不会说什么的!” “不是,我是说,跟你去换衣服。” 袁朵朵瞥了他一眼,“少废话!” 乡政府办公大院的后面,有个后门,从后门出去之后,直接就进了乡政府的宿舍楼。一共两栋六层楼建筑,都是二十一世纪初的建筑了。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雨,多少有些老旧,不过,这两栋楼的用料都是很讲究的,也比较耐用。 前面那栋楼,是成本价卖给领导的,里面住的都是一些乡政府的老领导,据说曹书记的家也在这栋楼里。 后面那栋楼,就是职员的宿舍了,都是给那些离家比较远的人准备的。陈一的房间和袁朵朵的房间在一层。 陈一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因为进去了也啥也没有,什么生活用品都没有买呢。 到了袁朵朵房间,屋子不大,就是一个类似于公寓的小开间。而是多平米,但是有独立的厕所和厨房,不过都很小。 主间里面,一张床,一个三人座的布艺沙发,一张对坐的餐桌。虽然很简单,但是袁朵朵把这里布置的很有格调,充满了小资宜家风情,可能是跟她以前在国外留学,以及回来后又自己做企业有关系,即便是在最简单的地方,也要布置出自己喜欢的风格。 厨房里还有个意大利原装进口的nuova咖啡机,忠于意式咖啡的袁朵朵,每天回来之后,一杯咖啡,享受着独自一个人的惬意时光。 这次她煮了两杯,给陈一一杯。 “你不是说要回来拉屎吗,怎么改喝咖啡了?” “我是故意噎他的,看他看我时候那鬼鬼祟祟的眼神,就知道他心怀不轨,都四十多岁了,还跟个花心大萝卜是的,想想就讨厌!” “我这是第一次见何坤,看得出来,这个人是个好色之徒,肯定是对你有想法,我听说,他没有在这住,是自己外面租的房子吧。” “对,刚才还跟我讲什么勤俭节约的大道理,我看,整个乡镇府,就他一个不节约,都是外地人,我就能住宿舍,他就得在外面租个宅子,还得是公家报销。而且我听说啊,他那个宅子里,还养着女人哩。” “行了,行了,你快别关心人家了,看好自己,别失了身就行。” “德行!行了,不跟你闲聊了,我得赶紧换衣服。” 说完,袁朵朵走到衣柜旁边,打开衣柜。选了一身黑色掉的职场服,直接就开始脱衣服…… 第二百一十一章被诅咒的英雄 “老袁,你别在这脱啊,你是不拿我当外人,还是不拿我当男人啊。” 陈一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袁朵朵脱掉自己的外罩,虽然袁朵朵是背对着陈一,但这香、艳的背影看上去,也同样让陈一心旷神怡,自己心中那股禽、兽欲、望似乎又要泛滥了。 “你别把我当女人不就行了。”说着,袁朵朵又把筒裙脱了,然后马上坐在床上,把黑裤子套上。动作行云流水,没有给陈一太多窥探的机会。 “你啊,长点心吧,也就是我陈一定力强,换做是别人,你现在早就被……” “你以为换做别人,我还会当着他面脱衣服吗?除非是未来的老公。至于你,现在可以回答你,我是没有把你当男人,哈哈……” “为什么?我有不阴柔,不娘炮的,干嘛不把我当男人?”陈一问到。 “你忘了吗?我跟你妻子冷夏,是很好的朋友啊,虽然最近这两天年,联系不多,但还是会经常交流的,你们俩之间的事情,我全都知道。甚至冷夏还跟我说过,你那方面,不行……” “啊?不行?哪方面不行?她……她扯淡呢!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我是真服了!” “我们女人之间的友谊,你们男人看不懂的。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别让那个何坤等着急了。” 俩人走出门。 何坤的秘书开车,何坤坐在后排。见袁朵朵来了,赶紧下车,很是热情的给袁朵朵开车门。 但又瞟了一眼陈一,朝着陈一摆摆手,说道:“我们这些领导去办事,你就不用跟这了,回去吧。” “他得跟着。”袁朵朵说了一句,然后跟陈一说到:“你上车,做副驾驶位置。” 陈一朝着何坤笑了笑,然后自己开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一路上,何坤的脸色有点难看,本想有机会可以跟袁朵朵单独相处的,但是谁想到,多出来这么一个陈一。他也懒得搭理陈一,袁朵朵也不想主动搭理他,一车上,四个人,态度冷漠,谁也不说话,只是开车的秘书偶尔遇到有加塞车辆的时候,会忍不住的骂一句外面的车,显得有点没素质。 听这个秘书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毕竟陈一从小在旺北乡长大,这里人虽然都是说普通话,但是农村里多少带一些土话的,以及一些语调上还是稍微能够听出一些本地特色,但是这个秘书,口音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但是在骂人的时候,带着一股浓重的北京北面山区里的那种鼻音略重,最后一个语调一定要往上提一下的那种音调。有点像天津蓟县话,或者是河北唐山那种普通话。 车子几经辗转,到了死去所长苏运通的家门口。 苏运通的家就在村子里,离乡镇医院比较近,这片小平房是她老婆单位当年分配的。他老婆就是乡镇医院的副院长。 家里没有摆设什么灵堂,只有一个供人祭拜的供台,上面摆放着苏运通穿着警服带着大檐帽的照片,桌上也没有什么供奉品,只是一些黄色或者白色的鲜花,摆放的有些杂乱,好像是菜市场扔掉的烂菜叶。 照片两旁各有一只白色的粗管蜡烛,蜡油已经流了旁边到处都是,凝固成一坨坨的,没有人去清理一下。 苏运通没有孩子,以前有孩子,孩子二十岁去参军,后来进入边防部队,再一次缉毒枪战中,英勇服役,是人民英雄,被列为烈士,追人一等功。虽然这样的荣誉,是一种骄傲,但是,好好的大小伙子,死了,即便是为国捐躯,但对于这父母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也就是五年前的事情,他儿子死的时候,二十一二岁,如果还活着,现在跟陈一的年龄应该差不多。 自那件事情之后,夫妻俩变得闲言碎语,丈夫苏运通把自己一切时间都用在工作上,几乎一致在派出所加班,对于违法恶势力,一追到底,严惩不贷,这也让旺北乡的社会治安变得非常稳定,至少,比临近的几个乡镇都要好很多,像陈一他弟弟陈永鑫那种小混子,也不敢在自己乡镇里闹事情,都是去别的地方闹。 但也因此,这五年里,苏运通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道上的一些人物,一个个的都想把他修理修理。尤其是最近这里两年,也不知道苏运通得罪了那个土老虎,地头蛇。经常被人暗算,时常被堵在一个地方遭到一顿毒打,后来腿上落下了伤,走路都是一瘸一拐,不是很方便,派出所是有警车可以给他配一辆的,但是他不需要,说自己不是废人,每天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去上班,一切一拐的去犯罪现场,一瘸一拐的去为人民除害。 但是这样的人,往往在村子里,不会得到太多的人理解,有人说他傻,有人说他是作死,还有人说是他们家是不是遭受了诅咒,五年前儿子死了,自己不想想得罪了什么神灵,现在,也把他收走了。 这次,苏运通的死更是 匪夷所思。两天前,派出所接到报案,一家的小孩子丢了,后来被确定是一个人贩子组织偷走的,很亏找到了这个组织的临时窝点,派出所马上出动,本来计划把那个人贩子窝点给端了,谁想到,车子开在半路上,一个急转弯,后撤车门突然开了,苏运通正好是坐在车门旁边,直接被惯性甩了出去。 当时车速非常快,每小时有一百多公里,再这样的急速的状态下,苏运通被甩出去老远,身体装在一棵大树上,舌头都吐出来吐得老长,胸口全都摔碎了,当场死亡。 结果,那个人贩子团伙闻风而动,逃之夭夭。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苏家算是满门忠烈了。儿子为国捐躯,老子估计这次也要被评为烈士。但是在一些愚昧的村民眼里,觉得这家人就是遭到了诅咒。这种有诅咒的人家,谁也不敢接近。所以,苏运通的死,没有多少人来送行。就连乡政府的这几个领导,都是很不情愿换的来做做样子。 人家父子用生命换来的和平,但是在妖言惑众面前,这样的英雄却被糟蹋成了被诅咒者,即便他们付出了生命,先给了国家,献给了人民,但还是有哪些愚昧不堪的暴民,利用谣言来伤及人家的名誉。现在的舆论暴力,语言暴力,已经完全额可以混淆是非,让人真假难辨,善恶不分。这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是可悲可叹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撞邪 陈一没有进去,和给何坤开车的那个秘书以及另外几个开车带领导来的小职员们在外面的车里坐着,时不时的在外面溜达溜达。 只有几个了领导进去了,估计在里面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陈一掏出手机,随便的打开书旗小说的app,在上面翻阅一些小说来看,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时候,有人走到车窗户前面,敲了敲车窗。 陈一抬头一看,是另外一个车的驾驶员,这个车之前应该是带着康有福来的。 那人显然不是跟陈一打招呼,而是跟带着他们来的何坤的秘书。 何坤秘书直接下了车,车门也不关,站在车旁边,从康有福秘书手里接过一根烟,俩人就旁若无人的聊起来,似乎也没有把陈一放在眼里,好像他完全不存在似的。 俩人站在车外面,何坤秘书用力的吸了口烟,然后说道:“你说这领导也是,干嘛非得晚上来,天这么冷不说,你看着周围环境,阴森森的,看着就吓人。” “看你这点胆子,咱们政府工作人员,可都是实打实的革命者,革命者还信这些牛鬼蛇神?”康有福的秘书说了一句。 “很多事情,得辩证的去看。很多事情用科学是解释不了的。而且,我跟你报个料。其实咱们晚上来这里,是何坤乡长计划好的。” “他为啥计划是晚上?” “我又一次跟他在外面吃饭,他酒喝的有点多,说到了一些玄学的东西,他就说,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出生的时间是阴时,出生的地点,也是全阴之地,所以,他的体质算是十万个人里面也不一定能够出一个的全阴之体。据说小时候,身体素质很差,隔三差五的就生病发烧,还总能够看到一些被人看不到的东西,看到了之后就开始发烧,去医院也看不好。后来,据说是请了一个什么全真派还是正一派的道长,给他吃了个柚子皮,然后就好了。那道长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他是全阴之体,和常人不一样,所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好放在晚上来办,这样,晚上的气息和自己身体的气息比较协调,能够事半功倍。” “你这说的怎么跟小说似的,能使真的吗?” “兄弟,我跟何坤乡长也这么长时间了,他那点事情我全都知道。何坤乡长说了,苏运通,属于横死之人,生前招惹太多的人了,甚至连鬼神他也不敬,以前乡里有个什么青莲教会的,被这小子给举报了,直接把那教主抓走,所以,这是地府的人也看他不顺眼,把他直接收了。像他这种横死的人,怨气都太重,万一地府关不住他,又跑回来,那可就遭殃了。所以,何坤乡长夜访他家,也是为了周围的这种阴气能够帮自己抵挡住苏运通的怨气,万一来个还魂,那可就不得了了。”何坤的秘书说的玄乎其玄的,陈一在车里听着,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总感觉这小子是在讲评书。 康有福的秘书刚才还自称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革命者呢,现在听了这些故事之后,都有点害怕,尤其是在外面,下小凉风一吹,吹的他后背发凉。 康有福的秘书不想听了,把烟头仍在地上,说道:“行了,行了,这大晚上的,别说这些了,赶紧上车吧,估摸着他们也该出来了,草,这狗日的天气,这他娘的冷!” 说着,康有福的秘书赶紧钻进了车里。何坤的秘书在外面站了一会,把烟抽完,然后也搓着手,进了车里,把门一关,打开车里的收音机听交通广播。 “您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陈一不想那么尴尬,问了一句。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何坤秘书懒得搭理陈一,敷衍两句,搪塞过去了。 “越是阴体质的人,越不能晚上出来,否则,身体会被阴气所支配的。”陈一好像是自己和自己说了一句。 何坤的秘书看了陈一一眼,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没有说。伸手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大。表现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其实论职位和实权来说,陈一都在这个人之上的,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在陈一面前有这种飞扬跋扈的高傲。 很多时候,在乡镇政府,大家都属于半斤八两,就算有点官职,也是个九品芝麻官,跟平民没什么两样,只有乡政府最顶头的那一两个人,会被大家当做是官员,其他的人,就算是嘴上管你叫着了领导,但是心里也觉得你跟他没什么两样,都是在政府里臭混饭的。 除了那么一两个核心一把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靠在单位的资历来论高低了。而且,这个何坤的秘书和康有福的秘书都是属于在编人员,而陈一只是一个合同工,功从编制上来看,人家才是体制内的人,当然看不求陈一这个临时主任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苏运通家的院子里传出一声哀嚎,声调很像是野狼半夜的那种嚎叫,但世界上是个人的叫声。 一声叫喊之后,院门里面逃出来好几个人,脸色都吓得刷白,即便是在这么晚的光线下,也能够看到这些人苍白的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 “犯病了,犯病了!孟芸犯病了!”逃出来的人亲不自禁的高喊着,一边喊着一边跑走。 陈一他们赶紧下车,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只知道不少人跑了出来,但是领导们没有出来。 就在他们由于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康有福是第一个冲出院门的,完全是仓皇逃离。 一边跑,一边朝着他的秘书喊着:“赶紧开车门,赶紧走,快走!骂的,那娘们儿疯了!” 后面跑出来的人也跟着喊道:“孟芸鬼上身了,快跑啊!” 康有福的秘书带着康有福一溜烟的逃跑了。 何坤和袁朵朵都还没有出来。何坤的秘书看看陈一,有点惊慌,似乎想跟陈一说,不行咱们也跑吧。 但陈一不可能跑,没有多犹豫,朝着院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屋子里,就看几个壮汉强行把孟芸,也就是苏运通的老婆按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四五个壮汉,按这么一个女的,都非常吃力。 孟芸挣扎着,眼睛瞪得老大,但是和你眼球一直在往上翻,全身在剧烈颤抖,跟羊癫疯的症状很像。 何坤站在门口,动作是往后退的姿势,袁朵朵倒是没有退,不过也是被吓坏了,离着很远。 孟芸就被按在灵台旁边的沙发上,灵台的后面,就是苏运通的遗体,全身被国旗盖住。头部的位置,摆放着警帽。 孟芸还在挣扎,一边挣扎,一边想要说话,但是她的嘴巴张开之后,发不出声音,只能是一阵阵的哀嚎。更羊癫疯的症状一模一样,自己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全身,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可能有想说话的想法,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一赶紧过去,把已经惊慌失措的袁朵朵拽到了自己身后,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突然……突然就疯了……我跟她握手的时候还好好的……”袁朵朵惊魂未定的说到。 “没事,没事,还好有这么几个派出所的同志在,不然,咱们都按不住孟芸了,一会救护车就来了,医生到了打一针镇定剂就好了。”何坤也被吓得一脑门的汗水,不过他显然是见识过一些这样的场景的,所以,仅仅是突然一瞬间的紧张,但马上能够克制住自己的紧张,冷静的吩咐人把孟芸按住,然后打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 救护车来了,医生在几个派出所警察的协作下,给孟芸打了一针镇定剂,孟芸可算是冷静下来,身体虽然还在颤抖,但是情绪已经不是刚才那么激动了,慢慢的,她恢复了冷静,直接睡了过去。 医生还是用束缚带,把她捆绑住,然后戴上了救护车,他们家的两个亲戚一起跟着,去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没有提这个事情,只是到了宿舍楼下,袁朵朵和陈一下车的时候,何坤跟他们说了一句:“这个事情,不要说出去,严格保密。” “知道了。” 陈一把袁朵朵送到宿舍门前过,本来想走的,但是袁朵朵突然跟他说:“你别走,跟我进来待会,我……害怕。” 进去之后,袁朵朵才个你陈一把刚才在苏运通家里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番。 苏运通的老婆孟芸,突然犯病。本来前一秒还是在跟来进行吊唁的人握手,但下一秒,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仰着脖子一声嚎叫,吓呆了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就看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全身颤抖,双手不停的挥舞,好像是东北跳大神的,一开始她旁边一个小伙子想要劝说她,但刚靠近她的身体,被她一把就推出去两三米! 后来,几个苏运通生前的手下职员,上前,才把她强行按住。按住之后,就是陈一他们进来之后所看到的场景了。 “当时好多人跑出去,都说孟芸是鬼上身了,你说……是真的吗?我可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啊,都说村子里怪事多,没想到,竟然让我碰上了!” “你别多想,我觉得,孟芸应该是羊癫疯,我看她那症状很像是羊癫疯发作,这种病,属于精神上的一种疾病,一旦发作,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但她的力量也太大了吧,你是没看到,她一把就把一个小伙子推飞了,后来那五个片警,也飞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算把她你勉强控制住。而且,她好像一直想要跟我们说话,但是说不了话。想想就觉得可怕……看来啊,这个村官,真的不好当啊。” 陈一答应孟芸,晚上就在她这里。好不容易等到孟芸睡着了,陈一这才拿出手机,给杨芜发微信,把这件事情跟他说了说,问杨芜是怎么回事。 杨芜当时只回了两个字,“装的”。 陈一马上回了一条:你是说,孟芸发病是装出来的? 杨芜:不是孟芸装的,是苏运通装的? 陈一:他都死了,能装什么?装死? 杨芜:按照我的经验来说,苏运通是借了自己老婆的身体,然后一通撒泼,目的是吓走他不想看到的人!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想借用他老婆的身体,说一些事情,但是,他毕竟已经是一个怨鬼,还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怨气,更控制不好借来的身体,所以,说不出话,身体也不能被支配……毕竟,是个新鬼,这新鬼,还是得操练操练的……” 陈一: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你先告诉我,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或者你来一趟看看。我不信什么鬼,但是我倒是挺相信你们茅山派给人治疗怪病的那种土方法,这些东西,都是失传已久的神秘医学,你能不能用你的方法,给她治治病。 杨芜:这几天都没时间,但面对这种新鬼,我给你一个简单的办法吧。找个桃树枝,烧成碳,磨成碳渣之后,给病人喝了,基本就能好。但是,如果想要听听那个鬼说什么,就要用另外的一种办法了,但比较难,我怕你弄不好会把自己连累进去,得需要鸡血、狗血、野猪尾巴的毛……总之比较繁琐,你先用第一种吧。 陈一:好的,我听你的,明天去试试。 杨芜:不要明天,今天就得赶紧用,明天的话,就来不及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实在治不了 “为什么明天就不行了?”陈一回复到。 “明天,这等新鬼就到了第三天了。为什么我们最短都得是三天后下葬,因为三天,足以让一个新鬼变成厉鬼。尤其是这种带了怨气,不想投胎转世的。他们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报复,只有报复,才会让自己怨气不断的提升,才会不断的强大自己。今天,它已经完成了以此报复,所以,已经提升了很多,他如果在等到明天,它就能够完全控制住孟芸的身体,到时候,可不是喝碳水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陈一趁着袁朵朵睡着了,连夜去了旺北乡的中心医院,孟芸就被关在医院里面。 来的时候,按照杨芜教给他的,准备来一些应对突发时间的工具,其中,云南白药喷雾剂是必备的一个工具。 陈一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他拿云南白药,自己又不用上场去踢球,拿这东西干嘛? 但是,到了医院之后,发生的事情,让陈一久久不能平息,而就是这个云南白药,救了他的命! 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乡镇医院本来就没有多少医护人员,在这里住院的人几乎没有,一到晚上,顶多是一楼值班室里,有一个看门的大爷,另外,在三楼住院部,有个值班的老护士。当然,急诊室里,应该有个急诊医生。 走进医院的时候,所有房间的等几乎都是关着的,就连急诊室,也没有医生。估计是自己无聊,在门卫那跟看门大爷一起聊天喝酒呢。 走过门卫大爷房间的时候,突然,房门打开,大爷探出头来,满身酒气,醉眼朦胧的看着陈一,问道:“你是干嘛的?” 没想到这大爷年纪一大把了,喝了这么多酒,但是耳朵还挺灵。 “我这还没敲门呢,你都听见我脚步声了?”陈一惊讶的说到。 “废话,这大晚上的,楼道里这么安静,过个老鼠我都能听出来!你别废话,到底干嘛的!” “我是咱们乡镇联防办的主任,陈一,来医院找刚送进来的那个病人。” “联防办?哦……哦……”老大爷似懂非懂。 这时候,跟大爷一起喝酒,但是没有喝太多的值班医生从里面探出头来,说道:“你是要找晚上刚送来的那个疯子吧,在楼上呢,都鬼哭狼嚎的叫了一晚上了,这才刚消停,带她来的那帮人也都走了好一会儿了,你要看的话,自己去吧,对了,别把她身上的束缚带揭开,不然你一个人弄不住她!一身混力气,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都没见过这种病人!我觉得吧,明天院长来了,得给他开转院证明。” “她不就是这里的院长吗!”陈一反问了一句。 “对,没错,按照道理说,她确实算是院长,不过,两年前就不在医院了,很少上班,就是挂个名而已,我们一些新来的都不认识她,我也是刚调来没几个月的,跟她不算熟悉,不过,明天正院长来了,怎么也得开个转院证明,把她弄走,我们这地方,实在是治不了她……” 第二百一十四章鬼不语 病房里,白炽灯的光源出现了一些问题,一直在闪烁不停。 孟芸躺在床上,身上被束缚带捆绑着。一动不动,眼睛闭着,呼吸平稳。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屋子里,椅子倒在地上,还有一个破碎的暖壶,滚烫的热水满地都是,应该是之前孟芸发疯的时候给打碎的。 孟芸算的上的这个乡镇医院最近几年来,唯一的一个住院的病人,并没有护工,值班护士的屋子关着门,里面似乎也没有开灯,估计护士早已经睡了。 陈一瞧瞧的走进门,生怕把已经睡着的孟芸惊醒。从兜里,掏出杨芜让他准备好的东西,其中有一只白色的蜡烛,放在窗台的旁边。 掉着火,但蜡烛的火刚点着就熄灭了,好像有人在旁边吹风。 但屋子里的窗户都是关着的,窗帘都没有丝毫晃动,也感觉不到任何风吹过来。 陈一尝试着再次把蜡烛点燃,但是依然好像被人吹了一口是的,一下子灭掉。 这可就怪了,赶紧给杨芜发了个微信,问他:蜡烛总也点不着,怎么回事? 杨芜第一次这么迅速的回复,言简意赅,只有三个字:赶紧走! 陈一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把蜡烛收起来,扭头就要走,但这一扭头,突然发现,孟芸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张脸,白的吓人,嘴巴裂开,似笑非笑,好像是一个化了妆的小丑,在做吓人的搞怪表情。 本来是五花大绑的束缚带,不知道怎么就都被她悄无声息的解开了,以陈一的警觉性,有人站在自己身后他是不会无动于衷的,但是这次,竟然毫无觉察。 下意识的,陈一往后退了两步,身体撞在了窗台上,实在不能再退了,再退就掉下去了。 “你……你没事了吧……”陈一紧张的问了一句。 孟芸依然惨笑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陈一,摇了摇头。 “刚才……刚才你在家里发了病,把我们吓了一跳,我是领导派来看望你的,你没事就好,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先走了,准您早日康复。”说着,陈一侧过身就要溜走。 突然,孟芸一把抓住陈一的胳膊,陈一能够感觉到,她捏攥的力气大得惊人,自己好像是被铁钳子给夹住了似的,胳膊一动都动不了。这简直不像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力气。 “你……你干嘛?”陈一慌张的问到,毕竟,这么诡异的事情,他也是头一次见到,以前的都是一些幻觉,而现在,如此真实。这个人就在眼前,行为诡异,表情狰狞,虽然在笑,但好像是恶鬼在哭。 突然,她一把把陈一拉倒自己跟前,张开嘴,朝着陈一的脖子就咬下去,陈一躲闪及时,躲过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咬,虽然躲过去,但紧跟着对方一爪子朝着陈一挠了一把。瞬间陈一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脸巴子上,多了三道挠痕。 对方依然死死的攥着他的手腕,陈一根本挣脱不开。对方马上又发起接下来的进攻,朝着陈一脸上一顿乱挠,紧要关头,陈一掏出之前准备好的云南白药喷雾剂,朝着孟芸脸上喷了一下。 就这一下,孟芸直接定在了那里,好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身体瞬间僵硬住。 趁机,陈一赶紧挣脱开孟芸的手,吓得赶紧往外跑,一出门,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对方没被他撞倒,自己倒是一跟头摔在地上。 爬起来一看,一个胖乎乎的穿着护士服的老女人站在陈一面前。 老女人一脸横肉,面露凶光,比道上那些大哥的表情还有恐怖。 估计得四十多岁了,体重起码二百多斤,一头卷发,还染成了红色,手腕上露出纹身的一些纹路,看上去,估计这女人年轻的时候没准也是道上混的。 女人嗑着瓜子,眼睛眼睛一瞪,问道:“干嘛呢!” “我……我来看看病人的……我是乡政府派来的……”陈一还在解释,这老护士一把把他推开,原来不是在跟陈一说话。 老护士推开陈一之后,朝着孟芸走过去,大吼一声:“问你话呢,干他妈嘛呢!还嫌晚上闹个不够吗!你在不让我消停,我也不让你好过!老娘在这医院好几年了,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别以为你是这里的院长就能撒泼装病,你能虎的住别人,但在我这,少来这套,给我躺床上去!” 老护士这么一喊,没想到,孟芸竟然听话的自己走到床上,躺了下去。 老护士过去,把束缚带重新给她绑好,临走的时候,说道:“我告诉你,少给我添乱。今天晚上,给我消停的过去,明天你转院走了,爱怎么闹怎么闹,爱怎么发病怎么发病,懂吗!” 吼完,孟芸竟然哭了,依然是那种狼嚎一般的声音。鬼哭狼嚎,可能就是这个概念吧。 老护士走出门,等了陈一一眼,说道:“愣着干嘛?还不走啊!等我把你跟他关这待一宿呢!” 关好了门,陈一跟护士走了出去。本来陈一准备直接回去了,刚才的事情,还让他惊魂未定。 正要走,老护士说:“先别走,你脸上的这些伤得及时处理。” 到了值班护士的医务室,护士在陈一脸上涂抹了一些药水,味道很特别,一股藿香正气水的味道,绝对不是酒精碘伏这种常用消毒的药物。 这股味道一开始闻还觉得能适应,但是温多了,就想吐。陈一干呕两声,问道:“你给我涂的是什么东西?” “一种草药,跟云南白药差不多,但是比云南白药便宜多了。” “我有云南白药啊。”陈一说这,把云南白药掏出来。 “你有怎么不早说啊!”说这,护士把云南白药从陈一手里拿过去,对这陈一脸上这几道伤口喷了喷。 “谢谢您。”陈一以为完事了,准备走。 但是,老护士问了他一句:“有高人指点你吧?” “指点我什么?” 护士指了指云南白药喷雾剂,“你随身带着这个干吗?” “我……我就是……”陈一不好解释。 “这个你骗不了我的。云南白药,属于苗疆药物中,最为广泛流传的。它不仅仅能够止血,加速愈合,而且,能够让人安魂定魄。以前,苗疆的苗医用云南白药都是给腐烂的尸体身上涂抹,虽然尸体溃烂的肉不可能有有再生细胞,但是,能够让魂魄安定。三魂七魄,都会回归身体!” “您还懂这些?我那个高人朋友,就是让我带着这个,但没说具体什么用。” “你的高人朋友肯定料到你来这里会出事情,所以让你带着这个,防身用。这就是为什么,你用这个喷在孟芸的脸上之后,她突然冷静了,因为,三魂七魄都归位了。但是以我的经验来看,她的身体里,依然有别的东西在控制着,这别的东西,应该就是她刚死去的男人。” “我不信这些,鬼附体都是无稽之谈。” “你嘴上说着不信,但是还是按照你朋友的做法去做了。我在监控里都看到了,你想要在房间点蜡。这其实叫做招魂蜡,如果蜡烛点着,说明冤魂有话要跟你说,如果点不着,说明它现在不想跟你说什么,或者觉得你不是他倾诉的对向,这时候,你就要赶紧走,不要多耽搁,不然他会找你麻烦。如果,点着的蜡烛是绿色的的,那说明,你招来的是恶鬼,真要是那样的话,你今天晚上,小命都得留下了。”老护士说到。 当然了,陈一依然不会相信这些。虽然他知道,有些事情,科学上和医学上是解释不了的,但这仅仅是因为,科学和医学还没有达到更高的层次,真的达到了,这些所谓的鬼附体之类的事情,一定是可以解开的。或者说,其实这些就是一种怪病,一种精神上的刺激所激发出来的人的另一面,就像是有些人会具有一下超能力是的,毕竟,人的大脑,开发出来的仅仅是微乎其微的一小部分,还有更多的东西,没有被科学发现出来,也学某种机缘巧合,能够激发出人身体的一些特殊的状态。或者说,能够让活人的磁场和已经死了的人所剩下的即将消散的磁场碰撞在一起,产生情绪以及思维上的共通。 每个人都是有磁场的,活人有,死人也有,而且据科学家判断,人死之后,磁场依然会存在,只是会慢慢消散。这种磁场学说,可能并没有被大多数人认可,可能依然有人坚信,认识有灵魂的,这世上是有鬼的,这些所谓的封建迷信也许,真的可以用一些科学所解释。 “您知道这么多,那可不可以告诉我,孟芸这个病,还治得好吗?” “得找大师,真正的大师。把她身体的那个东西召出来,或者是,提那个东西伸冤,否则,他会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孟芸身体里,最终把孟芸也搞垮。” “可是,如果按照您说的,真的有鬼,孟芸是被她老公附体了,那她老公怎么会害自己的老婆呢?” “不管这个人生前有多好,但一旦横死,带有冤屈,都会成为厉鬼、怨鬼,这样的鬼,是没有任何人情味的,不带有任何人的感情思想,它才不会管那么多,因为它现在只有一个思想,那就是伸冤,让自己怨气化解,不然怨气越积越深,最终,它就变成恶灵……” “算了,我还是不跟你讨论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了,反正你说的这些,我也不信。” “不信就算了,那你可以走了。” “但我这么走了,很不甘心,我想……” “你不会还想去找孟芸吧,你真以为她这种鬼附体的人能够正常的跟你说话吗?” “不管是人还是鬼,我都要告诉她,我是来帮她的。我相信,正义的东西不会被打倒!” 陈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本来刚才发生了那一场突发事件已经让他虚惊一场,并且打了退堂鼓了,但是在老护士房间聊了几句之后,他有重振旗鼓。陈一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光用什么神神鬼鬼的来解释,孟芸也不会这么突然的犯病,这其中,肯定有原油。也许是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说他们家被诅咒了,让她受到了刺激,或者是,她儿子老公相继离世,让她心灰意冷,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家子,都是满门忠烈,他们为国家,为人民做了这么多,不能就这样,死的死,疯的疯!就算所有人都远离他们,但陈一,也要帮他们,帮到底! 陈一没有在听老护士的劝说,再一次来到了孟芸的病房。 孟芸还是在床上躺着,很安静。但是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一眨不眨,陈一进来,她也没有做任何表情。 这回,陈一没有搞杨芜的那套法事,这些都是自欺欺人。 他干脆,拉把椅子,坐在孟芸身边,虽然看着这个随时可能发疯的女人,心里还是挺害怕的,但陈一没有退缩,畏惧是可以打败的,你越是软,恐惧越会布满你全身。 “你怎么又来了?”孟芸说话了,但是声音,完全不像一个女人,好像是个中年男人,嗓音沙哑。如果不是看到孟芸嘴巴在动,陈一真的不敢相信,这是孟芸在说话。 “我……我来帮你……” “你是谁,你又能帮什么?” “我觉得,很多事情,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你之所以疯掉,应该是受了刺激,想必,你一定是怀疑,你丈夫的死,不是一场意外……” 第二百一十五章案件性质 当听到陈一这么说之后,孟芸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而且明显激动起来,要不是身上有束缚带的话,估计她一下子就要做起来。 “当然……当然不是意外,难道……你们都觉得我的死是一场意外吗!”孟芸几乎是嘶吼到、 “你的死?行了,你不用跟我在这装神弄鬼的。这些鬼上身的把戏,在村子里演一演可能能被人当真,但是在我面前,不用玩这套把戏。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跟我说,怀疑谁,觉得真相是什么,都告诉我,我既然来了,就是来帮你的,不会让这种事情,不明不白的就这么算了!”陈一说到。 但是陈一说完之后,孟芸依然在“演戏”,她不理会陈一说的这些,自顾自的说道:“我,苏运通。老革命!老警察!在工作岗位上,从不徇私舞弊,从来都是秉公执法。大案要案,我永远冲在最前面,别人一开始说我是想要出风头,想要的荣誉,但这么多年过来,我从来没有携带过,后来,别人又说我傻,说我是个愣子。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知道,我穿着真身警服,就要为人民做事,即便,我儿子死了,我也依然没有因为我儿子的死放弃工作,甚至,为了工作,我都没有参加我儿子的葬礼!我这一辈子,无愧于人民,无愧于我真身警服!” “我说了,你不要在学你丈夫说话了,也不用在说你丈夫的丰功伟绩,你丈夫所付出的,我都能知道,如果我不是觉得你丈夫是个好警察的话,这个事情我都不会管。正因为,他是这样一个当之无愧的警察,所以,我才要为他伸张正义,我不希望本该好人一生平安的,最后却惨遭冤死。来吧,说点具体的。” “首先说,我的死,不是意外。是什么人害的,我不知道。我出事的时候,乘坐的是我们派出所唯一的一辆警车,警车一直都是完好的,但那天我坐在后座上,总感觉车门晃动,车子行驶的时候,甚至有风从车门的缝隙中吹进来,非常明显,我当时就觉得,这个车门有问题,门锁没有锁住车门。就在我要系安全带的时候,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由于惯性,我整个人撞在车门上,直接把车门撞开,急速中就把我甩了出去,再也爬不起来……” “也就是说,你怀疑,你老公做的车,被人动过了手脚!车门是坏的,而且,车子的急转弯是司机故意为之,也许司机已经被人买通了,在他们精妙的算计之下,制造出了这场意外。” “没错,这所谓的意外,就是有人心存歹意,就是要将我致死!”说着,孟芸又开始嗷嗷的哭喊起来,这鬼哭狼嚎的声音,让陈一实在是听不下去。 “够了,你别演了!你听我说,这个事情,我会汇报给领导,然后马上进行安检调查。毕竟,我会先找专业车检人员,去看看那辆警车,是不是真的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一旦如你所说,马上立案侦查!将这场意外事件变为刑事案件……” 第二百一十六章秉公执法 “什么?你要查人家派出所的车?”袁朵朵一场惊讶的问到。 当时也就是在办公室里,办公室的门还敞开着,但凡是要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估计袁朵朵会惊讶的喊出来。 “我感觉吧,苏运通的死,不是简单的车祸意外。” “为什么?” “因为从他老婆发疯就能够看出来。他们儿子没的时候,这个女人都能够坚挺的扛过来,说明是个能够承受的住风浪的坚强女人,但是这次她老公没了,就算她精神崩溃,也绝对不会一下子发疯。人突然发疯,不仅仅是内心的崩溃,更重要的是外界的刺激。” “她老公的死,难道还不足以刺激她吗?你以为,女人真的是那么坚强的吗?” “不足以刺激她发疯,而且,我还怀疑,她发疯,一半是真疯,另一半,是装出来的。因为她想要告诉我们一些事情,但她不知道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所以,只有靠这种装疯,来发泄自己,在发泄的过程中,寻求真正想要帮她的人的帮助!”陈一说到。 “你意思是说,孟芸现在处于一个装疯的状态。她心里有冤情。既然有冤情,为什么不找组织说出来。毕竟,他们家为这个社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真要是另有他情的话,我们肯定不会置之不理的啊。” “你想想啊,他们家都被外面的舆论说成什么样了,那些造谣生事的,说他们家是被诅咒的,所有人都不愿意接近他们,就连你们去吊唁,也是走走形式,谁也不想跟他们家走的太近,她孟芸不是傻子,不是不知道自己家庭现在的处境,如果她把所谓的真想都说出去的话,谁会相信。或者说,她自己现在也只是怀疑,并不能完全拿出确凿的证据,再这样的一个状态下,她无凭无据,又不会有人信任她,她怎么可能来找你们谈。”陈一说到。 “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查人家派出所的车啊。人家是执法机关,你就是一个联防办的,你们联防办办案,还得人家派出所点头同意才行呢,你这刚一上任,就去查人家派出所,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那派出所对你肯定会有意见的啊!” “可是,老袁……哦,不对,袁乡长。咱们只要办案,就肯定会得罪人的,如果怕得罪这个,怕得罪那个的话,我这个联防办,不就是形同虚设吗。而且,我们联防办,不是还有北京方面的一部分吗,只要你点头同意,跟北京那边公安打声招呼,我们就可以去查,即便是乡镇这个派出所不愿意,他们也没辙。” “这……这我还是觉得有点冒险。如果按照你的思路来说,你带着联防办的人去调查,真要是查处一些事情的话,接下来怎么办?你是准备要继续立案调查公安局吗?如果你没有查处什么,那你这个位子,都可能保不住了。去调查警察,我还真头一次听说!”显然,袁朵朵还是不够支持,袁朵朵那边不支持的话,陈一只能自己去想办法了。 陈一点点头,知道找袁朵朵也没用,只能离开。刚要走,袁朵朵突然小声问到:“你昨天一宿干嘛去了?我凌晨醒过来的时候,你不在我那,去敲你房间门,发现门没锁,你也不在里面。你不会出去鬼混了吧?” “鬼混?这旺北乡,我从小就在这长大,这破地方,除了工厂和麦田,我能鬼混什么?你以为这是北京啊,夜生活丰富,到处都是娱乐会所?难不成你怀疑我去坟地里跟女鬼鬼混啊。”陈一调侃了一句。 “行了行了,现在上班呢,别有开始胡说八道,你赶紧回去工作吧。虽然现在没有给你们安排什么任务,但是没有任务,也要给自己找任务!” “我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大任务呢,你也不批准啊。”陈一小声嘀咕着。 “什么?你嘀咕什么呢?” “没事没事,你忙吧,我不打扰了。”说完,陈一赶紧走了。 回到办公室里,他也没闲着,招呼自己的那俩手下,你范小龙和左助,一起去了旺北乡派出所。 别看陈一从小长到大,但是一次没有来过这里,就连上警校时候,把户口本迁到学校,也不是他自己去办的,当时好像都没有经手,户口页就迁移到学校了,这个事情对于陈一来说,一直都是个谜,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不过现在想想,兴许,跟自己的亲生父母有关系,更说不定,自己的所有路子,都被他亲生父母看在眼里,甚至,给他安排好了前进的方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在自己遗忘的那十年里,会不会,自己已经见过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不是他们之间产生过交集?只是现在,又把这些交集给忘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他们已经到了派出所,还没进门呢,就听到里面在大声的嚷嚷着,这声音自己还挺熟悉。 “怎么了,我打了又怎么样,都给我松手,放我出去啊。警告你们,别惹我,惹我我可叫人了!”陈一这耳朵相当灵,不用多分析,一听就知道,里面大呼小叫的是他弟弟,陈永鑫。 “你老实点,这是派出所,别给自己找事!赶紧进去!” “我他妈不进去,告诉你们啊,我哥哥陈一,都知道吗!什么?不知道?他是这联防办的主任!是乡政府的领导!你们这么强行抓我进来,让我哥知道了,把你们都他妈开除了!” “少废话,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陈一赶紧快走两步,推开门。 派出所门口的打听里,是那个片警拖拽着头发蓬乱,衣服更乱的陈永鑫,旁边,还有个女人,女人头发也挺乱,衣服被扯开了,露出白花花的皮肤,女人脸巴子上,带着淤青,一脸的委屈。 “卧槽,哥,你来了!你是不是直到我被抓了就赶来救我了!哥!快点救我,这帮警察暴力执法!”陈永鑫像个无赖是的叫喊着,陈一真不想理他,哪知道被这小子先看到了。 “你是他家属是吧,行,来得正好,进屋了解下情况,看看这个事情怎么解决,是准备私了呢,还是走法律程序。“ 本来陈一是来查案的,没想到,这个突发事件把自己又跟那个无赖弟弟牵扯到了一起。 陈一让范小龙和左助外面等着,自己跟着进了派出所的调解室。 陈永鑫已经被铐上了手铐,这是符合公安规矩的,因为他有暴力抗法的行为,在审讯期间,为了维持秩序,可以先把他控制住,而那个脸上带着淤青的女人倒是很老实,警察让坐哪就坐哪,也不敢吭声。 警察简单讲了讲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天晚上,陈永鑫出来嫖。找到了这个站街女,来人到了小旅馆开房间,可能是因为这女人伺候的不到位,让陈永鑫非常窝火,就玩玩女人不给钱,拍屁股走人。站街女肯定不依不饶,追了出去,结果,被陈永鑫一顿爆揍。被打了之后,陈永鑫逃之夭夭,站街女气不过,就干脆来报警。一大早,警察出动,没有一个小时,就在陈永鑫的狐朋狗友家把他抓了。 一开始,警察不知道这个是站街女,站街女说自己是陈永鑫的女朋友,但是把陈永鑫抓回来,才知道,这女人是当小姐的。 警察解释了一通之后,不能陈一说什么,那个站街女突然喊道:“我不是小姐!我确实是理发店洗头的,但不是所有洗头小妹都是小姐吧!” “你他妈的就是,你就是个臭婊子!不伺候好老子,就想跟老子要钱!妈了巴子的,你害我到这里,你也别想出去了,卖、淫、嫖、娼,不关你个三年五年的,你都别想离开这!”陈永鑫破口大骂。 陈一一脸无奈,看了看警察。警察把陈一叫到另外一个屋子,问道:“你确实是这个小子的哥哥吗?” “确实是。” “我昨天在我们已故的所长家见过你,看得出来,你就是咱们乡政府的人,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看看,这个事情,怎么解决吧。其实你弟弟,没犯多大事,就是打了人,赔点钱就行。” “赔钱给这个女的吗?” “不用赔给他,给我们就行,那女人就是个站街女,我们都给他移交到扫黄办,她罪过,可比你弟弟大。” “他们之间发生过经前交易吗?你们抓到相信了吗?”陈一问到。 “没有,但是,我们公安系统有备案,这个女人,三年前,在北京的会所里面当过陪酒小姐,有过被抓记录。但也是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拘留了十五天,就放了。所以,这个女人,肯定是小姐。你知道交五千块钱的保释金,我们就是把你弟弟现在放了。” “这……” “你别犹豫了,你看看你弟弟现在这激动的样子,一会真要是惹怒了我们的人,交钱也不好使了。赶紧交了钱,带他走,这里就没他事了,我们也不会给他记录在案,把所有事情会推向那个小姐的。” “我不是由于给不给钱,我是在想。你们既然没有抓到他们交易的现行,凭什么认定那个女人就是站街女?凭什么认定人家有卖、淫行为?” “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脑子是不是不好用啊!我们这样做,不是对你弟弟有利吗!首先,这女人有意思卖、淫前史,我们是可以怀疑的,就算这怀疑最终不成立,这女人我们也会放了的。如果我们不给她列为怀疑卖、淫的嫌疑犯的话,那你弟弟就属于殴打他人,至她人受伤,你是要跟人家协调的,弄不好,人家要你三万五万的,你们家不就吃大亏了吗!” “你是警察,这里是派出所!秉公执法是你该做的,不是让你利用职权在这跟我徇私舞弊叫什么私情!我告诉你。那个女人,你们没有抓到她交易现行,她自己也不承认,你们就不能对她做主观犯罪事实的判定!还有,我那个弟弟,叫嚣成那个样子了,还动手大女人,你们看的过去吗?该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该怎么审就怎么审!该谁赔钱谁赔钱!你们代表的不是权力,而是人民的合法权益!”说完,陈一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经过调解室的时候,弟弟以为陈一把事情摆平了,站起身就要跟着走,站起来的时候,还轻蔑的等了那个一脸委屈的女人一眼。 女人的眼神中,也似乎看出了绝望。 “你坐下!”后面跟出来的警察朝着陈永鑫吼到。 “我哥哥都来了,怎么还不放我走!” “我们代表的是法律,现在,我要对你们的行为,依法进行审讯程序。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都老实点!” 陈一回到派出所大厅,范小龙和左助赶紧走上来,问他怎么回事,陈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已经解决了,现在按照我之前说的计划去做……” 第二百一十七章瞬间变脸 范小龙大大咧咧的走到派出所车队,说是车队,其实就是一个办公室俩人,因为整个派出所,一共就两辆车,其中一辆还一直都是坏的,很少开,真正能开的,只有一辆。只有,派出所出任务的时候才会动用。平时,苏运通也都很少乘坐这个车,要说公车私用的情况,早已经被杜绝了。 范小龙一进去之后,俩四十多岁的司机正聊着什么,看了他一眼,马上提高了警惕,问道:“你是谁啊,干嘛的?” “两位大哥,你们是派出所的司机吧。” “对啊,你谁啊!”司机的警惕再一次提高了。 其实,这几个司机,不算是正经的警察,和陈一他们联防办一样,都属于和合同工,充其量,算是个协警,在警队里,只负责开车,其他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有全力参与。不过即便是这样,毕竟也算是半个公安系统的人,也穿着一身没有带警衔的警服,所以,走在外面,普通百姓还是会把他们尊称为警察。 “我这有点东西,想给你们过过目,我想,你们肯定是需要的!”说着,范小龙走过去,从兜里掏出类似佛牌的东西,这俩司机当然不懂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已经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推销东西卖货的。 乡镇政府或者是各个单位,经常会时不时的流窜进来一些推销员,推销各种东西,其中治疗皮肤病药膏的人居多,在一个就是推销那种小孩学习的光盘软件。 “你这搞推销的怎么进来的,出去出去,什么破玩意儿,拿出去,我们不要!”司机把范小龙往外轰。 范小龙依然一脸笑呵呵的,完全一副推销员死皮赖脸的架势,说道:“您看看,多看看,这个东西,你们肯定需要的!“ “再跟你说一遍,这破玩意,我们不要,赶紧走,别影响我们办公,知道这是哪吗,这是公安局,再继续打扰我们办公的话,信不信我们直接把你抓起来,让你没发过这个年!” 范小龙赶紧装出一脸的恐慌,说道:“别啊,警察叔叔,我呢,不是推销员,我其实是安华寺的和尚,专门给有缘人啊,赠送一些护身符,当然了,你们要是拿我这个护身符,随缘给点钱施舍一下,佛祖也是会很高兴的。” “别跟我们扯什么佛祖,我们不信!” “您不信归不信,您不信的东西多了,难不成,都要排斥吗?告诉您,我给您的这个东西,是车挂件,挂在车内后视镜上面,保平安,以后出车,肯定顺顺利利,挡灾辟邪。” “不要,滚!”司机有点急了。 而这时候,范小龙突然收敛起自己的笑容,露出神秘的表情,看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说到:“你们车队,最近碰上事了!而且,还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对不对!” 苏运通车祸身亡的事情,只有内部知道,外部的人知之甚少,但是民间可能也会多少走路一些风声,这俩司机以为推销员要拿苏运通的死做文章,但不等他们说话,范小龙又说道:“你们的车,是有问题的!” 说完这话之后,俩司机脸色瞬间就变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果然有问题 “你胡说什么,我们的车能有什么问题!”一个司机很是警惕。 “苏所长,是在乘坐警车的时候,出的交通事故。说明什么,说明这个车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天天开车,难道不怕自己身上粘上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吗。如果被这种东西沾染的时间太长了,自己也会霉运缠身,甚至还会殃及家人的!”范小龙开始装出一副大仙的样子,在这危言耸听。 其中一个稍微老实一些的司机,好像还真有点信了,一脸紧张的表情,还捎带脚的问了一句:“你能看出这车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我当然能,如果你们想让我进一步看看这东西还在不在车里,甚至说,让我帮你们把这个东西驱赶走,我需要去警车上亲自看看。”范小龙说到。 另一个一直都保持警惕的司机赶紧说道:“你开什么玩笑呢,我们这是警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过去看的。” “我又不开走,就是在车里车外看看,我也是好心帮你们,当然了,你们要是不想让我看,那我就不看了,这个车挂件,就算是我白送你们的,不要钱。”说着,范小龙就装作要走的样子。 这时候,那老实司机跟机警的司机说了一句:“我看,要不行的话,让他去瞧瞧,瞧瞧咱也安心。” “你还真信他的话吗?” “每次开车的时候,我都觉得车里有响动,每次检查,也都差不出个所以然来,有的长途车司机就跟我说,咱们经常开车在外的,路上什么东西都有,说不定,这车上就会碰上一些东西,现在有人主动来给咱们看看,那就让他去看看呗。” “可是,咱们这是警车啊,不能随便让别人看啊,要是让领导知道了……” “你放心,领导那边,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老实司机赶紧劝说道。 就这样,范小龙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接近了那辆苏运通出事的警车。 车停在派出所的后院,没有车棚,车上满是尘土,车窗和前发动机盖板的夹缝里都堆了不少干黄的树叶。 范小龙走过去,拿出手机,前前后后开始给这车牌照。 “你这是干嘛呢!怎么还要拍照啊!”机警司机问到。 “你们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我这手机能够拍出来。”说着,范小龙继续拍。 “你这能拍出什么?真有东西吗?我看看……”老实司机还真有点半信半疑,凑过去要看。 范小龙说道:“你们肉眼凡胎的,在这相片里面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有我……哎呀,好像真的有东西啊!这……这……快点,快点把车门打开,后座车门,我要看看里面!”范小龙一脸的惊慌,貌似是真的有重大发现。 老实司机正好带着钥匙,直接把车门就给打开了。 范小龙朝着后面车门走过去,着重看了看车锁,把手机的摄像头迅速调节成摄像模式,对这后门的车锁开始拍摄,他坐在车里,用手扣动车门的锁扣,只听到里面有咯吱咯吱的声音,而且,从里面扣动门锁的时候,那种阻尼感和正常的车是不一样的,这已经车充分的说明,这个车门,是有问题的。 按说这种公家车,一旦出问题,会马上去修车厂修理,他们应该早就知道这车存在着隐患,而且什么有隐患,却一直不去修,如果早点修复的话,苏运通也就不会出意外…… 第二百一十九章你有媳妇啊 “你们那边干嘛呢!”远处,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小跑着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 到了近前,一点废话没有,直接把范小龙从车里拽出来,迅速把车门关上。 “王探长,您……您怎么来了?”警惕的司机赶紧问候到,另外一个司机也显得有些紧张。 “你们在搞什么?不知道咱们所里的东西是不能让外人动的吗,你们让这个人在这拍来拍去的干嘛呢!这违反规定,懂不懂啊!”这位被称作王探长的人气急败坏的吼叫着。 范小龙脑子比较灵,赶紧说道:“我是修车的,咱们这辆警车后车门不是有问题吗,我来修理修理。” “有问题?谁说有问题的?现在这不需要你,赶紧走明白吗!”王探长吼到。 “好好好,您别着急,我走还不行吗。你们派出所真有意思,车坏了都不让修,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范小龙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王探长窜过去,堵住了范小龙的去路,说道:“你什么意思,这叫污蔑诽谤知道吗!” “你们这辆车的后车门,明明坏损,关不严实,苏运通所长不就是因为后门没关严实被甩出去死的吗!怎么,都造成这么严重的事故了,还不让修,你说你们是不是有问题!”范小龙突然换了脸色,王探长和两个司机师傅有些始料不及。 “你不是修车的!”王探长警觉的说到。 “但是我能修好这辆车。” “不用你修,也不用你管,你不要把一场交通以为画蛇添足的说成是阴谋陷害。” “我什么都没说啊,这是你自己说的吧。我只说,车门坏了,就改修,不修的话,还会有人因为这个而受伤害。我什么时候也没有说过,苏运通的死是一场阴谋啊,难不成,你们这里有有人做贼心虚虚了?” “你……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是要故意跟我们警局找事吗!” 王探长正喊着,这时候,陈一带着左助,俩人走到了后院。陈一不认识这个王探长,王探长自然也不会认识陈一,不过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都意识到对方不是小人物,那种警惕性不由自主的包裹全身。 “小龙啊,别添乱了,走吧。”陈一说了一句。 王探长看着陈一,问道:“这是哪路的高人啊,竟然敢来我们派出所查案子。” “联防办主任,陈一。”陈一挺直了腰板,自我介绍到。 “哦,陈一啊,还真没听说过,不过新成立的那个联防办我倒是知道,据说也是有执法权力,不过,这位小兄弟,虽然你手上有权力,但是,也只是在你自己的范围里,超出你自己范围的,我劝你,还是不要把手伸的太长,不然,伤了自己,也没人管的了你。” “我这个人啊,天生好奇心就强,遇到可疑的事情,绝对不会姑息,尤其是派出所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联防办没有理由隔岸观火。该查的我们会一查到底。” “哈哈哈,好一个一查到底,没有我们公安机关批准的调查令,你那什么查,没有调查令,你们的一切调查行为,都属于非法行为,懂吗!你们现在就是在违法,我现在就能抓了你们!” “我们现在没有调查,都说了,是在帮你们修车。我的手下来义务帮你们修车,这触犯了哪条法律?不想用我们修,我们走就是了。行了,咱么也不用在这耗着了,走!” “不能走!”王探长上前一步。 “怎么?还想留我们在这吃午饭啊,那就算了,我这俩小兄弟饭量大,怕你们派出所这小食堂管不起。” “少跟我胡扯,想走可以,手机留下。” “哦哦,你想要我电话号码啊,早说我啊,我电话号码是,150……” 王探长打断陈一的话,说道:“别跟我这打马虎眼,我要你电话干嘛,我要你这手下,把手机里的东西都删了,刚才他在这照照片,还拍视频。” “王探长,你说你,也算是个老警察了,当警察的都懂法律,哪条法律规定,不让他用手机拍照片,不让他拍视频了?这里,是派出所后院,很公开的地方,又不是国家秘密基地,没有禁止拍照的规定啊。你说删照片就删照片?冒昧的问你一句,你算老几啊!”陈一脸色变得严肃,拉下脸来,眼神中的锐气一下子激发出来,王探长看着陈一这种眼神,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 从派出所回来,中午去食堂吃饭,碰上袁朵朵,袁朵朵坐在了陈一的对面。 “上午你去人家派出所闹事了?” 袁朵朵这么一问,陈一刚吃进去的一口饭差点喷出来。 “我还敢去派出所闹事?那我一定是不想活了。” “人家派出所那边给咱们乡政府都打电话了,说有个陈一的去他们那调查情况,问是谁派去的。还警告咱们,不要给他们添乱。人家派出所有派出所的权利,咱们没有查人家的能力,懂吗。” “虽然没有,但是,很多事情,不应该被掩盖,上午我确实是去了,而且,我真的查到了一些东西。”说着,陈一把手机上的照片拿给袁朵朵看。 袁朵朵当然看不明白,陈一解释到:“苏运通出事那天,乘坐的那辆警车,的确是有问题的,车子的后门门锁,始终锁不严实。关键是,车子出了这样严重的问题,竟然还不给修,你说,这是不是阴谋!” “陈一,你是聪明人。” “我确实不傻。” “聪明人,就要做聪明人该做的事情。” “我只想查到一些真相。” “很作真相,不是你该知道的。或者说,这个真相,可能就在眼前,谁都可能戳破,但是没有人能够去做这个事情,因为一旦戳破了,会看到更多的东西,我们无能为力。” “为什么无能为力,我们联防办既然是执法部门,就应该去管这些事情,不能说我们的这些权利,只建立在普通人民之上,而对于那些当官的,就失去了这种执法权利吧。从小就学过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袁朵朵摇了摇头,说道:“我把你安排在这联防办,不是让你真的去秉公执法的办案,而且给你这样的一个职位,让你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头脑,努力的往上爬。这个小县城,只是咱们临时的一个跳板,我们还有更广阔的的空间。” “可是我怎么努力?努力的去阿谀奉承,努力的去走关系?努力的去巴结领导?那样的努力叫努力,而我努力做自己的工作,努力去去查出真相,这就不是努力吗?” “陈一,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呢,我怎么感觉你现在的情商,停留在了十年前你上学那会儿的阶段了呢。这十年来,你也经历了不大风大浪啊,能够在薛老面前游刃有余,你不应该是一个看不清现状,随心所欲的愣头青啊。” “我当然不是愣头青。” “可你现在就是!你有去查派出所的时间,不如安心坐在办公室里,想想着快过年了,是不是给你手下的人发一下奖金,毕竟,你们都是合同工,不享受我们体制内人员的福利待遇,很多奖金福利,都需要你们自己去争取。如果过节的时候,各个部门都发一些福利,你这部门一点没有,让别人看不起,也让自己人丢脸。多去附近找找一些企业,场子,打好关系,拓展一下人脉,这才是你现在的当务之急。” 陈一也不想再辩解了,说实话,他现在的情商,确实也就是停留在十年前的那个层面。最近这十年,所谓的经历的大风大浪,他完全不记得,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人,只记得,自己十年前,那个在警校学习的时候,学到的那些为人处世的原则和底线。 有些事情,可以不管,但是有些事情,一定要管。 一天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派出所那边的不断施压,让袁朵朵心情也有些不好受,她甚至在想,自己这么信任陈一,到底对不对,陈一现在又有多大的本事?把他当做自己最重要的左膀右臂,能不能可靠,如果这个人的出发点和自己的目标,是背道而驰的话,又该怎么办,是继续合作,还是马上分道扬镳? 下班后,陈一回到自己的宿舍。宿舍里空荡荡的,安静得很。他往床上一躺,脑子里还在想着,苏运通的这个案子,要怎么往下查,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旁边还跟着一个姑娘,看上去二十郎当岁的样子。 陈一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就认了出来,这个中年男人,是他们本村的村民,叫李二柱,小时候陈一管他叫柱子叔。旁边的姑娘,是她的女儿,本名应该叫李珍。小名叫阿珍,比陈一小了七八岁,陈一离开村子的时候,这姑娘还小,是个小胖妞。而现在,长大了,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虽然打扮的有点过时,但是看得出来,绝对是个美人胚子,现在仅仅是含苞欲放,再有那么两三年,一旦长开了,绝对是个大美人。 “愣着干么呢,赶紧叫人啊!”李二柱朝自己姑娘说了一句。 姑娘娇羞,低着头,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陈……陈一哥……好……” “柱子叔,阿珍,你们怎么突然来了,来来来,快进屋。” 陈一把他们让进屋,李二柱大包小包的拎着不少礼品,有土鸡蛋,熏肉,灌肠,还有些附近工厂生产的饮料制品,都是一些土特产。 “您说您来就来,怎么还拎着这么多东西啊。” “陈一啊,咱们爷俩儿,也得有十五六年没见了吧,自打你初中,去城里上学,就再没见过,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柱子叔,真是个有心的孩子啊,不容易,不容易啊!” “柱子叔,您这十几天都没怎么变啊,我肯定是记得的。倒是阿珍,变化不小,记得以前胖乎乎的,现在也都这么亭亭玉立了,要不是跟着您一起来啊,我这都不敢认。”陈一一边说着,一边端来热水。 “村里听说你回来了,而且在这乡政府里,当了高官了,都想来看看你,估计过几天,来看你的乡亲们就越来越多了。我比他们都快了一步。” 李二柱说这话的时候,还稍显自豪。 “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这么客气的。也是我的不对,我应该回去看看乡亲们的,请大家只吃饭。” “那可是不得啊,你现在是当官的,回去请客,公款吃喝,是要被人举报的,使不得,使不得,还是我们来看你比较好。” “您还什么都懂,哈哈。二柱叔,咱们都是自己人,虽然我很早就走出了村子,但这里始终是我的根儿啊,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就行,我想,您今天带着阿珍来找我,应该不是只为了给我送点土产特产这么简单的吧。” “孩子,你长大了,有出息了,二柱叔这有话,也就只说了。你看我这闺女,现在也二十岁,中专毕业,但没有工作,你看看,你能不能给咱们阿珍,安排个工作,大姑娘家家的,稳稳当当的最好了。” “安排工作?这……我还真有点为难……” “孩子,二柱叔的忙,你可不能不帮啊,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的,阿珍这丫头,从小娘就去世了,我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家里这光景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眼瞅着孩子大了,能够为家里分担事情了,却找不到工作,我发愁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找到的你啊……” “您说,阿珍从小没有娘?但我怎么记得,您有媳妇啊……” 第二百二十章心里有个数 李二柱确实有媳妇,但并不是李珍的亲生母亲。 李珍很小的时候,她母亲就去世了,去世的原因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意外,也有的说是有人谋杀。当年的断案科技远没有现在的发达,所以李珍母亲的死成了一个至今未破的悬案。估计再有两三年,案子就满了二十年来,对于一个相隔二十年都没有破的案子,公安部门会定位悬案,封存在案件档案之中,不会再有人理会。 李珍的亲妈死了两年之后,李二柱再婚。新媳妇是邻村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年龄比李二柱小了近乎十岁,但是她家里没钱,穷困,只想赶紧找个人嫁了,也算是缓解家里的一些压力,就这样,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结了婚,而且在结婚三年后,还有了孩子,生的是的男孩,取名叫李义。 虽然陈一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李义,不过从年龄上推断,今年也得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了。虽然陈一他们这个村子靠近北京,和北京接壤,但是,农村毕竟在思想上还是有些闭塞,重男轻女的这种思想依然广为流传,更何况,李二柱属于老来得子,对这个小儿子更是关爱有加,家里虽然不是很富裕,不过几乎儿子要什么给什么,对儿子娇生惯养,肆意妄为,据说这孩子在村子里飞扬跋扈,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目无尊长,到处惹是生非,也不好好上学,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情。 李义爱打架,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从小学开始打,打到初中,以每月一场架的规律,给家里扔进去不少医药费。他爸爸李二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自己儿子这叫本事,欺负别人是别人废物,但你儿子打完了人,人家孩子家长找上门来,你当家长的是要掏钱的,现在什么社会了,你就算仅仅是把人家脸打肿了,人家也得给你要个万八千的。 对于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来说,儿子在外面这么打,对家里构成了绝对的经济负担。 但是李二柱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对儿子的态度,依然是娇生惯养,反倒是让李珍这个在高中学习一直不错的孩子,中途退学,上了学费更便宜的中专技校,在学校里学习个所谓的酒店管理的专业,其实就是服务员,就在中专待了一年,学校有个实习的机会,他赶紧就逼着女儿去实习赚钱。 所谓实习,其实是这些中专和一些酒店联合协作的一些业务,就是让未毕业的学生,去酒店里打工,只给少量的劳务费,从中,酒店可以节省开支,学校也能够赚到一些,如果来这里实习的学生表现的不错,便可以直接被酒店录用,成为正式员工。 李珍长相娇美,性格内敛,即便是穿着统一的服务员服装,也依然能够显得鹤立鸡群。在酒店里实习了三个月,直接被酒店录用,成了大堂经理。穿上一身黑色西服套装,脚踩高跟鞋,头发盘起来,往大厅一站,稍微一个微笑都是千娇百媚,让男人们无不为之动摇。 又漂亮,又有气质,很多来酒店吃饭的常客,慢慢的都会主动接近李珍,一开始有的人送她一些小物件,后来开始送红包,红包里面最大的有装着一两千的,李珍不收,对方财大气粗,跟她说,送红包,是觉的她不错,想交个朋友,如果不收,就是看不起他们。 李珍只能收了,这红包一收下,对方就变本加厉,有时候来酒店招待客人,直接叫李珍去陪酒,李珍不想去,但是主管觉得这是大主顾,必须得伺候好了,逼着李珍去陪酒。 李真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根本没怎么经历过酒场饭局,更不会喝酒,一帮人推杯换盏,她也跟着频频举杯,没有两杯,就已经脸色通红,倒在桌上起不来了。 几个客人心怀歹意,直接楼上开了房间,想趁着李珍喝醉酒,把她糟蹋了,但就在几个人拖着李珍进到酒店的之后,房间的灯怎么也打不开,打不开也不要紧,黑灯瞎火的也能扒开李珍的衣服。 但是,就在扒她衣服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们不予理会,但敲门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大,其中一个只能去开门,但是外面什么人都没有。而门一关上,敲门的声音就又开始传进来。 几个人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时候,李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打了个激灵,好像一下子酒醒了,看着这帮禽兽,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捂着自己胸口,大喊着救命,一边喊,一边奋力往外冲。 几个人拦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上去就挠这些人,连打带踹,几个大男人竟然都进不了她的身。她近乎疯狂的跑到门口,但之前开门的那个男人在门口堵着,李珍正想着要怎么把门打开的时候,突然,房门好像被人从外面踹了一脚似的,直接被打开了。 但是外面并没有人,守门的男人完全愣住了,李珍趁着这个机会,逃之夭夭。 然而第二天,几个禽兽恶人先告状,说李珍服务不到位,喝醉酒耍酒疯,打了他们。酒店赔偿了几个禽兽的医药费之后,把李珍开除了。 李珍回到家里,被李二柱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她那个继母也对她讽刺挖苦,说什么女孩就是不中用,不会分担家里的事情,出去了就乱惹事。真不省心,怎么不跟那个死鬼妈妈一起死了呢!这继母的话很刻薄,李珍心里委屈,难受,但是无人诉说。差点就自寻短见,还好在失魂落魄的时候,碰上了村长,村长看着这姑娘也可怜,就去找李二柱谈谈,给李二柱指了一条路,让他来找陈一,兴许陈一能够帮上一些忙,毕竟是同村人。 李二柱就来了,给陈一送了不少东西,表面上是给女儿找工作,其实呢,是想试探试探这个陈一有多大本事,试探试探他会不会帮忙,如果会的话,兴趣自己儿子以后的工作,也能够找他跟安排了。 陈一听了老汉讲了很多,后来老汉走了,去外面抽烟,又听李珍给他讲了不少,结合两个人的话,把他们家的情况,以及李珍的遭遇,基本上都搞明白了。 陈一也确实听同情这个姑娘的,虽然以前在村子里没有什么交集,不过毕竟是本村人,按理说,自己现在当了官了,确实也该让村子里的人得到一些福利,可这里不是慈善机构啊,不是说随便来个人他就要帮忙的。 最后,陈一只能跟李珍说:“你工作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但我不能给你什么保证,只能说尽力去做。” “陈一哥,其实,我今天跟我爸爸来,还有一个目的,希望你能帮我。” “什么目的?” “我想报警。” “报警?” “那天晚上,我喝醉酒,在酒店房间里想要糟蹋我的那几个人,我全都知道他们叫什么,知道他们在哪工作,我想报警,让警察抓了这些禽兽。” “你之前为什么不报警?” “我爸爸不让,说太丢人了,而且,知道那几个人的背景,都不是我们这种老百姓惹得起的,所以他怕惹事。” “你那个弟弟在外面惹得事情,已经够多了,这种该惹的事,你爸爸反倒不敢了?”陈一笑着说到。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是,我不想让那些坏人逍遥法外,我也相信,这世上有王法。明明是他们欺负我,凭什么我要受到惩罚!陈一哥,我知道你是联防办的,你们比公安局管的都多,我希望,你能帮我抓到那几个坏人!” 李珍正说着,这时候,李二柱推开门进来了。一看她爹进来,李珍就没有在往下说。 又聊了一小会儿,这父女俩便离开了。直到他们走了,李珍也没有说出那几个人是谁,不过,李珍肯定还会再找机会来的,而且,这个事情,陈一肯定是要管一管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李珍就找到了陈一办公室。 陈一当时正在吃街边买的一个煎饼果子,看到有人进来,赶紧把吃的收到了抽屉里。 “陈一哥,不好意思,是我。”李珍说话非常客气,可能是因为在酒店里打工的缘故,仪态气质,都和村妇们相比,有着很大的差别。 “哦,你啊,进来坐吧。” 李珍很大方的走了进来,从没有并没有什么牌子,但是做工非常精湛的皮包里,掏出了一个牛皮信封,信封递给陈一,说道:“陈一哥,这里面,是陷害我的那几个人的资料。” 陈一接过这个信封,并没有打开,定了定神,开口问道:“昨天,你给我讲了这些经历,我很同情,也确实说要帮你,但是,这要有一个前提。” 李珍一愣,以为陈一要提一些刻薄的条件,如果陈一要钱的话,自己还真没有钱能够给他,如果陈一要别的,那说明他和那些禽兽是一类人,这种人,是不能相信的。 李珍的警惕让让陈一感觉到了,不过,陈一却说道:“你放松些,我不是要跟你提条件,我是联防办的主任,处理乡亲们的问题,是我分内的事情,但是,我需要一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你能不能保证,你昨天跟我说的话,都是完全属实。换句话来说,你有什么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所指控的这几个人,在那天晚上,真的侵犯过你,是有认证,还是有物证,哪怕是摄像头能够拍到他们把泥挟持进房间,也可以,如果,你逃不出这些证据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这个牛皮信封,我也不会拆开看。” 李珍没想到陈一会跟他要证据,可是自己确实没有证据。 “陈一哥,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信你,但咱们秉公执法,需要是确凿的证据,只有有证据了,我才能去警局申请调查他们,不然,我凭着一张嘴去找警局要搜捕令,人家警局也不能给我啊。你要知道,状告别人,是要建立在,有犯罪事实的基础上的,犯罪事实,是需要证据来证明的,我帮你的话,证据,也是必不可少的,我做不到说谁有罪,就能抓谁的地步。” 陈一说的话,李珍心里也明白,但是要是让她拿证据的话,她确实拿不出来。那天并没有人在场,也没有摄像头能够拍摄到,就算拍到了,当天的视频也早已经被删除了,不会留下任何证据。那帮禽兽,背景都深得很,脸酒店老板都怕他们,更不会有人敢站出来说他们的恶行。 李珍越想越委屈,当着陈一的面就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对不起,陈一哥,我给你添麻烦了,我知道,他们都很强大,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斗不过他们的,我也不想把你牵扯进去,但我会想办法找到证据的,等我有了充足的证据,再来找你!”说着,李珍站起身就要走,而且,还把牛皮信封拿了回去。 李珍是个明事理的人,她知道,这个东西给陈一看了,就相当于拉陈一下水,所以,在自己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还是不要牵扯到任何人。 “那你要一辈子找不到证据呢?”陈一突然问到。 “那这就是我的命吧,就像我母亲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到现在,不是也依然是个悬案吗。这个世道可能就是这样吧。” “这样,你把信封留下,不要拿走,这个东西带在你身上,会给你招来危险的。” “你不怕被牵连吗?” “我就是干这行的,我要是怕的话,回去继续在私企里当项目经理多好,既然我来了,就得面对各种危险,把信封留下吧,我看看都有谁,心里也好有个数……” 第二百二十一章索命鬼 陈一忙了一上午,中午也没有来得及回单位吃饭。 临近的一个村子,发现男尸。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雪,虽然雪不大,但是麦田也被覆盖上了一次淡淡的白色。离远了看,好像还有一层雾气。 陈一到现场的时候,派出所的几个警察也都到了现场,出警的人中,也有昨天还跟陈一他们针锋相对的王探长。 周围已经围起了警戒线,好事的村民远远的观望,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这下又有了他们八卦的话题了。 陈一走过去,带上自己的圆框眼镜,几个警察证费力的把尸体搬到担架上。 就听到王探长开始发号施令:“动作都麻利点,让他家人直接去火葬场的火葬场的太平间去辨认尸体吧。” 由于旺北乡派出所没有验尸间,所以发现了尸体,都是直接送到火葬场的太平间,停到那里之后,再请市里的验尸官来进行解刨。 死者是个年轻人,光着大腿,上身衣服也脱得不知道扔在了什么地方,嘴角泛着苦笑,估计这还是他临死前的表情,身体完全僵硬,双手双脚都完全神展开,冻死的时候他是趴在地上的,就好像是一个张开四肢的青蛙,时刻准备着跳跃似的。 在旺北乡的这个小派出所的警员们看来,这个死亡实在是太离奇了,所以通知了陈一他们联防办也过来一起进行联合办案,甚至,王探长在进行现场案情的记录手册上,还把这个案子,标为了今天的重点案情。 不过陈一,看着这个死状奇特,甚至可以说有点诡异的年轻人,不以为然,摇了摇头,便招呼范小龙和左助一起回去。 王探长也看到陈一,见陈一要走,不免要挖苦两句:“这不是陈主任吗,怎么,第一次面对这种凶杀现场吧,要是害怕的话,就先回去吧,这个案子,我们当警察的经常见,我们自己也能处理。” 陈一淡然一笑,心想着,估计在旺北乡派出所的这帮人,包括王探长在内,一直都在这个小镇里,这里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真正的凶杀案,他们的办案经验,肯定是非常缺乏的。按照陈一自己的一句话对他们进行总结就是,小案子他们不用办,大案子他们办不了。 因为小案子的话,凶手都是显而易见的,几乎不用调查,只要出警抓人就好了,真正要是碰上大案悬案了,他们绝对都不知道从何入手,肯定会找市里的公安人员来帮忙。 眼前,就这个案子,对于陈一来说,这都不叫案子,他也不想跟王侦探多废话,只说了一句:“等死者家属来了,问问家属,他昨天跟谁去喝酒了,就真相大白了。” “陈一,你毕竟也是个主任,怎么对案子这么草率呢。难道说,昨晚上他跟谁喝酒了,就是谁杀了他?看来啊,你还是应该多学习学习,这个案子,可没有这么简单的。”王探长挺着大肚子,洋洋得意的说着,旁边的一些小警察对他也是连声吹捧。 “联防办这个部门,没什么用,这不就是给一帮没用的废物养老的地方吗。”有的小警察已经开始直接挑衅联防办了。 联防办来的这几个小职员,都知道自己是新成立的部门,也不敢说什么话,只能低着头,跟在陈一左右,虽然他们表面上不说,但是心理上,都会觉得,自己这个老大,是不是有点太窝囊了。人家派出所叫你出来办案,你转了一圈就要走,起码,也得说个一二三的啊。 “陈一啊,以后没事多来派出所做客,我教教你怎么查案。”王探长更是气焰嚣张。 这时候,陈一反倒是停下了脚步,走到尸体前面,王探长也蹲在旁边,掏出一个放大镜,装作英国侦探的样子,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尸体,但是他看的都是一些浅表的地方,一边不专业。 陈一蹲下身子,带上胶皮手套,手在死者嘴角触碰了一下,嘴唇非常干,发紫,嘴里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 “你看什么呢?看嘴没用的,这又不是给牲口看病,这关键要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打斗的痕迹,通过这些痕迹,可以查到重要线索。”王探长说到。 “您看了这么半天了,他身上有打斗的痕迹吗?”陈一问到。 “没有,所以,这是这个案子的奇怪之处,衣服都被脱了,怎么会没有打斗的痕迹呢?” “这根本不是什么谋杀案,就是一场意外死亡。死者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左右。昨天晚上,他肯定是出去喝酒了,十二点左右喝完酒回家,醉倒在这里,结果直接被冻死。”陈一说到。 “冻死?你是不是瞎啊,冻死了他怎么还把衣服都脱了,难道他想自杀啊?”王探长不服。 “看来您的断案经验真的太少了。冻死的人,死前,因为大脑细胞被迅速冻坏,身体头部血液会大量流失,贯穿到身体所有的血管当中,血是热的,会给濒临死亡的人造成一种幻热感,他会感觉自己泡温泉一样,特别热,所以,衣服都是他自己脱得。在看这嘴唇,嘴唇发紫,这是人体极度寒冷时候嘴唇所表现出来的颜色症状,而且表情没有任何跟人交流过的迹象,身上没有伤口,再看看这雪地上,除了他自己的脚印,就没有别人的脚印了,这是开一个非常典型的酒后被冻死的案例,不涉及什么谋杀,所以,我没有什么时间在这里耽误,你们要想继续查,我也没办法,不过,以你们的断案经验来说,肯定会请市里的警察来帮忙的,等市公安的专家看了尸体之后,也会说出我刚才的那番话的。”说完,陈一拍了拍王探长的肩膀,转身离开。 后来,陈一的这个说法果然得到了市公安局专家的证实,的确如陈一所说的,就是那个小青年喝醉了酒,自己回家的途中,找不到了方向,迷了路,直接醉倒了在了那片荒芜的田地之中,结果,寒冬腊月,天寒地冻的,直接被冻死了。 临近过年,喝酒聚会的人越来越多,千万适量饮酒。 不过,陈一在案发现场,羞辱王探长的事情也迅速被传开,人们都津津乐道。以前,整个旺北乡,除了案子,做侦查的,就这个王探长一个人,他的办案手法单一,见过的案子也不多,等于就是浑水摸鱼,小案子不用办,大案子办不了,这样的工作作风,一直持续了很多年,还好陈一来了,算是有了一个真正能够办案的人员。 不过王探长心里不爽,硬是抓了那几个跟死者头天晚上吃饭喝酒的小青年,弄到派出所一顿审讯,老想审出个事端来,结果,人家就是很好的兄弟,年前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当时都喝了不少,大家都自顾不暇,所以酿成惨剧。 其中一个是这几个兄弟里面的带头人,因为他一直在劝喝酒,王探长就弄了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强行把这小子在审讯室里关十五天,都不够不上拘留,他就是想私设公堂,吃口恶气。 被关押那小子的家里人,几次找到派出所,都不管用,最终只好找到了陈一这里。 尤其是被关押那小子的妈妈,到了陈一办公室,完全展现出了农村泼妇的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差点打开陈一办公室的窗户跳下去。 扒着窗户,跟陈一叫嚷着:“你说说,我们家大头,犯了什么错啊,就是喝点酒,人又不是他杀的,喝点酒就被关起来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告诉你们啊,你要是不把我儿子弄出来,我就去信访办,我告你们,你们这叫私设公堂!” “抓你儿子,审你儿子的,是派出所的王探长,不是我们联防办,我们联防办没有那个权力的……”陈一解释着已经重复了好几遍的话,但这泼妇就是不听。 “那我不管,你们都是一伙的。案子是你和那个王探长办的。我们家大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抓了,我不找你们招谁啊。” 这典型的是欺软怕硬,王探长那边不放人,这泼妇就找陈一来施压,弄的陈一也没办法。最后劝说了半天,可算是把女人给全退了,不过女人扬言,明天不放人的话,明天还会来的。 女人走后,陈一长叹一口气,看看表,没想到跟这女人折腾了一天的时间,眼看着就要下班了。 出办公室的时候,很多领导、同事看到他,都偷笑。今天这疯婆子在这闹了一天,估计其他人全都听到了,陈一这就属于是惹火烧身。在农村办事情,这种疯婆娘是最让人头疼的了。 这几天,赶上,袁朵朵在市里开会,单位里也没有人给陈一撑腰了,其他人都是隔岸观火的看热闹,没有人真的去帮陈一解决这个事情。 回到宿舍里,陈一思来想去,才稍微想明白点,这女人,估计是被那个王探长灌输了什么假消息了,所以,才玩了命的来他这里闹事,估计王探长就是想利用这个女人,好好的折腾折腾陈一。没想到啊,这种基层单位,竟然还有利用群众的这种手段。 这时候,门外有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是杨芜。 杨芜那双鬼鬼祟祟的眼睛往里瞅了瞅,问道:“没人吧。” “除了我,还有谁啊,你怎么来了?”说着,陈一把杨芜往里面让。 杨芜走进来之后,倒是不客气,直接往单人沙发上一坐,眉头不展,好像有心事,这和他以前的状态可完全不一样。、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感情受挫了,还是事业受阻了?”陈一调侃着,给他倒了杯水。 “哎,作孽啊,作孽啊,陈一啊,你可得帮我,你可不能撒手不管了。”杨芜突然说到。 “什么事啊,你说清楚了。” “你们镇子派出所,是不是抓了一个年轻人,外号叫大头。” “是啊,怎么了?” “这大头可怜啊,家里不富裕,从小没爹,跟妈妈一起长大,现在长大了,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了,他要是被抓了,他妈可怎么活啊。” “你怎么对他们家了解的那么清楚?” “我……我以前给他们家看过风水,跟他妈认识……” “我不仅仅是认识吧,是不是还把人家睡了……” “这个你不要管,总之,现在他妈妈找到了我,让我想办法,我思来想去的,只能找到你了,你看看能不能帮忙跟派出所说一声,没什么罪过,就把人放了吧,起码回去过个年啊,不然,这眼瞅着年关了,这小子还在所里关着,不像话,不像话啊……” “不瞒你说,他妈今天也在我那闹了一天了,但是,抓人的,关人的,都是派出所,那个发号施令的人,是王探长,跟我有仇,他就是想利用这个事情,使劲折腾我,不让我过好年。”说着,陈一把之前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杨芜来之前,也都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但没想到这个事情是针对陈一的。 杨芜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不瞒你说,我以前来过这个地方,那个被冻死的孩子,死的确实有点离奇,但肯定不是谋杀案,是跟他死的那天晚上,走过的那片地方有关系。” “你又要传播封建迷信了吗?” 杨芜不管那一套,继续说道:“那片地方,在我们风水学上来说,叫做九阴之地,表面上看,一片平原,但五里外,有一个小河沟,蜿蜒环绕,小水沟的两侧,满是杨柳倒垂,而且,田地中间一口深井,井口为地眼,这都是阴气集中的会阴之地。古往今来,这种地方,都是禁地,土地荒芜,草木不生,打一口井,用来震住这里的邪祟阴气。尤其是到了晚上,这种地方是绝对不能去的。你想,那个大头,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孩子,就算喝醉了酒,也不可能迷路,为什么会走到这里?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平原的地方迷路?这都是有原因的,估计啊,这小子身上,一定是沾了什么东西了,有索命鬼在要他的命,阎王叫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断阴掌 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歪理邪说,深更半夜杨芜带着陈一去了那个所谓的聚阴之地。 的确是一大片田地,略显荒芜。 按说是冬天,寒冬腊月,北方的田地基本上都是一片萧瑟,但是地下的植物的嫩芽不死,依然焕发着盎然的生气,而这片地方,和其他地方的荒萧条有明显区别的。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枯萎。 没错,是枯萎。 形容植物凋谢,缺乏生机,一片死寂,可以用枯萎来修饰,但是对于土地来说,本身就是没有生命的,可是这片地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样,站在其中,整个人都觉得非常压抑。 夜色还算可以,又是满月,惨白的月光照射着这片死气沉沉的田地,让站在其中的陈一,赶到一种压迫,好像这黑暗的天空就要铺天盖地的塌陷下来,砸的他毫无喘息的余地。 寒风还是不容忽视,这荒袤的到地上,没有任何遮挡,任凭寒风从西北方向刮过来,这边的气温,好像比乡政府的气温要低十几度的样子,陈一的这身羽绒大衣,都已经扛不住了。 杨芜还是穿着一身单衣,冷风中,没见他有什么不适应。四处看了看,然后伸手一指,前方,好像有几个高大的身影在晃动,仔细一看,才意识到那是一排垂柳。 冬天的垂柳已经没有了绿色的枝叶,都是枯枝败叶,随风摇晃,由于距离特别远,如果不是今天月光明亮的话,基本上是看不到这牌垂柳的。陈一和杨芜站在一起,看着那拍杨柳,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怎么样?前面那片垂柳,看着像什么?”杨芜指着垂柳,问道。 “有点像一帮人并排在那站着。” “你这眼神也是太差了,再仔细看看,像不像人的手掌。五棵树为一组,像不像一张张手立在那里。” “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点那个意思。”陈一看着这排垂柳。放眼看过去,还真是,每五棵树为一组,高矮胖瘦,很像是人的手掌五个手指头的规格,远远的乍一看,就是一只只手掌。不过,这么多手掌立在那里,也是够渗人的。 “这些垂柳,绝对是有高人指点的,这叫断阴掌。用柳树,来隔断这些阴气扩散,只在这方圆五里地的荒地上聚集,有这些柳树在,这些阴气就出不去这里,但是,一旦人进来了,那就相当于送上门的羔羊。” “要说确实有点奇怪,站在这里,总是很压抑,说不出的一种恐慌,说实在的,要不是你跟我在这,我自己的话,早就跑了。”陈一实话实说。 “这种聚阴之地就是会给人一种极大的恐慌。如果按照科学家门的说法,这可能跟这片地方的地表磁场有关系,而这些柳树,恰好能够平衡住这些混乱的磁场,使之不会影响别处。你现在只是表现出了一种压抑感,这算是一种正常人的一般状态,而有的人,怎会出现一些幻觉,或者是一些反常的举动。” “能出现什么幻觉?”陈一问到。 这时候,杨芜突然盯着前方,小声说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第二百二十三章古井深处 顺着杨芜的眼神看过去,陈一还真看到一个人。 这人走的匆忙,似乎没有注意到旁人,低着头,肩上扛这个锄头,走起来三步并称两步,好像很赶时间。 此人行迹匆匆,走到一处突然就停下来,探着脖子往地上看了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陈一刚想过去看看这人在干嘛,但被杨芜一把拉住。 “你别过去,这人有点问题。” “不会是盗墓贼吧。”陈一小声嘀咕着。 杨芜拉着陈一蹲下身子,远远的看着这个身影,只见他挥动锄头,好像在开始刨坑。 “就这身段,这动作,绝对不是盗墓贼。当贼的,身上得有个能装东西的大包,不然挖出来的东西往哪放?而且,真要是盗墓的话,拎着一个锄头就像抛开墓坑,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再者说了,就这个破地方,就算有坟地,也是个乱坟岗,真正的达官显贵,才不会选这种聚阴之地当墓穴呢,那岂不是要让自己永世不得超生了。”杨芜解释到。 “那这个人,三更半夜的,拿个锄头在干嘛?”陈一好奇。 这时候,杨芜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亮。刚才一阵阵的阴风不仅仅席卷着这片广袤荒芜的土地,也吹动着天上的流云。淡薄的流云多少挡住了一些月光,月亮有些模糊,就如同长了一层容貌。 夜黑风高,月亮长毛。 “这是不祥之兆啊。”杨芜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天上的星盘罗列,对照着心里的十二行宫图标,掐指计算,脸色从平静,变得异常,甚至能够看出他的恐慌。 “怎么了?又掐着手指头嘀咕什么呢?”陈一也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征兆,抓紧问到。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阴天,阴时,阴地,这是大阴之兆。你看,远处那些像手掌一样的垂柳,已经开始左摇右晃了。” 陈一看过去,远处的那些排列布阵犹如手掌一样的柳树阵,开始无风自摇。这种景象也实在是罕见,好像是一直只是的手在招摇着。 “兄弟,这事情,咱们管不了,赶紧走。”说着,杨芜站起身,一把拽着陈一的后脖领子,强行带着他离开。 “那个人呢,那个人好像不见了。”陈一注意到了,也就是刚才看柳树这一眨眼的功夫,在看之前行色匆匆的那个人,竟然已经不见了。刚才还挥着锄头卖力气,一瞬间,就不见了。 这广袤的荒地,也没有什么遮盖物,除非这人是趴在地上的。 “别他妈管了,我说了,这事情不是咱们的能力范围,赶紧走,你要是好奇,明天大白天的,我在陪你过来看个究竟,反正,要出事!” 这个时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陈一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对这种事情还是很忌惮的,尤其是看到平时大大咧咧的杨芜现在衣服老鼠见了猫似的紧张状态,他也有点恐慌,俩人一路小跑,回到了乡政府的苏宿舍。 陈一所居住的宿舍,只有一张单人床,杨芜没地方住,只能,大晚上的连夜回去了,他似乎不想在这里多耽搁一分钟。 第二天一大早,陈一早饭都来不及吃,早早的去上班,想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袁朵朵,看看她对这种事情的看法。毕竟昨天那个人鬼鬼祟祟的,很不正常,该不会是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但是,陈一刚到单位,就听到有人在传,乡里出事了,这次,恐怕是一起真正的谋杀案。 案发现场,就在昨晚上陈一和杨芜去的那个聚阴之地。 陈一赶到现场的时候,派出所的人还没有到,有几个村民围在这边看热闹,那个最早发现的村民,是个环卫工人,凌晨四点起床,要去市里扫大街,为了走捷径,所以横穿这片荒地。 据这个环卫工所说,以前自己经常走这片荒地,倒是这次凌晨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差点掉进一口井里。自己之前走了那么多次,都没有遇见过什么井,这里什么时候出来井了,他就好奇,拿着手电筒,往井里面一看,发现,这井水里,竟然飘着一个人头。当时把他吓坏了,撒腿就跑,跑的时候,还被旁边的一个锄头绊了一跤。 早早的去报警了,乡派出所的没人值班,只能给市公安局打电话报警,市局说这事情要归到管辖范围的派出所来管理,但现在已经快八点了,旺北乡派出所的人现在还没有到。只能自己先找到了乡政府,打电话给县政府办公室,竟然有人接听。 陈一算是这个案子的第一个知情人,马上组织联防办的人,在井口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安排人先疏散周围的人群,然后让范小龙用手机在现场拍几个照片,又吩咐左助,马上去派出所把管事的警察招来。 左助刚要动身去,派出所的人来了,这次依然是王探长带队。 来了两辆警车,大老远的就听到警车呜哩呜喇的咆哮。算上之前打过照面的俩司机,一共来了是个警察。派出所里面一直没怎么用的两辆车,终于能同时出动了,看来,他们还是挺重视这个案子的。 “都让让,都让让!保护现场,主要不要破坏现场!”王探长一下车,就挺着自己的大圆肚子,嗷嗷的叫着,旁边一个小警察递过来一套煎饼果子,献殷情的说道:“王探长,这是我在街边李婶煎饼摊买的,您先趁热吃,别饿着肚子办案。” “他妈的,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来这看尸体,你让我吃煎饼?你要恶心死我是吗,滚一边去!” 说着,王探长心急火燎的朝着这口井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带上白手套。看到陈一也在,“哼”了一声,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尸体呢?”王探长看着陈一,问到。“ “我也刚到,尸体还在井里。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尸体应该比较完整。” “那赶紧打捞上来啊。”王探长捂着次子,眯着眼睛,侧开身,往井里看。 “我们联防办,没有大牢的工具。而且,我们这些队员,都比较年轻,也没有捞尸的经验。尸体怎么着也得被泡了一晚上了,如果进行不专业的打捞,会破坏尸体。” “哎,真是废物!行了行了,你们一边待着去吧!”说着,王探长开始招呼人打捞尸体,警察们都不愿意干,就找来几个胆子大的老乡。打捞尸体,给五百块钱。 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背着绳子就下去了,绳子的一段有比较宽的皮带,用宽皮带捆绑住尸体,几个人慢慢的往上拉。 人死了之后,身体僵硬,再加上泡了一宿的水,体重都要增加百分之二三十。五六个壮汉拽着绳子往上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尸体拉上来。 陈一当时在想,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昨天晚上他和杨芜看到的那个拎着锄头刨坑的人,而且这个锄头就在旁边,锄头上有指纹,验证一下,就能够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昨天的那个。 陈一又看了看四周,凭借他的方位感,基本上也能判断,这口井的位置,就是昨天看到的那个刨坑人所停留的位置,他是在这里停留的,也是在这里消失的。 “哎呦,这不是潘家屯的小潘大夫吗!”警戒线外,一个村民喊了一声。 别看这个尸体已经被泡着的浮肿,脸估计胖了好几圈,不过,衣着没什么变化,发型也不会有变化,尤其是左脸巴子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白癜风,这是最好辨认的。 马上叫那个村民同志这个小潘的家人来认尸。结果才知道,这个叫小潘的,没有家人。这孩子是附近的一所福利院长大的。据说从小就聪明,后来考上了医学院,但由于没有什么身份背景的,最后分配到了这么一个小村里面当乡村医生,之前先在乡镇医院干了两年,乡中心医院有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可以找他们,看看人家愿不愿意管这个事情。 一听这个小潘没有家属,王探长松了口气。这样自己压力就小了很多,不然的话,这家属肯定得大闹一通,然后给他们施压,要他们抓紧找到凶手,家属一闹,上面领导也会心烦,也会把压力都砸给他们派出所。而这种无亲无故的,就好很多。 小潘在乡中心医院的两个朋友过来,一男一女,到了现场。这俩人看来是夫妻,简单的辨认了下尸体,就确定了尸体身份。俩人跟小潘关系应该不错,女的还掉了几滴眼泪,男的也是一脸愁闷。乡中心医院的领导没多会儿也赶来了,小潘到基层卫生站去工作,也是乡中心医院安排的,他的公职还是留在乡中心医院的,所以,人死了,医院作为单位,肯定是要出人来负责这个事情的。 乡中心医院的院长还很是客气,跟王探长估计也早就认识了,说道:“王探长,我们医院会尽量配合咱们派出所的工作,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会竭尽所能。” “顾院长客气了。我们原所长苏运通他那个发疯的老婆,现在还住在你们医院,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里的话啊,苏运通老婆孟芸,也是我们中心医院的副院长,虽然有几年都不在岗位上,但也是我们医院的人,他的事情,单位来帮忙,也是应该的。”这个姓顾的院长,估计是乡镇中心医院的正院长,年龄在五十来岁,看上去也挺儒雅。平时不怎么在医院,都在北京市里,据说在大兴有两套房,也算是隐藏的土豪。 “这小潘,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呢?”王探长把话题引导了案子上。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毕竟,他在基层卫生所已经工作两年多了,这两年多也没怎么跟我们中心医院有联系,只有进药材的时候,会找我们这边签字,再有就是卫生局的来查乡村医生的从业资格证的时候,找我们帮他开过证明,其他的,我们就没有什么接触了。” “哎,好,我知道问您也没什么用,行了,你能来,就是对我工作的最大支持了,这没什么事了,您回去吧。”王探长说到。 顾院长点点头,然后看了看乡医院的那两个小潘的朋友,跟其中那个男的说道:“顾明,这边完了事,你跟小敏一起回家吃饭。” 那个男青年和女青年一起点了点头,你目送这个顾院长离开。 之后,陈一才知道,这俩青年和这顾院长,还有很深的关系,男的叫顾明,是顾院长的儿子,女的叫张小敏,是顾明的老婆,也就是顾院长的儿媳妇,原来这仨还都不是外人。 现在顾明是乡镇中心医院的头号医生,说是头号,其实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做,小病不用治,开点处方药就行,大病的话,直接让人家去市医院,以这里医疗条件有限为理由,不要让人家在这里耽误病情。而张小敏,是医院的护士长,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情,工作都很是轻松。 陈一了解完这一家子之后,一开始还没有太在意,但是,当张小敏离开的时候,陈一发现,在不经意之间,张小敏看着这个小潘的尸体,眼神低垂,眼中深情所流露出来的悲痛非常复杂,难舍难分,但是有不得不离开,这种纠结的情绪,是难以言表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表演出来的,所以,这个眼神,应该就是她内心的独白! 就是这个眼神,让陈一觉得,这俩人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或者说,他们和小潘之间,也应该有一些故事。 陈一把注意力从小潘的尸体上转移,跟这俩年轻人说道:“二位,留步,我还有几句话,想跟二位聊聊。” “你是谁啊?”顾明有些警惕,看着陈一,问到。, “环京地区联合安全防备综合办公室主任,陈一!”陈一说了一大串名号,就是为了立一下威严…… 第二百二十四章自愿调动 顾明他们不知道这个联防办是什么组织,不过听这名字,还真不能怠慢了。 顾明看了自己父亲一眼,顾胜海院长点了点头,他便停下了,配合陈一的询问。 陈一刚要问话,那个王探长就不合时宜的走上来,说道:“你这是干嘛啊,你问人家干嘛?” “例行公事啊。”陈一说到。 “没有你这么例行公事的,人家小两口只是死者生前的朋友,来这里帮咱们忙,你没必要连他们都列入怀疑对象吧。” “谁说我怀疑他们了,难道所有的问话都是审讯吗?我找他们了解下情况怎么了!”陈一也不是好脾气。 “这个前期工作,我们公安方面来处理,你们联防办,就负责外围的一些事情,维护维护现场秩序,过一会可能还会有些记者要来,你去处理他们就行。” “我们是联防办,不是协警。咱们虽然是联合办案,但也是两个系统。既然我来了,我们着手这个案子,就得按照我们自己的方法,当然了,你可以不同意我的方法,但你也不要敢于。还有,王探长,你只是个派出所的探长,说是探长,也没有什么官职,理论上来说,我的级别比你高,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请你不要再继续挑战我的耐心了!”陈一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放射出凶狠的光芒。 王探长当时是愣住了,没想到陈一变得这么硬气。当着众人的面,被陈一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心里肯定不爽,特没面子,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索性,一甩手,不再理会陈一,不过,俩人之间的这道梁子,是越结越深,王探长心里对陈一已经记恨在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跟陈一找找事情。 王探长走了之后,陈一单独把顾明和顾明的妻子张小敏叫到一边,简单的询问了一些比较基本的问题,按说这些问题都应该是公安来问的,可是看王探长跟他们关系好像比较熟,竟然任何有价值的问题都没有问,让他们辨认了尸体之后,就让他们回去,这根本不符合程序。 陈一虽然一天正式警察都没有做过,不过,毕竟存留着警校的记忆,现在,正好在这些场合,把当年学的那些都派上用场。 毕竟,失去了十年记忆的他,警校的那段学习,恍如昨日,直到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一切,还是要按照学到的那些最基本的方法来处理。 “你们认识多久了?”陈一问到。 顾明和张小敏俩人互看了一眼,几乎没有多考虑,就说道:“我们从小就认识,高中时候谈恋爱,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我没问你们俩,我问的的,你们和死者,认识多久了?” 顾明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他刚来乡里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刚来的时候,是在我们卫生院当了两年医生,后来才分到村里卫生所的。” “也就是说,基本上认识了有四年了吧。” “对,差不多四五年了。” “你们平时接触的多吗?”陈一又问到。 “还行吧,刚开始都在卫生院的时候,天天见,还经常一起喝酒吃饭,我觉得她挺有思想的,喜欢多跟他聊聊,后来他下基层,去了乡村卫生所,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但是还是经常会在短信,微信上闲聊一下,关系一直都挺不错的。” “不错到什么程度?”陈一问到。 “这个……这个我有点不好说啊,算是很好的朋友吧,我很欣赏他,他的工作态度,和他的从医经验,都让我很钦佩。” “那他为什么会调走?”陈一突然话锋一转,问到。、 “什么?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你们乡中心医院的头号医生了,连你这个头号一声,都对死者钦佩有加,按说,他能力超群,应该继续留在乡中心医院啊,为什么会下调到乡村卫生所了?这不符合医疗部门的调动规则啊。”陈一就在这几句话中,找到了一些不合常规的事情,他对问题的敏感度,好事非常高的,。 顾明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支支吾吾的说道:“也许,也许可能是……可能是他自愿调动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薛老出山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一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两个多小时。 知道袁朵朵进他办公室,才把他这种近乎静止的思考状态中抽离出来。 一看手表,已经两点多了,中午班都没吃的陈一一点不觉得饿。袁朵朵看着他衣服呆傻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因其他的怀疑了,或者说,肯定是有个什么疑团解不开,问道:“怎么了?” “有点问题。” “上午发生的案子我听说了,井里捞出了个尸体,是卫生所的一个年轻医生,案情进展怎么样?” 陈一摇了摇头,似乎还没有从自己的逻辑思考中回过神来。 “你不说我也听别人说了,你和那个王探长发生了一下小摩擦是吧,没关系的,那王探长除了资格老一些,其他的什么都不是,没必要把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死者潘医生,为什么会被调到乡村卫生所?”陈一说了一句,原来他一上午都在思考这么一个问题。 “这……这根案子有关系吗?” “目前看起来,没关系,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有。其实,我用了这么长时间,想这个问题,多少,也相处了一些可能性。” “你想这个问题有必要吗?” “潘医生,算是医术很高的医生,又是正规医科大学毕业的,他这种医生,基本上都是会在基层锻炼两年,然后进进入市里的三级甲等医院工作了,做得好的话,五年之内能够升任为主任医师。可是,他为什么在基层的乡镇医院工作了两年之后,非但没有去三级及等医院,甚至,还相当于贬职似的,弄到了乡村卫生所去了?这完全不合常理。我问他的好朋友,顾明的时候,顾明说的很模糊,说他是自愿调动,这几乎不可能,没有人愿意越走越往下。”陈一分析到。 “你的意思是,潘医生去农村卫生所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是估计让他起不来?” “没错!” “他一个外来的,为什么会有人这么陷害他?这有什么意义吗?” 陈一想了想,说道:“其实我有一个猜测,整个乡镇医院,能够对人员进行调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乡镇医院的院长,顾胜海。只有他,能够有这样的权利。” “他为什么会调动这个小潘?” “也许,是为了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 “他儿子,顾明,同样是医学专业毕业,但是就毕业院校来说,没有小潘的好,从医的经验也没有小潘多,如果小潘留在乡镇医院的话,对他儿子的地位或者说,对他儿子的晋升都存在的很大的威胁,所以,顾胜海会为了他儿子的前途,而毁掉另一个人的前途!这是其中一个可能,再有一个可能就是,小潘得罪了顾胜海,但是以小潘的为人之道,他作为一个外来人,又对自己前途充满希望,所以,不会轻易的去招惹一个地头蛇,也许是,他无意中,知道了一些关于顾胜海的秘密。” “那按照你这种推理的话,小潘的死,和顾胜海以及顾明,也许有直接的关系?”袁朵朵问到。 “不仅如此,我觉得,跟顾明的老婆,也有关系。” “为什么?” “就因为,她那个眼神,她看到小潘尸体时候的那种眼神,和别人不一样!”陈一开始下结论。 “有什么不一样?” “说不出来,但,以我的直觉判断,那种眼神,好像是情人之间才有的眼神。” “情人?你开什么玩笑,我也认识顾明的老婆,叫张小敏,这姑娘是个不错的人,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 “我说了,很多时候,不要进进看表面,人表面所展现出来的东西,不一定是她自己的内心,只有下意识的一瞬间,所流露出来的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更能够体现这个人的内心活动。这在我们学习刑侦课程的时候,是一堂必修课。”陈一说到。 “那这些你跟派出所那边说了吗?” “没有,我说了,他们也不信,他们现在负责这个案子的是王探长,王探长和院长顾胜海之间,关系好像混的都不错,所以,如果把我怀疑顾胜海的想法告诉了公安那边,我这边就没发继续按照自己的路子去追查了。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能帮你什么?我可不会查案。” “不需要你查案,给我联系市公安局,我需要市公安局介入,我要跟市公安合作,只有跳过王探长这一层,才能更接近事实的真相。” “市公安……” “怎么?对于你这个乡长来说,这个有难度吗?按说你在市里应该认识不少当官的啊,毕竟,有你爸爸那层关系。” “陈一,不瞒你说,就是因为我爸爸这层关系,我才不能去联系市公安局系统。实话说吧,我爸马上就要进下一届常委了,但是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为有一些阻力,其中,最大的一个阻力,就是公安局方面,我爸爸和公安局的领导之间有些过节,换句话来说,不是一个政治阵营的,所以,我用不了公安方面的关系。” “没想到,还有这种麻烦的事情,我不懂政治,也不懂市里官场的这些阵营,我只是想找出真相……” “其实,办法倒是也有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拉拢你吗?”袁朵朵突然说到。, “因为你需要用人,用信得过的人,需要有办事能力的人,我可能比较符合你的要求吧。” “这只是一方面,但还有更重要的一方面。” “不会是……” “对,是因为薛老!你是薛老的人,薛老在廊坪市,是个通天的大人物。而且,廊坪市江湖,依然是他眼皮子地下的一盘棋,廊坪市江湖,是能够给廊坪市公安系统带来巨大压力的,只要薛老能够明确的是站在我爸爸这边,支持我爸爸进常委,那廊坪市公安系统,也不会继续阻挠,所以,这个事情,你可以找薛老出山……” 第二百二十六章三姓家奴 陈一本是想和薛老划清界限的。 失去了曾经记忆的他,虽然对薛老还是比较陌生的,但是,通过这段时间,从周围一些人的嘴中得到的那些关于薛老的信息,他就隐隐觉得,薛老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自己以前为薛老效力,肯定也干了不少违背他原则的事情,所以,现在既然自己想要走正途,那就不想在跟薛老有什么瓜葛。光明正大的做人做事,就要抛开薛老这层关系。 但是,现在因为案件的事情,命运的转轮似乎又在强行的将他和薛老的运行轨迹往一条线上合并,他和薛老,势必要有新的交集。 左思右想之后,陈一决定,去见一见薛老,一来,算是帮袁朵朵的家疏通一下关系,毕竟,有了薛老的支持,袁朵朵的父亲,原副市长在下次的常委会选举中,就能够板上钉钉的进入到市委常委的行列中,成为这个环京城市里,最具有权威的几个任务之一。袁朵朵的父亲起来了,袁朵朵才能够起得来,陈一才能够跟着一起水涨船高。 所有,陈一的命运,完全就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既然想要在这条路上走,就要有信心去面对前面的任何困难。 和陈老见面,是在薛老的家里。 薛老现在虽然不当官了,但是依然住在市委家属区。家属区位于市委市政府的后面,戒备森严,里面住着的,基本上都是现任首脑也以前退休的首脑。每家基本上都是三百多平米的二层小楼,这些楼,当然不用他们自己出钱买,而是政府跟配给他们的,这些房子也是属于单位的房子,但是这些人,有在这里居住的权利,而且,如果自身没有什么政治问题的话,能享受一辈子这样的高干待遇。 在这里住,没有物业费,不用交水电费,全都是公交报销,而且,这里的环境,可以比廊坪市任何一个高档小区都要强一个档次,绿树成荫,社区街道安静,楼与楼之间都相隔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如果是春天夏天来的话,你会发现,这里的每一栋小楼,都被树荫所包裹,非常宁静。阳光会透过树叶形成斑驳的光点撒进楼前的小院子里,空气新鲜,似乎这些高贵的法国梧桐能够遮挡环京地区严重的雾霾。 陈一在社区门口做了详细的登记,汽车不能开进去,只能步行往里走。好在社区不大,毕竟,能够有权利掌管廊坪市这片天的,也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行走在这样的一个高干社区里,旁边静默经过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奥迪a6l,车辆的后面和前面都会有白色的正楷体字迹写着“公务用车”。在这里居住的人都是显贵,但是出入低调,甚至在街头看到的一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们还会主动的跟你微笑点头,从里到外,透露着一种高干的气质,如果这要是按照西方人的说法,想必,这就是这个城市的上层社会,这些人,应该就是这个城市的贵族。 达官显贵,云集在这里。陈一走在其中,心里莫名的躁动起来,似乎每一个男人,都有一种对权利的向往,尤其是在咱们这个国家,官本位。权利,永远是一个男人所追求的,甚至说,再这样一个官本位的过国家里,权利永远要比财富更吸引男人,权利越大,更代表一个男人的强大。 陈一走到一栋楼前,你门口两座石狮子,庄严威武。院门是两扇仿梨花木似的大门,四周围墙,得有两米多高,灰白色,完全没有欧美别墅风格的特点,更像是唐宋时期的古建筑,房檐上的每一片瓦片,似乎都有过精心的设计和雕刻。这才是中国真正富人所享有的生活。 按了下门铃,一个身着一身素净白衣的女佣人打开房门。 都不用陈一自我介绍,女佣人就客气的说道:“欢迎陈一先生,薛老已经在里面等您了,请进。” 陈一点头示意,走进了门。 门口一扇屏风,画着猛虎下山,这种图案的屏风都是驱邪挡煞,关键是,一般江湖人士的家里才会有这样的猛虎下山图。这样的一个看上去比较凶的屏风,出现在高干家的院子里,感觉有点奇怪。不过,想想薛老直到现在都能够掌管大半个廊坪市江湖的势力,家里黑白通吃的这种形象也是能够理解的。 转过这道屏风,便看到了院子里的薛老。 无花果树的下面,一张太师椅,薛老着一身亚麻布衣,坐在太阳的斑驳下,笑容灿烂,像个和蔼的老头。但是往下看,他翘着二郎腿,脚上趿拉着老北京的千层底,周围的地上,扔着已经熄灭了的半根雪茄,另一边,一直德国黑背在警惕的等着刚到的陈一,竖着一双耳朵,似乎随时都要攻击。 在薛老身上,陈一看出了亦正亦邪的味道,可能这种通天人物,都是能够脚踩黑白两道,所以,身上既有达官显贵的文雅气质,但又不发江湖大佬身上所沙发出来的那种震慑死亡,血战沙场的霸王之气。 薛老双眼有神,精神抖擞,光看着他的眼神,就能让人觉得,这老头绝对不是一般人,那是一双经历过风起云涌,血雨腥风的眼睛,那种眼睛,就算是亲手杀了一个人,也不会眨一下。 突然,严肃紧张的气氛,虽然薛老声如洪钟的嘹亮一笑,打破了僵持在门口的陈一。 “哈哈哈,陈一啊,傻站这个干嘛啊,进来!” “薛老,您好。”说着,陈一把手上的礼物递给薛老。旁边的佣人赶紧接过礼物。 薛老表现的很开心,说道:“我以前在位的时候,别人送来的礼物,我肯定是不能收的,但现在退下来了,你这点小礼盒,我倒是敢收,里面可不会藏着什么金砖金条的吧。” “我哪有送您金砖金条的本事啊。我这次就是想看看您。” “说的也是,这正月十五都过去了,你小子也一直没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把我这糟老头子忘了呢。” “怎么会,您是我的领路人啊。只是过年时候太忙了……” “年轻人,忙点好,想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其他的时候,都是忙里忙外。在党政机关工作,卡其你这风光,其实啊,很辛苦,尤其是我们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这么方便,没有什么电脑,没有手机,就连能出行的汽车都很少,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再骑自行车,你们这批人啊,真的是赶上了好时候了。” “对,赶上国家的好时候了,这都是您这些老一辈的领导们为我们打好的基础,开辟的方向。没有您这些老领导,我们哪能有今天这种好生活。国家富强了,人民生活好了,您这些老领导,功不可没啊。” “行了,国家强盛,那是党领导的好,是组织上真正的心系人民,为人民做好事,做大事,没有党的领导,能有咱们现在吗?感谢党,感谢国家。感谢我们生在了这个时代了。行了,你也别站着了,找个椅子坐下,既然来了,就陪我好好聊聊,以前啊,最喜欢跟你聊天了。” 薛老刚说完,旁边一个年轻男子,也不知道是保镖还有佣人,赶紧搬来一把椅子。陈一索性坐了下来。 阳光里,太阳正足,虽然是刚出正月,天气还是有些寒冷,但毕竟,春天到了,从阳光的味道重,就能感觉到一股初一盎然,待在这样的小院子里,即便你面对着一个大魔王, 心里都会很开心,让你紧张不起来,甚至给你一张床,都能直接躺下睡觉。 “薛老,看您身挺好,我送您的礼物,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盒古巴雪茄,知道您爱抽那个。” “你还说呢,这雪茄啊,虽然不走肺,但对身体也是有影响,前两天去体检,医生说我这肺需要保养,不让抽了,我现在,差不多一星期只敢抽半根儿。看着这个心里就痒痒,但不能抽,挺难受。” “哎呦,我这还真不知道,我要知道医生不让您抽的话,我就不送您雪茄了。” “医生的话,多半都是吓唬人的,危言耸听,把我说的越严重,越证明他们有实力。我要是以前在位的时候,他们绝对不敢这么吓唬我。想想当年,你小子跟着我的时候,那才算是我人生的最辉煌的时候,没有那几年打下的基础,也不会有我现在的享福。” “这才刚几年的事啊。”陈一看薛老在回顾往昔,这说明,这个老头现在的生活,似乎并不能让他满意。不管这薛老有多厉害,掌管着多少江湖势力,但不能否认的是,江湖势力,不代表权利,真正的权利,是官场,虽然现在官场,还是有他的一些势力,但是跟他当年在位的时候,已经相差太多了。 中国有句固话,叫做人走茶凉。这就是一个时代炎凉的社会,下台了,就是下台了,肯定不会有在台上时候的风光。 薛老摇摇头,说道:“我奋斗了多半辈子,之前年轻时候的一切,都是为最后那几年打基础,上来的了也就上来了,上不来,那之前的努力,也就都白费了。还好,我上来了。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江湖,都为自己和家人奠定了基础,虽然现在不如当年了,但我也无怨无悔。” “薛老,您在我心里,依然是这个城市里,最有实力的大佬。” “哈哈哈,陈一啊,你怎么也开始花言巧语了。而且,你这样说,让咱们之间感觉很陌生。虽然当初是你小子不想跟我干了,准备另起炉灶,我也一次没有追究过你,甚至,还在江湖上为你开辟道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无论你翅膀多硬,在外面混的多大,终究,你还会回来,还会来帮我继续做事。” “对,薛老,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会廊坪市了。其实以前的那些事情,我……我都……”本来陈一想说自己忘了,想告诉薛老自己脑子受创,记忆消失了,但是却被薛老抢着说了一句。 “你都很后悔?” “不是……”陈一冷静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把自己失忆的事情说出来,赶紧换了个思路,说道:“以前,为了的是自己,做了很多事情,暂且无论对错,但是现在,我想为这个社会做点事情,来弥补曾经的错误。” 薛老愣住了,没说话,看了看陈一,眼神似乎告诉他,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觉得陈一说话的,没有什么错误,毕竟人是要成长的,成长之后,会有一些心里上的变化。 “你长大了,我突然觉得,现在的你,才是你。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你,似乎根本就不是你。” “不是我?那是谁啊,哈哈。”陈一笑了。 “是一条狗。” “狗?” “被人使唤的走狗。” “您……开玩笑吧。” “那时候的你,确实给我留下了这个印象。我觉得你有能力,有脑子,但是,你却一直都是用一种走狗的身份在伪装自己,所以,当年你离开我,我没有挽留,因为我知道,你想要做自己。但你离开我之后,依然是一副狗腿子的嘴脸,青头草一样,哪个官员得势,你就要依附谁。其实不管是我,江湖上有些人都在骂你,说你是三姓家奴。” “我……我是那样的人啊……”陈一很震惊,似乎对自己曾经又多了一些了解。 “我曾一度以为,我看错了人。但是现在,你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我突然觉得,你终于要抛开自己的那副伪装了。” “我现在想做自己。”陈一顺着说到。 “好,既然想做自己,那你不妨跟我说说,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我这老头子帮忙的,你说,趁着我现在还有点势力,你最好能够把你的要求都说出来,否则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说着,薛老咳嗽了两声,喘气声音也变粗…… 第二百二十七章意外来电 薛老近来身体不是很好。人的身体,似乎都是跟着他的在事业上的起伏变化而变化的。 官场的人,在位的时候,看着都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越是官路亨通,身体就越健康。反之,一旦在官场不得势,或者是像薛老这样的,直接退下来了,身体马上就会一落千丈,到了年纪,该有的病全都找上门来。 而薛老这种人,又是讳疾忌医,对于他们老干部每天都有两次的全身体检,他一次都没有去过。就是害怕会检查出点什么病情,让他本来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人生更加灰暗。 从薛老这两声咳嗽,陈一能够看出薛老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而且,还能够判断出,薛老现在一定是遇上了麻烦。 虽然他早已经不在位子上,但毕竟手眼通天,即便是退下来了,白道不好走了,依然能够掌管着廊坪市江湖,在这里做个土皇帝。掌管江湖,那说明就有一定是势力还在。但是现在,应该是薛老上面的关系有些要断开了,或者是自己在廊坪市碰上了一些麻烦和对手,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只有发生这样心态上的变化的时候,身体才会开始反映出病态。 看着薛老这样,陈一不知道现在找他还是不是时候,但人家已经把话都这么问出来了,陈一肯定要如实的说。 “薛老,我一直把自己当做是您的学生,我知道,以前的很多路,都是在您的引导下,我才能顺利的走下去的,没有您这个领路人的话,我陈一现在什么都不是,也许顶多就是个小片警。” “你小子现在怎么也学的油嘴滑舌了。现在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关上门,就不要说两家话了。以前江湖上的事情,也不用再提。都过去了,就说现在吧,找我什么事?你是知道我的,跟自己人,是不喜欢绕圈子的。”薛老声音恢复了正常,刚才喘粗气的时候,明显憋红的脸,也已经松弛下来。 “我希望,您能够支持一下,袁副市长接下来的工作。” “支持他的工作?”薛老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反应过来了,所谓支持工作,就是支持他这个人。 薛老虽然已经退位,但是廊坪市官场的事情,他都心知肚明,谁上位了,谁下台了,谁跟谁有纷争了,谁跟谁联合了。官场这盘棋,万变不离其宗,分分合合,表面上都是眉开眼笑,相互扶持,其实私下里,都是真刀真枪的血拼。原副市长要竞争新一届的市委常委班子,想要钻到常委的阵营里面,不是太容易的事情,但是以他现在的资历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只是现在还有个小对手,可能会造成一些麻烦,他那个对手,就是廊坪市政法委的首脑,主要负责廊坪市的公检法方面的事情,如果薛老利用江湖上的势力给廊坪市公检法施压的话,政法委这边肯定无暇估计别的,并且,会意识到,薛老已经占到了袁的队伍里,所以,他便不会对袁继续阻挠下去。 理论上来说,对于薛老不是一件难事,情理上来说,陈一这个掌握着整个薛氏阵营近乎所有不会可告人秘密的绝对核心人物求到他面前来说,也应该是帮一把。而且,帮着袁上位的话,对于薛老也是有好处的。可现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问题,薛老,还真有些力不从心。 薛老摇摇头,说道:“小陈啊,咱们之间,明人不说暗话了。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咱们之间,没有秘密。你很久没有关注过我了,所以,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大不如从前。现在廊坪市江湖,一片混沌,一曾经定下的规矩,都已经被人打破,再也不是咱们的天下了。我能动用的,只有咱们之前最忠心的一些势力,这些势力,分布在咱们廊坪市北城,但是,南城已经成了一片散沙,个股势力都已经起来了,非但如此,随着外来人口增加,以及下面各县的一些势力的涌入,咱们已经不再是曾经一统天下的局面了。” 薛老顿了顿,看着陈一一双已经迷茫了的眼睛,继续说道:“我知道,袁那边碰上了对手,对于他进入常委班子,有点困难。他的对手我也知道是谁,就是现在的政法委书记,段英红。” 当薛老提到段英红的时候,陈一稍有震惊,他知道这个人。之前,有人在探墓主题公园的工地上闹事,那帮收保护费闹事的马仔们,就是廊坪市南城的一个叫做黑龙帮组织的人,而那个黑龙帮的老大狗强,曾经他们也见过,这个狗强,是这个段英红情人的弟弟!也就是说,在廊坪市江湖,这股新撅起来的势力,其实早有苗头,而且,显而易见,他们是段英红这个阵营的。 薛老看到陈一一副震惊的表情,就知道,陈一应该已经知道这个段英红的势力了,在目前廊坪市官场风头正劲的这代人里面,段英红和袁朵朵的父亲,是直接的竞争对手,段英红完全属于后来者居上,用了这种曾经薛老的办法,黑白两道齐头并进的办法,已经给袁势力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很有可能,在选举的时候,会真的出现逆转的局面。 如果这样的话,不仅仅袁副市长的前途受阻,那袁朵朵的政治前程也将彻底覆灭,自己作为袁朵朵的人又是薛老的人,那肯定也跟着一起完蛋。陈一刚刚走上的正规,难不成就要被这样给覆灭了吗。 “咱们现在能够动用的势力,是不是只剩下张宾的‘联义’了?”陈一问到。 “嗯,表面上,联义现在还是廊坪市的第一大帮派,但是,这两年,底盘已经明显缩减,现在只能够保守的存留在北城,过了铁道南,那就是黑龙帮和楠少的天下了,现在黑龙帮和楠少团伙,是目前南城最庞大的两个势力组织,如果说,你能够帮着张宾,让联义吞掉南城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帮派,我就能够动用江湖势力,来力挺袁上位!” 薛老这么一说,这事情似乎也变得清晰明了了,一场上层会议上,笑脸相迎的政治选举,但到了基层之后,基本上就变成了一场刀枪相争的腥风血雨,陈一这个联防办主任,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又一次阴错阳差的,卷入到了江湖中来。 从薛老家里出来之后,陈一一直在想,自己失忆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就一直是干江湖中的事情,现在如果去帮联义的话,算不算是重操旧业。以前自己可能犯下过滔天罪孽,而现在,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也许,止住江湖纷争,才是唯一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的电话响了。电话号码没见过,但还是接听了。 没等他说话,电话那头就说道:“你好,我是苏运通……” 陈一一下子把电话挂断。苏运通,是旺北乡派出所的副所长,前几天坠车身亡了,怎么可能打电话给他,肯定是有人在恶作剧。 他马上找范小龙帮忙调查一下这个电话号码是谁的,是不是旺北乡的人想要恶搞,但很快,范小龙查到了电话,这个机主姓名,的的确确就是苏运通…… 第二百二十八章信不信老子揍你 陈一把电话打回去,但是已经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一直在重复着“您播叫的用户不再服务区”。 下午,联义的老大张宾找到了陈一的办公室。 还好张宾来的时候,显示跟陈一打了电话,陈一有所准备,不然,这个曾经的老熟人突然出现,他也认不出来。 张宾个头高大,跟左助的体型差不多,也得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体型健硕,但可能是年纪打了,三十多岁,也不在注重锻炼,身材稍微有点发福,不过一米九的个头,即便是稍微有些胖,也不会跟人一种胖子的感觉。 现在的这些道上的大佬们,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那种大金链子小寸头,带个墨镜,八字走的那股痞气,反倒是穿着一身中山装,带着一款lotos的金框眼镜,光这个眼镜框,就得十几万人民币,手腕上带着一只劳力士的金表,这块表少说了也得三四十万。从里到外,套路这一股子金钱大佬的气息。 不过,张宾看到陈一的一瞬间,身上所有的姿态都放了下来,面带微笑,主动招呼道:“陈一,我的好兄弟,很久没见了!最近过的好吗!” “只要你们过得好,我过的就好。”陈一笑着回复着。他早已经忘了跟这个人以前是个怎样的交情,所以在说话的时候,要尽量做到不近不远,不能让他们觉察到自己失忆的这个事情。 “当初要不是你跟薛老那边出现了一些分歧,这个廊坪市的江湖,还是你的,谁也动不了,可现在呢,哎,一言难尽啊,兄弟们最近这两年,混的很不好,失去了很多地盘,也被人家磨掉了很多锐气,现在的联义,再也不是你在时候的样子了。” “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江湖势力,终究是要转型的。江湖拼杀,早已经不再适合这个时代。” “话是这么说,我们也是在这么做。现在的联义,已经是集团性质的了,属于正规公司,做的是各种贸易往来。但这个世道,几千年来,就没有改变过,有黑就有白,不过社会怎么发展,江湖永远都在。虽然现在很多事情需要用钱解决,但是,钱还真不是万能的,白道有白道的法则,而黑道也依然有黑道的规矩,这是改变不了的,因为,人类社会就是这样,强者无敌。” “不光人类社会,这就是生存法则,越强才能够越有生存的话语权,否则,永远都要被人家踩着,给人家做事。所谓的很多规章制度,很多法规条例,也都是给普通人设立的,社会上,总会有一些人,是凌驾于法规制度之上的。” “没错,虽然好久不见,但还好,你的死相没有改变,我以为你在体质里面待的,都磨去了锐气了。其实今天我来找你,是薛老让我来的。” “薛老?” “对,薛老说你找过他了,想寻求他动用江湖势力来帮你的朋友在政坛上面有所突破,挤掉对手。但是他的对手,恰恰也是咱们江湖上的一大阻碍。狗强团伙,已经跟楠少的黑龙帮建立了联盟机制,铁道以南,那都是人家的地盘了,咱们动不了。但是,只要你陈一回来,我联义老大的这个位子,让给你来做!” 陈一摸了摸鼻头,眼睛里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种戾气,如果他现在有一面镜子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的话,他肯定会大吃已经,肯定不会相信,自己怎么回有这样的眼神。 “我已经隐退这么多年了,离开廊坪市也这么多年了,即便是回来,又能有什么作用?” “江湖上,依然认你!你要是能来,不但能够把北城的那些小行会联合起来,甚至,南城的一些小社团也会站在咱们这一边。现在,咱们的处境相当于当年的三国鼎立。咱们所有有所没落,但是依然盘踞北城这片城区,拥有最多的据点和地盘以及商贸业务。而楠少的黑龙帮和狗强团伙,占据南城,把南城一分为二,吞占了咱们南城的很多地盘,现在由于咱们自身原因,也没法控制那么多,只能够退出南城,所以,只要你回来,我们能够重振旗鼓,有信心重返南城,不仅仅,收复我们曾经的那些据点,甚至,还能够打下更多的地盘。不管时代怎么变,我告诉你,规则永远不变,江湖,还是那个江湖,只是以前可能是靠拳头,靠刀子,但现在,考的是枪,靠的是杀手,靠的是上面的关系路子。” 张宾说了一大堆,陈一也看出来了,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要陈一回来。而陈一,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陈一。所谓江湖,他已经一点不动了,曾经的那些江湖经历,他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作为一个警校出身的人,不可能在继续做那些江湖的事情。 知道张宾离开的时候,陈一也没有给他一句准话,本来想拒绝,但是考虑到还想动用薛老的关系,所以,不能把话说得太死,只能说自己要在考虑考虑,而且,现在实际不成熟,就算是回归,也不会做张宾的位子。 张宾很遗憾陈一没有完全答应,但是也没有绝望,因为陈一没有把话说死。 陈一把张宾送到门口,看到张宾坐上了那辆气派的奔驰迈巴赫,坐在车里,点了根雪茄。 目送着汽车缓缓离开,陈一心里冒出一个声音:“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下午下班,袁朵朵到了陈一办公室,让他先别走,说晚上需要加班。 陈一很惊讶,没想到这种机关事业单位也需要加班,问道:“加班到几点啊?” “你晚上有事?” “也没什么事。” “具体时间没定,是咱们乡派出所的同志,想找你,要和你们联防办联合办案,需要开个碰头会。” “乡派出所的那帮人,都是一帮废物。我懒得跟他们一起合作,尤其是他们搞刑侦的那个王探长,狗屁不会,一点破案常识都不懂!” “所以,他们意识到自己所里没有,后来打听到,你以前是侦探,就准备跟你配合了,你也别太不给面子了,都是一个乡的,该配合得配合不是吗。” “行,我听你的,那一会,是我找他们去,还是他们来找我。” “这次是他们求着你办事,所以,肯定是他们来找你。还是之前那个死亡的乡村医生小潘的案子。” “行,那我就在这等他们。” 晚上七点,陈一已经在单位食堂吃过饭了,乡派出所的人也终于过来了。 来了几个刑侦科的,王探长也在其中,只是这次,王探长不再是走在最前面,而是跟在一个人的后面。这次他们带队的,是乡派出所的一个副所长,主管刑侦方面的事情,名叫金昌,满族人。四十二三岁,身体略瘦,个子不高,但是眼睛有神。 金昌以前当过兵,七十年代的时候,参加过南疆的战斗。扛过枪,上过战场,见过敌人的脑浆子在面前崩裂,也目睹过战友掉进敌人的陷阱被陷阱坑里的竹签子扎成马蜂窝。 乡政府的会议室,气氛非常严肃。派出所这边,五个人参会,陈一他们联防办,有四个,另外袁朵朵也在场,一共十个人。 金昌属于那种不爱说话的,但是别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会认真的听,必要的时候,插上一两嘴,而且,一旦说话,说的都是非常关键的点,短短的接触之后,陈一对这个人还很是钦佩。 一个老警察说道:“刚才,咱们只是简要的说了下,这个案子目前已经调查到的情况,其实没有什么太多的进展。上面已经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让我们一周内必须结案,所以,这次我们找到咱们联防办,希望能够得到陈主任以及联防办各位同志们的帮助和配合。那么下面,我们请王探长,来简要的说一下,他针对这个案件的一些看法。” 王探长抱着自己的浓茶杯,喝了一大口,表情有点尴尬。毕竟,这案子是他来负责,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出个眉目,弄得乡派出所处境很为难,不得已,有找到了联防办,弄得他也是很没面子。不过,当着自己的上级,以及乡长袁朵朵的面,还是得把持住自己的这股牛逼劲头,当警察不耍点牛逼,那还能叫警察吗? 王探长依然很高调,说道:“我王某人,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了,头一次,遇到这么难办的案子。说明,这个凶手,作案手段非常高明!我们都看到了,死者小潘的尸体,是在一口井里发现的,说明什么?说明,凶手是一个非常强壮的人,而且是个男性,因为这有这样,才能把小潘的尸体搬起来,扔进井里。而且,通过法医的坚定,死者小潘,不是被井水溺死的,而是头部遭到撞击,而且,身上有触电的痕迹,电击致死,是他死亡的直接原因,所以,井口不是小潘死亡的第一现场,应该在距离那个井口大概一公里到两公里之间。我建议我们以井口为圆点,调查半径两公里以内的居住人家,只要是有电的地方,就有可能是真实的杀人现场!” 也不知道王探长说完自己的这套推论之后,他自己能不能信服自己,反正陈一是不屑一顾,想不到这是一个老刑侦警察该有的推理。 金昌可能也绝对不太对,看了眼陈一,问道:“陈主任,你的看法呢?” “我跟王探长的推论有些不太一样。我观察过案发现场,井口周围,都是泥土,而且,因为临近水源,土地比较湿润,脚踩上去,会留下脚印。当时我看了看地上的痕迹,地上没有任何擦蹭式痕迹,也没有较为沉重的脚底印记,说明,凶手没有将死者的尸体进行拖拽或者背着运送到这里的可能性。所以我认为,杀人的现场,就是井口旁边的位置。“ “不对,井口旁边没有出现搏斗的痕迹!而且,你难道没有认真听吗,法医鉴定是电击致死,周围两电线杆子都没有,怎么会电死人!”王探长马上反对。 “电死人,不仅仅是需要电线杆子,警棍经过改装,也能电死人!而且,我在案发现场,照小潘的好朋友顾明和张小敏自信的询问过小潘的一些情况,从家庭情况到身体状况,我得知,小潘是患有先天性心脏那个病的,对于患有心脏病的人来说,即便是没有改装过的电棍,也照样能够把人电死!而且,就是一瞬间的事!您是当警察的,对于警用电棍的威力,应该不是不知道吧。”陈一说到。 陈一之所以这么肯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那天晚上案发的时候,他正跟杨芜在那片荒芜的阴地看风水,他看到了小潘的影子,甚至看到小潘的身影在刨坑。从小潘活着到死亡,总共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所以,根本不需要搏斗,也不需要什么拖拽,直接电死,然后往井口里一推。 甚至,陈一在想,从始至终,凶手就都在井口旁边埋伏,甚至说,凶手在五分钟的时间里杀了小潘,然后自己没有离开现场,依然在附近藏着,直到陈一他们离开,凶手才离开! “你的查案思路是什么?”金昌问到。 “高电压的警棍,一般人是买不到的。整个乡,能够拿到警用电棍的,只有你们派出所,你们每一把电棍都是有备案的,你们回去调查,案发当天晚上,都有哪个警员把警棍带出去了。” 陈一说完这话,王探长又火了,气冲冲的吼道:“陈一,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非得觉得是我们派出所闹出的事情啊!之前苏运通副所长坠车死亡,你就查我们派出所的警车,说警车车门被人做过手脚,是有人故意谋杀的,现在,苏运通的案子你查不出眉目,就又开始把别的案子往我们派出所里引是吧!你在他妈的胡说八道的话,信不信老子揍你……” 第二百二十九章当记忆重现 即便有王探长的大吼大叫,但是金昌还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然后说道:“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接管这个案子,也是上级下达的一个重要的任务。近年来,咱们旺北乡,都没有出过这样严重的凶杀案,所以,咱们要从上到下,都把这个事情重视起来。各执其责,不遗余力的,在最短的时间里,揪出真凶。刚才,听了两位的分析,我倒是觉得,各有各的道理,我们都是为了能够尽快破案,所有有了分歧,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克制住个人情绪,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这样,我们公安和联防办的配合,才能够形成一个实质性的联合办案过程。联防办,属于国家级别的试点单位,从上到下,也都是非常重视,咱们这次的联合,也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对于你们个人,对于你们各自的领导,也都是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所以,我希望我们这次联合办案,是一次强强联合,而不是走形式主义。我们要把事情落实到实处,稳扎稳打。只有做到了这点,我们才能够有所突破。” 这金昌也是个老官油子了,说起话了,一套一套的,感觉每一个字都敲在了重点上,他的谆谆教诲似乎能够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受益匪浅,但实际上,你仔细分析分析这话,全都是空话套话,说了跟没说基本上是一样,也没有确定战略方针,也没有说出自己对具体问题的分析,光是在这一顿貌似的言传身受,但实际上,毫无意义。 倒是袁朵朵,似乎早已经看透了官场的这些小套路,这些所谓的领导,之所以不敢去说具体事情的具体办法,完全是害怕承担责任。无论是他选择了王探长的观点还是陈一的观点去执行,总会有百分之五十的失败的风险,一旦失败了,他这个主要负责人是要背负重大责任的,所以,任何实质性的定夺,他都不会主动去下,完全靠着下面的人自己去运作,即便是陈一和王探长之间因为看法不同而发生了重大的分歧,甚至波及到了个人情愫,金昌也只能使表面上说两句,剩下的,完全靠他们自己去化解,具体能不能化解,也只能看他们的个人行为了。反正,只要你不牵扯到上面,那就没问题。 袁朵朵不怕承担责任,她知道这个案子从上到下确实都非常关注,这也是自己上任以来,面对的以此最直接的挑战,陈一是她介绍来的,陈一的能力,能够显现出袁朵朵这个做领导的眼光,当领导的,选人很关键,你要是能够提拔上来一个业务能力强的,他是能够给你这个领导脸上增光的,你要是提拔上来一个业务能力差的,别人在嘲笑他的同时,也会嘲笑你这个党领导的。 正好,现在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袁朵朵希望,陈一能够展现出了自己实力。 于是,袁朵朵说道:“刚才,金昌所长,说了一些实际情况,那我,就做一下具体的分析。我这个人比较直,有什么说什么。相比较与王探长所言,我更觉得,陈一刚才的分析,最有道理。我希望,接下来的案子处理,能够按照陈一的方式来进行。既然都说了,是联合办案,我希望,公安方面,能够拿出点联合办案的态度。” 王探长心里很窝火,这等于是当着众人的面在打他的脸,自己这么多年的老警察了,难不成,现在要被几个小年轻骑在头上耀武扬威的吗?但即便是他心里不爽,也不敢顶撞袁朵朵,毕竟,袁朵朵的位子比他高,其实,理论上来说,陈一的级别,也比他高,陈一应该和金昌是同一个级别的,手里是有实权的。 “袁乡长,您这样说,好像是对我们公安不够信任啊,您这是在打我的脸。”王探长阴阳怪气的说到。 袁朵朵早就等着他这句话了,马上还击道:“还真不是对公安的不信任,我是对你们派出所的办案能力不信任。想必,不仅仅是我不信任,你们自己都不信自己吧,如果相信的话,干嘛还来找联防办?既然来找了,就别再端着架子了。论级别,你没有陈一高,论能力,你还真没有陈一强。他是正儿八经的国家警校毕业,而且成绩是全校第一,在北京,有十年的侦探经验,多次上过刑侦系统的报道,换做是谁,只是要稍微明白点事理,都会去选择陈一的办法。” 王探长在想说什么,金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行了,老王啊,听乡长的,既然陈一是乡长信任的人,那我们公安方面,也要完全信任他,我们必须团结,团结才有力量。那就这么定了,按照陈一的侦查方向,我们现在就派人调查派出所里竟用电棍的使用情况,除此之外,我们公安还要配合联防办做些什么事呢?” 金昌绝对是个老滑头,他这么一来,等于把这个带刺的皮球顺理成章推给了联防办,陈一还不得不接着。 陈一想了想,说道:“通过我的调查,小潘性格比较内省,但是为人和善,他所在的村子,村民都很喜欢他,而且,他一个外来的医生,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也没有出过什么医疗事故,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仇家。对于一个没有仇家的人来说,突然被人害死,而且,也没有丢任何财产,这案子就很奇怪了,还要继续往深处挖。” “怎么往深处挖?”金昌所长问到。 “从他身边的朋友开始作为排查的对象。亲朋好友,都要查,看看他们之间存不存你在某种利益关系,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仇恨。我们都知道,小潘是个孤儿,没有亲人,那就从最近这两三年里,和他走的最近的朋友开始查起,顺着我这条线索去查,肯定能够有所收获!”陈一说到。 “你能不能说的具体点,刚让我们查警棍的使用情况,现在又说查他的朋友,这两项,完全不是一个路子?”王探长得空插了一句嘴。 “路子不一样,但是方向一样,他们一定会有交集。”陈一很自信。 散了会,陈一和袁朵朵一起回职员宿舍。 “你有信心吗?”一边走,袁朵朵一边问。 “线索越多,才能越有信心,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信心也不是很充足。” “要不要找你朋友来帮忙?你在重案组不是认识人吗?”袁朵朵提醒到。 “不用了,我不能什么都靠着唐老师,都毕业十年了,我不能一直生活在她的关照之下,而且,既然我选择来旺北乡,来你这里做事,我就是想摆脱以前那些束缚我的生活,我现在该有我自己的生活了。”陈一说到。 “好,我对你是很有信心的,加油!”说着,袁朵朵拍了拍陈一的肩膀,这个动作看似是一种加油鼓劲,但大晚上的,俩人有并肩在走路,多少显得有些暧昧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的手机又响了,一看电话,是之前给他打过电话的,那个苏运通的手机号码。 陈一不想让袁朵朵知道,赶紧按了拒绝接听。 “谁啊,怎么不接电话啊?”袁朵朵有所觉察。 “电话号码不认识,估计又是什么推销电话吧。”陈一随便说了一句。 但袁朵朵好像能够感觉到他有所隐瞒,不过也没有追问,只是说了一句:“哦。” 走到了公寓楼里,楼道很安静,在这楼里住的人,并不多,走在这样的地方,还是显得有些瘆人。不过袁朵朵好像也不怕这些,毕竟这种独立的姑娘,很多时候都是独来独往,所以,对于这种安静的楼道,也早已经无所畏惧,司空见惯了。 “你回去早点休息吧,虽然现在这个案子很棘手,但是也别让自己太累,我相信你的能力。”袁朵朵说到。 “放心吧。”说完,陈一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掏出手机,又看了一边刚才自己没有接听的那个电话号码,的确是之前查到的苏运通的电话。 虽然苏运通已经死了,但是他的手机号应该没有注销。估计是有别人在拿着他的手机打电话,打电话的这个人是谁?既然能够拿到苏运通的手机,说明跟他关系比较密切。不过可以排除他老婆孟芸,因为他老婆已经疯疯癫癫的了,而且现在在北京的一家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精神病院里的患者,是不能够用手机的。他们的病房里面,都有专用的电话,每天白天,八点到晚上八点,这固定的时间段是开放的,其他的时段,电话打不出去,外面的也打不进来。真要是孟芸要打电话的话,也该用的是他们病房里的座机打,不会用苏运通的手机。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的手机突然又响了。 电话号码,是苏运通的。 陈一确定屋子里的门窗都管好了,把手机听筒的声音调小,然后赶紧接听了电话。 “喂。”陈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陈一。”电话那传来声音,不男不女,显然是用过变声器处理了,通过这个细节,陈一就更能确定,不是梦云,以孟芸现在的状态,不可能想到用变声器打电话。 “你干嘛用苏运通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苏运通,死的很惨,从车里被甩了出去,摔的全身都散架了。” “我知道。” “你死的会更惨!” 陈一一听,是威胁电话,这就更不屑了,说道:“我就说,苏运通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而为之,而且我早就知道,只要我继续查,凶手就会按耐不住的来找上门来了。你是想吓唬我,不要查下去了吧!没门!” “哈哈哈!陈一,你真以为自己是名侦探了!你真以为你能查到什么吗?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你到底要干嘛?如果只是恐吓的的话,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没时间跟你在这扯淡。”说着,陈一就要挂断电话。 “你……你不想聊聊你的过去吗?” “过去?” “你失忆了吧。” 陈一有些震惊,知道他失忆的,除了冷夏,好像没有别人,就连唐寻,也仅仅是觉得他脑子有点病症,不会考虑到他失忆的事情。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他失忆!这人是谁! “你是谁!”陈一有些紧张。 “紧张了吧,失忆对你来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吧,忘了很多人,忘了很多事,但是还要强行的装作自己什么都记得,但你,确实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连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记得了!你以为,你浑身正义?你以为你没做过亏心事吗?我告诉你,你做的亏心事,比谁都不少,你杀过的人,比谁都多!陈哥,你回来了,这个江湖,有会是一片腥风血雨!你做的孽,等着自己去偿还吧!” “你把话说清楚!我做了什么孽,杀了什么人!你说!”陈一吼到。 “你连一个四岁的小女孩都杀,这……已经够了吧!哈哈哈,陈一,陈一,你就是个魔鬼!”电话里的这个人也突然咆哮起来。 “我杀人?我什么时候杀的四岁的小孩!说!” 尽管陈一一个劲的在吼叫着,但是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放下电话,陈一难以平静,刚才的那番话,让他情不自禁的开始回忆,脑子里,强行的闪现出很多血腥的场面,这些场面他都如此熟悉,好像在梦里见过,但是有觉得这不是自己经历的。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四岁小女孩的脸蛋上,小女孩的眼睛清澈。突然,他想到了,这个小女孩,是自己在自己豪宅刚醒过来的时候,一个古怪的老天太找他去找失踪的孙女,那个孙女叫秦玉蓉!后来唐寻告诉他,这个叫秦玉蓉的小姑娘,已经死了十年了! 十年!那不就是自己失去记忆的开端吗?难道说,那个小女孩的死,和自己真的有关系吗?如果真的有,为什么唐寻当时不告诉他,难不成,唐寻也知道他失去了十年的记忆吗…… 第二百三十章情杀 陈一看到那个漂亮的小女孩,脑浆子突然炸开,鲜血和脑浆顺着爆裂的头颅留下来,那场面一场惊悚。 他一下子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自己倒在床上,衣服都没有脱下来。手机放在旁边,通话记录里,记录着昨天和“苏运通”的通话时间。 艰难的起身,头有点疼,好像是昨天喝了一场大酒,但这比喝酒还难受。 看看表,还好没有迟到,到了联防办, 联防办的成员都早已经到了单位,积极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别看联防办的都是一帮年轻人,而且,很多都是靠着父母的关系找进来的,貌似是一群没有专业素养的乌合之众,但是就是这群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们,成为了乡政府里,最为勤奋努力的一帮人。 一帮人聚在一起,大早晨的就开始分析案情,寻找破案的思路。陈一来的时候,这帮小伙子们已经帮他锁定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都是近三年来,和死者小潘走的关系最近的几个人。 一共有四个,关系最好的两个人,陈一之前都已经见过了,就是那对夫妻,顾明和张小敏,另外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顾明所在村子的村长,黄村长。 因为小潘刚成为驻村医生之后,第一个病人就是这个黄村长,黄村长五十多岁了,有心脏病,一到冬天,就感觉到胸闷气短,非常难受,去医院也看不好,医生只能是给他开速效救心丸,发病的时候含一些在嘴里,能够管点作用。恰好,这小潘也有先天心脏病,在学医的时候,看了不少书籍,一本古代医书里记载了一套重要治疗心脏病的办法,小潘自己试过之后,非常管用,能够有效的缓解心脏病的一些病症。所以,小潘对黄村长对症下药,算是有效的控制住了黄村长的病情,黄村长就觉得这小潘医术高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没事就请小潘去家里喝酒。每次小潘都提醒他不要喝酒,对心脏不好,别人劝他都不管用,只有小潘一说,黄村长立马就放下酒杯,改和白开水了。 整个村子都知道,小潘是黄村长的救命恩人,他们的关系也走的非常近。 除了黄村长这个五十多岁的忘年之交,还有个和小潘年龄差不多的女子,是隔壁村子的,是个小寡妇。说是寡妇,其实是自己老公刚结婚没有三个月就外出了,也有说是结婚前这男的就有别的相好的,那相好的是个ji、女,家里不同意,所以,这小伙子被迫和结婚,婚后也不喜欢自己的这个老婆,所以,干脆离家出走,再也不会来了。 虽然是走了,但是毕竟结婚了三个月,俩人也行过夫妻之实,点还特别正,独守空房的妻子查处了已经怀孕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在五个越大的时候,自然流产。从此之后,这姑娘身体就一直不好,婆家人一看她流产了,也不要她了,回自己娘家,娘家嫌弃她丢人,也不想让她回来。她就只能在村子里租了一套房子,平时靠着做一些微商,在微信上卖点东西,勉强过活。 这样的一个年轻的姑娘,就被村子里的人成为了活寡妇。 小寡妇也有自己的名字,叫姜艳,名字很艳丽,其实长得还真不错。村里很多老爷们都纳闷了,他丈夫到底被外面的女人迷成什么样子了,这么漂亮的媳妇都不要,说走就走了?老爷们不光想着这些,还有很多老爷们儿都惦记上这个女人了,有事没事的,大半夜总有男人来敲姜艳的院门。甚至有那么几次,还有村里的人看到过有的老爷们翻进了她家的院墙。 村里女人们都说,这姜艳就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但私下里,就是靠着勾引男人,跟男人上床,然后要男人的钱,甚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跟这个睡过,跟那个睡过,还明码标价。后来,姜艳就不仅仅是活寡妇了,甚至还多了个狐狸精的外号。 走在村子里,都不敢抬头见人。去村子里小卖铺买东西,花的一样的价钱,但是只给她最不好的商品。 备受屈辱的姜艳,尝尽了人间的一切痛苦,走投无路,想要自寻短见。村外的一颗歪脖树下,她用绳子绑了一个圈套,想要上吊自杀,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清白,就就在她自寻短见的时候,刚好被小潘看到,小潘赶紧救下她,听她诉苦,从此,两个人也就越走越近。 但是,联防办的小伙子还没有调查出他们之间是不是已经是情侣关系了,只知道,小潘死了之后,这个姜艳,也从村子里消失了。 “消失了?”听范小龙介绍完姜艳之后,陈一惊讶的问了一句。 “对,消失了。我也纳闷呢。这女人的行为很反常啊。自己的救命恩人死了,都不说来吊唁祭拜一下。人家那个黄村长还知道去派出所问问凶手找没找到呢,而这女人,竟然跑了。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这个女人杀的小潘,可是,没有理由啊,没有动机啊。” “你们对那个姜艳做过进一步的调查吗?”陈一问到。 “什么叫进一步调查?是调查她的家庭背景吗?” “她的家庭背景,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平时的为人。”陈一问到。 “我们去村子里打听了,很多村里的女人都说,姜艳是个狐狸精,不要脸,勾引男人,光听这些村里的女人阐述的,那这姜艳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那不妨去姜艳家里转一转,跟她的父母了解一下。” “好,姜艳的娘家,也是附近村子,我们已经查到了地址,现在就能去。” 陈一点点头,叫上范小龙和左助,三个人出发了,这种调查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人。联防办的其他成员,陈一也都给他们部署了事情,有的去找黄村长继续调查,有的则是继续盯着顾明和张小敏这对夫妻,还有的人,已经盯上了乡卫生院的院长顾胜海,这些人虽然都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杀人的理由,但是,他们都会成为案子目前为止的主要线索,只要有这些现所在,这个案子才能够继续走下去。 陈一出门办事,即便是为了公事,也从不用公家的车。首先是他这个级别不够,在一个是,都没有自己的车舒服。 让左助开着宝马x5,范小龙坐在副驾驶的位子,陈一一个人坐在后排,空间比较大,座椅也非常舒服。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车子在村与村之间的道路上行驶,一颗颗树木飞快的从眼前晃过,又一次经过那片荒芜的野地,被杨芜说成是极阴之地的厄运之地,脑子里仔细会一直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细节,看到了一个人刨坑,然后那个人就不见了。 虽然当时很模糊,但是从身影上判断,和小潘的身形很像,如果那个黑影就是小潘的话,他为什么要刨坑?而且,为什么第二天调查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刨坑用的工具,难道说…… 很有可能,那个工具,已经掉进井里了。 而且,据附近村民说,这片野地,平时很少人来的。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有口井,而且,由于这片地就根本不适合中任何农作物,一直荒废着,这口井即便是有水,也很多年没有人用了。人们怕小孩子来这里玩,不慎掉进井里,都用石头把井口压住,一直都是被石头压着,上面已经跟平地一样了。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小潘刨坑,是要把这口井挖出来。他大晚上的,为什么来挖这口井?挖这口井对他来说,能有什么意义? 车子到了姜艳的娘家。下车之后,看到姜艳娘家大门紧闭,敲了好多下门,大门这才打开。 院子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探出脑袋,警觉的看了陈一他们一眼,问到:“你们是谁啊,干嘛的?” “我们是联防办的,这是姜艳家吧。” “你们有什么事吗?”小伙子又问到。 看来没有找错,陈一又说道:“你父母在家吗,我们想了解一下姜艳的情况。” “你们等一下啊。”说着,小伙子关上门,估计是找父母去了。 不一会,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出来了,嘴里叼着旱烟,这种烟很少见,即便是在农村里,现在也基本上没有人抽这个了。 男人并没有让他们进屋,而是站在门口,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我是姜艳的爸,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在这问吧。之前已经有警察来找过我们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不知道你们又是什么单位。” 范小龙看着陈一,说了一句:“派出所那边动作还是挺快啊,但是跟咱们没有进行消息互通,看来,很多调查,还得靠咱们自己,指望着他们给点信息,是给不了了。” “他们调查的方向可能跟咱们不一样,这种事情,就得咱们自己,亲力亲为。”说完,陈一客气的跟姜艳的父亲说道:“这位大伯,我们是联防办的,正在跟公安那边联合办案,这次找您呢,其实和您,和您的闺女,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您闺女现在在什么地方您知道吗?” “警察都问过我们了,那就再跟你说一遍吧,我还真不知道我那个闺女在那,我们都多半年没有见过,没有联系过了。她在外面做什么事情,我全都不知道。” “您姑娘都多半年没有见您了,您作为家长的,难道不担心吗?” “担心?都养她那么大了,难不成我们要管她到死啊。再说了,她也都成家了,结了婚,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她有她的家庭,也有她的日子要过,跟我们就没有多大关系了吧,她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问她婆家。” “大伯啊,现在都新时代了,怎么我觉得您这个重男轻女的思想还这么严重呢,这可不好啊。”范小龙在旁边说到。 “我什么思想,那是我的事情,我怎么养孩子,也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们这几个小毛孩子来管吧,行了,你们走吧,别在我这门口堵着了。” 看着老汉着急催他们走,陈一依然客气的说道:“老伯,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我这还有最后的一个问题,你回答完了,我们立马就走。” “有话就快说,我这忙着呢!” “您觉得,您的女儿,会杀人吗?” 当陈一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老伯当时就愣住了,旁边左助和范小龙也都大吃一惊,没想到陈一会这么直白。这是什么断案的路子,他们还真没见过! “你……你别弄这血口喷人啊,我告诉你,我们家,行的正坐得直,你在胡说八道,我可告你诽谤,我女儿,不可能杀人,她连杀鸡都不敢!赶紧给我滚蛋!” 姜艳的父亲强行的把陈一他们推走。 开车打道回府,路上,范小龙坐在副驾驶,回过头来看着陈一,一脸疑惑的问道:“陈哥,你……你干嘛那么问,问的有点……有点……太生硬了吧……” “问的有点不符合逻辑是吧。” “就算是咱们真的怀疑,现在八字没有一撇,四号线索没有的情况下,也别那么问啊。着不动于打草惊蛇嘛,万一,姜艳就藏在家里怎么办?” “姜艳,不可能藏在家里,而且,她绝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之前说了,警用电棍,是小潘死亡的直接凶器。姜艳的这种身份,绝对弄不到那种东西,也想不到电棍杀人的办法。而且,我这么跟你们说吧,昨晚上,王探长虽然胡扯了半天,但是,他有一项说的是对的,杀人的,应该是个男性。” “为什么?” “凭的是直觉,我感觉到,小潘是一个女人缘不错的人,单身,长相不错,又懂医术,这样的人,都是招女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胡说八道 “陈哥,你现在应该已经有怀疑的人了吧。”范小龙问到。 陈一刚要说话,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乡派出所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是金昌。 “陈一啊,你抓紧来派出所一趟,案件有了新的进展了。” “是吗?什么进展?”陈一赶紧问到。 “犯罪嫌疑人已经抓到了,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就是她了,你快点来!” 陈一一听,很是惊讶。一直都没有什么断案思路的乡派出所,怎么突然就抓到了一个犯罪嫌疑人,这个确实得抓紧去看看。 直接到了乡派出所,陈一一进去,就看到王探长那张嘴脸,眼神里带着一股傲娇,好像自己抢先一步抓到了真凶,正在跟陈一炫耀自己的过人之处呢。 到了办公室,金昌没有任何保留的说道:“咱们之前碰头,你的思路,跟咱们警方提供了很重要的一个侦查的方向,我们从小潘身边所熟悉的人身上下手,没有放过任何一条线索,果然,很快我们就缕出了头绪,并且,在第一时间实施追捕,现在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捉拿,正在被押送回来的路上,这次案件侦破,你的功劳真的是无可厚非的!” 王探长有点不开心,说道:“这个思路是我提出来的,也是我手下的兄弟抓的人,怎么现在把功劳要放在陈一的身上呢?” 金昌一摆手,说道:“我们这次本来就是联合办案,功劳各有一半嘛,你不要这么贪功,说实话,如果不是人家陈一给你的这些方向,你能有正确的侦查思路吗?” “金所长,我觉得……” “行了,少说两句吧,犯人也快押送过来了。” 金昌刚说完,外面就有警察跑进来汇报到,犯人已经抓回来了,现在直接送到了审讯室。 金昌很满意,看了看王探长,又看了看陈一,说道:“走吧,二位功臣,咱们一起去审讯室。” 陈一跟着进了审讯室,看到一个女人,头发有点乱,表情呆滞,手上脚上都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衣服上有一些撕扯的痕迹,估计是抓人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抵抗的行为,另外,眼圈红肿,估计是大哭过,而且,不是哭了一次,而是哭了又好几天了。 “这是谁啊?”陈一问了一句。 “嫌疑人,姜艳!”金昌底气十足的说到。 “姜艳?”陈一很是惊讶,怎么把她抓来了? 陈一再回来的路上还刚跟范小龙说过,这个姜艳,绝对不是凶手,怎么派出所这么快,刚找到了这么一条线索,就把她认定成了杀人凶手呢!有点太草率了吧。者为了破案,也不能这么激进啊。 金昌看陈一一脸吃惊,马上拍着陈一的肩膀,说道:“之前啊,我们派出所查案的时候,总是把犯罪嫌人预定成那种人高马大,有战斗力的男性,但是,你上次说,不一定是男性,还说,要在他接触最紧密的交际圈里进行调查,说的还有理有据,我们就马上把侦查的思路拓宽,没想到,一下子就确定了这个目标!你的思路,是真的准确啊!” “我只说说,不一定是男性,但是没有完全排出男性的可能啊!”陈一马上解释到。 “陈一同志,你说话能不能靠点谱。之前说不一定是男性,现在有跟我们说,不排除男性。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啊。”王侦探可算找个机会挑陈一的破绽了。 陈一也不想跟他们吵,没有继续跟他辩解的必要。你派出所方面已经查了很久了,都没有找到头绪,就要求陈一一上来就能够抓住案子的命脉?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虽然陈一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表面上,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他心里清楚,现在跟王探长之间的过节已经越积越深,为了更好的能够把案子办好,尽量不要在招惹他,这种人,心眼小,多少得留点面子给他,不然,他能把案子给你越办越糊涂,甚至让他弄出点冤假错案也说不定呢。 “不过是不是,先审一审,你们去审吧,我在旁边的监听室等你们。”说完,金昌离开了屋子。 陈一和王探长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审讯室。坐在姜艳面前的时候,姜艳都没有抬头多看他们一眼。 王探长坐在那,直接把审讯桌上的台灯抬起来,灯光直接照在姜艳的脸上,强光照的她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陈一把台灯赶紧收了回来,跟王探长说道:“收起你那套手段,现在讲究文明执法。” “这屋子灯光暗,我看不清她的脸,用台灯照照亮怎么了?这也算暴力执法了?”王探长一万个不服。 “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你这样就算不是属于暴力执法,也属于对人格的侮辱!” “我去你大爷的,对一个杀人犯,有尊重的必要吗!”王探长毫无人性的瞥了一句。 这时候,姜艳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用了几乎是自己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我……我不是杀人犯!” “你不是杀人犯?所有的杀人犯刚进来的时候,也都是这么说的,不过没关系,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一步一步的来,我就不信,你这个嘴能硬的到什么时候!”王探长咬牙切齿。 办案的时候,尤其是到了审讯阶段,最怕审讯者出现这种主观认定的行为,一旦他主观认定了,那不管受审的人,说的是不是真话,他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考虑,到时候,真话也变成假话,甚至会出现屈打成招的后果。 “你说你不是杀人犯是吧,那我问你,为什么小潘死了之后,你却跑了?” “我……我……我没跑!” “还说没跑,你的住所我们也去过了,经过我们详细的调查,可以判定,就在小潘死亡的当天,你收拾好了行李,带走了所有之前的东西,跑路了。而且,你没有乘坐任何可以留下线索的交通工具,而是开着一辆从租车公司租来的车,准备逃往别的地方,还好租车公司都有汽车的定位系统,在你临时停留的酒店里我们抓到了你,如果小潘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跑?” “我……我不是要跑……只是……只是想出去转转……” “出去转转?出去转转,你带着这么多行李干嘛?” 听到了这些信息之后,陈一依然可以判断出,小潘不会是这个姜艳杀的,但是,姜艳连夜出逃的这个举动,确实有点反常,这个女人,就算不是杀人犯,也应该是有点问题的。总感觉她哪里怪怪的,而且,还可以断定的是,在他身上,肯定藏着秘密! 陈一不说话,继续听王探长的审讯。但是王探长本来开了个好头,可马上就又开始用他的手段,拿着认罪书,直接给姜艳,让她在上面按手印。 姜艳当时吓坏了,眼神里的那种恐慌是装不出来的。 “我不是杀人犯,我凭什么认罪!” “不按手印是吧,行,那我给你说说你的犯罪经过。案发那天晚上,你约了小潘,在人烟稀少的荒地见面,你知道那边有一口井,是个藏尸的好地方,你利用小潘对你的感情,把他引导井口,然后用电棍将他击倒,顺势把他推进井里。你本来以为这里根本不会来人,当人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可能你早已经逃之夭夭,甚至逃离出境了。所以连夜开车离开,甚至还跟自己安排了中间停留歇脚的时间,但你没想到吧,尸体在第二天凌晨就被人发现了,而你,在临市酒店停留的时间也有点太长,更不清楚租车公司的车上有定位系统,被我们抓个正着。”王探长信心十足的说到。 但是他说完之后,陈一都想笑了。而姜艳,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在辩解,人在这个时候是绝望的,因为她无论怎么说,都不会被警察承认。 陈一觉得,如果在这里一直听着王探长胡说八道的话,这案子会越来越扑朔迷离,他直接跟王探长辩论到。 “老王,你这推理有问题。” “什么问题?你别告诉我,你要替这个杀人犯辩解。” “我不是替他辩解,只是针对你这个推论,提出几个疑点来。第一,如果是姜艳谋杀,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个井口?她的遭遇我也已经知道了,平时都是大门不出的,更不会去田地里,她怎么会知道,那片脸本村人都很少去的荒地里,有一口井?” “她一定是听村子里的男人说的啊!你看光凭这一点,不能推翻我的推论!”王探长说到。 “好,那我说第二点。既然她杀了人,连夜逃走。就算她十分自信,不会被人轻易发现,那为什么,她只是逃到距离这里不到三十公里的小县城里,还用自己的身份证开房间住进了一家酒店,这完全不符合一个杀人犯逃亡的套路啊。更何况,她还是开了一辆带着gps定位的车,只要有这个定位在,她跑到天涯海角,也照样能被抓回来啊。如果你是个杀人犯,你会杀了人之后,还开着一辆租车行租来的车,先去临近城市的酒店用自己的身份证开房住一宿,然后在走吗?这不等同于等着警察抓吗?” 陈一这一番话下来,对王探长来说,确实是有点触动,不过王探长还是在狡辩:“也许是她没有经验啊。” “没经验?假设你的理论是正确的,她既然能够,设定好杀人地点,杀人方式,和藏尸办法,为什么在设计自己的逃亡路线的时候,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所以说,你这个推论,已经出现了最低级的自相矛盾。” 王探长还要辩解,陈一一摆手,打断了他,继续说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既然你判定她杀人,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如果要杀,她也是应该杀那些给她造谣的村民,而不是杀这个一直对她很好,甚至还产生感情的小潘!冤有头债有主,杀人不是乱杀的!还有一点,你说的证据呢?物证呢?他杀人的电棒呢?你们有吗?” “已经派同事去藏尸的井里打捞了!打捞上来,一定会在上面找到她的指纹的!” 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打开了,金昌站在门口,刚才他们在审讯室里的对话,金昌全都在旁边的监听室听到了。 把俩人叫出来,跟王探长说道:“老王啊,派出去的同志已经回来了,在井里没有打捞到电棒,只捞到了一个鹰嘴锄头,由于锄头在水里浸泡时间过长,已经没法找到任何指纹了,不过通过他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可以判断,锄头几乎和小潘的尸体,是同一时间入水的。” “这……这得让他们在仔细打捞一下啊,而且,这女人不一定就把电棒扔进井里,没准是扔到别处了呢。”王探长还在狡辩。 陈一马上说道:“他既然能够把尸体都往井里藏起来,为什么不能把电棍也扔进去,而且,就算她随身带着,你们抓她的时候,也没有在她身上搜到不是吗。这只能说明一个原因,她绝对不是凶手!” 王探长想要说话,但金昌拍了拍王探长的肩膀,意思是不让他在按照自己的这种主观臆断来继续胡扯了,金昌说道:“你们刚才在里面的对话,我都听得八九不离十了。陈一的思路一直都很准确,而你,一直在按照自己主观的判断来对嫌疑人进行引导式审判。别忘了,她仅仅是嫌疑人,还不是真正的罪犯,你这种审讯方式,是要出问题的。我建议,你退出,让陈一自己来,我更相信他!” 王探长当时气得脸都红了,本来以为是个立功的机会,是个能够压住陈一的机会,没想到,又被否定了,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对这旁边墙上锤了几下,然后气冲冲的离开了。 王探长走后,金昌才对陈一说:“你按照你的方式去审理吧,我相信你。” “好,那接下来,针对这个嫌疑人怎么审理,全听我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凶手是谁 “嫌疑犯交给你来审理,当然是按照你的方法,你想怎么审就怎么审,当然,要注意执法时候的合法性,不能用特殊手段。”金昌提醒到。 “好,既然用我的办法,那我希望,先把她放了,我要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不需要有外人监听。”陈一说到。 “陈一啊,虽然我信任你,但是你这种私设公堂,有点不合规章制度吧,咱们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事情要依法办理,不能想当然啊。” “金所长,我知道,您跟王探长不一样,一切都遵循法律程序。但是,现在这个姜艳,并非有确凿的证据就证明他是杀人凶手,甚至,你们把她当做是犯罪嫌疑人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完全是凭王探长那些想入非非的理论,这不足以支撑案子进一步的侦破工作。我说把她带走,也是按照咱们法律程序,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收审判的嫌疑人是可以被随时释放的,不必要非得关到她四十八个小时。” “提前释放的话,她要是跑了怎么办?” “如果她跑了,我来负责。而且,我能保证,她不会跑。”陈一保证到。 金昌还是犹豫了一下,不过,他之前了解过陈一,知道陈一跟现在副乡长袁朵朵关系不错,也知道陈一之前是跟薛老混过的人,甚至,他还调查到了,陈一还是北京警务系统的知名女警探唐寻的弟子。有这多重的社会关系作为担保,金昌对陈一也给予了足够充足的信任,于是点点头,说道:“好,那既然你想要自己的方式,那我就把这个犯罪嫌疑人交给你,但是,不要给我出什么差错,而且,咱们时间有限,上面催的紧。这等同于我把这个案子完完全全的拜托给你,你可别让我失望,只要你能够办理好这个案子,接下来的一切事情,对于你日后的工作,我们乡镇公安方面,都一定会百分之百的支持!” “好的,金所长,我要的就是您这句话,那事不宜迟,我先把人带走了,我会尽快查出端倪的。” 就这样,陈一把姜艳从派出所里带出来,带上了车。派出所的很多人都觉得非常奇怪,背地里说了不少闲话,谁也不知道陈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像这种对于旺北乡来说的,大案要案,谁都不想揽到自己身上,但陈一,竟然全盘接受,这么大的压力,他一个年轻人,能扛得住吗,官场上这些暗流涌动的各种陷阱,他是不是也已经陷在里面了呢? 看着陈一带着姜艳开车离开,王探长走到金昌面前,非常不爽的说道:“领导,您就这么信任他?这不等于把功劳都推给他了吗!” 金昌很不爽的瞪了王探长一眼,说道:“老王,我希望你以后能够精明点,别没事就干一些冒傻气的事情。你还真以为这个姜艳就是杀人凶手啊?你刚才在审讯室里说的那些推断理论,狗屁不通,连我这关都过不去,你在姜艳身上下功夫,那就是浪费时间。正好,陈一现在愿意接受这个事情,我就顺水推舟,把这个棘手的案子全盘推给他,如果他真的能够从姜艳那里找到突破口,把案子办成了,那咱们派出所,等于是联合办案,跟着一起领赏,如果到了规定时间,他陈一完不成,那他就自讨苦吃,吃不了兜着走。” 王探长顿时茅塞顿开,朝着金昌竖起了大拇指,说道:“金所长,踢皮球的这种事情,还是你最在行啊!” “这话说的,什么叫踢皮球?这叫合力利用资源,有效安排,平摊风险责任。以后,你啊,多学着点吧,别有事没事的就想着立功,立功是要有风险的!”说完,金昌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陈一戴着姜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走进办公楼里,很多乡党委乡政府的工作人员都看在眼里。 不少男同志都听说过姜艳,甚至也都知道姜艳的一些事情,都知道这姑娘好看,知道这姑娘的一些遭遇,不少单身的已婚的,心里也都惦记过这个女人,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被陈一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很多人自然就要背后说一些闲话。 陈一倒是无所谓,他向来也都是我行我素,别人怎么看,别人怎么说,那都是别人的事情,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到了办公室,陈一也不管那一套,直接关上门。甚至把门在里面反锁了。 然后让姜艳坐下,递给她一条热毛巾,让她擦擦脸,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陈一眼神变得温和,态度也很平易近人,说道:“姜艳女士,你受苦了啊。你先放松一下,不用紧张。” “您带我来这干嘛?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联防办,我呢,也不是警察,是这个联防办的主任,我叫陈一,之所以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放松,不要太紧张。这里不是公安局,不是派出所,没有监听设备,你在这里说的一切话,也没有法律效益。我也只是想跟你简单的聊一聊,聊的差不多呢,我就让你回去了。” “这么说,你们不会在说我是杀人凶手了?” “我从一开始就认定你不是凶手,其实,派出所的主要领导们,也不会愚蠢到认为你会是杀人凶手。你啊,不要被那个王探长给吓坏了,在我这,放松,我想,你其实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不知道找谁说,在我这,你尽管说,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我……我其实没有什么要说的,既然你们都相信我不是凶手,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姜艳说到。 “虽然不怀疑你是凶手了,也不会在把你顶为犯罪嫌疑人了,但是,你身上依然有疑点。当然了,咱们是个自由的国家,你没有罪,我这里也没有关押、审讯你的权利,你想走的话,尽管走就是了。但你要是这么一走了之的话,小潘的死,可就真的不明不白,没人能够为他伸冤了,你就真的这么忍心,看着小潘死的这么惨,而还找不到凶手吗?” “我……我不知道凶手是谁……” “你可以不知道凶手,但是,你应该知道,小潘为什么那天晚上会去那片荒地。”陈一突然严肃起来。 “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你连夜离开,肯定跟小潘去那片荒地有关系。而且,我还能断定,你是在小潘死之前,离开的这里。你一定知道他去了那片荒地,也一定知道他去那的原因,希望你能够告诉我,我说了,你现在在这里的说话的,不用承担任何法律后果,也没有任何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听得到!”陈一一摊手,表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我……我……好吧,那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你说。” “小潘那天晚上去荒地,我确实知道。而且,我知道他是因为我去的。之前,有个人,一直追我,想要得到我。甚至,还……还对我有过强健的行为。过程中,给我拍了很多照片。后来,那个人用这些照片来威胁我,禁止我在跟小潘来往,而且,不断对我身体造成侵犯。我忍无可忍,把这件事情跟小潘说了,小潘知道后勃然大怒,就跟那个人去谈。小潘他有那个人的一些把柄,如果在对我进行伤害,他就把那个人的事情都抖落出去。那人便答应了小潘,并且告诉他,已经把照片以及存放照片的u盘都藏在了那片荒地的一口废井里,让小潘半夜去拿。小潘去拿照片的那天晚上,他跟我约定好,让我先离开,等他拿到照片,就去我们约定的那个九点找我,然后一起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这可能也是他跟那个侵犯我的人之间做的一些约定。结果没想到,他……他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原来如此,那你告诉我,一直侵犯你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叫顾明……” “什么,顾明!乡镇中心医院的那个顾明!”陈一惊讶的说到! “对,就是那个顾明!他一直侵犯我!而且,我怀疑,真凶就是他,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我也不敢说,因为顾明他们家在乡里非常有地位,我一个外来人,口碑又不好,不会有人信我的。所以在派出所里面,我什么都没说。我一直都很害怕,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本来是在酒店等着小潘的,谁想到,等来的却是小潘死亡的噩耗和警察,等来的,确实把我当成了杀人凶手,我……我真的很无助……”说着,姜艳在陈一的办公室里,失声痛哭,声音还不小。 这时候,陈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是袁朵朵打来的,提醒陈一小点声音,因为姜艳哭声太大了,整个楼道都听得见,影响不好。 放下电话,陈一只能是安慰姜艳,说道:“你放心,我会还你一个清白,不过,我还是需要一些证据,首先是顾明侵犯你的证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就开始了,而且他还是有老婆的人!他侵犯我的照片里,就有他自己的自拍,只要找到那些照片,就一定能找证据,但我估计,他已经把那些照片销毁了。” “除了他的照片呢?你就没有留下过任何证据吗?” “没有,我一个口碑这么差的女人,被男人糟蹋,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留下证据又有什么用,顾明家在旺北乡,实力非常大,我对抗不了他们。” “还有,小潘掌握了顾明什么把柄,竟然能够让顾明答应小潘放过你。”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小潘在去我们村里之前,跟顾明关系很好,具体他们之间有过什么过节,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既然这样,我就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那我能回家了吗?” “还不行,如果你没有完全证明自己的证据,依然是要限制行动的,我们可以不关押你,但是,你的行动,是要受到我们合法监事。你呢,暂时先住在我们这边的宿舍,一切生活费用,我们来承担。有什么情况,尽管跟我们说就是了。”说着,陈一叫来了联防办的新招进来的两个女同志,一起把姜艳带走了。 这俩联防办的女孩,是双胞胎。高中毕业之后,就去当兵了,转业回来,直接安排进了联防办。长得漂亮,身条也不错,关键是身上还有功夫,那套实战技术极高的军体拳,这俩姑娘打的是炉火纯青。 这俩姑娘姐姐叫常洁,妹妹叫常玉。都住在乡政府的宿舍里,员工宿舍一间屋子,四张床,他们俩人住,还空着两张,正好,让姜艳先和她们住在一起,都是女人,也比较方便,而且,能够完全监视她。 袁朵朵见嫌疑人被带走了,来到陈一办公室。有点不高兴。 “陈一,你这个事情,欠稳妥。你中计了。”袁朵朵说到。 “我中什么计了?美人计吗?”陈一开玩笑的说到。 “你还有心开玩笑啊!你是不是傻啊。派出所这是踢皮球你不知道吗,他们把这么重的任务全都踢给你了,你还就结过来了,你也真是胆大啊!” “那我还能放下不管吗?” “你这个案子,办好了,是你们一起的功劳,办不好,人家派出所把所有责任到时候全都推给你,你都没有办法摆脱掉!你说你傻不傻!你就不该把她带出来!” “老同学,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这个事情让我碰上了,我还就真得一管到底,不管派出所是什么想法,总之,我觉得我来全权负责这个案子,是对案子的认真态度。而且,你们都低估了我陈一的能力,在派出所看来,是个难办的案子,但在我这,已经找出了眉目了!” “你有眉目了?” “我甚至都可以断定凶手了!” “凶手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女人!”陈一异常坚定的说到…… 第二百三十三章最毒妇人心 第二天中午,陈一在去食堂的路上的时候,碰见了顾明。 顾明来乡政府,主要目的就是来找陈一的。 和之前见到陈一时候,那种高冷的态度截然不同,身上的架子也都放下了。 头一句话就说的特别客气:“陈主任,这是要吃饭去啊?” 当时陈一已经站在了单位食堂的门口,心想着,我进食堂不吃饭那倒是去大便啊。他知道这小子是没话找话,所以干脆没有说什么就一笑而过。 笑完之后,要继续往里走,顾明赶紧说道:“陈主任,我想借一步跟你聊聊。” “我这正要吃饭呢。有什么事情,你下午去我办公室就好了。” “我就是挑的这个时间点,去您办公室的话,很多话说着也不方便。这么着,我请您在外面吃点。” “你请我吃饭?这恐怕有贿赂的嫌疑啊,哈哈哈。”陈一笑着说到。 “那就去我家里,咱吃火锅,我都准备好了,您一定不要拒绝我。”顾明恳求到。 陈一到了顾明家里之后,才发现,顾明这小子竟然把吃的都准备好了。想必这小子早就有这方面的打算。 “你这都准备好了啊。” “对,就是给您准备的,别客气,直接吃吧,火锅吃起来也都比较方便的。” 陈一坐在餐桌前,顾明赶紧给陈一倒好了一杯果粒橙。 “我知道您下午得上班,肯定是不能喝酒,如果要是能喝酒的话,我肯定陪您喝几杯。” “行了,你别忙活了,我中午吃的都不多。随便吃两口就行,你呢,也别跟我兜圈子了。你找我,肯定不是吃一顿火锅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这里是你家,也没有别人,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什么事情就行。”陈一直截了当的说到。 顾明有点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拿出来一个牛皮信封,放在桌子上。 信封放在桌子上,陈一看了看,他没有透视眼,但是多少已经猜出来这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了。 “照片?”陈一笑着问到。 “对,照片。” 顾明已经得知,陈一现在完全接受小潘被谋杀的这个案子,也知道,之前警方抓的最大的嫌疑人姜艳已经被陈一控制,在陈一这,估计那个姜艳把所有的事情也都说了。陈一知道这些信息之后,肯定会把矛头指向他顾明,所以,顾明赶紧把陈一找来,把照片都拿出来,这个做法,就是想要给自己澄清。 陈一拿过牛皮信封,打开之后,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一张一张的看。上面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男女赤luo着身子滚床单的照片,照片还不少。 “你怎么还有这种爱好。”陈一不理解的问了一句。 “洗出来的有三十多张,没洗出来的电子版,还有二百多张。我业余爱好喜欢摄影,尤其是拍摄人体,所以……所以想用照相机的镜头,拍摄出人最本性的一面。” “估计你也知道,姜艳在我那都说了什么,她也提到过你的这些照片。这可都是你侵犯他的证据啊。” “他说我侵犯她?”顾明突然提高了声调。 “对啊,说你侵犯她,还用这些照片威胁他,小潘就是为了拿回这些照片,跟你在那片荒地见面。我之前还发愁找不到这些证据呢,没想到,你自己送到了我面前,你是准备自首了?自首也好,坦白从宽。”陈一说到。 “陈主任,您可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啊,我可没有侵犯她,您看看这些照片,看她的表情,这可都是她自愿的。而且,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我真要是侵犯她的话,她会让我拍这些照片吗?她……她就是想嫁祸给我!”顾明马上提出了抗议。 “既然你现在拿出来这些照片当做证据,那你不妨说说,你把这些照片给我看,有什么意义吗?” “我知道她肯定会栽赃嫁祸给我,而且,我也知道,她肯定会提到照片的事情。因为小潘死的那天晚上,我确实跟他见过面,但不是那片荒地,而是他的家里。” “你见他干嘛?” “他跟我说,他已经和姜艳好了,让我这个已婚的男人里姜艳远点,还让我把之前我给他拍的那些身体艺术照还给他。我当时是去还照片了,只是自己有点私心,把装有全部电子版照片的u盘还给他了,这二十来张洗出来的照片自己偷偷留下了。现在那些电子版的,我不知道在哪,我只能找出这二十几张照片来给你看,让你看看这照片上,姜艳的表情,她都是那么享受,而且这些动作都是她自己摆出来的,完全没有任何我强求的过程。我只想跟你说,不要相信姜艳的话!这照片是最有力的的回击!” 陈一也没有怎么去看照片,而是继续问道:“按照你的意思,就是说,小潘死的那天晚上,是先在家里见过了你,然后,自己去了那片荒地,到了荒地之后,才被另外的凶手弄死的,对吗。”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而且,我还得跟你说一个秘密,我怀疑,杀死小潘的,应该就是这个姜艳!” “为什么?”陈一说到。 “姜艳跟顾明在一起,并不是她情缘的,她心里最喜欢的人,其实是我。但是她知道我有家庭,自己顶多是个小三,所以,她只能跟我保持这样的一个关系,一直以来,她生活上的苦难,也都是我给她解决,每个月,我都会给她一些生活费。而小潘一直是苦苦追求着她。他对小潘,其实没有真正的感情,只是想借助小潘,来给自己一个正经的身份。但是和小潘在一起之后,这个小潘也不怎么对外公布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给她钱花,她的生活过的依然和以前一样。因为这个,她跟小潘发生了多次的争吵,最终小潘说自己不想在这个村子里了,俩人准备离开这里,在这里遭别人闲话,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的。姜艳想想也是,所以,俩人就做好了一起离开这里的准备,而离开的时间,就是在小潘死亡的那天晚上。” “那你怎么就说,姜艳有杀死小潘的可能呢?” “姜艳和派出所的一个协警有暧昧关系。那个协警手中有电棍,而且,警方在案发之后,确实查了一下内部电棍的情况,只有那个小协警把电棍弄丢了,现在那个小协警已经跑了,找不到人,只是公安方面没有对外公布这个事情。而且,也只有姜艳对小潘的身体状况更加了解,肯定知道小潘有心脏病,所以,她有拿到凶器电棍的可能,也有对死者的充足了解。或者说,他是借着别人的手,杀了人,比如说,那个弄丢警棍的小协警。” “可是,她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当然是她不想走啊,而小潘又逼着她一起走。” “这不至于杀人吧。” “没准呢,女人心,不可测,也许俩人之间,也有咱们完全不知道的一些恩怨在呢。我只是说,她是最具备杀人条件的人。” “也就是说,你不具备杀人条件,更不具备杀人动机。” “你没错!”顾明信心十足的说到。 这时候,陈一手机响了,是唐寻打来的电话,唐寻在电话里说道:“陈一,重案组的同志们都已经赶到一说的地点了,现在可以采取行动。” “好,那就准备收网!”说完,陈一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顾明已经听到陈一说的这些了,赶紧问道:“怎么?你们找到真凶了?是不是姜艳?” 陈一看了看顾明,站起了身,说道:“你觉得,你老婆张小敏的作案动机,会不会,比姜艳更大一些。” “什么?你说什么?我老婆?” 顾明当时一脸的不可思议,赶紧拿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他老婆当时是在乡医院上班的时间,按理说是可以接电话的,但是,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 重案组的人已经把张小敏带回了北京,陈一早就想到,这个案子在旺北乡查下去,举步维艰,这里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互相维护,无论是什么证据,都会被封锁的严严实实,想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查,去审理的话,处处都是围堵,所以,干脆直接把自己最怀疑的人,抓起来,带到北京去审理。 而且,重案组,不属于公安,完全可以避开公安的一些程序,既然这个案子完全教给陈一的联防办,那陈一的联防办就和重案组,再一次合作,来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刑侦工作。 其实在这之前,陈一早已经用已经知道的线索,得出了真相的推理。 姜艳和顾明之间的相互栽赃,他们俩人的话,各相信百分之五十,将这各自的百分之五十穿插在一起,基本上能够看出他们之间关系的一些端倪。 姜艳,不是什么好女人,说不上是水性杨花,但是肯定依靠过不少男人,用自己的魅力,去让男人为她心甘情愿的做事。她捕获过顾明,也捕获了小潘,不仅仅是脚踩两只船,甚至还踩着别的船,这样,她才能在旺北乡这个地方,如鱼得水。她是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的,所以,她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如果她真的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离开的话,她早就走了。她跟小潘所说的什么仪器远走高飞,基本上是小潘说的,她也是为了迎合小潘,才答应她。 而案发的那天晚上,姜艳就是利用小潘,让小潘知道了自己和顾明之前的暧昧关系,甚至还说除了顾明强迫自己照照片以此来威胁的谎言,她就是想通过这个谎言,激起小潘的愤怒,让小潘找到顾明跟他大闹一顿,以此来破坏掉顾明的家庭,顾明家庭被破坏了,那她这个小三就能上位了。 以姜艳这种人性,绝对是喜欢顾明这种有钱有势的,而不会喜欢小潘这种小村小医生的。 而在这之前,小潘就已经被姜艳利用,而且估计多次找过了顾明。甚至,在找顾明的过程中,也找过张小敏。 以陈一的推测以及跟周围民众们的的一些打听得知,张小敏和小潘之前,在最早的时候,俩人是有过暧昧关系的。当年也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小潘才被顾明的父亲顾胜海直接从乡医院下调到了乡村卫生所。 当小潘一次一次的去骚然张小敏,让张小敏管好自己的丈夫的时候,也曾试图要以牙还牙,将他们俩曾经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作为把柄。真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张小敏以前和小潘好过,这无论对谁都是非常被动的。村子里,乡镇里,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其实是最在乎的,往往这些语言,可以决定一个人在村里人心里的地位,她张小敏如果想要维护好这个家庭,想要在乡镇医院继续高升,就得保持住自己的名节。 但是,张小敏管不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丈夫依然在源源不断的给姜艳钱,其实他也不想给,甚至想跟这个女人一刀两断,但姜艳一直都在咄咄逼人的要钱,只给她两条路,要么就是给钱,要么就是给张小敏离婚,然后跟她结婚,一刀两断没那么容易,不然的话,她就大闹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姜艳自己这边跟顾明闹,钱没少要,顾明也不敢跟她一刀两断,钱要给,关系还得继续维持。而与此同时,姜艳又利用小潘,去找张小敏闹,以此来让张小敏不痛快,对他们的家庭,造成持续的伤害。以他姜艳的想法,钱财和人,她都要得到! 造成了这样的一个矛盾的关系之后,最先忍不住的,最先要跳出这个泥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小敏。 她不想背别人破坏,所以,也要反击,她反击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人!第一个杀得,绝对就是这个狗屁不懂,一直被人利用的小潘…… 第二百三十四章真正来意 杀死小潘的方式其实很简单,要比之前推测出来的一切杀人方式都要简单的多。 出事的那天晚上。顾明确实去小潘的家里,见过小潘。而且,也的确要把姜艳的那些不雅照片给小潘。 用姜艳的照片,来换取小潘的永久闭嘴,不要让小潘将他以前和张小敏的那些勾当说出去,不然,不仅仅张小敏会丢人现眼,会让人说成是姜艳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更关键的是,这让顾明也没有脸面在继续生活。 所以,当天晚上,顾明和小潘谈判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希望,小潘拿到姜艳的照片之后,就离开这里,带着姜艳一起走,永远的不要再回来。 但就在当天晚上谈判的过程中。两人之间的谈判没有达成共识,或者说,小潘想要变本加厉的从顾明这里得到更多,也许他认为,自己是更占有主动权的。 两个人谈崩了之后,顾明只能按照之前跟张小敏已经计划好的第二套方案。把小潘引到那片荒地。 当时,顾明只给了小潘u盘,小潘知道,那些不雅照片也有已经洗出来的,当时肯定跟跟顾明要了,但是顾明告诉小潘,自己把那些照片藏在了那片荒地的一口老井里面,扒开老井的盖子,就能在井壁的缝隙中找到。 三更半夜,小潘真的自己去找照片的时候,埋伏在那里很久的张小敏,就突然现身,用手中的电棍将其击倒,并推入井中。 只有小潘死了,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才不会被人知道。而正好利用一些他们在镇子里的关系,把小潘的死亡,往姜艳身上因引,故意偷走了跟姜艳有一腿的那位派出所协警的警棍,让所有人都怀疑姜艳。 其实,如果按照之前王探长的分析,想必姜艳已经被当成杀人犯,“绳之以法”了,但是她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陈一把他们一切周旋的计划都识破了。 终于,第二天,张小敏受不了心里的这种压力,把所有真相全都说出来了,跟陈一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不仅仅说出了真相,还把自己以前和小潘的那些勾当也公布出来。 早在小潘刚调到旺北乡中心医院的时候,张小敏就对这个男人非常喜欢,但是那个时候,小潘刚来到这个小地方,心高气傲,谁都看不上,觉得自己在这里熬两年,又能回到市里的大医院。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以小潘的能力,完全可以有机会在基层断粮一段时间之后,重新回到大医院,去更高的平台展现自己。但是他现在到了基层,就得放下身段,不能总是高高在上。 小潘虽然为人和善,不过都是表面的,心里面,看不起这里的所有人,单位人员出去聚会,他也会找出各种理由从来不参与,把自己完全摆在一个和这里的人不在一个层面的状态。 这也导致,在张小敏几次暗中向小潘告白的时候,小潘对她都是不理不睬。 但在这里时间长了,小潘自己也觉得很寂寞,什么时候能出头还都不清楚,长这么大了,竟然两个女朋友都没有。虽然他心里不喜欢张小敏,但有这么一个女人给他投怀送抱,自己完全可以先接纳。 就这样,小潘完全以一种玩女人的心态,和张小敏暗中谈恋爱,他从来不会对外公布,对张晓敏,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忽冷忽热。他们在一起时候,很长时间几乎都是在床上滚来滚去。说起来,两人更像是“炮、友”而不是真正的情侣。 张小敏也不是傻子,也早就觉察到这个男人对她不是真心的,就是想玩她。而这个时候,顾明来向张小敏表白。张小敏看出了顾明的真诚,自然是跟小潘分开。 而请神容易送神难,小潘觉得,这女人是喜新厌旧,那时候就要挟张小敏,说要把他们的这些事情都说出去,看看哪个男人还会要这个被他玩烂了的女人。 张小敏思想很保守,在小地方待时间长了的人都很保守,她很注重自己的名节,为了封住小潘的口,给了他不少钱。 直到后来,被顾明的父亲,顾胜海看出了一些端倪,他不声不响的利用自己乡镇医院领导之便,将小潘直接弄到了乡村卫生所。这样一来,小潘重回大医院的最后一线希望,基本上也都落空了。 小潘心灰意冷,觉得都是张小敏害他。隔三差五的来找张小敏,有时候是要钱,有时候是要身体。 张小敏就这样一直忍气吞声,谁也不敢说话,只能被这个男人玩弄。 也就是从很早开始,张小敏对小潘的爱就已经转化成了恨意,甚至,想让他死!这么长时间一来,杀死小潘的念头,从来没有停歇过。 案子算是就这样告破了,但是破案之后,谁心里都不好受,大家都不是很轻松,毕竟这属于是旺北乡的一个丑事。 张小敏和顾明,都被绳之以法了,姜艳这个毒蝎女人,虽然她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但却没有触犯法律,不过,一切都水落石出之后,她在这个村子也待不下去了。早已经远走他乡,也许对她来说,早已经没有了什么故乡和他乡的区别,也没有了自己男人和别人男人的区别,只要有她歇脚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家,只要有能给她钱的男人,那就是她的男人。 顾家的事情,这几天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与此同时,陈一大神探的威名,也被口口相传。一时间,陈一成了旺北乡的热门人物,很多人都找上门来,其中还不少是以前自己村子的老乡。 而且,很多把陈一这里当成了公堂,家里有矛盾的,也找陈一来评理,家里有财产纠纷的,也找陈一来帮忙分财产,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找陈一来出主意。完全把陈一当成了县官老爷,什么事情都来找他。 这几天下来,陈一也是忙的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但都是瞎忙活。每天来他办公室找他办事的人不少,但没有几件是归他们联防办管的。 倒是今天,办公室来了个稀客。是乡派出所的副所长,金昌。 当时陈一刚送走了一个同村的老乡,就碰到金昌在门口站着。 “陈主任,这见你一面不容易啊,你得比咱们乡长都忙了吧。”金昌爽朗的说着。 “金所长开玩笑了。您怎么来了?” “以后啊,别叫我什么金所长,咱俩级别差不多,你叫我老金就行。” “那怎么敢当呢。” “怎么不敢当?要不我比你年长一些,这么着,你不嫌弃,叫我金哥也行啊。”金昌说到。 陈一明显感觉到,今天金昌的这个态度,和以前绝对大不相同了。就算没有降低身段,也算是把陈一的身段太高了,太的和自己一样高了,说话都很注意分寸,再也不是之前的那种冰冷不苟言笑态度了。 说实在的,官场上的这些人,没有几个是真的那种高冷不苟言笑的。要分对待什么人,对于那些自认为比自己低的,用不着的,说话肯定是爱答不理,但是对于那些比自己位子高的或者是自己用得着的,那绝对都是一脸谦卑的微笑。 “行啊,那我以后就叫您金哥。金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进来说。”陈一把金昌让进屋子里。 金昌有些拘谨,往陈一面前一坐,跟陈一说道:“兄弟,你现在是咱们这里知名的大侦探了。有个事情,你可是得帮帮我们啊。” “什么事,您说。” “之前,我们派出所,副所长,苏运通同志,坠车身亡,你是知道的,我记得你当时就说,他不是意外死亡,是有人对车子动过手脚。后来苏运通的老婆受到太大的打击,患了精神病,但到处闹,这一闹腾, 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就被传到上面去了。上面跟我说,要着手调查这个事情,给他们一个明确的交代。如果是坠车,说出坠车的原因,以及车锁是怎么坏的证明,如果说是谋杀,那自然是要找到凶手。你看我,现在很为难,这个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杀。” “金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我帮你们查查这个案子是吧。但我最近时间不是很充裕的。”陈一有点为难,因为公安方面的案子,他还真不想碰。就算有上级允许他们联防办去调查,但他也很机会,毕竟去调查一个执法机关,还是有些困难的,从上到下,都是阻碍。 “兄弟,我知道你为难,你不想把自己掺和进来。我想找你帮忙呢,也不是让你帮我破案,是你能不能,给我找出一个证据,证明,这车门的确是坏的,而不是有人蓄意搞坏。“ “那你应该找汽车的厂家做车子整体质量检测啊,他们的评估报告更有说服力。” “的确是,他们我也会找,但你这边……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就是,能不能不要在让这个事件继续散播谣言了,这样我们都很难做……”直到最后,金昌才真的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第二百三十五章世界之光 金昌走了之后,陈一打开电脑,调出之前苏运通坠车的一些现场照片,以及派左助他们去出事警车牌照下来的一些照片。 从照片是不好分析这个车门故障是自身故障还是有人刻意搞坏的。而且,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估计派出所早已经把那个坏了的车门修好了,既然是修好了,再去找什么汽车检修厂检测,就有点不实际了,即便是检查出来有修理过的痕迹,人家也没有义务给你开任何证明,而且这种所谓的第三方检修厂所开出的证明,不足成为以把一个坠车事件转而立项成为一个刑事案件的条件。 其实这个案子,压根儿就没有成立过,只是苏运通的老婆孟芸发神经之后,到处闹腾到处说,天天上演着鬼上身的样子,每天都跟借尸还魂似的,说是有人把苏运通陷害致死。所以,事情因此才这样传播开,甚至通到了网上。 网上这么一闹,各种野路子媒体争先报道,把事情说的玄乎其玄,弄的上头也很是头疼。市里宣传部不会因为你一个乡镇派出所的事情来给你平息网络上的这些流言蜚语,所以需要乡镇派出所自己去解决,而金昌他们又完全没有能力解决,所以,经常只能来找陈一。 估计他肯定知道陈一神通广大,随便给他弄个证据,证明这的确是一场意外,然后将这个逻辑公之于众,这样,他们派出所也就能安心了,也能给上面省省心。 要说这派出所也真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结束了一起杀人案,乡里上上下下的还都搞得人心惶惶,毕竟平安无事了这么多年了,突然出现了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关乎乡里一个大家族顾家的事情,肯定给整个乡里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虽然案子争相大白,顾家也因此在乡里失去了曾经的威望,但是乡民的心也很难平复下来。 现在,这苏运通的坠车时间,又被弄到了明面上来,不仅仅网上各路媒体给派出所的压力很大,乡里的民心也都跟着一起起起伏伏,派出所不弄出点充足的证据,证明苏运通的死地区是意外的人,想必,是难以平民心的。 经常找过陈一之后,袁朵朵也来找陈一。其想法和金昌几乎是一样的,希望陈一趁着自己现在在乡里的威望,能够找出一些证据,证明苏运通坠车,仅仅是一场意外,根本不是有人蓄意谋杀,让乡民们放心,这里还是一片祥和,也让那些网络媒体能够著住嘴,如果事情越搞越大的话,他们这批乡干部,估计也都要做到头了。 而陈一,都看穿了他们的用意,说道:“如果真的是找个证据就能够证明苏运通仅仅是个坠车案件的话,那你们根本用不着我。直接找第三方汽车检修厂,出一下汽车原件损坏的证明,证明是这次本身的故障问题,这不就完全解决了吗?你们肯定知道,出这样的证明,没发构成法律坚定资格,这么一张鉴定书,也不足与平民心,所以,你们其实是想利用我的现在的威望,让我来站在你们这边,提派出所说话,对吧。” “如果你愿意这样理解的话,那倒是也没有什么错,现在只有你站出来说几句,村民们才会相信,村民们相信了,那些媒体机制的嘴巴,自然也就好封上了。现在,等于连咱们自己乡亲们都不信咱们了,那咱们当干部的公信力在哪。其实让你出来解决这个问题,主要目的是,你能够代表咱们的公信力,我要让上面知道,咱们旺北乡的公信力,没有出问题!” “但是,袁乡长,苏运通坠车事件,最早提出质疑的,就是我。我早就觉得,这不是一个普通坠车那么简单的意外事件了。正式因为我提出了这样的质疑,马上又有苏运通的老婆孟芸上演‘鬼上身’的戏码到处宣传说自己老公是被人害死的,正是因为这两个因素加在一起,才让这个事情升温发酵,而你们掌舵者,却又没有给这个事件降温的办法。现在,等于想让我这个煽风点火的人,自己把火再熄灭了,那不等于是让我伸出脸来,自己抽自己吗?” 袁朵朵看着陈一,眼神里出现了一丝质疑,这也是他们俩在一起合作以来,第一次在袁朵朵里出现了这样的申请,就好像是觉得,陈一跟她已经不是一条心了。 “陈一,我现在不是求你出面,而是命令你。你作为乡里的干部,有义务来做这些事情!“ “但我也有义务,去寻找真相!”陈一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私下里,他们可以是很好地朋友,但是在工作上,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原则问题的时候,陈一是不会有丝毫的退让的。 “你想怎么样?你还想动用你在北京公安重案组那边的关系吗?还想找你那个唐老师?让她带着一帮重案组的人来抓人?抓咱们派出所的人?” “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是没有个公安人员的职责。” “但你不是公安!” “但我也是执法人员,我可以配合公安来做这些事情!我只是想要个真相,而具体执法方面,会有公安来进行的!所以,我不能答应你去跟乡亲们解释苏运通的死只是一场意外事件,我必须真相!” “陈一,你……你怎么变了,变得这么固执!很多事情,是可以婉转一下的,何必要往一个死胡同里钻呢!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如果真像你说的,就是蓄意谋杀,查到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对我有什么好处,对咱们乡管理层,有什么好处?而且,你也并不能确定这就是有人谋杀,如果你查了半天,发现自己错了,发现这就是一个意外事件,那你以后的颜面还往哪放,你不仅仅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而且,还得罪了整个旺北乡,你懂吗!这种事情,你不要在冒头了,这对你没好处的!” “从我进入警校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一个人民警察应该做的是什么。我们要的是正义,而不是利益!因为这个世上,正义的东西,才是无价的,没有人去伸张正义,去捍卫正义,去追寻正义,那这个世道,还能有光明吗?警察,就是这个世界的光!我的个人行为,可能为自己带来不了什么好处,甚至会给自己招来祸端,但是,我的行为,就是世界的光,我要照亮,每一个肮脏的角落!” “陈一,你疯了。可能是我看错了人,你这个性格,真个……真个不适合官场。就算,你查明白了一切,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还会得罪更多的人。你的光,也许能照亮别人,但是,照不亮你自己!” “没有一束光是永恒的,但是光芒所带来的希望,却是永远存在的。我无所谓自己的未来,我只争现在!” 陈一说完,起身,离开办公室。 “陈一,你干嘛去,现在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 “你不是说我不适合当官吗,那这个位子,我做不来。我可以继续给重案组当顾问,我要去做我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勾心斗角!” “你跟我站住!”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袁朵朵咬咬嘴唇,其实挺生气的,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只能说道:“你是我带来的,我没让你走,你哪也别想去。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对你的忠告。作为一个官场的人,应该明白的一些事理。但是,如果你不接受的话,那我也不会用我的方法强行加在你身上,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做事方式去做,也可以去追求什么真相,当然了,我也会帮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用了你,就应该不束缚着你。” “谢谢,谢谢你的理解。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下班之后,陈一回到自己宿舍。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他自己一个人,单位的很多同事都对他敬而远之,好像这个人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 陈一也无所谓,自己吃自己的。袁朵朵晚上又有饭局,去和一些商人们吃饭去了。 陈一吃过饭,自己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感觉累的要命,全身好像散架了一样,浑身瘫软。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一看电话,竟然是那个苏运通的电话号码。 这个电话之前给他打过几次,所以他记得比较清晰。 “你到底要干嘛!”陈一直截了当的问到。 “我想见你!”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现在,在你宿舍楼下。” 陈一顾不上身体的疲惫,赶紧穿好衣服下楼。 到了楼下,果然看到一个身影,而这个身影,当然不是苏运通,而是孟芸。 孟芸气色好了一些,她发神经的时候,也是有一阵没一阵的,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发作。不发作的时候,也跟正常人一样。 已是黄昏,初春的天气,温暖。但是这几天北京周围的巨大雾霾,让他们这里的空气质量非常差。 孟芸戴上了口罩,又戴着一顶编织帽,外人不仔细看的话,根本认不出她。陈一刚见她的第一眼也没有认出她,只不过陈一的职业经验所致,对人物细节观察的都非常自信,非常到位,通过几个细节,就能判定,这个人就是孟芸。 黄昏的雾霾天,虽然是晴天,但也给人一种昏暗的压抑感,来人在乡里的一个健步公园并排着走路。 这个天气,没有人在这里溜达,如果是天气好的话,可能会有一些广场舞大妈们吃完晚饭聚集在这里,但现在,周围就没有人。 陈一不知道孟芸为什么带他来这里,应该不是饭后找个人散步那么简单。 “为什么一直用苏运通的手机给我打电话?”陈一看孟芸也不说话,干脆自己先发问。 “我就是苏运通!” “行了,这里没有别人,不用在演戏了。我既然当时说要给你老公去伸张正义,去查清你老公的死因,就绝对不会反悔的!” 孟芸很无奈,说道:“我已经解释很多遍了,我就是苏运通!可能我说了,你们也没有人相信我。” “苏运通已经被烧成骨灰了。”陈一说到。 “你没听说过‘借尸还魂’吗?” “孟芸同志,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咱们之间的这次谈话,你有什么线索可以尽可能的听给我,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讨论生命的奥义,更没有时间在这挺你这些封建迷信的传播。”陈一有点生气,感觉这个女人确实是精神不正常,说话颠三倒四,想起一出是一出。 前面有个座位,孟芸指了指前面的座位,说道:“走,去那里做一下,我好好跟你说说。” 俩人坐在椅子上,陈一低着头,听孟芸开始说。 “我刚死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真的死了,以为自己没死呢……” 陈一打断了孟芸的话,“我说了,你可以给我提供一些证据,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说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小陈啊,不管你信不信,但你请让我继续把话说下去。我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因为,我现在只能跟你说了,也只有你,能帮我。“ “行行行,服了,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没事,你说吧!” “我刚死的时候,因为自己只是从车上摔下去,我还爬起身来,发现自己一点疼痛感都没有,当时我就觉得特别奇怪,为什么车速那么快,我摔出来,竟然一点事情没有。但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发现,就在自己旁边,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和自己一模一样,身体骨折都被帅的扭曲,样子惨不忍睹。我就在一旁看着,这时候,有几个同事开车冲过来,下车后,他们竟然没有看到我了,而是朝着那个躺在地上的我跑了过去,给我做心肺复苏,还有的在打120就电话,我就听到他们说‘苏所长不行了,快来救护车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午夜敲门声 孟芸说的惟妙惟肖,跟真事似的,如果是个迷信的人,恐怕真就相信了她这一派胡言。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当然更不是苏运通的声音。陈一虽然没有听过苏运通的声音,但是,他能确定的是,一个女人无论如何的模范,也不可能模仿成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过,她说话时候的样子,倒很像是一个中年男人,估计,一举一动,都是在模仿苏运通生前的样子。 这其实都好理解,毕竟夫妻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几十年,不仅仅生活习惯会相同,说话时候的神态,样子,甚至是口头禅都会极为相似,甚至还有老话说,来人在一起生活长了,就越长越像。 所以,当孟芸惟妙惟肖的卖力的模仿着苏运通的时候,陈一并不为之所动,只想知道,能不能从她嘴里,听到更多的关于苏运通死亡的线索。 孟芸见陈一一脸冷漠,估计意识到了自己表演力度不够,破绽百出,于是,更加卖力,语气加重,举手投足都变得更加激进。 “陈一,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这旺北乡现在的格局。我苏运通在副局长这个位子多待一天,就由很多人心里不安,想方设法的让我死。” “为什么?你是有什么人的证据吗?”陈一借坡下驴,顺水推舟的追寻线索。 “我在旺北乡干了十多年了。从一个实习警察,做到了现在派出所副所长的位置,虽然是个副科级干部,但是,咱这地理位置和别的乡镇可不一样。咱们这里当个一官半职的,都牵扯到很多人的命运。” 这话孟芸说的没错,旺北乡,位于廊坪市最北边,北京市最南边,属于两省交界处,三条高速,两条城际铁路和一条高铁铁路,从旺北乡穿行而过,被称作是北京城的南大门。这里的官儿不用太大,但是可以手眼通天,就跟人家薛老是的,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市里的退休官员,但是人家京城有人,所以即便没有实权了,依然能够有话语权。 旺北乡正是因为他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发展极为迅速。这样的经济极为发达的乡镇,在中国并不多,但基本上,都是距离一线城市比较近的这种小城镇比较容易发展。像北京城东郊的燕湖镇以及陈一他们这个旺北乡,这都是和一线城市接壤,并且,在管理方面都相互通联的地区。越是这样的通联管理地区,越容易出现管理上的漏洞。 比如说,有的事情,廊坪市这边以为应该是北京去管,北京那边又觉得这是廊坪市份内的事情,在缺乏行政关系沟通的时候,就容易出现这种三不管的情况,任凭这里发展,一旦出现了这种管理上的缝隙,就容易在这样的地方聚集一些阴暗的东西,当这些东西一旦出现的时候,就只能凭着旺北乡这种乡镇的执法力量来管理。 所以,旺北乡的官员,别看级别不高,但一个个的都是神通广大,权利可不小。 “你都牵扯到谁的命运了?”陈一继续发问。 “旺北乡,是北京城的南大门,从这里,很容易能够渗透到北京市场。” “你指什么渗透?毒品吗?” “这几年,国家管控的非常严格,毒品这种东西,就算有流通,但也不会从咱们旺北乡走。在咱们这边渗透到北京城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假货。咱们这里,有很多工厂,也有不少的代理商基地。这些基地里面,有真货,也有假货。假烟假酒,都会屯放在这种地方,然后很真货一起运送到北京。说白了,咱们这就好像成了一个加中转的地方,假货进了咱们这里,再销往北京,就成了真货了。不是就跟现在很多人在往上买一些所谓的进口名牌,其实,八成都是假的,这些假货在国内生产出来,套上名牌的标志,然后运送到海外转一圈,贴上海外的邮递信息之后,回来就成了真货了。” “有点意思,你继续说。”陈一不想打断她。 “咱们这里的烟酒代理商,很多都会跟做假货的沟通,就拿假烟来说,他销售处一件假货,要比销售处一间真货,利润高出四五倍。” “那卖假货等于是砸自己的招牌啊,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他只是代理商,这个招牌被砸了,他马上去做别的,就这样,跟做假货的捆绑在一起,赚的都是造假的钱。” “这事情,应该归工商管理局,来管啊。”陈一说到。 “没错,按理说是这样。但是,咱们之前说了,旺北乡,属于三不管,真说杀人放火的事情,这里确实不多,但是这种制假贩假的事情,无论是廊坪市还是京城,都顾忌不到,每年去查个一两次,查的时候,人家放真货,你也差不出什么来。所以,这就属于咱们这个特殊地段监管方面的漏洞。虽然有这个漏洞,但是,我作为咱们旺北乡唯一的执法机构,一直是在严惩这些制假贩假的商家,这已经在咱们这形成了一个产业链了,如果不遏制住,以后,所有假货都会从这里运往北京,不仅仅是北京。” “说着这么多,你是在怀疑,是这些造价的人,陷害的你?” “对,没错,就是他们!” “那你有具体的人吗?怀疑谁?” “当然有,乡镇医院的院长,顾胜海!” “顾胜海?不是吧,人家医院院长,在乡镇里有威望,也不缺钱,人家犯得着做这个吗?再说了,医院的院长跟假货能联系到一起去吗?”陈一觉得孟芸是在瞎职责,这女人脑子确实是有问题。 哪知道,孟芸轻蔑的一笑,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除了假烟假酒,更害人的,是假药!” “假药?这个不可能,国家食品药品监督局对这方面监管力度非常严格,不可能出现假药的!” “你说的那是对西药。但是中药呢?中药有上千上万种,配方也多的数不胜数,医院里面,熬制出来的重要,给任何,上面又不歇着配方,也不会有人去查看熬药的残渣,更没有人能喝出这个中药里面的成分,所以,你那什么查,怎么查?更何况,现在医院里面,都有自己的一些配方,自己配置药物,尤其是咱们这种乡镇医院,制出来的药品,根本就没有在国家食品药品监督局的备案,上面的怎么查?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有很多的重要,弄虚作假,以次充好。”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顾胜海,身位乡镇医院的院长,在购买重要的时候,有这种弄虚作假,以次充好的行为。” “你知道,靠着这个收入,他一年能赚多少钱吗!” “多少?” “这种灰色收入,一年能赚上百万!” “这……”陈一陷入沉默,对于孟芸的话,也在脑子里努力的分析着。 “上百万都不止!这些弄虚作假的药,还能够通过乡镇医院的洗白之后,运往廊坪市,北京城,成为保健药品。反正,重要本身就是见效慢的东西,主要都是调理,弄虚作假,也不一定能害死人,只要不出人命,就不会有人觉察!他就能一直赚这些钱!” “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对于顾胜海来说,绝对是属于机密啊,机密的东西,不可能让你知道的!”陈一突然问到。 “你忘了,我老婆孟芸,可是乡镇医院的副院长啊!虽然因身体原因,不再岗位有几年了,但因为职位和工作的关系她是要经常回去的,刚好,她一直都是管理着医院的中药房,对很多中药她都很清楚,外行人看不出来,但是内行人,到了要放里面,一看就能够看出来这药品是有问题的。当时我老婆收集了大量的证据拿给我。” “你拿到证据之后呢?” “我拿到这些证据之后,顾胜海就察觉到了,马上来登门拜访。他还提出了找我合作的想法,我什么都不用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年给我二十万。你要知道,我这种乡镇干部,每月工资也就是死前块钱,一年下来,全算上,也就四五万,他一下子每年要给我二十万,这对我来说,确实是非常有诱惑性的!但是,我没有答应,因为我知道,我是人民警察!我儿子,是军人,为国捐躯,我虽然悲伤,但是我骄傲。那我这个当老子的,如果因为这二十万,放下了我警察的尊严,去那这个钱,这跟和不法分子一起违法乱纪有什么区别吗?我当时就决绝了他!后来,他有接连找过我几次,从二十万涨到了五十万,说每年的利润,我们一人一半,但我还是拒绝了。最后,顾胜海跟我放了一句狠话,他说,我这是给脸不要脸,如果我干插手他的事情,就让我常常后果!” “他跟你说过这种话?” “没错,这就是无死亡前三天,他跟我说的,我还记得,他走的时候,那双阴冷的眼睛。但我不知道,他会玩的这么大,竟然是想杀我!”孟芸说到。 “虽然你说的这些,很符合逻辑,但我也得继续调查,我需要顾胜海在药品里作假的证据,也需要他杀你的线索。如果说,我找到了他制假贩假的证据,那我就等于找到了他的杀人动机,我要是在找出他作案手法的时候,我就能够确定,你说的这些,就是真的!”陈一说到。 “小陈,虽然,我们没有共过事,但是,我相信你。” “您为什么会相信我?派出所那么多警察,您为什么会回来找我这个联防办的?” “派出所?哼,没有几个办实事的,一般人,都被鬼迷心窍了。我活着的时候,看他们一个个都人五人六的,我死了,托梦给他们,他们谁也不当回事,甚至醒来之后还拿梦里的事情做调侃,这帮人,没有好下场的,只有你,愿意帮我,也有能力帮我。所以,陈一,咱们都是警察出身,你应该能够理解我,我要的,不是为什么伸冤,而是要正义!不能让这些坏人,为非作歹了!” “你放心,如果我查到了充足的证据,那我绝对会不屑一切代价的声张正义。” “我相信你,因为,我看到所有活着的人里面,只有你,只有你头顶有光,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光!”说完,孟芸站起身,突然打了个机灵,看着陈一,眼光也有点呆滞。 跟陈一说了一句:“你忙吧,我走了。”这句话,似乎又回复到了孟芸的角色,是个女人的声音,眼神也变得委婉,离开看她走路的样子,都跟刚才不一样。 陈一回到宿舍,心里想着孟芸刚才说的那番话,确实又捕捉到了一些信息,把案子指向了顾胜海。但自己手头什么证据都没有,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而且就看顾胜海他们顾家和王探长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如果说是派出所的王探长和顾胜海私下里有联系,无论是为了经济利益还是政治利益,王探长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把警车车门搞坏了,估计酿成这样的一个事故,为顾胜海和自己铲除苏运通这个绊脚石也是很有可能的。 按照陈一的推理来说,案子的突破口,还是在他们派出所里面。这里面的警察,肯定没有多少根苏运通是一条心的,想要找到真凶,还是要从这些警察入手,从王探长入手! 半夜,陈一真正在睡梦中,突然听到门口有人敲门。打开灯,但是宿舍楼里又停电了,这个破楼几乎每天晚上过了一点都会停电到凌晨五点在来,陈一只能打开手机手照明的光亮,走到门口。打开门,楼道里暗黑洞洞的,探出头去,也没看到人,以为自己谁蒙了,又躺回去,而刚躺下,门口的敲门声,又想起来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巡夜大爷 陈一再次打开宿舍的门,头探出去。黑漆漆的楼道,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的这间宿舍,在楼道的中间位置。如果有人敲完们之后迅速逃离,基本上没有那么长的逃离时间。陈一开门基本上就能看到。难道说,敲门的,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难道是鬼?陈一才不信这世上有鬼呢,绝对是有人想要恶作剧,或者是另有目的。 能够在敲完门之后,这么快逃离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敲门的人肯定躲进了旁边的某一间宿舍。也许是隔壁的,也许,是正对门的。 陈一走出房门,朝着附近的宿舍走去,走到左手边的第一间,手轻轻的按在了门板上,推了一下,门是锁着的。而且里面传来打呼噜声音。说明这里面是有人住的。 陈一在这里也就住了两三天,跟楼里面的人还都不熟悉,虽然宿舍楼比较空,但是有的房间确实是有人住着的,只是陈一不知道哪间有人哪间没人。 不过现在倒是可以确定,左手边的第一间是没有人的。 陈一转头,去了右手边的第一间,像刚才的样子,轻轻去推门板。还是没有推动,说明门是锁着的,耳朵贴在门板上,里面什么声音没有,估计是没忍住,稍微还能听到一些窗子外面的风刮进屋子里的声响。 难道是对门?陈一带着好奇,走到了对门,轻轻一推门,门竟然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两张上下床摆在那,窗户是关着的,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冰凉冰凉,估计很久没人住了,死气沉沉。 左右看了看,没人,门后面,床底下,甚至走到窗户旁边往外面看了看,都没有发现有进来过人的痕迹。 说明这个屋子里也没有人吧,就当陈一转身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东西滴在头顶上。 伸手一摸,好像是一种粘液,他慢慢抬起头,发现,这屋顶好像被腐蚀了一样,阴湿了一大片,有很多粘液,从阴湿的天花板上源源不断的滴在地板上,其实,地板上已经到处都是了,只是这个东西透明,在这么黑暗的光线下,肉眼不好察觉,但是能够摸得到。 这是什么东西?陈一纳闷,把沾着粘液的手指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一股子化学药品的味道,很像是味道非常重的胶水,但又像是环保不达标的油漆,总之这味道很难闻,闻这么一下,都觉得头疼脑涨的。 陈一赶紧出门,心想这种不明物品千万别有剧毒,如果有毒的话,自己可就要遭殃了。 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发现自己的房间里也有了那种粘液的味道。赶紧打开窗户散味。 虽然已经入春了,但是清明前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好,雾霾也比较大,还好刚下过一场小雨,把雾霾压制住了,但是本来都已经长到了二十五六摄氏度的暖春气温一下子回到了四五摄氏度,窗子一开,凉气就窜进来,还真有点冷。 陈一打了个哆嗦,钻进被子里。 可能是因为一直开着窗户,屋子里的空气很凉,陈一一直都没有睡踏实。好像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慢慢的,这脚步靠近了自己的门口,好像在自己的门口停住了。然后传来一些非常细微的声响,好像一只手按在了门板上,在试图把门推开,推了两次之后,由于门锁着,所以也就放弃了。 陈一正在想自己要不要打开门去看看,突然,他听到了一串钥匙,声音虽然细微,但是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他是很容易就听到的。 他听到门外的那个人好像是在找钥匙,找到了。钥匙慢慢的戳进锁眼。轻轻一拧,就听到啪的一声,门锁开了。 陈一握紧拳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毕竟,这么晚了,来这里开门的,肯定没什么好事,肯定是来者不善。 自己现在在旺北乡名气这么大,人怕出名猪怕壮,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肯定的罪过不少人了,说不定,这个人就是来打击报复的。 们已经开了,陈一等着那个人走进自己,然后自己来个先下手为强,从床上跳下去,照着头上就先给他锤一下,陈一已经算计好出击时候的力度,已经跳下去的这个高度自己应该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身段落地,以便发起二次进攻亦或是直接将其擒拿。 他现在就等着这个人走过来,但是,迟迟的,他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只听到门开了,越开越大,完全敞开。 而开门的那人,就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也没有离开半步,他好像就在门口直勾勾看着床铺上装睡的陈一。 这个人到底要干嘛!自己现在要不要起来跟他干一顿。这大半夜的,开我房门,打开之后又一声不响的,这肯定不是什么善茬!不行,我得起来,我他妈的得干他!老子从小到大,什么场面没见过,以为这样能吓到我吗! 想着,陈一敏捷的翻身就从床上坐起来 但坐起来的那一刹那,他完全惊呆了。 窗外已经亮了,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照在陈一的脸上。自己房间的门,是关着的,没有人开过门,更没有人站在门口,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但是这个梦,有点太真实了。 他起身洗漱完毕,准备去单位食堂吃饭。 除了宿舍门,看到对面宿舍的门是关着的,自己下意识的走过去,想要把门推开,看看那摊透明的粘液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推门的时候,发现,门是推不开的。 难道说,昨天自己走进这个房间,被粘液滴在头上,也是梦? 陈一又赶紧走到自己房间左右两边的宿舍看了看,门都推不开,而左手边那个房间,似乎也没有人,昨晚上听到的这个房间里传来的呼噜声,估计都是梦里的场景。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做梦都出现这么离谱的梦境。 陈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这些单身宿舍,一楼的门口,都有个看宿舍的人,陈一所在的这个楼的看门人,是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大爷,这老大爷平时也不说话,脸上永远都是一副阴沉的表情,有时候陈一主动跟他说话,他都不会去回应。每天都坐在自己的传达室里面,拿着一张报纸,戴着一副眼镜,看个不停。身上的衣服,一直都是中山装,看着还挺精神,但陈一从来没见他换过衣服,说实在的,这衣服看上去也有点怪怪的,怎么看,都像是死人身上穿的兽医。 而今天,这老大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破天荒的跟陈一主动说话。 “嘿,年轻人,叫你呢。”老大爷招呼一句。 陈一赶紧站住脚,看相传达室,看到那个一脸一沉的老大爷,拿着报纸,眼睛却看着他。这大爷白眼球多,黑眼球很少,看上去,有点吓人。 “大爷,什么事?” “昨天有人来找你,我没让进去,麻烦你告诉你的朋友,别大晚上的来找你行吗,咱们这宿舍楼,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关门。” “来找我?谁找我,您登记了吗?” “没登记,他来的时候,都得是后半夜了,没点名道姓的说找你,只是说了你那间宿舍的门牌号,还跟我要你房间的钥匙。我一听,这是你的门牌号,基本就能判断,这是你的朋友,我就把他轰走了。” “没点名道姓的说找我,但是能够说出我的门牌号?女的?” “男的。” “男的?不可能啊。”陈一很纳闷,在他认识的所有人里,除了袁朵朵知道他宿舍的门牌号,其他人并不知道。甚至都没有几个知道他住在这里的。 “您确定那个人是找我的吗?” “不找你,人家要你房门钥匙干嘛!回去告诉你朋友,别那么晚来!”老大爷不带好气的说到。 “行,我知道了。”说完,陈一带了一脑袋的问号走了。 昨天晚上的梦,就已经让他有点匪夷所思了,刚才老大爷的那些话,让他更是找不着北。不可能有朋友知道他的门牌号,也绝对不可能有朋友来找他的时候,直接要钥匙,而不是先给他打个电话。男性朋友里,无论是胡军还是杨芜,都不会这么办事。 食堂吃饭的时候,碰上袁朵朵。 之前因为旺北乡派出所苏运通案子的时间,跟袁朵朵有些分歧,但这只是工作上的分歧,生活中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袁朵朵端着饭盒走到陈一桌子前,坐在他对面。 饭也没吃一口,瞪大眼睛看着陈一,惊讶的说道:“陈一,你这是一晚上没睡吗?” “怎么了?” “你这黑眼圈够重的,而且满眼的血丝。” “可能没休息好吧。”说着,陈一打了个喷嚏。 “你身体不舒服吗?”袁朵朵还是很关心陈一的。 “没有什么不舒服,可能是昨天晚上开着窗户睡得,有点着凉。” “昨天降温,你怎么还开着窗户谁啊,你也太大条了吧。” 陈一一直都是关着窗户,即便是到了夏天,太热的时候,他也是开着空调,即便是开窗户,也是白天开,从来不会晚上开。昨天开窗户,是因为踩了一鞋的透明化学粘液,那股味道满屋子都是,说不了那股味道才开了窗户的。 突然,陈一好像想到了什么。 宿舍一直都是关着窗户,也就是说,昨天晚上,自己确实是把窗户打开过?那自己确实是去过对面那个屋子?确实踩到过那种透明的粘液? 正想着,陈一赶紧抬起脚来,看看鞋底还有没有那种粘液。 “你干嘛呢,吃着饭呢,你抬脚丫子干嘛!”袁朵朵嫌弃的说道。 鞋底上,并没有什么粘液,估计就算是昨晚上踩到的话,现在也早已经挥发掉了。 “没事,脚下好像踩了什么脏东西。” “真恶心啊你,行了,我吃好了。你也抓紧,一会上班别迟到。” “好,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去。” 袁朵朵走了之后,陈一又开始想昨晚上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梦?而老大也说昨天大半夜的去要钥匙要开自己房间门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对了,宿舍里不是都有监控吗,可以去看看监控啊! 吃饭完,陈一先去办公室坐了坐,刚到办公室,又来了不少人找他帮忙,但都是一些闲杂的事情,他全都推给了左助和范小龙来处理。自己去了乡政府的保卫科,找他们调出昨晚上宿舍楼里面的视频,他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出现在楼道里。但是楼道里的视频都坏了,因为晚上停电,所有监控都没有记录下任何东西。 但是宿舍楼外面的摄像头,和楼里面的摄像头,不是一条电线,没有受到楼里面停电的干扰,可以调出来昨晚上的视频。 陈一拿到自己办公室,自己看视频,但是从头到尾,楼外面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进入到里面,所以,那个看门老大爷说的什么后半夜有人来找陈一房间钥匙,完全是不存在的。 但那个老大爷为什么会编出这样的事情呢,难道是想嫌乎他吗? 就在这个时候,陈一发现视频里出现了一下端倪。 由于老大爷的传达室,比较靠外,外面的摄像头正好能够拍到传达室的窗户,窗户里面有光亮,光线很不稳定,虚虚实实,估计是由于停电,这老大爷点着了跟蜡烛。 蜡烛的光亮恍恍惚惚,突然,他看到老大爷的身影,拎着一串钥匙,走出了房门。他拎着一串钥匙,走出房门的影子,被摄像头完全记录下来,视频非常清晰。 而这老大爷,走出自己房间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四十分。也就是他所说的后半夜。后半夜,他没有必要去巡房啊,他就是个看门的,又不是保安,夜巡本身就不是他的任务,而且,夜巡人,是不会进入到宿舍里面的,而他拿着一把钥匙的这个举动,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一片荒地 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常钰来找陈一请假。 常钰就行陈一他们联防办新来的一对双胞胎之中的妹妹。 虽然这姐妹俩是双胞胎,外人看不出长相上的差别,而且都是警校出身,算的上是陈一的学妹。一样的家庭背景,一样的人生经历,甚至长相都是一样的。但即便是这样,这两个人的性格,也有着非常大的反差。 姐姐常钰,性格内敛,不爱说话,每天都是本着脸,做事有板有眼,接受不了别人的调侃和玩笑,之前因为刚进联防办,油嘴滑舌的范小龙故意去跟人家开玩笑套近乎,结果把常洁惹生气了,差点把范小龙的胳膊打骨折,从此之后,所有人对常洁都是敬而远之,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女魔头。 常钰就亲和很多,活泼开朗,平时就爱开别人玩笑,有事没事的损别人一顿,一段时间下来,联防办的同事们通过性格的不同,也很容易把这俩姐妹分辨出来。只要看到绷着脸的,那肯定是姐姐,看到笑逐颜开,花枝招展的,那肯定就是妹妹。 这次,常钰来请假,理由是自己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下午。 陈一一眼就看穿她在扯谎,说道:“既然是身体不舒服,今天还画了这么明显的妆,显然,你早上洗过澡,而且用的沐浴露过多,导致现在你站在我办公室里都是一股子香草味沐浴露的味道。你应该是去约会吧。” 常钰脸一下子红了,平时开朗活泼的她一说到约会,一下子就变得腼腆起来。毕竟是个刚毕业第一年的小姑娘,情感经历也都比较少,就算是在学校里谈过恋爱,但是学校里的那种小打小闹和到了社会上,真开始处对象甚至谈婚论嫁的话,那感觉可就相差甚远了。 人家女孩想要去追逐自己的幸福,陈一要是不给她放假,也说不过去。反正联防办基本上也没什么事情,整个联防办,十几个人,事情最多的,应该就是他陈一了,每天来找他的人络绎不绝,但是,实际下达到整个联防办的任务,几乎没有。 “行吧,那我就给你半天假期。你也是刚工作,一上来肯定会不是太适应,是放松一下也好,但是千万要注意安全,晚上尽量不要在外面过夜。”陈一像个谦和的长辈一样说着。 “放行吧陈主任,我晚上一点会按时回来的,如果单位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您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常钰一下子开心起来。 陈一朝她摆了摆手,意思是,“你快走吧,别在这花言巧语了。” 常钰嬉笑着离开了屋子。 中午陈一在食堂顺便吃了两口,便回宿舍休息。躺在床上,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那个似梦非梦的场景,想到对面屋子的天花板上渗透的透明粘液,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不是做梦,还是需要印证一下。陈一准备上楼去看看。 这种公寓楼,一共有四层,陈一住的是三层,四楼从来没上去过,据说也没有人住。因为在乡政府住宿的人不多,年轻人少,这里都住不满三分之一,分布在一楼和二楼的比较多,因为大家都比较懒不想爬楼梯。三楼零星的住了几个人,但离得都比较远,平时也都见不到面,陈一在这里也是图个安静。而四楼,似乎根本就没有忍住,所以一到晚上,三楼四楼都静悄悄的,俨然一座鬼楼。 陈一准备去四楼看看。走上四楼的台阶的时候,发现台阶上满是尘土,这是很久没有人走过这个台阶了,楼梯扶手上,也附着了一层尘土。一站在四楼的楼道里面,就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 这栋楼和县政府大楼是一起建立起来的,比袁朵朵住的那栋领导住宅楼要早四五年。而且这种老楼当年做防水的技术都不好,到现在,得有十几二十年了,这么长时间,楼顶也没有翻修过,倒是一旦下雨,楼顶就会出现渗雨的情况,这也是很多人不爱住顶楼的原因。整个楼上,给人的感觉都是潮乎乎的,好像从来就没有干过。 天花板上,到处都是渗水之后留下的痕迹。雨水在外面,容易挥发,但是一旦渗透到楼体里面,就很难散发出去,而且四楼窗户都是关闭着,总也没有过堂风,楼道里更没有阳光照射进来,那这些经常渗水的地方,就会开始发霉变质,甚至长出来一些青苔。 陈一一边看,一边往里走。四楼完全是空着的,没人住,有的宿舍门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甚至连个床铺都没有,地上一层厚实的尘土,一看就是压根就没人来住过,估计,从建成之后,这四楼就没有什么人来过。 走到往楼下渗粘液的那间屋子门前,陈一停下脚步。 门是关着的,他推了一下,没有推开。陈一加了把劲儿,把身子顶上去,试图把门挤开。 就在陈一顶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 慌乱之中转过头,看到一张老脸对着他,面无表情。 “你……你干嘛!”陈一下了一跳。 “我还想问你在干嘛呢!”看门大爷说到。 “我……我到处看看啊……” “这有不是你的房间,你来这干嘛?赶紧下去。”看门大爷非常严肃的说着,好像是在命令陈一。 陈一当时心想,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这宿舍楼又不是你家开的。难道我到处转悠也要跟你汇报一声啊! “你别不服,我这是为你好!”老头好像是看穿了陈一的想法,说到。 “为我好?为什么为我好?我有没办什么错事。” 老头笑了,说道:“你不是想打开这扇门看看嘛,行,那我就让你看看!” 说着,老头掏出一把钥匙,在里面找,找了一会,找到了钥匙,戳进锁芯里面。往右一拧,咔吧一声,里面的锁打开了。 老头指着门,一脸诡异,跟陈一说道:“你不是想看看里面吗,推开门,去看啊。” 陈一不信这个邪,正要推门,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什么人这么烦人,这关键时刻打电话。 如果是别人的,陈一就不接这个电话了,但是一看来电显示,是杨芜打来的。 陈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电话。 “陈一,你先别说话,不管你在哪,你现在,马上给我下楼,来你们乡政府门口!” “你来找我了?” “你少废话,快点,急事!一秒钟也别耽误,快点下来!”杨芜在电话里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着。 杨芜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这次估计是真的有急事了。陈一也没有继续看这个宿舍的兴趣了,撒腿就往外跑。 跑出宿舍楼的时候,差点还摔了一跤,门卫大爷说道:“这年轻人,慢点啊在,怎么走路都不稳当啊!” 陈一也听到这话了,回头看了一眼,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刚才还在四楼给自己开门的门卫大爷,怎么……怎么出现在一楼的传达室里了?以那老头的身体素质,不可能跑的比自己还快啊,不可能在自己还没下楼的时候,这老大爷就先进了传达室。这……这是怎么会是?刚才在四楼看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看门大爷,究竟是什么人? 陈一跌跌撞撞,来到乡政府大门口,主干道上,车流滚滚。正直中午一点来钟,天空阴沉,过往的货车带来的呛人的尾气排放污染,让陈一忍不住的咳嗽了好几声。 在门口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杨芜的人,陈一正要把电话打回去问问他到底在哪的时候。杨芜出现了。骑着一辆橘红色的共享单车。 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骑来的,反正他们旺北乡是没有共享单车的。 “你怎么才来啊。”杨芜不带好气的埋怨到。 “兄弟,我五分钟前就到了,是你来晚了,你还说我?你心急火燎的找我什么事啊?” “没事。” “没事你他妈那么着急,害得我以为你出大事了呢!” 杨芜小声嘀咕一句:“我要不着急的把你叫出来,出大事的应该是你小子!” “你说什么?我能出什么事?” “没事没事,对了,我跟你说啊。你们旺北乡这地方,还真是个风水宝地呢!” “什么意思?” “小潘死的那片荒地,是个聚阴之地。周边的所有阴气,都会汇聚在那里,所以,那里万物不生,也鲜有人去。不过,那个地方,如果利用好了,因地制宜的话,能够收到奇效。” “你都说了,那是阴气聚集之地,还能怎么利用?”陈一说到。 “开公司,那片地,可以开个公司。” “那破地方能开什么公司?开什么倒闭什么。”陈一说到。 “普通的公司,肯定不行。但是,有一种类型的公司是可以的。殡葬服务公司。” “别扯淡,我不想干那个。” “不是你干,是我干啊。你看,我这么一个道士,也都老大不小了,一点自己的事业都没有。天天靠着给别人看风水,赚点小钱,这样下去,永远都没有立足之地啊。所以,我想用我现在手头积攒的这点钱,开个殡葬服务一条龙,你要知道,这年头,殡葬业可比婚庆赚钱赚的多了!我自己又有进货渠道。这个业务又不受任何政策影响,也不会被金融风暴波及,完全就是闷头发大财啊。” “那你有钱你开呗,反正我是不干。” “我没让你干,我找你,是想,你在乡政府也认识人了,能不能帮我疏通疏通,把那片地卖给我。” “说实在的,兄弟,亏你还是个看风水的。我就不明白了,那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地,除了一条羊肠小道可以从郊区通过去,连个像样的道路都没有,你咱那就算盖个皇宫出来,也没人注意得到啊,你别把你积攒的拿点钱都赔进去啊。”陈一说到。 “瞧你这话说的。正是因为我是看风水的,我比你们这些俗人的眼光看的都要明白,什么样的业务,开在什么样的地方。等我把这个摊子戳起来,你就会对我刮目相看了。行了,你去找关系,给我疏通一下,我以后能不能在殡葬圈混起来,可就靠你了。” “那你不如去医院门口开,人家这个都是在……” “行了,你不懂。在医院门口开的,那都是做活人生意的。我这个,不仅仅要做活人生意。咱也得给死人牵线搭桥,也算是积点阴的了,你不懂。不过,这事情你可要给我上心啊,那片地给我弄下来,要是我开起来了,算你百分之二的股份!” 杨芜这人,看着挺不着调的,一条到晚,想起一出是一出,但是,他确实总能够在关键时刻出现。 陈一不明白杨芜中午的出现和自己去四楼看宿舍间有没有具体的联系,不过,自打那之后,陈一对这个宿舍楼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了。 而那个诡异多变的看门大爷,似乎也对陈一多了一些戒备,两个人见面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拘谨,那种感觉怪怪的,好像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下午,单位开会。陈一躲不过去,只能是去了。 袁朵朵主持会议,关于旺北乡招商引资的时候。 没想到的是,会议上,袁朵朵还提出了那片聚阴之地,说这么多年了,那片地的周边都建立起来了各种工厂,只有那片地,一直没有商家来询问,这片地虽然不大,但是一直卖不出去,对旺北乡的整体规划也不太乐观。不过还好的是,市里刚刚下达文件。火葬场因为一些原因,准备迁移到旺北乡,旺北乡,就把那片卖不出去的地方给了火葬场,毕竟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远离村庄,完全属于一个独立的地方,所以不会有村民反对。 火葬场一旦建立起来,必然会从外环路上往这边修一条主干道,到时候交通就会方便一些。 不过,火葬场的面积,用不了那么大,这片地方,还剩下一些,依然处于荒废阶段,不知道谁能有办法,可以把这片地卖出去,如果卖不出去,又能有什么办法,能够把它利用起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旁门左道 乡政府办公室主任康有福撇了撇嘴,东看看西看看,间没人表他,便开始抒发己见:“袁乡长,这个事情,说难挺难,但是说简单,也简单。如果让乡亲们来这种荒地上耕地的话,肯定不太可能,谁也不愿意去,种半天地没准连种子化肥得钱都要搭进去。依我说,弄个幼儿园。你看,咱们乡,仅仅有几个村里自己办的私营幼儿园,设施都很落后,其实就是个托儿所,要我说,利用剩余的空地,建一个幼儿园,我嫂子正好也有从业经验,如果大家同意的话,我看着跟事情,交给我嫂子来办。” 康有福的哥哥康有德是旺北乡中心学校的校长。这个中心学校包含了小学和初中,一直想弄一个学前班和幼儿园。但是学校面积有限,不足另开办这种班,到处找地方,但旺北乡绝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被各种公司厂房所占据,剩下的价格有比较昂贵,这次,趁着乡里要把这片荒地出手,倒不如趁此良机捡一个大便宜。 专职副书记何坤突然笑了,说道:“我说老康啊,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你在火葬场旁边建个幼儿园,谁家敢把孩子往那送?” “这有什么不好的,现在火葬场都很正规,有很多地方的火葬场就在家属楼旁边呢……”康有福狡辩到。 康有福和何坤作为乡里的大人物,对于袁朵朵的到来都非常排斥,在对待袁朵朵的态度上,始终都是统一战线,但是这俩人,也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同盟,他们之间,也在暗中较劲,这么多年了,即便是袁朵朵没来的时候,这俩人也都是在明争暗斗。 陈一半天没说话,看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间,这荒地竟然成了烫手的山芋。他心里还真是暗自佩服这杨芜看风水的本事,中午刚说完想要这片地,下午这里就有了新消息。 火葬场一旦建立起来,必然会从市里往这边修一条路。交通问题解决了,在这旁边,弄个殡葬公司一条龙,绝对是个绝佳的位置。看不出啊,这杨芜看着大大咧咧很不着调得样子,其实,本事大得很啊。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陈一突然说道:“大家都提出了这片荒地未来的发展规划,但我想知道,这片地,准备卖多少钱?” 袁朵朵主抓乡里经济,说道:“我正要要说这点,前几天去市里开会,会议上直接提到了咱们乡的这片荒地。之前,市里一直都没有引起重视,后来是出了小潘死亡案件之后,案子久久未破,市里通过关注案子,才注意到了这片荒地,正赶上市里规划,一直想找个火葬场迁移的位置,便选在了这里。而剩余的那点地方,也就盖两座矮楼,面积很小,挨着火葬场也要不上价,所以,市里给出的建议是,按照市场价格的百分之五十出售。” 陈一摇摇头,说道:“这价格不行啊。” 也有其他人附和道:“对啊,这价格肯定不行,还是太高。” 康有福皱着眉头,说道:“市场价格的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之间,还是有的商量的。百分之五十,很难卖出去,一个是地方小,那种地方,也没法盖高楼,三层楼顶天了。再加上挨着火葬场,百分之五十是别想了。” 何坤也点点头,说道:“这个价格确实有点费劲,与其砸在手里,咱们还不如做个民生工程,弄一个转角公园,供人们游览。” 康有福马上回击道:“何乡长,你这建议我可不同意啊。那地方建公园?谁没事去火葬场旁边溜达啊。” 看大家都对这个价格不满意,陈一又说道:“我说的,不是价格太高,而是价格太低。我觉得,就按照市场价出售!” “为什么,这个价格出售的话,没人买吧。”袁朵朵说到。 “没人买也得标到这个价格,我们要从长远的角度出发,不能只看现在的利益,谁知道,以后咱们旺北乡会规划成什么样子呢。还有,如果你们觉得,按照原价出售没人买的话,我来想办法卖出去。”陈一说到。 “你?你能卖给谁啊?”袁朵朵问到。 “我尽力去找找。”陈一刚说完,何坤马上借题发挥,说道:“不愧是年轻人啊,有胆有识,我看,咱们这次会议很成功啊,这片地那就交给陈一来卖吧。但是,给你三天时间,怎么样?” 何坤本想为难一下陈一,没想到,陈一伸出了一个食指,说道:“一天就够,你们准备合同吧。” 果然,第二天,合同刚准备出来,杨芜就已经到了,交了钱,签了合同,杨芜便对这片地有了二十年的使用权。他的殡葬公司,也将随着火葬场的建设一起施工,给外人的感觉是,这个殡葬公司也是公家建设的,属于政府规划的一部分,这样一来,公司在刚刚建设出去,这广告就已经打出去了,轻而易举的,成为了全是众所周知的殡葬公司。 杨芜很是高兴,签合同的当天晚上,非要请陈一吃饭。 俩人就在乡政府对面的一个火锅城里吃羊蝎子。杨芜喝着二锅头,陈一喝啤酒,俩人频频举杯。 要是跟别人,陈一不会这么喝,跟杨芜在一起,心里很他是,而且把杨芜也当成真朋友,朋友面前,肯定不拘谨着,当然要大大口吃有,大碗喝酒。 酒过三巡,杨芜微醉,陈一也有了些喝酒的状态。两瓶啤酒下去之后,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继续喝。 杨芜笑他肾不好,陈一摆摆手,说,毕竟三十了,没有年轻时候那么能造了。 杨芜便问,你年轻时候都怎么造的? 陈一笑了,说自己一顿饭,能喝一箱啤酒,喝完没事,还能去夜店继续喝,喝完之后,精力十足,带着两三个小妞一起去开房。 突然,陈一脑子里出现了一些灯红酒绿的场景,一些过往的记忆随便好像破碎的玻璃,在重新的粘合到一起,他看到自己喝的伶仃大醉,在一个霓虹爆闪的包房里,左拥右抱那些陪酒陪唱的姑娘,那些姑娘穿的很少,露着大腿,毫不吝啬的用自己的胸脯往陈一的身上蹭,陈一从皮包里抽出一叠叠的现金,往上一扔,女人们都纷纷欢呼着撅着屁股跪在他面前捡掉在地上的现金。 就在这个时候,包房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一个带着黑墨镜的秃子拎着一把霰弹枪闯进屋子,身后跟着数不清的拿着片砍的马仔。 女人们惊慌失措,陈一自己却不为所动。即便是霰弹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他也毫不畏惧。 点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朝着秃子轻蔑的吐了个烟圈,然后突然站起来,抄起酒瓶子朝着秃子头上砸了下去。 拿枪的秃子竟然没敢动,身后的小弟似乎都被陈一震慑住了。 而片段中,陈一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夜店里劲爆的音乐,没有女人们的嘤嘤之声,甚至连酒瓶子在秃子头上碎裂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但是,最后他却听到了一句话,是自己说的,“想要我的命,可以,让薛老亲自来。你们这帮马仔,有什么资格!” 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陈一的记忆碎片也在脑海中瞬间消失。 这应该是自己失去记忆的一部分,而且,从自己当时的样子以及场景来看,应该就发生在最近这两三年里。 这说明自己失去的记忆在一点一点的浮现出来,而且,越来越近。 “兄弟,干嘛呢,愣什么神啊,继续啊,喝啊。” “不行了,兄弟,喝不动了。”陈一摆摆手,他想继续寻找到那片记忆的后续部分,但是,一动脑子去回忆,他就觉得头疼,好像脑壳要炸开是的。 “你这刚喝三瓶,说好了,不醉不归啊。”杨芜继续劝说。 陈一真是不想喝了,酒劲也跟着翻腾上来。他迷迷糊糊的看着杨芜,感觉杨芜的影子都是虚晃的。 “怎么,真不行了,算了算了,那就不喝了,吃点饭,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陈一勉强的吃了几口,但也吃不下去了。杨芜大大咧咧的一顿胡吃海塞,可算是吃饱了。吃饱了,搀扶着陈一会宿舍。 到了宿舍楼前,杨芜混混沌沌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他嘴上装着喝醉的样子,大大咧咧的跟陈一说:“我就说,你……你酒量不行吧,非得喝啊,你……你丫能喝的过我吗,还连累我把你送回来,嘈!” 装醉的杨芜一边喊着醉话,一边仔细的看了看这个楼。四层楼的宿舍,一楼二楼零星亮着几盏宿舍灯,三楼四楼基本上一盏没有,说明没人住。他知道陈一住在三楼,叹了口气。 往宿舍楼里走的时候,路过传达室,传达室的老大爷探出头来,敢要说一句,突然看到杨芜那双犀利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老大爷浑身打了个机灵,把到嘴边的话咽了进去,把头赶紧缩了进去。 杨芜颠颠撞撞的把陈一送到宿舍,陈一躺在床上,醉话不断。杨芜正要走的时候,陈一突然拉住杨芜的手。 “你干嘛,松开,我他妈的不搞基!” “你……你有问题。”陈一似乎清醒了很多。 “你胡说什么呢,赶紧睡吧,看你这醉的,下次不跟你喝酒了。” 陈一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手也松开了,只是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句:“传达室的老大爷,有问题,这……这个楼,也有问题……” “别瞎想了,没事的,睡吧!” 说完,杨芜走出了屋子,顺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符咒,往上面吐了口口水,贴在门框上。 刚贴上去,符咒突然剧烈摇摆,好像有巨大的风吹过来。但是杨芜没有感觉到任何疾风从自己身边经过。 除了符咒在剧烈的摇摆,周边的几个宿舍门,也在剧烈的晃动,好像有人在里面砸门想要出去,但是这动静,很细微,不会影响到别人。 杨芜心里有点慌,心想着:这他妈的是什么地方? 他赶紧掏出自己的罗盘,一边看罗盘定方位,一般掐指算计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风从艮位来,不好,这……这竟然也是个收阴之位!这要放古代,这可是大富大贵之人的墓葬之所啊!” 杨芜正算计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正是传达室的那个老大爷。 “同道中人?”大爷问了一句。 杨芜一听,便知道这人应该也有来头,并没急着自报家门,而是问道:“您是哪路?” “黄天无上,沧海甚广。吾辈忠心,唯供鼠皇!” 一听这老头念这段开场白,杨芜心里就有数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就是个供奉黄鼠狼的。 在很多人家里,都供奉着东西,有的供奉神佛,有的供奉小鬼阴牌,也有的,供奉着各种所谓的大仙,什么黄鼠狼,什么刺猬,什么蛇精,什么狐狸,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大家都各有所求,有时候,也真能灵验,但这种邪气的东西,你有所求,它毕竟也要你有所回报。你去求神佛,神佛应验了,你只要去上柱香,还个愿,多多行善,这就足够了,神佛毕竟要普度众生,看人苦难,定发慈悲心。但供奉其他乱七八糟的这些东西的,你有所求,真要是应验了,人家可不是要你上个香还个愿那么简单的了。 用封建迷信的说法,这些邪门歪道供奉的东西,其实也都想修炼成正果,但是只有人才有资格修炼,他们帮你达成愿望,而你所还的,也许就是你的精气神,你的元气,久而久之,你的元气原来与弱,而它便可以附身与你。这就是为什么,以前在迷信的农村,总有一种大仙上身迷信活动,人们还都顶礼膜拜。也不想想,一帮大活人去拜一个畜生,有什么用…… 第二百四十章激起民愤 “哦,是信黄老仙儿的,咱俩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杨芜摆摆手,不屑跟这种旁门左道的人为伍。 “看来,阁下是名门政教?”老头默默说到。 “你说呢?估摸着你早就看出来了吧。” “您这一身正气,不是武当就是峨眉。” “我是茅山一脉。” “茅山道士?”老头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得出来,他稍显畏惧,但片刻之后,他好像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主场了,那种短暂的畏惧很快消失。反倒是表现出来很不理解,说道:“茅山道士,放在文、革前,还算是有点势力。但是现在正念头,谁还会相信你们这些一贫如洗的家伙。据说,不少头十几二十年的,就已经有不少茅山道士转行做别的了。有的上了山,做了假和尚,有的去了别的道观,开辟风景区,甚至有的去开办武馆教人家打太极拳。现在哪还有正经的茅山道士啊。” “我就是啊。” “你?” “怎么?不像吗?” “不是我说,还真看不出来,除了这一身穷酸扮相,别说你是茅山道士了,就是一般道士的那种仙气儿都没有。” “有仙气儿的那都是扯淡骗人的。我们茅山道士,不在乎外在的这些东西。” “没错,要么你们茅山一派现在这么穷困潦倒呢,除了在小说电影里面,想必显示生活中,你们早已经四零八落了吧。” “茅山茅山,一朝如茅山,终生为道士。你们这些旁门左道的,也不用在我面前调侃讽刺,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们呢!” “哈哈,道兄,不要生气啊。这点气量都没有,还谈什么倒修炼啊。不如这样,我看你筋骨奇特,也算是个百年难遇的修行的好料子,不如这样,入了我们黄仙门,修行在个人。用你的本事,肯定能够赚大钱,扬大名!” “我要是想赚钱扬名,还用等到今天吗?我不是靠这身本事赚钱的。” “你这人真奇怪,那你行走江湖,为了什么?难不成,还真是为了修行?” “就是修行。” “你不爱钱?” “爱。” “你不爱女人?” “爱。” “咱们都是修行众人,这花花世界走一遭,也别委屈了自己,老天爷跟咱们这身筋骨,让咱们练就了这身本事,不是就让你在世上遭罪的,也不是让你体验这人是冷暖的。你活着,不是为别人,就是为自己。说什么修炼啊,还不是为了修成本事靠着本事赚钱吗!我看你这道符咒,水平很高啊,邪来挡煞,魔来诛魔。很久没见过这么规整的降魔符咒了。”说着,老头的眼睛盯在杨芜贴在陈一宿舍门框上的那张符咒。 “你是影视剧看多了吧,这不叫降魔符咒。这叫永灵符,也不是什么驱邪挡杀的符咒,无非就是给所有生灵都能看懂的令牌而已。有了这个令牌,识相的就不敢进来,让他知道,这里有个倒是守护着。” “说一千道一万的,闹了半天,你是想要守护着屋子里的那个年轻人?你守护他有什么用?他给你钱雇佣你了?他给你多少,我出双倍的价格买你,到了我们门派,你衣食无忧。而且马上就能受人尊重!” “用不着。里面住的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总之,我告诉你,他现在虽然是住在你的道场里,但你动不了他,他少一根汗毛,都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你动他就等于是动我,你动我,就等于是动整个茅山派!我们茅山派确实萧条了不少,但是我们名门正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这些旁门左道,赚再多的钱,有再多愚昧的人供奉,也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还真是自不量力,无所谓了,就这么一个年轻人,我也懒得动。只要他不触犯我这里的东西,我也不会为难他,井水不犯河水,毕竟一个普通人,没必要拿他怎么样。” “你最好就把他当成个一个普通人。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今天就当我们没见过。”说完,杨芜错开身位,朝着楼梯口走去。 老头的脸色变得阴沉,抬头,看看门框上的永灵符,符咒用朱砂画的龙飞凤舞,黑暗中似乎暗流涌动,血红色的光芒在这笔锋之中滚滚不息。他叹了口气,转身也离开了。 陈一第二天醒来,脑袋有点沉,知道自己昨天喝了大酒。跟杨芜喝得,迷迷糊糊的,半夜好像还听到杨芜在自己的门口跟人身人在说话,说什么茅山派,什么旁门左道。 洗漱完毕,走出门,看到门口挂着一道符咒,直接扯下来,心想着这杨芜一天到晚跟个神经病是的,到哪都贴符咒,这可是乡政府的宿舍楼,还好这三楼没什么人住,要是让人看到了,这影响得多不好啊。 刚到单位,就见范小龙急匆匆的跑进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老大,出事了,出事了,这次可出大热闹了,这乡亲们都找你呢,叫你赶紧去。” “出什么大事了?”陈一嘴上这么说着,心想着,真要是出大事了,叫他去也不管用啊。 “中心学校出事情了,今天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一辆卡车经过学校门口,碾压死了一个学生。” 陈一一惊,这确实真是出大事了。死了一个学生,这可是重大交通事故。 但是,凌晨四点来钟,这条路上跑大车是很正常的,但学生是怎么跑马路上的?学生都不用睡觉吗? “四点钟,哪来的学生?” “是中心学校寄宿的一个学生,初三了。据说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脑子聪明,但是有个坏毛病,最近迷恋网络游戏,每天跑学校外面的网咖去上网,经常通宵。估计是怕通宵被学校发现,趁着天黑赶回学校,结果,过马路的时候,就被大车撞死了。现在学生家长都说是学校的责任,要讨要个说法,这孩子家人亲戚什么的,都围着学校门口,各种花圈都堆在大门口了。里面的学生没法出去,老师们也没法办法。” “这叫我去,我也没办法啊,得找乡派出所啊。” “找了,乡派出所去了几个民警,人家不吃这套,毕竟,这些村,宗族势力比较强,警察去了也没有理由抓人,真要是动粗了,那还不激起民愤吗。金昌所长那边说,找咱们联防办,让你出面,以你在乡里的地位,看看能不能说动出事孩子的家属。” “学校校长康有德呢,他怎么不去解决问题。” “躲起来了,那老家伙,平时在乡里咋咋呼呼,感觉是个文化人似的,天天冒充公职,没事写点文章,抨击这个,抨击那个,自己学校这点安全上的事情都管理不好。学生是在寄宿期间出的事情,人家家长肯定饶不过学校的。康有德一听说出事了,早就跑回市里了。就连他弟弟康有福这一上午也没露面,据说是请了病假。” “都是一帮废物,这帮人,不出事的时候,作威作福,真有了点事情,一个扛得住的都没有。”陈一骂道。 “老大,这个事情咱们管还是不管。” “管呗。这帮宗族一闹,学校还怎么正常上课。本来旺北乡每年的升学率就不高,这么一闹,孩子们哪有心情学习啊,我去看看!” “好,我叫上兄弟们一起去,要不要带上家伙儿。” “又不是去干架,带什么家伙啊。警察都人不齐宗族的这帮人,咱们这十几号人能跟人家干吗?和平解决,和平解决。” 说着,陈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匆匆忙忙的赶去了学校。 中午十一点钟。陈一到了现场。 还没到学校门口,就看到前面乌泱泱的一片人。学校正门两侧的围墙,都摆满了,各种花圈。相当晦气。 看上去,那出事孩子他们大半个村的人都来了,打着横幅,要见校长,嚷嚷着要让校长偿命。 这就有点过分了,出了事情,你家里人悲愤是可以的,但找校长偿命,有点说不过去。 陈一从人群里挤过去,站在了学校门口,看着眼前这大几十号的村民。 “乡亲们,我是陈一,请大家不要冲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我们要见校长!我们要见康有德!康有德,真缺德!贪污受贿!公款吃喝!” 一听这帮人的口号,陈一意识到,这次还是有组织的!看来事情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看来,大家对康家兄弟都早有积怨,只是通过这件事情,一下子给爆发出来了。眼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是真的愤怒,有的是道听途说之后,也加入到愤怒的队伍中来,还有的就是纯粹的起哄架秧子,唯恐天下不乱。 陈一不知道这康家兄弟之前到底做过什么,得罪了这么多的想起们。 之前都是在乡政府听说的,说康有德是个公知,在乡里小有名气,有名的知识分子。但是真的到了群众之后才发现,民众对他的认识和在乡政府里所听到的, 完全是相反的。不仅仅是康有德,谩骂的人群中,也有人在吗康有福。反正这兄弟俩,在乡亲们压力,没一个是好东西。 临近中午放学,学生们是肯定出不来了,门口的交通干道,也被闹事的群众堵得水泄不通,车辆完全滞留,喊叫声和车鸣声音此起彼伏,比菜市场还要乱。 这事情如果在没有人能够制止的话,说不定这旺北乡会真的发生暴乱。 远处,又看到一些乡亲们赶来,手里拎着铁锨,锄头等农具,扬言要砸学校。 “乡亲们,别冲动,有什么问题,政府都会提你们做主,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们情绪这么激动,会把事情越办越早,本来你们有理由可以战胜贪官污吏,但你们这样一闹,会让自己变得没理,希望你们能够理性的处理问题!”陈一拿着左助递给他的大喇叭喊到。 前面的人看出来管事的人是陈一了,有个带头的妇女撕心裂肺的喊到:“是陈一啊,青天大老爷啊,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她带头这么一喊,周围很多人也都喊了起来,搞的这个事情好像是陈一鼓动的。 “想起们,如果你们相信我,希望你们可以按照我说的做。我陈一既然来了,我就要管这个事情,管到底,有冤情的,我帮你们抱怨,有仇的,我把你们报仇,好不好!” “好,好,好,陈一,正义,陈一,正义!”下面的人更加激动,此起彼伏的大吼大叫。 “大家都冷静,你么你在这里堵着,也没有用。里面还有你们的孩子,还有你们村子里的后生,都在这里学习,请不要影响他们。把路让开,听从警察的安排。” 陈一高喊着。没想到,乡亲们还真的给陈一这个面子。警察在这里喊了半天都不管用,陈一来了喊了几句,竟然真的把路给让开了。这个乡政府和乡里的执法部门的公信力还不如陈一一个人,可见,这套领导班子已经腐朽到了什么程度了。 路让开了,协警来了脾气,开始张牙舞爪,拿着电棍在那吓唬人。 陈一冲上去,一把把叫喊的最欢的那个协警转过来,大嘴巴就删过去,协警不知道为什么揍他,正要反驳,左助身高马大的冲上来就是一脚,把这小子踹翻在地上。 陈一等着他,同时警视这旁边为所欲为的协警,说道:“警察,不是你们这么当的,对待人民群众,都给我好好说话,好好办事,你们身上的棍子,是保卫人民安全的,不是他妈的在这吓唬人民的,我看谁在欺负人,别怪我陈一不客气!” 这时候,带队的王探长不带好气的看着陈一,阴阳怪气的说道:“行啊,陈一,现在这翅膀硬了,警察都敢打了。” 陈一瞪着王探长,冷笑着说道:“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正经事情办不了,就会跟着挑事儿是吧。你他妈在跟我这废一句话,老子能当场卸你一条腿,你信吗!” 陈一霸气一吼,周围乡亲们全都怒视着王探长,那股千军万马的其实,吓得王探长当时脸色大变。眼皮子底下直打哆嗦,没敢在说什么,灰溜溜的离开了众人的怒视…… 第二百四十一章危机公关 王探长走了之后,陈一这才能够开展自己接下来的工作。 找本来想找车祸死亡学生的家属,但是,并未找到。找了几个了解情况的,跟他们谈了谈,这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出事的学生,正直高三,凌晨四点,从网吧出来,正好被大货车撞死。 学生白天学业非常劳累,压力大,再加上这个年纪,也是贪玩,晚上偷偷去网吧玩,但是太困,四点多就回去,准备赶回宿舍补个觉,结果就这样出了车祸,这对于一个家庭来说,确实是非常不幸的。 死者家属来闹事,也算是人之常情,毕竟你学校方面管理出现漏洞,为什么明明全日制寄宿学校,能够有学生晚上跑出去上网吧? 陈一准备去学校网吧了解情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出了这个事情之后,网吧也关门了。可能是网吧老板担心死者家属找到他头上。 不过,又是一番打听之后,陈一又知道了一个秘密。 开这家网吧的老板,是学校校长康有德的小舅子。而且网吧的营业执照都没有,里面的安全设施也都不达标,只是因为,乡办公室主任,康有福的关系,走了个后门,让这个证件不全的网吧能够大摇大摆的在学校门口开设,而且开了很多年。 学校虽然是个寄宿学校,但放学之后,有很多老师是需要回家的,大门肯定会开放一段时间,这个时候,就由不少学生走出去,有的直奔网吧,而学校的保安们,跟这些学生关系都比较熟洗了,所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视而不见。 在学校闹事的人群都已经散开了,按说陈一的劝解的任务已经完成,不过,他对这个事情非常上心,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找周围的人进一步的了解情况。 死者家属还说到了康家这两兄弟贪污,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经过和附近的人聊天询问,才知道原油。 其实,学生被撞死,这个责任,不仅仅是学校疏忽管理这么简单,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这也是其家长闹事的根源。 在一年前,市里就针对学校门口的这条路有过安全改造的计划,准备在学校门口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盖一座过街天桥,让孩子们能够通过这个过街天桥过这条马路。 据说上面是拨下来一笔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说的是建造过街天桥,而最终,只在学校门口两边,修了两条减速带,而且质量极差。这条公路属于省道,大货车不受行驶限制。这边场子又多,每天上百辆大货车从这里经过,白天到晚上,不知停歇,车身加上货物及重的货车,把质量糟糕的减速带都压瘪了,半年不到,这减速带好像被镶嵌进柏油马路里面,形同虚设。 白天时候,大货车经过学校门口可能会有所减速,但是说到了晚上,这么通常的大路,货车司机会直接踩油门过去。 张卫还调出了出事时候的道路监控摄像头的视频。大货车速度很快,这个初三男孩跑过去的时候,大货车已经在刹车了,但是车身重,速度快,惯性大,车子在这么短的距离,根本停不下来,直接把孩子撞倒在地上,车轱辘碾压过去,场面惨不忍睹。 看着那一地的鲜血,陈一吸了口凉气。 回到办公室,陈一也憋了一肚子火。这害死死的惨,独门独苗,这么一死,对于整个家族来说,都非常沉痛,怪不得人家家里人来闹呢。 而且,如果当初修建的是过街天桥,这么惨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说好的是修天桥,为什么修了减速带?既然上面都已经拨款了,修一座桥的钱,和装上两条减速带的钱,那能一样吗?修桥的这笔钱,用在了什么地方? 这时候,外面办公室外面有人进来,来的人是袁朵朵。 “刚才你去中心学校了?”袁朵朵问道。 “是啊,那边死者家属闹事,我去抚慰一下家属情绪,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 “都散了。” “是散了,回去之后,那男孩的妈妈喝农药了,送到镇医院抢救,但没有洗胃设备,现在送到市医院去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么严重呢?”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上午这帮家属闹事的时候,把一些记者引过去了,这帮讨厌的记者,又开始大肆报道,咱们旺北乡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别想踏实下来了。” “他们报道,容易夸大。” “不用他们夸大,这个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上面又怒了,让我赶紧把这个事情处理好,封锁媒体的嘴。我还得去做危机公关,这个镇长啊,真不是干的活。” “确实,最近咱们这里连着出了不少事情,关键苏运通的事件都还没有顺利解决。” “你还提苏运通,我都说了,该放下就放下,你真是死较真!行了,我不跟你这扯皮了,看你回来了,我也就踏实了,我先去找人坐坐媒体公关,得把这个消息尽快封锁!” 说着,袁朵朵就要走,但陈一马上叫住了她。 “我有个事情,不知道你这里知道不知道。” “什么事情,你赶紧说。” “我打听到一个消息,一年前年,市里拨款,要在学校门口修一座桥,方便学生过马路,见少危险隐患,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落实下来之后,是个质量很差的减速带。造桥的钱呢?” “这你问我?这个消息我也听说了,我一年前又不在这里,我一年前还在北京自己创业当老板呢,我告诉你说,在这当镇长,接手这个烂摊子,比我创业都累,服了!对了,这个事情,你听说了,也就听说了,别去深究,你深究也没用,没人会告诉你真相,咱们也查不到这笔账。现在啊,保全住自己就行了。还有,别老跟派出所那边搞事情,王探长又要给你穿小鞋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无暇管别的 王探长回到派出所,一同发脾气。同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他当众被陈一给羞辱了。 当着群众的面,被人压制,对于王探长这种死要面子的老油子来说,心里肯定别扭,而且,不找回这口气,估计他得一直这么别扭着。 “你说现在这帮年轻人,一个个的都这么嚣张是吗!手上稍微有点权力,就目中无人了?咱们这旺北乡,谁说了算了?区区一个联防办就敢这么压着咱们,这不是明摆着骑在咱们派出所头上拉屎吗!”王探长开始长篇大论的讨伐陈一,顺带着连联防办都一起骂了。” “老王,你也消消气吧,时代过去了,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办公室同僚劝说道。 劝说老王的算是保守派,但是那也少不了激进派,马上附和着王探长,说道:“娘希匹的!这帮小毛崽子也是太猖狂了。现在乡政府也是,什么人都让进来。凭什么啊,能有什么本事啊,有过什么贡献啊,真要是论贡献,当初咱们派出所可是居功至伟!当年这旺北乡的乡亲们,有几个信乡政府的,还不都是有事情找咱们派出所,管咱们叫青天大老爷!他乡政府,算个屁啊!” 激进派的这番言乱,还真就激起办公室好几个人的热烈响应。 最后,这几个窝里横在窝里商量了一番之后,准备给陈一点颜色看看。 当天下午,乡政府下班。陈一溜达出大门,到对面的一间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从刚一出门的时候,就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他,几次回头,都没有看到身后有什么人。 买完东西出来,正要往回走,就看到迎面走上来一个人。 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陈一差点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个穿着一身李宁运动服的是王探长。 王探长平日里都穿着警服,即便是下班了,也不愿意脱下这身衣服,他觉得穿着警服走在路上,威风八面,什么人都要多看他两眼,其实这在组织规定上是不允许的,但是旺北乡这种三不管的地方,也就都无所谓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都是自己来定夺。 “陈一啊,来来来,找你聊聊。” “聊聊?聊什么?” “就是聊聊,怎么,还跟我这生气呢?我觉得,咱们俩,不能一直这样,肯定是出了什么误会了,我现在是真心想要找你和解的,不给面子啊?”王探长皮笑肉不笑,看着他这幅嘴脸,陈一就觉得多少有点问题。 不过,人家老同志这么说了,陈一还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说道:“行啊,那我请你喝一杯,去前面那餐馆,反正都没吃饭呢,咱们边吃边聊。” “那哪行,前面那餐馆不干净,走走走,我来请你!跟我走,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王探长竟然上来直接拉住陈一的胳膊,强行拉着陈一跟他走。 跟着王探长走了一阵,转弯抹角的来到一个胡同里。 农村的胡同,不像北京城里的胡同,四通八达的,农村的胡同,基本上都是别人家的房后,而且,一头通,一头堵。走进去,想要出来,必须得掉头。 走了没两步,虽然胡同挺深,但是这里还真不像你能够有饭店的地方。 “你说这里有吃饭的地方?”陈一说着。 但这句话刚说完,突然,王探长把手掌按在陈一的肩膀上,说道:“小子,上午你挺牛逼啊。” 陈一意识到王探长这是要打击报复了,不想跟他发生肢体冲突,真要是论单挑的话,陈一能把这老家伙大的满地找牙。 他掉头就想走,但是,刚回过头,就发现,胡同口被几个人堵住了。 这些人,看着面熟,有好几个都是乡里有名的混混。毕竟陈一的弟弟,陈永鑫也是旺北乡的一大耍儿,平时都是跟这帮人混在一起的,经常闹出点事情来。这些小混混跟当地片警都很熟,平时怕这些警察,但是警察要是叫他们做什么事情,他们肯定来做,毕竟跟警察搞好关系,比什么都强。以后犯了事情,说不定还能够被罩着。 这帮人手里,拿着电棍,电棍的一头,噼里啪啦的电光四溅,戳人一下,能把人当场电晕。 这电棍外面是买不到的,只有派出所里有,肯定是王探长他们把警棍拿出来了,准备收拾陈一。自己不动手,让这帮小混混动手。 “你们要干嘛?”陈一有些紧张。 真打架的话,自己还真不是这帮小混混的对手,一个个都是二十郎当岁的愣头青,下手也没个轻重,跟这种人真要是火拼起来,确实有点费劲。 “妈的,你不是牛逼吗,我就让你牛逼到底!”说着,王探长朝着这帮小混混一招手,这帮小混混都跟脱缰野马一样,朝着陈一就冲了上来。 陈一无处可逃,与此同时,王探长也掏出一把甩棍,朝着陈一脑袋上就抡了一棍子。 陈一当时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脑部震荡,有点缺氧,赶紧大口喘气,但对方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最先跑过来的小混混已经踹过来一脚,把陈一直接踹翻在地上。 一帮人迅速把陈一围起来,准备展开拳脚,一阵拳打脚踢。 但还没等这些人散开架势,突然,听到胡同口传来一个声音:“都他妈给我住手!” 众人对这个声音很熟悉,陈一对这个声音也不算陌生,大家朝着胡同口看过去。 就看到陈永鑫站在那里,身后跟这个老汉,老汉手里那个铁锨,目露凶光,一看这老汉年轻时候,就不是善茬。 “鑫哥,你……你干嘛啊?”一小混混战战兢兢的问到。 “干嘛?我他妈的干你妈!想继续在这个乡混得,都他妈给我滚。妈了比的,一个个的毛都没长齐的,还他妈的学人打架呢!滚,都几把给我滚!”陈永鑫大吼到。 这气场还挺足,吓得这帮小青年们一下都懵逼了,大家看看王探长,把电棍都关上,扔在了王探长身边,虽然没说话,但是他们的眼神好像在告诉王探长“对不起了,警官,我们大哥大来了,这活我们干不下去了”。 小弟们吓得赶紧离开,从陈永鑫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被陈永鑫挨个踹了一脚,这帮人也不敢怎样。 王探长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怎么收场。陈永鑫甩着步子,摆着架势,朝着陈一他们这边走过来。 面对着王探长:“你干嘛呢,没听懂我说的话啊,还不走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王探长话刚说完,陈永鑫一个大嘴巴子就抽在他脸上,抽的他满眼冒金星,脸巴子即可红肿起来。 “我他妈管你是谁啊,爱你麻痹谁谁,我让你滚,你就给我滚!” “我他妈是派出所的王……”王探长自报家门,话说了一半,另一张脸又被陈永鑫扇了个大嘴巴。两边脸都肿起来,像个扭曲的汉堡。 “派出所的你就牛逼啊,我十六岁就少管所,出来后,派出所那就是我第二个家,廊坪市的,北京城的,哪个派出所老子没玩过,你我怎么就没见过呢。告诉你,老子进派出所,都得所长接见,你这小瘪三,就别跟我这装逼了,回去找你们所长,问问他知不知道我陈永鑫!” “行,你牛逼!”王探长有点怂了。 “牛逼牛逼的,你妈知道。不想再吃嘴巴,就他妈的给我赶紧滚!” 俩大嘴巴,扇的王探长彻底懵逼了。灰头土脸的走了。一句话不敢多说,怀里抱着好几把电棍,甚是狼狈不堪。 陈一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有点以外,不知道自己这个早已经闹僵了的不争气的弟弟怎么会突然出现,后面跟着那铁锨的老汉是同村的李二柱。 陈一没搭理陈永鑫,直接问道:“二柱叔,你咋来了。” “孩子啊,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陈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确实没什么事,还好他们来的及时,如果晚那么两三分钟,恐怕陈一就得上医院了。不过王探长那一棍子打的是够狠的,下了大力气了,陈一的后脑勺现在还都在隐隐作痛。 陈永鑫说道:“二柱叔,一直找你,上去就去你办公室了,你不在。于是到家里,找我,让我来找找你,我就带他来了。到你们单位门口看到你了,但怕你有工作,没打扰你,在后面跟着,结果,就碰上这个事情了。二柱叔顺手在人家门口抄起来一把铁锨就跟我冲上来了,还好,这帮小混混都是我以前小弟,我在这,他们不敢怎样的。” 陈永鑫说话的样子,还有点沾沾自喜,好像还庆幸自己当年在江湖上混过。 三个人除了胡同,找了一家小餐馆,边吃边聊。 才知道,李二柱找陈一,还是为了他闺女找工作的事情。 之前李二柱找过他一次,陈一说答应帮忙的,但后来事情就很多,事情多,案子多,对手更多,三多之后,把李二柱李珍闺女找工作的事情就忘了。 李二柱家确实困难,他身体不好,得给这闺女抓紧找个工作,也算是缓解一下贫困家庭的危机。 说道贫困家庭,李二柱又一肚子的冤情,喝了点酒,趁着点酒劲,就全根陈一说了。 而且,话题又指向了康家。 每年,村子里都会选出几个五个特困户,能够拿到村一级的补助,然后,上报到乡里,再筛选之后,成为乡里的特困户,能够拿到乡里的补助。 李二柱家,确实是贫困,没到家徒四壁,也差不多了。你啊你按都是村里特困,但是到了乡里,全拿不到乡里的特困补助,为什么?因为乡里的名额有限,需要筛选,如果是真筛选出来比他们家穷的,这李二柱也就无可厚非,但是,最后拿到乡一级特困补助的,竟然是康有德! 康有德,堂堂乡中学校长,有工作,有地位,他家富裕的不得了,凭什么给他?就因为,他弟弟康有福是乡里办公室主任,这个特困户上报,乡办公室全权负责,别人插不上话,人家他弟弟报水,就是谁。 乡里的特困,是要报道市里,市里有专项资金,每月能够补助八百,村里的补助六百,加起来,一千四。对于白领来说,这不算个钱,可能也就是自己买个高仿包包一半的价格,但是,对于李二柱这样的人来说,年收入才七八千,这一个月多了一千四,那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能够缓解很多压力,但那可惜,他只能拿到村里的,乡里的的特困户,能够享受市里下放的专项资金,他一分钱也拿不到。 说完之后,陈一心里也不是滋味。看来,旺北乡,必须要整顿一下了。 上面在打老虎,按他们基层,就要打打这些苍蝇。旺北乡,不能够在容忍康家这种人的破坏,他们就像蛀虫一样,肆意的腐蚀,久而久之,这个小镇子会被搞的乌烟瘴气。 其实现在就已经是乌烟瘴气了,在不加以制止,不对康佳采取点措施,真的成问题。 第二天上班,陈一直接找到袁朵朵,这种事情,估计只有袁朵朵能够帮得上忙。 先是说了下,李二柱家经济苦难的问题,然后当务之急,是需要给李珍找个工作。袁朵朵想了想,说现在乡里正好只招聘一些五官端正的茶水员,工作简单,就是在开会的会后,负责给参会的人,端茶倒水。工资一个月一千三,但是又三险一金,非常稳定,对于李珍来说,既然是特困家庭,又优先考虑的资格,可以让她来试试。 之后,陈一又说了康家的事情,袁朵朵也不是很乐观,不过,可能是当了一段官之后,发现了这里的一些规则,之前那股热血已经被磨灭了,对于这样的事情,她现在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现在自己父亲那边的升迁路途都遭遇滑铁卢,之前十拿九稳进常委的事情,现在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大几率,所以,她现在,也无暇管别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人各有命 李珍来乡政府应聘出会议服务人员。 因为毕竟是服务于乡政府,乡镇党委、政府的会议,规格比较低,参加人数也不会太多。就算偶尔有上面领导来,顶多也就是来个区领导,市领导都不一定会来这种小地方开会。真要是说有更高级别的大领导来了,人家也不会在你这种小地方开会。 所以,招聘的人数也不多。按照正度需要来进行人员上的选拔,只招收三名回忆服务员。但是来报名的,有六十多个人。这其中,有五十来个都是走后门来的。 因为乡政府招聘的这个事情,都没有对外公开过,能够知道消息的,基本上都是内部的人。 都是走后门来的,这样拼的就不仅仅是各自的业务能力以及自身的综合素养,而更多的,是关系是否强硬。 大家都知道,能够应聘上,就等于是拿到了铁饭碗,虽然工资不高,但这些女的,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追求,能在这里有个职位,给领导们端茶倒水,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通过种种选拔和考核,两天的时间,最终,三个人选出来了。李珍不出意外的落选了。 她有点失望,以为陈一给她已经疏通好了关系,但没想到,自己止步在最后一轮,有点遗憾。 但是她并没有陈一,毕竟非亲非故,自己长得又不是多好看,人家也图不到你什么,能够给你牵桥引线,就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没有成功,但还是在在失败之后,去找了陈一,至少得跟人家说一声谢谢。 陈一这里两天很忙,一直在乡里转悠,找人打听关于康家的消息,至少,要把康家的情况摸清楚了,看看康有德和康有福这两兄弟在旺北乡,到底都做过什么,又有多大势力。这么大的旺北乡,不能让他们康家两兄弟在这里当起土皇帝。 一边打听康家的事情,捎带脚的一边调查这苏运通的案子,通过一番调查,发现,那天苏运通的妻子孟芸假借苏运通灵魂附体,来跟他说乡医院院长顾胜海倒腾假中药,从中获得暴利的事情,还确实是真有点影子,他不是扯淡,从医院里面的一些工作人员的家属嘴里,旁敲侧击的还真能够问出点内容来。 但无论是摸清康家两兄弟,还是调查苏运通案子是否和顾胜海有关联的这两件事情,都不能明目张胆的去调查。 很显然,他现在已经得罪了乡政府派出所的一些人吗,想要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调查下去,肯定还会伤害到更多人的利益,甚至会揪出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这样一来,自己的阻力肯定会加大,所以,他现在做的这两件事情,都要进行暗中走访,只能是通过各种方式,去接近那些可能知道消息线索的人,然后跟他们交朋友,慢慢的在聊天的过程中,去了解情况。这种方法,看着比较笨,但是,却非常有效。就连陈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种迂回查案的办法,很像是一些私家侦探的查案手段,但陈一会使用这种手段,而且,使用的如此炉火纯青,也不奇怪,毕竟,他失忆的那十年,一直都是侦探的身份,这种属于你侦探行业最基础入门的本事,他应该是手到擒来,凭着曾经留下的那些潜意识中的基本功,加之警校时期的侦破专业技能,两者一结合,查起案子来,也就会少走很多弯路。 陈一正拿着手机,搜索附近的人。之前他搜索到的一个附近的人,聊上天之后,从那个人嘴里还真得到了一些可靠的信息,所以他现在准备继续用这种方法,看看能不能有更多的进展。 正在他在附近的人一栏里面进行筛选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请进。”说完,陈一看到李珍走了进来。 今天李珍明显化妆了,淡妆素雅。而且,春天到了,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现在穿这种连衣裙的很少了,好像是二十年前年轻姑娘流行的打扮,也许是李珍相对保守,这身搭配在身上,虽然不难看,但是看上去,也感觉多少有些奇怪,总觉得自己面对着是一个九十年代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不过,细看李珍的长相,虽然不好看,但是也不难看。五官端正,挑不出毛病。双眼皮,眼睛也挺大,嘴唇稍厚,尤其是上嘴唇,乍看上去,多少有点显眼,但是,看多了,反倒是觉得有些性感。李珍属于比较娇小瘦弱的身材,个子不算高,但也不矮,总的来说,就是个不起眼的普通人,在人堆里,可能你永远都找不到。 更关键的是,这姑娘比较腼腆,可能是因为家境贫困,见的市面比较少,见人也比较少,估计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他们村的村长了,所以,见到陈一的时候,还是有些畏首畏尾的。 “陈……陈哥,我……我是来谢谢你的……” “哦,对了,你们今天应聘考核,怎么样,还顺利吧?”陈一刚想起来。 只见李珍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很顺利。” “怎么?没成?” 李珍点了点头,这丫头,是真的不爱说话,跟现在的热情洋溢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样。她这样的性格,选上了才怪呢。 “没事,等下次吧,下次有招聘的消息,我在告诉你。” “嗯,谢谢……谢谢陈哥。”这姑娘好像只会说谢谢,说完了之后,陈一本以为她该走了,但是看她还是站在这,也不走,陈一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中午了,快回家吧。” 李珍摇摇头,说道:“我……我爸爸说,今天不管能不能选上,都要我请你吃饭。” “你请我吃饭?为什么啊?”陈一纳闷。 “我爸爸说,咱们村,对不起你。你在村里的时候,大家都因为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觉得你是野孩子,都看不起你,但谁知道,就你是村子里混的最好的,现在也是最有出息的,你出息了,还帮村子里面做事,还给我这不相干的人找工作,所以,不管成不成,我都要请你,你……你别不答应,不然,我回去跟我爸爸没法交差。” “哈哈哈,这……这理由说的。行了,你连工作还没有呢,也没多少钱,请我就算了,回去跟你爸说,就说请完了。” “那不行,我爸爸把请客的钱都给我了。” “钱你就自己拿着,买个好看的衣服,买瓶正经的香水,你现在身上,有一股特别浓的海飞丝洗发水味儿。” “不……不好闻吗?” “不是不好闻,是现在的姑娘,都用香水啊,哪有靠着洗发水弄香味的。” “好,我听你的,但是这钱我不能拿着。我把钱给你,就当我请你吃过了。”说着,李珍掏出钱,放在陈一桌子上,然后转过头,一句再见也没说就往外走。 陈一看了一眼,她刚拍在桌子上的钱,有零有整,一共就一百三十几块钱。这点钱,估计是这姑娘身上全部的钱,想必还没有别人的一只口红贵。 看到这皱巴巴的钞票,陈一有点难受。之前只是知道这李二柱家穷,但此刻,他更能理解这个穷的含义。 穷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你等一下!” 李珍其实已经走出门去了,但听到陈一喊她,她又回来了,以为陈一嫌弃钱太少。 陈一说道:“中午了,你到了家估计你家也吃完饭了,这么着,你等会我,咱么去门口餐厅,简单吃点。就用你这钱,好吗?” 李珍赶紧点了点头。 下了班,陈一先是回到自己宿舍,准备换身衣服,穿着西服跟李珍去吃饭,总感觉有些别扭,还是换身便装,比较随意。 到了宿舍楼下,让李珍在外面等着,自己上楼,一进门的时候,看到宿舍门口贴着个告示,写着招聘两个字。 仔细一看,原来现在宿舍里面招聘保洁员。主要负责清扫楼道卫生。虽然没有五险一金,但是工资也是一千八,跟会议室的服务人员差不多。 招聘的范围,男女不限,学历不限,年龄是十八到三十五岁,身体健康就行。陈一觉得这个挺好。赶紧转身,招呼李珍过来。 李珍过来之后,陈一指着这张招聘告示问:“你看,这个怎么样?工资和茶水员差不多,只是没有三险一金,应聘上了,也是合同工。” “我……我都行,扫地什么的我都可以。但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用我。” “这个竞争比较小,下面有电话,我给你打电话问问。” 陈一正要打电话,传达室老头从屋子里溜达出来,看着陈一,眼神怪怪的,又看看旁边的李珍。 这老头满脸褶皱,一眼大一眼小,比较小的那只眼睛好像有残疾,眼角往下耷拉着,好像一直眯着眼睛,眼皮睁不开似的。 “她要应聘清洁员啊?”老头问到。 “是啊,这告示是真的吧,是咱们乡政府的招聘计划吧。”陈一问到。 “是,不然我也不会让贴着。” “那就好。”说着,陈一拨通了下面的联系电话。 电话里传来呼叫的声音,而这个时候,传达室的电话响了。 老头去接电话,对着电话里“嗯嗯啊啊。”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陈一的电话一直没通,但突然传来了“嘟嘟嘟”被切断的声音。 他正要再拨一遍,这时候,老头又从传达室里走出来,跟陈一说道:“领导同意了,让她明天就来上班吧,如果离家远,可以住在宿舍。”说完,老头回头朝着屋子里走去。 “领导什么时候说的?”张卫问到。 “刚打电话说的。” “我看到你接电话了,但……但我这电话……还没打出去呢……”陈一一脸疑惑。 “领导刚打电话,跟我说,这个事情,让我来做主就行,反正就是招聘个清洁工,只要符合上面标准,我就能用。我现在就做主,明天让他来上班,我这劳动合同都有,想要干,现在在上面签字就行。” 说着,老头进屋把合同拿出来,还得给李珍一只笔。 老头的手很粗糙,指甲里面发紫,不像一个正常人的手。李珍从老头手里接过笔,直接在上面签字了。 老头没再说话,拿着合同就回去了。 “大爷,我能住在咱们这里吗?” “可以,三楼全都是空着的宿舍,你自己挑就行。被褥自带,我们这不管。” “好!”李珍很是开心。 谁也没想到,茶水员没有应聘成功,到了这,竟然来了机会。看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生命在各种机缘巧合中被推动着朝前走。 吃过了午饭,李珍要回趟家,把这消息跟家里人说一下。这顿饭一共花了八十块钱,用李珍的钱支付了。八十块钱,现在真不叫个钱,但是对于李珍这样的家庭来说,哪怕是一块钱都要掰开了花,都要精打细算,估计他们一年都很少话八十块钱来饭店吃饭,但即便是这样,李珍花了这笔钱,心里很开心,脸上,终于有了笑脸。 所以有时候,说钱也确实是万能的,它能给人带来成就感,能够让你抬着头做人。没有钱,等于没有尊严。这话说的,其实一点不夸张,因为就是这样的社会,所有人,都在向钱看。 李珍回到家,看到自己家门口围着几个人。都是几个青皮汉子,一个个五大三粗。这几个人,穿着短袖,露出粗壮的胳膊,以及上面布满皮肤的纹身,脚上趿拉着布鞋或者是豆豆鞋,看上去,一个个都凶神恶煞。 几个人围着李二柱,带头的穿着一身白的秃子,就站在李二柱面前,指着李二柱鼻子骂道:“我说李二柱,你他妈的欠钱不还你还有理啊!草你妈的,两万块钱,借走了好几个月了,就不想还了是吧,当初怎么说的,当初你不是说你姑娘找到工作了,用工资按月还我吗,现在利滚利,两万变八万了,你连利息还没可还没还呢……” 第二百四十四章那就碰碰 “康兄弟,你看看,能不能在通融一些时间,我闺女今天去找工作了,等一发工资,就开始还你钱。”李二柱央求到。 “少来这套,谁跟你兄弟。你这老小子说话不算话是吧,老子借给你钱,就是让你赖账是吧。我说了,今天是最后期限,不还钱,我就拆了你的房!” 说着,这个康姓青年一把推开李二柱,带着手下就要往院子里冲。 李二柱家,家徒四壁。 本来之前有个爱惹是生非的儿子李义,到处打架,败光了家里的钱。后来祸不单行,李二柱那个小了他十几岁的媳妇,也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几年,一直在家卧床不起,看病花了不少钱,也得不到根治,治病花光了家里的所有钱,现在欠着一屁股债。一般比较近的乡里乡亲的,知道他家的情况,也不怎么催他,因为知道催他也没用,而随着小媳妇的病情加重,李二柱借钱就越来越多。 俗话说得好,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何况你没事老找乡亲们借钱,一来二去的,人家也不想把钱扔进无底洞啊。虽然现在农民生活好了,富裕了,但总不能因为你一个李二柱的小媳妇,弄的全村人都跟着一起吃糠咽菜吧。 所以,李二柱在村子里已经借不到什么钱了,就只能去外面借钱。 这个康姓青年,名叫康佳壮。这还是,是村办公室主任康有福的大儿子,在乡里的几个村子里,都看办过赌场。上面的人都知道这小子跟乡里的关系,所以,对赌场的事情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村子里,赌博也赌不了多大的,就让这些乡民们图个乐呵。 但这种东西,一旦不去管理,不去限制,就会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赌场不仅仅可以赌博,甚至,可以外放高利贷。李二柱,就听了自己小媳妇的话,去了康佳壮的赌场借钱。到别说,人家给钱是真痛快,不用你低三下四的,反倒都跟你很客气,当时就拿了两万,签了个欠条。 不过这个利息可是够高的,几乎一个月就翻百分之五十。几个月下来,利滚利的,两万变六万。而康佳壮的态度,也跟之前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就这样,事情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康佳壮似乎已经憋了很久了,带着人往里冲。 但被李二柱拦了下来,李二柱从门后头拎出来一把镰刀,指着康佳壮吼道:“康佳壮,我告诉你,我这个门,不是你门想进就能进的!” “哎呦,卧槽,老头,耍赖耍到我头上了是吧,你动刀子是吧,行啊,你牛逼啊,来来来,往我头上砍!”说着,康佳壮把头一地,顶着自己的秃瓢脑袋就往李二柱胸口上撞。 一下一下的撞得李二柱连连后退。 李二柱的胳膊颤抖着,拎着的镰刀也在剧烈的抖动着,虽然有武器,但是自己不敢真的砍下去。 康佳壮身后的小弟们,都掏出了随身带着的砍刀,李二柱知道,只要自己敢砍下去,对方活不了,自己也活不了,恐怕自己全家,都得跟着一起遭殃。 “你们都给住手!”李珍冲了上去。 李珍一把把康佳壮拉开,指着康佳壮说道:“我们欠你的钱,肯定会还的,你现在带着一帮人来,这属于私闯民宅。” “还私闯民宅?这词整的,够洋气的。少他妈那这些油腔滑调来吓我。老子在乡里,一直都是这么要债的!我之前跟你爸说好了的,到期不还钱,我就来抄家!别说你家穷的什么都没有!你们家有之前的东西,你爸要是早拿出来卖给我,你们不至于这样!” “康佳壮,我就知道你是惦记着我那个东西呢,我说你怎么这么轻松的就把钱借给我了呢,我告诉你,要命,我可以给你,要我们的家传宝贝,绝对不行!”李二柱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李珍知道他爸说的那个家传宝是什么,那确实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当年,自己家祖上,有过摸金一行的人物,跟着大总统袁世凯到中原地区挖坟掘墓,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也私藏了不少好东西,但绝大部分,经历了上百年的洗礼之后,有的是不翼而飞,有的是被国家拿走,极少部分是卖掉了,最后,流传到他爸爸手里的,就剩下一件玉器,据说,是一块血玉! 但这宝贝什么样子,李珍都没有见过,他爸爸藏在什么地方了,谁也不知道。这就好像是他们家的命根子似的,没了这个,似乎就要家破人亡! “老头,你还挺倔是吧,我他妈的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就要到里面搜一搜,不找到东西,我们还就不走了!” 说着,康佳壮大手一挥,这帮小弟们扬起砍刀,气势汹汹的就要往里冲。 而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怒吼:“都他妈干嘛呢!来我们村找事儿是吧!” 喊话的,是这个村的村霸,陈一的弟弟,陈永鑫,陈永鑫的身边,跟着一帮村痞,其中,就由李珍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李义。李义一直也是个村里的混子,跟陈永鑫走的很近,这俩算是能够称兄道弟的,一起砍过人,也一起被人砍过,算得上是过命交情,谁家有个什么事情,另一个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都知道这康佳壮是乡里一霸,仗着老子有权有势,自己在乡里胡作非为,开赌场,放高利贷,甚至去周围的厂子里收保护费,一些小厂子,只能认栽,你不给钱,他就带着一帮人在你场子门口闹事,甚至还那屎盆子往厂子里泼,有的大厂子,直接找工人把他们打走,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反正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主,坏事做了不少,没少给他爸爸脸上抹黑。 康佳壮见了陈永鑫,好像两个道上的大哥碰面似的,要换了别人,才不会管李家的事情。 这李家本身就是一个烂摊子,而康佳壮又是个地痞无赖,这要是一摊上事,那就是双面的压力,不过,陈永鑫重义气,牛逼哄哄的就过来了,似乎真的想跟这个康佳壮碰一碰…… 第二百四十五章血战 “哎呦,这不是鑫哥嘛,怎么着,想管管这个事儿?”康佳壮一脸的不屑。 村霸和村痞之间的对抗,想来都少不了村里面看热闹的,当然了,只限于看热闹,谁也不敢插手管这个事情。 乡里乡亲的都看着呢,陈永鑫也不能丢了面子,不然自己这么多年在村里积攒下来的村痞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 本来只是想来这里吼两句,还没有想到下一步要怎么办,直到康佳用激了他这一句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这个泥塘子里。 这么多人看着,不能丢了脸,说道:“我们村儿的事情,我当然要管,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我们村,几个意思啊!” “几个意思?当然是要债了!不光是这个李二柱,你们村还好多人欠着我的钱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个你也要管啊?” “要债就要债,带着这帮人往人家屋子里闯是什么意思啊!以为我们村没人是吗!带着几个人就想来霍霍我们的人是吗!告诉你,现在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我滚,不然,我让你出不了我这个村!” 康佳壮极为不屑,嘲讽的说道:“告诉你,这个事情,你们村长都不敢管,你算老几啊。不让我出村是吧,行,你挺牛逼啊,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说完,康佳壮大手一挥,跟手下的人吼道:“都傻愣着干呢,跟我进屋,抄家!” “你他妈的站住!” 陈永鑫喊了这句之后,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对方已经都冲了进去了。 陈永鑫肯定不能坐视不管,人都来了,这个事情肯定要管就得管到底。带着自己的人也冲进了李二柱家的院子。 一场恶战不可避免,双方在李家的院子里展开一场血战。 村子于村子之间的打斗,不是很罕见,但是也不常见,而且邻村之间就算打起来,也没有多少真动刀子的,但是这次不一样,属于年轻势力中的一场权利的争夺战。 表面上,康佳壮来讨债,陈永鑫来为乡亲出气,其实,是两个在村里年青一代人的心目中比较有权利的两个人之间,谁更权威的一场争夺战。 按道理说,康佳壮,背靠着康氏宗族,康氏宗族的力量和以前顾家家族在乡里的威望同样的高,都是一连几代的大家族,出过名人,手上也有权利,也有经济实力。而陈永鑫,完全是泥腿子出身,不是什么大家族,也没有在乡镇里当官的亲戚。他的崛起,有一般是因为,陈一很早在外面成名,威震八方,家乡人不敢动陈家是忌惮陈一在京城以及廊坪市的强大黑社会势力,而还有一半,就是陈永鑫自己也是敢打敢拼,从一场场的血战中,锻炼出来的。 从来不怕事,也从来不躲事,朋友很多,兄弟很多,追随他的小弟更多。在乡镇里,即便没有陈一,让依然能够凭借着自己的硬汉形象,称霸旺北乡江湖。 这俩个人打起来,可看性非常强。没有五分钟,院子里就已经见血了。 康佳壮的人本来就带着刀来的,陈永鑫被李义叫来的时候,也都带着家伙。一开始其实就陈永鑫和李义俩人,后来村里不少小混混听到了,都赶来帮忙,冲进来的时候,也都带着刀子。瞬间,李家大院雪雾弥漫,拼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院子空间不算大,里面一下子混进去二三十号人,拿着刀子血拼,而且都是一帮愣头青,这种打斗非常危险,极有可能闹出人命。 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警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小青年倒在地上,有一个伤得最重,身上起码被戳了三刀,虽然没有致命的刀伤,但这也足够在医院里躺个一年半载的了。 警察到了之后,全都把人抓走,包括李二柱也被抓走了,一时间,乡镇派出所的拘留室都装不下这帮人了,又另开了几个空着的办公室,把他们关进去,由于性质极为恶劣,所以要挨个审讯。有几个伤的重的,直接送到了市里的医院。 这档子事情没出半个小时,再一次惊动市里。因此,包括袁朵朵在内的几个乡干部被叫到了市里开会。 陈一临时当了袁朵朵的司机,开着车跟着袁朵朵去了一趟市政府。 当然了,会议他不能参加,把车子停在大院之后,就有人招呼着这几个司机去会客室休息,等着自己的领导开完会回来。 但一般这种临时召开的紧急会议,时间都不一定,陈一在这里等着也没有意义,干脆出去转转。 廊坪市的印象在他脑海中,还停留在十年前的样子,但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高楼林立,各种大型商场,大型的超市,都随处可见。廊坪市的街道整洁了不少,宽敞了不少,路上的人和车,也得是十年的两三倍。 可见这十年的时间里,廊坪市的发展有多快,挨着北京城,又赶上了近几年国家的环京津冀协同发展的经济战略,让这个京南的三线小城市迅速就而起。外来人口也逐渐增多,人们的生活质量也越来越好,收入也高,但是,所有人也都感觉到了,似乎你赚的,永远没有物价上升的快。 十年前,这个三小城的房价,只有三千一平米,现在的新楼盘,已经涨到了两万三,即便上面出台了很多的限购政策,但是依然抑制不住这个楼仅仅北京的小城市逐渐泡沫的经济。 陈一走在市中心的商业区。他知道,自己失去记忆的那十年,几乎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在廊坪市,他希望能够在这个城市里,找到一些自己记忆中的片段,也许某条街道,某东大楼,某个广告牌能够勾起他那段被封印的记忆。 抬头看看这些广告牌,突然,他看到一个巨大的女士成衣的广告,上面是这个品牌代言人的大幅照片,这照片上人特别熟悉,仔细的看了两眼,确定了,这个人,竟然是朴痕…… 第二百四十六章曾经的兄弟 朴痕照片的旁边,除了朴痕的名字,还有个前缀,写着:著名影星。 朴痕什么时候变成影星了,她演过电影吗?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说自己确实是进了一家影视娱乐公司,给一个小明星当助理,但后来,好像因为一些原因,不再当助理,反而是开始给明星歇一些推广的软文,做公众账号去了。 怎么着做公众账号的,突然就成了著名影星了? 陈一很好奇,先是那手机拍了张广告牌的照片,然后发给朴痕,还问了一句:“许久不见,你怎么城影星了?演了什么电影?” 消息发出去之后,半天都没有回应,陈一干脆把手机收回了口袋里。 迎面走来一个人,行色匆匆。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身boy的潮牌套装,走路一拽一拽的,跟玩嘻哈的似的。 陈一看了这人几眼,没想到,这人直接朝着陈一走了过来,嘴边皮肤的纹路中,能看出他有些惊讶的表情。 “哎呦,我的妈啊,陈……陈哥!陈爷,您……您咋真回来了?”这嘻哈男子一嘴京腔。 因为廊坪市离北京比较近,两地的很多语言语调都是相通的,尤其是北京南城,那种味道十足的老北京的腔调,和廊坪市市区人的说话有点像,只是廊坪市的语调更接近普通话。 不过听这个人的口气,京腔十足,应该不是廊坪市本地人。 陈一楞了一下,但马上露出一个不近不远的微笑。他已经不记得眼前这个人是谁了,但是听这个人对他的称呼,估计这俩人以前打过交道,但是敌是友,现在还不能分辨。 “陈爷,怎么还生疏了啊。不至于啊,这才两三年没见。” “没有没有,确实两三年没见了,再次看到你,有点意外,我这还没缓过来呢。”陈一笑着说,尽量掩饰自己失忆的实情。 “哎呦,该意外的是我啊。之前听薛老那边说,你最近已经重回廊坪市了,不再北京混了。哥几个还都不信呢,头两天哥几个还提起你呢,以前的那些事,哎……算了,不提了,你能回来就好,怎么,跟薛老那点隔阂化解了吧。” “隔阂?”陈一头一次听说自己跟薛老还有隔阂。以前自己不是跟着薛老做事的吗。怎么会隔阂呢,而且,这几次见到薛老,从薛老的态度来看,俩人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感情硬伤的,那这隔阂,从何而来,他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事情,而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以前又是什么交情。 “算了,就当我没说啊,你是薛老的首席大弟子,你们的事情,我没资格问。虽然你走了之后,建兵把你的位子取代了。其实按理说,他一个七零后,四十多的人了,风风雨雨的应该都比咱们强,但现在手下的这帮人,都反应没有你在的时候那种气氛好。现在,咱们混的是越来越怂,估计你也知道,南城那边咱们的地盘已经全被什么楠少啊,什么狗强啊,那波人给占了,林建兵到好,连个屁都不敢放,我们都说,要你在的时候,早不惯着了!” “哦哦,这事情我知道,薛老跟我提过一嘴。” “他为啥跟你提,估计他心里也有数,谁是什么水平的,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是想要你回来呢。你真能回来,对廊坪市江湖,也有震慑力啊!” “这个,再说吧,既然当初走了,再回来的可能性也不大了。”陈一笑了笑,感觉自己城府很深,但其实,对于以前的事情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离开薛老去北京创业开侦探所,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也全然不知。但不管以前什么样,那都过去了,至少他知道,自己现在走的这条路,是正确的。 “哎,算了,这些事情,也不是我这个档次的人能管得了的。不过,既然你回来了,咱兄弟们还是该聚聚。你说你也不打声招呼,是不是把我电话都删了啊!” “我……这手机坏了,换了新的之后,电话号码全没了。以前你们这些人的手机号……” 陈一话说到一半,嘻哈男子无所谓的说了一句:“什么手机号啊,咱以前一起混的时候,经常换手机号。这两三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换了多少个了呢,给你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现在的手机号和我办公室的电话,有啥事,联系我。不管你以后是去是留,咱兄弟之间,那是过命的交情,有事你该联系联系!” 陈一接过这个人的名片,这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 名片上写着,孔东来。现在是紫气东来餐饮百货公司的董事长。旗下有一家四星级度假酒店,一家高端海鲜城,三家饭庄,三家ktv,还有十几家小型的连锁超市。 看到这个名字,陈一终于想到了以前的一些片段,虽然不多,但能够想的起来。 脑海中,那画面是红色的,好像镜头完全被鲜血涂抹了。他看到自己在画面中,脚下陷入血泊中,手里攥着一把开山刀,全身都在哆嗦着。自己的正前方,有一伙人,三十多个,人人手持大片砍刀,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着黑色的杀气。 片刻后,他看到自己不退反进,拿着开山刀就往人群里冲,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孔东来。 记忆是碎片状态,不会连贯起来,下一个碎片,他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更多的人,孔东来身上被砍了好几刀,嘴里吐着鲜血。远处的警车声由远及近。陈一看到自己,背起孔东来,嘴上说着:“顺子,没事,没事,我这就带你走!” “陈哥,你自己跑,别管我……警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那支离破碎的记忆,随着孔东来的话音被打散了。 “陈哥,我还有事情,得先走一步。回头咱们电话联系。” “哦,好。”陈一看着孔东来走到路边的一辆奔驰g级,开走了。 他不能搜索到自己脑子里刚浮现出来的那些记忆碎片的具体时间,是三年前,还是五年前?他只知道,也许这个孔东来跟自己,真的经历过这种过命的交情,他准备找时间,和这个人聊一聊,看看能不能串联出更多自己过去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七章不给面子 中午,市政府开完会,集体去指定的饭店用餐。 陈一虽然是给袁朵朵开车的,但是他的真实身份,毕竟是联防办主任。 吃饭的时候,理所应当的去跟领导们在一起。但是领导包间里面,似乎并没有给他留地方。 他就只能跟另外的几个司机一起吃饭。 司机们在一起,其实没有什么正经事情。闲聊一些最近的见闻,其中也包括关于领导的。 其中,有个城市综合执法管理局局长的司机,特别健谈,虽然他们司机的餐桌上是不给准备酒水的,但是这小子往餐桌上一落座,就来了感觉,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没了。 可能这小子也是刚入职不久,想在众人面前留下一些印象,极力的去说一些大家感兴趣的话题。 比人谈论的时候,虽然也会聊到自己的领导,不管他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说出来的话,一定要向着领导。而这个热情的司机不一样,他一直都是在给领导拆台。 说道前几天晚上发生的一件事情。晚上八点多,综合执法配合卫生局和环保局,一起查处一些烧烤摊。 现在京津冀地区,根本不让烧烤摊在外面做烧烤,任何烟雾不能排放到空气中。 有的商家投机取巧,在自己饭店的后院支上烧烤架子,偷偷摸摸的做烧烤。 这几个部门,接到群众举报之后,联合查出这些不法摊贩。 任务结束之后,领导让这小子带着他离开,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不远处的一个足疗城。 这个足疗城虽然不是那种大型的全国连锁加盟店,但也不是城乡结合部的那种可能连营业执照都没有足疗馆。不大不小,但是门口停的车不少。经验丰富的司机一看这些车牌号就知道,这里大多数都是套牌车,甚至有一些直接就没有安装车牌。 局长下车之后,朝着足疗店就走了过去,司机赶紧在后面跟着。以前去这些地方的话,领导喜欢带着司机,可以充当自己的保镖,并且显得自己很有气场。而且,也会顺便请司机一起按摩按摩。 但这次,领导没让他跟着,让他在车里等。 这一等,就是将近三个小时。 领导出来的时候,晃晃悠悠,估计在里面都睡了一觉,手不停的摸眼睛,眼角都是眼屎。 一上车,坐在后排,自己叹了口气,说道:“不行啊,老了,老了啊。” 正说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里面追了出来,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呢,一溜小跑跑到领导跟前,说道:“就这么走了?” “啊?还有什么事情吗?” “废话呢,你玩完老娘,拍屁股就走人是吗!钱还没给呢!” “钱?哦,我忘了。”局长恍然大悟,之前他来这种地方玩,都是有人帮他给小费的,自己还从来没有亲自逃过腰包。 赶紧掏出二百块钱现金,扔给女人。 女人一看,眼里充满了不懈,说道:“你这是干嘛?打发要饭的呢?你刚才可是在里面睡了一觉的。我么这包间,进场费就一千八!” “什么?一千八,你坑人呢!我什么都没做,洗个脚,按个摩,打个盹儿,两果盘都没吃,你跟我要一千八,你们这破地方,值这个价钱吗?” “你是洗个脚按个摩的事情吗?我给你做了什么服务你心里每个b数是吗。我告诉你,这些服务加起来,一千八,一分钱不能少,不然,你们别想走!” “我警告你,别给自己找事情。” “哎呦,我还告诉你,来我这玩的人多了,黑道白道的,从商的从政的,多有钱的金主我都见过,都又权利的人物我也见过,你就别跟我这装大尾巴狼了,该给钱给钱,不给钱,咱谁也别想痛快。” 故事讲到这,这司机突然停了,旁边的人都听的带劲呢。他却卖了个关子,问到:“你们猜,我们领导最后怎么解决的?” 有的说给钱了事,有的说直接走人,不理会,反正他们也不敢怎么闹。 无外乎就是这两种办法,但是,那司机说,两者都不是。给钱,是一般人的做法,不给钱,是有点权力而且蛮横不讲理的人的做法,但是他们领导,只打了一个电话。事情就解决了。 司机又问:“你们猜,他把电话带给谁了?” “公安局?找公安局来扫黄吗?”一个司机问到。 马上有人反驳道:“不可能,真把警察找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们局长,人员很广,这种事情,就算找公安来了,也无所谓,但是他找的不是公安。而是找比公安还管用额人。” “比公安还管用?” “对,猜得到是谁吗?” 对面的小司机马上联想道:“找的是薛老吧。” “聪明!就是薛老。咱廊坪市,能比公安厉害的人,也就只有薛老了。其实,我们领导已经摸清了那个足疗店的底细,它就是薛老产业下的一个娱乐场所。这样的洗脚城,薛老在廊坪市又十好几个。只要是薛老的场子出的事,打电话给他,肯定好使。” “薛老会管这种事情?”陈一质疑的问了一句。 “如果是普通人被纠缠住了,那是小事情,但我们领导被纠缠住了,放在薛老那,也是大事情。我们领导相当受薛老重视。说不定以后能被提拔呢!” “那你以后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了,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旁边的司机们马上开始奉承。 只有陈一,觉得这小子是在吹牛比。 但人家吹牛逼,其实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也没必要拆台。又不关自己的事情。 就带众人在奉承这个综合执法局的司机的时候,这司机却发现,陈一这个乡镇来的小司机,竟然对自己完全不在乎,心里暗生不爽,挑着眉毛对着陈一说道:“喂,你是旺北乡来的司机吗?” “是啊。” “今天这个会,就是因为你们旺北乡的重大责任事故而开的吧。把我们局长也都叫来了。你说你们能不能给我们省省心。一个小县城都管理不好,你们那领导也真没什么本事。” “领导有没有本事,不是咱们能讨论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陈一也完全不用给他面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送给你 “你怎么说话呢,年纪轻轻,脾气不小啊!”被怼了的司机明显有些愤怒。 旁边有其他的司机马上劝阻道:“成哥,别生气,领导都在包间里呢,被他们听到了就不好了。” “这小子有点狂!你不知道我是谁吧!”被人称作成哥的这个气势汹汹的吼到。 陈一一脸不屑,云淡风轻的看着他,说道:“你是谁,关我什么事?”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我告诉你,你给我记住了,我叫韩广才,是廊坪市综合执法局局长廖胜的司机。廖胜是什么人物,自己心里掂量去!” 韩广才本来想震慑住陈一,报出了自己大名的同事,不忘把自己家主子的名字也报了出来,陈一一听,当时确实还挺惊讶。 好像是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廖胜。” “对,廖胜!听过他的大名吧!廊坪市江湖上,黑白通吃。廖局长跟我关系非常好,我也跟了他两年了……” 这个韩广才嘟嘟囔囔的吹牛逼,陈一其实没怎么听进去。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廖胜这个名字,脑子里突然像过电一样,好像激发出来他的一些记忆。 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廖胜的名字,这个人,跟自己好像有某种联系,过去的某个时间点里,他们一点产生过交集。 “吓傻了吧!告诉你,这里人多,给你个面子,以后,别让我在街上碰到你!”韩广才气冲冲的说到。 旁边一个小司机,跟陈一说道:“你这年轻人也是,还不给韩大哥道歉啊。” “一个小破司机,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哥?”陈一瞪着韩广才,毫不客气的说到。 毕竟,陈一是联防办的主任,在这帮司机面前,自己是有职位的,这次来开会,只是临时充当袁朵朵的司机。他一个当领导的,绝不可能给一个小司机去道歉,而且,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啊。这半天了,一直都是那韩广才在装逼。 就在韩广才还在装逼的时候,包间的领导们已经吃晚饭了,一个个抹着油乎乎的嘴头子走了出来。 下午没有会,领导们都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袁朵朵招呼着陈一,意思可以离开了。 上车之后,袁朵朵说自己不想回镇里,镇里一大堆的事情,回去就头疼,想让陈一陪着在市里转转。 廊坪市市中心,新开了一家lv专卖店。这是在廊坪开的首家奢侈品店,虽然店面不大,货品也不全,但毕竟是真正的一线奢侈品,袁朵朵还是有兴趣去转转的。 陪着袁朵朵在店里逛,袁朵朵挑了一个lv的男士手包,问陈一:“这个好看吗?” “lv的不是都这样子吗,没什么好不好看的。”陈一心里是这么回答的,但是话到嘴边,觉得要是以前同学关系的话,这么说,没什么大问题,可是现在,他们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你这么说话,这不是等于怼领导吗。 陈一赶紧说道:“我觉得不错,挺显气质的。” “好。”说完,袁朵朵让服务员把商品包装好,眼睛没眨一下,刷了一万二出去。 拿着包装袋,递给陈一,说道:“送给你……” 第二百四十九章不做大哥很多年 “这不太合适吧。”陈一肯定是不敢收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如果这个包是你送给我的,那你叫行贿,我叫受贿。但这个,是我送给你的,性质就完全变了,纯粹的个人情分。拿着吧,再说了,这点钱,对我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陈一还是有些犹豫,不过人家袁朵朵说的也对。这点钱,对于她来说,还真算不得什么。这个姑娘,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上学那时候,虽然不显山露水,不过,从老师对她的态度来看,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后来她又去了国外读书,海归之后又自己创业,创业还挺成功,要不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自己不会放下商业的大好前景来混官场。 普通人眼里,一万多买个手包,买主绝对是个冤大头,但这一万多在袁朵朵眼里,还真就不叫个钱。 拿着包,陪着袁朵朵继续逛。袁朵朵自己也没少买东西。大包小包的拎了好几件。临了,还去了楼上的一个男装转卖,买了一件夏季款的长袖衬衫,淡蓝色,看上去很优雅。售货员把衣服包装好了之后,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商店。陈一一直想知道这个男士衬衣是买个谁的,但这种话自己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旁敲侧击的说道:“你还是挺有眼光的。” “是吧,我买的这些衣服都还不错,在什么场合都能穿的出去。” “嗯,那件衬衣也不错,很优雅。” “那当然,我给我爸爸买的,肯定不能凑合事。好久没有给他买过东西了,今天晚上准备回家,跟家人吃个饭聚一聚,这个送给我爸,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原来是给袁副市长买的,看得出来,这姑娘还是挺有孝心的。 “嗯嗯,袁市长肯定会高兴的。” “哎,很久没有见过我爸爸笑过了。你说当官到底有什么好。我以前跟我爸爸说过很多次,如果做得不开心,就提前退休吧,我的生意完全能够养活全家,衣食无忧,生活富足。也不知道我爸爸为什么,这么大年龄了,还是一条心的想要往上钻,这攥到什么时候是一站呢?现在前途受阻,还把我拉进了这趟浑水,估计他现在也后悔,后悔让我放弃经商来跟他混官场。中国官场的这潭水,谁也说不清。”袁朵朵感慨的。 陈一开着车,听着自己的老同学在这里发出感慨,心里又何尝不是有这样的感受呢。说实在的,自己为什么不跟着胡军继续合作经商,或者是跟着林可欢在欢腾集团做高管,为什么要跟着袁朵朵来旺北乡当个基层干部,自己选择这条路,真的就对吗?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也没有什么用了,一旦做出选择,你几乎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一切都是命运在驱使着你往前走,前面是平坦大道还是布满荆棘,全都是未至,全都是要走一步看一步。 到了袁朵朵家的外面,袁朵朵邀请陈一:“一起去吗?” “不了,你们一家人难得在一起,我去不合适。我等你吧,你什么时候快出来了,我再来这接你。” “真不去啊?我爸其实也想见见你的。” 陈一依然是摇头,没有再说不进去的理由。 袁朵朵知道,陈一自己想要进去的话,千军万马拦不住,不想进去的话,他能给你摆出一万条理由来搪塞过去。这个人的脾气就这样,强扭也没用。 “好吧,那你自己去转转,找个好地方自己吃点东西,我这边吃完晚饭就给你打电话,你来接我或者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也行。” “好,一会见。” 袁朵朵下了车之后,还没等陈一再次发动车子,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拿起电话来,上面的电话号码似曾相识。 接听之后,传来的是孔东来的声音。以为上午的时候刚见完,所以陈一对这个声音记的比较深刻。 “陈哥,我是顺子,你还在廊坪市吗?” “在。”虽然他自称是顺子,但陈一断定,这声音就是孔东来,没跑。估计他的外号是顺子。孔东来,东来顺,顺子,这个逻辑不会有偏差。 “好,一会一起吃个饭吧,哥几个听到你回来了,想找你聚聚。你走了三年多,咱们就三年多没有坐在一起了。还记得以前咱们常去的那个‘盛世年华’娱乐城吗?我和老炮他们今晚上在哪玩,你也一起来,还是以前的888好话包厢。” “哦,行,我有时间就过去。” “你一定要来,他们都想见你呢。必须来啊!”说完,孔东来把电话挂了,好像没有给陈一任何拒绝的理由。 刚好陈一晚上也没有地方吃饭,那就过去蹭顿饭也不错。 对这个盛世年华娱乐城的印象早已经在头脑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对孔东来刚才说的那个什么老炮,也早已经不记得模样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再去重温一下以前的事情,兴许能够让自己想起来一些事情呢。 陈一开着车在廊坪市里有转了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直接开导航,去了那个盛世年华娱乐城。 到了之后才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类似于酒店的地方,门口一个巨大的停车场,豪车云集。有不少都是京牌车。 这种娱乐场所,在北京限制的越来越严,所以,很多有脑子的商人就把这种娱乐城开在了北京周边。想玩的人开车来也比较近,晚上喝多了,直接能住宿,自己又能够多收入一笔。 这种地方,还是很多年轻人愿意来,一些富二代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晚上在这种地方挥金如土,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一斤娱乐城的大门,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墙壁上,不断变化的绚丽多彩的灯光让陈一觉得有点头晕,听着耳边炸裂的西洋音乐,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个魔幻空间一样。 这条走廊,不但长,而且还很宽,走廊两边,不仅仅有绚烂多彩的墙壁灯光,还沾着穿着短旗袍或者短礼服的姑娘,一个个光着大腿,秀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脸上装扮浓艳,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双手合并,自然的放在小腹的前方,客人走过的时候,马上鞠躬说道:“先生晚上好。” 以前都称呼客人为老板的,但是后来可能觉得那样有点粗俗,所以都改了称呼,北京的很多地方都叫领导好,或者来宾好,这里的就称呼先生,女士。显得更加文雅一些。 走廊的尽头,有穿着更高级别lo服的漂亮女人等在那里,耳朵上都带着耳机,见有人进来了,马上迎过来问有没有订台。 陈一说是888房间。 对方马上安排旁边的一个迎宾小姐把陈一往里带。 穿堂而过,到处都是穿着世上的小青年,二十多岁,有点经济基础,而且也能玩得开了,也有不少姑娘。有的是来玩的,有的是在这里工作的。转弯抹角的,走进包厢区,老看到有一排姑娘走成一纵队,然后一起进入一个房间。大家穿的各色不一,但是身材都是非常好,大多数都是长发飘飘,年纪也基本上都是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但这笑容之后又略显疲惫。 看着身边走过的这群姑娘,陈一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888包厢的门口。 “先生,房间到了。”说着,迎宾小姐主动给陈一推开了包厢的门。 一瞬间,陈一有点紧张,但是马上,他有有了一种新的感觉,对于这种气氛,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房屋的门被打开了,陈一站在门口,刚往里走了一步。 里面七八个男子,齐刷刷的看向了这边。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在唱歌,也没有人喝酒,似乎都在等着陈一的到来。 大家确定了来的就是陈一之后,所有人都赶紧站起来,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陈哥!” 一瞬间,陈一脑子里涌现出很多东西,眼前的这几个人,似乎都有了印象。顺子、老炮、三棍子、d总、阿龙、小辫! 就是这一瞬间的事情,陈一的脑子可能一下子接收到的新力量有点大,好像突然炸裂了一样,剧痛无比,疼得他当时脚下一晃悠,差点摔倒,还好旁边有个迎宾街小姐,一下子扶住了她,他的胳膊肘顶在了人家小姐酥酥软软的胸脯上,勉强借了把力,站稳了脚跟。 “哥几个,好久不见了!” “陈哥,太久不见了!”说着,一帮人迎了过来,跟陈一亲切的拥抱。 虽然陈一一下子回忆到他们的名字,但是还没有完全回忆出他们曾经一起干过什么。不过这都不重要,估计再一会的接触中,而也会慢慢的回忆的出来。 这次见面,好像把陈一脑子里的封锁记忆的枷锁打开了一部分。就好像是个坚硬的蛋壳,只要撬开一部分,很快,整个大硬壳就能够顺势被剥落,现在,陈一需要的是更多的这种突破点。 和他们坐在一起,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兴奋,但是有有些拘谨,毕竟,三年不见了,在做的这几个人,都已经不再是当年混江湖的身份。都是想孔东来这样的,拥有着自己产业的大老板,现在大家都是在努力赚钱,早就不是二十多岁,跟着老大打打杀杀,去为老大拼地盘。 现在社会也早已经改变了,一个个的都在想着自己的利益。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轻而易举的就被别人利用了。其实现在他们为薛老办事,也都是因为薛老能够给他们创造更多赚钱的机会。随随便便薛老跟上面带个话,他们手上没准就能多拿到一个赚钱的项目,或者说就能更容易通过审核。 现在这些所谓的黑社会,都已经漂白了自己,走上正经商人的道路。 大家身份都不一样了,一个个都是大老板,一个个都是腰揣万贯,只有陈一,这个他们曾经眼中的带头大哥,好像要寒酸一些,身上除了袁朵朵刚给他买的那个一万多的lv手包,就没有其他任何意见奢侈品了,而身边这几个,从上到下,全都是奢侈品,带的手包,最便宜的都是二三十万的爱彼。看得出,大家已经从以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变成了现在财大气粗的大老板,霸气十足。 而他们对陈一,依然是非常尊重,而且,在跟陈一说话的时候,也都是小心翼翼,都可以不再去提以前的事情。 那说,兄弟们见面,可能会聊聊以前的事情,陈一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听听他以前都做了什么,但这帮人,好像都避讳这过去的事情,谁也不去谈,只是跟陈一喝酒,说说现在的一些情况。 这就不免让陈一继续去想,自己以前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以前,自己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又都做了什么,不应该只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的事情吧。 大家正聊着,这时候,又有人敲开了包厢的门,外面走进来一帮身材极好,胸大屁股大腿细的姑娘。 姑娘在他们前面站成了一排,起码有二十多个。 “各位先生,这几个姑娘都是咱们娱乐城来的新人,请你们过目。”一个年长的带头的女人说完之后,这些年轻的姑娘依次开始介绍自己。 “先生好,我是来自四川的,我叫花花。” “先生好,我是来自吉林的,我叫凌燕。” “先生好,我来自烟台,我叫春在。” “先生好,我来自……” 二十多个女人一次介绍着自己的籍贯和名字。 但孔东来很不满意,说道:“我说你这有点不地道啊。我们来了,你就给我招来这帮货色是吗?语嫣呢?阿玲呢?娟娟呢?” “哎呦,孔哥,您是不知道啊,咱们这娱乐城生意比较好,你这次来晚了,你说的那几位姑娘,都早早的被别的老板挑走了,这样吧,这批您不满意,我马上再换一批给您,保证有语嫣她们更好的!” “你说那么用,我陈哥来了没看见啊,三四年没光顾你这里了,还不给找个好的,我陈哥的眼光你是知道的,不是极品,他看不上!”孔东来叫嚣到。 带头的女人吓了一跳,仔细看了看这几个,最终,眼神定在了陈一的身上,紧张的不得了,赶紧说道:“哎呦,陈…陈哥啊,您……您来了,真的是您来了!这……这多有得罪啊,我不知道,这样,我现在马上联系语嫣……” 第二百五十章鸿门宴 带头女人赶紧让这帮姑娘离开,自己也跟在最后面出去了。 没多会,又领进一批新的姑娘。其中,那个语嫣也来了。 当然,陈一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大印象,看着也没有多眼熟,只不过,觉得这个女人和冷夏长得有几分相似之处。 也是人家介绍完了之后,陈一才知道,这个人就是语嫣,而且,自己以前应该挺熟悉的。 语嫣穿的衣服和这些女孩们都差不多。根本没等陈一去挑选,她就主动走到陈一身边,顺其自然的往他身边一坐,身上一股绝非廉价香水的味道,清新淡雅。 长发披肩,上身是是一件普拉达的露肩漏肚脐的针织衫半袖,布料不多,但是身体包裹的非常紧绷,胸脯的轮廓在衣服的紧绷包裹之下,也变得尤为紧俏凸出。给人一种薄皮大馅的视觉快感。 下半身穿着一条说不上牌子的热裤,低腰,而且,齐裆。正好把那双又白又长的玉腿漏出来。脚上是一双同样来自大品牌的高跟鞋。这里的姑娘,清一色的高跟鞋,显得身高腿长,但是这个语嫣,穿上了高跟鞋之后,身高基本上可以突破一米七五,完全有了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其他哥几个也都挑好了自己心仪的姑娘。 老婆把包厢里的音乐打开,劲爆的重金属摇滚乐在耳边炸裂,天花板上的各色射灯,齐放异彩。大家频频举杯,大口喝酒,每个人的怀里,都抱着刚挑选的姑娘。相当开心。 陈一抽空走出包厢,给袁朵朵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晚上可能先不回镇子里了。看看能不能明天一早去接她,让她也在家里住一宿。 袁朵朵会了短信,说自己今晚也不想回去了,还问陈一是不是在外面玩呢? 陈一回答说自己是碰上了以前熟悉的哥们,不好推辞,喝了点酒,所以晚上开车会有点危险。 袁朵朵没有在回复他,这就算是说定了。 重新回到包间里面,看着这些貌似熟悉的兄弟们搂着女人,各种挑逗,各种淫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女人的亵渎。而这些女人,接受着男人的调侃,也享受着男人的咸猪手。有的衣服甚至已经被扒开了很多,里面的ru、罩都暴露出来,还依然花枝招展的笑着,对于这样的游戏,她们已经炉火纯青了。她们知道,只要自己表现的越好,就能够讨厌人的喜欢,男人给的钱,也就会越多。 她们喜欢看男人掏钱时候得样子,喜欢看男人拿手机转账时候的表情。不管这个男人有多丑多老多猥琐,只要给钱,她们都会爱的死心塌地。谁给钱多,她们当然就更爱谁。 这就是风尘女子,有的人可能觉得这样的女人活的没有尊严,其实,这世道,什么又是尊严?有钱人,可以讲究尊严,没钱的人呢?只能努力赚钱。赚钱的方式有很多,这些女人给男人带来快乐,也算是付出了劳动,男人愿意给她钱,也是属于你情我愿,这根你情我愿的感情有什么不同吗?相比之下,可能用金钱联络起来的男女关系,要比感情搭建起来的男女关系,更加牢固,也更能够让人一眼看明白。 陈一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以前的生活。 坐在其中,昏昏沉沉,绚丽的灯光、搀着利尿素的啤酒、身边薄皮大馅的姑娘、耳边此起彼伏的堕落笑声,和各种香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陈一被不断的敬酒,有那些兄弟的敬酒,有不同女人的敬酒,甚至,之前带着姑娘们的那个老女人,也主动给陈一敬酒。 陈一应接不暇,喝了一杯又一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有点晕,后脑勺开始疼,尤其是重金属的每一次在节奏点上的爆发,他头也跟着一起爆发出疼痛,一下一下的,好像有人再用锤子敲他的头。 锤子敲他的头? 陈一的脑海中,团要又冒出一个片段,他看到自己,但看不清自己周边的环境,看到自己的前方有一把锤子,看到一只手,拿起这把锤子,抡圆了朝着自己的脑门上砸了下去。 “啊!”陈一脑子剧烈的疼痛,喊了一声。 但由于屋子里的音乐声音太大,人们的喊叫声音更大,陈一这一大叫,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反倒是以为陈一也终于放开了,投入到大家的狂欢中来。 阿龙笑着,端着酒杯凑过来,身边还带着自己刚挑来的姑娘,这一只手那这杯子,另一只手伸进了女人的裙子里面,女人表情有点复杂,身体扭捏,但是还是强装着镇定,来到陈一跟前。 “陈哥,没记错的话,三年了吧,算年咱们兄弟们都没有聚过了。现在,大家都不一样了,跟以前大变样,你也是,变了很多。但今晚上,觉得你越来越不合群了。是不是……是不是还对兄弟们有意见?哥,你别怪我们,当初都是薛老的安排,我们也是……” 阿龙说到这,马上被孔东来一把拉开,说道:“阿龙,你喝多了吧,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几天高兴,说好了,不提以前的事情,陈哥能够过来,说明已经不再计较以前的事情了。” 一个扎着脏辫,皮肤黝黑,穿着一身嘻哈服装的男子也凑了过来,这人外号叫小辫。去年参加了一个什么说唱的选就节目,一下子爆火。赚了不少钱,但后来因为跟某个女富婆有染,被曝光。那女富婆是有老公的,这小辫遭到网络上网民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谴责,最后,只遭到国家对于整个嘻哈文化的封杀,自己一下子从聚光灯下完整红瞩目的后天天王,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角色,不过恢复平静以后,靠着自己在廊坪市以前的人脉和之前积攒下来的一些钱,开了个酒吧,生意还挺是火爆。 小辫醉醺醺凑到陈一面前,说道:“话是这么说,陈哥不埋怨咱们哥几个,但这次陈哥回来,是为了啥,咱谁又知道呢?万一陈哥对咱们打击报复,可怎么办?” 小辫这一句话,把大家之前的这层窗户纸捅漏了。陈一也一下子明白,他们为什么设了这个局。 其实不是为了联络以前的兄弟感情,现在大家都各有各的事业,就算没有兄弟,自己凭着自己现在的本事,也都能混的不错。 当然,更不是为了单纯的招待陈一这位曾经的大哥。 他们聚在一起,完全是想跟陈一做个约定,以后陈一在廊坪市发展,大家互不干涉,谁也不要招惹谁。你招惹我,我也不会服软。那就硬碰硬。 而且,这几个人,此时此刻,在陈一面前,摆出了一个同盟的架势。虽然都没有明着说,但是也似乎在告诉陈一,我们哥几个,现在是一条心的,你会廊坪市如果想要报复我们,那你就等于跟我们所有人在做对。我们就会合起火来,一起对付你。当初怎么把你挤出廊坪市的,现在,就依然把你挤出去。就算薛老想让你回来,也不可能了!薛老,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薛老,没有那么的手段,他们,也不再是曾经的他们,一个个的早已经可以一手遮天了! 陈一看着他们,面对着这些人的威胁。他心里没有底气,因为他完全没有记忆,不知道这帮人曾经对他做过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这种架势,给陈一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重新在廊坪市出现,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也能够对他们构成威胁! 这就让他联想到,之前薛老见他的时候,有意向让他回来。说明什么?说明现在的薛老,别说外面的势力对抗不了了,就是自己手下的这些势力,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必须找到一个人能够震慑住他们,而这个人,只有陈一最合适! 大家又开始热闹起来,躁动起来。有的女人喝多了,站在包厢的桌子上,扭着身子,一边扭,一边跳舞,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 陈一不去看,反而是看了看手表,觉得自己应该撤退了。得找个理由离开。 这时候,旁边的语嫣终于说话了:“陈一,你怎么了?” “啊?” “我问你怎么了?三年不见了,你怎么有点不一样了。” “人都会改变的吗。” “你对我也变了,对吗。” “我对你?我怎么变?”陈一很纳闷,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你……你现在好像失忆了一样?怎么跟我,都这么陌生了?三年,不至于让咱们陌生到这个程度吧。 “我……我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陈一赶紧敷衍过去。没想到,别人都没有看出陈一的不正常,而这个红尘女子,竟然能够感觉到陈一的变化,甚至,还能够猜到了点子上。以前,跟这个女人,究竟是有多熟悉啊。而且,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直接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叫自己先生,老板之类的,叫的有那么干脆。 “不舒服,就走吧,楼上开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我给你再按摩按摩。”语嫣说到。 “嗯,也好。”陈一主要想离开这里,自己现在就已经脑袋发沉,眼睛发花了。 跟着几个所谓的兄弟告别了之后,自己被语嫣带着往电梯那边走,等待电梯的时候,陈一突然说:“你先上去,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一会回来。” 说着,陈一一下子甩开语嫣的手,朝着楼梯口跑去,跌跌撞撞的下了楼。 陈一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自己不能在这里多耽搁,对于这跟女人,他自然也要多加防备。 谁知道,陈一往外一跑,后面语嫣真的大叫了一声:“陈一走了!” 跑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不少人都在追赶了上来。 而外面停车场,几辆靠近娱乐陈门口的商务车也都同时开门,一帮秃子青皮都下了车,朝着陈一这边就冲了上来。 果然,这帮人请他来是要算计他的。 陈一被前后夹击,团团围住。但这帮人也不动手,等着自己的大哥们过来发号施令。 孔东来出来了,后面跟着老炮、d总,小辫、阿龙他们等人,语嫣也紧紧跟在后面。 “陈哥,这么晚了,去哪啊,语嫣给你开好房间了,去上面睡吧。”孔东来说到。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 “有什么事啊,陈哥,你现在连语嫣都信不过了啊,人家十八岁的时候就跟你了,现在也才二十二。真年轻的姑娘,一厢情愿的等你,等了你三年了,你怎么说走就走呢!”d总调侃到。 这时候,语嫣也走过来,含情脉脉的说到:“陈哥,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你今天要是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这帮人,表面上都对陈一苦苦相留,而且,情深意切,感情真诚,但是,他们手下的这些小弟们,把陈一逃走的路全都封锁住,而且,袖口里面,都藏着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把东西抽出来,对这陈一一顿暴揍。 面对这样的局面,陈一似乎没有任何离开的理由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带头的那个人陈一不认识,但是他身边的人,陈一一眼就看出来了,竟然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坐在自己身边,跟自己急眼的那个司机,韩广才! 陈一灵机一动,大吼一声:“韩广才!真是冤家路窄啊!” 韩广才一激灵,看到了陈一,毫不示弱,说道:“哎呦我操,真是冤家路窄,我中午在领导面前,给你留着面子呢,我说了,以后廊坪市地界,别让我看见你!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现在,你小子觉得自己人多想跟我找事是吧,我他妈的让你知道知道,老子在这是什么地位!” 说着,韩广才一招呼,里面打听不少小青年都走了出来。 起码有三十多号人,跟孔东来他们这帮人不相上下。 孔东来看着韩广才他们这帮人,说道:“他妈的哪凉快哪待着去,别跟着掺乱。” “你又算哪跟葱啊!人多牛逼是吧,有办事碰碰啊!”韩广才完全露出了一副痞子的形象。 双方剑拔弩张,似乎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百五十一章旧景重现 韩广才是廊坪市综合执法局局长廖胜的司机。 每个城市的综合执法局,都是这个城市执法系统的一个特殊的存在。没有警察的权利,但是能办很多警察办的事情,前几年,综合执法被人们习惯的称之为“城管”,杂七八糟的事情,他们都能办,什么清理路边摊贩,纠察贴小广告的,甚至有时候能够配合公安人员一起治理城市繁华地区小偷扒手的行动。 由于以前这帮人的执法手段过于激进,再加上穿着制服,让很多市民对他们都有所抵触。有时候其实清理摊贩,维持道路的通畅,本来是一件好事情,但他们的过激执法,导致人们对他们的行为都有所反感,久而久之的,这帮人的形象也都没有了执法人员该有的形象,反倒是被人们所唾弃,甚至把他们说成是穿着制服的流氓。 更为关键的是,很多城管执法人员,大多都是外聘人员,并不是体质内的在编人员,外聘的这些人里面,素质都是参差不齐,有的时候,招收的严格一些,素质会有所提升,有时候,真是缺人手,需要赶紧补充人员,所以就会宽松录取,这也导致一些素质较差的人浑水摸鱼的进入这个集体之中。他们不管不顾的行事手段,也会给这个集体带来错误方向的引导。 这就导致,这个城管集体中,会出现韩广才这种,真的把自己当穿着制服的流氓这种人,而且,物以类聚,和韩广才抱有一样想法的人,也都会汇集在一起。 韩广才自认为自己了不起,黑白通吃,就算出了事情,以自己和局长廖胜的关系,局长也会出面帮他说话。自己相当于黑白通吃,在这种娱乐场所,都是横着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而孔东来这几个人,绝对是江湖老混子了,虽然这帮人在最近两三年都成功洗白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一个个的都成了大老板,成了商人,甚至有的还经常和市里的一些高官走在一起,表面上是个堂堂正正的正经商人了,但是实际上,他们这种人依然是游走在灰色地带,很多生意,都是靠着不同寻常的手段得到的。 所以,今天晚上,相当于两拨黑白通吃的大混子之间的较量。 双方都没有急着报名号,真正混要开战的时候,基本上用不着报名号了。就算报了,也没有用。火气已经逼到这个份上了,不管眼前的是什么人,该打都是要打的。 双方在最短的时间集结了不少人,还有很多他们的小弟还在赶来的路上,不过目前来看,双方各有二十多人,四五十人之间的对战,一触即发。 眼看着场面越来越乱,门口的保安也不敢来掺和,他们不掺和,也不会报警,真要是把警察找来了,对他们娱乐城也有着很大的影响。 双方一开始还是相互之间骂骂咧咧的耍嘴皮子,但没多会儿,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一帮人相互推搡起来,然后开始有人揪着对方的脖领子,有人拽住对方的头发,身体上的小碰撞,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 突然,孔东来大喝一声:“我cao你吗的,真那我们不当回事是吧,你这是自找的,给我打!” 一声令下,双方真的就毫不犹豫的动起手来。 场面更加混乱,旁边还不少看热闹的人群,这种娱乐城门口的这样的打斗,这些路人也好像司空见惯了,但依然没有降低他们对这种战斗的观赏热情,甚至有的还在拍手叫好,嚷嚷着:“打,打,打!” 陈一趁着双方的战斗进入到白热化阶段,还有不少新来的很快投入到战斗中。自己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趁机逃离现场。 停车场里找到自己的车子,迅速离开,虽然喝了点酒,属于酒驾行为,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陈一刚发动车里,突然,驾驶窗旁边出现一个人。突然就站在那里,满脸是血,眼睛好像也被人家打肿了。老炮的脑袋上的献血还在呼呼的往下留着,他看着陈一,露出狰狞的笑容,说道:“陈哥,你这是要去哪啊……” 突然,老炮的一双血手拍在车窗户上,留下一双深深的血手印。陈一不敢多迟疑,一脚油门踩下去,启动车子,能走多快酒走多块。 陈一听到老炮在后面的咆哮声,他大喊大叫着:“陈一跑了,陈意跑了!” 陈一开着车,担心孔东来他们会派人追上来,毕竟今天这场鸿门宴是给他摆的,只是最后出了点意外。他们没有完全达到自己的目的,肯定不会对陈一善罢甘休的。 思来想去,这个城市都没有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如果回旺北乡的话,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派来的人追上。所以,干脆去找袁朵朵,袁朵朵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 开车到了袁朵朵家小区外面,跟门卫提了原副市长,估计门卫对这种半夜来访的客人也都习惯了,说让他等着,要给袁家打电话,人家让进,他才能放陈一进去。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多钟了。估计人家已经早睡可,陈一想着一会一旦不让他进去,自己该去哪。一边想着,一边回头看看,看看有没有车子追上来。 正在这个时候,门卫跟陈一说了一句:“进去吧。” 陈一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进去! 这可是政府机关干部们住的地方。陈一也算是第一次来吧,之前去过薛老住的那个地方,但薛老住的,都是退休老干部住地,和这里这种在职干部的居所,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这里的安保更加严格,房子也更漂亮更庄严。 车子到了袁朵朵家楼下,袁朵朵就在门口等着陈一,披着一件巴博瑞的披肩。 “怎么?没地方住了?”袁朵朵问到。 “碰上以前的冤家了。差点被人摆了鸿门宴,我这是绝地逃生啊,你看这车窗户上,还有他们追我时候留下的血手印呢!”说着,陈一指了指自己驾驶窗的位置。 结果,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 “行了,别编故事了,你肯定是相见我爸,我之前也跟他打过招呼了。他现在也正好刚工作完,能给你刘半个小时交流的时间,赶紧进来吧。” 陈一一头雾水,老炮留下的那双血手印,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刚才那么清晰,就算都流干了,怎么也得剩下一些痕迹啊,为什么,连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难道说,刚才自己紧张过头了,出现幻觉了?或者说,这个幻觉,也许是一件发生的某个场景,只是在刚才的一瞬间想到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并不简单 袁朵朵的父亲袁福仁身位廊坪市的副市长,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晚上很少在家里吃饭,基本上都是吃完工作餐,回到家里的时候都得到了十点十一点了,然后一头扎进书房继续工作,十一点半的时候,会有保姆给他做一分夜宵,吃完夜宵,继续要工作到凌晨一点两点,有时候忙一个通宵也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这么熬夜这么拼命的工作,其实身体还是能够扛得住的,但是袁福仁都已经五十五岁了,这个年纪的人,身体各项指标都在走下坡路,和年轻人比不了了。但毕竟身兼重任,一个城市的经济发展都压在他的身上,你不去努力的做事,也对不起这个城市,对不起你头上的这个乌纱帽。 很多人一提到当官的,都觉得这帮人就是一群贪污腐败分子,每天花天酒地,各种吃喝玩乐。公款消费,还趾高气昂,享受着各种特权。 其实那样的人确实也有,但毕竟是少数。现在国家不断的在打老虎打苍蝇,就是要清理官场中的这些腐败分子,让纳税人的钱,都用在刀刃上,让当官的真正的成为人民公仆,真正的能够在其位,谋其事。就算他们心里想着,想要往前爬,但也要达到你所取得成绩的基础上。有了功绩,有了政绩,你才有资格往上爬。以前光靠着玩权谋,玩阿谀奉承,玩行贿的那套办法,在当今官场已经行不通了。 陈一进门的时候,看到袁福仁桌子旁边,还有一个小空碟,估计是晚上那顿夜宵已经用完了,留下的盘子要等着明天早上保姆起床了再来收拾。 袁福仁工作的很认真,陈一进来,他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他正端坐在电脑前,戴着一副近视镜,认真的批改一份文件。像这样的文件,他每天可以从早上批复到晚上,每一条都要逐一的去看,去审,不能随便的在上面签字,更不能随便的驳回,每一份文件,无论项目大小,都关乎着这个城市的发展。 陈一看袁福仁这么认真,自己也没有打扰他,而是悄悄的站在一旁,等着袁福仁批复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一在那里站了差不多有十分钟,袁福仁这才抬头晃了一眼,一看眼前站着个人,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姑娘说,陈一要来见他。 “哎呦,你来了啊,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袁市长辛苦了,我看您正忙着,所以没好意思打扰。”陈一说到。 “哪里的话啊,你要不打扰的话,我这种文件,能批复一个晚上。朵朵也是,怎么让你自己进来了。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说着,袁福仁站起身,竟然要给陈一倒水。 一个副市长给自己倒水,这可使不得。陈一见袁福仁站起来,自己也没敢坐下,赶紧说道:“袁市长,不用,不用,不用倒水,我一点不渴。” 袁福仁走到陈一跟前,问到了陈一身上的酒气,笑了,说道:“嗯,闻出来了,你这是喝了不少酒啊。” “来市里,见了几个老朋友,不可避免的就喝了点。” “行,那就坐吧,简单聊聊。” 说着,袁福仁也没有去倒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把眼镜摘了下来,双手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到。 陈一这才得以坐下,但坐下之后,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自己根本没想来见袁福仁,是袁朵朵非要他来见的。他稀里糊涂的就进来了,心想着来见见副市长也没什么,但见了面之后,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更不知道以前俩人之间,有没有什么故事。 袁福仁倒是和蔼可亲,没有架子,也许是在陈一面前没有什么架子,说道:“虽然跟袁朵朵见面不多,但每次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的短时间相见,她总是会提起你。说你在她那做的不错,帮了她不少,以后也要跟你一同进退。” “都是袁乡长自己业务水平高,我就是个帮衬。其实对于这个行业,也没有太多了解,能保证自己不给袁乡长和您添麻烦就好了。”陈一说的非常客气,完全都是官场上的这种套话。 袁福仁笑了,笑的挺开心,他看着陈一,一边笑着,一边说道:“陈一啊陈一,要说你这孩子真是不简单啊, 八面玲珑,说变就变,以前我见你,可不是这样的。现在在官场了,学的也挺快,这种跟领导说的客套话,一也是说的一套一套的。” “我……我……主要是在什么行业,就得说什么话,您说是吧,哈哈。”陈一尴尬的笑了笑,毕竟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跟袁福仁说过话的。不过,听袁福仁说话的这个意思,他们以前,肯定有过交集,而且,袁福仁好像还比较了解他。 “对啊,在什么行业,说什么行业的话。以前你跟着薛老,是走江湖的,行事的方式都是江湖上的那一套,现在你在官场了,当然也要脱胎换骨,有一个当官的样子。怪不得以前有人说你是变色龙,我还不信,现在一看,还真得刮目相看了!但是,咱们之间,都是自己人,现在关上门了,不说两家话。你还像以前一样,叫我袁叔就行。你突然这么客气的说话,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以前你找我办事的时候,可都没有这么客气的跟我说话话。”袁福仁笑着说到。 看来他们之间,以前是真有一些交集,但这个交集,应该都是建立在跟薛老的关系上的。 陈一不免能够分析出来,以前自己在廊坪市混,社会上的关系非常广,黑白通吃,但是这些关系,应该都是通过薛老建立起来的。甚至说,很多时候,自己就是薛老的话事人,薛老不用出面,有的话,他就能够带到。他说的话,就等同于是薛老在说话。所以,有薛老在背后撑腰,自己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而这些关系的建立,也都是建立在薛老的面子上的,有薛老在,他就是薛老的话事人,而没有了薛老这个和后台在,自己就狗屁不是。 既然当时自己在薛老这边有这么高的地位,自己为什么会在三年前离开薛老去了北京,为什么放弃自己在廊坪市的这么高的地位不要。为什么自己去当了一个落魄的侦探?他和薛老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现在,从自己的离开到自己重新回到廊坪市,历经三年时间,三年风云变化,薛老每况愈下。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社会地位,都随着三年的时间被消磨了不少。这说明,薛老因为陈一的离开,自己也有非常大的损失。他们两个之间的决裂,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既然都得不到好处,他们为什么当初要选择分道扬镳,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三年后,自己回来了。薛老向他重新伸出了橄榄枝,希望他回归。而薛老的对手,都在暗中作梗,抵抗着陈一。薛老现在的这帮手下,也就是今晚上见到的什么孔东来,什么老炮他们,也都很排斥陈一,陈一以前对他们做过什么?为什么会让他们这么排挤,在这排挤之中,陈一还能够感觉到,他们心里对他是有所忌惮,对他的回归,有所恐慌。 “您每天工作到这么晚,得多注意身体啊。我来的匆忙,什么也没有给你拿来。”陈一说到。 “你可别拿,现在管得严,你拿了超过一百块钱的东西,我都得去解释说明。太麻烦了,而且我这什么都不缺。你人能来,对我来说,就是个惊喜了。其实,你在朵朵手下做事,我也有点觉得大材小用了。不过有你在朵朵身边辅佐,我心里有底,能够保留正朵朵不会犯错。等到朵朵被提拔了,你可是立头功的,我肯定不会让你一直当一个小官的。” “袁市长……不对……袁叔叔,您刚才也说,一见人不说两家话,我帮朵朵,看的是情分,不是想当官,真让我在这个行业走下去,我还真不愿意走。” “哈哈哈,我知道你小子的脾气。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敞开了跟你说吧。我听说,你的婚姻状况,出了一些问题是吧,跟你老婆一直在打离婚官司?用不用我找律师朋友帮帮你。” “这……这您怎么都知道……但我现在跟我老婆,处的还……”陈一最后两个字“可以”还没有说出口,袁福仁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年轻人啊,夫妻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据我了解,你妻子是个畅销书作家,虽然很有名气。但是,你觉得跟她在一起,对你的人生能有什么帮助吗?要离就早点离,其实我早就看好你了,我们家朵朵,到现在也没有结婚,甚至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你能懂我的意思了吧……” 袁福仁把这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傻子都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陈一当时有点惊讶。按理说,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薛老的人了,失去了薛老,就等于失去了很多光环。但为什么,能够让一个副市长如此看的起自己? 之前陈一以为,袁福仁找他,是想通过他继续拉进和薛老的关系,但现在,袁福仁的这番话一说出来,陈一意识到,他和袁福仁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有薛老做后台这么简单…… 第二百五十三章关键问题 陈一在跟袁福仁一直俩到了凌晨三点半,直到袁朵朵来到书房提醒他们该休息了,袁福仁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跟陈一的聊天。跟陈一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以后再聊。”然后自己走出书房。 袁福仁走了之后,袁朵朵把陈一带到了家里的客房,让陈一好好休息。 陈一今天累坏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睡得很沉,但是并不舒服,做了很多零碎的梦,梦见孔东来,梦见老炮他们,梦见他们拿着刀追他,他玩命的跑,一条路,永远都跑步到头,而对方永远都不觉得累,一直跟他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就这样你追我赶的跑了一宿,第二天醒来,陈一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虚汗,白色的床单都湿透了。 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房间。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上午九点半了,没有人叫他起床,但一觉睡到现在,多少也有点尴尬。 看了看手机,上面有袁朵朵发的微信,说自己先回旺北乡了,车自己开走了,让陈一醒了之后,自己打车回去。 陈一赶紧洗漱了一番,也没有在袁朵朵的家里多停留,准备的差不多了,立马离开,打车回到了旺北乡。 就回去的时候,领导们都在开会,袁朵朵传达市里领导这次召她去开紧急会议的指示,无外乎是搞好旺北乡的安全工作,保障人民安全,以及尽快追究校方责任。 会议上,袁朵朵也突然硬气起来,矛头直指办公室主任康有福。 如果是之前的话,袁朵朵采取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这次回了一趟市里,再回来,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要把这个责任追究到底。 会议上,袁朵朵直接点名道姓的说康有福:“康主任,这次我去市里开会,从市领导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当年,市里确实拨款给咱们旺北乡,要在学校你门口建起来一座行人天桥,但不知道为什么,钱已经拨过来了,为什么桥没有造出来。如果说,这个桥早出来了,现在也就不会发生学生过马路的时候出交通意外事故,也就不会有学生家长这么情绪激动的来闹事,甚至给传播出去,对我们乡镇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这么多年来,你是主管乡里面公共设施基础建设的领导,这个事情,我需要你来解释一下。市里面的钱,造桥的钱,用在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座桥,没有建造出来!” 康有福一下子失语,表情有点紧张,他没想到会东窗事发,这第一炮,竟然会朝着自己开过来。他不知所措的看了专职副书记何坤。 何坤没有跟他对视,只是看了看袁朵朵,打岔说道:“公共安全,是我们所有领导者必须要重视的事情,尤其是学校学生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没有一个好的安全环境,我们乡镇的经济发展,也会被拖沓。所以,希望咱们在坐的,都一定牢记安全的重要性,要有安全意识……” 何坤的话说到一半,旺北乡的书记,几乎很少参会,就算参会也很少发言表态的曹国栋书记,竟然不在选择随遇而安的清闲生活,而是打断了何坤的话,直接说道:“你先别插嘴,先让康有福回答一下袁朵朵同志提出的问题!” 第二百五十四章风云诡辩 曹国栋突然改变以往的态度,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刚才因为激烈讨论还小有骚动的会场随着曹国栋的一声指令,啥时间变得鸦雀无声。也许这就是一个一把手的能量。不管他是多么的随遇而安,多么没有存在感,那都仅限于他不参与的时候,一旦参与其中,那他马上就会成为所有人所目睹的焦点。 面对曹国栋的质疑,康有福进入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何坤这边也不敢在帮腔做事,只能是静观其变,谁也不知道曹国栋这是要干嘛,不过可以确认的是,现在曹国栋明显站在了袁朵朵这边。 一直以来,旺北乡的政坛都形成以多欺少的局面,何坤等人始终把袁朵朵排挤在外,苦活累活,留给袁朵朵,例如去市里开批评会议的时候,全都让袁朵朵冲锋在前,而这正涉及到官员声望以及个人利益的时候,那你袁朵朵就要靠边站了,让人家老同志们先来。 久而久之,袁朵朵被这帮人排挤的失去了一开始想要撸起袖子大概一场的决心,反倒是一度想要放弃竞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罪那么多人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随遇而安。但这次回来之后,袁朵朵似乎有重燃信心。想要继续在这个环境中奋斗一下。明显看得出,袁朵朵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而曹国栋,也突然掌起事情来。曹国栋明显站袁朵朵,这就让旺北乡的官场格局有了新的变化,等于一把手和三把手站在了一起。那无论是装置副书记的何坤,还是老资历的康有福,都收到了巨大的冲击。 会场上的其他一些部门的校领导们,也都有了自己新的看法,随着局势的改变,他们也会重新给自己安排位置。站何坤还是站曹国栋,这显而易见的,有一把手的时候,那必须是要跟着一把手走的。 “你倒是说话啊!”曹国栋盯着康有福,又问了一遍。 “曹书记,当年这笔款项,咱们都在,政府确实是拨钱了。但是,那笔钱,不够造桥的。当时不是说,市里拨百分之八十,剩下百分之二十,由咱们乡里自己消化吗。需要找一些乡镇企业以及各个部门都来慷慨解囊。但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人愿意参与这个事情,所以造桥工程一直没有启动。就这样,我们只能先弄一个减速带,说等着款项都齐备了,在动工也不迟。谁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年,现在物价飞涨,建筑材料的价格也不能同日而语了,当初给咱们那点造桥费,现在连百分之五十都到不了,这……这也不能完全怪我,您说是不是。”康有福替自己狡辩。 曹国栋说道:“那笔账,我曾经也查阅过。八十万,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随便我们这里拿出点钱,都能够把这个项目做出来。但是你的原因,把这个项目耽误了。当然,我也有责任,没能一直跟着进这个项目,时间一长,自己都忘了。但当时说好,这个项目你来全权负责,有困难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既然当时不准备动工,那上面剥下来的这八十万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这笔钱,也过去了好几年了,当时我就存在了咱们政府办公室的账户里。” “八十万,你存在你们办公室的账户里?那这几年下来,你们光收利息,也能收了几万块钱啊,如果拿着这个钱,做个理财产品,也没准能套不少现金出来啊。你这脑子挺好使,懂得用钱生钱。”曹国栋说到。 “您看你这话说的,我……我这不是也是为了咱们政府着想吗。如果您觉得这笔钱放在我们办公室不妥,那我马上拿出来,放在您那里,您看行吗?”康有福竟然还敢回击。 曹国栋似乎早就料到康有福会这么说了,冷笑一声,说道:“中心学校门口,有个网吧。虽然我一直没有找你谈过,但是我也从多方面了解过,那个网吧是你亲戚开的。而且,开办这个网吧,还跟学校合作,说是什么乡政府的教育工程,为学生们搭建的电子信息活动室,供学生在这里上网,浏览网络信息和网络书籍,丰富学生业余生活,对吧。那我想问问你,谁让你给你这个权利,让你敢这么挂羊头卖狗肉的把私立网吧说成是政府工程的?” 曹国栋此言一出,康有福更是不知所措。吓得他脸上汗珠都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 不等康有福说话,曹国栋又说道:“这网吧,没有话你们兄弟俩的一分钱,也没有花乡政府的钱,应该花的就是造桥的钱吧。里面几十台机器,还雇佣了很多员工,房屋租赁的费用,各种杂费的开销,前期应该都是那造桥的钱垫付的吧。” “曹书记,您这瞪着眼污蔑我啊,您要是觉得,我是这样的人,觉得我跟我哥哥合起火来坑政府的钱,那您不如直接说我们挪用公款,给我定罪呢,但是您这罪名不能随便按在我们兄弟的头上。我是乡办主任,我哥哥是中学的校长,我们在正乡里,也都是有头要脸的人,不能让您这么随便的编排,您要是想把这罪名硬往我们身上按,那好,请您拿出证据,把证据摆在这会场里,让大家看到了,让我们也看到了,如果您真拿的出证据,我心服口服,如果您拿不到,那对不起,您这样的行为,就是在给我们造谣,很伤咱们乡政府一团和气的氛围!” 这康有福相当硬气,一番话说出来,看得出事底气十足。其实,就算曹国栋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他们挪用公款,也是网吧建立之初的事情,以网吧现在的收入来看,之前的投入应该已经赚回来了。早起投资的那部分空缺,也肯定都已经填补回来,这要是早找的的话,不好找这个账,更不好给康有福定罪。 会议最终,在双方的针锋相对中结束了。康有福走出会场,擦了擦汗,但是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说明底气还是很足。曹国栋最后一个走出会场,没有跟任何人说话,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把门关上了。 陈一参会比较晚,没有上会议桌,一直坐在门口列席的椅子上,亲眼目睹着会场里的剑拔弩张。看不出,一个乡镇政府都能吵得如此不可开交,不知道更高级别的会议,又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还没走到自己的办公室,袁朵朵就叫住了他,跟着袁朵朵去了袁朵朵的办公室。 袁朵朵也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以前,袁朵朵告诉过陈一,不要关办公室门,敞开着,让别人看到你,你也能看到别人,但是这次开完会,不光是袁朵朵和曹国栋,其他的领导进入办公室之后,也都关上了门。后来陈一才明白,一般会场上出现了不可逆的争执之后,散会回来,大家都会关上办公室的门,在自己的门里面想办法,或者是找人商量你对策,有的在想自己要怎么出击,而有的则是分析一下对阵的情况,看看自己要站在哪一方。 陈一来到袁朵朵的办公室,也是要商量一下这个事情的。 今天会场上的峰回路转,让所有人都有点始料未及。包括袁朵朵,本以为这是一场自己和康有福于何坤之间的战斗,没想到,成为了曹国栋进攻康有福的号角,这个事情,肯定完不了,还会有后续的战斗,到时候,袁朵朵势必也要加入进来,加入进来之后,这场仗要怎么打,康有福的软肋在哪里,这都需要细致的推敲。 “今天会上,看到曹国栋的状态了吧,是不是有点反常?这是在释放出一个信号。曹国栋要付出了。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突然付出,肯定是得到了上面的一些信息。具体是什么信息我还不知道,但肯定是对他有利的,只有对他有利的时候,他这种一直两眼不闻窗外事的人才会突然让自己才掺和进来。”袁朵朵分析到。 “没错,他现在明显是要先拿康有福开刀。康有福和他哥哥康有德在旺北乡劣迹斑斑,又赶上除了这个事情,找他们下手是最合适的了。但现在不知道,曹国栋有多少把握,也不知道他能够掌握康家多少证据。如果他真的有证据的话,为什么今天没有在关键时刻拿出来,如果他没有证据的话,下一步,他又会怎么办?” “他会找你!” “找我?” “对,找你,他之前私下里,跟我打听过你,知道你做过侦探。破案这种事情你最在行,他会找你去搜证据。” “这种案子?让我来弄?”陈一有点不相信。 “当然是你!而且,只有你,他才能信得过。” 陈一想了想,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当曹国栋顺利的铲除掉康有福康有德之后,下一步,会弄谁?” “可能是何坤啊!” “为什么不会是你?” “为什么会是我?我对曹国栋有什么威胁吗?” “那何坤对他有什么什么威胁?康有福对他又有什么威胁?他在这高枕无忧的,混到自己退休就好了,为什么要突然来这一出?他既然能够不明所以的把矛头对准康有福,就也有足够的可能对准你和何坤。至于弄掉康有福之后,他下一个目标是你还是何坤,那就不得而知了。”陈一说到。 “你意思是,他曹国栋想要在这里当土皇帝?” “看到曹国栋,我好像就看到了薛老的一个缩影。他为什么在自己退下去的很多年头里面,能够一直保持着手眼通天,保持着在廊坪市官场上呼风唤雨的能力?因为他在临下台之前,把很多自己的人安排到了重要的位子,在下台之前,铲除掉了那些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这样,即便他下台了,后面的人依然是他的人,而他的这些人想要连同上面的关系,依然靠他来疏通。这些他提拔上来的新人,没有个五六年,不会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关系,更不会搭建出自己和上级政府的私下联络常态。这就导致,薛老即便在退位之后,依然对廊坪市官场有着长达五六年的统治地位,直到近几年,他的能量才有所缩减,影响力才慢慢的被那些通过五六年时间才成长起来的后起力量所压制住。但即便是这样,很多的后起力量,依然会念旧薛老的情分,依然会给他面子,这让薛老的权利,依然能够在廊坪市有足够的地位。可以说,曹国栋就想做旺北乡的薛老!” 陈一的一番分析,让袁朵朵恍然大悟。 袁朵朵看着陈一,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这么信任他。为什么会说陈一在自己身边,会保证自己不会出错误,如果,这次没有陈一在的话,靠着自己对今天局势的分析,很有可能就盲目的以为曹国栋这是要站在自己这一边,要一起联手去进攻康有福和何坤呢。听了陈一的一番分析之后,她才又有了新的认识。曹国栋的目标,不仅仅是何坤,和康有福,还包括自己。只要是那些能够不通过他也能够联系到上级的人,他曹国栋都要铲除,就算不废了你的政治生涯,也会至少让你离开旺北乡。就像当年的薛老一样。有的废不掉的,就排挤走。 袁朵朵看着陈一,说道:“你分析的不错,那我想问问你,你三四年前,离开薛老,是什么原因?当初是你主动离开的他,还是他因为看到了你迅速成长,不通过他自己也能够手眼通天了,所以,才想把你废掉,但是没有废掉你,就把你排挤走了?” 陈一怎么知道当年他和薛老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些记忆早已经不再自己的记忆力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潜意识里还存着对以前的人的一些浅显的感觉。对以前的一些事情,似乎还留在自己的大脑皮层里面,可能无法完整的想起,但是在回忆的过程中,也能够感觉到当初自己经历那些事情时候的一些感受…… 第二百五十五章谁的手腕硬 说到薛老,说到自己为什么会离开。陈一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内心深处,感觉到的是一股恐慌。 通过这种恐慌的情绪,陈一能够判断出,自己当初不是主动离开的,而是被薛老排挤走的。 也许,当初的自己,真的已经强大到能够盖过薛老的层次,能够一人之力只手遮天了。功高盖主的时候,就要遭到主子的封杀。 而薛老这种即便退了休,也能够驰骋廊坪市黑白领导,翻云覆雨的人物,那么高深莫测,自己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达到了跟薛老有一争之力的地位呢?自己当年到底是何等的辉煌? 两天之后,旺北乡政坛风云突变。曹国栋对康有福果然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这轮攻势,远比之前在会场上的针锋相对要强硬有效的多。 这天刚上班,就看到乡政府的院子里停着几辆黑色的帕萨特,上面写着公务用车。强挡风玻璃里面,都放着一个市委的出入证。 刚到办公室,范小龙兴冲冲的跑过来,跟陈一汇报道:“陈哥,咱们乡政府要有大动作了。” “什么大动作?”陈一其实已经想到了,应该是跟康有福有关系。但没想动静要比他想象的大得多。 范小龙说道:“市纪委的来人了,下面那三两帕萨特都是他们的,一会反贪局的也要过来,说是有人把康有福举报了,并且有了一些确凿的证据,马上要对他进行进一步的调查。还有他那个哥哥康有德,一大早的也被人控制起来了,先他一步被带走,这兄弟俩啊,在旺北乡想要法外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陈一没做声,只是点点头,也没有要出去看看的意思。 倒是他办公室的窗户朝南,正好能够看到乡政府大院里的情况,他看到康有福被几个人带出办公楼上了黑色的帕萨特,汽车没有多做停留,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政府大院。 “看,这就被带走了,要说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据我所知,这哥俩在旺北乡这些年,可没少捞钱,比乡长、书记捞的都多。“ “行了,赶紧干自己的事情去吧,别人的事情,少管。以后,很多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陈一提醒到。 范小龙还是年轻,闹了闹自己的后脑勺,笑嘻嘻的说道:“我知道了,我先去做事了,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范小龙走了之后,陈一给袁朵朵发了条微信,问她接下来要有什么动作。 袁朵朵直接回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观谁的变?当然是观书记曹国栋的动作,看看他接下来又会弄出什么样的变数。 曹国栋的突然复苏,然旺北乡的局势不再是之前的三国鼎立。当时袁朵朵算是一股力量,何坤以及康有福又各自有各自的人马,只是在面对袁朵朵的时候,康有福和何坤短暂的联合起来了。但曹国栋的突然出击,然康有福力量元气大伤,康有福手下的人也是树倒猢狲散,各自忙着自保,没了康有福,赶紧扎进别的阵营。有一些人投入了何坤的阵营,有的果断开始跟曹国栋这边献殷情。也有一小部分人,倾向于袁朵朵。 接下来,旺北乡的格局,可以说是越来越好看了。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发什么。其实大家也都在静观其变,看看康有福他们兄弟俩最后是落得怎样的下场,再看看曹国栋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陈一不想参与太多,目前来看,曹国栋还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整治康有福的身上,暂时还没来得及把矛头对准袁朵朵和何坤。那就说明,他们还有时间,袁朵朵可以静观其变,但是对于陈一来说,这个时候,不能坐井观天。眼前不能只有旺北乡政府这么点的格局。 政府是干嘛的?是为人民做事的?其实不管这里的格局怎么变化,唯一能够支撑你的,不是上面的关系,不是你路子多广,而是基层的这些老百姓。你真的去为老百姓做事了,那老百姓都会把你撑起来。 所以,在别人都在静观其变,坐井观天的时候,陈一需要有所动作。 下午,陈一叫范小龙和左助,带着联防办的一些人直接去了学校门口的那个网吧。 网吧老板是康有福的亲戚,康有福出事之后,老板为了自保,也没敢再露面,估计是怕连累,跑出去多着去了,网吧里只留下一个管事的经理和几个小网管。 下午这个时间段过去,生意还是很不错的,看得出来,不少来这里上网的都是年轻的中学生,绝大部分是从学校里逃课来的。好像只要学生来这个网吧上网,学校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管他们。 陈一他们一进网吧,网管就知道这几个人不是来上网这么简单的。有个网管走上来问他们干嘛来的。 范小龙往前站了一步,出示自己的证件,说道:“我们是联防办的,来这里检查。” “你检查什么?”网管十个不服八个不愿的问到。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我要跟你们管事的说话!”范小龙说到。 已经有人去叫管事的经理了,经理是个秃瓢,迈着大步走出来,气势逼人,身后跟着几个小网管,看上去更像是看场子的马仔。很多时候,一个地方出了事情,真正幕后的大佬都跑了,这些小弟们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很容易成为最后的背锅侠,自己还觉得自己特牛逼。 “我是这里的经理,你们干嘛啊?” “进行常规检查。手下是你们网吧的经营许可证,在一个是检查你们这里的消防设施,还有一个就是看看你们这里上网的人里面,有没有未成年人!” 陈一说完这句话,离他最近的几个小孩子听到了,扔下鼠标就往外跑,里面的孩子叫喊的正欢,没有注意到外面来人检查了。 经理脸色不太好,自己在这里管理了好几年了,也没有遇上过这种情况。他们这个网吧根本没有经营许可证,因为在网吧建立之初,这里就定性成为,是跟学校联合开办的一个电子阅览室,只有一个学校给他们办法的合作协议,这种合作协议,是不具备法律效益的。 连经营许可证都没有地方,更不可能有消防设施,他们的消防系统也绝对不达标。而且,在这里玩的,百分之九十都是未成年的中学生,没有身份证,照样能够在这里玩那些禁制未成年人玩的游戏。 光是这三点放在一起,就足够把这个网吧查封的。 而陈一他们联防办,就有这样的权利。他们可以先查封,然后把案件提交给相关部门,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经理拿不出陈一要的这些东西,只能耍赖,说道:“我们是学校的合作单位,有事情你们去找中学校长。我们也是学校的一部分!” “学校里没有你们这样的机构,如果没有这些证件,那我现在就要依法查封你们!”陈一说到。 “依法查封?谁给你的法?你知道这是谁开的网吧吗?我们这在乡政府都有人的!” “是吗?我不管你有什么人,我们也都是依法办事,如果你们不服,可以去信访办投诉我们,如果我们做错了,自然会受到上级惩罚,但现在,请你配合!”说完,陈一一挥手,身后的联防办队员们开始行动。 先是直接找到网吧的总路由器,切断网络。很多玩网络游戏的直接掉线。当他们叫嚷的喊网管的时候,联防办的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让让他们离开。 很多小孩也不敢惹事,一看这帮穿制服的,也都不敢多废话,赶紧走人。 经历一看这些人来真格的,当时就有点气愤了,朝着陈一大吼道:“你要干啊!疯了啊!你知不知道我们网吧的真正老板是谁啊,你等着,我这就打电话叫人过来!” 说着,经历掏出手机打电话,他这种身份地位的,当然联系不到已经被抓走的康有福,更不知道康有福康有德两兄弟已经被控制了,他智能了联系他们老板,但是老板早已经跑路,他最后通过各种关系联系到了康有福的儿子康佳壮。 康佳壮前些日子跟陈一的弟弟陈永鑫因为李二柱家欠钱的事情,发生过一场火拼,给旺北乡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袁朵朵这次去市里开会,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恶劣的火拼事件导致市里找她约谈的。 虽然他们都被抓了,但是没有出什么大事情,只是有几个小青年见了血,送到医院封了几针也就没事了,双方也都没有继续追究对方责任的意图,在公安局里面,关了三四天花点钱也就都放出来了。 康健壮也是刚从警局出来,对于旺北乡的变化还不知道,父亲被抓自然更没有人告诉他。 接到网吧老板电话,听说自家网吧被陈一带着一帮人给围住了,声势浩大的要查封他们,这小子自然忍不了。本来被抓紧警局就憋了一肚子火呢,跟陈家也结怨了,这刚出来就听到这种消息,肯定是火冒三丈。马上召集一帮人,带着这帮小弟们朝着网吧就冲去了。 康佳壮他们到场的时候,学校已经放学了,陈一他们也查封的差不多了,把网吧的门关上之后,把封条斜着贴在门上。 封条刚贴上,康佳壮冲过去一把把封条扯下来。扯下来的封条揉成一团,直接扔在联防队员的脸上。 “妈的,谁他妈叫你们来这捣乱的!”康佳壮骂到、 范小龙站出来,指着康佳壮说道:“我警告你,不要扰乱我们正常执法!” “执法你妈比!这网吧还轮不到你们来。都给我滚回去!” 范小龙反击道:“康佳壮,你嚣张什么!我们依法办案,这没你说话的份!” “行,我让你们滚你们不滚是吧,那你们就一个都别想走了!”说着,康佳壮掏出电话来,打了个电话,没多一会,从学校门口就冲出来一帮学生。 粗略一看,起码有五六十好人,一个个手里都攥着方形的木棍,行话里这叫方子,是从课桌下面写下来的用来固定桌子稳定性的一个半米多长的木头。 这帮人估计都是康佳壮在学校里发展的一些学痞,一帮人冲出来,将陈一他们团团围住,这股阵势,颇有古惑仔里的那种气势。年轻小孩,什么都不懂,再加上这种城乡结合部,很少有正规的课程来专门教导他们的价值观。很容易被人忽悠被人利用,觉得自己跟着一个大哥,在学校里面就能威风八面,这种城乡结合部学校里的小女孩,似乎也尤为的钟情于这种带着点痞气的男生。 所以,学校门口经常有打架闹事的,经常也有康佳壮这种社会闲散人员到学校门口来装逼,有不少想跟他混的小弟,会主动过来递根烟,康健壮看的上的,就收为小弟,小弟在学校里碰上什么事情了,康佳壮随便一出面就能摆平。加上康佳壮跟校长的关系,但凡是学校里跟康佳壮拉上关系的学痞们,就连老师都惹不起他们,甚至之前还发生过学生打老师的情况,按理说那学生是该被开除的,但是那学生是康佳壮小弟,通过康佳壮的关系到了校长康有德,家里赶紧给康有德送了不少礼,最后,就是学校开会,批了两句,这个事情,就这么一了百了了。 慢慢的,学生们都知道这康佳壮的厉害,很多学校痞子都梦想着跟着康佳壮混,很多小女孩梦想着给康佳壮当女朋友,康佳壮还真睡了好几个女学生。按道理说,康佳壮已经成年了,这种人早就该被抓起来判刑的!但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光靠法律途径,很难根除这种恶势力侵入校园,无法无天的猖獗行为。 而今天,陈一就要跟这种校园恶势力掰掰手腕,看看是你康佳壮牛逼,还是陈一手腕硬…… 第二百五十六章战力惊人 康佳壮在这帮小青年的眼中,非常有号召力。平时康佳壮罩着他们,康佳壮要是有什么事情,随便一招呼,也能从学校里招呼出一大帮学生来给自己撑牌场。 算上康佳壮之前带来的几个人,加在一起起码得六十多号。而陈一这边,七八个人。 年龄上,康佳壮手下的这帮人,都是十六七岁的一帮学生痞子,别看年纪都不大,但一个个的身强体壮,关键是打架从来不含糊。 陈一他们这边,人数上明显劣势,而且都是有正经工作的成年人,大家来这里是以非法办事的,不是来跟这帮校园小流氓打群架的。真打起来的话,自己吃亏不说,也不占理。侥幸能打赢了的话,传出去还得说是一帮大人欺负小孩。 来帮康佳壮的人越聚越多,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学生们都放学了,虽然不少学生是住宿的,很多人还是会选择到学校外面来吃饭,一出校门,看到康佳壮带着学校里面这些痞子在搞事情,肯定有不少人会驻足围观。 校门口一时间出现了交通拥堵,很多经过这里的物流汽车都没发顺畅通行,学生们起哄的声音和大车司机不断的按喇叭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一,你弟弟可还在号子里关着呢,你这就不长记性,又来跟我找事是吧!”康佳壮没大没小,说话一点教养都没有。年龄上,陈一要大他好几岁的,作为一个年轻人,这么跟陈一说话,确实有点不成体统。当然了,你指望着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小流氓讲素质,那兼职就是天方夜谭了。 陈一的弟弟还在看守所里关着,按照法理来说,他是聚众斗殴,虽然没有造成恶劣的事故,但是也构成了民事犯罪,要在看守所,被关半个月。康佳壮其实也是要被关押的,但是他家肯定是拖了关系给了钱,导致这小子就关了四天就被放出来了。 “你跟我弟弟的事情,和今天的这个事情,没有关系。我不是因为陈永鑫来封这家网吧的。如果你对我们的执法存在异议,可以投诉我。” “少他妈的来这套,别以为自己在乡政府里当个下官儿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爸在这里的分量比你大多了。这里是我我爸爸和我大伯一起投资的网吧,你查封这里,就等于是跟我爸爸和我大伯找事儿,识相的,把封条撕了,带着你的人滚蛋,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但如果你非要来什么依法办事的那一套的话,我可不惯着你!” “我还用不着你惯着!”说完,陈一转身,想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但面前几个康佳壮的小弟把路挡住了,没有康佳壮的命令,他们绝对不会让开。 左助觉得这帮小青年有点太嚣张了,他身强体壮,又是退伍军人,一身的浩然正气,怎么受得了这帮乌合之众挑唆。 一个大跨脚步,走到挡路马仔的面前,说道:“让开。” “不让!”马仔脑瓜子一横,相当牛逼。左助可不惯着他这套,抡起胳膊就是一拳头砸下去。又狠又准,直接把这小子锤翻在地上。顿时马仔嘴里呼呼往外冒血。 一看有人动手了,这帮痞子们瞬间爆发,所有人都暴动起来,朝着陈一他们就围攻上来。 陈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身后被人踹了两下,回过头去,攒动的人群中冒出来一只拳头,正中他的脸上。 鼻梁骨酸疼,好在陈一站稳了脚步。但对方攻势如潮。毕竟是人多势众,乱拳乱脚就往他们身上招呼。陈一带出来这几个联防办的,除了左助有点战斗力,其他人基本上没有真正学过,也没有太多的打架经验,这突如其来的战斗让他们阵脚大乱。瞬间被打成一团散沙,有几个人在战斗刚开始就被打翻在地上,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左助就算是再能打,一个人打三五个没事,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十来个人围着他,他顾全顾不了后,顾左边顾不了右,坚持了五六分钟,最终,被身后一个突如其来的砖头拍在后脑上上,也直接倒在地上。 兵败如山倒,陈一他们几个人很快淹没在这六十多号人的拳脚之中。陈一也倒在了地上,双手帮着头,任凭这帮痞子在他身上肆意乱踹。 这帮孩子下手很重,拳脚打在身上,疼得要命,肌肉因为疼痛一次次的痉挛,全身紧紧的缩着,似乎没有一点办法。 可就在一次次的疼痛之后,陈一的身体好像过了电一样,这种电流贯穿他的身体,从疼痛的位置,激发着身上的细胞,顺势牵扯到脑门。这种生物电流在这种打击中,被激发出来,传递到脑细胞中,而他的记忆,在生物电流的作用下,开始有了新的内容。 脑海中的记忆片段再一次出现了。他看到曾经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穿着警服,但是绝对不是警校生的那种实习警察的衣服。而是带有警徽肩章,很明显,自己是在职的正式刑警。 他看到自己坐在一辆警车里面,警车在一条繁华的道路上飞速前进。到了一个类似于废弃工厂的地方,警车停下了。他不由自主的下了车。他看到自己的周围,红蓝色的警车光芒在闪烁着,七八辆写着特警的警车停在他的旁边,和他同样穿着的警察也都在第一时间从警车上下来,而且,他们都拿出了手枪。 此时的陈一,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回忆,而是身处其中。他能够感觉到当时的气温,感觉到环境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有一种紧张的心情贯穿全身。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一把手枪别在那。 在自己的回忆中,继续着剧情的发展。陈一跟在一帮特警的后面往废弃工厂里面走。 越走越深入,前面的人也是越来越小心。陈一走的很累,也感觉到体内闷热,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穿着厚重的防弹衣。 他不仅仅能够感觉到疲惫,感觉到紧张,感觉到闷热,他甚至还能够跟自己记忆中的人对话。他身后的一个年轻的警察快走了几步,到了他旁边,小声说道:“我也是刚被分到刑警大队的,跟你一样,第一次执行任务。” “哦……”陈一应答了一声。他发现,自己能够说出话来。 “你是不是今年中华警官学校以第一名的身份毕业的那个,陈一?” “啊?是,我……我被分到刑警队了?”陈一意识到,这段回忆,应该是他在警校毕业,刚到刑警队时候的,也就是自己失去的那十年记忆开开头的一段。 “你别紧张,跟在老队员的后面就行,听从命令。加油!”说着,这年轻警察加快了步伐,跟上了前面的特战队员。 陈一越走越迷惑。 队伍越走越深入,这个废弃工厂地形复杂,他们的脚步也越来越慢,越来越小心。 听到前面队长压低了声音说道:“现在已经进入了敌占区,犯罪团伙手中有杀伤性武器若干,嫌犯人数在二十人以上,人质存活的还有六名,其中有一个小女孩。现在我们还没有探查到敌人所在的具体位置,一定要小心。前面是岔路口,一队走左边,二队走右边,三队跟我往前,剩下四队的人,带着这几个新来的都留守在这里,防止犯罪人员从这里逃走。都听明白了吗!” 陈一差点喊了一句听明白了,但是看到所有人都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才想到了自己在警校里学的那些,也赶紧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跟着四队的老队员们埋伏在原地。 记忆戛然而止,陈一从这个较长的片段中恢复过来。他不断用了那段记忆,也有想到了自己在警校时期学习过的一些战斗技巧。警校学习的仅仅是基础,后来到了刑警大队之后,他们也和老的特警队员每天都在一起训练,将这种基础的实战技巧演练成熟。 陈一的身体机能也似乎被这种生物电流所激发出超强的潜力,或者说,一下子让他的身体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每天在刑警队接受超强度训练的合格特警。 他一个鲤鱼打挺,原地窜了起来,四五个人都没有拦住他。 紧接着,展开了一套实战颇为有效的警用格斗,又结合着一些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学到的搏击散打的很招数。迎着对方的拳打脚踢,冲上去,三拳两脚就放到了眼前的几个小青年。 这帮小痞子,聚众打架非常牛逼,真要是碰上一个练家的,也就算是一帮虾兵蟹将。 陈一也很有脑子,先是把自己身边的几个人解决了,然后马上去帮左助解围,这样可以增加左助的战斗力,这帮虾兵蟹将们,也就没现在这么嚣张了。 左助从地上爬起来,配合这陈一,去解救其他的队员。 校园小痞子虽然多,但一起打人可以,一起挨打的话,他们就没那么勇猛了。他们也没想到,这个陈一,竟然一下子爆发出这么强大的战斗力来。 而陈一也是一鼓作气,人群中,找到了罪魁祸首康佳壮,朝着康佳壮就冲了上去。 康佳壮还在叫嚣着,就看到陈一几拳下去,把眼前的中学生干倒,闪电一般冲到了他的面前,康佳壮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他退这一步有点拖沓,陈一的拳头已经追了上去,突如其来的一记重拳,直接砸在康佳壮的面门上。 这一拳头够猛也够狠,打的康佳壮连着退了好几步,不等他站稳,陈一追上去继续打,紧接着又是两拳头砸下去,一拳比一拳凶狠,康佳壮再也经受不住,这种打击,两圈后,轰然倒下。身边的马仔们都已经围了过来,想要制止住陈一,但是陈一根本不管哪一套,旁若无人,不管别人怎么打他,他都不去理会,此刻他就好像忘记了疼痛,完全不把这帮中学生的拳头放在眼里。 而他的眼里,只有康佳壮这个目标。陈一的战术打法很简单,擒贼先擒王,你人再多都没用,只要我把你们老大给打服了,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们也就都消停了。 陈一几乎完全是骑在了康佳壮的身上,拳头如雨点一般胡乱的砸在他脸上和胸口上,一开始康佳壮还用双手捂着,但是由于陈一的拳头力道太足了,几乎每一拳头都是铆足了全身的力气,铁锤是的捶在他的上半身。康佳壮别说反击了,就是防守的余力都没有了,双手已经防守不住陈一的暴拳,最后生生被陈一的拳头打晕过去,满脸冒血,但是陈一还是没有收手,打红了眼睛,对方已经被他打的神志不清了,他依然把暴拳砸在康佳壮的脸上,好像在宣泄着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绪。 这时候还有不长眼的马仔围过来,想要走陈一,陈一见康佳壮已经无力反击了,这才得空再去打别人。对方打他他不在乎,身体的的抗击打能力好像突然增强了,你打我,我就打你,往死里打你!不管你是谁,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只要你小子不是好东西,老子就照着死里揍你。 陈一红着双眼,跟这帮痞子们展开搏斗,由于陈一的战斗力剧增,给左助也分担了不少压力,左助的说一身本事也得以施展出来, 有几个被救起来的联防办的人还能保持着战斗力,几个联防办的就跟这帮闹事的痞子学生展开激战。 没有十分钟,这帮气势汹汹的学生被打的完全没有了气势,其主要原因是他们老大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另外跟重要的原始人,他们碰上了真玩命的。 学生,毕竟都是一帮学生,学校里面小打小闹的,无所谓,他们热衷于此,而且还靠着这个在同学面前耍威风,找到自我的人生价值,就好像是当了古惑仔,就要靠着聚众斗殴来完成自己的人生梦想似的。 但是这仅限于小打小闹,当他们看到陈一、左助,还有其他几个联防办的人真是打红了眼睛,不管你三七二十一的揪着你的脖领子朝着你脸上一顿饱拳,也不管你手里拿着板砖还是拎着棍子,更不管你叫喊的多凶,骂的多欢,只要你跟他对上了眼,他就不管不顾的朝着你冲上来,不把你按在地上摩擦,那绝对不会饶了你! 这帮学生被陈一他们这种玩命的打法吓住了,有的学生不敢再打了,撒腿就跑,有一个跑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跑的人一多,剩下的也就完全没有战斗力。 他们打架的时候,都是一窝蜂的往上冲,他们逃跑的时候,也是有一个跑的就能带着一帮人全都逃跑。 就这样,陈一他们几乎是一战成名,七八个人打了康佳壮他们五六十号人的英雄事迹,顺势传遍整个旺北乡。 当天晚上,康佳壮被送到了医院,迎面骨粉碎性骨折。但对于他来说,更大的噩耗是,他爸爸和大伯,都被反贪局的控制了,很多不利的证据已经只想他爸爸和他大伯,他们康家,似乎就要就此陨落。 康佳壮自幼在叫观众长大,受不了这种打击,再加上被陈一羞辱了,心里别扭,晚上萌生了自寻短见的念头。自己走到了市医院的楼顶,先要跳楼来了解自己的生命。 但是就在他走到楼顶,往下看的时候,那么高的高度,吓得他当时双腿就打颤了,连自杀的勇气都被这高度吓怂了,康佳壮觉得自己窝囊,坐在楼的边沿失声痛哭,一个大老爷们,一个满身纹身的乡镇一霸,再没有了父亲这个靠山之后,意识到了自己的软弱无能,没了自己的亲爹,估计自己狗屁都不是。活着,像条狗,死,有不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个人,正要回头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双手在他后背狠狠的推了一把…… 第二百五十七章能不能不去 陈一猛然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了康佳壮,梦见康佳壮拿着砍刀在一个楼顶追他,突然一道朝着他砍下去,刀还没有落到自己的脸上,他就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校门口的那场恶战之后,陈一的战斗力瞬间提升,也可能因为自己打的太猛了,在打跑了那帮小痞子之后,自己也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左助和范小龙他们一起把陈一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之后,说没什么大事情,休息一下就好了。 陈一惊醒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半,旁边只有他们联防办新来的女队员常洁。 常洁和常钰是一对双胞胎,都是刚来他们联防办的。也都是军人转业,业务能力很强,但毕竟是女人,所以下午去小校门口封网吧的这种外出任务,就没有叫着她们,她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单位里面负责一下资料的录入,以及一些后勤保障工作。 见陈一醒了过来,常洁松了口气,问他喝不喝水。 陈一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家吧。” “陈主任,以后有这种事情能不能带着我和我妹妹一起啊。我们两个身上的功夫,可不比你差。” “这种事情,估计以后也不会发生了。”陈一说完,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休息的还不够,一说话都觉得废了很大的力气,估计下午学校门口那一战,让陈一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现在身体一直处于一种透支后的恢复状态,所以现在还是尽量少说话。 陈一再一次进入梦乡,这次谁的比较沉,没有再做噩梦,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要不是袁朵朵来看他,他估计还能继续睡。 陈一看着袁朵朵以及乡政府的几个领导都过来了,还带着鲜花,陈一就知道,康家势力已经在昨天就土崩瓦解了。如果康家势力还在的话,陈一和康佳壮这一战,肯定会牵扯进来很多利益关系,这事情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而康家势力被瓦解,康佳壮自然就成了乡里的黑恶势力,被陈一他们联防办给收拾了,这叫打击黑恶势力,就爱你给他们绳之以法。 袁朵朵春光满面,康家势力在旺北乡的土崩瓦解,对于袁朵朵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情。毕竟少了一个绊脚石,自己的地位,也稳固提升。 而陈一,也在昨天的一战中,迅速成名。甚至很多乡里的人都以为,康家是被陈一他们联防办给收拾掉的。联防办和陈一的名气,随之又提升了一个档次,甚至,陈一现在的名气,都要高过乡里书记曹国栋。 袁朵朵主动来医院看他,也是提醒陈一,出院之后,要尽量低调行事,不要给自己引火烧身。康家势力虽然在乡政府土崩瓦解,但是在村民里面,还有不少支持者,这些人肯定会闹出一些事情。虽然就算闹事情也不足以对陈一造成什么威胁,但是,有的别有用心的人,会将这个事情,蓄意搞大,把芝麻大的小事情搞成大事情。 陈一也想,借着自己身体不适的这个理由,多请几天假。跟袁朵朵说自己想要休息一个星期,袁朵朵直接答应了。让他静心修养,乡里的事情就先不要去管了。 陈一虽然不去明着管,但是暗中,还是回去继续解决这里的一些问题的。一直围绕着旺北乡前派出所副所长苏运通坠车身亡的案子,到现在,也是在一个混沌之中,真相始终藏在角落里。旺北乡,绝对没有他刚来的时候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如果,能够进一步的去追查这个案子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有牵动起旺北乡官场的整条神经。 乡镇医院不是一个休养的地方,陈一虽然请了假,但是没有住在医院,而是回到了自己京城南郊的家里。很久没有回来了,屋子里都部布满了一层尘土。院子里的一些花花草草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也都凋零了。 陈一回到家里,收拾收拾院子,打扫打扫屋子,做了一些清洁卫生的工作。傍晚的时候,天边出现火烧云,这五月的天气,热的陈一汗流浃背,沏了一碗高碎,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很是有限的看着天上那红彤彤的云朵,随着微风,在轻轻的飘动。 这样的悠闲自得,让陈一心里也终于能有所放松。一会儿准备亲自下厨,给自己做一碗炸酱面,好好的吃一顿,然后再好好的睡个踏实觉,等明天,估计自己这身体就完全能够恢复了,然后在去开展自己接下来的工作。 正靠在藤椅上想着明天该怎么去调查苏运通的案子的时候,院门响了起来。 知道他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知道他从乡里回来休假的人也不多。陈一好奇的把门打开,没想到,外面站着的,竟然是冷夏。 面对着自己的这个妻子,陈一竟然有点陌生。很多日子没有见过,甚至没有联系过了。他不知道现在冷夏发展的怎样,冷夏也不知道陈一现在都经历了什么。总之俩人之间,都处在一个隔阂很深的状态,谁都不会轻易的联系对方,甚至在很长时间里,都会忘记彼此。可以说,像他们俩这么生疏的夫妻,估计也没有多少家庭是这样的,如果真到了这一步,该离婚的早就离婚了,而他们之间,仿佛只有这样,才是一个最好的状态。 “请进。”陈一说的很客气。“ 冷夏犹豫了一下,先是往里看了看,生怕打扰了陈一的好事,问到:“就你一个人?” “不然呢?”陈一反问了一句,算是做了回答。 冷夏进了院子,又跟着陈一进了屋子。打开灯,屋子里很干净,窗明几净,显然是认真的打扫过,而已冷夏对陈一的了解,他很少主动去收拾屋子。别看陈一是处女座,但是他们处女座就是这样,表面上很干净,而且对别人要求也是很干净,但其实私底下,特别的邋遢,毫无条理性。 “屋子有人帮你收拾啊?” “我自己收拾的。” “还挺干净的。以前,你可从来不收拾屋子的。” “是吗?但现在自己过,习惯了嘛。”陈一笑了笑。 他心里还在琢磨着冷夏为什么会突然来找他,该不会只是来这里尬聊吧。 “我找你,是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你说。”陈一心想,你来找我,肯定是找我说事情的,没事情你连联系都不会联系我的。 “欧阳举最近一直在跟我谈,想让我去韩国。”冷夏所说的欧阳举,就是她现在所在公司的老板。虽然冷夏签约的公司是一家图书出版公司,但是这个图书出版公司的持有者欧阳举,不仅仅是做图书出版,还做很多其他的文化产业,其中包括,影视方面的投资,综艺节目的投资,甚至还在韩国入股了一家私人电视台。 “哦,出差吗?” “让我去韩国发展。” “为什么?不都是娱乐个明星才会去韩国吗?” “我的书,被翻译成韩国文字,在韩国相当畅销。欧阳举在那有个电视台,想要找我去当电视台的内容策划。” “你一个作家,去当电视台的内容策划,这跨度有点太大了吧。” “其实都差不多。而且,这是欧阳举对我的的变相提拔。之前我们虽然有点矛盾,但是我毕竟是他的摇钱树,他不能得罪我。我是他旗下签约的这些作家中,最能捞钱的。之前很多人都以为我过气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我这本新书的成绩会这么好,甚至超过了我以前的那几本超级畅销书,而且受众群更大,即便是推向了海外市场,也依然能够非常畅销。欧阳举一开始想要跟我进行长期的签约,但是我不答应,他就想到,既然这样,还不如让我直接成为他们公司的高管。如果我去韩国,我可以一边写小说,一边做策划,而且光电视台总策划的基本收入,年薪就在六百万以上,如果我答应了,咱们之前失去的一切,就都能赎回来了!” “就算赎回来什么别墅,什么豪车,你就已经都不在国内了,赎回来能有什么用?” “对,我也是这么想。但是那个节目策划的工作,对我来说,也很有吸引力,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我还想多给自己一些机会。” “那你都这么说了,意思不就很明确了吗,你自己已经决定要去韩国了,对吧。” 冷夏突然不说话了,愣了一会儿,她突然看着陈一,问道:“如果我去韩国的话,你……会……你会有什么规划吗?” 冷夏这句话问的比较委婉,本来是想问,她去韩国的话,陈一会不会跟他一起去,或者说,会不会不想让她走。 陈一也听出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从心理上,他其实不想让冷夏去。毕竟他也接触过那个欧阳举。欧阳举这种奸商,表面儒雅,好像完全是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但是,他叫冷夏去韩国,给她那么高的待遇,那么好的工作,绝对是有私心的。冷夏不仅仅是人长得漂亮,而且有才气,能赚钱。这不仅仅是任何屌丝心目中的女神,甚至很多大老板都喜欢这样有气质的女人。有这样的女人在自己身边的话,无论从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能够成为自己的贤内助。 欧阳举对冷夏的心,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冷夏是个聪明的姑娘,不会不知道欧阳举怎么想的,一旦自己去了韩国,欧阳举可能也会把工作重心放在韩国,俩人在异国单独接触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多。而在韩国的冷夏,不会有在国内的各种关系,在那边,只能听人家摆布。到时候,欧阳举会对她做什么,那就不是她能够控制得了的局面了。 冷夏其实想让陈一一起去。一来是自己想要赚更多的钱,也想要这么一个新的机会来升华自己。二来又不想让欧阳举有机可乘,所以,她心里最好的路子就是,让陈一放弃自己的工作,跟他一起去韩国,只要有陈一跟着,自己就不怕什么欧阳举。 “我?我没什么规划,我这人你还不了解吗,得过且过呗。”陈一吊儿郎当的说到。 “陈一,你虽然朋友多,路子多,但是也是奔着三十的人了。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以前你跟薛老的时候,我就说,薛老这个人不是真心对你,你跟他要有所距离,最后,你跟薛老突然破裂的关系,也印证了我的说法,我看人是很准确的。你现在跟着你那个同学袁朵朵,你以为她对你是实打实的吗?她也是在为她爸爸拉拢关系,为他爸爸招兵买马,以后,你很有可能就会被那个原副市长利用,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记得在薛老面前吃了多少亏吗?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后来他又是怎么排挤你的?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陈一完全忘了自己个你薛老之家发生过怎样的事情,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以及在不同人的口中所得到的信息,都能得出一个基本的结论。那就是自己跟着薛老干的时候,为薛老赴汤蹈火,最后自己也是混的只手遮天,薛老开始忌惮陈一的势力,最终将陈一挤出廊坪市。出走之后的陈一,来到北京,成立了私家侦探所。利用跟唐寻的关系,勉强为警察做事,赚取一些小钱,维持生活,说是维持生活,不如说是靠着冷夏养着,不然他侦探事务所赚的那点小钱,也不够自家的大别墅,豪车,保姆等的开销的。 “你确实很会看人,但咱们两个在一起十年了,你看懂我多少?”陈一突然问到。 冷夏双手一摊,无奈的说:“我是写小说的,能够观察人的内心,三言两语我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接触几天,我能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但是跟你在一起,时间越长,我越觉得你这个人深不可测。我不知道你的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用的是真心,什么时候用的是假意。说实话,以前你跟薛老在一起做事的时候,我看着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杀气,我都觉得紧张。但后来,你回到京城,开侦探所事后,你对每个案子那种认真的态度,我有感觉到了你的执着和专一。而几经辗转,我们合合分分,到了现在,你所呈现出来的状态,让我觉得,你不像之前任何一个时期的你,现在的你,能保持多久,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希望你以后能够过好!” 说完,冷夏站起身,准备离开了,她有点后悔来找陈一商量去韩国的事情。 当她已经迈开步子,准备出门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陈一突然说了一句:“能不能不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没有好报 康佳壮从生命垂危的边缘被就醒,历经十二个小时。 康佳壮从市医院的楼顶不慎跌落,但万幸的是,他所在的楼层不高,只有八层,而且楼体周围有高大而且枝繁叶茂的杨树。康佳壮的身体先是跌落到杨树的枝叶上,给他下坠产生了一定的缓冲力,刮断了几根树杈,这才掉在草地上。 虽然如此,但是,先落地的盆骨已经骨折,左小腿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内脏因此受到震荡的重创。碎裂的骨骼扎破身体内部血管,腹部失血严重。即便是经历了十二个小时的救援,这条命保住了,但是医生初步诊断,身体已经属于高位截瘫,接下来的生活,已经完全不能自理。 康佳壮的母亲看着残废的儿子,泣不成声。而自己的老公又被定性成贪污犯,提审之后,估计要判个十几二十年。这个母亲一边哭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报应啊,这就是报应啊。” 的确是这样的,人在做天在看,坏事情做多了,一定会有因果循环的。不要觉得坏人做事就能逃脱法则,万物皆有法,只是报应的时间,和报应的方式不同而已。 康佳壮已经清醒,身体虽然完全不能动了,但是发声系统没有收到什么损伤,他甚至还能说话,不过可能因为坠楼的恐慌让他你难以自拔,说出来的话,都是胡话。他眼睁睁的瞪着天花板,情绪惊恐的说道:“有人……有人推我,有人推我……” “什么推你?儿子,你说清楚点啊。”康佳壮惊慌失措的说到。 “有人……有人把我推下楼……他想让我死,想让我死啊!”康佳壮一边说,身体一边剧烈的颤抖,情绪也越加的激动。 医生赶紧把她妈妈推出重病监护室。 她妈妈出来之后,心里就开始揣测儿子的这番话。心里想想也对,儿子大半夜的上楼顶干嘛去了?而且,怎么会突然就摔下去了,肯定是有人陷害他,水陷害他? 思来想去,肯定是往陈一身上想。毕竟是跟陈一打完一架之后,儿子住院了,当晚发生的事情,如果是儿子是被人陷害的,那一定是陈一做的。 第二天,她找到旺北乡派出所,说要告状,说自己儿子是被陈一推到楼下去的,陈一想要杀人灭口! 派出所的王探长也好,管刑侦的副所长金昌也罢,都不想在掺和康家的事情了。但是一听是陈一又作案嫌疑,马上开始派人调查。但是调查了没有一个小时,就得到了警探的回答,说康佳壮坠楼的那天晚上,陈一也因为打架受伤,住在医院。而且有当晚医院内的监控摄像头,以及陪床的常洁作为认证。 证据充足,陈一的嫌疑被洗脱了。但是康佳壮的母亲还是不依不饶,觉得陈一是派了别人加害自己的儿子的。副所长金昌对这个泼妇有些不耐烦了,以前看在康有福的面子上,对他们都客客气气的,现在康有福进去了,马上就要判刑了,这老女人还在这类撒泼打诨,还以为是以前自己老公当官儿的时候呢? “麻烦你,被在这里折腾了,陈一没有在场证据,他也没有必要派人去害你儿子。多大仇多大怨啊?至于他要杀人吗?而且在你儿子跟他打架之前,陈一就已经知道,你们康有福涉嫌贪污被抓了。康有福都被抓了,陈主任还至于跟你儿子下杀手吗?没必要啊?从犯罪动机和犯罪事件上来看,完全是要排除掉陈一的作案嫌疑的。我跟你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希望你回去再问问你儿子,他要是说有人推他,问问他,到底是谁,别在这里自己猜测,我们派出所,不是给你康家开的!” 康佳壮的老娘这才意识到,他们康家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康家了。自己老头进去了,自己家族在这里彻底没有了权势,没有了权势,就等同于没了一切的关系没有了一切的朋友。社会就是这么残酷,世态炎凉,一旦你失去了自己曾经的位子,一切就都不复存在。 康佳壮的母亲再次回到医院,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恢复了不少,但是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好像是遭到了惊吓,刚醒来那会,他还说话,但是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一直盯着天花板,时不时的自己会哆嗦一下。 她问一声怎么回事,医生也说不出来,只是说,他身体恢复的不错,就是这精神上面,应该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女人也是跟村子里大多数女人一样,都比较迷信。看着儿子这样,医院有束手无策,她就去托关系,想找到一个江湖道士,来帮忙看看自己儿子这是怎么了。 当天晚上,有人请来了杨芜。 杨芜一进门,就问到了一股恶臭的问到,眉头一皱,说道:“什么破味儿啊,你们谁放屁了啊?真是臭的要命,赶紧把窗户打开。” 虽然康佳壮已经不再重病监护室了,但是按照医生的要求,在这个单间病房里面,不要轻易的开门开窗,不能吸烟。病人现在尽量不要接触外面的空气,不然会有病菌侵入。 康佳壮的母亲说道:“医生不让开窗户,而且,这里除了消毒水的味道,我没有问到别的味道啊?” “是吗?那就是我鼻子出问题了?”杨芜刚才飘忽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他认真的盯着康佳壮的母亲,看着这个村里的望门夫人,身材风韵,体态风流,别看没怎么打扮,但这眉目之间,就透着一股骚情。 尤其是这身材,曼妙婀娜,不像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该有的体型,该凸出来的地方,毫不吝啬的凸出,小腹虽然有点赘肉,但是也无伤大雅,反倒是杨芜对这样的小赘肉更加的情有独钟。 杨芜进来的时候,康佳壮已经睡着了。没发问他什么话,只能先从他母亲这了解一下情况。他找了把椅子,先坐下,完全不顾这康佳壮母亲一脸的焦急。 “康夫人,你不要着急,既然我来了,你就请放心。“ “大师,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儿子是怎么了。这一天了,醒来就是盯着天花板发呆,要么就是呼呼睡觉,是不是中邪了?“ “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他因为坠楼,造成了高位截瘫,你让一个高位截瘫的人,能干嘛?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这很正常啊。” “但是,他……他没有自己的情绪,就呆呆的躺在床上,让他干嘛他干嘛。” “这不是挺好吗,说明他心态已经恢复了。”杨芜有点半开玩笑的说着。 康夫人有点生气,感觉这个道士是个假道士,说道:“我请你来,不是来跟你聊天的,也不是听你在这胡扯的,我就是夏宁让你看看我儿子怎么回事,你要是有本事看的,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要是没有这个本事,别在我这忽悠了,现在就给我滚!” 杨芜笑了,完全不生气,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掏出来一个类似鼻烟壶的东西,走到康夫人面前,递给她。 “干嘛?”康夫人没有接。 “你闻闻这个。” “这是什么?” “闻闻。”杨芜把鼻烟壶送到了康夫人鼻子前。 康夫人感觉到一股清凉顺着口气进入到了自己的鼻子里,这股清凉让自己一下子精神焕发,心里的那种负面的情绪也都烟消云散。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恶臭味的。而且,每一下呼吸,都会问到这股恶臭的问到。 “你……你给我闻的这是什么?” “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本事吗,我就是让你知道知道,我本事有多大。” “你那这么臭的东西跟我闻,算什么本事?” “你不觉得神清气爽吗?” “风油精也有这种功效!而且味道比你这个好闻多了。” “你确定,这股恶臭是从我的这个鼻烟壶里传出来的吗?这个鼻烟壶里的气体,是我们茅山道家炼药的专利产品,用八十多种名贵药材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丹炉炼制,形成的丹药,放置在这鼻烟壶中,没有任何味道,但是闻一下,能够让人神清气爽,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功效,那就是,打开你的嗅窍,让你能够闻到,除了正常人能够接触到的一些其他的,常人闻不到的气味!你所闻到的这股恶臭味道,根本不是我鼻烟壶里的味道,而是当你的鼻窍被打通之后,问到的这个屋子里的不寻常的气味!” “真的?” “不信的话,你现在走出这个屋子,到外面闻一闻,看看这味道还有没有。” 杨芜说完,康夫人为了验证真假,还真的走出了病房。到了楼道里面一闻,还真就没有了那股恶臭味道,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当她再次回到病房里面,那股恶臭味道又一次传进自己的鼻孔。 康夫人现在终于有点相信杨芜了,问到:“这……这是什么气味?” “腐烂尸体的味道。” “啊?”康夫人吓了一跳。 “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了,这屋子里,有一句腐烂的尸体!”杨芜一说出口,吓得康夫人差点就叫出声。 但是康夫人马上又陷入了质疑,说道:“不可能,这个屋子就这么大,哪会藏着尸体。” “我所说的尸体,跟你们说道尸体,是两码事。你们说的尸体,是死了人的身体。我们到家,只管那个东西叫肉体,或者叫皮囊。而我们所说的尸体,是死去的灵体。灵体消亡之后,会散发出腐烂的味道,这种味道,会持续一天到两天,说明灵体还没有挥发掉,还有机会能够召唤回来说两句话,所以,你还有希望跟你儿子能说上几句话。”杨芜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符咒。 “你说什么呢?我儿子在那躺着好好的!只是截瘫而已,生命体征都非常正常!” “是吗?这只代表,这句肉体是正常的,不代表他的灵魂是正常的。人活着,除了肉体还有灵体。灵体没了,那就等同于植物人。而你儿子不是,你儿子的身体,应该被其他的什么东西控制了。也就是说,有别的灵体,进入到了你儿子的肉体中,把你儿子的肉体挤走了。现在你问到的这股恶臭的味道,正是你儿子逐渐挥发的灵体,能明白了吗!” “你胡说!别用这些把戏来骗我!” “我骗你?好,那你去问问你儿子,跟他说说话,我看他搭理你吗?” “他睡着了,我不想打扰他。”康夫人正说着,康佳壮竟然你睁开了眼睛,扭过头,看着他们,但是一句话也不说,眼球都没有动,好像死不瞑目的死人一样,盯着他们。这眼神,让康夫人有点毛骨悚然,此刻她嘴上虽然不承认杨芜的话,但是心里,真的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不对劲儿了。 “你儿子行了,去,跟他说说话。” 康夫人走到自己儿子的病床前,轻声说道:“儿子,你醒了,渴不渴啊?” 康佳壮点点头,康夫人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还是还是正常的,赶紧把杯子递到康佳壮面前,习惯塞进他的嘴里,康佳壮嘬了一口水,说道:“谢谢。” 康夫人有点意外,自己的日子在家一直都是祖宗一样养着,从来不会说这种客套的话,怎么现在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你饿不饿?” “不饿,你去休息吧,我想跟他聊聊。”康佳壮说话的语气完全变了,好像变成了一个非常成熟稳重的中年人。 杨芜看着康佳壮,摇了摇头,说道:“何苦这么做呢!上了别人的身,损阴德,你下辈子可能要当牛做马喽。” “我这辈子就已经当牛做马了,但也没有什么好报啊。我情愿不再转世投胎。”康佳壮说到。 康夫人听着他们没头没脑的对话,很是紧张,插嘴道:“儿子,你怎么了儿子,你干嘛跟他说这些,你可别吓唬妈妈啊!” 康佳壮看着杨夫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康夫人,康家到此地步,罪有应得,你在你老公得势的时候,没有给他把握好方向,反倒是因为个人的虚荣心,让老公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后半辈子,也没有好报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抢身还魂 康夫人一脸震惊,本来紧握着儿子的手突然松开了。甚至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睛里,流露着难以掩饰的惊悚。 “儿子……你……你在胡说什么……不行,我去叫医生。” “我不是你儿子,你,也不用你叫医生。你们康家罪有应得,下场要比我还要惨!” 康佳壮说完,康夫人赶紧吓得靠近杨芜,焦急的说道:“杨先生,你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你看看我儿子怎么了,我叫你来不是让你看热闹的啊!” “现在相信我了?刚才不是还要我滚吗?” 吓得康夫人都快哭出来了,央求道:“杨先生,求您了,帮帮我吧。我老公已经进去了,我儿子这才二十几岁,可不能让这种怪病给祸害了啊,求您了,帮帮我吧,只要您能治好他,您要多少钱都行。” 杨芜色眯眯的瞟了一眼康夫人胸前一堆高耸而且丰满的双峰,邪气的一笑,说道:“钱的确是万能的,但不仅仅是钱的事情,还需要你配合,我说什么,你得照做,不然的话。” 杨芜正说些有的没的,突然,康佳壮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好像在强行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但思想已经难以束缚住四肢,在剧烈晃动的过程中,他发怪异的笑容。康夫人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儿子的笑声是这样狰狞,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可以震碎窗户。而声音到达了一个顶峰之后,突然,康佳壮由笑转哭,哭的声嘶力竭。 这种时哭时笑的状态,让康夫人束手无策。 而杨芜,见康佳壮呈现出这样的症状,颇感意外,说了一句:“没想到,怨气这么重。这已经不是借尸还魂了,这是明目张胆的在和活人强肉体啊!这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重罚的!” 说着,杨芜掏出一张符咒,对着符咒默念了一句,然后在咬破手指,用手指肚流出来的血液在符咒纸上面画了一个叉。最终默念道:“三千六百八十仙,赐我神通赐我剑。除魔卫道今生命,来世再把恩怨还!今有邪魔祸人间,我取丹心斩磨难。三清赐我无上力,留得太平在人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声令下,符咒突然自燃起来,火苗非常大。杨芜手上一甩,符咒带着一团火焰朝着康佳壮飞去。康佳壮本事高位截瘫,但没想到,他一个翻身,灵巧的从床上滚到了地上,一团火打了个空。 这么近的距离,就是以一个健康人的反应能力,也不可能躲得过这一符咒的,没想到,这个借尸还魂的家伙,不单单在控制着康佳壮的思想,甚至,已经开始控制了康佳壮的身体,如果康佳壮的身体,完全被控制住了,那康佳壮的本魂,也就彻底死亡了。 杨芜见多识广,这种怨灵上身,大体上就分为两种,一种是借尸还魂,是那种已经没有肉体的怨灵,附着到一个刚死的人的尸体上面。这个是最为常见的,因为借尸还魂不会受到遭天谴的责罚,顶多是投胎转世去给人当牛做马,一生的劳苦命。还有一种,属于短暂的附体,这个最为常见,怨灵控制不了宿主的身体,只能接着宿主的思想和嘴巴来说些话,这个持续的时间不长,而且,随便找个老先生看看,都能够把这种怨灵驱赶走。 而此刻康佳壮身上出现的这种情况,这两者都不属于,康佳壮这种情况,完全属于夺身还魂。 顾名思义,把一个健康活人的身体,完全占为己有,然后用这副肉体,去做自己的事情。 能够有这样能力的怨灵,都是怨气极为深重,而且他死的时候,一定是真正眼睛死的。因为这种夺身还魂,是怨气及其深重的怨灵才会出现的一种邪力。而且,他所抢夺的身体,有两种人,第一种是他在临死之前所看到的人,他最后看到谁了,机会记住谁,就会毫无理由的去抢占这个人的身体。还有一种,也是比较普遍的,就是水害死的他,他就会去占领那个人,或者跟那个伤害自己的人有着极其密切关系的人! 杨芜一招落空,而康佳壮也已经翻滚到了地上。正在奋力的挪动自己的躯干。但这怨灵也是点背。附着在康佳壮这个完全丧事活动力的废人的身上,也是他倒霉。 杨芜走到康佳壮面前,说道:“你就算是强多了这个身体,你也就是个废人。一直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干不了。何苦冒这个风险呢。要说啊,你还是走吧,把身体还给人家。现在还还来得及。” “就算是个废人,我也不可能让他好,而且,我不需要动身体,我只要靠着这张嘴,就能够让他们康佳彻底灭亡,就能够找到真凶,为自己报仇!”康佳壮说到。 “你到底是谁!”杨芜问到。 康佳壮阴冷的一笑,说道:“我是旺北乡派出所副所长,苏运通!” “哦,我到是听陈一说过。死了个副所长,但死的很蹊跷,他一直怀疑是有人害死他的。”杨芜突然记起来了。 “陈一?对,就是他,我要见他,我要见他!我要见陈一!我要说出我死亡的真相!” “见陈一容易,但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有陈一能帮我,只有他!快把他找来!找来啊!”康佳壮有点激动,在地上一边喊着,一边颤抖。 “我还没说条件呢,你着什么急啊。我帮你找陈一,陈一帮你伸冤,但是,你要把身体,还给人家。已经这么废的一个身体了,你上了也没用。” “你少废话,你把陈一找来,他来了,我说完话就走,不然,这小子的灵魂,永远都得在外面飘着!” “你啊,真难伺候!”说完,杨芜给陈一打电话。 大半夜的,陈一赶到了医院。看到康佳壮这幅德行,也挺别扭。 “陈一,我是苏运通啊,我要你帮我,我要让杀我的让你死!” 第二百六十章并不是悬案 陈一来的时候,已经停杨芜说了,这个康佳壮精神上可能出了点问题,谨慎层面的问题,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一把家里突然出现一些变故,原本的生活被改变,精神萎靡,甚至几度轻声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康佳壮的主要问题在于,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自己是什么苏运通。 康佳壮装腔作势的本事,有目共睹,但是陈一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子会突然要冒充苏运通这么一个死人。 也许是康佳壮心里有愧,经受过了轻生跳楼的危急之后,心性大变,意识到了之前的自己做尽坏事,意识到自己的家庭作恶多端,心里愧疚,难以自拔,所以,这种内心深处的愧疚,导致他自认为,自己就是苏运通。这也说明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个康佳壮肯定知道关于苏运通真实死因的一些情况。就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情况,所以导致他内心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当这种压力压制他的脸生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的事情,他的内心的良知也就浮现出来,但不是处于本意的浮现,而是一种释放压力的宣泄。 陈一学过心理学,他看着地上,那张少了一半就灭了的符咒,看了杨芜一眼,说道:“又在这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呢?” “什么封建迷信,这叫夺身还魂。我这符咒是用来镇压他内心的怨气的。” “少来,显然你是没有震慑住,不然你也不会大半夜的叫我过来了。” 杨芜脸红了,不过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脸红不是因为自己搞封建迷信而脸红,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这是什么封建迷信,而是因为自己这么大的能力竟然没有压制住这个怨灵,导致他在某种程度上,有点过意不去,甚至说,是一种对自己专业技能的怀疑。 “我叫你来,是觉得咱俩是天生的好搭档,一起配合,只要咱们配合好了,在复杂的事情,也都能解决了。行了,我不打扰你了,我出去等你,你留下来跟他聊吧。”说完,杨芜走到了门口,看着一直在门口站着不知所以的的康夫人,朝着康夫人挤了挤眼睛。 “你竟然认识陈一,我儿子跟陈一是死对头,早知道,我肯定不会你来的!你给我走,把陈一也给我带走!我儿子,不需要你们治疗!” “我说康夫人,你找我们其实是找对人了,这叫对症下药,我保证,今晚过后,你儿子就好。走吧,别在这打扰他们,你还需要配合我做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能保你和你家人,不受邪灵再次侵犯。” 康夫人绝对不会停杨芜的,但是刚要反驳,杨芜却一把抓住了康夫人的胳膊,强行把他拉出病房,并关上了门。门一关就锁上了,里面不开门,外面除非有护士拿着钥匙来开门。康夫人就这样被杨芜强行的装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陈一和身体残废,精神更是混乱不堪的康佳壮。 “说吧,大晚上的叫我过来,把你要说的都告诉我。” 康佳壮早已经躺回了床上,由于刚才滚到地上摔了一下,导致他现在身体还在疼,而且这种疼,让他身体中那些以后会逐渐猥琐的肌肉在不断的颤抖。 虽然有些颤抖,但是他还是提着自己最后的那点气力,挣扎的说道:“我是苏运通,我死的很惨。” “苏运通死的确实惨,好好的从车里被甩出去,摔在地上,全身都骨骼都碎裂,人都被摔酥了是的,舌头吐出来一大截,死相很难看。怎么,你当时在现场,看到了?” “死的时候很痛苦,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死亡的一瞬间,能够看很多事情,过去的那些事情,从小到大。看到自己的做的好事,看到所做的坏事。看到好事的时候,死亡痛苦就会减轻,但是看到坏事的时候,死亡的痛苦就会加重。我死的很痛苦,好像被烈火一遍一遍的烘烤,烧过我每一寸的皮肤,烧过我的心,我难受,我死的真的很难受啊。” 苏运通,满门忠烈。儿子就是为国捐躯,被评为烈士,一生奋斗,不是那种做尽坏事的人。所以,此刻康佳壮这么一说,已经出现了破绽。他个根本不是什么被苏运通抢身还魂,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写照,是他自己做了太多的亏心事,害怕自己死的时候真的会早报应,导致了内心的混乱,他不想做自己,因为怕遭天谴。 陈一不想让他按照这个思维模式说下去,出现精神混乱,分辨不出来自己是谁的人,是很容易在自己现有的思想中进一步迷失自己,他越是这样的说,越是会失去自我意识,从而更像他脑子里所想象的那个自己。康佳壮现在就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苏运通了。如果让他继续一苏运通的这种状态来说话的,他可能真的会把自己当成苏运通。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苏运通已经死了,死了人,不可能复活。更没有什么还不还魂的说法。我现在需要的是你能够提供给我的信息。如果我没有分析错的话,苏运通死的时候,你确实是在场的,而且,你知道内部的一些事情,甚至说,你知道害死苏运通的整个计划。就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多,所以你心里有所压力,你需要释放这种秘密,不然你会被这些肮脏的秘密憋得生不如死,失去自我。那你现在就可以说说,你都知道什么。”陈一说到。 康佳壮看着陈一,眼神依然迷茫,说道:“我死的时候,康佳壮确实在现场,他骑着一辆摩托车,从这里经过。他把车子停下,急匆匆的朝着我走过来,然后一边往这边跑,还一边招呼着别人过来。表面上是要救我,其实,是想看我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跑过来的时候,我奄奄一息,我看到他表情紧张,应该是早知道杀我的计划,也肯定是参与其中,所以他的紧张是掩饰不住的。他眼神,是我生前最后的记忆点。” “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那辆车的车锁,就是他康佳壮弄坏的。康佳壮在旺北乡混了很多年,认识很多社会败类。他的一个朋友,就是修车工出身,对于公家车的硬件都是非常精通。弄坏车门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我坐上那辆车,关门的瞬间,我就感觉到车门上锁的声音不对,车子在行进的过程中,我就感觉有风从车门刮进来。我一直坐在后排,一直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但那次我觉得车门有问题,所以,想把安全带系上,但是,后排的安全带按扣竟然也被人卸下去了。我当时就意识到,这辆车应该是被人做过手脚了。 车子开进蜿蜒的道路,车速不减慢,每一次转弯,似乎都是全速前进,我的身体一个劲的在晃动着。知道那个急转弯的时候,车子经过了一段长距离加速之后,突然向右打方向,别说里面的人了,就连车身都发生了剧烈倾斜。就是这种不可逆的抗性,车门被甩开了,我的身体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直接被甩了出去。 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这种撞击力,完全能够将我置于死地。在我飞出车门的一瞬间,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一起被甩出来了。全都卡在我的喉咙处,舌头能吐出来的部分全都吐了出来。那种感觉,那种死亡前的绝望,是人类最可怕的情绪,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说着,康佳壮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剧烈,好像自己真的经历了那场死亡。只是陈一心里清楚,经历了那场死亡的,不是康佳壮,而是真正的苏运通,康佳壮也许仅仅是个见证者,远远的看到了这个死亡的过程,而且,看到了苏运通临死前的最后一眼。 苏运通死不瞑目,死了还看着他,估计他当时也被那种死亡的眼神吓住了,导致心里留下的阴影,让自己难以自拔。内心的不安和内疚,让他出现了谨慎分裂,甚至他就觉得,其实自己就是苏运通,那天死的人,就是自己。 “苏运通死的很惨,大家都知道,我想你让我来,不是就说这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吧。你能提供给我一些什么信息呢?”陈一很冷静,他没有让康佳壮觉得,自己这种苏运通的巡视手法已经让陈一信以为真了,陈一依然是在用和康佳壮的交流方式在跟他继续交流。 他也许是感觉到了陈一并没有认为他就是苏运通,所以心理上的那种压抑的感觉一点没有释放出去。这就促使他,一定要继续往下说,而且要说出点不为人知的事情,来证明,自己真的就是苏运通附体了。 “我在旺北乡派出所担任副所长,很多事情都是我来亲自负责,尤其是这里的治安,这里的刑事执法全都是我来亲自操刀。我为人又自己的原则,也得罪了很多人。这其中又很多都是乡里的官员,包括康佳,包括顾院长顾长生。顾长生,利用职权之便,高一些非法的劣质重要,进行买卖交易。旺北乡中心医院,甚至已经成了这种劣质重要的货运站点,每个月都有非固定的日子,会有大批的劣质重要从外地运送到中心医院,然后有些人,会从这里购买,以此为中枢,在以医院合法药品的名义,辗转到北京天津等地,进入到各种民营小药房里面。这种药物,虽然吃不死人,但是也没有真正治疗的效果。其实他们就是抓住了中医见效慢,症状不明显的特点,倒腾这些黑心药材,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不能容忍的。他们之前找过我,让我来跟他们一起做,给他们开绿灯,但是我没有答应,他们就处处躲着我,还对我怀恨在心。而跟我同样拥有权力的乡镇办公室主任,康有福却跟他们混成一团,在康有福大关系下,他们私下打通了一条可以绕过我们公安部门的线路,进行这种劣质药品的倒卖活动。我也从没有间断过自己的工作,一直在追查这个非法药材的倒卖道路,我已经快要查出他们存放药物的仓库,而且正在顺藤摸瓜的要追查到他们的进货渠道以及出货买家的时候,他们就对我下了这样的毒手。在他们看来,我必须死,我不死,就是挡了他们的财路,只有我死了,他们才能万无一失的。” “也就是说,害死你的人,和顾家也有着直接的关系?” “没错,不仅仅是顾胜海,还有康家,是康有福给他开通的绿灯,也是康有福收买的开车司机。而找人来弄坏车门的,就是康有福的儿子,康佳壮。就是康有福父子和顾胜海一起合谋杀死我了的,他么都没有好下场!” “我还需要一些具体的证据,比如,那个弄坏车门的修车工是谁,我现在能不能找到他。” “证据?修车工,以及那个造成车祸的司机,全都是人证!而且,车门找人鉴定,一定能够得出是被人做过手脚的破绽。认证物证都有的话,凶手自然就会被绳之以法了。你要凭着自己的关系,继续朝着公安施压,只有施压,他们才会派遣人力和物理来帮你,来查这个案子,不然,这个案子,永远都推动不了,最后定成悬案,也就没人在理会了。” 康佳壮的这番话,给了陈一新的启发。光靠着自己去查,去打听,永远的是势单力薄,他必须还要借助公安,让他们去投入兵力。其实,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悬案不悬案的,凶手在高明,也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而公安系统,是一大群的人,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有他们管不管的案子,他们只要去查,去管,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除非凶手已经逃之夭夭,不然没有不出任何破绽的凶手。其实这个案子,已经破绽百出了。想要查下去,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第二百六十一章诡异悬案 很久没有见过到唐寻了,这一大早的,陈一专门开车,走了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到了重案组。 之前所讲过,重案组就在朝阳区公安分局。而唐寻,平时不仅仅在重案组主持工作,也有很多时候,会在朝阳区刑警大队,担任顾问的职务,有一些大案要案,不涉及诡异事件的,依然都是有公安局方面来处理。唐寻在这里作为顾问,不仅仅和刑警队的人一起去侦破案件,还会处理一些刑警队的琐事,比如调节各个分队之间的关系,甚至,还会负责帮他们审核新进组员。 今天有几个新来的小警察前来报道,唐寻问了他们几个问题,几个年轻人的回答令唐寻不是很满意,只是有一个女孩子,能勉强说上一些所谓的正确答案,不过也都是按照书本上的内容去说的。这姑娘应该是个学霸,但不一定是个合格的警察。 几个年轻人走出去之后,唐寻摇摇头,跟负责招聘公安领导说道:“现在这帮年轻人,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 “你还说呢,当时陈一这么好的一个苗子,都没有在你手下留住。现在能够有年轻人愿意选择刑警加入进来,已经很不错了。”公安领导颇为感慨的说着。 这位领导说的,也确实是现在公安系统所面临的现状。不少人进入公安系统,就是想找这么一份公务员的稳定工作,而且,找关系进来的能够占百分之八十以上。陈一考警校的那年,报考前,他们的老师就说过,考警校,一定要有家里的关系,如果家里在公安系统没有关系的,录取的几率非常低。而陈一是幸运的,他就是那个百里挑一的无关系户。 大多数找关系进来的,肯定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去冲锋陷阵的当刑警,每天部分白天黑夜的,只要有任务就要冲动,赶上小偷小摸的小毛贼还还说,但是一旦碰上了那种亡命徒,你当警察的是真的要跟人家玩命的。 这些关系户进公安局,是来当公务员的,是要有稳定工作的,可不是来跟穷凶极恶的歹徒拼命的。所以大多数新来的,都会安排在档案科,户籍科这种往文职岗位。只有极少部分的,才会想要加入到刑警行列中来。 最近刑警方面,人员也是要回来用越少,女的更是凤毛麟角。没想到,这次招聘,竟然还能够来了个小姑娘,这对于公安领导来说,已经是非常欣慰的了。 唐寻告别领导,走出面试办公室的时候,正看到那个刚刚还面试过的姑娘。 姑娘一头短发,个子也不是很高,一米六左右,身体有点瘦弱,看不出任何刑警的特征。甚至蘑菇头短发线面,还带着一只有些厚度的近视镜,显然这姑娘还是个近视眼。 姑娘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这样看上去可能能够不会让人觉得太瘦。 不过她主动伸出来要握手的那只手掌,让唐寻觉得自己好像捏在了柴火棍上面。 小姑娘握住唐寻的手,略显激动,一边握手,一边鞠躬,说道:“唐警官,您好,我叫柴菲。我面试合格了吗?可以当刑警了吗?” “你回去等通知就好了。”唐寻说到。 “我特别崇拜您,以前在报纸上看过关于您的新闻。要不是因为对您的崇拜,我可能都不会选择这个行业。能不能跟您合影?”说着,柴菲掏出手机,靠近唐寻,俩人的脸几乎靠在了一起同时框进在手机的屏幕里,“咔嚓”一声,照片找好了。 照片里的唐寻皱着眉头,她好像有点不情愿,不过柴菲笑的心花怒放,毕竟,见到自己的偶像,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这个小姑娘是难以掩饰住自己的兴奋与喜悦的。 “当警察可不是儿戏,尤其是刑警。你确定做好准备了吗?”唐寻提醒到。 柴菲的蘑菇头好像是个拨浪鼓似的,努力的点头,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我当然知道这行的困难,但人活着,不能因为有困难就放弃自己的梦想。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任人民警察,保障人民的安全,惩恶扬善!” “警察,不是那么好当的。面临的危险,可不是你们在书本上学到的那么浅薄,以后很多磨难在等着你。我也不是打击你,但跟你实话实说吧,你们这些年轻人,除了这一腔热血,也没有别的什么真本领了。” 唐寻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不给任何人留面子,在这个年轻人勉强,就更不会顾虑那么多了,当然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说完之后,柴菲似乎并没有收到打击,依然一副乐天派的样子,说道:“我早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了,我既然选择这个行业,就是要把她当做自己毕生奋斗的事业来做的。唐警官,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柴菲正说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唐老师。” 顺着声音看过去,陈一正大步流星的朝着这边走来。 “陈一,什么风把你出来了?乡政府里容不下你了?”唐寻开玩笑的说到。 “找您当然是有事情啊。我一早就到您办公室了,等了半天,你没在,后来听闫志洋法医说,您在这边帮忙面试呢,我等不及了,就来这边找您了。” “正好,我这刚完事。走,回办公室说。”说着,唐寻带着陈一,走出了楼道。 楼道里,剩下柴菲,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就是陈一啊。” 唐寻办公室里,陈一把自己碰上的关于苏运通的案子给她简单扼要的讲了一遍。 唐寻听了,若有所思,然后说道:“这案子已经可以划分到咱们重案组了,属于诡异悬案。” “我就是正意思。在旺北乡,光靠我们联防办,根本不可能查到有实际性的东西。毕竟我们就是一个新成立的部门,很多人都不会配合我们做事。必须由外来的执法部门进来干预。” “朝阳区公安局虽然不能干涉廊坪市的事情,但是我们重案组,是不分地域的。只要是诡异案件,我们都可以介入调查。且不需要任何人来批准。这样,我下午就带着人跟你去旺北乡,对这个案子进行详细的调查,你也把你现有的资料都给我。 “苏运通的死,八成和康家和顾家有关系。这两家是要重点去查的。尤其是顾家。康家的两兄弟,康有福和康有德,都已经因为在位期间的贪污腐败问题被抓了,但是如果经过去整调查查出来他们跟这个杀人案有关系,那可就是罪上加罪了。而且,按照之前康佳壮所言,是他找人对车子做的手脚。我们只要铺开网,找到那个修理厂的工人,在找到当时开车的司机。然后一切,也就都真相大白了。” 两天之后,在重案组的介入下,案子真的有了更新一层的进展。 他们查到,当时给苏运通开车,造成车祸的司机,已经被派出所开除了。从派出所找到这个人的家庭住址,找到这个人家的时候,房门紧闭,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答,邻居出来说,这户人家都早就搬走了,去向何处,谁也不知道。 断了一条线索,但是与此同时。闫志洋法医带队的另一组人马也已经出发,来当康佳壮说的那个修理厂,去找那个修理工。 但是,这个修理工更难找,工厂的老板说,这个人也早就离开了,虽然没有辞职,但是好久没有来上班,手机电话都联系不到。最后,还提供了一个这个人的家庭住址。 闫志洋带着人,去了这个地址,结果,跟他预想的一样,敲了半天门,也是没有应答。 但就在他们要走的时候,突然,房门打开了。 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问道:“你们找谁啊?” “王新发是住这里吗?”闫志洋问道。 这王新发,就是那个康佳壮供出来的修理工。 “找我孙子有什么事情吗?”老太太有些警觉,但一看,也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面对这些警察,一点不紧张,反倒是非常镇定,而且,和普通老太太不一样的是,她的眼神没有躲闪,更多的,是直视着闫志洋这帮人。 闫志洋的本职工作是个法医,死不瞑目的尸体他见的太多了。那种死鱼一般直勾勾的眼睛,让他都没有什么不自在的,但这老太太的眼神,比死不瞑目的人的眼睛还要可怕,让闫志洋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我……我们怀疑他和一场凶杀案有关系,想找他协助调查。”闫志洋说到。 “哦,凶杀案啊,哪期凶杀案?” “这个我们不能对外透露,您知道您的孙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就在家里啊。”老太太直言不讳,很坦然的说到。 一听这个,闫志洋一个箭步就窜了进去,身后的几个警员也都跟着进了屋子。 后面有几个拿着枪的,直接掏出枪来,怕对方有所防御。 屋子不大,这是那种老式统建楼的房屋结构。一室一厅的屋子,总共面积也不足五十平米。一进去,里面的一切就都一目了然。 打开屋子里唯一的一个衣柜,里面并没有藏这人。 闫志洋看着这怪异的老太太,问到:“人呢?” 老太太笑了,笑的你很狰狞,她指了指就在闫志洋身边的这个冰柜。 样子杨看了一眼,这冰柜是运行中的,站在旁边,也能够感觉到里面散发出来的冰冷的凉气。人怎么可能会躲在这个地方?用不了十分钟就能把人冻伤啊。而且既然是躲进去了,怎么还要暴露呢? 闫志洋小心翼翼的把冰柜门打开,往里面一看,他瞬间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股凉气钻出来,贯穿他的全身。 他看到一个青年的身体,蜷缩在那里。身上已经结满了冰霜,皮肤呈现暗黑色。由于冷冻气温非常低,身体上没有形成大量的尸斑,如果不是满身的冰霜,跟活人区别不大。 赶紧把这具尸体弄出来,经过照片对照,发现这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王新发。 闫志洋是法医,迅速检查这具尸体。身上没有异样,没有搏斗痕迹。口腔内部,牙齿均匀,舌尖平顺,并非窒息而亡。基于初步的判断,闫志洋得出结论,这个人应该是中毒而死。而且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你……你怎么把他的尸体放进冰箱里?” “这样,方便保存啊。”老太太依然在狰狞的笑着。 “把她给我抓起来!”闫志洋一声令下,把老太太抓了起来。老太太没有任何反抗,只是一直在笑,这帮人越是手忙脚乱,她就笑的越是开心。 连同的尸体和老太太,一起带回了重案组。 登记了老太太的信息,才知道,这老婆不是王新发的奶奶,只是他的房东。只是王新发这个人,帮了老太太不少忙,俩人感情也比较好,所以就认了干孙子。而让他们难以想象的是,感情这么好的祖孙二人,竟然出现凶杀案,杀人的,就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七十三岁的老太太。 “为什么杀他?”唐寻问到。 “他已经三个月没有给我房租了。” “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欠了你三个月房租就要杀人吗?” “房租是我救命的钱,我就靠着房租买药吃,没有药,我很快就会死了的!” “你什么病?”唐寻追问。 “神经病吧。哈哈哈哈……”说着,老太太又笑了起来。 经过调查之后,发现这老太太确实有精神疾病,在她家收到了大量的精神抑制类药物,都是进口药,她已经发展到了精神病的第三阶段,普通药物已经没法对他进行抑制,只能吃昂贵的进口药。” “那你杀了他有什么用?杀了他你也没钱啊。” “杀了他,我能卖了他的器官,只是……” “只是你现在还没有找到买主对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连环杀人 “你这个女娃娃,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们能帮我找到买主吗?”这老太婆疯疯癫癫的样子,普通人见了肯定吓得够呛。 唐寻见多识广,这种怪里怪气的人也早就不陌生了。 人证物证都在此,定罪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但是,让唐寻真正头疼的是,王新发死了,对于苏运通的整个案子来说,最后的证人也就都没有了,线索,也随着这个证人的死亡而终结。难道说,注定这苏运通的案子,就要成了悬案了吗。 这时候,陈一从旁边的监听室走进了审讯室,本以为就要完成的审讯,随着陈一的破门而入,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头脑风暴。 “没有必要审讯了,这个老太太疯疯癫癫的。我把审讯结果汇报上去就是了。”唐寻跟陈一说到。 而陈一似乎有自己的不同的看法,带着自己的观点,他走到老太太面前,没有做下,而是跟她这种直勾勾的眼神对视着,片刻后,他问了一句:“王新发,真的死了吗?” “你们都看到了啊,尸体都被你们搬回来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既然死了,那你不知道,杀人要偿命吗?”陈一又问到。 “我当然知道,伤人偿命,欠债还钱。他欠了我的房租,我就杀了他,而我杀了他,你们的法律,也会杀了我,我都明白。我这个老婆子,七十多了,也活够了。被精神病折磨着,时好时坏,我也不想再继续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了,死了也好,早死早超生。”老婆子说到。 唐寻也觉得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拽了拽陈一的衣角,说道:“没什么好问的了,别跟他在这耽误时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线索,苏运通的案子,不能就这么终结了。” 陈一没有理会唐寻,依然在自己的逻辑思维当中,继续追问道:“那我再问你,你杀这个王新发,是为什么?” “我刚才都说了,我是为了倒卖他的器官,不然我也不会把他放在冰柜里冷藏,只是还没有找到买主罢了。” “你的说法前后矛盾。”陈一说到。 这时候,唐寻恍然大悟,也一下子明白了陈一为什么要这么一层一层的往下问。老太天的说法,的确是自相矛盾的。 刚才还说,自己被精神病折磨的生不如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但是又说,自己要靠精神病药物维持生命,就是因为自己没钱买药,所以想要杀了拖欠自己房租的王新发,想要卖掉王新发的器官,然后来给自己精神抑制药物,维持自己的生命。 一个是觉得早死早超生,所以明知道杀人偿命,也不避讳在警察面前袒露直言,另一方面,他又想要活着,所以因为要活着,而杀人。那她到底是想活着,还是想要死?就算是精神病,也不会出现这种道理缜密,但是逻辑混乱的双重选择法。而以陈一的经验来判断,出现这种状态的,说明,这个人是在演戏! 而且,即便是在她家收到了大量的精神抑制类的进口药物,也不代表,是这个老太太吃的。之前也查到了,那个地址是王新发的,只有一间屋子,说明什么?说明哪些药物,很有可能是王新发吃的!有精神病的,应该是王新发! 老太太沉默不语了,刚才那种比死人还可怕的眼神也变得黯淡下来,举目四望,瞳孔涣散,神情飘忽,她有点紧张,但又没有那么紧张。她可能是一心想要求死,但是求死不得,现在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到底还要问什么?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你们要定罪就定罪,用不着这样审讯我!”老太太有点生气了。 “在你没说真话之前,还没到给你定罪的时候。我现在甚至怀疑,杀了王新发的另有其人,根本就不是你!” 当陈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太太嘴角突然抽动一下,这种微表情充分的说明,陈一一语中的。真正杀王新发的,另有其人! 陈一马上转过头,跟唐寻说到:“你们之前调查的不够详细,多派点人,对这个老太太的身份,进行更深的调查,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的!” 已经三个小时了,老太太在审讯室里,一直也不说话。不但不说话,也不喝水不吃饭,对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来说,这确实是一场煎熬。但是案件审理的过程中,必须要依法办事,她就算没有参与到直接杀人的过程中,也肯定是这其中的参与者,所以,她的罪行,不会因为她是七十多岁,而减轻。 “你之前说,人是你杀的,告诉我,你是怎么啥的?”唐寻问到。 “给他的水里,倒了点敌敌畏。” “敌敌畏的味道很大,他没有觉察吗?” “没有,他喝醉了。” “跟谁喝醉的?” “不知道。” 之后,无论唐寻再问什么,老太太都不在说话。 不过,重案组里出去的几个调查小组回来之后,确实也验证了这老太太的说法。 房间里,有个杯子,在被子的剩水里面,确实检测到了敌敌畏的含量。除此之外,闫志洋在对王新发的尸体进行检测的时候,也检查到了他的胃液里有酒精和敌敌畏的成分,而且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还非常高。可能就是因为冷冻的原因,让这些比较容易吸收的酒精依然存留在体内中。 拿到这些报告,陈一对唐寻说:“王新发的死,是一场有预谋的凶杀案。死亡的时间,闫志洋也说了,是在八天以前。八天前,刚好是苏运通的案子得到了上面的重视,我跟我们副乡长袁朵朵去市里开会,会议内容,着重说了乡中心小学车祸事件以及苏运通的悬案,上面也下了最后通牒,要让当地警方配合调查。所以,如果王新发是警车车门的破坏者,他是知道谋害苏运通案件的整个内情的,现在上面要查,他被买凶人杀人灭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也就是说,杀了王新发的人,其实就是买凶人!” “对,马上调查,王新发死亡前的那天晚上,在哪吃的饭,跟谁吃的饭?八天前的晚上,应该不难调查出来!”陈一说到。 果不其然,这公安出面就是好办事,警方很快根据当天的街头录像找到了那场饭局的参与者,国家公安的天眼系统,全天二十四小时,零死角的在每一个角落记录着人们的生活,将光明照在每一个阴暗的地方。 那顿饭局的参与者有康佳壮,估计还是康佳壮做东,除了康佳壮,还有几个年轻人,这鞋都很正常,但是不正常的是,除了这几个年轻人以外,竟然还有顾胜海! 顾胜海,乡医院的院长,五十多岁的人了,为什么会跟一帮小青年们在一起你?晚一些的时候,视频里看到,康有福也去赴宴了。 有了这个视频,那这场饭局的参与者,全要缉捕归案。公安办理这种事情,就喜欢人多的,人多口杂,把他们分开,不给他们对口供的机会,而且,这里面只要有一个胆子小的,把事情说出来,警方就能够抽丝剥茧的把其他人的话也都问个一清二楚。 当天夜里,参与这顿饭局的五个小青年,以及顾胜海全部缉拿归案。 一宿的审讯,不算太艰难。一个小青年成了突破口。可能因为这件事情,都是他来负责联络,所以,知道自己罪过不大,只要都说出来,当个污点证人,自己就能够从轻发落了。 通过这个小青年的口供,相继的把其他人的口供也都问出来了。 其实一开始,他们没有杀王兴发的打算,只是王兴发喝了很多的酒,酒后胡乱说话,叫叫嚷嚷的跟顾胜海和康有福盘道,说自己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也知道他们私底下的事情,如果自己把这些事情都说出去,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所以,要他们以后多罩着他,自己要在旺北乡混的风生水起,要超过康佳壮! 这番话,引起了大家对他的警觉。这个人,平时看着,老实巴交,一个规规矩矩的修车工,但是一喝酒,就完全变了个人。什么话估计都敢往外说。 王新发还在酒桌上,豪情万丈的嘚嘚瑟瑟的时候,在坐的几个人,就已经下了杀心。 在王兴发回家之前,就有人找到了王兴发的房东。 房东老太太也是个讲过世面的人,据说年轻的时候,嫁给的第一个男人是这一代的一个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老太太当时是如花似玉的压寨夫人,看惯了自己的男人拿刀砍人的场景,对于人命早已经不是那么在乎了。又一年严打,土匪老公被执行枪决,压寨夫人后来跟了几个以前老公手底下的小弟,生活放荡不羁,知道老了之后,也没有一个真正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倒是有个孩子,这孩子的爹是谁,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把自己全部心血都付出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可是,祸不单行,这孩子三十来岁的时候,得了罕见病,发病非常急,一夜之间,孩子从一个三十多岁的知性女子,变成了病床上的哀怨女人。 老太太为自己的这个孩子付出了很大的心血,供孩子读书,盼着孩子出人头地,虽然孩子没有计划中的那么有出息,但是现在在北京,也做到了一家国企公司的高管,但是生病两年之后,被公司除名,家里的钱也都花的差不多了。老太天焦头烂额,找以前的朋友借钱,以前那些和自己有过身体接触的男人,也都成了老男人,也都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事情,谁也不会借钱给她。 而且她女儿的这种罕见病,就是个无底洞,根本治不好。只能维持,每年二十多万的医药费,让老太太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后来王兴发租住了他们的小屋之后,看老太太可怜,赚点小钱还时不时的救济她们,但即便是这样的救济,也是杯水车薪。 知道那天晚上,顾胜海派来的人找到房东老太太,跟他说,在他碗里下敌敌畏,然后把尸体藏进冰箱。这样做,给他二十万现金,并且,帮他找买主,还能把王兴发的器官卖了,卖器官的钱,也给她,这些钱,足够他女儿看病的。 老太太也是走投无路,心想自己这么大了,也许这是自己唯一能够为女儿所做的了。 终于在王兴发凌晨三四点钟醉醺醺的回来之后,老太太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说着让他喝点水解救,但里面已经下好了毒药。 王兴发喝的伶仃大醉,别说敌敌畏了,就是往他嘴里放狗屎,他也不会有所觉察。 一口气,喝了,喝完之后,他的肚子翻江倒海的疼痛,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几个躲起来的小青年在王兴发还没有咽干净气的时候,就把他放进了冰箱里面,管好了冰柜的门,并告诉老太天,如果有一天,警方来了,你就这么这么说……也就是之前老太太对警察说的那套。也许他们也是太过匆忙,没有想到过自己这套说辞存在着逻辑性的问题。不过,他们答应老太太,就算她死了,她的女儿,他们也会管下去。 老太太信以为真,从那之后,他真的就等待着敲门声音,等待着他们找来的买器官的人,也等待着警察找上门来。 王兴发的案子破了,顺水推舟,苏运通的案子也破了。 跟之前陈一分析的一模一样,就是顾胜海,康有福,康佳壮他们几个一起算计的。目的就是除掉这个阻碍他们发横财的拦路虎。 经过这漫长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苏运通的死亡案,也算终于真相大白。 康有福罪上加罪,死刑。顾胜海是两条人命的主谋,死刑。康佳壮和康有德都判了徒刑,自此之后,旺北乡的两大宗族土崩瓦解,困扰着旺北乡多年的阴影,终于云开雾散。 康佳壮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看着陈一,眼神里面没有任何绝望,也没有精神分裂之后的那种涣散,反倒是带着一种欣喜,好像是自己的任务大功告成了。 杨芜站在陈一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警车把康佳壮带走,晨色初晓,云雾初开。旺北乡的新的一天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个世界,少了谁都能继续转动。而杨芜,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说道:“苏运通,应该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远处,警车鸣笛,康佳壮坐在上面,脸上带着释怀的笑容…… 第二百六十三章富贵在天 早上被电话吵醒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时间,而更令人头疼的是,这刚早上六点半,电话就已经想过三次了。 他硬着头皮起身,再次接听电话,前两次都是无名氏打来的电话,上来就问他,有个大活要不要接。陈一把这种电话都当成骗子,直接挂断。本来挂了电话就想要关机的。但是之前杨芜嘱咐过他,这几天要随时保持手机开机,并一天二十四小时能够听到电话铃声的状态,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会突然找陈一。 所以陈一也就没有关机。这是手机响起来的第三次了,陈一已经忍不可忍。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好前两次的都不一样。 陈一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之前那两次完全一样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问道:“有个活儿,你接不接?” 陈一这次没有忙着挂电话,到想看看这个骗子要干嘛,心想着你挺牛逼啊,直接骗到警察的头上了,反正老子现在睡意全无,你自己愿意往枪口上撞,那老子就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什么活儿啊,说来听听。”陈一说到。 “电话终于打通了啊,哎呦,真不容易,之前打了两次,没听到你说话电话就断了。” “行了,你别说这没用的了,大早晨的,我时间宝贵,有话快说!”陈一有点不耐烦了。 “这个活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有点难。想让你帮忙,找找我老婆的情人。” “什么情人?” “我老婆的情人。我老婆出轨了,一直跟一个男人眉来眼去的。我想要你给我搜索出我老婆和那个野男人在一起的证据。证据越多越好,报酬的话好说,按照你们私家侦探的最高价格给你,三十万起步,每条证据加五万。时间是三天,怎么样,行不行?” “你当我是私家侦探啊?”陈一一脑子疑惑。 “你不就是私家侦探吗?我在胡同里的小广告上面看到的。陈一,北京义合天下侦探社社长。” “小广告你?那是很多年前的了吧。” “对,我很多年前就听说过你啊。只是那个时候没有需要,现在有需要了,刚好又看到了你以前张贴的广告,看来是缘分。我现在就在贴着小广告的胡同里呢,你要不要见一面。” “我没什么兴趣,我现在已经不做私人侦探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就这样啊。”说着,陈一把电话挂断了。 重新躺在床上,手机放在床边,被这三个电话搅和的已经毫无睡意,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越来越精神。 电话第四遍响起来。这是五分钟之内,这个人打来的第四个电话了,还真是不死心。一个老婆出轨的事情,竟然也要自己出马。可见自己之前做私人侦探的事情有多下贱。想象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之前明明在廊坪市呼风唤雨,怎么就放下在廊坪市的一切,回到了京城,在京城当这么一个小小的私人侦探,做一些小打小闹的案子,这也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啊。 电话还在响,陈一再一次接起来。依然还是那个人。 “陈一侦探啊,你别着急啊。求求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如果你能帮我,我可以给你出双倍的价钱。” 对于陈一来说,钱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他真想要赚钱的话,随便去找林可欢继续打工,或者找胡军继续合作,都能够有更多不菲的收入进账。所以,这种去去几十万的钱,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我说了,我现在已经不干这行了,希望你能理解啊。要不你看看旁边有没有其他的侦探社的广告,打打别的广告试试。” “旁边没有别的侦探所的电话,而且,就算有我也信不过别人啊,至少以前我看过你的新闻。新闻上就说,你们侦探所协助警方破获京城隆福古寺大案,我家就住在二环里面,跟隆福寺不远,当年那场大案我都还记得,警方一开始都定性成是悬案了,你出面之后,都能破解,说明你确实有水平,而且,那个案子之后,你这个义合天下侦探社也成了全北京唯一的一个合法的侦探社。你要是都不管我的话,那我也就真的走投无路了,陈一先生,求求你了,帮我一次吧,我们见个面,见个面好好聊聊可以吗。” 陈一答应了,倒不是因为这个人的苦苦央求,而是听到了关于自己眼前的事情。 在这之前,陈一听到的,都是一些关于自己在廊坪市的事情,在廊坪市的呼风唤雨,在廊坪市和薛老的微妙关系,以及后来发生了某件事情,自己从廊坪市离开了,离开了自己所创造的一切,也离开了能够给予自己一切的薛老。 而关于自己三四年前到了京城之后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他就完全不知道了。自己在京城市怎么生活的,自己这么大的名气和威望,是怎么在京城侦探界崛起,又是怎么从侦探界跌下去的,这三四年的时间,自己又经历了怎样的起起伏伏?而且,那个人刚才说的什么隆福寺大案,为什么自己完全不知道。 所以,带着这些疑问,陈一想要见见这个恶人,兴许,能够从这个人嘴里,得知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陈一跟袁朵朵请了假。袁朵朵很欣然的答应了。现在在旺北乡,他之前最大的对手已经出掉了。加之陈一之前动用了自己公安部门的关系。乡党委书记,曹国栋,以及副书记何坤都意识到了陈一背后的巨大能量。在陈一和袁朵朵紧密联合在一起的状态下,这俩人是绝对不敢对他们进行轻举妄动的,以他们拥有的这点实力,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现在的旺北乡形成了一个崭新的局面,袁朵朵作为后起之秀,逐渐的露出头角,站在他这边的人也越来越多。袁朵朵知道,这也都是和陈一的影响力有关系。乡里面的人都认为,就是陈一的出面,让乡里顾家和康家这两大毒瘤被彻底的外界掉,大家都记着陈一的这份大恩,所以,从旺北乡的官场,到下面民众的意愿,都是向着陈一靠拢的。 在旺北乡,陈一已经有了甚至和乡长副乡长们平起平坐的地位了,所以,曹国栋他们是肯定不敢惹他的。 而陈一在袁朵朵面前说什么,袁朵朵也都能够言听计从,请假这种事情,袁朵朵当然更是同意了。就算陈一不去请假,走个十天半个月的,袁朵朵也不会跟陈一生什么气,摆什么架子。 陈一来到跟这个神秘人越好的地方,见了面。 他们越在北京市中心的市中心。王府井里的一家咖啡馆。 来王府井的本地人不多,都是一些外地游客,在天安门逛完了,就来王府井逛一逛。而这个人,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家就住在这附近,所以在这里见面也无可厚非。 上午的咖啡馆里面也没有什么人,外秒骄阳似火,大多数的外地游客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游览天安门故宫的过程中,王府井外面的街道,行人不多,只有一些行色匆匆的人,估计那些是奔着旁边的协和医院去看病的。 初见这个人的时候,陈一感觉这个人,穿着打扮都很讲究。虽然是一身布艺,但是穿在身上刚刚好,一看就是在老字号的制衣厂里面量身定做的,这一身下来,价格不菲,别看没有牌子,但是都是纯手工,老北京的有钱人,讲究的就是这个。 除了这身衣服,还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眼镜的款式来分析,就是思博的,纯正德国工艺,每个眼镜的重量都相当轻。就好像没有戴似的。这一只眼镜的价格,就够普人半年的工资的。 这人的气质,也非常有底蕴,一看还不是那种拆迁突暴发户那种。走过来的时候,彬彬有礼,主动跟陈一握手,和电话里所给他的印象,截然不同。 “你应该就是陈一吧,来,请坐,喝点什么?” “矿泉水就行。”陈一说到。 这人点了个矿泉水,然后给陈一递上来一张自己的名片,一边递名片,还一边自己介绍,说到:“我叫周祥,是做汽车生意的,在望京那边有一个奔驰4s店,亦庄那边有个奥迪的,五方桥那边有个……”这人足足说了七八个大品牌的4s店,就他说的这些,陈一就感觉到,这人的身价得有上百亿了。这个身价,绝对不是胡军那种小玩闹能比得了的,甚至比林可欢还要强很多。这种身价的人,即便是在北京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一依然属于人中龙凤了。 但很那想象的是,这样人的老婆,怎么会出轨呢?不过陈一下一步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这么有钱,如果自己真要是接这个生意的话,那可不能几十万就行的,至少得弄个百十来万吧。 陈一也明白,这种富商心里是怎么想的了。老婆出轨,自己要搜集证据,证据确凿,证明老婆在外面跟人同居了,那就可以起诉,直接离婚,而且离婚之后,这老婆别想从他那里拿走一分钱。 商人就是商人,关键时刻,处理事情总能够比一般人要冷静的多。如果要是一般人碰上了,估计就是一顿吵闹,其实也解决不了什么实质性的问题,离婚之后,财产还得对半分。赶上那种性格爆裂的,很有可能闹出命案,这些年很多杀人案都是情杀所致,所以,这恐怕就是普通人和成功人士之间的区别吧。 服务员拿来了一瓶矿泉水,玻璃瓶装,非常讲究,上面的包装纸是很小的一条,而且都是英文,估计是纯进口的矿泉水,后来陈一才知道,这一瓶要卖一百五十八。 喝下去一口,感觉没有什么区别,服务员拿来了精致的杯子,陈一没有用,对这瓶口直接喝,更解渴一些。 “您能过来我很高兴。” “你能在墙上看到我的小广告,我也很意外。” “其实我早就知道您,很早的时候关于那个隆福寺的血案就是您参与的,那个案子之后,您在北京侦探圈子名声大振,据说后来只接富人的活,起价就是三十万。我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但是生活还是可以,您的雇佣费用,我开出两倍也是没问题的,关键是,您能够在三天内完成任务。” “找到你老婆出轨的证据,不难。提供我你老婆的照片,你老婆的车牌号,手机号,以及她经常出入的地方,我就能够找到你想要的证据。”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老婆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按照常规的调查方法,跟踪个明星可能可以,但是你想要跟踪她,找到她出轨的证据,这就有点太简单了,你必须又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比如说,你去接近我的老婆。”周祥说到,说的很隐晦,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信息,当时陈一并没有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脑子里还是挺疑惑的,还在想着他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时候,咖啡馆进来一个人,一个女人,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看上去,这装扮很简单,但是连衣裙穿在身上,刚刚好,多一寸不多,少一寸不少。衣服没有牌子,估计也是一些大厂商量身定做。除此之外,手里拿着一个包,挎包是爱马仕,而且是今年最新款,一只真皮爱马仕的价格,售价在二十万人民币以上,而且,还需要你搭配同等价格的非皮质用品来进行购买,也就是说,想买这样的一个真皮新款的挎包,需要四十万人民币。这对于很多普通老百姓来说,四十万绝非是一个小数目,有的人甚至连房子四十万的首付都掏不起,而对于这种有钱人来说,仅仅市挎在手上的一个玩具罢了。除了这个,手腕上的那只卡地亚蓝气球,分外耀眼,这只手表的价格,高达三十多万人民币,这个女人行走在街上,就是一辆百万级的豪车。就这一身行头,估计够普通人奋斗一辈子的。 女人竟然是朝着他们走过来的,很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周祥的身边,一点不见外…… 第二百六十四章少女偶像 “哦,跟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慕林杉。”周祥顺其自然的介绍到。 “你好,我应该年长你几岁,你叫我林杉就好。同时也是林杉女子美容会所的创始人。”慕林杉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到,并且和陈一握手。 这个林杉美容中心陈一倒是总能见到,北京城的很多地方都有这个美容中心的连锁店,是一个专门面向女子美容的一个美容机构,已经创建很多年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仅仅是相貌出众,皮肤滑嫩,就连商业也是做得这么成功,怎么看,都感觉这两个人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唯一不够协调的,就是这两个人可能在年龄上,相差的有点多。 慕林杉今年顶多是三十二三岁,而周祥,眼角已经出现多处皱纹,牙齿开始错乱且有些牙垢,发际线也开始越来越高,应该已经年近五十。身体的各方面,都开始走了下坡路了。 不够,这年头也都将就老夫少妻,这样的搭配,在金钱的纠缠下,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协调的了。 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周祥还不满足呢? 女人在这简单的聊了几句,都是有的没的,好像只是打个照面而已,最后,站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加了陈一的微信。 慕林杉走了之后,周祥一摊手,说道:“她是来这边谈合作的,准备把美容院开到东南亚去,那边的代理商住在中国大饭店,她只是顺路来这边跟我见一面。” “看你们挺恩爱的,她不想是出轨的女人。”陈一说到。 “就算她没有出轨,你也可以制造出轨,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周祥不想转弯子了,直截了当的说到。 陈一心里一惊,但是表面上没有露出来,只是问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嘛?” “人活着,有多少时候是满足的呢,人真要是满足于现状了,那他活着意义又是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制造假证据是吧。”陈一说到。心想着,这种事情虽然不道德,但是也谈不上是害人,甚至说,还算是帮了这个女人,毕竟,她生活在这样的男人身边,迟早会把这个男人算计的,与其以后被算计,还不如现在就帮助这个女人离开这个男人,自己也算是了断一段孽缘,算是助人为乐了吧。 “你要是这么理解的话,我也没有反对意见,只要你能做就行,不管什么办法。”周祥很坦率。 “做肯定是能做。” “对,你擅长这个,但我猜的,你要跟我谈价格了是吧。”说着,周祥笑了笑,掏出随身带着的支票本子,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陈一,说道:“满意吗?” 支票上面,不多不少,一百万! 陈一面不改色心不跳,表面上非常镇定,但是心里面在想,这笔钱要是能够到手了,就能够帮着冷夏今早的赎回自己以前的豪车洋房,她也就不用去什么韩国了,更不用受制于对他居心不轨的老板的身边了。不对,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到冷夏,算了不想了,先想想自己吧。 陈一接过支票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些计划。其中最靠谱的一个计划,就是去找个长相帅气的男人,给他点钱,让他来勾引慕林杉,一个不行就找两个,两个不行再找下一个,终归是有一款适合慕林杉口味的。 看着陈一接过了支票,周祥笑呵呵的说到:“那这么看来,咱们的合作就达成了对吧。三天时间,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周祥看了看自己手腕的那只百达翡丽腕表,说到:“行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等一下。” “怎么了?钱不够?还是不想合作了?” “钱我收了,这个事情肯定就要着手去做了,但我想问问你,你这么早把钱给我了,如果我失败了怎么办,三天后,我没有你老婆出轨的证据,那你不就是赔吗?” “合作,就相当于做生意,做生意,有赔有赚,如果只想的赚钱,不想着赔钱,那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呢。什么事情都是有成功就有失败的,你不用有什么太多的心理压力,尽力而为就好,我相信你!” 说完,周祥不再停留,置身离去。 陈一看着他的背影,心想着这有钱人就是财大气粗,只要有钱,真的什么都能办得到。 晚上,陈一把这支票还捏在手里把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拿着这一百万,陈一略带兴奋的给冷夏打电话,但是冷夏的电话没有接听,估计又在忙了。 略有一些失望,临睡前看了看微信。看到上午刚加为好友的慕林杉,心里有了紧迫感,虽然日子是从明天算起的,但希望还是越快越好,不能拿了人家的钱不给人家办事,别看那周祥说完不成任务也没有关系,但是,对于这种商人来说,他们表面上和心里想的,肯定是不一样的。嘴上说的没关系,没问题,但心里面,一定不是这么坦然,能够花一百万要办事的人,不可能对这件事情完全不上心,不在乎。 看着慕林杉的头像,陈一点进去,看她发的朋友圈。和大多数有威望的人不一样,慕林杉没有把朋友圈限定为只显示三天内容,而是完全展现出来,而且,看上去她很爱发朋友圈,总是拍一些风景照片和自己旅行在各地遇见的美食和有意思的场景。陈一希望通过朋友圈,能够猜透这个人的心,能够量身定做,为她找到可以吸引到她的男人。 慕林杉的朋友圈里没有炫富,也没有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仅仅是一些旅游照片,可见,她是一个爱旅游的人。正看着照片,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打电话的,竟然是胡军。 这小子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自从陈一去了旺北乡,胡军也好像就完全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了。 这么晚打电话,想来都是胡军的风格。 陈一接起电话,问到:“兄弟,什么事情啊?” “在哪呢?在廊坪吗?” “没有,在北京的家里呢,廊坪那边请了几天假。” “怎么请假了?做得不开心啊?” 胡军好像喝了点酒,说话的时候带着迷醉的感觉。 “没有什么不开心,就是想休息一段时间呢。” “哦哦,可以,咱们探墓主题公园已经开始开业了,咱们回头商量个时间吧,虽然……虽然和雪莉把我的股份压榨了,不过,无所谓,我……我们的合作还是要继续的,对吗!咱们什么时候碰个面,聊一聊开业的事情,看看选择哪天,在看看到时要不要请什么有头有脸的人,或者请一些小明星来助阵……我觉得吧,写盗墓小说那个作家,可以请过来,让他帮忙宣传一下,这样一来,咱们这个公园就能够自带流量……” 胡军可能是真的喝醉了,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好话说了,坏话也说了,表面得客套话说了不少,心里话也说的挺多,喝醉酒的他还是比较纯粹的,没有表面的那一套的虚伪。 他说了一大堆话,陈一没怎么听,知道最后对面挂了电话,陈一的耳边才安静下来。 而这个时候,他发现,微信里面有了未读消息,而发消息的人,竟然是慕林杉。 “睡了吗?” 陈一打开输入框,但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么晚了,要不要接话,想了又想,还是回了一句:“正要睡。” 对方好像根本不在乎他睡不睡,只是看看他是不是在线,确定了陈一没有睡觉,对方马上就发来消息,说道:“久仰您的大名,今天能够见到,实在是荣幸至极。当时因为有事情在身,没来得及跟您多说几句话,希望您见谅。” “周夫人客气了。”陈一还是以她是周祥老婆的身份在称呼这她。 “我想问您一下,我老公今天找您有什么事情吗?” “哦,只是随便聊聊。” “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这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就为了随便聊聊吗?” “我们侦探有自己的原则,不会对任何人说雇主的任何信息,包括他找我们需要提供什么样的帮助,这属于行业隐私,即便您是她的妻子也不行,希望你能够理解。” “哦,不好意思。既然这样,我也想找您合作一下,您看看您现在方便吗?” “现在这么晚了,我都要睡觉了,有时也那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聊好吗?” “我在你家门口,你出来就能看到我的车。” 陈一吓了一跳,心想着这女人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正想着,外面真的响起了敲门声。 陈一赶紧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打开门,果不其然,慕林杉真的就站在外面,她身后,听着一辆马上拉蒂总裁。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大名鼎鼎的陈一侦探,想要查到你的家,不是多难的事情。在京城,可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侦探。”慕林杉笑着说到。 不等陈一让她进门,她自己就走进了屋子里。 坐在客厅里,陈一给她倒了一杯水,慕林杉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片刻后,说道:“你应该很久没有在这里住了。到,到处都是灰尘,而且你跟你妻子感情应该不好,不然的话,这么晚了,你家里都只是你一个人,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早已经习惯了这样一个人的生活。” “我觉得,你也挺有做侦探的潜质的。 “陈一,真把我忘了吗?” 陈一最怕女人说出这样的话,一旦说了这样的话,他就开始慌乱起来,毕竟对于一个已经遗忘了过去很多事情的人来说,最怕遇到一个还认识自己,而自己却不记得这个人的人。他赶紧搜索自己的记忆,但是没有任何是关于慕林杉的。 陈一半天支支吾吾的不说话,慕林杉眼神有些失落,说道:“你不会是记忆出现问题了吧。” “没有。” “如果不是记忆出现问题了,那说明,我在你心里,还太过渺小。四年前,你刚回北京的时候,跟着公安局破获了隆福寺大案,当时,我还在刑警队工作,查案的时候,我也在现场,跟你见过几次,甚至还跟你说过话,但可能那个时候,对于你来说,我这种小警察,都太过渺小了。没留下什么印象吧。” “你不是……不是美容院的老板吗?” “美容院是三年前开的了。认识周祥之后,他给我出钱开的,有了钱,这种美容院,很容易在北京开连锁的。没想到,今天能够再次遇到你,你知道吗,那时候,你是我们所有女警察心中的偶像……” 第二百六十五章贵妇的命 话聊到这个份上,陈一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继续接话。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这根主动投怀送抱好像没有什么多大的区别了。 慕林杉越说还越起劲,说了以前他在刑警队的事情,别看只在刑警队待了一年,但是没想到却给自己留下了很多深刻的记忆。每每想起那段经历,都让她激动不已。 “回忆了这么多,说实话,那个时候的生活,才真的精彩,虽然没有钱,没有权势,但像是在为自己活着。” “你现在生活的也很好啊,有钱,有权势,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生活呢。”陈一看你慕林杉情绪有点低落,赶紧安慰到。 慕林杉摇了摇头,说道:“你觉得我幸福吗?跟了一个比我大那么多岁的男人,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没有,更没有什么感情了,你觉得我这样的生活真的令人羡慕吗?” 没有夫妻生活?陈一脑子里飞速旋转着俩人现在的处境和关系。但马上问道:“既然这样,你们是怎么结婚的?” “我们是闪婚,这个也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 慕林杉讲到,三年前,她当时还在刑警队,有一天,听说陈一要来刑警队跟刑警们上课,主要是传授一些侦查方面的实战经验,很多警察都报名了,女警察参加的也很少,其中还有很多根本不是刑警的女警察,听说陈一要来讲课,也都纷纷报名参加。当时慕林杉也在其中,就是在听课的时候,看到了自己身边有个男人,年纪很大了,也没有穿警服,礼堂里,这个年岁大的男人显得跟其他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后来这个男人主动找她说话,还留下了自己的名片,这个人就是周祥。 慕林杉看到名片上的那些头衔,回去还上网查了一下,发现这个人真的是富商,而且是很顶级的富商,心里还真有点小激动,但是也没有想过和这个人会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但没想到的是,没有过三天,一天深夜,接到了周祥的电话,说自己在北京的一条街道上出了车祸,车祸很严重,给他开车的司机已经严重受伤,失血过多已经休克了,而肇事者喝了酒,在这还不依不饶的要找事,希望她能够帮忙。 慕林杉当时没有多想,马上去了现场。她比当地片警和交警还早到了五分钟,到了现场之后,直接把醉酒的肇事者控制住,又安顿好受伤的周林和司机。直到救护车来了,她把周林送上车,而后等警察处理完交通事故后,又把周林那辆已经撞得有些严重损坏的莱斯劳斯幻影开离现场。 第二天本想送到修理厂修理的,接过劳斯莱斯的修理费报价高达两百四十万。当时就让慕林杉惊住了。 还好周林伤势不是很严重,第二天就出院了。接到慕林杉的电话之后,也赶紧赶到了4s店处理损坏车辆的情况,听说是二百多万,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刷卡付钱,这真是让慕林杉大开眼界。 俩人走出4s店,慕林杉还天真的说:“没想到,这种豪车不但这么贵,就连修车也真么贵,二百多万,都能买一辆奔驰s级的顶配了吧。” 而周祥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说道:“这种豪车,一般都只换不修,车坏了,直接卖掉,买新的就是了。” “有钱人的生活我还真是理解不了呢。”慕林杉尴尬的说到。 “昨天晚上,多亏了你啊,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事发的第一时间,我想到的只有你,竟然都没想到要打110。” “这也是我应该做的,警察嘛,也没有什么休息不休息的,只要人民有需要,随时都要挺身而出的。” “人民警察确实是好样的,但关键是,你一个姑娘家,这对你来说有点危险啊。你做这行,你老公不担心吗?” 慕林杉笑了,说道:“我都快三十了,但是还没有老公。” “不应该啊,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老公呢?肯定是你条件太高了吧。” “也不是,只是没有碰上对的人,等缘分吧。” “那我觉得咱们俩缘分应该不浅。” 周祥说完这话,对于当时女大愁嫁的慕林杉来说,还真有点惊喜。她的择偶条件确实不低,所以三十岁的人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当时确实有不少男人在追她,不过对她来说,那些都看不上眼的,但这个富商周祥可不一样了,绝对是人上人。 两个人约了两次会之后,很快也就建立了情侣关系,三个月之后,匆忙结婚。 从此,慕林杉辞去了警察的工作,成了周祥的贤内助,非但如此,还发挥了自己极强的商业头脑,开办了女性美容会所,在强大资金的支撑下,两年时间就把自己的事业做遍了北京城。 但是,表面上的一团祥和,却并不是那么顺风顺水。到现在为止,俩人结婚三年半了,半年前,准备要孩子。为此,但是总也怀不上。为此,两人专门去香港检查身体,发现,周祥的身体没事,虽然年纪比较大,但是有生育能力。而慕林杉出现了一些问题,医生给对她的剩余问题判了死刑,基本没有任何生育能力。 周祥其实是有孩子了,和他前妻的孩子,但是两个女儿,现在都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他就一直想要个儿子,希望儿子能够继承自己的事业,年到五十,依然没有完成这个心愿。后来慕林杉才知道,在她之前,周祥也结过几次婚,主要目的就是想要生个儿子,但是不巧的是,每次都是女儿,一听是女儿,马上就把孩子打掉,然后离婚,因此,也损失不少财产。而这次,跟慕林杉在一起之后,发现慕林杉竟然连孩子都生不了,那对于周祥来说,慕林杉对自己是没有丝毫意义的。与其这样,不如好聚好散。 慕林杉跟陈一说,周祥在一个月前就跟她提出过离婚的想法,说把她的美容院全都给她,自己一点不要,再给她一千万,作为赔偿。周祥本以为这样,慕林杉会踏踏实实的离婚,毕竟有了一千万,又有了美容院的事业,她一辈子都不愁吃愁喝,过得会非常好,想找什么样的小狼狗都能够找得到。 但是没想到的是,慕林杉和周祥的前几任妻子不一样,竟然选择不离婚,甚至说,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要,也不想离婚。 问其原因,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说到这里,慕林杉突然问陈一,“我这样做的对吗?” “什么对吗?” “都没有感情了,我也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我却还要在一起,我这样做对吗?” “那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你是为了得到他更多的钱吗?” “不是,我就是想享受这种感觉,这种上流社会的感觉。你知道吗,一个人,从没有到有,是很好接受的,但是一个人从有一下子到没有,那这种落差是真的很承受的。“ “我倒是能理解,你就是想要当个富太太,而不是像当一个美容院的小老板。毕竟,千万资产,和人家几百亿资产,确实是天壤之别。所有,你要的也许不是什么钱,而是这种上流社会上流人的感觉,对吧。” “你分析的差不多吧,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我也想要感情,我也想要一个我爱的人或者是爱我的人。”说着,慕林杉突然坐到陈一身边,身体慢慢向他靠拢,并慢慢的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慕林杉的这个动作,让陈一颇感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样做。 他感觉到慕林杉呼吸时候口吐玉兰,感觉到她柔软的胸口在自己胸膛下一起一伏,感觉到她把手紧紧的保住了自己。 这女人身上,带着一股成熟女人才有的味道,这种味道让男人迷离沉醉其中。 陈一有些尴尬,但犹豫了之后,还是把手也轻轻的扶在了她的肩膀上,搂住了她。 男人该有的反应,陈一也有,他感觉到自己心中一团火热,也感觉到了慕林杉身体的燥热,从她v字领的领口看过去,看到她那饱满挺拔的胸口。陈一有点忍不住了,慕林杉也开始育火难耐。她的手在陈一身上轻轻抚摸,陈一的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摸着她曼妙的长发,然后摸到后背,最后,在腰间,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因内容不明原因过线,所以删去这部分,给大家带来不便敬请谅解。如希望看到完整剧情,欢迎关注作者…… 两个人一晚上翻云覆雨不知道做了多久,从客厅的沙发战斗到了床上,最后,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多了。两个人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半天没有说话。慕林杉就这样抱着陈一,能够感觉到,她心里是幸福的,毕竟,能够和自己的偶像在一起,有这样的一番经历,对于一个粉丝来说,恐怕是毕生难忘的。 而陈一心里复杂,按照计划来说的话,自己已经可以拿到证据了,但是总不能把自己暴露出去,到时候人家一看,原来勾搭良家少妇出轨的,是你陈一,那陈一的脸面往哪放。而且这要是这么做的话,也有点太不是东西了。人家慕林杉把身体给了你,完全没有任何保留,而你,为了拿点钱,竟然要出卖她,这种事情,陈一做不到,也做不了。 躺了很久,慕林杉问道:“陈一,能帮我吗?” “怎么帮你。” “我不想离婚。” “我知道。” “我也知道,他找你是为什么。他就是想让你制造我出轨的证据,然后,他就能够跟我离婚了,而且不用我分走他任何的财产。现在,我出轨的证据,你完全掌握了,但你会给他吗?” “我不会。”陈一实话实说。 “既然不会,那请你帮我,他给你的钱,我都能给你。只要,你能保证我,不跟他离婚!” “我可以帮你,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只要你不离婚,他就不能单方面的解除婚姻的,你回去,可以继续做你的富太太。” “他如果找别的私人侦探,找出我出轨的证据怎么办?”慕林杉问到。 “不会的,所有的证据,都需要确凿的线索,你不留下线索,再精明的侦探,也不会为造出证据的。”陈一说到。 “如果证据不是伪造的呢?”慕林杉突然说到。 陈一一惊,看着这个女人,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深不可测。 慕林杉说道:“一个月前,自己在酒吧里认识个男孩,二十几岁,长得很帅,那天晚上喝了不少酒,结果被那个男孩带去了酒店,迷醉之中,就跟那个男孩上床了。醒来之后,男的跟我要钱,才知道,这男人是鸭。自己觉得很恶心,但是还是把钱给了,结果,那个鸭子三番两次的来打扰我跟我要钱,甚至越要越多,最近这一周,已经从我这里拿走了三十万了,感觉这就是个无底洞。其实扔点钱无所谓,三五十万的,我不在乎,但是,如果再有侦探出现,发现了这个鸭子的话,那我……那我岂不是就真的要和周祥离婚了。所以,陈一,你能帮我吗?” 陈一这才意识到,慕林杉今天的投怀送抱,并非是真的对他有什么粉丝和偶像之间的感情,完全是想要通过这样方式,拴住陈一,然后让陈一帮她处理掉那个鸭子的事情。因为今天就算她不主动对陈一说,以陈一的本事,查出这个鸭子,也是很快的事情,所以,她必须在陈一找到她出轨的证据之前,先栓出陈一,先让陈一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第二百六十六章不怕挠死就跟着 陈一迷迷糊糊的说找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慕林杉已经不在身边,身边留下了一张支票。 这夫妻俩挺有意思的,都喜欢给支票。其实陈一不喜欢收支票,去兑现的话,有点麻烦,还不如直接银行卡转账来的方便,但可能对于这种顶级富人来说,还是在支票上面签字比较有派头,所以但凡是上流社会,基本上依然是以支票为主。 而慕林杉的这张支票更是敞亮,上面没有写金额,意思很明显了,就是然陈一自己来填写。 从来就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陈一还真就赶上这种掉馅饼的事情了。短短两天时间,自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做呢,就已经几百万到手了,而且还睡了一个曼妙婀娜的女人。 现在回忆起昨天晚上和穆云山在床上的那阵激情,陈一还都久久不能平息。很久没有碰触女人的他,好像在慕林杉的身上开了荤一样,男人的那点花花心肠又一次在陈一的身上蒙生出来。 但陈一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在面对自己妻子的冷夏的时候,自己却不能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感觉,他和冷夏之间,到底又经历了什么事情?这种病态的心里所导致身体上的机能不全,又是怎么造成的? 陈一起床之后,发现手机上多了一条短信,一个陌生的号码,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地址是北京东四外大街,常悦酒吧。后面还跟了一个人名,邢超。 很明显,这是慕林杉发来的地址,这个酒吧,估计就是那个鸭子所在的地方,邢超这个名字,估计就是那个鸭子的名字。 不管怎么说,人也睡了,支票也拿了,金额一填,钞票就能兑现。所以,她的事情,该管得管。 晚上,陈一只身一人,去了东四外大街的常悦酒吧。 说是酒吧,其实就是个夜店,还是特别火爆的那种,一进去,就摩肩擦踵,人声鼎沸。灯光耀眼,舞池中央,青年男女,扭作一团,劲爆的音乐好像都在耳边炸裂,迷幻的灯光在眼前晃来晃去,别说找人了,脸前面人长得是什么样子都看不清。 女人都是浓妆艳抹,男人穿的也比较暴露,甚至有的男人比女人穿的还要暴露的多。 陈一穿着一身polo衫,腿上一条毛料的纠纷休闲西裤,这套行头,如果是去打羽毛球或者跟富商聚会的话,倒是很得体,但是到了夜店这种场合,就显得格格不入了。年轻的女人看到他,好像看到了有你大叔一样,都赶紧离得远远的。来这种夜店,能够吸引人的,只有一个原则,不管男女都试用,那就是够骚。 陈一穿的比较沉稳,显然不是他们这个群体的人,一进去,就成了异类。再加上陈一的身体并没有随着音乐而晃动,而是眼神四处飘忽,一看就是在找什么东西。很快,陈一的这种异常表现,就被夜店里的人觉察到了。 一般这种人,很有可能是警察,来这里看看有没有毒品贩卖的活动,或者是来这里找什么嫌疑犯,夜店很不欢迎警察,但是也不会跟警方起冲突,都会用一些自己的办法,把警察请出去。 一个看场子的马仔朝着陈一走过来,眯着眼睛,仰着头看着陈一。 陈一见前面有人挡路,本想将他推开,但是对方却先说了一句:“大叔,抽烟吗?” “啊?你在跟我说话吗?”陈一很意外。 “对啊,抽烟吗,我这有好烟,走了,出去抽根烟,你不适合这里的!”说着,这马仔笑呵呵的把陈一拽出夜店,来到了门口,到了门口,对方也没有给陈一烟卷,倒是掏出了二百块钱,很隐晦的塞进了陈一的衣兜里,客气的说道:“大叔,你们三番五次的来,也挺累的,去,找个茶馆喝点茶吧,以后这里就别来了啊,我们这是正规的场所,不会有哪些脏事情的。” 陈一一看,这是把自己当警察了啊,但这样也好,马上将计就计,说道:“我也不想来,其实还真不适合这些年轻人的场所,但是上面有命令,我也得执行不是。” “哎呦,您看您,死脑筋哦,去喝杯茶,混到时间了,回去交差就就好了,在里面晃悠,您也什么都查不到,自己还这么累,没必要,没必要,给国家办事吗,混一混就好了,每月拿着固定的工资不是挺好吗,您干多干少,不都是那点钱吗,干嘛让自己那么累呢。” “话是这么说啊,但是我这次真的是有任务的。” “什么任务?又是查毒还是扫黄啊?” “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马仔警惕的问到。 “一个经常在你们这里玩的男人,叫邢超,你能找到吗,找得到的话,把他叫来,我问他几句话。” 马仔松了口气,说道:“邢超啊?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但是确实老在这里玩,要不这样,我进去给您找找,如果十分钟只能我没出来,说明没找到,我要是都找不到,就说明,他不在这里,您呢,还是去别处找找吧,也不用在这耽误时间了。” 说着,马仔一扭头就走了进去,陈一还真在外面等了十分钟,不过他知道,在这等也没用,那马仔肯定一进去就不会再出来。自己也没指望马仔能够帮他找到那个邢超,但是站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青年男女,说不定还能够有一些意外发现呢。 只可恨那慕林杉,只给了他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却没有告诉他长相,哪怕是发一张照片也行了啊。就相当于只给了一条信息,仅仅有个地址,这不就等同于大海捞针吗。人家又不是在这里是工作的,只是来这里玩,顺便招揽生意的鸭子,这种鸭子的流动性都比较高,东四,三里屯这边,夜店这么多,流动的青年男女这么多,上哪找去啊? 陈一正发愁呢,就感觉到身前来了个人,迎面走来,带着一股风,抬头一看,竟然还是个老相识,姜玉峰。 这小子以前就是东城区派出所的所长,据说现在升官了,调到朝阳区公安分局,在刑警队当队长,还见人分局的副局长,在朝阳区当个刑警队的队长这权力之大,是难以想象的,整个北京道上的人,都得捧着他。 “陈哥,嘛呢,怎么跟着碰见你了啊!”说着,姜玉峰的大手就拍在陈一的肩膀上,显得非常热情,热情的有些过度。 “我……我来这抽根烟……”陈一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解释。 “哈哈哈,抽什么烟,你这也没有烟啊,既然碰上了,走吧,一起进去玩玩,刚好有个兄弟请客,走了,走了!”说着,姜玉峰硬生生的又把陈一拉了进去。 刚才稀里糊涂的进门前,陈一也没有注意,其实姜玉峰后面还跟这三四个人,看样貌,也都是三四十岁的有你大叔了,但是衣着非常浮夸,范思哲的豹头logo在衣服上分外耀眼,一身上下,穿的五颜六色,一进夜场里,很多小女孩都围了上来,因为这些女人都会看名牌,在夜场里面,如果你不够骚的话,那你就一定要有钱,这个时代,无论什么地方,都不会嫌弃有钱人。 人家定了包间,进了包间,门一关上,外面的吵闹声音完全被阻隔了。加上陈一在内,一共六个人。他们五个之前应该已经喝过一场了,都有些微醉,不过这种感觉应该是刚刚好的。又找服务员,交了三捆喜力啤酒。 姜玉峰靠在沙发上,旁边的人赶紧给他上了一只雪茄。姜玉峰给陈一来了一根,陈一说不想抽了。 姜玉峰自顾自的抽起来,一边抽,一边跟陈一介绍另外那四个人,听着名号,来头都不小,都是从商的,但是看这样子,估计以前也是混的,甚至说,现在在北京道上还都有点扯不清的关系,越是这样的人,越愿意跟警察走的近一些。 姜玉峰也给另外几个人介绍了陈一,他们对陈一好像不是太感冒,不是出于是姜玉峰朋友的面子上,也都跟陈一客客气气的,甚至叫小姐的时候,也都不忘给陈一叫一个。 一排小姐站在面前,陈一随便挑了一个。那姑娘,坐在陈一身边,给陈一倒酒,陈一说不喝,那姑娘就自己喝。别人来跟陈一敬酒,陈一不想喝,那姑娘也替陈一把酒喝了。 姑娘倒是很热情,不过陈一对姑娘没有感觉,这些红尘女子,陈一对他们是没有任何冲动的想法的。在这方面,陈一有点洁癖,总觉得这样的女人有点脏。不想碰,甚至女人离着他近一些,他都觉得难受的不得了。 算上陈一,一共六个人,五个叫了小姐。只有一个人,没有叫姑娘。这时候,姜玉峰笑着说道:“余老板,怎么了啊?这么好的姑娘都不要了,是你膨胀了还是有心无力了啊。” 那个余老板不好意思的说到:“有心无力,有心无力啊,在姜局长面前,我哪有膨胀的份啊,兄弟们的今天,还不都是姜局长给的。” 旁边一个人赶紧接话说道:“少废话,什么有心无力啊,老余,你这点事情我们都知道了,都是兄弟,不用跟我藏着掖着,知道你不喜欢女人,所以今天才带你们来了这个,既能找女人,也能找男人的地方啊。”说着,这个人招呼服务员,说道:“去,把你们这里最好男陪给我找来!” 余老板很是不好意思,脸一红,无语看了眼陈一,估计他觉得陈一是个外人吧,姜玉峰看出这个余老板心里的想法了,说道:“今天,在这个屋子里的,都是自己人,以后北京城有什么事情,大家都还得互相帮忙互相照应呢,包括,陈哥也是一样的。只是陈哥现在不爱在这条路上完了,但是,不管你在哪条路上,咱们都是兄弟,以后有用的到的地方,说句话!” 说着,姜玉峰跟陈一碰了个杯子。 俩人都是一饮而尽,其他人也赶紧举杯跟陈一喝酒,可能他么都不知道陈一到底什么来头,姜玉峰介绍的时候,也是模棱两可,没有说的太详细,只说陈一是一个私人侦探。这几个以前北京道上玩的小混混,哪知道什么侦探不侦探的,但是现在看姜玉峰对陈一的这个态度,一点架子没有,甚至还有点想要巴结陈一的意思,这几个人也是脑子很快,意识到陈一的分量,赶紧都跟陈一喝酒。 一边喝酒,一边还的推搡着陈一身边的这个姑娘,让姑娘好好的伺候陈一。 咋呼最欢的那个老板更是出手阔绰,直接排在桌子上两万块钱,都是给小姐们分的,还说要是伺候的好,后面还有大头给他们。 小姐们一起欢呼,玩命的喝酒,玩命的抱着男人,玩命的在身边的男人的嘴上,脸上,身上,各个地方使劲的亲,使劲的摸,他们都知道这几个男人肯定是有钱人,而且肯花钱,所以使出了自己浑身解数,就希望男人晚上能把她们带回去,赚更多的钱。 大家正欢乐的时候,服务员带劲来几个男陪,一个个的长得很帅,而且够妖艳,还都是大长腿,上半身的衣服穿的都是类似于透明的丝绸沙衣,看着比身边的女人都性感。 这老余看来是个常客了,一眼就看到中间那个最高的男人,指着男的说道:“这个我认识,阿超对吧,就是你了!” 这个叫阿超的笑着就走了过来,坐在老余身边,喝酒期间,也是跟老余亲亲我我,毫不忌讳旁边有别人看着,两个男人之间搞这种事情,陈一看着就觉得恶心。 姜玉峰这个人还是有原则的,朋友之间,玩归玩,闹归闹,但是原则上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倒是十二点多,姜玉峰说道自己要回家了,明天还是要上班的,。 女人想跟着他一起走,姜玉峰说了一句,“你要不怕我老婆挠死你,你就跟着我……” 第二百六十七章不可能杀人 一看姜玉峰要走,几个社会大哥赶紧留他,但是姜玉峰坚持离开。几个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匆匆散场。 姜玉峰要是走了,他们确实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必要了。 大家一起走出门,级别女陪和男陪都跟着他们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陈一身边的那个姑娘一直舍不得陈一走,估计都是逢场作戏,紧紧拽着陈一的手,使劲让陈一的收往自己的身上蹭。 姜玉峰就开玩笑的说道:“陈哥啊,你看这姑娘这么喜欢你,带回家得了。过夜钱,让老余给你出!” 姜玉峰就是开个玩笑,那老余还真的要出钱,但陈一赶紧摆了摆手,说道:“我可真没有这个爱好。 陈一指的是自己没有玩小姐的爱好,但是老余理解错了,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怎么,你也跟我一个胃口啊,好啊,那我这个阿超就送给你了!”说着,老余一下子把那个阿超推给了陈一。 当这个妖艳的男人靠近陈一的身体的时候,陈一下的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这种男人碰一下他都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得掉一地。 “邢超,就跟这老板走吧啊。”老余说到。 一听到这个名字,陈一一下子来了精神,原来,这个人,就是慕林杉让他找的那个邢超! 真是无巧不成书,竟然就这样找到了。 “哥,晚上我跟你了,你要好好的对待我。”邢超贱兮兮的说到,陈一当时真的想大嘴巴子对这他脸上一顿抽,但是忍住了,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等众人都走了,邢超也知道自己不是陈一的胃口,准备回夜店,但是比被陈一叫住了。 “你等下。” “怎么了哥,需要服务吗?” “你到底是伺候男的还是女的?” “都行,给钱就行。男的女的都能伺候的舒舒服服,哥,要不你晚上带我走,让你试试我的服务,我价格也不高。 “刚才那老余给了你不少钱吧,应该有过夜费,收了人的钱,不能不办事,走吧。”陈一说完,朝着外面走去。 邢超有点不甘心,但是确实是收钱了,只能跟着陈一,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走了好一段路,也没有去开房,也没有打车,就是在街上这样走着。陈一走的很快,邢超在后面跟着有点吃力,刚跟上陈一,陈一就加快步伐把他甩掉。 毕竟这里是繁华的北京,即便是晚上十二点多,街头巷尾都是人,邢超穿成这种样子,自己不恶心,陈一都觉得很恶心。被人看到了,还不够丢人的呢。 陈一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然后跟着小子聊聊,结果,到处都是人。从东四都快走到朝阳门了,到了朝阳小区里面的一个胡同里,可算是没有什么人了。 陈一停下了脚步,说了一句:“就是这吧。 “哥,你这口味有点重啊,你这可不是打野战,是要跟我打巷战啊。” “少废话,我问你个事。 “你说,但是要求不要太过分哦,我不是什么都会做的。” “那个,你知道慕林杉吧。”当陈一说了这个名字之后,邢超就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找他来不是跟他做那个的,而是要解决事情的。 慕林杉什么人物,那是京城贵妇名媛,自己这些日子,确实从她哪里,坑了不少钱,估计人家是要找人来办他了。 邢超也马上严肃起来,收起来刚才的那种贱兮兮的样子,一本正经的露出东北口音,说道:“咋了,我认识她或者不认识她,跟你有关系吗?” 邢超可能觉得,自己亮出东北口音,这样更像是社会人,但是在北京城,还真不吃这一套,不管你社会不社会,真要干你,完全不需要看你脸色。 “关系大了,我找你,是想跟你协商一个事情,一来,希望你以后不要在骚扰她,二来,我希望你离开北京!” 邢超当时就笑了,捂着嘴巴,笑的特别娘炮,笑过之后,整理好表情,说道:“咋地啊,还要让我离开北京?你以为你是谁啊,北京市长都没有这个权利!” “我知道,你在慕林杉那边坑了不少钱,三五十万都该有了吧。你之前拿走的钱,我一分钱不要你拿回来。” “废话,我凭本事骗的钱,你凭什么要回来,你想要回来,我倒是能给你呢?”邢超这种混蛋的劲头,不讲理还都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先别嚷嚷,听我说完。以前不管你坑了她多少钱,人家不要了。而且,在多给你五十万!” “啥?” “多给你五十万,你离开北京!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吧。” “清楚了,也明白了。五十万,确实挺多。但麻烦你转告她,我不是要饭花子,这点钱,也就是她大腿上的一根毛,用这点钱就像打发我了,有点过分了吧。 “那你开个价。” 邢超想了想,伸出了手指头,五根手指头,亮在陈一眼前。 “五百万?你这有点过分了吧!” “五千万啊,大哥!” 陈一一听,差点吐血,那这小子也太黑了,狮子大开口啊。上来要五千万,这他妈的也太不是抬举了! 陈一笑了,脸色变的阴冷起来,说道:“早知道结果是这样的,显然,你不想合作。” “不是不想合作啊,我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五千万,听明白没有。五千万到手了,我立马离开北京。永远不再出现。” “那要是不给你呢?” “我就继续闹,这样对谁都没好处,不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有钱就行。我就是个无赖!” “小伙子,你啊,还是太高抬自己了,别说五千万了,就是一百万,都能买你一条命了!”说完,陈一转身就走,这算是撂下了狠话,是不是抬举,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邢超没有跟上来,不过无所谓,反正知道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出没的地方了,终究会有别的办法的。 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给慕林杉发了短信,说已经找过邢超了,但是对方开价比较高,要五千万。 慕林杉马上回复道:五千万!这人狮子大开口啊! 陈一回复:我跟他说,两百万都能卖他一条命了! 慕林杉问到:他怎么回答的? 陈一说到:没回答,走了。 慕林杉:不管怎么样,要想别的办法! 陈一:我在想。 邢超的事情好像画上了一个死结,这个人好像没办法突破。说好听的也不行,他就变本加厉,说点吓唬他的话,他也无所谓,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碰上这种软硬不吃的,陈一也是觉得太麻烦了。 早知道就不管这个事情了。 正想着,短信又来了,慕林杉说道:“你不能不管我,我现在只有你。” 慕林杉有开始了这种柔情攻势,想到昨晚上,和她在的云雨之情,陈一心里还是有些难以割舍的。再加上那张没有写着金额的支票,陈一更是无法抗拒,只要做成了这个事情,自己瞬间就会腰才万贯,成为大富大贵之人。 但是,想来想去,却没有一个能够制服邢超的办法。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他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手里拿着一把警用手枪,手枪对着邢超的头,扣动扳机,以前打爆邢超的头,血液和脑浆子崩裂,溅了他一身。他没有杀人的慌张,好像习以为常。赶紧把手枪和一包裹的现金拿回家,在这个小四合院的后院里,挖了一个坑,把手枪和钱都卖了进去,上面用一个老旧的大缸压住了。 第二天早上,陈一醒来了,这天醒来的很早,还不到八点。昨晚的那个梦历历在目,好像跟真的似的。 带着这个梦,陈一还真到了后院看了看,一到后院,真的发现,后院里有一口大缸。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走过去,把大缸移开,看到缸下面的泥土,有些松软,在上面踩了踩,还真有点柔软,这下面的土,应该是被人动过的。 陈一看到旁边有铁锹,开始在这个地方往下挖坑。 挖了半米左右,铁锹就触碰到一个东西,硬邦邦的,用手把浮土抛开,发现一个东西被一块白布包裹着,一层层的打开白布,里面是一个牛皮信封,信封鼓起来。里面的东西摸上去很硬。 陈一拆开这个信封,发现,这里面竟然真的放着一把95式警用手枪!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梭子子弹。 陈一当时就愣住了,难道说昨天的梦是真的?他赶紧把枪扔到一边,往旁边挖,因为梦里,还有一包裹的现金。 但是这个无论他怎么挖都没有挖到。陈一松了一口气,昨天晚上的那个场景,肯定是梦。这把枪,估计是自己以前藏在这里的,只是自己失去记忆之后,把这个彻底遗忘了,只是昨天的梦里,在很偶然的情况下,突然想到了这把枪,所以在梦里,回忆起来了枪所藏匿的位置。 枪还很新,估计没用过,上面还有枪油没有擦干净。陈一在想,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往家里面藏枪?这把枪是用来干嘛的?用来防这什么人?还是用来要报复什么人?但不管是防着别人还是报复别人,只要是动了枪了,这绝对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想起了敲门声。 陈一赶紧把枪收好,用大缸把这个地方盖住,匆匆忙忙的去开门。 门口,站着姜玉峰,除了姜玉峰之外,还有另外几个警察。 “这大早晨的,你们怎么来了?”陈一笑着说到。 姜玉峰一脸的严肃,盯着陈一,看着他满手都是泥土,又看着他脑门的汗水,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眼神往里瞟。 “陈一,有点事情,希望你跟我们会警察局协助调查。”姜玉峰冷峻的说到。 这和昨天姜玉峰对陈一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而姜玉峰身后的警察,也都是穿戴整齐,甚至还有配枪,这可都是抓有重大嫌疑人的时候才会动用的警力。陈一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 姜玉峰又说道:“其他人,进去搜一下。” 说完,旁边的警察已经把手铐靠在了陈一的双手上。 陈一往后退,但是又上来俩警察,把他的身体完全控制住。 姜玉峰看着陈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局面对你很不利,赶紧找找律师和你侦探界的朋友吧。” 说完,也朝着陈一的屋子里走去,而这时候,有警察已经在后院发现了那破缸地下还没有来得及藏好的手枪。 “姜局长,这里发现了一把手枪!可能就是作案的那把手枪!” 作案?陈一更迷惑了,这是什么案子又跟自己扯在一起了? 陈一被警察强行装进车里。陈一坐在警车的后排座位上,听着警笛咆哮着,车子飞快的行驶过大街小巷,街头的人们都驻足观看,那种目光冷漠,但是有似乎能够射穿陈一的心。 到了警察局里面,审讯室黑暗,铁门一关,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眼前,一盏强光台灯打开,他看到姜玉峰冷冰冰的眼神正对着自己。这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好像在接受地狱使者的审判。 没错,他就是要接受审判。 姜玉峰再也没有了那副客气的嘴脸,而是冷冰冰的问道:“说罢,昨晚上你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你们抓我干什么?” “还嘴硬?快说,现在说的话,没看这墙上写着吗,坦白从宽!”陈一顺着姜玉峰的手指看过去,姜玉峰北面的墙壁上,确实写着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字写的用正楷体,写的歪歪斜斜的,红色的字体,好像是人的鲜血,甚至在偏旁部首拐弯抹角的地方,好像有红色的液体流了下来。那就好像是人的鲜血,看着这几个人,让陈一毛骨悚然。 姜玉峰的手突然拍在桌子上,陈一吓了一跳,他说道:“你不说是吧,好啊,你不说,那我来说!昨晚上,在朝阳小区的胡同里面,发现了邢超的尸体,所有的监控录像都显示,是你把邢超带入的那个胡同,进去之后,只看到最后是你自己出来了,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陈一紧张起来,瞳孔集中,等着姜玉峰,一字一句的说到:“我陈一,不可能杀人……” 第二百六十八章一场又一场的阴谋 “不是你?别嘴硬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你的!”姜玉峰语气非常严厉,就好像在审讯犯人一样。 陈一陷入了人生中最为恐慌的一个阶段,他有口难辩,只能说:“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走进来,陈一看着她很眼熟,似曾相识,但是又很陌生,好像一直距离自己千里之外。 年轻的女警察拿着一份报告,跟姜玉峰汇报到:“姜局长,这次您亲自查这个案子,对于我们刑侦组来说是莫大的帮助。” “少废话,查到什么更有利的证据了吗?”姜玉峰说到。 年轻的女警察马上看着文件,汇报道:“经过检测,在陈一家后院翻出来的那把手枪,其型号和之前咱们公安局丢失的那把手枪型号完全相同,而且,里面少了一颗子弹,而子弹的型号,和致被害者于死地的子弹型号也完全一样,可以得出的结论是,这把枪,就是作案的凶器!”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我看到这把枪的时候,是在纸袋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上面还有枪油,显然是没有用过的枪!”陈一辩解到。 “枪油?你是眼花了吧,那墙上面全都是鲜血啊!也许还有脑浆子……”姜玉峰怪异的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那把手枪,手枪扔到陈一面前的桌子上,他看到纸袋子里面带着血,枪身也被鲜血浸染。 这……这根自己在后院看到的那把枪完全不一样啊!自己的那把枪明明是警用95式手枪,而这把枪,是86式的老式手枪!而且,在自己上警校的时候,这种手枪,在北京的刑警界就已经退役了。 毫无疑问,手枪被人掉包了,而眼前的这几个人,是想要陷害他! “你们……你们这是诬陷,你们这是伪造证据!你们这是要害我!”陈一大声咆哮着。 而这时候,姜玉峰阴冷的脸凑到陈一面前,说道:“伪造证据的事情,你做的还少吗?我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也算是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报仇了!”说着,姜玉峰突然抄起桌子上的拿把沾满了鲜血的手枪,对准陈一。 隔着塑料袋,手指放在扳机上,姜玉峰邪气的笑着,狰狞的说道:“塑料袋包裹的手枪上不会留下我的指纹,我现在打死你,写报告的时候,就写你是畏罪自杀!” “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陈一,看来……你是真的把我忘了!你以前给我造成的伤害,我现在要你,十倍偿还!”说着,姜玉峰放肆的大笑起来,旁边的那个似曾相识的女警员也嚣张的大笑起来。 他们晓得非常狰狞,陈一完全忘了自己以前和这个姜玉峰是什么过节,而现在,面对着姜玉峰的手枪,陈一束手无策。 他的双手被靠在铁椅子上,身子动弹不得,他想要叫,但是发现自己失声了,叫不出任何声音,想要跑,自己的双腿好像被订在了地上,跑也跑不了你,动也动不了,面对着姜玉峰举起来的乌黑的枪口,陈一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走到尽头的绝望。 他耳朵里听着他们狰狞的笑容,大声吼着:“别杀我,别杀我……” “碰”的一声,陈一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身体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窗外阴天,开着窗户,凉风吹进来,气温有点凉,但是他脑门上满是汗水。 原来刚才的是梦,刚才做了两个梦,确切的说,是重叠的两个梦。梦中梦,全都是噩梦。 但是梦里的场景却又那么真实,真实的让陈一感觉那就是先是。都说梦里是没有感觉到的,但是他却能在梦里感觉到自己脑门被子弹射穿,流出来的鲜血是那么的滚烫。 陈一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到客厅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带着梦中的好奇心,走到后院,后院一片狼藉,没有破旧的水缸,地面也非常平整,更没有贴现锄头之类的东西,所以,陈一断定,梦里的那些,都是虚构出来的,自己没有在这种地方藏过什么手枪。 陈毅站在后院里正在发呆呢,这时候,外面想起了敲门声,这场景和梦里的有点像。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犹豫着走到门口,外面的敲门声没有中断,而且越来越快,感觉到外面的人有些不耐烦了。 陈一小心翼翼的打开院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姜玉峰,陈一松了口气。 只有慕林杉一个人,一脸的怨气。 慕林杉进了屋子,埋怨陈一:“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啊。 “刚睡醒。” “这都十一点了,你才刚睡醒啊。” “我生活作息一直都这么乱,你怎么天天来找我?” “还说呢,昨晚上,邢超给我打电话了。就在你给我发完信息之后,他大半夜的,跟说我,他被人威胁了,说是我找的人。要让他滚出北京,如果他不走的话,就花二百万弄死他。” “这话我确实是我说的,但就是吓唬吓唬。” “你吓唬他有什么用啊,要不你真花二百万弄死他?这种人,天生的混蛋,在北京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了,也不下吓大的,你说这些对他来说,完全没用,只会激怒他。” “他有继续为难你了?” “对,他也跟我说了,要五千万,给五千万就走,不给钱的话,他就天天去闹我。说真的,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我他妈的已经杀了他一百多次了!”慕林杉愤怒的说到。 “他要闹能怎么闹?一个当鸭的,在北京城还能闹出什么花样吗?” “谁知道呢,咱们必须都有个对策。你道上不是认识不少人吗,公安也认识不少吧。” “确实是认识一些,怎么了?” “我有个办法,你动用一下你的关系,需要多少钱,我来出。就是找点道上的人,跟他找事,造成冲突,这时候,让警察过来抓他们。直接给他定个重罪,弄个五年七年的,有这么一次,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等五年七年之后他出来了,也不敢怎样,就算他干怎样,我家庭这边也能那顿好,而且到时候,他一个有前科的犯人出来了,到这个社会上,也是混不下去的,我能这么的他生不如死!” 最毒妇人心,陈一算是见识到了。不过,慕林杉的这个办法倒是还真的没准奏效。就按照他的办法来试试,没准还真能成。 “可以,我可以试试。” 有了这么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两个也都松了口气,慕林杉改变了话题,问到:“对了,支票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上面没有写着金额。” “你自己写就行,但是别写多了,如果超出我账户上的金额,这支票就作废了。” “我不会狮子大开口的,我会把这次动用黑白两道关系的钱也算计进去,让你一次消费,终身受益。” “别耍贫嘴,你打算要多少钱?” “没想好。” “算了,你看着办吧,反正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以后,咱们在一起共事的机会还太多。” 一听这话,陈一还有点紧张,心想着以后还要共什么事啊,就这一件事情让自己够头疼的了。 看来天下是真的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几百万不是你说赚就能赚到手的。 “除了这件事情,咱俩还能有什么共事的机会吗?” 慕林杉有点失望,但还是情真意切的说道:“陈一,我没有对什么男人动过感情,但是对你,是真的有感情的,我不是随便的女人。我那天真的是有感情才和你上床的,不然,我光给你钱就好了,干嘛还要把身体给你。” 陈一心里想“你不是随便的女人还能跟鸭子上床?” 当然了,现在慕林杉是他的雇主,这种心里话肯定不能说出来,他依然保持着自己内敛的模样,说道:“好,我对你其实也是有感情的。” “嗯,只要咱们两个不要有二心,肯定能办成很多事情的。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懂吗,懂我意思吗?” 陈一似懂非懂,总觉得,这个女人的背后,似乎有什么阴谋。但是他也不想多管那套,先赚了这笔钱再说。 “你放心,我对你是绝对没有二心的。这件事情,我绝对会用心去办。我现在就开始找人!” “好,我还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一步,我们要保持密切联系。对了,以后能不打电话,尽量不要在电话里沟通,我的电话很有可能会被周祥监听,我不想留下任何的证据。” “好的,以后你看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我这里找我就行了,或者,你给我一个你的地址,我找你也行。” “王府井的那家咖啡馆,早上九点,我都会去一趟,那个老板也是自己人,有什么情况你去跟老板说,老板会转达给我,或者你不便说的,可以写成纸条给他,他一定会转交给我的。” “好,放心吧!” 简单的聊完,慕林杉离开了陈一的家。陈一这才有机会洗漱,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觉得这个事情总是怪怪的。甚至觉得,这背后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但往深处想,又想不到什么合理的下一步发展,所以,干脆也不要想了,支票在手,做完这笔生意,就真的不干什么侦探了,会到旺北乡,继续做自己的联防办主任就好了,混官场,才是最有前途的。 下午,陈一去找了姜玉峰,姜玉峰算是目前为止,陈一在北京城白道里认识级别最高的了。这种事情,只能找姜玉峰来帮忙。简单的跟姜玉峰说了说计划,姜玉峰一开始还挺为难,说道:“出警抓人,倒是没问题,只要是我们管辖的范围,只要是这个人违反了相关法律法规,我们都会依法抓人,这个就算你不来找我说,我也会照做,毕竟我是警察。但关键是,你要我们抓到这小子起冲突的证据,而且要掌握能够顶重罪的那种证据,有点困难啊,毕竟我们是警察,不是黑社……” “兄弟,你的意思我理解,起冲突的事情,我会找别人来做,你们到时候就听我通知抓人就可以。”说着,陈一掏出了一条烟,和可客气的继续说道:“这个是我的小意思,一条烟,你可千万要收下。” “陈哥,你这个是太客气了啊。” “也不是什么好烟,辛苦你和刑警队的兄弟们了!”说着,陈一把这条烟放在了桌子上。姜玉峰很懂规矩,没有碰,也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陈一走后,他才从桌上把这条烟拿起来,分量上有点奇怪,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里面没有一包烟,全都是卷成团的一捆一捆的现金。 这钱不能收,但是陈一的事情是要办的,毕竟,是依法办事,这个跟私人关系没有太大的联系。有闹事的,警察去抓人,这个无可厚非。 晚上,陈一约了胡军,俩人很久没见了,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 胡军其实早就想要找陈一说说探墓公园的事情了。但是陈一一直避讳着不见。探墓公园的开园时间还没有完全确定,而陈一,还真不想这么早开启这个主题公园。他走向这这个项目,胡军其实出力不是很多,而且,胡军是有阴谋的,他是想要下到探墓公园里的主墓去探究墓穴里面还没有被考古队挖干净的宝藏。 陈一对探墓一说完全不懂,找了杨芜,他们茅山也没有什么摸金这门本事,所以如果陈一完全不懂的话,那墓穴里如果真的有残留宝藏,会全都被胡军弄走,所以,陈一现在不开这个探墓公园,胡军就没有理由带队下墓穴。陈一想等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掌握了摸金的本领,或者说,找到了一个跟自己一条心还能够懂得探墓的行家,这时候在和胡军一起下墓穴,里面真要是有宝贝的话,也是见者有份,五五开,不会让胡军这种豺狼虎豹独吞了这些东西。 在三里屯的小酒馆里,俩人喝了不少酒,说了很多话,有情商的那种隔阂,依然还有,但是,至少表面上,还是称兄道弟,至少表面上,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喝完了就,陈一建议一起去夜店玩,胡军很意外,没想到陈一这种不开化的人竟然也想着去夜店,即刻就答应了,陈一带着胡军,朝着邢超所在的那个夜店走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古武功法 陈一带着胡军,再次走进了人声鼎沸,音乐吊炸天的夜店。 依然是迷幻的灯光,依然是舞池中纸醉金迷的青年男女,依然有人在喝完酒大吼宣泄着压抑的情绪,依然有人在错乱的人群中看着舞动的身影怅然若失,也依然有在喧闹的音乐中捂着脸失声痛哭。 在夜店玩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在嗨,有的人,只是想找一个可以宣泄感情的地方,喊叫亦或是跳舞,高唱亦或是低吟,都仅仅是他们情绪的表露,和这里的人无关,和这里的音乐无关,和这里的灯光无关,和快乐也无关。 眼前,陈一都是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人,坐在卡座里,看着舞台上用力扭动身体的舞者,角落里,那个外国dj摇头晃脑的打碟,好像磕了药似的,异常兴奋。陈一其实是很不习惯这种感觉得,混乱的声音和混乱的光线下,他一直在找邢超的踪影。 这种鸭王,应该是扎在女人堆里,寻找自己的狩猎目标。不远处的吧台,也是人头晃动,男男女女站在那里,喝着调酒师研制出来的各种烈性鸡尾酒,喝酒的时候可能还会吃一片逍遥丸,这样可能会玩的更嗨一些。 旁边有陌生人在和女人们搭讪,女人们毫无抵触,来这里玩,就是男人搞女人,女人钓帅哥的,不帅的话,就要有钱。一般去搭讪的男人有两种,一种是很帅,穿的也够骚,聊起天来,骚话满天,一般人听了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那种,但被搭讪的女人不在乎,如果女人想要上钩的话,她们是不在乎眼前这个男人说什么的。 除了长得帅的,就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的可以钓上妹子,一般这种人,手上总会拎着一把车钥匙,不是法拉利就是兰博基尼,最次也得是玛莎拉蒂,如果你拎着遗传奔驰宝马的钥匙,都不好意思去跟女人说话。这里的姑娘,已经不再认什么奔驰宝马,他们更喜欢的,是超跑。 这时候,胡军掏出了自己那辆保持街911的车钥匙,跟陈一说到:“咱俩在这坐着没意思啊,我去钓几个姑娘过来陪着。” “你行吗?”陈一觉得胡军这种土老板的形象有点不符合姑娘们的审美标准。 胡军笑了笑,指着吧台那边一个金色头发,热裤,露脐装的一个漂亮姑娘,说道:“就那个,三分钟我就能搞定你信不信?” 陈一笑而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胡军一嘬牙花子,站起身,朝着吧台走去。 走到目标女孩面前,胡军没住主动说话,朝着调酒师打了个响指,说道:“来杯酒。” “您要什么酒?”这里太吵,服务员只能大声喊着问到。 胡军指了指旁边姑娘的酒,用同样大的音量,说道:“跟她一样的酒!” 女孩看了胡军一眼,不是很在乎,但是眼前停留在胡军的那把保时捷车钥匙上,眼睛里闪过一些光芒。 调酒师把酒拿过来,胡军颇为不屑的喝了一口,一口酒刚接触到嘴里,他感觉一股难以忍受的麻木感,然后紧跟着一股子烂西红柿的味道瞬间填满自己的味觉。 一口咽下去一半,剩下那半口差点就吐出来,但仅仅是这半口酒,让胡军就已经感觉到有点晕眩了。 胡军叱咤酒场这么多年,白酒红酒啤酒喝了不少,但是这种混合型的调制酒没怎么喝过,没想到这种酒酒劲够大,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大叔,怎么了?一口就这样了?你不行啊。”金发姑娘嘲讽的说到,潜台词似乎在说“就你这水平的,还想泡我?太老土了吧!” “这……这是什么酒?”胡军感觉有点上头,晕乎乎的问到。 “你再喝一口,再喝一口我就告诉你,咬一大口哦。”金发姑娘带着戏谑的笑容,似乎要故意整一下胡军。 胡军不可能在这小姑娘面前丢人现眼,拿起杯子一口灌进嘴里,这一口喝的还真不少,大半杯喝下去了。一瞬间胡军就感觉到自己扛不住了,天旋地转,他回过头跟陈一招手,想要陈一把他赶紧颤走,但是刚一回头,他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就更加明显,全身上下好像都飘了起来,实在受不了,直接栽倒在桌子上,趴在那睡了过去。 金发姑娘对这睡死过去的胡军说道:“大叔,这叫血腥玛丽。” 胡军哪里还听到得到,一边睡,一边嘴里冒泡。 陈一一看胡军那边在趴台上了,心想这小子真能误事,找他来是跟人找事的,现在可好,自己先睡过去了! 陈一赶紧过去,走到胡军身边,拍打胡军的身体,这小子一点反应没有,睡得特别死。看着他这幅醉醺醺的样子陈一就觉得头疼,心想着这可怎么能弄走。 “打电话吧,他一时半会醒不了。”金发姑娘说到。 “你给他喝什么了?”陈一问到。 “不是我给他喝,是他自己非要喝这个的。而且完全不会喝,没有几个人你能够一口气灌下去大半杯的。”金发姑娘说到。 陈一看了看胡军喝剩下的半杯酒,里面血红的颜色,好像是鲜血一样,这种酒的纯酒精含量非常高,一般都是一口一口的慢慢喝,和两三口,就能够达到那种微醺的感觉。陈一说了一句:“血腥玛丽?” “大叔,你懂行啊,还知道这个,不过,这个酒吧的血腥玛丽和别的地方的调制方法不一样,感觉会更强烈,尤其是配合这这种逍遥丸,要不要来一颗。”说着,女孩从自己胸口掏出一个小纸袋,里面装着几粒蓝色的逍遥丸,要药丸都是小熊头,这里的人管这个叫逍遥丸,就是吃完一颗,能够让人变得兴奋,要多爽有多爽。 但是陈一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看着这个小姑娘,金发姑娘,浓妆艳抹,但是依然能够知道,她年龄不大,也就是十八十九岁的样子,这么点的小姑娘,应该还在上大学啊,怎么就开始来这种酒吧里瞎混,还跟人推销这种毒药! 陈一嫉恶如仇,二话不说,直接从女孩手里把那个纸包抢过来。 姑娘反应没有陈一快,眼看着纸包已经到了陈一的手里。 “大叔,一颗二百,这一包里有十颗,两千块钱,一分钱不能少哦。” 陈一冷冰冰的看着这个女孩,把纸包打开,把药丸全都倒进了胡军喝剩下的那半杯就里,药丸泡了酒水,就彻底废了。 “你……你这是干嘛!”金发姑娘有点着急。 “这是毒品,懂吗,你这是在贩卖毒品,被警察知道了,能直接抓起来你判刑!年轻轻轻的,找点正经事情做,你现在做这些 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要你管啊!”女孩吼道。 陈一不想再搭理她,搀扶起胡军,准备离开。 哪知道女孩一把拽住陈一的胳膊,吼道:“不行,你不能走,你得给钱!两千块钱,一分不能少!” “没钱!” “没钱你还多管闲事!” “怎样?有本事你报警啊!”陈一也亮出自己不讲理第一面,跟这种人,根本就不用讲理。 “你……你以为我在这场子里是吃素的吗,不给钱是吧,行,我今天让你走不出这个门!”说着,女孩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一分钟之内,几个彪形大汉真的就围了上来,给这几个彪形大汉带头的,竟然就是邢超! 还不等陈一说什么,邢超先发制人的说道:“冤家路窄啊,又是你,我们这酒吧跟你有仇是吗,你三番五次的来闹事!” “我正要找你呢!”陈一眼神凶狠,完全没有把邢超和他身后的那几个壮汉放在眼里。 “找我?还是因为慕林杉的事情吧,我告诉你,那是我跟她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识相的就别再管这个事情,不然,对你也没有好处。” “你不让我管我就不管了?小子,我告诉你,没有我陈一管不了的事情。” 邢超虽然对陈一不了解,但是看着陈一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又在帮慕林杉做事,所以能够判断出,眼前这个人在北京城应该有点势力的,所以他一个鸭王,只想着在这里老老实实的赚钱,不想惹事情,于是跟陈一说道:“你坏了我女朋的生意,这两千块钱,我不要了,你现在给我滚,以后别在这里出现!” “哦,原来这是你女朋友啊,看来都是一路货色。你这种鸭王,跟女的干完了跟男的干,你女朋友,是不是也伺候过不少男人啊,我她样子不错,今天晚上跟我吧,伺候伺候我去!”陈一开始故意抢火。 金发姑娘听了之后,气得都要爆炸了,从身后抄起一个酒瓶子,朝着陈一的的后脑勺就砸过去。 酒瓶子没有到陈一脑门,陈一突然霸气一脚,踹在女孩的胸口上,把女孩踹出去两三米,很是狼狈的翻倒在地上。 “草,我给你脸你不要脸是吧,敢在这里闹事,真他妈的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着,邢超一挥手,身后的几个马仔超着陈一就冲了上来。 由于这里人多混乱,几个人也施展不开,采取的办法只能是贴近陈一的身子,强行控制住他,突然后把他拖出酒吧,出去解决他。 陈一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左挡右闪,完全把自己记忆中的那套军体拳的本事全都拿出来了。 对方一看陈一身上有功夫,也不敢怠慢,一个个的也都拿出来看家本领。 陈一越战越勇,脑子里又出现了一种狠毒的招数,这套招数在陈一现有的记忆力,根本没有学过,但是他现在却将这套功夫运用的炉火纯青,说明之前他一定是经常使用,整套体系都刻印在陈一的脑子里,对于基础招数以及应对各种复杂其情况时候,一招一式之间把变化,虚虚实实,都能够灵巧运用。 陈一脑子里的这套功夫体系,绝对超出了他在警校时期学习的那些基础散打的功夫,甚至,这种功夫的实战能力,比之前自己掌握的军体拳自由搏击之类的要高出好几个等级,自己的招数更像是一些古武功法,招式之间,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拳脚力量,而是靠着身体里的一股气所带动着。拳头上,脚法上,都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力,这种气力,要比他自身的爆发力还要强大数倍。 一套古武招数之后,几个壮汉已经倒地不起,旁边早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看到陈一这么厉害,一个个都拍手叫好,吹哨起哄。 陈一自己也没想到脑子里藏着的这套功法竟然这么厉害。不仅仅是拳脚上的厉害,甚至还把自己身体中的那股暴戾之气也带了出来。 陈一阴沉的脸朝着邢超走过去,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邢超已经不知所措,扭头就想跑,而陈一一把抓住他后脖领子,像抓小鸡一样把邢超拽到自己面前,阴冷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在最后警告你一边,给我里慕林杉远点,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陈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让他死的话,随着自己身体里的这股暴戾之气,他的性格也开始狂躁起来,似乎把杀人已经当成了自己司空见惯的事情。 而邢超还是不长眼,说道:“你……你放开我,这可是在我的场子,懂啊吗!” “我就是要在你的场子揍你!”说着,陈一铆足了劲头,一拳头打在邢超的脑袋上,这一拳头势大力沉,邢超那里扛得住,带着古武气力的暴击,直接就被打的神志不清。全身没了力气。陈一身上的那股暴戾之气已经滕然生气,一旦升起来,就很难克制住,他把邢超放倒在地上,对这邢超的上半身就是一顿爆揍,一双铁拳,打的邢超面部出血,直到警察来了的时候,陈一这才收手。 最终,陈一和已经被打的昏迷不醒的邢超都被警察带走了。 邢超被逮到医院先治疗,面部多处骨折,按照伤情等级划分的话,这已经构成轻伤了,而且医生说了,邢超的脑袋被陈一打的出现了脑震荡,可能会留下失忆的后遗症…… 第二百七十章从乖乖女变太妹 审讯室,陈一坐在座位上。一盏强光台灯照在他脸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姜玉峰。 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梦里,姜玉峰审讯他,说他是杀人凶手。他还记得梦中,姜玉峰那张冰冷狰狞的脸,好像要把它置于死地。 此刻,姜玉峰确实在自己面前,但是表情并不是那么冰冷,反倒是有些热情。 刚才一个似曾相识的女警员刚被姜玉峰支配了出去,现在审讯室里,就剩下陈一俩人。 姜玉峰脸色有点尴尬,说道:“陈兄,你交给我的这个任务确实有点难啊。你让我找这个邢超的刑事犯罪的证据,但他现在人被你打的躺在医院里,我也实在找不到能够判他几年的证据。” “邢超这种混蛋,没把他打成废人,也算是便宜他了!”陈一那股暴戾之气似乎还在徐徐燃烧着,不过现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冷静之后,多少有些缓解了。 “你把他打成轻伤,按理说你这次都难逃干系,好在是他先动手,而且带着几个看场子小弟,我给他们定性成黑社会性质,你算是正当防卫。而且你也没有拿武器,当时场面混乱,我在报告里写,是邢超自己造成对自己的伤害,你现在回家就行了,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姜玉峰客气的说到。 “对了,邢超刑事犯罪的证据,我有。” “什么证据?” “他和他女朋友在酒吧里贩卖毒品,这个足够定罪了吧。” “但是我们在他什么什么都没有搜到。不过,他女朋友那边,倒是可以去找找,只要他女朋友站出来控告他,我们就能够想检察院提交这方面的刑事诉讼。” “他女朋友那边,我来调查,你们放心!” 陈一走出朝阳区公安局,天空湛蓝。在审讯室里待了一夜,感觉精疲力尽。胡军那小子倒是可以,在审讯室里睡了一夜,醒来之后,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也被警察放了出来。 陈一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看见胡军站在街头给自己点了根烟,伸手招呼出租车,但是这个时间段这个地点,很少有出租车会停下。 陈一走过去,说道:“昨天真够怂的,一口酒就躺那了。” “还他妈说呢,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今天早上醒过来是在公安局里。吓了我一跳,还好进来个警察,什么都没问,直接就让我走了,我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行了,你不用知道太多了,赶紧回家休息去吧。” “看情形,你也在公安局呆了一夜?哦,昨晚上不会是你小子惹的事情吧。”胡军正说着,一辆出租车终于停在了他旁边。 “行了,赶紧上车走吧。” 胡军上了车,从车窗户探出头来,问道:“做找你,想商量探墓公园开业时间的事情,你到底拿没拿准注意啊。” “再说,我找人算呢,要找个良辰吉日。” 出租车远去,陈一脑子里在想,胡军这个人,到底对自己有没有什么帮助,他算是朋友呢,还是算可以利用的合作伙伴,如果是朋友,他是否可信,如果是合作伙伴的话,他又能帮自己做什么,自己又有什么地方能够利用的上他的。 正想着,这时候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周祥打来的。 周祥越陈一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王府井那个咖啡馆见面。 陈一去了,周祥早就坐在那里,头上裹着一块纱布。 陈一问他怎么回事,他摆了摆手,没说,而是问道:“怎么样了?三天时间了,我老婆出轨的证据,弄没弄到手呢?” 陈一摇了摇头,说道:“你妻子很规矩,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证据,要不回头我把那张一百万的支票还给你吧,这个任务,我实在是完不成。” 周祥面不改色,好像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喝了口咖啡,说道:“之前我找过俩侦探,最后也都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过无所谓了,之前说了,生意有赔有赚,这点钱,你拿着吧,算是咱们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还能继续合作的。” “那真是对不起了,周先生。”陈一略表遗憾。 “对了,我倒是打听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可能真的跟我老婆有染。” “是吗?我都没有打听到。”陈一有点担心。 “那人邢超,据说是东四那边的鸭王。” “哈哈哈,鸭王,这是港台片看多了吧,咱北京还有这个行业呢?”陈一装糊涂。 “确实有这个人,不但是鸭王,还是那一片小有名气的混子。昨天我也派人去找他了,结果不巧,据说在酒吧跟人打起来了, 被打的不轻,现在趟医院里呢。今早上醒来了,但是被打的留下了后遗症,有些脑震荡,失去了一些记忆。就连昨晚上被什么人打的他都忘了。” “那……那这条线索不就等于白费了吗。” “不会,医生说了,他这个脑震荡只是暂时性的,休息一段时间可能就可以恢复的,而且要不了多久,你其实可以去找这个人问问,不行的话,给他一些钱,这种人,很好收买的。”周祥若有所思的说到。 陈一看着周祥的眼睛,在周祥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内容,而陈一的眼睛里,也没有想周祥透露任何信息。 临走前,周祥给了陈一一张字条,上面是一个地址,和一个联系电话,以及一个名字。 名字叫余梦瑶,看着名字很陌生。 周祥说道:“找这个人,找到这个人,就能找到我说的那个鸭王。她跟鸭王的关系非常密切,收买了她就等同于收买了鸭王,兄弟,靠你了!” 说完,周祥离开了咖啡馆。 陈一静静的坐在座位上,透过咖啡馆的落地窗,看着周祥渐渐远去,陈一在想,周祥到底是个什么人,有点深不可测,而周祥是真的信任自己吗?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一定有多条眼线,难道就没有发现过自己和慕林杉的关系吗? 虽然这么想,不过陈一还是决定去找一下字条上的这个人,毕竟,刚才周祥也说了,邢超的脑震荡失忆都是暂时的,说不定那天就好了,这小子一旦好了,会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陈一正向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咖啡馆的服务生走来,客气的询问陈一:“先生,要留下什么字条吗?” 陈一这才想到,之前慕林杉说过,这个咖啡厅的老板是他们自己人,所以,有什么秘密的话,不要打电话说,只要在这里留下纸条就好。 陈一在纸条上写下:邢超脑震荡,暂时没有威胁。 下午,陈一按照这个地址,去了余梦瑶的家。 余梦瑶家住在天通苑的一个小区里,这片房兴建于两千年出,过去快二十年了,墙体斑驳,满是记忆的痕迹。二零零零年盖起来的房子,对于天通苑来说,算是这片地区最早的一批房子,位于天通苑的中心区,旁边有大型的商场和超市。天通苑本来就是人口密集区,在整个北京来说,都是人口非常多的地方,所以非常堵车。 陈一开着车子在街道上足足堵了四十多多分钟,才找到了小区外面的一个车位。 停好了车,朝着地址走去。 敲开了房门,一个金发女子睡眼朦胧的打开房门,一瞬间,陈一就认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女孩也一下子认出了陈一。 这就是邢超的那个女朋友,贩卖毒品的姑娘! “怎么是你!”女孩很紧张,因为她昨天见识到了陈一的厉害,昨晚的那场战斗快结束的时候,这姑娘为了自保,早已经跑了。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男朋友邢超和这个暴走狂徒昨晚上都被抓了,可为什么自己男朋友一夜未归,而这个人,却找到了自己家门口。 “你叫余梦瑶?”陈一面不改色的说到。 “对啊,我男朋友呢?你来干嘛?” “你消息够闭塞的他,他还在医院呢,昨晚上被我打了。”说着,陈一推开女孩,直径朝着里面走去。 两室一厅的屋子,面积不是很大,而且里面比较凌乱,一般小女孩的房间,多少的带点香气,而这个余梦瑶的屋子里,充满了各种腐朽的味道,好像是有实物很多天没有扔出去都已经发霉了的味道。 “您进去干嘛!昨天你把我的货都毁了,还踹我一脚,还打我男朋友,你还要怎样,还要继续来我家里折腾我吗!” 客厅的沙发上乱糟糟的,有这个姑娘的衣服,外衣和内衣都有,陈一把乱糟糟的衣服扒拉到一边,找个空坐下,翘起来二郎腿,看着她,一脸的不屑。 “你到底要干啊,你牛逼我怂了,求你放过我行不行啊!” “贩卖毒品,是犯法的,我昨天不是欺负你,是在救你!年纪轻轻的,别走了歪路还觉得自己有理了!”陈一教育到。 “我用不着你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来我家到底要干嘛?” 陈一掏出两万块块钱,摆在桌子上,说道:“找你合作。” “合作什么?” “你来做人证,证明你男朋友邢超,不仅仅从事色qing工作,而且,还贩卖毒品!想必,你家里肯定还有‘藏货’吧,都给我拿出来,全都说是邢超倒卖的。” “你这是让我作伪证,栽赃嫁祸?”余梦瑶说到。 “我是要你改邪归正!”陈一看着余梦瑶,目光坚定。 “两万块钱?让我出卖我男朋友?你们这种人是不是觉得,我们的感情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两万块钱,是让你弃恶从善。你收下的,不仅仅是这一笔钱,更关键的是,你的未来,不然的话,我一旦报警,你肯定会被抓,根据你贩卖的计量来定罪,少了也得七到十年,想一想在监狱里过十年,那是什么滋味?出来之后,你就跟社会彻底脱节了,你这一辈子,也就彻底毁了。你好好想想,我现在是在救你!”陈一语重心长的说到。 “说得好听,你不就是想加害邢超吗?是你跟他结了什么仇?如果我能偿还的话,我愿意帮我男朋友偿还!” “姑娘,你还不起,而且,他不陪做你男朋友。一个当鸭子的,你看上他什么了,就这么死心塌地的吗?” 说到这里,余梦瑶一下子急了,急的她哭了出来,说道:“没有他,我可能早死了!” 余梦瑶以前是个乖乖的学生,十四岁那年,父母离异。父亲跟一个野女人跑了,母亲很快改嫁,嫁给了一个老男人。老男人爱喝酒,每天晚上喝完酒回来就对她母亲一顿毒打,在这种家庭暴力的环境下,余梦瑶的内心极度崩溃。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而学校的老师,觉得余梦瑶无可救药了,因为学习成绩每况愈下,老师给她的惩罚和压力也就越来越大。从班里的好学生,成了差等生。在学校里,受尽了老师的侮辱和同学的嘲笑,回到家里,又要遭遇继父的家庭暴力,这对于这么一个小姑娘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 在十六岁生日的那天,她自己走向楼顶,准备跳楼,结束生命。但就在那个时候,邢超出现了。 邢超当时也在楼顶,好像刚和一个女人在楼顶打过一炮,女人正在穿衣服,他则是赤luo着下半身,坐在楼顶边上抽烟。看到一个姑娘站在那里,就问了一句:“咋了,有啥想不通的啊。” 余梦瑶看了邢超一眼,看着他光着屁股,吓了一大跳,这一紧张,差点就从楼顶掉下去,还好邢超眼疾手快,窜过去一把抱住余梦瑶。 邢超请她喝酒,哪一些,余梦瑶一宿没有回家,喝了不少酒,也跟邢超聊了很多自己的事情。甚至差点把自己的第一次给邢超,只是邢超当时还比较守法,知道未成年的女孩不能碰,即便是人家心甘情愿也不行。 邢超也算是个热血青年,和同情余梦瑶,甚至帮余梦瑶教训过他的继父。余梦瑶对邢超感恩戴德,到了十八岁生日那天,终于把自己的第一次如愿以偿的给了邢超,从此,余梦瑶退学,跟着邢超在北京城的各个夜店开始鬼混…… 第二百七十一章迷途不知返 要说余梦瑶和邢超的关系真的是坚不可摧吗,倒也不是。 虽然邢超经过余梦瑶的命,余梦瑶也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邢超。 但是两个小青年在一起久了,自然很多的缺点就都暴露出来,时间越长,缺点也就越明显。 余梦瑶十六岁的时候和邢超走到了一起,几年十九岁了,两个人在一起有三年了,三年的时光,起初是美好的,梦幻的,充满了一个年轻小姑娘对未来,对爱情的憧憬。 但是三年之后,回顾这三年来所经历,兼职就是一场噩梦,她早已经认识到,自己误入歧途,而且,这个歧歧途入得太深,在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噩梦是可以醒来的,但是走错了人人生,一步错,步步错,也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三年时间,余梦瑶从一个饱受家庭摧残的可怜姑娘,成长成了一个冷血的,是金钱如命的太妹。起初和邢超在一起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帅,而且,还就过她,所以,她觉得这应该就是爱情来了,她要拥有这段爱情,要让这段爱情刻骨铭心。 但是解除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就发现,邢超外面有女人,而且不仅仅是一个女人,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给他打电话,聊一些很骚情的话,每天回家都很晚,身上不仅仅有酒味烟味,还有各种女人的香水味道。 因为这个,余梦瑶和邢超吵了一架,而邢超满不在乎,明确的告诉了余梦瑶,自己就是当鸭的,不当鸭的话,哪来的钱。 而且,借此机会,邢超开始指责余梦瑶,说她一直赖在他家里,混吃混喝,自己不赚钱,还这么理直气壮。 余梦瑶知道自己看错了人,但也没有回头的路了。自己的那个可怕的家庭她肯定不会再回去,学校也回不去了。而自己出去了,又没有什么本事,根本没法生存,只能在这里和邢超继续生活。 她想邢超妥协了,而邢超也借着让她自己赚钱的理由,教会她去贩卖毒品。一个小姑娘,在酒吧里,只要穿的火辣一些,就会有男人过来搭讪,一旦有男人过来搭讪,就可以向这个男人出售毒品。 余梦瑶虽然是中途退学,学历不高,但是在没有学历的人也知道贩毒是犯法的,是要被警察抓到。但是迫于生活的驱使,她最终还是走向了了这条不归路。 每天晚上,出入于各种酒吧夜店,由于她年龄小,长得也甜,所以不会遭到别人的怀疑,都认为她只是一个贪玩的孩子,但谁知道,这个看似单纯的孩子,已经成为了贩毒的老手,在她手里出售的逍遥丸已经不计其数。 一般贩毒的人自己不吸毒,但是余梦瑶在邢超的影响下,也染上了毒瘾,随着毒瘾的加剧,需求量也是越来越多,所以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想要吸毒,就要贩毒,而且,要无休止的,不停的贩毒。到了现在,她为了贩毒,已经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把自己的身体给酒吧里的那些陌生的男人玩,以此换取自己购买毒品的钱。 三年的噩梦,一路走来,与其说邢超救了她,不如说是邢超害了她。现在的余梦瑶没有自我,失去了理智。卸了妆之后,本该漂亮的脸蛋,也变得干瘪,满脸的各种因为毒素排出所形成的痘印,就像月球表面一样,她也不在乎,反正晚上去酒吧,往脸上涂抹一层厚厚的粉底,再加上夜店里面忽明忽暗的灯光,不会有人看出她皮肤的褶皱,而更多的男人,更注重的是她那双雪白的美腿和翘挺的丰臀。 陈一本以为余梦瑶不会拿这两万块钱,但是余梦瑶拿了。她现在是金钱如命,有钱她就能吸毒,没有钱吸毒的话,她生不如死。 “我以为你不会要的,但你拿了钱,就要为我办事。”陈一说到。 余梦瑶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手里一张一张的数着那两叠钱,数钱的速度很慢,但并不是很认真,好像是心不在焉,似乎心里在算计这,这些钱够自己吸毒吸多久的。 “你会信任我吗?“ “我只能信任你。”陈一回答到。 “我是个废人。” “谢谢你刚才能够跟我讲这些,说明你还是信任我的,只要你还能够信任别人,说明,你还有救。”陈一说到。 其实刚才余梦瑶跟陈一说了自己这三年的经历,不是想让陈一同情她,也没有奢求陈一能够给她指一条明路,只是她压抑太久了,希望能够有机会,把自己的这些经历说出来,说出来了,也许对内心的这种压力也是一种释放。她自己也知道,没人能救她,这条路,就是一个泥潭,没法回头,她只能咬着牙往里走,越走陷得越深,也许这就是她的人生。 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的人,是不用别人帮助,更不需要同情的。她其实自己都没弄明白,为什么会主动跟陈一这个陌生人说自己的这些事情,说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拿了你的钱,我肯定会为你办事的,你说吧,怎么陷害他?” “刚才都说了,只要你找警察去作证,揭发邢超吸毒贩毒,并且从事色情行业,利用自己从事色情行业的身份,向他人传播毒品,严重危害社会健康。” “我这样做,邢超会面临什么结果?”余梦瑶问到。 “会被警察抓起来,会判刑,看他贩毒的多少来量刑,如果真的很多的话,判处死刑都是有可能的。”陈一实话实说。 余梦瑶听到死刑之后,脸色稍微有点变化,那是一种恐慌,毕竟还这么年轻,也许她没意识到,自己和邢超的这种行为已经是重罪加身了。 “这样找警察说的话,也不算造谣,毕竟他确实做了这些,也算是我向公安机关检举告发吧。” “没错,可以这么说。到时候公安可能还会给你奖赏呢。” “但是,邢超做的事情,我也都有做。而且,更关键的是,如果我把邢超送进了监狱,以后我怎么活?就这两万块钱,我活不过一个月。” “为什么没有他你就不能活?” “我的所有毒品来源,都是从他那来的,没有了他,我就没有毒品的进货渠道了,没有渠道,我就买不了毒品,我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我就没吃的没喝的,连买毒品的钱都没有。所以,陈先生,虽然我现在不爱他了,甚至我还有些恨他,但是,他不能死,也不能进监狱,因为他要是完蛋了,我也就完了,我们是拴在一个绳子上的,你能明白吗。” “你吸毒是可以解毒的,而且你刚成年,属于从犯,再加上你揭发检举,是可以给你量刑的。一年三年的,你就能出来,到时候,等你出来了,你毒瘾也戒了,而且,也就才二十二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啊。”陈一劝说道。 “首先,就算我被判了三年,进去了,你觉得我能熬得过去吗?毒瘾是那么好戒吗,别说解毒了,就是戒烟的又有几个成功的?你这是把我忘火坑里推啊。不过,既然你拿钱来了,我也决定帮你一把。” “你如果不去公安局揭发邢超的话,你能怎么帮我?”陈一问到。 “那要看你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说说吧,你跟邢超结了什么仇,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其实不让他进监狱也行,你想办法,让他离开北京。” “离开北京?” “反正他是当鸭的,你是贩毒的,你们只要有货源,到哪都能生存。现在北京这边差的这么严,说不定哪天,不用你们自己自首,都会有公安找上门来呢。还不如去南方闯荡闯荡,那边更宽松一些。”陈一说到。 “行吧,既然这笔钱我收下了,那我就去帮你劝说劝说邢超,看看他愿不愿意走。其实,我对北京这个城市是没有任何感情了,别看我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但我那个家庭,让我感觉这里到处都是阴影,这就像是一个阴沟一样,到处都是恶臭,到处都是肮脏。地方是脏的,人是脏的,就连我自己,也是脏的。我早就想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了,不过,让我们走,这两万,可不够啊。” “只要你谈成了,我在给你钱。追加到十万!够你进大批货的了。”陈一说到。 “好,既然你信我,那我也就信你一次,这笔买卖,我结了。”说着,余梦瑶竟然当着陈一的面开始脱衣服。 陈一很惊讶,问到:“你要干嘛?” “紧张什么啊,还怕我把你怎么样啊。你不想抓紧点时间啊!” “抓紧什么时间?” 余梦瑶已经把自己的上衣脱了,只剩下里面的文胸,到别说,余梦瑶毕竟是年轻,这年轻姑娘的身体,看上去真的特别窈窕,让男人蠢蠢欲动。 “抓紧时间去找邢超,我早找他说一分钟,也许我们就能早离开这里一分钟,你就能早一分钟完成任务,我也能早一分钟拿到十万块钱。”说着,余梦瑶又把自己的裤子脱了,只剩下一条黑丝网的半透明内裤,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下,她弯着腰,穿上外出的短裤,那一举一动,都能够让人想入非非。 当着陈一的面,把衣服换完了,又简单的化了化妆,掩饰脸上的各种痘印,虽然看上去脸色白的有点奇怪,但至少不会因为痘印和干瘪显得难看了。 “还看呢?别看了,走吧。”余梦瑶倒是无所谓。 陈一开着宝马x5带着余梦瑶去医院。一路上,余梦瑶对陈一的态度也有所转变,她看到陈一开着这么好的车子,而且身上也有点之前的东西,例如他手上带着的那只劳力士绿水鬼,还有他腰上的那条菲拉格慕的皮带,看着就带着一股上流社会人士的架势。 “哎,你到底是干嘛的啊?”余梦瑶问到。 “什么都干。”陈一笑着说到。 “切,还跟我这装神秘,不说拉倒。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挺有钱的。” “没有,北京这藏龙卧虎的地方,有几个敢说自己有钱的。”陈一回答到。 “那你在北京有房吗?” “有啊,一个小院子。” “卧槽,不会是四合院吧,那你是真土豪啊。” “不是四合院,是那种待拆迁的郊区小平房。” “那你也是土豪啊,北京好多拆迁户都是土豪。” 陈一笑了笑,没说话,他现在才觉得,这余梦瑶这个时候才像个十九岁二十岁的小姑娘。其实这三年,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做过什么,但她终究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终究还年轻。这么年轻,有错误是可以改正的,来得及,真的来得及。 “你多大了?”余梦瑶对陈一充满了好奇。 “你问的太多了吧。” “你这人一点不真诚,我刚才在我家里都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了,你倒好,在我这藏着掖着的,这让我怎么能放心的和你合作啊!” “我快三十了。”陈一说到。 “快三十了,嚯,可以啊。男人三十到四十五之间,是黄金年龄。像你这样,要事业有事业,长得还不错,性格也挺沉稳的是不是有好多小女孩喜欢啊。” “我都结婚了。”陈一完全不避讳的说到。 “都结婚了,你看看你,绝对是成功人士,不然哪个女的愿意跟一个没房没车的啊,我啊,真的就是走错路了。你说三年前我要遇到你多好,你这人靠谱。” “你现在遇到我也不晚。”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要包养我啊?”余梦瑶半开玩笑的说到。 “你遇到我,听我的劝告,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找找朋友,帮你,说不定,法院那边能从轻处理,到时候,没准也就是去戒毒所呆一年戒个毒,出来之后,你依然能有自己的未来。” “少来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要真那么同情我,还不如多给我点钱,让我能买更多的毒品享用……” 第二百七十二章谁也违抗不了 “当有一天,北京不再是北京。”杨芜若有所思的说着。 杨芜最近好像突然发达了,不但是穿着上面一改往日的邋遢随意,穿戴上了一身颇为讲究的居士服,坐在敞亮的大院子里,高大的梧桐树下,树荫遮盖住烈日阳光,黄梨木的躺椅上一坐,旁边的紫砂壶里是来客从河南带来的信阳毛尖。旁边还有一只懒惰的大黄狗,趴在地上,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这宅子是他新买的,地处北京顺义,周边是几个北京城的定级别墅区,一套房子动辄几个亿。杨芜的这个宅子也是个小别墅,三百多平,独门独院,但是算不上定级别墅,是周边村子的自建房子,但是也很讲究,远远看去,颇有山野民宿的韵味。门前有个小河沟子,以前是一条臭水沟,经过几年顺义区人民政府的对于环境方面的投资改造,颇有成效,曾经的臭水沟已经变得清澈,甚至能够看到水草和小鱼苗,晚上还会有青蛙和癞蛤蟆此起彼伏的争鸣,杨芜喜欢这样的环境,每天悠闲自得,除了接待一些远方来探寻的客人,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 杨芜算是个神棍,一直都很有钱,只是不漏财。现在年近四十了,也想放下身段,享受享受生活了。美色是不能少的,当然这别有情调的乡间宅墅更是必不可少。门口还停着一辆陆地巡洋舰,据说也是来求他办事的人送的。 杨芜近些年来积攒的名气已经在北京城都传遍了。能够来到他这里摆放的人,非富即贵。人家杨芜也会挑地方,专门挑这种富人区居住,很多富人,都比较信风水,甚至说有些迷信,有了杨芜在他们身边,就好像虚弱多病的人有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好朋友。 而且,很多富人来拜访杨芜,就好像是虔诚的教徒来供奉朝拜一样,不一定要让他去办什么事情,只是来跟他聊聊天,聊聊天,杨芜的一些话似乎就能够道出一些玄机,让这些富人们感觉受益匪浅。 此时,院子里的访客,就是一位富商,做房地产,四五年前,环境地区房价异军突起,曾经有过半年翻一倍的辉煌历史,那段时期,此人赚了不少钱,一举成为当地首屈一指的首付。后来大量的在环京地区拿下地皮,准备大刀阔斧的施展自己的房地产事业,日后可以和恒大、万科、万达这种顶级地产集团一决高下。 但是天算不如人算,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环境地区下大了史上最严格的限购令。他的房子全都是在限购令的区域,眼瞅着白花花的银两扔出去了,但是房价在国家的调控之下,趋于稳定,炒房的人群迅速撤离,能套现的赶紧套现,不能套现的也立刻止损。房地产市场这个大泡沫没有了炒房的人群之后,光靠着一些刚需,是很难赚到钱的,大片大片的楼盘成了空楼,导致他整个房地产集团的资金链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每天都在发愁,每天都在想着自己何去何从。国家政策什么时候能够放开口子。 看着他每天发愁,身边的人也都很替他担心,于是推荐他来杨芜这里找一找答案。这个人是不信什么风水迷信的,一开始非常的拒绝,但是在身边的人不断的吹耳边风的情况下,他还是来拜访杨芜,在这里也不想找什么解决的方案,只想聊聊天,疏解一下压抑的心情。 一开始,这老板对杨芜是有所戒堤的,但是聊着聊着,觉得杨芜博学多才,通古博今。他了北京城,从远古时代一直聊到现在,把北京城的理事变迁讲的比历史课本都全面,还讲了很多北京城以及周边地区成名的富商门,从古代的说到现在的,分析他们的共同性,也会将一些他们失败的案例。 讲来讲去,最后讲到了北京城未来发展的方向,杨芜就说出了刚才说的那番话“当北京不再是北京。” 这句话乍一听,有点难理解,但是杨芜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北京城发展成现在的规模,这放在世界来说,都是很罕见的,短短二十几年的功夫,大量的外地人在这里崛起,大量的外地企业在这里扎根。北京城靠着这些外地的精英们发展成了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但由于发展过于快速,让这个城市出现了一些弊端,而且是急需要解决的弊端。首先就是交通,交通拥堵,让人在路程上会浪费很多时间,对于一个飞速发展的国家来说,时间比金钱还要宝贵,这个问题不解决,这个城市就会陷入危机。除了交通,还有紧缺的医疗,紧缺的教育。随着大批外地人的涌入,有的成了精英,而大多数都是碌碌无为,会占用这里的资源。这时候,好的医疗和教育资源,就成了这个城市最为稀缺的都东西。很多人看个病,可能要去大医院里排队排一天一夜,有的人为了让自己孩子上一个好学校,不惜一切代价买一套学区房,但所付出的成本,可能是自己一辈子的还款压力。和教育医疗资源比起来,住房更是正城市有待于解决的问题了。还有多少年轻人没有自己的房子,还有多少人因为房子要负担起这一辈子的贷款。这相当于是在透支年青一代,而让这个泡沫继续维持。通过透支年轻人未来二三十年的时间,维持这个泡沫经济,这对于一个城市也好,对于一个飞速发展的国家也好,是极为严重的信号。 所以,现在的背景,还是北京,而当泡沫爆炸,一切都浮现原型的时候,北京还是北京吗? 人们说的北京,代表的是一个经济发达的,社会结构完善,在中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尖端地域的象征,去北京打拼,相当于是在朝着一个更好的生活层次努力,但这些建立在泡沫上的美丽彻底现了原形之后,这些人的奋斗,还有意义吗?抛开这泡沫,抛开这满地黄金的虚假,剩下那些透支二三十年的经济压力,剩下那些人满为患看病都困难的紧缺的医疗资源,剩下那些把孩子头都削尖了也进不了的普通学校,剩下那些拥堵的交通和肮脏的胡同,那么北京,还是北京吗? “您觉得,北京这个状态,还会维持多久呢?”老板问了一句,问完之后,自己都想笑。可笑他一个作用几百亿房地产集团的董事长,竟然问一个乡野村民,问他北京还能维持多久。 杨芜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年轻人,一茬接着一茬。割韭菜也是一茬割了还有下一茬。至少现在的北京还是北京。而且,国家新政,在那边建立特区,分担北京非首都功能,大量的外地人会移走,大量的资金也会投入到那边。这似乎是一个缓解泡沫经济的办法,现在就看国家会怎么玩这个新特区,怎么能够实现顺利的转移。这个国家级别的大项目真要是能够顺利实施了,你们这些靠炒作发家的企业,也会顺利度过这个难关。” “我们怎么叫靠炒作起来的产业呢?”老板有些生气。 杨芜笑了,说道:“我知道,你们企业是在廊坪市发家的。不说十几年前了,就说几年前,你们在廊坪市销售楼盘的时候,一平米多少钱?普通板楼,只要五千多六千,好点的洋房别墅,也就是八千左右。三年后的今天呢?板楼都长到两万了吧,而人民的工资呢?你们房价,翻了三四倍,人民的工资,又涨了多少?大多数,都他妈的没有涨,就算是涨了,也是杯水车薪的一两百块钱而已。你们这不是炒作起来的经济,是什么?难不成是人们欢天喜地的喜迎房价上涨的结果?炒作什么不好,非得炒作人们类以生存的房子。不管是哪个国家,不管是哪套社会体系,房子都不应该成为炒作的商品!看着房价蹭蹭蹭的往上窜,我都心惊胆战,从上到下,还他妈的有点良心吗?” “师傅,你这么说,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我们只是遵循市场规律。” “遵循市场规律?好啊,那我倒要看看,这个市场规律你们可以怎么搞,怎么玩?最近几年,一直在说,国家强大昌盛,说什么国家有钱了,到哪都不怂,导致了这个国家从上到下,都充满了一种暴发户的土鳖心态,真觉得自己财大气粗,天下无敌了。我们走着瞧,看看这次和大洋彼岸,那个真正的发达国家的贸易战能打成什么样?还有,我不妨在告诉你一句话,你们这种靠着炒作起来的企业,在现在这个阶段,国家已经无暇管你们了,有本事的自己转型,自己化解这巨大的泡沫,没本事的话,等着自生自灭吧!” 杨芜说完这句话,老板气得站起身,甩手就走。杨芜看着他,摇了摇头。 最近因为这种事情找他的人太多了,他根本就懒得搭理这些人,说实在的了,任何一个时期,都有上升的时候,但不会一直都上升,这个行业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这是上天的命运,谁也违抗不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失眠 富商走了之后,杨芜百无聊赖的哪期旁边的一本古卷,看着上面晦涩难懂的文字,较有兴致。 这时候,外面又有人来敲门,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发现还是刚才那个富商。 “东西忘这了吗?”杨芜疑惑的问到。 富商摇了摇头,说道:“这次找您,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你说。” “我这两个月,一直都是失眠,在医院里也看过医生,吃了不下十几种的安眠药,有国产的,也有进口的,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听说您会炼制各种中草药,不知道重要里面有没有能够治疗失眠的,如果有的话,我想尝试一下。” “我就是个看风水的风水先生,叫的好听点呢,是个道长。炼丹药倒是会一些,毕竟那是我们茅山派的基本功,但是中草药方面,我是不懂的,我连从医资格证都没有,肯定没法给你开什么中药。”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今天多有打扰。”说着,富商有点失望,转身要走。 “但是,你如果要丹药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些,你可以试试。”说着,杨芜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下葫芦。小葫芦顶端可以打开,里面装着几粒丹药。 富豪有点怀疑,没有伸手去拿,说道:“算了,我连吃进口安眠药都不管用,估计您的这种丹药也不适合我。我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但是杨芜已经把小葫芦打开,到处一粒黑色丹药,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跟着钻了出来,富豪一下子被这种味道吸引住了,一闻到这个味道,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他是不少。那些压力以及烦躁不安,随着这个味道的散发,而瞬间消失。现在的他,仿佛和大大自然合为一体,心如止水,波澜不惊。这种心平气和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吃了那么多的药,看了那么多的医生斗不过用,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够有所好转。 “试试吧,兴许管用呢。这种东西和中药差不多,就算治不好你,也吃不坏你,没有什么副作用,就当保健药吃就好了。”杨芜说到。 “这个……这个多少钱?”富豪问到。 “不要钱,这种东西,在我这不值钱,那去吃就行,效果好再来找我要。”杨芜倒是很大方,他难得有这么大方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对一个男人。” “好的,谢谢大师,如果能够奏效的话,好处一定少不了您的。”说完,富豪转身便要离开了。 “等一下,咱们聊了这么久了,我其实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叫我文涛就行了,中友房产董事长,有空来公司坐坐,随时欢迎您。” “好的,文涛兄,以后多多指教。” 其实,这个自称文涛的人,家离杨芜家并不远,居住的别墅区属于高档别墅,只是一般人进不去。主要是他也不怎么在家里里面待着,公司里面全都是各种事情,尤其是最近这几个月,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资金链除了问题之后,每天面临的问题都处理不完,这是他人生所面临的最大的以此考验,怎么度过难过,他现在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回到家里,妻子依然不在家。最近公司除了问题之后,他很忙,妻子好像更忙,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天天在干什么,好像有忙不让完的事情在等着她去做。有时候连电话都打不通。 文涛也无所谓了,现在失业都出问题了,其他的事情他也管不了了。 到了卧室里,打开杨芜给他的小葫芦,倒出一颗黑色的丹药,丹药在手掌心里滚动,不仅仅能够散发出浓重的草药味道,甚至还能够让手心赶到一丝丝的冰凉,这感觉让他很是舒服。 要知道,文涛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睡过好觉了。每天晚上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半睡半醒,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能够打扰他休息,他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自己晚上几乎是不用睡觉的,闭上眼了,脑子依然在转动着,根本睡不踏实,其实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那些有的没的事情,就全都冲进自己的脑子里,有时候大半夜的会头疼欲裂。 最近这段时间更是要命,整宿整宿的不能闭眼,一闭眼,就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满脸鲜血的看着自己,虽然他知道是幻象,可能是因为事情繁杂导致的头脑混乱所致,但是这种感觉,又异常的清晰,尤其是那种心灵情感上面的感应,特别真实。 每当自己将就的快要睡着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就会出现,就站在他眼前,然后突然,这个姑娘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然后就看到她双眼,鼻孔,嘴巴开始往外流血,再然后,看着她脸上皮肤一块块的掉下来,头皮连着头发也都一起掉下来,血肉模糊。 看到这里,他就被惊醒,本来就没有睡深,经过这样的惊吓之后,便毫无困意。 文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个姑娘,他甚至看不清这个姑娘的脸,他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中了什么邪,或者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下了降头术,导致他整宿整宿的睡不好,也导致他的运气,财气也都越来越差。本来今天去找杨芜,想把自己的这些秘密说一下的,但是又觉得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些,不太好,毕竟作为一个富商,也是要给自己留点颜面的,所以,这些话他也没有告诉杨芜,只说了自己失眠的事情。 不过,杨芜给他的这个药丸,好像真的还是有作用的,这还没吃,光闻这个味道,他就已经能够感觉到心平如水的这种感觉了,甚至还能够感觉到一种被人保护的安全感,想必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反正今天白天也不打算去公司了,吃下一颗药,看看能不能睡着。 文涛将药丸放进嘴里,一股清凉瞬间在他的口腔里散开,不等他咽下去,只感觉药丸好像自己融化了一样,顺着嗓子就流了下去,这感觉让他特别舒服。药丸吃下去之后,世界安静了,自己的心也安静了,之前还觉得天要塌下来的那种压力,也瞬间消失了,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与担心,没有了公司的繁琐与压抑,这种天地融和,万象归一的感觉,他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境界,想必跟那些脱离世俗,在深山中隐居修行的老道士应该是一样的。此刻他心境,气顺,压抑感全无。 当那些负面的情绪都消失了之后,他终于也能够感觉一丝困意。好像卸下所有的繁杂之后,自己变得一身轻松,一旦放松下来,失眠的问题也就顺理成章的解决了。 他洗漱之后,把卧室的窗帘拉上,屋子里光线暗了下来,这种感觉,非常适合睡觉休息。 他的困意也越来越浓,他躺在床上,情不自禁的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空气好像凝固了,时间也静止了,他听不到任何声音,脑子里也没有任何繁杂的事情。但心中不平静下来,似乎一切也就都无所畏惧了。 临睡之前,他还在担心,会不会再看到幻境里那个满脸是血的小女孩,但是他的这个想法有点多余了,女孩没有看到,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午饭都没有吃,醒来的时候,是傍晚七点多。老婆走进卧室,本没想到文涛在家的,但一进门,看到文涛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吓了一跳,以为想不开服毒自杀了,赶紧过去拍打他的身体,文涛这才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几点了?”文涛醒来,问了一句。 “七点多了。” “晚上七点多?” “废话。” “我……我睡了整整一天啊!”文涛又惊又喜。 “你失眠症好了?”妻子问到。 这时候,你文涛看着近在眼前的妻子,感觉她脸色有些不对劲,做脸巴子有些微红,甚至还能够看到一些巴掌印。 “你被人扇嘴巴了?”文涛问了一句。 “没有。” “那你脸上怎么有个巴掌印。” “光线这么暗,你看错了吧。”文涛的妻子赶紧把脸捂住,去了洗手间。 文涛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醒来之后,他的精神也是十分的旺盛,不仅仅是精神旺盛,他的视力等各种感官都变得非常灵敏,好像这些器官都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之前本来已经因为事业上的不顺导致很久没有碰过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的他,此刻,看着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老婆,心生色心,一把把老婆扑倒在床上。 “哎呀,你干嘛。” “你说我干嘛,我想要你!”说着,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开始像小伙子一样,和老婆展开了酣畅淋漓的战斗。老婆有点不情愿,表情很尴尬,但是慢慢的,她似乎也就臣服了,而且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和许久没有在老公身上得到过的这种享受。 ……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余梦瑶不停的在活动自己右手的手腕,右手有点涨疼。 “你刚才那巴掌,有点用力过猛。”陈一在旁边说到。 “当时在气头上,哪管的了那么多,这一巴掌下去,感觉自己的手现在还涨疼呢。” “抽嘴巴的时候,尽量靠手臂发力,而不是用手腕,你刚才明显就是手腕发力,这对于你们这种没有练习过格斗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损伤。”陈一说到。 “行了,无所谓了,总之我打了那个贱货一巴掌,心里挺爽的。” “那人是谁?” “一个富婆,好像是邢超最近新勾搭上的一个,据说这富婆老公贼有钱。”余梦瑶说到。 原来,这次陈一带着余梦瑶来医院找邢超,本想让余梦瑶劝说邢超离开北京的,但是没想到,一到病房这里,就看到一个女人在病房里面。 这女人穿的很讲究,身条不错,长相也不错,一看就是个风韵艳妇。 当时余梦瑶一看,就两眼冒火,不顾陈一劝阻,气势汹汹的就走进病房。 “早知道有你这号人物,没想到今天在这看到了。你要怎样?我男朋友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缠着他吗?” 艳妇一看就是久经情场的老手,不屑的说道:“小姑娘,生气有什么用啊。他是你男朋友又怎么样?我照样能把他弄到手,就算他现在废了,也不属于你!” “你……你算老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你包养他,他给你服务,就这么简单,你还以为你跟他是真感情呢?” “我也不想跟他有什么真感情啊,一个贱男人,拿了我的钱,就得给我当狗,我让他干嘛,他就要干嘛。懂吗!现在他伤成这样,在医院里治病也是要花钱的,你能给他付得起医药费吗?再说了,今天不是我想来看他的,是他妈妈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帮帮他们家,我呢,就是来出于人道主义精神,送点钱给他,也算是助人为乐。”说着,艳妇拿出一万块钱,扔在邢超的床上。 陈一在门口目睹了全过程,这时候,邢超的母亲走进来了,看到艳妇,跟看见亲爹似的,赶紧说道:“哎呦,陈夫人,您来了啊,刚才出去打水了,没看到您,没能迎接您,实在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 “行了,不用这么多废话乐。我这也没太多闲钱,就这一万块钱,你拿去吧,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希望你和你儿子以后别再打扰我了。我还有我自己的生活,你儿子这伤的不轻,他这种男人啊,就指着这张脸活着呢,现在被人打的毁容了,基本等于没有了生活技能,以后你们还是尽早想点别的办法维持生计吧。” 说完,这艳妇转身就要走,这么绝情的女人,让余梦瑶相当愤怒,追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抽的那叫一个响亮。 本以为这艳妇也会爆发,和余梦瑶打成一团,但是艳妇似乎无所谓,挨了一巴掌,也没有要打回去的意思,快步走出了病房…… 第二百七十四章谁在撒谎 黄子梅在洗澡,浴室里弥漫着茉莉花的香波味道。 她想不明白自己的老公是怎么了。 老公于文涛,今年五十出头了。家财万贯,但这不代表精力无限。最近一年,公司事情特别多,几乎很少回家,让黄子梅有了在外面养男人的机会。 养了个鸭王,偶尔需要的时候,一个电话就能够找到邢超。邢超也愿意伺候黄子梅这样的女人。每次给钱都不少,是普通客人的好几倍。而且跟着黄子梅,开豪车,住豪华酒店,享受高层次社会生活。还有一点就是,黄子梅长得也漂亮。虽然她老公五十多岁了,但是黄子梅今年才三十出头,跟她老公差着二十岁,也难怪她老公于文涛满足不了他。 最近这两个月,于文涛事业受阻,地产楼盘由于都在国家的限购区域内,有房卖不出去,回笼不了资金,一直弄的他焦头烂额,所以,更老婆更是没有任何的亲热。这对于黄子梅这种三十如狼的女人来说,更是按耐不住了,最近这两个月,频繁的去找邢超,女人在这方面的需求,甚至让三里屯有名的鸭王邢超都有点承受不住了。有好几次,邢超都不得不靠着药物来维持时间。 但让黄子梅想不到的是,今天回到家里,自己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公,竟然能够有如此的激情,无论从时间还是从程度上来说,真的不亚于邢超这种鸭王。让自己很是满足,难道说老公吃药了?但按说现在事业上已经让于文涛焦头烂额了,肯定不会想着这些事情,不可能专门为了做这个事情专门去买药吃,对于于文涛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做这种事情,也实在耽误他的时间。 洗完澡,黄子梅走出浴室,裹着浴巾。 看着老公已经穿戴好了衣服,刚接了电话,估计又要出门应酬了。 “你又要走了?” “是,约了廊坪市规划局的领导,有个项目还得找他们审批呢。”于文涛温文尔雅的说到。 别看这个男人五十多岁了,在商业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二三十年了,但没有被那些不良气息所传染,而是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当年,黄子梅跟于文涛好的时候,于文涛其实是有家庭的,而且,夫妻生活还是很幸福的,她在以此酒局上认识了于文涛,后来有事没事的就约于文涛出来吃饭,久而久之的,也算是日久生情,于文涛也挺欣赏黄子梅的。 当时黄子梅也就是二十岁出头,一个黄毛丫头,学历不高,但是能说会道,尤其是酒量非常好,也比较会说好话。于是乎,于文涛就聘请黄子梅成了自己公司的公关经理,有什么饭局酒局的,都带着她去,一来二去的,黄子梅跟着于文涛越做越顺手,凭借着自己这张好脸蛋和好像是抹了蜜的嘴巴,赢得了很多合作伙伴的喜欢,也给于文涛在酒桌上拿下了不少项目,可以说,近十年来,于文涛在地产界的异军突起和黄子梅有着很大的关系。 再一次醉酒的时候,于文涛和黄子梅终于发生了早就该发生的关系,而说来也巧了,就拿一次,黄子梅怀孕了。 黄子梅有了让于文涛明媒正娶的理由,把自己的这些事情都公布了,甚至还闹到了于文涛的家里。于文涛的原配妻子和当时只有十四岁的女儿深受打击。最终,一个好好的家庭,分崩离析。 当时和黄子梅结婚之后,黄子梅的孩子,也不明所以的流产了,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在为于文涛怀哥一男半女。 和于文涛结婚之后的黄子梅,就不再做什么公关经理,完全转型成为了富家太太,每天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也不再管公司的任何事情。以至于一个曾经可以帮于文涛分担压力的红颜知己,变成了现在出轨成瘾的放荡贵妇。 “晚上还会回来吗?”黄子梅问到。 “看情况吧,你自己好好吃饭,该睡觉睡觉,不用等我。忙完这段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于文涛略显疲惫。 黄子梅恰逢时机的过去,轻轻保住了于文涛,这拥抱很深情,让她仿佛想到了曾经他们刚在一起时候,那种她对这个男人的崇拜与真爱。 “文涛,我……我其实对不起你。”黄子梅说出了心里话。 “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我跟你结婚之后,一直都待在家里,也没有为你分担过任何公司里的事情,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你身上,让你这么累,我看着心疼……” “说这些干什么,我们是夫妻。你是我的妻子,我就是该养着你的。好了,别乱想了,天快黑了,我得赶紧赶去饭局了。” “好,你路上小心,少喝点酒,能回来尽量回来。” 于文涛点了点头,亲亲的在黄子梅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刚好亲在她被余梦瑶抽的红肿的脸颊上。 于文涛走后,黄子梅收拾凌乱的床铺,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床头,于文涛的枕头旁边,放着一个小葫芦,好奇的打开小葫芦,还没有凑到鼻子前面问一下。一股草药味就钻进她的鼻子里。 …… 陈一请余梦瑶吃了个晚饭,规格还挺高,在国贸的旋转餐厅,一边吃着饭,一边俯瞰着北京夜景。陈一觉得,今天余梦瑶能够帮他去跟邢超谈一谈离开北京的事情,这就是一个好的合作态度,现在的邢超因为被陈一打的脑震荡,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了,也等于跟陈一没什么冤仇,现在要是冒失的让他滚出北京,很有可能会让激发出他的逆反情绪,现在他这种失忆的状态最好,说不定,把自己跟慕林杉的事情也忘得一起而出的,这对陈一来说,是最好的一个结果。 余梦瑶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夜景,说了一句:“为什么带我来着吃饭?” “算是对你配合我工作的一个奖赏吧。” “外地人可能都爱来这种地方吧。”余梦瑶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见陈一没有接话茬,余梦瑶又进一步解释的说道:“我小时候,我爸也带我来过这种地方,但不是国贸,是当时的北京电视塔。在电视塔的塔楼里吃的饭,俯瞰北京夜景,那时候,北京的夜晚没有现在这么繁华,没有这么光怪陆离,但是,很亲近人。” “那时候,在北京电视台里面吃一顿饭也不少钱啊,看来你那时候家境不错。” “确实,我爸那个时候就搞房地产,我小时候,别说全过了,就连北京也没有高的这么离谱,我爸爸那个人很踏实,踏踏实实的做生意,踏踏实实的赚钱。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在当时的北京城来说,也算是富裕家庭,在这种平常人看来是高消费的地方,在我们看来,都是小钱,那时候,我爸爸老带我和妈妈来这种地方,所以,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估计是因为你父母的利益,才导致你和你母亲后来生活的拮据。再加上,你遇上了那个家庭暴力的父亲。” “哎,别提了,想到他们我都不爽。我妈和我那个继父,一路货色,都不是好东西。别看我爸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就跟被人好上了,从此再也没有管过我,但是我不怪我爸,我越长大,越理解他。” “你现在还有你爸爸的消息吗,没想过要找找他吗?”陈一问到。 “他们刚离婚那阵子想,后来被继父欺负,差点自杀的时候,也想过我亲爸。但是是据说我爸爸的新家庭也有了自己的新孩子,我也不想打扰他。而且还听说,他现在混得不错,他过得好,就可以了。” “我之前不了解你,但是现在感觉,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都没有遇上过好人。不过还好,你还算年轻。这才二十岁,以后机会多的是。” “以后你要我吗?” “你看,你又来,我都说了,我结婚了。” “结婚怎么了,我给你当情人。凭什么别的女人能在我妈身边把我爸抢走,我就不能撬走别人老公呢,你说是吧!”说着,余梦瑶在桌子底下,用穿着丝袜的腿蹭了蹭陈一的大腿。 陈一不以为然,而这时候,手机响了,一看电话,是周祥打来的。 一看到周祥的电话陈一就头疼,肯定有事因为让他查他老婆慕林杉出轨的事情。 陈一朝着余梦瑶比划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然后接通了电话,一上来就说:“哎呦,周总,我这有点忙,你过会在打电话来吧。” “我找你也是紧急的事情。” “那我现在也……”陈一话还没有说完,周祥就说了:“不是关于慕林杉出轨的事情,我这次找你是别的事情。你现在是在国贸吧,我在楼下等你,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你赶紧下来。” 陈一当时就惊住了,自己怎么在哪这小子也都能够知道,这周祥到底什么人物,哪那么多眼线,那自己之前和慕林杉有过几次的接触,他是不是也得知道。而且,让陈一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周祥这么么神通广大,眼线遍天下,为什么找个老婆出轨的事情,还要自己去做线索做证据,随便找个人做个为线索出来不就行了吗,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啊! 心里这么想着,陈一的心里也多了一些防备,到了楼下。一辆英国绿和钛合银双重颜色拼接搭配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车子一直找着火。 陈一刚走过去,副驾驶车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赶紧打开后排的车门。 车舱里宽大,座椅舒适,第一次坐进这种顶级奢侈豪车里,陈一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周祥坐在旁边,叼着一根雪茄。抽烟的样子,慢条斯理,透露着一种贵族的模样。 “周总这么着急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请你帮个忙。” 陈一没有接话,而是说道:“我其实挺奇怪的,你都能随时抓住我的动向,是挺神通广大的,你这么神通广大的一个人,为什么还总要找我帮忙呢?” “我正忙其实也不难,你来做最合适。我儿子刚给我打电话,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帮我去摆平一下这个事情。” “你儿子别人欺负了?我去帮你儿子摆平?周总,您是不是误会我的职业了,我是侦探,不是打手。”陈一说到。 周祥依然没有理会陈一,跟秘书使了个眼色,前排的秘书赶紧拿出一个纸袋子,袋子挺鼓,有点分量,里面装着的,肯定是现金。 陈一打开一看,五万块钱。 要说这周祥,看来还真是北京城的顶级富商,在整个中国来说,都属于绝对上层社会的人,随随便便,三五万的跟打水漂似的就往外扔。 “这是地址。”秘书又递给陈一一张纸条,地址写的清清楚楚。 “这个事情,为什么是我去做最合适?”陈一接过纸条,问到。 “你以前就是做这个的,这方面的人,我只能找你,最稳妥,我也最信得过,关键是,你最靠谱。半个小时之内,赶到这个地方。”周祥说完,前排的秘书下车,把车门再次给陈一打开。 陈一拎着五万块钱下了车,一头雾水。赚钱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那么难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这两天好像是得到了财神爷的保护,动不动就有人塞钱。 劳斯莱斯林开走的时候,秘书探出头来,跟陈一说道:“抓紧时间,把欺负人的人,处理的干净一些!” 说完,车子开走了。 陈一听了这话,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自己到底要去处理什么事情?而且,周祥的儿子能有多大呢?铁定不是慕林杉生的啊? 而且,这前慕林杉找陈一的时候讲过关于周祥的事情啊。周祥离过好几次婚,有过女儿,就是没有儿子。最后找慕林杉,就是希望他能添个儿子,结果她连生孩子都不行,导致周祥在想办法跟她离婚。 那现在,周祥所说的这个儿子,到底是哪来的,他们俩人,到底是谁在撒谎…… 第二百七十五章合则昌,分则亡 北京西郊,出了五环,奔着门头沟方向。道路虽然通常,但是车辆越来越少,夜晚的灯光,也是越加的暗淡。 八点多钟,陈一的车子,开到了一片已经停工的烂尾楼前。 工地里,没有工人,估计是停工很久了,一片狼藉,满地都是钢筋以及散落的水泥,道路不好走,一不小心就会崴到脚。 陈一打开手电筒的照明功能,借着这点光亮,举步维艰。 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导航到了这里,到这里发现是一片烂尾楼,走进工地,又看不到一个人影。陈一曾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但是再次确认了导航地址之后,发现自己走的没有错。 前面,走到了一个集装箱房屋前面,这种集装箱似的板房在工地里很常见,都是施工人员居住于办公的地方。 板房的一扇窗户亮着灯,想必那就是陈一要找的地方。 陈一走过去,手上没有什么武器,心里没底。只能紧握双拳,让自己尽量沉住气静下心,一点一点的朝着里面摸索过去。 站在门口,陈一有点犹豫,但是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陈一推开门,屋子不大,二十多平米。放着一张办公桌,办公桌的后面坐着一个人,看了两眼,陈一觉得眼熟,片刻后,他马上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曾经的小弟,孔东来。 前些日子在廊坪市的时候,孔东来联合这其他几个以前和陈一一起混过的兄弟,给陈一摆了鸿门宴,还好陈一当时溜之大吉,不然现在生死未卜。 一看是孔东来,陈一就觉得苗头不对,自己恐怕是被人算计了。 转身正要走的时候,身后已经站着两个人了,身高马大,估计都是孔东来的小弟。两个人高马大的马仔彻底堵住了陈一的退路,他可以观察了一下这俩小弟的裤兜,硬邦邦的,好像是手枪。 一看这清醒,绝对不能硬拼,硬拼的话,对陈一来说没有好处。说点不吉利的,在这种废弃工地里面,没有监控设备,没有摄像头,更不会有路人看到,真要是除了什么事情的话,陈一那肯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想到啊,周祥派来的说客竟然是你啊。”孔东来尤为高兴,似乎觉得可以一箭双雕了。 “周总说他儿子遇上麻烦了,我是来解决麻烦的。”陈一说到。 “儿子?他他妈的哪有儿子,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还想要儿子呢?异想天开!” “他不会无缘无故叫我来的,不管你跟他有什么恩怨,都不要殃及其他人!”陈一说到。 孔东来笑了,这个二十多岁小伙子的脸上,满是历经磨难的沧桑,就连他笑起来的时候,都觉得是一种痛苦的挣扎。 孔东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到:“没错,确实是我跟周祥之间的矛盾,我也没有殃及到别人。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是他儿子!” “啊?” “他是我干爹,明白了吗!”孔东来说到。 都知道有女演员认男的大佬当干爹,很少有男的认别人当干爹的,但是,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无论是在娱乐圈,还是在黑道江湖上,甚至在其他的圈子里,都有这种情况。你人了人家当干爹,就让做一个当儿子的事情,当然了,你干爹也会罩着你。 “我不太明白,周总让我来这里能够解决什么问题。”陈一说到。 “他挺会派人啊,估计知道你我之间的一些冲突,所以,把你送到我面前来,算是卖给我一个人情!好,好啊,不愧是生意人,看来,我这个干爹也没有白认。不过,认他当干爹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也用不上他了,跟他联系也很少,只是他最近又开始找我,估计又想把我当成狗一样玩弄,哈哈哈,就跟你被薛老当狗利用一样。咱们都是狗,你可以离开薛老做人,我也可以离开周祥做人!你走吧,周祥欠我的,不是你能还的上的,我要的是他的命,这个矛盾,你解决不了!” “孔东来,你我兄弟一场,我必须劝你一句,现在是法治社会,做事情讲究个分寸,不要用黑社会那一套,天大的矛盾,用不着杀人。” “你懂个屁,你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吗?杀他怎么了?我他妈的杀他十次都觉得亏!” “杀了他,你真能解决问题吗?” “解决不了。” “解决不了。” “那杀他你也会把自己搭进去,这种报仇,很不划算,不如,你把你们的事情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孔东来笑了,看着陈一,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这是在哪?这是在北京,不是廊坪。廊坪市江湖,你有话语权,但在这里,你就是个渣渣,回去好好做你的私人侦探吧,我今天放你一马,你就当没有见过我,也没有听过我说的这些话,咱们的账,以后再算。” “好,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好自为之。”说完,陈一转身就走,但是到了门口,他突然又站住了脚步,因为他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气。 他的鼻子似乎能够闻到杀气的味道,他突然回头,果然,看到孔东来举起了手枪,对准了陈一的后脑勺。 陈一是孔东来想要称霸廊坪市黑道的一个巨大的阻碍,只要陈一活着,廊坪市的江湖上就依然有他的位子,只要他回去和薛老合作,他们就能够东山再起。就永远没有他孔东来上位的机会。 孔东来当初认周祥当干爹,也就是因为想要有更大的靠山来支撑自己,让自己有钱有地位,这样就能叱咤廊坪市,但是谁想到,周祥也只是利用他在廊坪市的地位,帮自己夺下了一片比较不错的地皮,挤掉了当时的一个竞争对手,这块地皮,让他直接获利上百亿利润,而孔东来被利用,为了帮着周祥挤掉竞争对手,带着手下的兄弟和竞争对手展开过激烈的黑道战斗,战斗中,死了自己的两个好兄弟,而后又遭到了对手的打击报复,当时快要和自己结婚的未婚妻,也被对手奸杀了。 虽然他帮着周祥赢下了这场竞争,帮着周祥赚了钱,自己也分到了一些钱,但是,自己的兄弟老婆都死了。可是商业战场就是这样,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之前的这个竞争对手,因为商业合作的关系,和周祥从敌人变成了盟友,这孔东来就看不过去了,找周祥去闹,觉得周祥没把自己当回事,没把他兄弟和老婆的命放在眼里,但是周祥不以为然,也不会听孔东来的话,人家该合作继续合作,甚至,对孔东来越来越疏远。 就这样,周祥和孔东来的关系几乎破裂,孔东来心有不爽,开始着手暗杀周祥的计划,想杀周祥,笔记有足够庞大的江湖背景,所以他近来这一两年,努力的拉拢江湖关系,北京也好,廊坪市也好,能联合的都联合,该铲除的都铲除,除了陈一这个大块的绊脚铲除不了,其他的,他几乎都摆平了。 周祥似乎也看出孔东来的苗头,所以,想要用陈一的性命来给周祥赔礼道歉,了结之前的恩怨。但这种深仇大恨一旦结下,就不可能在化解开。孔东来毕竟是江湖出身,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也有情有义。自己最好的兄弟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死了,都是为了周祥的事业而被人杀了,结果,周祥还跟仇家有了密切的合作,这就是在拿别人的命开玩笑,这些富人,就是不把手下的人当人!所以,孔东来不会接受这样的方式化解矛盾,但是,送上门来的陈一,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走。他野心已经起来了。陈一要杀,杀了陈一,自己才能有机会成为廊坪市江湖老大。周祥也要杀,只有杀了周祥,才能祭奠自己死去的兄弟和女人! 带着仇恨和野心,孔东来举起了枪,对准陈一的脑门。 此时的陈一已经转过头,对这孔东来的枪口,眼神里并没有惧怕和恐慌。反倒是朝着对方的枪口走了过去,他每走一步,孔东来手掌的颤抖就更加剧烈。 孔东来想要杀人,但是面对陈一的时候,面对自己这个曾经的大哥,却有点恐慌。他不敢想象,杀了陈一之后自己所面临的后果。如果是倒退个十年,他是个愣头青的时候,估计这一枪,也就开了。但现在,他成长了,肩负的责任也更多了,很多事情不能意气用事,如果这一枪开了,要考虑后果。 陈一嘴角上扬,露出邪气的笑容,说道:“不怕上套吗?” “什么?什么套?” “周祥给你下的圈套啊!他让我来,不就是想让你来杀我吗!” “你死了,他也不会为你报警的。” “但我死了,廊坪市江湖,肯定会引起一场风波,你杀我的事实很快会被江湖人知道,你考虑过,被别人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你所面临的灾难吗?我知道,你想当廊坪市老大,你觉得,铲除了我,你就没有阻挡了吗?告诉你,想弄死我的人多了,但为什么都不敢动手?因为他们都明白,我死了,廊坪市江湖大乱,各门各派都会趁火打劫,而真正杀我的那个人,那个帮派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各门各派都会打着为我报仇的旗号,先把杀我的人灭了。所以,杀了我,相当于引火上身,相当于和整个廊坪市江湖为敌!” 陈一说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孔东来的手更加的颤抖,此刻,他心里集聚矛盾。 陈一又说道:“周祥想要看到的,就是这个局面,我死了,对他来说,不足为稀,但是因为你杀我而导致的大祸临头,对你来说是灭顶之灾,那对他来说,就顺利的将你们矛盾转移成了你和其他行会的矛盾,这样一来,他便能摆脱你的死亡威胁,而你,也终究会被其他的人所取代。这就是周祥的计划!所以,他选我来,他并没有告诉我来这里需要做什么,因为他知道,只要我来了,一切就不再取决于我要做什么,而是取决于你要怎么做!现在,做决定吧,是动手,还是合作!” “合作?你跟我合作?” “对,我跟你合作。”陈一点头。 “怎么合作?” “你拿枪对着我,这不是一个合作的态度。”陈一临危不惧。 “你他妈少废话,赶紧说!”放狠话的时候,孔东来已经把枪从对这陈一脑门的方向挪开了。 “你想当廊坪市老大?我可以支持你上位!我们不该受什么薛老,什么周祥这样人的摆布,江湖就是江湖,他不不属于任何一个外人!还有,你和周祥之间,肯定有血海深仇,你不妨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孔东来说了周祥利用他,说自己为了帮周祥拿下地盘,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惨痛经历,但后来周祥竟然不拿这个当回事,反倒是和当时的对手有了合作,这完全不是一个江湖人应该有的行为,因此,孔东来对周祥坏黑在心,想要杀他灭口。 陈一听完了之后,说道:“报仇,不是让他死才叫报仇。这种顶级商人,最怕的是自己从山峰跌落,最怕的是自己的财富化为乌有,最怕自己从高高在上的上等人变成下等人,甚至是阶下囚。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会让他生不如死。而我,用我的方式,可以帮你搞得他生不如死,怎么样,要不要合作!” “我们能信任你?你现在也不是以前的你了,你也是商人,你们这些人,都只会利用我。我不是傻子!” “你没有退路了,现在不是你信不信任我的问题,是你只能信任我,只能跟我合作。不然,你一枪崩了我,那就完全攥紧了周祥的圈套,到时候你死的恐怕更惨。咱们两个之间,本没有什么真正的矛盾,而且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我们,对于咱们来说,合则共昌,分则共亡…… 第二百七十六章连环局 陈一走出板房,朝着工地外面走去。 穿过漆黑坎坷的工地之后,可算又回到了大路上。路灯明亮,甚至显得有些刺眼,陈一好像又在鬼没关走了一个来回,现在又重回人世。想一想,心里还真有点后怕,如果孔东来没有脑子,真的一枪把他崩了,那此刻的自己,恐怕就真的在阴曹地府报道了。而且,还没人知道他死亡的消息,也许过个十天半个月之后,警察会发现他死在工地里,但却找不着凶手,陈一一直在为别人追凶,如果真有一天,没有今天运气这么好,被人杀了,谁有能够为他追凶呢? 走到大路上,自己的车子就停在路边,但是刚走过去,发现,自己车子的前面,停着一辆车,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没错,是周祥的车。 车门被他的助理打开了,对陈一做出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陈一有点骑虎难下了,没想到,周祥不仅仅是给了他一个地址,甚至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跟来了。 没办法,陈一只好再一次上了这辆劳斯莱斯。 车门被秘书从外面关上,而秘书并没有上车,而是站在外面,环视周围的情况。 司机也没有启动汽车的意思,车里的空调很凉,而周祥的眼神,比空调还要冷。 “你们达成合作了?”周祥率先开口的问到。 “事情解决了。”陈一没有正面回答他。 “解决就好,是你解决他了,还是你们想合起伙来解决我呢?”周祥云淡风轻的问到,好像在聊一个和自己无关的话题。 “我没有干掉他。” “那就是你们要干掉我。” “我也没有要干掉你的意思。”陈一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支票,这是之前周祥给他的那张一百万的支票。 “什么意思?这是要跟我分道扬镳了。”周祥看着这张支票,问到。 “你老婆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了,所以,这笔钱,我不能要。”说着,陈一把支票扔在了车里。 “好,挺有骨气。但是孔东来就没有你这么有骨气了。我这个干儿子啊,和其他的几个干儿子比起来,都差着太远,你要是跟他合作的话,以后会吃大亏的。” “吃不吃亏的,那是我的事情。但今天你这个一石二鸟的套路,玩的很溜啊。如果孔东来没有脑子的话,恐怕他已经一枪把我打死了,你的计划,也就得逞了。周祥,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置我于死地?就为了给自己保平安吗?” “孔东来想铲除你,我正好用你给他下个套。虽然你跟我无冤无仇的,但你是我的诱饵,牺牲个诱饵,这对我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下等人的性命,不叫性命,永远是要为上等人利用掌控的。其实在我看来,你也好,孔东来也好,还有我的那些干儿子,干女儿也罢,都是一群奴隶而已,利用奴隶做事,这对我来说,再寻常不过了。” “奴隶?你以为你算老几。现在什么社会了,还能有这种想法?” “我这种想法,在我们上层社会是很正常的。人有高低贵贱,而且,所有的资源都是掌握在最顶端的那一些少部分人的手里,而我,就是这一少部分人之一,我们有权利,有势力,也有掌控能力。而你们,都是为我们服务的。如果你能听话,我可以让你生活的很富足,但是,你显然不听话,那你的后果,不堪设想。” “我见识过很多有权有势的人,但你这样猖狂的近乎变态的,我真的是第一次见。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好,走着瞧!”说完,车门打开,陈一下了车。 秘书没有多看陈一一眼,直接上车。劳斯莱斯启动,朝着远处开走了,陈一看着这辆车的后尾灯渐行渐远,心中的那种恐慌,却是越来越重。他突然感觉到,身边危机四伏,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什么人算计了。周翔这种人,最好离他越远越好。 陈一准备开车离开,突然电话响了,是慕林杉打来的,直接接听,但是一关车门,手机信号似乎收到了干扰,完全听不清慕林杉在说什么。 陈一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警校时候学习过的一些关于恐怖袭击的课程,有的炸弹的控制频率,会有干扰手机信号的可能。 他赶紧挂断电话,宝马车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静静的听着,他极强的听力,听到了“滴滴滴”的声音,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打开车门,直接跳下去。 就在他跳出车门的一瞬间,身后“碰”的一声巨响,紧跟着一股热浪从自己背后冲击过来,他的身子被这股热量极高的气波冲出去五六米,摔倒在地上,只是一些皮外伤,还好自己逃跑的及时,又逃过一劫。 他回头,看着宝马车冒出来的剧烈的火焰,黑烟滚滚,火光冲天,生死面前,他是那么的渺小。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周祥打来的电话。 陈一接听,没等他说话,周祥开口说道:“这个小礼物喜欢吗,但只是个开胃菜而已。你不是想让我生不如死吗,那我就让你先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电话突然挂断了,陈一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周祥这个人,深不可测,而且阴狠毒辣。他所说的生不如死,不会要,不会要拿陈一的家人下手吧! 但陈一没有什么家人,唯一的一个合法亲人,就是冷夏了,但是冷夏最近好像已经去了韩国,估计周祥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她,不过,陈一还是要给冷夏打个电话,提醒她多注意。 一个人走在北京郊区夜晚的道路上,路上连个车都没有,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宝马,陈一衣服被炸的破烂不堪,身上多处擦伤,鲜血还没有止住,都在往下流。手指上,满是污泥和鲜血的浑浊物。 这样的一只手,拿着电话,打给了冷夏。 “这么晚,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冷夏熟悉的声音,一听到这个声音,陈一心里舒服了不少。 “你在韩国呢?” “对,到了一周了。” “生活的习惯吗?” “还好了,就是吃的有点不习惯,不过一直在减肥,吃点泡菜什么的,也不会长肉。 “你很瘦了,不用减肥了,还是注意自己的身体。” “你怎么突然这么晚打电话来,还突然关心起我来了,这有点不像你啊。”冷夏有点意外。 “就是想你了,呵呵。”陈一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时候,身边有消防车和警车经过,车速太快,没有看到他。他们估计是接到了报警,来救火的。 陈一没有理会这些车辆,继续拿着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走。 “你在哪啊,怎么还有救护车的声音?” “是消防车,好像有个地方着火了。” “哦,你……你要过来吗?” “去哪?” “韩国啊,我得在这里发展一年呢,其实,我上次跟你说的时候,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来的。” “我再说吧,这边事情比较忙,走不开。” “忙点好,忙点好,那你也多注意身体。”冷夏有点失落。 “对了,以后多注意点身边的人,远离陌生人,别去陌生的地方,时刻提高警惕。”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是怕有人绑架我啊?” “身在异国他乡,自己一个人,多注意吧。尤其是跟你们那个老板,要保持距离啊。”陈一笑着说到。 “你说之前那个欧阳举啊,他早就不是我老板了,他的公司被人收购了,他捞了一笔钱之后也就离开了,如果还是他在的话,我肯定不会跟他来韩国的啊。现在跟我一起来韩国的,是个女的,算是我的经纪人兼助理,是并购我们那个大财团指派给我,协助我在这里发展事业的。有丰富的业务能力。而且我这次来韩国,不仅仅是要靠图书销量,说实在的,这边的市场没有国内的大,我们是想在这里做图书公司,以此为跳板,面相欧美市场。其实在问话方面,欧美市场对中国市场一直处于封锁状态,文化领域,包括影视,包括图书,包括音乐等等,很难从国内打向世界,但是如果实在韩国或者台湾的话,就比较容易被西方接受,所以这次我们是想以此为跳板,将祖国文化传播出去,先从文学作品开始……” 冷夏真的很爱自己的事业,说起来没完没了,也许她也就是跟陈一说话的时候才会无所顾忌的聊这么多。陈一只是在倾听,似乎只要听到冷夏的声音,内心都会安抚许多。 冷夏说了半天,陈一没有吭声,冷夏便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 “听你说挺好,看你说的这么开心,就知道你在那边肯定没问题。” “对了,你知道吗,现在我背靠的这个大财团,在咱们国家,属于顶级财团,叫祥瑞集团,你该听过吧。” “祥瑞集团!”陈一突然提高了音量。 “干嘛这么大声,吓我一跳。” “祥瑞集团不是……不是周祥的那个企业吗!” “对,老板是叫周祥,但是人家权高位重,我没有机会见到,我们这个图书公司被人家收购之后,他们派来了不少他们管理层的人管理图书公司,我在韩国这边,也是要听从他们的安排,海外市场怎么来打通,怎么运营,都要靠人家来指点,不过,这么大的财团,想发展什么事业,都是很容易的,毕竟有足够的资金支持着。” “你……你能回来吗!”陈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或者说,好像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从一开始,自己好像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的在走,每一步似乎都是人家精心策划好的,自己就像是棋盘上的旗子,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怎么走,只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死在这个无形的战场上,不光自己要死,自己身边的人也要死,因为他们也都是妻子。而自己的对手是谁?是对方的棋子,同时,也是操控着自己的那个人,而那个人是谁,是周祥吗?还是另有其人?或者说,也许周祥只是对手,而自己的背后,还会有一个跟周翔一样分量的人物在暗中操控者自己。 “行了,我这边有的事情,刚才我经纪人叫我,我去看看,有空再聊啊,你多保重!”说完,冷夏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一在打过去,已经打不通了。陈一又拨通了周祥的电话,但是周祥也不接听了。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一夜没怎么睡着。之前总觉得自己和冷夏没有什么感情了,但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最关心的人,还是冷夏。冷夏在韩国的安危,揪着陈一的心,陈一在计划着,自己是不是要去一趟韩国,但吐过自己真的去的,又能做什么?真正要给他下套的不在韩国,而就在国内,就在北京,就是周祥,自己必须要跟周祥斗争到底,不然,自己就会被周祥干掉。 或者说,陈一背后的那个人在操控着他,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每一个局都被设定好了,如果陈一这个棋子被周祥压制住,或者说他完全抑制不住周祥的势头,那很有可能,陈一就会马上成为一个牺牲品,而且,不仅仅是牺牲陈一一个,他身边的人,也都要跟着一起牺牲。 凌晨五点的时候,外面天都亮了,阳光洗去了黑暗,明媚的阳光下,陈一这次有了一些安全感,才开始有了一些困意,不知不觉得睡着了,但是没睡多会,就被电话吵醒。 起来的时候还不到八点,一宿睡了总共不到两个小时。打电话的人是周祥的老婆,慕林杉。 慕林杉相约陈一见面,陈一无法拒绝,因为现在唯一能够帮他跟周祥作对的,就是慕林杉了。 约见的地点,是慕林杉在海淀区的一套公寓里。到了之后,这公寓绝对不是陈一想象中的那种小公寓,而是奢华的大平层,一层面积达到了八百平米,这才是慕林杉自己常驻的房子…… 第二百七十七章不入法眼 北京城,这样的奢华公寓不多,能够住进这种公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公寓产权只有四十年,但一掷千金在这里置业的富豪根本不在乎四十年和七十年的区别,对于他们了这种顶级富豪来说,房产仅仅是他们产业中的一小部分,不会像我们普通人一眼,把买房买车当做人生的一大目标。 这依然是一个生活水平千差万别的社会,各种阶层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金字塔形状,塔尖上的人,没有高处不胜寒,反倒是得到了更多的空气,更接近阳光,更能够一览众山小。而下面的阶层,成了上层人直入云霄,平步青云的阶梯。之前有个二八定律,说什么,社会上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控着百分之八十的资源,而剩下百分之八十的人,只能去竞争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资源,而这种说法,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社会就是这样,不是什么物竞天择,也不是什么胜者为王,他他妈的就是没有什么规矩可怜,不公平就是不公平,你能有什么办法? 走进屋子,八百平米的大平层,是相当奢华的感受,保姆佣人一大堆。几个会客厅,里面也都是各种奢华装饰,墙上随随便便的挂着一幅画,也都价值连城,这种富贵人的生活,还真不是寻常人的想象力能够想象的到的。 佣人把陈一引到了一个会客厅,金色的厅门打开,陈一走了进去。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三十平米左右,柔软的沙发,坐上去非常舒服,好像是航空商务舱座椅一般,真皮实料,而且一定是小牛犊的头层皮,结实有韧性,而且和皮肤的契合度很高,自然的松软,一坐下就有一种想睡睡觉的感觉。 “你这宅子够阔气啊。”陈一环顾四周,赞赏到。 “早点为自己纸板一些产业,这房子也是其中一部分。在北京,富人云集,不少人喜欢这样的宅子,如果有一天,我破产了,这个宅子到手一卖,我一辈子也不愁吃喝。” “你都给自己置办了一辈子不愁吃喝的产业,还有什么离不开周祥的?” “人永远都是会膨胀的,你没钱的时候,想着赚一百万,赚了一百万,你就能够贷款买房付首付了,当你赚够了一套房子的钱的时候,你又想买别墅,你卖了别墅,你想买庄园,想进社会高层。人活着,其实特别累,因为你的物质需求永远都无法满足你不断膨胀的心,那些所谓的认命的,其实是没有朝着更好生活区发展的办法了。真要是能够追求更好的生活,谁愿意随遇而安呢?” 慕林杉说的在理,但只是跟她的理念是一样的。世界上,六十亿人口,光中国也得十三亿多,不可能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但是,可以证明一点是,所有人都会有一颗向往更好生活的心,这个是毋庸置疑的,秉承着这一点,其实大体上是可以认同慕林杉这种看似极端的言论。 “你一大早找我来,我饭都没吃,有什么急事吗?”陈一问到。 毕竟,陈一收了慕林杉一张没有写金额的支票,所以,现在等于是人家慕林杉雇佣的人,人家肯定会随叫随到的。 “你又找过那个邢超对吧,他现在在医院里恢复的怎么样?同意离开北京了吗?” “他现在是有点脑震荡,已经不认识我了,而且你也该知道了,他的脸被我打毁容了,在医院里养着呢。一时半会的,下不了床,据医生说,这小子一动,脸上的皮肤就会有所牵扯,再加上现在是夏天,很有可能发生感染,一旦感染,头部又那么危险,离大脑也近,所以,不能随便离开,目前只能住院。 “这样也好,你把他打得也是够他受的,就算她回忆起来了,估计也不会在敢来找我麻烦。” “那种滚刀肉,也说不定呢。”陈一说到。 “周祥那边呢?有找过你吗?” “当然找过,而且,我想问你,你对周祥了解多少?” “我跟他是夫妻,也有两年了,虽然他很忙,但是也能保证一周见两次。” “一周才见两次,还还不如咱们两个见面的时间多,你能了解这个人吗?” “光从见面的次数上来说,我对他其实不是很了解,但是,我还是挺信任这个人的。这也是我不想跟他离婚的原因,虽然没有了感情,虽然他一直排挤我,但是说实话,如果你现在问我,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是谁,我依然会说是周祥。” “也许他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外遇,或者说,在他看来,也许咱们都一样,都是被他利用的棋子。” “那我就愿意当这个棋子,只要他不把我抛弃。”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为一个对你没有感情的男人付出这么多,你对周祥的这种依赖,应该不仅仅是金钱吧,而是一种精神上的依赖。” “没错,不仅仅是金钱,其实,你没有听过我的成长历程,我今天找你来,也是想跟你倾诉一下,让你能够更了解我,了解我对周祥的感情。” “好,我听着,你讲吧。” 慕林杉本是出生在一个健全家庭。虽然小时候,父母经常吵架,但是至少双亲都在,还有爷爷奶奶,这对于她来说,生活还算是比较幸福的。即便是在她八岁的时候查处患有心脏病,但是休学半年,在医院里经过半年的治疗之后,也回复了健康,重新奔向校园。 但就是因为他的心脏病,让自己本来就不富裕的家里变得更高价拮据,中国自古就有一句老话,叫做贫贱夫妻百事衰,自己父母因为家庭的经济问题,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大打出手,最终,这段婚姻破裂,这两个人走向了离婚的道路。 母亲远走高飞,剩下当时只有十岁的慕林杉和父亲一起生活。那年,对于对于慕林杉的打击,不仅仅是母亲的远走高飞,还有就是自己的爷爷,因为心脏病离开了人事。爷爷以前是中学教员,退休之后一直都有国家的退休金,爷爷死了,这一部分收入也就没有了。而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体弱多病,每天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干不了重活,也没有文凭,只能是帮着附近村子里的牧民们放一放牛羊,一个月也就是千八百块钱的收入,好在牧民家里管吃管喝管住,父亲每次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终日不着家,慕林杉就跟自己的奶奶生活在一起。 奶奶是个裁缝,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用缝纫机的水平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只能是简单的做一些衣服的加工勉强赚点加工费,但这点钱,俩他们俩的吃喝都不够,还好当地政府看到了他们的困难,把他们划分为了特困户,每个月都有一些补助,靠着这些补助,她和奶奶才能够勉强生活。 家里的窘迫困境让慕林杉无心学习,学习成绩在学校一直都是年级垫底,每次开家长会,父亲都不去参加,都是奶奶拉着个老脸,去挨老师批评。 那时候,她仇恨离开他的母亲,仇恨不管他的父亲,当然也更狠那个在学校里总挤兑自己,甚至还批评自己奶奶管教无方的混蛋老师。老师越是批评她,她就越不走正路。初三那年,她开始纹身,开始打耳洞。一个耳朵上扎了九个洞,都是扎在耳骨,这样的耳洞非常疼,但是她说身体的疼痛,可以让她短暂的忘记心里的疼痛。 耳朵已经到处都是耳洞,不能再扎了,她家开始纹身,先是在胳膊上,然后是大腿,最后是胸口和脖子。一开始纹身,还用小腹遮掩着,后来干脆都不穿校服了,把纹身漏在外面,让大家都能看到。 老师看到班里出了这么一个害群之马,心里肯定是不爽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数落她,说她没有家教,没爹没骂管教,就是人渣,就是社会的败类。慕林杉不以为然,面对老师这样的批评,已经不下上百次了,看到老师这么着急上火,她心里就觉得很爽,就好像报复了老师。 后来老师又要找她家长,还是她奶奶去了,老师也不估计这老人的颜面,当着办公室很多老师,也当着包括慕林杉在内的一些同学的面,对老人挖苦讽刺,说她们家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他们养出了一个女流氓,说他们一家子都不配有教育资源,活该受穷一辈子。 奶奶很坚强,但是回去的路上,哭得稀里哗啦的。看着奶奶的伤心欲绝,慕林杉对老师的愤恨更是提升了上百倍。 当天的晚自习,正好是这个老批评她的班主任值班,她去教师比较晚,一进门就看到班主任在讲台上坐着,班主任瞪了她一眼,说道:“你门口站着!” 而这时候,他们班一个学习好的同学因为一些原因来晚了,但是老师直接让对方进去,她就觉得不公平,站在门口质问老师:“凭什么他能进去我不能。” 老师说道:“你怎么不问问人家能考年纪前十你怎么考不了呢!” “这不是一码事!” “这就是一码事,人又三六九等,你做不了人上人,就是要被人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你,看不起你家,就不让你进来,有本事你退学啊!” “好,我退学,但我退学之前,先他妈的让你尝尝看不起我的教训!”说着,慕林杉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刀子,朝着老师就冲了上去。 毕竟是个男老师,人高马大,躲闪几次之后,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但是腿上还是被划破了,流了不少血。但他也抓住了慕林杉,给了慕林杉几个大嘴巴子。 这事情后来还招来了公安局,最终,慕林杉被开除学籍,有了这个拿刀子捅老师的污点之后,也没有哪个学校干要她。而这个老师,因为侮辱学生,被教育局处分,到了学校后勤工作,不再一线继续带学生。 自那之后,慕林杉明白一个道理,想要活着,想要更好的活着,就必须变强,怎么变强,那就是要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 初中辍学的她上了一个中专,中专很乱,什么渣子都有。她在这种地方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同类,老师管的也不是很严,什么天天逃课也没有人管。后来她被几个高年级的学姐带着去夜店,去酒吧。学会了抽烟喝酒,学会了蹦迪,学会了勾搭男人。 一开始她还是很单纯的,找男人纯属是找一个依靠,夜店里,很多社会上的小弟,都喜欢来骗小女孩。在这种地方,交了好几个男朋友。直到两年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但是却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种下的根。而自己有没有钱,只能去小诊所做人流,卫生条件很差,医生手法很生疏,可能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在那种小诊所做了并不规范的人流之后,导致她子宫受损,才再也怀不上孩子。 接下来几年,她又怀孕三次,也都去打了胎。也都是去的那种小诊所,慢慢的,她变得聪明了,她知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他妈的想要骗她的身体的,所以,她也不奢求什么感情了,只要有钱就行。 于是,她开始学化妆,学穿戴,甚至去找一些人学习怎么结交上流的男人。 慕林杉长得本身就不错,会化妆之后,更是漂亮,跟现在很多网红女主播差不多,说起话来又是柔声细语,更关键的是,那种媚态能够捕捉到很多男人的心。 女人开窍之后,尤其是这种极为漂亮的女人放开之后,不愁没有男人簇拥,越来越多的男人被她所倾倒,她开始收到不同的首饰,名贵的包,名贵的衣服,慢慢的,她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会拿出了名堂,她开始只接受更高层面男人的约会,那些小土豪,小暴发户,已经入不了她的法眼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上流社会 慕林杉从一个灰姑娘,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了白天鹅。 穿戴开始讲究起来,而且都是刚档次品牌,每天出入的都是北京城顶级会所,和他接触的人,也都是社会名流。 不少大公司都正向聘请她,要她去做公关经理,因为她人脉广,而且特别会吸引男人,每个公司对这样的公关经理都是求贤若渴。 周祥的公司当然也需要这样的公关能力强的人。 再一次饭局上,周祥惹事了慕林杉,当天晚上,周祥送慕林杉回家,当着自己司机的面,就问慕林杉,愿不愿意跟自己。 其实当时周祥已经和上一任老婆离婚,处于一个单身状态。不少女人蜂拥而至,但毕竟四五十岁的周祥,早已经在万花丛中游历个遍了,长得漂亮的姑娘,到处都是,但是能够一见就能吸引到他的,慕林杉还算是头一个。 他想法很简单,然慕林杉给自己生个儿子,而且慕林杉又会公关,对公司发展能够起到重要的作用。把这个女人弄到手的话,可以一举两得。 慕林杉当时也没有迟疑,很直白的回答说:“可以啊,但是,我不是随便的女人,我需要名份。” “名份?什么名份?”周祥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明知故问。 “当然是当你的妻子,不然,我凭什么跟你?”慕林杉说的很直白,而且,态度很坚决,再说到自己终身大事的时候,没有之前的轻浮姿态,而更多的是一种严谨。周祥当时就对慕林杉刮目相看,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慕林杉好好的相处一下。 “那我们都给彼此一个机会,交往一段时间看。” “我没问题啊,但是你那么忙。” “问题不大,你可以来我公司做事。工作的过程中,我们也能够有所接触的。” “好,但我想不明白,你是在招员工,还是在找老婆?”慕林杉半开玩笑的说到。 “看你能够胜任什么喽。” “好,那我也要考察考察你,看看你,是适合当我老板呢,还是适合当我老公。”说完,慕林杉下了车。 慕林杉感觉自己改变了之后,人生都发生了变化。人长得好看,就好像老天赐予了她一个外挂一样,到处都是贵人,或者说到处都是想要为她而付出行动的人。就好比你走着路都能够捡到钱包,根本不需要自己多努力。 回到家里,看到自己年迈的奶奶又在大把大把的吃药,想到奶奶最近身体也不好了。 每天都盼着自己的孙女能够找个好人家。 当天晚上,奶奶跟她说了好多话,说外面的人都在有传言,说她在外面勾引男人,说她在外面做不干净的事情。 慕林杉当然否决了,跟奶奶说,自己现在会赚钱了,都是靠自己双手一份一份的赚来的,自己的每一分钱,都没有违背过良心,那些风言风语的人不要理会,都是一些见不得别人好的。 后来,慕林杉在邻居那里,真的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负面消息,都说她是被人包养的情妇,也有说她是外面做了小姐,甚至还有的说,她每天都要跟不同的男人过夜,去勾搭不同的人。 面对这样的风言风语,慕林杉的压力非常大,而就是在她压力最大,需要打破这些流言蜚语的时候,周祥在她家老旧小区的广场上,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身后,是一辆求婚送她的宝马x6。周祥求婚的言语也非常简单直白,只说了一句话:“我要你风风光光得嫁给我。” 就这一句话,感动的慕林杉热泪洗面。 果然,俩人走向了婚姻殿堂,婚礼非常盛大隆重。结婚当天,接亲的车队足足来了三十多辆法拉利,兰博基尼,这样的超级跑车,五颜六色的超级跑车进入到这个类似于北京贫民窑的老社区里,慕林杉真的好像是一只小麻雀,飞出枝头变凤凰。而开道的,是一排奔驰g级和两排路虎揽胜。主婚车,当时是那辆八百多万的劳斯莱斯。车队几乎堵满了这个贫民区,过往的人无不是驻足观看,很多人还都是指指点点,但是心里却是非常羡慕。 面对着众人的羡慕、嫉妒、恨,慕林杉高昂着头,洗去了这么多年的辛酸和苦楚,在奶奶期待的眼神中,走出了这个贫困的家门,进入了劳斯莱斯里面。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开,奶奶含着泪水,在窗户前注视着自己的孙女,她记得刚才孙女离开的时候,跟自己说,要让奶奶过上好生活,但是做奶奶的,不奢求什么好生活,只要孙女能够过好,自己也就心安了。 慕林杉走后,奶奶坐在家中的座椅上,笑着,睡着了,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慕林杉奶奶太过于辛苦了,很难想象这个老太太是怎么把慕林杉从小拉扯到大的。一路的艰辛与痛苦,恐怕只有老人家自己知道。 慕林杉厚葬了奶奶,也厚葬了自己的爱情。 嫁入豪门,本以为是拥有了爱情,但是发现,这些豪门子弟,完全不懂感情,即便是结婚,即便是办了那么隆重的婚礼,依然都只是逢场作戏。商人们的演技,不亚于任何一个一线演员。婚后的生活和慕林杉所想像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让她很难相信,求婚时候,周祥会说出那样感动她的话。 所以,婚后的生活,让她枯燥,两个人在一起,几乎就是晚上在床上运动,白天也见不到周祥的人。还总会有周祥公司的人打电话催着慕林杉去上班,到了公司,依然做着是公关的工作。 后来慕林杉就跟周想说,自己要辞职,自己要创业,自己要开一个美容院。周详答应了,因为周祥知道这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自己对这段婚姻也不想保留下去,所以,先给她出钱开美容院,让她把美容院做起来,做大,让她衣食无忧,这样,就能很平静的和自己分开了。 但没想到,慕林杉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两年之后,慕林杉的美容院原来越大,赚的越来越多,慕林杉的社会地位,也随之增高,人月往高处走,越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慕林杉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离开周家的,因为一旦离开了,自己就永远没有机会进入到那个真正的上流圈,而且自己现在所积攒的所有上流圈的关系,都会随着她的婚变而土崩瓦解。 慕林杉虽然是个穷苦命出身,但是她绝对不是暴发户的脑子,不是捞快钱的想法,她是想要进入真正的上流社会…… 第二百七十九章接下来的事情 陈一完全慕林杉将的这些之后,深深的感觉到,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人家凭借着自己长相的先天优势,能够平步青云,走上人生巅峰,这其实就是命运使然。 其实长相出众的也有很多,但是真正能够成为佼佼者的,也是凤毛麟角。慕林杉不是穷苦命,即便是出身贫苦,但是依然走进了上流社会。她现在所享受到的生活,是任何人都羡慕不来的。但是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和挣扎,也是普通人体会不到的。 很多人觉得,既然这样过的痛苦,那就分开算了,即便是分开了,已能够衣食无忧,甚至过上很好的生活,为什么非要这样在痛苦的感情中挣扎呢。甚至说,那份感情都已经不在了,何必要这样苦苦为难自己,也苦苦为难别人呢。 这就是慕林杉与普通人的差距,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够从穷苦窗出身走到了今天富贵荣华的地步。她的倔强,她的敏感,和她追求向上的那种决心。穷人穷怕了,不想在经历那样的痛苦,富贵的生活过多的,也不想在离开这样的富足。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而且,每个人所追求的高度也不一样。就好比上学的时候,同样的起点,一开始所有的学生都要永争第一,但是几次考试之后,通过成绩,学生的三六九等就全部被划分出来的。而这个时候,获得第一的,还是要坚决继续为下一次考试的第一而冲击,一些成绩差的呢,也就是只想着自己进入前十,前二十,甚至更差一些的,只想着自己能够逃出倒数后十名。 而慕林杉这个姑娘,一上来的时候,基础较差,在班里,属于成绩垫底的学生,但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一下子进入了全班前三名。而且,她在接下来的考试中,依然会把自己的目标定位为全班前三。不管别人怎么看,她都要在这个位子! 慕林杉就是那种典型的不服输的精神,当一个人的性格走上了一种极端的时候,这个人的行为,也就会走向极端。 陈一虽然能够理解慕林杉的这种极端的性格,但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把他叫到这里来,跟他讲自己过去的这些事情,这些事情讲给他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其实很感谢你,感谢您倾听我的故事。现在,你对我这个人应该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了吧。” “确实是有了更深的了解,你以前所经历的这些事情,导致了你现在有了这样的一个性格。所以,在普通人看来,比较容易解决的问题,你确实非要用自己的这种方法来处理。本来可以和周祥分开依然能够过着富足生活的你,还是选择了继续跟他在一起。其实我也是普通人,我一开始也不太理解,但是听你讲了之后,我现在基本已经明白了。你这种性格,其实是你过去的经历所造成的。” “我跟你将这些,其实不是想让你理解我。我只是想让你了解我,这样,你知道怎么帮我继续进行接下来的事情……” 第二百八十章我有孩子 “你让我给你做什么?”陈一问到。 “不难。” “你这种人所说的不难,一定很难,因为真正不难的事情,你自己都可以去做,甚至很多平常人觉得很难的事情,你自己也能做。凡是需要找别人做的,一定是非常艰难的事情,不过没关系,我们性格可能有点相似,所以你说吧,毕竟,我也收了你的钱。” “我想杀人。” 陈一吓了一跳,眼珠子都瞪圆了,看着慕林杉。慕林杉目光坚定,她这种女人,是肯定不会开玩笑的。说了那么多自己的故事,做了那么多的铺垫,绝对不是为了开这句玩笑。所以,她是真的想要杀人! “不会是……”陈一其实已经猜到了她要杀的人是谁。别看慕林杉长相漂亮,而且做过公关,性格似乎能够和任何人匹配,但这都是表面的,她的内心,比毒蝎还有恶毒。她要杀的人,不是别人,绝对就是她的丈夫,周祥! “对,没猜的没错,就是他。而且,我想了想,这个事情,只能你来帮我做。”慕林杉一本正经的说到。 “犯法的事情,我不做。”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会有人查得出来是你做的。” “说实话,我为什么要为你冒这个风险?不管你的计划有多周全,那都是我要承担一切失败的后果。” “我跟你一起承担。” “我没有和你一起承担风险的必要。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但是前提都是在合理合法,或者至少不要让我违背良心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杀人放火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做不出来。我只能说,你看错人了!” 说着,陈一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你就真的想放弃这次机会?” “杀人的机会,我可不想要。”陈一说到。 “是进入到上层社会的机会。” “上层社会?其实,我还真看不上。” “是你压根没有经历过,等你真要是经历了,也就不一样了。” “但我只知道,杀人之后,我进监狱,挨枪子的几率会更高。”陈一说到。 “上流社会的生活,是你永远也想象不到的,而且,靠你现在自己的水平去努力的话,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不会及进入到上流圈子,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自己的家族,为自己的孩子想想。” “不好意思,我没有孩子。” “你没有孩子?我听周祥在几年前就提起过你,你曾经一度成为过北京侦探界的头号侦探,但是后来隐退了。你隐退的理由是,老婆怀孕了,要照顾孩子。从当年北京城最大的侦探所离开,成立了自己的小侦探所,从此,你在北京侦探界一蹶不振,曾经破获的那些大案子,似乎都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你也越来越多的,是做一些狗仔队才会做的事情,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低下私人侦探,甚至也没有在跟警方有过任何合作。大家都以为,你是为了家庭放弃工作,你怎么又说自己没孩子呢?” “我……我有孩子吗?” “陈一,你有没有孩子,自己不知道吗……” 第二百八十一章真的存在吗 陈一努力的去回忆,但是失去的那十年记忆,依然无法在他脑海中出现。过去的那十年,对于陈一来说,好像是另一段人生。人生的起起落落,悲欢离合,在那十年他一定都经历过,但是此刻,去似乎又跟他毫无瓜葛。想不到自己究竟有没有孩子,也想不到自己在过去的十年中,都经历过什么。那些一闪而过的记忆,像是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电影,转瞬即逝,偶尔的会引起头疼,但是那种生理疼痛,和失忆在心理上留下的痛苦,要轻微很多。 有时候陈一也希望自己的脑袋能够多一些疼痛,因为每次疼痛,他都能够回忆起一些事情来,但是现在,面对着慕林杉的质问,陈一却毫无任何记忆,那些关于冷夏怀孕,关于自己的孩子,他完全没有印象。 陈一以前咨询过一个心理医生,在心理学方面,对于失忆,有一套独特的解释,对于陈一这种失忆,属于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失忆。生理上的记忆出现问题的话,基本上很难再回忆起来,也就是说,陈一很有可能会彻底的丢失掉一部分记忆。而对于心理的失忆,完全可以归纳成为是一种精神方面的疾病,这种失忆,通过对患者的内心的调整和引导,是能够唤醒丢失的记忆的。 但是,目前来说,陈一没有向任何人暴露过自己失忆的事情,也就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引导。他靠自己的话,别说生理上丢失的记忆了,就是精神障碍所导致的记忆模糊,也会永远的模糊下去,甚至他有时候,会把梦境以及过去的一些片段混在一起,说不出脑子这里的那些场景,那些是梦境,那些是过去,甚至,他也许觉得,过去就是梦境,而梦境,也就是过去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记忆,属于精神障碍方面的可以封闭。那种记忆,对于患者来说,一定是最痛苦的,或者说一定是他最不愿意想到的,所以,他会刻意的将这种记忆封闭起来,虽然在医学理论上面,这种失忆不属于生理范畴,但是在圣神层面来讲,这种遗忘已经是人类情感之中,最彻底的遗忘,或者可以理解成,把这种不堪回首的记忆,永远的封印在最深的心底,就连自己也触碰不到。而且,就算有人知道这段过往,去直截了当的告诉当事人这段记忆,当事人也依然回忆不出来,很有可能,还依然觉得这是别人的事情。 所以,对于陈一而言,那段关于孩子的记忆,恐怕,是他永远不愿意回忆出来的。 突然之间,他想到自己刚刚苏醒的那天。自己睁开眼睛,躺在自己家别墅里,躺在冷夏的身边,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失忆了,或者说,第一次有拥有了现在新的记忆。那天早上,他听到冷夏手机闹钟的声音,就是婴儿的啼哭,哭的非常惨烈,让听了的人都毛骨悚然。 但是,后来在和冷夏的接触中,陈一并没有发现冷夏手机有这样的闹钟铃声,陈一在想,会不会,那个铃声是当时自己出现的幻觉,也许只是普通的闹铃,但是在陈一听起来,更像是孩子的哭声。 如果自己当初能够幻觉出是孩子的哭声,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觉,难道,真的是脑子里一直藏匿着这样一段记忆吗? 自己重新获得记忆之后,也和冷夏有过很多次的交流和相处,冷夏也从来没有提过孩子的事情,家里也没有任何关于孩子的东西,如果按照慕林杉之前所说的,陈一基本可以推算,这个孩子,应该是近三年得到的,不出什么以外的话,这孩子应该已经三岁了,三岁的孩子,会在什么地方,他会真的存在吗…… 第二百八十二章真真假假 现在,陈一其实基本已经可以推算出自己失忆的这十年大体上的人生轨迹。 失忆是从警校毕业开始的。毕业的第一年,他应该进入过刑警队,当过一段实习警察。 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自己离开了刑警队。与此同时,和当时正在大红大紫的冷夏结识,成为了情侣。 在那之后,他开始自己人生最巅峰的几个年头,回到了廊坪市,成为了薛老面前的红人,在薛老的支持下,开始混迹廊坪市江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手段,统一廊坪市江湖,并且在白道上也有所发展,开始朝着黑白通吃的枭雄之路进发。 在廊坪市过了四五个年头之后,自己的势力相当壮大,黑白通吃,甚至可以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王者层面。这也直接导致,和薛老之间发生了一些摩擦,毕竟,毕竟,为尘的势力如果真的大过自己主子的时候,是比要被主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而且,当陈一自己到了一定的社会地位的时候,也就不想在跟着比人屁股后面混,想要建立自己的王朝。 但一定是建立自己王朝的过程中,受到了薛老以及廊坪市各个层面和身份的势力狙击,最终,选择退出,自此离开了廊坪市。 从毕业,到进行警队,再到从廊坪市混的风生水起,一共经历了六个多年头。第七个年头的时候,回到北京,进入了侦探行业,并且一鸣惊人,因为自己以前就有公安的关系,相继配合警方破获一些重大案子,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迅速成名,但是也就在他在侦探行业走向人生的第二个巅峰之后,突然,隐退江湖。退出了主流侦探行业,不在接受公安的顾问邀请,而是成立了自己的私人侦探所,隐居于市井。 从此,失忆这十年最后的三个年头,是陈一从巅峰走向落寞的三年。和妻子的关系,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落魄才渐行渐远。 但现在的陈一有点想不通,为什么每次都是在自己在巅峰的时候突然转变。警校毕业,进入刑侦队,以他在警校的成绩,绝对是要被公安重用的,再加上当时唐寻也是公安里面的领导,无论在各方面他都有在公安部门崛起的先天优势,但为什么,自己会放着自己的曾经的梦想不做,放着大好的前程不做了,反而是回到了廊坪市,跟了薛老。跟薛老的五六个年头里,自己也是一路披荆斩棘,按照当时自己的势力来说,压过薛老没问题,但为什么,最后离开廊坪的是自己,而且没有带走自己的任何势力,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可以继续在江湖上发展的后路。反倒是到了京城,又开始了一段自己完全没有经历的侦探生活。即便是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在短短的不到一年期间在北京侦探界迅速崛起,甚至一度登上了公安部门都炙手可热的侦探顾问,为什么,在这个巅峰最为辉煌的时候,自己却又突然隐退,不在和公安合作,退出侦探界,成立个小型的侦探事务所,做起了狗仔队才会做的事情。 可以说,陈一人生的这三起三落,和自己的抉择又直接关系,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抉择。 看到陈一冷了这么久,慕林杉突然盯着陈一,说了一句:“你失忆了吧!” “啊?”这是第一个说陈一失忆的人。陈一非常紧张。眼神里的那种恐慌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我说你失忆了吧。” “我没有。” “没有?你脸自己有没有孩子都不知道,正常人,没有你这样的。你对你自己的过去,还没有我这种道听途说的了解。”慕林杉说到。 “你别乱猜了,反正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帮你做事的。” “你果然是失忆了。” “我说了,我没有!” “如果说,有什么会导致你陈一不敢去做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忘了自己是谁!你是不是忘了你过去当私人侦探的时候,做的那些事情!” “别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陈一反驳道,其实这也是一种对自己失忆的掩饰。 “我对你了解虽然不多,但是比起失忆的你来说,还是多一些的。你肯定不知道,你之前好周祥有过合作。而且,周祥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你的一切行为,都在他的注视之中,包括,你跟我这种私下见面,他也都知道。” 陈一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为什么周祥之前算计他,差点把他送给孔东来当顺水人情,差点自己也就死在了孔东来的枪口下。原来周祥早知道,自己和慕林杉有来往。陈一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不能信任,自己就好像被笼罩在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分不清哪些是敌人哪些是朋友,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被谁所操控的。 而更严重的问题是,这个周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一直关注着他,他们之间,在失忆的那段时期里,到底有过什么交集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陈一有点恐慌,问到。 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最怕的就是,面对着一帮不知道身份背景的人物,他甚至有一种被所有人在操纵的感觉。 “不是我们,我和周祥不是一条线上的。所以,你必须选择跟我合作,杀了周祥,我和你,都是直接获益者。不然,你永远逃不出周祥的魔爪。”慕林杉说到。 “他为什么要掌控我?”陈一问到。 “掌控你的,不是周祥一个人,而是一个利益集团。” “利益集团?” “杀了周祥,你就能够找到所有谜团的线索。他就是像是一把钥匙,你必须得到这把钥匙,不然,你的脑子,永远都是混乱的,你永远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双手在控制着你身体上的这条线,你永远不知道,你自己这个人偶还要被操控多久,只要这些利益集团不撒手,你永远都要在这个舞台上跳舞,扮演的小丑,而且,时刻有死亡的危险。对了,死亡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你的家人。” 慕林杉说到家人,陈一马上又想到了之前所说的关于他孩子的事情。 “对了,我孩子呢,我还在在哪?” “你回忆起来你有孩子了?” “没有,但我觉得我应该有孩子。”陈一这么说,相当于在慕林杉面前承认了自己失忆的事情。 慕林杉突然笑了,笑的很阴险,“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陈一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了。 “所以说,杀了周祥,你就能够解开你所有记忆的一团。怎么样,现在愿不愿意听听我的计划?” “我想先知道,我的孩子在哪?” “你的孩子?实话跟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孩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三年前,突然离开北京主流侦探圈,传言说是因为你老婆怀孕。自那之后,外界对你的关注就很少,只知道你自己开了个私人侦探所,也不怎么出家门,甚至狗仔都拍不到你们夫妻之间的动向。所以,你当年究竟是为了什么离开主流侦探圈的,你老婆是不是真的怀孕了,还是这仅仅是你离开的一个说辞,我完全不能判定。如果你想知道关于孩子的时候,其实,给你老婆打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她不知道我失忆。” “她不知道你失忆?” “当然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她。” “哈哈,你觉得, 她作为你老婆,他会不知道的你状况吗?你有没有失忆,只有失忆自己的人不知道,旁人,相处很短的一段时间就能够知道,你掩饰不住的。尤其是你老婆。” “为什么要用‘尤其’?”陈一不理解的问到。 “因为你老婆一直都是周详的人。” “什么?” “对,没错,你老婆所在的公司,自始至终,都是由周祥入股的公司,以前都是暗股,这次是明股,而且让你老婆去韩国,也是周祥的意思。你老婆和周祥的关系,也不一般,当年,她在中国文化市场走红,成为美女畅销书作家,背后的真正推手,就是周祥,换句话来说,你老婆的成就,是周祥给的,没有周祥,你老婆就是个普通人。” “你说,冷夏一直都和周祥有很密切的私人关系?” “具体他们这种密切到达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但我跟你说这些,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你现在,什么人都不要相信,也不能相信,你只能相信我,只能为我做事。因为我们俩的利益链是相同的,要么就一起飞黄腾达,要么,就一起被周祥打入地狱,你明白吗!” 陈一没有说话,面对着慕林杉,他当然不会百分之百的相信,甚至现在心中的疑虑依然很大。这个女人说的这些话,有几句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处境,光凭这她这一面之词,陈一肯定不会相信的。陈一觉得,现在真正想要打开自己记忆谜团的,不是什么周祥,而是自己的那个是否存在的孩子…… 第二百八十三章老宅子 陈一想要搞清楚孩子的问题,其实打电话给冷夏很简单,但是他没有打,也不能打。因为他现在连冷夏都在怀疑。 从慕林杉家里出来,陈一游走在街头。之前的能量宝马x5被周祥的人做了手脚,炸毁了。虽然周祥后来给他打电话,说只是给他点颜色,并没有想要他的命,但经历了那次爆炸之后,也算是死里逃生。甚至给他留下了一些心里阴影,走在路上,一看到汽车从他身边经过,他都要下意识的躲闪,生怕汽车里面会装着炸弹。 晚上,陈一回到了曾经自己居住的那套别墅。 别墅早已经被银行收回了,再过一段日子,如果他们换不上钱,这套别墅,以及车库里的车,就要被进行司法拍卖了。 他没有这里的钥匙,只能站在别墅的院门口,往里看。 围墙不高,边上的花花草草都已经凋谢,现在是盛夏,围墙边缘以及院子里早已经是荒草丛生,这才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院子里的所有园艺都破败不堪,墙壁上的油漆也有些脱落,窗棂上,也都是锈迹斑斑。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多了一些爬山虎,顺着别墅的墙壁,往上攀着,爬的虽然还不够高,但是也快爬到二楼了,一楼餐厅的窗户都被完全遮挡,从外面看着这栋别墅,好像是一个鬼宅。 身后,有过往的行人,一个上了岁数的大妈走过来,跟陈一并排站着,看了看这套宅子,问了一句:“你也是要来看这套房的?” “不是。” “这房子以前就是个凶宅,换了几次主之后,最后到了一个侦探的手中,但没住几年,侦探的家庭也破裂了,这宅子啊,里面肯定有东西,我劝你还是别买了。”说完,路人大妈如无其事的走了。 陈一尴尬的笑了笑,转身离开。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三楼书房的灯,亮了! 窗子里面有白色的纱帘,但是透过纱帘,可以看到里面的灯光所映照出来的人影,很模糊。陈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人影依然在,他确定,这不是幻觉,里面肯定有人! 原门上,贴着封条,没有被撕开的痕迹。但是陈一走进一看,封条的一端已经被揭下来了,看来是真的而有人进来过。 院门上也没有上锁,靠着这么一个已经揭开的封条,是挡不住任何人的。陈一看看四下无人,刚催也推门进去。 虽然在这里住过,但是由于已经失忆,对这个房子根本也不是太了解,好不容易找到进去的房门,又在一楼客厅里面,找了半天楼梯。找到了楼梯,慢慢摸索的上楼。 这一切都是鬼使神差。上楼的过程中,陈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来到这套别墅。他来之前,只是想在这看看,希望能够通过这个别墅,找寻一些曾经遗失的记忆,但是站了好半天,知道那个过路的大妈跟他说完了话,他也对这个房子没有丝毫的印象,这里的杂草和斑驳的墙壁,不会让他有任何的回忆。 但是,走到这个房子里面,这里已经陈腐的气味,却让陈一的一些记忆点在不断的调动着,似乎某一个记忆,就要从下一个时间段要跳跃出来。 他一边慢慢的上楼,一边等着这个记忆点出来。走过了二楼,有一些声音钻进耳朵里,很细微。 声音从左边传过来,好像是脚步声,穿着袜子的脚步声,穿着丝袜子,脚踩在地毯上,非常轻盈的脚步声。 屋子里一片漆黑,但是左边临近楼梯口的那个房间里面,门半掩着,里面露出微弱的黄色光亮,很温馨。 陈一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到了门口,慢慢把门推开,把缝隙推的更大一些,能够让他的实现完全看过去。 屋子里,虽然亮着灯,但是没有人,刚才听到的脚步声,也不知从何而来。 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陈一让自己缓解一下心情,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可就在离开的时候,他又听到屋子里,发出一些声音,这声音比刚才的脚步声更加清晰一些,好像是婴儿车车轮在地摊上滚动的声音。 他回头看过去,里面依然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地上铺着的地毯,也早已经满是灰土。 陈一朝着屋子里仔细观察一番,没有太多发现,只是觉得很奇怪,这个屋子,为什么是空荡荡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仅仅铺了一层地毯,而且这层地毯的质量,还非常的好。非常柔软,踩上去,都会下陷,这是为了保护人体而设计的。 走出这个发出奇怪声音的房间,陈一继续往楼上走。 到了三楼,那就是书房了。陈一对这里比较熟悉,刚才在楼下看到的人影,也是站在书房。 他走到书房门口,发现,书房的门是紧紧关闭着的,试图推开,但是这个门已经锁上。从外面打不开,除非有钥匙。陈一不记得自己有锁书房门的习惯,也不知道这个门是不是他自己锁上的,还是被没收了之后,被司法部门的工作人员锁上的。 总之这扇门是打不开,他只能把耳朵靠在门板上,听里面的声音。 三楼的楼道里,一片漆黑,没有灯光,走廊里有限的几个小窗户也无济于事,毕竟外面也都已经黑下来了。 什么都看不清,黑压压的一片,耳朵贴在门上,也什么都听不清。只有从窗户外面灌进屋子里的风声,一阵一阵的,鬼哭狼嚎似的。 一无所获的陈一脑子里一片疑惑,刚刚明明在楼上看到,这个书房里是有人的,为什么现在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呢。这个人在这种房子里干嘛,是工作人员吗? 陈一不信牛鬼蛇神,也完全不在乎这个房子以前是什么凶宅,他先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做好应对突然事件的准备,最后,他敲了敲书房的门。 “有人吗!”陈一大声喊到,他的声音,在别墅里上下回荡着。 没有人答应,陈一心想,这个时候,来书房里的人,一定是不怀好意,他叫门,里面的人怎么可能主动把门打开呢。 陈一也不跟他这么文明了,直接抬起脚丫子就是踹,使出浑身的力气,两脚就把门踹开了。 书放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书房的等,黑着的,没有人。但是,陈一观察到,其中一扇窗子是开着的,而这扇窗子,在刚才自己在楼下看的时候,是紧闭着的。 也就是说,刚才有人从这里逃跑了! 陈一赶紧探出头往下看,远处,真的有个黑影,已经见见跑远。 逃跑的人是什么人?他来这干嘛?难道说,这个书房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陈一看了看书房里面,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到处都都比较规整,除了一些尘土以外。 他掏出手机,用手电筒的光亮照射的房间里,走到点灯开关前,按了一下,想打开灯仔细看看,但是屋子里的灯光打不开,整个屋子,很久没有交过物业费和电费水封,水电全都给停止了。宅子里的一切灯光都是打不开的。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二楼的灯是亮着的?陈一赶紧冲到了二楼,打楼梯口左边的那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已经没有灯光了,也是漆黑一片。 陈一心想,难道自己又出现幻觉了,刚才明明是看到这个屋子里有灯光才进来看的,怎么现在又没了?陈一伸手摸到房间里的灯光开关,试图打开,按了一下,但是并没有亮起来。说明这个屋子里的灯光确实也没有供电,也说明,刚才自己看到的,真的是幻觉! 陈一了解自己,一般出现幻觉的时候,肯定是脑子里出现一些混乱的时候,这种混乱来源于自己的记忆,那些失去的记忆,有时候出现的时候,会和自己现在的记忆相混淆,混淆之后,就容易导致一些错乱。 如果说,刚才所看到的灯光,是曾经的某一段记忆的话,那说明,这个房间,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并不是这么空荡荡的。 陈一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鞋子踩在地毯上面,好像是踩着棉花糖,但不至于让人的身体失去平衡。这是极为高端的一种羊毛毛毯,极少数奢侈的人才会把这铺在地上。一般这种地毯,都会铺在婴儿房,小孩子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可以再这样的地毯上练习爬行。 婴儿房! 陈一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概念。难道说,这里以前就是个婴儿房? 他又仔细的观察了周围,别看屋子里的是空荡荡的,但是门框上,墙壁上,都包裹着柔软材质的东西,似乎是怕磕碰。这典型就是婴儿房的设计方法。在看这柔软的地摊上面,中间的位置,并不凭证,有四个长方形对称的压痕,这说明,这上面以前摆过重物,长时间摆放,压着地毯,是这个地毯发生局部的变形。 按照对这个尺寸的推测来说,这之前放着的,应该是一张婴儿床! 陈一吸了口凉气,看着这个屋子,感到恐慌。 难道说,自己以前真的有过孩子,还专门做出了个婴儿房,但为什么,当自己醒来,开始重新塑造记忆的时候,冷夏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起过孩子,而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竟然也都不见了,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隐瞒这些?但更令陈一感到细思极恐的是,冷夏,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已经失忆了。 当他一醒来,就听到冷夏手机里婴儿哭泣的闹铃声,会不会是冷夏故意要试探,他对这铃声有没有反应,如果有反应的话,说明他没有完全是以,如果没有反应,就说明,他陈一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一切,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忘的一干二净,可想而知这个遗忘是有多彻底。 在进一步想,会不会,自己的失忆,和冷夏有关系。会不会,是有人在故意让他失忆,给他的脑子里做了什么手脚,让他完全忘记。 正想着,陈一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竟然是冷夏。 “你在哪呢?” “啊?”陈一对冷夏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的这种问话搞得有点摸不清头脑。 “我在机场,刚回来,现在想见你。” “怎么突然想见我?”陈一满脑子疑惑,冷夏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跟你解释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关于我们的孩子。” 冷夏说的很是时机啊,自己正在调查孩子的事情,没想到,她就主动出现要解释一下。 “好,约个地方吧。” “以前咱们家门口的那个咖啡厅。” “好。” 冷夏说的那个咖啡厅,陈一刚才进这个别墅区的时候还真看见了,非常明显的一个门脸儿,但是人不是很多,这种刚到社区旁边的咖啡厅,人都不是很多。 陈一没有必要再留在别墅里了,这里没什么调查价值,不过最后,他还是又上了一趟楼,在书房里看看里面的书有没有被人动过。果然,里面摆放的以前冷夏写的那些小说,全都不见了。而自己办公桌里,那些案件册子,也都不见了。 拿走这些和自己过去记忆息息相关的东西,会不会是怕陈一回来看到这些东西,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勾起他对过去的一些回忆。一旦陈一有了回忆,会不会就能够想到一些东西,就能够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陈一走出别墅,刚到门口,看到一个老太婆站在门外面,死死的盯着他。那眼神特别吓人,老太太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但是那双眼睛,却带着一股邪气。 大晚上的,一个老太太站在门口,盯着别墅,同时也盯着陈一,让他内心赶到一种恐慌。 “陈一!”老太太叫了一句。 “啊?您认识我?” “我孙女呢?” “你孙女?” “对,我孙女,我不是给过你照片吗,我不是说要你帮忙找到吗!找到了吗?” “给我过照片?让我帮你找孙女?” “秦玉荣,我孙女叫秦玉荣……” 第二百八十四章我失忆了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陈一没怎么思考,他着急去找冷夏,而且也不想在这个奇怪老太太的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 老太太也没有继续理会他,陈一径直从老太太身边走过,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陈一脑子里突然回忆起来这老太太是谁。 记得自己刚苏醒的时候,也就是遗忘十年记忆开始的时候,他就遇到过这个老太太。这是秦老太。但是自己还是住在这别墅里,这老太太也是主动找上门来,并且拿着一个女孩的照片,说这是她的孙女,让陈一去给她找,并且,还给了陈一三万块钱。 这个照片上的女孩,就是秦玉荣,当时陈一还专门拿着这个照片去找唐寻核实情况,而唐寻却说,这个小女孩已经死了十年了。那秦老太太也已经疯了十年。十年之中,秦老太一直都在找自己的孙女。逢人便说,孙女走散了,走散了三天了,但也许她自己并不知道,她嘴里说三天,其实就是十年。而且也不是小女孩走丢了,而是死了。 秦玉荣怎么死的的,唐寻并没有跟陈一说太多。而这老太太,为什么会找到自己门上来,甚至说,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竟然在别墅的门口又一次碰上了这个秦老太,陈一很是费解。难道说,自己和这个秦玉荣的死,也有一些瓜葛吗? 当陈一在想回去找那个老太太的时候,秦老太已经不见了,别墅门口空空如也。当他再次抬起头,恍惚看到,书房的灯亮着,但夜色朦胧,空气中带着氤氲,眼前就好像浮了一层雾气一样,迷迷糊糊的,看的不是很清楚,他揉了揉眼睛,转眼的功夫,书房的灯光灭了,别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陈一走出了别墅区,到了冷夏说的那个咖啡厅的门口。 一辆埃尔法商务车停在门口,陈一走近的时候车门打开。冷夏从车上下来。 冷夏穿着一身很清纯的衣服,好像是高中校服,黑色百褶裙,白色t恤衫,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板鞋。背着一只小书包,一眼看上去,真的好像是高中女同学。 但是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这套衣服别有洞天,每一个细节都非常讲究,一针一线都带着一种奢华的味道。原来这套衣服是今年爱马仕的新款,那双鞋子,是库奇的小蜜蜂,就连她那只并不起眼的小书包,也是来来自于cl的夏季款。 不用看她手腕上的那只价值二十多万的卡地亚蓝气球,就光是这身普普通通的“学生装”,价格就在八九万左右。 其实,带一块二十多万的手表,穿一身小十万的衣服,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需要抬头仰望的富贵人了,但是人外有人,在这贫富差距极大的社会里,有不少真正的富豪,手腕上的一块表,就价值二三百万,随随便便脖子上带一块天珠,也能够达到好几百万,光身上的一两件配饰,就够普通人一辈子你拼搏的了,也许也绝大部分的人,一辈子都拼不到这么多钱。 那些大富豪,才是真的挥金如土,去一趟夜店,买酒就能奔着几十万去消费,随随便便见个陌生的姑娘,就能出手几万去买个包,买个口红。但是,这个社会上也有一部分人,每天风吹日晒的在工地上打工,顶着烈日,吃着风沙,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累的要命,一身的臭汗,就为了一个月那几千块钱的工钱,就为了能够养家糊口。 社会就是这样,命运就是这样,人生下来,本就已经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了。 有时候陈一在想,也许活着,真的就是遭罪来的,大多数的穷人,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绝大部分人,还都是在为生活奔波,为了房子,为了车子,而且娶妻生子,为了孩子的教育,为了一切心中所谓的美好追求,追求的过程中是极为痛苦的,而真有一天,完成了这个追求,所得到的那种成就感,又是极为短暂的,因为你马上就要面临新的问题,去想要更高的追求,然后继续去挣扎,继续去拼搏。 有的人说,这样的拼搏才叫做的人生。就是人们不断膨胀的欲、望,才能够推动这个社会的发展,但是欲望这个东西,是一把双刃剑,可以推进社会的进步,同时,也能够助长社会上的一些阴暗的东西滋生。 陈一,多想做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但是命运让他站在了现在这个位置,站在这里,他就必须要继续往前,就好像有一条绳子,在不断的拉着他向前,前方是什么,目标有多远,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许只有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才能停下脚休息。 其实不仅仅是陈一,所有人都是这样,不走到生命的尽头,你永远都要在这个社会里挣扎着,你也永远不知道心中的那个不断膨胀的目标还有多远。只知道,自己要这样,挣扎下去,拼搏下去,用一种扭曲的价值观来安慰自己,要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在中国这个社会上,好像所谓的人生价值,就是他妈的要不断的赚钱。有钱你就有价值,没钱你就是个臭傻逼。 冷夏看着陈一看着自己有点愣神,知道陈一的脑子一定又在开始胡思乱想。和陈一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陈一,陈一的脑子,永远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他对这个社会,有一种莫大的失望,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一套观点,他需要的是一种正义感,需要的是一种公平,但是,哪有那么多的正义和公平。你活着,不就是要跟着世界妥协吗?任何人,改变不了社会的步伐,改变不了发展的轨迹。 “走吧,进去聊吧。”冷夏打了招呼。 陈一看咖啡厅门口也有露天的桌椅,现在外面气温正好,就指了指怕露天的座位,说道:“在这坐吧,比屋子里敞亮多了。” 冷夏没有反对,回过头,跟阿尔法司机挥了挥手,司机开车离开了。 陈一和冷夏,俩人坐在咖啡厅外面的露天餐桌前,服务员拿来菜单。 冷夏说自己减肥,点了个西蓝花的蔬菜沙拉,陈一要了一份七分熟的西冷牛排,又破天荒的点了一瓶五百多块钱的法国西梅庄园的干红。 “怎么突然从韩国回来了。”陈一问到。 “回来办点手续,毕竟是个跨国公司,有些手续要从国内办理,前期肯定会两边跑。” “那挺累的。” “活着哪有不累的。”冷夏摇摇头。 这个咖啡厅人不多,上菜的速度很快,服务员马上端上来了他们点的实物。大份的牛排摆在陈一面前,陈一竟然毫无食欲,用叉子叉在土豆块上,另一只手拿起餐刀,在土豆块上开始切,一刀一刀的切,切成大块,又把大块切成小块,然后把小块切成碎末,切成碎末之后,还在继续切,好像非常无聊的样子。 冷夏为了打破现在的这种尴尬的局面,主动端起酒杯,跟陈一说道:“来,喝一杯。” “给你点的,我不想喝。” “酒要一起喝才有味道。” “那日子呢?” “什么意思?”冷夏问到。 “过日子就像是喝酒一样。酒一起喝,才有味道,一个人喝,那就喝闷酒。过日子,来人一起过,才叫日子,才叫生活,一个人过的话,那就无滋无味。”陈一说到。 “我知道,你对我去韩国有意见。” “没有,你事业的发展,我不会干涉。就像你也从来不会干涉我一样。咱们俩的这种状态,也维持了很长时间了。之前甚至一度都要离婚了,现在能够维持着一个和谐的婚姻状态,实属不易了。”陈一有点自嘲的说到。 冷夏没有说话,自己喝了一口红酒,有点干涩,味道还不错,五百块钱的红酒,对于冷夏这种经常出席重要场合的人来说,这已经算是低端酒了,不过,一口气喝下去,酒香也许不同,但是那种苦涩,到胃里翻滚的感觉,酒精上头的感觉,其实是完全一样的。 喝完一杯,旁边的男服务生过来,又给她倒了一些。冷夏跟服务生说道:“你不用在这服务了,我们自己来就行。”服务生点了点头,走了。 服务生走了之后,冷夏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喝完之后,自己倒了大半杯。端起来就一饮而尽。亮着三杯下肚之后,冷夏脸色微红,看着陈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长发垂下来,冷夏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瞬间,似乎波动起了陈一记忆的按钮,他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脑海中,出现了冷夏,记忆中的冷夏,也是穿着这样青春的衣服,记忆中冷夏的面庞,比现在还要清纯,记忆中的冷夏,也是端着高脚杯,喝下去一满杯红酒之后,脸色微红,眼里有光。那光芒照射着陈一。 这时候,记忆的场景似乎又出现了别人,别人端着酒杯去敬酒,冷夏有点喝不下去了,但是还是强颜欢笑,摆手说着自己不能喝了。但是敬酒的人不依不饶,说不喝就是不给面子,那副财大气粗暴发户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恶心。腆着个大肚子,端着个红酒杯,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然后拿着空酒杯对这冷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冷夏的身体,似乎在强行逼着冷夏要喝下去。 冷夏是在危难,皱着眉头,一咬牙,端起酒杯就要往嘴里灌。 而这时候,一只手拦住了她,陈一在记忆的画面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拦住了冷夏,那好像他们第一次皮肤之间的接触。 他看到自己,把从冷夏手里夺过酒杯,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突然,记忆好像被烧着了,记忆的画卷被烧成了灰烬,然后一股风,把这些吹散了。 陈一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冷夏看着他,冷夏眼中的光芒,依然存在着。 “陈一,细算一下,咱们在一起,九个年头了。结婚也有八年了。”冷夏说到。 “应该是吧。” “在你还是个实习警察的时候,我就跟了你。当时,我是当红的畅销书作家,很多人觉得你配不上我,很多人也不明白我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富二代公子哥的追求不要,而是选择了你。” “为什么?”陈一问到。 “就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帮我挡了一杯酒。” “挡酒不是很正常嘛。” “那杯酒不一样,他那杯就水里下了药。我如果喝下去,当场就会晕倒,他就会以送我回家为理由,把我带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下了药?” “对,当时你为了我喝了这杯酒,喝完之后,你就晕倒了,我送你去了医院,你睡了一宿,我陪了你一宿,等你醒来,你看着我,说你知道那杯酒里被下药了,不想看着我被那帮混蛋玩弄,因为在你心里,我是最完美的女人。” “我说的真是肉麻、” “你说完之后,我忍不住就哭了。我觉得,没有人能在向你一样,对我是那么真心实意的了。其他的那些追求者,都是有自己的目的,而是你对我,是没有任何私心的。” “那时候的我也是很天真吧。”陈一笑着说到。 “你都忘了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完全不在乎咱们的以前?”冷夏有点生气。 “不是我不在乎,是我完全不记得了。我说的不记得,是真的不记得了。” 陈一说完这话,看着冷夏的眼睛,冷夏的眼睛里,增添了一丝疑惑和难以置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我失忆了。”陈一说到…… 第二百八十五章到底谁失忆 在陈一看来,冷夏可能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忆了。本以为当自己说出这话之后,冷夏会有一些举动,装作毫不知情,或者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但是冷夏没有,表现的沉稳,只是好像完全不关乎自己的事情一样,冷冷的一笑。这是她标志性的笑容,冰冷之中带着一丝妩媚和娇贵。表面上人畜无害,邻家清纯少女的模样,但实际上,又好像拒人千里之外,谁都无法走进她的心。 陈一很喜欢冷夏这个笑容,记得自己在上警校的时候,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冷夏的小说,看到小说扉页上,作者的生活照,就是这样,若无其事的笑容,就是这样的轻描淡写,当时陈一就是被这种表情所深深打动,于是乎,开始读冷夏的小说,开始成为了她的万千书迷之中的一个。 曾经那么喜欢的笑容,但现在看来,似乎带着一些讽刺,此刻的陈一,不喜欢冷夏这幅表情,因为猜不透,猜不透这个女人心里在想着什么,猜不透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跟自己是一条心的。 陈一觉得,冷夏就是个陌生人,陌生的让自己难以靠近,更别说敞开心扉了。在陈一的心里,早就对冷夏多了一丝防范,这种防范根植于陈一的不安,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本该是自己最亲密的人,竟然成了自己最需要防范,最难以信任的人,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冷夏笑过之后,说了一句:“我见的演员多了,你这么拙劣的表演,还是不要在我面前展现了。” “我表演什么了?”陈一问到。 “真没想到,失忆的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口。你是电视剧看多了,还是小说看多了。” “我说的是真的。” “不愧是我曾经的书迷。我以前刚出道的时候,就是擅长写这种关于失忆的推理小说的,估计我的那些书你全都看了吧,就连现在发展的剧情都一模一样。你到底还要骗我多久!”冷夏突然有点生气。 对于冷夏此刻的这种表现,让陈一始料未及。如果当自己说出自己失忆的时候,冷夏所表现出来的衣服完全不知道,并且嘘寒问暖的话,说明冷夏完全是装出来的。但是现在冷夏的这种表现,让陈一陷入迟疑,他根本判断不出冷夏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失忆了。 按说,冷夏是自己的妻子,两个人在一起八年了,以前发生的种种,对于这个感情敏感的女人来说,因该是记忆犹新的,对于陈一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也应该是心知肚明。对于陈一发生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她也都应该是完全可以察觉的。但如果说她真的不知道陈一已经是失忆状态了,为什么,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察觉出来?这不应该是冷夏这个姑娘所有的情商啊。 就算俩人这么长时间一来,没有什么独处的时间,但失去十年记忆这么明显的事情,连直接出几天的慕林杉都能够觉察的出来,冷夏作为一个妻子,作为一个有着丰富逻辑推理能力和细微观察能力的女作家来说,不能看不出陈一记忆上的变化啊! “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也不知道咱们两个到底是谁在演戏。”陈一捂着头,说到。 “谁在演戏?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今天我回来,不是跟你吵架的话,我在电话里跟你说了,我想跟你说说关于咱们孩子的事情。” 冷夏说完之后,陈一突然恍然大悟。这也正是自己需要找寻的答案,孩子! 按照慕林杉之前的说法,冷夏在三四年前是怀过孕的,如果孩子顺利降生的话,孩子现在应该有三岁左右了。那为什么自己苏醒过来这一年来的时间里,就没有觉察过孩子的蛛丝马迹,没有人提起过,自己也没有任何记忆。他知道自己可能有孩子这件事情之后,甚至还翻开了自己的钱包,想看看钱包里面有没有孩子的照片,然而没有,也打开了电脑的所有文件夹,除了里面带着密码的那几个文件夹他一直打不开之外,其他的所有文件夹里,也都没有任何孩子的照片,别说孩子的照片,就连他自己和冷夏的照片也几乎一张都没有,真的很难想象,在一起生活了八年的时间,竟然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这也能叫婚姻生活吗?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我也是想知道孩子的事情!”陈一赶紧说到。 “你能不能别老抢我的台词!” “我哪有抢你台词了?我现在也不想跟你绕圈子了,我真的失忆了。十年的记忆,全都没了。我甚至都忘了我们两个是怎么走在一起的,我更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是不是有孩子。我想知道这一切,我真的失忆了!”陈一突然爆发出来,吼叫的声音非常大,甚至屋子里的一些食客和服务员都在往外看,好像在看一只咆哮的动物。 这时候,冷夏的眼神才终于有了一些变化,她看着陈一,有些不可思议。想说什么,有突然闭嘴,在她眼神里,所流露出来的是难以置信。 冷夏双手一摊,摇了摇头,说道:“我……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 “我也忘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什么?”陈一瞪大了眼睛看着冷夏。 “我今天找你来,也是想跟你坦白的。我的记忆,只停留在十年前。那是我刚走红的时候,我记得我写的小说,我记得我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我记得那个年月里,我认识的每一个好朋友,记得我经历的每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情,但是,记忆在十年前的一场车祸戛然而止。” “你……你也失忆了?”陈一惊讶的问到。 陈一看着冷夏,期待着她的回答。突然,冷夏笑了,笑的很嘲讽,陈一看着她,好像看着一个疯子。 “你还真当真了啊?你之前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你忘了?你说你失忆了,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你忘了自己以前都做了什么,不及的你小时候,不记得你上学的时候,更不记得自己还在警校上过学。怎么?现在改变口风了,说自己只是失去了十年的记忆吗?” 原来冷夏在拿失忆的事情开涮,显然,冷夏还是没有相信陈一的这番话。 但是陈一却追问道:“你说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失忆的事情?” “对啊,当时你也是情绪很激动,说自己是一个失意者,完全不记得以前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从哪来,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怎么成长起来的。只有极少数的一些基础记忆还在,记得自己的亲人是谁,记得自己人生的一些大体的走向,但是细节上,你完全不记得,你说你没有回忆,你说自己很痛苦。这些话,就在咱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你就说过的。没想到,咱们在一起八年了,八年过去了,你现在又把以前的这一套拿出来说。我不免要问问你了,你是每隔几年就要失忆一次吗?陈一,我说了,别在我面前表演了,收起你那套吧,我只想知道,我儿子,到底去哪了?那天点走他的那些人,到底什么什么人?三年了,你说孩子不会有事的,只是去了更安全的地方,还让我不要在替孩子的事情,删除了关于孩子的一切痕迹,你说,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三年了,我孩子到现在我都没有在见过他!他到底在哪?你把我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你是说,孩子是我派别人给带走了?”陈一一脸迷惑。他完全没有这些记忆,当然想不起来自己是叫谁把孩子抱走的。 “你还跟我装算是吧!陈一,他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要内疚一辈子!我只希望,你能让我知道一些关于他的消息!我知道他的消息就行了!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我……我真的失忆了,失去了十年的记忆,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有孩子,也不知道当年是谁抱走的。你能告诉我,我是让谁把孩子抱走的吗?” 陈一刚说完这话,冷夏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陈一的脸上,骂道:“你真是个混蛋!你派来的那些是什么人,我怎么知道!谁让你当初得罪了那么多人!是仇家是敌人,你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吧!刚把孩子抱走的时候,我说想知道知道孩子的生活情况,你说孩子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生活的很好,不让我知道,说我知道的越多,对孩子的成长越不利。现在呢?现在你是不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还有脸用失忆这套鬼把戏来敷衍我!” 陈一陈一忘了这个事情,也完全不知道这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更不知道三四年前,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也不知道谁会值得自己的信任,能够把孩子交托给那个人保护。三年过去了,自己的以及不见了,自己那些真正新的过的朋友,也不知道是谁。他现在谁都不信任,他该怎么办? 冷夏站起身,瞪着陈一,想骂他,但是觉得也没有必要了,对于这种男人,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不甘心,但是没办法,看着陈一的这种状态,没办法跟他继续交流下去,只能选择离开。自己去想办法找孩子! 陈一看着冷夏离开,看着冷夏的背影,看着冷夏抹眼泪,然后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一点孩子的样子都没有,他心里如同刀绞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办了,这时候,咖啡厅的音响里面,传来了一首歌: 借我十年 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 借我孤绝如初见 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 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 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 借我纵容的悲怆与哭喊 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 借我安适的清晨与傍晚 静看光阴荏苒 借我喑哑无言 不管不顾不问不说 也不念 静看光阴荏苒 借我喑哑无言 不管不顾不问不说 也不念 借我十年 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 借我孤绝如初见 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 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 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 借我纵容的悲怆与哭喊 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 借我安适的清晨与傍晚 静看光阴荏苒 借我喑哑无言 不管不顾不问不说 也不念 静看光阴荏苒 借我喑哑无言 不管不顾不问不说 也不念 陈一站起身,感觉眼前一黑,直接栽倒过去。 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医院里。雪莉在自己身边,见他醒了,松了口气。 “你昨天喝了多少酒啊,怎么直接晕倒在餐厅了?”雪莉问到。 “我晕倒了?” “你晕倒了,人家餐厅报了警,警察把你送到医院的,然后姜玉峰那边知道了情况,赶紧给我和胡军打了电话。胡军这小子说自己太忙来不了,我昨天凌晨就赶到医院,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但我还是陪了你一晚上。” “谢谢,我可能就是有点累。”陈一有气无力的说到。 “保重身体,以后别老喝那么多酒了,需要找个倾诉的人的话,可以找我。” 陈一笑了笑,看着雪莉,他们也很久没见了。雪莉是他复苏之后所认识的朋友,对于这种近一年来认识的朋友,陈一对他们的防备都要小很多。心里还是挺感谢这个女人的,可能现在唯一能诉说心里话的,也就剩下雪莉了。 “咱么好久没见了,你最近还好吗?”陈一问到。, “还是老样子,但感觉过的应该比你好吧。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啊。” “最近我感觉到很多人都在故意的疏远你。” “是吗?” “胡军、姜玉峰这些人,咱们刚认识的那会儿,他们都是想方设法的巴结你,但最近这段时间,我跟他们见过几次,酒桌上,都不会再提起你,我说起来,他们也马上遮掩过去,好像生怕别人知道他们和你的关系。” “是吗?我最近跟他们联系的都很少,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还真有点觉察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不祥的事情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疏远陈一的不仅仅是胡军、姜玉峰他们,甚至陈一发现,之前跟他几乎都要穿一条裤子的林可欢也都很长一段时间不跟陈一有任何联系了。之前因为投资的时候,找过陈一以此,但也是找她手下的一个助理跟陈一联系的,当时陈一还没有觉察什么,不过今天听了雪莉这么一说,他还终于有所觉察。 从医院办完了离院手续,陈一走出医院大楼的时候,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脚下踩着棉花似的,眼前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盛夏,北京城,上午天气正好,微热,阳光刺眼。陈一在阳光之下,身体却有些你弱不禁风。雪莉说送陈一回去,陈一摆摆手,说不用了,自己可以打车走。雪莉也在医院里耗了大半宿,现在早已经精神疲惫,也没有执意送陈一的意思,开着车离开了。 陈一站在街边,准备大车。但车流量很大,市中心想打到车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在他等车的时候,一辆保时捷卡宴停在陈一的身边,驾驶位的车窗降下来。 陈一万万没想到,开这种豪车的竟然是杨芜。 很久没有见过杨芜了,这次一见,杨芜好像是脱胎换骨。不再是以前那种邋遢撂倒的样子。山羊胡须挂掉了,只留了一些胡子茬,显得很有男人味。戴着一副方框墨镜,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成衣馆量身定做的,干干净净的穿在身上,看不出品牌,但是显得非常高端上档次。 “愣着干嘛呢,上车啊!” “哦。” 陈一不假思索,上了车。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忽略掉了杨芜。杨芜也是他复苏之后认识的人,所以是很值得信任的。而且,在很多关键时刻,杨芜都能够出现在陈一身边,成为陈一的指明灯,他对于陈一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的那种人物。 陈一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杨芜若无其事的发动车子,也没有跟陈一说去哪,自顾自的往前走。 “有日子不见了,你现在过得不错啊。”陈一坐在杨芜的车里,身心都有所放松,刚才那种虚弱的感觉,也随着车里的一股中草药的味道缓解了不少。 “你过的不怎么样啊。”杨芜说到。 “还行,还行。” “我看你这脸色苍白,又是刚从医院出来,肯定身体出了问题。但你这个年纪,身体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的,肯定是心里上显出了问题。有什么问题,跟我说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杨芜主动伸出了橄榄枝。 “没什么问题,可能是最近想的比较多吧。”陈一敷衍过去。虽然他对杨芜这个人没有什么防备,但是他也知道,对于自己失忆的这个事情,杨芜也帮不了什么忙,一切还是要靠自己的。 “你啊,心里还是装着事情,虽然认识你时间不长,但总觉得,你有一肚子的故事,就是不对人讲出来,你这样,容易把自己的身体搞坏的。”杨芜说到。 陈一没有接话茬,看着车子往京城的东北方向一路前行,眼瞅着就要上了机场高速了,陈一赶紧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见一个人。” “什么人?” “见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开到了杨芜家。车子停进大车库里。这是陈一第一次来到杨芜的家里,看着这么大的一个四合院,装修的古香古色,就连车库的面积,都是三个车位,这完全颠覆了陈一对杨芜的这种穷困潦倒的印象。 “没想到啊,你小子是深藏不漏,这么有钱呢!” “我以前确实是穷困潦倒,因为还没到时候,现在时候到了,该属于我的,我都要得到。”杨芜说着,带着陈一从车库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几个女人,都穿着ol服装的女人,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都是风韵少妇那种类型的,杨芜说这都是他的佣人。女佣们穿着裹身的衣服,把自己的身体包裹的凹凸有致。见家里有客人来了,都赶紧端茶倒水,服务非常周到。 坐在正厅的翻皮沙发上,非常柔软舒适,杨芜看了看表,说道:“那人一会就来了。” 话音刚落,门铃就想起来了,外面的女佣赶紧把门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从衣着上看,绝对也不是等闲之辈。 男人到了屋子里,杨芜跟陈一介绍到:“这位是中友集团的董事长,余文涛先生。” 只是介绍了于文涛,并没有向于文涛介绍陈一,这说明陈一来之前,于文涛就已经知道自己要见这个人了。 “具体的事情,我还没有跟陈一说,既然你来了,你就自己数一下情况吧。”杨芜跟于文涛说到。 大家都已经落座,于文涛表现的也是非常客气。他有点难开口,不过稍等了片刻之后,他还是主动跟陈一说道:“陈先生,很高兴能见到您。这次通过杨芜老师找到您,我其实是有事相求的。” 中友集团,陈一是听说过的,以做环京地带的房地产为主。这老板就算是放在北京这种地方,也绝对是上流社会的人物,属于超级大富豪。 这种超级大富豪,喜欢听杨芜这种神棍忽悠,倒是有情可原。但是来找陈一有事相求,这就有点让陈一费解了。陈一有点怵头,因为他知道,这种大富豪找他,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您不用这么客气,您说吧。”陈一说到。 于文涛这两年事业在走下坡路,熬得有点力不从心了。最近这半年又赶上了环境地区房屋限购,他的企业更是受到了非常严苛的考验,尤其是最近这两个月,整个企业面对着国家政策的种种限制,已经摇摇欲坠,曾经的地产航母,现在恐怕就要沉没,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对于文涛这种企业家来说,就越难以把精力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反倒是想抽离自己,让企业随波逐流。反正手下有几个经理人,把事情全部交给他们来做,自己干脆就做个甩手掌柜。总之,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基本上就是靠国家吃饭,国家能给口活路,他们就能继续乘风破浪在展宏图,但是国家现在政策有变,他们就肯定会被推到一个风口浪尖上,摇摇欲坠,随时都面临着土崩瓦解。一起每天在浪尖上提心吊胆,不如就干脆什么都不管,随他怎么样吧。 于文涛现在想让陈一帮个忙,就是,希望陈一能够帮他找到自己的女儿。 “我有个女儿,现在应该也得有二十多岁了吧。在她十四岁的时候,我跟她妈妈离婚,扔下他们母女,因为工作太忙,所以就再也没有顾忌过他们。后来我想找到他们,但始终也找不到。你看看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尤其是我女儿。”说着,于文涛掏出了一张照片。 本来陈一想要拒绝的,因为他不认为自己现在还是私家侦探,不想在帮别人做这种找人的事情。但是当陈一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照片上的姑娘只有十四岁的模样,穿着一身干净的穿校服,笑的非常甜美。陈一看着这个姑娘,没有抬头。 于文涛正要仔细介绍一下自己女儿的情况,但是陈一没有等他开口,直接问道:“你女儿,是不是叫余梦瑶!” “对!你……你怎么知道!” “你们是六年前离婚的。”陈一又说道。 “没错,我女儿现在刚二十出头。”于文涛说到。 “她现在过的不是很好,你们离婚后,她妈妈跟了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 “这个我知道,我当时正在事业的上升期,无暇顾及他们。但是还是知道一些关于他们的消息的。” “但是那个男人对你女儿不好,因为那个男人,你女儿差点自杀。” “什么?你说她差点自杀!那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你可以见了你女儿之后,再去问她本人!”说着,陈一掏出电话,他有余梦瑶的联系方式,准备打余梦瑶。 于文涛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满眼期待的看着陈一,说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想要多少钱,我作为报答,一定会答应你的!” “这都是缘分,你和你女儿缘分未尽,我只是老天安排的一个帮忙牵线的人。”说着,陈一拨通了余梦瑶的电话。 但是很不巧,余梦瑶电话是关机状态吗。 “她没接电话,估计有事在忙,等她看到我给她打电话,她一定会回我的,你放心。” “太感谢了,真的,没想到,老天爷都在帮我!”于文涛激动的说着,掩盖不住又能够联系到女儿的那种喜悦。 杨芜皱着眉头,看着于文涛。看他印堂发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事情,有点太容易了,容易的,让杨芜不禁觉得,会不会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火冒三丈 中午在杨无价吃的饭,杨芜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的好菜,陈一这才第一次知道杨芜竟然还会做饭,而且,味道真不错,出去当个厨师,估计能带火一个餐馆。 虽然饭很好吃,但是几个人谈话也都不多。杨芜一直在抱着手机发微信,不知道跟哪个少妇又勾搭上了。于文涛一直想着自己女儿的事情,所以时不时的总会看看陈一,陈一知道,他是在等着自己的女儿回电话。陈一又主动给于梦瑶打了几个电话,但是也都是没有人接听。 这个状态持续到了晚上,三个男人很是无聊。杨芜在下午的时候,睡了一大觉,杨芜睡觉的时候,陈一和于文涛有一句没一句的随便聊着。两个人算是彼此都理解了一些,陈一告诉了于文涛自己是怎么和于梦瑶认识的。其实俩人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于梦瑶很信任陈一,跟陈一讲了很多自己的事情,陈一也就于梦瑶讲述的自己这几年的经理,讲给了于文涛。 于文涛听后,不停的在摇头,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甚至差点就要老泪横流。他的企业都已经风雨飘摇了,但是也没有见他这么伤心过,没想到,当听了陈一说的那些关于自己女儿的遭遇之后,这个经历过风雨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种悲伤和内疚。 他声音沙哑的跟陈一说话,好像是在祈求老天爷的原谅,“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其实当时是因为我和她妈妈的原因,我们外面都有人了,所以就这样轻率的分开。六年前,当时中国的房地产刚刚有气色,不过鱼龙混杂,都知道这个行业赚钱,都想来这里赚上一笔,但是来的人多了,狼多肉少,城市里就规划出来那么有限的几块地皮,大家绞尽脑汁,明争暗斗,甚至黑白手段都用上了,争的你死我亡,那时候,我忙于商业场上得拼杀,对于亲情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放在心里。心想着离婚就离婚吧,等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崛起了,在让女儿过上好的生活。但现在想想,我这种想法真是大错特错,我起来了又怎么样?孩子的童年才有几年,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在她身边,反倒是让她跌进了那个继父的火坑里,不闻不问,甚至都把她完全丢失了。我真的太糊涂了,太不应该了!“ “行了,于先生。你女儿也跟我聊到过对你的看法。” “她怎么说?是不是恨透我了?”于文涛赶紧问到。 陈一摇了摇头,说道:“她说她一点不怪你,甚至越长大,经历的越多,反倒是越理解你。只是偶尔想有个人保护的时候,会想起你,发自内心的像你,但可惜,你不在身边,甚至几年都没有联系过以此,她不敢打扰你,也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她只能这样保留着对你的这份亲情,等着……等着你能再回来,等着你在找到她,无论是你光鲜亮丽,还是你穷困潦倒,你都是他爸爸。无论你之前做过什么,她也不会怪你……” 当陈一说完这些之后,于文涛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脸,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忍着自己的声音,身体在不停的颤抖,他真的内疚不已,真的后悔,想必,如果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就这样轻易的离开自己的女儿,就算是跟她妈妈已经没有感情了,但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女儿! 就在于文涛痛哭不止的时候,手机响了。但不是陈一的手机,而是他自己的。拿起手机一看,是自己现任妻子,黄子梅的。 于文涛平复了一下心情,接起电话。 “有什么事情吗?” “你在哪?”电话那头,黄子梅问到。 “公司。” “我去你公司了,刘秘书说了,你一天都没有来过,你到底在哪?是不是外面养小的了!” “听着,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打扰我好吗!”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给我回家,我有事情跟你说!”黄子梅那边没有给于文涛任何商量的余地。 可能是碍于陈一在这里,于文涛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有事情,晚点回去,有什么事情,你等我回去再说吧!”说完,于文涛挂了电话。 于文涛电话刚挂,杨芜就从自己的卧室里走了出来,睡眼朦胧,但是一脑门子的汗水。杨芜看了看陈一和于文涛,感觉气氛有点压抑,便笑着说道:“你们来干嘛都这么沉闷啊,这马上六点了,走啊,找地方吃饭去,我请客!” 在附近的一个西班牙餐厅吃的饭。三个人一起吃了一顿很尴尬的西餐。牛排没怎么吃,红酒没怎么喝,三人花了两千多块钱,最后是于文涛买单。吃过饭,在餐厅待到了晚上十点。直到人家餐厅打样,服务员请他们离开,这三个人才离开餐厅。 于梦瑶还是没有打电话来,于文涛有点沮丧。除了餐厅,不说话,走在最前面。陈一本来是跟在他旁边的,但是被杨芜拉了一把。 杨芜靠近陈一身边,跟陈一说到:“她女儿还没给你回电话呢?” “没有啊,真替他着急,其实挺理解那他现在的心情的。” “你替他着什么急,这个事情,顺其自然,别走得太深。我觉得,没什么好兆头的。”杨芜突然这么一说,让陈一有点不明所以。 这个是一件好事情啊,为什么让杨芜说的这么恐怖。 “你这话说的我很不理解啊。”陈一说到。 “这个事情,你不需要太深的理解,很多东西都是天意。这俩人,如果这辈子有父女的缘分,他们还能走到一起,但是,我怎么感觉,老天都好像要拆散他们一样,所以,很多事情,你尽力就好,不要太执着了。老天爷,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的。” “行了,你现在不弄封建迷信那套,有开始搞什么宿命论了是吧。我确实也信命,但是该帮忙的,我得帮忙。” 正说着,于文涛突然回过头来,看着陈一,刚才还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弛了下来,说道:“走啊,现在刚十点多,带你们去玩。” 刚才于文涛回头的一瞬间,陈一似乎看到这小子头上有一股黑乎乎的气体,但转眼他头顶的气体就不见了,应该是一种视觉错误。 “去哪啊?”杨芜一听说要去玩,心里美滋滋。 “难得放松一下,我这些年,一直忙着工作,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好玩,你们挑地方吧,不用考虑价钱,我请你们!”于文涛很敞亮,估计也是因为一直在等着自己女儿的电话,心里压力有点大,所以,想要释放一下自己这种压抑的情绪。 这几个月来,于文涛生活的也确实很压抑,需要有人陪他一起去释放一下自己的,无论是家庭,还是公司里,都没有一个地方是能够让他省心的。反倒是跟杨芜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于文涛才特别的安心,心情自然而然的就能够放松下来。 于文涛一开始是不怎么相信杨芜的,在他眼里,就觉得杨芜是一个江湖骗子。到处坑蒙拐骗,赚到了钱就吃喝玩乐,住豪宅,开豪车,全都是骗来的。但是用了杨芜给他的那个小葫芦之后,竟然把一直以来的失眠症状给治好了,现在不管事情有多忙,心里压力有多大,只要是回到家里,打开杨芜给他的小葫芦闻一闻,一下子就能安静下来,心平气和的睡觉,而且睡觉睡得很踏实,很安稳,这种踏实和安稳和吃安眠药睡觉的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吃安眠药属于通过药物,来催眠自己的神经,强制性的让自己睡过去,但是杨芜的这种小葫芦,完全是一种让人静气安神的东西,让人自然入睡,睡得还特别香甜。 因为那个小葫芦管用,于文涛开始相信杨芜。这种企业家就是这样,轻易的不会相信一个人,但是一旦这个人你做了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本事展现出来,被企业家相信了,那他就会特别信任你。所以,于文涛在那之后,没事就来找杨芜聊天,俩人也成了好朋友,当然了,也给了杨芜不少钱。 杨芜靠着这些大老板们给他送来的钱,这辈子吃穿就已经都不愁了,但是他还是贪财好色,这是男人的天性,也是男人的弱点。杨芜曾经跟陈一聊过,说自己贪财好色,只是自己一直压制着自己,强行控制着,不然这种缺点暴露出来,但是现在,杨芜似乎自暴自弃了,或者说是在这种花花世界时间久了,各种诱惑在身边源源不断,让他没有办法去拒绝这些诱惑,所以,他开始大把大把的收敛钱财,有了钱,女人自然也就主动的投怀送抱了。 现在,杨芜家里,女佣人有七个,这七个里面,有三个都是为了杨芜而离婚的,而且,这几个女人和杨芜都有身体上的关系,但是大家之间又互相没有敌意,这让陈一赶到很吃惊,也不知道人家杨芜是怎么处理这些女人之间的关系的。其实,杨芜不仅仅是家里这七个女人,外面的女人更是多了去了。有了钱之后,女人还不好找吗。 十一点多,他们一起去了一个夜场,因为是临时去的,所以靠前面的卡座都已经定不上了,只有角落里有个退台的,刚好他们坐在了那里。 刚一坐下,服务员就走过来,看着是三个人,年纪上看,都不是小孩,气质上看,也都不是等闲之辈,所以很客气的说道:“三位老板晚上好,我们这里卡座的最低消费是六千八百八十八元起,您需要来点什么?” “路易十四。”杨芜张口就来。 服务员愣了一下,刚要报一下香槟的价格,旁边的于文涛也就来了情绪,直接掏出了自己黑卡,说道:“就他说那个,来十瓶!” “好的先生,我们这里还有存酒的服务,您喝不了可以存在我们这里。对了先生,需要办理这里的贵宾卡吗,贵宾卡是村五万块钱,反一万八,非常合适,并且一些特定酒水是可以打折的。”服务员看到了于文涛手里的黑卡,眼睛都亮了,虽然他这里是个高消费的地方,能有黑卡的人还真没几个,所以这服务员知道这三位是财主,赶紧开启了推销模式。 “你别废话了,赶紧上酒。那些什么打不打折的我们都无所谓。对了,有姑娘吧,叫六个过来,我们每人俩!”杨芜豪情万丈。 “好的,三位先生稍等,姑娘们马上就叫来!”说完,服务员离开了。 没多会,十瓶香槟已经拿上来了,六位身着性感包身短裙的长腿大胸姑娘也都被领了过来。 夜店里灯光涣散,他们坐的地方有比较角落,那几个女孩浓妆艳抹,也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反正出来玩就是了,也不挑挑拣拣的了,到时候玩的不好,随时再叫新的妞过来,反正于文涛有的是钱。 开始喝酒,开始随着音乐摇摆身体,开始左拥右抱的留着姑娘们大声的呐喊,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于文涛投入到这纸醉金迷之中,尽量的让自己不去想女儿的事情。但他越是这样的放纵自我,越好像心里有事情,越是在想着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能够打电话来。 杨芜也很喜欢这种感觉,沉迷在这灯红酒绿之中,沉迷在这花花世界里。什么戒律清规,什么磨炼修行,早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人活一世,不他妈的就是玩吗,现在不玩,还要等等到什么时候,有钱就折腾,干嘛要活着那么苦逼呢!干嘛非要压抑着自己呢! 杨芜和于文涛,这两个人心里都有事情的人,反倒是再这样的场合里更能够耍的开,玩的嗨。 反观陈一,坐在那里,任凭迷彩灯光打在他脸上,任凭身边的两个凹凸有致的女人在他身上抚摸,挑逗,任凭昂贵的香槟酒在他面前摆着,他都无动于衷,是不是的还会掏出手机,生怕于梦瑶打来电话被自己错过。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于梦瑶一直没有打来电话,而于文涛,也已经喝醉了,谈坐在沙发上。 这时候,旁边来了几个人,喝醉酒的小青年。于文涛由于喝醉酒了,忍不住的吐了一口,刚好就吐在了走在最前面那个小青年的裤子上。 后半夜,最嗨的时候,喝的最多的时候,情绪最爆棚的时候,小青年被吐了一裤子,一下子火冒三丈…… 第二百八十八章天意弄人 小伙子一把揪住于文涛的头发,二话没说,对着她胸口就踹了一脚,直接把于文涛踹翻在地上。 于文涛已经喝醉了,晃悠的身体想站起来,但是他感觉天旋地转,好像原地赚了上百个圈似的,一抬头,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明明爬起来了,想朝着踹他的那小子扑上去,结果直接扑到了另外的方向。 打人的小青年明显也喝多了,不过酒量应该很好,没有晕眩,只是情绪比较激动,看着于文涛还想着反击,气性就更大了,一个箭步窜到于文涛面前,一手揪着于文涛脖领子,另一只全都就开始朝着于文涛脸上招呼。 旁边几个他的小兄弟都为成了一个半圆,只顾着看热闹,毕竟小青年是打人的一方,没有吃亏,虽然他朋友们也不用上前去帮什么忙,光看着自己朋友在那打人撒气就够了。 于文涛平白无故的被揍了,心里窝火,但是自己确实也打不过眼前这个年轻气盛的小青年。但是的于文涛有点心灰意冷,心想着,自己几年五十多岁了,为了事业,苦苦奋斗了二三十年了。向眼前这个小青年这么大的时候,自己就背井离乡的出来打工,十八岁的时候就来到了北京,赤手空拳,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能够有今天的成绩,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老天爷赏的饭碗。 而现在,奋斗来奋斗去的,出来玩,竟然还要被这些无理的小青年一顿揍,自己这些年的奋斗白费了吗,自己努力了半天,要做人上人,要让所有人看得起,要让以前欺负过他的人都为之后悔,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却还是会被人欺负!而且是一帮比自己起码笑了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们欺负,于文涛非常的别扭,也特别窝火。 杨芜已经搂着姑娘们睡着了,估计就算这里地震了,他都醒不过来。而陈一看在眼里,这半天,陈一也没怎么喝酒,看着于文涛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被几个小青年欺负,心里肯定也不爽。站起身就要替于文涛出头。 刚站起来,就被装睡的杨芜一把拉住,杨芜那意思是不要管,但是陈一不是那种袖手旁观的凡人,这种事情,除非他看不见,看见了,就必须管! 陈一走过去,把已经被打的懵逼找不到北的于文涛从地上扶起来,看到于文涛的脸上已经满是鲜血,看着这个失败的父亲,现在如此的落魄,陈一心里也跟着一起窝火。 “你别管,该玩玩你的,这几个小崽子,我能对付的了!”说着,于文涛试图抽出自己的皮带,想要跟这帮小青年们玩真的干一仗。 带头的小青年不以为然,气焰嚣张,伸手搂着一个年纪更加年轻的辣妹,十分狂躁的骂道:“老东西,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啊,一大把年纪了,估计积攒了大半辈子的钱,来这里寻潇洒吧。但你也得长点眼啊,往我裤子上吐,知道我这裤子多少钱吗!你半年公司都买不起啊!” 旁边小女孩一脸厌恶的样子,说道:“行了,走吧,别跟着老不死的废话了,真丧气!” 这时候,于文涛歪歪斜斜的再次站了起来,身体还是有点晃悠,指着地上的呕吐物,说道:“我是吐了,但是我吐在自己卡座的范围里,没有往别的地方吐,是你们不管不顾的走到我们这里,才会被我吐了一身的!吐了你一身,我就可以陪你一条裤子,甚至可以多给你点钱!也犯不着上来就打人吧!”于文涛还在这里跟这帮小青年评理。 小青年根本不管那套:“老东西,这场子,是我罩着的,我就是混着一片的,想在这玩,得听我的。你吐了我一身,就是要挨揍,谁都让你不长眼呢!对了,你不是说要赔偿吗,你很有钱是吧,赔啊,我这一条裤子,十万块钱!” 小青年刚才以为眼前这个于文涛没什么钱的,但是在叫骂的过程中,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那十瓶路易十四,每一瓶都是三四万的价格,光这十瓶酒水就是几十万,在这样的夜店里,一晚上消费几十万的人,虽然不少,但是也不多。但无论多与少,都可以证明的是,能够在这里一晚上花几十万的人,绝对都是有钱的人!所以,这小子顺势狮子大开口,一条假货范思哲的潮裤,要十万,这种裤子跟微商手里买,顶多八百块钱。 “陪你裤子?那你打我怎么算!你打了人,还想要赔我赔钱是吗,还他妈的有没有王法了!平时没人教育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是吧,想他妈打人就打人,以为这是你家啊,今天老子替你爸妈教训教训你!”说着,于文涛抡起皮带,朝着小青年打过去。 于文涛经历了刚才被揍了一顿之后,酒醒了不少,虽然身体还是有点晃悠,但是方向能够找对了。一皮带抽过去,对这小青年劈头盖脸的就砸过去了。小青年伸手一档,皮带的铁口划到旁边,砸在旁边那小妞的脸上,小妞的额头一下子头破血流,小孩也吓得哇哇大哭。 旁边一起的几个小青年一看于文涛还手了,也都没有闲着,从旁边桌子攥起酒瓶子,就准备朝着于文涛围攻上来。 这时候陈一再也看不下去了,觉得这帮小崽子门有点欺人太甚,目无尊长,竟然还没有一点王法!皇城根脚下,就算是夜店里,也不能说打人就打人啊!这种小兔崽子这么猖狂,以后绝对能干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陈一二话不说,赤手空拳的冲上去。对这最开始打人的那个小子一顿暴拳,打人的那小子想要还手,但是发现根本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而旁边几个小兄弟把目标也转到了陈一的身上,拿着酒瓶子就往陈一身上招呼。有的酒瓶子直接排在陈一的头上。 而当时陈一已经彻底打红了眼睛,不废话,手上也不闲着,就算脑门被酒瓶子开了几道口子,血流不止,他也红着眼,跟这几个小青年玩命。 陈一什么武器都不拿,就光凭一双拳头,一双腿。根本不管对方怎么打他,此刻他身上的抗击打能力似乎提升了几十倍上百倍。双眼通红,身体里的那股子暴戾之气在源源不断的放大,这种暴戾之气越加的放大,他的火气也就越大,他跟人家玩命的程度也就越大。 对方七八个人围着他打,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小子疯了,别打了,快走!” “走你妈啊,不走,我非得干死他!”说话的,是那个一开始带头打于文涛的小青年,这小青年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或者说,当时的场面已经让他冲昏了头脑。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尖锐的三棱刮刀。 按说这种夜店,是绝对不能带这种刀具的,肯定是这小子跟门口保安混的比较熟悉,保安也就没有仔细搜身,让他就这样把杀伤力特别大的三棱刮刀带了进来,这种刀子上,都带着血槽,而且极为锋利,一旦戳进人的身体,都不用多大的力度,刀刃会迅速朝着最深处扎下去,然后鲜血会顺着血槽喷溅出来。一刀下去,就能要了人的命! 小青年掏出刀子,不管不顾的冲上来,这就是想要陈一死! 陈一还被几个小青年纠缠着,但小青年也被陈一打的满身是血。 “都他妈的给我让开!”带头青年暴喝一声。 几个围攻陈一的小青年赶紧躲开。带头青年手里攥着刀子,朝着陈一就冲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于文涛突然冲上来,身体朝着带头青年就扑了上去。直接把带头青年扑倒在地上。然后他一只手掐住带头青年的脖子,另一只手朝着带头青年的脸上猛抽,打的这个带头青年满眼冒金星。 可就在这个时候,带头青年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虽然他的身体被于文涛压住,但是双手并没有被控制,他拿着刀子,朝着于文涛的肚子就戳了下去,连着戳了好几刀。 于文涛在抽嘴巴的过程中,突然感觉到自己肚子一凉,然后感觉自己全身开始没有力气,一股寒冷迅速贯穿全身,他的脑子已经不好使了,勉强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看到手上满是鲜血。 仅仅是半分钟之后,于文涛倒地,身体一阵短暂而又剧烈的抽出之后,咽了最后一口气。于文涛死的太突然了,突然的都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言,就这样,一场意外,平白无故的送出了自己的生命。好像冥冥中,命运就这样把他牵扯到这个地方,就用了这样的一个很突然很意外的方式,结束了他的一生。 警察呼啸的过来了,抓走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陈一。警方看过录像,陈一也算是受害者,没有对他进行处罚。再加上唐寻知道陈一被抓了之后,也找了不少关系,最后把陈一从轻处理,拘留了三天之后,就被放出来了。 从拘留所里呆了三天,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参加于文涛的葬礼。 于文涛的葬礼一切从简,今天是他出殡下葬的日子。陈一和杨芜都去了,杨芜开着自己的那辆保时捷卡宴,跟在送葬车队的最后面,前往墓园。 “太突然了,怎么就这么死了,他还没有看到他的女儿呢!”陈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很是遗憾的说到。 “这就是命运,我当时就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这么快。当时我不让你帮忙,是怕他身上的这种不祥把你也牵连进去,还好,你命大。” “本来这刀子是要扎在我身上的。”陈一很难受。 “你别想太多,虽然当时那小子的刮刀是要捅你的,但是,这件事情不是因你而起。命运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准。” “对了,捅人的那小子呢?” “警察把他抓了,肯定是死刑,跟他一起揍你的那几个人,也都判了七年到十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其实那天那你真不该上前去管这个事情。” “对,我要是不管的话,可能对方也不会掏刀子。于文涛也就不会死。” “就算他不掏刀子,于文涛也会有其他的死法的,这是老天都安排好的。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道五更?你当时参与了,这次险些把你也牵扯进去,要不是认识唐寻恐怕你也逃不了干系。” “哎,我现在已经不想这些了,我想的就是,还没有帮他找到他女儿,这于梦瑶也是,为什么这都三四天了,也不给我回个电话呢!” “很多事情,都是天意,你啊,别太执着了!” 到了墓园之后,看着于文涛的骨灰盒下葬,陈一忍不住的哭了。虽然只见过这人一面,但是陈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这么可怜,一辈子,五十几年,奋斗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最后,却因为几个不懂事的小青年配上了自己的性命,最让他辛酸的是,连他自己的女儿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这老天爷是不是有点太捉弄人了。 陈一在送葬的最后环节,看到了于文涛的老婆黄子梅,黄子梅痛哭流涕,对这墓碑说:“那天我叫你回来,你不回来,结果,除了这种事情,你真狠心啊,你就这么撇下我们走了!我怀了你的孩子,我那天就想告诉你这个事情,但你却没有给我机会,和没有给你自己机会。你太不负责了!你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你让我怎么办,让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啊!” 陈一这才知道,三天前的那个下午,黄子梅给于文涛打电话,让于文涛回家,是想告诉于文涛自己怀孕了,可惜,于文涛没有回家,反倒是死在了外面。真是天意弄人,老天对这个男人,怎么能下这么狠的心。 杨芜也在一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命吧。” 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唐寻打来的电话。 本以为是跟夜店血拼的案子有关系,但接听之后,就听到唐寻在电话里面略带紧张的说到:“陈一,我现在在一个案件现场,你来一趟。” 唐寻很久没有因为案子的事情找陈一了,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叫陈一过去,“唐老师,我现在在于文涛的葬礼上,有点走不开。” “我们这发现一个尸体,就是跟于文涛有关系,这个案子,我觉得你需要参与一下……” 第二百八十九章含笑九泉 参加完了于文涛的葬礼,陈一并没有着急去找唐寻,对于唐寻所说的案子,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现在都是琐事缠身,哪有心思去管什么案子。 于文涛死了三天了,陈一心里也难受了三天。他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按说不算是什么重情重义之辈,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一直觉得,于文涛是因为他而被那个混蛋用刀子戳死的。也许当时于文涛扑向那个小青年并不是真的要去保护陈一,而就是纯粹的自己先要发泄心中的怒火,不管不过的往人家刀刃上冲,但是,不管怎么说,当时那个带头青年的刀子是朝着陈一亮出来的,但最后却是阴错阳差的扎进了于文涛的身体。这就让陈一心里非常难受,就感觉,这个人是替自己死的。 所以,陈一想要帮着于文超完成他的心愿,就是找到于梦瑶,让余梦瑶知道,他的父亲一直都在惦记着她。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找到了于梦瑶,告诉她父亲心里一直都有她,然后在跟她说,她父亲在夜店被人捅死了,这样对她的伤害会不会更大。陈一不想再去伤害一个有着痛苦青春的姑娘,但是又想让她知道自己父亲对她的那份深藏在心里的感情,虽然现在阴阳两别,但是终究亲情的这种东西,不会随着生命的结束而终结,该有的寄托还是有,该有的情愫也还会延续,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样东西是能够亘古延绵的,想必就是人类的情感了,只要这种感情不变质,他就会永远的流传先去。 就在陈一随着送葬结束的人群走出墓园的时候,一个女人走到他身边叫住了他。 “你好,陈先生,请您留步。”女人说到。 陈一看了女人一眼,知道她是于文涛的现任妻子,黄子梅。 “于太太,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您黄女士了。有什么事情吗?”陈一问到。 “称呼随您怎么称呼就好,我找您是有点私事想聊一下,不知道您现在方便不方便,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跟我去我家一趟。” 陈一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好的。” 陈一去跟杨芜说了一声,让杨芜先走。杨芜跟陈一挤眉弄眼,可能是因为当时黄子梅就在旁边,有些话他是不能直说的。陈一也知道杨芜不想让他跟着黄子梅走,但是去意已决,谁也拦不住他。 陈一上了黄子梅的车,汽车从八宝山开出来,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到了黄子梅的家里。 车上,来人都没有怎么说话,简单的谈论了下天气,陈一也没有看到黄子梅有多伤心,估计她心里的那种难受程度,还没有陈一本人高呢。 一栋豪宅前,车子停进了车库里。陈一跟着黄子梅来到客厅。 外面阳光刺眼,屋子里面空调的冷气开的十足,室内空气估计也就二十度左右。家里的佣人给陈一倒了一杯茶水之后,黄子梅就让他们出去了。然后把客厅的大门关上,门一关,外面的任何嘈杂的声音也都被完全隔绝了。 看样子,黄子梅是要说一些秘密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听到。 黄子梅跟陈一坐的比较近,俩人之间也就隔着一个人的位置。 进来的时候,黄子梅把外套脱了,里面穿着一身黑色的裹身连衣裙,大腿很长,腿上的黑色丝袜包裹着白皙的皮肤,细嫩无比,估计这女人平时保养的时候,和你在乎自己的腿,所以腿型本来就很好的她,和年轻姑娘的腿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年轻姑娘的腿还要漂亮的多。 看着黄子梅的长相,如果倒退十几年,黄子梅也肯定是貌美如花。其实现在他年龄也不大,可以说和陈一年龄差不多。比于文涛小了不少。不过可能是近一年来,跟着于文涛操心着公司的事情,心力憔悴,脸色不是很好,皮肤服也没有多少光泽,脸上还有了一些色斑,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贵妇名媛。 再加上于文涛的突然离世,让这个女人更加困窘,好像人生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没有了于文涛,公司的形势越来越差,这个女人,似乎马上就要被打回原形。 “我么见过面的。”黄子梅一上来便说到。 陈一看着黄子梅,脑子里转悠着,想着是不是遗忘的那十年自己认识的人,但是根本想不起来。本来想要放弃了,但是突然,突然他想到了,这个人不是之前那十年认识的人。在一个月前,他们是见过面的! 当时自己把那个鸭王邢超打进了医院,然后带着于梦瑶去医院找邢超,希望于梦瑶能够劝说邢超离开北京,但是到了医院之后,碰上了野区医院看邢超的一个富婆,因此,富婆和于梦瑶还发生了口角,被于梦瑶抽了个嘴巴。当时这个富婆一直是戴着口罩,陈一完全没有想到,那个被于梦瑶抽了一个嘴巴的包养邢超的富婆,竟然就是黄子梅。 虽然当时她戴着口罩,但是陈一对这双眼睛还是记忆犹新,黄子梅的这双眼睛,和医院里看到的那个戴口罩富婆的眼睛,完全一致。 “你就是那天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女人,还被于梦瑶抽了一个嘴巴。”陈一说到。 黄子梅没有任何掩饰,也并不感到羞愧,点了点头,说道:“我跟于文涛很久都没有一次夫妻间的事情,所以我就去外面包养男人,只为了身体上的发泄。” 黄子梅毫不避讳,但是陈一听了感觉挺恶心的,他不想知道这么多这种事情,而是问道:“你把我叫来,是为什么?” “我现在怀了孩子,我们孤儿寡母的,希望能够继承到于文涛的所有遗产。” “你能确定孩子是于文涛的吗?” “可以,就是在和于文涛做完一次之后,我发现我怀上了,前段时间,我除了于文涛,没有跟任何男人做过。所以我可以断定,孩子就是他的。但现在他死了,剩下我们母子,很难生活,所以,我希望能够继承到于文涛的所有财产。” “这个简单啊,你是他妻子,你肚子里的孩子本身就是他的孩子,也是亲生骨肉,有血缘关系,也有法律关系。你们是顺位继承人,他上面又没有父母了,所以,遗产你们会顺利继承的。” 黄子梅摇了摇头,“我见过他之前写过的遗产继承书。他这么多的财产,有三分之一,留给我,剩下三分之二,留给了他的孩子。但我不知道她的孩子在哪,也不知道她孩子叫什么,所以,我想要你帮忙做一个证据,证明那个孩子失踪了或者死亡了,然后这些遗产,就能全部属于我了!” 陈一很无奈,看来自己过去那当侦探的时候,没少给人家做这种假证伪证,估计做的天衣无缝,不然,为什么已有做这种伪证的事情,就来找陈一做。陈一在警校里,只学过怎么查证,却没学过怎么制造伪证。也不知道自己过去的那些年头都做了什么。 “我做不到。”陈一直截了当的说到。 “我给你钱!” “给钱我也做不到。” “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 “因为他那个女儿我认识,我也能找到,而且,那个女儿你也见过。” “我见过?” “就是在邢超的病房里,抽了你一个嘴巴的那个姑娘!” “什么!你说……你说那个是于文涛的亲生女儿!你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他是于文涛的亲女儿,当时也是邢超的女朋友,也就是说,你跟于文涛的亲女儿,用了同一个男人!”陈一说到。 黄子梅楞了一下,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戏剧性,但是她不在乎,说到:“你要帮我!这份遗产继承书,没有别人知道,估计那姑娘自己也不会知道的,只要你别让民政部门找到那个姑娘,让她既成不了遗产,我愿意给你一部分!三千万!三千万怎么样,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中友集团,这么大的产业,你继承了所有的财产,只给我三千万?你是真以为我没见过钱吗?”陈一嘲讽的说到。 “虽然大,但是现在集团已经快要倒闭了,国家政策在限制我们的发展,我们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破产之后,其实剩不了多少钱的。能给你三千万,我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我没有跟你讨价还价,现在于文涛已经不在了,企业确实岌岌可危。但不是没救。要不这样,你请我来做企业的ceo,我帮你管理,帮你赚钱!” “你胃口不小啊,你是想吞并整个企业?你当我是傻子吗?”黄子梅说到。 “我只是不想看着于文涛这一辈子打拼下来的江山葬送在你的手里!国家政策,不会去毁掉这么大的一个企业,只要配合国家的工作,企业只会越来越好!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继承了于文涛的所有遗产够之后,把企业卖掉,自己套现之后,去过生活,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但于文涛要是在天有灵的话,会甘心吗。一辈子的基业啊,就让你拱手卖掉,你这不是败家吗!” “你少来这套,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表面上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其实,你不也是跟我一个想法吗。嫌弃三千万太少了,直接想要拿到公司的管理权。你以为我不知道啊,ceo是占有公司股份的,公司效益好的时候,一个首脑层管理者每年的分红就不低于五千万!” “我现在跟你说的办法,是一个最为切实可行的办法,否则,我找到于文涛的孩子,让她来继承于文涛三分之二的股份,那你在公司里面就彻底没有话语权了。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看你是不是想先跟我合作。” “你这是趁火打劫!” “黄女士,实话跟你说吧。于文涛死的那天,我在现场。对方亮出来的刀子,是要杀我的,但是于文涛挡在了我的前面,等于是替我换了这条命。我命保住了,就也要让于文涛的生前的这些努力没有白费。我要让他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中友集团好起来,我让他能够含笑九泉!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他做的,至于吞掉他企业的说法,完全不存在。你应该知道职业经理人吧,很多国际上的知名企业,都有职业经理人,表面上,这些人管控了公司,公司的创始人推举幕后,但实际上,最后拿钱最多的,还是这些创始人,等于是让别人替自己赚钱,最终收益的,还是创始人的家族。如果我能够把这个公司做大,做强,走的更远,那对你这个幕后最大的股东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拿到的钱,只会更多。”陈一说到。 “你说的倒是容易的很,但是,这个企业现在什么样子我比你清楚的多。企业的资金链已经断了,企业的楼盘已经卖不出去了,马上就要破产了,比尔盖茨来了,也救不了这个公司!” “你目光太短浅!中友集团,确实是在做房地产,属于中国北方的房地产大财团,但是,国家政策不会让房地产崩盘的,一旦崩盘,整个国家经济也就要走下坡路了。而且,房地产是可以转型的,环京地区现在做的不顺,我们可以往外延展,住宅地产做不了,我们就做酒店地产,度假地产,旅游地产。我们甚至还可以做新能源,做互联网,只要有根基在,这么大的企业,不会说倒酒倒的。” “你……你确定吗?”黄子梅还是有点不相信陈一,任何人,只是听别人在这滔滔不绝的说,都不会轻易的相信,但是现在对她来说,似乎又别无选择。 “说实话,于文涛先生,从白手起家到现在,用了多少个年头?起码要二三十个年头吧,但真正让他从小打小闹的小老板变成富甲一方,甚至名满天下的地产大亨,其实就是国家房产崛起的最近这六七年的时间。中友集团,也不过是一个之后六七年底蕴的企业,他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潜力没有挖掘,企业里也面临着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只要你相信我,我就能够帮你,走出困境。你就能够继续做你的名媛富太太,什么都不用干,都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好好地剩下于文涛的孩子,好好的把孩子抚养大,别再找邢超那样的烂男人了,做个真正上流社会的女人,也算是对得起于文涛了……” 第二百九十章亲手抓到 黄子梅对陈一的这番话也是将信将疑,陈一你没打算让她当时就相信。这种话就是点到为止,临走的时候,陈一跟她说:“我的电话留给你了,你可以考虑考虑,如果想通了,你可以打电话找我。” 恕我按,陈一离开了黄子梅的家。 陈一想要拿到中友集团的管理权,也是临时起意。一开始,他真的只是想要帮着于文涛保住这个产业,毕竟,他觉得自己欠了于文涛的一条命,于文涛如果活着,肯定不希望自己的产业就这样被黄子梅完全吞并,最后低廉的转手卖出去套现,等于他一辈子的辛苦就都付诸东流了。而且,于文涛之所以早就立下了这份遗嘱,说明他是割舍不掉自己和亲生女儿于梦瑶的这份亲情的,所以,想着拿着自己三分之二的产业来弥补自己对女儿的伤害。 也许在于文涛写下这份遗嘱的时候,他的公司还没有现在这么不景气,估计他以为自己留给女儿的产业能够让女儿衣食无忧的享乐一辈子,能够让女儿的家庭快乐的生活下去。于文涛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离开人世,更没想到自己离开人世的时候,公司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所谓的遗产继承,其实继承的不仅仅是遗产,甚至还有债务。 如果说,中友集团按照现在的发展情况继续下去的话,最后企业面临的就是破产,一旦破产,所产生的债务,那就要由继承人来承担。黄子梅自己有的是路子,把自己的三分之一提早卖出去套现离开,剩下占有三分之二继承权的于梦瑶所面临的巨额债务,那不是她这个而是出头的小姑娘能够解决的了的。 所以,陈一如果对这个事情完全不闻不问,最终受到伤害的,恐怕就是于梦瑶了,等于无缘无故的,多了他几辈子都换不完的巨额债务,这对于一个已经在同年阴阳下久久不能走出来的姑娘来说,是极其残忍的。 除了对于于家这父女俩出于内心深处的责任,陈一也希望,能够有这样的一个机会,让自己从普通人跻身进入上流社会。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无论赚多少钱,也永远混不到上流社会那个圈子。曾经有人说过,屌丝赚多少钱都是屌丝。而想要从一个普通人跻身进入上流社会,需要的是一个跳板,踩着这个跳板往上跳,完成了了飞跃,那才是质的改变。 陈一靠自己,永远也就是个不入流的侦探,是个从事着狗在行业的私人侦探,就算一年赚个几百万,也不会被人看得起,甚至说,背后还要被什么薛老操控者,还有被周祥这种人无时无刻的威胁着。 想要摆脱背后那些势力的操控,摆脱那些权高位重的人的威胁,就需要你陈一站在一个跟他们同样高,甚至比他们更高的位置,等你到了跟他们一样位置的时候,你就不在是现在的这种小棋子,而是一个也能够纵观棋盘,跟那些庞大势力进行均衡博弈的人了。 中友集团,第中国北方地产界的头部企业,虽然是随着国家地产的兴盛而兴盛起来的,但毕竟,坐拥了北方庞大的地产势力,旗下资产已经进入到国内前一百强。这种龙头企业,是分分钟就能把一些小公司吞并的航母一样的存在。国家的高层,以及上流社会的人物,不会说看不起这样的一个企业,也都会重点关注着,中友集团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房地产的走向。对于这样一个旗下有着五六家上市公司的航母型企业来说,他的存在,是地产界不可或缺的,即便是现在站在政策的风口浪尖之上,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备受关注。 于文涛的突然离开,导致和中友集团有关的股票全线下跌,甚至直接牵扯着房地产板块走下坡路,可见,中友集团的分量有多大,它是能够影响中国股市的一个企业。很多人都在关注着,中友集团未来的何去何从。于文涛这个董事长兼总经理突然的离开,这个地产界的航母企业未来将怎么走?面临着周围已经满是冰山的狂放巨浪之中的巨型战舰,将由谁来继续掌舵?是干脆沉默,还是乘风破烂,找到一个能够突围的路?这一切,都在很多人的眼中聚焦着。 所以,如果陈一真的能够在这个时候,出任中友集团的ceo,能够拿到中友集团的管理权,那陈一的身份,就完全不一样,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会成为一个掌握着几百亿资产企业的掌舵人,会成为几万员工的领导者,会成为这个国家房地产走势的一个标志性的人物!占到了这个位置,那他陈一就不再是陈一,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上流社会的大佬! 回去的路上,陈一还在想自己要是能够真的接受了中友集团ceo的位子之后,会用什么方法把这个企业起死回生。不能让着上百亿的资产,在自己的手上付诸东流。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打来电话的,是唐寻。 “我已经从案发现场回到警局了,你有时间的话,来一趟警局,案子真的很重要!”唐寻在电话里很急迫。 陈一现在想着都是怎么进入上流社会,哪里还想着什么案子不案子的事情。他现在被薛老暗中拿捏,被周祥暗中威胁,杀身之祸可能随时都要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唯一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进入到中友集团,成为中友集团的掌舵人,以此来和薛老,和周祥他们对抗。这才是陈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除了这件事情,就是找到于梦瑶,毕竟自己要成为中友集团ceo的话,于梦瑶是少不了的支持者,如果到时候黄子梅不合作,可以找于梦瑶来点头答应。或者说,可以用于梦瑶的三分之二继承权来威胁黄子梅来答应他上位。 “我现在有点着急的事情,可能暂时不回去您那里。”陈一敷衍到。 “这个案子和于文涛有关系。” “和他有什么关系?” “案子的被害人,是于文涛的女儿!” “什么!”陈一惊住了,全身汗毛几乎都树立了起来。 “你来一趟吧,你来了就知道了!” 陈一这次没有都在多耽误,赶紧去了朝阳区公安分局,找到了重案组。 进了重案组,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闫志洋。闫志洋端着一份泡面,吃的不亦乐乎。看陈一来了,嘴角一歪说道:“你老师都等了你快一天了。” “哦!”陈一没有聊天的情绪,赶紧去了唐寻的办公室。 一进门,直接问道:“唐老师,什么案子?” “我知道你认识于文涛,他还有个女儿,你知道吗。” “知道啊,我认识他,就是因为他想让我帮他找到他的女儿。”陈一如实说到。 “走,跟我来。”说着,唐寻把陈一带出办公室,而是来到了验尸房。 一般的警局,是没有验尸房的,但是重案组是有这个部门的,部门主管闫志洋还在外面吃泡面。 走进验尸房的时候,陈一就已经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尸体停放台上,淡蓝色的遮尸布盖在一个东西上,这东西看着像是人体,但是有比较短,好像只有上半身。 唐寻走过去,把淡蓝色的医用遮尸布拿开,果然,只有呈现在陈一眼前的,是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半截躯干。 只有身体躯干,没有四肢。还有个人头,但是头显然和躯干是分开的,脖子上,一道明显的红色印记,看来这个头,是被割断过又重新摆放在躯干上的。 唐寻说道:“被分尸了,只发现了躯干和头,胳膊和腿,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陈一好像没听到唐寻在说什么,因为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颗头上,他看到了被分尸死者的脸,那就是于梦瑶的脸! 陈一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于梦瑶就这么死了,死的这么惨,他心里特别难受,虽然跟这个姑娘没什么感情,但总觉得,这姑娘不能就这样结束生命了,而且死相这么惨。这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唐寻看着陈一身体在颤抖,她没想到陈一反应会这么强烈,赶紧把遮尸布重新盖上,说道:“上午,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到了案发现场,目击者发现尸体的时候,应该是在我给你打电话的前一个小时左右。目击者先是发现了死者的头颅,然后我们到了之后,经过搜查,发现了死者的身体躯干,但是胳膊和腿,现在还没有找到,仍然后同事留在现场进行搜查。” “身体都开始腐烂了,脸也都腐烂了百分之六七十了,她原本的样子,要好看多了。”陈一喃喃自语。 “通过身体腐烂的情况,我们断定,死者死亡的时间,应该是三天前。具体时间,闫志洋还在考究,但大体上,就是三天前的晚上。”唐寻继续介绍着。 “你们怎么知道,他她于文涛的女儿?”陈一问到。 “我们搜查她身上的物品的时候,发现她还有个钱包,钱包里面的钱还都在,身份证也在,同时,也发现了钱包里面的照片,是于文涛的。虽然照片上的于文涛很年轻,但是做法医工作的同事们完全可以判断,这就是于文涛,而且通过死者的面容比对,初步猜测,这个姑娘就是于文涛的女儿。找你过来,其实也是想要印证一下,这姑娘的身份。” “你们推断的没错,这个于梦瑶就是于文涛的女儿。三天前,于文涛找到我,让我帮忙找到她的女儿。估计是想要都找到女儿之后,把自己想要让女儿以后可以合法继承中友集团财产的事情亲口告诉她,也算是弥补于文涛这个父亲没有尽到责任的一种补偿。但谁想到,当天晚上,于文涛就出了意外,死的很突然。但我更没想到的是,他他女儿也死了,如果是你们推断是准确的话,于梦瑶也是三天前的晚上死的,和他父亲死亡的时间,几乎是一样的。”陈一说到。 “两个人死亡的时间确实很接近,但两者之间没有太大的关系。于文涛是因为在夜店里发生矛盾,被人冲动杀害,犯罪嫌疑人也早已经被警方抓住,通过盘问,我们可以得知,杀人的青年之前并不认识于文涛,而且具那个青年自己陈述,当时他要杀的人,其实是你。所以,这是属于是冲动杀人,没有预谋。而于梦瑶的死亡,是明显的蓄意谋杀,杀害之后,还分尸抛尸,这说明,杀人犯早已经有所预谋,所以,两个人之间的死亡,不会有太多的联系。”唐寻说到。 “冥冥之中,也算是一种宿命。父女两个人活着的时候,没能好好的在一起,但是心里都还记挂着对方。而命运让他们同时离开了人世,如果有来世的话,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一起。也许,来世做个情侣,或者来世做个双胞胎兄妹,这辈子是一起死的,下辈子,要一起出生。” “你是不是跟那个杨芜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开始弄封建迷信这一套了。别想太多了,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验证一下这个姑娘是不是于文涛的女儿,现在既然验证过了,你也不需要进一步参与了,回去吧。” “既然是跟于家有关系的,我觉得,我有必要参与一下。于文涛是替我死的,于梦瑶生前有非常信任我,是个很好的姑娘,他们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去,那个杀于梦瑶的杀人犯,我要亲手抓到……” 第二百九十一章无理要求 陈一很晚回到自己家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主要是因为太热了。这大夏天的,晚上虽然没有白天太阳直射时候那么炙热难忍,但是气温也挺高,尤其是空气中在夹杂这那种潮湿的空气,让皮肤觉得是一种湿热的感觉,好像一层热气贴在自己的皮肤上,才身上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潮气。 也许是维修线路的原因,周围这片区域都停电了,一停电,家里连个空调也打不开,热的陈一难受,根本难以入睡。 没法入睡的不仅仅是他一个,左右邻居也有几户热的睡不着的,甚至还听到有的家里的小孩子还在大声的哭泣,估计也是热的睡不着,闹觉呢。 坐在院子里,往藤椅上一靠,两眼往这天空,心里平静下来之后,这才开始不那么燥热,甚至还能够感受到一些微风从身边吹过,整个人也舒服了不少。 陈一躺在藤椅上,心想着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现在刚要到而立之年的年纪,不能一直这样与世无争的样子,现在在这么一个小破院子里,过着隐居于是的生活,那不应该是他的状态。这似乎是在躲避,躲避着那些困难,是懦夫才会有的表现,所以,陈一心里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从黄子梅那里拿到中友集团的掌控权。 所以,绝对不能让黄子梅打探到于梦瑶已经死了的消息,最好让黄子梅觉得,这于梦瑶不但没有死,而且,也在找自己的父亲。用这样的方式来压迫黄子梅,让她顺从的把中友集团的掌控权交给陈一来掌握。 现在于文涛死了,按照顺位继承的规则,黄子梅能够拿到于文涛的遗书里写到的三分之一的财产,这其中包括于文涛在公司的股份,如果找不到另外的继承人于梦瑶的话,这部分股份会被管控起来,陈一不在乎管控起来多少股份,他只知道,现在的黄子梅就是中友集团的最大股东,手里掌握着公司高层任免的权利。于文涛死了,他的权限直接继承在了黄子梅的身上,所以,黄子梅有形势董事会大股东的权利,来认命陈一担任公司的ceo。 目前看来,陈一能不能鲤鱼跳龙门一下子跻身上流社会,就看黄子梅是不是要把他提上来了。 好消息等的时间并不长,当天夜里三点多钟,陈一接到了黄子梅的电话。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黄子梅很意外,估计她打这个电话的时候也在犹豫着。 “我每天早上和上午睡觉,晚上都不怎么睡,这不是正看世界杯呢嘛。”陈一瞪着眼睛说瞎话,家里都没电,哪来的电视看世界杯。 “哦,我……我考虑了一下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其实觉得你说的没有错。与其把于文涛的股份套现,还不如找一个精明的人来继续经营中友集团,这才是一个长远利益的打算。为了我,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黄子梅说到。 “你呢,好好考虑,时间有的是。于梦瑶这边,还蒙在鼓里,她不知道事实的真相,所以,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别做后悔的事情。”陈一卖着关子。 “我还是挺信任你的,虽然接触的不多,葬礼上跟你算是第一次接触,带你回到家里,我跟你说了那些秘密,也是我充分的信任你。其实你也了解我很多,我的事情如果你给我败露出去,对我也不好,所以,我觉得我现在别无选择。我一开始只是不放心跟你合作,怕你坑我,但现在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能够得到你的信任,非常不容易,我们只接触了一次,就能够彼此坦诚,这对于我们今后是不是能够友好合作,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我得谢谢你这么晚打电话来。” “您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最后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也都记在心里,你让我做一个真正上流社会的女人,其实说的很对。我之前跟于文涛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着都是怎么去捞钱,怎么能够在于文涛这里得到好处,完全没想过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其实,我一直以来也都把自己当成是小三上位,因此不爱出去社交,怕别人看不起我,也怕遇到于文涛以前的朋友,用有色的眼睛看我,但现在想想,没那么必要,我是于太太,为什么总要躲着别人,我进了于家,而且是我和于文涛在一起之后,于文涛的事业才真正的走向飞黄腾达的,我才是名正言顺的于太太。所以,我你走了之后,我检讨了一下,以后,我确实不能再做那些包养男人的事情,要做名媛,要做上流社会的人,就要有一个上流社会人的样子。”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相信于文涛在天有灵,也会有所安慰的。” “你别老提于文涛了,这么晚了,我自己守着这么大的一个别墅,其实心里有点害怕,一想到于文涛惨死的样子,我就心里不好受。而且,我总觉得,于文涛好像还在,刚才我就看到他趴在房顶上看着我,露着半截身子……” “你别想那么多了,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线上的友军了,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难,都要互相鼓励,互相支持!” “好,那明天你来我家吧,我找律师制定好合同,咱们签署协议,到时候,中友集团,就拜托你了,我和我孩子的后半辈子,也拜托你了!” 黄子梅挂了电话,陈一总觉得黄子梅最后那句话有点话里有话得意思,不过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自己现在不想在被别的闲杂的事情所打扰,他现在就要努力做好中友集团,努力的成为人上人。努力的在上流社会混出个模样来。不然,就现在自己这个状态,胡军疏远他,姜玉峰疏远他,就连林可欢和袁朵朵也都开始疏远他。他们这些人突然对陈一态度冷淡的原因是什么,陈一当然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如果陈一在这样下去的话,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背离他,因为他对他们是没有价值的。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唯利是图的社会,你的存在对于别人有意义了,别人才会跟你有交集,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去帮助一个人,就算是有,也都只是暂时的。有的人说了,在街头看到乞丐,就会给他一些钱,这样的设施者,也大有人在。不能否认的是,这种施舍确实是有,但都只是暂时的,如果这个乞丐一直跟着你,让你给他钱,甚至你为他所付出的,已经开始干扰到自己的生活了,你觉得,这个施舍者还会继续无限制的给予这个乞丐任何施舍吗? 这又好比是公平这个词,只有受到不公平的人才会为公平呐喊,那些被天秤优待的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被优待了,也不会去为那些没得到公平待遇的人鸣不平。 第二天一大早,陈一就去了黄子梅家里。见到黄子梅的时候,看到黄子梅眼圈是黑的,一看她就是一晚上没有休息好。 这么大的一个豪宅,地下两层,地上三层。套内使用面积能够达到六百多平米,室外的花园面积前后两个院子,加起来也四五百平米,这种顶级豪宅区的豪宅,一套下来没有个七八千万是不行的,所以能够住的起这种房子的,绝对都是国内顶层社会的名流。这个社区里,全都是独栋别墅,绿化面积非常大,各种名贵的树木随处可见,而且每栋房子的隐蔽性都很强,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根本看不到别人家别墅,仿佛自己生活在一片静谧的山林里,有高大成荫的良木,有从欧洲进口的青草坪,有人工湖水的流动,仿佛只身在这大自然之中。这样的绝美环境,哪怕是在北京城的郊区,也很难找到,而这些富人们,却能够再这样的环境里,住的心安理得。这是多少劳苦百姓们想都不敢想的,一套房子,七八千万,这是多少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啊。 而黄子梅,再这样的环境里,却失眠了一整夜。一道早就找到私人律师,起草了这份合同,打印出来之后,等着陈一来签约。 陈一是早上八点多就到了,黄子梅还叫佣人给陈一准备了早餐,今天她对陈一的态度,和昨天绝对是拍若两人,似乎真的是把陈一当成了自己人来看待。 其实对于黄子梅来说,有一个依靠是很重要的,女人光有钱,也是会缺乏安全感的。也许有人会说了,女人有了钱,想干嘛就干嘛,怎么会缺少安全感呢。其实不一样,一般的女人,有点小钱,开个好车,住个豪宅,这基本上就是人生圆满了,基本上就能够在普通人里,算是安全感十足。但是黄子梅身边的人都是什么人?那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相当于这个社会上的顶层圈子,再这样的一个圈子里,你光有权是没用的,你还得有权利。女人是很少能够拿到真正的权利的,所以,就要靠着男人在外面支撑。而现在于文涛没了,所有的重担一下子砸在黄子梅的身上,如果不低价套现的话,对她来说,守着中友集团这么大的家业的话,真的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压力空前的大,她从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阔太太,从幕后推到的台上,所有人都要看着她,所有人都要听着她的指挥和抉择,她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这个企业的走向,都关乎着下面几万员工的生存,这对黄子梅这个女人来说,责任实在太重了,她的肩膀是不可能扛得起来的,所以,她没有了安全感。 而这个时候,陈一的出现,让这个女人又能够退居幕后,能够把责任全都转交到陈一的身上。所以,黄子梅只能把陈一当成是自己人,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这种依靠不是生活上的依靠,但陈一却比什么都重要。 签完了合同,陈一等于拿到了中友集团的管理大权,即日起,便是中友集团的ceo。马上,中友集团的官网会发出公告,所有员工的联系电话,也会接到公司给群体发出来的信任ceo的信息。而与此同时,整个地产界,也会把目光聚焦在陈一的身上。所有的压力,也会随之而来,中友集团现在所面临的困境,资金链的断裂,债务的增长,商品的出售限制,也都马上要成为陈一需要解决的问题。 之前于文涛就是因为这些问题导致他的茶不思饭不想,每天丢了魂儿似的,而现在,于文涛干脆丢了命,这些负担转交到陈一身上来,陈一又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签完合同,陈一和黄子梅一起吃早餐。早餐很丰盛,中西餐结合,营养均衡。 “你晚上没休息好吗?”陈一倒是也不客气,一边吃一边问到。 “一宿没睡。" “为什么?” “总觉得于文涛在,有时候他在房顶,有时候在窗户外面。”黄子梅说的时候,还一脸的惊恐。 “你啊,想那么多干嘛,你这还在孕期,想太多了,伤脑费心,会动了胎气的。”陈一劝说道。 “那我害怕啊,我也不想想,晚上都不敢关灯。” “你家得有四五个佣人呢吧,这么多人守着你呢,你怕什么?” “不行,还是紧张。你说有没有什么办吧,让我不紧张,要不,你过来跟我住。” “什么?”陈一一口饭差点吐出去。 “反正是工作需要啊。我这里房子也多,只要有个男人住在家里,我心里会踏实很多,别人我信不过,你现在是我唯一能够相信的人,你住在这,我能安心。” “这被人知道了,咱俩的关系说不清楚啊。” “咱们这个社会阶层的人,谁会在乎这些?谁也不会盯着别人的私生活不放的,再说,咱俩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也算是帮我,也是帮于文涛,对吧。不然,我天天紧张,真动了抬起,于文涛的孩子保不住了,那是不是得不偿失……” 第二百九十二章怪异度假村 陈一本想着拿到中友集团的管理权之后,马上就把于梦瑶已经死了的事情告诉黄子梅。但是现在改变了主意,其实现在对于黄子梅来说,于梦瑶死没死已经不重要了,自己另外那三分之二的遗产能不能完全拿到,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陈一是不是能够把中友集团重新带回正轨。 黄子梅已经被陈一说通了,也明白了。现在的他终于达到了周祥的太太,慕林杉的思想境界。女人做到了她这个地步,其实脑子里想的,不应该只是钱,因为在她这个社会层面的人,钱再多,也不会给她带来安全感了,反倒真要是说让她完全继承了中友集团,对她还是一种莫大的压力。与其套现之后拿着钱远走高飞,倒不如留下来,继续坚守在自己的位置。有多少人想要跻身上流社会都挤不进来,而她的命这么好,干嘛要放弃呢? 现在的黄子梅,要做一个真正的上流社会的女人,不仅仅有光鲜亮丽的外表,不仅仅有亿万身家,更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地位,有自己掌握命运的担当! 而黄子梅想要真正的在上流社会有一席之地,就要看陈一能不能让中友集团起死回生了。她作为一个不懂任何商业的女人来说,不知道陈一能用什么办法解决公司现在出现的问题,其实她之前从来没有过问过公司的事情,也不知道现在公司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只是知道公司一个大体的市值,没事的时候也会看看公司旗下的几只股票的走势,分析个大概,但真正涉及到内部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 陈一吃过饭,准备离开,因为刚才接到了唐寻的电话,需要陈一去一趟重案组,肯定是跟于梦瑶案有关系,陈一不想多耽搁,毕竟于梦瑶的死他不会袖手旁观,一定要把真凶找出来! 陈一正要走,黄子梅问道:“合同签了,你现在已经拿到了中友集团的全部管理权,以后公司怎么发展,就全靠你了,我这个甩手掌柜,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什么时候去公司,至少也要开个董事会,让那些董事会的人和高层管理要认识认识你啊,你也认识认识他们,而且也需要更细致的了解公司现在的情况,这都需要一个长期的沟通过程,虽然我不懂商业,但是必要的沟通你是要做的,这点我还是能帮上你的。” 陈一笑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过三天,三天时间差不多了,我就会出现在中友集团的ceo办公室,到时候我会主持会议,会见那些该见的人,这些你都不用管了。” “可是,你没有压力吗?一下子突然承受了这么大的重担,一下子要面对那些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他们对你会是什么态度?如果支持你还好说,但他们如果反对你,你怎么办?你想过对付这些人的办法吗?” “所谓的办法,都是碰上事情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的解决方案,但是有些问题,无论你提前做了多周祥的预案,也都不一定能够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派上用场,你放心吧,这些事情都在我的心里,既然我能接这个工作,就做好了一些去的准备。” “你图什么呢?你签署的这份合同你自己也看了,你只是拥有了中友集团的管理权,但是没有任何股份,也就是说,公司无论发展的有多好,对你来说,都只是每月十万块钱的死工资,等于你还是在为我们打工。每月十万,减去个税,一年下来,你也就是百十来万,以你现在的水平,年薪一百万,应该不是大问题吧。你为什么会背负着这么大的责任,非要弄这个烂摊子呢,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我说了,于文涛是替我死的,我不能看着他一辈子的积累都付诸东流,如果我现在不站出来的话,就面临着被你低价抛售套现,导致公司彻底破产的局面,我不能隔岸观火,所以,也要感谢你的信任,能够让我有这样以此为一个人拼命的机会,我就是拼了我这条命,也要保住中友集团!还有一点,到这这个份上,很多时候已经不是看钱来决定一个人的身份价值了。要知道,我做到了中友集团ceo的位子,相当于站在了一个巨人的肩膀上,我的视野,我的地位,也会比以前提高了太多,其实这对我来说,是走进上流社会的一个捷径,虽然很冒险,但想要跻身上流社会,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风险的越大,责任越大,说明前途越长远!” “好,你这样的答复我很满意,有情有义,而且,很真实。正如你说的,人这一辈子,能有几次为别人拼命的机会。你好好做吧,我是你的强力的后盾,不管发生什么,我始终是这个公司里,你最值得信任的人。” 陈一点点头,走出了于文涛的豪宅。 本来想打辆车直接去重案组的,但是走出大院发现,一辆九成新的宾利慕尚。这是和劳斯莱斯幻影同级别的顶级奢华轿车。这辆车,是慕尚极致版,裸车在国内的售价是五百五十多万,车身五米五长,淡蓝色的车身,尽显贵族的优雅绅士风度。 车前,一个身着白色半袖的中年男人朝着陈一鞠了个躬,说道:“陈先生,欢迎乘车。” “欢迎我?” “您现在是中友集团的ceo,这辆车之前一直都是于文涛先生的座驾,现在您继承了于先生的位子,所以,这辆车现在的使用权,是属于您的。我是您的专职司机。”司机彬彬了有理的说着,显出了一股英国老管家的派头。弄的陈一都不好拒绝了,这个时候拒绝的话反倒是会非常掉面儿。 陈一也没有犹豫,直接朝着车里走去。司机赶紧打开车门,陈一坐在里面。特质精选的真皮座椅,比好话商务舱的座椅还要舒服宽大,就好像坐在名贵的沙发上一样,整个人完全半躺在里面都能够享受着充足的空间。 车子里弥漫着一股非常淡雅的清香,关上车门,外面的一切声音似乎都被隔绝了。就连车子发动机开启,都是非常小的声音,车身没有任何抖动,走过减速带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任何的颠簸感,这种乘坐品质,是陈一以前从没有感受过的。这种顶级奢华轿车,不仅仅是一种乘坐上的顶级享受,更重要的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去朝阳区警局。”陈一说了一句。 “好的先生。” 车子启动,司机没有废话,开车非常平稳,转动方向盘的动作都能非常规范,就好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 陈一靠在车子的巨大座椅上,很舒服,电动的遮阳帘也升了起来,挡住了外面的景色,车里十分安静,在这样的安静状态下,还担心什么堵车?就算堵一天,又如何,坐在这里和躺在自家床上有什么区别吗?所以说,有钱的人的生活,真的是千姿百态,各种享受,是寻常人都难以体会得到的。 陈一也似乎摇身一变,成了社会上的顶级的富豪之一,虽然他现在也就是个年薪百万的身价,但是,现在毕竟是坐拥中友集团亿万财富,他有支配的权利。这就好比是一个地方官员,就那一个地级市的一把手领导来说,表面上,他一个月也就是那几千块钱的工资,算上所有的福利,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万八千块钱。但是,到了那个位子,是一个城市的掌舵者,可以支配这个城市的规划建设,可以左右这个城市的发展方向,甚至可以安抚着这个城市里的上百万人口。这种权利,可不是管有钱就能得到的。有钱的人,多得是,富豪也多的是,但是权利,才是真的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在这个社会,有权才是王道。 陈一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你没权没势的,连胡军那样的人都会开始疏远你,但是当你有了权利的时候,又会面临着怎样的一个环境呢? 车子在不知不觉之中,到了目的地。陈一下车,司机这才问到:“陈先生再见。” 司机竟然都没有问陈一要去多久,要等多长时间,只是说了一句再见。这就表明,只要陈一不让他走,他就会一直在附近等候。 “你不用等着我了,给我留个你的电话,我要是需要车的话,提前给你打电话。” “我一会儿会把我的联系电话发到您手机上,我这里已经由您的联系方式了,您倒是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就可以。” “好。”说完,陈一下了车。在警局门口众目睽睽之下,陈一离开了这辆宾利慕尚。 很多人看着陈一,都是那种惊讶而且带着羡慕的眼光,就连门口门卫,甚至都没有问陈一是干嘛的,而是目送着陈一走进警局。 每次陈一来警局,都要在门卫登记,甚至有时候门卫还要陈一给唐寻打电话核实身份才让他进去,而这次,所有人都要朝着他行注目礼,看着他昂首挺胸的走去进去。 到了重案组的那栋仓库,碰上唐寻现在的助理柴菲,陈一客气的打了个招呼,柴菲以微笑回应,想的很敷衍。 柴菲一直都觉得陈一和胡军他们是一类人,所有对陈一一直也没有个好印象,总是那陈一当社会混子看待。 陈一走到唐寻办公室前,习惯性的想要推开办公室门,但是伸手一推,发现没是锁着的。 然后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反应,这时候柴菲走过来问到:“你干嘛呢?” “我能干嘛啊?当然是找唐警官了。” “她不再啊,你现在来的时候提前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啊,她最近很忙的,案子的事情弄得她都焦头烂额呢。” “不对啊,是她早上给我发短信,让我来重案组的。” “是吗?我每天来重案组来的最早了,我来的时候,唐老师就没来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啊,你确定她是让你来这里找她妈?会不会她去了案发现场了?” “还有案发现场呢?在哪呢,我去找他们?” “早上时候,刑侦科的人新发现的第一作案现场,在那个现场,找到了死者余梦瑶的双腿和两条胳膊,估计唐老师没有来警局,而是直接去了第一现场。地点就在……等我给你找一下啊……”说着,柴菲拿出手机找地址,找了一小会之后,干脆收起手机,说道:“算了,我开警车带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是要去的。” “好!” 陈一刚到了重案组,有跟着柴菲出来了。上了警车,柴菲开着车朝着第一现场驶去。 车子开了起码得有四十分钟,一路上柴菲不说话,好像很嫌弃陈一,陈一也有点尴尬,什么也不说。 四十分钟后,到了北京西边,怀柔区的一片休闲度假村。 说是度假村,其实已经荒废了,这里以前应该是一个度假村。但是现在里面一片狼藉,很多度假村里面的木质别墅都满是破损的痕迹,地面杂草丛生,里面的树木也没有经过修剪,长得盘根错节,十分怪异。 下了车,陈一竟然有了一股凉意。按说,怀柔这个地方,山多水多,树也多,比北京市里温度低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但不至于的这大中午的让人会生出一种寒意。 到了地方之后,陈一才意识到,这片废弃的度假村,是在一个背山的地方,它的正南方,面对着一座山坡,即便是在白天太阳最足的时候,这山头也能遮挡住大半的太阳。而且背后也有一座山头,等于她是坐落在一个两座山夹缝之中的风口里的,这里确实是凉快,但是随便的一阵风吹来,在这风口都能够被无线的放大,站在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在夏天,也会让人觉得有些寒冷,气温长期保持在十五六度。 他们的前面,停着两辆警车,那是重案组的车,有几个刑侦科的组员早就到了那里忙活着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上海刑警 唐寻并不在,陈一的到来没有让其他警员有特别的关注。只有闫志洋往陈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但没有理会陈一,而是跟柴菲打了个招呼。 感觉重案组的这几个人都不怎么喜欢陈一,只是平时碍于唐寻的面子,会跟陈一客套一下,现在没有唐寻在,他们也真不会吧陈一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陈一就是个外人,有案子让他参与的时候,也没有见他有什么作为,而且陈一自己查到的一些信息从来也不会跟他们说,只是直接和唐寻对接,这就让他们觉得,陈一在处处躲着他们,不想跟他们共事。本来这帮科班出身的刑侦警察们就对陈一这种没怎么从事过刑侦工作的野路子出身的侦探没有好感,再加上陈一平时也不怎么接近人,这就导致他们之间有了相互之间的隔阂。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陈一也是警官学校毕业的,而且成绩非常突出,不算是野路子,但是他毕竟没有在刑警这个行业做过,或者说,只是度过了实习期而已,然后他就离开了公安系统,没有在这个岗位上做出过什么成绩,所以他的水平高低,只有唐寻知道,而别人对他依然是不认可的态度。 陈一到了的时候,新发现的肢体已经被做了保存处理,准备运走了。这几个警员已经完成了工作,也实在收拾现场,准备撤退。 陈一见没有人跟他说话,就主动过去问道:“你们是在那发现的肢体的?” 闫志洋指了指身边的这个木房子。 “目击者呢?”陈一又问到。 “已经会警局去做笔录了,目击者是个玩探险的户外主播,大晚上的自己来到这里做直播节目,结果走进了这个废弃的木房子里,就发现了两只胳膊和两条腿,他还给我们看了昨晚的直播录像,可以判定,死者真正的死亡地点,应该就是在这里。”闫志洋说着,摘下了手套,带着几个警员朝着外面走去。 “收队了吗?”柴菲问道。 “嗯,已经收队了。这版工作都已经做完了,对了,刘楠竹和唐队回重案组了嘛?”闫志洋顺嘴问到。 柴菲摇摇头,说道:“唐老师和楠竹姐都没回来呢。" “不应该啊,他们俩先走了一步,当时说是回警队写报告的,让我们留下来收拾现场,他们走了得有一个多小时了,按理说也不堵车啊,怎么可能没回去呢?” “也许去了别处吧。而且,是唐老师叫陈一来的,你们应该给陈一提供一些案件资料。” “回去等写出来报告,现场资料就很详细了,让他回去看唐队的报告吧。行了,不废话了,我们也走了啊,你要是想跟着那小子在这呆着,就继续待着吧。”说完,闫志洋还凑到了柴菲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对了,你小心点啊,那小子可以是个大色魔!” 说完,闫志洋带着几个警员离开了现场。柴菲有点尴尬,进退两难。 内心深处纠结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留了下来。 他看着陈一,走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木房子。 柴菲不怕看到尸体,但是怕进入这种怪异的房子,总是觉得里面会暗藏危险,但是陈一已经进去了,自己一直在外面站着,也显得很没有职业素养,所以也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进去。 这木房子设计的很有问题,采光非常差,属于阁楼性质,楼下勉强有点光线,但是上了阁楼,里面就黯淡无光,只有一个半平米左右的圆形小窗口,以前是所有玻璃的,现在这个玻璃已经碎了,少量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虽然这些光线能够让人的眼睛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些陈设,不过,现在明明是大中午的,站在这里却像是傍晚,房间里给人的感觉始终是那种特别诡异,诡异的让人窒息。 陈一已经在阁楼上站了好一阵,这种年久失修的木质地板上,很容易出现一些划痕,但是这里却非常干净,只是留下了一些血迹,血迹散落的到处都是,不仅仅是地板上,还有喷溅到墙上的,现在也都已经形成了血痕。 陈一看着周围的一切,脑子在不停思考着。如果这里就是杀人的第一现场,那凶手是怎么进行分尸的?如果是用刀子剁开,地上肯定会有划痕的,不可能这么平整,但如果是用锯条拉开的话,便不会给环境留下什么痕迹。可是,陈一也看过于梦瑶的躯体,残缺的身子,截断的四肢连接处,呈现出来的是撕裂的纹理,也就是说,这不是锯条造成的分解,完全就是用比较锋利而且坚硬的剔骨刀砍断的。 而且,分尸的这个人,力量非常大,几乎两刀就能剁下来一条胳膊,三刀就能卸下来一条腿,而且,每处一刀都非常精准。 综上判定,分尸的这个人,男性,身材威猛,肌肉发达。而且,心里素质非常高,且具备一定的实战能力。 而这个人凶手,为什么会把于梦瑶弄到这里来进行杀害呢?而且,这里就真的是于梦瑶死亡的第一现场吗?就算这里到处都是血迹,甚至这些鲜血也都有拖拽的痕迹,但这不代表,人就是从这里死的,甚至,不代表尸体就是从这里被分解的。这里,距离发现于梦瑶躯干和头部的地方相差这二十多公里,这个杀人犯,完全额米有必要把尸体分解之后分成两部分埋藏,而且他这也不是埋藏啊,完全就仍在这里,就好像丢垃圾一样。 从凶手处理尸体的方法来看,不像是一个懂得毁尸灭迹的人,但是从他分解尸体的手法来看,这个人有具备超乎常人的冷静的思维模式,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在经过大脑冷静思考之后,才这样做出的分尸处理,那他绝对有这样做的目的。 双手双腿留在了城西的郊外废弃的木房子里,而躯干和头颅则是扔在了东郊的野地里。一西一东,直线距离就隔着二三十公里,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陈一正在思考着,就听到柴菲小声问了一句:“这房子这么黑,也不知道以前是干嘛的?还盖了这么多。” “据说是一个度假村,但是都没有盖完,里面还有没按照规划的装修好,这个度假村的老板就死了,死了之后,项目转交给另外的一个人,那个人来了这个地方两次之后,回去就开始生病,身体一直虚弱,自己的公司也出现了问题,所以项目就这样搁浅了,一直到了现在也没有动静。”说话的,竟然是另有其人。 陈一和柴菲同时回头,发现,闫志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站在阁楼的楼梯口,估计在这里站了好一会了,只是陈一一直专注思考,没有注意到闫志洋上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柴菲问道。 “我回重案组,也没什么事情,干脆留在这,跟你们一起回去。顺便,想跟陈一兄弟聊聊这个案子。” “怎么聊?”陈一问到。 “你是侦探,听唐队说,你上学时候,学的也是刑侦科。探案的事情,你比我懂,我就是一个法医而已,我就是有个问题想咨询你一下。” “你说。”陈一说到。 “第一,凶手是什么人?” “男人,而且,身材健硕,力大无比,遇事冷静,不会冲动,所以这不是冲动杀人,而是有预谋的,甚至,预谋了很久。” “这个其实我们也能推断的出来,我是说,凶手是什么职业的。我猜测,也许是个屠夫。” “屠夫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你不了解于梦瑶,以她的条件,不会和一个屠夫走的太近。更不会和屠夫发生什么血海深仇。而且,如果是屠夫的话,不会把尸体切割的那么规整。你是法医,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切断的那些地方,都非常整齐,甚至骨骼的横切面都非常平整,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人懂刀法,这种刀法,可不是普通的屠夫拿着剁肉的刀能切的出来的,力道,精准度,以及对人体关节结构都要有非常熟练的掌握,下手的时候,快准狠!”陈一分析到。 “好,那第二个问题。会不会杀人的人和分尸的人,是两个人?” “你意思是,也可能有买凶杀人的情况。” “对,我觉得有这方面的可能。 “可能性也不大。” “为什么?” “首先,于梦瑶就是个普通的姑娘,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富豪于文涛的女儿,所以更不会有别人知道了。试想,谁会买凶手去杀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用这种分尸的方式,没有这个必要,所以我觉得,杀人犯就是分尸的人,就是主谋!”陈一说到。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于梦瑶这种人,最可能得罪的,是什么人?会不会是黑道仇杀。” “我对她有一些了解,她做过几年的毒品贩子,属于前线销售人员,我觉得,能够对一个小姑娘下这种狠手的,只有那些道上的人,很有可能,和毒品有关系,所以,我正好提供给你们一个调查的方向,就是如果最近有出现毒品案子,要结合起来,也许这个杀人犯,就是一个毒贩子。” “好吧,看来你分析的还是有点道理的。”闫志洋冷笑了一声。 三个人站在这黑暗的空间里,陷入了沉默,陈一还是在分析这个案子,柴菲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而闫志洋,则是在四处的观察,也不知道他在观察什么。 静默了大白天之后,闫志洋说道:“还有必要在这里耽误时间吗?走吧,回去吧。” 陈一突然看着闫志洋,问到:“我也想问你三个问题。” “你说。” “你怎么判断,这里就是凶杀案的第一现场的?” “这里有这么多的血迹你没看到吗?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杀完人之后再运到这里分尸,可能性不大,他只有在这里进行杀人,同时开始分尸。” “第二个问题就是,凶手为什么不能再别处杀了人在吧尸体运到这里分尸?” “这我也是从一个凶手的心态上考虑的。任何有预谋的杀人,都会先把作案地点想清楚,这个作案地点,一定是非常隐蔽,这里完全符合一个凶手杀人时候选择的地方。如果是在市区进行杀人的话,他杀了人,再把尸体运出来,这难度非常大,非常容易暴露,所以,我觉得,凶手越是冷静,越不会选择去冒险。而是早就把这里作为了杀人分尸的地点,然后把死者引到这里的。” “你的这种说法,也许只能说服自己吧,我倒是觉得,这里不像是第一现场。当然了,我也不需要你同意我的观点。你现在仅需要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你以前在上海的刑侦队待过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这跟案子没有关系的。” “你回答我就是了。” “对,我当所在的部门就是上海刑警803号,是全国最有名的一个重案组之一,专门调查各种大案要案。我们刑警队就坐落在那条街的803号,所以,我们的代号就是刑警八零三。我是在那里表现的非常好,是个称职合格的法医,才被调到北京重案组的。” “我上警校的时候,也就是十年前,听我们老师讲过伤害发生过类的案子,就是刑警大队最终侦破的。” “是吗?这种案子很多,我都记不得了。”闫志洋说到。 “我倒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给你们讲一讲,上海刑警处理那个案子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也许能够给你们一些侦破的思路。 “你不需要给我什么思路,我在刑警队带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案子都见过,你还是给自己多想几个思路吧。行了,我真的不跟你们废话乐,我要走了!”说完,闫志洋下了楼,自己离开了。 但是这里只剩下一辆警车,闫志洋要是开了走,陈一他们就走不了了。 闫志洋在楼下喊道:“你们走不走啊,不走我把车开走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诡案调查局 “这闫志洋是不是喜欢你?”陈一突然问到。 柴菲楞了一下,看着陈一,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反问一句:“你是在说,他喜欢我吗?” “对啊,虽然年级上大了你不少……” “行了,打住,他跟刘楠竹好,全重案组的人都知道,别看我刚来不久,但我也知道他们俩暗中的关系啊。” “那都是谣言,闫志洋这个人,别看我接触他不多,但是这个人很好看明白,玩的很多小心思,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他玩什么小心思被你看出来了?” “刚才他明明走了,但现在又折返回来。而且还催着咱们走。显然,他是不想让咱么俩独处在这里。为什么不想让咱俩独处,只有他喜欢你才会这样。” “也许他是担心我呢?”柴菲说了一句。” “为什么会担心你呢?” “因为他始终觉得,你这个人路数不正。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呢,肯定担心我这么一个姑娘跟你在一起会不会受到你的侵害。”柴菲这话好像是半开玩笑。 “你们重案组的人对我的看法是不是都跟闫志洋一样,觉得我路数不正?” “差不多吧,绝对没有人认为你是个好人,甚至,还有人说说你跟唐警官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唐警官一直说你是她带出来的学生,但是,重案组自从成立之后,也没有哪个人能够证明你确实是唐老师的学生,更没有人证明,你确实是警官学校出来的。” “这还用证明吗?去警官学校一查档案就能够查得到啊。” “到别说,我们还真有人查过你的档案,北京五所正规警校,包括唐警官任教过的警校我们都查了,根本就没有你的资料!” “什么!没有我的资料,不可能的。我警校成绩第一毕业的,你也之后,我……我应该……应该……”陈一已经没有了警校毕业之后的记忆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警校毕业之后他到底去哪了,不过,听唐寻说过,自己毕业之后去了公安局做实习警察,做了至少有一年的时间呢。但是自己是在哪个公安局,在谁的手下工作?是在唐寻的,还是另有别的领导,这个他自己就不知道了。 现在陈一的记忆总是出现这样的问题,对于过去十年发生的事情,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方向,知道自己在每个时间节点都做了什么,但是,细节方面,他怎么做的,具体的一些问题,他全都不知道。就好像看一本小说,只看到了个大纲,却没有看到里面的真正内容。 “你应该是在一个警局实习是吧。我们其实也查过你的一些资料,发现你确实是在警局待过,不过,不是实习刑警,只是一个属于编外的资料统计员,在户籍科,根本和刑侦方面不沾边。” “你说我在户籍科就是个资料员?” “对,还是编外的。这就不符合常理了,如果你真的是警校毕业的,而且是刑侦专业的话,为什么你会分到了户籍科,而且,没有正式的编制。在你于户籍科的任职期间,几乎没有碰到过任何刑事案件,也从来没有参与过,仅仅是参加过几次辖区内的民众纠纷案件,仅仅是在纠纷现场拍过几张照片,仅此而已。所以说,从我们的资料看来,你陈一,既没有在警校学习的经历,也没有真正的从事过刑侦工作。”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呢!”陈一虽然遗忘了十年的记忆,但是对十年之前的记忆,依然是记忆犹新,他记得自己从小就像当个警察,记得自己考上警校时候的欣喜若狂,记得自己在警校期间的点点滴滴,更记得,唐老师对他的关照和器重,他记得警校毕业考试,自己拿到了全校第一的成绩,而记忆,就是在正式毕业的前一天,他在街头被车撞了而彻底终结的。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几乎完全不记得了,但是之前发生的那些,自己的记忆是非常深刻的,也就是由于失去十年记忆的原因,所以十年前的那些记忆,历历在目,更加深刻,仿佛就在昨天。 陈一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上警校,当过实习刑警的事实,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他热爱的职业,反倒是去投奔了跟自己初中截然相反的薛老,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已经在脑海中里根深蒂固的记忆。 所以,无论现在这个柴菲说什么,陈一都不会相信的。在他看来,柴菲也好,闫志洋也罢,他们对自己都是有成见的,有了成见,就会造谣出一些事情来。去诋毁他,去诟病他。但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别人说什么,陈一也都不会在乎。他就是他,他过往经历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于自己的脑海中,存在于自己整个的记忆体系当中,甚至每到回忆过去的时候,那些细节都能够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非常真实,不容置疑。 “我不是胡说八道,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我们重案组,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资料室非常简单的,更何况,你的大学,以及你大学毕业之后,如果按照你说的,是在北京的警官学校,然后又在北京的警局工作了一年,那我们查起你的资料来,就更容易,甚至能够把你在校期间每一科的学习成绩都能够找得到,但是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查到。你根本就没有档案,也许你的档案还留在廊坪市,也许,你真的,仅仅只是在编出来的一个从警经历。” “我编出来的?我为什么编这个?而且,唐警官也能证明啊,你们查不到资料的话,可以问唐老师啊,她的话难道你们也不信吗?”陈一说到。 “唐警官为什么会那么说,也许有他自己的目的,她是我们的领导,所以我们没有权利去求证她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们只能来怀疑你。” 柴菲正说着,外面想起了车鸣声音。唐寻开着车也赶了过来。 陈一听到唐寻和闫志洋的交谈,自己也不想在这里和柴菲多待下去,赶紧转身下楼。 唐寻一脸的严肃,问道:“你们俩在上面干嘛呢?” “侦查现场啊,陈侦探算是咱们这里的专家,我跟着陈侦探,能学习到一些东西。”柴菲抢着说道。 唐寻冷笑一声,说道:“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柴菲同学主动想要向别人学习,不容易,不容易,那你都学到了什么?” “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和陈侦探深入交流呢。”柴菲嘴皮子很利索。 “等回到重案组在深入交流吧,现在还没到你们交流的时候。陈一,你去做闫志洋的车,柴菲,你来坐我的车,我有话跟你说。” “好的。” 陈一莫名其妙,感觉大家都有点不对劲,尤其是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觉得,大家的对他的眼神都是一种怀疑的态度,就连唐寻的眼神也有点不一样了。现在陈一陷入了一种恐慌,不知道这个唐寻自己还能不能信得过。而且,刚才柴菲的那番话,让陈一很是震惊。心想着他们怎么会查不到他的档案呢,为了证明自己,陈一决定回一趟警校,去警校。 但是陈一转念一想,警校的那帮同学,之前还在一起聚会过,是毕业十年的同学会。如果自己没有上过警校的话,怎么回去参加那个同学会呢。而且现在掏出手机,他们警校班的同学群还都存在着,只是可能由于太久不见了,大家比较疏远,群里都没有什么人说话。 回想一下上次那个同学会,陈一还真觉得有些奇怪,同学们在一起,都没怎么聊以前的事情,反倒是说的都是现在混的怎么样,对于以前的那些感情,只字不提。也许现在的同学会都是这样的吧。总不能当时的一屋子的人都是为了演戏骗他吧。 “陈一,你说你会不会被骗了?”闫志洋突然说了说一句。 “啊,我怎么被骗了?”陈一被闫志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的更是迷糊了。 “被唐队骗了。” “他能骗我什么?” “你说你,给重案组当了这么久的顾问了,其实每一件案子的侦破也起不到什么多大的作用,为什么唐队还是要把你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呢,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只要发现你淡出她的视野了,她会马上招呼你,让你出现。你说她为什么这么对你?”闫志洋直言不讳。 “我们俩的事情,你这么直接的来讨论,是不是有点不合适的。”陈一说到。 “有是有很么不合适的,咱们重案组,什么案子都见过,什么人都见过,什么迷局也都经历过。诡异怪异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对于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也就更加敏感了,其实我们都不明白你跟唐寻到底是什么关系。” “师生关系。” “没那么简单吧。” “那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所以问问你,既不说,我也就装糊涂了。” “不是我不说,是你们想多了。” “都无所谓,反正,重案组也快要解散了。 “为什么?” “因为上海那边的刑警队要派人过来,准备重新组建一个新的组织。” “新的组织?” “北京的重案组和上海的803刑侦科,都是中国数一数二的针对特殊案件进行侦破的组织,只属于国家公安局和安全局的双重管理。现在,国家准备把这两个组织整合一下,有些人就会被清楚出去,而有些真材实料的人,才会留下。等到803那边的人过来之后,这个重案组的一把手,也就不一定是唐队了。” “这跟我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始终也不是重案组的人。 “跟你没关系,但是跟唐队有关系。现在有些人,已经开始针对唐队做手脚了。要知道,803刑侦科过来之后,唐队地位肯定不保,一山不容二虎,一个组织只能有一个领导。从资历,到成绩,803那边的领导绝对要比唐队强得多,所有,现在在北京重案组,也面临着一个站队的问题。已经有绝大部分人,开始站在803那边,从而对唐队进行攻击。她的很多事情都要被扒出来,尤其是和你之间的关系,所以,最近你一定要谨言慎行。” “我跟唐队没有关系!我是他的学生!”陈一说到。 闫志洋一摆手,说到:“估计刚才在木屋里,柴菲都跟你说了一些我们调查你的事情吧。其实调查你的不是我们,因为我们是站在唐队这边的,真正调查你的,是那些想要攻击唐队,站在803那边的人。他们查出来警校没有你的资料,警局也没有你的任何从业经历,所以,大家就开始怀疑唐队为什么会一直带着你这么一个没有警务经验的人在一起,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对我和柴菲来说,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不要让那些对手抓到把柄!” 闫志洋虽然这么说,但是陈一觉得他是在套话,他说自己不是和803一队的,陈一还真不信。毕竟,闫志洋以前就是在上海803那边过来的,估计来的时候,还非常不甘心。 陈一不想应对他的这些话题,生怕那一句说了之后,成为把柄。就目前来看,他不能相信任何人。而且,他有必要自己去一趟学校,查一查自己的资料,如果警校没有自己的资料,如果档案科也没有自己的从警资料,那他有必要单独找唐寻聊聊,问一问为什么自己会没有资料。陈一也想向唐寻坦白,坦白自己失去了十年的记忆,他想要在唐寻那里获得更多的过去的记忆,也许唐寻知道的,才是最多的。 陈一瞟了闫志洋一眼,突然问到:“上海803刑侦科和重案组重组之后,也是要负责一些大案要吗?” “重组之后,更名为,中国诡案调查局。从一个处级单位,变成局级单位,一把手也可能是个正局级级别,而且,这个局长权利也不是一般的大。他们可以插手任何一个案子,而且地方的公安,以及各级执法部门,都没有权利干涉诡案调查局。这个局,隶属中央军、委,专门负责一些诡异案件,用常理难以调查清楚的。在这个部门里的人,待遇也会非常高,相当于一个国家的秘密组织,不亚于中国龙组,海军蛙人队这种国家特殊部门。如果能够入选诡案调查局,对我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荣誉,而且还是国家能够养一辈子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上海803刑侦科呢?你也敲你不是也在那个刑侦科从事过工作吗?我只是听说过,但是对于他们的一些事情就不知道了。他们有多大的能力?他们这个组织里都有谁?来了之后,对于咱们重案组,又能构成多大的冲击?总不能他们一来,咱们重案组的所有人都要离开或者是官降一级吧。” “那还真没准,你对803还不了解,可以说,这个单位,是中国最厉害的一个刑侦队,虽然跟咱们重案组有点区别,没有完全从事诡异事件的调查,但他们的刑侦经验,绝对是我们比不了的。我就给你讲讲,当时我在803的时候,所经历的一场案子。我说完这个案子,也顺便会把803里的那些人的信息说出来,听完之后,你就会知道,这个803是个什么组织,里面的人,有多强大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803刑侦科 番外中国刑警803 803不仅仅是上海中山北路一路一个门牌号,更代表着一支思想坚定、业务精湛、无私奉献、忠诚于人民的中国刑警队伍。陈雷和严谨带领着803的战士们,与罪恶坚持斗争,上演着一幕幕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 时间好像是汹涌的洪流冲刷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们都身在其中,却都逆流而上。因为下沉的河道只有泥沙,唯有往上走,才更接近清澈。可是有的人,早已经被漩涡所卷入泥土,他在挣扎,但无济于事…… 天空湛蓝,清爽的晨风冲刷着上海繁华的街道。纵横交错的立交桥上车流滚滚,地铁站的门口人头攒动。人们都为了自己的梦想开始新一天的奋斗。 即便这梦想也许已经改变了追逐的方向。 朵朵站在学校门口,朝着自己的爸爸微笑着挥手告别。今天是她九岁生日,作为父亲的陈雷当然记得,而且还记得晚上要亲自来接女儿放学,带着女儿去吃一顿大餐。当朵朵俏皮的背影渐渐淡出视线,陈雷的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刚毅和严肃。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放射着犀利的光,这种光刚正锐利,可以斩破黑暗。 赵希丰看了眼出租房墙上的挂钟,早上九点,早高峰临近尾声。他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伸手从床底下掏出一把几天前刚从老毛子手中买来的瓦尔特p99自动手枪,德国制造,九毫米口径,精准度高,杀伤力强。弹夹满堂十五发子弹,激烈射击的过程中能够保证手枪的稳定性。 枪是新枪,还带着枪油,白色的毛巾在上面擦了擦,扔在地上。赵希丰的皮靴踩在刚扔在地上的抹布上,抖擞了一下肩膀,又扭了扭脑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把枪揣进腰间,跟旁边几个同伙说了句:“走!” “大哥,咱们是去抢钱,你拿枪干嘛,这么大阵仗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旁边一个秃头小弟略带紧张的问到。 “你他妈傻啊,抢银行不拿枪谁给钱!”赵希丰瞪着这小子吼道。 小弟更害怕了,有所顾忌的说道:“老大,这次在银行里面接应的是我表弟啊,万一……万一闹出点事情来,我……我怎么跟他爹妈交代啊。我……我可不想有命赚没命花……” 赵希丰眉毛一挑,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他大跨几步走到这小弟面前,咬着后槽牙说道:“肥波,看你这意思,想散伙是吧!” “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要不这次,我就不参与了,你们……你们去……我……” 肥波的话还没说完,赵希丰抬手就是一枪。 “碰”的一声,屋子里的人闻声一惊,扭头再看,肥波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了两下便在没动静。胸口的枪眼渗出鲜血,很快沾染上衣,印出血迹,好像怒放的莲花。 另外俩小弟再也不敢说什么,也都拿出自己的枪,战战兢兢的跟着赵希丰走出了出租房。 一辆面包车停在银行门口,赵希丰和手下的两个小弟坐在车里,阴冷的眼睛注视着车窗外的一景一物。这时候,押钞车缓缓开过来,车子就停在距离他们不足十米的地方。车门打开,一个全身武装怀抱散弹枪的彪悍押钞员走了出来,站着车的周围,四处看看,然后招手让里面的运钞人员把两箱子钱送到银行里面。 运钞人员刚把装满钱的箱子从车里拎出来,突然,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了。 赵希丰是第一个冲下车的,不等押钞员做任何反应,他已经举着手枪,一边走,一边射击。连续三枪,枪枪命中押钞员的头部。而其他拎着箱子的运钞人员还没搞清怎么回事,也被另外两个匪徒开枪打倒在地。 两个绑匪见机冲上去,抱起箱子就上了车,而赵希丰却迟迟不愿离去,他看了看墙壁上的摄像头,又看了看临近道路的交通状况,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或者说他另有什么计划。 “大哥,快上车啊,不然一会警察来了!”其中一绑匪朝着赵希丰喊到。赵希丰朝着银行里面吓得瑟瑟发抖的保安和工作人员冷笑了一声,扭头上了车。亲自驾驶车辆,混入滚滚的车流之中。 由于他们撤退的有点拖沓,再加上现在早高峰过去,街道车辆不是很多,很快就被赶来耳朵警车盯上。后面几辆警察咬住不放,一路追踪。而赵希丰也一直没有在原定的逃跑路线上行驶,而是朝着南浦大桥方向疾驰而去。 虽然早高峰已经过去,但是上海的交通依然略显拥堵。在立交桥上兜了几个圈子之后,可算是摆脱了几辆警车的追踪。赵希丰方向盘一转,下了主道,直奔郊区。最终,车子听到了一个废弃的破仓库旁。 俩小弟一头雾水的下了车,拎着箱子跟着赵希丰走进了废弃仓库。其中一个精壮小弟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会来这地方,问道:“大哥,你这什么路子?咱们现在已经拿到钱了,为什么不赶紧离开上海,你来这破仓库干嘛!” “是啊,大哥,这一路上都有摄像头,到处都是警察的眼!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追到这里的,咱赶紧走吧!”另一个肥头大耳的匪徒也劝说。 “走?要走你们走,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赵希丰一屁股坐在一个破油桶上面,手上把玩着那把手枪,眼睛对着黑乎乎的枪口,寻找着什么。 他是个怪人,他的思维方式一般人都很难理解。俩小弟看不透这个大哥,好在是现在手里有钱,准备分了钱然后分道扬镳。 “大哥,钱咱平均分,然后各自逃命。你不走,我们可没时间奉陪,我们先走了!”精装小弟刚说完这话,突然,看到仓库门口出现一个人影。人影慢慢朝他们走过来,站在距离他们五米左右的地方。 陈雷虽然单枪匹马,但是气场十足,往前走一步,好像是千军万马在进军一样英武霸气。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这三个匪徒,冰冷的说道:“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警察!”俩小帝看着陈雷这身警服,都浑身一哆嗦,吓得连手枪都忘了往外掏,当他们在想掏枪的时候,已经听到仓库外面警笛呼啸的声音。 “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全副武装的警察已经冲进仓库,跟在陈雷的左右,特警的枪口对准罪犯。 已经走上绝路,两个匪徒也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但就在这亡命决战的关键时刻,一直低着头坐在废油桶上的赵希丰,突然放声大笑,从大笑变成狂笑,仰天狂笑。 赵希丰突然站起来,阴冷的眼睛盯着陈雷,一字一句的说道:“陈队长,我今天来了,就没想过要走!你,还记得我吗!” 陈雷看到这张阴冷的脸,脑子里闪出一些往事的回忆:“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赵三儿啊。没想到啊,十年的大牢没让你改造成人,出来了还变本加厉的成了一条疯狗!。” “陈队,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就是一条疯狗,我回来就是为了咬你的!我要为我弟弟报仇!” “当初,你和你弟弟入室抢劫。他下手凶残,连妇女和一个六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全被他杀了,判他死刑是死有余辜!” “我他妈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我就知道,没有你,我弟弟不会死!十年了,我一闭上眼就是我弟弟被枪毙的场面,那脑袋瓜子被子弹穿透是个什么滋味,我也要让你尝尝!” “就凭你?那我到要看看,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们的子弹快!” 而这时候,赵希丰往旁边走了一步,一把掀开一块大黑布。黑布被掀开,这竟然是一个铁笼子。笼子里面,捆绑着朵朵和他们班的班主任贾薇!她们的嘴巴,也被白毛巾塞着,身子动不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样被关在笼子里,竟然谁也没有发现。 “哈哈哈……陈队,你不知道吧,今天早上,你刚把你的宝贝女儿送到学校,我就把她抓出来了,而这位老师,是我昨天晚上就抓过来了!为了等现在这一幕,我可是费了不少心啊。” 当赵希丰说完这句话之后,旁边的精壮小弟一下暴怒了,扭头朝着赵希丰吼道:“姓赵的,你他妈的坑我们!我说你小子怎么一到早就出去了呢,原来是绑架小孩去了。闹了半天,今天这事都是你设下的圈套,你为了报仇,把我们俩也搭进来了!” “废他吗什么话啊,我就是利用你们怎么了,谁让你们贪财呢!就你这样的蠢货,死了也活该!”说完,甩手一枪,精壮小弟没来得及反应,直接中枪倒地,浑身抽搐。恐怕他死,也没想到自己是被自己的大哥打死的。 开完了枪,赵希丰又把枪口对准了朵朵,然后瞪着陈雷,说道:“陈队长,这是你女儿吧,长得还真可爱。我在想,如果子弹穿透这小姑娘的脑袋,她会是什么感觉,而你,又会是什么感觉啊?” 陈雷浑身微微颤抖,但是他还是稳住情绪,把手枪扔在地上,说道:“赵三儿,你他妈不是个爷儿,当初抓你弟弟的是我,现在,我枪也扔了,人就站在这,你有本事,冲我来!” “哈哈哈哈,陈队,还跟我这装硬汉呢,我倒想要看看你女儿死了之后,你这硬汉是什么样的。” “赵三儿,你别乱来,你要的是我,我把命赔给你!”说着,陈雷摊开双手,朝着赵三儿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赵希丰一把把枪口对准陈雷的脑门,他歪着头,身体有点亢奋,嘴巴抽搐着说道:“陈雷,你不是很牛逼吗,你给我跪下!” “跪下可以,先放了人。”陈雷说这话的时候,余光扫了一眼另外一个匪徒。这匪徒眼神飘忽,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心里清楚,不管这赵希丰报仇成不成功,他们都逃不出去了。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赵希丰就压根儿没想过要跑,自己完全被赵希丰给利用了! “少他妈废话,别跟我讲条件,我要你跪下给我磕头,算是祭奠我弟弟,然后我在一枪崩了你!” 现在看似是一个死局,但是陈雷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他的余光继续扫在旁边那个匪徒身上,然后说道:“赵三儿,你和你的同伴,已经被包围了,就算你打死我,你得死,你同伴也得死,这未免也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吧!你为了自己报仇,不顾自己同伴的性命,有点不地道了。” “我他妈管不着他们死活,我就是要弄死你!你跪下,你要不跪下,我他妈先打死你女儿,让你尝尝失去最亲的人有多痛苦!” 说着,赵希丰突然把枪口对准朵朵。朵朵虽然被捆绑着身体堵着嘴巴,但是,能够从的眼神中看出,这小姑娘已经吓坏了。 赵希丰的情绪也到了一个临界点,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似乎已经开始发力。 “碰!”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愣住了。而陈雷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赵希丰腰部好像被钢刺扎了一下,冰冷之后一股火烧板的刺痛。他惊愕的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同伴,同伴手握的枪口上,一缕青刚刚散去。 “你……你……你他妈的敢暗算我……” “赵希丰!我们跟你干,你就利用我们,玩我们兄弟的命!你这种人,该死!该死!该死!”说着,匪徒朝着赵希丰身上又连开了三枪,赵希丰彻底倒下,而陈雷趁机冲上去,把那名匪徒扑倒在地上,身后的特警们也迅速冲上来…… 被解救的朵朵扑向陈雷,旁边的贾薇也忍不住走过去跟陈雷他们父女抱在一起。 这一幕恐怕他们永生难忘,但是中国刑警803的战士们,几乎每天都在用生命和歹徒做斗争。 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普通人,但是警察这个职业赋予了它们特殊的责任和义务,他们就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保卫社会安宁,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与罪恶斗争到底! 第二百九十六章803刑侦科(二) 夜色氤氲,霓虹初上。在上海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每天都有上演这各种戏剧。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有钱的人演的浮夸,没钱的人垂死挣扎。演来演去,最先被蒙蔽的,却是自己。就像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梦,但是随波逐流了太久之后,心中的梦早已经变了样。为了钱,为了名与权,绞尽脑汁,尔虞我诈。最后榨干了自己的心血,炸碎了自己的梦。 邹玲在出租屋里,娇喘不断,冯浩粗壮的身子压着她,挥汗如雨。外面的敲门声充耳不闻,反倒敲门声越大,邹玲的喘息声越大。 “快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外面是房东的声音。 冯浩全身一激灵,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披上衣服,顶着凌乱的头发走到门口。 门开了,房东那副恶毒的嘴脸出现在冯浩面前:“房租还交不交!都拖了多长时间了!你有钱睡小姑娘没钱交房租是吗!” 冯浩脑袋一横,当时怒了,骂道:“你说的是人话吗!” “怎么?不爱听啊,跟你这种不办人事的说人话你听得懂吗!我告诉你,在这世道,有钱人是人,你没钱的,就是条狗,狗都不如!” “我操!”冯浩冲动的要动手。 “骂什么,想动手是吗!你动我一下试试!”房东倒是也不客气,毕竟自己占理。如果他动手,就直接报警,把这小子轰走! 邹玲披着松垮的睡衣赶紧凑过来,从钱包里拿出所有的钱,一边拉着冯浩,一边把钱递给房东,“大哥,对不起啊,我们身上现在就这点钱了,您……您先收着,剩下的我们过两天在给您行吗。” 房东瞟了一眼邹玲的身子,宽松的睡衣露着香艳的脖颈子,饱满的双峰呼之欲出。房东摇摇头,说道:“好菜都让猪拱了!哎,看在这小姑娘份上,我在容你们两天!”说完,趿拉着拖鞋,转身离开。 门关上之后,冯浩心里的火气更大了,拿起茶杯摔在地上,骂道:“混蛋房东,我早晚弄死他!你看他那双狗眼,盯着你……” “好了,你先消消气,你为什么不给人家房租啊?” “我哪有钱?” “你今天不是还在商场给我买了好几件衣服吗,还请我吃那么贵的西餐,一般人都去不起的地方啊!怎么会突然没钱呢?” “我把车卖了,也没卖到好的价钱,所以,能给你花就花了。”冯浩不以为然。 “那……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呵呵,我们这种穷光蛋,哪有什么以后。车道上前必有路吧,哎……” 邹玲苦思冥想了一阵,她爱这个男人,即便这个男人一无所有,但是,也无怨无悔,至死不渝的跟着他。但是她又不想过这种一无所有的生活。怎么能够改变,貌似什么都改变不了。对于一个只有十九岁的花季少女来说,对于整个社会,她还是充满了未知和迷惑,她有心去拼搏,但却没有任何路子。没权没势的人就好像是无依无靠的草,随风飘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连根拔起。 她恨,恨自己没有有权有势的爸妈,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出生在自己朋友那样富裕的家庭,开着跑车,玩着帅哥。朋友!当“朋友”二字在她脑子里响起的时候,邹玲似乎有了路子,她眼中一亮,眼神诡异。 “冯浩……我……我有个办法……” “贾老师,不好意思了,今天朵朵就睡在你家里,对……我这又有新案子了,好,谢谢,谢谢!”说完,陈雷放下电话,眼睛又转移到了会议桌的案情简报上,一筹莫展。 看完了简报之后,看了看小会议室里的各位同事,陈雷说道:“都到齐了吧,现在开会。王伟,给大家介绍下情况。” 王伟拿过陈雷手上的案情简报,说道:“石畅,女,十九岁。早上出门之后到现在未归,一小时前,他父母街道绑匪的勒索电话,要一百万赎金。据他父母说,打电话的是个男的,虽然有电话号码,但柯达调查号码之后发现用的是公用电话。交赎金的地方,是霄云路和东华路交界的街心公园,而距离交钱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了。” 会议室,陈雷正对着的地方,幻灯机打开,墙面上出现一个女孩的照片。这就是失踪女孩石畅的照片。女孩长得漂亮,笑容灿烂,但眼神中,又似乎带着一些不合年龄的伤感。 石畅性格叛逆,缺少家庭的温暖。父母经常忙于工作,而且感情早有裂痕,导致这个孩子一直不喜欢待在家里。朋友很多,狐朋狗友,酒肉知己,在一起除了打游戏就是逛夜店,每天生活也是醉生梦死。在他们这代人看来,似乎是洒脱奔放,但是,却早已经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对于石畅平日里都跟什么人在一起玩,或者有什么仇人,她的父母都是一问三不知。想要从他父母那里得到线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也给整个案情带来了巨大的阻碍。作为家长对于自己孩子的日常行为都知之甚少,这确实有点太不负责了。其实,这也正是现在很多家长的真实写照。 就连陈雷自己,也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父亲,他对女儿亏欠的太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弥补,多多还小,希望她到了青春期的时候,不要结交歪路上的朋友,更不要步入歧途。 陈雷若有所思的关上幻灯片,开始对科员发布命令:“严谨,马上监控街心公园附近的所有摄像头,注意来往车辆,行人,发现疑点即刻通报;陆鸣、孟博,带队去交赎金现场乔装埋伏,随机应变;顾菲菲,在准备好的赎金里埋追踪器,跟踪赎款的动向;柯达留守,排查石畅关系网,随时通报。”说完一通,最后目光落在王伟身上,说道:“王伟跟着我,去附近寻找有利位置布控指挥。大家记住,解救人质是我们的第一任务。” 在场所有同事都异口同声:“是!” “行动!” 小黑屋里,光线昏暗。石畅勉强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之后,开始恐慌起来。其实她早就有这样的恐慌,只是现在更加害怕了。她不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把她绑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如同一场梦,噩梦。 这场梦什么时候醒,石畅不清楚,但是他清楚的是,有人来了。小黑屋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凌乱,她多希望进来的人是来救她的,但是门开了之后,站在门口的一道身影,好像是阴曹地府李冒出来的牛头马面。此时,朋友不再是朋友,友情也不再是友情。一切的感情在金钱的面前都变得那么单薄、脆弱。 石畅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稳住情绪,学着国外大片里被绑架的主人公那样的临危不惧,说道:“邹玲,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把我绑在这里,这种玩笑开不得。” 邹玲表情变得阴冷,石畅似乎都不认识她了,邹玲走过去,说道:“别怕,只要我们拿到赎金就会放你离开,当然了,如果拿不到,那后果……” “你要钱可以跟我说啊,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何必要这样呢,我们是朋友!” 旁边的邹玲冷嘲道:“朋友?呵呵呵,你们这种有钱人能看得上我们这种穷光蛋吗?觉得给我们几个钱就能够让我死心塌地的当你的小跟班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告诉你,你给我的钱,那是你的施舍,我不要,现在,我要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从你家人的手里挣钱!” “绑架也叫本事?这是违法的你懂不懂!” “法?我不懂,我只懂得一个道理,有钱,就有一切,没钱,我他妈的狗屁都不是!” 冯浩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两手空空。邹玲看着他一无所获的表情,心里还多少踏实了一下。没拿到钱不要紧,人没出事就好,这条路要是走不通,就再想别的办法。 “她家人不给钱吗?”邹玲问道。 “不是,她家人倒是按照我说的去做了,钱放在指定的位置,不过,我没敢露头,因为我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儿” “他们报警了?” “我不去确定,不过,以前我开出租的时候,经常路过那个公园,里面的人我都面熟的很,但是今天到那发现,有几个人面生不说,从他们的行为举止上看,也不像是公园里遛弯的。” “哎,那怎么办,咱们吃的都不够了,如果不行的话,我看还是算了吧。”邹玲有些害怕了,毕竟是个花季少女,什么都没有经历过,表面上的凌厉掩饰不住内心的脆弱。 “算了?你说的容易,走上这一步还能回头吗?回不了!”说着,冯浩一把扯住邹玲的衣领,瞪着眼睛盯着她,说道:“告诉你,咱们现在没有退路,必须继续做下去!就算被警察盯上了,也要做到底!” “什么!要做到底?可是,这……这要是被抓了,要判咱们多少年啊,我……我……” “你什么你,真啰嗦,滚一边去!”冯浩气急败坏的把邹玲一把推开,然后朝着扣押着石畅的小黑屋走了进去。 冯浩心里烦躁,像一头暴怒的公牛,他知道自己已经步入绝境,但是却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他受穷的时间太长了,他要过好的生活,过富人的生活,他要靠着这次绑票一下子翻身!对,他要绝处逢生! 面前的石畅,身上被粗麻绳捆绑着,一双白花花的大腿暴露在冯浩的视线里。年轻的女孩,年轻的身体,发育的还算不错的石畅身体颤抖,好像一头待宰的羊羔,不过,在冯浩的严重,变得秀色可餐。 “你……你要干嘛……你别过来……”石畅靠着冰冷的墙壁,双腿并在一起,蜷缩着身体,但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冯浩已经变成了一头发情的公牛,急不可耐的朝着石畅就扑上去。任凭石畅大声叫喊,也都无济于事,她感觉到一双恶心的手在摸着自己的腿,然后掀起裙子,再然后,她难以挣扎,被男人的身体重重的压着,她喊叫的声音已经嘶哑,面孔扭曲,哭的撕心裂肺。 旁边的邹玲毫无办法,她也在哭,看着自己的男人趴在自己的朋友身上发泄着情欲,但她不敢阻止,也不想阻止。因为爱,十九岁女孩心中的爱,就是允许这个男人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邹玲颤抖着关上小黑屋的门,听着里面市场撕心裂肺的叫喊。自己的身体靠着门口,全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这种心痛和里面的石畅所承受的痛苦几乎是等价的。但她不后悔,因为她爱这个男人,爱他就要为他付出一切,就要忍受他的一切。 陈雷百思不解,为什么绑匪没有来拿赎金,难道是发现了周围部署了警察?但是他是怎么发现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他们刑侦总队也破获不少了,对于各处地形,哪里设埋伏最隐蔽,哪里抓捕最稳妥,没有人比803的这帮刑警们更聊熟于心,然而这次,竟然让绑匪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溜走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现在情况不乐观,我明敌暗,敌人对于警察的行动估计已经有察觉了,而803这边,对于犯人的任何信息还都没有过多了解,整个案子进入到了一个僵局。 同事们各处打听,无论是石畅失踪的那个网咖,还是交赎金的那个街心公园,甚至这两块区域的所有摄像头都做了最详细的盘查,但最终,得到的情报甚少。 就在陈雷在803综合办一筹莫展打不开僵局的时候,严谨和陆明回来了。陈雷布满血丝的眼睛渴望的盯着严谨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带来一些情报。果然,严谨拿着平白电脑摆在陈蕾面前,指着电脑上谷歌地图的一个俯视的建筑物楼顶,说道:“陈队,这是街心公园附近的一个建筑物,而这建筑物的拐角,就是这里,没有摄像头监控!然而这里,却是视野最好的地方,能够观察到周围的一切动向!” “也就是说,如果绑匪来过这里,很有可能是躲避在这个拐角处了!所以,柯达那边即便调取了所有摄像头的监控记录,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和车辆!”陈雷惊讶的说道! 陆明手里拿着个面包,早饭还没有来得及吃完,他一边饶有兴致的啃着面包,一边说道:“我跟严队问了好多周边的人,有目击者称,在那确实发现过有陌生车辆。“ “好,很好!把车辆信息马上告诉柯达,让他在监控里面找出这辆车!找到了车,咱们就能够顺藤摸瓜了!”陈雷兴奋地说道。 第二百九十七章803刑侦科(三) 办公室里一听说案情有了进展,也都兴奋起来,但是这兴奋的时间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被柯达的调查结果泼了一头冷水。在所有的监控视频中,并未发现这辆车的踪迹。 “不可能啊!周围的群众,不止一个人说过,确实见过有来路不明的车子!就停在这个拐角,而且,停了很长时间!”陆明肯定是不相信这个结果。 陈雷感觉头脑发晕,他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的景色,高楼大厦,一片繁华。他脑子里想着想着,突然回身,跟众人说道:“也就是说,这辆车绕过了城市里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那么,什么人能够对监控设备的安放地点烂熟于心,对于道路又非常清楚,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几个科员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没错!就是出租车司机!”陈雷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这么肯定!”旁边的顾菲菲问道,顾菲菲的手上,也拿着平板电脑,看着上面他们早已经标记好的各处线路,脑子里也在进行着一番思考。 陈雷从顾菲菲手里拿过平白电脑,指着上面的各处线路,说道:“你看,接受赎款的街心公园园附近的地形比较复杂。没有摄像头的地方都是很窄的单行线和小路。仅仅能供一辆小型车辆通过。但是绑匪却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地下,一点不露痕迹的离开,而且还躲过了道路监控系统……以上海目前的交通状况,堵车是家常便饭,这个人能游刃有余的顺利逃脱,说明他一定非常熟悉这个城市的交通路况……对于交通探头熟悉,对于路况熟悉,这除了出租车司机,还能有谁!” 就在这时候,陆明匆匆忙忙的走进综合办,说道:“陈队!绑匪又来电话了……” 冯浩整装待发,临走前,还不忘在掏出手机又看了一遍手机上的地图。邹玲在梳妆打扮,好像又要出去聚会,似乎这个姑娘心里依然觉得,现在只是在做游戏,一切都会结束,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时候,她和她爱着的那人,便都成了有钱人。 走另一边化妆,一遍问道:“上次没拿到钱,说不定石畅父母已经报警了,你打算怎么办?“ 冯浩吧唧一下嘴巴,不以为然的说道:“拿不到就再拿,我已经跟她父母约了新地方,这次,一定到手!” 一听冯浩又要出动了,邹玲心里一紧,手上的描眉笔稍微颤抖,差点把眉毛华化成一字眉,“可是,有警察怎么办!” “警察来了我也不怕,那条路我比谁都熟,他们住不到我!”冯浩信心十足。 邹玲还是心里没底,她赶紧跑到冯浩身边,一把抱住这个男人,说道:“冯浩,你……你一定要回来……” 冯浩不耐烦的说道:“你烦不烦,人都已经绑来了,一定要拿到钱。你好好看着她就行,我马上就会回来。”说完,冯浩一把推开周玲,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个累赘,又看了看她的一字眉,心里挺别扭。没有跟这女人多纠缠,一下子站起身,拿着头盔走出了房门。 交赎金的地点是这里岚山区肖河路的邮局旁边。这里是老城区,有很多的弄堂,地形复杂。只有邮局门口有一个摄像头。冯浩让石畅的母亲将赎款放在邮局不远的邮筒上面。邮筒的位置,正好处在邮局门口摄像头的盲区。而且邮筒在两条道路的交叉口,邮筒的高度是1.5米,如果开车过来,正好可以拿到邮筒上的袋子。而且此处的地理环境都是老弄堂和小路,基本没有道路监控设备。 冯浩当然是有备而来,为了能够让人看得起,为了能够翻身成为富人,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拿到钱!在他看来,人生也就是这么回事了,不拼一下的话,永远翻不了身!他此刻已经变成了两眼通红的亡命徒,走上这条不归路,不成功就是死路一条,他别无选择! 一个鼓囊囊的旅行袋放在邮筒的上面。乍看上去有些怪异,但是路人匆匆忙忙,多数人也只是瞟一眼就赶紧走过,没人靠近。陆鸣站在邮局门边的期刊栏观看着邮局的订阅期刊,完全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顾菲菲和孟博假装成一对情侣,站在路边聊天,场面一片和谐。 严谨和齐峰都坐在一辆民用车里,透过车窗注意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而陈雷继续看着监视器,耳朵上戴着的耳机此刻一片安静没有丝毫的声音,大家都在等着,等待着绑匪的出现。 一辆大巴车不疾不徐,晃晃悠悠的行驶过来,不偏不倚的正好遮住了邮筒。当大巴车开过之后,邮筒上的旅行袋竟然不见了,好像在空气中蒸发一样。 顾菲菲和孟博是距离大巴车最近的地方,他们感觉非常不对劲,并没有看见大巴车上有人开窗户和伸手,而且这个难度有点大,以大巴车车窗的高度,以及大巴车和邮箱的距离来判断,很难有人能够从窗户伸出手够到旅行袋。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几乎同时注意到了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声音虽然已经被控制到了最低,不过,当大巴车过去之后,摩托车的柴油机声音依然无法被掩盖。那辆摩托车正从大巴后面风驰电掣一般的闪过。 摩托车手身穿黑衣,带着安全帽,英姿飒爽,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手里拿着的旅行袋,这个旅行袋正是邮筒上面消失的那个! 绑匪终于出现了,车里的严瑾目睹了一切,他立刻命令齐峰立刻发动车子,追了上去。 陆鸣也兴奋起来,拔腿就朝身边的车子跑去。陆鸣跑到车前,顾菲菲和孟博也马上上了车子。车子启动,朝摩托车冲上去。 街道上,冯浩将旅行袋放在身前,骑着摩托车在小街巷里飞速逃窜,行云流水一般的驾驶无人能及,对于路径的熟悉预计多年的驾驶经验使他在面对警察追击的时候从容不迫。 街道和巷子都很窄,冯浩开着摩托车游刃有余,而严瑾的车显然有些顾此失彼,连续冲撞沿街的摆设,甚至还要躲避惊慌失措的路人,速度明显减慢,根本就追不上摩托车!严瑾焦躁地摁着喇叭,但是这只会让道路上的人群更加的惊慌,对于车速来说,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陆鸣开着车跟在后面,他也有些慌张,不断地通过对讲机在询问着:“那小子去哪了?” 孟博注视着电脑上追踪器显示的位置。不断的给驾驶者提供绑匪的最新位置。 陆鸣猛地转了一把方向盘,车子朝右边拐过去。此时的冯浩骑着摩托,已经冲出小巷,本以为溜之大吉,但是他发现左边一辆闪车子还没有甩掉,而且越追阅尽,慢慢朝他逼近。冯浩知道自己不能再走大路,无奈之下,再次拐进另一条小巷。 冯浩开着摩托车在小巷形式的速度飞快,好像一头猎豹,在自己的底盘横冲直撞。他从后车镜看见严瑾的车还在尾随着他,无论如何猎豹也甩不掉身后追踪他的猎人。冯浩恰逢时机的从小巷的出口冲出去,但是陆鸣的车趁机从他的右侧逼近,辆车夹击,冯浩插翅难飞。 此刻的冯浩,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原本镇定自若游刃有余的神情也变得的急躁。驾驶过程中,几次失误差点把他直接从车身上甩出去。如果被抓到了,他就是死路一条,就算拿着再多的钱也没有用处。 当想明白这点之后,冯浩急中生智,他把旅行袋一下子的打开,抓出里面的钱抛向空中。百元大钞好像雪花一样,从天而降,当摩托车再次飞窜进入到另一个小巷的时候,小巷里的人群大惊不已,摩托过后,留下满地的钞票!这些路人自然是不管不过的过去捡钱,说是捡钱,倒不如说是在互相的争抢。 一个人两个人的争抢变成了几十号人的大混战,漫天的钞票让这些人在巷子里肆无忌惮的抢夺起来,把警察追击的最佳路线全部堵上,趁着这混乱,冯浩一骑绝尘,跑的无影无踪。 陆鸣的车子被一个抢钱的路人挡住,要不是他眼疾脚快的一个急刹车,估计得酿成一场车祸惨剧,陆明母气冲天的拍打着方向盘,吼道:“这小子疯了,为了逃跑,把钱都扔出来了……” 旁边孟博也说道:“糟了,旅行袋里有追踪器,也得被这小子扔出来了!” 果然,在孟博说完这句话之后,电脑屏幕上的那个闪光的红点突然停住了,不在继续移动。 监视器前的陈雷听着各方的汇报,怒气冲天,摘下耳机一下子摔在地上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803刑侦科(四) 石畅的父母知道这次行动再次失败,完全失控。尤其是顾菲菲的母亲,冲向警员顾菲菲,好像把她当成了绑架自己女儿的劫匪,老泪纵横,拳头错乱的砸在顾菲菲身上。顾菲菲并没有躲闪。 屋子里的起飞变得异常的落寞,与绑匪的两次交手,都没有成功抓到嫌疑人,甚至连对方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人质在他们手中,多一秒钟就多一份危险。看着情绪已经接近崩溃的市场父母,旁边的陈雷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现在陈雷盯着巨大的压力,案子看上去是一个很普通的绑架案,但是作案人的手法积极诡异多端,此人必定阴险至极,整个刑侦大队上上下下,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但是现在竟然完全没有眉目。似乎一切都陷入到了被动当中。 陈雷走到石畅目前面,一把拦住石畅的母亲,说道:“请您冷静一下,我们一定会让凡人绳之以法!” “你们办案我不管,我就要我的女儿,你们要是找不回我的女儿,我……我这条老命也不要了,就死在你们面前!”石畅的母亲的状态已经非常差。如果说案子在这么拖延下去的话,恐怕会毁了他们整个家庭。 旁边的陆明有点不爽,小声嘀咕道:“如果你们平时多管管孩子,还至于弄成现在这样,除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把责任一股脑的丢在我们头上啊……” 陆明还想继续往下说,顾菲菲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少说两句!” 回到警队,会议室里。陈雷一脸冷漠,这时候警员柯达给他拿来一份地图,地图平铺在办公桌上,上面用红色的粗线条标记出了劫匪逃跑的路线。陈雷双手架子桌子上,全神贯注的观察者这张地图。 旁边的眼睛看着周围的几个一脸疲惫信心受挫的同事,说道:“刚才,石畅父母的状态咱们也都看到了。如果说案子就这么拖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把他们真个家庭都毁了。而且,现在咱们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那就是,罪犯显然已经知道咱们警方的介入,人质的安全势必会受到影响,虽然有困难,但是咱们绝对不能失去战斗下去的信心!” 严谨在为大家加油鼓劲儿,但是这力度显然是不够的,在做的都是人民警察,都知道案件的严重后果,每个人的心弦都已经绷紧,但案子没有丝毫的眉目是他们现在最大的困扰。 这时候,陈雷眼前一亮,看着地图说道:“你们看地图上的红线,这是绑匪这次出现的地点以及我们所能检测到的运动范围!他那赎金的地方,正式一条正在施工的路段,根据柯达传来的定位信息,绑匪逃走的线路很巧妙的利用了这里。这几条小巷没有道路监控系统,而且绑匪逃脱的时间接近下班的晚高峰,绑匪很清楚知道哪里会聚集大量的人群,他打算利用拥堵的人群和交通环境和来阻挡我们。根据他的行动模式,他极有可能是在从事出租车司机一类的工作。” “出租车司机!”在场的几个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显然,这条案子终于有了突破口。这狐狸再聪明,也终究有露馅的时候。 冯浩一脸惊恐的回到关押着人质的废弃仓库,邹玲无所事事的靠在外屋的破沙发上玩着手机。手机里的帅哥主播抽着烟,调侃着人生起落。正听着起劲的市场一见到冯浩进来,赶紧把手机关上。 “钱呢?”邹玲见冯浩又是两手空空,就知道他这次又失败了。 “妈的,到手的鸭子飞了!这帮抽警察真他妈的狡猾!”冯浩一身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一脸的汗水和惊魂未定的表情。 邹玲无所谓的一笑,说道:“没事,这次拿不到还要下次,而且,我给你上了个双保险。” “双保险?”冯浩不明白什么意思。 “去里面那小黑屋看看,你会有意外的惊喜!” 冯浩一头雾水,站起身朝着小黑屋走去。 小黑屋的们打开了,冯浩接着外面透进来的光亮,看到屋子里面除了石畅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这女孩也是细皮嫩肉的,从姿色上来看,甚至比石畅还要漂亮一些! 这时,邹玲走到他身边,冷漠的眼睛看着黑暗小屋中的女孩,说道:“她叫何媛媛,我朋友,父母离异,继母特有钱。如果从石畅这拿不到钱,就从她这里拿钱,我就不信咱们拿不到钱!” 冯浩背后发凉,看了看身边的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邹玲,她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慌。这个女孩比自己还要阴毒,还要不计后果。或者说,邹玲也许根本不知道他们绑架人质犯了什么罪,要承担的法律后果有多严重。 天色黯淡下来,废弃仓库外,一片寂静,除了风声便没有其他。冯浩喝了不少酒,酒能消愁,但是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最后一口酒下肚之后,他已经有些晕乎了。猛然站起身,朝着小黑屋走去。 小黑屋里,何媛媛一脸惊悚的看着邹玲,她后悔昨天在酒吧喝了那么多的酒,后悔跟着邹玲来到这个破仓库,当然,更让她后悔的是认识邹玲这个朋友。 “邹玲,每次去酒吧,我都请你喝酒,我当姐妹一样对待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这道理都想不明白啊,其实很简单,就因为你有钱!有钱人给我们没钱的人分一点,这样社会才能公平。” “钱,你为了钱就绑架我,我警告你,你赶紧放了我,不然的话,我……我爸妈不会放过你们的!” “让你爸妈想想抓紧凑钱吧,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邹玲正说着,冯浩醉醺醺的走过来,一把把邹玲拉倒自己身后。他走到何媛媛面前,近在咫尺,何媛媛扭过头不看他,他双手捏着何媛媛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扭了过来,俩人近在咫尺,何媛媛看到冯浩一脸色眯眯的表情。 “小妞长得可以,看看这细皮嫩肉的,这小胸脯也挺饱满,来,让哥哥看看!”说着,冯浩就要去扒何媛媛的衣服。何媛媛自然是挣扎不过,看着冯浩那只罪恶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一种绝望涌上了心头。 “你要干嘛!”旁边的邹玲吼道。 “干嘛?干她!” “上次你搞石畅我就没啃声,现在你还要搞别人。我告诉你,你要是在跟别的女人上床,这事我不管了。我现在就放了她们俩,看你搞谁去。”邹玲也终于发飙了。 冯浩正要发火,但是看到邹玲那双毒蛇般的眼睛,一下子笑了,然后一把搂住邹玲,说道:“小丫头,还跟老公生气了,吃醋了?我就喜欢你吃醋的样子,老公不开玩笑了,以后,老公只搞你一个,好不好!” 说着,冯浩搂着邹玲走出了小黑屋,小黑屋的门再一次关上…… 冯浩和邹玲狂乱的亲热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俩人躺在破旧的床板上气喘吁吁,外面夜色更深了,风声也更大了。破旧的仓库内,裸露的金属钢架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监狱。 冯浩靠在垫子上点起了一支烟。烟头忽明忽暗。烟雾缭绕之后,邹玲松垮柔软的身子靠着冯浩,那不算厚实的胸膛却成了她现在唯一的依靠。 邹玲柔声细语的问道:“老公,你说我们拿了钱之后去干什么呢?” “有了钱想干嘛都行。” “对!咱们去周游世界,去买高档的衣服!去住五星级酒店!去吃喝玩乐!”邹玲似乎还是个孩子,她一想到有了钱之后的未来就欣喜若狂,好像他梦想中的生活就要到来了。但是,旁边的冯浩确实脸色沉闷,不停的抽烟。闷不做声的他知道目前的处境不容乐观。自己已经被警方盯上了,怎么才能拿到钱,又怎么处理那两个人质,这才是当前最关键的问题。 邹玲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见冯浩不说话,摇了摇他,问道:“对了,拿到了钱,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我也在想。” “要不杀了她们?” “杀了!”冯浩有点震惊,没想到杀人的这个念头竟然会先从邹玲的脑子里冒出来! 邹玲见冯浩一脸的惊悚,继续说道:“万一放了他们把咱两说出来,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被警察追,甚至都要进监狱。我可不想有命赚钱没命花钱。还不如杀了她们俩,一了百了!” 此时,冯浩的脸上也多出了一层阴险,那种穷凶极恶的亡命徒的表情,在他的脸上若隐若现,他嘬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屁用拇指和食指直接捏碎,用力摔在地上,说道:“那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那了钱就把他们杀了,扔进旁边那条臭河里喂鱼!” 冯浩起身,打开手机给何媛媛家里打电话索要赎金。说的简单明了,时间地点,说完就挂断。 放下电话的冯浩松了口气,跟邹玲说道:“明天下午五点,我要是没有回来,你就自己跑!” “不行,要走一起走!” “你要跑了,我一定有办法找到你,而且,在你走之前,一定把这俩人杀掉!” “我……我怎么杀?” “用绳子勒,用石头砸,用玻璃碴子捅!”冯浩咬着后槽牙。明天是最后一搏了,不断拿得到拿不到钱,他们都要跑,不然一直这么拖延下去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也极为不利。 由于通话时间太短,警方在何媛媛家里安装的电话信号定位并没有搜索到绑匪的所在地。何媛媛的父亲坐立不安,而何媛媛的继母则在冷眼旁观,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资料室里的柯达已经一宿没合眼,翻阅着大量的出租车司机的资料,甚至所有流行app叫车软件上面注册的司机资料他也都一一过滤排查。王伟和顾菲菲一直在翻看石畅和何媛媛他们俩的资料。 这两起案子发生的时间非常接近,被绑架的两个人也都是妙龄少女,而且都是那种缺少家庭看管的孩子,从这个角度来看,两个案子是有共通点的,所以,警方分析,这两案子,应该是出于一伙人所为。 此刻,顾菲菲盯着石畅的微信朋友圈里一张她和一个女孩的合影,照片下面一行文字:谢谢好姐妹邹玲陪我一起过生日!” 邹玲!这个名字让顾菲菲会想起来什么,她马上去资料室找到柯达。 “柯达,你之前说,在进行驾校排查的时候,发现何媛媛和石畅都在一个驾校学的车对吧!”顾菲菲风风火火的问道。 柯达点了点头,鼠标在电脑屏幕上点了点,一个表格打开,说道:“而且。你看这个叫邹玲的女孩,她在驾校上了8个月的课,这个时间刚好涵盖了石畅和媛媛两个人的驾校上课时间,她和这两位被绑架的女性年龄相当,很有可能有交集。” “没错,我刚才在石畅的朋友去眼里看到她和这个邹玲的合影!” “赶紧汇报给陈队!”柯达说着,站起身子去找陈雷。 陆鸣和孟博来到了石畅失踪的那个网咖的门口,见几个染着黄毛,穿着奇装异服的不良青年再门口抽着烟,讲着荤笑话。陆明抽出一支烟,朝着几个小混混儿走了上去。 “哎,哥们儿,借个火。” 不良少年上下看了一眼陆鸣,把打火机递给陆鸣。陆鸣点着烟,并拿着香烟给不良少年们发了一圈。稍微熟络了一下关系,便说道:“哥几个经常在这里玩?里面美女多吗?” 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瞥了他一眼,说道::怎么着,你这么大岁数了,也想来觅一觅。” 陆明笑了,说道:“我可没那个本事,我来啊,是找人的,看看这个,你们认识不?”说着,陆鸣拿出邹玲的照片。 几个小混混围在一起看了看,其中一个最年轻的说道:“哎呦,这妞不错啊,眼熟!” 染着黄毛那小子一看就是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来了,道“这不是邹玲吗,她谁不认识,经常在这儿刷夜。这妞不错,可惜,有男朋友了!你想觅也觅不到,哈哈。” 陆明他们有意外发现,这时候孟博也走了过来,装作一身流里流气的样子,上前搭茬:“有男朋友怕什么!我孟少想要的女人,就没有搞不到的!” 黄毛一看孟博这架势,感觉是个硬茬儿,没人吱声。 孟博一脸玩世不恭的看着小混混,说道:“告诉我,她男朋友是干嘛的,姓什么叫什么!” 黄毛青年油嘴滑舌,见到牛逼人了,赶紧谄媚的说道:“这大个一看就来头不小啊。要说邹玲这男朋友也不是什么狠角色,就是个开出租的,晚上经常来这接她,好像叫什么,冯浩……” 第二百九十九章803刑侦科(五) 严谨和顾菲菲一起来到了邹玲家。邹玲的家就在一个八十年代建造的老楼里,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陈旧发霉的味道,而且隔音效果很差,隔壁家的小孩子哭闹以及楼上的年轻男人吵架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邹玲的父亲看到警察来了家里,坐立不安。他瞥了邹玲母亲一眼,吼道:“傻愣着干嘛,赶紧给警察同志上茶啊!” “不用麻烦了,我们来就是想简单的了解一下邹玲的情况,她几天没回家了?”严谨言简意赅的问到。 “两天,三天,还是四天啊?忘了,怎么了?是不是这混蛋丫头在外面惹什么事情了!警察同志,你们放心,等他回来,我一定会好好揍她,好好管教!”邹玲的父亲理直气壮的说着。 顾菲菲一皱眉,说道:“连出去几天都不知道,还说要好好管教。你们这怎么做家长的啊。” 邹玲母亲端来了茶水,把茶杯恭敬的摆在严谨和顾菲菲面前,说道:“我们家玲玲性格比较叛逆,我们说她也不听,几天不回家是常事。她也不会告诉我们去哪,这孩子啊,管不了。她……她没什么事儿吧。” 邹玲父亲在一旁无所谓的吼了一句:“没事,她那么大的人了,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出去疯了,等她身上没钱了就会回来的。警察同志,你们这次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我希望你们可以联系一下邹玲吗?”眼睛说道。 邹玲的母亲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警察的突然到访绝对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赶紧拿出手机给邹玲打电话,但是电话始终关机,联系不上。邹玲的母亲脸色紧张起来,看着严谨和顾菲菲。 “你们有她朋友的联系方式吗,可以给她朋友打电话问问。”顾菲菲提醒到。 “没有,我们只有这么一个联系方式。” 这时候,严瑾拿出邹玲和石畅还有媛媛的合照。给邹玲的母亲看,说道:“这俩女孩见过吗?”邹玲的母亲摇摇头,邹玲的父亲探过身子,漫不经心的瞄了两眼,也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这两位家长的表现挺让严谨和顾菲菲失望的,他们对于自己的孩子竟然完全不了解。 最后,严谨问道:“邹玲有没有跟你们提过她的好朋友或者男朋友的?” 邹玲的母亲好像想起来什么,说道:“是不是好朋友我不知道,有时候听她在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经常会提到一个名字,叫什么,冯浩。” 邹玲母亲说完这句话之后,旁边邹玲的父亲连续咳嗽了好几声,似乎在提醒她说得太多了。 陈雷在会议室,身后的投影墙上,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的照片和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的照片。陈雷指着这俩照片上的男人说道:“此人,名叫冯浩。三十五岁,以前是开出租的。不久前,出租车卖了,一直待业。没人知道他目前的下落。这个女孩,名叫邹玲,十九岁,是冯浩的女朋友。也同样是两个被绑人质的共同好友。三天前在网咖门口和石畅几乎同时失踪。现在这两个人,是这两起案件的重点嫌疑人!这个冯浩,冯浩由于是开出租的,所以他车技好,熟悉路况。他还有一辆摩托车,和嫌犯上次取赎金的车型也一致。基本可以判断就是冯浩。” 陈雷顿了顿,又指了指邹玲的照片,说道:“这姑娘在驾校认识了两位被绑架的女孩,石畅和媛媛。但根据我们的调查,石畅和媛媛两人应该互相不认识。她们只是单线跟邹玲是好友关系。” 严谨在旁边补充道:“从调查结果以及案件分析上来推断,邹玲和冯浩是因为没钱,心生歹意。邹玲利用和两位女孩的好朋友关系,将她们诱拐,然后进行绑架勒索。而冯浩负责绑架人质,以及跟家属索要赎金!前两次跟我们交手的绑匪,应该就是冯浩,现在不但要继续跟绑匪周旋,而且,要抓紧找到邹玲,因为找到邹玲,就能够找到人质!” 次日,废弃仓库内。 冯浩抽完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看了看表,下午两点。距离五点去赎金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他看着旁边一个锈迹斑斑的钢筋条,攥在手中挥舞两下,“嗖嗖嗖”,抖出一阵阵劲风。 他拎着钢筋条朝着小黑屋走去。推开门,石畅和何媛媛看到他狰狞的走进来,全身都颤抖起来。何媛媛大吼大叫,冯浩一棍子下去抡在何媛媛的头上,把何媛媛敲晕。 他微微抬头,看着石畅的身躯,一手就往她身上摸索着,好像在探究这什么奥义,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石畅,自言自语的说道:“石畅,我……我还是最喜欢你……” 说着,好像猛虎扑食一般,朝着石畅扑了上去…… 这次,石畅没有挣扎,没有喊叫,她的身体在剧烈的抖动着,但是眼睛盯着黑暗的天花板,扭头看了看旁边的窗户,窗户外面还有光亮,那就是她的希望。 冯浩侵犯完石畅之后,站起身子,钢筋条在黑暗中甩了甩,说道:“本来想先把你杀了,但是现在有点舍不得了。先让你再活俩小时,我会记住你的,你的身体是我尝过的最新鲜的!” 说完,冯浩转身离开,走出小黑屋,看到邹玲在门口,拿着两块干面包。 “玩完了?”邹玲阴阳怪气的说到。 冯浩拍了拍邹玲的脸蛋,说道:“本来想进去杀了那个石畅替你先解决一个的,但是这娘们儿勾引我,我……我没忍住。” “你快去准备吧,拿了赎金赶紧回来,咱们一起走!” “恩,你要记住我的话,五点我要还不回来,就杀了他们!”说完,冯浩匆匆出门。 邹玲拿着干面包走进小黑屋里,此时,何媛媛早已经醒了,在刚才冯浩凌辱石畅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一直不敢吭声。看到邹玲进来,何媛媛祈求到:“邹玲,求你了,求你放了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别杀我。” 邹玲看了何媛媛一眼,没搭理她,只是丢给了她一块干面包。然后转头看向石畅,蹲在市场跟前,说道:“石畅,挺浪啊,死到临头了,还勾引我老公?“ “我没有!是他……”石畅的话刚说道一般,邹玲把手上的干面包直接砸在她脸上,拿起旁边的钢筋条朝着石畅身上就猛抽,一边抽一边骂道:“你个骚货,我让你勾引我老公,我让你发骚犯贱!” 石畅的脑袋被打破,血流不止,脸上和身上也多了好几道伤痕。衣服上满是血迹,但是她还在硬扛着,她告诉自己,不能晕过去,不能闭眼,不能放弃,如果现在放弃了,那自己就真的没命了! 鲜血流进她的眼眶,她透过鲜血看到周围的一切都是腥红的,看到窗户外面,那零星的光亮,红色的,暗淡的,但至少,还有希望。 邹玲累的不行,把钢筋条扔到一边,看了看表,说道:“你也活多久了,一会儿再来收拾你!”说完,邹玲给自己留下了点力气去收拾东西,因为她一会还要逃跑,还要亡命天涯。 邹玲走后,石畅叼起地上沾满了灰土和血的干面包,使劲的吃下去。旁边的何媛媛看着她带着满身鲜血狼吞虎咽的样子,已经吓傻了,战战兢兢的问道:“石畅,你……你没事吧……” “没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我必须吃,因为吃了东西才有力气,才能逃跑!”说这话的时候,石畅用脚把那根钢筋条用脚蹭到自己的身边,钢筋条上面有棱角,她双腿夹着钢筋条,把双手上捆绑的粗麻绳放在钢筋条的棱角上面使劲摩擦,麻绳上面已经被蹭开了一些碎线,这就是她的希望! 陈雷在803大队的办公室,做此次捉拿行动做最后的部署工作。办公室的各位警员都严阵以待,势在必得! 严瑾看着他们最新汇总的资料,说道:“我们目前掌握了一些冯浩的一些情况。他从小饱受父亲虐待,崇尚暴力,心狠手辣,和网咖附近的小混混因为邹玲起了冲突,当时空手抓住了刀血泪不止却依旧面无表情,同时享受邹玲对自己的崇拜和欣赏;另一方面,他非常聪明,反应迅速,从他对上海市路况的了解,以及和我们两次交手都顺利逃脱,均可以看出他脑子很好用,不容小觑。交手的时候,一定要智取,不能鲁莽!” 陆鸣带着些许的同情,说道:“可怜邹玲小小年纪,却被冯浩教唆着绑架自己的朋友。” 严瑾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看未必,邹玲平时就很大胆泼辣,对生活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她的个人主页里充满着对社会的戾气,生活的厌恶,唯一热爱和崇拜的就是冯浩,她把冯浩称作自己的‘神’,‘黑暗里的阳光’。所以不排除是她先有的动机,他们合谋的可能性更大。” 陈雷说道:“我同意严瑾的看法。邹玲在这个绑架案里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两个被害人都是被邹玲单独诱拐,在这个过程中冯浩并没有出现。说明邹玲是主动实施了绑架行动,并且两位被害人都是她的朋友,一定是她向冯浩提供了相关信息。” 顾菲菲也说道:“这个小丫头,我看她根本就不知道绑架的严重性,等抓到她好好教育教育。“ 陈雷环视了一下在做的各位,说道:“根据冯浩一贯的行为模式,我估计这次冯浩会一个人来收赎款,而邹玲会负责看守人质。” 柯达点了点头,道:“我觉得也是,上次也是冯浩一个人来拿钱的。” “所以,现在就是需要排查二人可能藏匿人质的地点。不能有任何疏漏,这次,他们是鱼死网破的背水一战了,而咱们,一定要把我这最后的时机!” 顾菲菲略有担心的说道:“那两个孩子可一定要挺住啊。” 陈雷思考了下,开始下达最后的任务:“我们既要抓捕罪犯,更重要的是救出被绑的两个女孩。陆鸣和顾菲菲跟我去现场部署抓冯浩,严瑾带齐峰去寻找邹玲和两个人质。”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是。” “古语说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说的是冯浩,他暴露的弱点和信息越来越多,我们不能再放过他了。对我们来说,就是事不过三,今天一定要抓到绑匪,救出人质!大家有没有信心!?” 众人响亮的齐声回答,“有!” “出发!” 一个位于三岔路口的垃圾站,外面停着垃圾车,还有几辆装纸板、塑料瓶子的三轮车。几位环卫工人员正在干活。陆鸣带着一队警员埋伏在垃圾站的附近。陈雷坐在监控车统筹指挥,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变化。 顾菲菲和媛媛的父母坐在一辆车上。媛媛的父亲抱着一个装着赎金的包。而媛媛的母亲紧紧盯着手中的电话。 此时,电话响了。 第三百章803刑侦科(六) 冯浩拿着电话,说道:“看见前面的纸板车了吧,把赎金放在纸板车上!” “好的好的,但是我想听听我女儿的声音。” “时间不多了,按照我说的做!”冯浩说完把电话挂了。 此刻,他一身黑衣,骑在一辆摩托车上,地点比较隐蔽,在一栋破旧的平房后面,他藏匿的地方几乎是一个死角,别人看不到他,但是他能够看到垃圾站周围的一切情况。 何媛媛的母亲走下车,把装着赎金的黑色塑料袋放在了纸板车上。她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便离开了。 现在工人们都去休息了,垃圾站周围也没什么人,冯浩看准了时机启动摩托车,朝着赎金就冲了过去。 冯浩的摩托车犹如一阵风一样划过纸板车,他打算伸手去拿纸板车上装赎款的袋子,眼瞅着赎金就要到手,可就在这一瞬间,后面顾菲菲的车及时感到,眼看冯浩伸手就能拿到装赎款的袋子了,顾菲菲机敏的将方向牌一扭,车头“碰”的一下装在纸板车上,把纸板车的把手打歪,纸板车转了个方向。冯浩伸出去的手捕了个空,近在咫尺了竟然都没有拿到。! 冯浩肯定不会死心,他再一次调整车子,朝着纸板车的另一边靠上去,顾菲菲自然不会让他得手,急转方向盘,脚下油门刹车相互配合。就这样,一辆汽车和一辆摩托车在垃圾站旁边开始周旋起来! 不远处,警笛声响起,陆鸣带着一队警察也赶了过来,越逼越近。冯浩余光扫向警察,觉得现在的情示对自己非常不利,心里也越来越慌乱,脸上冷汗直流。他的眼睛盯着赎款包,那满满一兜子现金就在自己面前,可就是没办法拿到。 冯浩看到大批警察离自己越来越近,觉得不能再这样周旋下去了,在耽搁一分钟,自己都得就地伏法了!他把心一横,干脆不要这笔钱了,虽然不甘心,但比起自己的命来,还是保命要紧!他扭转车把,车子拐向另一条路扬尘而去,试图逃跑。 陆鸣几个大跨步跑到顾菲菲车前,顾菲菲打开车门,陆鸣跳上车子,顾菲菲的车子追着冯浩的车子而去。后面,陈雷的车子也追了上去。 冯浩的车在高架桥上极速穿插,好像是一条纵横江河的游鱼。后面顾菲菲的车子紧紧追赶。冯浩心里发慌,看着车后镜里追赶他的汽车,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 顾菲菲表情严肃,别看是个姑娘,但是驾驶技术一流,但坐在旁边的陆鸣盯着前面冯浩的摩托车渐行渐远,忍不住的催促顾菲菲要再快点。 耳麦里面,传来陈雷的指令:“a队守在西边的出口,b队原地待命,菲菲和陆鸣把绑匪逼到西边出口。” 冯浩的车子在车流中快速穿梭,后面警车警笛大作,一路追击,看似冯浩已经走向绝路在没法逃脱了,但就在一个交汇的路口,他抓住时机,突然一个猛的掉头,车子逆行开了上去。警车车队被车流阻碍,一下子失去了冯浩车子的踪影。 陈雷对着麦克风吼道:“菲菲,马上把所有道路监控的画面转过来。说完他将车停在路边,打开电脑,寻找冯浩车子的踪迹。笔记本电脑上显示出几个道路监视的画面,冯浩的车子在车流中若隐若现,突然转向高架桥下。 邹玲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看着视频网站上的主播帅哥在侃侃而谈,看累了,起身去上厕所。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经过关押石畅他们的小黑屋,听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心里一紧,这俩人不会憋死在里面了吧。 她拿了一瓶光泉水,打开房门,说道:“给你们拿点水喝。”说完之后,并没有得到回应。屋子就那么大,虽然光线暗淡,但是当周玲环顾四周之后,彻底呆愣在原地。 屋子里的地上散落着绳子,而旁边的一个小窗户或者说是那个也就够一个人钻出去的通风口,竟然敞开着!邹玲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想到,这俩女孩,竟然跑了! 慌乱中,邹玲回到外屋,在沙发上找到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上,那主播帅哥露着一脸猥琐的笑容,还在跟他的观众们讨论着什么样的女孩最容易被骗。邹玲可没有心情听这些,关掉视频,拨了冯浩的电话号码,现在也只有冯浩能够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拿着电话,嘴上嘟囔着,“快开机快开机啊。”手机终于开机,邹玲正要说话,但里面传出来的是一个无比熟悉但是又会让人失望透顶的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邹玲彻底慌了,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此刻的她六神无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冯浩的手机关机,是不是被警察抓了?真要是被抓了,自己怎么救他? 慌乱之中,她看见了地上的那根带着鲜血的钢筋条,邹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她爬过去把钢筋条捡起来,黑暗中,她站起身子攥紧手中的钢筋条,自言自语道:“你俩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说完,邹玲拖着钢筋条冲出废弃仓库。 废弃仓库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这里远离市区,荒无人烟。石畅和媛媛深一脚浅一脚的仓皇的跑着。何媛媛的体力跟不上,越跑越慢。石畅一边费力的拉着她,一边不停的催促她快点跑,快点跑。 何媛媛当然知道要快点跑,更知道被邹玲追上的危险性,但是此刻的而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这种缺乏锻炼的人,基本上跑个五六分钟就会体力透支,虽然她现在上起步接下气,小腿肚子还出现了抽筋的状况,但是,她还是咬着牙跟着石畅跑着。树林很深,而且树叶遮天蔽日,在这树林中奔跑,很容易迷路。 跑了好一会儿,石畅也累的够呛,她终于停住了脚步,看看四周,根本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跑,嘟囔一句:“怎么跑不出去啊,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媛媛干脆直接蹲在地上,捂着已经岔气的肚子,喘着粗气,说道:“不行了,我……我是跑不动了……真的不行了……” 石畅再次拉住何媛媛的手,说道:“不行,你的坚持,等出去了,你想歇多久都行,现在咱们必须继续跑!” 何媛媛点了点头,缓缓起身,但是一个没站住,身子一个趔趄往旁边闪了一步,但是没行到旁边是个小土坡的边缘,她一脚踩空,顺着突破救翻滚在地上。石畅赶紧过去把何媛媛扶起来,但是何媛媛已经站不住了,脚踝特别疼,肿起来一个大包,她刚才这一下把脚崴了,别说逃跑了,现在就连这样站着都特别疼。 远处传来脚步声。不但有脚步声,还有邹玲的阴冷的声音:“石畅!媛媛!你们出来吧!别跑了!” 石畅被邹玲的声音吓得一抖,她咬了咬牙,按着媛媛的肩膀,小声说道:“别怕,我保证,我一定会来救你的,相信我,我保证……”何媛媛近乎绝望的哭着,她看着石畅使劲摇头,说道:“你别走,别丢下我……” 石畅顾不了那么多了,在这里继续耽搁的话,自己也得被邹玲抓住,她不管不顾的拔腿就跑。而何媛媛在原地哭,着看着石畅的身影离去的方向…… 突然,何媛媛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杀气,她一回头,就看见邹玲两眼发直的盯着她,邹玲手里拿着钢筋条血迹斑斑,似乎冒着阴森的寒气。 何媛媛祈求到:“邹玲……邹玲你别杀我……我求你了,别杀我……” 邹玲阴冷的脸没有表情,她一步步靠近何媛媛,何媛媛挣扎着后退,但是这样的挣扎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放心,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我还要留着你救我老公呢……”说完,邹玲拿起钢筋条冲着媛媛猛打,钢筋条疯狂的抡在何媛媛的全身,没两下就打的她满身是血,几度晕厥又极度被疼痛惊醒,她毫无还手之力,抱着头,颤抖着身子,迎接着邹玲近乎发狂的攻击。 “我让你再跑!我让你跑!”邹玲打得何媛媛连站起来的能力都丧失了,这才算收手,把何媛媛扔在这里,转身去追石畅。 石畅跌跌撞撞的跑着,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小河,河水浑浊,旁边堆放着如同上山坡一样的工业废料。她跑到了河边,河水发出哗哗的声响。一股化工恶臭味道扑鼻而来,石畅刚到一丝绝望,因为前面的路被这条小河阻隔了,她五路客套,而身后,邹玲还在大声呼喊着:“石畅,你出来,你逃不掉的!你走不出这片树林!” 随着邹玲的叫喊声越来越大,石畅也越来越慌乱,她注意到了河边有一堆工业废料,赶紧躲到了后面,平缓一下心情,也恢复一下体力,眼睛在环视周围,寻找这武器,如果一会儿邹玲发现她,那就要跟邹玲殊死一战! 邹玲的脚步越来越重,她粗声粗气的喘息声越来越近。石畅躲在工业废料后面忍不住的发抖。虽然她手里已经做好了一场殊死恶战的准备,但是她还是在尽力的隐藏自己,能不发生正面冲突最好!只有那样,自己才能全身而退。 邹玲渐渐地走进了工业废料区,她手里的钢筋条上还沾着何媛媛的新鲜的血,那钢筋条的一端与地面摩擦,划出刺耳的声音。 邹玲说道:“石畅,你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你快点出来,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冯浩拿到了钱,我立刻让你走。石畅?我们是朋友,你不能害我让我和我老公交不了差啊。” 邹玲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近了石畅藏身的那个工业废料堆。石畅自然能够感觉邹玲越来越逼近自己了,危险越来越近,她惊慌的四处看,发现了一个破旧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些砖块。石畅摒住呼吸,慢慢的挪过去。而邹玲并没有注意到工业废料后面石畅的动静,河水哗哗的声音使她听不到石畅轻盈的移动。 石畅终于拿到了装满石块的口袋,她灵机一动,将这袋子系好,拖着袋子滚到河岸边,往水里一沉,然后迅速躲开。 邹玲听到“噗通”一声,她迅速靠河岸、她的所有注意里也都集中在河水里面,并没有注意到依然在工业废料堆后面的石畅。 邹玲看着荡漾着阵阵涟漪的河水,心有不甘的骂道:“臭丫头,竟然跳水跑了!这么臭的水保证淹死你!”说完,邹玲转身离开,虽然石畅跑了,不管淹死不淹死,都无所谓,至少她现在还有何媛媛这个人质在手里。 看着邹玲渐渐离开的背影,石畅的心已经快跳到了嗓子眼,等邹玲的脚步也彻底消失了,石畅这才从工业废料堆里冒出头来,朝着另一个方向,玩命的跑走。 邹玲把何媛媛拖拽回废弃仓库,还给何媛媛把几处大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看看表,已经临近五点了,冯浩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联系不到冯浩的邹玲六神无主,她不可能丢下冯浩一个人离开,他要救冯浩。 何媛媛神志恍惚,说自己冷。额头非常烫手,嘴唇发白,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着。邹玲气急败坏的抽何媛媛两个大嘴巴,吼道:“你给我坚持住了,你现在还不能死,等冯浩拿着钱回来了再死知道吗!你的命是我们的,是我和冯浩的!” 大部分警车被堵在高架桥上,而且已经找不到了冯浩的踪影。冯浩和他的摩托车,似乎已经在监控器上消失。如果现在冯浩逃跑的话,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是他没有,他不甘心就这样空手回去,既然做了,就要做成! 冯浩的摩托车已经停在了高架桥的最下方。抬头看看纵横交错的高架桥上,车流滚滚。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掏出手机,开机。拨通了何媛媛父母的电话,说道:“你们可以啊,叫警察来了是吧,不过没关系,这帮警察都是酒囊饭袋,想抓我没那么容易,现在,把赎金顺着高架桥扔下来,如果不扔的话,我就把你的女儿从高架桥上扔下去!”说完,他挂了电话。 何媛媛的的父亲按照冯浩的意思,拿着赎金走到了高架桥的边缘,钱兜子伸出去,松开了手。一兜子现金落在距离冯浩不远的地方,他骑着摩托冲了上去。这次他终于成功了,一把攥到了钱袋子。但是还没有放好,就听到身后又想起了警车声!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四面埋伏的警察自然会不遗余力的追击他。 第三百零一章803刑侦科(七) 冯浩一脸凶相,骑着摩托车,粪池电车,他迫切的想逃离警车的追踪,不断地加大摩托车的油门。在车流滚滚的街道上,与警察展开了一场真人版的生死时速。 顾菲菲脚上的油门就没有松开过,她想追上冯浩的摩托车,可是摩托车体量小,在湍急的车流中穿梭自如,而顾菲菲的警车和冯浩摩托车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顾菲菲急了,她看了看道路状况,突然一转方向,上了和冯浩的车道并行的一条车道。这条车道位于桥下,可以看见冯浩的摩托车的行踪,顾菲菲开着车,和冯浩保持平行,渐渐追上了冯浩的摩托车。 冯浩看见了顾菲菲在平行的道路上追上了他,加大油门,看了一眼警车里的顾菲菲,脸上漏出一道匪夷所思的阴冷的笑容,突然,他从前面的车道一个猛掉头,上了和顾菲菲同样的车道,却是相对的方向,朝着顾菲菲的车子迎面就冲了过去! 陆鸣坐在车里,看着冯浩的摩托车对着自己飞驰过来。他绑好了安全带,说道:“小子,自投罗网!” 开车的顾菲菲全神贯注,脚下油门一点没松开,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辆车临近,突然,冯浩从身后抽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半米多长的铁棍,朝着顾菲菲的车子急冲而来。情急之下,顾菲菲一扭方向盘,冯浩狠狠的一棍子将汽车的挡风玻璃砸了个粉碎。 前挡风玻璃碎裂,顾菲菲视线完全受阻,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后,她的车子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汽车发动机里冒出了浓密的黑烟。 冯浩把棍子丢掉,大喊大叫着:“小娘们儿,还敢追爷爷!有本事你们继续追啊!” 冯浩还没有注意到,后面陈雷的警车也已经追了上来。 陈雷一脚油门,车子凶猛的前蹿,好像一头猎豹,朝着冯浩的摩托车扑上去。在逆行的车道上,两车你追我赶。冯浩充分用摩托车小巧灵活躲避,在车流中穿梭前进,陈雷沉着的驾驶,一直也没有被冯浩甩开过。陈雷越来越接近冯浩,而前方,到了一个正在施工中的断桥路面。他开始减速向冯浩靠近,想把冯浩逼到路边。 冯浩明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险些就要束手就擒了,但是他看了看自己车上装着赎款的包,把心一横,“死就死吧!”,他吼了一嗓子,朝着道路施工的路障冲了过去。 一个工人朝他挥手大喊:“停车……危险……前面是断桥!”冯浩哪里听得进这些话,不但没有停下,反倒是加大油门,朝着路障冲了过去,摩托车腾空跃起,跳过路障,冲到了施工的道路里面。陈雷也开着车追了过来,将一排三角塑料路障柱一个个撞飞……修路的工人们纷纷躲避,场面一团混乱。 但进到这个还未铺装好的路面之后,冯浩彻底傻眼了,摩托车先是子啊点播不平的路面上上蹿下跳,根本无法躲避前面的障碍。前方,一个翻倒的沥青桶阻碍了道路,但冯浩的摩托车在疯狂的颠簸中已经刹不住了,车轮陷入沥青里,转速突然变慢,好像来了一个强行的前轮急刹车,由于惯性,冯浩没有握住车把,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破了施工的拦网,掉到了施工路段的外侧。 断桥边缘,下面是悬空的。陈雷的车子在断桥边缘一个急刹车刹住了,他迅速从车里出来,跑向冯浩掉落的地方。只见冯浩还紧紧抓住施工的拦网,被挂在空中,惊险万分。陈雷半跪下身子,伸出手去,一把拉住冯浩,冯浩也借势拉着陈雷,努力的往上爬。 可算是把冯浩拽了上来,陈雷累的够呛。两个人都筋疲力尽,冯浩坐在地上,拿下摩托车头盔,头上和脸上都有血迹,他气喘吁吁的看着陈雷,说道:“哥们,谢了!” 陈雷看都不看他,说道:“谁他妈是你哥们儿!人质在哪?” 冯浩看见陈雷似乎对他放松了警惕,举起手里的摩托车头盔朝着陈雷的头就是一下。不料陈雷早就防备,灵敏地躲开,反倒是一把抓住他拿着摩托车头盔的手,顺势一捏,只听“嘎巴嘎巴”的几声脆响,冯浩疼的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其他警员也都追了上来,把冯浩按在地上,考上手铐。陆明冷眼盯着一脸吊儿郎当的冯浩,说道:“你小子不是挺厉害吗,绑架,砸车,跑啊,怎么不跑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说,人质在哪?” 冯浩看看陆明,又转脸盯着陈雷,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你们本事那么大,你们自己查啊……” 严谨根据接车给冯浩的人提供的线索,说冯浩每次还车回来,车上都带着石灰,通过这点可以推断,冯浩肯定是把人质藏了了石料厂附近。而且肯定是废弃的石料厂。 她和齐峰来到了距离最近的一个废弃石料厂。这里地方隐蔽,处于一片树林之中,平日里很少会有人进来,好像事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俩人走进树林,没走多久就闻到一股工业废水的恶臭味。再走几步,便听到了水声,看到了一条肮脏不堪的小河。 而河水旁边,他们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跑的已经体力完全透支的石畅,石畅几度晕倒,但是又几度站起来继续跑,只是因为对这里地形不熟,完全迷死在树林之中。 严谨赶紧冲向石畅,跟旁边的齐峰说道:“没错,这就是其中的一个人质!” “石畅,石畅,你醒醒,别怕,我们是警察,告诉我,何媛媛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她人呢?” “在……在一个废仓库的小黑屋里,被邹玲抓回去的,你们……你们要就他她,但……但千万别让我在回去了……”石畅有气无力的说道。 严谨点点头,跟旁边的齐峰说道:“你快带他去医院,我现在去找邹玲还有何媛媛!” “你自己?” “别废话,赶紧带她离开!”说完,严谨自己追寻着路上的脚步去了废弃工厂。 公安局的审讯室内,冯浩在审讯间,问他什么说什么呢,把他怎么绑架人质,怎么和邹玲配合,甚至怎么凌辱人质全都说了,还是带着一种自豪感说的,但是,他一直没有说人质在哪,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墙上的挂钟。距离五点,只剩下十分钟了。他看着警察,轻蔑的笑了笑。 陈雷拿着他的手机,找到了邹玲的电话。拨通了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邹玲的声音:“老公,你……你成功了吗!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心里发慌!” “冯浩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你现在自首还来得及!不然的话抓到你们,从严处置!”陈雷严厉的说到。 邹玲一听自己的老公被抓了,一下子就疯狂起来,吼道:“警察是吧!你么放了我老公,我就放了人质,不然的话,我在五点之前,把他们全杀了!一个都不留!” “邹玲,你冷静点,现在你在犯法,绑架勒索不至于死刑,但你要是杀人的话,你和你老公都活不成!” “活?哈哈哈,我告诉你,我我开始做这件事儿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活!我这样的人,从小没人管,被爸爸打,被亲戚朋友嫌弃。我生不如死,凭什么别人都穿着光鲜亮丽,有父母疼爱,有美好的生活,凭什么我就要从小受苦,受折磨!我不服!我死就死了,死了我也要拉着垫背的!” 说着,邹玲挂断了电话。审讯室里,冯浩阴冷的表情突然变得更加狰狞,他狰狞的狂笑起来…… 邹玲找来一根身子,直接勒在何媛媛的脖子上,她卯足了力气,使劲勒住,墙壁上的挂钟,距离五点钟只剩下二十几秒钟。何媛媛被勒的脸色发紫,已经无法呼吸,眼珠子开始往上翻。 就在这个时候,严谨破门而入,朝着邹玲冲上去,甩起一脚,一记鞭腿把邹玲踹出去两三米!邹玲在严谨这位散打冠军的女警察眼里毫无战斗力。三拳两脚下去,已经把邹玲制服。 好像已经精神分裂的冯浩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五点了,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着陈雷,说道:“警察,你们还是输了!抓了我一个,但是,那俩人质,全都死了,哈哈哈,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配当警察!连我都对付不了!哈哈哈……” 正说着,陈雷的手机响了,电话接听声音很大,里面传来严谨的声音:“陈队,邹玲已经被抓获,两位人质已经送往医院,没有大碍。” 放下电话,冯浩的笑声也止住了,他看着陈雷,表情变得痛苦。陈雷走到他面前,说道:“冯浩,记住一句话,邪不压正!” 邹玲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不安分的荡来荡去。陈雷、严瑾坐在邹玲的对面。看着这个正值花季的少女,真难以想象,这样的女孩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严谨问道:“绑架石畅和媛媛,是你和冯浩谁的主意?” “我的。” “为什么你要绑架自己的好朋友。” 邹玲无所谓的样子。“因为没钱花了呗。” “没钱花了就去绑架?这会就不是好朋友了?”陈雷问到。 “谁叫她们那么有钱,给我一些花花也没关系吧。都是我干的,主意是我出的,人是我绑的,是我指使冯浩去取钱,你们放了冯浩。” 严瑾有点心疼地望着邹玲,语气放得平和一些,问到:“在绑架的过程中,冯浩强奸了石畅是不是? 邹玲愣了一下,眼神里晃过一丝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 “冯浩是你的男朋友,你这么爱他,所有罪都要自己扛,你又怎么可以允许他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邹玲几乎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回答道:“我也不想让他和别的女人好,可是他非要这么干,我也没办法呀。我爱他,就应该爱他的一切,他做什么我都爱他,他的心里只有我就可以了,这样的爱才是真正的爱。” 陈雷有点生气,说道:“胡扯。你口口声声说石畅和媛媛都是你的好朋友,你却要杀了她们?” “我不杀她们,她们把我说出去怎么办,到时候你们警察也回来抓我。 “在你眼里,每个人的生命就是可以随意剥夺的吗?” “没有,谁有功夫想那些。我自己的命我都不在乎,他们的有什么好在乎的。现在我不是把命交给你们了,拿去啊。 “你!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 “父母?我不知道二位警官有没有小孩,但是在我眼里,并不是每个人都配做父母的。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是冯浩。至于我爸妈,哼,给钱的时候是父母,打我的时候不知道算什么?” 陈雷和严瑾互相对视,为邹玲感到惋惜的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朵朵这天又在幼儿园老师贾薇的家里吃饭。迟到半截,朵朵突然问贾薇:“今天我又住贾老师家吗?” 贾薇温柔的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你爸打电话了,说一会来接你。” 朵朵却嘟着嘴巴,说道:“上次也说来接我啊,不是还没有。贾老师,不要以为你是大人,撒谎鼻子就不会变长哦。” 贾薇笑着摸了一下鼻头,赶紧给朵朵夹菜,“好好吃饭,就你话多。” 朵朵灵动的大眼镜转了转,放下勺子,说道:“,老师,我有时候挺同情我爸的。 “同情?你同情你爸什么?“ “贾老师,我喜欢你的语文课,我就天天可以上语文课,我喜欢露露,我就天天和她玩在一起,但是我爸那么喜欢我,但是不能天天和我在一起,你看他多可怜,多值得同情。” 贾薇有些被感动到,笑了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这个孩子的理论。 “朵朵,老师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能不能问。” “你问啊。” “你会想妈妈吗?” 朵朵一开始没说话,小脑瓜里想了想,然后才说道:“她在美国,我们每周视频,外国人说话都妖里妖气的,话还可多,可烦人。我才不想她呢。倒是我爸,老是让我和我妈视频,然后一视频,就说女儿又想你啦。也不知道是我想还是他想。” 贾薇和朵朵正说笑着,这时候,门铃响了。贾薇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给你爸开门去。”朵朵兴高采烈的去开门,门口,陈雷威武的身躯出现在朵朵面前。多多高兴的一把抱住爸爸。陈雷顺势把女儿抱在自己的身上,亲昵了一番。 这时候贾薇走过来,说道:“陈警官,进来坐坐。” 陈雷不好意思的说道:“哎哎。你这单身姑娘的闺房我能不进来还是不要进来了。” 朵朵调皮的说道:“进来吧,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贾薇噗嗤一下笑了。陈雷这个刚毅的汉子脸上也竟然浮现出了一层红润。 “哎呀,爸爸,你怎么脸红了。我可是听说,男孩子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就会脸红哦,你不会是喜欢我们贾老师吧!” “你这孩子,别乱说!”陈雷的脸更红了,一旁的贾薇心也有点不知所措,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 邹玲穿着囚服,带着手铐,眼含热泪,他隔着铁窗看着外面的父亲。 “爸。” 邹玲父亲不敢看自己的女儿,掩面痛哭。 “都怨你!” 邹玲父亲点点头,说道:“哎,哎,怨我。” “但我不恨你,我怪我自己……等我出来了,再给您尽孝吧。” 说完,邹玲站起来,转身离去,留下空空的座位。 邹玲的父亲肩膀悲恸的抽动…… 【完】 第三百零二章啥都一样 听完了闫志洋讲述的故事,车子也到了重案组。 陈一下了车,另外一辆车上,唐寻和柴菲也刚下来,看着他们两个,陈一总觉得,这两人的脸上写满了迷惑。 “我不打扰你们了,准备先回去了。”陈一说到。 “还想叫你一起在重案组开会呢,干嘛要走啊。今天叫你过去,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唐寻说到。 “我没有看法,我一个编外人员,以后还是少参与了,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说完,陈一转身就走。 唐寻追过去几步,把陈一拉到一边,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没有,只是觉得,我毕竟是个编外人员,这种大案要案都是直接要被上层过问的,我总在这类掺和,对你影响不好,所以,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之间私下联系就好,我尽量不来重案组了。” “我不在的时候,柴菲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唐寻追问到。 “没有,柴菲这个人不错,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 “你这的意思就是说,于梦瑶的案子你不管了?” “不管了,我又不是警察。”陈一笑了,然后转身就走。 唐寻还想叫他,但是陈一已经掏出了手机,看来是去意已决,唐寻看着陈一的背影,摇了摇头。 陈一给司机打电话,没有五分钟,淡蓝色的宾利慕尚就开到了朝阳区公安局的门口。 没等司机下车给陈一开门,陈一自己上了车。 “陈先生,去哪?” “警校。” “警官学校吗?北京有四家,请问您去的是?” “中国警察学院。”陈一说到。 车子行驶过北京的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了目的地的门口。 陈一下车,没有让司机把车开走,司机就把车停在门口等着陈一。 警校门口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熟悉,主教学楼楼体最上端挂着的那个警徽,熠熠生辉。站在学校门口,陈一想到了自己刚上学时候那种兴奋地心情,想到了和刚入学的同学一起对着警徽宣誓。 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矢志不渝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捍卫者,为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 那段宣誓词,在陈一的心里,是一个永不磨灭的记忆,无论在任何时候,他想到了警徽,想到了那段誓言,都会为之振奋,为之骄傲。 此时此刻,陈一觉得,柴菲说的都是扯淡,就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也不可能把这么深刻的记忆记混。自己上过警校的事实,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抹去的,至于他们所说的查不到资料,也许仅仅是他们查询的方式有问题。 陈一都没有再往警校里面走,而是选择转身离开,因为他的记忆告诉他,不需要去求证什么了,自己的记忆,就是最好的证据。警校生的那种骄傲,是油然而生的,入学时候,对这警徽的那段宣誓,也是难以抹去的记忆,宣誓时的那种感动,不是没有当过警察的人可以理解的。 就在陈一转身要走的时候,就听到门卫的大爷跟陈一招呼了一句:“小陈,怎么回来了?” 陈一纳闷,看着看门大爷,对这个人不是很熟悉。记忆中,自己跟警校传达室的保安们没有过什么交集,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叫他?难道他们之前认识吗?可自己没有遗忘过警校时期的那段记忆啊,而此刻对这个老保安没有任何印象呢? 陈一走到传达室窗户前,隔着一道墙看着老保安。看的出来,这个保安已经有了一定年纪,估计在这里也做了很长时间,陈一看着他确实有点眼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都不会认识这个人。 “您好,您认识我吗?”陈一小心翼翼的问到。 “哈哈哈,小陈,你傻了啊,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啊,咱们得有十年不见了吧,看你现在混得不错啊!” “哦,我毕业确实有十年了。”陈一说到。 “毕业?什么毕业啊,你哪有在这里上过学。” “我怎么没上过学?我确实是在这里毕业了十年了!”陈一坚定的说到。 老保安笑的更开心了,好像在听一个笑话。 “你啊,你啊,还是那么爱胡思乱想。来,进来说话。”说着,老保安把门打开,想要让陈一到传达室里聊天。 陈一很谨慎,也对任何人都有防备,不想进去,说道:“老师傅,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有空在回来跟你聊天。” “什么就老师傅啊,你小子行啊,就算十年不见了,就算你小子现在混得发达了,也不能不认我这个队长啊!你在这当了四年的保安,我可没有亏待你,怎么?显得混得好了,就看不起我了!” “老师傅,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我在这当了四年保安?您开玩笑呢啊。”陈一听了老保安的话,哭笑不得。 “你这个小子啊,行了,我知道了,就是现在混好了,看不起我了。你不进来就得了,我这小破庙也容不起你。”老保安很生气。 陈一觉得他是认错人了,也没有在多说什么,转身就要回到车上。这时候,就听到身后的老保安说道:“陈一,你兔崽子给我记住了,你这种人,当年要不是我罩着你,你早就被那些警校生打残废了。我不求你知恩图报,就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早晚遭到报应!” 陈一不想听,逃离似的跑进了车里。 关上车门,跟司机催促道:“走,赶紧走,赶紧走!” 车子启动,但陈一似乎还是能够感觉到那个老保安在后面的谩骂。 老板按能够叫出他的名字,显然,保安没有认错人。但他为什么会说,自己是在这里当了四年保安?自己明明是正经的警校生啊,明明有自己的同学啊,怎么还说自己差点被这些警校生打残废呢!这老头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肯定是在故意开玩笑的,对,是在开玩笑,故意戏弄他! 陈一这样想着,车子开会了你黄子梅的别墅。 车子停下,陈一才意识到,自己又来到了黄子梅家。 “干嘛来这?” “黄太太交代了,晚上无比把您带回来。您刚才并没有吩咐我要去哪,所以我就把您带回来了。” “我……我想回家。”陈一说到。 “陈先生,以后这里,就是您的家。” 陈一下了车。本想自己自行离开,但是一下车,看到黄子梅就站在院子里,房屋的门前等着他,好像是自己的老婆一样,一双热忱而又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刚回家的老公。 陈一看着黄子梅的这种眼神,有点不好意思离开。 “你回来了,回来的还挺早,午饭准备好了。”黄子梅说着,过去竟然牵住了陈一的手。 真的好像一个居家女人。对回来的老公无微不至的关怀。 陈一竟然没有什么反应,直接跟着黄子梅走进了家门。好像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心安理得的坐在餐桌的正位上,开始吃东西。 饭菜很好吃,陈一吃的很多,一下子把自己压抑的心情都退散了。他回来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是中午了,起码得两点多,可是饭菜还是热的,而且一点没有动过,他坐下吃的时候,黄子梅也坐在旁边跟着一起吃,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看陈一的时候那种殷切的眼神似乎说明了一切,还怕陈一吃的不自在,时不时的给陈一夹菜,这让陈一获得了更多的家里的感觉。 吃过了饭,黄子梅带着陈一上了二楼。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前停下,打开门,指着里面说道:“以后你就住在这个房间就好,我就在你的隔壁,房间隔音效果很好,我每天晚上睡得很晚,但是我不会打扰到你的。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会很安心。” “这……这有点不合适吧。”陈一觉得不好意思,手里掌握着人家中友集团的巨额产业,还顺势住进了人家的房子里,总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好像于文涛这个替死鬼,不但替陈一去死,而且,还把自己的所积攒的一切财富,一切地位,一切的一切全都拱手让给了陈一。 这不亚于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这里是一个套房,有个小办公间,和多功能的卫生间。你先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情,你随时联系我,或者联系用人也可以,我在这里有多大权利,你在这里就有多大权利。”说着,黄子梅还拍了拍陈一的肩膀。 拍着陈一肩膀的手顺势搭在了陈一宽大的肩膀上,她那种殷切的眼神再一次浮现出来,就这样看着陈一,险些就要抱上去,还好陈一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赶紧退了一步。说道:“谢谢你。” “该说谢谢的是我,别忘了,我后半辈子以及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就靠你了。” 陈一笑了笑,转身进了房间,然后把门轻轻关上。 这个套间确实不错,比五星级的奢华酒店装修还要好。写字间,也比较宽敞。里面的主卧室更是达到了三十来平米。而且眼光充足,床铺宽大柔软,屋子里的重要空调非常安静,还有新风系统,气温正好,味道还带着一点外面青草的芳香。 卫生间里,还隔出来一个巨大的浴室,浴池里面,毫不夸张的说,能够一起躺下三个成年人。这种近乎于奢华的洗浴间,恐怕只有这种顶级富豪家里的客房才会拥有吧。 躺在床上,陈一本想午休一下,但是闭上眼睛,突然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词汇“孩子”。 他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到底有没有孩子,自己的孩子在哪?如果按照之前冷夏的说法,自己是有孩子的,应该还是个儿子。是陈一找了一些自己的亲信,把孩子转移走了,转移到了什么地方?还在国内吗?关键是,找的什么人转移的,他完全不知道。 在陈一现在看来,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信任谁,反正就他现在身边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让他信任的,不但不能信任,还有处处提防,所以现在手边的这些人里,应该不会有陈一以前的亲信!如果不能找到这个亲信,那自己该怎么找到自己的孩子。 陈一想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得睡着了。到别说,这一觉睡的还真的挺舒服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窗外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之前充足的阳光也都隐蔽了起来,余晖下的别墅区,别是一番滋味。 陈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开了露台的门,走到半开放式的露台上,这个露台起码有七八平米,露台上摆着座椅,陈一坐在座椅上,看着别墅精美的园艺,然后往远处放眼,看到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林,整个别墅区,好像就是坐落在一片树林里,高大的树木挡住了别家的别墅,只能看到树,看到草坪,看到夕阳下迎着微风招展的花骨朵。 正看着,陈一突然听到旁边有笑声,往左边一看,竟然看到了黄子梅。黄子梅也正在自己屋子的露台上活动,只是她站在那,穿着一身白色的居家服,头发盘起来,双手捧着一杯咖啡,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脸上,看上去,似乎毫无瑕疵,而且显得特别美,完全带着那种,半熟不熟的少妇的感觉,眼神中带着的那种温柔,是只有这种年龄段的女人,享受过婚姻幸福的女人才会有的。 “睡醒了?”黄子梅问到。 “是啊,没想到睡得这么舒服,一觉醒来都这么晚了,下午什么事情都没做。” “你需要多休息休息,明天开始,你可就要真的操劳了。” “为什么是明天?” “你想三天后去中友集团上任是吧,但是集团市场部那边已经把你接任ceo的消息发布了公告,集团从上到下,包括分一些分公司都沸腾了,也就是他们现在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有点找到了,你的手机早就被打爆了。而且,顶多是明天,你就会被这帮人催着上任。国不能一日无君,中友集团这种大财团,也是一样……” 第三百零三章前世今生 “我想到了,但是,我定的时间不会改变,还有两天,两天后,我会去的。在这之前,我还有很多我自己的事情要做。”陈一斩钉截铁的说到,他决定的事情,基本上不会随便改变的。 “你什么时候去都无所谓,我是相信你的。我相信你有能力,也相信集团在你的带领下,会越走越好的。” “谢谢你的信任,你其实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只要你对我是绝对的相信,我就能够有为这个集团去博弈的资本,如果要是连你都不相信我的话,那我接下来做的一切,也就都没有意义了。” “我现在对你当然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对你的一切做法也是百分之百的支持。你的人品,你的能力,都是在我认识的人里面数一数二的,我找不到一个更适合接替你的人选。所以,你就大胆的防守去做吧,一定没问题的。” “嗯,谢谢!” “马上到晚饭时间了,走了,一起下楼吃完饭。” “好。”陈一点点头。走出卧室套房,黄子梅还没有出来,等着黄子梅出来之后,俩人一起去了楼下餐厅。 这次在餐厅用餐的时候,陈一不再那么拘谨,似乎在逐渐的习惯这种生活。也在慢慢的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 晚饭也同样很丰盛,也很营养。味道不错,吃下去也很舒服。在这样一个奢华的环境下用餐,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但是陈一对于任何环境的还适应过程都是非常快的,无论是好的环境还是坏的环境,这也算是他的一大优点之一。 之前和黄子梅很不熟悉,其实到了现在,俩人面对面的接触时间,还没皆有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彼此之间也不知道各自的爱好和性情,只能在吃饭的时候,互相试探,简单的了解。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之间都带着一些隔膜,所以谁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有黄子梅的眼神让陈一觉得这个女人很温柔。黄子梅确实很温柔,如果调教的好的话,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居家的女人,虽然她的缺点也是很爱财,但说实在的,漂亮的女人,有几个不喜欢钱的,这就相当于有能力的男人,有几个想掌权的。女人追求前是无可厚非的,就如同男人追求漂亮女人一样。 晚饭的时候,俩人也能比较自然的开始聊天。气氛很轻松,陈一也慢慢的开始喜欢和黄子梅聊天,觉得这个女人不仅仅是长得漂亮,而且还是挺有内涵的那种,只是在聊天的过程中,发现她有点缺乏安全感,这对于一个老公长期不在身边,甚至因为老公的疏远而自己在外面找男人的居家型女人来说,是一个常见的想象。女人的安全感其实就是男人给予的。只要这个女人有足够的安全感,她绝对会本本分分的在家,没有沾花惹草,红杏出墙的心思,但是如果这个女人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话,她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出来,出轨什么都,在这种看似安稳的女人身上,也就会经常出现了。 吃到最后,黄子梅问了关于陈一婚姻的问题:“你跟你妻子现在关系怎么样?如果你住在这里老不回家的话,你妻子对你会不会有意见?” “她在韩国。” “哦,你们属于异国恋啊。” “她是最近才出去的,而且我们关系一直比较淡,谁也不管谁,。曾经一度差点就离婚了,现在也基本上是走在了婚姻的边缘。所以,我即便是长期夜不归宿,他也不会管我,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是,我们俩本来就没有共同的房子。” “是吗?你们结婚应该有段时间了吧,为什么还没有买房?以你的实力,买房不是困难的事情吧。对了,我也多少知道一些你的基本资料,你老婆是冷夏,她应该是个畅销书作家吧,虽然我不怎么看书,但是她的这个名字,我还真听说过的。你们两个的收入,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一般人买不了房,你们俩加起来肯定没问题。” “我这几年收入都不多,基本上是靠着她养着,但是她之前事业下滑,我们贷款买的别墅,还不上按揭了,被银行强制收回。所以,我们俩处于无房状态已经差不多一年了,我们分居,也基本上有一年了吧。”陈一尴尬的笑了笑。 黄子梅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无所谓了,都是你的家事,我问多了也不好,但只要你在中友集团做好了,一定会大富大贵的。” “富贵在天,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了。”陈一发自内心的说到。 晚饭其实早就吃饭了,但俩人还是在餐桌前没有离开,互相聊着天,越聊越开心。黄子梅很久没有和人这么说过话了。其实他最初找邢超的时候,就是单纯的乡找人说说话,谁想到不知不觉得就上了床。跟邢超那种职业鸭王在一起聊天,也聊不聊多深,都是那种调侃,或者就是听着邢超那种类似于职业话术似的哄姑娘的废话。话术听多了,也就没意思了。 而今天跟陈一聊天,俩人竟然能够聊得非常开心,而且看似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竟然还能够找到很多共同的语言。黄子梅也给陈一讲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这其中也包括了不少隐私的事情。甚至还把自己是怎么个你邢超勾搭上的过程说给了陈一。说道邢超的时候,黄子梅也停驶后悔跟这么一个男人有过那段肮脏的经历。 俩人聊天聊到兴头上,黄子梅还去开了一瓶红酒。 本来陈一是不想喝的,但是黄子梅说,喝点酒可以有助睡眠,陈一也就没有推辞。跟着黄子梅一起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 喝点酒,心情放松了很多。酒精上头了之后,最大的特点就是,只想着现在,而不去想什么明天会发生什么。也更不用去想以前发生过什么。这种微醺的状态,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挺舒服的状态。可以放松心情。 放松了心情之后,陈一和黄子梅的关系似乎也拉进了不少,陈一问道:“你年纪也不大,以后是不是得再找一个?” “找一个?你是说找老公吗?才不要。” “跟你聊天,觉得你其实是一个很需要安全感的人,而这种安全感,不是钱能够给予你的,如果你身边没有个男人的话,你生活的会心惊胆战的。” “你是太小看我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了,我也成长了。再说了,我现在有孩子了,以后,我是要给孩子安全感的人,我要做个强大的单亲妈妈!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吗?让你住在这里,我就是在通过你给自己打气加油。”黄子梅说到,说的很诚恳。 陈一没有接话,只是点点头,虽然现在他有点微醺,但是还没有到感情泛滥的时候。他对黄子梅仅仅是有好感,但是上升不到男女之间的喜欢这种程度。做个好朋友可以,如果以后配合顺利,相互帮忙相互扶持,做个红颜知己也行,但是做不情侣,陈一也没有往哪个方向去想过。 不知不觉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客厅的立柜式大钟敲响了十一下,每一声都很沉闷,好像是一个老人在诉说着什么。 “都这么晚了,我回屋子了。”黄子梅说到。 “好。”陈一还真有点不舍,不过一想到之后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心里还暗自有些高兴。 “跟你聊天开心,希望我们能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生活状态。” “一定会的,只要有一颗好的心情,生活也会慢慢变好的。” 说着,陈一也站起身。 黄子梅站起来的时候,有点晕,今天她喝了不少,平时这个女人是不怎么喝酒的。 往前走了一步,身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陈一离得很近,一把搀扶住了黄子梅,还不忘关心的说了一句:“你看你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这不是跟你聊天聊的开心吗,边聊边喝,谁知道就喝了一瓶了。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多,现在晕乎乎的,状态很好,睡觉应该也比较舒服把。” “走吧,我扶着你上去。”说着,陈一搀扶着黄子梅上了楼梯。 到了黄子梅的屋子前,不知道黄子梅怎么回事,好像是喝酒导致了她情绪有些波动,表面上很开心,很放松,但是实际上,心里还有这不小的压力。要说这个女人也挺不容易的,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要独当一面了。 她突然哭了起来,靠在陈一身上,没有抱住陈一,只是把头埋在陈一的胸膛上,陈一感觉到黄子梅的眼泪粘湿了自己的衣服。陈一的一双手有点犹豫,想抱一抱她,但是又觉得不是那么太合适,手几次起来悬在空中,但又都放下了,最后一次,他鼓起勇气,想要抱一下,安慰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但是黄子梅突然从陈一胸膛里离开,很是坚强的抹掉了自己眼泪,跟陈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见笑了,可能是喝酒引起的这种情绪上的反常,我……我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去吧。”陈一看着黄子梅走进了房间。 房门关上,就在陈一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恍惚的听到里面传来黄子梅的说话声:“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自己说的,难道说,她卧室里有人?这么晚了,也没有看到谁走进她的卧室啊,佣人就更不可能了,除了打扫房间或者是主人差遣的时候,其他任何时候佣人都不能随便的到楼上来,因为这里是私人空间。 这么晚了,能够进入黄子梅卧室的,会是什么人? 陈一赶紧把耳朵贴在门口,想听听里面说什么,但是,里面反倒又没有了任何声音。陈一不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 黄子梅站在门口,一脸惊悚的看着陈一。 “你在跟谁说话?”黄子梅惊讶的问到。 “我?我没跟人说话啊?”陈一一脸疑惑。 “是吗?我刚才你进屋的时候,听到你在外面跟人说话,说什么‘你怎么在这。’说的还听清楚的。” 陈一并没有告诉黄子梅自己也听到了同样的话。不过当时陈一心里还是在打鼓,觉得这个屋子多少是有些问题的。算了算日子。明天应该就是于文涛的头七了,按照民间迷信的说法,于文涛的灵魂在这一天是要回来的。按理说,今天晚上,黄子梅应该准备倒头饭,准备升天梯,给于文涛的灵魂超度。但是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好像不讲就这样。在于文涛三天葬礼的时候,已经请了寺庙的和尚念了三天三夜的地藏经进行超度,所以之后的这些什么头七,什么五七的祭奠也就都不必遵循了。 “没事的,可能你是出现幻听了,都是压力大造成,再加上你又喝了一些酒。” “是吗?好吧,对了,你刚才在我门口干嘛?”黄子梅突然问到。 “没……没干嘛啊,还没来得及离开。” “你不是来不及离开,而是想要进来吧?” “进去?我进去干嘛?”陈一装作不明便意思。 黄子梅淡然一笑,拍了拍陈一的胸脯,微醉的脸上带着那一抹红润还没有完全消失,她没有在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屋子,但是房门没有关,就这样开着,好像在召唤着陈一进来。 陈一站在门口,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这时候,黄子梅说到:“你进来吧,我还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陈一走了进去。黄子梅的屋子比陈一的那个客房更大,屋子里带着屋子,有小的私人会客厅,可能容纳三五个人坐着聊天喝茶,另外还有个写字间,空间紧闭,非常安静,还有一个起码三十多平米的大卧室,床铺更大,陈一走过我是门口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说说能够容纳四五个人同时用各种姿势躺在床上。 坐在小会客室,黄子梅看着陈一,她察觉到陈一有点脸红,就笑了,说道:“别紧张,我让你进来,没有歪心思。我这几天,压力确实很大,尤其是于文涛走了之后,我就总感觉,自己房子里有人。而且还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 “什么叫自己不是自己?” “我感觉我变了个人,尤其是晚上做梦的时候,连着三天,做一个梦,而且是连续性的。梦里的自己,有名有姓,还带着身份背景,非常真实,感觉就像自己的前世一样,仿佛自己在梦里又回到了自己的前世,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看到前世自己的疯癫,也看到了自己是怎么死去的。” “我曾经也做过回到民国的梦,那个梦,很真实。” “我给你讲讲我这个梦,听完我这个梦,你帮我分析一下,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境,会不会,那真的是我的前世……” 第三百零四章梦中魇(番外) 黄子梅的梦中民国。 题记: 有的人太过猖狂,因为他们只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有的人太过伟大,因为他们只看到自我世界的图形。有的人在自我世界中固执的前行;有的人猖狂的已经被现实撞得清醒。当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回头看到的不是走过来那一步步坚定的脚印,而是一个个琐碎的梦。 其实我们都是生活在这黑色的梦中。 镜中魇 1. 唐笑风不怎么爱笑,总绷着一张脸,但是没人说他难看,反倒越是这样冷漠越能吸引小女生的眼球。 一个月前,他来到这所女子学校教书。一米八的个头,淡蓝色的中山装,一条白围巾潇洒的围在脖领上,风度翩翩仪表不凡。 虽然只来了一个月,但是早已经成了女学生眼中的白马王子。 这个尼姑庵一样的女子学校管理严格,女人扎堆儿的地方最缺少的就是男人,这回班里来了一个如此帅气的男老师,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晚上回到宿舍里,女生们谈论的都是关于唐笑风的点点滴滴。哪怕是唐笑风在上课的时候多看了她一眼,都会成为这个女生回到宿舍之后吹嘘的资本。要是有幸能够跟唐笑风说上一两句话,就连做梦都会带着笑颜。 这一年是民国八年,五月四号那一天,全国大罢工,大游行。 学生们不在课堂里,工人们也不在自己的岗位上。他们举着标语高喊着口号,在政府门口和宪兵们对抗着。 那天,有不少朋友被关进了牢房。那天,有不少人在和宪兵的冲突中丢了性命。混乱的人群犹如滚滚排浪动荡不堪。 我在人群里看到唐笑风冲到了最前面,他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子上大声喊着:“外争国权,内惩国贼、废除二十一条……” 我不知道他喊这些话有什么意义,我并不懂政治。 我虽然被牵扯进这名垂历史的浪潮中,但是我却是个局外人。 那天,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唐笑风真帅! 他死的样子也很帅! 2.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学校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上课。 我喜欢上学,因为我学习成绩好。只有学习,我才能够让自己觉得自己不会比别人差。 我家里穷,母亲想把我送到学校来钓金龟婿,但是谁想到竟然考了一个女子学校。 这两天母亲就准备让我退学回家。一闭上眼睛,我想到的就是家里那破旧不堪的老房子,穷乡僻壤,回去了,就是找个农民嫁了,然后吃着粗茶淡饭,生养几个娃,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里周而复始,直到终老。 与其那样,还不如和唐笑风一起去死! 想到唐笑风,我就想到五月四号那天他在台子上演讲时帅气的样子。 就在他演讲的时候,一声枪响,他轰然倒下,脑袋被炸掉了一半,鲜血流了一地,好像一朵盛开的红莲! 我喜欢他血肉模糊的样子,我喜欢他鼻眼分离的样子,我想睡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血腥的味道,那感觉真好。 我在枕头边放了一面镜子,镜子的正面对着我,睡觉的时候,我习惯对着镜子睡。 以前没有这个习惯,后来听到学校门口那个算命的老太婆说,晚上看镜子的话会看到阴间的魂魄。 然后我就买了一面镜子,晚上关了灯,我对着镜子看,里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是一个无底洞,深邃没有边际。 我什么都看不到,我觉得那老太婆是在骗我。但我依然每天都看着这张镜子睡觉,我希望镜子的里面真的是阴间,那里面住着唐笑风,他终究会从镜子里面看到我,然后轰然倒下,那炸开的脑袋血肉模糊,一地的血泊如同盛开的红莲…… 3. 班里又来了一个男老师,大家都说他长的跟唐笑风一摸一样。 当时我没有看见,因为这两天发高烧,一直都躺在宿舍里面起不来。 面对着镜子,里面恍惚的有个人影,他好像是唐笑风,我正要激动的仔细看。 突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把镜子拿走了。 我惊慌的扭过头去,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我床边,一身淡蓝中上装,脖子上一条白围巾,我惊讶的看着他,说道:“唐……唐老师……你……怎么在这?”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着他倒在血泊中啊,我看着他脑袋崩裂,血肉模糊。 而此刻,他……他怎么又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了? 唐笑风朝我笑,他以前从来不笑的。 他笑的样子真难看! “你是岳薇同学吧?” 我点点头,我不想看他,他笑的样子太那看了,裂开的嘴巴好像是有人生拉硬拽的丑陋木偶一样。 “发烧严重的话,就不要在学校坚持了,我派人通知你家人,让他们把你带回家看看病。” “不,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吼道。 我可不能回家,回家的话,妈妈肯定不会让我再回来,我不想在那穷乡僻壤的地方结婚生子,不想一辈子受穷,我要在城市里生活,找一个像唐笑风那样的男人结婚! 不然的话,我就去死!我就去死!我就去死! “可是你这种精神状态很不好啊。” “不用你管,我……我下午就能去上课!”说完,我扭过头去,用被子捂住自己全身。 我把镜子也拿到被窝里,我抱着它,好像抱着唐笑风,我真希望他能够把我拉进这面镜子,我要跟他长相厮守! 被窝外面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看到了镜子里面有一张脸,是唐笑风的脸。他看着我,冷漠木然,两眼无光,脸色惨白。 我对着镜子亲了下去,我感觉他也在亲我,冰冷的嘴唇,冰冷的舌尖。 我努力的看着镜子里的那张惨白的脸,他也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瞳孔涣散,没有光彩,好像一个死人一样。 “我想你!”我对着镜子说道。 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突然,他的脑袋一下子崩裂,炸得血肉模糊,我看着镜子里血腥的场面,幸福满足的笑,笑的灿烂! 4. 我下午去上课了,但是我感觉有点诡异。好像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正常。 课间,我去洗手间照镜子,感觉自己还是以前那么漂亮。 这时候,镜子里面出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唐笑风。 “我漂亮吗?”我问唐笑风。 他没说话,只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只要笑风说我漂亮,那我就漂亮!我信心满满的走出洗手间,门口,好几个女人看我出来都赶紧躲到一边,好像看到了怪物一样。 她们这是嫉妒,因为我比她们学习好,因为我比她们漂亮!因为唐笑风只喜欢我,不喜欢她们! 下午是作文课,新来的那个假“唐笑风”给我们上课。 他站在讲台上,春风得意的看着我们,那眼睛色迷迷的一直在我身上瞟。 没错,我胸是很大,我脸也很白,我长的也漂亮,但是,我这样的美人只有唐笑风能占有,别的男人,想都别想! 他讲的什么我一句没听,我的眼睛始终看着窗户,窗户上有一些浅显的倒影,我恍惚的能看到唐笑风的身影。 作文课结束,所有人都交了作文,我却一个字都没写。 假唐笑风走过来,弯着腰,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觉得他的眼睛在往我胸口里面瞟。 我也不遮掩,男人就是这样,不就是喜欢看女人的身体吗,那就看吧,你在看也得不到我!他越是看我,越是跟我说话,越是接近我,别的女生就会越生气,越嫉妒,越讨厌我。 我喜欢看她们嫉妒我时候丑陋的嘴脸,你们越是嫉妒,我就越要给你们好看! “岳薇同学,你为什么不写作文啊?”老师问道。 “我……我还没想好写什么……” “你总是这样可不行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果有的话,不要心里憋着,可以跟老师说。”假“唐笑风”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样子挺温柔,而且脸上一直带着浅显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可以感化很多女生,可以让很多女生和女老师都迷恋他,但是我却很讨厌他。 5. 晚上,晚自习期间,我去了老师办公室。 是他让我去的,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很下流,我感觉他想引诱我,虽然极不情愿,但是我还是要去,毕竟他现在是我的班主任,如果不去的话,惹他生气,他有权利开除我。 不就是想跟我睡觉吗,我不在乎!反正这个肉体仅仅是个躯壳而已,我的心,早已是唐笑风的了。为了生存,我不得不苟延残喘的任由这个社会的摆布,在这个风雨飘扬的岁月里,我一个穷学生,又有什么办法呢? 办公室里面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在,看我推门进来,他还是那样色迷迷的眼神,还是那样虚伪纯情的笑容。 这个社会,没有真的,全都是虚假的,全都是骗人的。国家动荡不堪,人心涣散,外国列强压迫,这个腐朽软弱的民国政府,不知道何时才能重新振作。 我对这个国家早已经心灰意冷,但是我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别无选择。因为我穷,穷人就没有话语权,甚至,没有选择权。 走到他跟前,我不想说什么废话,干脆利索的问道:“你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吗?就在这里吧,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但是请你不要为难我,不要让我走!” 说着,我开始脱衣服。在学校浴堂洗澡的时候,看到我的女生都会情不自禁的说我身材好,说我体型匀称,说我前凸后翘,说我凹凸有致。 我这样的身体,摆在任何男人面前,都会让他们垂涎三尺。我做好的献身的准备,只要我满足他,他就不会赶我回家,我就可以一直留在这个城市,留在这个拥有这唐笑风血腥味道的地方! 突然,屋子里的灯灭了,眼前一片漆黑。 外面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好像把这黑夜撕开了一道缝隙。 阴风阵阵,窗户被狂风吹的乱晃,窗帘飘起来,好像夜行人的斗篷。 墙边立着一面镜子,我看过去,镜子映照着我。 我看着镜中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脸蛋,一切都那么完美。 这时候,镜子里又出现一个人,他是唐笑风,之所以如此确定,就是因为他脸上没有笑容。他走到我旁边,搂着我的肩膀,我感觉到他身体冰冷,而且沉重,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死死的压着我。 我旁边并没有人,唐笑风在镜子里。他和镜子里的我一起朝着镜子的边缘走过来。而我也情不自禁的缓缓走过去。 我跟他们近在咫尺,和镜子里的那个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盯得我毛骨悚然。 突然! 镜子里的那个我竟然咧开了嘴,她朝我笑,笑的诡异。 紧接着,我看着她的身材开始变得臃肿,从一个苗条淑女变成了肥婆。本来光洁白皙的脸上,也开始长满了恶心的红色斑点,明亮的大眼睛变成了挤在一起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眼角是数不清的鱼尾纹。 镜子里的我成了一个丑八怪!丑的让人觉得害怕,让人不敢靠近。 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镜子里的我也往后退了两步,她退后的动作是那么愚蠢。 唐笑风那么帅,怎么会搂着一个丑八怪呢!我朝着镜子大声喊道:“你是谁!你这个丑八怪,你离开唐笑风,他是我的!” 镜子里的我也狰狞而又抓狂的看着我,她开始撕扯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我感觉自己头皮疼,伸手去捂住自己的头发,但是却发现自己竟然扯下了一把头发,头发上面还连着血淋淋的头皮! 镜子里的我开始抓自己的脸,她觉的这满脸的红痘太恶心了,她肥胖的手指把自己的脸挠的鲜血淋淋。 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我用手一摸,满手的鲜血,指甲上面还挂着脸上肉皮! 镜子里的我咆哮着喊着:“我就是你!你别在逃避了!你就是我这个样子的,又胖又臭的丑八怪。你家里穷,父母倾家荡产的供你上学,可是你却迷恋各种有钱有权长相英俊的男子,你无心学习,以至于你一直都是这个学校最差的学生!没有人爱你,也没有人喜欢你!接受这个现实吧!”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是你这个样子,你是个魔鬼,你马上离开唐笑风,你给我滚开!” 我疯狂的朝着镜子冲上去,镜子里的那个丑八怪也朝着我冲上来。 “碰”的一声,我撞在镜子上。镜子碎了一地,我全身都扎着玻璃碎片。我躺在地上,血流一地,那血泊就好像是盛开的红莲。 6.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教室里。 窗外一片漆黑,原来我还在上晚自习,原来刚才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这时候,班长走过来跟我说道:“李秀兰,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李秀兰?刘秀兰是谁? 我看了看自己课桌上的作业本,上面有我的名字,清清楚楚的写着“李春兰” 我站起身,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我没有去假“唐笑风”的办公室,而是去了洗手间。 楼道里黑漆漆的,走了无数次的楼道,此刻却感觉如此陌生。 记忆中,楼道里是有点灯的!几百年并不明亮,但是也能够照亮地板。 记忆中,这楼道是宽敞的,不会像现在这样狭长。 走廊的尽头不是洗手间,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我又看到镜子里那个丑陋的怪物。 “怎么又是你!你是人还是鬼!” “我就是你!你最隐私最真实的一面!” “你胡说,我不是丑八怪!” “我知道你不是丑八怪,你是岳薇,你是大美女对吧。”说着,镜子里的我样子变了,变成了之前那个身材苗条,长发披肩,貌似天仙的美人! 这才是我,我是岳薇! “这时候,镜子里又出现了唐笑风,他……他竟然在朝我笑!他怎么会笑?只有那个假的“唐笑风”才会笑。 “刘秀兰,我喜欢的人是岳薇,不是你!”那个假的唐笑风笑着跟我说道。 “你不是唐笑风!不是!我也不是李秀兰,我是岳薇,我就是岳薇!”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人抓住我,我全身动动不了,我被人按在地上,我听到有人在喊:“李秀兰又发疯了,快来控制住她!” 7.尾声 那天晚上,我看着一帮男老师把李秀兰拉走,她痛苦的挣扎着,这个一直精神不正常的女人早就该送精神病院了。 唐老师走过来,摇摇头,说道:“挺好的一个学生,怎么会有家族遗传精神病呢!多好的一个苗子啊,好好培养,以后能为革命出一份力啊!” “这种神经病,怎么培养都不行,你还不如好好的培养我?只要是您交给我的任务,我都会完成!”我笑着说道。 “交给你?好啊,再过两天就是五月四号了,我们要组织一场轰动全国的大游行,全国的学生和劳工都会联合起来,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国活动。我听说你以前在农村跟你父亲学过打猎是吧,枪法很准,到时候,拿着这把枪,杀死那个贪官市长!”说着,唐笑风交给我一把手枪,里面有一发子弹。 五月四号那天,我跟着去游行了。 虽然我去了,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五月四号早就过去了,五月四号那天,唐笑风早就死了。怎么会又过一个五月四号?怎么会再有一次游行呢?难道是时光倒流?不可能的。 唐笑风是假的,手枪是假的,游行是假的,我也是假的,这世界都是假的。 我只是活在一场梦中!一场黑色的梦中。 我看着唐笑风在市政府大门前的台子上演讲,他讲的慷慨激昂,市长出来要找他谈判,我掏出了枪。 枪口对准的不是市长,而是唐笑风! 杀了他,我就会醒,我就会看到真正的唐笑风,那个一脸沉默、不苟言笑的我的爱人。 一声枪响,演讲的那个人倒下了,混乱的人群中,我原地矗立着,我并没有醒来。 我看到的是躺在讲台上脑壳崩裂的唐笑风,血流成河,那汩汩血泊好像盛开的红莲。 我开始喜欢这个唐笑风了,喜欢他死亡之后冷漠的表情,喜欢他满身血腥的味道。 我笑着走过去,血泊中映照着自己臃肿的身材,还有那一脸的红斑。有人朝我大喊道:“岳薇快跑!” 我没有跑,我不叫岳薇,我应该是李秀兰,那个漂亮的,学习优异的,唐笑风钟爱的李秀兰…… 第三百零五章午夜哭声 听完了黄子梅这个怪异的梦,陈一也陷入了一阵沉思。她的这个梦,似乎在说明一个事情,或者说是在暗示一件事情,那就是,你所认为的自己,不一定就是真的自己。 这句话这么说,可能有些晦涩难以理解。放在一般人的身上,也有点说不通。但是换个角度来谈,我们有时候,在想一些问题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换位思考,或者说,有时候情不自禁的会把自己想象成别人的样子,用自己的做事方式站在别人的位置去做别人的事情。 而对于一些精神分裂的患者来说,这种分不清你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病理,比比皆是。 想到这里,陈一就不免想到自己这颗稀里糊涂的脑子,甚至在怀疑,自己会不会就是那类患有精神类疾病的人,也许他现在,根本就不是他自己。 也许自己真的没有在警校上过学,也许自己也没有在警局当过实习警察,也许以前真的就是那个学校里的一个保安,一个脑子充满了幻想,并且有着潜在精神类分裂疾病的精神病患者。也许自己现在脑子里所出现的十年前的那些记忆,并不是自己的记忆,而是自己所想象出来的,或者是,自己看到别的警校生的生活之后,把自己就顺理成章的想象成了那个警校生,然后开始了自己的生活轨迹。 也许他仅仅是有个当警察的梦想,梦想自己能够考上警校,梦想自己能够成为警校第一。但是他没有家庭背景,不可能进入那个几乎只有公安内部人才能考进的警官学校,所以他就去那里做了个保安。在当保安的过程中,他看到有新生入学,看到他们对着警徽发出誓言,看着他们每天上课的样子,甚至也会偶尔去一些刑侦公开课去学习一下,做一些简单的笔记。慢慢的,他也会认识一些警校生,跟这些人接触多了,自己也会慢慢觉得,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份子。于是,也不怎么在保安队里和保安们一起用餐,而是去了警校生才去的学生食堂,慢慢的,他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警校生,记忆中,也把自己是警校生的身份根深蒂固的刻印在脑子里了。 陈一正胡思乱想着,突然,黄子梅问到:“你在听我讲的吗?” “你不是已经讲完了吗?” “对啊,你听完了吗?听得明白吗?” “你讲的比小说写的都详细,我当然听的明白。” “那你说,我为什么老做这个梦啊,会不会,这个梦里的主人公,真的就是我的前世?” “是不是你的前世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这个梦如果一直做下去的话,要去找心理医生看看了。” “为什么?”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你的这种梦,已经构成了内心里的一个完整的世界,一旦在你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同等世界的话,那很有可能是你出现精神分裂的前兆。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里曾经提到过,关于梦境对于显示生活中的一些影响,据调查,很多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在前期,都是出现过你这种,非常真实的梦,在梦里,你觉得是真实的,不容动摇,甚至梦里的你,都会出现一些现实中都没办法出现的思考的状态,醒来之后,你对这个梦境的记忆又是那么的深刻,好像就是发生在昨天的一件事情是的。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抓紧接受心理治疗,千万不能让这种状态继续发展下去。”陈一说到。 “你……你还懂心理学呢?你不是学刑侦的吗?怎么对心理学还都这么了解,还看过弗洛伊德?” 黄子梅这么一问,陈一也有点奇怪,在自己记忆中,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学过心里学啊,虽然在刑侦科上面,有犯罪心理的课程,但是犯罪心理和普遍的精神分裂完全是两种概念。就相当于,犯罪心理是分析,这个小偷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来偷东西,结合着他的一些行为习惯和生活背景,来判断这个人的作案心理和动机。而精神分裂分析的是,小偷明明在偷东西,旁边的老板看到了,为什么还会兴中窃喜,是不是老板在那一刻,精神出现分裂,把自己当成了是小偷的同伴。 所以,这两种学术是虽然都是心理学,但是完全不同的两门课程。陈一不记得自己学过什么心理课程,也不记得自己看过什么弗洛伊德,但自己却能够说出这样有条理的理论,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但是现在,陈一不想想这些事情,也懒得想,自己以前学没学过心理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以前到底是不是真的警校生。如果不是的话,自己的那些记忆为什么那么清晰,但如果是的话,为什么那个素昧平生的门卫老保安会跟他说那样的话。如果自己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他现在,正在经历着一个弥天骗局,这张骗局的网络铺天盖地,想要对他完全封锁。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之前在科幻小说里看到的一种可能,就是把别人的记忆转移到自己的脑子里。但是这种事情有点太扯了,只出现在科幻小说或者影片里,现实中,怎么会有这种高科技的技术呢? “你在想什么呢?” “没事,可能太晚了,再加上喝了点酒,有点困吧。” “哦,那你就睡吧。” “行,那你也早点睡,总熬夜,会对脑子影响很大的。”说着,陈一站起身,站起身的一刹那,他突然觉察到,黄子梅歪了一下头,然后再对这旁边说话,但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马上把头转回来,而她旁边,也并没有别人。 本来陈一想问问她在干嘛,但是忍住了没有问,站起身,赶紧离开。 夜半三更,陈一从睡梦中醒过来,被哭声吵醒,迷迷糊糊的听到隔壁女人在哭,应该是黄子梅在哭…… 第三百零六章犯罪小说 陈一没有去理会这个哭声,用枕头压住头,不管不顾的睡过去,一直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醒来,看了眼手机,上面已经有了若干个未接来电显示,自己手机一直是调成了静音陌生,所以这些半夜打来的电话他完全没有听到。 随便看了看这些电话号码,本以为都是骚扰电话,但是一看才发现,基本上都是认识的人打来的,来电显示上备注的那些名字里面,有熟悉的胡军、姜玉峰、林可欢等人,还有一些比较陌生的,但估计自己以前也是认识这些人,甚至在这些来电中,陈一还发现了薛老的名字。 他有点纳闷,为什么一晚上突然这么多人给自己打电话,这些之前都已经疏远他的人,怎么现在都这么热情起来。 就在他在卫生间洗漱方便的这点时间,手机又多了十几个未接来电,有的是重复打的,有的是新的名字。 陈一下楼,黄子梅已经在餐厅等他,早餐也准备好了。 陈一拿着手机,好奇的问到:“我好像一下子火了,从昨天半夜到现在,有不少的未接来电了。” “因为你担任中友集团的消息昨天发布了,只要在公司已发布,很快就会被社会上知道,各大财经类的新闻媒体也都在报道这件事情,甚至还有很多财经类的媒体记者想要采访你。我说了,一旦你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你基本上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了。先不说这些媒体了,就是你手机上的那些联系人,估计都能烦透了你。黄子梅说到。 “没想到啊,在中友集团上任,比当个官员还受人欢迎呢。”陈一自嘲的说到。 “你之前只是觉得,担任中友集团ceo之后,你就可以进入上流社会了,其实不仅仅如此。中友集团每年向国家、地方的纳税,是非常高额的,地方官员都要看你这个ceo的脸色,会尽力的配合你企业的发展,甚至中友地产在一些小城市的房地产布局,都会跟当地的市政府规划紧密联合,甚至这些城市的规划,还会找中友地产来一起商量。你可别小看了自己,你现在坐拥众中友集团这么一块大大蛋糕,虽然是岌岌可危的一个企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现在还没有到死的那个地步,你这个位子,甚至比任何一个省部级高官都要重要的。” 黄子梅说的其实没错,中友集团,虽然不是行政单位,但是近几年的突飞猛进,成为了全国前五十强的企业。在这个国家,省部级的高官有多少,而全国前五十前的企业ceo就那五十个人,而且这种地产企业,又和各地方政府的规划息息相关,这种大财团无论到哪个地方,都是纳税大户,都能够推进这个城市的发展进程,和胡军的那种小打小闹的小型房地产公司是不一样的,中友集团的发展,与其说是企业的壮大,不如说是在推进所在地区的经济。 商业做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可以压制住很多官员。 陈一看着手机上不断的还有电话打来,就有些不知道所措。这时候,黄子梅掏出一个手机,华为保时捷版本,全新的。递给陈一,说道:“这个手机给你。属于私人电话,里面记一些你比较亲密的人。而那个电话,就当做工作电话。两部电话,你的生活才能正常一些。” 黄子梅很有经验,因为以前于文涛就是这么做的。 早饭没吃几口,陈一就看到了唐寻也打来了电话。 别人的电话可以不接,但是唐寻的还是要接听的。 “唐老师,有什么事情?” “你现在来警队一趟吧,案子有了新的发现。我们已经锁定了一个之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凶手。” “是吗,好,我马上过去。” 陈一放下筷子就要走。 “这一大早的你要干嘛去?”黄子梅问到。 “去警局!” 陈一出了门,不想做那辆宾利,总觉得坐着那个车去警局有点太张扬的,自己一路小跑,跑出社区,然后叫了辆出租车,去了重案组。 到了唐寻唐寻办公室,唐寻还是没有在。整个重案组,都没什么人。本想着个唐寻打个电话的,但是无意间,看到唐寻的桌子上,摆正一个案件的档案本。翻开一页,这个档案本有些不同,里面不仅仅有案发时候的一些详细的信息,以及结案陈词,甚至,还有犯人的作案陈述笔记。 其中档案袋里的第一个案子,就让陈一非常吃惊。犯罪嫌疑人就是个学校保安,而这个保安,却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学校的学生! 看到这,陈一就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是不是和这个犯人面临着同样的心理问题。突然,陈一意识到,如果自己以前真的是保安,而唐寻又在极力的配合他,让他觉得自己以前是个警察,这是不是,唐寻他们重案组故意再给他上圈套,是不是,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罪犯呢? 陈一全身打了个哆嗦,翻看那个犯人的作案陈述,看着这个陈述,陈一仿佛看到了一个及其惊悚的犯罪小说…… 第三百零七章诡案(一) 犯罪档案罪犯陈述 番外 1. 我走进三号自习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里面没什么人,这里似乎一直都非常冷清。 听说,三号自习室死过人,而且这间教室在老教学楼的六楼,楼层高不说,而且灯光还昏暗。别说是晚上了,就是你大白天的走在这老教学楼的楼道里也都会觉得阴森恐怖。所以晚上没多少人愿意来这里上自习。 我倒是挺喜欢这里的,人少、安静。只有如此安静的环境才能够让人踏下心来学习,也不会受外界繁杂的事情打扰。 喜欢来这里上晚自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让她。 她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很漂亮。看着她坐在最后一排,两个耳朵塞着耳机专心致志看书的样子,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每次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她都坐在最后排的那个位子。而且,每天我们俩都是在这里学习到最晚的人。每次我走的时候,她依然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那认真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前任女友。 没错,我被刘婷给甩了,她认识了个大款,现在已经不来学校上学了,被大款保养的滋味应该很不错,不愁次不愁穿的。但愁的是她家里人。她的亲朋好友们到处在找她,甚至还找过我,问我她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说!刘婷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死在外面才好! 2. 我们这个学校也挺奇怪的,好像是中了一个恶毒的诅咒一样。三年就会死一个人,三年前,有一个女孩死在这个教室里面。 据传闻,那女孩张的特别漂亮,不怎爱说话,学习也好,每天晚上都会来三号自习室背英语课文。 那女孩好像是因为突然的心脏病死的,死的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就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安安静静的去了,直到晚自习教室该锁门的时候,才被巡楼的保安发现,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从那以后,学校里面就流传了一个离奇的故事,这故事是关于那个女孩的,也是关于这间自习室的。说女孩的魂魄还在这里,每天晚上,她都会坐在最后一排,穿着白色的白色的毛衣,耳朵里面戴着耳机,专心致志的学习! 3. 又是一个三年,恶毒的诅咒又要灵验了。刘婷的离奇失踪到现在都是一个谜,警方破不了案,学校方面也急的焦头烂额。 不过他们越乱我越高兴,刘婷那女孩在外面混的越惨,我越开心!甩我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晚上十一点了,外面起风了。估计这大半夜的可能要来暴风雨了。一道闪电划破黑夜,那刺眼的光芒一把扯开了天空。 我准备离开,习惯性的往后看了一眼,竟然发现,最后一排的女孩不见了! 这不应该啊,她每天走的都比我还晚,为什么今天提前走了?我摇了摇头,心里有点失落,回过头来的时候,余光一扫,旁边好像坐着一个人。 我突然扭头一看,那白衣女孩竟然就坐在我旁边! “啊!”我吓的大叫一声。 女孩看着我,一脸疑惑。 “你……你吓我一跳!”我心有余悸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我走路比较轻,我只是有道题不会,想问问你!”说着,那女孩把他的课本拿给我。 估计她觉的我总在这里上晚自习到很晚,认为我学习还不错,所以来问我问题。我当然愿意回答。 可是当我看着她本子上那些英文字母,竟然一点都看不懂。这就是普通的大学英语课本上的课后习题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呢?甚至连那些单词我竟然都不认识! 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好像是有一天你回家了,家里的摆设都没变,但是你却莫名的觉得,这不是你的家,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陌生。 我摇摇头,说:“我……我实在看不懂……” 女孩笑了,笑的很诡异,好像是恶作剧得逞之后那得意洋洋的姿态,她说道:“没关系的,不会说明你还算正常,这种习题,一般人都不会!” 说完,转过头去,趴在桌子上继续对着那些稀奇古怪的英语单词背诵起来。 “还不回宿舍啊,一会儿就下雨了。”我说道。 女孩可能是背诵的太认真了,没搭理我。 我知趣的站起身,走出教室。教室外面一片黑暗。窗外电闪雷鸣,我突然听到那女孩跟我说道:“我晚上就住在这里!” 当我顺着声音回过头的时候,旁边并没有人。也不知道刚才那声音是我幻想出来的,还是女孩在教室里喊出来的。 我心里有点恐慌,加快脚步,一边走,一边想起那些关于这间教室、关于三年前死去的那个女孩的传闻。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刚才……刚才那女孩是怎么从后排座位直接就坐到我旁边的?当时教室里只有俩人啊,就算他走路再轻盈,我也照样能够听到他的脚步声,除非……除非她根本就没有脚! 她刚才还说自己就住在这个教室里面?这里让住吗?巡楼的保安难道不来赶她回宿舍吗? 从我第一次看到这女孩,她那白色的毛衣就从来没有换过,而且,她也一直都坐在最后一排!每一次见到她,她都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衣服没变过,姿势没变过,她……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第三百零八章诡案(二) 4. 我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跟了上来,好像就趴在我的背上,我不敢回头,玩了命的往外面跑! 冲出那个老教学楼,外面早已经是大雨倾盆。我冒着雨跑回宿舍,冲进屋子,室友们都惊讶的看着我。 宿舍老大看着我,问道:“我说张卫,你小子怎么成落汤鸡了?教学楼一楼大厅不是给学生提供了雨伞吗。你没看到啊?” “雨伞?没有啊,我又没在主教学楼里面,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去的是老教学楼里啊。估计学校都忘了老教学楼里面还有一个自习室呢!”我拿着毛巾,一边擦头一边笑着说道。 宿舍老二当时就瞪圆了眼睛,惊讶的说道:“张卫,你胡扯什么啊,老教学楼哪还有自习室?晚上那楼里一片漆黑,连电都断了,还自习室呢?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又出去泡网吧了!玩就玩去了,你还瞒着我们干嘛啊!又不会给你告诉保安队队长!” “谁说没电啊,我一直都是在老教学楼的六楼三号自习室!不信咱们现在过去看看,现在肯定还有人在呢!”我辩解道。 “老教学楼,六楼的三号自习室?我的老天爷啊,你说的是不是那个三年前死了一个女生的自习室?”老二惊悚的说道。 “没错啊,怎么了?你不会相信那个闹鬼的传言吧,哈哈哈,也就你们这些胆小鬼才害怕呢。我从来不怕,那里又安静、又自在的,绝对是个风水宝地!在里面抽抽烟,看看书啥的也不会有人管!保安队队长他老人家也看不着!” 我说完之后,宿舍里的老大,老二,老三都同时惊呆了,一个个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老大说了一句:“张卫,你……你小子比没事吓唬我们行吗,这大半夜的,开这种玩笑可不好。” “谁开玩笑啊,六楼就是有三号自习室啊,我一直都在那上晚自习,不信的话,我带你们现在就去看看!” 几个人一脸木然。 “怎么?你么你不敢啊?看你们一个个这个胆小如鼠的样子!我看啊,以后这宿舍老大还是我来当!”我笑着说道。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老大还真认真了,说道:“我跟你去见识见识!这要是真的,以后,这个宿舍老大你来当,我们都听你的,这要是假的,你拿你这月的钱请我们喝酒!” “你们俩呢?是一起去,还是在这里当个怂包?”我看着老二老三问道。 “去就去,你都不怕,我们怕个球!”老三大大咧咧的说道。 我们四个人去了老教学楼。进了黑漆漆的楼道,那哥仨都有点紧张了。 其实我也紧张,我心里头担心这里会不会真闹鬼,我这么多天来,是不是一直都是在跟女鬼作伴儿。 走到五楼的时候,我心跳开始加快。我停下脚步,他们仨一直跟在我后面,见我停了,他们也停下了。 “老四,走啊!”老大心虚的催促道。老二和老三这俩人靠得挺近,互相抓着对方的衣服。 虽然是四个大老爷们儿,但是此时此刻,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我突然想到,自从自己来这间教室以来,除了那个坐在最后排的白衣服女孩,就再也没有在这里见过别人! “咱还去吗?”我紧张的问道。 老二和老三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只有老大还算清醒,老大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教室的?” “这教室是我和我女朋友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当时一直来这里上自习,我就总跟着他一起来,晚上跟着她一起走。久而久之,来这里成了我的习惯,即便是和女朋友分手了,我依然会来这里。”我说道。 “你女朋友叫什么?”老大问了我一句。 我刚要说“刘婷”的名字,但是突然闭嘴了。因为这个名字的背后,有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是关于我的秘密!说了的话,一切都将会水落石出! “走,上去!”老大看我不愿意多说,就催促我继续上楼。 我感觉自己两条腿在颤抖,战战兢兢的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到了六楼了,楼道里,一片深邃的黑暗,三号教室关着门,里面也黑着灯。显然这里根本没人。也许是那个女孩已经走了,所以才关了教室里面的灯。 我们四个站在门口,我伸手去推开教室的门,我要向他们证明,这教室里面是有灯,我要打开灯,让他们知道我没在骗他们! 我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把门推开,伸手去按门口的开关,结果发现,这开关是坏的,按了好几下,教室里的灯依然是黑的。 “不对啊,我每天来的时候这里都有灯啊,怎么……怎么这开关是坏的呢,肯定还有别的开关,我进去找找!” 我说完话,没有人响应我,扭头一看,我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去哪了?吓跑了吗?就算是吓跑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就在我转头也要赶紧回去的时候,一扭头,突然!我身后站着一个人! 不是我宿舍里的人,而是……而是那个白衣女孩! “啊!你……你怎么在这!”我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就住在这里啊……” “你……你……你怎么会住这里?你……你怎么不回宿舍?” “我……没有宿舍啊……而且,我只能住这里,我是个鬼,我这口怨气不散去,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女孩说道。 “你别吓唬我啊,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我啥也不怕……”我吼道。 “我会不伤害你,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的怨气才能散去,我才能离开这里! “你……你赶紧问!” “我就想问问,刘婷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你问她干什么!” “只有你知道,只有你心里最清楚,告诉我,她去哪了,她还活着吗?” “没有……她……她死了!”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 “她怎么死的?” “被我……被我灌了迷药……迷药过量,死了……” “你三年前害死我还不够,现在为什么又要害死她!” 三年前的那一幕一下子冲进我脑海中,我无法逃避的说道:“我……我不是想害死你,我想……我想占有你!我只是在你的喝水的杯子里下了迷药,谁知道,那迷药会引发你的心脏病,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吗,你死了之后,我特别想念你,直到……直到后来我认识了刘婷!刘婷和你长得很像,她也经常来这里上晚自习,她也总是带着一个水杯,而且,总是在这里学习到很晚很晚,我经常把她幻想成你,我觉得你还活着,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你从来都没死过,我从来都没有失手杀过你!” “所以,那天晚上,你对她也动了色心,在他被子里下了迷药,可是迷药下多了,直接把她毒死了?” “对,当时教室里没有别人,所以,我趁着没人,就托着她的尸体埋在了后操场。现在,应该早已经腐烂了吧!”我苦笑的说道。 “好了,你说的这些正是我需要的!”白衣女生说完,教室里的灯突然打开了。 教室里一下子明亮起来。门口,宿舍老大、老二、老三堵在那里,屋子的其他角落,竟然也占着几个男人,他们穿的不是校服,而是警服,他们是警察! 我意识到,自己中圈套了,他们这是给我设了个局,让我往里钻,让我说出了整件事情的真相,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用了那么多谎言去掩饰,甚至,用心理暗示的方式,把自己都欺骗了!谁知道,最终竟然都被自己有一层层的揭穿了! 尾声 我入狱了,过两天就要被枪决。 我不是那个学校的学生,而是学校里的一个保安,在学校里面,已经干了好多年了。 我的职责就是负责每天晚上去老教学楼关灯锁门。 每天晚上我去老教学楼赶那帮学生回寝室的时候,总能看到三号教室里面有个穿着白毛衣的女孩,她长的太漂亮了,我深深的迷恋上她。 后来,新教学楼落成,学生们都去新教学楼上自习了,只有她还在这里,而且每天都会学习到很晚。 我有时候故意不去打扰她,等到夜深人静,这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我在过去请她离开。 当这个教室里没有别人的时候,我还会去跟她搭茬,后来也拿着二手的英文课本去请教她一些小学生都明白的问题。 慢慢的,我跟她熟了,她对我少了戒备心,然后,我开始了一个筹划良久的大计划。 那天晚上,我给她水杯里面下了迷药,我想占有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有先天心脏病,这少量的迷药竟然引起她病发!我就这样误杀了我的爱人! 杀死刘婷,理由也很简单。这女孩长得和我之前失手杀死的那个女孩有点像。但是性格完全不一样。我总看到她带不同的男人来三号教室,进来之后,坐在后排亲亲我我,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只要别人给她钱,她就把自己的身体给人家。 我虽然是保安,但我也有工资,我想拿我半个月个工资换她一个晚上,但是她不答应,还讽刺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这种保安连给她舔鞋的资格都没有。 我这人心眼小,她侮辱我,我就要教训她!我本不想让她死,只想灌迷了她,然后再给她拍几张和我上床的照片张贴在学校公告栏里。可谁知道,我这次又失手了,迷药下得太多,直接导致她死亡。 三年前死的那女孩,虽然是因为迷药而死,但是大家普遍认为她是心脏病突发。而刘婷的死,和迷药有直接关系,所以我不能让别人找到她的尸体,我就把她藏了起来,除了我没人能找到她! 当地警方早已经怀疑我了,而且,把这次刘婷失踪的案件和三年前女孩突发心脏病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他们甚至还派来三个公安卧底在我身边,装成是我的同行,和我搞好关系,不断的给我心理暗示,想要从我嘴里得到一些蛛丝马迹。然后一起给我设下了这个局。 当然了,那个装鬼的女孩,也是警方的人。本来杀了刘婷之后我就想就此收手了,谁知道,我竟然又碰上了一个和她们长相类似的女孩,我喜欢这个类型的。 既然前两个我都没有搞到手,那这个,我一定要搞到手,这样死而无憾。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开始想方设法的去接近这个女孩。本来这老教学楼里面已经断电了,一到晚上,我就私自把总电源再打开,本来这里都已经改成仓库和实验室了,但是我还是把六楼的那个三号自习室给收拾的干干净净,就为了等她来这里上晚自习。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创造出和她接触的机会。 本来是给这个女孩下的陷阱,谁想到,我却自作聪明的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他们跟我玩了一个心理战争,用这样的手段,从我嘴里套出了证词。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走上刑场的那天,阳光灿烂,远处,一个白衣女孩,她在笑着朝我招手…… 第三百零九章犯罪档案 厚厚的一摞犯罪档案,像这样的案情自述还有很多。陈一接连又翻看了几个,每一个案件陈述都非常沉重。而这些犯人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全都是带有一定的精神疾病。而大多数的罪犯并不会因为他是精神病而免去法律的严惩,该死的还是要判死刑,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因为是精神的严重问题,导致判决的时候可以稍微减刑。 陈一还在往后翻看着,恍惚中看到了一个档案,档案上面罪犯的名字,竟然是“陈一”,难道还有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吗?他正要仔细的看这个同名的人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案件,可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推开了。 唐寻很警觉的走过来,一把把档案薄给拍合上了。 “这个东西不要随便看,都是机密。”唐寻一边说着,一边把档案拿起来,放进身后的保险箱,直接所在了里面。 陈一很纳闷,以前重案组的很多机密唐寻也都会告诉他的,这个档案薄,有什么机密可言,于是问道:“这不都是已经结案的案子吗, 还有什么机密可言啊。” “结了的案子也是有机密可言的,也是要为当事人保密的,以前在警校的时候白学了啊。”唐寻似乎是故意提到“警校”的字眼。 陈一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在跟唐寻在一起的时候,唐寻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提到陈一在警校时候的事情,似乎在可以的让陈一加深自己对警校的记忆,按理说,十年过去了,自己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唐寻也离开那里得有八九年了,不应该总把警校挂在嘴边了。 “算了,既然你说是机密,我也就不过问了。说吧,案子有什么新进展了,已经找到凶手了吗?”陈一转变了话题。 “找到了,其实跟你推测的没错,于梦瑶的死,真的和毒贩子有关系。那个凶手现在已经被我们连夜抓住了,关在审讯室,我刚从审讯室出来,但是这个人最很硬,什么都问不出来。要不你去问问!用你的方法试试,看看有什么进展。”唐寻说到。 其实以前唐寻一直都是一个按规矩办事的人,她非常不赞成陈一这种非专业的审讯方法,虽然能够收到奇效,但是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手段,让唐寻无法接受,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唐寻竟然希望得到陈一这种另类审讯的帮助。难不成真的是碰上了硬骨头,还是他们另有别的居心。 陈一还是卖了个关子,说道:“既然你们专业的都不好审讯出结果,我这个半路出家的,更是没什么办法啊。” “少来这套,跟我这摆架子是吧。你可是警校第一名,你的手段,肯定有超出别人的水平。赶紧去!”唐寻再一次提到了警校的事情。 陈一心里没有什触动,只是觉得,现在一听到警校这两个字,似乎好像听到了一场骗局。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生活在骗局之中的,也不知道身边的这些人,谁是给自己设局的人,谁是局外人? 陈一走出办公室,唐寻也跟着出来了,出来的时候,陈一注意到唐寻的一个细节,就是把办公室门关上,并且上了锁。显然,他不想让任何人能够推门就进入到办公室来,平常她这个办公室也没有什么人直接会进来,直接不敲门进来的,恐怕只有陈一他一个,也许,锁上门就是为了防住陈一。 站在审讯室门前正要进门的时候,唐寻跟陈一说:“进去时候小心点。” “什么小心点?” “凶犯长相很狰狞,别吓到你。” “能有鬼长得难看吗?”陈一无所谓的笑了笑,推门进了审讯室。唐寻并没有跟进来。 审讯室里也没有别人,只有凶犯一个人,坐在审讯桌前面的座位上,他双手双脚都被拷着。一直低着头,头发蓬乱,身上满是泥土,和撕破的痕迹,估计是被抓的时候,跟警察抵抗过。 一直低着头,也看不到他的样子,只看到他一直在那低着头,嘴里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说的是什么也听不清楚。 “抬起头!”陈一突然吼道,亮出了刑警的威风。 嫌疑犯慢慢的抬起头,抬头的一瞬间,陈一还真被他的长相吓了一跳。他哪有什么长相啊,整张脸好像被人撕下去一层皮似的,一双眼睛往外鼓着,好像随时就要掉出来似的。 “你这张脸怎么回事?经历过火灾吗?”陈一很关切的问了一句。 而这个凶犯,反应特别大,看着陈一,全身都开始剧烈的颤抖,刚才本来还安静的坐着,但是看到陈一的这一瞬间,他差点就要挣脱开手镣脚镣,想要扑向陈一。 但凶犯坐着的座位是镶嵌在地板上的铁椅子,动不了,他的身体也被靠在这把椅子上,所以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没发从椅子上挣脱开。 他挣脱不开,既然转成了咆哮,身体尽可能的最大化的离开椅子,对着陈一,眼神里露出凶狠的目光,这目光好像要杀了他,他朝着陈一大声的怒吼,嗷嗷的叫喊,好像是鬼哭狼嚎。 “你冷静点,这里是重案组,不要乱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的行为,会让你受到更严厉的制裁的。”陈一说到。 犯人依然在咆哮着,但是过了一会,突然笑了,从发疯时的咆哮,变成了凄惨的笑声,笑过之后,他看着陈一,说道:“你认不出我来了吧!” “你是谁?”陈一问到。, “我这张脸,就是被你毁掉的!我今天落得这下场,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你的脸是我弄的?我往你脸上泼硫酸了?”陈一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个疯子。 “陈一,你他妈的装什么糊涂!我告诉你,我就算死,变成鬼,我也会纠缠着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陈一一惊,这个人竟然知道他的名字。问到:“你到底是谁!” “我是邢超!” 当邢超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陈一惊呆了。确实,邢超的这张脸被毁容,就是陈一在酒吧里给打的,不但脸打成了肉酱,脑子也打出了短暂的脑震荡,估计现在脑震荡已经恢复了,记忆也恢复了,对陈一的仇恨,肯定会进一步加重了。 对于邢超这种鸭王来说,就是靠着自己的这张脸吃饭的,现在这张脸上的纱布接下来之后,已经是面目全非,人不人鬼不鬼,如果一个干枯的僵尸,任何人看到了,都像是见鬼了一样躲着走。这样的境遇,让邢超生不如死。 “你罪有应得!” “陈一,我是罪有应得,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肯定是你指示他们来抓我的!想要污蔑我是吧!想要对我杀人灭口是吧!” “我污蔑你什么?我杀你灭口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在我这,苍蝇都不如!”陈一反问到。 “陈一,你为什么这么做心里清楚!我也知道了,是慕林杉那个臭娘们找的你,肯定是给你钱了,让你做掉我,因为她怕自己和我偷情的事情被他老公知道,然后被迫离婚过不了富太太的生活!她为了消除隐患,就要让我消失,一开始你们只是想让我离开北京,后来发现我不走,你们就想要除掉我,于是,做了一个我杀人分尸的圈套,让我往里攥!你可以啊,真高明啊,不愧是曾经北京城排名第一的侦探,你做假证的技巧,真的连警察都能骗过去!” “你胡说什么!别把你杀人的时候嫁祸到我的头上。” “我假货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他妈的这辈子是再到你手里了,但是你这种恶人,也没有什么好结果!早晚得死,死的比我还惨!哈哈哈……”说着,邢超又开始狰狞的狂笑起来。 陈一看着邢超这种血口喷人的样子心里就不爽,朝着邢超就冲过去,对着他那张已经破败不堪的脸上一顿猛拳,一拳两拳,拳拳到肉,每一拳都是铆足了劲头。可是邢超还在笑,他越是这样笑,陈一就越愤怒,有了一种要杀人的心。他干脆直接掐住了邢超的脖子,不让他笑出声,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眼瞅着就要把邢超掐死了,还好,闫志洋他们及时赶到,赶紧把陈一强行拉开,拖出审讯室。 出去之后,闫志洋和几个重案组的男警察架着陈一,出来之后,没有了邢超的笑声,陈一的心情才稍微有些平静。而这个时候,闫志洋很不符合适宜的说了一句:“这就是你的手段?” “什么手段?” “问不出来就打人,你这样,不符合规矩的。我说你没上过警校,你还不承认。真正上过警校,接受过职业训练的人,不会出现这种,不符合规定的审讯方法。” “你胡说什么!”陈一一下子又暴怒了,刚才自己不是在审讯,完全是被邢超的那种笑声给激怒了,这跟他有没有接受过警校专业训练没有关系,就是再好的警察,也是有脾气的。 “干嘛,说你两句就要犯浑是吗,,我警告你,这是重案组,我们给唐队长面子,不跟你一般见识,但别觉得自己能在这里为所欲为。”闫志洋也不给陈一面子。 俩人站在楼道里,脸对脸,目光里都带着火焰,剑拔弩张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要爆发,然后大打出手是的。 就在这俩人撸胳膊卷袖子准备开干的时候,这时候,女法医刘楠竹赶紧过来劝架,把这俩人推开,站在他们中间,看着闫志洋,说道:“你别冲动,先回办公室。” “是这小子给脸不要!你刚才没看到,要不是我拦着,他都要把里面那嫌疑犯给打死了。” “扯淡,我下手有分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打死他了,那种杀人犯,就算是我打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刘楠竹喊道:“行了,你们俩都闭嘴,别说了。真想打的话,连我一起打了!闫志洋,你回法医室,陈一,你跟我来!” 说着,刘楠竹把闫志洋推开,然后拽了陈一衣袖一把,往楼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三百一十章可信任的人 刘楠竹其实是高学历人才,北大心理学,硕士学位。但是好像因为家里都是公安系统的,毕业之后,反倒是来到了公安系统。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进了重案组。 目前在重案组,一直是配合闫志洋从事法医工作。她完全是处于自己对这个行业的爱好,接触的时间长了,也开始自学法医。所以很多人都觉得,刘楠竹是法医出身,其实她的本职工作,是重案组的心理医生。每次对犯人审讯前,都会由刘楠竹对凡人进行一番心理辅导,她不会问犯人案情的事情,只是单纯的聊天,聊天的过程中,分析出这个犯人的心理活动以及性格特点。 不仅仅是对犯人,重案组立有组员出现一些情绪的时候,她也会马上站出来,对组员进行心理调节。 平时她跟闫志洋关系不错,闫志洋对她也是真心的喜欢,俩人的关系,在重案组也被默认了,所以,很少会有男组员找到刘楠竹去进行心理辅导。 而这次,刘楠竹主动找到陈一,并且把陈一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让陈一靠在一张可以半躺的沙发上。并放了一首非常舒缓的音乐,这样的环境下,任何人的情绪都能得到平复。 “找我来干嘛?”陈一问到。 “你先别说话,安静一会儿,听听音乐。” “我现在已经和你平静了,不用这样……” “别说话,你上眼睛,想睡觉的话就睡觉。过十分钟我叫你。”说完,陈一听到刘楠竹走出房间的声音。 陈一心情却是平静了不少,半躺在沙发上,双脚也换上了拖鞋,听着音响里放出来的舒缓的音乐,闻着屋子里的清香的味道,刚才那那种火爆脾气竟然真的慢慢的消散了,心情越来越平静,一切好像都不是事,一切困难,也会慢慢的过去,这个世界,终究会有好人的。 十分钟过去了,陈一没有睡着,但是完全放松了下来。刘楠竹再次走进屋子,坐在陈一的旁边,但没有看看着陈一,而是和陈一一起看着一个方向,看着窗外的树木和蓝天。 “给你讲个故事啊。” “不想听。” “不是故事,就是一个我亲身经历的小感悟。这几天我下班回家,在我们小区里走路的时候,路过一个地方,总有一直喜鹊在我头上盘旋,甚至几次想要攻击我。不仅仅是我,有的小孩在那一个区域玩的时候,也都遭到过这只喜鹊的攻击。喜鹊是一种猛禽,报复心极强,地盘性极强。有的家长就找到小区物业,希望小区物业把树上的喜鹊窝捅掉,不然怕喜鹊伤到自己的孩子。 可是后来,住在那附近单元的一个老太太跟我们说道,这个喜鹊窝不要捅钓,喜鹊闹脾气,也是暂时性的,他虽然凶,但是也有灵性,不是随随便便的发脾气,这两天之所以会攻击过往的行人和儿童,是因为它更生下来的小鸟从鸟窝里掉下来,摔死了。摔死小鸟的那天,这只喜鹊在小鸟的身边蹲了很久,直到有个扫垃圾环保人员把小鸟的尸体扫走。从那之后,这个喜鹊才开始对人类进行攻击的。 听了老太太的话,大家都挺理解小喜鹊的,但是,两天之后,那个喜鹊窝还是被人捅了下来,喜鹊的一家子,都被人拿弹弓子射死了。” 听刘楠竹讲完了之后,陈一叹了口气,说道:“人类真坏啊,对于比他弱小的,真的是零容忍。” “我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的那样。好人坏人,不是凭着一件事情能分辨的,因为这个社会本身就是复杂的,人心也是复杂的。把雀巢捅下来的,是那个老太太的儿子,因为老太太的小孙子经常在下面玩,被喜鹊攻击过,即便知道这个喜鹊为什么会攻击人,但是老太太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为了自己的孙子,还是让儿子把鸟窝给捅了。也不能说她做的不对,但是这样做也会有人觉得老太太心太狠。世界就是这样,站在不同的角度,所看到的真相,也就不一样。但是唯一不变的,是这个事物的本质。 陈一,你要记住,你,不管经历过什么,不管得到了怎样的认可,还是怎样的怀疑,那都是别人眼中的你。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你,但是,你就是你,你只有你自己。全世界都会改变,身边的人都会改变,但是,你自己永远不会变,明白吗!” “谢谢,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些的人,这种观念,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对我帮助很大。”陈一说到。 “不用谢谢我,我只是想维护下重案组的秩序。” “今天我确实有点冲动了,但是我也不是很讨厌闫志洋。我知道他对我有意见,其实对我有意见,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对于整个重案组来说,我本身就是个外人。以后,我会尽量避开他,今天我也是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你和闫志洋也好,和其他同事也好,相处的时候如果出现摩擦,可以去用比较妥善的方式解决,而不是呈现出一个对抗状态。闫志洋这个人肯定有他自己的缺点,但缺点归缺点,人心还是不坏的。所以,我希望看到的是,无论是重案组的在编人员,还是编外人员,都能够一条心。毕竟,要不了多久,重案组也许就真的解散了,我们这里的很多人,很很有可能会分配到其他的部门工作,能最后留在重案组,和上海803刑侦科合并成诡案调查局的同志并不多,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时候吧,以后,恐怕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你说的对,只要人不坏,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陈一正说着,办公室外面传来了敲门上。刘楠竹打开门,唐寻在外面站着。 上来问道:“安抚玩了吗?晚了的话,叫他跟我出来。” “已经完事了,你可以把他带走了。”刘楠竹说完,走回去示意陈一跟着唐寻走。 陈一跟着唐寻走出了刘楠竹的办公室,但这次没有回到唐寻的办公室,而是唐寻把陈一带了出去,两个人在重案组仓库楼的外面散步,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唐寻也没有表现出生气,但还是问道:“刚才怎么那么冲动啊,我看要不是刘楠竹拦着,你们俩是不是得打起来啊,因为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他看我不爽,我也看他不爽。”陈一敷衍道。 “你看,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在耍小孩子脾气呢,怎么还跟当年在警校时候一样让人不省心呢。你都毕业了十年了。从二十浪荡岁已经晃悠到了三十的人了,心里也该沉稳点,尤其是在重案组这种地方,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真要说你们打起来了,最后我也是要跟着一起担待责任的。” 陈一对于唐寻再一次提到警校的事情,有点反感了,他也不想隐藏着自己的想法,直接跟唐寻说到:“知道我为什么跟闫志洋差点打起来吗,因为他一直说我根本就不是警校的学生。说我的资料有问题!” 当陈一说完这句之后,唐寻明显有些震惊,表情从平静,变化成了一种不可思议,似乎她不相信闫志洋会败露这件事情。或者是不相信他们会去查陈一的资料,当然了,也或者是不相信这些人会信口胡说,去污蔑陈一。 “闫志洋说你资料有问题?说你不是警校的学生?难道他们还查你资料去了?” “对,他说他去查了!” “谁给他们的权利!这帮人,太不像话了,想要背后给我使绊,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从你身上开刀!” “你意思是说,他们是要针对你?”陈一问到。 “估计你也听说了,咱们重案组,要跟上海803刑侦科合并成诡案调查局,新部门需要新领导,上面明确表示不会空降领导,而是在我和803的队长陈雷之间做选择。有的人觉得,我从年龄,到经验,再到成绩,都不如陈雷,所以,咱们重案组内部就已经出现了一些队员想要留在未来即将组建的调查局,而去巴结陈雷,他们巴结陈雷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的给我制造舆论影响,诟病我的一些行为,也那我身边的亲信进行开刀,所以,他们会去诋毁你,这样,让上面的人觉得,我用了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刑侦经验的你,等于是在让一个无能的人参与到国家的机密任务中来,从这一点上,他们就能够给我制造负面消息,诋毁我的成绩,从而帮助陈雷上位。” “你是说,这个闫志洋很有可能是站在陈雷那边的?” “不是有可能,他肯定就是!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以前就在上海803工作过,就是那边过来的人!过来之后,一直看不起咱们北京这边的重案组,觉得咱们这边办案比不上他们,也始终没有把自己当成重案组的人,现在,803要和我们合并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会站在803那边的。”唐寻说到。 “原来是这样。” “算了,想不管这个事情,先把手头的这个案子搞清楚再说。多解决一个案子,我也就多增加一些功绩,就能多加一分,当前的主要任务,先不要想着和803合并的事情,先把于梦瑶这个案子办好了。” “我刚才没有怎么审讯,这个人我跟他以前跟他结过仇,他这张脸,就是被我打烂的,所以当我一进门的时候,他就开始咆哮,不可能配合的。” “没有几个犯人会配合,你还是需要继续跟进这个事情,不管这个犯人怎么抗拒你,你都要发挥出你的特长来,争取把他那张嘴撬开!”唐寻坚定的说到。 陈一点了点头,但是眼睛里还有一些疑惑,因为重案组也有别人,唐寻为什么会只找陈一来审讯这个人。 唐寻也看出了陈一的疑惑,于是拍了拍陈一的肩膀,说道:“目前,咱们重案组的这个局面,我能够百分之百信任的人并不多,一个你,还有一个刘楠竹,是我唯一信得过的,所以陈一,不管你面临多大的苦难,一定要给我在这个邢超的嘴里,撬出一些有分量的信息出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替罪羔羊 陈一再一次走进了审讯室。这次唐寻依然没有跟着。审讯室里,只有陈一和邢超两个人。 此刻的邢超似乎已经安静了一些,抬头,那张好像被撕碎的脸狰狞的看着陈一,裂开嘴,朝着陈一傻笑。 “我想来都是公事公办,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扭曲事实。我负责来审讯你,也是国家交给我的义务,你需要配合。” “我不配合又能怎么样?” “现在你只能配合我,否则的话,对你会非常不利。你要知道,杀人碎尸,是要挨枪子的,就算你现在装出这种疯疯癫癫的样子来,也不会最终给你判定个精神病而免去你死刑的罪罚。你现在这种拒不配合的态度,就相当于你认罪了对吧。如果是认罪了,就在供认书上签字,大家都能少一些麻烦,提早完事,你也不用在这里受罪。” “胡说!我他妈凭什么认罪!人不是我杀的,是你么你给我下的圈套!” “我们给你下什么全套了?” “今天凌晨,你们连夜抓到我了,抓我的理由是,在于梦瑶的身上,检测出了一些体液,说这些体液是我的!我之前却是北京局抓到过,也抽过血,在警局记录过我的dna,结果你们就匹配到我身上,就凭着这一点,你们判定,是我jian杀了于梦瑶,这有点太武断了吧!” “不,不仅仅这一点,刚才我跟我们队长聊了一下你的案子,判定你有重大嫌疑的,一共有三方面,第一,你身材高大威猛,完全符合碎尸人的力量标准。第二,你以前有过关于骚扰女性的污点,所以也是重点观察的对象;第三点,就是你刚才说的,在于梦瑶的身上,发现了你的体液。而且经过检测,就是她他死亡前一小时你留下的。除此之外,你在案发之后,就不再北京了,而是往东北逃离,以前我给你钱你都不离开北京,为什么这次无缘无故的要离开,而且你选择是自驾离开,一路上,没有住酒店,而是住的那些不需要登记身份证的小招待所,甚至在洗脚房里睡一夜。今天凌晨,警方就是在秦皇岛的一家洗浴中心里面抓到的你!你的种种行为都非常反常,所以,你有这重大的作案嫌疑!”陈一说到。 “陈一,你扯什么淡呢!说到我连夜离开,不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你当时没敢用自己手机打,而是用共有电话打。你跟我说,让我赶紧走!说我跟慕林杉的事情暴露了,周祥在找人要砍了我!我当时不相信,但你给我打完电话没多久,就真的有人到了我家楼下,十几个大喊着,拎着砍刀,一个个的叫着我的名字,还好当时我跑的快,他们没有发现我。后来你又给我打电话,是你让我别坐火车等交通工具,就让我自己开车走,也尽量不要登记身份证,不然周祥的人能够通过这些信息找到我。这些不都是你指点给我的吗!“ “我给你打电话?我什么时候给你打过电话?而且,周祥也没有说要找人砍你啊,他根本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呢!”陈一疑惑的说到。 “你跟我这装糊涂是吧,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大前天晚上给我打的那个电话,我不至于连夜逃跑,我一边逃,一边躲警察。我生怕周祥和警察联系到一起。所以逃了两天两夜,最后也就落脚在秦皇岛,我不知道该往那边去,我觉得到处都有人在围堵我。结果,就在今天凌晨,还真的有警察找上门来了,我以为是周祥的人,所以肯定会抵抗,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挣脱啊,谁也没想到,他们抓了我之后,就说我是杀人犯!我这才知道,这些人抓我,不是因为周祥的事情!陈一,你别在我这装糊涂了,现在就咱俩,你说实话吧,这是不是你给我下的圈套,其实周祥根本就不知道,你就是想帮助慕林杉把我除掉,正好有这么一个案子,你就往我头上按,嫁祸给我,对吧!”邢超等着陈一说到。 “首先,我没有嫁祸你,如果我真的为了帮慕林杉,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把你赶走,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周折把你和杀人案联系在一起。其次,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因为我也根本不知道你的电话是多少,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从医院出来的。而且,你用脑子想一想,如果慕林杉和你的事情暴露了,被周祥知道了,显然,慕林杉是不可能和周祥在一起了,而周祥追杀你的话,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给你通风报信?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是给慕林杉工作的,我的任务是不让你们的事情暴露给周祥,如果说真的已经暴露了,这件事情那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何苦要冒着风险给你报信,教你如何逃跑的方法?” 陈一分析完了之后,邢超还真有点回过闷儿来,细细一想,觉得陈一说的倒是也对啊。陈一根本没有必要给他通风报信啊,但如果那天打电话的不是陈一的话,那个打电话的会是谁? 邢超还在思考着打电话的会不会另有其人,陈一就马上又问道:“你先不用想别的,我现在问你,警方在于梦瑶的身上,发现了你的体液是怎么回事?” “我他么怎么知道,于梦瑶死的那天,就是我被人打电话通知我逃跑的那天,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于梦瑶!而且,这些警察说,是在于梦瑶的腿上发现了我的体液,我就纳闷了,我如果都能有杀于梦瑶的能力了,为什么还有把体液留在她身体外面,我直接留在她身体里面不就行了!”邢超辩解道。 邢超说的也确实没错啊,如果真的是邢超干的话,按照闫志洋他们分析的,是邢超先jian后杀,那为什么还会把体液留在于梦瑶的身体外面,而且,既然他最后是要分尸的,说明要毁掉尸体,你说明他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这么谨慎的人,既然把体液弄到了尸体的身上,就该清理干净啊,为什么没有清理干净?还有,在警方找到于梦瑶的尸体的时候,无论是找到的她的躯干还是她的四肢,全部都是裸露的,没有衣服,她的衣服不知去向,说明这个杀人犯是个犯罪高手,有着很厉害的反侦察能力,既然是高手,那他不可能出现把体液留在尸体身上的疏漏,他这样做,基本上是故意的。那从这方面来推断的话,基本上可以确定,邢超真的就是被人嫁祸的。 嫁祸他的,也许就是杀害于梦瑶的真正的凶手,而这个凶手,既然能够搞到邢超的体液,说明他跟邢超应该有一定的关系,甚至还可以说是认识,这个人也许不但认识邢超,还可能认识于梦瑶,并且,对于梦瑶一直都有非分之想。 “你接到所谓的我给你打电话的那天,你在哪?” “我拜你所赐,刚出院两天,一直都在家休养。反正那个黄子梅给了我不少生活费,十万块钱的生活费,省吃俭用一些,够我生活很久的。”邢超说到。 “你回家这几天,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人主动接触过你?” “没有,我脸被你打成这样,天天都裹着纱布,哪有脸见人?我别说见认识的人了,就是出门也要把脸裹得严严实实的,我这张脸就是大白天的,也能吓到人!当然不会有什么陌生的人来主动接触我了。”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除了送外卖的,我什么人都没接触过。” “明白了。”说完,陈一点了点头,站起身。 一看陈一要走,邢超有点着急,说道:“你要干嘛,你要走啊?你不是说我得配合你吗,我现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得帮我啊,我没杀人,我可不想当替死鬼,陈一,你要是把我就出去,我被你毁容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不是我不想救你,是我也得想办法去找证据。这个人,在不接触你的情况下,能够搞到你的体液。甚至还能够模仿我去给你打电话,然后杀掉了于梦瑶又故意嫁祸给你,又给我增加了这么多的麻烦,这个凶手可真是不简单啊,一下子拴住了咱们三个人。” “我知道了,肯定是……肯定是你的仇家,你的仇家想要陷害你,所以先拿我和于梦瑶开刀,给你设了个局!陈一,这都是你的责任,不应该我来背罪,妈的,现在拷在这里的,应该是你才对!” “你先别说这么多废话,你在这叽叽喳喳的我都没法想事情了。你先在这里住几天吧,我跟号子里的人说,对你好点,你放心,救你这张脸,进去了也是因祸得福了,不会有男烦人骚扰你的。”说完,陈一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邢超大叫着:“陈一,你别走啊,你必须还我清白,我告诉你,你必须还我清白!” 陈一不再理会邢超,走出了审讯室。 唐寻在外面等着,一看陈一出来了,问到:“审出什么来了?” “你没听到吗?” “没有,这没有监控审讯室的设备。” “哦。那你可以理解成没有什么进展,你们就先把他关在这里吧,我回去想想,看看有咩有别的办法找到一些证据。” “也就是说,这个邢超,很又可能就是真凶?” 唐寻说完,陈一想了想,一开始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不排除可能性,而且,现在只有他一个嫌疑人,所以嫌疑依然是最大的。” “好,知道了。” 陈一之所以咬着邢超不放,是有私心的。其实他自己已经觉得邢超可以排除杀人法的嫌疑了,但是他还是不想让邢超出去,一旦出去了,这小子很有可能打击报复。陈一现在有个想法,就是先去找凶手,找到了真凶,可以还给邢超一个清白,但是也会给他找一些别的罪名,让他必须进监狱待几年。免得出来骚扰陈一或者是去打扰慕林杉。 但如果找不到这个凶手,或者这个凶手是在强大,陈一没法跟他对抗的话,那陈一干脆就让这个邢超来做替罪羔羊…… 第三百一十二章高端客人 陈一从重案组离开的时候,出门碰上了闫志洋,闫志洋看着陈一,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屑。陈一不知道闫志洋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开始有这样的敌意的,这种敌意可能和803刑侦科要开北京和重案组合并有关系,当然了,也可能有其他原因,这些陈一也不打算弄明白。 在这个这会上,你永远不会做到人人都满意,肯定有很多人对你会有意见,如果你想把这些对你不友善的人都搞清楚缘由的话,那估计这辈子都累死。所以,任凭这些人带着敌意往来,也不用去在乎,除非,他的这种敌意真的开始威胁到了你的事情,该反击,是必须要反击的。 晚上,胡军越陈一吃饭,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之后,不知道胡军为什么又突然联系了陈一。这两天不仅仅是胡军,还有很多之前都已经没有联系的人都开始不断的给陈一打电话,一开始陈一都是不理会的,勉强接了几个,电话那头无不是跟他称兄道弟的,好像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亲密无间似的,然后就是约他吃饭,竟是约到一些高档场所,好像接待贵宾一样,陈一都给婉拒了。 这有这次,胡军的局他没有拒绝,确切的说是没有理由拒绝了,两天之内,胡军给陈一打了不下二十几个电话。这次陈一终于答应了。其实陈一用脚趾都想得到这些人为什么对他突然热情起来,还不是自己担任了中友集团ceo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得北京金融街一片哗然,陈一的上位不亚于世界杯上德国队小组赛就被淘汰的这种大冷门。甚至说,金融街根本没几个人听过陈一这个名字。消息传出来之后,很多人都各显神通的去查陈一的资料,但是发现这个人跟商业界没有任何的关联,这个人是怎么上位的,谁也不知道,陈一成了北京地产圈,甚至整个金融圈的一个谜。 陈一去见胡军,不需要装逼,想着低调点,没有坐着自己的宾利慕尚去,而是打辆车去胡军安排的娱乐性质很强的餐厅,胡军就喜欢这种地方。 下班高峰期,打车有点费劲,黄昏时分,天气依然暴热,站在街头的陈一已经开始大汗淋漓,上身的polo衫都试了一大片,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空的出租车,刚要上车,一个身材窈窕,穿着火辣,背着lv挎包的女人抢先一步,别看人家穿着高跟鞋,但大长腿往陈一面前一档,陈一还真挤不上去。 “这车是我叫的,你不能截胡啊。”陈一有点无奈的说了一句。他觉得,这种穿着时髦,长相漂亮,而且拿着名贵包包的女人应该很有素质吧,总不能说别人在街头站了半天等来的一辆车,她这刚出来就要往里钻吧。 “什么叫截胡啊,谁先上车算谁的。” “我有急事啊!”陈一说了一句。 女人很不客气,从自己的包包里抽出一百块钱,直接扔给司机,说道:“小费,别管他,开车,走!” 司机白白赚了一百块钱消费,肯定不会再继续耽误时间了,二档直接起步,出租车一句绝尘,驶入滚滚车流之中。车子离开的时候,陈一看到了那个lv女人的眼神,带着一种不屑,一种似乎是有钱人对劳苦大众的鄙视。好像有钱,就能不讲规矩,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社会就是这样,有钱才是王道。所谓的公平都是骗人的。只有经历这不公的人才会渴望得到公平的待遇,而那些高高在上的,谁会在乎这世上是否有公平可言。如果有了公平,那这社会也就不是社会了。 陈一在街头又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有等来一辆出租车,这回自己赶紧上去,没有在给任何人截胡的机会。 车子到了三里屯,胡军就喜欢约在这个地方吃饭,地方不是很好找,按照手机导航在里面穿梭了一阵,可算是找到了。 很有情调的一个主题餐厅,感觉像是进了夜店一样,一进门,走廊里两排穿着旗袍的高挑女人朝着陈一鞠躬。 门口的旗袍女人把陈一引领到胡军所在的包间,到了里面,除了胡军,还有两个陌生面孔。一个个年纪在四十多岁,看着都文质彬彬,但陈一知道,跟胡军混的人没有几个是正人君子的。 包间里的座位都是连在一起的,好像是夜店里的那种卡座,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佳肴,最中间的是一条澳洲龙虾,个头很大,这一只起码得两千起,旁边的刺身和鱼子酱都是价格不菲的,这一顿,没有几万块钱是下不来的。 胡军赶紧给陈一介绍这来人,都是北京城地产界的,不过他们的房地产公司,在中友集团看来,无非就是一些小鱼小虾,自己的一些边角料的都拿不到的那种小企业。 这俩人看到陈一之后,自然客客气气的,双手跟陈一握手,相当有礼貌。陈一也笑着回了他们,然后四个人落座。 坐下之后,其中一个有点歇顶的袁老板说道:“既然咱们的贵客都已经到了,就让姑娘们赶紧出来吧。” 袁老板说完,另一个黄老板也呲着一口的黄牙,猥琐的表情掩饰不住,说道:“对对对,赶紧的吧,把姑娘们叫来!” 新认识的这俩老板,刚见面的时候还觉得他们文质彬彬,虽然长得各有各的猥琐和龌龊,但是在举止方面,还是很有风度的,但没想到,这刚握完手没有两分钟呢,就开始暴露本性,一说到姑娘,一个个张牙舞爪,看着他们的这种丑态,就让陈一感觉恶心,好像那种土老板暴发户似的,没什么文化底蕴,赚了钱,就知道去玩女人,去赌博,去做一切他们还是屌丝的时候所梦想的事情,这种人的格局,也就是这些了,没发再往上面爬。 胡军笑了,说道:“瞧你们俩这心急的样子,没见过姑娘是吗!” “这里的姑娘不一般啊!我还是两年前来过一次呢,当时我还没什么钱,跟我那个时候老板一起来的,老板对我不错,给我安排了一个姑娘,本来晚上想带出去过夜,但这姑娘说自己只卖艺不卖身。后来我老板私下里跟我说,没有钱办不成的事情,给她加钱就是了。他们这样的,出来陪酒陪吃,出场费是两千,带出去的话,我当时觉得,加到万八千的应该没问题的,结果,那天晚上,我给这姑娘加到了一万,人家都不跟我出去!”袁老板咧着大嘴,一边笑着一边说着,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丢人的事情。 黄老板也跟着一起笑,说道:“人家也不是光看钱,也得看看跟你这个人能不能对路。你说你长得又丑又没风度的,人家姑娘怎么可能跟你。别说加一万了,加多少钱人家死心了不跟你走肯定不会走的。你看咱们陈老板,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估计不给钱姑娘都得到贴着巴结呢!” “对对对,黄兄说道对啊,我跟咱陈总肯定比不了,但现在我跟两年前不一样了,哥们有钱了,这次,我就找之前那姑娘,我给他砸八万,我就看她还跟我装不装逼!”袁老板说道。 这时候胡军已经打开了包间的门,叫迎宾员找姑娘进来。 没多会,一个年龄稍大的女人带着一队姑娘走了进来。在陈一他们卡座的前面站成了一排,她们穿着各色的衣服,有个各色的面容,但是不可否认,胡军找的这家店,姑娘的质量真的特别好,脸蛋好,身条好,而且,往那一站,透着一股年轻姑娘的朝气。 一个个面带这微笑,开始自我介绍。还别说,这里真有当时袁老板喜欢的那个姑娘,老板一下子挑了那个姑娘过来,黄老板和胡军也找到了自己中意的姑娘。 轮到陈一的时候,陈一摆了摆手,笑着说到:“今天来呢,是来喝酒的,姑娘就算了吧。” “别啊,这的姑娘都不错,你挑一个啊!”袁老板说道。 “我知道了,肯定是这批人陈老板不满意,这样,去,换一批!”黄老板说完,这批姑娘一起鞠躬,然后离场,马上,有新的一波进来了。 “我都说了,不想找姑娘了。”陈一婉拒。胡军无所的一挥手,说道:“没事,随便找一个吧,反正就是陪着喝喝酒,不然我们人手一个,你那就自己,我们六个人灌你一个,你能受得了啊!”说着,胡军站起身,走到新来的这排姑娘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之后,给陈一挑了一个身材最好,最漂亮的,也是最年轻的。 陈一一直低着头,没有看,直到姑娘坐到她身边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沾染到身上他才礼貌性的跟姑娘笑了笑。 当看到姑娘的一瞬间,那姑娘很是尴尬。因为这个姑娘,就是那个跟陈一抢出租车的lv女人。 当时姑娘严重的那种对于穷人的鄙视已经完全没有了,只剩下不可思议。 陈一还是穿着刚才那身快要湿透的衣服,不过屋子里冷气比较足,衣服已经快干了,虽然头发还是有点乱糟糟的,不过离近了看,依然那么帅气,尤其是跟胡军这几个猥琐的男人比起来,要儒雅很多,要帅气很多。 陈一没有说什么,装作不认识,也算是给这姑娘留了点面子。那姑娘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饭局开始了。 “陈哥,你今天怎了来的这么晚啊,我们起码等了你半个多小时!”胡军随便说了一句,无心说的一句话,陈一旁边那姑娘的脸更红了,估计有个地缝她都能钻进去。 陈一笑了,说道:“下班高峰,不好打车。” “打车?你现在都是中友集团的ceo了,干嘛打车啊,按照你这级别的,不给你配一辆奔驰宝马的,都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给我配了一辆宾利,但我觉得,跟你们吃饭,没必要麻烦司机,打个车就来了,也方便。”陈一很随和的说着。 说完之后,旁边那个lv姑娘眼睛都瞪圆了,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她这才知道,自己身边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她虽然不搞房地产,但是中友集团太有名了,曾经电视上,大街上,总有他们的楼盘广告,别说在北京城,在全国都排的上名号的地产大鳄,而身边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竟然就是这样一个地产大鳄的掌舵者。 在年轻小女孩的心里,陈一一下子从贫下中农窜到了神一样的高度,想必在她从业这么久,也没有陪过这么高端的客人…… 第三百一十三章春风十里 “我看你们俩这半天就在这坐着了,怎么出来玩还搞得这么尴尬啊,又不是乡亲,该亲热你们得亲热啊。”胡军看陈一和那个lv女人在一起很是尴尬便主动过来帮他们调节气氛。 陈一只是更加尴尬的笑了笑。到时那个lv女人很快的进入到工作状态,端起酒杯来,跟陈一说道:“哥哥,第一次见面,我先敬您一杯。” 这女人说的很是自然,好像之前抢出租车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陈一没有端酒杯,只说了一句:“我不喝酒的。” 陈一不是不喝酒,就是在胡军的酒局不喝酒,尤其是还有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在陌生人面前,陈一要时时刻刻的保持着警惕,其实不仅仅是跟这几个人陌生人,甚至跟很多熟悉的人,都绝对不能松弛下来,一定要时时刻刻的保持着情形,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出现懈怠。 “没关系,你不喝酒的话我来喝。”说着,女人端起就被,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虽然没有多少,但是也是多少表明了一下自己的诚意。 喝完酒,还把空酒杯给陈一看了看,这个习惯性的行为,一看就是经常混迹于酒局的人,只有经常跟人拼酒的人,才会喝完酒之后,把杯子底亮给别人看。 陈一没有看,只是示意性的点点头。 这顿就酒局,略显尴尬,主要是陈一一直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状态。另外三个人喝的挺不错,尤其是黄老板和袁老板,喝酒喝的面色红润,跟身边的小姐玩的也是不亦乐乎,咸猪手不停的在姑娘身上摸来摸去,姑娘一开始还是拒绝的,但是随着给的钱越来越多,姑娘也就无所谓了,甚至主动来撩开衣服让这些油腻的中年老男人摸个够。 但男人怎么会摸的够,越摸心里越是痒痒,黄老板到是完全不客气,直接抱着女人就开始啃,口水几乎沾满了姑娘的整张脸。他那油腻贪婪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特别的恶心。 陈一没有进入娱乐的状态,不能敞开心扉,这黄老板和袁老板自己玩的在开心也没有什么用,在胡军看来这这一切都是自娱自乐。 黄老板和袁老板玩的正嗨,胡军说了一句:“行了,你们先别顾着自己玩,今天咱们找陈总来是干嘛的?是来看着你们玩姑娘的啊?” 胡军这么一吹胡子瞪眼,黄老板和袁老板一下子酒醒了大半,估计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赶紧把身边的女人推到一边,一脸尴尬的笑容看着胡军,又看看陈一。 “出来不就是玩的嘛?管人家干吗。来这种场合,不玩多浪费时间啊。”陈一知道自现在展现出来的状态让胡军有点为难了,刚才胡军朝着黄老板和袁老板发号施令完全是因为陈一的不在状态,自己心里有火,但又不能朝着陈一撒火,毕竟现在的陈一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落魄的小侦探了。 “对啊,来这玩,但你看你,这半天一直在那坐着,一点不在状态,是不是当了这个中友集团的ceo之后,就不惜与跟我们在一起玩了?”胡军冷嘲热讽的说了一句。 “我是那种势利眼的人吗?你以为我是你啊?”陈一完全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但是他的心里可以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胡军也知道陈一这是笑里藏刀。 胡军心里也在检讨自己,毕竟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主动联系过陈一,他以为陈一就这样一直落魄下去了,但是谁知道,陈一好中了六合彩,不不不,中友集团的ceo可比六合彩的最高中奖数额都要高,一下子,那个本已经慢慢暗淡的陈一似乎又被人重新点了一把火,重新火了起来。 胡军在这行当混了太久了,心里当然知道,这社会就是世态炎凉,谁也不缺锦上添花的人,却的就是雪中送炭。陈一落魄的时候,他胡军没有跟陈一送过炭,现在人家要风光了,你想来锦上添花,人家肯定不爱搭理你啊。 胡军赶紧笑脸相迎,完全一副狗腿子巴结陈一的样子,说道:“陈哥,哦,不是,现在应该叫陈总了,咱们兄弟一场,现在兄弟我说实话,真的有点举步维艰了,正好,你到了中友集团,看看有没有什么下脚料的工作,给我来做一下,只要你给口汤,我这臭咸鱼就能翻身了。” 陈一笑了,这样的笑容,任何人都能看出来陈一的不懈。胡军这这种巴结人狗奴才的嘴脸,陈一见惯了,上你一次当,不可能次次都上你的当。胡军是典型的那种,用得着你的时候,你是大爷,你是祖宗,用不着你的时候,你就是个龟孙子,他不会帮你一丝一毫。以前陈一其实就看到胡军的这点计量,但那个时候跟胡军密切的走动,其实就是想要利用他,毕竟那个时候,陈一身边也没有可以信得过的人,但是现在,陈一到了这个位置,已经不再需要什么信得过的人了,或者说,不再需要什么朋友。地位越高的人,月没有朋友,这就叫做曲高和寡。 “咸鱼翻身了,不也是咸鱼吗?”陈一旁边的lv姑娘竟然恰逢时机的说了一句。 这姑娘完全知道陈一是这里的主角,所有人都是围绕着他在调节气氛,所以她就很会和人心思的站在了陈一这边了,帮着陈一怼了胡军一句。 当时胡军脸都绿了,本来想怼回去,但是一看这姑娘一下子双手挽住了陈一的胳膊,陈一没有反对,反倒是好像他们是一见人一样,一辆傲气逼人的看着胡军。 胡军一口气卡在胸口,什么也没再说,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这估计是他少有的这种忍气吞声的时候。 陈一现在也不怕得罪胡军,胡军这种人,她早就看透了,你得罪他还是不得罪他,他对你都不会又发自内心的善意。只要你有钱有权有势,不管你对他什么样,就算你把他当条狗,他也会朝着你摇尾巴,让你感受到他对你浓浓的忠诚,但如果你没有权势,没有金钱,你只是个普通人或者是不如他的人的话,他对你绝对是爱答不理,只会拿着菊花对着你,不管你之前为他付出了什么。 陈一也早就意识到,和胡军的那种所谓的友情早就走到头了,或者说,他们之前的所谓的友情,都是陈一一厢情愿的,想在你看清了胡军的面目,对于那种感情也就没有什么好维持的了。既然胡军把自己定义成了奴才这样的人,那就干脆把他当成一个奴才。 最后这顿饭等于是不欢而散,袁老板如愿以偿的约走了那个当初出到一万块钱都没有跟他走的姑娘,这次他给到了两万,姑娘肌竟然就兴高采烈的走了。黄老板也带走了自己的姑娘,或者说是被姑娘带走的,因为他自己把自己喝多了,喝的神志不清,姑娘把他搀扶走。 大家看着黄老板坐上了自己的那辆奔驰s。袁老板也是酒驾,开着自己的宝马七系,跟胡军和陈一挥了挥手,开心的带着姑娘走了。胡军现在确实有点落魄了,企业最近损失严重,他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很难让自己的企业能够有长足的发展,充其量也就是个小老板了,但这种小老板,只要已有政策上的风吹草动,马上就会受到影响。 胡军没有带着他的姑娘,估计也没什么心情玩了。自己打了辆车,临上车的时候,跟陈一说道:“陈总,廊坪探墓公园项目,我能撤资吗?” “可以,钱都是我拉来的,你想套现的话,我明天就把你那几百万打给你。”陈一现在是财大气粗,身后有中友集团坐镇的之后,似乎拿出个几百万都不带眨眼的。 一句话,怼的胡军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点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胡军也走了之后,就剩下胡军和那个lv姑娘了。 “我走了,你回去继续工作吧。” “我今天的工作就是你。”姑娘暧昧的说了一句。 陈一摇摇头,说道:“这不是你的工作。” “对,我现在也下班了,你就是我的全部了。”姑娘说到。 陈一无奈,说:“行吧,下班了,我就把你送回家吧,也不枉相识一场。”说着,陈一打电话,叫自己的司机来接,因为这个时候,很难打到车。 等了没有十分钟,一辆宾利慕尚停在了他们面前。司机赶紧下来开车门。陈一朝着lv姑娘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此时此刻,这姑娘虚荣心爆棚,上了车。 陈一也上去之后,车子里的naim音响里放出了音乐,是陈绮贞的那首《我喜欢上你时候的内心活动》,两个人在音乐中静默着,车子没有开动,因为司机不知道去哪。 “你家住哪?”陈一问到。 “你家在哪,我家就在哪?”姑娘完全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 “我没钱。”陈一直截了当的说到。 “我倒贴给你,没钱我也跟你的。”女人说到。 司机就好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坐在那里,双手扶着方向盘,一动不动,似乎他么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算了吧,告诉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你应该结婚了没吧?” “是的。” “有孩子么?” “额……”陈一被问到了,他现在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孩子。 “看你这气场,感觉你应该是个好父亲,责任感十足,你知道吗,你这样的男人,其实是最受女孩子喜欢的。能够给人一种安全感。” 陈一笑了,心里话,给你安全感的,是我身上所彰显出来的财富,可不是我这个人,没有感情的两个人,谈什么安全感? “你要不说你家在哪,我可也不走,就这样一直等着了。”陈一说到。 “好好好,去我家好了。”说着,女孩告诉了司机的地址。 车子朝着姑娘家开了过去。夜晚的北京城,灯光辉煌,依然车水马龙,路上的行人步伐匆匆,日复一日的,这里似乎永远都是这么忙碌着,永不停歇。 到了女孩租住的房子楼下。女孩下了车,跟陈一说了一句:“不送我回家吗?” 陈一倔强的摇了摇头,然后女孩顺手给了陈一一张自己的名片,跟陈一说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 “名片上有我的电话,晚上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抢你的出租车。” 陈一笑了,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车子里歌曲早已经换成了鹿先森乐队的“春风十里”,歌已经到了最后一句: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第三百一十四章一些行为 第二天,陈一如约来到中友集团大厦,他来之前,公司总部大厦上上下下都做足了准备。甚至大厦门口都拉了个横幅,上面的字样是:欢迎陈一总经理。 陈一从宾利慕尚上下来,整个公司高层全都在公司大门口迎接陈一。陈一刚一露面,二十多个高层首脑,以及六七个公司大股东都把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伴随着掌声,还有一些惊讶,没想到,这个新来的总经理竟然这么年轻。除了这些公司的核心人员站在前面,后面还站着很多公司的员工,都是老员工,在公司里面都已经做到p5以上的级别。 在中友集团,有着非常明确的职员的等级划分,从低到高,实习职员是p1,工作未满一年的是p2,工作一年以上三年以下的p3,三年以上可以竞争管理岗,最低等级的管理岗是p4,基本上都是副职,到了p5 ,才是最底层管理岗位的正职干部。陈一是不是公司股份,当然也是要划分级别的,只是他的这个级别是最高等级的p13。整个公司这么高的级别的只有他自己,别说p13,就是p12级别的也就是屈指可数的三四个人。做到p12级别的,几乎是跟着公司创办到现在一路风雨兼程走过来的老员工了,手上也掌握了很大的权力,而且在公司上上下下也有这自己很广的人脉,甚至成为了公司对外的一张名片,这些人的年龄,基本上也都是在四十五岁的样子。 陈一的到来,他们表面上是欢迎,但是心里肯定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着与生俱来的排斥。 陈一也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换了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想必这些人也都通过各种方式查到了陈一的一些资料,这些资料对于他们来说是了解陈一的唯一渠道,但是这个渠道似乎又没有什么价值,毕竟资料里关于陈一的信息微乎其微,甚至没有显示过陈一拥有过任何从事商业活动的经历,这么一个没有从事商业活动的人,可以说是这里的一个一点经验的都没有的年轻人,凭什么依赖就到了他们这些老资历的头上? 陈一其实也知道,那个黄子梅也不是一点脑子没有的女人。毕竟跟了于文涛那么久了,多多少少的也会知道一些商业上的战略战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照猫画虎的实用点自己的小手段,也是很正常的。 对于黄子梅来说,知道中友集团目前的颓势并不是真正的颓废,仅仅是国家政策上的一些影响,并不是公司除了问题,所以,即便是现在入不敷出,但中友集团依然是一块炙手可热的大蛋糕,于文涛死亡之后,所有人都盯着这块大蛋糕,尤其是这些和公司一起起来的这些老职员,他们虽然没有太多公司的股份,或者说他们所占股份比的比重不足以让他们有话语权,干了这么久,他们也就是个替人打工的,所以,于文涛一死,这些老职员好像脱了笼子的野兽,都想要在这块蛋糕上切一下,那自己也能够吃到更多的甜头,甚至有人提出,要分走于文涛的一股份。 这帮人的狼子野心自然是被黄子梅看在眼里的,她既然想要留住这个公司,就不可能让这些豺狼虎豹趁火打劫来瓜分自己的东西,所以,他找到了陈一,因为她目前只能确定,陈一暂时和自己是一条心的,把陈一摆到于文涛的这个位子,看他能有什么对策,如果能够有自己的手段,那就完全可以占据了公司的主导大权,这样对于黄子梅来说,让你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主权,自己自然也有说话的机会抹在公司里,会更有分量。如果说,陈一上台之后,并没有预想的那样,没有拿到公司的主导权,反倒是被这些老资历的人给挤兑的毫无地位,甚至说下面的人把他完全架空了,这样,黄子梅可以随时把陈一换走,换上那个真正有权威的人来主导大权,这样对她也没有一点危害,反倒是更让那些有真正权利的人更加信服。 黄子梅这点心眼,陈一心里比谁都清楚。表面上两个人确实是穿一条裤子,但实际上,各自心怀鬼胎,只是在现在一个特定的时期,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如果不是这种阴差阳错让这俩人必须走到一起的话,想必他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交集。n 任何人之间,永远没有什么所谓的真正的感情,一切的感情,都是会改变的。或者说,一切的感情都会因为金钱或者权利而改变。就连亲情都会因为金钱和权利而发生质变,就更不用说陈一和黄子梅他们这种以前基本上没有感情,现在也没有什么感情,未来更不会有什么感情的临时合伙人了。说临时合伙人其实一点不为过,虽然黄子梅给了陈一一切物质的需求,但是,她所做的这些,也都是为了自己,为了保护自己的这个产业,因为她作为一个女人,必须要有一个靠山,而且这个靠山是必须信的过的,而陈一,就是她现在最好的人选,陈一也就这样,被黄子梅,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此刻,陈一已经迎着众人的掌声,坐在了董事会会议桌的主位子上,董事会的会议室里,人不多,和之前在外面前赴后继的人潮人海欢迎场面完全不一样,而坐在身边的这些人的嘴脸,也跟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如果说,之前这些人对陈一的是欢迎,而现在,坐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大多数对陈一都是处于一种质疑,甚至是排挤的想法。 一个个面色严肃,陈一看着这些人,好像自己要经历三堂会审似的。每个人都是衣冠楚楚,每个人都是城府颇深的商业场的老狐狸,面对这样领导人的更新跌换对他们来说,应该有已经是稀松寻常的事情了,但作为懂事人员,他们最关注的是,总经理的这个位子,是要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他们的投资不能白投,现在换上一个在资料上根本没有任何从商经历的陈一来做这个公司的ceo。这个关键的位子,每一个决策,不管大小,都关乎着公司上上下下几万员工的未来,关乎着他们这些资本家们的资本何去何从。 这就相当于,你把钱交给别人来搭理,所以,你要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能够让你的钱得到回报,就算不回报,也不能肉包子打狗,扔进了无底洞,有去无回了。 而现在,中友集团的发展,非常不顺利。随着国家限购政策的实施,又接着于文涛的突然离世,整个公司都陷入了一种恐慌,各种不利传闻都传向了社会,导致,就连最上层的这些股东都跟着非常紧张。又的股东自己所持的股份虽然随着公司在股市上的接连下滑而导致自己的真金白银在一夜之间蒸发的无影无踪,即便是市值不如以前了,但是他们依然又很多人准备割肉套现,赶紧离开这个岌岌可危的中友集团,再这样消耗,小区,谁知道自己又有多少的资本会被蒸发的无影无踪的呢。 “各位董事,各位朋友,大家好,现在我介绍一下,我叫陈一,是公司信任的ceo。以后后期请各位多多帮助……” 陈一的话刚说了一半,这时候,旁边的一个胖乎乎的油头粉面的董事,操着一口不成熟的香港普通话,跟陈一很不客气的说道:“陈董事长啊,你的这个介绍啦,就不用继续说了,说了也是耽误我们大家的时间啦,我们就想听听,你有什么对策,来解决现在中友系个只股票持续下跌的方案,或者说,你有没有真正可以止损的办法?” 香港董事说完之后,旁边几个人都跟着一起点点头,。陈一看出来了,自己来了公司之后,最先面对的,不是那些什么达到了p12等级的元老职员们,其实最大的威胁,是这些董事们,这些董事,相当于公司的命脉,虽然现在最大的董事应该是继承了于文涛全部遗产的黄子梅,但是这些财产,仅仅是占了公司的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座的这些人的钱,能不能流动起来,主要还要看着些人能不能继续给力。在任何人眼里,给钱的都是大爷,尤其是在公司在危难之际,依然能够留下来的,都是大爷。 但是陈一看着这些人,又看了看刚才说话的香港老板,笑了,虽然是笑了,但是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狰狞,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这种冷傲和咄咄逼人的气场再一次出来了。 陈一虽然表面上在笑,但是那双眼睛极其冰冷,这种冰冷的眼神盯着香港老板,让他不寒而栗,刚才香港老板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势,也被陈一完全压下去了。 陈一突然收敛了自己的笑容,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的规矩是什么,但以后,我在说话的时候,希望不要有人打断我,这是我最基本的一条规矩,请你们各位记住了。不过,既然打断了,那好,那我就先聊聊你们感兴趣的话题。”说着,陈一打开自己面前的一个资料表,资料表里面,又每一个股东的资料,他们的信息,以及他们所占的股份比重。 翻开了那个香港老板的资料。 本名黄莳仁,英文名halide,也说不上来这个英文名是西拔牙语系还是德国语系,总感觉这个英文名不像是正经的英文名。香港联基投的董事长,是一个跨国的搞金融投资的公司,也是最早资本入驻到中友集团的大资本。黄莳仁的联基投沾中友集团百分之八的股份,而黄莳仁个人股份,也占了百分之一点五。也就是说,他手上脸自己公司带自己个人,占了中友集团将近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对于除了公司的真正控股人黄子梅以外的,算是中友集团最大的股东了,怪不得这个人这么财大气粗,真的以为自己是周游集团的大金主呢。 “黄先生,您刚才提到了,咱们中友系的个只股票在持续下跌,包括房地产,旅游,医疗和天然气能源对吧。其中,咱们中友实业的三只房地产股票,以及一只物业股票是下跌最厉害的。而且他的包括旅游医疗天然气在内的,都属于我们附属产业,对于企业的发展没有太的关系。房地产的业绩下滑,以及各种对我们不利的政策,都是导致我们股票下滑的重要原因。” “陈总,我不是想听你说这个,我们知道是因为政策的原因,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切实有效的办法。”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徽商,名叫陆文君。安徽那边的红顶商人,父亲和母亲都是当地高官,即便现在退休了,在安徽依然有自己的政治势力。他年轻时候舍去公职,下海从商,到了浙江宁波,混迹于各个国际口岸,做过海产,弄过集装箱制造,最后,是靠着海上进出口货运发家,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还是因为之前做了一些半黑半百的灰色地带的生意,也就导致了他突然收手不干,开始专门做投资。 他在中友集团,只有个人股份,也不少,占了百分之二点三,算是个人占股里面的最大股东了。 陈一这两天虽然没来见这些人,但是把这些人都调查的很清楚,也知道这个人按暗中做了什么,于是陈一朝他,摇了摇手,说道:“陆总,我得否定一下你的这个说法,国家政策是有国家发展考虑在里面的,虽然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有点发展受限,但这仅仅是一时。国家是不可能将我们这样的企业完全栓死的,我们年前的报税是多少钱,各地政府心里都清楚,少了我们,一个省的经济都要倒退。所以你政策是可以有突破口的,而真正影响我们长足发展的,其实是你们的一些行为……” 第三百一十五章一言为定 陈一绝对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在第一次的董事会以上,舌战群儒,把这帮董事会的人都管的服服帖帖的,大家都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个普通人。虽然在他们竭尽全力的查询的关于陈一的一切资料里,都没有找到关于陈一任何关于从商的资料,但是就在第一次的董事会上,陈一用自己的实际表现证明了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 而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正如陈一最后在董事会上所有测的,国家的政策并没有阻碍中友集团的发展,房地产项目虽然停止了,但是和国家其他方面的合作让中友集团起死回生。而且,手头已有的房地产项目,都降低了价格开始抛售,让很多想要买房的普通人都买到了房子,因而中友集团额口碑一度上升,成为了民族企业,于是乎,趁热打铁,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通过一系列的企业转型你措施,是的中友集团从之前的一房地产为支柱的产业,变成了一个完全配合国家发展的综合实业集团。旗下的一些房地产项目有的改成了酒店,有的改成了商业区,甚至有的配合政府,改造成了廉租房。 本以为按照陈一的这种转型会让中友集团陷入更深的经济危机,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半年的发展,让中友集团起死回生,不仅仅没有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甚至实现了一个巨型企业的成功转型,导致很多房地产企业都模仿着中友集团的路子来进行模式改进。 中友集团成为了中国众多转型企业里的一个风向标。 在商业上,陈一的经营策略是正确的,也把控住了中友集团这艘商业巨轮能够平稳的度过了这个转型期。甚至被各大报刊以及国际周刊争相报道。 但是对于现在的陈一来说,似乎陷入了更深一层的迷茫。事业上的成功,他就越感到恐慌,越是觉得不真实。他完全想不到,自己能够用半年的时间来完成一个真正的企业家都不能办到的事情。 仅仅是半年,先是铲平了公司内部的一些对有看法的人,然后击溃了竞争对手,最后通过不断的和政界方面的交涉,拿捏清楚了企业未来的发展方向,并且十分坚决的按照自己的规划来扭转企业的未来方向,把这艘实业巨轮从即将崩溃的悬崖凭借一人之力拉拽了回来,这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别说普通人了,陈一就是一个商业上的奇迹。 此刻,他已经是一个以前自己梦寐以求的真正的上流社会的人了。身价飙升,慕林杉也因为陈一的管理得当,企业成功转型,收获到了比以前更加丰厚的红利,他这个董事长,就是个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但是她的财富在中国的女企业家里,依然是榜上有名,这绝对归功于陈一。 而经过这半年,慕林杉和陈一的朝夕相处,他对这个男人也是越加的欣赏,不仅仅是对于他赚钱能力的欣赏,而更多的,是一种依赖,对于陈一在各方面的依赖。虽然两个人一直住在一栋房子里,亲如一家,陈一回来晚了,慕林杉会等会找他一起吃晚饭,慕林杉生病了,陈一也会信心的去照顾她。但是俩人依然没有发生过任何身体上的关系,仅仅是互相的欣赏,可能心里对彼此都会有一些喜欢,但是无形之中,总感觉有什么隔阂,让这两个人根本不能走到一起。 这天晚上,陈一一身疲惫的回到家,白天在北京市委参加了一个新社会阶层认识的会议,他代表本地优秀的青年企业家成为了新阶层认识的代表,并且在会上作了发言,很多人主动找到陈一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有从政的,也有很多企业家。而且这些企业家都从事的是各种行业,陈一虽然没有记清楚他们是谁,但是他们的名片都收在了秘书的皮包里, 回到家,慕林杉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餐桌上,不仅仅有情调十足的红色蜡烛,甚至还摆着一个生日蛋糕,看到这个蛋糕,陈一才意识到,今天应该是慕林杉的生日。几天前慕林杉就说过了,只是自己没有注意。 虽然晚上很累了,回绝了很多酒局饭局,就像早点回来休息,但是想到今天是慕林杉的生日,陈一也马上把自己的疲惫一扫而空,笑着面对慕林杉,坐在座位上。 “以为你今天会回来的更晚。”慕林杉说到。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一直都记着呢,但是时间太匆忙,也没有买礼物。”陈一现在说话办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明明是回来看到蛋糕才想起是慕林杉的生日,但是为了捡好听的说,就说自己一直都记着这个日子,现在的陈一也变的油嘴滑舌。 现在对于陈一来说,慕林杉还是非常重要的,现在自己坐拥这些财富,其实就是给慕林杉打工的,有慕林杉的支持,自己拥有这一切,但是一旦慕林杉不支持的话,那陈一将会失去一切。 而且,现在企业已经走向正轨,如果说之前半年,陈一力挽狂澜,让企业从死到生,但现在,企业活过来了,就算中友集团换了别的经理人或者职业经理团队过来管理,也依然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因为企业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当然了,陈一也知道,以慕林杉对自己的感情,她也肯定不会做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只不过现在两个人能够捆绑在一起,其实是有感情因素的,所以,不管陈一现在多辉煌,也不能把这份感情抛下,慕林杉也不会抛下这份感情,毕竟,中友集团在最苦难你的时候,是陈一站了出来,而那个时候,其实也是陈一最不得志的时候,谁想到,仅仅是半年,半年的时间,也许是老天爷的眷顾,让陈一和这个企业,都一起,起死回生。 “我都这样了,还需要什么礼物啊,你能这么早回来,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我准备了好酒,也准备了好吃的,就想跟你一起度过这个,只有咱么俩的生日。” “以后每年,我们都能一起过!”陈一也客套的说着。 俩人面对面坐着,眼神里都是含情脉脉,真的很像是一对恋人。 那顿饭,慕林杉喝了好多酒,最后都有些微醉了,终于把自己肚子里的话有勇气说了出来。 “陈一,要不,咱们俩在一起吧?” “咱们俩在一起?” “你这么聪明,直到我说的什么意思。其实,我们年龄其实差不多的,我没有老公,你又很久没有联系到你老婆了,这半年,都是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生活,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合适,你也不会吃亏,所以,我早就想跟你商量商量,要不我们组建一个家庭。” “可是我跟我老婆还没有离婚。” “这种事情,说离就能离,半年了,你跟你老婆都没有怎么联系过,说明早就没有感情了吧,你们又没有经济捆绑,有没有孩子……” 说到孩子,陈一脑子嗡的一下。这半年,时间飞快,他忙得像狗一样,但是他之前十年的记忆,恢复了不少,他甚至知道自己以前是给薛老手底下贩毒的马仔。自己曾经是的贩毒手段,似的薛老以及薛老集团在廊坪市能够呼风唤雨,廊坪市也成为了最大的一个贩毒枢纽。其实自己接受了中友集团,能够是企业起死回生,和自己以前做贩毒生意的经验,有着很大关系。 他知道自己以前有黑社会背景之后,心里很不好受,但好在他现在在已经金盆洗手,以前的那些关系,也找不上他了。但即便他回忆起来这么多,十年的回忆,似乎还是有那么一部分最重要的回忆不起来,就是自己和冷夏,到底有没有孩子,如果有的话,孩子现在在哪,如果没有的话,冷夏当时为什么要以孩子来骗自己,而冷夏,又到底是不是自己真正的妻子?这半年里,他曾试图找他跟冷夏的结婚证,但是根本就没有找到。也就是说,这个婚姻仅仅是冷夏说他们是夫妻关系,也仅仅是冷夏说,他们有孩子,但究竟有没有,陈一自己都不知道。 甚至陈一还想到,自己之前遇到的几个案子,和冷夏小说里的情节都是一样的,这又是为什么?这个冷夏,到底是什么人? “陈一,你在想什么呢?”慕林杉轻轻的问到。 陈一看着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更加真实,和冷夏比起来,他倒是觉得,慕林杉才更适合做自己的老婆。这样的女人更知书达理,更加的贤惠,不仅仅是在经济方面,两个人可以互补,更重要的是,这种女人,更适合做老婆。 陈一当时差点就答应了慕林杉,但是话到嘴边,突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打来电话的,竟然是自己的妻子,冷夏。 “什么事?”陈一问到。 “陈总,半年没联系,你已经成了商界精英了啊。” “你说什么是吧。” “我在韩国半年了,公司赔钱了,现在总公司让我还钱,我没钱,想到我还有你这么一个能干的丈夫,所以,想跟你借点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借给我。” “你借多少?” “五百万。” “五百万!你……你干嘛借这么多?我现在也是给别人打工啊,你这半年不联系,我之前联系你,你也不理我,我有很多问题都想要问你呢。”陈一很是吃惊。 “你考虑考虑,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别的,等你考虑清楚了,给我电话。” 说完,冷夏那头到时先挂了电话,一个借钱的,竟然还着呢理直气壮。 慕林杉似乎听到电话那头是冷夏的声音,或者说是女人的知觉告诉她,打电话的是冷夏了。 她从陈一身边拿走手机,直接把电话拨了回去。 “你干嘛?”陈一想要阻止。 “你别管,这个事情,我帮你解决!” 刚说完,电话通了。 “哎呦,陈老板这么快就想通了,早知道我刚才就不挂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冷夏的声音。 “冷夏你好,我是慕林杉,钱,我可以街给你,你要五百万,我借你一千万,五百万你还账,剩下五百万,够你好好生活的。” “哦,那我猜到你下一句要说什么,要我离开陈一是吧。” “对,离开他,只要你做得到,我一千万明天早还是那个就到账!” “好,一言为定!” 第三百一十六章往事如梦 慕林杉放下电话,朝着陈一笑了。这笑容让陈一有点捉摸不透。 “干嘛朝我笑?”陈一问了一句。 “替你感到不值。” “哪里不值?” “你吧你最好的年华都给了那个冷夏,在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了吧。但现在呢,竟然跟你来要钱。今天这种东西,可以买一切,能够把一个女人买到你身边,也能够让一个女人离开。” “我现在也有点捉摸不透她了。”陈一说到。 “不用去想她了,不值得你去想,还是想想我们两个的以后吧。” “你刚才说给她一千万?” “对,一千万,让她永远离开你。以后,在你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冷下了。” 慕林杉说完之后,陈一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毕竟冷夏是自己青春期时候最喜欢女人了,在他的心中,冷夏就是女神的代名词。虽然后来鬼使神差的两个人结婚了,甚至可能还有孩子。但陈一由于失去了十年的记忆,脑子里几乎就没有和冷夏在一起的记忆,对于冷夏的感觉,其实多多少少的还停留在曾经自己还处于青春期时候。 当慕林杉说到,以后自己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冷夏了,陈一心里其实是不好受的,毕竟,这个冷夏,可是自己的整个青春啊对于完美女性的最佳诠释了。 但世事无常,谁想到,冷夏现在变成这样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个人经历的不断累积,所处于的环境变化莫测,人的世界观价值观,其实也实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大浪淘沙,水火人间,其实谁都不能再这样的大潮流中独善其身。 现在的大潮流是什么,当然就是金钱,有钱,你能拥有一切。 陈一和慕林杉的这种结合,其实不也是一种金钱上的合作吗,说是有感情吧,其实也算是有感情了,毕竟,有钱就能够有一切,有钱连儿子都买得到,还有什么亲情是钱买不到呢的呢。 那天晚上,陈一和慕林杉顺理成章的睡在了一起,两个人热情缠绵。那种最原始的冲动都彻底爆发,一晚上的酣畅淋漓,然后两个人相拥而睡,睡得很踏实,没有做梦。 对于陈一来说,似乎之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狂风暴雨过后,现在自己要开始自己心的生活了。一个充满了希望的未来摆在面前。 陈一也终于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富足,有地位,受人尊重,更重要的,是有慕林杉这样的一个死心塌地的女人跟着他。可能是老天为了补偿他,补偿他过去十年所受到的一切痛苦,那些隐瞒都已经过去,而等他带着他的,是锦衣玉食,高人一等的上流社会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醒来,陈一自己躺在床上,头有点疼,可能是昨天喝了不少酒的缘故。 看着天花板以及墙壁上,各种金雕玉琢的纹理,整个房间里,透露着一种,贵族气息。 尤其是那个欧式复古的吊灯,好像是个英国佬贵族,一本正经的待在那里。 这种感觉死而曾相识,好像是,自己刚苏醒的时候,在自家别墅里面的那种感觉,而那个时候,旁边躺着的是自己还颇感陌生的冷夏,现在身边,是这个成熟女人味道十足,柔情似水的慕林杉。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陈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唐寻的电话…… 第三百一十七章彻底消失 事发突然,陈一看到唐寻电话的时候有点发蒙,毕竟跟唐寻起码有半年时间没有联系过了。 自从陈一进入中友集团之后,就进入到异常忙碌的状态。每天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甚至每天来睡眠时间也就是四五个小时左右。虽然也有很多应酬,但都是政商层面的来往,和以前的朋友非常联络越来越少,以至于,在他近半年你的繁忙生活中,把唐寻,把杨芜,把雪莉,甚至把胡军他们全都忘记了。 突然接到了唐寻的电话,陈一还是有些意外的。曾经以为自己会和自己之前的这些朋友渐渐失去联系,渐渐越走越远,渐渐的不在一个社会上的发展。当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唐寻的电话号码的时候,陈一心中多少还有了一些亲切。 就在陈一想要接电话的时候,慕林杉从卫生间走出来,可能是刚洗漱完,正在往脸上涂抹一些保养品。 她看着陈一对着电话发呆,问了一句:“怎么不接电话啊。” “哦。”陈一嗯了一声,正要接听,谁想到,慕林杉抢先一步走了过来,一看来电显示,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干嘛挂了?”陈一问了一句。 “这个唐寻我挺你说过的,诗歌集警察吧?” “对啊。” “不仅仅是警察,还是你以前的恩师,甚至还跟你有关什么关系吧。” “她是我恩师,跟我没有什么别的关系,就是一直都非常帮助我。” “行了,这种人以后别联系了啊。”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不需要任何人帮助了。现在能够帮助你的,只有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现在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你的交友层面都已经改变了。你现在应该去跟彭成龙、李星这种商业经营和你青年才俊多交流,多在一起活动。以前的那些朋友,对你来说都已经是过去了,能不联系就不要再联系了,懂吗!” 慕林杉似乎是在命令陈一,陈一当时并不懊恼,只是有点疑问,为什么慕林杉不让自己很以前的朋友联系了?暂且,陈一认为这是慕林杉喜欢自己的表现,是想要完全的占有陈一,对于以前和陈一过关的一些女人,她都希望陈一不再去联系。 看出了陈一的质疑,慕林杉坐在了陈一的身边,轻轻抱住陈一,感觉像个亲切的姐姐,温柔体贴,不仅仅抱着他,还轻轻亲吻着他的脸颊,对于这种蜻蜓点水的亲吻,陈一是根本没有办法抗拒的。 接着,慕林杉的嘴唇挨到了陈一的嘴唇上,一瞬间,这种温暖的柔情顺着陈一的嘴巴贯穿到了陈一的全身,他能够感觉到慕林杉的这种柔情似水,而且,对于这种柔情似水越来越难抗拒。顺势,两个人抱在一起,相互亲吻,也不知道是谁先把谁放倒在床上,两个身体就这样纠缠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 虽然慕林杉比陈一大了十来岁,在外人看来,这种年龄上的差距是很难走到一起的,走到了一起,也充满了各种猜疑和质疑。 外人也许会认为,陈一是贪图了慕林杉继承了这么大的遗产,而也会有人觉得,慕林杉是贪图陈一的能力,贪图陈一年轻的身体,贪图能够靠着自己的身体拴住陈一,利用陈一。 种种猜疑,种种的不理解,他们都不理会。 慕林杉知道,陈一不是贪财好色之徒,陈一也能够感觉得到,慕林杉对于他的这种案情,是完全没有任何杂念的,只是纯粹的感情。 这种相互之间额感觉,似乎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在相互之间身体的碰撞上感觉到这种弄弄的爱意。 对于陈一而言,慕林杉的身体是让他流连忘返的,虽然昨晚上两个人已经带着无限的激情有了好酣畅淋漓的一次体验了,但是,此时此刻,在两个人刚刚开始亲吻的一瞬间,陈一不仅仅是在情感方面,他的身体方面也有了反应。 记得之前,在和冷夏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想跟冷夏发生点什么,但是他也无福享用,自己身体没有任何冲动。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废人,但是此时此刻,他更加确定,自己不是废人。很有可能,那次跟冷夏在一起的时候身体毫无反应,主要是因为自己心里因素,或者说,当时一直在吃冷夏给他的那些不明不白的药物,发生的副作用。 不吃那些药物之后,陈一的身体没有任何不好的变化,反倒是他身体的这种反应也逐渐的趋于正常。 这时候,他就不免要去想一想,当初,冷夏给他的那些药,到底是什么,如果自己当时根本就没有病症的话,为什么要吃哪些药物。 此时,慕林杉的衣服已经在缠绵中脱了下去,身体的白嫩的肌肤一寸寸的暴露出来,将近四十岁的女人,还能有这么细腻的皮肤纹理,就像一个十七八岁含苞欲放的女孩的身体。 大清早,两个人就缠绵在一起,并不是纯粹的肉体上的占有,而是一种感情上的深层交互。只有他们两个人之间才有的这种感觉,欲望中蠢蠢欲动,但又不想被这种感觉这种冲动破坏了两个人感情上的这种美感,只有深爱在一起的两个人才会有这样的情愫。 这种感觉,陈一在冷夏的身体上从来没有感觉过,但是在这个比自己年龄大一些的女人身上,他感觉到了,而且越加深刻。 就这样,两个人的身体结合到了一起,这次的时间比晚上更长,这次的感觉比昨晚上更加强烈。完事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但身体依然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慕林杉喘着气,香汗淋漓,她笔者的眼睛睁开了,看着天花板,依偎在陈一的胸口下,感觉非常幸福。 两个人,衣食无忧,又都有精力,有感情,此刻的两个人是最幸福的。 “我挺感谢命运的,命运让我们碰在了一起。跟你的这种感觉,我跟任何人都没有。”慕林杉真情流露。 陈一点点头,没有说话,此时无言胜万语,就这样抱着,紧紧的抱着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人,这就够了。 “我们会永远这样,不会分开了吧。” “不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一会儿去给你前妻转账,她答应和你离婚了,只要你离婚了,我们两个就结婚,好吗,我想名正言顺的做你的女人。” 陈一没有迟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点头的时候,他的眼神坚定,说明,他的心,已经完全属于身边的这个女人,冷夏在他的心里,最后的那点地位,也彻底消失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碎尸案 唐寻已经到了案发现场。东四环十八里铺那边的一个大型游乐场。 游乐场照常营业,本来是周末,游人不少,没有因为案件的发生而惊动游客。 北京难得的好天气,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刚走进游乐场的时候,唐寻还没有觉察到这个案子的严重,报案人在电话里说的时候,也是轻描淡写,似乎也不想把案子说的这么严重, 但是到了游乐场最东北角的那个公共厕所的时候,空气中的味道,已经让唐寻觉察出来了一丝不祥。 这个公共厕所算是游乐场里面最角落的一个厕所了,这边娱乐项目不多,来这个厕所的人也不多。别的厕所一天至少要清洁三次,而这个厕所仅仅是早上来清洁一次就行了。 就在早上来清洁厕所的时候,清洁工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就在洗手池的旁边,出现了一个装垃圾的那种黑色塑料袋。当时清洁员还纳闷,以为谁好心帮他把卫生间打扫了,走过去,打开塑料袋的一瞬间,差点把她吓疯。 所料带里面,装着的,全都是被分解下来的人体四肢和被大卸八块的人体躯干,甚至,五脏六腑,也都在塑料袋里。 由于包裹着的还算严实,还没有苍蝇趁虚而入,倒是那股恶臭味道,早已经弥漫在整个厕所里面了。 闫志洋和几个法医已经过去,检查装有碎尸的口袋。忍着这股恶臭,进行一一番详细的检查之后,他找唐寻汇报道:“看了一下,一共三具尸体。两个成年人,一个小孩,小孩的年纪大概只有三岁。” 唐寻有点震惊,说道:“不会是一家人吧?” “回去进行dna检测就能够判定,我刚才简单的看了一下,推测是一家人。” “刑侦那几个人呢,刚才还在我旁边的,怎么一转眼都不见了?”唐寻觉得身边人手不多。 “那几个是分局派来的,不受咱们重案组指挥,已经去找游乐场负责人和报案的清洁员去做毕露了。” “做个笔录一个人去不就行了,一下子走了四五个人。说好是重案组和分局刑侦科联合行动,这等于把案发一线又都留给咱们了呗。”唐寻有点生气。 “基本上是这样的吧。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也就先回去了,这个尸体也都一起带回去了。” 自从闫志洋知道上海刑警803那边要合并过来之后,对于唐寻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如果是以前的话,他肯定会跟唐寻站在一起,跟着唐寻一起断案,但现在,他一看脸分局刑侦科的人都找理由离开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和唐寻浪费时间,把尸体带走,招手下的人去做尸检报告,自己基本就没什么事情了。 唐寻知道现在闫志洋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了,但他现在也没有别人可用,手底下,早已经人心换算,都等着刑警八零三合并进来,有的人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不会再重案组了,有的人也早已经另寻别的大树为自己遮风挡雨,重案组里的每个人都有一种要疏导猴孙散的感觉。 毕竟大家都知道,如果真的是刑警八零三那边的人过来的话,以他们北京重案组这帮人的资历和成员成分,跟人家那边的人是比不了的,与其在这类等着被调到别的部门,不如现在就赶紧,走走关系,争取提前去一个好部门。 现在的重案组就是面临这样的情况,本来就没什么人才,现在连这些废材又不好好干了。 突然出了这个一个案子,上面让刑侦科和重案组一起来查办,其实也是检测重案组的一个过程,看看现在重案组还有多少人可用。但目前重案组的这帮人,也领悟不到上级的意思,基本上都在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没多少人再去想着案子的事情了。 闫志洋走了之后,厕所里面,就剩下唐寻一个人。虽然尸体也都被带走了,但是那股味道迟迟没有散去。 卫生间里面,也没有任何作案的痕迹,一切都那么干干净净,以她目前的断案经验来看,这里应该不是作案现场,仅仅是凶手抛尸的一个地方,但是,既然是抛尸,为什么会选择这里,而且,凶手完全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第三百一十九章猎罪人 “真正的善良,不是没有沾染过罪恶,而是在面对罪恶的时候,依然能够摒弃黑暗而心怀阳光。真正的成功不是没有经历过失败,而是在一次次的跌倒之后,依然能够站起来跑的更加顽强。真正的刻骨铭心不是青春无处安放,其实就是学校旁边的书屋和流过汗的球场。”慕林杉对着手机,看着一本不知名的网络小说,看到了这段话,情不自禁的给陈一读了出来。 陈一当时正在看本季度的财务报表,对慕林杉的话也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看看,这本书写的多好。”慕林杉称赞到。 “哦,什么书啊?”陈一问到。 “一本网络小说,叫什么《双生猎罪人》。”慕林杉回答着。 “哦,网络小说啊,以前总听说网络小说都是一些很俗的东西,但是其实也是有内涵有高度的。”陈一附和着。 “那是当然了,这就跟人一样,哪都有好人,哪都有坏人,同样网络小说也一样,无论是网络小说还是传统小说,有经典,毕竟也会出现一些毒草。” 慕林杉正说着,陈一的手机再次响起,依然是唐寻打来的电话。 “又是那个女警察打来的电话吗?” 慕林杉问了之后,衬衣点了点头。 慕林杉过去,把电话拿了起来。 火气很足,跟唐寻说道:“陈一已经不再参与警队的事情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电话那头的唐寻有些为难,不过现在情况确实听危机的,便说道:“我这边发生了命案,需要陈一的帮助。” “陈一又不是你们警队的人,干嘛已发生案子就找他啊!” “我之前让他参与我们的案子,是希望他能够从中赚到一些钱,但现在我知道他也不许要钱了,不过,他还是需要继续查案。” “为什么?” “因为只有通过这些案子,才能够让他知道自己以前发生了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其实早就知道,陈一失忆了,他至少失去了十年的记忆,只有通过一个个的案子,才能够把他的那些记忆勾起来。” “以前的那些,不要也罢,这对陈一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是对陈一没意义,还是对你没有意义。一个人如果没有回忆的话,那是不完整的,哪怕只是少了十年。” “你也是警察,不要知法犯法,如果你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就要报警了!不,我直接投诉你!” “我叫唐寻,就在朝阳区公安局重案组,如果你想投诉的话,可以直接找我的上级,但是现在,我希望你不要妨碍我的工作,我要跟陈一说话!” 由于唐寻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大,陈一在旁边其实是完全可以听得到的。 走过去,从慕林杉的手里拿过电话,说道:“唐老师,我是陈一。” “你来一趟,我在南四环游乐场,最东北角的公共卫生间,这里发生了碎尸案。” “好!” 放下电话,陈一就准备出去。 “你……你这要去?”慕林杉有点不开心。 “必须去!” “为什么必须去?你跟唐寻是什么关系?” “这根私人关系没有关系,因为有案子,我就必须去!” “你又不是警察!” “可我曾经是警察,而且,只有通过这些案子,我才能够找到我以前完整的记忆。” “你要那些记忆干嘛,难道现在还不够吗?你没有过去不要紧,但是你有未来啊!” “一个人,不仅仅需要未来,更需要有过去作为铺垫。还有,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过分插手,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我毕竟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不用别人来左右我。” “我并没有束缚你,只是……只是你这么走了,公司怎么办,今天公司还有好多事情呢。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你看完了吗?” “现在公司已经完全步入正轨,就算没有我,手底下养着的那些职业经理人也能够把所有工作都部署好,这么大的一个产业,你就指着我一个人,那是不行的。” 陈一的一番话说得才慕林杉没有还嘴的余地了,你慕林杉只能够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陈一离开。 其实陈一心里知道,慕林杉对他的这种爱是真实的,是没有任何杂质的,就算之前他们的结合是因为两个人都心怀鬼胎,都是在利用对方,但现在,当一切都步入正轨之后,两个人的感情也得到了生化,没有了之前那的那种相互的利用,剩下的,只是相互扶持,相互之间的爱慕。 但是慕林杉也有她的缺点,这个人太过于霸道了,对陈一的这种感情,不仅仅是占有这么简单,说的确切一点,因该是独占,想要让陈一跟自己寸步不离。 这样的女人适合去养那些小白脸,而陈一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是绝对过不了这样的生活的。 陈一没有开私家车,也没有坐自己的那辆专车,而是打车去了游乐场。很快就能和唐寻碰面了。 卫生间的外面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这里在游乐园里面算是最偏僻的一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林荫小道里面,有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为卫生间,从这里经过的人看到这里有警戒线,还以为是厕所施工,没有多少人留在这里驻足围观的。门口虽然没有看守的警察,但也没有看热闹的人。 甚至当陈一走进卫生间之后,才发现,里面原来只有唐寻一个人。 “其他人呢?” “早回去了。” “尸体呢?” “早运走了。” “那你让我来这里干嘛?”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尸体也在,只是你来晚了。” “那我们现在先回警局,等着尸检报告。” “尸检报告出来之后,他们会直接给我打电话的,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在这里求证一个事情。” “你是想确定,这里是不是第一作案现场?”陈一问到。 “没错,当时,保洁员就是在这个洗手池旁边的红色垃圾桶里面,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大,打开之后,看到了里面有人的肢体和躯干,经过我们初步的调查,确定,死者是两个成男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两个成年人是一男一女,而小孩子是一个男孩。按照我们常规的思路,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仇杀,而且是灭门的仇杀。” “你怀疑死的这三个人是一家人。” “这家人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被人下了杀手。在北京,隔三差五有的都会出现人命案子,其中大多数,都是情杀或者仇杀。” “对,但是这种杀了人,还把人碎尸的可没多少。凶手手段很残忍,应该是和死者有深仇大恨。而且,他心理素质很高,但绝对不是杀手。所以可以排除雇凶杀人。” “为什么不会是杀手?” “杀手做事都非常缜密,一刀致命,致人死地是杀手的目的,而且,杀手杀了人之后,不会收拾现场,直接抬屁股走人,刚才我看了一下你手机里拍到的那些照片,这些躯干上面,没有被一刀毙命的伤口,都是被直接大卸八块致死,这种杀人的手法,不是杀手的行为,更像是一些变态杀人狂做的。” “十多年前,北京出过一场变态杀人狂魔的案子。” “那个我知道,当时我在警校,上二年级,还带着我们去现场观摩,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尸体。” “但是就是我带着你们去的,你站在我旁边,看了第一眼你就吐了,比女生吐得还严重。” “我胃口不好,情绪一激动就反胃。” “我记得你当时还说,自己毕业了,就想去公安档案科,坚决不来刑侦队,但谁想到,你成绩那么突出,最终成了全校学习最好的,实习期间,就直接进了刑侦大队。” 这时候,陈一突然犹豫了一下,转过头,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唐寻,说道:“唐老师,既然话说道这份上了,我想知道一个事情。” “你说。最好是只跟这个案子有关系的。” “刚才你和慕林杉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你说什么了,你知道我是失去了十年的记忆,对吧!” “啊……你……你听到了……对,我没什么可隐瞒的,这个不仅仅是我,很多人都知道你失忆的事情。” “那你们为什么不坦白的告诉我?” “为了不让你想的太多,我们也是想要保护你。” “那我再问你,你确定,我当过警察吗?” “你什么意思?”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个人一直觉得是学校的学生,但是后来发现,自己其实不是,仅仅是学校的保安。我之前也听到了一些说法,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上过什么警校,仅仅是那个警校的一个保安,仅仅是在警校里面旁听过一些课程,所谓的我的那些警校同学,其实也仅仅是我旁听的那几节课的同学?” “你……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这完全是胡扯啊?难道你连自己在警校的记忆都没有了吗?” “有,但都是一些片段,那些片段很模糊,我能够记忆的,是我在课堂里上课,是我跟着同学们去案发现场,但是记忆中,我看不到自己,我只能看到别人,看到别人在一起说话,看到别人脸上的各种表情,但是他们在面对我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情感,甚至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话,也就是说,我可能从来就不是他们当中的一份子,我也许仅仅是他们眼中的旁听生!” “陈一,你不要这么想,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我真的就要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了。从来不要去怀疑你的过去。” “但我我的脑子里,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对于我十年的记忆空白了,我甚至对之前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了!” “任何人都是这样的,任何人在过了十年后,回忆过去的时候都会出现一些模糊,甚至,很多过去的时候,会根据自己脑子的主观意识,改变一些回忆。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回忆其实不是完全复刻曾经,而是加上了自己的一些主观意识而对过去的一些夸张的情感寄托。你现在,既然在回忆过去的时候,出现了遗忘,出现了记忆模糊,甚至出现了记忆的变化,这些你都不要在意,不要去想,好好的过好现在就够了。” “唐老师,我有时候真的很害怕,我怕自己活得再也不是自己了,我害怕现在脑子里出现的那些记忆,都不是自己真实的记忆,我只是想做一个正常人,想好好的生活,想安静的过日子,但我的脑子,为什么会这样,既然你知道我失忆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在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女厕所的卫生间传来了一声撞门的声响。 两人一下子冷静下来,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 这时候,那声撞门的声音又想了一下。 “谁在里面?”唐寻问了一句。 里面没有人在回答,只是门还在继续撞击着。 “进去看看!”说着,唐寻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女卫生间的门被一间一间的打开,前几间都没有人,只剩下这最后的一间了。 唐寻和陈一站在门口,两个人也都做好了面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陈一站在前面,一下子把门推开。 厕所单间里面,一个女人,一、丝、不、挂,全身被五花大绑,堆在地上,头发凌乱,面容苍白,身子被麻绳捆绑的像个瘦弱的粽子,嘴巴被贴了几层的透明胶带。 眼眶都哭肿了,身上有几处擦伤,但没有多严重的伤口。 唐寻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女人穿上,陈一也过去帮忙,把女人嘴巴上的透明胶带和身上的麻绳都揭开,这些麻绳系的非常近,不得不用匕首切开。 女人身上被麻绳勒的到处都是红色的印记,被勒绳子的地方因为不过血,都已经憋得发紫。 女人的身体由于长时间不过血,已经失去了知觉,自己的身体摊在地上,完全没有自主一动的能力,就连陈一和唐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都是非常困难,稍微动一下,她全身就疼的要命。 “先别动她了,叫急救车。”唐寻说着,拿出电话叫急救车。 “你们这么半天都没有人发现他吗?” “没有,我们当时所有人都在聚集在外面的的垃圾桶那里,这里面也没有都声响,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没有人往里走。” 陈一观察了一下这个姑娘,不是很大,也就是二十几岁,长得不难看,但现在已经完全虚脱,意识恍惚。在看她嘴角,有些白色的粉末,这些应该是迷药,估计,她是被灌了迷药之后,昏迷过去,然后被人捆绑在这里,刚才一定是醒了过来听到外面有人书画,所以使出了最后的一点气力,用身体撞击厕所隔间的木板求救。 现在她再一次昏迷过去,但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这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既然三个人都杀了,这个人为什没有被杀?等她行了,她就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唐寻说道。 “你刚才不是问我,这里是不是案发现场吗。” “对啊,你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这里就是案发案场,没错了!” “为什么?” “我之前说了,这个案子不是杀手所为,但是是个杀人狂魔干的,他不仅仅要在这里杀人,而且,杀了人之后,还要清理战场。这里安静隐蔽,晚上在这里进行碎尸的话不会有人发现,而且,碎尸之后,留在地上的鲜血,都能够用水管子一冲就冲掉。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过,这个卫生间没有胶皮水管,没有拖地用的拖把。“ “对,确实没有。” “任何卫生间都有,这里也应该有,只是因为,杀人犯杀人之后,清理战场,用水管链接水龙头冲刷地面,沾染到了血迹,擦地的墩布也肯定满是血迹,所以,这些东西都被杀人犯带走了。” “这么说来,杀人犯是想要销毁证据的,但是为什么,他把墩布都拿走了,这尸体没有带走呢?” “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你出去干嘛?你还没回答我呢?” 陈一已经来不及回答了,走出卫生间,朝着周边的几个小树林走去,没走多远,果然,看到小树林里,有一个大坑,这个大坑应该是新挖的。 他用手机照了几张相片,然后回来给唐寻看,说道:“看这个,这下明白了吧。” “这……这是个什么?你在拿拍的?” “就在旁边的小树林里。凶手不是不掩饰尸体,他也是要毁尸灭迹的,他想要把尸体埋在这个坑里,但一定是当时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原定的四个人只杀了三个,而且,也没有来得及把尸体掩埋,就逃之夭夭了!” “你是说,凶手在杀人的时候,碰到了别人,所以他跑了……” “目前我的推测是这样的,现在就等着尸检报告了,看看死的那三个人是不是一家人,正好,这个人去医院之后,也做个血液检测,看看这个人跟死的那三个人有什么关系,还有就是,查一查最近一周内的失踪人口。”陈一部署到…… 第三百二十章阴错阳差 从案发现场出来,陈一坐着唐寻的车离开。 路上,唐寻发现陈一变得沉默了,和以前他认识的陈一并不一样,似乎是经历了一些起伏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沉稳了。 他们都不知道,这半年多一来,在陈一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从一个几乎是走投无路的落魄青年,一下子成为了中友集团的顶梁柱,带领这个即将破产的中友集团,走向正规,甚至他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为了身价过亿的职业经理人,并且现在很有可能取得中友集团所有权的候选人。 陈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是不是的接打电话,都是部署公司里的事情,他现在一个人管控这这么一个全国排名五百强的地产企业,每天都是日理万机,有很多项目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不但要接打电话,陈一还不时的拿出笔和纸,不知道在记录着什么,但唐寻可以肯定,他肯定不是在记录关于这个案子的事情,在现在看来,陈一对于这些案子,似乎已经没有了曾经那么浓厚的兴趣了,毕竟现在陈一是这么一个要操控更大局面,掌握更多财产的经济大额,他的心早已经不再案子上面,甚至说他以前的梦想,那个当警察的梦想,也早已经在这半年的洗礼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但是为了打破尴尬,唐寻还是要跟陈一找话说,问道:“听说了。” “听说什么?”陈一还在之上算计着什么,头也不抬,皱着眉头,但是能够分心来听唐寻跟他说话。 “听说你现在做的不错,已经是身价上亿的大老板了。” “上亿?”陈一轻蔑的一笑,说道:“有点低估我了。” “看来不止这些啊,我找你来参与这个案子,会不会耽误你的很多事情啊。” 唐寻正说着,这时候陈一的手机响了,陈一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赶紧接起电话,电话是公司里面的人打来的,陈一又对这电话进行了一番工作上面的部署,简明扼要,讲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然后放下电话,也放下手中的纸笔,扭头看了一眼聚精会神开车的唐寻,很是客气的问道:“唐老师,您刚才说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怕你来我这会耽误你的事情,毕竟你现在管着那么大的企业。:” “没什么,帮您都是我应该做的,当初要是没有您这一直再帮我,我也不会扛到现在,而且,咱们这层关系,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您交给我的事情,我还会像以前意向,不遗余力的为您做好,但是我总怕现在能力退化,有点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了。” “没事,你要是那边忙不开身,你就跟我说,我不会强留你在这里的,毕竟,现在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 “老师,我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既然您直到我失去了十年的记忆,您就该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我,之前,我其实一直都想要找到失去那十年我都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看啦,没有必要了,甚至说,不仅仅是过去的那十年,就是说十年之前的那些日子,在我头脑中留下的那些记忆是不是都是真的,我也都我所谓了,一个人,没有过去,不重要,只要活在当下就好,其实,我们所有人都一样,都是活在当下的,谁能确定,以前的那些,记录在自己头脑中的那一切,都是实际发生的呢,时间越久,人啊,就会越给自己的曾经编制一些故事,那些故事,也许久而久之,自己都会信以为真,所以,活在当下,因为只有当下发生的,才能确定是真实存在的。” 陈一说了一些,是唐寻没有想到的,他不知道唐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人生感悟,甚至,他一直为之苦苦挣扎的关于失去那十年的记忆,他都已经完全放弃了。 “你的这些想法,都是那个……那个慕林杉灌输给你的吧。”唐寻问到。 “也不算,她没有给我灌输过任何思想,她只是告诉我,要活在当下,珍惜当下的生活,珍惜眼前的人。” “那你现在是不是和慕林杉已经……已经在一起了?”唐寻问到。 陈一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就算是已经走在一起了吧,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我这个人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不去想从前,更不会去想以后,包括我部署公司的事情,也都是按照现在的发展规划在部署,不会像以后会什么样,别人嘴里所谓的要用什么长远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那都是扯淡,谁的眼光能长远,谁能够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陈一在阐述这自己的想法。 “你跟慕林杉在一起,有没有自己的目的呢?” “没有,我从来没想过,我现在已经衣食无忧了,赚钱对我来说,都已经不再是我当下最紧要的问题了,我现在很知足了,有一个好的生活,慕林杉对我也很好,这样我们在一起,才能够生活的开心,人嘛,或者就是要活在当下,什么叫活在当下,当然就是要活的开心,获得不开心,赚再多的钱,身边有再漂亮的女人又能有什么用。” “你说的也对吧,不过,慕林杉这个人,虽然我不了解,但是,你跟他接触的时间也不长,我希望你还是,还是慎重,也许你对他是单纯的,而她对你,不一定是啊。” “她拥有那么多的财富,没有我照样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钱,她长的也很漂亮,也不老,只要她想的话,等着跟她在一起的优质男人一大堆,一个个的都比我强,他能在我身上图什么?再说了,我之前都经历了冷夏了,还有什么人会比冷夏更绝情,唐老师,无所谓的,你啊,还是得关心下自己,你说你也这么大了,赶紧找个好人嫁了。” 陈一说到这里的时候,唐寻突然脸红了,好像自己隐瞒着什么事情,眼神偷偷瞄了一眼陈一,很不好意思的问到:“对了,陈一,你真的把那十年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完全忘了,怎么,难道说,咱们两个,在我遗忘的那十年里,是不是有过什么故事啊?” “啊?你胡说什么!”唐寻被陈一这么一问,突然有点紧张。 陈一看着唐寻的这种眼神,明显就不对劲,她是在掩饰这什么,这说明,也许在他遗忘的这十年里,他们之间真的有些事情发生,而且,是和感情有关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在警校的时候,就喜欢你。” “是吗?”唐寻故作镇定。 陈一现在的记忆,是有些凌乱的,首先他想不出近十年来的记忆,其次,他对于自己之前警校那部分的记忆,也觉得有些陌生。因为他没有任何入学的记忆,只有毕业时候的记忆,甚至在他现存的模糊的记忆力,警校时期,他始终都是坐在班级最后面,和同学们是格格不入的,这就更像是一个旁听生所处的位置,除此之外,对于那些警校的同学,他也都没有太深的感情,似乎自己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条路子上的人。 陈一现在虽然不怎么想以前的事情,但是他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警校生,甚至说,自己仅仅是在警校的一个工作人员,是个保安或者是个宿管员,自己也只是闲暇的时候,去学校里面听听课。 在听课的时候,会遭到一些学生有色的眼神,也会遭到一些老师们的排挤,但是,只有这个唐寻,对他很是欣赏,并且,能够让他也参加最后的毕业考试,当然了,考试的成绩,不是和其他同学一起下发的,而是唐寻单独给他做笔试部分的判卷,说他是这个学校最出色的学生,也是唐寻私下里单独跟他说的,所以,不会有谁知道他的成绩。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也就捋顺了。毕业之后,他也做不了警察,因为没有正经的警校生毕业证,家里也没有这层关系,所以,就到了社会上,然后就跟那个薛老他们混在了一起。运用自己在警校旁听所学的一切,很快就成为了薛老他们骨干。 “唐老师,你直到我以前的一切,我其实根本就不是警校生对吧。”陈一突然需要在唐寻这里得到求证。 “你不是说不像以前的事情了吗?” “确实是不想了,只是不回忆而已,当然了,你不想说我也不追着你问。” “陈一,不管别人对你说什么,不管你想到了什么,那都不是你自己的真正经历,但我现在只告诉你一句话,我什么都能骗你,只有这句,我不会骗你,你,是个警察!是个真正合格的警察!” “警察?”陈一笑了,自己连穿警服的记忆都没有,怎么就突然成了警察呢。 “对了,先不说这个了,先说说薛老,薛老最近有找过你吗?” “没有。” “他手下的小弟们呢,有没有找过你麻烦?” “也没有,现在他们这帮人,还有几个能是我的对手的,这个社会,现在要的是钱。有钱,你就有一切,我现在这个位置,估计薛老都要来巴结我的。” “你记住了,无论薛老什么时候找你,让你干什么,你都要告诉我,现在,是个关键的时期了,你懂吗。” “不太懂,但你这么说,我肯定会记下的。”陈一说到。 车子开到了陈一所在社区的大门口,再往里走,就是一些独栋的别墅了,唐寻的警车没有进门卡,所以也就不再往里送了。 “就到这吧,你自己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在随时联系。” “你不进去坐坐吗?“ “不用了,你女朋友在家,我去了也不合适。”唐寻说到。 “好吧,对了,唐老师,咱们以前,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陈一突然狡猾的看着唐寻,而且身子离得很近,两个人四目相对,唐寻强装着定,虽然表情上面没有破绽,但是他的脸色更加红润,完全能够看得出来,她内心是非常紧张的,她的这种表现,完全说明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有事情的。 陈一现在也算是一个情场高手了,慢慢的一只手轻轻扶在唐寻柔弱的肩膀上,把脸贴的更近一些,两个人的鼻尖几乎都要顶在一起了,陈一嘴角上扬,露出一副邪气的表情,说道:“唐老师,说实话,我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是身上的这种感觉,一点没有消失。有时候我判断过去的一些事情的时候,不是靠着记忆,而是靠着身上的这种感觉。我在警校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你了,当时对你的喜欢,不仅仅是你对我的照顾,更多的是对你的迷恋,就好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孩子看到了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姑娘,而且想和这个姑娘私定终身,只是那个时候因为咱们地位不同,我没有跟你表达过。但后来,我遗忘的那十年,我相信,我们之间是有故事的,因为我现在面对你的时候,身上的这种汗毛竖立,特别想抱你的感觉,依然在。” “你……你还想抱我?” “对,这种感觉特别强烈,而且,似曾相识!”说着,陈一已经不再给唐寻任何反应的余地,直接就一把抱住唐寻。唐寻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甚至也应和着陈一,双手把陈一也狠狠的抱住,就好像失散多年的两人,重新又见面了,而且那种热恋的感情依然还在,两个人在车里,紧紧相拥。 抱在一起的时候,陈一脑子里再一次出现了一些记忆的片段,片段中,他看到了那年的唐寻,唐寻身上的警服在被他一层一层的脱掉,那完美的身体一丝一丝的露在他面前,片段中,陈一开始亲吻,亲吻唐寻的嘴巴,亲吻唐寻的全身,直到两个人的身体都无法忍受住这种原始的冲动,一起倒在床上,死死纠缠,爱雨缠绵。 陈一脑子里出现这些片段的时候,他身体上的反应也同样非常强烈,他抱着唐寻,也开始亲吻,一开始,唐寻是有些抵抗的,但就当两个人的嘴唇碰在一起的时候,唐寻一下子放下了所有的防备,迎合着陈一,两个人的嘴巴贴在一起,舌头缠绕在一起,兴奋而又充满了激情。 陈一的手也伸进了唐寻的衣服里,触碰到了她光滑的皮肤,唐寻好像也完全沉寂在了这种被爱雨灌溉的激情之中,迷离的眼神诠释着她身体的渴望,她仅仅的抱着陈一的身体,亲吻的陈一的嘴唇,亲吻着陈一的脸颊,早已经忘乎所以,忘记了自己还是在警车里,忘记了他们是在社区前的大门口。 就在两个人忘乎所以的互相缠绵的时候,突然,陈一的电话响了。 电话铃声,是婴儿的啼哭声,陈一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的手机什么时候又变成了这种声音。 但这个铃声,也把两个人从这种忘情的爱意绵绵中拉了出来,唐寻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了,陈一也赶紧坐会副驾驶,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打来电话的,是慕林杉。 他有些懊恼,把电话直接挂断,但是一抬头,就看到前方风玻璃前,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慕林杉。 无疑,慕林杉看到了刚才在车里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一切,陈一有些惊慌,慕林杉那双怒视着他的眼睛突然变得无神,然后毫无征兆的,倒在了他们车子的前面。 陈一下车,抱起倒在地上的慕林杉,但是她已经失去意识,呼吸微弱,无论怎么呼叫都叫不起来。 唐寻招呼陈一上车,赶紧带着慕林杉火速朝着医院飞驰而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最后的日子 到了医院之后,直接送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外面,唐寻和陈一站在一起。 “你照顾好她,我先走了。”唐寻说着,就要走。 “你也照顾好自己!”陈一似乎也想起来什么,拉着唐寻的手,那种似曾相识的热恋的感觉,完全在他身上爆发出来。甚至说,这才是他最真挚的感情。在陈一恍惚的记忆里,他应该是有过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的,只是之前一直以为这段感情应该是他和冷夏的,但是谁会想到,今天竟然在唐寻身上完全诠释出来。是不是,当年和自己真的在一起,发誓要相伴一生的,不是别人,就是眼前的唐寻呢? 唐寻没有说话,但是眼角有泪水,她松开了陈一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陈一当时真怕她这么一走就再也不会回头了,想要追上去,但这个时候,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问到:“谁是家属,家属过来一下。” 这个急诊室的门口,只有陈一一个人,陈一无奈,只要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 医生拿出来一些检测报告,摆在桌上,看着这些数据,陈一看见不明白。, “医生,我女朋友没事吧?”陈一问到。 “你不知道吗?”医生反问了一句。 “啊?我知道什么?” “哎,经过检查,这些报告单也都出来了,你女朋友是脑癌,恶性的,已经到了晚期了。” “什么!不会啊,医生,你……你这报告诊断也有点太草率了吧!” “我么会这里是北京最好的私人医院,我们的医生和设备,也都是最好的,都是国际先进的,我们的检查报告,全国医疗结构都会承认,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带着她去任何一个地方检查。但我现在必须要跟你说,她这个病情,非常严重,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已经无药可救了,最长存活期,不足三个月、” “什么?三个月?” “对,最长的,一般就是一个月到三个月之间。” “可是她之前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有的人就是没有任何反应,一旦查到就是晚期,也许之前有一些轻微的反应,只是你们没有注意到而已。这种病人,我现在有一套治疗方案,能够尽量延长一下寿命,但是,费用很高,而且,不一定有效,一般情况下,我都是会建议病人回家休息,好好的和家人一起度过自己最后这段日子……” 在病房里守了一夜,慕林杉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略显憔悴,眼神无神,陈一看着慕林杉,突然了有了一种负罪感。 “我……”慕林杉想说话,但是一张嘴,嗓子撕裂一般的疼痛,头也跟着一起疼,疼得好像要炸裂似的。 一个人,好端端的人,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憔悴。病来如山倒,就是这个样子。 这就是命。 现在陈一把很多事情都归结于命运,似乎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早已经被书写好了的,接下来就看怎么往下去走,每个人的方向,其实都是已经固定的,而自己能够左右的事情,并不多。 “我好难受。”慕林杉憔悴的说到。 “你别着急,好好躺着,我去叫一声。” 说着,陈一赶紧跑去叫医生。 医生赶过来,看了看,然后把陈一叫到病房门口,问到:“现在病人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 “她刚醒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 “她这个病,我建议你,不用隐瞒什么了,直接跟他说就行,而且,你看看,要不要给他做化疗。” “化疗?” “对,现在动手术是来不及了,或者说,手术风险非常大,就算是成功了,也保证不了能多活一两个月,但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是不成功,一旦不成功的话,病人就会死在手术台上,所以,这种只有百分之二十成功率的手术还不能保证生命能延续多久的,我们是不会给做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化疗,但是这个程度,就算是化疗,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你觉得呢?” “我……我……”陈一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所以他现在非常为难。 “你也不要这么快速的跟我这做决定,你可以先跟病人聊聊,你们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再来告诉我但是一般情况下,碰到这种事情了,病人基本上都是会选择回家休养。” “好的,谢谢医生。“ 说完,陈一再次进了病房。 慕林杉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准备下床,拖着僵硬的身子,却感觉四肢无力,他不知道怎么了,一动就头疼,头疼的要命。 陈一过去扶住她,但是她还想一把陈一推开,但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力气,被陈一有扶着靠在了床头。 “我……我说我难受,是心里难受……”慕林杉嘴唇发白,说话吞吞吐吐。 “昨天……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 “我不想解释什么,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陈一说到。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当时我就在车子的前面看着你们俩在车里,抱得那么紧,还亲在一起,我……”说着,慕林杉哭了起来。 “你别哭,你现在需要稳定情绪,不然病情会加速恶化的。” 陈一说到这,慕林杉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昨天是突然晕倒了,他终于开始要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着陈一,问到:“我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医生说是脑癌。” “啊?” “对,脑癌,存活期最长还有三个月,我们可以选择化疗,也可以冒着百分之八十的风险做手术,但是即便手术成功,也不会延续太久的生命。”陈一不会转弯子,完全是实话实说。 听到这里,慕林杉完全惊住了,先是不可置信的一笑,看着陈一,说道:“陈一,你骗我,你骗我是不是!” “我不会跟你开这种玩笑。” 当陈一说完这句话之后,慕林杉突然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也得了这种病,我爸爸就是脑癌,我爷爷也是……” “你别伤心,我觉得,我们可以出国试试。” 慕林杉一下子拉住陈一,说道:“陈一,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中友集团,不能倒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呢?” “我会把我所有的股份都给你,但你要为我,三年内不能另寻新欢。” “你……你干嘛要说这些。” “听到了没有!你发誓,现在就发誓!” 陈一为了能够让慕林杉心情好一些,被迫发誓,但对于这样的誓言,陈一是完全不在乎的。 第二天,慕林杉私自出院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无法联系得上。而慕林杉的律师找到陈一,说道:“慕林杉以赠与的方式,把自己公司的所有股份,以及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都赠与了陈一。而当陈一问律师,慕林杉去了什么地方的时候,律师真是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去了南方某个地方,也许不在国内。 慕林杉之前一直信奉东南亚的一个小教会,连名字都说不上来,人在遇到这种关乎生命的坎坷的时候,都会觉得命运的脆弱,也都会将自己的命运交付给那些所谓的信仰,慕林杉也许是去寻找自己的信仰了,而她让陈一法的那个誓,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意义。 慕林杉走后的第三天,陈一有些不适应,一个人住在这样的豪宅里,总觉得空空荡荡。他们没有保姆,慕林杉不习惯建立有别人在,所以一直也都是自己。 别墅里,室内面积六百多平米,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总感觉到一种空荡荡的压迫感,空间小了有压迫感,空间太大了,也有一种压迫感。 晚上,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书放里面,处理工作处理到很晚,忙起来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去担心,但是当工作都处理完了,陈一一个别人面对整个屋子的时候,心里就开始发慌。 甚至,他总能够听到楼上有人,有脚步声,以为是慕林杉回来了,下去一看,根本就没有人,甚至窗外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还从来没有这样紧张害怕过,他拿起手机,翻到了杨芜的电话,想要给杨芜打个电话,往往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很需要杨芜来帮他的,但是电话打过去,电话那头根本就没有人接听,也不知道杨芜这家户在干嘛。 给杨芜的电话没有打通,倒是有别人把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是冷夏。 陈一一皱眉,接起电话,“还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的妻子办事倒是挺利索的,她的会计已经把钱打给我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跟你说一声,对了,既然钱已经到账了,我也得履行诺言,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去民政局办离婚,早就该办了,拖到现在,我都有点觉得不好意思了,我耽误你们大好的光阴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古老墓穴 来到民政局门口,陈一从自己的宾利慕尚车里走出来,司机给他开的车门,可能是因为出场的形式过于高调了,很多路人都驻足围观,以为是来了什么明星。 冷夏早已经在民政局门口等着他了,目睹了陈一的出场方式,有些震惊。 她知道陈一现在一定很有钱,身价百亿,在一个中国顶级财团里面,能够呼风唤雨,而且就目前京城顶级富圈,是绝对有陈一的一席之地的。 陈一由远及近的走过来,看上去,身材更加魁梧一些,腰板挺直,走起路来,那股身后跟着强军万马的气势势不可挡,相当有派头。一身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品牌的衣服,但越是这样穿着的人,越是深不可测。虽然气场十足,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温文尔雅。 看到冷夏的时候,甚至还会想冷夏报以微笑,笑起来的样子,阳光帅气,毕竟刚到三十岁的人,就有了这般成就,这种高度,是所有人都遥不可及的。 “好久不见了。”陈一先说话,打破了尴尬。 冷夏低下头,有点不敢直视陈一的眼睛,心中那种怨气似乎也都消失了,低着头,说道:“你现在生活还真的过得不错,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陈一了。”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变,我还是那个我,直视外人看我的眼光变了,以前所有人都是从上往下看我,但现在所有人几乎都是在仰视我,所以,其实改变的,只是他们看人的角度。” “你现在说话的水平远比我这个作家的水平高多了,走吧,进去吧。”说着,冷夏走在前面,陈一跟在身后,掏出了身份证户口本,以及两个人的结婚证。 看着这个结婚证,陈一没有什么感情,甚至也没有什么记忆,不知道他们结婚时候的任何情节,也不记得这个证件是什么时候拿到的,总之那段消失的记忆,带着曾经的那些感情和故事,都早已经消失,在陈一现在的头脑中,其实根本就没有冷夏的任何地位。如果说之前对于冷夏是一种因为是自己的女人而倍加珍惜的话,现在,她马上就不再是自己的女人了,这种珍惜,也会逐渐的消失。 也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在这里的人不少,结婚的和离婚的分别是在两个窗口,结婚的人不多,但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离婚的人不少,都排起了队,他们一个个脸上带着愁容,也有的带着一种解脱的兴奋,虽然掩饰住了,但是从很多细节上面是可以观察到的。 就像陈一他们前面的这对即将离婚的夫妻,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女人一直绷着脸,嘴里嘟囔着什么,一路上这一直都是这样骂骂咧咧。 那个四十多岁怨妇一样的女人看了眼自己那个即将离婚的老头子,说道:“离婚就离婚,谁怕谁啊,我给你让地方,给你和那个狐狸精让地方!” 她的男人并没有搭理她,似乎等着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他现在就希望这个队伍能够快点排到他们,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离婚的人虽然不少,但是离婚的步骤并没有太繁琐,大多数基本上都是协议离婚,财产自己在家的时候已经分割好了,到这里填个表就能够直接离婚。 很快,到了陈一和冷夏他们,在表格上,填写了财产分配的计划,其实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财产,目前陈一的一切冷夏一分都不会要,因为自己也已经拿到了一千万,以后也是衣食无忧了。 很快,两个人的离婚手续办完了,结婚证上面扣上了已经离婚的印章,而又发给他们每人一个离婚证,和结婚证不一样的是,离婚证上面的照片,都是单人的照片,都是板着脸。 走出了民政局的时候,听道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说了一句:“去年,北京的离婚率达到了百分十五十二,说明一多半的人都离婚了,这离婚的比结婚的都多了,现在的这帮年轻人啊,面对着太多的诱惑,早已经失去了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也早已经不在乎这种夫妻间才会有的感情了。” 听着别人这么说,陈一和冷夏都没有表态什么,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但陈一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疑问,问到:“冷夏,你之前说过,咱们俩是有孩子的,你当时说过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有没有孩子,你真的不知道吗?” “现在离婚了,其实我也不想隐瞒你什么了,我脑子里,失去了十年的记忆,关于咱们的一切回忆,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陌生的,所以,我其实根本不知道你说的孩子在哪,我也不知道咱们俩以前都经历了什么。” “这都不重要了,孩子我自己可以找得到,而且我现在的这些钱,也足够让我能够把孩子抚养成人,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你也不用说这些话来推脱自己的责任,你就当没有过这个孩子就洗好。”说完,冷夏转身离开。 陈一看着冷夏离开的身影,看着她走进了一辆奔驰s600里面,不是坐在后排,而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开车的是个男人,相貌看的不是太清楚,但这对陈一来说也不重要了,离婚了,冷夏爱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反正跟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以后两个人之间,估计也不会出现任何瓜葛了。 陈一也转身上了自己的车,来到公司。 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现在自己有成了中友集团最大的股东,其实公司里之前还有人一直在之一陈一的水平,觉得他就是靠着巴结慕林杉上位的,但是通过陈一的种种措施把集团从危难中解救出来之后,他真的成为了所有人的主心骨,甚至一些公司董事会里面的老资历,以前对于他有一些微词的,现在也是五体投地的佩服陈一,陈一卓越的才华和天生的领导能力,让所有人都为之信服。所以在这次股权变更之后,陈一成为了中友集团名副其实的董事会主席也是最大的股东,集团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是为之振奋的, 因为他们能够确定,陈一可以一直在这里,不在离开。 马上,在北京南郊要做一个旅游项目,这个项目位于北京南郊与廊坪市接壤的地方,在政府的规划下,这里要做一个国际化的会展中心,能够承接国际上最大型的会展,包括首脑会务,包括顶级的全球商务论坛。不仅仅是一个会展中心,旁边也要用一些配套设施,包括国际化的大酒店,其中希尔顿酒店确定要在这里建立分店,希尔顿方面的人员已经过来和负责这里地产开发的中友集团开始了规划上的商谈。 这一个项目坐下来,中友集团又能够从中大赚一笔。陈一要做的,就是去疏通各方面的工作,尤其是要和官员们搞好关系,虽然是个很大的盘子,但是落实到基层的的话,还是需要地方的官员予以支持,否则,基层的工作做得不扎实,那你这个工程的进度就会拖慢,甚至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都会随之出现。 陈一一直都非常其中重视这个项目,从一开始他就亲力亲为,这属于是他们集团承接的一个国家重点项目,就这么一个项目,至少够他们公司承白吃五年!既然有这么大的利润,所以你就要做好。 在项目伊始,好几个公司的高层都毛遂自荐,想要成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但是陈一思来想去,总负责人,还是由自己担任,另外又找了几个自己觉得不错的可靠的助手,以及相关方面的专家,来一起推动这个事情。 现在工程已经在挖地基的阶段,但早上的时候,说工程出现了一些问题,负责人把问题写成了文件,给陈一发送过来。 陈一看了看,这个问题还真不是一个小问题,因为在挖地基的时候,好像是挖到了一个古墓! 之前陈一就知道,他和胡军一起做的那个探墓主题公园,就是因为之前挖出过一个古墓,因而得名,后来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国家科考队的收走了,剩下一些空地洞,没什么用,所以胡军才想要把这里做成一个探墓公园。 但他后来也说过,这里如果继续往深层挖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现更多的宝贝。 没想到,这次在中友集团开发会展中心的项目中,竟然也挖出来了一个古墓。 最后,文件中在请示陈一,这个事情要不要汇报给国家。 汇报给国家是肯定,毕竟,挖出东西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场,纸包不住火,这种事情是隐瞒不住的。 但是陈一还是想要等着国家科考队来之前,自己亲自下墓穴去看看,倒不是为了能够找到什么宝贝,他在想,既然这里也出现了古墓,会不会个你之前他们探墓公园的那个古墓是连在一起的,如果连在一起的话,会不会能够在里面有一天通道,一旦有通道的话,对于真个会展中心的项目来说,都是极其不利的,需要找到通到,并且堵住这些地下的暗道。 当天下午,陈一联系到了杨芜,俩人一起去了这个新挖出来的古墓的现场。 现场都已经停工了,周围被彩钢板完全围住,不要任何人进来。门口有七八个人把守者,还有两条狼狗,四周也都拉起来了摄像头。 陈一和杨芜到了现场之后,还是有点失望的,因为这个所谓的古墓,根本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是一个很大的地宫,而且有大石柱子,石头墙壁,墙壁上画着各种图腾,雄伟壮观。 而这个古墓,什么都没有,就跟一个坟头似的,有一个半米宽的洞口,这么小的洞口,胖子是下不去的。 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总有一股冷风往外冒。 发现墓坑的负责人跟陈一说到:“墓坑挖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铲子下去,就出现这个洞口,再挖,洞口就越来越深,越来越大,最后挖到了这么一个半米平方米的宽度,洞口就不能再大了,但里面好像很深,不过我们没有人下去,而且这个洞口不是很牢固,很有可能随时会出现塌方。估计只有那种专业的科考队来了,才能够用专业的工具探究到墓穴里面的究竟。” 陈一让所有人都离开,看这杨芜,杨芜拿出自己的罗盘,在洞口前面一摆,眼睛看着罗盘,手指头掐算这什么。 “算出什么来了?”陈一问了一句。 “有点奇怪啊。” “我看这个不像是什么古墓,也许就是个以前普通人家的墓穴,里面也不会有多深的。”陈一对这方面完全不了解,只能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再说。 而杨芜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普通人家,不会把墓穴安放在这种地方,如果是在清明两代的话,敢把墓穴放在这种地方,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杨芜好像是在危言耸听,陈一不以为然,说道:“咱们没有开发这里之前,这就是一个北京跟河北交接的地方,荒野郊区,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普通人家都是选择这种野地里埋葬的。” “这块野地和其他的野地可不一样,这里是北京的中轴线!”说着,杨芜拿起罗盘给陈一解释。“你看,这里的正北方向,是故宫啊!而且,和故宫的距离差不多有四五十公里,这个距离,刚好是遥相对应的一个绝佳距离,在这里摄墓穴的人,一定是王侯将相!” “不对,清东陵和清西陵,都在北京的东西两边,没有哪朝荒地会把墓穴放在正南方的。”陈一说到。 “没错,我说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如果我没有推算错的话,这个墓穴,应该是一个明末清初的墓穴,而且,该墓穴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反清复明的领袖人物。把自己的墓穴建立在这里,左青龙,右白虎,呈现出来的龙虎之势,就是为了要跟清朝政府作对的!” “但这个墓穴这么小,能有什么大人物做这么小的墓穴啊?” “这你就不懂了,就因为墓穴的入口小,所以我才说,这个人可能是个反清复明的领袖,这些人是不可能大张旗鼓的修建自己的阴宅的。虽然他们的阴宫在表面上不会出现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但是里面,绝对是别有洞天。你看这个洞口里面在不断的往外吹风,这说明,这个墓穴里面绝对不会小,而且非常大,甚至,里面可能会有宫殿!” “看你这么一分析,我倒是对这里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啊。” “那就下去看看!”说着,杨芜就要钻进洞里。 陈一赶紧拉住他,说道:“你干嘛啊,说下去就下去啊!咱们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呢,连这个洞口有多深咱们都不知道,真要是进去了,一下子上不来可怎么办?” “还用准备什么?什么都不用,这种阴宫,我去了不是一个两个了,你放心,不会上不来的,里面虽然很深,但是肯定有台阶,走吧,你就拿着拿把铁锨就行,打里面我让你干嘛你干嘛!” 陈一自从成了大老板之后,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支配过了,不过跟杨芜在一起,陈一不会计较这些事情,随着杨芜一起朝着洞里面钻进去。 然而外面的人并么有发现他们已经进去了。 杨芜走在前面,刚钻进都洞里,什么都看不见,本以为能够摸到下去的台阶,但是谁知道,一下子摸空了,整个人顺着一个坡度就朝着下面轱辘下去,这个坡度非常大,杨芜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陡峭的一个斜坡。 俩人几乎是同事跌倒在地上。陈一觉得全身都给摔骨折了,在地上趴了半天,都爬不起来。 知道杨芜点燃了一个火把,周围亮堂起来。 陈一这才勉强抬起头,看了看,就在自己头顶的正上方,有一个光点,这就是他们刚才爬进来的入口,原来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没摔死真的是万幸了。 不出陈一所预料,他们真的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了。这里根本就没有杨芜说的什么通往下面的梯子,完全就是一个快成了九十度的陡峭斜坡,而距离那个半米宽的洞口,起码有四五层楼的距离,看着头顶的那个光亮,陈一觉得自己特别倒霉。 “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今天刚离了婚,现在又跟你进了这墓穴!不会死在里面把,咱俩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啊!” 杨芜倒是很乐光,笑着看着陈一,说道:“我说兄弟啊,你做人不要怎么悲观啊,既然我能够带你下来,就一定能带你出去!” “这是你带我下来的吗?这明明是我们一起摔下来的。你他妈不是说有什么台阶吗?这有个屁啊!” “肯定是时间长了,台阶都被泥土封住了。对了,你刚才说你离婚了,你跟谁离婚了?” “冷夏啊,还能有谁。” “哦。你跟她是夫妻啊,离了也好,冷夏这个人吧,我见过,虽然长得好看,但是面相不好,克服。你看你跟他在一起,事事不顺,还把脑子搞坏了,现在你跟他分开了……” 杨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一打断了,陈一有点不耐烦的说到:“行了,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指挥,现在你赶紧想想咱们走回去吧?” 这时候,陈一才注意到杨芜手里的火把,好奇的问到:“你这火把是从哪弄来的?” “地上捡的。” “地上捡的?”、 “我说了,这种墓穴都是有所准备的,地上是有现成的火把,那打火机一点就着了。你看前面,有一条路,咱们往里走,里面才是真正的阴宫!”说着,杨芜拿着火把往前面指了指。 眼前,那其实算不上是一条严格意义的路,只能说是一个隧道,隧道很低,得弯着腰草能走进去,而且比较窄,在手臂都不能在里面横向伸展,地上全都是泥,按说这个深度不会出现地下水的,廊坪市也不会有什么暗河,也不知道这些水是从哪来的。 陈一勉强的站起身子,刚才被摔的这一下可够惨的,现在摸哪哪都疼,疼得要命。走路都觉得双脚不是自己的了,但还是要坚持着往前走,每走一步,都忍着巨大的疼痛。 “你说你走个路,怎么还老呲牙咧嘴的叫喊呢。”杨芜埋怨到。 “废话,你要从三四层楼上摔下来,你能没事吗?”突然,陈一这才意识到,杨芜还真没事,按说俩人都是从一个高度上摔下来的,杨芜还是在自己的前面翻滚,到地上之后,陈一明显还砸了杨芜的身体一下,而且杨芜这么大的岁数了,按说这杨芜应该比自己受伤严重啊,但为什么现在的杨芜,还是身轻如燕,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怎么没事呢?你全身摔的不疼吗?”陈一问到。 “我也会轻功啊,这点小摩擦算什么呢,你啊,以后好好跟我练。”杨芜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还会轻功?那你会飞吗?” “你以为是拍电视剧啊,还飞?你怎么不说我能水上漂呢。” 和杨芜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走在这样的环境里倒是也不觉得害怕,总之,在陈一看来,杨芜在身边,自己还是有足够的安全感的。 “对了,你也得有半年没怎么联系我了,最近都在干嘛呢?” “你现在是办大事请的,我不能打扰你,我也得想办法赚钱啊。” “缺钱你跟我说,我这有。” “不用,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你还算个君子?” “我不是君子,就没有人是君子了。 “君子才不会玩有有夫之妇呢?” “你懂个屁,我告诉你,我小时候,我师父给我算了一卦,我师父说了,我这个人,虽然有慧根,悟性高,但是我六根不净,这辈子,会一直被女人牵绊,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行者,只能在这红尘之中,找一个自己的位置,且行且珍惜。” “你师父算的很准啊,你确实一直勾搭各种女人。” “陈一啊,你不懂啊,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 “半信半疑吧。” “我是相信的,我相信人是有前世今生的,而且,所谓的前世今生,不一定就是时间的关系,很有可能是空间的关系,因为这个浩瀚的宇宙之中,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也许我的前世,此刻也在某一个空间里面正在发生这,也许我的下意识,此刻也在某个空间里面,继续进行着。所谓的因果报应,其实都是一种命中注定。” “你说的有点深奥啊,能再简单点吗。”陈一听的有点不太明白。 “说的简单点,就是,我师父给我算了一卦,说我的前世,是个太监。” 陈一一下子笑出声来,说道:“你确定你师父不是在拿你寻开心吗?” “我师父是很认真的说的,我前世,是个太监,而且是个有威望有地位有权势的大太监,就相当于明朝东厂的那帮太监似的,那个是我,我救了一个妓院。” “你一个太监救妓院干嘛?” “所以说呢,因为我救了这妓院,这辈子,那些妓院的女人们,都来还我的人情。你看我勾搭女人,其实不是,只有我看到这个女人的眼神的时候,能够觉察到,这个女人是想被我勾引的,我才会去沾染。” “那等出去了,你让你师父给我也算算,我上辈子干嘛的?” “我师父早死了。” “那你学到你师父算命的本事了吗?” “没有,我师父说我六根不净,不让我学,学了会出事的。” “哎,真正的好东西,你竟然都没有学会,你要学会了,绝对能赚大钱。” “虽然没有学会算命,但是我现在看人很准,你就是个好人,所以我愿意帮你。” “好了,你别抒情了,现在你帮咱们接触危机,看看怎么出去吧,我怎么了觉得越往前走越深呢?” 陈一觉得,这个隧道有点深不见底的感觉,一条蜿蜒盘旋的隧道,越走越看不到头,越走越觉得阴冷,而且他们似乎一直在走下坡路,地上的泥土,越来越潮湿,越来越柔软,脚上已经全都是各种淤泥,好像走在沼泽里一样。、 这时候,他们听到了前面有一片水声,哗啦啦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杨芜都觉得有些奇怪了,说道:“难道说,这里还有一条暗河?” “我一天没听过廊坪市有暗河”陈一说到。 “走,去看看!” 俩人加快了脚步,但是,脚下的淤泥越来越柔软,地上的水也越来越多,最后他们脚下的几乎已经没有平整的地面了,全都是淤泥,而冰凉的谁,已经淹没了他们的脚踝。 就在他们的正前方,出现了一条小溪,溪水奔流不止,水势湍急。 杨芜蹲下身子,用手指出没了一下溪水,冰凉刺骨,闻了闻,觉得有点不对劲,说道:“这个,不是天然形成的暗河,是墓穴的主人造出来的这条小溪,溪水下面应该有一些草药物质,千万不要喝,也要减少呼吸,能憋气就憋气,赶紧往前走。” “为什么,水有毒吗?”陈一问到。 “过去了我在告诉你,先赶紧跑!”说着,杨芜带着陈一,玩了命的往前跑,越跑水越深,从脚踝,没到膝盖,然后水位到了腰部,最后到了胸口。 这种冰凉刺骨的水让陈一有点要窒息的感觉。 “我不行了,太凉了,我都快要抽筋了!”陈一被冻得快要透支了。 “坚持,不然你会死在里面的!” 水位最深的地方,就是到陈一的胸口,他浸泡在水里的身体几乎没有知觉了,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再往前走,每走一步都非常艰难,也根本不可能在这么冰凉的水里游泳,就算是谁里有毒的话,在这种极低温的水里,一般人游步道三十秒钟就能全身抽筋。 杨芜看着陈一有点费劲,赶紧拉了一把他,在这么冰凉的水里,杨芜的手竟然是热乎的,陈一感觉到了一丝温度,求生欲也更加强烈,他竭尽所能,咬紧牙关,终于,和杨芜冲出了这片寒冷的溪水。 出去之后,杨芜不让他在岸上停留,拽着他继续往前跑,到了一个地面干净,几乎没有水的地方,杨芜这才让陈一停下来。 “太冷了,差点……差点死在里面……” “这水本就不是正常的温度,是古代的一种药物,把这个水温降至最低,和南极冰川的水一样的寒冷。” “什么……什么药物这么神奇?” “不知道,之前在本草纲目上有记载,但是现代版的本草纲目里面,把这种药物的配置方法已经删除了,说明这个造穴的人,还是很厉害的!” “我说呢,我说这个谁怎么这么冰冷,原来跟极地的水温是一样的啊。” “这种水就是冰凉刺骨,你一旦呼吸到他的凉气,你的身体会里外透心凉,我这半天,几乎一直在憋气,所以,能够忍受得住这种冰冷。” “我说你刚才拉我的时候,为什么手是热乎的。” “行了,休息一下,咱们得继续往前走,这个墓穴这是真的不一般,不过,我倒是很喜欢,我很久没有来到过这种地方了。” “我觉得,现在好像比咱们刚进来的地方,更深了。” “对,咱们刚才一直都是在走下坡路,现在咱们距离地平线起码隔着十几层楼的高度,你看这火把上的火苗,都比刚才少太多了,说明这里的氧气稀薄,还会掺杂着很多其他的有毒气体,你呼吸的时候,要多加注意啊。” 陈一点了点头,现在体力也恢复了一些,跟在杨芜的身后,继续往前走,但就在隧道转了个弯之后,来人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到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王侯命 正前方,出现了三个隧道的入口,每一个洞口都差不多,里面黑白都是一片漆黑,里面的一切都看不清。 看着这三道门,杨芜愣住了,陈一倒是觉得这没什么,毕竟他以前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探墓的事情,在陈一看来,摆在眼前的是三条路,就算走错了,也能够再回头。 “咱们走哪条?”陈一问了一句。 “这是三道门。”杨芜有些紧张。 “肯定有一条是出路。” “对,没错。这三道门,是古代墓穴中并常见的三界之门。生门,四门,无相门。” 杨芜说的这些陈一是理解不了的,其实,生门和死门都好理解,这无相门又是什么,听得很像是武侠小说。 “这个走哪条都一样吧,走不通咱们再回来呗。”陈一说到。 而杨芜摇了摇头,看着陈一,又看了看眼前这三道门,说到:“咱们刚才从洞口掉下来之后,还有回头的路吗?古代墓穴,讲究也是不走回头路,现在是咱们唯一可以选择的时候,一旦进去了,就不可能回头。这三道门,无论是哪一到,都非常深,而且非常曲折,不然的话,我们在这感觉不到任何的过堂风,一旦选择一条路,咱们就必须一致走下去。” “那既然你能看出生门、死门和无相门,应该也能算出来咱们该走哪一条吧,我知道死门肯定是不能走的,那至少我们还能选择两条。” “只有一条,无相门,可以走。死门,顾名思义,进去了,就是死路一条,没有或者出来的余地,生门比死门还要可怕,墓穴里所说的生门,又叫长生门,他们对于生的概念,可不是普通的这种生存,而是让你永远的留在这里,永世不得出去,但是永世都不会消亡,会在这里遗址守护着,给你举个确切点的例子,就类似于兵马俑,类似于木乃伊,类似于守陵人!永世都要在这里,不能出去。” “也就是说,只有无相门我们可以走了?” “无相门,世间本无生死,活着就是死,死了,就是或者。一切相,皆由心生,生死也是由自己来决定,只有无相门,才能够他让我们走出去,走出这无相世界。” 杨芜说的这些,陈一也是似懂非懂,不过这都是理论上的一些东西,关键是他们现在需要出去。陈一这一身都是湿漉漉的,冰凉的暗流让他现在身体都很难升到正常的温度,时不时的还会打个冷战,他现在必须马上动起来,不然会被这种寒气入体。真要是寒气入体了,到时候别说什么生门死门了,就是站在这,也会活活的被冻死。 杨芜看了看陈一,看他在不停的打哆嗦,问到:“你现在是很冷吗?” “没有,不冷,就是全身感觉冰凉,这种冰凉会让我的四肢变得麻木,但是却不感觉冷。” 杨芜摇了摇头,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赶紧从兜里找到了一颗丹药,递给陈一,说道:“吞下这个。” “这是什么?” “保你命的东西。” 陈一没有多想,他是很信任杨芜的,一口就吃了下去,确实也没有去咀嚼,生生咽了下去,药丸顺着食道一路朝下,进入到胃里,感觉到胃里好像着了一团火,一时间,身子的那种麻木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好点了吗?” “嗯,好像没有刚才那么麻了。” “那就好,现在,你挑一条路。”杨芜说到。 “我?我这是第一次进墓穴,我不懂这些啊,还是你挑吧。” “这个就得你来,我以前虽然进入过墓穴,但是没有见过这种阵势,这都是以前古书里有过记载的,现实中很少能够出现,一般出现这种情况的,都是一些大墓,但往往都是出在中原地区,而咱们这边,确实太少了。” “那为什么让我来选,我就看着这三道门,可看不出任何门道啊。” “你命比我好,运比我强,在这种时候,必须得找运势好的人。现在你事业有成,而且一路顺风顺水,说明是你运势最旺的时候,所以,你比我更是做这个决定。你现在先坐下来,冷静冷静,看着这三道门,好好想想,相信自己的判断!” 听了杨芜的话,陈一也知道自己没法反驳,他开始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但是他没有坐下,而是到了这三道门的门前看了看,三道门几乎完全一样,就是三个石洞摆在那,石洞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没有气味,也没有风力,光凭肉眼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门口的岩石,也不知道这些岩石在这里堆砌了多少年了,上面一层厚厚的尘土,而且还非常冰凉。 杨芜手上的火把火苗越来越少,说明这里的氧气不足,甚至在不断的消失。留给他做选择的时间并不多, 陈一掏出手机,手机没有信号,虽然刚才在水里泡了一会,但是质量不错,依然能够正常操作,不过这种地方没有信号,手机也显得毫无作用,其实就算是有信号,也很难给外面的人解释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个地方氧气不足,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等我再想想,说着,陈一闭上了眼睛,心里面,装着这三道门,生门,死门,无相门。恍惚中,他好像回到了他的学生时代,就是在警校的时候,他身上穿着一身警服,穿梭在很多警校生的身边,这个画面一开始是非常模糊的,但是渐渐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他发觉了自己的警服和别的警校生的警服不一样,然后,他看着画面中的自己穿过几个看似眼熟的警校同学之后,朝着画面的边缘走过来,越走越近,这时候,陈一才发现,这个回忆的画面中,自己穿着的,根本不是警校校服,而是和校服很像的保安服。 这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警校生走过来,拍了拍陈一的肩膀,陈一回过身,看到那个警校生一脸凶残的样子,他狰狞的瞪着陈一,吼道:“你他、妈、的干嘛老穿个保安服冒充我们警校生啊!告诉你,以后我们班的公开课,你少去!去了的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画面中的自己,很瘦弱,确实跟人家经常训练身体的正式警校生在身体素质上有很大的差距,个子也比人家挨了一头,不过,年轻的陈一眼神里的笃定没有让自己的气场减退,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别人眼中的下等人而愧疚什么,他理直气壮的说道:“公开课,所有人都可以去,就连你们的班主任都很欣赏我,你有什么资格轰我走!这学校是你家开的吗?” “你,摆阵自己的心态,摆正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个保安而已,你别觉得自己跟着我们上了几天的课,你就是我们的其中的一员了,那些女生喜欢围着你,只是对你这个保安的身份觉得有意思,你不要沾沾自喜,还有我们的班主任,唐寻老师,让你去公开课,也只是对你客气客气,我们对你客套两句,你就自以为是了吗?保安,永远都是保安,你永远当不了警察!” 那个警校生说话很难听,陈一当时也年轻,血气方刚,听到对方这么羞辱自己,实在是忍无可忍。 这时候,那个警校生身边又围过来几个警校生,一个个嘲讽的眼睛盯着他,看到这样的眼神,陈一全身都觉得非常不自在,这种社会阶级的差距,让他蒙受了一种羞辱。 凭什么他们就能够通过家里的关系上了警校,成为了国家栋梁之才,而自己,为什么只能是一个保安,自己比他们差吗? “臭保安,你听好了,想在这干,就好好的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你要是不想在这干,就他妈的趁早给老子滚蛋!”说着,警校生还故意推了一下陈一,陈一没有防备,向后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上,旁边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没有人过来拉他一把,所有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落井下石的样子,他们的眼神里就告诉陈一,你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他们眼中,你就是一个下等人,无论你有多高的天赋,无论你有多努力,但你终究,不是人家那个社会阶级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不是人家这个圈子的,永远不可能融进去,这就是命。 但是那个时候的陈一不认命,他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冒着愤怒的火苗,他盯着眼前这几个飞扬跋扈的警校生,双拳紧握。 “哎呦,怎么着?还生气了?还不服气啊?你怎么这?你还想跟我们动手啊?你也不撒泡尿找找你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啊,赶紧滚!” 说着,带头的警校生又走过来要推他,但这次,陈一突然出手,一下子攥住了对方的手腕,不等对方反应,紧跟着反手一掰,只听嘎巴医生,硬生生的把他带头警校生的手腕撅断了。 带头警校生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但陈一当时在气头上,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攥着对方这条被撅断了的手腕,抬起膝盖往对方肋骨上连着撞了三四下。 人的侧肋是非常脆弱的,带头警校生被陈一这一套狠毒的连招打完了之后,直接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旁边几个跟着起哄架秧子的一看陈一真的敢动手,每一个人敢上前,甚至陈一往前走了一步,这些小青年们下的都赶紧后撤。 脑海中,画面渐渐模糊,当画面在一起清晰的时候,就看到陈一在唐寻的办公室里,跟唐寻鞠了个躬,然后把自己保安的帽子摘下来,放在桌子上,把保安服的外套脱了,里面就穿了一条白色的民工背心,转过身,走出唐寻的办公室。 很显然,他因为这个事情,被开除了,丢了工作,出了这个门,他跟警校就一点关系都没有,接下来的人生路该怎么走,他也就不知道了。 恍恍惚惚的走在大街上,警校门口的那条十字路口,如此的熟悉,高耸的楼宇,湍急的车流,眼前的一切,都一如他三年前来到警校影评保安时候的场景一样,都没有任何而改变,来的时候是这个样,走的时候,还是这个样,改变了的,是自己和这个学校,在没有任何瓜葛,和唐寻,在没有任何的交集…… 第三百二十四章记忆爆发 画面依然在继续着,陈一想要回到现实,但好像根本睁不开眼睛。 画面中,他走除了警校,混入到人流之中,可能是因为丢了工作,心情不好,迷迷糊糊的走上了斑马线,自己的前方已经亮起了红灯,他没有注意到,而是看到旁边那栋楼的大屏幕上的广告里,是冷夏的新书预告,冷夏的模样很漂亮,也是他一直喜欢的一作者。 一边走着,一边歪着头看着幕墙上的广告,看着冷夏的模样,似笑非笑,冷严重带着一丝柔情,就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警车突然冲过来,撞在他身上。 他看着自己倒在地上,血流成河。那天天阴的很重,但是没有下雨,空气中沉寂着一股潮气。 他看到那个之前在学校里跟他找茬的学生从警车上下来,一脸慌张,但这种慌张是装出来的。 突然,画面一转,陈一从医院里醒过来,唐寻站在自己身边。陈一一脸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撞击过后的脑震荡,让他忘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探寻告诉他,你是警校生,而且是最出色的警校生,现在,作为一个警察,需要交托你一个人物,那就是卧底! 卧底在薛老的身边,去搜集他贩毒以及组建黑社会集团的证据。 画面中的陈一答应了,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就这样,他成了薛老手下的一个马仔,这个卧底一做就是十年。 十年中,经历了千疮百孔,那些回忆的碎片都如同过眼云烟,在脑子里飞速的流转这,这一瞬间,陈一的所有记得记忆全都被打通了,从小到大,发生了什么,过去遗忘的这十年,发生了什么,全都在他的脑海中。 在薛老身边做卧底的这十年,他成了道上的风云人物。但是他始终都和唐寻保持的这联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唐寻提供可靠的线索。而冷夏,这个任务扑朔迷离,在她还是个畅销作者的时候,被薛老看中,成了薛老身边的红人,也是因为薛老,陈一认识了冷夏,在薛老的撮合下,俩人走在了一起。但陈一知道冷夏和薛老私底下肯定还有别的关系,自己和冷夏在一起,也仅仅是为了搜索到更多的证据。 自己和冷夏结婚那天,排场很大,算是廊坪市首席江湖大哥的婚礼,当时豪车云集,整整一条街道上全都是婚礼车队。 婚礼现场,冷夏莫名的哭了,哭得很伤心,陈一则是端着酒,跟各路兄弟们,跟各路官僚们推杯换盏,喝的伶仃大醉。 晚上闹洞房的时候,也没有回去,而是去找到了唐寻。 敲开唐寻的房门,看到唐寻泪眼朦胧,陈一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没事。 而陈一借着酒劲,一把抱住唐寻,两个人在他的新婚之夜,发生了关系。 和冷夏在一起的那段时光,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两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都明白对方的心思,不过感情这个东西也是很奇妙,慢慢的就会日久生情,生情之后,两个人确实有过一段非常甜蜜的日子。两个人频繁的上床,上完床说着自己以前的事情,但对于薛老,冷夏只字不提,而记忆中,两个人也没有所谓的孩子。 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一样,在陈一的脑子里溜走了一遍,知道记忆的最后一瞬间,好像就是十年之后,陈一苏醒之前,他依然在和唐寻在一起,唐寻问他,你像不像做一个正常人。 陈一笑了,说自己做了十年的卧底,早就忘了自己是个警察了,甚至说,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成为过警察,在所有警方的档案里,只有自己犯罪证据,而没有自己当警察的任何凭证。被利用了十年,那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无所谓了。 但唐寻却说道,“当年,让你做卧底,是组织的决定,现在,组织让你恢复身份,也同样有道理,所以,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且,当年拍你做卧底之前,制造了一场车祸,在治疗过程中,在你的脑子里植入了芯片,你在薛老身边所发现当一切,以及你的所有思维,全都记录在这个芯片里面,现在十年了,这个网也要回收了,我们会拿出你脑海中的这个芯片。” 陈一听完了之后很吃惊,他没想到自己的脑子里还有芯片,于是问道:“拿出这个芯片,对我的影响是什么?” “你会忘掉这十年发生了什么,你会回到你在警校时期的记忆。” “不行,绝对不行!” “现在只有一条路,不是你来做选择的,每个人,不是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给你去选择,看似以前有很多路,其实只有一条,走的对走不对,其实都是他了!” 听着唐寻说完了最后的一句话,陈一脑子里突然一沉,眼前的画面全部消失,慢慢的,现实的感觉也都已经回来了。 他睁开了眼睛,有点茫然。 不是说脑子里的芯片拿走之后,就会彻底失去十年的记忆吗,为什么,这些记忆又突然回来了。刚才脑子里所出现的那些,都是真实的吗? “陈一,想的怎么样了?赶紧做判断吧,不然,我们就要完了!”杨芜催促道。 陈一看了看眼前的三道门,想到了唐寻的那番话,其实,人生很多的时候,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看似眼前有很多路,其实,就那么一条。 三道门,三个结果,但此刻在陈一看啦,其实结果只有一个。 他指了指第一道门,完全是凭借自己直觉判断的,说道:“就走这个。” “凭你的知觉来判断,非常重要,你说这个,我们就走这个,但是,在走之前,你必须先确定一下,你确定好了吗,无论前面会面临什么?” 陈一看了看杨芜,笑了,说道:“人生,没有那么多选择的机会,看似是三个门,其实只有一条路,无论这三个门走那个,都是走到那一条路上。” “你不要乱说,不要把这个当儿戏,我之前在古书上看到的,这叫三门,是墓穴中非常可怕的迷宫,一旦走错了,我们那就是死路一条!” “恐怕,死的不是我们,而是我吧。” 陈一突然的一句话,让杨芜有些惊愕,杨芜看着陈一,好像不知道他再说什么。 陈一浅笑的笑了笑,说道:“走吧, 人生,哪有那么多选择。” 说着,他大义凛然的,朝着第一个洞口走去。 杨芜在他身后,迟疑了一下,没有挪动脚步,只是看着陈一走了进去,在陈一走进去之后,那个洞口的石门一下子关上了。 杨芜拿出手机,这个手机拥有的是卫星信号,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对着电话里面的人说到:“一切都已经按照计划实施了,他走进了机关,但是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里面的人都要小心。” 陈一只身一人,他在刚才,已经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当自己的记忆完全觉醒了之后,他似乎也一下子看透了杨芜是什么人,他是神棍吗,不是,他是修真的人吗,也不是,他其实是薛老那边的人。而且,自己失忆十年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也都是在利用自己失忆这十年,不停给给他脑子里灌输过去十年发生的事情,以此来掌握对他的掌控权。 但现在,陈一在警方这边已经失去了价值,早就是被警方抛弃的人了,但因为和唐寻的关系,所以唐寻一直对他不离不弃,只是现在唐寻面临着自己的位子要被刑警八零三那边取代,自己的所有权利将被剥夺,连保护陈一的能力都没有了,所以,陈一已经失去了唐寻这个庇护所,而在薛老那边,似乎已经看出陈一有记忆复苏的迹象,而且陈一和冷夏的分道扬镳,还真不是因为感情上的破裂,而是实打实的因为,陈一在薛老这边也没有利用价值了,薛老自然会让陈一离开。 而杨芜,就是薛老一直拍在陈一身边,看似是保护他,其实是在观察他有没有记忆复苏,一旦记忆复苏,他就彻底没有利用价值,而且会跟他形成对抗的局面,所以,就必须铲除,而今天,就是薛老要铲除陈一的日子。 这个地方,根本就不会出现什么墓穴。只是他们设计出来的一个机关而已。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陈一就一个普通人,想弄死他就弄死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陈一是一个坐拥百亿资产的生也大佬,这种人,可不是轻易就能弄死的了,所以,算计出来了这样的一个机关,用一场意外,来害死陈一。 陈一,一直以来,都是去破获别人被杀的案子,而这次,竟然是自己走上了这种全套。 虽然明知道是圈套,但是他还是走了进来,就如同唐寻说的那句话,很多路,其实只有一条,根本就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走在这个洞穴里,明显是被人开凿的痕迹,土都是新土,其实自己刚在外面看那些岩石的时候,也感觉到了,那些都是被新堆砌而成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古墓的样子,陈一也看过一些关于探墓的书记,古墓,不是这里的样子。 此刻,他往前走着,周围的一切都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眼前是什么。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到前面有动静,好像有人在朝着他走过来。 虽然这里漆黑一片,人的肉眼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但是如果带上夜视镜的话,通过人身体里所散发出来的热量,完全可以知道黑暗中的人在什么地方。 陈一刚才在凉水里浸透,身子皮肤是凉的,所以他的体内会不断的向外蒸发热量,而之前杨芜给他吃的那个药,里面含有大量的就酒精,能够从今人的血液循环,也能够让他身体的热量最大化的呈现在夜视镜中。 陈一可以判断到,自己的眼前,一定要戴着夜视镜的人,而且都能够看到他,也许他们马上就要对自己下杀手,也许是一刀,也许是一棍子,把自己打死,然后制造出来自己以外死亡的假象。 这种案子,在他现在已经完整的记忆中,出现了太多了,他甚至都能够知道犯罪分子的手法。 他感觉到对方要动手了,显然,对方的武器不是刀,而是一种钝器,想要先把他打晕。晕倒之后,在给他制造出意外身亡的假象。 不等对方出售,陈一自己直接就倒在了地上,而着倒下,这样是方便一会可以突然站起来,在一个就是耳朵贴着地面,能够听清楚对方过来的方向,能够听清楚对方的脚步,分析出对方有多少个人…… 第三百二十五章轮回 陈一从来没有想过要退缩,命运面前,任何人没有退步的余地。 眼前的一片黑暗,眼前的一片凶险,就好像是他所走过的人生的道路。 你不但不知道面临着什么,甚至,连自己也看不清楚。 陈一大吼一声,胡乱出拳。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也不需要任何退路。 在陈一看来,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无论对于薛老,还是对于警方来说,都没有了任何利用的价值。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保安出身,当了十年的卧底,十年中,无论他付出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脑子里的芯片,完全没拿走,至少,薛老这个犯罪集团的证据,已经被警方完全掌握。陈一用了自己一人之力,用了个十年的时间,捣毁了薛老这个北方最大的毒品走私集团。对于整个社会来说,他无怨无悔。 他是个英雄,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英雄。 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他可以不要自己的人生,可以用一个虚假的身份演绎十年。 现在,他的故事已经走到了终结,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因为当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他的生死,早已经无关这个世界。 混乱的打斗中,他不知道打趴下多少敌人,也不知道被敌人打趴下多少次。 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的站起来,身上早已经千疮百孔,早已经血流成河。他甚至意识可以模糊,但是这黑暗之中,他已经早已经分不出现实还是虚幻。 他只知道,自己在打人,同时,自己也在被人打。 最后,他被一个重物砸中头部,失去了意识,轰然倒下…… 次日,廊坪市电视新闻里播出,探墓主题公园,多处违法建筑,下令拆除。 几声巨大的爆破声响,探墓公园北炸毁了。楼宇倒塌,那个墓穴,也被彻底封埋。 胡军,私自建造探墓公园的非法建筑,以及进入国家保护的头墓穴中外非法挖掘,被绳之以法。要接受法律的审判。 爆破探墓公园的当天,朴痕也在现场,她现在的生活归于平静,成了新闻记者,这才是最适合她的工作,在镜头面前,平静的播报着爆破现场的事情。 镜头关闭之后,她开始留下大颗大颗的眼泪,因为她之前听唐寻说过,说陈一就在里面,被薛老安排的人给暗算了。 薛老集团被警方以充足的证据,彻底瓦解,唐寻立下大功,即便在和刑警八零三中队合并之后,唐寻依然是重案组的主导者,做事依然雷厉风行,成为了警方的英雄。 而她心里,一直想着陈一,但那个墓穴封埋之后,再也不会开发出来,墓穴里死了的人,永远的安葬在那里,杨芜死在了那里,陈一,也在那里。在黑暗之中,永远的销声匿迹。 陈一透明了十年,现在,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也是唯一的一个终点。 在公安局的立功表彰栏上面,最前面有一张空白照片,那是为了祭奠所有的卧底牺牲的英雄们,下面有一串数字,是在卧底工作中献身人数的记录,这一天,唐寻郑重其事的在上面又多加了一个数字。仅仅是一个数字,没有名字,也没有照片,但她知道,那个数字,代表着,就是陈一! …… 当陈一再度醒来的时候,阳光明媚,场外的光辉照进卧室。躺在宽敞的大床上。 第一眼看到了,是坐在旁边的冷夏。 冷夏朝着他微笑。 “你醒了?这个觉你睡了好久啊,头还疼吗?” “我……我没死?”陈一惊讶的说到。 他的一切记忆都在。而且非常清晰,甚至此时此刻所感觉到的都更加清晰。 “你这一大早上的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又做哪些奇怪的梦了?你这些梦都太诡异了,我按照你的那些梦,谢了一本小说。我能不能火,就看这本书了!” “你……你还没火?” “哪那么容易,之前写了几本,都不温不火的。但对于这次这本推理小说,我信心十足!尤其是你给我讲的哪些你梦到的案子,真的跟真事似的,我稍微一加工,那就是很不错的故事!” “哦,难道我之前做的是梦?” “什么是梦?什么又是现实?你想那么多干嘛?人啊,还是要活在当下,回忆里的那些东西,永远都是不真实的。其实我们生活的世界,又很多种可能会在一瞬间发生。我们的起点,就是终点,我们的过去,就是未来。我们的一切记忆,不一定就是真实发生过的,而我们觉得不真实的东西,也许他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世界,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谁有看得明白呢?” “你新写的书叫什么名字?” “《双生猎罪人》。” 【完】 故事终于画下了句号,明天《刑凶手札》的大电影也要在优酷上映了。接下来,新书准备了一本,都市爽文,还有一本悬疑小说。那本书里面,会出现这本书里的一些故事,一些没有挖出来但是没有填上的坑,会在新的推理小说里出现。近期推出。 这本书主题故事完结,但后续还会有些彩蛋和番外,不同的人物身上发生的不同的故事,算是对于这个故事一些细节上弥补。 祝各位,观书愉快。 明天,也就是十一月十六号,优酷搜索《刑凶手札》不见不散。 新书,近期推出,期待和各位的重逢。 愿一切顺利…… 第三百二十六章 加微信 “两个游艇,可以加主播私人微信!” 屏幕上,一个浓妆艳抹的主播摇摆着自己遮掩不住赘肉的身材,带着一股子乡村爱情口音,嗲嗲的说到。 “主播,跳个舞啊,光说不练,谁给你礼物啊!” “你tu子好大啊,主播,你是喝营养快线长大的吧!用手rou一揉,会不会出乃啊!” “主播,能不能‘闪xian’一下,只要你敢露,我就连着发十个游艇!” 下面的评论区在不停滚动着观众的评论。 左上角的人气值,已经有了23.5万,算是这“八间房”视频直播平台里,最火热的主播之一了。 电脑前的陈一,一脸迷惑的盯着屏幕,他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儿。 环视周围环境。 紫荆花纹路的壁纸,复古的欧式吊灯,厚重的实木写字桌,还有这一桌子乱糟糟的零食…… 这竟然是自己以前的家! 他赶紧点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万年历窗口弹出来,上面显示着:2012年4月1号,晚上6:32分41秒。 “难不成,小爷我重生了!”陈一略显激动。 陈一真的重生了。 这个终日沉寂在网络直播、网络游戏、网络小说的宅男,在混混沌沌的独自过完了四十岁生日之后,在烂醉中昏迷不醒,等他醒来这一刻,竟然回到了二十二岁那年。 前世,陈家在这一年经历了重大灾难。 父亲车祸进了医院,已经入不敷出的陈氏互联网科技集团雪上加霜,各项业务急转直下。父亲这掌舵者突然的倒下,似的家里的产业转瞬被早有预谋的奸人贼子瓜分。 毫无作为的陈一,眼睁睁的看着家族败落,家当变卖;眼睁睁的看着心灰意冷的未婚妻含着眼泪跟别人结婚;眼睁睁的看着曾经风华无限的母亲一夜之间白了头,最后沦落到给富人家当女佣的下场;眼睁睁看着父亲因为没钱治疗,被医院把病床从高级病区移到了走廊,最终体内伤口感染,一命呜呼。 前世的陈一,是出了名的窝囊废、败家子。一生碌碌无为,甚至活的比任何人都废物。 家族败落,父亲离世,他更是自暴自弃。随便找了个保安员的工作,勉强度日。 工作之余,便是拿着手机看看直播,对着直播里面的女主播嘿嘿傻笑,一发工资,就赶紧充值,给喜欢的主播送点礼物,听着女主播说一句“谢谢大哥”,就感觉好嗨哦,好像到达了人生的高潮! 而重生了,正值风华正茂的他不能再像前世那样碌碌无为下去。这个时间节点刚刚好,一切还都在掌控之中。父亲的车祸可以避免,那些贼人的狼子野心还没有泛滥。 而自己,也要摘下这个窝囊废、败家子骂名,把家族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做出一番事业,保护好家人,保护好爱自己的人,也算是不枉重活一场! “父亲,母亲,还有晴雪,前一世我欠你们的,这一世要好好补偿。前一世害你们的仇人,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陈一暗自发誓。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突然发出“叮”的一声电子合成音。 紧接着,便听到一个类似于siri的电子合成音传来: 直播经理系统开启。 你现在完全接手该系统。 你的每一次抉择,将成为整个系统的主宰命令。 带领系统升级,获得影响力,名利双收,逆改命运,到达人生巅峰! 电子音落,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数据库。 直播经理人系统等级:0级 系统状态:关闭 拥有直播平台:0 拥有热门直播间:0 拥有热门主播:0 直播热度:0 直播节目:无节目 直播工具:无工具 影响力:无影响 目前,你没有直播平台。需要完成第一个主线任务:建立直播平台,激活系统。 任务奖励三百点直播热度。 本次系统升级,需要1000直播热度,升级后会得到奖励,奖励为:父亲免受车祸之灾。 任务期限,两周。 对于陈一来说,信息量还真不小。 但很显然,这个直播系统,和自己的命运是密不可分的。 前一世,也就是在两周之后,父亲为了一个项目奔赴外地,途中遭遇突发车祸,导致家族命运急转直下。 如果做直播任务就能免除父亲灾祸的话,便能改变前世悲惨命运,那还等什么! 陈一兴冲冲的跑出房间,蓬头垢面,也来不及收拾了。 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去完成对一个直播平台的收购任务, 现在陈氏集团虽然在走下坡路,但毕竟家底儿都在,而且当下想要收购一个直播网站,也花费不了多少钱,只要父亲答应,钱都是小事情! 家里佣人们一看这败家子少爷兴致勃勃的冲出房间,不知道他又要去哪浪,赶紧拦着他,说道:“少爷,老爷吩咐过了,今天晚上,你哪也不能去。一会儿,林小姐他们一家会登门拜访。” 林小姐! 这三个字,让陈一立刻安静袭来。 佣人们说的这个林小姐,就是自己的未婚妻,林晴雪。 林家和他们陈家一样,在这廊坪市都是大家族。 林家搞房地产,这两年房价不断上涨,赚的盆满钵满。 前一世的记忆中,林家在五年之后,成为河东省首富,而自己的未婚妻林晴雪,也因为对陈一的心灰意冷,含泪毁了婚约,改嫁给了京城一个世家子。从此,两人云泥相别,再无相见。 陈一顶多是在一些小道消息里听到关于林晴雪的一些信息,但都是关于她丈夫对她家暴的负面传闻。 自己曾经的女人受苦受难,而陈一又不能改变什么,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叮咚” 这时候,别墅的门铃响起。佣人赶紧去开门。 林晴雪的父亲林楠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步伐铿锵有力,满面春光。 这两年,他赚了不少钱,社会地位也在不断提升,底气十足。 当年,林家和陈家的老一辈那可都是为国浴血奋战的革命先驱,战壕中的生死之交。比亲兄弟还亲。到了陈一和林晴雪出生之后,俩老头又郑重其事的,给两人定了娃娃亲。 在当时看来,林家和陈家这门亲事一定,算得上是强强联手!廊坪市最根深蒂固的两大世家,亲上加亲! 但近两年来,林家的地产事业随着大趋势的上升,而日渐昌盛。反倒是陈家,这个国内最早开始转型做互联网科技的集团,现如今陷入十分尴尬的境地。他们自主研发主营的大型网络端游“洪天荣耀”,不仅仅运营成本极高,而且受到的竞争也越来越大。 随着电子竞技游戏的崭露头角,大型端游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做的好一些的被企鹅、网一这种大公司收购或者是并股,做的一般的,也就会被列强瓜分市场,从此自生自灭。 “洪天荣耀”这款大型端游,曾经风靡一时。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网络科技日新月异的进步,这种大型端游已经在走下坡路。 网络游戏做不好,自主研发的杀毒程序也不能很好的在市场上推广。陈一的父亲陈秦山最近一年一直都是焦头烂额。甚至有点后悔当年从实业转型到互联网领域。 他这个实业家对互联网一窍不通,完全是听着手下的职业经理团队在指挥。自己这些年来更像是个投资商,而不是陈氏集团的真正掌舵人。 这次,叫林家人过来,一方面是两家之间的聚会,联络感情,另一方面就是想和林楠再度联手,以房地产入场,重回实业领域。 两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陈秦山说出了自己这两年在互联网事业上的举步维艰,也说出了自己想要重回房地产实业的想法。 现在廊坪市的房地产项目,基本上是人家林家一家独大。多年来口碑打下来了,从上到下,都认他们林氏地产的品牌! 所以说,在廊坪市地产界,他想让谁入场,谁才能入场,他要是不想让你入场的话,你休想分得一杯羹! 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父亲,此刻在自己家里,在林楠面前略显低下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而林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陈一心里不是个滋味。 林楠碍于两家从老爷子那辈就传下来的交情,倒是也没有太过于为难陈秦山,还算是敞亮的说道:“老陈啊,当年咱俩联手做地产,做的好好的,你非要抽出你的股份,去响应什么国家号召做创新企业,搞互联网科技。咱们这个年代的人,有几个懂互联网的?我现在连qq都没有!现在你碰壁了吧,想回实业其实也简单。这样,让你儿子,先来我这里做事,我手把手的教他!” 林楠的如意算盘非常明了。 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林晴雪和陈一的婚约是毁不掉的。俩人从幼儿园就在一起,青梅竹马。到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直都关系很好。女儿也很喜欢这个男孩。但是这个陈一在外面的口碑不是很好,能力也差,还不思进取。 所以,他想要把陈一弄到自己的身边,好好调教一番。准姑爷调教好了,让他直接继承陈家的资产,然后和自己姑娘一结婚,相当于两家资产合并,肥水不外流。自己的地产业务,也会不跑到别人手里! “林老哥的意思,我能听的明白,这是想要让我们家陈一入赘到你们家啊。”陈一的母亲秦岚有些不开心的说到。 “哪里的话,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入赘不入赘一说。咱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林晴雪的母亲霍飞燕赶紧搭茬。 “对,不流外人田,全都流到您家那里了。”秦岚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陈秦山有些尴尬,今天这顿饭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但现在自己确实很有难处,是求到了人家林家。 所以,他赶紧圆场说道:“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觉得,问问陈一的意见,看看他怎么想,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呢!” 所有人把目光盯在陈一的身上。 此刻,陈一缓缓抬起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刚才他们在聊什么,抬头看看众人,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想要买个直播平台!” 陈一语出惊人,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楠和霍飞燕都憋着笑。陈秦山老脸涨红,面子都被这败家儿子丢尽了。 人家孩子守着这么大的家产,都是建功立业,他这可倒好,要买直播平台!真没是没出息,烂泥扶上墙! 那个时候,国内直播平台都很少,大多数都是一些浓妆艳抹的性感女人在屏幕里花枝招展的卖弄肉体。 多数人一提到网络直播,就会和色情视频划分到一起。就好像那个时候很多人一说网络小说,就容易联想到色情小说一样。 但陈一知道网络直播、网络视频在未来的发展有多强大。其发展的力度,即便在全国房价都趋于冰点、全国影视行业都被各种限制的时候,依然能够风生水起,成为年轻人为日常娱乐的主要方式…… 本部分内容属于番外篇 不与主线相连。主角重生之后的故事。 第三百二十七章 直播探灵 “陈一,你当着林伯伯和霍阿姨的面乱说什么啊!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陈秦山想挽回面子,赶紧打圆场。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想做一个直播平台。你们知道吗,这个网络直播未来的发展前景,非常广阔……它甚至能取代电视台!”陈一奋力的解释着。 “哈哈哈……陈一,不错啊,长出息了,开始关注互联网行业的动态了。不过啊,你关注的,有点偏啊。直播那种东西,不干不净的,不要碰!还取代电视台,哈哈哈……”林楠忍不住的笑了。 “是啊,小小年纪,别净想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一帮女人在上面扭屁股,能有什么前景?那东西火不起来的,马上就会被国家严惩!你不会是惦记上哪个女主播了吧,那些女人可都不是良家啊!”霍飞燕也跟着帮腔。 这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弄得陈秦山他们夫妇很没有面子。 此时的陈秦山真恨不得给陈一一顿大嘴巴子! 陈一辩驳不过他们,要钱的事情估计也没戏了。 没钱收购的话,就只能自己做一个直播平台。做pc端的话,投资太大,而且现在互联网上已经有了以弹幕形式获得巨大成功的a站,也有仿照其模式,分得一杯羹的b站。现在想要以弹幕这一单一手段入局的话,很难有亮点。 不过现在,互联网直播,仅仅是少数网站,而且还都只停留在电脑端口。 对于手机端的话,还没有人进行开发。如果能够投资开发一个手机端的直播平台,那就比别人快了三四年的时间!再这样一个科技飞速发展的大时代,你早一天晚一天都能够影响着你在行业里的地位和高度! 而且,更关键的是,开发手机端的话,投资要小很多! 想到这里,陈一赶紧掏出手机,在微信里找到自己的死党,彭小飞。 这小子初中时候就跟自己是同学,父母常年在国外,得到了不少国外的先进思想,早就预料到未来将会是移动互联的天下!所以,让儿子在大学的时候,就赴美国学习移动软件开发设计。 现在回国之后,国内的手机软件还并不是特别兴盛,种类稀少,大多都是应用类和通讯类软件,娱乐方面的并不多。各种手机娱乐方式仅仅是萌芽状态,还没有找到一个明确的发展方向。 目前的彭小飞也没有用武之地,又不想随便找个公司去当个程序猿,所以就整天呆在自己的公寓里,无所事事的搞一些简单的手机游戏的小程序,在他们的小圈子里自娱自乐,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属于和陈一一样的无业游民。 陈一把自己的想法大致发给了彭小飞。 以他对彭小飞未来的了解,这小子将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手机软件工程师,亲手搭建过不少下载量过几百万的手机软件平台。 甚至自己研发出来一套手机开发的编程语言,算得上是最早期的h5雏形,轰动编程行业。 所以,只要他能够加入进来,陈一就是如虎添翼。 但微信发出去之后,彭小飞一直都没有回应。 而这个时候,林家夫妇还在冷嘲热讽的数落陈一,陈家夫妇也很是没面子,但是自己儿子不正气,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倒是林晴雪,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跟陈一说:“我吃饱了,走,你陪我出去转转。” 陈一的心思完全没在这,一直盯着手机,觉得刚才自己说的不够详细,又编辑了两条信息发送出去,焦急的等着彭小飞回复。 “哎,跟你说话呢!走!”林晴雪提高了声调。 “哦,走,走……”说着,陈一心不在焉的站起身,跟着林晴雪走出了家门。 陈一家和林晴雪家住在一个社区。这里也是廊坪市的富人区,一座座独立别墅隐秘在林木之中。静谧的社区公路,格外幽静。橘色的路灯照射着地面,映在林晴雪的脸上,是那么美丽动人。 陈一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林晴雪的侧脸。 重生之后,算是久别重逢,终于能够再见面,他格外珍惜。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林晴雪都是那么完美,没法用任何辞藻堆砌她的容颜,像仙女一样,倾国倾城。 林晴雪表面上冷若冰霜,但是和陈一在一起的时候,她最温柔的一面便会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 “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哪个女主播了?”林晴雪故作镇定的问到。 “哪有的事,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在我身边,我哪有闲心看别人!”陈一嬉笑的说到,虽然像是开玩笑,但说的确实自己的心里话。 “少在这花言巧语,男人都喜欢新鲜的。咱们俩从幼儿园就在一起,你对我,早就看腻了……” 陈一正要哄哄她,但这时候,听到“叮”的一声。 他还以为是手机微信来消息了,赶紧掏出来看看,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脑海中又一次出现了系统的电子合成音。 支线任务激活。 支线任务完成条件:带领女朋友进入到81号凶宅,铲除凶宅恶灵。 任务难度:c级(最低级) 完成任务奖励:获得直播公司运营初始资金5000000元人民币。 当时陈一就震住了。五百万!光是一个支线的c级任务就五百万,这有点太夸张了吧,这给的钱是真钱吗?这钱从哪来?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天上掉下来吧!是合法来源吗? 脑子里一团迷惑。 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任务时间,120分钟,即可开始计时。 任务开始了,但陈一根本不知道什么81凶宅在哪。 他前世根本不信这种封建迷信,对这方面也从来不关注。但是重生了,这个世界和自己之前的世界是不是有着同样的世界观,是否同样的逻辑,他还不太清楚。 但既然小说里面重生的事情都能在他身上发生,其他的任何超自然现象的出现,也不足为奇了。 这种支线任务,对主线任务有辅助作用。完成后给他五百万初始资金的话,他就可以成立自己的直播公司,开发直播软件,招聘他想要的类型主播了! 事不宜迟,赶紧找到凶宅。 而就在这个时候,女友林雪晴突然指着站着不动了。双瞳剪水的眸子里,温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惊恐。 她指着前面的一座荒废的别墅,说道:“陈一,别往前走了。你看,前面那是八十一号凶宅!” 怪不得激发了支线任务,原来凶宅就在眼前。 他们家小区非常大,以前也很少往这边走,没想到,这还有这种和周围建筑完全格格不入的复古城堡式别墅。 “这宅子很奇特啊,跟咱们那边的别墅好像不是一个年代的。”陈一审视着,忽然感觉到阵阵凉风吹过。 “当然不一样了,这是81号凶宅,是民国时期的宅邸了!开发商开发这片小区的时候,旁边的所有建筑物都拆了,只有这里不敢拆,据说这里有凶灵。别往前走了,怪阴森的。” “有凶灵?我找的就是凶灵!走,进去看看!”陈一为了完成任务,硬着头皮也要去。他本身也不怕这些神鬼之事,况且他一个重生的人,还怕什么冤魂恶鬼吗?笑话! “不要了,都说这里不吉利的,你还要去干嘛!” “网络直播里面,有一个可开发的新类型,叫做探灵直播。只是现在直播业还没有开化,需要有人做第一个尝试!我今天就带着你,体验一下,探灵直播的魅力!也要让你明白一下,网络直播,不仅仅只有女人扭屁股!” 说着,陈一直接拉住林晴雪的手,朝着凶宅走了进去。 虽然林晴雪不懂陈一说的这个探灵直播是什么意思。但当自己的手被拉住的一瞬间,她便觉得,一股安全感布满全身,什么魑魅魍魉都没那么可怕了。和自己喜欢的人,做一些刺激的冒险,又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呢! 推开别墅的大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陈一学着探灵主播的模样,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然后先是在门口碎碎念道:“我等前来拜访宝地,无意惊扰,请多见谅!” 说完,他便拉着林晴雪走进别墅。 虽然他目前的手机直播仅仅是个视频录制,不会有人看到。但这便是户外直播的雏形,而且,自己的女朋友就在身边,林晴雪,就是她第一个观众! 陈一逐渐进入直播状态。 一边录像,一边打开手机照明功能,环视别墅四周。 一楼客厅,弥漫着一股陈腐的味道,地上满是尘土和破裂的砖头瓦砾。 主体家具都已经不见踪影,只有些破败不堪的沙发,鞋柜凌乱的摆放着。 墙壁上,墙皮脱落,有的地方露出了里面灰色的水泥。还有的地方,被一些大胆的游客喷上涂鸦,涂鸦大多没什么章法,最明显的地方,红色喷墨,写了一个巨大的“死”字! 客厅的巨大玻璃窗都不再完整,碎裂的窗户露着尖锐的玻璃茬。黑暗中,如同是怪兽的獠牙,有的上面,似乎还沾着已经凝固的血迹和粘连上的动物皮毛。估计是一些野猫从此处跳跃的时候,被锋利的玻璃茬刮伤之后留下的。 冷风顺着碎裂的窗户刮进来。 “呜呜呜……” 鬼哭狼嚎一般。此情此景,就连不信牛鬼邪神的陈一,也多少有点紧张起来。 不过做主播,一定要有强大的心里承受能力。不管心里有多害怕,脸上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 户外主播要做的,就是别人不敢做的!只有做到了极致,别人才会看你,才会为你刷“666”,才会给你打赏礼物。 “陈一,我有点怕。”说着,林晴雪靠的更近一些,双手紧紧攥着陈一的胳膊,胸口完全贴在他的臂弯上,非常柔软。 别看俩人青梅竹马,但陈一还是头一次和自己的女友这么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平时俩人连拉拉手都会脸红。主要是这林晴雪家教太严,在感情方面,根本就放不开。也就只有这种特殊情况,给他们创造了条件,她才能够主动贴近陈一。 人的情绪大致分为,欢喜,愤怒,哀伤,惊恐。 只有惊恐这种情绪,是人最难以控制的,也是最容易显露出来的。 此刻,林晴雪把自己最真实的惊恐情绪完全展露无疑。人性最真诚的东西,完全释放出来。她被这场景吓得开始抑制不住的哆嗦,脚下发软,心跳加快。她使劲靠住陈一,寻求一丝安全。 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完全显露,不做作、不刻意营造、不装腔作势。 你所看到的,便是最真实的现场! 这便是平民直播的魅力! 就在俩人还停留在客厅,观察着周围环境的时候。突然,陈一听到了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第三百二十八章 系统奖励 “吧嗒,吧嗒,吧嗒……” 高gen鞋踩着木质楼梯的声音。 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林晴雪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紧紧抱着陈一的胳膊。 而陈一,一只手拿着手机,对准了楼梯的方向。 手机照明的光线扫过去,声音一瞬间停止了。 没有出现任何可怕的东西,甚至连刚才的声音也都消失不见了。 陈一提起胆子,按照主播探灵的套路,开始说道:“所谓凶宅,便是死过人的宅子,而且都是heng死之人。人死之后,宅子多会发生一些怪事。这个宅子,就是本市最有名的,81号别墅。相传,民guo时期,有为军fa的小3住在此地。军fa风光的时候,她也跟着一起风光,终日锦衣玉食。最喜欢穿的一身红色旗袍,和一双当时从西洋购买的黑色高跟鞋……” 说着,陈一拿着手机开始往楼梯口走去。越接近楼梯口,他越能够感觉到阴风阵阵。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跟着紧张起来。 他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而此时,高跟鞋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次更加清晰,好像,那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主人,就在自己面前。 “因为身份的原因,她不能抛头露面,虽然锦衣玉食,但每天只能待在这宅子里,足不出户。她每天都期盼着军fa能够早点来看她,不想在过着这种笼中雀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军fa在地盘纷争的战乱中被炸死。死讯传来,女人悲痛万分。而这个宅子,被另一个军阀占有。这个军阀极度残忍,有虐待他人的怪癖。看着别人的痛苦,他的内心就得到极大的满足。” 陈一正说着,旁边的林晴雪紧张的说道:“陈一,你……你这讲的是真是的故事吗?” “当然,我讲的是这个宅子的真实历史!”说着,陈一脑海中,系统的直播文案资料继续呈现出来。 原来每到一个场景,系统会出现直播文案。他完全按照系统中的文案提示来讲述关于这个宅子的故事。 “最终,旗袍女子被军阀活活打死,死相悲惨,皮开肉绽,血流一地。 没错,就死在了这个楼梯口。死亡后,她的阴灵不散,一直在这个宅邸中徘徊,有很多人,都在这里见过它!她就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黑色的高跟鞋。全身被麻绳捆绑着,站在这楼梯口,夜夜哀嚎!” 说到这里,脑海中的文案戛然而止。而陈一,感觉到了自己的正前方,有一股凉气吹着自己的脖子。 他肉眼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当他把视线转移到手机屏幕上的时候。 愕然! 一张巨大的面孔!几乎沾满了整个屏幕。 惨白如冷月般的面色! 黑紫色的嘴唇,滴着血! 两个眼睛,没有黑眼珠,全都是白色的眼球! 突然,这张脸张开血盆大口,一声哀嚎,朝着陈一的脖颈子就咬下去。 虽然所有音像只出现在手机里,但陈一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什么东西真的咬住了,甚至鲜血开始不断的往外冒出来。 “陈一,陈一,你的脖子……你的脖子流血了……”林晴雪紧张的说到。 陈一不让她看到手机屏幕,而手机屏幕里,拍到那个女鬼手脚并用,完全搂抱住陈一的身体,锋利的牙齿在她脖子上咬开了一道豁口,汩汩鲜血抑制不住的往外流。 前世,探灵直播看了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真的鬼,没想到,重生之后,真的什么怪事都会发生! 现在不能用前世的世界观来审视这个世界。在这里,什么都可能发生! 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前世在灵异小说里看到的一些办法,最简单的就是,咬破舌尖,用舌尖血,躯干恶灵! 舌尖血是人的体内最为阳刚的东西,舌尖血涂抹在额头上,百鬼不侵!甚至很多灵异片子里的老道长,还会用舌尖血画符,亦或是涂抹在桃木剑上,来驱赶恶灵! 他忍痛咬下去,这一口咬的有点大,舌尖被要出一个大豁口,这下嘴咬的比女鬼还凶猛!舌尖鲜血呼呼呼的冒出来,一张嘴,直接吐血。 一口老血喷在女鬼的脸上。 只听“嗷”的一声哀嚎,女鬼迅速离开陈一的身体。 一旁的林晴雪没有看到手机画面,只是看到了陈一突然吐血。 “陈一,咱们……咱们快走吧。你这种探灵直播,确实挺刺激,但……但伤身体啊……不至于做的这么真实吧……” 林晴雪正说着,只见手机画面中,那个红旗袍女鬼朝着林晴雪扑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陈一来不及多想,含着一口血又喷过去。喷了林晴雪一脸。 女鬼更加慌乱,不敢在上前。 找到了对方的弱点,陈一的紧张情绪也平稳下来,他拿着手机,用照明的光亮对准女鬼。 这时候,脑子的系统里的文案再次出现,按照文案提示,陈一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你的,去找谁,不要在这里继续祸害人间!今天我来,便是要将你铲除!” 说着,手指在嘴边沾了点舌尖血,然后在地上,照着脑海中的系统提示,画了一个镇灵符! 符咒画完,突然阴风四起,伴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各种野猫叫声,周围一切都开始颤动。 就连房梁和承重墙都跟着开始晃动,甚至有地方已经崩塌。 “要塌了!快走!”陈一一把拉起林晴雪就往外跑。 跑出去很远,回头看看,81号别墅似乎也恢复了平静。 但这个时候,陈一的脑子里再次出现了系统音: 勇闯81号别墅任务完成。 用时:36分钟。 任务随机奖励:lv1级战斗技能,吐血镇魂。 系统是在搞笑吗,这是什么技能?,吐血镇魂?这剧情有点狗血了吧!而且,钱呢?不是说好有五百万的奖励吗?不做数了吗!开玩笑的嘛? 陈一一直在等着五百万的任务奖励,但是系统好像卡住了,始终没有了下文。 此时,惊魂未定的林晴雪说道:“你觉得,这样的直播,真的能够得到大众认可吗?” “你刚才也感受了,刺激吗?”陈一舌尖的血还没有止住,一说话,鲜血跟着一起往外流。 “确实刺激。但……你看你……要不要去医院啊……”林晴雪有点担心陈一的身体状况。 “不用,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因为真实,所以刺激!网络直播,真正的魅力在于他的真实性。场景的真实,事件的真实,以及人物情绪和行为的真实!没有彩排,没有剧本,完全是随机应变!这才是未来直播的一大魅力!而且,今天你感受到的,仅仅探灵直播。在户外版块里,还有类似于冒险,美食,自驾,鉴宝等各种真实的体验。你想想,如果把这些东西做成体系,这个直播行业,将会成为挑战传统媒体的一把利刃!饭局上,我说这个能取代电视台,并不为过。” “对,更重要的是,可以全民参与!人人都能够去演绎自己的生活!” “谢谢你能理解,要是我父母也能理解就好了!”陈一有点灰心。 “别人不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坚持自己。放手去做吧,我支持你!” “谢谢,可是……”陈一很为难,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现在自己需要大量的初始资金。 “五百万够吗?”林晴雪突然问到。 “啊?” “你在直播平台,需要启动资金吧,你从家里要不来钱,那想的再好也没用。刚好,我生日的时候,父亲送给我了一个家传下来的名画,之前有个古玩商人想要用五百万收了,我没卖。其实这画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用处,你现在急需要钱,我就帮你一把!但是,我要做大股东哦!”林晴雪笑着说到。 “叮” 任务奖励:伍佰万人民币。 原来这个系统还是带有一定逻辑性的,这些奖励不是平白无故的冒出来的。而是有一些现实中的逻辑平衡。 陈一激动坏了,关键时刻,还是自己这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能帮自己一把! 前一世,他的无能,他的废物,让这么好的姑娘寒了心。被迫跟了别人,过上了一生都不幸福的生活。而这一世,他陈一一定不会再让自己的女人受苦。要带着这么好的女人,走向人生的最巅峰! 他激动的一把抱住林晴雪,朝着林晴雪的脸上就亲了一口。 而这时候,正好被正要离开的林家夫妇看到。林楠冷着脸,不带好气的吼道:“雪晴,赶紧跟我回家!” …… 第二天,漯河的账户上多了五百万。 林晴雪的办事效率就是高。说卖画就卖画,说打钱就毫无保留的把钱给了陈一。 但林雪清卖了家里祖传名画的事情,立刻被林家知晓,不仅仅是林家,轰动了整个廊坪市的富人圈。 不少人冷嘲热讽,都说这林晴雪被陈一迷了心窍。竟然把五百万拿去给他做什么直播平台!就算你们林家有钱,也不能拿着几百万打水漂玩啊。 林晴雪被家里关了禁闭。不让他见陈一,俩人只能手机联系。陈一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为自己受了苦,而且现在他们俩被世人不理解。 整个廊坪市的富人圈,都在等着看他们俩人的笑话。 一个直播,能有多大的前景?五年内能赚回本就不错了。 就因为这五百万。林家和陈家两家的关系急转直下。 陈秦山还想指望着林楠念旧情,能够在实业方面拉他一把。现在可好了,儿子来了这么一手,坑了人家五百万,把人家女儿也给拖下水。人家林家怎么会咽下这口气! 陈一为了弄这么一个直播平台,弄的廊坪市最大的两个家族鸡犬不宁,两家关系必然出现了裂痕。 本来想要重新回归实业,联系好了外市一个大型政府项目,两周后就能够去谈判了。可惜,人家外市政府来了电话,说项目取消。由林家取代他们。 放下电话的陈秦山觉得功亏一篑,把陈一叫到自己的办公你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陈一一听,父亲两周之后竟然不用去外市了,这说明,自己的主线任务已经完成了!父亲可以免受车祸之灾。重生后,围绕在他心头的阴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他当时兴奋的说道:“真的?爸,你项目黄了?哈哈哈……” 自己家项目黄了,这败家儿子还这呢开心!朽木不可雕啊! 气得陈秦山叫来公司保安,让保安揍陈一一顿。 保安相互之间看了看,没人敢对公子爷动手。 都知道这陈公子是个纨绔子弟,败家废物不说,还特别能耍能混。 廊坪市江湖上也是榜上有名的人物,现在你跟太子爷动了手,太子爷找点道上的人就能把这几个保安收拾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到嘴边的肉,吐了 “我叫你们打,你们就打!”陈秦山暴怒。 保安们没办法,只能按照吩咐动手。 陈秦山看着不解气,说道:“用棍子打!给他点教训!” 不得已,在老爷和公子面前站队,肯定只能站老爷这边。 保安们拿着棍子往陈一身上抡。 要说疼是真疼,不过陈一心里是真高兴。 打了足足五分钟,陈一被揍得鼻青脸肿,内心的喜悦还是掩饰不住。 这时候,手机响了,看到彭小飞回复的微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句话:你这个想法很和我心意,我愿意假如你!给我一周时间,我和我的团队,把你需要的这个平台做出来,但我需要二百万的研发经费,以及一百万的购买服务器和与移动公司搭接数据的费用。 陈一即刻回复:我给你四百万,马上转到你账上! 万事齐备,被揍了的陈一心情属实不错。 出了父亲办公室门,跟揍他的几个保安说:“今天中午,你们几个谁都别想走!” 几个保安吓坏了,赶紧给陈一道歉。 陈一笑了,勾着其中一个保安的肩膀,说道:“小爷我心情超赞,请你们吃大餐!” 几个人面面相视,都不知道这洛少爷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 一周之后,陈一的直播平台建立起来了。 直播公司在工商部门注册成立。 公司名叫“陈氏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经营范围:计算机、网络科技领域内的技术开发、技术转让、技术咨询、技术服务;计算机、软件及辅助设备的零售;广告设计、制作、代理及发布;经营性互联网文化服务;会议会展服务;文化艺术活动交流策划;动漫设计、制作。 同时也拿到了网络视频播放,和网络直播的许可证。 公司地址,在廊坪市建业大厦九楼。面积不大,只有三百多平米。目前只有彭小飞他们技术部一个部门。内容部空空如也,连个超管都招不来。 接下来就是直播平台的名字。 前一世,他知道市面上有什么斗鱼tv,熊猫tv,战旗tv等等。这一世,虽然自己在直播领域拔得头筹,但不可避免的那些tv也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想要压他们是压不住的,这是科技发展和历史规律的必然性。他们来了,就合理竞争,任何一个市场,都是越竞争才会越昌盛。 思来想去,陈一最终自作主张,就叫“大冒险tv” 联系好各大供应商之后,便登录手机。无论是安卓系统,还是ios系统,都可以开始下载。 陈一本来是满怀期待,但是一天下来,彭小飞那边给他的数据并不乐观,下载量只有十个。 这十个人,还都是通过他们发布在五八同城上面的网络直播主播招聘的信息下载的。就是几个只会扭屁股的女主播,在别的平台混不下去了,想来新平台发展。 又是三天过去了。 平台依然没什么起色,没有下载量并不重要,关键是他们现在连内容也做不起来。 没有陈一需要的主播应聘。网上投递的应聘资料,都是一帮只会扭屁股的女主播。 还有一些经纪公司,想要推广光他们的女艺人。但这种经纪公司都是来张手向陈一要钱的。 坐在冷冷清清的办公室里,陈一心急如焚。 这两天,父亲又联系了外地的一个项目,说过两天要去一趟外地。 他本来已经松弛的神经再一次紧张起来。 直到现在,主线任务完成的提示音还没有出现。 虽然平台建立起来了,但是满足任务还需要另一个条件,就是直播热度过一千。 现在大冒险直播,只有两个直播间。 两个人老珠黄的女主播,百无聊赖的跟人唠嗑,两个直播间的人数加起来,还不足三百人。 一天十几块钱的礼物收入,让陈一有点不知所措。 任务完不成,赔钱不说,关键是父亲的命也要不保。必须想个办法,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这时候,脑海中,电子音出现。 距离主线任务期限,还有75个小时。 支线任务激活。 支线任务完成条件:拒绝张维雅的一切条件。 支线任务等级:c级 支线任务奖励:美食区主播,大胃王橘子君加盟。 系统硬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前台接待的小李推开了。小李身材娇小,但是力气足够的大。来上边两天了,有点事情就往办公室跑,找陈一请示。就连来个保洁员扫地,她也要来陈一的办公室问问,让不让人家进来。甚至还认真的写了个保洁清理计划图,给陈一审批签字。 此刻,小李站在门口,说道:“洛总,有个叫张维雅的女士找您,她说自己是什么,艺人经纪公司的。” 全公司,算上彭小飞他们技术部,一共八个人。只有前台小李管陈一叫洛总,而且叫的特别顺口,弄得陈一很尴尬。 “说我忙,没时间。”陈一按照支线任务提示的,直接拒绝。 心里还想着,这个任务要比进鬼宅的任务简单多了! 但这时候,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直接走了进来。 女人穿着一身暗红色旗袍,下面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光身高就得有一米七,加上高跟鞋,得一米七五左右。不仅仅是身材高挑,体态也婀娜多姿,凹凸有致。胸部大的惊人,起码得f罩杯了!长得也颇具姿色,皮肤柔白有光泽,一张狐狸精般的面容,任何男人看到了,都要为之动心。 陈一看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心跳加速,倒不是被这狐狸精的面容吸引,而是觉得,这女人的穿着,和那天在鬼楼里见到的女鬼倒是有几分相像。命运总是能给人惊喜! “张维雅女士,我们洛总不方便见客,请您出去!”小李很执着。 “我是来给你们公司送钱的,一大早儿的,把财神爷往外轰,有点不吉利吧。”张维雅趾高气昂的说到。 “好,小李,让她进来吧。” “狐狸精!哼!”小李临关门的时候,低声骂了一句。 狐狸精,看似是骂人的话,但是女人听了,心里有点洋洋得意。 张维雅笑容满面的坐在陈一对面,身姿傲人,气质优雅。 陈一回忆着前世的一些记忆,这个女人未来一片光明,好像还是一个什么知名的艺人经纪人!手上的明星资源非常多,不少二三线的小明星想要出道,想要红,都要找她来运作。 这么一个未来的娱乐大咖在出现在自己面前,陈一还真有点沉不住气。 毕竟前一世的自己一直都是个废物宅男,社会底层小人物。这一世虽然有了系统金手指,但是在面对真正的大佬的时候,还是略显气场不足。 张维雅看出陈一的紧张,莞尔一笑,掏出自己的名片。 名片是玫瑰金的金属卡片,带着一股玫瑰的香气。悠然说道:“我是张维雅,雅视互娱的ceo,旗下有一些专业院校毕业的小姑娘,想借你的大冒险tv,让大众熟悉一下。” “为什么选我们?以你的资源,想让几个小女孩崭露头角,找一些大型的网络视频平台,或者是卫视的选修节目,效果不是更好吗。我这种小庙,哪容得下你们这些大佛。” 张维雅有些惊讶,很多网络视频平台以及一些选修的节目,还真的是主动找她联系,让她提推出一些新面孔,但是条件都比较苛刻,而且到了大平台的话,自己的话语权就极地,所以,她需要一些新的出路打破目前的僵局。 眼前这个青黄不接的洛总,看着气场不是很足,经验也不是很多。一说话就知道,这是头一次做老板。但是他的这个思路,是非常清晰的。换做是别人,等于是送到嘴边的一块肉,不敢吃的话,也得赶紧闻一闻香味啊。 但是陈一,连香味都不闻,似乎就想着赶紧把这块肉拒之门外。 “实话跟你说吧,我是看中了你们的这个直播模式!很真实,也很接地气。现在的那些直播平台,女主播都太妖艳了,档次很低,而且,都是电脑桌端口,但未来,手机软件的应用,一定会成为主流,你们是头一家手机直播平台,所以,我想和你们合作!我会拍出我旗下的一个六人组的女团进驻贵平台!” 陈一不可能不动心,刚才他还觉得,这个支线任务很简单。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任务是让自己强行的摒除商业利诱,这还真的有点困难。这个任务完成了,奖励顶多是得到一个大胃王主播,但相当于拿一个女团换一个大胃王,这笔账,会不会有点不值得。 陈一开始动摇了,毕竟就是一个支线任务,不去完成,估计也没什么吧。顶多是失去一个大胃王的建奖励而已。 张维雅看到陈一动心了,乘胜追击,说道:“洛总,我这次合作,不想别的经纪公司,找你要钱,我是为了推我自己的艺人,不但不会跟你要一分钱,而且,我还会在包装我的女团艺人的同时,对你们这个大冒险平台进行推广!这样,你等于变相的省了一笔推广费用,这对于你们这个新平台,可是重大利好啊!” 陈一更加动摇了,心想着,不就是一个支线任务吗,不就是一个大胃王吗。不完成又怎么样!这么划算的一笔买卖,我要是不做,我不就是个傻子吗!而且,现在正好是需要引流的时候。人家女团一旦进驻,大冒险直播,轻轻松松人气过千,我的主线任务,不就能轻轻松松的完成了吗! “合同,我都已经带来了,只要你在上面签字,我马上就派我的女团进驻,今天就来!”张维雅十拿九稳,居高临下的看着陈一。 陈一满脑袋冒汗,钢笔就在手边。 “拿起笔,签字啊,还犹豫什么,这么好的条件,送到嘴边的肉,你这饿鬼没有理由拒绝啊!” 就在陈一要拿起钢笔的时候,突然,自己的手机响了,是女朋友林晴雪发来的微信。 “陈一,你知道了吗,咱小区,出大事了……” 第三百三十章 大胃王 一看林晴雪的短信,陈一还以为是她出什么事情了,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不好意思,我这有点急事!” 说着,陈一赶紧给林晴雪回了个电话。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你干吗的这么紧张?” “你出事了,我能不紧张吗。” “不是我,是咱们小区。咱们去的那个81号鬼楼,就在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坍塌了。都上了咱们地方新闻了!” “哦,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你出事情了呢。原来就是那个鬼楼塌了啊。那个破楼,年代那么久了。又一直没有人修缮,墙体早就难负重荷了,塌了也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事情不光是上了地方新闻,在网上也传开了。那可是咱们是有名的鬼楼,名声在外几十年来,好几波拆迁队去了都不敢拆,现在自己塌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林晴雪说到这里,陈一脑子一下子开了窍。他似乎找到了一条路,一条推广他们大冒险tv的捷径! 电话里正聊着,就听到话筒那边传来林晴雪她妈妈霍飞燕的声音,“小雪,又在给他打电话是吗!我警告你,你要是在跟他联系的话,我连你手机都没收了!” 林晴雪赶紧小声跟陈一说道:“我妈妈来了,我先挂了,拜拜!” 电话挂断了。陈一心情有些起伏不定。失落的是,女友家里对自己已经从以前的勉强接受到现在的极度厌恶。兴奋地是,自己找到了一条推广的捷径,这条路,不用求任何人!而且是自带热度! 看陈一收起电话,张维雅盯着他,似乎在等他在合同上签字。 陈一还是有些犹豫,但是转念一想。这些支线任务,不仅仅给任务奖励,而且还会获得随机奖励的机会。说不定就能随机获得什么超凡脱俗的本事呢! 既然,系统在身,就按照系统任务来。要绝对的相信这个系统,他们现在是一体的,系统不会带领他走向弯路的。 “这个合同,我还是在考虑一下吧。暂时,我没有和您合作的打算。我们直播平台,有我们自己的路要走,可能和你们的商业模式,不太一样。” 张维雅很吃惊,没想到,陈一竟然拒绝了她。拒绝了一个女团的加入,拒绝了一笔推广的费用,甚至说,拒绝了和未来娱乐大佬合作的希望! 张维雅肯定是有些生气的,脸蛋抑制不住的有些泛青。 “洛总,你这就有点……有点不识抬举了。” 陈一笑了,摆出一副阔少败家子的架势,双腿往办公桌上一搭,吊儿郎当的说道:“张总,整个廊坪市你打听打听,我洛某人,什么时候识抬举过。” “你这样一意孤行,会钻牛角尖的。不招美女,你们这个平台,走不了多远的。我打赌,你们撑不了半年!” “首先,我们不是不招女主播,唱歌跳舞的美女艺人,我当然也欢迎,但我要找的,是真正的草根姑娘,我要的,不是千篇一律的整容脸和大长腿,我要我的主播,有灵魂,要真实,要有内涵!所以,我不会和任何艺人公司合作。其次一点,您说我公司撑不了半年,那不妨我们就打个赌,如果半年之后,我们就实现盈利,你是不是要给我点赌资。” 张维雅是个自信十足的女人。三十岁的年纪,风韵无限,婀娜百媚。追她的男人,能从廊坪市排到北京。这样的女人,不甘心输给任何人,她一脸轻蔑的说道:“洛总,今天我把话就放这,半年后,你们要是真的能盈利,我过来给你当主播!但是,你要是输了呢?” “我要是输了,我给你擦一年的鞋。”说着,陈一的眼睛看了一眼张维雅的黑色高跟鞋,鞋子优雅,包裹着那双小巧精致的玉足,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的性感。 张维雅无所谓的一笑,站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一言为定!” “叮” 支线任务激活。 支线任务完成条件:大冒险tv实现盈利。 支线任务难度:b级 支线任务时间:六个月 任务奖励:获得主播,网红一姐张维雅。 这支线任务来的倒是快啊。 紧接着,又是“叮”的一声。 支线任务:拒绝张维雅,完成。 获得奖励:美食区女主播,橘子君。 任务随机奖励:lv2级生活技能,中华美食。 前世是一个死宅男的陈一,虽然爱吃,但是厨艺差得很,连切黄瓜都会切到手的他,不可能会做什么美食。而此刻,竟然意外获得这种生活技能,对自己日后的生活,也会起到不小的帮助。 这时候,脑子里接连不断的出现各种菜谱。中华膳食的八大菜系,鲁菜、川菜、粤菜、苏菜、浙菜、闽菜、湘菜、徽菜。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些小菜系,包括潮州菜,东北菜,本帮菜,赣菜,楚菜,京菜,津菜,冀菜,豫菜,客家菜等等。以及烹饪28法:炸、爆、烧、炒、溜、煮、汆、涮、蒸、炖等等,全都进入头脑之中。 一时间,陈一恐怕要成为擅长以为中华美食的大厨! 但目前,他还用不上这个技能。现在他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把那天在鬼楼81号拍下的视频,上传到几个大的网络视频平台上。 他把视频剪辑了一下,浓缩成二十分钟。最为惊险刺激的二十分钟全在视频中。视频的左上角,加了水印,标注:视频出处:大冒险tv。而且,在视频开端,用了一串猎奇性质极强的文字,作为开端。 这段视频的大标题是:鬼楼81号最后的影像,恶鬼就在你的眼前! 视频开始,一行文字才逐一呈现:鬼楼81号,民国前期建成,但一场横死惨案,将81号豪宅蒙上恶鬼阴影。几十年来,只有少数勇敢者敢进入,但在他们身上,都发生了各种惊悚的事件。无头女尸、红衣女鬼、夜半笑声等等惊悚传言不胫而走。本段视频,拍摄于鬼楼坍塌前的一周。拍摄者为大冒险tv的户外探险主播,一部手机,带您亲身领略鬼楼最后的光影。并记录下鬼楼里撞鬼的全过程。本视频可能会引起您的不适,请但胆小者以及未成年谨慎收看。 接下来,视频开始。镜头进入鬼楼,有些晃动,但是非常真实,周围一片死寂的黑暗,然后,开始出现高跟鞋下楼的声音,慢慢的,手机镜头移向了楼梯口…… 二十分钟的视频,拍的比鬼片还吓人,主要是太真实了。而且又是主播第一视角,没有任何剧本,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视频结束之后,出滚动字幕:您刚才所收看的视频,来自于国内首家移动直播平台“大冒险tv”,里面还有更多户外主播探险内容,带您领略最真实的是探险,感受身临其境的刺激。每天,各种优质直播内容为您展现,欢迎下载大冒险tv,您的人生,从此绽放! 视频上传到了好几家大型的视频网站,类似于优土、爱机、企鹅等等,还有一些广告繁多的小视频网站,虽然流量不大,但多少也能起到一个宣传的作用。甚至,当时风靡一时的天涯论坛,猫扑论坛,他也都传了视频链接上去。 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陈一松了口气。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匆匆而过,很充实。但是,走出办公室,看着冷冷清清的办公室,看着彭小飞他们团队的几个人,每人捧着一碗康师傅老坛酸菜泡面,吸溜吸溜的吃着,他的心里不免有些寒酸。 公司刚起步,彭小飞他们这帮编程爱好者,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热爱这个事业,才会不计报酬的来帮陈一。他们觉得,这里,有他们的用武之地。即便前期发不出什么钱,他们也能扛一段时间。 走到门口,看到前台小李也在吃午饭。 这姑娘吃饭,把陈一惊住了。 倒不是她吃的有多高端,其实也是吃泡面,只不过她吃的是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关键是,人家技术部那边最能吃的大老爷们,也就是吃两桶面,再加一个卤蛋。 而这个小李牛逼。别看是个小女孩,别看身高也就一米六,体重四十五公斤。但这小姑娘食量是真不小。 身边已经摆着六个空面桶了,里面只剩下少量的泡面汤。 而旁边,还放着四桶正在泡的面。 陈一瞪大了眼睛,指着桌上的几桶面,问道:“这……这都是……你一个人吃的?” 小李一口气把嘴里的面咽了,然后说道:“洛总,你要吃吗?” “你这……你这也太能吃了吧……” “我从小就这么能吃啊,我一顿饭能吃三斤米!这十桶泡面,不算什么。” 原来,系统里说的大胃王橘子君,就是小李啊! “小李,以后前台的事情,你别做了。我招别人来做。” 小李吓了一跳,紧张的说道:“洛总,是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你……你可千万别开除我啊。” “不是,你有一个新的工作,这个新的岗位,更适合你。” “什么岗位?” “主播。” 陈一说完,小李一口面差点喷在他脸上。 “洛总,你开什么玩笑呢。我这瘦瘦小小的,要身材没身材,要聊天也不会聊天,我咋做主播哦。洛总,你是不是喜欢我,那你直接给我安排一个秘书的职位多好,我天天在你身边,你想看我就看我。” “想得美!你听好了,以后,你每天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两天,下午五点到晚上九点,就给我直播。你直播的内容,就是吃!不停的吃!” “吃?吃饭也能直播?” “别人吃饭就是吃饭,而你吃饭是表演!我不但给你发工资,而且,吃喝全部公司来供应……” 离开陈氏互联网科技公司的张维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 遭到拒绝不说,还莫名其妙的跟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打了赌。 这个赌注,虽然是十拿九稳的能赢。但是,她作为一个有超前商业眼光的经营大咖,打心里,看好陈一做的这个大冒险tv,毕竟,未来互联网时代,一定会是移动互联的天下。先在移动领域拔得头筹,便能拥有这个时代的话语权。 她其实是非常想要和陈一合作的,但不知为为什么,这个青黄不接的小青年,竟然心比天高,直接拒绝了她。 不过这样也好,能让自己放弃一次冒险的机会,做娱乐,还是走传统的视频平台比较好,搞什么直播,说实话在的,有点掉价。 看看现在那些什么“八间房”,什么“yi”直播,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动不动就是一帮浓妆艳抹的女人在那摇屁股、发骚。要么就是一帮匪里匪气的男的在那对着话筒嗷嗷叫嚷。 各种疯疯癫癫的演绎形势,如同群魔乱舞。没有一个是专业跳舞的,也没有一个是正经唱歌的。对着麦克风,一顿嚷嚷,说是hiphop也不是,说是说唱吧,也不在那个节奏点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形势,根本就不适合和自己的公司合作。 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维雅自我安慰着,她以为大冒险tv,也会像目前的这些视频直播间一样,走不入流的路线。所以,没有合作成,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她现在就等着,看这个大冒险tv,是怎么自生自灭的。 一想到半年之后,陈一要蹲在自己的面前给自己擦鞋,心里还真有点窃喜。 但一想到擦鞋,就想到刚才陈一看着自己高跟鞋的那种眼神,带着一股戏谑和调侃,眼睛里满是yin荡的味道,全身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2012年的廊坪市,还不算太堵车。 张维雅一边开着自己新买的保时捷卡宴,一边听着车载收音机。 当地的交通广播电台正在广播今天的八卦新闻,哪个明星出出轨了,哪个小三又上位了,全都是这些八卦的话题。 不过还播了一条当地的实时热文。 素有鬼楼之称的豪宅八十一号,今天凌晨突然倒塌,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引来不少人围观。 “这个宅子咱们当地人都知道,一直被传言是鬼楼。各种版本的故事在坊间流传,其中说的最邪乎也是最广为流传的,就是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鬼,经常在那栋楼里出没,甚至有有些胆大的好奇者,去鬼楼里还亲眼看到了!” 主持人说完,张维雅觉得好无聊的新闻。 要说起这个宅子,自己比谁都清楚它的故事。 说起来,这宅子里一直传闻的那个女主人,还算的上是自己老祖辈的人物呢,要是这栋房子在解放之后没有充公,自己说不定还能有继承权呢! 闲得蛋疼的新闻! 张维雅百无聊赖的想要换台,但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女主持人说道:“今天还有一个关于这个宅子的新闻,比倒塌更震惊。是一个进入鬼楼里探险的视频。拍摄者在视频的备注里,自称是大冒险tv的主播。视频拍的相当真实,而且,仅仅刚上传一个小时,就上了各大网站的头条!这绝对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让咱们廊坪市在网络上也火了一把! 两个不入流的主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着调的八卦趣事。 但是“大冒险tv主播”这几个关键词引起了张维雅的注意。 她加快车速,想要赶紧回到公司,赶紧搜索这个出自大冒险tv的视频。 心急火燎的赶到公司,下午的一场例行会议也不去开了,打开电脑,在度娘上搜索“大冒险tv”这几个关键字。 网页打开,好几十页的新闻链接,把她吓了一跳。 可见,现在互联网信息传播速度之快。 最前面的,都是几个国内大型的视频网站的视频链接。 赶紧点开。 但视频加载了半天,最后,上面写着“该视频无法观看。” 她又打开其他网站的视频连接,上面也都是“该视频无法观看。”或者是“该视频已被删除。” 视频虽然删了,但是看着这几十页的视频新闻,就可想而知,这个视频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里,是有多火爆! 看不到视频内容,但是,张维雅感觉到了陈一这小子的过人之处!他竟然想到了蹭热度的方法,对自己的直播平台进行推广,怪不得这小子不跟自己合作呢! …… 陈一这边,急的头都快炸了。 视频在两个小时内,迅速在网上炸开锅,而且播放量还在呈平方倍的增长。 但是,枪打出头鸟,可能因为视频一上来太火爆了,被几家大型视频网站盯上。 最终以“传播不实信息”为理由,竟然被各大网站集体把视频删除了! 包括天涯上,猫扑上,自己的帖子,也石沉大海,翻都翻不到了。 本来看着视频迅速爆发的播放量,陈一心中欣喜若狂。差点就要摆庆功宴了。但应了乐极生悲那句话,从巅峰一下子跌倒了谷底,摔的他一蹶不振。 “老大,咱们大冒险app的下载量依然没有改观啊。总人气也就是五百左右。”彭小飞跟陈一说到。 陈一也很发愁,拍着脑袋,冥思苦想。 这时候,他又回忆起前世的记忆。 几年之后,人们习惯于在手机中获取信息。很多猎奇新闻,都会以公众号的形式在微信朋友圈里广为传播。 对,发朋友圈! 把视频发到朋友圈上,人们对这种猎奇新闻肯定会大批量的转发的! 陈一赶紧打开手机微信。 但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他才想起来,微信朋友圈,是在微信4.0版本更新之后才有的。 而微信4.0,在四月十九号才出现。也就是说,还差那么十来天! 老天爷啊,你这是玩我吗!这个时间节点,有点太尴尬了吧! 陈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其实就算这时候有了朋友圈,使用的人也不多。也达不到传播的作用。 没有朋友圈不要紧,这说明,当时的qq空间,qq说说,以及新浪微博,还都是有很大的用户群体的。这不就是当时的朋友圈吗! 对,把视频,发到这些空间啊,说说啊,微博里面。既然他能在那几个视屏平台突然爆火,相信,也能在这些地方广泛传播!八卦,是没有界限的,人们的猎奇心理,会顺着这个热度继续蔓延的! 陈一让所有人把视频发到自己的qq空间里,然后转发给身边的朋友,希望能够起到一传十十传百的作用。 而彭小飞是个编程狂人,直接带着自己的团队,做了一套推广程序,把视频在qq上进行群发,当地的各大群qq里,全都有视频的出现。 就在陈一等着视频能够二次爆发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响了。 竟然是父亲陈秦山打来的电话。 通知他,马上去陈氏集团参会。 …… 前世的记忆中,这是自己参加的最后一次董事会。 这次董事会敲定陈氏集团未来发展的大方向,父亲手下的那个经理人团队,完全掌握了公司的命运,但他们却把公司带向了下坡路。 敲定了大方向,三天后,父亲就会去外市接洽业务,结果出了车祸。 虽然车祸没有令父亲当场死亡,但是落下重伤。 半年之后,在医院伤口感染,撒手人寰。 在父亲受重伤住院的时候,这支经理人团队动了歪心眼,狼子野心泛滥成灾,一帮人做了手脚,哄骗了陈一和陈一的母亲,最终,将公司的所有股份据为己有。 而这狼子野心群体的带头人,就是现在,正在会场上,滔滔不绝的讲话的职业经理人团队的总负责人,也是目前陈氏集团的ceo,罗永进! 罗永进是个胖子,有点秃头,个子不高,说话的时候,气喘吁吁。但总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气场。在公司里,有着极高的地位,算是父亲转型之后的最功不可没的核心成员。 但其实这两年互联网飞速发展,就算没有这个经理人,只要公司有钱往里投资,投什么赚什么!陈秦山是个互联网外行,不懂这些其实都是自己的钱在起主导作用,还以为是罗永进及其团队有实力! 以前陈一也不懂,但是经历了前一世的悲惨遭遇,也通过前一世了解了社会发展大局,此刻的他,百分之百肯定,这罗胖子,就他妈的是个骗子!他和他的团队,都是一帮没什么真本事,只会忽悠企业钱的骗子。 之前两年大趋势好,就像炒股一样,赶上大牛市,你闭着眼睛往里扔钱都是赚的。 但现在互联网已经走向了第二个阶段,不再是之前野蛮生长的时期。 所以,按照以前罗永进的那套混吃等死的思路已经行不通了,现在急需要的就是科技转型! 但此刻,和陈一前一世的记忆一样,这罗胖子,依然在会场上,当着父亲以及众多股东的面,滔滔不绝的吹牛逼。 “我们,要做最大的互联网门户网站!我们要超越新狼,超越网一,超越嗖狐,我们要做业界的第一!” 老罗说的口若悬河,这确实是他的风格,下面的这帮对互联网一窍不通的老家伙们,一个个听的有来道去儿,虽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是觉得他就是牛逼。 老罗继续说,“而且,我们这个门户网站,有自己独到的东西,那就是,我们要收购人人网!让他成为我们门户网站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样,直接能够笼络年轻人群体,要知道,这人人网,的前身是校内网,在年轻学生的心里,那绝对是最火热的交流平台。人人网去年在美国上市,上市之初,达到70亿美金!我们要倾公司之力收购他!过两天,我和咱们洛总,将一起去北京,和人人网的负责人,洽谈收购的事情!” 当时台下陈一气的咬牙切齿,舌尖被自己生生咬破,差点一口老血就喷出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夜的第七章 陈一气啊,气的快要吐血了。 看着罗永信口若悬河,一顿牛逼吹上天的欠揍模样,就想大嘴巴抽他。 还什么要收购人人网?这孙子是不是疯了! 人人网,2011年刚在美国上市,市值七十亿美金,风头正劲。但是,后世如何,陈一比谁都清楚。 随着移动互联的蓬勃发展,素有中华脸书之称的人人网在这一年的用户大幅度锐减。 后来又因为企鹅微信的装机量爆棚式增多,朋友圈影响力的后劲十足。导致市面上的所有交流软件,全都急转直下。 尤其是这个人人网,之后的几年里,多次易主,早已经不复当年之勇。 如果说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倾尽公司财力,去收购这么一个明日黄花产业,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而且,他气这个罗永信,目光短浅,思路狭窄! 人家做娱乐经纪人的张维雅都能够看的清楚,未来是移动互联的天下。 而这罗永信现在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要做门户网站! 他么的未来五年之后,在这个国家的互联网行业,就没有再出现过任何一个所谓的大型门户网站。 以前的那些门户网站,也早已经不赚钱了,要靠着集团别的产业维持。 后世的人们,哪还有在门户网站上搜索新闻的。那都得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家才会没事上上新狼,上上嗖狐,上上凤凰这些当初红极天下的门户网站了。 如果真的按照罗永信的这个战略思路进行的话, 就算父亲避免了车祸灾难,整个陈氏集团,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前景,只会越来越差,甚至,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个所谓的旗舰型门户网站,而搞得倾家荡产! “我们的门户网站,要做世界最顶级的,到时候,人们想要获得一手信息,都要从我们这里获得。这个门户要是能够按照我现在部署的思路做成了,我相信,未来是真的能够打败传统媒体。到时候,我们陈氏集团,就是引领整个世界的新闻风向标!” 罗永信说完,下面自己经理人团队的成员带头鼓掌。一帮老股东们也跟着不明所以然的鼓掌。 父亲陈秦山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好像看到了集团的出路,甚至看到了集团五年之后,成为行业标兵的辉煌时刻。 他一边鼓掌,一边说着:“好啊,好啊,老罗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他在总经理的位子上,做了五年了,这五年来,给集团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我们陈氏集团,这么一个实体产业,顺利转型成为了科技企业,老罗,和他的经纪人团队,功不可没。” 下面又是一阵掌声,父亲陈秦山拿着茶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和在座的股东们,其实对现在这个互联网啊,还是没有太明白。这个行业,最大的特点,就是发展的太快了,一年一变样,甚至半年一变样。思路在不断的更替,所以,就需要老罗他们这样的团队,来为我们指明方向!他做门户网站的这个战略部署,很早就跟我提过,我觉得,想法非常好。这也是我们集团,更上一层楼的关键之所在!所以,我们董事会,现在开始投票,是否同意,做门户网站。同意的话,请举手,不同意的话,直接发言,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开诚布公,大家踊跃发言。今天的董事会,将决定咱们公司,未来的成与败!” 陈一作为陈秦山的儿子,是陈家基金的副主席。当然也拥有集团股份,虽然份额很少,但是因为和陈秦山特殊的关系,进入到了董事会的行列中。 会场内,二十几个董事会成员,在听完了罗永信的滔滔不绝的演讲,又感受到了陈秦山的壮志雄心之后,没有任何人再发言。已经有几个没什么主见的老家伙,都举起了手,表示同意。 前世,陈一参加这种董事会,都是走个过场,从来不参与讨论,任何他的投票都是弃权票。也从来没有人会在意最角落的他。 今天这个会议,基本上被罗永信掌握了全局,最终肯定是全票通过。更没有人会在意那个坐在角落里的败家子陈一。 此时的陈一除了败家子的骂名,还多了一个污点,那就是坑了林家五百万,今天进会场的时候,这些董事会成员看着陈一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子戏谑。都觉得他特别可笑。 就在大家都相继举手之后,只剩下陈一没有表态了。 但谁也不在乎他,以为他又要投弃权票了。没人理会。 这时候,罗永信信心十足的说道:“投票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在这里,我要感谢各位股东对我的厚爱,我会带领我的团队,帮助咱们集团,继续勇往直前,我们这个战略,即刻起,就开始落实下去!” 突然,陈一脑子里发出“叮”的一声。 系统提示: 主线任务,创建直播平台,完成。直播热度过1000,完成。 任务奖励:300直播热度;父亲免收车祸之灾。 任务随机奖励:lv2级战斗技能,谭腿十二路! 电子音未落,陈一的脑子里就出现了一本电子书,书名就是《谭腿十二路秘籍》。 任务奖励道具:360度高科技直播摄像仪。 陈一没想到,完成主线任务,竟然还会奖励任务道具!但这道具在哪呢?去哪领取啊?这个什么360度高科技直播摄像仪是个什么玩意?是摄影机还是高科技手机啊? 陈一还在想着,系统开始重新测定当前各项数据。 直播经理人系统等级:1级(3/10000影响力) 系统状态:开启 拥有直播平台:1个 拥有热门直播间:2个 拥有热门主播:2个 直播热度:600000+ 直播节目:贪吃大胃王;户外探灵 直播工具:360度高科技直播摄像仪 影响力:3 陈一看着脑海中的这一堆数值,有的他明白是怎么回事,有的他并不明白。 首先,直播经理人系统有了升级需要的经验值,所谓经验值,就是影响力,但这个影响力怎么获得,他现在还不明白。 再一个就是,拥有热门主播两个,要说大胃王算一个,那另一个热门主播是谁? 难不成是自己吗? 还有那个除了贪吃大胃王之外的另一个户外探灵节目,会不会系统已经把他这个老板也定义成了主播之一,并且同时定义成了热门节目了? 直播热度,一下子六十多万,这是怎么来的?难道说,转发视频到qq空间、qq群里这个办法奏效了! 视频火了之后,肯定很多人想要看后续,想看后续,他们就必须在手机上下载大冒险tv,下载的人多了,进来的人就多!直播间人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但没想到啊,竟然短短半天时间,人气值直接破了六十万!这太不可思议了!在这个互联网信息爆炸的大时代里,一夜成名的奇迹,数不胜数。 一下子暴增60多万的这个力度,恐怕连系统都想不到吧! 系统音再一次传来。 主线任务开启 任务完成条件:开始自己第一场直播,直播内容:户外。 任务难度:c级 任务奖励:大冒险tv顺解公关危机。 任务期限:一周 电子音完毕,陈一本来放松的心,又开始有些顾虑。 为什么好好的直播平台,会出现公关危机呢? 这个危机要是不解除的话,平台是不是就要被各种势力找事,最后活活被整垮! 商业界,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公关做不好的话,势必会被人往死里整! 商场如战场,万事都要小心!还好有系统在,只要去完成这个系统任务,就能顺理成章的化解这些危机。 而且,这次主线任务难度很小,仅仅是去做一次户外直播就好了,看来,中国户外第一人,非他陈一莫属了! 跟系统这耽误了五分钟的时间,回过神来的时候,会议已经要结束了。 罗永信的战略部署,通过了董事会,父亲,已经拿起来笔,准备在合同上签字了。 而此刻,陈一由于完成了第一个主线任务的原因,底气更足了。 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我反对!” 此言一出,所有正准备离席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看向了这个陈家的废物少爷。 很多人的眼里,都充满了鄙夷,似乎在想,这小子是不是要耍什么幺蛾子。 陈一知道,现在所有人,都站在罗永信这边,自己正面刚的话,刚不过他。说出自己知道的前世的事情,也没有人会相信他,只会把他当成傻逼一样无视。 但陈一还算是聪明,直接以董事会成员的角度,来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父亲以及各位叔叔阿姨,还有罗永信罗总。我作为董事会最年轻的成员,针对咱们这个做门户网站,以及收购人人网的这个提案,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别丢人现眼了,你没必要发表任何观点,我们已经全票通过了!“陈秦山很不爽的说到。 他不相信自己这个败家儿子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更何况,人家专业的职业经理人定的方案,你一个一心琢磨色情直播的小屁孩,能提出什么意见? 陈秦山怕陈一像那天在林家夫妇面前出洋相,所以阻止他在会场上发言。 到是罗永信,一脸高傲的看着陈一,带着一丝戏谑,说道:“哎呦,洛少爷有想法,好啊。那你讲一讲,我们都洗耳恭听……” 第三百三十二章 赢得彻底 众人嘲讽的眼光投向陈一。 这位在股东眼中一无是处的废物少爷,在父亲眼里,烂泥扶不上墙的败家玩意儿,面对着众人的唏嘘,内心多少有些诚惶诚恐。 前世失败的惨痛经历,把这个人的棱角磨平。 前世的他从顶级富二代一落千丈,成了只会在直播中找存在感的屌丝保安,长达二十年的底层生活让他早已经丧失了信心。 刚才,信誓旦旦的站起身,说要反对罗永信的意见。 但当所有人真的看向他,对他投来质疑和对抗的时候,他并不强大的内心,就处于了惊慌状态,甘拜下风。 面对着这一个个冰冷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只身一人,在这个会场,就是他即将要战斗的地方!是他重生之后,所面临的第一个战场! 这一战的输赢,关乎的不仅仅是陈氏集团的前程,更关乎到他未来的走向。是一直懦弱下去,还是从此站起来,把自己内心的那头猛兽彻底释放,让光芒重新在他身上绽放! 陈一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不再去想前世的那些遭遇。 痛苦的回忆,只会让一个人更痛苦,更软弱,更不敢去面对眼前的挑战。只有自信,才能让自己强大! 陈一情绪慢慢的稳定住了,不再去理会别人的眼神,开始梳理脑子里的思路! 你要反对人家,要有论点论据,也要摆出自己的解决办法!不然,不能服众,尤其是眼前这帮本来就看不起你的人们! “陈公子,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该不会又是在跟我打岔开玩笑吧!”罗永信挑衅的说着。 周围的人们都憋着笑,等着看笑话。 陈秦山压力很大,眼瞅着自己的儿子又要出洋相了,生气的站起身,说道:“你有完没完!之前跟你的帐还没算完呢!一会跟我回家,我好好的跟你谈谈,今天就到这了,散会!” 会场一阵骚乱,人们都伸伸懒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座位。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的眼睛里,略过一丝锋芒,他抬起头,看着众人,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清澈而又明亮。一瞬间,好像所有的自信全部都找回来了。 他突然说道:“钱,从哪来?” 众人看向他,眼神从一开始的质疑,变成了现在的疑惑。就连陈秦山,也停住了脚步。 陈一继续说道:“你们讨论的结果,仅仅是赞同打造门户网站以及收购人人网,那么,面对着一家美国上市,市值足足七十个亿的上市公司,准备花多少钱去收购?这笔钱,从哪来?” 当陈一此言一出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其实,他问的这句话,也正好是这帮人心里的疑问,只是碍于陈秦山的面子,以及自己对互联网行业知识的匮乏,都不敢提出这个问题,生怕自己提出来,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这就好像是头寓言故事《皇帝的新衣》一样。 大家心里明明都有疑问和担忧,但是没有人敢主动提出来。 收购一家七十亿美金市值的公司,这得又多大的手笔啊,这笔钱,怎么来? 陈一双眼锋芒,盯着罗永信,逼问道:“我们陈氏集团,旗下四家国内上市公司,一家港交所上市。以我们现在的财力,想要收购人人网,并非不可能,但他们现在风头正劲,肯定是溢价出手,我们至少要搭进去两个上市公司才能换一个人人网!这笔买卖,你觉得,真的划算吗?” “你也说了,人人网,现在风头正劲,买一个上升期的优质资产,没错的!”罗永信自信十足的说到。 “优质资产?你怎么知道,上升的一定是优质资产!股灾你忘了吗?所有的股民,都是买涨不买跌,最后被割韭菜的,永远都是这帮人!所谓优质资产,是他能够吻合当今社会发展的需求,而不是市值的高低。市值是可以炒作的!您做商业这么多年了,这点道理,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 罗永信被问住了,同时,其他人都对陈一今天的表现表示震惊。 陈一不再是之前那个一事无成的少爷了,竟然能够在父亲的红人面前,摆出一副狂妄的对战架势。这可不得了啊,这小伙子要爆发啊! 罗永信被陈一这当头一棒打的有点蒙,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另辟奇路,说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们都像你一样,做网络直播呗。哈哈哈……” “你可以看不起我的项目,但你不应该看不清现在的市场!未来五年,国内互联网行业,将是以移动互联为主。你说的什么门户网站,将逐渐失去他的存在感。与此同时,手机移动端会蓬勃发展。未来的互联网企业,应该看准的是手机软件应用市场的布局,而不是固守在pc端。你抱着pc端不放,这种行为,相当于混吃等死。你等死不要紧,不要把我们家企业也拉着一起死!” 陈一开始显现出陈家大少爷的狂妄劲儿。 以前,他这种狂妄都是用在了江湖纷争上,从来没有管过家里商业的事情。 而现在,他这股锐气终于是用对了地方。 一顿道理摆明了之后,在场所有人,都颇为震撼。 虽然他们无论是pc端还是移动端,都不是太明白,也不懂市场发展,但现在又觉得,陈一这小子,说的似乎有道理。 至少,到现在为止,这罗永信,竟然没有针对他提出的这些问题予以回击,这不像是一直以来都能言善辩的罗胖子的性格啊! 此时,距离罗胖子最近的陈秦山,看到自己最信任的这个手下,满脑门的冒汗。 就连陈秦山这个见过无数商业大阵仗的老油条也有点吃惊。 一方面是吃惊自己儿子今天的表现,另一方面是吃惊这老罗怎么被一个青黄不接的小青年问的哑口无言! “我觉得,手机市场,并不是未来的趋势!所有的开发应用,还是要以电脑为主!”罗永信憋了半天,挤出了一句话。 陈一一脸冷笑,说道:“我们陈氏集团,推出的大型端游’洪天荣耀’就是个例子。他最能体现出,电脑端用户,在逐渐减少的这一趋势!而现在比较火的一些手机小游戏,到是越来越多的人在玩。很多端游,已经在悄悄地开发手机游戏市场,走手游的模式。其实,我们的’洪天荣耀’有以前辉煌的历史,也有丰富的游戏人物和背景设定,如果能够改成手机游戏,并且,做成一款当下最流行的5v5竞技手游的话,肯定会非常受欢迎!” 陈一此语一出,全场都惊住了。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似乎一下子把陈氏集团的未来指明了一个方向啊! “洪天荣耀”这款端游,倾注了集团的研发心血,大量的投入之后,曾经也是风靡一时,甚至能够和魔兽世界分庭抗礼。 但近两年,魔兽玩家也在锐减,电脑游戏,几乎被lol全盘占领。 以陈一前世的记忆,2015年,企鹅集团,研发出了5v5竞技手游,王者荣耀。一下子用户量剧增,成为全世界下载量最高的手机游戏,玩家超过了传统端游,成为中国游戏界的一座丰碑。 而现在,刚2012年4月。距离王者荣耀的出现,还有三年的时间。如果这个时候,洪天荣耀提前出一款竞技手游的话,那在游戏界的江湖地位,将是一座丰碑!陈氏集团,也会以小博大,成为这个时代的大赢家! 虽然这些股东屁都不懂,但是他们心里有个算盘,都会算账。 都知道,手机上做个软件,肯定比去收购七十亿美金的人人网要省钱的多。 风险小,而且,还能跟企业以前的发展计划相结合,确实还真是一条可以尝试的路子! 陈秦山,眼珠子瞪得老大,盯着自己儿子,心跳巨快。差点出现急性心脏病。 他明显觉得的,儿子陈一这水平,要比老罗牛逼多了! 老罗只会一顿吹牛逼,吹完牛逼就让自己往里扔钱,赚了钱,是他老罗优先见之明,赚不到钱,只能自认倒霉。 而陈一,不仅仅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驳的老罗无言以对,甚至还提出了自己的一套解决方案,而且绝对是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 此刻,陈秦山心里开始琢磨,两天后还有没有必要去北京了? 他现在对收购人人网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了,他更感兴趣的,是儿子说的这个手机竞技游戏。 “爸,我还有一套更具体的方案,是这样的……”陈一说到兴头上,刚要开始自己的表演。大家听得也都到了兴头上。 但突然间,陈秦山暴喝一声:“你给老子闭嘴!再胡说八道的话,我扯烂了你的嘴巴!” 陈一吓了一跳,有点委屈。 周围的股东也吓了一跳,没人敢表态。 旁边的罗永信不知道自己老板这是要干吗,心里很是紧张。 陈秦山把合同往桌子上一扔,并没有在上面签字。 也就是说,对于收购人人网和做门户网站的事情,他已经动摇了。 虽然表面上是呵斥住了自己的儿子,但其实,这老狐狸精明的很。 儿子如果当着这些人的面儿,把方案说了,说不定这里就会有人窃取商业机密,自己偷偷摸摸的赶在他们前面搞一个项目出来。 而且,这罗永信,毕竟是自己的老部下,这五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他手下的经理人团队,在公司里都有一定的地位,不能在股东面前,让他下不来台,不然这小子背后使坏的话,也够他们难受的。 姜还是老的辣,陈秦山表面粗糙,但内心缜密的很。 他安慰性的拍了拍罗永信的肩膀,说道:“我这不争气的儿子,胡说八道呢,但这个去北京的事情,咱们也先放一放,这确实是一笔大数目,估计在在座各位股东,心里也都有点担心吧。” “对对对,是,确实担心。” “是啊,刚才洛少爷说的对啊,这得多大一笔钱啊,而且是溢价收购,对咱们不是太有利啊。” “是,风险太大,咱们得好好的评估风险。” 这时候,这帮股东才敢说话,终于可以说出自己心里所担心的了。 以众人之嘴,完全压住了罗永信。 罗永信,于情于理,也不能有什么意见。 这场他败了,败的很彻底,关键是,还败给了这么一个孩子! 会后,陈秦山叫陈一跟他回家,说有话说。 坐在父亲的宾利慕尚的后排,和父亲并排坐着,气氛有点尴尬,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陈一闲得无聊,想到刚才完成任务之后,系统奖励他一个《十二路谭腿秘籍》的书籍,这是个战斗技能的体系,可以好好学习一下。 意念,打开了这本书。 《十二路谭腿秘籍》里面的内容,完全在脑海里展开。 这不仅仅是阅读,而是类似于灌输能量似的,把这套功法毫无保留的灌入他的体内……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大时代 陈一渐渐明白身体里的这套系统的逻辑性。 按照系统的要求,去完成主线任务或者支线任务,得到任务奖励。 这些任务奖励,并不是平白无故的出现,而是遵循目前世界的合理存在性。 换而言之,系统仅仅是给陈一指了一条明路,想要在这条路上大放异彩,依然是要通过个人不懈的努力才能获得。 此刻《十二路谭腿》完全灌输到头脑中,十二谭腿中的要领和法则已经是完全记住。 主要腿法有踢、撩、扫、点、弹、踹及36天罡、72地煞连环腿等。 大套路,小细节,全都一一在脑海中呈现。 所需要的口诀,也都牢记于心,甚至,陈一还能默默的吟诵出来:头路出马一条鞭,二路十字鬼扯钻,三路劈砸车轮势,四路斜踢撑抹拦,五路狮子双戏水,六路勾劈扭单鞭,七路凤凰双展翅,八路转金凳朝天,九路擒龙夺玉带,十路喜鹊登梅尖,十一路风摆荷叶腿,十二路鸳鸯巧连环。 光知道大套路,小细节,以及这些口诀,其实仅仅是理论基础,但想要把这门功夫学会学透,灵活掌握,还需要更多的修炼以及在是实战上的加以运用。 陈一这身子骨不弱,二十几岁,一身满满的精神气。 经常和一帮社会人混在一起,从初中就习惯于聚众打架的他,为了能够在战斗中不至于吃亏,经常健身锻炼。 现在的陈一,正直人生最好的年华,和前一世的那个四十来岁油腻、懒惰没有进取心的死肥宅,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了。 现在脑子里有了这套功夫,对于自己以后的面临一些突发事件的时候,也一定会有极大的帮助的。 现在自己身上各种光环加身,想要在这一世有所作为,扭转前世的败局,指日可待了! …… “我不准备去北京了。”陈秦山突然说了一句。 “不去就对了!”陈一回了一句。 “我觉得,你在会场上说的那番话,很有道理。我也想听听你的进一步想法。” “爸,把罗永信和他的那个经理人团队解雇了吧,他们的水平很有限,已经不适合集团未来的发展了。” “辞了他们,谁来管公司?我不懂,那帮股东们更是一头雾水,互联网竞争激烈,变化快,没有这种职业经理人团队的话,咱们寸步难行。难不成你要来?” “我直接接手整个集团,倒不是不可以……” 陈一的话直接被陈秦山打断了,陈秦山说道:“我其实也想过,但是现在你在各位董事面前,评价极差,而且,又这么年轻,也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你一上来就管这么大的集团,别说董事会的人不会服你,就是手下的那些高官们,你也降不住他们。你想要真的接管公司,没有点成绩和作为,是真的不行的!” “所以,我现在在做直播平台啊,我直播平台做起来了,就是我的资本了!”陈一说到。 “行了,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提你那个大冒险tv我就来气!坑了人家林家五百万啊,你是真敢杀熟,你爹我从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敢对熟人下过这么狠的手。虽然人家林家不在乎,但咱这从你爷爷辈就积攒的交情,算是掰了。儿子,你要真有这经历,真想创业,不如弄点正经的事情。” “爸,什么是正经的事情?” “可以做实业。我给你想了个办法,你今天晚上,就去一趟林家,登门跟人家道歉,林楠那个老狐狸,虽然心眼小,但脑子灵,而且把他姑娘当成掌上明珠,你跟林晴雪关系那么近,他看在晴雪的份上,也不会太为难你,你就跟他好好道歉,然后,按照他的吩咐,去跟他干,让他把你带进房地产行业,这对你来说,是一条捷径,有多少人想要这条捷径,都没有这种机会呢!” “这样做相当于咱们陈家向他们林家低头,再一个就是,您是真打算让我入赘到林家啊,不怕其他家族的人笑话吗?如果我爷爷在世的话,他会同意吗?”陈一反问到。 陈秦山摇了摇头,说道:“咱们集团,现在举步维艰,一直在找寻方向,但始终不知道未来在哪。所以,如果继续坚持做互联网的话,我们的路会越走越窄。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考虑别人的眼光了,能让企业活下去、能让家族不至于衰落,这才是当务之急。你还年轻,听我的就对了。” 陈一默不作声,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是也不能驳了父亲的面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晚上就按照父亲说的,去林家道个歉。而且,毕竟自己那了林家五百万,一直这么不吭声,也不是个事儿,有必要跟人家解释一下。 回到家里,陈一没闲着,钻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做了一份ppt,虽然做的不够专业,但是已经足够详细了,主要论事,陈氏集团未来的发展方向。第一项,就是开辟手游市场,把“洪天荣耀”这款游戏,做成5v5的竞技手游,参考lol地图、英雄属性,已经对战模式,所有的英雄人物,都用中国或者国外历史的人物或者十神话、小说里面的人物。 除了做了游戏的详解,也还论述了互联网行业未来会兴盛的一些模式。比如说,外卖,这相当于在用别人的餐厅赚钱。做一个外卖餐饮app,用户可以在手机上,进行点餐,点完之后,半个小时之内,就能送到家里。 这看上去,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却能够方便人们的生活。这个社会,其实就是由懒人在推动。 除了餐饮外卖,还可以做,打车app。现在人们对汽车的需求量非常大,市场上现有的出租车公司,慢慢的会越来越饱和。以后人们打车会成为一个难题,那么这个时候,打车软件的出现,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人们可以通过这个手机软件,成为打车客户,也可以成为司机,为别人提供行车服务,赚取利润。这等于是在用别人的车,赚钱! 互联网经济,其实就是这种商业模式,只要你能方便大众,只要你能够做到资源整合,那互联网的路子,你也基本上就摸清了。 而且,在最后,陈一写到,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手机移动互联,是互联网经济的主要命脉。 因为陈一有着前世四十年的记忆,他离开的那一年,移动互联已经出现了6g网络,移动互联几乎覆盖全国每一个角落。这是一个紧追科技才能有所发展的大时代,所以只有抓住了移动互联,才抓住未来的经济命脉。 写完了之后,陈一把这个ppt传给了陈秦山。 陈秦山打开之后,惊讶的问他,你在家这一下午,都是做这个? 陈一点点头。 陈秦山很是吃惊啊,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真的转变了。竟然没有出去鬼混,而是在家里用一下午的时间,在部署集团未来的发展计划。 而且他这个ppt做的非常详细,让陈秦山这么一个对互联网都不怎么明了的外行人看的都明明白白的。而且觉得每一条建议,都是实实在在的可以尝试的模式。 他惊讶的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仅仅知道努力了,而且脑子似乎还开了窍。这些在他们当时看来,几乎要领先于时代的两到三年的设想,竟然被陈一全都捋顺,并且出了完整的方案! 晚上,陈一也没有在家里吃饭,而是听从父亲的,去了林家。 两手没空着,左手拎着一盒鹿茸,右手拎着一盒雪蛤,这两样东西价值没有五万块钱下不来,要说以前两家人从来不会注重这些礼节,但是今天不同,今天的陈一,是要负荆请罪的。 站在林家的别墅前,按了几下门铃,几分钟之后,才有人把门打开。 是林家的老管家葛叔,年岁很大了,在他们家做了几十年,林家都没把他当外人,很多林家不好说的话,都会借着葛叔的嘴来说。 葛叔看着陈一,并没有让他进来,手把这门,一脸阴冷。六十多岁的年纪了,脸上布满了褶皱。横眉冷对的表情,在他的这满脸的皱纹里显得格外突出。 “有什么事吗?” 称呼都没有,对陈一很不尊重。 “葛叔,我来找林伯伯……” “我们老爷不在家,太太也不在家,晴雪小姐也不在家,你回吧。”说着,葛叔就要关门。 陈一往前走了一步,身体顶住了门,他故意扫了一眼车库前面听着的那辆加长路虎揽胜,说道:“林伯伯的车不是在这吗。他不在家无所谓的,我进去等他一会儿。” 说着,陈一用力往门里挤。 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自己身体里有股能量在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来,脑海中,出现了十二路谭腿运转内力时候的一些能量分配画面。从这个画面中,能够直观的看到,自己力量都集中在什么地方。 看来这个十二路谭腿秘籍,不仅仅是一种功夫,还是一种激发身体内力,重组身体机能的一种修炼手段! 他的力量在不断的增加,葛叔根本就挡不住他,被陈一直接闯进门来。 一进门,发现,大厅里面,林楠就坐在那里,在和霍飞燕以及另外几个朋友在聊着天…… 第三百三十四章 给我站住 除了林楠和霍飞艳,屋子里还有三位来客。陈一通过前世的会议,对到访的这三个人绝对是记忆犹新。 华天洋,天洋地产的董事长,其房地产规模和林家相比不相上下,只不过天洋地产一直做的都是商场地产,和林家的业务项目并不冲突选。 一家主打住宅,另一家做商场项目,两家不但不存在竞争关系,甚至还能够相辅相成,相互配合。 陈一前世的记忆里,林氏地产和天洋地产,在未来不断的合作,将廊坪市地产行业,无论是商业还是住宅,完全垄断在他们两家的手里,别的商家想要进场,只能做一些边角料。以至于两家携手,都成为了全国排名前五十的地产企业,两个家族也并肩进入河东省富豪榜前五名。 华天洋旁边坐着他的妻子,杜芸。目前是一名家庭主妇,人生最大的追求就是买奢侈品,表面上和她老公关系非常好,但她知道华天翔在外面有好多女人,她也无所谓,这方面看得开,只要这个男人给她钱,满足他的虚荣心,有没有爱情都不重要。 而在杜芸的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面相英俊,穿着很潮流。他和漯河的年龄差不多,这个人是华天洋的儿子,华明磊。 华明磊是廊坪市出了名的富二代,一年前从美国留学回来,并没有像世人想象的那样去他父亲的公司帮忙,而是自己开了一家健身会所。 当时对于廊坪市这种三线小城来说,健身会所还是一个很新鲜的场所。一开始去的人并没有多少,但是,随着人们对健身理念的逐步增加,进入这个会所的人越来越多,仅仅是半年的时间,他便连着开了三家分店,几乎占领了廊坪市的健身市场,自己也是赚得盆满钵满,成为了年轻一代创业者的榜样。 而华明磊,自己也是一名资深的健身达人,尤其在自由搏击方面几乎达到了职业水平,曾经在北美参加过自由搏击的业余比赛。获得亚军,那是黄种人在,北美业余搏击项目的比赛中获得的最好成绩。他不仅仅长相俊朗,而且身材魁梧,肌肉健硕,是很多年轻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再加上他出身名门,见识广博,又通过自己的创业实现了社会价值,成为了很多企业家眼中的后起之秀、未来之星。很多廊坪市的企业家们,茶余饭后,提起后一辈儿的青年才俊们,一定绕不开化明磊。 所以在廊坪市的上流社会,有两个富二代是最出名的。一个是华明磊,因为他的出色表现而被人们津津乐道。而另一个,比华明磊更要出名的,就是陈一。只不过人家是正面的,一提起他都要竖大拇指。而陈一一直被人当做反面教材,甚至他的曝光率,比华明磊还要高很多。 一正一反两个富二代在林家狭路相逢,相互之间都对对方充满了敌意。 回忆着前世的种种遭遇,陈一对于华明磊,略有忌惮,虽然现在的华明磊还没有成什么气候,仅仅是开了三家健身会所,仅仅还是长辈们眼中的后起之秀,他依然带着华家的光环,寄居在他父亲华天洋的背后,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但是陈一心里清楚,要不了几年,华明磊将会成为廊坪市商业江湖,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他不仅仅做健身会所,后来又成立了影视公司,专门培养武术人才,将公司旗下的武行艺人,输送到各个剧组之中,甚至,有一个他旗下这个的艺人公共进入好莱坞,成为华人面孔在西方影视中最具分量的角色,仅次于成龙,李连杰,甚至国外媒体把他评价为李小龙二世。而那个艺人和华明磊属于终身签约制,华明磊在那个人身上赚足了钱也赚足了名,使自己的公司成为了亚洲最具影响力的武行艺人孵化基地。 不仅仅在商业上,在个人情感方面,华明磊也是陈一的潜在对手,因为华明磊也喜欢林晴雪。前一世的陈一还没有家道中落,华明磊就敢明目张胆的和他抢女朋友,后来他父亲出了事情,家族气运急转直下,陈家在社会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华明磊便落井下石,揭开陈一的黑历史,四处给陈一栽赃家伙。让林晴雪对他彻底死心。 虽然最后林晴雪没有和华明磊走到一起,但可以说陈一和林晴雪的分开,就是华明磊一手造成的。 此人表面上光明磊落,但内心阴险至极,在漯河的很多竞争对手当中,算不上顶尖儿了的,但也必须要多加防备。 陈一进屋的动静有点大,他一进来便吸引到屋子里几个人的目光,两家人同时看向门口,面对着一双双质疑的眼神,不请自来的陈一多少有些尴尬。 还没等主家说话,华天洋的妻子杜芸便反客为主,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不是陈家的公子,大名鼎鼎的陈一先生吗?一晃也得有一年不见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碰上。” 陈一表现的还算有礼貌,恭维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心里对华家人极为厌恶,但对方没有发难,自己也不能先声夺人。 主家林楠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也不想让陈一都往屋子里走一步,虽然看到他手里拿着礼物,知道他是有备而来,也不想跟这个败家子儿多费一句话。 “陈一啊,我们家有客人,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聊,你先回去吧。”林楠耷拉着脸,一点面子都不给,陈一心里有些生气。再怎么说自己陈家和他们林家也是三辈儿人的交情了,现在当着华天洋一家的面儿竟然对自己是这种态度,这就有点儿不讲情面了。 “林叔叔,贸然打扰多有得罪,但毕竟我也是拿了林家500万的投资,只是想跟你们解释一下,这个钱不会打水漂……”陈一还要继续往下说,但是被林楠直接打断了,“行了,如果你是为这个事而来,就不用再说下去了,这是你跟我女儿的事儿,跟我无关,跟我们林氏集团也没有关系,我们也不在乎那500万,只是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打扰我们家,最好也不要再打扰我的女儿,至少在近期内,我不会让你见到她。” 旁边的华天洋听了,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说道:“老林,你这是做什么投资了?可能有好项目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其实陈一“坑”了林家500万做网络直播平台的事情,早就在廊坪市的富人圈传开了,华天洋这种消息极为灵通的人,肯定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了,此刻装作毫不知情还故意问出来,你就是要羞辱一番,占据场面的主动,他们这些商人都讲究一个先发制人,拿到了局面上的优势,自己便会底气十足。 林楠还没面子,说道:“都是我那个女儿啊,听信了别人的谗言,私自把我送给他的一幅名画放在典当行卖了500万给别人做投资,投资的是一个网络直播平台的项目……” 林楠说完之后华家都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们越是这样,林楠和霍飞燕心里就越是窝火。 华天洋表现出一副安慰的样子,说道:“晴雪是个好姑娘,不会做败家的事情,只是你们应该多限制一下她接触的人,就算是一个好苗子,放在一个杂乱的环境中,接触一些乌七八糟的人,很容易被带上偏路。” 显然华天洋指的这个乌七八糟的人就是陈一。陈一气不打一出来,我来这里是跟林家做解释的,毕竟自己拿了人家500万,不管是不是林晴雪的私人行为,也是让整个林家多和自己一起承受着外人的骂名,他有必要来这里和林楠解释清楚,本来想说一说自己这个直播平台的运营模式,以及未来的发展前景,但此刻他觉得没有必要了,华天洋他们一家在这里唧唧歪歪,只会把气氛搞得越来越尴尬,自己在这里多说无益,会让林楠觉得自己更丢人。 现在的陈一,算得上是识大体顾大局,他知道今天不适合来找林家谈,所以选择识趣的离开。 “既然林叔叔还在忙,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了。等改天,您心情好一些了,我再过来拜访。”陈一说的非常诚恳,他内心是不想和林家闹翻的,毕竟林晴雪是他心中所爱,以后是要走入婚姻殿堂的,总不能跟自己的老丈人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闹得不可开交吧。 陈一说自己要走,林楠和霍飞燕也没有搭理。夫妻俩从一开始就看不上陈一,现在陈一不但败他自己的家,又坑了他们林家500万,对他更是耿耿于怀,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再跟他们陈家有什么来往。现在的陈家对于他们林家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陈氏集团已经在走下坡路,从商业角度来分析,陈氏已经撑不住三年了。虽然现在还有一些家底儿,但是你现在陈氏集团的经营状况来看,不足以支撑他们在继续大刀阔斧的在互联网这及其少钱且,一切看命的行业中生存下去。再加上他们陈家出了一个全市都有名的败家子儿,再让陈一这么肆无忌惮的造下去,恐怕连他们林家都要一起连累。所以现在林楠心里想着,尽快和陈家撇清关系,就连当年老一辈儿,给陈一和林晴雪定下的这门娃娃亲,他也想赶紧作废,不能让自己蒸蒸日上的日子被这个败家子儿破坏了,更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被这个败家子儿糟蹋了嗯。 而就在陈一要走出大门口的时候,华家的公子华明磊突然说道:“你站住……”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华明磊眼神颇为不屑,好像是一个胜利者再向一个loser示威。 如果要给成功加一个标准,那华明磊现在的一切成就便符合这个标准,他是所有人眼中的佼佼者,他享受着人们对他期望的光环。他回国之后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将自己塑造成为一个成功者的典范,似乎是没有靠家里,完全靠的是自己拼搏努力以及富有前瞻性的商业眼光。 最近一直有廊坪市本地的大学,邀请华明磊去学校讲成功学的课程。可能是被人家恭维的多了,惊敬仰的多了,崇拜的多了,华明磊内心有些自高自傲,用网络上比较流行的一句话就是膨胀了。 所以当他看待陈一的时候,并没有以平等的身份来以礼相待。而是一个成功者姿态,高高在上的看着陈一。 陈一不想发生正面的碰撞,还是很客气的问道:“华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你就是陈一?以前只是听说过,但是从未见过。我从美国回来一年了,接触到很多廊坪市的富家公子们总能提到你,可以说,你在廊坪市绝对算得上是个名人了,只不过,一直都是反面教材。” 华明磊话语中带着的味道,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但是没有人去制止,似乎一个成功人士就有资格去践踏一个失败者的尊严。屋里的长辈们似乎都期待着华明磊对陈一发难,都想看着陈一这个反面教材在成功者华明磊面前有多巨大的差距。 陈一不想理会,他没有时间跟这么一个人在这斗嘴皮子,在陈一眼里,明磊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小儿科,他所取得的这些成就,仅仅是一个普通商人最基本的收获。 表面上看,华明磊白手起家,完全靠自己个人拼搏,用了一年的时间成为了青年企业家,但是陈一知道,如果没有前期他家里对他的巨大投资,不可能建设出拥有一流设施的健身会所,如果没有铺天盖地的广告,他的健身会所也不会在短短两周时间就被全市人民知道。可想而知,它的建设,以及广告费用,烧掉了家里多少钱,这个数目少说也得500万起吧,而至于什么时候能收回成本,这还要看他后期的经营,反正三年之内全都需要不断的往里烧钱。 只不过在当时人们的眼,华明磊做的就是正经行业,即便花了家里很多钱,但依然是人们眼中勤奋向上的楷模,而陈一做直播平台,在世人眼中,就是在烧钱败家。 陈一礼貌的一笑,没有说话,但是华明磊咄咄逼人,说道:“我也知道你和林小姐之间的关系,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想见林小姐,向她提亲,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她,因为你不配。” 陈一眼睛里有了光芒,在他的瞳仁里面一闪而过,冰冷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剑盯着华明磊,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算老几?” “陈一,你说话放尊重点,别在这儿耍混,这不是你撒泼儿的地方!”霍飞燕怼陈一一句。 刚刚明明是华明磊先跟陈一找茬,说他不配,这才激怒了陈一。陈一仅仅是反问了一句,却成了霍飞燕批评的对象。显然现在一屋子人都在针对他。 而这个时候华明磊干脆从座位上直接站起来,威风凛凛的朝着陈一走了过去。 俩人在门口玄关处对峙,个头都差不多高,华明磊略显健壮,他双拳紧握瞪着陈一,俩人眼神对抗在一起,剑拔弩张。 “陈一你识相点,别找我对你不客气!“华明磊是搏击高手,在美国的搏击业余比赛当中,得过亚军。他当时打败了几个夺冠热门的黑人选手进入决赛,最后败给了一个退役的重量级职业拳王手,而且仅仅只差了一招,对方也被他打的鼻青脸肿。这个事情还上了当地的新闻,他也成了华人武术圈儿的名人。回国之后不但经营起了健身会所,还成立了搏击俱乐部,自己亲自当教练培养搏击人才,这也是他武行艺人公司的前身。身强体壮的华明磊,绝对是也算得上是拳脚高手,谁要是招惹他,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以拳脚论高下。 他看陈一身材略瘦,也知道这小子平时不锻炼,就算是锻炼,一个没有任何无数功底的人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华明磊当时想以自己强大的气场给陈一施压,让陈一在两家人面前丢尽颜面,也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在林家人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 毕竟现在廊坪市都知道他华明磊是商业上的翘楚,但他最自豪的还是自己的拳脚功夫,他既然来了,就正好找一个人试练试练,也让林楠他们一家开开眼知道自己的拳脚有多厉害,这也能给自己加加分,说不定好好表现一下,这次提亲就成功了。 陈一看得出来华明磊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势,如果自己退出了,会被林家笑掉大牙,而以华明磊的性格,一定会到处宣扬。到时候把陈一搞得身败名裂,丢了林家的好感,也给自己家族丢人现眼。全市的人都想看自己的笑话,对于陈一来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所有在陈一身上发生的事情,都一定是负面的。但陈一不想再这样破罐子破摔,前一世不争气,让自己和家族丢尽颜面,但这一世,重活了就要活出个人样,不管自己以后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要有活着的尊严! 此刻,华明磊亮出要打架的姿态,他陈一自然不能认怂,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也要亮剑!这就像战士上战场,烽烟狼藉,血雨腥风,就算明知道自己上去就会面临死亡,但也不能被吓退!义无反顾的往上冲,不仅仅是心中的那份责任,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人最起码的尊严,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都可以输但绝对不能怂! 陈一脸上带着无畏,冷笑得看着华明磊,至少在气场上没有败下阵来,反倒是底气更足,“你想怎样?”看似是一句问话,但更像是陈一在向他迎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华明磊一直摆出一副要战斗的姿态,那陈一此刻用这样的态度便是告诉他,自己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华明磊有些惊讶,陈一竟然摆出这样的姿态。他本以为陈一是个懦夫,本以为他会被吓得马上离开,但没想到陈一竟然敢应战,这和华明磊所听到的那些江湖传闻略有不同。华明磊之前听到富家公子们提到陈一的时候,都说陈一上学的时候是个混子,养了一帮马仔,把自己搞得像个社会大哥一样,但他的江湖地位就靠着金钱砸起来的,靠着败家来养着自己那帮狐朋狗友,虽然他在廊坪市江湖上有自己的地位,多少也算是半个道上的人,但那帮跟他的人都是看的钱的份儿上,没有钱,他陈一p都不是。更何况,陈一只敢仗势欺人,自己方人多的时候他就是大哥,一旦己方人数上有劣势,他绝对会避而不战逃之大吉。廊坪市的江湖上有那么几场硬仗,陈一都参与过,甚至也曾主导过,有输有赢,但这输赢跟他自己的拳脚功夫没有关系,全都是仗着手下的人为自己打拼地位。 所以,从江湖上的这些传言来推断,如果论单枪匹马的空手搏击的华,陈一应该选择的是避而不战,因为周所周知,陈一没有任何武术功底,街头巷尾的小打小闹都够不上三脚猫功夫,在华明磊面前,那都是小儿科。无论从哪个方面来判断,这陈一都不应该迎战的,但没想到的是,陈一竟然摆出了要对战的态度,这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林楠有些担心,毕竟这是在自己门口,两个人一旦动起手来,肯定是陈一受伤。如果华明磊下手没有分寸的话说不定会把陈一打进医院,真要是把陈家宝贝儿子打进医院了,那就彻底得罪了陈家。 虽然林楠现在非常想和陈家撇开关系,但毕竟两家人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什么过节,甚至两家人在祖辈上都有交情,要是陈一在自己家门口被华明磊打伤了,那林楠也没法像陈家人交代。 林楠赶紧发话制止:“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这种没必要的冲突犯不着。陈一你快走吧,华明磊你也回来做吧,咱们继续谈咱们的两家的事情。” “是啊,用不着跟一个登不上台面的人大动干戈,真要是打坏了,他们家还得额上咱们!”杜芸阴阳怪气的说到。 本以为华明磊会就此收手,陈一也不想真的大动干戈,毕竟自己没有什么武术功底,都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健身锻炼,光从体型上来说就不是华明磊的对手,更何况对方还是搏击教练。这样鸡蛋碰石头的对抗,纯粹是为了个人尊严,现在等于林楠给了他们一个台阶,双方如果都各退一步的话,便海阔天空。 谁想到华明磊得势不饶人,就在陈一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他从后面一把揪住陈一的衣服,稍微一用力,跟拎小鸡一样,把陈一生生拽了回来,把陈一拽了一个趔趄,险些就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我让你走了吗?咱俩的事儿还没说完呢?”现在的华明磊看陈一好欺负,有点要拿捏他一把的意思嗯。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今天咱们把话说清楚了,不说清楚了你别想回家。以后林家的大门,你别再踏进来半步。林晴雪小姐,你也不要在联系她,从今以后,这家跟你在没有任何关系,你听明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的脑子里出现了“叮”的一声。 系统印随之传来。 支线任务激活。 支线任务完成条件:击败华明磊。 支线任务难度:c级 支线任务时间:三分钟 任务奖励:随即抽取 听到这个任务提示,陈一大吃一惊。要知道,他即将对抗的,是北美自由搏击业余组的亚军,是搏击教练。从身材对比来看,自己就是被对方完爆的,从实战经验来对比,自己没有任何武术功底,跟他打就是鸡蛋碰石头。怎么可能战胜得了华明磊,而且,还要三分钟之内,这系统是不是坏掉了,这种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难度等级竟然还只是最低的c级,而且连任务奖励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要随即抽取。 一定是坏掉了! 陈一还在想系统的事情,但华明磊一把已经拽住了陈一的衣领子,低吼道:“我说的话,你听清楚没有!如果答应了,你就可以滚了!” “如果我要是不答应呢!”虽然陈一有点质疑系统,但是现在人家已经欺负到自己头上了,于情于理都不能再忍下去了,他是那种宁可站着死,也绝对不跪着活的人! “不答应,我今天就把你打服!” 但华明磊刚说完,就听楼梯口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在我们家,还轮不到别人做主!”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晴雪…… 第三百三六章 负面值转换器 华明磊没见过林晴雪,之所以连见都没有见就来提亲,多半是因为家里的安排,另外他自己也多方面的打听过,知道这林晴雪算得上是廊坪市顶级名媛,结合自己现在的一些成绩,膨胀的华明磊认为,只有廊坪市最极品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自己。所以,他有胆子来提亲。 近来,林家和华家在商业上的合作非常紧密,都属于地产业的巨头,所以需要两家必须保持非常良好的合作方式,达成商业联盟,只有这样,才会不被别人进场搅局。 所以,从这两个家族未来的发展情况来看,林家也希望能够通过一个更好的纽带将两家链接在一起。刚好,两家想到一起去了。双方的子女,也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纪了,又一次林楠和华天洋在酒桌上,开玩笑的提了一嘴,说既然这么有缘分,不如就结成亲家,两个孩子郎才女貌,两个家族门当户对,对于未来的发展,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谁想到,当时的一番玩笑话,竟然成了两家人共同的默契,很快,华天洋带着一家子来提亲,虽然今天这算不上是正式提亲,不过也是有让两个孩子先见上一面,互相了解一下的准备。 林楠这几天,不让林晴雪出门,不让他和陈一走动,主要原因也是想,让女儿断了和那个败家子的关系,五百万扔了也就扔了,买个教训,关键未来,还是要跟华家往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 这还没来得及叫女儿下来见客,没想到,林晴雪听到了楼下的动静,自己就下来了。 刚才华明磊的表现,确实有点把林家当成自己家了,在怎么说,人家陈一来这里是找林家人的,要轰走也是林家人轰走,还轮到你一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的。 华明磊年纪轻轻,取得一些小成绩,再加上每天在耳边的都是赞美之词,确实容易膨胀,二十几岁的心智还是欠缺锻炼,更何况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美国上学,接受了太多国外人的思想,张扬外露的性格和咱们国家的内敛沉稳略有差异。 林晴雪对他很反感,这第一次见面,就没有留下好印象,以后也不想跟这个人有是有什么更深一层的交集。 “林小姐,初次见面,您果然名不虚传,说明貌若天仙,都不为过啊!”华明磊第一次见到林晴雪,俩眼珠子都看直了。 但林晴雪看到他还揪着陈一的脖领子,赶紧走过去,把陈一拉开,然后护在陈一身前,等着华明磊说道:“陈一,是我男朋友,我们俩从小学就在一起,我们俩从来没有分开过!以前没有分开,以后,也不会分开,你算老几,管得着我们的事情吗!” “小雪,不准这么跟客人说话!人家华公子是为了你好!”霍飞燕说到。 “为我好?我见都没见过他,我用的着他为我好吗!他有什么资格在我的家里对我的客人吆五喝六的!在美国留学这么多年,美国人就教会你这些?你们的绅士精神呢?你们的彬彬有礼呢?一点礼貌都不懂,还有脸来提亲呢?我看,该滚出去的,是你!” 林晴雪真的怒了,她不允许别人对陈一无理。此刻,就连陈一都没想到,自己这个看上去小鸟依人的女朋友竟然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为自己出头,太难得了!能遇到这种女人,此生无憾! “林小姐,咱们这是初次见面,我对你久仰大名,一直希望能够有机会和你当面表达对你的爱慕之心。今天是我们见的第一面,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华明磊表面上心平气和,其实内心已经有了一些情绪。看的出来,他是一个藏不住情绪,性格外露的人,而且,这个人最大的弊端,就是容易暴躁,就像很多生活在美国的黑人一样,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们会非常明显的表现出来,而且,最为擅长的就是以暴力解决一切!估计这小子在美国时候和黑人接触多了,性格也被传染了! “对,这是咱们见的第一面,我也真希望这是最后一面,以后麻烦你不要再来找我。还有,你们商业上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家族中来,别想用我来给你们换取商业上的同盟!我这辈子,非陈一不嫁!”林晴雪态度强硬,搞得华明磊面红耳赤。 被一个头一次见面的姑娘当面数落,确实让他的自尊心大伤。他面色通红,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如果这不是在林家,而是在美国的话,想必他已经朝着林晴雪动粗了! “林……林小姐……你……你要看清现状!你旁边的这个陈一,是全廊坪市都公认的废物,你跟他在一起,会被外人耻笑的!而我,是廊坪市新一辈中的翘楚,咱们俩才是天生一对儿,郎才女貌啊!我各方面都配得上你,你要学会变通,尝试着接受我!”华明磊忍着怒火说着。 “我跟谁是一对儿,是老天爷说了算,你也不要在这费口舌了,我对你这种外表光鲜,内心淡薄,没有内涵的人,毫无兴趣。你连陈一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当林晴雪说完这番话,彻底刺激了华明磊。 “林晴雪,你以为你是谁啊,今天,我要让你为你的话付出代价!”说着,华明磊一个箭步窜上去,轰出一拳,朝着林晴雪的面门就砸下去。 看得出来,这一招完全没有任何收敛,拳露平直,筋骨力足,没有虚招,卯足了劲头,迎面砸来! 这种直拳在搏击里,属于重拳类型,对战之中,职业选手挨这一拳头都能够被瞬间打蒙,如果是没有任何抗击打能力的普通人被打中,很有可能要了命! 管家葛叔是个武术高手,据说是某个太极传人,一看华明磊出拳的路数就知道这是一记杀招!没想到这个人下手如此狠毒,但奈何自己年老无用,根本赶不过去挡这一拳。 当时屋子里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震惊了,谁也没想到,华明磊竟然会动林晴雪动手,谁也没想到这个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商业精英,万众瞩目的后起之秀,竟然有如此暴戾成性的性格缺陷。 就在所有人都在惊呼这一拳的时候,只听“碰”的一声闷响,华明磊的身体竟然突然朝着后方飞了出去,起码飞出去三米远,滚倒在地上! 下一幕,他捂着自己的左侧肋骨,疼的龇牙咧嘴,竟然怕都不怕不起来。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刚才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近在咫尺的当事人林晴雪也不知道华明磊是怎么就飞出去了,按理说,对方朝着自己打来一拳,被打飞的应该是自己啊! “少林十二路谭腿!”一旁,葛叔惊讶的说了一句。 说完后,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陈一,此时的陈一刚刚收腿,但是刚才突施冷箭的身姿犹在。 在刚才的危难时刻,竟然是陈一闪电般的出手,不仅仅帮林晴雪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甚至还以牙还牙的一脚把华明磊踹翻在地上。 这一脚速度之快,力量之大,完全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发力,这如果不是一个练了几十年少林内家功的武者,是不可能打出这一招的! 葛叔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是亲眼所见,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少林功法中的绝学,竟然会在陈一这个年轻人身上出现! 而此时,陈一也缓过神来,其实刚才那一脚,完全是自己下意识出招。他自己确实没有任何武术功底,更别说什么少林十二路谭腿了,不过,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大脑里的直播系统,所赋予自己的这种能力,因为他之前完成主线任务,获得了少林十二路谭腿能力奖励,所以,现在身上具备了这套少林绝学的加持!这还仅仅是十二路谭腿的第一式,为了就已经如此之大了。 陈一心中暗喜,但马上,头脑中出现了电子提示音“叮”。 支线任务:击败华明磊完成! 任务奖励:随机抽取! 抽取开始…… 陈一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跟老虎机似的,三个图片,在不停的翻滚了,他脑子想了一下“停”! 三个图片依次停下,可惜,三个图片并不统一,是三个不同的图片,本以为抽奖失败,但没想到的是,系统竟然提示到:遗憾没有抽到大奖,获得支线任务纪念奖励:负面情绪转换器。 陈一完全不明白这种奖励是个什么东西。什么叫负面情绪转换器,难道说能把人的负面情绪转换成正面情绪吗?要他有什么用? 就在陈一正在捉摸着这个转换器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些数据: 来源于华明磊的负面情绪值:+55 来自于华天洋的负面情绪值:+43 来自于杜芸的负面情绪值:+60 获得了这些负面情绪值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十二路谭腿的经验值开始增长,由于收到了一百多的负面情绪值瞬间都转化成了十二路谭腿的经验值,片刻后,十二路谭腿的等级从lv2,升级到了lv3,还余下58点负面情绪值,而从三级到四级,需要三百负面情绪值。 原来这个转换器是能够将负面情绪转化成系统技能的经验值,这是个好东西,但是他发现,这种负面情绪的获得,是要遵循系统的主观逻辑性进行转换,不是随便气气别人所获得负面情绪都能够转换成有效的经验值的。而且,这种经验值也不是随心所欲的想加给哪个技能就加给那个技能。 例如这次,用十二路谭腿击败华明磊,获得了负面情绪值的转化,只能转化给十二路谭腿的经验值,而不能转化给他的吐血镇魂技能,也不能转化给美食厨艺技能。 这些技能和负面情绪值的能量转化,都属于一个萝卜一个坑。 陈一还在研究着脑子里的转换器,但华家夫妇已经搀扶着自己的儿子从他身边离开。 离开时的时候,杜芸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你小子敢惹我儿子,咱们走着瞧!” 陈一没搭理他,这就是一家子混蛋,明明是自己儿子暴戾秉性发作,差点上了林晴雪,不说自己教子无方,反倒怪罪别人,这想不明白,这种混蛋家庭是怎么在商业场上发家致富的! 屋子里,林楠等了陈一一眼,气不打一处来的上楼了。林楠心里窝火,一方面是生气陈一来搅局,另一方面也生气自己看人看走眼了,华明磊处处都好,可惜他脾气太差了,女儿要是嫁给这种人,以后苦日子可少不了! 林楠走后,剩下的霍飞燕也没有因陈一救了自己的女儿而给他好脸色,甚至都没有搭理陈一,只是跟林晴雪说道:“你给我上楼!” 林晴雪恋恋不舍的看了陈一一眼,陈一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跟母亲对抗,林晴雪只好跟着母亲乖乖上楼了。 陈一也该离开了,刚走出门,就被葛叔追了上来。 “陈一……不对,洛少爷……” “葛叔,您还是叫我陈一吧,我听着习惯。”陈一不计前嫌的笑了笑。 葛叔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们家老爷和夫人,都是外行,没意识到刚才的情形,回去我会找时间跟他们解释。但我是练家子出身,我清楚刚才华明磊那一拳有多重,这次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恐怕小姐就……” “说这些干吗,我救我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我还是要代表我们林家跟您说谢谢!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您是练武之人呢,而且,还会这么深奥的一门绝学。要知道,现在市面上的所谓的十二路谭腿其实都是花拳绣腿的花把势,而您刚才踹出去的那一脚,比闪电还要快,快到一般人肉眼都看不清,真是太厉害了!” “葛叔,过奖了!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您尽管找我,我随叫随到!” “洛少爷,是我们之前对您有误会啊,我一定会在老爷夫人面前多为您说话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三百六十度摄像仪 第二天,陈一准时到了公司。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桌子上摆着一个正方体纸箱子。 箱子有一立方分米大小,被包裹得非常严实,外面也没留下任何信息,不知道这个箱子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陈一把箱子拿起来掂量一下,分量很轻里,面也没有什么响动。 他要打开这个箱子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走进屋子,笑盈盈的看着陈一,还是尊重。 陈一并不认识他,前一世的记忆中也没有搜索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从这个人的穿着打扮上来看,像是一个搞推销的。 “洛老板,您好。我是云顶科技有限公司的销售部经理,陈龙飞。很高兴能够为您提供我们公司的产品。” 陈一有点想不明白,这个推销员是怎么堂而皇之进来的,看来公司该招聘几个保安了。 而自己也从来没有在他们这个公司买过产品,甚至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公司的名字。 “陈先生,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忙。”陈一这是在下逐客令。 对方是做销售的,听得出来陈一有赶他走的意思,但是依然笑脸相迎,这是他们销售人员最起码的职业素养。虽然很多的时候都会被人拒绝,但是他们从来不会气馁,越挫越勇,只有拥有这样坚韧不拔的精神,才能把自己的产品推销出去。当时陈一心里也在想,自己的公司不仅仅要招聘保安员,还应该再多一些销售方面的人员为他们公司初期打开市场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洛董,我今天给您带来的产品,是我们云鼎科技最新的研发产品,属于目前市场上最尖端科技,而且也正是你们公司最需要的。我给您拿来的是我们公司的试用产品不需要您掏一分钱购买,希望您能够在这个产品中充分的体会到它的便捷和实用性,我相信我们的一定会为您和您的公司带来更辉煌的明天。” 陈一看这个人死皮赖脸的也不走,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你的产品在哪儿呢?是什么产品?” 这时候肥头大耳笑容满面的走进屋子,来到了陈一的办公桌前。伸手将他桌子上摆放的那个方形盒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球状体,这东西好像是半透明的,如果不是如此近距离的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个球状体的存在。 肥头大耳,不知道按了什么开关,把球状体往天上轻轻一抛,这个球体在空中旋转了几下之后,竟然悬空停住了,好像会认主人一样紧紧的跟在肥头大耳的身边。肥头大耳往左走,这个球体就往左移动,肥头大耳往前走,这个球体就在向他身前移动,肥头大耳轻轻跳跃,这个球体竟然也在悬空中抖动了一下,似乎在模仿他跳跃的姿势。 陈一看着这个东西不明所以,本以为是某种变戏法的道具,更想跟肥头大耳说自己这里是网络公司,不需要这种道具。但肥头大耳似乎看出了陈一的拒绝之意,赶紧拿出说明书递给陈一。 陈一一边看着说明书,肥头大耳一边给他讲解道:“洛董,我这个东西在市面上最尖端的科技叫做360度隐形摄像追踪器。只要你身上携带追踪点,这个摄像头就会悬浮在空中一直陪伴在你左右记录你时时刻刻的动向。你们之间的距离远近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来设定,摄像头所拍摄的视角可以选择第一视角和第三视角,如果是第一视角的话像头拍摄到的完全是你眼中所看到的场景,如果是第三视角摄像头,所拍摄到的是你为主体的场景。这个产品不仅仅可以拍摄视频而且其高清程度可以用于院线视频制作电影的制作。他还有太阳能充电的功能,仅仅需要一小时的照射,便能满足一周的使用电量。不仅仅如此,从外观上来看它仅仅是一个巴掌大的球体,飞在空中噪音控制的非常低,它的外壳有一层隐藏变色涂料,变色龙的身体一样它的颜色会根据周围的颜色变化而改变不易观察到他在拍摄的过程中更具有私密性和隐蔽性。” 高科技的东西陈一还是头一次见到,之前仅仅是听说过,但那也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这种产品问世应该是在50年以后,就连前一世,四十郎当岁的陈一也仅仅是在网络上看到类似产品的新闻,也仅仅处于一个研发的过程中。表面上和无人飞行摄影器很类似,但其实他在细节上的科技含量要比无人机高出很多,可以说这个360度隐形摄像追踪器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他的出现要领先当前科技至少50年。 陈一还在吃惊的看着这个摄像头,而这个时候肥头大耳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站在门口的时候我说了句话,“洛总,我们这是未来的产物,请记住我们的公司云顶科技,50年后我们公司会收购大疆!” 陈一虽然没有听过云顶科技的名字,但是他却听过大疆无人机。目前市面上玩无人机的人还不多,这项科技也没有被普及,但是要不了几年,随着科技的迅猛发展,越来越多的人们会接触到无人机拍摄,而早已经孕育成熟的大疆集团,便将无人机设备制造是普及到千家万户,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无人机制造商以及销售商。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可以与他们抗衡。 而现在是2012年,大疆集团虽然早已经在2006年成立,但是并不被人熟悉,也没有成为市场上的霸主,而这个肥头大耳的销售人员竟然能够说出自己公司50年后要超越大疆,可见他们已经预料到了大疆未来的发展前景,而他们自己的产品似乎更领先于这个时代。 陈一找来门口的接待员,问刚才来了的销售人员有没有登记?但是新来的接待一个劲儿的摇头,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刚才并没有人来过。” 这事情虽然很蹊跷,但陈一对于自己新得到的这个产品还是非常满意的,这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在完成主线任务的时候获得了一个360度拍摄设备,也许这个来自未来科技的产物而系统所奖励给自己的。 而自己下一个主线任务就是要完成一次户外直播,有了这个设备自己也算事半功倍了。 陈一准备开始筹备自己直播的事情,现在网络上对他的呼声很高。有了那次在网络上爆火的视频大冒险tv的下载量逐日攀升,新进的主播人数也每天都在翻倍往上涨,但大多数都是一些搔首弄姿的女主播,个别女主播带着一些看了一套花钱的金主,但绝大部分都是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人气的小角色,她们梦想着通过在网络上扭扭屁股,发发嗲就能够走上大红大紫的草根崛起之路。但这条路哪有那么容易,就连想赚点小钱不付出点真才实学,没有点过人的本事才艺,也很难再博人眼球了。 美女直播已经走到一个瓶颈期,光靠聊天儿,光靠扭屁股,这些不入流的展示男人们买单。所以在很多直播间的弹幕中,总能看到有水友带节奏,很多人都在问大冒险tv那个做户外的主播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开播?说好的带着他们一起去探险,难道仅仅是个硬广告吗? 彭晓飞他们程序部门,已经更新了一次网站服务器,优化了大冒险tv的充值系统,不仅仅在礼物上分出了369等,甚至在充值的客户之中,根据充值数额的多少,也分出了若干个等级。最高等级为皇帝,需要充值满十万。但目前大冒险tv还没有出现过一个皇帝,甚至连充值满1000的都少之又少。 视频网站主要的盈利模式就是靠水友的充值,给主播打赏礼物来赚取利润,表面上是暴利,但是从客户的培养、消费习惯的培养,甚至包括主播的培养,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有了平台,有了若干个主播,也有了未来的发展方向,在最关键的就是如何让他来开始赚钱。既然很多人都期待着陈一去做探险直播,那陈一正好以这个为噱头,挖掘更多的潜在客户,也把当前一些老客户的消费习惯进行培养。 陈一查阅了一些资料,毕竟是第1次直播,不想出什么偏差,但是一定要有刺激内容,所以他决定把这次直播的内容就放在廊坪市本地。 廊坪市本地有一所医院,属于乡镇医院。荒废了大概30年了。最早是廊坪市最核心的医院,但是30年前发生了一场大火,把医院烧毁。但是整个楼体保留至今,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拆大家各说不一,从官方新闻来说,这片地方土质松软,不宜建设高层楼房,所以除了只有3层楼的去医院,方圆十几里地没有任何建筑,甚至连树木都没有。而从民间的传说版本中,都说30年前的那场大火造成了医院20多位医生和病患葬身火海,自那之后周围几个村落屡遭怪事侵扰,到了晚上就会从那个医院里传来各种哭嚎的声音,声音真切很多人都听到过,甚至有的人看到过到了晚上,就在医院们有一些衣着褴褛却看不到头颅的人进进出出。 在之后的三十年里,周边村落的村民相继搬离,至少有三个村子都人去房空,成了荒村。这三十年来,那里就像一个被遗弃之地一样,不再有人问津。大片的荒地和因为年久无人修缮而塌垮的房屋,而那三个村落之间,就屹立着那座更为神秘诡异的医院。 这所医院成为了廊坪市最大的灵异之地,这所废弃医院的传说不仅仅在本市,甚至已经名声在外,曾经有过一些喜欢探险的人来这里一探究竟,但都没有了下文。也曾经有过一个不怕死的商家,想在这里建造一个探险公园,但是工程做了一半,就停止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停止的,还是政府叫停的,一些怪异的造型还留在那里,也没人去管。 随着时间流逝,那个地方被人逐渐遗忘,也成了大家公认的禁地。它似乎成了这个城市的一道伤疤,就像是每个人心中的软肋一样,没有人还敢去触碰,也不敢去触碰。但是伤口永远都是伤口,即便你避讳的掩饰,但掩饰住的仅仅是表面,而内心的疼痛,只有自己知道。 陈一向把第一次的探险放在这里,一方面满足水友的好奇心,另一方面识相帮助廊坪市的人民,揭开这块伤疤,让大家能够正面面对这个遗弃之地! 也能够让大冒险tv来个开门红……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兄弟重逢 陈一在网上发布了公告,全网各大视频平台散播出去,确定了自己首场探险直播的时间和地点。 他还找影视公司做了一个关于荒废医院的短片,惊悚类型的短片再加上是在实景地拍摄,如此真实的视觉效果迅速在网络上走红,甚至这一次的传播速度比陈一第一次传鬼楼的速度还要快。 这个短片上线两个小时几乎占据了所有视频平台的热门,播放量还在呈平方倍的上涨,视频下面也早已经有成千上万条留言。陈一也没有想到自己目前的影响力会这么大,这是网络信息爆炸时代的初期才会有效果,万众期待的感觉让陈一对自己目前所做的这项事业更有信心以及责任感,他有义务把直播普及到人们的生活之中,让人们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能够得到片刻的娱乐时间,而在这片刻的娱乐时间当中获得一些能够震撼心灵的东西。 现在很多人都觉得陈一做的事一件非常低俗的事情,一说到搞直播能够和情色联系到一起,上流社会的人们根本不认同这个行业,但不管有多少人对他冷嘲热讽,陈一都要坚持的走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条路的前景有多宽广,要不了两三年人们会对直播有一个新的认识,它就像是现在的一些电视台的综艺节目一样,在娱乐你生活的同时给你一些生活上的感悟或者感动,这在任何一个文化领域不变的真理。 视频在网络上热播了两天之后,距离陈一出发也仅剩下最后的一天,该准备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冲锋衣,帐篷,瑞士军刀,高光手电筒以及一些户外所必需的装备全都应有尽有。本想开着自己的奔驰g级去荒废医院,但是觉得g级这种车有点太土豪了,虽然自己家里有很钱开一辆奔驰越野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如果做直播的话,这样就显得不够亲民,互联网直播的初期水友们仅仅是带着猎奇的心理来看这场直播节目,如果去炫耀自己的豪车豪宅势必会让人诟病,而且陈一的主打风格不是这种炫富风,他要走最真实的亲民路线,这样才能拉近主播和水友之间的距离。人与人之间最好的交流不就是消除距离感吗?当没有了阶级差异,那大家就会认同你的一些行为,甚至会把你当成自己的朋友,让他们这些水友,看手机视频的时候有一种看到自己朋友外出探险的亲切感,这不就是在挖掘潜在客户,培养消费心理的最有效的方式吗?。 陈一把自己的经济头脑完全用在了直播上,前一世的40年,他荒废了自己的年华,但不仅仅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老天赋予他的系统,还带着潜意识并没有发掘出来的经济头脑。 就在陈一和手下的助手对于他探险路线做最后的整理以及方案确定的时候,就听到前台接待人员急匆匆的跑到办公室来,一脸紧张的跟陈一说:“洛董,门口来了一帮人,一个个都痞气十足,说话带脏字儿,行为举止一点都不文明,他们都说是你的好朋友,来应聘保安。我跟他们说你不在,他们就赖在门口是要等你回来。” 既然敞开门做生意,有来合作的,一定也会有来捣乱的。陈一是廊坪市有名的富二代、公子哥,上学的时候崇拜过暴力,结识过一些闲散人员,甚至还成立过帮派,自己用钱砸出了一些江湖地位,是当时太子党中的重要成员,收拢过不少人,但是也在外面结过不少愁。他混混沌沌,不成气候的时候没有人会来搭理他,烂泥扶不上墙,连自己家人都看不上社会上的这些小混了,也就更不会看得上他。但是现在他自己有了公司了,在社会上名气还很高,随随便便发一个视频就能上各大视频平台的热门,有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力的时候就会有一些乌七八糟的人来找麻烦。 不过陈一也不怕麻烦,没有叫任何公司里的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去了门口来会一会这帮社会人。 门口有20来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面容粗俗,眉宇之间带着掩盖不住的痞气,虽然身上穿的是西服,脚下踩着皮鞋,装出一副正经人的模样,但是衣冠禽兽者4个字放在他们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这帮衣冠禽兽,口口声声的说是陈一的朋友,但是陈一并不认识其中任何一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的他们。 “你就是陈一,洛老板?”站在最前面的痞子吊儿郎当的说到。 “几位有何贵干?”陈一虽然是单枪匹马,但是气势完全不输给对方,挺直的腰板,一股一览众山小的姿态傲视这帮虾兵蟹将。 “我们在网上看到你要招聘保安,我们二十几号兄弟完全符合你的招聘要求,你看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够上班?” 陈一让人事部确实在网上发布过招聘保安的消息,但是对保安的综合素质都有严格要求,而且现在市面上的保安都被保安公司取代,直接找保安公司合作就可以,不可能有这种20多号人一起来应聘的,显然他们是来找茬的。 “不好意思,各位想在我公司当保安,需要接受业务考察,首先综合素质需要达标。”陈一一本正经的说到。 “我们综合素质全都达标啊,难道还我看不起我们穷人啊?”说着,带头的痞子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一边蛮横不讲理的带节奏,一边录制。 显然对方都是有备而来的,顿时好几部手机都对着陈一,后面不停的有人在喊:“洛董看不起穷人!” 这是在引发阶级矛盾,如果这些视频掐头去尾的被发在网上,一定会对陈一造成极为负面的影响。 “你们是谁派来的?”陈一问到。 “我们是谁派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们今天来你这里应聘工作。你招还是不招?如果不招收我们的话,我们就在网上散播你的负面消息,让你这个公司开不下去!” 这几个人的行为方式不免让陈一往华明磊身上去想。几天前,在林家陈一把华明磊打伤了,据说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起不来,折了几根肋骨伤及到内脏,真是说轻不轻,说重也不至于致命。华明磊对他肯定怀恨在心,他们华家从来都是睚眦必报,尤其是这种散播谣言、落井下石的小人行为,特别符合华明磊的办事风格。 “是华明磊派你们来的吧,回去告诉他们华家,有本事跟我陈一光明正大的较量,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不够高明也有失他们上流人士的身份!” 当陈一说出华明磊这三个字的时候,带头的痞子表情上有了一些变化,从微表情上就能够分析出他们就是华明磊派来的地痞无赖。 一看身份暴露,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带头人大喝一声“给我打!”,一瞬间二十几个人从袖口里抽出半米长的铁棍,朝着公司就冲了进去。 就算陈一少林12弹腿,但是他,赤手空拳的一个人也抵挡不过20多个人的冲击,而且这帮人手持铁棍,下手极为凶悍,带头人朝着陈一脑袋当头就是一棒,还好陈一反应及时,双手隔挡住,这手臂被打得生疼,要不是自己身体的韧性好,险些被直接打折。但是马上被后面的人连拳带脚把陈一踹翻在地上,几个人围着他一顿暴走,而其他的人冲进公司,见人打人,见东西砸东西。完全就是黑社会扫场子的作风。 这帮人在屋子里打了足足5分钟,办公室里已是一片狼藉,很多人都被打倒在地上,抱头哀嚎。这是公司的全部人手,把这些人打伤了以后公司就没办法运营了,眼瞅着这事第1场直播节骨眼儿上,对方竟然玩了这么一手阴招,让陈一始料不及的收到了重创,他没想到自己第1次的损失并不是经营上的失败,也不是投资上的落空,竟然是被人用了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生生的砸了自己的办公场所,打伤了自己的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听到门口有人大喊一声住手,倒在地上的陈一看到门口来了一帮人,站在最前面的竟然是自己曾经混江湖的时候拜把子的兄弟,闫志洋! 上一世的记忆迅速在陈一的头脑中展开,闫志洋虽然是江湖上混的,但却是陈一最好的兄弟,为人仗义,敢打敢拼,年轻的时候两个人经常混迹在一起,但是在一次帮派斗争当中,他为了替当时太子党的老大挡刀,自己身重5刀送到医院及时抢救但也无济于事了。 后来在法庭上,太子党老大的律师把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在了已死的闫志洋身上,来了个死无对证。闫志洋不但死了,杀他的人没有任何责任,而他保护的人也没有为他出头,甚至还把一切的脏水都泼在了他的身上,死得极其冤枉,死的也窝囊。也就是从那件事之后,陈一看清楚了黑社会毫无人性的一面,这里不仅仅有义气,有威风凛凛,而更多的是毫无人性的残暴,是落井下石的阴险,是绝情绝义的残酷,是灭绝人性的悲痛。他毅然决然的退出了太子党,和那帮人划清界限,每年他都会去闫志洋的陵墓前祭奠他,他忘不了闫志洋的葬礼上,闫母哭得死去活来,撕心裂肺。他忘不了闫志洋的父亲双手捧着骨灰盒,放进站坑里的一瞬间,忍不住的号啕大哭,仰头面对着天空大喊,“白养了!这个孩子白养了!”,他更不忘不了闫志洋的妹妹在他的陵墓前长跪不起,一个眼泪没有掉,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人跪了五个小时,直到最后晕倒在墓前…… 那些都是发生在2015年的事情,距离现在还有三年。现在重生了,陈一不会再让过去的悲剧重演,不会再让自己的好兄弟在黑社会这条不归路上一去不回。 但此时,还不是陈一点醒闫志洋的时候,而是闫志洋的及时出现,救了危难关头的陈一…… 第三百三十九章 命中注定 闫志洋的及时出现,给陈一的公司,避免了更大的损失。闹事的那帮人被闫志洋和他的手下暴走一顿,送到了公安局。 沿着杨把陈一从地上扶起来,陈一激动的一把抱住他,眼泪都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tmd,大老爷们的,你哭什么!知道这帮人哪来的吗?要不要我带兄弟帮你报仇?!” 陈一哭,不是因为闫志洋来的及时把他救了,而更多的是久别挚友重逢的那种抑制不住的激动,此刻的眼泪是真情流露。前一世,闫志洋的悲惨命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夜里睡觉的时候总能梦到闫志洋满身的刀口,也能梦到闫志洋的父母家人们那一张张悲痛欲绝的脸。他后悔当时没有拉住自己的兄弟,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当一切发生之后,就再也不可能重头再来。 而现在他真的重生了,那之后第1次看到闫志洋,看到自己当年浴血奋战的兄弟,看到当年可以为自己两肋插刀的兄弟,更重要的是看到他还活的好好的,陈一难免会流下激动的泪水。 “行了,别哭了,这个事儿交给我吧,我就给你查查是谁拍的人,他妈的竟然欺负到我兄弟头上,我要是知道是谁,非整死丫的!还有,你做的也不对,你说你公司招聘保安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兄弟我说一声,是不是还拿我当外人啊。” 把我的陈一还真没把闫志洋你在心里,毕竟前一世的那么多年里,闫志洋在他心里都是一个已经故去的人,所以重生之后他也依然习惯性的以为闫志洋已经不在世了,如果他要是早点想到闫志洋,一定会拉着他一起跟自己做这个公司。虽然闫志洋没有什么经济头脑,家境也一般。无论同社会关系还是在资金运作方面都帮不上陈一什么忙,但就凭他这种品性,以及两个人之间生死之交的关系,陈一就定会带着他一起发财。 “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今天也是赶巧了,本来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外地,跟着二哥去了一趟金海市,刚回来,大哥就跟我说你做了一个公司影响力还挺大,最近正在招保安,就让我带着兄弟们来找你,正好也算是帮兄弟们。”说着,闫志洋回头看着他们的小弟命令道:“都见过洛哥吗?没见过的,过来都认识认识,以后,你们就是这个公司的人了,跟着洛哥好好干!” 对于陈一来说,自己这里毕竟是正经公司,收一帮黑社会的小痞子,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人在一起,确实影响确实不好。但是这毕竟是闫志洋安排进来的人,以前也都是在太子党跟着大哥们出生入死的小弟,这帮孩子一个个都才十五六岁,如果,加以管教,是可以带他们走上正路的。陈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然后问闫志洋:“你把他们都安排到我这儿了,那你呢?” “怎么,你也想让我跟你干啊?,我工资可高,你不一定给得起。”闫志洋开玩笑的说到。 “只要你来,我给你开我们这里的最高工资!”虽然闫志洋是在开玩笑,但是陈一说的都是一本正经的实话。 “算了,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个人松散惯了,而且一身的江湖痞气,不适合在你这种高大上的公司里工作,我还是在太子党的帮派里面,跟着那帮太子哥们混,才是我的日子!我知道,你现在对于太子党已经不是很上心了,大哥那边你也不怎么再去,但再怎么说你在太子党里,坐第3把交椅。占着这个位置,不为行会里做些事情,就算大哥二哥不说你,下面的人对你的看法也特别多,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多回去走动走动,毕竟大哥二哥他不薄。” “兄弟,很多事情不要只看表面,很多人接触久了,真碰上事情了,才知道是好是坏。咱们从上学的时候加入了太子党,混过社会,街头血拼过,但这充其量就是古惑仔的小打小闹,真要是出了事情,谁能保咱们?我已经决定要退出太子党了……” 陈一的话还没有说完,闫志洋惊讶的打断他的话,“你要退出太子党?你……你不至于吧!” 陈一似乎早就料到了闫志洋的反应,他心平气和的继续说:“不但我要退出,我希望你也跟我一起退出。跟太子党的人撇清关系。他们说是太子党,其实就是一帮社会大混子们的孩子,真正的官二代、真正的顶级富二代,绝对不会跟这些人掺和到一起。” “陈一,你是不是变了?以前的你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警告你,不管你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不管你公司能做多大,都不要忘了你曾经是太子党的人,没有太子党,你能有今天的成绩吗?” 闫志洋是个老实人,别人给他滴水捐,他便没齿难忘。其实他家境不是很好,家里穷,上学的时候总被欺负,别看身材魁梧,但是因为在贵族学校当中属于出身贫寒的学生,强烈的自卑心让他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而这个时候当时太子党的老大向他抛来了橄榄枝,闫志洋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组织,只要在太子党的这个组织当中,似乎就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直到2011年大学毕业,它依然没有退出太子党,甚至成为了太子党这个非法组织中的元老级人物,以他的资历到了太子党第5把交椅。 毕业一年了,也没有什么正经工作。每天都是跟着大哥二哥到处跑,做的都是一些不法勾当。但人这样的心理,不在乎这些勾当是不是合法,他在乎的仅仅是能够得到别人对他的尊重,而这样的尊重似乎只有在太子党里才能够拥有。 其实陈一看得很清楚,太子党的那帮人没有一个是好人,他们都是在不断的利用别人为自己做事,而他们所做的一些勾当,都是类似于走私毒品、售卖假货、假药等一些丧尽天良的不法行为,前世的陈一虽然不懂事儿,败家子一个,但是当他知道这帮人做的都是一些不法勾当的时候,就很果断的跟他们撇清关系,而闫志洋依然执迷不悟,似乎要把自己毕生的心血都付诸于太子党。 现在的闫志洋还蒙在鼓里,他这种倔强的性格完全不听别人劝,在他一直当头的人生格言里,只有效忠还是最情谊诠释情谊的行为。 正如陈一之前所想的那样,一时半会儿的想劝动闫志洋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也莫灰心,毕竟离2015年的那场大战还有三年时间,这三年里它足够让闫志洋认清太子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回心转意。 几个受重伤的同事被送到了医院,索性几个主要员工伤势都无大碍,彭晓飞仅仅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陈一除了身上个别地方有一些淤青,也没什么重创。核心人员都在,他这第1场直播也可以如约进行。 而当天晚上,陈一回到家里,看到父亲陈秦山眉头不展,他知道集团肯定又出了什么事情,便过去询问。 “爸,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事了?”陈一当时还以为罗永进他们要造反,以他前世的记忆,知道罗永进有这种造反的心,但如果按照前世的规律发展,也应该是三年之后,但现在一切轨迹都被重新定义,所有人的命运也在发生着改变,罗永进那帮人说不定会提前对公司做手脚,也不是不可能的。 “罗永进他们倒是没什么,都是华家的那帮人有一些要攻击我们的苗头。” “他们是做商业地产的,和咱们互联网企业也没有什么交集,就算是我打了他儿子,咱私底下有仇,在商业场上他也没法对咱们下手啊。” “所有的商业场都是连在一起的,而且华天洋他们这种做商业地产的都和政府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说的明白点,就是人家上头有人,现在人家想动用上面的关系压咱们。今天市里面已经有相关部门找集团的负责人约谈了,说咱们的公司存在着一些经营上的投机倒把行为,以及在纳税方面存在着问题,需要咱们集团抓紧整顿,并且省里面会组织一只调查队伍,进驻公司进行半年的调查。” “要对我们进行半年的商业调查?在这半年之中我们的一切账务行为都会受到严格的监控,甚至会被他们管制,即便是我们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他们这帮人一进来查个一年半载的,对我们集团影响也是非常大的。”陈一紧张起来,现在公司确实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作为一个互联网公司必须是与时俱进,在当下互联网突飞猛进的发展,每一天几乎都是一个新的格局,如果不能提前进行商业场的战略部署,那就会被人家抛之身后,如果被上面的人进行半年的管控调查,那整个集团几乎都没有发展的空间,半年足能够让一个互联网新型产业彻底崩盘。 而此时的陈一想到,他下一个主线任务,就是做一场户外直播,而任务结束后所得到的其中一个奖励,就是解决集团危机。看来系统每次做出任务安排都和他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 可能人生就是一个已经写好的剧本,接下来该怎么走?都是命中注定…… 第三百四十章 遗忘之地 这次相关部门对于陈氏集团突如其来的调查并不是偶然的,华家究竟动用了多深的关系目前陈秦山还不清楚。商业场上就是这样,千变万化的危机从来都不会让你有所准备,当它突然到来的时候就是要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陈秦山在商业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了,什么样的危机都遇到过,当年从实业转型成为互联网公司,其实也是因为他在商业场上的竞争失利,导致竞争对手联手将其驱赶出局,那次虽然败了彻底,但至少家底儿还大,刚好赶上国家经济改革,让他能够入手互联网,侥幸成为了中国第1批新兴的互联网企业。这次转型中规中距,算不上成功,但至少保住了家族的气运,也掩饰住了他在实业经济体制下的失败。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陈氏集团在互联网的大环境中不温不火,沾了市场大趋势的光,一直保持着稳固向前,但是现在又面临新一级的变革危机,而就在这节骨眼上,恰恰又得罪了华家,他们通过关系,给陈氏集团下了陷阱,引来了相关部门的调查,并且这次调查一定会鸡蛋里挑骨头,所以陈氏集团处于了内忧外患的窘境。 陈秦山从来没有这么焦虑过,自己坐在客厅对着没有打开的电视机愣愣的发呆,晚饭也顾不得吃脑子里一直在想如何对策。如果他也动用自己的关系去上面找人,这就会显得非常被动。同样的方式应对对方的陷阱,这就等于中了对方的连环套,也许华家早已经准备了下一步的对策,就等着陈家往这套里面钻,但如果这样按兵不动,对于陈家来说相当于坐地等死。 父亲如此焦虑不安,陈一看在眼中,语言上的安慰是无济于事的,似乎只有马上进行系统的主线任务,才能顺利解决家族企业危机。但是陈一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去做一场户外直播,怎么可能就帮家里把目前如同天塌下来的危机轻而易举的化解呢。这系统的逻辑会不会有所偏差? 虽然脑子里有疑问,对于这套直播系统还心存怀疑,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别无选择。命运就是这样,大多数的时候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只有服从。 第2天陈一便踏上了直播的征程。 他所去的那个废弃的医院距离廊坪市,有十几公里。在西南方向,三四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经济重地,但就因为30天前的那场大火,导致周围的村落都人走房空,整个乡镇锐减了一半人口,而近几年来,农村人口进入到城市务工,这里的人几乎快走光了,一共十几个村一些老人在村子里,耕地已经被政府征用,年轻人也只能到城里打工,只剩下老人和留守儿童,让这个曾经繁华一时的经济重地,成了现在极为萧条的不毛之地。 周围的村子都已经一片萧条,而距离那个医院最近的三个村落,早已经人烟散尽,破砖废瓦,杂草丛生,土地荒芜,气运凋零,如果说一个村落也有他自己的生命,那眼前的这几个荒村便已经失去了他活下去的希望,死得很凄凉,很窝囊。 此刻的陈一开着一辆北京212吉普,穿过早已破败不堪的乡道,进入到距离医院最近的那个荒村之中。车子停到了生产大队的门口,大队的红砖墙已经坍塌了2/3,仅存的墙面上,在这二三十年风雨洗礼的过程中,早已沾满了岁月的创痕,那曾经30年前的红色标语,也早已模糊不清,只有“万岁”两个字,模模糊糊的贴在墙上,虽然“万岁”这两个字还在,但谁又能真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呢? 大队门口,早已破败的铁牌子上,早已经锈迹斑斑,上面的油漆你都已经掉落干净,剩下光秃秃的铁板,以及上去的字迹,上面写着“南关地生产大队”,这便是这个村子的名字了。 陈一从车上下来,360度跟踪摄像头请打开,选择了第一视角拍摄摄像头几乎就在他的头顶上盘旋,眼睛所到之处摄像头便对焦到哪里,所看到的景象反应到直播视频上面和肉眼的清晰度几乎完全一样。 陈一给公司那边打了个电话,通知彭晓飞他们做好最后的直播准备,他的首次户外探险直播就要开启。 大冒险tv的里面,已经有了陈一的直播房间。虽然还没有开播,但是随着时间的临近,里面已经有10万+的水友在翘首期盼着,而且这个观看的人气,还在不断的攀升。这还没有开播,就以每分钟1万人的速度在迅速增长,说明还有很多的水有没有进来。虽然今天并不是什么周末,但由于是在手机上进行直播,很多人观看起来都非常方便,这边是移动互联的优势所在。 “洛哥,咱们大本营已经准备就绪,各条线路都正常,服务器稳定,你那边的网络信号也足够,你随时可以开播。” 下午4:00整,陈一准时输入自己的账号密码,进入到直播间之中,与此同时,在手机上点开了,确认开播。 360度摄像头自动连接到手机服务器之中,一开播就以第一视角的视频直播画面,进入到几十万水友的视野当中? 在手机上看探险直播,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新的体验,其实很多人都是带着猎奇心理进来的,一方面是想体验一下手机看直播的乐趣,另一方面是想看看这个主播能闹出多大动静。 刚直播房间画面出现的一瞬间,所有观看这场直播的人都震惊了。就连做技术出身的彭晓飞和他的团队,也都被摄像头的超清晰的直播画面所震惊。不仅仅画面采用的是相当于肉眼一样的清晰度,有自然而且敏捷的对焦过程,同时也有相对宽泛的广角,转动自如,从手机上看就好像是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没有任何画面上的违和感。 很多在想看视频的人,习惯性的第三视角,而这次陈一所采用的第一视角,更是一个非常新的取景模式给予观众们带来极强的代入感。 直播画面中,水友们眼睛里所看到的就是南关地村锈迹斑斑的村牌。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也让观众们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一种设身处地的真实度。 陈一直播功能之后,发现眼前便出现了直播间里水友们互动的弹幕,这些弹幕好像是投影在眼前一样,半透明但是非常清晰,似乎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到,这可能是这个摄像头另一个高科技功能吧。这个功能给了陈一一定的惊喜,可以让他不用去拿着手机看弹幕,只要他想看水友们在说什么,脑子里这么一想,眼前便会反映出来直播间里弹幕的实时画面。 “哇!期待好久了,主播终于开开播了!” “主播,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可不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 “这还真有不怕死的,这种鬼地方还敢去,这地方死过很多人的,晚上闹鬼!” “主播,你是要在这里过夜吗?” “你们都别说话了,这么多弹幕,我都看不到屏幕了!” “主播,你是在直播吗,这不会是录像吧!” “主播你人呢,我怎么看不到你啊!” 这算得上是国内第1次的户外直播,当时直播间的弹幕里还没有那么多的梗,大家说的话还都是中规中距的。有些人想要确定是直播还是录像,也有一些人是一次进来,或者是外地人并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故事。但是在交流过程中,就有很多热心的水友开始进行科普,这也不知道,讲述了这里的传说。 这其实也是陈一第1次正式直播,以前都没有过。但是前世的他看过了太多优秀户外主播的直播节目,所以并不怯场,了解很多直播套路,怎么带节奏,怎么煽动读水友的情绪,他都能照猫画虎的来一遍。 开播三分钟,陈一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屏幕上的弹幕就已经多得数不清了,而房间里的人气,也从10万飙升到了60万! 陈一不但可以看到这些弹幕,而且还能够搜索到直播平台的后方数据,在这短短的三分钟里,充值人数已经过千人,大多数都是充10块20块,送了一些小礼物,有十几个充了1000的,这对于大冒险tv来说是一次质的飞跃。 陈一恰合时宜的开始说话了:“各位学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你们可以叫我阿陈。现在是北京时间,2012年4月19号下午4点零五分,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位于河东省廊坪市西南16公里的南坝乡,南关地村。这个村落在30年前早已经荒废,现在没人居住,也从未被开发。村里面一半多的房屋都已经在这荒废的30年中相继倒塌,就连村大队的房屋,也都破败不堪,只剩下断壁残垣。而我们今天来到这里,是带着各位探寻一下这30年前突然失落的村庄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它被人们遗忘了30年,甚至成了我们廊坪市人民心中的伤疤,在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奔走他乡。请你们带着这些疑问跟着我一起,踏上这次户外探险寻秘之行……” 第三百四十一章 诡异村庄 陈一直播时,林晴雪虽然被关在家里,但是也打开了手机观看这场陈一的处子秀,也堪称国内历史的户外直播首秀。 虽然打开的时间有点晚,看到陈一在荒芜的村落中一个人行走,四处都是断壁残垣,荒草丛生。土地干涸龟裂,傍晚的金色的余晖铺洒在村落中,给这个村子平添了一层诡异的色彩。高清晰的画面,探险第一视角的观看感,让林晴雪仿佛置身于画面之中,周围清晰的声音捕捉的非常到位,寒春的凉风微微吹动,墙头的荒草,左摇右晃好像是人的头发,在迎风飘散。 林晴雪赶紧在大冒险tv注册了一个账号,账号的名字叫,小雪陪你走天下。然后果断的一口气充值10万块钱,成为了大冒险tv第1位皇帝。公平上彩条横贯飞舞,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条公告:恭喜“小雪陪你走天下”容得“皇帝”之位,大冒险tv全体工作人员,祝您财源广进,万事大吉! 紧跟着,林晴雪连着送出十个“壮美山河”,这是大冒险tv最高规格的打赏礼物,一个壮美山河要需要2000块钱,连着打赏了10个,这就是2万! 打赏一出弹幕里面就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一个刚刚运营的直播平台,一个第1次直播的新手主播,竟然在开播不到10分钟的时候获得了2万块钱的礼物打赏,这是很多做了一两年的美女主播都很难完成的壮举。 “这是哪来的土豪啊,出手真阔气!” “看土豪的头像资料十个女的,该不会是想泡主播吧!” “现在有钱人真多,随随便便就能甩出2万块钱,如果这些钱捐助给贫困山区的人们该多好啊。” 陈一正好看到这条弹幕,马上回应道:“感谢小雪皇帝10个壮美山河,而今天在直播间里送出的所有礼物,我阿陈都会把它折合成现金,捐给需要帮助的贫困山区的孩子,捐献的时候我也会现场直播,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 陈一当然知道,小雪皇帝的本尊其实就是林晴雪,虽然两个人在一起受到了限制,但是现在有了直播,通过手机的屏幕似乎又把两个人的距离拉的更近了。 从直播到现在,人气已经飙升到了100万,实打实的100万在线观看人数,这在中国有了直播之后,都是非常罕见的,仅仅是一些名人在参加直播访谈的时候,才会拥有如此超高的人气。而陈一作为一名新人主播,而且在直播的第1天就刷新了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的纪录,这绝对是中国移动互联网一座丰碑式的事件。 直播在继续进行,刷礼物的人越来越多。被林晴雪带起来的节奏,有越来越多的土豪开始充值,免费的小礼物一直没有停止,上百块钱的大礼物几乎一两分钟就是一个,上千块钱的顶级礼物,也会时不时的送出来。 大冒险tv的后台数据,收入方面在直线上升。从4:00到5:00这一个小时,陈一单一直播间的礼物所获得的收入,就已经高达了10万人民币,充值收入,已经超过百万! 这种爆棚式的增长,让包括陈一、彭晓飞在内的人,都始料未及。 虽然陈一知道直播产业在未来的发展前景,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开播的第1天,就能取得如此超高的人气,获得如此超高的收入。可见这种户外直播是万众期待的体验模式,主播把他们想干却不敢做的事情,以身犯险,让他们在摄像头中能一起经历,这种最真实的感受是任何媒介都给予不了的。 五点多钟,太阳西沉,最后的一抹余晖即将隐没到西边的那座小土山之上。整个村落的光线暗淡下来,顿时凉风四起,吹着周围的枯草发出沙沙之声,这种细微的声音也被摄像头的收音系统捕捉到,传递给在线收看的人们,真实的寂静之声咝咝入耳,让听了的人都为之一颤,感觉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息顺着手机侵入自己的身体。 陈一不说话了,静默的走在村落之中。单枪匹马的一个人,没有任何帮手,也没有演绎的成分,在镜头中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所看到的一景一物,全都是最真实的。 这时候,有人发了一条:“好可怕啊,弹幕护体!” 一时间,整个屏幕上大家都在刷“弹幕护体”这四个字。气氛也变得越加紧张起来。 陈一走到一座破庙前,站住了。俺说这三十年前的错落,刚经过那场生是好的文化运动的洗礼,破四旧的口号深入人心,这种属于封建迷信产物的庙宇早就该被人拆除了。但没想到,现在除了坍塌的部分,至少还留着一个大殿屹立不倒,说是大殿,其实好了普通的房屋比较起来相差无几,只能从房檐的琉璃瓦上可以判断出,这是一座佛庙。 殿中,一尊观音菩萨像屹立不倒,虽然佛像上面布满了灰尘,但是并没有被人工毁坏过的痕迹,两米来高的佛像保存得非常完整,汉白玉石,雕琢而成,工艺算不得精湛,但是能感觉到工说匠在雕刻过程中对于菩萨的虔诚之心。按说在那场破四旧的活动之中,很多庙宇都被拆得七零八落,庙里的和尚也都倍感的奔走他乡,而这座庙竟然还能屹立不倒,也实属不易。 来之前陈一查过一些关于这里的资料,毕竟来一个地方探险,首先要对它进行了解。很多人们只是知道这里有一个废弃的医院,因为30年前的那场大火因而得名,成了廊坪市人们心中的一块难以抚平的疤痕,但是很少人知道他旁边的这个村子里还有一座鲜为人知的独庙。 于是陈一开始向水友们普及关于这座庙的故事。 相传这是从辽金时代遗留下来的一座老庙,随着岁月的洗礼,这座庙经历了几次坍塌,几次修缮,最后一次扩建是在民国时期,但是建国之后,经历了那场声势浩大的文化运动,这座庙宇变成了破除封建迷信的主要攻击典型。 本来这座庙以前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寺庙,规模也并不壮观,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格局完全按照汉传佛教的风格而布局,正面中路为山门,山门内左右分别为钟楼、鼓楼,正面是天王殿,殿内有四大金刚塑像,后面依次为大雄宝殿和藏经楼,僧房、斋堂则分列正中路左右两侧。另外殿堂、门窗、亭榭、游廊均带有强烈的佛堂建造的经典工艺,实属庙宇之中的经典建筑,如此布局,形成一种亦虚亦实、亦动亦滞的灵活的通透效果,所蕴涵的空间意识模糊变幻,这与中国天人合一、阴阳转化的宇宙观有深层联系。 但是在那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当中,这座寺庙也不能独善其身。被激进分子肆意破坏,庙堂之类的各种佛像都被砸成废墟,庙墙、殿门、窗棂,那些能够搬运的全都被村民们搬到了自己家中,这就叫墙倒众人推,寺庙的砖被人们争先恐后地拿走,有的用这些寺庙里抢来的砖头给自己家盖了新的房子。 从大辽时期,流传下来的寺庙,承载着这个村落祖祖辈辈的旦夕祸福,但是最终的命运却是被自己保护的后人们亲手推倒。寺庙倒了,逢年过节人们在想按照风俗去祈愿的时候,发现没有了场,内心深处最后一个避风港湾,就这样消失了,那份本以为可有可无的精神支柱,却被自己亲手推倒。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惩罚他们,自从这座庙被众人推倒之后,往年都雨水充足的村子里迎来了大旱,土地龟裂,庄稼不长,有的时候就连周围的村子都下雨了他们的村子也不会多掉一滴水。村里的老人们开始意识到,这座庙不该被推倒,这是遭到了老天的诅咒! 更诡异的是,那些用庙宇砖头盖了自家房屋的家庭,一夜之间房屋倒塌,有一家三口都被生生的砸死在屋子里,死相惨烈。 后来来了一位云游僧人,说这个村子被阴暗所笼罩,地处之外属于聚阴之所,这千百年来,如果不是以前的寺庙的屹立于此震住了周围的魑魅魍魉,这里早已经被夷为一片荒地了。现在寺庙被拆了,阴气迅速在这里集结。这仅仅是厄运的开始,马上他们就会经历各种诡异的事情,甚至在这里将会开启鬼门,到了清明节、鬼节的时候,便会百鬼夜行、阴兵借道! 虽然后来村里的人们在集资,修了一座观音院。但是刚修起来不久,寺院毫无征兆的倒塌了,只剩下一个主殿摇摇欲坠,汉白玉的观音像虽然屹立其中,但是目中有怒,威斥众生,菩萨似乎不是来保佑这里的,而是要继续诅咒! 村子里也相继发生了各种怪事,有村民晚上看到,村子里总有没头的人在走动,夜里12:00的时候,很多村里的野狗都会狂吠不止,扰的大家心神不宁。甚至在鬼节那天,真有人看到了一队队穿着古代战服的阴兵从村口走到村,也有人看到各种狰狞的怪屋在夜间奔跑,有四条腿的女人,爬着走的老头,长着鸡头的野狗,甚至,有一家的新生儿,竟然是一个肉球,肉球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某个部位似乎还包裹着脑浆子。就如同把一个人捏成了一个球,这个肉球竟然还是个活物,但是出生的第三天,全身开始开裂,鲜血直流,连脑浆子也一起流了出来,最后把尸体埋在了村南的一颗歪脖树下。 村子里的怪事越来越多,住在这里的人们每天都心惊胆战,人心惶惶。没过多久,旁边的那所三层楼高的医院突然失火,这里的村民在一夜之间倾巢搬走,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也再也没有人看到过这村里子的人,不知道他们去向何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部离开,甚至屋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 第三百四十二章 十八层地狱 夜幕降临,陈一一个人在村子里游走,虽然到现在为止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整个村子该逛的地方都已经逛遍了,还是没有发生任何大家所期待的诡异场景。这边是直播的真实性,大家带着猎奇的心理进来,但是收获到的是在探寻过程中的刺激,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在屏幕里看到真鬼出现,大家仅仅是希望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直播内容。 两个多小时的直播,陈一收到了7万多块钱的礼物,每收到一份礼物她都会记在本子上,记住送礼物的金额,以送礼物人的名字,未来他将这些礼物折换成金钱捐给贫困山区的时候,都会以这些人的名义联名捐赠。 这场直播已经非常成功了,开辟了中国户外直播的首秀,也大冒险tv再登上一个新的台阶。在线观看的人数一直保持在100多万,始终没有减少,还在缓步增加着,弹幕的刷新量也创造了中国互联网弹幕的新高。而在这仅仅两个小时的直播过程中,收益最大的就是tv平台,累计充值人数突破十万,充值数额已经高达500万之多,平均在线的100多万人每人掏了五块钱。 大本营那边早已经欣喜若狂,甚至开了香槟,准备等着陈一返程之后,大家一起庆祝一番。屏幕另一边,屏幕另一边的林晴雪,看到陈一的首场直播就能如此成功,心中更是狂喜。现在还被关在家里,不能和陈一他们一起享受着胜利的喜悦,但是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陈一功成名就的样子。他所做的事情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户外主播,而是在推动中国移动互联的发展。今天,大冒险tv平台所成就的一切成绩,都将被载入中国移动互联的史册,他开创了多个先河,一夜之间让国人们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直播,而透过这个直播本身,也让很多人清楚的移动互联才是真正未来发展的趋势。 陈一这个败家子儿,自己顶着一切压力,面对着别人对他的不理解和嘲讽,义无反顾的做自己的事情。它领先于这个时代的远见,以及商业头脑,给现在所有保守陈旧的商人们都上了一课。 他做的这场直播,很多人都在看,有他的朋友,有认识他的人,也有他的敌人。包括华明磊,包括罗永进这些跟他有过过节的人,也都想看着直播能搞出什么名堂。他们一开始只认为,陈一是在哗众取宠,以探险为噱头,在一个荒芜的村落里走上一两个小时,博取观众的眼球。如此简单的事情他们不屑理会,但是当他们看到仅仅在这两个小时里,有那么多人在充值,有那么多人在送礼物,有那么高的在线观看人气,他们这才意识到,用互联的直播不仅仅只是一种娱乐方式,它是一种移动互联的娱乐变革,这种变革符合现代快速发展的社会,符合人们的猎奇心理,这是未来娱乐的趋势,谁能先掌握这个趋势,便掌握了未来的娱乐行业! 天色暗淡,穹顶之上一片漆黑,看不到星光,好像整个天空都被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面纱。这样的夜色黑的可怕,这样沉寂的环境静得吓人。陈一甚至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屏幕那头的人们也能捕捉到这细微的心跳,看着屏幕里黑暗中的村落,所有人都跟着一起紧张起来。陈一从村子里走出来,恐怖凝重的气氛也到达了最高潮,他成功的渲染了气氛,成功的让室友们和他一起紧张。就在他走出村口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声如同狼嚎般的声音,这种地方是没有狼的,野狗都很少出现。而且叫声此起彼伏,好像有人再向他鸣冤。 “阿陈,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啊!” “你看看,远处是不是有个人!” “千万别忘身后看,人的背后有三盏灯,这种夜色中,一旦回头,就会被鬼吹灭一盏,这才是鬼吹灯的真正来历,根本就不是那种盗墓小说里瞎编乱造的什么人点烛,鬼吹灯!” 紧张起的气氛已经到了高潮,陈一朝着远处看去,似乎真的看到不远处有个白色的人影在晃动,那个人似乎被挂在树枝上,迎着冷风,摇摇欲坠。 “好了,各位观众朋友们,这个恐怖村落的参观,就到此为止。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见证了这个村落的兴衰过程,也在其中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人一定要堂堂正正,墙倒众人推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毕竟老天爷也在看着你,因果报应,谁都逃不了!” 陈一的一番言论,好似是这场直播的结束语,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直播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陈一突然说道:“我们此次直播的第1个环节告一段落,那么接下来各位将随着我的摄像头,一起去探究要做30年前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毁的医院!那才是咱们这次直播的重头戏!但我先说清楚,胆小勿入!” 说完,陈一上了吉普车,朝着医院的方向开去。 弹幕里又一次炸开了锅,这种高潮叠当的节目效果,让观众们应接不暇。大家本以为已经结束了,没想到之前仅仅是一个开胃菜,而真正的直播内容这才刚刚开始。 有的人觉得视频越短越好,短小精湛,让人在几分钟之内就能获得欢乐。这是一种视频的调节方式,只适用于短视频。但是做直播的话,时长决定一切。就像在当时风靡的网络小说,如果只有短短的几万字内容还不够读者们塞牙缝的,越是长篇越能获得大家的追读。这是现代年轻人们所需要的娱乐状态。 “主播,你好厉害啊,难道你一点不害怕吗!” “第一次看到这种直播,真是太爽,太刺激了,主播,我挺你!” “阿陈加油,喜欢你这种真实的感觉,比电视里的那些选秀强多了,但你一定要小心啊!” “阿陈加油啊,只要大冒险不倒,我就陪你到老!” “主播,我现在就去充值,只要你到了医院,我就给你刷壮丽山河!” 百分之九十的弹幕都是在支持陈一的直播节目,还有百分之十是在趁机渲染气氛。 由于陈一的直播视角是第一视角,大家都能够从车里看到窗外路上的场景,一路开过来,道路颠簸,镜头摇摇晃晃,有一种亲身坐在车中的即视感。而道路两旁除了荒芜的盐碱地,以及一些古怪的歪脖树之外,便什么都没有。 而就在即将到达医院的时候,如何看到道路中间站着一个人! 不仅仅是他看到了,弹幕里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弹幕再一次爆炸,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一瞬间,几个壮丽山河的大礼物迅速刷屏。 但这些已经不再是陈一所关心的了,因为他现在也紧张到了极点,因为他也不知道,到路中间站着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人是鬼! 重生后的世界,虽然一切都遵循着某种规律,但是有些常规的概念已经被打破,就比如说,八十一号鬼楼里面,确实真的出现过女鬼,也就是说,在这个重生后的世界里,存在着未来的高科技,存在着诅咒和法术,也同时应该存在着鬼…… 第三百四十三章 电竞前职业选手 如果这是前世,看到马路中间站着一个人,想必早就吓得尿裤子了的。 但此刻的他内心仅仅略有波澜,甚至没有一丁点惊悚的感觉。 在重生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再加上自己正在直播,上百万水友在热烈讨论着,看到眼前这些如大浪滚滚的弹幕大军,心里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出现了这种意外情况,眼前的弹幕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多数人都在刷屏“弹幕护体,恶灵退散。”在成千上万条的刷屏中,也能截取到一些其他声音! “主播,前面那是人吗?该不会遇到鬼了吧!” “阿陈,小心啊,快跑!” “这是咱们廊坪市的禁地,早听说这里会闹鬼,你还非要来这里冒险,真是作死!” “主播,有本事你停车下去看看啊,你要敢下车,我给你刷十个壮丽山河!” “我才主播已经吓怂了,刚才在村子里都是虚张声势,现在碰到真东西了,估计胆子都吓破了!” “主播,别怂,下去看看啊!” “说刷壮丽山河的你别走,一会儿主播要是真下车了,你可得说到做到!” “老子不差钱,就讨厌这种玩套路的主播,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这要是真的,我直播吃翔!” 此时,弹幕已经不再是清一色的“弹幕护体”,开始有各种唱反调的声音出来带节奏了。 广大吃瓜水友,也都从一开始单纯的紧张害怕,被这种节奏带的想要一探究竟。 看着眼前这些弹幕,陈一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这就是直播的魅力,也是他所期望达到的效果。当你的节目中出现一些一万情况的时候,肯定会有节奏党出来唱反调带节奏,前世的时候,陈一看过无数的直播,也亲眼看到很多主播因为唱反调的带节奏导致心态爆炸,一张直播做不完就气得直接下播,这样会直接影响到你未来的直播道路。而那些真正的大主播,最让人佩服的就是心态,而且能够随机应变,一看到反面节奏起来了,马上会通过临时的一些办法把观众朝着自己的方向来带领。 此刻,由于一开始一些唱反调的人把反面节奏带的起飞,弹幕上,越来越多的人再刷,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也有的再说主播怂了,不敢上了。 陈一趁热打铁,一个急刹车,车子竟然真的停了下来,停在了距离那个东西又大概十米的距离。 车灯照在那个人的身上,衣服污浊,满是尘土,堪比叫花子。 那家伙就站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像一根木头棍子。看不清脸,头上带这个破帽子,把整张脸遮挡住了。 “各位水友,我现在就下车,带你们看看眼前这个东西究竟是人是鬼!” 说完,陈一把跟随摄像仪调节成了第一视角,让观众们更近距离的看到直播内容,也只有这种视角,也更能体现出此时此刻这种凝重的气氛,这让大家在无形之中,就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好像下车的不是主播,而是自己! 其实陈一心里也没有底,但一想到有一百多万人在看着,他便给自己打气。 就在他要往前挪动脚步的时候,突然,脑子里出现了电子音“叮”。 支线任务激活: 支线任务:战胜疯狂流浪汉 任务时间:五分钟 指定奖励:获得电竞主播鲁启开 随机奖励:待定 一听系统提示,陈一紧张的心情一下子缓解了,因为他可以确定,眼前那个直愣愣站立的东西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个流浪汉! 这个分支的任务奖励倒是令他很感兴趣,竟然可以获得电竞主播鲁启开! 前世的记忆中,鲁启开的大名可是让所有lol玩家以及在电竞直播界都如雷贯耳。一句:鲁启开牛逼!让他成为当时战鱼tv的主播一哥。职业选手出身的他,曾经随同lpl站队皇族一起杀机lol世界总决赛,只是最后遗憾败给了当时排名世界第一的skt站队,但他们也算是中国lol站队里,在世界赛中获得的最好成绩。当然了,在隔了几年之后,包括ig、fpx等强队也都拿到了s赛的世界冠军,但是皇族站队,在中国电竞圈的地位,是不可小觑的,而鲁启开退役之后转行直播界,他所引领的风潮,在当时的直播行业中,绝对是一股势不可挡龙卷风。他的商业价值,不可估量。 只可惜,这个人因为负面影响比较重,被直接封杀。最后销声匿迹,彻底凉凉,只是偶尔在他老婆uu妹的微博上,还会得到一些他少之又少的私人消息。之后便再无他的踪迹。而当年那句“鲁启开”牛逼!也只能彻底淹没在后世的直播狂流之中。 但是陈一如果能够得到鲁启开,好好教育,给他树立正确的人生导向,是完全可以避免前世的那些偏差的。 陈一下了车,顺手抽出一把甩棍,拎着甩棍朝着流浪汉走去。 水友们都是在第一视角的状态下进行身临其境的体验的,就连走路时候身体一左一右的晃动,都被摄像头完美的反应到屏幕上,这让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镜头越是接近那个东西,大家就越紧张。 弹幕少了很多,显然,大家都紧张到了极点! “卧槽,这直播效果爆表啊!太刺激了!“ “头一次看直播能够有这种身临其境的体验,妈的,太紧张了!” “我都不敢看了,主播,要是提前安排好的话,这个情节就过去吧,已经够吓人的了!” “主播,你该不会真的要招惹这个东西吧,这鬼地方,什么都可能发生,还是别为了一场直播玩命了!” “快跑吧,太吓人了,比看日本鬼片还吓人!” 看着这些弹幕就知道,观众一定都已经紧张起来了。在直播的时候,不用怕被带了节奏,就算有人唱反调,只要这种直播效果一出来的话,大家会立马跟着你的节奏走! 此刻,唱反调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大多数人不敢再说话,都在紧张兮兮的看着主播接下来会怎么做。 直到陈一走到流浪汉的面前,流浪汉依然没有动静,他也不敢轻易靠近,而是用甩棍,满满的挑起流浪汉的帽檐。 一边挑开,他嘴里一边默默的念叨着:“多有打扰,见谅,见谅!” 帽子刚要挑开,所有水友都等待着看到这张脸时的紧张刺激,气氛已经达到了最高潮!突然,流浪汉一声咆哮,朝着陈一就冲上来。 “卧槽,这东西是活的!” “妈呀,吓死我了,还会叫!” “吓得我手机刚才都扔了!” “这……这也太真实了吧,主播你拍恐怖片呢?” 沉寂了一下会的弹幕再一次炸开,直播效果达到了最高潮! 但此时的陈一根本就顾不上看弹幕了,这可不是自己事先安排好的。流浪汉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飙,他仍然不知道,他现在只需要知道,怎么去应付这个家伙! 流浪汉带着一嘴的酒气,酒气很重,显然是喝过酒的,右手拎着一只白酒瓶子! 一斤装的牛栏山二锅头已经喝光了,空瓶子举起来朝着陈一脑瓜子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去。 陈一虽然通过系统学到了一些功夫,但都是进攻的招呼,什么喷血镇魂,什么少林十二路谭腿,这都是先发制人,或者先发制鬼的抬手招儿,而一旦对方率先发难的话,自己是完全不会防御的。 一酒瓶子不偏不倚,“碰” 的一声,沉重的砸在陈一的头上,酒瓶子直接碎裂,玻璃碴子划破他的脑门,鲜血一下子流出来。 陈一一手捂着头顶的鲜血,另一只手再不停的遮挡着,对方的半截酒瓶带着明晃晃的锋利玻璃碴子,朝着陈一不断的刺杀过去,每一下都是致命的! 陈一接连后退,与此同时,胳膊当了好几下刺杀,玻璃碴子戳进不算粗壮的胳膊里,鲜血直流,白肉翻滚出来! “兄弟们,这不像是假的啊!” “主播,这也太玩命了吧,你这特效比好莱坞的还真实!” “我擦,这是真的!这不是剧本!要不赶紧报警吧!” “主播,快跑啊,别真死在那!” “实在不敢看了,太可怕了!” “一开始惊悚,现在变得血腥,卧槽,太真实了,我受不了了!!!” “太可怕了,太吓人了!主播,求求你偏偏我们,说这是安排好的吧,这么真实的刺激,我受不了了!” 弹幕彻底爆炸,甚至一度导致服务器中断…… 第三百四十四章 挨打也疯狂 在陈一挨打的过程中,脑海中不断的冒出提示音: 来自水友甲的负面情绪值:+66 来自水友乙的负面情绪值:+20 来自水友丙的负面情绪值:+13 来自闫志洋的负面情绪值:+30 来自彭小飞的负面情绪值:+70 来自…… 脑子里出现了一串的数据,外界的负面情绪值在不断的增加,有来自于万千水友的,也有来自于闫志洋、彭小飞这种他现实中认识的朋友的。 自己挨打,身上见血,都会让人为之惊恐,而现实中的朋友,看到陈一的玩命直播,更会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因为他们知道,陈一现在的遭遇,并不是剧本。水友们看到镜头里,清晰的出现酒瓶子碎茬划破皮陈一胳膊上,胸口上的皮肤,鲜血喷溅,血光琳琳,这种真实的程度,不是任何特效可以做得到的,这种濒临绝境,被人刀刀夺命的生死危难的冲击所带来的视觉震撼以及心理上的惊悚,不是任何一个编排好的剧本可以套路出来的。 这完全就是真的! 越来越多的水友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都开始为主播的人身安全担心。有的甚至已经打电话报了警。 但因为大家并不知道他所在的位置,所以,即便是报警,警察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陈一出事的地点。 眼看着陈一被打倒地上,眼看着酒瓶子的玻璃茬在他身上戳下去,白肉滚滚翻出来,鲜血汩汩。 就在这个神经病叫花子要对他发起致命攻击的时候,突然,陈一的身子一跃而起,腾空的一瞬间,腰胯一摆,右腿从大腿开始发力,卯足了劲,抡出来一道圆月弯刀! 腿刀甩了一个大刀花,朝着对方胸口一扫而过。这一技鞭腿直接踹在叫花子身上,把他踹飞出去三米远。 陈一落地,虽然鲜血还在流淌,但是身体里气力十足。 负面情绪转化器已经开始急速运作,将他瞬间获得的万千负面情绪都转换成了少林十二路谭腿的技能点,由于这是来自几十万观众的鼓面情绪,倒是他瞬间被转换的技能点一路飙升,直接把低级别的十二路谭腿冲击到了最顶级。 他现在的这套十二路谭腿的腿法,堪称绝代宗师! 随便一发力,轻描淡写的一脚,很有可能就会致人死地! 当陈一打出这一招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想到身体中的能量会一下子剧增到这个地步,强大的负面情绪转化器竟然能够存在一瞬间将他的腿法升级成了绝代宗师级别。现在的陈一,绝对属于武林高手,无论是近战还是大开大合的阵仗,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守,对于陈一来说,那都是战无不胜的! “好腿法!阿陈牛逼啊!” “这是剧本吧,先被打,然后突然反击,好莱坞的套路!” “虽然感觉像是剧本,但是看得很过瘾啊,这种直播看起来,比大片真实多了。” “是剧本吗?怎么感觉主角身上还在流血啊?特效是不是有点太真实了?” “不管是不是剧本,感觉看得很过瘾!” “那些说是剧本套路的,是不是脑残啊,一帮草包!一个人能演的这么真实,而且,你们什么时候看到过咱们国家的电影有过这么真实的特效啊!” “这不是剧本!我是练家出身,主播这招是少林十二路谭腿里的一招。”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是十二路谭腿中的基础腿法鞭腿!” “从他发力点的激发,到大腿摆动的幅度,以及姿势完成的标准程度,我觉得,这绝对是大师级别的腿法了,太牛逼了!” “阿陈,你腾空一跃简直太帅了,我喜欢你!” 眼前,弹幕开始噼里啪啦的刷起来,有说是剧本的,也有反驳的,还有一些练过武术皮毛的在冒充专家,对陈一刚才那一招绝世宗师级别的鞭腿予以评价的。 而陈一,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倒在地上现在还没有起来的叫花子身边,掀开他的帽子,摄像仪的强光对准了这张脸。 弹幕上马上就有人刷了起来:“开哥,是你吗?” “这不是皇族那个前职业选手吗!看着好像啊!” “卧槽,不会真的是鲁启开吧!” “他不是因为当初打假赛,被查出来了,然后被强行退出职业竞技圈了吗?” “好像是收了人家钱,比赛时候,故意防水,前十分钟被一个不知名的韩国中单单杀了十几次!” “我记得那个中单,他一战成名,好像叫faker!” 陈一看着这些弹幕上水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评论,首先确定的是,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知道的那个职业选手鲁启开,其次是,他发现,重生后的这个世界,和自己现实中的那个世界,还是有一些细节上的不同的。比如说他们提到的那个叫faker的韩国中单选手,人家可不是因为打鲁启开成名的,在前一世,人家的名气可比鲁启开大得多啊。再说了,鲁启开是因为后来直播的时候,玩一款叫做绝地求生的游戏,开挂被石锤了,所以才被万千网友唾骂,根本不是打假比赛。 所以,这个重生后的世界,还是有很多细节的地方和前世是不同的。不过大体上的逻辑,还是跟前世一模一样,发展方向也是一样的。但他知道,现在,必须把这个世界和前世分割清楚,这就是另一个平行世界,有自己的逻辑和发展进程,虽然像是克隆出来的,但是也和前世的那个世界完全不同了。 这时候,他的脑子里出现了系统提示音。 支线任务完成。 任务奖励:获得电子竞技主播,鲁启开。 任务随机奖励,开始随机发放。 叮 获得女神夏冷青睐。 系统音刚播报完,就看直播屏幕上,出现了壮美山河的刷屏! 一口气,连着刷了五十个壮美山河! 一个壮美山河,价值两千,五十个,就是十万! 而刷这十万礼物的,都是来自同一个账号。 这个账号名就是:少女冷! 看到这个名字,陈一略感震惊,前一世,少女冷曾经一度成为直播界的一姐,坐拥万千土豪的追捧,有一次,一天收到的礼物达到了八十万人民币! 而此时,这个少女冷,还没有走进入直播圈,那她现在在干吗? 陈一不免有了一些好奇心…… 第三百四十五章 当时就蒙了 “谢谢少女冷送来的五十个壮美山河!”陈一略感激动。 充值十万,在大冒险tv属于最高级别的皇帝等级,这个等级的用户是永远不会被禁言的,而且,发弹幕的时候,文本背景是金色的飘带条幅。皇帝说的话,直播间里所有人都看得到,不会淹没在万千的弹幕之中。 “你没事就好。”简单的几个字回答,让陈一心里荡漾起一阵暖意。 这时候,警察也已经赶到现场,看到受伤的陈一,赶紧把他扶上警车,直接送到了医院。 叫花子鲁启开也被一起送到医院治疗。 陈一的直播已经关闭,但没有出现任何关于任务完成的提示音。说明主线任务并没有完成,这场直播到了现在,也仅仅就是一次中场休息。 家族企业的公关危机,依然没有解决。 还好陈一身上都是一些皮肉伤,流血不少,但没有致命的伤势。在急诊室里经过消毒包扎,又打了一针进口的破伤风疫苗,基本就没什么事情了。 本来想出院离开,看到旁边病床上的鲁启开依然在昏迷之中,他好像被自己这一脚踹的伤的不轻。 这时候,急诊室的值班医生走来,跟旁边的护士说道:“这个病人的家属有没有联系到?如果没有联系到的话,就把他交还给警察,让他们处理。” “可是他还在昏迷中啊……” “但家属不来,不交钱,咱们不能给他治疗,不然出了问题,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去找警察进来吧。” 陈一一听要把鲁启开推走,便阻拦道:“我支付他的医药费,赶紧给他治疗吧,应该不是什么致命的问题。”说着,陈一掏出钱包。 值班医生瞟了一眼陈一,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说道:“我们这是私立医院,一个叫花子没必要在我们这么好的医院看病,还有你,还是先把自己的医药费付了再管别人吧。” “多少钱?”陈一钱包里面,就两百块钱现金,银行卡没有带出来,当时手机支付的也没还没有后世那么普遍,不可能支持手机支付。 一看就两百块钱现金,值班医生更是嫌弃的样子,说道:“三千六。” 陈一吓了一跳,说道:“给我绑了几个绷带,打了个破伤风,就要我三千六?” “我说了,我们这是私立医院。我们只有进口破伤风,价格本来就贵,而且现在是夜间急诊,医护费用也是白天的三倍!” “我没听说过这种收费方式,你们这就是坑人!” 值班医生靠近陈一,说道:“我坑的就是你们这种打架斗殴的,少废话,赶紧给钱!要么把你们家里人叫来!” “我真要是把家里人叫来,恐怕你承受不起!”说着,陈一已经悄悄的把摄像仪打开。 医生的这幅仗势欺人的嘴脸,完全暴露在直播当中。直播间给这个黑心医院来个了现场曝光。 陈一说道:“在廊坪市这么多年了,没听说过有这种私人医院,收费贵,服务态度还这么差。你们医院叫啥名字?” “听清楚了,我们叫富丽医疗所!全廊坪市最好的医院!我们收费高是因为我们所针对的人群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群,谁想到今天这帮警察会把你们俩要饭花子送到我们里来。也就是赶上我脾气好,不然我们都拒收!” “当医生的,治病救人,你现在的行为,违背职业操守!” “你少跟我提这些,我们开医院的,就是为了赚钱。你看不起病,那是你活该,谁让你穷呢!” 医生的这番话,一下子激怒了看直播的水友们。 而此时,医生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隐形无声的摄像头在对着他拍摄,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私下里的一些言论竟然已经公布到了网上! 没多久,就已经有网友查处了这家医院的地址,以及这个医生的所有资料。 华明川,富丽医院主任医生,国内知名内科专家。在国家医疗界的妙手回春的评奖中,获得国家二等奖。救死扶伤,时常进驻偏远地区,为贫困地区的人民免费看病治疗,经常自己下乡进村,给行动不便的老人会诊。 这些资料报出来之后,把这个值班医生说的跟一个大善人似的,显然,那些资料之中,十有八九都是在扯淡。网络上的很多东西,都是不知道什么人给传上去的,消息的真假得不到验证,一个人的人品好坏,更不能只看到互联网上的一面之词。 当陈一靠近华明川的时候,还发现这个人嘴里带着酒气,脸色红扑扑的,显然,这家伙喝了酒。估计也只有喝了酒之后,才敢这么放肆的说出这种混蛋话。 但值班医生值班的过程中,酗酒本身就违反了院方规定,光这一条,就能葬送了他的职业生涯。 显然,他现在酒未醒,还沉积在晕眩的状态中。口无遮拦的说话,夸张的动作,全都在视频的拍摄像展现在的了广大水友的面前。 “你值班期间还喝了酒?” “喝酒怎么了?用得着你管吗?” “你这种违规行为,就不怕被你领导知道吗?” “现在这个屋子里,就你和我,还有个昏迷不醒的叫花子,谁会知道?你别废话了,赶紧掏钱,没钱就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送钱来!磨磨唧唧的,影响我休息!还有,付了钱,把叫花子也一起带走,我不给你们这种穷逼看病!” “你有点过分了!人在做天在看……”陈一话说到一半,被医生打断了,他眯着眼睛盯着陈一,趾高气昂的说道:“你算老几啊,吓唬谁呢?你真有本事,叫人来制裁我啊,臭屌丝一个,跟我装什么装啊!你牛逼的话,把医药费先付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急诊室工作台上的电话突然想起来,远处的护士一看来电显示,一下子紧张起来,说道:“华医生,华医生。” “干嘛啊?没看这边正忙着处理事情吗!” “华医生,是院长打来的电话,你赶紧来接听一下。” 华明川一下子愣了,心想着自己上班这么多年也没有经历过院长大晚上的把电话打到值班室。 赶紧过去把电话拿起来,“院长,您好,我是华明川。” “华医生,你在干嘛?” “我在急诊室值班啊,刚送来两个打架斗殴致伤的病人,我正在积极的给他们治疗。” “哦,在积极治疗啊?治疗的怎么样啊?” “有一个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并且他的医疗费用都由我来垫付。” “是吗?那可是不小的一笔钱啊。” “不多不多,就是一些绷带,消毒水和破伤风的钱。” “那按照咱们医院的规格,少说也得三千五六吧! 当院长说完这句话之后,华明川当时就蒙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只有一条路 华明川没想到自己的言行竟然被院长知道了,握着话筒的手掌微微颤抖,战战兢兢的解释道:“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再说的明白点,你被开除了,我们富丽医院没有你这种衣冠禽兽的败类,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院长勃然大怒。 华明川直到挂了电话,都不明白院长是怎么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的。他看了一眼门口急诊台的护士,虽然距离比较远,不可能听得到自己刚才的言论,但屋子里唯一可能向院长告状的,只有这她这一个可能! 陆明川气急败坏的扯下白大褂往地上一扔,朝着小护士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吼道:“是不是你跟院长那说我坏话了!” 面对陆明川劈头盖脸的暴怒,护士有点畏惧,赶紧摇头说道:“华医生,我……我什么都没说过。” “那院长为什么会这么晚突然打电话,为什么会知道我刚才跟病人说了什么!这屋子里,除了你,还能有谁去给院长通风报信!”说着,华明川就要动手打人! “华医生,我一个实习护士怎么可能知道院长的电话呢?可能,他也在看了直播吧。”说着,护士把手机拿出来。 手机上,是大冒险tv直播平台的页面,在主播阿陈的直播间里,正在播放着急诊室的时时画面。 摄像头从陈一的方向拍摄过来,给暴跳如雷的华明川来了个现场直播。 华明川看着视频画面中手足无措的自己,更加愤怒,转身朝着陈一冲去,一边走一边吼道:“我他妈就知道是你在搞鬼!你毁我前程,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今天非得把你打成残废!” 陆明川自觉地人高马大,打一个满身伤痕的小青年还是绰绰有余的。 到了陈一面前,不由分说,一记劈挂掌势大力沉的朝着陈一的额头拍下去。这掌力十足,下劈的瞬间一掌兜风。 “呼”的一下就拍在陈一的脑袋上。一般人要是挨到他这一掌,绝对吃不消,更别说一个全身满是扎上甚至还从绷带内往外渗血的病人了! 但当这一掌拍在陈一头上的一刹那,陆明川脸色都变了,他感觉自己拍的不是人的脑袋,而是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 刚刚陆明川身上携带的负面情绪,被陈一身体系统中的情绪转换器飞速转换成了自身能量,他的十二路谭腿技能已经登峰造极,那些溢出的能量就会加持在他其他身体机能方面,比如他的抗击打能力和自身的恢复能力,在这一瞬间,都得到了一大波能量的加持,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巨变! 虽然没有强壮的体魄,以前也几乎没有任何系统的锻炼,但因为这套系统,他的身体机能已经超乎常人。面对着陆明川这种肉体凡胎的普通拳脚,对他完全够不成任何伤害。 陆明川这一招从小练到打,能让他在普通人中称王称霸的劈挂掌,铆足力气的本想一招制敌,但却不料,这招在陈一身上竟然失灵了。 陈一纹丝未动,非但没有受伤,反倒是把陆明川的手掌震的生疼。陆明川再次抬手,想要进行二次进攻,但陈一不会在给他这次机会。 突然一脚拔地而起,动作不快,但足以制敌。一脚踹在陆明川胸口,直接把他蹬出去二三米!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算停下来。 当陆明川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胸口火辣辣的疼,解开扣子一看,胸脯印着血粼粼的鞋印! 陆明川吓傻了,自幼习武的他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脚力!顿时浑身冒冷汗,深知眼前这青年人的可怕之处,不敢再招惹。 陆明川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看到好欺负的,就使劲欺负,但要是碰上了真正的狠角色,他立马就认怂。 “你……你他妈的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的!以后……以后别让我看到你!”虽然心里已经吓得找不着北了,但是嘴上还是要强硬,喊了一句之后,连滚带爬的撒丫子跑了。 陆明川跑了之后,陈一找小护士帮忙,给鲁启开做了一些检查,小护士说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其实已经脱离昏迷了,只是在睡觉而已。 陈一给了小护士医药费,然护士去忙了。 他跟水友们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然后关掉直播间,结束直播。 然后拍打鲁启开,把他叫醒。 睡眼朦胧的鲁启开,一脸懵逼的看着陈一,就还没完全醒,但至少意识清晰了,估计刚才在郊外打架的事情他早忘了。 “你谁啊?”鲁启开问到。 “能帮你的人。” “你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而且你能帮我什么?”鲁启开天生狂妄,毕竟算是国内电竞圈绕不开的人物。 “堂堂的前职业选手,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深更半夜的在郊区喝酒,是准备喝多了然后自寻短见吗?”陈一本事开玩笑的一句话,说想到戳中了鲁启开的敏感地带。 “我他妈用不着你管,你是干嘛的,你也看电子竞技吗?既然知道我是谁了,就离我远点,你们这种人不陪跟我说话!”之前电竞圈都传言,这个鲁启开很狂妄自大,就他这个破脾气,得罪了不少人。虽然和陈一重生前所了解的那个贱兮兮的鲁启开不太一样,但目前这个鲁启开的性格,也是够让人头疼的,就这样人能当主播吗?这臭脾气要是被弹幕带了节奏,还不动不动就开口骂人。 这时候,门口的小护士看不过去了,过来说了一句:“你的医药费都是洛先生付的,请你对他客气点!” 一听别人给的医药费,鲁启开想到的不是要感谢一下,而是反问道:“卧槽,我怎么来医院了?而且,怎么觉得胸口这么疼啊?说!是不是你开车把我撞了!” “少扯淡!我现在就问你,还让你继续打游戏行不行?”陈一直奔主题。 “打游戏?lol吗?谁让我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现在我被禁赛了,我退出职业圈了,没有比赛可打了,我现在连生存都成问题!一直靠女朋友养着!结果……结果她还给我扣了绿帽子……我他妈……我他妈活的真失败,死了算了!”说着,鲁启开有些情绪失控,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你可以不参加比赛,也能赚到钱!只要你还能继续打游戏。” “你说的是让我录制游戏视频吧,以前我也想过,但是没有平台买我的作品。他们都认为我是一个打假赛的选手,觉得我人品有问题。但其实,那天中韩对决,我没有打假赛,有人做了手脚,给我的饮料里放了迷魂药,我打比赛的时候一直犯迷糊,有好几次差点坐在座位上直接睡过去!被人家单杀十几次,比赛后没有五分钟,网上就爆出我收受贿赂的各种负面新闻,我来不及解释就被直接踢出电子竞技全了!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不可能故意输给一个韩国人!” “说这些没用,现在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你想要证明自己,想要重新回到别人的视野中,靠这种解释是非常苍白无力的!你需要用你的实际行动去给自己一个重来的机会!” “我都说了,没有平台要我,我的视频作品卖不出去。也没有人再支持我。你应该是我以前的粉丝吧,如果你真的支持我,想帮我,就帮我找个正经的工作,我现在连养活自己的钱都没有!”鲁启开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生活处处是坎坷,笑到最后是大哥。 人生有高有低,能够挺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每个人都有过自己的高光阶段,也有过低估。生活就是起起伏伏,但是最可怕的是鲁启开这样的过山车式的起伏,从巅峰一下子跌落到谷底,这种算时间内带来的巨大反差,是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的。 “我都说了,我能帮你。我每年给你三十万,跟我签约十年!行吗?” “什么?年薪三十万?”这个数额,对于正处于人生最低谷的鲁启开来说,已经算是天价了,他甚至以为自己耳朵坏了,或者是眼前这个人在拿他寻开心! “没错,三十万。” “你让我给你干嘛?卖屁股吗?” “让你打游戏!你只负责打游戏,其他的对于你的包装培养,由我来搞定!” “我实在是不懂,你到底是干嘛的,不会是在这跟我开玩笑吧,告诉你啊,我鲁启开现在虽然正处于低谷期,但是我也是有尊严的,我容不得别人侮辱我!” “我说到做到,明天你来我公司,到时候咱们签合同。”说着,陈一把自己的名片给了鲁启开。 陈一离开医院,回到家里。这半天因为开直播,手机静音,到了家里才想着把手机拿出来,一看自己手机都被打爆了。六七十个未接来电,两百多条的短信! 有不少都是好久没有联系过的朋友的。这些狐朋狗友,以前自己家族得势的时候,请他们吃喝玩乐,他们就屁颠屁颠的跟在陈一身后,后来他家企业有了问题,这帮人就都不怎么主动来往了。现在,估计是看到陈一的直播平台实在是火爆,这帮人就又都贴上来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句话说得好,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社会就是这么势利,人与人之间,除了你的亲生父母,还有谁不会为了各自的利益而相互走动呢。 半夜,房门被敲开,是母亲秦岚。 陈一的直播,秦岚从头看到尾,看到陈一被扎上,心急如焚。在家里等着儿子回来,一直也不敢睡觉。刚才听到房门响动,便赶紧跑到儿子房间。 一进门,看到陈一身上搀着纱布,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心疼的不得了。 “儿子,你……你是不是傻啊,为了博人眼球,这是在玩命啊!咱家不缺那几个钱,你别这么玩了行吗,你以后想要钱就说话,咱家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有你爸在,你就别折腾了,听妈妈的,踏踏实实的!好吗?” “妈,我不是在玩,这是我的事业。你别为我担心了。” “什么事业不事业的,你我还不了解啊,不就是想找刺激吗!我警告你,以后可不许在这么作了吗,明白吗!” 陈一心里苦,在自己亲妈面前,都没有好印象。秦岚没觉得自己的儿子为了事业有多拼搏,就认为他是在作死,在找刺激,在他们眼中,陈一这就是不务正业,是玩世不恭的另一种表现。陈一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是自己,必须按照这条路走下去,他也只有这一条路,不容回头…… 第三百四十七章 巨大的压力 第二天,陈一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到了办公室。公司员工们都还没有到,自己便开始进入到了紧张的工作状态中。 创业期间,就要奋发向上。但是他的这种奋斗,却没有被任何人看到。在别人眼里,败家子,永远是败家子。就算是直播火了一次,也仅仅是运气,况且,大家都没有把直播这项业务当成是多正经的工作。都觉得陈一是在消遣大众,也是在消遣自我。 还不到七点,公司里迎来了第一个人,这人不是公司员工,竟然是鲁启开! 没想到,鲁启开真的会主动找上门来。 “我还以为我来早了,没想到你来的比我还早。”鲁启开一进门,大大咧咧的说到。走到屋子里,顺势往沙发上一座,一身叫花子衣服,带着一股腥臭味道,他也没有把自己的当外人,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王叫我来巡山的狗腿子模样。 “合同给你准备好了,签了吧,签了合同,给你钱!”陈一来这么早来了,就是起草了这份合同,逐字逐句的,写的非常仔细。 鲁启开虽然心动,但是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以前肯定是我的粉丝,你知道的,我鲁启开在中国电竞圈,那可是丰碑一样的人物,其实你给我这点钱,还真不算多。” “签约十年,我直接给你三百万!”陈一又补充了一句。 这次,鲁启开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就是一年三十万的合同,先给他三十万,一年后再续签,没想到,这老板人傻钱多,一上来就要给三百万。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天底下竟然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签约……签约十年……这十年可是我人生最好的光景……”鲁启开还在装模作样,但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底气了。 “你不签约是吧,那就算了。”说着,陈一就要把合同收回来。 “别啊,你着什么急啊,签约就签约啊,但咱说好了,必须现在就给钱!” “我马上让财务把钱打你账户。”说着,陈一把合同给了他。 鲁启开看着合同,其中有一条条款,十年内,不能解约,一旦解约或者个人原因违约的话,要赔偿三倍的价钱。 鲁启开有点为难,但是现在没有自己讨价还价的余地,要么就不签,要是签的话,就必须按照人家的规定来。 鲁启开也是穷头陌路,一咬牙一跺脚,把合同签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交给了陈一,这一笔下去就是十年。此刻的鲁启开绝对想不到,自己之后的直播生涯,是有多么的辉煌。 签约鲁启开的消息不胫而走。马上,各大新闻网站就开始各种新闻稿子就出来了。什么鲁启开重获新生,什么被踢出经竞技的职业选手签约大冒险tv开直播生涯,但更多的是在嘲讽大冒险tv签约了一个废物。 陈一身边的那些商业场的亲朋好友们对他更是冷嘲热讽。说他刚赚了点小钱,就找不到北了,一下子花了三百万巨资,买了个要饭花子回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就连陈一的父亲陈秦山也很不理解儿子的做法,着三百万花的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三百万,买个外围小艳星都买的来了,干嘛要买一个毫无商业价值,也带不动任何流量的污点退役选手。 外界说陈一根本就不懂经营,有了钱就是一顿乱花,本来大冒险tv有个梦幻般的开局,但这开局没有彻底爆发,没有拿到更多的利润的时候,陈一就被他自己错误的决定断送了这么好的前程。大冒险tv必将走向没落,扬言要颠覆直播概念的陈一,要自寻死路了!各种负面新闻出现,对于陈一来讲,的确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失败的开局 陈一当天,给鲁启在公司里安排好了直播间,当天晚上,他便开始进行游戏直播。 第一天的直播,陈一约了闫志洋和彭小飞几个好朋友一起在家里观看。 直播效果并不好,来的观众不多,别说送礼物了,就是主动发言的人也很少。 陈一看着鲁启开冷冷冰冰的直播间,这和自己看到的那个只要一开播就上百万热度的鲁启开简直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而这一世的鲁启开,直播时候也是索然无味,也不爱说话,更没有和水友之间的互动,完全就是投入的玩游戏。但他因为久疏战场,再加上现在经常酗酒,无论是头脑已经慢半拍的反应,还是操作时候手上的轻微颤抖,都给他的发挥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少数几个认识他的水友看到他的表现后,很失望的批评他。 “这不是当初打假赛的鲁启开吗,前职业选手怎么沦落到当主播的地步了?” “当主播想捞钱呗,但这种人,谁会给他打赏礼物啊!” “就这个也叫职业选手?他的发条还不如我呢!”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数据零杠五!” “这个败类还敢回来,这老板怎么想的啊,这样的人,还是赶紧滚蛋吧!” “我是来看洛哥冒险的,说好的还要去那个鬼医院的,怎么就不播了呢?说话还算不算数啊?不能这么不了了之啊,好好的探险看不成了,弄了个这么一个玩意儿,没劲,还不如去看美女去呢!“ 弹幕上,清一色的负面节奏,一个个的不是再骂鲁启开就是骂平台的。‘ 鲁启开虽然在玩游戏,但是也会偶尔看一眼弹幕里说的是什么。本以为自己重返大家视野,会迎来一波强势关注,会有人问他打假赛的事情,这样它就能够有机会解释。 但是他发现,这帮水友没有人探究内幕,只是跟这一些网络喷子一起无脑喷他。 这些负面弹幕越多,他就越心烦意乱,越是心态不稳,发挥的也就更加不稳定。 鲁启开那脾气一旦犯浑,谁也拦不住他,气急败坏的把鼠标一摔,游戏也不打了,对这摄像头就开骂:“你们这帮小黑粉儿,老子鲁启开这辈子最讨厌你们这种人,现实生活中找不到存在感,现在来我直播间带节奏喷我,找存在感是吧!你们父母是怎么教育你们的……” 当时陈一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在让鲁启开肆无忌惮的往下对骂的话,一定会说出更难听的话,甚至会问候水友的父母,这会给他们平台抹黑的。他赶紧通知技术部门,立刻强行断开鲁启开直播间和平台的链接。 当时鲁启开正卯足了劲想骂个痛快,刚一张嘴,发现自己直播间影像完全黑了,没有图像,也没有自己的声音,紧接着,屏幕上显示,您已断开连接,直播间关闭,本次直播时长,四十六分钟,获得免费礼物,能量水一瓶,获得收费礼物,零元。 鲁启开推开自己工作室的门,直奔技术部理论,想知道为什么突然把自己直播间关闭了。 但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陈一打来的电话。 不等陈一说话,鲁启开先发制人:“你们这破平台怎么回事,说把我直播间关了就关了,他妈的还让我让我直播了!” “你注意说话的态度!我是你老板!” “老板怎么了,你牛逼什么,我是鲁启开,我是给你们平台带来收益的!” “你带来什么收益了?你直播四十多分钟了,你收到过一分钱吗?我昨天直播四十分钟的时候,都已经有上万人民币进账了!你狂什么狂,你以为现在还是你在皇族站队的时候啊,想骂谁就骂谁?我警告你,以后,你对我说话,也要客气点,对水友说话,也不能吐半个脏字。水友是你的衣食父母,他们说你什么,你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听着!要是连这点情商都没有的话,你永远不可能翻身!” “你请我来,就是让我来挨骂的吗?要是那样的话,老子不干了!” “好啊,这属于你违约,咱们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三倍违约金,你现在给我,我立马让你走人,你要不给我,我直接走法律程序,下半辈子,我让你在铁栏杆里度过!”陈一也真不给他脸。以他前世对于鲁启开的了解,这个人,就是表面比较强硬,但只要你对他强势一些,他立马会退步。 果然,鲁启开的内在性格和前世还是完全一样的。 已开陈一急了,他赶紧回复正常语气,说道:“洛总,你……你也先别急,咱们有话好好说!” “是你不跟我好好说,我说的这些,你能听进去一半,你也就明白什么叫直播了!” “是是是,老板,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也得理解我啊,你看,我辛辛苦苦的直播,全神贯注的打游戏,就想为水友们付出一场精彩的游戏操作,让他们直到我的实力,但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骂,这实在是影响我心态啊。这谁遇到了,心态都会爆炸的。” “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我让你直播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证明自己操作有多强吗?别说你现在操作不如以前了,就是你操作比以强强十倍,十场对局你八场mvp,但你认为,水友们就会称赞你吗?他们要想骂你,随便找个理由就骂你,没有理由,也照样骂你。而你,要做的,也不是光打游戏,而是要和水友互动,首先不要被他们带了你的节奏,而是你要带动他们的节奏,必须,你一边游戏,一边解说比赛,去告诉水友们,自己的每一次操作都是为什么,这样在直播的过程中,剖析自己的比赛,让别人了解你的操作,了解你对游戏的理解和思想,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跟上你的节奏,才会开始去注意游戏本身,去注意你的操作,去跟你讨论游戏。你自己才能掌握自己直播间的节奏!记住了,直播间里,你是主人,水友是客人,你要对他们好,同时,也要让他们知道,你对他们好。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心甘情愿你的给你掏钱,而且,我相信你,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挂了电话,鲁启开当天晚上躺在床上,一直捉摸着以后怎么去直播,想着老板陈一的这番话似乎很有道理。有看了看别人录制的一些游戏解说视频,如果,能够在直播的时候,把这种解说形势带入到直播里面,效果绝对非常不错。而且自己其实本来是个很幽默的人,和别人聊天打屁也很在行,以前在队里的时候,可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只是因为生活中出现了问题,才导致自己现在情绪非常容易波动。如果能够在直播解说自己比赛的过程中,加上一些幽默的调侃,既能娱乐大家调节气氛,也能够加强自己直播的特色。 鲁启开虽然刚刚接触直播行业,但是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虽然第一天的开局并不好,但是经过陈一的一番批评指点之后,他似乎找到了直播的路子。在明天再次直播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把持住心态,让他们看到,当初那个自信的,强大的鲁启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陈一花三百万买了个有争议的退役选手,已经被廊坪市上流社会传开,开播第一天,这个退役选手就被水友们喷的体无完肤,被迫中断了直播。网上,各种消息铺天盖地。鲁启开的转型似乎被扼杀在摇篮里,水友们不买账,也导致外界猜测,鲁启开的直播生涯可能就要终结了。 陈一也是备受压力,但一切还必须按部就班去做。公司现在的运行金额不足,主要是开了三百万给鲁启开,导致公司一下子入不敷出,其实对于陈一这种大手大脚花钱的百家姓为,不但他父母着急,亲朋好友嘲讽,就连公司里的人也都不理解自己老板为什么这么傻。三百万买了个鲁启开回来,公司里的很多人都不服气了,心想着你刚用直播赚了点钱,就把钱提出来,给了这个一个叫花子,导致现在公司又成了空壳子。 人家彭小飞技术部门为了公司能够顺利运营,甚至工资都没有着急要,但现在,看着陈一能花三百万去买一个叫花子,他们也都坐不住了,想要给自己提薪。 员工们出现这样的情绪很正常,但是陈一现在资金是在是周转不开,给了鲁启开三百万之后,如果他开播第一天,收到奇效,那估计公司里的人也就都安静了,但是开播第一天,一分钱没收到,还差点跟水友骂起来,当天晚上,很多水友直接平台投诉,是开展以来,投诉最多的一天。所以,这么一个失败的开局,让员工们有了说辞,心里面都出现了不平衡。 陈一也理解他们,但现在资金确实周转不过来,但又不想跟父亲张口,只能想别的办法,他唯一想到的一个办法,就是找政府方面需求帮助。毕竟,自己这个直播平台,属于互联网新型产业,现在国家支持新兴企业的发展,每年,各地都会有一些扶持的政策,所以,陈一想,既然资本市场给不了自己什么帮助,那就只能求助于国家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陈一的计策 前一世的陈一虽然只是个寂落无名的落魄小保安,平日里除了门卫站岗,就是回到简陋的出租房里,拿手机刷各种直播和千奇百怪的新闻,是个地地道道的关注于各种新闻的八卦男。 各种八卦新闻,对于一个普通人,甚至说前世陈一这种臭屌丝而言,没有什么具体的意义,顶多是自我消遣的过程而已。但是当这一世的陈一有了固定的资本之后,前世的那些八卦对他来说,都成了他未来发展的一个指明灯。前世社会的各种发展,他都了如指掌,无论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各种小道消息,都让他现在对于未来发展的充分的了解。 以陈一对于前世的信息储备,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国家在朝着富强民主的道路上勇往直前,国家出台的各种政策,都是以人民为本的发展方向,各种惠民政策层出不穷。对于一些新型产业的小规模运作,国家也予以了肯定和支持,相关的福利政策,也都惠及到了一些创业者的手中。 在国家的照顾下,很多新兴企业如雨后春笋一般,应运而生,而且越来越好,为国家的经济发展,添砖加瓦。 陈一现在的思想还没有上升到为国为民的高度,主要是自己也没有那个实力,他现在只想着,能够发展好自己的公司,公司走向正轨了,那其实就是在为国家,在为人民做贡献。他也相信,地区政府会响应国家号召,对于他这种新兴的文化产业,予以政策上的帮助! 于是,陈一打了几个电话,通过朋友联系到了他公司所在的廊坪市育湾区管委会的办公室主任。 要说起来,育湾区管委会主任和陈家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初他在市商务局当小科员的时候,陈一的父亲陈秦山在实业方面已经有了突出的业绩,饭局上都在一起碰到过几次,虽然不算熟悉,但也都互相交换了名片,在当时来说,陈家是廊坪市的四大世家之一,无论是哪来的官员,能够跟陈家套上关系,或者说有幸认识陈秦山,对他们未来的在廊坪市的仕途发展,都是有极强帮助的。 虽然现在陈家没有了十年前的泰山之位,但是以前的一些关系还都纵横相连,找到一些仕途上的人帮忙,还是有人愿意出手相助的。 育湾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姓林,全名林蓬勃,是个七零后。官场混迹多年,现在小有成绩。廊坪市,绝对是整个河东省最富足的城市,因为与京城接壤,又有城际铁路与首都相互链接,二十分钟的轨道交通,让廊坪市成了首都的卫星城市,也让这个三线小城成了北方的一个迅速崛起的经济新型城市。而育湾区,又是廊坪市最为富足的地区,是廊坪市的整治金融商业娱乐教育中心。 林蓬勃在他四十多岁的时候,能够再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担任管委会主任,这种有实权的职位,说明他未来必将会前途无量。 四十来岁的管委会主任,算是年轻有为了,这和他八面玲珑的性格也有着直接关系,在陈家走向衰落,别人都不爱和他们家走进的时候,但林蓬勃却没有拒绝,而是愿意让陈一来,听听陈一的想法。 陈一来到管委会办公室,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种体质气息浓重的地方。前一世,父亲陈秦山一直指引他,希望他能够多走走关系,而不是一味的到处胡混,社会上认识的人再多,不如体制里认识几个管事的。 但陈一根本听不进去,他觉得自己父亲思想老旧,觉得社会在变,这是一个荆棘飞速增长的时代,以后市场经济将会成为主宰。但后来的很多事情让他意识到,市场经济,也是需要国家体质来正确引导的,靠着自己野蛮生长,肆意妄为的话,会出现不可预知的后果。 陈一见到林蓬勃,虽然早已经相好要怎么说,但办公室的门一关,感受到四面八方带来的这种严肃的氛围,他就有些紧张。而林蓬勃那种犀利的眼神,也给了他一定的威慑力,让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别光站着,坐下聊。”林蓬勃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座位。 陈一坐下,办公室秘书给他端了一杯茶之后,便离开了。 屋子里就剩下陈一和林蓬勃俩人。林蓬勃四十出头,皮肤光泽红润。头发浓密,四六分开,眼神虽然犀利,但是表情温和。 在林蓬勃眼中,眼前这不过就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但他不知道这个小青年此次来管委会是干什么,都说他是陈家败家子,口碑不是很好,但今天一进门,觉得这孩子还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外面传言的那样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以前没见过你,但是跟你父亲算是老相识了,最近你父亲身体怎么样啊?”林蓬勃问到。 “家父一切都好,多谢林主任的关心。”陈一前世也是看了不少官场小说的,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当官的,心里多少有些紧张,气势上沾了下风,但是一句顶一句的交流,他是不会掉链子的。 林蓬勃觉得这孩子还挺有礼貌,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表。这个细节被陈一捕捉到,这说明,林主任时间不多,能够找你来进行一对一的谈话,是牺牲了自己其他时间的。管委会每天的工作都很忙碌,一般找人单独谈话的时间,也就是十分钟左右。所以,陈一没有时间在这里适应环境,释然气氛,他需要开门见山。 “林主任,谢谢您今天答应见我。我这次来,是希望能够得到政府的帮助。” “我知道你现在在做企业,还是个新兴企业,现在咱们地方政府响应国家号召,对于你们这种新兴产业是要给予帮助和扶持的,你能来找我,说明确实是遇上了一些问题,你可以跟我说说,政府能够为你们解决的,一定会全力以赴。毕竟,我们的一切出发点,都要以人民为宗旨,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听到林蓬勃这么说,陈一心里也踏实下来,能够赶上这样的好政府,是他们这些做企业的人的福气。 陈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希望能够德奥一笔资金扶持。” “你小子够直接啊,不愧是陈秦山的儿子,一上来就张嘴要钱。当然了,如果你的项目,值得政府去掏这个钱扶持,我们是不会决绝的。你先说说,想要多少钱?” “五百万。” 林蓬勃心里咯噔一下,本来对陈一的第一印象不错的,但是现在一看他狮子大开口,就觉得这孩子确实不靠谱,也许外面创业的那些都不是空穴来风。一上来就跟政府要五百万资助,别说是做企业了,就是惠民工程去给村子里铺路修桥,也没有一下子就要五百万的。何况,他这里仅仅是育湾区的管委会,哪那么大开支。 “孩子,你是碰上什么难出了吗?” “企业现在出现了资金链断开的危险。但其实,公司正在一个初期的上升期,如果这个时候,资金跟不上的话,我们这个新兴产业,恐怕马上就要沉沦。” “但我知道你们陈家,很有底蕴,你做公司,你父亲为什么不资助你一些?” “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公司是独立的,所以,如果他的钱进来的话,我们公司的股份,以及运营的方式都会随之发生改变。毕竟我们现在还是一艘小帆船,还用不着巨轮该给我们只因前方,我们需要的是自己能够有乘风破浪的本事,才能够又更辉煌的未来。” 林蓬勃觉得这孩子说话有条有理,层次分明,论据清晰。显然是有备而来,但狮子大开口上来就是五百万,这让他依然接受不了。 “你虽然说的很好,但是我们政府所给予的福利政策,是需要你企业又一些成文的可实施性方案,形成文字形式,拿到我的面前,给我看,我们进行了讨论之后,才会决定是不是要资助你们,毕竟我们政府方面出钱,和投资模式不一样,我们是真的去帮你们,不求回报的扶持你们。” “林主任,方案我这里有,您可以先看看。我再简单的讲一下我们公司,需要这五百万的资金援助,半年内,连本带息的还清。其实这笔钱,我知道您这边也是出面帮我们去银行贷款,我们自己贷款的话,银行恐怕是不会给我们的,但是政府出面,按照付出企业来贷款,我们的利息会比较低,而且银行没有拒绝的余地。所以我才没有找社会上的资本,而是直接想到了咱们人民政府。我陈一,说到做到,五百万,我的公司作抵押,半年后,连本带利还清,并且,我我可以跟您签协议,未来五年,我们大冒险tv的母公司,不会搬离咱们育湾区!积极纳税,甚至可以配合育湾区的新闻工作,来帮着政府进行民间的新闻传播。” 陈一说到这里的时候,林蓬勃已经意识到了,这孩子绝对有头脑。二十几岁能够说出这些话,能够懂得和政府合作之后资金的这运作,甚至还能主动提出能够为政府所做的事情,这种合作,是完全可以考虑的…… 第三百五十章 事出有因 从育湾区管委会出来谈得不错,虽然林蓬勃看完了他早已准备好的贷款可实施方案之后,并没有一口答应,但是从当时林蓬勃的状态来看,这个事情十拿九稳。 但是林蓬勃只是说了,在好好考虑考虑,等他们管委会开会商议完之后,在决定要不要帮大冒险tv完成这次银行贷款的问题。 不过看得出来,林蓬勃对陈一的这第一印象很不错,甚至还亲自把陈一送到了单位的大门口,最后拍着陈一的肩膀说:“之前一直听别人说过你,今天见了面,聊了天之后,感觉你确实有点不同之处!” “你听到的肯定都不是关于我的好话吧,不过没关系,我都习惯了外人看我的眼光。我现在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我就像把我的公司盘活,只要公司活了,走上正轨了,别人爱怎么看我怎么看我!”陈一实话实说。 “虽然现在你做的这项事业,不被别人看得上。但是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这种直播产业,将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今天你能来主动找我,说明了你很有思想,你不仅仅自己有闯劲儿,敢打敢拼,而且你还相信政府,着就没有走偏路,我很看好你。你回去了,等我消息,我们开完会之后,再决定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到时候咱们在继续沟通。” 陈一告别了林蓬勃,走出单位的时候,心里还是隐隐约约的有些担心,以他前世的了解,他知道,这些政府机关单位办起事情来,并不是雷厉风行,他们考虑的太多,尤其是这种帮着企业去银行拉投资的时候,你管委会是要在中间做担保的,一旦这笔钱换不上,管委会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他们相当于要冒着风险来做这件事情。所以,接下来肯定会开大大小小的各种会议,就算林蓬勃内心想要帮助陈一,但是如果下面有不同意见的话,他也不能搞一言堂,肯定要上下一心,把这个事情说通了,才能去办。 如果困难比较大的话,这笔钱他段时间只能是拿不到的,如果这个月之内拿不到五百万的银行贷快的话,陈一的大冒险tv,恐怕就要岌岌可危了。还没有起步呢,就要彻底葬送在萌芽阶段。 走出单位的大门,陈一算计着家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卖点,卖了就有钱了。 先凑点是点,至少先把其他部门拖欠的这月工资先发上。现在不少员工就已经心里不爽了,尤其是技术部的那帮人,毕竟都是彭晓飞的关系带来的一帮人,人家来的时候,大冒险tv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一腔热血,把平台搭建起来,不计报酬的,搞平台的维护,系统的运行,每天早九点到晚九点,甚至周末都要加班加点,一个月下来,一帮程序员累的真成了程序猿了,但是一分钱没拿到。 大家一开始都觉得是公司的起步阶段,拖欠一下就拖欠一下,无所谓的。但是当把鲁启开买回来之后,这帮程序员们就开始不爽了。尤其是知道陈一花了三百万白花花的银子,买了这么一个看不出能给公司带来丝毫利润的水货主播之后。程序员们就开始怨声载道,甚至今天上午,就有好几个程序员上班迟到,消极怠工。 员工有了这样的情绪,陈一肯定不能坐以待毙,先把公司发出来是最关键的。但是部门上上下下,现在也八九十号人了。按照平均工资一个人五千块钱算的话,再加上各种社保福利,尤其是加班的奖金,这么一算,这月光员工工资开支,就要做到将近八十万左右! 陈一现在连汽车加油的钱都没有了,上哪弄着八十万啊,而且钱不到位的话,说不定这些程序员真就一拍屁股走人了,技术人员一走,网站也就彻底瘫痪了! 突然,陈一灵机一动,想到汽车。自己虽然没有什么豪车,但是他爸爸陈秦山有车啊! 他爸爸有三辆车,一辆是自己平时开的比较多的路虎揽胜创始,另一辆配有司机的奔驰迈巴赫六百,还有一辆,是奥迪a8。 那辆奥迪a8今年刚买,行驶里程还不到五千公里。平时不怎么开,主要是用来接送政府官员用的。其实接送客人的车有不少,这辆车虽然低调,不会让官员们反感,但是也是一百多万的车,而且一直在公司地下车库里放着,早就一身尘土。着多浪费资源啊。 陈一开始打这辆车的主意,如果能够把这辆一百多万的车倒手一卖,也不要求多了,弄个七八十万的回来,正好就能够发工资了啊! 脑子里正打着如意算盘,这时候,手机响了。说曹操曹操到,打来电话的,就是陈一的爸爸,陈秦山。 电话里,陈秦山的口吻并不友好,父亲对自己这一贯冷峻的态度他也习惯了。他爸爸让他去趟公司,也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自己也只能跑一趟,顺便谈谈卖车的事情。 到了陈氏集团总部,公司员工对他还是很尊重的,虽然都只是表面的客套,但至少在这里,陈一又有了当太子的感觉。 一走一过,所有人看到陈一,都是笑脸相迎,甚至有些年轻的小员工还都对他点头哈腰,积极的打招呼。 ‘ 当陈一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跟了他爸爸多年的执行秘书,陈伟强正在门口等他。见陈一走过来,赶紧迎了上去。 陈伟强和父亲年龄差不多,在他父亲做实业的时候,就一直跟在他父亲身边,虽然没有什么经营管理的脑子,但是当秘书确实是一把好手。到外面陪人喝酒,替陈秦山挡酒,喝出了胃出血,但是也从来没有因为身体原因而退出酒桌。替陈秦山做了很多陈秦山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说了很多陈秦山不方便说的话,也怼了很多陈秦山不能去正面刚的人。他算得上是陈秦山的死忠了。 陈一前一世的记忆中,这个死忠陈伟强知道父亲死了,他才离开公司,远走他乡,不愿意给那些狼子野心篡位的家伙们工作,虽然给他比以前更高的工资,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忠义,当今社会,这样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这一世,这还是陈一第一次见到他,前世的记忆和过往在脑海中翻滚出来,内心有了些波澜,看到他,心里有些许的感动。 “强叔,你咋还迎接我啊?”陈一笑呵呵的说到。 陈伟强倒是一脸的严肃,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子又给你爸惹祸了吧!” “没有啊,咋能惹火呢?”陈一说到。 “前天你直播的时候,曝光了一个富力医院的一个急诊医生,你该不会忘了吧!” “记得啊,那个什么华医生,咋了?我爸前天也看我直播了?”陈一笑着说到。 “你还笑呢,知道那个华医生是谁嘛!是华家的人,是华家长子华明磊的堂兄!年纪虽然大了不少,但是和华明磊是一辈人,在华家地位虽然不高,但你也等于是动了华家的人!” “那又怎样,华明磊犯到我头上,我该揍都揍了,而且是当着他爸妈的面儿打的,他堂兄当医生,不正经看病,玩忽职守,收黑钱,我曝光他是替天行道!” “你少在这胡搅蛮缠了,还替天行道,你是嫌你爸的麻烦不够多呢。你爸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发脾气的。华家现在有因为这个事情,在大做文章,董事长现在焦头烂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啊,真是不懂事,一会进去了,好好跟你爸爸说,别在惹他生气了,你爸骂你拉两句,你就听着,我在旁边,不用怕,我帮你说好话,你以后也得多理解你爸,他……” “行了,强叔,我知道了,你不用跟我进去,我自己去就好。我还正好有事请要找他商量呢!”说这,陈一自己推开了董事长的们,毫无畏惧的走了进去…… 第三百五十一章 怨声载道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一关,屋子里只有陈一和陈秦山。 陈秦山在看一些文件,戴着眼镜,头也不抬,他其实已经知道陈一进来了,就是故意晾着他。 陈一心想,还跟我玩这套,是不是有点过时了。 “爸,我来了。”陈一说到。 陈秦山还是没有抬头,也不搭理他。 “行啊,你不理我我走了啊。”说完,陈一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陈秦山叫到。 “对嘛,有事就跟我说事,来摆那官架子干嘛,你又不是当官的。说吧,急匆匆的找我干嘛?” 陈秦山把文件合上,眼镜摘下来,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估计前天也是看了他的直播,知道他受伤了,看看他身体受伤的情况,不过看这样子,气色不错,活动自如,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前天你的直播我看了,效果不错啊。” “还行吧,一晚上充值的费用就到了一百多万呢!” “一百多万,可以啊。但是昨天你们运营的数据先是,很不乐观。少了你的直播,其他的人基本上给平台带不来任何收入。” “这不是刚开始吗?那住主播也都是新人主播,他们的直播风格,直播内容,还需要观众们去慢慢的体会。您应该明白的,用户是需要培养的,哪有一上来就有人愿意掏钱的,除非有我这种敢真的去玩命的。” “你也知道自己是在玩命啊。你的直播里,充满了血腥、暴利和恐怖元素,这些东西都是很负能量的,你现在也就是刚开始没有人管你,但以后一旦你这种直播风格成气候了,很多人来学着你这么做,那这个市场将会特别混乱,国家也不允许,现在都在提倡正能量,你懂吗?”陈秦山突然开始跟儿子讲这些大道理,陈一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父亲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觉得他藏着掖着,有什么话好像不方便说。 “爸,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前天的直播仅仅是第一次,而且还没有结束,一开始看的确实有些揪心,但是到这个直播系列结束的时候,我一定会让观众们感觉到我所传递给他们的正能量。” “你要给我记住了,你的首次直播,已经把你和你的平台推向了风口浪尖,甚至我们的整个陈氏科技集团,都已经被所有人盯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各种势力的监视,一旦有一点把柄,他们都会拿出来大做文章!” “你说的是华家吧。他们是不是因为我曝光了那个华明川之后,就又开始跟咱们找麻烦了?” “他们仅仅是一方面,仅仅是楼出头来跟咱们正面做对的人,摆在明处的人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暗中找事的。华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完全能处理好。而且,你曝光华明川是对的,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那么做。咱们陈家,现在虽然没有以前在廊坪市的强势地位,但是还没沦落到什么人都怕,什么人都畏惧。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畏首畏尾,只要你记住了,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只要你的直播平台传递给别人的都是正能量的东西,那就继续勇敢的做下去!” “谢谢老爸支持,我刚进门的时候,以为你要批评我呢,我这连对策都想好了。” “我确实得批评你!但是不是因为华家的事情。他们是咱们家的敌对势力,我不可能因为敌对势力来批评自己的儿子,何况你做的也没错。我要批评你的是,你为什么花了三百万买回来一个给公司带不来任何收益的主播。那个叫什么鲁启开的,一个因为打假赛而被清除出中国电竞圈的退役选手,要能力没能力,要口碑没口碑,这种人,怎么可能带动得你们平台的流量!你叫他来也就罢了,还直接给了三百万!你就不怕这种人毁约吗?真要是带着你的钱跑了,你追的回来吗?” “爸,你的担心我也想过。但咱们经商的,有几个能运筹帷幄的?大多数的时候不都是再下赌注吗?我觉得这个人有潜力,所以我要买的。至于您说他会携款潜逃,我跟您说那不可能的。钱都在卡里,一旦他有出逃动向,我们一公司名义立即冻结,更关键的是,以咱们陈家在廊坪市的地位,难不成还怕这个么一个普通人坑咱?” 陈一说的到是有道理,但是不管怎么说,三百万跟打水漂似的,说扔就扔,尤其是在一个公司发展的初级阶段,最需要钱的时候,陈一的这种经营手段,让陈秦山实在是不能理解。 “但三百万你也不能说仍就扔了啊!外面都在看你笑话呢,现在有闹了个大笑话,我出去了都丢人现眼。你三百万这么一扔,连开工资的钱都没了吧,我告诉你,我可不会给你出一分钱的!” “您一说这个,我还真的有个重要的事情要找您!爸,你这次,说什么也得答应我,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您,我还真找不到别人了!” “你要干嘛?”陈秦山一下子警惕起来。他心里清楚,这儿子一旦要是败起家来,那收都收不住,以前败家,都是小打小闹,顶多是在外面吃吃喝喝,但现在他小子在玩公司啊,而且还是新兴产业的公司,这种公司要是向烧钱的话,真的不够他填窟窿的! “爸,你年初的时候,不是买了一辆奥迪a8吗?” “干嘛?” “那辆车,我看您也不怎么用。” “谁说的,那是我用来接送政府官员的。” “哎呦,现在一个个官员都是清正廉洁,您用一辆上百万的车去接送,这不是给人家招黑嘛。而且,就您这陈氏科技集团,一直在以滑翔机坠落的速度往下坡路的方向冲刺,哪有官员还愿意来咱们这啊?而且,自从买来,这车也没怎么用过吧,我就知道您那个司机没事就开出去,自己公车私用,跑了得有五千多公里吧。与其这样浪费,您不如给我……” “你少来,我就知道你在打我那辆车的主意,你现在才刚创业,还没到享受的时候。别动不动的就想从我这挖墙脚,你先做出点成绩来再说!” “我公司也戳起来了,养着小一百号的员工,大小也算个老板,资本家了。开一辆上百万的车,不算什么吧。这么着,您把车直接转给我吧,咱肥水不流外人田!” 陈秦山倒是觉得一辆车没什么,反正是放在儿子那,儿子拿起开,等于就是换了个地方,与其天天给司机糟蹋,不如转手给儿子。反正换来换去,也都是在这家的。 “好,不就是要车吗,这辆车,给你了,但是咱说好了,你必须给我做出成绩,不然的话,你以后从我这什么都得不到!” 陈一满载而归,当天下午,就去汽车交易市场把这辆奥迪a8过户到自己名下,刚过户成功,就把闫志洋找来。 老闫是个老社会人了,认识的乌七八糟的关系特别多,他找的二手车贩子,都能够给出最高的价格。 闫志洋一听说陈一要把这么好的车倒手卖了,心里还有点心疼。 “你这车才买来四个月,跑了五千公里,跟准新车差不多啊,现在卖的话,太亏了。” “我这不是经济需要吗,你赶紧给我找个靠破的车商,就八十万。我这车可是一百二十多万买来的呢。我亏这么多卖,就要求一点,钱必须快速到账!” “行吧,我这就给你把这辆车卖了去。” 当天晚上,闫志洋跟陈一汇报,车子卖了,卖了八十五万。连对方转账的单子都给他看了,陈一只要了八十万,剩下的五万给了闫志洋,算是茶水费。 闫志洋一开始死活不要,但陈一说了:“你是我兄弟,不管什么时候,咱们都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跟着我,带你一起飞黄腾达,我给你的,你就收着。” 账户里一下子多了八十万,陈一心里着才有了底气,回到公司,也敢于直面员工们的脸色。 但老板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时候不仅仅是员工面对老板的时候有压力,其实老板在面对员工的时候,压力也不小,看着办公楼里的这些员工,短短几天,从无到有,从二十来号人现在发展到了六七十人。平台里面的主播,就这两天,也一下子增加到了二百多个。而且各种直播形式的都有。 还有很多主播想要成为大冒险tv的签约主播,不少人打电话想要来面试,问他们的签约资格是什么。陈一也正好制定一个签约标准,让这些主播都职业化,这样以来是方便自己对内容上的把控管理,二来是真要是投资去包装一个主播,也敢下血本,免得他们被包装起来然后自己跑了。 晚上六点,下班时间。 以往这个时候,员工们都会留下来加班,尤其是技术部门的。 但是今天,空了一多半,很多人都对陈一有意见,不想加班了。 而陈一在门口拦住了这些要回家的人,说道:“今天,都先别走,完上都加个班。” “为什么啊?加班费也不给,别说加班费了,就连正常工资也没有发给我们过!”有个直言不讳的职员顶撞到。 陈一不生气,反倒是笑了笑,说道:“今天晚上,鲁启开第二次直播,需要大家在做一下游戏直播时候的技术调试。上次直播的时候,有几次终端,以及画面的清晰度不高,我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把咱们的直播平台做的更完善,毕竟我们是第一次推出游戏直播,画面传输的时候,我们要做好分级,比如普清、高清、超清这几个等级,方便观众们根据自己的网速以及手机流量的多少,来选择画面的清晰度。” “有事拿了鲁启开,他那种人也带不来什么流量,凭什么要耗费我们整个技术部门的时间啊!”职员们怨声载道…… 第三百五十二章 信不过自己 鲁启开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睡了一下午了。他们这种电竞达人生活规律似乎都和正常人不一样。晚上很晚睡觉,白天要睡到十点、十一点,起来简单洗漱,吃个午饭,然后继续睡。基本上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钟,这才基本上算是结束了一天的睡眠。从五点钟开始到凌晨三四点钟,都会成为他们最有精神头的时间段。 刚睡醒的鲁启开听到办公室外面吵了起来。走出去,就听到一帮员工在陈一面前指责自己,说什么他没有水平,给平台带不来流量,还说他花的都是他们的血汗钱。 鲁启开本以为来到了大冒险tv,就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家。吃在公司,住在公司,虽然陈一直接转账给了他三百万,自己手里有钱了,但是一时半会的,也不想去花这笔钱,还希望能够等着女朋友回心转意,然后一起在市区买个大房子,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但没想到,公司里的人非但没有把他当做自己人,甚至还觉得他浪费了公司的资源。 自从昨天直播失败之后,鲁启开自己也开始一蹶不振。首先是自己的操作,就出现了问题,反应明显变慢,手也开始发抖。根本不再是巅峰时期的自己了。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跟观众互动,加之自己以前的一些不好的传闻,被人在直播的时候拿出来肆意妄为的抨击,导致他心态完全爆炸。虽然自己痛定思痛的想重振旗鼓,转变一个方式重新让观众认识,接手。但毕竟说的容易,做起来太难。 而现在,又遭到了公司里面的人质疑,他内心有愧。毕竟自己没出成绩,废物一个,别人说什么,他都只能听着。 “各位同事,你们有什么火气,都冲我来,一切都是我的错。”鲁启开走过去,想要做一番检讨。 但员工们都在气头上,谁也不愿意听他说什么,见他来了,肯定会一股脑的把气都洒在他身上。 看着办公室场面有点失控,陈一也不得不使出自己的杀手锏,说道:“大家都稍安勿躁,听我说两句。”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看着陈一,想看看陈一又要发表什么高谈阔论。反正今天,在有些员工的心里,已经对公司非常失望了。如果不能给他们一个发工资的期限的话,一定会把事情继续闹大。 “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挤压了的业余时间,让你们陪着我一起,为了这么一个看不到什么光明的公司,一起奋斗。我说了再多的承诺,其实在现实面前,都没有人和分量。也感谢你们各位,能够一直陪着我,走到今天。虽然,公司目前在经济上出现了种种问题,但我相信,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我们工资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下来,我们吃了一个月的泡面了,你呢,你家里是有钱有势的,这个公司没了,你还可以卷土重来,我们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公司了!一旦失败了,你考虑过我们吗?”员工情绪非常激动,这也是把他们很多人心里的想法也说出来。 陈一点点头,说道:“你们跟着我,一手把公司建立起来,你们当我是老板,但是我当你们是兄弟!以后,这个公司都会有个为的股份,你们是大冒险tv的第一批员工,你们就是这里的元老,所以,只要公司能够有出头之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你刚才说,说我还有自己家庭支撑,没有了这个公司,我还有家庭,还能继续过富足的生活,但说实话,我戳起来这个公司,是被很多家人看不起的,也没有人给我赞助,如果我这次真的失败了,我比你们跌的害惨。你们可以换个工作,继续做程序员,而我,将背负一切骂名,再也抬不起头来。所以,就算你们都输得起,我陈一,也输不起!今天,我除了希望大家能够跟我和鲁启开一起加班,还有一个事情要宣布,就是,我会把拖欠的工资,现在就给大家发下来,钱我已经给了会计科,你们的基本工资,加上加班将近,以及给予你们的分红,我一分不少的都会打在你们的银行账户上。马上就会受到到账短信了。” 果然,陈一刚说完这话,好几个同事的手机短信就响了,有的人的工资已经提前到账了,这笔钱,要比他们想想的要多一些。 钱发下来了,大家也都稍微平静一些,毕竟有了钱,也就有了安全感。他们选择这里,真的就是凭借着自己的一腔热血,谁也不想还没有赶出一番成绩就这么憋屈的走人。 “钱,发下来了,还想跟着我干的兄弟,希望你们能够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咱们一起加班,一起奋斗,而对我,对公司失去信任的,不想留下的,我也不会强留,江湖路远,咱们有缘可以再见!想走的话,我悉听尊便!” 说完,陈一看着眼前的这些员工。当时漯河的这种气场,完全不像是一个私企小老板,好像是一个统领着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大家看着陈一,发自内心的竟然有了一种臣服感,心甘情愿的听他忽悠、描绘着遥不可及的未来,心甘情愿的为他去加班加点,其实很多员工,去加班,去奋斗,真的是为了钱吗?那仅仅是占一部分,更多的,是对于老板的信任,是对于公司未来的憧憬,以及对于这份工作的热爱。 此刻,陈一仅仅是把工资当做一个导火索,安定了军心,顺势,重燃他们的信心,让他们对于自己的事业,有了新的希望,也让他们更信赖自己,更心甘情愿的能够为公司做事情! 彭小飞是个不善言谈的人,技术宅出身,都是这种样子。刚才发生争端的时候,他没有站出来说什么,但是心里有一杆明秤。此刻,他作为技术部的主梁骨,说道:“行了,开工了开工了!打起精神来!” 一句不痛不痒的招呼,让所有人离开进入到了工作状态。彭小飞带头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其他的人也都回去了。 办公室里,又开始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 而站在一旁的鲁启开,却找到陈一,小声说道:“洛总,这个钱,我要不退给你吧,我……我可能不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公司的同事?” “我……我是信不过我自己……” 第三百五十三章 出现问题 “直播这个事情,是新兴产业,谁也看不出谁的潜力。你只要多喝观众互动,挑起他们的兴趣,这就够了。游戏水平的高低,并不是决定你直播质量好坏的唯一标准!”陈一安慰到。 “可是……” “行了,没有什么可是了,赶紧准备准备,就要开始直播了。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晚上八点半,直播设备调试完毕。 技术部门的也都把平台的直播间系统做了优化。 首次使用了,普清、高清、超清三个档次的画面清晰度自主调节系统。用户可根据自己的网速,来调整画面的清晰度。 陈一没有回家,而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直播。 在鲁启开直播之前,陈一在平台里晃荡了一圈,看了看平台里心来的一些主播。新进主播中,百分之八十都是所谓的才艺女主播来了,只有百分之二十,是一些户外主播。 这些女主播里面,确实有几个身材极好,长相也不错的年轻姑姑娘,跳舞的时候,招揽了不少男水友。 尤其是当她们穿着性感十足的衣服,展现自己最风情万种的姿态的时候,男人们都会被迷的神魂颠倒。 有个名叫“水蜜桃还未熟”的女主播,长相清纯可爱,但是身材前凸后翘,凹凸有致,随便晃动一下身子,都会波涛汹涌,让男人毫无招架之力。 这姑娘嘴巴也很甜,只要用高级会员用户已进入房间,她就马上热情的欢迎人家,即便对方还没有给她掏钱送一分钱礼物,她就让人家感受到了主播的热情,来到这里,就好像来到了自己的主场。 陈一八点钟的时候进入到水蜜桃还未熟的直播间,一直待到了八点二十,这二十分钟里,她收到了三万多块钱的礼物,成为今天收礼物排行榜第一的主播,是除了陈一之外,第一次有人能够超过大胃王的礼物收入。 陈一赶紧查了一下,这个姑娘竟然是今天刚入驻大冒险tv的,但显然有一些直播经验,以前应该在pc端口的一些直播平台有过直播经验,也带来了一些她的老粉丝,来这里的第一天,有老粉丝们的帮衬,再加上她能说会道,直接把自己的直播间在黄金时间段的热度推向了全平台第一名。 当晚上的热度一下子破了三十万,和大胃王齐头并进。 不过,陈一也看拿出来了,大胃王的吃播,仅仅是一时的兴盛,这种玩命吃的节目看多了,也没没有什么新意,观众们也就懒得看了,甚至更不会有来送礼物的。大胃王的礼物收入明显下降,以后也顶多是带动一些流量,想靠着吃播赚钱,那是不可能的。 而到目前为止,陈一想要开拓的新颖直播方式,除了自己的户外探险,给大家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礼物收入全网第一,但是,整体上的新颖内容,依然没有拉动起来,现在平台所依靠的,还是那些女主播带来的礼物收入。 昨天本以为鲁启开的到来能够掀起一轮电竞直播浪潮,但可惜,第一炮就没有打响。 这时候,陈一看到水蜜桃的直播间里,有个土豪,一掷千金,突然连着刷了五十个“女神要抱抱”,这个礼物是仅次于“壮美山河”的,价值一千元人民币!五十个九十五万块钱!水蜜桃当前时段的收入,从三万有一下子飙升到了八万!而她今天到此为止,已经收了十六万的礼物,其中有十四万,都是这位名叫“拉风少爷”的土豪给耍的! “感谢拉风大哥送来的五十个女神!真是太感谢了,拉风大哥,你想要看什么随便说,只要不是违规的,我全都能满足你!” “刚才大腿也看了,屁股也扭了,胸脯也抖了,我现在,就想听听你的声音。”拉风少爷发出了一串弹幕。 “什么?听我声音。我现在不是一直都再说话吗,你一直都在听啊。”水蜜桃还未熟回应到。 下面的水友们可都兴奋了,弹幕上马上就有人说:“少爷说的是想听你犯贱发sao的声音!” “对啊,少爷给你刷了那么多礼物,你给少爷叫一个听听!” “你这么sao,叫声肯定也sao,你在床上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 水友们跟着一起起哄。水蜜桃还未熟,有点不开心了,说道:“我知道,我拉风哥哥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他才不会让我做这种事情呢。" 然后,拉风少爷又打出了一串弹幕:“水友们都比你聪明,你就别装算了,你知道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来吧,我要听听!” “啊……喔……额……”水蜜桃很单调的念了一串汉语拼音。 拉风少爷不买账:“你这就没意思了,你正正经经的给我叫三分钟,一边叫,一边喊我的名字,让我舒服了,我给你在刷五十个壮美山河!” “主播,快叫啊,别墨迹了!” “拉风少爷不会亏待你的,人家有钱,不是耍不起礼物,快叫,快叫!” 水友们把整个屏幕都刷起来了。 水蜜桃的热度迅速增高,众人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她现在很是为难,虽然可以搔首弄姿,但是这么赤luo裸的去满足这些男人们yy的心理,总觉得这样做,有些变态,虽然没有出卖肉体,但也胜似出卖肉体了。 “你们……你们都别这样,我……我还没准备好……” “这不用准备,你赶紧叫,我已经准备好刷礼物了!”拉风少爷说到。 这时候,水蜜桃实在是顶不住这么多人带的节奏,无奈,只能按照他们要求的,开始叫起来。 一开始声音很小,但随后,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表现出来了自己的原始需求,脸上的表情也都跟着一起被带动。 观众们一下子嗨了,拉风少爷也开心的不得了。他一边叫,少爷一边刷礼物。而且还打出弹幕:“只要你叫声不停,我的礼物就会一直刷下去……” 拉风少爷说到做到,水蜜桃的叫声已经超过了三分钟,壮丽山河已经收了六十多个。 可能是金钱的刺激,水蜜桃也越来越放得开,不光叫的时候带着饥渴的表情,甚至,手上也开始了一些抚摸自己的身体,挑逗男人的动作,衣服,在被自己一点一点的拉开…… 第三百五十四章 沸腾直播间 水蜜桃的直播间里,各种礼物开始满屏废物,弹幕大军也找到了最佳感觉,各种sao话不断的飘出来。 这么强势的直播,在大熊猫tv还真是不多见,除了陈一的那次户外直播,就很少有这么刷礼物的场面了。 主播水蜜桃也是越来越兴奋,衣服拉链几乎全都拉下来,白花花的皮肤一点一点的外露,嘴上还一边嗲嗲的说着,谢谢这个哥哥,谢谢那个哥哥。 还好最关键的部位没有露出来。陈一当机立断,马上让超管部门把水蜜桃的直播间封掉。 弹幕一串红彤彤的显眼文字飘过:超管警告,主播尺度过大,直播将停播72小时,待整顿之后复播。 陈一给直播间首创了超管系统,由超管来监管各个直播间的播放内容。其中涉及到黄赌毒的东西,必须封掉。 但是这个部门刚刚成立,为数不多的几个超管很难把尺度把握到位,什么叫低俗,什么叫挑逗,他们完全还不懂。如果没有陈一方才的当机立断,想必水蜜桃很有可能在礼物的刺激下,把衣服脱了都有可能。 超光封了直播间,弹幕大军不干了,各种谩骂满屏幕飘。 “超管是sb” “超管你脑残啊,凭什么封直播间!” “什么狗屁平台,我裤子都脱了,你让我看黑屏是吗?” “有钱都不转,老板是不是傻啊!” 各种谩骂诅咒的弹幕飘出来,甚至还有人直接给公司客服打电话,电话中也是一顿谩骂。 对于这样的局面,陈一早有心理准备。但他必须坚持做绿色直播平台,不能因为低俗的东西赚钱,他就去做低俗的。靠着低俗的东西是长久不了的,而且和国家所提倡的正确的价值观相违背,一旦误入歧途,以后必将会受到严厉的制裁。 后来有一些水友打客服电话,要求客服退钱,以为自己花钱刷礼物,但是平台直接把直播间封了,这就是欺诈消费者,这就是服务不到位。播出了什么样的内容,早就应该有平台来做监管,既然播出来了,水友也花钱了,那就要服务到位。 客服小姑娘也是年轻,面对这样的问题,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刚好闫志洋就在旁边,他这暴脾气忍不了,直接从客服小姑娘那边夺过电话,厚道:“你想怎么样?什么叫服务到位?要不要把主播送到你家去,陪你睡啊!” “你是谁,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老子花钱,没有享受到节目的效果,打投诉电话还要被你骂?你们这平台是不是要作死啊!” “你这是无理取闹,老子是给正常客户服务的,不是给你这种脑残!想要找色、情节目看,去看片去,我们这是绿色平台,懂吗!” “狗屁的绿色平台,你们就是让那些女主播骗人,打擦边球,吸引流量,然后诱导别人送礼物,等礼物收的差不多了,尺度也到了一定成都了,你们就马上把直播间关闭,你们这叫收了钱不办人事!” “我懒得跟你讨论这些,总之,我们是绿色平台,想看那些低俗的东西,滚到别处看去!” “行,我他妈记住你们了,我不整死你们!妈的,我就是廊坪市本地人,你们给我瞪着!” “等着就等着,有本事你就来,在这大嘴跑没用!”说完,闫志洋义愤填膺的挂了电话。 闫志洋是个暴脾气,而且眼睛里揉不进啥子,处理事情,不会想后果,这也给大熊猫tv带来了一些公关危及。 当时陈一知道闫志洋跟人吵起来了,但没有管他这边,因为,马上鲁启开就要开始自己的二次直播了,这对他们来说非常关键。 准时准点,鲁启开的直播间打开。 和水蜜桃直播间被封的时间几乎是前后脚。 但和水蜜桃的直播间相比,弹幕寥寥无几。 这种过气职业选手,开播了也没有人关注。 鲁启开一看自己的直播间,冷冷清清,倒是没有气馁,估计他已经想到了。 于是乎,按部就班的开始做自己的直播。 打开lol,进入排位赛模式。 按照陈一刚才给他出的主意,他现在虽然技术水平下降了,高端局打起来很吃力,但是可以打低端局。很多看直播的网友,不是来学技术的,不是来看你怎么玩操作的,是希望看到很爽的场面。玩游戏怎么能够让看客看的爽?就是要多完成击杀,你击杀的越多,大家看的越来劲儿,就跟足球比赛一样,什么样的比赛叫做精彩,势均力敌的生死之战,那绝对是精彩,或者是双方的进球大战,也是一种精彩。 所以,陈一按照自己前世对于游戏直播的了解,给鲁启开安排了一个方法,就是以他的能力,去排低端局,去虐青铜段位,虐白银段位,一来是让自己热热身,二来是让观众看的爽。 果然,这一招还真是有效果。 别看鲁启开打高端局打得举步维艰,但是打低端局的时候,如鱼得水,各种sao套打得对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基本上二十分钟结束一场比赛,对方不是头像就是被一顿屠杀。有越来越多的观众进入到直播间。 而这个时候,连续的几场胜利也让鲁启开重新有了信心,看到观众也不怎么骂他了,便开始一边玩,一边讲解自己的战术策略。低端局,面对水平不高的选手,你要选什么样的英雄,走什么样的出装,来尽快的完成比赛的胜利,尽快上分。 没想到,这一次,鲁启开真的成功了,进到房间里的水友,虽然还是没有几个刷礼物的,但是至少没有人乱带节奏了,骂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大家看的直呼过瘾。一场对决,他一个人能够拿到二三十个人头,杀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看到这种屠杀的场面,水友们也看的带劲。 鲁启开慢慢的适应了直播的节奏,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不但去讲解比赛的套路,而且,也在开始聊一些其他的话题,聊到了一些职业选手,聊到了他们生活中的一些趣事,就像是讲故事唠家常一样,把水友们完全带入到那些职业选手的故事中,大家一边看比赛,一边听故事,完全沉寂在这种乐趣之中。 这时候,屏幕上竟然飘出来一个礼物,是网站最大的“壮美山河”。 发礼物的人的名字,是lpl最强ad狗哥! 水友们看到这个id一下子沸腾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一夜爆红 狗哥是中国电子竞技的一个丰碑,尤其是在lol这款游戏中,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曾一度被誉为世界第一ad。 让这个时候,他其实才刚刚起步,但是由于对游戏的出色理解,以及操作时候,不同于别人的走位,和带有侵略性的进攻方式,让很多玩家都非常喜欢他。 也就是在鲁启开在讲述俱乐部故事的时候,最强ad狗哥,给他刷了个壮丽山河。 刷完之后,弹幕大军马上开始猜测,这个人是不是就是真的狗哥。 “狗哥,是你吗?你什么时候开直播啊,我们要看你操作!” “狗哥,这次世界赛有没有信心拿第一啊!” “狗哥加油,我一只都关注你,你是全世界最好的ad位选手!” 有些弹幕是支持的,当然也有一些,还在迟疑,都在猜测这个人是不是本尊。 陈一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直播间的突发事件,一下子抓到了水友们的兴奋点,马上用微信跟撸起开联系,发了条信息给他。 “这根真的是狗哥吗?” “就是他,他刚才还找我私聊了。说给我刷了礼物,要我请他吃饭!”鲁启开回复到。 陈一当时就想,目前,这个狗哥的人气是最旺的,很多人都想看他的直播。但是他现在还是在役队员,那个年代的俱乐部有规定,队员不能够参与其他任何非俱乐部组织之外商业活动。涉及到个人形象以及金钱交易的行为,一律不允许。 如果让狗哥来做直播,人气肯定爆棚,但是狗哥不能直播,除非他选择退役,但他肯定不能这么做,因为陈一知道,后世的狗哥,如日中天,所向披靡,现在正好是他腾飞的阶段。 不过,陈一也有自己的套路,跟鲁启开说道:“你跟狗哥关系不错,为什么不邀请他和你一起双排呢?他跟你一起玩游戏的话,同时也能够增长你的人气,把你一下子就给带起来了。而且,他这么做,也不算违规,到时候,收到的礼物分成,你可以适当的给他一些。” 陈一这个小心思玩的特别到位,鲁启开一下子像是开了窍一样,马上微信联系狗哥,邀请他和自己一起打游戏。 狗哥也没有多想,觉得就是普普通通的打个游戏,所以也就答应了。 很多看热闹的水友们还在质疑。 “这个人就是冒充一个狗哥的名号,根本不可能是本人的!” “对啊,狗哥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呢!狗哥在不屑于和这种退役垃圾一起玩呢!” “这要是狗哥,我直播吃翔!” “上面吃翔那位,你别走,我直播日三档电扇!” 水友们噼里啪啦的开始讨论起来,看的出来,大多数人是不相信这个人就是狗哥的。狗哥也不在弹幕中说话。 但马上,在鲁启开的下下一局的对战中,大家都看到,他邀请进来一个队友,虽然id也是套着狗哥的名号,但是显然,这就是个新号,还是没有什么信服力。 但是,当俩人一起登陆游戏之后,一个打下路,一个打中路,两个曾经职业战队的队员在一起配合,打的行云流水,虽然这是一款五个人相互配合才能取得胜利的游戏,但是,他们这种路人局里面,基本上不用配合,完全靠着个人操作。光是鲁启开和狗哥这两个人,就是一顿疯狂虐杀。 所有水友都看呆了,这回,没有人怀疑狗哥的真实身份,虽然狗哥不说,但是光看着操作,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操作的起来。尤其是他用了自己几个招牌英雄之后,一套输出打得对方毫无招架之力,基本上二十分钟就能够一个单挑对方五个人。 水友们开的更爽了,今天对他们来说,都是意外收获啊,没想到能够看到狗哥的直播。这对于当时国内的直播行业来说,都是第一粒。第一个职业选手在直播平台进行直播,又创下了一个直播界的先河。 再加上狗哥的名气,这个直播间迅速开始传开,网上在第一时间就爆处新闻。前职业选手和少年天才狗哥双排上分,旧事友情不减!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直播间的人气窜到了七八十万人!这个人气仅次于陈一当天玩命直播时候的人气,可见,电子竞技在很多年轻人的心理有多高的地位。 而在当时,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些电子竞技选手,未来甚至比很多明星都要人气旺盛。 这一晚上,陈一再一次抓住了这个历史性的节点,不仅仅开创了电子竞技直播,也开创了职业选手直播的先河。当天晚上,各种礼物满屏飞舞。很多喜欢电子竞技的土豪陆陆续续在大冒险tv充值,动辄就是十万八万的充值,在当时,2012年的时候,这个力度的充值绝对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而直播所带来的社会影响力,更是空前的。 大冒险tv通过两次极具影响力的直播内容,在娱乐行业内几乎是一夜成名。 半夜十二点,始终敲响,鲁启开直播结束,后台数据结算。 这几个小时里,充值人数,上千人,其中,充值超过一万的的人数竟然打到了三十二人,这其中,有三个人充值了八万! 这一晚上的时间,陈一几十万进账,所有人都被这个数据震惊了! 当时,本以为三百万买了个废物,可能这一下子就要让公司彻底破产,但没想到的时候,在这个迅猛发展的创业大时代里,一夜成名,一夜暴富的可能性竟然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就存在于他们公司! 按照这个收入方式的话,要不了几天,鲁启开的本钱就能赚回来了。 十二点之后的大冒险tv,上上下下一团欢腾。 而陈一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关上门,眉头紧锁。 他并没有因为赚到这么多钱而多开心。以为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而且,这存在一定的概率性,如果想要这个公司能够真正的戳起来,还需要更多的直播内容,更多样化,而不是靠着一两个爆红的主播来支撑。 任何一个平台,不仅仅需要的头部力量,更需要的是更多腰部力量。而腰部力量中,那些低速的,糟粕的东西,应该尽快完成他们升级改造,如果改造不了的,就直接淘汰。 这时候,陈一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并不熟悉这个号码。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打电话来呢……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中邪 “是大冒险tv吧!”电话那头,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你是哪位?” “你是大冒险tv的老板,陈一对吧?”对方没有回答,反倒是继续问出问题。 “你到底是哪位?”陈一追问。 “我叫夏冷,看过你的直播,给你刷过礼物的。我的大冒险的id是……”不等夏冷说完,陈一就抢着说道:“你就是少女冷,对吧!” “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了,你给我刷过好多壮美山河,你是我的大金主,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给你刷礼物的人不少,能记得我,也是我的荣幸。我想约你出来聊聊,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好啊,什么时候?” “现在。” 陈一看了看手表,已经很晚了。一个小姑娘三更半夜跑出来找他聊天,这是几个意思?陈一想等一等系统提示音,但是并没有系统提示,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需要他自己去抉择了。 前世对少女冷的记忆非常深刻,毕竟人家曾经是当红一时的才艺美女主播,堪称直播界一姐,以冷艳绝色佳人又带着积分青涩腼腆的少女形象火遍整个直播界。陈一的上辈子和千千万万的宅男一样,只能通过屏幕看到那万人瞩目的少女冷,把她当做是自己的梦中情人,但是,却从来不敢奢求能够在现实中见她一面。 可能是由于前世对于少女冷的迷恋之深,陈一决定去见一见她。 “好,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我就在你公司楼下。你下来吧。” 陈一一听,赶紧挂断电话,一个人往楼下跑去。 出了公司大楼,街上已经没什么人烟了。2012年的廊坪市,还处在一个发展阶段,并没有因为靠近首都而有太多的繁华融入其中,夜晚街头冷清,夜色氤氲。 冷清的马路对面,听着一辆新款的保时捷卡宴。 卡宴打着黄色的双闪,驾驶位的车窗户降下来,露出一张精美的面庞,没错,那个人,就是前一世陈一朝思暮想的少女冷! 夏冷朝他打招呼,让他上车。 陈一故作镇定的走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做进去。车里一股香奈儿五号香水的味道,陈一的心情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甚至不敢多看身边这个姑娘一眼。 夏冷好像也有点不知所措,俩人沉默了一小会儿,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陈一为了打破僵局,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你陈一在廊坪市可是鼎鼎大名,想打听你的电话号码,并不难啊。” “我直播的时候,从来没有了露过脸,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 “我查过你们大冒险tv的公司资料,你是公司法人,而直播的人大家都叫他洛个,那基本上就能和你对上号了。” “没想到,你不但人漂亮,而且脑子还够聪明。但是我脑子就有些笨,下楼的时候想了好久,你这种美女,为什么会大晚上的来见我呢?” “我看了你的直播节目之后,就一直期待着你能有第二次直播,毕竟上次的直播没有结束,最终的那个废弃的疯人院你始终都没有去。我希望看到你去医院的直播!所以,这么晚来找你,我希望能够跟你一起去!” “什么?跟我一起!可是……我没打算今天去直播啊,何况已经这么晚了。” “如果你今天去的话,我在多给你十万块钱。” “为什么?” “我……我中邪了……” “中邪了?” “既然我都来找你了,那我就简单的跟你讲一下我的遭遇。讲完之后,我想你能够帮我,我知道,也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你说吧,你是我的金主,我能帮的,一定尽量帮你。” “我家是做房地产开发的,最近刚来廊坪市发展,看上了疯人院那片地方,地皮便宜,而且也不涉及拆迁问题,我爸爸就想在那里做个楼盘。对于我们这种外来的开发商来说,想要在廊坪市地产界入场,是很难得,毕竟廊坪市有个林氏地产这种地头蛇在,别的地产商是很难拿到好的地理位置的。所以,我们就退而求其次,准备拿疯人院那片地。拍下那片地的时候,有的懂行的朋友跟我父亲说了,说那片地不吉利,尤其是那个废弃医院,有各种版本的恐怖传说,建议我们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但是我爸爸不怕这些东西,他就准备第一步就是去拆了那个废弃医院。于是他请来一个他认识的大师。给了大师五十万,就让他做一场法事,把医院里面的各种脏东西全都轰走!那位大师,道行很深,他说过自己只能活到六十几岁,而且无后,他们这种清脏东西的事情做的太多了,招惹了太多的阴灵,所以会折阳寿,损阴德的,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钱,他就能把事情办成了。之前我们家在别的城市开发楼盘的事情,开基之前都会找这个大师来给我们做开基法事,都非常成功,我爸爸也很信任他,所以这次,觉得把他请来,一定能十拿九稳。 但是就在当天,他们所有人进入到那个废弃医院的时候,都听的天空突然就阴沉下来,外面狂风四起。就好像这个医院有灵魂一样,知道有人要拆了它,它开始狂躁,开始挣扎! 当时门口停着四台挖掘机,和六台铲车,只要法事完毕,他们就开始动工拆楼。这种楼属于危楼,也比较好拆。大师打医院大厅里面拜访了法坛,上面摆放着各种公平,有一只隔断头的黑色攻击,一个黑狗的头颅,四个驴蹄,还有一盘子糯米粉。正中间,摆放的一个香炉,香炉里点着五只香,三只长的两只短的。 做法开始,大师拿着桃木剑先是念了一串咒语,一边念咒语,一边挥舞着桃木剑。在做法事的过程中,天气格外阴沉,风力也加大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全身上下有一股凉气,那不是单纯的气温下降,就好像是有人在你周围吹凉气似的,一阵一阵的非常邪门。 大师念咒念了大概半个小时,出了一身喊,最终,他拿着桃木剑一指医院大厅的正门,吼了一句:“走吧!” 突然间,医院大门自己开了,一阵阴风在我们身边溜走,片刻后,大门关上,但紧接着,大门又开了,然后又关上,这样来回来去的开关了十几次,最终,终于恢复了平静。 当时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这种场面大家都是头一次看见,以前参加的那些开基法事,没有这么邪乎,顺顺利利的就完成了,而这次,竟然还闹出这种事情。 法事完毕,大师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我们上去搀扶他的时候,发现他全身都湿透了。 但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有气无力,好像在垂死挣扎似的。 我父亲但是以为法事完毕了,可以动工了,于是让我们撤出医院,命令铲车、挖掘机可以进场了。 但我爸爸发号施令之后,发现,这些车竟然都打不着火了,所有车都动不了,好像有人做了手脚似的。 当时大家就纳闷了,有人劝说我爸,不行的话再等等,但我爸爸着急啊,工程队都已经进来了,一天就是一天的钱,耽误一天损失就几十上百万。而且,不能这么遥遥无期的等下去啊! 我爸当时又调来别的车辆,说什么也必须开工。 但就在心来的一辆铲车开过去,把医院外面的一堵外墙刚推开一个口子的时候,我就看到围墙的下面,站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男孩! 我眼看着铲车过去从他身上碾压而过,看着他倒在地上,血肉模糊。 我当时惊叫医生,吓得昏迷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 但从那之后,我身体一直不好,特别虚弱。而那个大师后来恢复了之后,也跟我父亲说,医院里面的东西不肯走,他无能为力,把五十万一分不少的退给我爸爸了,还跟我爸爸说,在国内他们那个圈里,是没人敢碰这种事情的,这可不仅仅是损阴德,而是要玩命啊。还跟我爸爸说,我肯定是中了邪,我们触犯了它们,它们势必不会让我们家好过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脏东西纠缠 陈一听完夏冷说的之后,坐在车里琢磨了一下,然后回应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想让我我能带你去一趟那个废弃医院。” “对,必须是晚上去。” “去了之后,我又能做什么呢?”陈一问到。 “我去雍和宫,请了一串菩提佛珠,我要把佛珠放在废弃医院里,这样才能震住里面的恶灵。而且,还能把我身体里的脏东西,引回它该去的额地方。这一切都必须晚上进行,而且,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看了你的直播之后,觉得只有你能帮我,所以,我今天就迫不及待的来找你。只要你帮我,那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提出来的条件,只要不是很过分的,我一定全都答应!”夏冷甚至开始央求。 “首先说,我其实不懂驱魔这些东西,我做户外直播,也只是为了娱乐效果才会去那种地方,对于什么捉鬼啊,除灵啊,我完全不在行,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帮到你什么忙。”陈一心里没底,他知道,这是自己重生后的世界,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前世的普世观里,什么牛鬼蛇神的都是封建迷信,但是在这个重生后的世界里,这些可能都是真实存在的,甚至他通过系统还掌握了一些列的震灵的本事,所以他知道,这一去,一定是凶多吉少! 陈一希望能够等到系统提示音的出现。这个时候,他急需要系统来提示他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如果有系统的指点,陈一绝对会听从系统的安排,因为这套系统绝对不会把他往火坑里推。 但是,陈一依然没有等到系统的出现,系统好像进入了休眠模式,不给他任何提示。此时此刻,他心里万般纠结。 “我身上被脏东西纠缠之后,就一直想用各种办法摆脱它。直到我两周前去了一趟北京的雍和宫,找到里面一个专门负责驱魔除灵的大师来帮我破解。但是大师听了我的遭遇之后,又给我看了看面相,说我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他十万块钱买给我一串佛珠,是他曾经用过十年的遗传佛珠,跟他参与过很多驱魔的所法事,这串佛珠就代表他,他要我拿着这串佛珠,在天黑的时候再去那个废弃医院,如果能够顺利的把佛珠留在那里,就说明,那里的孤魂野鬼被震住了。但这个事情确实存在风险,所以,要我必须带一个阳气重的男子一同前往。我回来之后,一直想找这样的一个人,甚至在网上发了招募帖,报名的人很多,但是绝大部分都是不靠谱的,或者是居心叵测的色狼。” “所以,当你看了我的直播之后,发现我竟然敢自己独闯那片遗忘之地,而且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就认为,我是那个你要找的人!所以你才给我刷礼物,你目的就是想要认识我!” “对,你对我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如果你觉得钱少的话,你开个价,我一定尽量满足你。” 陈一想了想,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儿戏。重生后的世界,虽然多了系统这个金手指,但是这个世界好像变得更加凶险。各条主线已经不再是沿着自己前世所认知的未来发展方向而发展了,很多前世不被认可的东西,现在竟然全都成了现实。这次决定,在没有系统的帮助下,完全靠自己的!是成是败,就在这一念之间了! 陈一终于,扭头看了一眼夏冷,还是他前世所熟识的美女主播,前世只能在手机视频里看到的美女主播,此刻和自己近在咫尺。虽然是素颜,但是精致的五官让任何男人看了都会热血喷张。这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越看越上瘾。 陈一决定去! 但他不是被夏冷的绝色容颜所征服,而是想要彻底摸清这个世界。就算明知道这个世界真的会有牛鬼蛇神,但也要知道知道他们道行的深浅!不摸清这个世界的脉搏,也别想再有什么新的斩获! “好,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去。我也没有其他任何条件,唯一的要求就是,能不能让我开着直播。” “你要开直播?” “对!” “这……这……”夏冷想了想,他轻咬嘴唇的样子,冷艳中有带着一丝柔情。 “不方便吗?”陈一反问了一句。 “好吧,开就开吧。我主要是怕自己在你的直播节目中没有直播效果。水友们会不买账,给你的直播间拉低人气。” “怎么会呢,你做你自己的就好,我来负责直播,这样,还能缓解恐怖的气氛,让咱们都能放松一些。” 陈一嘴上最然这么说,但是他是有私心的,他心想,你夏冷这么漂亮,就算在直播间里一句话不说,一点事情都不干,光坐在那里,露着这张倾世容颜,就会有男人抑制不住的来刷礼物的!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等我回公司,把我户外直播设备拿出来!”说完,陈一匆匆跑上楼。 回到办公室,把自己三百六十度摄像仪拿出来,还好白天的时候都已经充满了电,完全可以支持这一晚上的直播。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已经回家了,空无一人,陈一拿好了自己的直播设备正要往外走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身后有一股凉气。 他没有回头,但是依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后似乎站着一个人! “该不会进了小偷吧。”陈一思维模式还是停留在前一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小偷,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前世了,身后的恐怕并不是人! 他心跳加快,咽了一口口水,慢慢的转过头。 身后,一片黑暗,空空如也,没有人。 他摸了摸自己胸脯,原来是自己吓唬自己啊。刚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突然,他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儿。 慢慢的低下头…… 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光头小男孩,就站在他跟前,小男孩皮肤惨白,低着头。 慢慢的它抬起头来,双眼没有黑色的瞳孔,都是白眼球! 男孩咧嘴一笑,笑容狰狞! 陈一一紧张,条件反射似的一脚踹下去。但是踹了个空。 再一看,红衣小孩已经无影无踪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妈的,一定是自己吓唬自己,幻觉都出来了。别紧张,赶紧开直播,开了直播就好了!” 陈一发现,当自己的直播间打开之后,自己整个人的状态好像都变了,更有胆量去面对任何的未知。虽然那些水友的弹幕并不能帮助他什么,但他就会觉得,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甚至会觉得,自己的身后,有着千军万马在支持着! 陈一关上公司大门之后,赶紧把摄像仪打开。 这次调解成了第三人称视角,摄像头可以悬空飞行拍摄自己。而他为了保持自己的神秘感,或者说不想给自己正常生活带来麻烦,找了一条围巾,把嘴巴遮挡住。着条围巾上的画面也特别有意思,是一张骷髅嘴的涂鸦话,把围巾往脸上一带,这张涂鸦的大嘴巴正好占了陈一的下半张脸。他英气睿智的双眼配着下面这张涂鸦大嘴,有一种反差的美感。 已经凌晨零点多了,本以为直播间里没什么人了,但是打开直播间的一瞬间,竟然一下子涌进来六万多在线观看的人数,自己还没有开口说话,人气热度持续飙升,弹幕大军一刻不停的开始欢腾起来,好像在期待着一场,午夜的盛宴! “这个就是洛哥吧,比想象中的年轻啊!” “主播干嘛遮住自己的脸啊,大老爷们的难道还会害羞吗?” “洛哥,我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今天晚上,咱们要干嘛啊?“ ”对啊,主播现在在哪?咱们还去遗忘之地吗?“ 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弹幕,陈一一一回应着,一边回应,一边走到了车里。 摄像头也跟着飞进车里,停在挡风玻璃前,对着前排的两个人。 “各位兄弟姐妹们,我是你们的户外探险主播,洛哥!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守候在直播间前!今天我要带着大家进行遗忘之地的下半场直播。我们的目标是,进入废弃医院,一探究竟!那个医院里面到底有没有鬼怪,当年那里究竟发生过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医院为什么依然是无人问津,今天,洛哥就带着大家, 揭开这些未解之谜!” 陈一一番话说完,水友们似乎并不在意,大多数人都注意到陈一身边的夏冷,几乎很多弹幕都在问,这美女是谁,还有一些比较八卦的,会问洛哥跟她的关系。 “大家都注意到了,今天的直播不是我一个人完成,而是带着这位美女跟我一起,下面我们请美女自我介绍一下。” 陈一说完,摄像头好像听得懂他说的话似的,镜头对准了夏冷,甚至还特意给夏冷这张绝世容颜拉了一张特写。 夏冷很腼腆,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咬着嘴唇,跟大家说了一句:“晚上好,我是少女冷,请多多关照!” 就这一句话,弹幕大军一下子高chao了,立马就有人开始刷礼物。 要说这人长得好看,人生就像是开了挂似的,不用你多做什么,身上就天然的带着一种让人喜欢的气场。 夏冷开着车奔向遗忘之地,不怎么在再说话了,她现在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紧张的多。 陈一坐在副驾驶,一直在和弹幕进行交流,但他的心里也在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尤其是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了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小男孩,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有脏东西,那个红衣小孩,和纠缠着夏冷的脏东西,是一回事吗?如果是的话,那这个脏东西,是不是也纠缠上了自己……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丧尸狂潮 车子从公路开向土路,陈一指点着方向,车子越开越远离市区。 城市的灯光被甩的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荒芜。 车子的前方一片漆黑,所见之处,只有车灯所能照射到的范围,面前能够看清楚车前坑坑洼洼土路。 路越来越难走,陈一只能是根据手机上的到导航来判断行进的方向。 方向已经全然不见,被漆黑所笼罩。夏冷扶着方向盘的双手已经开始沁出汗水,脚下小心翼翼的掌控着油门和刹车,车子不敢开的太快,这种黄村野地,除了各种坑洼,还会有一些暗沟,一不小心,车子就会一头栽进暗沟里,就算不翻车,也很难出来。 “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夏冷问了一句。 夏冷问的这句话,也是很多水友在弹幕上刷的最多的问题。 “导航显示,转过前面的弯路就到了,但我总觉得这导航出错误了,外面连个医院的影子都没有,应该不是这里吧。”陈一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搜索导航。 “你不觉得,我们一直在这么一片地方不停的绕圈吗?虽然外面一片漆黑,但是这道路两旁的枯树林子一直没有变过,而且导航一直都让咱们右拐,现在已经开了一个半小时了,咱这速度虽然慢,但起码一百多公里都开出去了,怎么会连个医院的影子都没有呢?” “你停车,我下去看看!”陈一说到。 车子停下,陈一下了车。 外面漆黑一片,天空也是浓云密布,有凉风刮过来,稍微有点冷。 脚下是一片还算平整的黄土路,这是以前通往郊区的老路,后来修了外环路之后,各个村子通了水泥路了,这土路就逐渐荒废。 道路两旁,是一排排的杨树,但由于年久无人问津,再加上这地方属于荒地,土壤没有营养,虫害泛滥,这些杨树基本上都临近枯死,毫无生气。如同一只只从地下伸出来的干枯手掌,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惊悚。 他重新定位当下未知,而手机里,却出现了信号微弱的提示,等到信号重新恢复之后,他发现,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根本不是那个医院所在的位置。都已经开出去了六十多公里。 这地方已经到了邻市金海市境内。 同样是这么一片荒芜的野地,和废弃医院的那片地很像,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导航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而且是一错到底。 他重新上了车,跟夏冷说到:“掉头回去!” “怎么了?路不对吗?” “对,但是咱们开过头了,夺走了六十多公里。现在都到了金海市了。” 当陈一说现在已经到了金海市的一瞬间,夏冷明显浑身打了个机灵,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她一脚油门下去,顺势急转方向盘,车子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掉头,由于速度太快,最外侧的前后两个轮子都离开地面,险些造成翻车。 掉头之后,夏冷依然没有松开油门,猛踩油门,车子好像一头脱缰猛兽一样,朝着来的方向一路狂奔。 “主播,你们在飙车吗?” “你们是要玩真人版的极品飞车吗?” “这也太快了,注意安全啊!” “这女的怎么了,为什么一听说到了金海市就这么紧张,是不是在这里有过什么故事?” 弹幕大军一刻都不显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才各种猜测。 陈一也觉察到夏冷的状态很不对劲儿,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状态。 他先是跟水友们做了短暂的告别,等到了医院之后,在给他们开直播。 关掉摄像头之后,陈一说道:“你停车。” “不行,不能停,必须赶紧走!” “我来开,你这样开,反倒会迷路迷的更严重的。” 车子停下,俩人交换了位置,由陈一来驾驶。 陈一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在金海市出过什么事情吧?” 夏冷没有回答,只是手里一直攥着她从雍和宫求来的那串佛珠,她攥的越紧,说明现在的内心越害怕。 “你不把你的事情完全跟我说的话,我也没法帮你。” “你开车吧,很多事情,我不想说,说了别人也不可能帮我。” 陈一只能闭嘴。这次他开车,反倒没有出现迷路的失误,导航也一直很正常。开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那座荒废的医院。 车子就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俩人下了车。 “你就把这串佛珠送到医院大楼里面就行吧。”陈一问到。 “对,放到里面就行。”说这,夏冷战战兢兢的往里走。陈一就在他身边,她的身体仅仅的贴着陈一,这样稍微能够有一丝的安全感。 摄像头重新打开。此刻已经凌晨四点,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他们俩往里面走的时候,周围一切平静,没有任何超自然事件发生。仅仅是一些凉风吹过。 陈一本来紧张的心情也都平静不少。 但是旁边的夏冷似乎是紧张到了极点,一手主动拉住了陈一的手,他们俩距离医院越近,她的手就攥的越紧。陈一心里还担心,这个直播要是被女朋友林晴雪看到了,那肯定会误会的,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俩人走到医院大楼前,陈一刚要去推开大厅的门,突然,一阵狂风吹来,死扇大门一下子同时打开。 顿时,狂风骤起,头顶之上,闷雷滚滚。 “又来了!”夏冷嘴里嘟囔了一句。虽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但是她别无选择,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朝着医院里面就走了进去。 陈一紧紧跟上。 本以为把这串佛珠找个随便找个地方放下就可以了,但是夏冷却迟迟没有放下。 而是站在大厅的正中间,突然一动不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眨都不眨一下。 她脸色苍白,表情凝重。 “怎么了?把东西放下,就完事了,愣着干嘛呢?”陈一问到。 夏冷不理他,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听到陈一在说话。依然是直愣愣的站在大厅的最中间。 这个时候,大厅两侧的楼道里面传来各种凄凉的声音,一开始听着像是过堂风,但是这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有人在哭。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哭声越来越多,各种声调都有,男女老少。其中有个孩子的哭声最为刺耳。而且,这些声音越来越近。 陈一朝着两侧看去,两侧什么都没有,仅仅是耳朵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本来以为是由于过度紧张出现的幻觉,但是,他看到直播间的弹幕里,很多水友也在说,听到了哭声。 “洛哥,快跟我说,这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你不要大晚上的来吓唬人啊!” “阿陈,这种直播会吓死人的,差不多就得了!” “这个医院有各种恐怖的传说,很多来这里探险的人都说过这里会闹鬼,看来,这是真的了!” “陈一,赶紧跑吧,这叫‘恶鬼怨’,只有阴气极重的地方才会出现这种声音,听多了,会消耗你的阳气的,快走,别再那种地方待着了!” “我是道家传人,刚才说‘恶鬼咒’那个一定是道友,我师傅跟我说过,凡事听到过这种声音的地方,都是阴气聚集地。这个医院,本身就是个聚阴之地,肯定有恶鬼出没!甚至会上了人的身!主播,你有没有带什么法具,如果没有的话,劝你赶紧走,你斗不过这里的东西的!” 弹幕里各种劝说,但大多数人都吓得不得了,很多人都是想看,但是又不敢看,想要关掉直播间,但是又想知道主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平台里的其他直播间里,也有不少水友过去带节奏,说这个直播间在直播探灵,吸引了很多其他直播间的水友。甚至有一些才艺主播也都汇聚到这个直播间来,一看究竟。 凌晨四点半,本应该是睡觉的时间,但是陈一直播间的人气再一次飙到了一百多万。 直播间里的弹幕大军展开激烈讨论,各种礼物满天飞。 看到直播间里高涨的人气,陈一刚才紧张的内心一下子平静下来,有这么多人看他的直播,他就好像有了坚强的后盾似的。 他几个跟夏冷说话,发现夏冷都不搭理他,于是干脆走到夏冷面前。 他发现,夏冷的眼睛发直,瞳孔并不是直视前方,而是往上翻,翻到了最大极限。她的身体好像完全被钉住,而眼睛在努力的往头顶上看。 陈一随着他的眼神往房顶上看过去。 这一看,下了他一跳! 高挑的房顶上,竟然吊着三十多具尸体。 男女老幼都有,被铁链子拴着脖子,悬空吊在房顶上,好像在这里凉着的腊肉一样。 他们的身体都已经被风干,身体干瘪,萎缩的皮肤下包裹着骨头。 突然! 一个尸体从放地上掉下来。紧接着,所有的尸体全都从放地上掉下来。险些砸到夏冷! 陈一一把抓住夏冷,把他推到旁边。 这些尸体落下之后,竟然全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似乎闻到了猎物的味道,全都朝着陈一这边移动过来。 可能由于他们的身体机能已经发生了改变,走路的时候,身子摇摇晃晃,也没有办法快速行进。 这种丧尸围攻的场景,以前陈一在电视电影里确实见过,亲身经历,这还真是头一次啊! “别愣着了,快跑啊!”说这,陈一拉着夏冷就要往外跑。 但是他这一拉,竟然没有拉动,夏冷的体重,最多九十斤,但此刻陈一竟然好像在拉一棵根深蒂固的大树。无论他怎么用力,夏冷都是纹丝不动。 “怎么搞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陈一不知所措之际,那帮丧尸已经朝着他包围过来。 里三层,外三层,一只只干枯的手掌伸向陈一和夏冷的身体。 陈一尚有一丝反抗的能力,但是夏冷却一动不动。这些丧尸的手掌抓住夏冷的身体,越来越多的手在她的身上开始撕扯。 夏冷的衣服被一下下的撕开,她白花花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暴露出来…… 第三百五十九章 增加任务难度 眼看着夏冷的衣服被这些行尸走肉扯烂,陈一情急之下,想到自己还会一招“吐血镇魂”! 他狠心一咬舌尖,鲜血流了一嘴。 他朝着眼前那帮丧尸喷了过去。 鲜血喷溅在丧尸的身上,丧尸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倒像是把他们吸引了一般,有好几个丧尸竟然朝着陈一这边抓过来。 陈一他们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毫无退路。 夏冷被几个丧尸按在墙壁上,上半身衣服已经完全被撕开,里面的ru zhao都完全暴露出来。 黑色的蕾丝花边,只遮挡了三分之一的胸脯,剩下三分之二都呼之欲出,在丧失们剧烈撕扯的过程中,夏冷的身体也跟着剧烈的晃动,胸脯白皙的肉色随着身体的幅度一起抖动,有一种波涛汹涌的澎湃感。 如果但看夏冷被撕扯开的衣服,这画面确实非常香艳,但是再看看旁边一具具恶心的丧尸,任何欲望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恐惧。 夏冷的上半身完全被扯开,最前面的丧尸按着她娇嫩的身体,张嘴就要咬过来。 陈一舌尖的鲜血还没有流干净,他心想,这些行尸走肉可能不属于恶灵的犯愁,所以他们不会被自己的鲜血震住,但是,夏冷目前的状态,犹如和另附体一般,兴许舌尖血对她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 陈一把最后一点血全都喷在夏冷的脸上,这招吐血镇魂还真的起了作用。 被喷了一脸血的夏冷,一下子醒过神来。上翻的眼球也终于正常了。 当她反应过来目前的危及状况之时,已经来不及了。丧尸完全封堵住他们逃生的道路。 她近乎绝望的惊悚大叫,但无论叫声多大,都不可能有人来救他们。 这就如同电影中的寂静岭,丧尸世界。在这里,没有人性,只有行尸走肉的丧尸! 夏冷近乎绝望,在丧尸重重包围之下,她已经投降了。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身旁的陈一暴喝一声,朝着这帮丧尸冲了上去。一套势如破竹的拳脚功夫,毫无退缩之意,把这些丧事打腿,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 少林十二潭腿,不单单能打人,也可能消灭一切敌人。 “还冷着干嘛,跑啊!”陈一大神喊到。 夏冷大梦初醒,捂着自己的上半身,沿着陈一杀出的这条血路,跟着他跑出丧尸的围剿,逃出了医院大厅。 出门之后,她回手将那串手镯扔进大厅里,刹那之间,万千金色的光芒在大厅绽放,好像太阳从地平线上跳出来似的,光线刺眼,而那些丧尸,在光线出来的一瞬间,突然消失。 陈一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夏冷披上。俩人回过头,看着医院。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了大火,火势汹涌,迅速蔓延! 整栋大楼,好像是纸糊的一样,被大火在十分钟之内完全包裹。 眼前的一片火海,熊烟滚滚。俩人回头看着熊熊四起的火光,还都心有余悸。 “没事吧?刚才你怎么了?进去之后,一动不动。”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进去的。可能,就是那个红衣服的小男孩。当我走进医院大厅的时候,我就看到那个红衣服小孩一直在我眼前跑,然后看着他跑到墙壁上,顺着墙壁又跑到了房顶上,他在房顶上奔跑,还让我过去找他一起玩。我当时感觉不到身边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那个小孩。我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看到过他。这次一进来,竟然又看到了他。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但是又不敢说,我只能看着他在我面前跑来跑去,他的表情一直都很恐慌,一开始我以为他在跟我玩,但慢慢的我发现,他是在躲避什么东西,四处逃窜,他是想让我帮他!” “也许,那个小男孩,就是被困在这个医院的灵体,又因为这里是聚阴之地,所以,很多丧尸也都出现在这里。也许那个小男孩,就是想要躲避这些丧尸。”陈一说完,朝着车里走去。 他看了一眼直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播间已经关闭了。还好他设置了直播备份的功能,看了看回放,发现直播内容只播放到他们走进医院的一瞬间。 镜头一黑,突然,一个血淋淋的小男孩的脸突然占满了整个屏幕,把陈一吓了一跳。但也只是一瞬间,屏幕就彻底黑了,然后显示出直播间关闭的消息。 夏冷也上了车,说道:“这把大火把医院烧了,也许那些脏东西也就都会四散而逃。谢谢你,这次帮我了。这张卡片送给你,明天,你来我公司,我给你一笔钱。” “我要你钱干嘛?” “你是创业的初级阶段,肯定需要钱,我算是入股。而且,我还有个计划想跟你聊聊。” “好。” 陈一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把公司那边的事情安排了一下,自己便倒在床上一头睡过去。 他太累了。朦胧中,听到那声久违的电子提示音: 主线任务【完成户外直播】完成。 任务奖励:家族企业危机接触。 任务随机奖励:古医术lv:5 主线任务终于结束了,虽然得到的奖励不多,但是实用性很强,尤其是这古医术,一上来就给了个五级水平,一下子让陈一从一个对医学一窍不通,就连头孢和青霉素都分不清的医学白痴,成为了拥有着三甲级医院主治医生的水平!而且这种古医术,专职疑难杂症! 睡觉过程中,他的身体虽然在休息,但是脑子里在不断灌输着系统所带来的这些古医术的各种秘籍和口诀。什么望闻问切,什么针灸、点穴、推拿、摸骨等古代医学里面的精髓全都源源不断的输入到陈一的头脑中。睡梦中,陈一就梦到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大师,在手把手的叫他医学。梦里的时间被拉的很长,他从一个学徒到成为那个世界的一代医仙,用了几十年的光景,面对的病人成百上千,经过他手所治疗的疑难杂症,也不计其数。 但当他醒来,仅仅是睡了五个小时而已。 梦里的那些经历虽然已经在头脑中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那一身医学绝技,他牢记于心。 已经是临近中午,打开电脑。登陆大冒险tv的后台,昨天晚上,直播的收入已经出来了。自己的收入和鲁启开以及水蜜桃的收入是平台的前三名,占据了昨天销售榜单的前三,百分之八十的收入都是来自于他们三个。一晚上又是一百多万的进账。 除此之外,直播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收入,他还关注到了今天在各大搜索引擎平台的热门新闻,第一条都是他昨天去遗弃之地的新闻。 【中国第一户外主播,再次探险荒废医院,魑魅魍魉百鬼夜行!】 【大冒险tv主播,洛哥,亲身经历恶鬼医院,险些丧命】 【国内某知名主播,开启国产版“寂静岭”的开荒探险之旅】 各种新闻标题出现,点开之后,基本上都是昨天陈一进入医院的重播视频。 这些直播应该已经被大冒险tv的后期团队剪辑过,播放的都是比较精彩的恐怖画面,当时没有看直播的人在重播中也能感受到氛围的恐怖。 但是画面中并没有出现任何丧尸情节,也没有充足的影像证据,证明那里面存在着丧尸。 不过,即便仅仅是拍到了进入医院大厅前的部分,那种恐慌的氛围就已经非常震颤了。 视频的最后,竟然还插播了一些别的画面。这画面是两天前,华明磊派人来大冒险tv闹事的监控录像。 视频很短,只有一分钟不到,但是画面捕捉到了二十来号人拎着棍子来大冒险总部打砸,在坏东西,打伤员工,而且带头人叫嚣着承认自己是华明磊花钱雇佣来的。 这段视频和之前的探险视频是连接在一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这两段视频剪辑在了一起,看到前面视频的人自然也会连贯性的看到这个。 这段视频播出之后,大家不仅仅高呼大冒险tv的探险探灵视频十分过瘾,也有不少人在抨击华家是黑社会组织。 一个视频,把华家完全曝光,推到了风口浪尖。之前华家还想找关系去差陈氏集团,但是这么一来,华家的黑社会背景完全暴露,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当天就有公安机关去调查华家的背景,这一下子,查出来不少事情。 果然,系统的主线任务完成之后,他们陈家的危及也顺利解除了。 陈一期待着下一次系统主线任务的出现,但是,这时候系统却出现了提示音。 【您已经完成系统的初级阶段,接下来的主线任务以及分线任务,将不再有任务前的提示。完全需要您自行去理解生活中的各种困难,通过个人的努力,来寻找任务,完成任务,但任务完成之后,您所获得的任务奖励,会更加丰厚!】 这是什么鬼,竟然系统不在提示任务的出现,这对于陈一来说,难度也成平方倍的增加…… 第三百六十章 急火攻心 吃过午饭,陈一按照夏冷留给他的公司地址,去了一趟她的公司。 “冷风斋”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坐落在廊坪市市中心的万达商业楼d座。 电梯停在十六层,打开门。 冷风斋的打logo呈现在眼前。 一看这地方,就是和文化传媒有关系的公司。一进大厅,两边的墙上都挂满了各路明星和夏冷的合照。 前台有一张公司的宣传页。陈一顺手拿了一张,简单看了看,得知她这个公司主要是作为明星艺人的培养和推广,但是着重点是一些影视项目的制片。 跟之前找过他的那个张维雅的“雅视互娱”有点像,但是这里的侧重点是做影视项目,而张维雅那个公司重点是明星的打造。细化分类的话,冷夏这个属于影视公司,张维雅那个则属于明星经济公司,属于两个方向。 不过现在很多影视公司,也都会有一些自己的签约艺人,毕竟现在娱乐行业,最为赚钱的, 还是明星自愿,手头要是有自己的明星的话,去谈影视项目也算是一个重大的筹码。 陈一一看他公司的定位,就基本猜测到冷夏找他要干嘛了。无非就是和张维雅的想法一样,想要找他们大冒险tv来一个深度合作,帮他们公司来包装艺人,从中大冒险tv也能够从中获利。并且,如果艺人从大冒险tv这个平台火起来的话,对于这个平台来说,都是非常长远的影响。 就在陈一看公司的宣传页的时候,前台一个接待小姐走过来。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陈一一番,看他穿着一身运动服,也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衣服,便认为就是个杂牌。除此之外,陈一出门匆忙,没怎么洗漱,有点蓬头垢面的,这种不拘小节的风格,也让前台的接待小姐对他有些鄙夷。 “你是干嘛的?找谁啊?”接待小姐态度冷冰冰的,没有向其他客人似的热情。 毕竟他们这里是影视公司,平时也会来一些小明星小导演之流,明星导演见多了,看到这么一个普通人之后,肯定不会有多热情。 “我找你们老板。”陈一说到。 “找老板?您是哪位,有预约吗?”接待小姐又问道。 陈一准备掏出夏冷给她的那张粉色卡片。但还没有来得及掏出来,身后的电梯间又走出来几个人。 一共五个人,最中间的那个人穿着一身普拉达的时尚服装,带着一副墨镜,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看上去跟香港电影里的赌神似的。 但这人陈一有点眼熟,看了一小会便从前世的记忆中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国内目前一个青年导演,北京电影学院毕业,本来学的是摄影,但是家里有关系,走上了导演的路子,拍的第一个片子,虽然票房买的不怎么样,但是他通过各个渠道,拿了不少的奖项,一句成为了他们那届毕业的代表性人物。 导演的身前身后,各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个头高大的保镖。 一行人一出电梯间就横冲直撞,走在最前面的保镖把当在他们前面的人推开,一边推开一边喊着:“不要拍照了,都让开!” 其实也没有人拍照。 前台看到导演来了之后,赶紧凑上去,热情高涨的说道:“您是朱志峰导演吧,我之前看过您的电影,没想到您也被邀请来我们公司了。” 前面的保镖完全不理会,一把把接待小姐推开,别看被推开了,接待小姐还笑呵呵的拿出手机来给朱导演拍照,要说现在这帮追星族有多下贱。 陈一就站在那,这帮家伙目中无人,朝着陈一走进来,又是最前面的保镖,伸手就要把陈一推开。 “让开!” 一把没有推动陈一,反倒是被陈一推了一把,差点摔了个跟头。 “路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你来了我要让开,旁边那么大地方不会绕着走啊!”陈一一点不给面子。 “嘿,你是哪根葱,知道这是谁吗,这是目前国内最有名的青年导演,朱志峰导演!你赶紧滚一边去!” 说着,最前面俩保镖一起过来,跟陈一耀武扬威的,看这架势好像要是要动手。 陈一冷眼看着他们,依然没有动地方,反倒是招呼前台接待小姐说道:“帮我通知一下你们夏董事长,就是洛先生找他。” 前台小姐没有理会陈一,撇了他一眼,径直来到朱志峰导演面前,笑着说道:“朱导演,您是来找我们夏董事长的吗?您有预约吗?” “我朱某人来你们公司谈事情,用得着预约吗?” “那……那您有我们的贵宾卡吗?我们老板肯定给过您。”前台接待又说到。 旁边的狗腿保镖很不爽的说道:“你没公司破规矩真多,我们朱导演去任何地方,都不用那些破玩意,直接刷脸!你现在马上去通报你们老板,就说我们朱导演要见她,已经亲自到了公司了,让她来迎接!” “迎接到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个屋子,我亲自去找她,这样更显得有诚意。”朱志峰说到。 说完,一干人就要往里走。 “朱导演,您稍等,我还是跟我们董事长通报一声。” “那就快点啊!”前面的保镖催促到。 陈一看着身边这几个人,根本不想什么导演,更像是一帮暴发户。这个朱导演的形象,跟他前世时候在电视里看到的形象,除了外表一样,其他的所有行为方式,都千差万别。 记得前世看到过关于这个朱导演的一些报道,都是很正面的形象,什么去山区扶贫,各种慈善活动捐款,还拍了几部歌唱祖国的红色主题的片子,整个人的形象都非常正面阳光。 但今天偶然遇到,没想到镜头的背后,竟然是如此飞扬跋扈,看来这娱乐圈真的都是两面派,人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前台小姐打完电话之后,脸上带着歉意,跟朱导演说到:“不好意思朱导演,我们董事长……董事长她……” “她怎么了,说啊!”保镖吼道。 “我们董事长说了,没有邀请函的话,不随便见人,他现在很忙。要不您先预约一下事情,看我们董事长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在把约见的时间告诉您,您再来。” “什么,你什么意思!你们这董事长太摆谱了吧!我们朱志峰导演现在忙得很,手上一堆项目呢,今天抽时间来见你们董事长,你们董事长就真么装逼!你给我滚开,老子亲自去找!” 说这,保镖气急败坏的就往里走。 “先生,里面是办公区,外人不能随便进入。”前台接待虽然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是保镖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谁也不敢兰他。朱志峰和其他几个保安也都跟着走了进去。 但没走两步,陈一过去一把拽住朱志峰的衣服。把朱志峰拽了回来。 “听见没有,人家没让你进去,你老老实实的离开,别在这找事!”陈一冷眼看着朱志峰,说到。 “你他妈谁啊!”朱志峰摘下墨镜,三角眼睛冷冰冰的瞪着陈一。 本来被拒之门外就一肚子气,现在被这么一个小青年拦住去路,更是怒火上窜。当导演的,没有几个是好脾气的,什么时候要是不顺着他,他估计会瞬间爆发。 这时候,陈一掏出了夏冷昨天给他的那张贵宾卡,说道:“在这个公司,你是谁都不好使,而这个小卡片,才能说明身份,懂吗!” 说完,陈一把贵宾卡在接待小姐面前晃了晃,问到:“有这个,是不是就能进去啊!” “你……你怎么会有我们公司的贵宾卡,这种最顶级的贵宾卡,一年也发不出去五张!”接待小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么自己刚才看不起的普通人,竟然会有他们公司最高级别的把贵宾卡,凡事拿着他们这种卡片的,都是公司贵宾,可以随便出入于公司的任何地方! 陈一两手一摊,说道:“有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我看着普通,但是这张卡,代表我和你们董事行的关系,而有些人,看着名气十足,但实际上,外强中干!” “你他妈说谁是外强中干!”朱导演怒发冲冠,差点就要主动上手走陈一。 陈一不疾不徐的看着他,说道:“朱导演,少生点气,也少玩点女人吧。我说你外强中干不是说着玩的。你现在身体里有大毛病。” “你才有大毛病,你到底什么人,是不是故意跟我找事!” “你看,我说你你还不信,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经常便秘。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已经有一周没有大号过了。对吧!”陈一说完,旁边几个保镖以为他在戏弄他们老板,都要上前揍他,但没想到,朱志峰竟然脸色一边,刚才阴沉的脸上现在更是多了几分恐慌。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会说出最近他一直特别苦恼的事情。 “你……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你现在身体里的问题很大,可不是逛便秘这点小毛病,这仅仅是最为明显的一个表现而已。你的肠道功能紊乱,肾脏的排毒系统也出现了衰竭。而且由于长时间的易怒,造成你的肝火攻心。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在生气的时候,后背会疼,那其实不是后背疼,而是你的心脏再疼。长时间这样下去,慢性心绞痛会转变成心血管破裂,不发病则已,已发并,心血管的失血是根本控制不住的,会直接导致你死亡!” “你……你他妈的咒我,我扯烂你的嘴!”朱志峰气急败坏,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朝着陈一的面门扇过去…… 第三百六十一章 女败家子 对方刚一做出抬手的架势,陈一就已经闪开了空档。 朱志峰一巴掌轮空,用力太大,身体差点没站稳。趁着这个破绽,陈一迅速出售,一下点在他胸口左侧的步廊穴之上。 轻轻一下,没感觉到疼,只知道陈一的手指触碰了一下!朱志峰骤然觉得,自己心脏跳速瞬间加快。呼吸开始困难,上气不接下气。胸口一股热流突然翻滚上来。这股热流好像是从肠道反流到胃里,然后又反流到食管,蹿到口腔,一张嘴! “唔啦” 吐了一地,黄色的粘液,看上去好像是排泄废物,一股和臭味瞬间充满整个屋子,这种东西应该是拉出来的,怎么会从嘴巴里吐出来。 一口不行,又接连吐了第二口,第三口…… 吐了第五口之后,这才算舒畅。一走没有排出去的人体废弃物,竟然全都从嘴巴里面吐出来了。 吐完了之后,他也顺了口气,刚才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也逐渐消失。心脏也不是那么疼了。 身边几个保镖不干了,冲上去就要跟陈一玩命。 陈一没有动弹,倒是朱志峰赶紧拦住了这几个保镖,说道:“不要跟他动手,你们……你们都上也打不过他!” 然后,他擦了擦嘴巴,看着陈一,问到:“你到底是谁!你点我我穴位!” “我刚才只是帮你顺顺肠道,而且,没有害你的意思,反倒是帮你解决了便秘的难题。你这个病,说严重也严重,弄不好会死人的,但是说不严重,也不算严重,只要你保养好了,少生点气,少装点逼,身体就不会走下坡路了。你现在感觉一下,是不是舒畅了很多?” 朱志峰竟然点了点头,语气也缓和多了,说道:“确实是舒畅了,其实你说的没错,我有一周没有排便了, 你有没有什么良方可以给我调理一下。” “你先把地上这些垃圾收了,然后我告诉你怎么办。” “好的,你们赶紧拿东西,把地上这些东西收拾赶紧了。”朱志峰命令手下的保镖。 “我现在就让你收拾,你这几个保镖,全都是废物,让他们赶紧滚!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你们,都给我滚,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朱志峰按照陈一的要求,把保镖轰走了,然后自己去卫生间找来笤帚和拖布,开始收拾。 趁着这个时候,陈一赶紧走往办公区里走,刚才在外面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正经事情差点忘了。 一边往里走,陈一心里越觉得有意思,自己现在获得了上古医术这种技能实在是太实用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头脑中出现了系统提示音。 来自保镖甲的负面情绪值+66 来自保镖乙的负面情绪值+65 来自保镖丙的负面情绪值+55 来自保镖丁的负面情绪值+70 负面情绪只转化为能量值,转换能量值,加持上古医术。 叮 上古医术升级lv5—lv6 支线任务【提升上古医术等级】完成。 获得支线任务奖励:职业技能【鉴宝lv1】 现在的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都没有任何任务前的提示,但是每当完成或者失败,都会出现系统提示,而且,所获的任务奖励,也确实比之前的都要强的太多了。 这次仅仅是完成一个支线任务,就能获得职业技能,这是之前只有完成主线任务才能得到的,那这次,如果完成主线任务的话,是不是能够得到一些特殊的超级能力! 陈一很是期待啊。 来到了夏冷的办公室,推开门。 夏冷有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脸上似乎带着冰霜。 着和昨天晚上的她拍若两人。 她穿着一身爱马仕的连体职业套装,下垂紧实的面料把身体的轮廓包裹的凹凸有致。身体玲珑的曲线,在这身连体衣的勾勒之下,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看着她这娇嫩的身体,陈一脑子里想到昨天晚上,她的上衣被撕扯开,整个上半身都毫不保留的暴露在自己面前,那白花花的细嫩的皮肤,那澎湃的胸脯…… 夏冷感觉到陈一盯着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那双眼睛一直在往她的胸口上撞。 “你看够了吗?昨晚上真该戳瞎你的眼睛!”夏冷冷冰冰的说到,不像是在开玩笑。 “戳瞎了我,谁来救你,谁来带着你跑出去!你这是点醒的过河拆桥。”陈一你开玩笑的说到。 “我今天听到消息了,关于那座医院的消息。” “是吗?我怎么没有查到任何消息,按理说,医院着了大火,烧的一干二净的,应该有新闻报道啊,但是个个平台以及直面新闻上竟然都没有。” “消息被封锁了,这种事情真要是穿出去了,影响不好。现在国家不让对这这种灵异事件进行任何传播。” “那你哪来的消息?” “我爸爸是那片地的主人,我们家是那片地的开发商,那片地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的。那场大火过后,有人去了现场,看到除了烧过后,医院楼梯倒塌的废墟,还发现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发现了什么?” “三十多具被烧成干尸的尸体。据调查,那个医院,曾经做过非法的人体实验。甚至他们对一个小孩子开刀,想要植入生化转基因的药物,但是在做实验的过程中,小孩逃跑,慌乱中,基因药物被碰撒到地上,结果,一屋子人都被感染了那种转基因的药物。而这种药物,由于在空气中接触了到了医院内部的病毒,便已成了一种生化病毒。导致这帮人的身体出现了变异。 后来,可能是相关组织为了防止疫情扩散,放了一场大火,这就是三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导致了整个医院的人无一生还,除此之外,周围的三个村子,传说也有人感染了病毒,所有,都不能在这地方居住了,跑的跑,逃的逃,死的死! 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帮丧尸,也许就是当时医院里面的那些中了生化病毒的人,他们的生命基因转变,生命力顽强,所以,一直一活体的方式存活在那里。” 听了夏冷的话,陈一心里也算是有数了。昨晚上看到的丧尸,不能用灵异事件来解决,说起来,这应该算得上是科幻事件,属于人类基因变种,导致人死而身体各项技能还存活着。他们可能只有晚上才会在医院里面活动,这也就出现了那些关于这个医院闹鬼的传说。 虽然这是一起属于生物基因突变导致丧尸出现的罕见事件,但也并不能公之于众,还好那天陈一的摄像头只拍摄到了紧医院前的部分,后面出现丧尸的画面并没有直播,这也给国家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陈一突然想到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小男孩,以及夏冷在到了金海市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抑制不住的惊恐状态,这又是为什么? 首先,那个红衣服小男孩,绝对不是转基因的东西,他就是一个灵体的存在,而那个小男孩为什么会一直缠着夏冷。 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不过陈一也不方便再去多问,毕竟和夏冷也不是很熟,很多事情,人家该告诉你的,你自然也就知道了,人家不想跟你说的,你问了人家也不说,自己也会掉面子,白白搞的一身尴尬。 “好,事情都明了了,这我也就不紧张了。这场大火,把医院烧的一干二净,那些丧尸再也不会出现了,你也可以安心了,你家的工程,也能顺利进行了。”陈一避重就轻,他心里的那些疑问,并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 夏冷也松了口气,这个话题,解释完了一遍,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这次找你来呢,有其他的事情和你商量。” “你是想要投资我们入股把,其实,我现在真不差钱。”陈一笑着说到。 通过这几次的直播,陈一意识到,只要找准了方向,赚钱的事情并不难。而且,育湾区管委会那边估计马上就能够帮他们向银行贷款五百万的运作资金,这笔钱到账,至少能够支撑陈一他们平台正常运行半年以上。 目前平台下,除了自己的探灵节目,还有大胃王,还有鲁启开,他们俩也能够带来不少收入。接下来,就是开始提拔一些新人主播进入大家的视野,还需要开辟,其他种类的游戏直播主播,各种形式的户外主播,美食主播,以及去找带一些国内的大型比赛项目谈合同,可以有转播比赛的权利。 这么一算下来,五百万,确实够他们运作一段时间,但最长半年。投资的资本,当然是多多益善,但是股权,陈一说什么也不想再往外分。当时拒绝张维雅,就是知道这女人有侵占自己股权的意图,一旦再股权上面占不到优势,那以后人家随时可以把你踢出场,到头来,相当于你在为别人打工做事情。 现在这个夏冷有找他来想要谈投资,陈一的内心绝对是拒绝的。不管眼前这个女人多漂亮,不管前世的自己有多迷恋她,但一码归一码,商业上的事情,绝对不能马虎,何况陈一现在脑子里只想着,怎么能够赚大钱! “投资你?我可没有这么想过。我们是影视公司,你们是做直播的,咱们双方合作起来很麻烦的,所以,不管你们公司发展的多好,我也不想着投资。但是,我可以给你钱,作为感谢你昨天救我,我给你开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你拿去用。”说这,夏冷竟然拿出支票本,在上面划拉几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一对她这个举动很是吃惊,没想到这时间竟然还有比自己败家的奇女子。 他惊讶的看着夏冷,问了一句:“你家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别想多了,我真的只是为了感谢你。” “卧槽,感谢我也不用这么多啊。” “你昨天不但救了我,而且还帮我一起烧掉了医院。我家的工程终于可以开工了,给我家减少了山千万的损失。而且,我父亲有了新的计划,想把那里建设成一个电影城,以后出租给个个剧组,用于拍摄。这个影城一旦建立起来,在北方都是最大的,最先进的,这能给我们家带来只足够多的利润,所以,也等同于你给我们家赚了钱。所以,我给你一百万作为答谢,不算多。其实这一百万,没有我昨天给你那张卡的价值高。” “好,既然你愿意给,我当然不会拒绝,那我就不客气了,住你家生意兴隆,以后多多照顾啊。”陈一嬉皮笑脸的把着一百万支票装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夏冷看着他视财如命的样子,脸上竟然展现出了一丝笑脸,说道:“我昨天给你的那张贵宾卡,相当于身份的象征,你有了这张卡,在我家所有的产业里,都能够白吃白喝白玩。虽然我家以前一直在北京发展,进入廊坪市的时间不长,但是,现在已经入股了本市的三家大型酒店,五家高档餐饮,以及一个度假村。你在这些地方,都能凭着这张卡,终身免费,不但如此,未来,我们的影城建立起来之后,还会有配套的主题公园,配套的住宿餐饮,配套的旅游,你都可以白用,就连影城里面的各种设施,你想要进行拍摄的话,也会免费给你使用。” 陈一心想,这么说来,这张卡确实挺牛逼的。拿到了这张卡,自己好像一下子进入了上流社会。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本身就是上流社会啊。自己堂堂陈家公子哥,那也是远近闻名的富二代,虽然跟人家冷家有些差距,但也不至于去占这种小便宜,不过有这张卡,以后请朋友娱乐,或者联系个高官之类的,都能随便吃喝了。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继续说谢谢了。今天对我来说真实收获不小啊。不过,廊坪市都说我陈一大手大脚,但你的水平,可比我都高。” “这算什么,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晚上我带你去参加一个饭局。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跟那些官员来往的,正好,也帮你认识一下。” “认识官员,你现在都走这种路子了?好啊,去见谁啊?” “现在不能说,晚上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高端饭局 陈一留在夏冷的办公室,俩人聊了足足一下午。 过程中,陈一发现夏冷不是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她也算得上是一个富家女,从出生就是锦衣玉食,所有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奢侈品的,就连他办公桌上的一直铅笔,价值都在二百多块钱,是从欧总贝特佳工厂制造完成之后,空运过来的。 吃穿住型,没有一样不讲究的。如此出身的一个姑娘,生活的自然比任何人都精致,她所散发出来的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艳气质,是由内而外的,绝对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谨小慎微,考虑的非常周全。 虽然她出身名门,也一直参与家族企业的一些工作,但是自己,在麻省理工留学回来之后,也在北京先后创办了两家公司。其中一家公司就是加盟的普拉达,在当时北京的新天地商场,第一个普拉达的奢侈品专卖店就是属于她的公司,后来又做了一家古玩公司,开在了潘家园。 现在又在做第三家公司,是一家影视公司。他做的这三家公司,跨度都非常大,但是却都非常成功。另外两家不用说了,就说现在这家影视公司,开业半年,手头已经攥着三个大项目了,并且他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市场的风向,进行影视项目投资的时候,针对春节档加大投资力度,她这次投资的电影,是一部叫做《北京爱上西雅图》的电影。 这个名字,陈一非常熟悉,虽然他不是影迷,但是前世的一些记忆他还是能想起来的,这部电影,在2013年年初播出,一举拿下了当时的票房冠军,投资商们都赚的盆满钵满。 陈一这才开始对夏冷刮目相看,这个女人对于市场的捕捉能力,简直是超凡脱俗的。 聊完了夏冷,又开始聊陈一。 夏冷说道:“其实刚来廊坪市的时候,就听过你的大名了,但是你的口碑好像不是很好。不过昨天跟你接触之后,感觉你和他们说的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其实很努力,而且你无所畏惧。你善于观察,也很善良。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一事无成只会败家,只是你的思维,要领先于这个时代很多年。就拿你做的这个直播平台来说,他绝对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 “现在网络时代飞速发展,这个东西,早晚都会出现。我这算不了什么,你才是最厉害的,一下子做了三个不同种类的公司,而且都做的这么成功,以后我要多向你学习啊!”陈一笑着说到。 夏冷惨淡一笑,说道:“那又怎么样,没用的。不瞒你说,咱俩有点像。” “咱俩,长得像吗?” “我是说,在家族里面的待遇。我也是被家族里面的人看不上,不管我怎么努力,不管我做出什么样的成绩,我的父亲母亲,甚至我家族里的其他人,都不会以我为荣。” “为什么?他们还希望你能做的更好吗?” 夏冷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如果他们只是觉得我表现的还不够他们满意,我会更加努力,但是,久而久之,我发现,他们喜不喜欢我,和我的成绩毫无关系。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夏家的人!” “你是私生子?” 夏冷点了点头,说道:“比私生子还要地位低下。我其实是个孤儿,一岁那年,从孤儿院他们把我领养出来。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在我八岁那年,父亲在外面有了一个私生子,接着,父亲把私生子和外面那个女人都接到了家里,而且的养母,因为不能生孩子,被家族人看不起,最后离家出走,现在都不知去向。我和我的养父和他的二老婆以及他们的孩子,在一起生活。 那个男孩成了家族的继承人,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了他,把所有的爱也给了他。虽然直到现在,他还都一事无成,在北京养尊处优的挥霍着人生,但他依然是家族的希望,而我,之所以来到廊坪市,不仅仅是因为家族在这里要开辟一番事业,也是因为,我不想和我那个弟弟在一个城市,我想自食其力。所以,我甘愿放弃我在北京的产业。我来廊坪市开的这家公司,完全用的是我自己之前两家公司所赚得的利润。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我这样过的,更舒心。” “看不出来,你的故事给我一次一次的震撼。之前对你是刮目相看,而现在,我真的要用崇拜的眼光看你了!” “行了,不说那些了,以后我会再廊坪市一直发展下去,所以,今晚我约了重要的领导吃饭,算是来了廊坪市之后,第一拜山头,我也很看重你,希望和你能够在廊坪市达成联盟,无论是商业联盟,还是纯友情的联盟,咱们俩算的上是生死之交,我信得过你,我也愿意跟你一起携手向前!” “这女强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就是不一样啊。当然,我也为能够和你这样的强人成为联盟,成为至交儿感到骄傲!” 说这,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都说商业场上没有友情,这就是友情,而且,不会再有比这种生死之交还要兼顾的友情了。两个强者之间的联盟,必将对廊坪市的商业格局,产生深远而又重大的影响! 晚上,陈一和夏冷去赴约。 地点在廊坪市大浪淘沙会馆,这算是廊坪市当时最为高档餐厅,平均每个人的消费在二百多块钱。而当时廊坪市一个公务员的基本工资,也就是两千块钱。 当时是2012年四月,还没有出台各种规定,官员们依然能够有持无恐的出入于这种高档餐厅。 在规定出现之前,这些高档餐厅的门口,还停着很多辆公车。 陈一他们六点半抵达的这里,外面的停车位都已经车满为患了。 不过夏冷早已经定好了雅间,两个人走进去的时候,领导还没有来。 这是一个八人座的圆形餐桌,估计来的人不会太多,这种属于私密局的场合,来参加的都是一些比较信的过的人。 来的时候,夏冷还抱着一个长方体的木盒子,长约三十厘米,里面具体是什么东西,他就不知道了。 方盒子摆在桌子上,外面一层薄纱红布包裹着,看上去其貌不扬,但越是这样的东西,越让陈一觉得这东西不一般。 没多久,雅间的门被推开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有点谢顶,挺着个大肚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不过面色红润,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另外几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畏首畏尾。 此人一进门,一双眼睛就定在了夏冷的身上似的,眉开眼笑,那叫一个舒畅。 “早就听说过夏冷董事长是个大美女,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中年人声音洪亮,很有底气,后面陪同他的人,也跟着马上符合着。 他们一共来了四个人,都已经落座。夏冷坐在大肚子男人旁边,陈一坐在最下风的位置,毕竟自己是来陪着吃饭的,所以坐在这里还是比较合理的。 “一直期待着能够跟梁书记见面,今天可算是把您约出来了。谢谢您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见我!当然还有其他几位领导。”夏冷赶紧恭维的说到,虽然都是客套话,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那种状态就很自然,不卑不亢,一点谄媚的意思都没有。 “这位小友是谁啊?”大肚子男人看到了下风的陈一,便问。 “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在咱们廊坪市搞新产业发展的,叫陈一。” “陈一?这名字很熟悉啊,哦,我想起来了,你爸是不是陈秦山?” “没错,没错!首长您好!”陈一赶紧回答,但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所以也不好称呼什么,只能说是首长。 “来,陈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首长。这位,是咱们廊坪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梁万勇书记。” “梁书记好!” “这位,是在们廊坪市市委办公室主任,沈有和主任。”夏冷接续介绍旁边的中年人。 “沈主任好。” “这位是咱们廊坪市育湾区公安局分局的局长,吴寻,吴局长。”夏冷介绍到了旁边一个孔武有力的四十多岁男子。 “吴局长好。” “还有这位,也是个大老板,是咱们廊坪市浩方安保公司的董事长,郭浩,郭董事长。” “郭董事长,您好!”陈一看这个郭浩,年龄也不是很大,也就比自己虚长几岁,但是看着这个样子,凶神恶煞。把前世的记忆倒腾出来想了想,对之前三个人都没有任何印象,但是对于这个人还是稍微有点记忆的。这个人在2014年的时候,因为涉嫌黑社会组织活动,被依法逮捕,但是在逮捕过程中,这个人暴利抗法,抓捕之后,被从重出发,最后判了个无期徒刑。 都依次介绍完了之后,陈一看着饭桌上的这帮人。三个当官的里面,有两个都是政法口的,另外一个也是市委办公厅的,估计这个人和梁书记之间有比较紧密的工作关系,而且俩人的私交肯定特别好。 而这个后来判无期徒刑的郭董事长怎么会也出现在这些人当中,这就让陈一有点不明白了。 而且,夏冷一个做商业的,为什么要请这帮人吃饭,请他们吃饭,有什么目的呢? 在这里吃饭,不用点菜,只要去告诉服务员要什么规格的,有没有什么忌口就可以,这里的厨师会自行安排菜肴上菜。 夏冷要的是最贵的,一晚上光这一顿饭,差不多就得本着两三万块钱。 这时候,梁书记盯上了桌子上的方盒子,问到:“夏总,这里面庄的是什么啊?咱们这可是第一次见面,可不能整那些不好的勾当,我们在做的几位,可都是两袖清风的!” “当然了,梁书记,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能办那种有损国家公务人员的事情吗?这个啊,是我带来的一瓶酒!” 说这,夏冷把木盒子打开,果然,里面放着一瓶两斤装的玻璃瓶白酒,瓶子上面,没有任何标注,但是从酒水的色泽来看,泛着黄头,当酒瓶子盖一打开,一股浓香型的酒精味道迸发出来,酒香怡人。 “这是从茅台酒厂的副厂长那里求来的30年陈酿茅台酒。平时我不喝酒,也喝不出好坏,自己喝的话,肯定是浪费这么好的酒了,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带来,请梁书记以及各位领导,帮我品鉴一下这个酒怎么样。”夏冷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到位,明明就是请人家喝酒,在他嘴里说出来,好像是请人家帮忙来鉴赏这瓶美酒似的。 “这一打开瓶盖,我就知道这酒差不了,今天咱们这里,有美食,有美酒,更重要的是有夏冷这种头号大美女,很是开心啊,来来来,咱们今天一定要让夏冷美女,陪着大家多喝几杯!”郭浩兴奋的说着,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 他说话的时候,梁书记很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而是从服务员手里夺过酒瓶子,挨个给各位领导去倒酒。完全一副口腿子拍马屁的嘴脸,让陈一看的很不舒服…… 第三百六十三章 带出狼窝 郭浩给几个人都到完了酒,唯独到了陈一这里,酒瓶子放下,没有给他倒上。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个行为搞的很尴尬,陈一也感觉很没面子。 还好夏冷在,赶紧站起身,走到陈一身边把酒给他马上,一边倒酒一边说着:“倒酒的事情,应该我来,我今天实在是不能喝酒,我来给大家服务。” “哎u?这怎么行?你请来了梁书记,不跟书记喝两杯?那怎么可以呢,要想服务,就得全方位的服务。”说这,这郭浩竟然还上手想摸夏冷一下。 但夏冷灵巧的避开。 这里所说的灵巧不是她身法灵巧,而是他躲避的姿势很优雅,让人看不出来是在躲闪,但是却刚好可以把郭浩的脏手避开。 “冷姑娘不想喝酒,那就少喝点,让你带来的这位小友多喝一些!”梁书记还是很有大将风范的,并不为难夏冷。 “还是梁书记心疼我。他们啊,都不怜香惜玉!”夏冷半开玩笑的说这,一下子把距离拉近了。 这么暖心窝子的一句话,梁书记也开怀大笑,豪情万战的举起酒杯,说道:“今天,咱们这桌,没有外人,都是我梁某人的亲信。咱们共同举杯,这第一杯,先感谢夏冷姑娘的美酒,没有他,咱们很难坐在一起啊!” 说这,大家都站起身子,共同举杯,将酒盅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就在口中,瞬间融化,香味灌满口腔,这确实是好酒。 陈一不怎么喝白酒,经常和一些啤酒,或者在酒吧里和一些洋酒或者鸡尾酒,很少有和白酒的场合,毕竟他这种年轻人很少有这种郑重其事的饭局。 不过陈一喝了一杯之后,竟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额头冒汗,这种就似乎并没有让他感到眩晕,那些酒精似乎要顺着他的汗水都流出去了。 一杯过后,没多久,梁书记再次举杯,然后看着旁边的沈有和说道:“有和同志,是我的好战友,我们俩都是从省里面直接调过来的。都说我俩是一架飞机上的空降兵,今年一起空降到了咱们廊坪市,在这快一年的工作中,我们相互间配合也很到位,所以,这第二杯酒,我要感谢有和老弟,也谢谢你为我和夏姑娘牵线搭桥!让我们能够彼此认识。” “哪里哪里,以后还要多靠梁书记指点工作,我这人愚笨,以后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就请梁书记直说,我们市委办这边,一定权利配合您!” “好啊,好啊,来,喝!” 说这,梁书记这第二杯酒也下肚了。 陈一喝完这一杯,依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感觉到自己后脖颈子的汗更多了。 “接下来就是第三杯了。这第三杯,要感谢咱们的吴寻吴局长,在我来廊坪市这小一年的十年里,对我工作上的充分的支持和肯定,你们育湾区的治安,在我看来是整个廊坪市最好的,以后继续保持,我绝对不会冷落你这种人才的!” “谢谢梁书记,这杯我先干了!”说这,吴寻一仰脖,提前把酒干了,其他几个人也都迅速喝光了就。 开局的三杯酒下肚,大家都来了感觉。夏冷虽然做了这就聚,但不怎么说话,陈一看出来了,夏冷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要认识一下这个梁书记,认识这些在政法口的人。尤其是这个梁书记。权力很大,都说他省里关系很硬,之前是给某位省委常委做秘书,后来常委高升之后,他便有机会被放到地市来,拿到实权。 刚一来,就直接进入常委,任职政法委书记。在目前廊坪市的官场够局来看,这个人起码在第三把交椅。仅次于市委书记和市长! 能够一下子够到廊坪市第三把交椅的大人物,这对陈一来说也很难得。但是陈一明白一个道理,你想要别人能够帮衬到你,首先你要有对方觉得你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只有能够相互利用,才能够达成合作,这种道理虽然粗糙,但是绝对是真理。 陈一现在作为一个小企业的小老板,资金力量微乎其微,手上也没有什么权利,也没有什么社会影响力,所以,就算今天认识了,就算能够喝上这一场酒了,以后,依然不会有什么切合实际的交集。因为你身上,压根就没有人家能够利用的上的东西。 这种平白无故的付出,除非是亲爹亲妈,换做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白白的给予你丝毫的帮助。 所以,陈一干脆也一言不发,人家要喝酒,他就跟着一起喝酒,人家自己畅谈,他就在旁边看着,看看人家的说话之道,这也能够从中学会很多东西。 夏冷说是不喝酒,梁书记也说不用她多喝,但是这么一会儿了,几个人频繁举杯,夏冷强挺着起码又喝了四两白酒。 有的人说四两不算多,但是十分钟之内喝四两,那真不是一般酒量得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陈一一开始以为夏冷会挺能喝的,但是现在一看,她其实并不是能喝,只是到了这种场面了,比较敢喝。 几杯酒下肚,脸色翻红,人也跟着话多起来。 几个老男人围着她,荤的素的笑话说起来没完没了,夏冷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装模作样,人家笑,她也笑,人家聊,她也聊。 陈一就显得有些孤单了,一个人坐在那边,也不知道冷夏为什么要把他叫来。其实自己在这里的存在感,几乎为零。 这时候,那个浩方安保公司的老板也是喝的很尽兴,醉醺醺的端着酒杯,凑到夏冷的身边,脸靠近夏冷的脸,贴的很近,基本上一撅嘴就能亲在夏冷的脸蛋上。 “夏美女,哥哥敬你一杯!这一杯,你要大点口,不能骗哥哥,感情深,就得喝的深,你跟哥哥感情深的话,以后在廊坪市这地面,我能让你横着走!” 说这,郭浩使劲跟夏冷撞了一下杯子,他自己杯子的酒水洒了一大半,全都撒在了夏冷的衣服上。 “哎呦,我的妹妹啊,实在是对不起啊,哥哥不小心。来来来,哥哥给你擦擦!擦擦干净!”说这,郭浩伸手就要往夏冷的胸脯上摸。 另外三个人也看在眼里。 大家都是男人,要说面对这么漂亮的姑娘在身边,再加上喝了点酒,心里没有电坏心眼那是不可能的,但毕竟人家都是有正经身份的人,所以,也都只是看看,喝喝酒,讲讲笑话都还不算出格。但郭浩这种不管不顾的上手就摸,实在就有点过分了! “妹妹,别躲啊,来,哥哥给你擦,不然里面这么湿,你多难受啊,上面湿了可比下面湿了还难受,对不对啊!”郭浩越来越过分,看得出来,这小子要开始耍流氓了。 夏冷尴尬一笑,赶紧站起身来说道:“郭总你真会开玩笑,但这样的玩笑,不该在梁书记面前说吧。”说这,夏冷一下子站起来,再一次灵巧躲过了郭浩的咸猪手。 郭浩的非份之举没有成功,有些懊恼,但是夏冷把梁书记搬出来当挡箭牌,自己也不好在继续穷追不舍。 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好吧好吧,不喝就算了,这么着,我跟你带来的这个小老弟喝一杯!” 说这,郭浩把送到了陈一面前。 陈一眼都不抬一下,懒得理他,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得给面子,拿起酒杯,正要喝下去。 但对方一下子拦住了,说道:“小伙子,酒不是这么喝的。你是夏冷带来的,夏冷现在不能喝了,你就能替她喝,而且,替人喝酒的话,得一赔二,我喝一杯,你要喝两杯,我和一斤,你要和两斤!可以吗!” “随便啊。”陈一无所谓的说道。 “好,够牛逼,来!”说这,郭浩招呼服务员,“服务员,再来三瓶茅台!” “茅台拿上来,三瓶全都打开,郭浩说,我对这瓶子吹一瓶,你吹两瓶,来不来!” 陈一当时有点后悔答应跟他这么喝了。其实这一晚上自己没怎么喝,就开场那三盅酒,后来人家喝酒就都没怎么带着他一起。而这个郭浩喝了不少,没想到,他还能有量,而且是要对这瓶子吹。 着一瓶酒一斤,五十二度的茅台,别说一口气喝一瓶了,就是一口气喝二两一般人也受不了。 而陈一,竟然被逼的要和两瓶。 夏冷一看这郭浩偷袭她不成,竟然要在陈一身上撒气,赶紧过来,劝说到:“郭老板,我这兄弟不会喝酒,这么着,你要是喝,我还是陪着你一杯一杯的喝,好吗?” “不不不,你刚才都把梁书记摆出来了,我还哪敢跟你喝啊,算了,我就跟他喝。当然了,你喝也行,但你喝的话,也起码得一口气喝一瓶,咱俩公平相待,谁也别说我欺负你!” 说这,郭浩已经断拿起了酒瓶子。 他一双痞气十足的眼睛盯着夏冷,又看了看陈一,说道:“这酒怎么喝,你们俩好好商量一下。女的喝,喝一瓶,男的喝,喝两瓶。” “郭总,这……这不好吧,今天大家吃饭,开开心心的……” 夏冷的话没说完,郭浩打断到:“没错啊,就是因为开心我才跟你们这么喝的,换了别人,我一口都不喝。怎么?你们喝还是不喝,不喝的话,就是看不起我郭浩!” 逼到这份上,夏冷也没辙了,她以前根本就没有碰到过郭浩这号人,这种人就是地痞无赖,要不是因为他跟梁书记关系硬的话,真不想跟这种人有太多交集。 任何一个官员上位,不仅仅要有官场上的斗争,也会有民间的一些斗争,而这个郭浩,就是梁万勇在民间的一条忠犬,但凡有他的敌对势力,这条忠犬都是挺身而出。 所以,今天这顿酒局,谁都不能得罪。 夏冷已经拿起了酒瓶子,她知道,这瓶就,她必须喝,但是喝完之后,就一定会醉的不省人事,不过陈一在自己身边,她相信陈一的人品,也相信陈一有能力把她从这个狼窝里带出去…… 第三百六十四章 记忆裂痕 番外二 我是谁? 出租房狭窄的卫生间里,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出疑问。 二十出头的模样,带着青黄不接的稚气,大病未愈的病态浮现在这张憔悴的脸上,略显疲惫。 空洞的瞳仁如死水一般,古井无波,像个活死人。 也许是恐惧到了极点,怒由心生,一记连自己都没有意料到的重拳头砸在镜面上,镜片碎裂。刺裂的皮肤流出鲜血,在镜片的裂缝中蔓延。 而镜子里的自己,被裂痕分割成若干张碎脸,这些陌生的脸对着自己,咧开了嘴角,肆意讥笑。笑声清晰可辨,在耳边回荡。 紧张的情绪不断在身体里蔓延,对于自己的陌生感让他心生畏惧,甚至出现恐怖的幻觉。 他害怕镜子里的这张脸,因为那不是自己的脸! 他努力的回忆,脑海中有了零星画面。一张沧桑的面庞,四五十岁,眉宇之间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气。这张脸虽然模糊,却似曾相识,这才是真的自己! 他叫祁如,四十八岁,国际投资公司如诚集团的创始人。他并不是住在这种肮脏不堪的出租屋,而是长居美国,有豪宅,有个几十亩的庄园。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老婆叫袁熙,是个贤良典雅而且风韵犹存的好女人…… 四十八年的人生轨迹就要展开了,一条明朗的人生脉络渐渐捋顺。 但是,这一切的记忆和自己现在的身体以及所处的环境有太大的出入。他更相信脑子里的祁如才是真的自己,可眼前的这具陌生的皮囊,却把他重新拉回现实。 底层人物的自卑情绪蔓延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门,粗鲁的声音隔着门板喊道:“陈一,别躲了,老子知道你在家呢,赶紧开门!你他妈今天哪都别想跑!” “陈一?陈一又是谁?”他绞尽脑汁,希望大脑能够让自己对这个名字有些记忆。 但这段记忆这就像是一个被清空的文件夹,明明有存在过的痕迹,但是不明原因的被大脑删除了。 突然,房门被一脚踹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带着四个小弟冲进出租屋。 “陈一,以为老子找不到你家是吗!惹了我的妞,拿走了我的货,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你……你在跟我说话?”他唯唯诺诺的问了一句。 “别以为你进趟医院躲了一阵咱们的梁子就能遮过去,门都没有!” 说着,壮汉一挥手,命令道:“你们几个别愣着,给我搜,今儿必须把东西给我找出来!还有,把他先给我绑起来!” 搜什么东西?自己招惹过这个人吗?这人是谁啊?他脑子里一片混乱,连自己身份都没搞明白呢,又突然来了一帮歹人,不由分说的要绑了他。 “等等……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他紧张的说着,但身体已经被两个壮汉完全束缚住,另外俩小弟把早已准备好的麻绳往他身上套。 “怎么?难不成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做了个脑子手术,把脑子还做坏了?”粗鲁男人吼到。 “我脑子没坏,但我不知道你们是谁?” “少他妈跟我这装疯卖傻,这招你骗别人行,但骗不了我。不把东西交出来,我他妈的废了你!”说着,带头壮汉抽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刀光在出租屋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明晃刺眼,刀刃锋利,削铁如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来了个人,一个女人。 穿着圆领宽大的衬衣,下身一条牛仔热裤,一双长腿分外惹人。 “都他妈住手!”辣妹一声怒吼,带头大汉为之一愣。 “哎呦,这不是冯姐吗?你……你怎么在这?”大汉似乎有点畏惧。 “王振发,我警告你,现在,陈一是我的人,你动他就是动我。” “我草,什么时候你跟他搭伙了!这小白脸还真他妈牛逼,把咱们圈儿里有点姿色的大蜜全都拍了一遍啊!” “他刚做完开颅手术,你们这么折腾他,会有生命危险的!有什么事冲我来!”这个冯姐还真是仗义。 “好,冯怡,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是个敞亮人。咱以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因为这小子,咱俩算是也有了些交集……” “整个北京城文玩圈儿里混的,就他妈你丫的废话多,有屁快放!”冯怡虽然长得漂亮,但一身痞气,压得几个壮汉卑微不堪。 “他……他玩了我的妞,你看这事怎么办吧。江湖规矩,断了根儿,赶出北京城!” “放什么屁呢!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断了根儿,你他妈以为这北京城是你家的啊,没王法了啊。废了他,警察不逮你啊!” “你……好,我妞的事儿,咱先不说,但他偷了我的货!今天必须交出来!” “《墨家械阵》那是国家宝藏,是属于国家的,陈一拿到手之后,就上交了!想要,找文物局要去!” “冯怡,你别太过分,我王振发江湖上玩了这么多年了,少拿这些话骗我,今天我来了,就没打算空手回去!” 冯怡没有任何畏惧,看着王振发,眼神变得阴冷,说道:“三哥昨天刚出来,想带着以前的兄弟一起做点大事,你别在这个时候给三哥添乱子,你要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去,咱们明儿去找三哥评评理。还有,我告诉你,陈一,是我的人,我保他!” 把这个“三哥”搬出来之后,王振发的气焰明显被压下去了,面色极其不好看,他冷眼盯着冯怡,牙缝列憋出来三个字:“走着瞧!” 说完,带着小弟们仓皇离开。 众人走后,冯怡赶紧过去,把他搀扶到床上坐下。 冯怡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少了刚才的痞气,而更多的是一种温柔,“你醒了,饿不饿啊,我给你带回来外卖了,吃点吧。” 他看着冯怡,一脸茫然,问了一句:“我是谁?” 问完之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三百六十五章 谁是卧底 “醒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的女人站在他旁边,说话恭恭敬敬。 阳光通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这般明亮让他有些不适应,瞳孔迅速收缩,眯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窗外,楼宇叠嶂,阳光明媚。 他半躺式的靠在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旁边一杯咖啡喝下去一半了,他的嘴里泛着苦涩的香浓。 脑子一团乱,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 “先生,您怎么了?现在好些了吗?”女人再次恭敬的问到。 “哦,好了……好了吧……” “如果可以了,我现在把心理医生叫来,帮您诊断下病情。” “心理医生?这是哪?” “康佳心理诊所,我们是北京最有名的心理咨询中心。您刚进来的时候,已经问过我们一次了。您现在还有什么疑问,我都能帮您解答。”女人一脸职业的笑容,显得毫无感情色彩。 “我为什么来这?” “您的女朋友一大早就带您来了,您进来的时候状态不是太好,没法直接进行会诊,所以让您在这里休息一下。现在看上去,明显好多了,您放心,休息的这段时间,我们是不收费的。” “我女朋友?我……我……” “您不用着急去回忆,您的女朋友已经跟我们说过您现在的一些状况。首先,您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且对以前的人和事情也都忘了。” “哦,是。好像是忘了一些……”他木讷的回答着。 “据说您两周前刚做过一个开颅手术,手术后出现在这样的后遗症,但我们坚信,这种后遗症,很大一部分和心理作用是紧密关联的,只要您配合我们,进行科学的治疗,肯定会好起来的。丢掉的回忆,全能够恢复。” “那你现在告诉我,我是谁?” “您的本名叫陈一……” “陈一?” “对,陈一,您是聚宝斋文玩城的一名……” “不对!”他突然站起身,有些暴躁。吓得女助理连着往后退了两步。 他脑子异常混乱,记忆似乎出现了一些波澜。 “我脑子里,没有这个陈一的丝毫记忆。但是,我有另一个。” “另一个?” “我叫祁如,我四十八岁了,是个顶级富豪,我妻子叫……叫袁熙……” 女助理突然笑了,但马上忍住,劝说道:“沈先生,请您冷静一下。您放心,我们对攻克您的这种臆想症非常有经验。以前,我们这里也遇到过一些精神分裂并附带妄想症的病患,比您的这个问题要严重的多,甚至有的精神分裂症的患者把自己想象成一条狗,但最终,都被我们治好。您先少安毋躁,我这就把主治医生找来,给您详细会诊!” 说完,女助理好像躲着瘟疫病毒一样,迅速离开。 他坐立不安,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恐慌,而且这种恐慌在不断加剧。好像自己的大脑被强行的植入一个别人的记忆。 他走到落地窗前,窗户上折射出了自己的轮廓,看到这张陌生的脸,愤怒油然而生。 “你他妈是谁!”他对着窗户上的影子怒吼。这张年轻的脸,让他内心的波澜更加汹涌。从恐惧变成了暴怒,他对着窗户一顿捶打。 几个保安迅速冲进来,强行把他架出去。他被保安控制着,但依然在奋力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嘶吼着:“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 “如果病情恶化,恐怕就要考虑是不是先送到精神病院了。”康佳心理诊所的创办人跟冯怡说到。 冯怡直接翻脸,江湖大姐大的爆裂脾气又不分场合不分时宜的爆发出来,吼道:“徐宇枫,这是你一个心理医生应该说的话吗!别觉得你是个专家就能在我这瞎指挥,我男朋友这病,你看的了就看,看不了就别废话,我去别处看!” “那您还是带着您男朋友,另寻高医吧。”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徐宇枫,带着一副金框眼镜,一米八的个头往那一戳,双手插兜,骨子里透着一股文雅冷傲,那张如同刀刻的面庞,更是帅气逼人,这绝对是女人心中的绝对男神,而眼神里的那种专注更是让他整个人都气场十足。 他被保安从康家心理诊所赶出来,冯怡快步追出来,里面生了一肚子气,但看到他的时候,立刻绽放出笑容,说道:“这个医生水平有限,回头我给你找更好的医生治疗。” “刚才不是说这是北京最好的心理诊所吗?” “对,但这个创办者,其实是个半路出家,他是个脑科医生,但在国外混了几年回来之后,拒绝了大医院的邀请,自己却开了个自己好不擅长的心理诊所。这几年,来他这里看病看好的病人虽然不少,但是被他送进精神病院的也很多。所以,我觉得这个诊所还是不靠谱。” “冯……冯怡……不管咱俩是不是情侣关系,我还是得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瞧你这话说的,你现在遇到这种麻烦了,我不管你谁管你啊,指着你以前的那些女人?告诉你,他们都是水性杨花,你得势的时候,在你身边莺歌燕舞,你落魄了,这帮人立马去找别人!只有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冯怡说的很真诚。 “其实,我觉得,我不是心理问题。我就是脑子有问题,我……为什么做开颅手术?”他问道。 “这……这个你现在先不要想了,对了,晚上我带你去见三哥。” 晚上,燃夜酒吧。 包厢里,大家围坐一桌,人不多,七八个。 最里面的正位,是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眼神凶猛的中年男人。 秃头,眉毛也很少,眉骨突出,眼窝深陷,漆黑的瞳孔里,散发着毒辣的凶光。随便的穿着,随便的坐姿,俯视着众人,一股王者归来的霸气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冯怡坐在他的左手边,眉开眼笑,一口一个三哥叫着,不断的给他夹菜,敬酒。 他是这里最年轻的,坐在最下风的位子。不敢抬头看别人。 这些人对他来说都非常陌生,而且这些陌生人身上的那股江湖痞气是他特别不喜欢。 虽然现在对自己的身份还处于混乱阶段,但是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已经让他自认为自己就应该是富豪祁如,眼前这些痞里痞气的江湖混子们,和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一,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蔫了,见了三哥也不叫一声!五年不见了,咋没以前那股精神气儿了!”三哥瞪着他,点了一句。 冯怡赶紧逢圆,“三哥啊,他两周前刚做了开颅手术,现在脑子有点不正常。” “我看他脑子也不正常!我一出来就听人说他脑子被开了。说是他去救一个落水的女警察,结果自己水性不好,差点溺死。被送到医院之后都脑死亡了。你小子也是福大命大,脑死亡了都能又活过来!” 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一些医学常识还是有的,一般脑死亡基本上就可以定义为医学死亡。世界上能够从脑死亡中苏醒的个例少之又少。如果真是脑死亡的话,那自己不可能还能活过来,而且刚过了两周,就活蹦乱跳的坐在这里。 他脑子越想越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脑海中虽然有了那个祁如的记忆,但是却在最近两个月的关键节点突然中断。 “三哥,各位哥哥,不好意思,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走一步。”说着,他站起来就要离开。 他盘算着找时间再去一趟那个心理诊所,查一查自己的病例,看看自己为什么会开颅。 “等下,我有个事情要问你,正好大家都在呢,你不妨当面跟我解释清楚。”三哥突然说到。 “啊?问我什么?”他一脸迷惑,下意识的看了眼冯怡,而冯怡的脸色变得异常紧张。 “五年前,我被警察抓了个正着,还好一个兄弟替我顶了重罪,不然我就要判无期了。五年前的那天晚上,警察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我他妈的车上走私的货,全被警察一锅收了!我现在想想,心里都憋屈!”三哥越说越愤怒。 冯怡虽然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调节气氛:“三哥,今天是咱们高兴的日子,你说这干吗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三哥抬手一抡,把杯子摔在地上。气氛一下变的紧张起来。 三哥一米九的大个头站起身,朝着他一步步的走过去。他有一种莫名的畏惧和心虚,但不知道这种心虚从何而来。 “三哥,三哥,你有话好说啊。”冯怡赶紧过来劝阻。 三哥一把把她推开,瞪着她说道:“今天没你事!你要再护着他,我可不管你老子的面子,把你这场子一起扫了!” 冯怡退后,不敢再说话。饭桌上其他几个大哥也都站了起来,个个面露凶光,一副要杀人的架势。 三哥和他近在咫尺,脑袋横着,犯着狠劲儿,“今天,你要给我个交代!” “什……什么交代?” “五年前,是不是,你给警察的通风报信了?” “我?报什么信?” “跟我这装傻呢?我进去之后,有兄弟给我通风报信,说你跟警察走的很近,我一开始还不信,直到我出来之后,听说你小子为了救一个女警察自己都不要命了,你他妈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给警察当了卧底!”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完全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也更不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这个三哥说的是什么货?正经货物运输的话,为什么怕警察?说明这帮人不是什么好鸟。 三哥跟后面一个小弟挥了挥手,小弟走过来,顺势从后腰掏出一把开山刀。 “不见棺材你是不掉泪啊,先卸你一只手,我看你还嘴不嘴硬!”说完,身后的小弟们就把他按在墙上,强行拽出他的右胳膊。 砍刀在手腕上比划着,这一刀下去,筋骨尽断,血溅三尺。 “三哥,你想在我场子里闹出人命吗!”冯怡说到。 “我说了,今天没你的事,谢谢你给哥哥接风洗尘,但陈一以前是跟我的,现在也是我的人。我们处理自己帮会的事情,都是按照帮规来的,你别掺乱,坏了规矩,你爸来了也保不住你!” “我爸来了确实保不住我,但警察来了呢?”冯怡看着三哥。 三哥左眼角抽搐了一下,很是懊恼,瞪着冯怡。冯怡亮出了手机,已经拨了好110的号码,就差按绿色的呼叫键了。 “你要为这个小白脸跟我搞个鱼死网破是吗!我本来想这次出来,带着你一起做点事情的!” “三哥,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这个酒吧,在这里戳了二十年了,从我爸爸那辈经营到现在,承蒙江湖大佬们对我们的照顾。道上的人都管这里叫北京江湖的和平饭店。不管什么恩怨,在这个门里面,都要放下,可以谈,但不能打。我们这里,只有酒肉,也能交易文玩字画,没有大动干戈。这就是我们的规矩。如果你坏了规矩,我也不怕直接报警打破咱们圈子的秩序。” “好,冯怡,今天算你狠,这顿饭,我他妈的吃不起了,以后你最好让这小子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但凡走出去一步,我手下的人都能废了他!” “你还是管好你的自己吧。五年前,他陈一才十七岁,是你们卸岭派最底层跑腿儿,为你鞍前马后,跟别的帮会火拼抢地盘,他没少为你挨刀流血。就算他有报警的心,但你觉得,警察能信他这个小马仔的话吗?你的行程完全暴露给警方,最好先查查,是不是卸岭派的管理层出了内鬼!还有啊,三哥,时代变了,现在大家都以和为贵,早没有打打杀杀的江湖血拼了,我们是搞文玩的,不是黑社会!有钱赚才是王道。你真要是敢动陈一,我就真敢跟你开战,打架打的是钱,五年前,你是大哥,但现在,你要真想打,我能把你打出北京城!” 冯怡正跟他们剑拔弩张,突然,外面服务员冲了进来,一脸紧张的说道:“冯总,不好了,楼下来了一帮文物局督查处的人……”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两个我 一听文物局的来了,三哥等人完全慌了。 一屋子人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以三哥为首的这几个因走私文物刚从大狱里出来的,哪个不是身上背着污点。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咋咋呼呼,唯独就怕碰到警察和文物局的人。 “我草他妈,这帮家伙是阴魂不散啊,我这刚出来就又被他们盯上了。既然那么喜欢我,干吗还放我出来啊!”三哥暴躁的说到。 旁边一个小弟拎着开山刀,说道:“妈的,他们来了又怎么样,又不是警察!要敢找事,就跟他们干!” “彪子,你他妈傻啊,五年了,还这么鲁莽呢!把刀都给我收起来!”三哥命令完,看向冯怡,语气缓和了许多,问道:“小冯,你们这我记得有个后门,赶紧带我们离开啊!” 冯怡到是气定神闲,说道:“几位大哥,都别慌。你们都在这待着,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拽了一把陈一,把陈一也带了出去。 燃夜酒吧,一听名字,就是本世纪初的餐饮产物,沉寂在这北京东二环钢筋水泥的森林中,白天很少营业,下午五点开门,直到凌晨三点。这里不仅仅是个酒吧,还是一个私下里交易古董、文物的黑市,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北方最大的文物地下交易所。 楼下来了六七个安全监管科的人,在大厅里和店长在交流着,做着简单的笔录。 一看老板冯怡来了,矛头马上就对准了她。 “冯总,又见面了,咱们这每月都得见几次啊。”带头的男领导四十来岁,好像和冯怡很熟悉。 “梁科长,这次又是什么事让你们大驾光临啊,来了不少同志啊,坐下喝两杯吧,我请。” “免了,公事在身,多有打扰,你多担待,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搜查了。” “搜什么?”冯怡紧张起来。 “接到群众举报,这有倒卖国家文物的行为,奉命突击调查,这是我单位和公安部门开的搜查令。”说着,梁处长亮出了一张红头文件。 “冯怡松了口气,妩媚的笑了,“哎呦,梁科长啊,上个月还有人说我们这搞色情活动呢,当时他们公安扫黄办的来了七八个人,拉着我的客人审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不是也什么都没查出来吗。现在总有些不安好心的同行,诬陷我,恨不得我这个酒吧能早点关张倒闭!” “贩毒涉黄那都是公安的范畴,我们管不着,我们只管文物!” 文物局文物安全科的科员们领着各自的任务,四散搜查。这时候,梁科长瞟了一眼陈一。 “这个……这个小伙子有点眼熟啊,是不是在哪见过?”梁科长说到。 “肯定眼熟啊,他在我这干了一年了,您这三天两头的来我这里执行公务,早就脸熟了。” “是吗?以前他就在你这里吗?我没什么印象,我就是觉得,在别处可能见过,而且,应该是几年前了。” “那您这记性可是真不赖,几年前的一晃眼都能记到现在啊。” “不是一晃眼,可能和什么走文物私案子有关系,哎呦,我这现在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说着,梁科长走到陈一面前,很客气的问到:“小伙子,你叫什么啊?” “我……我叫……我叫……” 冯怡赶紧走过来,把陈一推开,跟梁科长赔笑着说道:“阿明啊,他叫阿明,全名叫李晓明。” “阿明?是吗,我之前来的时候,记得你们这确实有个阿明的,一直站在门口,个子特别高……” “那是阿星,这个是阿明。” 冯怡显然在说谎,她为什么要向他们隐瞒陈一的身份。难道说,陈一跟文物案真的有一些关联吗?就算他跟文物案有关系,这个冯怡又知道多少其中的秘密? “好吧,看来我这年纪是真的大了。”梁科长又把眼睛对向了陈一,上下打量,似乎想要回忆起什么,但确实什么也想不出来。 冯怡赶紧跟陈一说道:“你别在这傻站着了,那边客人要结账了,去结个账!” “哦。”他点点头,躲开了警察的目光。 刚才,这个梁科长盯着他的时候,他心里是没有底气的,甚至有些心虚,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就如同小贼碰上警察的那种心态。 他现在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头脑中的记忆是富豪祁如的。但现实中,关乎到自身的一些情绪状态以及心理活动,又是来自于陈一。 文物局的人们在酒吧里搜了半个多小时,交易文物的人没有找到,但是碰到了三哥等人 一楼大厅,三哥和梁科长打个照面。 三哥三角眼,斜楞着看着许久未见的梁科长,嘬着牙花子,亮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梁科长,咱俩真是有缘啊,我出狱见到的第一个执法人员就是你,当年,也是你联合警方,亲手把我送进去的,咱俩这缘分,不浅啊,不浅!” 说着,三哥伸出手来,做出要跟梁科长握手的动作。 梁科长面笑心不笑,说道:“出来了,就好好做人。再让我抓到把柄的话,可不是五年这么短了。” “哈哈哈,老梁啊老梁,你没变,真没变啊!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您呐,慢慢查。” “等下!” “干吗啊?我们来着喝个酒吃个饭,也要您管吗?”三哥一脸地痞无赖的样子。 梁科长凑近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五年,真是便宜你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搞出什么乱子!” 三哥也把自己地痞无赖的模样收敛起来,带着一股阴狠,问道:“你怕了?” 梁科长没说话,三哥到是无所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恢复了笑容,然后带着自己身后的小弟们从梁科长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众人走后,本来就没什么客人的酒吧,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冯怡干脆打样,让店员们都提前回家了。 陈一一直低着头跟着冯怡,在他头脑如此混乱的时候,在这硕大的北京城,举目无亲,不知道该相信谁,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这个冯怡了。 “没想到,程广胜还是那个德行,本以为他会有所改变的,就他这种不计后果的做事方式,还得出事!”冯怡说着。 “程……什么胜是谁?” “你这脑子是真坏了啊,就是那个三哥,三哥本名你都忘了!” “哦。” “没想到他一出来就找你麻烦,早知道不请他这顿饭了,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你也甭怕他,有我呢,我看他敢动你一下试试!” “我跟他到底有多大仇?” 冯怡搭茬,而是问道:“你不至于把咱俩这关系也忘了吧。咱们这么亲近你也别瞒着我,我现在就想听一句实话,五年前,跟警察通风报信的人,是不是你?” 他没有任何陈一的记忆,满脑子都是祁如的。五年前,祁如混的风生水起,这个华人企业家一度成为全美投资界的新生贵族,甚至被各路财经媒体誉为中国的巴菲特。他先后在美国投资了几个朝阳产业,且很快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事业有成,家庭幸福,虽然一直没有孩子,但是和妻子很是恩爱,妻子圆袁熙,身材好,长得漂亮,四十多岁的女人,风情万种,风韵犹存,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魅惑。五年前的祁如,完全沉积在名利双收的人生巅峰,完全不认识什么三哥,更不会回国去通风报信,他甚至都不知道,五年前,在这个陈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个陈一,又究竟是什么人。 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一乱就开始头疼,赶紧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冯怡看到他摇头,就松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不是你,你放心,就算所有人都不信你,我也会相信你的!” “我明天想再去一趟那个诊所。” “什么诊所?” “康佳心理诊所。” “那医生是半路出家,等我给你找个更好的医院。” “我自己去就行,你把地址给我。” “啊?为什么要自己去?” “我想找那个医生单独聊聊,也想看看自己的病例。” “他们那没有你的病例。” “只要是正规诊所,都能联网查到病人的病例,就像是公安部门只要看你的身份证,就能知道你这人的一切信息。” “是吗?现在的医疗系统都这么发达了?” “这套联网的医疗信息互通是我……哦……不对,是我知道的一个投资家投资的一个重要的医疗项目,是为世界范围内所服务的医疗大数据系统,在中国算是首批开放的试运营地点。”他说的这个人,其实就是祁如。 在他现有的记忆里,对于祁如曾经的经历都历历在目。祁如是祖传三代都是做文玩字画生意的,他凭着自己的商业头脑,把文玩生意越做越大,经他的手倒腾过一些国外的宝藏级文物,一举成为华人界知名的古董商人!而后他退出古玩行业,去美国成立如诚投资公司。主要做高端的医疗科研方面的项目,包括基因的研究以及多种靶向药的研发,甚至他倾入大量资产投资过一个人脑移植的研发项目,但那个项目因主要研发专家徐宇枫的突然离职而导致在五年前已经停止了,现在想想,还真是遗憾。 脑子里所有清晰的记忆都证明,他是祁如。但他必须找个脑科专家去咨询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而康佳心理诊所的主治医生,就是个脑科专家,找这个人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喜出望外 康佳心理诊所。 徐宇枫想起了昨天上午的那个病人,便问身边助理:“昨天上午,来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昨天上午就来了一个,好像是叫陈一,来了就犯糊涂,在您的办公室还睡了一觉,醒来就开始犯病。” “陈一……这名字到时有点印象,这样,把他病例调出来,我查一查。” “他女朋友说,两周前,做了开颅手术,做完之后,就一直犯迷糊,几乎每天都会记忆清零。直到最近这两天,刚刚好一些,记忆可以延续了,但是总是把自己想成别人。” “这种开颅手术之后留下的后遗症也很少见,病理现象是一部分,而更多的,还是跟他心理因素有关系,应该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创伤。我还是先查查他的病例再说。而且,他做开颅手术的原因是什么?” “他女朋友说是因为救了一个女警察,导致自己溺水脑死亡。但脑死亡的人怎么会活呢?这不符医学常理啊。徐老师,您元贝是脑科专家出身,而且您在美国还做了五年的脑科项目,对这个事情您觉得说的通吗?” “你别废话,快点!”徐宇枫不愿意提及他在美国的那几年。 联通了全国的医疗系统大数据之后,并没有查到陈一的病例。 徐宇枫觉得这事情就非常蹊跷。自己这诊所是国家正规的医疗企业,和国家医疗大数据网络是相互连通的,任何人的病例都能够在这个数据网络上查到,为什么这么一个做过开颅手术的病人,查不到丝毫的病例数据呢? 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女朋友在骗人,这个陈一根本没有做过开颅手术,再一个就是,有人把他的病例从大数据库中抹去了,但什么人能有这么硬的手段可以随便的就抹去一个人的病例信息?所以,抹去病例的这种可能性极小。 徐宇枫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病人,也心生好奇。 陈一睁开眼的时候,有点轻微头疼,但昨天的记忆都还在,没清零。祁如的过往记忆也都在,而且能够回忆起来的又多了一些。 昨天晚上,他回到了冯怡的家里,冯怡告诉他以后不要去住出租屋了,就在她家好好住着,生活经济来源方面也不用考虑,她来养着他。 看得出来,这个冯怡挺有钱的,而且估计他爸爸也是个能人,养个陈一不成问题。但毕竟自己没有陈一的记忆,对冯怡的熟识程度,也仅仅只有这两天而已。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他完全不知道。 “早餐好了,起来了就吃饭吧。”卧室门外,冯怡招呼着。 陈一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一番,然后和冯怡共进早餐。 “一会我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哪也别去,免得出去了碰上三哥的人找你麻烦。” “我……我想去一趟康佳心理诊所……” “你啊,还是先休息吧。去那儿对你也没什么帮助。” “我就是想让他们帮忙查查病例。” “不用查,你的病我全了解,我比医生都了解。”冯怡很坚定的说着。 “但是……但是……我……” “不信任我?”冯怡看着他。 “我是不信任自己。” “你别乱想了,记忆没了不是什么大事,忘了以前那些痛苦的也好,以后咱们在一起好好生活。只要我有的,都能给你。” “但我也不能一直被你养着啊,我自己也该做点什么事情吧。对了,那我以前是干吗的?”陈一问到。 “以前的事情,会慢慢想起来的,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多休息。还有,记得按时吃药,你都两天没吃药了。”说着,冯怡拿出一个半透明的黄色瓶子,里面有多半瓶的白色药丸。奇怪的是,这瓶子上没有中国字,而都是一些英文。 陈一看着瓶子上的这些英文,最显眼的位置写着stilnox。这是国外比较流行的一种镇静催眠药物。他看着瓶子,说了一句:“这不是安眠药吗?” 冯怡一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陈一这种低学历的社会混子,竟然能认出药瓶子上的英文名,更奇怪的是,这是欧洲进口药,在国内市场都很少见,只有在欧美的一些国家才能买到,他陈一别说出国了,连中国都没有去过几个地方,怎么会认识这个药的。 “你……你看错了吧,这怎么会是安眠药呢?” “这是法国sythelabo公司在一九八八年研制出来的第三代镇定催眠药物,我以前在美国……哦不是……在以前看过一些关于美国医疗方面的书,上面有这种药物的记载……” “你还看书?你一个潘家园里的跑腿儿的什么时候看过书啊?快别开玩笑了,赶紧吃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你在家好好呆着啊,哪也别去。” 说着,冯怡站起身,匆匆离开家。 陈一肯定不会吃这种不明来路的安眠药。这种安眠药不仅仅有镇定安眠的作用,也有抑制脑神经活动的效果。也就是说,能够阻止他去思考或者去回忆一些事情,会干扰他的思维。 通过这个药物,以及刚才被识破之后冯怡的那种惊慌失措的反应,他判定,这个女人不能完全值得信任,她之所以收留自己,肯定是有自己目的,绝对不是喜欢他那么简单! 而且,他推测,这个冯怡和这个陈一以前的关系,也并非是情侣,甚至俩人很有可能都不是很熟悉。 他趁着冯怡不在家,准备溜走,对于这种分不清敌友的人,还是避开为好。 但就在他开门的时候,发现房门根本打不开,防盗门竟然被反锁了! 冯怡把门反锁的举动,就更加居心叵测! 陈一开始紧张,这种情绪由心而发。在如此陌生的环境里被人反锁在屋子里,确实有点恐怖。 他尽量让自己平复先来,现在只顾着害怕是不管用的,得想办法离开。 拿起手机,想要在电话簿里面找找人,希望自己能够认识。 但是打开电话簿发现,里面一个记录的号码都没有,连最近呼叫接听的号码都没有。唯独只有一个冯怡的电话。 显然,手机也被人动了手脚,动手脚的,肯定就是冯怡。 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随后传来毫不客气的拍门声。 “警察,开门!”外面的人叫喊着。 陈一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开门的话,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警察再一次喊到。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陈一就两腿发软。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双腿发软,为什么对警察这么恐惧,甚至比昨天看到三哥还要害怕。 而就在这个时候,害怕什么来什么,警察真的在外面开始撬锁,把门锁恐破坏之后,直接冲了进来。 “警察,别动,举起手来!”最前面的,是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察,很年轻,脸白唇红,长睫毛下的那双大眼睛明亮且有神。 她手里有枪,是个配枪刑警,枪口对着陈一。 什么样的案子会出动配枪刑警呢,而且还是破门而入,显然,冯怡的家里,肯定是不干净的。 “你是谁?”女警察看着呆愣的陈一,问到。 “我……我是……沈……”还没等陈一说出名字,女警察马上追问道:“冯怡呢?” “她一早就出去了。”陈一高举双手,战战兢兢。 “你跟她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没什么太深的关系……” 女警察不再听陈一的话,而是叫其他人搜屋子,另外留了两个人,看着陈一。 屋子里一顿翻箱倒柜,也没见他们搜出什么东西。最后一个男警察从卫生间的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来一个木头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空的。 女警看着空盒,有点失望,说道:“就这个?” “孟队,只找到这个了。其实我们今天这么做,有点违规了。破坏了人家民宅的房门,是要被问责的……”旁边一个青年警察为难的说着。 “反正我今天是在最有一天当公安了,明天想有这样的权利都不会有。”孟队长说道。 “孟队,您……您真的要被调到文物局去了?” “家里不让我当警察了,说太危险,找了找关系,让我去文物局做文职,但不管我去哪,《墨家械阵》这个国家宝藏,我都要继续追查下去的!”孟队长说到。 “那这个男的怎么处理?”手下的指了指缩在角落的陈一问到。 孟队长略显稚嫩,想了想,带着疑问的口气说了一句:“咱带回去?” “孟队,咱这次行动可是您私自下令的,兄弟几个都是冒着被老大就地正法的生命危险跟您执行这个任务的,真要是把他带回去了,怎么跟上面交代,咱凭什么闯进人家里还毫无理由抓人?”旁边警察很是为难。 孟队长走到陈一身边,上下打量一番,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说道:“今天就先不带你回去了,等冯怡回家了,让她有事来东阳胡同派出所找我。” “好,知道了。”陈一赶紧点头。 “对了,刚才问你叫什么,你还没说呢。” “我……我叫陈一。” 当他报完自己名字的一瞬间,孟队长眼睛几乎瞪大了一倍,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沈……陈一……”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女警的眼睛里,放着喜出望外的光芒…… 第三百六十八章 精神病院 说好不带他走了,带还是被这个女警察带着上了警车。 但不像抓犯人那样被押在后排,而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女警察和他单独坐在车里。 陈一一头雾水,感觉自己苏醒了之后,一切都是乱套的,身边的人是敌是友分不清楚,这个警察的做事风格也不太明白。 另外的一辆警车已经开走了,女警察迟迟没有发动汽车,反而是一直低着头在看手机。 陈一想要趁着机会下车逃跑,但却不知道往哪逃。 女警察突然把手机屏幕摆在陈一面前,说道:“我刚才在我们内部网络里查到了。你就是两周前救我的那个陈一!” 陈一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张一寸照片,果然是自己这张脸的照片。 之前听冯怡和那个三哥都说过,自己之所以做开颅手术,是因为救了一个负伤落水的女警察,但自己水性不好,也溺水了,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脑死亡状态了。但在脑子里做了一个手术之后,就奇迹般的活了。 眼前的这个女警,应该是这个陈一两周前舍生忘死从水里救出来的那个女警! “我当时被逃犯打伤了,跌进水里,醒了之后,总局的同事告诉我,是个叫陈一的人救得我,不然的话,我就会被淹死在里面了。按照他们当时对你长相的描述,我查到了你的资料,一直想要找到你,但是总也没有找到。他们都说你差点死了,转院进行进一步治疗,但医院里查不到你转院的记录,我找遍了北京几乎所有的大医院,都没有找到关于你的任何相关信息。”女警一下子说了一大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着车窗外面,冯怡的身影由远及近。 警车的车窗都没有隐私玻璃,这是方便警察能够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而外面的人,也能一眼看到车内。 冯怡眼睛比较尖,一眼就看到了陈一坐在警车里,一阵风似的,朝着这边就走了过来。 “咱们要去哪?”陈一终于问了一句,他其实想赶紧让这个女警察带着他离开,这是目前离开冯怡的唯一办法了。 而女警似乎也看到了冯怡,没有理会陈一,竟然还下了车。 “孟警官,怎么又是你,刚出院就又开始跟我找麻烦了?”冯怡跟这个孟警官好像有仇。 “例行公务,突击检查。” “检查到什么了吗?” “这是我们警方内部信息,不方便跟你透露。” 冯怡不懈的一笑,说道:“又是没有搜查令的私人行为吧,孟凝,我忍了你好久了!我要投诉你!” “无所谓啊,我反正已经快离开警局了,再多的处分我也无所谓。” “你……你别以为你爸是当官的我就动不了你!” “你也别觉得你爸是个老混子我就查不出你们家的蛛丝马迹!” “好,咱们走着瞧!但你要把我朋友留下!”冯怡指着车里的陈一说到。 陈一当时极为紧张,特别怕在回到冯怡的手里。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掌控了。 “他?不行,我要带回去调查。” “你一没有搜查令,二没有拘捕令,你凭什么带走他!” “警察找人了解下情况,难道也需要你来这里干预吗!要么你跟我一起回派出所啊!” 冯怡冷眼盯着孟凝警官,不屑的说道:“我跟你去,但你们那小派出所,敢让我进吗?你这叫滥用职权!我要真告到上面,你跟你爸,都得完蛋!” 说着,冯怡一把拉开警车的车门,探过头跟陈一心平气和的说道:“陈一,别怕,下车,我带你回家。” “我……我……”陈一不由分说,已经被拉下了车。 孟凝也没有进一步阻拦,看着陈一被冯怡拉走,心有不甘,但她没有理由追上去。再者说,这里,是她冯怡的地盘,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没人动得了她。 就在马上要进入电梯的时候,陈一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那个康佳心理诊所。 去心理诊所找到自己的病例是他唯一了解自己的希望! 这时候,电梯门打开了,冯怡已经走了进去。 他看着冯怡的背影,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此陌生,她不够透明,嘴里的那些话,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还不如去投奔那个女警! 对!他不能再回去了,如果再回去,恐怕自己就真的没有出来的机会。 “等下,我有点事情,你先上去吧。”就在电梯关门的一瞬间,陈一突然甩开冯怡的手,不等冯怡反应,扭头就跑。 住宅区很大,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一条路跑到头没路了,马上换别的路继续跑。起码在小区里跑了有十分钟,可算是跑出了小区大门。 街道上,车水马龙,过往的行人行色匆匆。陈一有点紧张,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抬头望过去,一片迷茫。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一辆警车停在那里。好像是刚才孟凝开着的警车。 陈一看到了救命稻草,朝着警车狂奔过去。 但是警车上没人,不知道孟警官去哪了。他伸手想要把车门拉开,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警察走过来,喊道:“干吗呢!” “我……我孟……孟警官……” “什么孟警官?我们这片没有姓孟的。”警察说到。 “她刚还开着这辆车离开的。” “我们这些派出所的配车几乎都是这种车,这没有你要找的人,赶紧走吧。” “那……那能麻烦你一个事情吗。” 警察看着陈一,感觉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一看他和正常人就不太一样,便问道:“你说,什么事?” “你……你带我去一趟那个康佳诊所。” “康佳诊所?没听过。” “就是全北京最有名的心理诊所,我想去看医生。” “心理诊所。哦,你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我现在也搞不清自己的状况,就想赶紧离开这里,求你了,警察同志,帮帮我,帮帮我!”陈一几乎央求道。 “行行行,你先冷静,别着急,我这就带你去医院看看,对了,你有身份证吗?” “没……没带着……”设好翻了翻自己的衣兜,什么都没有,就连手机都忘带了。 “那你说下你的身份证号。” “我……我也不记得……”他脑子里,没有身份证号,只有自己护照证件号码,而且是祁如的证件号码,就算警察查了,跟他也对不上号。 警察一皱眉,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嘟囔一句:“现在还有什么人不记得自己身份证号啊。” “警察同志,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先别问这些了,赶紧带我走吧。” “你手机号呢,留一个给我。” “我……我没手机。” “没手机!” “有,忘带了,但也不知道自己手机号是多少。” “怎么还有你这样的人?行了,你上车吧,我带你走。” 小汤山精神病院。 “我说张警官,这是您本月往我们医院弄进来的第二个人了。咱们冤有头债有主好不好,别是个有点精神问题的就往我们这里送,起码咱得有病人的信息啊,你这什么信息都没有,也没有诊断证明,就凭你怀疑他是精神病,你就往我们这里送,我们可不能随便收的,出了问题,我们可是承担不了责任!”小汤山精神病院的住院部主任非常严肃。 “薛主任,你看看你这说话就不专业了。我在大街上,发现了这个有精神异常的人,是否有暴力倾向,我还不清楚,但总不能让他流落在大街上对社会造成隐患吧。而且他又没犯罪,我们又不可能把他收押在派出所,我也是没有办法才送到你们这里的。” 薛主任及其不高兴,但是出于社会责任感,还是点头同意了,说道:“行了,这是我帮你最后一次。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三天之内,找不到他的家属,我们就直接放人!” “明白,明白,你放心吧。” 陈一很冤枉,不明不白的,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病号服一穿,手上也带了个病号信息的手环,这就算给自己打上了精神病的标签了。 “我不是精神病!你们搞错了!”陈一跟医护人员大吼大叫。 医护人员都是高大壮的男护,主要是防止病患突发的暴力倾向。 现在陈一虽然只是大吼大叫,但情绪还没有波动,应该不具备暴力倾向,男护也还算客气的跟他解释说道:“来我们这里的病人,都说自己没有病,说自己有精神病的,都进了监狱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谁是神经病 稀里糊涂就成了精神病院的病人。 晚上被安排在单独病房。说是病房,更像是牢房。 房门厚重,外面反锁。病人不能随意走出房间。 每个病房里都有独立卫浴,晚上九点,病患们都要回自己的房间。 陈一躺在泛着霉味的单人床上,一翻身就听到床板嘎吱嘎吱的乱响。 窗户很小,被护栏封闭的严严实实的,即便是二楼,也别想从这里逃走。 折腾了一天的他略感疲惫,晚上在食堂和一帮精神病在一起用餐,没有吃进多少食物,现在饿得肚子咕咕乱叫,心里发慌。 闭上眼睛,就想到自己在美国的豪宅,想着自己的中国厨师做的满满一桌子地的中国家宴,珍馐美味,样样俱全。 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和祁如密不可分。他现在更愿意相信自己是祁如,相信记忆中的那些过往都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迷迷糊糊得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睁开眼睛的时候,病房里的灯光都已经关上了。没有了灯光的屋子死一般的沉寂。 隐约听到楼道里有来回踱步的声音,起初还以为是寻房的护士,但脚步声杂乱无章,越听越不对劲。 慢走声逐渐演变成了疯狂的跑步声,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什么人三更半夜不睡觉在楼道里跑来跑去? 正常人绝做不出这种事情!如果是精神病人跑出来了,早就该有医生或者护工过来制止了,为什么跑步的声音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依然没有停止,反倒是越跑越快,甚至那个“疯子”竟然开始撞门。 “碰、碰、碰……” 旁边几个房门都被那家伙撞过,此刻脚步声来到了陈一的门前停下来。 他全身神经紧绷,听着外面的动静。空气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下来,躁动的声音偃旗息鼓。 夜,还是死一般的寂静,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却等不到撞门声音的出现。 陈一小心的起身,走到门口,耳朵贴到门板上面,试图听听外面的动静。 突然! 他听到了掏钥匙的声音! 钥匙掏出来戳进门锁里。 病人哪来的钥匙? 吓得陈一往后退一大步,他感觉双腿发软,心慌意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想必门开之后,定是凶多吉少? 钥匙在钥匙孔里转了好几圈,但门没有打开。 随着门外一声叹息,钥匙随之拔出来。他的钥匙和这把门锁并不匹配。 稍作停留,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疯子似乎无功而返了。 但没走几步,脚步又停下来。 突然,那家伙开始猛烈的撞门。刚才他并不是离开,而是后退几步,准备朝着门上猛烈撞击! “碰、碰、碰……” 回马枪把陈一吓得瘫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抱着头,哆嗦着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没多会儿,医护人员赶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护工撞开房门,身后跟着一个睡眼蒙眬的肥胖护士。 护士一脸横肉,不怒自威,比男护工还要凶神恶煞。似乎夜间值班的护士都面带凶相,光靠面相就能镇住病人。 陈一的叫喊打扰了她休息,很懊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骂骂咧咧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来这第一天就不让人安生!谁要杀你啊?” “你们没听到有人在楼道里跑步吗?没听到有人在撞门吗?”陈一心有余悸的解释着。 “跑步?你以为这是运动场啊!我警告你,别无事生非,再瞎胡闹的话小心我揍你!”护士吼到。 “你去查监控!刚才的确有人撞我的门!你们要对我的安全负责!”陈一辩驳。 “我看你病的不轻,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监控室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如果真的发生你刚才说的那种情况,监控室的人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并制止!到目前为止,监控室没有通报异常情况就说明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懂吗!”说完,护士和护工转身就走,再也不想跟陈一多废话。 “碰。”病房的门关上了,也许是护士太困一时疏忽,并没有把房门反锁。 陈一注意到了这一点,逃跑的机会就摆在面前! 过了二十分钟,他悄悄的把房门打开。探出头左顾右盼,楼道里并没有巡视,他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楼道里的监控根本没有打开,也没有人对他的出走加以阻拦。楼道里一片寂静,他便加快步伐,甚至一路小跑朝着走廊尽头跑去。 跑到了楼道的尽头,一扇铁栅栏门把楼道和楼梯口完全阻断,栅栏门反锁,防止病患夜晚出逃。 他又跑到楼道另一头,这个公共卫生间,他记得这个公用卫生间的窗户并没有安装护栏,二层的高度完全可以跳下去。 但他推不开卫生间的门,显然这扇门也被反锁了,不过锁头老化有些松动,他试图把门撞开,“碰、碰”两下,撞得肩膀很疼,这扇门丝纹未动。 这时,他注意到卫生间门把手上挂着一串钥匙。 把钥匙戳进门锁,转了好几圈,门依然打不开。可能这串钥匙并不是这扇门的。 “什么狗屁鬼地方!”陈一越着急门越打不开,气得他玩命的朝着门板又撞了好几下,声音很大,有的病人已经觉察到了外面的动静。 心里脆弱的精神病人感到恐慌,开始在房间里大呼小叫的喊:“救命啊,救命啊!” 与此同时,其他病房的病人也跟着一起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声音此起彼伏,在这帮精神病的嚎叫声中,陈一仿佛身处地狱,四周都是鬼哭狼嚎,内心极度恐慌。 他意识到,刚才在病房里听到的跑步声、撞门声、钥匙开锁的声音,竟然都被自己重复实施一遍! 难道自己脑子具备未卜先知的能力?在病房里所经历的一切,都成了自己此刻的亲身经历!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这次来的护工更多,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工一拥而上,把他牢牢控制住,强行拉回房间。用束缚带把他五花大绑在床上,又打了一针镇定剂。 镇定剂的催眠作用是普通安眠药的几倍,不仅仅安神催眠,甚至能够直接麻木脑神经,一针下去,陈一感觉全身麻木,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身上的束缚带都解开了,护士把饭送到了他的病房里。 白天的护士比晚上的肥婆护士年轻,且温柔漂亮。说话柔声细语,“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陈一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 “如果你能告诉我们你家人或者朋友的联系方式,也许很快就能出去了。” 家人?他现在的身份是陈一,陈一的一切记忆他都没有,更不会记得他有什么家人。至于朋友,冯怡算不上是朋友,也联系不到其他人。 看到陈一什么都想不出来,小护士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柔一笑,如沐春风,“没关系的,先别想了,吃点东西吧。下午有个专家回过来会诊,到时候让专家给你诊断一下。” “诊断什么?你们觉得我是神经病吗?昨儿晚上,我真的听到了有人在楼道里跑步、撞门,那个人还要开我的房门!而且,你们楼道里的摄像头,根本就没有开着!” 小护士温柔的一笑,春风拂面,她趴在陈一耳边轻声说道:“沈先生,不要激动,他们不信你,我信你!” “你信我?” “因为……昨天晚上,在楼道里撞门的人,就是我……”说完,小护士的笑容变得异常狰狞。她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这个精神病院里,不正常的不仅仅是病人,连医生的脑子都有问题! 小护士走后,陈一打开饭盒,发现,里面装的是满满的一盒碎石头…… 第三百七十章 血玉蝉 “徐医师,你负责的402号女病人又跑出来了,怎么管理的?”医生办公室里,一脸横肉的主任在气急败坏的数落着一个年轻医生。 “蔡主任,这次是我工作失职,下次一定多注意。” “下次,下次,你都说了多少个下次了!你看看,她跑到新病人的病房里,给了人家一饭盒的石头,照这样发展下去,那个疯婆子闯进别人屋子杀人都有可能!” “蔡主任,我错了,以后一定多注意!”年轻的护士一再道歉。 “咱们医院在凭北京市的先进单位,各级领导和专家会来咱们医院做视察,你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管理好你手下的那些病人,再出现这种严重的工作失误,我就直接开除你!就算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你网开一面的!”蔡主任火冒三丈,吓得年轻医生不敢说话了。 办公室里,陈一看着蔡主任数落着年轻医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他劝了一句:“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我来找您不是来告状的,主要是希望能够管理好病区的病人,这次只是冒充护士给我送了一盒石头而已,以后多注意就好了。” 蔡主任瞥了陈一一眼没搭理他,毕竟在蔡主任眼里,他也是个精神病患者,甚至和402的那位疯婆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徐,刚才我说话可能严重了一些,不过,我是为你好。我跟你哥哥徐宇枫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他希望你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心理医生,所以,安排你到我这里来实习,获取更多的经验。如果你能够在这里有所长进,会对你的未来有很大的帮助,但如果总是这样毛手毛脚,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的话,以后你怎么可能接替你哥哥的班!” “我哥哥就没打算让我去他的心里诊所工作,他就想把我安排在这里吃铁饭碗而已,然后再把我嫁出去,他也就万事大吉了。” “胡说八道,你根本不懂哥哥对你的良苦用心!你哥哥开康佳心理诊所,不就是为了你吗!他身为国家顶级的脑科专家,五年前放弃在美国医疗科研所的高薪工作,回到北京用你的名字开了心理诊所,就是在为你铺路啊!他是搞脑科的顶级专家,心思压根儿没放在那个小诊所里,搞脑科的研究才是他毕生的追求!说白了,这个心理诊所,就是想留给你!” “他要真想搞脑科研究的话,五年前就不会回来的!那个脑科项目都要进入临床阶段了,就是因为他撤出团队,导致这个项目停滞。我了解他,他之所以退出,是受不了美国的工作压力。”徐医生反驳到。 陈一在旁边听着俩人的谈话,听出了一些端倪,也听出了一些希望! 眼前这个叫徐康佳的护士,竟然是康佳心理诊所创始人的妹妹,而创始人,竟然是徐宇枫! 陈一脑子中,祁如的记忆开始回忆起来。 十年前,祁如在美国硅谷成立了第一家华人医疗科研机构,主要针对人类大脑再生和移植方面的研究。属于国家机密项目。外人只知道这是脑科医疗研究所,并不知道,他们搞的是脑再生和脑移植的尖端项目! 当时请到了国内的一位青年脑科专家来主持这项投资巨大的脑科医疗科研项目,历时五年,攻克种种难关,最终将脑移植的医疗方案成体系的建立起来,马上就要到临床试验的步骤了,但是徐宇枫突然找到祁如,说这个项目自己不做了! 当时事业有成、家财万贯的大富豪祁如四十多岁,正是人生得意的时候,顺风顺水。这个项目一旦搞出来,对全人类来说,都是一场生命体质的变革!而他甚至有希望通过这项脑移植的医疗技术,跻身世界首富的行列,甚至冲击诺贝尔生物学奖、或者来个世界和平奖。 但徐宇枫的退出,导致整个项目功败垂成。他给出来的理由很简单,这项技术一旦研发出来,对人类未来将造成空前的混乱。 这种项目,违反了人伦,违反了生物自然规律。人类,如果换了大脑,那他是谁? 徐宇枫当时指着祁如说:“祁董事长,我用了五年的时间,在做这项技术的研发,一开始只是针对这一领域的痴迷,但随着这个项目的逐渐完成,我意识到,这个项目一旦普及,对于人类并非起到推进作用,甚至会造成社会的混乱和恐慌!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您被换脑了,那换脑之后的人,是谁?是你身体的自己,还是你记忆中的自己?” …… “陈一,愣着干吗啊,跟徐医生出去吧!”蔡主任一嚷嚷,把陈一从祁如的记忆中硬生生拉扯回来。 陈一在想,自身呈现出当前的混乱状态,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脑袋被移植了!把祁如的脑子移植到了现在这个陈一的身体上。 所以,自己控制的是陈一的身体,一些生活习惯和条件反射的细节,也都和陈一完全匹配,但是,所有的记忆,依然是以前祁如的记忆! 如果真是这样,现在的自己算是祁如,还是陈一? 而且,这个脑移植的项目,在徐宇枫离开美国之后,祁如就亲自叫停了,五年停滞,也没有做过临床阶段的试验,自己怎么会成了临床的试验品了? 陈一陷入了一团团迷雾之中,想要解开这些,目前看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徐宇枫! …… “徐医生,其实这个事情不怪你。”陈一开始徐康佳搭讪。 “希望402的病人没有影响到你。走吧,我带你去食堂吃饭。”徐康佳礼貌性的回答。 “徐医生,你是徐宇枫的妹妹吗?” “对呀,你也认识我哥哥吗?” “我跟你哥哥交情很深,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他。” “你跟我哥哥交情深?”徐康佳的脸上带着疑惑。 “你问问你哥哥还记不记得祁如。” “祁如,这个名字很熟悉,我哥哥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提起过他。据说是个非常富有的商人。但我哥哥似乎对这个人并没有好感,每次提到他的时候都非常不耐烦。” “你哥哥对我没好感?如果不是我,他能成为世界顶尖的脑科专家吗?他对我没有任何感恩之情反而还很讨厌我。为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徐康佳看了看陈一,觉得他又开始犯病了,担心进一步刺激到陈一的情绪,没有再多和他交流,直接带到了食堂。 食堂里的病人很多,没有暴力倾向的病人到了吃饭点儿都会来食堂就餐。 沈浩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没心情吃饭。这个时候,旁边来了个人。瞥眼一看,正是402的女病人。陈一立马提高警惕。 女病人朝他诡异一笑,虽然这笑容很好看,但是夹杂着狰狞。 沈浩见她坐在自己旁边,感觉很不自在。刚要走就被女病人一把拉住。 “别紧张,我不会害你的,我跟你一样。都不属于这里。你先坐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女病人的举动十分诡异。陈一不想搭理她,一把甩开她的手,快步远离她。 女病人立刻跟上来,强行拉着沈浩到了人少的地方。神秘的说道:“我都说了,我跟你一样都是正常人。我的家人把我送到这里是想侵占我所有的财产。实不相瞒,我其实是一个玉器商人。 说着,女病人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石头,巴掌大的一块石头,表面被打磨得非常光滑,乍眼一看和普通的鹅卵石没多大区别。 不过沈浩仅仅看了一眼,便看出这块石头的玄妙。 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从它的纹路走向来看,这是一块玉石。石头泛着青痕,石肤绵软,表面的青色光泽层次分明,这种品相的石头,在热带地区的矿藏中最为常见。显然,这是出自东南亚地区的缅甸玉籽料! 沈浩脑海中的记忆都属于祁如。祁如的祖祖辈辈,都是做文玩古董生意。而他,也是做文玩字画而发了家。最早的时候在北京潘家园儿,有自己的一个文玩城。对于玉石方面的了解虽然要比一般人深一些,但由于很多年都没有接触玉石领域,很难一掌眼就辨别出这块石头是不是玉石,更不可能分析出它是出自于什么地区。显然,他条件反射出的鉴别能力,完全是出自于本体陈一的! 虽然并没有陈一过往的记忆,但是他知道,陈一以前就在潘家园里的一个小跑腿,在文玩古董行业里混迹多年,由于工作上的长期接触,所以对于玉石方面是有一定的辨别能力的。 “这是缅甸玉毛料!”陈一说了一句。 女病人眼睛一亮,说道:“我没看错人,你果然是行家!我以前在潘家园见过你!你是聚宝斋的小跑腿,大家都叫你耗子,对吧!” “我……我……”陈一自己根本不记得以前自己是干什么的,对于这个外号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了,我知道你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来这里的很多病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有的是真的,而有的是装的。这都不用要,我再给你看一样宝贝,这个东西,价值连城,我之所以躲到精神病院里,其实就是为了保护这个!” 说着,女病人又掏出一个东西来。 一枚玉蝉! 半个巴掌那么大,碧绿如洗,雕工精湛,蝉翼薄如轻纱,每一道纹理都清晰可辨,从这块玉的成色来看,这是和田玉里的青玉,也是当前市面上最能叫价的品种。 玉蝉通身呈现淡绿色,色泽偏嫩,凝重中带着一抹鲜活,好像一捏就能捏出水分!绝对是上等的和田玉青玉! 而且也是青玉中最为上乘的品相:淡青玉! 种种品相的玉器市面上不多见。 再看这只玉蝉的雕工,那更是没得挑,绝对是国家工匠的水准! 玉蝉呈匍匐状,薄纱蝉翼微微欲张,脚足盘地,似跳跃,但又稳若树根!蝉睛炯炯有光,最妙的是,整块玉最为凝重的两点绿彩刚好集中在玉蝉的眼球上,画龙点睛一般,使这只蝉栩栩如生。 如此精工巧匠的作品,这除了匠人的精湛技艺,也加上了老天造这块玉的鬼斧神工。人天共造,相得益彰,便成就了这块世间罕见的玉器作品!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东西不错,我跟你说说这块玉蝉的来历,这是汉武帝时期,张赛出使西域,途径姑墨国的时候,当地领主浑图伦领主进贡大汉的贡品。这种古董,你说说是不是得价值连城!” 陈一冷清的一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有数。这块玉,是上等的和田玉不假,这玉蝉的雕工属于国家工匠级别不假。这个物件价值连城,也不假,但这绝非是汉武帝时期的东西,那个时候,和田玉虽然已经传入汉土,但是论当时的雕刻工艺来说,根本不可能雕刻出这种东西来,尤其是那薄如轻纱的蝉翼,哪怕是放在当代,不借助工具,靠手工雕琢,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 以祁如文玩世家的经验来看,这个东西,虽然价值连城,但是在古玩界,这属于阴物。这种东西,价值再高,也没有人敢收。而且从雕工上就能分析出,这块玉蝉,属于清朝中期的产物,出自王公贵族,生前佩戴,死后陪葬,但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陪葬品。 在当时,玉蝉有一种长生不死的寓意,在贵族即将咽气的时候,会往嘴里含一块玉,堵住喉咙,封住那最后一口气。如果从现在的医学角度来说,相当于把人直接憋死。 这种东西,是盗墓者从贵族的喉咙处切割,从破裂处硬生生的挤出来,盗取的过程很血腥。 有的这种玉因为长时间在人的喉咙里,人死之后,喉咙收缩,大量的毛细血管破裂,玉石就会一直浸泡在血液中,慢慢的血液会逐渐渗入到玉石里面,所以,有的出土玉石上面会带着血,民间都管他叫血玉。但绝大部分,上面是没有血渍的。 这种血玉,从考古学的角度来说的的确确是好东西,但是从古董圈来说,这种东西,阴气极重,没有人敢收,除非是倒卖给国外的商家。 但近年来,随着出土血玉在私人手中发生了太多家破人亡的怪事,所以这种东西已经没什么人要了,基本上都会上交给国家。 而这个女病人手里,竟然拿着一块这样的血玉蝉,给她又凭增了几分狰狞…… 第三百七十一章 身份真伪 “想不想要?”女人诡异的问到。 “这东西,我要不起。”陈一的意思是,这种极阴之物,一般人是镇不住的。 圈子里敢倒腾这种阴物的,基本上都是做国际交易,老外不懂这套,他们也不怎么信这套,一旦出货给老外,还能大赚一笔,但如果不能出手,压在自己手里,早晚是个祸害。 圈子里一般没有国际关系的,不会收这种物件。 就像是民国年间,有人倒腾佛顶一样。其实佛顶就是佛头,国人尊佛,请佛的时候,不可能只请一个佛头出来,这就太不吉利了,但是洋人喜欢,他们的审美似乎和国人有些不同。所以,如果整尊佛像太沉,挪运不方便,便把佛头和法身像切割开,只要佛顶。 所以,本来在古董界并不热门的佛像,尤其是佛顶,也成了热门买卖。 那个时候,园子里家家户户不收几尊佛顶,那都算不得正经搞古玩的。 民国年间,佛头兴起,大量佛教文物流失海外,其中也包括了很多当时文玩界祖祖辈辈都不会碰的那些至阴之物,都在市场上活跃起来,成了众多古玩玩家手中的香饽饽。 近些年来,随着国力增强,一些境外势力为了能够在中国有所发展,所以,手上有这些当年流到他们手中的古董,都会通过各种渠道还回来。 还回来的古董,便是归国家来收藏保管,所以,这种极阴之物,就目前国内古董市场来看,热度和民国年间相比,严重锐减,降温不少。 国内市场,几乎没有人敢收,一个原因是它太晦气,园子里祖祖辈辈干这行的都讲究个大吉大利,谁也不想供个瘟神。 再一个就是,现在都是合法经营古董古玩生意,园子早就正规化了。 如果市面上再有人拿着这种极阴之物的话,说不定就是做走私文物营生的,这属于古董圈的黑暗组织,低价收极阴之物,然后走私到国外市场高价卖出,的确是个暴利的营生,但这不合规,不合法,被文物局盯上了,给你个倒卖国家文物的罪名,判你个十年二十年的,这辈子就毁了。而且,你的后辈,也就别想在这个行当里混,因为你家族里有污点。 陈一是园子里小跑腿的,不算行家,但是行当里的规矩都懂,再小的人物在园子里混,也得守着规矩。再加上他脑子里是祁如的记忆,就更要遵守古董圈,祖祖辈辈留下的老规矩! 祁如,祖上就是古董文玩生意的。清朝时期,他祖上出了个探花,仕途不顺,但脑子灵光,有商业天赋,便在琉璃厂开了个售卖笔墨纸砚的商铺。 当时的琉璃厂是很多进京赶考的学子以及搞高文华的知识分子聚集的地方,整整一条大街上,多是卖笔墨纸砚或者是一些学问书籍的。 祁如的祖上以诚信为本,脚踏实地,慢慢的把自己这个摊子越做越大。后来便开始接触一些字画。通过这些字画,开始接触文玩古董,最后成了这一行当里,鼎鼎大名的鉴宝专家。 借着自己的名气,收集了大量的宝贝。将家族壮大,一度成为北京城最大的古玩世家。家族的昌盛从那个时候开始延续,经久不衰,直到建国之后,赶上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破四旧的运动,他们家和很多古玩世家一样,在那场浩劫之中受了重创,自此家道中落。 祁如的父亲在那场浩劫中,流亡海外,断了音讯。但是祁如自幼对于文玩耳濡目染,在改革开放之后,文玩界再一次兴盛,祁如自然就拾起了家族的老本行。用了最后一点家底儿,在潘家园开了一家文玩商铺,从零开始,白手起家! 文玩生意做大之后,大概是受到那场文化浩劫的影响,不敢做出头鸟,干脆不再碰这些东西,远走海外,改做金融投资。 虽然把自己老祖宗的东西万全舍去了,但是经商的本事可没有丢下,在海外将自己的投资公司壮大,甚至跻身进入华人富豪榜前列! 回顾过往,陈一再一次被现实拉扯回来。祁如的家族、祁如的人生,都可谓是一段传奇。但此刻的自己,不再是祁如,而是陈一。 陈一是干吗的?陈一为什么也能够对文玩有这么强的敏感度。他也许不仅仅是潘家园小跑腿那么简单的身份。这个人的身上,一定有自己的故事!不然,三哥程广胜、冯怡,甚至还有那个女警察孟凝,不会对一个普通人有这么大的兴趣。而且,他身上也许真的有什么宝物。 他开始对自己的身份有所好奇,他越来越想知道,这个陈一,到底是个什么人,在他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我说,你愣什么神啊?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那个诡异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哦,你说什么?”陈一缓过神。 “我说,这块玉蝉给你了!” “这么宝贵的东西,我可不能要!”陈一赶紧拒绝。 “我刚才算了一下,知道你今天就能从这里出去,等你出去了,去潘家园找一个叫程田野的玉器商人。你把这个交给他!他会给你好处的!” “你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不怕我私吞了?” “私吞?你是行家,古玩界的行家不会对这个玉蝉下手的,躲都来不及呢,更别提私吞了。你帮我这个忙,对你有好处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就能出去呢?”陈一连自己都不知道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 这时,徐康佳在不远处朝这边喊了一句:“陈一,你赶紧过来。” 疯女人趁机把玉蝉塞进陈一的兜里,说道:“快去啊,你就要离开这里了!”说完,突然发疯似的笑起来,笑声异常狰狞。 陈一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赶紧朝着徐康佳那边小跑过去。 徐康佳带着他来到医院的诊断室。 推开门,里面做这个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陈一一眼就认出此人,或者说,是祁如一眼就认出来了。 “徐宇枫!”陈一张口叫到。 “你真认识我?”徐宇枫一脸茫然。 “五年不见了,你样子没怎么变啊!”陈一有些激动,差点上去拥抱。 但徐宇枫对他明显有防备,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旁边的徐康佳说道:“哥,就是这个病人说自己是祁如!这是一个典型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我觉得你没有会诊他的必要,你还偏要从市里大老远的过来看一眼。” “我主要来看看你,看看你在这边适应不适应,能不能胜任这个工作!”徐宇枫说到。 “还说呢,你是真够狠心的,直接把你亲妹妹扔进精神病院了,我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心理医生啊,你让我来这里天天对着这些心理畸形的病人,是不是也把我传染成精神病啊!” “我这是锻炼你,你在这里接触的病例多了,以后去任何一个心理诊所都能胜任了!对了,现在眼前的这个病例,你来给我分析一下,他是属于哪种人格分裂……” “我不是人格分裂!我真的是祁如!”陈一吼到。 徐宇枫笑了,说道:“祁如?虽然我不太喜欢他,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华人商圈里的一个丰碑式的人物,是个投资天才。很多国内的报纸上都报道过他的事迹。病人应该是看了一些报纸之后,对于祁如生出崇拜之心,所以当他精神分裂的病症发作的时候,他便会把自己当成祁如本人……” 徐宇枫在跟自己的妹妹讲病例。 陈一有点生气,说道:“没错,报纸上对我的报道确实很多,但是,没有任何报道说过我在美国开医疗研究所的事情,更没有任何报道说,我开的是一家专攻脑移植医疗的课题!而你徐宇枫,就是我医疗研究所里的首席主治专家!” 当陈一说完这番话,徐宇枫脸色突然就变了,刚才还对这妹妹谈笑风生,而此刻,脸色凝重起来,他扭头看着陈一,瞳孔迅速收缩,心跳明显加快。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徐宇枫紧张的问到。 “医疗所是高度保密的,除了我和我妻子,以及医疗所的工作人员,不会有外人知道!我不仅仅知道医疗科研所里的一切事情,我甚至还知道,当时给你开出来的薪酬,是每年两千万人民币!” 如果脑研究的项目有内部人员走漏风声。但对于徐宇枫的收入来说,基本上是没人知道的,只有给他开工资的祁如和自己具体数额。现在,一个精神病在他面前竟然说出了他五年前的收入,真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你是科研所的人吗?科研所里面的人我全认识啊,压根就没见过你!” “我说了,我是祁如!我现在脑子里,有所有过往的记忆,都是祁如,以前的一切,我都历历在目!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换了个身体,换了个身份,我身边的人全都不认识,我需要你的帮助!” 徐宇枫看了妹妹徐康佳一眼,说道:“你先出去,我要跟他单独聊聊。” “哥,这个病人可能有暴力倾向,你自己行吗……” “我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别让任何人进来!” 徐康佳出了门,徐宇枫站起身来,走到陈一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在美国的时候,住在离咱们科研所五公里的一个公寓楼里,那时候你最爱吃的是你家楼下牛排小馆里的蜗牛饭,你跟一个叫莎拉的前女友分手,就去牛排店里喝酒,喝到凌晨两点,最后牛排馆老板给我打电话,我去接的你,你吐了我一车,我扣了你一周的薪水,这些你都该记得吧!” 徐宇枫更加震惊了,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他和祁如知道。莫非眼前的人,真的是祁如? 但无论什么样的整形技术,都不可能让一个人返老还童,而且他现在是有自己的社会身份的。 突然,徐宇枫意识到了什么!他掏出手机,打开翻墙软件,搜索国外关于祁如的相关新闻。 第一条新闻映入眼帘,令他十分震惊! “你查手机有什么用啊,你现在还不信我是祁如吗?”陈一追问到。 徐宇枫看着他,颤抖的声音说道:“你给我看看你的头顶!” 陈一弯下腰,徐宇枫一眼就看到,他头上缺了一块头发,后脑勺有一处还没有完全愈合的疤痕! 徐宇枫摇着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不想承认,但是却已经无力回天! “怎么了?你还是不信我吗?我还能说出很多以前的事情来,又一次,咱们两个一起自驾去纽约见一个以色列的医学专家……” “你别说了,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五年前,我离开科研所之后,那个科研项目,仍然在继续吗?” “你……你信我了?” “你回答我!” “没有,你走之后,科研项目也就停止了。你知道你让我损失了多少钱吗!”陈一说到。 “你被人换脑了!也许,你现在,就是那个医疗项目的第一个临床试验品!” “什么!换脑!脑移植!”陈一之前也往这方面想过,但是,毕竟五年没有在进行过这方面的研究了。而且,自己虽然拥有祁如的一切记忆,但是唯独最近这三个月的记忆是完全空白的,他不清楚最近这三个月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好端端自己不可能换脑啊,而且就算是找临床试验者,也不可能自己亲自上阵做实验!这说不通! 徐宇枫把手机拿给陈一,说道:“你自己看看这条新闻……” 第三百七十二章 合二为一 如诚投资集团创始人、董事会主席,祁如先生于美国西部时间,2014年7月1日23时病逝,按照其生前遗愿,个人资产百分之八十,由妻子袁熙继承,另外百分之二十创建如诚脑移植科研基金会,此基金会将会开展人脑移植研究项目研究…… 徐宇枫还是不敢相信。但他毕竟是脑移植方面的专家,他明白脑移植技术的可实施性,虽然全球没有过首例,但他知道很多国家都在秘密做这样研究,所以,人类的脑移植并非不可能,只是现在处于自然伦理上的压力,没有人公开这个事情,甚至可以大胆设想,在这世界上已经有了脑移植的人! 眼前的陈一,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通过这个新闻可以判定,你确实被换了脑!只有换了脑的人,才会出现身体和记忆不匹配的情况!”徐宇枫语气沉重。 “不可能!你走了之后,这个项目就停了,还不具备临床阶段的项目,我怎么可能冒这个险!再说了,就算真有人冒险,也不可能是我亲自来当试验品啊!我活的好好的,干吗要换个身体。” “你活的好好地?也就是说,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徐宇枫说到。 “我死了?开什么玩笑呢!我要是死了,站在这跟你说话的是谁啊!” “你先仔细看看这条新闻!” 祁如只顾着跟徐宇枫解释自己的情况,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新闻。 当他看完了手机上面关于自己的新闻之后,面如死灰一般,心中巨大的负面情绪开始翻滚。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得了绝症?着新闻胡说的吧!” “你脑子里现在有多少是以前的记忆?”徐宇枫问到。 “除了最近三个月的记忆没有,其他的记忆都在,连我在美国创业,后来发家,再后来投资医学科研,甚至跟你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 “也就是说,你脑子里,并不知道你死前三个月的事情。” “我……我真的死了吗?难道……我真的被人做了脑移植的手术?可……可这个手术已经停了五年了啊,没有你在,谁敢做?” 徐宇枫摇了摇头,说道:“你看新闻后半段了吗,你的妻子袁熙,继承了你的财产,而且还重新启动了脑移植的科研项目,会不会是她……” 祁如嗤之以鼻的一笑,说道:“不可能,你在暗示是我妻子陷害我?袁熙那么爱我,我们感情那么好,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离开吗,就是因为袁熙私下里找过我,说你想加快这个项目的进度,想尽快搞出一个临床的成功实验,一旦成功,转手就能把项目卖给欧洲!” “她跟你说过这些吗?我可从来没有把项目给欧洲的想法!” “那就显而易见了,袁熙下了一盘大旗。可能在好多年前就已经酝酿了,她不但害死了你,而且还拿你当成了这个研究的试验品!如果,对你进行的脑移植手术是停留在五年前的技术水平,是完全不具备进入临床阶段的,就算手术成功,存活期也就是一年!” 祁如一个劲儿的摇头,他还是不敢承认突如其来的一切真相!不敢相信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自己的妻子,竟然会这么心狠手辣。自己没有亏待过她,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一个商人,一个世界投资巨擘,被自己妻子陷害,陷害的自己不但一无所有,而且性命也岌岌可危! 此时此刻,祁如脑子中一片混乱,但是他没有害怕,甚至都不再去想一年后的他是否还能存活! 当捋顺了来龙去脉,他心中已开始生出仇恨的火焰,复仇的欲望灌满身体!他要复仇,哪怕仅仅只有一年的生命,他都要夺回自己的东西。 人,落入低谷,虎落平阳,但不能就此跌倒,那绝不是祁如这个华人企业家的性格。 他是一个王者,王者只有战死沙场,没有低头认输。 在祁如四十八年的人生过往中,面对了大大小小的风浪不计其数,他从来没有向任何苦难低头,哪怕有眼泪,也是咽到肚子里,现在,也许是他人生最后的光阴,他不能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生命的终结,伤害他的人,他绝不能放过! 陈一站起身,眼神里仇恨的火焰已经让他血脉喷张。这时,徐宇枫拿过来一盒药,说道:“这是我研究出来的治疗脑癌的靶向药,还在试验阶段,但基本成功,希望他对你有帮助,也许能延长你的寿命。” “你还在做脑移植方面的吗?”陈一目光笃定,曾经制霸北美投资业巅峰的翘楚锐气,此刻展露无疑,好似涅槃重生的火凤凰! “没有,在国内没有研究条件,而且这也属于非法的,我只是一直在搞这方面的理论探寻,希望能帮助到你,毕竟,当年你也是在我最危急的时候,帮过我。” “如果真想帮我,把脑移植的科研重新做起来。” “你接下来想怎么办?”徐宇枫问到。 祁如冷眼一笑,说道:“报仇。”说的风轻云淡,但却能感到暗流汹涌。 “脑移植,有个弊端,以前大脑的记忆可能会被这具身体的残留脑细胞所逐渐侵蚀,慢慢的,会在你脑子里呈现出这具身体的原本记忆,直到这个身体的记忆把你之前的记忆全部吞并,你大脑变会出现双重人格、双重记忆的超负荷运转,最终脑细胞极速分裂,脑神经崩溃,那便意味着,你的生命到了尽头!所以,尽量控制现有记忆,不要受到身体本身的干扰。尤其不要接触和这具身体有关的人和事件,尽量不要让你的头脑中触景生情的想到这具身体的过往。再配合我给你的药物,也许能让你的生命有所延长。” “好,我知道了,以后我还会经常找你的。” “我一定会帮你到最后,你当年帮助住了我,我会知恩图报的!虽然在脑移植研究方面我没有跟你达成一致,但是现在你陷入这样的窘境,我会帮你走到最后。!”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嘛?”此时的陈一满脑子已经被仇恨的火焰所侵蚀。 自己的妻子,那么深爱的女人,竟然注销了自己的身份。本以为他和袁熙之间拥有着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感情,但是没想到,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切的感情都是扯淡。 “还有我必须要提醒你的就是,我给你的这个靶向药物,有一定的副作用,会让你头脑产生一些幻觉,所以,如果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你千万记住了,不要当真,先要冷静情绪,深呼吸,分清现实和脑子里的虚幻,尽量让自己独立控制自己头脑的思维!一旦出现双重人格,不要相互排斥,争取做到意见统一。” 第三百七十三章 猖狂 徐宇枫的话,陈一一知半解,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会出现双重人格,在出现双重人格的时候,还要做到意见统一,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心理学治疗方面,使一个精神分裂患者的多重性格统一,是一种常见治疗手段,虽然这种手段的效果非常显著,但是也存在着非常巨大的隐患。 最终,徐宇枫给陈一办理出院手续,给他安排在离自己诊所比较近的一处公寓里。 公寓里一应俱全,拎包入住,无需自己准备任何东西。陈一孑然一身。周围的一切,甚至他自己这具身体都是陌生的。但此刻坐在公寓的双人沙发上,有了一种归属感。 既然一切都要推翻了重新建立,那就从现在开始一切重新来过。 他现在明白了自己的一切遭遇之后,也有了自己的计划。即便自己时日不多,他也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夺不回来,那就同归于尽,不能让奸人得逞!不然自己死不瞑目! 陈一坐在沙发上,这一切都有些过于突兀。突然就知道了自己的遭遇,突然就爆发了仇恨的火焰。 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路,当知道自己被老婆陷害,首先要想到的应该是妻子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毕竟这么多年这么深厚的感情,无论如何,谁去陷害祁如,她袁熙都不该是这个幕后黑手。 当初没有祁如的话,也就没有袁熙的今天,袁熙每天锦衣玉食,过着富太太的生活,难道她得到的还不够吗,就算是贪得无厌,也不可能去陷害给予自己一切荣华富贵的丈夫啊! 以上的这些思考,陈一统统都没有,虽然他过往的记忆都还在,但那只是记忆,他发现,脑移植之后,脑子里存留的仅仅是之前祁如的记忆,而本该伴随着这些记忆相对应的感情,却一点都没有。 他只是在记忆中,知道自己和袁熙的感情很深,但深到什么程度,他并不能确定。他也只知道自己以前很有钱,知道具体的数字,但是却不知道做一个世界级的富豪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他只知道自己曾经的创业史,但是感觉不到创业时候的那种艰辛,以及成功之后的成就感。 说白了,陈一脑子里祁如的那些记忆,就如同一本书,书中有情节、有感觉,但是没有感情。你可以跟着书里的情节起起落落,但是你会告诉自己,那只是一本书,那上面记录的,仅仅是一个人的信息,记录着这个人的过往经历和人际关系,仅此而已。 而陈一,这个本体他虽然陌生,虽然不了解,虽然没有这个人的一切资料记录,但是他的一切情绪,一切生活习惯,一切的思考方式似乎都和这个本体更加吻合。 虽然他现在还不承认自己是陈一,因为他上有着祁如不可磨灭的记忆,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已经逐渐的默认这具身体。 一个人,不能只有回忆,也不能只有情感。将二者结合,才是一个人该拥有的正常的情绪。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让祁如的记忆和陈一的情绪合二为一。他依然会以陈一的身份活着,但是要为祁如活着,要为祁如报仇!这是他接下来短暂的生命中,唯一的精神支柱! 第三百七十四章 谜一样的男人 报仇! 说的容易,但怎么报仇? 自己已经不是祁如了,没有雄厚财力,没有社会地位。现在他是陈一,就是个小屌丝。 以前的陈一可能是潘家园小跑腿,但现在,他连工作都没有。 一个脑子不健全的人,没有地方要他。 他从金字塔的顶端一下子掉到了金字塔旁边的沟壑里,想爬上来,没有梯子不说,还会有人落井下石。 连自保都费劲的状态,想要报仇、想要从继承了自己几百亿资产的袁熙手里虎口夺食,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无论从哪个层面来算计,都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甚至他连直接接触袁熙的机会都没有。 袁熙远在美国,整个如诚投资集团在国内的产业,不过就是一个潘家园古玩市场的古玩商场而已。 掌控这个商场的负责人在整个如诚集团里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但那个小角色,在现在的陈一面前,却是一座高高在上的大山。 陈一陷入沉思的时候,习惯性的往沙发上一靠,典型北京瘫的坐姿。 不成体统的坐像在上层社会的祁如身上肯定是没有的,贵族不会吊儿郎当的坐着的,这个细节,源于陈一过往的生活习惯。 靠在沙发上之后,双手习惯性的戳进裤兜。 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本以为是石头,但是表面光滑,略带绵软,有棱有角,但是并不隔手。 掏出来一看,竟然是那个很不吉利的玉蝉。 陈一都不知道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塞进他的裤兜的。 掏出玉蝉,这东西是极阴之物,非常不吉利,应该趁早扔掉。但是这东西属于古董,上等的和田玉,雕工精湛,又有历史渊源,从这三条来看,这东西就是简直连城的,如果是卖到外国人的手里,能大赚一笔。 自己现在需要的不就是钱吗!活着的时间都已经不多了,还在乎什么晦气不晦气啊,自己连头都换了,全世界还能找到第二个换头的吗? 一想到这里,陈一嘴角露出了贪婪的笑容,把这个玉蝉放回自己的口袋里,就算是笑纳了。 这个东西想要出手,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陈一现在这个社会地位,想要找到国外的大买主不太容易。 他又想起那个疯女人说,让他把这个玉蝉交给潘家园的一个叫程田野的人,交给那个人,能够得到好处。 既然这样,不如明天就去潘家园,去找这个程田野。看看这个人能给自己哪些好处,在潘家园玩赌石的人,没有不识货的,只要他敢收这个东西,好处就少不了! 第二天,陈一没有跟徐宇枫打招呼,自己去了潘家园。 别看脑子里没有陈一的任何记忆,但是潘家园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自己还是祁如的时候,就是从这里起家的,现在好像又回到了自己最初的原点。 当年,自己就是这样孑然一身,走进潘家园。创下了潘家园的创业神话。祁如的神话,已经成了潘家园创业史的一个不可磨灭的传奇。无论是他在鉴宝方面的专业素养,还是在投资方面的天赋,都被园子里的人津津乐道。 当年,在潘家园鉴宝大师里面,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祁如,从不打眼,而且,他对于任何一件文物的估价都十分精准,很多人看不出来的细节,他能够拿捏的特别到位。甚至有国家文物局的人来找他,希望他能够加入文物局的鉴定专家组织,但是他拒绝了,正在事业巅峰的祁如,突然转型,不再鉴宝,甚至不在卖古董,而是用自己积攒的积蓄,在潘家园圈了一片地,建起了一座文玩城。 他给文玩城定下了规矩,在他的文玩商城里,绝对不能有赝品,绝对不能有假货,更不能以此充好,欺骗消费者。 其实在潘家园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在别的商家出售商品的时候,如果你看出来商家出售的商品是赝品,你也不能去指出来,除非是人家请你去鉴定,否自,你不能乱说话,这叫不拆人家财路。 而在祁如的文玩商城里,完全打破了这个规矩,商品来这里售卖,必须过两关,第一关必须是合法的东西,如果不合法,会有专职部门向文物局举报你,第二,必须是真货,想进场的话,会经过三轮的鉴定,鉴定你是真货了,才够资格在商城里售卖。 一开始,很多人看不好这个文玩商城,但是,当有了第一家商铺进入到商城之后,当月的盈利是平常的三倍,其他商家也知道了这个甜头,都规范自己,想方设法的能够符合资格,进入商城。 后来这个商城变成了潘家园里的最高殿堂,里面的物件价格都不费,但是基本上都是真货。当然了,文玩行业,谁也不能保证不打眼,就算设立了三道鉴定的关卡,但是依然会有赝品能够蒙混过关,以假乱真! 就算是有人在商城里买到了假货,也只能自认倒霉,这个谁都不能怪。 祁如的文玩城当时成了潘家园里最赚钱的地方,他也因此赚的盆满钵满。有人问他,古董做的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搞了个文玩城,而且一上来就要打破潘家园的规矩,他这次成功了,所以成了潘家园的楷模,但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失败了,自己的一切积蓄全都付诸东流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潘家园 祁如当时很自信的回答,自己虽然打破的是潘家园的规矩,但是立下的却是商业场的规矩。只要有商业,就要遵循一个原则,那便是诚信为本。虽然古玩界玩的就是真真假假的博弈,但是,如果跳出古玩界,从一个商业的角度来审视的话,自然就是诚信,要比真假博弈更重要。现在的人们,要的是利益最大化,只要你这里真东西多,必然来这里购买的人就会多,不差钱的客户,也会把你这里当做大本营。 这样的成功,其实也不是什么运气,明明就是抓住了商业规律而已。任何人,能够抓住这个规律的话,都能够在潘家园做起来! 此刻,陈一站在自己曾经一手打造的文玩商场的大门口。 虽然他很早就去了海外,也不再触碰文玩行业,这个商场一直都是交给手下的人去搭理,在巅峰期的祁如眼中,这个文玩城仅仅是芝麻粒大的一个小资产,不足以他亲自去关注,一直没有撤资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这里毕竟是自己发家的地方,留着它,就等于留着自己的运势,而且自己的祖祖辈辈就是做这个行业的,留着这么一个文玩城,也是向世人证明,他们祁家没有忘本,家底儿还都在;而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大陆的很多当官的,或者是富商,都对文玩很感兴趣,自己在潘家园有这个一个文玩城,便就有了和那些喜好文玩的官员们的联系桥梁,这对于他在北京城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拓展人脉,是有着极大的帮助的。 因为以上两个原因,所以,即便祁如不再关注文玩市场,但文玩城一直都在,而且,文玩城每年的所有收入,全都用作他的自我运作,祁如不会抽走一分钱,甚至还会是不是的往这里面贴钱。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这个文玩城的生意依然火爆,文玩城的大门也更加气派,外墙的装修,也更加奢华,这里甚至成为了潘家园最为标志性的建筑。它门口的大停车场,停满了车辆,可见生意的火爆。 当时祁如圈地做文玩城的时候,专门找雍和宫有名的大师给算过,大师给他圈了这块地。 虽然潘家园在北京城的东南方位,属于八卦中的巽位,此位为风,风刮财疏,属于留不住财、起不了势的流财之相,而且巽本身就有散的意思,这种位置,难以聚财气,也聚不了人气。 但是唯有潘家园这个地方,颇为神奇,虽然巽位不生财,但是主风,主木,均为吉位。别看北京东南方向没有财势,没有大商家,但是偏偏潘家园做的是古董生意可以兴盛。 古董是什么?都是散落之财!这些财在土里留不住,便会流向这里。在此地做个过路财神,财源滚滚,必然势不可挡! 大师指点祁如:你财运亨通,站巽位便是大吉,地财散尽,便会随风吹到这里,你收个过路费,不贪大,还是有得赚的! 当时大师给祁如画这片地的时候,就告诉祁如。你这里生意会很火爆,但是,也都只是过路财神的小打小闹,不足以支撑你的财运,在这里赚点蝇头小利是没问题的,但是千万不能只看眼前,不然的话,会失去更大的财路。 祁如就听了大师的话,在潘家园赚了点小钱之后,立马转向海外,做了投资生意。 后来祁如确实发了大财,他又给了他大师一大笔钱,那笔钱够大师养老的,就求他再算算自己之后会是什么样,大师拿了一大笔钱,也就实话实说了,说祁如的命数凌乱,如雾中花、如林中鸟、如水中月。看似锦绣,但实则没有未来! 大师说只能说到这一步了,剩下的要自己去体会,毕竟是天机,天机泄露,是要遭天谴的,天谴一下子要几辈子遭殃,他可受不起。 自那之后,大师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也再也没有找到过大师,但一直也都是顺风顺水,钱一笔一笔的赚,事业每天都在腾飞,似乎是人生太顺利了,这才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翻转。 所以啊,要说这个人,就是不能活的太顺心,只有在不断的挫折中,才能够找到应对坎坷的办法,才能够有用于战胜困难的决心,如果一直都是顺风顺水,那也许真的是老天在积攒你的坎坷,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突然爆发。 陈一回味着过往,脑海中出现的一幕幕关于祁如的那些画面。 这些画面刻骨铭心个,但就像品悦着别人的作品,很好看,很生动,很真实,好像自己已经深入其中,但又好像自己随时都能够从里面抽离,没有任何的情感。 他不自觉的双手插兜,这么漫步尽心的一个动作,似乎才是真的自己,这又是属于陈一的一个生活习惯,这样细微的习惯,被他察觉了,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了现在发现这些似乎才是真正的自己。 甚至,一瞬间,陈一脑子里会蹦出一些幻想,抑或说是幻觉,比如,他会揣摩着,以前的陈一,在潘家园的时候,又是个什么样子,他这个小跑腿,帮人去联系客户,帮着人去介绍宝贝,这又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现在陈一,开始把很多重点转移到了原本的自己身上,和祁如的复仇计划相比较起来,他更想先知道,这个陈一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个陈一的身上,藏存这什么样的秘密,各路人马,想要在他身上找到的那个宝藏,是个什么样宝贝,而他真的有这种宝贝吗?一个潘家园的小盘腿,真的会有宝贝在身吗? 祁如和陈一相比较起来,祁如是个传奇,而陈一,却是一个谜。 传奇,虽然精彩,虽然牛逼,但永远都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故事,而谜,无论他有多扑朔,他有多诡异,你都想一层一层的把他解开。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叫嚷,“陈一……” 第三百七十六章 致命惊吓 回头看去,一个年近五十的男子斜楞着眼睛看着他,张嘴就是一口大黄牙,嘴里还在不停的咀嚼着槟榔。 北方人不吃槟榔,从这个人说话的口音、长相、以及吃槟榔的熟练度来看,应该是个南方人。 潘家园里,南方人不多。大多数都是散客,或是这临时的摆台卖家。这家伙一上来就能交出陈一的名字,说明应该不是这里的生人。 陈一脑子里还在分析着,这个槟榔男人不见外的朝他走来。光从表情上看,分不出敌友。 对方逐渐靠近的时候,陈一开始警惕,有了之前那个王振发、冯怡的遭遇之后,他对所有人都心存芥蒂。 “躲什么躲啊,我不是来跟你要账的,你这些日子没来都干吗去了,听说你救了个女警察?” 这个人还不知道陈一脑子里出问题,更不会不知道他记忆全部丧失。陈一装作一身轻松的说道:“少听那些传言,咱们园子里最讲究的就是眼见为实,说的传的在真,那也都是假的。” “哎呦,这些天不见,你小子升华了。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了。对了,跟你打听个事儿。” “啥事?” “三哥放出来了?” “三哥?哪个三哥?” “程广胜啊!以前北京城古玩界出了名的程三爷,当年他可是差点成为咱园子里第二个‘祁如’啊!鉴宝方面,从来不打眼!但可惜,走了歪路,你当年不就是跟他混的吗,按理说他的消息你得比我灵通啊!” “真对不住了,程广胜的消息我一点不知道。就他那么一个混江湖,走歪门邪道的人,也配跟祁如比肩!”陈一不爽的说到。 “行了行了,少在这装算了,当年没有人家程广胜能有你陈一的今天?今天园子里还能跟你耗子搭上话儿的,哪个不是以前受过程广胜恩惠的!没有他,就没有你,人家现在落魄了,你不说同情一下,倒开始落井下石了!对了,还有人传言当初是你给文物局通风报信的呢,是不是真的?” “放屁,我不办那种事儿。我就是觉得,玩文玩的就专心玩文玩,别搞那些乌七八糟的,用江湖手段,玩点歪门邪道,成不了气候!他要是死性不改,还得进去!” “我倒是觉得程广胜够义气,更像是咱们土生土长的园子里的人的作风!当年要不是他自己封住自己的嘴巴,什么都不吐,咱们潘家园恐怕就得元气大伤了!他用自己的五年大狱,换了潘家园的气运啊。相比较起来,祁如更像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做文玩城,其实坏的是园子的规矩,把钱都大把大把的往自己腰包里装,完全不在乎咱潘家园从老祖宗就立下的不拆台的规矩!而且他也是走的旁门左道啊,好好的文玩不搞了,去弄文玩城、做商城投资,还通过这个文玩城,去跟政界拉拢关系、通路子,这才不是一个玩文玩的人该干的事情。告诉你,别看程广胜的成就没有祁如高,俩人也是天差地别,但真要是在咱们园子里论起来,支持程广胜的人会更多!” 陈一听的一知半解,但越是这样,似乎越不明白这程广胜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当他是祁如的时候,似乎这个程广胜还没有显山露水。也没有想过,竟然有个歪路子出身的人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 “都是一些老帮菜了,以后的潘家园,是年轻人的天下。”陈一随便说了一句,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马上问道:“对了,园子里有个叫程田野的,你知道吗?” “你这是跟我打听人呢?整个潘家园,就属你门儿清,哪有你耗子不认识的人啊,要是连你都不认识了,估摸着别人也就没有几个认识的了。” “你不认识就不认识呗,哪那么多废话。行了,不跟你贫了,还有事情呢!” 说完,陈一朝着自己当年亲手建起来的古玩城走进去。 古玩城一共四层楼,每一层面积都不小,里面都是一个个的大大小小的隔间,同样分类的都聚集在一起,一楼基本上都是字画、古书比较多,占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是一些卖各种手串、核桃的。都是小本买卖,不过就属这小本买卖的客流量大。毕竟现在这社会,真懂、真敢玩古董的,毕竟是少数,现在逛园子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凑热闹的游客和散客,在这里逛一天,卖点手串、把件儿的大有人在。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大有人在 这些摊主们也都相互认识,有的也是在这里做了好多年的商家了,在这个商城里,都是同行竞争对手,其实也算得上是志同道合的朋友。陈一从这些店铺门口一走一过,不少人都会跟他打招呼,他虽然对这些人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了,不过依然是装作熟络的样子和他们积极回应着。 商城这里面的布局,横平竖直,纵横交错,一个个的宫格很规整,这也是讲究个天圆地方的风水布局。岔路口太多,如果不熟悉这里的,就像走迷宫一样,越走越迷糊。 说起来祁如也阔别这里很多年了,这里的布局和当初自己在这里的时候也大相径庭,但是走在这里,依然轻车熟路,甚至都不用犹豫就很轻松的找到了上楼的楼梯口。显然,这是因为陈一经常在这里工作,对这里的一切都牢记于心,闭着眼都能走的对路。 二楼都是一些卖玉石的,这里的客人显然比一楼要多一些。毕竟玩字画的人,有很大部分是用于收藏,而玩玉石的人,除了收藏,还有一些赌徒心里,在开赌石的那一瞬间,看到籽料里面的成分是好是坏,就像是赌博一样。有的玩石头的,玩的倾家荡产,但是也有玩的发家致富,人各有命,在赌石行业,最能体会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 今天也赶上是个周末了,来这里赌石的人不少,每个专门做籽料生意的摊位,都会有一些老主顾光临。而那些做成品玉器的店铺,就显得稍微有些萧条,不过大家都是互利互赢,开出来好玉,多半不会走出这个商场,会马上找到做成品玉的商家,进行精雕细刻。 以前在玉石界有个规则,基本上做赌石生意的,就光做赌石生意,做成品玉器的,就光做成品玉器,这样双方互不干涉,还能够互利共赢。当然了,这是老一辈的规矩,到了现在,一切都将就商业模式,大家做生意就是要赚钱的,只要能赚钱,以前的任何规矩都是可以打破的。 陈一心思着,程田野如果是做玉石生意的,在这里就最容易找到了。整个潘家园里做玉石生意的,基本上都集中在这里,很少有在其他地方的,就算是有,也都是那种流动性比较大的散户。 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各个摊位的招牌,很多人会把店铺的招牌和自己的名字挂钩。他着重找有没有类似于程田野名字的招牌。这方法虽然有点撞大运的意思,但还确实奏效,没有十分钟,还真看到一处招牌,上面写着,“田野玉器坊”。 田野玉器坊,主要做的是成品玉器,和那些做赌石买卖的相比较,这里就萧条一些。店面不大不小,在文玩城二楼算是中规中矩,一块黑色牌匾,金色正楷体的店名,光从这招牌上看,不是那么讲究,门开的也不够大,往里一走,一座山堆儿玉石屏风当住进门煞,想要看到里面的货品,必须饶过屏风才可以看到。 这种店铺在内设格局上虽然还算讲究,但是外面的客人一走一过,往门店里瞟一眼,看不到任何成品玉器,便也懒得往里走。别的商家都是把自己最好的玉器成品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潜在客户能够一眼就看到,而这家,摆在最显眼位置的,只是一块没有任何雕工,也没有任何纹路的普通玉石山流水料。 虽然够个头儿,但是从表面纹路上看,不算是什么好山流水料,浮层的油纹往料里面渗透的应该不会浅,一般这种料,行家都不会要的。 山流水料就属于石料中比较尴尬的境地。玩玉石的,找的都是籽料,做大型玉器工艺品的,用山料的多一些,山料厚重,籽料透彻。而这山流水料,便是在山料和籽料之间。由山料刚入水不久,还没有形成籽料,形成的籽料出成品就被人掏出来。玩的人不多,价值没有籽料高,性价比也没有山料强。 陈一饶过屏风往里面走,店铺里面的摆设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这家玉器店和别家有区别。普通的玉器店,摆放的都是玉佛、玉观音、玉白菜等等一些销路比较好的玉器。但是这家大有不同,摆在外面的,竟然是玉石雕刻的骷髅、谛听、阎王,还有一些看不出名堂的怪物和各种歪门邪道的祖师爷,什么黄鼠狼、蛇精这些五毒人形化之后的雕刻,也都摆在外面,看上去栩栩如生。一走进店铺,觉感觉阴冷压迫,尤为瘆人。 光从雕工上来看,这些东西,绝对算得上是顶级雕刻水平,这种雕工,在潘家园找不出第二家,要说用的这些玉石,有和田玉,有独山玉,也有大量的缅甸玉,多大成色都不错,这种上等成色的玉石,加上如此高水准的雕工,要是雕刻的是一些正经的玉器,绝对能够成为整个商城的精品店铺,但也不知道这商家是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好的玉,这么好的雕工,经弄一下乌七八糟的东西,这种晦气的东西,大家躲都来不及呢,谁会买这个。 “我这里,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用为我的销路发愁。”突然,从里面屋子冒出一个沧桑男子的声音,随着声音,男子走了出来。 四十多岁的模样,浓眉大眼,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帅小伙子,蓄着山羊胡子,但胡子系数,看上去没有他想要的那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而更多的像是江湖骗子。 戴着个圆框近视镜,脑门有点歇顶,但还算精神。 第三百七十八章 歇顶 陈一很奇怪这人怎么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还没等自己问,这人就回答道:“你一进门,大眼珠子就瞪着我这尊玉骷髅看了半天,眼珠子都不带转的,连价格也不关心,显然,你这就是在想着,我这里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会卖给谁,谁会买这种东西,对吧。” 陈一笑了,听他一番言谈,就知道此人是个察言观色高手,在古玩界混的年头长了,一个个的都成了人精,连地藏里面埋了几百上千年的东西都能分出真假,去伪存真。人心的这点花花肠子,人家一眼也就能看穿了。 “大师果然厉害啊,你应该就是程田野吧。” “没错,我以前好像在这里见过你,你是聚宝斋的跑堂吧?你叫什么来着,瞧我这脑子,忘了……”程田野拍着脑门,苦思冥想。 “不重要,我来是给你一样东西。”说着,陈一吧玉蝉掏出来,在程田野眼前一晃。 程田野慧眼如炬,眼尖得很,一眼就盯住了他手里的东西,警惕的问到:“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这玉蝉和你店铺的风格很合拍啊,想要的话,你出个价,我让给你!”陈一说到。此刻,祁如的商业思路涌现出来,自己现在十分缺钱,而这是他唯一能捞一笔的机会。 “这东西不是你的,告诉我,哪来的?” “您在潘家园也得有年头了,宝物不问出处,这是咱们的规矩。你敢收就收,不敢收,我就拿走。简简单单的生意,怎么在你这搞得像警察盘问似的!” “我不是盘问你,我是想告诉你,这东西可不吉利,拿在手里,你早晚出事!而且,这个潘家园,这种东西除了我,没有第二家敢收的。” “多少钱,你赶紧出个价,我既然来找你了,也没想坑你,只是最近确实缺钱,不然我真不想把这个拿出来。”陈一说的有板有眼。 程田野伸出来三个手指头,说道:“这个数,怎么样?” “三万……这……这是打发要饭花子吧,我这个是个什么物件,恐怕你心里清楚的狠吧,这玉蝉跟你这里的什么骷髅怪兽的可不一样,这不是现代的玩意儿,是地底下出来的!” “那你知道,这是哪块地出来的吗?”程田野这么一问,说明就是内行家的对话了。哪块地,说明白点就是哪个墓穴里的东西。 陈一拿着玉蝉,仔细看了看,还没看出什么端倪,程田野就说道:“清东陵,景陵。” “康熙帝墓里的?”陈一大吃一惊,他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东西应该是皇族大臣的陪葬品,没想到竟然是出自康熙帝的陵墓! “没错,史料记载,景陵埋葬着康熙大帝以及他的四任皇后还有一名皇贵妃,这个玉蝉,就是出自其中一个皇后之口!当代考古书上也有一些对于这块玉蝉的记载。据悉,景陵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两次大规模的盗墓行为,其中1945年的破坏性盗墓行为几乎将那里盗之一空,也就是那个时候,这块玉蝉重见天日,流至市面上。” “那这东西的价值,也不用我多说了吧,你刚才只给我三万,是不是有点太寒酸了!”陈一说到。 “我之所以能跟你说这些,仅仅是告诉你他的出处,但是,这是有名的极阴之物,卖不上价格的。1945年这东西出土之后,迅速被一个日本古董商收藏,二战结束,日本商人想要带着这个玉蝉回到日本,但是就在上飞机之前被苏联间谍割喉刺杀。后来这玉蝉便在市面上消失,直到二十年之后,一个美国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这个东西收到手里,准备带回美国,就在他乘坐汽车去大使馆的时候,汽车制动失灵,直接开进了河里,美国佬淹死了,而这块玉,便在一起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看来还真是不吉利的东西。”陈一听得后背全是冷汗。 “八七年,这东西再次出现,是在香港古玩市场的拍卖会上,被当年死去的那个美国佬的后人重金拍下,但就在要把这种地带走的时候,那个美国佬的后代年纪轻轻的,突然心脏病,死在了酒店,而且死的很离奇,他就坐在椅子上,朝着房间的大门,睁着眼睛,十分狰狞。到了医院经过验尸,医生说,胆囊出血是死亡原因,说明生前受到过致命惊吓!” 第三百七十九章 阴阳玉牌 程田野讲的确实是真的,靠着脑子里祁如的那点记忆,他回忆起过去的一些关于这种诡异玉器的传闻,对这这种极阴之物致人丧命的记载确实不少。 这块玉蝉,因为有三次实录记载的克主致死事件之后,“国外友人”也都对它敬而远之,不敢再碰这个东西。国外友人都不敢收了,而在国内,这种物件本身就没有人要,所以一时间,这个玉蝉成了极为晦气的东西,空有一身的价值,但是没有任何人收他。 这块玉蝉在黑市里几经倒手,最终辗转到了宝岛台湾。被当地一个公立的玉器博物馆收藏,但收藏还没有一星期,当地就发生十年内破坏力最大的一场地震。 台湾处于地震带,各种级别的地震在这里频繁发生,所以这里的房屋都有抗震设计,在那场地震中,几乎没有房屋受损,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唯独那个博物馆,地面开裂,承重墙钢筋好像被大地撕扯一般,生生断裂,整栋大楼在这看似习以为常的地震中,竟然轰然坍塌,瞬间成了一片废墟瓦砾,收藏在博物馆里的那块玉蝉,在这场浩劫中去向不明。 直到2000年,这东西通过东南亚地区的黑市掏出,重见天日,最终又回到了国内,但这次没有大张旗鼓的对外做宣传,没有买卖交易,据说被一些有心人放回了清东陵。这种晦气的东西,只有帝陵可以镇得住。 康熙帝的景陵,除了曾经有过盗墓者进入,国家还没有派过任何一个考古队进入过,仅仅是有小规模的个人科考员进入,仅仅是浅尝辄止,没有更深层的探究。甚至这座帝陵里面的布局还没有完全摸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里面是否还存在着各种墓穴机关,抑或是墓穴猛兽这都不好说,国家不会贸然涉险。而且这种挖坟掘墓的事情,在改革开放之后,也不会再去做了。国家层面来说,不会有人去景陵,而私人盗墓者,不可能在明知道这个地宫里面没有宝贝了还要冒险进入。贼不走空这句话最早就是从盗墓贼嘴里说出来的,他们有这样的规矩,所以不会去那种地方。 这个玉蝉是怎么重见天日的,谁也说不好。如果当年真的回到了帝陵,它又是怎么出来的?一个毫无价值的玉蝉,在古董市场挪运了上百年了,身上带着各种忌讳的故事,但仍然是很多人想要据为己有的珍宝。 总之,现在这东西,就在陈一的手里。 “我给你三万,已经算是给你很大的好处了,不然这东西留在你手里,你镇不住的!”程田野说到。 “再添两个,五万,我就让给你。” “小伙子,这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你留着,只会给你带来灾祸的,如果我是你,见好就收。” “行,算是交你个朋友,三万就三万!其实我不是怕这东西有多晦气,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处理这个东西。”陈一也没有在继续讨价还价,其实这东西本就不是自己的,就像程田野所说的,见好就收就可以了。 程田野也是痛快,转身打开电子保险柜,拿出了三万现金,直接递给陈一。玉蝉随即被他收走之后,一手使劲攥着,匆匆进了屋子。 “你也不看看是真是假。” “这东西这么晦气,圈子里的人都忌讳的很,谁会用这个来造假,实不相瞒,我等这个已经等了很久了,真要是有骗子来专门骗我的话,也早就该来了。而且,我跟你说,我看这种东西,从来不打眼,眼睛一扫,分量一掂量,真假自然也就明了了。行了,交易完成,你可以走了。” “临走前,我请教你一下,你屋子里摆放的这些东西,是卖的吗?” “不然呢?” “什么人会买你这种东西?都是一些乌七八糟的阴物啊。” “有些东西,不是卖给活人的。给你举个例子,就像是卖冥币、卖墓地,他们都是做死人生意的,我这个店,其实也是。” “死人生意?”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你赶紧走吧,我这马上就要来生意了,别耽误我做生意。” 这店铺半天没来个人了,哪那么容易有生意可做。 但陈一正要走出去的时候,还真有两个人朝着这家店铺走来。 俩女人,挺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岁出头,身条一个比一个好,长得个顶个的水灵。这俩年轻姑娘应该出入奢侈品商店才对,来这种店铺,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 “程师父,我把我妹妹带来了。你帮她也选一个玉牌带吧,给她转转运。”个子稍高一点的女生一进门就说到,一听这口吻就知道是回头客了。 玉石的还能给人转运,陈一还是头一次听到。这里是潘家园啊,又不是雍和宫,算命转运的话,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程田野马上露出一脸色眯眯的笑容,赶紧过去,拉起姐姐白皙柔嫩的小手,说道:“之前你还不信我,现在信我了吧,我这个转运玉牌,是真的管用,只要你按照我交给你的方法佩戴,你求什么,灵什么!这次,你妹妹想要转什么运啊,是桃花运,还是财运?” 高个姑娘把手使劲缩了回来,有些尴尬,毕竟人家如花似玉的年纪,被程田野这年近五十的半老头揩油,心里肯定不舒服,但现在有求程田野,也不好意思翻脸。 “程师傅,我妹妹是艺术生,想要考北电……” “考北电,我管不了,你有买佛牌的钱,不如去找找专业的老师,用这些钱走走关系更稳妥一些。” “已经找好了,关系疏通好了,我妹妹各方面都过关,她想求的,是自己的事业运。” “求事业,这才刚入学,就想着当明星了?”程天翔眯着眼睛,看着妹妹,定格在她的双峰之上,到别说,光从身体的这个局部来看,此美女事业线极强,看的程田野这猥琐大叔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第三百八十章 局部 妹妹被看的全身发毛,几次拉着姐姐想要走,换做是谁要是看到程田野这幅德行,心里都跟咽下去苍蝇一样恶心了,肯定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个靠谱的人,更别说一个含苞欲放的小姑娘了。 小姑娘脾气挺冲,说道:“师傅,你问的都是废话!哪个上北电的不想当明星啊!我要不想当明星,我上北电干吗?我不如努力学习上清华呢!” “想当明星,好啊,过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程田野朝着妹妹招了招手。 妹妹不敢过去,往姐姐身后躲避了一步。 姐姐清了清喉咙,意思是告诉程田野严肃点,收敛了笑容和刚进来时候那颗敬畏之心,一本正经的说:“程师傅,我妹妹就是求个玉佩,能够给她带来星运的玉牌,如果我妹妹命格自带星光,我还来你这里求玉牌有什么用?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你说了,不管什么人到你这里求什么运,只要选对了玉牌,按照你说的方法佩戴就都能如愿,怎么现在您又要看看我妹妹有没有这个命呢?您一个卖玉石的,能看懂命运吗?你要看得懂,也就不在这了!” “我年轻时候在五台山算过命,当年五台山还没有现在香火这么旺盛呢……” 显然,程田野要开启自己的吹牛逼模式,但被姐姐立马打断,说道:“您要是不想做这个生意的话,那就算了。”说完,姐姐拉着妹妹转身就走。 但还没有走出这个门,程田野突然严肃的说道:“你妹妹,在七岁那年,生过一场重病!” 陈一一直在看热闹,本以为程田野又是胡说八道的一句话,但没想到,这对儿姐妹花突然站住了,尤其是妹妹,一脸惊讶的看着姐姐,似乎再问,你怎么把这个事情都告诉他了?但是姐姐在不断的摇头! “七岁时候那场病,导致她身体一直虚弱,要不是长年累月的吃着各种补品,你妹妹恐怕连出门的力气都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自身提抗力的增加,以及补品在身体里的积累,所以她的身体也康健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一到晚上,依然会胸闷气短,很早就需要卧床休息,这是因为小时候的顽疾依然在身体里没有拔出去,久而久之,在你三十岁以后,会有更大的病症出现,到时面对已成气候的病灶,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你现在需要求的,不应该是什么事业运,应该是你身体的健康!” 本以为程田野是一顿胡扯,但没想到,这来姑娘竟然一点都没有反驳,甚至,妹妹态度缓和了很多,问了一句:“程师傅……您……您怎么……怎么知道的!” “我连玉都能看的明白,看人也就更不会打眼了。玉从石头里开出来的时候,是正是邪,就带着一股气场,有的玉石,明明是正气十足,却被工匠偏偏做成了阴物,不过它本质依然是正气凌然,有的玉石,明明是邪里邪气,但被无知的工匠做成了正派玉品,一旦被人佩戴了,也会带来厄运的。人也一样,是健康,还是病怏怏的,都带着一股气场,可以感觉得到!看着光鲜亮丽,但身体,糟糕的很!别以为我只会看表面的皮囊,我看的,是你里面的壤儿!” 听了程田野的一番话,陈一突然意识到,自己刚给他的那块玉蝉,会不会就是他嘴里说的那种,明明是正派玉石却被做成了阴物。所以,程天翔才比别人胆子大,敢收这种别人忌讳的东西! 第三百八十一章 妹妹 妹妹明显是心服口服,期待的看着程田野,问道:“程师傅,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你先跟我进屋来,我先看看你身体的病,我摸清了是什么病,才知道给你配什么玉牌。” 说完后,姐姐还是有所犹豫的,不过妹妹似乎完全坚信这半老头的鬼话,跟着程田野往里屋子走去。 进屋时,程田野把门帘放下,跟姐姐说道:“你在外面看着,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外面只剩下陈一和高个美女。 陈一早就该走,一时间被两位美女找程田野转运的事情吸引住。 此刻,他更想知道妹妹出来之后,会拿到什么样的玉牌。 陈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在看屋子里浏览各种玉器。高个美女主动跟他打招呼:“你是这里工作人员吗?” “不是。” “也是来转运的?” “嗯,算是吧。”陈一随口说到,接茬儿便问。“我第一次来这儿,他这里灵验吗?”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尤其见到程师傅,第一印象很差,觉得这个人不靠谱。但人不可貌相,当拿到他给我的玉牌之后,还真的收到了奇效。” “你转的是什么运?” “我家族是做企业的,流年不利,公司从年初一直亏损。我父亲急的团团转,想尽各种办法都无济于事,有人推荐他来找程田野试试,但父亲不相信。其实我父亲也做文玩生意起家,是这个文玩城的主要控股人。他在文玩城经营了十几年,见过大大小小的文物宝藏,但从没见过有能帮人转运的商品,这都是骗人的!父亲对这个事情极为抗拒,但我还是背着他来找程师傅,一开始只是带着试试看的心里,求了一个转运玉牌,但没想到,带了这个玉牌之后,我们家重新起了运势。我所在的商城招商部门略有好转,国内有名的字画商家主动来找我们寻求合作,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文玩城前些日子出现了一个稀世珍宝被神秘商人买走,惊动业界!文玩城又迎来了第二春,一切突然间好转,所以我觉得这个程田野师父确实有本事,这才带着我妹妹来的!” 高个美女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看得出,确实是招商部门的,只有善于表达才能招商引资。 陈一脑子里多了一个想法,高个美女说自己的父亲是这个文玩城的主要控股人,如果当初的股权没有变更过的话,这个控股人他一定认识! 虽然这里的控股人在以前祁如的面前,只属于一个小角色,甚至这个人都没有机会跟祁如说句话,但是现在,他对于陈一来说,是唯一能够接触到如诚集团内部人员的机会。 文玩商城的主要控股人叫林卫东,比祁如年长几岁,算是当年最早跟在祁如手下一起打拼的人,后来祁如转移投资方向,去了海外,这里的股份全都让给了林卫东。之后俩人很少联系,每年做财务申报的时候,林卫东只跟集团的财务科直接联系,他很难接触到已经高高在上的祁如,林卫东和祁如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不再有交集。 第三百八十二章 姓什么 “你父亲是姓林吗?”陈一为了验证一下,问到。 “对啊,经常来潘家园淘宝的都知道我父亲林卫东,看来你也是这里的常客啊。” “我就在旁边聚宝斋商城工作。”陈一说到。 “哦,原来你是聚宝斋的。自从你们聚宝斋重新开业之后,对于我们如诚文玩城的冲击非常大,据说是他们断了我们这里的风水,导致财路都被你们聚宝斋拦住了。现在很多国内文玩的大商家都直接入驻了聚宝斋,很少有人来我们这里。不过,还好有了程田野师父的玉牌,但不知道这个玉牌的效果能管多久……” 旁边的聚宝斋商城,以前也是祁如的产业,只是后来祁如离开国内之后,把自己在潘家园的这两份商业地产,分给了两个人,如诚文玩城,让给了当时和自己一起打拼的林卫东。而聚宝斋,则是直接卖给了一个叫庄严的年轻人,当时庄严只有二十来岁,但一看就知道是个富二代,家财万贯,喜欢文玩,出重金,买了祁如的另外一半产业,但迟迟没有动静,生意一直被如诚文玩城压着,不温不火,直到五年前,聚宝斋重新装修,在大门口做了个清潭供山的聚财风水局,生意这才慢慢的好起来。 一方起势,另一方肯定就会收到冲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风光的如诚文玩城最近这几年,被聚宝斋压得抬不起头来,有人说他们是被聚宝斋压得,应该也做个风水局来对峙,但是林卫东一直不信这些歪理邪说,坚持按照自己的策略经营,反正他也不愁钱,毕竟每年如诚在美国的总部都会给他们一些拨款。由于他的消极怠工,商场财气涣散,导致所有的大商家都直接进驻聚宝斋,来如诚文玩城的,都是一些小门小户,或者干脆是程田野这种稀奇古怪的店铺。要不是前段时间,有几个做字画的大主顾进场,再加上这里三楼的古玩铺子开出了一个稀世珍宝,让这里的生意略有回升,否则这里的资金链撑不到今年年底了。 不知道现在的繁荣会不会是回光返照,但不管怎么样,这些对于陈一来说意义不大,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接触如诚集团内部的人,林卫东只能算是如诚集团核心层的边缘,但至少,也是能够跟上层递上话,如果能够跟这个人扯上关系,就能有机会直捣黄龙! 这时,妹妹从屋子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玉蝉,仔细一看,这就是刚才自己三万块钱卖给程田野的玉蝉啊。 这么晦气的东西,怎么就给了这个姑娘呢!这可是所有人躲都躲不及的晦气之物啊! “你直接给我银行卡转账吧,十万块钱,我这是割肉让给你,算是咱们俩的缘分了!”程田野嬉皮笑脸的说到。 陈一一听,大跌眼镜,三万的成本,这还没有一个小时呢,一转手就赚了三倍多!这也太暴利了吧。但是明白这东西价值的人都知道,从它的年份、成色、雕工来说至少奔着五六百万级别了!十万就倒手卖了,这买卖做得有点太粗糙了。 妹妹还挺开心的给程田野转账。一边花着钱,一边还恭恭敬敬的感谢程田野对自己的帮助。现在这傻姑娘太多了,自己拿了个晦气之物,还觉得是什么好东西呢。 但古玩城的规矩,看破不说破,人家没有请你鉴定,你是没资格说话的。虽然这个规矩被当年的祁如打破了,但现在的陈一却不想再这样做,毕竟,老祖宗的规矩是有他的道理的。 陈一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姑娘离开这里,也什么都不能说。 “你怎么还在这呢?”程田野瞥了一眼陈一,问到。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多少个 “我看你这做生意来钱这么容易,感觉你是个高手,你收不收徒弟,我跟你干啊?”陈一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如果能够留在这里,就有机会继续接触到那两个姐妹花,他们这种迷信的人,不会只来这里一次两次,以后他们碰到一点事情就会来求助,所以留在这里,就能够给自己创造接触林家的机会,而且,这里本身也是林卫东的地盘,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能在这里碰上! “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不好意思,我这里不收徒弟。” “我是真心想跟你学本事!” “你是真心想留在我这里泡妞吧,刚才那俩姑娘,你泡不起的,人家出身名门大户,不是咱们这种人能上的了的,还是回你的聚宝斋,踏踏实实的工作吧,运气好,老天想要帮扶你,没准让你碰上个绝世珍宝,就像是前些日子在这里三楼开出来的那个绝世珍宝似的,店主这么一出手,直接就发财了,一辈子不愁吃喝!” “我可不敢想那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也没想过要泡妞,实话跟您说吧,我在聚宝斋混不下去了,想来您这里混口饭吃。”陈一说到。 程田野上下打量陈一一番,尤其是盯着他的眼珠子看了半天,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有所动容。回手从架子上拿过来一块玉牌,上面雕刻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阎王爷。 玉牌成色不高,雕工一般,通身碧绿,油性光泽,撑眼一看,属于东北的岫玉。这种价格相对低廉,大多数作为手把件儿,做成这种玉牌的极少。 程田野说道:“你让给我的那块玉蝉,我倒手就赚了三倍,你也算是见者有份,图个吉利,这个玉阎王,我送给你,一直戴在身上,保你逢凶化吉。你小子,不是我说你,身上戾气太重,而且,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感觉你不像是你,算了,我看不透,也没法说,好自为之吧。” 从程田野手里接过玉阎王,陈一还想在说什么,但看程田野已经没有兴趣在跟他多交流了,自己只能识趣的离开。这个办法想不通,那就再想想别的门路。 但就在陈一要出门的时候,突然,程田野叫住了他。 “等下。” “怎么了?” “一个月,保底两千,不管吃,不管住。需要经常跟我出去收宝贝,收到了宝贝,给你百分之三的提成,你干吗?” 程田野开出的条件跟找廉价劳动力没什么区别。而他一个做成品玉石的,干吗还要去民间收宝贝,这让人很难理解。不过陈一也无所谓,反正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不是赚钱,以自己的这个商业头脑,想要赚钱并不难,他主要是想要接触到如诚集团的上层,直捣黄龙,夺回自己的地位! “好啊,虽然我很吃亏,但我答应你!” “那你现在,先回家收拾收拾户外的东西,晚上九点,来商城大门口集合。” “今晚就要出门?” 第三百八十四章 好多酒 “对,今晚就去。” “你一个做成品玉石买卖的,说白了就是个做工艺品生意的,算是古玩的边缘人士,你干吗也要去收货?” “以后跟我干,多做事少说话,该你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不该你知道的问了我也不说。” 陈一从田野玉器坊出来之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吃了点东西,然后把徐宇枫给他开的药也顺便吃了。徐宇枫保守估计,陈一现在的情况,保养的好能活一年半载,保养不好随时发病。 陈一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四十八年的艰辛奋斗,打拼的江山,现在全被奸人拿走,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奸人的诡计得逞。 陈一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生存下去的目标与复仇的决心,下午好好的睡了一觉。准备晚上的探宝行动。 当他还是祁如的时候,也做过这种去收宝的行动,一般都是在村子里找农家来收,但能碰上好东西的几率极少,还有一些时候可能要去挖坟。这种事情属于非法犯罪,后来他几乎不去干。但是这次跟着不走寻常路的程田野出门,他还真做好了下地宫的准备。 晚上八点,到了祁如文玩城,程田野也已经一身冲锋衣全副武装在大门口等等着他。 一辆进行了轻度越野改装和灯光强化的三菱帕杰罗停在旁边,程田野指了指车子,说道:“上车!” 陈一上了车之后,程田野拿着一个鼻烟壶是的东西,在车子发动机盖子前撒上了一些白色粉末,然后有仰头看着老天,跟做祷告一样,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着什么,具体内容陈一一句没听清。 完事后,程田野这才上车,开车离开。 没有告诉陈一他们要去哪,更没有说要去干吗。但从车里装着的这些装备,有帐篷,有兵工铲,有强力照明等等就能知道,此次出行,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收宝行为。 车子一路向南,出了大兴区,走的是104国道,一路夜行,陈一坐在车里,有点后悔自己就这么赶鸭子上架的踏上了这次前路未知的征程…… 很多老司机都不喜欢夜路开车,尤其是在国道上,可视范围小,道路岔口多,过往车辆也多,尤其是碰上开着远光灯的大货车,就如同黑暗中你看到了太阳,刺的眼睛根本睁不开。总之,过道上开夜路,伤神又伤脑。 显然,程田野是个老司机,从他一边抽烟,一边操控方向盘的架势就知道,这个人是个老手,而且对于这条路,也是轻车熟路。 主驾驶的车窗打开,夜风呼呼的吹进来,坐在车里,本来困顿的陈一此刻也变得清醒。 “来支烟,精神精神,一会儿还得干活呢?”说着,程田野递过来一根烟。 祁如是不抽烟的,但是他现在是陈一的身体,这个陈一似乎是抽烟,很顺手的把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身体的某些自然反射也开始对烟草有了一些冲动。但他没有点着,只是一直忍着,毕竟离开国内之后的祁如,做了很多年的生物医药研究,对于健康方面很是重视,抽烟不仅仅致癌,而且伤脑,自己现在这个头脑已经被两种思维搞得一团浆糊了,要是再进入一些尼古丁干扰思维的话,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幻觉呢。 第三百八十五章 幻觉 说到幻觉,徐宇枫给自己吃的这个药,多少还带着一些安神的成分,下午吃完了之后,就一直犯困,刚才喝了程田野准备的两罐红牛,也没起什么作用,现在靠着车窗外的夜风使劲的吹着,多少能控制一下自己的瞌睡。 程田野瞟了一眼陈一,又说道:“你这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爱犯困,你这精神状态怎么搞的像个四五十的似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是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陈一现在本来就是四十多岁的脑子,就算这身体各方面都正值年轻力壮之时,但是精神层面来说,早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咱这是去挖坟吗?”陈一问了一句。 “你小子是不长记性啊,都跟你说了,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瞎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我是不是也不能问你,咱们还有多远啊?” “不远了,还有仨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虽然程田野没说具体地点,但是陈一心里一算计,从现在的行驶方向,以及大概的行驶时间就能判断,这次的目的地,应该是河北沧州这一代。 沧州算的上是河北的老城了,早在大宋年间,这里还属于边远地区,一般都是发配犯人会驱逐到这里。很早这里就因为是发配地区而闻名于世,水泊梁山中,有不少主要人物,都是先发配到这里,然后又在山东聚拢起来。但凡是有历史渊源的地方,都会有古玩宝藏出现,可是文玩圈里的老一辈都有句话,叫做:河南湖北盘中原,一铲下去就抓钱。河北山东山困山,掘地三尺不见棺。 意思很明了,就说以前,河南湖北这种中原地区,到处都能挖到好东西,那个时候很多出土的名器珍宝,基本上都是出自这些地方。而在中原的边缘地带,比如河北,山东这些地方,地形就很差,风水上讲,这叫山困山,这种风水地貌,很少有大冢,就算是有,也很简单就能判断出位置,所以,很早起的盗墓贼用最简单的盗墓方法就能够得手,现在你再去弄,绝掘地三尺下去,连棺材板没准都见不到了。 虽然陈一不接触这些,也不搞挖坟掘墓的勾当,但是,这些说法他还是懂得。实在不明白,程田野怎么会选择这种地方下手,说他是行家吧,但这一手,就觉得有点差意思,但你要说他完全不懂,也不可能如此胸有成竹的摸着黑往那边去。 果然,三个小时之后,到了目的地。沧州境内,确切的说是沧州东边,靠近任丘县。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个贫瘠的地方,还是到了八九十年代的时候,这里发现过一些石油,在任丘建立了石油小镇,但是石油并没有预期的产量,便被放弃了,不过县城依然存在,没有荒废,以前的石油工人,也都留在这里。经济发展最近几年明显好转。但这种地方,放在以前,那就是鸟不拉屎的贫困地区,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更没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这里也没有记载出土过什么宝贝,黑市上也没有流通过这个地方见光的货,这么贫瘠的地方,能有什么收获呢? 第三百八十六章 石油大亨 车子沿着一条老旧的乡村公路走了一段,到了一个岔路口,继而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弯,从公路上了土路,土路异常颠簸,估计也是很久没有车辆走过了。两旁也没有什么树木,基本上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野地。现在也不是什么农忙时节,地里没有任何农作物。 陈一坐在副驾驶,透过车窗往外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夜间势力非常之高,自己还是祁如的时候,犹如长时间的伏案工作,是个四百度的近视眼,但是换到了陈一的身体上之后,自己视力超凡,光线正常的情况下,视力值能达到一点五,这不算什么,主要是到了晚上,当眼睛适应了暗淡的环境之后,甚至他都能够出现夜视能力,这多少也算是陈一自身带的一种特殊能力吧,虽然这种能力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卵用,但是对于一个考古挖掘工作者来说,是有大用的,因为需要下地宫,地宫的工作环境基本上都是阴暗无光的,掌握夜市能力的人,可以说,这就是一个天生的盗墓者。 陈一看到地面坎坷不平,远处的田地,土层皲裂,白天阳光直射之后,晚上气温下降,裂纹的周围出现一些白色的波浪纹路,以祁如的生活经验来看,这片地,是一片盐碱地,基本上很少能种庄稼,远一些的地方,土地碱化的程度略小一些,那是因为那是一片沙窝地貌,沙地里,顶多种一些青萝卜。 这种地方,不适合农作物生长,碱性地和沙地,根本也不适合做墓穴。而且,看着北方北斗七星,七星阵的正宫之位背对着这片土地,所以,从风水学的角度上来说,这叫九阴九阳,阴气重,但阳气也非常重,属于阴阳相斥的对立之势。这种风水,不是什么宝地,不可能有大墓的。 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也想问问程田野为什么大老远的跑这种地方来,但问题到了嘴边,他又憋回去了,因为即便是问了,程田野也不会回答他。只能带着这些问题,安静的坐在车里。 土路上行驶了半个小时,来到了一片更加开阔的地方,车子停下,四周除了盐碱地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一两颗像样的树木都没有,只有一颗歪脖垂柳,由于生长在盐碱地里,常年缺乏营养,树叶都已经掉光了,柳条也很稀疏,树干不粗壮,树皮一块块的掉落的明显,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也实属不易了。 不过这种柳树,该是长在河边、湖边才对啊,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方圆几里,就这么一颗歪脖柳,大晚上的,明晃晃的月光下,看着这颗柳树,也确实有点诡异。 “你他妈站那盯着那棵破柳树看半天了,就不能过来搭把手啊!”程田野有点生气。 他们的车子就停在这颗柳树旁边,停下后,程田野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帐篷,打开强光手电筒,吭哧吭哧的开始搭帐篷。他一声不吭的自己忙活,陈一也没有想到去帮忙,毕竟以前自己还是祁如的时候,苦活累活从来不用自己伸手去做,现在身份变成了别人的雇佣工,一时半会的身份还没有变通过来。 第三百八十七章 前不着村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干吗在这搭帐篷?咱们不是来挖坟的吗?”说着,陈一终于过去帮忙一起搭帐篷了。 “你是不是傻,这破地方像是有大墓的吗?再说了,挖坟掘墓那是犯法的,那是非法盗墓分子的勾当,我程田野正路人,不干那种事情!我只收文物,不论来历,但我绝不会自己去挖坟,你以后跟着我干,我发你钱,教你本事,但是也得跟着我学规矩,我立下的规矩,你永远要遵守,懂吗!” “懂!” “懂什么了?” “听你的话!” “妈的,不是让你拍马屁,我说的是,我不干那种盗墓分子的事情,你小子也不能干,明白吗!” “哦哦,明白,但我现在,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咱们不挖坟,不盗墓,咱们是正路子古董商人,但为什么,三更半夜的,在这种鬼都不来的地方搭帐篷,这是个什么路子,您能给我点指点吗?” “谁说这地方鬼不来!看着那棵歪脖子柳树了吗,这种长在荒地里的柳树虽然没有河边柳聚阴,但是,自身散发的阴气会特别重,这种树不能聚鬼魂,但是可以成为鬼魂的指路坐标,所以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鬼迷路’,要没有这东西,鬼在这种荒地里都会迷路的!” 说完,程田野诡异的一笑,陈一很不自然的全身上下打了个机灵,隐隐的觉得后背发凉。自他有意无意的瞟向那棵柳树的时候,总觉得那颗柳树更像一个人,站在那盯着自己。 帐篷搭好了,程田野把车里的一个铁皮箱子拎出来,先放了进帐篷,然后又拿来俩睡袋,往防潮垫上一铺,说道:“咱俩在这睡。” 陈一心里生出来无数个“为什么?”。 “咱们大半夜的跑到这来,就是为了睡觉?你这是要练胆儿,还是精神病啊!” “你不睡我睡了啊,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累都累死了。我睡着了,可是雷打不动,你要是不睡觉的话,也别出帐篷,而且,不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别去看。这个帐篷,就是孙悟空用金箍棒给唐僧画的圈,在这个圈子里,什么都你动不了你,但一旦出了圈,或者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一切后果你就自己承担吧!” 说完,还没过两分钟,程田野钻到睡袋里面竟然真的睡着了,他睡着了确实雷打不动,因为他的呼噜声,比雷声都要响…… 凌晨四点半,黑云密布,夜色凝重。 陈一伴着程田野如雷鸣般的鼾声,根本睡不着。 加之躺在这种阴冷的地面上极为不适应,导致他睁着眼睛,毫无困意,内心的紧张也随之加重,耳朵一直听着外面会不会有什么动静。 人就是这样,心里越是害怕就容易出现一些臆想出来的幻觉。陈一总听到帐篷外面有脚步声,好像年迈老人的步履蹒跚,围着帐篷转圈,甚至能够听到老人的咳嗽声。 声音真切,但陈一告诉自己这都是胡思乱想出现的幻听而已! 他努力的不去听,与此同时,闭上了眼睛,抛开杂念,希望自己能赶紧睡过去。 依然睡不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像是真的!陈一内心极其恐惧,再加上程田野睡觉前一番话吓唬他,此刻内心惴惴不安,想出去看个究竟。 第三百八十八章 糊涂 朦胧中,他分不出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象。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在他看来真真切切。 这时,外面的脚步停住了,但那个人并未远去,而是在帐篷的入口,试图把帐篷格挡帘的拉锁拉开! 他听到拉锁在慢慢拉开的声音,甚至感觉到帐篷外面的凉风已经顺着缝隙吹进来。 陈一心里更加紧张,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鬼?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一个人来到荒地,莫不是这世上真的有鬼! 反正自己也就不到一年的生命期限,总不能活活的被吓死吧! 陈一干脆从睡袋里坐起身。大吼一声“谁啊!” 大声一吼有了底气,趁势想把程田野吵醒。但程田野并没有醒,睡意正酣,陈一自己的底气也瞬间下降了一半。 他看向帐篷帘的时候,拉锁并没有拉开,也没有凉风吹进来,帐篷好好的,外面没有人。 陈一长叹一口气,心想着肯定是自己心理压力过大,导致刚才臆想出来一些幻象。这虽然不是吉利的地方,但这世上,也真的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的出现。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 陈一重新躺下,自己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让身心放松。 可是刚一躺下,帐篷拉锁的声音又传过来,而且,这次凉风直接吹到自己的脑瓜顶上,像是一个人在对着他的头顶吹气。 陈一紧闭着眼睛,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都是自己想出来的,不要害怕,睡着了就好了。 就在这时,他竟然听到说话声,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年迈的沧桑感。话音似乎就在自己的耳边。 “我不想困在这里,带我走吧……带我走吧……”话音刚落,陈一觉得帐篷有了动静,似乎真的有个人钻进帐篷里,甚至掀开睡袋贴到他的身体上。这个人身体冰凉,散发着一股尸体腐朽的恶臭味,让人难以忍受。 片刻后,那“人”完全钻进陈一的睡袋,试图往他的身体里挤!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上身”! 怨气极重的怨灵会用这样的方法,进入到体质虚弱的人体内,和这个人的灵魂共存或者是干脆吞噬掉这个人的灵魂。 陈一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阴暗的力量逐渐占据,这不是幻觉,如果继续无动于衷,恐怕真的会被这个东西上了身体! 猛地睁开眼睛,极强的夜视能力让他瞬间看清楚一切。 就在自己的面前,一具风干的蜡黄面孔对着自己!眼窝深陷,皮肤干瘪。 这是一具干尸! 它竟然躺进了自己的睡袋里! 陈一吓坏了,用力的挣扎,但是睡袋越捆越紧,他和这具干尸几乎完全贴在了一起,干尸的脸和他的脸零距离对峙着,他能够看到这具干瘪枯黄的面容有多狰狞,蜡黄的皮肤泛着青黑,眼窝深陷,没有眼球,嘴巴里的牙齿都掉光了,但是嘴巴微张,嘴唇周围的皮肤纹路紧绷萎缩,甚至,嘴巴里面,还爬出一些尸虫。 第三百八十九章 奈何 陈一一动不能动,他眼睁睁的看着干尸嘴里冒出来的尸虫越来越多,都朝着他爬过来,最后,爬满了他的全身! 他清晰的感觉到尸虫在啃食自己的皮肤,有些尸虫爬进了他的头发里面,连着皮被一层一层的撕咬,头发连同头皮撕扯下来,白肉翻滚,血浆汩汩。 很快,整个脑门被这些尸虫啃开,脑浆子流出来,大堆的尸虫似乎找到了突破口,顺着脑顶的裂缝,朝着大脑里钻进去。 陈一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烧着了一样,疼痛刺骨。当大量尸虫涌进他的大脑皮层,他感觉头盖骨疼得即将炸裂,好像无数的炮弹在自己的脑袋里一起爆炸!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都跟着一起燃烧!他疼痛难忍,想要挣扎,但是全身都不能动弹。 这时,他的手似乎摸到了什么,是程田野给他的那个玉阎王!玉阎王握在手里,一股清凉气体不断朝着全身涌来,凉气所到之处,便能够缓解他身体中的百般疼痛。他终于有了力气,手脚可以动弹,他第一反应就是把将干尸从自己的身边推开,随后一跃而起,头也不回的朝着帐篷外面就冲出去。 刚逃出帐篷,“碰”的一声,好像撞到了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程田野! 程田野刚才不是还在屋子里一直睡觉吗,叫都叫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出来的?而且,看到那个干尸,他怎么也不帮个忙呢? 程田野似乎没有什么反应,背对着他,蹲在地上,身体有细微的晃动,也不知道他在干吗。 “这不是吉利的地方,咱们赶紧走吧!帐篷里面有一具干尸!” “什么样的干尸?”程田野问了一句。 “一个老头,还从嘴里冒出来很多尸虫!”陈一紧张的说着。 “你看,是不是这样的!”说着,程田野转过头来! 转头的一瞬间,陈一几乎完全绝望了。转过来的人,不是程田野,而是刚才和自己挤在一个睡袋里的干尸! 他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冒出来大量的尸虫,每走一步,有些尸虫会掉在地上,一脚踩下去,化成一滩绿色粘液,相当恶心。 干尸黑漆漆的眼窝里多了一双白眼球,眼球发出刺眼的光芒,突然,他朝着陈一冲过来,两只干枯的手掌死死的掐住了陈一的脖子。 陈一无法还击,当他下意识摸到了玉阎王。当清凉气体贯穿全身的一瞬间,陈一有了反击的力气,他朝着干尸踹了一脚,好像踹在一个硬物之上,震的他小腿发麻,而麻木感瞬间贯穿全身,最终他失去知觉,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帐篷外面,天色依然黑暗,冷风徐徐。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颗歪脖柳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具矗立在这里的干尸。树干上,有个脚印,好像是被人踹过之后留下的。 此时,程田野从帐篷里钻了出来,骂骂咧咧的说道:“你出来就出来吧,也不说把帘拉好,这么冷的风吹进来愣把我冻醒了。” 陈一这才缓过神,刚才自己应该是在梦游,所发生的一切场景,仅仅是一场梦魇。 “咱们来这到底干吗!这地方太邪气了!你要什么都不说,我他妈就不跟你干了!”陈一开始打退堂鼓了。 程田野看了看手表,说道:“快四点半了,他们也该来了!马上,你就知道咱们在这里要干吗了……” 第三百九十章 不在抵抗 接番外一 这几个短片都仅仅是开头 不建议购买 夏冷把酒杯已经拿到了嘴边,正准备一饮而尽。 但是陈一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把酒从他手里拿了过来。 陈一的脸上闪过一抹微笑,然后收敛起笑容,眼中凛冽的寸芒扫过咄咄逼人的郭浩。 “这种喝酒赔笑的事情,还是我来。”陈一声音很小,好像只有夏冷听到了。 说完,陈一一点不犹豫,拿着一整瓶的茅台就往自己嘴里灌。 “咕咚……咕咚……” 一口气,一斤装的茅台,他一饮而尽。 喝完了就,把酒瓶子朝下晃了晃,一滴酒没有落下来,说明喝的很干净。 郭浩本想给陈一来个下马威,顺便把他和夏冷都灌多了,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以如此惊人的速度,一口气没喘,把一斤茅台喝光了。 更关键的是,一斤白酒下肚的陈一,竟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甚至脸上一点泛红都没有。 陈一的眼眸里,依然锐气十足。他如同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扫视一圈餐桌上的这帮人,说道:“刚才这第一瓶酒,我喝的太快了,忘了说祝酒词,我就祝愿各位,都能够平步青云,加官进爵。下面,我来喝着第二瓶!” 说着,陈一拿起第二瓶茅台,瓶盖打开。由于这两瓶茅台是内部特供茅台,和市面上的茅台不一样,瓶口没有阻酒的装置,倒酒不会被限流。所以,陈一这第二杯酒,依然准备对着瓶子吹。 夏冷多少有些担心,小声问道:“你行不行?别硬抗!” 陈一没有回话,拿着酒瓶子朝着郭浩示意了一下,说道:“来吧,沈老板,这瓶,该你跟我一起了吧!” 郭浩有点骑虎难下,毕竟大家都不是什么酒神,要说一边吃一边喝,一顿饭下来三个来小时,喝个一斤白酒,对于郭浩来说,问题不大。但是刚才他已经喝了七八两白酒了,现在又要一口气吹一瓶,这一瓶下肚,他肯定扛不住。 郭浩偷偷的扫了一眼梁万勇书记,想着这时候梁万勇能站出来帮自己说一两句话,把这个事情摺过去,但是梁万勇根本没理会,眼睛倒是盯着他,似乎在说:“你装逼啊,装完逼你得收场啊,喝吧!” 郭浩看得出来领导的一次,他是梁万勇的一条狗,在廊坪市他要跟着梁万勇才能有酒有肉,梁万勇让他干嘛他干嘛,别说灌酒了。 郭浩一咬牙,一跺脚,大吼一声:“你小子牛逼!” 然后,一仰脖,开始灌酒。陈一也把酒瓶子倒进嘴里。两个人同时开始对瓶吹,陈一比他先一步喝完,酒水一点没撒。到时郭浩那边,这人耍心眼,想少喝点,故意撒了自己一身。但也就是撒出去二两,剩下八两他一口气干下去,也是翻江倒海,顿时头重脚轻,感觉天旋地转,上眼皮开始打下眼皮,闭上眼睛,晕眩的感觉更严重。 郭浩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他怕一张嘴就吐出来。 郭浩是不行了,众人又把目光集中在陈一的身上,没想到,陈一竟然还是没事情。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座位上,顺手拿起筷子,非常轻松的加了几口菜,吃下去。甚至连个嗝都没打一下。 别人都没发现陈一的变化。其实他在喝酒的过程中,身上在不断的出汗,刚好运用了自己古中医的技能,一边喝酒,一边身体内运气,不让酒精进入到各个器官,而是在血液中通过转氨酶迅速分解,从汗腺中迅速排出。他一边喝酒,一遍排出酒精。所以,刚才喝了两斤酒,其实真正影响他身体的酒精并没有多少,相当于喝了两斤的白开水。而所有的酒精,全都像汗水一样排出体外,后背湿了一大片。 “小伙子,酒量不错。前途无量啊。”梁万勇突然称赞陈一。 陈一笑了笑,赶紧说道:“以后,还要请梁书记多多指导。在廊坪市有什么您用得上的地方,您尽管说!” “好,果然是英雄出现少年啊,我这次记住你了,给我留一张名片!” 饭局很顺利,也看不出梁万勇开心还是不开心。走的时候,确实是笑容满面,另外俩人,市委办办公室主任的沈有和和育湾区公安局局长吴寻,也都是笑容满面。把他们都送上了车。那个烂醉如泥的郭浩也被助理搀扶到自己的车上,临上车的时候,还耍酒疯的跟夏冷说道:“小夏啊,你要想进步的话,得……得去陪着梁书记……出效益可……值千金啊……你得懂事……” 当时梁万勇正要上自己的专车,一听这小子在外面这么大声的胡说八道,很是气氛,刚才还春光无限的脸上,一下子变得阴沉,但是他没说话,迅速上车,很快就离开了。 大家都走了之后,夏冷看了眼陈一,还是略带担心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喝点酒,能有什么事情,不过今天也多亏了你,没有你的话,我也没机会接触到梁万勇。” “咱们俩现在是联盟了,以后我会逐渐把自己的资源都介绍给你。” “我有个问题,你一个做文化公司的,为什么要请政法口的人,而不是宣传部或者文化部的,他们才对你更有帮助啊。” “市里,什么文化部,什么宣传部,这些衙门,都是清水衙门,说着说着,从职权方面比起来,都没有政法委权力大。公检法,全都归他梁万勇管,你想想,这是多大的权利。咱们做事,不能只看自己眼前的摊子,而是要放眼大局。跟这个人搞好了关系,以后再廊坪市,黑道白道的,谁还能碰咱们?” “看不出来啊,你城府很深,我以后还真的要多向你学习。” “学习谈不上,以后,互相帮助吧。这么晚了,你也喝了不少,走吧,我先叫我司机送你回家。” 眼前,停着丰田埃尔法的商务车。晚上这顿酒,是必不可免的,所以她提前安排了自己的车和司机。 陈一也没有见外的推辞,俩人一起上了车。 车子距离陈一家有一段距离,路上,夏冷跟他聊起天来。 “有时候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我可是被咱们这个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都看不起的,一个个指着我鼻子骂我是败家子,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成绩,他们都以为我是在玩,再耍,在烧钱!” “你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呢。至少,你家里你是他们的根儿,不管他们多恨铁不成钢,但你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到最后,他们所有的爱,依然会给你,他们所有的产业,也都会由你来继承,所以,你过的比任何人都好。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所有的事情我都要靠自己,表面上,我有富裕的家族背景,我们夏家,各种产业,遍布全国,我爸爸是地产大亨,甚至在北京都有自己根深蒂固的势力,但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用,他会把一切都给我弟弟,包括钱,包括人脉,甚至包括亲情。我……说白了,就是一个孤儿,仅仅是他们好心收留了我,我跟他们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他们可以随时把我一脚踹开!” “你现在不是已经不靠他们了吗,你自己混的很好啊。” “你觉得,如果没有我夏家的背景,今天梁万勇会来赴约吗?没有夏家,我算老几啊!我现在跟你有点类似。你做的很多事情,是不被人看好,而我做的很多事情,会让别人都归功在夏家的身上。我赚钱也好,我积攒人脉也好,如果有一天,我跟夏家决裂了,或者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突然继承了家产,那我现在的一切资源,全都会立刻转向他,我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中,也就是一张白纸,仅此而已。其实,我现在很没有方向,我之所以做文化产业,就是觉得,夏家没有涉足过这个领域,所以,我在这个领域要是能做出头,那才是属于我自己的,我是在为我的未来打拼!但这才刚起步,刚刚半年,我见识了社会上的太多肮脏的东西,我好累,我好想放弃,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我也不知道这样走下去,我还能走多远。其实……我现在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我今天之所以带上你,也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在旁边支撑着我,让我心里多少有点底。所以,陈一,谢谢你,谢谢你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出现在。” 夏冷说了一大堆,虽然她今天也是喝的有点多,表面的那层冰霜全都退去,剩下的是一个女孩子最脆弱的部分,她在陈一面前,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说完这些话,她竟然开始哭起来,好像终于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可以让她彻底释放,不用再伪装自己,不用再战战兢兢。 到了陈一家,陈一刚下车,还没关车门,夏冷胃里翻江倒海,也赶紧下了车,一下车就吐了一地。 然后身子一软,差点没站住,还好陈一在旁边一把搀扶住了她。 “对不起,我……我有点晕……” 本以为冷夏只是因为喝醉酒,再加上情绪激动,导致她现在身体出现一些小状况,但是当陈一捏住她的脉搏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她的脉象不顺,波动有点大。以陈一现在六级古医术的水平来判断,这绝对不是单纯的酒精的问题。 “你先跟我去我家吧。” “你……你胡说什么,你难道也跟那些臭男人一样吗!”夏冷有点生气,一把甩开陈一的手。 但是这一甩,自己差点摔倒,陈一进一步搂抱住她的腰,两个人的身体第一次如此近切的贴在一起。 “你别误会,我看你这状态非常不好,回家被你家人看到了,肯定更嫌弃你的。你今天住我家吧,我家客房比较多,而且我父母都在家,我在自己家人面前,不会对你乱来的。” 说完,陈一朝着自己摆摆手,说道:“你先回吧,她今天住我家了。” 说完,陈一搀扶着夏冷往自己家门口走去,而夏冷,全身酸软,毫无力气,也不在抵抗…… 陈一绝对不是趁人之危的那种烂人,更不会明明有一个爱着自己的女朋友还会出轨的渣男。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和夏冷比较投缘,看到她现在的遭遇,很是同情,所以想着帮衬一把,也算是让他们这个同盟能够更加稳固。 通过扶她进屋子时候,摸到夏冷的脉搏,陈一确定,这个女人身上带着病,而且这个病年头应该不算短了。虽然这个病症现在还没有成气候,不至于威胁到她的健康,但真要是让病灶成器,那就是病来如山倒,让她的身体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不可挽回的健康危机,那时候再治疗的话,就十分被动了,而且想要治好,就太难了。 古代中医和当代中医以及西医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当代中医和西医,所有的治疗逻辑都停留在治病上面,如果出现了病症,开始治疗了,这都是被动行为,病症属于自然现象,一旦你不符合自然规律而开始被动的抗衡自然的时候,几乎是没有胜算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人们出现一些重大疾病的时候,去医院,耗费了大量的医疗资源,财力,甚至一些高科技的医学技术,依然没有几个能够痊愈的,就算是治好了,也会留下病灶,根本没有病症能够彻底斩草除根。 而古代中医,它的理论逻辑,更偏重于迎合自然,遵循自然的规律,让身体和自然之力相吻合,那也就不会出现什么病症了。这种逻辑传到后世,变成了我们嘴里所说的什么养生。虽然现在说到养生的越来越多,但缺乏符合自然的根基。当古医在后世彻底失传,人们便也就没有了万象归一的概念。 陈一是想着给夏冷治病的,但是时间太晚,在自己家里和一个醉酒的女人同处一室,有点尴尬,而且也确实怕自己把持不住自己。 所以把夏冷安排在了最好的客房,自己便赶紧回到屋子睡觉,想着明天早上,夏冷醒了酒一定一脑子疑问,到时候再跟她解释,顺便再探一探她身上的病情。 陈一回到房间里,脑子里呼唤处系统,从系统中调出很多古医的理论书籍,从《黄帝内经》开始,到《金匮要略》,再到《本草纲目》等等一些列的古代名义的鸿篇巨著他全都翻阅了一遍。 通过系统看这些书,根本不用去一页一页的读,跟不用去咬文嚼字的理解这些晦涩的文言文,只需要用脑子告诉系统,自己要掌握这些书中的内容。系统就会把书中的知识完全灌输到陈一的大脑中,甚至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的意思,都让他完全理解透彻,书中介绍的一些药品,他也会瞬间掌握这些药理知识。 虽然陈一现在掌握的是古医六级,但这仅仅是他的实践能力,而更多的理论知识,还需要自己去通过系统来翻阅,系统也会根据他的需求来匹配和他实践能力相符合的理论知识。 学习到了后半夜,陈一实在是困得不行,这才一觉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被一阵电话铃吵醒,一看就是夏冷打来的。 “还不到七点呢,你就醒了。” “我怎么会在你家?” “你喝多了,我怕你这状态回家不好交代,就把你留在我家客房了。”陈一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谢谢,我刚才醒来,看到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下子懵了。出门就看到你家的佣人,问了她之后,才知道这是你们家。” “早饭应该已经做好了,你醒了就去吃点早饭吧,我这就下去。”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出门了,直接去公司,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谢谢你昨天的收留,希望没有给你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你先别走啊,我还没给你看病呢!”陈一说到。 “看病?我有什么病啊?昨天就是喝醉酒了而已,不要大惊小怪的,何况,就算我真的身体有不舒服,你也不懂医啊。” 夏冷挂了电话,露出了一个微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能够在自己面对巨大坎坷,完全要靠这自己去披荆斩棘的时候,遇上了陈一这个和自己投脾气,而且水平相当的人,趣味相投的人,实属不易。这就是遇上了蓝颜知己,而且这个蓝颜知己还成了自己在工作上的联盟。夏冷对于自己的未来,一下子充满了希望,她要让自己更加努力,要做出一番成绩,要让夏家知道,即便没有他们那个后台,自己依然能够乘风破浪! 陈一起床吃了早饭,也是干劲十足,准备去公司。但还没出门,就被他母亲秦岚叫住。 “陈一,别急着走,先解释一下,昨晚上住咱家的那醉酒的姑娘是谁?” “哦,是我一个朋友。”陈一不想说太多关于夏冷的话。 秦岚其实也没有见到夏冷,只是听到家里的佣人描述了一下,知道家里昨天来了个醉酒的姑娘,于是又说道:“陈一,你也老大不小了。交朋友,我不管你,搞事业我也不懂,不甘于。但是你个人生活问题,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定要洁身自好!” “妈,你误会了……”陈一刚要解释,但是秦岚打断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做直播,做了这几天,成绩不错。在网上也小有名气,据说这叫什么网络红人,不过,不管你红还是黑,你都要记住了,台上做戏,台下做人,别把假戏真做!” 这次陈一也不解释了,知识点点头,说道:“妈,我知道了,我公司还有事情,得闲走了。” “哦,差点忘了,你爸两天没回家了,一直忙公司的事情。早上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告诉你,今天哪也别去,直接去集团找他,他有事请。” 父母之命不可违,陈一没办法,公司事情再多,也只能先放下了。直接去了陈氏集团总部。 推开父亲办公室的门,看到父亲正在整理高尔夫球装备。 看脸色,看不出好坏。陈一也不好说,也不敢问,进来之后就是站在办公桌前,等着父亲发话。 十分钟,陈秦山也没有吭声,只顾着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什么长杆,短杆,全都找了出来。 “别在那站着了,过来帮帮忙,把这几只杆放到筒子里。” “爸,我大早上来您这,您就让我帮您收拾高尔夫球杆?您那几个助理呢?就您的时间是时间,我的时间不是时间吗?”陈一有点怨言。 陈秦山低着头,继续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到:“你把我的a8借走了之后,直接就卖了,这个事情,我不追究你。但你告诉我,你去找育湾区管委会主任林蓬勃,让他帮你去贷款,这又是为什么?家里这些钱还不够你糟,都要放眼银行了吗?” “您这些都知道了?”陈一没想到这些事情都没有逃过父亲的法眼。 “今天开始,我要冻结你公司的所有资金!”陈秦山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大冒险tv马上就要走上正途了,但是父亲如果以母公司的职权,直接冻结掉他们分公司的所有资金的话,那就相当于他要亲手将大冒险tv毁掉!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找点正经的事情去做了。之前在会场上,你的滔滔不绝的一套理论,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以为你比别人高瞻远瞩,但这几天,通过我对上面政策一些理解,以及对你近来表现得一个观察,我发现,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你。你做这个公司,完全就是为了玩,就跟以前好多搞电影的,不就是为了玩玩女明星吗?你心里面的花花肠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爸,你根本没有理解我!”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你也这么大了,需要尊重你一下,所以,我让你妈通知你过来,当面来跟你说这个事情。我现在不是再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 “爸,您要是真这样做的话,那我的公司就彻底完了。我不仅仅是不能出账,也不能进账!” “行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用再跟我说了。回去跟你公司的人解释一下,就说公司破产,多发他们一个月的工资,让他们也找点正经的工作吧。成功的路上,没有捷径,何况,你弄的这个什么直播,根本也不是捷径,就是歪门邪道!” “爸……” “一会儿,我跟市委的几个领导去打高尔夫,你也跟我一起去。我疏通疏通他们的关系,把你弄到政府部门,安排个踏踏实实的工作,我也不求你出人头地,只要你不在继续败家,继续混下去,我就知足了。” “我不想去什么政府部门工作啊!”陈一反驳到。 “现在不是你想不想,这是对你未来最好的安排。在单位里,每月拿着稳定的工资,稳稳当当的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生活了。有多少人希望自己有这样的生活都有不了。你以为进政府部门上班很容易吗?我不照样得跟人家领导陪着笑脸去吗?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背着这个包,跟我走。” 陈秦山这种霸道总裁的状态有开始了。现在公司没有什么大的危及,也没有厉害的对手,一切都很平稳。到了陈秦山这个年纪,心里想着的也是越稳当越好,但赶上自己这个败家儿子,实在是不省心。以后,公司还是交给职业经理人团队来管理,自己的儿子,弄到机关单位去,捧着铁饭碗,每月还能够拿到公司股份,一辈子,甚至你陈一的孩子,都不愁吃不愁喝。 这确实是很多人都梦想的生活,也是陈秦山给儿子最好的安排。 但是如果真的走上了那父亲安排的这条路,那陈一拥有着强大系统的重生者,也太窝囊了吧。自己可不能白白的重生啊,建功立业,大展宏图,这才是他的未来! 陈一知道现在的父亲还绕不过这个弯来,应跟他去辩驳,反倒会越来越差。现在只能先尊崇,然后再慢慢的找机会。 跟着父亲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公司的总经理罗永进。罗永进跟陈秦山打了招呼,但是没有理会陈一,反倒是脸上多了一层戏谑的笑容,陈一心里隐隐觉得,一定是这个人在父亲背后说了自己的坏话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你有病 陈一对高尔夫球这种运动没什么兴趣。 上辈子他就是个臭屌丝,没玩过这么高端的运行项目。即便是在当时家里北京殷实的时期,他也是更专注于逛夜店,玩女人。对于什么优雅的绅士项目,毫无感触。 记得前一世,父亲没有处车祸之前,有那么两三次去打高尔夫球,也想带着他一起去,但陈一根本没有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每次都是直接拒绝,一而再再而三,陈秦山对于儿子的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状态也是心灰意冷,直到他出车祸之前,再也没有跟陈一说过打高尔夫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一世不一样了,陈秦山夺过了车祸的一劫,而是公司也摆平了之前的两次严重的危及,现在虽然还在负重前行,但至少缓了一口气,开始准备转型了。 陈秦山也是破天荒的,带着儿子来打高尔夫。主要是想让儿子见一见市里的高层领导,以后再单位机关工作,都得靠着这些领导们照顾。 高尔夫球虽然是一项运动,但其实在挥杆打球之后,球手们会一起朝着球的方向慢慢走去,这就给了他们一边走路,一边聊天的机会。聊起天来轻松自如,环境也相对安静很多。很多追求时尚的商业大佬,都喜欢在高尔夫球场上和合作伙伴谈项目,一边打球,一边搞商业谈判,表面轻松,其实暗中处处玄机。 陈秦山与和他一起打球的卫生局局长管彤都打完了第一杆,球非得很远,俩人谁也没有坐车。而是一起朝着球的落点漫步走过去。 陈一本想着坐在休息室里休息,但是陈秦山瞪了他一眼,他就赶紧跟在后面,帮父亲背着球杆筒,像个小球童一样,老老实实的低头走路。 管彤今年四十岁出头,在廊坪市这几个管局局机关的一把手里面,算是比较年轻的。今年刚坐上一把手的位置,据说跟省里某个领导关系也挺硬,以后有高升的机会。管彤身后跟着个助理,二十几岁,跟陈一年龄相仿,长相英俊帅气,走起路来腰杆笔直,这小子以前就是个当保安的,就是后来攀上管彤这个高枝之后,现在成了她的司机,也成了体制内的人员。 这管彤三年前离婚之后,身边用的全都是这些年轻的小伙子。有没有能力不要紧,关键是必须身材健壮,而且一定要够帅,不帅的肯定入不了她的法眼。 “管局长近来工作繁忙,难得抽时间出来打球啊啊。” “洛老板这就客套了,其实一直想找机会跟你出来聊聊,主要是感谢你上次帮我们卫生局把网上的一些流言蜚语给阻截了,没有你们的网络防控,我恐怕要被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这也是宣传部那边的命令,我们公司刚好有这套网络防控技术,比较容易在不良新闻有爆火的苗头的时候,立刻阻拦,全网封锁。”陈秦山说到。 “现在还是你们这些高科技公司厉害,以后这是一个发展趋势,我们卫生局这样的清水衙门,越来越比不上你们这些私企了。要不回头我辞职了,跟你们公司干吧。” “管局又在开玩笑了,您前途光明的很,以后能够飞黄腾达的,以后可别忘了我们就行。” “滴水之恩,我怎么会轻易忘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随时跟我说,我管彤能做得到的,绝对帮你!”别看管局长是个女流之辈,但人家做到这么高的官儿还真不是徒有其表,说话方面,还真有大领导的派头。 “到别说,我这还真有个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管彤知道今天来打高尔夫球,肯定不是闲的没事。你陈秦山是要有事情求她的。但从见面到现在,有半个小时了,陈秦山始终不说,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所以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而陈秦山立马借坡下驴,赶紧就顺着继续说:“我啊,今天带着陈一一起来见您,其实就是想看看您的意思,您看看他有没有希望进您的单位。” 陈一其实早就乡道,他爸要给他往卫生局里弄。因为他们陈氏集团确实帮过卫生局,解决过一次网络上的公信危及,没有他们陈氏集团及时有效的网络消息封锁拦截,她管彤这顶乌纱帽恐怕也早就要掉了。 欠下的人情,肯定是要还的。 管彤一愣,笑了,说道:“洛总,开什么玩笑呢?您家的公子,要来卫生局?干嘛啊?当局长?我这个位子让给他做吗?” “您不是缺个秘书吗。” “秘书?”说完,管彤一下子笑了。 “咯咯咯……洛总,您真是要笑死我了。您家的公子,放着万贯家业不管,您让他来我们卫生局,当个小秘书?您怎么想的啊?” “不满您说,管局,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不跟您兜圈子了。我这儿子不争气,咱廊坪市都传遍了。虽然也是个本科学历,但学校很一般,也没什么专长本事,更没有经营的头脑,我这产业,真要给了他,用不了半年他能给我糟蹋个精光,所以说,我想让他进个单位,踏踏实实的,我也就放心了。我知道您那最近在找生活秘书,他这方面问题不大,应该能够服务好局里的各位领导。” 管彤有点出乎意料,停住脚步,回身看了看陈一。陈一身高体壮,面目清秀,而眉宇之间又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锐气。这长相绝对称得上是俊朗,有事出身名门,虽然是个败家子,但骨子里的那股贵族气质是任何人比你不了的。这种出身豪门的富家公子往这一站,就比旁边那个保安出身的小狼狗要强好几个档次。 “陈一,你爸没跟你商量吧。给我当秘书,你愿意吗?” 管彤直接问陈一。 陈一没想到还能有自己插嘴的余地。抬头看了一眼风韵犹存的管彤,感觉她额头上有一股黑气,这股黑色的气体是由她的丹田里发出,而且正在她身体中慢慢扩散。 自从陈一掌握了古医术之后,能够通过人的面色气象直观的看出这个人的健康状况,尤其是当一个人的身体中的健康呈现巨大问题的时候,这个人的身体中就会出现一团黑气。 “你有病!”陈一突然脱口而出…… 管彤一愣,惊讶的看着陈一,第一感觉是这孩子一点规矩不懂。 一旁的陈秦山更是气的鼻子眼冒烟儿。都二十好几了,没大没小。你不想给人家当助理,可以委婉的拒绝,一上来竟然骂人。 “陈一,你胡说什么呢!早起来吃错药了?赶紧给管局长道歉!”陈秦山吼到,然后赶紧跟管彤赔不是。 “实在对不起,管局长,我这儿子平时贯坏了,说话不经大脑,您多担待。” 管彤马上亮出官员高高在上,铁面无私的样子,说道:“早听闻贵公子在坊间的一些传言,说他是什么败家子、什么小混混。今日一间,果然是名不虚传。” 面对管彤阴阳怪气的嘲讽,陈秦山没脾气,一脸尴尬,自己的颜面全都被这个败家儿子丢尽了。 “陈一啊陈一,你光败家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开始得罪起人来了,而且,是无缘无故的得罪人家。大小的人家管彤是现在市里最年轻的局长,以后前途无量,得罪谁,夜不能得罪当官的啊。”陈秦山心里想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一帮的陈一说完一句“你有病”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管彤你的胸脯,眨都不眨一下,当时那表情俨然衣服电车痴汉的猥琐模样。 这种眼神,是对管彤最大的亵渎。虽然管彤四十来岁了,比陈一大了将近二十岁,完全是两辈儿人,但是这女人注重保养,对自己的外在要求很高,不仅仅脸上看不出什么褶皱,就连身材也基本上没有走样。如果从背后看的话,还像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身材,即便是正面光看脸的话,她保持不苟言笑的表情的时候,也基本上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只有在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爬上一些皱纹,但她的笑容又特别灿烂性感,完全把她的皱纹可以忽略掉。 管彤一直都是廊坪市官场上美女局长的代名词,她的美貌全省都有名,据说很多高官也都曾追求过她,只是管彤一门心思的攥权利,没有旁心想别的。而且,她只对小鲜肉感兴趣,这是一个典型女强人的择偶心理。 而现在,这么高冷要强的女局长,竟然被陈一那明目张胆的目光盯着胸脯,她全身都感觉不自在。 “我想起来了,单位里还有点事情,我就不在这逗留了,以后洛老板有什么事情,还是打电话联系比较好。”说完,管彤带着气愤,转身就要走。 而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陈一又不偏不倚的来了一句:“管局长应该单身很长时间了吧!” 当陈一说完这句话,陈秦山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气的他大吼一声:“陈一,你个混帐东西,给我闭嘴。现在立刻给老子滚!” 陈秦山平日里财大气粗,无视任何人,在廊坪市,白道黑道的,也真没有几个能让陈秦山忌惮的。但是,这老油子深知人情世故的道理,尤其是富不与官斗,所以,对于官场上的人物,无论大官小官,他都非常客气,就因为他的这种为人处事的圆滑,使他在官场上积攒了大量的人脉。从来没有得罪贵人,反倒是跟很多官场的人物关系都比较密切。能帮人家的,一定会出手帮助。 今天管彤给他面子,来见他,但被儿子这么一搅合,估计来人的关系也就到这了,这层关系网,就要被败家儿子捅出来一个漏洞了! 管彤也要气炸了,自己离婚三年,这事情谁都知道,但是都在她面前避讳提及,谁要是走嘴说了,肯定会被她记载账上,这是对她最大的不尊重。 管彤没有说话,转身就走,她旁边小鲜肉很不爽的瞪了陈一一眼,但毕竟这个高尔夫球场是陈家的地盘,在这翻脸是不可能的,只能顺从的跟着离开。 而漯河不依不饶,甚至快步走了上去。陈秦山在后面说道:“你干嘛去,你给我回来!还嫌捅的篓子不够大吗!“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场任务 陈一根本不理会陈秦山,他现在凭着自己的直觉,能够感觉到,自己现在正处在一个任务阶段。虽然现在没有系统任务在脑子中的提示了,但是他能够通过直觉,来感应,现在是不是正好在经历一场任务。 既然有感觉,那他就必须做下去,要完成这个任务才行。 陈一直接挡住了管彤的去路,说道:“管局长,你胸口起伏不匀称……” 陈一的话被旁边的小鲜肉打断了,说道:“洛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一直盯着我们局长的胸口,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陈一瞪了他一眼,回了一句:“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我告诉你,说不定管局长身上的病,还是你带来的!” 陈一语出惊人,管彤一下子听出了一些话外之音。刚才还要大动干戈,但现在,竟然想要往下听。 “管局长,您别误会,我刚才说您有病,不是骂您。我看您胸口,也不是侮辱。我最难在研究中医,医术上掌握了一些皮毛,所以,通过刚才咱们短时间的接触,我看到您的气色并不好,而且,我这半天一直在观察您的胸口,您的胸口起伏不匀称,说明您的呼吸频率是存在问题的。导致您出现这些问题的,和您长时间的单独生活,体内阴盛阳虚,导致心脾两虚,甚至直接影响到您的正常生理机能,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您至少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来过月经了!” 陈一说完,陈秦山差点上去大嘴巴子抽他,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懂个屁的中医,还在这里什么心脾两虚的瞎扯淡,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在让他这样无理取闹下去,说不定还会捅出什么篓子呢! “混帐东西,你给我闭嘴!”说完,陈秦山赶紧嚷嚷的叫保安。“保安,赶紧过来,把这小子给我轰出去!” 几个保安闻声赶来,强硬着把陈一拉住,生拉硬拽的把他带走。 陈一被带走之后,陈秦山陪着管彤走出了高尔夫球场,那个小鲜肉去开车了。剩下给陈秦山和管彤两个人,陈秦山说道:“管局长,真对不起,我这儿子确实不争气,本来还想让他去您那做助理,但我觉得,他没这个资格,希望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 管彤若有所思,表面上似乎不是很生气,甚至心情平气和的说道:“老陈,孩子工作的事情,还是要看孩子自己的心情,你不能随便给他定。其实,我挺欣赏你儿子的。这样吧,您看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让他直接来我办公室,我跟他单独聊聊。” 陈秦山愣住了,本以为管彤会劈头盖脸的一顿嘲讽一顿谩骂,没想到,竟然这么平和,甚至还要单独和陈一聊。 “好,等我回家好好教育他,然后让他去您那负荆请罪。”陈一说到。 “陈一这孩子,不错!”说完,管彤的专车也来了,直接上了车。 看着管彤的车渐行渐远,陈秦山这个老狐狸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他依然不相信自己儿子懂医术,只是单纯的认为,这老女人是不是看上自己的儿子了。自己儿子才二十出头啊,不能放在这女魔头手里被摧残了。这女人驭男无数,自己儿子这么小,肯定吃亏啊。 陈秦山带着陈一回家,陈一还在盘算着管彤这个病是怎么回事,光是看的话,只能看出一些端倪,但是更细节的病情,他必须近距离接触之后才能够闹明白。 回家的路上,陈秦山说道:“陈一啊陈一,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漯河还以为自己老爹问他是怎么看出管彤的病情的,刚要说,但陈秦山又继续说道:“我说这管彤离婚三年,很多有权有势的优质男追求她,她都不同意呢,闹了半天,她又这方面得癖好,竟然喜欢被人辱骂侮辱。你小子今天还真实投其所好啊!” “爸,我没有辱骂侮辱她啊,我是真的觉得她有病啊。“ “她肯定有病啊,这种女人,离婚三年不赶紧再成家,一个人混官场,这心里肯定有问题,和一般女人不一样,我可告诉你啊,你搞不定她的。但是你今天确实也引起了她的注意,我虽然不想你在跟她有接触,但是也得去找她一趟,去道个歉。” “找她?去哪?” “她单位,你下午就去吧。” “行。”陈一答应的倒是痛快,陈秦山心里就更加嘀咕了,心想着自己的儿子可千万不要跟这个老女人好上啊! 下午,陈一没耽误时间,直接去了卫生局找管彤。 管彤刚好在开会,他就在他办公室里等。 等的时候,看到管彤的助理,就是上午打球时候管彤身边跟着的那个小白脸。 小白脸一看陈一,气不打一出来。心想着现在是卫生局,是自己的地盘,完全可以在这里当家作主。 “你来这干嘛!” 陈一看这小子对自己意见很大,一点不礼貌,一下子纨绔子弟的嚣张气焰也冒出来了,斜楞着眼睛看着小白脸,说道:“我来这关你屁事!…… 第三百九十三章 全部 这时候,陈一的脑子里出现了系统的声音,系统对眼前这小白脸进行了详细的解读。 【白甘楠,20岁,大千世界会馆董事长,白建侄子。性格狂放不羁。通过白建里关系,进入到卫生工委会,成为管彤的司机。当下对你的第敌意(7/10),建议进入红色战斗预警状态。】 系统出现这一连串的提示之后,陈一下了一条,他没想到,自己的这套系统竟然自己成长,不仅仅对于平台下的主播,甚至对于这些和自己有直接交集的人,都可以调查他的一切信息,甚至还能够监测到对方对于陈一当下的一个态度。 陈一心中一阵狂喜,差点把红色预警的提醒给忽略掉。 这时候,白甘楠眼神里闪出一丝恶毒,他盯着陈一,阻拦到:“我们管公会长开会要到很晚。” “我就在这等她开完会啊!” “不行,这是公会长办公室,闲杂人等,不能进来!” 陈一一听,笑出了声,说道:“谁是闲杂人啊,我觉得你比我都闲。” “我已经给你面子了,别找我对你不客气!” “听你这口气,你还想跟我动粗啊,这是你们公会长办公室,你动我一下试试!”陈一这种纨绔子弟的气焰也爆发出来,真要是论起来狂傲不羁,整个廊坪市的这帮世家子里面,没有几个能够比的过陈一的。眼前这个什么白甘楠,在陈一眼里,狗屁都不是。 “你以为我在公会长办公室就不敢动你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是廊坪市出了名的败家子,出了名的大废物。家里那么大的企业,养你这么一个废物,我真替你爸丢人!” 这个白甘楠说着说着,竟然提及陈一的家人,尤其是嘲讽他父亲。 陈一一下子急了,抬手就要干仗,但就在他一拳头要打出去的一瞬间,系统音立刻发出:“请进入红色防御状态, 不建议主动攻击。】 陈一没理会,还是要打,但是就在一拳头马上要接触到对方面门的时候,突然,整条胳膊一阵麻木,一股电流般的刺痛感,然他浑身一哆嗦,这条打出去的胳臂也一下子松软下来。 【建议不发起主动进攻,对方使用的是激将法。一旦主动进攻,任务讲宣告失败!】 陈一这才意识到,原来现在身上有任务。虽然现在任务不会再有提示了,但是系统好像变得更加高级,能够在关键时刻阻止他一些不当的行为。 “怎么?看你这架势,还要打我?哈哈哈,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我打你十个都没问题,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啊!” 白甘楠十分嚣张,明显带着挑衅的口吻。但陈一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不能上套。 现在对方就是明显要激怒他,让他去主动攻击,一旦他动手了,那不管最后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最后都会让这个半甘楠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本来陈一在管彤面前,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要是在冲动行事,就真的更加丢人现眼了。 陈一冷静下来之后,避其锋芒,不再搭理他。而是转身走出办公室,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把陈一赶出办公室之后,白甘楠非常开心,像一个胜者一样,大摇大摆的也走出了办公室,蹬了一眼靠在门口的陈一,他天真的以为,陈一怕他了,以为陈一就是个纸老虎。他远没有道上传闻的那么邪乎,这么怂的一个人,就算是以后到了卫生局,自己也不用去怕他。以后想要收拾他,有的是机会。 白甘楠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他刚离开不久,管彤就开完会回来了。 一看陈一在门口,还算是比较客套,说了一句:“来了啊。” “管公会长您好。” “来过久了?” “刚来一会。知道您在开会,所以就在这里等您。” 见陈一说话这么客气,管彤心里就有谱了,她一项看人很准,知道这次肯定没有看错。 带着陈一进了办公室,拿起办公桌钱的茶水,喝了一口,眉头一皱。自言自语说道:小白这孩子,让他来办公室给我沏好热茶,他到好,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这还是中午的凉茶。” 这时候,陈一脑子的系统音开启:帮管彤沏茶,她喜欢雀舌,茶叶不宜放多,清茶最佳。 陈一赶紧过去,从坐上拿起杯子,说道:“我帮您。” 说着,走到茶柜前,找出“雀舌”茶罐”拿出来一小部分茶叶放在被子里,然后做了半壶水,半壶水做开的时间比较快,只用了两分钟,水就咕噜咕噜的开了。他赶紧拿下里,又等了一分钟,水温降至八十度左右,开始冲泡茶叶,第一泡倒掉,第二泡弄好了,这才双手端着给管彤放到桌上。 前后用了差不多五分钟,五分钟,管彤没说话,就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处理文件。陈一就坐着沏茶的工作,也没有多吭声。 等到把茶水放到管彤桌上之后,这还不算完,用盛了一满壶的水去烧。 这是预备着管彤喝完这杯,续茶时候备用的。 其实这些工作,陈一自己也不会,完全是按照头脑中系统的提示音在做。 一切做完之后,这才站在了管彤的身边,静静等待。 管彤也把手头的工作放到了一边,看着陈一,觉得这小子自己在外与在他爸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截然不同。 “陈一啊,上午见了你之后,我就觉得你小子是个可塑之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卫生局工作啊?” “管公会长,我这次来,就是向您道歉,上午我说话有点太直接了,不过确实没有侮辱您的意思,我是真的能看出,您的身体存在一些问题。” “我在卫生局工作这么久,各种医学专家也见了很多,体检也是每年都做,什么症状也都没有,你怎么可能一眼就能看出我有病呢?你是不是故意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管公会长,这种玩笑我不会随便开的。如果您能够让我帮您把把脉,我就能把病情看的更详细,甚至,是怎么得的病,我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把脉?怎么把脉?你还懂中医?” “中医的是号脉,我是按照古医的把脉来判断病情,号脉其实只是脉搏跳动的表象,而把脉是能够抹除身体各处穴孔的气韵。” “听着挺邪乎的,好啊,那你给我试试。” “在这不行。” “不行?不就是把脉吗?” “不行,这是古医的把脉,需要测查全身,光看一两个地方,是不够的,因为人又三千六百个穴孔,全部都纵横相连,一两个气孔看不出全部,我需要看全身!” “怎么看?”管彤有些吃惊。 “需要您……需要您……把衣服全部?……” 对于管彤来说,脱衣服是不可能的,陈一说出让她脱衣服这句话的时候,也觉得这样做确实不妥。让人家一个干部,在你一个无名小卒面前……,这成何体统。谁都是要面子的,不能因为你说几句人家有病,人家就要不考虑任何后果,跟你陈一赤诚相见。 看管彤特别犹豫,纤细的手指放在胸口的纽扣上,欲脱又止。虽然很像知道自己身上的病情,想让陈一看的清楚,但这种事情,她实在是做不来,即便现在就在自己的办公室,即便也不会有什么人突然闯进来,但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就说明对眼前的陈一予以了一层特殊的信任,而这种信任,可能会直接关乎到自己日后的发展。 能充分信任眼前这个男孩吗?管彤还做迟疑的态度。这孩子在他父亲面前,是一个状态,而此刻有呈现出另外一种状态,这两个状态完全就像是两个人,显然,在外人面前,陈一在用败家子,大废物这种姿态来掩饰自己,而在面对一些需要做抉择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回归本性,这种能够将两种生活状态拿捏的十分到位的人,确实不容小觑。管彤知道,陈一不是外面传闻的那样,这小子城府相当深,所以在这个城府很深的孩子面前,万不能把自己暴露的一点秘密都没有。 陈一似乎是看出管彤的想法,漫不经心的一摆手,说道:“管公会长,你不用为难。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样吧,我简单的帮你看看,大体上了解一下病情,至于说要深入治疗的话,还是以后再说吧,而且你这个病,也不是说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需要一个长期的调理过程。”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你先大体上看一下。” “那您请站好。” ……(省略)…… 不知道什么原因,管彤突然叫了一声,好像是进入了某种状态之后被突然抽离出来。她的胸口被陈一没有任何征兆的拍了一下。 软绵绵的胸口,弹性欠缺,毕竟她已经年至不惑,身体保养的再好,和年轻人也会有一些差距了。 陈一这下拍的并不用力,但是因为管彤正闭着眼睛,沉寂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现在被突然拍了一下,着实被吓了一跳。但紧接着,身体中就出现了异样感。她感觉自己胸口里憋着的一口气,突然翻滚起来,顺着喉咙一下子吐了一出来! 这是一口浊气,吐出来之后,甚至都能够看到这股黑色的厌恶在缭绕着,久久不能散去,一股恶臭的味道,弥漫在办公室里。 陈一细微的观察着这股浊气,直到它慢慢散去。在这过程中,管彤一言不发,什么也不敢问。 知道她觉得,困扰自己很长时间的咽炎似乎有所好转,胸口也没有之前那种憋闷的感觉之后,她才问道:“你给我治好了?” 陈一面色并不轻松。 果然,他摇了摇头,说到:“不简单啊,你这个病,至少跟了你三年了。起初我认为只是气郁所致,心脾失调,肺功能障碍,导致你整个上呼吸道系统都出现问题。但是刚才我盯着你胸口看的时候,发觉就在你的胸口的正中间,气穴之处所散发出来的气流和其他气流完全不同,首先他的颜色呈现出来的是黑青色,这不是人体气流的颜色,在一个是它一直都是在气运倒流,说明一个问题,肯定是里面有东西堵住了。这也是导致你一直气淤不畅,胸口憋闷,咽喉经常出血的主要原因。所以我轻轻拍了一掌,暂时打通了几个气孔,但并没有根治,里面该堵上还是会堵上的。所以,你这个病,并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你说的没错,我这三年来,身体一直都在走下坡路,虽然事业上进步很快,但是身体一直都是吃不消的。我可不想还不到五十岁就开始老往医院跑,我这个病,你有法子吗?” “需要继续往下看,但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没关系,我聘请你当我的私人助理,以后你一直跟着我。待遇方面,我让你能够有公务员待遇,而且我自己也会给你补贴一部分钱。” “其实,我不想当什么您的助理。”陈一说到。、 “我知道,你现在在开办公室。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知道,其实你跟外面人们所传言的并不一样,你是个有脑子的人。但是我觉得你的脑子,如果能够用在系统内的话,你的前途会大有所为!而且,你要知道,现在我在廊坪市,所有人都知道,是一刻冉冉升起的新星,多少系统里的人想要跟着我,想要钻我的阵营都钻不进来,现在给你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 听了管彤的话,陈一笑了,陈一的心思科不在官场。那些事情对他来说,尽量远离。虽然在这个国家,依然是一个官本位的国家,即便你赚了很多钱,但是可能还没有一个人科级干部所享受的社会资源多。但即便这样,陈一依然想按照自己的职业规划去发展,毕竟自己是重生来的人,毕竟自己的脑子有系统,自己不能拥有着这么强大的金手指而放弃,去做个官场的小弟弟。 “管公会长,现在不是我要不要把握机会,是您要不要把握机会。我进不进系统,其实没多大关系,本身我也不是这池塘里的鱼,也真的不想往这里面游。但是您的身体,需要我来治疗,没有我,不出一年,您的身体会急转直下,所以,您要考虑清楚!” “那你想要什么,说吧!”管彤说到。 “希望您能向我父亲求情,别让他冻结我公司的资产,我想继续开创我的事业,现在刚刚起步,他一旦冻结了我的资产,那我一切都白费了!” “你就那么想做那个什么直播?那个能有什么前途呢?” “前途这个事情,不是谁说有就有,谁说没有就没有的,我只是这辈子,想按照自己的活法去活!我不想遵从任何人,只想遵从自己的心,这样,我的人生才会有价值,有意义。人活一世,其实都是命中注定,你会遇到什么人,你会经历什么事情,你会走上什么路,完全是命运的使然。所以,与其去拼,去争,去厮杀,倒不如求个安心,求个心安理得,求个快快乐乐。我做直播平台,我和你快乐,我觉得我是在推动着国家文化事业的发展,我做的这个事情,比任何争名夺利都来的更有意义,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人生价值和意义,为什么还要放弃自身的价值,而去选择一条大众觉得是对的路呢?大众眼中的错与对,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我们活着,是为了对得起自己这颗心!” 陈一滔滔不绝的一番高谈阔论,听的管彤完全陷入其中,她真的感觉到陈一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是当代很多年轻人里很少见的。很多年轻人,把拼搏,把努力挂在嘴边,但是他们真的明白,什么叫拼搏吗?真的明白什么叫努力吗?换而言之,他们真的明白,拼搏努力的实际意义吗?很多人看的只是表面,而陈一看到的才是真正的人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意义,当官也好,赚钱也吧,这些虽然都是人们所追逐的,但他们不代表人生全部的意义,赚多少钱,做多大的官,也不代表人生的价值。体现一个人的价值,是看你为这个社会做了什么,而不是你从社会上得到了什么。 “陈一,虽然我只是今天才认识你,但是我非常欣赏你。你不跟我,其实我感到很遗憾,因为我少了一个人才在身边。在我事业的上升期,其实需要你这样的左膀右臂。但你有你的梦想,我也不能扯住你的翅膀不放。你放心,我会想你父亲求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找我,我管彤能做到的,绝对会帮你到底。当然了,以后我们常联系。” 管彤正说这,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音。手下的工作人员隔着门板喊道:“管公会长,出了事了,出事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晕了过去 陈一跟着管彤快步走出办公室。 门口一个穿着格子衬衣的公务人员站在门口,看到管彤面色潮红,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出来,身后还跟这个陈一,着实有点差异。目光一直看着陈一,直到管彤问了他一句:“出什么事了?” 这小子才算是缓过神来,赶紧汇报道:“管局长,白同志在单位门口跟人打起来了,场面很混乱,还提及到了您,您赶紧去看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白甘楠又惹事了?现在还在打吗?”管彤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我跑上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打,这次都直接动刀子了的。您赶紧看看去吧。真要是闹出点事情来,对咱们单位影响可就……”不等格子男说完,管彤一把推开他,朝着楼梯口跑过去,根本来不及坐电梯。一路小跑的跑下楼。小高跟鞋的鞋跟撞击着地面,“吧嗒吧嗒”非常清脆,但是下楼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空了一级台阶,鞋跟一歪,差点从楼上跌下去。 还好陈一在后面拉了她一把,把她扶助。但是鞋跟断了,脚踝处也有点受伤。 但是管彤管不了那么多,一瘸一拐的忍着脚上的疼痛跑下楼去,一到楼下,果然就看到单位大院里。白甘楠手里拎着一把半米多长的砍刀,朝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是指手画脚,急头白脸的一顿狂吼 跟白甘楠对峙的这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衬衫,皮肤黝黑,手掌粗大,在看他站在那里的腰身,一看就是当过兵退役的。 陈一脑子出现了系统声音,那个四十多岁男人的简易资料呈现在陈一的脑子中。 【郭永福,退役军人,退役之后分到卫生局担任卫生局车队队长。是白甘楠目前在卫生局的第一级别领导。】 白甘楠托关系进了公安局之后,并没有真正进入到事业单位的编制中,而是签约的合同工,属于是卫生局的合同司机。虽然他和管彤走的比较近,甚至成了管彤的私人秘书,但这个仅仅是私下里所承认的一层关系,在体制里,他的级别就是一个合同制的司机,手上没有任何权利,而他作为司机的第一层领导,就是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退伍军人,郭永福。 郭永福面对持到的白甘楠,完全没有丝毫的畏惧,脸上那种军人的刚毅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告诉你,白甘楠,我不管你平时跟谁的关系有多好,不管你家世有多强,在卫生局车队,你就是个开车的司机,这里的每一辆车,都是公家的车,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少他妈放屁,你他妈就是跟我找茬。就看我跟管局长关系好,怕我以后压了你的位置,把你顶替了,你现在就是处处为难我。今天你要是不让我动车,我就剁了你一条胳膊!”白甘楠是真急了,这种年轻人,脾气火爆,尤其是稍微有点家世,而且有得到领导的一些小恩宠之后,就真的找不到北了,觉得自己在单位里可以为所欲为了。一直想要找个机会跟郭永福过过招,因为他知道,想要在党委里面立足,光靠着管彤是不管用的,下面很多人都不服他,尤其是在车队里面,很多人对他都有些说辞,所以,预期这样被一帮人背后指指点点,不如有这么一个机会,跟他们正面刚一下! 一瘸一拐的管彤虽然离着挺老远的,但是把白甘楠刚才说的那番话也听的清清楚楚。一股怒火窜上心头,气的她咬牙跺脚,正要朝着白甘楠过去很批,但是被陈一一把拉住。 陈一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已经连续发出好几个战斗预警,而是是最高级别的红色等级。系统也检测到,白甘楠现在已经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这小子就跟患了失心疯一样,怒火在心头,做事已经不会考虑任何后果了。如果这个时候,管彤冲上去对他一顿劈头盖脸的批评怒骂,一定会向点燃导火线一样把他这颗已经到了爆炸边缘的炸弹彻底引爆,到时候他手中的刀就真的成了杀人的刀,一个人手持凶器在单位里大闹一场,就算不出人命,也会伤到人,就算是上不到人,真的让这小子举刀在单位里挥舞,那对卫生局的影响会非常恶劣的。 现在管彤是事业的上升期,虽然上面很多人挺她,但是也有很多人在等着她出破绽。如果现在管彤上去的,被别有用心的把事情传出去,说不定能传出什么话。现在这个时候,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不要露面,白甘楠现在这么嚣张的叫嚣,也许就是想要把管彤喊出来。管彤一出来,正好让他有借题发挥的机会。 “你别过去,我来帮你处理!”说着,陈一朝着远处的是非之地走了上去。 管彤不太理解陈一为什么这么做,这种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干嘛要往要出这个头,他又不想混体制,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陈一已经走到白甘楠身边,说道:“不管有什么问题,先把刀放下,在单位里面拿着刀,你这个举动非常危险。” 陈一的突然出现,让白甘楠很吃惊,之前在办公室里,俩人有过针锋相对,但明显陈一认怂了,现在这个事情,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这小子又来多管闲事,是为了什么?不过,白甘楠也不怕他,有过之前在办公室的交锋,他认定陈一就是个怂逼。这种怂逼,对他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关你屁事,给我滚,气急了老子连你一起削!”白甘楠撇了陈一一眼,然后又继续看着车队这帮人。 在卫生局车队,郭永福是绝对的主心骨,车队队长,自然有很多在车队里跟了他很多年的同事,现在有人叫嚣,这些人肯定会站在老郭这一边,即便是白甘楠手里有砍刀,但这些人也没有一个退缩的。 形成这样的一个对垒态势,情况是很不妙的。陈一不想以暴制暴,这样他来这里就没有意义了。 双方都在剑拔弩张,只要能够劝退一方其实就可以,但是显然,白甘楠是劝不动的,事情就是他挑起来的,他还盼着事情能够越闹越大呢。 陈一只能跟郭永福说道:“郭队长,能不能不跟他一般见识,先不要在这大动干戈,真要是动手的话,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郭永福并不认识陈一,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也不知道陈一什么来历,所以也不会轻易听他的。 倒是郭永福身后一个同事这时候喊了一句:“报警吧,让警察来就都老实了!” 绝对不能报警,要是警察来了,这个事情就必然会被放大,直接影响到管彤的发展。 “都是自己人的事情,不至于把警察找来,警察来了,还不够丢人的。大家都退一步,没有什么不能谈的。不就是用车吗,这样,我开着车来的,把我的车寄白甘楠就好了!”说这,陈一掏出车钥匙,递给白甘楠,本想着让白甘楠息事宁人。 但这小子根本不吃这一套,刀子一甩,刀面直接拍在陈一的受伤,把他手里的那把车钥匙打飞出去。 光是打飞出去车钥匙还不算完,还不依不饶的瞥愣着陈一,说道:“在这犯什么贱?这他妈不是车不车的问题,显得你有车是吗?老子家里豪车有的是,今天我就是要开单位的车!我就看他郭永福是不是敢拦着我!” “公家的车,就是不能你私人用,这是规矩!规矩你不懂吗!”郭永福人家有理,所以肯定不会退让。而且现在根本不让公车私用,单位的车要是他白甘楠想开就开,被捅出去,他郭永福也是要有连带责任的,是你管理不利。 现在已经很少出现公车私用的情况了,但今天这个白甘楠就是斗这个气,就是要在这个事情和郭永福分个高低! “你不给是吧,反正我这也有车钥匙,我他妈自己去开,连管彤都不敢拦我,我看你们谁敢拦我!”说着,白甘楠拎着刀子,朝着车库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郭永福也急了,暴呵一声道:“我看你敢!” 说着,朝着白甘楠就冲了上去,一把捏住白甘楠的肩膀,不等白甘楠反应过来,拽着的肩膀,向旁边一甩,直接把白甘楠撩道在地上。 这事情本来是白甘楠找事,但一直都是停留在最头上,就算是他手里拿着刀,但是没有举起来过,只是狗证了一些威胁。而此刻,郭永福直接动了手,还是从背后攻击,把白甘楠摔在地上。整件事情的性质一下子就改变了。 不管你有没有道理,你先动了手,而且是背后攻击,这连防卫都算不上,完全就可以看成是郭永福主动滋事。 郭永福一动手,整个事件瞬间升级。白甘楠摔倒在地上,但是没有大碍,就是爬起来,举起刀子,他也不管不顾了,什么后果全然不考虑,砍刀举过头顶,朝着郭永福就砍下去。 郭永福反应极其灵敏,迎面一砍刀过来,他瞬间做出了最佳防御的状态,一个箭步,向前窜了半米,不等对方的砍刀砍下来,右手就一下子抓住白甘楠持到的手腕,紧跟着向外一撅,只听嘎嘣一声,白甘楠手腕断裂,那把砍刀直接掉在地上。 从郭永福在背后法器进攻,到卸掉白甘楠手中的武器,前后不足三分钟,而且他这一整套的战术打法,完全是在脑海中已经酝酿好的。 刀子掉在地上之后,白甘楠就更不是这个退役军人的对手了,被郭永福结结实实的往肚子上踹了三四脚,每一脚都踹的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踹完之后,他趴在地上,张嘴就吐了一口鲜血。 郭永福瞪着他,说道:“早他们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还敢跟我动刀子?别他么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进的卫生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管彤的关系?我告诉你,那个骚娘们儿在这里待不长,到时候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一起他妈的滚蛋!” 说着郭永福从地上拣起那把砍刀,砍刀其实并没有开刃,原来白甘楠拿着它就是吓唬人的,结果没想到,自己立棍儿不成,反倒是被别人收拾了。 但是郭永福刚才的一番话,显然是对管彤有很大的怨言,一个基层司机都这么说,那其他的人会不会也都在背地里传一些风言风语的话,这些话对于管彤来说,十分不利。 这时候,管彤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气急败坏的喊道:“郭永福,你说谁是骚娘们?说谁是奸夫淫妇?今天你把话说清楚了!” 郭永福没想到管彤听到了他的这番话,不过他也是个直脾气,话既然敢说,那就也敢承认。他一脸不屑的看着管彤,说道:“管局长,我说的是谁,你心里清楚,我相信,单位里的同事们也都心里有数。你要是有路子,就赶紧往高处走,我在卫生局工作了十几年了,这里一直都是清静之地,我希望你和你的人,不要把这里搞的乌烟瘴气的!”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这是侮辱我!”管彤气的已经不知道怎么回击了,而周围早已经有了里三层外三成看热闹的同事,虽然大家嘴上都不说,也没有人起哄,但是看着那一双双的眼神,似乎都充满了恶意。 在这种状态下,管彤时分无助一个堂堂的局长,现在被下面的人欺负,还有这么污秽的词语来羞辱她,这对于一个女性掌权者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内心深处的自尊心,在一点一点的崩溃。 “我这么说你怎么了?事情你都敢做,难不成还不想承认,还不想让别人说吗?你自己都不要脸了,难道还想让我们给你脸啊?”郭永福继续针锋相对,反正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也被各种目光关注着,所以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管彤怒火攻心,突然感觉自己两眼昏花,一口气倒不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局长倒地,好几个人过来扶她。有的给她掐人中,有的在旁边扇扇子,保持空气流通。 看管彤被气倒了,郭永福多少有点紧张,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估计会全都怪在他的头上。 陈一赶紧凑上前,推开围着管彤的几个人,先是摸了摸管彤的脉象,问题不大,就是急火攻心所致。加上她胸口憋闷气虚,一旦大动肝火,就会影响全身。 这次被郭永福当众羞辱,是引发管彤身体隐疾的一个诱因。这种病,最怕的就是动气,一旦火气上来,身体中的气郁之所必将会存藏污浊的气体,把她的胸口憋的严重。 陈一朝着管彤的胸口拍了三下,一下比一下重,每一下之间的像个时间大概是三秒钟,看似的是简单的三次拍打,其实陈一是动用了古医术中的“拍合术”,通过拍打,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打入管彤的身体,贯穿她的气孔血脉,将胸口的那团淤阻打通,如果没有陈一拍这三下,恐怕管彤已经进入到深度休克,如果不及时送医院的话,会造成大脑缺氧,最终可能会造成,中风瘫痪,甚至是植物人的状态。 外行人不同,有个小子过来想把陈一推开,但是当他的手接触到陈一的身体的时候,感觉到陈一全身冰凉。 现在已经进入五月,太阳底下晒着,再加上这将近三十度的天气,时间久了都会被晒得中暑,但是没想到,陈一的身体,想一块寒冰,摸上去冰凉。虽然身体冰凉,但是他的额头却在冒汗。 陈一刚才拍打管彤的胸口的时候,按照常理来说,一下足矣,但是没想到,一下之后,发现管彤胸口的於阻竟然没有打通,所以陈一拍打了第二下,加注了更多的灵气,但第二下过后,依然没有大厅,所以这第三下,他必须竭尽全力,由于输出了大量的灵气,导致他体内的元气有所震荡,对于一个拥有着上古医术且夹带着上古灵力的人来说,输出灵力过多,导致自身元气受到波动的话,身体体制会立刻自行调整,在这调整的过程中,他的战斗力归零,他的超能异术也都使用不出来,而且,身体还会出现体温不在正常人的范畴之中,忽高忽低。这都是在他调节的过程中出现的正常情况。 管彤已经苏醒过来,顺了口气,感觉舒畅了很多。陈一扶着她,朝着办公楼走,本来以为这个事情闹到了这种程度,也就各走一个台阶,相互之间不在有什么争论。 但没想到的是,郭永福不依不饶,今天走到了这一步,他确实没有回头的余地,毕竟是惹怒了局长,以后基本上别想在这干了,既然马上就要被开除公职了,他也没有什么顾虑。三步并成两步冲到管彤身边,怒气逼人的说道:“还装晕倒?你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是吗?现在这么多同志都在呢,你先给我们说清楚。你跟那个白甘楠什么关系!他凭什么不通过考核就进入到车队里面,凭什么跟我们指手画脚的,你给他当靠山,还要不要脸了!” 管彤气的又开始喘粗气。其实她也很可怜。在陈一没有跟他接触之前,陈一也以为这个管彤是外面传言的那样,离婚之后,开始变得风情万种,喜欢各种小鲜肉,天天玩男人。但是,当陈一接触了她之后,脑子里的系统早已经把管彤这几年的艰辛生活展现给了他。 管彤人长得漂亮,会做事,而且能言善辩。上学时期,她就是学霸,学什么会什么。后来走了官场这条路,更是一路顺风顺水,加上她人漂亮,能说会道,办事能力也强,很快得到领导赏识, 她不仅仅是个花瓶,而且无论在哪个办公室,她的业务能力都非常强,这么多年下来,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通过自己的刻苦努力,坚定不移的跟着党走,心无旁骛的为了城市建设,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奉献着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干部,在体制内是非常多的,大家都为了城市的发展,在做着不为人知的贡献,没有人会没事把自己做了什么刮到嘴边,也没有人会天天炫耀自己的功绩。尤其是管彤这种人,从来不会溜须拍马,更不会去取悦别人。但是她命就是好,官途顺利,一路高升,现在刚四十出头,做到了局长这个位子,还是一个重要部门的一把手。 这样一来,必然就是人红是非多,很多人就开始到处黑她,尤其是那些不安好心的,想靠着歪门邪道走上光明大道的人,心想着挤掉管彤,自己的道路就越加宽广。 传言越来越多,管彤也从来不想为这个事情多费口舌。身正不怕影子歪,她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做自己就好了。 但没想到,单位里的人竟然也会这样说他,甚至这个最基层的车队队长,竟然也会听信谣言,把这些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管彤非常气氛。 陈一眼看着管彤怒火又要攻上来,他赶紧拉着管彤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如果管彤这个时候再出现问题的话,他就真无能为力了,因为身体里的灵气,已经消耗殆尽。 现在的灵力转化器又没有负面能量可以转化,所以没有了灵力的陈一,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把管彤带走,不要让她在生气。 可是,郭永福根本不管这一套。很明显,管彤已经要退避三舍了,但这小子依然要咄咄逼人。按说你要是占理也行,现在完全就是听了外面的空穴来风之后,对管彤各种的污言秽语的诽谤。 “你千万别动气,对你的身体不好。”陈一劝说着,缠着一瘸一拐的管彤往单位办公楼里面走。 很多同事冷眼看着,有的想要去帮忙,但是又觉得这个时候,不合适,说不定因为这个事情,管彤就要被上面严查,现在跟她扯上关系的话,那等于是自己往火坑里跳,所以与其去伸手,不如就做个旁观者。这个事情不管是谁对谁错,谁输谁赢,跟自己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郭永福几步就挡在了他么的前面,说道:“这是干嘛啊?是不是觉得自己太丢人了,想要跑了?我告诉你,你跑了也没用,我马上就去上面举报你,说你个人行为不检点,有辱事业单位的风气。你这个官,是爬不上去了!” “你他妈有完没完,没看见管局长现在身体非常不舒服吗,你想举报,随你去!”陈一实在忍无可忍,吼了一嗓子。 “你又是哪蹦出来的,这半天就看你在这来来回回的转悠了,你是我们单位的人吗?你跟管局长又是什么关系啊?不会也是管局长新养的小白脸吧,这管局长还可以啊,一下子养了两个,这么天晚上,你们俩伺候他,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啊,有时间拍点视频出来,给我们看看啊,也让我们这些普通人,长长眼。哈哈哈……” “你这人,心真脏!”陈一说着,脑子里已经冒出了郭永福的一些资料。他虽然以前当过兵,但是并不是国家军人,而是在南疆一带活动过的雇佣兵团。这属于一个非法的武装组织,他是整组织的头目,甚至曾经还是东南亚地区出了名的兵王。被赶出国境之后,一直在东南亚一带活动,靠着走私一些货物赚了不少黑钱。后来也被其他国家所驱逐,最后更名改姓,成了现在的郭永福,回到国家之后,冒充退伍军人,进了卫生局当了司机,这一干就是很多年头,在这里算得上是老人了。现在四五十岁,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不过眼神里,依然流露着那种经过血雨腥风的人才会有的杀气。 此刻,郭永福的眼睛里,杀气更浓了。陈一头脑中的系统发出警告。 【郭永福已经进入到战斗状态,现在启动红色战备状态,提升,少林十二路谭腿的战力……因灵力值不足,战力无法提升,少林十二路弹腿启动失败。现在启动备用计划,开启身体超强防御能力,提升抗击打能力百分之三百……体内元气正在调整,身体机制出现不稳定状态,无法提升防御力,当前防御力,百分之四十六……】 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对方已经进入到了战斗状态,时刻准备打陈一一顿。以郭永福这个兵王出身,揍他一个普通人,但的他生活不能自理比杀鸡都容易。而现在的陈一,非但没有了战斗能力,就连体内得防御力,也因为体内元气的波动调整,出现了不稳定的状态,甚至连自己平时一半的水平都达不到。 如此悬殊的实力,真要是动起手来,那就是鸡蛋碰石头了! “我脏?你们比我还脏!今天我也不在乎那么多了,我给你们两条路,一条路是等着我去举报你们,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另一条路是给我二十万养老金,让我提前退休!" 郭永福是在趁火打劫,他知道自己在卫生局也呆不下去了,倒不如拿到一些钱,可以全身而退。而且他 给出的这个价格,应该是早已经酝酿好的,二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以管彤这样的水平,掏二十万来封住他的嘴巴,不是难事,就看她给不给了。 “我要是都不选呢?”陈一说到。 “反正我今天也不准备在这继续干下去了,左右都是走,你们要是不给钱,我就揍你们一顿,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我打完你们,你们花的医药费,只会比二十万多!“ “你这是敲诈!” “我就是敲诈,怎么了,有本事,你们报警啊!”郭永福就知道,管彤想要息事宁人,不想把事情搞大,搞大了,对她的发展十分不利。所以他敢这么变本加厉的威胁。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这么明目张胆敲诈我?”管彤有气无力的说到。 “谁看着呢?没有人啊,都给我滚!”郭永福大吼一声,一些看热闹的已经不敢在看了,都赶紧四散而去。此刻,就剩下他们三个,还有不远处倒在地上起不来的白甘楠…… 第三百九十五章 改变未来 白甘楠也是暴脾气,看郭永福还在这死死纠缠,心里一肚子火,越积越深。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右手的手腕被郭永福废了,但是这小子毕竟还有左手,那把没有开刃的钢刀又被他重新捡了起来,趁着郭永福还在和陈一他们纠缠的时候,就已经不声不响的靠近了他们。等郭永福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甘楠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我草泥马!”白甘楠大吼一声,左手举起砍刀,朝着郭永福就砍下来。 郭永福虽然刚发现,但是反应极其灵敏,白甘楠两个手的时候,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制服他,现在就一只手,想制服他对于郭永福来说,易如反掌。 郭永福正要如法炮制之前击败白甘楠的那一招,但是刚一出手,就发现情况情况不对劲。白甘楠处刀是虚招,左手只是一个假动作,就等着郭永福把攻击点都放在这条左手上。 郭永福已经出手,虽然上半身是反击式的主动攻击,但是下半身的破绽完全暴露。白甘楠抬起一脚揣在郭永福的裆部。郭永福完全没想到这一招,也完全没有去防守。命根子被踹了一觉,一股根本克制不住的疼痛顺势贯穿全身,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瞬间爆裂,疼的打大脑皮层都一起颤抖起来。 下一秒,郭永福捂着裤裆蜷缩的倒在地上,表情异常痛苦,额头上青筋暴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滴落。 白甘楠拎着钢刀,刀刃对准了郭永福的后脑勺,虽然钢刀没有开刃,但是这一刀砍下去的,不死也终身残疾。 白甘楠已经红眼了,面对着在无还手之力的白甘楠,他就想一刀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 就在他要砍下去的时候,陈一突然警告道:“别把事情闹大!” “你管不着!” “不管我管的找管不着,这是在单位,出了单位,你随便怎么闹,但是在这里动手的话,对大家影响都不好!” “我他妈才不管那套,今天,我就是要废了他!”说这,白甘楠手中的钢刀已经举起来,抡起胳膊,瞬间发力,一刀朝着郭永福的脑门砍下去。 “噗”一声,郭永福的脑袋被砍出一条穴口,鲜血瞬间喷溅出来,包括陈一和管彤在内,都被喷溅了一身,管彤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赶紧抱住了陈一。 陈一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是他马上冷静下来,看在在地上,不断抽动着身体的郭永福,他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一刀子砍下去的白甘楠,看着瞬间血流一地,形成血泊的血腥场面,看着趴在血泊里,全身在不抽动着身体的郭永福,白甘楠也傻眼了,刚才的冲动瞬间全无,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全身发冷,紧张的要命,他想要跑路,扔下刀子,撒腿就跑。 当天晚上,郭永福在医院里抢救无效,最终还是失去了生命。死了之后,警方才查出他是冒名顶替的一个境外流窜人员,身上早就有多起命案,自然在国内也找不到他的家人。 虽然是个早就该被绳之以法的亡命徒,但也要有人为白甘楠的死承担责任。当时现场的情况,警察早已经通过别人的口供和单位里的视频监视器了解清楚,杀人犯白甘楠已经逃跑了。 廊坪市警方出动所有重案组的警力,在廊坪市以及周围城市布下天罗地网,凌晨一点半,在廊坪市的一处荒郊抓获了白甘楠,等待白甘楠的,将是严厉的法律处罚。 出了这个事情,管彤自然官位不保,由于这个事件影响恶劣,从上到下都逃不了干系,管彤因此被停了职,放假回家,至于什么时候能够重返岗位,这就要另说了。管彤也是倒了八辈子霉,视野正在如火如荼的上升期的时候,就碰上了这种事情,自己的官运似乎就要到此完结了,心情很差,自然也没有心情去找洛秦给陈一求情。 陈一公司的所有资产,被彻底冻结。陈秦山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失望透顶。不仅仅如此,现在廊坪市江湖上,又传来一种声音,说陈一不但是个败家子,还是个扫把星,是个瘟神,就是陈一去找了管彤之后,才给管彤带来厄运,这么有潜力的一个女强人,竟然被陈一害的直接下了马。 很多经商的和当官的,都信这种东西。以前说陈一是败家子,大家到无所谓,顶多是看他的笑话,现在又说他是扫把星,大家对于他来说,就不再是看笑话那么简单了,甚至都开始躲避陈一。唯恐沾上他身上的这些晦气。 第二天,陈一来到公司。公司大门虽然开着,几十号员工们也都还在,但是,办公桌上所有的显示器,都是关闭的,屋子里,也没有了机器运行时候发出的嗡嗡嗡的声音。 彭晓飞看到陈一来了,依然是一脸的茫然。 “出了什么故障了吗?”陈一问到。 这时候,鲁启开听到了陈一的声音,从自己的工作室走出来,抢着说道:“这种楼的物业不给咱们供电了,也掐断了咱们的网络。没有网络和电,咱们什么都做不了。陈一,我们大家都跟着你,不求荣华富贵,但是能稳稳当当的也行啊,现在直播做的这么好,我每天晚上最少也都能几万块钱进账,可不能就这样完了啊。” 闫志洋也带着几个安保部的兄弟走了过来,说道:“是不是碰上什么麻烦了,有人故意为难你吧,告诉我是谁,哥几个帮你把事情摆平了!”闫志洋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弟一个个都是蓄势待发的样子。 这事情要是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的话就好办了。 显然,现在阻止他公司继续运营的,不仅仅是他父亲陈秦山。估计现在很多之前看他不爽的人,看他赚了钱的人,都知道陈一已经被断了资金链,就在他跌入低谷的时候,那些早已经对他眼红的人,正好开始落井下石。 陈一似乎已经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境地,没有了陈家的支持,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人脉,资金没有,人脉关系也没有。变什么都不会有了。 之前他找的育湾区管委会,想要地方政府出面帮他去拉五百万的贷款,这个事情肯定也黄了。 这就叫世态炎凉,你火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帮你,就算不帮你,你找上门之后,人家也会给你开绿灯。但当你出现危及,很多人都会跟你撇清关系,撇清关系的这些都是好的,还有很多人会对你落井下石。 就因为白甘楠杀人,导致管彤葬送了官路,导致陈一的公司再也不可能抬头。 他心灰意冷,拍了拍闫志洋的肩膀,然后又看看公司里的这些心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想做出一番事业的的年轻人,他摇了摇头,人生就是这样,不是说你努力了,就一定会成功。面对外界全方位的打击,陈一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虽然他是个重生者,但是这条重生的路并不好走。虽然挽救了父亲的命,挽救了家族危及,但是他发现,自家的家族,就是面前的一座大山,陈家越昌盛,他就越势单力薄。 他突然想到夏冷,说在夏家没有地位,一直想摆脱夏家,靠自己出人头地。之前自己还不能体会到夏冷家族为什么会如此绝情,但现在他明白了,很多事情,并不是家族绝情,不是自己的父母没有人情味,而是这个社会,本身就是个物竞天择的社会,给你的机会不多,而且没有容错率。从陈一选择招收鲁启开开始,父亲就对他的公司有所微词,再加上有罗永信在旁边煽风点火,陈秦山对陈一就都开始呈现出一种质疑的态度。在质疑的过程中,又在卫生局管彤那边闹出了事情,虽然这个事情跟他关系不大,但各种因果相连,自然而然的就把他把着一些列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 陈一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下坡路,很像是咎由自取,但更可以理解成是命运的使然。 “关了吧。”陈一终于说了一句。 在场的人一脸迷茫,盯着他,不知道什么意思。陈一进一步解释道:“公司,破产了。” “为什么?怎么可能?后台数据我每天都会看,不可能破产的……”鲁启开有些激动。 “后台数据,代表不了什么,一个公司的运营,不是那几万块钱的小数目能运作的了得。各位,对不起了,你们的能力,我看到了,即便离开我这里,你们依然能够找到一份好的工作。”陈一面无表情的说着。 “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彭晓飞终于问了一句。 陈一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能挽回的了得,真的对不起……” 陈一强忍着自己背痛的情绪,站在原地,低下了头,掩饰着自己的痛苦。 这时候,员工们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有的连东西都不收拾,直接走人。前几天刚法国工资和奖金,对他们来说,这些日子该赚的钱都已经赚到了,只是不明白公司为什么说没就没了,资金链怎么能够说断就断了。显然,这种老板一点都不靠谱! “陈一,你耽误了我的前程,你耍我!走着瞧!”鲁启开丢下这句话,愤然离开。 闫志洋瞪着鲁启开的背影,骂了一句:“什么东西,混蛋玩意!看我不收拾他!” 看闫志洋又要冲动,陈一赶紧制止道:“别闹事,你们也走吧。” “不走呢?” “不走就饿肚子,我不可能在东山再起了!”陈一说着。 员工们一个个的走了,最后,彭晓飞拽着闫志洋,俩人也都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没有人声音,没有了拼搏的气息,陈一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他不想承认就这样失败了,但是命运就是这样。你可以重生,你可以见证未来,但是,你改变不了未来,甚至,连自己的未来都改变不了…… 公司停业的一周之后,陈一在家里躺了一周。 期间给女朋友林雪晴打了若干个电话,发了若干个短信都不见回,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虽然两家里的比较近,但是林家的大门一直都是为陈一关闭着,甚至,现在也为陈家关闭着。 联系不上女朋友,也就罢了,曾经的好朋友也都各奔东西。彭晓飞、闫志洋着俩家伙也不知道去哪了,想要主动联系他们,但是又觉得没有脸面,所以干脆让大家静一静,等过了这段时间,想必他们是可以理解他的。 我是外面有人桥了两下门。陈一以为是佣人怂早餐上来了,随口说了一句:“房门口就行。” 但是门还是开了,陈一一脸懊恼,觉得这佣人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大少爷的房间也是你说进来就进来的? 刚要发火,但是他发现,进来的人,是母亲秦岚。 “妈?” “你窝在家里一星期了,适当的出去转转也行啊。” “算了,哪也不想去,您有事情吗?没事情的话,我想自己待会儿。” “你都自己在屋子里待了好几天了,饭也不怎么吃,这样可不行啊,你这刚二十多点,人生大好的年华,可不能这么虚度了,而且这对你身体也不好啊。”秦岚劝说着。 陈一冷笑一声,心想着,自己的事业正要腾飞,就是被家里给硬生生的阻止了。现在提什么不要虚度光阴,真的很可笑。 “你是不是还因为你爸爸冻结你的资产你闹脾气呢?这个你爸做的确实很突然,但是做的没有错。你那个什么直播公司,刚开始还是有些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的,但是后来你看看你买进来的那些人,什么鲁启开,这种臭名昭著的你找他干嘛?咱不能为了钱,连底线都不要了吧。” “妈,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公司都已经停了,我员工都各奔东西了,我现在一无所有,您再说这些,我也听不进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你们可以断了我的财路,但是别把你们的思想硬生生的灌输到我脑子里。” “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希望你通过这次教训,能够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不要一意孤行。鲁启开离开你之后,据说去打lol的线下业余级比赛,结果技不如人,在比赛的时候,直接跟人发生冲突,把人打伤,进了拘留所,人家很有可能告他恶意伤人,罪名一旦成立,能判他三五年!你看看你这人,本性是改不了的,还好你爸爸及时关停了你的公司,不然,这小子能把咱们家都牵连了!” 陈一对鲁启开有点惋惜,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秦岚看陈一不动声色,又说道:“你的大冒险tv,现在已经正式归到咱们家母公司了。由主公司来全盘操作,以后罗永信可以会完全接手,但是现在他还没闹明白这些直播的东西怎么搞,有时间,你去公司,给他说说。公司虽然是你一手创立的,但是毕竟还年轻,商业上的很多事情,你还不懂。你爸的意思是,你反正也进不了体制了,倒不如直接在公司入职,先跟着罗永信,在他手底下把你那个直播平台搞好了,朝着一个正规方向发展……” 秦岚的话没有说完,陈一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的大冒险tv还没关停?” “没有,这几天,一直在运营的状态,只是把你们的人全都换成了咱们母公司的人。” “说白了,就全换成了罗永信的人呗?” “罗永信的人,不就是你爸的人吗?罗永信忠实、可靠,脑瓜子灵活,咱们家公司都能被他盘活了,更别说你那个直播平台了。” 公司是他盘活的?操! 陈一心里不爽,这罗永信还真是老奸巨猾,估计也看到大冒险tv的发展前景,赶紧把这块肥肉想方设法的弄到自己手里,而且,他拿到大冒险tv,不一定是想要发展这个平台,为公司谋取利益,而是要把这个威胁他位置的东西,拿捏在自己的手中。有大冒险tv在,陈一就有出头之日,一旦陈一出头,这陈氏集团的继承人肯定会直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现在把大冒险拿到他罗永信的手里,就等同于按住了陈一,让他毫无翻身之日! 母亲还在旁边说着什么,但是陈一已经左耳朵进右耳朵冒了,他打开手机,点开大冒险tv的app,果然,平台还能进的去,不但进得去,里面还有直播房间,运作着,大多数的主播都还在,只是少了鲁启开。 但是在直播的推荐位置上,被推荐的都是一些美女主播,这些主播虽然也挺吸金,但是和陈一之前所想的发展方向是相违背的,如果全是美女当道,那这个直播平台和以前的那种直播间还有什么区别? 陈一心里难受,明明是自己的孩子,现在被别人拿去养,最想伤害孩子的人成了孩子的监护人。二期哦饿还教会了他抽烟喝酒,而作为亲生父母,陈一却无能为力,只能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逐渐走向堕落。 秦岚看陈一也不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摇了摇头,叹口气,走出了房间。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事情,回头说了一句:“这几天你联系过林晴雪吗?” 听到这个名字,陈一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盯着母亲,发出质疑的目光,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提到她。 “林家给林晴雪说了一门亲事。不知道为什么,林晴雪就答应了。后天他们订婚。给咱们家也发来了贺卡。你爸爸跟他们关系现在很尴尬,但是面子上该过的去的还是得过得去,所以,你爸不去,我可能会去一趟他们的订婚宴。你别生气。” 林晴雪,跟别人订婚? 这对陈一来说,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在他看来,自己和林晴雪这辈子都是要在一起的,是什么都分不开的他们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和别人订婚?而且林晴雪竟然同意了! “您说的是真的吗?” “今天早上发来的邀请贴,我以为林晴雪会提前跟你说,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陈一,想开一些,以咱们陈家和林家现在的关系,你和林晴雪确实也不合适了,就算她不订婚,我和你爸爸,也不会再让你和林晴雪好下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就是商业。商业上的很多东西,你还不够清楚,等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的。有时候,两个大家族在一起联姻,确实是能够壮大家势,但有的时候,两个大家族,是不可能成为联盟,甚至连普通朋友都成不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也大了,到了该承受艰辛,顶住压力的时候了!” 秦岚走出房间,陈一瘫坐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天要塌陷了,他想要找林晴雪问个清楚,想要阻止她订婚,但是刚才看到母亲的态度,他知道,这已经不是自己和林晴雪两厢情愿就能在一起的了。随着陈家从低谷中走出来,开始在互联网产业走向正轨的同时,林家作为实体产业,也在廊坪市有着自己的分量,两大家族想要在廊坪市争第一,之间所摩擦出来的各种纷争,已经不是任何一个个人能解决的了的。 陈一不知所措,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洗把脸,但脚下发沉,好像双腿灌了铅。没走两步,脑子里出现体统提示音。 【身体状况红色预警,低压110,高压185,血压升高,严重超出健康范围,需要立刻就医,需要立刻就医。】 仅仅是这么一声提示,陈一感觉两眼一黑,直接倒在地上。 等他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医院里了,全身上下都是各种线路连接着身体,嘴巴上还带着氧气罩,旁边各种仪器显示着各种条线或者数字。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极其的声音。 【因高血压导致心率过快,脑供氧不足,进入到休克阶段,现在已经从休克阶段苏醒,但身体机能依然不能达到正常值,需要卧床休息,并配合医生治疗。】 提示音闪过,陈一知道自己的症状了。之前因为给管彤输入灵气,导致自己的元气受损,然后各种事情剖面而来,导致陈一身心疲惫,最终,又是因为林晴雪的订婚,让陈一彻紧绷的神经彻底崩裂,当精神意志被彻底摧毁之后,最先反应的就是身体的状况。 还好,他在昏迷的时候,他的三百六十度摄像仪自动拨通了急救电话,治疗及时,让他能够很快脱离生命危险。 但是当医生进来,告诉陈一,他已经在这里昏迷了三天的时候,陈一又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三天,也就是说,林晴雪已经订完婚了,而自己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上。 自己的这个状态,想必林晴雪也不会知道的。 躺在床上的陈一,留下了两滴眼泪。 医生看到仪器中,各项数值都有波动,赶紧劝说他,但是医生说了什么呢,陈一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一想到林晴雪,一想到她和别人订婚了,心里就特别疼,疼的难受,难受的他想要去死一万次。 陈一心想着,这叫什么重生啊?这不是让我来感受另一种痛苦吗?上一辈子的痛苦是家破人亡,这一辈子的痛苦,就是自己的爱人跟了别人,自己的产业被别人拿走,这和自己的想象的完全不同啊! 医生看陈一越来越激动,怕他这样下去会影响身体,赶紧给他打了一针催眠剂。 一阵过后,陈一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眠中的陈一,竟然有了意识。 他听到系统发出奇怪的声音,之前都是一些电子声音,而这次,竟然是一个苍老的男音 【系统提示:重生状态下,主线任务失败。直播间彻底关闭,人生跌入低谷。现在进入到梦境模式,在梦境中,找寻遗失的东西,反转现实生活中的败局】 【梦境一,末日之城;梦境二,石器小镇;梦境三,战争风云;梦境四,诸神陨落】 【请选择……】 第三百九十六章 末日城市 “什么鬼?是不是这系统出故障了?不就是一个简单的直播系统吗?怎么出现生活模式选择了?我重生一世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现在还进入了什么梦境模式,竟然还要选择做什么梦?”陈一脑子里一团糟。 虽然满脑子的疑问,但是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解答。 这时候,黑漆漆的眼前出现了,刚才系统提示过的四个选项。 看着这四个选项,陈一就近原则,点了第一个。 【末日之城,世界模式已经开启,现在请选择难度。所选择的难度不同,得到的收获各不相同,难度越大,得到的系统奖励就越高,越能够对现实生活有所帮助。】 【新手模式(推荐);普通模式;困难模式;噩梦模式】 系统做出了提示,并给出了推荐选项。陈一现在还一脑子浆糊,也没把这个太当回事,既然要玩,就玩大的,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些梦境干嘛。 陈一直接选取了【噩梦模式】。 【叮】 【系统进入加载,开始进入梦境世界】 【系统检测到,您选择的是噩梦模式,在该模式下,您的身体状态,以及所具备的能力,都会自动提升到最佳状态。但是该模式下,您所面对的困境也是最为可怕的,您会遇到敌人,也会遇到现实生活的中的人。在梦境中与现实中的人建立的爱恨情仇所产生的感情,都会带入到现实生活中。】 【加载完成百分之九十……】 家在画面中,出现一条醒目的提示【如果您在梦境中意外死去,会直接回到现实状态,您的系统主线任务将会宣告失败,您的人生将陷入万劫不复,生不如死的地步,切记,虽然是梦境,但不是玩笑,这是您挽回败局的最后机会!】 【叮】 【系统加载完毕】 系统声音之后,陈一眼前出现一个白点,突然,白点好像爆炸一样,眼前的黑暗被炸开。白色刺眼的光芒充满了整个视线。 当光线恢复,陈一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被控制了,睁开了眼睛。 “这是梦吗?”陈一心里嘀咕着,身体的感知力和现实中完全一样,眼前也没有任何模糊虚幻的视觉效果,甚至他还掐了自己一下。 “真他妈疼!” 陈一发现躺在自己依然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就跟他之前所在的环境一样。他完全不觉得这是梦境,这不就是在医院里睡了一觉又醒来了吗。 身边依然有各种医疗仪器,各种数据正常的显示着。只是陈一的身体不是那么虚弱了,以他拥有着神医技能的本事看了眼旁边的测量仪器,自己身体的指标都完全正常,不但是完全正常,而且是好的不得了,如果事一个运动员的话,现在肯定是他的最佳状态,人生巅峰! 陈一拔掉身上的各种电线,旁边显示器的各项数值都纷纷关闭。 他走下床,推开病房的门。 前一刻,他还在怀疑自己这是不是做梦,但是当打开病房的门的时候,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些诡异的气息。 他发现,外面阳光明媚,但是这个医院里面,竟然没有人。 他穿着病号服,往外走,整个楼道都没人,楼上楼下也没有人,直到他走出医院大楼,依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不但医院里没有人,就连外面的大街上,也一个人没有。 但是这里所有的建筑物,都还和现实中的廊坪市一样,所有的车辆,都安静的停放着,公路上,也有车辆停着,但都是停在路边,十字路口的信号灯,还都在正常的工作。眼前的一座大楼,楼测的led广告屏上,还在播放着当下比较红的一个艺人在推荐一套化妆品的广告。 一切和现实生活没什么两样,只是……只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至少,在陈一现在的视线里,看不到任何人,也看不到任何生机。 路边的汽车可以随便打开车门,甚至有的上面还插着车钥匙,开着一辆车,陈一匆匆忙忙的回到自己的家里。 家里的门是指纹密码锁,按了一下指纹按钮,门自动开了。 走进别墅,家里一切都是老样子,没有任何变化。门口的鞋柜里,大家的鞋子也都在,只是和外面依然,家人都不在,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说,这个模式的世界,就是一个人都没有吗? 陈一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选择的,是‘【末日之城】,而且是噩梦模式,在这个模式下,自己所面临的灾难,肯定是最严酷的。在这里,没有人帮你,无论发生任何未知的突发事件,完全都要你自己去解决! 当陈一完全醒过闷儿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有所准备。 他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户外装备都找出来,虽然在城市里生活可能用不到这种翻山越岭的户外装备,但是你不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也许到了晚上,会没有电,那吃饭喝水,着一些列问题,就都需要自己去解决了。 就在他找自己的户外装备的时候,发现,那台三百六十度摄像仪也在柜子里放着。 既然是梦境,那这个摄像仪是不是就不能用了? 陈一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但是,还是好奇的把摄像仪的开关打开。 没想到,这东西竟然直接启动,飞到了半空中,自动采取了第三视角拍摄模式。 陈一看着摄像仪,有点不可思议,这东西一直连接的他的大冒险tv直播的服务器,虽然大冒险tv被他爸爸断了财路,自己的员工也都四散回家,但是,大冒险从来没有停止过运营,被罗永信接盘之后,大冒险依然可以正常登陆,依然有直播节目在播出,依然有主播活跃在上面。 但那都是现实中的,现在这个梦境中,即便是直播了,又能给谁看呢? 陈一正想着,就看到,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几乎是透明的屏幕,屏幕上,出现了直播间的信息。 “直播设备调试完毕,收音功能正常,画面为超清1080k录制效果,十秒钟之后,开始直播。 10……9……8……7…… 竟然还能连通大冒险tv的直播平台?这……这难道是连通现实中的那个平台吗? 陈一赶紧把之前那个一张大嘴巴涂鸦的面罩遮挡在脸上,盖住了嘴巴。以网络户外探险主播阿洛的身份,再一次出现在了大冒险tv的直播间里。 “2……1……0……开始!” 直播间刚一打开,就开始有观众进入房间。 “阿洛,真的是你吗,终于又看到你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 “我终于遇见你,还好没放弃!洛哥,想死你了!” 直播间里,竟然有水友们在发言,其中有那么几个熟悉的id,然陈一非常震惊,他虽然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中,但是不确定的是,直播间另一头的水友们,他们是现实生活中的,还是也是在这梦境之中的。 “阿洛,你这是在哪啊,你家里吗?” “阿洛,你是个土豪啊!家里装修这么好!” “主播,今天探险什么内容?要不要玩点更刺激的!” 这时候,开始有那种铁粉一看阿洛来了,就开始耍起了小礼物。 每当小礼物在直播间走起的时候,陈一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能量在得到加持。这绝对不是现实中的心里因素,而是一种清清楚楚的能量转换! 不管直播见里面的水友是现实中的,还是梦境中的,只要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陈一的能力就会得到不断的提升,只有这样才能强大自己。才能有机会在这种噩梦的模式下生存下去! 陈一发现了一个首先要的问题,就是这个任务,没有设定时间?怎么算是在这个模式下任务完成,是熬过一定的时间生存下来,还是要去主动做点什么?完全没有任何提示。也没有任何时间上的说明。在这种完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陈一必须保证自己要生活下去! 陈一进入到了主播的状态,说道:“各位兄弟们,今天你们是来着了,我今天要带给你们的直播内容,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生存直播。不是在深山,也不是在险境,就是在我们所熟悉的城市之中!” 当陈一说完,下面有水友讨论道:“在城市做生存直播,有什么意思,完全没有难度啊!” “是啊,主播,你不要混日子好不好,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户外一哥的名声,可别砸了自己的招牌啊!” “阿洛,我详细你,但是在城市里做户外,有点没意思,不爱看那种街头搭讪的节目,很尴尬啊。” “阿洛,你是要当街跳舞,引来众人围观吗,那样的羞耻户外,没什么创意啊,要做生存探险类的,还是去荒野里比较好啊!” 看着水友们的各种说辞,陈一神秘的一笑,说道:“我这个城市,和你们所理解的城市,是完全不一样的!城市生诺,我们都非常熟悉了,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一觉醒来,所生活的城市中,一个人也没有了,硕大的城市,就剩下你一个人,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这就是世界末日!今天,我给你们带来的直播主题就是‘末日求生’!” 说完,背上已经整理好的背包,拿着一把他以前买的德国战斧,朝着外面走去。摄像仪始终以第三人称的最佳角度,拍摄着陈一,同时也会有镜头切换,看到陈一第一视角所看到的场景。 摄像仪在陈一的头顶上盘旋,大街上各个视角都被水友们看到。 大家都大为吃惊,他们亲眼看到了,有这么一座城市,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直播间里,有廊坪市本地人,看到自己熟悉的街道,但是一个人没有,就问到:“这不是廊坪市吗?这不是廊坪市金光道上的那个物美超市吗?怎么一个人没有啊?阿洛,你是怎么做到的?” “主播,你是不是在某个影视基地啊,这城市做的真逼真啊!” “他肯定不是在什么摄影基地,这个地方就是廊坪市,他是不是用电脑模拟出来的城市,然后通过影像投放技术,把自己投放到模拟城市中去?属于画面的剪切!” “这种技术我懂,我就是做影视后期的,这种把任务放到模拟画面中的影像剪切手法,新手都会。要是让我来做的话,我能做的更逼真!” 水友们有开始不懂装懂。 不过通过他们的对话,陈一能够知道,这帮人应该都是现实中的人!或者说,跟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而是在一个平行世界里,而这个直播系统,就是来接自己和那个世界的唯一介质…… “末日求生法则第一条:准备好充分的食物!” 有水友提醒到。 陈一这才想起来,这个梦境和现实生活中是一样的,不吃饭不喝水不休息是不行的。 也不知道要在这个梦境中待多长时间,更不知道将来会面临什么,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自保做好一切准备。 想要生存,食物和水源是最为关键的。 陈一扭头回家,急急忙忙直奔卫生间,开了一下水管,清澈的水源从水管里流出。 “不错,水源很充足!”陈一心里安下心来。 然后他又去了一楼的厨房,家里一直都有储备食物的,但是当打打开双开门冰箱的时候,发现,里面的食物全都变质,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冷藏柜里,烂菜叶,腐烂的肉,臭鸡蛋,发了霉的蛋糕,变质的火腿,烂透了的热带水果,这些味道合在一起,从冰箱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喷发而出,差点把陈一熏一个跟头。他赶紧把冰箱门关上,显然,家里的食物都坏了,这也许是选择了地狱模式之后,梦境中的正常生存会平添很多难度。 本来刚才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但是被冰箱里喷溅而出的臭味熏的现在只想吐。 到卫生间吐了两口,什么都没吐出来,因为肚子里没事,只是反处一些胃酸,吐玩之后,陈一的的饥饿感加剧。 【体力:76%】 【活力:80%】 【战斗力:88%】 【灵敏度:85%】 【饥饿度:92%】 【身体出现健康问题,饥饿度一旦上升到百分之百,你将会仅存另个小时的存活时间,如果两个小时之内,依然不能进食,梦境任务将以失败告终。】 ”不用你提醒,老子也知道自己现在饿的够呛,都前胸贴后背了,能不难受吗!”陈一心里抱怨着。 家里没有吃的了,那就去外面找找。直奔离家里最近的超市。 就算超市里的瓜果蔬菜都坏了,肉制品变质了,但是至少还有一些保质期比较长的,饼干啊,面包之类的,先找东西应个急。 物美超市,刚才本来已经溜达到这个门口了,但是为了找水源又回了一趟家。其实直接进超市看看有没有矿泉水之类的就好了。 路边正好有一辆黄色的丰田皮卡车,一会儿把食物和矿泉水就直接往皮卡车上装就行。 陈一打着如意算盘,朝着超市里面走了进去。 大门竟然是关着的,推不开。但是旁边落地窗的玻璃碎裂,玻璃碴子满地都是,可以从这里进去。 陈一小心翼翼的从碎裂的窗户处钻进去。进入到超市里,一股恶臭遍布四面八方。 果然,和家里的情况一样,一楼的生鲜果蔬区,全都是一片腐烂变质的东西,蔬菜,水果,肉制品,蛋和奶全都变质了。陈一只能放弃这里,走着上了二楼。 二楼都是买一些副食品的,包括饼干,面包,这些保质期比较长的食物应该不会腐烂。 但是,到了二楼,他发现,整个二楼的副食品区域都是空荡荡的,别说什么饼干面包了,甚至连膨化视频都没有了。货架上面,空空荡荡的,很多货架还是七扭八歪,有的直接倒在地上,好像经历了一场打砸抢的浩劫。 纳闷了,这个世界上,又没有人,这里怎么会一片狼藉,难道说,这个城市里,依然有别人存在,是不是那些人已经提前把能吃的食物都已经拿走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陈一又在二楼转了一圈,卖酒水饮料的地方,也都什么都没有剩下。所有的水源,不管是酒水,还是饮料,还是矿泉水,全都一扫而空,什么都没有剩下! 既然这个超市没有,陈一赶紧处于,开着路边那两丰田皮猛禽皮卡车,朝着另一家超市奔去。 这两丰田猛禽,是4.0的自然吸气发动机,动力十足,而且论坛使用的都是米其林的越野轮胎,车身高大威猛,以前陈一就很喜欢这种车,但是因为城市交通比较拥堵,开这种车太费劲,陈一又很少去去郊区,所以,一直没有开过,现在上手一开,果然驾驶感受非常舒服。视野开阔,路上有什么减速带直接冲过去,根本不用减速,通过性非常强。有这辆车在手,面对什么突发情况,开车就跑就可以。 陈一开车在城区里的几个超市转了一遍,发现,都跟物美超市的情况差不多,根本找不到任何能吃的食物,也没有任何水源。此时,陈一的饥饿状态已经上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五,马上就要接近临界点了,一旦到了百分之百,他就必须在两小时只能消除饥饿感,如果得不到缓解,这个任务就只能失败了。 几个超市,一无所获。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既然廊坪市没有,那就去别的城市看看,最近的京城,开车依旧是四五十分钟,现在又不用考虑超速,拥堵等情况,一路飙车,估计半个小时也到了,京城是全国最大的城市了,超市那么多,不可能什么食物都没有吧! 时间非常充足,但是就在陈一想要去京城的时候,发现,丰田皮卡的油量已经见底儿了!靠着最后一点油,开到了郊区加油站。结果,加油站的邮箱里,竟然没有任何油量。看来,这些实用的资源,应该也已经被人洗劫一空了。 陈一现在已经饿的不行了,这里到市区如果徒步回去,至少一个小时,而且,越是消耗体力,饥饿感增加的有越快。 为机制下,陈一看到加油站里面有个小商店。进去之后,显然,这里的食物也被动过,但是,最里面歪歪斜斜的一个柜台里面,竟然还有两块压缩饼干! 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啊! 陈一赶紧冲过去,他发誓,这辈子都没有对压缩饼干有这么大的好感,打开包装袋就是一顿狼吞虎咽。虽然噎了他几下,但是勉强全都咽下去了。 这种压缩饼干,特别扛饿,吃完凉快之后,饥饿感消失,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口干舌燥。虽然口渴不至于增加饥饿度,但是,当身体内缺乏水分的时候,他的活力值和体力值,都开始迅速下降。 疲惫感油然而生,这种状态,根本不可能走回家的。 但是加油站里,也有自来水管,打开之后,里面虽然有水流出来,而且是干干静静,也没有任何异味,就在陈一想喝一口生水的时候,突然,看到弹幕里有人再说:“这水不能喝啊!” “为什么不能喝?”马上有水友反问到。 这个名叫“末日稻草人”的水友有理有据的说道:“我看过很多末日电影啊,一般,出现这种全城没人的情况,多半是病毒侵袭,最常见的病毒感染方法,就是水源被破坏,看着是正常的水源,其实里面暗藏病毒!” “稻草人说的蛮有道理啊,主播,你要是演戏,也得演的正是一些啊,我们这是在看末日求生大片呢,这些细节,你得注意到了!” 进过水友们的一番讨论之后,陈一面对的这纯净的自来水,心里还真有点犯嘀咕。 你想啊,到处都是水源,水管里都能冒水,但为什么超市里的酒水饮料全都被洗劫一空了,如果谁管理的水源能喝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把超市里的水都拿走了!那只能说明一个原因,就是,像水友们说的那样,水管里的水,真的已经被污染了,也许自己一口喝下去,这任务就彻底失败! 陈一不敢喝了,连碰都不敢碰一下。站起身,他现在必须打起精神回到城里。 走出超市,从车里把自己的那把德国战服拿在手上,虽然有点沉,但是这种保命的东西可不能丢下。 他开始徒步往回走。 刚才还是晴天,但是,现在天空开始阴沉。越来越因,好像到了临近晚上。看了看手表,现在也就是下午两点,有没有大暴雨,天这么黑,有点反常。但这毕竟是在梦里,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 天空阴沉,然后空中开始有东西从天上落下来,好像是烧过的纸灰,轻飘飘的从天而降。道路两旁的树木,刚才还都是郁郁葱葱的,但是随着漫天纸灰的下落,那些树木的绿叶被侵蚀,之身下光秃秃的树杈,还想是一只只干枯的手掌从地上生长出来,在想外伸展着。 地面的铺装公路,开始出现裂痕,本来是干干净净的心秀的道路,但是现在看上去,像是已经荒废了几十年,无人问津的铺路,裂痕、凹凸不平,还有各种坑洼,给陈一的徒步增加了难度。 周围环境发生着巨大的变化,陈一是能够感觉到的。他本来只是一只手拎着的德国战服,现在双手攥住,警惕的观察者周围的情况。 弹幕里,又开始分沸腾了。 “卧槽,主播这特效,我他妈给你满分!” “什么时候咱们国家电影这么牛逼了,这场景是不是模仿的寂静岭做的啊!” “给特效师加鸡腿啊!” “难得一见的特效,太真实了,现在看直播比看电影都爽啊!” “之前阿洛第一次发视频,就发过一个特别真实的恐怖场景,因为太过真实,后来被各个网站都封禁了。我一开始还不信,但现在看到这个特效,我真的服了,阿洛,你要不红,天理不容啊!” 看着水友们的一片沸腾,陈一心里比谁都苦。这他妈的哪里是什么特效,这分明就是真的啊! 寂静岭,无人的小城,没有食物,没有水源,说不能还会出现什么不明生物。妈的,这真的是地狱模式啊。我但是要是选一个新手级别的该多好,踏踏实实的混完生存期不就结束了!现在可咋办! 陈一心里一阵紧张,也来不及跟水友去交流沟通了,其实他这个时候完全不用沟通,他越是紧张,节目效果就越真实,水友们就越爱看,这跟一帮人在一起看大片似的,越开越爽,反倒是如果这个时候主播去跟水友进行交流的话,那画面感一下子就没有了,就会显得很跳戏。 周围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陈一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但是天空中飞舞的纸灰越来越多,能见度都已经不足五米,陈一的身上都沾满了这些东西,用手拍打,就像是尘土一下,四散而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地方响起了警报,就是那种城市中的防空警报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情况下,突然想起来,把陈一下了一大跳! 在想起警报的同时,陈一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声音,好像是人的脚步声…… 第三百九十七章 带我走吧 眼前,灰色的迷雾越来越深,周围一片模糊。 陈一谨慎的注意的周围的变化,努力的听着周围的声音。 防空警报戛然而止,但是迷雾中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越来越近。 左侧,脚步声更加清晰,他猛的扭过头,只见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从迷雾中窜出来。 这家伙身高起码接近三米,身体皮肤粗糙,但肌肉发达,有黄色的肤色,带着浓重的体毛,虽然长的一张人类的脸,但是五官都大的夸张,一张嘴甚至占了半张脸,更像是以前玩魔兽世界的时候,那种半兽人的长相,这个说人不人,说怪物不怪物的东西,腿部极其发达,强大的肌肉线条,充实了足够的韧性,冲出来的一瞬间,陈一几乎是没有丝毫的反应的。 庞大结实的身躯,猛烈的撞在陈一的身上,陈一一下子被撞出去五六米,这种撞击力度,无异于被高速路上极速行驶的卡车撞一下的感觉。 如果这是在现实生活中,恐怕陈一早已经被撞死,甚至全身粉碎骨折。 而在这个梦境中,他不但没有死,而且几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全身的机能已经打到了普通人数十倍的状态,抵抗能力尤为突出。被撞了这一下,只是感觉到浑身疼痛,而真正的致命伤害似乎并没有。这种撞击,对于陈一来说,不值一提。 这时候,眼前出现了水友们沸腾的弹幕。 “真的变成大片了啊,这怪物做的真比真!” “这直播好爽啊,跟看电影似的,阿洛,起来啊,揍他,揍他!” “这妖怪不一般啊,看着有点像半兽人,主播你能不能用点心,做个中国怪屋出来多好啊,照搬魔兽世界里的怪物形象,一点创新都没有!” “这是电脑设计的模板,用这种模版制作怪物,能节省很多后期成本,这做的已经够好的了,还挑什么刺,你行你来啊!” “都是假的,要求那么多干嘛,节目内容精彩刺激就好了,主播,加油!” 弹幕中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的讨论着,殊不知,这就是陈一梦中的场景,可能陈一生平也没有见过什么真正的怪物,但是魔兽世界还是玩过的,所以他脑海的潜意识里,觉得如果末世会出现怪物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脑子里的怪屋什么样,在这个梦境中被制造出来的怪屋,也就是什么样子的。 陈一从地上爬起来,他开始适应梦中的这些状态。而且,他发现,在水友们不断的给他刷礼物的同时,自身的战斗力也在迅速的增加。他感觉身体中,正在接受这一股源源不断的外界能量,这股能量贯穿全身! 他拎起自己的德国战斧,迷雾中,集中精神,等着那个怪物的再次出现。 这次是后侧,传出来怪物的粗鲁的喘息声音,通过他呼吸声音的频率,陈一判断出它现在已经要准备进攻了。呼吸的声音变得急促,而且带着一种狂躁。 突然,身后的迷雾中,怪物再一次朝着陈一冲上来。他张开血盆大口,嘴里两排犹如钢锯一般的牙齿,直奔陈一的脑袋咬下来。 陈一把握时机,在怪屋的血盆大口最近进自己头颅的一瞬间,他猛然回头,集中力量于双手有之上,握紧德国战服,自下而上一斧头撩过去! “碰” 战斧瞬间砍近怪物的嘴里,直接从嘴巴处切开,巨大的头颅被横向一分为二。 绿色的鲜血喷溅出来,洒了陈一一身。 怪物应声倒下,另一半透露飞起来,滚落在地上,鲜血淋淋,血肉模糊,只不过这血是绿色的,这些肉也和正常人类的肉有些不同。 这么真实的场景,让直播间另一头的水友们全部都震惊了,没想到,在直播中看到的场景,竟然比美国大片还要真实。那些本来仅仅是路人的水友,也都被挑起了兴致,纷纷关注了陈一,而礼物,这半天就没有中断过。 陈一用衣服擦了一把脸,绿色的血液奇臭无比,陈一这么干净的人现在特别想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把这一身臭味洗干净。 虽然刚刚解除了一个危机,但是现在还是在深处迷雾之中,这里能够出现一个怪物,就说不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而且对于这个末世小镇,情况还没有了解透彻。虽然是自己现实生活中生活的城市,但是在现在末世场景下,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什么地方是危险的,他全然不知。这地方都有什么怪物,会不会有人类,他也不知道。但现在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就是,刚才的那个怪物,应该是这里比较初级的怪物,虽然看着身体强壮,攻击力十足,但是毫无杀伤性,而且它的防御属性几乎没有,一斧头下去,直接来了个大爆头。 陈一现在已经分不出方向了,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弹幕里,也是众说纷纭,一个靠谱的都没有。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走的时候,这时候,有听到不远处,传来机动车的声音! 声音在慢慢靠近。陈一心想着,怎么会有汽车的声音,这里的怪物智商应该不会这么高吧,开车的,应该是人类。 就在这个时候,正前方的迷雾中出现了一个汽车的影子。迷雾很大,看不出车的样子,就是一个庞大的黑影,看来是一辆大型的越野车。车停在他的正前方,车里的人应该已经看到了,这里站着一个人,不仅仅站着一个人,旁边还躺着一个被削掉了一半脑袋的怪物。 车上的人很谨慎,停车之后,一直没有人下来。陈一一身臭血,拎着战斧向走过去看看究竟。 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车里面的人用扩声器喊道:“前面的人站住!” 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似曾相识。 陈一站住了。 “你是什么人?” 如果在现实生活中,问出这种话,这问话的肯定是个傻子,但是在末世,各种怪物出没的情况下,这种问话可能已经成了人类之间的一个常态了。 显然,对方在确定他是不是人类,是不是能够听得懂她的话。 “我跟你们一样,都是人!”陈一轻松的说到。 听到陈一这样说,车上的人犹豫了一会,估计观察了一番之后,确定他就是同类之后,这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迷雾中,出现一个身影,身影越来越近,完全出现在陈一面前的时候,陈一吃了一惊!他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他竟然是认识的,不但他认识,就连水友们看到这个人之后都沸腾了。 “这不是上次直播的那个女的吗!” “这是夏冷!” “啊,美女啊,这节目太好看了,竟然真的配备了美女!” “阿冷你好啊,欢迎出场!” 美女一出现,比刚才怪物出现的时候,大家还要兴奋,各种礼物又开始飞起。 但显然,夏冷看不到水友们的这些礼物,甚至,陈一发现,这里的夏冷,并不认识他。 夏冷很谨慎的打量着陈一,陈一也在打量着她。和现实生活中相比,梦中的夏冷,姿色上没有太大改变,依然那么漂亮清新!但是身材上,绝对有一些细微变化,前凸后翘,绝对的魔鬼身材,而且眼神中,没有现实生活中的那么温柔,现在更多的是一股锐气,甚至还有一种杀气。眼神阴冷,这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出现这样的状态。 “哪来的?”夏冷问到。 “我就是本地人!” “本地人?这个城的人都基本上死光了,活着的,我几乎全认识!你少在这骗人!哪来的,是不是又是来我们城抢物资的!”说话的时候,夏冷一直把右手放在腰间,腰见有点鼓,里面因该别着枪。 “我现在就自己,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现在什么都记不住,只知道,自己就是这的人,希望你相信我!” “听你口音,确实是本地人。但我确实没见过你。你自求多福吧,抓紧离开,马上就要到晚上了,你再不赶紧走的话,相当于送死!” “我走不了,我根本不知道去哪。我现在没有食物,也没有水,你能不能带我离开!” 夏冷谨慎的看着陈一,又看看旁边身体已经僵硬的怪物,问道:“这家伙是你弄死的?” “是。” “你一个人?” “是。” “就凭你这把斧子,就能砍死多巴野人?” “这东西叫什么?多巴野人?”陈一问到。 “多巴野人是这里最凶猛的怪物之一了,身体肌肉有如钢铁,枪的打不动,你一把斧子能把他头砍两半?”显然,夏冷根本不信。觉得眼前这个狂人在吹牛逼。但是看他一身的臭血,而且也没有帮手,又没有揭发他吹牛逼的证据。但以夏冷的经验来说,能够平一己之力,而且还是用冷兵器砍死多巴野人的,在这个城里,不会超过三个人。这种人,都是这个城的城主级别的人物,是末世里拥有着最强生存能力的人,而眼前这个家伙,怎么看都像是个弱鸡! “我讨厌吹牛皮的人。你既然这么厉害,完全可以在这里自行生存,而且,我们避难营已经接近饱和了,你还是去别的城看看吧!”说这,夏冷转身就要离开。 陈一跑上去一把拉住夏冷的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冲动,好像是在极其无助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人,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哎呦,阿洛,上手了啊!” “阿洛,把你的手拿开,不要碰我的女神!” “主播这是要假戏真做啊,话说,咱们直播里,有没有床戏啊!” “阿洛,你小子真不要脸啊!” “放开那姑娘,让我来!” 谁又没一顿瞎扯淡,直播间从刚才紧张的气氛中一下子缓和过来,这种一松一紧的直播节奏,拿捏的非常好,观看的人也更多一些。 “你干嘛!撒开!”夏冷说到。 “哦,不好意思。”陈一赶紧松开了手,然后诚恳的说道:“我真的无处可去了,你要觉得我刚才是吹牛,我也不想辩解什么,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带我走吧……”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夜视效果 陈一坐在夏冷的车里,车的灯光是紫色的,能够穿透迷雾,透过车窗往外看,有一种夜视的效果。 夏冷是真的冷,比现实生活中的要冰冷的多,面部没有多余的表情,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 车子一路颠簸,偶尔两侧有说不上是什么野兽的嘶吼。每当这种嘶吼传出来,夏冷的脚下就使劲踩油门,让车子提速,马上离开是非之地。 渐渐的,车子冲出迷雾,有重新回到了市区的主路上。此时已是傍晚,太阳西斜。平坦的市区公路上,车辆都靠边停放,一路畅通无阻,十字路口的信号灯还在正常工作,但是现在已经不用再遵守那些狗屁的交通规则了。 陈一也不知道要去哪,坐在车子里,跟夏冷说了几句话,但是对方爱答不理,正眼都不看陈一一眼,搞的陈一在水友面前很丢面子,干脆闭上嘴巴,目视前方。由于跟他在身边的三百六十度摄像仪有透明色保护着,所以夏冷也没有发现有个机器一直在拍摄着她,更不会看到那些水友们叽叽喳喳的对她一番评头论足。 水友们千奇百怪,喜欢她的是真喜欢,一看到她就开始刷礼物,但是不喜欢她的,满屏骂她是绿茶婊、是装逼女。 面对这些吐槽,不用陈一动手,有已经有直播间的管理员把那些骂人的话给封了。 陈一突然想到,自己的直播间里,根本没有什么管理员啊,只有当时技术部门的彭晓飞负责直播间的话题管理,怕有人说些违法乱纪的话,会赶紧手动删掉。难道说,彭晓飞现在也在看他的直播吗? 技术部门的人登陆直播间,是不会显示他的id的,所以,即便是彭晓飞活着是他们公司的原职员使用员工内部账号进入到直播间里,陈一这边也看不到是谁进来了。 陈一在想,这个直播间,把自己的梦境和现实连接在了一起,现实中的那些自己的朋友们看到他在这样的环境中,险象环生,会是个什么心态,如果现实生活中的夏冷,看到这梦境中的夏冷,又会是做何感想。想到这些,陈一就觉得,这个事情似乎变得有意思起来。他现在更想赶紧完成这个任务,想知道醒来之后,会对自己的现实生活,有多大的改变。 廊坪市第一中学。 车子停在了中学校门门口。 当年,陈一的高中就是在这里读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用这样的方式,在梦境中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母校。 学校的围墙还是那么高,那么厚实,甚至接近三米的围墙上面,还有铁丝网。 当年,他们一种是廊坪市,甚至是整个河东省得重点高中,每年考上清华北大的人不少,全国有名。他们学校完全就是军事化管理,军事化教育。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先一帮人站在操场上大声背英语课文,背半个小时之后,才可以去吃早饭。每天魔鬼般的学习状态,所有人都非常努力,大家就像是学习的奴隶,每日每月的学习。学校,虽然是仿欧洲古堡的建筑风格,但是,到处都是铁栅栏,围墙,铁丝网,更像是一个监狱,一个牢笼,把大家困在里面,每天只有暗无天日的学习。 第三百九十九章 想不明白 陈一当时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有钱有势的家长都想把孩子送到这个牢笼里面,接受努力一般的待遇,他们是有虐待孩子的倾向吗。但上辈子碌碌无为,一生无所成之后,他才理解,学习,对于一个人,一个家族来说,是有多重要。 回忆被大铁门打开的刺耳摩擦声拉回到现实中,不,应该说是拉回到梦境中。 陈一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学校和现实中唯一的一点区别,就是学校的大铁门加厚了,看上去,更像是那种高科技战争里,一些军事基地的门。 大门打开,车子开进去。 学校有两个操场,前操场面积不大,连接着大门口和主教学楼。鲜艳的五星红旗还屹立不倒,迎风招展。 旗杆下,停了不少车,都是已经改装好的。 学校大门碰的一声关上了,这么厚实的钢板估计连火箭头都很难穿透。 夏冷下了车之后,陈一也随即下来了,跟着她往主教学楼里面走。 虽然陈一没有问,但是他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里了,这里,就是廊坪市的避难所,估计现在成立生存下来,而且能够找到组织的人,应该全都在这里了。 穿过追教学楼,是学校的后操场,这个操场特别大,拥有一个足球场和四个篮球场,四百米一圈的塑胶跑道依然散发胶皮被太阳烘烤之后难闻的气味。此时,后操场上,聚集着很多人,三五成群的,好像是监狱里的犯人出来放风,或者是一帮精神病人在有持无恐的瞎溜达瞎转悠。这些人里面,老人和孩子以及女人居多。 当他们看到有陌生人从这里路过的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降了陈一。操场上,起码有二三百人,像一个喧闹的集市,但陈一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喧嚣戛然而止,甚至连交头接耳都没有了,一个个全都看着陈一,看着他跟在夏冷的后面。 穿过后操场,就是学校的实验楼以及三座宿舍楼。这里能住下三千多号学生,在加上后操场左侧的两层楼的食堂,改成避难所得话,总共收留个五六千人应该没问题的。 “现在咱们避难营有多少人?”陈一找话题,问到。 “不是咱们的避难营,你现在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别问,问就滚!”夏冷是真的恐怖,一句话下的陈一不敢在多说什么了。 进了宿舍楼,夏冷把陈一直接带上了五楼,掏出钥匙打开房间。没想到,人员这么密集的地方,还有个单间儿。这里一张单人床,一张办公桌,一个衣柜,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了,当然後,墙上还挂着好几种武器,有手枪,有狙击枪,有砍刀。 “这地方不错,谢谢你收留我。”陈一以为这地方是给他住的,毫不客气的就往床上一坐。 “你给我起来!” 陈一一下子站起来。 “这是我的房间。” “什么?跟你住在一起?这……这不合适吧……” “扯淡,谁要让你住啊!我是看你饿了,给你那点吃的和喝的,吃饱了,喝足了,跟我去见我们首领!” 说这,夏冷拿出来一盒泡面,浇上热水。 这是陈一第一次这么期待吃一晚泡面,有面吃,有汤喝,这是人间美味啊! 陈一从来没想过,等待一顿泡面要比等待一个女人更加心急如焚。 可算泡好了,打开盖子,一顿狼吞虎咽。 “小心烫着你。”夏冷看了陈一这幅吃相,忍不住全说着。 陈一顾不上那么许多,三分钟,一碗热滚滚的泡面下肚,喝了一瓶早已经过期的农夫山泉,打了个隔,虽然没有完全吃饱,但是至少已经不饿了。刚才饥肠辘辘的感觉也都全部消失,精神力重新恢复到正常值。 “吃完了,跟我走吧,带你去见我们首领。” “首领?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首领?” “就是我们这里的最高领导。自从末世降临,怪物横行,什么官位在咱们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战斗力,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够保护我们,才能够让我们在这里生存下去。 这里最强大的人,自然就是我们的首领,是我们敬仰的人,也是我们保护神! 在一中避难所,能够收容下五千人,但是这里人的去留,全要听领主的。他如果不让你留下的话,你就得走。” “走?这大晚上的,出去了不就是喂怪物吗?” “所以,你想要活命,想要在这里留下来,一会要好好说话,明白吗。” “好的!” 说这,他跟夏冷走了出去,有回到了学校的教学楼主楼,最高层的校长办公室。 敲了房门,办公室的门打开,朱志峰坐在里面。 陈一认识他,并且记忆犹新,现实生活中,他就是个骗子导演,打过交道,根本看不上这个人。没想到,这种人在陈一的潜意识里,竟然如此清晰,虽然和现实中长相多少有些区别,但是那种当导演时候,高高在上,凌驾于众人的驾驶,一点没有变。 一看夏冷在门口,朱志峰略显激动,说道:“这不是夏冷姑娘吗,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听说今天你有去北郊找物资了。收获怎么样啊?” “一无所获。”夏冷有点惭愧。 朱志峰站起身,迎面走过来,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夏冷的双峰,寸光不离,说道:“东西没找到不要紧,你能安全回来就行,那边怪兽出没,还有最强大的多巴野人,连我们这里最强壮的战士都不敢只身前往,你以后,不要去了,找物资这种事情,交给男人们来做,明白吗?”说着,朱志峰上手,就要去摸夏冷的手。 夏冷敏锐的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城里的屋子已经被搜刮的差不多了。也有其他避难所的人在到处找物资,我们这种小避难所,如果不抓紧去找的话,恐怕维持不了多久,现在咱们的口粮,也只能在维持一周的了,一周之后,仓库里就没有任何粮食了。” 朱志峰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梦境之中的他明显比现实中的还要肥硕一些,油头粉面的,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 “小冷啊,你放心,别人没有食物,你也会有的,当然了,只要你……你跟我……” 朱志峰的话没说完,夏冷打断了他,看了眼陈一,说道:“对了,首领,我这次去北郊,遇到了一个人,就是他,他现在是自由身,能不能收录到咱们避难营里面?” 朱志峰瞟了一眼陈一,满不在乎的说道:“咱们避难所是小避难所,人口都已经饱和了,很多人都在操场搭帐篷呢,而且,就算有个栖身之所,食物也少之又少了,既然维持不到一个星期,咱们就不要再多加闲杂人等近来吧。让他哪来的回哪去吧。” “可是首领,已经夜幕降临了,现在让他走的话,不就要被那些昼伏夜出的生化怪物们吃掉吗?相当于让他死啊!” “死怎么了?这年月了,人的性命,早已经没有那么金贵了。每天死的人可以堆成山了,强两天,原来廊坪市的副市长在外面活活的饿死了呢!行了,你不要再同情别人了,还是说说咱们的事情吧。” 陈一忍不了,先生生活中,他看不起朱志峰这种人渣,现在更是看不上,他说道:“首领,我看你印堂发黑,皮肤干裂,说话的时候,嘴巴很臭,显然,是中了什么剧毒吧……” 《刑凶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