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刺(1V1,病态掠夺,伪骨科)》 1、他想掰了那狗东西的浑身骨头,让他像个蛆 闷声过后,满脸油彩的男人吐了嘴里一直嚼着的口香糖。他没看一眼极远处那朵因他而炸开的脑花,从潜伏了几天的碎石堆里翻身下来后直接钻进身后的林子里。 “快走。” 沉初越过密林走到一辆车旁边把狙击枪扔到后座,自己坐上副驾驶。 他没去军营,车子直接把他送到墨城机场。 心烦意乱。 离妹妹的生日还有两天,日子越近他越是不安,到了最后他横穿那片林子的时候,偶尔透过树叶照到地上的光线都能惊扰他,他只要稍稍一抬头就能从那片光影里看到那张娇丽玉颜。 锋利的眸光逐渐向四周散开,等他神色再恢复如常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家里客厅。 “小初?你怎么脸都没洗。” “妈。”壮年男人在林子里萎了叁天,身上一股树叶草皮味。他刚喊完,女人身后就出现一个和他同样高大壮硕的男人,便又喊了一声:“爸。” 被他称为父母的夫妻俩看上去年岁竟与他相仿,特别是那女人,脸庞妩媚莹润,岁月没带走她半分精致。 他搓掉一手泥沙,“着急回来,安安他们不是要过生日了。” 沉初只要离开了战场扔掉手中的机枪,他就从那个特种兵王变回一个普通人家的好哥哥,对弟妹也总是温和。 沉铎过来拍拍大儿子的肩膀,打量他和自己当初别无二致的一身狼狈装束。 “去洗个澡。” 家里的氛围一切如常,他的房间和沉安安的房间都在叁层,只不过一东一西,中间还隔着沉二沉叁的房间。 上楼梯之后的第一间就是安安的屋子,那扇门紧闭着,里面安安静静没一丝声音。他抬起手想推门进去,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破布条一样的衣服就打消了这想法,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洗澡。 ...... “谢谢你,去我家里坐一会儿吧。” 一袭白色长裙女孩背靠几盆滴水绿植,手指在绕着一绺发丝,清亮眼眸浅笑莹莹地注视着对面的少年,左边的嘴角挂着一个笑涡。 “不了,后天和其他人一起来,给......”清秀的男孩顿了顿后低下头眼神不自然地瞟向一边。“给你们过生日。” 越是欲盖弥彰的说法越让两人心跳加速,两张年轻稚涩的脸慢慢爬上微红。 “那,我等你。”女孩十指相握,手心已经洇出不少汗水,两个人还在高中时就彼此倾心,到了她成人礼那天是该有个结果。 沉安安是豁达通透的女孩,所以她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庄野的面容变得更红,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猛地向前一步抱住肖想了叁年却连她指尖都不敢轻易碰触的人。 “好。” 安安没推开他,两个人在爬满藤萝的长廊边抱了一会儿之后庄野才不舍地离开,而安安直到那车子没了影子才进屋。 一身潮气的男人短粗的发上还挂着细密水珠,他赤着上身紧握着两只铁拳,肌肉脉络因为用力而凸起,太阳穴都绷起几道狰狞的青筋。 那辆白色的车子并不是沉家的,起初他并没在意。后来他透过玻璃看到影子的那一瞬还以为那人是云朗,同样的黑衣白裤文质彬彬,和虞伯远年轻时照片里的俊朗气质不差分毫。 可只消一眼他就知道不是。 那人比起云朗来要矮一些,比云朗的肤色黑,比云曜的肤色白,看上去清秀不假眉眼间却没有军人世家的硬朗之气。 沉初的粗粝手指捻着下颌,眼睛慢慢眯缝起来挡住眼里的阴鸷狠厉,舌尖一下下刮着尖利的下牙。 少女下车的时候被那小子牵了一下手,她洁白的裙摆和墨色长发被晚风垂的轻动,裙子包裹不到的地方是她纤长笔直的四肢。 他还能看到她的侧脸轮廓,她在对着那个男孩笑。 “啪!!!”手边的什么东西被他扔出去,眼底漫上一层猩红。 那人抱了她。 她没躲。 他想掰了那狗东西的浑身骨头,让他像个蛆虫一样在地上爬。 指甲陷入掌心竟抠出几块新鲜血肉,他无法抑制身体里有什么要冲出来的躁动,高大的身体颓然倒塌在地,蜜色皮肤不断蔓下汗珠。 2、沈安安是他的良药,让他疯狂亦能压制他的 “叩叩。” “大哥?” 自己一进家门母亲就告诉她大哥回来了。叁个哥哥里与安安平时最亲的就是沉初,听到许久不见的人归家小姑娘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几步就窜到沉初房门前。 她靠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只听到像是喘息一样的气声。 屋里的男人正赤红着一双眼睛神色木然地往嘴里塞着药片,瓶子里的红色药片被他刚才盛怒之下摔的满地都是。他有许久没吃这药,手边也没有水,男人一贯粗鲁暴躁,直接把整片药咬碎吞咽下去。 红白相间的药渣沾在薄削唇瓣上,他喉咙动到一半停住。 是安安。 这不是他吃的第一片药,不知道是药效过了还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 将熄的火焰又点燃。 沉初强忍着没说话。 他要做一个称职的哥哥,祝福她的青春岁月终于有所寄托,希望她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一份爱情。 他将药片一片片捡起来装回药盒里,放到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然后起身去开门。 其实他现在和她见面极其容易暴露自己又开始发病的事实,可他舍不得,舍不得就这么放走特意来找他的姑娘。 门缝越来越大,女孩俊秀伶俐的脸一点点出现在他眼前。在他们面对面的那一刻,沉初绝望恐慌的眼神瞬间恢复温和。 “大哥!” 女孩清灵的目光在颤动,藕节一般的手臂环住男人粗硕肩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沉初拢起女孩脑后的一缕头发从发根轻轻梳至发尾。她的头发纤软细致,缠在粗糙指节上轻柔的仿若无物,他想起刚才那个少男少女的拥抱,又想想自己走了这么久,情不自禁抱上她,用极其微弱的动作扭过头细嗅她发间清香。 长大之后他能拥抱沉安安的机会不多,只有他好久没回家之后才能有和她如此亲昵的理由。然而源于兄妹关系的拥抱并不能维持太久,他只拥了她几秒之后就松开。 手掌离开她肩膀的时候是留恋的,他私心很想再长一些,特别是看到她对着那个男孩笑得时候。可他不能,时间越是长他就越是心虚,所以只能拼命珍惜他每一秒的拥抱。 那种烈火灼心的吞噬比他在边境做任务的时候还要难熬。 这个拥抱和刚才庄野的不同,来自于哥哥的爱意并不会让沉安安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她很平和也不设防,和儿时撒着娇蜷在他怀里睡觉一样。 “大哥,最近累吗?” 女孩一双轻巧美目寻遍他前胸后背所有裸露皮肤,在确定只有几处不大的新增伤痕之后略微松了口气,可眼神里依然还有止不住的心疼。 “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和爸爸一样,他总是受伤。” 沉初笑笑,借势重新揽住她一边肩膀。 “军人有自己的使命,以后云朗和云曜也一样。” 沉安安是他的良药,让他疯狂亦能压制他的狂躁。最起码两人身体紧密相贴时他心是静的,还能想起他刚才赶时间去拿回来的礼物。 精致小巧的红宝石项链静躺在男人粗糙而横纹密布的掌心。他粗大的指头可以拿枪可以拿刀,捏起细致的小物来却费了点功夫。 “生日快乐,十八岁了。” 不等小姑娘反应他就给她带上,手指触摸到她细腻柔滑的皮肉时也只能拼命压制心中悸动。 “好看。” 白皙锁骨间滴了一颗血珠。红色更耀眼,白色更纯洁。 “谢谢大哥。” “别谢,你的毕业典礼我都没能赶上。” 红宝石寓意热烈爱恋,他想让她清楚又不想,“看着好看,只当补偿你。” “没事,你那么忙能回来就很好了。”安安靠在哥哥怀里,拿起手机照着自己的脖子。”“我的生日真好,是金城最暖和的时候,可以穿好看的衣服配项链。”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卷曲的刘海儿一颤一颤的,沉初眼里多了几分柔情,在她抬起头时又恢复成哥哥的温和。 他的所有龌龊心思只能掩盖在纯良和善的外表下不能得见天日。 3、他想把裤子里已经硬到爆炸的东西插进她的 沉云朗沉云曜十六岁那年便被父亲扔到军校,从那之后两年很少回家。沉安安的成人礼也是他们的,后天就是生日宴,对兄弟二人向来手段残酷的父亲前几天才敕令他们今日返家。 两兄弟长得很像,但气质装束完全不同,一个面容清白冷峻,一身素净的黑衣白裤,另一个肤色被晒的黧黑如焦蜜,穿着迷彩服走路摇晃身体动作大大咧咧,半敞的前胸前有个狼头纹身,就和父亲当年的那个差不多。 弟弟长大了,成年男人见面只需要拍拍肩膀,可沉安安许久不见两个孪生哥哥,从楼上看来就冲过去抱住他们。 再冷厉的少年在自己妹妹面前也卸下伪装,叁个人抱成一团,客厅里乱倏然变得乱哄哄一片。 沉初几不可查地蹙眉,他是不喜欢安安和同辈人如此亲密的,可他不敢言说,毕竟他才刚刚和她亲密了一番。 可他想要的不止这些,他想要她独一无二的对待。 男人垂下眼皮点燃一根烟站到窗边,尽量不去听他们兄妹团聚的声音。 安安从出生起就是家里的公主,她永远是叁人中的主角,几乎拥有父亲所有的偏爱。夜晚所有人的睡下的时候,从没进过厨房的老父亲拉着妻子在厨房忙活许久,就是为了亲自给女儿烤一个成年的生日蛋糕。 这给别有用心的人提供了可乘之机,楼梯夹脚处站着的男人淡淡望了一眼厨房之后走进沉安安的房间。 自从妹妹成年之后父亲就有意无意的暗示过他不许在随意进她的房间。自己的父亲征战沙场半生阅人无数,自己那些自以为完美的隐藏大概早就被他看透,也许只是念着过去的事,他不说,自己也能掌握分寸,大家都在极力去维护平和。 可这种小心维持的平和在今天那个拥抱之后已经动摇。 小姑娘正在酣睡,丝质的轻薄睡衣之下是她玲珑起伏的身段。两条纤长莹润的玉腿搭在一起,楚腰盈盈胸乳娇软,皮肤被清淡月色漾起层细密珠光。 他又想起白天那个少年,两年来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的安安已经长大,她葳蕤娇俏的容貌和婀娜有致的亭亭身段为她招来了不少倾慕者这些他都知道,可这是第一次他亲眼看见她冲那人莞尔微笑。 积压许久的情绪再次燃暴,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沉初看着看着暗了眼睛,手掌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慢慢摸索上冰肌玉骨,最后停留在她睡裙的边缘。 她臀峰高翘,露出的洁白底裤封印着少女的美好,他像个瘾君子那般俯下上身吸食她的体香。 男人在隐忍,身上的肌肉绷得酸疼。 他的安安天生就这般馨香柔软,那股香味从女孩皮肉里散出来,像栀子又像茉莉,纯净高远,以清雅就能胜过所有妖冶。 他继续往上,手悬在她胸口上面,不敢去触摸高耸波澜。 男人眸子暗到深不见底,手掌在蓄力却始终没能落下。 他怕摸下去就忍不住想要占有她。 他以性命守护她多年,从她少女姿态初现时她就不仅仅是妹妹了。 他想把裤子里已经硬到爆炸的东西插进她的身体,翻滚碾压,玷污她纯洁的阴道和子宫,在那里尽情播撒自己的种子。他想把她锁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每天不停的肏她,肏得她哭肏到她下不了床,肏大她的肚子,把她捆在床上让她一个接着一个给自己生孩子。 这些他都想! 眼眉颤抖,手掌突地挪开抓到床单上,尖锐的力道快要把那一处抓破。 强烈的男人气息惊扰了梦中的女孩,安安揉揉眼睛,只愣了一秒之后就过去抱住沉初的肩背。 “大哥?” 男人身体比平时僵直,所幸有雄壮的肌肉做掩盖。 黑暗中她看不到沉初猩红炙热的眼底,多年的陪伴让她认定了这是她的哥哥,与云朗云曜无分别,所以对他的深夜突访丝毫不怀疑。 沉初垂下眸子便看到她幽暗的胸窝,两个娇点藏在旁边若隐若现。 舔掉唇角的津液,他拿过遥控器关了空调。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踢被子,空调开这么低,会感冒。” 他从前也会这么做,这个理由天衣无缝,完美遮掩他动机不良的入侵,也让妹妹忘记他是个二十七岁的壮年男人。 沉初揽着安安躺倒,用手挡了下她的眼睛。 “睡觉,你睡了我再走。” “嗯。”安安乖乖答应,睡意未消的她不一会儿呼吸就恢复平稳。 他眼底的热气从始至终都没消减,反而因为身体的紧贴变得更加热烈。 他左臂拥着她,戴了十多年的手套终于被摘掉。流进室内的一抹月光正好照在他左手上,本该是小指的位置空荡荡。 4、他要忍住,才能把小姑娘带入圈套成为自己 “大,大哥......” 面色潮红的女孩躺在壮实男人的身下,浓密的发丝凌乱散落在头的两侧。 她两条腿环在男人腰上,腿心有根粗硕的影子来回晃动。 男人脑门蒙着一层细密汗珠,一下比一下入的重,她脆弱的身体也随着他撞击的频率不停剧烈摇摆。 “再叫大点声。” 他说完这话女孩本来虚张的口反而闭上,摇着头再也不肯出声音。 男人迷醉的眼神里突起一丝玩味,他把住女孩两条腿举高,身体换了个角度向下戳。 “啊......” 终于把她撞出声来,他达到了目的也不肯放过她,身下动得更快,直至宣泄在她身体里。 “嗯......” 男人从梦中醒来,温香暖玉不见。他握住床头柜上的半杯水脚步踉跄到窗边。 几乎是撞过去的。 窗外还是一片黑,只有东方出了一道白光。 那道白色在绀墨的天穹上显得极不和谐,打破本来的宁静,周围的一切也在日出开始之后变得嘈杂烦乱。 沉初闭了闭眼,不再看窗外,连开窗透气的想法都没了。 这里不像墨城终年不见阳光。金城的太阳出来之后就会越升越高,目之所及也会越来越亮。 都是变数。 沉初喝光了杯里的水,始终阖着眼皮回响刚才那个梦。 多想那是真的。 那种悸动又开始了。 他目光瞟到柜子最下面一层抽屉,那里放着能抑制他冲动的药。 手掌不住颤抖,在触到把手时却停住。 良久,那手一顿一顿地垂下去,眸色也逐渐暗淡。 他换下潮湿的内裤进到安安房间里,轻轻拢着她的头发把人叫醒。 沉初之前也会很早过来找她,这没什么好在意的。女孩刚醒,也根本没注意到哥哥眼眸里的暗沉。 “怎么了大哥?还早啊。” 沉安安睡声沙哑嘟着粉唇小声呢喃。 沉初看着那张蠕动的嘴想起能力她无措嘶喊时的动人模样,不由动了动喉头。 他要忍住,才能把小姑娘带入圈套成为自己的禁脔。 “想不想去军队里待几天?” 沉安安听闻睁大了眼,“可以吗?” 她是听着父母的故事长大的,从心底向往那个战火硝烟的世界。可父亲太宝贝她,就连争取到自己上下学的权利都很难,又怎么会让她去墨城。 女孩目光闪烁,食指捏住睡裙的一角揉搓着。 “想去就和爸爸说,哪次你说什么他不答应了?” 大哥的话勾起女孩的心瘾,她也想像几个哥哥一样过的自由一些。 “好......” “我去说,就当他送我的成人礼。”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 沉初把门关好,光亮消失那一刻他高高挑起唇,从没觉得这么惬意过。 低下头眼中寒光迸射。 怂恿她去墨城军营,不是父亲送她的成人礼,是自己想让她成人。 ...... 沉铎禁不住女儿软磨硬泡,光是她用温吞吞的声音哼唧他都受不了。 “让她去吧,多大了你还管她。” 虞卿了解自己的丈夫,他无原则宠爱沉安安,但在几个儿子面前他必须端住他父亲的威严。 沉铎已经妥协,只需要这一个台阶。 得了应允的女孩搂着父亲的脖子使劲亲了一口。 “我,我想明天就去......” 又亲了一口。 “好吗爸爸,我快开学了。” “嗯......” 来自女儿的吻清冽甘甜,他从来看不得女儿失意。 只说:“你要跟在你大哥身边,绝对不能乱跑。” “爸——”一直默然不语的男人突然开口,眼里充满温润笑意,“我会好好看着她。”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当然要好好看着她。 - 沉安安走在前面,背影绰约摇曳。她右后边是紧跟着她的庄野还有几个同学。 沉二和沉叁早早进了军校,和这些同学两年没来往难免生疏,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打了招呼就去了后院,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沉安安和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 “安安,生日快乐。” 庄野是最后拿出礼物的,他从未向女孩表露过心意,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悄悄红了耳根。 与自己暧昧叁年的男生就站在对面,眼中和她一样,明明含情又拼命躲闪。 她接礼物的姿势都变得不那么自然。 沉初和他们隔着一扇落地窗,墙外是冷清,墙里是热闹。 他看着女孩酣红着一张娇柔面容,接礼物的时候神色羞赧,连眸光都瞥到旁边去不敢看那人。 烟雾缭绕在他指尖,那根烟更像是他站在外面凌迟自己的借口和掩饰,从点燃以后就从未被临幸,最后变成一堆失意的烟灰。 5、“不是——给我滚她远点!” 少男少女的打打闹闹结束在晚上十点,安安送几个同学到大门口,所有人都上车之后唯独庄野留了下来。 女孩一只脚的脚尖踮着地面,装作不经意地低着头看脚下,余光却始终留意着男孩的一举一动。 她知道他会留下来,一个晚上她一直在等现在。 十八岁的男孩在情事上一片空白,沉安安是他青春懵懂时最初的冲动。她倾城的姿色或是温婉的性格,都是他整个青葱岁月的梦想。 “安......安安......”庄野嘴唇发抖,手抬起来又放下,大脑里还一直走神。时而想起他们同桌这叁年偶尔肢体相触时的心动,时而想起前天晚上他抱着她的感觉。 那天他抱完她回去之后身体都是软的。 “我能这么叫你吗......?” “嗯。”沉安安秋眸盈动,应下之后樱唇的嘴角稍稍翘了一点。 这抹极浅极淡的笑容给了庄野莫大勇气,他想起电视里看的镜头,一只手猛地抵在墙上。 “我喜欢你,从高一开学的时候就很喜欢......” “嗯,我知道。” 沉安安依旧不抬头,只是戳在地上那只脚用的力量更大。 “那我们......我们是男女朋友了吗?” 庄野伸出手摘下女孩头上的一片紫藤花瓣,因为沾了她的发香他握在手里久久不肯丢掉。 他问的小心翼翼,黑白分明的眼仁在不停晃动。 “不是——给我滚她远点!” 他用尽全身力气抵在墙上的手被一只粗糙的黧黑大掌轻易抬起挪开,同时还有男人冷厉的喝声。 “诶——”庄野不算矮也不算瘦弱,却被男人扔了一个趔趄。 身边的女孩被瞬间拉走,当他看清眼前人的时候突然止住了发作的心。 不止是因为来人是沉安安的大哥,还因为男人阴鸷狠厉的眸光。 他从刚才起就有种错觉,甚至算不上错觉。 从他进到沉家门之后一直有一道尖锐的目光在盯着他看。安安的父亲即便是不喜欢女儿交男友到最后也还是被理智把持住,可那眼神的主人不同,那是真切的恨意。 他总感觉这高大魁梧的壮年男人想要杀了他。 瘦小纤弱的女孩被男人一手掌控着,粗大的手指关节几乎捏住女孩整个肩臂,白皙的皮肤已经可以看出边缘泛红。 庄野眸子一震,那一刻他竟觉得她危险。 一个让他恐惧又荒诞的念头生成,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下一秒他飞身扑过去拉住女孩的手想把她拽回身边。 可是十八岁的少年哪里是久经沙场的成年男人对手。沉初眯起狭长的眼,下颌忽地绷紧,反抓住男孩的手腕使劲一拧—— “啊!!” 庄野和沉安安同时大叫了一声,男孩脸色瞬间煞白。他身体不停抽搐挣扎,可就是挣脱不开男人的手。 沉初烦躁又愤怒,这种男生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可安安却喜欢他,难道她就是喜欢这种白条鸡! 他另只手钳制住躁动不安的女孩,手掌继续用力。 男人幽暗眼瞳中杀机尽现,他只想弄死这男孩,在安安面前弄死他。 “大哥,你别冲动!” 还在院子里的沉云朗听到声音跑过来使劲掰开了哥哥的手。 沉云朗皱着眉毛扯开两人,他眼看着沉初面色渐渐殷红一颗心登时悬起来。 安安忘记了,可他还记得。 大哥视安安如命,任何与她有关的威胁都可能变成让他发病的诱因,他不敢耽误,看了眼庄野的手腕之后赶紧拉着他离开。 庄野被沉云朗拽走,他一步叁回头看那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的姑娘。她纤长的身材在男人身前显得那么娇小脆弱,一双美目还扑朔着迷离氤氲。 “云朗!” 庄野甩开他的手,沉云朗倏地挡在他身前。 “你不能过去,我大哥和我爸一样,比较宠我妹妹,我替他和你道歉,但是你不能过去。” 从小被父亲练大的少年白衬衣下藏着一身壮硕肌肉,庄野知道自己不可能闯过去。未久之后他叹了口气,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他刚才抵着墙面时太过紧张,此时张开手才发现自己手心的细小伤口。 庄野从里面掸出灰尘,自虐一般碾压伤口。 “云朗,我们也做过一年同学”细微的疼痛根本不能让他从刚才的震惊中抽回理智,另只手撕扯的更厉害,直至伤口滴下鲜血。 “你大哥不正常。” 沉云朗蹙着眉心看着眼冒红光的少年离去。 沉初确实不正常,这是沉家的秘密。他眉心紧拧只是以为庄野猜到这件事,却没想到少年眼里的疼痛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这怪不得他,大哥向来成熟稳重,即便是经过那件事之后他也依然关心爱护他们。所以今天大哥的疯狂在他眼里只当是哥哥疼惜妹妹,想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沉云朗慢慢回到门口,刚才差点酿成世故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他下意识看向楼上,只有安安那间房间的灯亮着。 6、“你的身体——你的心,我他妈都要!”( 夜晚,金城机场灯火明亮。身材颀长壮硕的男人一身黑裤黑T,肌肉筋脉清晰的手臂上抱着软趴趴的女孩。 身为特种大队的最高长官,在什么时候他都能要来一架飞往墨城的飞机。可今时不同于往日,平时沉稳内敛的男人俊脸紧绷,不再波澜不惊而是泛着几分急躁。 驾驶员被男人催促上飞机,他回头看了眼两人,只一眼检查设备的手就滞在半空。 男人和女孩一刚一柔又一黑一白。沉家男人天生自带狼性,后天历久厮杀又不羁狂放。而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女孩看上去娇软无力,从黑发荡漾出的缝隙中还能看出女孩容貌娇美年岁不大。 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太违和。 飞行员只看了几秒便引起男人注意,他冰刀般寒冷尖锐的眸光直射到年轻士兵眼底,士兵被那黑瞳里的阴冷逼视的无处可逃,重新恢复手下动作,用工作掩饰自己的慌张。 几乎是瞬间便止住了探究的心思。 他知道沉家人,就连还不大的那两个儿子都横行军中,沉初的阴冷气场更是让他不敢好奇。 飞机起飞那一刻沉初将怀中少女紧紧拥住,窗外城市光斑随着升空而渐弱渐淡,空旷已久的心室开始被她身上的温度慢慢填满。 他明明隔天就有正大光明带走她的理由,却偏偏铤而走险。 那男孩离开后,沉安安甩开他的手臂想要跑回家里,那一瞬他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目眦欲裂。 安安从没这样忤逆过他。 等他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抱着昏迷的女孩站在机场上。 他已经无法放任她对着别人笑了。 那瓶红色药丸被他同几串藤萝一起化在烈火里。他等不了,一刻都等不及。 这是他的安安,他的公主,他呵护一生的珍宝。从现在开始她只属于他一个人,他可以拥有这副羡煞旁人的美好身体,夺走她的贞操掠尽她的所有。 - 飞机只停在墨城机场,沉初抱着人上了一辆车之后开进黑暗的旷野里绝尘离去。 他不能再回军营,临走时打开的房间灯只能拖一晚上,天一亮父母就会发现他们不在,紧接着发现手机也联系不上,父亲也会立刻就知道是他带走了安安。 “嘶——” 车子停到一个小城边上,沉初没有再往里开,直接抱着女孩走进一家民宅。 屋里长久未住人,家具大多都落了灰,但各种用具摆放还算整洁。沉初掀开蒙在床上的白单将女孩安放上去,即将转身那一刻他又回过头来盯住沉睡的安安。 “咔。” 他掏出钥匙打开一扇上锁的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铐,又小心地捏起女孩的一只手腕拷在床头上。 “安安......” 是呼唤也是低吟。 “我不能放你走,别怪我。” 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就在他眼下,男人看得颜色越发昏暗幽深,手指情不自禁解开她领口的扣子探进去。 “嗯......”他眯起目光神情陷入痴醉,一声喟叹后推开胸衣,附上那梦寐以求的柔软轻轻抚摸揉动。 沉安安的连衣裙扣子直接连到腰间,他轻轻勾起唇角,毫不迟疑地扯掉她的衣服,露出馨香胴体。 玉体横陈眼前,皎白如月光的年轻身体让他欲念丛生。抓在她胸口的手开始顺着婀娜轮廓向下探索想要寻求更多香艳,滑过盈盈一握的腰肢和丰硕的臀边,又滑过弧线优美的两条长腿,连那十颗莹润如玉的可爱脚趾都尽数摸了一遍,最后回到腰间的白色底裤那里便再不想移开。 黑暗中的瞳孔在熠熠放光。他守护半生的女孩,痴想两年的身体。竟不知衣服包裹下的娇体发育的如此美好。 沉初抬起下颌,绷紧的颌线暴露他的紧张,他头顶的发间出了一层细密汗珠,忽然觉得燥热难耐。 “啧......” 男人身上的臭汗不好闻,他紧咬着牙根抓住衣服的下摆一把掀开露出精实壮硕的胸脯,紧着着,没一丝犹豫,双手抓住沉安安内裤两边用力一撕——最后的遮挡便瞬间碎成两块破布被随意丢弃到地上。 他急于欣赏她私密风景,却被这赤身裸体巨大的冲击弄的头昏脑涨。他仰起头轻动几下喉头,勉强平稳心神后猛地掰开她双腿,只向她腿间看了一眼眼眶便立刻充血赤红。 少女私处洁白如玉没有一根杂毛,两片粉嫩纤薄的贝肉软软地贴着,随着她呼吸的节奏轻轻颤抖。两片贝唇之下是湿润柔软的内肉,还有隐约可见的入口。 这是他第一次窥见她私处的美丽,猩红双目倏地燃起墨色烈焰,两道灼热目光从上到下不停烧灼少女身体,昏睡中的女孩鼻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淡淡嘤咛,他目光一晃,铁手紧箍住她的大敞的双腿,另只手伸出一根指头摸到两片贝肉上抚摸几下又寻到她入口探进出揉按。 沉初只有小时候看过别人交合,他不知道女人的那层膜到底生在哪,所以手指只敢在浅处清浅抽动,不敢再向里深入。 她的那层膜是要破的,但得用自己身下这根发怒的东西来破。 粗硕的手指给紧窄的入口带来撕扯般的疼痛,昏睡中的女孩鼻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嘤咛。 “唔......” 男人身体猛地顿住,他紧抿着下唇,深埋在她腿间的头慢慢抬起,然后对上少女悠然转醒后的怔然双目。 “大哥!” 沉安安先看清他的脸后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她美目圆睁瞳孔骤然缩紧,神色从迷离瞬间转为震惊。 “大哥......你!” “啊!”她挣扎着起身想要逃走,直到身体被扯住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一只手被拷在了床头。 白皙的手腕被磕碰得红肿,沉初皱起眉将她拉回来再次平放到床上,随后整个沉重的身子也附了上去。 “疼吗?” 身量纤纤的姑娘不是壮年男人的对手,只能乖乖任由他压着给自己揉捏手腕。 “大哥......这是哪,你怎么了?”女孩被吓得娇颜失色,一双水唇不停颤抖张翕。 “这是墨城。”沉初一转头,晶黑的眸子反射出窗外亮光。 这样的男人让沉安安觉得无比陌生,明明一脸冷漠,眼底的炙热却像燃着烈火。 “大哥......”她将头侧过去不想看他的眼睛,“我不想来墨城了,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去吧......” 她声音带着哭腔,沉初眉头一皱,伸出两指捏住她的下颌用力扳过来。 雪白柔嫩的皮肤禁不住粗暴对待,霎时间便被他粗糙的指腹捏红。他听到女孩不适的哼哼也依然紧捏着不撒手。 眼中没了平日里的温和可亲,只剩赤红狰狞。“你不能走,我要你。” 男人好像笑了,又好像没笑。他只要藏在黑暗的边缘她便看不清他的神色,更何况她噙满泪水的视线早就模糊一片。 “啊!!” 他舌尖刮过腮肉,手掌突地抓住她一边娇乳,惹来女孩一声惊呼。 “你的身体——你的心,我他妈都要!” ————分割线———— 下章强J,受不了退不要骂作者。 7、“你是我的人了。”(初夜,H,强制,不 沉安安摇晃着头,檀口中含着凌乱的发丝。 沉初在军中是杀伐果断的残忍将士,可在家里对着家人特别是对她的时候却永远温良。 这样冷漠狂躁的大哥明明该是陌生的,可刚才他的眼神却又那么熟悉。她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如果是梦里,那这个梦该有多真实,连他眼中赤红的血丝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沉初睨视她另只自由的手臂,又拿出一副手铐禁锢在床头。 他扬起坚毅俊朗的脸,半眯着眼睛,指腹轻轻扫过女孩惊惧惶恐的面容,感受她犹如天工巧匠精制的完美轮廓。 沉安安目光澄澈,他可惜如此销魂的尤物,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诱人。然后他悠然地把手按到自己的腰带上,“嗒”一声解开腰带扣,女孩的瞳孔也伴着这声清脆声响而急遽收缩。 沉安安美目圆睁,双唇颤抖着忘了呼喊,男人紧紧绷着刀削般凌厉的下颌,面无表情地抽出腰带一把扔到地上。 黑色长裤坠落到洁白床单,子弹内裤艰难包裹着勃发的巨物已经渗出前精,把前面染湿了一块。她能感觉到男人在逼近,还有越来越灼热的欲火和更加炙热的下体。 她不小了,母亲生性潇洒随性,从来不避讳告诉她男女之事,也从不禁止她喜欢别人,所以她什么都明白。 “我。是你妹妹。”正是因为明白才不能悖逆伦理纲常。 沉初看着女孩惊慌窘迫的模样突然有种被满足的感觉。 他求之不得太久,以至于分不清这病态到底是当初带给他的还是遇上她自己本来就会发疯。 沉初像饮了一坛烈酒,酣红爬上两颊和眼眉,一边嘴角轻轻上翘,笑意不入眼中,只有冷酷和占有前的决绝。 “啊!” 他一把拽下内裤,硕物瞬间弹跳出来。沉安安只看到一个黑紫的影子在空中一晃而过,她来不及看清它也不敢看清它,惊叫一声扭过头,手上的镣铐和床头不停磕碰。 “你,你,你穿上!” 这人是大哥,是她的亲哥哥,她们怎么能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大哥!你疯了!!!我是你亲妹妹!!!” 眼泪发疼,心口亦是。 墨色发丝堆了满头,沉安安拼命抽出双腿护住裸露身体,喊得歇斯底里。 男人摇摇头笑得邪肆,他摘下严丝合缝的假手套,露出只有四指的左手。 “不是。”他趴下身体,用断了指的那只手抓住白皙的乳房揉捏,又含住一边吸吮。 他吻得生涩,女孩口中的悲泣被他舌尖挑逗的断断续续。 淡灰色的天花板逐渐模糊在视野里,她虚弱地眨眨眼,忍不住发出让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声音。 她不明白为什么疼爱她的大哥会变成这样。 “大哥......你怎么了,我是安安,我害怕。” 沉初突然顿住,他猛地松开被他舔舐得通红的小巧乳头,痛苦地抓住头发。 我害怕。 我,害怕。 当初她也是柔柔软软地躺在他怀里,眼睛被泪水泡的肿胀绯红也不敢哭出声来,只是贴在他耳边小声说着我害怕。 “安安......安安......”男人轻喊她的名字,唇角已经渗出血丝。 “我不想伤害你。”他只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的操守,他怎么能看着她爱上别人。这比剁了他的手指,用沾了凉水的皮鞭抽他几天更难忍。 可是,他那时说得记住他,她却忘了。 因为忘了所以她是无忧无虑的公主,因为他记得所以徘徊在那天十几年未能出来。 男人身子后退了一些,女孩怔愣的双目注入少许光彩。 “大哥,我们回去好吗?爸爸妈妈他们一定很担心我们,还有二哥叁哥,他们很尊重你,庄野昨天也不是故意——” “庄野?” 沉初打断她的话,倏地咬住牙槽品味这个名字。他越是静默不语,咬牙的声音就越是大。 失神迷乱的曈光在淡淡轻笑急遽收紧,他再次压下身体,比刚才贴得更近。 他刚才确实是打算放过她了,就算自己生活在地狱中一辈子,他也还是不愿墨染她整齐的白羽。 “那小崽子叫庄野?我昨天本来是打算杀了他的。” 语落瞬间男人目光变得阴鸷毒辣,大掌按住她双腿,眸色幽深寒光一掠,腰腹挺身锋利前端瞬间刺入柔软甬道! “啊!!——” 肉刃破开少女禁地,撕开她依旧滞涩的身体。女孩疼得躬起身子僵直悬空,脸色霎时血色尽失。 除了刚才他挖掘出的一点密液之外没有任何润滑,她只看到不停跳动的恐怖肉根抵在她腿间,还来不及反应就直挺挺冲进自己身体里半根。 “疼,好疼......唔......妈妈......嗯——” 男人欲根被紧致包裹,他被含住的仿佛置身天堂享受着极度欢愉,而另一半孤单流落在外无人悲悯。他不听她语无伦次的哭闹,也不懂如何取悦女人,只知道将自己女人腕子般粗细的巨大器物狠狠插进去,找到它的归宿,与他肖想多时的少女完全灵体合一。 “嗯——” 被他强行破了身子的女孩娇颜扭曲紧咬贝唇,两个细白的腕子被手铐勒到红肿破皮。 她依然绷着身体,眼睁睁看着那根庞然大物残忍撕开自己的身体然后完全消失在身下。那阵尖刀利刃插入脏器一般的痛感让她神色木然恍惚,她想起昨晚在紫藤萝下和她表白的白衣少年,鼻腔涌上酸气,眼前的雾气渐渐浓烈,直至她看不清男人那张淡然含笑的脸。 “安安,我的小公主。” 他一刻都等不及,压下敏感的射意不待她适应便缓缓动起腰身。 沉初不知道触碰到那层膜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女孩甬道里逐渐湿润粘滑。 他抽出巨物,带出处子血汩汩流出,像小溪一样流过白皙皮肉渗在青色床单上。 沉安安面容憔悴苍白,只不过短短一会儿剧痛已经让她失了挣扎的力气。两只手无力地抓挠,淡粉色的唇亦无意识地蠕动。 她流的血很多,多到染红她身下一片,也分不清是初血还是甬道撕破的血,只是那刺眼的红同样能振奋男人的神经。 沉初的白眼仁被血色印染成入暮云霞,他咬着牙根开始抽动臀部,每一次都将粗硕男根拔出只剩龙头又重重撞回她花蕊,试图撞开脆弱的宫口。 “安安,你是我的人了。” 一记深入。 “别在想庄野,不许想他。” 8、“大哥,把安安带走了。”(H) “安安怎么还不下来。” “啧,大哥也没下来啊。” 沉云曜扯开领口露出半个胸脯,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还踩在哥哥的椅子腿上。 “坐好了!” 沉铎看不惯沉叁一身的痞子气,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像个流氓!” 第二掌刚抬起来就被男孩灵活躲过,沉叁靠在墙边故意从兜里摸出根烟来点上。蜜色皮肤上五官深邃立体,一双漆黑眼仁像极了沉铎当年。 他冲着父亲挑挑眉毛说道:“儿子随老子。” 沉云朗有心事,醒的比平时晚,等他下楼看到客厅里只有叁个人的时候心里突然揪了一下。 昨天晚上庄野的话他回去之后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大哥不对劲,可又不想承认,就这么一直耗到了早晨。 沉云朗瞟到桌子上,算上自己叁副餐具干干净净放在桌子上没人用过,心里那股不安便渐渐增强。然后他转身返回楼上直接打开了妹妹的房门,里面果真没人。 沉安安素来喜欢干净,床上的被子铺的整整齐齐,而且顶上的吊灯还亮着。 云朗感觉头皮发麻,又赶紧跑到大哥的房间,里面一样空空如也。 有什么在脑袋里炸开。少年身形一晃靠在墙上,他耳边又想起庄野那些话,那些被他忽视的警告,浑浑噩噩冲下楼去。 除了安安之外的沉家人都知道沉初的事情,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怜惜他爱护他,就连两个亲生儿子都被比下去。 “爸!” 沉云朗白皙的脸上蒙着一层汗珠,“大哥,把安安带走了。” - 男人肩背和双臂怒起高高鼓包,从轮廓上看像是山的脊梁。强忍多年的男人一开荤就只顾无节制的索取,他在女孩身体里泄出叁次依然不知餍足,坚挺梆硬的肉棍从破开她身体那一刻就没离开过她的穴道。 女孩的谷口已经不再流血,身下那片鲜红也慢慢变成绛色。她两个手腕随男人动作不停在坚硬锋利的手铐上磨蹭,娇嫩细致的皮肤已经擦破,澄黄透明的体液伴着血丝一同从擦伤涌出。 沉初十年前就被父亲扔到特种部队里历练,钢筋铁打的身体坚韧无比,粗硕的性器在她体内翻涌搅动次次都撞进最深处亲吻花核,把禁受不住折磨的稚嫩穴肉反复翻出又连带着阴唇一同戳进去。女孩闭着眼睛不再反抗,只有微张的唇瓣在他每次顶弄到宫口的时候才发出几声本能的沙哑呻吟。 将近四个小时的疯狂性爱让男人汗流浃背,他稍稍顿了顿身体,长臂一捞抻过刚刚扔在床尾的背心胡乱擦了两把额头和脖子,又甩了几下肌肉坚实的背后,最后把湿淋淋的背心扔出老远。 他丝毫不觉得累,停了一会儿之后反而又被身下她紧致的撕咬箍的喘不过气。 “怎么永远这么紧?” 沉初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学着别人那样说骚话。事实上他连脏话都很少说,可却莫名觉得过瘾,一句之后还有十句八句跟着,只要是对着沉安安,一边干她一边说什么都是好的。 “安安......安安?” 身下的女孩机械一般耸动,他停下便也跟着停下。 沉初有些慌乱,他猛地拔出自己,双手摸过她的身体。 墨城的天气远没有金城暖和,女孩在冷气中暴露了几个小时的胴体色如白霜,已经几乎快没有温度。 “安安......” 沉安安的昏迷让男人从疯狂中惊醒,他这才注意到床上那早就变成一朵干枯玫瑰的血花,点点白浊像是花蕊,兀自在雪白的床单上妖冶绽放。 沉初解下安安手上的手铐,又看到血肉模糊了一圈的纤细手腕。 墨色双目颤抖慌乱,他似是在回忆刚才。等眼光恢复死寂那一刻,幽暗如深渊的眸子才彻底清明。 那些不清醒的画面鱼贯眼前,他睁愣着,看着满床的狼藉。 “啪——!” 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硬生生吐出一口血痰。 ————分割线———— 是不是这个风格大家不太能接受? 沉初同学事出有因不是故意这样的, 不会写那种单纯强迫人的放心= = 明天起恢复更新速度,这几天忙过了。 9、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毫无芥蒂地把他当作 男人手臂把男医生挡在外面,朝旁边的女医生扬了扬下巴。 女医生见状马上进屋一刻也不蹉跎。 在边境这种混乱的地方,一身戾气又目色猩红阴鸷的壮年男人是得罪不起的。 医生为昏迷的女孩处理着红肿破裂的下体,余光不停监视旁边男人的一举一动。她并不是故意走神,只是他给人的感觉太危险,而且这小女孩的身体上的斑斑青紫和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私处大抵也是拜这男人所赐。 “她怎么样?” 医生身体一抖,手中的棉签也跟着晃了一下戳疼了沉安安的伤口,她发出一声轻盈呓语,然后睫毛虚虚颤动着睁开了眼。 男人瞳孔一紧,长腿一迈到她跟前,抓住她安放在身侧的手贴在脸上。 “安安?” 被他掌控中的纤纤柔荑苍白微凉,少女水眸中失神空洞,暗淡的仿佛已经反射不出影子。他越来越慌张,可沉安安并没回答他,对他惊颤失措的目光也视而不见,又慢慢阖上了眼睫。 也许是还没真的醒来,也许是不想理他。 沉初有些害怕,只当她是还没睡醒,却再也不肯放开她的手,连一步都不想离开。 医生看了眼女孩微微发鼓的肚子,拿了根干净的棉签伸到她身体里轻轻积压。大量白浊的男精掺着红丝一同涌出,霎时间封闭的诊室中便弥散开一股膻腥味。 “别弄!” 沉初剑眉深拧,他忽地抓住了医生的手腕。她感觉到来自男人的强大力量,然后女医生抬起头,撞入眼中的是男人有些愤怒的眼神。 “不许弄出去。” 他不能真的囚禁她一辈子,沉安安虽然温尔淑婉,但也毕竟是沉铎的女儿,她不是那种会认命的人,只要她的心一天不在他这里就会想一天的办法逃离禁锢。他要和她有个羁绊,最好的办法就是生个孩子。 装睡的少女听到男人的话睫毛轻轻晃了一下,但她依然没动,等着医生为她处理好伤口之后才重新睁开眼睛。 绯色在眼底氤氲化开,渐染了整片清眸。 “沉初。” 男人揉蹭她手心的脸滞住,墨色的眸光从她锁骨中心那一点鸽血红缓慢移到她的瞳底。 这个过程相当漫长,他做了为人所不齿的事,一时间无法和沉安安的清灵眼神对视。而且她叫了自己名字,这十八来年她总是亲昵的叫自己大哥,从未叫过名字。 这让他目光倏然变得复杂纠缠。 兄妹关系能让他近水楼台又掩人耳目地接近这轮九天明月,可也让他们之间有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现在他抢占了她的身体又得到了一个新的称呼,却有些患得患失。 “给我端杯水。” 她声音依然沙哑,目光也平淡得看不出情绪。但她没抽开自己握着她的手,就大概是还没有那么厌恶自己。 沉初朝她扯了扯嘴角,再没有刚才的冷厉,起身出门到外面去乖乖接水。 那门关上的一瞬间,沉安安握紧了刚才他抓过自己的那只手,然后慢慢伸到自己裙子的侧兜里。 如果没有被甩掉的话,她的耳环应该还在这里。那是她昨天生日的时候戴的,后来因为觉得太重就放在了口袋里。 接着她眼光一亮。 果然还在。 沉安安把耳环掏出来,手心向上端送到医生面前。 钻石火彩闪亮耀眼,在女医生脸上投射出零碎断续的五彩光斑,她也是女人,不禁吞了口唾液下去,而后用探寻的眼神看着女孩。 “想要吗?”沉安安压低了声音问她,刚才晦暗的眼神仿佛属于别人,此时只放着旖旎柔光。语毕她歪了歪掌心,流光溢彩便从医生脸上滑过落在旁边的灰墙上。 “给我找避孕药,这个就是你的。”女孩垂眸,半遮住目光,水灵灵的瞳孔里多了些复杂。又追了一句:“事后的,日常的,我都要。” 她无法与军中的王牌特种兵较量,他是民间武装势力和反抗军的噩梦,又继承了沉铎的偏执和掌控的欲望,自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可那种程度的索取早晚会让她怀孕,他也似乎有意让自己怀孕。她不知道向来平和的大哥是怎么了,可最起码,她要保护好自己。 绝对不能怀上这种违背人伦纲常的孩子。 ...... 沉初等了一会儿温水,端进来的时候沉安安已经躺靠在床头的枕头上。她面色比刚才好了一些,正在漠然的看着窗外初生的日色。 女医生和他擦身而过,她听到不同于女人的沉重脚步声才回头。 “安安——” 沉安安目光始终盯着他手里的水,她不再同他讲话,只是接过水杯来一饮而尽。 小药片藏在舌根下有一会儿,苦涩已然堪堪在口中化开,清水一冲更是浸满了整个口腔。 她是被父母娇惯大的公主,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 一口苦水顺着喉咙流到身体里,后知后觉的痛苦占据所有情绪。 折磨她的人是爱护她半辈子的哥哥,她该恨他,恨他抢夺自己少女的美梦。可她每次只要一咬起牙根便想起这些年的呵护。 她动了动僵直的身体,腿间就流出一股温暖液体。 这让她更不敢和他对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毫无芥蒂地把他当作哥哥了。 她暗暗用力,紧捏着玻璃杯的手指边缘从柔白突晕成一抹残雪。 10、佛家八苦之一就是求不得,六根清净之人 “沉初。” 沉安安的裙角在飞扬,沉初在锁车,她背对着他站,两人之间隔着两米的距离,可她没想过要逃跑。 听到她喊自己男人停下动作回过头,黑漆漆的目光停留在她不停浮动的裙子上,身子倚靠上车门,安静等着她下句。 迎风飞舞的裙摆让他浮想联翩,他现在是冷静的,却不自觉又想起她对着庄野的一张笑脸,然后那双幽深的瞳仁就倏然暗淡,温度也骤降至冰点。 他知道安安的痛苦,以后也会有很多人理解她的痛苦来咒骂自己,可他不甘心,为什么她忘了自己,又没人来体谅他当初是如何的求而不得。 沉安安唤完他之后良久才重新开口,女孩的肩膀耸起来,肿痛的喉咙在被水滋润过后恢复少许清泠。 声音是他熟悉的,只是少了亲密。 “你送我回去吧,我就说是我任性让你带我出来的,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爸爸。” 男人闻之不为所动,只是用视线作画笔描绘她的周身轮廓,那些流畅的线条生的那么完美,勾勒出少女翩然的美好身形。 他身体忽然有了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可耻又兴奋,深邃的眼里附上一层欲念的精光,将刚才的灰暗照亮,也把光花引燃。 只可惜他这几天不能再碰她,所以这种突起的欲望只能深藏在腰腹之下。 可是还是忍不住过去抱她,哪怕是折磨自己也要和她贴在一起。 “我不会让你走,你要一直陪着我。” 温暖的热气喷在她耳后,高大的身体将她完全包裹。 她身子僵住,慢慢回过头。 刚才肩膀的耸动是她压下了眼里的泪水,但转身的一瞬间却还是甩了出来。 “沉初,你对得起爸爸妈妈吗?” 沉初,你对得起爸爸妈妈吗? 男人停留在她小腹上温柔揉蹭的手停住,指尖慢慢变得苍白。 一股热流从甬道里汩汩流出,顺着内裤的边缘蜿蜒而下最终到她膝盖的回弯。沉安安看着他忽然安静,接着一下扛起她跑回屋里。 “啊!——” 他的速度极快,惊呼将落她身体就被重新放回床上。 膻味,又是那股膻味,刚刚在外面还不觉得有味道,密不透风的房间将这种味道无限扩大。 沉安安从没闻过这种味道,不由得皱起了鼻子,又问他一遍:“你对得起爸妈吗?” 她从来都知道大哥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但是从小包括外公外婆在内都在教导她和两个同胞哥哥要善待大哥。父亲对儿子并没有什么耐心,他经常因为云朗云曜的调皮而揍他们,却从没碰过沉初一下。 “你这不是知道吗?我只是妈从街上捡回来的,所以我们不算乱伦。” 他扣住她两只手,沉重的身体悬在她上空,然后越靠越近慢慢含上她的唇。 蜻蜓点水般一个浅吻,不多做停留,也怕自己忍不住。 沉初避开她问题的重点又回答的云淡风轻,让沉安安微微怔然。然后他抬起头看到她迷茫的双眼,又摸到她手是凉的,便支起身子脱了外套搭在她身上,自己靠上冰凉的墙壁。 以后要如何面对沉铎和虞卿,这个问题从昨晚他进入她身体那一刻就想到了。 父亲疼爱女儿,如果知道自己强迫了她一定会大发雷霆。结果肯定不是逐出家门那么简单,在军队里除他的名也是小事,大概会直接杀了自己。 “安安,你以前你很喜欢我,还说长大之后要嫁给我。” 他靠在墙上,后脑上短粗的黑发被反复积压。 男人手伸到裤子口袋里去摸烟,余光瞥到女孩蜷缩的脚趾之后止住了想抽烟的心思,只把目光投到头顶那一方小窗户上。 任谁都说他意气风发,有不错的出身和大好的未来。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像夹在头和墙中间的碎发一样被磨蹭碾压,时常看着她甜甜的叫上一声“大哥”,或者扑过来给许久未回家的自己一个吻,然后又如同翩然的蝶一样从他身边溜走,只留了他满手鳞片。 佛家八苦之一就是求不得,六根清净之人都参不透,更何况他个俗人。 沉初说完之后沉安安确实想了一会儿,很认真的想过,可是并未想起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似是感觉到她的质疑,他悠悠转回来,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我对不起爸妈,我是混蛋。” 从他开始对她存了别的心思的时候他就已经对不住爸妈了,他也的确是个混蛋。 这句话点燃了沉安安心中的暗火,水色的眸子里有血红氤氲开来,她忍住身体的疼痛冲过去,高高地抬起手—— 战场上为王的男人在她面前闭上了眼睛,欣然接受她给予的所有,美酒还是鸩酒他都能饮得心甘情愿。可预料之中的耳光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睁开眼,看到使劲屏住气不肯哭出声的女孩高举着手臂停在半空,娇俏的小脸肤色憋得殷红。泪珠从眼尾滑下,顺着她脸侧的弧线一直流到鹅颈上。然后那片红慢慢蔓延到耳根,缓缓阖上的羽睫在眼下投上一抹灰色暗影。 沉安安还是没打下去。 他闭上眼睛那一刻她忽然想起自己在昏迷时做的一个梦。 那是声音还有些青稚的沉初紧紧抱着她的身体说不要忘了他,周围几乎是全黑的,只有一道细微的光线从一侧射进来,正好打亮少年的半张脸。她的小身子缩在少年怀里,她看了一眼地上,自己是悬空的,离地面还有那么远。而后她再抬起头时他的脸就变了,最终变成了庄野的。他站在紫藤萝花架下面拾起一串残花,微笑着递给她,又擦了擦积聚在她睫毛上的晨露。 眼中的雾气散开,她和梦里一样垂下头,一左一右抓上男人两条手臂,照着他胸口狠狠咬上去。 ————分割线———— 这篇文和我之前的风格相差太大了,有些小问题回答一下~ 首先,沉初本性是好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会慢慢揭晓的,他是爱安安的。 然后他们两个在一起其实并不难,只要安安想明白这件事。她其实并不讨厌沉初,只是因为他是哥哥,所以下意识避开注入男女感情。 假虐实宠。 但是,他会被沉哥打到虞美人都不认得他,这很有可能。 心(ha)疼(ha) 11、她心境无法瞬间转换,他曾经的好也无法 沉初一声不坑地由着她咬。 沉安安尖利犀齿深深陷进他健壮胸肌,血锈味从她唇齿间慢慢弥散开,越来越深随之越来越重。女孩始终没听到他出声,就连本能的颤动都没有,只有男人仰着头紧闭着双眼享受着和她的亲密。 哪怕这亲密以血肉为代价。 一直哭不停的人反而是沉安安,她从流泪到抽泣,最后到松开他的皮肉嚎啕大哭。 被她咬过的地方鲜红一片。她视野是模糊的,怎么眨眼都无法胜过流泪的速度。她只能看到沉初蜜色的紧韧前胸上那块突兀的颜色,她手按住两边,还多了一道往下流。 她一怔,身体瘫倒在床上。 天花板颜色灰白无光,越是靠近天窗越是无法把光亮带到离它最近的地方。 “你......” 还没复原的嗓子彻底哑掉,让她下半句哽在喉里的不是火烧般的痛而是男人微微上挑的唇。 诧异,彷徨。 他怎么还笑的出来。 沉初是疼她的。 小时候虽然父母和外婆宠爱她,可外公却从来都是有分寸的教育孩子。她所有古灵精怪的坏点子每次惹出事都是他替自己受过。 实在骗不过去沉初就会在外公举起腰带的时候趴到她身上,任凭每一下击打都重重抽上他薄弱背脊也绝不挪开一下。 她下体撕痛,属于他的液体不断从穴口流出。沉安安是恨他的,他强占自己的身体和青春。可若是让她一下和他从亲密兄妹变得仇人也不现实,她心境无法瞬间转换,他曾经的好也无法抵消,就连现在衣服还是披在自己身上。 所以沉安安也一并恨上自己,恨自己的恨意如此不坚定,看着他胸口的伤口竟有不该有的内疚。 沉初缓缓睁开眼去看她,将她眼中波动的水光收进自己眼底。他真的好想接着要她,腿间的硕物无处安放,即使她已经成为自己的人也还是恐慌,只有在她身体里的时候才能找到活着的实感。 而她愤恨又悲伤的目光中恍然又多了些别的,男人用了几秒钟才看懂,似是不敢相信地闪动着黑瞳又开口问询:“你还心疼我?” 他问得心虚,毕竟他刚刚没心疼她。汹涌的欲火和滔天的妒火烧尽十多年的“看似”理智,让他无法再继续表演。他一切怜悯都在她盈盈波光的泪眼中溃不成军,只顾着夺取。 “你——想多了。” 她撇过头去,侧脸轮廓流畅唯美。她的唇色极白,几乎和瓷色的面容边缘混淆。唯有上下唇相合的位置被男人血色染成耀目的绛红。 男人动了动唇,不知做了什么幻想之后身体和她一同颓然下去,随后紧紧拥住她,头缩进她颈窝用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锁骨。 他鼻尖带着汗湿,让揉蹭的感知增大。 沉安安本来想说让他去死,话到嘴边忍住了。 她虚眨了下眼,才发现她无论怎么叫他名字都不能忘记那十几年的爱护。 这次真的决定再不把他当成大哥了。 - 机场一天之内迎接了两位急匆匆的军官。第一位是刚刚升了上校不久的特种部队队长,而这第二位则是只屈居于一人之下的副司令官。 副司令举家而来,行动比他的长子还要急,沉铎从驾驶位拽出年轻军士自己坐上去,载着妻子和两个儿子朝着营地狂飙。 “我要杀了他。” 好像在说我要喝水那么平静,唯有那双猩红的眼睛暴露出他的紧张和愤怒。 沉铎后悔,当初就不该把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放在女儿身边。他的安安,他的宝贝,从小就被全家人娇宠在高阁,现在一定是吓坏了。 身边的女人将车窗打开一条缝,眼中的热气被凉风吹淡。 “他会不会,对安安......” 虞卿吞咽喉头,风便不足以降下眼眶中盘踞的愈来愈烈的高温,索性投降似得闭上眼。 漫长的等待过后,等到她几乎觉得丈夫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会。” 男人双唇挤作一团,槽牙被他咬得山响,那股骨骼相锉的渗人声音让所有人呼吸都变得更静。 他与沉初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两人同样是战地的蛆虫,想活下去就要不停争抢,无所不用其极。而这看似强硬又百毒不侵的外表下是比任何人都渴望关怀的内心,总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些隐蔽而又无法消弭的自卑去反复证明,去张扬自己有的东西来填补空洞。就像当初他炫耀妹妹,沉初炫耀父母一样。 他们太像,连对女人的占有欲都那么像。如果虞卿在那山上没有应他的话,他早晚也会亮出恶魔的利爪,成为一个只顾吞噬的猛兽,用女人的柔软安抚自己。 作为男人他理解,可作为父亲却不能原谅。 ————分割线———— 这篇文看得人多吗?(っ﹏-) .?让我看看还在的人的小手,评论就ok o(′^`)o免费作品其实要珠没什么用,但是珠确实是唯一动力,也是增加曝光量的唯一手段。纠结又失意。也想过坑掉,但是每天还有那几个一直在的人。 (要不我收费?) 开玩笑,很多人不好充值。 所以准备今天坑掉。拜拜。 12、“我不会放你走,你也不要想着逃跑。等 12、 车子在营地门口只做了减速便直开到指挥所楼前,一路都缄默不言的两兄弟先于父亲下了车。 沉云曜想往里冲,被哥哥一把拉下。 “别急,里面不会有人。” 他甩开沉云朗的手,正了正自己被抓歪的袖口,“我知道,大哥又不傻。” 沉云朗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沉云曜,可男孩依然唤沉初“大哥”。 他与二哥和父母想法都不同,大哥与小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一家人亲上加亲总比昨天那个小白脸好。沉家的男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从小崇拜父亲和外公,看不惯文弱书生,就算是沉家的女儿也不能嫁个一吹就倒的人。 云曜晃着身体往里走,从正对面的门里出来一个人正好和他碰上。 萧远南是沉初的副手,从几个小时前接到长官的电话开始这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就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 “萧大哥——知道我大哥哪去了吗?” “不知道。”萧远南是真的不知道,“他根本没来军营。” 他刚说完便听到一阵急促脚步。 沉铎揽着眼睑微红的妻子,看到萧远南那一刻眼里快迸出火来。 “从现在开始,撤掉沉初一切职务,全城通缉他。” 他要弄死这个混蛋。 - 女孩动了动僵麻的身体紧接着睁开眼睛。 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男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当——” 手铐和床头栏杆在撞击,她看着眼自己又被锁住的手腕,比之前多了条毛巾,不至于划伤细弱的皮肉。 她慢慢垂下眸子,失去自由已经足够痛苦,偏偏她还没有反抗的能力。 女孩在怔愣,头顶那一方光明她太向往,偶尔飞过一只鸟都能惹出她新的泪水浸热眼眶。 被光线打量的尘埃让颓靡的女孩神往,甚至没注意到沉初什么时候回来的。 房间幽暗,只有一道光照着女孩,她微微仰着头,睫毛和头顶的青发蒙着一层淡淡的银色,那双惑人迷乱的清瞳晶莹剔透,闪着琥珀的亮泽。 沉初一阵恍惚,声音沉了几分, “安安,吃东西。” 他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拿着几个面包和火腿。 “我要回家。” 沉安安抹掉眼泪扭过头冲着墙,看也不看他。男人的手动作停滞两秒之后放下东西到她身边,然后她感觉到他手掌捏住自己的肩膀,紧接着又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气声。 “绝食?” 男人此刻的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 像是嘲弄。 沉安安抓紧了手狠狠推了他一下,沉初身体纹丝不动,反而在她将要收回手的时候抱上去。 “吃饭,不吃我就上你。” 他手从女孩肩膀上开始往下滑到她小腹上温柔抚摸,说出口的话却让她心凉。 “我不会放你走,你也不要想着逃跑。等你生了我的孩子自然会带你回家。” “你说什么?!” 女孩水眸睁大,目光因惊惧而颤抖。她虽然猜到他的目的,可当他真的亲口说出的时候还是让她恐慌。 “不行!我还小,你不能这样!” “大哥,大哥,你让我走......” 前一秒还满脸愤怒的人,下一秒又哭起来,那些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在男人肩膀上,沉初叹口气,抬起她的小脸耐心地为她拭去眼泪。 他没有多喜欢孩子,只是想有个和她的羁绊。 “你乖,这几天我不碰你。” 沉安安最后还是选了吃东西,她不能真的把自己饿死。 她咬了一口面包,另只手一直塞在衣兜里捏着那个在诊所带回来的小纸包。这是目前唯一能让她心安的东西,里面放着十五片避孕药,能让她暂时怀不上孩子,但必须在半个月之内离开他。 - “你别害怕。” 面容妍丽的温雅女人把怒气冲冲的丈夫按在椅子上,示意他不要再讲话,对面可怜兮兮的女医生已经吓白了脸。 “那个男人,看着很可怕,就像......” 女医生说完不自觉睨了一眼对面冷峻如山的男人,随后用口型告诉虞卿,“有点像这位长官。” 紧接着她把目光转到桌子上,“他抱进来的女孩长得很漂亮,他好像强奸了她,他们进来的时候,那女孩的下身一直在流血。” “嘭!” 男人的槽牙快被咬碎,他抓起旁边的笔筒大力摔出去,力量之大把墙上的瓷砖都砸出蛛网似的裂缝。 女人咬住下唇,“云朗,和你爸爸出去抽根烟。” 两兄弟一起才将父亲拖走,虞卿看着他们的背影抓紧了衣边,“你继续说。” “然后——”她依旧看着桌上的钻石耳环,“然后她用这个和我换了紧急避孕药,还有半个月的避孕药。” 她又想起什么,抬起头和女人对视,愣了几秒。“她好像,叫那个男人大哥?!” ————分割线———— 愚人节快乐,怎么会坑呢。 13、他看过出尘的仙子,那些庸脂俗粉便再入 沉初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目光便阴沉了几分,紧接着默不作声地继续把热水倒进水桶里。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家里人果然已经发现自己劫走了安安,现在所有人都来了墨城军营找他。父亲也第一时间撤了自己的职还要不遗余力地全程抓捕自己。 萧远南在卫生间里防备着外面两个监视他的男孩偷着给沉初发了消息,第一条发出之后他捻着下颚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本来说可以就地击毙,刚说完后又立刻改了口说不能伤人必须带回来见他。” 副司令并未明说具体情况,但萧远南心里却大概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沉初每次出任务之前左胸口袋里离着心脏最近的地方都会带着一个蚕丝手帕,里面裹着细软微黄的少女头发,那是他不能言说的幻梦,是那个铁汉最后的柔肠。 那头沉初刚刚把电话扣回去就又震了一下,他翻过来瞥到上面的那一瞬目光恍惚失神,黏在上面久久挪不开。 沉安安察觉到他气场微妙的变化,莹莹秋瞳轻轻晃动几许之后停留在他坚毅的俊颜上。 她头顶那道光线行至一侧,被一块破半残的铁网切割得破碎零落,在女孩脸上形成诡异妖冶的花纹。 沉初了眨酸涩微红的眼放下手机,过去握住女孩两只脚按在水里。 “这里比金城要冷的多,天快黑了,你泡一泡脚暖暖身体,晚上我抱着你睡。” 细白绵软如脂玉一般的小脚被他粗糙的大掌握住,轻轻揉按着她的穴位为她解乏。他就像个丈夫照顾妻子那般自然,明明昨天还是和她保持安全距离的哥哥,今天就变成亲密无间的情侣。 沉安安不会知道沉初私下幻想过多少次,如今才能做的如此熟练。 她又想起小时候他背着自己玩的时候,语气就稍稍缓和下去。 “这是什么地方?” 女孩本意只想探听位置,可正在给她捏着脚心的男人听到她说话脸色显出些微喜色。只为妹妹总算主动理他了,还与回家这件事无关。 “一个没什么名字的小镇子,之前做任务的时候来过。”又补了一句,“本来是废弃的房子,我整理的。” 沉安安才开始环顾四周。她眼眸流转一圈,这屋子虽然小,但是却干净整洁,里面的用具也是一应俱全,甚至连女人的内衣都有。 她用极小的动作将手往上挪动一寸,隔着裙子摸到男人帮自己穿上的内衣边缘,心里突起种莫名的想法。 这到底是他为了绑架自己的良苦准备,还是他本来就经常带女人过来鬼混。 贝齿咬住下唇,早已恢复成妃色的唇瓣被啃咬的通红,连带着一同热起来的还有平静许久的目光。 不管是那种结果她都无法接受。 如果是第一种,她会恐惧他的用心筹谋。如果是第二种,他都玩了那么多女人还来毁自己清白,这更无法原谅。 “沉初——”她食指磨蹭着内裤的边缘,食指的锋利指甲和拇指的柔软指腹隔着一层薄薄布料互相深刻。 “你这里到底住过多少女人,还是你早就想当禽兽。” “嗯?”男人选择性屏蔽掉第二句曲解了女孩的意思,又或者是故意曲解。他擦干了她的脚,不慌不忙躺到床上将安安的小身子拥进自己臂弯,用高大的身子环住她。 长睫打在眼下,他享受着这种企盼许久的内心安宁。 “没有过女人。”早就想当禽兽却是真的。他看过出尘的仙子,那些庸脂俗粉便再入不得眼。说完,男人解开她胸前的扣子迷恋又痴缠地吻着那道幽深沟壑,湿润的舌尖在白软的乳肉上面画出连绵而湿润的圈。 “就你。” 没开荤之前的幻想不敌埋在她身体里万分之一的舒爽,可自己造的孽还要自己来还,小姑娘的身体最少两天才能恢复好。 就当沉安安认命他再来一次的时候,落在她胸口的热气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空气侵蚀的冰冷。 ——男人为自己系上了扣子,喉结被欲念驱逐的不断急促滚动- 两辆黑色皮卡在狂野上疾驰,凹凸不平的土路把里面的几个人颠得左右摇晃。 沉家两兄弟和萧远南在路上已经不间断行驶叁天。墨城由一个个不成规模的小镇组成,大而散乱,彼此之间离得都不近,他们从这里到那里轮换开车一直未停。 沉云朗的心一天比一天悬得更高,他冷峻如霜飔的沉静外表快要绷不住,站在瑟瑟凉风中背脊竟然生出些汗。 他脱了外套扔在车上拿了瓶水一饮而尽。 找不到妹妹不仅父亲饶不了他们,他自己也没法原谅自己。 沉云朗无数次想起那天晚上安安望着他时那双灵逸秀雅又泫然欲泣的殷红水眸,只恨自己当时太过于相信大哥是个正人君子,才会害了妹妹。 他们按照地图找,面前的镇子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沉云朗少年气盛又憋着一口闷气,看着几栋零星破败的房子怒气突升至头顶,愤然将手中的瓶子扔的老远。 “萧大哥。”少年眸色骤染红绯,“你们真的来过这吗?” 萧远南一条腿刚落在地上,他看了眼快要到隐忍边缘的年轻男人,平静地下车点上一根烟。 他们来是来过这,但是沉初不在这。他带着他们绕了大半个墨城,唯独避开了沉初可能在的那个地方。 沉云朗发怒的样子是很吓人,但他还差点火候,萧远南身为沉初的副手一样久经沙场,应付两个小孩子还是游刃有余。 “来过,别急。”他朝里面指了指,“墨城就是这样的,有没有人住的地方都这么破,人都在将就活着,你们大哥也很不容易,这些年这片土地已经安宁多了。” 他说完转过身去,用手中的烟气作掩护在卫星电话的键盘上快速打下一行字,就像不经意看了眼时间那么快。 踩灭了烟头,“我们进去看看,一会儿还要去别的地方。” ————分割线———— 首-发:vpo18.com (woo14.com) 14、可他的柔情实实在在,让她竟没预想的那 叁天,沉安安几乎每天躺在床上等他来照料。身体好的差不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越来越觉得沉初看他的眼色发暗。 男人已经带她从女孩过渡成女人,她尝过情事的身体一下开明,渐渐也明白那是属于男性的欲火。 可这两天他却没碰自己一下,一切就和之前一样,甚至比之前照拂更无微不至。沉初将她供养在手心上,他仿佛还是那个温雅疼人的大哥,那天晚上的肢体相缠只是一场梦。 “冷吗?” 沉初的声音让她思绪脱离陈旧斑驳的禁锢逃回当下。 男人看着她交迭在一起的脚以为她冷了,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心。 他长身立在外屋的窗边,半个人都藏在阴影里。从沉安安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连他棱角分明的硬朗下颌和围绕着他徐徐升腾的烟雾。 他掐了烟掸掸自己身上的烟气走过去,刚要坐到她身边又折返到水池边漱口。 一切都做完之后他才重新回来,解开自己的外套露出温热前胸将人拥进怀里,又抓起她两只手把微微泛凉的指尖带着到自己颈后,直接放进衣服和背脊的夹缝中。 沉安安咬了咬唇,侧过头用睫毛挡住一半视线,故意让自己继续想他的不好,把他的关照全都视而不见。 可他的柔情实实在在,让她竟没预想的那么恨他。 他怎么能再做了那种事之后还能对她这么温柔,就像是一个身体里有两个人一样。 她两边玉润香颊上逐渐蔓延开的醉红让他心情很好。沉初低下头抬起眼皮从下面去迎她目光。 他微微挑着一侧唇角,女孩躲藏,后退,都无法逃脱他强大的控制。最后不得已,她选择闭上眼睛,将那热烈浓情拒之门外。 寒冷中的温暖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空气中的温度也从男人过来之后开始慢慢升高。安静许久的女孩开始胡思乱想,到她终于坐不住,抽出手来坐到一边。 “你不用这样。” “安安。” 男人声线平稳音色低沉,他有时候宁可妹妹咬他一口,都不愿意真的和她生分。 他没追过女生,弄不懂女孩的心思。他擅长穿越硝烟炮火,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忘了别人重新喜欢自己。 “我烧了几壶热水,给你泡泡澡吧。” 不等女孩拒绝,他抱起她的小身子到旁边的隔间里,眼中毫无波澜地褪去她身上的衣服。 木桶里飘出的水气把周围氤氲成一片杂色,朦朦胧胧像是蒙了一层月影柔纱。那些烟气似水波一般漂浮,少女的皮肤便成了白色沙滩,由着那些波澜起伏。 沉初看着坐在云里静若幽兰的小人儿浮想联翩。 外公说过,女人心软,只要你用温情暖着她,她早晚有天离不开你。 可他这么做了两年全然无用。 他与外公不同,虞伯远和周昕本身是两个陌生人,他们相遇相知相爱一切都顺理成章;他与父母也不同,他们分别十几年,彼此没有参与对方成长,再相遇是两个全新的人。 大概自己与她相伴多年是幸也不幸。 - 沉初说洗澡,便只是在洗澡。沉安安坐在一团逐渐晕开的云雾里,斜着眼将眸光瞥向一边,任由他拂过自己身体每一处柔软,侵尽所有美好。 等水凉了雾气也消散的时候男人起身出去。在他合上门那一刻呆滞许久的女孩眼中掠过精光,她伸出手在桶边蹭了蹭水珠,伸到口袋里掏出纸包里的一片药干咽下去,紧接着男人打开门,看到的还是神色默然暗淡的人。 他把她抱到床上,居高临下地仰着头看了一会儿,而后两手抓住衣服下摆掀起,两臂相交时壮硕胸肌挤在一处高高绷起,小腹处的纵横沟壑叫嚣力量。 然后他反手抽出腰带释放出早就抬头的欲望,就那么跪在床上盯着她看。 女孩脸上犹如烈焰燃烧,上次她没看清,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看到成年男性的性器。只一眼就吓得她别过头去不敢再看,脸颊上的两抹红云在他视线压迫下泄洪一般向周遭迅速扩散。她像被放到火上炙烤,手足无措又面目窘迫。 “你干吗......” 小声嘤咛,催人想听更多。 她刚刚吃药只是每日照常吃,并没想到他会碰她,可眼下与他赤身裸体相望却比真的做那种事还让她羞愤。 男人慢慢呼出口气,他面容平静,唯有燃着赤焰的眸子和身下不停跳动的长龙暴露他狂躁心情。然后他慢慢扯平了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透着冰冷阴沉。 紧绷的唇线在前端冒出晶莹那一刻松开,他看了眼自己怒涨的欲望,缓缓吐出两个字。 “干你。” 15、男人在床上哪有什么良知。(H) “呜......”她倏地绷起身体,眼里瞬时泛起涟漪。 男人一根手指猝不及防地伸到她身下,从穴口轻探了进去。 少女幽香静谧的幽谷已然恢复紧致,连他一根手指都吃得艰难。 “不行——”她抬起手来想挡住他,可是刚刚一动就被他迅速抓住两只手腕紧紧控制住。 那只在她身下的手还在慢慢往里入。紧密穴口被塞进异物,一寸寸扩开紧贴在一起的穴肉。 沉初手指上有一层薄茧,就算是有这层铠甲做抵挡也禁不住穴道收缩带来的那股缠绵黏腻的痒。 那天在她身体里驰骋的快感让他记忆犹新,就是这紧韧的穴壁夹得他的命根飘飘欲仙。 他整根手指在里面揉捻抠挖带出涓涓春水,同时也勾得自己胯间巨物怒涨硬挺,青绿色的血管充血在茎身上盘踞,筋脉跳动形状狰狞,像是一块紫红色的烧铁一样伫立着。随着铃口翕动而不时冒出前精。 女孩又羞又愤,唯一能主动阻挡的双手被他桎梏在头顶,她左右摇晃着头,眼尾便有一道纤长曲折的晶灿绵延过瓷色肌肤。 她闭上眼睛将头侧到不能再侧埋在枕头里,该是愤怒羞恼的心情却被身体控制不了的快感击溃。 从他指尖摸过敏感点而发的惬意顺着经络传遍全身。男人在这方面无师自通,一根手指就把惊慌的女孩送上情爱高潮。 她从云端睨视侍弄她的男人。 “啊,别,别弄了......” 这种感觉很奇异,她从未有过,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下正在向外漫出汁水。她还能听到男人手指拨弄的水声,自己也情不自禁发出羞人的声音。 “沉初!你滚蛋!” 沉安安气急了,恼羞成怒又想咬他。可沉初却不给她机会,直接照着温软鲜嫩的妃唇吻了上去。 她被吻得快要缺氧,连间隔的呼吸都成奢望。眼前划过一道光,男人起身看着眼眸虚离的女孩笑了笑,抽出手指抵上早已膨胀到极致的龙头。 硕大前端饱满圆润,沟壑纵横鲜明突兀。沉安安涣散眸光慢慢汇聚,她感觉到变化,那暴涨的凶器正紧贴着自己,带着灼热的温度熨烫少女私密。 “别——!” 那巨物往里顶进半个头,女孩迷蒙的双目便瞬间瞪得浑圆。 “别,很疼......” 初夜的痛苦像是梦魇一样挥之不去。他低沉的吼叫,鬓角滑落的汗水,还有如同利刃一样不停穿刺她身体的蓬勃硕物。 现在他又要用那恐怖狰狞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女孩一阵委屈,低低哭出声。 沉初吸吻着散落在她脸上的稀碎晶石,目光移到他抓着的腕子上。 沉安安生得像母亲,四肢纤长细致,不仅面容娇丽动人,就连这双手都玉润洁白,手腕更是纤细如婴儿。 他曈光颤抖一瞬,手将要摸到铁铐前一刻方向偏转去拿了一条半湿的毛巾,把她两只手捆住放在自己脖颈后,就像她在抱着他。然后又在她后臀下面垫上枕头,让女孩阴户高高抬起,方便他进入。 往常最惹人怜惜的哭声失去改变现实的魔力,男人与刚刚判若两人。他平时能对她有多温柔,照顾有多无微不至,在床上就有多残忍。 他扶着她两个肩膀一寸寸将自己送进入。龙头顶到花心那一刻身下的小女孩发出惊叫,紧接着低泣变成哭喊。她高高地仰着头,头顶快要贴住枕头,眼泪顺着额头流进发底,艰难承受他的壮硕,和一下快过一下,一记重过一记的袭击。 “呜......” 女孩的哭声让男人眼珠瞬间赤红,痛苦声音宛如天籁,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冲荡。 “大哥,大哥,我疼。” 男人听到她叫自己身子僵直片刻,她被迫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指不断抓挠,尖利的指甲嵌进他皮肉。 “嘶——”他吸了口气,锋利下颌绷得犹如刀削,被裹挟的舒爽和后颈的疼痛齐头并进。 他又听到安安叫他大哥,没有人比沉初更知道这是她妄图唤醒自己良知的做法。 可她想错了,男人在床上哪有什么良知,恐怕满脑子都是想着把自己的女人干死。 安安的泪水没能换来疼惜,只惹来他更嚣张的疯狂。壮硕的男根在那一声后开始在她体内肆意蹂躏,比之前的抽戳更狠厉。他紧咬着牙根,醉红如血的眸子和他身下的长龙一样凶狠暴虐。每一处突起的青筋和茎身的纹路都碾压着她,把青涩稚嫩的穴道填成他的形状。 只有插在她身体里他才能安心,才能忘了她对着别人笑,才能不去想她心甘情愿接受别人的怀抱。 “啊!!” 他突然一个暴击,失神许久的女孩再一下大张檀口大喊,霜雪般的肌肤上被汗液浸出密集荧莹光,温婉平和极尽阴柔,像一颗刚刚被扒开蚌壳取出的晶莹珍珠。 这一下又深又重,几乎要撞开她的宫口,年纪尚小的姑娘禁不住这种刺激,颤抖着身体泄出情爱中第一股阴精。 暖液浇顶,有些还顺着铃口流进去骚弄。男人同样初尝人事,她收缩穴道的拥挤让他全身都快要破解,欲根被吸得又酸又疼。 他咬了咬牙,紧绷着唇角,在她又一次遽缩后抱紧她。 两人紧紧相拥,汗津津的皮肉贴合将体温和气味尽数融合。 “安安。” 他的曈是深沉的黑,即使纵身情念中依然暗不见底。 她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光便落进墨色深渊。 “张嘴。” 沉安安恍惚中真的张开樱口。沉初眼中略显怔然,他讶于她的乖巧,牵起一侧嘴角勾上伶俐舌尖品尝香蜜。 身下撞击愈演愈烈,终于在女孩的舌有了回应那一刻爆发激烈。 岩浆滚烫又来势汹涌,颤抖持续许久才停下。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同到高潮,逐渐清醒过来的沉安安面色鲜红滴血,一双兔子眼来回晃动。 16、她怎么给忘了,不只庄野,当年沈初也是 沉安安不敢看他,她震惊于自己刚刚的主动里,为身体的反应而羞耻难耐,甚至忘了男人的分身还紧紧塞在她穴道里。 她从来不是矫情的人,却把十八年来积累的所有羞赧全都积聚在这几天爆发。 身上的男人看到她玉颜酡红心情极好,女孩从她半敛的眸子里露出属于女人的娇媚,和那天她望着庄野时一样。 就算只有一点,也被他锐利眼光捕捉到。 然后他紧绷着的面容便慢慢松下去,下垂的眉眼让锋利棱角都变柔和。 微光照得他唇线清晰,连上挑的弧度“别羞,安安又不是小女孩了。” 这种安慰只会让她更羞也更气。 屋子里只有天窗的一点亮光缓慢流淌,幽暗让空气更静谧,心跳声也堪堪清晰。 不对。 沉安安倏地睁大了眼。 不止心跳,还有男人粗重的呼吸。 见他许久不出声,她开始慌乱,把头发侧在一边挡住眼尾斜着眼偷看,刚好看到他垂眸微笑的样子。 沉初长得算不上秀气,更不文雅。他五官硬朗,面容轮廓分明,男性气息十足,气质更是被战火练就的冷峻屹然。 他是沉家的长子,平日里稳重又不苟言笑,极少笑得这么温良。 她虚虚眯了眯眼睛,忽然记起沉初十几岁的时候。 那时少年清朗如曦,眉眼也不像现在这么寒戾阴鸷。外公家门口有棵母亲出生后种下的樱花树,每到樱花开的时候他都会抱着自己站在树下,等她扬着小脑袋眉飞色舞地挑完一朵“长得最好看但是没有安安好看”的花,他才爬上树摘下来给她。 忽然,心形花瓣脱离花心,在回忆中四分五裂,画面也像一面镜子,被打碎,然后细化成烟尘。 她搂住男人脖子的手交缠,正好摸到他蓬勃有力的脉搏。 瞳孔在黑暗中收缩,眼前愈加幽暗。 她怎么给忘了,不只庄野,当年沉初也是穿过白衬衣的。 ...... 她在沉初视线回到她脸上时重新挪开目光。 沉初专注于两人水乳交融后的暧昧气氛中,全然不知道小人儿在偷看自己。 墨城天寒,从沉初儿时就是,但他的身体却永远炎热,只要接近了她就能将女孩娇颜炙烤得如同醉酒一样酡红。 “大哥......” 她思绪依然混乱,身体的酸胀让她想起两人尴尬的处境,不查之下又叫了他大哥。 “很涨......” 犀齿咬住下唇一角,红与白的界泾渭分明。她目光楚楚无依,白皙的腰腹上几道鲜红指印边缘已经模糊,但从中依然能看出夹带着点点淤紫。 他还深埋在她身体里。娇柔无力的呼唤让他身躯一阵战栗,还未平息的龙头又有了雄起的态势,仿佛又进得深了些,却在将要戳到宫口前一刻突然抽出—— “嗯......” 两人性器分离时发出难堪而羞人的一声,像是穴口不满即将到来的空虚而极力挽留,同时还伴着她小奶猫一样的嘤咛。 沉初拨开凌乱的碎发,从檀口中又拾出一缕,捏了捏她湿黏的小脸。 沉安安兀自神游,直到浸了热水的湿毛巾贴在脸上,擦掉汗液和嘴角津液,又把她身上也擦了一遍,最后是腿间被抽挞得嫣红的两片烈焰红唇。 男人的阳精全都灌到女孩稚涩的子宫里,小肚子被射得有些鼓。他眸色一软,摸了摸雪白的肚皮,看了眼她身下的枕头。 被垫了枕头的后臀高高抬起,身下只有透明的淫液。 还好,一滴都没流出来。 他的种子不能浪费,要在她身体里生根发芽。小姑娘的娇赧也不能浪费,他要榨取干净她脸上每一丝红晕。 男人把着她的手附到自己腿间,看着她白皙而纤细的手指和粗硕狰狞的黑紫长龙成鲜明对比,慢慢勾起了薄唇。 刚刚偃旗息鼓的肉茎在她柔软指腹的抚触下再次抬头,沉安安从手心握住那一刻身体便是僵的。她不敢用力,一想到手下的东西刚刚在自己身体里进入过就一阵躁动。 看到和摸到的感觉完全不同,男人这东西都这么硕大吗,她没叫过成年男性的性器无法对比, 沉初大概也是为自己清理过,上面没有丝毫让人感到不适的濡湿黏稠,倒是很光滑。 特别是被他带着到前端的时候,就像抹过水面那般滑腻,完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男人身上会有如此柔软的地方。 沉安安突然起了好奇心,她装着转头,眼神却向后瞟,终于有一点目光落到上面。 ——然后连眼睛都要赶紧逃开。 17、反正是他要抱的,又不是她求他的。(三更 沉云朗不喜欢烟的味道,沉云曜也知道哥哥不喜欢,一边掏着烟一边走到旁边,两个指头拎出火机来点燃。 刚刚叼着烟卷送上去,点头离火苗还有半厘米的时候蓦地停住。 他瞪大了眼睛跳过篱笆墙,后面休息的几人纷纷跟着一起跳过去。 “怎么了?!” 沉云朗以为他发现了大哥或者安安,两步窜到弟弟身边,却看着他从杂草和碎石堆里扒出一个东西。 沉云曜往手心吹了几口气,那东西便露出善良耀目的光彩。 是个手链,还是钻石的。 他送到哥哥面前,沉云朗看了看摇摇头,刚刚提到云霄的心情瞬间坠落谷底。有了希望又突然失去,比一开始就没有还让少年难以接受。 “不是她的。” 不是沉安安的东西,但是却是属于女人的东西。 看着失魂落魄的二哥沉云曜有些自责,他本想扔了手链,最后想了想却鬼使神差的放到兜里。 “二哥。”他看着坐在旁边山坡上的萧远南,面色急遽阴沉,眼睛一眨不眨,眉骨渐渐压低。 “我们分开走,你跟着那孙子,我自己走。” 萧远南在带着他们看风景,傻子都看得出来。沉云朗从失落中回神,自责和恐慌比之前更甚。他看着弟弟朝他伸出手,手心上放着另一辆车的钥匙。 他接过钥匙,沉云曜嘴里叼着没点燃的香烟往前晃悠了几步,在手拉上车门那一刻忽然顿住,就那么扶着把手不再动。 而后少年回过头看哥哥,沉云朗依然站在风口纹丝未动,他迎面朝着风,额发都被零散地吹到两边。大概是风太大,从远处看得也不真切,总觉得他眼睑再发红。 沉云曜长臂一展,终于拉开车门上了车。 不像他平时的作风,这次车子缓缓往前走,开到哥哥身边停下。 他看了云朗一眼,捂了捂脸,咬着牙根嘴唇嘬出声来。 还真哭了,多大了。 “二哥,这事和你没关系,大哥有心带走安安,咱们俩挡在前面也能让他给打趴下,该把人弄走还是弄走。” 说完他一脚油门出去,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 沉安安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天黑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正好躺在沉初的怀里,而他人已经醒了,漆黑的眼珠正注视着她,一只手掌也附在她一边胸乳上。 “......” 这姿势让她觉得不适且尴尬,一定是因为昨晚太冷,她才在梦中寻找热源。 “过河拆桥?” 男人见她转身离开自己,赌气一般把她细弱无骨的小身子缩在床边,雪白的皮肤就那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搭在上面那条胳膊的侧面眼见地竖起一层小细毛,在空中兀自呆立着,紧接着她身体也跟着抖两下,虽然她掩饰的极好,还是被观察力敏锐的男人捕捉。 沉初知道小姑娘在和自己闹气。他有感觉两人的关系在逐渐发生微妙变化,不管是因为自己是她的哥哥,疼了她半生让她无法一下子真得恨上自己,还是因为两人已经发生了身体关系,这她来说变已经不一样。 可不管怎样,安安对自己的敌意在减少是事实,虽然这个过程缓慢,但总归是再变。 所以他没问她冷不冷,也没问她要不要抱,而是自己主动凑了过去,把已经沾上凉气的小身体重新拥入臂弯,用温热的胸膛暖着她。 “不用——不冷。” 她又被温热裹挟,从寒冬瞬然入了盛夏。两人赤裸的肌肤相贴合,他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热量送给她,自己吸收她的寒冷。 这种关心让女孩慌张无所依,只能推开他。 两个人之间如果有一个保持姿态,那么另一个一定要舍掉脸面。沉初勾勾嘴角把人转了一圈和她面对面,手抱得比之前还紧。 “你生气就继续咬我。”他把胸膛露给她,还带着头按了按。 “别冻坏你自己,我虽然讨厌又不要脸,但当暖炉总是还行的。” 沉安安垂下眼皮,浓密睫毛划过他胸口,唇边正好是那天她咬伤的位置,已经结了一层棕色的痂,在他满身的伤疤上并不明显,却和她樱口的形状刚好吻合。 “我嫌牙疼。” 她闭上眼睛继续睡过去。反正是他要抱的,又不是她求他的。 18、我只是太爱你了 白色的浊液顺着大腿内侧下流,沉安安低头看着滴在地上的液体,又闻到那种腥味。几天过去她已经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他每晚都会射在她身体里的,而且每次做的时候都把她腰身垫起来,让那些精液一滴也流不出去。在里面一存就是一晚上,第二天站起来的时候才会排出稀稀拉拉的液体。 女孩轻轻蹙起眉,清秀的脸上泛起愁容。避孕药已经吃了一半,可男人依旧每晚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又把她箍在怀里,她没有半点逃脱的可能,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怀上孩子。 “安安——” 沉初提着水桶出来,沉安安便进到内间去洗澡,她脱了外衣,红着脸把手指伸进去抠出残余的精液,木桶里的水正在身后冒着徐徐白气。 只要不在床上,沉初就还是那个温柔又关怀备至的大哥。他每天都会拿回不少干木头,在中午最暖和的时候烧上一大锅热水给她洗澡,然后又耐心地把她挑食不愿意吃的东西吃掉。 沉安安看不懂他,这人的身体里同时封印着天使恶魔,平时又多温柔,在男女情事上就有多凶狠。以前沉初只是大哥,她看不到他另一面,现在知道了只觉得自己应接不暇。 壮年男人的索要太频繁,恨不得每天都埋在她身体里。紧窄的穴道常被他撑得只剩薄薄一层,像被拉伸到极致的皮筋,好像再张开哪怕一点都会爆裂。现在就算他不在都会有种虚拟的充盈,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沉安安羞怒而慌张。 她余光睨到门外高大昏暗的影子,他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像是在等她。 “呼......” 她朝着旁边吹口气,伸手拭去镜子上的水汽,又在上面划着不规则的道道。被擦干的镜面很快又聚了一层雾,玉颜轮廓倏然朦胧,娇俏明媚的眉眼都化在水雾里。 水汽终于聚不起来。 女孩玉臂长伸,往后一划拿过毛巾裹住身体。 门外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她细细擦干每一处,浸过水珠的肌肤像是玉一样的凝脂,微微泛着一层珠光,随着她身体的摆动不停变化光亮。 安安套上裙子,习惯性地伸向口袋摸了摸,脸色越来越冷凝。 “你在找这个吗?” 本该在屋里的男人突现在门口。门是半掩的,只开了平时的叁分之一大。在他出声那一刻安安浑身血液几乎都凝固了,机械地转过去。 男人高大壮硕的身体倚靠在门框上,他大半身子是背对着她的,只能看到粗黑的短发和露出一点的黧黑皮肤。 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有点起毛的白色小纸包。 那是她那天用一副钻石耳环换来的避孕药,现在却出现不该在的地方。 “是。” 沉安安闭了闭眼,提到嗓子眼的心反而在承认之后放下。 既然已经被发现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什么结果她都接受。 - 两人僵持许久,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已经略有缓和的气氛在此时紧张到极点。女孩已经做好承受他爆发的心理准备,可站了许久之后也不见男人有动静。 她紧闭了许久的双目重新睁开,久别重逢的光亮让她有一刹那的不适应,刚睁开的眼又阖上。 然后她闻到熟悉的气息,紧接着便是眼皮上的一阵温暖触抚。 沉初已经无声无息走到她面前,白色纸包被他大掌紧紧握着,他抬起另一只手挡在安安眼前。 “刺眼,我们回屋。” 屋里幽暗昏沉,不至于刺疼她的眼睛。 女孩身体微微前倾,他的态度让她愕然。下一秒,男人牵起她蜷在一起的手慢慢掰开,揉蹭着几道被指甲抓住来的红印,之后拉着呆愣的人回到屋里才把手拿走。 她坐着的地方是那扇天窗刚好能照到的位置,冷白色光影投到上面只有歪歪斜斜一方,一路更是照亮良多尘埃。那些细小的尘土和纤维在空中来回起伏,给空寂的房间增添一抹诡谲喧闹。 而沉初则坐在阴影里,完全置身光线之外,和他刚刚站在隔间门口时一样看不清表情。 他缓缓抬起手,把纸包托上来,送到她面前也送到光明下。 “安安。” “我是不是,让你很恨我。” 沉安安面容天真纯良,内里却有虞卿的飒爽和沉铎的锋利。沉初也知道她不会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可看到这药的那一刻他心里还是震动了一会儿。 他看着妹妹,试图从那张霜白浸露的娇颜上看出点儿什么。 “你不能这么自私。” 女孩眼圈发红,“我还小,不想生孩子。你不能替我做自己未来的决定,不公平......” “如果没有那个男孩呢?没有庄野呢?” 男人同样红了眸子,比她红得更甚。 那个拥抱在他心里已经形成一个死结,不仅让他嫉妒疯长亦另他发狂。他急于想知道答案,双手遽然握住女孩的肩膀摇晃。 “说啊,如果没有他呢?” 沉初的眼神像要杀人,整个黑眼球都被红血丝包围。她怕这个样子的他,又怕他真的杀了庄野,只能摇着头,“不会,我永远只会当你是哥哥,可现在,我们连兄妹都做不成了。” 手掌颓然的落下,沉安安听到他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 “我只是太爱你了......” 越不想伤她到最后还是伤了她。 他大概是真的错了。 ————分割线———— 沉一不反思自己安安是不会原谅他的。毕竟是沉哥的女儿,主心骨可强了~ 19、老婆和女儿是他的命根子,他本来什么都 “怎么回来了?” 萧远南一路看着窗外愣神,直到瞥到少年目视前方的阴鸷目光时才定睛仔细看窗外。 沉云朗不说话,在他话音将落时脚底又多用了几分力。 只是泄愤。 车身猛地向前冲,车上其余几人的身体也跟着前倾。 萧远南压低了眼眉,不动声色地撇过头拿出电话放在身侧,用身体做遮挡把所有的信息和通话记录都删掉。 当然只限于沉初离开之后的。 营地门口站岗的士兵看到远处过来的车子瞪大了眼,快跑向闸门口开门。坐在沉初办公室里的男人听到刹车声那一瞬间猛地起身,把身边的妻子吓了一跳。 “爸——” 少年大步流星跨进门里,身后紧跟着垂着头的萧远南。 沉云朗虽然骄傲,但也知道自己镇不住在疆场多年的长官。没有准确的信息,要在茫茫荒漠中找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沉初是父亲亲自培养出来的人,大哥不想让他们找到他就是把墨城翻个底朝天都没用。 沉铎看到儿子气到变型的俊脸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摆摆手让沉云朗出去,门关上那一刻他攥起拳头遽然砸向桌面。 “咚!!”一声巨响之后平整的玻璃四分五裂,炸开几层冰花。 萧远南身子一抖,看也不敢看他。 沉铎的女儿在家里受宠,这件事几乎所有算是军官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把叁个儿子小小年纪就扔到军队里,却把女儿放在心尖上碰一下都心疼。 这次沉初碰到自己父亲的逆鳞,传出去沉家名声尽毁。 他低着头,迷彩帽子挡住眼睫,但还是不敢有大动作,只敢轻轻抿唇。 自己这次算是包庇不了他了。 ...... 沉铎眉间鼻梁都在抽搐,牙齿相磨下颌绷得僵直。 他曾经做过雇佣兵,多少次都是靠兄弟义气活下来,他本心是佩服萧远南的。在上司压顶的当下还能帮着沉初来扛可见这个人的仗义。 可他无法接受,他的女儿正被人夺取自由。他也只是强绷着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把这一拳砸在萧远南身上。 鲜血顺着指节汇入碎片缝隙里画出一幅诡异图案。虞卿倒吸口气,使劲抬起他的手用纸巾小心摘掉伤口上的碎玻璃渣。 “人在哪?” 碎片嵌入皮肉,该是每碰一下都钻心的疼。可男人面无表情,兀自睨视对面的年轻人。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大不了老子回去做我的土匪。” 萧远南终归是不了解沉铎,他从来不在乎什么名声脸面,更不在乎什么官职。他的人生是虞卿给的,老婆和女儿是他的命根子,他本来什么都没有,有了她们才什么都有。 他宁可回到乐神街去让人淋一头的尿,也绝对不能没有她们。 “啪!” 手枪拍在桌子上,上面的保险已经打开。 沉铎驰骋这片地界多年,萧远南怕他绝不止因为这一拳和这把枪。那是根深蒂固的恐惧,不是两个黄毛小子可以相比。 他咽下一口唾液,“在墨城边的一个镇子。” 一张地图扔过来,男人声音冰冷蚀骨:“画。” 萧远南拿起支笔,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画了一个红圈。 圆圈刚刚勾上地图便被抢走,男人拿着地图,伤口还在闪着晶碎光亮。 他看着那个红色的圆圈眼里迸出火光。 “好小子,真是我的好儿子。” - 纤手伸长,再伸长,五指绷着力量缓慢张开成一朵花冠,直到绷出一个圆弧才停止用力。 这是沉初第一次没有绑她,两只玉色柔荑难得自由,但也随之找不到归宿。在颠簸许久之后安安终于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妄图当作可以依靠的浮木来释放自己艰难承受的痛苦。 肉体相迭,她娇小的身子每次迎接他的冲击都被压得喘不过气。墨色长河从头顶的源头开始向四面八方流淌,散落得枕头上和床头都是。即便知道她的主动迎合是女人下意识反应,沉初也还是控制不住兴奋。 “安安,你能不能也爱我。” 他停住抽动,粗硕的长龙在里面一半留在外面一半,从上面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上面暴起的青筋却依稀可见轮廓。 男人看了一眼两人交合的地方,穴口正全力容纳他的肉根,边缘一圈绕着层奶白色泡沫,他的耻毛也一起沾着。 女孩有感觉到目光的重量,含着他的幽口便在他注视下轻轻收缩。 “嗯......” 他闷哼一声,将另一半也送进去。 这场情爱来的莫名其妙,她听到男人低泣,眼下也淌着湿热的清泪。然后他就看着她开始脱衣服。 自己是一丝不挂的,他没有任何前戏,抱住她的身体缓缓蹭了几下就送了进来。 身体相拥的姿势很亲密,乳尖在抽动中摇晃,每次都能蹭到他的前胸。不须几下小樱桃就被磨蹭的挺立起来,粉色樱桃也熟透成红樱桃。 她跟着大口喘息,激荡中不经意落到唇上一滴汗水。 舌尖下意识舔舐唇边,却发现这滴汗不仅咸,更苦。 不是汗。 她睁开眼睛,越是背着光的白天就越无法把他看清,只能听到他粗喘中夹杂的泣声。 “嗯......你......哭什么。” 字句从齿缝中流出,零碎弥散。 占尽了便宜的人是他,他哭什么。 他抽口气,哭声越发清明。 “我错了,可我忍不住......” 不知这句话触到了他什么,他身下动得愈发快了,动作像是重影,拍击的声音也一下大过一下。 沉安安已经很熟悉他的身体和反应,她无法拒绝也无力拒绝他给自己的东西,只能尽量张开腿放宽甬道适应他好像又膨大了一圈的分身,皱着眉头紧抿住下唇准备承受那股热流。 “嗯!” 他却让她准备都白费。 在爆发前一刻男人拔出自己,铃口开合数下之后把带着他体温的汁液都泄在女孩肚皮上。 ————分割线———— 一顿揍是免不了的。 知道大家着急,我失眠,正好连夜赶工了,这篇文突破下自己,可能和以往的单纯甜文不一样。 但是已知我不会写捣乱感情的男女配,(高洁党没办法)有男女配也不会是坏人 安安会爱上沉疯子~~之后会甜到发腻。 大概十万字吧,也可能十二万字,相信我的速度哈哈哈 20、他忍住锁起她的冲动,几乎是走一步一回 为她擦身体的毛巾和往常一样是被热水泡过的,比她沾了凉气的肚子还要更暖一点,擦在身上的时候温暖渗透皮肤进入体内。 沉初为安安穿好衣服,在床尾的黑暗里坐了很久才挪回她身边。像一只猫一样在她肩膀和颈窝处轻轻地蹭。 高挺鼻梁上生着细微绒毛,他每动一下都勾起轻麻酥痒。 “安安”男人离得很近,近到一开口说话干涸起皮的嘴唇都能刮到她细嫩柔软的颈肉。喊了几声之后白皙的鹅颈有点发红。 “吃东西吗?” 沉初哪里变了。 那袋避孕药被发现不仅没带来沉安安预期的后果,反而让沉初变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那样委屈可怜。 愤怒,疯狂和更加残暴的侵夺都没有,只有他含着泪珠的失落眼神。 安安瞳光有些失神怔忡。 她从小被父亲护在家里,从没有亲眼见过别人口中的大哥是怎样英雄无畏又杀伐狠厉,但无论如何她都觉得不会是眼下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们的身份对调,她不再是一个没有任何主动性的阶下囚,男人开始有意讨好她。虽然他性子直,在对待女孩的方面也没有任何情商,但从离开她身体那一刻他就学着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就连现在问她吃不吃东西都要思量好久,语气也放到最柔。 “咕——” 她是想说她不饿的,可是出声的肚子出卖了她。 沉安安低下头,两边颧骨比刚刚沉浸在欲念中时还要酣红,眼皮也垂下去盯住自己蜷缩在一起的脚趾。 越缩越紧,直到离开光明,做个缩头乌龟掩盖自己窘迫心事。 如果是平时在家里的时候,沉初怎么也会笑笑再去给她做饭或者是买点什么,可这时他没说任何话,就当没听见一样起床,从墙上的挂钩上拿下自己外套给女孩披上。 她下意识要避开,他却把外套使劲按在她身上,语气有点哀求。“我要出去,这里越来越冷了,你穿好,再盖好被子。”然后主动带着她的手穿过衣袖。 男人穿起来将将能系上口子的外套到了她瘦小的身体上肥大臃肿,像是穿了一件戏服,两只手都露不出来。 沉安安看着折下去的衣袖,支起手肘带着多余的袖口在空中旋了一圈,真和唱戏甩袖口一样。 沉初终于露出点笑意,但很快又被平静替代。他给她卷好袖子,把小手拉出来送到唇边吻了几秒之后恋恋不舍地放下离开。 安安靠在床头看着他走到外屋打开门,颀长挺拔的俊逸身材迎着天光拉出一道斜长又昏暗的影子,即使边缘毛躁,却连他手臂肌肉的挺括线条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忍住锁起她的冲动,几乎是走一步一回头,生怕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她跑了一样。 随着门再次合上,光线消失影子也消失。沉安安算着他人大概也正在外面走路,等走远了就越走越快,离房子也越来越远。 女孩突然有点冷,她抓紧了外套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烟草味,淡淡的不易察觉,只在她鼻子靠近厚外套的时候才能隐约闻到一点。 烟味和男人身上的气味相迭的一种独特味道,他每次在自己身上纵情时都会经汗液渗透到自己身体里的味道。 沉初经常抽烟,但从不在她面前抽,每次烟瘾犯了都只是去外屋把窗户打开一个缝。燃烧的烟头和吐出的白烟总是对着外面,偶尔回流的烟雾也都被玻璃挡住。 激情之后的困意在闻到烟味的时候席卷而来。她不知怎么身子突然松了,抱着外套沉沉睡去- 离他们住的房子大约车程半个小时的地方有个小集市,沉初几乎每天都要来这里一次。 生活在战区的人也要活着,他们总是尽量去遗忘身处环境的混乱与不安,努力去过正常的生活。 这些小镇集上不管是卖家还是买主,都是那些抱着生活希望的人。他们有时用钱换物,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用物换物,像沉初这样来了就大方给钱的人并不多。 路边有些稀稀拉拉的人,他们开着自己的小车,东西不会摆在地上,更不会叫卖。这样一个集市格外安静,显得诡异非常。 集市会尽量选择“相对安全”的地方,但也只是相对,在墨城没有绝对安全,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饱受战争之苦的人会立刻逃跑。 男人和往常一样买了食物,对面低着头的苍老女人脸被围巾包得只剩一双眼睛,朝他伸出五根瘦巴巴的干瘪手指。 好像是个哑巴。 沉初递过钱,没有接她找回来的破烂毛票,兀自拿了东西上车。刚刚把车开出去就看到前面路段好像刮起了沙尘暴。 黄色的沙尘被车胎卷起来抛到高处却不甘心随意落下。它们在空中翻卷沉浮,彼此之间激烈碰撞,最终还是飘到车厢里被踩在脚底,或者填了那些枪管上的沟壑。 男人深深蹙起眉头,他反应极快,在看到扬尘的第一时间便把车开到旁边隐在林子里,两道鹰隼般锐利的眸光看着越开越近的两辆车。 是一些流民组成的小股武装,本质就是土匪。这些人对疯狂逃窜的商贩看上去并不敢兴趣,他们皮卡车的后斗里每辆都装着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孩, 沉初眯成一条直线的眼睛在瞟到车斗里时刹那间掠过无法掩饰的慌乱,视线在车子经过他面前时来回晃动。 生怕那上面有他熟悉的脸。 一共七个女孩,还好一个都没有。 沉初算是稳了心神,从恐惧无措的男人瞬间变回冷面铁血的特种兵队长。他从后座里拖出步枪,耐心等到两辆车不在同一条直线上时照着车子的后轮开了两枪。 “呯呯!!!——” 第一枪击中头车的右后轮,第二枪击中左后轮。 全速前进的轮胎被猝不及防的击中,瞬间开始在原地飞速打转又拖出去老远!橡胶摩擦的声音高频振动,刺耳又惊悚。胎面和地面交汇处温度不断升高,整个轮胎像是要融化,难闻的气味从中汩汩而出愈来愈浓。 车上的女孩被巨变惊到,纷纷扯开嗓子尖叫。 待车身止住拖行,轮胎已经几乎都磨掉一半花纹,正往外散着一股白烟。沉初看准他们慌乱的档口冲过去,压住枪口朝着车厢内扫射。 “呯呯呯!!!!” 枪口火星爆闪,男人压低了眉骨睨视一朵朵新开的血花,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又仔细检查完每个人的脉搏皆是死寂后才把那些女孩从后车拽下来依次松绑。 一个女孩目光慌张无措,嘴张了几次又合上。最后她看着男人给她们解开绳子之后并没做什么越矩的事才下定决心开口。 “那个大哥” 这只是年轻女孩叫成年男性的礼貌称呼,却让沉初身子一震,头猛地转过头盯着她。目光里残留着屠杀过后的兴奋血光,目眦瞪得猩红欲裂。 他不满意她的叫法,表情瞬间不耐。 “说。” 有话就说,但这个世界上能这么叫他的女孩只能是沉安安。 女孩开始后悔和他讲话,但良知让她必须向他求救。 “西宁镇,他们刚刚说西宁镇也去了一批人。” “什么?!”沉初遽然靠近,眼眶快要拦不住几欲冲出桎梏的烈火。 他们栖身的小镇就叫西宁镇。 男人跳上车子直着窜出去,留在原地的小姑娘好久才哆嗦一下坐在地上。 ————分割线———— 追-更:po18yu.vip (woo18.vip) 21、可她要试试,坐以待毙不是沈安安。 沉安安睡眠一向清浅,在门外出现第一声响动的时候她就醒了。只以为是沉初回来了,所以一直闭着眼假寐,等着男人进来。 “当!——” 几秒钟后,铁门被砸出一声巨响,蜷缩在被窝里的女孩紧跟着浑身一颤,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不是沉初。 他不会砸门,更不会如此粗鲁地惊扰她。 这个认知让她睡眼朦胧的目光倏然清明又急遽惊惧万状。沉安安下了床刚要钻到柜子里,余光忽然瞥到散乱了一床的被子,又抻起两角抖了抖,让温度尽快散掉。 感觉到床褥变凉之后她把被子随意迭了两下放到床边自己钻到柜子里。而也几乎是同时间,大门从外面被撞开,一阵零碎又沉重的脚步快步走进屋里。 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听到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在翻箱倒柜的声音。 沉安安慢慢凝起眼眉,她躲在衣服里,视野中睨到一点光亮,循着过去正好是柜门的金属合页。年久失修的柜子封闭并不严实,她也得以能窥见那两人真容。 她眼中的恐惧愈发浓重。 也许是沉初之前生过火的余烬,又或者是他倒出去的水引来了他们。不管怎样,这些人是认定了这里有人。他们仔细搜寻每一处,放碗筷的小橱子都不放过,早晚会找到她这里。 “我就说这里绝对有女人。” 第一个进门的男人黑黑瘦瘦,他从一个抽屉里抻出一块白色大小如手绢一般的布扬起来在半空中摇晃,和自己的伙伴炫耀他的成果,然后又放到鼻子上贪婪的吸着上面并不存在的味道,兀自幻想这女人该有多美,皮肤有多白,奶子多大腿又有多长。 “是我先要来这的。” 第二个男人瞥他一眼,想抢过那片薄步手却扑了空。 衣柜里的沉安安努力平稳呼吸,捂着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听到他们说话才又艰难转过头。睨到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居然是自己前两天穿过的内裤。 这里水冷,她被沉初带到这里之后不管是内衣还是外套都是他为自己洗,现在拿在别人手里只觉得想吐。 可她还没吃饭,吐也吐不出什么,只能伸平五指缓慢抚着自己前胸,顺到下面的时候却忽然停住。 这衣服是沉初的。里面的东西也都是他的,烟在,家里的两把钥匙在,就连手枪都在。 混迹沙场半生的男人是不把手枪放在眼里的,摆在口袋里也只是随手一放,可能都忘了它的存在,现在正好给她派上用场。 那两人身上没有背着长枪,手枪也别在腰后。也许是因为抢劫的只是民宅,所以他们格外漫不经心,像是知道平民手无寸铁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樱色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她全身血液都因恐惧而凝固,皙白面容在看到他们靠近衣柜时失去最后一抹血色。缓缓拔出枪的手指尖冰凉色如死灰。 沉家孩子的枪法都是小时候父亲和外公亲自教的,沉铎从来舍不得对她严厉,所以她的枪法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烂。 可她要试试,坐以待毙不是沉安安。 ...... 心跳如擂鼓,柜门把手已经被外面的男人抓住,门打开的过程在她眼中被放得极慢,她藏在一堆生了霉味的衣服里,只露出两只细藕节一样的胳膊,十指紧握着枪身,在看到人脸那一刻骤然射出第一枪! “呯!” 紧接着第二枪。 “呯!!” 打头的男人鼻梁被打断,取而代之的是中间一个汹涌淌血的窟窿。后面的男人是第一声枪响的瞬间瞬间转身冲过来的。后坐力震得她娇手发麻,两只手的骨骼都在震颤。所以第二枪她没打正,只打到他肩膀上。 男人吃痛龇牙咧嘴地把手伸到身后,女孩红了眼,迅速对准他左侧太阳穴打了第叁枪。 “呯!!” 屋里终于安静,再听不到两人意淫的淫言秽语。 沉安安两只手交替在身侧屈伸,一边动一边从衣柜里爬出来往外跑。 “有人!” 听到声音的女孩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她就知道绝对不会只来了两个人,可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小镇杂乱的道路和错落复杂的建筑物成了她最好屏障。 她跑了一会儿靠在墙边,喘息了一会儿暗自庆幸沉初给自己穿上了这件外套,也庆幸这里面有枪。 “吱......” 沉安安擦汗的手僵住,呼吸也突然屏住。 她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又好像没有。过了几秒周围没什么情况,她才确定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就在这时,身侧半米处的一扇暗门已经打开一条不易察觉的缝。从门缝里伸出一只玉白莹润的细手。 那只手指节修长,皮肤饱满红润而细腻,五个粉红透明的指甲修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女孩的手。 沉安安终于发现不对,她猛地一回头,也看到那手。美目骤缩成针尖般大小,刚要逃跑,那只手就忽然张开五指抓住她的手臂将人带了进去。 一队人跑进蜿蜒小径,尖利刺刀在地上磕出一个个白点。刚刚女孩待过的地方空无一人,四周一片寂静。 领队的男人骂了一句,叫嚷着离开门口。沉安安惊魂未定,一顿一顿地垂下眼皮盯住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22、她嘴角又露出甜美温良的笑容,下一刻却 “唔......” “别出声!” 沉安安刚哼出一声,身后的女孩便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吼。她立刻绷紧身体,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直到脚步消失几分钟后不再响起,那女孩才放开捂住她的手,长舒口气靠在门边。 安安美目瞪得浑圆,终于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登时一惊,一双交握在胸前的手都捏得更紧了。 这女孩竟看着比她还要小一点。面容生得柔美昳丽,皮肤雪白莹亮,红唇琼鼻,长发高卷在脑后显得清爽利落。最让人深刻的就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又异常晶亮。 在这种地方出现如此精致秀丽的姑娘是不正常的。沉安安一时想不通这女孩的来历,但她没有恶意这点自己倒是可以确认,便跟着松下僵直许久的身体一同靠在墙上。 而那女孩明显也在打量她。 她往安安身边拖了把干净椅子,自己坐上另外一把。 晶黑闪耀的大眼睛在沉安安身上来回走了几圈,然后那芍粉色的樱花唇两头便高高的翘起。 “你真漂亮呀。” 被如此精致秀丽的小姑娘夸奖,沉安安有点脸热,不自然地用手背贴了贴脸,一边缓解脸上的温度一边说:“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我叫——” “当——当——!!” 两人交谈被远处铁器撞击的声音打断,沉安安刚刚平静的一颗心猛地揪起来。 那些人根本没走,又或者去而复返。 她仰起精巧尖细的下颌轻蹙眉头,视线循着声音投向院墙边缘。那些钢铁碰撞离她们越来越近,自己杀了他们的两个人,看来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 眼中光芒被不安抽走几分,垂着眼眸静默未几之后看了身边的女孩一眼。 她还不知道这女孩的名字,人家就救了自己一命,可是现在却要害得她一起身陷险境。 美目晃动,眼神惶然失焦,却不是吓得,而是自责。 “我刚刚杀了他们两个人,他们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的。我......给你惹麻烦了。” 强烈的愧疚感让她眼眶发红,眉头比刚刚蹙得更紧,贝齿一下下咬着下唇,把淡粉唇瓣磕得鲜红。 可对面的姑娘没露出一点害怕的样子,眼底依然平静无波澜,脸上笑意也不减。看到她自责的要哭反而略微愕然,紧接着扬起手拍拍她的肩膀,眉梢一挑目光瞥向墙外,又俯身拾起石沿上的背包,再重新抬起眼皮时那双漆黑如夜的璀璨眼瞳里竟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具体多少人。”女孩压低了声线问她。 “六个,我看到的只有六个。” “好——”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两个手雷递给她,“这个,这么用。” “我会的。”沉安安在上面比划了一下,女孩便微微一笑不再教她。 “等下我们要冲出去,不管怎么样,后面的人都要跟着前面的人跑,千万不能散开。” 女孩话音将落就快速移动到门边,伸手将门轻轻推开一个缝。她看了眼沉安安,对方冲她重重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两人便在瞬间后一起冲了出去。 而几乎是同时间,女孩手里的手雷远远扔出去,在刚刚两人待过的荒废院落里炸开一朵橙黑色的火云。 巨大的爆炸声惊扰到分散搜寻的男人,几个人从四面八方汇涌,端着枪直直冲进小院。 “扔,都扔进去!” 藏在转角后面的女孩突然叫了一声,沉安安甚至没看清她动作,刚还在手里的两颗手雷片刻间便顺着墙头飞了进去。 她咬咬牙,紧随着也把自己的手雷扔进院里。 “嘭!!!嘭!嘭!!!” 一串爆炸声里夹杂着几乎不间断的男人嚎叫,和泥土崩裂还有石块震碎的声音交错纷杂。女孩似乎很享受这种死亡交响乐,她有目光有些赤红,倏地跑到院落围墙外,双脚飞速瞪过两边墙壁,借着力量几步飞身上墙头,动作利落地掏出藏在外套下的手枪照着院里没被炸死的男人身上补枪。 薄铁门被炸开一个口子,有个男人瞄到生机,死灰般的脸上现出不协调的喜色,捂着被弹片炸得血肉模糊的左臂就要冲出大门。 这人脚上似乎也受了伤,跑的一瘸一拐。半蹲在墙头的女孩余光里瞥到一边黑色,刚要掉掉转枪头那边枪声就响了。 “呯!” 子弹裹着滚烫热风旋转直着射进后脑。 那人在奔跑中死去,保持着向前的惯性面朝下倒在地上。 女孩看着安安冒出淡淡硝烟的枪口挑起眉梢,她嘴角又露出甜美温良的笑容,下一刻却扣响扳机,对准院里还有呼吸的人开出最后一枪。 23、“我叫秦雨沐,下雨的雨,沐浴的沐。” “呯!!” 这一枪女孩瞄的是男人的右眼,枪响之后前一秒还惊慌恐惧的神情在下一秒变成一个暗红色的血窟窿。混沌的眼珠炸出扇形红雾,鲜血和澄澈体液相融,在男人灰白的脸上画下两道双色花纹。 然后女孩一侧嘴角轻轻勾起,她站起来落下眼皮,居高临下俯视自己亲手织染的血色溪流。接着跳下墙头,没再多看那些蜿蜒曲折一眼,只是从尸体堆里捡起还能用的武器背到身上。又从被炸烂的门洞里钻出去,睨视神色带着惊异和探究的人轻笑。 沉家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从小母亲也从不反对女孩玩弄刀枪,沉安安虽然外表纤柔但胆子却真的不算小。 可即便是自己什么都见过,面前的女孩依旧让她很讶然,特别是刚刚她蹲在墙头射击的时候,目光沉稳冷静,不像在看炼狱场,倒像是在惬意欣赏风景。稳重,却又燃着兴奋快意的火光。 “你是什么人?” 沉安安目光闪烁盈动,她和那双清凌的眼瞳对视,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和善,说话的时候还扯出一个坚硬的笑容。 女孩认真地凝视她几秒,随后忽然捂着肚子笑起来。 “哈哈......姐姐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像是要哭一样。” 女孩像是知道她想法,扬起头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而后快速流眄一周,拉着沉安安的手往自己藏车的地方走。 “我是好人,这里不能久待,我们要赶紧离开,再来几个人的话我可没东西打他们了。” 沉安安也知道自己刚才笑得丑,被她刚才的话逗得真笑起来,樱唇高高挑起,八颗莹玉的牙齿发亮。 她任由女孩拉着自己往前走,可却总是不经意频频回眸向镇子的深处望,嘴角的笑容也慢慢凝住。 眸光寻找一周后落在一处,那座蓝顶房子是自己住了些天的地方,也不知道沉初什么时候会回来,里面被那两个死人翻乱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整理,尸体也还留在地上。 “怎么了?” 女孩边走边回头,发觉她的异常。 安安摇摇头收回眼神,“我的......”稍微停顿,“大哥出去了还没回来。” 这句大哥叫的格外艰难,她从禁锢自己的牢笼出来应该第一时间去找爸爸,这种担心的情绪本不该有,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不能也不想真的把那个不久前还在黯然落泪的男人自己扔在荒山野地里。 就算,就算是为着这十几年的关爱照顾,她也得把他带回去。而且他看上去好像不正常,情绪仿佛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指甲陷入手心,轻微的痛感让杂乱不清的思绪断线,也终止她心中的天人交战。 一切不舍大概都是做了十几年兄妹的感情。 身边女孩听了所有若思,沉安安再抬眼,她已经从一堆灌木丛的乱树枝里刨出一辆越野车。 “我们要先走,这里很危险,刚刚那些人很蠢,可再多一点也应付不了。”女孩坐到驾驶位,纤纤玉手拍了拍副驾驶的座位。 “走吧,他想找你自然会找到。” 失魂落魄的人看了眼她搭在座位上的手,眸光在下一刻忽然聚焦。 这女孩说得是对的,况且自己不能再连累她。 沉安安转头又看了那房子一眼,刚准备钻进车里便瞥到一抹红。 是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沾了灰尘的车窗正朦朦胧胧地映着自己的倒影,那颗红宝石正像血泪一样滴在锁骨中间。 她眉心轻轻一蹙,摘下项链挂在车子旁边的树上,紧接着上了车。 女孩发动车子,然后她接着刚才沉安安的问题,没回答自己是什么人,像是身份不重要,倒是说了自己的名字。 野地上开车很自由,她不用紧盯着前面的路,便扭头看了安安一眼,巧笑嫣然明媚。 “我叫秦雨沐,下雨的雨,沐浴的沐。”她介绍的很朴实,说完还朝着沉安安挤了挤眼睛。 女孩眼下的古灵精怪倒是有了几分小姑娘模样,全然没有刚刚杀人时的阴狠。 沉安安敛去眼中失意抿了抿嘴,一双清灵娇美的眸子眯成一轮弯月。 “我叫沉安安,安宁的安。” 24、如果留着他的命,他就离开沈家断了自己 男人鬓角往下淌着汗水,晶莹曲折的一道亮丝线顺着青筋暴起的脖子流进领口。他怒视前方的眼瞳充血红肿,灼热的温度快要把视线烤化,连不存在的地平线都趋向模糊。 他将油门踩到底,只觉得身体越发滚烫燥热。 就在不久之前,他听到了隐约爆炸声。旷野平原广袤无际,仅有的几栋高大建筑全都毁于战火之中。几乎没有遮挡,只要有大的动静便会震彻大地,声音也会传得老远。 爆炸本不是什么大事,可那声音出现在他正前方就不正常。 他这一路本已经做了决定,只在与他心尖上的姑娘温存最后一天,之后就把她平安送回军营里。至于他自己,父母要杀要打随他们,如果留着他的命,他就离开沉家断了自己的念头,让安安从此平安顺遂,过她自己想要的人生,不用再见他,也不用被他这个神经病打扰。 如果父亲真的想杀了他也好,否则天地这么大,没有他的小姑娘,早晚也活不下去。 沉初一路胡思乱想,当真的回到小院前看到被暴力撞开的铁门时大脑却突然空了。 他对血的味道很敏感,隔着一个院落都能闻到里面新鲜的血腥气。跟着他脚下的步子就变得虚浮,直到看到地上那两丛被血液染红的尸体并不属于他的安安。 爆红的双目狰狞颓丧,他踩上一颗尸体的人头喊着她的名字,“安安!” 怒吼在屋里回荡,大门开着,往日昏暗的小屋里被从未有过的明亮侵占。这光线让熟悉的家具物品变的陌生,它们本该是安静柔和的,此时却亮的扎眼。 沉初不喜欢亮的地方,他闭上眼睛抓着头发,痛苦的泪水汩汩而下。 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这里没有安安。 男人疯狂地夺门而出,从后备箱里拿出冲锋枪上膛,在小镇里来回奔跑寻找。眼底的红色迅速蔓延,除了红便是黑,连瞳孔里都燃着气势汹汹的火焰。 他跑到镇子另一侧的边缘,刚要跑进一条没进过的街道,本是飞快移动的身体却突然停住。 余光里有一道红色亮光,他心中有几分猜想却不敢确定,慌忙回过头照着刚刚的方向寻望。 ——不远处的一束干枯枝桠上果然挂着他送给安安的项链,像是一片荒黄中的孤独星辰,独自晶莹闪耀。 沉初走过去摘下项链握在手里,宝石在风中待久了早就没了女孩身上的温度,但他那么握着,仿佛就和她贴在一起。 怅然良久后他低下头,才发现脚下有一道清晰的轮胎印,直直通向荒漠深处。 - “应该是要下雨了。” 秦雨沐双手扶着方向盘,压低了头朝着头顶的天上瞄了一眼,又说:“我来这半个月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里下雨。” 她的语气听不出高兴,倒是脸色有点发白。 天色肉眼可见地暗下来,她们一路开过来本还算惬意,现在却只觉得乌云压顶有些恐怖。特别是在荒郊野外,就像要被压在天地之间一样。 “安安——”秦雨沐一个哆嗦,连唤她的声音都点虚。“我有点害怕。” 两人一路上聊得已经很熟,沉安安眼下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女孩轻轻勾起唇,而后左手附上她的右手柔声安慰她,“没事,只是下雨了而已,等雨停了天还会亮,我们找个房子先躲一躲。” 说完她左右看了看,右前方黑暗里刚好有一片轮廓模糊的建筑物。 纤手一指,“往那里开,我们去那待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 秦雨沐大概是真的怕黑,根本没有任何异议立刻转动方向盘朝着她指的位置走,连开车的手都有些发抖。沉安安看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叹了口气,只庆幸这是在野地里。 ...... 眼前这片建筑群很小,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栋房子。秦雨沐是个很谨慎的人,即便心中有对黑暗的恐惧,也要强忍着找个树丛把车子藏进去。剩沉安安一个人在一栋相对完整的房子前面站着等她,动作轻缓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嗒——哗——” 沉安安猛地顿住,收回脚警惕地盯着发出声音的拐角处。 她刚刚的确是踢飞了一块石头,可是那第二种声音却并不是她发出来的。 “什么人!?”她往后挪了几步,飞快掏出枪指着那里,手指的边缘青白骤起。 秦雨沐听到她的声音美目一滞,抄起刚刚缴获的步枪,身姿矫健地凌空跃起瞬间翻过车身朝着这边跑过来,也对着转角问道:“怎么了?” “有人。” 女孩盯着那里目光移也不移,拇指轻轻拨开保险,随后又喊了一声。 “出来!” “沙沙——” 转角后面的人似乎是被这一声吓到,身体又蹭到不知是树叶还是墙的东西。 身边的秦雨沐就要冲过去,却被沉安安突地伸出一条胳膊拦住。 “别!”她握住她的枪身,慢慢压下去,“不会是他们。” 她自己并不算多机警,如果是那些武装分子,根本等不到她先发现,对方就会先打死她们。 “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 沉安安为了表示诚意,还把枪放在地上,特意发出一声铁器撞击声。 墙角那边的人在她放下武器之后果然有反应,开始慢慢往外挪。 缺口参差不齐的墙边先是出现一头雪白的头发,而后是几乎同样纯白的额头和一双浅粉色瞳孔的眸子。 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们,白色的长睫不停翕动。 ————分割线———— 兔子精。 25、“安安......是安稳的安吧。” 沉安安和秦雨沐对视一眼,两人清可见底的眸子里都是藏不住的惊讶。而且在这种地方见到小孩的讶异已经被小姑娘独特的面容盖过。 紧接着那孩子在她们逼视下走出来,怯生生地举起两只手伸过头顶。她张开的一只掌心挂着污泥,浑浊厚重的几块。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生活在动荡不安的地方已经是不幸,她举手投降的姿势更刺痛沉安安的心。她两步迈到小姑娘面前,仔细端详这张惨白的小脸。 看着不过十二叁岁,瘦弱纤细的身子上穿的衣服很陈旧,上面挂着几个颜色相近的补丁。缝补衣服的人手艺应该是不错,看上去竟然不怎么违和。她身上也很干净,丝毫没有难民身上该有的脏污和难闻气味。 小孩似乎是恐惧于她的注视,粉色的眼瞳躲闪扑朔,小身体缓缓蜷缩起来蹲在地上,只是那两只手始终没放下。 “别杀我。”她声音软糯温润带着赴死前的哭腔,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在嘤咛。“我卖不了多少钱,你们放了我吧。” 可怜娇小的孩子让同样是女人的两个姑娘生怜,特别是沉安安,如果早知道是个这么小的女娃娃,她刚刚就不厉声恫吓了。 “不杀你,刚才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想过来避避雨,你家里人在附近吗?”沉安安压下她的两只小手,又把她揽在怀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是个温柔的大姐姐。 四周的风比刚才刮的更大,秦雨沐抬起头看了眼愈加黑暗的天和旁边枝干张扬的树木止不住发抖。她睨视这孩子不知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之后转身往停车的位置跑,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个纸袋子,里面发散着淡淡的奶香。 “给。”她把纸袋递到女孩面前,见她只是看着却不接,又从里面掰下一小块面包塞到自己嘴里吃给她看,“很好吃的,没有毒。” 小女孩心事被人戳穿,她赧然地低下了头,然后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抱住纸袋,小心谨慎不肯触碰到靠近食物的边缘。 沉安安有些讪然,温柔攻势果然不如食物管用。 “谢谢我家就在那边——”她朝着后面扬起下巴,目光霎时变得温暖,“和我走吧,月奶奶人很好,她收留了我们,也会留你们到雨停的。” 这里房子并不多,秦雨沐和沉安安跟着她拐到一栋外表破旧的房子,小女孩轻轻敲了敲门,几秒种后里面就传出轻盈的脚步声。 那扇门被泄开一条缝,一个比她还小的男孩正踩着一个板凳站在里面。 他先是看到女孩手里的面包,小豆眼里倏然漾出波光,随后才看到她身后站着的两个大姐姐。 男孩被突现的二人惊扰,慌忙跳下椅子往屋里跑,他的脚好像有问题,跑到一半被地上突出的石头绊了一脚险些摔倒。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男孩听到门响的瞬间便看也不看前面地冲进去,肉体相撞,好像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没事啊,不怕。” 门里的暗影里确实站着一个成年人,她的背有点弯,声音也略微苍老,听起来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显然也看到了站在院里的两个年轻姑娘,然后那影子便慢慢挪动,一张沧桑又有些憔悴的脸披着暗淡天光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照着两个毓秀细致的姑娘看了一会儿,混沌的目光突地晃了一下。 “进来吧。” 像是在招呼她们,又像是在招呼她们身边的小女孩。不管是不是,两个人还是跟着小孩后面一起进屋。 沉安安看到她混沌的眼神含着诸多复杂情绪,只觉得这老妇人是真的奇怪,在这种地方家里突然出现两个活生生的大人不仅什么都没问,还像没事人一样。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两人选择,只是下意识感觉这老人不会是坏人,更何况她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又不能在暴雨天气里站在外面,还不知会遇到什么。 一见如故的两个姑娘心事相同,她们硬着头皮往里走,进去之后才惊讶发现这不大的两间屋子里竟藏着十几个孩子,从两叁岁到十多岁的都有。他们从两边的屋子里探出半个头,像刚刚小女孩那样巴望她们。 许是太久没见过生人了,他们好奇也害羞,只要她们俩有谁看过去,目光就会成潮涌,把这些小沙子挨个抚平。 老妇人像是刚才已经打量够她们的模样了,眼下再不看她们哪个一眼,只是弯下腰伸出一根瘦骨嶙峋的手指滑过小姑娘白皙的脸蛋与她亲昵,然后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分了十几份给那些孩子,最后留下两盒牛奶给她们。 “谢谢,那里有床,你们自便吧。”她指了指角落那张勉强能称得上床榻的木板,抱着最小的孩子进了内屋。 “来吧,奶奶把她的床让给你们了。” 小姑娘领着她们坐到床板上,之前盯着她们的孩子注意力都被食物吸引走,不用背负那么多眼神的重量沉安安觉得轻松很多,她看着小姑娘嘴巴一撅一撅,两腮高高的鼓着像小仓鼠一样往嘴里塞面包,最后剩下半块像是在犹豫,两片白生生的唇紧抿着,空咽了几下之后还是迈着小碎步蹭到了屋里。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雨沐轻轻蹙起眉心,她碰了碰沉安安的手,目光移到桌上的牛奶盒上。女孩立刻心领神会,拿起两盒牛奶进去。 祖孙两人正在推让,老人瞥见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之后目光瞬间怔忡,就连身子都僵在了床上。 她的凝视带着不同寻常的温度,这一下之后沉安安终于确定了刚才的不安不是她的幻觉。她放下牛奶刚想出去,却被那苍老的声音叫住。 “姑娘——” 可能是和孩子待久了,她的声音里有股诱哄的意味,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即便心里再不情愿沉安安也还是坐到她床边。 少女眸光半敛,眼神落在地上一道砖缝里躲避老人睨视。她眉目清秀如画,眼底澄澈毫无杂质,十只交叉在一起的玉指如削葱,一看就是娇养大的孩子。 老人张了张口,“你们真是好人,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原来只是因为看到食物之后的惊喜,沉安安倏然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之前是多想了。这老人慈眉善目,又收养了这么多孩子,怎么也不像个坏人。 未几之后她抬起眼睫,“我叫沉安安,她叫秦雨沐。” 这次换老人默然,许久之后才念着她的名字,“安安是安稳的安吧。” ————分割线———— 首-发:po18vip.uk (woo16.com) 26、顾及着他救了自己,这个拥抱她没躲。( 沉云曜将车熄了火靠在一处勉强算是路边的平缓地方,自己倚在椅背上回手从后座上抻过一件外套裹紧身体。 年轻的小伙子爱耍彪,中午最热的时候他把上衣脱了个干净,此时下了雨倒觉得有点冷。幸好旁边没人,要不还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冷了。 他看了一会儿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掏出卫星电话看了一眼屏幕,紧跟着微挑眉头,用大拇指蹭过上面杂乱模糊的指纹,确认确实没有一条信息之后有些惊讶,随即又立刻释然,满不在乎地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抽。 他打火的姿势还不怎么熟练,车里也没什么光线,按了两下才点燃。叼着烟卷送过去,吐出第一口烟气的时候他眯起漆黑如墨的眼睛,悠悠然看着远处绵延欺负的山丘冥想。 嗤笑一声,“下这么大雨也不问问我,老子真他妈是抱来的。” 说是这么说,也没真的往心里去,只是可怜自己给他们找了几天宝贝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连句慰问都没有。 “叮——” 讯息提示音让他浑身一震,赶紧把刚才随意扔到身后的电话捡回来。哟,还真是他老子发来的消息。 少年斜着眼眉看过上面那些强装严厉的话,薄削的红唇慢慢勾起来,然后随意回了一句不用你管,喜滋滋地发动车子朝着极远处那些小房子的轮廓开过去- 沉铎和虞卿朝着萧远南在地图上画的那个圈走,速度快得几个轱辘像是要飞出去。虞卿在后面左摇右晃,勉强扶住儿子才稳定了身子。 “你慢点。”纤手从后面游过去搭上男人的肩膀轻轻安抚,“就快到了,不要开过。” “不,已经到了。”沉铎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过去和妻子相握。两人皮肤相触的瞬间女人目光恍然,颤动着下移盯住那只手。 他的手掌如此冰冷,除了多年前他在郑锐手中救下自己那次之外还没有这样过。 “别怕,安安肯定没事” 这种话也只有她敢说,女人的柔声抚慰确实起了作用,他紧皱的眉心松了一点,车子行进的速度眼见慢了下来。男人轻轻嗯了一声之后把车停在一边,在妻子下车时前先行过去给她打开车门,褪下外套搭在她头上,整个动作连贯熟练又自然,然后回头看了沉二一眼:“进去找!” 这镇子不大,沉云朗在里面跑了几圈就找到一座几乎被炸烂的院子,屋里的所有用具上积得都是尘土,根本不像有人住过的痕迹。 他这几天扑空的时候不少,已经没了刚开始的恼怒和愤恨。摸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往前走,终于停到之前沉初和安安住过的小院前面。 “爸。” 少年叫过父亲用眼神示意他往里面看。这镇子好像被洗劫过,只有两栋大门不整又有打斗痕迹的屋子。 男人睨视屋门未几,锐利眸光又掠过院里晾晒的女孩裙子,一反刚刚的焦急揽着妻子慢慢走了进去。 里面除了两具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而面对这个结果谁都不惊讶。 沉初不是傻子,不可能被人打了还留在这等着援兵来寻仇。 “爸,那边有几道胎印。”少年消失了一会儿之后重新回到父母面前,他的白衬衣被雨水淋的精湿,俊朗的面容冷得发着青白。 沉铎跟着他走出院子脚步一顿又叫住他,乌黑的眼瞳睨视自己的儿子。 “等会。”男人从车里抻出一件衣服扔给他,“穿上。” 少年略有睁愣,严父的关爱来之不易,他接过衣服低下头,被雨水浸润的眼尾有些发红。 男人走到沉云朗发现胎印的地方。他们来的快,雨下的时间也不久,还没有把痕迹全部抹去,只把轮廓边缘晕染得轻微模糊。 “沿着胎印,快点走。” 沉铎又变得激动,这次是因为这雨越下越大,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又失了踪迹。女儿的消息来之不易,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她,更想按着那狼心狗肺的东西暴打一顿,再一枪崩了他- 小屋子破败残旧,有几处地方往下滴着雨水。老妇人拿着几个花色各异的瓷碗放到地上接水。水积得渐渐多了之后再有新的水珠落下来便会发出泠然的清音,这种声音不同于两个姑娘在繁华都市听到的音乐,却能带来难得的平静。 大大小小十几个人围坐在屋子里,或是盯着檐上交替的雨滴,或者看着不断吟唱的瓷碗。这些孩子还很小,却都没有享受过应有的童年,一双双本该灵动的眼睛漠然而冷淡。 秦雨沐蓦然靠近沉安安。 “安安,这老奶奶好像很喜欢你。” 她在想着不该想的人,答的漫不经心。 “是因为你给了她们吃的。” 秦雨沐从小被父亲教导的很会揣摩人心,她轻微摇摇头,在人家的地盘上讨论这个问题不太好,也就不再往下说。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得久便有了心理暗示,她总能从老人被乱发遮住一半的眼睛里看出熟悉的影子。 她眨眨眼睛,想要祛掉眼里的乱象。 秦雨沐每次出来玩都习惯睡在不同的地方,车上也会备很多禁放的食物。刚刚为了讨孩子欢心只拿出了一袋,还是沉安安说到吃的她才想起来。现在看到这些孩子如此困苦,就又生了恻隐之心。 身边的女孩昏昏欲睡,姑娘打消了让她陪着自己去的想法,脱下外套顶在头上走进了雨里 望山跑死马,沉云曜看着那片房子离的不远,可真开起来却有段距离。刚才身上那股子凉劲被心火驱散,整个人只剩浑身燥热。 他脱了外套扔回原来的位置,露出已现成熟坚韧的壮实胸脯。 少年两道剑眉深深蹙起,早知道这么远,他就找个地方睡在车里了 普通的电话到了墨城只能当成表用。秦雨沐睨了眼电量不多的手机,之前还觉得是乌云让天色晦暗,现在看来时间也确实是不早。 四周越来越黑,她藏车的地方是一片茂密树丛,隐蔽性是好,可里面更是没有一点亮光,漆黑的像是要把人吞噬, 她恐惧这种雨夜的黑,几次退缩又都在心里败给那块互相谦让着不肯吃的面包。 用来遮挡车子的树枝已经被雨浇得通体湿滑,上面的浮土也被冲洗干净。她往下摘了几个枝杈,正准备打开车门。 她弯下腰的瞬间,身后突然出现一道白光从她视野里横着滑过,最后定在右侧一处跳跃着熄灭。 光线来得很快,像一把锋利钢刃割破黑布,比幽暗静谧的黑夜更恐怖。她顾不得对黑暗的忌惮,身子轻巧一跃跳到树丛里藏起来,朝着刚才射出光线的大致方向寻找人迹。 沉云曜有和大哥父亲同样的习惯,在他不确定这地方绝对安全的时候不会贸然把车直接开到最里面。这次他依旧停在离镇子还有几百米的地方,为了不惊动有可能存在的威胁,冒着雨也要把这段路走过去。 他刚才焦急的时候出了不少汗,此时不觉得寒风萧瑟雨水刺骨,只感觉这股凉意冲掉身上湿汗来得淋漓痛快。 天地只剩最后一点荧光,他借着这缕残存的微弱光线警惕查看四周,也扫过漆黑树丛,却没发现里面藏着伺机而动的人。 大雨抹去痕迹,也能隐藏人的声息。等他快要蹭到树叶那么近才发现另一个人的存在,女孩从树丛猛地凌空而起,顷刻间周身伴着叶片飞舞飘散,在最高处飞起一条腿直直地朝着他脖子踢过去。 沉云曜是被父亲狠练过的人,女孩这一脚踢的狠,所幸他反应也快,一阵飓风扑向脸面的刹那他飞快闪身,那绷直的脚尖几乎是在他眼前滑过。 “走夜路真他妈遇鬼了!” 沉云曜骂了一句,他只看到一个细长人影,还没把是男是女看清,对方就又飞过来一脚。 这下把少年打恼了。他手臂挡了一下紧接着反击,可他没想到这人这么厉害,几招下来居然没让他找到破绽。 “啊!” 秦雨沐刚要去抓他领口时忽然惨叫一声,她大概是踩到了湿滑的落叶,这一下动作太大,竟然双腿一劈平开在地上。 女声将沉云曜惊得愣住,他一时间忘了躲闪,被她一头撞在胯间—— “啊!!!” 比她刚刚叫声还惨的声音,紧连着的两声惨叫也撕破寂静,惊动了小屋里面的人。 沉安安瞬间清醒,她抚住老人孩子自己拔出抢奔向雨里。 秦雨沐只觉得自己运气好,居然撞到男人要害,在他痛苦呻吟的空档她快速起身,凌厉掌锋狠狠劈向他后颈! 下一秒,沉云曜忽然停住所有动作,软趴趴倒在地上。她刚想照着他脑袋来上一枪就被在雨中奔跑的女孩喊住—— “别杀他!” 同胞哥哥的声音沉安安当然熟悉,即便是觉得不敢相信也还是要看过是不是他本人才能安心。 一身狼狈雨水的女孩跑到他们面前跪下身体,两只手无措地在少年身上摸来摸去。 “灯,灯。” 秦雨沐有些慌乱,赶紧拿出手机往他身上照。 沉云曜赤着上身,搭在肩头的外套已经在刚才的打斗中不知所踪,屏幕亮起那一刻,胸口的狼头纹身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叁哥!”沉安安惊呼一声,泪水瞬间潺潺而下,她顶着被淋成一缕缕的黑发趴到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秦雨沐目光躲闪把枪藏到后身,拿了吃的和安安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少年沉重的身体,艰难往小屋里走。 “我不是故意的,他穿着和那些人差不多的衣服,我还以为他是” 沉安安泪眼模糊,到了小院里才将哥哥身上穿的迷彩服看清。她摇摇头,“不怪你,你又不认识他。”又对双手扶在门框上的老人说:“老奶奶,我哥哥受伤了,能不能,给他烧点热水,我想给他擦擦身上。” 那老人不动,也不接秦雨沐递过来的食物,兀自有些痴愣地睨视着紧阖双目的男孩,伸出只手又无力落下。 干涸的唇缓缓开合,“你还有哥哥啊。” 这似乎不是她该关注的地方,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立刻往里屋走。 “我刚才睡着了,有点不清醒。行,怎么不行。” 老人离开小屋,同时也带走了被惊扰到的几个孩子。 片刻后屋中只剩下她们叁人,秦雨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擦拭着沉云曜脸上的雨水。 “没想到你也有哥哥。” “嗯,我有叁两个哥哥呢,我们是叁胞胎。” “当!——” 内屋里有铁器掉在地上,随后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还有两个孩子出来拿抹布。这小插曲无人在意,待冒着白气的热水端过来,秦雨沐出于自责主动请缨代替沉安安为昏迷的少年擦掉脸上和手臂上的污泥,露出一张俊俏清隽的脸。 水气徐徐,周围开始重新恢复死寂。秦雨沐水眸轻动,目光滑过少年高挺的鼻梁和锋利下颌。 “他应该很快就会醒,我我刚才其实没什么力气了” 她又想起刚才磕他那一下,脸上的笑容不复自然。 “嗯”细微的呻吟声打断两个女孩交谈。沉云曜紧阖的双目在她们凝视下慢慢睁开一道缝,他先看清的是妹妹,下意识觉得自己还没有清醒,大抵是思虑过甚才会在迷蒙之际看到自己想见的人。而后他眸光颤动几下,才看到旁边面容娇丽秀美的小姑娘。 “你?”他声音带着疲倦的沙哑,远没有刚才吼叫的时候清晰。 沉云曜认出她的身形,打自己的人应该就是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以为你是坏人。” 秦大小姐虽然任性孤傲,却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况且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本来就不认识他。 “你打晕我就算了,老子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就差点让你废了。” “我——” “叁哥,你不认识我了?” 听到妹妹呼唤,沉云曜才愣愣地转过头,赤红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面前的人居然是实实在在的,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猛地抓住她两边肩膀,“我们找了你好多天了!你怎么会在这,大哥呢?!” 与哥哥相逢的喜悦在瞬间消弭,女孩脸上的蘧色正在慢慢淡去。 她想起沉初,事实上这一天她都在想沉初。 自己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她也说不清,有过肌肤之亲的两人不可能再是兄妹。而且时至眼下,她都无法再准确复刻自己把项链挂在树杈上时的心情,也无法理解此时他没来找自己的失落。 这种失落不该有,也很危险。 如果他没有给自己那些致命的温柔和细心照拂,她现在应该乐得和他诀别。 可总归还是乱了心神。 她半敛下盈动的眸光不再回答哥哥的问题,兀自起身走到窗前。 大概是他根本没看到自己留下的项链,或者是没发现自己的提示,又或者是看到了没来。 总之,他大概真的没来。 “安安?” 沉云曜头还有些疼,他站起来的时候秦雨沐下意识去扶他,两人搀扶着到窗边,却看到沉安安的眼里滑过宛如一道流星的光芒。 紧跟着沉云曜眸光汇聚,眼神猛地转向窗外。 “是大哥?” “应该是他。” 阴霾瞬然消失过半,沉安安来不及细想就要出去。 “别动!” 秦雨沐拉住兄妹二人,指着外面的光亮,“你们大哥有几个人?” 当局者经提醒才反应过来,沉云曜背后忽地渗出层冷汗。 大哥当然只有一个人。 “留在这。” 他灭了那盏昏暗的小灯,瞥到墙角的步枪拿起来靠在门边,小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些人好像是无差别的进房子,应该只是为了拿东西,可这里房子并不多,早晚会找到这儿。 “八个人左右。” 他仔细分辨脚步,又掂了掂腰包里的两个手雷。硬打是打不过的,但总得赌一赌。 “会用枪吧?” 秦雨沐一直和他贴着,沉云曜突然转过来,那薄薄的唇便蹭过她耳根。 “会。” 紧急关头无暇顾及别的,她接过步枪利落上膛,“这枪还是我在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哟。”沉云曜轻轻吹了个流氓哨,舌尖舔过嘴角勾出个不合时宜的痞笑。“就知道你是条汉子,等会儿我出去,你就照着人堆里放枪,瞄准点,要是老子命不好你就把我妹妹带出去,你打我的事就算了,怎么样?” 少年说的云淡风轻,沉家男人惯爱赌博,这次他还是要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也不怂,别的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了。 “叁哥” 沉安安听懂他要做什么,两只手死死抓住哥哥的衣袖不撒开。 突然,院落外面响起一连串的枪鸣。 “呯!呯呯!!” 声音离得极近,惊醒在里屋睡觉的孩子,老人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紧紧抱住满头白发的女孩。 “是爸来了?!” 叁人张着嘴缓解耳膜压力,少年咬了咬牙,墨色瞳孔被火光闪得忽明忽暗。 “当!——”薄弱的院门被撞开,两个漆黑的人影出现在院里。少年紧跟着眸光一凛,夺过女孩手里的枪探出去。 “呯!!”可有人开枪的速度比他还快,飓风般迅猛的子弹穿破人的皮肉,片刻间便只剩一个人还立着。 那人也慌了,朝着门外拼命扫射,枪口橙光不断闪烁,却除了土墙和铁门外什么都没打到。 沉云曜知道外面有个人,虽然分不清是敌是友,还是从背后一枪打在那人脊椎上。 万物骤然归静,他一直紧盯着门外,手心汗液浸湿铁器散出锈味,鬓角也渗出潮湿。 片刻之后,漆黑门洞里烟尘弥漫,勾勒出个隐约人影,他攥着枪杆的力度不由得又重了几分。 知觉告诉他这人比刚刚死去的这些人都危险。 男人在靠近,他颀长身体冲破尘埃已经站到院里,脚下就是那两具新鲜尸体。 可他看也不想看自己杀死的人,身体略微摇晃像在张望。 “安安?是你吗?” 他声音发虚,带着清淡哭腔。 这一声后屋里的兄妹俩一同怔然,沉云曜倏地放下枪,沉安安全身力量一瞬间泄掉,巨大的惊恐让她脸上残留的泪迹凉透,此刻又有新的涌出来,一片温热。 “大哥?” 她轻唤一声便让男人顿住,下一秒冲进屋里。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也能准确地扶起坐在地上的小人儿。 “安安,我就知道你没事。” 男人仓惶之下杀人没来得及检查战场,门外半死不活的人颤抖着拿起枪对着门里,什么都看不到也无法瞄准,开枪权当做最后的泄愤。 “嘭!” 子弹朝着门口的女孩射过来,失而复得的男人在流泪失神,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已经能听到气流撕裂的声音。 他下意识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前面,灼热滚烫的子弹片刻后穿过他肌肉结实紧绷的左臂,挖出一个深邃的血洞。 “大哥!” 女孩感觉到温暖的液体流过胸前手臂,这一刻她忽然慌张,她忘了一切,只想起他转身护住自己的动作。 这点伤对沉初来说不算什么,相比之下他更在乎听到她焦急的语气。 “你伤哪了?” “只是胳膊而已。”他说完忽而有点失落,庆幸有昏暗做掩饰。 心中隐隐升起的恶意让他开始埋怨刚才那人打的不准,也怪自己站的位置不对。 若是这一枪打死自己该多好,既不用忍受别离之苦,又能让安安永远记住自己。 沉云曜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在他中枪后就冲了出去,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安安。”他用右臂抱住她,“让我抱一会儿你。” “嗯” 见她应允,男人偷偷牵起一侧嘴角,得寸进尺地吻上她粉嫩的香颊。 一股电流从唇落下的地方通到身体深处。 顾及着他救了自己,这个拥抱她没躲 地上的胎印有好几道,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沉铎听着前方的声音,催促儿子再快点。 如果他所料不错,目的地应该热闹的很。 最起码那狼崽子和自己的宝贝女儿肯定是在的。 想到安安,他不自觉抱紧了怀中的虞卿,另只手已经摸向放在身后的钢棍。 锋利的下颌绷起,槽牙磨蹭出声。 那女医生说的话每天都在他心里重播好几遍,这根棍子可是他特意为了小崽子从地库里拿出来的。 ————分割线———— 首-发:rousewu1.com (woo17.com) 27、她舍不得(woo18.app) “啧!” 少年满身流气,健硕身子披着浓密雨帘,一脚踩在男人头上。 “命还挺结实。” 他说话,手冲着黑影喉骨的位置伸过去,一声骨骼错位的声音之后那人呻吟戛然而止。 秦雨沐默默站在他身后,在声音消失未久打开手机上的电筒,照着周围检查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灯光闪了一下之后常亮,正好照在沉云曜身上,冷白色的光照亮他肌肉蓬勃凸起的上身。十八岁的年纪本该是正处在男孩和男人的交际,可沉云曜从小好动,进了军校之后又被父亲亲自操练,身体远不像平常男生那样干瘪瘦小,反而比有些成年男人还壮实,筋脉暴起的手臂更是彰显男性力量。 秦大小姐受家里男人影响,从小就有浓厚的英雄情结,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打家劫舍做个活土匪。她性格嚣张跋扈又狂傲,和秦熠如出一辙,怎么也看不上平日里围着她的一群温润少年,怎么看都觉得无聊透顶,眼下却对一个刚见面没多久的少年动了心。 她低下头想了想,女儿果然还是像爸爸。 沉云曜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被猝不及防的光线一照瞳孔激缩成针尖大小,他眯起眼睛只能看到一圈少女身形的轮廓。这种将现未现的美却引得他更想掀开神秘柔纱。 他抬起一直手臂抵挡光线想把她看仔细,这么一用力却让秦雨沐更好地看清了他身体线条。 “诶——”她喊他,少年听到另一边眼睛睁开一条细微的缝,“关上,眼疼。” 秦雨沐是舍不得关的,她挑唇笑笑,只是把灯光移到下面照着湿淋淋的地面,眼眸中的潋滟水光荡起圈圈涟漪,时不时耀出柔情的波光。 “怎么了?” 刚才她是在叫他的,叫了又不说话。沉云曜不喜欢和小姑娘玩游戏,眨了几下眼后终于把她看清。 漫反射的柔和光影映亮女孩媞媞娇颜,她正笑靥如花望着自己,全然没有刚才打架时的凶狠暴力。 沉云曜遗传了父亲狼性的凶残,懂事起就爱打架,即便样貌生的俊俏周围女孩也没有一个愿意理他。后来进了军校更是看不到半个女人影子,此时女孩笑貌暖如春阳,眼神里还带着别样的女儿家温柔,他看得心神荡漾,像是有柳絮飞进心里抓挠,又找不到究竟是哪里痒。 秦雨沐除了那双晶亮的墨色眼瞳之外长得都像母亲,她只要想柔情似水,便能藏匿起狂热的内心。 “我叫秦雨沐。”她指指天上,“就是这个雨。” 少年没得东西可以指,便徒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圈。 “沉云曜,太阳那个曜。” 女孩目光一晃,只觉得两人名字怕是父母对着取得,怪不得一见面就打起来。 她是爽朗快意的人,又问他:“有女朋友吗?” “啊。”他摇晃着头,哪去找女朋友,除了外婆母亲和妹妹,别的女人都嫌他得不行。“没有。” 沉云曜毫不在意自己空白情史,兀自回忆刚才她搀着自己时偶尔触碰到的柔软,根本没听到她下一句说什么。 对面的女孩在听到他下意识的回答之后嘴角挑的更高,两个人之间明明隔着几步远他都能清晰地看到她唇边的两个浅薄的笑涡,就那么旋转在皙白如玉的脸上。 “那好——”秦雨沐压低眼眉突然靠近,清灵水眸中透出狡黠光亮。 因她的凑近,少年深蜜色的俊脸倏地漫上一层粉霞,胸前的狼头纹身不断起伏。小姑娘古灵精怪,她眼看着他羞了更想逗他。 两根玉指拧成麻花,伸到沉云曜眼前,让他视线跟着在空中捻了几下后捏上他的下巴,又缓缓勾过早就用力绷起多时的锋利下颌缘。 “那你就是我的了。”她笑得傲然秀美,飒爽和娇柔并存。 他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丫头给调戏了。 沉云曜看着面前笑得张扬明媚的姑娘,体内潜藏的叛逆被激起。他呼出口气,末尾还嗤笑了一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血丝盘结,狠狠咬了下牙手掌猛地按住女孩后脑,照着她的樱口就欺上去。 “唔” 秦雨沐瞪大了眼,她也没想到自己的挑衅能挑拨起他疯狂。少年吻得毫无技巧甚至带着怒气,最用力的时候吸的她舌根都有些发疼。 半晌之后他松开她,连唇上残留的津液都不放过,舌尖转了一圈,表情邪肆浪荡,将她所有甘甜全数吃下去。 “别和老爷们逞能,懂了?” 又压近她耳边,装着语气凶狠:“我是太阳你是小雨点,稍不留神就给你晒,干,了。” 倒数第二个词他咬得音不对,也许是故意的,饶是秦大小姐脸上都发烫。 两人在雨里分开,准备回到小屋里。 “云曜。” 沉云曜脚步一顿,把走出去的女孩又拽了回来。凭空出现的声音他很熟悉,养育自己多年,严厉和慈爱都刻在骨子里,是怎么都不能忘的。父亲音色冷厉中略带几分锋利,自己刚才强吻小姑娘的样子怕是都叫他看见了。 “爸。” 他身后站了一排人,别的大多都不怎么脸熟,但是站在前面的却是自己的父母和同胞哥哥。 都看到了反倒让他一身轻松。 沉云曜索性潇洒地抱过小姑娘搂在怀里,示威一般低下头在她额角印上一个缠绵的吻,边亲还边看着自己父亲提醒他。 “爸,大哥和小妹在里面。” 沉铎气到极致脸色青黑中透着紫气,脚下步伐沉重有力,到儿子身边斜睨他一眼,视线又慢慢落在旁边女孩的身上。 “叔叔好呀。”那女孩朝着他和身后的家人莞尔一笑彬彬大方,看样子不是被强迫的。 他已经对这种事够了,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会打死。 男人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也微微颔首。他从不干涉儿女感情,就连当初女儿在门口与庄野拥抱的事情他也知道,他只是不能接受强迫,不是两情相悦的感情是双方的灾难,女人天生柔弱,理应得到男人的尊重。 沉铎走过沉云曜身边,看着有个缺口的大门向后伸出手。 “给我——” 沉叁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了什么,只看到父亲说完话紧跟着二哥从身后拿出一个将近一人长的铁棒,面无表情交到他手里。 “爸,大哥受伤了。” 少年外粗内细,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妹妹变了。 沉铎不为所动,目光愈加阴沉,他看了眼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就那么盯着不动,直至沉云曜终于受不了他的逼视悻悻地落下手。 屋里的小灯被重新点燃,他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里面相拥在一起的年轻男女。 娇小的女孩被男人紧紧搂在怀里,男人左臂上有个漆黑的血窟窿,鲜血从中涓涓二出浸湿两人衣襟。 黑夜赋予的浓墨汩汩汇入他眼底,沉铎慢慢走出阴影站到院里。他的脚步很重,在静夜中格外清晰,一下下响是敲在每个人心头。 拥抱的儿女和屋里的老人都被惊动。 女孩目光惊慌,她仓促看了男人一眼。他却神色平静,搂着她肩膀的手不急不躁地攀上细腻脸蛋摩擦。 男人指腹糙粝,生着一层茧。 “安安,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他声音不算小,无视父亲也惹怒父亲。 不等女孩回答,院里的高大男人猛地冲到他们身边,抓住沉初衣领照着左脸狠狠打了一拳,又弯起膝盖踢向他的腹部,最后使劲丢了出去—— 这两下是铆足了力量打的,相碰的瞬间筋骨破裂,声音让女孩毛骨悚然。 “爸!大”求情的话咽了一半,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苦涩滋味流嘴里。 她了解自己的父亲,这个时候为沉初求情他怕是会更生气。也恨自己不争气,明明这个男人强迫了她,却到底还是有了已经变质的感情。 两片唇被泪水浸透,不住的喃喃。 “他受伤了” 被大力甩出去的男人身体撞在墙上慢慢滑下去,他捂住被狠踢了一脚的肚子,身子落地的一霎那吐出一口血。靠在墙角张着嘴大口喘气,齿缝里都是鲜血,用力便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爸咳咳”他咳了几声之后突然笑起来,血液不断飞溅。面上是和笑声极不符的扭曲狰狞,俊挺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 “安安是我的命,你杀了我,也没用” 沉铎眯上眼睛,阴鸷目光缓慢流泄。 沉初在向他示威,提醒自己女儿已经是他的人,杀了他也改变不了事实。 “沉云朗!” 少年像是早就等在外面,听到父亲呼唤立刻跑进来。他扫视一眼墙角面色痛苦纠缠的男人神色漠然,仿佛他早就不把那人当大哥,陌生而充满敌意的眼神让两人更像仇人。 沉初目光怔忡一瞬又随即释然。 他当然失落,可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的安安能记得他。 “带你妹妹出去。” 父亲的声音清冷,像是给他判了死刑。 沉初喉结滚动,深远眸光投向一边泪雨潸然的女孩。她咬着下唇站在那里多时,水光扑朔的眼里大概是有几分心疼的。 “安安。” 他唤她,向她伸出一只手,染着血棕色的几根指尖在空中虚浮颤抖,缓慢转过来掌心向上。 “安安” 旁边的沉铎已经握紧手里的钢棍,沉初看也没看。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做了沉铎快二十年的儿子,他懂这个男人,想杀的人便不会放过。 他们甚至比亲生父子还相像,同样的暴虐,疯狂,狠戾,还有强大的占有欲破坏欲。 沉初眼里的光芒在沉安安的迟疑中慢慢晦暗,刚才的温情拥抱仿佛只是泡沫,是一簇虚无的幻想,等到那些脆弱而短暂的生命终止之时,也就是自己梦醒的时候。 枪口和钢棍不足为惧,她的疏离才让他真得魂飞魄散。 沉安安看着那颤抖的指尖抬了一下,像是他最后的力量,也是满月当晚之后的圆满。之后颓然落下,就快要触及到地面。 她终于过去握住。 “你快和我道歉” 她已经不敢看暴怒的父亲,事情已经超出她的控制。她的确恨过他想他去死,可现在父亲真要杀了他的时候自己却舍不得。 是,她舍不得,这叁个字从她在小镇边缘留下项链那一刻就开始反复描绘,可即便是在空无一人的心里她都不敢说出来。 “对不起。” “但是我不后悔。” 他永远不肯在这件事上低头,就算是杀了他也一样。 沉云朗一把扛起妹妹,不顾她的哭闹将她带出去。沉铎也遣散了旁人,指着他。 “跪下。”免广告app下载:Woo18.app 28、本就是一脚踏入深渊的人,她身为绽放在 那扇通往里屋的房门紧闭,老人在门的另一侧用满是褶皱的双手捂着脸,两行浑浊泪水浸入干枯指缝,也顺着皮肤的褶皱向下流淌。 从她看到沉安安第一眼就觉得她熟悉。那双明晰灵动的大眼睛和自己年轻的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她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有两个同胞哥哥,那男孩昏迷的时候她远远地瞧见了他的眉眼,睡着都能从上面看出沉铎的影子。 多好,她的儿子不仅活了下来,还有了自己的孩子。这回她不用再想着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或者会不会孤单。 眼泪滴到小女孩额头上,她眨眨粉红色的眼珠,伸手抹掉几处湿润温暖。 “月奶奶。” 女孩小声叫着老人,软糯里夹杂着奶音,白芍般的皮肤耀着荧光。 她刚想问问奶奶为什么哭,就被老人一把捂住了嘴。 “小兔,从现在开始,就叫奶奶。”她身子不住颤抖,手臂又紧了几分。苍老的声音沙哑干涸,和她的人一样狼狈破败,像一滩耗尽了最后一滴水的泥潭。 她拢了拢花白的发,又对着其他孩子也这么嘱咐。 虽然在他心里她怕是已经是个死人了,也不能冒这种风险。 沉月早就听说过以前管理这片土地的人和自己的孩子同名,只是她却从来不敢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她曾经的儿子已经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小男孩,他已是个成熟的中年人,还能有机会教育自己的孩子。 外面站着他漂亮的妻子,她看到了,还有叁个已经长大的孙子孙女,她也看到了。 这就可以了。 沉月不会去打扰他,她永远无法释怀当初扔向他的那块石头,而且如今她们云泥之别,他高高在上,有为之骄傲的一切,而她现在只是一个抛弃孩子的母亲,不仅如此,同时还是下作的妓女。沉铎现在的身份不需要也不能有这种出身的母亲为他抹黑。她的存在就像一颗毒瘤,迟早会腐蚀掉他的生活。 “小兔,一会儿如果刚才那两个姐姐想进来,你就过去和她们说我身体不舒服睡下了,不要让她们进来。” 她太喜欢沉安安了,只是高低之间隔着鸿沟不能逾越。这未来是当初她在街上时就选好的,却怕女孩来了她会忍不住想抱抱她- 沉初左脸高高肿起来,红里夹带着丝丝青紫,嘴角那串血丝一直淌到前胸。 “咳咳” “跪下。”又重复一遍。 沉铎转动手腕,钢棍便在石灰地上碾出一道白印。沉初盯着那道痕迹眼底清淡冷漠,在来势汹汹的父亲面前始终未起半分波澜。 这是他们从小熟悉的家法,沉铎虽然早就不再是佣兵,本质却还是那头暴虐凶残的野狼。他的耐心只积攒下来留给妻子女儿,叁兄弟从小经历的最多的恐怕就是挨打。 可他也知道,每次父亲再生气也只用一分力,成年之后他再没见过这东西。 时隔多年之后重逢是因为他忘恩负义糟蹋恩人的亲生女儿,父亲盯着他的黑瞳充血炽热,他几步之外都能感受到来自男人身上的滔天怒火。 沉初和父亲一样是披着战场血衣厮杀出来的铁汉,除了沉安安之外就不会再有任何事让他觉得恐慌。 他嘴角笑意仍在,女孩离开之后他格外留恋指尖上她的余温。即使这主动不是出于她本心一次主动,他吻上手指,薄唇研磨净她遗留的馨香,又仰起头看了眼发黑的屋顶。 他们之前住的房间和这里一样幽暗,只有头顶那扇天窗能在白天时漏进来一缕光。安安总是坐在一方明亮里愣神,有时会仰着头,有时会垂着眼睫,每个角度都美得无懈可击。 沉铎给了他尊重,让他兀自畅想。未久后他用右臂撑起身体蹭着墙壁起身跪在地上,单手解开自己的衣扣脱掉上衣,露出疤痕密布的精壮胸脯和带着枪伤的手臂。 男人在父亲面前低下头,从家里带走安安已经十几天,从闯进她身体那一刻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沉铎瞥到他流血的左臂,血迹已经流到手上,鲜红和暗红相交,残留的四根手指撼动他目光。 墨色里倏地附着上猩红,大掌猛地钳住他的下巴。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该反抗的人面上波平如镜,该坦然用刑的人却心有不甘。 可谁都知道沉初不会反抗,即便自己与父亲已经势均力敌,他也不会还一下手。 “没有。” 沉初抬起头,也看到了父亲的视线落在哪里,自己跟着转过左手,片刻后又转回去不再看它。 他当初替下安安是自己心甘情愿,从没觉得谁欠了他。 说完下一秒,沉铎眉心抽搐两下,高高举起手中的钢棍发狠砸在他背脊上。 这种恨出于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大概是恨铁不成钢。 蜜色皮肉瞬间被铁器打得皮开肉绽,中间高高鼓起一条,两边被大力撕扯裂开,伤口狰狞恐怖。 男人牙关紧咬一声不吭,五官皱在一起,脸色骤然通红滚烫。 本就是一脚踏入深渊的人,她身为绽放在头顶之上的花,足以让浑身泥泞的自己痴迷仰望。 他是混蛋,他死有余辜,但是值得。 抓着围栏的女孩隔着墙都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她不住猜想画面,身子一软倒在母亲怀里,滞愣的双目里沁着泪珠,墨色发丝不断摇晃。 “妈妈,让他走就行了,我们不要再见到他就可以了” “安安。”虞卿抱住女儿,看了眼在旁边已经快动起手来的两个儿子并不阻止,“他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道理她都懂,从小家人就教她不要做无谓的善良,可就是忍不住。 她咬着指尖,粉润的指甲被咬得鲜红。 “乖”虞卿安慰她,眼神始终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沉铎不会真的杀了他,就算沉初不再是儿子,也是和他一样的人。他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该互相理解的两个人,外表明明刚硬生冷像个铁块,内心却无比脆弱,灵魂必须有可以安放的归宿才能生存。 虞卿看过沉铎所有破碎的不堪,当年他是如何从底层艰难生存,自然也懂沉初的摇晃不安。 但沉铎的身份不再是掠夺者而是父亲,安安是他拥抱新生活的寄托。家里男人一贯霸道偏执,这股血脉大抵来源于虞伯远。当他自己离开之前的立场就必须泄掉这股愤怒才能给放沉初生路一个理由 钢棍一下下打在男人胸前脊背,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他面色由红转白,额头上,脸上,都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每动一下都会往下滴落一股。久而久之,地上就不仅仅只有飞溅出的血花,还夹杂着深灰斑点。 他的上身血肉模糊,肩膀和脖颈处的汗水随着他呼吸频率汇成溪流,几乎全都侵进裂开的皮肤里,每滑过一滴都带来盐水浇过伤口般的难捱痛苦。 “嗯”他终于出了一声,声音清浅几不可闻却被执行家法的人听到。 不是疼极了他绝不会出声,这点沉铎知道。 锋利的上下唇摩擦开合,他头上附着同样的汗水,连眼尾都红得一致。 “你后悔了吗?” 沉铎举起枪逼他,保险缓缓拉开。 只要听到一句后悔,他就最后一次以父亲的身份饶了他,让他滚出沉家从此再无瓜葛。 “说。” “呃”他喉结滚动,掀开湿粘的眼皮睨到漆黑枪口。 竟把头往前凑了凑。 “不我爱安安她已经是我的了”男人身子虚晃,眸光已经开始涣散,却依然不肯说一句软话。 他可以认输,可以认怂,但关于小姑娘的事绝不退让。 眼尾的赤红霎时冲暴整个眼球,沉铎枪口抵住他额头,食指已经搭上扳机开始用力。 “你他妈找死!!” 眉心颤抖得更甚,却在按下去前一刻扔飞手枪挥起钢棍打在他身上! 这一下比之前的每一下力量都重。 “噗——” 跪在地上的男人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身子前倾猛地喷出一口血。脖子缓缓扭向窗外,逐渐弥散的瞳光流动寻找。 只可惜外面太黑了,他连安安的影子都看不到。 “谢谢你,爸” 他目光在下一秒失去焦点,高大的身体颓然崩塌在地。意识消失前他仿佛看到沉云曜冲了进来,又好像是沉云朗,他没能看清,因为那都不是安安。 “大哥——!爸,你怎么能真杀他!他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沉云曜从未这么和父亲讲话,倒在地上的男人一身血红,他看得全身都在发抖,马上伸出根手指放在沉初人中上去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只是身上白如死灰和冰凉的温度实在像个死人。 “帮我抬人!”沉云曜和二哥打了一架才进来屋子,他冲着身后喊人,几个士兵一起把男人沉重的身子抬出去,走到哪里身下的血便滴到哪里。 沉安安挪到门边看着面色苍白的男人被抬出来,那些红色的印记边缘残次不齐,一道道刻在他身上触目惊心。上午还与自己身体亲密的人几乎已无生息,嘴角还挂着已经变成棕红的血丝。 一个士兵脚下一滑,男人身子就跟着歪了歪,斜开的口袋里紧跟着划出一道红白相间的光。 女孩弯腰捡起来,眼中鲛泪把宝石和银链的光彩氤氲成一团光怪陆离。她摘下这条项链半天,就觉得恍如隔世那么长。 ————分割线———— 追-更:po18w.vip (woo18.vip) 29、有些不该有又控制不住的感情在这一天中 他人已经快被抬到门外的时候沉安安才堪堪回神。 她拔起沉重的双腿跑过去,脚下都是他滴下的血。 女孩不敢碰他,也不敢问,连探他的鼻息都没勇气,就那么颤巍巍地跟在他身边走。手里攥着他送的项链,那条银色的链子在摇晃,比她心情还慌乱。 “大哥,大哥......” 她轻轻喊他几声,男人紧闭着口眼毫无回应。他从来不会不理自己,也永远都会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身后。 可他现在怎么不回答了,他真的死了吗。 沉初裸露在外的身体褪尽血色,恐惧念头疯长侵蚀女孩理智。她眉心抽搐一般颤动,用尽所有勇气才弯下腰悬在他身上,微凉指尖小心躲开所有伤口抚摸皮肤,竟然比她还要冰凉。 最后才摸到脉搏。 惊睁的美目瞬息之间阖上,他的脉搏依然跳动。 失而复得让她在一瞬间忘乎所以,不知是什么冲动,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也许是回忆起那些亲密,她没控制住自己,竟然又压低身子贴上他苍白的嘴唇。 算不得吻,带着一股淤血的腥味,极清浅的一下却贴了很久,直到有人在身后拍自己,她才僵硬地起身转头。 “叁哥......” 沉云曜身边还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男人,再后面才是秦雨沐。怔忡眸光在瞥到药箱的时候一晃,她不敢耽搁,急忙让开位置让医生进去。 “你和大哥的事等他好了再说,先进去和爸妈还有那神经病说句话。” “那神经病”说的是沉云朗,刚才在门外他是用了全身力气去阻拦自己,这个时候兄弟二人不站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眼瞎,管人家两人的闲事做什么。 他自然也生大哥的气,自己的妹妹怎么能不心疼。可是父亲已经大动肝火,这时就必须有人站在他对面和他抗争,给他找台阶救大哥一条命。 “好。” 她留在这里只会耽误医生给他治伤。 沉安安从来没有怨怼父亲,他那么宝贝自己,能想到该是有多疯狂地找她。父母和两个哥哥不说也能看出面容的憔悴,可她心里已经乱了,有些不该有又控制不住的感情在这一天中疯长一发不可收拾。潮汐已经漫上沙滩,只想贪心的把两边都保全。 她往回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脱下外套放到沉初身边。 “您一定要治好他,这里很冷,还下着雨,包扎完之后麻烦给他盖上。” 女孩语气平淡,又握了握沉初的手才离开。一直在身边观望的沉云曜有些担心,他刚想跟上去手就被身后的温暖柔软抓住。 “别去。” 温软的手属于秦雨沐。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你只是哥哥,就算是父母都不能陪她一辈子,有些事情总要自己消化。” 他朝向前方的目色微诧。在自己的意识里,十几岁的姑娘不该这样老成,最起码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沉云曜慢慢转过身睨视他刚交的女朋友。 “呵......”突然笑了。他们真是两个神奇的人,明明只知道对方名字,又认识只有两个多小时,居然就能在一起接吻。 眼见着大哥身上的血止住,他也有心情说点玩笑话,就问她:“诶,你会不会后悔啊。” “不会啊。”秦雨沐背过手左右看看,毫不在意周围人有意无意地探究,兀自踮起脚尖碰上他下巴。少年一天没刮的胡子已经探出一点尖,扎得少女粉唇刺痒。 她是个很懂情调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情让他肾上腺素飙升。 “我爸爸——”她顿了顿,“只看了我妈妈一眼就爱上她了。” “然后呢?”这是他第一次了解有关于她的事,迫切想知道更多。 “然后他就把她抢回来了呀,我外公和舅舅刚开始不同意但后来有了我哥哥也不得不妥协,十年之后又有了我。”秦雨沐说完抚上他胸口的纹身抚摸,借着车灯的亮光她终于能把图案整个看清。 狼头张牙舞爪,像极了少年狂妄。 “所以你要小心,秦家人好抢。” “行,知道了。” 女孩力气终究是敌不过他,沉云曜两下就把她按进车里。 “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车厢里昏暗,狭窄的后座上两人紧紧挤在一起,少年眼仁反射冷光在夜里散着狼性的幽蓝,他好像在咬牙,脸越贴越近。 “沉家人好战,就不怕你这种辣的。” - 有医生随行一点也不奇怪,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这是虞卿每次有事出门时都会带的。 她站在角落,看着来往整理东西的人匆忙反复,自己却怎么也入不进热闹里。 虞卿同样愤怒,但也没想真的要了他一条命。女儿的眼神她看在眼里,和自己当年如出一辙。所以她没阻止沉铎也没阻止两个大打出手的儿子,随着他们去争。 屋里男人贴着墙边滑坐在地上,他难得在外人面前现出失意。虞卿眸光随着他滑下的动作一紧,进到屋里和他抱在一起。 “老公。” “爸妈——” 不等虞卿安慰丈夫,女儿已经站在门口,潋滟双眸殷红被泪水浸泡的有些肿。 “爸爸,地上凉,快起来。” 沉铎只顾着发泄愤怒,还没来的及抱抱自己的女儿。 “安安。”他声音嘶哑,褪去红潮的脸上疲惫又颓废。“让我看看你。” 沉安安凑到父亲面前,他凝视女儿两秒突然愣住,然后眸子里闪动这意味不明的光影。 伸出大拇指轻轻蹭了蹭她唇角。 “有血。” 女孩身子微滞,眼神便开始躲闪。血应该是刚才她亲吻沉初时蹭上的。 那血的颜色发暗,已经是棕红色,沉铎一眼就看出这是谁的血。他闭了闭眼,突然想起女儿出生那天虞卿说的话。 心里想着竟然念出口。 “没血缘的祖孙叁代居然如此像啊。” 好像是这么一句。 “当——!” 虞卿刚扶起丈夫,沉安安刚扶起父亲,内屋就发出一声巨大噪音,什么坚硬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惊恐,难过,忧虑各种心情搅得女孩心思繁乱,听到声音才想起里面的老人和孩子们。 “爸爸,里面有个老人,还有很多小孩,他们都是孤儿......” 经历过战火和饥饿的善良来之不易,沉安安动了恻隐之心,就算是为了回报老人的收留。 她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月奶奶?开开门。” 里面有清晰的脚步声急促而慌张,女孩狐疑,又敲了敲门,却始终不见打开。 沉铎听到她呼喊的名字猛地抬起头,未几又摇摇头放下。 他这是在做什么臆想。 30、谢谢你,还活着。(3500+,母子相认) 里面那么多人没理由不过来开门,更没理由不应门,特别是刚刚那声东西倒塌的声音让她很在意,手已经放到漆皮斑驳的把手上。 还不等她动力扭动,门就从里面开了,不见老人,只露出来一个小小的白色脑袋。 还是那个像是小兔子一样的姑娘。 “大姐姐。” 小姑娘粉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格外清浅,她瞥到女孩身后一身冷峻气质又面色不善的父子两,尽管不是对她,还是吓得浑身颤抖着低下头。 白发的发丝泛着鹅黄色的光,声音都在发抖。 “大姐姐,奶奶,奶奶她累了......要睡觉......” 她的声音是娃娃音,清甜软糯,听上去像在撒娇。沉安安知道可能是二哥和父亲吓到了她,便亲昵地捏捏她的小脸,尽量放缓语气。“是不舒服吗?我去看看。” 沉安安越过小姑娘头顶往里看,床上确实躺着个大人,屋里地上歪歪斜斜倒着一个铁皮桶,杂物散了一地,几个孩子正在拣。 “是不舒服吗?”水眸波光盈动,沉安安莫名对这个老人有些好感,可奈何小姑娘就是挡在门口,到最后甚至急得快哭出来也不肯让她进去,只是拼命摇头。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奶奶说了她不想见你了!你快走吧!不要让她着急,她身子骨不好的......” 秦雨沐和沉云曜在这时走进院里,男孩睨到里面的哥哥,两人刚刚才动过手,此时去心平气和的面对面他觉得尴尬,索性站在院里抽烟。 “那我过去了。” 她听到小女孩的哭声,进屋之前还被臭流氓捏了一下屁股。 然后又是一句流氓话,“等过几天,老子一定睡你。” 沉叁做什么事都光明磊落,他一点不在乎屋里的家人能不能听到,只想着刚才在车上燥得难受的那股子邪火,不是车上地方小他现在就办了她。 沉安安就和他们几步之遥,秦雨沐瞪他一眼理了理耳边被蹭乱的发丝,走到她旁边把手探进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 “那我可以进去吗?” “也不行......求求你们了......走吧......” “好。”秦雨沐语气格外温和,下一秒却突然变了脸,对着旁边的女孩大喊:“安安,你怎么了!” 沉安安一脸茫然,她什么事也没有。 外面抽烟的少年以为妹妹出了什么事,暂时放下和哥哥的尴尬闯了进来。所有人都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娇丽的姑娘却在喊完这一声之后悄悄勾起唇角,目光狡黠地看着门里。 床上的人影动了,跑出来的速度竟然一点不比沉云曜慢。 从刚才她就觉得这老人不对头,身为两个不速之客,她居然从那眼神里看出亲人般的怜爱。 沉月是一直听着门外动静,她听到儿子和他妻子的对话,也听到她懂事的孙女孙子的声音。一直死忍着想出去的念头,却被这一声叫喊惊得破功。 沉安安看着便是个身体娇弱的姑娘,刚才又哭了那么久难免伤身。她顾不得许多,只想赶紧出来看看女孩怎么了。 暗红色的围巾被幽暗染成墨色,挡住沉月半边脸,只露着一双红肿浑浊的眼睛。外屋站着儿子全家人一个不落,她突然有些窘迫。 “安......小姑娘,没事吧。” 她出来之后并没有人有什么反应,沉月眼皮一顿一顿地垂下去,又庆幸又失落。 大概她是想多了,沉铎与她叁十多年未见,他怎么还会记得那个用石头砸他抛弃他的女人。 “没事的,您......” 暗淡的灯光映在女孩清丽眉眼里跳跃出夺目的光彩,她美目流动,两片唇瓣刚刚分离,身后就靠上来一个人。 是父亲,他一左一右松开妻子和儿子的手,也越过女儿,到老人面前伸出手。 沉月下意识要躲,却被秦雨沐牢牢抓住。 粗粝手掌放在围巾上,慢慢抻下去。 沉安安粉唇半张着,她看到红色又在父亲眼底漫开,他锋利的眉尾垂下去,下唇也抿着,与刚才怒发冲冠不同,竟是有点委屈。 从她记事起到现在听过太多关于父亲的事,他有多英雄多强悍,又是怎么从天而降英雄救美,带着母亲两个人穿越战火。 不管是什么样的形象都无法和委屈沾边。 这样的沉铎她陌生,沉月却熟悉。 在闸门前分别那天,他就是这样哭着用眼神追逐自己,一双还稚嫩的小手抓着满是铁刺的围挡,在后面喊了几声妈。 可她并不听他的,骂他又砸他。 他叫自己妈妈的时候屈指可数,这么多年她每天晚上想起他时总是要拼命搜刮才能从记忆深处找出那么几声来听,可时间久了声音就慢慢淡了,男孩的小脸也渐渐轮廓不明。 围巾被拽到胸口露出她整张脸,也露出脖子上的点点伤疤。那是当初被沉铎杀死的男人用烟头烫的,她年轻时的皮肤娇嫩,又经常被折磨,疤痕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消失。 沉月感受到他目光的悲怆,不敢和他对视,垂着眼皮看着地下。 变了。 漫长岁月的困苦让她比自己幻想过的样子还憔悴,他记忆中母亲的脸是娇丽秀美的,她是那条街上最漂亮的姑娘。安安长得和他并不像,大部分像虞卿,可唯独那双眼睛没有虞卿的狐媚,是另一种妖娆,在这个家里独一无二,只有他知道那源于沉月。 也只有这些疤痕没变,是他的母亲。 男人的手滑落,他往后退了半步,下一秒,膝盖弯曲跪在老人面前。 屋内的所有人都在瞬间愕然,离门口最近的云曜快速关了门挡住外面人的视线,只把家人封在里面。 “爸——”他半句话被母亲拦在嘴里,虞卿怎么会看不出丈夫的异常,想起他们初遇那天的经过和外面的流言,虽然沉铎从没对她明说过什么,可再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他的来历。 “妈......” 他并不理会儿子,或者说根本没听到他叫自己,只兀自对着面前的老人喊出阔别叁十几年的称呼。 他是做了父亲的人,虽然严厉却也爱着自己的孩子,特别是安安被沉初劫走的这些天,他心疼女儿,对沉初却是恨里也带着割舍不掉的感情。当初他不懂母亲的决绝,但这么多年过去,该想明白的早就明白了。 能见到虞卿的那张通行证她是如何换来的,又是怎么把他送过去努力想让他活下来。这些他不愿意想起的东西已经深深刻在骨子里,没有这些就没有他。 “妈。” 他又喊了一声,接着低下头,看到沉月面前的地上几个新添的深色圆点。 是泪痕。 然后再控制不住,双手按在两侧俯下身子,头缓缓磕在地上。 “谢谢你当初把我捡回来又把我养大。” 沉月捂着嘴双目惊睁,喉咙哽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奢想过沉铎没死,可能在某个地方生活,但却从没幻想过两人重逢,他还肯原谅抛弃自己的母亲。 男人直起身子紧接着又下去。 “谢谢你......送我过去让我见到卿卿。” 他额头被粗糙地面蹭的有些发红。 第叁下磕到地上沉月听到骨骼的闷声,她下意识拽住他的胳膊。 “谢谢你,还活着。” 还能让我再见到你,偿还所有曾经的不理解和怨恨。 沉月终于哭出声,她不知所措,又想起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怎么叫过他的名字。 沉铎懂母亲的困窘,他站起来,当年需要仰望的女人现在只到自己胸前,他把母亲拥进怀里,那样的瘦小嶙峋。 沉月从没想过奢望真的成真,她的儿子就在这里,不仅好好活着,还长得这么结实。她回抱住他感受灼热体温,眼泪就浸在军服上。 “孩子......” 母亲在哭嚎,儿子在流泪。叁兄妹被巨大的震撼惊得呆在原地。 不仅是因为突然多出的奶奶,还有钢筋铁骨的父亲居然哭了, “去叫奶奶。” 沉安安是第一个遇到沉月的,虞卿看出老人喜欢她。她推了推呆若木鸡的女儿,女孩猛地回过头看了母亲一眼,然后听话的走过去。 “奶,奶奶......”刚才叫的顺畅的称呼在少了一个字之后变得磕绊,沉月从儿子怀里探出头,这不同于之前的感觉让她面上不自在。 “诶......” 内屋探出许多颗小脑袋,他们迭着挤着,眼里都有点惶恐,最后还是那只小兔子走了出去,雪白的小手抻了抻沉月的衣角。 她大概懂了这个看上去很凶的叔叔是奶奶的儿子,漂亮的姐姐也叫她奶奶。 “奶奶,你还要我们吗?” 小孩子的担心很直白,这两间破旧的小屋子是他们的乐园,是乱世中的诺亚方舟,他们舍不得失去。 小姑娘白皮肤红眼睛,鼻子嘴巴却长得很小,看着真像一只兔子,特别是她脸上还淌着两行泪水,都是对老人的不舍。 “怎么能不要呢。” 沉月没想过要离开他们,她收养这些孤儿的初心无非是为了偿还自己内心的罪责,却也不会因为找到了儿子就抛弃他们。 沉云朗打开屋门出去叫过几个人过来帮忙,把这些孩子都带出去,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拉住一个人小声问他:“他怎么样?” “已经包扎好了。” 那人表情平静,看着就是没有生命危险。 他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不表露,又嘱咐他一句,“别说我问过。” 同胞兄弟心意相通,他也知道沉二心中所想,但是总有个人要做恶人。 孩子们被一个个带上车,剩浑身雪白的小女孩紧紧贴在沉月身边只露出半边脸,不肯让任何人碰她。 “小兔胆子小。” 沉月摸着她的小脸蛋,蹭掉上面的泪水。 还真叫小兔。 所有人大概心里都一起这么想。 虞卿蹲到小孩面前。 “和奶奶阿姨还有两个姐姐一起走好吗?”她特意强调了女性,小女孩听完果然放下几分戒备把另外半张脸从沉月裤边蹭出来。 “你几岁?” “十二......” “大孩子了,阿姨和姐姐抱不动你,奶奶年纪也大了,让这个哥哥抱你好吗?” 虞卿回头过把手指向云朗。沉二看上去比沉叁温良的多。 少年听从母亲吩咐到小姑娘面前,她的红眼睛盯了他几秒钟,又落到他张开的手掌上。 然后朝他伸出两条藕细的胳膊—— 沉云朗抱起小孩掂了掂。她个子又矮身体又瘦,放在手臂上几乎没什么重量。小姑娘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地面,她第一次站得这么高,胆怯让两只手臂猛地环住男孩的脖子,粉色眸子也阖上。 31、“好,那你天天骂我,我就天天对你好, 沉铎不给沉月反应的机会,就把所有的孩子带上车拉走。 沉安安流眄周围一遭,站在几辆车中间踌躇,父亲刚见到自己的母亲无暇顾及自己,身体便慢慢向沉初待的那辆车上蹭过去。 她透着玻璃隐约看到一条线的影子,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他在输液。两排后座放平,男人高大魁梧的身体躺在上面并没有多宽敞,他身上搭着几个外套,里面有一件是沉云朗的。 “大哥” 就算知道他不会回答也还是想叫叫他。 她自己也没想到爸爸下手这么狠,偏偏这男人还死咬着不肯认错。 “安安。”秦雨沐走到她身后,“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 这两个字让沉安安目色略显怔忡,秦雨沐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哪来的我们。但很快她就知道了,自己的叁哥从人家姑娘身后偷偷搂上来,旁若无人地与她亲密。 “” 沉安安并未看到同胞哥哥在大门口示爱的一幕,当下更加迷茫,倒是秦雨沐大方利落。 “他长得不错,身手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抗揍,我看上他了。” 女孩挑着眉毛,笑得风情万种又透着英姿飒爽。“我这个人啊,就是这样,喜欢就会要,不试试怎么知道对不对?遗憾从来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也绝对不会因为什么放弃。” 阳光穿透薄雾,迷惘在第一束光线投下来的那一刻渐渐散去。身上的包袱卸在女孩绝美的笑容里。沉安安突然释然很多,嘴角也噙上一丝笑容。 “祝福你们” 秦雨沐是心如明镜的姑娘,所以刚才她逼出沉月,现在又对自己坦然少女心事,还如此云淡风轻。 “谢谢。”她朝面前一见如故的姑娘伸出手,笑意比刚刚更浓。“欢迎你做我嫂子,认识一天帮了我两次。” 她眼神明动剔透,像一块黑色晶石在暗夜中散发幽光。女孩重音落在两次上,这是只有她们才能读懂的暗语,然后她又把目光飘向哥哥身后,秦雨沐的车被重新扒了出来,比其余的车看着都宽敞。 但是她要留在这,和沉初挤在一起。 “我和大哥一起走,你们先走吧,军营见。” 沉安安拉上沉初的手,男人盖着不少衣服,手心已经恢复些温度,但还是不如之前热烈。 “拜拜。” 车门已经关上,她用口型和外面的两人告别。 秦雨沐大概是一团火,可以肆意烧的旺盛。但沉安安也不是冷的,她也有母亲的潇洒任性,只是两人有个错误的开始,让她不像秦雨沐那么心无旁骛,不得不犹豫琢磨。 沉云曜本来是带着女朋友来邀妹妹同行的,可见她钻回车里躺到大哥身边直到车子慢慢开走,秦雨沐都不再说什么,反而微笑看着他们走远。 男人再聪明也始终不是女人,搞不懂女人的小心思。 见他皱着眉头看自己,秦雨沐踮起脚像刚才摸小兔那样摸了摸他的头,视线一直落在他眼里。 她不想站在这里和蠢木头聊女孩私事,也是转移话题,“扎手,就不能留长点吗?” “呵!”少年嗤笑一声上钩,弯腰手臂瞬间穿过她腿窝公主抱着她往前走。路过二哥的时候朝着他一挑眉,“真沉。” 女孩身体纤若无骨一点不沉,他只是想和抱着小孩哥哥炫耀。 可沉云朗向来冷若冰霜,对弟弟的挑衅看也不看,兀自拍着孩子的背脊像安慰婴儿一样安抚。 “别哭,奶奶只是身体不舒服要让医生检查。”弟弟抱着人离开后他声音一顿,“她不会不要你的。” 小兔是有白化病的孩子,与众不同的外貌和疾病带来的身体不适让她心思比其他孩子都敏感,也更怕被再一次遗弃。 这些都是沉月交待的,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孙子还不熟,说的时候小心翼翼一边观察他的反应,生怕自己事多惹恼了他。 沉云曜其实不喜欢小孩子,更讨厌麻烦的小女孩,对妹妹是他为数不多的耐心,眼下柔声细语对着小女孩说话无非是怕沉月多想。 对于沉月的谨慎仔细少年心里并不是滋味,他性子冷淡孤傲,虽然很难对人产生什么感情,但是却格外看重家人。就算一切都为了父亲,他也不愿意让沉月难堪。 刚才他说话的时候小兔子抬起头偷偷看着他,在他低头去看她时又猛地缩了回去。 没见过什么生人的孩子比含羞草还胆小,目光一扫就会用叶片挡住自己。 “嗯”小姑娘窝在他肩窝里哼出一声软绵绵的气声,温暖就呼呼地扑在他脖子上。随后他抱着人走向一辆车把她放在后座,自己坐上副驾驶。 开车前一秒他不经意扫了一眼后视镜,眉头跟着一皱,手就按住士兵刚放上方向盘的手。 “请等等。” 即使是沉铎的儿子,沉云朗也何时何地都礼貌得体。 小姑娘一个人坐在后面,或者说是缩在后面。双手抱着腿,目光不断飘忽闪烁神色复杂。内里多少有点孩子的好奇心,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许是没坐过车,又许是第一次身边没有熟人感到恐慌,她局促不安又不敢提,两只环抱着腿的小手紧紧捏握在一起。 本是有些狭窄的后座在放上她的小身子之后显得格外宽敞,也更显得她整个人可怜弱小。 那么白,那么小一只。 他摇着头下车,习惯性整理被女孩抓住褶皱的衬衣领口,随后拉开车门坐到她身边。 “你随奶奶姓吗?” 她不明白少年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睁着眼睛木然点头。 “嗯。”他耐心到了顶点有点不耐,如果不是顾念沉月他根本不想管她。“姓沉就不要这么胆怯。” 不要给沉家丢人- 墨城军营。 东方现出微微亮光,这一夜沉安安过得心惊胆战,她为男人擦去脸上的浮土之后守了一会儿,实在挺不住才躺到他旁边的床上。 沉初身上的伤主要在后背,被抬上来的时候只能趴着,伤口还透过纱布不断渗出血丝。 她又困又累却没有睡意,他通红的伤口刺眼,人一时不醒过来就无法安心,在床上辗转一会儿之后她烦躁起身,瞥见男人头上的汗水。 之前的水盆已经冷了,她端着盆子出去准备弄一点热水来给他擦汗。 虞卿安顿好沉月,见她面色颓黄就罢了和她聊天的打算,向后退了几步走出了房间。 对门的病室几乎和她同时推开门。 沉安安一直待在屋里不觉得有什么,出来和母亲撞上才让她感到有点脸热。 “妈妈。” 虞卿从头到脚打量着她,“安安,来。”她伸手让女儿离她近一些。 她知道沉安安一直在沉初的病房里,也正要去找她。 “那边——”虞卿指指拐角的一个小门。“喀莎阿姨在那个屋子,她本来在金城,这次正好跟着一起来了,去见见她?” 沉安安看着母亲请求的眼神,蓦地咬住下唇。 她一下明白母亲的意图,是要自己去做那种检查。 “我我没有”女孩顿了顿,火热一路燃烧到耳根,目光逃离至身侧躲藏。“我吃过药了不会有。” 这个话题羞耻又禁忌,如果不是对着母亲换个人她都绝对不会说的。 见女儿知晓自己意思虞卿便也坦然,“还是去验一下放心。” 她拉着女孩往喀莎的屋里走。漂亮的异国女人衣冠整齐的待在里面,一看就是在等人。喀莎一句多余的也不提,和往常一样和她打招呼,说着话就用橡皮条勒住她的胳膊,拿出一根针管出来取血。 “回去吧,你也累了。” 一切都那么自然,喀莎还不知道母女两个已经挑明,还在维护女孩的自尊。 沉安安感念她的善意,冲着女人点点头,得了母亲的允许之后离开,回去继续接水- 白毛巾浸泡在热水里瞬间绽开花,她捞出来拧干还冒着徐徐白气。 女孩为男人擦着汗湿的额头和脖子,蓦然想起他每次照顾自己的样子。 她拿着毛巾的手僵在男人身上,目光却一寸寸地落下去。直到她听到一声清浅的咛叹,才猛地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眼神不住瑟瑟。 “大哥?”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嗯”他面色依然憔悴苍白,想要动却被女孩按住。 “别动,不能动,伤口会裂开。”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男人昏睡许久的眸光混沌,用力眨了几下才看清那张泫然欲泣的娇颜。 “安安咳”红肿声带发出的声音嘶哑,本来平静的眼睛也被咳得开始泛红。 男人摇摇头,“别哭,我活该” 他是想激父亲杀了自己的,最起码能让她记住自他,可现在看到她怜惜自己的模样又舍不得了。 情绪总是会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易转变,他不坚定的心开始飘摇。 心爱的姑娘在为自己哭,这种感觉多好,要是不活了怎么还能体会到。 男人强忍身上的疼伸出手蹭掉她脸上悬挂的泪珠,被她把住老老实实放回去。 “为什么不和爸爸道歉。”这个问题她想了太多次,只想听他亲口回答。 “你喜欢我吗?” 沉初答非所问。 她抛出个问题给他,他也回了她一个问题,还是难题。 安安的眼神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晃动剧烈,连与他对视都不再敢。 “嗯?” 她有点恼,她没逼问他,他却依依不饶。 “不喜欢。” 她说不喜欢,还说得愤然,沉初却笑了。 他太了解这个姑娘,从她嘴里回答出来的答案只能是“不喜欢”,但她说话的时候目光确是羞恼的,和之前说同样的话时完全不一样。 “嗯,所以我不会道歉。让他打死我给你出气,多好。” “解气了吗?另外半条命也可以给你。” “我不要!”沉安安变成一只凶猛小豹子,快要咬上他。“反正我不会原谅你。” 原谅他当然没那么容易,她也只是试着放下。 男人笑了,闭上眼睛动了动喉结。 “好,那你天天骂我,我就天天对你好,行吗?” ————分割线———— 没结束。 沉叁感情有,然后还有沉一的病。 安安心结一半,最后还有高能完全解开。 解释下兔子,她原型是白化病人,其实有改动,然后他们两个现在绝对谁也不喜欢谁,等几年再说吧。 这叁个其实是沉铎性格的分裂。 沉一平静下偏执,沉二温良下阴险,沉叁就是痞子。(痞子好啊)首-发:po18sf.com (woo18.app) 32、妻子对丈夫(3000+,二更) 沉安安现在是不敢想以后的,她又低下头,刚才因为羞恼赤红的脸颊温度慢慢降下去。 她内心依然有个结,一切从不平等开始的感情恐怕都有个结,不那么容易消磨。而且沉初时冷时热,他发狂强要自己的时候和事后的温良纯真判若两人,让她摸不透他。 他能撕裂她的身体,又能温柔地亲吻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岩浆般滚烫的情欲与她纠缠之后又在寒夜里拥抱,把全身温度毫不吝惜的给自己。 凶狠之后就是柔情,让她刚想认真恨他便沦陷。 多年的记忆全都涌到眼前,偏偏沉初在这时用力支起身子,忍着疼痛抓住她的一只胳膊。 “安安。” 他看到她眼里忽然黯淡,虽然只有一下,但处于劣势的人总能敏感察觉对方所有变化。能因为她一个笑容欢欣雀跃,也能因为她轻轻蹙一下眉头而紧张,反复推敲原因,然后拼命的假设,推翻,再假设再推翻。 可自己得出的解释怎么能和她亲口说的相比,他卑微又渺小,不管想出多少理由都不肯相信自己。直到把自己逼进一个四面八方都是墙的死胡同里,每纠结一分墙头就高一寸,到最后他倒卧在自己亲手筑造的困扰里衰软无力爬也爬不出去。 男人突然地触碰撞破那些画面,她眨眨眼回到当下,刻意不去想,尽量不再影响他情绪。 “你别起来。” “安安。”男人又唤她一声,眼神轻晃。他的左臂上有枪伤,只能用右手抓着她,却死按着不肯放开,“别这样,我错了。” 他半跪在床上,在父亲面前死也不肯认错的男人低下头,像个慌张无措的孩子。 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她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毕竟即使伤害不是本意,创口造成也再难愈合。 这一刻沉初恍惚成个少年,不由自主地想把左手抬起来送到她面前。 男人眉心轻微抽搐,肩臂疼痛让他眼中得以清明,手又慢慢缩回被子里。 沉云朗站在门口多时,在沉初要抬起手来那一瞬间他眸子一紧差点没忍住冲进去。可最后还是忍住了,手搭在门把上犹豫再叁又转身离开。 他其实是想来看看大哥的,见人还有力气讨女人欢心就是没事,自然也就不用他乱操心。 “怎么了?”她视线在男人脸上来回扫动。 “没事。”他握紧拳头,“只是有点疼。” “我去给你叫医生来。” 她直起身要出去,可他不放手。 “让我抱抱你就行。” “不行......”像是看不得他失落,又追了一句:“你有伤。” “前面没事。”他朝她抬起手,她不靠近他怀里就一直伸着,满是伤痕的手臂肌肉紧绷,眼看他眉心蹙的越来越深她终于忍不住,身体挪了回去。 “就一会儿。” 男人确实是在强撑,他缓了缓力气才抱住她。少女的体香是他每天沉沦数次的春药,可他身体现在不允许沉沦,只能用薄唇在她耳垂上轻轻剐蹭。 “沉初——”他的气息危险,她语气里带着快要发怒前的急躁,面色也赩然。 男人顿住,被她的警告抚平了毛儿,再之后就只是老老实实的抱着她什么都不再做。 从前她在自己面前只会是个乖巧的妹妹,即使自己有什么惹她不高兴了也只会隐忍不发,从不任性使气。本该是拿出来夸赞的一点却是他最不喜的。 这种尊重来自于晚辈对长辈,他年长她九岁,两人之间确实隔着一道长沟,她对自己和对云朗云曜都不同。 可是刚才变了,她使性子的模样分明是一个女人在向自己的男人生气,像是妻子对丈夫。 这种幻想取悦了他自己,情绪又一次因为她的细微变化而被影响。 他的确是疯的,舍不得这剂良药。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心甘情愿地躺在他身下,主动张开双腿把自己的秘境奉献给他。 沉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半天不出声,低着头也看不出来表情,安安还以为他又不舒服。 “又疼了?” 她不敢乱动怕碰到他伤口,只微侧过一点头,视野里闯入他一点发丝。 女孩刚刚的恼火更多是担心他的伤。她是在窗外亲耳听到那些声音的,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父亲下了狠手,现在想起心口还会酸疼。她有点怨他不该有的强硬,竟然毫不在意自己身体,但想起手臂那一处又怨不起来。 子弹发射那么快的时间,如果不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来不及挡上来。 她又乱了心神,瞥见他唇干着就去倒了杯温水。 “拿不动。” 几秒钟前还死命抱着自己的男人突然说自己拿不动,又忽地变回刚醒来时的衰落样子,眼神委屈。 沉安安分不清他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可他确实一身伤,只能妥协送到他唇边。 沉初是不知足的人,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太多。 他凝视着她的樱花唇眼神发痴迷。那里触感柔软湿润,有取之不尽的甘甜汁液,比平淡无奇的白水要有趣的多。 “喝啊。”女孩见他不动催促。 他抿抿唇敷衍一般喝了两口,依然盯着那一处望梅止渴。 沉安安看着他喉结滚动,没注意到他迷暗的眼睛,手伸到衣兜里掏出项链,攥着手掌到后面,在他面前展开。 白芍玉掌衬着红宝石,鸽子血突出的更耀眼。 “我还以为你没看到我留的这个。”她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看到他出现。眼泛潮红,但如果不是分别,她也意识不到自己在惦念他。 “昨天你走了之后,屋里闯进来两个人,我躲在柜子里,摸到你口袋里的手枪。” 男人止住意淫绷起颌线。 “我看到了,不该留你自己,之后不会了。”他又抱上她,手臂在用力,她清丽眸子随着他一同紧缩,撑开胳膊不让他使劲抱自己。 天色已经完全清明,她就着这股力量回头。目光缓慢流动过那些藏在纱布下,只露出一半的或长或圆的疤痕。 她想重新戴上项链。 “别动。”男人捏住她手腕,用唇轻轻抿住链子一端抻起来。 他的唇形像山峦起伏,轮廓鲜明,只衔了一下就落到自己身上。他捏起项链收起来,动作略显僵硬。“等我好了给你戴。” 他在战场上待久了,行事粗糙随性,但对某些事却也有自己的执着。 比如对于她,总希望把一切都做到最圆满。 其实他还买了一个戒指,只希望下次能一起戴上。 - 沉月睡了半天,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虞卿正在旁边巧笑盈盈地看着她,不知道在窗边坐了多久。沉月是不习惯被人注视的,视线落在脸上的感觉多少有点烧灼,她抓着被单的手渗出汗液。 “妈,你醒了?” “你......辛苦你了。” 她对现在的儿子都是陌生的,更不用说突然多出来的儿媳妇。虞卿的善意让她无所适从,特别是那句称呼,那么自然,倒是让她连应都不敢应。 只能转移话题,“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虞卿垂下眼睫,“他八岁那年。”紧接着又说:“都过去了,有些事情也要朝前看,今后的生活就当是您为他操劳半生的福报。” 沉月半张着口愣住,她低下头之前从那双上挑的媚眼里看到清明澄澈。 “谢谢。” “爱孩子的母亲永远没有错。”虞卿扶上她干瘪的手背,一滴热泪砸到她手上。 ...... 白天的医务室走廊也幽暗,这里几乎是全天开着灯。男人长身而立在两个病房中间的走廊上,头顶着惨白灯光,将脸上照出一片暗影。 虞卿和他分开不过一会儿,说先来的人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本来还有几个人来往的走廊因他变得空无一人。 即便远离边境他也还是那个披着雄风的男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用气势迫人。 他似是听到两边动静,多年养成的机敏让他立刻抬起头,深邃的五官便慢慢暴露在光线下。 两边的声音他都在听。给沉月的那一跪几乎耗费他所有勇气,他有些惧怕面对母亲的憔悴,此时只能走向另一扇门。 年轻男女坐在床边身体相拥,男人宽阔肩臂包揽女孩娇小纤柔的身子,嘴唇贴着她耳朵,好像在说话又好像在亲吻。 反正很是亲密。 沉铎一进来第一眼便只看到沉初,女儿被他挡了个严实。 这里的门质量并不好,只要有轻微撼动就会发声。他们当然听到有人进来,沉安安下意识要逃开却被他扣住动不了。 她怕人听清,和他小声抗议,看在老父亲眼中却像打情骂俏。 沉初只以为是护士早晨来换药,根本没在意,直到他迫近才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寒意。 他猛地回头,撞进眼里的便是父亲面容不善的模样。 沉铎俯视着他,墨色瞳仁寒沉如冰。 沉初脸上青肿未消,他只是在强撑着让自己看上去有精神,不想在安安面前显出脆弱。 但看到父亲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目色瞬间一紧,手臂接着就松了。 “爸......” ————分割线———— 沉二不会在开坑就是提一下,沉叁也只是穿插有。 我是不是文章写的比文案温柔太多? 好不容易有点病态也总想找点正当理由 ? ?? ? ???, 还有一波高潮,两人会好好在一起的,也会加快剧情的~ 33、“我本来是想阉了你的。”(3300+) 两道目光似利剑,将两人身上皮肤划开暴露内里,尖利的钢锋还时不时刺进眼睛。 父亲的眼中带着沉安安读不懂的情绪,和昨日的愤怒大相径庭,反倒有种重新审视男人的错觉。 过去是儿子,现在换了个角度总要再认识一次。 沉初喊了一声对方并没回应,沉铎眼神转了几圈就定在女儿身上。 明明没做什么又像做了什么,小姑娘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像是小孩子偷吃零食被发现,潜意识想要寻求庇护。两根白玉指顺着他手背上去就捏住男人衣角,碰到皮肉时又谨慎在意,只怕碰疼了他。 沉初感觉到她在拉扯自己,同时还有属于女人的依赖。 有股热流冲进他心里,几乎是瞬时就反手抓住她。 刚刚放开她并不是担心父亲会再对自己怎样,只是怕她在父亲面前和自己亲密会窘迫羞臊。 他不像沉云曜那般肆意妄为敢和父亲叫板,也不像他活的那么自信潇洒。自己始终是虞卿在街上捡回来的孩子,所以这么多年他听话懂事,极少违逆。 但沉安安是与众不同的,她轻易就能打乱自己坚持。在心里的分量越重,他就越不可压抑内心的邪恶念头,做出来的过份事就会越多。 那天在小屋了他曾发誓要尊重她,给她一切平等自由的权利。 可这是她主动要抓上自己的,就不能再放开了。 少女手指细腻,牵动的力量极小却足以撼动肩臂肌肉雄厚蓬勃的男人。他重新敞开怀抱拥住她,在父亲面前宣誓主权。 “安安。”身子紧贴的男女有碍观瞻。沉铎始终不看沉初,兀自盯着自己的女儿,“你先出去。” 他们各自都干待在原地良久,特别是突然闯进来打扰两人的不速之客,眸色从墨入冰,寒霜之气又慢慢弥散,让女孩坐立不安。 所以这次不等沉安安回应,沉初就主动开口:“先出去吧,一会儿再进来。” 他低下头便能看到少女低垂的眼睫,还有两颊上不知何时妆饰的桃花胭脂。 大拇指指腹还按在她肩膀上,他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揉蹭。女孩感觉到他在自己皮肉上摩擦出来的温暖,仿佛深刻肌理也能感知,还有语气里的柔情和袒护。 这种包裹不同于父母家人,让她有回到那个小屋里的错觉。就好像周围还是黑的,只亮着头顶那一方色泽浅淡的天空。光线将将能照亮他脑后短粗黑硬的头发,隐约泛着层白霜似的浮光。他背对着窗户的眼睛本该是黑暗幽深的,但她却总是能在里面看到一片隐暗的火光。 表面如同灰烬一般沉寂,内里包含着足以摧毁天地的狂热。 她视线左右摇摆想要掩饰内心恍然,那些事已经不能再想的,否则怕是要在父亲面前失态。 “嗯。” 她小声咛语,又凝睇父亲。 “爸爸,别再打他了。”沉安安温语求饶。沉铎宠了女儿半辈子,昨天她哭得痛彻心扉已经够让他心疼,今天怎么也不想再看到那长睫上沁着晶莹鲛珠。 他清清嗓子尾音低沉算是应下,转眼瞟向对面房间,“去看看奶奶吧,她已经醒了。她很喜欢你。” 沉家男人都不擅于表达情感。而且他再如何回首也回不去当年八岁时的那般心境。当他想起一切都坦然的时候也就是一切都放下的时候,所以也只能依靠妻子和女儿同母亲重新建立亲情。 沉铎是言出必行的人,他说不会再动手就不会。再则沉安安很喜欢沉月,听说她醒了便立刻起身要去看她。 鹅黄色裙摆随着她走路的姿势飘然,露出两条细长笔直的腿。衣服是回到营地之后换的,沉铎身在军中见惯了沉稳,他生活中的所有娇嫩色泽都是小姑娘给的。 修身连衣裙勾勒出她的盈盈腰身,他情不自禁抬了抬身子,想将她倩影完全照进眼里。 蝴蝶飞到门口之后又落在一处回眸看着屋里两个男人。 动动嘴让唇角放松露出一个微笑又翩然飞走。 “爸。” 房门关严,沉初又喊他一声,挺着虚弱无力的身体下床。 他和沉铎身高差不多,当年仰视的男人如今同自己齐平。可他是采了人家女儿清白之身的罪人,自然不能如此理直气壮。沉初动了动喉结,看了看父亲慢慢跪在地上。 眼神从跪下那一刻开始就寸寸下滑,只盯到地面,并没发现自从女儿出门去开始就平静下来的目光。 “起来吧。” 父亲语气太过平静,竟让沉初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他如果打自己骂自己,倒是可以一直保持硬气死不松口。他就是想要安安,从她十几岁少女身材初现玲珑姿态开始他就觊觎旖旎风光,渴望她的冰肌玉骨。直到要了她才知道那种温软包裹坚硬的感觉有多痛快淋漓。 越是刚强如铁的男人越需要女人的柔情软化,只有绕指丝柔才能释放他无处可匿的狂暴。 “我要安安,不给她你就杀了我吧。” 他不肯起来,生怕父亲下一句说出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话。 “呵......”沉铎双手插进口袋,漆黑的眼仁里寒光一晃,弯下腰身睨视他。“你不是已经干了混蛋事吗?” 双眸望向窗外,贴在他耳边,锋利的双唇碾蹭,“我本来是想阉了你的。” 沉初浑身猛地一抖,又听到他说:“你就这么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东西?不如我帮你清静清静。” “......” 沉初不说话,头上泌出一层浮汗。 他当年来到墨城接替的是沉铎的位置,行事手段残忍暴虐,比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可面前的男人是他童年起便仰视崇拜的对象,自己开枪或是格杀都尽数来自于他的教导。所以不管自己变成什么人,都依然有股原始的恐惧。 “起来。”沉铎看着他流汗,甚至手都开始往中间移动。“刚才不是挺他妈厉害吗?还敢亲她。” “爸。” 这又是个涉及安安的问题,怕也要直言不讳,他心一横手捂上胯间挡住,这也是他不能松开的地方。 “当年外公就没这么难为你。” 干咽几下,“因为他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这是继他带走安安之后第二次忤逆自己。 “起来!” 沉铎不愿意看他斜着眼又捂着裆的样子,忍住没踢他一脚吼着:“舍不得那根东西就起来!” - 秦雨沐是这里的特殊客人,她有点好奇的在营地里转悠。 她听力极佳,早就听到身后慢慢接近的脚步,就是装着不知道,兀自靠在单杠边上坐下。 沉二沉叁去给那些孩子买用的东西,车子刚一开进门沉云曜就看到操场边上那一抹高挑倩丽的身影。 少年心神荡漾,催着哥哥往前开,沉云朗却从后视镜里瞟了眼弟弟之后自己下车,长腿一迈几步就消失在楼里。 “不懂风情,沉家打光棍到最后的绝对是你。” 他说完也下了车,迈着轻巧的步子朝着秦雨沐走过去。 女孩好像格外怕冷,早晨的时候他就抻了一件自己的红外套给她。她当时只是看了看没说话,他还以为她不想穿。 可眼下那件暗红色外套就穿在她身上,翘起的领口挡住一点颌线,红白交错衬得她肤光胜雪。 秦雨沐是个很两面的人,她打起架来速度力量都不输男人,可安静待在一处的时候又恬静的像个邻家少女,特别是那张清纯素雅的脸。 母亲和妹妹的长相多少带着点惑人的妖冶,可她却是完全与魅惑不沾边的清丽。 他越走越近,女孩靠在单杠上听着他脚步,嘴边缓缓挑高。 秦雨沐的唇两边天生高跷,稍微笑起来就会像一只狡猾的小猫。 “嘿!” 沉云曜的所谓情趣,大概就是冲过去吓唬一下再一巴掌拍在女孩肩膀上。 这句话是沉云朗站在顶楼窗户前心里说的。 幸好这人是秦雨沐,不等他拍上她女孩先一步回身把住他的肩膀。少年没想到自己被发现,瞬间睁愣和她对视,然后女孩狡黠一笑,双手用力扳过他身体,两人在一下秒位置调换,将少年完美压在身下。 “吓我?” 沉云曜的惊讶没维持多久,转眼就变回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扬起下颌眯上眼睛,视线缓慢勾勒女孩面容。 就觉得她笑的太狂妄,得给她点颜色看看,要不自己以后没地位。 废话不多说,按住她后脑就开始亲吻。 两人亲的如火如荼,衣服都被扯掉一半。不远处就是训练的士兵,余光都能瞥见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纷纷吞咽着口水浑身燥热。 总有更难耐的人。 愣头小子不会像老男人一样瞻前顾后,只知道想要便要。他用身下顶顶她,沾着两人津液的唇靠近她耳边。 “什么时候给我上?” 还舔了一口。 秦雨沐从腰间掏出一个牌子放在他手里,不等他举起来看清就捏住他几个指头合上。 这种质地的东西他没摸过,表面被打磨的很光滑,像是玉石又没有那么冰凉,声音也不清脆。 “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家了,你去找我。” 女孩盯着他的黑眼睛,“如果你不找也行,就当留个纪念给你,当是我初吻喂狗了。” 沉云曜皱着眉头起来,刚要分辨就听到身后一群人急促走路的脚步声。 这伙人走得急促,冲着他过来,领头的人是萧远南。他紧蹙着眉头,锋利眉尾快要挑上天。 萧远南到最后几乎是跑过来的,站到他面前看了眼他怀中的女孩,像是在犹豫。几秒之后眼见他咬咬牙,紧合的右手跟着张开。 沉云曜看清他手掌中心静躺的小盒子,瞳孔瞬然骤缩眼眸震荡。一个挺身从地上跳起来一把夺过。 这盒子他是不会忘得。 人的尾指有叁截骨头,当年曾经连着收到过两个。这该是那最后一个。 他狠狠闭了闭眼,指尖颤抖快要拿不住,颤巍巍地打开盖子—— “哒——” 开合处时间太久生了锈,里面赫然躺着一截淡黄色的干骨。 ————分割线———— 高潮来了,搞事情。 这个结束了就真的结束了~ 34、这话只有沈家兄弟明白,这个他是沈初, 自己的父亲年轻时孤身一人,天地为家的流浪。没有后顾之忧的人做事毫无顾忌,他树敌太多,想让他死的人更多。 可他强悍的战斗力和闻风丧胆的威名让人忌惮,只能把手伸向他的家人。 “嗒——” 沉云曜盯了一会儿又扣上盒子。 盒盖合上的瞬间双目也紧闭,盖住从眼尾开始漫上的赤色潮汐。 这是秦雨沐看到的完全不同于第一印象的少年。他年少轻狂又自由随性,俘获她少女芳心的俊逸眉眼总是轻挑,根本不该是一副震惊到极致的模样。 惊诧之后是失意,还有紧张和愤怒同时交缠的复杂情绪,他贴在一侧手猛地攥起来,骨节大力开合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哪来的?”他扯开领口,露出突起的锁骨。 “你们刚刚开回来的车上。” 少年顺着萧远南手指的方向看,旗杆旁边只停着他们买东西开的那辆车。 在这种互相算计的地方任何事都要小心谨慎,用完的车子别人再用之前都会例行检查车况。 他的手指在盒盖摩挲,上面凸起的纹路顺着脉络在心里篆刻。目光温度骤降至冰点,萧远南一个恍惚有种看到沉铎的错觉。 “云曜。” 女孩轻声唤他,她一眼看穿他心里乱了,眼里汩汩而出的寒气更像是掩饰自己不安。 声音也柔了几分。 “是什么大事吗?” 沉云曜回头对上女孩晶莹的黑眼,映出天光不断晃着星影,鬓角的一缕青丝被风扬起轻轻贴在她唇边,又含进口里。 像是冲破灰暗厚重云层的一束光,又像是夜晚海边的蓝眼泪。容貌清纯的姑娘偶尔露出的妩媚撩人心弦,难得到让人失神。 他身子一顿,上前抱住她。 “是。” 秦雨沐眉头轻挑,有点惊讶,她好像听到哽咽。 少年眸子通红,使劲闭了闭,“你走的话我就不能去送你了,等着我找你去。” “我,明天走。” “好” 秦雨沐知道他还有事,既然他不说的自己也不问。抱了一下后两人分开,倩影缓缓走远回到房间里没再出来。 沉云曜一路目送她离开,和萧远南说:“一起去找我爸吧。” 他和云朗只出去了一会儿,期间两个人一起下车也只有一次。 少年想到这里眸子愈加深沉,窅然目光投向天地相交处模糊的那一道线- 病房里父子俩分坐在两张床上,沉安安看完沉月和一群小孩之后跑进来,一手还牵着一只洁白如雪的小细手。她年纪小又单纯,有些高兴事就能让她忘了旁的,再飘回来脚步轻巧,和父亲打了招呼就直着坐到男人身边。 沉铎的态度取决于女儿的态度,他瞥了眼春心萌动的男人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他可以为了女儿饶了沉初,但永远不能原谅他。安安年岁小,和年近而立之年的男人想的完全不同,有些分寸必须有。 “我在盯着你。” 凌厉黑眸扫过他,屋里有个真正的小孩子在左右张望,她还太小,有些话不该让她听到。 “我走了。” 他又轻轻拢着女儿的鬓发,细软的触感让他忽地想起她初生那天。 第一次摸到她柔软胎发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虞卿在身后的病床上昏睡,她那时还没有名字,自己抱着她站在窗前摇晃。 她冷不丁哼了一声便惊得他不敢再动。以为自己把娇嫩的婴儿弄疼了,身体一僵,紧跟着手掌滑动,生着茧子的指腹就那么碰到她的后脑。 他的手拿惯了枪,从没碰过这么软的小东西。纤细发丝挨上粗糙坚硬的手掌没有一点感觉,他小心抬起一点才确认真的在抚着她。 “爸爸?” 女孩呼唤怔然的父亲,男人眼里都是失落和无法言说的烦闷。 “累了就去休息,不要熬自己。” 不要为了个混蛋累坏自己。 沉铎和来换药的护士擦身而过。小孩胆小,惧怕血淋淋的场景,躲在门后面不敢看。 医用剪刀剪开绷带,纱布掀起来的瞬间女孩瞳孔微缩,身体发瑟。 渗出的组织液已经把糜烂的肉和纱布粘在一起,边缘褶皱发着死白,中间又红的渗人。 她蓦然回忆起他昨天的模样,娇颜上便像附了月光一样惨白。 “您轻点,他会疼。” 护士瞟了眼满目潋滟的娇媚女孩,这两个人她都惹不起,动作便轻了些。 男人征战沙场大小受伤无数,几乎每次身边都没有家人。被人心疼还是头一回,这种感觉新鲜舒爽,心里被一下子填满。 好不容易等到护士离开,门刚关上他就绷起肌肉偾张的壮硕手臂把撅着小嘴的姑娘揽进怀里。 纤瘦的身子撞进胸口仿若无物。 “不高兴?” 柳叶眉始终皱在一起,和她进来时的笑靥如花比完全变了张脸。 “你别再惹爸爸生气了。” 言下之意也是不要再欺负她。 “不行。”他拒绝的干脆果断,眼里露出两分恍然叁分凶恶,大掌猛地抓上她胸口的柔软揉捏,“那事不行!”- 父亲不在大哥的办公室就一定在病房,沉云曜赶到门口正好看到他出来。同时过来的还有一直在楼上监视他的二哥。 走廊里来往人多,他不敢拿出东西恐生混乱,只说有事要去办公室说。 沉铎睨他一眼,目光又移到身后的萧远南身上。 “直接说吧。” 手边就是一间空病房,沉铎扬手推开。 “说!” 这么大张旗鼓来找自己,不是大事不会这样。 沉云曜被吼得浑身一震,喉咙吞咽几下,从兜里掏出盒子。 男人鹰眼圆瞪,顷刻间眼神激变,利落下颌狠狠绷起锋利的刃,槽牙摩擦,飞起一脚踢翻病床。 不用打开他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突然暴怒吓坏了众人,连呼吸都尽量控制不去惹他。 他平复未几,围绕几人转一圈,脚步沉重,猩红目光挨个扫过他们。 “先不要告诉他。” 这话只有沉家兄弟明白,这个他是沉初,这里有他所有的噩梦。 ————分割线———— 追-更:po18w.vip (woo18.vip) 35、“老子今天就强了,喊吧!”(副CP沈三 只属于父子叁人的局摆在操场边上。黑夜风高,旗杆旁边的一盏灯刚好照着席地而坐的叁个人,也照着满地的酒瓶。 因为那个意外得到的盒子,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并不愉快,甚至要背着沉初和安安才能进行。 灯光在他们身后投出很长的影子,周围太黑了,光线又太弱,迷暗到影子的边缘都参差不齐。 两个男孩已经长得和父亲差不多高,身形也初现成人模样。 这是他们第一次和父亲喝酒,最后一个空酒瓶滚出去的时候沉铎抬起头接着微光仔细睨视他们。 沉二沉叁越长越像自己,小时候和虞卿相似的那股子灵气随着年龄渐长越发少了。特别是沉云曜还学会了抽烟,他叼着烟卷靠近火苗的时候真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 “就不告诉大哥了吗?” “告诉。” 沉铎伸出两只手指朝着沉云曜勾了勾,少年便递过去一支,还贴心的点上。沉云朗不喜欢烟味,往上风口挪了挪。 男人仰头卷起舌头吐出一个烟圈,看着那团白色扑进夜幕里消散无踪。 “等他好了再说。” “爸。”沉云朗回过身,衬衣领口被夜风吹得微微颤抖,清冷灯光照亮少年一半俊脸,和月光一样冷白。 “到底是谁这么恨你。” 他当年看到一身血的大哥时就想问,可是那时候自己还太小,父亲只是大掌拍拍自己肩膀然后离开,从不对自己言讲。 少年眼眸带着探究和疑惑,男人像是猜到他会这么问,扔了烟蒂靠在身后的台阶上。 “我做过雇佣兵,这事你们应该都知道。” 兄弟二人默认。虽然他没亲口说过,但是经常往来家里的他的几个兄弟却提过。 “我为了救你们妈妈,把总部打的稀巴烂,然后割下了老大的脑袋塞了颗手雷进去炸开了大门。” “他的头很大,炸出来的东西也很多。” 对沉铎来说,杀戮是享受,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到如今回忆起来还能让他浑身血脉偾张。 瞳孔亦从深处开始暗涌,逐渐染得血红。 “可是杀伐过重,该还的早晚要还。”沉云朗收回投向漆黑荒漠深处的目光看向父亲,“对吗?” “对。”男人嘴上尚存酒液,薄削的红唇晶亮。听完儿子这么说也不恼,反而高挑着两边笑起来。 “对我自己来说是赢了,能活着,能救自己老婆。但对于那些人来说,就是毁了他们能勉强继续生活的唯一一条路。” “你大哥昨天想激我杀了他,但是我忍住了。我这辈子很少在这种事情上忍,上一次也是为了老婆。” 他使劲闭上眼,笑容霎那间弥散殆尽,挺拔的鼻梁中间蜷缩起深深褶皱。 “不止是因为安安,还因为我对不起他。” 父子酒局在压抑中开始,最终又在静默中结束。 末了的时候虞卿来了,带走了微醺的丈夫,并叮嘱两个孩子早点休息。 沉铎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回身朝着沉云曜抬起手指。 “来。” 少年上到父亲跟前,那双和自己九分相似的犀利黑瞳因为酒精目光有些涣散。而就是这股散漫随性让父子两人更像。 “那个姑娘,人家爸妈还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不要睡她。” 男人贴着他耳朵讲话,音量又放到最低。虞卿只能听到像是低哑叹气一样的声音,再追问他们说了什么男人便死活不再开口。 望着父亲离开,沉云朗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准备走。 “走吗?” “你走吧,我今天不回去了。”说话的时候目光看着一处亮着灯的窗户。整片的灯光化作一根根纤细如发的针,持续又反复地扎着心口,隔着玻璃都能闻到里面的香味。 父亲不说还好,一说倒是提醒他了。今天白天女孩的提议他并没有接受,只是无奈被打断。酒意上头,少年浅棕色的俊颜挂上两团烧云,往上烧到顶,往下烧火苗都聚在腿间。 涨得难受。 但是这事瞒不住孪生哥哥,毕竟两个人住一个房间。 二哥该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活得无欲无求。 “那有什么意思?有那个力气放在女人身上,不如干点有用的。” 男孩不管他说什么,只想把心里这股邪火灭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摆摆手,留给哥哥一个晃晃悠悠的背影。 “好好睡觉,明天早晨我告诉你感受。” - 女孩刚刚洗完澡,细白如玉的脸颊上染着桃粉,一双灵眸清凌明净,像一颗刚采摘不久还带着露水的蜜桃。 这里没有吹风机,她勉强擦干头发之后靠在枕头上摆弄着几乎没信号的手机。 然后便听到敲门声。 “是谁?” 这个时候来的人除了沉安安之外应该不会有别人。她这么想着,心里的防备就消没了大半。边问边过去开门,全然没在意自己的睡裙单薄的几乎透亮,也仅仅只盖住一个屁股,两条纤长匀称的腿随着走路一晃一晃,发散着淡淡微光。 “吱——” 沉云曜是靠在门框上的,冷白光线一点点照凉他清俊脸庞,本来带着促狭笑意的眸子在门打开的一瞬蓦然怔住,整个人顷刻间凝成一块石雕。 “你?”水亮的眼瞳一转向他身后寻找着,“安安呢?” “她不来我就不能来了?明天就走了还不能来看看你?” 女孩拢着鬓角碎发收回寻视的目光,“不是,你不是忙吗。这么晚了干吗?”她闻了闻他身上问他:“你喝酒了?” 她凑近,体香便跟着凑近,远离体香便也跟着远离。 味道无实物,却能狠命抓挠。性感惑人而不自知,偏偏眼神还清澈见底。 他动了动喉结,想大叫,也想骂人。 她是不知道自己多诱人。可来自他血脉里的强势霸道不允许自己浪费时间聊天,只想用行动让她明白。 他突然抓住她两边肩膀,使劲把人推进去,自己也紧跟着挤进来。 刚才他人脸半阴半阳,到了灯光下彻底看清才发现眼睛里的血丝,还有被酒液浸泡许久的艳丽唇峰。 最重要的是身下肿的那一块,高的惊人。 傻子也知道他想干什么,况且秦雨沐不是傻子。 “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想睡我?等以后不要我了怎么办,我不是吃亏了?” 少年盯着她的眼睛,她声音有点委屈,却看不出半分恐慌。手伸到迷彩服的口袋里拿出东西攥着拳头挪到她眼前。 “这个——” 象牙牌子露出来,上面刻着阴文的秦字。 “我二哥知道这个,我外公也知道。” “只怕你不要我,我们家可没那么多钱。” “傻......啊!” 她一个字都没说完就被云曜扛起来一把扔在床上。 小身子摔在硬板床上震得她浑身发麻,刚要起来就被一具沉重身体压上来。 “沉云曜!” 她胸前一凉,薄透的真丝睡衣被褪下来,只剩一个底裤还留在身上。 “到!”他应着手底动作不停,绿背心和迷彩裤两下就拽下来扔到地上,露出结实的前胸肩臂,肌肉轮廓鲜明,耀着铜色薄光。 “我都没答应。”她捂着胸,难得红了脸。 “你答应了,不答应你不会给我这个。”他瞥向地上,迷彩裤口袋的边缘里还能看到半片象牙。 女孩平时为了在战地行动方便,头发都是高高顶在头上的,这还是他头回看到她披散长发,半干不干的发丝有些纠缠又不繁乱,被他一推就四处散落。 她还用手压着胸脯,雪白的软肉被压瘪,指缝中能窥见一点樱桃的真容。长睫轻颤,秋眸不断闪烁晶莹。 他忍不住了,眼底打翻墨滩。抓住她两条胳膊猛地拉开,终于得以见到庐山真面目。 除了小时候吃奶,他还没见过真正的女人胸乳。之前在电影里看到那些大多数乌黑干瘪,可她的不同,小小的两颗像是抛光的玉珠,水光娇红,已经不能再去形容她的美好。 没忍住就含了上去。 “嗯......”她小声嘤咛一声,僵硬的身体也就慢慢化成一潭春水,温软又绵柔。 男人似乎天生喜爱代表女人母性的地方,少年像个婴儿般吸吮,两边都不放过。没用多久两颗珠子就从淡粉色变得殷红滴血,也挺立了起来。 他起身一阵窸窣,渐入情欲的女孩半眯着眼睛去看他。只见他手忙脚乱脱去二人最后一层屏障,从头到尾也没问过自己愿不愿意,凭主观臆断就要挺着胯间的东西顶上来。 “别动!” 她打起几分理智伸出双臂揽上他脖子。 “你敢碰我,我就喊强奸。” 这么说着却用细腻的手臂皮肤与他磨蹭,舌尖还舔过唇边,清丽的眸子中多了几分妩媚。 她不喜欢矫情,沉云曜说的对,她是愿意的。但秦大小姐偏偏喜欢这种情调,即便是第一次也想玩。 “嗯?还敢吗?” 女孩分开两条腿,一左一右勾住他的精壮腰肢,将自己私处暴露给他。 沉云曜眼神慢慢挪下去,欣赏藏在她腿间的葳蕤风景。 饱满的阴部中间搭着两片贝肉,那两片肉小极了,能见到里面缩得几乎看不到的隧道入口。稀稀拉拉的几根灰黑色毛发根本挡不住春色,她身子敏感,刚刚情动,蜜液正从缝隙里往外流淌。 沉云曜只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了,两年前第一次跟着父亲和大哥去真正的战场时都没有这么激动。身下紫粉色的器物忽地又大了一圈,前端的晶亮和她春水汪出的银丝交相辉映。 “敢——”他咬着牙根,眼里迸出一股狠劲。 “老子今天就强奸了,喊吧!”男孩说完话把着自己命根子抵住她入口,沉下腰腹往里狠狠一顶直接送进去整个头。 “啊!” 前一秒还在和他调情的女孩眉头紧皱,痛得瞬间变了脸色,手臂倏地收紧,尖利的指尖陷进他后颈的皮肉里。 在兴头上的人感觉不到疼痛,也毫无经验,不等她适应就继续往里追加一个深顶,整根直着戳到花心。 身下的姑娘痛白了脸,这一下太突然,她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整个填满。 “晤......很疼......” 少年享受这种被从四面八方全面裹挟的湿软温润,处女的紧致咬的他命根子疼,可就是舍不得拔出来。听到她喊疼才低下头看她。 娇颜上的桃粉已经弥散,取而代之的是皮肤上一层细密如晶粉般的汗珠。 他感觉到自己顶着什么,看着她面容痛苦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却不曾想不仅没能缓解反而让她叫得更大声。 “别动!疼,别动......” 沉云曜头遭体会到什么叫做进退两难,怒涨的欲根就那么入在她身体里,只剩刚才自己抽拔出来的一点在外面。 他不敢再动,低下头看着两人相合的毫无缝隙的下体,露出的那一截染着几丝红线,连他的发毛上沾得也都是。 “你好像流血了。” 他手指点了一点凑到眼前捻了捻,红色液体揉搓几下之后就变成棕色。 “真是血。” “啪啪!啪!” 抱在他脖子上的胳膊拿下来乱拍在他前胸和手臂上,打出一张张五指印。 “废话!有你这么弄的吗疼死我了!” 女孩怒发冲冠,眼里被疼出的生理泪水莹光璀璨。 他越发觉得她可爱,便压低身子把脖子送过去。 “搂上,我喜欢你那么抱着我,有种别的事满足不了的成就感。” 身体的贴合让她比刚才更喜欢他的强迫霸道,乖乖搂上他脖子,又轻轻动了动屁股示意他自己可以继续。 “好了?” “还是疼,但是可以忍。”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就着他脖子的力量抬起上半身吻上他耳根。 吹了口热气,“好像我说停你就会停一样。” “切——”少年一声嗤笑,耳根的酥痒传到全身。他扭过头就是她的唇,张开嘴含住品尝,她身上每一处都有不同的蜜香。 吻了未久之后他放开她,把人重新放回床上,将刚拔出那一点分身又挤回去。 一个被包裹,一个被填满,两人同时长叹。 “不会。”爽到骨子里的人才皱着眉头回答她,声音被欲火烧的干裂沙哑。 “今天是强奸,忍着点吧。” ————分割线———— 明日继续高能。 说一下哦,大小姐是好人,老秦也是好人,从来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才怪) 但是这个真的和他们没关系,之前就想给沉叁小流氓的人设安排个媳妇 后来看到评论有说想让老秦和沉哥见面的,我就想不如让老秦生个闺女给他,这样还能让他们交流一下。 然后大小姐和小公主是完全不一样的家庭待遇,她的爸爸和哥哥都是妻奴,所以她的处境只比哥哥强一点而已。 36、“还想要我吗?”(副CP,HH)二更 “死流氓” 女孩骂他,四肢缠他缠得更紧。 “我是流氓,那你还给流氓肏?” 他对着她喃喃不休的小嘴吻上去,她的缠绕让他感觉到依赖,这种感觉让刚刚成为男人的沉云曜感觉很新奇,又很满足。 “抱紧,带你起来。” 少年起身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个姿势让两人贴的更紧,也让女孩不得已把腿张得更开,双腿几乎扯平成一条直线。 带着一个成人重量的身体绷着力量,一块块怒涨凸起的肌肉和她胸前柔软相撞。她忍不住低下头看他的身子。 鼓胀壮硕的胸腹肌肉上青筋暴起,被汗液浸润得油光锃亮。下体相连处粗壮的男物不停抽动,沾着她的初血,快得只能看到一个快要重迭的影子,每一次抽拔都带出镶嵌着淡红的汁水。 如此雄性气质勃发的一幕让女孩面容骤染红云,少年身体向外散发着新鲜热烈的男性气息,他年纪尚轻,不懂得控制自己的热情,欲望火热又激烈,只顾在她身上索取。 包裹她的荷尔蒙在周围炸裂,她受不了这种情欲燃烧的画面,环着他脖子的手臂渐渐用力,微张着小口在他耳边嘤咛。 偏偏他又感觉到她在看哪里,跟着她视线一同看到影子晃动的片刻便起了坏心思。 他一反常态开始极轻极浅的抽动,大概维持了十几下,而后眼中利光一闪,抓住她的柳腰狠狠按向下面。 “啊!” 她恍惚间看到他神色的突变,但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或者说根本跑不了。锋利的前端下一秒深深嵌进花心里,还想继续朝前。 “沉云曜,混蛋!” 这活土匪一点也不怜惜自己初经人事。秦雨沐也恼了,忍着剧痛猛地缩紧甬道,狠夹他的欲根。 “嘶” 少年敏感的神经被触动,闷哼一声咬住牙根又倏地皱起眉,肉根跳动两下在她身体深处喷出热烫的浓浆。 从刚探进一个头的时候他就想射,她的紧致要人命,几乎快要把他铰断,勉强了几分钟已经是极限。 感觉到暖流的女孩慢慢低下仰起的头与他对视,两人喘着气默默无言,还相连的身体彼此交流对方跳动的脉搏。 “出去。”她动动身体,一阵酸麻。“嗯我要洗掉。” “嗯?洗什么?” 沉云曜刚刚发泄完的欲根威风不减,他笑得恶劣,问完同时使劲往上一顶,又引来她一声惊叫。 “啊!”她是不服输的,这一下缓过来重新面对他时嘴角已经挂上往日里自信高傲的笑容。 她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含住他的耳垂,他身体随之猛地一抖,她便找回几分面子,声音也媚得更诱人。 “云曜,还想要我吗?” 像是吸食男人精血的妖精,她唤他一声,灵巧的舌尖便往下游移一寸。他脖子上的皮肉也不知道哪几块那么幸运能得到她湿腻的爱抚,剩下的便只能感受余韵。 她看到少年喉咙上的凸起,兴味使然便含了上去。 “嘶——”他吸了口气,她好像碰到了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感觉从含上那一刻开始,他的呼吸就越发急促,身体里包着的肉茎也猛地大了一圈。 她顿住,眼神一寸寸地往上滑动,撞进他眸里的时候那片渊潭已经暗得如同幽冥。 “忍不住了?嗯?还能来吗?” “秦雨沐。”他突然笑了,眼神却比刚才还狠厉,“你是找死啊。” 身体重新被放倒,这次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就开始挺动腰胯鞭挞。 没有破身的疼痛,反而从甬道深处涌出一种渴望。 她是从不吝惜表达自己爱意的人,也从不矫情。望着身上眼冒蓝光的少年,两只娇手抚过他胸口的纹身,抬起身子吻上一颗狼的獠牙。 像与第二个他亲吻,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他。 “我就喜欢你,像个疯子一样。” 这句话像个开关,起初还顾及她受不住而温柔挺进的人下一秒发起狂来,每一下都戳到最深处。 许久之后她的呼吸逐渐乱了,张开嘴想要寻找更多氧气,却被他恶意封住。 两人吻得意乱情迷,她几乎快要缺氧,才推推他的肩膀。 少年放开口,舌尖却不舍地停留。“明天别走,嗯?” 他刚尝到味道,怎么也不想现在放人走。 “等我这边的事情完了,和你一起回去。” 眼下之意,再给我弄几天。 “嗯要是”她被顶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要是我爸也打你呢,你的小命就没了。” “不怕,给他打,我比我大哥抗揍。”紧接着他眼珠一转,在她刚才的话里挑刺,“我小?我哪小?” 说完猛地一个深入,将她还没说出口的说撞碎,自己也被她突然骤缩的甬道夹得飞身上天,抵住深处射出一股股阳精。 秦雨沐这次是真的没了力气,躺在床上阖着眸子大口喘息,丰硕的胸脯不断起伏。 他看着白嫩的汹涌波涛又要来感觉,可是舍不得再折腾她了,便赶紧拔出自己分身。 没了东西堵着,白色浆液像洪水一般倾泻而出,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殷红渗进白单里。她轻哼了一声,分离的瞬间谷口像是在留恋,还夹了夹他的圆头。 他抱着人到洗手间里清洗,又抱着回到床上。 “不走了吗?睡在这里方便吗?” “方便。” 他关了灯钻进被窝抱着她,“抱自己女人睡觉有什么不方便。” “嗯。” 她应了一声闭上眼,黑暗里看不见笑意。 ————分割线———— 为可怜的沉二点一炷香,这么多孩子势必有人会被无良作者遗忘。 PS:免费app下载:Woo18.app 37、你还记得,他的这根手指吗?(3100+) 少年睁开眼睛,怀中头发乱蓬蓬的小脑袋还在酣睡,整个身体陷在他怀里,露出毯子外的瓷白细腻的肌肤上遍布星星点点的殷红吻痕。 昨晚相缠的肉体和关于她水嫩紧致穴道的记忆一下子泉涌上头,让食髓知味的人猛地清醒。一双精明黑亮的眸子不住打量着沉睡的女孩,从她挺巧精致的鼻子,到紧阖的浓密眼睫,最后落在她微微嘟起的粉唇上。 “嗯......” 在睡梦中被亲吻,她蹙着眉轻哼一声,然后抱他抱得更紧。 清浅的闷哼和下意识的拥抱灌满他胸口,下体堪堪抬头,刚想饿虎扑食便被敲门声打断兴致。 “谁呀?” 刚醒过来的人完全忘了他还在秦雨沐房间里,一个女孩独自居住的房间是不该发出男人的声音的。 他喊完之后站在门外的沉安安一愣,刚要再敲门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最后磕绊着放下去。 女孩轻轻嗓子,自己先红了脸,“叁哥,是你在里面吗?” 妹妹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他猛地起身,也带起了怀里的姑娘。 秦雨沐也听到外面的动静,动动浑身酸疼的身体就想起来告诉沉安安自己想再多睡一会儿今天不准备走了。 不等她动作,男孩一把压住她的身体。 “哪去?不是说不走了?” “不走,我去告诉她我不走啊。” “不用。”他内裤穿上内裤又套上裤子,“这时候怎么能让你出去。” 男人不就是该挡在女人前面才对。 房门打开,沉安安自己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明明做坏事的人不是她,可她却比当事人还不好意思。 “叁哥,雨沐她,还走吗?” 她毕竟已经有过情事,瞥到哥哥脖子上乌紫的吻痕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走了。” 女孩讪讪地离开,刚走几步又被哥哥喊住,“诶。” 她回过头,“怎么了?” “好好陪着大哥,别让他出门。” 沉安安目色怔然,她看着那扇重新关上的门。 大哥伤的这么重,还能去哪。 - 男人的身体恢复能力惊人,一周左右身上结痂的伤口大部分已经褪掉,露出鲜红的新肉。 新生的嫩肉格外娇软敏感,每天女孩为他擦拭身体时都一再小心,尽量不让毛巾蹭到。 “这里好像越来越冷了。” 她收了水盆和毛巾站在床边,翦水秋瞳莹莹流动倒映着天光。她说完之后没人回应,身后却蓦然靠近一面暖墙。 女孩心头一紧,没躲闪,身体在一下秒直接被拥进温热的怀抱里。 “现在还冷吗?” 他声音如同清醑,薄唇吐出的暖气在她耳边萦绕。沉初比她高出许多,低下头先入眼的是她发顶那道白生生的中分线,然后才是她莹白发光的额头。 “嗯?还冷吗?”他又问了一遍,边说边侧过头看她。 女孩默不作声,嘴角却抿着偷笑,发现他在看她才立刻止住笑容,当成从来都波澜未起那样睨视着万里高空。 她故意遮掩的样子太明显,回答不回答已经不重要了。他抱着她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下颌贴在她头顶上和她一起望着外面。 只想这种安然静好的样子能再久一点。 沉安安在病房里陪着他已经几天没有出门,亲昵到超出兄妹关系的行为他还是会做,每次都正好在她生气之前止住,久而久之她也变得不是很反感。 有过肌肤之亲的两人关系是回不到从前的,只是在那间幽暗小屋里发生的一切谁都不去提起,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做过了就被封印住,清醒又觉得不清晰。不是刻意的,只觉得那些不重要了,人总要朝前看。 也许是那扇天窗探出去的那一抹灰白天空太令人向往,是黑暗中的唯一光亮,让她舍不得让它染了尘埃。总归现在沉初变回那个温柔的大哥,爱护也是发自心底的,这就够了。 从把项链挂到树杈上那一刻,沉安安就不再是过去的沉安安。 ...... 护士敲敲门推着车进来送药,沉初原本是抱着女孩的,瞥到那一把花花绿绿药片的霎那眼神一动,柔情堪堪散去,在变得冷漠刺骨之前转过她身体。 尽量维持温柔不让她看出端倪,“去接点热水,好吗?” 打发走了妹妹,他目光倏然阴冷,化作两道刺骨冰箭射入护士的眼里。 “这个药之前没有。” 他捏起两片红色药丸。 “是。”女护士手里发抖,“是刚刚副司令让我拿给您的。” 男人听闻目光稍缓,这药片和他在金城家里打翻的很像,但谨慎让他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沉铎走进来挡在他和护士中间。 “吃掉,别再伤害她了,你想让她和你一样吗?” 你想让她,和你一样吗? “不想。” 沉初有过犹豫,可听完这句之后一刻不停把药片塞进嘴里吞下。 红色药片化开,在嘴角沾上血一样的炽烈。 “你先走吧。” 得了赦免令的护士推着药车离开,她关门的一瞬间沉初看到外面两道倩丽婀娜的身影正要离开。 他垂下眸子,被挡住一半的眼瞳有些暗淡。紧接着他站起来正身而立,身姿是军人的挺拔,俨然一副下属对顶头上司的姿态。 “您说吧。” 沉安安出去接个水不需要那么久,刚刚在外面陪着她的人是沉叁喜欢的那个姑娘。支走了她,自己又亲自过来,绝对不可能是看着自己吃药那么简单。 对于沉初的谨慎和精明沉铎一点都不意外,他是自己亲手教养大的孩子,比两个亲生儿子付出的心力更多。 眼睛不离他,头微微转过去对着门外说:“进来。” 在外面的几个人像是早就等着这句话,低沉的嗓音将落他们叁个就走了进来。 萧远南身后跟着沉云朗和沉云曜,叁人面色并不好。沉云朗看了父亲一眼之后缓缓拿出背在身后的手在男人面前摊开。 “哪来的!” 男人目光骤然缩紧,一把抢过盒子打开。 被秦雨沐带离门外的女孩刚走出去几步便听到男人发疯一般的嘶吼,她猛地顿住身子,没有一丝犹豫地跑回病房里。 秦雨沐居然没拉住她,跺了跺脚也追着她一同过去。 “大哥!” 沉初抱着头缩在墙角,他听到熟悉的女声唤他,慢慢抬起头,眼里已经密布血色,绯红迅速蔓延。 他朝她伸出手,女孩看到他身体在发抖,连带着唇色都发着苍白。 “安安,过来,来我这里,别怕。” 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有种魔力,女孩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疼。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衣角被人拽住。 抓住她的人是沉云朗,她盯着二哥的眼睛,抓住衣服的另一端,将布料缓缓抽了出来。 粉唇微动:“没事。” 继续走到男人身边拉住那只抬了许久的手。 “安安......”他将她抱进怀里,不顾对面有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或者说他根本看不见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吻上她的脸蛋,手掌钻进她的外套里握住纤柔肩膀揉搓。 他的动作亲昵而不色情,更像是安慰。安安听着他呼吸越发粗重,最后竟然低低地哭出来。 “别怕,你别怕......”他头埋在她颈里,一滴滴滚烫的热流顺着女孩鹅颈向下蔓延,落进胸窝里那么温热湿润,像极了他每晚绵长的吻。 沉安安一怔,这话不该她来说吗? 而他好似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听不到她温言软语的劝慰,继续自说自话。 “别怕,一会儿我会出去,你闭上眼睛不要看,等爸爸来找你。” 他说话的语气像个慌张又无措的孩子,沉安安一阵恍惚,觉得这场面莫名熟悉,在记忆中搜索一周却又不曾真的经历过。 “你怎么了?” 她肩膀上的泪水越来越多,不停的安慰都无法让男人镇定下来,无奈最后她向默然不语的父亲和哥哥投去哀求的目光。 “他到底怎么了?” 几人面容不见任何惊诧之色,而她美目惊睁,眸光凌乱慌张。 “他本来就是这样。” 沉云朗说完朝着外面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可沉安安觉得这不对,父亲是最讨厌大哥与自己亲热的,每次如果正巧碰到少不聊一顿冷言冷语的挖苦。可是今天是怎么了,他这么抱着自己父亲都始终平静,就连二哥都不说什么。 她被狠狠地抱着起不来,男人的吻不停落在她颈间。直到虞卿从外面进来给他打了一针,那紧抱着她的手臂才慢慢松下去。 “大哥?......” 颤抖不安的水眸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虞卿从地上拉起她。 “没事,他只是睡着了。”又看了丈夫一眼,“告诉她吧,她不是小孩子了,你没办法当她一辈子的保护伞。” 沉铎张开的嘴又合上,他看着叁个年轻男人把沉初抬上床后大口呼吸,又瞥到女儿和他紧握的手。似是妥协,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他的默然也带走了其他人,房间里最终只剩下昏睡不醒的男人和母女俩。 嚣杂不已的房间瞬间安静,精到落针可闻。沉安安突然开始不安,抓着男人的手边缘开始泛白。 “安安。”虞卿捡起掉在地上的盒子,又抬起沉初的左手到女儿面前。 眼睫慢慢垂下去盯住他断指的位置,“你还记得,他的这根手指吗?” 38、“如果你是因为病了无法控制自己,那么 那年沉安安七岁,沉初十六岁。 第一次来墨城的小姑娘对一切都好奇,特别是父亲曾经摘给过母亲的马兰花。她循着每次故事里的记忆溜出去寻找,却没能在天黑之前回来。 长在都市里的孩子是不懂得在荒漠中分辨方向的,她没找到蓝色的小花,也没找到方向。 她在野地里走了很久,直到夜将天空晕染成墨色,她终于不敢再前进,幼小的身子缩在一颗松树下发抖。 先找到她的人是沉初,当时还是少年的他带着小女孩在夜里行走寻找家的方向,最后却碰到了不该遇见的人。 沉初当年复述到这里就断了,他面目苍白似雪,痛苦地抱着头,面目纠结着拼命抗拒。他们不忍心,便没有再问。 在这种地方丢了孩子,很可能就意味着永远失去他们。想报复沉家的人太多,当年虞卿跟着沉铎一路奔走的时候几乎没有一天是安稳的。 沉铎无法接受自己的人生让儿女重新过一遍,像是疯了一样派人在墨城全程搜索,终于在一间破旧民房的衣柜里找到了已经昏睡过去的安安,她躺在夹层里,隐秘僻静,就连他们都差点忽略这个所在。 但却始终找不到沉初。 疯狂搜寻一周之后,就当所有人都觉得沉初已经死了,营地门口忽然出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不是沉初,却在他身上的锦盒里找到了一根带着指甲的手指尖。 指尖戳进男人心口最柔软那一块,所有的屏障都变得脆弱不堪。 沉铎忽地想起什么,带着人跑到当年被炸得几乎成危房的垃圾站找到奄奄一息的沉初。 少年昏迷不醒,赤裸的上身密布刀口鞭痕。身底铺着的破旧毯子几乎被血液全部洇湿,左手指尾的小指被刀子齐齐斩断。 让沉铎暴起发疯的是他肚子上摆放的锦盒,包装精美花纹精致细腻的礼物,里面装着男孩的一截手指,并写着生日快乐。 他的生日不是那天,那天只是他重获新生的日子 “把你带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发烧,等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虞卿睨了眼昏睡中的男人,眉心还挂着淡淡川痕。 “也不和他那么亲了。” 沉安安一时哑然,这些全部来自他们的推测和沉初偶尔清醒时的描绘,可她却丝毫不记得童年里居然有过这么血腥的一段。 就像是别人的记忆那般陌生,她也丝毫体会不到所有人的绝望和痛苦。 按照母亲的意思,那些人当时想抓的是沉铎的宝贝女儿,而不是一个看上去无关紧要的养子。可他却把自己藏在了隔板里,跑出去代替自己经受了那些毒打和折磨。他们赶到的时候,他的伤口上除了已经析出颗粒的盐渣,还有不停噬咬的蚂蚁。 有些已经钻进破损的皮肉,光是挑出来都能让他再禁受一次痛苦。但他却一直在半清醒半迷离之间喊着去找安安,安安一个人会怕。 直到父亲将酣睡的自己抱来,塞进他手心里一只小手,他才彻底平静下来。 而他自己整个人浑身苍白冰冷,四肢都是精巧的伤口,既能控制流血的速度不至于让他那么快死去,又能几乎放光他全身血液。 再晚一步怕是就救不回来了。 可他还是只想着沉安安。 光是听到就足以让她毛骨悚然,她抓着男人的手已经寒凉如霜飔,不知道是不是当初他也是这般光景。 可心疼中还有一丝略微的放松,即使这种情绪极度卑劣却还是挡不住它发酵。 她无法控制地爱上他无微不至的温柔,可最过不去的心结就是沉初疯狂到近乎病态的强迫,那是她午夜梦回都不愿记起的痛苦回忆。 可她从没想过他是病了。 沉安安把母亲的这些话串成一整个画面,陌生的像一部新上映的电影,却也在看了一眼之后就被触动。 她之前始终介怀沉初对她的恶意伤害,明明知道她会怕,她在哭,却还是残忍地掠夺走少女的纯洁满足自己的欲望。 但如果换做她自己呢,大抵也会失去理智。 看着亲手守护大的女孩喜欢上其他人,和那个人在自己面前亲昵,她可能会更加疯狂。 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是没有资格评价任何当事人的。 特别是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更没有资格指责他这么多年受的心理折磨该还是不该,至于或者不至于。当年他毕竟只有十六岁,只要他自己过不去的坎,就都是应该的,其他人无权替他定夺。 就像她会舍不得他的柔情呵护,也恨他的凶狠掠夺。 他绑走自己也许是执念过重,又或者是心有不甘。无论怎样,母亲没有理由骗她,虽然在记忆里被封印,也改变不了切实存在的事实。 虞卿是什么时候离开病房的沉安安已经不记得了,她好像对自己说了话,又好像没说。 她浑浑噩噩地走到厨房去炖了粥又跑回来。 也不知怎么了,自己最近的记忆总是很不好,大多数时间分不清现实和幻想。就比如现在,她坐在这里,总是会偶尔分不清自己是在墨城还是金城。 有时候她会怀念过去那个只是大哥的沉初,可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如果现在让自己回到当时,大哥并没有对自己产生除兄妹之外的感情,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如既往,亲密又有分寸。 他今年已经二十七岁,可能很快就会有女朋友,他们会亲昵,会亲吻甚至会做爱,所有给她的柔情都会给到别的女人,对她做过的事情也会对别人做。 试问她愿意吗? 不愿意,光是想想都会觉得嫉妒。 看吧,她自己都不能免俗,怎么要求别人呢。 沉初还没醒,一道红光蓦地打在她眼尾,她看了眼窗外,目光微怔。 阴了一天的傍晚竟出了阳光,虽然是夕阳,但也足够难得,特别是赤色染了云霞万里,整个西方天际已经一片绯红。 佳人娇颜也附着淡淡的胭脂色,连水波莹莹的眼眸中都反射着赤霞。良久之后她转过头去看着沉睡的男人,他在睡梦中冷不防地皱了下眉,紧接着长睫翕动几下,墨色的眼瞳便缓缓睁开。 两人对视,沉安安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彻底清醒,伸出手掌准备到他面前晃一晃,却被他猛地一把抓紧手心。 反复揉按。他的体温和其他人的不同,温暖中带着别样的情愫,特别是他刚醒,温度比平时还灼热。 “安安。”他嗓音沙哑,倦意浓厚。“哭什么?” 女孩一愣,另只手动作滞涩地抚上侧脸才发现已经是潮湿的。 “妈妈,她,都和我说了。” 男人揉捏她手掌的手倏然停住,眼中的灵光慢慢流逝,直至一片漆黑。 “你好好吃药就不会有事了,我陪着你,好吗?” 有几滴眼泪在她说话的时候不可控地奔涌出眼眶的桎梏,有的滴在他身上,还有一颗落在嘴角。她一开口便跟着流进嘴里,泪水咸涩,激得她流下更多的眼泪,男人的面容都模糊氤氲。 “沉安安。” 他从来不会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声音也不会这么正式到淡漠。这种疏离的陌生让她有些茫然,晃着涟漪的泪眼望向他混沌成雾的脸, “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还是因为可怜我?”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牙根几乎快被咬碎,紧握的拳头骨节在彼此凶狠研磨。 声音是颤抖的,他之前只想要她陪着自己,可现在越发觉得不足,更想要她心甘情愿的陪着自己。所以即便是胆怯恐惧,无法承受不能接受的答案,他也还是要问出来,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安安?回答我,求求你。” 她擦掉泪水,把眼尾擦出迷乱的殷红。眼前清明之后她竟发现男人眼中也是噙着泪的。 “真的,是真的。” “如果你是因为病了无法控制自己,那么我会试着原谅你,给你一个重新变好的机会。” 女孩吻上他的眼睛,妃唇轻轻抿掉泪水,未几之后又说:“但是你不可以再对我那么凶,我不会爱上对我不好的人。” “不会的!”男人突然坐直了身体,擦着眼泪像个焦急向大人表态的小孩。 “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他咬着嘴唇,眼泪汩汩而落,“如果控制不住你就打我,你打死我都行!” “还有别再理那个庄野了,他又给你打电话。” 他的话让沉安安一愣,才想起前两天的晚上,庄野电话打到了叁哥的手机上。 沉云曜从始至终都看不上单薄少年,也不知说了什么来刺激他,他声音竟显得心虚,最后只是说了很喜欢她,希望她以后能生活的很幸福。而她本来预想的激动也全都没有,无比心平气和的听完了他的话。 还是有些变了,她的未来都和面前这个男人密不可分。对于庄野,以后只会是同学。没有结果的事情她也不会再给别人希望。 “傻子” 女孩叹了口气之后轻声笑起来,她眼睫上还沾着泪珠,嘴边却旋起两个笑涡。 双手顺着他的腰身往上抚摸。贴身的T恤包裹着肌肉发达有力的身体,血气的蓬勃和筋脉的跳跃顺着手心传至心口窝,强烈的男人气息冲到她鼻腔里,让她不由得闭了闭眼。 慢慢把衣服推上去,摸到他光裸的皮肤时眼睛才重新慢慢睁开。 他深蜜色的肌肉上泛着莹亮色泽,密布狰狞的白色疤痕,之前她只以为这是战场上刀尖无情,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谢谢你。” 她说完又觉得感谢太过于轻浮,轻于鸿毛更比泡沫还脆弱。 “别回答我了,我怎么好意思对你说谢谢呢。” 沉安安抬起头瞟向床头的砂锅,手凑过去一摸还是热的。 “我给你煲了粥,你要喝一点吗?” 她脸有点红,分不清是热的还是被光线照的。 这么说也是为了转移话题,她就趴在他身上,哪能感觉不到他身体的变化。 “喝。”他就当没感觉自己身下鼓起的包,瞥了一眼白瓷碗。 “喂我。” 追-更:regou2.com (ωoо1⒏ υip) 39、玉体横陈,馨香四溢。(沈一和公主的肉 这是女孩第一次向男人表示情意,对于他来说只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切,迫不及待地想行使自己的新权利。 放着他手指的盒子早就被人拿走,在房间里已经找不出半分踪迹,可他却开始庆幸,甚至有些感念。 虽然他从未想过用自己的付出当作道德绑架的筹码,但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欣慰。 他的小姑娘可以看到他,眼里不再有别的男人。 “安安,喂我。” 火红的霞光已经完全散去,天空经过这么一遭火烧之后又熄灭。灰烬是淡灰色的,慢慢渐入绀蓝,没有光线普照的大地瞬间变得混沌不明。 从天亮到天黑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耳边一切关于生的喧闹嘈杂都会在阳光落幕之后彻底终结。 太静了,静得她想装没听见他撒娇的话都不行。偏偏他还用携着水珠的眼睛望着自己。 也不知道他带的那些兵看到老大这副模样会是什么心境,到底还能不能听他的命令冲锋陷阵了。 安放在小案子上的白瓷碗也褪去红晕恢复成本身的皎白,反射着淡淡青光。 这副碗筷是她早就拿上来的,其实粥也没有熬多久,只怕他醒了之后找不到她惊慌。 沉初现下在她眼里更像个小孩子,两人身份对调,她要小心翼翼哄着才能呵护他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心灵。 这些碎碎念没能耽误她手下的动作,玉手托起碗盛了粥,又用勺子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 “下面好像有点糊。”她有点不好意思,垂下眼皮去刻意不看他。 他一口含住勺子把粥吃掉,果然有股淡淡的清糊味道漫开口腔。 “笑什么?” 她偷偷抬起眼皮,正好看到男人在抿嘴偷笑。 他闭上眼睛又挑起眉梢,好似在回忆。 “想起我二十岁那年回家,你给我烤的生日蛋糕。” 沉初对亲生父母的印象只有个模糊的影子,再然后就是在那条糜烂的街上游荡。他本来没有生日,遇到父母那天不仅给了他新的名字,还成了他的生日。 “也是糊的,都成黑炭了,只有上面后添那歪歪斜斜的几个用果酱写的字,勉强还能看。” “呵......”他舔了舔下唇,“你还问我,想不想我的亲生父母。” “没想过,想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样子。” 男人低着头,七年前摸着她小脑袋没能回答出来的话,现在说了出来。 “我倒是真的很像爸爸。” 他薄唇线条明朗清晰,泛着健康的粉红。这几天在她精心照料下身体恢复的很好,安安靠近他时已经能感受到自他身上汩汩向外扩散的温热。 和从前一样,彰显他生命力的蓬勃。她不禁寻找热源贴上去,侧耳聆听他的心跳声。 对于沉初像沉铎这件事,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云朗为人冷静,云曜太暴躁,但无论是哪种性格,内里都是自信张扬的。他们的自信源于安定的童年和优渥的生活,从来不需要为什么担心,有父亲和外公在,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有人给他们托底。 唯有沉初是不同的存在,他自卑而缺乏安全感,即使沉家人对他视如己出,他也始终都把自己排在叁兄妹身后,这种持续的不安只能凭靠着别人给自己给养。 而他的力量来源是沉安安。 他看着这个小姑娘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当时没有多余的想法却也被私心牵引,第一句话便教她喊大哥。 她也果然是喊了,还每天跟在他身后成个小尾巴。而他也乐得带着她,给她换尿布,哄她睡觉再讲一个幼稚但是她爱听的故事。 女孩感觉到他心跳加快,再抬起头去看他,男人的下颌角已经绷得锐利如钢锋。 “怎么了?” 她打断他的回忆,一个恍惚记忆里的小羊角辫已经变成叁千如瀑般的秀丽青丝。他手插进她发间抚摸柔顺,深吸一口清香浸入心脾。 “长大了,可是还是笨。” 沉安安瞬间撇起了嘴,她知道大哥在说自己把粥烧糊的事情。 “那你别吃了,反正不好吃。” 男人一把抓住她想要撤开手,带着她又舀了一勺喂到自己嘴里。 “好吃,只要是你做的就好吃。” “喂我吃完,让我享受一下有妹妹关心的感觉。” 到最后,经不住他花言巧语,她就那么酡红着香腮一勺勺地喂了他两碗粥。 末了她收了东西再回来,人站在门口却没进去。 “早点休息吧,天都黑了,听爸爸说,过两天要让你回去做正事了......” 当初大发雷霆撤了他的职,可现在两人木已成舟,就算是不顾父子情面,沉铎怎么也不会真的断了他的前程。 沉初看着小姑娘捏着衣边站在门口,另只手还紧捏着门把,一副随时要走的姿态。 蓦地笑了笑,双腿缓缓放到地上穿上鞋,然后猛地冲到门边把人带进来! “我睡了,那你呢?” “我......”他身下的东西几乎是瞬间抬起头,男人个子高,翘头的分身直着杵上她小腹,让她没能再继续往下说。 随着她的心跳加快,他又说:“我想要。” 抱着她回到床上,反手拉上窗帘,房间里便最后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行吗?” 这是他第一次在情事上询问她,黑瞳散着熠熠眸光。 沉安安没说话,可沉初却铁了心一定要等到她松口,真像他之前说的,再也不逼迫她了。 他浑身紧绷着力气,下身快要憋到爆炸也不动一下。 “安安......”他声音有点委屈,见她还是不表态,默默从她身上下来缩到床尾双臂环抱着膝盖,像一只被遗弃在雨中的小杂狗。 “不给就算了,我可以忍得。” 女孩身子僵了半天,然后慢慢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男人余光里看到她在动作,转过头去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脱了毛线的开衫,露出两条雪白莹亮的胳膊,接着悠然地褪掉长裙和内衣。 在床上躺平,献祭一般,玉体横陈,馨香四溢。 沉初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将满城春色尽收眼底。 瞳孔激缩成针头大小,“安安?” “做吧。”她羞的浑身滚烫,他的视线更是热烈,快要烧遍自己全身。 到不得已还是抻过被子盖住前胸的娇点,“脱衣服呀,你不想要我了吗?” 你不想要我了吗? 怎么会不想,他都快憋炸了。 只是没想到他的小姑娘居然会突然变得这么大胆,会在他目不转睛地注视下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 他叁两下扯了自己的衣服,饿虎扑食一般压到她身上,两只手刻不容缓地抓上两团丰盈胸乳疯狂揉捏。 她这个地方好像比之前大了一些,捏起来也更有手感。被他灌溉过之后各处都多了一丝女人的风韵,不再像从前一样干瘪稚嫩。 霜色乳肉被捏成各种形状,前端的小凸起在爱抚之下悄悄挺立起来。 男人发现了她的变化,瞬间低头含上去吮吸。 “啊......大哥......” 现在叫大哥无非是催情的,只有他知道她的身体有多敏感,身下的水流潺潺一点都不奇怪,他忙里得空在她洞口处抹了一把,都是黏腻的湿滑。 他的经验太少,理论知识也不多。但就是懂得怎么做,他现在也顾不上调情,只想把身下坚硬的东西立刻插进去纾解欲望。 冒着晶莹的前端在她小腹上蹭出道道亮光,临分别的时候还拉出一条银丝。 两人唇舌交缠,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柔软湿润的手心下是他高高绷起的肌肉,每一寸坚硬都穿透她的皮肤传达到身体中,不断叫嚣男性的力量。 “嗯......” 吻得意乱情迷之际,他挺动腰腹刺进她的身体。 她皱着眉头水眸眯成一条线,视线里是空旷的天花板和他不停颤动短粗的发尾,下体双腿开到最大接受他硬挺的入侵。 许久没有得到包容的灵魂在她娇小稚嫩的甬道里找到归属,隐暗的火苗忽地燃起,一路烧上头顶。他浑身一震,随后一刻不停地开始抽动腰身。 他吻着她不放开,盯着她纠结在一起的脸蛋,将她细密的呻吟当作蜜糖吞食,四肢箍住她的身子一次次向内里深探。 蓦地,从最深处冒出一股花液淋在头上,他突然一下深顶,铃口便触及到最深处的另一张小嘴。他很想不管不顾的撞进去,但是理智最终还是控制住欲望。 舍不得却也抱着遗憾,所以前端化作锐利刀锋一直在那一处研磨碾压,让他封得再紧的口里也开始有零碎的低吟从缝隙中钻出来。 “大哥......轻一点......受不了......” 多忠犬的男人在床上都绝对不听女人的求饶。她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反倒激起他的叛逆心。 想把她弄脏,弄坏,让她生孩子的恶劣心思渐长。她被入的狠了,低低的哼鸣中开始夹上瓮声瓮气的小声哭泣。 他是最喜欢安安在床上哭的。 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姑娘,好不容易求来的真心,他怎么能轻易放过第一次真正的身心合一。 男人低下头睨视她半张着口吸气的样子,一双大眼里被欺负的蒙上水汽,口里时不时轻哼出一声,可怜又诱人。 “不哭,乖,忍着,我给你的,都要好好受着。”他黑色的眼睛放着光彩,用极致温柔地声音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劝着她,却在说最后一个字的同时狠狠一撞,又引出她一声高亢的喊叫。 “啊!别这样。” 可他不听,身下的动作不但不见轻反而更重了。 肉体拍击地声音听得女孩心惊肉跳,红得不能再红的身体好似火山岩浆般灼热滚烫,一双眼睛紧闭着,看也不敢看他充满情欲和火光的热烈眸子。 他像个机器一般不知疲倦地动了许久,她泄出一股股花液冲刷他的分身。 情欲的气味和男人身上滴下的汗液混合着少女体香充斥在房间里,女孩被送上九重天又被推入无间地狱。 冷如霜,热似火,地狱天堂都是他给的。 他动得更快,喘息的声音也更加粗重急促。她恍然看到窗帘被风吹开一角,像某种蝴蝶蹁跹的翅膀,然后听到男人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问她。 “射进去行吗?” 40、那些成全和祝福都是圣人做的,而他是个 他问完之后动作变得更快,女孩稍显凌乱的发丝被他冲撞的不停摇晃,分成一缕一缕地慢慢向着床下散落。 艰难透过窗帘的昏暗夜光从一侧照得男人轮廓分明的五官越发立体深邃。 他全身均匀地密布着一层细密汗珠,灼热的体温让汗珠丝毫不受寒凉影响,暴露在空气中许久也依然炎热。 他在忍耐,只想等着她开口应下他。 可沉安安就是抿着唇静默不语,她被他的迅猛攻击撞得无所适从,低沉零碎的呻吟声不停从齿间唇缝溢出。两只搂着他脖颈的手不安地颤抖,尖利的指尖不停刺进皮肉。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浅明净,让人很容易便联想到一切干净纯粹的东西。 是被阳光照亮的静谧祥和的山野,其间穿过几棵树丛涓涓流淌的小溪;或者外公家门前那棵与母亲同岁的樱花树,每年四月起的第一阵暖风,吹过的同时也不留遗憾地拥抱第一片落英。 反正只要是她,只要她的美都属于自己,便什么都是好的。 她不开口,可是却在目光一紧后移动两条腿。本来只是虚虚搭在他腰上左右摇晃的双腿下一秒突然用力,将他再一次贴向自己。 “嗯......” 女孩环住男人的脖子,鼻间发出一声分不清是哼鸣还是回应的声音。 但是她确实抱自己更近,他被突来的幸福冲得天旋地转,紧紧绷起刀削的下颌,凶狠挺动百下之后将灼热的液体尽数喷薄在她体内。 沉初是压到最深射的,铃口翕张的时候还在吸吮她的宫口。那种酥麻和畅快淋漓的极限舒爽让两人同时喟叹,赤裸的胸口刚硬和柔软互相揉搓,难舍难分。 末了他缓缓低下头,并不急着退出来,而是从床头拿下一个枕头垫在她屁股下面抬高下体,然后才慢慢抽出自己。 仿佛带着留恋和不舍,紧致的穴口被蹂躏许久之后一时还合不上,一个漆黑的孔洞延伸到里面,随着她呼吸的频率不断轻微开合。边缘沾着一圈白色浆液,是反复翻搅她蜜汁之后的成果。因为下体被垫高,射进去的精液没有一滴流出来。他只看着一眼便觉得刚刚发泄完的欲火又开始燃烧,连带着身下的东西也跟着有了反应。 他自私而又敏感,即便是她现在心甘情愿地躺在自己身下也还是会担心。她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窥探她的人太多,所以怎么能放过她亲口答应自己的好机会。他早就不止一次幻想过她能给自己生个孩子,这样就算以后她后悔了也没关系,只要两人有了羁绊,她就永远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那些成全和祝福都是圣人做的,而他是个俗人,不懂那些自命清高。只知道喜欢便占有,不是自己的也要夺过来。只有妹妹陪在自己身边,他的生命才完整。 他也好不容易才能活一次,凭什么要委屈自己。 沉安安刚刚艰难起身,就看到他胯间的东西猛地跳了一下,本来已经消减的雄风便再次勃发。而男人的眼神也在短暂清明之后继而浑浊发暗,大掌抻过自己一条腿就又欺身上来。 她小声拒绝,却像欲拒还迎。 “不要了......我的腰有点酸......” 可他哪里肯罢休。 “刚刚宝贝不是很舒服吗?都要把我淹死了。” 他往前顶了顶身体,特意露出淌着水的大腿根给她看。 那里波光粼粼,反射天光化作一道道银色丝线。这些都是她在纵情鱼水情欢时落下的“罪证”,她只看了一眼就瞥开目光,不禁捂住滚烫炽热的脸,绝对不敢和那双带着黠光的鹰眸对视。 像是一根火柴扔进干草堆里,火势凶猛而起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这次烧的是两人全身,女孩是羞的,男人是被欲念扰的。 “乖,躺好,张开腿就好。”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和刚才一样温柔。凶猛铁汉的柔软唯一又专情,只对一人。她当初就是中了他的圈套陷进去便出不来,如今更是无法抵挡。 最终还是败在那片漆黑深海里沉沦。 她在他含情脉脉的温热眼神中重新慢慢放平身子,把满身鲜美的嫩肉送给饥饿的猛兽品尝。 沉初眼里冒出狼光,她刚刚经过一次疼爱,眼里水光氤氲薄雾昭昭,一张樱口无力地翕动,一对椒乳还在微微起伏,比刚才的娇羞赧然还更撩人心弦。 “真乖。” 他薄唇高挑,眼里涌起墨色烟云。语罢吻上女孩的眼睛,她睫毛尚带着咸涩的湿润,刚刚被他入的最狠的时候好像是哭出来了。 这股咸味让他神清气爽,在欢爱时,没有什么能比她在他身下承欢委屈出的眼泪更能填满他空洞心房。 男人睨视她几秒,往下移动挑开紧扣的牙关,动作灵巧地勾住她舌尖缠绵。他不到二十岁便在战场上,做任何事都像攻城略地。她被吻得呼吸越发艰难沉重,神情也越来越涣散,在好不容易逃脱的空闲喊了一声。 沉初动作猛地停顿。 “你说什么? 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 她快要缺氧,安静的房间在混乱中仿佛生出嘈杂,在张口猛吸几口空气之后耳边的噪声才慢慢淡去。 “我说。” 妃唇轻动,沾着两人相融的津液。 “喜欢你。” 然后她眼见着男人俊颜堪堪变红,像饮过几杯清酒,连目光都迷离失神。 这样的沉初难得一见,她正痴望着,花心被猝不及防地深顶了一下。 “唔......轻点儿......” 身体远比嘴巴诚实,这一下触及到她最敏感的位置,不可控地泄出一汪露水洇湿蘑菇的伞盖。 透明的汁水在反复研磨之下乳化成白色粘稠的浆液,紧密黏合在两人相交处。男人茂密丛林和她被揉蹭的鲜红的唇瓣也附着着一层乳白。 “我也......” 他闭了闭眼,突然停住的话像是在掩盖声音中的哽咽。她这一句表白足够将他带上顶峰,紧接着他身体快速抽动数下,比刚才更加炽烈的热流便带着浓情涌进她身体深处。 男人趴在她颈侧喘息,微凉的唇吻了吻汗津津的肌肤。 嘴唇在蠕动,剐蹭着她的细腻,声音在寂静的房间格外清晰。 “我也很爱你......” 41、他可以无比坚硬钢强,也能柔情似水只为 沉安安翻了个身,手下意识往旁边去抱男人的胳膊,却只摸到一片暖洋洋的余温。 她倏然转醒,身边空出来的那一块床单上都是他睡过的褶皱,可是却不见人。 门窗紧闭,屋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膻腥味,她支起身子腿心就涌出一股温暖的热流。 然后那味道便又重了些。 她脸一红,对着垫在身下的针头皱了皱鼻子,小声骂了男人一句之后看向身侧的亮光。 窗帘还没拉开,只从边角透出曈曚阴柔的天色,在地上拖出一片漫长而混沌的白色光影。她看了那光线一眼便被晃得闭上了眼睛,手收回来的时候轻轻扬了扬不小心碰到了床头的杯子。 “啪!——” 装着半杯水的玻璃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破碎的晶莹碎片不停晃动反射莹亮光泽。在隔壁水房洗漱的男人听到一点动静连忙进来,脸上的泡沫还没擦净。 “不要动!” 女孩刚刚把脚放进拖鞋里,弯下腰想捡起玻璃碎片,便被冲进来的男人急匆匆拦住。 “别动,上去。” 他眉心紧蹙,挡住她的手,看着她从新躺好才捡起大块玻璃,又用扫把扫净,确认干净之后才让她下床。 “好好穿着鞋,太小的碎片我可能会看不见,不要扎到脚。” 他脸上还刮着泡沫,看上去有些滑稽。睡眼朦胧的姑娘揉了揉眼睛,伸出食指从他下巴上一抹,带着一点绵密到他眼前给他看。 “像个老头。” 男人挑挑眉,不置可否,格外享受这种晨间情侣亲昵的感觉。 “还疼吗?”他揉着她的腰,声线低沉暧昧,和昨晚在她耳边呼吸时一样。“我抱你过去?” “嗯......”男人的身体颀长壮实,她娇小的身子缩在他怀里就很有安全感。女孩就着他的力量搂住他脖子,两条腿环住他精壮的腰身,任由他抱着自己到水房。 大清早医务室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就算是哪个不长眼的过来看到也只会跑掉。 两人无人打扰,路程只有几步却走得很慢,就这么一路缠绵着走过隔挡的墙壁到另一侧。男人大手擦掉水台上的水滴把她放上去,递给她装满水的纸杯。 她洗漱好之后回过头,见他依然保持刚才的姿势和位置站在床边的晨光里,连下巴上沾得泡沫也不清理。 “怎么不洗?” 他低下头,吸了吸鼻子看着剃刀。 “你给我刮。”又像怕她不依似得,“要不就不刮了,扎你。” 沉初撒起娇来和他本人高大威猛的外形极不相符,却有无法阻挡的杀伤力。特别是他低垂着眼眉看向一边的时候,那嘴还轻轻嘟着。 这种情趣让沉安安莫名欢喜,只因为这样的沉初是独一无二的,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他可以无比坚硬钢强,也能柔情似水只为她一人而流。 “呵......”她想起他从前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笑起来。 “好,给我。” 便从男人手里接过剃刀,动作生疏又谨慎小心地为他刮胡子。 “疼了要说,我没做过。” “好。” 他眯起眼睛,嘴角带着掩也掩饰不住的微笑,舌头顶起下巴上的软肉方便她动作。其实刚刚自己清理的已经差不多,只是想和她继续温存一会儿。 所幸沉安安天赋异禀,加上万分仔细,到末了也没有划破他俊俏的皮囊。 温毛巾轻轻擦拭光洁的下颌,女孩眼神一转,透出古灵精怪的光。 “大哥。”她朝他勾勾手指。 “嗯?” 他凑过去的瞬间,粉唇蓦地贴上去。 极轻极浅的一个吻,让前一秒还洋洋得意的人突然愣住。她得逞之后便从他臂弯里逃走,跑到门口还朝他俏皮一笑。 “拜拜,我去吃早餐。” 等那道旖旎身影一晃消失在门口,男人才睁愣着目光摸上自己的下巴,高大的身子久久呆立在原地。 她像个在林间蹦跳的小鹿,灵巧躲过猎人的枪口后逃脱,徒留一地零碎的脚印和回忆余温的人,不断怅惘于猎物逃脱指缝。 - 沉初换下睡衣睡裤穿上一身迷彩服,这是他伤好之后第一次出门,站到自己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现在他还是戴罪之身,办公室也被人征用,等到里面应声之后他走进去,在办公桌前站的笔直。 桌子上放着他官复原职的批文,他眼睛一瞟就看到了上面的小字。 沉铎背对着他抽着烟,等他指尖的烟气散尽了,才用长腿一蹬地面转过椅子来看着他。 沉初刚刚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转过来才发现他手里捧着那个盒子。 拳头蓦地握紧。 他的小动作无一遗漏地入了沉铎的眼,他在克制,拳头努力开合几下之后慢慢松了下去。 只是想起她,自己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肯原谅自己的安安,就算是为了她也要忍住。 他眼尾发红,目光寸寸上移望向父亲。 “您有什么指示?” 沉铎摇摇头,“我没有指示,你必须解决这件事,否则以后它都会是你心里的一个定时炸弹,也会横贯在你们两个人之间。” 男人闻言垂下眸子,半阖的眼眸光彩慢慢消逝。 这不是威胁,是切实存在的事实。已经过去十一年这东西还能塞到云朗和云曜的车里,就说明盯着沉家的眼睛这么多年都还在,视线后面的人知晓他的心病,这次不仅是他和父亲,还有两个弟弟,最重要的是安安也可能会再有危险。 什么他都可以忍,但关于沉安安的事情半点都不能懈怠。 他默默离开,听到后面父亲又开口:“是我的债,你替我还了。” “没事。”他脚下一顿,“父债子还,应该的。” - 跟着沉月一起被接回来的孩子基本都送到了金城的孤儿院,只有小兔那天一直死死抓着沉月的手不肯离开。 她是沉月捡回来的第一个孩子,自然也舍不得,祖孙俩抱头哭了一会儿之后虞卿做主把小兔留了下来,就当作沉家的孩子养大。 秦雨沐那天没走,之后就留在了沉云曜身边。这对情侣的相逢与众不同,女孩枪法和格斗了得,只要不是帮着沉安安照顾沉月,其余时间都会在训练场上练拳脚,比那些特种兵身手还要好,时常把跟在身边的小白兔看得目瞪口呆。 “雨沐姐姐。” 在她休息的空闲,小孩过去抻了抻她的衣袖。 “我想回去......” 小兔眨眨粉色的眼睛,一双小手背在后面,身体不停地左右摇晃,瘦弱的身体像一棵在风中飘摇的小草。 靶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她稀奇的面容不停引起周围人的探究,那些眼神虽然没有恶意却也刺得她浑身不舒服。 “可以吗?我有点害怕......” 小姑娘声音软糯甜柔,好似一块柔软的棉花糖,入耳绵长隽永。秦雨沐不由得眯了眯水亮的大眼,宠溺地揉揉她头上的白毛。 “回去吧,不要跑远。” “嗯!” 小兔兴奋地点点头转身往回跑,忘乎所以地跑了没几步就撞上一个人的大腿。 那人身材高挑,像一面人墙,把刚刚过他腰线的小孩顶得飞出去。 软软的小身体落在草地上,不疼,却沾了满身的草屑。 她揉着后腰站起来,面前蓦然出现一只白皙的大手。 “赶着去投胎?” 清冽甘甜,是她很熟悉的声音。小姑娘抬起头,沉云朗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挡去头顶大半的天光。 她认出这是那天抱她回来的哥哥,他清隽朗逸的面容背靠光线,只能看到隐约的五官轮廓笔挺硬朗,看不出是喜是怒。 “没有......对不起。”她没抓那只手,慌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 对沉家的男人她有种莫名的恐惧,不管是沉叔叔还是几个让他叫哥哥的男人,他们个个长的凶猛冷峻,像是故事里的野兽或者什么坏人,怎么也不像阿姨和姐姐看着和善。 沉云朗不知道小姑娘心里的碎碎念,蓦地直起腰身向周围看了看。 他指指大门,“想不想出去看看。” 小孩瞪大了眼睛,粉色的瞳孔倒映着他的面容。“可以吗?” 她之前一直是想去哪里去哪里的,可来了这里之后真的像在坐牢,除了被围起来这一块地方哪也去不了。 “能吗?”她又问了一句,眼神里待着期待。 他本来没想理这小孩,只想逗逗她,现在却不忍心看着那眼神里的希望落空。 “嗯,我要去买点东西,你跟着我吗?” “要的要的,我要去!” 看着她欢天喜地的模样少年心里淡淡嗤了一声。 小孩就是小孩,真好哄。 带着她往外走不忘轻蹙着眉心嘱咐一句,“你要听话,不要吵不要闹,我不喜欢哄小孩子。” 他腿长走得又快,后面的小孩个子矮,好几步才能赶上他一步。 沉云朗在前面走,起初根本没注意到她越来越远,见她半天不说话才回过头看她一眼,发现人已经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了。 “快跑。” 他朝着小兔招招手,“慢了就不带你去了。” 小孩听闻白皙的小脸一拧,撅起小嘴使劲往他这边跑,终于气喘吁吁地站到他旁边。 仰着头看他,大眼睛不停晃动,额头上渗出一层亮晶晶的汗水。 “我跟上了,别不带我。” 少年轻轻挑起唇,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又拭去她额上的汗水。 “嗯,乖,这才是好孩子。” ————分割线———— 加快速度走剧情大概周末会完结。 么么哒! 42、“你要知道,现在只要是沈家人,就会有 小孩子体力不如成年人,只是跟在他身后当个小尾巴就足够耗费她全身力气,回程的时候倒在副驾驶座位上就睡了过去。 士兵们基本上都会抽烟,车厢里也总弥漫着一股烟味。沉云朗不喜欢这股味道,他每次自己开车出来车窗都会泄开一条缝替换车内的浑浊空气。 从缝隙里钻进来的风撩拨起几根白色发丝,洁白如雪精灵,轻盈如蝉翼,不断在空中清扬飞舞,时不时拂过同样莹亮晶白的小脸。 安全带几乎勒不住她薄弱的小身体,沉云朗瞥到她随着车子行进的惯性越来越倾倒,直到完全躺倒在座椅上才微微蹙了蹙眉。 靠边停下,他关了车窗,又摆正她的身体不让小脑袋磕到车门上。 小姑娘睡觉轻,被这么一摆弄,如同附着一层寒霜的睫毛颤了颤,粉宝石般盈透清亮的眼睛便缓缓睁开。 又是映着他的脸。 “哥哥。” 小孩揉揉眼睛,疲倦打乱平日里泠然的娃娃音。 “不走了吗?” 她闪着目光左右摇晃脑袋张望,当看到四周都是荒地心下一凛,又在瞥到他漠然冰冷的瞳孔时眼神都变得颤抖不安。 受惊的小兔子缩在座椅和车门的夹角里,四肢蜷在一起,犹犹豫豫地探过去一只小手拉住他衬衣的袖口。 轻轻拉扯,声音带上哭腔。 “哥哥你要扔掉我吗?” 抱着自己的手臂挡住一半惊慌失措的眼睛,见他不动也不回答便低低地哭了起来,又像怕惹恼他,还要拼命压抑哭声。 最后都哽在喉咙里,只有瘦小的身子不断抖动。 自由的诱惑力让她短暂忘记了恐惧。 让她叫大哥的那个男人和她并没说过几句话,只是在她去找安安姐姐的时候平淡地问个好,不冷不暖,除了长得吓人。叫叁哥那个人每天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每次看到她都会把她的白毛揉乱。对于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胸口那张牙舞爪的纹身,每当他赤着上身在巡场场上和人厮打的时候她都不敢抬头看。 但这两个人都有自己看得见摸得着的脾气秉性,她也寻得一种和他们相处的正确方式。 只是。 唯独二哥摸不透。 抱她回来那天的白衣少年明明那么和蔼,可是之后看她的眼神却总是冷冰冰的。 她有点后悔,不该跟着他出来。 也有点想奶奶,这里虽然衣食不愁,但到底不如那个小屋里自在。 小女孩大概是从小被人欺负惯了,太敏感又太胆小,让沉云朗一时默然。他是觉得自己有些冷淡,这个时候应该哄哄她,却又不知道怎么红。 思索未久,他伸出只手拎起她的后领,接触的瞬间明显感觉到她浑身一震。 “我干吗扔你。” “那,也别卖了我,我不值钱的” 小孩的头被他揪出来,不得不和他面对面。两颗晶莹至纯的宝石汪着一潭清泉,从粉色变成赤红,两排浓密的白色羽睫被露水浸透,每眨动一下都湿漉漉地打在眼下,最后把皮肤都抹成暮晚云霞。 “坐好。” 少年松开她的衣领,脸黑到极致。“我卖你做什么,瘦得像个萝卜,能卖多少钱。”他着实不会哄人,又看小姑娘扭过头去悄悄撅起嘴巴。 一边发动车子又说:“接着睡吧,到了我叫你。” 看到他重新发动车子,小孩的眼神可见的松弛下来,也许是太累,没一会儿还真的睡觉了。 平原上开车不需要那么集中注意力,他瞥到她又逐渐平静的小脸有些哑然失笑。单手握着方向盘,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倒下去。 车子在这一刻后开得缓慢而平稳,进了营地里之后值班的士兵刚要过来开车门就被沉云朗一个手势制止。 “不用。” 用口型小声告诉他,等人离开之后轻轻擦掉她头上出的那层浮汗。然后小心翼翼脱了自己的外套包住小姑娘瘦弱的身体将人抱出来,一路抱进沉月的房间。 自从和沉月重逢之后,沉家便多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午饭必须要在沉月的房间里吃。 正值中午,沉月的小屋里挤满了人,看到沉云朗抱着睡着的孩子进来都纷纷让开一条路。 “这是去哪了?” 小姑娘被安放在床上,睡得安慰惬意。 “带她出去转了转,把孩子憋坏了。” 他拿起一副干净碗筷,瞥到角落里和大哥两个人偎在一起的妹妹。 “安安。”少年看了眼孩子,又把目光落到妹妹身上。“你如果出门的话,也带着她一起去。” 低下头沉思片刻之后他摇摇头。 “这孩子好像不太喜欢我。”- 沉家人除了沉初是一开始就要留在墨城,其余所有人早晚都要离开这里。 特别是沉月,她身子不好,年轻时攒下的钱都被这些她收养的孤儿耗尽,百病缠身的身体需要一个平静安稳的地方好好调养。 离开的日期定在叁日之后,这是最后一次父子四人比试枪法。 沉家男人各个生得身材高大,五官深邃硬挺,几个人长身而立在一马平川的训练场上犹如几阻高墙。 连着放着几枪之后沉初凑到沉云朗身边。 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紧盯着远处,“你那天出去,有人跟着吗?” 少年身体一顿,“什么?” 男人斜睨他一眼,“你要知道,现在只要是沉家人,就会有眼睛盯着。” 少年一阵静默,扣着扳机的手用力。 “呯呯呯!” 枪口火光爆闪,一长串枪声惊扰在场地外观望的几个女人。 ————分割线———— 追-更:po18info.com (woo18.vip) 43、他也的确是热,身体里明明都是干柴,她 看似毫无章法的杂乱几枪却每一枪都打在靶心上。 少年突起的怒火像是发泄,他将手枪里的子弹打光还兀自抬着手臂,枪口冒着阵阵白色霏靡的硝烟。 沉初没有再和弟弟说一句话,转身默默离开训练场。走下山坡单手支在石头上敏捷跳过围栏边缘,把闻声而来的姑娘拥入怀中。 长时间圆睁的双目有些发红。 “我下午有点事,回来的会比较晚,自己早点休息。” 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避讳身后不远处的父亲和旁边的其他人。 男人的身体完全复原,已经不需要住在病房里。他每天晚上在外面熄灯之后都会溜进沉安安的房间,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他也没想瞒着,安安是他的人,家里人总要适应他们关系的变化。 女孩不知道他说的有事是什么事,只以为他有什么任务。当下目光一动,也顺势抱上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胸前。 轻声喃语。 “我知道了。” 男人有自己的使命,他不可能永远陪着自己。 她抓着他手蓦地紧了紧,手心悄然渗出一丝湿汗。 “注意安全。” 她的依赖化作温暖洋流丝丝汇入他胸口,身后的钢枪都不在那么冷硬。 未几他动了下喉结,低头吻上她发顶。 “遵命。” - 夜深,沉安安独自一个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关灯之前她特意没拉窗帘,让夜光能毫无遗漏地汩汩而入室内。可也就是这些光亮让空气变得格外嘈杂,她无心睡眠,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薄云飘散露出半个月亮,一缕皎光照在女孩皙白如脂的侧脸上。突来的明亮让她眼眸轻颤泛起涟漪,她转过身,朝着窗外望了一眼,下一秒猛地起身趴到窗台上。 水亮的眸子被月光打亮,倒映着天与地的轮廓。 营地里是灯火通明的,显得四周安静的荒原更加幽黑寂寥。因着淡薄的月光,将将能把远处连绵的山脉画出一个剪影。 沉安安看着那些像是水墨晕染的流畅线条,突然想起他一个人在墨城已经很多年,也不晓得是不是每次出去都是这么晚也不能回来。 不知道他在哪里,那些漆黑的山上是否有他的脚步曾经涉足,或者是在荒漠里的哪个角落,也同她一起看着难得一见的月亮。 “吱——” 她推开门,金属合页浅唱低吟。 除了执勤的士兵该是所有人都睡了的时候,白天人来人往繁忙的营地静谧非常。她披着男人厚实的外套,本来只能到他胯间,却可以盖到她小腿。 纤瘦的身子裹在肥大的衣服里,站在岗哨旁边向外面张望。 不知站了多久,脚腕都开始泛酸的时候终于在极远处瞥到一抹淡淡的亮光。 一排车子卷着尘烟开进营区,带起的风扬动她长发在半空中浮动几缕,沾在两头高高翘起的唇上。 “大哥——” 她在阴影里,那是一片足以掩盖住她整个身体的隐秘角落,所以当她开口喊他第一句的时候,正在从车里往外拖机枪的男人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夜已经很深了,他明显没想到本该睡下的小丫头会出现在这里。她从阴影里慢慢走出,媞媞浅笑地望着自己。 他手一顿,差点没把枪扔在地上。身边的萧远南扶住他,手肘碰碰他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 “老大,还能站稳吗?” 他们的关系人尽皆知,可在明面上却都依然称他们为兄妹。 “哥——”她又唤他一声,这第二句带着撒娇的意味。 沉安安在他身体发僵的时候冲过来,正在睁愣的人来不及阻止,温香软玉便在下一秒入怀。 “安安——我身上脏。” 他在地上趴了很久,身上都是土和草枝,还有后来飞溅上去的血,可她却直着扑上来抱住自己。 “没事,回去洗洗就好了。” 小姑娘一句话打消他所有阻拦的念头。他从下午还没离开营地的时候就开始想念她,品尝过她的味道之后便一秒钟也不想分开,有时真想做个逃兵,带着她一走了之。 他闭了闭眼,回抱住她的身体。 什么都是虚的假的,只有他的安安是真的。 每次她主动他都无法控制自己,手里的枪一甩扔给萧远南,片刻间便把人拦腰扛起来,也不在乎身后那群坏小子起哄的声音,直接把人扛回去扔进浴室,不等她反应惊叫就把两人全身衣服扒光。 她被剥成一块白生生的米团,飘散出的香味像一只小手挠抓他心口最敏感那一块,挑逗饥饿的人将她吞吃入腹。 男人眼睛泛着绿光,看着她发光的白皙身子舔了舔下唇。 “不是让你睡觉?” 言外之意是为什么不睡觉,反而在这里勾引我。 沉安安越来越喜欢他因她情欲上头而失控的猩红眼角还有轻微咬着的牙槽,她心一横,柔荑缓缓抚上他的下巴。 那里冒出点淡青色的胡茬,扎在她手心里酥痒酸疼。 水光潋滟的秋瞳轻眨几下,长睫每一下扇动都带着一股电流。 “等你啊。” 她小巧的舌尖在话音落下的时候缓缓探出头来,带着晶莹的亮泽蜜露舔舐唇边,一闪一闪地耀着男人的眼。 他浑身肌肉瞬间紧绷,体温犹如燎原烈火,所有神志都融化在这一抹光亮里。 “哗!——” 男人举起一旁的水桶,把一整桶水泼在自己身上。他扬起锋利的下颌,眯着眼睛看她,水滴从他额发下流,流过眉梢,又从长睫的尾角落下。 最后滑过胸口凹凸起伏纹理分明的块状肌肉向坚实的小腹蔓延,肌肤的油脂挽留了一部分水流在他身上,密着附着一层珠子,像刚刚泌出的汗液一般。 他也的确是热,身体里明明都是干柴,她还非要用那几个让人心痒的字来点燃。 沉安安看到他眼瞳在冷水浇头后变得暗无天日,余光又瞥到他身体的变化,后知后觉地开始恐惧。 “我......我困了,要睡了。” 她抻过一条毛巾擦干被溅上的水珠,挡住胸前的绵软想跑出去。 门口已经近在咫尺,却猛地被男人一把拉回来。 “哪去?” 他眼中射出锋利的光,如同一把冒着凛凛森寒的钢刀在她周身来回游走。 “睡觉......” 她低下头,越说声音越小,直到变成吹气一样的闷哼。 他猛地靠近她,身下的东西一下塞进她股缝摩擦。 “啊!”她惊叫一声,想跑腕子却被狠狠的抓住。 “啧,小骗子。” 他研磨几下便感觉到她湿润的溢出,不由得戏谑她一句,手向下握住自己坚硬的硕大寻找桃花源的入口。 前端抵住不停蠕动的小口,调整姿势,一鼓作气,借着花液润滑直接一冲到底。 “啊......” 女孩闭着眼睛仰头哀吟一声,紧皱的眉心不停颤抖。 “扶好。” 他牵着她的手抚到门框上,“别给你撞飞了。” 44、不像在做爱,反而像是在寻求救赎。(H, 月光在墙上投出一处皎洁,其余四处幽暗漆黑,唯有卫生间虚掩着的门缝里往外泄出几丝不断晃动得光亮。 男人穿梭在她体内,灵魂深处蓦然闪现一串火花,今晚的事情便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强迫性在他脑海里放映。 屋里的空气寒凉到可以瞬间让人外露的皮肉汗毛直立。就是这种微凉的氛围,生生让两人灼热的喘息和皮肤间的磨蹭焐热,洗手台前的镜子上也被晕上一层白雾。 “沉初......”安安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身,随他耸动的动作一次次被顶起,微仰着玲珑的下颌,发丝不停凌乱地左右摇晃。 她慌乱无措之际下意识喊出他的名字,喊完后贝齿便忽地紧咬住下唇,鲜红的唇瓣被啃咬到发白也不肯松开。 本来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他突然加重的力度硬是让后面的话断在舌根,到最后,连想说什么都忘了,只剩低沉零落的呜咽还能从唇缝中溢出。 他今晚要的比平时都狠,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后发了狂,每一下都深重地戳到最柔软的地方。两人身体敏感的内里在互相研磨,或者说折磨。不像在做爱,反而像是在寻求救赎。 她大抵见识到了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是何等凶残,尚且青稚的身体经受不住他疯狂攻击,她眼里渗出清莹的泪水,顺着弧度完美的侧脸缓慢向下流淌,妆出两条银丝线。 “叫哥哥——”两条腿无力地勾着他的后腰,他看那两条泪丝越拉越,眼神猛地一凛,紧绷着下颌线,手掌按住她的腰不动。使劲顶弄一下,她便发出一声轻咛的哼鸣,尖利如兽爪般的指甲也刺进他皮肤里。 沉初不喜欢她在亲密时叫自己的名字,那让他很容易联想到她对自己生疏又忌惮的日子。他眼里的光亮在渐渐消散,小腹肌肉用力绷得沟壑分明,身子加快力度和速度,逼迫她改口。 男人坚硬的胸肌不停积压她胸前两块柔棉,高耸山峰压成平地,分散摊在四边。她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尾挂着几滴晶莹鲛珠,身下的地上淅淅沥沥滴的都是黏滑汁液,身体虚虚地挂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终于松口妥协。 “哥哥......” 女孩失神又迷乱的目光让他瞳孔舒张,他爱极了她因他而迷醉的模样,狠咬了下牙槽,情不自禁低头含住两片唇瓣吸吻,手掌伸向一侧的镜子贴上去,水汽上骤然印上一个厚重掌印。 “安安,你看——”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循着男人低沉声线的朝向望过去。 在她睁开眼睛前一秒他大手一挥抹掉镜子上的一片水雾,里面赫然映出身体相交的两人。 女人身段纤莹,面容娇丽精致,似雪般莹亮的肌肤散发着淡淡凝辉。男人身材孔武有力,五官硬挺俊朗。黧黑的手臂肌肉暴起,雄壮有力的前胸上沾着一层晶亮的汗液。 黑白相交刚柔相缠,唯有两颊上晕染的赤红相同。 同样痴迷如醉,又同样被对方的体温炙烤,是水乳交融中纠缠出的热量。 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太强悍,特别是每次贴近自己时,身上蓄力而高高绷起的肌肉和鬓角处坠落的汗珠。 沉安安只看了一眼便羞得把头埋进他颈窝。 “怎么了?怎么不看?” 他一字一顿,每说一个字就用力上顶一下,男人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挂着一个成年女孩在身上耸动许久都不见丝毫疲怠。 “不要......不要看......” 那画面的刺激性太强,那一眼之后娇颜上的烈火一路烧灼,大半个身子都像是落日前最后一道夕光那般殷红滚烫。 男人劣性被撩拨起,仿佛浇不灭的真火,任由她上下一起流多少水都无法阻挡他恶劣的心。 他斜睨了一眼她身后,从手边的架子上抻了自己的背心过来铺在洗手台上,再抱着人坐上去,离那面镜子更近,连她胸前红樱的颤动都能一下不落的尽收眼底。 接着便是一阵凶狠耸动。 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也没有任何预兆,每一下都入到最深,然后从镜子里看她紧闭着双目咬着唇艰难忍耐,想叫又不敢叫得大声的纠结面容。 “大哥......”她低声求饶,讨好一般送上自己的唇。 他却并不着急亲吻,只是贴着她耳边边动边诱导。 “看一眼,乖,我想看你。” 她不是经不住诱惑,只是经不住他身下的凶狠动作。僵持不过几秒之后,她终于全盘认输,睁开湿润的水眸从镜子里和他对视,目光极其不坚定地来回躲闪,眼角还带着痛苦过后的绯红。 羞涩让她不自觉地夹紧身体,将男人夹得生疼。 “嘶......” 欢爱中的对望,她可怜无助的眼神,还有檀口中急促娇弱的喘息,这些本就足够让他震撼,她又给他猝不及防的一击。 男人深深蹙起眉头吸了口气,被她吸得一下子泄了出来。 感觉到他喷薄的灼热,女孩轻轻眨了眨眼。 眸子里水光潋滟,浸着委屈的泪珠。 “进去吧,好累,好冷......” 只要不是在情事上,任何时候男人都依她。 他抽出分身清洗两人下体又抱着人到床上躺下。 月光已经从墙上移动到床边,正好照亮女孩半个洁白胴体。男人眼眸一软,反射的月光都格外柔和。抻过毯子给她盖上,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抚。 “睡吧。” 安安乖乖把头埋进他胸前,听他蓬勃的心跳声。沉初身上独特的男性气味环绕在四周,她一阵心安,在他话音落了没多久呼吸就慢慢平稳,偶尔颤动一下的睫毛也回归宁静。 沉初的手仍旧抚着她的身体,不知又躺了多久,在女孩已经睡深睡熟之后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起身穿好衣服脚步轻巧的离开屋子。 45、我那次出来没有整理好屋子,等你回来了 男人走出宿舍楼的大门,将目光投向对面那排低矮的小房子。随后眼里刚刚因她而升起的温度便堪堪散去,一脚踏进门槛时已经恢复成惯常的冰冷。 风吹的窗户不停拍打窗棂,惨白的月光照亮男人的侧脸。一明一暗,隐藏在阴影下的面容寻不到一点在女孩面前的温润,变得愈加阴森寒凉。 他走得越近,里面的哼叫声便越清晰,直到那个已经变得红彤彤的人完全出现在他面前,周围空气已经被叫声填满。 男人抬起眼皮看上头顶天花板,视线从左到右缓慢滑过。 这间牢房是当初关过父亲的地方,可这个人的待遇明显没有他好。空气里尽是烧焦的人皮味和血液混合的味道。这种味道带着一股死人气,焦臭难闻。又因为活人尚且存留体温,让味道能传得更深更远,经久不散。 他寻找臭味的根源,目光最终落在左边那人的大腿上。 左腿膝盖上面被烫出一个大洞,烧焦的烂肉和已经变成焦炭的布料粘在一起分辨不出。萧远南手里还拿着滚烫赤红的烙铁把玩,见他喊叫的声音小了又悠闲地贴上他另一条腿。 皮肉瞬间被烤焦,冒出的白气正是味道的源头。 那人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呼吸极其微弱,只有喉咙里反复得低吼声还证明他活着。两只手被高高吊起来,尖利的铁钩横穿肩胛骨把人死死钉在墙上,他每机械性的抽搐一下剧痛就会从铁钩边缘向外扩散,跟着引出无法控制且程度更大的挣扎,痛苦循环,只要他不被放下来就一秒钟不得解脱。 男人瞥了一眼,神色漠然。萧远南瞥见他微敞的胸口还带着汗水不禁笑了笑,递过手中的鞭子过去给他,手肘还搭上他的肩膀说着他们刚刚该是有多激烈。 兄弟二人轻松聊天的背景是鲜血淋漓的刑房,让这画面显得格外诡谲。 萧远南递给沉初的鞭子上缠着不少边缘锋利的小铁片,这些小铁片每一次抽打在人的身上都会带下一块连着肉的皮肤,据说如果是技术好的人,长久抽下去甚至可以把人活剐成一副骨架。 男人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当年这些人就是用这个生生削下他身体上的皮肉,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沉初蓦地咬住牙根,手掌猛然抓起那人的后脑勺上的一块头发。许是身上的疼痛太多,那人被扯起头皮一时并没有太大反应,却在看清男人面容的瞬间眼神四溢出恐慌。 他额头上破了一个洞,从中流下的血液已经干在眼球里,看什么都是一片猩红,将男人冷峻冰冷的面容浸染得狰狞可怖。他慌张得摇着头,为避免他们自杀,两个人嘴里都被塞上东西,再恐惧也只能发出呜呜地哼叫。 他圆睁着眼瞳,看着沉初将花纹精美别致的锦盒放到他眼前。 “告诉我给你这个东西的人在哪,可以就点头。”目光锋利如钢刃般凌迟人的神志,他盯了那人几秒,而后缓缓敛起眼皮,垂下眸子看着手里的钢鞭。 “或者,我一直想试试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把人片成骨头架子,最起码两千刀以内是不能死的。”他轻轻勾起一边唇,却丝毫看不出是在笑。 “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说完,他瞳孔一紧,手臂高高扬起,下一秒狠狠抽在那人身上。 “唔......!” 钢鞭带走一道新鲜肉丝,停止晃动的锋利的铁片上滴着殷红的的血液,仿佛还冒着热气。被挂在墙上的人身体猛地一震,钢钉牵动引起更大的疼痛,他太阳穴青筋高高暴起,黏浊肮脏的汗水顺着头顶下流,眼神已经混沌失焦。 “嗯?还有一千九百九十九下,说吗?” 男人的薄唇鲜红,说完舌尖轻轻舔舐着下唇,津液将唇瓣浸得水润锃亮。 “嗯......” 那人面目青白发紫,汗水把头发粘在皮肤上,伤口都被泡得发白。他虚虚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像是颤抖一般轻轻点头。 沉初勾起唇,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脸,转身掏出一根烟从放着烙铁的炉子边点燃抽了几口,之后若无其事的在水房里擦了身体回到自己房间。 沉安安还在酣睡,她好像有感觉身边的变化,在梦中微微蹙了蹙眉。 她极小的动作让男人不敢再动,他生怕惊扰了她的睡眠,极慢地低下头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 擦过身体之后已经没有半分在下面沾上的气味,可他依旧觉得心虚,不由得离她远了些。可是小姑娘像是不想放过热源消失一样,他退一寸她便进一寸,最后男人整个身子贴着床铺的边缘,她还死死抱着他不松开。 沉初有些无奈地摇着头,眼里都是宠溺。他都怀疑她是故意的,可她的确还在沉睡没醒来。 这种依赖是潜意识里的,想明白这一点他心情忽然好了很多,连刚刚对那股味道的反感都在一瞬间忘的一干二净,也在闭上眼睛前一刻回揽上她的肩膀。 - 沉安安早晨醒来的时候沉初已经离开,她洗漱完之后换上一条米白色的毛线裙,刚准备去摘自己外套的手走到一半改了方向,转而去拿男人的外套。 沉初的每件上衣都能当成她的大衣穿,而且上面带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烟草和汗液混合的香味,像他随时随地都拥着自己。 她套着肥大的外衣一路小跑到外面,找了一圈都不见他人,却在操场边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 纤白的指节捏在一起,最后视线飘到路尽头那片小房子上。 沉安安当然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只是之前从没有过当下这么强烈的好奇心,她往前探了几步,靠的越近,越能听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野兽低吼一样的呻吟,不由得眼光萌动,脚步走的更快。 这里是营地的牢房,内里相当简陋,没有经过粉刷的墙壁上裸露着石灰的本色。一般情况下这个地方平时是无人涉足的,她对着门口两个值班的卫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慢慢踱步进狭窄的厅室。 这排房子只有一面,一条走廊横贯前后,走廊左边是窗户,右边是一个个单独的小房间。说是房间,其实除了每间之间有隔墙之外,和走廊相邻的地方都只有铁栏杆做隔断。 她往里走,便闻到一股熟悉的烟味,紧接着扑面而来的是比烟气更浓重的血腥气。这种味道让她有些反胃,闻了一下就用手掩住了口鼻。 小监房里除了墙上那个人之外只有沉初自己,他坐在一把接缝有些锈迹的椅子上抽着烟,眼神里带着病态的赤红,另只手拿着叁棱军刀在墙壁上磕碰。 高大的身体和周围的一切极其不协调,上身的黑色T恤也被一身强壮的肌肉撑得紧绷。 这不是昨晚那间屋子,人也不是那个人,唯一相同的之后两人同样的惨状。 沉安安抚上冰凉的铁杆,他像是听到什么声音,又像是有心灵感应,头一顿顿地回过去,一眼便撞进那汪清浅的溪水中。 “安安?你怎么来了。” 他眼里的狠厉在一瞬间消失无踪,有些慌忙的起身试图用身体挡住身后的另类风景。 可女孩却像视而不见那样抱住他的胳膊左右摇晃,嘴角的笑容未减反而挑得更高。 “找你来吃早饭啊。” 女孩极快地像后瞟了一眼,拖着他离开房子。 她刚刚清楚的看到他晦暗的神情,直到那排房子在身后越来越远,才颤抖着声音从身后抱住他。 “不要生气,不要为他们生气。” “不生气。”他吞咽着喉咙,反身抱住她。 “那这些人,他们是要去做什么,你也要走对吗?” 她指着操场边,眼神竟比看到刑房时还慌张。 “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他挡住她探究的眼神,“只是去一趟容城,很快就会回来。” 他感觉到抓着他手臂的小手在用力收紧,又在手指几乎快要嵌进他皮肉的时候蓦然失力。 “好......我那次出来没有整理好屋子,等你回来了,我们要去看看。” ————分割线———— 这个周末可能完结不了了...... 最后的高潮要来了哈哈哈你们还想看谁的肉吗 46、她也可以像母亲对待父亲那样,接受一个 沉安安想起被自己杀死的那两个人,心里突然一阵膈应。 “也不知道......会不会烂在里面。” 玲珑精巧的小鼻子在说完后就蜷在一起,仿佛已经闻到了阵阵尸臭。 “不会。”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边说边捂住她的手,感觉到指尖微凉那一刻眼中的情绪略有不自然,剑眉也缓缓轻蹙起来。是不高兴,也是转移话题,目光来回从头到脚地打量她。 “冷了吧?” 小姑娘穿的不多,毛线裙和靴子中间露出一截白白的小腿,在一群铜筋铁骨的男人中间显得格外柔软。 他抓紧她的衣领,将胸口露出丁点迷人光景的胸脯挡住,又把人裹成一个粽子打横抱起来,用胸口的温度暖着她。 “要不是你的外套,我连穿都不穿。” 她窝在他怀里轻轻地哼唧,吐出的热气像是羽毛上的丝绒一样反复轻挠。 沉安安小孩子心性,相对于温度而言更喜欢轻薄漂亮,换做以前她这么穿沉初作为大哥定是要骂她,可是眼下他却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反倒没控制住自己勾起了唇角。 过去她是妹妹,他是长辈,可现如今他们是男女朋友。他可以接受她的小任性,也不需要她改变,这样将将好,只待自己包容。 而且她刚刚那句话矫情里带着女人的娇赧,一下子便填饱他的心,也封住他想问责的口。 “好,那就不穿,冷了我就抱着你。” 你尽管任性,我就尽管惯着你。 他蓦然一笑,下颌缘绷出一道锋利的线,沉安安抬起头看到他在偷笑,便伸出两根手指揉搓着他下巴上新生的胡茬。 她的指腹柔软,男人的胡子尖利,抹了几下皙白滑腻的肌肤就被扎的有些发红。然后她轻声笑着和他耳语,没多久就走到沉月的房间门口。 小兔正站在门口和秦雨沐说话,小孩子听到脚步声音就蹦过来,将两人的亲昵一览无余。 “安安姐。”她还不懂男女之事,一双粉色的大眼睛睁愣着眨了几下。回忆起昨天雨沐姐姐和她说的话,指着两人问道。 “你们在亲亲吗?” 沉安安僵住,片刻后从男人怀里跳下来,面色赤红如血,她顾不得回答孩子的话,逃跑似得冲进奶奶的房间。 小孩挑起一边眉毛看着瞬间安静的几个大人,身后蓦然有温暖凑近。 手里下一秒多了个剥了一半的鸡蛋,她茫然地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沉云朗脸色有点黑,他站在走廊中间,手里沾着一点鸡蛋皮的碎屑。 “吃饭,不该看的不要看。” 大手敲在她头顶磨出静电,离开的时候飞起几根白色的细毛。 小兔童言无忌,沉安安是带着被人撞见的羞赧跑进来的,她在屋里待了许久之后一脸的嫣粉才堪堪消散。 沉月的身体上都是旧疾,大多数时间都要躺在床上。她每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几个晚年得来的孙子孙女聚在自己身边。 特别是沉安安,她乖巧懂事,模样又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他们呢?”老人刚才还听到不少人的声音,现在却不见人。嶙峋的手掌撑起半个身体向门口张望。 沉安安的目光轻晃,想起刚才在外面的事,双颊上又像涂了层胭脂一样附上樱色。 “在外面。” 她刚说完,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知道她怕羞,沉初进来的时候特意挡在她和几人中间,隔断他们之间的视线。 然后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下午我们就走了。” 她的手一顿,汤匙差点掉在碗里。 “这么快吗?你们?”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平日里总是穿着白衬衣的二哥也换上了一身迷彩服。 眼神倏然暗淡下去,怕沉月看出端倪,她把粥碗递给秦雨沐,牵起男人的手走了出去。 走廊空无一人,周围的房间也本来就是空的,最适合两人说私密的话。 “晚上能回来吗?” 她藏在鞋里的脚趾用力蜷缩,抠挖着鞋底。许是觉得自己问的不现实,紧接着又追了一句:“明天晚上能回来吗?” 男人垂下眼皮看着她颤抖的眼睫,心被刺了一下。 唇开合之下之后才说:“我尽量。” 沉安安深蹙的眉心骤然失力。 他这么说,便是一定不能的意思,只是他不愿意让她失望,或者是习惯了用安慰的口吻和她说话。 “我曾经听爸爸和妈妈说。”她顿了顿,目光顺着他被背心勾勒得纵横交错的腹肌开始缓慢上移,莹莹视线的终点是男人蕴藏着整片墨色海洋的眼睛,她看了一会儿,里面便掀起风云。 狂风骤雨是船只的坟墓,而她是汪洋里的一叶孤舟。 她眨了眨开始混沌迷乱的眸光,“对敌人心存慈悲,不是善良,是愚蠢。”拉过他的手展开掌心,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又十指交叉握紧。 这些话她必须要说,刚刚她闯进牢房时男人眼里有明显的慌张。她不愿意自己的存在成为他的绊脚石,她也可以像母亲对待父亲那样,接受一个全部而完整的他。 “所以你不用觉得我会害怕,我根本不会,而且你也没错。” 她目光扫过男人的左手指尾,最后几个字说的愤然。 沉家的孩子虽然长在和平地带,可根却始终不离炮火硝烟。他们血脉里生来带着狠厉果决,根本不会服从于任何伤害自己的人或事。 沉初紧拧的眉头在她说完之后松开。 小姑娘冰雪聪明,连自己眼神中细微的变化都能尽数捕捉。仅仅是怕他多心,就如此正式的为自己上了一课。 他靠上墙壁,看着宽大外套下的小身体,还有那张明皙澄净的小脸,默然几秒之后猛地扑过去将人抱进怀里。 - 明天就是她们之前定好要启程的日子,可沉初他们走了两天都没回来。 沉安安坐在操场边看着空了一半的军营叹气,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晃动。 小兔子正在低着头踢石子,突然出现的朦胧日光照得她眼睛睁不开,身子一晃差点没倒在地上。 “还好吗?” 沉安安扶住她的身体,孩子摇摇头,五指并拢挡在眉毛上目光投向大门口。 “想出去?” “嗯......” 小姑娘低着头小声喃哼。她极少提要求,即便是有人问了也只是答应或者摇头。 沉安安忽然想起二哥之前说的话,有点心疼这个小姑娘。 “那下午雨沐姐姐出去的时候一起带上你好吗?” “真的吗?”她眼睛亮起来,像一块粉宝石不停闪动。 小兔看看周围,确认离她们最近的人也听不到说话才朝着安安招招小手。 “雨沐姐姐真的有小宝宝了吗?” “对啊。”沉安安紧贴着她的小脸,想起这件事冷凝的表情终于融化,双目弯成明月,樱唇两头翘起来。 “但是不要和别人说,等叁哥回来给他个惊喜。” 47、一幕幕泛黄而破败的画面逐渐连成残缺不 车轮转动扬起尘沙,开过砂砾斑驳的土地投上一道淡淡的灰色阴影。 两大一小叁个女孩坐在后排,小孩在两人中间,出了阳光的天气在这里实属难得,但对她来说却并不友好。她脆弱的虹膜不停翕合,小手挡住眼睛,暴露在外的皮肤甚至有了灼伤的痕迹。 秦雨沐拿出自己的墨镜给她带上,又把她身体往后藏了藏,完全挡在两人之间。 小兔大抵是没有见过墨镜,对这东西好奇,自从给到她手里便不再强忍不适向外张望,开始研究起眼镜。见孩子的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走,沉安安抿了抿唇,眼神在车厢里流动一周,焦点却始终不离她的小腹。 “你到底要去见什么人啊?” 一直神神秘秘的女孩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落在安安脸上。 “其实......”她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哥哥来了。” 沉安安听完蓦地瞪大了眼睛,在她张口出声前一刻秦雨沐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声音惊扰一边摆弄墨镜的小孩,秦雨沐另只手压下她的小脑袋,身体凑近了沉安安,只把话说给她听。 “别急别急,是我这次出来的太久了我哥才来找我的,而且这次只有他来了,我父母也不在,见你爸妈觉得不太正式。” 女孩香腮弥漫上两团红云,很快那红云又飘散开来,融化得整个脸上都是。 沉安安惊睁的眸子堪堪平和,眼神一寸寸地落下去。 她明白秦雨沐的意思。 这姑娘看上去自由洒脱内里却心思细腻。秦家家大业大,即便她的哥哥已经独当一面,但也终归是晚辈,她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父母觉得受到轻视。 可是依旧不放心自家哥哥,毕竟没有哪家的父母能放心女儿嫁给一个才认识不久的混小子。如果是稳重的二哥还好,叁哥恐怕就...... 她咽了口唾液下去,手轻轻放到女孩小腹上抚摸。 一边远山眉眉尾轻挑,边缘被阳光照射尘埃化成的昭昭雾气揉进发里,笑容倏然变得僵硬。 “你哥哥的脾气,还好吧?”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沉初那一身血淋淋的伤口,身子不禁一抖。 “不用担心。”秦雨沐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爸和我哥自己都亏着心呢,不会打他的。” 说完不知想起什么,那双清纯可人的水瞳忽地弯起来,望向孤漠里的目光窅然深远。 摇着头笑了。 “而且我哥哥和你大哥也许还能做一对朋友。” “毕竟他自己当初也被我叔叔打的挺惨的。” - 经过一片树林后车子拐进一个岔路,这条小岔路本就很窄,偏偏两边还堆放着许多像是装垃圾的破袋子,将只够两辆车子错开的小路堵的几乎水泄不通,大概只有下了车才能从满地凌乱中侧身而过。 秦雨沐近两天嗜睡,车子摇晃让她生出几分不适,混沌中手不自觉抚上胸口顺气。 然而安逸不久,本来已经阖上的双目在一个急刹车后猛地睁开。 “呯呯呯呯呯!!!!!” 两人来不及询问一句话,便被一阵机枪的连续射击惊到。一梭子机枪弹的威力震天,巨大声响仿佛炸在耳边。她们耳膜被震得生疼,硝烟味也在一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沉安安下意识把秦雨沐扑倒在身下,她眨了眨纤长的羽睫抖落浮尘,枪声停止的顷刻间便拉着两人跑进旁边的狭窄巷子。 前面稍显宽敞的路上横着几辆黑色的大车,将路从中间一截两半。她们能听到那边的脚步声,却看不到人。 叁人萎在一处坍塌了一半的墙角,安安最靠外,她皱了皱眉,从衣服内兜里掏出小镜子探到前面。缓缓调整角度,镜面赫然映出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啊......”她吸了口气,在失口喊出声音之前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些人是和秦雨沐初遇那天的暴徒,他们都是些亡命天涯之人,看来这次的目标是这个镇子。 小兔年纪尚小,被这么一吓直接哭了出来。眼眶里含着泪水,在粉色的晶眸上不断扑朔闪动。但她还绷着最后的理智知道自己不能出声,也学着沉安安的样子捂着自己的嘴,白皙的小脸上因过度用力而印上五个指印,清秀的面容都在哭泣中渐渐扭曲。 “不要哭......不会有事。” 沉安安额头上渗出一层清凌的汗液,沾了一点阳光便粼粼闪烁不停,像是白色海滩上最纯净的晶沙。 她用极小的声音安慰孩子,可她自己身体都在打颤,这种安慰实在没有什么价值。 秦雨沐余光里瞥到一抹暗淡的红,眼里便倏然掠过一道精光。 “这边。” 她贴在沉安安耳畔低语,两人手拉手向身后的民宅移动。 民宅的大门从前大概是正红色的,只是上面的红漆在岁月的风化侵蚀中已经斑驳不堪,完全想象不出它原本的样子。 这些小细节并不重要,秦雨沐只看了一眼也没有放在心上。她抱着孩子往里走,可另只手却怎么也无法拉动沉安安。 秦雨沐眼神急遽锋利,她眸光射向大门催促沉安安赶紧进去。可木然的女然依旧紧盯着那扇门,好似被施了什么巫婆的诅咒,整个人在一瞬间被石化成像。 女孩瞳孔翕动,纹理是如年轮一般的印记。一幕幕泛黄而破败的画面逐渐连成残缺不全的记忆线,就像是过了多年已经模糊不清的照片,那些人脸不断冲击她的大脑。 她有多拼命回忆,那些斑驳而又颓乱的黑白影响就有多闪烁。 最后她跪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眼睛虚虚眯起来,透过浓密纤长的睫,她看到秦雨沐慌张失措的脸。 ————分割线———— 大小姐这个,只是为了让秦爷吃瘪而已,也为了联动一下。 秦少爷来了秦爷就不远了。。 我发誓,绝对不再开坑了。 这个完了就写黑道文去。 再写真的要奔着一百万字去了。 48、“安安,你要记得我,等你长大了也不要 眼前一片漆黑,沉安安在面前晃动了一下手,几乎以为自己失去了视力。 她有些慌乱地转动身体,终于在大约是靠近身后的位置看到了一点星星点点的光亮。她松了口气,朝着那些光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是两扇门。 那两扇门的门缝四周透出白色光线,看上去像是两个发亮的长方体。一扇门干干静静一尘不染,而离她最近的这一扇却染着不少飞溅上去的血迹和污泥。 这些血的斑痕不知在上面存了多久,最深处已经黑了,还沾着细小的纤维和尘土。就连门的把手上,也被腐蚀得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杆子。 女孩眼神微凝,她来回流眄两扇门,记忆在过去与现在来回穿梭。 直到她记起那扇红色的大门,才定了定神,手搭上那个光杆缓缓转动。 门缝随着她推动不断扩大,眼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上灯火通明,右手边有几间房间。最那头仿佛是外面,她压低身体试图用仰视的角度向外探看的时候好像还看到几朵云。 沉安安很怕黑,但这条走廊上亮如白昼的感觉却让她不舒服,特别是地上黑白格子一样相间的地砖,明暗对比太过于强烈,诡异又异常。 她突然一阵恍惚,眨眼的瞬间面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真实,墙壁和地板也在扭曲,可当她重新理清视线又都恢复正常。 一切都是幻觉。 她伸出手在墙壁上摸了一下,并没摸到预想中的冰凉。 女孩目光波动,好似明白了什么,紧接着打开了第一扇门。 一家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看着照片,年幼的二哥叁哥靠在母亲身边,她坐在沉初的怀里,还是少年模样的他对着她满眼宠溺。 她看了看身后,依旧是亮丽的走廊,可屋里更像是荧幕,播放着与现实完全不同的影片,窗外的景色还净是些葱郁葳蕤的绿植。而她观影人,分处两个世界,无论她盯着看他们多久也不会有人回头看自己一眼。 这屋子很温馨,让她心头一暖,有自己周围的一切太过于暗淡的错觉。 恐惧不安在关上门的瞬间忽然淡去,她开始迫切想知道剩下的几扇门里都是些什么。 第二扇门内是金城的机场,第一次坐运输机的小女孩不适应巨大的噪音和并不舒适的座位,她皱着眉头小脸上五官纠缠在一起,大哥不停搂着她安慰。飞机降落在墨城机场的时候,少年为了哄她还蹲下身体,背着她跑了很大一圈。 她轻轻勾起唇角,看着小女孩趴在少年耳边说着什么,然后少年奔跑的脚步猛地顿住,火红一路烧至耳根。 往前走,每一扇门里都是回忆,有印象的或者没印象的,多是家人在一起相处,又大都是和沉初在一起的画面。 母亲说的没错,她当年应该的确是很喜欢大哥。 直到最后一扇门。 干净整洁的地砖墙壁在这扇门的周围慢慢开始变得肮脏,上面糊着些不知名的泥泞,她闻不到气味,但也能想象出那写污垢的有多难闻。 下意识捂住胸口,这扇门没有把手,用脚轻轻一踢就可以打开。 她目光在门完全打开的片刻松弛,刚刚做好的准备看来全无用。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营地旁边的一处沙地。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还在,并且还能看到走廊上那让人压抑的地砖,但她没想过要离开。沉安安是个有极度好奇心和求知欲的人,对未知的渴望已经超越了心里那点为数不多的惶然。 她就站在原地等待,凝着目光看着周围。 突然,军营隐秘后门的一角缺口有什么东西在动,一个纤细瘦弱的小女孩蜷缩起身体,从那个小缺口里艰难挤出了身子。 她皱了皱眉,抱着两臂的手指不由得抓紧了皮肤。 这是母亲嘴里讲述的故事。之所以说是故事,是因为她丝毫回忆不起枝叶末节。 她眼皮猛地一跳,随后跟着那道小身影一起飞跑。 小安安贪玩,离营地越来越远,天空没有太阳,从白昼到黑暗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等她发现天色不早的时候身后早就没有了军营的影子。 生在城市的孩子无法在荒漠中分辨方向,很快便迷路了,她恐惧地看着周围。白天柔和的树枝在夜晚即将到来时变得面目可憎,他们像是要吞吃孩子的恶魔,张着狰狞的四肢等待迷路的小姑娘送进口中。 小孩子的无措感染了已经成年的旁观者。那些隐秘的,被封印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滋出芽头,然后在暗夜里疯长。 沉安安闭上眼睛,长睫在不停颤抖,下一秒,她与“她”不再隔着时空。再睁开眼睛的她不再是旁观者,身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小。 她张合几下小手,手心皮肤稚嫩白皙,上面的细腻纹路和渗出的晶亮汗液都清晰可见。 女孩怕极了,可夜晚带来的寒冷让她不得不屈服。 她找了一棵看上去还算“和善”的树边坐下。墨绀色的夜空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密布上乌云,墨黑与深蓝交缠翻涌。云和天空相邻的边缘并不清晰,她看了一眼便不敢再抬头,恐怕那里会出现什么妖怪猛兽。 她拼命的哭,幸好循着她踪迹找来的少年在下雨之前找到她。 沉初抱她起来,用外套裹紧她的身体。不停的安慰她不要怕。 脚步被接踵而来的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少年无奈只得带着她硬着头皮找房子,她躺在他怀里眯着眼睛,有一道突现的光亮忽然撕破死寂扫过他们的身体。 她本来以为是父亲来了,正要惊喜却被少年忽然变快的脚步打断,她看出端倪,紧闭着嘴巴不出生。 少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额头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因紧张升高的体温不停烤着怀里的女孩,他安慰着她,自己的身体却抖动得愈发厉害。 他七拐八拐之后跑进一处破败的民宅。在进门时沉安安抬起头,赤红色的大门带着些许锈迹,在她眼中一晃而过。 虽然短暂,但那红的太强烈,当年的她必然是被晃了眼睛, 两个人隔着门缝看着外面来来往往搜索他们的人。 安安仿佛听到父亲的名字,紧接着耳朵就被沉初捂住。 少年紧皱着眉头,惯常平和的眼里冒出一股无形的怒火。她看着那越发锋利的下颌,不知道那些人说了什么,可让一向温顺的大哥生气的话一定是不好的。 一个穿着厚重军靴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他看上去只有叁十多岁,是侧对着他们的,转过身体的瞬间沉安安险些叫出声来。 她的嘴被沉初捂住,惊恐的眼睛狠瞪着远处的男人,直到少年的另只手挡在她眼前。 他的左脸看上去还算端正,右脸却是干净的平面。 是狰狞恐怖而又诡异的面容。 大概是被火烧过,什么都没有,没有眼睛,鼻子和嘴都粘连在脸上。 沉安安只看了一眼就忘不掉,惊恐的眼泪顺着少年指缝汩汩而下。 他们人不少,从外向里环形渗透挨家挨户的搜查。两个人虽然靠里,但也总会被人抓到。 少年的眉心拧的越来越深,形成几道深邃沟壑。 等死的滋味比死还难受。他还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慢慢凑近的压迫感让他手足无措,却因为怀里的小姑娘必须强装镇定。 他环视了一圈屋里,仅存的几件家具破旧肮脏,只有角落里的柜子能勉强藏人。 “安安。” 女孩恍然。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听到声音,她缓缓抬起头,看到少年略带悲伤的黑色眼睛。 然后她试着开口,居然也能发出声音。 “大哥我怕” 少年眉眼抽搐,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脊背。 “别怕,你别怕” 她能感觉到他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也能感觉到他在努力压制。 然后她身体悬空,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了起来。沉初打开柜子的门,寻找一圈之后打开了隔板。 他闭了闭眼,再狠狠地抱了她一下。他头埋在她颈里,一滴滴滚烫的热流顺着女孩鹅颈向下蔓延。 而然少年并没有耽误多久,只有短短几秒后就把她小小的身体塞进去。 “别怕,一会儿我会出去,你闭上眼睛不要看,等爸爸来找你。” 他望着她的眼角带着泪水,她要伸手去擦却够不到他的脸。 小手被他握住,整个包裹在手掌里揉捏。 “千万不要出来,听到什么就捂上耳朵。”他放下手,带着湿凉的唇吻上她的侧脸。 “安安,你要记得我,等你长大了也不要忘了我。” 他最后一句话久久回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柜门已经合上。眼前恢复昏暗,她依稀听到一些声音,小手缓缓捂上耳朵。 “沉安安!” 秦雨沐急了,沉安安除了呼吸还在一切都像个死人一样,她赤红着双目低吼着叫她,狠狠地掐她胳膊。 女孩缓缓睁开眼睛,含着泪水的目光穿过两张焦急的脸,落到角落里的柜子上。 49、如果到最后还有什么奢望,大概就是希望 空气中有那个男人的气息,沉初踏入这个地方,即便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身体还是不禁抖了两下。 他细微的动作被身后的两个男孩尽收眼底,他们默契的用身子挡住他,让他的窘迫不至于被其他人看到。 零碎的肢体断口流出血液,渐渐分散弥散,最终汇成一股红色河流。男人丝毫不忌讳那些略带腥臭的泥泞,军靴踩过印在地上一个个赤红的鞋印。 他们突袭了俘虏供出的地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收获。沉初始终没看到那个半脸疤痕的恐怖男人,这个人渣惯会用牺牲喽啰的方式转移视线。 如果不是过于狡猾,当年沉铎也不会反反复复找了他一周才找到。 男人也与他交手多次,并不觉得新鲜。他面上看不出阴晴,垂下的睫毛挡住半边墨玉般漆黑明亮的眸子。长腿阔步迈进小楼,迎面便是一股腐朽的糜烂味道。 霉味让他微微蹙眉。 他站在一间屋子门口,里面被褥排成一排,这些人过的大抵是不怎么好,连被头都被油泥染得乌黑发亮。 男人看了一遭舌尖刮过腮肉继续往前走,最里面的那间房室看上去大体还算整洁,床上的被子纠缠成一团,中间鼓着一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 他转身刚要退出去,眼眸中突然寒光一现,往事如泄洪一般呈现在眼前,他身子滞在门框里,愣了几秒后猛地回到屋里一把抓住被子一角扬了起来。 被子下面萎缩着一个一半肢体漆黑的塑料模特,手脚被烧焦成萎缩成一团,女性的形象可以姑且把它称之为“她”。 “她”的头被利器故意切断,切口一气呵成看不出停顿的痕迹,动手的人一定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这与沉初印象里的人吻合,连这变态的嗜好也像出自那个人的手笔。 鹰隼般的眼光没有放过任何一处,模特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异样的光彩。 两指夹住下面发光的东西轻轻一抽,带出一张照片。 照片拍得极远,背景是墨城的机场。一个身姿初现挺拔的少年正在从机舱里往外抱着一个小女孩。 他眸光一动,手指尖漫上一阵蚀骨的恶寒。 那时的安安还小,长时间飞行让她不适,她靠在他怀里扭动身体,两根小辫子迎风摆动。 只有一个侧脸,可依稀能看出小姑娘模样的清莹娇柔。他被她飞舞的碎发带回过去,周遭景物变迁,逐渐漫上时光研磨过的苍黄。 ...... 十六岁那年一个夏末的夜晚,他走了很久才在树下看到那具瑟瑟发抖的小身子,心被哭声刺的一阵惊痛,过去抱起她的时小人儿还发出奶猫般的嘤咛。 小姑娘被吓坏了,红肿的双目紧闭,直到听到他呼唤她才睁开眼睛。 他用外套裹着她,遮住她不断探寻外面的视线,自己一个人面对漆黑的恐惧。 他抱着她在雨里走了许久,就在快要找到可以挡雨的地方时,却撞上先父亲一步找到他们的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男人。 惊慌过后他们跑进一处废弃许久的民宅躲了起来,那些人挨家挨户的寻找,他们调笑着提到沉铎的名字,然后又说着他的妻子有多漂亮,女儿有多可爱。 语气轻佻又带着不善的戏谑,让他心里阵阵发凉。 他低头看着怀里哭到失神的小姑娘,她白亮的犀齿紧咬着下唇,眼瞳里布满疲倦的血丝,两只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一如当年流浪时的自己,可怜又无助。 少年闭上眼,也伸出手挡住她含着露珠的眼睛。 他可以落魄可以任人欺凌,可他的安安不该这样,她是父母从小便托在掌心里的公主,不能被任何肮脏的东西沾湿羽毛。 他再睁开眼,目光恢复些许清澈,也更坚毅几分。眼神在周围转了一圈之后最终看向了角落里的柜子。他走过去打开柜门,手在里面翻找着,惊喜地发现下面有一层隔板。 这层空间不大,却刚好可以容纳她的小身子。 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那些人离他们也越近。 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他只能紧紧地最后抱她一下,却到底没忍住让一滴泪顺着她的脖子流下去。 他将小姑娘塞进隔板里,她一直瑟缩着的小手却在这时突然伸出来要给自己擦眼泪。 她大概还看不懂他眼里的不舍是为什么,下意识的动作却让少年怔然一瞬。他来不及多想,甩掉哀伤的情绪抓住那只小手在手心里揉搓,权当做诀别。 “千万不要出来,听到什么就捂上耳朵。”他放下手,带着湿凉的唇吻上她的侧脸。 “安安,你要记得我,等你长大了也不要忘了我。” 他松开她的手,出去发出声音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又拼命向着镇外奔跑。 ...... 男人的手失力,边角破碎的照片落在地上,染上一滴眼泪。 他那天已经做好了再也回不来的准备,可是那人却没有杀自己。 大概是在他眼中,自己的身份实在无足轻重,而被自己藏起来的安安才是他们最大的目标。 他被蒙着眼睛带到一个充斥着臭气的地方,摘下眼罩才发现那些味道来自地上横七竖八的女孩尸体。 他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和那些人究竟待了几天,只记得他们不断折磨自己,沾了凉水的鞭子,锋利的刀刃,势必要问出沉铎的女儿在哪里。 父亲大概是在追查他的下落,期间还不断转换地方,唯独不变的是空气中的腐臭一直跟随。 带着铁片的鞭子抽过他全身,划出的刀口狰狞殷红边缘嫩肉外翻。伤口被淋过盐水保持新鲜,每次在他痛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就会有一桶蠕动的蛆虫倒在他身上。 那些虫子大概是嗜血的,总是拼命地钻进血肉里啃咬,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一次次被剧痛激得清醒。 他额角低下浑浊的汗液,和生理泪水混合在一起,那男人轻轻笑了笑,抓着他的头发强迫抬起他的头和他对视。又从他早就被脱下的外套上抻出一根细长的头发送到他面前。 纤细绵软的发丝属于照片里的可爱小姑娘,他仿佛看到她两颊上的小酒窝,还有每次对着他张开手臂时的温软。 一眼便浑身血液凝固,心痛得更甚,低下头开始绝望。 他不怕疼,不怕死,更不会说出她在哪里。只是担心父亲有没有找到她带她回家,她那么胆小,一个人在漆黑的雨夜里会不会害怕。 如果到最后还有什么奢望,大概就是希望他的小姑娘不要那么快忘了他。 唯一的遗憾是他不能再看着她长大。 少年目光哀恸,依然不开口说一句话。他的决然惹得男人恼怒,抓过他的左手举起利刃飞快地削过一刀。 ...... 那些记忆其实对他来说一样模糊,他刻意忘掉的和忘不掉的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周围一切都在旋转,那些腐烂的味道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消失,直到不知是谁进来扶住他快要倒塌的身体。 他回过头,看到已经长大的云朗的脸,才确定自己是实实在在地活在当下。 50、他好像听到了声音,虚眯的眼睛抬起一点 沉云曜左手支在墙上,右手从兜里掏出刚刚震动了一下的手机。 “嘭——!!!” 他面色一变,抬起腿猛地踢飞门板。 木门从空中扬起一道弧线然后落在土地上溅起烟尘,这一下不仅惊动周围的人,还让在屋里正在捡起照片的男人眼眸一震。 “你他妈疯了?!” 沉云朗闻声出来,他极少说脏话,看了眼向四周扩散的尘土,两道剑眉深深蹙起来。 沉云曜呆愣了几秒,把手中的手机递过去给他。沉云朗拿过去看了一眼之后面上的愤然立即消失殆尽,眼中也附上晦涩和隐忍。 秦雨沐的定位是十几分钟前发出来的,虽然延迟许久,但能收到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沉初压下心中澎湃的疯狂念头,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又从木然的兄弟俩手中拿过手机瞄了一眼。 脸上依然是一面如镜般平静的潭水,丝毫不起波澜,只是眼尾已经漫上几道似是伤痕一样的红色裂纹。 一地狼藉被众人无视,气氛急遽冷凝。男人拿出手机站在角落里姿态恭敬地联系了什么人,随后叁兄弟一起跳上车子。 她们所在的位置已经接近容城,所幸离的并不算太远。 可他们依旧不敢懈怠半分,将油门踩到底,几辆车排成一长条在地上拉出一道漫长且虚浮的黄沙。沉云曜旁边的车窗始终开着,沙子不停翻卷进车厢里。他的眼角也被逐渐浸上沙尘,但像是丝毫感觉不到那样兀自睁愣着双目失神。 - 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沉安安居然昏了过去。年纪尚小的孩子被吓得眼泪湿了满脸,就连秦雨沐都快急得哭出来。 沉安安一手握住秦雨沐的手,另一手支起身子,目光都给了那个角落,紧盯着不放,踉跄几步过去打开了柜门。 里面的隔板已经在当年父亲抱自己出去时被拆下,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边,露出下面黑白相间的格子底板。 她眼神轻动,想起那个临别的拥抱,眼眶中热泪遽然盈满,随后不受控制地冲出桎梏顺着如脂玉般莹润的肌肤向下流淌。 女孩闭上炙热滚烫的双眸,闪亮的银丝线滑过,长睫末端还挂着几颗细碎晶钻。 梦里是她丢失的记忆,除了她看到的那些,还有大哥被父亲找到的那个午后。 正在睡午觉的小姑娘被楼下的杂闹人声吵醒,爬上窗户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往里面抬一个血红血红的人。 她眉心蹙起沟隧,周围好像突起了一些杂音,仔细听才发现是男人的呻吟。 “唔......”她哼了一声娇颜五官凝结在一起,蹲下蜷缩起身体捂住自己的耳朵。可那些声音依然源源不断地汇入身体。 直到她发现那些声音不在外面,而是在自己体内,才颤抖着放下手。 几分钟前还一片空白的画面已经染上色彩,而且随着她不断回忆想起那些眼色越来越鲜艳,继而刺痛心口。 她当年第一眼并没有看清那人是谁,只是带着好奇偷偷跑到楼下。走廊里空无一人,天花板上的灯光惨白清冷,将空旷的走廊照得灯火通明。 走廊尽头是外面的天空,她压低了头往外看,还能看到几朵云。 随后她慢慢朝里走,若隐若无的低沉叫声便越发清晰。那人好像很痛苦,她站在走廊另一端都能听到。 他的声音嘶哑,竟让她一时没听出来他是谁。后来她推开门缝,才看到少年那张被汗水和泪水浸得发亮的灰白面孔。 他连嘴唇都沧桑的如同死灰一般暗淡,赤裸的上身满布狰狞猩红的伤口,黑色蛆虫一个个从里面被挑出来,连带着他身体里的碎肉。 是大哥。 回忆里的女孩和当下的女孩眼眸同时颤动,两人的面容终于重合。 血腥味如海啸一般怒吼叫嚣,不停汹涌翻滚着奔向她。沉安安被眼前一幕惊呆,她倒吸一口凉气,沉初无力低垂的头便动了动。他好像听到了声音,虚眯的眼睛抬起一点,混沌失神的目光在睨到她的顷刻间闪过一抹光亮。 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接着他强扯出一个笑容,向她伸出手。 那只手被干涸的血包裹成棕红色,指缝里满是泥泞,不停颤抖的指尖还向下滴着深暗的浑浊血泥。 然后少年苍白的唇轻轻蠕动,向外艰难地喊她的名字。 “安安......来我这里......” 女孩两手紧紧扒着门边,一双清澈不染杂质的水瞳剧烈震荡。 她悄然无声,沉初喊她那些医生才发现她的存在。 离门口最近的女军医大惊失色,就在她快要循着那只手跑过去的时候,女军医毫不迟疑地抱起她离开。 沉安安被抱走时往里最后看了一眼,沉初的手颓然般下落,淤血在白床单上蹭出一片斑驳。 51、她身体里流着一半来自父亲的暴虐血液, 回忆落幕,沉安安双手合十放在前胸。 之后她病了一场,把这些让她内心纠缠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包括那个肯为她付出一切的大哥。 女孩擦掉泪水,想起男人眼中时常出现的迷惘与怅然一阵心痛。 她坚信那天沉初是想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可他意外的活了下来,开始承受着比死更痛苦的折磨。 而被他以生命守护的自己却食言了,不仅没能记得他反而同他疏远。 “哒哒哒——” 脚步声透过墙壁渗入室内,秦雨沐和小兔身子随之一抖。她睁着泪光潋滟的眼睛盯着那一处,像是要看穿墙壁。 这种恐惧的压迫感确实能折磨疯一个人,惧怕不在于直面危险,而在于下一秒未知。她无法想象当年才十六岁的沉初是怎么熬过那几天,又是如何在之后的十几年看着自己与他渐行渐远。 即便母亲已经亲口告诉过她,可文字又怎么能和真实存在的画面相比。叙述太过于苍白,没有那些血腥味和触目惊心的色彩,她无法从那些话里寻到半分如今的惊叹绝望。 沉安安睁开半阖的眼眸,缓缓起身走到秦雨沐身边,对着她耳语几句。 听着她说话的女孩在她离开耳旁时猛地抬起眼皮,眼里掠过一缕晶亮的利光。 ...... “嘭!————!!” 早就岌岌可危的破败民房房顶被爆炸掀飞,巨大的灰顶子一下飞出去老远,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躲闪不及,双腿从膝盖处被生生切断。 沉安安听到钢板和碎石地面磕碰的噪音,也灵敏的捕捉到其中夹杂的惨叫声。被空虚侵占许久的心突然得到极大满足,那些火光点燃眼瞳里隐隐交织的火焰,盖过她眼中的怒气。 “还有炸药——” 秦雨沐牵住小兔的手,拇指拭去她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蹭上的一抹灰尘。 “但是在外面的车里。” 她看着孩子,话确是对沉安安说的。停顿几秒之后再开口才是对着小兔。 “你留在这里。” 秦雨沐没问她好不好,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由不得她选择,而小姑娘也明白,只是甩掉眼眶里噙满的泪水让视线短暂恢复清晰,不等她再催促就自己钻到床底的角落里。 她很乖,乖得让人有些心疼。 刚才的爆炸声把外面的人炸得一片慌乱,也让在车厢里闭着眼睛的男人从假寐中清醒。 他应该是个极小心谨慎的人,周围的玻璃都被厚厚的钢板封住,只有细小的缝隙才能偶尔透出一丝淡淡的天光。 他的右脸经历过爆炸和火灾,整个皮肤粘连在一起,右眼也失去了视力。 在听到爆炸声的一瞬间他睫毛颤了几下,随后慢慢睁开眼睛,左眼锐利明亮,右眼萎缩成一个苍白的假仁。 衬了钢板的车窗玻璃明净的像一面镜子,将男人接近狼狈的容貌无一遗漏地映照。 这两边脸上的对比太过于鲜明突兀,让他每看到都能重新颓丧一次,烈火噬心的痛苦都会再经历一遍。 “当!——” 他拳头遽然紧握,下一秒狠狠砸在钢板上,印上红色的关节印子。 皮肉被坚硬的钢板和骨节磕得糜烂,他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沉着脸拖出冲锋枪挂在肩膀上,左眼明亮的眸光不断扫过周围的建筑。 两个女孩见小兔躲好了,便一左一右贴在门框两边,将身体隐藏里门后黑黢黢的阴影里。门外已经有两个男人摸到这边,厚底军靴踩过地上的碎石,那些崩裂的声音像是在耳边摩擦,又像骨骼相蹭。 阳光照着两人的后背,长长的影子一寸寸移动进屋里,就在他们一脚刚刚踏进去的时候,两边突然银光一现,紧接着喉间被划出一枚灵巧纤长的刀口,将将割开喉管一击毙命,也封住所有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的呼叫。 任何声音都可能吸引来更多人,在他们将要疲软倒地之前,两个女孩各自扶了一下他们的胳膊,让两具尸体落地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噪音。 她们离刚刚下车的地方并不远,但是这一路过去不一定还会碰上什么人,而且弄不好还会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带来危险。 沉安安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陷入沉思。 此时秦雨沐压低了眼眉,示意沉安安过去挡住小兔不停探看的视线,自己将一具尸体向外拖了一点,从腰包里拿出一个药瓶把药片倒了一地,又抽出腰间别的利刃果断地一刀刺进他的脖子。 小兔子还小,有些事自然可以逃避不看,可她们不能坐以待毙。 沉安安站在墙边,光线将她的脸照得一阴一阳,平淡的有些诡谲。她目光没有半分波动,除了想手刃仇人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 她身体里流着一半来自父亲的暴虐血液,对于有仇必报这件事有着超出常人的执着,也有不同于她清纯和煦外表的果断残忍。她相信沉初也是一样,要不然也不会带着两个哥哥跑到容城去。 之前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现在又多了愧疚。 越是这么想,周围的一切威胁仿佛都也变得不在重要,她听到秦雨沐手中的刀挑拨筋脉的声音。走出黑影,刚才被亮光照进瞳孔的一瞬让她想起那个和沉初一起待过的小屋。 刚刚死去的身体尚且柔软,一刀下去并不费力,秦雨沐压着伤口向外挤血,血液还有温度,顺着脖子上的纹路汩汩而下流进小药瓶里。 她弄好之后,向安安摇晃了下手中的小瓶子,女孩心领神会,蹲下身体手探进去摸了摸孩子的头,迟疑几秒后她眼神一转,回身从尸体上拔出一把手枪打开保险放到她身边。 “如果我们来不及赶过来,只要按这里就好。”她把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做了个假意按下的动作。 瞧见小姑娘眼中的恐慌,又紧跟着安慰她,也像是对自己说。 “他们都是坏人,不用太在意。” 然后破旧的草席向下扯了扯,把小孩的影子完全挡住,再而把上面的尘土缝隙填满,伪装成本来就是这样一般,做好这一切后跟在秦雨沐后面跑出了门。 - 极远处的爆炸让坐在车上的叁兄弟浑身发抖,沉云朗把头压低探出车窗,离得如此远都能看到爆炸引出的灰色蘑菇云向上升起在周围天空不停旋转盘旋。 他额头上渗出精汗,未几反手向后摸索,想要去拿弟弟的手机。 沉云曜像个木头人一般坐在那里始终不说话,手中的枪被他指腹磨蹭的油亮。 “不用看了。”正在开车的男人忽然说话,他从后视镜里与少年对视一眼,声音虽然依旧平静无澜,但白色的眼仁已经完全被血丝包裹,泄露出他内心极度的惶恐不安。 他的安安还在那里,又怎么能真的不在意。 “就是那。” 他说完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拿过对讲机。 “再接近一点,就开枪,不管看没看到人,都要开枪。” 枪声可以吸引注意力,也能引起对方的慌乱,他相信沉安安和秦雨沐都是聪明的姑娘,她们到时候知道该怎么做。 ...... 枪声密集如同雨滴拍打屋檐,在荒漠中心有规律的响起。 男人站在临时搭建的帐篷旁边,一身黑色的打扮衬得他身材越发修长笔挺。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黑衬衣的领口被风吹得轻轻扬动。 他气质高雅矜贵,面容沉静,衣服一尘不染,与周围破败的墙体和满目疮痍格格不入。 枪声不大,却震得他夹着的烟的手抖了一下,抖落的烟灰带着炙热温度灼痛了指尖。 他微微蹙了蹙眉,把没抽几口的烟丢弃踩灭。 细碎的额发随风轻晃,遮住一半锐利眼瞳,他转过身,露出五官深邃硬挺的面容,看着出声的方向暗自出神。 爆炸初始他并没有往心里去,虽然他之前未曾来过战地,但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太平地方,没点声音可能还不正常。可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和妹妹约定好的时间也过去,那一声爆炸便让他越来越在意。 他并不是个会被自己无关的事调动情绪的人,也没有闲情逸致关心哪里被炸了,唯一在意的是秦雨沐还没出现。 他没了欣赏风景的兴致,这时帐篷的门从里面被掀开,面容精致的女人钻出来从他身后抱住他。 “还没来?” 女人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扑在男人后背上,清透水润的目光向叁面打量,一马平川,没有半个人的踪影。 她显然也是听到了声音才出来的,眉头一下秒皱起来。 “不应该让我哥留在机场,应该让他跟着一起来的。” “没事。”男人回身握住她的手,眼中露出难得的温柔。 “我们过去看看,那丫头可不是什么好孩子,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分割线———— 终于要结束了啊啊啊,秦少爷还是帅啊,西装暴徒 从头看到这里的应该都明白了。 这几个故事其实一个。 一,个,故,事。 囧 真·能白话。 52、不愧是那头野狼的女儿,不管看上去有多 从尸体上搜集来的血液将在搜寻他们的人引向荒漠中心,也引开小兔藏身的地方。车子就在前面,秦雨沐站在沉安安身后不远的墙壁另一侧,手里拿着手枪做掩护,目光一步不移地盯着向前挪动的女孩。 那些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几乎都被刚刚的爆炸声吸引走,沉安安眼神紧锁在车门上,抿了抿下唇,最后几步快速冲到前面,在后座上拿东西飞快地往包里装。 角落里的黑色影子走了和其他人相反的方向,在这条小路上发现了两只迷路的小羊羔。 他搓了搓脸上粘连在一起的皮,粗糙的两层皮肤相蹭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并没有被刚才的爆炸打乱半分,此时正像个局外人一样好整以暇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姑娘。 男人的目光大部分都给了沉安安,他记得这女孩,虽然她已经长大,面容和身姿都变得成熟,可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让他永远无法忘记。 那年他在荒漠边缘看了她一眼便再不能忘记这张清纯的小脸。 不想记住的往事却越深刻,滚烫的岩浆喷薄在他心口,每次都把心烧成一块焦炭。 想到这里他急遽压低了眼眉,两人窈窕纤柔的身体在他眼里也变得扭曲。 沉铎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将自己的一切毁掉,而他的女儿却穿着可爱的公主裙,一张秀致如画的小脸不染一丝尘沙,生活得如此岁月静好。 他不甘心。 男人从角落里出来,健壮的身子在阳光下化成一抹浓重的黑影。影子慢慢接近秦雨沐,她瞬间便感觉到后方传来的压迫感。 她看着前面不停动作的女孩,身体滞顿了一秒随后猛地回过头去,看到那张惊悚骇人的脸。 “啊——” 她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喉咙里发出极小的呼声。然而还不等她一句喊完,就被那人抓住衣领狠狠地丢了出去。 沉安安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孩的身体在空中高高扬起一道抛物线,随后重重地落在地上,落地瞬间紧随而后的是一声闷响。 “雨沐!” 沉安安顾不得别的,跑过去扶起她,她明艳昳丽的脸上已经漫上一层汗珠。 “你怎么样?” 秦雨沐虚弱无力地摇摇头,捂着肚子的手在颤抖,面容上的血色也在堪堪褪去。 女孩看着秦雨沐的挣扎越来越缓慢,直至完全停下不动,那双灵动的大眼也在失力之后缓缓阖上。 眼神在下一秒变得赤红如血。 她紧紧盯着几步之外的男人,他脸上的疤痕在光线下油光锃亮,发现沉安安目光在他身上脸上来回巡视,反而有些兴奋地抬起头,大大方方给她欣赏自己被烧过的脸。 “看来你还记得我啊。” 女孩目光不移,拖着昏过去的人往后退,那人眼中漫上兴味,像是想和她做什么游戏一样,她退一点他便进一点,直到她余光瞥到身后的树丛才定住不动。 沉初当时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从记忆被填补那一刻开始就像是烙铁炙烤在脑子里一般清醒。到最后成恐怖的恶性循环,越是清晰的画面她就越不可控,忍不住想象沉初的痛苦是多有强烈。 她目光中添上嗜血的光,半阖上眼眸遮挡,转过头看向一边的断墙。用秦雨沐的身体作掩护,手动作极致缓慢地移动抽出手雷朝着男人狠狠扔过去! 那人一愣。 他有些愕然,之前沉安安留给他的记忆明明还是那个柔软平和的小姑娘,可以任他宰割任他鱼肉,他明显没想到她会孤注一掷的反击。 “嘭!!!———” 可时间不等他,就在他睁愣之间手雷炸开,无数弹片顷刻间破碎如细密雨滴。他错过了最好的躲避时机,即使身形迅速闪到墙后,还是被几颗无规则飞溅的弹片扎伤了小腿。 血从裤子里渗出来,黑色布料掩盖了颜色,却无法阻止噬心般的疼痛。 他恼羞成怒,低着头喘息一阵之后竟然又笑出来。 不愧是那头野狼的女儿,不管看上去有多温良和善,血脉里流得也始终是兽血,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会亮出利齿撕咬。 他拧了拧脸上的腮肉,拔出腰间的手枪刚要冲过去,几颗手雷就接连着朝这边飞来。 “呯呯呯!————呯呯!!!” 刚才那颗手雷爆炸时发出的闷响让周围的人都在瞬间围过来,而几乎在他们刚刚跑到这条小路上时,远处的荒漠中心就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枪声。 那人皱起眉头,连带着脸上粘连的肉都一并被牵动。 往常这里全天寂静,今天真是邪门。 隔着老远听上去极像两边人在对打,旷野上没有遮挡,大约二十四小时被大风包裹,此时风将枪声吹散,他一时间竟无法分辨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 突来的枪声把还没从几次爆炸中回神的众人搅成一锅更加浑浊的污水,等男人脚步一顿一顿地从墙后出来,刚刚萎缩过两个女孩的地上早就不见人影。 53、最后目光落死在他左手上,盯着那空空如 沉安安带着秦雨沐艰难地跑到镇子外面的草甸里,她摇晃着女孩昏睡不醒的脸,一滴泪水冲出眼眶落在平静的睡颜上。 她抱着秦雨沐的另一只手感觉到有些濡湿,抬起来手心已经沾染了艳丽的血红。 带着腥甜的耀目红色刺了她的眼。 血已经顺着女孩的下身漫出来,腥味和找回的神志一同扑向她。 沉安安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檀口大张渴望着氧气,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呼吸,那种痛苦的挤压感和烦闷始终都不曾脱离她半分。 又想起小兔被留在在那间屋里,她还那么小,会不会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柜子里饱受恐惧的折磨。 她有些木然,还不知道父亲和大哥正从两个方向拼命寻找她们,更不知道还有一群她根本不认识的人已经离她们不远。 男人离那片冒着硝烟的地方越近,空气中的难闻气味就越重。 他坐在后车厢,手中的电话一次次拨出去,却始终没有接通过。 眉心高蹙,他冷厉的目光凝滞半秒后从身侧的箱子里摸出一个望远镜,仔细地向前巡视,不放过任何一处草丛和树林。 “怎么了?” 搂着他的女人感觉到他身子突然一震,紧接着下颌绷得更锋利。 她目光不停颤动,看着男人把望远镜扔到一边,身体凑到前面指着远处一片荒无人烟的草甸。 压低眼眉。 “往那里开。” 那片地方偏离他们原本的行进路线,女人狐疑地拿起望远镜看了几眼,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男人看出她的疑惑,搂着她的那只手臂瞬间紧了紧。 “有人。” 他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那是不同于自然界的异常光线。 陆萦儿一向信任他,听他这么说便不再提什么反对的话。可是姐姐总是不如哥哥的关心内敛,她看着远处的荒草地,蓦地红了眼眶。 - 车子并没有直接开到目的地,而是在离那里二百米便停下。 “你等在这。” 秦厉衡将欲要下车的女人按回座位上,不等她说话就从外面关上车门。 这里不仅不是秦家的地盘,还是一块极其陌生的土地,在这里他无法一手遮天,更不能掌控事情的发展。 总之,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承担风险。 他左右看了看身后的人,示意他们跟上,沿着树林边缘循着记忆里看到反光的位置行走,直到看见从小巷子里冲出来的那群男人。 “别动!——” 男人伸出只手臂挡住跟着他的一队人,他阻挡的太突然,有几个人停顿不及脚下竟然踩在一起。 从镇子里冲出来的那些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地搜索,步枪上的刀尖泛着凛凛寒光,锋利冷冽,几乎滑过每一片草皮。 秦厉衡其实并没有看到那里究竟有什么,只是潜意识在不停告诫自己那片草甸很重要。眼见着有人要搜到那里,他瞳孔一紧,从旁人手中拿过一把冲锋枪,枪口骤然对准了那人的眉心。 沉安安和秦雨沐藏身的地方算是隐蔽,她茫然地看着四周,在这空旷的平原上行走就犹如一个活靶子,即使再想把秦雨沐送到医院也不敢挪动半分。就在这时,怀中的女孩突然蹙了下眉头,紧接着悠悠转醒,又在瞥到天光那一刻湿了眼尾。 不知是被光线刺疼,还是因为腹部的绞痛。 她其实并没有晕多久,只是身下血肉的流逝让她觉得恍若隔世。 “好疼......” 她无意识一般的一声轻咛惊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那男人手中的刺刀不断凶狠穿透草丛沙石,每一下仿佛都带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怨恨。 他的确是有怨恨,这些人大多都有。习惯了劫掠的强盗又怎么能允许别人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沉安安看着那人离她们越来越近,另只手摸向包里最后一颗手雷。 她呼出口气,从日光里看到家人的模样,然后闭上眼睛。 刚要拉开,便听到一声沉闷的低声。低声过后是男人喉咙间一阵细微轻颤,那声音轻得仿佛像在吐息。未几她感到一片温热袭来,睁开眼睛的瞬间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头大小,周围一切便空了,只能看到被抽离生息的男人在摇晃。 刚才还面露凶光的男人鼻梁上方多了一个血窟窿,血液伴着黄白色的脑液从那个小孔中汩汩流出,温暖还带着一丝腥气。 死人先是跪在地上,随后面朝下倒地。他后脑有一处比前额面积更大的伤痕,子弹嵌入脑干,一枪毙命。 只有枪法极好又有经验的人才会打得这么准,沉安安第一反应便是大哥来了,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蘧然之色。 “呯呯呯!——!!” “嘭!——” 顷刻间,火光与蘑菇云在周围炸起来,她们两个这里竟成了乱世中唯一可以安身的地方,不管是子弹还是炸药都始终没有近她们的身。 她抱着依然虚弱的女孩挪动到一棵枯树身后,探出头向火光最密集的地方探看。 刚刚的猜想被打消,树林边缘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亦是她从未见过的人。 周遭一群人应声倒地,秦雨沐余光瞥到树林边的霎那间眼中一亮,刚刚没有落下的眼泪一瞬间决堤。 “唔......” 她左右摇晃着头脱离沉安安的束缚。 “我......我哥哥。” 她艰难撑起身体,一手拇指和食指伸到干涸龟裂的唇上用力吹出一声口哨。 熟悉的声音让男人浑身一滞,猛地转过头,与女孩混沌虚离的目光相碰。 他眼中在下一刻蹦出火星,大步朝着这边跑来。 沉安安抬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他面容硬挺俊朗,一身凌然的肃杀之气,清冷漠然,完全不同于平时自己见到的那些如烈火一般凶猛的男人。 寒凉到极致,就连周遭几步之内都被他身上发散的阴寒笼罩。 “给我。” 他从她怀里接过女孩时也闻到了腥甜的血气,可却并没有让他多想,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后抱着她转身。 “等等,你不能带她这么离开,她要看医生,她......” 沉安安颤抖的手指指向她的身下,秦厉衡这才注意到妹妹的不对劲。 “对不起,是我哥哥不好,请你不要带走她,他们马上就来了,先回营地看医生。” 她焦急地语无伦次,却被镇子另一头的密集枪声再次惊扰。 一群乌鸦惊飞上天,在镇子上方不停盘旋。有一只格外疯狂,冲着树林飞来,卷着一阵飓风掠过女孩耳侧。 长发纷飞,她猛地抬起头。 是机枪的声音,这次一定是大哥他们。 - 沉初从镇子的另一边下车,一路走进小镇中央没有任何人阻挡。 “分开找人。” 二十几个人被分成两组,一组人跟着沉初,另一组跟着兄弟俩。 男人在横穿镇子中间的那条路上看到军营的车,孤零零的停在路中央,并没有任何被攻击过的痕迹,后门似乎没有关严,虚虚地撇着一个缝隙。 从侧面隔着漆黑的玻璃能隐约看到驾驶位上有个人影。影子看不出男女,也看不出身形,只能看到一个含含糊糊的轮廓。 只是那影子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的幅度都看不出来。 男人目光急遽收紧。 像个死人。 周围枪声人声杂闹嘈杂,这辆车偏安一隅显得格外安静。它周围的风仿佛都是慢的,轻柔到失去战场上独有的强横,轻轻拂动着男人脚边的几颗枯草。 如果是在散步,可能还会惬意眼前的静和。可不远处便是枪林弹雨,它的静谧诡谲异常,极度违和。 车厢里的人是不久前才坐上车子的,连座椅都没焐热。 他从枪声的方向听出自己已经被两拨人包围。 但过了这么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之后他早已经对危机淡定,坐上车子先是闻了闻空气中的淡香水味,有些好奇地看看四周,最后才回归平淡,像一具石像一般僵直不动。 未久之后,他听到车尾处密集的军靴声,萎缩的右眼眨了眨,露出两颗闪亮的门牙。 这是他兴奋时的惯常表情,没有铁板阻挡的玻璃可以让光线尽情涌进车厢,他也得以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的脸。 熟悉的气息让沉初压低了锋利如剑的眉梢,他无数次幻想今天,可真到了眼前又觉得一切虚晃的不真实。 他靠近车门,手掌握上片刻喉咙轻动,猛地拽开。 车里的人缓缓转过头来,一边转一边朝他露出笑容。 他本来以为来人是沉铎,看清是谁后笑意突然变得玩味。 尚且能动的那一边眼眉抬起来,“我还当是谁。” 他上下扫视男人几眼,权当看不到他眼角充满恨意的猩红。 最后目光落死在他左手上,盯着那空空如也的指尾处笑得更甚。 “你长大了啊。” ————分割线———— 舍不得完结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我上周末就想完结,但是习惯把人物环境细节写细一点,通过文字大概可以想象到画面。 另外人物性格也不同,没有一样的人设,我还是想把他们变成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的。 反正,绝对不会超过这个周末 54、他身子一顿,猛地转身过去,一眼便看到 红色的大铁门被什么人推开,起初小兔还以为是两个姐姐回来了,眼露惊喜,可小手刚要推开草席却又猛地停住。 粗沉厚重,不管是沉安安还是秦雨沐都是身量轻盈的姑娘,能发出这种声音分明是男人的脚步。 眼中的蘧然顷刻间消失地无踪影,她轻轻缩回去,抓住地上的枪哆哆嗦嗦地对着门口那一道细微的光亮。 一身黑色的男人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探进来,枪口上的刺刀时不时磕过旁边的土墙刮下一道道灰尘。 他走进门的时候大约是放心了,那把一直抬着的枪在一脚迈进门口的时候悄然放下,在屋里巡视一周后眼睛又盯着一处眯起来。 目光所在之处是略微晃动的草席,飘零的尘埃在飞舞,留恋在周围还没有落下。 “嘿......” 他笑了笑。 这屋里并不通风,床又靠里,绝不可能是被风吹的。 “有个什么小东西啊。” 他说完这话,床底下的小姑娘猛地抖了一下,心瞬然提到喉间跳动,拼命吞咽都不得以让它回到远处。 男人渐渐靠近,军靴从脚跟慢慢过渡到脚尖,每走一步那鞋底与地面沙土摩擦的声音都足够让她濒临绝望一次。 枪口的刀尖终于搭上草席边缘,他挑起眉在空中吸了口气,仿佛闻到里面的牛奶香气。 “还挺香。” “哗——” 草席被钢刀猛地挑起,腐朽不堪的席子禁不住暴力对待,霎那间碎成无数草渣,伴着尘埃在空中散成烟花般的一团。 “啊!!!————”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叫出来,手中的枪口瞬间抬起头使劲按下扳机。 “呯呯呯!————呯呯!——” 听到女孩声音的男人眼光赤红,他们缩在沟子里太久,光是听到女人的声音就足够让他兴奋。可然而还不等他伸手抓她,她面前便闪过无数火花。 身上在一阵火光后多出五个血窟窿,他瞪大眼睛低下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眼睫眨了几下之后翻着白眼倒在床榻上。 如山一般的壮年男人遽然倒塌,朝着她迎面扑来。小兔子慌忙向旁边缩了几步,从他尸体边缘快速爬出来。 沉云朗和沉云曜刚要去下一条路便听到近在耳边的女孩尖叫声,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小女孩经此一遭已成惊弓之鸟,她还没来得及找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就又听到人声。这次是密集的脚步,还不止一个人。 她眼前已经噙满泪水,把所见之物都混沌成一片虚无光影。 大门口有人影探头,她直接扣动扳机开出最后一枪。 “呯!——” 开枪的人枪法实在不好,沉云朗身子一闪躲在门后,子弹打在大铁门上发出清脆一声,将薄薄的铁板打出一个凹坑,带着漆皮一同剥离探落在地上。 少年看着在地上滚动不止的弹头皱了皱眉,拔出手枪冲过院子跑进屋里。 小兔看到人影冲进来,身材是同刚才男人一样的高大。她半开的樱唇颤抖不已,又按了几下扳机却发现已经没有子弹。女孩恐惧到极致,强烈的光线让她睁不开眼睛。惊恐激发人的暴怒,她甩了枪扑过去,狠狠咬上来人的胳膊。 沉云朗早就听出刚才的尖叫声属于小兔子,才刚一进门就被一团白色冲到身上,裸露的左臂瞬间传来一阵撕痛。 “嘶......” 他倒吸口气,英眉皱起。 可看着满脸泪痕的女孩却没阻止,用手止住身后的弟弟,任由她咬。 “是我,睁开眼睛看看。” 他知道孩子吓坏了,尽量平静语气放缓了声音诱导她松弛情绪。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姑娘仿佛瞬间便泄了浑身的力气,粉色的瞳孔缓缓睁开,看到他那一刻眼中霎时渗出晶莹的泪珠。 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涩唤醒她丢失许久的神志,少年高大的身影挡住阳光,让她得以看清他的俊朗面容。 “哥哥......” 她快要倒下,被少年一把抱住。 “没事了,乖。”他拍着她背脊,转过身面向弟弟,“你先走吧,她离不了人。” 怀中的小女孩瑟瑟发抖,白色的长发在不断拂动,浑身体温几乎散尽无比冰冷,宛如抱着一个雪做的娃娃。 沉云朗左臂上的牙印已经开始往外渗血,小兔也在嘴里舔到一抹腥甜气味。 “对不起......” 她小手扶着伤口边缘不敢碰,沉云朗的出现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她刚才疯狂的样子好像只是幻觉,转眼间已经变回那个温柔可亲的小姑娘。 她盯着那处不断流血的伤口慌了神,罪恶感油然而生,在第一滴血流出来的时候也跟着滴落一滴眼泪。 “没事。” 少年机警的眼神看过门口,要过旁边一人的外套裹在女孩身上。 “你不是故意的,不要想这件事了。” - “厉衡哥——” 一名气质温婉相貌娇丽的姑娘站在离男人不远的地方,秦厉衡闻声皱了皱眉头,未几又松开。 不等他发问女人便小跑过来,看着他怀中面容苍白的女孩目光一阵颤抖。 “听她的吧,再不找医生的话这孩子怕是......” 她看了看秦雨沐的身体,所幸时间不长,但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只是咬住下唇看着他。 男人虽然心中不快却也默认下来,跟在沉安安身后往前走。 他就算是再想算账,也得看到那王八蛋再说。 沉云曜离开院子出来,几步之外是小镇几乎最正中的位置。 他刚刚立到街道中央,迎面便是几个从旁边院落里冲出来的人。 少年鹰眸在瞥到他们那一刻眯成一条线,尖利的下颚绷起,胸口的狼头刺青张牙舞爪。他手臂上肌肉暴怒,手中的冲锋枪一阵爆闪之后前面再没有人影阻挡。 “梆!——” 就在这时,他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像是钢铁质的重物倒地,紧跟着是几声微弱的呻吟。粗重得像低低的吼叫,这声线让他想起大哥,刚想过去便被身后的一声呼喊扰乱方寸。 “叁哥!” 他身子一顿,猛地转身过去,一眼便看到缩在男人怀里悄无声息的女孩。 55、应该再早一点让你知道,或者就一直不告 秦雨沐面色如雪,虚软地靠在男人身上,纤长的眼睫化做一片乌云挡在眼下。 沉云曜目光被这一幕刺得猩红颤抖,他睨到她虚弱不堪的面容,身下的浅色牛仔裤染着一拳大的血迹,一瞬间脑子仿佛被放空一般,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诶——” 身边的士兵扶住他,他怔然地望着前方,拂开那人的手跌撞几步到女孩面前,看不到抱着她的男人,也看不到一旁不停喊他的妹妹,只看到她衰软无力的模样和她身体里流出的那一抹血红。 “雨沐?沐沐?” 他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始终不敢触碰她一分一毫。她像一个瓷娃娃那般静静躺在那,仿佛一碰下一秒就会散成烟云。 身体的不适让女孩一直处在半睡半醒,迷离之际听到有人唤她,睁开眼睛便看到那双充了血的红瞳。 “云曜......孩子,对不起......” 应该再早一点让你知道,或者就一直不告诉你,也好过刚有了就要失去。 女孩白皙的唇悠悠开合,往日粉色的唇瓣干裂起皮,他忍不住低下头,眼泪夺眶而出。 陆萦儿眼见着男人眼眸压得越来越低,漆黑的眼仁中也迸射出寒光,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他将要发作的身体。 “请先带她找医生。” 温柔的女声唤醒所有人,她说完还抻了抻沉云曜的衣角。 少年忽地回神,想要接过男人怀抱的姑娘却被制止。 “不必。”男人侧过身体避开他的手,大步流星往前走。“带路。” 秦厉衡并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但现在的确不是算账的时候,什么事都要等到这丫头好了之后再说。 沉云曜一顿顿地抬起头,到底没忘了带着沉安安一起走。 “我不走。”她挣开哥哥的手,“把枪留给我。” 少年斜着头,猩红炽热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又指了指刚才出声的地方,不再耽搁转身离开。 一行人穿过一座座残破的小房子走到沉家兄弟停车的旁边,女人刚刚拉开车门,余光便瞥到右后方房顶上闪出一道亮光。 女人眼神一动,瞬间敏捷翻身跃过车顶。 “啪!!” 尖头子弹打到车把手上,滚烫的弹头压弯把手瞬间弹了出去。 房顶上的人见失手咬了咬牙,低头隐藏在一堆破布里。 他的举动激怒下面的两个男人,秦厉衡刚要掏出手枪却被少年一把拦住。 “别动。”沉云曜对男人越来越黑的脸色视而不见,手臂依旧拦在他前面。少年说完之后打开后车门,拖出一把AK步枪,利落上膛。 钢铁碰撞声仿佛催魂,伴着他眼中愈演愈烈的火光犹如地狱中心的罗刹。 他单手扯开衣襟,发怒的狼头露得更多,男人瞥到他胸口眼光微动,神色便附上一股意味深长。 “给你。”他盯着房顶目光一寸不移,边缘发黄的纸被迭了两折,和一个小册子一同递给他,“这是地图和我的证件,你和她走吧。” 少年刚要离开又觉得不放心,留下两车人在前面打头,让军营里的人不至于看到生人就攻击。 他做好一切低头贴了贴女孩的脸颊,又下移到她小腹上轻轻落下一吻。 吻伴着泪水一同渗进女孩衣服里,下一秒他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车子也一刻不敢耽搁朝着墨城营地驶去。女人回头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巷子口,秀眉深蹙,手轻轻抚着女孩的脸蛋。 “那男孩应该不会有事吧?” 男人抬起眼眉,扯了下嘴角却不是在笑。 “要是有那么容易死,他也没资格站在她身边。” - 一个钢盔缓缓探出垃圾边缘露出一个圆润的头,他刚刚听到车声也没敢抬头,再往下看之前还都是人的小路中央早就重归宁静。 他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之后舒了口气,翻过身来看着太阳嘴咧到耳根。 他的确是恨沉铎父子,他们将自己逼得四处逃窜,一天安生日子也不得过。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与他们直面挑战,沉家父子已经是他心中最深的恐惧,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也比死了的强。 “你在找我?” 少年的声音被仇恨冲得沙哑,眼神比嗜血的猛兽还要赤红。 一声之后男人惬意的笑容僵在脸上,五官痛苦扭曲,汗水被阳光照得发亮,面色越来越灰白。 他极不情愿地支起身体,不得不面对被发现的现实。 “我,我只是听老大的。” “呯!” 干净利落的枪声封住他的口,距离他脚边只有几厘米的石灰地上多了个白点。 “她流了好多血,我孩子没了。”这一枪是故意打歪,少年歪着头眼瞳望天,从左到右睨视湛蓝,眼尾还挂着未干的眼泪。 “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猛地凑上前,一脚踢飞男人手中的枪。 抓住他衣领,吼声如雷。 “老子的人受那么大罪,都是你们这帮人渣害的!!” 说完他腕子一转,露出藏在手掌下的匕首,狠狠扎进男人小腹。 “给我偿命!” 他像疯了一下一下扎向男人身体,男人惊睁着双目吐出鲜血,腹部被扎成一摊烂肉。 “云曜!下来!” 沉云朗抱着小女孩站在屋檐下,疯狂的少年脸上和眼珠上溅得都是血液。他闻声定住身子,抹了把脸,从房上直接跳了下来。 “哥......”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深邃立体的五官拼命纠缠,从来不屑于落泪的人痛苦不止。 被血浸透的目光里是一片红,把少年颀长的身影都染成绯色。 “孩子没有了,我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 他两手支在地上,手指抠进石缝里,抓挠出一道道鲜红。 沉云朗听到“孩子”二字神色一怔,紧接着皱起眉头想要拉他起来。他却在下一秒猛地起身,冲着刚刚沉初所在的地方跑过去。 伤他女人孩子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56、“没关系,我会陪着你,不要害怕。”( 满脸疤痕的人被男人从车里凶恶地拽出来,男人提手一反身,那人的身体便被贴在车子上,粘连的皮肉和沾满尘沙的车门狠狠磨蹭。 “唔呃” 他即便已经做好赴死准备,却也受不了这种对待牲畜一般的侮辱,被研磨得渗血的口中缓慢轻哼。 沉初盯着他的后脑,染血的瞳光飘忽闪烁,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离他的仇人如此近,刚才的那那句话更让曾经染着鲜血和不堪的往事重新变得鲜活,一幕幕冲击他的神志。 沉安安不在,他没有压制自己的理由,张了张口彻底释放怒火,又觉得这么杀了他不甘心,倏而眼中燃起病态火光,扬起拳头狠狠打在他身上。 铁拳裹挟着怒气,那人强忍着不叫出来,可依然止不住呻吟从缝隙中流出。 拳头如同雨点一般下落,皮肉丝丝尽碎。沉初落下最后一拳,仰着头大口喘息,汗液都流得畅快淋漓。 “嘿嘿” 那人的脸一直贴着车门,一拳拳砸过也一次次磕碰,肤色被蹭得赤红,泥沙嵌进皮肤沟壑里。他不怒反笑,双手被禁锢着,身体也被扭曲成一个极度痛苦的姿势,可他却笑得越发癫狂。 最后几乎是在抽搐。 “呃你妹妹长得不错啊,比她妈妈一点都不差。” 从被两拨人夹击开始他就知道今天自己逃不过了。 沉家人重情义,他太知道该如何激怒这个男人,让他快点杀了自己,绝对不能让他们把自己带回去。 这对变态的父子比恶魔更甚,就连他这种人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沉初捏着他的手掌使劲一捏,他就发出一声哀吟,眼中也紧跟着露出痴迷。 “待过的地方都飘着香味。” 男人瞳孔一紧,“你把她怎么了?” 语气里有不可忽略的慌张,那人狂笑的身体在他说完之后顿住,努力扭动脖子向后看过去,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一黑一白两只眼睛同时暴睁。 “你和她是不是有一腿?什么滋味?和你老子还真像,都他妈喜欢睡自己妹——啊!!” 沉初目色发寒下颌紧绷,手腕猛地一拧。 那人话没说完就叫了出来,头上滴落的汗水流过灰白的死皮闪闪发光。他的肩膀被沉初大力扯断,筋膜和骨骼分离的声音从身体内部回荡。 沉安安望着叁哥几人的背影离开,立刻朝着刚刚他给自己指得地方走,正在小心寻找之际忽然听到那一声沙哑的惊叫。 她杏目圆睁愣了一瞬,秀致清远的眉头骤然压低。 那个男人的声音她是忘不了的。 从前的和现在的那些画面一一闪过,女孩眼中最后一丝柔光散去,发红的眼尾不停颤动愤怒。 她一手举起手枪,一手捏住刚才剩下的那颗手雷,慢慢向那边摸去。 在下一个拐角,眼睛突然被一道光线晃了一下。 直觉让她惊醒,她已经想到那是什么,快速眨眨眼,目光在刚闪光的地方不断来回搜索。 终于,一处棚子顶上仿佛有什么在动。顾不上多想,她抬起手枪朝着那处有影子晃动的地方开出一枪。 “呯!——” 后坐力震得娇手发麻,她皱着眉头不敢放松半分,指尖酸麻的手掌依然抓着枪把,连颤抖都忍住,生怕一枪没打死那人而错失良机。 未几之后她听到重物落地的闷响,眼中露出欣喜,加快了脚步朝前跑去。 刚才枪口反射的那抹钢铁精光同样被下方男人的余光瞥到,他嘴角轻轻勾起弧度,带着人迅速闪身到檐下。 房顶上的人是不久前才摸上来的,站在下面的男人便是让他们居无定所只能逃亡的罪魁祸首。他无数次把枪口举起来又无数次放下,这个男人在过去的几年里宛如地狱中出逃的恶鬼,只要他们在哪里扎上超过叁天必然会带人来围剿。能活着逃脱是最好,如果不能就立刻自杀,一旦被俘虏将是各种惨不忍睹的酷刑等待。 他犹豫,纠结,是不是要为了救一个所谓领袖而冒险,直至男人一下撕掉了老大的胳膊。 那条脱离身体晃荡的手臂刺激到他的神经,虽说亡命之徒没有道义可讲,可禁不住多年的屈辱感一下子涌上来。下一秒,他挪动枪身将枪口对准男人的后脑,手指触到扳机—— 被瞄准的男人瞬间闪离那处,他还未来得及转身—— “呯!——!” 从斜后方射出的一颗圆头子弹冲破层层衣服,带着焦灼的炽热刻进他的右肩。他闷哼了一声下意识逃离却从房顶上摔了下来。 枪声过后头顶掉下来一个高大男人,沉初眼中掠过一抹惊讶。 无论是云朗还是云曜,他们都和父亲一样,大多数时候是不屑于用手枪的,光是听声音便能猜到是谁。 他心里一阵悸动,若有似无的细碎脚步轻到几乎会让人以为是错觉,从巷子另一侧飘到这条小路上。 女孩从转角处先是探出手枪,最后才伸出头。 那道思念许久的颀长身影立在一处檐下。 看到男人无恙,她心中百感交集。这是她找回丢失记忆后第一次与他相望,男人也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眼神里忽然多了几分炽烈。 不同于愤怒的火焰,也不同于嗜血的猩红,而是实实在在燃着热情。 她整个人的身体跌落进他眼眸中的墨色海洋,那里深不见底,一片冰凉。却在她只身探入的瞬间照进一束淡淡的日光,她看到水流反射的波澜,也看到虚幻得像是梦境一般的气泡,终归融化在他的温情里,眼尾鲛泪滴滴坠落。 女孩走到男人身边,沉初因她突然出现而怔然,她如霜胜雪的脸颊上还挂着银丝,踮起脚吻了吻男人脸侧提醒他回神。 “大哥,我们回去说。” 心爱的女孩是医治他的良药,从她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他的暴怒和疯狂就消散大半。男人闻言眨了眨眼,再睁开时血色堪堪褪去,几乎恢复清冷。 落在地上的人将死未死,或者是在故意装死。他趴在地上右臂向外不断流血,身下已被染成红色。 女孩瞥到他一米外的步枪,谨慎让她捡起枪背起来,又蹲下将手枪对准那人太阳穴。 果然是装死。 她看到他的眼皮在留有余温的枪头贴上那一瞬动了几下,即将睁开眼睛前一秒她毫不犹豫地扣响了扳机。 “噗——!” 紧贴脑袋开枪的声音里夹带着像西瓜炸裂一样的闷声,枪口挨着的那一圈皮肤被烧焦,蛋白质燃烧的味道腐臭难闻。 子弹带着没来得及跑走的脑子一起嵌进墙里,从另一端射出来,整个脑袋里被穿出一条隧道。 她只给了死人不到一秒的眼神就站起来,目光睨向被沉初牢牢控制的中年男人。 刚刚在眼下发生的事就像与他无关,可眼见着刚才肆意狂傲的笑容已经有些发僵。 没有人不怕死,除了为所爱之人心甘情愿之外便是装的。沉安安不认为这种人会有什么甘愿,只觉得他强装的面容恶心。 沉初蹙起眉头,他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沉安安,一眼都不行。 他扬起下颌,抬起腿踢向那人腿窝,已经痛到虚弱的人膝盖一弯便跪在地上。 “小崽子” 沉安安的出现打破他的计划,他的确心有不甘,仰着头咒骂一声,下一秒身体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抓起来一把扔飞出去。 肉体撞上墙壁,他喷出一口血,也溅飞一片尘土和墙皮在四周散落,蒙着阳光的碎片将人整个笼罩。 沉初最听不得这叁个字,一时失控,扯过沉安安手中的枪精准无误地打上他的两个脚腕。 “大哥!” 她握住男人的手,感觉到他身体的冰冷,不由得一阵心痛。 “没事,没事的。” 四周的士兵围得越来越快,她不能让他们看到作为长官的沉初失控,他的秘密不能被任何其他人发现。 女孩的柔声抚慰让他身形一晃,他抚住她的肩膀,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不要害怕。”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劝慰他,踮着脚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窝里。 未久之后她松开他,波动的清眸注视着男人五官深邃的面孔,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泪珠。 沉家人的报复心是极强的,沉安安眼神越过男人看着那张流着血也依然在笑的脸。 想起大哥的手指和一身的伤痕,也想起秦雨沐肚子里那个生死未卜的孩子,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愤恨到极致突然扬起一丝淡笑。 周围的枪声已经小了很多,她在尽头瞥到几个士兵正在往外拉着尸体,这说明这里的暴徒已经被消灭殆尽。 心情一下放松了不少,她从身后的枪口上卸下钢刀,转眼间到他面前反手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他被剧痛折磨得快要昏死过去,突然感觉到脖颈上的一阵冰冷。 他睁开眼睛看到面容精致妩媚眼中却泛着蓝光的女孩,那一瞬间眼中萌出复杂的情绪。 “哈没一个好东西。” 未几他仰头长叹像是释然,又啐了一口,吐出来的只有浓稠的血汤。女孩一双莹水秋瞳和缓慢流动,深邃目光像要穿透他眼底。 她将他的心思尽数捕捉,然后嘴角的笑涡便开始旋转。 刚举起的手腕又放下,那人眉头紧接着一扬,似是不解。 “你没那么容易死的。” 她忍住想将他千刀万剐的念头收起刀。 “我爸爸还没见过你。” “不行——”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沉安安一愣,她有些茫然的转过头,瞥到沉云曜的瞬间吓了一跳。 他的声音听上去无比沙哑,血丝像是一张网将他眼球紧紧包裹,眼周一圈还带着血液和眼泪掺和的赤色线条。 追-更:po18book.com (woo18.vip) 57、更何况他已经有了安安,没什么事情再能 沉安安的惊讶初始是因为本该已经离开的又出现在面前,再才是他颓然丧气的模样。 她才和沉云曜分开不过几分钟,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少年转眼间便成了这样。 眼中似有巨石落入平静渊潭激起千层浪,她晃动着目光向前走了几步,沉云曜身上的戾气越发浓厚,两道眼光如利刃一般来回在叁人中间。 “安安,走开。” 他胸前的外套完全敞开,向身侧抬起一只手臂转动着手中的刀锋,赤裸的胸脯健硕胸肌暴起,蜜色皮肤上满布着飞溅的血液。 他睨视着挡在他身前的妹妹,眼中的光影渐渐抽离,最后只剩幽暗阴森。 “叁哥。” 沉云曜狂如野兽,可在妹妹面前却从不露出自己野性的一面,今时今日是沉安安第一次看到他真实的样子,心头一颤,细白的手指使劲抓上领口。 沉安安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的想法很简单,和沉初一样只是不想让这折磨了他这么久的人如此痛快的死去,没有任何一个与沉家人做对的人可以活着离开这片土地,更没有可以轻易解脱这一说。 可沉云曜却不在乎,他继承了父亲最叛逆的血统,从来不像哥哥妹妹想的那么多,只知道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享受当下的快意比什么都重要。 他看了大哥一眼。 “我不想把他带回去。” 男人两道粗黑的剑眉眉尾上挑。 他将女孩抱到一边,转身躲下她手中的利刃,飞快侧过身体的同时抬起手肘,手起刀落瞬间寒光似流行闪过一道耀眼光斑,带出一片温热腥甜。 瘫倒在地上的人下一秒发出一声尖利嚎叫。 “啊!!!” 嘶吼声响彻天际,他左边的胳膊在光亮滑过的刹那间脱离身体,化作死物的胳膊直着飞出去落在女孩脚边。 “啊” 她猛地抬起手捂住嘴巴封住将要脱口而出的尖叫,水色清眸睁的浑圆。 那人断臂处爆出烟火一般的血花,腥味倏然弥散。她看着那条手臂先是撞在石头上,又从石头上掉落下去,就仿佛还有生命一般颤动了几下手指。顿时花容失色,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呕几下。 她从没见过砍断肢体的画面,被瞬间剥夺生气的残肢惊得掀起惊涛骇浪,晃动的目光久久不能平息。 男人把愣神的人拉进怀里,转身对着弟弟说:“我只要他一条胳膊,剩下随你。” 虽然他不明白沉云曜突来的疯狂为的是哪般,但他理解仇恨的痛苦。更何况他已经有了安安,没什么事情再能将他封在黑暗里与光明隔绝。所以他大方把人让给他,还撤走了围在周围的士兵。 沉安安的恐惧只有一瞬,她大多是惊叹那血淋淋的场景,可依然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那场面越是骇人,她便越是想起当年大哥经受的痛苦又多难熬,这么多年他又是如何在痛苦的记忆中独自一人承担日日夜夜的折磨。 杀他千次万次都不解恨,只可惜那人只有一条命。 “大哥你” “回去再说。” 这是刚刚她对他说的话,现在他又原封不动还给自己。 沉安安一时茫然,她扭过头是男人结实坚硬的胸脯,往上看才是他冒出青茬的下颌。 她看到他面容平淡,眼里也没有丝毫的不甘愿。女孩一时恍惚,从那双恢复清澈的眸子里看出当年那个温润少年的影子。 感谢的话太苍白,她也说不出口,只能把自己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沉初揽着她的时候她还频频回头,直到她看到沉云曜的身体将那人身体完全挡住,良久后起身手中多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 她看的清明,人头上眼睛的位置变成两个红彤彤的窟窿,两道蜿蜒曲折的绯色丝线顺着青紫色的面容缓缓下流- 几辆车子开到营地前,他们开的近了萧远南才瞥到后面的黑车。他刚刚要叫过警卫,头车便下了两个士兵跑到他耳边低语。 他瞳孔越缩越紧,冷着脸叫人打开大门放车子开进来,又觉得这事不属于自己管辖范围,跑去找了虞卿。 沉铎从接到沉初电话起便离开了军营,虞卿赶到医务室的时候只看到沉月围着面容苍白不堪已经陷入昏迷的女孩。 老人是才知道女孩怀孕的,两只眼中噙满混沌的老泪。 她已经受不了任何打击,双手合十对着忙碌的医生不断祈祷。 虞卿凑过去摸了摸女孩的脸蛋,冰凉无生气。 “她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还不好说。” 说完之后将人推进一侧房间关上门,虞卿安慰沉月止住哭泣才瞥到角落里的一对男女。 那女人身段婀娜纤莹,脸蛋清秀,气质沉稳大气,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 可让她在意的还是那男人,他五官轮廓分明,一身黑色西装一丝不苟,和沉家的男子都不同。与秦雨沐气质相悖,却生得有几分相似。 光看面容和年岁就大概猜到这人是谁,男人也一直盯着她,沉冷的目光难辨喜怒。 ————分割线———— 追-更:po18me.com (ωoо1⒏ υip) 58、只有心被填满才能不计得失笑谈明暗,也 沉家叁个兄弟身上无一不继承了父亲身上的戾气,即便是看上去外表温和的云朗疯狂起来都像头野兽。 可这男人不一样,他并不像是个很暴躁的人,却也散发着汩汩寒凉。 陆萦儿站在他身侧,目光在男人和对面女人之间来来回回游走。 她阅人无数,眼下却有些拿不准对面的女人是谁。她身在军营里,却穿着一袭淡色长裙,气质温和典雅。身量纤纤,面容妩媚妖娆,一双狐媚上挑的眉眼同性看了都会心头一震。 是母亲,年纪不像,看着像是与自己年纪相仿;是姐姐,长得又不像。 可不管怎样,妹妹喜欢那个男生,那男生也喜欢她。不管是秦家还是陆家最看重的便是情谊,如果她们互相爱慕自己没有理由拆散情侣。 更何况从刚才男孩的反应来看,他也是极其在乎她的。 她瞥了秦厉衡一眼,他并不是个很有顾忌的人,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便先一步站在他面前。 “您好。” 她说话的同时微微颔首,一直冷凝的脸上终于沾上点笑意。“我是秦雨沐的姐姐,陆萦儿。”女人说完之后又侧身揽住男人的手臂,仰头看着他,和他对视而过之后眼中漫出繁星点点。 “他是雨沐的哥哥,秦厉衡。” 女人温婉大气,从刚才到现在经历一场变故发丝都没乱一根,一副大家主母的模样。她的身份不言而喻,虞卿了然,点点头。 “你们好,我是沉云曜的母亲。” 她的回答让陆萦儿神情明显一愣,女人看了她许久,“您还真是年轻。” 有陆萦儿在旁边,刚刚冷滞的气氛缓和不少,到后来两人甚至还能坐在一处聊上一会儿。秦厉衡从始至终一言未发,只在萦儿自我介绍的时候随她点了点头。 他漆黑的眸子里光彩复杂,目光紧锁那扇大门。 时间过得缓慢,紧闭的病房门终于打开,军医轻手轻脚走出来关上门,又抬起胳膊擦着帽子里渗出的汗水。 “怎么样?” 精神始终高度紧张的是沉月,她年纪大了,能找到儿子已经是上天赐福,再禁不住任何痛苦打击。她既不希望那个姑娘有事,也不希望自己的曾孙子有事,恐惧折磨了她许久,竟连刚才她们在旁边说什么都没听到。 医生脸上的表情是放松的,虞卿看了一眼便也跟着松弛下来。 “孩子没事了,但是要静养,现在还不稳定。” 医生话说完,包括秦厉衡在内的所有人都舒出一口气。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这件事他只是和父亲大致说了几句,平时严厉的男人就已经准备要过来,最后还是他以母亲做理由才把人拦住。 虞卿双手抓握在胸前,眼神朝门缝里探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她?” “随时可以,但是不能出声。” 陆萦儿的目光从虞卿身上移开,水波流眄一周,轻轻抻了抻秦厉衡的衣袖。 “先让她在这里修养几天吧,嗯?”女人的声音温柔,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 “现在不好折腾她,大伯那里我去说。如果是别人我不敢保证,但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理解的。” 她朝着虞卿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进去,等到楼道内没人的时候她又散去左右将红唇贴在男人耳根。 “你可不能做个坏舅舅,霍叔叔当年都没嫌弃你。” 男人脸上忽然变色,女人说的话戳中他的硬伤。他自己心里明白,所以才能平静地站在这里。未几他动了动喉结,反手抱住她纤弱的肩膀,食指和拇指轻轻捏着软肉。 陆萦儿低头笑起来。 这就是默认了- 男人搂着女孩去找小兔,碰上抱着她的沉云朗。 看到孩子没事沉安安心中一块巨石落地,脱开男人手臂的禁锢就要去抱她,可小姑娘并不离开少年的怀抱,甚至双臂还环得更紧,小脑袋一直朝着他肩窝里扎。 “还是我来吧。”沉云朗看了眼小兔依然挂着水汽的白色眼睫,宛如一片下过雨之后的云朵。 “她吓坏了。” 女孩睨到哥哥手臂上的牙印,悬在空中的双手一顿,僵滞了几秒钟之后还是落下。 她大致能想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心中一疼,难为了这么小的孩子。 沉云朗英眉始终皱着,他站在这里自然也看到发疯的弟弟。把外套往上拉了拉,遮住孩子视线,越过妹妹向淌着一片红色溪水的地方走去。 “可以了,回去看看她吧。” 他没一开始就来劝是知道劝不住,沉云曜和他胸前的狼头刺青一样凶残,他的爱和恨都直来直去毫不犹豫,不发泄够自己的欲望是不会罢休的。 满身血迹的少年将人头当作皮球来回滚动,突出面目的五官快被粗糙的地面磨平,碎石缝隙里掺着大量破碎的血肉。 他慢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先是两条长腿和已经蹭上灰尘和红绯的白衬衣,然后再是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俊脸。 他张了张口,瞥到衣服边角露出的一茬白毛,到嘴边的话终归是没有说。 女孩从车窗上向外巴望,她视线紧粘在远处的小路中央,看着二哥从地上拉起叁哥才蓦地闭上眼。 车里只有她和沉初两人,沉初看着女孩回身摊在靠背上,手伸到一旁关上车窗。 黑色玻璃缓缓上升,车厢内转而变成一个封闭的空间。大部分光线被隔绝,声音更是被阻挡在外,一瞬间变得昏暗而幽静。 “安安。” 男人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回荡,低沉又充满柔情的声线让她睫毛一颤,继而慢慢睁开眼。 她在他的唇快要触碰到自己时捧住他的脸,蕴藏繁星的眼波流观他的眉眼。 “我该记得你的。” 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她一说话高翘的唇珠便和他的唇缝相蹭。 她该记得他,让他不至于一人面对黑暗这么多年。 “这里我们来过,小兔刚刚就藏在那个屋子里。” “有红色的大门,有带隔板的柜子,是你当时把我藏进去的地方。” 男人身体在抖,又猛地顿住,眼眸中倏然蒙上微弱水光反射光影。 “我做了一个梦,大概是梦。梦里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医务室那扇窗户,地砖是我最讨厌的黑白格。周围都是房间,每个屋里都是过去的事。我好像在看电影,记得的不记得的全都在眼前重现。” 她粉唇微微开合,吻上他一侧锁骨又慢慢向下探寻。他身上的疤痕历经岁月依然清晰可见,纤指轻抚,她闭着眼感受那些纹路。 他感觉到顺着胸口流下的温热濡湿,张开口想说什么,却被女孩一吻封之。她知道说什么都显得单薄的感觉,所以贴心地帮他解决困惑。 唇舌缠绵,这个吻极致温柔。与沉初的大部分记忆都是他的疯狂肆意,少有如此平静的时候。可她现在已经回忆起过去,本来的他不疯不狂,就是这么纯良。她想补回这段空白,找回那个儒雅少年。 而沉初的心情是复杂的。 说复杂是因为他无法准确用一种情绪来表述现在的自己,是开心或者辛酸都无法形容。他只觉得过去十几年的执着在这一瞬间都变得不重要,就像他刚刚将自己的仇人让给弟弟,也都觉得无所谓。 那些执念大抵只是想掩盖被冰冷包裹而又无法挣脱的内心,是理由也是掩饰,就好像必须有个支撑他才能有继续活下去的念头。而有人疼爱包容的人才不会这样,只有心被填满才能不计得失笑谈明暗,也没有什么无法释怀。 就像他深爱的姑娘,自己做了那么畜生的事都能再给他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 他扯开唇角,却让专心亲吻的女孩轻轻睁开眼睫。 她挑着秀眉睨他,“是我的技术不好吗?” 未几她垂下眼皮认真想了想,“我会努力练习的。” 他摇摇头被她的可爱逗笑,“没有,怎么会,你什么都是好的。” 说完之后紧跟着正色,“安安,谢谢你,我的过去不是伤害你的理由”他晃着眼睛,眼神下移看着挡住他嘴的柔荑。 他是想感谢她能原谅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却仰着上翘的唇角不让他再说下去。 女孩唇上还沾着细碎如晶石般的津液,她眼中也闪着同样清灵的光明。 胡茬刺着她娇嫩的手心,有点痒。 不用说了,我们扯平了。” “但是以后,你要对我好。我不是因为歉意才喜欢你,是因为你本心是好的。女人只会臣服给温柔和发自内心的关爱,其他所有狂暴近似掠夺的手段都不会让人倾心,只会增添厌恶。” 她移开手掌,看着他出了胡茬之后发青的下巴,配上他立体深邃的五官散发着无穷的男人味。从前她作为妹妹的时候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他,他算不上多清俊,却是阳刚又坚毅。 沉安安竟有些失神,捂了捂发热的脸颊。 “这是外公说的,记得吗?” 沉初闭了闭眼。 他当然知道他的姑娘不会为了报恩而奉献自己的余生,这也是他最安心的地方。 未几他将她重新拥入怀中,喉结缓缓蠕动也掩饰不住声音的沙哑。 “知道了,我会为了你,努力变好。” 女孩贴近他怀里一阵亲昵,良久后感觉到有东西在震动。 是手机。 她像是有什么预感,慌忙扯开男人衣服拿出手机查看讯息。 是来自母亲的,虽然很危险,但孩子保住了。 “谢天谢地。” 沉安安闭上眼睛,开心地吻着男人的脸颊,打开车门跑出去想要告诉叁哥,在刚刚才走过的巷口蓦然看到一抹熟悉高大的身影。 “安安。” 沉铎看到女儿,原本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快走几步过去,上下验看女儿身上,瞥到她胳膊上的一点红时目光一紧,仔细看过才发现只是蹭上去的血液。 男人放下心来,任由不知何故欣喜若狂的女儿挽着自己向前。沉云曜在一旁面如死灰,他看到妹妹和父亲过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倚着旁边军士的力量才能勉强往前走。 沉铎看到自己两个几天不见的儿子心中一惊,沉二看上去还好些,沉叁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身的颓丧,眼里都染着已经发暗发棕的血污。 沉安安抢在他前面开口:“叁哥!雨沐没事!孩子也没事,你快回去啊。” 闻言的少年猛地睁大了眼,用手背擦着眼中的污渍抹下一手暗红。清晰的视线得以把妹妹都看清,脚下向前跌撞着走了几步。 “真的?” 自己说过要护她一辈子,如果孩子没了,他也想不到有什么脸再去见她。 “真的!”女孩使劲点头,沉云曜呆立在原地不再动,睁愣的双目慢慢失焦。 他眼前一片混沌,耳边像是有什么拼命向耳道里面钻,尽是些嘈杂的碎音。 “那就好。” 声音微弱,干涸的嘴唇微微颤动。他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身体软趴趴地倒下,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只看到父亲放大的脸- 秦雨沐在昏睡中梦到纷繁错乱的画面,那些图案让她在梦中也心烦意乱,却在睁开眼的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她身体依然酸痛,旁边的两人见她醒了纷纷凑过来。 女孩动了动唇,垂下眸子盯着小腹想问又不敢问。 “孩子还好。” 虞卿看懂她的情绪,主动告诉她孩子没事。 女孩松了口气,手掌不自觉放上小腹抚摸,那里依然平坦,却孕育着一个与他和自己都血脉相承的小生命。 “萦儿姐,我哥呢?”未几她目光环视一周,却没见到哥哥的影子。 “在外面。”陆萦儿摸着她的发顶轻轻揉蹭,刚要说什么就被外面一阵杂乱的声音止住。 秦厉衡脚下散着一堆烟灰,纯黑的西裤边缘也沾着零星灰白。 医务室的门是对开的,被人从外面撞开,打头冲进门的少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头发还带着水汽。 男人不禁压低了眉尾。 他几分钟前就看到有大队人开进营地,满身狼狈的人刚想跑进医务室又猛然停滞在门口,愣了几秒之后又飞快转身离开。 原来是去洗澡了。 他也知道自己像个脏猴。 秦厉衡薄唇一弯,吐出一口烟雾,漆黑的瞳眯成条缝隙,两条长腿搭在一起,两指弹飞了烟头,精准无误地落在垃圾桶里。 留在那里的秦家手下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他现在倒是没这么反感这孩子,有脾气也够狠,配做秦家的女婿。 他没有挡他去路,两人对视一眼后放由他跑进病房。 前一秒还气势凶猛的少年在手搭上门把的瞬间骤变成温顺绵羊,他不知道秦雨沐有没有在睡着,不敢出大的动静,开门之后轻手轻脚进了病房。 秦雨沐已经醒来,身边坐着自己的母亲还有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 两个人见他来了,默契的退出房间。 “沐沐” 沉云曜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贴着墙端立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整个人透着股强烈的不安。 他过去十几年天不怕地不怕,除了自己的老子谁也不服,从没像今天这般胆小无措。病床上的姑娘像个脆弱易碎的娃娃,脸唇依然苍白无血色,与他们初见时的英姿飒爽截然不同。 他不敢动,更不敢向前碰她。 秦雨沐看到他低垂的眉眼露出一丝淡淡笑容,朝他伸出只手。 “过来呀。” 他听话地往前凑了两步,膝盖一弯跪在床前。 “对不起。”沉云曜撇着嘴,把头轻轻贴在她小腹上,才平复不久的眼瞳又开始泛红。 这句话不知是对她说的还是对自己好不容易留住的孩子说的,反正他现在能看到一个完好的她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他突然就有些理解当年大哥和妹妹不见的时候,父亲那种近似绝望的疯狂是为何。这种感觉他过去不懂,可现在却一下便清白。 只要她们安好,让自己做什么都行。 “不怪你。”她低头看到他受伤的手,蹙了蹙眉头,把手牵到自己面前。 “疼吗?” 沉云曜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边缘已经开始变硬的刀口,摇摇头,“不疼。” 是真的不疼,一个快要疯了的人哪有知觉。 “吱呀——” 门再一次被推开,男人散了自己身上的烟气踱步进门,居高临下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少年。 男人黧黑的肤色泛着健康光泽,五官硬挺俊朗,额前的碎发微微摇晃。 “过几天我要带走她。” 开门见山,这句话惊得沉云曜目光颤抖身体也跟着不稳,刚要开口手就被女孩从被子下面握住。 象牙牌子放进他的手心,他感觉到油润的触感还带着她的体温。然后她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傻?去找我,提亲呀。” 少年余光睨到女孩弯起的嘴角,心落下一半。他不顾身后男人的监视,转头轻点了下她的唇。 “好,只要你高兴,我就傻。” 病房在一层,两人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被窗外的一对年轻男女看在眼里。 沉安安本来是要进去的,看到自己未来的嫂子没事又和哥哥在亲昵便也不想再去打扰。 她拉着男人的手漫无目的地散步,营地不算小,走了一会儿之后才看到训练场的大门。门只是摆设,极少有关的时候。里面有个高坡,是练习狙击用的,正好爬上去俯瞰一马平川的土地。 远处山峰连绵起伏,边缘氤氲出水墨般的清影。由远及近,从清到重,上面的绿植是唯一能证明生机的一笔。 头顶上的阳光早就不如正午时刺眼,沉安安眸光也一同柔起来。沉初怕她站久了会累,自己坐到地上又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她的身体娇小,这个姿势能让他将她完全包裹。女孩背靠男人紧韧胸膛,炙热的体温不停渗透进她身体。 “我想去看看那扇天窗。” 男人一愣,过会儿才想起她说的是什么。 “不讨厌它吗?” 那间屋子里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想要回去。 “人总要向前看,我不想有什么心结,要不以后想起来多麻烦。” “呵好。”他明白她的意思,她并不是多想那里,只是由此暗示自己有些事该过去了,未来的生活不该再有什么麻烦。 “那就去。” 自己刚刚在车上时就已经想开了,只是她还不知道。可面对她的好心与善良自己是永远不会拒绝的,他应下来,低头和她接吻。 未久之后两人停下来,鼻尖相触大口平复着呼吸。 他目光最终落向远处的山脉,沉安安依偎在他怀里良久,等到她半晌都不再出声他才发现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温情从眼眶中不可抑制地涌出,他把衣服敞开护住她,将凛冽的霜飔尽数挡去,抱着人走向下面的小楼。 正文完 ————分割线———— 正文结束啦,首-发:upo18.com (woo16.com) 番外1、她用身体给他极致的柔情,一点点撬开 因为秦雨沐要静养几天之后才能下床,沉安安和母亲奶奶回金城的日子也向后推了一周。 陪伴的时间变多,即使是知道了她的意图并不在此,沉初也还是带着她去之前的小屋走了一圈。 男人从上车开始便不怎么说话,硬朗的五官凝着,漆黑谨慎的目光始终直视前方。只是在偶尔女孩对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会经由后视镜对着她轻挑起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从营地到小屋不算太近,他们只有两个人。前两日的事情让她对孤绝荒漠生出深深的恐惧,不管是山峰还是树林,都在她眼中生出狰狞的姿态。 她不自觉将手贴到他的大腿上,手心中的湿汗将男人大腿染出几道湿润的印记。 “别怕,有我。” 他一眼便看穿她内心,换成单手执方向盘,另只手和她相握。 沉初是从小护她到大的,他的承诺即使只有寥寥几字也足够让人信服。未几她和他相握的手指恢复几许温度,睨望着窗外的眉眼逐渐放松,冷硬的风景在水眸中变得氤氲柔和。 景色乍看下是一成不变的,但仔细看却能发现每一处都不尽相同。平和的景致引人遐想,她目光飘忽不定随着车子行驶不断移动。 “安安?” 再听见他唤她,旁边就已经是她熟悉的地方。 石墙的边缘长满杂草,不知还是多久前粉刷过的墙壁,上面的白灰早已风化,剩下岁月的斑驳痕迹。她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暗黄,被旁边那颗低矮枯干的小树吸引走视线。 距离她离开这里已经过去了小一个月,墨城的天气每天都在变化。那时树上还有些暗绿色的树叶,现在大多都已经落了,就算是还顽强留在上面的零星几片也是干枯萎缩成一团。 但她还是一下就认出这是当初她挂过项链的那棵树,就在最左边的那个树枝上,上面有叁个横节。她和秦雨沐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红色宝石就那么静挂在枝桠间,点亮暗哑的树丛。 “下车吧。” 他顺着她目光也看到那棵树,本想继续前进的车子便停在了路边。 她走到树旁边,细腻柔润的手指摸上干硬的树杈。当初的心情如今已经无法完全复刻,在她对着沉初说人要向前看的时候也是在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决定的事就不要在反复纠结,放不下过去便永远无法拥有新的未来。 “想什么呢?” 女孩还有更多碎碎念,被树杈的晃动和身后男人的声音惊得跑远。她回过头,他就在她几米之外,颀长健硕的身子靠在黑色的越野车上,一身迷彩服野性帅气。 她飘着翩然的裙摆飞到他身边。 “没什么,走吧。” 当时她是跑出来一会儿之后才遇到的秦雨沐,那间小屋子离这里还有几步,她拉着他往前走,却无法撼动男人身子半分。 沉初的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拳头好似在攥着,鼓出一个高高的包。 他抿了抿唇,领着面露不解的女孩站到树下。 深蜜色的两颊浮现两片暖红薄云,在变成火烧云之前终于抽出一直藏着的左手在她面前掌心向上摊开。 红宝石散发耀目光泽,和他的脸色争相斗艳。害羞这种情绪在沉安安的记忆里一直与沉初无缘,他是长子,总是持重冷静。现在看到他羞涩不安的样子第一眼讶然,随后又情不自禁弯起眼睫。 转身背过去露出鹅颈给他。 “戴呀。” 和他第一次给自己戴上的时候一样,他的手指有些颤抖,不停蹭到她的皮肤。 男人的手指粗硕,指节也宽大。只适合摸枪的手弄起小姑娘的东西来有些费劲,他半天才把项链摆正,手指却不肯离开,依然停留在她瓷肌上留恋温度。 他深深吸了口气,眼尾暴起惊红。 这次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而是紧张。 一路沉默只为此刻的勇敢积蓄力量。 沉初轻轻转过安安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在地上。他突然的动作让女孩一惊,瞳孔在眼眶中震荡。 这个姿势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双手捂住张开的口生怕自己发出声音,眸光黏在他硬朗的俊颜上不想错失任何表情。 男人另一个口袋里放着和项链一起买的戒指,只是以哥哥的身份始终没有资格送给她。如今他终于获得权力,便一刻不想在等。 方形小盒子上的丝绒都被他的汗水打湿。 他做过很多任务,也参与过很多行动,可从没像今天这么紧张过,他像脱离水源的鱼,在搁浅的岸边喘息慌张。而女孩是他的水,他急需聆听她如清醑般甘冽的声音来延续生命。 “安安。” 宝石的颜色和项链上的如出一辙,是足以沁入血脉的醉红。 “可以收下这个吗?” 男人的瞳孔缩至针细,鬓角流下几道汗水,将皮肤润的发亮。随着度秒如年的时间推移,他喉结动得也越来越快,整个身体也跟着轻轻晃荡。 “噗......” 沉安安睨了他一会儿,不禁笑出声,眼角和嘴角一同弯起来。 他不解地抬起头,看到女孩笑靥如花的脸。她眼里映着自己的倒影,樱唇两边高高上扬着,还能窥见八颗明皙的贝齿。 沉初其实是个腼腆的人,他说不出什么别的情话,只以为她笑是因为自己说错了,紧接着狠狠咬了咬牙根,连耳根都被羞赧洇红。 “能嫁给我吗?等你毕业了就行,我能等,不着急,反正你戴上这个就行。” 先断了别人的念头再说,一个庄野就能逼疯他,自己常年在边境,根本挡不住那些被她美色馨香吸引来的猛兽。 “你倒是给我戴上,你看过哪个求婚的要女生自己给自己戴戒指的。” 沉初一愣,挠了挠濡湿的短发,颧骨上的两片云终于连成一片,带着鼻梁都一道烧起来。 他抿着唇拉起女孩的手,捏起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男人的动作极慢,像是享受这个过程舍不得结束一般,捏着戒指的两个指头用力到边缘发白。 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在今天得以实现,女孩纤纤莹润的指节扣上自己的枷锁,他也能拥有一个合理大方站在她旁边的身份。 白皙的皮肤与红色的宝石是绝配,衬托她肤光越发晶莹剔透。一抹红色仿佛是男人落在她指间的一滴鲜血,顺着血脉能够寻进心脏与她相融。 两人手拉着手走过小巷子,进到当初的院子里细细端详。 沉安安其实还担心这里会有些不好的东西,等到进来才放下心。 大抵是沉初让人来打扫过,这里同他们之前在这里生活时一般无二,地上的土被小心地刮过,上面看不出一丝血迹,就连当初弥漫了一整屋子挥之不散的腥味都再寻不到影踪。 她踮起脚又仰起头,阖上眸子在空中细嗅。 有股淡淡的茉莉花味道,香味的来源是床上新换过的床单和被子,崭新整洁,与周围的破旧的家具格格不入。 沉静的眼眸缓缓睁开,她飘到床上坐下。 这是大哥的细心,她不戳破,用心接受就好。 天窗好像也被擦过,投在床尾那一方白光仿佛比之前亮了些。 在这个屋子里很容易就会有夜晚的错觉,那摊光亮更像是月光,纯洁安静寻不到任何瑕疵。安安被这份淡然侵染的格外柔和,温婉恬静的容颜周遭附上一片浅淡光晕。 女孩靠在床头的软枕上,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只是眼中不再晦暗。 沉初被她出尘若仙的模样惊艳,高大的身体滞愣在原地,直到瞥到她大片裸露出来的长腿才又被一波重击。 雪白的嫩肉刺激着他的视线,她在他面前脱了外套和长裙,只留一套内衣在身上。薄薄的胸衣遮不住她半分美好,洁白的乳峰露出半个随着她身体幅度轻轻颤抖。 纤长的小腿抬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从昏暗渐入光亮,几个圆润的脚趾还动了动。 每动一下都像在他身上流过一股电流。 小姑娘是故意的,她平时的样子就足够让他失控,再有意撩拨风情更是让他心神激荡不能自持。 舌尖缓缓刮着口腔里的腮肉,而后牙槽咬得咯吱响。 “勾我?” 他双手握成拳攥在身侧两侧,笔直的裤缝被蹭得曲折。他突然有些不敢靠近,生怕疯狂的自己伤了她或者吓着她。 而沉安安却像是看出他的顾虑,从床上悠悠起身,背靠亮光将她整个人打成一道漆黑的剪影。 唯有秋瞳还能瞥见隐隐的光。 “没关系,你没事的。” 她柔声唤他,双手交叉抱住双臂,缓缓抻下自己的胸衣,两团绵软瞬间展露无疑。 他只能看到个饱满浑圆的轮廓,可那柔软的触感却从他回忆里牵扯。他忍不住上前搂住她,扯开冰冷的迷彩服用炽热的胸膛与她相贴。 衣服褪净,女孩一点不觉得冷,男人身上的体温就足够温暖她。 他手探下去摸到她的湿润,一刻不想耽搁,扶着自己挺进她的身体。 “嗯......” 安安一声轻哼,瞬间被填满的感觉充实又带着些许似是无法承受的轻痛。她紧紧闭着眼眸,尽力张开腿去适应他的粗大,等到痛楚消除她才用脚跟剐蹭他的后背暗示他可以继续。 沉初在极力控制,让自己一切都温柔。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姑娘,必定要小心翼翼不能失去了。 沉安安感觉到他的隐忍皱了皱眉,环着他脖子的一只手臂落下来在他胸膛上滑蹭。 “大哥。”她指尖描绘那些鞭伤和刀伤。 男人不再动,任由她挨个抚摸。 他身体上的伤口不都是当初那件事留下的,可她就是能在黑暗中凭借感觉和记忆找到那些伤痕。 “没关系的。” 她又说了一句没关系。 盘踞在心里多年的死结因她而起,如今也要由她亲自终结。 手臂重新揽住他的脖子,樱唇贴近他耳根,轻轻含上耳垂,又一路蔓延到下颌。 他下巴上总是带着点胡茬,沉安安喜欢他嘴周围那一圈青色,充满男人味。 她用身体给他极致的柔情,一点点撬开封在他心口的锁头。 细吻化成连绵的雨滴不停落在他脸上身上,沉初的脉搏越跳越快,在她吻到自己胸前的小凸起时他再也忍不住,单手扣住她两只频繁做乱的手,棱角分明的脸绷得肌肉都在抽搐。 他猛地戳进最深处,她被锋利的龙头戳的闭了闭眼,脸上的笑容僵滞一瞬也未曾淡去。 这一下之后便是激烈的耸动,在军中多年的男人体力惊人,腰腹肌肉绷起凶猛的线条,轮廓坚硬高耸,每次都用最重的力量戳到最深。她起初还能忍着,不多久便败给他的猛烈攻势,细碎而又高低交错的吟叫从微开的唇缝中不断溢出。 他拼命冲刺,未能顺着颌线下流的汗水飞摔出来几颗,落在她白皙的胸口。男人看着那两团不停翻涌晃荡的白色肉浪眯上眼睛,漆黑的眼瞳几乎都被眼皮遮住。 “唔......” 他舌尖舔过下唇,随后猛地抓住那两团。雪色的软肉在他黧黑粗糙的大掌下被揉捏的变型,白肉宛如液体,仿佛下一秒就要逃离他指缝的禁锢逃离。 娇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禁不住暴力揉抓,几下之后就印上触目惊心的红色指印。 他看得眸子一暗,往前深顶,平坦的小腹上便出现一条粗长的凸起。 她身体上印着他的痕迹,身体也被他贯穿。迷离晃动的眼神情深款款,两颊上的酡红亦是因为沉醉于两人身体交缠。 这种彻底的占有让他生出得到她整个人的实感,比之前单纯的强迫得来的满足感要强的多。 快感反应到身下,在她甬道内肆意穿梭的巨物又粗大一圈,让她的嘤咛声也越发动人。 他腰腹动得更快,紫黑长龙如猛兽,快的几乎只能看到一个闪烁的影子。随着猛烈抽拔带出汩汩花水,性器相交的边缘密布乳白泥泞。 “安安,老叁都当爸了。” 他抿着下唇强忍精意,脸色被憋得赤红。 她闻之迷蒙的双眼聚焦,看他一眼之后点点头,在空中无力晃动的双腿搭到他背上,将被鞭挞的媚红的私处尽献给他。 男人看着她重新闭上眼睛,腿好像也岔的更开。他轻轻勾起唇,咬着牙冲撞数下之后飞快拔出炙热的凶器,将滚烫白液都喷洒在她肚皮上。 安安感觉到肚子上的一股股热流,空气中的膻味也让她熟悉。 她有些疑惑,蹙起眉头。 男人手臂支着身体,悬浮在她上方大口喘气,半晌后用食指抹开液体到她耸立的乳尖上。 抬起头和她目光对望,黑色眼瞳里尽是柔和过的欣喜。 “等你上完学,不急。” 只要她一个愿意。 番外2、“没事,三哥都当爸了。”(沈一安安 两具赤裸的身体附着一层薄汗,被光线的皮肤熠熠发光。女孩柔软的双腿缠在男人身上,他们的肢体纠葛。少女体香也同男人身上的汗气在空中升腾相缠,还夹杂着已经散开的茉莉茶香。 沉安安枕着他的手臂,九尺青丝散在头的周围,她的发是可以媲美夜色的墨黑,沉初离得近了,他的瞳便与她的发互相映照着。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男人闻着她身上的馨香,眼中一片柔软,舔了舔唇似是在回味刚刚的热情。 许久之后他呼吸平缓,整个人只顾追逐她发丝的柔软而去,大掌扬起一绺,又一次次落在脸上。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做,她的身子纤弱,内道更是紧致,他每次抽拔时低下头都能看到被撑开到只剩薄薄一层透明边缘的谷口,几乎快要承受不住破开。她忍得也格外艰难,之前每次都会用尖细的指头在他背上落下一道道痕迹,可这次她硬是咬着下唇,连呻吟都克制。 情欲如同细雨丝线,浸润他低沉的喉咙,结束情事的房间里格外安静,她背靠着他,从声音里听出清灵。 她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胸前的两点红樱与他坚硬的胸脯轻蹭。 “想和我喜欢的人做有什么理由吗?” “没有,不用有。” 男人听闻勾起嘴角浅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小姑娘的心思清浅,他大抵明白。 她嘴上说的决绝,可心里依然担心他,所以主动跑到他身下奉上自己的柔软,让自己将他的坚硬尽数裹挟。 她也的确是化开了他。 他心底早就在她身上软成一滩清泉,再凝不成冰。 浓郁的麝香味在龙头跳动停止的刹那便在周遭弥散,她熟悉这种味道,仿佛四周的空气一同被渗透的滚烫。膻液又被他抹到自己乳头上,小巧莹润如朱玉红晶般的小豆子被粘液沾得光泽亮丽,旁边的皮肤上还布着密集的指印。 女孩纤腰上也有不少男人大力抓握朝着他胯间冲撞时的青紫淤痕,身下两片香唇亦被磨蹭得嫣红,如同刚刚盛开的玫瑰花蕊。 男人垂着眉眼,视线一处不落地扫遍她全身。淫糜一幕让刚刚发泄完的欲望又上涌,或者说面对她的诱惑沉初从来都不曾冷静。 他胯下的紫黑柱身还沾着她穴中的花水,圆润饱满的头部油光锃亮。在睨她一会儿之后猛地向上一跃,温度便又炙热几分。 枕着的手臂蓦然抽出,沉安安听到他呼吸又变得粗重急促,睁开眼睛对上那双染着暗焰的眸子。 “嗯?怎么了?” 男人没回答她,目光却始终不肯离开她的胸脯半步。 未几他吞咽着口水,凸起的喉结动了动,从床头拿过一条毛巾为她擦拭着身体。 随着她身上的东西被擦掉,他喉结动得越发快了,眼底也暗得如同墨汁染过。那片隐燃的火焰已经燃起,烈势足以燎原。 “安安。” 薄唇轻动,猛兽发出温柔的声音。 她的主动求欢给了他莫大鼓舞,他有强者的尊严,纵横疆场的男人野性使然,任何时候都要占据主导。 两条细长的腿虚虚并着,他一手扶住一边分开挂在自己腰上,她腿间的靓丽风景便暴露在他眼前。 刚刚的主动是情绪驱使下的勇气,现在只剩下羞赧。安安的面色如同饮过清酒一般,眼中也带着陶醉的殷红。她脸撇到一边不敢看他,手滞涩地伸下去挡住他视线。 “别看了” 她的小手还没附上就被男人从中途挡住。 那两片小小的花瓣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兀自轻颤,像是一个花苞,中间尚且存留这一个刚才被暴力撑开的花蕊。 就在他凝视下,她的小身子开始颤抖,幽口忽然一动,紧接着一股透明清液从口中汩汩而出。 被开发过的身体极度敏感,她居然被他看得泄出水来。 羞耻让女孩半个身体都犹如火烧一般通红,她抻过被子挡住自己的脸,在里面小声哼哼。 她的欲盖弥彰让沉初无声翘起唇,舌尖从口中探出抵住下唇舔舐一遭,笑容邪肆又放荡。然后俯下身体将暴涨到快要爆炸的肉铁抵住谷口再次送进她的身体,一鼓作气直冲蕊心。 “嘶——” 湿润又温暖的穴道包裹住他,他被绞得吸了口气。 “嗯大哥” 已经被撑开过一次的穴道这次进的格外顺畅,前端吻吸到宫口的一瞬女孩隔着被子娇唤着他。两条纤细洁白的藕节臂缠上他的脖颈,依赖如藤蔓。 “我在。” 男人腰身缓缓抽动,巨大伞盖剐蹭内里,又带出边缘嫩肉,将稚嫩的穴道撑开成自己的形状。他深陷她的柔情似水,情不自禁低下头捧住她胸前的波澜含住一头含吸,另只手抓住另外一侧揉捏。 在他吻到高亢时,身下温柔的动作突然变得强烈,他每次拔出时都只留半个头在里面,进入又都重重戳进宫口。 沉安安的身体青涩,和他对比更是娇小。他的疯狂冲撞仿佛飓风,她是一片在树上苦苦坚持的叶片。本就岌岌可危,被飓风席卷过后便破碎成无数粉碎。 “啊,大哥,你轻一点” 她终于忍不住求饶,一句话都难说完整,带着哽咽的泣声。几根并在他脖子后面的手指细细磨蹭着他出了薄汗的皮肤。沉初劣性上头,他喜欢听她的哀叫声,也喜欢看她手足无措地颤抖。 睨了一眼她露出被子边缘一半的娇颜,上齿咬住下唇,身下不轻反而更深更重,如同打桩一般腰身快得重影。 然后抻下挡住她的被子,欣赏她痛苦和快乐掺在一起的表情。 她不停泌出清液,在两人身体相交处被捣成白浆。他古铜色的皮肤附着油亮的汗水,胸腹鼓胀的肌肉沟壑更显深邃,随着他猛烈的动作,硬得宛如磐石。 沉安安把半阖的眼睛完全睁开,清潭与深渊相撞,她在陷入之前移开目光转而看向他绷得凌厉的侧脸,还有泛着青色的下巴。 一滴汗珠顺着刀削般的颌线向下蜿蜒,她用手轻轻拭去,指尖吸收着属于他的炙热温暖。 她被撞得越发向上,在快要碰到床头铁杆的一瞬男人下意识伸手护住她的头,而后把人往下拉了拉。 “大哥。” 她目光一软,轻抬起上身去和他接吻。沉初轻轻哼了一声回应着她,唇舌相缠温柔,与动作剧烈的下体对比鲜明。 肉体拍击的声音在狭小闭塞的屋子里不断回荡,热铁一般的巨物在她体内来回穿梭,那东西如此粗大壮硕,以至于她能轻而易举的感知到它上面的每一道经脉纹路还有脉搏跳动。 他身上的汗水与她厮磨,娇嫩的皮肤堪堪变红,被撑得透明苍白的穴口也泛起丝丝缕缕的红线。 “安安,宝贝” 他不忍心继续折磨她,临近关头刚要拔出却被她两条突然变得有力的双腿紧紧环住后腰。 她搂抱着他的手臂也缩紧,穴道猛地一夹,他理智失守。炙热的龙头顶开蕊心,精液瞬间凶猛喷薄进柔软脆弱的宫腔。 “呼——” 女孩长长舒出口气,未曾平息激烈的胸口依然剧烈起伏。 她脸上和额头上沾着一片细碎的晶钻,和她灿若星辰的眉眼一同绽放流光溢彩。 沉安安突来的举动让男人震惊,他黑瞳惊睁得浑圆,目光不住颤抖。 她看了眼惊讶怔然的男人,而后合上灵动的眸光,虚弱干涸的唇上翘,小梨涡在嘴边旋转。 “没事,叁哥都当爸了。” ————分割线———— 首-发:yuzhaiwu.one (woo16.com) 番外3、既然舍不得她就跟着去见她,如果连分 沉初和沉安安是上午出门的,两人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入暮。车子前脚开进营地里,紧跟着那几盏稀拉拉的灯就亮起。 水乳交融数次,她从车上下来脚触到地面那一刻身形晃了一下,险些摔在地上。 两只纤手扒住车门,腿间有淫糜的液体顺着大腿根向下涓涓流淌。 空气中瞬间晕开一股温吞的气味,停完车的男人看着她酡红的两腮扬起笑容,过去把人抱进怀里,让她借着自己的力量往前走。 被抽挞了一下午的身体记住了他的存在,即使他早就离开也始终有他还在的错觉。属于他的精液在腿上划出的一道丝线,一直淌到脚踝,风一吹连带着腿心都一同冰凉。 “大哥——” 沉云朗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离宿舍大门只剩一步之遥,身体的异样让沉安安有些心虚,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然出现的哥哥。 沉初用大衣的一侧包裹起她的身体,渡给她温热体温的同时也给她注入足以盈满空洞的安全感。 “有事?” “爸要找你谈公事。” 沉云朗未经人事,平时也清心寡欲,他并没发现妹妹的异样,狐疑地看了一眼两人之后离去。 沉安安在他怀里听到了二哥说的话,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腰窝。 “去吧,我自己回去。” “不用。”沉云朗离去之后四周无人,他左右看了看单手穿过她的腿窝将人打横抱起。 心跳热烈。 “我抱你上楼。” “嗯。” 她确实浑身酸疼,便也不拒绝他的温柔体贴,双手乖乖环上他的胳膊让他抱着自己。 走到二层的时候看到刚出门的沉云曜,他依旧只穿了一个外套,松着扣子露出大片蜜色的壮实胸脯。 他看到两人,面如表情的脸上瞬时挑起促狭的笑容,纤长的眼眉眯着,还扬起头吹了个口哨。 “叁哥。” 沉安安从沉初怀里探出头来和他打招呼,颧骨上红云密布。沉云曜走到他们身边捏了捏妹妹的脸蛋,不怀好意的眼神从两人身上来回扫描。 “滚——” 男人知道她羞了,抱稳怀里的女孩,朝他猛地飞起一脚,被少年灵巧的躲过。 他跑出去老远还朝着大哥眉飞色舞,不知说了什么让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 沉初踢开房门,将女孩的身体放在床上,又贴心地盖好被子,手掌抚过她的小脸准备离去。 “他刚说什么?” 安安抓住他将要挪开的手,她看到叁哥的嘴在动,却没看清他说了什么。 “他说。”男人表情不太自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他深蜜色的皮肤下面蕴藏红霞。 他动了动喉头,“炫耀他比我小九岁,但要有孩子了。” 话音刚落,沉安安瞬间抿嘴噤声,不多久之后抓着他的手指又忽地用力。 “不怕,我们一次生两个。” 男人睨视她愤愤然的可爱样子几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怜爱地捏了捏她玲珑的小鼻头,“你怎么那么厉害呢。” 气温上升,但来自父亲的军令已经传达到他这里,他不得不忍痛离开温柔乡。 他走出门敞开衣服,让寒气给自己躁动的心降温,等到胯间高昂的东西恢复平静之后才整理好仪表去父亲的办公室。 - 秦雨沐四天之后正式可以下床走动,秦厉衡和陆萦儿滞留墨城许久,在她身体刚刚好转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带人回了泰国。 临走那天来了两个之前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年轻男女,那男人的眉眼与陆萦儿生得有几分神似,身材颀长挺拔,额发挡住一侧眉梢,气质是同秦厉衡一般的冷厉难以接近。 而跟在他身后的女孩面容娇俏可爱,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灵动纯真。沉安安从没在成年人身上见到过如此澄澈的目光,盯她盯得有些久。 那女孩察觉到她的视线,看到睨着她的人是个昳丽妩媚的姑娘之后眼睛一亮,朝着她挥挥手,用口型告诉她自己叫甜甜。 她们之间隔得有点远,加上他们马上就要启程,没有多余的时间寒暄,只是隔空聊了几句。 男人并不爱说话,与人打招呼也只是淡然的点头,唯独看着那女孩的时候眼中露出无法掩饰的浓情。 也就是这股情愫让沉安安断定他们是情侣,只是女孩当局者迷,并不清楚男人情意。 但唯一让沉安安搞不懂的,是秦雨沐叫那男人二哥,却叫甜甜表姐。这似乎是一家人,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像。 真乱。 她晃晃头,想不明白的事解脱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在想。 秦家人出行声势浩大,几行长长的车队一字排开,一眼望去是黑压压的一片。 沉云曜的脸色从前一天晚上开始阴沉,他身上把秦雨沐送到她哥哥身边,手就是舍不得放下,不肯放她上车。 “沐沐。” 他撇着嘴,看着秦厉衡的面色不善。这男人要抢走他的宝贝,扯着她衣角的手指愈发用力,被黑色T恤包裹的健硕手臂暴起青筋。 “我过几天就去找你。” 说完他看看左右,贴近了女孩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礼金,大概要多少?” 他神色开始不自在,心也跟着发虚。 “噗......哈哈哈!!” 秦雨沐憋红了脸,放声大笑,到最后还扶住肚子,生怕吓到孩子。 “不用,带着真心来就行。” 滑在他脸上的手指宛如羽毛,丝丝骚动心口。 秦雨沐松开他的手上车,几列车队在夕阳中绝尘而去,少年望着车轮掀起的黄沙愣了几秒,口中不断喃喃着真心二字,等到车子全都融入地平线,才转身飞快跑回自己屋里收拾东西。 秦雨沐嗜睡,上了飞机便睡着了。唤她醒来的是熟悉的热风,她正躺在哥哥怀里,抬眼便是他硬朗的下巴。 四周的葳蕤绿意将目光包围,和墨城的荒芜枯黄形成鲜明对比。她被这股鲜明冲击了视线,失意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开始向上蔓延。 太不一样了,周围的一切都在提醒她自己已经离开那片土地。人潮熙攘,也没有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的战斗。 强烈的反差让她才分开不久就已经开始想念他。 “怎么了?看到是我特别失望?” 男人皱了皱眉,眼神里都是嫌弃。 “就该把你扔在那,不管你。” 秦雨沐的小嘴嘟起来。 看吧,果然不一样,云曜才不会这么凶她,这个哥哥从来没待见过自己。 身体被蓦地放下。 “醒了就自己走!” 男人拂袖而去,陆萦儿过来揽住她的肩膀,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嫣然笑意,“别理他,他这是吃醋了。” 走在前面的人听到这句话,身子僵住,定定的回过头盯着她。 女人对他的眼刀毫不在意,扬着眉头挑衅。 “过来背她。” 到最后还是秦厉衡认输,后退几步在妹妹面前蹲下身体,“上来吧。” - 沉云曜研磨“真心”二字许久,到最后一拍额头,一刻也不再等待跟着他们身后去了秦家。 他还年轻,对什么事的思考都直来直去。 既然舍不得她就跟着去见她,如果连分别都能忍得住,那还算什么真心。 ...... 即使有准备,刚下飞机的少年也还是被迎面而来的热浪弄得一惊,他还穿着从墨城过来的衣服,在路上走了一会儿的他被热得有些头晕,找了一处卫生间里脱了厚外套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淋得精湿。 “操......” 秦家人讲究,这点他从秦雨沐的哥哥嫂子身上就看出来了。他皱着眉头换下洇湿的衣服,站在洗手池边用凉水冲着自己的头发降温。 他抬起头,用刚刚换下来的T恤擦头发。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并不进里面的隔间,而是站在和他紧密相邻的地方打开水笼头洗手。 洗手台有很长,可他就紧挨着自己,低着头还洗得很认真。 不寻常的表现让沉云曜起疑,他的机警是天生的,也有后天从战地的磨砺。他眯着眼睛开始仔细观察这人。 这男人的身材高大,肩宽背阔,从面上看不出具体年龄,只能从那双沉稳的墨色眼瞳里看出应该是个中年人。他穿着正装,西裤裹着修长的双腿,黑色衬衣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 即便是简单的洗手动作也能看出矜贵,沉云曜明明没和这种人打过交道,却觉得他一举一动莫名眼熟。 未几,男人侧过头看着他,五官硬挺冷峻。 他从墙上抽了张纸巾擦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兀自放光。 “嗒嗒嗒————” 二十几个人瞬间冲进来,将原本宽敞的小房间围堵的拥挤。 沉云曜左右睨了眼这些人,并不觉得惊讶。从刚刚男人的反常举动就看出他不简单了,只是不明白这里离墨城这么远,到底多大的仇才会追到千里之外来找他 “你什么人?我得罪过你?” 男人靠在洗手台前静默不语,凌厉的目光观望他,从头上到脚下一处不落。 未久,两指伸到西裤口袋里一抽,夹出一张照片翻过来到他面前。 照片上的女孩身姿纤莹,容貌清丽温雅。 “认得她吗?” 少年目光一紧,垂在两侧的手蓦地攥上。 男人终于有了点表情,黑瞳中利光一现,勾起了一侧唇角。 “认识就和我走。” 番外4、还他妈的不如管他要礼金呢。(4700+ “你到底是谁?把她怎么了?” 沉云曜无所畏惧的表情瞬间冷凝,被烟气浸润过的嗓子已经褪去清朗,紧握的拳头骨节绷得青白。 眼前的男人面容俊朗衣冠楚楚,却并不是什么好人。这人身上有着杀戮和残忍积蓄起来的气势,与自己的父亲的相似。但相比较之下,父亲曾经驰骋沙场刀头舔血,所以他肆意且张狂,而这个男人却更显内敛和阴险。 少年凝视的眼神太过直白,男人无视他愤怒得快要喷出火光的眼神,慢悠悠地收起照片。 “我问你把她怎么了?!” 沉云曜下意识去摸枪,后腰却空空如也。他闭了闭眼,想起自己刚刚下飞机不久,紧跟着换上拳头猛地扬上去! 男人悠闲的姿态没有被他的暴戾惊扰半分,目光亦不见波动,甚至嘴角笑意都未减半分。 沉云曜拳头行至一半,却被旁边的保镖挡住。少年铁拳裹挟滔天怒火,训练有素的年轻人与他过了几招之后竟被狠狠地扔出去。 男人挑起眉头,几不可查地点点头,随之开口:“想她没事就老实和我走,或者我现在杀了她。” 他声音醇厚清冷,却一句话就止住了狂暴的男孩。 “行。”沉云曜压低了眼眉,这些人打不过他,但是他不敢拿着自己的女人孩子赌。 “走——” 他直起身子站在原地,当睨到有人拿着绳子过来时嗤笑了一声,张开手脚任由他们绑。 最后一条黑布蒙上他的眼睛。 “行了吧?破事真多。” 视线被剥夺之后听觉功能就被放大,他听到一阵皮鞋的沉重脚步,悠哉而泰然,好像是那男人出去了。紧接着自己被人扛起来走出门,下一秒热空气包裹全身,颠簸几步之后又被放进车厢里。 他几时被这么对待过,又想起那丫头还不知道怎么样了,火气从心口飙升,腰腹一用力猛地挺起身子。 沉云曜突然的动作让面前开车的人一惊,他是见识过这少年的厉害的,手摸上后腰上别的手枪,目光落在后视镜上一刻不肯挪开。 像是感觉到车内其他人的气息的变化,云曜冷笑一声,宽背重靠上椅背。 “这么怂?” 他磨蹭着牙根,面容狰狞凶狠。 男人走过沉云曜所在的车旁正巧听到他这句话,侧过头盯住他身上几秒,目光变得深远悠长,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前面一辆车驾驶位的窗户降下去,另一个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朝着他打了个响指。 凝滞的目光终于被撼动,男人长腿一迈坐上副驾驶,目视前方正了正自己的领带。 宋淮谨发动之前朝着身后那辆车看了一眼,笑意促狭。 “怎么样?你的便宜女婿,还真是个小狼崽子。” 他刚刚在外面,从墙上的一小方玻璃上瞥见了全过程,这男孩的身手不错,也有胆量,和自己查到的一样,从浴火而生的家庭中长大,生来就带着戾气和狂傲。 就是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二哥要把人绑走,难道不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自己当年是怎么被霍家父子折磨的,这些都忘了吗? 同时也觉得畅快,那时秦厉衡带着自己的女儿私奔被他抓回来一顿暴揍,如今这种苦涩滋味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终于也尝到了。 但这话他是不会说的,在想心里想想便算了。 “还行。” 良久后秦熠终于开口,他说着话另只手拢着额发,碎发一次次被拢上去,蜜色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正隐隐放光。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不高兴女儿有男朋友?” 秦熠从宋淮谨偶尔和他对视的目光中读出复杂情绪,有疑惑也有惬意。像是在同他解释,又像自言自语,深邃的眼眸望向窗外,行道树的影子映在瞳孔中,墨色中被渲染上一抹鲜活,光影变化闪烁。 他摇摇头,“沐沐还小,又向来我行我素,我只怕他们是一时兴起的感情不能长久。” “她是一个独立的人,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我尊重并且支持她。但她也是我的女儿,作为父亲都自私,好听的道理讲的再多,也永远希望她倾心的前提是这个人值得托付。” 宋淮谨一愣,车身跟着抖动,他调笑的神情在瞬间消散无踪。这种心情他当然理解,只是他无法做到像二哥这么豁达,否则几年前秦厉衡不至于被自己打到无法下床。 之后一路兄弟二人再没有对话,几辆车飞速奔驰,直着开进一片别墅区。 “他怎么办?” 宋淮谨踩下刹车的同时头向左后方倒了倒,秦熠顺着他的动作看到被人从车上扯下来的少年。 “别打他,别骂他,好好照顾,不要让他跑了,等沐沐过来。” - 沉云曜始终被蒙着眼睛,黑布密不透风,眼球都被蒙的发烫。 他被推搡着进了什么地方,外面炙热如同炭烤,里面冷气却开得很强,仿若一下从炎夏迈入寒冬。 身上的汗水几乎在一瞬间被吹干,他左右摇晃着脑袋感知周围,不等他开口发问,罩在眼睛上许久的布条便被人一把拽了下来。 久别光明的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突来的光线,沉云曜蜷缩着眉心眼瞳紧闭,艰难眨了几下之后才得以看清周围。 二楼墙角处在他彻底恢复视力之前有一道人影一晃而过。秦少爷怕他发现,脚步向后靠了靠,差点没踩到后面一同想要窥探的陆少爷。 陆擎川刚想说话的嘴被秦厉衡一把捂住,又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嘴上。索性周遭无人,没人看到两人如此幼稚的一面。 站在一楼大厅的少年身上绳索未解,他流观一遭周围。 这栋房子不算大,装潢却极尽奢靡,从气质上来看就该是那个男人的地盘。 他蓦地皱紧了眉头。 想到那个男人,他从进来开始便没看到那个男人。 他从小习惯的都是直爽,快意恩仇浸满生平的人是受不得这种煎熬的,哪怕直接打或者直接杀都比这么无下文让他舒服。 “喂——”一楼一眼便能看遍,他朝着二楼喊了一声,却把一直偷瞄他的两个男人惊得心口窝一颤。 转瞬间秦厉衡便反应过来他是在找人,顿时松口气。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却要像做贼一般。他与陆擎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情绪。 一楼角落里的一扇小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人。 沉云曜眯起眼睛全身戒备。这男人带着金框眼镜,皮肤白皙光润,竟比大多数女人还要好上几分,五官也清俊秀气,光看外形便是风度翩翩的陌上公子。 而他也的确有礼貌,睨视沉云曜几秒之后笑了笑,薄削的红唇弯起来。 “你好。” 说完后凑过去给他解开手上的绳子。 可即使他再温润如玉,出现在这里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沉云曜的手臂被绳子捆缚许久勒出道道红印,犹如盘着赤蛇。他活动着有些僵直的手腕,身体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而这人像是看穿他心思,知道他不会跑,悠然坐在真皮沙发上翘起脚看着他。 “口渴吗?” 话音将落便走过来一个棕色皮肤的女人,她仿佛一直就等在旁边,快得云曜都没看到她从哪里出来。 透明水壶装满水晶莹剔透,旁边放着两个玻璃杯,茶几宽大,杯子分别摆在两人面前。年轻男人手掌向前一松,做了个“请”的姿势。 “水里没有东西。” 见他不动,男人抿着下唇挑起眉,随便拿了一个杯子倒满水一饮而尽,又将杯子倒过来示意他。 “你最好听话,否则怎么见到她?” 赤裸裸的威胁。 沉云曜咬咬牙,眉心的川字渐深。也倒了杯水喝光,随后手腕一转杯子猛地倒扣在茶几上。 “嘭!——” 舔着晶亮的唇。 “行了吧?” 他刚说完,突然,一阵眩晕,他欲要站起来的身形虚晃,又跌在了沙发上。 “水里没东西。”男人笑笑,狡猾无耻,没了半点儒雅意味。 “可杯子里有啊。” - 秦雨沐吃完父亲亲手做的午饭,又被赶着去睡午觉。 她昨晚睡的多了,眼下有些睡不着。这套房子她并不常来,刚想起床去别的地方转转,打开门却正好看到表哥正在自己门口旁边不远的地方看着手表。 霍清远成年之后很忙,极少到秦家来。这次过来一是因为霍甜,也是因为她的身体。 见她出来霍清远愣了一瞬,目光轻晃转而换上笑容。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睛,过来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声音温润泠然。 “怎么不睡觉呢?” “睡不着。”秦雨沐扬起头随意给他揉,她不管在哪家算都是最小的孩子,从小被宠惯了,看到哥哥自然撒娇。 “睡不着也要躺着,忘了自己的身体了?” 霍清远一句话提醒了她,她摸了摸小腹,满目温柔,所以再不情愿也要回去。 “那我去休息了。” 她朝着表哥挥挥手,飘着衣摆回了屋子。 霍清远跟在她身后进去,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女孩睡着才轻轻关上房门离开。 沉云曜缓缓睁开眼,清醒的一瞬间心跳加快。 他在迷蒙中仿佛听到了雨沐的声音,又不知是否是因为心理暗示太过于强烈,就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少女幽香,气味萦绕悠远绵绵不绝。 “醒了?” “啊——” 他一声惊呼,猛地转过头才发现之前的男人坐在自己旁边。年轻人不知去向,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还有男人身后的四个保镖。 “这个东西是你的?” 男人低垂着眼睫,把玩着手中的牌子。象牙牌子散发着温润的柔光,阴刻的秦字在光线均匀覆盖下清晰可见。 少年不言语,目光随着牌子的晃动一同闪烁。 那是秦雨沐给他的东西,大抵是自己昏睡的时候被他们拿走的。想到这里他怒火中烧,猛地抬起手要去抢。 秦熠轻勾唇角,这小子对他来说只是小毛孩子,他下一步要做什么都写在神色里。 瞥了眼离他最近的人,那人心领神会,拉上厚实的遮光窗帘,掏出遥控器对准房顶上的投影按下去,空白的墙上赫然出现一幅画面。 女孩躺在洁白的床上酣睡,呼吸均匀,纤长的眼睫柔和地挂在眼下。薄薄的毛毯搭在腰间,她睡着了还不忘搂着肚子,像是怕里面的宝宝冻着。 沉云曜看得眼眶发红,他闭上眼睛动了动喉头。 “是她的。” 他睁开眼,目光猩红。 有些无力地垂下头,“你到底要做什么?既然认识这个东西还不让她走,不怕她爸来找你吗?” “帮我去杀了现在秦家的当家人,我就放了她,怎么样?” 男人看着画面里的女孩,语气云淡风轻,不像谈人命。 少年目光一滞,在瞬间仿佛化作实物,带着难以忽视的重量慢慢落在地板上。 秦家现在的当家人,不就是秦厉衡。他虽然和那个人气场不和,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那是雨沐的哥哥,怎么能去杀他。 而躲在另一边的男人从墙上的单面镜子里看到所有,也听到父亲的话。他浑身僵直,英俊的五官拧到一起,冷毅的脸色越发寒凉。 秦雨沐怀着孩子,到底做父亲的舍不得折腾女儿。 却舍得献出儿子。 “别想。” 少年拒绝的干脆果断。 别人也就算了,她的家人不行。要不然就算是他们两人都无恙,以后也再没脸面与她相处,她亦不会原谅自己。这种结果还不如做一对往生鸳鸯,自由自在好过受制于人。 男人低垂的眉眼里掠过一丝笑意,但几不可查,情绪慌乱的人更是忽略。 紧跟着他又说:“不行?那你还能活着走吗?只是她哥哥,你不说,我不说,她又不会知道。”秦熠引诱他,黑色的眼瞳紧盯在他脸上,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表情。 未几少年仰起头斜眼看了看他身后几人手中的枪。枪身几乎是男人说话的瞬间便抬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他从小玩枪,手枪这种东西对于沉家一群野狼来说只是给小孩子玩的玩意儿。这种阵仗吓不到他,反而让他神色松弛些许。 “老子不干对不起她的事,不像你,我做了亏心事容易睡不着觉。” 他已经想清楚,并不能接受余生有愧,做的决定不会改。 少年年轻而张狂,肆意笑容旋在嘴角。从拒绝男人的那一刻起他又做回沉云曜,天老大他老二。 他的语气并不客气,秦熠却不生气,反而有些欢喜。他凝神片刻,从自己身后抽出沙鹰,下一秒,对上云曜的眉心。 少年目光平如镜,除了一直燃烧未曾停息的烈火之外未起任何波澜。 男人的食指慢慢搭上扳机,两人目光对视,他始终不说话,就连墙上那难以割舍的画面都没有再看一眼。 “哒。” 僵持半晌后,扳机终于被扣动,极其轻微的一声。 少年目光怔忡,预想的瞬间并没到来,枪口没有射出任何东西。他挑起一侧眉头疑惑地瞧着对面的人,未几门开了,门口涌进来四个身材宽阔的男人。 他忽地睁大了眼,别的不说,最后那两个在墨城时他可是实实在在的见过,而他也终于明白这沉稳男人身上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沉云曜?”秦熠声线低沉醇厚,他伸出一只手到他面前,沉云曜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愣住,盯了许久之后才握住。 男人勾起唇,这次的微笑难得和善。 “我是秦雨沐的父亲,秦熠。” 秦熠。 这个名字像是平地炸响惊雷,震得他瞳孔不住发抖。只在须臾间,他便在天堂地狱走了一遭。刚刚的药性大抵还没有过去,神经松弛的霎那他身子一晃,软软晕了过去。 真狠啊。 他习惯了直来直去的武力斗争,不知道杀人诛心原来是这么玩的。 验证真心的方式没有这么刺激的。 还他妈的不如管他要礼金呢。 ————分割线———— 番外只是玩玩,让所有人出来溜溜~ 在这里说明一下(不知道正文完结之后说还来不来得及。) 这个芒刺其实是个系列文,前面还有燃域和丝缠。在笔名是白尘的那个号上。 是我开文前没想到前面剧情的问题,只想着换个号开,结果可能有人不懂之前怎么了。 连接已经放到内容简介里了。 燃域是安安父母,雇佣兵和记者,丝缠是安安外公外婆,军官和病美人~ (反正一家子男人都挺疯狂就对了。) 番外5、“拜托你了。”(4400+) 秦雨沐一个午觉睡到了下午,当阳光照进窗帘下的缝隙,紧闭了许久的眼皮才堪堪颤巍巍地睁开。彻底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拉开半掩着的窗帘。 她记得她躺下的时候窗帘是完全拉开的,现在关着一半,大概就是表哥临走之前拉的。 她睡着的时候毯子盖的多了,身上出了层薄汗。这里的露台虽然不是对着大海,却也面朝宽阔,空旷的平原上无高大建筑物阻挡,风势不算小,吹到她身上即便夹带着温热也让她为之一颤。 平时秦雨沐是最喜欢坐在窗口吹风的,她惬意享受那种长发飘然的感觉,可今天才站了几秒就回到屋里又将落地窗关好。她坐在床尾,两条匀称的大腿直着伸出去,时而绷起脚尖,时而蜷缩脚趾。 她依然有些向往外面盎然的绿意,望着远处的宽大树叶浮想联翩,拿起手机给置顶在最上面的号码发去一条讯息。 但却如石沉大海,久久无人回应。 秦雨沐并没多想,沉云曜是军人,又在墨城那种战乱的地方,周遭都是危机重重。他不可能像平常人一样把手机随时开着声音,也不能及时看到回复。 女孩轻轻动着一侧眉梢,形似远山的轮廓缓慢变动,仿佛边缘有层云弥漫。 她对他的冷落丝毫不在意,既然选择接受他,就有要理解他一切的准备。 秦雨沐瞧了窗外一会儿,身上的潮气散的差不多。她一手轻轻落在肚子上抚摸,明晰的大眼被低垂的羽睫挡住一半,眸色柔和似月光。 这是她知道自己有宝宝之后做得最多的动作,最近她食欲比之前好了很多却不见长胖,大概这孩子是个馋宝宝,每天只想着吃。 “看看你爸爸。” 她把手机屏幕按亮对着肚子晃了晃,“看看他多不靠谱。”这么说着,语气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味,反倒是灵动的眉眼笑弯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来啊,想他吗?” 未成形的胎儿自然不会回答她。她问完,屋里依旧是安静的,可她却从这种沟通中得到趣味。 太阳的角度随着时间变动,本来照在地板上的那一方萤白移动到床上,照亮她一双细长的腿。 秦雨沐被光线晃得有些难受,又觉得肚子有些饿。她脱下沾了汗气的衣服,从自己随行的袋子里掏出一套白色裙子,穿好之后对着镜子转了一圈。 裙摆翩然,再把长发披散下来,配上干净清纯的五官像极了母亲的模样。 秦家人是格外在乎自己外形的,都打理好自己之后她才打开门出去。 白蝴蝶扬着一头墨色长发,飞到一楼的一间房间,那是每次父母来的时候都会住的屋子,即使是没人住也会经常备着一些母亲喜欢吃的小零食。 “爸爸?” 只是这次乔知念并没有一同过来,只有秦熠自己。她对着门缝喊了一声,无人回应,又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动静。 她推开门,白色的双人床上不染一丝褶皱。床对面的那张桌子上摆放的小篮子里,放着一些造型可爱味道可口的小点心。 当年轰轰烈烈的爱情仿如神话,父母的故事让她羡慕。 这是父亲对母亲的疼爱,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想着她。哪怕这些小心思与他冷漠的外表有多违和,他都丝毫不会在对她的心思上打折扣。 “嘶——” 一阵微弱到几乎像是错觉的哼咛让她吞吃的动作一顿。 女孩抬起9 头睁着双目,循着刚才那细微的声音寻找出处。 “嗯......” 又是一声,让她确定了声音的源头在哪。 那是转角处的一间房,平时都是放杂物的。可是里面的确有人声,而且这声音还格外熟悉。 和她日夜相缠的人哪会听错。即便是觉得不可能,她还是忍不住好奇放缓了步子探过去—— “当——!” 她猛地推开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另只手里的半个蛋糕都掉在地上。 之前只有杂物的房间里东西都被清走,剩下一张不知何时搬进来的床。床上的男孩好像刚刚醒来,正揉着惺忪的眼睛。而她的爸爸叔叔和叁个哥哥分散坐在屋里,让原本就不太大的杂物房愈发显得拥挤。 “爸爸?云曜?” 自己的恋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惊喜之外又觉得狐疑。 “他怎么会在这?” 沉云曜的所有聪明才智都用在这一天,他瞥了眼围在他周围的几个男人。有衣冠楚楚的岳父,面带诡笑的叔叔,道貌岸然的两个自己早就打过交道的哥哥,还有那个逼着自己喝水看上去纯良和善实则斯文败类的青年。 这些人或许不怎么好,但是却很重要,眼珠一动,抢在秦熠之前开了口。 跪坐在床上,饿狼变犬。 “是我在机场中暑了,爸爸带我回来的。” 话音落,所有人都噤声,连呼吸都极力压制,纷纷瞥向坐在房子中间的男人。 这句“爸爸”喊的好,其他人的表情变得很精彩,就连等在门口不远处那四个保镖,听到少年的话都微微侧过身体,挡住已经憋红了一半的脸。 唯有秦熠依旧处变不惊,他好像对男孩的表现一点都不惊讶。 目光在瞥到女儿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时骤然变得温柔。 秦雨沐的容貌和乔知念生得极其相似,一袭宛如月光的长裙随她动作飘舞,让他轻易便能想到初见时青涩又惶然的小姑娘。 可如今他们的小女儿都已经长大,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 他向女儿抬起手,“沐沐,过来。” 女孩走过去,握住父亲宽厚温润的手掌。耳侧的发不经意垂落一缕,挡住雪白的面容。 秦熠指尾压住她的鬓角轻轻一勾,把逃脱的发丝重新拢回她耳后。 夺目的阳光转到这一侧,让她目光一时虚晃。大概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爸爸的眼角在泛红。然而当她眨眨眼重新看他的时候,秦熠的眼眸已经恢复正常。 他从来不是擅于表达感情的人,除了妻子之外他几乎从未在他人面前表现出太多的波动。可发自内心的怅然如今再也无法掩饰,沙哑的声音暴露他酸涩的内心。 “我希望你过的好。” - 这是沉云曜踏入这片陌生土地的一份大礼,他只当是做父亲的不情愿女儿嫁人,即使受罪也能理解。 毕竟当初他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如何暴怒的,比起大哥,他算是好的多。 秦雨沐情绪不稳,因父亲的一句话眼眶里蕴上水气,本就水灵的大眼里泛着波光粼粼。 沉云曜一直哄着她,直到人累了靠在他怀里睡去。 ....... 两个地方离的不算近,很久之后,车子开进一处庄园,眯着眼睛和女孩相拥的少年在猛地一个前倾之后颤着睫毛睁开眼。 精亮的瞳孔映着叁栋高大巍峨的建筑,无数窗户密集排列。他的眸光渐渐深邃窅然,看到她醒了,便贴近女孩耳根轻语,不知说了些什么,她捂着嘴笑了笑,一巴掌拍在他胸口。 两人耳鬓厮磨,也不顾有旁人在场,气氛在双唇碰撞舌尖相缠中堪堪黏腻。亲昵的动作让前面一直窥探两人的司机猛地移开视线,专心致志地停车。 他刚才问秦雨沐你家底子这么厚实会不会看不上自己这个穷小子,才惹来她一阵拍打。 然而调笑也只是调笑,他揽着女孩下车,胸前衬衣的领口在刚刚打闹时被扯开一点,露出几道青色线条。 沉云曜有意挡住自己的刺青,手放到最上面的扣子上想系紧,却被女孩挡住。 “不用。”娇手顺着领口滑进去,伸到衬衣和皮肤的缝隙里,柔软指腹摩擦,眸光闪动狡黠。 “我喜欢它。” 秦雨沐格外欣赏沉云曜身上的野性,不希望他收敛,只想向周围所有人炫耀。毕竟她过去十几年里不曾见过如此痞戾的少年。 “行,晚上脱光了给你看。” 他靠在她耳边说着荤话,少年的每一次调情都能让她心跳加快,低下头忍不住红了脸。 一同回来的几个男人早已坐进主楼的大厅里,透过落地窗,他们能看到站在水池边的两道身影。 女孩身材纤莹绰约多姿,男孩身体已然褪去青涩,肩背将显宽阔。两人好像在欣赏风景,他们在里面坐了一会儿之后年轻男女才相拥着从外面进来。 秦雨沐侧脸还带着刚才漫上的妃色云朵,她缩在沉云曜怀里,抬起头颧骨上的火焰便燃得更烈。 家里的人很少聚得这么全,就连长大后一年中聚少离多的表哥表姐都在旁边。 众人压迫的气质让她有些不安,抓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他都能感觉到透过一层薄薄衣料渗进来的热气。 “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婶婶。”女孩红着脸为他介绍,他看着面对他微笑的两个女人,忆起临行前二哥的嘱托,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庄重一点,朝着她们点了点头。 这屋里的人几乎他都见过,只有这两位,是头回碰面。 叫婶婶的女人对他微微一笑,面带温和。而秦雨沐的母亲——让沉云曜看得恍惚。 她和她的妈妈除了相似的五官之外没有一点地方相同。小姑娘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烈性,眼神也时常狡黠。可这女人的目光清明柔和,甚至还能瞥见一丝天真。不仅与女儿不同,与她城府颇深的父亲也完全相悖。 他面上礼貌地打招呼,心下却狐疑。而秦雨沐似是看出他的疑惑,低下头笑笑不语。 晚饭后,众人散开,连秦雨沐都被母亲拉走。偌大的前厅中转眼间只剩下准岳父和准女婿二人。 男人身后的黑衣人并未撤走,这般架势加上迅速冷凝的气氛,让沉云曜一度觉得他要揍自己。 “嗒——” 秦熠不喜欢浪费口舌,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象牙牌子放在桌子台面上。 象牙质地温润,发出的声音并不大,却足以撼动男孩目光。 他抿了抿唇,微微轻蹙的眉头似是在深思熟悉。 “还给你。” 沉云曜尚且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分量有多重,他心中的颤抖只因为它目前代表了男人作为父亲的认可。 “谢谢......” 少年动着喉结,将带有男人体温的牌子重新放入自己口袋里。 “不用谢。” 男人两指捏住紫砂壶的把手,抬高,斟了杯茶,茶水涌出壶嘴冒出淡淡白雾,也伴着茶香在四周升腾。 香气幽然,确有抚慰心神之效,少年俊朗的眉目眼见松弛,抓握在一起的手也从不住颤抖逐渐趋于平静。 “她喜欢的是谁都行,我只帮她把关。” “可是你如果对她不好,我怎么给你的,也会怎么收回来。” 秦熠说话的同时眼中利光一现,他在3提醒这个少年,他可以是温和的父亲,也可以是凶残的霸主,结局如何都看他如何做。 “我会好好对她的。” 沉云曜站起来,眼中再没了浪荡与玩世不恭,目光深沉而坚定。 “一定会。” 他说着对男人深鞠一躬,男人垂下眸子靠在沙发背上,未几朝他抬了抬手。 “回去吧,沐沐在等你。” 沉云曜向后倒退了几步,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 手扶着额的男人忽然出声喊住他。 他回过头,看到男人鼻子呼出口气,雄厚胸膛落下去。 “拜托你了。” 秦熠这辈子为两个人低过头,一个是乔知念,自己的老婆,一个是秦雨沐,自己的女儿。 少年茫然。 这个男人看起来高高在上,目空一切才是他,实在不像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您放心。” 消化不多久,他还是应下了。这次往回走的时候一步叁回头,生怕男人再叫自己。 女人行至楼梯转角,正好看到了少年的离去和男人的落寞。她轻手轻脚地下楼,走到沙发背后捂住他的眼睛。 秦熠其实早就在余光里看到了她悄悄接近的身影,只是她想关心自己,他便不会拂了她这片心意。 “你吓到我了。” 他装着惊讶,握住女人的手,重新睁开的眼神带着疲惫。 一个担心,一个心疼她担心。这种小游戏就这么玩了很多年。 出来找人的姑娘躲在墙后看到旖旎的一幕,拉着男孩到后院。 水池无边界,晒了一天的水暖洋洋。 他看着皎洁月光将水面染亮,情不自禁蹲下伸出食指在水中点了一下。 平静被打乱,以他指尖为中心,向外扩散着一圈圈水波。 “爸爸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这是两个男人的事,任凭秦雨沐如何问他都不说。 刚才他自然也在角落窥见夫妻亲密,结合秦熠那句略带悲伤的话忽然记起之前女孩对他说过的故事。 雨沐父母的爱情起初轰轰烈烈,最后回归平淡,却始终环绕温情。他们的故事有些和大多数睡前童话一样的过程,却比童话还要美好。所以她坚信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不知是最先从谁口中传出的信念,但所幸在沧海桑田变迁中,深入血脉得以流传。 沉云曜看看左右,没人。 “你爸妈感情不错,和我爸妈差不多。” “嗯,我很羡慕。” 女孩笑起来,绾起一侧青丝。 “别羡慕。”他抽出插在口袋里的手,两只手抓住她肩膀。 “看着我。” 四目相望,星辉相映。 “不许羡慕,她们有的你也有。” 番外6、周围人太多了,都是有身份的人,要脸 沉云曜离开墨城的次日,沉家其余的人回到了金城。沉初本来已经没有假期了,可禁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老父亲还是给他开了后门。 沉安安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回家,她站在久别的家门口,美目流眄一遭,心中有些怅然。 离开的前一天是自己的生日,那个时候门外的紫藤萝还开着花,周围的植物也还都是绿色的,可是现在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沉初把行李搬回房子里,回身便看到站在樱树边的姑娘 她微仰着下颌,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到两边,寒冷让她看起来苍白不少。 男人目光始终跟着她,看着纤丽身影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又看着她对着那些已经干枯的藤蔓呼出一口白气。慢慢便弯起唇,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过去给她披上。 脚还未踏出门框,就有个人小跑进了大门,停到女孩身边。 沉初的神色一紧,眉心抽搐几下之后深拧起来,硬挺面容在看了几秒之后逐渐隐到墙后。可是还是经不住自己的好奇,像是自虐一样,左右看看没人之后打开客厅的窗户,泄开一个只有指甲宽度的小缝,向外面悄悄探视。 “安安,你回来了。” 庄野每天都来沉家门口转一圈,可每次都大门紧闭,晚上里面也不见灯光。他好像都已经习惯了里面没人,乍一看到沉安安出现在面前,反而觉得有点不现实。 少年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他忍不住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女孩仿佛不经意的侧身躲开。 庄野一愣,眼里的光芒堕落一半。从他一进门便发现她同之前不一样了,看到他时的神情也不复亲近。可他没有任何理由问责,毕竟他当初和沉安安再如何互通心意,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只是要好的同学,就连那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告白,也被人打断。 “嗯,出去玩了一圈。” 沉安安看了庄野一眼,目光便落到身侧。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庄野,她是喜欢过他的,但那种感情又与现在对沉初的不一样。在刚刚被沉初带走时她还会经常想起这个少年,他们之间叁年的点点滴滴都值得怀念,也曾想过再见到他时她会怎样,可当真的见到了,当初那些悸动和心慌全都不再有,就连那种心情都很难复刻。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再有下一步的发展。庄野是个很好的人,没有未来的事情,还是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沉安安有意和他保持身体距离,这种疏离感让他没有了去拥抱她的冲动,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给快到靠到栅栏的女孩空间。 “我,每天都过来几次,你刚回来?” “刚刚回来不久你就来了。” 过去两人有说不完的话,总会有人拉出话题让气氛不至于冷场,可眼下才说了两句便再没有要说的。庄野的手指不停蹭着裤缝,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慢慢发烫。没有羞涩,只是因为窘迫。 突然,他低垂的眼睛被一道光线耀过,他猛地扭头,看到抓着窗户边缘晃动,眼神冰冷阴沉的男人。 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从他出现在这里的第一天开始,那个男人就对自己有不小的敌意,现在更是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和自己宣誓主权。如果是过去他还敢同他一较高下,但是现在安安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他再怎么去争取去对她好也无非是自我感动。 “安安,你和你大哥在一起了对吗?” 他不想让她尴尬,所以没等她回答,双臂举起一点又落一点,极不自信的摇摆。 “我能再抱抱你吗?” 庄野太了解沉安安了,她不是那种有了男朋友还会和别人藕断丝连的女孩,他们已经毕业,以后再也没有同桌的机会,而现在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少年说得眼眶发红,他确实心有不甘,可是又不忍心让她真的处于两难。 沉安安一直看着旁边的目光终于转到他身上,定了定后伸手抱住了他。 “对不起,你值得更好的人。”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两秒便松开,庄野还没能多感受一会儿她的温暖便只剩一点余温。他大概明白沉安安的意思,给的多了会越难割舍,越想要更多。 “那我走了。” 他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到紫藤萝的干藤下面回过头,又看了她一眼。 “注意安全。” 沉安安扬起手,嘴角终于浮现足以让人失魂的笑容。 等庄野终于走了,她才挑起眉朝着房子走,却并没直接进门,而是在门口定住身形,快速到沉初偷看的窗口,将窗子一把推开。 男人还没来得及逃走,被一脸笑意的女孩抓到。 他看着她眼里的狡黠,知道自己的卑鄙心思被尽数知悉,也不在隐瞒。庄野的出现揭开了遮挡他丑恶内心的布幔,将他不光彩的手段全都暴露在阳光下。 可他就是很在意庄野,他们互相喜欢过,自己才是那个掠夺者。 “他走了啊。”他抿着唇,锋利下颌上挑。 “嗯,走了,你看什么呢?” 沉初撇撇嘴,满眼委屈。 “你抱他。” “今天都还没抱我。” 他总是这样,一有事就放赖撒娇。沉安安觉得这样的他难得且可爱,也乐意陪着他玩。 她想了想,手支着窗台跳过来,正好撞进他怀里。 “行了吗?” 她挺翘的胸贴着自己,柔软的触感勾起压了几天的欲火。已经顾不上回答她,眼中眸色渐深,抱着人进了自己卧室- 去和亲家见面,沉家第一次全体出行。 秦家是大家族,规矩繁多,男人们皆是西装革履。而沉家男人不会穿西装打领带,迷彩服和军装更符合他们的气质。偌大的客厅里叁条沙发被一分为二,一边男人庄重内敛,一边男人野性豪放。 沉安安刚进门时就看到秦雨沐离开墨城当天来的那个姑娘,放在一侧的手像弹琴那样在腿上敲了敲和她打着招呼。霍甜也看到了她,姑娘眼前一亮,朝着后园飞了一记眼神,示意一会儿去那里找她。 秦雨沐和沉云曜坐在中间,她眼神挨个扫过这些人,连远在Z国的舅舅舅妈都赶来参加这场见面会,人来的这么全,让她多少有点难为情,拼命向他身上靠,两只耳朵又热又红。 秦熠和沉铎作为家长,自然是在自己儿女的中央。对面而坐的两个男人打量着对方,未久之后,不太懂这些的沉铎才意识到自己是男方家长,紧凝的眼光动了动,敛起一身戾气朝着对方伸出手。 “沉铎。” 他还真的没和别人握过几次手,做这个动作险些逗笑自己。 “秦熠。” 秦熠虽然酸涩女儿嫁人,却也觉察到自己该和善一些。可他冷峻惯了,嘴角一动扯出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握住他的手,目光在空中交汇。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对彼此外形相貌的猜想大致准确。沉铎曾经是雇佣兵,半生都驰骋疆场,他手上沾了太多血,又过的随意自由,身上的狂野气多年也未曾褪去半分,反而随着时间沉淀越发深刻;而秦熠与他大相径庭,这个男人矜持贵气,他格外在意自己的一切,举手投足都文质彬彬。 握在一起的手慢慢放开。 秦熠想着就是这个男人的儿子勾搭走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因为霍知行在场,他知道自己从前那点事,还不能表现出来。 沉铎想着就是这个男人的女儿解救了自己最可能娶不上老婆的儿子,从心里高兴,还不能表现出来。 周围人太多了,都是有身份的人,要脸。 两个人静静看着对方的墨色瞳仁,面上是一如既往的不起半点波澜,巍峨的身形不动,心里却早就炸开花,憋得很难受,黧黑的脸都有点发红。 可除了他们还有别人憋着,秦雨沐看着两个气质迥异的男人忽地笑出声。 “噗” 前厅里的男人们大多安静,即使有交流也是寥寥几句或者点点头,只有虞卿和乔知念在一旁聊的热闹。她这一声不算太大,却让正在说话的两个女人噤声,也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 沉云曜知道她在笑什么。 他看着这两个明明不自在却要硬是装得和没事人一样的男人也想笑。这两个男人都太强悍,之前幻想过无数次的见面居然这么有意思,他们之间无声的眼神交流和细微的肢体动作仿佛一场哑剧。 可这话不能说,他还想多活几天呢。 靠在一边许久未出声的霍知行看着这场世纪会面嘴咧到耳根,和自己的外甥女是一样的心思。 霍甜跑过来和他说要去后园找沉安安玩,他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让她去,看旁边只剩下他们几个之后凑到秦熠耳边说了句话。 “秦爷,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说完后看不看他的反应,搂着老婆迈着长腿惬意而又悠然地离开。 ————分割线———— 完结了,让他们碰个面,再让之前没出来的人都出来溜一下吧~ 之后微博和群里会发沉一沉叁宝宝的小日常。 看完这片有地方没看懂的要去看看燃域,炙爱甜暖可以不看。 沉二会写成一个小短篇,5.8号开始发,大概就和丝缠差不多长度。方便区分还是取个名字,《温凉》,本来群里一个宝宝取给小兔的,挺好听哈哈哈。 12.4-4.28,146天,71万字。 重点来了,白尘和辞樱酒,都是我- -(是我错了我后悔了不该随便开马甲。) 炙爱甜暖是一个系列,燃域丝缠芒刺是一个系列,这两条线到了结尾的时候还有小交叉。有小天使告诉我有人留言说芒刺看不懂—— 这个怪我了- 。我这次又重新下载某音看了看,当时确实只是想着在新号上开文用来区分,但是没考虑到有新来的读者没看过之前的,忘了说还有两部,不连着看前面的只看后面大概是会看不懂。 尴尬,然而正文已经完结了,我也没机会在从正文下面的碎碎念里说了。所以麻烦大家如果再有刷到的帮说一下,我实在是不敢搜索自己写的东西。 我知道自己的文笔比较差,一小部分原因是之前不看言情,灵异爱好爱好者。大部分原因是天生就差。本来只是为了纾解每天快把自己逼疯的各种糟糕情绪,所以乱写一气应该也有错字。但是后来逐渐从这个小爱好里找到了快乐,写到第叁本的时候还能鼓起勇气开个微博,连社恐都好了很多。每天可以和人聊一会儿,在群里推推书什么的,就感觉还挺开心。 文基本上是甜的,可因为某些原因,我写的人物总是有点自己的心结心病,所以偶尔还是会夹杂着一点无关于爱情的疼痛。 重点,无关爱情,爱情必须是甜的。 读者是善良的,好多人过来要打赏码什么的,但也有拿了文档还要喷一两句的。每天的零碎心情很多,文的主观性也比较强。如果不喜欢,就安安静静的弃文好吗~ 推文的盆友们如果有能看到的,希望帮忙把芒刺之前两部的剧情提一下。关于推资源卖资源的,也麻烦说一下谢谢,我倒是不在意这个,看盗版的比正版的多太多,但是在意别人说我乱说我坑。T。T 哈哈哈,等等把沉二写完,就开启第叁条线啦。 我喜欢把人物写全,写着写着就成一个系列,就是自娱自乐不要太考究。昨天群里有姑娘问我程森的故事,其实写了诶,只是因为一些小状况没发。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