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别狂,娇妻她有金手指》 第一章 婚内协议 暖黄的灯光,轻柔的音乐,本应有的温情,却因北辰拓的决绝离开而失去了所有意义。 “叮铃铃” 突兀的电话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枯坐的梅可卿这才动弹了一下身体,拖着麻木的双腿拿起了电话。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 “拓……今天不是你和梅可卿的新婚夜吗,你怎么还到我这里来?” 娇俏的女声从电话那边传来。 “那只是个交易。” 这是北辰拓的声音,她不会听错! 梅可卿整个人都颤抖着,交易? 是了,在他的眼中,她不过是有用的工具而已。 这一场婚姻里,她本就是一个笑话! 梅可卿挂断了电话,抱膝缩在角落,对面的镜子里,她能够清晰的看见围绕在自己周围浓郁的蓝色光环。而蓝色——代表忧伤。 八年前那场噩梦过后不久,她便莫名其妙拥有了能够看清人类情绪的颜色以及植物营养色彩的能力。她一开始也很害怕,可渐渐明白了色彩的含义,反而因祸得福看清了周围的真情假意。 有时候上天给了你什么,最终也会剥夺掉什么。 比如我爱你,你却不爱我这件事! 她一夜未眠,他一夜未归。 临近中午,北辰拓终于回来了。 逆光而立的他更加俊美挺拔,随着他一步步靠近,那眉宇间的清朗渐渐清晰,这恰到好处的五官独得造物主的恩宠。 明明他一脸冷若冰霜,却还是吸引她不可控制的看过去。 他的光环大多时候都是雾一样的白,让她无法看透他的心情。她的眼睛能够看见所有人情绪的颜色,可唯独在北辰拓这里碰了壁。 何其可笑。 上天让她轻而易举看透别人的用意,却唯独不准她看懂她爱的人。 啪! 北辰拓毫无征兆扔来的文件吓得梅可卿一颤,她心中一慌:他发现她偷看他了吗? 他会不会不喜欢? 只见北辰拓站在五步开外,居高临下的说:“把协议签了。” 梅可卿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心痛和委屈让包裹着她的蓝色光环浓郁的几乎要滴下去了。 没想到一夜的等候,等来的是他的一纸协议。 她想起昨晚的那个电话,内心的苦涩在见到他时怎么也按捺不住。 她把手中的协议抓的发皱,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那女人是谁?” 北辰拓眉峰一皱,不悦开口:“你在质问我?好好看看协议。” 即便看不清他情绪的颜色,梅可卿也从北辰拓的声音中听出了不耐烦,她只好压下心中的苦涩,翻开眼前的婚约协议。 在看到协议的第一条和第二条时,她全身涌出了巨大的酸楚,一阵眩晕感袭来让她差点坐不稳。 婚约协议第一条:女方无权向男方索要任何帮助及支持。 婚约协议第二条:女方无权过问男方任何事务。 脑海浮现出昨天电话里他说的话。 这只是个交易。 有了这份协议,这交易的名号更加名正言顺,他们之间更加泾渭分明。 可她不想和他隔开,所以她忍着羞愧乞求:“这份协议,我可不可以不签……” 结婚证上他们的名字明明可以靠的那么近,为什么他现实生活中不可以再近一点点呢? 他望向她的眼神锐利无比,警告说:“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他没着急让她回答,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却像是看穿了她的一切想法。 梅可卿眼里忍不住升起一阵水雾,良久后,终是败下阵来,自嘲开口。 “好,我签。” 他想要的,她根本没有勇气拒绝,哪怕这要求令她心如蚕噬。 拿到她签好的协议,北辰拓没有多做停留,临走时说:“梅可卿,你最好记清楚,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求来的。” 他这是提醒她要牢记本分。 是了,都是她自己求来的,就算以后遇见刀上火海,狂风暴雨那也是她活该。 要不是她的特殊能力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她更不可能凭此交易,和他成为夫妻。 她求的,不过是能呆在他的身边,既然现在如愿了那就该知足! 就像他说的,他们之间的婚约只不过是——交易。 北辰拓离开之后,满室又恢复了凄冷,梅可卿像是感觉不到凉意,依旧坐在原地,孤冷凄清。 直到她收到医院来的通知,才满身疲倦从一室嘲讽的房间里出来。 管家似乎在一边等了很久,见她出来,上前说:“太太,先生让我转告您,请务必记清协议。” 轰! 梅可卿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北辰拓对她的感观是有多差?临走时特地警告还不够?还让管家提醒她一次! 她狡诈阴险,不择手段的名号能在他的名单里排在第一位了吧。 “呵……” 可即便是这样,她现在满脑子依旧是北辰拓的身影,她是不是没救了? 梅可卿浑浑噩噩来到医院,在进母亲病房时收拾好自己的悲戚,假装着一脸幸福甜蜜踏入病房。 “卿卿,你怎么来了?”母亲在见到她那一刻,周身立即被阳光般的金黄包裹着。 金黄代表愉悦,看到母亲开心,梅可卿一直压抑的酸楚总算缓解了一些。 梅可卿把东西放好,才坐在病床前,隔着被子撒娇抱着梅兰说:“妈,我想您了。再说了,您今天的手术十分重要,我不来怎么放心的下?” 母亲的病情已经恶化,每一次手术都要忍受巨大的疼痛,她怎么能不来? 梅兰爱怜地轻抚女儿的发顶,说:“傻孩子,我这儿有护工照顾着,不用担心。你跟北辰新婚怎么样?” 梅可卿听到这话,眼泪差点忍不住流下来。 她该如何和母亲说,她和北辰拓的婚姻只不过是一纸协议? 她的新婚丈夫就连新婚夜都在情人那儿过的? 梅可卿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确保情绪稳定后,才说:“他……挺好的。” 梅兰拍拍梅可卿的头顶,一脸慈爱地说:“那妈妈就放心啦。” 梅可卿强自压下心底的酸涩,为了不让梅兰担心,她强迫自己扯起一抹娇羞的笑意。 她怕继续讨论北辰拓会忍不住在母亲面前露馅,只好转移了话题,所幸母亲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在手术成功,手术过后,梅可卿一直在医院照顾母亲。 结果途中却被医生叫到办公室,看着一旁面色凝重的护士,梅可卿心头忽然一跳。 “梅女士,你母亲的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她的病情并不乐观,必须要尽快进行骨髓移植手术才能延保生命安全。” 梅可卿身形一慌,堪堪被护士扶助站稳:“医生,那,那骨髓……” “你们也是运气好,我们上一周已经联系到了合适的骨髓匹配者,你尽快去交手费,我们好安排手术。” 梅可卿苍白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些,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的财政情况,她踌躇问道:“好的,那费用是?” “一百万。” 第二章 他不回来 病房里,梅可卿看着母亲苍老的容颜,医生和护士的话交替的在她的脑海中回响。 一百万啊,若是原来这不过是她一月的零花钱。可自从母亲身体出问题失去公司权力,那个女人登堂入室之后,一切都变了。 现在别说一百万,就是十万她都拿不出来。 眼下,唯一救母亲的人,只有北辰拓了,所以她今天必须回别墅一趟。 夕阳西下,梅可卿站在别墅大厅里,余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尤显孤寂。 等不到人,她只好开口问:“阴伯,他今天回来吗?” 管家阴伯礼貌回答:“抱歉夫人,先生的行程我不清楚。” 阴伯周围的光环是代表尊重和恭敬的青色。眼睛不会骗她,只不过,阴伯对她的恭敬是因为她北辰太太的身份而已。 梅可卿垂眸自嘲一笑,也是,北辰拓现在那么厌恶她,怎么可能会允许管家告诉自己他的踪迹?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在别墅里一直等到了深夜,可北辰拓也依旧没有出现。 看着紧闭的大门,和空旷的客厅,梅可卿忍不住想到新婚之夜那个陌生的电话。 良久后,她深吸口气,忍着蚀骨的心痛打了过去…… “嘟~嘟~” “哪位?”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依然是那天晚上那个女人的声音。 梅可卿握紧手机,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楚,逼着自己开口。 “你好,我找北辰拓。” 那边几乎立即就回:“抱歉,拓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呢。” 女人的语调暧昧,充满了暗示。 不方便? 他们是做什么,北辰拓才会不方便接电话? 可男女之间大晚上的还能做什么? 梅可卿捂住自己心口,企图压制蔓延开来的疼痛,不停告诉自己:忍住,忍住! 她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露怯! 稍稍冷静后,梅可卿略带僵硬地问:“那他明天会去哪里?” 对方先是传来放肆的嗤笑,然后才轻蔑地说:“北辰太太,拓是你的老公,你却向我打听他的行程?你没吃错药吗?” 嘲讽,辱没,还带着一些胜利者的荣耀,梅可卿想,即便现在看不见对方,但她的周围一定包裹着带着浓浓恶意的黑色。 新婚夜那天的电话是她故意打过来的吧。 尽管气得心口麻木,但想着还在医院的母亲,梅可卿还是忍了下来。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短短的几句话就像是经历一场厮杀,梅可卿浑身脱力。她也是急病乱投医了,竟然会奢求能在情敌这里打探到北辰拓的行程。 可这时,对方却语锋一转:“诶,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告诉你吧。拓他明天晚上在渡情会所至尊k包厢有重要的商务要谈,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梅可卿犹豫着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晚上,梅可卿踏入了渡情会所。 会所大厅装潢富丽,可那大厅中央搂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让梅可卿本能厌恶。 这里就像个大染缸,把每个人身上的光环都染成了黑色,梅可卿眼睛被刺激的隐隐作痛。 梅可卿微微仰起头,眨了眨眼缓解眼睛的酸涩:“带我去至尊k包厢。” 接待听了,看梅可卿的眼神都变了,心事重重的她却没注意到这些。 她被领到包厢,一没注意就被人一把推了进来,连门都锁上了! 梅可卿当场反应过来,她被骗了! 包厢里等着她的是一个头发稀疏,满身横肉的男人,他带着暗黑的光环一步步靠近。梅可卿惊慌后退,却不小心被沙发拌倒在地。 她强装镇定,怒喝:“站住!你别过来!” 那男人却如饿狼一样扑了过来,邪笑着说:“装什么装,没人告诉你来到这个包厢是干什么的嘛?快点伺候好老子。” 梅可卿被恶心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又踢又挠,极力反抗:“走开!我是来找人的,我只是走错了地方!” 可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反抗,还是被男人欺辱在身下,男人的手扯开了她的衣领,脑袋凑了过来。 厌恶,惊恐,似曾相识的场景如噩梦一样淹没了梅可卿。 这次谁能来救救她? 梅可卿脑海想到的只有北辰拓,可她清楚知道,她只能自救。 梅可卿急切之中,抓过一旁的花瓶摆设使劲往男人的脑袋上砸去。 “啊...” 男人抱着自己的头,疼得翻滚到一边,还不依不饶恶骂:“你这个贱女人!” 梅可卿顾不得狼狈,手慢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裹着被扯乱的衣服,一边向门口跑去。令她欣喜的是,门正好在这个时候被打开。 “梅可卿,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熟悉的甜腻音! 梅可卿抬头看去,这一看浑身更是僵硬,刚刚得救的喜悦瞬间全部熄灭。 她正好跌倒在北辰拓的脚边,站在他身边亲密挽着他的人竟然是魏意琴,她高中的学姐,也是一直以来敌对自己的人。 原来一直和北辰拓在一起的人就是她! 如果说北辰拓的出现于梅可卿而言是救赎,那么和魏意琴一起出现就是噩梦。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电话里的女人是魏意琴,她是肯定不会上当的,可是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 屋里的那人就在这时追了出来:“死女人你还想跑?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那男人已经被黑暗光环笼罩得看不清五官了! 梅可卿惊恐得看着一大团黑雾向自己袭来... 慌张之下,梅可卿本能朝在场唯一拥有白雾光环的北辰拓求救。 “救我!” “北辰拓,救我!” 第三章 怎么有脸提当初 那男人已经冲到了眼前,梅可卿几近绝望。 此时,北辰拓才慢幽幽开口:“怎么回事?” 可那平静的音调却和眼里的冷冽完全不搭。 有了北辰拓的示意,旁边的保镖迅速出手擒住面前红了眼癫狂的男人。 北辰拓睨着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梅可卿,眉宇微皱。 男人被保镖抓住动弹不了,只好怒骂:“滚开!少管老子闲事!” 这男人是个有名的跋扈子弟,平时横惯了,被鲜血遮住了视线压根不知道他对面的人是地狱阎罗。 北辰拓深邃的眼眸微冷,染着逼人的寒气,语调凉薄地说:“处理掉。” 人马上被拖了下去。在场的其他人都静若寒蝉,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有。 谁都知道,眼前这个安城的新贵背景神秘,手段果决狠辣,安城商界无一人敢轻易惹他。 北辰拓瞥了梅可卿一眼,往隔壁包厢走去,魏意琴见状,立即跟上去,经过梅可卿身边时,还冲着她露出无声的笑,得意又挑衅。 梅可卿望着两人并肩的背影,心中愤怒,委屈,无奈相互交织,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着,又酸又痛。 她不明白为什么北辰拓宁愿要魏意琴那样恶毒虚伪的女人也不愿意要她,难道她就那么差? 北辰拓迈进包厢门口突然顿住,目光又回头擒住梅可卿。 衣不覆体的人长发凌乱,眼眸低垂,眼尾泛红,巴掌大的小脸微微侧首,潸然欲泣,一副被人狠狠欺负了的样子。 周围的男人带着邪欲的目光游走在她遮不住的白皙肌肤上,一个个蠢蠢欲动。 北辰拓心底漫上一股无以名状的怒火,嘴里溢出冰冷的话:“滚过来!还嫌不够丢人?” 梅可卿被突如此来的呵斥吓得一抖,她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去,却只捕捉到北辰拓带着白雾光环的背影和魏意琴幸灾乐祸的讽刺。 梅可卿抿了抿苍白的唇,双臂抱紧自己慢慢跟着进了隔壁的包厢。 入目就是北辰拓和魏意琴亲密坐在一起的样子,真是刺眼极了。 北辰拓冷冽的盯着狼狈的梅可卿,觉得她锁骨处的清晰的红痕碍眼的很。 北辰拓扯过魏意琴臂弯里的外套摔在了梅可卿身上,带着怒火的低呵:“穿上!” 梅可卿倔强的站着不动,她几乎要把下唇咬破,才忍住要破腔而出的愤怒和耻辱。 她不要穿魏意琴的外套! 因为,脏! 魏意琴见状更加得意,故意贴近北辰拓,委屈的说:“拓,看来她对我这衣服看不上呢。”说完又转头对着梅可卿无声的说了句:“可怜。” 不得不说,敌人才是最了解人的,梅可卿被魏意琴这么一刺激,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屈辱:“我不穿!”话说完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又上了当,抬头望去,果然发现北辰拓因为她的顶撞神情变得冷凝阴郁,深邃的眼眸似乎暗含风暴。 不穿?这不知羞耻的女人,莫非她顶着北辰太太的名头还敢勾搭男人? 北辰拓冷冷睨着眼前的梅可卿,带着不容拒绝的寒意说:“不穿,那你就光着出去,自己选。” 梅可卿知道,北辰拓绝对说到做到,她不敢在忤逆他。压下心中如同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穿上了丢在地上的衣服,她觉得上一刻坚持的自己可笑又可怜。 见梅可卿听话的穿上了衣服,北辰拓的神色才缓了几分,接着说:“回答。” 梅可卿自嘲一笑,她能回答什么,回答刚刚包厢里发生的事情,是他旁边的魏意琴一手策划的?还是回答自己愚蠢钻进了这个圈套? 深吸口气:“我是来这里找你的,结果被人骗进那个包厢。” 北辰拓依旧目光犀利,可语调却没有丝毫变化:“说重点,你和那些男人的纠缠我没空了解。”他轻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神态连一分变化都有没有,像是梅可卿解释的话还没有他手中的酒吸引人。 他根本不在意她会如何! 梅可卿抬头死死盯着北辰拓,北辰拓眼底的不屑清晰可见。梅可卿紧紧抓着衣服下摆,才忍住几近挤破胸腔的悲痛和愤懑。 他以为自己是自愿和人鬼混?呵,原来她在他心中如此差劲。 梅可卿低着头,不想让眼前的两人发现自己眼神的脆弱,她低低开口:“我母亲匹配到了合适的骨髓了,你……你可以借给我一百万吗?” 梅可卿自嘲地想着,自己果然是倔骨头,都已经低下身段求人了,却还是低不下腰来。 坐在旁边看戏的魏意琴突然开口:“梅可卿,据我所知,你早就没钱了吧,你借走这些钱还的起吗?”眼前低眉顺眼的梅可卿让她觉得十分快意,可是这还不够,她要看到梅可卿卑微到泥土里爬都爬不起来才解气。 她要让梅可卿知道,梅可卿这个名字永远不配和魏意琴这三个字相提并论!梅可卿永远是她的手下败将! 魏意琴殷勤地为北辰拓又添了一点酒,接着说:“拓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天管理公司可辛苦着呢,你不心痛我心痛。”她说的有情有义,最后还故作心痛的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眼泪说有就有,这演技梅可卿是佩服的。 北辰拓并没有开口,像是认同刚刚魏意琴说的话。 梅可卿就知道魏意琴这个女人不会轻易让自己入愿,她想了想,才犹豫着开口:“除了之前约定的那些,我可以根据我的……” 北辰拓放下根本没有动过的酒,淡然说:“不必着急和我承诺什么。”随后瞥着梅可卿又加上一句:“既然来求我,那就先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他还以为梅可卿有多能耐呢。 梅可卿听见话后,连忙问:“什么诚意?” 可北辰拓没有回答她的话就离开了。 梅可卿满脸疑惑,她唯一的筹码便是自己的特殊能力,可他为什么不让她说下去? 北辰拓已经走出了房门,魏意琴才起身来到梅可卿的身边,嘲讽一笑说:“梅可卿,多年不见,你还是过得这么落魄啊。” 北辰拓已经不在,没有那股强大的气场压制,梅可卿心中盘旋的郁气终于冲了出来,她厌恶的看着眼前的魏意琴,骂了一句:“阴魂不散!” 话音一落,魏意琴手中的红酒便泼了过来,梅可卿侧身一躲,虽然躲开了泼过来红酒,却撞上了包厢的装饰物,腰上传来的剧痛让梅可卿脸色更加惨白。 真是糟糕,明明看清楚了魏意卿身上的黑色光环,却还是没躲开她的算计。 魏意琴见梅可卿痛苦了便更加得意,满脸高傲又不屑的说:“阴魂不散的是你!你说你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非要和我抢!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梅可卿捂住剧痛的后腰,不想就这样低头,她努力挺直身体争辩:“我才是北辰拓的妻子!” 魏意琴像是听了很大的笑话似的夸张的说:“妻子?连新婚夜都留不住丈夫的妻子吗?可真是好厉害呢。” 梅可卿心被刺得钝痛,没有了和魏意琴争下去的底气,新婚之夜是她无法回忆的痛。 魏意琴欣赏着梅可卿脸上的痛苦,快意满满的说:“梅可卿你记清楚了,这辈子你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无论是从前的隋子参,还是往后的北辰拓!” 当初…… 魏意琴怎么还有脸去提当初? 第四章 本分 梅可卿难以平息心中滔天的怒气,怒骂:“魏意琴,你根本不配提隋子参的名字。” 当初魏意琴因为一己私利不断找自己的麻烦也就算了,可她偏偏还造谣自己和隋子参,那接踵而至的恶毒手段让她和隋子参声名狼藉,隋子参差点被家族放弃,出国避祸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魏意琴见到梅可卿的怒容更加满意,她故意凑到梅可卿面前,刺激她说:“别说提他的名字,我就算像当年那样毁了他,你又能怎样?”接着又想到什么,恶意一笑:“说起来,当年你的名声臭的都被断绝了父女关系,怎么样,现在你爸认你回去了吗?” 梅可卿被魏意琴的无耻恶心到了,口不择言说:“是,我是被你害的很惨,可你呢,你费尽心机照样什么都没得到。” 魏意琴闻言,脸上的灿笑几乎一秒就被凶狠代替,她一巴掌打过去却被梅可卿躲过。 梅可卿伸直腰,带着满眼的怒火,嘲讽回去:“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可魏意琴却先站稳身体,收回脸上的失态,换上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隋子参哪里比得上拓呢?我现在每天晚上和拓都相处的十分愉快呢。” 魏意琴满意看到梅可卿整个人僵住,眼底都带上悲痛,她才雄赳赳地离开。 魏意琴最后的话像利剑一样刺得她血淋淋得疼,北辰拓不爱她是攻击她最佳的利器。 梅可卿脱力般软在地上,脑海思绪纷乱,浮现得都是北辰拓清冷的俊容和凉薄的话语,内心一片酸楚,她卑微的乞求上天让他爱她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就够了。 她在包厢内呆坐了许久,才有了些许力气起身离开,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别墅。 管家迎了过来:“太太,先生请您去顶楼。” 北辰拓已经回来了?梅可卿眼神一亮。 梅可卿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跟着管家来到从来没有踏足过的顶楼。 北辰拓闭眼躺在铺有名贵羊毛垫的藤椅上,俊逸又优雅,睁开眼后深幽的眼眸隐隐带寒芒,却矜贵又冷漠。 梅可卿刚刚站定,就听见闭着眼睛的北辰拓问:“诚意带来了吗?” 梅可卿脸上的喜色一顿,继而窘迫,猝不及防和魏意琴对上,让她压根还没有去想北辰拓所说的诚意。 梅可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北辰拓线条流畅刚毅的侧脸,心虚的说:“我……我还没想好。” 北辰拓倏然睁眼,锐利的目光刺向梅可卿,问:“是没想好还是没去想!” 梅可卿感觉自己在北辰拓了然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慌慌张张想解释:“我……我……” 可却又无从解释。 梅可卿以为北辰拓会追究下去,可北辰拓却懒懒的站起身,分明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与生惧来的优越和倨傲,只听他说:“看到左边的那盆花了吗?你如果能在三天之内救活它,一百万马上给你。” 梅可卿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目光一窒,那花盆里的分明是一根枯枝! 他这分明是故意刁难人。 梅可卿手足无措,却不敢反驳,喏喏开口:“这……怎么可能救得活?能不能……换一个要求?”她确实能够凭特殊能力搭配最好的植物培养基,让植物生命值达到巅峰。可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植物还有生机才行。 话落,她在北辰拓的眼里看到了清晰的鄙夷。 接着,就听见他如利刃一样的话语:“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如果做不到,就别来浪费我的时间。” 贪得无厌的女人!他就是要让她明白,什么是协议妻子该有的本分! 眼看着对面前的北辰拓眉宇骤然冷了起来,梅可卿张了张嘴,垂下眼眸不去看那让自己心痛的厌恶,半响才吐出一个字:“好。” 她低着头掩饰,努力想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逼回去。 虽然是个难题,但北辰拓好歹还是给了个机会呀,努力一下说不定真的能种活,有什么好委屈的呢?可越是这样安慰自己,梅可卿心中却越委屈,鼻子也越酸,为什么在他眼里心里丝毫没有自己?! 在北辰拓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之后,梅可卿才瘫软在地,任由自己泪流满面。 梅可卿收拾好情绪之后,便仔细看那枯枝一样的花,花周围裹着一层腐朽的黑气。在植物体内黑气代表死亡。 梅可卿有些气馁,可想起北辰拓刚才的态度她又不想放弃,北辰拓不像是个无的放矢的人。梅可卿把花拿到眼前仔细观察,果然在枯枝的中央发现了一缕微小的绿色。 植物的绿色代表生机,这枯枝还有救! 她一定要努力让枯枝复苏,拿到钱去救自己的母亲,也……向他证明自己的诚意。 梅可卿带着坚定的神情,立即开始着手救助花枝。 三天后。 北辰拓让司机半路改道特地回到别墅,他要看看梅可卿到底能耍什么花样。 北辰拓接过管家递来的咖啡,优雅的抿了一口才问:“她一直在顶楼?” 管家拿好北辰拓的外套,回答:“是的,太太只是回来那天回房沐浴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一直呆在顶楼,日夜未休,连用餐也在上面。” 北辰拓拿咖啡的手一顿,原本冷峻的神情更加难看。 这女人想钱想疯了吗? 北辰拓放下咖啡,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整个人多了一份贵气天成的慵懒:“上去看看。”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顶楼园林,正巧听见梅可卿激动的喊道:“成功了。”然后梅可卿一起身,就见她不受控制往后栽倒。 毕竟三天不眠不休,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北辰拓神色一变,迅速上前接住昏迷的梅可卿。把人抱在怀里之后,北辰拓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神情冷凝,为自己刚刚下意识的行为皱眉,但还是没把怀中的人丢下去。 北辰拓一边抱着梅可卿往下走,一边吩咐:“把医生叫过来。” 梅可卿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脑袋一阵空白之后,才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 那盆花现在怎么样了?她还没有拿给北辰拓看呢! 梅可卿马上坐了起来,却因为眼前发黑,又跌回去。 北辰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他随意倚靠在门侧冷着神色说:“气血两亏,疲劳过度,你还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做。” 梅可卿听懂了北辰拓话里的讽刺,可她更不想在北辰拓面前失信:“我想去看看那盆花。” 那花已经有了芽孢,正是关键的时候。她若是不看着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 北辰拓眉头蹙起,须臾嘴角轻扬,带着嘲讽的弧度:“你连量力而行都不明白,还怎么为我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梅可卿心中一凉,他这是在否定她吗? 她连忙扶着床沿,想疾步走向北辰拓,却又半途摔倒,她抬头急切解释:“那花我已经救活了,它已经有了芽孢,我马上就能让它长出新叶子来的,真的!” 北辰拓面无表情踱步过来,他的黑眸凝视着梅可卿,他走的很慢,似乎在欣赏梅可卿惶恐而又急切的神情。 梅可卿仰头不错眼的望着北辰拓,她的心都被他高高提起,悬在半空中。 北辰拓在距离梅可卿一步开外站定,启唇说:“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第四天?! 梅可卿猛然扭头望向窗外,夕阳正收起最后的余晖,她记得她昏迷之前已经到了晚上。 也就是说……她昏迷了一天一夜! 所以,她这么幸苦的几天,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梅可卿沮丧的把头埋在膝盖上,喃喃着:“那我是失败了吗?”只差一点点,真的只差一点点就能把花救活,可她还是失败了。 想着想着,她又忍不住哽咽哭出声来:“而我,连最后的亲人也要失去了吗……” 北辰拓静静望着失声痛哭的梅可卿,神情复杂,转身离开。 第五章 跪下求我 第二天到医院去时,梅可卿特地化了个妆遮盖红肿的眼睛。没有筹到医药费,梅可卿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母亲,心神不宁的她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 梅可卿撞上了前面的人,直直的跌倒在地,格外狼狈。 “没长眼睛吗?要是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吗?”魏意琴收回绊倒梅可卿的脚,还故作嫌弃拍了拍自己的衣摆。 梅可卿没想到在医院还能遇见魏意琴,她抬头瞥了魏意琴一眼,爬起身捡起丢在远处的包就准备走人,她这个时候没有心情和魏意琴斗智斗勇。 见梅可卿不理人,魏意琴却上前挡住她的去路,故作惊讶说:“梅可卿,区区一百万的医药费,你该不会还没筹到吧?” 魏意琴说着又得意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晃了晃说:“只要你愿意跪下求我,再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一百万就是你的了。” 梅可卿身子往旁边站了站,看都没看那张支票一眼,嘲讽的抿了抿嘴说:“幼稚。” 说完梅可卿抬脚就准备走,被魏意琴这个女人明里暗里针对了这么多年,梅可卿自诩对魏意琴还是有些了解的,就算她真的对魏意琴下跪了得到的仅会是更多的羞辱。 梅可卿和魏意琴擦肩而过的时候,魏意琴拉住了梅可卿的手臂,眼底划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算计:“你确定不要?” 梅可卿甩开魏意琴的手臂,冷漠的说了句:“不要。”一说完魏意琴立即就松了手,梅可卿正奇怪魏意琴今天怎么这么轻易放过她,就听到了魏意琴接下来的话。 “拓,你也听到了,梅可卿有骨气的很呢,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帮助?这样带着施舍意味的算帮助?可最让梅可卿心痛的是魏意琴那句:我们。 梅可卿僵着身体缓缓的转过来,果然看见北辰拓在不远处站着,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北辰拓深邃的眼神正意味不明的盯着梅可卿,隐约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怒气:“不要就算了。”说完就收回放在梅可卿身上的视线,转身离开。 梅可卿眼里慢慢被羞愤和委屈占领。 北辰拓这是什么意思?之前说时间过了的是他,现在陪着魏意琴来医院故意送钱羞辱的也是他,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喜欢魏意琴,所以才故意制造一个个机会让魏意琴践踏她的自尊? 而这边,魏意琴又得意说:“某些人呐真是不识好歹,妈都要死了,还在这里装清高,真是可笑!”说完她就扭着腰迈步跟上北辰拓,那脸上的玩弄阴损几乎模糊整张脸。 魏意琴几乎每个字都踩在梅可卿的痛点上,梅可卿带妆的脸都掩盖不住脸色的惨白,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来平稳翻涌的情绪,最后咬牙也追了上去。 魏意琴这女人可恶又阴险,可她有句话确实说的没错。 都穷途末路了,她还硬着骨头做什么?这可笑的自尊能值几个钱? 梅可卿最终在停车场追上北辰拓。 心中的急迫让梅可卿顾不得矜持,她想一把扯住北辰拓的手,却因为惯性太大整个人都贴上了北辰拓。 魏意琴气得满脸扭曲,尖着嗓音骂:“梅可卿,你要不要脸!”说着她上前猛地一把推开梅可卿,然后紧紧抱着北辰拓的手臂宣示主权。 梅可卿觉得眼前这一幕可笑至极,明明她才是北辰拓名正言顺的妻子,这到底是谁不要脸? 可北辰拓却任由魏意琴抱着,望向梅可卿的眼神冷冽冰寒像是默认了魏意琴的话。 魏意琴得了北辰拓的默认之后更加放肆:“梅可卿,之前是你自己说不要那一百万的,现在又跟出来是想反悔吗?”说着她又把那张支票取出来,说:“你要也可以,但是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梅可卿闻言望向北辰拓,北辰拓依旧保持原来的一脸淡漠,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好像魏意琴提要求再普通不过。 魏意琴自然发现了梅可卿向北辰拓的求助,她捏着支票的手一紧,望向梅可卿的眼神如同是要吃人的夜叉,她恨恨的说:“你要是再磨蹭,我可改主意了,到时候可不是下跪这么简单了。” 梅可卿咬紧牙关,最后看了一眼北辰拓冷漠的脸,然后闭上眼睛隐忍屈辱,弯腰,她听见自尊落地的破碎声,跪下,她感到了像被人剥光了一样的耻辱。 这样听话“识趣”的梅可卿让北辰拓看得一阵烦躁,他那黑眸涌动的暗流未被任何人察觉。 正当梅可卿右腿也慢慢跪下落地时,却听见北辰拓居高临下地嘲讽:“你为了钱还有什么不能做?真恶心。”说完,便把一百万的支票扔在了梅可卿的脚下,转身离开。 梅可卿一只脚抬着,一只脚跪着,整个人滑稽的楞在了那里。 恶心?他竟然说她恶心! 梅可卿又震惊又心痛的望向北辰拓背影,眼泪在眼眶打转,她真的好想问一问他,她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厌恶她? 北辰拓,我最大的错,就是太爱你。 梅可卿越痛苦,魏意琴越高兴,当然最让她高兴的是北辰拓的态度。 梅可卿这一辈子只能被她狠狠地压制! 魏意琴学着北辰拓居高临下地说:“梅可卿,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愿意的,又没人逼你,你做出这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说完还故意踩着那张支票离开。 梅可卿颤巍巍地伸手捡起被踩脏的支票,眼泪啪啪地掉在上面,她小心翼翼擦掉支票上的眼泪,然后把支票收好。 梅可卿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是啊,这些都是自己求来的,没什么好委屈的,她和北辰拓之间只是交易,他们只不过是雇主和雇佣的关系,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的疼惜呢? 良久,梅可卿才压下心中的酸楚,离开这耻辱之地,装着若无其事去交了医药费,也装作一脸开心地和母亲聊天。 回到别墅后,梅可卿本来以为可以卸下脸上的伪装好好休息一下,可管家的话却把最后的放松时间都拿走。 管家捧着礼盒对梅可卿说:“太太,先生吩咐,你今晚需要和先生出席安城的一场商宴。” 管家顿了顿又说:“先生还说,希望太太记得今晚您是北辰太太,不要做有失身份的事。” 梅可卿去接礼盒的手顿住,随后羞愤从心口疾速扩散,她红着眼睛,沙哑问:“有失身份?” 北辰拓是在告诫今天停车场那一幕丢他的脸了吗? 可那分明是他一手促成的,他为什么还要往她伤口上撒盐? 他到底有多讨厌她啊。 梅可卿被伤的体无完肤,但还是提了盒子,一脸木讷的上了楼,等她装扮好下楼之后,等在客厅的依旧只有管家。 管家见她下楼,又恭敬的说:“太太,司机已经在车上等您了。”言语间丝毫没有提到北辰拓,看来北辰拓是不会和她一起进宴会了,不过这也在梅可卿的意料之中。 这种出风头的机会,魏意琴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北辰拓那么 第六章 否认也没关系 来到宴会,见到仿佛黏在了北辰拓身上的魏意琴,梅可卿觉得又可悲又可笑。 可悲的是自己,同时参加宴会,新婚丈夫却陪着自己的仇敌,可笑的是北辰拓,他让她别做有失身份的事,可他自己不顾妻子,陪着小三在宴会上言笑晏晏就很有身份? 远远地接到魏意琴挑衅的笑意,她转身去了另外一边,干脆眼不见为净。梅可卿原以为躲到偏僻的角落里就能清净,可她太低估了自己的吸引力。 精致的五官,凹凸婀娜的身姿,裸露在外的瓷白肌肤无一不吸人眼球,更何况梅可卿一应俱全。即使她只是随意坐在沙发上,都无端透出一股慵懒娇美,引人趋之若鹜。 马上就有色欲熏心的人上前搭讪:“这位美女,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不如和我一起去跳个舞?” 梅可卿偏头睨了一眼旁边这个满脸灰白,眼圈发黑,还自以为英俊潇洒的的人,拒绝说:“不用了。”说完就移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去。 那人脸上的笑意因为梅可卿的拒绝阴沉下来,随后他又略带威胁的说:“我可是魏安集团的公子爷,你可想清楚了再拒绝我。”男人说完目光更加放肆的在梅可卿身上游走,一脸要剥光她衣服的贪婪表情。 梅可卿喝酒的动作一顿,被男人的话恶心到了:“原来是魏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魏安集团是魏家掌权的集团,这人和魏意琴是兄妹。 梅可卿把酒杯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却被追来的男人拖住了右手:“骂了小爷还想走?今天这事你不给个说法,我们可没完。”他盯住梅可卿的眼神像蛇一样阴冷,抓住梅可卿手臂的手似乎也冰凉的很。 周围是一群看热闹的人,没有人为梅可卿解围。 梅可卿想甩开这人的手,越甩那人拽得越紧,她不得不皱眉问:“你想怎样?”她心中暗恨魏家的人难缠。 那人拉着梅可卿的手故意搓揉了几下,一脸邪笑说:“不想怎样,只要美女今晚上跟我走,好好和我道歉就行。”字里行间的恶意就像这人身上黑色的光环一样令人作呕。 梅可卿忍无可忍,顺手拿起接待盘子上的一杯酒就泼了过去,并说:“先生怕是喝醉酒了,该醒醒了。”她另一只手也顺势扯了出来,只见那人被泼了酒后,撕破脸皮彻底阴鹜。 她稳住慌张,一边揉着被他抓的发红的手,一边补充说:“我可是北辰太太,你也想清楚了再动手。” 她在安城已经没有了依仗,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北辰太太的名号了,北辰拓既然警告她不要做有失身份的事,想来可以借他的名头用一用的吧? 哪里想到那人听了她的话之后却更加嚣张:“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全安城出了名的新婚弃妇啊,这安城谁不知道,北辰拓的心上人是我妹妹魏意琴,就连今天的宴会都是他亲自陪着来的。”男人话落,周围的人顿时恍然大悟,都盯着梅可卿窃窃私语起来。 梅可卿被周围的指点羞得烧红了脸,低垂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难堪。 她以为新婚弃妇的身份她已经能适应了,可但这事赤裸裸被摆在大众的面前时,她的心还是很痛很痛。 可北辰拓的不在意让她没有底气和人辩驳,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展示台上的小丑,人尽可欺。 而那男人走近,更加露骨得盯着梅可卿精美的锁骨周围,恶心地说:“北辰太太恐怕还不知道新婚夜的滋味吧,我今晚就发发善心帮北辰拓个忙,让你体验一把如何?” 男人说着手就往梅可卿的肩膀抓去,梅可卿退后想躲过,却没想到撞到了人。身后的人一把抓住男人伸过来的爪子,一道仿佛淬了冰的声音在梅可卿的头顶传来:“魏大公子想怎样帮我?” 周围的人都被北辰拓通身冷冽的寒意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魏大少爷被北辰拓掐住的手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吊着,额头滚落的水珠不知道是酒还是汗,他杀猪般嚎叫着:“疼,疼,疼,北辰总裁,我刚刚是喝醉了酒胡说呢,都是胡说的啊。” 北辰拓擒住男人的手用力一捏之后才甩开,没了支撑的魏公子疼的直哼哼,再也没有了刚刚嚣张的气焰。 梅可卿缩在北辰拓的怀里也不敢动弹,倒不是她故意要装作小鸟依人,而是她刚刚清晰地听见北辰拓捏开魏公子关节的“咔嚓”声,本来已经小心翼翼的她吓得连呼吸都不敢起伏太大,极度紧张下她一直维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现在她腿都麻了。 北辰拓解决完这件事一手顺势落在梅可卿的腰间,换了个姿势搂着她。 礼服背后不过是薄薄的一层纱,北辰拓手掌炽热的温度一阵阵清晰的传来,梅可卿感觉紧挨着他手中的那处肌肤发热,发烫,最后连脸都烫红了。 北辰拓竟然愿意在大庭广众下搂着她,那他是不是……也没有那么讨厌她? 可还没有等她鼓起勇气去看北辰拓眼里的情绪,魏意琴惊讶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哥,你怎么了?” 随后魏意琴才来到梅可卿的面前,那惊讶的神色先是一愣,然后一脸潸然欲泣的望着北辰拓开口:“拓,你们……我不过是去了趟洗手间……” 随后她把目光移到窝在北辰拓怀里的梅可卿身上,眼里飞快划过一丝嫉恨,哀怨的说着:“梅可卿,你那天明明都不许我提隋子参的名字,你既然爱着别人,为什么还和我抢拓?” 魏意琴的话出口,梅可卿的脸瞬间苍白,她明显感觉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一紧,身侧的温度突然冷了很多,而原本还有些私语的周围瞬间寂静,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三人。 梅可卿扯着北辰拓的手臂站稳,反驳:“你胡说,我从来没说过我爱……”魏意琴断章取义让梅可卿本能感到危险,可她的解释还是慢了一步。 魏意琴故意带着歧义误导说:“梅可卿,你摸着你的良心说,那天我提起隋子参的名字你是不是很愤怒?!” 见梅可卿语塞后,魏意琴脸上狡诈一闪而过,随后又先发制人说:“你若是否认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一起去看监控,梅可卿你敢吗?” 所有的退路都被魏意琴堵死,梅可卿张了张嘴,想解释:“我……”可一想到隋子参却又不安起来,当初隋子参已经被她连累名声尽无,现在她还能自私地把他名字说出来让别人笑话吗? 梅可卿的不安与不愿落在别人眼里就是胆怯心虚,欲盖弥彰。 北辰拓从魏意琴刚刚出现到现在,都未发一言,可搁在梅可卿腰间的手几乎要摁断她的腰,北辰拓清晰地让梅可卿知道了他的怒气。 梅可卿疼得仰头望去,北辰拓神情冷峻,眉宇清冽,深邃的眼眸酝酿的寒意让她的心凉到了谷底,她下意识摇头解释:“北辰拓,你相信我,我没爱,没爱……” 越解释越慌乱,越慌乱越虚假。 梅可卿最终被北辰拓推开。 第七章 见到我你不开心吗 见北辰拓推开了梅可卿,魏意琴欣喜跟上前,却被北辰拓眉眼间的寒意冻住:“拓,你怎么了?” 她脸上的笑容只不过僵了一秒随后又立即换上更加甜美的笑,用更加柔美的嗓音撒娇:“拓,你生气了?但人家说的可是实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还往梅可卿那边瞥了一眼。 北辰拓推开魏意琴大着胆子缠上来的手,用犹如冬日寒冰的语调警告:“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说话间睨了一眼站在一起的魏家兄妹,转身离开。 魏意琴和魏大少爷都被那一眼盯得透心寒,不敢在北辰拓面前造次。 这宴会上没有一个善待梅可卿的人,北辰拓已经离开,梅可卿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梅可卿在经过魏意琴的身边时,听着魏意琴压低了嗓音,阴森森的警告:“梅可卿,我再警告你一次,别妄想和我抢,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梅可卿反而粲然一笑,问:“你想怎么不客气?还想把以前的手段再玩一遍?” 梅可卿笑红了眼睛,可那灿烂的笑容却让人觉得诡异,魏意琴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梅可卿接着说:“魏意琴,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好了。北辰拓,我是不会放弃的,谁能笑到最后,我们各凭本事!” 既然无论抢不抢,她都会被针对,那为什么不去抢?她的尊严、脸面早已被践踏,也没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更何况北辰拓已经厌恶了她,反正再差也不过如此了,她努力一下,说不定……说不定他会有一点点喜欢上她呢? 梅可卿带着骨子里的傲气转身离开宴会会场,尽力忽视背后魏意琴恶毒的眼神。 直到她坐进车里的那一刻,那假装出来的强势也颓然消散,身上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 梅可卿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可她并不后悔。魏意琴不应该拿隋子参的名义来刺激她的,每当想到那个风光霁月的男孩被自己连累的无容身之地,她就恨不得…… 一滴泪,两滴泪,越来越多的泪滚了下来。 “对不起。”每一次想起隋子参,梅可卿都忍不住愧疚道歉一次。 “梅可卿,你在对不起谁?!”北辰拓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梅可卿惊慌起身,侧首往旁边看去,果然见到了神色冰寒未霁的北辰拓。 猝不及防的话让梅可卿来不及掩饰好自己的狼狈,梅可卿惊慌的问:“北辰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慌过后,思及北辰拓刚刚话里的意思,梅可卿身体一歪,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 北辰拓的神情却因为梅可卿的话更加难看,眼里的尖锐宛如雪山上化不开的冰雪:“我允许你顶着北辰太太的身份到处招蜂引蝶了吗?” 梅可卿又是一僵,北辰拓的话总能轻而易举地刺透她的心,招蜂引蝶啊……呵,她倒是想把他这只蝴蝶招过来,可他从来都不屑一顾。 既然他不相信她的品行,她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只说:“对不起。” 北辰拓轻易捕获到了梅可卿眼里的悲伤,但他不知道她的悲伤都是因为他。 一股不受控制的焦躁烧了起来,他夹杂着怒意的言语犹如三月寒气一股脑向梅可卿袭来:“梅可卿,我不管你想护着的野男人是谁,但你顶着北辰太太的身份时最好不要偷腥。” 野男人,偷腥两组粗鄙的词语再一次狠狠地震撼着梅可卿,心好像寂静了一秒,然后哗的一声碎成冰屑。 她缓缓转头死死盯着北辰拓,还泛着泪的眼眶一点点被气得通红,可她却极冷静的说:“我偷腥了怎样?找野男人又怎样?不是你说的我们只是交易?” 反正他都不在乎,又何必问这些呢?屡次被误解,冲动疲惫的梅可卿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狼狈。 北辰拓先是一顿,随后被气笑了,很好,胆子大的都敢挑衅他了。看来,他对她太宽容了。 北辰拓唇角勾着嘲讽的笑,说:“你只记得交易,难道不记得协议吗?” 梅可卿的怒气被这句质问打断,然后慢慢消散下去:是了,她这求来的婚姻附带的那份可笑的协议里有无数对她的约束。 而北辰拓,却完全自由。 梅可卿愣神期间,北辰拓已经慢慢俯身靠近梅可卿,她震惊之下愣愣地看他越靠越近,北辰拓终于在梅可卿眼里见到慌乱时才停住,而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近的能够交缠呼吸。 在这样缱绻的距离下,北辰拓却用如同淬着冰的声音说:“你要是敢做,我有得是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他的东西,就算他不要也不容别人染指。 梅可卿瞳孔微缩,北辰拓历来有狠辣之名,他这话绝对不掺半句假。 当她整张脸布满慌乱时,北辰拓才满意退回去,随后又低沉说:“还不开车!” 司机吓得一个油门就踩下去,出库时差点撞上前面车子的车尾。梅可卿也尽量靠近车门,她是真的被北辰拓刚刚散发出的阎罗气息魇住了,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这种恐惧一直延续到梅可卿入睡才堪堪消散。 魏家。 当着魏父的面,魏大公子被魏意琴狠狠的骂了一顿。 绑着绷带,吊着手臂的魏大公子一脸终于被骂急了眼,口不择言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当初谁说的已经把北辰拓拿下了?到头来还不是被梅可卿勾勾手指就跟着走了,我看你就是比不过梅可卿,当年药剂师大赛你不也是输……” 魏意琴不等人把话说,气得顺手就把手中的枕头人过去打人。 她整个人像发了疯的狰狞怒吼:“魏建直!你怎么敢!怎么敢!你眼瞎了吗?竟然敢说我不如梅可卿那个贱人!今晚要不是你这个拖后腿的二世祖,今晚上拓就被我请到家来了。” 她原本计划宴会上让梅可卿出丑,让拓彻底厌恶了梅可卿,再对北辰太太的位置徐徐图之。 现在,这一切计划都因为她这个不争气的哥哥,全部被破坏了! 梅可卿那个贱人那里比得上我魏意琴?!她这辈子只能被自己压着抬不了头!永远! 一直没有说话的魏父敲了敲桌子,才让吵红了眼的两兄妹闭嘴:“瞧瞧你们那点出息,北辰拓还没怎么着呢,你们俩就自己内讧上了。”魏父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不管你们俩私下里怎么安排,只是和北辰拓的合作的项目我们必须拿下,不能有半点差池,你们听明白了吗?” 魏父眯着一双狐狸眼,又说:“琴琴,你和北辰拓的事要抓紧了,我要北辰拓整个人都被绑在我们魏家这条船上。”外姓人只有联姻才能让利益变得更加牢固。 就像梅可卿所说的,魏家一家子都不是好人,女儿想着当人小三,哥哥以妹妹当小三为荣,父亲催着女儿上赶着当小三,这家的三观从根上都烂透了。 魏意琴带着势在必得的眼神说:“爸,你就放心吧,梅可卿那个障碍我很快就会解决的。”魏意琴不屑又嫉恨的想,梅可卿有太多的弱点,而这一次,她一定会让梅可卿彻底妥协。 次日。 梅可卿在家中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和母亲骨髓匹配的捐献者已经去到医院,要和她见一面。 梅可卿欣喜地来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背对着梅可卿坐着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年轻女人。 只是,这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医生见梅可卿到了门口,连忙招呼她说:“梅小姐,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愿意为梅女士捐献骨髓的魏小姐。” 梅可卿带着感激的笑开口:“魏小姐你好,我是梅……” 那人旋转过椅子,脸一点点清晰起来,梅可卿到嘴边的话因为这张脸生生止住了,她嘴角的笑也僵硬在脸上。 只见对面那年轻女人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开口说:“梅小姐,见到我你不开心吗?” 第八章 好久不见 无可挑剔的笑脸于梅可卿而言却是晴天霹雳。 半响,梅可卿才干涩的问着:“医生,您确定她就是我母亲的骨髓匹配者?”不是她不相信医生,而是魏意琴这女人实在诡计多端,她出于本能的防备。 医生顿了一下,有些恼怒说:“这是自然,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弄错,这是体检的报告,梅小姐你可以看看。”梅可卿的怀疑在医生看来是对他职业素养的质疑,他难免气愤。 梅可卿接过报告单看了看,医生确实没骗她。梅可卿羞愧又疲惫的对医生说:“抱歉,我只是对母亲的病情太担心,刚刚的鲁莽还请您谅解。” 她没有质疑医生的意思,她只是怨怼老天,为什么和她开了一个这样大的玩笑? 医生神情稍霁,说:“梅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接下来您和这位魏小姐好好交流,您母亲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了。” 梅可卿只能点头同意。 魏意琴这时插话进来:“梅小姐,我也非常理解你救母亲的迫切心情,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环境好好聊聊?”最后的好好聊聊她故意咬重了音,其意不言而喻。 魏意琴说完自顾自离开了,脸上是快慰和得意,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梅可卿一定会跟上来。 梅可卿确实会跟上去,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梅可卿悲凉的想,她上辈子可能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吧,否者,上天就不会这么折腾她,让一个仇人匹配母亲的骨髓,让她稍微直一点的脊梁马上弯下去。 可为了救母亲,就算魏意琴带她入的是阿鼻地狱她也得去啊。 梅可卿跟着魏意琴来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两人坐好,梅可卿等了许久,魏意琴只是搅拌着咖啡并不说话,时不时玩味看着她,梅可卿知道魏意琴在等自己求她。 梅可卿心中悲凉一笑,接受这命运安排的屈辱。 只见她垂头敛目,摆出了求人的姿态,问:“你要怎样才愿意为我母亲捐献骨髓?” 魏意琴畅快笑了好一阵,才用得意的口吻说:“梅可卿,你终于识趣了。”说着,她故意往梅可卿这边凑近,鄙夷的说:“这副低贱卑微的样子和你这张脸真是配极了。” 梅可卿闭上眼掩盖眼里的酸楚,放在身侧的手狠狠抓住衣摆,咬紧腮帮忍耐满腔的怒火。 平息后,梅可卿咬牙又问:“你到底要怎样?” 魏意琴一声嗤笑脱口而出,随后意有所指说:“不是我想怎样,而是看你舍不舍得。” 不知道魏意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顿了一下回答:“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你的要求我一定尽全力满足。” 得到梅可卿的承诺,魏意琴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神情,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给梅可卿,说:“简单,你首先在这上面签个字。” 梅可卿翻开文件,大大的离婚协议四字刺疼了她的眼,呵……又是协议,她跟北辰拓这场婚姻和协议两字还真是分不开了。 梅可卿把协议放回包里,冷漠的问:“然后呢?”有首先怎么会没之后,魏意琴整她从来都是不遗余力。 梅可卿这种憋屈,隐而不发的神态魏意琴看得过瘾极了,半响才放下咖啡说:“之后自然是你想办法让拓也签字。” 也就是说,离婚这件事,梅可卿必须全权包揽责任,把魏意琴摘得干干净净。 梅可卿顿了顿,才用干哑的嗓音讽刺说:“你也太看得起我。”她怎么可能影响北辰拓的抉择。 他是那么的厌恶她。 可魏意琴却不这么想,北辰拓那天宴会上的态度让她嗅到了强大的危机感,她决不允许两人梅可卿和北辰拓之间有一丁点的可能。 而最让魏意琴慌张的是,北辰拓其实并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爱她,他从来都不碰她,北辰拓愿意留她在身边也因为她识趣,可自那次宴会后,她就没有见到北辰拓!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梅可卿确实是个有资本的女人,她决不能放任这么一个危机留在北辰拓的身边! 魏意琴不再多说,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嘲讽说:“那就看你有多在乎你妈了。” 从拿捏住梅兰这一张王牌后,她就知道让梅可卿低头易如反掌,要不是北辰拓的态度突变,她提的要求可不仅仅是要梅可卿离婚这么简单。 她就算羞辱梅可卿一辈子都觉得不够呢。 魏意琴走了之后,梅可卿还在咖啡店呆坐了很久,她喝了三杯不加糖的苦咖啡,依旧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处理这件事,反而头越来越痛,只好起身离开。 梅可卿一边走一边想,为了践行与那位慈祥老人的诺言,她必须要留在北辰拓的身边好好照顾他。可她借此用婚姻绑定北辰拓又何尝没有私心? 婚后北辰拓像防贼一样防着她,还逼她签了个满是陷阱的婚约协议,她的退路被自己和他完全堵死。 现在母亲的事又被魏意琴威胁,梅可卿被逼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份爱恋,这份私心如今成了母亲的催命符,梅可卿不禁问自己,后悔吗? “嘭” 梅可卿低头苦思没有看路,刚出咖啡馆就撞上了人,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梅可卿道歉完,之后就蹲下捡东西,也没看对方一眼。 被撞的人没有离开,反而用温润的嗓音,带着笑意说:“我帮你。”说完伸手帮梅可卿捡起那散落最远的文件。 梅可卿连忙去拿,慌张抬头说:“不用,谢……”当她看清对面的人时,那还卡在喉咙里的另一个“谢”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捡起的东西又因为梅可卿呆愣的松手,四处散开,梅可卿翕张着嘴,半响却说不出一个字。 对面的人却又是一声爽朗轻笑,眼含笑意说:“好久不见。” 第九章 你觉得我会相信 看清眼前的人是税后,梅可卿眼泪几乎瞬间就涌了出来。 良久,她才找回声音:“好久不见……参哥哥。” 在隋子参的提议下,梅可卿又回到了咖啡厅,坐着跟他叙旧。 八年未见,当初温文尔雅的男孩如今成了气宇非凡的男人。 梅可卿隔着一张桌子将隋子参从头发丝打量到脚下,确认他身上的光环没有一点黑色才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梅可卿的眼神太过专注,隋子参干咳一声打断了梅可卿的打量:“八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迷糊?”显然,隋子参指的是刚刚两人相撞的事。 梅可卿窘迫的移开视线:“我刚刚……只是在想事情。”梅可卿移开的目光恰恰触到那本离婚协议,随后像是被烫到了一眼立即缩回。 这一切自然都落入到隋子参的眼中,他又震撼又心疼,对面的她明明那么熟悉,可却又那么陌生。 她明明才二十几岁正是风华灿烂的年纪,却一身的沧桑和疲惫,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回原来的明媚和开朗,他知道八年前那些事对她的伤害很大,可没有想到会影响至此。 他很想问她,那份离婚协议书又是怎么回事? 可他到底还是不想去掀她的伤疤,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这次回国,我准备一直呆在国内。”他如今已经不是八年前那个无法保护她的男孩了,他想知道她的状况私底下有的是方法去查。 梅可卿不知道隋子参内心的复杂,只因她的话感到高:“那太好了。”这八年的异国生涯不用隋子参说,她也知道有多孤独。 …… 两人久别重逢,闲聊了很久,之后隋子参又送梅可卿去了医院。恰巧,隋子参也新调到这家医院上班,两人干脆一起去看望梅兰。 两人说笑着往梅兰病房走去,梅可卿笑着和隋子参说:“这么多年了,我妈见到你也一定很高兴。” “梅姨不嫌弃我吵着她就好。”隋子参伸手虚揽着梅可卿为她挡住身侧来往的人,眼神始终放在她身上,温柔又专注。 就在快到病房门口的走廊上,梅可卿惊讶见到北辰拓从母亲的病房里出来。 梅可卿见到北辰拓那一刻笑容立即消失,身体也一僵,她紧张问:“北辰拓,你怎么来了?”一时间,梅可卿不知道自己的慌张到底是为什么。 北辰拓冷眼看着对面搂在一起的男女,心底有涌现一股熟悉的焦躁,只觉得环在梅可卿身侧的那只手碍眼的很,站在梅可卿身边的这个男人更加碍眼。 北辰拓也不靠近,只站在病房门口阴沉着脸问:“他是谁?” 梅可卿还没有来得及回话,身侧的隋子参却上前一步,挡住北辰拓大半的视线,以保护的姿态把梅可卿护在身后,也问:“你又是谁?” 北辰拓出现那一刻,他刚刚清晰地看见梅可卿在颤抖,她怕眼前这个男人。 见梅可卿没回答,还躲到这碍眼的男人身后,北辰拓的神情更加冷冽,深邃的眼眸带着令人胆寒的幽深,他一边走过来一边说:“我是她丈夫。”丈夫二字被可以加重音,像是强势宣夺主权。 隋子参在听到这句话时,几乎立即想起在咖啡馆初遇梅可卿见到的那份文件,俊朗的眉眼更加冰寒。 北辰拓见表明身份后,面前的人依旧没有让开,于是更加肯定梅可卿和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 死性不改的女人! 北辰拓越想,心中的不耐愈加强烈,他冷呵:“还不过来!” 梅可卿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抖,隋子参连忙也冷声问:“先生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妻子?” 北辰拓越过隋子参,一把将梅可卿扯了出来,梅可卿踉跄歪倒在北辰拓的怀里后,就被他紧紧拥住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接着,北辰拓又冷声说:“我怎样对自己的妻子还用不着外人来操心。”明明凉薄的话语却透出一股独占的霸道。 之后,他就带着梅可卿转身。 隋子参握紧双拳,刚刚面对梅可卿的温润消失得无影无终,如果梅可卿此时能够回头看,就会发现隋子参的周身正被漆黑一点点腐蚀。 这八年,会变的人从来不止梅可卿一个。 眼见北辰拓强硬拥着她“路过”了母亲的病房,梅可卿不得不挣扎拒绝起来:“北辰拓,我还要去看望我妈,你要带我去哪里?” 北辰拓把梅可卿带到无人的拐角处才松开梅可卿,但却用手臂把人圈在墙壁小范围中,慢慢凑近梅可卿的脸,讥讽说:“北辰太太,拿自己的母亲当借口来私会情郎,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暧昧的距离,温热的气息,凉薄的话语,冰冷的语调让梅可卿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半响才垂眸出口解释:“我和他只是朋友。” 无论魏意琴怎样造谣,但她对隋子参的感情可以是感激,是愧疚,是亲人般的陪伴,可从来都不是爱情。 可他从来都不信她。 北辰拓的怀疑和怒气并没有因为她的示弱而减少。 不过,他暂时被另外的东西吸引住了,近距离观察梅可卿,发现她白皙的脸颊上细的不见一个毛孔,侧脸垂眸使得优美的脖子也落入北辰拓的眼眸。 魏意琴提防梅可卿不是没有缘由的,曾经的安城第一校花有足够吸引男人的资本。 北辰拓情不自禁滚动了下喉结,暗哑说:“你觉得我会相信?”连北辰拓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刚才的声音较平常来说,多了一抹难以言说的温柔。 梅可卿不知道北辰拓这突如其来的的亲近是什么意思,但他的话实实在在的让她觉得难堪,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她。 梅可卿被逼得湿了眼眶,她急着去见母亲,可北辰拓怎么也不肯相信她,梅可卿又急又无奈。 梅可卿只好压低声音问:“那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梅可卿不知道,她泛着水汽的眼眸睁眼看人时有多大的冲击力,更不知道她刚刚压低声音,诉求委屈时有多娇憨。 北辰拓神情突然变得晦暗,像是雄狮盯着掌下猎物般死死睨着她。 第十章 什么都不是 北辰拓的眸子里瞬间燃烧起的熊熊的火让梅可卿看得浑身冒冷汗,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北辰拓。 梅可卿本能的想逃走,可人还没有移动一步,却立即被北辰拓一手揽了回来。 梅可卿又被迫贴上了墙壁,然后北辰拓不由分说得贴上了她,那温热的唇覆盖上来时,梅可卿震惊得瞪大双眼,他竟然亲她了…… 她感知不到手和脚,灵魂像是被抽了出来,整个人僵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闭眼。” 北辰拓命令般吩咐,似乎不满意她的不配合。 她没有焦距的眼睛对上北辰拓深邃的眼眸时,像是被他眸子的神采吸进去一般,然后乖乖地闭上眼睛,人也顺从地软了起来…… 梅可卿和北辰拓两人有多沉浸,拐角两侧,一左一右的两人就有多嫉妒。 隋子参的眼眸风起云涌,良久,才收回视线将愤恨沉淀为平静,可转身离开时握着的拳上的青筋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另一侧的魏意琴就没有这么好的忍耐了,那怨毒的表情让面容扭曲的没有一分美感,刀子般的视线如同凌迟一样割在梅可卿身上,阴森而又恶毒的咒骂:“梅可卿,这可是你逼我的!”随后也转身离开。 良久,亲吻的两人才分开,梅可卿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樱唇被磨得红肿,美目呆愣失神,脑海里一遍遍回响着:北辰拓亲她了?北辰拓亲她了! 他们第一次这样亲密…… 这样娇痴的梅可卿让北辰拓忍不住又想吻下去,可他还是咬牙克制了,哑着嗓音带了一抹难以察觉地说:“回病房吧。”她青涩的反应取悦了他。 梅可卿呆呆地点头,她完全沉浸在这一吻带来的震惊中,傻傻的跟着北辰拓往病房走去。 冷静下来之后,北辰拓才意识到今天的自己有多反常,他侧首睨了一眼还懵懂的梅可卿,只当是受了她声调的蛊惑。 两人来到病房推开门一看,隋子参居然也在病房中,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了一瞬,火花四溅。 梅可卿对着隋子参微微一笑,以示打了招呼。 但这一切落在北辰拓的眼里,却让他心里升起一股烦闷。 这个女人当着他的面还敢和别的男人笑的这么亲密! 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北辰太太的觉悟?! 北辰拓心里一边责怪着梅可卿,可眼睛却又不知怎么,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梅兰身边一脸温柔娇俏的她。 这样矛盾的心理在北辰拓的心理交织,某些事情失去掌控的认知让北辰拓更加烦闷,他想立即离开,可视线扫到病床另一侧的隋子参,却又迈不开步。 他绝不允许这两人单独呆在这里! 北辰拓心安理得用着这个借口,心中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才平息下来。 在梅兰的面前,难得这两个男人都维持着表面的和气,梅可卿担心的事情也都没有发生。 最终,北辰拓在梅兰一脸欣慰,和隋子参一脸隐忍中,意气风发地带走了梅可卿。 回到别墅,梅可卿整理东西时从包里拿出魏意琴准备的离婚协议时,今天的旖旎心思又都消了下来。 是了,都要和北辰拓离婚了,她还在为他的亲密心动什么呢? 她嘲笑着自己,饮鸩止渴竟然还这么开心,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了出来。 有些人,终究抵不过命运的安排,跟北辰拓的这段缘,她强求不了。 字,是一定要签的。 不但要签,她还要违心骗北辰拓签字。 还没有等梅可卿想清楚,管家就来请梅可卿下楼,她只好先把这事放在一边。 梅可卿来到餐桌时,北辰拓已经在了,这还是婚后她和北辰拓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尽管北辰拓冷着脸,但是梅可卿已经没有了害怕。 她就要和他离婚了,这顿饭就当是为他们短暂的婚姻做个……饯别吧。 只是刚吃了第一口菜……好咸,吃第二口菜时……太甜了,吃第三口菜……好辣! 梅可卿被折腾的流出了生理泪水,最后实在忍不住跑去厨房漱了口。 她能够看清人的情绪色彩,自然知道别墅的人只是对她表面的恭敬,但没想到他们敢在北辰拓的面前忽视她。 看来,她这个新婚弃妇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啊。所幸,他们就要离婚了,这样的冷暴力她终于不用承受了。 望着狼狈逃开的梅可卿,北辰拓神情瞬间阴沉下来。 他把筷子狠狠一放,阴沉着脸吩咐:“今天所有的厨子明天都不用来上班了。”随后又冷漠地说:“阴伯,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北辰太太在这里代表什么不用我提醒你。”说完他往厨房睨了一眼就上楼了。 梅可卿的反应狠狠地提醒他,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北辰拓有个秘密,他从娘胎里出来就患有一种罕见的病,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逐渐失去五感,这么多年一直靠药吊着,可现在依旧慢慢失去味觉,必须比平常食物更重的味道他才能尝的出来。 所以,当北辰拓在家时,厨师做的菜都放的是双倍的调料。但这菜却并不是梅可卿这个正常人能吃下去的。明知道今天梅可卿会一起吃饭,可今天的饭桌上只有北辰拓能吃的菜,足以证明他们没有把梅可卿放在眼里。 北辰拓处理掉厨子只不过是杀鸡儆猴,提醒阴伯不能怠慢梅可卿。 就算他和梅可卿的婚姻是交易,她也是他的北辰太太。 北辰拓并不认为他训斥管家是为了梅可卿,他只是在提醒北辰拓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威严。 但北辰拓的维护却让梅可卿刚刚压下去的心思又松动了,原来,他也不是完全讨厌她…… 可为什么发现这一点后心却更加痛了呢? 爱恋的天枰另一边是她的母亲啊! 那是在她身败名裂之时依旧守在她身边,甚至为了她放弃了自尊骄傲的母亲啊!她已经亏欠了母亲那么多,如今有了救她的机会,她怎么能够放弃? 她不能这么自私,这份爱恋只能藏在心底。 在母亲唯一的生机面前,其它的什么都不是。 第十一章 她能怎么办 梅可卿想着讨好北辰拓,让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她特地熬了一蛊粥。 梅可卿端着自己熬的粥,敲了敲卧室的门,摆低姿态,忐忑的问:“北辰拓,我可以进来吗?” 梅可卿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正准备再次扣门时,门被突然被打开了。 北辰拓随意裹着一身宽大的白浴袍,头发还滴着水,水珠顺着湿发滑进脖子,一路滚过白皙的胸膛,最后躲进衣服里,这展露出的冰山一角依旧能让人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的爆发力。 梅可卿仅仅看了一眼,却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北辰拓瞟了一眼梅可卿,见她端着托盘里的粥时脸色却更加阴沉:“有事?” 梅可卿被这凉薄的声音冷得一愣,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是为什么。 但想起这次来的目的,她咬牙继续说了下去:“我见你晚饭没吃多少,所以特地熬了粥给你。” 北辰拓死死盯盯着梅可卿,怒气勃发呵斥:“谁允许你自作主张?” 用得着她提醒他,他不是个正常人?! 梅可卿被这勃发的怒气吓得狠狠一抖,手中的托盘差点端不稳,她想逃走却又逼着自己留下来,颤抖着说:“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 熟悉的音调传来,北辰拓瞳孔微缩,眼眸盯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女人,神情复杂。 半响之后,他什么都没说就进屋了。 正当梅可卿不知所措时,北辰拓的话又传来:“还不把粥端进来,要等到它凉透吗?” 他……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允许她进他的卧室了? 梅可卿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她立即欣喜地跟了进去。 北辰拓一口一口喝完了粥。 梅可卿又高兴又心酸,高兴的是他竟然把她的粥都喝完了,心酸的是,今天恐怕是她最后一次以妻子的身份照顾他,为他熬粥了吧。 北辰拓放下碗后,梅可卿才小心翼翼问:“你觉得这粥味道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北辰拓身上的病,梅可卿是了解的,说起来这病还是促使两人能够结婚的“红娘”。 只有他喜欢,他高兴了,她才能……和他提要求吧。 也许是梅可卿的声调太过合心意,北辰拓的神色都缓和了一分:“还行,以后我在家的膳食就由你来做。” 北辰拓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味觉退化速度,现在的他几乎尝不出食物的味道。 但是,这一碗粥却又让他尝到了食物的甜美。很明显,只有梅可卿做的饭菜他才能够吃得出味道。 这么想来,梅可卿的特殊能力还算有些价值。 但北辰拓刚刚的要求,梅可卿没有立即答应。 此刻,她在想,自己摆低姿态,抛弃自尊来求他签字成功的机率有多大。 等不到梅可卿点头的北辰拓神情又冷了下来,想到梅可卿之前为了钱不惜下跪的作为,喝粥时得来的好心情全部消散,他冷漠地问:“你想要多少工资?” 在北辰拓看来,梅可卿闭口不言只不过是为了待价而沽。 这虚伪的做派令人厌恶极了! “工资?”梅可卿抬头不可置信的问着,他们现在还没有离婚,妻子为丈夫做饭,他竟然会问她要多少工资? 他既然非得和她划得界限分明,又何必……何必吻她? 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梅可卿眼里的受伤刺得北辰拓心情烦躁,他不满的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替我做事趁机提要求,现在这犹豫的样子,莫非你又想狮子大开口?”随即又嘲讽的说:“说吧,这次你又想要多少钱,五百万?一千万?” 梅可卿的心彻底凉了,他现在都要给她贴上拜金贪婪的标签! 她好歹也曾是个豪门大小姐,她的修养至于低到如此地步? 他分明……厌恶她如此!她是瞎了眼,蒙了心,才会认为他开始喜欢她! 不过,这样也好,她悲凉的想,这样不是更有利于她来提离婚吗? 梅可卿深呼吸几次后,才说:“我可以一直照顾到你痊愈,但是我……确实有一个要求,但是我不要钱。” 梅可卿停顿了一下,咬咬牙把在心中排练了很多遍的话说了出来:“我想过了,用婚约把你绑在我的身边确实不对,是我配不上你,我愿意和你解除婚约,也愿意继续留在你身边以雇佣者身份照顾你。” 梅可卿说完从托盘的下面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放在北辰拓的面前,说:“这份协议我已经签字了。” 活落协议摆出,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一股脑把话说完后梅可卿舒了口气,总算把话说出来了。 之后,便是一室的静,落针可闻的静。 梅可卿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心又被高高提起,没有迎来北辰拓任何质问反而让她觉得更加糟糕。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同意还是不同意? 可北辰拓只是一脸的平静接过离婚协议,问:“说完了吗?” 梅可卿愣愣的点了点头,北辰拓随着她的点头,盯着她的眼眸里一点点变得幽深。 打着担心他的身体的幌子来离婚!她恐怕是巴不得气死他吧! 好一个个虚伪又狠毒的女人! 梅可卿被北辰拓逼的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北辰拓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晦暗:“连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看来情郎回来了,你这是迫不及待的要投入他的怀抱?” “我和参哥哥之间的关系清清白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污蔑我们?”梅可卿越是不想让人误会她和隋子参的关系,就越解释越糟。 啧,参哥哥?怕不是情哥哥吧! 北辰拓盯着眼前一直惶恐后退的女人,恨不得活撕了她:“污蔑?污蔑你和隋子参是青梅竹马?还是污蔑隋子参一回国就迫不及待的和有夫之妇约会?” 北辰拓拽紧手中的离婚协议,怒吼:“梅可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呼之即来招之即去!” 北辰拓磅礴的怒气梅可卿根本承受不了,她拼命摇头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是有苦衷的。” 她也不愿意啊,可她有什么办法? 魏意琴拿母亲的命威胁她,她能怎么办?能怎么办! 第十二章 霸道的资本 隋子参一回来她就有苦衷要离婚了,还真是巧的很呢。 北辰拓越想越觉得气愤,这女人拿他当傻子吗? 他将梅可卿逼到床边才停了下来,不屑的说:“梅可卿,当初你要和我结婚时,我就警告过你后果,这才过去多久你又记不住了?”见她的神色一僵后,又说:“你是有多看得起自己,才会觉得你的苦衷在我这里有用?” 北辰拓的话像响雷一样震着梅可卿,心一抽抽的疼着,是了,她在眼里什么都不是。 可她想不明白,她明明把姿态摆低了来求他,怎么还会变成这种局面?他非要嘲讽她才觉得开心吗? 梅可卿被他逼得跌坐在床上,疑惑又凄楚的问:“你为什么不答应?你不是厌恶极了我吗?”随后又自嘲似的喃语:“你不是喜欢魏意琴吗?我离婚了你不是就可以娶她了吗?” 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啊,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也可以救下母亲。 “好!很好!”北辰拓气极而笑:“梅可卿,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这么识趣,知道为我心爱地女人让路?” 梅可卿其他都没有听清,只知道他亲口承认,魏意琴是他心爱的女人。 心中那最后的期待,碎裂了。 呆愣的她压根没注意到北辰拓说这话的嘲讽的异样,他一把将那份离婚协议撕得粉碎,怒说:“你是有多爱隋子参,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婚好投入他的怀抱?”胆子大到不想要命了,借口都找到他的头上了! 他偏不让她如愿! 北辰拓又一把将梅可卿推到在床上,俯身压下后恶狠狠的说:“梅可卿你记住了,我们的婚姻由你说开始,但什么时候结束可由不得你!” 离婚,想得美! 梅可卿眼睁睁的看着那份协议变成了碎片,暴怒的北辰拓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她望着面前咬牙切齿,连脖子上的经脉都鼓起来的北辰拓,完全不知所措。 梅可卿慌张挣扎,嗓音轻颤说:“北辰拓,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她不明白,他这样又想做什么,又是新的侮辱她的方式吗? 梅可卿的移动让紧贴在她身上的北辰拓身体更加紧绷,如猎鹰一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梅可卿,沙哑着嗓音说:“你敢命令我?” 北辰拓冷哼一声,贴的更近了,他在梅可卿的耳后恶劣的说着:“放了你,你挑起的火谁来灭?” 北辰拓的唇若有若无的捧着梅可卿耳后敏感的肌肤,只一会耳大片的红晕就扩散开来。 酥酥麻麻的痒意差点让梅可卿呻/吟出声,她用力咬了一下唇用疼痛保持清醒,随后冷静地说:“北辰拓,协议上的要求你忘了吗?”婚约协议上明明白白的规定了,她不可以觊觎触碰他任何东西,自然也包括他的身体。 北辰拓闻言一顿,眼里的火焰少了一些,可他还是没有放过梅可卿:“协议的解释权在我可不在你。”换句话说,他愿意怎样就怎样,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梅可卿没料到北辰拓竟然还会耍赖,但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发生更加亲密的关系,她固然爱惨了他,可正因为如此,她希望他们之间每一件亲密的事都是美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 于是,她故意违心刺激他说:“北辰拓,碰我你不觉得恶心吗?” 仅一句话,北辰拓身上燃起来的火彻底熄灭。 梅可卿赌对了,北城拓确实放开了她。 他翻身站了起来后,立即恢复冷漠,只听他凉薄的说:“出去。”淡漠的似乎刚刚冲动的人压根不是他。 这变脸的速度让梅可卿惊讶极了,不过她可不敢做什么评论,她爬起来逃也似的离开北辰拓的房间。 北辰拓盯着梅可卿匆匆离去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之后又转身去了浴室。 他有他的骄傲,他还不至于强迫一个不情不愿的女人。 梅可卿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那一刹那所有的力气似乎就用光了,她顺着门滑落在地,捂住脸就悲泣出声。 讽刺北城拓的那句话又何尝不是在讽刺她自己? 明知道他喜欢的是别人,可她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意,哪怕他把她骄傲的自尊折下,她还是爱他。 心中的无奈将梅可卿折腾的疲惫不堪,导致她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整个人都憔悴不堪。 今天还要去一趟医院,梅可卿只好化妆遮掩 梅可卿下楼,竟然看见北辰拓还坐在餐桌上,很意外北辰拓还没有走。 因为昨晚的尴尬,梅可卿也没好意思上打招呼,打算就径直离开。 梅可卿路过餐桌时,被北辰拓叫住:“去哪?”北辰拓抿了口咖啡,冷漠得注视着梅可卿,越看心中越窝火。 好啊,昨天晚上拒绝他时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一大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会情郎,她还真想给他戴绿帽子? 昨晚的自我调节之后,她面对他时已经平静一些了,她以为北辰拓只是随口一问,就实诚的回答说:“去医院。” 话毕,就见北辰拓把咖啡杯嘭的一声往桌上放,她明显感觉北辰拓周身的气压低了几度。 他突如其来的怒气让梅可卿退后两步,她一脸迷茫的望着他,他这又是怎么了? 北辰拓阴郁着脸色,慵懒起身走来,冰冷的说:“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离开这里。” 这个命令莫名其妙的很,梅可卿震惊的问:“为什么?”他的脾气怎么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可惜她的特殊能力唯独看不清他的情绪色彩。 北辰拓在梅可卿面前站定,特地弯腰凑近梅可卿说:“是谁昨晚承诺要照顾我,包揽我的一日三餐的,不过睡了一觉起来你就忘光了?” 梅可卿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便说:“我是答应了这个,可这和我出不出门似乎没有关系啊。”就算是婚约协议上,也没有禁锢她人身自由这一条。 北辰拓勾唇轻笑,高傲的说:“就凭我是北辰拓,是你的丈夫。”他决不允许她在他眼皮子底下给他带绿帽! 北辰拓在安城指鹿为马恐怕都没有一个敢反驳,他确实有霸道的资本。 第十三章 你给我滚 北辰拓说完就走了出去,梅可卿急了,母亲这几天是手术的关键期,魏意琴那里还没有松口捐献骨髓,她哪里有时间呆在家里? 梅可卿急切追上前争取说:“北辰拓,我保证不会耽搁你的一日三餐,可我妈马上要做手术了,我呆在家里怎么照顾她?” 北辰拓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说,侧身给了梅可卿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已经请了顶级护工。” “可是我……”可是他把魏意琴给的离婚协议撕了,她还要找魏意琴解释这件事啊。但这些话又不能和北辰拓挑明,梅可卿急的汗都留下来了。 北辰拓脸上的笑意全部消退,连眉宇间都散发出戾气:“可是什么?可是你还要去见隋子参对不对?”梅可卿满脸的惊讶更让北辰拓觉得自己猜对了,他带着梅可卿看不懂的阴狠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北辰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能这么霸道。”梅可卿的话完全没有让北辰拓的脚步停下。 北辰拓上了车,最后不忘追加一句:“看紧她,若是太太今天出去了,你们所有人都别来上班了。” 他这话是说给梅可卿听的,梅可卿这个女人虽然愚蠢又虚伪,但却该死的心软,她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受她连累。 梅可卿眼睁睁看着北辰拓的车绝尘而去,眼睛通红却已经流不出眼泪。 他不信任她,他又逼她! 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他到底知不知道母亲对她的意义,她就算是死也不会拿她当借口的啊! 梅可卿疲惫地返回房间,出去已经无望。 她想拿手机打电话,却把房间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手机,才记起电话昨天落在病房了。她也不记得魏意琴的电话号码,没有手机根本就联系不上她。也不知道下次见面魏意琴又会多加什么要求。 她自嘲地想:北辰拓,魏意琴,他们两个是约好了一起来逼她的吗? 梅可卿被关了几天,北辰拓几乎每天都准时回来吃饭,今晚好不容易北辰拓忙没赶回来,梅可卿心中一喜,终于找到机会出去了。 梅可卿利用为北辰拓送晚餐的借口要出门,北辰拓虽说同意了,却派了两个保镖跟着,意图在明显不过。 梅可卿无法反抗,只好咬牙接受这暗示的屈辱。他既然认为她红杏出墙就让他这么认为好了,他开心就好。 反正她的解释他绝对不会听,解释了也不过是自讨羞辱。 “等会在前面的医院停一下。”去北辰拓公司恰好要经过梅兰住院的医院。 保镖却回答说:“太太,先生吩咐过,不能让您去医院。” 梅可卿一顿,北辰拓想的还真是周到,随即她又自嘲想,这算不上他对她的一种上心呢? 僵了几秒,梅可卿又恢复正常,说:“我只是去见我妈,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我去。”她这次见完母亲,拿回手机就走,不会去见隋子参,北辰拓应该也没有理由阻止她了吧? 保镖犹豫说:“可是……” 梅可卿干脆板起脸,学着北辰拓的模样,冷漠的说:“怎么?我这个北辰太太的话不管用吗?”说着她趁机摇下车窗,故意贴过去,威胁说:“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从窗户上跳出去。” 梅可卿今天特意指定了这辆宽窗户的豪车等的就是这一刻。 保镖只好妥协,梅可卿下车后急切的往梅兰病房走去,她今早起床后眼皮就一直跳,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而这种感觉越靠近母亲的病房越剧烈,梅可卿压抑着心中强烈的不安,小跑着冲向病房。 “滚!你给我滚!”在距离病房还有好几步路远,梅可卿都能听到母亲愤怒的嘶骂。 谁在病房里气妈?! 梅可卿抱着食盒飞奔过去,撞开门,焦急的喊:“妈!”冲进病房里,入目就是梅兰半歪着身体捂着胸口的神态,她浑身被炽热盛烈的红色包裹。 红色,代表愤怒。 嘭! 食盒瞬间滑落在地。 “妈!”梅可卿冲到病床前,颤抖着抱住梅兰,一下下为梅兰顺气。 “妈,您先消消气,消消气。”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浓烈的红色,一阵巨大的恐慌笼罩上了梅可卿。 梅兰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些之后,梅可卿才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在一边看戏的魏意琴:“谁允许你来这里的?你和我妈说了些什么!” 魏意琴却带着嗤笑,恶劣的回怼:“我只不过和她聊聊家常,说了说实话而已,谁知道你妈神经衰弱突然大发脾气,我还吓了一跳呢。” 魏意琴的话让好不容易平息怒气的梅兰又升腾起了怒火,她伸着手指着魏意琴,气得手都在颤抖。 梅可卿一直在抚慰梅兰,:“妈,您别理她。”又冲着魏意琴冷冷地说:“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魏意琴收回表面的笑意,阴沉着脸,恶毒的说:“你当我愿意来这快死人的晦气地方?要不是你自己答应了我和北辰拓离婚,背地里却又阴奉阳违勾引北辰拓,我会来这里浪费时间?” 魏意琴满意地看着梅兰因为自己的话气得面容扭曲,更加畅快的说:“再说了,我告诉她的都是实话,梅可卿,你难道没有像狗一样为了那一百万医药费答应向我下跪?你难道没有低声下气的求我捐骨髓,难道没有为此答应跟北辰拓离婚?” 一句一句话像刀子一般凌厉的割裂梅可卿和梅兰的心,梅兰双手死死拽住梅可卿的手臂,颤抖着问:“卿卿,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梅兰红着眼眶期盼,盼望着从梅可卿嘴里听到否定。 梅可卿的嗓子却突然干涩,她拼命摇头,暗哑着说:“妈,不是的……” 可着急的梅可卿却不知道,她撒谎的对象是梅兰,最了解她的梅兰怎么可能看不出女儿的谎言? 她双唇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压抑的悲伤化成泪不停的流出:“卿卿……是妈……拖累了你,是……妈……” 梅可卿不愿听到这些绝望的话语,这样的梅兰让她心慌极了,更让她惶恐的是梅兰周身情绪色彩的变化。 她极力解释:“妈,不是的,您信我……求您信我……” 妈,求您信我,若是连您都绝望了,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人信卿卿的了…… 第十四章 为小三撑腰 母女两人的悲戚成了魏意琴最快慰的笑料,她继续火上浇油说:“梅可卿你又何必骗你妈呢,我今天是来拿离婚协议的,你躲了这么多天,这婚应该已经离了吧?在等下去,这骨髓我可不一定愿意捐了啊。” 她满意地看到梅可卿脸色又惨白一分,接着挖苦:“全安城的人都知道北辰拓真正爱慕的人是我,就连你们的新婚夜北辰拓都是和我一起过的,你还守着北辰太太的名分做什么呢?” “够了,你滚!像你这种人的骨髓给我我都嫌脏!”梅兰瞪红了眼睛,半撑着身子维持着骄傲,厉声赶走魏意琴。 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魏意琴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不愿意呆在病房:“哼,回头你们可别来求我!” 魏意琴走后,梅兰撑着的身体终于垮了下来。 “妈,妈你怎么了,妈?!”梅可卿慌张的扶着梅兰,一边按下急救铃,一边惶恐的喊:“妈,你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来。” 渐渐地,梅兰周身的情绪色彩爬出了灰色越来越清晰。 灰色代表绝望,梅兰没有了活下去的意愿了。 梅可卿眼底满是慌乱,哑着嗓子乞求:“妈,不要……求你不要……” 梅可卿的哀求没有任何作用,灰色已经蔓延至梅兰的脸, 此刻,她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濒死之兆。 梅可卿颤抖的伸出双手,轻轻贴在了梅兰的脸上,带着哭腔绝望的乞求:“妈,我只有你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好害怕……” 或许是女儿的这一句害怕又唤醒了梅兰的信念,梅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灰雾褪下去一些。 她虚弱的扯出一个微笑,望着梅可卿温柔开口:“卿卿别怕,妈在这儿呢,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啊。” 梅可卿一边滚着泪一边笑:“妈,您别吓我了,别睡,我们一起等医生来好不好?” 梅兰吃了的抬手魏梅可卿将凌乱的头发挽上耳际,内疚的说:“我的卿卿,是妈连累你了……” 梅可卿流止不住泪,拼命摇头说:“不……不是的……我一直很庆幸有您这个母亲。” 两道泪顺着梅兰眼角的皱纹滑下,包含担忧的说:“卿卿,你要记得,以后妈妈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梅可卿心中一紧,泪流满面,带着颤音说:“妈,你知道我粗心大意的,从小到大,我都需要你啊……” 梅兰满脸遗憾的摇摇头,声音越来越虚弱:“卿卿啊,你长大了,要学着坚强,学着爱自己,你的路还很长,妈妈记得你一直想成为一个国际药剂师,妈妈希望你不要放弃这个梦想,妈妈这辈子对不起你,下辈子再来陪你……” 灰色卷土重来,很快就模糊了梅兰的脸,刚刚的好转不过是回光返照的假象。 梅可卿心神俱裂,脑海一片混沌,拼命恳求:“妈,不……我不要下辈子,这辈子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您别不要我……” 灰雾里,传来梅兰痛苦的叮嘱:“卿卿啊,妈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了你爸爸,你要记住这个……教训,不要……” 梅兰一只手依旧死死的抓住梅可卿的胳膊,伴着呲吼的喘息声,艰难地想把口中的话说完,梅可卿哭着阻止说:“妈,您别说了,我们等医生来了再说好不好?” 而灰雾中的梅兰却继续挣扎着从喉咙里逼出一个个字:“不……要……轻……意……爱……上……” 话依旧没说完,可梅兰的手像是失去了最后的力气,无力的垂了下去。 梅可卿心神俱裂,六神无主的嘶喊:“妈!妈!不要睡……不要睡啊……” 可这一次,任凭她怎么喊,梅兰都没有醒来。 医生此时才姗姗来迟,把梅兰被送进急救室。 此时,梅可卿六神无主的站在急救室外,余光瞥见魏意琴,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都是她! 这个狠毒的女人! 自己都愿意把自尊扔到她脚底下被践踏,魏意琴为什么还要来伤害她的母亲? 梅可卿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她睁着满是恨意的眼眸一步步靠近时,魏意琴被吓得情不自禁往后退,质问:“梅可卿,你想干什么?” 梅可卿将魏意琴逼到走廊的墙壁上贴着,带着满脸的戾气:“为什么?”她心中的愤怒和怨恨在翻滚,嘶吼说:“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就是,为什么要针对我妈?!” 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好欺负? 她真的以为自己没有底线? 她此刻是不是很得意? “啪” 梅可卿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过去。 魏意琴瞬间扭曲,不可置信的喊:“你敢打我?!”愤怒的恨不得上前撕碎梅可卿。 然而,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梅可卿身后的人,立即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委屈的说:“拓,你快来救我,梅可卿这个女人疯了,竟然敢打我!” 梅可卿嗤笑一声,再一次感叹魏意琴这女人的演技还真好,表情说变就变。 梅可卿没有再动魏意琴,依旧冷漠的说:“北辰拓来了又怎样?魏意琴,我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说到后面,梅可卿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愤,言语间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梅可卿说完后转身,没想到真得在几步开外的拐角看见了北辰拓,他正满脸冰寒,神情晦暗地看着她。 她瞬间就明白了魏意琴刚刚那句话是故意刺激她,为的就是在北辰拓面前装柔弱。 北辰拓恰巧出现在这里,恐怕也是魏意琴叫来撑腰的吧。 魏意琴眼里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后便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态,扭着腰奔向北辰拓,说:“拓,你快看,我的脸都被梅可卿打肿了,你可要为我评理啊。” 梅可卿冷眼看着他们俩,心中又痛又酸。 在她母亲的急救室外,她的丈夫,她心爱的人……却要为气病她母亲的恶毒小三撑腰。 荒唐又讽刺。 第十五章 拥抱不过是难堪 魏意琴的表演梅可卿没有再看,她把目光全部放在北辰拓的脸上。 她静静的看着他,心中隐约抱着一抹的期待,期待他反驳,期待他……公平的对待。 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他默认了魏意琴的作为。 梅可卿收回目光,垂眸嘲笑着自己,明明知道结果,还在期待着些什么呢? 随后,她一言不发地离开。 只是,当梅可卿经过北辰拓身边之时,手臂被他抓住:“医院的事,给我个解释。” 居然敢私自跑来医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这个女人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可这话听在梅可卿耳中,却变了一个意思。 梅可卿心中一寒,她不可置信的闭上眼睛,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真的听见他开口维护魏意琴时,她还是哪以忍受心中的伤痛。 北辰拓,是不是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一个人? 她会痛,她也有尊严,他怎么能在母亲的急救室外……不分青红皂白就针对她? 他一心要维护魏意琴,可他知不知道魏意琴做了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她为他所厌,所以就可以被肆意欺凌吗? 睁开眼睛后,那眸子的伤痛已经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死灰,梅可卿也不挣扎,只灰败地瞧着北辰拓:“你想怎样?是要打我一巴掌?还是又让我下跪磕头?” 她眸子满是妥协,她想着,反正反抗不了,不如让他们出完气,自己好安安静静等母亲。 北辰拓被梅可卿眼中的灰败刺得眉头紧皱,明明是她私自违抗命令来到医院,怎么她还一副受惊屈辱的样子? 他打她做什么?又提下跪,她是没有尊严吗? 他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想怎样不是你操心的事情。” 两人一个愤怒,一个失落,以至都没发现自己以为的和对方理解的根本不一样。 北辰拓放开梅可卿之后,她很识趣的远离北辰拓和魏意琴两人,走到离急救室的门更近的地方,闭上眼,流着泪,一个人等待着。 远处,北辰拓神色复杂的望着梅可卿,也一言不发地站着。 魏意琴见北辰拓来了之后,目光都被梅可卿吸引走了,心中嫉恨难耐。 而且,北辰拓对梅可卿不满,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她被梅可卿打的脸都肿了,梅可卿却一点事都没有,这让她怎么甘心! 她瞪了一眼远处梅可卿,才故意娇滴滴的说:“拓,我的脸好疼,你陪我去看医生好不好?” 哪知道北辰拓依旧盯着远处的梅可卿,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见此,魏意琴更加嫉恨梅可卿,那眼底的怨毒差点绷不住。 魏意琴不死心的贴上北辰拓的手臂,说:“拓,我们……”话没说完,北辰拓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他眼眸的警告吓得魏意琴立即收回了手,不敢再作妖。 魏意琴这边消停了下来,但是…… “卿卿,卿卿……”隋子参从另外一边疾步走了过来。 魏意琴和北辰拓都望过去,北辰拓眼里迅速堆上冷厉。而魏意琴,则带着一脸惊讶和兴味盎然。 魏意琴心想: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真没想到隋子参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国了,看来这次上天都要让她赢了! 以后她只要盯着这三人,偶尔凑一把火,轻轻松松就能把梅可卿和拓拆散。 而梅可卿一直等到隋子参来到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后才发觉隋子参的到来。 隋子参来到梅可卿的身边,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汗,只担忧的望着梅可卿,安慰说:“别太担心,梅姨不会有事的。” 此时,一直假装坚强的梅可卿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参哥哥,我……” 梅可卿想象不到,失去母亲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隋子参知道,八年前,秦父和梅可卿断绝父女关系,从此梅可卿改为母姓。梅兰这边也是没有亲人的了,所以,梅姨是梅可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隋子参曾经也是家族弃子,没有人会比他更加清楚一个人的煎熬,好在他挺过来了,也拿回了曾经属于他的东西,他现在有能力保护她了:“别怕,你还有我。”我这一辈子都会守护着你,这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他想抬手拥抱她安慰,可最终还是改为拍了拍她的肩。 可从背后看去,梅可卿像是被隋子参拥在了怀里。 发现这一幕的北辰拓目眦尽裂,他冒着浑身的寒气,迅速来到两人的身边,一把将梅可卿夺了过来。 隋子参被北辰拓的大力推的往后退了两步,火力十足的斥责:“北辰拓,你疯了!”他听见梅可卿被抢过去时,嘭的撞在北辰拓的身上,她该有多疼? 既然北辰拓丝毫不在意她,又何必抢她! 北辰拓拥紧抢过来的梅可卿,不甘示弱的反骂:“我看疯了的是你!” “够了!”梅可卿奋力喊出这么一声后就再也没有力气,她疲惫的恳求:“北辰拓……你能不能放开我?”她实在不想在母亲的急救室外见到他们争吵。 梅可卿的声音在弱,恳求在真诚,听在北辰拓眼里,那也是她对他的拒绝。 北辰拓眼眸寒意更甚:“你刚刚说什么?”她愿意和隋子参相拥,却不愿自己碰? 北辰拓怒火中烧,不但没有松开梅可卿,反而更加搂紧了她,:“梅可卿,我才是你的丈夫!” 身边的隋子参想上前抢人,却因为丈夫二字止步,他只能强压着要上前动手的愤怒。 魏意琴因为丈夫二字,更是满脸的妒忌,怨毒的目光一刀刀刺向梅可卿的脸,尖锐的指甲都把包包刺破了。 而当事人梅可卿也因为丈夫二字身躯轻颤…… 丈夫?他指的是那种丈夫? 是时刻污蔑她红杏出墙的丈夫?还是指将她的自尊丢在小三脚下践踏的丈夫? 梅可卿抬起头,通红的眼眸无神的注视着北辰拓问:“你一定要在这里……让我难堪吗?” 梅可卿眼里深深的痛苦像一桶油引燃北辰拓更加磅礴的怒气。 她觉得他的拥抱是难堪? 第十六章 她喊疼 这个女人就那么爱隋子参?在这人的面前如此抵抗他的碰触! 北辰拓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隋子参,始终不放开怀里的梅可卿,手中的力度越来越大,梅可卿额头沁出了冷汗:“疼……北辰拓你放开我……” 此时,一直忍耐的隋子参终于忍耐不住了,他大步向前,伸手抢人:“北辰拓,你弄疼她了!” 北辰拓带着人侧身躲过,一手拦住隋子参,嘲讽:“她疼了关你什么事?”话这么说,可他好歹还是松了手臂的力道。 隋子参瞳孔微缩,实在没想到北辰拓会这么恶劣地羞辱人:“你简直不可……” “求你……北辰拓……我求你……”梅可卿握紧双拳,颤抖着乞求,脸上的水珠顺着腮边滴下,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接着她泪流满面的说:“北辰拓,求你让我安安静静地等母亲出来好吗?”她语调的绝望悲凉让争执地两人一愣。 北辰拓神情复杂望着满脸灰败的人,松开了手。 此时,急救室的门渐渐打开了。 “医生……”梅可卿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脸期待地冲上前。 然而,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被白布从头盖到尾的病床,梅可卿的心凉了半截。 梅可卿整个人颤抖着都站不稳,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说:“这不是真的!” 她瞪大眼睛,一步一步挪过去,视线被眼泪模糊,她也顾不得擦,来到病床边握住那只早已冰凉的手,缓缓跪了下去,声音颤抖地轻喊:“妈……” 这一声妈夹杂着万千情绪,让一旁的人听着都忍不住一阵心酸。 可白布下的人却纹丝不动,再也不会慈祥地望着她,温柔的和她说话。 等不来回应的梅可卿终于忍不住大声痛哭:“妈……您不是说会永远陪着我的吗?” “妈……您起来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我害怕……” 可是这一次的示弱,这一次说的害怕再也没有人撑着身体说一句:别怕…… 梅可卿撕心裂肺的绝望,空洞着眼眸,喃喃:“妈……连你……也不要卿卿了吗?” 终于…… 她只剩一个人了。 她不愿面对,不敢面对,最终晕了过去。 梅可卿倒下的那一刻,北辰拓和随子参几乎同时上前,皆半跪蹲下,北辰拓先把人抢进了怀里。 隋子参跟着站起来,阴沉着脸说:“把卿卿还给我。” 北辰拓冷眸望着眼前不在装温文尔雅的狐狸,嘲讽说:“请你记住,梅可卿是我的妻子。” 隋子参眸子一暗,狠戾闪过:“你们不是要离婚了?”隋子参想起回国后和梅可卿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离婚协议。 离婚两字狠狠刺激北辰拓的神经,他周身气压瞬间低了几度。 这该死的女人要离婚果然是为了隋子参! 北辰拓淬了冰一样的冷眸说:“我们夫妻间的事可不需要外人操心,我们一天没离婚,她就只能是我北辰拓的人。” 想离婚,没门! 隋子参自然看得出北辰拓故意的挑衅,隐忍着怒气问:“你要怎样才和卿卿离婚?我保证,只要你愿意离婚,隋家和拓棋集团的合作会让给你最大的利润。”拓棋集团是北辰拓在安城的大本营。而隋家已经被隋子参完全控制在手里。 隋子参说完,眼眸故意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魏意琴,继续说:“我记得不错的话,拓棋集团已经和魏安集团合作了吧?你既然不爱卿卿,何不放手?” 魏意琴听到这里,脸上的嫉恨怨毒也一顿,满脸期待地望着北辰拓,心也提了起来,隋子参要的结果正是她要的。 北辰拓离婚后,她就可以利用强强结合的名义,和北辰拓联姻。 北辰拓却看都没有看魏意琴一样,高傲地嘲讽:“区区隋家也配合我打交道?隋子参,梅可卿是我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顿了一下又说:“否则,不仅隋家,就连你海外的那些公司恐怕都要易主了。” 隋子参瞳孔一缩,后背一阵,凉意涌上,隋家只不过是他在安城的落脚点,他的大本营是这八年在海外拼搏积累下来的。可这些,在他回国时已经处理好了,北辰拓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北辰拓到底是什么人? 北辰拓未多说什么,只抱着梅可卿离开了。 不省人事的她,也就没机会看到后面隋子参与北辰拓为了抢她的激烈争论,以及魏意琴深不见底的嫉恨。 北辰拓将梅可卿带到了医院里他专属的vip病房。 他将人放在床上后,不知怎么也没有离开。 床上的人一沾上床就像婴儿一样蜷缩起身体,这是没有安全感的人保护自己的方式。 她巴掌大的小脸也满是泪痕,即便是昏迷着,但眉头依旧紧紧皱着,口中模糊不清的在喃喃着什么。 这样的梅可卿似乎触动了北辰拓某根弦,她似乎冷得瑟瑟发抖,北辰拓拿过放在旁边的被子弯腰正要给她盖上,却听见她说:“妈……不要离开我……三哥哥……别走……” 北辰拓稍稍柔软一点的心瞬间冰冻起来。 参哥哥? 她是有多想隋子参? 北辰拓气得把被子一人,俯下身,大力捏着梅可卿的下颚,怒说:“梅可卿,你睁眼看清楚,我是谁?!” 梅可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似乎还是有些神志不清,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又多危险。 她只哑着嗓音低低的说:“疼……卿卿好疼……好难受……” 北辰拓的手一顿,浑身的怒火被这一声凄凉的疼全部浇灭,为她盖上被子就匆匆出去了。 北辰拓离开后也没有平息内心的焦躁。 他疯了吗? 她躺在他的床上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他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她? 更该死的是,她喊疼的时候,他竟然会…… 第十七章 放开我 郊外殡仪馆。 逝者已往,尽管梅可卿不想接受梅兰去世的事实,她也得忍着悲痛为梅兰准备葬礼。 葬礼上并没有多少人来,隋子参一直陪在梅可卿身边忙前忙后,而北辰拓那天晚上离开后就再也没有露面。 梅可卿这些天一直吃不下东西,迅速得憔悴了下去。为了让她能多吃一点东西,隋子参大早上开车绕了大半个安城去为她买早餐。 此刻,梅可卿一个人正跪在地上烧着纸钱,希望去了天国的梅兰能过得好,厅外却传来一阵阵嘈杂打断梅可卿的祷告。 一声恶劣的话传来:“梅兰啊梅兰,你终于死了啊!”话里充斥着愉悦和幸灾乐祸。 梅可卿气得狠狠望去,瞳孔微缩,来人竟然穿着大红色的衣服!他也不怕损了阴德下地狱! 梅可卿站起身堵住来人上前,眼眸淬满寒意盯着这个毁了母亲一生的男人,冷漠的赶人:“秦天一,这里不欢迎你。” 来人正是梅可卿的父亲,梅兰的前夫。 他瞟了一眼梅可卿,端着架子说:“梅兰死了,我愿意来吊唁是给你们面子,不识好歹的东西,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话里话外都是对梅可卿母女两人的嫌弃。 梅可卿阴狠的盯着眼前的秦天一,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来葬礼,他还好意思在她面前充长辈? 她也为母亲不值,当年怎么就被这么一个人渣骗到了手?! 她气得抓皱了手中的纸钱,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不能让无耻的秦天一毁了母亲的葬礼。 深呼吸后,梅可卿才冰冷的说:“秦先生,您要是老的记不清了,我可以提醒一下你,我们已经在八年前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是回秦家慢慢端你的长辈架子吧。” 秦天一阴狠的眼风扫过来,他最忌讳别人说他老,可巧梅可卿正踩在他的痛点上。 他阴冷着脸说:“行啊,小贱人长大了,胆子越来越肥了。”说完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人,又恶狠狠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还想对你客气一点的,既然你不领情,那就怪不得我了。” 对于秦天一的辱骂,梅可卿已经麻木的没有感觉了,比这更恶毒的话,八年前她就听过。 但上一次见到秦天这福无耻恶毒的嘴脸还是八年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梅可卿的心头。 梅可卿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说:“你要干什么?” 秦天一朝梅可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又得意而冷漠的说,“给我砸!” 话毕,秦天一带来的人四下砸了起来,礼花被推倒踩碎,火盆被踢翻,好好的礼堂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梅可卿被人推倒在地,但她却死死护住梅兰的骨灰盒,她死死地盯着秦天一,被他的无耻气得心一抽一抽的疼,也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连母亲的葬礼都护不好。 秦天一踱步到梅可卿的面前,从身边人手中接过一份文件递到梅可卿眼前,说:“把这份股权转让书乖乖地签了。” 梅可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秦天一今天来的目的,他是怕自己不同意签字,所以先给她一个下马威! 只是梅可卿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无情到这个地步,就算是离婚了,可秦天一好歹和母亲做了多年的夫妻,他的心是不是比他身上的黑色光环还要黑! 所以才会利用亡妻的葬礼迫不及待的比她交出股份? 梅可卿双手收紧,半偻着身体,把骨灰盒护在怀里,没看那份股权转让书,讽刺的说:“何必呢,你在这种情况下逼迫我签的股权转让书,根本不具备法律效益。” 秦天一的得意却丝毫不改,嗤笑说:“梅可卿你怎么还和八年前一样天真?难道梅兰没告诉你,没有担保人,你手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可以无条件转让给直系亲属吗?” 潜在的意思就是,梅兰死了,没有人能护着她了。 梅可卿一直期望能成为一名家喻户晓国际药剂师,所以把精力都用在这个上面,她对商业的规则不是特别清楚,所以,也不知道秦天一说得是真是假。 不过秦天一有一点是绝对没说谎的,他一个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做的人,绝对不会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但她手里的股份时母亲在她出生时送给她的,完完全全属于她们母女的东西,她绝对不会给秦天一! 不过说到直系亲属,梅可卿更加佩服秦天一的不要脸了,她讽刺的说:“秦家八年前就赶走了我,如今我家的户口本上只有我和我妈的名字,可没有其他直系亲属!” 当年,她被魏意琴陷害,名誉尽毁,秦天一却借此机会把小三带回秦家,拿她的名誉做借口逼得妈离婚,还把妈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赶了下来。 恶事做尽,脸都撕烂了,现在却为了利益舔着脸和她提直系亲属,承认她和他的父女关系了? 他就算准了她如今孤身一人,只能任他摆布吗?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就不担心逼急了她,她会鱼死网破? 秦天一收回脸上的笑意,阴冷地说:“我劝你还是乖乖地签字,否则,我可不保证梅兰能够安稳入土。” 梅可卿震惊的抬头,果然见到秦天一那肥肉纵横的脸上令人作呕的贪婪,梅可卿更加护紧骨灰盒,咬唇骂到:“无耻!” “把那盒子抢过来。”秦天一开口吩咐,周围的人迅速围上了梅可卿。 “你们别过来!”梅可卿的手被强硬的扳开,梅可卿混乱地挣扎着,她用尽了全力依旧护不住母亲最后的尊严,骨灰盒被抢走了。 梅可卿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发疯似又踢又打,只想上前想把骨灰盒抢回来,她悲愤的喊;“把骨灰盒还给我。”可她无论多拼命依旧无法却挨不到骨灰盒一下。 秦天一从下属手中拿过骨灰盒,表情阴狠的像是从沼泽里爬出来的蛇,见到骨灰盒落到了秦天一的手里,梅可卿的背脊上窜出一股寒意,她惊慌的看着骨灰盒摇晃起来,绝望像潮水一样涌来。 “不!” “放开我!”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想挣脱桎梏,可手臂都扯得通红也没能挣脱,悲切又无力地嘶喊也无法阻止骨灰盒的坠落。 第十八章 你来做什么 骨灰盒坠落的过程像是电影的慢镜头,将最后的希望一点点从梅可卿的身体里抽离,无力的感觉刺激的梅可卿眼前发黑,周围的一切慢慢模糊起来。 眼见骨灰盒就要落地破碎,匆匆赶来的隋子参突破人群,不顾疼痛急速趴下,在骨灰盒破碎的最后一秒将盒子护在了怀里,而原本被他护在手中的食盒却摔在地上,食物洒了一地。 与此同时,那些擒住梅可卿的人也被人踢开。 北辰拓把悲痛欲绝要跌落在地的梅可卿护在怀里,侧身睨向秦天一:“我的人你也敢动?” 声音冰寒,浑身狠戾让他看起来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秦天一被吓得两股战战,强撑着说:“我……我可是梅可卿的父亲,来看看她怎……怎么了。” 护住骨灰盒的隋子参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嗤笑说:“你不是在八年前已经和卿卿断绝父女关系了吗?” 秦天一当他们眼瞎吗?这捣毁葬礼,还要砸骨灰盒的情形只是来看看而已嘛? 隋子参顾不得整理被弄脏的衣服,他越过秦天一来到梅可卿的身边,眼眸在北辰拓搂紧梅可卿的手上停顿了一秒,然后才带上温润的笑意轻声说:“卿卿,梅姨的骨灰盒被我护住了。”说着把骨灰盒往前递过去,又关切地说:“抱歉,来晚了。” 梅可卿的眼眸才慢慢找回焦距,她颤巍巍接过骨灰盒,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是搂紧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砸,半响才哽咽着抬头,泪眼迷蒙的说:“参哥哥,谢谢你!” 北辰拓心中很不是滋味,有一种不公平的微妙感在心中蔓延,尤其是那一句参哥哥更让他憋火。 可注视着怀里被欺负地狼狈不堪的梅可卿,怒火却朝向另一个方向。 正想悄悄偷溜的秦天一被北辰拓逮住:“我有让你走了吗?” 说完,北辰拓示意下属把地上的股权转让书捡过来,当着秦天一的面吧股权转让书丢进火盆里,说:“我是她新的担保人,她可不是你能动的。” 牵扯到了利益,秦天一的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他争论:“福乐集团的股份担保人必须要持有本集团百分之四十的人才可以担保,你就算收集所有的散股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五,你哪来的股份为她担保?” 福乐集团是没有破败之前的梅家和秦家共同持股,秦天一和梅兰结婚后,秦天一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梅兰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梅可卿手中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其他的股份都零零散散被一些小股东持有。 所以秦天一才有此一问。 北辰拓连眼神都懒得给秦天一,秦天一见到北辰拓这副闲定平静的态度才意识到北辰拓说的话是真的,他小眼睛眯起来在心中想着,突然想到什么,然后一脸震惊的说:“梅兰那个女人的股份被你得了?!” 秦天一的话让隋子参和梅可卿也都惊讶看向北辰拓。 此时,北辰拓的助理上前也拿出一份文件让秦天一签字,说:“我们总裁已经拿到福乐集团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兼任福乐集团的总裁,秦总经理,这是自愿退位让贤的合约,请签字吧。” 拥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北辰拓有了福乐集团绝对发言权。 秦天一曾经把梅兰逼下总裁之位,现在被北辰拓逼下总裁之位。真是天道好轮回,见到脸色被涨成猪肝色秦天一,梅可卿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秦天一签了字之后才愤愤不平地离开,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隋子参这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北辰拓,你怎么会有梅姨的股份?”略带质问的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你不觉得该向卿卿解释一下吗?” 从梅可卿刚刚的表现来看,她显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北辰拓只睨了隋子参一眼,没说话。 梅可卿却轻轻挣脱北辰拓的怀抱,温柔的望着手中的骨灰盒,平静的开口:“反正妈手里的股份不允许转给我,只要不是落到秦天一的手里,我都无所谓。” 北辰拓的眸光微眯,她这是识趣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梅可卿的话让隋子参更加疑惑,梅可卿明明是梅姨的女儿,怎么就不允许呢?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吗? 隋子参皱眉说:“可是梅姨的股份为什么不……” “这是我们的家事,好像没有那个必要和外人解释吧?”北辰拓冷眼睨着隋子参,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之后眸光一直关注着梅可卿。 梅可卿低着头,睫毛轻颤几下,依旧没说话,像是对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 隋子参见此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只是眼眸又压抑着些许隐忍,北辰拓话里的我们和外人让他有股深深的无力感,八年的缺席让他没有了任何优势。 北辰拓微微勾起嘴角,这场男人间的较量,他又完胜。 八年前,梅可卿和隋子参的“丑闻”曝出来后,隋子参没过多久就被送出国,并被断了和国内所有的联系,梅可卿接下来遭遇的毁灭性创伤隋子参自然不知道了。 当年要不是梅兰护着,别说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会被被秦天一拿走,就是梅可卿这个人也难以存在了。 葬礼过后,梅可卿一直很消沉,北辰拓下令不允许她随意出别墅,她干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北辰拓开门进来时,梅可卿正抱着双膝蜷缩在沙发上,双目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进来这么大的声响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她这是又故意无视他? 北辰拓气闷,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到底想怎样,他怒说:“梅可卿你清醒一点!” 梅可卿终于回过神来了,她撑着身体坐稳,仰头茫然的问:“北辰拓,你来做什么?” 第十九章 凌辱她的幌子 梅可卿萎靡的神态看得北辰拓又是一阵火气,他居高临下地说:“我的地盘我还不能来?” 梅可卿一顿,苦涩的说:“你当然能来,可你……” 北辰拓冷漠的打断梅可卿说:“你做的膳食呢?” 梅可卿这才明白北辰拓是来兴师问罪的,也是,否则北辰拓怎么会来找她? 她翕张着唇,低头解释:“你这几天没在家,所以我不知道需要……”以前北辰拓需要她准备膳食,也都会有管家提前通知准备。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北辰拓眼眸微眯,嘲笑说:“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自从隋子参回来之后,她对他的态度就越来越敷衍,胆子越来越大。竟敢一次次违背他的命令,她真的以为他不会惩罚她么? 北辰拓弯腰捏着她的下颚,警告:“梅可卿,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你胆敢再违抗我的命令,我便让你知道厉害!” 说完北辰拓便冷漠地离开,徒留梅可卿瘫软在原地。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刺痛她的心,八年了,他一直是她心底的暖阳,可重逢后他却一直给她带来冰冻的痛苦,她不知道到底是她错了,还是记忆错了。 母亲离开了,她的世界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靠着对北辰拓的爱恋支撑,梅可卿也不知道在这样的打击下她还能坚持多久。 至少现在,她还放不下他。 梅可卿给自己设了一个时间,等到把北辰拓的病治好,如果他还没爱上她,那么她就可以了无遗憾的跟随母亲而去。 梅可卿为北辰拓准备的膳食更加精细用心了,北辰拓也明显感觉自己味觉退化的症状缓解了很多。 虽然那天过后,北辰拓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但梅可卿非常享受这种平静。 这一天,梅可卿为北辰拓送中餐时又遇见他开会,梅可卿正想把东西放在他的休息室离开,可没想到竟然在里面看见了魏意琴。 只一眼,梅可卿便被刺痛了双眼,只因魏意琴穿着北辰拓的衬衫! 她捂住痛苦地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尽管知道北辰拓不爱她,尽管知道北辰拓和魏意琴的关系,可都没有亲眼所见来的悲痛。 看不见的时候,她还能自欺欺人,但是现在,她最后一点的希望都破灭了。 她脑海不受控制的幻想,北辰拓与魏意琴耳鬓厮磨的画面,一幕幕的在她心中翻江倒海,让她痛不欲生。 可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竟然连面对魏意琴的勇气都没有。 她输的一败涂地。 梅可卿把饭盒放下转身就要走,却听见魏意琴说:“梅可卿你也看到了,拓他爱的人是我,你何必还死扒着拓不放手呢?”见梅可卿一怔,她继续说:“你就算把股份送给了拓又如何,他还不是不愿意看你一眼。” 梅可卿压抑着胸口难以宣泄的痛苦,咬牙坚守最后的自尊:“我家的股份给谁,不关你的事。”梅可卿一直觉得母亲既然愿意把股份转给北辰拓,必定是因为母亲觉得合适。 可魏意琴却没有放过梅可卿,意味深长的说:“你家的股份?”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阵颤笑,随即又说:“梅可卿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福乐集团早已经被拓收购了,现在它是我们魏安集团名下一个吊车尾的公司呢。” 福乐公司被北辰拓收购了确实有可能,但那也是会并入拓棋的名下,怎么会成魏安集团的子公司呢?除非…… 脑海中想到那一点可能,梅可卿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说谎,不可能!北辰拓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对面魏意琴的笃定却击溃了梅可卿的信念,母亲一手扶持着的福乐集团确实被击垮了。 魏意琴却换上幸福又得意的神态说:“拓说了,这是送给我的赔罪礼物,梅可卿你该不会是以为那天在医院打了我一巴掌之后就没事了吧?” 梅可卿喃喃的说:“所以,他说的算账,是把整个福乐集团送给你……”母亲的心血落在了最终气死她的人身上,何其讽刺。 魏意琴踩着梅可卿的痛继续:“说起来,拓最先送过我的只有福乐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呢,那时我已经很满足了,可没想到,他竟然会把整个福乐集团都送给我,真是让人惊喜……” 梅可卿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在魏意琴的嘲讽中狼狈的逃走。 梅可卿以为她的眼泪已经在母亲的葬礼上流完了,可是…… 枉她还为北辰拓那天在葬礼上的维护而高兴,原来他只不过是不想让这份“赔罪的礼物”有瑕疵而已。 原来一切都是他算计好了的,她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恐怕早就落入魏意琴的口袋了吧! 北辰拓,真的对她好狠呐! 梅可卿失魂落魄的回到别墅,刚在沙发上坐下,想缓一缓心中的悲痛,却见魏意琴怨毒着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梅可卿还没明白她来做什么,就被魏意琴一巴掌打了过来。 这一巴掌魏意琴是牟足了力气,打得梅可卿眼前一黑,嘴角都流出了鲜血,接着就听到魏意琴怨恨着说:“梅可卿你这个贱人,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你为什么要给拓下毒?” 梅可卿回过神来后,嗤笑一声才说:“你就算想凌辱我,也不必打着这样幌子。”她瞟了一眼魏意琴身边的保镖,竟然是常跟在北辰拓身边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梅可卿更加心痛。 魏意琴能登堂入室欺辱她,是北辰拓同意的。 魏意琴却说:“梅可卿,我现在不想和你废话,赶紧把解药交出来,要是拓有个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魏意琴说的像模像样,周围的人也是一脸的严肃,梅可卿不得不信,她心中涌出了浓烈的不安:“北辰拓在哪里?他为什么会中毒?” 魏意琴狠狠地说:“拖你的福,拓还在医院昏迷着。”顿了一下,又阴狠的说:“梅可卿,你就算是怨恨拓把福乐集团给我了,你也不该给他下毒,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狠毒的女人!” 魏意琴越说越离谱,三言两句就要给她定罪,可这黑锅她怎么能背? 梅可卿怒说:“魏意琴,你凭什么说我下毒?”她若是想北辰拓死,任由他慢慢失去五感就好了,又何必拼命学习药剂师知识,学习膳食搭配去救他? 魏意琴挥手示意人上前控制梅可卿,咬牙切齿的说:“梅可卿,铁证如山你还好意思狡辩,要不是拓吃了你带过去的中餐,他会中毒昏迷?!” “等拓醒了再来收拾你!” 第二十章 被收回尊重 梅可卿被软禁在北辰别墅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她没办法只得求助送餐的阴伯。 她没有给北辰拓下毒,倘若北辰拓若是真的中毒那就危险了,魏意琴是肯定不能信的,她现在能信的只能是阴伯,这个老人对北辰拓永远是一片赤诚忠心。 所幸,梅可卿也赌对了,阴伯成功把她带到了北辰拓的病房,静谧的房间里,那个冷漠矜傲的男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梅可卿一阵心疼。 她唾弃这样的自己,尽管北辰拓厌恶极了她,但她还是爱惨了她。 哪怕知道他把母亲的心血拿去讨魏意琴的欢心,她依旧恨不来他,依旧会心疼他。 梅可卿收回目光,忍着眼眶里的泪,轻声问:“阴伯,您相信我吗?” 同样红了眼眶的阴伯说:“我相信太太一定不会害先生。” 梅可卿微微一笑,眼泪顺着笑脸滑落,连阴伯都知道她爱北辰拓,可他却一直不信她。 她朝阴伯点了点头,说:阴伯,您能出去守着,在半个小时之内不让别人进来吗?” “好的,太太。” 阴伯出去之后,梅可卿抬步走到北辰拓身边,伸手触碰了北辰拓的脸,她微微一笑,眼底满是温柔缱绻。 梅可卿撩开衣袖,望着北辰拓的睡颜,咬牙忍着剧痛…… 梅可卿出病房时脸色像纸一样惨白,把阴伯吓了一跳:“太太,您怎么了,您还好吗?” 梅可卿虚弱的摇了摇头没有解释:“阴伯,明后两天我还需要过来,这两天您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魏意琴突如其来的嫁祸让她嗅到了阴谋的气息,魏意琴既然赖上了她肯定不会就此收手,北辰拓还没有醒,她没有精力应付魏意琴。 阴伯点了点头:“太太放心,我会安排好的。”随即招人带梅可卿离开了,他自己要留在这里照顾北辰拓。 阴伯进入房间闻到了一股甜腥味,他震惊的来到北辰拓的身边,果然见到了北辰拓嘴角尚未干枯的殷红痕迹,确定了心中所想。 可望着北辰拓已经渐渐红润的脸色,一声无奈的叹息低低的在病房响起…… 第三天。 梅可卿为北辰拓做完最后的事情,望着北辰拓的唇犹豫了很久,才鼓足勇气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眼泪顺着眼角滴在北辰拓的脸上,她沙哑着嗓子低低说:“三哥哥,卿卿上辈子肯定欠了你很多……” 所以这辈子才会被你狠狠的惩罚。 梅可卿说完就离开了,她没注意到,就在她转身时床上的人眼眸分明颤了颤。 梅可卿来到病房门口,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 “太太,您没事吧?”好在阴伯急时扶助了她。 梅可卿摇了摇头,说:“阴伯,这几天的事您能不告诉他吗?” “为什么?”阴伯疑问的问。照理说,太太费尽心力救先生,难道不应该把握住机会,缓和与先生的关系吗? 梅可卿苦笑一声,说:“阴伯,您知道我和他的婚姻是怎么得来的,他已经厌恶了我,我不想……”她实在不想他更加讨厌她了。 “好吧。”阴伯叹息一声,终究答应下来了。 北辰拓这边已经渡过危险,阴伯放心下来,留人在病房守着,才扶着梅可卿离开。 而这一边,北辰拓吃力地睁开眼眸,看到的却是魏意琴的脸。 “拓,拓,你终于醒来了。”魏意琴扑过来,拥着北辰拓又哭又笑。 北辰拓皱眉,冷漠地说:“起来!” 魏意琴被他的冷漠吓得呆了呆,随即委屈的说:“拓,我好不容易把你救了过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北辰拓撑手坐了起来,闻言一顿,问她:“这几天,是你一直呆在我身边?” 魏意琴神情一顿,娇声说:“那当然了!”只是那眼眸的算计和阴狠都一闪而过。 北辰拓听了皱眉,他闭上眼睛回忆起之前睁眼看到的一幕…… 在这次彻底醒来之前,他似乎是醒过来一次,那次虚弱的抬眼,只见到一个模糊远去的背影。那个背影和脑海中残存的背影太像了,难道是他昏迷中的幻觉? 见北辰拓似乎有疑惑,魏意琴眼眸一转,说:“拓,你这次可要好好惩罚梅可卿那个坏女人,她竟然敢给你下毒,太恶毒了!” 提到梅可卿,北辰拓的神情瞬间冷冽下来,他也没再顾及脑海中那抓不住的背影,他冷漠地问:“她人在哪?” 见北辰拓提起梅可卿,魏意琴在心底松了一口气,随即牟足了力气抹黑梅可卿:“拓,你一昏迷我就去找梅可卿了,可铁证如山她竟然还不承认!” 见北辰拓没有阻止,魏意琴继续往下说:“之前,我说到了你收购福乐集团的事,她就很生气,你说她是不是因为这个嫉恨你?” 顿了一下,魏意琴想到了什么,又故作惊讶地说:“我听说隋子参已经掌握了隋家的大权,梅可卿会不会原本想把这股份给隋子参,知道了你收购了福乐集团就恼羞成怒对你下手……” “好了!”北辰拓的怒呵让魏意琴没有再说下去的胆子,但她低垂的眼眸却是一阵兴奋,她预感这次梅可卿是逃不了了。 北辰拓对门外的人吩咐:“把那个女人给我找回来!” 北辰拓对着下属称呼梅可卿为:那个女人。 潜意思是,他收回了梅可卿身上北辰太太应得的的尊重。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梅可卿却依旧担心着他的身体,对即将来临的灾难也毫无所知。 第二十一章 终究不信她 梅可卿这几天救北辰拓已经极其虚弱,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可却在睡梦中被拖了起来的。 她为了方便救北辰拓这几天一直住在,阴伯在医院为她安排的小病房里。 她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态被人扔在了北辰拓的脚边,她疲惫的抬头望去,发现了一脸厌恶的北辰拓和他身边一脸得意的魏意琴。 梅可卿心中又苦又涩,可她脸上却嘲讽的笑了起来。 何其相似! 当初为了那一百万去乞求北辰拓时,她可不就是这样狼狈地跌倒在两人的脚下! 可笑,她那时在宴会上还敢放话,她要和魏意琴争夺北辰拓……当时她有多傲气,现在就有多可笑。 恶毒、虚伪的魏意琴哪里值得他这样对待! 魏意琴首先开口嘲讽:“梅可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还有脸笑?” 梅可卿又低低的嗤笑一句,才说:“恶毒?论恶毒,这世上又有谁比得过你魏意琴?”要说这次北辰拓的昏迷没有魏意琴半点手段在里面,她死都不信! 魏意琴却夸张震惊说:“梅可卿,你知不知道你这次下毒差点害死拓……”她故意停顿,似乎是因为害怕说出后面的话。 她之后又说:“你就算想把福乐集团的股份转给隋子参那也要按照商业规矩行事,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嫉恨拓,就给他下毒呢?” 梅可卿心中感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她下毒的动机和目的都找好了,这算计的心思她确实让望尘莫及。 梅可卿没有理会魏意琴,只是抬头注视北辰拓,说:“如果我说,下毒的不是我,你信吗?” 信她,这是她对他最后的希冀。 北辰拓居高临下的冷言:“那份便当我能尝得出味道。” 所以,那份饭菜是她做的,他就认为毒一定是她下的? 他不信她。 梅可卿的心揪了起来,但她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可那天我留下便当就走了,我走时,魏意琴还在休息室里,她完全有机会下毒。” 魏意琴却说:“你胡说,我要是对拓下毒,又何必救他?事到如今你还想拖我下水,梅可卿你无不无耻?” 她救?!分明是自己豁出命才让北辰拓好转起来。 只是,梅可卿只抬头专注得看着北辰拓,整个人紧绷着,生怕错过他某句话里的信任。 可北辰拓冷冷地问:“梅可卿,为什么要下毒?” 哗啦 是她心碎的声音。 他终究是不信她。 梅可卿留着泪摇头:“我没有……” 见北辰拓眼里越来越浓的不信任,她也越来越慌,她爬上前扯住北辰拓的手臂说:“北辰拓你想一想,如果我真的敢下毒,我会傻到下在饭菜里等着你来追究吗?” 可北辰拓听了却更加暴虐,他甩开她的手臂,却捏住她的下颚说:“你当然敢!你恐怕没想过我还能活着吧!” 梅可卿的下颚被他捏得剧痛,但她依旧否认,而北辰拓阎罗般的声音继续说:“梅可卿,你的恶毒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不是我……我……没有……”她尽全力解释,眼眸净是乞求。 “梅可卿,我跟你说过,违抗我命令的后果。”他冰冷的话语让梅可卿的瞳孔瞬间睁大。 她记得,倘若再次违抗他的命令,他便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更何况,这次还是她“下毒”害他?那之后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噩梦? 可是,这毒真的不是她下的! 他为什么就不肯相信她? 北辰拓甩开梅可卿,还用手帕擦了擦捏过她的手,最后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把手帕扔在了她的身边。 阴伯赶过来时正好听见北辰拓森冷得说:“将她扔进暗岛1号!” 阴伯震惊地僵住,连忙上前乞求:“先生!不可啊,暗岛那种地方怎么能是太太去的地方?”更何况还是1号暗岛!那里可是有着十八层地狱之称的1号暗岛啊! 阴伯的求情并没有回转北辰拓的心意:“阴伯,我希望你能记住本分。”北辰拓顿了一下又说:“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北辰太太。” 魏意琴听到这话后大喜,北辰拓的话意味着,梅可卿已经彻底被厌弃,她终于有机会嫁给北辰拓了。 梅可卿不知道暗岛1号是什么地方,但她知道她被北辰拓彻底厌恶了。 北辰太太的身份被收回,他们两人之间最后的羁绊都没有了。 她望着北辰拓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一直支撑自己的爱恋也不过如此。 她真是累极了。 梅可卿被带回别墅暂时看管起来,暗岛1号并不在安城,要把她扔进去还需要一段时间,而阴伯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他求情。 书房里。 “先生,太太真的是无辜的,您不再查一查吗?”阴伯焦急的说着,历来平静的老脸也因为首次为人求情而不安。 北辰拓只静静坐在那里,却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同样不容抗拒的还有他的决定:“阴伯,我说她有罪,她就只能有罪!” 阴伯听了北辰拓的话后沉默了。 北辰拓既然这么说,梅可卿到底是不是下毒的人就已经不重要了。 阴伯沉默良久,叹息一声说:“少爷,那我愿意把自己免罪的机会让给她,能托这张老脸求求您,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吗?”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什么导致先生如此厌恶太太,可先生终究是太太救过来的。 北辰拓也因为阴伯这一声少爷顿了一秒,自从他成为北辰家家主之后,阴伯就再也没有称呼他为少爷了。 少爷这一声称呼于他而言承载了太多回忆以及…… 北辰拓终究还是有些松动了:“为什么?” 阴家历代依附北辰家族,北辰家主会给历任的管家一次赎罪的机会——称之为免罪。相当于一道免死金牌,阴伯自己也有子女,但他却把这么珍贵的机会让给梅可卿,北辰拓难免惊讶。 阴伯知道北辰拓问的是他要求情的原因,他只是说:“她于少爷而言毕竟有用,进了暗岛那吃人的地方后,万一……没能活着出来怎么办?毕竟我们找了这么久才只找到她这么一个特殊的人。” 梅可卿对北辰拓而言终究是不同的,他想为两人留一丝余地。 北辰拓却高傲说:“阴伯,能找到她就能找到别人,我不相信离了她我就活不下去!” 不过,北辰拓看了一眼一脸希冀的阴伯,半响后开口:“也不知道梅可卿哪里入了你的眼,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用免罪的机会帮她,那我就再给她一次机会。” 第二十二章 爱他 到底是错了 梅可卿被扭送到一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屋子了没有灯,只有一个栅栏四方小窗户可以透进一些月光。 梅可卿没哭也没闹。 她一秒一秒数着时间,亲眼看着启明星在天边升起,黎明就要来了,可是她的世界还有黎明吗? 门,突然打开了。 “北辰拓!” 梅可卿欣喜地把头抬起来望去,可惜见到的人只有阴伯。还未完全扬起的笑脸就这样僵硬在脸上,失落又重新淹没了她。 是了,北辰拓认定了她下毒害她,怎么还会来看她这个恶毒的女人呢? 她低头注视着怀里被揉皱的白手绢,那是当时北辰拓碰了她用来擦手的的手绢,离开时她鬼使神差捡了过来。 她如今就像这手绢一样,被他嫌弃,被他抛弃。 阴伯把手中的馒头递给梅可卿,叹息一声说:“孩子,你走吧,以后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梅可卿楞了一下,北辰拓不是要惩罚她吗?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难道……他相信她了! 可当她看到阴伯那怜悯的眼神时,一切就都明白了:“阴伯,是您为我求情的吧……” 否则,北辰拓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阴伯拍了拍她的肩,又说:“孩子,你先离开这里,等先生想明白了,他会接你回来的。”北辰拓身在局中,小小年纪就接过北辰家主的担子,他矜贵又优越,难免会被高傲蒙了眼。 但是阴伯却能够看清楚,梅可卿和她的特殊能力于北辰拓而言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梅可卿苦涩的摇摇头说:“阴伯,您不必安慰我,他现在恨极了我,恐怕……见我一眼都觉得恶心吧……” 阴伯没再说其他,只是将她扶起来,一路送了出去。 梅可卿在离开之前,站在院子里往楼上的窗户看了最后一眼,可惜窗帘拉上了,她没有见到北辰拓的身影。 眼泪从刺痛的眼眶里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转身,带着一股决绝离开。 再见了,北辰拓。 再见了,我的爱恋。 梅可卿离开别墅之后,就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墓地。 “妈,我来看你了。” 她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低声喃喃。 她闭上眼睛,蹲了下来,依靠在墓碑边:“妈,没了您的陪伴,女儿好累啊……” 眼泪和着雨水淋湿她的脸,但身体上的痛苦远远比不上她内心的煎熬:“妈,我好难受,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不该爱上他?” 没有爱上北辰拓,她就没有要嫁给他的私心,也不会因此惹得他的猜忌和厌恶,更不会连累母亲失去生命…… 她越想越觉得这一切的恶果都是因为自己那一份私心造成的,可这一份爱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梅可卿睁开眼,她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周身萦绕的灰色光环:“是了,我本来就该在八年前的那场噩梦中死去……” 母亲离开了。 北辰拓不要她了。 她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 梅可卿带着死志离开墓地。 可她没有想到,有人会比她更希望她死。 梅可卿在出墓地的路口突然被人从后面袭击,等她再次醒来之时,是在一昏暗的包厢。 她打量了下周围并没有在这个房间里发现任何人,后颈一股剧痛,她抬了抬手,却发现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怪不得把她绑来却没有派人看着她,就她现在这副样子,根本逃不了。 她虚弱的扶着沙发坐了起来,这时,也有人开门进来。 “秦天一?”梅可卿没想到抓她的人竟然会是他,可她身上早就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了,他又是为什么抓她? 秦天一冷笑着嘲讽:“怎么,见到我很意外?” 梅可卿顿了一下,又试探说:“是谁给了你好处让你抓我?”无利不起早的秦天一向来觉得她是个耻辱,若果没有人指示,他怎么可能会浪费时间在她的身上? 秦天一冷笑一声,说:“小贱人,你得罪了谁难道自己不知道?”随即又故意低声说:“你和你那个贱人妈一样,胆子大的敢捅天啊,阎罗王你也敢得罪!” 梅可卿的瞳孔剧缩,阎罗王?北辰拓? 他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吗? 梅可卿摇头不愿承认:“你胡说,北辰拓他已经答应放我离开了!”阴伯亲自传的话是绝对不会有错误的。 可秦天一似乎料到了梅可卿会这么说,:“北辰拓是答应放你离开了,你这不是也离开了吗?可你害他受的那些痛苦,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吗?” 梅可卿的思绪被狠狠的揪着,她似乎明白却又迷茫,她双目无神的往门口看去,脑海浮现的是北辰图那张冷漠无情的脸。 原来,他让她离开别墅只是碍于阴伯的情面,换一个地方惩罚她的意思。 也是,那可是有着黑阎罗之称的北辰拓,他怎么会轻易放过给他“下毒”的她? 梅可卿苦涩一笑后又失神的问:“既然他不打算放过我,那他人呢?” 既然要看到她的凄惨,为什么不见他过来? 秦天一嗤笑一声说:“你以为你是谁?还用的着北辰拓亲自来料理你?”之后站起身说:“接下来,你就好好享受北辰拓为你安排的惩罚吧!” 他的话一落,从门外走进了两个牛高马大的人,他们靠近时,梅可卿能清晰看见其中一人手中端的黑漆漆的一碗药。 梅可卿本能的后退,惶恐的摇头:“你们要干什么?走开!走开!” 梅可卿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把药端到面前,那药一股刺鼻的苦臭味,她疯狂的挣扎,:“不!我没给北辰拓下毒,走开!我不喝,走开!” 那碗药刺激着梅可卿每一根神经,她挣扎之中下意识打翻了药碗,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弥漫着怪异的苦涩。 这药绝对不能喝! 她拼劲全力爬起来,疯了似的向门口跑去,可是还没跑几步却又被拖住摔倒在地,被拖回原地。 接着,秦天一恶狠狠的声音传来:“看好她,再端两碗来!北辰先生可交代了,若是她不肯乖乖喝药,给我双倍灌下去……” 梅可卿的脑袋嗡嗡响,她拼命挣扎摇头:“不……唔……不是……我……” 她的挣扎没有任何作用,呛鼻的药一点点被强行灌了下来,又苦又涩,嘴巴、喉咙都被苦的麻木了,可她的心更麻木…… 北辰拓,我没有给你下毒,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北辰拓,我不过私心了一次,为什么在你眼里就成了无恶不作的坏女人? 可没有人听她的解释,在她的绝望中,一碗……两碗……药都被灌下去了。 胃像是被火烧着,这火燎的疼痛马上迅速在身体蔓延开来。 北辰拓……三哥哥……我就算是害自己也不会去害你啊!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为什么? 三哥哥……卿卿爱你,终究是错了吗? 第二十四章 一命抵一命 隋子参将晕过去的梅可卿待带回了家,吩咐佣人将她打理好了之后,她依旧没有醒过来。 隋子参心疼的看着床上已经打了镇痛剂却依旧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的人。 他心中又怒又恨,北辰拓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的身体的指数值异常的可怕,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 梅可卿即便是在梦里,也是一阵黑暗,天地间似乎融成混沌一体,周围都是魑魅魍魉缠着她,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她下意识想伸手抓住救命稻草,乞求:“三哥哥……别走……” 隋子参见到梅可卿使劲扯着自己的衣袖,无奈的伸手握住她瘦弱苍白的手,听着她依赖地喊着”参哥哥”,他心中倏然柔软一片:“不走,卿卿别怕,参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梅可卿第二天醒来后才知道是隋子参救了自己,便把昨天的事情简略的隋子参说了一遍,隋子参听完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云淡风轻。 隋子参气得青筋鼓起:“只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北辰拓就这么对待你!他怎么能这样对身为妻子的你!” 太过分了! 梅可卿苦笑一声,说:“我已经不是他的北辰太太了。”北辰拓恐怕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北辰太太这个位置上过。 她被魏意琴污蔑下毒药,北辰拓信了魏意琴梅却不信她。 见到梅可卿的伤神,隋子参想要谴责北辰拓的话只好咽回肚子。 梅可卿想到北辰拓,又想到昨天非礼她的那个男人说的话,心里又怕又慌,人也不由自主轻颤,隋子参连忙问:“卿卿,怎么了?” 梅可卿惶恐的望着隋子参说:“参哥哥,我昨天……好像把那个人杀了……我……”想起昨天的那个噩梦梅可卿就有些失控,隋子参连忙安慰说:“别怕,我已经派人处理了,就算那人真的死了,你这只是正当防卫,理也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梅可卿这才点了点头,激烈的惶恐才平息了一些,随后又听见隋子参说:“当务之急,是我们一起去医院给你做个更全面的检查,弄清楚昨天那碗药到底对你造成了什么影响。” 梅可卿一愣,只觉得眼睛有些疼之外,身体其他的部位好像没事,所以她没多在意的说道:“昨天喝下那药的时候浑身疼痛,但是今天好像没事了。” 隋子参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还是去一趟医院放心一些。”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昨天晚上抱她回来,她一直喊疼,他已经为她做了简单的检测,可结果十分不理想。 可隋子参怕说出来吓着她,就瞒了下来。 在隋子参的坚持下,梅可卿终于点头愿意去医院。 全面的检查结果出来后,隋子参的脸色就一直严肃着,他极力劝着梅可卿:“卿卿,你还是住院在观察一段时间吧。” 梅可卿身上的重要指标远远超出正常参数,这就如同揣了一个定时炸弹在身上,随时都可能要她的性命。 梅可卿却摇了摇头:“参哥哥,你知道的,自从我妈在医院去世之后,我在这世上就没什么牵挂的人了。” 药,是北辰拓命人下的,他想要她的命,好,她给他。 反正,这条命八年前就该去地府报道了。 梅可卿的死志刺激得隋子参一片心慌,他双手扶着梅可卿将她带到自己的正对面,伸手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说:“卿卿,梅姨当年千辛万苦保下你,可不是让你这样轻易屈服困难的……” 提到梅兰,梅可卿心中更疼,眼泪也越流越凶:“参哥哥,我是个早就该死的人,如果不是我的连累,妈她一定不会这么早去世,八年前我就该死了……” “梅可卿,你既然知道你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魏意琴恶毒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梅可卿和隋子参抬头侧望,走廊那头,是一脸怨毒的魏意琴和一脸冷漠的北辰拓。 来着不善。 梅可卿和隋子参脑海同时意识到这一点,因为昨晚可拍的记忆,梅可卿下意识惧怕北辰拓,她情不自禁的往隋子参身后躲了躲,而隋子参也下意识将梅可卿护在身后。 他为她擦泪,两人又默契十足的样子落在北辰拓眼里,他那眼眸里的深幽都快要翻涌出来,好一副郎情妾意! 这可就是你离开我身边,不惜给我下毒的原因! 梅可卿,见到我害怕可是你心虚?! 魏意琴疾步来到梅可卿质问:“梅可卿,你以为你杀了我哥哥还能逃的了吗?” 梅可卿下意识反驳:“我什么时候杀……”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昨晚想侵犯她的那个人,原来是魏建直!“昨天晚上的人是他?!” 魏意琴见此便立即说:“梅可卿,你这是承认了?既然如此,杀人偿命,你就一命抵一命给我哥哥赔罪吧!” 魏意琴说完就伸手准备去拖梅可卿,却被隋子参伸手挡开,他怒说:“你哥哥下流卑鄙趁机侵犯人,她只是自卫反抗。” 魏意琴被隋子参甩的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北辰拓身上才站稳,她瞥见隋子参和北辰拓眼里的风起云涌,诡异的笑了一秒,计上心来。 她故意冲着隋子参身后脸色惨白的梅可卿说:“自卫?梅可卿你难道不解释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到底是不是你该受的?你有自卫的资格吗?” 魏意琴的话意有所指,在场的人除了北辰拓其他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梅可卿一回忆昨晚上,疼痛,鲜血,恶心就充斥她的大脑,她咬唇才忍住身心的痛苦,拽住隋子参衣摆的手都在颤抖, 隋子参又气又心疼,神情更加阴郁:“你们别太过分了!” 魏意琴见梅可卿神情慌张之后,眼眸一转,却抱着北辰拓的手臂求着:“拓,你可要为我做主,毕竟我哥他也是为你做事呢。” 魏家和北辰拓合作,魏建直负责的那个项目是由北辰拓主导,魏意琴这话这么说是没有问题的。 可听在梅可卿耳里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她震惊的抬眸望去,期待着北辰拓的反驳,可他却冷眸的盯着她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第二十五章 他说从未爱过 北辰拓的绝情和冷漠胜过魏意琴千万句恶毒的诅咒,心似乎被狠狠撕裂了一个血淋淋得口子,她的这颗心本就千疮百孔,怎敌他以薄情为刃,再添一道缝? 她也会疼啊! 可他在乎吗? 梅可卿紧紧捂住心口,早已疼得浑身无力,她死死地望着北辰拓,很想问他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厌恶她? 她本就没打算活了,他为什么不愿意给她一个善终? 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安排别的男人来玷污她? 难道这就是他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她这么狠? 她眼里有千万个问题,可她颤抖着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绝望得闭上眼睛,在心中悲凉的喊着…… 可北辰拓啊……你知不知道,你不爱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足够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隋子参扶住几欲晕厥的梅可卿,眼神淬了冰似的望着北辰拓,质问:“北辰拓,你到底有没有心?卿卿好歹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北辰拓未置一言,只死死盯着两人相依在一起的身体,浑身寒气冷冽,似乎这样就能把对面的两人隔开。 魏意琴嗤笑一声:“妻子?梅可卿你该不会这么健忘吧,拓醒来那一刻就说了,你已经不配做北辰太太了,你该不会以为给拓下了毒,还能巴着拓不放吧?” 隋子参没有理会魏意琴,依旧望着北辰拓:“北辰拓,就算卿卿不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该安排人那样对她!更何况卿卿绝不是会下毒的人!” 隋子参的笃定让魏意琴有些慌张,她恶狠狠的望着对面的人,强制转移话题:“隋子参,梅可卿杀我哥哥的事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她的眼眸划过一丝算计,她决不允许隋子参打乱她的计划:“我已经报警了,有什么话你们到法庭上说吧!” 提到法庭,隋子参和梅可卿都下意识看向北辰拓,他刚刚说的杀人偿命还印在两人的记忆里,倘若这件事北辰拓持续插手,这场官司不用开始就已经成了定局。 还未等两人开口,警察已经进来了。 其中一人开口:“梅可卿,有人指控你昨天在渡情会所杀人,通过我们验定,凶器上确认是你的指纹无误,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梅可卿的慌张和呆愣在见到警察这一刻却突然安定了下来,她深深望了一眼北辰拓,见到的依旧是冷冽的冰寒,她闭上眼,在心中嘲笑一秒自己的奢望。 然后,她主动伸出手递到警察的面前,干涩的低语:“好。” 镣铐拷上她的手,她眼里最后的那抹光亮也熄灭下去,这样的梅可卿让隋子参无比慌乱,他下意识拖住梅可卿的手臂:“卿卿……别傻……” 梅可卿抬头,面无表情地望着隋子参,又听着他说:“卿卿,你……罪不至死,等我救你好么?” 或许是隋子参眼里的乞求让她不忍心,也或许是隋子参的心疼和担忧让她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梅可卿勉强扯出一个笑,点头说:“好。” 可她却不知道她的笑比哭还难看,隋子参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在多说,松开了拖住她的手。 梅可卿低着头,走的很慢,她走到北辰拓的身边时微微停顿一下,轻声说:“北辰拓,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 不是,我从来没有害过你,而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害你。 北辰拓,我连害你的想法都没有一丝一毫,又怎么会狠心真的下毒药害你呢? 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暖阳啊,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你瞧,即便你想要我死,我也愿意去死。 我的犹豫,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干干净净的死法而已。 可惜,这些你都不会相信吧? 毕竟……你是这么的恨我。 梅可卿依旧低头前行,至始至终没有再看北辰拓一眼,只不过,每走一步心却狠狠地疼上一下,眼泪顺着唇角滑落,一滴又一滴,可心中的酸楚疼苦没有顺着眼泪流出,反而也来越重,越来越难受。 还未开始审判,梅可卿被关押在看守所里。 审判的前一个晚上,隋子参来了。 见到穿着宽大囚服的梅可卿,隋子参心中一阵酸涩:“卿卿,才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梅可卿脸本来就小,急剧的消瘦让她的眼睛大的出神,最让隋子参无法直视的是,她那双眼眸中的死灰:“卿卿,明天开庭你不要随意搭话,我已经找到证据证明那天的事了,你那天最多是算防卫过当,所以,千万别掉进他们的陷阱里好么?” 梅可卿望着玻璃窗外早已失去往日的如沐春风,一副疲惫不堪的隋子参,心中的愧疚不断涌向:“参哥哥,其实,你不必为了我和他们硬对上……” 参哥哥好不容易在隋家站稳脚跟,对上一个魏家已经够呛,再加上一个北辰拓,哪里还会是对手? 参哥哥他……一定很辛苦吧。 梅可卿叹息一声:“参哥哥,不必为我浪费时间了,你斗不过他们的,反正我也没打算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隋子参严厉又急迫的打断:“梅可卿!你这么这么顽固不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有没有想过,梅姨若是知道你这样轻言放弃她该有多心疼!“ 他红着眼眸,像只发怒的狮子,可对着她最后只疲惫的说:”卿卿……就当我求你,在坚持一下……好吗?” 梅可卿说不出来此时心中是什么感受,活着,已经成了她的负担,可这样的隋子参却让她极其愧疚不安,就好像,她于他而言是生存的意义。 梅可卿再次叹息:“好,那我明天等你。” 隋子参八年前也是受她连累,这次……就当是她把八年前欠他的还给他。 第二天,法庭。 高座上,法官威严的声音传来:“鉴于被告原定辩护人迟迟未出席,被告,你现在有三分钟的时间为自己辩护。” 梅可卿收回望着大门的视线,隋子参的迟迟未出现其实在她的意料之中,昨天隋子参说他找到证据之时,她就知道今天的庭审不会这么顺利。 北辰拓既然铁了心要她死怎么会允许节外生枝? 梅可卿微笑着抬头挺胸,她缓缓站起来,面对着旁听席上的北辰拓问:“北辰拓,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于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梅可卿带着最后一抹期待,死死的望着北辰拓,旁听的观众都因为梅可卿这摸不着头脑的话窃窃私语起来。 “梅可卿,你……” “原告代理人,现在不是你发言的时间。” 法官打断魏意琴慌张焦急的话语,她只好嫉恨地瞪了梅可卿一眼。 北辰拓在大家好奇的注视下,冰冷地注视着梅可卿,亲口灭掉她最后的希望:“从来没有。” “呵……” 梅可卿却低头笑出了声,等她笑够了,猛然抬起头,留着泪一脸决绝的说:“好,我认罪,我接受原告的处决要求!” 原告的要求是——死刑。 第二十六章 进去就出不来了 梅可卿的话一落,别说旁听席上的观众议论纷纷,就连梅可卿的辩护律师也着急起来:“梅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北辰拓闻言眉头也是一皱,最高兴的就是魏意琴了:“法官,她既然都认罪了,是不是该下决断了!” 法官拿着法槌敲了敲说:“肃静!肃静!”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他才又问梅可卿:“被告,你还有没要补充的?” 梅可卿惨然一笑,说:“我没……” “等等,我有话要补充!” 众人往门外看去,隋子参拖着血淋淋得胳膊急切的走了进来。 “法官,他是我方辩护人,我方申请辩护!”梅可卿的律师心中大喜,急切的向法官请求。 魏意琴眼见状态不利,也连忙说:“法官。被告刚才已经认罪了!” 法官又敲了敲法槌,说:“肃静!允许被告方辩护!” 魏意琴再不愿意也只能任由隋子参发言,只是那怨毒的眼神一直射向隋子参,心中暗恨:怎么就没把他撞死! 是的,隋子参今天之所以迟迟未到是遭遇了一场人为的车祸,好在他在保镖的保护下,没有危机生命只是胳膊受伤严重。从车里出来后,他连医院都没来得及去就匆匆的赶来。 好在还来的及,隋子参舒出一口气,将怀中保护好的芯片交给法官说:“这是事发当天的录像,我方伤人实属无奈之下的防卫,还请法官明断。” 说完,他忍着剧痛走到梅可卿的身边,微笑安抚梅可卿:“卿卿,别怕,参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隋子参鬓角的血已经干枯,可那大半张脸的痕迹依旧提示着梅可卿他刚刚经历的是怎样惊心动魄的危险,更何况,他的手还在滴血…… 梅可卿在这一刻突然恨自己,她颤抖着手去抓隋子参的手,早已内疚的泣不成声:“参……哥哥,不值得……我不值得……” 她就是早就该死的人啊,活到现在,除了拖累疼她爱她的人,其余的就没有了。 她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隋子参依旧只是笑笑说:“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 大屏幕上,那段录像已经开始播放,即便是视频没有声音,但大家都能体会到那个施暴者的丑恶以及被迫压在身下女人的绝望…… 北辰拓神情阴郁,眼眸如淬了冰似的盯着前方,握紧的双拳青筋鼓起,也不知道是气什么。 这一次,不但旁听的观众脸上有了怒气,就连陪审法官都有了隐隐怒气,望向原告魏意琴都有了鄙夷,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倒打一耙的。 后来,经过商定隋子参的证据最终被采纳,梅可卿被判决防卫过当。 死刑被改为有期徒刑三年。 “抱歉,卿卿,最后还是没能帮你脱身。”隋子参懊恼地说着 梅可卿轻轻摇头:“不,参哥哥,我很感谢你,至少你已经为我洗刷冤屈。” 她终于不用背着故意杀人这个罪名在身上了。 梅可卿余光见到北辰拓和魏意琴亲密地走了出来,她知道隋子参已经尽力了,苦笑着说:“参哥哥,你去医院看看吧,我……也要走了。” 她的这句走,可不仅仅是一个意思。但聪明的隋子参也听了出来,他眸光闪过一抹深幽,叹息一声又靠近她一步,从怀里拿出一张数据单给她:“你看看这张体检单吧,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的。” 梅可卿是药剂师,数据上的那些严重超标的数值她还是看得懂的,她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隋子参凑到她耳边轻声低语:“这是我偷偷拿到的梅姨的生前一段时间的体检数据单,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他的话就像巨雷劈地梅可卿心神俱裂,胸口的刺痛一波接一波,她腿软的扶着车门才站稳,她周围的情绪颜色迅速由灰转为火焰般的红色。 她当然知道那数据单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她妈生前遭受的痛苦是非人承受的! 她妈是被人毒害的! 她就说妈向来身体健康,每年都有定期体检,怎么好端端的就得了血癌! 恨啊!她好恨!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忍住想要破口而出的悲喊,恨意和疼意逼红着她的眼眸,她颤抖着握着那页数据单低吼:“是谁?!是谁要害我妈!” 隋子参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梅可卿,皱眉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激动,所以我原本打算查清楚了才告诉你。可你……”他顿了一下才说:“卿卿,我一时半会查不出来的,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出来!” 梅可卿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此时她的眼眸不在是死气的灰败,而是仇恨积累起来的动力:“我当然要活着出来!” 她决不允许谋害母亲的凶手逍遥法外! 隋子参这才放松下来,随后他又交了一瓶药给梅可卿说:“卿卿,这是抑疼片,其实你身上的毒还没有清理干净,这药你每次疼的时候就吃一粒,等我找到了彻底解毒的药物,我再送去给你。” 梅可卿点了点头,接过白瓶子收好,想到之前自己体检时报告单那紊乱的数据,她似乎抓住了什么,可仔细一想,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最终只是说:“参哥哥,那这三年就拜托你了。” 囚车早在旁边等着,她该去监狱了。 隋子参动了动嘴唇,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卿卿,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出来。” 梅可卿点了点头,说:“好,我等你来接我。” 此时,北辰拓和魏意琴已经走到了梅可卿的身边,听到梅可卿的话,三人表情不一。 隋子参一脸放松,北辰拓浑身气压一直往下降,冷漠的面容就像结冰。 神色最复杂的是魏意琴,气愤,怨毒,一一在她脸上浮现。 梅可卿,你以为进了监狱,能那么容易出来? 第二十七章 得罪了哪尊大佛 女子监狱。 又是一个发病的夜晚。 梅可卿被狱友木七安盖了两人份的被子,她也依旧在发抖。 木七安想为梅可卿揉一揉缓解疼痛,可梅可卿鼻青脸肿根本无处下手:“卿卿,你怎么样了?告诉我你哪儿疼?” 梅可卿费了好大的力才撑开半个眼眸,颤巍巍的说:“还好……都习惯了……忍忍就好了……安姐……不用担心……” 其实她一点都不好。 很疼,几乎每一根神经都疼。 这药效发作起来,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冷寒,如冰凌刺中似的,身体表面上的疼痛哪里比得上它的折磨。 梅可卿都疼的流了一阵一阵冷汗,木七安哪里不知道梅可卿在安慰自己,她咬牙切齿的说:“那些杀千刀的家伙,见我不在就欺负你!看我明天不收拾她们!” 木七安在梅可卿进监狱时已经是这里的大姐大,凭借她跆拳道黑段的身手无人敢惹,因为梅可卿长得像她过世的妹妹而一直护着梅可卿。 梅可卿从被窝里伸出惨白的手拉住木七安,乞求:“安姐……别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知道,自从木七安护着她开始,看木七安不惯的人才联合起来欺负她们,想把木七安从大姐大的位置拖了下来。 梅可卿知道,是她连累的木七安。 因为那些联合起来的人每凌辱她一次都会提醒她一次:“活该你得罪了大人物,他可吩咐了要你好好享受惩罚的滋味!” 呵,惩罚的滋味? 北辰拓,折磨了她这具身体还不够,连到了监狱也要吩咐人狠狠践踏她的尊严,逼她做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把她的脸面、自尊都狠狠碾在脚底下,让她卑贱的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 木七安耐不住梅可卿可怜巴巴的乞求,只好答应:“好!不去,可你一定要抗过去……否则,我明天一定会找那些家伙……拼命!” 说到后面,她有些哽咽:“卿卿,你可一定要活下来,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你不能再有事了!”她死死拉住梅可卿的手,试图通过梅可卿那微弱的脉搏跳动安慰自己。 梅可卿疼的就要晕厥,可她依旧气若游丝的说:“放心……我会活下去的!我……还要出去给我妈……报仇!” 她要把十倍百倍的疼还给害母亲的凶手! 这些年来,没有抑疼片,她可全靠着这些仇恨才撑过来呢。 说到抑疼片,隋子参给的那盒药在她刚进监狱时就被人倒进马桶里了,几年来,她也没有任何人探监。 她知道,隋子参不是不想来,而是来不了。 这是北辰拓赐予的惩罚。 是她该承受的。 梅可卿再次醒来,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感觉到光影。 她知道,天亮了,可她又瞎了,这是近一年来每晚药效发作的后遗症。 木七安不在,她摸索着离开牢房,慢慢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呦,看看呐,这贱人又成瞎子啦!哈哈! 有人故意来到她面前,狠狠的把她撞到在地,还恶劣的说:“你这瞎子还能不能好好走路!撞到老娘了知道吗?” 梅可卿抿了抿嘴,只自己又扶墙爬起来,继续摸索着向前走,可那人却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诶呦,都成了瞎子囚犯了,还端什么大小姐臭架子呢,啊呸!”说着又招呼旁边的小罗罗说:“姐妹们,把她给我按住喽,今天咱们就一起来看看这大小姐表演的小狗钻洞!” 那人说着就跨开两腿,梅可卿也被人狠狠踢倒跪在地,她被人前行按着,看不清前面是什么,四周的拳脚相加让她不得不抱头护着脑部神经。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她始终咬牙忍着,一声不吭只想保留最后的骨气和尊严,可越是这样却越让人有凌虐的快感。 她整个人被揪着头发往前拖,那些人还觉得不够:“看来还不乖,给她加点料!” 说着,一捅凉水就泼在上她的身上,梅可卿冻得一哆嗦,人群却笑得更加欢了。 接着,一直脚就踩上了她的说,头顶上方传来恶狠狠的警告:“死瞎子,你要是再不爬过去,今天就甭想上厕所了!老娘可有的是时间陪你耗,你最好像上次一样给我们表演一个小狗撒尿,老娘就更开心啦,哈哈。” 梅可卿把唇咬出了血,尽管眼睛看不清,但她依旧把灰蒙蒙的眼睛睁大,忍着耻辱一步一步爬过去。 周围此起彼伏的耻笑声她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她知道她现在这副鬼样子,衣服脏了后,木七安一定会揽过去的,她不想给木七安多加难堪。 木七安下工回来后已经到了晚上,梅可卿已经饿了一整天,刚刚经历药效的折磨再加上冷水的冲刷,她已经烧得人事不知,可嘴里依旧低喃:“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卿卿……卿卿……怎么这么烫!天啊!”木七安放下梅可卿,发疯似的跑出去找预警,求着她们找医生过来。 “大晚上的到哪里给你找医生!”木七安的请求却被驳回。 她气得红着眼眶,砸门直吼:“梅可卿她现在浑身烫地灼人,你们要眼睁睁看着她烧死吗?”说着说着,一向傲得不可一世的大姐大呜咽着哭了起来:“她是个人啊,活生生的人啊,就算犯了天大的错,她受到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一次次的发病让她的眼睛已经毁了,她每天在牢房里受到的比旁人多百倍的侮辱难道还不够吗?你们还想怎样?非要把她逼死才甘心吗?” 或许是木七安的呐喊哭泣太过揪心,那看守的人转身回办公室拿了一盒退烧药出来,递给木七安说:“她得罪了大人物,上面吩咐过我也没办法。我只能帮到这里了,接下来能不能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谢谢!”木七安接过药道谢后,顾不得擦满脸的鼻涕和泪,转身即回了牢房。 没有热水,就着凉水为梅可卿喂了药。 之后,木七安一直没敢睡,彻夜守着她。好在,吃了药后,梅可卿的热慢慢退了下来。 从木七安护着梅可卿起不到一个月,两人出工的日子就一直被岔开来,她就算是想保护梅可卿也有心无力,这些异常要是没有人为的安排她是不相信的,她望着昏迷的梅可卿叹息一声:“卿卿啊……你到底得罪了哪尊大佛啊,你都这么惨了,人家还不肯放过你。” 此时,梅可卿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什么,木七安凑近一听,只听梅可卿说的是:“北辰拓……” 第二十八章 三年 三年狱满。 “安姐,我在外面等你,你在里面好好表现,三个月后我来接你出狱。”梅可卿其实是愧疚的,如果不是为了她,木七安不会一次又一次违规而延长出狱的时间。 木七安故意装作不开心的赶人:“知道了,和个老妈子似的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走吧,走吧,看见你就烦,你可别在我这儿讨嫌了。” 梅可卿点了点头,又郑重的说:“安姐,保重。”这才转身离开。 在梅可卿就要出大门的那一刻,木七安还是忍不住喊了句:“卿卿,出去后……千万别太倔,好好活着!” 梅可卿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后,又用力的点了点头才转身跨出这座锁了她三年的牢笼。 一门之隔,外面的阳光似乎比牢房里面的阳光要耀眼的多。 梅可卿的眼睛直被阳光刺得不过半分钟,就有眩晕刺疼的迹象了。 三年的折磨,她早已适应不了这样的明亮。 梅可卿自嘲地笑笑,从洗的发白的帆布包里掏出木七安为她淘来的墨镜戴上,世界瞬间暗了,她也适应下来。 从此以后,她只能生活在昏暗之中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在乎生活的优劣,也不在乎生活的卑微,她只要活着就好。 梅可卿饿着肚子在监狱的门外等着隋子参的到来,可她从早上等到晚上都没有等到人,她的心也凉到了谷底。 她并不是因为隋子参的失约而心凉,正因为她知道隋子参不会随意失约所以才会担心,这三年来,隋子参一直没来探监她就隐隐猜到他出了事,可没想到问题比她想象的还有严重,隋子参极有可能不在安城了,否则绝不会不来接她。 “参哥哥……” 一切都因她而起。 她欠他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梅可卿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隋子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她再等下去会饿死的,死并不可怕,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去做,她还没有死的资格。 除了隋子参,梅可卿唯一想的便是去看看久违的母亲。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郊外的墓地,母亲的墓碑旁已经长了高高的青草,她蹲下身体,一边拔草一边和母亲聊天。 “抱歉,妈,这么久才来看你。” “妈,这三年来,女儿感觉就像做梦一样,那些疼痛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神经上,而我也挺了过来,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梅可卿拔完草,已经气喘吁吁,即便外表只是略微苍白和瘦弱,多年的病痛已经把她的内里消耗的一空了,她靠在墓碑上大口大口喘气,等到气息平复了之后,才缓缓摘下墨镜:“妈,其实我刚刚说大话了,我现在就快成一个废人了。” 只要晚上发病,第二天就会眼瞎,强光之下也什么都看不见,一个瞎子什么都做不了,可不就是废人吗? 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她的嘴里,又涩又苦:“妈……希望您在天之灵保佑女儿这破败的身体多活几年吧,至少等女儿查清害您的凶手后,我才甘心去死……” 和母亲叙旧完之后,她又背着那个发白的帆布包离开。 在从墓地入口出去,即将进入大道时,随着“嘭”的一声,梅可卿后脑勺一阵剧痛,整个人又不受控制的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她想她一定和这条路犯冲,否则怎么每次都在这里被绑架? 只是,这一次又是谁要绑架她? 她身无分文,又是刚出狱的一介囚犯有什么值得绑架的? 没等她想出头绪来,整个人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梅可卿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中途似乎被喂了好几次流食,但她整个人连抬眸的力气都没有,只依稀感觉似乎被关在了车厢里行驶了很长的距离。 等她再一次醒来是被水泼醒的。 昏暗的房间也分不清是夜晚还是白天,但是那刺骨的水浇到脸上,整个人都泛起哆嗦。 不过这一冷,她的神智也清醒了很多,旁边一个中年大汉对着包厢正中央翘着二郎腿的娇艳女人说:“艳姐,我老李敢打包票,这次这个绝对是好货!” 那个叫艳姐的女人挑剔的看了梅可卿一眼,嗤笑一声:“就这瘦的和竹竿似的,还是好货?老李,你莫不是当我眼瞎?” 老李连忙阿谀说:“艳姐,这不是我们一路也有点远,饿瘦的,饿瘦的,但是您看她这骨架,这五官,那绝得是个上等货色啊。” 老李说着扳着梅可卿的脸就往上拖,梅可卿皱眉挣扎一番,但除了让老刘在她的下颚留下更深的红印子,其他的就没有了。 艳姐看了一眼后,这才微微点头:“不错,不过,你们做这一单屁股擦干净了吗?” 老刘连忙拍胸膛担保,之后,梅可卿就被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手脚也被解开了,她打量一下房间,这里除了一间们,连窗户都没有,她根本逃不出去。 而且,就算逃出了这扇门了,她身无分文,在这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能跑多远,梅可卿叹息一声,决定先静观其变。 梅可卿没等多久,刚刚那位叫艳姐的女人推门进来了,她按了下按钮,房间所有的灯都被打开,梅可卿下意识低头闭眼,额间凌乱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光,她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艳姐来到沙发边坐下,开口说:“我这个人呢,喜欢先礼后兵,规矩我会和你说清楚,想必你也猜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停顿了一下,瞥了梅可卿一眼后继续说:“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既然进来这里了,那这就是你的命,你就得认命,要是异想天开想着逃跑,我有得是手段叫你屈服。” 艳姐说完这些就停了下来,见梅可卿低垂着头不说话就皱起了眉头。 她带着挑剔的眼光,走到虚弱梅可卿的身边,一把扳起梅可卿的脸,没想到竟然对上的是一对毫无焦距的灰色眸子:“竟然是个瞎子!” 她气得动作更加粗鲁,一把撕碎了梅可卿的衣服,没了薄薄的衣服遮挡,梅可卿满身青紫的伤痕都暴露出来:“那鳖孙敢耍我!就这样的还敢说是上等货色!” 第二十九章 取悦我 “啪” 趴在沙发上的梅可卿又被打了一鞭,被打的地方像是被无数细针同时扎进皮肤里,刺疼难忍,可偏偏只会在皮肤上留一道暧昧的红痕。 艳姐的手段比监狱里那些人的虐打有过之无不及。 “你是条死鱼吗?把臀翘起来!” 梅可卿只好按照艳姐的吩咐摆出忸怩媚俗的姿态,额头上的汗像水一样留下,让脸色苍白的梅可卿更添几分柔弱之感。 她咬牙忍着屈辱,闭眼藏起眼里的恶心和倔强,几天前,那个试图逃跑的女孩在她的面前被活生生凌虐致死,她想要活着,只能屈服在艳姐的杀鸡儆猴下。 “啪” 又是一鞭子下来,梅可卿的锁骨上立即划出一道暧昧刺眼的红痕,艳姐依旧不满意:“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杀你爹了还是害你妈了?小鸟依人懂吗?真是浪费时间!” 说完她又往梅可卿侧扭着的头上和腰上加了一个陶碗:“两个小时之后我来检查,要是套碗碎了,你今天就直接去低级包厢上菜吧!” 上菜的意思自然没有那么简单,可这种低俗的手段却偏偏是梅可卿逃不开的。 艳姐走了以后,梅可卿才松开一直握紧的拳头,但她的身体依旧一动都不敢动,她被抓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除了每天的“培训”之外,她连个外人都没有见到,到哪里去调查杀害母亲的凶手? 除了活着,她必须要更恭顺听话了。 两个小时后,艳姐准时推门进来,梅可卿摆出一副乞求谦卑的姿态,眼眶含泪,期期艾艾低喊:“艳姐……” 艳姐终于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这样,你要知道来到我这里只有绝对的屈服顺从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她拿下放在梅可卿身上的碗,继续说:“休息一下,半个小时之后去为我调酒,今天的口味必须和昨天的一样,那位大人物很喜欢。” 梅可卿没有问大人物是谁,只恭敬的回答:“好的。” 艳姐对梅可卿的识趣很满意,难得和她多说了一句:“小卿,你可别怪艳姐心狠,你要知道艳姐花了大价钱买你回来,又好吃好喝供着你,又治好你身体的外伤,成本可高的很,所以,我是绝对不能亏本的,懂吗?” 梅可卿把头垂的更低,腰弯的更下,更加恭敬的回答:“艳姐,我明白的,我没有上等货的资质,卖不出更好的价钱,只能好好为您调酒来赎罪。” “你明白就好。”艳姐这才满意离开。 梅可卿这才扶着酸软的身体往这个月来一直调酒的小黑屋走去。 当初她和艳姐的第一次见面,她只用特殊能力调了酒,本想借此换来身体上的自由。 可……到底还是她天真了,落到这个地方,身体是不可能属于自己了,而她的能力,只不过是起到一个缓冲作用而已。 在艳姐眼里她是个亏了本的次货,所以艳姐会做的,只是榨干她所有的价值。 又是三天的“培训”,梅可卿的顺从才彻底让艳姐满意。 今天是梅可卿“出师”的日子。 梅可卿是艳姐亲自调教的,她自然要敲打一番:“你今天也是运气好,恰好碰到大老板墨总来了,等会儿记得好好表现,要是给我丢了脸……” 梅可卿极其恭顺的回答:“若是给您丢了脸,小卿任凭您处罚。” 艳姐这才点头放梅可卿走。 梅可卿被送上了19楼,同她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女人,一个个都身材火辣,艳丽逼人,梅可卿虽然被强行“养”了一个月,皮肤恢复了白皙,但三年的牢狱折磨到底坏了她的底子。所以,她和另外两人比起来就有些“瘦弱不堪”,完全不够看了。 一人鄙夷地瞧了梅可卿一眼,说:“嗤,艳姐也真是够胆子啊,什么货色也敢往墨总身边送!” 另外一人接口:“那不是更好吗,我们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啊。” 梅可卿只低着头不搭腔,好像她们说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两人见此也觉得无趣,也就没有继续说了,几人很快就到了19楼金字招牌的包厢外。 一进入包厢,梅可卿瞬间感觉得比门外更加冰冷的气压,她本能觉得这个墨总危险的很,她在这里能感受到北辰拓身上那类上位者的气场,所以,她进门后只低着头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另外的两个女人就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了,从见到墨总俊美无涛的面容时,早就兴奋的失去了理智,这样一个完美的大靠山是这里任何一个女人求之不得的。 一个娇着嗓子往沙发上的墨总身上贴:“墨总,琳琳为您倒酒!” 另一个赶紧上前一屁股挤开刚刚还同仇敌忾的人,惦着脸奉承:“墨总,锦锦的手艺很好,我给您按摩!” 可两人还没有挨上东方墨的衣角就被他一脚踢开:“这也算上等货?把这两个扔去8楼!” 活落,就有人进来拖走地上早已惶恐求饶的两人。 8楼是最低等的去处,去那里的客人大多有病态的特殊嗜好,进那里的女人通常熬不过一个月。 梅可卿舒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轻举妄动,可还没等她平定心神,东方墨就把矛头指向了她:“还不过来?” 梅可卿忍着不安,低着头走向东方墨,在距离他三步开外时,被他一手捞过去,他的怀抱没有一丝温度,她的汗毛几乎竖了起来,哪还记得艳姐教的那些取悦男人的手段。 东方墨冰凉的手指摩擦着她的脸,梅可卿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蛇信舔过般的难受:这个墨总太危险了! 她今晚能逃过的几率微乎及微,绝望让她情不自禁颤抖。 东方墨却抬起她的脸,冷着眼眸盯了半响,随即却轻笑一声:“你怕我?” 梅可卿咽了咽口水,抬眸直视东方墨的脸,努力挤出话来:“回……墨总,不……怕……” 东方墨脸上的笑容扩大,笑意却没有到眼底:“听说你是艳鸠亲自培养出来的?”艳鸠指的就是艳姐。 东方墨没松开她,梅可卿只好忍着眼眶被刺激出来的生理泪水,继续仰着头回答:“是的。” 东方墨的眼眸划过一丝深幽:“很好,那现在我可要考考你的功课。”他松开梅可卿,整个人迅速回归冷漠,只听他说到:“取悦我。” 第三十章 认出她了 尽管在踏入包厢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失去的准备,可真的当这一刻降临时,梅可卿发现自己还是难以忍受,把身上最后一层自尊撕掉的感觉太煎熬。 或许是不耐烦梅可卿的踌躇,东方墨更加威严冷情了:“怎么,艳姐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只是根木头吗?” 梅可卿心中一震,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了,想要活命,尊严必须被放弃。 而她,必须要活着。 东方墨见身边跪着的人气息突然一变,接着就听见她娇柔说着:“墨总,先让小卿为您倒酒。” 她侧眸望来的娇俏,眼里蕴含的水光,配合着白皙的颈脖无一不吸引男人的渴望。 东方墨一直冷漠的眼眸终于闪过一丝兴味:有趣,小白花变身毒罂粟,不愧为艳鸠调教出来的人。 梅可卿保持着最甜美的笑,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把桌上的酒混合调配,几次三番,原本浑浊的酒竟然被她摆弄得清澈如水,她恭敬的把酒递给东方墨,娇俏的说:“墨总,请尝。” 东方墨没有接她的酒,别有深意的说:“巧了,我今天不太想喝酒,想要我喝了这杯酒……就看你怎么喂了。”如果只是会调酒而已,她恐怕还没有值钱到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 梅可卿一愣,只垂眸一秒,随即嫣然一笑,她勾着东方墨的视线,小抿了一口酒后,又凑近东方墨魅惑呢喃:“墨总,这可不仅仅是一杯酒呢,您真得不想尝尝吗?” 女人的眼神似勾子,勾的人心痒痒,那近在咫尺的红唇像果冻一样水润亮泽,妖精!东方墨的眼眸迅速暗了下来,他一个侧身就把梅可卿压在了身下。 可正当他要品尝那饱满的红唇的前一秒,包厢的门却被推开,一道冷漠的嘲讽传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的好事。” 东方墨闻言一僵,兴致也被败完了,可正当他要起来时,却发现被压在身下的梅可卿死劲拽住他的衣袖,整个人像抖筛子一样抖着,她的脸还一直往他的怀里贴。 梅可卿早在听到刚刚的声音时所有的伪装都崩溃了。 北辰拓!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都落到了这种田地,他还是不肯放过她吗? 不不,她是被抓到这里来的,北辰拓应该不是来找她的……千万,别被他认出来! 梅可卿感觉心脏似乎被千斤巨石压着,连呼吸都扯着疼。三年的牢狱惩罚让她早己经把年少的那点心思埋葬在心底,让她记住的只有那些……深入骨髓的痛,腐蚀了她的身体,让她这仅剩的余生只能活在淤泥里。 北辰拓啊,求求你别再出现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满意呢? 你就不能让我查清母亲的死因再让我死吗? 越是这么想,梅可卿往东方墨的怀里贴的越紧,现在她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千万不能让北辰拓发现她! 可她忘了,她想要躲还得看抱着她的东方墨同不同意。 东方墨状似无意瞥了一眼门口的北辰拓,配合着梅可卿把她拥进怀里,狐狸一样的眼眸满是算计,这女人刚刚可没有这么热情! 再看看北辰拓满脸的嫌弃,东方墨勾唇笑了。 东方墨故意将手抚向梅可卿的细腰,侧头对走过来的北辰拓说:“既然知道打扰了,你就不能等我完事了再进来?” 北辰拓脚步一顿,状似无所谓的说:“那我出去等你三分钟。”说着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三分钟绝对是对男人最大的嘲讽,可北辰拓没想到今天的东方墨竟然忍了下来没反驳,可接着就听见东方墨轻哄着怀中的女人:“卿卿不怕,我已经把不相干的人赶出去了。” 一句卿卿让梅可卿抖得更加厉害,也让北辰拓刚转身出门的脚步一顿,东方墨余光瞥见这一幕,唇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他握住梅可卿的腰猛然一用力。 “唔……” 完全没提防东方墨的梅可卿疼的出了声。 完了! 梅可卿心想。 果然,北辰拓在听到梅可卿声音的那一秒迅速走了过来,步伐里有他自己都没能发现的急切,他来到两人的身边落座后才说:“东方墨,你约我过来谈生意,却只顾自己寻欢作乐,这可说不过去吧?” 东方墨听着北辰拓欲盖弥彰的话,更加确认怀中女人的重要性。 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北辰拓竟然亲自将把柄送到自己手里,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兴奋的吗? 北辰拓一个冷眼看过来,东方墨聪明的止笑开口:“北辰总裁不是一向清高孤傲,不近女色吗,怎么今天转性了?”他停顿一下又说:“不过,我这不夜城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燕瘦环肥任君挑选,包你满意。” 接着就听见北辰拓近乎冰寒的声音说:“不必麻烦,我看你怀里的这个勉强可以。” 梅可卿被吓得连呼吸都不会了,北辰拓一定认出她了! 她的心神似乎都被北辰拓刚刚的这句话冻住,她窝在东方墨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她使劲忍住颤抖,连唇角差点被咬破。她的手抓皱了东方墨昂贵的高定西装,心中一遍又一遍祈祷着:不要把我让给他! 东方墨则慢悠悠的故作思考,梅可卿觉得这一刻无比煎熬。半响之后,东方墨才说:“卿卿可是不夜城的头牌呢,她今天已经选了我。” 不夜城的规矩,头牌都有选择客人的权利。 见东方墨没打算把自己让出去,梅可卿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她这口气还没喘过来,却被北辰拓接下来的一句话打进深渊,那破败的心又被他狠狠砍上一刀。 他说:“一个劳改犯也能做不夜城的头牌?” 第三十一章 你可真下贱 不夜城的头牌说的好听,其实也不过是供有钱人玩乐的高级一点的女昌,北辰拓的意思是,她现在就连做个高级女支的资格都没有? 北辰拓你对我还能更狠一点吗? 梅可卿突然之间失去了躲藏的力气,既然北辰拓已经认出了她,她再怎么躲也无济于事。 有人说上帝在关门的同时会给人留一扇窗,可到了她这里,别说窗了,就连通气的孔都没留一个,她只能小口小口呼吸着仅剩的氧气,安静地等死。 东方墨听完北辰拓的话后眉头一皱,随即却又舒张,只是搂着梅可卿的手却拿开了:“劳改犯?北辰总裁怕是弄错了,我的卿卿这么娇贵,怎么会去过那样肮脏的地方。” 不夜城的肮脏不比监狱好到哪里去,但东方墨却对监狱有心结,这一点北辰拓再清楚不过了。 北辰拓死死地盯着已经露脸的梅可卿,眼眸幽深:“东方墨,不夜城现在已经越来越没有底线了吗?”随即嗤笑一声说:“梅可卿,你是不是该和你的老板好好坦白你刚从哪里出来的?” 梅可卿盯着两个男人灼热又不善的视线,她就是再傻也知道东方墨态度骤变的原因,可她能怎么办?她能撒谎吗?东方墨既然能稳住一个诺大的不夜城难道还查不出她的身份? 梅可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清晰的回答:“是,我确实是在监狱呆了三年。” “滚!” 东方墨阴沉着脸,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那语气里的暴虐和疯狂却足以撕裂梅可卿的心房。 她抖索着的回了句:“是。”之后就颤巍巍的离开。 她拖着步子浑浑噩噩离开,没有人会问她是为什么进监狱,只要她进了那就是肮脏的,也没有人问她是否自愿来到这不夜城,只要是在这里了,那就是出卖自己的贱人。 她被逼着朝深渊里走,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北辰拓又成功的堵死她一条路,要是知道八年后的北辰拓会这么狠心对她,当初她就死在那场噩梦里该多好? 熟悉的刺痛从心脏开始扩散开来,梅可卿大口呼吸依旧没能阻止疼痛的快速蔓延,视线也渐渐暗了下来。 糟了,她心中一慌,真是屋漏更逢连夜雨,现在病情发作提前了,她必须要在完全看不见之前赶回卧室。 梅可卿加快脚步走着,却被人一把拖进一个小房间,进房间后,她眼睛彻底蒙上灰雾。 梅可卿被人用力甩在墙上,接着就被压住:“梅可卿,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刚出狱就跑来不夜城卖,难道隋子参没法满足你,你还跑到这里勾引男人?” 再发现抓住她的男人是北辰拓时,梅可卿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北辰拓厌恶的恨不得她死,他是绝对不会真正碰她的。 他之前在东方墨面前故意说的话,恐怕也是为了恶心东方墨来堵死她的后路吧。 梅可卿故作轻松说:“北辰先生说笑了,我一个劳改犯和隋先生有什么关系。”在北辰拓面前她必须把隋子参撇干净,否则以北辰拓连坐的手段,参哥哥又不知道被她怎样连累。 听梅可卿撇清与隋子参的关系,北辰拓自己都没发现心中的怒气散了一些,他凑近她的耳边恶劣的说:“这么说,你来这儿纯粹是缺男人了?” 这恶劣的语气,即便看不见她也知道此刻北辰拓脸上有多嘲讽,梅可卿突然笑了起来:“呵……” 尽管一直闭着眼,但梅可卿却依旧笑出了眼泪,笑够了,也疼够了:“北辰先生真是说笑了,我虽然是一个劳改犯,但是我也要生活啊,您知道的,劳改犯嘛,多肮脏啊,平常的工作哪能让我这样的人沾手,我可不得来这里赚肮脏的钱来养活自己嘛。” 北辰拓心中的怒火更甚,他确实是来羞辱梅可卿,可这样自甘下贱的梅可卿却更让他愤怒:“梅可卿,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药效的发作,已经让备受折磨的梅可卿快忍不下去了,她想尽快离开,就下意识顺着北辰拓的话说:“是!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只要给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深呼吸两口气,咬唇忍住快要脱口而出的痛吟,说:“北辰先生特地拦下我,是也想尝尝我这劳改犯的滋味吗?” 梅可卿未被抓住的手使劲压住心脏,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她不能在北辰拓面前暴露药物腐蚀身体的事情,否则,她指不定会被他如何对待,那样,她就真的活不成了。 以北辰拓高傲,他应该不会要她这种送上门来的女人,梅可卿期待自己的话能够气走北辰拓。 而北辰拓确实放开了她,他临走前还讽刺了一句:“梅可卿,你可真下贱!” 等北辰拓彻底走远后,梅可卿才顺着墙滑落在地,她蜷缩着身子,泪水和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下去,打湿了地毯。 她越疼,越能记清楚北辰做所说的那一句下贱。 是呀,她是下贱,她为了活着可以出卖自己,可这些是她愿意的吗? 她很想追上去问问北辰拓,她现在这副下贱的样子到底是谁造成的? 可她不敢,就算是痛得站不起身她也只能躲在小角落里疗伤,这就是她要活着的代价呀。 梅可卿痛得晕死过去,她不知道外面的人正翻天覆地的找她。 北辰拓坐在沙发上慵懒的说着:“东方墨,这就是你要合作的诚意?不但东西没有准备好,偏偏我一来,调配东西的人就不见了?”对于这个调配东西的人,北辰拓已经有了猜测。 北辰拓要的东西正是梅可卿为艳姐调配的酒。 东方墨侧头说:“北辰总裁稍安勿躁,我们不夜城还从来没有私自逃出去的先例。”想要逃走的人半路都被抓了回来,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随后他又极其平静吩咐:“你们也都听到了,还不赶紧去找人。” 艳姐打了个哆嗦,熟悉东方墨的人都知道越是这样平静,他的怒火越是猛烈。 第三十二章 惩罚才刚刚开始 北辰拓在包厢里又等了一个小时,不夜城还是没有找到人,他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可东方墨并不知道调酒的人是谁,此时他的脸已经阴郁的能滴下墨汁了。 从不夜城逃跑的人从来没有能躲过一个小时的,可今天竟然在他的对手北辰拓面前狠狠被打了脸,那个逃跑的人在东方墨这里已经是一个死人。 而此时,去找人的人却来回话:“墨总,没有找到人。” 话落,包厢里原本已经压抑的气氛更加紧张。 “呵……” 东方墨忽然的笑声打破静谧,尤显诡异阴森:“没找到人,你回来做什么?” 回话的人早已被冷汗打湿了衣服,战战兢兢说:“可是不夜城附近都找遍了,不夜城除了19楼上上下下都找遍了……” 北辰拓冷眸睨去,终于说话了:“东方墨,你这不夜城还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连个小小的调酒师也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藏起来。” 平静的语调,嘲讽的韵味让东方墨搭在靠背上的手青筋鼓起,他也没耐心装礼貌,只阴鹜的说:“北辰拓,此事我会跟你一个交代。” 北辰拓闻言,却也沉下了脸:“交代就不必了,可一个小小的调酒师却敢挑衅我,这口气我是一定要出的。”他眼眸一转,又说:“此人,我要亲自料理,就不知墨总愿不愿意转手?” 他当然不能就这样接受让东方墨所谓的交代,否则到了他手里只会是一个死人,而他要的可不是一个死人。 东方墨并不知道北辰拓已经猜出调酒之人的身份,他只以为北辰拓是纯粹想出气而已:“当然可以。” 得到满意的答复,北辰拓起身准备离开,离去之前留话:“那我就等着墨总把人送过来,可千万别让我等太久,否则,我很怀疑墨总和我合作的诚意。” 北辰拓的讽刺让东方墨差点掰断靠背上的装饰物,他阴鹜的说:“今天的事纯属意外,还请北辰总裁多担待,等人找到后一定送去给你出气。” 北辰拓这才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梅可卿醒过来时,依旧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她很意外这次醒来眼睛竟然看得见,可是她刚爬起来却马上又软倒下去,这次醒来身体比任何一次发病醒来都更无力。 梅可卿顾不得这么多,她得赶紧去和艳姐报个到。 可她还没有见到艳姐,就被人抓住,梅可卿惊慌挣扎:“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要见艳姐!” 抓住她的人却嗤笑一声:“急什么,你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在梅可卿震惊之下,她被人拖来了8楼,8楼在不夜城是地狱一样的存在。 她刚出电梯就听见了一声声凄厉的哭喊,越被拖着往走廊里面走,这些哭喊声,求救声,以及恶劣疯狂的笑声越清晰。 那些不被隔音的叫喊像魔音一样灌入梅可卿的耳朵,刺激着她的大脑:“不,我不要过去!” 可惜她的挣扎哪里有效果,她最终被逼进其中一个包厢。 一进包厢,她就被眼前衣不蔽体,浑身污秽的艳鸠震惊得瞪大了双眼:“艳姐,你怎么……” 见到梅可卿后,那原本虚弱的瘫在地上的女人像是被注入了力量,她迅速来到梅可卿身边,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 梅可卿被扇倒在地,毕竟刚刚被药物折磨之后的她也不见得比艳姐好到哪里去。可她摔倒在地后,发狂的艳鸠并没有就这么放过她。 艳鸠发狠地踢打着倒地的梅可卿,怨毒的骂着:“贱人!因为你逃跑把我害的这么惨,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一定要把我身上受的罪千倍百倍还给你!” 等艳鸠打累了,梅可卿才松开护住头部的手,在监狱里被打习惯了,她几乎本能的知道怎么做才能将伤害降到最少,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浑身疼的直抽气。 梅可卿虚弱的开口解释:“艳姐,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有逃跑。昨天我的病情发作了一直呆在19楼一个房间里,刚刚才醒来。” 艳鸠身上的痕迹触目惊心,如果这真的是她害的,艳鸠要虐打她出气,梅可卿是没话说的。 可她知道,以艳鸠的品行,这事恐怕很难善了。 进不夜城的这一个月里梅可卿不止一次发过病,她以为这样解释艳鸠能稍微理解她,可没想到她得到的是艳鸠又一个耳光和谩骂:“昨天?贱人,你知不知道你消失了整整一天两夜!” 接着她又是一脚踢了过来,梅可卿疼得蜷缩起身体,艳鸠却没解气继续骂:“你个贱人到现在还狡辩!你前天得罪了大人物到知道躲起来,害的我为你受罪!你看到我身上的痕迹了吗?贱人!这本该是你该承受的!” 迷迷糊糊地梅可卿还是把艳鸠的话听清了。 是她得罪了大人物连累艳姐为她受罪? 可她自被抓住不夜城又没见什么人,又怎么会得罪人? 噢,不对! 她前天去见了墨总还有……北辰拓! 一滴血泪从梅可卿的眼角滑落:“呵……北辰拓……” 你果然不会放过我,这新一轮的惩罚就要开始了吗? 梅可卿嘴角的讽笑落在艳鸠的眼里是意味深长的挑衅:“贱人,你还敢笑!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句恶毒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和某人冷漠的话语重叠在一起,像利刃一刀刀割着梅可卿的心,她逃不开,躲不掉,只能蜷缩身体,紧紧抱住自己。 人找回来了,东方墨给艳鸠的责罚告一段落,可她对梅可卿的惩罚却刚刚开始。 第三十三章 你要干什么 梅可卿被打晕之后,艳鸠没给她缓解的时间,马上就给梅可卿安排了“大戏”。 梅可卿是被酒泼醒的,烈酒漫过身上的伤口,她又被活生生疼醒了,她费力睁开眼,发现自己是在8楼入口的大厅,只是这时候空荡荡的大厅围满了人,一个个都不怀好意看着她。 艳鸠打理好了自己,又成了那个冷漠的艳经理,只是此时,她看向梅可卿的目光除了算计还有恶狠狠的怨毒。 艳鸠见梅可卿醒来之后,嗤笑一声恶毒的说:“各位老板,这位就是那个敢私自逃跑的调酒师,今天就让她陪大家好好玩玩!” 艳鸠的话一落音,那一个个大腹便便的人都意味深长的笑了:“艳经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待会儿我可就不留手了。” 另有人搭话:“哈哈,我说老兄,那你可悠着点,我瞧着这可是个尤物,我还想多玩几天。”露骨得眼神不肯放过梅可卿身上任何一处,梅可卿更加抱紧自己,可那恶心的视线却如潮水一样源源不断涌来,仿佛掉进蛇窟的阴森和不安缠得她喘不过气。 接着,她听见艳鸠说:“老板们,别急呀,让她先完成今天的任务再玩。” 艳鸠恢复权力之后却耍起了阴谋,并没有把人立即送到北辰拓的面前。 她知道这位大人物看中了梅可卿的调酒的能耐,要是把梅可卿直接送了过去,万一梅可卿得到北辰拓的青睐,她以后还怎么整梅可卿? 得罪了她艳鸠还想全身而退,做梦! 艳鸠怨毒的盯着地上的梅可卿,绝情的吩咐:“去,把她的胳膊卸了,我倒要看看等会儿她怎么调酒!” 梅可卿想仗着调酒的能耐找到靠山,也不看看她答不答应!等她彻底被厌弃了,她再安排人慢慢陪这个贱人玩! 艳鸠的狠毒刺激梅可卿的神经,那天被艳鸠下令凌虐致死的女孩的凄惨又浮现在梅可卿的心头。 “不要!” 一定不能被抓住! 梅可卿瞪大眼睛看着走过来的人,费力的站起来往电梯口退去,她成功退到电梯口,可是按着那按键却没有电梯能停靠在这一楼。 终于,那把梅可卿当老鼠一样逗的人收起邪笑,不再慢吞吞的过来了,他一把抓住梅可卿的头发就往回拖。 “哈哈,这个蠢货是不是不知道电梯从来不会在8楼停靠啊!” “快瞧瞧那小脸上的绝望,啧啧,真是让人恨不得想要在那小脸上多加点东西呢。” 落到这群人手里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她要活着!她必须要逃出去!求生的意志让梅可卿突然多了一股力量,她扒拉住拽住她头发的手,不顾头皮传来的刺痛,冲着那人的手臂恶狠狠地咬下去, “啊!你个贱人!” 抓住梅可卿的人痛的大力一甩,把梅可卿甩到了不远处的电梯口,她的身体狠狠撞上了身后的墙。 “唔……” 她疼的几乎神经都在发颤,可她依旧咬牙爬起来,发颤着按着电梯的按键,心中一遍一遍祈祷:上天啊,求求你,快开门吧! 身后,那人依旧追了过来恶狠狠的说:“都说了电梯从来不在8楼停靠,想逃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又一把拧过梅可卿的胳膊往回拖:“贱人,还敢咬我,看我待会儿不整死你!” 梅可卿顾不得手臂上传来撕裂般的疼苦,只拼命用另外一只手狠狠抓住电梯口的墙壁菱角,她的指甲因为大力掰断,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可这些疼都没盖过内心的绝望,她疯狂摇头说:“我不去,不去!” “叮” 此时,电梯的门竟然开了。 有救了! 梅可卿眼睛瞬间亮了,得救的机会让她又爆发了一股求生欲,她竟然挣脱了男人的桎梏。 “贱人,你别想跑!” 伴随着男人的怒骂声,梅可卿迅速跨进了电梯,她迅速按键关上门,在电梯关上门之后她才倚靠电梯,如释重负说:“总算得救了……” 可当她的余光瞥见电梯里另外的人后,那双眼眸的亮光却迅速退了下去,惶恐和绝望爬满了她的眼眸:天要亡我! 梅可卿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电梯中的其中一人正是北辰拓。 梅可卿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被北辰拓接住了,拥在了怀里。 “呵呵,北辰拓,你对这人做了什么事情?这女人怎么一见你就一副像见了鬼的样子?”南宫锲凑热闹不嫌事大,没头没脑的说着。 在景都禁欲出了名的北辰拓竟然当着他的面抱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嗯,面貌一言难尽的女人。 梅可卿之前被艳鸠一顿暴打,脸早已肿的看不清原样,也亏得北辰拓还能认出她来。 哪知道,北辰拓却淬了冰似的望向了他,说:“出去!” 南宫锲一愣,连忙摆手求饶:“不是吧,你这都生气,我开个玩笑而已!” 接着,南宫锲也听见北辰拓说:“少废话,带上你的医用器具来30楼至尊房。” 听到这话,南宫锲更加震惊了,他用一副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反常的北辰拓:这是怎么回事?景都的禁欲冰山什么时候管过女人的死活?可现在,他竟然要把人带到卧室去! 30楼至尊房是北辰拓特定的休息室。 还没等南宫锲想清楚眼前的事,他就被北辰拓一脚从开了的电梯门踢了出去。 北辰拓将人带回休息室,把梅可卿放到床上时,才仔细观察一身伤痕的梅可卿,见到梅可卿微微起伏的胸膛他才松了一口气。 北辰拓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望着床上虚弱的随时都会毙命的梅可卿,他心底那久违的焦躁和烦闷又涌上心头。 他看见梅可卿锁骨下青紫的伤痕,让他忍不住伸手抚了上去,一股戾气奔涌出来:“蠢女人!” “你要干什么?” 梅可卿却在这时候醒了过来。 第三十四章 绝对服从 梅可卿瞪大眼睛,不顾疼痛一骨碌爬了起来。之后,她迅速移到床的另一头,抱着被子一脸警惕的望着北辰拓。 想起刚刚那一幕,梅可卿就心有余悸,她一醒来就见到北辰拓一脸凶狠的盯着她,手还放在她的脖子上。 北辰拓刚刚想掐死她! 好险!若不是她及时醒来,恐怕她这一次昏迷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北辰拓尴尬收回手,用冷漠掩饰自己的紧张:“过来。” 梅可卿下意识摇摇头,人又往床边移了一小步,心中又警惕又悲凉:北辰拓,你以前不是碰一下我都嫌恶心吗?现在竟然亲手来掐死我,三年不见,你又对我新增了多少恨? 难道我在监狱里的三年屈辱不但没有平息您的怒火,反而让你更厌恶了吗? 那我这三年所受的凌辱算什么? 可她没有这个胆子把这些质问说出口,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躲,只有逃,可惜,上天总不眷顾她呢,总是在她得到希望之后,再让北辰拓亲手打碎她的希望。 梅可卿眼里的悲怆像刺一样刺得北辰拓浑身不舒服,他皱眉继续说:“怎么?还想让我过去请你滚过来?” 北辰拓虽然收敛了戾气,但他的冷漠依旧,梅可卿一时不知道北辰拓到底是什么意思,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反应,在她反应过来只是,她已经下了床。 梅可卿两次的不配合让北辰拓更加不满,他站起身来盯着她说:“若是你胆敢再忤逆我,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梅可卿望了一眼对面高大的北辰拓,明白自己要从他手中逃走的概率几乎为零,既然如此,她只能配合他,只盼他能看在她听话的份上……饶她一命。 她放下手中紧拽的被子,低着头忍着眼眶中的泪,又爬上床,然后,很听话的滚到了北辰拓的身边跪坐着。 北辰拓没想到,梅可卿竟然真的是一路滚过来,只是这样听话的她却让他心中的怒火更甚,他弯腰伸手扳过她的下颚,让她直视他:“不愧是不夜城的头牌,还真是听话!” 梅可卿心中又是一痛,不明白北辰拓到底想怎么样,不听话不可以,听话也不行,他的羞辱到底有没有尽头?她要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她逼回眼眶中的泪,定定地看着北辰拓说:“北辰总裁说笑了,我这样的劳改犯怎么配做不夜城的头牌呢?” 就算不来不夜城,监狱的三年也足够让梅可卿明白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弱者没有叫喧的资格,更加不配有尊严这种东西,弱者能做的只有屈服。 她抛弃尊严,只为北辰拓开恩,放过她:“北辰总裁看得开心吗?若是不够,我还可以再打几个滚给您看。” 她眼眸微动,却不敢闭眼,乞求的看着北辰拓,在心中问着:北辰拓,若是你看开心了,能不能暂时留我一命? 北辰拓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怒气有增无减,烦闷让他又说:“梅可卿你既然这么听话,怎么不乖乖呆在8楼陪你的客人,你还逃什么?” 话落,梅可卿震惊的瞳孔瞪大失去焦距,心中的惶恐像蛇一样迅速缠上她。 难怪,北辰拓会出现在8楼那污秽的地方。 原来,8楼的事情竟然是北辰拓安排的! 可这一次,她连在心中质问北辰拓的勇气都没有了,那些哭喊声,求救声,以及被围在那群人中间宛如要剥光她衣服般的眼光…… 一切的一切危险地让她牙关打颤,她哆哆嗦嗦着乞求:“不,北辰拓……求求您,我不要去那里!”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北辰拓的衣袖,失去焦距的眼眸盛满慌张,失去理智般乞求:“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您别让我去8楼!” 北辰拓其实在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如今见到这样神志不清的梅可卿心中竟然难得划过一丝心涩,他把挣扎的梅可卿按倒在床上,厉声说:“梅可卿,你清醒一点!” 可梅可卿哪还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只一个劲的说:“我不去,不要!”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南宫锲背着医药箱依靠在房门,一脸戏谑的望着里面纠缠的两人。 心中也在狂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北辰拓啊,竟然好这口。 北辰拓冷眸睨了南宫锲一样,怒说:“没见她人不对劲?还不过来帮忙?” 南宫锲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两人,他讪讪来到两人身边,动作极快为梅可卿注入镇定剂后,这才开始为梅可卿做检查。 可当他把手伸向梅可卿的脸时,却被北辰拓干净利落的打开,还听见北辰拓寒着声音问:“你要干什么!” 南宫锲哭笑不得:“我不扳过她的脸仔细检查,怎么知道她受伤的程度?” 北辰拓瞪了南宫锲一眼,手却为梅可卿拂去脸上的发丝,缓缓扳正她的脸,然后对南宫锲说:“看吧,看好了马上开药。” 南宫锲那憋屈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北辰拓当他是神医呢,碰都不让他碰一下他怎么开药? 但早已见识过北辰拓霸道的他根本没有和北辰拓抗争的勇气,也就只好凭借经验看了的两眼,留下了一些治外伤的药膏。 “不过,北辰拓,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带你的心上人去医院检查一下,她的外伤这么严重,指不定还伤到了内脏。” 北辰拓冷冷睨了南宫锲一样:“我和她没关系,你要是在胡说,我就把你藏身的地点告诉你爸!” 南宫锲连忙讨饶:“别!别!北辰大哥!北辰总裁,你可千万手下留情,我好不容易安静了两个月呢,可不想又被抓去相亲。”不过,他瞥了一眼床上的梅可卿,到底没忍住好奇:“你既然和她没关系,为什么去管她的死活。” 还一副快死老婆的紧张样!不过这话南宫锲可没敢说。 北辰拓其实也不耐烦这种因梅可卿而起的焦躁,这种不可控的情绪鲜少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半响,他才平静说:“她能治我的病。” 而且,自梅可卿入狱之后,他的病情恶化的越来越严重。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找能够代替梅可卿的人,但却一无所获。 她,似乎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药。 可她曾对他下毒,她是个不忠诚的女人。 他要用她,必须得花些手段,磨得她——绝对服从! 第三十五章 受谁之托 听到梅可卿能治北辰拓的病之后,南宫锲彻底正经严肃起来:“拓,你确定她真的能治你的病?这女人是不夜城的人,你就不担心这是东方墨那只狐狸的阴谋?” 北辰拓瞥了一眼床上的梅可卿,暗想这女人还算聪明,只是去调了酒,并没有露出其它的破绽。 他冲南宫锲说:“东方墨暂时没有发现她的能力。” 南宫锲得到他的肯定之后,依旧没有放松眉头:“可你这……”想了想还是改口说:“可现在人在东方墨的眼皮子底下,他发现是迟早的事。” 南宫锲叹息一声,北辰总裁诶,你对她的这些不正常的举动,就算东方墨没发现这女人的能力,恐怕也不会轻易放她跟你走。 北辰拓却难得勾唇一笑:“人,我已经向东方墨讨过来了。”那天和东方墨谈判,他已经把梅可卿的处置权要到了手。 随后北辰拓又把那天谈判的事简要地和南宫锲说了几句,南宫锲这才放心:“不过,东方墨那家伙知道被你摆了一道后,估计不会善罢甘休。”他眼眸一闪,随即笑着说:“不如,最近这段时间我留在不夜城帮你看着东方墨?” 北辰拓不屑地看了一眼南宫锲:“你想让我帮着你隐瞒行踪,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南宫锲打哈哈说:“哎呦,看破别说破嘛,我爸那边就麻烦你了。” 北辰拓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梅可卿,没再说话。 南宫锲知道北辰拓这是默认帮他了,顿时觉得床上那个肿得像猪头一样的女人也顺眼了许多。 北辰拓将梅可卿交给南宫锲照看之后,就出去了,南宫锲没问他去做什么,不过,他也猜到了北辰拓要去做什么:“啧啧,北辰拓也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 艳鸠被极其狼狈的摔在北辰拓面前,她望着沙发上那如帝王般盯着她的北辰拓,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 她伏低身子,用最卑微的姿态问:“北辰总裁,您特地找我来,不知是有什么吩咐?” 北辰拓冷眼睨着她,饱含磁性的嗓音莫名多了一丝诱惑,只听见他说:“我听说艳经理在不夜城是出了名的好手段,今天我可要好好见识一番。” 不夜城来的新人都是艳姐安排调教的,北辰拓所说的好手段可不是什么夸奖的话。 可艳鸠既然能够调教新人,还能爬上经理的位置,她自认为自身的姿色还是出众的,在北辰拓刻意诱导的嗓音下,她以为北辰拓是看中了她。 艳鸠顿时心花怒放,万万没想到冷漠的北辰拓竟然也会青睐自己,一时还颇为骄傲。 她随即摆出一副娇羞的姿态说:“能得北辰总裁的喜欢是我的荣幸,不知您喜欢那一款呢?我都可以的。” 北辰拓睨着地上媚俗的女人,眼眸深幽的就像在看一个死人,可他唇角的笑意却更加深了:“不急。” 北辰拓的话落,下属就拖着一个人进来了:“总裁,人已经处理好了。”说完就把手中拖着的人扔到艳鸠的身边。 “啊!” 纵使见过大场面的艳鸠也被眼前这人鲜血淋漓的惨样吓到了,她此刻再傻也知道北辰拓不是看上她而是要整她。 艳鸠哆哆嗦嗦地爬到北辰拓的脚边求饶:“北辰总裁,艳鸠有错,不知哪里得罪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次吧!” 她还没有挨着北辰拓的裤脚就被保镖抓住拖到了那个血人身边,只听北辰拓冷酷说:“不是说你都可以?这才刚刚开始。”之后他又说:“给她准备一坛酒。” 北辰拓并没有花多久时间就了解到梅可卿冲进电梯前的遭遇,而那一切都是跪在地上的女人的泄愤,既然如此,他就把她想要对梅可卿要做的事还给她好了。 被酒浇了一身后,艳鸠也明白了北辰拓是为了给梅可卿出气,可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她一脸怨毒的质问:“北辰总裁,我处理梅可卿那是因为她犯错了,您这样处置我合规矩吗?”她不明白为什么北辰拓会护着那个贱人,可这并不妨碍她恨梅可卿。 北辰拓站起来,说:“规矩?我说的就是规矩!”他转身离开了房间,不再管身后艳鸠凄厉的叫喊声。 梅可卿虽然在不夜城,可已经被东方墨转给了他,这种宵小也敢动他的人,他没拆了不夜城已经是给东方墨面子。 南宫锲的药膏还是很有作用的,不过七天,梅可卿身上的外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脸上的肿已经消了,恢复了精致靓丽的模样。 “哎呦,卿卿,都说了你现在不能离开30楼哦!”南宫锲在梅可卿跨入电梯的前一秒把人给拉了回来。 这已经是梅可卿第21次被拦下了,可她却拿这人一点办法没有:“南宫先生,你一直把我拦在30楼做什么?我还要下去工作的。” 她那天逃出来后,和北辰拓发生一阵争执后,醒来就没见到过北辰拓,可这个叫南宫锲的人却一直守着她不让她走:“南宫先生,您之前说我的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让我下楼我可以理解,但您也看见了,我现在已经好了,您为什么还要拦着我?” 南宫锲却严肃起来,皱眉望着虚弱的梅可卿说:“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的外伤虽然好了,但是你的内伤还很严重,需要好好修养。”他说的是实话,虽然没有用器械进行精密的检查,但梅可卿整个人的气色真得很差。 梅可卿其实认可南宫锲的医术,可这些于她已经不重要了,她的身体早就被药物腐蚀坏了,一个将死之人还修养做什么? 她苦笑一声,说:“南宫先生,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真得不需要修养,你我不过刚认识几天,您没必要替我这个陌生人考虑这么多。” 更何况,她现在的处境前有狼后有虎,就算她想修养调理身体,也没有那个时间和机会吧。 梅可卿的哀伤和绝望让南宫锲诧异震惊,半响之后,他才说:“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之所以留在这里照顾你,也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 正当梅可卿想是受谁之托,电梯开了,南宫锲示意梅可卿往后看:“瞧,让我照顾你的人来了。” 梅可卿连忙转身看去。 第三十六章 她不愿意 北辰拓! 怎么会是他?! 梅可卿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愣愣地看着北辰拓,脸色变幻不定,又震惊又忐忑又紧张。 北辰拓不是最厌恶她吗? 他怎么会托人照顾她? 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梅可卿恍然看见她那个黑暗清冷的世界被上帝开了一扇窗…… 北辰拓没有看梅可卿一眼,只对南宫锲示意一眼,南宫锲立马拉着梅可卿的手进了电梯:“我说北辰拓,你这几天跑的没影还真拿我当你的下属用啊,我帮你照顾心上人这么多天,你可想好了怎么报答我?” 梅可卿因为这一句心上人不知所措的红了脸。 北辰拓望着梅可卿红着的脸,莫名不满,凉薄的说:“南宫锲,你想死吗?拿这种女人和我相提并论。” 梅可卿的脸唰的惨白,眼泪闪过一丝泪意,她立即低下头让头发挡住自己的失态,可眼泪却啪嗒,啪嗒不断低落在地板上。 那开到一半的窗被“啪”一声狠狠关上,她的世界回归阴暗凄凉。 是了,梅可卿啊,你还在奢望着什么呢? 他厌恶的恨不得你死,怎么会对你又别的心思? 你不过是个劳改犯出身的欢场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和他……相提并论呢? 南宫锲着实没想到北辰拓会把话说得这么伤人,他转眼就瞥见低头默不作声的梅可卿以及……她眼角的泪痕,他不动声色又瞟了意眼北辰拓,坏心的决定不再提醒北辰拓:我就等着看你的好戏! 当梅可卿被带到东方墨面前,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不该有的情绪。 东方墨平静的问:“你就是一直在艳鸠那调酒的人。”疑惑的话却用陈述的语气,看来他已经知道梅可卿就是那天“逃跑”的人。 不夜城是东方墨的场子,北辰拓为了梅可卿特地整治了艳鸠,东方墨自然很快就得知了这件事。 “是的,墨总。”梅可卿安静又恭敬的回答,她清楚东方墨和北辰拓都不是好惹的人,只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东方墨梅瞥了一眼安静的梅可卿,眼眸划过幽深,这个女人于北辰拓而言比他想的还要重要。 他轻笑一声,望着垂眸的梅可卿说:“北辰总裁果然很看中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 只是这次梅可卿却再也没有因为这似是而非的维护打开心房,刚刚的那句嘲讽已经足够让她清醒。 北辰拓却嗤笑一声:“墨总恐怕对大动干戈有什么误解?”随即眼眸一冷:“墨总难道忘了,你早已经把调酒之人赔给了我,私下动我的东西,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果然。 梅可卿苦涩的想,若是她刚刚哪怕有一点小心思,恐怕会被北辰拓这一句“东西”伤的体无完肤,尽管,现在的她已经千疮百孔。 东方墨反驳:“我确实说过要把调酒的人赔给你,但是小卿是不夜城的头牌,我们之间说的条件恐怕得改一改呢。” 一句不夜城头牌又让北辰拓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此时一直躺在沙发上看戏的南宫锲却抢先开口。 他说:“东方墨,你这招坐地起价玩的真溜,东方家族都是这么言而无信的么?” 东方墨却笑说:“在商言商,我不夜城辛辛苦苦培养个头牌出来,北辰总裁想以调酒师的价码把人带走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他顿了一下又说:“更何况,你们是不是忘了,不夜城的头牌是有选择权利的。” 意思是说,北辰拓想要带走梅可卿,还得经过梅可卿的同意。 南宫锲闻言笑了:“我还当你有什么要求呢,谁愿意一直留在不夜城呢?卿卿肯定是愿意跟着北辰拓走的啊,卿卿你说是吧?” 东方墨这次没有接话,却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 几人都望着梅可卿,北辰拓依旧一脸冷漠,只是那没有松开的拳头有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 梅可卿缓缓抬起头,目光窒放在北辰拓的身上,他那冷漠的目光让梅可卿明白,北辰拓还厌恶着她,他冷漠的样子和那天要掐死她的北辰拓重合。 她还想活着,她不能呆在恨不得她死的北辰拓身边。 半响,梅可卿又低头垂眸,低声说:“我不愿意。” 声音很小却足以让在场的另外三人听清。 北辰拓闻言,怒气也顾不得遮掩,强大的气场压得梅可卿差点站不稳,而梅可卿的回答却在东方墨的意料之中,他唇角算计的笑意更加深了。 南宫锲是最诧异的一个,他不可置信的问:“卿卿,你刚刚是不是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不夜城是个吃人的地方,从这几天他对梅可卿接触来看,她绝对不适合呆在这里,更何况,北辰拓这种人中龙凤,怎么还会有人拒绝? 但梅可卿却更加清晰坚定的说:“南宫先生,您没听错,北辰总裁的厚爱小卿承受不起。” 要她命的宠爱啊……她怎么承受的起? 北辰拓宛如冰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梅可卿咬牙忍着。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东方墨才开口圆场:“北辰总裁也听到了,小卿不愿意跟你走呢,你看,不如我们改改赔偿的条件?” 北辰拓站起身来,冷冷地说了一句:“不必了。” 说完就迈步出去,他经过梅可卿身边嘲讽说:“不夜城调教出来的人果然忠诚听话,既然有人愿意呆在欢场我又怎么能强求呢?”顿了一下他凑近梅可卿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免得……某个欲求不满的人又给我下毒,梅可卿,你说对吗?” 第三十七章 他还说她恶心 凑在耳边的呼吸明明是温热的,却让梅可卿感觉到冰冷刺骨,世界仿佛之剩了她一人,连北辰拓已经大步离开了也不知道。 她双目失去焦距,却还记得否认:“我没有。” 眼泪又漫过眼眶,她再也无法假笑扮从容,她的惶恐与解释在他的眼里就像个笑话一样…… 北辰拓,对我没有一丝信任的你,让我怎么敢呆在你身边? 南宫锲不明白这矛盾别扭的两人到底在玩什么,但碍于东方墨在场,他只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跟着北辰拓离开了。 南宫锲追上北辰拓之后,见北辰拓脸色难看,一时也不敢说话。 只是想起两人刚刚的异样,梅可卿因为北辰拓一句话又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浮现心头,他直觉这两人中间一定有什么。 他们回到了30楼,南宫锲憋了半天才问:“拓,你刚才在卿卿耳边说了什么,让她……” 北辰拓盛火的眼眸瞥来:“南宫锲,你这是质问我?”还没等南宫锲反应过来,他又薄凉的说:“呵……南宫大少爷是没见过女人吗?这才认识几天,就为她说话?” 南宫锲暗骂自己多事嘴贱,往北辰拓枪口上撞,可他又觉得无辜:“我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北辰拓吩咐他照顾梅可卿,让他发现了不同,他才懒得花这个心思呢。 北辰拓平息一会怒气之后,才冷着脸说:“这事你别管,我自然有办法叫她屈服。” 南宫锲见北辰拓听不进去建议,也没在多嘴,但他心里一直在小声bb,北辰拓就你这种态度若是能把人拿下,我头都剁下来给你! 自那天过后,梅可卿被东方墨安排在了19楼。 她那不夜城头牌的名义也这样莫名被定了下来,为了保住身上最后一点干净,她不得不花心思应付那些人。 梅可卿感觉疲惫极了。 “小卿,准备一下,等会去金字招牌包厢。”说话的人是接替艳鸠位置的吴仰,梅可卿现在直属上司就是他。 梅可卿点头回答:“好的,吴哥。” 梅可卿的恭顺让吴仰微微一笑,他更加柔和的说:“小卿,今天包厢里的都是些大人物,虽然墨总非常看重,但你是不夜城的头牌,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和我说,我会请墨总为你做主的。” 梅可卿感激的望着吴仰,配合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说:“多谢您了,吴哥。” 说什么不夜城的头牌可以挑人,规矩还不是他们定的,只是这恩威并施她必须要接着。 呆在不夜城这段时间,梅可卿见识过太多的一人千面,要不是她能清楚看见吴仰周身的黑色光环,她恐怕真的以为他是为了她好。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吴仰才离开。 他离开这里直接去了东方墨的办公室,对着落地窗前站着的东方墨回话:“老板,已经安排好了。” 东方墨一半的面容隐藏在暗色里,阴冷的说:“很好,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做。” 说着凉薄的话,可光亮下,那半边脸上却有微笑,再配合着他手中摇晃着的高脚杯内的猩红液体,诡异极了。 金字招牌包厢梅可卿已经来过几次,可没有哪次有今天这么压抑。 “哗啦” 又一个酒瓶被打碎。 “这就是你们不夜城的酒?难喝死了!” 和梅可卿一起来的两个女孩吓得往她的身后躲,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还被吓得哭了,她哽咽着拉着梅可卿说:“卿卿姐,怎……么办?” 梅可卿安抚得拍了拍女孩的肩膀,随后才把目光放到那发怒的人身上,可她并没有在这人身上看到太多的黑色光环,就连愤怒的红色也没有。 他是来找茬的。 可真正要找茬的人恐怕是独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北辰拓。 同来的女孩看来是被她连累了,北辰拓这是看她不顺眼特地拿她出气报仇,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 梅可卿定定望了冷漠的北辰拓一眼,摆出从容的姿态掩饰心中的酸楚,卑微的问:“是我们招待不周,还请您原谅。” 她低眉顺眼的卑微并没有让北辰拓动一下,只是那眼眸的深幽又冷上了几分。 闹事的人侧头看一眼没有动作的北辰拓,随后继续闹:“要大爷原谅也不是不可以,来呐,把东西摆上来。” 活落,有下属摆上了三大杯酒,那人接着又说:“你们把这酒喝了,我就消气放过你们。” “那可是深水炸弹,喝了会死人的!”例外两个女孩惊慌的说着,满脸的拒绝。 那人却嗤笑说:“怎么,不夜城中的女人难道连喝酒都不会了吗?”随即语气阴狠的说:“还是说你们胆敢看不起我?” 梅可卿见势不对,忙说:“还请先生别生气,她们还小不懂事,她们不喝,我喝。” 那人这才舒张眉头,嘲讽说:“不愧是不夜城的头牌,可懂事多了。”他拿出三张十万的支票说:“看到没有,喝完一杯这钱就是你们的了。不喝,我的气可消不了,你们竖着进来就得横着出去!” 可喝了那酒是九死一生,谁知道还有没有命去用那个钱呢?另外的两个女孩依旧缩在梅可卿的身后不愿意出来。 此时,梅可卿却上前一步说:“三杯,我一个人喝完。”反正是冲着她来的怒火,何苦牵扯无辜的人? 那闹事的人是知道这酒的威力的,他也惊讶梅可卿会有这个胆子,他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的北辰拓,北辰拓依旧冷着脸没有一丝多余的反应。 他无声吞咽几下喉咙,才说:“那行吧。” 梅可卿这才跪坐在茶几上,仔细观察那三杯酒,发现还真是一样的高浓度烈酒,她连调酒机会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对,北辰拓知道她的底细,又怎么会给她留后路。 她视死如归地慢慢拿起酒杯,刚凑到唇边,那强烈的酒气就熏得她想反胃,三年的药物折磨,她的胃是坏的最快的,她可以预见这酒喝下去会有多难受。 可她躲不了。 烈酒入喉,敏感破败的胃几乎瞬间就给了反应,针刺般的疼痛从胃向四处扩散,额头也疼得慢慢渗出了细汗,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曾经被灌药的那一天。 多么相似的痛…… 不,这次更痛,那天,她没有看到北辰拓至少可以自欺欺人认为是秦天一说谎,可今天,北辰拓就坐在她面前,亲自折磨她, 一杯酒喝完,梅可卿已经疼得湿透了衣裳,正当她要拿起第二杯时,北辰拓淬了冰的话传来:“梅可卿,要钱不要命,你的贪婪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恶心!” 梅可卿的手一顿,随即却笑得一脸认真:“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北辰总裁真是了解我呢。” 北辰拓的本意是想让梅可卿求他,低头屈服。 可他没想到没等来她的求救,却又再次见到她这副市侩恶俗的嘴脸,他一阵火起,冷漠凉薄说:“滚!” 梅可卿这才和另两位女孩退出包厢。 出了包厢没走几步,梅可卿的伪装就支撑不住了,胃在抗议,翻江倒海地疼着,涌上喉咙的腥甜同样压抑不住…… “啊!” “卿卿姐!” 一身凄厉的叫喊传了过来。 第三十八章 死了游戏就不好玩了 梅可卿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模糊的视线中隐约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见到了他来到她身边,这情境太像十一年前那个噩梦救赎的场景。 她低喃一句:“三哥哥”然后彻底不省人事。 北辰拓差点想把怀里的女人直接扔出去,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想着隋子参!可瞥见她唇角还淌着的血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抱人去了医院。 他的病还没好,梅可卿还不能死! 那些烦人的事,以后慢慢找她算账。 南宫锲听说梅可卿出了事正想跟去医院看,可刚出门便见到了回来的北辰拓,他惊讶说:“你不是送卿卿去医院了吗?你这就回来了不担心她有事啊?” 北辰拓闻言神色更加阴沉:“她有没有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南宫锲这才收起玩闹的心思皱眉说:“北辰拓,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让你这样反复无常。可你可别忘了,只有她能救你,你现在不顾她的死活,万一她真的死了你怎么办?” 北辰拓揉了揉额角平息心中不稳定的情绪,经过好友这么一提点他也终于发现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情绪的失控。 可病情加重又不可控,纵使冷静的北辰拓也难免焦躁:“我自有分寸。” 两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梅可卿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 椅子上的女孩姜雨见梅可卿睁开了眼,惊喜的说:“卿卿姐,你可算醒过来了,你昨天吓死我了。” 姜雨便是昨天和梅可卿一起受刁难的女人之一。 经过女孩的提醒,昨天的记忆也逐渐回笼,尽管身体都是被痛苦折磨后的疲惫,但她却把昏迷之前见到的那个身影深深刻在了脑海里,梅可卿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希冀问:“姜雨,昨天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姜雨微笑说:“是墨总安排的,他特地给我放了几天假,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呢,卿姐,墨总对你真好。” 姜雨的语气是满满的羡慕,可梅可卿却失望的垂下眼眸,原来不是他。 不对想想也明白不可能是北辰拓,他特地设计拿她出气,又怎么会救她? 一周之后,梅可卿才从医院出来回到不夜城。 她一回来便被带到了东方墨的面前。 东方墨一改冷漠的神情,略带温柔的说:“你的病情这么严重,之前怎么不说?” 这一反常态的东方墨让梅可卿警惕极了,她绷紧了身体低头说:“抱歉,墨总,给您添了麻烦,我愿意接受惩处。” 她身体的问题,艳鸠是知道的,当时墨总知不知道那就难说了,梅可卿不知道东方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先认错。 东方墨却笑了,说:“你不用紧张,那天包厢里的事我都了解清楚了,是北辰拓故意找茬,怪不得你。”他说到这里,满意看到梅可卿微微一颤,又说:“我今天叫你来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回到调酒师的岗位?” 梅可卿这才抬头望向他,惊讶的问:“墨总,您的意思是?” 这不夜城头牌的名头如同烫手山芋,梅可卿当然希望摆脱掉,可这个名头是东方墨强制塞给她的,他会轻易拿走? 只听东方墨说:“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病情吧。你这次胃出血太严重,酒是肯定不能喝了,我调你去做调酒师,只负责调酒就好。” 只负责调酒,那就是不用喝酒了,之前作为不夜城的头牌难免被劝酒,再多遇到像北辰拓这样找茬的客人,她这半条命能活几天? 无论墨总这样安排是什么目的,但就目前而言,确实是对她有利的。 梅可卿的回答多了些真心实意的恭敬:“谢谢墨总!” 东方墨点了点头:“不用谢我,你是我不夜城的人,北辰拓故意针对你,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随即他的眉头一拧:“北辰拓此人手段狠辣又眦睚必报,你以后还是尽量避着他一些。” 梅可卿眼皮一跳,也不知道东方墨为什么故意在她面前提及北辰拓的凶狠,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但梅可卿知道,现在不是她能疑惑的时候,马上收敛心神,顺从回答:“是,墨总。” 梅可卿离开东方墨办公室之后,才发觉只不过短短几句话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冷漠的东方墨突然变得温和让她更觉得阴冷莫测。 梅可卿离开后不久,吴仰就出现在东方墨的面前:“墨总,小卿的职位已经换好了,接下来,需要怎么做?” 东方墨的温和也早已经不见:“不用插手,你只要暗中注意别让她死了就好。”他眼眸划过幽深,刚刚梅可卿的紧张可没逃过他的眼睛,原来这个女人也不见得是个蠢货。 他低低的嗓音却有着嗜血的韵味:“死了,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阴冷的话让老成的吴仰也打了个寒颤,他难得对梅可卿送去几分同情,她也真是个可怜人,惨到没有一人是真心对她。 没有不夜城头牌的名号之后,梅可卿的工作轻松了很多,若是没有客人特地提名,她只需要在特地的房间里调酒就好。 最让她安慰的是,北辰拓这几天都没来找茬。 她安心的做着调酒师的工作,却不知道她已经被好几帮人盯上了。 “小卿,17楼的会堂要的酒准备好了吗?”说话的人是一直帮忙运酒的服务生,之后她又着急地说:“小卿,今天太忙了,等会17楼会堂的酒能不能请你帮忙送过去。” 梅可卿正好调完最后一杯酒,而她之后也确实空闲下来:“好的。” 梅可卿把调好的酒码好在特制的玻璃箱子内,抱着酒来到了17楼会堂。 17楼这一层比得上别的好几层楼的高度,被设计成音乐会堂的风格,此时会堂一片漆黑,好在梅可卿之前来过一次,她顺着记忆扶着墙壁把东西放下后正准备离开,却被人从后面禁锢住。 大意了! 梅可卿刚想喊叫,却又被湿帕子捂住了嘴,这帕子上应该是浸了药,不过几秒她的挣扎就慢了下来,接着就昏迷过去了。 第三十九章 我在地狱等你 一阵强光刺来,刚醒来的梅可卿下意识闭眼,她想伸手去挡却发现手被绑住了。 她侧脸垂头,让头发遮住亮光,半响才适应环境,可她睁眼却发现,她竟然被花式大绑锁在了一个笼子里! 她一动都不敢动,因为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只堪堪遮住隐秘的地方。她像一件物品一样被看台上的人评头论足。 屈辱,难堪几乎挤破她的头,她不敢去看那些邪恶的嘴脸,她不知道这次又会落到什么结局,惶恐让她的身躯轻颤。 她不明白这一次又是谁害她? 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 “今天拍卖品果然不错啊,不夜城果然没让人失望。” “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太勾人了,可惜现在不能近看,这货都出来了,拍卖怎么还不开始啊!” 会堂上方还有一排厢房,东方墨正在其中一间包厢内,他一脸冷漠的望着下方惶恐的梅可卿,听着吴仰的回话。 半响,他朝着对面的厢房瞥了一眼才说:“既然北辰拓不急,那就让拍卖开始,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到。” 此时,对面厢房中确实有人在跳脚,人却是南宫锲。 他望了一眼下方的状况,又睨着面无表情地北辰拓才说:“北辰拓,这你都不生气?”南宫锲凑近一看,北辰拓依旧无动于衷,他没有在北辰拓脸色找到丝毫担忧的痕迹。 他这才叹息说:“拓,我现在相信你只把卿卿当做你的药而已。” 北辰拓哪怕对梅可卿有一丝心动,也不会任由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说话间,下面的拍卖已经开始了。 可随着拍卖升温至最振奋人心的高调,北辰拓至始至终都没有举牌。 南宫锲急了:“拓,你再不出手,你的药就要被人买走了。” 不夜城的拍卖场向来钱货两清,若是梅可卿被带走,谁知道要在哪里找到她? 这时,北辰拓才冷漠开口说:“你以为东方墨会任由我的把柄落到别人手里?”说完,他往楼下看了一眼,那笼子里衣不蔽体的女人让他的眼眸染上了深幽的怒火。 东方墨敢这样动他的东西! 他怎么可能不气! 南宫锲楞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东方墨发现了卿卿的作用了?” 北辰拓朝对面的包厢瞥了一眼,说:“那倒没有,否则,东方墨早把人带回东方家族了。不过,她于我而言的任何一种例外,足以让东方墨设计这场闹剧。” 东方墨的目起无非是逼他出手,将他弱点暴露出去,他的仇人可不少,梅可卿又蠢又贪婪,他们若是搅在一起……他虽然不把那些小罗罗放在眼里,但苍蝇多了他也烦。 南宫锲听得有些糊涂:“你让我先理清思路。”半响才说:“所以,你对卿卿的在意紧张是故意表象出来演给东方墨看的?目的就是骗他相信你第卿卿有男女之情,借此掩盖她是你的药?” 北辰拓没说话,只给了一个南宫锲你还不算太蠢得眼神。 南宫锲如同看怪物一样望着北辰拓,半响才憋出一句话:“你这戏……让我拜服!五体投地的拜服!”他又怜悯的望着下面笼子里的梅可卿,怜悯地说:“她上辈子肯定捅了天,所以这辈子才会碰上你们这群混……” 北辰拓一个眼神扫过来,南宫锲硬把最后那个“蛋”字咽了下去。 两人说着话,拍卖已经进入尾声,南宫锲有些不忍说:“拓,你是真的不打算出手吗?” 若是北辰拓真的不出手,落在楼下那群人的手里,梅可卿的悲惨下场几乎可以预见。 北辰拓冷笑一声,说:“放心,有人比我更急。” 而此时,东方墨周身的气压已经冷得吴仰几乎退到门边。 东方墨咬牙阴冷的说:“北辰拓还是没有反应吗?” 吴仰战战兢兢回答:“是……他没有一句询问。” 连询问都没有,又有多少在意呢? 东方墨气得捏碎哦了手中的酒杯:“再等等!” 可拍卖马上就要结束,在等下去梅可卿就要落到别人手里了,吴仰咬牙盯着压力问:“要是……北辰拓最后都不出手……” 东方墨把手中的酒杯碎片随意扔掉,面无表情拿过桌上的白手绢缠在手上被碎片划破的伤口处。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他对这一场拍卖会已经失去了兴趣。 但他最后瞥了一眼对面的包厢,说:“如果北辰拓不出手,就内部消化。”眼眸的寒光如同实质:“北辰拓,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看来这次的验证虽然失败了,但还是没有让东方墨放弃。 所谓内部消化,指的是不夜城将卖品以拍卖场最高价两倍的价格,把东西重新买回来。 梅可卿经历这一场拍卖过后,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这之后几天若是没事,她一直呆在调酒的房间里没出去。 但她在这不夜城身不由己,很多事都是她控制不了的,这不,她正被吴仰带来了19楼。 她绷紧身体被带到了包厢内,除了东方墨,北辰拓和南宫锲也在,但最吸引她注意的还是地上体无完肤的艳鸠。 梅可卿自上次被艳鸠报复之后就没见过她,没想到她混的越来越差,她这是又得罪了谁? 东方墨此时开口:“小卿,你这次被设计绑去拍卖场就是地上的人谋划的,你想怎样处理她?” 东方墨一副商量的口吻让梅可卿愣了下,他这是要把艳鸠的生死大权交到自己手里吗? 伏在地上的艳鸠闻言,极其卑微地爬到梅可卿身边,哆嗦着乞求:“小卿,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梅可卿后退一步,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眼眸中没有一丝怜悯,冷漠的说:“墨总,您按照不夜城的规矩来就好。” 若是那天8楼她没有逃出去,或者在拍卖场她没有被不夜城赎回来,任何一个结果足以让她见阎王。 她不是圣母,为什么要为一个要她命的人求情? 艳鸠没得到原谅,被东方墨安排的人拖了出去,临走时还在不停咒骂:“梅可卿,就你这样的人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 “哈哈!梅可卿!我在地狱等着你!” 第四十章 我说的是滚 艳鸠的诅咒没有谁在意,大家都把她的撒泼当做狗急跳墙的疯话。 可梅可卿知道,她确实活不了多久。 但她会努力在这仅剩的日子里查清害母亲的凶手,之后,下地狱也无所谓。 反正,她现在活的这么痛苦,无所谓更差了。 北辰拓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嘲讽说:“墨总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竟然让一个小小的调酒师决定人的生死。” 梅可卿不想搭话,也搭不起话。 她只是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将身影藏进阴暗里,之后她才分出一些心神抚平又被北辰拓扯开的心伤。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来走个过场,不夜城的规矩森严,艳鸠几次三番针对她的同时也挑衅了规矩,她不过是替墨总开了这个口而已。 这么浅显的道理北辰拓不可能不明白,他之所以还出口讽刺,恐怕是……为了羞辱她吧。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对上北辰拓,她还是疼的。 东方墨状似不在意的笑笑,暗含深意说:“北辰总裁的态度才真的是耐人寻味,当初非要和我买小卿,怎么拍卖会当天却不出手呢?” 梅可卿闻言一震,她瞪大双眼望向北辰拓:拍卖当天他也在现场?! 所以……他眼睁睁看着她狼狈不堪,看她被当做玩物似的被人肆意抬价品鉴? 他果然一点都不在意她,所以才会无动于衷吧。 他厌恶极了她,所以才会看她受凌辱都无动于衷,甚至肆意嘲讽伤害她吧。 梅可卿低头掩饰自己的异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被她拼命的忍住,内心酸楚,但心却没有哪一刻像今天一样疼。 她的一厢情愿,注定有始无终。 北辰拓不明白梅可卿心中所想,他余光瞥了一眼恭顺的梅可卿,更绝情的说:“不过一介玩物,要不要得看我心情。” 梅可卿已经无力抬头,她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梅可卿,你该死心了。 南宫锲望着角落里存在感极低的梅可卿,本能觉得东方墨又故意带偏话题的嫌疑,他皱眉打断气场强大的两人对峙:“东方墨,你不夜城出了事,推了个女人出来顶罪也就算了,还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做什么,我们今天来说的,可是关于小卿的去留问题,你可不能得了好处还在这儿装好人。” 就在昨晚,北辰拓突然昏迷不醒,等他醒来后却发现他看不清颜色了,虽然这症状只维持了一会就自动好了,但是这却是病情恶化的信号。 北辰拓的病已经等不下去了。 恰巧东方家族投资的一处房地产出了问题,资金量断流需要外援。 因此,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东方墨余光瞥了一眼梅可卿,见效果已经达到了,也就没再死磕下去。 他一脸遗憾的说:“既然北辰总裁这么有诚意,我相信小卿跟着你,你是不会亏待她的。”转头又特意对梅可卿说:“小卿,北辰总裁可数花了大价钱买你呢,你可要好好为他效劳。” 梅可卿的来去从来没有掌握在她自己手里,心凉透了,她绝望的闭眼,兜兜转转她还是落到了北辰拓的手里。 南宫锲这才满意,他一边走向梅可卿一边说:“行了,那这事就算完了,小卿,你今天就跟我们走吧。” 梅可卿很想说:我不想,也不要跟北辰拓走。 可她知道她没有拒绝的资格。 梅可卿没搭话,东方墨却起身拦住南宫锲说:“慢着,我们交换的条件可是北辰总裁为东方家族摆脱那处麻烦来交换她。现在这麻烦还没完全摆脱,你们就带走人恐怕不合适吧?” 南宫锲气得差点跳脚:“东方墨,你要不要脸,钱都已经给你汇过去了,你还想怎样。” 东方墨没理南宫锲,而是望着北辰拓说:“我没记错的话,我出事那处似乎是北辰家族的管辖地呢,完全解决这个麻烦自然需要北辰总裁的帮忙,北辰总裁什么时候帮我解决麻烦,我什么时候放人,怎样?” 南宫锲极其诧异的看向东方墨,随即似乎是想到什么,表情却又恢复正常。 北辰拓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东方墨见在他的脸上完全找不到惊讶的痕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半响,北辰拓才说:“成交。” 南宫锲瞟了一眼一直低头不做声的梅可卿,皱眉想了一会才说:“东方墨,你已经收了我们的钱,小卿就不算不夜城的人,你们可别想着给她安排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了。” 东方墨已经得到了北辰拓的承诺,也好说话的很:“这是自然。” 谈判结束。 梅可卿已经被转手给北辰拓,自然要跟着他去30楼。 南宫锲一路上喋喋不休,回到30楼还没有住嘴:“卿卿,你可要好好感谢拓,他这次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赎出来呢。” 他话里话外都要梅可卿感谢北辰拓,梅可卿一直垂头没搭话,出了狼窟又掉进虎口,还要心存感激吗? 北辰拓坐上沙发,睨着梅可卿说:“梅可卿,你既然已经卖给了我,最好做到绝对的服从。”之后又嘲讽的说:“你这在不夜城接待了无数人,听话这两个字想必不用强调。不过,你若是胆敢再背叛我,我的手段可绝对不比不夜城的简单,你明白吗?” 梅可卿像尊木雕一动不动,可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悲痛带来的颤抖,那一句“无数人”和“背叛”压迫她难以呼吸。 半响,她才松开咬得几欲滴血的嘴唇,干涩的回答:“明白。” 他的手段她早就领教过了,她怎能不明白? 北辰拓对她的顺从很满意,之后又拿出一本协议给她,说:“签了。” 呵……又是协议。 梅可卿麻木的签了字。 南宫锲见梅可卿都没有翻开看一眼就乖巧的签字了,不由开口问:“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就签字了?” 签完字,她一脸死灰,双目无神像是没有灵魂,机械的问:“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自然是没有的。 南宫锲哑口无言,北辰拓却因为她的反应冷了脸:“滚!” 梅可卿依旧一脸麻木地站起身,像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转身出去。 可北辰拓并没有放过她,凉薄嘲讽说:“我说的是滚,你那天不是做的很好吗?” 第四十一章 那么伤人 北辰拓终于在梅可卿那麻木的脸看到了龟裂的痕迹,怒火终于消了一些,可当看到她的脸遍布痛苦时,他又觉得不是滋味。 这种不顺心让他更想发泄怒火,梅可卿不幸成为了出气筒:“都说不夜城调教出来的人骨子里都卑贱,只让你“滚”应当简单的很吧?” 南宫锲看两人的发展越来越不对劲,连忙阻止:“拓,你开这个玩笑做什么?”他说完又转头对梅可卿说:“卿卿,你别当真,拓他没……” 还没等南宫锲说完,梅可卿却已经收敛神情,用极其卑微的语调回答:“好,我这就表演给您看。” 说完,梅可卿真的跪下,极其卑微佝偻起身体准备“滚”,北辰拓眉宇间的冷冽并没有减少一毫,他不耐烦得站起身说:“梅可卿,以后你最好永远保持今天的卑贱!” 说完北辰拓就离开了,南宫锲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可面对伏在地方一脸痛苦,已经泪流满面的梅可卿,他却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口。 北辰拓,确实过分了。 南宫锲追着北辰拓来到另外一间房,见北辰拓站在落地窗前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南宫锲想了想,没有马上过去打扰他。 他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酒,倒了两杯酒,拿着走了过去:“这酒很不错,尝尝。” 北辰拓淡淡瞟了他一眼,没接。 南宫锲继续说:“我不是和你炫耀,真不错,你尝尝。” 北辰拓这才接过酒小抿一口,尝到味道后顿住,随即就明白了南宫锲的心思,他冷漠的瞟了南宫锲一眼:“你没必要为她求情。” 南宫锲笑眯了眼说:“我只是让你尝尝酒而已,可没说要为谁求情。” 北辰拓能尝出味道的酒只可能是梅可卿调出来的,南宫锲确实是迂回的为梅可卿求情。其实,他也是变相的提醒北辰拓,毕竟梅可卿是他的药,他还是有必要略微照顾她一点的。 至少,不必像对待仇人似的对她。 北辰拓继续抿了一口酒说:“你找个时间带她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那天梅可卿胃出血的惨状还是让他惊讶,那些虚弱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可他的印象里,她的身体似乎没有这么差。 闻言,南宫锲挑了挑眉,笑了一声,北辰拓这倔强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还真是没变呐。 南宫锲起了玩闹的心思:“你怎么不亲自带她去医院?” 北辰拓嗤笑一声,说:“你以为,东方墨故意把人扣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还是你觉得,那个女人有足够的演技能骗过东方墨?” 北辰拓既要表现出对梅可卿的“在意”,又不能让东方墨发现梅可卿真正的价值,这个度可不太好把握。 南宫锲楞了一下,说:“可你不理她就好了,没必要故意变地那么……” 那么绝情,那么伤人。 北辰拓冷眸望向窗外,夹杂着寒意的声音说:“那是她应得的。” 南宫锲也明白北辰拓和梅可卿之间有故事,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南宫锲在北辰拓这边听不到故事,就好奇的想来梅可卿这边打听,可没想到一大早上竟然没找到人。 梅可卿早就被吴仰一个电话“请”了出来,可她没有料到最后却剩她和东方墨两个人。 梅可卿皱眉,不安地坐在充满暧昧气息的餐厅,三年的牢狱生活让她觉得自己早已与这样明媚浪漫的地方格格不入,好在为了衬托温柔的气氛,头顶上的灯泄下来的都是暖暖的黄光,她的眼睛不至于受不了。 梅可卿望着对面的东方墨,疑惑的问:“墨总,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墨微微一笑说:“小卿,你已经不属于不夜城了,你可以称呼我的名字。”见梅可卿神色更加慌张,他又柔和的说:“你就当我们是普通朋友吃个饭。” 梅可卿欲言又止,谁约普通朋友吃饭会在这么暧昧的情侣餐厅?再说了,他莫不是忘了早上她可是被吴仰骗出来的,现在他告诉她,只是想和她吃个饭? 她长得很像傻子吗? 梅可卿翕张着唇,忍了又忍,最后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您喜欢就好。” 东方墨的危险并不比北辰拓低,是她绝对得罪不起的人,她只能忍下不安,装作顺从。 东方墨见此,似乎很满意,又情真意切地说:“小卿,其实你愿意和我用餐,我已经很高兴。” 梅可卿闻言仔细看着他,并没有在他的周围见到代表愉悦地黄色光环。东方墨脸上的情绪没有丝毫破绽,要不是她有特殊能力,保不齐被他骗了。 于是,她继续保持微笑说:“不,能与您用餐是我的荣幸才对。” 此刻,除了恭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东方墨顿了一下又说:“稍后,我有个惊喜送给你。” 可这次梅可卿没有搭话,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东方墨身后走来的一个抱着大捧蓝色妖姬的男人。 那个男人身上有浓烈的黑色光环! 梅可卿顿时警惕起来,她诧异地看着东方墨,说了句:“蓝色妖姬?” 可此刻东方墨却惊讶一下,之后微笑说:“你喜欢这个?” 梅可卿正皱眉想着东方墨这是要唱什么戏,却看见了那个抱花的男人从花束背后掏出的东西。 糟了!这人不是东方墨安排的! 她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你去死吧 “快躲开!” 那抱花的人抽出的匕首眼见就要刺中东方墨的后背,梅可卿急切开口提醒。 “东方墨,你去死吧!” 电光火石之间,梅可卿已经冲过来推开了东方墨。可她自己没有躲过,她的手臂被狠狠划了一道长口子,鲜血喷涌出来。 那歹徒一击不成,提刀又冲了过来。回过神来的东方墨一脚就将人踢远,此时周围的保安已经围了上来,他们将还在骂骂咧咧的歹徒制伏拖走。 东方墨赶紧来到早已经跌倒在椅子边的梅可卿身边,他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关切地问:“小卿,你还好吗?” 梅可卿的身体本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失血过多的她脸色惨白,额头疼的都是细汗,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示意自己无事。 东方墨为她的坚强诧异一秒,接着,他才说:“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东方墨抱起梅可卿,她轻飘飘的体重又让她诧异了一秒,之后,他用最快的速度将人送到车上。 此时,梅可卿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的眉头紧皱,疼得有些发抖,可她却自虐般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东方墨神色复杂的望着倔强虚弱的她,下意识问:“为什么要救我?” 要知道,那牛高马大的歹徒手上可是拿了刀的,倘若她运气差一点,今天极有可能把命交代在这里。可她只迷迷糊糊地说:“没有为什么,想救……便救了。” 东方墨的心漏跳了一拍。 梅可卿被送到医院时已经神志不清了,等她再次醒来之后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你醒了。” 梅可卿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病床前有些憔悴,满眼血丝的东方墨,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干涩,这可和他平时清寒之音完全不同。 梅可卿诧异的问:“您一直在这里吗?” 此时,姜依端着一盘水果从洗手间出来,闻言回答:“是啊,卿卿姐,墨总昨晚守了你一夜呢。” 梅可卿突然觉得有些别扭,她想象不出冷漠阴寒的东方墨守在她病床前的样子,她疑惑地望了东方墨一眼,在他的眼眸内没有发现一丝不悦。 只是因为救了他一次,怎么东方墨对她的态度变化这么快? 梅可卿略带惶恐的说:“墨总,我这里有姜依照顾就好了,您还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一旁的姜依也说:“墨总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卿卿姐的,您守了一夜还是去休息吧。” 东方墨这才点了点头,温柔的对梅可卿说:“好,我晚点再来看你。” 梅可卿想说一句,您不用来了,可是东方墨已经离开,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反倒是一旁的姜依说了句:“卿卿姐,墨总对你真好。” 梅可卿只是敷衍的笑笑没有搭话,东方墨的好她同样也要不起。 她一直戒备着东方墨,因为她和东方墨呆在一起时,东方墨身上的情绪光环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愉悦的黄色,让她怎么相信他是真的对她好? 失血过多的梅可卿醒来后没过多久就又睡了过去,一天当中她几乎都在昏睡,等到晚上时她反而失眠了。 梦里,北辰拓一直冷着脸,眼眸淬了冰似的盯着她,不顾她的解释与哀求,绝情的吩咐人给她灌药。她摇着头一边躲避一边解释:“不是我……我没有下药……我没有!” 梅可卿突然从梦中惊醒,她解脱似的深呼吸,抬手正想擦掉额头的汗,可她竟然在床边见到神色一脸复杂的北辰拓! 她惊坐而起,满脸恐惧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梅可卿的慌张和惊恐让北辰拓眉头一皱,她宛如质问的眼神让他更加不悦:“我若不来,怎么看到这一出好戏?” 好戏?哪来的好戏? 梅可卿疑惑的望着一脸冷漠的北辰拓,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转念一想,难道她刚刚在梦里的叫喊全说了出来? 还没等她想清楚,就见东方墨推门走了进来。 他极其自然地走过来,说:“小卿,你醒了?你肠胃不好,我特地为你带了粥,你尝尝看?” 东方墨还想靠近病床却被北辰拓挡住了,两人目光对上,里面有着两人都明白的争斗。 梅可卿一脸莫名的望着两人,怪异地感觉房间好像弥漫着战争的硝烟。 东方墨轻笑一声,转身去到病床另一边,北辰拓眉头拧的更紧了,冷漠地开口:“墨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忘了人已经卖给我了?” 东方墨望着霸道宣誓主权的北辰拓,眼眸划过一丝不明的光芒,接着就听他说:“小卿为了救我受伤,我来感谢一下我的救命恩人,难道北辰总裁这都不允许?” 北辰拓依旧冷冷看着东方墨的表演,心中越来越不耐烦,干脆撕破脸说:“东方墨,你的身手还需要女人来救吗?” 他说完,余光还故意瞥了梅可卿一眼。 梅可卿闻言诧异地望向东方墨,她的怀疑让东方墨眉宇微不可查的一紧,不过瞬间就放松下来,自责地说:“昨天我和小卿约会,心情激动,一时放松了警惕,连累小卿为我受伤,真是惭愧。” 随即他又深情注视着梅可卿说:“小卿,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深情的目光,旁若无人的柔情暧昧的话让梅可卿不敢直视,她尴尬不已,只好低头逃避。 两人一个深情一个垂眸深深刺激到了北辰拓,他额头上的青筋气的直跳,他寒冰似的说:“东方墨,我的东西不是你能觊觎的。” 这种低劣的手段他还想有第二次? 第四十三章 谁技高一筹 他的东西,就算他不要那也不是旁人能沾染的。 更何况,梅可卿还是他唯一的药。 北辰拓冷眸睨着东方墨,说:“我可是听说你父亲前不久特地带了东方家的二少爷出席了商业宴会,东方墨,你确定要这个时候和我翻脸?” 梅可卿见东方墨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就算不知详细内情,她也是能猜测到一些,大家族内的恩恩怨怨恐怕到了哪儿都一样。 东方墨和北辰拓口中二少爷恐怕是竞争关系。 不过,东方墨很快就收起了眼眸中的阴狠,嘲讽地说:“北辰拓你还是这么不近人情。”随后又对梅可卿笑笑说:“我改天再来看你。” 东方墨说完冲北辰拓挑衅一笑才离开,北辰拓的眼眸微眯,看来,东方墨这是想向他宣战了啊。 北辰拓又垂眸睨着梅可卿,就为了这个贪婪虚伪的女人? 呵……值得吗? 他不屑的说:“梅可卿,你还真有能耐,这转眼就搭上了东方墨把隋子参抛开了,果然水性杨花。” 梅可卿神情一顿,不明白她明明已经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在他们两人对峙之后连个眼神都不敢有,为什么北辰拓的火还是要烧到她身上。 梅可卿忍住悲凉解释:“我不是自愿跟墨总去餐厅的,我是被他骗去的。” 她希望她的解释能让他怒火小一些,放过她一次,别再说这些让她滴血的话。 可她忘了,她希冀的对象是北辰拓,是一个从来都不相信她的男人。 北辰拓如利刃一样的话继续刺向她:“为他挡刀也是他骗你去的?梅可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他特地俯身,捏着梅可卿的下颚逼她看向他,梅可卿没来得及掩藏的泪水完全暴露在他冷漠的眼眸下。 可他并没有因为梅可卿脸上的痛苦有所心软,继续凉薄的说:“我不管你这次费尽手段攀上东方墨是为了什么,但你给我记住了,但凡你让消息泄露了一点,无论是国外的隋子参还是监狱里的木七安都得为你的愚蠢买单。”消息自然包括北辰拓的病情以及她的特殊能力。 他的话像晴天霹雳轰得她思维都无法转动,她震惊的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恼了北辰拓。 木七安,隋子参,任何一个人的恩情她这辈子都还不上的,她不能再连累她们了。 北辰拓松开手准备离开之时,梅可卿望着他脸上的冰寒,担心北辰拓真的去对付他们。 她绝对不要这样的事发生! 梅可卿迅速爬起来,失去理智般一把抱住他的腰不要他离开,她哭泣着求道:“北辰拓,求求你别对他们出手好不好,我听话,我一定会听话,绝不泄露一个字,你要是生气了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你别伤害他们,好吗?” 被抱住的北辰拓绷直了身体,纵然有逢场作戏的情人,可实际上,他还从来没有和那个女人这样亲密接触过。 北辰拓罕见的有些不知所措,可听见梅可卿口口声声为别人求情,他心理就很不舒服,这女人果然还是被抓住把柄之后才会认真听话。 他侧头睨着她,平静的说:“只要你乖乖听话,他们自然没事。”说完便挣脱梅可卿的手臂离开了病房。 南宫锲因为有别的安排,今天没有跟去医院看梅可卿。 他见北辰拓回来之后跟了过来,见北辰拓的神情似乎有些愉悦,这才开口问:“卿卿怎么样了?伤的重吗?” 谁知他的话一出口,北辰拓的神色又冷了下来:“你这么关心她,看上她了?我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在北辰拓冰冷的视线下,南宫锲很识趣的说:“哪里,我这是在关心你的药而已。” 果然,北辰拓听了之后神色又好了一些,南宫锲暗自感叹自己的机智。 随后,南宫锲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北辰拓,说:“东西都在这里了。” 北辰拓接过文件翻看的同时,南宫锲一直在吐槽:“东方家的那一大摊的烂事也亏得东方墨能杀出重围,果然是个狠角色,不过,昨天那一出还真不是东方墨安排的,我蹲点时趁他们不注意扣下了那人,你猜怎么着,那竟然是他亲爹安排的,真是好大一出戏啊!” 北辰拓冷冷讽笑:“他们斗上了,这不夜城才能覆灭。”他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原来北辰拓这段时间一直呆在不夜城是抱着要捣毁不夜城的目的。 这个话题结束之后,南宫锲又问:“你今天去医院有拿到卿卿的全面体检报告吗?” 话毕,见到北辰拓的眉头一皱,他便知道此事不太顺利,南宫锲叹息一声,就知道北辰拓办不好这事,北辰拓什么都好就是分不清对待下属和女人的区别。 有这么一个天生感情认知有问题的朋友他也是操碎了心。 南宫锲想了想才说:“不如,我明天去试试看。”毕竟,借着这个机会查清梅可卿身体虚弱的原因是最不会被人怀疑的。 可这个提议还是被北辰拓拒绝了:“不必,我会解决。” 北辰拓冷眸微眯,今天东方墨那挑衅的目光与其历来的行事风格都不一样,也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东方墨在这个关键时候故意体现出来的对梅可卿的在意,他更倾向于是东方墨故意为之。 反正他有了梅可卿的把柄在手中,自然会让她乖乖听话,既然东方墨想要玩玩一玩,他不妨陪他唱一出戏,他倒要看看谁技高一筹。 医院,北辰拓走后,梅可卿一直呆坐着。 有了北辰拓的承诺之后,她心安了很多。她想着,以后还是机警一些,尽量少于东方墨接触,免得又解释不清。 理清思路,梅可卿心中的惊慌渐渐退却,可是身体的颤抖却没有停止,梅可卿倒在床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她努力压制心口蔓延的痛。 “又来了啊……” 梅可卿无比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可这时,清晰的脚步声传来,有人要进来了! 第四十四章 人都会变 来人是谁? 是北辰拓吗? 不!她决不能让北辰拓见到她发病的样子! 梅可卿拼尽全力忍痛移步到病房门前,反锁上门后,终于失去最后的力气,眼前彻底黑暗,倒在一边失去意识。 等门外的人发现不对,把门被彻底撞开后,梅可卿已经疼得汗涔涔,即便是失去意识她依旧在痛苦的喊着:“疼……” 梅可卿被歹徒在胳膊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痕她都咬牙一声不吭,可现在她竟然在昏迷之中还喊着疼,这怎么正常? 冲进来的男人迅速抱起梅可卿冲出去,急喊:“医生!快来救人!” “墨总!急救室在这边。”姜依追上去喊。 原来进来的人是东方墨。 梅可卿进入急救室之后,东方墨没有离开。 他闭上眼睛,依靠在急救室的门外。梅可卿刚刚蜷缩着身体喊疼的那一幕与记忆深处影子重叠在一起。 可是那时他还小,没有那个能力救人,他求人,可那个畜生却一直袖手旁观,巴不得地上的人死去,他眼睁睁看着地上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疼死。 从此,他成了没娘的人。 “墨总,擦擦汗吧。” 东方墨锐利的目光刺来,姜依递纸巾的手被他的阴狠吓得一哆嗦。 接着,就听见东方墨阴冷的问:“你之前去了哪里?” 姜依被吓得发抖,不敢直视东方墨,她哽咽着说:“我……见卿卿姐没什么胃口,所以就去离医院较远的地方买和她胃口的粥,我没想到会这样……墨总,我错了,可我真不是故意疏忽的……” 东方墨深邃的眼眸睨了她一眼,终究放过了她:“下不为例。” 姜依连忙擦干眼泪,点头:“知道了,墨总,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卿卿姐。” 说完,她才小心翼翼的向身边的男人望了一眼,东方墨衣领松开些许,和平时相比少了些严禁和冷漠,多了份慵懒和随意。他额头上的细汗告诉了旁人他的紧张,让他多了几分烟火气。 姜依很高兴能见到东方墨的另一面,可转念一想,他的这副独特却是为了别人,姜依的神色又闪过一丝不甘。 从急救室出来后在到醒来,梅可卿睁开眼睛一看,果然又看不清东西了,视野中只有些隐隐绰绰的雾一样的光团。 她掀开被子,摸索着想站起来,发现旁边有呼吸声,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反倒更加灵敏。 于是她问:“姜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以为旁边的人是一直照顾她的姜依。 此时,那人答话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梅可卿动作一僵,那双没有焦距的灰色眼眸望向出声的地方,皱着眉头,疑惑开口:“墨总?” 东方墨诧异得望着面前明显不正常的女人,拧眉若有所思。 半天没有人回答,梅可卿又问:“我认错人了吗?那你是医生吗?” 这时,东方墨才回答说:“是我。”随即又说:“你先别动,我马上让医生开看看。” 说完他准备离开,梅可卿连忙向虚空中抓去,碰到东方墨的衣角后连忙扯住说:“墨总,不用麻烦了,我明白自己的情况,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明天就好了。” 东方墨复杂的望着梅可卿,问:“因为什么?” 梅可卿不知道东方墨是想问她因为什么不让医生来检查,还是问她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什么,可此时牵扯到北辰拓,她没那个胆子乱说。 于是,她只好敷衍说:“因为我都习惯了,墨总,真的不用麻烦了。” 她一脸云淡风轻的说着习惯,可是一个正常人变得失明哪里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事?更何况, 东方墨询问梅可卿情况之时,医生那句话深刻印在他脑海中:这副身体一定忍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藏起来的? 半响都没等来东方墨的回答,梅可卿又开口问:“墨总,你有在听吗?” 东方墨这才回答:“在听,你既然不愿意,我自然尊重你的意愿。” 可这么容易妥协,他就不是东方墨了。 东方墨的眼眸越来越深幽:看来,他有必要再去仔细查查梅可卿来不夜城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梅可卿想着东方墨能来,北辰拓可能也会来,她是决计不能让北辰拓看到这副样子。 于是她说:“墨总,我现在这副样子肯定很狼狈,这几天来医院的人您能不能帮我挡走,我想在医院好好休息调整,有姜依照顾我就好了。”言下之意,东方墨也不必来打扰她了。 东方墨却避重就轻的说:“小卿,在我眼里你现在依旧很漂亮,一点也不丑。” 这时,姜依推门走了进来,欣喜的说:“卿卿姐,你醒来了啊。”接着她又惊讶地问:“卿卿姐,你抓住墨总的裤子做什么?” 梅可卿连忙放开自己情急之下抓住的所谓的“衣角”,整张脸瞬间布满红晕,她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啊,墨总,我不是故意的。” 东方墨轻笑一声:“说,没关系。”然后又若有若无叹息一声说:“你放心,我会为你保密的。” 东方墨深邃的眼眸闪着笑意,就算是梅可卿不说,他也还会把她的异样瞒下来的。 这可能又是北辰拓不知道的一个消息呢,真是令人兴奋。 北辰拓太自负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弱点确实不能暴露出来,但更重要的是,千万不要太过相信敌人暴露的喜好。 他以为点明梅可卿是劳改犯自己就不会感兴趣了吗? 呵…… 东方墨走了之后,依旧把姜依留下来照顾梅可卿。 在确认梅可卿是真得看不清之后,姜依的神色才一点点冷了下来:“卿卿姐,墨总对你可真好呢。”刚刚在门口见到那一幕太冲击,姜依眼眶发红地盯着梅可卿,梅可卿竟然死皮赖脸扯着墨总的裤子!她都已经被人买走了,竟然不要脸的勾引墨总。 这句话不是梅可卿第一次听姜依说,可她总觉得她这一次说的声音怪怪的,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可她以前从来没有在姜依身上见到过黑色光环,所以也只认为是自己的多想了。 可梅可卿却忘了,人都会变。 只看有没有那个契机。 第二天。 姜依笑眯眯地把梅可卿带出了病房。 第四十五章 没她你早死了 姜依说是要带梅可卿去晒太阳,可梅可卿越走却觉得越冷。 她不由开口问:“小依,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接着她就听见姜依甜美的声音回答:“卿卿姐,墨总吩咐过不能带你去楼下,我昨天发现走廊有个地方阳光很好,我是带你去那边晒晒。” 梅可卿点了点头,打消了心底的疑惑。 可她不知道,姜依脸上的嫉妒和恶毒和她甜美的声音完全不匹配,她盯着梅可卿的眼眸都是算计:梅可卿,特地给你谋划的一条绝路,我怎么会记错路呢? 快到目的地时,姜依的心情有压抑不住的激动,连扶着梅可卿的手都情不自禁的用力,梅可卿眉头皱了皱,到底还是没有开口提醒。 没过多久,梅可卿就听见姜依抱歉的话:“卿卿姐,我想去一趟洗手间,晒太阳的地方就在前面拐角的左边,很近的,你可以扶着墙自己走过去吗?” 对危险毫无所知的梅可卿还微笑着点头,说:“好,那你快去快回。” 姜依的恶意肆无忌惮的浮现在脸上,却依旧能装作平静无波回答:“好的。” 说完,姜依便放了手,一步步往后退,望着梅可卿扶着墙的单薄身躯,她脸上的恶毒快让整张脸都扭曲了:梅可卿,祝你有去无回。 梅可卿扶着墙一步步往前走,没走几步果然遇到了拐角,她依照姜依的话往左拐。 可是,梅可卿走了很长一段路,却越走越觉得阴冷:“难道我刚刚转错了方向?” 正当她掉头准备往回走,却突然听到一声厉声呵斥:“谁让你出来的!”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来到梅可卿的身边用力拽住她:“好好的不在病房呆着,一个不注意就跑出来你了,你厉害啊!” 梅可卿听的莫名其妙,现在医院都管的这么严吗,病人都不能随意出病房了? 拖住她的两人似乎很生气,动作也很粗鲁,梅可卿被拖住往前走,完全跟不上他们的脚步,她皱眉说:“你们放开我,我不过是出来晒个太阳而已,等会儿我自己会回病房。” 她的话非但没有让人放过她,反而迎来嘲笑:“果然是疯子!谁晒太阳会跑到被树荫笼罩的走廊?” 另一个声音急躁的说:“你和个疯子说理她听得懂吗?快点把人送进去吧,今天跑出了好几个人,我们等会还要去找其他的人!啧!我也是倒大霉了,今天竟然会被分配到精神病房来打下手!” 精神病房?! 他们把她当做精神病人! 梅可卿慌张解释:“我不是疯子,我只是走错了地方,你们放开我!让我回去!” 可她的挣扎换来的是他们更加恶劣的态度:“十个神经病有十个说自己不是疯子,你省省力气吧!” 梅可卿拼命挣扎,一双没有焦距的灰色眸子尽是惶恐:“我真得不是疯子,你们没看到我的手臂还有伤吗?我是受伤了才进医院的!” 一人呵斥说:“少废话,哪个正常人会来这条走廊!” 梅可卿看不见,所以她不知道,在姜依扶着她过来的途中,一块很大的告示牌写着:非医院工作人员严禁进入。 梅可卿被他们扔进一个阴冷的房间关了起来,门也被他们锁上了。 梅可卿一阵绝望的拍着门,一直喊着:“放我出去,我不是疯子!” 渐渐地,她的嗓子都喊哑了,手也拍痛了,她绝望的倚着墙壁坐下,还在祈祷着,姜依能早点来救她。 除了她,房间另外的人真的是精神病人,他们见梅可卿拍着门,也挤过来学着梅可卿拍门,还一边诡异的嘻哈喊叫:“我不是疯子。” 梅可卿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她一直往角落里缩:这些人可都是真正的疯子,她现在胳膊还有伤,眼睛也看不见,她该怎么办? 门被锁了,她又能往哪里逃? 听着越来越近的呼吸声,梅可卿吓得抱紧自己,哆嗦着说:“你们别过来!”她努力往旁边移,绝望的喊着:“救命!” 可疯子哪能听话呢,慌张战栗的梅可卿在他们眼里是新鲜的玩具,他们一边怪异的学着她喊救命,一边伸手打她,掐她…… 疯子下手没有轻重,没过多久梅可卿就坚持不住了,她意识渐渐模糊,心底绝望得喊着:好疼……谁来救救我? 而另一边,北辰拓安排的人发现了梅可卿不见之后,立即联系上了北辰拓。 北辰拓立即赶去了医院,南宫锲也跟了上去。 南宫锲皱着眉头问:“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了,这会不会是东方墨的阴谋?” 北辰拓深幽的眼眸盯着前方,浑身的气势冻的车厢的温度也低了很多:“东方墨最好没有插手。” 东方墨此时和北辰拓还在联盟,若是东方墨这个时候动梅可卿于他而言绝对弊大于利。 南宫锲也能想到这一点,可这就是让他不明白的地方,如果不是东方墨,那还有谁会敢去动北辰拓的人,有几个人有这个胆子? 他们没有想出所以然,来到医院之后,迅速调查监控,姜依也被抓到了北辰拓的面前。 可没想到姜依竟然是恶嘴硬的,从头到尾只有一句:“我不知道。”她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她事先就发现她带梅可卿去的那一段路完全没有监控。 南宫锲瞥了地上都没有掩藏好自己情绪的姜依,嘲讽的说:“人是你带出去丢了的,你却说你不知道?”走廊的监控没有,出病房的监控可没有丢。 姜依这才有些慌张,可依旧死鸭子嘴硬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只是来照顾她,可没有权利管她的人身自由。”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彻底激怒了北辰拓,他宛如睨着死人般盯着她,说:“不见棺材不落泪。”用宛如恶魔般的声音说:“拖下去,好好招待。”既然她不想要活的机会,他也就成全她。 姜依这才慌张起来,北辰拓狠辣的名声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她挣扎着:“你不可以动我,我可是不夜城的人!” 真是天真。 北辰拓嗤笑一声,说:“墨总,你说我动不动得?” 姜依惶恐转身像后看,东方墨正一脸阴沉的盯着她。 姜依想,她完了。 她还没来得及扫尾,就被人抓了起来。 她做的事情无论落到北辰拓还是东方墨手里都没有好下场,双重刺激下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哈哈,你们就算是找到她,那个贱人也完了。”姜依满脸恶毒的想:那个贱人被当疯子关进精神病房,她又受着伤,指不定已经被折腾死了呢! 姜依一脸幽怨的望着东方墨,凄厉地问:“墨总,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珍重她?”她想,若不是在乎,东方墨怎么可能来地这么快? 北辰拓闻言,深幽的眼眸意味不明地盯向东方墨,东方墨依旧是一脸冷漠,只是眼眸的阴狠更加明显:“没有她,你早就死在19楼。”终年猎鹰没想到还是被鹰啄了眼,东方墨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 姜依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她淌着泪阴狠地说:“谁要她多管闲事,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活该!谁让她不要脸的勾引你!我就是要她死!” 北辰拓闻言,神情宛如腊月冰霜,目光如凌迟般死死盯着口出狂言的姜依,说出口的话却是向着东方墨:“墨总好风采。” 被姜依这样的人看上可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北辰拓的嘲讽东方墨当然听得出来。 他最后瞥了一眼姜依,无情的吩咐:“把她扔进8楼,让她好好享受。”这句好好享受可不是简单的生不如死。 疯狂的姜依闻言瞳孔紧缩,对不夜城8楼的恐惧战胜了她对梅可卿的嫉恨,她惶恐摇头:“不,我不去!墨总,我错了!我错了!” 她想爬到东方墨脚边,可还没靠近就被东方墨吩咐的人拖着走,此时她也不敢再隐瞒了:“墨总,我没带走梅可卿,她自己被抓进了精神病房,不关我的事!” 姜依天真的以为,她只是把人带到走廊,罪不至入不夜城8楼,可她不知道,对梅可卿起了不对的心思就注定她悲惨的结局。 南宫锲插话:“先找到人在说,这个疯女人就之后再处理。” 南宫锲的话还未落音,北辰拓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可是,把医院的精神病院翻遍了都没有找到梅可卿。 北辰拓阴沉的脸色都快浓的滴出墨来,他冷着眼眸,森寒的吩咐:“立即封锁医院所有的出口,调查所有监控。” 几人说着就去了监控室,闻讯赶来监控室的院长一脸战战兢兢地候在一边,时不时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 没办法,北辰拓和东方墨任意一人都足以让他这所医院覆灭。 可他们查了半天依旧没有半点线索,有些急躁的南宫锲开始怀疑其身边的东方墨:“东方墨,今天该不会又是你演的一出贼喊捉贼吧?” 不怪南宫锲怀疑东方墨,梅可卿之前被艳鸠设计绑到不夜城19楼的卖场,里头其实也有东方墨的手笔。 东方墨这次难得皱眉解释说:“不是我。” 南宫锲讽刺地看可他一眼,没有再往下说,不过他的神情明显是不信的。 此时,北辰拓开口问:“医院所有的监控都在这里了吗?” 院长小心翼翼的回答:“都在这里了。”但院长的助理在他的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院长神色更加慌张起来。 南宫锲忙威胁:“你要是敢有半点隐瞒,可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院长连忙摇头说不敢,之后吞吞吐吐的说:“别的地方的监控确实都在这里了,除了……太平间。” 第四十六章 原来真的是他 院长话音一落,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一秒。 随即监控室的气压迅速下降,医院的几人被吓得都不敢呼吸,几尊大佛来找人,说明人一定是很重要的,而太平间有得只能是死人。 “你咒谁呢!”南宫锲气得大喊,就连东方墨都一脸阴狠的盯着院长。 而北辰拓却一脸平静的说:“把太平间的监控调过来。”可熟悉他的人听了这话,也知道他的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太平间的监控很快就被调了过来,几人分时间段,不错眼的盯着今天一天的监控。 南宫锲看了一会儿就说:“拓,你快来看,下去2点半的时候,有人推了人进去。”只是那躺在床上的人被蒙着白布,也不知道是不是梅可卿。 北辰拓盯着那段监控,心中莫名一紧,他强制在心底说:梅可卿那个坏女人不可能这么容易死掉。 可心中虽然这么想,监控实在看不下去了,北辰拓站起来往外走,吩咐说:“查查今天医院去世人员的记录。” 几人都来到医院的太平间,丝毫不顾太平间的阴森冰冷,根据监控上的定位,来到一张床前,北辰拓皱着眉,神色复杂,半响,终于抬手就要去掀开白布。 “北辰拓!”南宫锲紧张的喊了他一声。 如果这里躺着的真的是梅可卿,那就代表着北辰拓唯一的药就没了,南宫锲特地喊这一声是在提醒北辰拓不要失控,毕竟东方墨也跟了过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是被东方墨发现异样那就麻烦了。 北辰拓瞥了南宫锲一眼,迅速掀开白布…… 白布下的人并不是梅可卿,北辰拓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又把白布盖上才收回手垂在身侧,那手背上的青筋也渐渐消了。 东方墨看清白布下的人不是梅可卿之后,也放松下来往后退了一步,喉咙滚动几下缓解了自己突如其来的紧张。 几人出了太平间不久,医院的调查记录也出来了。 “你说什么?今天没有去世人员的记录?!”南宫锲听了院长的回答,更加认定了这里面有阴谋。 南宫锲觉得这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东方墨,除了他,还有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走? 他冲着身边皱着眉头的东方墨说:“东方墨,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 人不见了,东方墨也烦躁的很,他没好气的说:“南宫锲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做的北辰拓应该明白!”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 南宫锲因为他这莫名其妙的话愣了一秒,随后气急败坏的说:“呵……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我看他这是心虚吧!” 可北辰拓结合东方墨刚才的反应,最终开口说:“不是他,我这几天给他加了点料,他正忙着和他那位私生子弟弟斗着。”随即北辰拓又说:“我们再去看看之后的监控。” 监控又被调出来反复观看,南宫锲依旧没有找到线索:“这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啊,难道太平间还有后门?”太平间分明是被送了人进去的,被送进去的人没看见出来,躺在里面的人数量也少了一个。 南宫锲这话提醒了北辰拓,他立即吩咐说:“把医院所有出入口的监控调出来。” 随后他自己主要查看医院后门的监控,监控被一点点停顿,放大。 这一次查看果然发现了不同。 见到监控里那个略带熟悉的脸时,北辰拓的脸迅速阴沉下来,气得反而笑了:“呵……隋子参!” 梅可卿以为这一次自己死定了,她再次睁眼时,眼前一片漆黑,她只静静的一动不动躺着。 尽管她眼睛看不见了,可是她眼瞎的时候,眼前还是有突闪的光团,可她现在完全看不见了。 梅可卿动了动身体,胳膊立即传来剧痛,她嘲讽的笑了一声说:“呵……原来人死了之后还是会感觉到疼的啊。” 苟延残喘了这么久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她这一生都是个笑话。 她睁着眼望着漆黑,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泪流了出来,那些酸楚,那些屈辱,仿佛流不尽…… 这时,梅可卿才有个沙哑的声音略带哽咽的说:“卿卿,你的眼睛怎么了?”悲切的语调包含自责和痛苦。 梅可卿一愣,这熟悉的声音,难道是她听错了? 一直流着的泪似乎都震惊的停止流动。 半响之后,她不可置信的开口问:“参哥哥?是你吗?”她抬手往声音的方向摸索,凄凉的问:“难道……你也死了?” 话音一落,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明知道梅可卿看不见,可隋子参依旧扯出一个笑容,他温柔的说:“卿卿,我们都没有死,你看,我们都还是有温度的。” 梅可卿感受到了手中的温度,好一会儿才接受自己“又活了”的事实。 她又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偏过头背对着隋子参,她现在的样子让他看到恐怕他又会自责吧。 果然,隋子参盯着梅可卿的背影一脸痛苦:“卿卿,你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了?你到底……” 你到底忍受了怎样的折磨呢? 可隋子参不敢问出口。 两人静默了半响,谁也没法再开口询问对方的近况。 最后,还是隋子参打破了僵局,他故作轻松地说:“卿卿,我好不容易才救你出来,你打算一直和我这样僵着吗?” 梅可卿也渐渐冷静下来,她记得自己明明在精神病房被那些病人打得快要死掉,怎么一醒来会出现在隋子参的面前,她问:“参哥哥,你是怎么把我带出病房的?这里是那里?” 隋子参回答说:“我们已经出了医院了,这里是我在景都的一处房产,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他只字未提救她出院的艰难过程,随后又说:“卿卿,你饿了吧,你先用餐,我再慢慢和你说这几年查到的消息。” 梅可卿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她的身体现在已经破败的不能吃一点硬食,她还真怕隋子参会通过用餐发现她的异样。好在,隋子参准备的是粥。 梅可卿喝完粥后,隋子参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她不由问:“参哥哥,你都查到哪些消息?” 隋子参叹息一声才开口说:“卿卿,我这三年来一直在查梅姨的死因,可我查到一半就被人阻挠了。”他有些不忍心继续往下说。 梅可卿也知道隋子参的停顿代表着之后的话可能会极大震撼她,可查询母亲的死因是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她怎能不问? 半响,她咬牙镇定问:“是谁?” 第四十七章 暧昧红痕 “是北辰拓。” 隋子参的话一落,梅可卿整个人几乎瘫软了。 北辰拓!竟然是你! 怪不得你会从来都听不进我一句解释! 北辰拓,你这样害我,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梅可卿死死握紧自己的手,来缓解心中迅速蔓延的慌与痛,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止不住颤抖,心中纷飞的负面情绪如何都平静不下来,怨,慌,悔,恨,狠狠地缠住她的心脏。 她疼到极致却忽然笑了:“呵……” 梅可卿啊梅可卿,你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梅可卿,你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瞧瞧你卑贱屈辱守着的这份爱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梅可卿……你后悔吗? 隋子参看着几欲疯狂的梅可卿,心中更疼,即便是给她做了铺垫,她还是完全接受不了。 这也恰恰证明她对北辰拓的在意。 隋子参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感觉,但他终究是看不得梅可卿伤心,于是他又安慰她说:“或许这件事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只是魏家借他的势遮掩罪行也未可知。” 之后,隋子参把这几年查到的消息详细和梅可卿分享,事毕,他总结说:“秦天一十一年前为了福乐集团就和魏家有所勾结,之后福乐集团完全落入魏家手中,所以,魏家和秦天一才是暗害梅姨嫌疑最大的人。” 福乐集团很多高层都是梅兰一手带出来的,他们只听梅兰的话,无论是秦天一还是魏家想要完好的拿下福乐集团,梅兰自然是最大的绊脚石。 话是这么说,但梅可卿心中还是被隋子参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梅可卿看不见,所以她不知道,她气的手握紧用力,指甲已经把手掌刺破了,可她整个人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只一脸平静的坐在床上。 这样消极抑郁的梅可卿并不是隋子参愿意看到的:“卿卿,当务之急时你需要尽快跟我去国外检查身体,看看你的眼睛到底是为什么看不见。” 梅可卿听得出隋子参的着急,可她更明白自己身体根本无法暴露在那些医用器械之下,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活了。 所以,她不能离开。 她冷漠的拒绝隋子参:“我的眼睛过一段时间就看得见了,没有什么好检查的,没有查清是谁害了妈,我是不会离开的。” 既然北辰拓有嫌疑,她更要呆在他的身边。 梅可卿骨子里是倔强的,这一次无论隋子参怎么劝她都没有改变主意。 机场。 隋子参望着一脸倔强的梅可卿,叹息说:“卿卿,假如我没有告诉你我查出来的事情就好了,否则……” 已经恢复视力的梅可卿温柔地笑笑说:“参哥哥,这个世界永远没有假如。”她想:如果有假如,如果可以后悔,她会落到这个地步吗? 就算北辰拓与梅兰的死无关,梅可卿也不能跟着隋子参出国。监狱里还有一个木七安,是梅可卿这辈子都无法放弃的人。 隋子参第一次觉得梅可卿的温柔的笑有些残忍,他张了张嘴,明明有一肚子的劝诫和恳求,可他到头来只是说:“卿卿,你送我到检票口吧。” 三年不见,对她的思念逼得他快要发狂,可如今她的不愿却像利刃狠狠捅了他一刀。尽管此刻这几分几秒的陪伴如饮鸩止渴,他依旧甘之如饴。 梅可卿这次没有拒绝,微笑点头说:“好。” 她抬脚跟着隋子参往检票口走去。 刚走没几步,后面传来了仿佛来自地狱般阴寒的话:“梅可卿,你想逃去哪?” 梅可卿和隋子参闻言一齐转身,不远处,一脸冰寒的北辰拓正大步的走来。 北城拓的怒火让距离他几步开外的人纷纷后退,隋子参下意识把梅可卿护在身后,问:“北辰拓,你要干什么?” 北辰拓死死盯着隋子参手臂后梅可卿,冷冷的嗤笑一声:“呵……刚回国就勾搭上了,隋子参,我倒是小瞧你了。” 都说北辰拓是狠辣残酷的阎王,梅可卿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她的直觉告诉她,今天如果不把北辰拓的怒火劝阻,隋子参恐怕真的完了。 梅可卿疾步走了出来,换她挡在隋子参的面前,此时,她距离北辰拓只有三步的距离,她仰头望着北辰拓说:“北辰拓,我只是来送送他,之后我会回去的。” 可北辰拓的怒火没有丝毫减少,他一把将梅可卿拉进,擒住她的下颚问:“梅可卿,你知不知你的虚伪让人恶心。” 若不是他下令监视景都所有的出入口,她恐怕早已经和隋子参远走高飞了吧! 隋子参望着两人,发现梅可卿被北辰拓的大力捏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连忙上前阻止:“北辰拓,你们已经离婚了,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北辰拓闻言,这才施舍一个眼神给隋子参,只是那眼眸尽是冰寒:“我怎样对她用得着你来管?”他嗤笑一声又说:“隋子参,你竟然还有时间回国,看来你的麻烦还是太少了啊。” 隋子参闻言浑身一僵,以前只是猜测,现在是肯定了,他这三年受到的打压果然都是北辰拓的手笔。 他几年的努力在北辰拓一句话后就覆灭,隋子参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认识到,他和北辰拓之间巨大的差距。 梅可卿的心着急的快要烧起来,隋子参根本不是北辰拓的对手啊,若是在这么对峙下去,隋子参真的会被她连累的一无所有!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梅可卿扯着北辰拓的衣袖,把他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后,说:“北辰拓,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离得近了,北辰拓能清晰的看到梅可卿单薄的衣服下那遮不住的暧昧红痕,北辰拓眼眸深幽的快要把人淹死,而梅可卿也确实难以呼吸,也不知是因为他的紧握还是因为他眼神里的疯狂吓得。 北辰拓将人更加大力的压向自己,眼眸的戾气也越来越重,压抑在胸腔的怒气想让他将眼前的人撕碎:“呵,碰了我的东西,他还算无辜?” 没等梅可卿想明白北辰拓话里的意思,她就被北辰拓一把拖着大步离开。 隋子参眼睁睁看着北辰拓将梅可卿一把拖走,可他却被人拦在原地,他恨的一拳打在墙壁上,可即便他再气愤也救不回梅可卿。 他阴郁的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眼底的狠戾也在汹涌翻腾。 梅可卿被北辰拓带回不夜城30楼,他不顾梅可卿的伤口,一把将人扔进浴室,还锁上了门。 望着眼神狠戾的有些不正常北辰拓,梅可卿慌张的一步步往后退…… 第四十八章 他给的酷刑 梅可卿被北辰拓逼至墙角,北辰拓那吃人的眼神让梅可卿害怕的浑身颤抖,可她的惶恐没能阻止北辰拓的靠近。 她逃不开,躲不掉,只这短短的几步恍然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痛苦时刻煎熬着她,她哆嗦着问:“北辰拓,你要干什么?” 北辰拓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说不清是什么,他缓缓蹲下,以一种强硬的姿态胁迫梅可卿和他直视,大手捏着她的下颚,一反常态地笑了,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的说:“梅可卿,你有没有一点觉悟?” 什么觉悟? 梅可卿惊慌又茫然地望着北辰拓,她知道这样的北辰拓比发怒时的他更加危险。 可是她极力想着,脑海却依旧一片浆糊,越急越慌,越慌越乱。 北辰拓的笑消失了,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捏着她下颚的手也渐渐用力,眼眸也越来越深幽,那眼眸里的鄙夷和厌恶也越来越多:“梅可卿,你真脏!” 脏? 她……那里脏了? 梅可卿浑身一僵,眼里又疼又悔,她为了爱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健康,可到头来他嫌弃她脏! 呵……何其可笑! 她坐过牢,确实不太干净了,可那难道不是他害的? 和他相比,到底是谁更脏还不一定呢,他的手里说不定还沾染了她母亲的鲜血…… 梅可卿眼里的复杂让北辰拓极其不喜欢,他眼眸一闪,接着手也大力一扯,她的衣服瞬间破裂! “啊!北辰拓你疯了吗?”眼里的怀疑被吓退了,梅可卿惊慌失措的抱紧身体,努力缩成一团,胳膊上还没好的伤口因为北辰拓粗暴的动作又重新裂开,鲜血又渗出了纱布。 可这一切都没有落到北辰拓眼里,他早就因为她身体上遍布的暧昧红痕而气红了眼:“你竟然真的敢让别人碰我的东西!” 在北辰拓的眼里,梅可卿已经卖给了她,那她就是他的所有物,现在他的东西叫别人印上了痕迹,自然就是脏了。 他今天要好好为她加深下记忆,免得她总不记得卖给他的事情! 还没等梅可卿想清楚北辰拓今天这荒唐的行径是为了什么,接着,她就被一股凉水浇的透心凉,抬眼看去,北辰拓正一脸阴暗地拿着花洒冲着她洒水。 水打在身上又冷又疼,她被水冲的睁不开眼睛,她只好埋着头乞求:“北辰拓,你停下来!求求你停下来!” 可北辰拓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把水流开到最大,冷漠地说:“脏了东西就应该好好洗洗!” 他冷漠地望着地上的人,手中拿的花洒一直往她的身上冲着,似乎她的身体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泥浆。 不知道被冲刷了多久,梅可卿求饶的嗓子早已经嘶哑了,连眼角滑下的眼泪都是凉的:“北辰拓,求你……放过我吧……” 她一直抖着,也不知道是冷得还是吓得。 她感觉脑袋越来越重,人也有些浑浑噩噩,迷糊之间似乎听到北辰拓在说:“梅可卿,你还敢不敢弄脏我的东西了?” 梅可卿只想这场惩罚快一点结束,她下意识回答:“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一场酷刑总算结束。 等南宫锲被允许进房间时,梅可卿已经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了。 望着床上进气少出气多的人,纵使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南宫锲忍不住皱眉责备说:“拓,你这次是真的过分了。”梅可卿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三番四次这么折腾还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北辰拓只瞥了一眼南宫锲,冷漠的说:“给她上药。” 说着他将梅可卿白色的浴袍撩上去,那手臂上的惨状看得南宫锲都“嘶”地抽气,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就没痊愈,这会二次撕裂更加严重,伤口外围还被水冲得发白。 这次南宫锲没再多说,只闷头不做声给梅可卿上药。 最后,南宫锲为梅可卿量体温,那电子体温表上鲜红的39度8的高温,刺激地南宫锲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脸严肃的望着身边冷漠的北辰拓,冷淡而又平静的说:“北辰拓,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她是你唯一的药,折腾死她对你完全没有好处!” 南宫锲的话没有让北辰拓的神色有半点变化,最后南宫锲放下药离开时凉凉地说:“要是再有下次,不必再让我过来看了,直接为她收尸吧。” 北辰拓神色复杂的望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女人,他相信南宫锲的话,可他仍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谁让梅可卿自己不本分? 正当北辰拓转身离开之时,他听见病床上梅可卿凄凉的喊着:“妈,卿卿好疼……” 他离开的脚步一顿。 可终究没有折回来。 照顾梅可卿的任务最终还是落到南宫锲身上,南宫锲一直想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一直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可他又不好直接问出口。 梅可卿对上北辰拓明显是弱势一方,他来问梅可卿这不是在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他叹息一声,只好迂回的劝着梅可卿:“卿卿啊,北辰拓这个人呢吃软不吃硬,你以后顺着他一点吧,免得吃苦头。” 梅可卿喝水的动作一顿,她盯着杯子了升腾的雾气,没有马上回答。 她难道还不够顺从吗? 自从三年前重遇,她事事以他为先,他要签合约,好,她签;他要她入狱,好,她入;他要保守秘密,好,她没对外人提过一个字。 可他呢? 他嫌弃她脏,他骂她恶心…… 她觉得,她就是太顺从了,所以他才至始至终对她不屑一顾。 半响,梅可卿闭上眼睛,眼眶里的泪珠坠落进水杯了,她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没有用的,北辰拓从来都不信我。” 话落,一声积极淡漠的声音传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接着北辰拓就走了进来,他把一份文件扔到梅可卿的面前,面含怒气,审讯般的问:“梅可卿,你是不是该好好和我解释这件事!” 第四十九章 准备好了吗 南宫锲和梅可卿都有些懵,北辰拓这又是来的哪一出? 南宫锲率先拿起文件看,看到后面不由诧异:“咦,这不是卿卿上次研制出来的新药剂吗?怎么这药有问题?” 梅可卿还没看到文件,不知道南宫锲指的是哪一味药剂,但她自信而又坚定地说:“这不可能,我研制的药剂绝对不会有问题。”她研制的配方都是萃取植物精华,运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调制的,绝对不会出问题。 北辰拓嗤笑一声:“药剂当然没问题,否则你又怎么会拿去讨好你的奸夫?”原来是药剂的配方被泄露出去了。 “拓,你胡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 南宫锲一脸的惊讶质疑,梅可卿一脸的震惊和痛苦。 她死死盯着北辰拓,努力含住眼泪不让它们掉下来:北辰拓,你到底要侮辱我到哪种地步才甘心?! 见两人的势头又不太对,南宫锲只好又做和事佬劝:“拓,卿卿这两周一直本分呆在不夜城30楼养伤,这事不可能是她做的。” 药剂是梅可卿一周前研制出来的,可她非但没有出过30楼,连通讯工具都没有,所以不可能是她把消息传出去的。 可北辰拓依旧用怀疑的目光睨着梅可卿,说:“如果不是她传出去的,这配方怎么会被隋子参知道,还被东方家族收为专利。” 原来隋子参竟然和东方家族合作了? 梅可卿震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即苦涩一笑,难怪北辰拓会不信她,原来牵扯到了隋子参。 梅可卿望着北辰拓眼里的漠然和鄙夷,生无可恋地说:“你说是,那就是吧。” 既然北辰拓认定是她,恐怕她怎么解释他都不会信吧,既然如此,那解释还有什么意义? 南宫锲急了:“卿卿,明明你是清白的,你干嘛揽下这个黑锅!” 而北辰拓却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上前一步,拖着梅可卿受伤的手臂就准备走,还冷漠的说:“梅可卿,看来上次我还是太仁慈了,你还没有长记性啊!” 梅可卿被北辰拓毫不怜悯的动作扯得眼角泛起了生理泪水。 南宫锲忍无可忍阻止说:“北辰拓,你够了,你不信她也就算了,你现在连我也不信了吗?” 北辰拓的动作一顿,南宫锲趁机把梅可卿救了出来,接着他又说:“天下那么多药剂师,天赋好的可不止卿卿一个,卿卿能研制出来的东西,他们难道研发不出来吗?你怎么一对上她,就不分青红皂白给人定罪呢?北辰拓,你的理智到哪里去了!” 南宫锲数落完北辰拓后,又转头骂梅可卿:“你也是,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事为什么要认下来,你解释两句会死吗?” 南宫锲的话音一落,房间只听见他喘气的声音,梅可卿和北辰拓都怪异地盯着他,南宫锲被两人看的心理发毛,这会才意思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对上北辰拓幽深的眼眸,南宫锲又怂了,他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慌张,说:“我这虽然激动了点,但说的确实是实话,你们该好好想一想。” 南宫锲以为自己在老虎头上拔毛,肯定会迎来一场“暴风雨”,正当他梗着脖子准备迎难而上时,没想到北辰拓竟然走了。 南宫锲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梅可卿也以为自己难逃责罚,没想到会怎么轻轻松松的逃过了,她一脸复杂的望着南宫锲,真心实意的夸了句:“南宫锲,你真厉害!” 南宫锲:…… 时间倒退回几天前。 隋子参确实和东方家族合作了,还是东方墨亲自找上他的。 而在这之前,东方墨把安城有关梅可卿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查的差不多了,越是了解的多,东方墨对梅可卿那种莫名的怜悯也多了起来。 不过,这细微的怜悯在对上利益的时候还是不太够看。 隋子参仔细看完交易的合同,没有直接谈论合同的内容,而是问:“东方家族家大业大,为什么选择我?” 隋子参很明白自己的实力,现在他已经被北辰拓打压的差点直不起腰来,是没有那个能耐和a国四大家族之一的东方家族合作。 东方墨意味深长的笑了,说:“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隋子参闻言眼神锐利的望向东方墨,不悦地说:“你调查了我?” 东方墨到了一杯酒递过去,说:“我确实调查了人,但不是你。” 与北辰拓有关,又和自己有关,隋子参自然想到了东方墨调查的人是谁,可对他来说,这比东方墨调查他自己更愤怒,他眸光一愣,冷硬地说:“不许你动卿卿!” 东方墨的眼眸微不可查的划过一抹讽刺,随即马上恢复正常:“那放心,我只要权,不要人。”他抿了一口酒又说:“等北辰拓垮了之后,梅可卿我会完好的送到你的手上,怎么样,要合作吗?” 隋子参现在已经被北辰拓打压的穷途末路,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东方墨走了之后,隋子参才松懈下来,他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东方墨的讽刺他当然看得懂,可他有什么办法,东方墨来着不善,他只有表现出对卿卿的极度在意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隋子参是高级药剂师,东方墨也不知从哪里盗来了梅可卿那份药方配出来的药剂,隋子参就是根据成分反复试验三天三夜才研制出来。 北辰拓是真的把南宫锲的话听了进去,没花多少时间就揪出了公司研发室的内鬼,这事让南宫锲感叹自己的英明神武,嘚瑟了好几天。 而当事者梅可卿得知事情之后却一直很平静,她的不悲不喜让北辰拓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不过,这几天梅可卿给他配的调理身体的药剂,北辰拓好歹没有鸡蛋里挑骨头了。 和平常一样的时间,梅可卿拿着调配好的药剂递给北辰拓,历来不说话的梅可卿却多了一句嘴:“准备好了吗?” 北辰拓虽然有所疑惑她为什么这么说,但他拉不下面子问,只接过药剂就倒进嘴里。 喝完后他皱着眉头,药剂一如既往的苦涩。 梅可卿见他喝了药,就转身离开。 正当她走到门边,却被一股大力扯住,接着就被甩向了墙壁。 第五十章 又被他冤枉 梅可卿一抬头就对上北辰拓离得极近的深幽的眼眸,只是此时,这双眼眸却变得通红。 随即,北辰拓怒气十足,几乎咬牙切齿地说:“梅可卿,你又给我下毒!” 他的暴怒让额头和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梅可卿吓得都不敢挣扎,连反驳都不敢。 可是她的紧张没有救她,北辰拓掐上了她的脖子:“梅可卿,我果然早该杀了你! 这样的北辰拓宛若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梅可卿艰难的挤出话来:“北辰……拓,你……清醒……一点。” 可北辰拓完全听不进去,嗜血的眸子盯着她不放,手中的力道却越来越大,渐渐地梅可卿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挣扎也越来越无力…… 她悲凉的想着,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死在他手里了吗? 只是,这被冤死的感觉真不好受。 南宫锲赶来的时候,梅可卿已经被掐的满脸憋成青紫色,他震惊地向前努力扳开北辰拓的手,怒喊:“北辰拓,你疯了吗?” 可北辰拓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梅可卿,他喉咙发出怪异的沙哑声音:“她敢给我下毒,我要杀了这个女人!” 他喝下药剂,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他就感觉一股急剧的痛自身体里蔓延开来,如果不是那药剂有问题,他怎么会这样? 好在已经折腾了一会儿的北辰拓终究被南宫锲扳开了。 “咳咳……咳咳……”梅可卿一恢复自由立即大口呼吸着,咽的急了反而呛住了。 被禁锢住的北辰拓依旧处于暴躁的状态:“南宫锲,你放开我,否则,我连你一块处置!” 北辰拓的异样其余两人也都注意到了,南宫锲冲着梅可卿喊着:“卿卿,他不对劲,你快去我药箱拿一支镇定剂过来。” 梅可卿接过气来之后却没有依言离开,而是定定得看着北辰拓,北辰拓刚刚还好好的,他是喝了药之后变成这个样子的,可她的药剂绝对是没有问题的,那问题是出在哪里? 南宫锲见梅可卿杵着不动,急了,大喊:“还耽搁什么!快点!我拦不了他多久!” 梅可卿依旧没有走,而是皱着眉头问:“我早上让你给他带来的那一管药剂他是不是没喝?”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站得住脚。 可他既然没喝,刚才在她的问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他拿他的命在开玩笑吗? 南宫锲一愣,他这一放松,北辰拓立即就冲了过来,他的大力直接把梅可卿冲得扑倒在床上,梅可卿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冲着南宫锲说:“快把早上的药剂拿过来啊!” 这一次,梅可卿被压得更惨,她几乎承载了北辰拓整个身体的重量,北辰拓依旧红着眼眸,梅可卿知道自己如果不自救,就真的可能没命了,在他的手再一次要掐上她的脖子时,她留着泪说着:“北辰拓,你听好了,我没有给你下毒!”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梅可卿从来没有给北辰拓下毒!” “北辰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你!” 就算是知道他有可能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可她依旧没有要他偿命的心思。 她越说,往昔那些痛苦的记忆也清晰,心中的委屈和酸楚也越来也浓,泪水也流的越凶, 泪水涟漪的她早已看不清压在身上的北辰拓的脸,所以,她也不知道北辰拓的眼眸已经褪去了蔓延的红血丝,恢复了清明。 她只悲戚的把一直藏在心底的话和着泪水发泄出来:“北辰拓,你相信无数人的话,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一次呢?” “北辰拓,我爱你爱的连尊严都没有了,你为什么……就不肯听一句我的解释呢?” “北辰拓……你到底要我怎样啊?” “药……”来了。 南宫锲半句话被卡着嗓子里,他一进门,就见到刺激的一幕,上面的男人是绝对的欺压的姿势,下面的女人衣服凌乱,一副被起欺负狠了的样子。 北辰拓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只是转过头来,见北辰拓神情依旧恢复正常,南宫锲松了一口气,北辰拓恢复了正常好歹不用他来灌药了。 北辰拓喝下药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梅可卿现在狼狈的样子,南宫锲也不好呆在房间里,他干脆跟着北辰拓出来了。 北辰拓又冤枉了梅可卿一次。 南宫锲瞥了一眼身边依旧面无表情的北辰拓,坏心一起:“拓,你这接二连三误会人,是不是该有个交代?” 北辰拓的脚步没有停下,但是南宫锲明显看到北辰拓的身体僵硬了几分,南宫锲心中又是一阵得意,北辰拓,你就装吧! 于是,南宫锲继续说:“要不,你去给卿卿道个歉?” 北辰拓这次停顿了下来,他侧头用冰冷的眼眸望着一脸玩味地南宫锲:“你是想死吗?” 南宫锲当然知道北辰拓是不可能道歉的,他只不过想试试北辰拓对梅可卿的态度是否有所改变而已。 南宫锲没在跟上去,只站在原地说:“我觉的卿卿实在可怜,既然你不在意,那我这个做朋友的为你去道歉好了。”说着,他故意跺跺脚装作往回走。 北辰拓果然立即转过了身,盯着一脸意味深长的南宫锲吩咐:“你一个小时之后再过去!” 为什么要一个小时过去? 这自然是给梅可卿收拾整理自己的时间了。 南宫锲了然的笑笑,心想:北辰拓,我就不提醒你,我倒要看看你这古怪的占有欲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南宫锲确实是经过一个小时才去房间,可房间里依旧没有了人:“难道她回自己房间了?” 于是,他又往梅可卿自己的房间走去,在梅可卿的房间入口发现已经跪倒在地的梅可卿。 南宫锲的神色一变,立即过去扶起人:“卿卿,你怎么了?” 梅可卿捂住胸口,这时她还能勉强看清眼前人,其实他们离开后不久,她又发病了。 她本想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休息的,可没想到只差这几步了,还是被人发现了,她咬破嘴唇,努力保持清醒,说:“麻烦……你扶我去床上躺会。” 南宫锲见她依旧难受的冷汗都出来了,气急败坏地说:“还躺什么躺,你都这个样子了,赶紧去医院!” 哪知梅可卿听了不但更加拽紧他的手,神色慌张的像是见到了鬼,还拼命摇头说:“我不去医院!死都不去医院!” 去了医院,身体的问题就曝光了,北辰拓……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南宫锲没想到梅可卿对医院的排斥会这么大,他以为是上次在医院被带走的事情留下了阴影,安慰说:“你别怕,这次去医院绝对安全,我保证你没有危险。” 可梅可卿依旧死命的摇头拒绝,她惊恐的都不知道控制自己的力道,她的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肉里。 南宫锲是北辰拓的朋友,她自然也不能把实情说出来。 梅可卿一脸哀求:“算我求你了,我躺会儿就好了,真的!我习惯了的!求你了,别带我去医院!” 南宫锲忍着手上的痛,一脸复杂的望着几欲疯狂的梅可卿,她都这样子了不去医院怎么行? 她这样抗拒,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第五十一章 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南宫锲最终答应了梅可卿不送她去医院。 他没有答应之前,即便是昏迷之后的梅可卿依旧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直到他答应下来她的手才松开。 南宫锲撩开衬衫,手臂上果然留下了几个冒血的手印,叹息一声:“卿卿,你的手劲可真不少。” 他望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梅可卿,她分明没有意识却依旧说着:“我不要去医院……”他又是叹息一声。 又一个小时后,南宫锲见梅可卿仍然眉头紧锁,疼得发抖,不得已之下给她打了镇痛剂。 然后,梅可卿才真正睡过去。 南宫锲见她睡着了也不好吵醒他,但她身体本就虚弱,一直不吃东西也不行,于是他下午就为她吊上了葡萄糖。 梅可卿这一睡又是一天,直到夜幕降临她才醒来。 见到梅可卿醒来,南宫锲就凑过来问:“醒了?睡了一天了也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梅可卿睁着眼睛,但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她知道,这该死的后遗症又来了,她看不见了。 听着南宫锲的话,她故意低着头掩饰异样,斟酌着措辞:“已经晚上了吗?” 南宫锲觉得醒来之后的梅可卿有些奇怪,他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天黑不是很明显吗?还有,她怎么侧对着和自己说话? 南宫锲皱着眉头又靠近梅可卿一步问:“卿卿,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梅可卿见他突然靠近,以为他发现了异样,她心中一慌,急切伸手拉上被子想掩饰,可她动的是扎吊针的手。 南宫锲连忙阻止:“小心!” 架子上挂着的瓶子也砸了下来,她还在吊水呢,这么一扯立即走针了,手背上的刺痛让她情不自禁开口:“我手上有什么东西?”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傻的直接暴露自己看不见的事情了。 梅可卿慌张的想躲闪,却被南宫锲拉住追问:“卿卿,你怎么了?”对上她的灰眸之后,南宫锲震惊了:“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你看不见了!” 这下,梅可卿刚刚的怪异都可以解释得清楚了。 南宫锲替梅可卿拔掉针,二话不说拖着梅可卿就往外走,语气严厉的说:“卿卿,你必须跟我去医院。”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失明?她的身体状况这么差,如果还不去检查,她能活着撑到把北辰拓治好吗? 南宫锲虽然可怜梅可卿,但北辰拓到底是他相交多年的兄弟,相比起来他更在意的只会是北辰拓。 即便梅可卿看不见南宫锲严肃的脸,但她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的怒气和不容拒绝,她死命拖着不走,不顾披头散发,紧张着摇头说:“南宫锲我不去医院!”随后接着解释:“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一天之后,我的眼睛会自动好了,南宫锲,你放开我!” 可是这一次南宫锲没听她的,依旧拖着她往前走,梅可卿几乎可以预见被北辰拓发现她的状况后,自己的惨状。 她逼得没有办法,咬牙说着戳心的话:“南宫锲,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连你也要我死吗?” 南宫锲这才停了下来,困惑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带她去医院固然有私心,但是那也是为了她好吧?怎么就成了逼她去死了呢? 梅可卿见他不在前进,心中的着急缓了缓,继续说:“南宫锲,我知道你担心我生病会影响给北辰拓治病,但我保证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救他。”所以,可以别再逼她了好吗? 可南宫锲依旧没有放手,而是继续追问:“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保证?” 南宫锲这是在怀疑她,他原来……也是不信她的。 梅可卿心中的酸楚和失落在翻滚。 是了,她之所以还有资本活着不过是凭借自己的特殊能力,当他们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可能有所影响之时,他们的态度会立即改变。 南宫锲尚且如此,更合况一直厌恶仇恨她的北辰拓呢? 她苦笑一声说:“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不信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本来就不受北辰拓待见,你带我去了医院,他势必会发现我眼睛的问题,你觉得以北辰拓的为人,他还会留下我这个废物?” 南宫锲闻言愣了一下,手中的力道松了一些,梅可卿趁机把手抽了回去,南宫锲望了一眼强装镇定的梅可卿,半响才说:“拓不是那样的人。” 梅可卿闻言却笑了,她嘲讽地笑着说:“南宫锲,你看你自己都说的这么犹豫,这话有信服度吗?” 她的笑低低的,让人听着越来越悲戚:“南宫锲,你根本就不知道北辰拓曾经对我做过什么,你一个局外人凭什么这么笃定北辰拓对我的决断?” 要是她没有用了,北辰拓还会留下她这个给他“下毒”的人的命吗? 不会!他绝不会放过她! 两行血泪顺着她的脸颊留了下来:“南宫锲,你也知道的,北辰拓他从来都不信我,他早就恨不得我死……” 南宫锲张了张嘴,想开口辩解:拓不是这样的。可是他的嗓子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解释的话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他亲眼看见北辰拓要杀她。 他无法辩驳。 南宫锲没在逼迫梅可卿去医院,甚至在北辰拓在问起她的时候他还有所隐瞒。 北辰拓今天晚上难得问起梅可卿:“她呢?” 要是梅可卿的眼睛没出事,南宫锲这会肯定会怂恿北辰拓去看她,可偏偏…… 北辰拓见南宫锲没有回答,眉宇不动声色皱了一下,声音也比刚才冷漠:“她还敢生气?” 南宫锲神情一愣,连忙遮掩说:“没有没有,她只是累了,说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今晚的药剂明天上午调好送来。”说完他瞥了一眼北辰拓,见他身上的气压恢复平静,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 为了圆昨晚的谎言,所以南宫锲在梅可卿调药剂的时候为她打下手,好在这药剂已经调过几次,梅可卿已经有了完全的把握,有了南宫锲的帮忙,调配起来到也不难。 药剂调配到了最后一步,南宫锲才发现他少拿了一瓶试剂过来,他拍了一下额头,懊恼地说:“该死,我漏拿了一样,你等着,我马上去另外一个房间拿。” 梅可卿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失去焦距的灰眸眨了眨,点点头说:“不急,你去拿吧。”最后一味试剂只要按比例加进来就行,没有时间的要求。 偏偏南宫锲回房间把试剂拿出来时遇到了北辰拓,他还顺口解释了一句:“药剂马上调配好了,就少了这个,等会卿卿调好之后,我马上带来给你。” 只是,南宫锲转身出去的时候又去了趟洗手间。 北辰拓见到他放在桌子上的一小瓶试剂,眼神明明灭灭,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她调配药剂的过程呢。 最后,北辰拓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拿着那一小瓶试剂就往梅可卿的房间走去…… 第五十二章 谁给你胆子骗我 北辰拓一进梅可卿的房门,就见她双目失神的望着门口的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北辰拓皱着眉又往里走了两步,可梅可卿依旧面无表情,眼睛依旧望着门口,离得近了,北辰拓更加觉得梅可卿的怪异。 北辰拓正想说话,梅可卿这时却听到了北辰拓的脚步声,她睁着一双异样的灰眸望着虚空说:“南宫锲,把试剂给我吧。”说完,她伸手向前,可手掌对着的完全不是北辰拓站立的方向。 北辰拓一言不发,皱眉望着眼前怪异的梅可卿。 因为来人迟迟没有应答,让梅可卿困惑继续追问:“南宫锲?” 北辰拓此时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心中诧异,她现在的举动只有一个可能:“梅可卿,你看不见了?” 这声音……是北辰拓! “哗啦” 玻璃杯最终没有被梅可卿握紧,掉在桌上摔碎了,药剂流了满桌,梅可卿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他发现了! 他发现了她的眼瞎,是不是会直接判定她没有用了? 若她没有用了,他会怎么做?他会要她死吗? 他又会用什么样的新手段折磨她? 脑海空白一秒后,所有的问题冒了出来,她哆嗦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想死,她也不想再进监狱受折磨,她现在的破败身体也承受不了再一次的灌药。 她只有一条路——逃。 可是,上天,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更何况,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能逃走吗? 梅可卿越想越觉得害怕,她往后退了几步,绊倒椅子摔倒在地,她也没有爬起来的勇气,就那样抱紧自己,闭上眼睛缩成一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试图让北辰拓放过她。 可北辰拓偏偏不如她的愿,她越害怕,他反而越靠近,最后他来到她的身边,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抬起脸,凉薄的说:“睁开眼睛。” 梅可卿不想睁开眼睛让他看见她已经坏掉的眼睛,可他又哪里是她能抗拒得了呢? 她颤巍巍睁开眼,害怕汇聚成泪水不断顺着眼角滑下,北辰拓望着她怪异的灰色眼眸,被眼泪冲刷之后,似乎没有初见的灰败,只是那眼眸没有焦距。 北辰拓半天没有说话,于梅可卿而言是一段难以言说的煎熬,就好像一把剑悬在脑袋上要落不落。 终于,在梅可卿脖子都仰酸了的时候,北辰拓才开口:“什么时候瞎的?”他的语调依旧凉薄平静,让她听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梅可卿犹豫了一下,最终说:“我只是暂时性失明,再过几个小时应该就好了。”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这是小时候的老毛病了。” 梅可卿半真半假的话只是想骗北辰拓不去质疑她的特殊能力,毕竟当年的药是北辰拓下令灌的。 可她的话一出口,就立即感受到了他的怒气,被他捏着的脸一阵剧痛:“梅可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撒谎?不要命了?” 她当然要命! 若是不要命她也不会撒谎骗他,既然开了这个头,她只能继续圆谎:“我没有撒谎,不信你等几个小时,到了明天我就能恢复正常了。” 梅可卿笃定的模样让北辰拓眉头一皱,手中的力道却松了几分,可他依旧没有放开她,怀疑说:“你在安城可没有这个毛病。” 梅可卿不由苦笑,她现在恐怕还得感谢以前北辰拓对他的不在意,现在也让她有了合适的借口:“眼瞎终究不是件光彩的事,我当然不会闹得人尽皆知。”紧接着,她又悲凉的说:“再说了,你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又怎么会注意到我身体的毛病呢?” 北辰拓望着她凄楚的脸,眉头一皱,撒开手说:“你在怪我?” 北辰拓一放手,梅可卿心中缓缓松了口气,看来他是相信她的话了,可还没等她开口接话,却又听见他用施舍的语调说:“既然如此,那今天你就跟我去医院好好治治这陈年旧疾。” 梅可卿惊讶的抬起头,没想到北辰拓会来这么一出,医院当然是不能去的,一去检查那岂不是都穿帮了? 梅可卿掩饰至极的慌张,小心翼翼开口说:“不用了,这也不影响什么,我都习惯了。” 梅可卿不知道,她那一瞬间的慌张和身体的僵硬早就将她出卖彻底,北辰拓一把托起地上的人,嘲讽说:“梅可卿,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胆子敢骗我!” 轰! 梅可卿仿若听到了世界崩塌的声音,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她的话,亏她还为成功骗到他而松了一口气。 是了,她真傻,她怎么就忘了北辰拓从来就不相信梅可卿啊。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必要隐瞒了。 她也想通了。 也是她蠢,北辰拓既然给她灌了药,吩咐监狱的人好好惩罚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他之所以不直接点明,恐怕就是想见到她为了活命费尽心机的可怜样吧。 她越是想得清楚,越是明白北辰拓的绝情,心痛的好像都不能呼吸了,可为了活命,她只能卑微的说:“北辰拓,你不是厌恶极了我吗,肯定不希望我凑到你面前碍眼,我当然不能拿眼瞎这种小事去烦你。” 随即又苦笑一声说:“你还满意你看到的吗?若是不满意你可以继续折磨惩罚我的,除了眼瞎,变聋子,变瞎子都可以,只求你让我活命就好。”顿了一下又说:“您放心,只要您肯留我一命,我一定会好好为您调药,绝不会有半点非份的念头。” 只要手脚不断,她还能制药,终归还是有用处的。 北辰拓望着认命落魄的梅可卿,心中别扭的很,阴沉着脸说:“你疯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她变聋变哑,这女人莫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可梅可卿依旧低眉顺眼说:“对,我疯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不争不辩的梅可卿没有一丝活气,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北辰拓皱着眉,厌恶地推开梅可卿,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第五十三章 死心了 南宫锲从厕所里出来,见桌子上的试剂和北辰拓都不见了,就知道坏事了,他赶紧往梅可卿的房间跑,可他刚到门口就见到了北辰拓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南宫锲顿时觉得头大。 南宫锲灰溜溜跟着北辰拓回到房间,难得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北辰拓瞥了他一眼,南宫锲把腰挺得更直了。 接着北辰拓的追责便开始了:“南宫锲,你胆子肥了啊!” 瞧南宫锲这心虚的傻样,他就知道南宫锲早就知道了梅可卿眼瞎的事情,可他竟然帮着梅可卿隐瞒! 北辰拓的神色越来越冷:“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南宫锲一怂,立即弯下了腰,带着点阿谀讨好说:“其实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本来打算立即告诉你的,哪知道一忙就忘了。” 北辰拓淡淡瞥了一眼他,冷漠的说:“看来,你是想念回家相亲的日子了,没关系,我这就给伯父打电话。”说着就拿出手机拨号。 南宫锲眼睛一瞪连忙阻止讨饶:“拓哥,我错了,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随即用最快的语速说:“卿卿说眼睛看不见是暂时的,而且,我见她也能准确无误配药剂,所以也就没在意了。” 其实,他之前真正担心的是北辰拓一气之下会把人杀了,不过看现在北辰拓发现了梅可卿眼瞎也没拿她怎么样,南宫锲之前的想法自然不敢说了。 北辰拓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说:“下不为例。” 南宫锲连忙点头,明白北辰拓这是事无巨细都要知道了。 不过梅可卿毕竟是他唯一的药,北辰拓在意,南宫锲也没觉得不对,于是又说:“那你看我要不要抽个时间带她去看看眼科?”毕竟眼瞎还是不太方便嘛。 没想到北辰拓听了脸色更差,冷着眼眸说:“我看她应该去看精神科!” 这才消了气却又冒火了,南宫锲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聊下去,只是他在心中直感叹:这日子水深火热的,越来越不好过了。 梅可卿的眼睛后来果然又看得见了,只是她仍然有些排斥去医院,好在有了南宫锲的照顾,接下来几天的修养,梅可卿胳膊上的伤恢复的很快。 这天,梅可卿和南宫锲正忙完事情准备出去一趟,没想到却在不夜城见到了梅可卿意料不到的人。 “卿卿,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隋子参也是一脸惊讶,他之前虽然把梅可卿从医院救了出去,但是他并不知道梅可卿出狱后是在不夜城呆着的。 “参哥哥?” 诧异过后,梅可卿更多的是觉得尴尬,偏偏这个时候南宫锲还一手虚揽上她的腰,玩世不恭的说:“你谁啊?卿卿出现在哪用的着向你报备?” 上次隋子参从医院带走梅可卿只在监控上露了小半张侧脸,后来又是北辰拓带人去机场将梅可卿抢回来,所以,南宫确实不认识隋子参。 隋子参死死盯着南宫锲搁在梅可卿腰上的手,眸子冒火:“你放开她。” 南宫锲好歹还是世家大族的少爷,虽然在北辰拓面前恭顺,可不代表在别人面前他会仁慈,他挑衅的望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故意把梅可卿拉得近一些,说:“我不放,你能如何?” 两人一来一去根本没有给梅可卿开口的机会,接着,隋子参干脆来到梅可卿的面前,一把拉住梅可卿的手说:“卿卿,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跟我走。” 隋子参和南宫锲正僵持不下,有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你想让她跟你去哪里?”接着,北辰拓就出现在几人的视线当中。 南宫锲像是被火烫到了似的迅速收回了手,梅可卿也魔怔似的抽回被隋子参握住的手,北辰拓对她和隋子参的关系本来就有误会,要是再惹火了他,吃亏的只能是她和隋子参。 隋子参楞神一秒,随即收回空空的手掌垂在腿边握紧,心中苦涩无比:她明明已经和北辰拓离婚了,可她只听到北辰拓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和自己划清界限。 难道她就那么爱北辰拓? 北辰拓来到梅可卿身边,他余光瞥见隋子参放在梅可卿身上的关切眼神,又见她一脸心虚,烦躁不禁在胸腔升起,嘲讽说:“不夜城的头牌难道还不能呆在这里了?” 毫不留情的讽刺又将梅可卿心上划过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梅可卿不可置信地望着北辰拓,实在不敢相信他如此恶劣,而北辰拓像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似的,又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的老朋友似乎不信呢,梅可卿,你不向他解释解释?” 梅可卿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角,才勉强控制奔涌而出的泪水,当着熟人的面掀开她的伤疤,将她曾经受过的羞辱摆上台面,这和扒光她衣服放在隋子参面前有何异? 北辰拓,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点颜面? 脸色苍白的梅可卿和一脸震惊的隋子参并没有让北辰拓消气,他冷冷地注视着隋子参说:“隋子参,要怪就怪你来的不是时候,她已经被不夜城卖给我了。”然后,他意味深长凑到梅可卿的耳边说:“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染上别人的味道,否则……我相信你明白后果。” 梅可卿浑身一抖,那天被他用冷水冲刷身体的痛苦她至今依旧清晰无比。 北辰拓这才满意的离开,梅可卿的害怕也清晰地传递给一边的隋子参,他心疼的说:“卿卿,他这样对你,根本……”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可他却听见她垂眸冷静而又无情地说:“参哥哥,以后我们别见面了,他不喜欢。”说完,她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卿卿……”隋子参不可置信的轻喃,她竟然为了一个根本不把她当人看的男人远离自己。 隋子参失魂落魄地转身回到包厢,包厢里东方墨在等着,见他回来后,掩盖住眼底的算计,问:“死心了?” 偌大一个不夜城,为什么他们几个人能恰巧遇上? 隋子参却没有心情想这些,他麻木坐上沙发,眼神空洞,半响才说:“按原计划进行吧。” 第五十四章 她的死活与他无关 南宫锲望着进入电梯就放声大哭的梅可卿,有些不知所措,他还从来没有见到哪个女人如此不顾形象的大哭。 梅可卿自然知道她刚刚说的话有多伤人,可她没有办法,她如果不划清关系,隋子参就会一直受到北辰拓的打压。 南宫锲等了好一会儿,梅可卿的哭声停了,但依旧抱着膝流泪,她一直蹲在电梯里也不是个办法,他无奈开口:“为什么哭?” 梅可卿也在问自己,为什么哭? 她不过是想发泄一些而已。 她赶走了真正关心她的隋子参后,蹲在这儿哭并不是求得谁的怜悯和安慰。 这一直以来所受的打压,欺凌,侮辱想大山一样压在她的背上,她痛苦不堪,实在承受不下去了,只好通过泪水略微发泄缓解。 只是这些,她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和别人解释。 南宫锲问了那句话之后,梅可卿渐渐停止了哭泣,最后一言不发的出了电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被无视的南宫锲又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来到北辰拓的房间,正想和他念叨念叨他今天说的伤人的话,可北辰拓却递过来一份机密文件给他,说:“这是最新得到的消息。” 南宫锲接过来没有花几分钟就看完了:“东方墨还真的下得去手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也干?不过,不夜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舍得让东方家的那位私生子来分一杯羹?” 北辰拓嗤笑一声:“这当然不可能,除非他本来就有了别的打算。” 南宫锲瞬间想到了东方家族上次抢先定下的药剂专利,了然说:“他想把重心转移到药剂开发,孤注一掷,这不像是东方墨能干的事啊。” 北辰拓皱着眉头,在他看来,药剂倒是值得他的孤注一掷,这个药剂直接与寿命健康挂钩,一旦开发出有实力的药剂别说在a国,就是在整个国际都有不可争议的地位。 更何况,隋子参确实是个有能耐的药剂师。 北辰拓思索了一会开口:“将捣毁不夜城的计划提前。”他有预感,东方墨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急不可耐的和他的父亲撕破脸。 北辰拓的计划和东方墨的计划都加快了进程,不巧的是,他们都盯上了梅可卿。 梅可卿自上次见过隋子参之后,一直窝在30楼没出去,饶是如此,她还是中招了。 梅可卿失去意识之前见到的是吴仰那张伪善的脸。 等她再次睁开眼就见到了笑得一脸虚伪的东方墨,她冷着眼眸说:“东方墨,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过不去?”早知道她那天在餐厅就不该救他,瞧瞧,又是一匹白眼狼。 从艳鸠到姜依再到东方墨,不夜城没有一个好人。 东方墨令人给梅可卿松了绑,安抚的笑笑说:“小卿,你可别误会,我请你来,是有个人想见你。” 梅可卿始终没回话,而是一脸戒备的瞧着东方墨。 东方墨见此也没怪她,继续说:“虽然请你的方式特殊了一点,但是这一次我确实没说谎。”之后他就冲着门外说:“子参,小卿醒来了,你不过来看看吗?” 梅可卿闻言瞪大了眼睛,心头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骗人!可那个熟悉的隋子参真的从门口踏入时,梅可卿不得不相信。 东方墨见两人对望却一句话都不说,勾唇笑笑说:“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只是他的笑意未达眼底。 东方墨离开之后,梅可卿连忙着急问:“参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方墨他到底要做什么?你这么和东方墨搅和到一起去了?”梅可卿心中又一股强烈的不安,而这种不安在见到隋子参之后反而更加浓烈。 隋子参有些不敢看梅可卿焦急的眼眸,安慰她说:“卿卿别怕,带你过来只是走个过场,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带你离开这儿。” 隋子参的话间接承认了他和东方墨的合作关系,梅可卿不止置信的后退一步,她不敢相信=隋子参竟然会做这种事情。 她咽了咽口水,可咽不尽口中的苦涩:“参哥哥,和东方墨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隋子参张嘴想解释,却又发现他根本无从解释,说太多都不过让她徒增担忧。 最后,他只逃避般地说:“卿卿,你好好休息……” 他又何尝不知道,可他又没有办法,他如果不合作连带走她的机会都没有。 可他发现,他可以为了她做一切的事情,可却不想见到她的质疑。 梅可卿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就知道,隋子参不至于笨到看不清东方墨的意图,她无奈地冲着他的背影问:“参哥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离她远一点,活着不好吗? 梅可卿知道东方墨绑她来是冲着北辰拓去的,可她又讽刺的想着,东方墨也太看得起她了,北辰拓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厌恶的人失去巨额利润? 眼见马上就要过了交换的时间,可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东方墨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可梅可卿却觉得北辰拓的不出现才是理所当然:“东方墨,你死心吧,北辰拓压根就不在意我,怎么可能会为了我妥协?” 北辰拓不在意梅可卿。 她发现最近自己似乎一直在说这样的话,也不知是不是说的次数多了,她的心这次竟然没有很痛。 这时,东方墨的电话响了,他微笑接起电话,冲着梅可卿说:“那可未必。” 见他这副神态,梅可卿也猜到了来电话的恐怕是北辰拓,她愣了几秒,心似乎被人轻轻敲了一下,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她竖着耳朵听着东方墨那边的动静,电话里传来北辰拓嘲讽的话:“东方墨,等待的滋味如何?” 东方墨闻言脸色阴沉下来:“北辰拓你再不来,我可要撕票了。” 电话那头人嗤笑一声说:“呵……东方墨你也有糊涂的时候。” 之后又听北辰拓残忍的说:“你撕票可没必要告诉我,梅可卿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嘭” 梅可卿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她瘫软在地,她死死盯着手机,似乎这样就能让电话那头的北辰拓感受到她的痛苦和酸楚。 每一次受伤害她都以为这就是尽头了,可是…… 北辰拓啊……你总能带给我无法预计的残忍。 第五十五章 不会给第三次机会 被北辰拓摆了一道,东方墨没有就此罢手。 梅可卿依旧被看守着,好在有隋子参陪着,梅可卿的安全还是有保障,只是,在她心中总有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 之后的几天,东方墨没在露面,可他那天接完电话离开时的阴郁神色,却一直印在梅可卿的脑海里,她总觉得东方墨留着她只不过是在寻找更合适的时机。 今天一大早,梅可卿的眼皮就直跳,而在见到隋子参后,眼皮跳得更加厉害了。 梅可卿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问:“参哥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天还微微亮,他比平时来的早了一个小时。 隋子参进门后轻轻关上门,还压低了声音,略带紧张说:“卿卿,你收拾一下,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梅可卿混沌的脑海顿时清明,像是一阵大风刮走了所有的迷雾,她先是惊喜,几秒后却又紧张起来,她猜到隋子参是背着东方墨放她走,忙问:“我们一起走吗?” 否则,让东方墨发现了隋子参的背叛,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隋子参却摇了摇头,严肃说:“我得留下来。”如果他不留下来做掩护,她恐怕也逃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来。 梅可卿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她注视着隋子参,认真说:“那我也不走,参哥哥,我不能再连累你了。”隋子参对她的情意她能透过他的情绪色彩看出来,可是梅可卿知道她这辈子都无法回应他。 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因为他的不求回报而一次又一次的索取。 两人一起长大,梅可卿的本质一直没变,隋子参又怎么会猜不到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呢? 他抬手像年少时那样碰了碰她的头,温润地笑着说:“傻姑娘,你忘了我是高级药剂师吗?东方墨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他不会动我的。”顿了一下,他眼眸一暗又说:“我们不知道东方墨到底想把你关到什么时候,你要是一直呆在这里,怎么去查梅姨的死因?” 梅可卿一愣,随即缓缓偏过头,心头百转千回,母亲的死是她无法触碰的痛点,她留在这里确实浪费时间。 而她的时间不多了。 梅可卿终于被说动了。 梅可卿被隋子参送上车,独自开车离开。 她一边开车一边想她应该去哪里,不夜城是不能去了,景都毕竟是四大家族的大本营,无论是东方墨还是北辰拓要查她肯定易如反掌。 梅可卿最终决定回安城,除了调查母亲的死因外,还有就是,监狱的木七安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狱了,她得去接人。 出狱的这一个多月就像在做梦,那些陷害,利用,凌辱一重重从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北辰拓那张冷漠无情的脸上,心也慢慢痛看了起来。 曾经,只要想起他,她就会欣喜。 现在,只要想起他,她只会心痛。 梅可卿,快停止吧,不要自掘坟墓!不要在想他了! 心痛到有些恍然,她没有立即发现后面的车超车变道到了她前面,眼看就要碰上,梅可卿立即急刹车,尽管如此,她还是撞上了前面那辆车的车尾:“糟糕!” 前面那辆车还是一辆限量版的豪车,梅可卿无奈自嘲,梅可卿啊梅可卿,瞧你这点出息! 现在即便北辰拓本人不出现,只要他跑到她脑海里溜达一圈,她就会麻烦不断了。 梅可卿立即下去去给前面那辆车的车主道歉,她敲了敲车窗说:“不好意思,我撞上了您的车,我们可以谈谈吗?”这次车祸是她的全责,她态度自然要好一些。 车里的人没有答话,车窗慢慢降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梅可卿又爱又怕的脸,她震惊地瞪大双眼,险些站不稳:“北辰拓,怎么是你!” 但北辰拓却一脸平静,冷漠的说:“上来。”他似乎毫不意外她的出现。 梅可卿有种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五指山的挫败感,北辰拓恐怕早就发现了她的行踪了吧。 可他不是说过她的死活和他无关吗?那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不愿意花一分钱去救她,见她逃出来后却又来抓她,他是不是觉得她活该下贱到免费任他驱使摆布? 她的神情急剧变化,一会是幽怨,一会是痛苦,一会是浓烈的爱恨,可这些北辰拓丝毫不在意,他要的只是结果:“不想死就滚上来,我不会给你第三次机会。” 他又拿死威胁她,可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梅可卿乖乖的拉开车门上车,却又被北辰拓阻止:“坐前面来。”梅可卿一愣,诧异地看着北辰拓,有些踌躇。 他竟然愿意让她坐副驾驶! 北辰拓知不知道副驾驶地位置代表的意义不一般?他难道…… 可他似乎不耐烦她的磨蹭,皱眉呵斥:“快点!” 梅可卿只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来到副驾驶,可她关上门还没有坐好,车子立即开了出去,她因为惯性猛的向前撞上窗台。 “嘶” 窗台恰好摁住她的胃部,她疼的抽气,可身边的北辰拓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车速有增无减。她苦笑着系好安全带,嘲讽着自己刚刚的自作多情。 越到后面,梅可卿越受不了,北辰拓的车速太快了,快的她忍不住想吐,要是吐在他的车上,后果…… 梅可卿不得已只好乞求:“北辰拓,你可不可以开慢一点,我不太舒服。” 哪知北辰拓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说:“怎么,你想下车送死?” 梅可卿正疑惑北辰拓为什么如此,车身突然被撞,梅可卿吓得一喊:“啊!”接着,车子接而连三被几辆车撞,梅可卿终于发现了问题:“怎么回事?”这根本就是蓄意谋杀。 北辰拓眉头紧皱,神情严肃,握住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鼓起,可他的声音始终冷漠:“装什么?外面是谁的人你不清楚?” 梅可卿小心缩着,满脸迷茫:“我为什么会知道他们是谁?” 北辰拓没再回她,他们已经被逼上小路,车颠颇的厉害,此时却听见他说:“下车。” 梅可卿瞥了外面一眼,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她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外面一侧是海! 她下去必死无疑! 第五十六章 承诺做什么都愿意 梅可卿只不过愣神一秒,车门自动打开,北辰拓俯身过来,可他不是拉住她,而是……强硬扯开她的安全带…… 她瞪大眼睛,她伸手想抓住什么,可只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冷漠,就被他决绝推下悬崖! 北辰拓!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可她刚张开嘴,大股的空气就灌了进来,什么质问,什么哭诉,什么疑问……统统都来不及说出口了。 只有失重的惶恐包裹着她,风在呼啸,眼泪一流出来就被风吹走了。 身体割裂般的痛,可心更痛,心……彻底被撕裂了。 她爱了他这么久,恋了他这么久……最后成了他随意丢弃的东西。 原来那句:把爱错付的人,最后都不得善终。 竟然是真的。 腥咸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梅可卿的意识渐渐抽离,母亲的死因还没有查明,她还不想死。 可是……这一次,真的要死掉了吧。 妈,卿卿对不起您…… 不要轻易爱上别人。 妈,卿卿后悔了,要是我当初听了您的话该有多好啊…… …… 隋子参得知梅可卿出事之后已经太迟了。 他愤怒地冲到东方墨面前质问:“东方墨你早就知道我放卿卿出去,你故意的是不是?” 东方墨瞥了一眼如同发怒的狮子般的隋子参,嗤笑一声说:“我没追究你私自放人,你倒有胆子来质问我?” 隋子参被堵的无话可说,他无力后退,自嘲苦笑:“我能那么轻易送走卿卿本身就不对劲,是我太蠢……” 一切都在东方墨的算计之中,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北辰拓不会来,他利用自己装作放走卿卿,再利用卿卿引出北辰拓,隋子参发红的眼眶死死盯着东方墨,咬牙切齿地说:“东方墨,好手段!” 东方墨却把讽刺当做夸奖:“过奖!” 梅可卿和北辰拓下落不明,在东方墨看来,两人已经可以列进死亡的名单,北辰拓这个绊脚石终于被他踢走了。 东方墨眼里闪烁着巨大的野心:a国商界,终归是我的! 而东方墨认为死了的两个当事人,都顺着海浪被推到了一座被废弃了的旅游小岛。 梅可卿是昨天醒来的,被北辰拓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推下来都没死,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祈祷感动了上天,所以她才捡回了一天命。 不过,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现在她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现在连走几步都疼的心发颤。 可她不得不出来寻找食物和药草,因为废弃的小屋里还躺着昏迷不醒的北辰拓。 北辰拓是梅可卿今早在沙滩上发现的,见到躺在沙滩上昏迷不醒的北辰拓,那些恨啊,悔啊,梅可卿都没有记起来,她第一个反应是救人,等她气喘吁吁把人带回小屋时,她才反应过来。 北辰拓推她入悬崖,她却还是毫不犹豫救了他。 梅可卿唾弃这样卑微的自己,可她却依旧一心一意照顾起北辰拓来。 幸好这废弃的小屋里还有一些残存的生活用品,梅可卿把带回来的药草熬成药端到了北辰拓面前。 梅可卿越努力想把药喂进去,可北辰拓越喝不进药,药浪费了大半,梅可卿不得不停下来想别的办法。 望着面前脸色惨白,眉头紧皱的俊朗面容,他虽然落魄可身上依旧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梅可卿咬了咬唇说:“北辰拓,不喝药你的状况会更糟糕的。”她深呼吸一口气后说:“我也是为了帮你,希望你见谅。” 说完,梅可卿忍住心中的紧张,又深呼吸几次,这才端起药喝了很大一口,然后俯身贴上北辰拓的唇,闭上眼睛,慢慢将药一点点渡过去。 北辰拓的唇很凉,这是梅可卿唯一感觉到的。 她加快了渡药的速度,等到最后一口药渡完,她才敢睁开眼睛。 可她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梅可卿几乎跳似的站起来,慌乱的又摆手又摇头说:“北辰拓,你别误会,我刚刚是在救你,没有别的意思……” 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慌越无力,因为北辰拓的神情越来越阴郁。 梅可卿又想一直鹌鹑一样缩了起来,想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落在身上那冷冽的目光让她不得不在意。 她苦涩想着,北辰拓从来不相信她,他一定觉得自己在欺骗他。 他本来就厌恶死了她,甚至亲自把她推下海,这次,她不要命的冒犯了他,他肯定不会放过她吧。 梅可卿委屈的眼泪不断流下,自嘲说:“你要是不相信,怎么罚我都随你。” 可她却听到他平静地说:“我有说不相信你么?” 梅可卿不可置信的望去,依靠在木板床上的他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眸里确实没有不信任和厌恶。 她还未来的及擦干泪就欣喜的笑了,说:“谢谢你的信任。” 她含着泪水的眼睛笑弯了,亮晶晶地莫名让北辰拓心弦一动,他不自在的瞥开了眼,不明白她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他透过窗外能够轻易地发现两人的处境,他又不傻,这里只有他们两人,除了她还能有谁把他带到这座小屋? 流落到这个鬼地方,除了等待救援,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活下去。 北辰拓醒了,有了他的帮忙之后梅可卿就轻松多了。 这天,梅可卿采完药草过来,却发现北辰拓脸色惨白仰躺昏迷在草地上。 她立马丢掉手中的药草,张皇失措来到他的身边,大哭着:“北辰拓,你怎么样了?你不要有事啊!” 可地上的人完全没有反应,她不可置信的捧上他的脸,只感觉脸很冰,不像正常人的温度,她摇头哭着:“不会的,不会的,我明明已经救活了你的!” 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的脸上,她连忙为他擦干净,乞求说:“北辰拓,求求你别死好不好,醒过来好吗?” 一时间,他给的屈辱和逼迫统统都不见了,她能记起来的只有十一年前他把她从噩梦中拉出来的温暖身影:“北辰拓,你别死,你是最后的阳光了,如今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难道在这个世界,她只配孤独此生吗? 她小心翼翼把人抱在怀里,抱着北辰拓流泪低喃:“北辰拓,只要你不死,我做什么都愿意,你别死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 第五十七章 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濒死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眸直勾勾的望着梅可卿。 被北辰拓的突醒晃得有些回不过神来的梅可卿张着小嘴,蓄满泪水的眼睛眨巴眨巴,半响才说:“你……没事了?” 北辰拓嫌弃的望了一眼满脸眼泪的梅可卿,又扔下一句:“刚刚说的记住了吗?” 梅可卿刚刚说的有点多,再加上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所以不知道北辰拓指的是哪一句,但是见他的神色又阴沉下来,她马上识趣点头,乖巧的回答:“记住了。” 北辰拓的神色这才回暖。 两人在荒岛相处的氛围在梅可卿看来,这是北辰拓最和颜悦色的时候了。 虽然他依旧冷着脸,但是他的眼眸没有鄙夷和厌恶,于她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被北辰拓吓了一次之后,两人再出去找食物时,梅可卿始终不愿意离北辰拓太远。 梅可卿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在意北辰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她能控制自己的心,她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两人有了接触之后,梅可卿试着和北辰拓搭话,偶尔,他甚至愿意搭理她一句,这让梅可卿前所未有的高兴。 恰好今天她看到了一味熟悉的药草:“北辰拓,你看这味药草,是初级药剂师的必考项呢,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 北辰拓只冷淡的瞥了一眼就转开视线,可他没有表露出不耐烦的意思,于是就并不妨碍梅可卿继续说下去的勇气:“说起来,我当年过初级药剂师还只有十二岁呢,那时,我最大的梦想是能成为一个顶级国际药剂师……” 顶级国际药剂师于一个国家而言都是骄傲,北辰拓难得接话:“口气不小。” 他余光瞥了一眼说起梦想仿若能发光的梅可卿,心想,十二岁就能拿到初级药剂师确实天赋极高。 或许是回忆太美好了吧,她就这么顺着说下去,忘了北辰拓的禁忌:“年少轻狂啊,不过那时也只有参哥哥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他还说相信我一定能……” 梅可卿停住了,她明显感觉周身的气压变了,抬眼望去,北辰拓的脸色果然阴沉如墨。 接着,她就在北辰拓眼眸里见到了熟悉的鄙夷和令她心碎的厌恶:“梅可卿,你知不知道你我沦落至此都是谁造成的?” 梅可卿不是傻子,北辰拓故意这么提及是在暗示什么她当然知道。 那天,她被隋子参送走,遇上北辰拓没多久就遭到了追杀,可见,那些人是跟着自己顺藤摸瓜找上北辰拓。 而她,就是那个诱饵。 那天留在车上被那群人抓住,他们肯定不会留活口,北辰拓把她推入海反而才有了一线生机。 她以为要害她的北辰拓,其实救了她。 他以为救了她的隋子参,却害了她。 可她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相信,隋子参会拿她去当诱饵。 梅可卿明明抬着头,可却不敢对视北辰拓的眼,她情不自禁后退一步,苍白着脸摇头,无力地说:“我不知道。” 北辰拓向前一步,故意凑近,打破梅可卿的防备距离,嗤笑一声说:“呵……梅可卿,你撒谎的时候至少把你眼底的慌张收起来。” 梅可卿把头埋得更低了,她有心为隋子参解释,他可能也是被别人骗了,可她知道现在根本不能在他面前提到隋子参的名字。 这样低眉顺眼的梅可卿是北辰拓最常见,他突然觉得无趣,那个述说梦想时眼神会发光的梅可卿在他的心中熄灭。 北辰拓凉薄的话又传来:“梅可卿,不要在我面前装,那样真令人恶心。” 随着这句恶心,两人这几天建立起来的和谐也完全消散。 有了爱屋及乌大概也有恨屋及乌吧,北辰拓又厌恶了她之后连她的药也不喝了,摸着碗里已经凉透了的药,梅可卿感觉她的心也凉透了。 知道北辰拓不愿意见到自己,但是梅可卿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找他,雨季的树林里虫兽很多,北辰拓一个人出去了她怎么放心的下。 梅可卿沿着昨天摘野果的线路开始找人,果然在半路上找到了人,梅可卿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在望向北辰拓投过来的视线时,她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恰好此时她的肚子咕咕响起,她只好窘迫地解释:“我来找些吃的。” 梅可卿的声音如同蚊鸣,好在北辰拓只是凉凉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要求她离开。 梅可卿这才松了口气,可她这口气刚刚舒缓下来,心又提了起来,北辰拓左上方的一节树枝上竟然挂了一条蛇! “别动!” 梅可卿惊慌低喊,她不敢大声说话,又低低说了一句:“北辰拓,你左边有蛇。”她怕北辰拓乱动会惊扰那条蛇直接进攻北辰拓。 北辰拓身体一僵,果然没动了,可那蛇吐着蛇信子,半直立起身体呈出攻击的状态,梅可卿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办法了。 她全身的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冷汗也簌簌从额角留下,她最怕蛇了! 可她依旧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挡住了北辰拓…… 北辰拓得救了,可蛇却在她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她迅速用扎头发的皮筋扎住了血管,北辰拓趁机捡起一根木棍打死了蛇,喂她吃了蛇胆解毒。 即使做了这些,可没过一会儿,她就浑身发冷,一股从心脏开始的疼痛急速蔓延开来,蛇毒让她身体存留的药性提前发作了。 没过一会儿,她就痛的浑身大汗淋漓,恍然间她似乎听到了北辰拓着急的关切:“梅可卿,不要睡,坚持住!” 一直倔强憋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她现在已经疼的出现幻觉了吗? 不过就算是幻觉,她也很高兴。 她朝着这个温暖的怀抱里靠了靠,半是叹息半是乞求:“北辰拓,若是这次……我命硬没有死,你以后……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第五十八章 北辰拓 我很高兴 梅可卿忍着身体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刺骨的冷和疼,倔强地看着北辰拓,渴望他的一个同意。 北辰拓望着脸色青白,唇色渐紫的梅可卿,不由加重抱着她的力道,心中莫名一慌,特地加重语气说:“好,若是你能坚持下来,我就对你好一点。” 所以,梅可卿你一定要活下来。 北辰拓的话音一落,梅可卿眼中的泪不可制止决堤,她明明流着泪,眼底却带着笑意,她带着满足的笑意呢喃:“我好高兴啊,北辰拓。” “北辰拓,这个幻觉里的你真好。” 她的目光渐渐涣散,她贪婪地望着眼前的这张脸,想把此刻温柔的他永远记下来:“北辰拓,谢谢你。” “谢谢现在的你……让我爱你这件事……总算有了回应。” 黑暗一点点吞噬她,明明还有意识,明明还能感触到他的温度,可眼前已经看不见他了,她这是又要瞎了吗?可这一次为什么会提前? 这就要见不到他了吗? 好舍不得…… 她伸手想在黑暗中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最后凄凉一笑说:“北辰拓,我知道现在你不是真的,可是……哪怕是在我的幻觉里,我也很高兴了……” 她想他对她好,想了很久很久了,想到心都碎了,自尊没了,身体也坏了,可她还想着他…… 或许他说的对,爱他,她从来都是自甘下贱。 最后,她低喃:“北辰拓,我真的好爱你啊……” “可是你总是不信我,我好像累了……” 从来都是她在爱,她在追,她在求,一个人的独角戏太苦了。 一滴,两滴,无数血泪从她紧闭的眼眶滑落,或许是被这血泪一烫,北辰拓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说她爱他?可她爱的难道不是隋子参吗? 他盯着这个前一刻还说着爱他的女人,后一刻竟然闭上眼睛了无生息,她这是什么意思? 北辰拓一阵慌张,他用力按着她的人中,说道:“梅可卿,不许睡!你听好了,这是真的,我也是真的!” 可怀里的人没有半点回应,北辰拓心中有颗种子借着这股慌乱迅速成长起来,他不知道这迅速满出来的情绪是什么。 他想: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打乱他的心神! 可无论那股慌张是什么引起,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能死:“梅可卿,你给我好好坚持下去,否则,我就收回之前答应你的话!” 梅可卿始终无动于衷,连体温也迅速降低,北辰拓回想她之前说的话,凑到梅可卿的耳边,咬牙切齿的说:“梅可卿!你若是敢死,我永远都不信你,更不会爱上你!我还会让隋子参,让木七安,让你所有在乎的人给你陪葬!” 终于,梅可卿的睫毛动了动,她的体温又渐渐回暖,只是她是因为话的前半句话而坚持还是因为后半句话而触动就不是北辰拓能知道的了。 不过,北辰拓却认定一个事实:还是威胁对这女人管用。 景都,医院。 北辰拓望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梅可卿,神色复杂,不耐烦的问着身边的南宫锲说:“怎么人睡了一周还没有醒来?你到底行不行?” 活落,南宫锲气得把手中的报告单一把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说:“北辰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接上一口气后,南宫锲继续说:“亏我还跑上跑下都累的半死,你一句谢谢都不说,竟然还说我不行!你能不能讲点良心?” 北辰拓皱着眉头只意味深长瞥了南宫锲一眼,那神态就差指着他鼻子骂庸医了! 南宫锲气得更狠了,他把之前握着的报告单抖给北辰拓看,气急了说:“北辰拓,你自己看看她的体检报告单,这些数据哪一项是合格的?” 北辰拓只瞥了那些数据一眼,并没有接过报告单,南宫锲继而又说:“就她这样的身体,我能吊着她的命就很不错了,她当时那样的状态,要是放到别的医院直接就送进太平间了,估计今天连葬礼都办好了!” 当时,南宫锲赶到时,北辰拓怀里的梅可卿连呼吸都差点没有了,整张脸都因为中毒而青紫,说实话,当时南宫锲是觉得梅可卿是活不下来了的。 可他现在还记得北辰拓当时冷静却骇人的语调:“救她!她必须活!” 梅可卿是北辰拓唯一的药,掌控着他的命,北辰拓这么在乎也是理所当然,可事后南宫锲回忆起这一幕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北辰拓不知道南宫锲心中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嗤笑一声说:“这么说,现在人没醒,我还得好好谢谢你?” 南宫锲理所当然的回答:“那是自然。” 活落,北辰拓状似不在意接话:“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你说说人多久能醒?” 南宫锲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她这情况可不乐观,以我看至少三天才能醒来。” “好,我等着,三天后我要接人离开医院。”北辰拓说完瞥了一眼床上的梅可卿之后就离开了。 北辰拓离开的干净利落,南宫锲目瞪口呆,半响他才冲出去对着北辰拓的背影喊:“北辰拓!你又下套设计我!” 北辰拓投也没回地离开,南宫锲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一边拍一边说:“让你嘴贱!” 南宫锲拿着报告单本来是想和北辰拓讨论这数据异常的原因,他总觉得梅可卿能在中蛇毒后还能活着不是巧合,梅可卿身体内部的腐蚀严重,这似乎也不是这段时间内产生的。 可经过这一折腾打岔,南宫锲原本想要和北辰拓说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梅可卿在这之后的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了。 她感觉到手中被子柔软的触感,有些不可置信:这一次,她是又活过来了? 一时间,那些零碎的回忆都冒了出来,她想起了昏迷之间听到的承诺,心中一动…… “北辰拓……” 她情不自禁低喃。 恰巧,南宫锲也在她这儿,见到醒来之后高兴地几乎跳了起来:“卿卿,你终于醒了!”这次他可以好好在北辰拓面前嘚瑟了! 他正想着怎么打脸北辰拓,却听见梅可卿平静的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的语气平静却总透出一股怪异。 南宫锲瞟了眼窗外刚透进来的曦光,说:“现在是早上。” 梅可卿心中咯噔一下,随即苦笑:“是早上了啊。”随即她伸手,想感受一把早晨的晴朗,随即叹息说:“好可惜啊……”不能去找他了。 她又瞎了啊。 这样的她如何有资格让他对她好? 第五十九章 你输了 南宫锲这才从嘚瑟的心态走出来,他弯腰,果然撞见的是一双没有焦距的灰色眼眸。 因为不是第一次见了,说不上震惊,但看着面前一脸失落茫然的梅可卿,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怜悯:“卿卿,你怎么……” 梅可卿却露出一个不在意的笑容,甚至还安慰南宫锲说:“没关系的,过几个小时就能看见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梅可卿知道这一次恐怕不是这么容易恢复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是在昏迷之前就已经看不见了。 这可能是病情恶化的一个信号。 这样强颜欢笑的梅可卿乖巧的让人心疼,南宫锲或多或少从北辰拓那里知道了一些梅可卿的事情,南宫锲自认为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可他总觉得故事里的那个人和眼前的人有些违和。 连南宫锲这个在淑女名媛圈里有着佳公子名号的人都看不懂,更何况对男女感情从来不上心的北辰拓呢? 北辰拓来到病房之时,正好看见梅可卿伸出手朝着虚空中一握,那双眼眸望着虚空让人无端感到悲凉,那一声叹息像是一个闷锤,无端锤在了他的心头。 紧接着,梅可卿像是感应到了北辰拓的存在,她那双失神的眼眸就那么直直的向他看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又在他的心头迅速蔓延开来。 可梅可卿却对着他说的是:“南宫锲,你可不可以先替我瞒着,等我眼睛能看见了再告诉北辰拓?” 话音一落,梅可卿明显感觉到了房间氛围似乎突然紧张起来,南宫锲余光瞥见北辰拓已经阴沉下来的脸色,瞧瞧为梅可卿捏了一把汗,他略带暗示说:“卿卿啊,我可知道你这次是因为救拓才被蛇咬伤的,你可是拓的救命恩人呢,拓可担心你了,我于情于理也不好隐瞒他呀。” “救命恩人”几个字被南宫锲特地加重了语调,他又何尝不是在提醒北辰拓。 梅可卿闻言一愣,之后却失落的低下头,救命恩人?她可不止救了北辰拓一次,可哪一次会被当恩人对待了? 她于他而言,不被当做仇人,她已经很开心了。 梅可卿捏着被角苦涩笑了笑,半响才说:“南宫锲,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这副丑陋的样子,我只是……不想他更讨厌我。”曾经在监狱里,她被无数次嘲讽,她眼瞎之后的丑态。 女为悦己者容,爱上一个人哪有那么轻易就能放下的? 南宫锲下意识望向北辰拓,北辰拓却神色复杂地望着失落的梅可卿,眼眸里涌动着别人猜不透的情绪。 南宫锲见此,也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这个电灯泡还是别在这儿杵着了:“咳……卿卿啊,你也别太担心,拓他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再说了,你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丑,拓,你说是吧?”骨相美的人就算再憔悴总归不会丑到哪里去。 接着南宫锲又说:“你们俩慢慢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从听到南宫锲叫北辰拓的名字时,梅可卿就浑身僵硬,这时更加不知所措,被角像是救命稻草似的被她紧紧捏在手里,她的头低地都快埋进被子里了。 北辰拓皱了皱眉,这样埋头始终不敢看他的梅可卿他的确不太喜欢:“你怕我?” 他的语气冰寒,语气也不耐烦,梅可卿心中一痛,果然,被蛇咬了之后见到的北辰拓是她幻想出来的吗? 他是不可能对她温柔相待。 梅可卿笑幅度摇了摇头,小声说:“不怕。” 她嘴上虽说着不怕,可人却不由自主缩了缩,北辰拓眼眸划过一丝厌恶,这样不诚实的她完全破坏了他的好心情,连刚刚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消失了:“梅可卿,口是心非的确令人厌恶。” 所以,她既然不想他厌恶,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可北辰拓不知道,厌恶两字一出来,梅可卿的心就凉了,她已经听过他说了太多次厌恶,心痛几乎成了本能反应,泪水似乎又忍不住了 她的泪水被晨光透过,一闪而过,恰好被北辰拓看在眼里,他想起了在荒岛上她晕倒在她怀里的乞求,心中的焦躁似乎少了一些:“醒来了就好好养伤,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之后北辰拓一顿,用公事公办的严肃口吻说:“荒岛上我答应你的承诺我会做到,当然,你也别忘了你说的话。” 北辰拓说完就离开了,所以他没看见身后因为他的话而神情激动,重新焕发生机的梅可卿。 明明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梅可卿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看见了光明的大门,原来,当初在荒岛昏迷之前见到的他不是幻想出来的。 那他……也是真的会对她好一点了? 梅可卿的嘴角情不自禁上扬,其实她的救赎就这么简单,只需他一句话而已。 北辰拓确实说到做到,梅可卿明显感觉北辰拓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即便他有时候说话依旧冷冰冰的,但再也没有那股让她喘不过气来的痛苦。 心情好了之后,病情也好转的快,虽然几天都过去了,梅可卿依旧看不见,但她的气色却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褪去了死气沉沉灰败,她整个人都洋溢着吸引人的美丽。 后来,在南宫锲的建议下,梅可卿又入住到北辰拓在景都的别墅里养身体,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意见,乖巧地让南宫锲都惊讶。 望着花园里摸索着采摘新鲜玫瑰的梅可卿,南宫锲得意冲着北辰拓笑笑说:“拓,你输了,我就说对付女人,还是我的办法更有用,你看她现在是不是全心全意为着你,想着你?” 一个女人全心全意爱上一个男人之后,是真的可以为他放弃一切。 可南宫锲却不知道,不是他的主意有效,而是北辰拓早就成了梅可卿心中的曙光。 北辰拓摇晃着杯中的药剂,视线一直放在下面忙碌的人身上,眼眸幽深,也不知在想什么。 接着,就听他平静地说:“那就开始第二步计划。” 第六十章 等的太久的安慰 南宫锲没想到北辰拓会这么着急,可无论是部署还是感情都是急不得的,一个不慎就会翻车。 他犹豫着开口:“这会不会太快?” 北辰拓收回放在梅可卿身上的视线,见杯中的药剂一饮而尽,只说:“我没有时间等。” 南宫锲还想劝解的话就这么被堵成了一句叹息。 自从北辰拓回归之后,东方墨的部署几乎都被毁坏,不夜城在一夕之间被捣毁也就算了,他在北辰拓“死后”露出水面的势力几乎被一网打尽。 棋差一招,谬以千里。 这次元气大伤之后,东方墨更加明白北辰拓的狠辣,没有人比东方墨更清楚一个对自己都能下得去手的人有多狠,东方墨更加谨慎了。 但和北辰拓一样,上位者总对自己的判断有着几近自负般的自信,他始终觉得梅可卿之于北辰拓而言,并不是北辰拓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所以,当东方墨在商宴的花园里见到梅可卿一个人坐在那里时,几乎想都没想就跟了过来:“梅小姐,好久不见。” 坐在花藤椅上的梅可卿闻言一愣,实在没有想到她让南宫锲扶她来了后花园了,还能见到老熟人。 东方墨给她的感觉可没有一点好,梅可卿把头瞥向声音的另外一边,没搭理他,可没想到东方墨人却靠近一步,弯腰说:“小卿似乎在生我的气,为什么?” 他的呼吸似乎就在不远处,梅可卿吓得后仰侧头,东方墨怎么还有这样痞气的一面? 可她现在看不见又不知道往哪边走才好,梅可卿不知道东方墨到底想要做什么,只好拖延时间,又急又气说:“你害得我差点死掉,难道我不应该生你的气吗?” 清冷的月色和着暧昧的灯光打在梅可卿的身上,让她整个人包裹在一层柔光里,侧头的她让她白皙的颈脖更加优美,脸上浮现的红晕让她更添几分姝色,随着急剧呼吸起伏的身体挑战着男人的底线。 东方墨喉节滚动几下,眼神渐渐危险起来,这时,却听见树荫的另一边传来一句嗤笑:“呵……东方墨,你不是素来以绅士风度享誉四大家族吗?这趁着没人就欺负人家落单的美人,还真够衣冠禽兽的!” 东方墨眼眸一暗,闪过一丝恼意,随即站直了身体,一脸冷漠的望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西子朗,这里没你的事。” 来人正是a国四大家族之一的西子家族嫡孙西子朗。 梅可卿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她感觉到身边那危险暧昧的呼吸已经远离,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下意识望向说话人的方向。 西子朗的目光恰好也望了过来,只这一眼,他的心弦便一动,眼前人的脸似乎是上天眷顾的宠儿,茫然无辜的神情将妩媚和清纯极其融洽的结合,万里挑一的美人,也难怪东方墨会动心。 只可惜,是个瞎子。 西子朗收回视线,暧昧不明地说:“东方墨,还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欺负一个看不见的美人,是吃准了她事后不知道找谁负责吗?如此看来,你恐怕连禽兽都不如。” 东方墨神色一冷,阴冷地说:“西子朗,看来祸从口出这个教训你还没有吃够。” 西子朗闻言眼眸一冷,只一瞬却又恢复唯我独尊的高傲:“东方墨,是男人直接和我单挑啊,只在背后耍那些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 听到这里,梅可卿再傻也知道这个西子朗开口为她解围并不是出于好心,他恐怕和东方墨有矛盾,她只是恰好出现这里,成了两人争斗的棋子。 继续留在这里只能让她的境遇更加糟糕,梅可卿干脆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两位先生,失陪。” 可她刚跨出一步,就被人拉住手腕,接着就听见西子朗吊儿郎当地说:“美女,我好歹也救你出了火海,你怎么不表示表示就走了?” 梅可卿闻言皱眉,但也知道今天来商宴的人非富即贵,她不想给北辰拓惹麻烦:“这位先生,谢谢您刚刚的好心,您可以放开我了吗?” 可西子朗却更加大力一拉,暧昧不明地说:“美女,你还没有说对我的表示呢。”言下之意是她不表示就不能走。 梅可卿这次没有搭话,反正搭话了也没有什么用,她一心挣扎,却因为身体失衡,整个人踉跄两步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倒。 东方墨冷声说着:“西子朗,你放开她!”说着,他一边上前扶人。 可东方墨的手慢了一步,梅可卿最终被拉到了一个让她安心的怀抱,头顶传来冷漠的质问:“西子朗,你想让我的人给你什么表示?” 梅可卿躲进北辰拓的怀里,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北辰拓的冷漠语调竟然也能让她觉得温暖,这样想着她的脸颊马上红了起来,她还真是无可救药了。 而北辰拓揽着她的腰还一改往日淡漠的性子,竟然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关切:“别怕,我来了。”北辰拓一边温柔安慰梅可卿,冷冽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割向东方墨,极端的情感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可梅可卿看不见他的眼神,她再一次被北辰拓体现出来的温柔遮蔽了清明。 她的心瞬间被一股暖流填满,久违的温暖让眼睛似乎也湿润了,在北辰拓没来之前,她只想过南宫锲快点赶过来解围,她早已经不敢奢望他的救助, 可真的等北辰拓出现之后,她才发现,其实她心底期待的能来救她的英雄从始至终都是北辰拓。 他的这一句“别怕”她等了太久,他的维护,她也等了太久。 眼泪渐渐聚满眼眶,她只好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可这次不一样,这是高兴的泪水。 梅可卿感觉那些把心冻住的坚冰正在慢慢融化…… 心,仿佛又活了过来。 东方墨自然受到了北辰拓挑衅的冷漠,他望着北辰拓怀里一脸乖巧安静的女人,东方墨的眼眸暗了又暗,喉咙滚动几下到底没在说话。 而西子朗着实被北辰拓的出场震惊到了。 不过,他好歹还算是个局外人,马上就恢复了神态,之后就一直观察着几人的神色。 这一看,嘿呦,这女人真是了不得了。 加上他,四大家族被她扯了个遍啊! 西子朗其实早就在这里了,他亲眼看见南宫锲把人带来这里,南宫锲走了没多久,东方墨就来了,接着,竟然连北辰拓也来了,还霸道的宣誓主权! 所以,绕了这么一大圈,这女人到底是谁的人? 他们之间,到底谁又是真正认真的那个人呢? 可不管答案究竟是什么,她确实引起他的兴趣了呢。 第六十一章 他的好手段 北辰拓和东方墨两人谁都没有退让,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西子朗乐得看戏也没搭话,好在,南宫锲急匆匆赶过来了。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卿卿,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之后还关切的上前查看梅可卿的状态。 梅可卿摇了摇头,正想说话,可却被西子朗别有深意的话打断:“哟,南宫锲你这么担心,莫非也看上了这个美人?” 话音一落,南宫锲立即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多了两道炙热视线,其中北辰拓那一道目光尤甚。 对上北辰拓冷漠的宛如要撕了他的的视线,南宫锲真觉得简直哔——了狗了。 兄弟妻不可欺,天地良心,他可拿梅可卿一直当妹妹看啊!再说了,梅可卿确实不是他的那盘菜啊。 南宫锲恶狠狠地盯着始作俑者,没好气地说:“西子朗,你自己思想龌龊,可别把别人也想得和你一样!” 可西子朗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南宫锲干脆捅了他的老底:“前几天刚封为国民女神的小花旦来我医院打胎了呢,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姐,她这次会关你几个月?” 这时,西子朗的神色才有了变化,他顿了一下,留了句:“算你狠。”这才离开。 解决完西子朗,旁边还杵着一个东方墨,南宫锲正想开口赶人,可没想到北辰拓竟然亲自“下场”说:“东方墨,你离我的人远一点。” 南宫墨闻言挑了挑眉,心想:不错,总算有长进了,要知道“我的人”可比“我的东西”要顺耳多了。 梅可卿小心翼翼把脸贴在北辰拓的胸膛前,他并没有推开,反而一手搂上了她的肩,一股难以言说的甜蜜从心底泛开。 真好。 今天北辰拓的维护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梅可卿只觉得现在是重逢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东方墨原本也是做戏的心思居多,可当他看见梅可卿一副小女人的姿态依赖在北辰拓怀里,却觉得有些刺眼,他眼底深幽,带着算计意味说:“北辰拓,据我所知,梅小姐现在可是单身呢,怎么就成了你的人了?莫非你还记着之前不夜城的交易?” 不夜城已经捣毁,可东方墨和北辰拓之前的交易痕迹还存在,梅可卿在不夜城呆过的耻辱也抹不掉。 梅可卿是北辰拓从不夜城买过去的头牌。 东方墨故意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北辰拓说出伤人的话,他带着凉薄的笑意望着身体略微僵硬的梅可卿,期待着北辰拓的开口。 可如今北辰拓的目的已经变了,他怎么会如东方墨的愿,只听他嗤笑一声后,却用更加温柔的语调问着怀中的人:“卿卿,你告诉他,你是不是我的人?” 北辰拓温热的呼吸打在梅可卿的耳边,让她不可自制一颤,红晕迅速从耳边扩散开来,一股痒意让她的气息有些不稳:“我……” 刚说出一个字,她的脸就被北辰拓抬起,泛着水光的眼眸,配着满脸的无辜无端的勾人,北辰拓的眼眸一暗,摩擦她下颚的手微微用力,磁性的语调略带诱惑说:“你是不是我的人,嗯?” 眼睛看不见,听觉和触觉反而更加灵敏,她感觉被北辰拓接触到的地方像是冒火了,他最后一句话几乎让她的耳朵烧了起来,理智的最后一根弦都断了,她本能地点头,乖巧地回答:“是……我是你的人。” “呵……”东方墨彻底阴鹜了神色,嘲讽地说了句:“北辰拓,好手段!”说完也大步离开。 东方墨离开之后,北辰拓的神情迅速冷了下来,他把怀里的梅可卿推了出来,冷漠的说:“回去。” 还沉浸在他给的甜蜜之中的梅可卿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听着他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声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下意识伸手想往前抓住北辰拓,彷徨的喊:“北辰拓……”可惜她只抓住了一把空气。 站在一边的南宫锲连忙圆场:“卿卿,我扶你过去。” 梅可卿有些失落,不明白北辰拓怎么就突然不管她了,情不自禁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他是生我的气了吗?” 南宫锲见此,赶紧解释说:“拓他最近和东方墨在生意上有摩擦,所以见了东方墨有些不高兴,他不是生你的气,别担心。” 说实在话,南宫锲也不知道北辰拓为什么突然就把人扔下走了,说要执行计划的是他,半途撂挑子不干的也是他,真是仗着本钱任性的很呐! 可南宫锲不能眼睁睁看着计划毁掉,他也只好来充当这个和事佬,谁让他当时嘴贱和北辰拓提那一嘴对待女人不能像对待下属那一套理论呢? 好在,梅可卿在南宫锲的安慰下心情也好受了一些,没在追问下去。 可关键还是北辰拓的态度,南宫锲回了别墅之后单独找到北辰拓,劝诫:“拓,你这样不行,你要想卿卿全心全意爱你,你不能不给甜头,你态度要好一点,要发自内心对她好,可不能像今天这样甩脸走人。” 人都是有感情的,爱的越深就陷的越深,倘若中途让梅可卿发现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谁知道在这样的打击下她会不会黑化? 所以,这个计划最好能假戏真做,而关键取决于北辰拓。 可北辰拓皱眉,不耐烦说:“不用说了,我明白。” 回想起在花园里见到的那一幕,北辰拓心中就涌上一股烦闷。 才一会不见,她就勾搭上了西子朗和东方墨,这样的女人值得他真心对她好? 南宫锲望着明显不愿意听下去的北辰拓,更加担心的是:北辰拓自来高傲,万一深陷而不自知,最终也不知会怎样? 这人啊,越是害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南宫锲为着北辰拓和梅可卿的事碾转反侧了一夜,结果一大早上就看到要气死他的一幕…… 第六十二章 他和她的关系 楼下,梅可卿满怀希冀的将手中的托盘往北辰拓那边递,可她不知道她的眼前有一张凳子,眼见梅可卿就要碰到摔倒,可北辰拓只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卿卿,小心!”南宫锲连忙提醒,可是也已经来不及了。 “哐当” 托盘掉在地上,食物洒了一地,踩着滑脚的食物,梅可卿更加站不稳,整个人向后倒下,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北辰拓却迅速来到梅可卿的身边扶着她的腰将人救了过来。 梅可卿惊魂稍定,感受着身边熟悉的气息,自然也知道救她的人是北辰拓,她捏着自己的衣摆红着脸说:“北辰拓,谢谢你。” 可想着自己大早上辛苦熬的粥洒了一地,却又可惜又难过:“北辰拓,真对不起,为你熬的粥都洒了。”她心中懊恼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一时自责不已。 北辰拓这才真正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你一大早上进厨房忙碌,就只是为我熬粥?” 梅可卿点了点头,低声说:“我熬的是药膳,想通过饮食强化药剂的能量,只可惜……都怪我不小心。” 说完,她因为自责头埋的更低了,可北辰拓这一次却并没有觉得她这副低头垂眉的样子而觉得厌烦了,反而因为她的话让昨晚的郁气一扫而空。 心情好了,他语气也柔和一些了:“这些事情,等你眼睛好了在做也不迟。” 此时,南宫锲也来到了楼下,见北辰拓的语气还算过得去这才放心下来:“拓说得对,卿卿你现在要做的事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慢慢来,拓会等你的,拓你说对吧?” 说完他朝着北辰拓使眼色,北辰拓瞥了他一眼,只平静应了一声:“嗯。” 南宫锲莫名在北辰拓眼神里读出“多管闲事”的意味,可北辰拓却又配合他安慰了梅可卿,一时之间他也搞不懂北辰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梅可卿的失落在北辰拓的话音下一扫而空,整个人又恢复了精神,北辰拓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字,于梅可卿而言却比南宫锲的长篇大论更能安慰她。 佣人很快就收拾好大厅,三人正用餐完毕,下属就送来了三幅请柬。 南宫锲打开请柬一看:“西子家族的画展?还有卿卿一份。” 四大家族之间经常会有公开的商业洽谈,而上流社会,做什么事都喜欢安个高大尚的名头。 “反正我的眼睛看不见,我就不去了吧。”梅可卿有自知之明,这副单独给她的请柬可不会因为看得起她才给她的。 南宫锲点头:“不去也好,我看就拓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我留下来帮你配药。”梅可卿曾接触到的西子家族的人只有西子朗,西子朗此举明显不怀好意。 而南宫锲的父亲并不是南宫家主,所以他去不去其实都可以。 北辰拓眼眸深幽,盯着请柬他高傲又不屑说:“为什么不去?我倒要看看西子朗要玩什么把戏。” 他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觊觎他的人!还有谁敢挑战他的权威! 于是,后天的晚宴三人都出席了。 这一次的画展展出的是各大家族先辈的画像,所以,能进来的人大多是在景都有地位的人。 北辰拓毕竟是北辰家族的家主,他有他的应酬,所以,梅可卿大都是跟在南宫锲的身边。 两人逛了一圈,南宫锲带着她走了一圈,之后便一直在南宫家族画像展区呆着没走,但宴会上谁不是人精,从梅可卿跟着北辰拓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就被不少人盯上了。 西子朗离开商宴之后就派人着手调查梅可卿,给梅可卿发请柬也确实是他的意思,不过,他不是东方墨,确实没有和北辰拓硬碰硬的实力,所以,在北辰拓离开之后,他才来到梅可卿的身边。 他端着一杯酒,带着一脸的兴趣对梅可卿说:“美女,又见面了。” 梅可卿来看画展之前被南宫锲狠狠“科普”一顿西子朗的为人,那是一个花花公子中的渣男,渣男中的翘楚啊,严重踩到了梅可卿的雷区,对这种人,她向来避之不及。 于是,梅可卿无辜的笑笑说:“不好意思,你是谁?我似乎并不认识你。” 西子朗却并没有在意,似乎早料到了她会这么说,他顺着梅可卿的方向,正巧望向了她身后一张南宫先辈的画像。 他眼里划过一丝算计,无赖地说:“那可能是我是在画里见过你,所以才会觉得你眼熟的很。” 这话听在在场任何一个人的耳里,都是赤/裸裸的调戏了。 梅可卿一愣,显然没有对付这种花花公子的经验,俏脸被气得红一阵白一阵。 见西子朗的话说的过分,南宫锲自然不会让梅可卿再和他直接对上,在南宫锲心里,梅可卿是北辰拓的人,西子朗这种行为是在找死,他警告:“西子朗,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否则,恐怕你姐姐也难为你善后。” 西子家族的嫡系子孙只有西子朗和他的姐姐西子倾,如今西子朗不成器,所以重担压在了西子倾一个人身上,而西子朗也只怕西子倾。 西子朗神情抑郁一秒,望向南宫锲的眼眸深幽的吓人,他嗤笑一声说:“南宫锲,你给北辰拓做了这么多年的狗,难道就只学会了告状?” 南宫锲神色也冷了下来:“西子朗,你迟早死在你这张臭嘴里!” 西子朗却没理她,侧头对上梅可卿时又恢复了笑容:“美女,我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 说着就上前拉人,可人没有拉到,就被北辰拓大力捏住,接着就听到北辰拓阴冷的说:“看来你记性实在不太好,需要我替西子家族管教你么?” 西子朗的手被捏得都耷拉着,额头也冒出了细汗,可他依旧死鸭子嘴硬:“北辰拓,你给放开!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教我?” 北辰拓没有搭话,眼神深邃非常,不断收紧手中的力道。 此时,一道干净利落的声音透过人群清晰传来:“凭他是你未来的姐夫!” 第六十三章 一模一样 短短一句话,宛如平地惊雷,这个空间几乎死寂,看戏的人都目瞪口呆,差点忘记呼吸。 接着,说话的人穿过人群也走了进来,来人一身大红长裙,高贵又美艳,西子朗像见鬼似的看着来人:“姐,你疯了?!” 要不是疯了怎么会说出北辰拓是他未来姐夫的话来! 西子倾只瞟了他一眼,对北辰拓说:“北辰,还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我弟弟这一次。” 北辰拓冷冷的望了一眼西子倾,顺手一甩就把西子朗甩开,说:“好,那就给你这个面子。” 到此时,梅可卿强装的镇定已经全面溃败,她腿软着,往后退了一步靠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 刚听到那声“未来姐夫”她还能安慰自己,或许是弄错了呢? 以北辰拓的身份和性格,只要是他不愿意的事他绝对不会担下来。 可是现在北辰拓却没有丝毫反驳,他还愿意因为来人的求情放过这个调戏她的人。 可曾经,她苦苦恳求他救她的母亲,他都无动于衷,那时,她还是他的妻! 两行热泪从梅可卿的眼眶里流了下来……北辰拓,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正想着,北辰拓去而来到了梅可卿的身边,见她惨白的脸上海挂着泪,整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而轻微颤抖,北辰拓心头莫名一软,他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都温暖了几度:“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开。” 这一声“别怕”听得梅可卿心头又是千回百转,她有些嘲讽的想,他安慰她说别怕,可他知不知道她到底怕的是什么? 他知不知道有得时候“得到过”比“没得到”更加残忍? 梅可卿挣脱了北辰拓的手,另一只手却准确无误挽上了南宫锲的手臂,平静的说:“我还是挽着他比较好。” 北辰拓收回已经空了的手掌,深幽的眼眸睨着她和南宫锲互挽的手臂,神情迅速阴沉下来,冰冷的说了一句:“随你。”转身就走。 北辰拓走得太快,南宫锲想上前拉住也来不及,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直说什么,只好干着急,带着梅可卿跟着离开。 西子朗被北辰拓甩开几步才站稳,他那只手却怪异的垂着,西子倾一直小心站在他身边,一方面是扶着他,一方面是担心西子朗再次不要命和北辰拓硬来。 见北辰拓路过他们身边时,西子倾微微侧身拦住他,往梅可卿望了一眼说:“今天这事是小朗不对,你看哪天我带着他登门给这位小姐道歉合适?” 重要的人,登门道歉时是有规矩的,就是连日子都要提前预约,而不重要的人…… 而北辰拓却说:“没有这个必要。” 这就是不重要了。 西子倾了然,望向梅可卿的目光没有了刚才的敌意却多了几缕轻蔑。 南宫锲带着梅可卿一路跟在北辰拓的身后离开画展。 此时,车里的气压也低的很。 南宫锲透过后视镜,幽怨望了一眼后座的北辰拓和梅可卿,内心十分复杂。他觉得自己纯粹是被殃及的池鱼,因为他被赶到了司机的位置上,他刚刚分明见到司机还在这儿,这么一转眼偏偏就请假了! 一路上,后座上的两人都保持沉默,而北辰拓周身的气压明显越来越低。 南宫锲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一直以来营造的和谐就要被北辰拓毫不留情破坏了,不得不找话题聊:“拓,今天西子倾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你什么时候和她订婚了?” 北辰拓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要是想订婚我马上联系南宫伯父,相信他一定很期待我的好消息。” 一见这战火要烧到自己身上来了,南宫锲连忙想办法转移话题,可车内也只剩下一个梅可卿,他转念一想,计上心来:“这可不是我想管,是卿卿好奇,我帮她问的,卿卿你说是吧?” 话落,南宫锲见镜子里北辰拓的阴沉的脸色好了很多,暗叹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北辰拓侧头望向梅可卿,身体略微往她那边侧了侧,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得意:“是这样吗?”之后,他的目光也一直放在她的身上没有收回,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可梅可卿却依旧微微皱眉直视前方,没给他丝毫反应。 其实早在上车之前,她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了。 “卿卿,你说呢?”南宫锲因为害怕露馅,所以有些着急,声音也就大了一些。 梅可卿这才真正回过神来,眨巴眨巴眼睛问:“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北辰拓和今天那个女人的婚约吗?趁着拓在这里,赶紧让他给你说说啊!”都暗示到整个份上了,南宫锲的求生欲可以说很强了。 可惜,梅可卿和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闻言后慢慢黯然了神色。 她确实很想知道北辰拓和那个女人订婚的事情。 可是,在宴会上北辰拓都没有反驳订婚之事,想来也是真的了,更何况,她现在拿什么资格去问? 她才刚刚求得他待她好一点,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贪心逼他收回这一点好。 所以,她不得不压下心中的酸痛和……妒忌。 想清楚之后,她渐渐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她想了想,只轻声说:“和谁订婚是他的事情,这是他的隐私,我们还是不要太好奇了。”她本意是想告诉北辰拓,她会乖乖听话做一个药剂师的本分。 可南宫锲一听这话,就知道,完了! 果然,后视镜里,北辰拓的神色阴沉的可怕,那深幽的眼眸突然抬头,正巧和偷看的南宫锲视线相撞,怒骂:“看什么看!开好你的车!” 余光见到一脸平静的梅可卿,他心中更气:就这无所谓的样子! 呵……说什么爱他,这就是爱他的态度? 之后,便是一路沉默,三人就这么保持沉默回到了别墅。 东方墨作为东方家族的嫡系长孙,今天也去看了画展。 他今天一直在低调看戏,只不过,这场好戏竟然让他又发现了新的东西。 他手指摩擦着一张照片,眼里闪烁着兴味和志在必得:“梅可卿,你还真是让人惊喜地欲罢不能呢。” 他手里拿着的照片,那上面的人正是梅可卿。 桌上,另一张发黄的老照片上的婉约淑女的脸……竟然和梅可卿一模一样。 第六十四章 口嫌身体正 而另一边,宴会结束,坐车去医院的途中,西子朗忍不住问:“姐,你今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北辰拓什么时候成了我姐夫?” 西子倾瞥了他一眼说:“你除了知道败家,还知道些什么?”西子朗花花公子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连亲姐姐都嫌弃他。 西子朗不屑一笑说:“我知道的可多着呢,比如,你从小就暗恋北辰拓,再比如你为了……” “你给我住口!”西子倾的神色冷漠起来,盯着西子朗的目光也越来越冷冽。 西子朗厌恶的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这个模仿的与北辰拓如出一撤的冷冽视线,冷漠开口说:“开门,我要下车。” “滚了,你就别回来!”西子倾虽然开了门,却威胁着,可她的这副做派却越来越让西子朗难以忍受。 他毫不犹豫下了车,而几乎在他双脚刚落地,车子就飞一般冲了出去,西子朗望着远去的车子,眼神深幽冷漠。 半响,他嗤笑说:“呵……西子倾,你说我败家,可你迟早会把整个西子家族败给北辰拓!” 商宴过后,有关北辰拓和西子倾的订婚消息迅速大肆被报道,梅可卿即便没有出门,可也在电视上听到了无数遍,最后,她干脆关了电视。 梅可卿扶着栅栏来到花园调理心情,可电视虽然关了,但是电视里报道的事情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徘徊不去,而且越演越烈。 听说,今日的阳光正好,可为什么她却觉得越来越冷? 一个人的时候,不需要伪装,只微微眨一下眼,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其实,她很好奇,很在乎,也很……嫉妒那个能和北辰拓订婚的女人。 即便她知道北辰拓一直厌恶她,可能永远不属于她,可只要他还是一个人,她至少还可以自我欺骗继续呆在他的身边。 可是,如今他就要属于别人了,她连自欺欺人的借口都没有了。 好痛苦,真的好舍不得……放弃爱他也真的……好难。 内心的折磨和疼苦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梅可卿也终于肯放肆一回。 她缩在藤椅上,宣泄着委屈,不甘,和浓烈的爱恨,抱膝哭得昏天暗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梅可卿似乎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问:“哭什么?” 痛哭的梅可卿头晕脑胀,只凭借本能回答说:“我难受……”她说着还松开一只手按住心脏,哽咽说:“这儿疼,好疼……” 她只要一想到北辰拓和别的女人步入婚礼殿堂的画面,心就像被剜成了碎片一样的疼。 那道声音又问:“为什么?” 梅可卿继续哽咽着说:“自然是……舍不得他。”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梅可卿没有发现她的答话让周围的气氛有了变化,紧接着她又听到人说:“舍不得谁?” 梅可卿需要把心中憋了很久的感情宣泄出来,而正巧刚刚这些问话都问到了点子上,她毫无保留的说:“当然是舍不得北辰拓啊……” 之后不等来人问为什么,她自顾自地说下去:“自爱上他后,我就变得不像自己了,可他却讨厌我,他就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 她曾以为,他们的情意应是心有灵犀。 她的世间,春秋与天地只有一个他。 可她不知道,单方面乞求的执手相依,最难期许。 未许曾经,更无未来。 “爱一个人真累,要是当初没有遇见他就好了,要是当初没被他救……”梅可卿的声音越来越低,这场尽致淋漓的宣泄耗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望着眼前缩成一团的可怜女人,北辰拓的神情极其复杂,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在他面前哭得这么不顾形象,可他这次却并没有感觉烦躁。 尤其……在听到她的控诉般的表白,他的心情竟然莫名的好了很多,她这满脸是泪的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竟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北辰拓皱了皱眉,被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恶心到了,他转身准备离开,可最后瞟了一眼歪着身体,就要掉下椅子的梅可卿,他顿了顿,还是走到椅子的身边把人抱了起来。 南宫锲回来之时正巧看见北辰拓将人抱进房间,脸上的“姨母笑”挂着都收不起来了:真不容易啊,他盼星星盼月亮,连蒙带骗终于让北辰拓动了凡心! 这世间,从来只有真心换真心。 这两人都动了心,离全心全意为对方着想的日子还远吗? 南宫锲正满脑子臆想着北辰拓和梅可卿两人的“美好未来”,却听见北辰拓凉薄的问:“你吃错药了?” 南宫锲的臆想被打断,“幽怨”地望着一脸冷漠走来的北辰拓,暗想:我迟早要在你这脸上看到别的表情! 北辰拓来到沙发上坐下,问:“结果怎么样?”南宫锲这次去医院正是拿梅可卿的身体检查数据单。 南宫锲意味深长的笑笑说:“你既然这么担心卿卿,为什么当着她的面不对她好一点?” 总是摆出一副别人欠他几个亿的臭脸,也亏得梅可卿喜欢。 北辰拓脸色一沉,毫不留情开口说:“既然你这么闲,那最近南非那边的分院事宜就交给你好了。” 南宫锲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差点蹦了起来,赶紧说:“别!别!我才不要去那吃人的地方!”随后他干咳一声,僵硬转移话题:“咳,我刚刚开玩笑的,我们这就说正事!” 北辰拓冷漠瞟了他一眼,没有接话。不过,他既然没有反驳,看来去南非的话也只是威胁南宫锲而已。 南宫锲暗暗道了一句好险,然后才真的和北辰拓讨论梅可卿的病情,最后总结说:“拓,卿卿的数据异常我总觉得不像是蛇毒导致这么简单,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我还没有找到。不过,我建议近期带着卿卿去你名下的温泉山庄泡泡温泉,以此缓解病情。” 北辰拓皱眉点了点头,关于梅可卿的病情他并没有多问一句。 南宫锲见此,眼里划过一抹算计,接着悠悠地说:“你近期也忙得很,带卿卿去温泉这事我带着去就行,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好好照顾卿卿。” 话音一落,北辰拓如刀子一样的冷冽目光就扫了过来,吐字清晰:“你想的美!” 至于是想的什么美,这就只有北辰拓知道了。 南宫锲表面小心翼翼,内心乐翻天:口嫌身体正,说得就是北辰拓了。 只是,南宫锲成功算计了北辰拓,却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三人抵达温泉山庄,望着迎面走来的人,南宫锲气的脸都绿了! 第六十五章 欺负她看不见 “美女,没想到来泡个温泉也能遇见你,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西子朗带着痞笑靠近。 梅可卿耳朵一动,她记得这道声音,是西子朗的。 她不禁想,既然西子朗到了,那么他的姐姐…… 梅可卿正想着,和宴会上如出一辙的清亮声音响起:“北辰,你怎么才来,我可等了很久。” 梅可卿突然觉得一盆冷水浇头而下,原来,是他们约好了的呀。 亏她还以为,他是特意陪自己来的呢。 真是……又自作多情了啊。 梅可卿看不见,所以她不知道,北辰拓其实在见到西子倾姐弟时,皱眉流露出了厌恶。 北辰拓没说话,拉上梅可卿的手直接越过几人进了山庄。 南宫锲可忍不住,他拦住身后的两人,鄙夷地说:“还有没有一点眼力见,你们跟来干嘛?”他的安排明明这么隐秘,他们两姐弟是怎么知道的? 西子朗嗤笑一声说:“这温泉山庄开门做生意,又没有说不接待我,我想来就来了,还用得着跟着你?” 西子朗这话简直就像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他姐的脸上。 果然,南宫锲不会轻易放过这两个打扰他当月老的心情的人:“呵……你姐可不是这么说的,西子朗,你姐弟俩说话之前难道不对好口供吗?” 西子朗闻言只无所谓笑笑:“我是我,我姐是我姐,她来做什么不关我的事啊!”每次对上北辰拓,西子朗极会被刺激地对西子倾有些厌烦。 西子倾可以说是四大家族最炙手可热的精英型淑女了,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下过脸,一时冰冷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 南宫锲见北辰拓带着人走远了,也没有继续掰扯的心思,也转身跟上去了。 若是之前被北辰拓握住手,梅可卿的手必然会紧张的冒汗,可是在经过门口那一遭之后,她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凉的。 在被北辰拓带到房间时,突如其来的凉意涌来,她甚至打了个哆嗦,北辰拓一直牵着她,她的反应自然被他发现了。 北辰拓皱眉望着已经穿得严严实实的梅可卿,余光瞟了眼外面的艳阳天,带着一些疑惑问:“你冷?” 梅可卿没想到他会发问,她抬头望着虚空,被握住的手习惯性动了动,北辰拓却因为她的动作眸光一暗,手里清凉干燥的小手很柔软,那细微的动作像是在他手里挠痒。 北辰拓忽略了心中的异样,只觉得梅可卿的温度凉的不正常,他又想起南宫锲之前说的异常…… 于是,他皱着眉头靠近一步,伸手按上她的额头,这一接触,北辰拓的神色更加复杂:这是怎么回事?她的额头怎么凉的不像正常人? 可紧接着,梅可卿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起来,额头也自然热了。 梅可卿被北辰拓按着额头,只能仰头望着,只是放在她额头上的手存在感太强,额头上和他的手接触的地方又痒又烫,可她不敢伸手去触碰,渐渐,眼眶里被刺激得聚满了生理泪水。 梅可卿以为他会马上放开,可好一会儿之后都没见他把手拿开,这还真是甜蜜的折磨:“北辰拓,你能不能把手拿开?” 这样下去,真的会让她又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北辰拓皱眉,低头望着她略带忐忑的脸,不满说:“怎么?” 她不是说爱他吗?这副不愿意他触碰的模样又是为什么? 两人一仰一望,落在南宫锲眼里那就是妥妥的“深情对视”,他心中暗喜,看来撮合两人来泡温泉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发现了南宫锲的身影,北辰拓这才放开了梅可卿,只是望向南宫锲的眼眸有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快。 南宫锲尴尬笑笑:“咳,我就是路过而已,你们继续,继续啊。”早知道北辰拓在这里,他哪还会多操这个心。 北辰拓瞥了他一眼,冷淡的说了句:“收拾好东西,等会儿去后院。” 后院便是温泉所在地。 南宫锲闻言惊讶说:“怎么改时间了?不是说晚上再去的吗?” 北辰拓没有搭理南宫锲。 原计划是先休息整顿,可就在刚刚北辰拓改变了注意,原因是他觉得梅可卿的身体太冰,可这个原因,他自然不会告诉南宫锲了。 后院的温泉男女是分开的,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梅可卿的兴趣不太大,她只按南宫锲的要求泡满时间就立即出来了。 因为提前出来,之前离开的服务员还没有来,梅可卿便按照来时的记忆摸索着往前走,可刚出了院门,她就撞到了人。 这一撞,她盘头发的帕子就掉了下来,她顾不得收拾半干的头发,只对着前面的人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之后她又小心翼翼移到了另一边,可没有想到再往前又撞到了人,头顶上方还传来了轻笑声。 到了这个时候了,梅可卿怎能不明白眼前的人是故意拦着她,梅可卿皱了皱眉,恼怒的说:“先生,你故意拦着我是什么意思?”欺负她一个看不见的人很好玩? 这时候拦住梅可卿的人终于开口了:“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 态度轻浮,语调暧昧,这可不是交朋友应该有的尊重。 梅可卿已经听出来眼前的人是谁,不耐烦的说:“很抱歉,我并没有和你交朋友的想法,劳烦让路。” 西子朗满眼兴味的睨这眼前清冷高傲的梅可卿,故意靠近梅可卿,用缓慢的语调说:“那还真是遗憾呢,你要是不想和我做朋友,我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过去了。” 梅可卿紧张的把衣服的下摆都揉皱了,看来这人是摆明了要欺负她到底了,可她现在孤身一人,完全不是西子朗的对手。 也不知道北辰拓和南宫锲什么时候能来,僵持之下,梅可卿越来越慌。 此时的梅可卿裹着雪白的浴袍,半干的乌黑秀发凌乱的搭下来,配着瓷白的肤色美得不可方物。 尤其是她明明心里慌张,表面却仍旧端着倔强的神态更加吸引西子朗,他眸光一暗,她的确有吸引男人的资本。 西子朗伸手轻挑的捻起梅可卿一段秀发,低头一嗅说:“跟着北辰拓那个冰块有什么好?不如你跟了我吧,只要你哄好我,房子,车子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梅可卿闻言更气,往后一退,顾不得头皮传来的疼痛只冷漠厌恶的说:“你把我当什么人?” 西子朗一愣,随后才想起梅可卿并不是那些上赶着投入他怀抱的人,明白自己,这话是惹梅可卿生气了,于是西子朗连忙补充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房子车子都是身外之物,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我眼里,你是个很有价值的女人。” 梅可卿神色更加冷漠,嘲讽说:“按照你这样的理论,我哄好北辰拓不是更容易得到这些身外之物,有必要跟着你吗?” “说的好!”梅可卿的话音一落,不远处就传来西子倾利落清脆的声音。 梅可卿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六十六章 他喂药给她 果然,接着就听到西子倾说:“北辰,你这位朋友还真是伶牙俐齿。” 听着像是夸人的话,可这语气可不像在称赞人。 梅可卿听到西子倾说话之时迅速朝她说话的那边看去,一片黑暗,情急之下,梅可卿都忘记了自己看不见的事情了。 看不见,想的就会更多。 北辰拓是和西子倾一块来的。 这个认知让梅可卿又羞又妒,又慌又恼。 梅可卿不知道北辰拓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她刚刚所说的话不过是顺着西子朗的话反驳他,可如果断章取义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而且,北辰拓又是和西子倾一块来的,他想必不会帮自己说话吧。 西子朗也顺着西子倾的话,悄悄凑到梅可卿耳边说:“确实伶牙俐齿,机灵聪慧,不过你忘了,北辰拓终究和我这样的纨绔公子不同,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娶你,收了心,一心一意的待你,可他能吗?” 或许是因为西子朗的话正好戳中了梅可卿的痛点,所以梅可卿一时没有躲开西子朗的靠近。 两人的距离很近,侧面看上去暧昧极了。 北辰拓的眼眸冷冽如冰,比起西子朗的胆大妄为,他更恼怒梅可卿的不躲避,所以,他没有立即上前阻止。 从前的梅可卿在北辰拓的心中是个“水性杨花”的“虚伪”女人,这个先入为主的形象太深刻,所以这一次见到梅可卿和西子朗呆在一起时,北辰拓本能觉得厌恶,以致忽略了心里那不同往昔的异样。 同时,西子朗的话仿佛在梅可卿心中投入了一粒小石子,一圈一圈的泛起了波浪。 能吗? 自然是不能的。 先不说她的身份配不上他,就是只论感情,北辰拓也不会要她。 梅可卿茫然的站着,莫名的感觉孤寂和寒冷,她想张嘴和北辰拓解释,可这种时候解释更会让人觉得是掩饰。 她微微张的嘴被灌进了一阵风,冷风一入身体,那种揪心的疼痛又蔓延开来,刚刚泡温泉熏的红润的脸颊迅速变得苍白。 梅可卿捂着胸口疼得弯下腰,眼见就要站不稳,站在他身边的西子朗梅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神色惊讶,正准备伸手扶她,却被快步赶来的北辰拓挡开。 北辰拓原本袖手旁观的心,在见到梅可卿发病时神色立即变了,他迅速向前,一把抱起疼得发抖的梅可卿迅速离开,离开之时冷眸警告:“我很怀疑西子家族的商业项目运作能力,看来这次的合作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换句话说,自己人都屡次三番管教不好,又有什么能力管教别人? 西子倾的神色瞬间难看,可北辰拓并没有停下给她解释的机会。 觉得自己受牵连的西子倾自然把怒火发在了西子朗身上:“你没事调戏那个女人做什么!一天到晚能不能干点正经事?你是不是要把家族拖垮才甘心?” 西子朗依旧油盐不进,无所谓的说:“不和他合作,还可以和别的家族合作,怎么就把家族拖垮了?” 如果刚刚有三分生气,那么现在脸色阴沉的西子倾真正发怒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能够和北辰拓达成这次合作花了多少心血?我不求你能够帮到我什么,但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稍微体谅一下我?” 亲情牌已经打出来了,西子朗毕竟是西子倾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当然是受触动的。 但西子朗并不是真正的纨绔,男人也更了解男人,西子家族的合作真的撑不起北辰拓的野心,西子朗认真而又郑重的对西子倾说:“姐,无论是作为姐夫还是合作伙伴,北辰拓并不是一个良人,你别掺合进去了。” 四大家族中,北辰拓和东方墨的斗争已经搬到了明面上。 南宫家主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但是历年来,西子家族都是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保持中立的状态。 万一被牵扯进去,一招不慎便是整个家族的覆灭。 西子倾神色一凛,淡漠的望了西子朗一眼,凉薄的说:“现在我才是西子家族的家主。” 言下之意,她说了算。 西子朗闻言,心头划过一阵无奈,朝着西子倾讽刺一笑说:“呵……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公事公办,以后我做什么你也别管。” 西子倾甚至没再给西子朗一个多余的眼神就离开,西子倾的一意孤行也让西子朗彻底没有了劝解的心思。 两人离开之后,南宫锲才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他着实没有想到,晚走几步还能听到西子朗姐弟的这么一出大戏。 “啧,西子朗竟然敢和她姐姐硬扛,这哪里是个废物应有的架势?” 南宫锲一边感叹,一边悠哉的往回走,可他不知道,北辰拓现在恨不得抽死他! 那一口冷风似乎灌进了梅可卿的骨子里,那种从骨头里透出来的痛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眼见梅可卿的脸色开始发青,北辰拓神色也慌张起来,他将缩成一团的梅可卿放在床上,有些着急问:“药呢?” 自从中蛇毒从医院出来之后,南宫锲就为梅可卿配了应急的药,虽然有些治标不治本,但遇到像今天这种情况,还是能救人命的。 梅可卿忍着疼痛,咬唇哆嗦着,用尽全力挤出几个字:“在……包里……” 药是南宫锲帮忙放在包里的,梅可卿看不见,为了方便寻找,所以一直没有把药放去别的地方。 可北辰拓不知道是哪一个包,当他找到药时,梅可卿已经痛的快没有意识。 药是液体的,北辰拓拧开药的盖子,把缩成一团的梅可卿扶了起来,想把瓶子里的药往梅可卿的嘴里灌,可此时梅可卿已经没有意识,她只本能咬着唇缓解身体的疼痛。 倒出来的药顺着她的唇角全部流到了脖子上,北辰拓想用手扳着她的下颚,让她张开嘴,可他的手一触到梅可卿的下巴就知道这个方法不行,她的牙关咬的太紧了。 她这样是喂不进药的。 北辰拓皱眉想了想,回忆起之前在岛上梅可卿给自己喂药的方式,最后自己灌了满嘴的药,俯下身去…… 第六十七章 你可真行 西子倾来找北辰拓时,正巧见到他和梅可卿两人相拥而吻的情景,她眼眸冒着火,死死盯着窝在北辰拓怀里的梅可卿,两只手垂在身侧握紧了拳头,直到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之时,她才找回理智转身离开。 而西子倾转身之后,这才看见身后一脸玩味的西子朗和满脸复杂的南宫锲,她的神色更差了。西子倾冲着挡在路中间的西子朗怒喝:“走开!” 西子朗虽然听话的让了路,却很不给面子嘲讽:“呵……恼怒成羞也不该冲我发火啊。” 西子倾的脚步一顿,随即更加大步离开。 西子朗余光瞟了一眼依旧“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玩味叹息着离开:“啧啧,真是激烈呢。” 这话正中南宫锲下怀,可不是激烈吗! 这门没有关,西子倾刚刚那声怒喝声量可不低,里头的两人却恍若未闻依旧贴在一起,这可不就是“情到浓时,情不自禁”吗? 南宫锲带着老父亲似的欣慰笑容,还体贴的为两人关上门才离开。 梅可卿全程无意识,所以第二天她对南宫锲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莫名其妙。 南宫锲一边和梅可卿搭话一边往她的房间看:“卿卿啊,你起这么早做什么,拓呢?他怎么没陪你?” 梅可卿尽管看不见南宫锲眼里的探究,当她还是从他的话里觉察到了异样:“你来我这找他?来错地方了吧?” 她记得北辰拓的房间似乎是在她的正对面,隔着一道圆形走廊呢,北辰拓都把房间安排的离她这么远,可见他对她的厌恶,他怎么可能会在她的房间里? 可她的话音一落,隔壁的房门就打开了,北辰拓正挽着衣袖从容不迫从里面走了出来,南宫锲惊讶问:“你怎么从卿卿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梅可卿闻言也很惊讶,可她惊讶的是北辰拓离她这么近,而南宫锲惊讶的是北辰拓昨天怎么就没有住在…… “哎,拓啊,我该说你什么好呢?”都亲到一起了,之后的事情不是水到渠成了吗? 北辰拓冷眸瞥了南宫锲一眼:“我住哪里还用向你报备?”说完视线在梅可卿的身上停留了几秒,见她已经没什么大事,就下楼了。 因为那次泡温泉回来的途中受到了西子朗的骚扰,之后,梅可卿就没再一个人行动了,而且,她眼睛看不见也没怎么出门,除了进行必要的调养,就窝在房间里调试药剂。 习惯了黑暗之后,梅可卿现在用鼻子闻也能很好把握药剂的分寸,南宫锲一直感叹梅可卿的天赋,也感叹她能静下来一坐好几小时的耐心。 梅可卿发现来了温泉山庄之后,南宫锲的耐心似乎降低了,总是时不时离开,然后把北辰拓拖过来帮自己的忙,让梅可卿觉得奇怪的事,北辰拓竟然没有拒绝。 北辰拓没有拒绝可并不代表梅可卿有胆子使唤北辰拓,所以,她通常让北辰拓帮忙把调配药剂的试剂按顺序摆好之后,就自顾自忙了起来。 北辰拓的存在感太强,他只是坐在一边不出声,她的心也会微微乱,悄悄慌,好在全身心投入到调配药剂的工作当中去,她也慢慢的沉浸进去了。 认真工作的人最吸引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北辰拓望着即便看不见也能有条不紊调配药剂的人,眼眸微微有些放空,这段时间越和梅可卿接触,他越发现她和自己认知中的人不一样。 他明明已经把她所有的资料查了个遍,可总感觉她身上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的谜团,北辰拓皱了皱眉,这种不在掌握范围内的感觉让他不快。 梅可卿握住最新调配出来的药剂,用触感感知药剂的融合,慢慢的瓶子的温度降了下来,她才满意一笑,没有焦距的眼眸都闪亮了起来。 之后,她立即侧身朝着身侧人说:“药剂调好了。” 话音落后,无人应答。 梅可卿还保持着侧头的动作,那欢喜的笑容渐渐凋谢了,半响才失落低喃:“走了啊。” 她等了很久,依旧没有等来北辰拓。 梅可卿依旧坐在原地,只是身形却多了几分萧索和悲凉,那双眼眸的光也熄灭了:“我在想什么呢?他怎么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此时,门外依稀传来几句对话。 “北辰,刚刚谢谢你陪着我,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呢。”梅可卿听的出来,这是西子倾的声音。 可或许是隔着烦闷吧,她听不清北辰拓回答了什么。 梅可卿鬼使神差地摸索到了门边,她又听到西子略带欣喜的说:“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不过这事不用和梅小姐说说吗?毕竟……” “不重要,不用管她。” 梅可卿推门的手就这么僵住,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推进了冰窖,遍体生寒。 即便知道在他的眼里自己什么都不是,但亲耳听到他这么说心还是止不住抽疼,梅可卿没有继续听下去了的勇气,她慌张的转身往房间里走。 可她的大脑似乎被冻住了,连已经熟悉的路都记错了,她毫无征兆撞上门口不远处的架子上,手中的玻璃瓶也脱手撞在墙上打碎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歪倒的方向正是玻璃碎片的反向,倒下的瞬间,玻璃碎片刺入脚底,梅可卿疼的不敢乱动。 “哐当” 门突然被推开,接着就听见一道隐隐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是北辰拓。 梅可卿下意识动了动,不想让他看见此刻的狼狈,可一动,那玻璃碎片似乎刺得更深了,接着就听着北辰拓厉声斥责:“才一会不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梅可卿,你可真行!” 靠近了,北辰拓更觉得她脚上血淋淋伤口狰狞,说出的话更加凉薄:“看不见就别乱动,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玻璃片狠狠刺进皮肉里,她没哭。 可北辰拓的话却让她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顺着下颚滚落。 他还是这么嫌弃她。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对她冷漠到底,为什么要维护她,若即若离,让她的心七上八下,这样吊着她真的很难受。 蹲下身体正查看她的伤势的北辰拓的手背上突然被一滴水珠砸中,接着第二滴,三滴……他皱眉抬头一看,梅可卿正死死咬着唇无声的哭泣,那红唇被雪白的贝齿咬着似乎要渗出殷红的血色。 北辰拓的眸光一暗,打横抱起人就走。 第六十八章 希望你是个聪明人 “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梅可卿惊叫出声,她的双手下意识搂住了北辰拓,他的怀抱有让她迷醉的阳光般的暖香。 “梅小姐,这是怎么了?” 直到梅可卿听到西子倾的问话,她才清醒过来,也才发现北辰拓是抱着她往外走,她微微揪住他胸前的衣服,问:“北辰拓,你要带我去哪里?” 北辰拓没有搭理梅可卿,只是冲着西子倾点了点头,然后抱着梅可卿进了隔壁——他自己的房间。 西子倾努力隐忍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狰狞,可就算是这样,她脸上的不甘和嫉妒还是很明显。 她最后望了一眼那两人,离开时眼里划过一丝狠绝:梅可卿这个女人留不得。 西子倾原以为梅可卿不过是北辰拓养着的一只金丝雀般的情人而已,这样的小东西没有资格让她放在眼里。 可刚刚北辰拓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着急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诱惑随处可见,她可以接受男人花心,但绝不允许男人动心! 西子倾很小的时候就把北辰拓看成自己的男人,一直以来她也努力让自己变得能配得上他,现在a国四大家族表面平静,其实暗里早已经斗的你死我活,强强联合是必然结果,西子倾觉得现在是她和北辰拓绑定的最佳时机,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梅可卿是被北辰拓狠狠摔在床上的,她一时不知道北辰拓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现在的北辰拓更加阴晴不定了。 她等了半响也没听到北辰拓说话,于是才小心翼翼问:“北辰拓,你带我来了哪里?” 北辰拓没有搭理她。 “啊,好疼!” 她的伤口毫无征兆传来一阵刺痛,酒精的刺鼻味迅速蔓延开了。 梅可卿想动动脚,甩开又热又疼的滋味,可脚却被北辰拓紧紧抓住,接着又是一阵刺痛传来,梅可卿挣扎不过,更加觉得北辰拓是故意要折磨她,委屈哽咽说:“北辰拓,你一定要如此折磨我吗?” 现在消毒都用碘伏了,谁还用酒精啊! 北辰拓目光一寒,他好心帮她,她还不领情,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加大了手中的力道,语调也透出一股寒意:“怎么?我的触碰就让你这么难受?” 感觉到脚上持续传来的疼意,越觉得自己猜对了,瞧北辰拓这不是明显故意歪曲她的话,这哪里是她在意他触碰不触碰的问题? 梅可卿觉得要是再这么下去,她的脚可能还会受到二次伤害,她的身体已经够糟糕了,她还是爱惜一些吧。 于是,梅可卿忍着疼意斟酌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哪能让您屈尊呢,你帮我随便找个人来就行了。” 她想着这样高高地捧着他,他会不会放过她,可她感觉周围的气压更加低了,她隐约还听到北辰拓嘲讽的嗤笑。 “呵……” 北辰拓神情阴郁下来,淬了冰声音说:“任何人都可以?”偏偏他就不可以? 梅可卿看不见,自然不知道此时他的眼眸里已经盛满了怒火,还傻傻的点头说:“是的。”想了想又加了句:“若是南宫锲回来了,能请到他帮忙那就更好了。”毕竟南宫锲是正儿八经的医生啊,处理伤口肯定更加专业。 或许不提南宫锲还好,梅可卿提了这么一嘴,北辰拓的眼眸的怒火更加旺盛了,可他语气却越来越冰冷:“梅可卿,想要别人来?做梦!” 当时哭着说爱自己的女人是谁?现在竟然想要南宫锲来! 随后他无比清晰的说:“我给的东西,就算是折磨你都给我开开心心地受着!” 梅可卿没有说不的资格,也确实如北辰拓所愿的忍着,只是中途不断滚下的眼泪让北辰拓心情更加烦躁。 南宫锲再次见到梅可卿的时候,入目便是她被纱布缠着的脚:“卿卿,你的脚怎么了?” 问完之后,他又指着梅可卿的脚,极其夸张的捂住眼睛说:“卿卿,你这伤口是谁给你包扎的!真特么地丑,太伤医者的眼睛了。” “啪” 他的话音一落,坐在另一边的北辰拓用力合上书本,冷冷地望了南宫锲一眼,把书放在茶几上,拿起晾在一边的药剂喝着。 而梅可卿则欲言又止,她看不见,只好很隐晦的摇了摇头。 可惜南宫锲没看懂梅可卿摇头的意思,他也知道这事情不太简单,一时也不敢乱开口,之后朝着梅可卿那边伸着脖子轻咳,想要更多的暗示。 可惜梅可卿也没听懂南宫锲的意思,一时也没有多做表示。 南宫锲只好隐晦的朝北辰拓望了一眼,见北辰拓冷冽的眼眸正盯着自己,吓得不敢动弹。 南宫锲这才反应过来,他僵硬的扭头想假装若无其事,而北辰拓却盯上了他,只听他平静地说:“丑?伤眼睛?” 南宫锲将头摇成拨浪鼓,讨饶献媚说:“我刚刚眼花呢,这可不是好看极了吗!” 可他的补救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北辰拓冷漠的声音说:“山庄后山那片药田最近长的不太好呢,你去打理一阵子吧。” “拓啊,我觉得我们还是商量商量……”南宫锲可知道后山其中一种药是生长在悬崖石缝里的呀!去打理会累死的! 北辰拓自顾自的喝药,慢条斯理地说:“看来,我听说南宫伯父最近半月相看了不下二十家名门小姐……” “我去!不就是打理药田吗!我愿意极了。” 梅可卿听着南宫锲那一声满是绝望的我愿意,忽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既视感。 南宫锲被打发到了药田,接下来几天早出晚归,更加不见人影,而北辰拓似乎也忙了起来,西子倾总算找到了可以单独和梅可卿说话的机会。 西子倾以一种高傲恍若施舍的语调说:“梅小姐,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北辰拓不是你有资格能高攀的人,你最好不要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免得以后难看。” 梅可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像是没有听到西子倾的话。 其实她心里是听进去了的,只是她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 她当然会离开,毕竟她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但她的沉默于西子倾而言就是胆大妄为的挑衅,西子倾眼眸的火跳跃了几下,突然笑了:“梅可卿,作为不夜城里挂牌卖的女人,你不觉得你的喜欢对北辰来说是一种耻辱吗?” 梅可卿平静的脸色终于龟裂,她不可置信问:“你怎么知道?” 南宫锲不是告诉她不夜城捣毁之后,她在不夜城的痕迹被扫干净了吗? 第六十九章 从头到尾 一时间,在不夜城所受的那些“调教”和“差遣”纷纷又涌向她的脑海,耻辱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让她难以呼吸。 望着梅可卿惨白的脸,西子倾心中莫名快慰,她更加轻蔑的说:“北辰拓是我的未婚夫,你不会以为你被他买来的事他会瞒着我吧?” 梅可卿翕张着唇,颤抖着说:“你们……他明明答应……” 北辰拓明明答应可以对她好一点,明明答应了她会把不夜城的耻辱揭过!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的承诺都是有时限的吗? 西子倾闻言眼眸一暗:“不管北辰答应了你什么,但是你可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个买来的物件,你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呢?” 梅可卿睁大眼睛,死死憋着泪,忍着鼻子的酸涩,沙哑开口:“所以,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他都告诉你吗?” 哪怕是她的伤疤,只要西子倾想看,北辰拓也会撕开来给她看么? 西子倾得意说:“那是自然,就是今天我来找你也是北辰意思,你没发现北辰这几天烦了你吗,你以后最好安分守己,别做某些恶心人的举动。” 西子倾向前几步,把梅可卿逼得贴上了墙壁:“北辰拓的手段相信你也知道,要是彻底惹烦了他,你指不定就会连累了谁呢。” 此话一出,梅可卿已经由失落变得惊慌起来,因为西子倾这话和北辰拓说的一些话重叠在一起了。 他也曾说,若是她不乖乖听话,他就会拿隋子参和木七安开刀。 他拿捏着她的软肋,她永远无力反抗。 她厌恶死了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也厌恶死了这样的自己。 西子倾能看出北辰拓眼里对梅可卿的在意,自然也能察觉梅可卿对北辰拓的爱意。望着梅可卿惶恐和屈辱,西子倾心中是松了口气的,好在按照那个人的办法来骗,梅可卿果然相信了,那么接下来的事就顺其自然了。 北辰拓是个骄傲的男人,他不会忍受自己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西子倾趾高气扬满意离开,梅可卿却顺着墙角跌落,她的头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茫然睁着的眼睛干涩得隐隐作痛,可奇怪的是这一次,她竟然流不出泪来了。 有风吹过,带来了一阵淡淡的男士香水的气味,耳边的脚步声也停了。 来人没有开口,梅可卿也懒得搭理。 西子朗望着狼狈依靠在墙角的梅可卿,在她平静的脸上却偏偏读出了和她年龄不符的绝望和沧桑。 越是有故事的女人越能吸引男人,更何况,梅可卿的脸本来就有不低的资本。 西子朗勾唇一笑,俯身下来:“需要帮忙吗?” 梅可卿摇了摇头,西子朗继续说:“我刚刚都听到了,从头到尾。” 梅可卿这才冷漠开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西子朗愣了一秒,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不是,我是来借肩膀给你靠的。” 梅可卿闻言轻笑一声,这两姐弟还真有意思,还玩起了扮红脸白脸的游戏。 梅可卿那声嗤笑的意味西子朗还是听的出来:“我先声明,我和西子倾可不是一帮的,我纯粹是见不得美人伤心,想安慰你来着。” 这话梅可卿当然是不信的,只安静的说:“你别说话就是安慰我了。” 说完梅可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西子朗也真的没再说话,可是他也没有离开。 梅可卿的脑袋放空,什么也不去想,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来,梅可卿打了个哆嗦,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已经是冰凉的了,于是这才准备离开。 “需要我扶着你吗?”西子朗在身边问着。 梅可卿没有搭话,只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只是长久没移动,腿脚都麻了,梅可卿没能顺利起身。 西子朗叹息一声,随即一把抱起了梅可卿:“就没见过你这么倔强的女人。” 明知道自己做不来,说一句好话就能够得到帮助,又何必死撑着呢? “你放我下去,我不要你管。”梅可卿挣扎着,双手使劲推着西子朗的胸膛。 他们两姐弟一个来羞辱人,一个又来安慰人,真当她是三岁小孩,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就好了吗? 西子朗却把梅可卿抱得更紧了:“你要是不听话摔下去,你觉得痛在谁身上?又会有谁担心你?” 痛,当然是痛在梅可卿自己身上。 至于有谁担心她……梅可卿没有去想过,也不敢去想:“你放我下来!” 可比起接受西子朗的施舍一样的帮助,即便是痛,她也愿意。 见梅可卿还在挣扎,西子朗的唇角扬起一股笑意,他故意凑近梅可卿的耳边,挑衅的说:“你如果再动,我就在这里吻你了!” 话音一落,西子朗明显感觉到梅可卿的身体僵硬紧绷起来,人也乖乖不动了。 西子朗连眼角也勾起笑意: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纯情的女人,竟然会因为一个吻的威胁吓得一动不动。 西子朗又起了逗弄的心思:“虽然你很轻,但是如果你不抱紧我,待会儿上楼梯的时候我可很难保证你的安全哦。” 梅可卿的双手没有搂着西子朗,而是交叠放在胸前,极力拉开两人的距离。 梅可卿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顺着西子朗的话开口说:“那你到了楼梯口放我下来好了。” 反正她扶着楼梯也能慢慢走上去。 “啧……说一句服软的话会死吗?真不可爱!”西子朗虽然这么说,但是并没有放下梅可卿。 梅可卿憋屈的呆在西子朗的怀里,她以为咬牙再忍一忍到了房间就好了。 可是,还没有到房间梅可卿就被一股大力直扯着身体往下坠。 第七十章 别说爱我 而这一扯,西子朗也站不稳了,他气得喊:“北辰拓,你疯了吗?你这样我们都会摔死的!” 梅可卿看不见,所以她不知道,现在他们三个立在阶梯的边缘,一个不慎她就会被摔下楼梯, 北辰拓冷冷地睨着他,手中抢人的动作没停,在西子朗的话音落后,一脚往他的下盘击去,西子朗心神一冷,下意识躲避,梅可卿自然而然被北辰拓成功抢了过去。 西子朗一手把着扶手往下退了几步才站定,他喘着气平息刚刚那一击带来的惊慌,眼眸一暗说:“北辰拓,你还真是和传说中的一样狠辣无情呢,除了你自己,你恐怕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吧?”他说完有意瞥了一眼被北辰拓搂紧在怀里的人。 而梅可卿确实因为这话身体一僵,头也埋得更低了。 但是北辰拓至始至终都没再多说一句,抱着梅可卿回了房间,西子朗别有深意地望着北辰拓的背影,讥嘲般说:“北辰拓,你可要一直这样冷心冷肺才好啊。”你的好戏我可等的太久了。 梅可卿自被北辰拓抢过来后就乖乖待在他的怀里,一直没敢说话,腰部的力道清晰地告诉梅可卿他的的怒气。 此刻氛围平静却压抑,很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假象。 果然,一进房间,北辰拓就一脚把门踢得合上,“嘭”的一声吓得梅可卿一缩,接着,她就被北辰拓粗鲁地扔到了床上。 然后,他整个人就压了上来,捏着梅可卿的下颚阴寒地问:“你让他碰你哪里了?” 这样近的距离,梅可卿那饱满的娇唇狠狠冲击了他的视线,脑海中又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大门口,两人旁若无人温情靠在一起…… 北辰拓讥讽地望着身下的女人说:“梅可卿,你还真是博爱!” 一边说着爱他,一边还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说着,北辰拓的声音更加冷漠:“梅可卿,你若是还记不住自己的本分,我不介意在给你好好洗洗!” 好好洗洗? 在不夜城那场酷刑般的冲刷“洗澡”的记忆一跃而出,记忆里那冰冷的感觉让梅可卿浑身一僵。 她明白了,北辰拓这是……又嫌她这样东西脏了。 她不想再次忍受那个酷刑,她只能囫囵解释:“我没和他怎样……我的脚不方便,只是被他带回来而已……” 她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刚刚就应该坚持一个人慢慢摸索着挪回来。她想,她和西子倾姐弟一定是命格犯冲! 梅可卿的辩解与北辰拓的亲眼所见相悖,到现在,她还要说谎? 他的眼眸里的火消失了,但眼眸的光却彻底冷了下来,他松开梅可卿,有一种极其高傲的姿态说:“梅可卿,不要把你虚伪的一面拿到我的面前脏眼睛。” 荒岛上他是给过她承诺,但他的容忍也有限度。 北辰拓离开之际,扔下一句将梅可卿打落尘埃里的话。 他说:“梅可卿,以后别说爱我之类的话恶心我。” 北辰拓早已经走了,可梅可卿依旧保持着卑微的姿态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 北辰拓的话和西子倾的话在她的脑海一直循环反复。 “梅可卿,以后别说爱我之类的话恶心我。” “不夜城的挂牌卖的女人,你不觉得你的喜欢对北辰来说是一种耻辱吗?” 原来,他的好真的是有时间限度的。 原来,他的好是需要用更加残忍卑微的讨好换来的。 心中那微微透进阳光的房子又恢复黑暗了,四面都是墙,她只能微弱地呼吸着等待死亡。 眼泪流干了,眼睛疼着无力睁开,梅可卿极这样疲惫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北辰拓毫无征兆的吩咐了回程。 梅可卿自始至终保持沉默,不过南宫锲倒是高兴的:“终于不用去爬山了,这几天可真是累死我了!对了,拓呢,卿卿你见到他了吗?他不和我们坐一辆车回去吗?” 梅可卿愣了下,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我不清楚。” 其实她今天早上出门时正好碰见北辰拓推门出来,可他完全没有搭理她,其实这段时间的缓和,他们早上遇见他不说帮她一把,但也不会无视她。 可昨天的那次争执让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冰点,或许比以前更差了。他如此厌恶她今天是一定不会和她坐一辆车了。 南宫锲眉头一皱,直觉今天两人有些不对劲,他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北辰拓,计上心来:“拓,你过来接下卿卿,我有东西忘记拿了要折回去一趟。” 说完他又拍了拍梅可卿的肩膀说:“卿卿,你等着拓啊。”说完不顾梅可卿的慌张立即溜了。 梅可卿慌张过后,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后自嘲呢喃:“他巴不得我离他远远的,怎么会来接我?” 她原本想在原地等着南宫锲回来,可没等一会儿,左边突然传来小孩的细声慌张地哭喊:“救命!救命!” “汪!汪!” 狗叫非常清晰,声音离的很近。 梅可卿顺着声音往左边移动,她没有走太远就感觉到了一个小孩扑进自己的怀里,小孩颤音喊着:“姐姐,我害怕,救我!” “汪!汪!” 那条狗似乎也跟来了眼前,怀里的小孩在瑟瑟发抖,梅可卿用最快的速度蹲下,把小孩转了个反向,身体蜷缩,将孩子完全护在怀里。 几乎同时,狗也跳了过来,梅可卿能感觉到近在耳边的咆哮和腥臊的气息…… “汪!” “卿卿!” 第七十一章 只是没遇见那个人 梅可卿闭上眼睛,咬牙等着剧痛的到来。 可她没等来剧痛,倒等来了一声凄厉的狗叫声,接着她连同怀中的孩子都被抱进熟悉的怀抱。 北辰拓? 他不是厌恶极了她了吗?他怎么会来救她? 还没等她想明白,头顶上方就传来北辰拓怒气的指责:“梅可卿,就你这样还逞什么英雄,你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这怒意里分明夹杂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担忧。 梅可卿却没有听出来,只说:“孩子没事吧?” 梅可卿怀里的孩子似乎还在惊恐之中,他拽进梅可卿的衣服还在发抖,依旧在啜泣,哪里能搭话。 见此,梅可卿轻轻拍着孩子的背,轻轻哄着说:“乖!不哭了,没事了!” 被无视的北辰拓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可见着一脸温柔安慰孩子的梅可卿,明明怒火高涨的他斥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敷衍地说了句:“孩子没事。” 随后,北辰拓便放开了梅可卿,但依旧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娴静认真的模样,一时心中五味翻杂,昨天那一幕带来的不满似乎又泯灭了,心情的起伏让北辰拓皱眉:梅可卿,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此时,南宫锲也赶了过来,而他也第一次和北辰拓说了相似的话:“可吓死我了,卿卿,你就不能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疯狗冲上来咬住你脖子,你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梅可卿闻言只笑笑说:“我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出于本能,想救便救了。 这时,西子朗将死狗踢到一边,也走了过来,用一种遗憾的语气说:“同样是救人,北辰拓你的待遇貌似比我好多了呀。” 其实,梅可卿遇到危险时,三个男人都发现了,只有南宫锲离得太远,那条疯狗扑上来之际,西子朗和北辰拓都赶了过来,两人一个救人,一个打狗难的配合的默契。 梅可卿这才知道西子朗也在身边,她顿了顿说:“谢谢你们。”没有一点厚此彼薄。 西子朗闻言挑衅地忘了北辰拓一眼,这才满意。 而北辰拓只皱了皱眉,把心里那萌芽的异样忽略掉了,他的视线被赶来的一对夫妻吸引过去。 “诺诺,诺诺!”一个娇小的女人泪流满面地冲到了梅可卿的面前。 梅可卿虽然看不见,但也听出她的慌张,在女人伸手过来之际,她下意识松了手,怀里的孩子也往自己妈妈身上扑:“妈妈,呜呜,诺诺好怕!” “诺诺不怕,不怕啊,妈妈来了。”这位母亲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心似乎才放了下来,之后赶紧给梅可卿道谢说:“这位善良的小姐,真是谢谢你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我的诺诺……” 女人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梅可卿只好安慰:“不用谢,孩子没事就好。”随后梅可卿又说:“南宫锲,你能帮我把昨天调的那瓶红色药剂拿过来吗?” 梅可卿刚刚抱着孩子时似乎闻到了血腥味,孩子应该是逃命时受伤了。 南宫锲送药来之时,孩子的父亲也到了,正在和梅可卿交涉,只是他发现孩子的母亲似乎对孩子的父亲很是排斥,她用一种极其厌恶的语调对着孩子的父亲说:“温九重,你别再这里假惺惺了,那条畜生不是你养的吗?你这个阴险小人!离我和孩子远点!” 此话一出,南宫锲的脚步一顿:温九重?这不是b国著名药剂世家炙手可热的当家人的名字吗? 温九重眼眸暗下去,隐约闪过一抹痛色,他抱住不断挣扎踢打他的妻子,语气温柔的不像话:“俏俏,你听话,我们先回去好吗?” “呵……跟你回去找死吗?温九重你少在外人面前装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女人的话依旧凌厉的很。 家务事外人自然不好管,梅可卿接过南宫锲的药剂,凭借感觉往前一递说:“这是我调制的促进外伤愈合的药剂,效果温和,给孩子用再好不过了。”这药剂是她被玻璃划伤后特地调制的。 梅可卿伸手递了一会儿都没人接,最后没想到是孩子接过去药,孩子还乖巧的说:“谢谢姐姐。” “谢谢小姐。”孩子的母亲是真心感谢梅可卿的,可她抱着孩子被温九重禁锢在怀里,根本动不了:“温九重,你放开我!” 温九重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不好意思,我太太有些激动,这是我名片,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诸位可以联系我。” 等这对奇葩的夫妻走远了之后,南宫锲拿着名片看了一眼才感叹:“这还真是b国那位温九重啊,可不是传说他不近女色吗?传言果然不可信。”怎么连孩子连这么大了?而且看他对他太太的紧张样子,连他儿子都比不过,这叫不近女色? 西子朗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对面的一脸冷漠的北辰拓和安静的梅可卿,别有深意地说:“谁知道呢,指不定是他以前没遇到那个人而已。” 之后,西子朗话锋一转,却说:“美女,没想到你还是个药剂师啊,最近景都不是正好举行药剂师擂台晋级赛吗?你有没有兴趣去参加。” 梅可卿没有焦距的眼眸似乎亮了起来,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来:“什么时候?” 就像侠客想挑战武力排行版,作为一个药剂师有谁不想参加擂台晋级赛呢? 可随后梅可卿又失落起来,她进过监狱,现在的身份似乎没有参加比赛的资格呢…… 而西子朗似乎预知到了她的困惑,又立即说:“我可以为你推荐名额哦。” 南宫锲和北辰拓闻言都看向西子朗,三年一次的药剂师擂台晋级赛至关重要,就算是四大家族,提供的推荐名额也是很少的,西子朗竟然舍得拿出来,他是发现什么了吗? 西子朗对上北辰拓冷漠的眼眸,说着的却是给梅可卿听的话,他似笑非笑的说:“我给你的名额可是直接能进半决赛的,我的要求不高,你只要拿到第二名就好了,美女有没有信心?” 梅可卿扬唇一笑,信心,她自然是有的。 第七十二章 北辰拓 我是在做梦吗 只是,如果她真的要参加这擂台晋级赛,她希望自己能成为一擂之主,堂堂正正和大家比试一场,那才叫畅快淋漓。 梅可卿眼眸眨了眨,没有焦距的眼眸闪烁着动人的期待和自信,这一刻的她身后似乎光芒万丈,姝美动人。 下一刻,梅可卿真心对西子朗道谢:“谢谢,不过,还是不用了。” 南宫锲立即搭话,他鄙夷往了西子朗一眼,觉得他的搭讪方法真差劲:“就是就是,卿卿要是想参加,拓难道没有推荐名额?还用得着你?” 西子朗却对南宫锲的挑衅无动于衷,只继续意味深长望着一脸冷漠的北辰拓,说:“是吗?”之后,他有些怜悯地望了梅可卿一眼,恐怕北辰拓不是这么想的。 果然,下一刻北辰拓面无表情说:“有那个闲心想其它,不如先把你自己的眼睛治好。”这是不同意她去了。 梅可卿脸上的血色像潮水一样褪去,眼眸的神采也渐渐暗淡下来。 西子朗见着失落的梅可卿依旧乖顺跟着北辰拓离开,眼眸的兴味更加浓了,这两人之间的纠葛让他恨不得立即扒清楚呢,他冲着即将上车的梅可卿说:“美女,我的名额一直为你留着啊!” 而这边车上的北辰拓闻言,神色更加阴沉,他冷冽说:“开车!”被迁怒的司机立即发动车子离开。 南宫锲一只脚还在外面,司机猛然发车,他差点夹到腿:“好险!还好我动作快!”惊魂刚定,他就在后视镜里瞟到后面还跟着一辆熟悉的车:“咦,后面那辆不是你上个月到货的限量版柯尼塞格吗?你怎么不去坐那辆车,反而和我们挤劳斯莱斯!瞧你都把卿卿挤到了!” 挤倒是不可能挤到的,只是后座只坐了梅可卿和北辰拓两人,梅可卿不敢靠近他,努力靠近车门缩小存在感而已。 北辰拓本来就因为西子朗的话心中不快,余光瞥见极力和自己保持距离的梅可卿心中更气,现在经南宫锲这一提醒,他的神色哪还绷得住:“要你多管闲事?” 吓得南宫锲立即装鹌鹑,暗想:这家伙吃枪药了! 之后,车里一直保持着这种低气压,南宫锲也没胆子敢打扰。 而跟在他们车后的另一辆车里,气氛也没好到哪里去。 西子倾沉着脸怒斥:“你现在去招惹那个女人做什么?她现在还跟着北辰拓,你拿什么和他争女人?” 西子倾因为公司有个视频会议,错过了和北辰拓搭话的机会,可她出来偏偏就听见西子朗那不要命的挑衅。 西子朗往车沙发后一仰,眼眸一暗,放肆又野气地说:“我喜欢。” 只是到底是喜欢那个人,还是喜欢和北辰拓争人的感觉,那就不得而知了。 西子倾被气笑了,望了一眼油盐不进的西子朗,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缓了缓才说:“你上次不是还和那个小明星打得火热吗,这事我不管了,就只要你别去招惹梅可卿。” 现在北辰拓还没有完全放弃梅可卿,此时谁从明面上去动她,谁就要承受北辰拓的怒火。 西子朗嘲讽一笑,说:“那小明星不过是个玩物,能和她比吗?”随即他突然坚定说:“我既然看中了,我就一定要得到!” 西子倾神色突然平静下来,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此时的她才是真正的愤怒,可她越是这样子西子朗越气:“西子倾,你可真窝囊,你把北辰拓的神态学个十成又有什么用?他还不是对你不屑一顾,还不是喜欢别人!” “啪” 西子朗被打的头一偏,他慢慢抬头,擦掉嘴角的血迹,睨着眼眸冒火的西子倾说:“西子倾,你真可怜。”随后嘲讽说:“你以为东方墨为什么把那些资料送给你?你以为北辰拓知道这些后还会娶你?” 话一落,西子倾的神色立即变了,她阴沉的问:“你怎么知道?你还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西子朗无所谓的笑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姐,你要北辰拓,我要梅可卿,咱们的路还是一致的不是吗?” 随后他摊了摊手说:“姐,我当初既然没和你抢家主之位,以后也不会抢,我们是一家人,倘若合作,难道还不比外面的人牢靠?你好好想一想吧。” 西子倾将目光转向窗外,久久不语。 回到北辰拓景都的别墅后,梅可卿依旧过着三点一线,每天为北辰拓调配药剂的生活。 “诶!错了,错了,卿卿!”南宫锲的提醒把梅可卿的意识拉了回来。 然后她立即感觉到了手中试管烫人的热度,条件反射之下立即扔了手中的药剂。 “噼里啪啦” 梅可卿暗想:糟糕,她一个不注意把药剂往放试剂的桌子扔了。 南宫锲哀叹的声音马上传来:“又砸了!卿卿,你说说今天这是第几次了?你在想些什么了?” 梅可卿讪讪往后退了一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本来想帮忙收拾残局,最后被南宫锲阻止,还被推到了大厅的沙发上坐着。 等南宫锲忙好了残局来到这边坐着时,梅可卿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南宫锲叹息一声说:“卿卿,我知道你还在想药剂师擂台晋级赛的事,可你的眼睛看不见,确实有诸多不便,拓不让你去是为了你好。” 见梅可卿依旧失落的耷拉着脑袋,于是他又说:“卿卿,你想开点,这次参加不了,等你眼睛好了,参加下一次的比赛也是可以的呀。” 梅可卿翕张着嘴,嚅动几下终究没把原因说出口。 下一次比赛是三年之后,而她……恐怕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所以,她最后只说:“即便我眼睛看不见,我还是可以调配药剂,有能力参加比赛的。”眼睛看不见她只是没有特殊能力的加持,但她的药剂师的天赋还是在的。 只不过北辰拓不愿意罢了。 “一上午打翻三筐试剂,一次合格的药剂都没有调配出来,这就是你说的能力?”北辰拓的声音突然从进门的地方传来,很明显,梅可卿今天的连番失误已经被他知道了。 梅可卿闻言,失去焦距的眼眸却亮起了神采,她偏头对着门的方向说:“你的意思是,我调配出让你满意的药剂后,就能参加比赛了吗?” 梅可卿这一望,恰巧对上了北辰拓的视线,她的期待让整张脸都亮了几分,北辰拓冷漠的眼眸暗了暗,望着她的神情依旧复杂。 半响他才开口说:“你若是能让我满意,我可以让你的作品出现在赛场上。” 梅可卿先是惊讶,手中的抱枕都震惊地掉落了,小脸的表情变换不定,又惊又喜,她半响才说不可置信问:“这……是真的吗?北辰拓?我不是在做梦吧?” 南宫锲还从来没有见到这样高兴的梅可卿,摇头笑着说:“是真的,我都听见了。” 梅可卿整个人都欢快起来,似乎连头发丝都洋溢着兴奋,她一时高兴地都不知道手要放哪里了,不顾脚上的疼痛,站起来朝着北辰拓的方向鞠躬说:“太好了,谢谢你,北辰拓!” 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的她,压根没有察觉北辰拓话里的深意。 第七十三章 他把她的功劳给了谁 有了北辰拓的首肯,梅可卿没再恍惚,无论是调配药剂的速度还是药剂的质量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很快,北辰拓的手里就有了一堆梅可卿新调配出来的药剂,南宫锲洋洋得意说:“瞧见没,这都是卿卿一下午调配出来的各种新药剂,我测过了,都是顶级的含量!放眼a国,不对!放眼整个国际都没有几人有卿卿这么高的水平!” 他这骄傲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调配出来的呢。 北辰拓望着满屋颜色各异的药剂没说话,其实他的内心也是震撼的,他原本以为梅可卿调配药剂的才能完全凭借的是她的特殊能力,可她现在却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调配出了这么多顶级含量的药剂,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 北辰拓朝梅可卿的房间瞥了一眼,只觉得她身上的迷雾越来越多,她既然有如此实力,为什么十一年前还会曝出那件丑闻? 北辰拓在南宫锲念叨下,挑了几瓶药剂离开。 药剂师擂台晋级赛成为一擂之主是有要求的,需要提供自己调配的至少三种让裁判认可的药剂确认实力。 提交药剂的第三天就是公布擂台主名单的时刻,南宫锲兴匆匆地赶去现场,却从头看到见都没有见到梅可卿的名字。 南宫锲皱眉,又来来回回看了三遍,依旧没有找到梅可卿的名字:“怎么会没有卿卿的名字?这不可能啊!” “哟,觉得奇怪啊,这你就要问问北辰拓了!”西子朗有些欠揍的声音传来。 南宫锲往身后一看,果然见到一脸玩味的西子朗,他皱眉问:“西子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子朗这次倒没有故作深沉,直接把手中的名单递给南宫锲说:“北辰家族出了匹黑马代表呢。” 南宫锲疑惑接过名单,果然见到北辰家族名下代表的药剂师是第一名,可那并不是梅可卿的名字,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南宫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瞧见南宫锲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西子朗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亏你还是北辰拓的好哥们,难道你连这种小小的内幕都不知道?” 南宫锲没有搭话,只是俊脸神色阴沉,西子朗又添了一句:“看来,北辰拓根本没有拿你当自己人啊,南宫锲,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时,南宫锲却恢复了神态,他收好手中的名单,朝着西子朗礼貌一笑说:“谢谢你的名单!”在擦肩而过之际又说:“你不必在我这挑拨离间,没有用的。” 西子朗只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可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他望着南宫锲离去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有没有用,谁知道呢? 西子朗转身就吩咐下属:“盯好北辰家族的参赛人,尤其在决赛之时。”之后,他又想了想说:“等等,东方家族的那个拿第二名的也盯紧了。” 西子朗扬唇一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要做的就是这个渔翁! 南宫锲拿着名单来到了北辰拓面前,问:“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南宫锲死死望着北辰拓,其实想要的是一个否定的答案。 梅可卿的药剂被北辰拓带走了,那么药剂肯定是拿去参赛了,可参赛的名单上却没有梅可卿的名字,那就只要一个可能:北辰拓让别人顶替了梅可卿! 北辰拓先是皱眉,然后又马上恢复了冷漠,极其淡漠的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即便来之前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真正听到之时,南宫锲还是震惊的,他回想起自己出门时梅可卿那期盼的神色,心中又是一闷:“拓,你这么做,不觉得对卿卿来说太残忍了吗?” 将药剂师的成果剽窃给他人,这份侮辱对药剂师来说,远远高过人格的侮辱。 他记得,上次b国一个家族剽窃了一位药剂师的作品,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药剂师借着国际药剂协会的力量,硬生生把那个家族拖垮了。 可见,药剂师在国际的地位,以及他们对作品的看重。 北辰拓只说:“这次晋级赛我另有安排。”至于有什么安排,北辰拓并没有多做解释。 南宫锲闻言沉默,许久后才说:“拓,无论理由是什么,你应该先和卿卿把事情说清楚的,现在,你怎么给她交代?” 难道要他回去对着卿卿说:恭喜你,你的作品入选了,但是不好意思,那已经是别人的东西了。 北辰拓略过心中被南宫锲的话牵出的莫名情绪,依旧无所谓的说:“用不着解释,她只要听话就好。” 南宫锲失望的摇了摇头,这话是交流不下去了,他叹息一声:“拓,你别后悔就好。” 南宫锲回到别墅之时,梅可卿正在调配新药剂,南宫锲望着她认真专注的神情,更于心不忍,那些要说出口的话被他反复琢磨,依旧有些难以启齿。 于是,他一直拖着,直到拖到梅可卿调配好了药剂,来到了客厅休息。 “南宫锲,你回来了?快告诉我结果怎么样?” 她期待着,脸上都洋溢着自信,完全没有以前小心翼翼的自卑。 南宫锲知道,那是她对自己的自信! 南宫锲一时更加不忍心开口打碎这份自信。 梅可卿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南宫锲的回话,笑脸才收了收,疑惑问:“难道……没有入选?” “当然入选了,只是有了些意外……” 到这时,南宫锲就算再怎么不想说也还是把事情的发展都告诉了梅可卿,随着他的话,梅可卿的神采一点点消失着,最后全部熄灭。 她从头到尾只问了一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我去,对吗?” 望着对面一动不动,没有焦距的梅可卿,南宫锲滚动了下喉咙,之后也只能干涩的说:“拓,他也是有苦衷的,卿卿你还是想开点吧。” 梅可卿面无表情,其实她几乎疼的能听见心在滴血的声音,她已经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来迎接这个消息。 北辰拓啊,总能有这样的能力,在她满心欢喜之时再猝不及防狠狠捅她一刀! 半响,梅可卿才开口说:“我要见那个冠名药剂师。” 她想看看,北辰拓费尽心机骗了她的功劳到底是为了谁! 第七十四章 她比不过你 南宫锲很明白作品于药剂师而言意味着什么,再加上本来就觉得这事是北辰拓做的不地道,出于心中对梅可卿的愧疚,他很快就帮梅可卿联系上了那位霸占梅可卿作品的药剂师。 他们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一间优雅的茶楼。 他们到时,那位药剂师已经在里面了,南宫锲心想:这人还算识相。可他不知道这一次的碰面压根就是一出无法挽回的火葬场。 梅可卿一进门,就感觉到了那令自己什么不悦的气息。 接着就听见南宫锲说:“你就是拿卿卿作品参赛的药剂师魏意琴。”这话可以说是很不给面子了。 可南宫锲没想到,魏意琴听了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不错,是我。”接着,她故作惊讶的说:“梅可卿,这不过才三年不见,你怎么就成瞎子了呢?” 梅可卿早在听到魏意琴的名字之时,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只有那快要灼伤她的愤恨在她心中燃烧着,她气得止不住浑身颤抖,南宫锲还以为,她是被魏意琴嚣张的态度刺激到了,皱眉冷斥:“你怎么说话呢?赶紧道歉!” 魏意琴似乎有依仗,她有恃无恐说:“我可没有说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南宫锲皱眉,正想帮梅可卿找回场子,却被梅可卿打断:“南宫锲,你先出去吧,让我和她单独谈谈。” 南宫锲原本不放心,最终在梅可卿的坚持下才出去,走时冷漠的瞥了魏意琴一眼,嘱咐梅可卿说:“我就在门外。” 魏意琴知道南宫锲的身份,知道他顾及北辰拓不会动自己,所以原本也没有多怕南宫锲,在南宫锲走后也就变本加厉嘲讽:“梅可卿,你还真是命大啊,竟然还没死!”她绕着梅可卿走了一圈,啧啧蔑视:“我猜,你这具肮脏的身体内部应该已经腐烂了吧?怎么样,那药的滋味不错吧?” 她都被药折磨的瞎了眼,那药的腐蚀滋味当然不好受,呵……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还真是魏意琴一贯的手段。 可是,疼了这么多次,她已经麻木了。 她单独留下来,只是想弄清楚一个问题……北辰拓是不是从一开始就…… 梅可卿冷着神色,握紧的拳头松开,后又握紧,之后,神色归为平静,她冷淡地问:“你是不是一直拿着我的作品参赛?” 魏意琴没有在梅可卿的脸上见到痛苦自然是不满意的,她眼眸一转,靠近梅可卿恶毒的说:“当然,而且啊……早在十一年前,我就拿着你的作品参赛了。” 梅可卿握拳的手又猛然一紧,尖锐的指甲就这么刺进了肉里:“你说……什么?” 十一年前,魏意琴陷害自己的那个丑闻其实是为她自己遮掩吗? 可当初的魏意琴又是如何得到自己的药剂作品? 这一切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手? 一个又一个问题蹦出来让梅可卿应接不暇。 魏意琴满意见到梅可卿的平静龟裂,继续爆料着当年血淋淋的真相:“梅可卿啊,你一定不知道吧,还是你的父亲秦天一亲自把你的作品交到了魏家,就连你和隋子参当年的丑闻也是你的好父亲出谋划策的呢。” “啧啧,可秦天一肯定没有想到,他都下了死手了,你竟然还被梅兰保了下来,竟然还活到了现在!” “梅可卿,你说你要这一身的天赋做什么?连你的父亲都嫉妒你,你苟延残喘活到现在有意义吗?” 魏意卿终于如愿在梅可卿脸上见到绝望的疼苦,最后又恶毒的说:“不过得亏了拓,才让你废物利用,帮我拿下这个擂主也算是你的功德一件,说起来还真是谢谢你呢。” 梅可卿再也听不下去了,一阵悲怆涌向心头,她跌跌撞撞冲出了包厢门,一直在门口守着的南宫锲连忙过来扶人:“卿卿,你怎么了?” 梅可卿却一把推开南宫锲,她压住心口的涩意说:“麻烦帮我找一位女侍者,我要去洗手间。” 梅可卿被扶到洗手间泪流满面。 人心,怎么会丑陋到如此地步? 秦天一的局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是不是从一开始,她以为的慈父都是装出来的? 而这后来,北辰拓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而他对她的定位又是什么? 魏意琴,秦天一,北辰拓……这些人在母亲的死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些复杂的问题在梅可卿的脑海中萦绕,让她疲惫不堪。 许久之后,梅可卿虚弱的扶着墙壁慢慢走了出来。 守在外面的女侍者正扶着她走出来,一道惊喜熟悉的声音传来:“卿卿!” 梅可卿闻言往后看,在一片黑暗中询问:“参哥哥?” 看见有梅可卿的熟人过来,女侍者识趣的离开了。 梅可卿没有焦距,没有神采的眼眸让隋子参心头一痛:“卿卿,你的病又……”说着他又靠近几步,发现梅可卿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卿卿,你怎么这么虚弱?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梅可卿打发走侍者后,才虚弱笑笑,回答说:“还好。” 之后她又岔开话题:“你怎么会还在景都,是生意上的事要忙吗?”她记得隋子参的大本营其实是在国外。 见梅可卿有意避开话题,隋子参也识趣的接话,温柔说:“嗯,算是生意上的事,我最近在参加药剂师擂台晋级赛,说起来也惭愧,竟然被一个看不上眼的老熟人一直压在第二名。” 梅可卿闻言一愣,马上想到了魏意琴,她先是讽刺一笑,接着却平静的说:“我记得决赛之际,是需要药剂师当场调配药剂,放心吧,魏意琴她不可能比得过你。” 没有她的帮忙,她就不信魏意琴能赢得了隋子参! 隋子参一愣,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可意识到梅可卿讽刺又悲凉的语调,某种不可置信的猜测渐渐化为实质:“怪不得从一开始我就觉得魏意琴调的药剂很熟悉,呵……原来如此……北辰拓,他竟然这样逼你!” 隋子参望着对面依旧一脸平静的梅可卿,心痛的无以复加,被抢夺了药剂作品她都能做到一脸平静,那她在北辰拓那里到底忍受着怎样的屈辱,愤怒和暗恨让隋子参差点绷不住温润的形象。 他闭眼平息好一阵,面上才能保持温润,他扶着梅可卿的肩膀,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卿卿,无论发生什么,你记住,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要照顾好自己,放心,我很快就能救你离开了。” “梅姨的死因我也查的差不多了……” 第七十五章 他的喜欢他的戏 梅可卿闻言神情一冷,随即猜测说:“我妈是秦天一和魏家联手害的吧?” 哪知隋子参却冷笑一声,说:“未必。” 之后他接二连三的一句句温和的话却像平地的一个个惊雷。 他说:“卿卿,你记不记得我上次把你从精神病房救出来之后给你做过一次体检?你的数据单上的异样和梅姨某一段时间的异样完全重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说:“卿卿,福乐集团和魏安集团相斗,你知道最后的得益者是谁吗?” 他说:“卿卿,安城很早之前就成了北辰拓商业争霸的据点了。” 他说:“卿卿,你们三年前的相遇不过是在他的计划之内。” 一个接一个雷炸的梅可卿似乎要魂飞魄散了,她依靠着隋子参的手依旧站不稳,一步步后退直到撑着墙壁才不至于倒下,她感觉浑身发冷,以致连唇色都开始惨白。 她头疼的厉害,可她颤抖地摇着头,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这些。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她才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啊! 是她爱上了北辰拓,是她引狼入室! 隋子参望着低头呼吸急促的梅可卿,狠下心说:“卿卿,守好自己的心,别再爱北辰拓了,否则,你会被他害得万劫不复的。” 梅可卿撑着他的手,被头发遮住的脸也不知道是什么神色,此时,一声冷漠的声音传来:“她爱我会万劫不复,那她该爱谁,爱你吗?” 说着,他来到梅可卿的身边一把推开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隋子参,拉着梅可卿的一只手说:“跟我回去。” 隋子参回过神来立即阻挠:“北辰拓,你都已经把她害到这个地步,你还想怎样?” 她一个个好好的人,活生生被药折磨的瞎了眼,她早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北辰拓皱眉,觉得这样义愤填膺的隋子参有些可笑,他嘲讽说:“我的人我想怎样就怎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隋子参有什么资格来管他和梅可卿之间的事? 如果人真的有灵魂,梅可卿只觉得被情障遮住眼的自己,灵魂恐怕早已经面目全非,她本看不透人心,上天却给了她特殊能力看透人的情绪色彩。 可她为什么偏偏爱上了北辰拓——这个她唯独看不透的人。 这之后的一切,是不是上天给她的惩罚? 梅可卿捂住疼的快要跳出来的心,一股恶心的腥甜涌上喉咙,真难受…… 于是,失去意识之前她吐了出来。 “卿卿!” “梅可卿!” 梅可卿不知道,她吐出的是一滩触目惊心的血。 梅可卿再一次有意识的时候,最先听到的是窗外清脆的鸟叫,现在似乎是早上。 她眼睛上似乎敷了什么,痒痒的,也凉丝丝的。 梅可卿刚伸手扒开眼敷贴,一阵强烈的光芒刺来,她条件反射闭上眼睛,等眼睛的痛意缓解了一阵,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太好了,她能看见了! 映目是一片白,她身上穿着的正是蓝白相间的病服,她这是在医院? 正想着,却听到了南宫锲说话的声音:“卿卿这都躺了三天还没有醒,拓,不如,我们把卿卿送去国外治疗?” 梅可卿正想搭话可接着就听到北辰拓冷漠的说:“不必。” 梅可卿一愣。 好一个不必。 瞧,在他的眼里,她从来都是无足轻重存在。 梅可卿心一时五味翻杂。 接着,就听到推门声。 梅可卿下意识躺下装睡,还把之前的眼敷贴戴好。 她的手放好的下一秒,南宫锲和北辰拓就走了进来,望着床上又消瘦了一圈的人,不由得抱怨:“瞧瞧,好不容易养得有点肉,这又瘦了下来,拓,你怎么这么不管用呢?” 北辰拓瞟了一眼南宫锲,之后又把目光放回到虚弱的梅可卿身上,不得不承认南宫锲说的对:她确实瘦了很多。 可北辰拓却只皱眉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南宫锲闻言,想着北辰拓就是个感情白痴,只好又苦口婆心开导说:“拓,你不是答应了对卿卿好一点的吗?既然对她好那可是包括方方面面的,身体健康自然包括在内。” 北辰拓心中有一股烦躁绕着他,他觉得不快,干脆和南宫锲对上了,只听他冷漠的说:“对她好那也要她配得上。” 北辰拓一直记得,当初在荒岛上可不止他答应了要对梅可卿好,梅可卿也跟他承诺过的,可现如今,梅可卿似乎都不记得她的承诺,这自然就换不来他的好。 但北辰拓的话于病床上的梅可卿而言却是另外的含义。 梅可卿心中顿时又疼又冷,被子下的一只手抓皱了床单才能继续装睡。 只听南宫锲叹息说:“拓,你难道忘记我们之前讨论的事吗?你想要卿卿绝对服从你,全心全意为你治病,你必须要对她好才行。” 还不待南宫锲把后面老生常谈的话说出来,就被北辰拓打断:“所以,必须要她爱上我?” 南宫锲见北辰拓终于听进去,眼睛一亮继续说:“这当然,当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她可以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做任何事情。” 然后他又意味深长说:“所以,拓,你任重而道远啊,就是装你也要装作喜欢她,爱上她。”“这首先态度一定要好,就算每一件小事都要表现出对她好,一定不能露馅,还有啊……” 北辰拓不耐烦的打断:“行了,啰嗦,检查完就走吧。” 南宫锲话一顿,说:“你这就走了,不多待一会吗?我跟你说,你这态度可不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应有的。” 北辰拓似乎是被“喜欢的女人”四个字刺激到了,脸色更加黑了:“你有完没完?她又没醒,我有必要在这演戏?”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南宫锲立即跟上去,还一边说:“拓,你可不能这样,你这样完全没有入戏可是很……” 南宫锲不知道病床上的人早已经醒来,不知道他费心费力营造的和谐局面,如今被他和北辰拓亲手打碎。 待病房恢复安静。 梅可卿被子下的那只手已经把床单抓破了:“呵……” 笑声越来越大,可长久未喝水的嗓子粗哑干涩,让这晦涩难听的笑声凭添凄凉。 血泪湿润了眼敷贴,它从梅可卿的脸上滑落下去,梅可卿透过雾水涟漪的眼眸见到了自己周身的红蓝交替的情绪光环,染上了一缕黑雾一样的杂质。 人都是会变的,未来的事谁会说的准呢。 北辰拓,我等着你…… 第七十六章 北辰拓 这是你欠我的 从那天早上之后,梅可卿再也没有和北辰拓说过一句话,她也瞒下了自己恢复视力的事情。 她一直留意着药剂师擂台晋级赛的消息。 越是听闻魏意琴的风头,她越安静。她已经能猜到北辰拓接下来的安排,她数着日子等他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指尖冒着黑色细丝的情绪光环让她越来越期待那即将到来的‘好戏’…… 南宫锲知道梅可卿和魏意琴之间的恩怨时,顿时觉得头大。 他很不理解的问北辰拓:“你既然知道她们的纠葛,为什么还选择让魏意琴去参赛?”这已经不是在梅可卿伤口上撒盐这么简单的伤害了。 北辰拓只面无表情地说:“梅可卿还不值得我去改局。” 安城魏家是东方家族的人,私底下为东方墨洗了不少黑幕,北辰拓要借此次晋级赛一举拔掉东方家族在安城的钉子,魏家首当其冲。 魏家也是个心大的,他们一面巴着东方墨,一面阴奉阳违还想搭上他,这个局从魏意琴当初有目的接近时就被北辰拓将计就计设下了。 南宫锲一时也没有接话,他也知道从魏意琴这里突破是最快捷的办法,毕竟魏家嫡系的年轻人也只剩下魏意琴一人。 可在南宫锲的料想之中,未来的梅可卿于北辰拓而言,可不仅仅只是药这么简单,一时图快伤了人心,谁知道以后需要花多少的时间精力才能补救回来? 他想了想,还是劝了句:“可因为这么一颗小棋子而伤了卿卿的心,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哪知道北辰拓却更冷漠的说:“难道梅可卿就不是棋子?” 南宫锲一时被噎的没了继续劝说的力气,心想:还好这话是在他面前说的,否则,呵…… 南宫锲在心中为未来的北辰拓默哀几秒后,才说:“可是决赛时是需要药剂师当场配药的,魏意琴决赛之时一配药不就露馅了吗?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北辰拓没多做解答,只随意说:“我自有安排。” 南宫锲见此以为北辰拓有了合理的安排,所以没再多嘴。 然后,便到了决赛这天。 望着面前带着面具一脸安静的梅可卿,南宫锲心中恰如万马奔腾,一句骂人的粗鲁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南宫锲让梅可卿呆在包厢内,转身出去径直走到北辰拓的面前,带着一缕不可置信问:“拓,包厢里的卿卿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安排?” 可北辰拓面色平静,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南宫锲的心低到了谷底,可依旧不死心问了句:“你真的打算让卿卿带着面具帮魏意琴打决赛?” 南宫锲的质问勾起了北辰拓心底某种情绪,他被这烦人的情绪惹得心情不畅。 于是,北辰拓眉头一皱,说:“有何不可?” 南宫锲听了,用一种从未认识的眼神望着北辰拓,说:“拓,你知不知道,这对卿卿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要是这事暴露了,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之前的比赛所拿出来的药剂,梅可卿是可以作为受害者追责的,可如果决赛现场带着面具去配药,一经发现,梅可卿这个名字就永远会被药剂协会除名! 北辰拓冷下眼眸,说出来的话让人遍体生寒:“我要的是听话的药,而不是药剂师。” 听话的药,自然是对外的影响力度越小才越容易控制。 所以,就算是她毁了,他也不会在乎。 梅可卿任由拳头里的指甲掐进肉里,僵硬着身体一步步移回包厢。眼睛干涩的难以忍受,梅可卿朝脸上一抹,却抹到了一手的血泪,心已经痛的麻木了。 她自嘲的呢喃:“梅可卿,你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就这样痛着吧,把心里的血流干了,你才有资格到地狱赎罪……” 自从爱上北辰拓的那一刻起,她这一世便注定是个不得善终的结局。 可他们这些人,凭什么一个个的要去伤害无辜的母亲!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凭借这一己残躯和他们对抗看看,看她能拖下几人和自己一起下地狱! 比赛后台,魏意琴见着明明和自己穿着一样的衣服,却偏偏把自己衬托成掉价的梅可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魏意琴在梅可卿面前可不是个好性子的人:“梅可卿,你等会可好好表现,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拓可不会放过你!” 梅可卿嗤笑一声,冷漠又嘲讽得说:“是吗?那我可真的要好好表现呢。” 她倒要看看北辰拓想怎么不放过一个死人。 梅可卿异常的顺从让魏意琴心中莫名有些诡异,可她还没来及在说什么,带着面具的梅可卿就要登台配药了,她只好警告的瞪了梅可卿一眼了事。 梅可卿终于站到了久违的药剂师赛场上,记忆不受控制的飘到了十一年前。 当年,她带着满身的骄傲和荣光站在了这高台上,迎接来……别人给的噩梦。 如今,她带着满身的屈辱和仇恨站在这个高台上,计划着……给别人的噩梦。 梅可卿目光扫向台下神色各异的人,一群看戏的人。她微微冷笑一声,目光最终定格在评委席上一脸冷漠的北辰拓身上。 几秒对视,北辰拓的冷漠终于让她败下阵来,梅可卿自嘲笑笑,最后只装作毫无焦距的样子移开了目光。 之后,梅可卿又闭上眼晴忍下眼中的酸涩,心中念着:北辰拓,即便我今天不能将你怎样,可我也一定要在你的生命中刻下一笔深刻的印记! 北辰拓,这是你欠我的! 北辰拓,你可一定要记得是你逼死我的! 睁开眼睛,所有的情绪尽数藏起来,梅可卿朝着另一边高台上的隋子参鞠了一躬当做道歉和告别。 远在那边因为这个鞠躬而心头一跳,魏意琴是决定不会这么有礼貌,他意识到了什么,刚想开口说话,可比赛开始的铜锣声已经响起,而对面的人也已经开始配药,他只好压下心中的焦虑静下心来比赛。 评委席上,西子朗别有深意的说:“啧啧,我是今天才知道,这人啊,戴个面具后原来身材也会变好啊。” 北辰拓闻言冷峻到底神情更加难看了,东方墨也是一脸的冷漠,只是他望着高台上调配药剂的人,眼里分明是满满的兴味:我都已经加了好几把火了,梅可卿,你可别让我失望才好啊! 第七十七章 他不配抱她 西子朗继续侧首说:“你们说,这最后药剂魁首会花落谁家呢?” 东方墨收回视线,只说:“终归不会落到西子家族,你着急什么?” 北辰拓只静静望着高台上的人,没有搭话。 西子朗望着高台上频频望向对方的隋子参,笑得意味深长:“着急倒是谈不上,我只是好奇,等会儿能有什么好戏。” 晋级赛的评委除了四大家族,还有国际药剂协会的成员在,温九重就是其中一人,他是一个喜静的人,见西子朗还有说下去的意思,皱眉开口:“我没兴趣了解你们的内斗,劳烦安静些。” 而此刻,高台上梅可卿的配药已经到了最后的步骤,望着长颈瓶里翻滚涌动的液体,她整个个人像是解脱了般松懈下来,她最后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隋子参,恰巧,隋子参的药剂也要配完,他也在看她。 梅可卿翕张着嘴,勾动唇角露出半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无声的说了句:“再见。” 这闹剧似的一生……总算要结束了。 她也总算是要解脱了。 无所依仗的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同归于尽的方法。 在决赛现场被爆出北辰家代表的药剂师找人冒充作弊,最终还出了人命,那么,北辰家族和魏意琴又会有什么下场呢? 她,可是很期待呢。 隋子参心头的不安强烈到了极点,而评委席上的温九重盯着梅可卿眉头紧皱说:“这个药剂师是怎么回事,她没看见药瓶里的液体快要雾化了吗?” 这话一落音,在座的几人脸色都变了,西子朗拍着桌子站起来,细看之下更加震惊:“糟糕!” 他从戴面具的人一上来就知道人已经换成了梅可卿了,而梅可卿确实是看不见的! 有人喊:“躲开!” 同一时间,北辰拓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前一扔…… “嘭” “轰” 梅可卿调配的药剂爆炸了,尽管北辰拓那个杯子扔过来正好把那个沸腾的药剂瓶打远了,但在半空爆炸的药剂还是伤到了梅可卿。 她离得太近了。 “卿卿!” 隋子参顾不得照看自己的药剂,疯了似的跑了过来,可北辰拓早已经先他一步将人抱进了怀里。 “梅可卿……”北辰拓的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历来有洁癖的他也毫不犹豫地抱起渗血的梅可卿,伸手扯开梅可卿脸上被划破的半面面具。 失去面具,梅可卿惨白的脸全部露了出来,只是右眼尾的伤口还在冒血,半张脸都染上了鲜红,不过幸好被北辰拓的杯子阻挡了一下,没有伤及要害。 “卿卿!” 隋子参终于来到了梅可卿的面前,眼见渗血的梅可卿让他心痛的无法呼吸,他恶狠狠地盯着北辰拓,都是这个男人! 他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北辰拓,你放开她!” 他不配抱她! 隋子参说着就要上前抢人,却被西子朗一把拦住说:“她现在这个样子,你越抢她死的越快!” 一个“死”字刺激到了北辰拓,他立即小心翼翼抱起人准备离开去医院,可是刚抱起人,梅可卿却醒了过来。 梅可卿透过迷蒙的血雾望着前方,剧痛提醒着她阎王爷这次又没有收她,她嘲讽低语:“呵……都这样了……竟然还没死?” 她的低语虽轻,可是抱着她的北辰拓还是听到了,他罕见身体僵硬了一秒,动作有所迟钝。 死? 所以说,她刚刚是故意的? 北辰拓低头死死盯着怀里虚弱的快要死掉的人,一股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你说什么?” 梅可卿只睁眼盯着虚空,明明忍着剧痛挣扎着,声音却极其平静:“放开我。” 既然没死,那么接下来她就好好为这场比赛推一把火好了,魏意琴,她绝不会放过! 北辰拓眼眸暗了又暗,始终不肯放手,可梅可卿却没有停止挣扎。 那个药剂在梅可卿的右侧爆炸,所以她的右肩伤的最重,整个手臂似乎都坏掉了,随着她的挣扎右臂像假肢一样拖着,只有那流的越来越多的鲜血明晃晃地告诉大家,梅可卿正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最难以忍受的是隋子参:“卿卿让你放开她!” “北辰拓,她摆明了不想理你,你这样巴着不放就没脸了吧?”西子朗也打抱不平。 南宫锲此时已经从后台冲了出来,见着北辰拓和梅可卿两人一个比一个倔强的神情,顿时头又疼了起来:“拓,你先把人放开,再这么流血下去,没人能救得了卿卿。” 北辰拓最终放开了梅可卿,深幽的眼眸望着梅可卿靠着隋子参肩膀站着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 隋子参想安排立即送梅可卿去医院,却被梅可卿摇头拒绝。 她必须留在这里,等着其他的评委发难。 她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拖死魏意琴,弄臭北辰家族的名声,以此来给冤死的母亲一个交代!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她怎么能走呢? 果然不出所料,其他药剂协会的评委也终于开始找麻烦了。 “这位药剂师又是谁,北辰家族难道不用给我们药剂协会一个交代吗?” 除了对梅可卿有印象的温九重,其他药剂协会的评委都表示了对a国此次药剂师晋级赛的不满。 而a国四大家族的评委之中,东方墨和西子朗本来巴不得北辰拓受牵连,只有南宫家主南宫合保持了沉默。 梅可卿一直在等这一刻,她勾唇微笑说:“我想这事我是最有权力说话的人。” “卿卿,别乱说话。”隋子参是在场之中最能理解梅可卿的人,他意识到了梅可卿即将开口的话必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做法。 果然,接着他就听见梅可卿坚定地说着把自己后路全部砍断的话:“各位评委,我是梅可卿,此次药剂师大赛,参赛者魏意琴所有的药剂都是出自我手!” “而授意我这么做的人就是北辰家主北辰拓!” 第七十八章 她还能算计自己什么 梅可卿的话依旧继续,北辰拓的神情越来越冷,望着她的眼眸似乎淬了冰。 “经此一事,我的良心备受煎熬,我愿与作弊者魏意琴一同接受药剂师除名的惩罚!” 亲口承认罪行,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隋子参魏梅可卿心中的眼眶发红:“卿卿,你这是何苦?” 就连历来看戏的西子朗也在想:这样决绝地不给自己留后路吗,这女人是疯了吗? “你可想清楚了,你一旦认罚,此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温九重看在梅可卿好歹救了自己儿子的份上,难得开口提醒了一句。 “卿卿!”隋子参急的差点要捂住梅可卿的嘴,可对上她决绝的神情,他所有的想法也都只是想想了。 梅可卿自嘲的笑笑说:“是,我认罚。” 反正她也没多少时间活,还要那些虚名做什么? 梅可卿的余光瞥见脸色漆黑难看的北辰拓,心中竟然莫名有些快慰,她想:自己死了,北辰拓找不到给他治病的人,她算不算也拖死了他?算不算为母亲报仇了? 梅可卿垂下眼眸,瞥见自己周身越来越多的黑色,情绪光环,心中又痛快又悲凉,人是不是只有变坏,才能得偿所愿? 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宫合这才开口:“既然如此,那就拿掉北辰家族接下来三场的药剂师代表份额。” 拿掉三场的代表份额,基本上就把北辰家族排除到边缘地带,永远难以沾手a国的药剂市场比例了。 南宫锲惊讶的望向说话的南宫合:“小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迫不急待的竟然是自己家族。 西子朗早就瞧见东方墨和南宫合暗地里交换的视线,颇为嘲讽的笑笑:这事可越来越热闹了。 而北辰拓似乎根本不惧南宫合的话,也没再看梅可卿一眼,只冷漠的说:“药剂大赛出了弄虚作假之事,北辰家族固然因为没有认清人造成失误,但此事只是参赛者和作弊者两人私底下的交易,和我北辰家族可没有关系。” 一句话,将黑锅推给梅可卿。 梅可卿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北辰拓竟然还能狡诈脱身,她咬牙暗恨,她确实没有证据证明,毕竟唯一的证人是南宫锲,他肯定是站在北辰拓一边的。 东方墨终于开口对付北辰拓:“北辰拓,话不能只听你一个人的,如果连作弊的药剂师也指证是你背后操作这件事呢?” 活落,魏意琴被人带了过来,她瞟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停顿在北辰拓冷漠的面容上,目光坚定话语清晰地说:“是北辰拓,是他从一开始就让我作弊的。” 梅可卿一愣,没先到魏意琴竟然在这个时候倒打一耙! 她下意识将目光移向北辰拓,见到他阴沉的脸色,她心中莫名觉得解气。 北辰拓,你不是一向相信魏意琴的吗?想在被她坑了一把的滋味如何? 作弊双方都指证了北辰拓,他要是想翻身就很难了,西子朗乐得见北辰拓栽跟头:“北辰拓,你还有什么话说?” 墙倒众人推,一时之间,北辰拓被推入了极其尴尬的局面。 而他沉默了半响,见没有人在搭话,这才冷笑一声问:“还有话要说吗?” 他环顾四周,眼眸却只定格在梅可卿的身上,冰凉的话语接着出口:“既然大家都没有话说了,那么就轮到我了。” 随后他对一边的助理示意,助理马上把几份资料交到了评审团众人手里:“各位恐怕要好好看看,这魏意琴到底是谁的人!”接着他用冒着寒刃般的视线睨着梅可卿说:“各位看完资料再下结论,今天这两位主角的话到底有没有真实性!” 今天的一切发难都在北辰拓的预料之中,除了梅可卿。 北辰拓盯着梅可卿的眼中不带任何感情,冷得就像要把梅可卿冰冻起来,他果然不该对梅可卿手下留情,这个女人又一次背叛他! 梅可卿见事情这么快有了反转也是惊讶了一下,可也立即恢复了平静,也丝毫不被北辰拓的视线影响,她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安宁。 她从一开始准备让药剂爆炸赴死时也没想过能在这一次把北辰拓拉下神坛,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到如今,她没什么好说的,可和北辰拓撕破脸,她不后悔。 她也算是给了那份难堪的爱恋一个交代。 南宫合看完资料后把资料一摔,怒视了东方墨一眼就气冲冲走了。 资料上明明白白的查清出了安城魏家为东方家族洗白一桩桩黑色交易,其中还包含大量的非法药剂,这是药剂协会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东方墨想把北辰拓拖下马,可自己家族做的脏事却没有擦干净屁股,这会当着被药剂协会被北辰拓捅了出来,简直是引火自/焚! 中间一位药剂协会的评审老者说:“这两个德行不佳的药剂师是一定要除名的,东方家族也该好好彻查了!” 话里没有追究北辰拓半点责任,看来是因为手中的资料彻底相信北辰拓了。 原本镇定的魏意琴,此时真正慌张起来,她之所以愿意指证北辰拓,一来是魏家终究先上了东方家族的贼船,二是因为东方墨答应了她这事曝出后,会保证她的高级药剂师的职位不变的! 可现在转眼东方家族就快被北辰拓扳倒,她现在无比后悔刚刚的指证。 “不!这不可以,我不能被除名!” 药剂师除名之后,此生再也无法获得药剂专利,再也不能跻身配药事业,最重要的事,药剂师在国际的地位极高,就算改行了也很难被委以重任。 除名之后,人就废了。 魏意琴回过神来,哭着跪向北辰拓求救:“拓,看在我们的情分上,你帮帮我好吗?求你了!” 北辰拓没有让她近身,只冷漠的嘲讽说:“你不过是东方墨安排在我身边的棋子,哪来的情分?” 魏意琴脸上的血色刹那褪去,她绝望的跪在地上,明白自己恐怕早就暴露了,北辰拓恐怕一开始就防备着她。 现在还有谁能救她呢? 魏意琴将目光望向一边的东方墨,她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扑倒东方墨的脚边:“墨总,你快为我说句话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被除名!” 东方墨眼眸一冷,一脚踢开了她,暗骂蠢货,她这样的态度不是坐实了魏家和东方家族的勾结了吗?东方家族这条大船翻了,魏家这条小船还想生存? 东方墨那一脚是用了劲的,魏意琴捂着肚子蜷缩在角落里,疼的眼泪鼻涕四流,好一会儿都直不起腰来。 此刻,她明白,自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她就这么趴在地板上,斜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那一圈人,眼眸却狠戾恶毒起来。 “呵……”利用完了就像把我一脚踢开,想得美! 就该她被抛到泥潭里吗? 既然都脏了,呵……干脆大家一起沉沦吧! 梅可卿感觉到魏意琴的视线在自己身边停留了好一会儿,心中一惊,没想明白到了这时候了,魏意琴还能算计自己什么? 接着她就听见魏意琴尖锐地指控:“既然要彻查,各位评委不如好好查查,东方家族这位药剂师的药剂里到底干不干净!” 第七十九章 当年的药剂是谁给的 魏意琴一脸的笃定和眼底的狠毒让梅可卿清晰的认识到,她说的话恐怕是真的了。 梅可卿扶着隋子参的手一紧,担忧四起,她着急的连痛都忘记了:“魏意琴,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眼前这一幕和十一年前的那一幕的重合在一起,一样的套路。 梅可卿苦涩一笑,她反正是一个将死之人,名声什么的臭了也无所谓,可隋子参却还有大好的年华,她看着魏意琴往他的身上泼脏水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 魏意琴半撑着身体,冲着四大家族之外的评委说:“是真是假,检测过后不就清楚了吗?我相信,药剂协会一定不容许有人拿违规药剂参赛吧?” 药剂里违规成分的添加,可以刺激人的神经中枢让人一时神清气爽,可对人体的机能却会造成不可修复的伤害。 所有的评委脸色都难看起来,检测是必须的。 魏意琴最看不惯的就是梅可卿和隋子参之间坚定不移的信任,无论是十一年前还是现在,这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呢。 魏意琴眼眸一转,把视线移到始终对她冷心冷清的北辰拓身上,可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却没有再看她一眼。 北辰拓虽然冷着神色,可他却一直关注着梅可卿。 嫉妒和不甘让魏意琴的心几乎要烧起来了,她眼眸一转,故意恶心北辰拓说:“梅可卿,无论什么时候,你还真是对隋子参情深义重的很啊!” 她见北辰拓的神色更加阴沉之后,才把目光望向梅可卿说:“可惜,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个蠢货!” 活落,几道冰冷的视线都剜向了魏意琴,其中以东方墨和北辰拓的尤胜,可魏意琴却毫不在意,她笑得一脸得意:“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们北辰家族和东方家族之间的攀咬活生生让我魏家覆灭,你们自己却想摘得干干净净,呵……做梦!” 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魏家又何曾无辜? 魏意琴这是知道自己今天逃不过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誓要把他们拉下污水才甘心。 恰在此时,隋子参药剂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他的调配药剂内确实含有刺激人神经中枢的违规药剂。 隋子参看着报告单上那熟悉的违规药剂名称,指尖都捏得发白,他一脸的隐忍和愤怒却被旁人误以为心虚,评委中最德高望重的那位老人气着说:“a国的药剂师都如此没有品德的吗?” 一直没走,留下来看戏的西子朗此时连忙表明立场,他斜视了一眼东方墨和北辰拓说:“您可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a国除了他们两个家族还有我西子家族呢,我家的药剂师个个都是好的。” 西子家族的药剂师这次比赛止步于半决赛,恰好拿了个第三名。 眼见隋子参也要被定罪,梅可卿急了,一急她的神色更差了,尽管刚刚已经被压着做了简单的止血,但是耐不住她失血过多,现在的状态似乎风一吹就要倒。 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可太多了。 梅可卿扶着隋子参的手根本站不稳,她的另一边是南宫锲。 好在南宫锲是一位医德不错的医生,并没有因为梅可卿之前对北辰拓的指证而迁怒她,见梅可卿实在虚弱可怜也就在旁边搭了把手。 可南宫锲的另一边是北辰拓。 南宫锲接过梅可卿时,梅可卿在北辰拓的余光里更加清晰了,她半边干净的脸没有丝毫血色,嘴唇也苍白如纸,另半边脸上有暗红干枯的血迹,眼角的伤口还时不时渗出血珠。 北辰拓气得额角的青筋鼓起,插在口袋里的手用力握拳的“咯噔”声都能传出来,眼眸幽深的犹如寒冬的夜空。 这该死的女人! 只是不知他的愤怒是因为她对他的背叛,还是她对隋子参的在意,亦或是她对自己的不爱惜…… 而这一边,有了南宫锲在一旁照看着梅可卿,隋子参也能分出心神对付魏意琴。 他冷眸说:“历来做贼的人喊捉贼是喊得最厉害的,魏意琴你在栽赃我之前就没有想过你做的事会暴露吗?” 说完,他恢复神色冲着评委们解释说:“请你们看大屏幕。”活落,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监控,监控上,魏意琴正鬼鬼祟祟将隋子参的一款试剂掉了包。 看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魏意琴更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不可能,这监控是假的!”她明明把监控毁了的! 隋子参冷漠嘲讽:“我早料到你会在决赛做手脚,因此早就备了别的摄像头。” 真相大白,魏意琴知道隋子参她是拖不下水了,可接着她又听见隋子参问:“你的违规药剂是谁提供的?当初害卿卿和梅姨的药剂又是谁提供给你的?” 这次的违规药剂所含的刺激人体神经机制的成分和三年前梅可卿身体里检查出来的一样!也就是说,他们的配方大同小异,很有可能出自一家之手。 众人皆是一惊,没想这里面还能有这样的阴谋! 北辰拓下意识向梅可卿望去,只见她一脸愤恨的质问:“魏意琴,魏家十一年前就和秦天一勾结,你们是不是在那时就下药害我妈了?” 而同一时间,隋子参也质问:“把解药配方交出来!” 魏意琴却疯狂讥笑起来,她畅快又得意说:“梅可卿,你妈什么时候被下药你怎么不去问你的好父亲呢,他可比我更清楚!” 末了,她又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北辰拓说:“至于解药,我手上还真是没有呢,你们自己去找研制药剂的人啊!” 她偏偏不说是谁给的药剂,她就是要故意错误引导他们,她要让梅可卿被活活疼死! 魏意卿笑得得意又张扬,她知道,她落到这台上任何一个人手里都有人能够让她生不如死,她一步步退到了看台边缘,诡异的笑着说:“你们这些逼我的人!我祝你们,这辈子永远求而不得!” 魏意琴决绝的话像是在诅咒着谁,梅可卿对上她的视线被魏意琴眼里的疯狂刺得一怔,瞬间如有所悟:“快拦住她!” 魏意琴竟然想去寻死! 可她还没有交代幕后推手,她现在还不能死! 第八十章 他愿意给她交代 可梅可卿发现的已经太迟了。 别人还没有赶过去,魏意琴已经快步冲了出去,从高台跳了下去…… 魏意琴这样决绝的姿态,恐怕很难活了,这到了手的线索又断了,梅可卿被刺激的头脑一阵发晕,在她歪向身后的那一刻,北辰拓快步来到她的身后将人接在怀里。 之后,就没有南宫锲什么事了,隋子参要留下来接受调查,梅可卿在昏迷之中被北辰拓带回了医院。 隋子参虽然没有被除名,但是他明知道配药的试剂有问题,却依旧继续配药的行为不被评审团接受,最后,药剂师晋级赛的魁首落到了西子家族。 梅可卿再次醒来之时,身体已经被包扎处理好了。 可她刚睁眼就见到了北辰拓的脸,一时惊讶差点忘记了自己在装瞎的事情:“你怎……”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在她反应及时,掐断了后面的话。 北辰拓恰好撞见梅可卿困惑惊讶的视线,眼眸幽暗了几分,接着便冷漠说:“既然醒了我们就来好好算算账。” 听着北辰拓这质问的口吻,梅可卿刚平复的心情又激动起来,她将视线定格在正前方的虚空中,第一次在北辰拓面前毫不掩饰露出讽笑,平静说:“你想怎么和我算账?” 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 梅可卿觉得自己可能是和北辰拓呆的久了,现在明明心中愤怒的想杀人,可是她表面竟然还能做到云淡风轻。 北辰拓自然能看出梅可卿那抹讥笑所表达的不满,他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她有什么不满的资格? 于是,他用极其冷漠的嗓音说:“说,你这次背叛我是受谁的指示?” 前段时间她确实听话顺从,可到了最后关键时刻她竟然在背后捅他一刀,仗着她是他的药有恃无恐,她莫非真以为他的忍耐没有限度? 梅可卿心中冷笑,回答的很干脆:“没有谁的指示,我想做便做了。” 北辰拓,你逼着我为直接气死我妈的魏意琴作弊,这样过分的事情还不允许我反抗? 你是觉得我多下贱,多没有底线啊? 梅可卿的答案让北辰拓更加不满意,梅可卿望着虚空的态度也让他极为不满,北辰拓冷着脸扳着梅可卿面朝自己:“你在为谁遮掩?隋子参还是东方墨?” 梅可卿垂着眼眸没有搭话,北辰拓怒火更甚,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说:“看着我!” 等梅可卿睁开眼眸之后,她眼眸里却只剩下冰冷,北辰拓不知道自己想要在这眼眸中找什么,可他知道此时的梅可卿不是他想要的。 他能清晰看到自己手指与她触碰的地方已经发红,可她依旧一声不吭,她这副不怕死的平静姿态让他很想打破。 他手指微动,摩擦着梅可卿的下颚,满意地见到她浑身紧张之后,才低声开口:“若是你非要见到隋子参或者木七安受点伤才说实话,我就如你所愿。” 他用着爱人之间暧昧语调说出的却是让她心寒的冷漠,梅可卿被子下的手狠狠抓紧床单,咬唇压抑着愤怒。 半响她软下姿态,似乎是对他的强势屈服了,她疲惫地问:“北辰拓,你就只会威胁我吗?” 北辰拓此时却放开了她的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说:“有用就行。” 梅可卿自嘲笑笑,也是,她的七寸被他死死拿捏住了,他要她往东她哪敢往西啊。 他亲手把她逼到了这个份上了,他怎么还能够装作一副大义凌然,一副被自己伤害背叛的样子? 真是讽刺。 他在她面前演戏有意思吗? 梅可卿保持着之前被他控制时摆弄出来的姿态,讽刺地问:“北辰拓,你是不是有听人卖惨的特殊嗜好?” 北辰拓眉头一皱,完全没听懂梅可卿话里的意思:“你什么意思?” 梅可卿继续嘲讽着说:“北辰拓,你这样揪着我不放有意思吗?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把我赶走眼不见为净就好了啊,你给我灌药坏了我身体是我自找的,没关系我不怪你,可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妈呢?你为什么要伙同别人害死她?” 北辰拓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女人怎么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 他皱眉反驳:“你疯了?我什么时候害了你妈?又什么时候给你灌药了?” 梅可卿见这时候北辰拓还在反驳,心中的情绪更加汹涌,她冷笑着说:“北辰拓,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三年前,你诬陷我给你下毒,假意放走我,却转眼让人把我绑架,比我灌下整整两碗毒药,甚至还让魏建直那个畜生来强……” 梅可卿忍着恶心继续说:“北辰拓,即便魏意琴没有明确指认你,可当年你灌我的药造成我身体衰败之后的检查数据和我妈的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梅可卿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当把那屈辱的往事再次翻出来时,她才发现当年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仍旧让她疼的难以复加,梅可卿憋回眼眶的泪,:“北辰拓,就算我以前欠你的,可这些屈辱和折磨我都已经还清了,我现在不欠你的!” 但是,北辰拓,以及伙同魏家谋害母亲的那些推手都欠她一条命! 北辰拓皱着眉,压住她的话带来的震惊,等梅可卿宣泄完,才缓缓开口说:“你刚刚说的事情,我从没做过。” 梅可卿把头偏向一边,没有搭话,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可他承认不承认都不重要,反正她记得就好。 梅可卿身体衰败的不正常,之前南宫锲和北辰拓说过,他明白梅可卿没有骗他。 可正是因为这样,这些事情才更加错综复杂,他最后离开病房之前说:“我会给你个交代。” 三年前的事情要查也需要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北辰拓没再来医院见梅可卿,可当他查清当年的事情,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病房时却发现…… 第八十一章 去接她 南宫锲是陪着北辰拓来医院的,望着空无一人的病房,余光瞥见脸色又阴沉下来的好友,暗道不好,连忙说:“病房里空气不太好,卿卿可能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了。” 可北辰拓却立即冷着脸吩咐:“立即调查监控。” 南宫锲在心中嘀咕着北辰拓草木皆兵,占有欲太强,表面的样子却一副:我无所谓! 然后,事实狠狠地甩了南宫锲一巴掌,他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刻,北辰拓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梅可卿又逃了。 在南宫锲看来,梅可卿纯属被北辰拓作地吓走的。 北辰拓这几天把三年前的事情都查的差不多了,那些资料南宫锲也顺道看了,看完之后,心中就一个想法:惨! 梅可卿啊,真是好惨一女的! 梅可卿离开医院之后,是回了安城。 北辰拓查到她的路线之后,下一秒也乘飞机赶往安城。 南宫锲这一次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一路上耐心的劝导:“拓啊,安城毕竟是卿卿的的老家,她这次回去可能就是想家了,女孩子嘛,感性了一点,或许她是忘了和你报备一声,你也别太生气。” 北辰拓维持着闭目养神的姿态,没搭理他。 南宫锲见他没有生气,接着说:“找到卿卿之后,你可一定要对她好一点了,毕竟你之前一直误会她,间接害的她进了监狱,还坏了……” 南宫锲的这话正好戳中了北辰拓的痛点,他侧首,目光凌厉的睨向南宫锲,毫不留情地说:“你再不闭嘴,就滚出去。” 南宫锲望了一眼万米高空,从飞机上滚下去,他恐怕连渣渣都没有了。 于是,北辰拓的耳根终于清静了。 其实北辰拓心中乱的很,他没想到,三年前的毒真的不是梅可卿下的,不但不是她下的毒,还是梅可卿费尽心力救的他。 可他当年做了什么呢,任由魏家借着他的名头伤害她,破坏了她的身体,撕毁了她的尊严,一步步将她推向地狱…… 北辰拓现在回想起来,对当年的自己有些怀疑,当年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被魏家简单的伎俩骗到? 莫名的情绪在心中蔓延,角落对梅可卿的愧疚越放越大,北辰拓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 他不知道,怜悯,愧疚,是男人对女人动心的开始…… 北辰拓理不清心中繁杂的思绪,要是南宫锲明白他心中所想,准会大乐:北辰拓,你可算体会到男女感情的微妙了。 其实,北辰拓前后的变化,不过是在意和不在意的区别罢了。 梅可卿成功逃离医院后才遇到隋子参,之后,隋子参也以她的手臂没好为由,一直跟来了安城。 今天,隋子参充当了她的司机,他们的目的地是安城女子监狱。 梅可卿这次逃回安城就是为了赴木七安的约,今天就是木七安出狱的日子。 隋子参余光见到梅可卿一路上一直微笑着,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难得见到你这么轻松快乐的笑容了,木七安和你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梅可卿的笑更加明朗:“当然,在监狱的那三年要是没有她照看,我可能早就死了吧。” 三年的监狱生活,吃不饱穿不暖是其次,来自狱友没日没夜的欺压和凌辱,还有被药物弄的生不如死的折磨……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梅可卿云淡风轻说着死的神情让隋子参眼眸又闪过一抹疼色,他即便没亲眼见到梅可卿受到的欺压,可梅可卿身体的体检数据却能告诉他,她当年有多痛苦。 两人默契的没再碰这个话题,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监狱的大门外。 近乡情更怯。 梅可卿在镜子里望见一脸憔悴的自己,不禁有些紧张:“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见安姐,会不会惹她担心?” 隋子参没想到再次见到她这种小女儿的姿态是在这么个情况,他温润一笑说:“不会,我相信你来接她,她会高兴的顾忌不上别的。” 梅可卿点了点头,算是被安慰到了一点,可想想还是说:“我还是画个淡妆吧。” 隋子参温柔的笑笑,说:“也好。”反正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一边的气氛有多和谐,另一头的黑色卡宴里气压就有多低。 北辰拓比梅可卿更早到监狱,从梅可卿一出现后,就一直盯着她,所以,她刚刚和隋子参的互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北辰拓虽然没说话,但是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却早已青筋鼓起,眼眸里的戾气更是吓人。 南宫锲觉得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再这样下去他的小心脏恐怕也接受不了这一出接一出的火葬场。 感受着北辰拓身边越来越低的气压,他斟酌说:“要不,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北辰拓只冷漠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可南宫锲在他的眼眸里分明看出几个字:你想找死? 南宫锲想,以北辰拓的性子,他见到这么一幕却不去“抢人”,这完全不符合常理,那么他又有什么后招等着呢? 这时,监狱的大门打开,梅可卿赶紧迎了上去。 今天出狱的人似乎有些多,梅可卿一直在人群中找着,可找了半天也没见到木七安,梅可卿渐渐不安起来:“该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 隋子参温润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门还没有关,她可能在后面。” “希望如此。” 可梅可卿知道,木七安的体魄好,她来之前她在监狱一直是大姐大,这样的日子,按照她的性格她应该是走得最快的那个才对。 “安姐,你千万要好好的。” 正这么想着,不远处有个人从监狱走廊的拐角一瘸一拐地走来,熟悉的身影越靠近,梅可卿眼里的不可置信越浓烈。 等人一靠近,她眼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安姐,怎么会这样?” 不过三月没见,她怎么就断腿了呢。 梅可卿拉着木七安上看下看,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还是木七安按住她的手说:“看你这傻样,这大好的日子你哭什么?”可她自己的眼眶明明也盈满了泪水。 听到这熟悉关切般的斥责,梅可卿再也忍不住抱住木七安放肆的哭出声来。 而此时,车上的北辰拓终于下车了。 第八十二章 不装了 最先发现北辰拓的是隋子参。 他挡在还在疼苦的梅可卿面前,冷问:“北辰拓,你来这里做什么?”余光瞥见北辰拓身后的黑衣保镖,其意不言而喻。 隋子参心中后悔,他不该让梅可卿今天露面的。 梅可卿泪眼迷蒙抬起头,见到北辰拓这一刻,浑身一颤,心中又惊又慌,她没有想到北辰拓会来的这么快。 北辰拓不顾梅可卿的惶恐,睨着她冷漠说:“梅可卿,第二次了。” 明明是无厘头的话,梅可卿却能清楚听懂他话里的威胁。 尽管不愿意,但她还是屈服顺从:“对不起,你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但这事和他们没关系。” 隋子参,木七安是她在这是世上唯二牵挂的人,也是北辰拓挂在嘴边的威胁,他既然能在这里守株待兔,想必已经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听着她这句什么都可以,北辰拓眼眸一暗,越来越觉得她身边的人刺眼。 他的怒意更甚,语气就越冷漠:“还不过来,要我去请你?” 梅可卿提着心,松开紧紧拽住木七安衣服的手,正准备顺从地走过去,却被木七安和隋子参一左一右的挡住。 木七安还不屑地说了句:“你就是卿卿那个渣渣前夫?” 南宫锲赶来之时,正巧听见这天雷滚滚的一句,他带着又是敬佩又是同情的神情望向木七安:啧,又是一个明年坟头要长草的人啊。 北辰拓一个冷眸睨来,木七安无所畏惧直视说:“是个男人就痛痛快快决斗一场,没必要明里暗里折磨人吧?” 南宫锲越来越佩服木七安了,这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敢和北辰拓下战书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梅可卿一直扯着木七安的衣角让她别和北辰拓对着来,可眼见木七安越来越大胆,梅可卿只好开口阻止:“安姐,你别说了。” 可没想到她的阻止反倒增长了木七安的愤怒:“卿卿,你别怕他!他敢做还不准我说了吗?” 随即木七安继续怒视北辰拓说:“我不知道卿卿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都逼她进了监狱还不放过她,每天大大小小的折磨让她在监狱里活得连狗都不如,她发烧到40度你却下令不许她去看病,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人竟然可以残忍到这个地步!” 梅可卿只知道木七安静入狱前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可是她没想到木七安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北辰拓,眼见北辰拓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梅可卿的心也越来越凉。 等木七安停下之后,北辰拓只平静的搭腔:“说够了?” 可他越平静,却让梅可卿觉得越可怕。 “安姐,你别说了……”梅可卿急的就差去捂住木七安的嘴了。 无奈的是,她没有木七安高,也没有木七安的力气,木七安轻易就躲过梅可卿的阻止,继续说:“就算卿卿和你有天大的仇,她在监狱里过的那三年非人的生活也足够赎罪了,你现在没有资格带走她!” 北辰拓似乎下一秒就要发怒,梅可卿不能眼睁睁见到木七安送死,她无奈又悲凉大喊一声:“够了!别说了!”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梅可卿,她见北辰拓的注意力被自己转移过来之后,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觉得无力。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忘记这些屈辱的记忆。 可她更明白北辰拓有多狠戾,有多记仇,木七安以前再厉害,此刻也不是北辰拓的对手,她不能让木七安出事。 所以,她只能可笑的拿着这些难堪的过往试图博人眼球,她沉默推开挡着她的木七安和隋子参,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北辰拓三步开外的地方停住。 随后,无力地说:“北辰拓……那些惩罚是我该受的,是我咎由自取。 她抬眸直视他:“北辰拓,我跟你走,你如果还生气再把我送进监狱关三年也无所谓,只求你别迁怒他们……” 别说木七安和隋子参有多心疼了,就是南宫锲也觉得此刻绝望的梅可卿令人心疼。 可北辰拓却带着冷漠地说了句:“很好。”随后一把将人拉进怀抱,勾起她的下颚,恶劣嘲讽继续说:“不装瞎了?” 梅可卿顺从的身体一僵,怪不得北辰拓来得这样快,是不是那天醒来和他对话之时,他就发现了端倪了? 北辰拓满意见到她眼里假装的情绪散去,这才放开她的下颚。 而梅可卿越想越觉得心寒,那么之后她费尽心机躲避与逃跑,是不是只不过钻进了他早就设计好了的陷阱里? 那么今天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他是故意敲打她,必须安守本分吗? 她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就听他冷漠吩咐:“全部带走。” 梅可卿震惊抬头,双手也紧紧捏住北辰拓的衣服,略带着急的语气又质问的意味:“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她不是已经乖乖过来了吗?他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们? 北辰拓因为她的质问,那好不容易散开的怒气又聚拢:“我什么时候答应放了他们?” 见梅可卿还想张嘴求情,北辰拓的眼眸里的戾气更重,他凌冽威胁:“你若是再多说,信不信我想在就杀了他们。” 梅可卿的瞳孔瞬间紧缩,死死地闭上了嘴巴。 她当然信! 还有什么是北辰拓不敢做的事呢? 北辰拓打横抱起梅可卿,不在看那边被制住的两人一眼,径直朝卡宴走去。 而木七安和隋子参从北辰拓下命令的那一刻起,就被捂住嘴制服,现在也被逼着带上了后面的车。 南宫锲本来想跟上车,可被北辰拓锐利的眼神赶去了下一辆车,只留给梅可卿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梅可卿原本以为上车后北辰拓会继续侮辱她,可没想到他把她抱上车后就闭眼没再说话,只是他的手却没有离开她的腰,两人现在亲密的姿态让梅可卿很不适应。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而这时北辰拓睁开了幽深的眼眸。 第八十三章 他的解释 就连他揽在梅可卿腰上的手也紧了紧,梅可卿梅勒得有些难受,她双手抵在北辰拓的胸膛,不轻不重地推着,低声说:“北辰拓,你先放开我好吗?” 梅可卿受伤的手臂根本还没有好,他的大力挤压让她的伤口刺痛,所以她的声音有着一股隐忍的暗哑。 而这声音却让北辰拓眼眸里的幽深转化成一团火,他压着嗓音说:“你再闹腾我就在这办了你!” 梅可卿又惊又怒,这车里可还有别人在! 北辰拓拿她当什么了,泄欲的工具吗? 她知道北辰拓历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尤其是在折磨她这一点上更是不遗余力,梅可卿不敢再动,闭上眼睛乖乖趴在他怀里装死人。 北辰拓此刻的神情冷峻异常,他瞟了一眼身下,另一只摆在身侧的手,握紧的拳头已经青筋鼓起,他不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此刻怎么溃败成了这样? 梅可卿最后被北辰拓带回了景都的医院,只是这一次北辰拓不仅安排了好几个护工给她,vip病房外更是日夜都有几个保镖守着。 南宫锲美其名曰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她,可梅可卿听了也只是嘲讽的笑笑,有了隋子参和木七安在他手上,她怎么可能跑的了?北辰拓何必这么大张旗鼓? 梅可卿趴在窗户边上望着窗外树上扑腾的鸟,觉得自己就像只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 她期待着北辰拓的到来,因为,自那天被他抓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见过北辰拓了,南宫锲倒是常来,可他却怎么也不肯透露木七安和隋子参的消息。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梅可卿也来越焦躁。 此时,房间的门被推开,梅可卿头也没回地说:“东西放那吧,我有胃口了再吃。”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胃口,一直没吃东西,今天的中餐已经被送了三次了。 “过来吃东西。” 听着熟悉的冷漠磁性嗓音,梅可卿立即转过头来,只见北辰拓提着一个小巧的食盒,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整个人慵懒而高贵。 梅可卿眉头一皱,未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我不饿。” 北辰拓睨着她,把东西放在茶几上,顺手把衣服也放在沙发上,然后慢条斯理地挽着衣袖说:“跟我闹绝食?” 梅可卿张嘴正想表达自己没那个意思,可接着就被他狠戾的威胁将话堵进了肚子里。 他说:“你要是再不吃,我就灌进你肚子里。” 梅可卿摇了摇唇,最终妥协,他对她从来没有什么温柔可言。 明明滋味很好的粥,可被这么逼着吃,她始终觉得味同嚼蜡,而坐在他对面的北辰拓始终阴沉着脸,见她像吃毒药似的咽下自己带的粥,气不打一处来:“吃快点!” 南宫锲不是说她喜欢吃这家店的粥吗,这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是吃喜欢的东西应有的吗? 而梅可卿在北辰拓的呵斥之下,干脆放下勺子,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中间灌的急了还把自己呛出眼泪。 北辰拓更气了。 他说灌她就真的灌,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听话? 来时的好心情完全被她扫得干干净净,当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他还是尽量用平静的嗓音说:“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北辰拓今天来其实是想和梅可卿说清楚三年前的误会,他没做过的事情没谁够资格让他背黑锅。 可梅可卿率先想到的是木七安和隋子参的安危,她瞟了一眼神色还算好的北辰拓,才敢问:“你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北辰拓神情迅速冷了下来,他就知道她念着隋子参,莫名的情绪让北辰拓下意识遗漏了木七安。 恰巧此时,梅可卿小心翼翼补充说:“你恨我可以直接责罚我,可安姐和你没有深仇大恨,你可不可以放了她,让她去治腿?” 木七安的腿就是在这三个月内瘸的,说不定还有救。 北辰拓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但并没有说放了木七安,只说:“如果你保持乖巧顺从,我会考虑给她提供医治。” 木七安是不会放的,放了她,梅可卿还怎么乖乖听话? 梅可卿心中送了口气,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声:“好。” 现在最重要的让保证木七安他们的安全,她怎样都无所谓。 自此之后,她便垂眸不语,仿佛当北辰拓不存在。 北辰拓等了很久,也没等来她的继续提问,还见她一副与世隔绝的姿态,似乎完全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心中那不满的情绪又涌向扰乱北辰拓的耐心,他皱眉,冷脸提醒:“梅兰的死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那天在决赛的高台上她明明是一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决绝,若说此时她心中一点波动都没有那时不可能的。 而梅可卿也果然僵住了身体,她的手死死拽住衣摆,手指因为大力而发白,她缓缓抬起头,发红的眼眶内是她极力掩藏却依旧遮不住的嘲讽和愤怒,她问:“我问,你就会说吗?” 就算他说了,就一定是真的吗? 她的嘲讽让北辰拓极为不舒服,但想着今天的目的,他还是压下恼怒,递给她一份资料说:“问之前,你先看完这些资料。” 自从知道真相,那种对她的愧疚和怜悯一直折磨着他,让他烦闷不快。 他今天其实是来讲和的,希望解开误会,洗清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 她现在这种态度对他让他极不舒服,这几天他脑海常莫名浮现三年前她望自己的眼神……他壁纸刀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他总觉得让梅可卿变回那时候的她就对了。 梅可卿顺从接过资料,越看却越觉得嘲讽,资料里详尽的记录了母亲被害的过程,秦天一,魏家,甚至东方墨都牵扯到了,可这些细节内,北辰拓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分明北辰拓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这让她怎么相信这份资料的真实? 梅可卿一面愤怒着,一面还只听着北辰拓如同火上浇油的话:“当初给你灌药的事不是我安排的,秦天一为了股份听从魏意琴的吩咐给你下药,魏家很早以前就投靠了东方家族,你和你母亲中的药剂很有可能是东方家族提供的。” 梅可卿垂着头,那份资料的边角被她捏得发皱,而她只是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要不是梅可卿垂着眼眸,她眼里的讽刺早就暴露她的不信任了。 北辰拓,你一方面想让我屈服顺从于你,一方面却一次又一次揭开我的伤疤,划开我的底线,现在还拿着我妈的事情来试探我,你到底是什么用心? 可北辰拓此次还真的只是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已,而梅可卿这副姿态明明顺从,可他总觉得不对。 北辰拓也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离开之时只说:“好好养伤,一个月之后,跟我去见个人。” “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不吃饭的消息,我就让木七安和隋子参陪着你饿肚子。” 第八十四章 你 在害怕 北辰拓的威胁果然管用,在“金丝笼”的病房里呆的这一段时间梅可卿被炸伤的皮外伤都好了,只是终究留下了丑陋的疤痕。 这天,许久不见人影的北辰拓又来到了病房,先递给梅可卿一份资料让她熟悉,之后就带梅可卿出了病房,来到了一家顶级造型院。 梅可卿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得乖乖坐好配合着造型师。 肩膀和手臂上的疤痕可以用衣服遮住,但是眼角那条疤却很难用遮住,造型师可惜的叹了口气,遗憾的说:“梅小姐,你这张脸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满意的,简直是造物主的恩赐,可惜怎么就留疤了呢?” 梅可卿只微笑,敷衍说:“不小心而已。” 造型师又遗憾的叹息了一声,最后梳下几缕刘海挡住了瑕疵:“你当初受了这么重的伤,北辰总裁一定很心疼吧?”她帮着换衣服时见到了梅可卿身上那狰狞的疤忍不住感叹。 梅可卿差点连微笑都绷不住,北辰拓会心疼她? 呵……她只要不死,只要能给他配药治病,她就算是断手断脚他都不会在意吧。 梅可卿在里头做造型,南宫锲就一直陪着北辰拓在外面等着。 北辰拓的面无表情依旧抵挡不住南宫锲的好奇:“你带着卿卿赴老爷子的生日宴,除了想让老爷子认人,真的没有别的私心?” 老爷子是a国最神秘的人物,说他神秘倒不是指他这个人怎样特别,而是指他背后的势力。 a国商界由四大家族把控,而老爷子就是凌驾于四大家族之上的人,得到他的认可就相当于得到他背后的势力,所以,四大家族的人都牟足了劲讨好他。 但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表现出对任何一个家族的青睐。 但他很喜欢天赋高的药剂师,北辰拓带梅可卿去见老爷子也算是投其所好。 北辰拓只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挖苦说:“让你注意南宫合的动静你一点东西都没有查到,竟然还有心思管这些?” 南宫合和东方墨的合作对北辰拓当然是不利的,当然,对南宫锲来说也是不利的。 南宫锲之前虽然帮着北辰拓,但牵扯到南宫家族的事情他一直没有插手,但是自从上次决赛发现南宫合与东方墨有合作之后,南宫锲才醒悟。 南宫合能不动声色联系外人也不愿意找自己哥哥做盟友,可见他一直是防着他们一家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南宫合是不会放过他们一家的。 毕竟,当初南宫合用了不正当的手段骗取了南宫家主的位置。而本来名正言顺的南宫家主应该是南宫锲的父亲南宫德。 见北辰拓提到正事南宫锲也苦恼:“南宫合太谨慎了,我找了好几处都没有发现他和东方墨合作研发的药剂是在哪里生产的。” 北辰拓已经端了魏家,但并没有查到东方家族的违规药剂,但他通过决赛那天透出的端倪查到东方家族很多未知名的药剂都是南宫合秘密提供。 南宫合是一只老狐狸,南宫锲查不到在北辰拓的意料之中,若是能这么轻易被南宫锲抓到把柄,他也不会信。 南宫锲说完,却没见北辰拓搭话,只见北辰拓深幽的眼眸一直望向他的后方,人却一动不动。 南宫锲一边狐疑地转身往后看去,一边喋喋不休说:“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这后面有什……” 等见到身后缓缓走过来的梅可卿时,他的表情却比北辰拓还要夸张。 梅可卿似乎很适合灰色,一身淡灰的长裙衬着她的肌肤如玉,在灯光下散发出牛奶般的色泽,微卷如瀑的乌黑头发铺下来,让她高贵中多了一份慵懒的缱绻,她不用多说一句话,只淡淡的瞥来,就让人的心扑通扑通跳的更加迅速了。 美人如虹,当如是。 “咳咳” 造型师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个结果,可见北辰拓越来越黑的脸,她不得不提醒早已魂飞天外的南宫锲。 南宫锲回过神来心虚的瞥了一眼北辰拓,果然见北辰拓正拿着吃人的目光盯着他! 他老脸一红,求生欲极强的说:“我……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啊。”然后就以极快的速度离开。 南宫锲的识趣让北辰拓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即他的目光又回到梅可卿的身上,说:“过来。”声音难得温柔。 梅可卿楞了一秒后,立即扬起乖巧的笑,顺从的走向他,然后挽着他的手跟着离开。 两人到了车上,梅可卿安静地坐好,极其规矩的和北辰拓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北辰拓见到几乎靠在另一边门上的梅可卿,心中极其不满,她当初和隋子参在车上可不是这样! 北辰拓神色一冷,语气也冷漠许多:“坐过来。” 梅可卿也微微皱眉,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北辰拓怎么又生气了?现在他的脾气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虽然心中不满,但梅可卿还是小心翼翼地往北辰拓那边挪过去。 可她越是小心谨慎,落在北辰拓的眼里就越是觉得她在嫌弃他,他心中火起,她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北辰拓大手一挥,直接把她拦到自己的怀里。 梅可卿没有丝毫准备,一声惊呼之后,人已经仰倒在了北辰拓的臂弯里,北辰拓正带着意味不明的神情俯视着她。 梅可卿微微挣扎几下,发现北辰拓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无奈之下,她只好抬眸直视北辰拓,忐忑地问:“怎么……了?” 北辰拓没有说话,可眼眸却没有移开,握住她腰肢的手感受着她布料之下的柔软,火,在他的眼底蔓延。 梅可卿本能嗅到危险,她明显感觉到托着自己腰肢的手微微发紧,而北辰拓的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肢,往上。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 其实,北辰拓此刻的态度虽然强硬,不容梅可卿抗拒,但他的动作却是温柔的,见她满脸的惊慌,他问:“你……在害怕?”嗓音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和暗哑。 她当然害怕。 她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梅可卿了。 更不是……十一年前那个天真的一心恋慕他的梅可卿。 北辰拓的温柔没有让梅可卿感觉到一丝温情。 错的时间,错的地点,甚至于错的人……都让她感觉到无尽的屈辱。 第八十五章 能不能留下来 这三年,那些屈辱和凌虐一点点腐蚀了梅可卿的爱念。 决赛的那一场爆炸已经炸毁了她仅存的留念。 如今她的顺从,只不过是屈服于他的威胁之下而已。 眼见他的头低了下来,尽管紧张,梅可卿最后还是微微偏了头,说:“你,我……的妆花了不好补。”她的手心里已经被汗渍打湿。 她的表演太差劲,她拒绝的痕迹很明显。 宛若一盆冷水泼了过来,车厢里暧昧的气息一扫而光。 北辰拓的眼眸渐渐褪去了温度,熟悉的清冷深幽又覆了上来,他依旧抱着她,甚至还故意将她压向自己,可他说出的话却不复温情:“现在不好好熟悉我的触碰,等会就凭你这种拙劣的演技能骗得了谁?” 他的讽刺让梅可卿混沌紧张的思绪瞬间冷静下来,是了,她今天作为北辰拓的女伴出场是任务的:她要扮演一个合格的“心上人”。 梅可卿不知道北辰拓为什么这么要求,北辰拓自那天告诉她要带她见一个人,其他的事情就一概未解释。 梅可卿顺从的将手搭上北辰拓的肩膀,将脸贴在他的胸膛,配合着北辰拓,彼此“熟悉”着,他身上的阳光暖香气息慢慢包裹着她,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咚咚”传来。 他的心跳跟正常,可见他刚刚说的都是实话,他的话明明解除了自己的危机,可为什么她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失落呢? 两人保持着亲密,一路无言抵达宴会现场。 两人出现在宴会现场,惊艳了所有人。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事,素来有黑阎王之称的北辰拓竟然也会有对女人满眼温柔的一天! 而且,他还亲自把人带到了老爷子的面前,这无异于想众人传递一个信号,北辰太太的位置恐怕已经被人定下了。 于是,众人对“名不见经传”的梅可卿更高看了一眼。 但是别人越是用羡慕的眼光望着她,梅可卿心中越是难以言喻地痛苦。 她宁愿他冷眼相待,也不想要这似是而非的温柔情意。 人群中,望着那对宛如金童玉女的人,西子倾差点捏断手中的高脚杯。 瞧见身边西子倾忍不住嫉恨的眼眸,西子朗适时提醒:“把你的嫉妒收一收吧,你如今可是西子家族的家主,你要是在这宴会上做出什么不适当的事,出丑的可是西子家族。” 西子倾有手腕,也精明,但是她也有绝大多数女人有的通病:把所谓的爱情看得太重。 西子倾并没有领情,只剜了西子朗一眼,说:“管好你自己吧,别以为你占了一个嫡系的名分就能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自从那天知道西子朗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人之后,西子倾对西子朗的态度就变了。 而她防备的态度清晰告诉西子朗,她拒绝与他合作。 西子朗没有阻挡西子倾的离开。 只是他的眼眸微不可查的暗了暗,抬眸时那抹幽深已经不见,他惬意地摇着杯中的酒,讽刺低语:“你要找死我还能拦着你?” 而这一边,梅可卿一直乖巧得扮演着羞涩的角色,或许是在车里和北辰拓的亲密起了作用,她现在让他亲密的揽着腰,被他介绍给别人时,也能应付自如。 主位上白发矍铄的老人笑得一脸和蔼可亲:“这就是小拓的心上人?不错,小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成家的事了。” “心上人”几个字让梅可卿心头一重,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了的难受,她顿时有些装不下去。 还在,北辰拓搭在她腰间的手适时一紧,同时笑了笑接话救场:“卿卿有些害羞。” 梅可卿适时表现出害羞,收拾好情绪得体打招呼:“老爷子好,我是梅可卿。” 哪知道老人愣了一下,却问:“你姓梅?你不是南宫家的孩子吗?” 梅可卿也愣住了,她侧头望了一眼北辰拓,表示这个话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北辰拓眼底也划过一丝疑惑,但他却马上接话:“老爷子,卿卿是安城人。”随后又转移话题说:“卿卿是位天赋很好的药剂师,一直想向您学习配药经验。” 老爷子听了北辰拓的话后,就没有深究梅可卿身份的事情,又对她满意几分:“哦?你还是药剂师?”他果然是对药剂师另眼相待。 梅可卿正要顺着北辰拓教的话接下去,可却被一句尖刻的指责打断:“一个已经被药剂协会除名的药剂师也好意思来骗老爷子?梅可卿,你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梅可卿闻言侧头看去,西子倾正一脸嘲讽的走近。 老爷子听说这话后,立即沉下了脸色,刚刚的慈爱完全不见,眼神锐利地朝梅可卿看来,却对着北辰拓严厉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西子倾见老爷子不待见梅可卿,心中积压的郁气总算吐了出来,可转眼对上北辰拓淬了冰的眼神,心中立即一凉。 一直在旁边的南宫锲见势不对,立即出来哈哈笑,打着圆场:“老爷子,卿卿是无辜的,其中误会可大了。” 接着,南宫锲就把决赛的事半真半假地说了一遍,当然,可劲儿的抹黑东方墨。 末了,北辰拓主动说:“此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连累了卿卿,还望老爷子别责怪她。”态度极其端正谦逊。 北辰拓竟然会有认错的一天! 周围的人皆惊讶地望向北辰拓,西子倾更气得咬牙,北辰拓竟然会为梅可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认错! 她也配! 唯一无动于衷的人恐怕只有梅可卿了,她至始至终都认为,北辰拓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达成今日的目的。 他就是这种绝不会允许事情偏离他计划的人。 北辰拓的话让老爷子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但他始终没有再把视线放在梅可卿身上了。只吩咐人将东方墨带过来。 东方墨过来之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他们说前段时间的药剂师比赛,你害了这位梅小姐被药剂师除名,可有此事?” 梅可卿明显感觉老爷子的问话之时,北辰拓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可她抬头望去,却只见到一脸的平静。 倒是南宫锲满脸紧张,看来老爷子刚刚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 梅可卿能不能在景都待下去,端看东方墨怎么答,可东方墨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来保住梅可卿吗? 第八十六章 成了别人的嫁衣 北辰拓子老爷子发话后,余光也注意着东方墨,而东方墨此时望过来的眼神于北辰拓而言就纯粹是挑衅了。 东方墨落井下石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北辰拓行事向来不会只有一套方案。 就在北辰拓刚准备开口实施第二个计划时,却听东方墨在众目睽睽之下遗憾说:“梅小姐被除名一事确实被连累,她是无辜的。” 东方墨竟然会为北辰拓的人说话! 这两人不合可在私底下早就传开了的啊! 周遭的人看戏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却又都因为这戏剧性的转折愣住了,今天这出戏一波三折,这隐藏的势力涌动值得他们探究很久了。 事件中心的北辰拓并没有因为东方墨的配合有所放松,事出反常必为妖。只是,东方墨帮了梅可卿到底有什么好处? 尽管已经解释清楚,但经过这么一遭,梅可卿已经不适合在老爷子面前卖乖,好在北辰拓中途也放她自由了一会儿,累极了的她连忙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休息。 女人的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为了和北辰拓搭配,梅可卿今天穿的鞋子有些高,此刻脚掌已经隐隐做痛了。 可她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却又被人打扰了。 还是个老男人。 梅可卿皱眉望着有过一面之缘的南宫合问:“南宫先生,有事不如直说?”拐弯抹角不说重点真的很容易让人失去耐心。 南宫合看上去很正经,眼眸的视线也没有任何轻视侮辱的意味,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一种儒雅的韵味,但梅可卿还是不喜欢和他打交道。 因为,他的情绪光环里分明游离着一缕缕黑雾。 上层圈子的人果然一个个都是戏精,能将自己的不怀好意全部隐藏。 见梅可卿表达出不耐,南宫合这才没有继续兜圈子:“梅小姐是安城人,家里可有和你长得像的长辈?” 南宫合的话问的莫名其妙,他打听她的长辈作甚么? 见梅可卿面露疑惑,南宫合连忙解释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梅小姐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所以才有此一问。”说完他就期待地望着梅可卿。 梅可卿定定地望了他两秒后,诚实摇头:“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家里并没有和我相像的长辈。”若不是见他的情绪光环里有愉悦的黄色光环,她是不会这么爽快的回答他的。 可哪知道她否认之后,南宫合周身愉悦的黄色光环更亮了,梅可卿正困惑着,北辰拓此时走了过来,很自然的伸手递给梅可卿将人拉进怀里搂着。 然后,他很平常的问:“在聊什么?” 南宫合也跟着站了起来,只是望向北辰拓的目光复杂地让梅可卿很难看懂,怎么说呢,像是计划了很久的事情得偿所愿的欣慰,又像是某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只见南宫合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们,说了句:“北辰总裁好眼光。” 之后,南宫合就离开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梅可卿心中极其不安,就连北辰拓手皱起了眉头。 接着,就听他问:“他和你说了什么?”两人隔得很近,看起来像是爱人亲密的咬耳朵,周围也没有不识趣的人上前打扰。 梅可卿的耳朵太过敏感,被他气息触碰的地方立即扩散起红晕,梅可卿只感觉耳根处又热又痒,可她还记着在宴会扮演“心上人”的任务。 她只好咬了舌尖来压制痒意,颤着嗓音说:“他说我长得像他的一个故人,问我家里有没有和我长得像的长辈。” 两人离得极近,北辰拓自然发现了她的变化,可是想着她在车上的拒绝,他故意靠近一份,带着惩罚的意味问:“唔,还有呢?” 果然,梅可卿忍不住痒意,头往下低了一分,更加挨近他的胸膛,北辰拓眼眸闪过一丝满意,这才抬头放过她。 同时,他瞥向侧前方一直注意这边的西子朗,冷眸扔过去一个警告。 西子朗只笑笑,还冲这边递了递酒示意,北辰拓眉头一皱,揽着梅可卿的腰转了个方向。 梅可卿完全没有觉察到两个男人之间的风起云涌,她正为北辰拓放过她而小心松了口气,想了一下,她回答了北辰拓之前的问话:“奇怪的是,我回答没有时,他似乎更高兴了。” 北辰拓点了点头,之后又皱了下眉,他明白,南宫合是一只老狐狸,他口中的故人是否存在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他最后那耐人寻味的意味不得不让北辰拓警惕,看来,南宫合他是该好好查查了。 在这个插曲过后没多久,北辰拓就带梅可卿离开了宴会。 只是没想到西子朗也跟着出来。 电梯里,西子朗毫不顾忌北辰拓的冷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梅可卿,还说:“美人,你可越来越迷人了。” 梅可卿侧头打量西子朗,这还是她的眼睛看的见以来第一次认真打量他,可她并没有在西子朗的情绪光环里见到任何黑雾。 梅可卿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说,像西子朗这样风评极差的人不应该这样干净才对,梅可卿的困惑让她在西子朗身上的目光多停留了几秒钟。 西子朗略微得意说:“美女,你这么认真的看着我,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梅可卿立即收回视线,这人虽然心里没恶意,但就这嘴上没把门的性格她也不敢恭维。 而北辰拓的脸色早黑的如同锅底,他搁在梅可卿腰间的手一再用力,让梅可卿几乎有种腰会被他握断的感觉。 梅可卿能感觉到周身的低气压,此刻她不敢抬头看北辰拓的脸色,额头上已经因为压抑冒出细汗。 北辰拓这又是发什么疯? 而北辰拓只狠戾地睨向西子朗:“你再胡言乱语,我不介意让你尝尝哑巴的滋味。” 说完就紧紧搂着梅可卿大步往前走,步子大的让梅可卿跟着很吃力。 西子朗跟在两人身后啧啧摇头,叹息着北辰拓的粗鲁,在北辰拓坐进车里的那一刻,他还别有深意冲着北辰拓说了句:“北辰拓,你可对女人上点心吧,可别到头来,尽给别人做嫁衣喽!” 第八十七章 送命题 西子朗的话让车里的北辰拓脸色更加难看,接着他就侧头睨着身侧的梅可卿。 梅可卿被他冷漠的视线盯地毛骨悚然,转念一想就知道自己被西子朗连累了,急忙解释:“我和他没关系。” 北辰拓的神色依旧冷漠,但望向她的眼神总算没了刚刚那股戾气:“没有最好。” 北辰拓刚才的目光太吓人,可没想到她仅仅回答了一句话,这事就完了。 梅可卿还迷糊着,她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下意识撇清和西子朗的关系,更不明白为什么北辰拓听完她的解释后没在追究她的责任。 人啊,总是当局者迷,尤其是落在情网中的人,更容易一叶障目。 能不能堪破,什么时候堪破,这都是后话了。 老爷子的生日宴过后,北辰拓就加大了对南宫合的调查,同时也发现,东方墨和南宫合如今越走越近。 但南宫合那天和梅可卿说那一番话依旧没调查处头绪,为此,下属差点被北辰拓折磨的没有人样,这天南宫锲赶来时,正巧碰见一批被北辰拓训完后面如菜色的下属。 南宫锲见一群大男人都一副垂头丧气的小媳妇样,同情的问:“怎么着?你们家主还在生气呢?” 首位的人沮丧说:“嗯,没查到有用的消息。” 南宫锲扬了扬手中的一本相册,拍了拍说话之人的肩膀:“瞧,我今天就是来给你们解决难题的。”说完他就进了大厅。 之后,果然见北辰拓一脸不虞坐在沙发上,周围是散落一地的资料。 南宫锲环顾四周,随口问了句:“卿卿呢?” 哪知,北辰拓却突然冷冽望向他,眼眸深幽像是护食的狼:“怎么,你想步西子朗后尘?” 南宫锲条件反射觉得眼睛一痛,连忙解释:“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自生日宴过后,西子朗天天来找梅可卿,明明见不到人,还雷打不动一天来三次,终于在第三天被北辰拓派人狠狠揍了一顿,听说眼睛被重点招呼了,都成了国宝。 北辰拓并没有因为他的投诚有所缓和:“那你是什么意思?” 南宫锲拿出手中的相册哗哗哗翻到一张老旧的照片递给北辰拓,说:“看,像不像?” 北辰拓在见到老照片上的人之后,瞳孔微缩,照片上的人和梅可卿几乎一模一样! 而一旁的南宫锲解释说:“这张照片上的人是我的二奶奶,南宫合的亲妈。” 南宫合与南宫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南宫德的母亲生下她之后就去世了,当时的南宫家主续娶了南宫合的妈,可哪里想到她生下南宫合之后也死了。 所以,四大家族一度传闻,南宫家族的男人克妻,大家族的女人就不大愿意涉险,导致之后南宫家族的男人娶的都是小家族的女人,南宫家族原本是四大家族的势力之首,没有妻族的帮衬之后很快就被北辰家族和东方家族赶超了。 南宫锲的解释破开了一直萦绕在北辰拓脑海中的迷雾,南宫合的异常终于可以被解释清楚了。 北辰拓放下照片,平静地说:“所以,她很可能是南宫合走失的那名嫡女。” 南宫锲也为这神转折叹息一声说:“是啊,卿卿很有可能是我流落在外的堂妹,怪不得我当初一见卿卿就有一种说出去的好感,现在看来,原来是血缘关……” 话没说完,但是望见北辰拓毫无掩饰的冷漠视线,南宫锲本能闭嘴。 之后,果然听北辰拓冷笑一声,阴沉问:“说来听听,是怎样说不出的好感?” 南宫锲恨不得把一秒前作死的自己甩上两耳光,在这煞神面前能说惦记他女人的话吗?之后又感叹,这好不容易找回家的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而且自己还是帮凶……哎。 这个惊喜真是又让人遗憾,又让人惊慌啊。 最后,南宫锲很怂地在北辰拓吃人的视线中屈服,讪讪说:“消息既然送到了,那我就走了,就东方墨和南宫合之间的频繁来往,我瞅着这事不太简单,估计这几天南宫合会找上门来抢人,你提防着点。” 说完,南宫锲麻利地溜了。 而还没有等北辰拓把这个消息详细和梅可卿说明,南宫合就找上门来了,一起来的人还有东方墨。 南宫合也不多说,直接递给北辰拓一份亲子鉴定,说:“我是来接我女儿回家的。” 北辰拓不用打开看亲自鉴定,也知道里面的结果,他冷着脸直接拒绝:“南宫家主是在开玩笑吗?据我所知,令嫒不是和令正出国了吗?你跑到我这里来找人是什么意思?” 北辰拓所说的人是南宫合的小女儿南宫瑶。 南宫合脸上的微笑因为北辰拓的拒绝冷了几分:“北辰家主,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找的人是你那天带到老爷子生日宴会上的人,她是我遗失多年的大女儿。” 东方墨此时也开口说:“北辰拓,小卿和南宫家的血缘关系是你阻挡不了的,更何况,你挡着我们见小卿,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小卿说不定一直期待着能回到自己亲身父母的身边呢。” 北辰拓的眼眸一暗,气场全开,最近一个个都想来抢他的人,看来是活得太舒服,都嫌活得不耐烦了。 他目光凌厉,冷硬说:“我的人,她想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们来插手。” 之后,他面带嘲讽态度坚决地说:“来人,送客!” 南宫合没料到北辰拓这么不给面子,脸上的伪善也不装了:“北辰拓,你还真当自己无法无天了吗?” 北辰拓只挑衅的嘲笑一声。 “你给我等着!”南宫合离开之际气急败坏地留下这句话。 而东方墨自刚刚说了那句话之后,从头至尾都没再插手,只是他眼底的算计还是没有逃过北辰拓的眼睛。 等人走后,北辰拓才卸下刚刚的气场,慵懒的朝沙发上一趟,却开口说:“还不出来?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正打算偷偷溜回楼的梅可卿一愣,这才知道,原来北辰拓早就发现她了。 偷听还被抓包,也不知北辰拓会怎样生气,梅可卿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刚刚抵达就听见他玩味地说:“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学着偷听。” 梅可卿后悔极了,诺诺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她本来只是下来拿遗漏在楼下的试剂,没想到恰好听到南宫合那句大女儿,然后,就这么鬼使神差走不动了。 “呵……”北辰拓嗤笑一声后,反而问:“既然都听到了,你说说看,你想不想回你亲身父母的身边?” 梅可卿抬头恰好对上北辰拓别有深意的幽深眼眸,霎时心头百转千回。 这是一道送命题。 第八十八章 给他装得像一点 梅可卿思考的越久,落在北辰拓的眼里就越是她在找借口,他眼里的讥讽以为也越来越浓:“想或不想,有这么难答吗?” 他站起来一步步靠近,他眼眸的危险也越来越重,她极力忍住了想要后退的脚步,可脸上的慌张却怎么也忍不住。 不知是不是她的慌张取悦了他,他难得收起了周身的低气压,说:“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出,那我就给你时间想,想清楚了来我房间告诉我,你的选择。” 说完,他又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才放过她,之后才离开。 梅可卿虚脱似的软倒在沙发上,这才敢大口呼吸,她感觉到后背一阵凉,不过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她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等呼吸平静下来之后,那种被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屈辱又一阵阵涌向心头。 北辰拓说得可真好听,让她选择? 他明明知道自己偷听到了他们对话的内容,何必让她表态?她有的选吗? 恐怕她只要回答一个“想”,等待她的会是更加惨痛的教训和屈辱吧! 梅可卿揉了揉太阳穴缓解涨痛的头,想着,到底该怎样回答才会让北辰拓觉得满意呢? 其实,若说对南宫家族没有丝毫好奇那是假的,在听到南宫合的话那一刻,她的心跳似乎瞬间停止了。 以前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也终于有了解释,秦天一恐怕就是因为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下手害起她来才如此狠心吧。 梅可卿对秦天一的怨释怀了一些,但对梅兰的愧却更加多了。 梅可卿对梅兰有多愧,就对害死她的背后推手们有多恨, 梅可卿想,她知道怎么回复北辰拓了。 北辰拓的书房梅可卿是不会踏足的,免得某一天又被他强行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所以,她一直等到晚上,敲开了他的卧室门。 “叩叩” 她只敲了两下,门就被打开,仿佛他在门边一直等着她来。 梅可卿愣了一秒,望着眼前的北辰拓突然有些退缩。 眼前的人衬衫已经解开部分衣扣,衣领大开一眼可见极具力量的胸膛,房间依稀还传来水声,北辰拓,他是正准备洗澡! 说不上是羞还是囧,梅可卿的脸爆红起来,暗骂自己来得正不是时候! 经过这么一遭,看来今天不适合和他谈了,正当她想表示明天再聊之时,却听见他冷漠的说:“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北辰拓已经发话了,她哪里还有退缩的机会,梅可卿深呼吸几次,抱着义无反顾的念头进入北辰拓的房间。 等她进入房间之后,北辰拓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了,无论是出于惧怕还是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梅可卿都不敢直视北辰拓。 她低头垂眸,说:“我想清楚了,我……都听你的,你让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想,是肯定不能作为答复的。 不想,却也显得太敷衍。 梅可卿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北辰拓手中一颗还有点价值的棋子,她不是傻子,四大家族如今的争夺已经快要摆在明面上来了,她没有办法去赌南宫合这个亲身父亲到底有几分在意她,倒不如把皮球踢回给北辰拓。 北辰拓轻笑出声:“梅可卿,你终于有了顺从的自觉了。” 梅可卿提着的心终于落地,她果然猜对了,紧握的手这才微微松开,只是手心里濡湿的感觉仍旧不太好受。 接着又听他问:“你亲身父亲着急认回你,我若一直拦着,你难道没有怨言?” 梅可卿抿了抿嘴,不明白北辰拓为什么非要一次次一面拿着戳心窝的话刺激她,一面又逼着她说那些假意顺从的话? 折磨她的游戏很好玩吗? 好在,心痛久了就变得麻木,压抑久了也成了习惯,梅可卿轻车熟路压下屈辱和愤恨,极其乖巧的回答:“没有。” 哪知她回答的下一秒,下颚就被北辰拓抬起,他锐利的视线紧锁着她的脸,梅可卿咬着腮帮忍着,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 可尽管是这样,北辰拓那凉薄的唇轻启说:“口是心非。” 梅可卿的瞳孔不可控的微张,若不是死死握拳扣住手心,压抑的愤怒差点就忍不住爆发出来。 北辰拓,你既然知道我怨你,恨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北辰拓,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尽管梅可卿极力掩藏,但北辰拓还是在她的眼底发现了蛛丝马迹,她果然怨他! 北辰拓的眼眸更加冷了,这女人果然还是信了隋子参那一套说辞,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给她调查的详细资料,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和她母亲的死无关吗? 该死的愚蠢! 北辰拓松开了梅可卿,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南宫家我会适时安排你进去,把沙发上那份资料拿回去记牢,之后我会告诉你到了南宫家需要做些什么。” 梅可卿闻言一顿,他这是要她为他当内应? 她虽然对南宫小姐这个称号没什么在意,可并不代表她可以毫无芥蒂地帮一个外人谋害南宫家,南宫家族好歹还是和她血脉相连! 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给她下这个命令的? 梅可卿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满脸冷漠的北辰拓,一言不发地拿起他说的资料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霸道又冷漠的话又传来:“梅可卿,别再让我发现你的不满,你就是装也给我装的像一点。” 两人的对峙中,北辰拓自始至终都稳占上风,可在梅可卿离开他的房间之后,他却越来越觉得憋屈,连洗冷水澡都冲不掉心中的烦躁,气得他一拳打在了墙壁上……而这一切,梅可卿都一无所知。 她像提线木偶般按照北辰拓的吩咐完成任务,他给的资料她已经记透了。 后来,也不知北辰拓和南宫合是怎么交涉的,反正,她被北辰拓亲手送进了南宫家。 南宫合是南宫家主,诺大的南宫老宅里面住的主人竟然只有南宫合,梅可卿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第八十九章 她被定给了别人 南宫老宅唯一让梅可卿觉得舒服的地方大概就是后花园的这片花田了。 梅可卿仔细观察过,这片花田不仅品种繁多,最重要的是还都是难得的药材。 好看又实用。 难怪听仆人们说,南宫合不允许别人进这边花田。 当然,她是唯一一个被仆人称赞有“殊荣”被允许进花田的人。 可梅可卿不这么觉得,她总感觉南宫合对她的好太浮于表面,因为,她一直发现,尽管南宫合对他笑得很慈祥,但他周身的情绪光环却没有再出现代表黄色的愉悦。 既然并不高兴,那他为什么还大费周章的把她找回来? 所以,一声父亲,她怎么也叫不出来。 所幸,南宫合也没有逼她。 “大小姐,造型师已经到了,您是现在去试装吗?”仆人的出言打断了梅可卿的思考。 她点了点头说:“我这就过去。” 想了想又问:“夫人和二小姐会赶回来参见今天的晚宴吗?” 梅可卿余光瞥见仆人的神色略微尴尬,便知道她们恐怕不会出席,果然接着听仆人说:“夫人和二小姐来不及赶回来,但大小姐放心,家主对您很看重,这次的晚宴正是为您正名而举办的。” 这又是令梅可卿感到奇怪的地方了,她回南宫家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就算是远在天边南宫夫人也是有时间赶回来的,作为一个母亲,都不出席好不容易找回的亲生女儿的认亲晚宴,这正常吗? 晚上,做好造型之后,梅可卿把自己的困惑婉转的表达了出来。 可南宫合的答案依旧很敷衍,最后也只是说:“卿卿,你妈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才赶不回来,你不要多想,你放心,今天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南宫家高贵的大小姐,你不必再害怕某些人了。” 南宫合话里有话,梅可卿只是微微一笑,点头说:“我知道了。” 心理却在想,南宫合毫无顾忌在她面前表达对北辰拓的厌恶,到底想试探什么? 南宫合接着就说:“我还有事,卿卿你帮爸爸招待好墨总。”他转头又对东方墨说了句:“失陪。”然后,就离开了。 梅可卿愣了一下,瞥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东方墨,南宫合和东方墨结盟的事她是知道的,可他把东方墨提前找来难道不是有什么商业机密要商量?把人留给自己做什么? “小卿,你今天很美。”东方墨笑着开口,这副适在的姿态反而比梅可卿更像主人。 梅可卿今天穿的是一件高定的红裙,将她的曲线凸显到了极致,大红色是很挑人的,一不小心就会被衣服衬托成俗媚,偏偏梅可卿肌肤赛雪,再加上被盘起来的长发上戴的一串白珍珠一压,整个人的气质魅而雅,高贵不可亵玩。 东方墨从见到梅可卿的那一刻起,坐在沙发上的双腿就一直交叠在一起,一只手也随意搭在腿上,只有两人在时,他眼里的掠夺意味显现了一分。 梅可卿不喜欢这样直白的注视,她皱眉起身说:“抱歉,墨总,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东方墨并没有对此表达什么不满,反而体贴地说:“既然如此,那你确实该好好休息休息,毕竟,稍后的晚宴很耗费精力呢。” 梅可卿皱眉离开,她总感觉东方墨的话里有话,以致离开了他的视线,她还是觉得不安。 而这种不安,越临近宴会开场越浓烈。 今天的晚宴确实如南宫合所说的盛大,景都能叫得出名号的人都被南宫合请来了,在他一番深情饱满的介绍之下,梅可卿的亮相也惊艳了众人的眼。 可在梅可卿致辞完毕后,南宫合竟然将她径直带到了东方墨的面前,对上东方墨的笑眼,梅可卿心中的不安奔到了极致。 接着,就听南宫合高声宣布:“想必大家已经听说过了我南宫家和东方家合作的消息,今天借着这个好日子我还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两家决定联姻,不日,希望大家捧场出席我女儿的订婚宴。” 梅可卿的手不容抗拒被南宫合交到了东方墨的手里。 梅可卿瞪大了慌张的眼睛,用力挣脱却逃不开东方墨的钳制,怪不得南宫合故意让她和东方墨单独呆在一起,原来是想撮合他们两个! 可他怎么不问问她愿不愿意? 难道,她被认回来的作用就是用来联姻? 她……这辈子是逃不过被当做棋子的命运了吗? 南宫合的做法彻底寒了梅可卿对亲情最后一点留念,她仿佛是个被上天抛弃的残次品,被抛弃了一次又一次,唯一认真对待她的那几人还因为自己遭受连累。 不甘和愤恨让梅可卿红了眼眶,她不顾手腕的疼痛一直挣扎,东方墨望着她细白的手腕渐渐在自己的手中变红,眼眸越来越幽深,低声问:“你说,若是我在这亲了你,北辰拓还会不会要你?” 梅可卿抬眸瞪向东方墨,这些男人除了威胁人还会做什么? 可发现他眼神里那不容拒绝地坚决,她又不得不咬牙忍着不再挣扎。 梅可卿不知道在东方墨有意的遮盖下,她那小幅度的挣扎落在旁人的眼里只不过是情侣间的调味剂。 其实,在南宫合的活落后,人群瞬间炸裂了。 又恭喜道贺声,但更多的人都用看戏的眼神望向北辰拓,毕竟前段时间,北辰拓带着梅可卿在老爷子的生日宴上亮相让大家对梅可卿那张脸记忆深刻。 北辰拓的脸早已黑如锅底,南宫合这一出确实是他没有料到的,而西子朗却不要命地凑过来说:“北辰拓,心上人被她亲爸定给别人的滋味怎么样啊?” 北辰拓没有理他,只是手中的杯子被他生生捏碎,南宫锲瞧见都觉得手疼,他皱眉冲西子朗说:“西子朗,你还真是不拍死啊,是不是很回味被揍的滋呢?” 西子朗被北辰拓派人揍了一顿后,这才刚刚休养好久来挑衅北辰拓,南宫锲是很佩服他的勇气的。 可西子朗只无所谓的笑笑,继续说:“我早就说了,北辰拓你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这才过了多久,美女就投入东方墨的怀抱了,你怎么就不……”接下来的话,被北辰拓一个冷冽狠戾的眼神堵回了肚子。 北辰拓收回视线后,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而一直被他盯着的梅可卿,在前一刻也进了洗手间。 第九十章 为她争斗 梅可卿怀疑要不是她借着上洗手间理由,东方墨是不是就不会放开她的手了,她将被抓疼的手放在冷水下冲洗着,直到那刺疼的热意消减下去了才出洗手间。 可她刚出了洗手间,就突然被人拽进男洗手间,她正本能的惊叫,可嘴唇却立即被堵住了,所有的惊喊都被堵住咽进了肚子。 梅可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望着眼前的北辰拓,他这是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新的惩罚? 梅可卿推打着北辰拓的肩膀,可下一刻就被他捉住了手臂按在一边,她想偏头躲过亲密,可被他另一只手臂禁锢在一小方墙壁之间,她怎么都逃不过他炽热的唇,甚至连他整个身体都贴了过来,她被他禁锢,无处可逃,只能被动全盘接受他的霸道。 气息交换,唇齿交融,分明是爱人之间最亲密的姿态,分明是……她以前做梦都想和他做的事情。 可为什么……她如今感觉不到半点欣喜甜蜜? 曾经日思夜想的耳鬓厮磨……带来的怎么只有撕心裂肺的痛呢? 北辰拓沉浸在她的美好之中无法自拔,直到尝到咸涩的眼泪。 她的眼泪像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北辰拓的火被浇灭,理智勉强回归,他从她的唇上离开,此时,梅可卿的唇与他的缠绵间已经红肿了。 北辰拓喉咙滚动,吞咽了几下,将视线移开才问:“哭什么?”他依旧没放过她,声音的低沉暗哑提醒着梅可卿他还没有散去的冲动。 梅可卿瞥过头,屈辱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昭示着他对她的随意。 梅可卿垂下眼眸,虽然明知北辰拓的答案只会是羞辱,但她还是忍不住哽咽问:“北辰拓,你拿我当什么?” 无论是梅可卿神色的仓皇还是眼睛里的凄凉,都昭示着梅可卿对北辰拓的拒绝。 北辰拓眼里的火彻底冷了下来,梅可卿的拒绝让他感到非常的不快,但梅可卿的眼泪似乎又触动了他心底的那一块柔软。 他眉头微皱,问:“什么意思?” 梅可卿觉得十分可笑,北辰拓是不是觉得此时此刻他所施舍的亲密,自己应该感恩戴德? 她红着眼眶,嘲讽的说:“北辰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羞辱我很有成就感?” 仗着她爱他,将她的自尊践踏到尘埃里。他是不是觉得,只要他需要,她随时就可以笑脸相迎? 可她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那曾经对他的爱恋,早已经在这些纠葛之中完全被打散了。 梅可卿拒绝嘲讽的话终于让北辰拓意识到,梅可卿是拒绝他的触碰的。 北辰拓发现,这一认知所带来的愤怒不亚于曾经得知梅可卿对他下药的“背叛”。 北辰拓狠狠的擒住梅可卿的下巴,语气森凉的问:“东方墨碰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不情愿?” 梅可卿只是北辰拓的眼神更暗了几分,嘲讽的意味也更浓了,北辰拓总是在她以为是最痛的时候,再给她意想不到的伤害。 梅可卿扬唇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别有深意的说:“我情不情愿,似乎和你给我的任务并没什么关系?” 毕竟,回南宫家是北辰拓亲手促成的,她现在是南宫家族名义的大小姐,南宫家要拿她来联姻她似乎没有拒绝的资格。 北辰拓要她留在南宫家做内应,而东方墨现在成了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东方墨要对她做什么难道不是顺其自然的吗? 北辰拓正是因为明白了梅可卿话里深意,所以梅可卿的笑让他越来越觉得刺眼,他凛冽的警告:“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只要给我记住一点,以后离东方墨远一点。” 梅可卿下意识反驳:“可是我……” 梅可卿的反驳让北辰拓的眼眸更加冷冽:“没有可是,梅可卿,别惹我生气,后果不是你能够承受得了的。” 之后,北辰拓就放开了梅可卿,又说:“梅可卿,你记住了,你只有服从我命令的资格,没有拒绝的权利。” 梅可卿垂下眼眸没再反驳,反正说再多都无济于事,北辰拓不会顾及她这颗棋子的感受和煎熬。 梅可卿颓废的跟着北辰拓一前一后离开洗手间来到走廊。 “小卿,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快跟我一起下去见伯父。”说话间,东方墨的身影从阴影中走了过来。 梅可卿心中莫名一慌:“东方墨,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自己刚刚和北辰拓在洗手间里面的亲密……梅可卿心头又一阵尴尬,好在梅可卿并没有在东方墨脸上发现什么不对的神请。 但是,北辰拓顺眼看去,望见东方墨刚刚站在角落里的一些烟蒂,冷笑一声说:“还不跟上。” 这话堵住了梅可卿刚想走向东方墨的心思,梅可卿的神情难看起来。 北辰拓明知道她现在和东方墨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关系,此刻还要自己配合着他挑衅东方墨,到底是什么居心? 他是不是嫌她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够惨? 东方墨不能拿北辰拓怎么样,但东方墨要整自己,难道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梅可卿低头的迟疑让北辰拓等的不耐烦,他干脆退回一步,一把捞过梅可卿:“你乖一点。” 神态亲昵,语气温存。 可梅可卿知道这表面的一切不过是用来刺激东方墨而故意为之,而这四个字真正的含义不过是警告。 东方墨此时也跟了上来,他拦住两人说:“北辰拓,小卿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把她还给我。” 北辰拓对上东方墨之后气场便没有收敛,幽深的眼眸凛冽的盯着东方墨,说:“还?东方墨,你是还没睡醒吗?梅可卿从来都是我的。” 北辰拓高傲的语调里里外外都透出对东方墨的鄙夷。 梅可卿垂着头,咬着唇忍受着心中极大的不适,在北辰拓占有欲极强的话里,感觉了一种被当作玩具争夺的悲哀。 东方墨不甘示弱,同样嗤笑一声,说:“呵……看来你今天是想赖皮到底了?”他揉动了一下手腕:“也罢……很久都没有活动拳脚了。比一比?” 比的结果,自然是谁赢了才有资格带着梅可卿。 第九十章 打回原形 当属于自己的女人被觊觎,任何男人都不允许别人在这种时候挑战权威,更何况高傲如斯的北辰拓。 所以,即便发现了东方墨眼底的算计,北辰拓还是一脸不屑,抬手扯松了领带,将私定西装外套随意扔向一边,应战。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你来我往,眼眸透出狠绝似乎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比划之间,劲风凌厉,拳脚相碰的闷声听着都替他们疼,可两人谁都没认输,反而越打越激烈。 而被两人争夺的正主梅可卿却一直冷眼瞧着,唇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讽笑。 这两人之间分明积怨已久,以前碍着身份才没有当场激斗,如今有了自己这颗棋子当借口,他们总算可以“名正言顺”的“教训”对方一场了。 她还真是“荣幸”。 瞧着两人畅快淋漓的斗殴,梅可卿竟然嗤笑出声:“呵……真是可笑极了……”也不知道是觉得争斗中的两人可笑,还是觉得任人摆布的自己更可笑。 走廊很静,梅可卿的嗤笑低语似乎在安静的环境中被放大,尤显突兀。 东方墨只是细微的愣神,就被北辰拓抓住机会,他一脚踢了过去,东方墨被这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得摔倒在五步开外。 这一场龙争虎斗终于结束了。 北辰拓都没有平复喘息,一把拉过梅可卿搂在怀里,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意味深长朝东方墨瞥了一眼。 敌对的双方通常最了解彼此,东方墨哪里不知道北辰拓这状似无意实则挑衅的意味,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扶着墙站了起来,冲着北辰拓的背影低笑一声,说:“北辰拓,来日方长。” 你赢了这一次,未必能赢下一次。 北辰拓一顿,只微微侧身睨着东方墨,深幽的眼眸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霸道又骄傲说:“你永远都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此时的北辰拓张狂不羁,梅可卿死寂的心弦不受控制地被拨动一下,可在北辰拓看过来之时,她又迅速低下了头。 梅可卿指甲抠进手掌,拼命在心头骂着上一刻失神的自己:呵……梅可卿,你竟然还敢对北辰拓有念想!是嫌当年的毒药不够苦吗?还是嫌三年的牢狱滋味太好过? 在那蚀骨腐心的感觉一遍又一遍的冲刷之下,梅可卿心底又燃起的微弱光芒终于熄灭了。 从楼上下来后,梅可卿一直被迫呆在北辰拓身边,她一直扮着乖巧,只是眼底再也没有笑意。 北辰拓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伪装,一只手始终搭在她的腰上宣示主权,在相对僻静的角落里,他终于说起了今天的正事:“你进了南宫家这么多天,有什么收获?” 梅可卿便低声把这几天的发现和异样都说给北辰拓听,末了还是问了句:“我的确是南宫家的女儿吗?” 梅可卿感觉这道血缘的羁绊像心中有一道坎,她明明轻松就可以越过去,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北辰拓闻言,睨了她一眼后说:“的确是。”随即又冷漠说:“梅可卿,我希望你做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该效忠谁。 所以,他又一次警告她,她的七寸被他拿捏,乖乖听他的话才能保住她在乎的人。 梅可卿低着头,眼眸的情绪被掩在阴影里,只有声音乖顺传来:“我明白该怎么做。” 她的乖巧总算让北辰拓眼眸冷冽的墨色淡了几分,随后他又吩咐说:“南宫夫人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三天后的第一次见面,你好好把握。” 梅可卿依旧顺从应下,事情交代完之后,北辰拓便提前离开了宴会。 自宴会上发现梅可卿就是南宫合流落在外的大女儿时,西子倾感到了巨大的威胁和慌张,毕竟梅可卿成为南宫可卿之后,西子倾引以为傲的家世也没有了优势。 可没想到,南宫合竟然当众把梅可卿许给了东方墨,西子倾顿时狂喜,可还没有等她欢喜多久,就听人说北辰拓和东方墨为梅可卿大打出手的消息,嫉恨差点让她绷不住表面的镇静。 好不容易见北辰拓离开了,西子倾迫不及待找上了梅可卿:“梅可卿,没想到你摇身一边竟然成了南宫家的大小姐,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不过,卑贱的人就算披上一层华丽的皮,骨子里依旧下贱不堪。” 比这更恶毒的话梅可卿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她只淡淡望着西子倾反驳:“西子倾,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你自诩高人一等,可你不觉得你说出来的话很没有修养吗?”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见西子倾憋得说不出话,梅可卿转身离开,背后传来西子倾低沉地警告:“梅可卿,你既然和东方墨订婚了,就安分一点,不要再缠着北辰拓了。否则,我可不保证你会发生什么意外。” 梅可卿和北辰拓从楼上下来后,人群中打量她的目光一直带着异样,脚踏两只船这个话题一直被讨论。 她从来都是被动接受,明明她是受害者,可这些欺软怕硬的人啊,就只带把脏水往她这个弱者身上泼。 梅可卿讽笑一声,问:“你倒是说说会有哪些意外?” 她心想:这“上层社会”的人还真是“有趣”,连威胁人的口气都一模一样呢。 就是不知道,那害人的花样是不是也一样了。 梅可卿似笑非笑的望着西子倾说:“你有空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讨好你的“未婚夫”。” 这话恰恰戳中了西子倾的痛点。 西子倾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梅可卿,你不要太嚣张!” 那天西子倾趁着合作的关系,当众说了北辰拓是自己未婚夫的事,那时北辰拓没有反驳,她以为她多年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可北辰拓虽然一直没有出言反比,却终止了合作,让她成了景都的笑话。 而这一切悲剧的源泉,都源于梅可卿这个女人,随即,西子倾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轻蔑又幸灾乐祸:“梅可卿,我到要看看你能在南宫家逍遥到什么时候。” 有那个人在,都不用她出手,梅可卿迟早会被打回原形! 第九十二章 特意的心夹杂了什么 西子倾别有深意的话让梅可卿暗中警惕。宴会结束之后的空闲时间,她从仆人口中套了关于自己所谓的亲生母亲的消息。 南宫夫人本名林麦娆,出色且贤惠,与南宫家主自由恋爱结婚。 这是梅可卿得到的所有的消息。 三天后的晚上。 梅可卿和南宫合在客厅等着南宫夫人和南宫瑶的归来。 梅可卿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南宫合边说:“卿卿,你若是困了就回楼上休息吧,明天见你妈妈和妹妹也不迟。” 南宫合一脸和蔼的劝慰让梅可卿觉得奇怪,她分明在南宫合的情绪颜色里见到了代表愤怒的红色。 这还真是矛盾呢。 梅可卿微微一笑,不动声色说:“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南宫合闻言,语气有些心疼地说:“你呀……你妹妹要是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随后又冲仆人冷语吩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回来,让夫人和二小姐快一点!告诉她们要是半个小时内赶不回来,以后就别来老宅了。” 在南宫家族,能住进老宅是承认正统身份的一个象征。 梅可卿惊讶的望向南宫合,她惊讶的不仅是他的话,还有他的情绪颜色,南宫合的情绪颜色里确实多了几分红色。 所以,他刚刚的生气其实是冲着她的亲身母亲和妹妹? 可她这段时间得到的消息明明是,南宫夫妇感情极好,他们也很宠膝下的女儿……这情况完全不对啊! 等待中,梅可卿心中的疑团远离越大。 而梅可卿的不解在真正见到南宫夫人林麦娆和南宫瑶时彻底变成了不安。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魔窟,因为林麦饶和南宫瑶自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她们身上的情绪颜色就一直是黑的,她们很厌恶她! 可是为什么呢? 梅可卿惊地都忘记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了,南宫合笑着望着目瞪口呆的梅可卿说:“卿卿,高兴傻了吗?快和你妈和妹妹打招呼啊。” 高兴是不可能的,她们对她的森森恶意所散发的黑色光环浓的差点能和墨媲美了。 不过,南宫合的话倒是给了她掩盖真实情绪的借口:“是有些激动……”随后,她便装作惊喜望向林麦娆,张了张嘴,半响才憋出了一句:“夫人……” 林麦娆还没有说话,南宫瑶就不屑哼出声:“切,小家子气。” 活落,另外三人的脸色都变得尴尬,南宫合的脸色最难看,他气得把茶往座子上“啪”得一放,厉声呵斥说:“放肆,快给你姐姐道歉!” 林麦娆只是轻飘飘说了句:“瑶瑶,怎么这么不懂事。” 梅可卿无措地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沮丧又心凉,而梅可卿心里是真的觉得悲凉。 瞧,这就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一个个对她厌恶到极点! 她不明白,就算是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他们也没有理由这样厌恶她呀,这到底是为什么? 梅可卿想,难道她上辈子是不是真的做了罄竹难书的恶行,所以这一世会给她安排这样的命运“赎罪”? 梅可卿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的表演。 南宫瑶无论林麦瑶好说歹说都不肯过来道歉,还一直倔强说:“我没错,我才不要道歉!”一边说,那仇恨的视线还望向梅可卿,像是要活撕了她一般。 梅可卿皱眉望着还在继续的闹剧,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没趁机借南宫合的话上楼,她缓了缓脸部的表情说:“道不道歉我都没有关系,夫人和小瑶大老远赶回来想必也累了,不如早些会房休息吧。” 梅可卿只是随意找个借口结束这闹剧似的会面,可林麦娆脸上却浮现尴尬。 南宫瑶闻言,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不甘讽刺:“装什么大度,谁让你假好心了。” 林麦娆和南宫瑶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其实是因为心虚。 她们早就到了景都,后来去了美容院做了调养,故意耽搁到这个时候就是为了给梅可卿一个下马威。 梅可卿觉得莫名其妙,但南宫合却明明白白,他瞥了一眼还在闹腾的南宫瑶,冷着声音呵斥:“南宫瑶,若是你在这么胡搅蛮缠下去,就给我滚出去!” 想给梅可卿下马威是一回事,但南宫瑶屡次三番挑战他的权威,南宫合哪还能任由她放肆。 南宫瑶似乎没有料到南宫合会因为梅可卿真正发难于她:“爸,你竟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骂我!” 说完之后,她又伸手极其不礼貌指着梅可卿骂:“她算个什么东西!” 之后,她就含泪跑上楼了。 “瑶瑶” 林麦娆歉意地冲梅可卿点了点头,就追着人去了。 南宫合黑着脸,吩咐:“传令下去,二小姐不服管教,扣掉二小姐这半年的零花钱。” 南宫瑶还没有工作,所有的花销都是依靠南宫家,南宫合下令扣掉了南宫瑶的收入,算是对她很大的惩罚。 梅可卿望了一眼消失在楼梯尽头的人,说:“您其实没必要这样。” 没必要演给她看,以林麦娆刚刚对南宫瑶的态度,她会舍得南宫瑶受委屈? 接着,梅可卿又接着说:“抱歉,我有些累了,想上楼休息了。” 说不上到底是身体累还是心累多一些。 在征得南宫合的同意后,梅可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将自己摔在床上,企图用柔软的枕头堵住鼻子的酸涩,闷声自嘲:“真是可笑的一家人……” 梅可卿不是圣人,林麦娆好歹是她血缘关系的母亲,要说从一开始她对林麦娆一点期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对梅可卿而言,她的希望往往都会变成失望。 想象中,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亲生母亲始终冷漠。 可是,亲生母亲伪装的和善却更伤人心。 “叩叩” 此时,门外有人敲门。 梅可卿对着镜子整理好情绪才去开门,门外,林麦娆端着一杯牛奶站在外面。 她说:“卿卿,听说你昨晚没睡好,牛奶助眠,这是我特地为你冲的。” 听到林麦娆关心的这一刻,梅可卿的内心是雀跃的,可目光触及她手中的牛奶时,梅可卿的心顿时跌入了冰窖。 第九十三章 原来是为了他 梅可卿微微侧过头,扶助门框的手紧紧扣住,她试图用着疼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奈何眼角的泪还是没有逼回去。 梅可卿眼角的泪让林麦娆眼眸闪过一丝复杂,她耐着性子问:“怎么了?你这是……不喜欢吗?那你喜欢什么,我去给你准备别的?” 梅可卿抬头,带着泪眼去笑了:“不用,就牛奶很好。”说着,她接过林麦娆的牛奶,只是,她捏着玻璃杯的指节都发白了。 林麦娆见她接过牛奶并没有走,反而催促:“快喝了吧,看浓淡是否适宜。” 见到林麦娆眼底一闪而过的着急,梅可卿的脸上浮现一抹讽刺,望着奶白的牛奶中氤氲的黑色物质,若不是她的特殊能力,她恐怕已经掉进她这个“慈母”陷阱里了。 在林麦娆看过来时,梅可卿已经把讽刺掩藏好了,装作欣喜又犹豫说:“好,不过我感觉有些烫呢,我等会儿在喝。” 林麦娆梅在催促,点了点头说:“那好,你记得喝就行。”随后又说:“瑶瑶历来被我宠坏了,她今天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等相处几天你们的关系会缓和的。” 梅可卿乖巧点头,应了一声好,之后林麦娆才离开。 梅可卿关上门之后,顺从乖巧的神情马上退去,她面无表情的端着那杯牛奶来到床边,顺手就把牛奶泼在地上。 之后梅可卿便洗漱,用最快的速度躺在床上装作睡熟,倒要看看,林麦娆到底要做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林麦娆便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进来了。 梅可卿感觉人到了床边,奇怪的是林麦娆在床边站了很久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正当梅可卿忍不住想“醒”过来的时候,林麦娆说话了:“竟然没死,好好活着不行吗?你还回来做什么?” 梅可卿一头雾水,林麦娆这话是什么意思? 接着又听到林麦娆说:“既然你想要荣华富贵,那可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然后,梅可卿感觉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被林麦娆拉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冲击着梅可卿。 于是,她“醒”了过来。 梅可卿装作睡眼朦胧,之后一脸惊讶的望着林麦娆:“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在梅可卿睁眼之时,林麦娆已经飞快放下了梅可卿的手。 尽管林麦娆掩饰的很好,但是梅可卿还是见到了林麦娆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惊讶。 随后林麦娆便又是一脸慈爱的说:“我过来看看你,顺便把杯子拿走。” 这个理由牵强的很,一个破杯子而已,值得她特地过来? 接着她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牛奶的浓度适不适合?” 梅可卿心底嘲讽,林麦娆其实是想问,那牛奶他有没有喝吧? 梅可卿脸上装做愧疚和遗憾,说:“我不知道呢,刚刚只喝了一小口,就不小心把牛奶泼了。” 随后梅可卿的视线往旁边的污渍看去,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林麦娆的动静。 梅可卿清晰的看到林麦娆的脸色微微僵硬,两秒之后才恢复正常,之后她显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趣了,嘴角扯出一个微笑说:“没事,那我下次再给你准备,那你好好休息吧。” 林麦娆这一手让梅可卿对他们更加防备,以后恐怕连所有入口的东西都需要注意。 南宫家对梅可卿的敌意让梅可卿始终摸不着头脑,她带着疑问难以入睡,以致第二天早上不但晚起了而且脸色也很不好。 梅可卿正要下楼,却被刚好赶来的南宫瑶拦住:“梅可卿,别以为你住进了这里就真成了南宫小姐了,我告诉我,你做梦,我是不会承认你的身份的。” 在梅可卿眼里,南宫瑶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孩”,所以也懒得和她扯这些嘴皮子上的能耐。 南宫瑶见梅可卿不理她,怒气更盛,语气也更尖锐起来:“梅可卿,你给我记住了,离东方哥哥远一点,他不是你能配的上的人!” 梅可卿步伐停了下来,撞头疑惑问了句:“东方墨?” 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南宫瑶一见面就满身的敌意了,原来她看上了东方墨。 南宫瑶见梅可卿总算识趣了,心情好上许多,接着又一脸骄傲说:你明白就好,东方哥哥可是四大家族里最优秀的后辈。” 随后她的视线一冷,嘲讽说:“就算你和东方哥哥订婚了又如何,和你这样的人放在一起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希望你有这个自知自明。” 梅可卿嗤笑一声,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呵……先别说东方墨是不是最优秀的人,就算他真有那么优秀,她也对他不感兴趣。 梅可卿似笑非笑地望着南宫瑶说:“订婚的事是家主定下的,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 所以,南宫瑶你赶紧去找南宫合闹吧,最好把这桩婚约搅和了。 梅可卿说完之后就走了,她今天要出去见北辰拓,这也是她不愿意浪费时间在南宫瑶身身上的另一个原因。 梅可卿抵达约定的地点时,北辰拓已经到了,南宫锲也跟了过来。 梅可卿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南宫锲说:“你检查看看这里面的药剂成分。” 瓶子里装的正是式昨天林麦娆送过来的牛奶,她昨天在倒之前留了一点出来。 接着,梅可卿把昨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 南宫锲听得直皱眉,惊讶说:“按照你的说法,这牛奶里的药肯定是林麦娆亲自下的。”南宫锲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叔这一家个个都是奇葩呀。” 南宫锲的话一落,立即受到了北辰拓犹如死神的视线,余光见到梅可卿正一脸尴尬,他瞬间反应过来,求生欲极强说:“不过,卿卿你是另外的,你可是拓的人。” 活落,没想到北辰拓周身的气压瞬间好了很多,但梅可卿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尴尬鄙夷的心情了,只说:“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南宫家了,南宫合今晚似乎请了人过来,我要回去准备准备。” 梅可卿自以为理由正当,可她这一副恨不得立即离开的神色,让北辰拓刚刚缓解的心情又布上寒霜。 第九十四章 见不得她被别人欺负 北辰拓没允许也没有阻止她的离开,那双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梅可卿,让她压力越来越大。 梅可卿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正当她咬牙决定离开之时,南宫锲说话了:“卿卿,不如一起吃了午饭再走?” 说完,他还使了个眼色给梅可卿示意她答应。 梅可卿不明白北辰拓忽如其来的怒气,可南宫锲清楚的很,北辰拓来这里见梅可卿之前可是推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自然不会只是想听梅可卿公事公办说这么几句话。 梅可卿只好答应了下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点的菜才刚上桌,南宫锲就借口有事溜了,包厢里只有她和北辰拓两个人,气氛一下变得压抑起来。 梅可卿不敢开腔,只低头吃菜,却听见北辰拓说:“这几天在南宫家没吃好?” 他皱着眉望着丝毫不顾及自己,一直吃个不停的梅可卿,内心复杂。 梅可卿可不知道北辰拓此刻真正在想什么,只以为他是想问她任务的进展:“还好,除了牛奶里下药的那次,之后入口的东西我都很小心,但没有发现异常了。” 被梅可卿这么一打岔,北辰拓的恼怒只能不上不下的吊着,她为了完成任务已经落魄到连吃饭都要小心翼翼,似乎也不能再要求她怎样了。 只是,这只顾自己的女人太没有眼力见了! 心中的郁气没能散发出来,北辰拓的神色越来越差,梅可卿终于受不了周身的低气压,小心翼翼开后说:“北辰拓,你怎么不吃,是饭菜不和胃口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北辰拓的味觉已经被找回来了,但是味蕾却没有正常人敏感。 梅可卿这时才认真打量桌上的食物,她发现桌上的食物都是她爱吃的,但口味却偏清淡,于北辰拓来说,可能就是寡淡无味了,怪不得他脸色不好。 于是,梅可卿又说:“不如,我们再点几道菜?” 北辰拓神色终于缓和了,瞥了她一眼,没有搭话,但是却动筷子了。 可他刚夹起第一道菜却被梅可卿打落,北辰拓双眸迸发凌冽寒意,说:“梅可卿,你想知道上一个胆敢打扰我用餐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他森凉的语调让梅可卿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她只好解释:“那道菜你吃了过敏,所以我才……” 她要为北辰拓调养身体,这些零散的注意点她必须铭记在心,所以,即便现在心理恨极了他的霸道,可保护他的本能依旧会违心救他。 梅可卿感觉自己似乎被分割成了两半,身不由己的悲哀讽刺极了。 北辰拓的心情早已经雨过天晴,也不知是因为梅可卿的话还是因为梅可卿低头认错的乖巧模样,只说:“下次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梅可卿垂眸的睫毛微颤,却没有再答话,心中依旧嘲讽着自己:梅可卿,你瞧你有多可笑,你的在意在他的眼里不过多添厌恶而已。 两人离开饭店时,却在刚出包厢遇见了南宫瑶。 南宫瑶激动的说:“梅可卿,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背着东方哥哥和野男人约会!” 梅可卿转身望着一脸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愤怒的南宫瑶,冷脸嘲讽说:“你说话小心点。” 惹怒了北辰拓那可就好玩了。 见梅可卿连否认都不敢的样子,南宫瑶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趾高气扬地说:“你敢做还不准我说吗?哼,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只配和乱七八糟的野男……” 南宫瑶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北辰拓转过身来露出的脸,吓得不敢再说下去:“怎……怎么会是……” 梅可卿这个贱人竟然能攀上闻名景都的黑阎王! 北辰拓的眼眸凌冽如腊月寒冰,南宫瑶根本不敢和他对视,但耳朵却没有堵住,她清晰听到了淬了冰的话语:“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可她哪敢啊! 望着眼前满脸惊恐的南宫瑶,梅可卿并没有半点动容,欺软怕硬的南宫瑶不值得她同情。 而此时赶过来的林麦娆却来护住了南宫瑶:“北辰家主,瑶瑶年纪还小,他不是有意冒犯你的,还望你看在可卿的面子上,绕过她这一次。” 随后又立即冲南宫瑶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北辰家主道歉!” 梅可卿望着林麦娆护犊子的姿态,心中滋味翻杂,若是今天南宫瑶对上的不是北辰拓,恐怕她就算在这一直被南宫瑶羞辱下去,林麦娆也不会出来解围吧。 正想着,腰却被北辰拓一把揽住,梅可卿诧异望向北辰拓,他说:“她该道歉的人是卿卿。” 梅可卿诧异过后,更多是的无措,北辰拓,这是在护着她? 可是,为什么呢? 这一次,南宫瑶没在倔强,她明白在狠辣的北辰拓面前,她没有任性的资格。 于是,她握紧拳头,咬咬牙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南宫瑶的态度让北辰拓皱眉,林麦娆赶紧补救说:“可卿,瑶瑶是真知道错了,算妈求你,你就原谅她这次吧?” 不得不说,林麦娆的眼力见比南宫瑶高多了,北辰拓没发话,就代表着事情的决定权其实给了梅可卿。 林麦娆望向自己的乞求与着急神态,让梅可卿想到了当年不顾一切袒护自己的梅兰……也罢,既然这血缘里的情没有自己的份,又何必去强求? 她好歹也曾被爱过,被护过,这就够了。 梅可卿收回视线,转而抬头望着北辰拓说:“我们走吧。” 这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她暂时还需要呆在南宫家,现在和她们撕破脸对自己而言弊大于利。 之后,北辰拓亲自送梅可卿回的南宫家。 一路上,北辰拓一直是面无表情,直到梅可卿准备下车,他才说了句:“梅可卿,你是不是对我给的任务有什么误解?” 第九十五章 你就这么想见他 梅可卿一头水雾,当初北辰拓给的资料不是都写的清清楚楚吗?她这不是兢兢业业在找线索吗? 北辰拓的盯着面前一脸疑惑的女人,眼底分明有过一丝怜惜,可说出的话却是:“梅可卿,你是死的吗?由着她们欺负到头上,一味退缩,你能完成我给的任务?” 看来,北辰拓不但对她的进度不满意,还对她处理问题的方式有意见。 他的视线分明没有重量,可梅可卿她却觉得自己像被大石头压着,难以喘息。 只是,北辰拓分明也看到了,南宫合一家对自己的态度有多差,她能在南宫老宅保住自己已经很辛苦了,药剂是南宫家族的底牌,这方面的事情本来藏得就很好,哪里是轻易能查到的? 北辰拓,就不能体谅体谅她? 可这话是不能问出口的,梅可卿深呼吸两次,咬牙保证:“我会努力的,不会退缩了。” 北辰拓见她应下了,总算满意:“希望你记得你的话。”她好歹也是自己的人,就算是来到了南宫家,那也只能是欺负人的那个。 梅可卿见自己保证之后,北辰拓的脸色总算好些了,暗暗叹了口气,想着:以后就算不愿意,也要和南宫家的几人多接触了,不主动出手,自己是没有机会接触到机密的。 而主动的那一方往往处于弱势。 北辰拓不知道,梅可卿没误解他给的任务,倒是把他刚刚说的话误解个彻底,也亏得两个人就着风牛马不相及的重点也能聊得拢。 梅可卿再一次推门下车时,侧前方停着的一辆车正下来了一个人,待梅可卿看清楚那人是谁时,她又被北辰拓拖进了车里。 接着,就被北辰拓半拥着身体压制住,:“梅可卿,怪不得刚见了我你就急着走,你说的南宫合请的人是东方墨吧,你就这么想见他?” 梅可卿斜着身体被压制的姿姿势真的很累,她不明白北辰拓这一脸惨遭背叛的愤怒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确实误会了她。 梅可卿皱眉仰着头解释:“我对东方墨没有任何想法,我也是真不知道南宫合请的人是谁,再说了,东方墨不是和南宫合有合作吗,他来这里说不定是谈合作的事呢?” 一脸认真的解释,极力和东方墨撇清关系的梅可卿让北辰拓的怒气消了大半,他钳制梅可卿的力道松了,但依旧一脸冷漠地说:“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随后又追加一句:“小心点东方墨,若是有什么应付不来的,可以来找我。” 梅可卿诧异望去,北辰拓脸上并没有玩笑的意思,这是她第二次被他警告离东方墨远一点了,但……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说,遇到困难可以找他。 真是不可思议,她竟然能得到高傲如斯的北辰拓主动的帮助。 梅可卿的愣神让北辰拓不满,他抬着她的下巴,凑近问:“记清楚了吗?”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让梅可卿几乎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呼吸近得能交缠,也越来越急促,她看见他眼底越来越浓烈的幽深…… 就在北辰拓的唇咬吻上她的前一秒,梅可卿迅速往车外一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忐忑说了句:“我记清楚了。”随后慌张下了车。 北辰拓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握几秒才放开,到底还是没有追上梅可卿,只是他侧身对着正前方,给了不远处站着的东方墨一个挑衅的嘲弄。 慌张的梅可卿下车后才发现东方墨一直站在车边没有进去,她瞬间明白北辰拓刚刚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了。 她就说,北辰拓怎么可能会突然对她感兴趣,呵……原来不过是拿她来刺激东方墨! 她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死死按在铁板上煎了又煎,浑身力气都被抽尽似的疲惫。 于是,她没了应付东方墨的精力,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回屋了,而车里的北辰拓见梅可卿这么识趣才满意地开车离开了。 东方墨在梅可卿见不到地方,神色暗了又暗,眼眸里涌动的情绪全部在传达一个信息——志在必得。 梅可卿回屋后,用累的借口呆在房间里,一直等到南宫合差仆人请她下楼,她才慢吞吞下去。 还没有走到大厅,南宫瑶甜腻的“东方哥哥”一句句传来,梅可卿莫名想笑,按照东方墨的性格,他应该很不耐烦这种小麻雀一样的女人才对,也亏得他忍得下来。 看来,和南宫家的合作东方墨确实很在意。 梅可卿走近,恰好听见南宫瑶说:“东方哥哥,这是我调配的新药剂,你帮我看看哪些地方需要改进好吗?” 而此时,东方墨却抬头看见了梅可卿。 被东方墨幽深的视线盯住的梅可卿感觉不详,紧接着,就见东方墨露出一抹温润的笑,还像她走来:“小卿,你休息好了?还累吗?” 梅可卿发现,离开东方视线后的南宫瑶的脸色迅速阴沉,那脸上的嫉妒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扭曲。 梅可卿躲开了东方墨伸过来的手,冷淡地说了句:“还好。” 梅可卿的内心可没有表面平静,东方墨的眼底分明没有丝毫笑意,他在故意挑起南宫瑶的嫉妒,可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梅可卿故意挑了个独立的沙发坐下,原本以为事态可以得到暂时平息,可没想到东方墨却说:“二小姐,小卿也是很厉害的药剂师,你对配药有什么疑问,问我还不如问你姐姐。” 这把刀补得梅可卿无话可说。 南宫瑶嫉恨的视线如果可以化为实质,梅可卿可能早已经成了一堆灰烬了,她说:“一个被药剂协会除名的药剂师有什么本事?问她还不如问我妈呢,我妈可是有真本事的人,当年被除……” “南宫瑶,你胡说什么!” 第九十六章 她早就后悔了 梅可卿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遗憾,真是可惜,只差一点她就能听到重点了。 南宫瑶也很少见到林麦娆如此愤怒的样子,这次认错的态度好极了:“妈,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你别这么凶嘛。” 此时一直没有发话的南宫合才说:“自己回房思过,想清楚了错在哪里再出来。” 可此时东方墨还在这里,南宫瑶哪里舍得离开,:“爸,我……” 南宫瑶的反抗被南宫合的警告盖过:“若是再让我不满意,你就再去国外的学院呆个三、五年再回来!” 再? 看来外界传言的学习其实另有原因,那么当初南宫瑶是做了什么才让南宫合狠心把她送出了国外?林麦娆跟去真的只是照顾南宫瑶吗? 一时间,无数念头在脑海纷飞,以致她只低头深思,没见到南宫瑶眼里的暗恨以及林麦娆眼底的厌恶。 待南宫瑶被林麦娆带走了之后,南宫合又恢复了和蔼,说:“卿卿,你和墨总是未婚夫妻,平时可要多培养培养感情。” 梅可卿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她可不相信,南宫合没看出来他小女儿对东方墨的爱慕。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把她推出来联姻,那么是不是也间接证明,她现在还是有用的? 梅可卿想试探“自己的价值”到底被南宫合评判在哪个层次,于是她先点头应下:“我会的。” 接着说:“我想去花园走走,可以带墨总去花田吗?” 据仆人说,南宫合可是很宝贝那块花田,平时都不准别人靠近的呢。 哪知南宫合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依旧和蔼的说:“自然可以,卿卿你要记得这里是你的家,你去哪里都可以。” 梅可卿假装开心的笑了笑,双眸小心探究着南宫合的神色,接着说:“您知道的,我虽然被除名,但是我还是很热衷配药,可却没有器具,听说,家里的药剂实验室不能随便进,您看?” 梅可卿一直注意南宫合的神态,可他没有发现,她在说这话时,坐在另一边的东方墨眼眸也微微动了动。 南宫合此时却迟疑了,说:“你想要用实验室也可以,不过这实验室历来是你妈管的,你想进去和她说一声就可以了。” 见南宫合将皮球踢给了林麦娆,梅可卿立即明白过来,这实验室才是南宫老宅最重要的地方。 从南宫合这里筛选出信息后,梅可卿便依言带着东方墨去了花田。 梅可卿一直以为,东方墨这类高傲的人应该是和北辰拓一样,对话语吝啬的很,可没想到两人呆在一起时,东方墨找的话题大部分还很对她的胃口。 到后面,就算是对东方墨有成见的梅可卿也感叹:“墨总,和你聊天真的很轻松。” 东方墨笑笑说:“若是你将“墨总”换成别的称呼,我想我们聊天会更有趣。” 梅可卿不知道,她能查到的底细早就让东方墨查了个底朝天,像东方墨这样的男人,如果下定决心要讨好一个女人,没有几人能抵挡住他的魅力。 梅可卿没有陷进去,是因为她先遇到了北辰拓。 梅可卿正想着东方墨和北辰拓的不同,恰好此时东方墨说:“小卿,我自问不比北辰拓差,只差在后遇见你,好在我们如今订婚了,我期待两情相悦的夫妻感情,并且,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你也一心一意和我在一起好吗?” 梅可卿笑着眼眸暗淡下来,无论东方墨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接受不了他的心思。 她这一辈子,爱过一个人也就够了,爱错那个人,她也累了。 这些东西她不打算再碰,所以,她拒绝起来也干脆:“东方墨你应该知道,在那天的订婚宴上我才知道订婚的消息。” 她不顾东方墨冷下来地神情,继续说:“我们的订婚只不过是维系两家合作关系的纽带,你觉得这样的婚姻有必要存在吗?” a国四大家族之间的争夺时时刻刻在上演,哪个家族都希望吞并其他的家族势力,南宫合与东方墨都是有野心的人,两个家族的合作又能维系多久呢? 梅可卿说完就想离开,却被东方墨拽住手臂,他还说:“我不觉得强强联合有什么不对,再说来日方长,你试都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梅可卿直视东方墨,难得在他的眼眸里见到纯粹的认真和倔强,就好像,她是他的救赎。 他不像是在装,可正因为这样她才觉得东方墨的情绪更奇怪,而这种一无所知的迷茫是她万万不能触碰的。 梅可卿同样认真的说:“不用试,我不喜欢。”说完,便推开了他的手离开。 而东方墨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眼眸里的光亮彻底被幽深淹没,他在她的身后低语:“北辰拓害得你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要爱着他吗?” 如果东方墨这句话时故意的,那么她想,他成功戳到了她的伤口了。 北辰拓,她哪还能爱的起? 若不是被北辰拓捏着把柄,她何至于还在这地狱般的人间和他们虚与委蛇? 梅可卿轻笑一声,没有回头说:“若是你非要这么想,那就是这样的吧。” 身后传来东方墨最后一句话:“梅可卿,你会后悔的。” 她头也没回地离开。 后悔啊……她早就后悔了,可这有用吗? 楼上。 自从梅可卿和东方墨步入花田,南宫瑶就一直在窗边看着两人。 此时,她一脸怨毒的骂着:“贱人!”她气得使劲揉着身边的窗帘,手上的指甲早已将窗帘划出了一团团细丝。 而坐在沙发上的林麦娆听见南宫瑶对梅可卿的辱骂,依旧小口品尝着咖啡,并没有丝毫表示。 花田中的两人走了之后,南宫瑶才从窗户边离开,她一把扑到林麦娆身边,说:“妈,东方哥哥就要被那个贱人抢走了,你不帮帮我吗?” 林麦娆被南宫瑶推得后仰,咖啡也泼了些出来,她皱眉把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一把推开南宫瑶后,才说:“就你这毛躁的性子你觉得东方墨愿意娶你?” 南宫瑶双眼一亮,顺话说:“妈,我保证改!只要你能帮我把东方哥哥抢过来!”然后她又搂回林麦娆说:“妈,你就帮帮我嘛,只要能嫁给东方哥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林麦娆没推开南宫瑶,她望着窗外,状似随意问了句:“是吗?” 此刻,林麦娆眼底的复杂只有她自己能懂。 第九十七章 方式不对 南宫瑶有了林麦娆的保证之后,在南宫合面前收敛了很多,但暗地里却变本加厉怼上梅可卿,梅可卿倒是没把她的小动作放在心上,她现在有一个更头疼的问题。 “哟,又让人给你送吃的,南宫家缺你那点吃的吗?真是丢脸死了。”可南宫瑶嘴上说着丢脸,视线却没有离开梅可卿的食盒,眼里的嫉妒也没藏住。 梅可卿没抬眼,只说:“这是别人的心意,却之不恭。” 这话堵着南宫瑶再也不好借这个话题发作,毕竟,她再怎么妒忌也没人给她这个心意不是? 林麦娆此时搭腔:“可卿这位朋友真大方,宜客居的东西就算是提前预约也不一定能买到。” 宜客居是景都最神秘的一家餐厅,不但里面的食物贵的离谱,能不能买上还看老板的心情。 可偏偏他的食物都是顶级药膳,不仅味道好,而且调理身体也是很厉害,这就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但宜客居背后的老板实力雄厚,没有谁敢在它这里闹事。 但有人却能一天三餐给梅可卿订到宜客居的东西,可见那人的能耐。 梅可卿梅顺着林麦娆的话题接下去,只说:“今天的晚餐不用备我的了。” 说完,便提着食盒上楼了。 气得南宫瑶摔碎了杯子:“贱人!” 林麦娆皱眉望向嫉妒的几近扭曲的南宫瑶,说:“你若是再不收敛性子,那事成不了可就别怪我!” 南宫瑶这才被拉回理智,连忙讨饶:“妈!我只是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嘛,我在爸面前已经收敛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林麦娆本身也只是提醒南宫瑶,见她还记得自己的承诺也就没继续吓她,笑着骂着:“你长点脑子吧,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有人越对她献殷勤,不是越有利于你吗?” 南宫瑶想想也对,暴躁的不满也被安抚下来。 梅可卿不知道林麦娆母女背后对她的算计,她进房间便给北辰拓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磁性利落的声音传来:“东西收到了?” 显然,北辰拓猜到了梅可卿给他打电话的意图。 梅可卿问出心中压了很久的疑惑:“先是手机,接着是一天三餐不断的食物,北辰拓你到底想做什么?” 被北辰拓送回来的那天晚上,梅可卿收到北辰拓派人送来的新手机,那时,正是晚餐时刻,她明显感觉到了东方墨眼眸的暗沉。 可梅可卿梅想到北辰拓和她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同,他的语气暗含质问:“不是你说的,南宫家的人在你的食物里下了药,我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 梅可卿半响没接上话,北辰拓真的只是想帮她吗?可帮人哪有这么高调的? 越想越觉得头疼,梅可卿感觉最近的北辰拓越来越奇怪,做的事情也让她越来越琢磨不透。 北辰拓等了半响也没得到梅可卿什么表示,心中莫名有些失望,下一秒便冷漠地挂了电话。 而他挂完电话没过一会,便接到南宫锲的来电,他皱眉问:“有事?” 南宫锲下意识望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应该没打扰他才对啊,他疑惑问:“吃火药了,谁惹你了?” 南宫锲的话让北辰拓立即想到了梅可卿,眉宇之间又阴沉几分,语气也更加冷漠了:“别浪费我的时间。” 南宫锲明显感觉到北辰拓语气里的不耐烦,连忙说起正事:“上次卿卿拿来的药剂我这边检测出来了,那添加的药剂里有扰乱大脑神经系统的致幻成分,里面一味违禁成分的处理手法和当时药剂师大赛查出来的一模一样,所以,基本可以确定东方家的违禁药剂出自南宫家。” 北辰拓闻言,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这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想了想又说:“你把查到的资料整合后发给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南宫锲当然清楚,:“拓,卿卿她还是怀疑你吗?” 梅可卿本来就怀疑北辰拓,再加上因为魏意琴最后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很难让她再相信北辰拓。 北辰拓脸色阴沉了几分,梅可卿这一直以来的拒绝他都看在了眼里,若是他没抓住木七安和隋子参这两个人当把柄,他相信梅可卿肯定毫不犹豫和他翻脸。 那个可恶的女人! 南宫锲叹息一声说:“就猜到了会这样,拓,你和卿卿相处的方式是不对的。” 谁会对一个强取豪夺的人有好感,没有好感怎么改掉对他的固有印象呢? 南宫锲还想多说几句,可北辰拓又挂了电话,他又感叹一声:“拓这个高傲的人啊……” 越是高傲的人,越自负,撞了南墙之后摔地越惨。 北辰拓并没有意识到那些,挂了电话之后,立即吩咐下属:“去查查林麦娆嫁给南宫合前后两年发生的事。” 像北辰拓这样自制的人,情感没有积累到一定的高峰是不会爆发出来的。 但是,倘若情感一经认可,便一发不可收拾。 而这边,梅可卿也接到了南宫锲整合的文档资料,资料那眼熟的违禁药剂瞬间打乱了她的认知,南宫锲虽然是北辰拓那边的人,但是南宫锲作为医生的医德她还是信得过的。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荒唐,南宫家怎么会有那种试剂? 南宫家和东方家一直有合作,魏家被北辰拓捣毁,是因为他说魏家是东方家的附属,魏意琴是魏家的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从一开始她便恨错了人! 梅可卿我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抖,巨大的冲击让她不得不紧闭双眸,把所有精力到沉浸在思绪,好一会儿,她才理清思绪。 再睁开眼,她的眼里更多的是坚定。 看来,就算不是帮北辰拓窃取情报,她也要拼尽全力好好和南宫合一家周旋了。 恰在此时,林麦娆推门进来了。 梅可卿垂下眼眸,迅速删除手机里的文档和记录,等她做好这一切之后,林麦娆也来到了身边。 她问:“可卿,听你爸说你想去实验室看看?” 梅可卿抬眼望去,林麦娆一脸的平静和蔼。 可是,这瞌睡遇上的枕头是不是来的太巧了? 第九十八章 我知道那些事情 梅可卿敛眉收起所有的怀疑,笑问:“是呢,不知什么时候方便呢?” 林麦娆神色未变,只说:“你若是喜欢,现在就可以。” 梅可卿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她的手中都没有准备好配方怎么调配试剂,但是梅可卿转念一想,却说:“好啊,那现在就去吧。” 说完,还满脸欣喜地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林麦娆的微笑一僵,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不过转瞬即逝:“这么迫不及待,可见你是真的很喜欢做一个药剂师。” 梅可卿眼神闪亮,满脸向往说:“是啊,成为国际知名药剂师是我毕生的梦想,而且,我相信我有这个天赋。” 梅可卿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林麦娆的神色,她分明看见听到这话时林麦娆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但只不过一瞬,却又恢复正常。 但这足以让梅可卿肯定,林麦娆讨厌自己的药剂师天赋,甚至可能因此恨她。 果然,林麦娆接下来的话就很不客气了:“有梦想是好的,我也很支持你,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这么喜欢当药剂师,前段时间怎么会……” 她说到这里似乎才意识到这话不妥:“抱歉,我只是一时没忍住好奇。” 若不是林麦娆脸上伪装出来的歉意,梅可卿都以为她要摊牌撕破脸了,而林麦娆周身萦绕的黑色的情绪光环和她脸上的慈祥形成鲜明的对比。恶鬼佛陀,莫过于此。 梅可卿垂眸,轻声问:“我是被逼的,若是可以自主选择,谁愿意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梅可卿突然抬头,语调凄凉又愤恨地说:“药剂师被除名有多痛苦,夫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这次,林麦娆眼底的愤恨和厌恶没逃过梅可卿的眼眸,于是,她乘胜追击说:“更让我气愤的是,药剂师大赛上那位窃取我成果的人手中竟然还有违禁药剂!可见她职业品德败坏,夫人,您说是不是?” 被梅可卿死死盯住,她眼中的认真神情恍若刺破了林麦娆的伪装,林麦娆难得有了一丝慌张,说:“这些事既然过去了也就算了,你何必拘泥这些伤心事?” 镇定下来之后,林麦娆又说:“明天我会让人给你送来实验室的钥匙,你什么时候想进去都可以,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之后,便匆忙离开,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在林麦娆离开之后,梅可卿脸上伪装的愤恨和认真迅速消失,她揉了了疲惫的额角,林麦娆此次来找她的目的她没有发现,但是林麦娆的表现似乎更加确定了北辰拓给的答案。 这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接下来的几天,实验室如约对梅可卿开放,梅可卿也确实表现地像个痴迷配药的药剂师,她几乎呆在实验室没出来。 每次梅可卿配完药装瓶后,第二天都会发现少一部分,但她一直假装没看见,反正不过是随意调配出来的东西。 而她随意调配出来的东西此刻正被放在南宫合的书房。 南宫合拿着药剂质量检测报告,眼含满意,神色也少见得露出得意:“不愧是我女儿,这调配出来的药剂样样都是精品。” 东方墨只随意翻看了一眼报告,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对面的林麦娆,说:“这些药剂比起当初药剂师大赛上参赛的药剂可差远了,夫人,你说是不是?” 林麦娆似乎没料到东方墨会向她发问,说:“参赛的药剂确实更甚一筹,毕竟没人亲眼见到是谁调配的。”她这话完全是在否认梅可卿。 东方墨的眼眸里闪一丝诧异,没料到林麦娆竟然这么贬低梅可卿,可梅可卿好歹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对梅可卿和南宫瑶的态度是不是区别太大了点? 东方墨收回眼中的疑惑,心中想到一个可能,轻笑一声后说:“药剂师调配出来的药剂质量如何,可不单单取决于药剂师的能力,试剂本身的纯度也至关重要。” 随后又说:“我去看看小卿。” 东方墨离开之后,南宫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他冲着林麦娆怒问:“你都做了什么?” 林麦娆没想到东方墨竟然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帮梅可卿说话,在她的放纵和南宫瑶的吩咐示意下,梅可卿调药的试剂确实被动过手脚。 南宫合见到林麦娆心虚,哪还猜不到原因,呵斥:“你若是任由她胡闹,就和那个废物出国永远别回来!” 林麦娆的脸色瞬间刷白,不可置信说:“瑶瑶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南宫合不屑说:“若不是看在她是我亲生女儿的面子上,你以为她还能活到现在?”然后又吩咐:“可卿既然找回来了,那一切就该按原计划进行,你做好你自己的事,管好你的人,否则,可别怪我不念情分。” 南宫合离开后,林麦娆依旧呆在原地,眼眶发红却没能留下泪来,愤恨低语:“南宫合,你心里只想着你的大业,你的计划!你不把我当人,可就别怪我坏事!” 而这一边,东方墨来实验室找梅可卿时,她正提炼着试剂的纯度,望着试剂里的黑丝,梅可卿无奈摇头,也不知道这些试剂被添加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不过,她已经把这些东西悄悄分装,准备找机会带出去给北辰拓测验。 “你这是在提纯?你知道这些试剂不纯正?”在她思考之间,东方墨已经走了过来,手中还拿了一杯果汁。 梅可卿抬眼望了望他说:“我知道啊。”她不仅知道试剂不纯正,还知道他手里的果汁也不干净呢。 正想着,东方墨把果汁递给她说:“听说你喜欢凤梨,我上来时特地为你带了一杯鲜榨的凤梨汁。” “哦?”梅可卿意味不明瞥了东方墨,视线落在果汁上,她并没有接,问:“这是你亲自榨的吗?” 梅可卿余光望了望东方墨身后紧闭的实验室的门,暗自遗憾她只能看清果汁里被添加的杂质,却不知道果汁里被添加了什么药。 第九十九章 梅可卿 你好得很 东方墨神态很自然,梅可卿也没有在他的情绪光环里发现黑色,只好接过凤梨汁,试探问:“怎么不回答?还是说你只不过顺手带过来卖了个人情给我?” 梅可卿记得一个小时前自己似乎吩咐人为她准备了凤梨汁。 梅可卿玩笑的神态只是为了让东方墨放松警惕,可东方墨眼眸却因为她这从未露出的神态失神,不过,那也只是在一秒之间。 接着,他便说:“确实是个顺手人情,不过若是你喜欢,我下次一定带给你我亲手榨的果汁。” 听他这么说,梅可卿便知道这果汁里的的东西不是他的手笔,不过,无论是谁想借他的手来害她,于两家的合作而言都是个不好的消息。 梅可卿把果汁放在一边,说:“东方墨,你和南宫家的合作原来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牢固。” 东方墨并没有因为她这无厘头的话愣神,很自然接话:“小卿,你在南宫家的处境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 两人一来一往,话藏玄机。 半响,梅可卿败下阵来,率先移开和东方墨对视的眼,东方墨轻笑一声,说:“小卿,我之前说的话依旧有效,相信我,我们在一起肯定再合适不过。” 他的语调轻缓,略有引诱,可他眼里的认真确实切合实际,甚至比在花田里的那一天还要真诚。 梅可卿却没有任何感觉,只说:“东方墨,我想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适合,过去如此,现在是,将来亦是。” 之后,她便把精力又放回试剂的提炼上。 东方墨望着她认真的神情,心里远没有表面镇定,他并没有将她的拒绝放在心上。 从林麦娆的话里得知梅可卿的处境开始,那曾经被丢弃在心底的情感就不可救药的冒头了。梅可卿的处境和他像极了,同样被自己血脉亲人伤害出卖…… 当初梅可卿发病时躺在地上隐忍地说着“我好疼”的模样被他从脑海里调了出来……太像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很契合,梅可卿似乎是上天为他准备的救赎。 可惜,梅可卿移开了视线,没有见到东方墨眼底越来越浓烈的占有欲,等她再次注意到他时,东方墨早已经收敛了神色。 梅可卿余光瞥了一眼时间,惊讶说:“你怎么还没走?”他这是有多闲?竟然有时间在她这里干耗两个小时? 东方墨笑说:“我等你,小卿,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怎么样?只有我们两人。” 这是变相的约会了。 梅可卿想了想,她确实要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将药剂带出去,再者,东方墨的情绪色彩也正常,于是回答:“好的,不过,我先回房换件衣服。” 待梅可卿收拾好下楼之后,南宫瑶很“巧合”地也下楼来了,她故作惊讶问:“东方哥哥,你们这是也要出去玩吗?正好我也要出去,不如我们一起?” 梅可卿没说话,反正她的意见不重要,南宫瑶至始至终都只关注东方墨。 不过,她倒很佩服南宫瑶的执著,往日,她哪天不是和朋友在外面玩到夜晚才回家?可东方墨过来之后,她竟然也耐得住性子一直呆在家里不出去。 “不行。” 梅可卿诧异望向东方墨,他之前不是还很有耐心吗?怎么这一次,他竟然拒绝地这么干脆。 南宫瑶也没想到东方墨会突然改变态度,向来跋扈的她一时没忍住,质问:“为什么?我哪里比不过她了?” 梅可卿瞟了一眼东方墨,眼神暗含责怪,就知道他处理不好,这火就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东方墨恰恰也望向梅可卿,她的质疑他当然收到了,于是,他的话更加不客气:“小卿是我的未婚妻,我和未婚妻约会不希望别人打扰。” 说完,便带着梅可卿离开了。而南宫瑶从来没有被东方墨这样下脸,回房后气得把房间里能砸的都砸了。 梅可卿没想到,东方墨定地吃饭的地方恰好是上次和北辰拓见面的地方。 她从洗手间出来,返回包厢的路上正想着饭后要怎么找借口和东方墨分开,却不想一不小心撞到了人,她连忙道歉:“对不起!” 她道完歉正想离开,却被人抓住一把拖进旁边的包厢,接着一声略带愉悦的话传来:“梅可卿,你来这里怎么不提前说?”来人正是北辰拓。 这家店背后的老板正是北辰拓,梅可卿在景都没什么认识的人,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梅可卿是特地来找自己。 梅可卿被北辰拓壁咚在门侧,略有尴尬,她今天出门的目的确实是见北辰拓,但总觉得把东方墨说出来会有点危险。 她只好换种方式说:“我是和朋友一起过来吃饭,不过,我有带了些试剂出来,里面恐怕也添加了些不干净的东西,等会儿我拿给你。” 北辰拓眼眸微眯,不复刚才的喜悦:“朋友?是谁?” 梅可卿说出试剂的事就是为了转移视线,可没想到北辰拓依旧抓住前面的话不放,她支支吾吾只说:“没谁……就一个普通朋友。” 梅可卿莫名有种心虚,可仔细一想,她和东方墨来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 于私,东方墨是她的未婚夫。 于公,她要调查药剂的源头,势必要和东方墨接触。 北辰拓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渐渐阴沉下来。 此时,她左手握着的手机响起,梅可卿下意思想躲,却被北辰拓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屏幕上“东方墨”三个字明晃又刺眼,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北辰拓眼神瞬间阴沉,一把夺过手机拽紧,几乎咬牙切齿说:“梅可卿,你好的很!” 接着,他大力一甩,手机砸在墙壁上瞬间四分五裂,梅可卿被他的怒气吓的还没有缓过神来之时,她的下颚又迅速被北辰拓抬起,她被迫对上他要吃人的视线:“梅可卿,谁允许你在手机里存别的男人的电话?” 梅可卿的下颚被他捏的生痛,皱眉想,最近他的怒气怎么总是这样突如其来? 第一百章 她的慌张 梅可卿摸不清北辰拓这捉摸不定的脾气,但与他相处了这么久,她知道,如果再不出口解释,等待她的只会是更深层的误会,更深刻的惩罚。 于是,她忍着痛楚开口:“北辰拓,你把话说清楚行吗?” 她连他的情绪色彩都看不清,怎么能在他简短的话里猜透他的意思? 况且,当初莫名其妙的没收了她手机的是他,给她换了新手机的也是他,现在这莫名其妙的质问又是为了什么?手机是为了方便联系,她怎么就不能存别人的电话了? 见到眼前一副不愿认错的梅可卿,北辰拓心中怒气更盛:“梅可卿,别和我装傻,我让你去窃取情报不是让你去勾引男人!” 勾引男人? 梅可卿的思绪突然空白一秒,神情僵住,他只一句话就否定了她的所有。 伤到极致,梅可卿竟然笑了起来,她含着笑出来的泪,迎上北辰拓的眼:“北辰拓,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东方墨是怎样的人,北辰拓难道不比自己清楚?若不是为了调查药剂的来源,她会和东方墨有接触吗? 梅可卿明明笑着,可北辰拓却在她的眼里看到的是悲怆,他的怒气莫名散了很多,他松开了擒住她下颚的手,说:“梅可卿,我给你个机会解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北辰拓却依旧圈着梅可卿,给她机会解释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可北辰拓这种不信任的姿态,让梅可卿觉得可笑又可悲。她垂眸,如实说:“你知道的,东方家和南宫家都插手了违禁药剂,南宫合一家一直对我有所防范,东方墨是我唯一的突破口。” 可惜,就如梅可卿预料的那样,北辰拓不信她,他嗤笑讽刺:“美人计?呵……梅可卿,在东方墨面前,你拿不夜城那一套出来,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丢人现眼可不就是下贱? 她是不是该感谢北辰拓如今的口下留情? 梅可卿努力麻痹自己不去在意北辰拓的侮辱,咬着唇,眼神涣散直至让他的脸变得模糊之后,才能接着上句话说:“无论你怎么想,东方墨是我目前唯一的机会,况且,南宫瑶心系东方墨,有了东方墨刺激南宫瑶,我才能打破南宫合一家的围城。” 南宫合奸诈,林麦娆狡猾,她很难奈何他们。 南宫瑶毕竟在南宫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少知道些东西,而且她虽然跋扈,却不够谨慎,是目前来说相对容易突破的点。 说完这话,她已经浑身无力,她闭上眼睛靠在墙壁上,消极地想着,该说的她已经说了,信不信,该怎样那都是北辰拓的事了。 她只盼,她还能完好回到南宫家继续调查。 北辰拓凌厉的视线在听到南宫瑶一事时,已经缓缓褪去锋芒,再者,梅可卿这副生无可恋的颓丧让他没有继续动她的心思。 北辰拓收回自己的手,等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梅可卿才如有所感睁开眼。 她目光复杂地望向北辰拓,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样放过她了。 北辰拓瞟了一眼梅可卿,见她未动,眉宇又冷了一分:“要我去请你?” 梅可卿连忙收回疑惑,乖乖走到他身边,刚近身便听他问:“林麦娆最近情况如何?” 林麦娆身上的违和感以及她对自己的诡异的态度一直是梅可卿质疑的点,不过自从南宫瑶上次说漏嘴之后,梅可卿才把重点发在林麦娆的配药能力上。 想了想林麦娆当着她的面对药剂的评价,以及东方墨所透露出来的消息,梅可卿心中又一个猜测:“我怀疑,之前带出这些违禁药剂都是林麦娆自己调配出来的,但配方是不是她研制的就不知道了。” 想了想又说:“而且,林麦娆似乎也是被药剂协会除名的人……” 北辰拓漫不经心的视线总算多了一些认真,林麦娆被药剂协会除名的事当年就被南宫合故意掩盖下来,外人甚至很少有人知道林麦娆是药剂师,梅可卿能发现这一点,确实让北辰拓惊讶。 北辰拓点了点头说:“不错,而且,林麦娆当年是除名之后,才嫁进南宫家,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至于是什么隐情北辰拓却没有查出来。 这隐情必定和药剂相关,梅可卿明白,北辰拓这是给了她提示,她接下来需要花更多的时间盯着这条线。 不牵扯别人,只是论公事,和北辰拓的相处还算融洽。 之后,梅可卿自然没有被北辰拓允许回包厢见东方墨,讨论完事情,她被北辰拓直接送回了南宫家。 下车之际,北辰拓递来一个盒子,擒住她的视线说:“别让我发现这里面再出现别的男人的名字。” 不用打开看,盒子里面又是一部新手机。 梅可卿无奈点头同意之后才被允许离开。 梅可卿回到老宅,恰好见仆人从花田运了一剁剁新鲜药草往实验室走去,这是要提炼药草精华吗? 梅可卿跟了上去,认真望着那些药草,细细密密的绿色生机在植物体内隐隐散发着光芒,这些药草都是她在药田见到过的,虽然珍贵,但却不是提炼违禁药剂的原料。 梅可卿有些失望,正当她准备放弃往回走时,突然发现在后面的药草里混了一些散发着紫黑色荧光的药草,她眼神一亮,说:“等等。” 梅可卿挑出那散发紫黑荧光的药草放在手中仔细查看,又低头嗅了嗅气味,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冲来,让她有些眩晕。 植物体内的紫黑色荧光代表毒素,这类药草不正常,她定下神,装作若无其事问:“这类药草好像药田里没有呢,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可别是不小心混错了药草?到时候可会出大麻烦呢。” 一人回答:“大小姐,你就放心吧,不会能错的,这是夫人特地吩咐从城南仓……” “胡说些什么?还不赶紧把药草送进去?”匆匆赶过来的林麦娆又把话打断。 梅可卿心重暗叹林麦娆的精明。 真是可惜,又只差一点点。 第一百零一章 被发现 林麦娆走近梅可卿,眉宇间的一抹戾气让她的问话变得咄咄逼人:“可卿,你不是和墨总约会去了么?这么快就赶回来,是想做什么呢?” 梅可卿后退一步,借此拖延思考的时间,林麦娆已经连伪善都不装了,若是她不能很好掩饰过去,这次恐怕就真的要撕破脸了,撕破脸后她还怎么调查药剂的事? 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合适的借口,正难为之际,身边响起一道话语:“小卿突然有些不舒服,所以我们的约会便提前结束了,夫人对此有意见吗?” 梅可卿诧异望去,东方墨正一副闲适的姿态站在她身边,见她望过去,他还隐晦的笑了笑。 梅可卿正好顺着东方墨的台阶下:“是呢,我刚刚看人运了这么多药草过来有些好奇,所以就忍不住问了几句,不过夫人您似乎很在意这些药草,不知它们是用来提炼什么成分的?” 林麦娆眼眸微闪,却避开了梅可卿的问题:“既然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四处乱走了,快回房好好休息吧。” 见问不到什么,梅可卿也没多做纠缠,很东方墨一起离开。 一路上,梅可卿为今天突然失约解释:“抱歉,我临时有急事,所以……” 东方墨眼眸一暗,不动声色隐藏眼内的深寒,说:“没关系,那你的事办完了吗?” 梅可卿点了点头,因为失约的总归是她,她觉得有些愧疚,不得自在,一时也找不到话题聊了。 她不知道,其实东方墨是跟着她和北辰拓回老宅的,她中途去了哪里,去见了谁,以及中途来帮她拿包的人是谁吩咐的,他都知道。 他不是,一方面是想知道梅可卿到底想做什么,一方面,是他的心境不一样了。 东方墨一直把她送到卧室房门口,那句萦绕在梅可卿心头的谢语也在一路深思熟虑中说了出来:“刚才多谢你的解围。” 梅可卿望向东方墨的目光有些复杂,不宁白东方墨为什吗撒谎帮自己解围。 而他好像知道梅可卿的疑惑,轻笑一声说:“小卿,我们是未婚夫妻,我帮你难道还要什么理由?”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两人都知道这婚约是怎么来的,而且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他的心意:“我以为相比之下,你更愿意帮他们。” 毕竟他与南宫合的合作直接牵扯到他的利益。 东方墨依旧维持笑意,无比认真说:“小卿,倘然的说,如果和我有婚约的不是你,我毫不犹豫会站在合作方,可是你不一样,见到你被亲身父母,我完全能能感同身受,我们的遭遇太像了,你明白吗?” 就好像此刻救了她,就像救了那个多年前被摒弃的自己。 梅可卿此刻也明白了,其实东方墨对自己的感情不是爱,而是把自己当做一种救赎:“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是其他的东西,恕我不敢苟同。” 况且,她的生命也不会给她机会陪他走到最后。 东方墨的眼眸暗了暗,只说:“没关系,我只是把我的心意转达给你,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你好好休息。” 梅可卿梅在和她多聊,点头后,关上门休息。而东方墨凝眸望着门,眼里的势在必得却一波比一波浓烈。 梅可卿锁上房门,还特地拉上了窗帘后,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把藏在衣袖的药草拿出来,拍照发给了北辰拓,并把刚刚得知信息简要提炼好发给了他。 做完这一切之后,梅可卿才细细端详手中的药草,她越看越眼熟,但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好把这事先放在一边。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梅可卿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有了还东方墨人情的机会。 东方墨被南宫合留下来用餐,餐桌上南宫瑶异常乖巧,直到她为东方墨递来一杯红酒。 梅可卿清清楚楚看见红酒里透着的黑雾光环,这酒加了东西在里面!视线望向南宫瑶,果然见到了她眼底按奈不住的兴奋,南宫瑶肯定不会想着毒死东方墨,那么,这杯子里的药是什么就容易猜到了。 就在东方墨端起酒杯准备喝时,梅可卿挡了下来:“你待会儿要开车,还是别喝酒了。”说着还把手中干净的果汁递给东方墨。 在东方墨望过来时,她暗暗眨了下眼,东方墨似乎也明白过来,接过她的果汁说:“还是小卿想得周到。” 见红酒杯放下,南宫瑶的脸色瞬间阴沉,但碍于东方墨和南宫合在场,好歹还是按捺了脾气说:“东方哥哥,红酒的度数又不高,不会醉的,再说了就算是喝醉了也有司机啊。” 东方墨只冷漠说:“不必了,我喝果汁就好。” 再一次被拒绝,南宫瑶差点咬碎银牙,但想着今天的目的,还是装作委屈说:“这可是我特地从酒窖里为你挑出来的酒,你不喝多可惜啊。” 梅可卿似笑非笑地说:“既然妹妹觉得可惜,你自己喝掉不就好了。” 南宫瑶早就看梅可卿不顺眼了,这时也终于忍不住爆发:“梅可卿,我和东方哥哥说话,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住嘴!”南宫合这时才出言呵斥南宫瑶。 南宫瑶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还是放任的。但梅可卿和东方墨的婚约是他亲自定下的,他乐于见到两人的互动,自然不希望别人打扰。 南宫瑶委屈极了,气愤说:“爸,你偏心!” 此时,东方墨却说:“小卿是我的未婚妻,我乐意让她管着我,我看多管闲事的恐怕另有其人吧。” 东方墨的话针对的是南宫瑶,眼睛却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林麦娆,只是,林麦娆似乎对这出闹剧无动于衷,脸色都没有变化一秒。 “东方哥哥,你太过分了!”南宫瑶被东方墨毫不留情的话气得再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勇气,哭着离开了。 林麦娆也跟着站了起来,开口说:“我上去看看瑶瑶,你们慢用。” 离去时,林麦娆视线有意无意和梅可卿对上,那锐利的眼光似乎已经把她看透。 梅可卿背后冒出一阵冷汗……林麦娆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我替她喝 卧室里,南宫瑶一边发泄一边哭泣,家林麦饶跟上来之后,哭的更加大声:“妈,梅可卿那个贱人又坏了我的机会,我恨她,我要她死!” 林麦娆叹息一声说:“瑶瑶,机会妈妈还会给你找的,现在关键是你要忍耐住性子,你没发现你被梅可卿牵住鼻子走了吗?” 想到没可卿,林麦娆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梅可卿对药剂的感知能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南宫瑶不管这些,不甘哭喊:“忍!忍!我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妈你也看到了,东方哥哥对梅可卿越来越上心,在忍下去他们就真的结婚了,还能有我什么事!” 说完,她又死死拽住林麦娆乞求:“妈,我实在忍不下去,你快点帮我得到东方哥哥好不好?” 林麦娆眼眸复杂,望着一脸乞求的女儿,眼底又满是心疼,半响才同意:“好,妈妈答应你。” 她明白南宫瑶对东方墨的执念,所以,即便知道后果是什么,她依旧要帮南宫瑶。 那么,梅可卿这块绊脚石必定要先移开! 很快,就到了南宫瑶的生日。 她的这次生日宴办的很隆重,地点选的也是景都最豪华的酒店。 梅可卿从踏入宴会现场那一刻起,心中便莫名有股压迫,她打算找个机会提前离场。 可她不知道,今天的晚宴于她而言注定不平静。 梅可卿端着酒杯打发了一波又一波或攀关系或找茬的人,正当她找到一个小角落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是安城魏家家主的秘书,因为有能力很强,所以梅兰有一段时间一度想把他挖到自己公司,这也就让让梅可卿有了印象。 可他怎么会在这里? 安城魏家和南宫家难道也有联系? 梅可卿正想靠近他们想听得详细一点,可却被南宫瑶拖住了脚步。 她趾高气扬地望着梅可卿,说着同样低劣的话:“梅可卿,我今天可是宴会的主角,我允许你进来开眼界,你不敬我一杯好像过不去吧?” 梅可卿知道南宫瑶迟早会在宴会上向她发难,只是没想到时机这么巧,而且,看南宫瑶带来的几个人都不动声色围上来,个个眼神不善,也知道,这次的坎不好过。 可她不知道,南宫瑶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从她来到这个隐蔽的小角落时,南宫瑶就迫不及待带上准备好的东西赶过来了。 梅可卿瞟了一眼几人,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南宫瑶看看她想做什么:“你想我怎么敬你?” 见梅可卿顺从地往她的陷阱里钻,南宫瑶的眼神掩饰不住恶意,这个贱人敢觊觎自己的东方哥哥,看她这次不整死她! 于是,南宫瑶嘲弄地指着她带过来的酒说:“也不为难你,这里有几杯好酒,你随便挑一杯喝了就行。” 梅可卿朝那几杯就看去,不得不叹服南宫瑶的恶毒,先不说那些大杯子内的酒量有多吓人,就那酒里浓烈的犹如浓墨一样的黑色光环来看,这酒喝下去恐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梅可卿笑了,直接拒绝:“我酒量不喝,这种就恐怕喝不下呢。” 南宫瑶到底是天真还是愚蠢,宴会现场来这么一出,是怕别人不知道她要害人吗? 南宫瑶神色瞬间阴沉下来,恶狠狠地说:“想不喝,今天就是灌你也要灌下去!” 说着就示意周围的几人动手,而这个灌字也刺激到了梅可卿的神经,在几人围过来之际,迅速伸手打翻托盘。 瞬间,那托盘上的酒全部淋到了最近的女人身上。 “啊!” 这一声震天尖叫把宴会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忙完事情的东方墨正要赶来梅可卿身边,这一声尖叫让他加快了步伐:“小卿,怎么了?你没事吧?”他一来到梅可卿身边,便以保护者的姿态见她护住。 说完,目光凌厉望向周围几人,那几人顿时背脊一寒,都不由自主退到南宫瑶身后,她们不过是些听命南宫瑶的小罗罗。 南宫瑶纵然也被东方墨的眼神吓住,但她嫉恨和不甘让她失去理智:“东方哥哥,你就这么护着她,我的生日宴,我让她敬一杯酒那时给她面子!” 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敬酒没那么简单,东方墨冷眼望着挑战自己权威的南宫瑶,凉薄问:“我的未婚妻,什么时候要你来给面子?” “你……”说到这里,南宫瑶已经无话可说,她死死盯着梅可卿,都是这个贱人!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这么丢人! “怎么了这是?” 林麦娆和南宫合也走了过来。 “妈……”南宫宁瑶扑过去,委屈的眼泪一直掉。 对比起来,一直面无表情的梅可卿反而成了施害者,而且,林麦娆还故作无奈说:“可卿,我知道你怨恨我们当年弄丢了你,可你也不能把火洒在你妹妹身上啊,今天是瑶瑶的生日宴,你让她一下也没关系啊。” 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说得周围不知情人都谴责望向梅可卿。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一绝,梅可卿轻笑一声,讥讽说:“您在发话之前,难道不问问你的好瑶瑶做了什么吗?” 此时,一直掉眼泪的南宫瑶也不哭了,理直气壮说:“我不过是让你给我敬杯酒而已,你不愿意也就算了,还把酒打翻,明摆着是和我过不去。” 接着,林麦娆边说:“可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天好歹是你妹妹的生日,你就算在生气,这杯酒还是该喝的。” 这两人唱的双簧还真是精彩,就连南宫合也说:“卿卿,都是一家人,你就敬你妹妹一杯酒。” 接着,林麦娆让人端来了酒,可梅可卿一直梅碰,落在别人眼里这就是梅可卿心胸狭隘了。 “小卿身体不好,喝不了酒,这杯酒我替她喝了。”东方墨说完,从托盘上拿过一杯酒准备喝下去。 梅可卿反而阻止了,她拿过东方墨手中的酒说:“没事,我喝。”她并没有见到酒里有黑雾,她迟疑是因为南宫瑶的眼神不对劲。 可她刚喝完就,却听林麦娆另外递给东方墨一杯酒,说:“就算墨总不帮可卿喝了这杯酒,但墨总是可卿的未婚夫,作为姐夫,敬妹妹一杯酒也说得过去吧?” 梅可卿总觉得林麦娆有些奇怪,正想提醒东方墨拒绝,哪知他却顺手接过酒喝下了,喝完他还冲着梅可卿笑了一下说:“就冲这句姐夫,我也该喝这杯酒,小卿你说是吗?” 梅可卿睨了他一眼,顿时无话可说。 这场闹剧明明已经结束,可梅可卿心中反而越来越不安,于是她提前离场了。 东方墨本来要送她回去,可中途却被他某位世伯叫住,梅可卿便婉拒了他的好意,准备独自回家,反正司机也在停车场等着。 可梅可卿踏入电梯的下一秒,便发现了不对劲,她迅速按下电梯一排按钮,同时快捷拨打电话给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 第一百零三章 求你 救我 身体突然升腾的热意让她呼吸急促,思维也有了不可控制的趋势,梅可卿是在想不通,明明那杯酒没有黑色光环,为什么自己还是会中招? “美人,没用的,别挣扎了。”尾随梅可卿从宴会出来的男人邪笑着靠近梅可卿。 梅可卿被逼得步步后退,直至贴上电梯墙壁。她狠狠地咬着自己地舌尖保持清醒,试图威胁:“你应该知道,我是东方墨的未婚妻,你敢在这里动我,有胆子承受后果吗?” 可那人却笑得更加放肆,猖狂地说:“就是因为你是东方墨的女人,我才要你!” 梅可卿还算清明的眼眸更加慌张,糟了,这人是东方墨的仇人!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北辰拓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而那男人不顾梅可卿的挣扎,一把按住她的手,神色更加阴狠地说:“东方墨那个贱种不是很厉害吗,你还不是落在我手里!” 说着,他伸手拾过梅可卿一缕发丝装模作样的轻嗅,故意陶醉般露出恶心的笑说:“美人,你放心,我会替那个贱种好好疼爱你的!” 梅可卿即便撑着墙壁也已经站不稳了,身体里一波一波的热浪在冲击,双腿早已经软了,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有不正常的热度。 她握紧的拳头指甲死命掐进肉里,贝齿咬破了嘴唇才挤出几个字:“滚……开……” 可梅可卿不知道,在药力的作用下,她的声音娇媚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对男人而言,她的拒绝更像是欲拒还迎的邀请。 男人再也忍受不住,急不可耐地伸手扯向梅可卿的衣服。 “刺啦” 瞬间,高定的礼服被扯破,梅可卿圆润白皙的肩膀和优美的锁骨都露了出来,梅可卿痛苦的望着虚空,悲哀的连哭的力气也失去。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十一年前,三年前,次次如此,她终究是躲不过这一遭吗? 挣扎不过,也没等来救赎,梅可卿空洞了双眸,麻木地等着她的末日降临。 可是…… “对不起,卿卿,三哥哥来晚了。” 北辰拓冲进来那一刻,被眼前的一幕狠狠地揪住心脏,她瘫软在角落,发丝凌乱,衣裳破碎,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一道泪痕,可那双空洞眼眸里透出的绝望却望不到边。 脑海里的某张薄膜被捅破,记忆,瞬间被连接起来…… 十一年前,初次见面她就像这样,空洞又绝望地躺在地上被人欺凌,年少的他即便当枪匹马,也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救她。 他们的相遇就像是一场安排好了的缘分。 她脆弱的需要人呵护,而他就是那个护花使者。 北辰拓感觉自己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记忆中的白衣少年,一半是独立于记忆之外的过客。 他看着年少的他将她救走,慢慢开导她,带着她走出噩梦。 然后,和她一起陷入爱河。 她问:“三哥哥,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吗?” 他答:“当然,我会永远护着卿卿。” 年少的爱恋总是单纯又美好。 她曾是他的掌中宝,心头肉,可后来,他竟然可耻的忘了她,还伤害她…… 于是,便有了上面迟来的道歉。 侵犯梅可卿的人渣早已经被北辰拓一脚踢出去由保镖制服,北辰拓拥着宛若失去魂魄的梅可卿,手颤抖着搂着她,生怕一个用力就弄伤她。 北辰拓现在的痛苦并不比梅可卿少,记忆一点点恢复,脑海像是被一点点锉开,心痛更是随之来的汹涌。 他脱下衣服裹住梅可卿,再小心翼翼将地上的她抱起,像珍宝一样搂在怀里,踏出电梯时,见到已经被保镖揍得很死狗一样的人,煞气瞬间爆发,周围的保镖被吓得个个低头,一动不动,接着听见北辰拓阴鹜地吩咐:“剁了他的脏东西,好好招待,别让他死了!” 北辰拓抱着梅可卿踏入专属电梯之际,身后“啊”的一声悲怆的凄厉喊叫传来,梅可卿吓得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北辰拓连忙把人搂得更紧,还柔声安慰:“卿卿,别怕。” 记忆中,她在无数个噩梦中惊醒,慌张的如三岁儿童。 而他,就是用这样的语调哄着她入睡,陪着她一直到天明。 她说:“三哥哥,以后卿卿做噩梦了,你能不能都陪着我?” 他回:“好,以后我每晚都陪着你。” 一夜又一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的懵懂的慌张撞破了他的心房。 北辰拓将梅可卿带上他的专属楼层,把梅可卿放在床上之际,他脑海里那丢失的关于梅可卿的记忆已经记起了大部分。 而此时,那杯加料的酒的药效已经达到顶峰,梅可卿的肌肤几乎都蒙上了一层红晕,北辰拓伸手去触碰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嘴里还溢出缠绵破碎的声音。 这样的梅可卿明显不正常,北辰拓一边自责自己的疏忽,一边阴寒咬牙骂:“该死的,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北辰拓又一把抱起梅可卿走向浴室,尽管心疼,但是他还是将浴缸放满冷水,将她放了进去。 做好这些,北辰拓又立即打电话让南宫锲带上解毒剂过来。 南宫锲在听到梅可卿被下了这种虎狼之药时,下意识说:“拓,你自己就是卿卿的解药,何必要我多跑一趟?” “少废话,让你过来你就过来!”说完,北辰拓便挂了电话。 望着自己已经立起来的肿胀,北辰拓暗骂一声,转身又回到浴室,他当然愿意做她的解药,可他不敢。 记忆一复苏,再记起当初药剂师比赛高台上的那一幕……她的绝望他现在才看得懂。 做了这么多错事的他还能被她接受吗? 他对她的愧疚并不比对她的情意少,那些重逢之后他犯下的那些“罪行”,让他失去主动的资格。 浴缸里,在冷水的刺激之下,梅可卿暂时恢复少许清明,至少,她能看清身边陪着她的人是北辰拓。 但身体的热浪还在冲击,让梅可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怀疑的问:“北辰拓,是你赶来了吗?” 她一面说还一面伸手试探,想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她的幻想。 北辰拓连忙握住她湿漉漉的手,他半跪在浴缸外,忍着酸涩,艰难地扯出一个安慰的笑:“是我,卿卿,三哥哥赶来了。” 这一句“三哥哥”让梅可卿的神情彻底僵住,脑海被这三个字充满,思维似乎瞬间清明了,却又混沌。 很矛盾。 眼前的人和平时的风格太不像了,她的三哥哥早就不属于她了,他如今只是北辰拓。 北辰拓怎么可能会这样温柔相待? 梅可卿想,她今天掉进的这个幻境太真实了,她露出了一直以来最放松的笑:“三哥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了。” 自从上次恢复视力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在梦里见到他了。 说着,她扶着壁沿,半截身子压向北辰拓,北辰拓赶紧接住她,温柔说了句:“小心点。” 梅可卿不顾这些,伸手捧着北辰拓的脸说:“三哥哥,今天梦里的你好真实,卿卿真开心。” 北辰拓苦涩一笑,说:“这不是梦,我也是真的,卿卿,乖乖躺进水里好吗?” 即便在水里泡了很久,但她的手心依旧滚烫,可见药效很顽劣。 梅可卿以为是在梦里,难得放肆起来,极不配合说:“我不,三哥哥,你抱一抱我好吗?” 北辰拓额头的青筋因为隐忍而鼓起,汗水早就顺着鬓角流下。 可是,梅可卿却不由分说跨出一条腿,更加贴紧北辰拓,委屈的撒娇:“三哥哥,我好难受,你快帮帮我!” 她轻薄的礼服被水浸湿贴在身上,曲线毕露,于北辰拓而言,就像是烈火一般的冲击,再加上她因为身体的异样还很不乖。 北辰拓脑海理智的弦紧绷着,咬牙忍着胀痛,眼眸深幽,跃动着想要把她拆吃入腹的念想,暗哑低说:“卿卿,别闹……” 但她却不要命地送上娇唇,还喃喃说:“三哥哥……我要……”你帮我…… “啪” 北辰拓脑海那根理智的弦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