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万事通小姐》 第 1 章 格兰杰夫人就像每个以往的平凡早晨一样,从邮筒里拿出从她婚前就一直订阅的每日邮报,此时,一封奇怪的信正好从邮筒里掉了出来。 她一向喜欢侍弄花草,在家门口的院子里种了花,如今正是玫瑰开放的时候,信封恰好掉在了盛然绽放的红玫瑰叶下,玫瑰艳丽的红与信封封口暗红的蜡印相得益彰,像一幅美好的油画。 格兰杰夫人的眼神柔和下来,将报纸掖在腋下,弯下腰将那封信从院门前的白石板地面上捡了起来。 信封是一种微微泛黄的白色,上面的字迹是一种有年代感的手写花体字,字迹有深有浅。看起来这些字并不是格兰杰夫人用惯的钢笔写的,更像是用鹅毛蘸水笔写出来的。 格兰杰夫人对着清晨温和的日光读出了信封上的字:“布莱克大街235号,赫敏·格兰杰小姐收”。 “是赫敏的同学给她寄的信吗?”格兰杰夫人咦了一声,拿着信往家门走去。 想到她的女儿,她的面容上总是忍不住露出温柔而自豪的笑。毕竟不是哪一家的女孩子都能在小学的每个学期让自己的每门科目都得到“outstanding”的评价,而且不管什么比赛,她只要去参加,就能拿到最高奖项。更别说在一个月前的小学毕业典礼上,赫敏格兰杰还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她从来没让格兰杰夫人失望过。 更让她感到骄傲的是,赫敏马上就要去格兰杰夫妇的母校伍德中学就读了,那可是这个地区最难进的私立中学。 格兰杰夫人不难想象赫敏接下来顺风顺水的人生,她将继续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中学的学业,然后考入大学医学系继承父母衣钵——当然,如果赫敏想从事其他职业,他们也会表示十分的支持。不过赫敏从小就对医学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如果没什么意外,她应该还是会在长大后成为一位出色的医生,或者一名尽职的药剂师。而后在将来的某一天像格兰杰夫妇一样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诊所,和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赫敏格兰杰的人生会像格兰杰夫妇的人生一样在鲜花和赞扬声中顺势发展,成为亲朋好友眼中又一个体面杰出的人。 不过——格兰杰夫人拐进餐厅,眉头轻轻皱了皱。 她从小学那边得知,她的宝贝女儿在她的同学中间似乎没那么受欢迎,赫敏毫不遮掩的优秀天赋与在学习方面的无限热情在为她带来老师青睐的同时也为她带来了同学的嫉恨,更何况她有时候会有点太——呃,热衷于表现了点。 但是这总归不是什么大问题,等赫敏离开她现在这所普通公立小学,进入到汇集许多优秀孩子的伍德中学以后,她会交到许多新朋友的。 想到这儿,格兰杰夫人又露出了甜蜜的笑,她将报纸放到正在喝牛奶的格兰杰先生桌前,声音里还带着温柔的笑意:“丹尼斯,你的报纸。” 格兰杰先生用纸巾擦掉唇边的奶渍:“谢谢你,亲爱的。” 餐桌的另一头坐着满头乱蓬蓬棕发的赫敏格兰杰小姐,她正一边吃黄油吐司,一边翻看着中学课本。毫无疑问,勤勉好学的赫敏格兰杰小姐正在预习课文。 “不要在吃饭的时候看书。”格兰杰夫人有点无奈地,走上前将她手里的书抽走,略带愠色,“这对你的眼睛不好——今天有你的一封信。” “但是开学前我要把这些书看完……”赫敏小声抗议。 “少看十几分钟不会影响到你的进度的。”格兰杰夫人手里的课本转移到了料理台上,“吃完再看信。” “好的,妈妈。”赫敏无奈地服从了母亲的命令,垂头丧气地啃起了吐司,几个猜想在她的头脑里盘旋着。 谁会给她写信呢?是玛丽吗?还是伊莎贝尔? 趴在赫敏脚下休息的姜黄色大饼脸肥猫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赫敏的脚。 “好了,克鲁克山,你不能总是对我的食物感兴趣。”赫敏用脚将克鲁克山的食盆轻轻踢到它的跟前,“吃你的混合猫粮吧。” 克鲁克山不太满意地哼哼了两句,还是低头吃起了食盆里土黄色的猫粮。 赫敏飞快地把最后一块吐司塞到嘴里,迫不及待地把桌上的信拿了起来。 信封背面的红色蜡印是赫敏从来没见过的样式。她不记得她的哪个朋友会用这样的蜡印——不对,他们现在写信都不用蜡印,最多用白胶封住信口,而且这种样式的蜡印看起来很正规,更像是从某个机构寄出来的。 她快速地拆开信,抽出一张质地略厚的信纸。 此时格兰杰先生也已经吃好了早餐,正和格兰杰太太吻别:“亲爱的,我先开车去诊所了。” “亲爱的赫敏·格兰杰小姐……”赫敏略过上方的小字,直接像朗读课文一样大声地从信的开头语开始念。这是她一向的阅读习惯,可以帮助她锻炼表达能力和阅读能力。 “史莱特小姐说怀特太太已经到诊所了,你最好快点。”格兰杰太太嘱咐道。 “我们很荣幸地通知你……”赫敏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下念,努力使自己的发音听起来足够完美,尽管并没有听众专门跑到她家里来听她的念信栏目。 “怀特太太一向喜欢提早到。”格兰杰先生拉开鞋柜,低声抱怨。 “您已被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录取……” 格兰杰小姐的声音戛然而止。 正在门前穿鞋的格兰杰先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奇怪地看了过来。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是不是搞错了,赫敏已经被伍德中学录取了,她才不要去什么霍格沃茨魔法……”格兰杰夫人讲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等等,魔法?哪来的魔法?” “或许是赫敏拼错了单词。”格兰杰先生谨慎地补充道。 “不,赫敏从来不会拼错单词,她只会纠正别人的发音错误。”格兰杰夫人耸了耸肩,“应当只是谁开了什么玩笑,总归不是什么要紧事,但是丹尼斯,我建议你赶紧去诊所,怀特太太的脾气一向不太好。” 是的,怀特太太总喜欢比预约的时间早到那么几十分钟,却会怪牙医诊所的时刻表过于准时。 想到这,格兰杰先生赶紧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上了鞋,拿过衣架上的大衣就飞奔出了门。 格兰杰夫人慢条斯理地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急不缓地朝赫敏走了过来,“信拿给我看看。” 然而格兰杰小姐却没有反应,她怔怔地坐在餐桌前,紧紧盯着信封上的字,棕色的鬈发零落地垂在她面颊的两旁,苍白的小脸上细密的雀斑轻轻颤抖着。目光从信的最前面印着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1级魔法师)”扫过,再回到她刚刚念出来的那一行字。 信的下一行写着: “请在附件中找到书本和器具的购物清单。学校将于九月一号开学,请提前到校报道。每个学生可带一只猫头鹰、蟾蜍或者猫。 您忠诚的,米勒娃·麦格,校长助理。” 看到赫敏没反应,格兰杰夫人皱了皱眉:“不就是个恶作剧吗,难道你还真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魔法吗?” 格兰杰小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而她却并不太同意自己母亲的看法。 就像她往常对生活里的细节勇敢地提出质疑一样,赫敏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妈妈,这可能……这可能不是恶作剧。” 她的手松开,信纸滑到了桌面上,格兰杰夫人拿起信纸飞速地浏览了一遍,惊愕地抬头看着赫敏:“这不就是恶作剧吗?世界上哪来的魔法。” 坚信唯物主义世界观的格兰杰夫人直接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又重复了一遍:“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魔法。” 然而她话音刚落,屋外就忽然来了一阵大风,窗户哗啦啦地被风吹开,一只叼着信封的猫头鹰扇动翅膀冲了进来,将有一封信扔到了餐桌上,正好叠在原先那个信封上。 猫头鹰转弯离开前,特意调转了脑袋,棕色的圆眼睛正对上格兰杰夫人诧异的蓝眸,像是在抗议格兰杰夫人方才扔掉信的行为。而后它收回了毛茸茸的脑袋,扑腾着翅膀离开了,窗户也随着它的离开在此闭合。 第二封信和第一封信一模一样,毫无疑问,它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格兰杰夫人的世界观崩塌了。 “猫头鹰会在白天活动吗?”格兰杰夫人还没抓住问题的重点,愣愣地看向赫敏。 “它们一般夜晚出门,妈妈。”赫敏将第二封信抓到手里,以免格兰杰夫人冲动再把它扔了。 格兰杰小姐犹豫了一下,她一向了解身边所有的人和物,对书本上的问题都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而且一般都能得到相对应的答案,但是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却超出了她自己的接受范围。她无法从书本和过往经验中得出答案,而且下意识地将这些异状隐藏起来,不让她的父母知晓。 但是这封信,可能已经让她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她鼓起勇气:“妈妈,你听我说。” “好,你说。”格兰杰夫人正在积极重塑自己的世界观,强作冷静。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一次莎拉表妹来我们家做客,她趁我们不注意溜进了我的房间,把她能够得着的所有书都撕了。”赫敏冷静地叙述。 “记得,你大哭了一场,我们从此以后也不再邀请莎拉来我们家做客了。”格兰杰夫人的心情平复了点。 “你肯定忘了,我大哭的时候,莎拉边上的玻璃杯忽然爆炸了。”赫敏补充道。 “玻璃杯爆炸是因为哭声的音波太强了。”格兰杰夫人坚持用唯物主义世界观解释,“我想你在中学二年级的时候回学到这个原理。” “不,妈妈,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在课外书上看过这个科学真理了。”赫敏忍不住表露她卓越的知识面,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她被格兰杰夫人绕进了科学的殿堂。 “哦,亲爱的,你从来不让妈妈失望。”格兰杰夫人怜爱地揉了揉赫敏的头,让她本来就乱的棕色卷发变得更乱了。 “不,妈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格兰杰小姐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收获母亲的赞美。 “还有一次,我在书房里想要找一本书,但是那本书放得太高了,我找不到梯子去拿……” “我们不可能让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孩子爬梯子,那太危险了。”格兰杰夫人忍不住补充。 “我知道,您先让我讲完。”赫敏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因为拿不到书,我先是感到难过,后来又觉得很生气,结果书架忽然在我面前塌了,所有的书都掉了出来,组成书架的木板全都散架了。” “那个书架的质量太差了,承重能力根本没有达到规定的程度。”格兰杰夫人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我和你爸爸事后马上去投诉了那家公司。” 赫敏·格兰杰:“……” “那还有一次。”赫敏终于想到了一个有说服力的例子,“隔壁班的贝蒂嘲笑我的头发像鸡窝,我很难过,回家以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哭了一个晚上,结果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发现贝蒂变成了爆炸头。” “她的父母怎么可以带那么小的孩子去烫头发?”格兰杰夫人愤怒地站了起来。 “不,不是的,妈妈。”赫敏赶紧解释,“不是有人带她去烫了头发,贝蒂只是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就变成了爆炸头。” 格兰杰夫人陷入了深思,她正努力想找出一个科学原理来解释这闹了鬼一样的异状。 第 2 章 约翰·赫歇尔站在布莱克大街235号门前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确保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体面正经的巫师,以防吓到从未见过魔法世界的可怜的麻瓜。 “嘿,查尔斯,我看起来不奇怪吧?”赫歇尔先生低头看了看身旁站着的小男孩,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男孩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赫歇尔先生于是满意地走上前按响门铃,格兰杰夫人出来给他开了门。 “您好。”赫歇尔先生礼貌地脱帽致意,“我是霍格沃茨三年级的魔药学教授,也是这次麻瓜出身的新生巫师的引导员,想必你们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我来带赫敏格兰杰小姐去添置她的开学用品。” 他用手摸了摸身旁小男孩的头:“这是我的侄子查尔斯·赫歇尔,他也是霍格沃茨的一年级新生。” 格兰杰夫人狐疑地打量着眼前一身紫色长袍的男人,虽然经过几天的消化,已经接受了赫敏即将变成巫师的事实,然而对于突然造访的陌生人,她还是有点不信任。 她的目光从约翰·赫歇尔苍白消瘦的面庞转移到了他身旁的小男孩身上,小男孩也穿着黑色长袍,还戴上了兜帽,帽沿边缘露出几撮没被压住的黑色长发,他的肤色本身就白,被黑色的长袍映衬得更白了,略长的刘海下一双扇形的灰色眼睛像笼罩伦敦经久不散的浓雾,迷蒙氤氲。他的眼睛不像一般的孩子那般澄澈明亮,总是让人觉得他藏着超过实际年龄的心事。他静静地站着,手掩在长袍下,看起来就不爱说话。 所幸他的脸色看起来比他的叔叔好些。 小孩子一般会让人放下戒心,尤其是好看的小孩子。 格兰杰夫人心中的疑窦渐渐消散,虽然约翰·赫歇尔口中的“麻瓜”让她无法理解,但是她没放在心上,转身叫出了赫敏。 格兰杰小姐非常热情,沿路一直在问赫歇尔先生关于霍格沃茨和魔法世界的问题,后来又把兴趣转移到了赫歇尔先生过分安静的侄子身上。 “你好,我叫赫敏格兰杰,你叫什么名字。”格兰杰小姐朝查尔斯·赫歇尔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查尔斯赫歇尔一转头,就看清了格兰杰小姐咧开的笑容里一对兔子似的门牙。 他把头扭了回去,心想麻瓜都长得这么奇怪吗。 “查尔斯·赫歇尔。”少年人还未变声的嗓音格外清澈明亮。 年纪尚小的少年,即使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神秘,声音也还是会暴露出他的真实年龄。 格兰杰小姐笑眯眯地看着他: “好的,查尔斯·赫歇尔,我能叫你查尔斯吗?” 查尔斯冷淡地点了点头,跟着赫歇尔先生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格兰杰小姐始终和他并肩而行。 “你可以叫我赫敏。”格兰杰小姐愉快地拍了拍查尔斯的肩,“很高兴认识你,你是我进霍格沃茨之前交的第一个朋友。” 一行人停在了一间没有挂着招牌的小房子门前。 “这是哪里,教授?”格兰杰小姐好奇地探头探脑。 约翰上前一步推开了门,里面嘈杂的人声和冲天的酒气瞬间喷薄了出来。 “教授,未成年人不能进酒吧。”格兰杰小姐体贴地提醒。 尤其是这间酒吧看起来还不太正规。 “没事,格兰杰小姐,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不同,我们去对角巷必须通过破釜酒吧。”赫歇尔先生温和地解释道,带着他们绕过酒吧吧台,径自走到了酒吧的后院。 他用魔杖敲了敲院墙上的几块砖,而后整面院墙上的砖头就开始重新组合,而后一个足够宽敞的小门就出现在了一行人的面前。 “嘿,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赫敏用肩膀顶了顶查尔斯,兴奋地说,“把巧克力切开拿走一块,再进行重新组合,巧克力就能复原成原来的形状。” “你觉得这扇门像不像那块被拿走的巧克力?” 查尔斯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格兰杰小姐——你觉得重点是这个吗? 院墙的门后是一派繁荣的景象,穿着各色长袍戴着巫师尖顶帽的人在人群中穿梭着,街旁奇形怪状的建筑耸立在明朗的天幕下,挟着信的猫头鹰违背了昼伏夜出的自然规律在天际飞翔,翅膀扑腾的声音和鼎沸的人声以及各种动物的叫声混杂在一起,奏出生机勃勃的音律。 “请容许我向你们隆重地介绍,”赫歇尔先生转身弯下腰,“欢迎来到——对角巷。” 街道上不知是谁用魔杖施了个咒,一小撮烟花爆炸在空中,惊吓到宠物店门口笼里的幼年雷鸟,一声嘶叫穿破云霄。 格兰杰小姐满面红光,眼里闪耀着对新奇事物的向往:“谢谢您,赫歇尔教授,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书店了。” “不,我想在我们去书店之前,得先去古灵阁给您换几个金加隆。”赫歇尔先生朝格兰杰小姐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很遗憾,麻瓜的货币在这里无法流通。” ※※※※※※※※※※※※※※※※※※※※ 友情提示一下, 我的微博@作者瑜初 里有男女主的人设图 第 3 章 奥利凡德魔杖店前,赫敏手里攥着刚刚从古灵阁里换的金加隆,遗憾地看向约翰赫歇尔:“教授,您真的不陪我们进去吗?” 赫歇尔先生摇了摇头,笑着说:“挑魔杖是一个很私人的活动,影响因素越少越好。” “当然。”他蹲下来摸了摸查尔斯的头,“我想你俩作伴,应该也够了。我就在门外等你们,不会有事的。” 查尔斯看向那个满头乱蓬蓬棕发的小女巫,总感觉自己再这么被叔叔摸头,迟早会有一头和她一样乱蓬蓬的头发。 他露出了一个同情的眼神,格兰杰夫人应该很喜欢摸自己女儿的头。 出于某种怜惜可怜小动物的心理,他难得顺从了赫歇尔先生的要求,率先推开了魔杖店的店门,赫敏赶紧跟了上去,缀在他的身后。 赫敏进店以后,身后的门就自动关上了,赫敏好奇地看了一眼。 查尔斯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转身对她露出一个问询的眼神。 “我在找它的制动装置。”赫敏轻声解释。 出于对麻瓜世界了解的匮乏,查尔斯终于忍不住出了声:“请原谅,什么是……制动装置?” 赫敏正要解释,就听到了嘎吱嘎吱的踩踏声。 两人循声看去,店铺柜台后的旋转楼梯上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一身陈旧的黑色长袍。 “您好,请问你们二位需要什么?”奥利凡德慢吞吞地走下楼梯,推了推鼻子上的黑边眼镜,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人。 想到门口招牌上的字,格兰杰小姐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前老人的身份。 “我想您应该就是奥利凡德先生了吧,您好,我是霍格沃茨的一年级新生赫敏·格兰杰。”赫敏礼貌地上前一步打了个招呼,“旁边这位是我的朋友查尔斯·赫歇尔,我们俩来买魔杖。” 论及人际交际,没有人比格兰杰小姐更擅长了,尤其是她的新朋友还看起来并不太喜欢说话。 “你好,格兰杰小姐。”奥利凡德看着一身麻瓜打扮的赫敏,点了点头,“我想我大概知道你适合什么样的魔杖了。” 他拉开一个柜子,拿出一把通体乌黑的魔杖,递了过来:“请您挥一下。” 赫敏拿着魔杖随意地挥了下,店里的一个水瓶瞬间炸开,水花溅到了查尔斯的长袍上。 查尔斯谨慎地朝后退了几步。 “哦不是,不是这把。”奥利凡德从面色呆愣的赫敏手里拿回了魔杖,从另一个抽屉拿了一把象牙白的魔杖,“试试看这把。” 赫敏小心翼翼地轻轻挥动了一下,一阵狂风忽然从窗外吹了进来,把沉重的柜台掀翻在地,柜台上的东西七零八落地碎了一地。 “哦等等……”奥利凡德遗憾地收回这把魔杖,转身去一个一个打开抽屉,仔细思考到底哪个才是赫敏适合的魔杖。 赫敏面色惨白,她小心地后退几步到查尔斯身旁,小声地问:“你觉得我刚刚从古灵阁里取的钱够不够赔店里的损失?” 查尔斯认真地看了她几眼,没有回答。 “啊,找到了。”奥利凡德手里拿着一把棕色的魔杖,魔杖的底端是螺旋状的花纹,他陶醉地用手指轻轻掠过魔杖粗糙的表面,即使已经经营这家店数十年了,每次看到自己杰出的作品他还是会忍不住欣赏抚摸,“十四英寸,葡萄藤木,杖芯是龙的心脏健索,能施展出最惊艳的咒语,和现任主人保持最紧密的连接……格兰杰小姐,试试这个。” 他小心翼翼地将魔杖递到赫敏手里。 赫敏握着这根颇有质感的魔杖,却因为之前造成的麻烦不太敢挥了,她生怕自己再一个不注意就要把这家店给毁了。 “没事的,格兰杰小姐,这次肯定没问题了。”奥利凡德先生劝慰道。 赫敏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视死如归地挥了一下魔杖,出人意料的是,这回她只感觉到一阵微风吹过她的面庞,她缓慢地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没什么变化。 “恭喜你,格兰杰小姐,看来这根魔杖选中了你。”奥利凡德露出一个慈祥的笑。 说罢他挥起了自己的魔杖,低声念了个咒语:“恢复如初。” 而后倒下的柜台和碎掉的东西全都恢复成原来毫发无损的模样,并且乖乖地待在自己原先该待的地方。 格兰杰小姐被这景象惊呆了,她转头对查尔斯说:“等我学会了这个咒语,我家碎掉的中国青花瓷瓶就能复原了。我妈妈可是为了那只昂贵的花瓶伤心难过了好久。” 然而查尔斯选择泼冷水:“未成年的巫师不能在麻瓜的世界用魔法。” 认识到残酷现实的赫敏再次垂头丧气了起来。 此时奥利凡德也为查尔斯挑好了魔杖:“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樱桃木,代表极强自制力和卓越心智,杖芯是夜骐的尾羽,比较少见的材料,但是说不定会有特别的效果……你挥挥看。” 赫敏非常知进退地退到了店门前,准备一旦有什么灾难发生可以随时跑路。 查尔斯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回过头接过魔杖轻轻挥了下,魔杖顶端炸开了一个小小的蓝色火焰。 “哦,真是稀奇。”奥利凡德盯着查尔斯手里的魔杖,“一般试魔杖超过三次的巫师很少,但是一次就成功的也很少……”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恭喜您,赫歇尔先生,这条魔杖选中了您。” 赫敏颇为遗憾地走上前,看了眼魔杖,又看了眼查尔斯。 “请容许我采访一下赫歇尔先生的获奖感言,关于第一次试魔杖就成功没有损坏周边任何事物的感想。”格兰杰小姐睁着亮亮的眼睛飞快地说了一串话,声音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把她在麻瓜小学遇到的校报记者的腔调学了个七七八八。 “没有。”查尔斯言简意赅,付了钱转身就往外走。 似乎感应到了客人的离去,魔杖店的大门轰然洞开,阳光径直倾泻下来,照亮了两位小巫师的身影。 查尔斯却转过身,逆光而立,少年的嗓音清澈明朗:“这里的门是魔法物品,能感知到巫师的气息。” “什么?”赫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嘿,你们挑好了?”赫歇尔教授的声音传来,查尔斯察觉自己的头又被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凌乱的黑发歪歪斜斜地散在额前。 “它应该不是什么制动装置。”少年的声音有些淡淡的不耐烦,他转过身重新戴上兜帽,径直往前走去。 几个穿着紫色巫师袍的巫师从路边的店铺出来,手里提着几笼尖叫着的猫头鹰。 赫歇尔教授察觉到赫敏的视线,和她解释:“那边几个是魔法部的人。” 赫敏却并不是在看那几个巫师,她仰起头,犹豫着开口:“他们手里提的是……猫头鹰?” “猫头鹰”这个词在她的齿间碾磨了好几圈,才从她的口中艰难地吐了出来。 “理论上来说,是魔法生物里面的猫头鹰。可以帮忙送信寄包裹。”赫歇尔教授耐心地解释,他将手放在了查尔斯的兜帽上,“查尔斯也有一只。” “我可以买一只吗?”赫敏盯着宠物店大大的木制招牌,礼貌地征求赫歇尔教授地意见。 “理论上可以,不过……”教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记得你家里有只不是魔法生物的普通猫咪是吗?一年级新生只能带一只宠物去霍格沃茨,如果你把那只猫咪带去学校,就只能把猫头鹰留在家里了。但是你家里又没有其他人会魔法……” “或者你倾向于把猫咪留在家里?” “那算了,教授。”赫敏遗憾地打断赫歇尔教授,“我不可能把克鲁克山一个人留在家里的。我爸妈每天都要去诊所,没人陪着克鲁克山的话,它肯定会得抑郁症的。” “抑郁症?”赫歇尔教授起了兴致。 “一种心理疾病,得了它的人会情绪低落,悲观厌世。”赫敏皱了皱眉,她平常张扬的音调难得平复了下来,带着一丝同情,“对于重度抑郁的人来说,活着是一件比死亡更艰难的事情。” “心理疾病?听起来有点像喝了悲伤魔药以后的症状。”赫歇尔教授露出了个古怪的眼神,“麻瓜真是个神奇的生物。” 赫敏摇摇头,有些无奈:“精神疾病的种类有很多种。” 她说着又笑了起来:“我敢肯定有些精神疾病是魔法也无法造成的,比如说精神分裂,你敢相信一个人的体内同时住着十几种人格吗?相当于一具□□内同时容纳了十几个灵魂。” “这倒是个有趣的说法,但是你不要低估了魔法的能力,虽然魔法不能让十几个灵魂住在同一个人体内,但是分裂灵魂的说法……”赫歇尔教授忽然噤声。 “分裂灵魂的说法怎么了?魔法界也有吗?”赫敏好奇极了。 “啊,摩金夫人长袍店到了。”赫歇尔教授面不改色地岔开了话题,苍白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没什么,只是觉得麻瓜的说法很有趣罢了。” 他伸出手揉了揉赫敏的头发,女孩子蓬松的棕色卷发柔柔软软,比查尔斯的头发好摸多了。查尔斯略带同情的目光落在了赫敏的头发上,下意识地将自己地兜帽罩得更紧了一点,被黑色兜帽遮住的半张脸上展露了些许笑意。 “格兰杰小姐,我想你除了清单上列出来的素面黑袍以外,应当还想再添置几套其他正时髦的巫师袍吧。”赫歇尔教授摸了摸自己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温柔地建议,“许多新入校的小女巫都喜欢定一些关于女巫着装的时尚杂志,当然,我更希望你对魔药协会或者变形术协会的杂志更感兴趣一些。不过在校的时候总有些其他场合需要一些不太严肃的着装,培养一些相应的审美也不是什么坏事。” “事实上我确实对时尚杂志没什么兴趣。”赫敏撇撇嘴,“钻石奢侈品什么的,都是消费主义的谎言,比起看那个,我宁愿多看几本历史书。” 赫歇尔教授不太理解赫敏口中的“奢侈品”和“消费主义”,他只觉得其实施了闪耀咒的钻石胸针确实挺配扎比尼夫人柔软光亮的棕色鬓发的。不过格兰杰小姐像成人一样故作高深的说话方式倒是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他拍了拍查尔斯的肩。 “我的长袍早就买好了。”查尔斯提醒自己的叔叔,“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进去逛一圈,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我能自己先去丽痕书店逛一圈。” “你不觉得格兰杰小姐博学多识,可能会和你一起去拉文克劳吗?”赫歇尔教授神色严肃(即使他的表情其实是在强忍笑意),“你为什么不能陪她多逛逛呢?她可能会成为你进入霍格沃茨以后的第一个朋友。” 查尔斯心想“得了吧,我才不想要一只每天吵吵闹闹的炸毛兔子当朋友,我宁愿养一只安安静静的魔法兔子”,然而又不能出口反驳赫歇尔教授,他知道赫歇尔教授一直希望他能交到一些真正的朋友——除了书本以外的,活的朋友,最好是人,最最好是同龄的巫师。 于是他缄默了下来,上前推开门,在小女巫之后进了长袍店。 “赫歇尔先生,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正在拿尺子给赫敏量尺寸的摩金夫人听到了开门的声响,头也没抬地和查尔斯打了个招呼。 她收起卷尺,挥了挥手,空中飞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饮料:“我记得你喜欢喝咖啡……唔,小小年纪总是喝浓咖啡可不太好,我今天给你换了热巧克力,你可以试试看。” 查尔斯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下了自己的那杯热可可,礼貌地和摩金夫人道了谢。 摩金夫人和蔼地笑了笑,把另一杯饮料递给了赫敏,“还有格兰杰小姐的柠檬苏打水。” 赫敏正要接过,却见摩金夫人忽然拿出了只魔杖,对着杯子念了句咒语,几块冰块忽然凭空出现掉进了苏打水里,水面泛起了丝丝冷气。 赫敏眼睛一亮:“刚刚那是魔咒吗?” “是的,格兰杰小姐。”摩金夫人伸手在衣架里挑拣着合适尺寸的长袍,“我得给您挑一套再合适不过的长袍,然后再帮您改改领口和袖口的尺寸,来让它成为最贴合您身材的衣服。” 长袍店里挂着各色各样的巫师袍,其中还有几套样式古典的西装和晚礼服,上面绣着繁复的纹样,款式精美。 查尔斯的眼神扫过那一排排灰灰蓝蓝的巫师袍,神色平静放空,捧着热可可冥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赫敏则好奇地去拨弄那些衣架上琳琅满目的巫师袍:“为什么有的巫师袍有口袋,有的没有?” “那不是普通的口袋。”摩金夫人翻出一套巫师袍摊在工作台上,“那是施了魔咒的口袋,不管放什么东西进去,它都能保持平整贴身,好像没放任何东西一样。” 赫敏新奇极了:“我可以试试看放些东西进去吗?” “当然啦,可爱的小姐,只要你别忘记取走就行了。”摩金夫人笑眯眯地回答,她掏出魔杖开始指挥针线修改长袍的细节。 赫敏从身上翻出一个针织的零钱包塞进了长袍的内兜里,然而内兜外面看起来还是平整如初,棕发小女巫将手掌贴上去,顺滑的布料在她手下柔软地舒展开。即使赫敏轻轻折叠那块布料,她仍然像是在折叠一层薄薄的普通布料。 “真是太神奇了。”赫敏轻声嘟囔着,把钱包从内兜里掏了出来,没成想还顺带有一块金加隆跟随她的动作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响亮的声响。 查尔斯和摩金夫人都被惊动看了过来。 “看来之前有哪位老主顾粗心地把东西落在了衣兜里啊。”摩金夫人笑了起来,把工作台上缝好的衣服抱给赫敏,“您去试衣间试试看吧,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那这块金加隆?”赫敏将这块亮闪闪的金币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在了工作台上。 “等那位粗心的主顾找上门,我会还给他的。”摩金夫人若有所思,“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想那位主顾再粗心,也不会将它彻底忘记的。” “那就麻烦夫人您了。”赫敏抱着长袍往试衣间走,路过查尔斯的时候停了一下,“可以帮我拿一下魔杖吗,查尔斯?” 她将魔杖递给沉默的查尔斯,兴致上头开起了玩笑:“不要把它弄丢了啊,这只魔杖可是要七个金加隆呢?” 从长袍店出来的赫敏和查尔斯被赫歇尔教授带到了查尔斯心心念念的丽痕书店。 因为快要开学了,丽痕书店人很多,吵吵嚷嚷的,两个人说话都得比平时更大声一点才能正常交流。 赫敏发现查尔斯买的书比她买的少的多,忍不住开口:“查尔斯,你不买《标准咒语》吗?” 查尔斯神色淡淡:“我已经有了。” 约翰赫歇尔闻声从一旁走了过来:“他之前已经用自己的零花钱买好了一些书,查尔斯总是这样,提前把学校的书都买好,然后提前学习。” 赫敏心想,要不是她自己之前不知道来对角巷的方法,她也能提前把书都学了。 “你也喜欢看书啊?”赫敏鼻子上的雀斑会随着鼻翼翕动一起轻轻颤动,眼睛格外明亮。 查尔斯秉承着惜字如金的原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学习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赫敏吃力地抱着沉重的书,附件上要求的书目只是写满了半张纸,在现实生活中叠起来却快把她整个人淹没了,然而她的眼睛却特别亮,“探索宇宙,探索真理,现在还多了一个。” 她冲查尔斯眨了眨眼睛,又露出了她比旁人略长一点的两颗贝壳一样的门牙:“探索魔法。” 查尔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从她手里拿掉了几本书,放到了自己的怀里,现在两人手里的书差不多高了,而赫敏轻松了不少。 “公平起见。”查尔斯闷闷地出声,朝前走去。 赫敏愣了一下,抱着书追了上去:“谢谢你,查尔斯。” 这一下算是彻底打开了赫敏的话匣子,在发现新朋友其实只是外冷内热的性格以后,赫敏的话开始变得史无前例地多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和查尔斯讲自己在书里看到过的种种,查尔斯一路沉默,开始后悔自己的助人为乐。 等到购置完所有的物品,约翰赫歇尔将赫敏送回了家,赫敏跟查尔斯说完开学见就跑进屋和格兰杰太太兴奋地分享今日见闻。 约翰赫歇尔笑眯眯地伸手要摸查尔斯的头,被查尔斯一下子躲了过去。 他尴尬地把手抬了起来:“明天还跟我一起出来吗?” 根据霍格沃茨的安排,他明天还要去接其他麻瓜出身的新生。 事实上,他负责的新生还挺多的。 “不了。” 查尔斯自己转过身朝街道走去。 麻瓜出身的巫师,真吵。小赫歇尔心想。 第 4 章 直到开学的前一天,赫敏都待在家里预习霍格沃茨的一年级课文,然而在家里不能用魔法,麻瓜的世界里也买不到炼制魔药需要的草药。她只能一遍一遍翻着课文将知识点牢记于心聊以自//慰。 至于家里那只碎掉的青花瓷瓶,她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法。既然家里不能用魔法,她就把碎片收集起来带到霍格沃茨里去施咒,虽然恢复如初是更高阶的魔法,但是她已经将其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不管现在是给她一个碎掉的花瓶还是玻璃瓶或者是坏掉的眼镜之类的,她都相信自己可以施咒成功。 等到了开学那天,格兰杰夫妇坚持要送她上火车。 然而正如赫歇尔教授所说,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施了麻瓜屏蔽咒,格兰杰夫妇没办法亲自送她上火车,只能再三嘱托让她到了霍格沃茨以后记得给他们写信。 “要是能打电话就好了。”格兰杰夫人把装着行李的小推车塞到了赫敏手里,遗憾地感慨。 赫敏今天还是一头乱蓬蓬的棕发,穿着浆洗干净的白衬衫和褶子锋利的灰色短裙,外面罩着黑色的巫师长袍,脸上的笑容格外明媚:“魔法部禁止巫师们滥用麻瓜用品,这是我在《魔法史》中看到的。” “整天麻瓜麻瓜地叫着我们,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称呼把我们和你分成两类人。”格兰杰夫人故作生气,蹲下来认真地看着赫敏,声音放缓下来,“明明你还是我的宝贝女儿,不管你是巫师还是普通人类。” 明明板着脸,格兰杰夫人的声音却温柔如春风拂面。 赫敏伸手抱住格兰杰夫人,小小的脑袋微斜,靠在格兰杰夫人的肩上,柔软的布料贴着她的脸,她还能感受到格兰杰夫人身上温暖的温度和柠檬味的洗衣粉气味。 格兰杰小姐闭上了眼睛:“我也是,妈妈。” 格兰杰先生看着母女俩相拥的感人画面,在旁边咳了几声:“我现在觉得我有点多余。” 赫敏睁开眼笑了起来,又去抱了抱格兰杰先生。 “那么再见了,爸爸妈妈。”赫敏道完别,推着行李转身冲向了站台间的柱子,穿过柱子的一刹那,她的眼里有泪光闪过。 她用手揩过泪水,把重重的行李交给了列车员,自己抱着克鲁克山上了火车。 通往霍格沃茨的火车很长,但是很多包厢已经坐满了人,她一间间看过去,发现了一间略显空旷的车厢,抱着克鲁克山推门进去,发现窗边已经坐着一个人。 穿着同款黑色长袍的黑发巫师正贴窗看着书,忽然被开门的动静惊动,眼皮微抬飞快地扫了进来的人一眼,瞥见她微微泛红的眼角,动作停了一瞬,复又重新低头,手里的书轻轻翻过了一页。 “真巧啊,查尔斯。”赫敏把门关上,走到查尔斯赫歇尔的对面坐下,把克鲁克山抱到自己的腿上,探头看了眼查尔斯手里拿着的书,“《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我也看过这本书。” 她坐了下来,从长袍里掏出一本《标准咒语》,自顾自说个不停:“我特别喜欢里面对霍格沃茨大礼堂里的星空穹顶的描写,听说漫天星辰就像真的夜空一样会闪烁,还有流星划过天际,真的太浪漫了。” “我们那里就算穹顶有星空图,也只是静态的壁画,精致虽然精致,却没有生气。”赫敏低声抱怨了几句。 克鲁克山在她的腿上翻了个面,舒服地展开了四肢,赫敏轻轻撸着它肚子上的毛发。被铲屎官照料得十分舒适的肥猫眯着眼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 查尔斯手里的书又翻过了一页,车厢的门再次被人推开,这次来人的动作却有点冒冒失失。 克鲁克山被开门的动静惊得炸了毛,从赫敏的腿跳到了柔软的座椅上。 赫敏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战战兢兢的小胖子,棕黑色头发,一身陈旧的黑色长袍,手里还拿着一只浑身凸点的蟾蜍。 “你们好,我是纳威·隆巴顿,一年级新生,这是我的宠物来福,我可以带着他一起坐在这个车厢吗?”他虽然体型比坐在这节车厢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庞大,说话的声音却格外地小,听得仔细地话还能听出几丝颤音。 赫敏并不喜欢他手里那只黏糊糊的蟾蜍,但是她也不愿意拒绝自己的新同学,尤其是这位新同学看起来胆子还很小。 她伸手将克鲁克山抱回了自己的腿上,笑眯眯地看向纳威:“当然可以,请随意坐。” “我是赫敏格兰杰,”她安抚性地撸了撸克鲁克山的背, “这是我的宠物,克鲁克山。” 她抬头看了眼还在低头看书的查尔斯:“那是查尔斯赫歇尔,他每次看书的时候都比较专注。” 不是故意不想跟你打招呼的,赫敏在心中补充道。 纳威看了看查尔斯,还是觉得这个冷冰冰的新同学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两相权衡之下还是拿着来福坐到了赫敏的旁边。 纳威坐下的瞬间,赫敏赶紧把克鲁克山落在坐垫上的尾巴提了起来,而后那个区域瞬间被纳威的身体挤满了。 列车终于启动了,窗外的景象飞速地转变着,赫敏在窗台上支起下巴,兴致盎然地看着窗外变换的景物。 魔法世界里的田野和湖面远看起来和麻瓜世界似乎也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多了一些魔法生物混迹其中。 赫敏看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趣,复又低头温习《标准咒语》。 列车乘务员推着零食售卖车从车厢前经过:“请问需要零食吗?” 查尔斯头也没抬,继续看书。 纳威隆巴顿小心翼翼地拒绝:“我……我不需要。” 赫敏对魔法世界的零食很感兴趣:“请问都有些什么?” “有巧克力蛙,怪味豆,吹宝超极泡泡糖,还有……”列车乘务员耐心地一一指出来。 赫敏一向喜欢吃巧克力,但是从来没有听过巧克力蛙,她从口袋里掏出钱:“请给我来三包巧克力蛙。” 听到数字,查尔斯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 赫敏把一包巧克力蛙放到了纳威的桌上,睁大一双明亮的褐色眼睛,里面充满旺盛的求知欲和对魔法世界的浓厚兴趣:“嘿,隆巴顿先生。我不知道怎么吃这个,你能给我示范一下吗?” 纳威受宠若惊地拆开一包巧克力蛙,在打开包装的一瞬间快速抓住巧克力蛙扔进嘴里,一边大力咀嚼一边和赫敏解释:“抓它的动作一定要快,不然巧克力蛙可能会逃走。虽然它只能跳一下,但是掉到地上总归有点不大卫生。” 巧克力蛙的一只腿从纳威的嘴角翘出来,在赫敏好奇的目光下抽搐了一下,大约是要贯彻那所谓的“跳一次”,然而这微弱的小魔法显然抵不过隆巴顿先生的牙齿力道。 他干脆伸手将那只落单的腿也塞进了嘴里,嘎吱一声将它咬断,牙齿上沾上了几点巧克力酱。 等到吃完这一只,他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赫敏展现的友好和刚刚吃完零食的好心情让他自信了不少,也让他的话难得地多了起来:“我个人认为巧克力蛙除了有些调皮以外,可以算是列车上最好吃的零食了。” “不过不管它多调皮,我总能第一时间抓到它。”纳威略显自豪地笑了笑。 “你还可以集卡,包装的背面会有各种魔法界的人物,这张是邓布利多教授。”纳威翻过巧克力蛙包装,上面是一个留着白色长发和白色胡子的老人,赫敏眼看着那个老人对她笑了一下。 “我终于见到传说中会动的照片了。”赫敏尖叫一声,惊喜地把包装拿了起来打量上面的照片。 纳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你是麻瓜出身吗?” 迟钝如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赫敏对魔法世界的一切好奇得有些过了头。 格兰杰小姐研究完了包装,就把另一盒巧克力蛙推到了查尔斯身前。 “啊,是的。”她不甚在意地回应了纳威,就侧过脸,笑眯眯地看查尔斯的表情,“你上了车以后就没吃过东西,我猜你现在一定饿了。” “我不吃零食。”查尔斯头也没抬,然而神情有些松动。 “怎么会有小孩子不喜欢吃零食?”赫敏才不信查尔斯赫歇尔的鬼话。 查尔斯抬头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没记错,格兰杰先生和太太都是麻瓜世界的牙医。” 换言之,作为牙医女儿的赫敏应该知道巧克力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而且她的父母应该一直有限制她的零食摄入。 “那又怎么样。”赫敏无所谓地耸耸肩,“适当的零食有益于身心愉悦,再说我又不是一天24小时都在吃零食,你是不是太低估我的自制力了?” 查尔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位整天咋咋呼呼的女士对自己的自制力实在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嘿,不过。”赫敏又兴致勃勃地把注意力重新转到查尔斯身上,“我没想到你竟然记住了我父母的职业,我没记错的话你一共也就见过他们一次……” “观察和记忆是一种良好的锻炼学习能力的手段。”查尔斯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偏头避开赫敏的视线,懊恼地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现在,格兰杰小姐,请您安静下来,把注意力放回在书上,不然恐怕直到火车到站,你手里的《标准咒语》也别想再翻过一页了。” ※※※※※※※※※※※※※※※※※※※※ 原著里克鲁克山是赫敏去霍格沃茨以后才买的……但是……我之前写的时候没注意,把它设定成赫敏从小到大的宠物了 第 5 章 接下来的旅程赫敏格兰杰小姐倒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因为她又再次沉浸在了书本当中。 纳威则靠着车厢里柔软的天鹅绒坐垫昏昏睡了过去。 直到火车一阵颠簸把他震醒,纳威发现自己的手空空如也。 “我的来福!”纳威失声叫了出来,惊动了一旁的赫敏和查尔斯,也让克鲁克山再次炸毛,不过这次赫敏及时把它抱住了。 可怜的隆巴顿先生快要把车厢翻了个底朝天。每次他弯腰去桌下翻找的时候,木桌的桌面总是会被他肥胖的身躯顶得震动不已。 然而来福根本不见踪影。 克鲁克山被安置在坐垫上,赫敏将原本放在桌上的书高高地举了起来,以便隆巴顿先生进行彻底的搜查。 她的眼神落在了敞开的车厢门上,忍不住开口:“说不准来福跑到其他车厢去了呢?” 纳威垂头丧气地坐回了位置,长袍歪歪斜斜地挂在他身上,露出来的泛黄的衬衫领子也变得皱巴巴。 他郁闷地抓了抓头发:“有……有可能。那我去其他车厢找一找。” 赫敏站起身:“我帮你一起去找。” 她的目光落下,正好和查尔斯平静的目光对上。 “查尔斯,麻烦你帮我照一下克鲁克山,可以吗?”赫敏礼貌地开口,“她很乖,不会打扰你看书的。” 查尔斯一低头,就和那只罗圈腿猫咪的大饼脸对上,克鲁克山懒洋洋地眯着眼,舔了舔自己的前爪。 是的,相比较它聒噪的主人而言,这只猫咪真的安静太多了。 他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拿起魔杖低声念了句咒语,敲了敲桌面:“恢复如初。” 而后被纳威撞歪的桌子立刻整整齐齐地待在了它原来的位置上。 他满意地把《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放回桌面,继续看起了书。 纳威隆巴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小声地问赫敏:“他是二年级的学长吗?” 赫敏忍不住笑了出来:“哦,当然不是,我们都是一年级的,你没注意到他的衣服上没有学院标识吗?” 一年级新生还没有分学院,身上的长袍还是素面的。 “查尔斯只是提前预习了课本,他念的那个咒语我也会,不是特别难。”赫敏继续解释,“预习是个很重要的习惯,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课上的内容。” 不是特别难的咒语只是个普通的高阶咒语罢了,然而对于一年级新生而言却是远远超纲了,毕竟他们一年级只用学一些初阶咒语。 赫敏为了修复家里的花瓶特地钻研了这个咒语,至于赫歇尔——说不准也是为了生活更方便而特地学习了一下? 然而纳威是不清楚这一点的,他只觉得自己的新生同学一个两个都强得要命,而自己连漂浮咒都还不会念,顿时感到很羞愧。 他并不知道他碰到的这两个同学恰好是新生中的异类,因此现在陷入了一种严重的自我怀疑当中。 纳威隆巴顿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路程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好了。 赫敏主动提出和纳威分头去找来福,毕竟这样找寻的效率比较高。 她来到一间车厢前,里面的桌子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 “请问——”她看向靠门坐着的红发男孩,“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蟾蜍?我朋友纳威不小心把它弄丢了。” 红发男孩忽然被打断动作,表情空白了一秒。 “没……没有。” 赫敏的眼神转移到他手里握着的魔杖上:“你刚刚是要施咒吗?”虽然说刚刚亲眼见过了查尔斯施咒,但是如果在入学前能认识到其他提前学会魔咒的同学,赫敏也感到十分快乐。这种快乐类比于她碰到了能和她一起相约刷题热爱学习的志同道合之辈。 棕发小女巫忽然就来了兴致,忍不住抬高了音量:“你不介意我在边上看看吧?” 看来像查尔斯这样喜欢提前预习的人还不少。赫敏愉快地想着。 被赫敏紧紧盯着地红发男孩轻了轻嗓子,挥起魔杖对准钻进零食盒的老鼠:“阳光,雏菊,黄油香香,快快把这笨肥鼠变黄。” 一阵金光闪过,零食盒被弹开,老鼠没有一丝变化。 赫敏有些失望:“看起来这咒语似乎不太灵啊?” “当然,我自己也试过几个简单的咒语。”赫敏微微抬起了下巴,眼里满是自信地光彩,显然对自己预习的好习惯感到非常自豪。 她从怀里拿出魔杖,径直走入车厢靠窗坐下,对面坐着一个面露惊讶的黑发男孩。赫敏细微的洞察力早已让她注意到男孩鼻梁上的眼镜有点损坏。 “比如说……”她拿起魔杖,对准男孩的眼镜,口中清晰地吐出一个魔咒,“眼镜修复如初。” 眼镜掉漆的部分瞬间恢复全新的模样,男孩睁大了如翡翠般碧绿的眼睛。 男孩惊讶地取下眼镜,银色的镜框反着光,上面连一条划痕都没有,就像是刚刚换上的一样。 旁边的红发男孩也愣在了那里。 “还挺灵验的,不是吗?”赫敏骄傲地说道。 黑发男孩转头和红发男孩交换了一个眼神,在他转头的瞬间,从他的刘海里隐约露出一个疤痕。 “哦,天哪。”开始轮到格兰杰小姐惊讶了,“你是哈利波特。” 为了更好地了解魔法世界,棕发小女巫在赫歇尔教授的帮助下定了一整个假期的《预言家日报》,她早已通过报刊了解到了这号人物,对他额头上的闪电形疤痕印象深刻。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人,她的手心有点紧张地冒汗,下意识地用朗读课文的腔调抑扬顿挫地进行自我介绍:“我是赫敏·格兰杰。” 她看向了旁边的红发男孩,对他刚刚奇怪的咒语还记忆犹新。此时那红发男孩正在往嘴里塞零食,腮帮子鼓鼓的,像是秋天跑出来储粮的松鼠。他的鼻尖上还沾着黑色的污点,不知道是从哪里碰上的。 赫敏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努力抑制住心里的嫌弃:“你是……?” 红发男孩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回答:“罗恩·韦斯莱。”声音含含糊糊的。 “幸会。”赫敏赶紧把头转了回来。 此时火车的速度已经渐渐慢了下来,赫敏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友善地提醒自己的新朋友:“你们俩最好换上长袍,我想我们就快到了。” 而后她就站起身,决定还是赶紧回到自己的车厢为妙。 纳威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蟾蜍,比赫敏先一步回到了车厢。赫敏进去的时候,发现查尔斯正在用咒语帮纳威整理好他乱糟糟的长袍,甚至把他衬衫领带上的泛黄痕迹也一并去掉了。 见到赫敏进来,查尔斯收起了魔杖,神色冷淡,然而耳尖上却有一点藏不住的淡淡的红晕。 赫敏觉得查尔斯真是别扭得要命,虽然时常挂着一张冷脸,却总是忍不住向别人伸出援手。当然,如果她现在揭穿他,估计下了火车查尔斯就要和她决斗。 火车终于停了下来,一声长鸣汽笛撕开了夜幕。 “谢谢你帮我照顾克鲁克山。”赫敏冲查尔斯笑了笑,抱起了在查尔斯脚下安心睡觉的克鲁克山,心里暗骂了一句小白眼狼。她有抬头看了下外面的景色,礼貌地提醒这个车厢里地其他人:“该下车了。” 第 6 章 霍格沃茨被建在一座小岛上,新生们下了火车被巨人海格引导着坐上了小船。水面上浮着浓浓的雾气,总是会让赫敏想起查尔斯的眼睛。 赫敏将视线从湖面移开,转到和她坐在同一艘船上的查尔斯身上。 夜幕低垂,用魔杖亮灯看书还是会有点伤眼睛,查尔斯已经把书收了起来,侧着头看着湖面。 察觉到赫敏的视线,查尔斯把头转了回来,一双迷蒙的灰色眼睛正好和赫敏的眼睛对上。 不知道为什么赫敏一阵心虚,她赶紧低头假装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被施了保护咒的小木船慢悠悠地抵达霍格沃茨门前的码头,学生们纷纷下船往台阶上走去,赫敏抱起坐船坐得气势恹恹的克鲁克山,随人流而去。 新生的行李都被装到了宽大的马车里,然而并没有什么动物在拖着马车,马车自动地往前移动进入学校。 赫敏好奇地站在边上看着,她注意到查尔斯也在看马车运送行李。 一个神色严肃的年迈女巫早已在门前等待他们了。 “首先,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女巫一身深黑色的巫师袍,在紧闭的门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穿过这扇门,你们就可以和其他霍格沃茨的同学们相聚一堂,不过在入座之前,必须给你们分配学院。” “霍格沃茨用分院帽给学生分配学院,分院帽会根据每个人的特点给他分配适合的学院。”赫敏小声地对查尔斯和纳威说道。 查尔斯瞬间意识到这又是她从哪本魔法界的读物里看到的知识。 “学院有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还有斯莱特林。”门前的女巫继续说道。 听到学院的名字,人群中有了一阵骚动,许多父母也是巫师的新生们早已对各个学院有了一个初步的感情倾向,现在纷纷在底下发表自己的感想。赫敏听到了有人小声的议论:“我爸妈都是格兰芬多的,要是我去了斯莱特林,我妈准会给我寄来一封吼叫信。” 还有人说:“如果我被分到了格兰芬多,我可能会被我爸妈连夜赶出家门。” 然而赫敏是麻瓜出身,她对所有各所学院的了解仅仅来自魔法史,到目前为止的看法都是较为客观的,还有闲心唠叨其他的事情。 “我猜上面站着的这位女士是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我的录取通知书就是她签署的。”赫敏扭头对查尔斯说,“你叔叔是魔药课教授,那你见过麦格教授吗?” 查尔斯摇了摇头。 她又转头问纳威:“你知道什么是吼叫信吗?” 隆巴顿先生顿时如丧考妣:“你不会想知道的。” 麦格教授又介绍到了学院的分数制度,每到学期末,得分最高的学院将获得学院杯。 格兰杰小姐对一切和分数有关的项目都兴致盎然,立刻竖起了耳朵认真听讲。 讲完注意事项,麦格教授身后的大门霍然打开,赫敏立刻跟着大部队走了进去。 此刻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大厅天花板上的星空穹顶,赫敏终于又有了发挥的余地,然而她一扭头才发现查尔斯已经不见了。可是不把她知道的东西讲出来她总是会憋着难受。于是她开始像一名导游一样向身边的女生解说:“这夜空不是真的,是天花板被施了魔法变成的。” “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读到过。”她自豪地补充。 走道的尽头是一顶破旧的帽子,所有人都在帽子前停了下来,她猜测那就是分院帽了。 走道的两边是各个学院的长桌,上面摆满了餐具,霍格沃茨的高年级学生都坐在长桌边好奇地打量这些新生。 邓布利多校长从分院帽后的教师席上站了起来:“在分院仪式开始之前,我要讲几点注意事项,请所有同学,尤其是一年级新生听好。” “首先,本校严格禁止任何学生进入黑暗森林,那是禁林。” “另外,我们的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要我提醒你们,三楼右侧的走廊,也是禁地。” 侧门旁站着的一个衣服简陋、长者一双锋利的眼睛和鹰钩鼻的男人朝新生露出了警告的眼神,他的脚旁站着一只同样不讨人喜欢的毛打结的猫咪。 显然,那就是费尔奇先生。 “那么,分院帽仪式就开始了。”麦格教授拿出新生花名册,“念到名字的同学,就请上前一步,我会把分院帽戴到你的头上。” 麦格教授念出了第一个名字:“赫敏·格兰杰。” 赫敏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她小声地给自己鼓劲,眼看着麦格教授拿起帽子朝她的头盖了下来。 她看着那顶脏兮兮的帽子,祈祷她不会把自己的头发弄脏。 分院帽盖在她的头上,自言自语了几句,就叫了出来:“格兰芬多!” 赫敏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格兰芬多那边的长桌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她随即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快乐地跑向了自己的学院。 高年级学长给她腾出了一个位置:“念到的第一个学生就被分到了格兰芬多,看来今年的运气不会太差。” 赫敏赶紧说:“我可不想当吉祥物。” 听到这句玩笑话,边上的同学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看起来你很有恶作剧的天赋。”对面一个红发的高年级学生冲赫敏挤了挤眼睛,“我是乔治韦斯莱。” “抱歉,罗恩韦斯莱是你的……”记忆力超群的小女巫马上反应过来。 “没有继承到我俩一点聪明才智的弟弟。”乔治身旁一个长得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男生飞快接话,“我是弗雷德韦斯莱,只比乔治韦斯莱大一点的双胞胎哥哥。” “幸会。”赫敏冲他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麦格教授开始念下一个名字:“德拉科·马尔福。” 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子站了起来,赫敏认出那是刚刚嘲讽了罗恩的人,是一个没有礼貌的,被宠坏了的孩子。 “哦,马尔福,他应该会去斯莱特林,不然他爸可能会连夜赶来学校把他转到德姆斯特朗。”乔治冷嘲热讽。 “真可惜,我觉得他应该带一个奶瓶来学校的,他看起来好像还舍不得离开父母的怀抱。”弗雷德飞快搭腔,“不过没关系,斯莱特林就喜欢这种人。” 乔治和弗雷德和德拉科马尔福应该不曾有过正面接触,但他俩对他似乎自然就会流露出恶意,赫敏忽然意识到学校里各个学院的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其中的矛盾冲突远远不是简单的集体荣誉感可以解释得了的。 她想,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可能要好好研究一下其中的原因了。 在她沉思的时候,分院帽几乎是在沾到德拉科头发的瞬间就叫了起来:“斯莱特林。” 银绿色的海洋瞬间爆发出了欢呼声,在欢迎新同学的表现形式上,各个学院都没什么不同。 赫敏对德拉科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如今分院帽将他分到了斯莱特林,她在心里暗自庆幸,以后可以少和他打交道了。 “意料之中。”乔治冲弗雷德耸了耸肩。 赫敏转头开始和其他同学聊天,时不时地又听到“格兰芬多”的名号,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都被分到了格兰芬多。 长桌上空余的位子越来越少了。 “查尔斯·赫歇尔。”麦格教授又念了一个名字,赫敏猛地抬起头,看见那个黑发灰眸的男孩走到了分院帽前。 格兰芬多的长桌的其他位子都坐满了人,要是查尔斯分到格兰芬多的话,他就只能坐在她边上的空位了。当查尔斯转过身坐上椅子的时候,赫敏开始胡思乱想。 查尔斯漂亮的灰色眼睛朝底下扫视了一圈,赫敏在想他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分院帽刚碰到他的头发,就立刻叫了起来:“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的长桌立刻爆发了一阵欢呼声,赫敏却感到一阵失落。 查尔斯走下台阶,径直朝拉文克劳长桌走了过去。拉文克劳的学生们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查尔斯礼貌地点头回礼,坐在了一个高瘦的男生身边。 麦格教授用叉子敲了下面前的酒杯,拉文克劳喧哗的学生瞬间安静了下来。 查尔斯是最后一个学生,他在拉文克劳落座,也就宣告着霍格沃茨这一届的分院仪式结束了。 邓布利多教授再次站了起来,宣布晚宴开始。 第 7 章 晚宴结束后,新生们被级长带到各个学院的休息室分配寝室,整理行李。 和赫敏分到同一间寝室的是拉文德·布朗——一个满头金发,说话粘腻腻的女生,和帕瓦蒂·佩蒂尔——一个漂亮的黑发印度女孩。 “嘿,你们好,我是赫敏·格兰杰。”赫敏一边把自己行李箱里的书拿出来往床头放,一边朝自己的新室友打招呼。 克鲁克山在赫敏的脚边盘桓了一会儿,像是不满意自己所在的地面高度,一跃跳上了床,趾高气昂地翘着尾巴在自己地新领地上巡视。 “我是拉文德·布朗……哦天哪,你是把自己家里的书房都整个搬来了吗?”拉文德瞪着逐渐在床头柜上堆起一座小山的赫敏,感到难以置信,虽然她的行李箱比赫敏打了一倍,但是里面都是她的换洗衣服、化妆品以及一些……呃……提高生活质量的小玩意儿。 “你可以把你的书放到休息室的书架上,贴上自己名字的标签就不会有人乱拿了。”帕瓦蒂友善地提醒赫敏。 “哦,谢谢。”赫敏思考了一下就把床头柜上的小山推平,只留下了一两本厚厚的大部头,剩下的被她重新搬到了地上,“其实也没有这么多,只是在教科书以外加上了一些课外的延伸读物……” 她放好书,站直了身,有些遗憾地说:“毕竟我父母都是麻瓜,之前我对魔法这一块的了解少之又少,只能通过一些捷径帮助我补足我落下的一些知识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魔杖,指着一本书的封皮轻声念到: “我名如印。” 而后封皮上被魔杖点到的一处起了点火星,些许细屑从上面滑落,一个清清楚楚的“赫敏·格兰杰”被刻在了封皮上。 拉文德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对魔法了解“少之又少”的新室友轻轻松松就施了一个魔咒,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赫敏倒是没意识到其他人的异常,自顾自地用魔咒给其他书本也加上自己的名字:“一些简单的初级魔咒倒是挺提升生活质量的,不是吗?” “呃,那是你的猫吗?”帕瓦蒂看向克鲁克山,它回了一个高傲的眼神,“它看起来挺健康的。” “啊,是的,她很能吃东西。”赫敏转头看向自己的爱宠,“我爸妈是牙医,他们热衷于管人类的饮食,却不怎么限制克鲁克山的。” 两个纯血出身的室友听得一脸茫然。 “我希望你的猫咪不会掉毛。”拉文德皱起了眉头,“黑色衣服最粘毛了,霍格沃茨让我们买的巫师袍也全都是无聊的黑色,我可不想带着一身毛去上课。” “克鲁克山一直跟着我,不会跑到你们的衣服上去的。”赫敏回答得很轻松,“而且就算粘了毛,一个简单的除毛咒就能解决了,等你们上了第一节魔咒课以后就学会了。” 拉文德和帕瓦蒂都不说话了,两个人开始安安静静地整理行李。 “等你们上了第一节魔咒课以后就学会了?得了吧,会几个魔咒而已,臭显摆什么啊。”拉文德在心里暗暗骂着,从行李箱里掏出了一个被施了魔法的便携款卷发棒,她用它轻轻卷起了自己的刘海,念了一句“快来卷卷”,再松开卷发棒,原本已经平直的刘海被她卷出了一个弧度。 听到拉文德念咒的帕瓦蒂从自己的衣服堆里抬起了头,惊喜地看向拉文德:“我在《女巫时尚》上看到过这个卷发棒的广告。” 她又瘪了瘪嘴,神色比刚刚和赫敏讲话的时候鲜活多了:“可是我妈说得让我在第一学年拿到5个o才给我买。” 拉文德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语气中也有掩饰不住的炫耀:“我缠了我妈一个月,我妈才给我买了《女巫时尚》上的最新款。” 忽然和室友有了共同话题的帕瓦蒂开心极了:“我一直觉得你头上戴的这个水晶发卡很眼熟,现在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是不是《女巫时尚》上个季度的时尚单品?” 两个室友热火朝天地聊起了时尚和八卦,在一旁自己看书的赫敏感到不是滋味,又插不进去嘴,只能捧着书心不在焉地看着,心里想着怎么表现得更友善一点,让室友也能和她讲讲话。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赫敏确信听到了好几次“哈利波特”的名号,还有那个“不能提起名字的人”。然后拉文德忽然扭头看向了她:“赫敏,你是不是认识哈利波特?帕瓦蒂说你在餐桌上和他讲过话。” 沉浸在八卦里的拉文德简直神采飞扬,熠熠生辉。 “我们在列车上就见过面。”赫敏点点头。 拉文德顿时双眼放光:“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赫敏犹豫了一下,哈利波特是个什么样的人?毫无疑问,他和传说中的救世主身份不太相符,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还有些羞涩,但是第一印象是友善温和的,况且罗恩韦斯莱被欺负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选择站出来…… “是个挺好的人吧”赫敏总结道。 “嘿,我就知道,他长得可真帅。”拉文德感慨道,“他的小跟班也挺可爱的。” “罗恩·韦斯莱可不是哈利·波特的跟班。”赫敏反驳,“他们是朋友。” “行吧,怎么样都行。”拉文德有些扫兴,“你知道德拉科·马尔福吗?他虽然有些高傲,但是在这一批新生里,他是我们公认的颜值可以和救世主波特比肩的人。” “但是他对其他人太没有礼貌了。”赫敏不太同意她的看法,“你们不能只看脸吧?” “他只是比较率直罢了。”拉文德作捧心状,“我觉得他以后一定会比塞德里克学长和伍德学长还要帅!” 塞德里克和伍德是谁?这回轮到赫敏一头雾水了。 第 8 章 格兰芬多的大部分课程都是在和斯莱特林或者赫奇帕奇一起上,只有一节魔药课是斯莱特林、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在一个大教室里上。 假期在家预习的时候,魔药学是赫敏最喜欢并且最擅长的科目,虽然霍格沃茨一年级的魔药课教授是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的斯莱特林院长,她也没有对魔药学减少一丝一毫的热情。 “因为某个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减少一分一毫的热情,那都是愚蠢的。”赫敏朝坐在她边上的哈利说道,“那说明你的意志并不坚定。” 哈利对她说的话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罗恩每天都跟他抱怨格兰杰小姐的脑子有问题,他现在主观上就不是很想搭理这位好学的小女巫。 查尔斯离赫敏坐得很远,他和他的拉文克劳同学们坐到了一起,然而即使身处他自己的学院,他也活像个局外人,自己静静地看书。 自从分了学院,赫敏就再也没有和查尔斯讲话的机会了,甚至路上也没有碰到过。 魔药课教授斯内普走进了教室,赫敏注意到他总是往他们这边看。 斯莱特林院长的脸色常年冰冷,大部分时间都以冷峻待人,脸上的五官永远瞧不出什么明显的喜怒哀乐,苍白的脸被油油的——那是被炼制魔药的蒸汽蒸的——黑色长发遮住了一半。 心情好些时他最多像施舍一般将嘴角轻轻地往上勾一勾,而后又飞快地将它拉下去,生怕积极正面些的情绪在他的面孔上久留。心情差些的时候他脸色就更冷,只有含怒的双眼可以表露他此时的情绪。 斯内普教授按照惯例在一年级新生的课前讲述魔药课的意义,他的声音像洪钟一样低沉,发音像一位贵族一样优美,同时语气也像深冬寒窖一样冰冷。 他讲完一段话,忽然眯了眯眼睛,苛责的眼神停在了哈利波特身上:“我注意到有些同学自信地过了头,认为可以完全不用听我讲课。” 正在埋头做笔记的哈利被赫敏推了一下,慌乱地抬起头。 他正想解释自己只是在做笔记,然而对上斯内普教授锐利的目光,他还是把解释的话咽了下去。 “波特先生。”斯内普直直地盯着哈利的眼睛,“请你告诉我,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中会怎样?” 赫敏赶紧举起手,跃跃欲试地看着斯内普教授,这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了。 然而斯内普教授当她是个透明人,只盯着哈利一个人看。 “我不知道,教授。”哈利诚实地说。 “我如果想要一个粪石,我要去哪里找?”斯内普换了个问题。 又是一道送分题,赫敏的手举得更高了,半个身体已经离开了座位,就等一声许可她就会立刻站起来回答问题。往常她在麻瓜的世界里这样做的时候,任课老师都会很乐意地顺从她的意愿,让她骄傲地站起来大声地讲出答案,然后给予她毫不吝惜的鼓励。 赫敏睁大眼睛看向斯内普教授,疯狂暗示自己知道这道题的答案。 然而斯内普仍然紧紧盯着可怜的波特先生,直到波特犹豫地再次吐出了那几个单词:“我不知道,先生。” “那么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斯内普教授又换了个问题。 赫敏高举的手就没放下来过,她很奇怪为什么教授就不能换个人回答问题,随便谁,就算不是她,换成查尔斯也行,不管换成哪个都比紧盯着哈利一人要来得明智。 哈利看起来都快哭了。 想到查尔斯,她一边高高地举着手,一边用余光扫过拉文克劳的角落,发现那个熟悉的人影静静地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对上课时正确答出教授提问占尽风头这一殊荣毫无兴趣。 我早该猜到的。赫敏把视线收了回来,郁闷地想,只是为什么同样没听教授讲话,只有哈利一个人被捉了个现行? 哈利看了看旁边跃跃欲试的棕发小女巫一眼,很遗憾为什么他不能和对方交换一下处境。 “我不知道,教授。”他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答案。 “真是遗憾。”斯内普教授仍然盯着哈利那双绿得如春日湖面的眼睛,“很显然光有名气是不够的,即使是对于救世主而言。” “是吗,波特先生?”他凉薄的声音上扬了一个讽刺的音调。 哈利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但是教授,显然赫敏知道答案。” “不让她回答才是真的遗憾。”他的声音比刚刚大了些,隐约有了些顶撞的意味。 斯莱特林席间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为有人竟然敢顶撞他们的院长而感到惊讶,尤其是那个顶撞的人选还来自院长最讨厌的格兰芬多。 赫敏举着的手还是没有放下,她也同意哈利说的话——尽管周围的气氛看起来有些微妙。 第一次上魔药课的格兰杰小姐还不曾领教过斯莱特林院长古怪的脾气。 “安静。”斯内普教授沉声制止课堂上出现的骚动,冰冷的目光飞快地掠过刚刚发出声响的人,又回到了哈利身上。 斯莱特林院长视线所及之处,所有人的嘴巴都牢牢合上,大气都不敢喘。这位严苛教师的目光就是淬了毒的马蜂尾针,让接触到的人都不禁一阵颤栗。 而此时,他的目光长久地落在哈利身上,显然他将这些吵闹声全都归咎于不知天高地厚的救世主先生。 哈利刚刚涌起的勇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终于察觉到不妙的危机感。 他咽了咽口水,教授不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移开目光——即使斯内普看上去似乎想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斯莱特林院长忽然移到了哈利桌前。 “把手放下,你这个傻丫头。”经过赫敏的时候,斯内普看都没看赫敏一眼,冰冷的斥责让赫敏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拉文德给她递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仅供参考,波特。”斯内普教授盯着波特的眼睛,快速却清楚地吐出问题的答案,“水仙根粉和艾草能制成强力的催眠药,粪石是一种从山羊的胃里取出的石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统称乌头。” 哈利听得愣愣的。等等,斯内普教授刚刚是在报答案而不是在叙述他的花样死法吗? “那么,”报完一大串知识点,斯内普教授用他那低沉冰冷的嗓音加了句,“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记下来?” 顿时一阵羊毛笔尖摩挲纸面的声音响起,刚刚记过笔记的学生也赶紧再记了一遍,生怕因为没有写字而被斯内普教授盯上。 斯内普教授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黑色袍角翻飞。他挥开长袍坐下,沾了沾羊毛笔,抬头再次看向哈利波特。 “格兰芬多的学生注意了,由于你们的学生对老师无礼……”笔尖落在羊毛纸上,黑色的墨水顺着纸的纹路洇开,“学院将被扣掉5分。” 斯莱特林的学生立刻对格兰芬多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赫敏同情地看了哈利一眼,她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对哈利偏见这么大,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课堂上积极举手回答问题的同学也不假以辞色。 明明从小到大,她都是所有科目的老师最喜欢的那一类学生。 受挫的小女巫摆了摆头,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抬起头忽然发现查尔斯在看自己。 事实上刚刚斯内普突如其来的为难和扣分让教室里的大部分人都看向了她和哈利,但是赫敏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查尔斯。 明明在烟雾缭绕的魔药课教室里,他那一双灰色的雾蒙蒙的眼睛更难让人看清了——而且赫敏也不确定他究竟是看她还是看哈利,还是只是看向格兰芬多的这块区域。 就当他是在看她吧。赫敏仰起头,对着查尔斯的方向露出一个明媚的笑,示意她还好,没有太受打击。 她一笑,查尔斯浅灰色的眼睛就又落回到书页上。 第 9 章 魔药课时提问的扣分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魔药炼制过程,赫敏算是彻底了解到了斯内普教授的真实诉求——想尽办法扣格兰芬多的分。 草药放错了,扣分,火开小了,扣分,放药顺序搞错了,扣分。 斯内普教授牢牢盯着格兰芬多这边的坩埚,每一个疏漏都能立即察觉。 哈利原本还担心自己的扣分会拖累学院,不久愧疚感就随着其他同学前仆后继地栽倒在斯内普手上而消散了不少。 赫敏的魔药学很出色,配置魔药没有一点疏漏,然而斯内普就像没有看到一样,转头对着德拉科说:“精准无误的操作,斯莱特林加5分。” “隆巴顿先生,你手里拿着什么?”他毒蛇似的视线落到纳威手里的巴波块茎上。 纳威被他一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一松,巴波块茎就掉到了坩埚里。 “真遗憾你那体积巨大的脑子里没有一点有用的东西。”斯内普冷冷地出声,“你又浪费了一锅魔药,格兰芬多扣5分。” 相比之下,拉文克劳就显得中规中矩相对安全了,斯内普教授只顾给格兰芬多扣分和斯莱特林加分,没有太多精力投放到他们这边。不过拉文克劳的学生一向谨慎小心,全部按照书本要求实现配置,基本上也不会出错。 当然,被斯内普一直盯着,即使原本胸有成竹也有可能会因为紧张而犯一些低级的错误。 拉文克劳表示:感谢同行衬托。 等好不容易下了课,格兰芬多的同学纷纷感到身心俱疲,想立即回公共休息室好好养个神来抚慰被魔药课伤害了的心灵。 赫敏则另有心事,下课后拉文德和帕瓦蒂问她:“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赫敏看了看拉文克劳的方向,摇了摇头:“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 “行吧,随便你。”拉文德拿起魔药学课本就和帕瓦蒂走了。 而赫敏则往拉文克劳那边跑去,堵到了自己想堵的人。 查尔斯停下脚步,诧异地看向还气喘吁吁的赫敏。 “好……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赫敏好不容易平稳了气息,她看向查尔斯胸前象征拉文克劳的蓝色徽标,犹豫地开口,“在拉文克劳生活得怎么样?” “挺好。”查尔斯简短地评价。而且同学都很安静。 赫敏哦了一声:“其实我挺好奇,今天课上斯内普问的问题,你是不也都知道答案?” 查尔斯点点头。赫敏心道果然如此。 “那你为什么不举手呢?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斯内普教授不喜欢发言踊跃的学生了吗?”赫敏好奇地问。 查尔斯沉默了一会儿。 “叔叔和我说过,斯内普教授对另外三个学院不太友好。”少年清澈干净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举手是因为我没有举手的习惯。我不喜欢出风头。” 查尔斯身旁经过的拉文克劳学生忽然停了下来,惊异地看过来:“赫歇尔,原来你可以一次性说这么长的句子啊?” 赫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看来查尔斯不管是在谁面前,话都是一样的少。 查尔斯白皙的脸上浮上了尴尬的红晕,一时间进退两难。 那名拉文克劳学生友好地朝赫敏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克里斯·沃特,是赫歇尔的室友。” 他扫了眼赫敏手里抱着的厚厚的书,里面除了基本的课本以外,还有好几本从图书馆借过来的魔药衍生读物。 “你好,我叫赫敏·格兰杰。”赫敏强忍住笑意,看向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孩。 “说真的,我觉得一看你就特别亲切。”克里斯开起了玩笑,“这个书的厚度就特别拉文克劳。” 赫敏笑了起来:“图书馆的图书分类可不是按照学院名字来分的。” “但是一年级的魔药学课本,绝对姓斯莱特林。”克里斯耸了耸肩:“斯内普教授只对斯莱特林的学生才格外宽宥。” “说到这里……我真的挺奇怪的。”赫敏的笑容消失了,“斯内普教授他……他一直这么偏心吗?” 其实在麻瓜的世界里,学校里的老师也多多少少有点偏心,但有学校规章制度的限制,一般不会表现得特别明显。而且就算偏心,赫敏也只见过偏心好学生的老师,从没见过哪个老师因为学院偏心的。 克里斯面露无奈:“斯内普教授在魔药方面的造诣非常高,但他对斯莱特林以外的学院格外苛刻,尤其是——” 他想到赫敏的学院,犹豫地顿了顿,“格兰芬多。” “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贯都不对付,而他以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现在又是斯莱特林的院长,长久的观念一时间改变不过来。另一方面许多格兰芬多……呃,确实表现得没那么好。”克里斯考虑到赫敏的存在,及时刹住了车,没有说得太直接。 然而赫敏还是察觉到了克里斯的未竟之言,心里有些难受,但是确实也很难反驳。因为对各个学院的偏见不仅仅只存在于其他学院那里,每个学院自己内心也自有一套评判的标尺。好像分院帽已经确定了一个人将来一定会成为怎么样的人,他未来所有的可能性都被自己和别人的既定印象所抹平了。 感受到赫敏沮丧的情绪和周遭不太对劲的氛围,被克里斯调侃以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查尔斯开了口:“你不希望你的朋友们一直被教授否定,是吗?” 赫敏摇了摇头:“我是不希望他们因为一些荒谬的偏见而被否定。” “这些你不认可的否定会动摇你吗?”查尔斯的声音很轻,但眼神很坚定。 赫敏陷入沉思。 “我想说不会,但……”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如果不会,我现在也不会难过了。” “好了好了。”克里斯终于意识到他们的对话逐渐驶向不可控的境地,赶紧转移话题,“不要再纠结于这件事,偏心的老师又不多。只要以后上魔药课注意点就行了。” “好了,和你们聊了这么久,我也得回去写魔药课的作业了。”克里斯朝他们摆摆手,看向查尔斯,“休息室见!” 查尔斯却抱着书朝反方向走去。 “你去哪?不去拉文克劳休息室吗?”赫敏赶紧跟上去,奇怪地问。 查尔斯的神色又变得淡漠:“去叔叔的办公室。” 哦,对,约翰·赫歇尔是三年级的魔药课教授。同样是魔药课教授,他看起来可比斯内普好相处多了。赫敏心想。 “你去干嘛?”赫敏继续问。 “写作业。”言简意赅,这才是真正的查尔斯赫歇尔。 赫敏的眼睛亮了起来,在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里写作业!那有不会的题目就可以直接问他!相较而言,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平常只有级长帮忙解决疑惑,赫敏提的一些问题并不能得到特别满意的回答。 她忽然也不太想回休息室了,魔药教授办公室的吸引力对她而言简直难以抵抗。她赶紧追上查尔斯。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查尔斯转过头,看见赫敏充满希冀的眼神,里面没有对会被拒绝的预判——见鬼,他真的不擅长和别人相处,更不擅长拒绝。让他拒绝一个像小兔子一样睁着亮亮的眼睛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的人,他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这得问叔叔。”他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希望叔叔作为一个成年巫师可以争点气,果断地拒绝这位勤勉好学不耻下问的格兰杰小姐。 查尔斯满意地甩了锅,得到首肯的赫敏就只当革命已经成功了,快乐地跟着查尔斯在走廊里穿梭。 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并不小,但是大部分空间都堆满了各种魔药的原材料,墙壁的橱柜上也摆满了瓶瓶罐罐,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物混合的味道。 相比较总是弥漫着柔软蛋糕香气、有着温暖壁炉的格兰芬多休息室而言,这里实在称不上是一间适合学习的房间。 赫歇尔教授正坐在堆满书本的办公桌上批改作业,见到进来的有两个人,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格兰杰小姐,你这是?” 赫敏礼貌地和赫歇尔教授说明了来意,教授欣然地为她在办公桌旁加了个高脚凳。 没有人会不喜欢爱学习的学生,斯内普教授是个异类,在他眼里学院和血统高于学习态度。 查尔斯眼睁睁地看着教授在办公桌上腾出了两块空着的区域——准确地来说,为了照顾到查尔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习惯,赫歇尔教授把他俩分别安排在了桌子的两头。 查尔斯心想:感谢您的体谅,但是叔叔你为什么不干脆拒绝她的要求呢? 赫敏高兴地把文具和书本放到了桌上,赫歇尔教授则先施了个通讯咒和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讲了一下赫敏的情况。 麦格教授显然也对赫敏的好学精神有所耳闻,倒是很爽快地应允了赫敏的要求,只是让她务必在宵禁前回到休息室。 赫歇尔教授前几天倒都积极回答赫敏问题,后来发现赫敏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大多很刁钻,让他不得不停下进度花费大量时间和她讨论问题的答案。后来他终于受不了了,以“刚进入学校你们要多和同学相处相处啊”为由,只让赫敏和查尔斯一周来两次他的办公室——他觉得作为教授他总得一视同仁,不能只赶赫敏一个人走,而且查尔斯确实需要多和同龄人打打交道。 查尔斯觉得比起吵吵闹闹的办公室,安静有序的拉文克劳休息室显得和蔼可亲多了,因此也没有多加反驳。 另外赫敏提的很多问题确实提供了一些思考的新思路。 巫师家庭的孩子从小生活在魔法世界,对生活中的种种早已习以为常,理所当然,但也因此受制于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会习惯性地忽略掉一些东西。 就像一张给出了所需公式的考卷,题目中所有的潜台词都被显著地标了出来,所有的学生都在规定且一致的公式中答题,不会去想题目的其他解法。 但是出身麻瓜的巫师却是第一次接触魔法世界,他们的考卷是完全空白的,甚至连题目也并不分明,他们往往会提出一种崭新的、在纯血巫师眼里看起来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解决公式,不一定对,也不一定错,但确确实实打破了禁锢。 比如说,当纯血巫师看到阿瓦达索命,会想当然地露出一个嫌恶和恐惧的表情,知道这是一个恶咒,而且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中最不可饶恕的一个。 正派巫师甚至根本不会再去深入理解。 但是赫敏看到这个咒语,立刻就问赫歇尔教授:“阿瓦达索命作用的机理是让人的心脏停止跳动还是让人直接脑死亡?如果是心脏停止跳动还可以用心脏复苏的机器唤醒他吗?” “孩子,这是魔法,科学无法解释魔法。”赫歇尔教授无奈地扶额。 “但是如果被施咒的人只是心脏停止跳动的话,在一定期限内进行心脏复苏术,他还是可以被救起来的啊。”赫敏不放弃,“我知道魔法不是科学,但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施咒过程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不尝试用现代科技抢救一下已经回到科学世界的受害者呢?” 第 10 章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赫敏从哈利那边得知了魔法石差点遭窃的消息。 三人猜测魔法石被藏在了三楼禁地——托费尔奇的福,他们曾为了躲避他的追捕,不小心误入了三楼禁地,还发现那里面有一只地狱三头犬,似乎在看守什么东西。 魔咒课上,赫敏非常完美地施加了一个悬浮咒,这是一个她早就烂熟于心的低阶咒语。离下课还早得很,班上大多数人都还没办法施咒成功,她于是开始好心地纠正周边同学的念咒发音。 “重音在‘奥’不是‘萨’。”她对罗恩强调道。 罗恩又施了好几遍咒,还是没有成功。 赫敏有点恨铁不成钢,反复地纠正他的发音,然而直到下课,罗恩都没有让面前的羽毛浮起来。 等到下课,罗恩立刻跑到哈利身边,模仿赫敏朗读课文一样的腔调:“重音在‘奥’不是‘萨’。” “她太讨人厌了,真的。”罗恩没有注意到赫敏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怪不得她交不到朋友。” 赫敏本来是想上来提醒罗恩一定要注意咒语的重音,却没想到他在背后这样和人议论自己。而旁边的哈利也没有立刻出言反驳。 她的脸色顿时惨白,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睛里往外涌。 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流泪的样子,她加快了脚步超过了罗恩一行人,低头朝女厕所跑去。 她知道她一向不是很讨同龄人喜欢,虽然老师们喜欢她,同学却觉得她心机重、一心讨好老师。主动帮别人解决疑惑,别人会觉得她是在显摆自己知道得多。紧张时她给自己加油鼓气,别人觉得她戏太多,只是想让别人注意到她。 朋友们表面讨好她,转过头就议论她有多讨人厌。周末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单独约她出去玩过,暑假也根本没有人给她写信。 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戳破,因为一戳破,她就真的没有朋友了。 所以她把一切憋在心里,和那些朋友继续表现得关系很好,跟他们讲自己在书里看过的故事,告诉他们怎么考试得高分。尽管离开了学校,根本不会有人找她玩。 她只能假装,自己很讨人喜欢。 因为跑得太急,心里胡乱得想东西,赫敏没看前面,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带着哭腔说了一句“对不起”,抬头一看发现是查尔斯。 她的心情悲伤到了极点,压抑许久的情绪忽然得到一个宣泄口,立马倾泻而出将她的理智淹没。她用一双极度悲观的眼睛看到查尔斯一向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知所措。 “你也没有把我当朋友吧。”她难过极了,断断续续地用含糊地哭腔说话,“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脑子有问题……觉得我太吵。” 她没有等待查尔斯回答,说完这句话就转身朝女厕所跑去,落荒而逃的背影在查尔斯的灰色的眼睛里逐渐缩小。 查尔斯站在原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必要。 城堡一楼的女生盥洗室里,赫敏蹲在厕所隔间里哭得双眼红肿。 “我觉得躲起来哭不是一个好主意。”一个尖利的女声忽然从马桶里传了出来。 赫敏吓得往后跌坐了下去。 一个女幽灵忽然从抽水马桶里冒了出来,她穿着拉文克劳的校服,扎着双马尾,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死时还没成年。她的神情带着些许难过与落寞,“上一次我躲在厕所哭了以后,我就变成了幽灵。” “你是谁?”赫敏有些害怕。 “你不认识我?”幽灵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更尖利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梭墙面,“我是城堡二楼盥洗室的桃金娘。” “你住在盥洗室?”赫敏感到诧异,毕竟她还没见过愿意住在阴冷潮湿的盥洗室的幽灵,就算是幽灵,也希望自己住的地方温暖而舒适——即使他们已经丧失了任何感觉。 “我知道了,你没听过我的故事。”桃金娘沮丧极了,“他们不喜欢我,嘲讽我,嫌我太爱哭了,所以我就躲在盥洗室里哭。以前那里很少有人来,现在更没人去了,没人想用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 “他们”应该指的是桃金娘的同学。 赫敏有些同情她:“你一定很孤单。” “但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上次哭完以后就变成了幽灵了呢?”赫敏提问。 提到死因,桃金娘的眼睛瞬间蓄满了眼泪,她尖声尖气地大哭了起来:“我是被蛇怪害死的。” “蛇怪?”赫敏疑惑极了,难道霍格沃茨里还藏着什么怪物吗?可是邓布利多校长明明说过霍格沃茨是魔法世界里最安全的地方…… “它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回忆起蛇怪,桃金娘的牙齿都在打颤。 但她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况且她不是为了给陌生人科普神怪故事才来的:“听着,龅牙小姑娘。” 赫敏听到这个称呼就一阵心梗,她大概知道为什么桃金娘生前不讨人喜欢了。 “有个挺帅的小男生,让我来找你。”桃金娘的脸上泛起一丝绯红,在幽灵泛青的脸庞上显得格外诡异,“他让我务必给你带句话。” 赫敏感到很奇怪:“等等,什么样的男生会进女生盥洗室?” 桃金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赫敏一眼:“不是所有新生都不知道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没有人去。没有人光临的女生盥洗室就只是一间保密性强的普通房间罢了。” 哦,懂了,大概是那个男生想要利用桃金娘的盥洗室做一些不能被人发现的事情——听起来似乎不太合法? 赫敏的心情顿时变得非常复杂。 “他让我跟你说……等等,你那是什么眼神?”对于赫敏质疑好看小男生的行径,桃金娘表示强烈谴责,“没你想得这么不堪,他只是比较好学,找个空房间试验魔药罢了。” 炼魔药?那肯定不是对魔药课深恶痛绝的罗恩和哈利。赫敏心想。 “他说他没有朋友,也不知道朋友之间该怎么相处。所以他的某些行为会让你以为……他没有把你当成朋友。” “但是责备一个并不清楚朋友是什么样的人,说他没有把你当成朋友,这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桃金娘自己也觉得这个表述很复杂,皱着眉,硬着头皮复述着,“不过他还是要向你道歉,因为他让你难过了。他虽然不知道朋友是什么样的,但是并不想让你难过。” “说实话。”桃金娘扶了扶眼镜,“要不是他长得好看,我才不愿意帮他跑一趟,复述这么一大段莫名其妙的话。” 赫敏却听得很认真:“那个男生是……查尔斯赫歇尔吗?” “是啊。”桃金娘脸上又染了些诡异的红晕,“一个很帅的拉文克劳。” 赫敏对桃金娘的花痴感到无话可说。 “传话传完了,我也要走了。”桃金娘看了看赫敏脸上渐干的泪痕,“你也别哭了,在盥洗室哭多了没好事的。” 说完她就窜回了冲水马桶,离开了一楼盥洗室。 晚餐时赫敏还没回来,而奇洛教授带来了巨怪出现在地下教室的消息,教师们让所有学生立刻回到各学院的休息室。 查尔斯看向格兰芬多的长桌,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甚至连往常和赫敏待在一起的救世主哈利和韦斯莱家的罗恩也不见了。 拉文克劳的级长已经在催他了:“你今天别去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了,巨怪可能会去霍格沃茨的所有房间,现在只有公共休息室才是最安全的。” 霍格沃茨的所有房间?包括赫敏在的女厕所吗?查尔斯忽然拔腿跑到布置避难命令的教师边上,所有教师——除了已经被巨怪吓昏的奇洛教授,正严阵以待准备去对战巨怪。 “查尔斯,你来做什么?”赫歇尔教授惊怒地盯着忽然跑上前的侄子,“快回休息室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查尔斯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叔叔,他认出了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径直上前扯了扯她的长袍:“教授。” 麦格·米勒娃好奇地看向这个无视叔叔的拉文克劳一年级生:“孩子,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有个格兰芬多的朋友。”查尔斯说,“她叫赫敏·格兰杰,今天下午她跑去了一楼东面的女厕所,到现在也没回来。” 麦格教授恍然大悟,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来几名教师和我去一楼东面的厕所,其他教师去地下教室。” “至于你。”麦格教授看着查尔斯,“现在,立刻,马上,跟着级长回公共休息室。不能再多一名在外闲逛的学生了。” 查尔斯还拽着麦格教授的长袍不松手。 麦格教授摸了摸他的头:“我保证,一定会把你的朋友平安地带回来的。” 查尔斯点点头,松开手跑回了拉文克劳的大部队。 赫敏没有想到,她在桃金娘走后反思了一会儿,竟然会碰到从地下教室跑出来的巨怪。也没有想到哈利和罗恩竟然会跑来救她。 对着三米高、举着大木棍乱挥的巨怪,罗恩竟然第一次施悬浮咒成功,让巨怪手里的木棍高高举起,对着它自己的脸重重砸了下去。 巨怪瞬间被砸昏了过去。 “对不起,赫敏,我今天不该这么说你。”罗恩诚心诚意地向赫敏道歉。 当罗恩和哈利出现在厕所门口的时候,赫敏其实就已经原谅他们了。 “没关系。”棕发小女巫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很高兴你学会了悬浮咒,罗恩。” “我想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吧。”斯莱特林院长嘲讽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三个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麦格教授走门口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斯内普和奇洛教授。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麦格教授严厉地瞪了哈利和罗恩一眼,“关于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是我的错,教授。”赫敏连忙开口揽责,“是我从书上看到了巨怪,认为自己能够独立对付巨怪,所以私自跑出来,后来发现我完全错了。哈利和罗恩是为了找我才偷偷溜出来的,都是我的错。” 赫敏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红肿的双眼显然也不像一个勇士的归属。 麦格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很惊讶你的莽撞,格兰杰小姐。” “格兰芬多扣5分,因为你的不自量力。”麦格教授冷声道。 赫敏松了口气,没想到麦格教授下手比斯内普还轻。 “至于你们两个……”麦格教授看向哈利和罗恩,“你们要明白,一年级新生能勇斗山地巨怪还能保住性命,这是一件多幸运的事情。” “格兰芬多加十分,纯粹是因为你们的狗屎运。”麦格教授淡淡地说完,转身就走。 三个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奇洛教授催促道:“你们快回去吧,等会儿巨怪醒了可就不好了。” 三人这才欣喜地跟着麦格教授回到了休息室。 将他们送到休息室门口,麦格教授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另外,格兰杰小姐。”麦格教授转身看向赫敏,“拉文克劳的查尔斯·赫歇尔很担心你的安全,建议你明天和他报一下平安。” 赫敏愣了愣。 “同时,我也希望你可以少一些小聪明。”麦格教授说完最后一句,就离开了休息室。 “我怀疑巨怪是斯内普放出来的。”一回到休息室,哈利就小声地和罗恩、赫敏分享他的见闻,“我看到斯内普的腿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我猜他放出巨怪声东击西,这样他就能设法通过三头犬拿到魔法石,他的腿肯定是被三头犬弄伤的。” “可是为什么?”赫敏不太相信老师会做出伤害学生的事情。 “因为他要帮伏地魔拿到魔法石。他效忠于伏地魔。”哈利波特肯定地说道。 第 11 章 当赫敏再次去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时,她忍不住问约翰·赫歇尔:“教授,你听说过魔法石吗?” 赫歇尔教授放下手里的羽毛笔,停下批改作业的动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他的身体往后一靠:“但是我不能告诉一个一年级新生。” “为什么?”赫敏不服气。 赫歇尔教授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脑袋:“因为你们的这里……藏不住事。” “我不会乱说的。”赫敏不敢相信赫歇尔教授竟然把她当成一个守不住秘密的大嘴巴。 “我不是指这个。”赫歇尔教授解释道,“你们没有学过大脑封闭术,任何一个会摄魂取念的巫师都能从你们的小脑瓜里知道他所想了解的任何事情。” “那你教我大脑封闭术不就行了吗?”赫敏的眼神又亮了起来。 “你这个年龄——”赫歇尔教授冷笑了一声,“想都不要想。” 深受打击的格兰杰小姐决定还是先暂时把心思放在即将来临的魁地奇比赛上面,她的好朋友哈利波特即将作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当然也不可能会有人比一年级新生更年轻了——参加比赛。 他们担心斯内普会在比赛期间对哈利波特下手,两个人决定从开场开始就一直紧盯教师席,不让他又有可趁之机。 魁地奇运动是一项风靡魔法世界的球类运动,霍格沃茨的每一个在校生都以能进魁地奇院队为荣。 哈利作为一个一年级生却成了担负重任的格兰芬多找球手,不少人在私底下偷偷下注赌他开门就掉链子,被高年级学长吊打教做人。 罗恩作为哈利的好朋友,义愤填膺,想压哈利赢却苦于两袖清风,只能向担任学生会主席的哥哥比尔举报,一举消灭地下赌博风气。 “他们真的太过分了。”坐在魁地奇学生席上的罗恩向赫敏挥了下拳头,“哈利凭实力进的魁地奇球队,他们怎么敢这么说他。” “好了罗恩。”赫敏提醒他小声一点,“组织赌局的米诺已经看过来了,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你是那个告密的人的话,最好小声点,不然比赛结束后你就会收到好几个决斗的邀请。” 罗恩抬起头,不远处一个金色卷发的男孩挑衅地冲他挑了挑眉,他悻悻地闭上了嘴。 “另外,我们今天的任务是监视斯内普,如果我们不低调点,就会被他发现异常。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赫敏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斯内普会很高兴我们又给他送了一个给格兰芬多扣分的理由。” 罗恩的情绪这才完全平复下来。 然而场上哈利的情况却忽然不妙,他的扫帚忽然失去了控制,在空中拼命晃动,似乎打算把他的主人从高空重重地摔下去。 与此同时,斯内普的嘴中念念有词,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哈利,似乎在施咒。 “斯内普在对扫帚下咒!”赫敏担心地对罗恩说。她把望远镜收起来放到地上,溜出学生席偷偷地跑到教师席底下的通道。 她藏在斯内普脚下的入口里,挥起魔杖对准斯内普的长袍:“火焰熊熊。” 一簇火焰从袍角炸开,接着飞速地向上蔓延。 赫敏飞速地隐入通道,随后斯内普身边的女教授发出一声尖叫:“西弗勒斯,你的衣服着火了!” 赫敏松了一口气,起身就要离开通道时,忽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一只戴着黑色羊皮手套的手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冰凉的触感将她的尖叫压了下去。 淡淡的柠檬香气混杂着白松香的味道在赫敏的鼻尖散开,蓝白相间的围巾随风飘动,时不时轻柔地拂过赫敏的面颊。 逆光的黑色阴影中,赫敏对上了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嘘。”黑发巫师将食指抵在唇前,另一只手缓缓地从赫敏的脸上移开,柠檬香气瞬间淡了。 格兰杰小姐第一次做坏事就被抓包,一时间竟也想不到其他解释的措辞,干脆闭嘴装傻。 查尔斯显然也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隔着手套拉着赫敏的手腕跑出了通道。 场上哈利的扫帚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开始和斯莱特林的找球手竞相追逐金色飞贼。 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赫敏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尝试和查尔斯沟通:“我不是故意去烧斯内普的衣服的,我们发现他在对哈利的扫帚施咒,导致哈利的扫帚失控,如果我不烧斯内普的长袍阻止他,哈利就会有生命危险。” 她脸色焦急,眼露担忧,生怕查尔斯不相信她说的话或者去找教授告发她。 查尔斯的神色有些疑惑,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情况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不是他。”他坚定地看向赫敏,“我会读唇语,那个时候斯内普教授念的是反咒,他是在阻止害波特的那个人。” 并没有在意查尔斯会读唇语这个小细节,赫敏的脸色顿时变白:“你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错。”查尔斯摇摇头,“反咒的念法和正咒的区别很明显。” “抱歉,为了哈利的安全,我现在必须要回去找真正施咒的人,晚点再和你道谢。”赫敏说完转身就跑,既然她烧得是念反咒的人,那么失控的扫帚现在失去了掣肘,哈利的情况肯定会变得更危险。 她后悔极了,一心只想赶紧跑回赛场,在哈利掉下来之前找到那个真正施咒的人。 然而在她迈入观众席之前,响亮的赛场广播就已经播出了比赛结果:“哈利波特抓到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获胜!” 她愣了几秒,而后就停下脚步,跟着全场一起大声欢呼。 罗恩跑到她跟前,快乐极了:“赫敏,你成功了,哈利赢了!” 赫敏头脑还嗡嗡的,但是眼睛不自觉地再次落到了教师席上。 她没有成功,她烧错了人,但是为什么哈利还能赢呢?究竟还有谁还藏在暗处,静静窥伺着,准备随时出来给哈利或者其他人致命一击? 人们欢呼着,将格兰芬多最年轻的找球手扔上了天空,又将他接住。他们不断地歌颂着哈利波特的名字,此起彼伏的哨声和笑声在红黄相间的海洋里蔓延。 一派热闹景象中,赫敏忽然打了个冷战。 第 12 章 “那么,如果不是斯内普,还有可能是谁呢?”晨间的餐桌上,哈利放下手中的《标准咒语·初级》,揉揉酸疼的太阳穴,疲惫地问赫敏。 期末考试临近,他们却还得从复习时间里挤出关心魔法世界安危的时间。 哦,梅林的袜子,麦格教授真该为他们的忧国忧民而为格兰芬多加十分。 “查尔斯说他没看到真正施咒的人。”赫敏遗憾地叹了口气,“偷魔法石和对扫帚施咒的应该是同一个人,难以置信竟然有一个伏地魔的追随者藏在霍格沃茨的教师行列里。” 她想到被她误会的斯内普,其实除了课堂之外,她在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也偶尔会看到她。那时斯内普一般是拿着他新研制出的魔药或者即将发表的新论文来和赫歇尔教授交流意见。 在其他魔药教授的办公室里意料之外地见到几个自己的学生,他一开始还会嘲讽几句,后来见习惯了就自动地忽略了他们,旁若无人地和赫歇尔教授用高深晦涩的词汇探讨学术。 沉溺于魔药学的斯内普教授认真而投入,他冰冷而内敛的眼神中偶尔会迸发出一丝奇异的神彩,有时候作为目击者的赫敏甚至会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她一直觉得沉迷学术的人不太可能会去作恶,因为他们最深的欲望和渴求就是学术本身,作恶的诱惑力远远不及他们追逐学术的热情。 所以她潜意识里也不太愿意相信斯内普会去迫害哈利,尽管他一直在学院问题上严重偏心,但那顶多算他作为老师的德行有亏,不算什么真正的恶。 但她也不能确定,斯内普内心最深的欲望到底是不是魔药。她还很小,眼神还很稚嫩,面对强大的巫师,她只能看出对方不刻意隐藏的东西。但是不刻意隐藏的东西一定是真实的吗? “查尔斯,查尔斯,你就这么相信一个拉文克劳?他万一看错了呢?魁第奇比赛的时候用魔杖施法那么显眼,下手的人只能是用无杖魔法,低年级的学生根本接触不到无杖魔法,更不用说反咒了。”罗恩一边摆弄着巧克力蛙的卡片,一边低声嘟囔,“那个查尔斯再厉害,也才一年纪。” 但是查尔斯,至少查尔斯能证明在魁地奇的意外里,斯内普是无辜的。赫敏心想。 “那是你接触不到,查尔斯高阶魔法都已经至少预习过一遍了。”赫敏恨铁不成钢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卡片?” “我都复习好了!”罗恩狡辩道。 “哦,真的吗?”赫敏对罗恩竟然早早就复习好考试内容这一事实感到十分有趣,“配置遗忘药水的三个重要材料是什么?” “呃……”罗恩挠了挠后脑勺,声音瞬间小了下来,“不知道。” 果然,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韦斯莱。赫敏叹气:“现代教育和魔法教育的双重悲哀。” 哈利差点要对自己使一个锁舌封喉来让自己不至于笑出来。 海德薇啄起一张邓布利多的卡片,用毛茸茸的身子顶了顶哈利的手指。 “谢谢你,海德薇。”哈利从它的尖喙抽走卡片,向赫敏展示:“看来我们目前只有这一条关于魔法石的线索了。” “邓布利多和他的好友尼可勒梅在魔法石的研制上略有成效。”哈利轻轻念出卡片上关于邓布利多的介绍,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嘲,“瞧,多么有用的线索。” 简直对他们没有一点帮助。 “至少我们知道了尼可勒梅。”罗恩补充道。 “那个查尔斯再厉害,也没告诉你尼克勒梅和魔法石的事情。”罗恩有些阴阳怪气,“看来他也不是无所不知。” 没有理会罗恩的嘲讽,赫敏忽然站了起来。“我想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新的线索了。” 霍格沃茨图书馆。 “我上次去禁///书区找过了,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哈利缀在赫敏身后,向她陈述这个不可争辩的事实。 “不是禁///书区。”赫敏轻车熟路地拐进人物传记区,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厚厚的读物,摊开在阅览室的书桌上。 陈腐的味道引起哈利和罗恩的一阵皱眉。 赫敏手里捏着已经泛黄的书页,一目十行地浏览下来。 “啊,找到了。”她把书倒转过来,对准哈利和罗恩,“上周我借了这本书消遣,在这里看到了尼可勒梅的名字。但是因为一直担心魁地奇的事,反倒把这给忘了。” “你管这叫消遣?”罗恩难以置信地看向这本厚如板砖的书。 哈利已经自顾自地念起了被赫敏指出的句子:“目前仅存的一块魔法石,归属著名的炼金术士尼可·勒梅所有,去年他庆祝并度过了他的665岁生日。” “三楼禁地藏的就是这块魔法石。”赫敏肯定地说,“希望那里的保护措施足够安全。” “我想……不太可能了。”哈利犹豫地开口,“海格不小心把制服三头犬的秘诀告诉了黄油酒吧的一个蒙面人,我想那个蒙面人恐怕就是要偷魔法石的人。” “哦,梅林。”赫敏无语。 “所以我们现在。”罗恩咽了咽口水,“是不是该去看看魔法石到底怎么样了?” 黑暗潮湿的地窖里,腐烂和什么东西发酵的臭味熏得人几乎要失去五感,只剩下恐惧的直觉推动一个身影前行。 地板上流淌着恶臭的污水,人一踩进去,就会沾得满脚都是,再好的巫师鞋都会被它浸透,散发出死气沉沉的臭味。 小小而蹒跚的身影在污水中艰难跋涉着,透明的液体从他的下巴不断滑落,滴进脚底的水洼里,被肮脏的黑暗彻底污染。 他还在哭,但是声音已经半哑了,从嘴里吐出的几个零零碎碎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确切含义的单词。 忽然他脚下打滑,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恶臭的污水溅了他满身。 他哭着爬起来,继续走到路的尽头,地窖的深处。转过一个腐烂发霉的矮脚柜,他终于看清了污水的源头。两具长满蛆虫的尸体相依着靠着墙,有一具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五官全部烂掉,露出了白森森的头骨。尸体旁是一个没关拢的水龙头。他们的尸液混杂着腐烂的血肉,被流水不断地冲刷走。 臭老鼠吱吱地叫着,从尸体底下钻出,朝不速之客的脚下跑去。 小小的人影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脚竟也开始腐烂。 拉文克劳的学生寝室里,查尔斯忽然从床上惊坐起,脸色惨白,黑色的刘海早已被冷汗洇湿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蓝白相间的床单,收缩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的大小。 窗外的天还是灰蓝色的,堆叠着灰色的云。忽然远处连亘的山在与天空的交界处破开了一道金色的光,晓雾渐散,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该起床了。查尔斯心想。 他从床头拿起叠好的一件件衣物,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去休息室里让家养小精灵帮忙热了一杯牛奶,一边喝一边坐在椅子上看《初学变形指南》。 过了一会儿克里斯也起来了,他困倦地眯着眼和查尔斯打招呼:“早啊,赫歇尔。” 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实在困得不行。 查尔斯尝试着关心室友:“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考试周总是这样。”克里斯揉揉眼睛,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拉文克劳的学生可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知识点,要是考试考得比其他学院差,那我们会被其他年级嘲笑一年的。” 查尔斯不是很认可熬夜学习的行为,习惯性地选择沉默。 克里斯从家养小精灵手里拿过了一杯热牛奶(尽管他觉得自己现在更需要一杯热咖啡,但是家养小精灵坚持这几天他已经喝了太多咖啡了,为了他的健康着想,他只能得到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和一片抹好炼乳的吐司,走到查尔斯身边的沙发一屁股坐下,整个人瘫在了柔软的天鹅绒沙发上,牛奶差点因为他的剧烈动作而被溅出来——根据目前他的坐标,一旦牛奶飞溅,查尔斯很可能会被殃及池鱼。 幸好克里斯及时把杯子放到了小圆桌上,疲惫地开口:“我从寝室出来的时候碰到了级长,他刚从院长办公室回来,跟我说昨天有三个格兰芬多的新生从奇洛教授手里抢回了魔法石。” 克里斯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评价道:“真是难以想象,考试周竟然还会有人有空去拯救世界。” 听到格兰芬多四个字,查尔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怪不得我只够格来拉文克劳,格兰芬多永远把魔法界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勇士精神和牺牲考试成绩保全大局的奉献精神我想我一辈子也学不会。”克里斯快乐地调侃,“听说救世主也积极地参加了这次行动。” 查尔斯心想克里斯不去麻瓜电视台当脱口秀主持人真是可惜了。 “梅林的袜子,谁能想到一个说话口吃胆小如鼠的人竟然是‘神秘人’的手下呢?”克里斯咬了一口吐司,浓郁的奶香味让他清醒了一点,“听说‘神秘人’就藏在奇洛的帽子里,哈利波特杀死了奇洛,‘神秘人’溜了,但他和他的朋友也受了伤。” “谁受伤了?”查尔斯问。 “级长没说。不过听说受伤不重,现在都在校医室躺着。” 查尔斯当机立断,起身把《初学变形指南》放回书架,玻璃杯递给家养小精灵,准备去校医室慰问一下某位充满勇气精神的朋友。 然而休息室的门一打开,他先看到了一头不请自来的乱蓬蓬的棕发,让他心里的担忧顿时消散。 “早上好,查尔斯。”赫敏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显然没有想到查尔斯会忽然开门。 查尔斯看着眼前身上没有任何血迹和绷带,只是神色有些疲惫,脸上有些脏,再加上巫师袍破了一些的小女巫,松了一口气。 “我有件事想问你。”赫敏斟酌着开口,“之前我在图书馆里看到你在看一本魔法界的人物传记集,觉得很有意思。” “后来我就自己借来看了。”她的声音稍微大了些:“幸运的是,我在里面看到了关于魔法石的线索,正好解了我燃眉之急。那一页的页角和一些无关紧要的章节页角被之前的借阅者折了起来……” “像是一种刻意隐藏的提示。” “赫歇尔先生,你是故意的吗?” 查尔斯抿着唇没说话,静静看着她。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赫敏有些生气,“我想你应该是在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听到了魔法石的事情,所以想要帮助我,但是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关于这本书的事情呢?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拐这么一个弯,既想帮助我又不想让我知道?” “我不习惯。”查尔斯终于开口了,声音闷闷的,“别人的道谢会让我会感到无所适从。” “你是个很好的人,查尔斯。”赫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友好一些,“和别人说话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你只是不习惯而已。” “相信我,如果你试着让别人感受到你的善意,并且稍微向外表达一下你真实的感受的话,你会交到更多的朋友的。”赫敏耸耸肩,感到些许无奈,“人是社会性动物,你不能一直只和书本打交道。” “而且我觉得应该让大家了解到,”想起上次查尔斯让桃金娘给她带的话,赫敏忽然有些生气,“你是一个多么好的朋友。” 查尔斯静静地等她说完:“你知道吗?” “什么?”赫敏诧异。 查尔斯的唇弯了弯:“你刚刚说话的样子,真像我的叔叔。” 而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呃,抱歉,我不想打断你们。”克里斯尴尬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但是我必须要去上课了。” 赫敏和查尔斯这才发现他俩竟然一直堵在拉文克劳休息室的门口,立刻不好意思地退到一边让出过道。 “我还是想知道。”等到克里斯离开,赫敏扭头看查尔斯,“你是怎么从浩如烟海的图书馆藏书里找到那本书的?” “图书检索咒。”查尔斯吐出几个字。 赫敏皱了皱眉:“我没在《标准咒语》和其他课外读物里看到过这个咒语。” “你和我讲过,麻瓜世界里有人尝试通过……”查尔斯顿了顿,轻轻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忽然他浅灰色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一道流星忽然划过,在浓雾中破开了一道银河。 “通过……查找和匹配。”他谨慎地抿了抿唇,“从一个庞大的……库里找到他所需要的东西。” “你是指……”赫敏眼睛一亮,“搜索引擎?” 查尔斯点点头:“应该是这个东西,我不是很了解麻瓜的世界,但一些思路是相通的。” “我把寻物咒和识别咒整合到一起,进行了一些改编。”一讲到理论相关的话题点,查尔斯的话就一下子多了起来,连带着眼里的朦胧雾气也被从过道窗户穿过的晨光吹散了不少,像有人在灰色的胶体里撒了一把细闪的碎金。 “一开始失败了几次,之后我就调整了施咒的方式。”拉文克劳的小巫师弯了弯眼睛,“幸好我的思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最后还是得到了一个相对有效的咒语。” “可惜。”查尔斯的语气有些遗憾:“你说的麻瓜搜索引擎效率很高。我能力有限,图书检索咒需要一个下午的时间才能找出需要的书。” 显然他的这种“遗憾”相当于有人一道题拿了满分以后懊悔自己没有想出其他十种解题方式的那种遗憾,毕竟对于一个霍格沃茨一年级的学生而言,能把书上的咒语毫无错漏地实施出来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创出一个新咒——甚至霍格沃茨的大部分毕业生也不会想到为了找书方便而去创一个新咒语。 尽管每一个巫师体内的魔力是一个自由的源头,不会有一个巫师一生下来体内的魔力就只能用来施加清洁咒。换句话说,魔力的施展是无限可能的,只是人为提供的魔力引导公式,也就是魔咒,是有限的。 因此理论上而言,只要巫师能让咒语合理引导出体内的魔力,他就能完成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然而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赫敏惊讶地看着查尔斯:“我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开始自己创咒语了。” “我只是整合。”查尔斯谦虚地说,“况且点子也不是我的。” “那也没有多少巫师会想到从麻瓜身上找灵感。”赫敏拉长了音调,“总而言之——” “你是天才。” 查尔斯赶紧谦虚地谢绝头衔:“从麻瓜身上找灵感的,你也是一个。” 赫敏咯咯地笑了:“那我也是天才。” 第 13 章 第一学年很快就过去了,紧接着就是新生来到霍格沃茨以后的第一个暑假。 查尔斯跟着赫歇尔教授回到了他在郊外的家。 跟往常的假期一样,他每天就是待在书房里看书,而赫歇尔先生则一边照料院里种植的草药,一边研究魔药学。 不寻常的是假期过半时,家里的猫头鹰从伦敦布莱克大街235号捎来了一封信和一个包裹。 赫歇尔先生看了一眼收件人,夸张地叫了一声,将信和包裹一并移到了查尔斯桌前:“竟然有你的信。” 查尔斯看了赫歇尔先生一眼,抿了抿唇,从桌上的小木篮里翻出拆信刀,小心翼翼地把封口拆开,倒出里面的信纸。 他把信摊开来,牛奶白的信纸上用黑色墨水写出的花体字映入眼帘。 开头是标准的书信格式,方方正正一丝不苟,就像某人如朗读课文般端正规整的自我介绍。 “亲爱的查尔斯: 见字如晤! 我刚回到布莱克大街,爸妈就提着三个行李箱在门口简洁地给我举行了一个欢迎仪式,然后向我宣布了一个消息——这个暑假,我们将举家前往地中海度过一个与潮汐海浪为邻的假期。而他们已经订好了三张当日的火车票,我只来得及把我的巫师帽和长袍塞回衣柜,就得提着我自己的行李箱跑到车站赶火车——而我三小时前才刚刚离开火车站。 (我们家一向是民主表决进行决策,少数服从多数。而在暑假出去旅游这一议题上由于他们二人已经达成了一致共识,根据概率的可能性,不管我赞成与否,最终决议是去地中海的概率都是完整的1,所以他们直到我上了火车才为保证程序正义询问了我的意见。感谢梅林,他们竟然还觉得我有拒绝的权力。) 不过地中海确实是一个适合旅游的地方,阳光,沙滩,海浪,我在伦敦的时候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个晴朗怡人的晴天。只可惜在沙滩上看书有点危险,一是太阳太刺眼,二是书本的纸张很容易被海浪溅到,我又不能在校外施防水咒。” “我的爸爸买了冲浪板,花钱请了教练教他冲浪,第一次出海他就被海浪拍到了水里,冲浪板被浪花打到很远,他想去捞,游过去的时候又被海浪打了下去。” “我也想冲浪,但是爸爸和我说这项运动对我这种小孩子而言太危险了。只允许我在浅水滩里游泳。我游了一天以后回到我们租的小屋,身上全被晒得通红。第二天我就学会了抹防晒霜。(防晒霜是麻瓜世界里的一种彩妆产品,可以防止晒伤。)” 查尔斯心想,巫师们都穿着长袍,也不大容易被晒伤。 他收回神游的思绪,把手里的信纸翻到下一页,继续读下去: “我们一般白天去海边,偶尔晚上也会去。因为地中海晴朗的气候,星星总是密布夜空。夜晚的海风特别舒服,味道咸咸涩涩的,吹到你时,你就会感觉到它是从很远的地方吹来的。你总会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迎接远道而来的风。风带来了远方被加密过的问候,但你仍会意会到远客的友好,就像海风的温柔。” “住在我们小屋的劳伦斯太太也很喜欢晚上来海边散步,她养着一只会游泳的狗,那只狗很乖,我摸它的时候,他就会来蹭我的手。如果不是克鲁克山和狗实在不对付,我真想再养一只狗。说到这里,我有点想克鲁克山了,它被寄养在邻居太太家里,不知道她有没有按时睡觉。” 查尔斯的脑海里顿时浮现了那只姜黄色猫咪的大饼脸。 “我们在地中海待了一个月,每天晚上我都听着海浪声入眠。这倒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伦敦的夜晚总是特别安静。” “对了,我还给你寄了礼物,希望你喜欢。 你真诚的, 赫敏·格兰杰” 查尔斯把信放回桌上,拿起魔杖对包裹的包装施了一个“左右分离”,而后包装纸就自己按照包装的顺序逆序拆开,柔软的彩纸整齐地倒在礼物两旁的桌面上,露出当中一个纯白色的纸箱子。查尔斯放下魔杖,用手慢慢地顺着密封的胶条打开纸箱,里面被主人贴心地垫了很多泡沫垫防震,在泡沫垫的中央,是一罐沙子和一张赫敏在海边拍的照片。 照片上她穿着一件连体泳衣,站在潮汐里,从海面上捧起海水洒向天空,水珠像雨滴一样落在半空,被阳光反射出亮光,而她身上也沾着沙子和水珠,整个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照片不像魔法世界常见的那种动态照片,而是非常麻瓜的静态照片,但是查尔斯却觉得能看到赫敏脸上的笑容逐渐绽放的过程,像一颗熟透了的石榴忽然在阳光下炸裂,露出内里汁水充沛的果实。 查尔斯翻到照片背面,上面写了一段诗: “午夜的月光在编织 海波上明亮的锁链; 海的胸膛轻轻起伏, 恰似一个婴儿安眠; 我的心灵也正是这样 倾身向往,对你聆听; 就像夏季海洋的浪潮 充满了温暖的感情。 ps:没有带闪光灯,只能拍了一张白天的照片寄给你。但是又觉得地中海的夜晚这么美好,屈服于麻瓜的照相技术而不能与你分享实在心有不甘,所以借用了一位麻瓜诗人的诗歌。 不过我一直觉得,诗歌也是一种魔法。” 查尔斯拿起那罐沙子,轻轻晃了晃,颗粒摩挲的沙沙声响清晰明确,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赫敏上学期和他提到过的麻瓜世界里声音传播的理论:“声音是通过介质传播的,介质包括固体、液体和气体。在一个完全真空的环境下,世界是绝对静音的。” “真空是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真空就是……”少女笑了起来,伸出手一把抓向空气,然而她什么也没抓到,只带起一阵微风,“什么也没有,没有风,没有烤得噼啪作响的复活节烤鸡的香气,没有你在一束阳光里看到的跳舞的尘埃,没有让闷热夏季的墙面出现水珠的潮湿……” 黑发少年将罐子靠近自己的鼻翼,轻轻翕动鼻尖,仿佛嗅到了海风咸涩的味道。 所以,气味也是需要介质才能保存的吧?他静静地想。 没有用悬浮咒,查尔斯亲自把它放到了自己的书架上。 度假结束终于回到布莱克大街的赫敏格兰杰小姐马上就从猫头鹰那里收到了查尔斯的回礼。 用黑色包边的深绿色丝绸小心翼翼地包着一本魔药课本的复印件,用的纸张是魔法世界特有的防火防水的黄色羊皮纸,复印手段也是一种古老的魔法。复印件的扉页上写着“约翰·赫歇尔赠与查尔斯·赫歇尔”(显然复印的内容很完整,完整到连最初主人的赠与签字也完完整整地复印了下来),不过在这行字下面还有一行用墨绿色墨水新添上去的字迹:“敬赠格兰杰小姐”。 课本里有两种笔记,赫敏一看就认出来了,字迹比较多的那些是约翰写的,比较少的是查尔斯写的。 笔记详实得超过了课文本身,看得出来原主人的用心。而且这些密密麻麻的笔记都十分正经且一丝不苟,没有一个搞怪的表情,偶尔出现的涂鸦也是在描绘某种魔药。 总而言之,这本课本复印件对于赫敏这样爱书如命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座宝藏。 她兴奋地给查尔斯回了洋洋洒洒三千字的感谢信,表达对他最真挚的谢意。 借花献佛的查尔斯毫不客气地将感谢照单全收,作为回复,他礼貌地在小卡片上写了三个字“开学见”。然后让自家的猫头鹰专程将只写着这三个字的小卡片礼轻情意重地送到了格兰杰家。 猫头鹰表示自己很无辜。 ※※※※※※※※※※※※※※※※※※※※ 这里出现的诗歌出自《拜伦诗集》 第 14 章 虽然口口声声开学见,赫敏还是在开学前就意外地在伦敦最大的书店碰到了正在书架上拿书的查尔斯。 “嘿,查尔斯。”赫敏惊喜过后就兴奋地朝自己的朋友打起了招呼。 因为来的是麻瓜世界的书店,查尔斯难得没有一身黑袍,而是换了麻瓜的着装。 他站在书架边上的扶手梯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衬衫和一条熨烫过的绀色西装裤,刚剪过的黑色短发还是有些长,柔软地贴着他头上戴着的黑色贝雷帽,一双带着雾气的扇形眼睛循声从书架移到了赫敏身上,睫毛轻轻颤动了下,灰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麻瓜小孩——还是一个乖巧可爱的麻瓜小孩。 “你怎么在这儿啊?我记得这里可没有魔法相关的书籍。”赫敏弯了弯棕褐色的眼睛,今天她穿着一件肥大的红黄条纹的摇粒绒卫衣,小小的个子几乎都要埋在卫衣里了,然而她一头乱蓬蓬的棕发和卫衣上鲜活的颜色又衬得她整个人生机勃勃。 毫无疑问,即使没有什么校规规定霍格沃茨的小巫师在什么场合该穿什么衣服,但他们或多或少总会被学院的象征色潜移默化地影响,并在成年的过程中除了自身性格特点以外,还形成了泾渭分明的穿衣风格。 比如说现在身处麻瓜书店的赫敏,看起来就非常——格兰芬多。 查尔斯将目光移开,不动声色地将手里拿着的一本书移到身后,从扶手梯上走了下来,绕到赫敏跟前。 “陪叔叔来逛逛。”查尔斯在赫敏面前一米多的位置停下,轻轻开口,声音大小刚好足够赫敏听到。 “赫歇尔教授也在这里吗?”赫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查尔斯点了点头。 棕发小女巫兴奋极了,连带着鼻子上的雀斑也跟随着卫衣上的绒球快乐地跳跃起来: “太好了,我正好有几个问题想问他呢!” “哦对了。”问题多小姐朝查尔斯真诚地道谢,“谢谢你寄来的魔药书,我太喜欢这个礼物了!” 说完她还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已经写了感谢信,但我觉得还是需要再当面谢谢你。你不知道对我说,这样的礼物比什么其他的东西都要珍贵。” 赫敏的话说完,就轮到查尔斯不好意思了。毕竟他通过猫头鹰送礼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避免各种当面的交际——尤其是道谢——虽然他放假前才答应过赫敏要尝试着接受别人的感谢,但这对于他而言还是有点过于苦难。 他的脸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在一段短暂却尴尬的缄默以后,他轻轻咳了咳。 “不……不用谢。”他的耳朵快要红透了。 远处的约翰·赫歇尔看到了他俩,放下了手中的《现代草药大全》,双手插兜大踏步走了过来:“格兰杰小姐,很高兴在这里看见你。” 赫歇尔教授今天也是一身休闲得麻瓜打扮,没有深沉古板的黑袍加身的赫歇尔教授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的……散漫慵懒? “您好,赫歇尔教授。”赫敏兴致勃勃地朝他打了个招呼,“我假期复习魔药学的时候,对几个地方有些疑问。” “呃……等一下,格兰杰小姐。”面对问题多小姐,赫歇尔教授一脸头痛,“教师在休假期不回答学生问题,我已经下班了。” 问题多小姐的神色瞬间沮丧了下来。 “但是,”约翰·赫歇尔把双手搭在自己便宜侄子的肩上,义正言辞,“你可以问他,查尔斯的魔药学非常出色,远超同龄巫师。”不愧血脉相连,叔侄俩都擅长互相甩锅。 查尔斯轻咳了一声,感到一丝难为情的窘迫。 “这样啊……”赫敏神色有些为难,她当然知道查尔斯魔药学很好,但是她学得也相当不错,她不觉得她的有些问题查尔斯答得上来,但是有问题两人互相讨论一下,总比她一个人闷头乱想好得多。 “那我接下来可能要频繁和你通信了,查尔斯。”赫敏弯了弯眼睛。 “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查尔斯看了一眼自己地叔叔,“我想您的‘频繁’也持续不了多久。” 赫敏恍然大悟:“也是,开学以后就可以在校天天见了。”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查尔斯苦恼地想,怎么才能让这个一贯聪明的小女巫意识到开学以后她就可以合理合法地问自己叔叔问题了呢? “对了!”赫敏开口,打断了查尔斯的思绪,“明天我爸妈要带我去沙夫茨伯里大街的剧院看《天鹅湖》,你有兴趣一起来吗?” “《天鹅湖》?”查尔斯皱了皱眉。 “就是麻瓜们表演的一支芭蕾舞剧,从麻瓜的童话故事里改编的,非常唯美。”赫敏耐心解释道。 查尔斯抬头询问赫歇尔教授的意见。 “教授,你能带查尔斯一起来吗?”赫敏恳求地看向赫歇尔教授。 “乐意之至。”赫歇尔教授摸了摸查尔斯的头,心情很好地开起了玩笑“查尔斯愿意去人多的地方看看除了书本以外的东西,我感到十分欣慰。” “那就真的太好了。”赫敏满意拍掌,“那就明天不见不散啦!我先继续去挑书了,拜拜。” 结账的时候,赫歇尔教授小心地把查尔斯挑好的书往柜台上搬,查尔斯挑的书不多,大部分都是麻瓜写的故事集和诗集,然而看到一本书的书脊时,他还是停了一瞬,转头问查尔斯:“《机械动力学》?你什么时候对麻瓜世界里所谓的科学理论感兴趣了?” “只是好奇。”查尔斯神色平静,像是他真的只是临时起意想了解麻瓜世界的物理知识一样。 自家侄子的求知欲一向旺盛。赫歇尔教授不再怀疑,爽快地结了帐就带着查尔斯走出书店,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带着侄子移形换影回了庄园。 第 15 章 次日黄昏,夕阳斜照,给沙夫茨伯里剧院镀上了一层金辉。 赫敏穿着一条浅紫色的绸质小礼服裙,一部分棕色卷发被格兰杰夫人捋到脑后用碎钻发夹夹住,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比往常光鲜亮丽了不少。 牵着她手站在路旁的格兰杰夫人披着一件夹着亮片的针织西装外套,外套半开,露出里面款式简单的浅金色连衣裙。而挽着格兰杰夫人另一只手的是一身黑色西装的格兰杰先生,他正低头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 他们看起来就像再平常不过的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 “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等吗?”格兰杰夫人俯下身挨着赫敏的耳朵,轻声道,“去里面坐着等也是一样的。” “可是我们不一定会坐在一起……”赫敏懊恼地说,“我忘记和查尔斯说我们买的位置了!万一他们买的位置和我们离得特别远,那我总得在进去前和他们打个招呼道个歉。” “行吧。”格兰杰夫人直起身,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格兰杰夫妇的身旁,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了赫歇尔教授的一张帅脸。 “晚上好,格兰杰小姐!”赫歇尔教授穿着西装,还抹了发胶,兴致勃勃地和赫敏打招呼,看起来容光焕发。 赫敏好奇地打量着这辆轿车:“教授,你竟然会开麻瓜的车吗?” 赫歇尔教授哈哈大笑了起来:“麻瓜的车?我想你是还没见到过它飞起来的样子。” 查尔斯从轿车后座跳了下来,他也是一身黑西装,只是头发没抹发蜡,看起来还是往常干干净净的模样。 “好了,叔叔,我们还在大街上。”查尔斯懒懒地开口,提醒自己的叔叔不要在人流密集的麻瓜大街上得意忘形。 查尔斯白皙修长的手指拉了拉自己有点歪了的领结,眉头微蹙。 赫歇尔教授友好地向格兰杰夫妇解释:“不能用烂熟于心的整理魔咒调整着装,我可爱的侄子实在是感到生活不便。” 虽然坚持了几十年地唯物主义世界观早已受到过严重打击,亲眼见到大小巫师把魔法当成家常便饭,格兰杰夫妇还是一下子组织不起语言回应赫歇尔教授。 幸好格兰杰小姐迫不及待地想为自己地思虑不周负责:“教授,你们的票买在了哪里啊?” “这个啊……”赫歇尔教授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假设某位约我们看剧的小巫师忘记和我们沟通要定哪里的位置……” “我们还有神奇的魔法可以解决问题。”赫歇尔教授强调着“魔法”两个字,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两张入场门票,递给了赫敏。 赫敏看着门票上写着的,和自己一家人挨在一起的两个位置,深感自己学艺不精,竟然不曾听过这么实用的魔法,暗自下决心回家好好研习。 “教授,你是用了什么魔咒啊?可以告诉我吗?”赫敏刚问出口,就忽然想到约翰·赫歇尔昨天和她说的“教师假期不回答问题”,顿感遗憾为难。 然而赫歇尔教授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故作高深地抬起了手:“魔咒嘛……” 赫敏以外他要示范施咒,聚精会神地盯着他地动作,却见他将手摊开,慢慢地摆成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 “有时候,还是要借助现代科技的魔法嘛。”赫歇尔教授强忍住笑意。 赫敏反应过来,扭头看向了格兰杰夫人,只见她的母亲一脸无辜。 “今天早上赫歇尔先生打来电话,说你约他们看芭蕾舞剧,却不告诉他们要买哪排的票,我作为母亲,当然要为未成年女儿的过失负责,把我们的位置告诉他们喽。”格兰杰夫人神色飞扬。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赫敏觉得自己被耍了,有些生气。 “我想和你说的。”格兰杰夫人耸耸肩,“但是你说自己要专心预习课文,去剧院之前不接受任何闲聊要求。” 赫敏懂了,格兰杰夫人就是看她整天在书房里闷着,看不惯许久,借着这件事顺道撒撒气。 她觉得在这件事上,母女俩很难达成共识,她也放弃和母亲交涉,只得抬头迎上赫歇尔教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方才那点愧疚早已在赫歇尔教授和她的母亲联合起来捉弄她的时候烟消云散了。此时她心里还有些许难堪和生气,但也不足以发泄出来。 “戏要开场了。”查尔斯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赫敏转头,正对上他一双平静的灰眸。 查尔斯的目光直直落入赫敏眼底,赫敏微微一愣,意识到查尔斯一直在看她。 “不是六点十分开场吗?”查尔斯疑惑地看向发呆的赫敏。 “没错,是六点十分……”格兰芬多小女巫的脸红了红。 “让孩子们先进去吧。”格兰杰先生冲赫歇尔教授颔首,“我们夫妻俩想问问你关于赫敏在学校里的事情,我们一边走一边谈?” 听到父亲的安排,赫敏下意识地朝查尔斯伸出了手:“我们进去吧。” 随即她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对于查尔斯而言可能过于亲昵,然而此时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查尔斯的眼神在赫敏的手上停了一瞬,而后他伸手自然地牵住了赫敏的手。 黑发巫师的手和他的眼神一样凉凉的,明明轻轻牵着的手并不挨着赫敏的脸,万事通小姐的鼻尖仿佛又萦绕着魁地奇球场下那股淡淡的柠檬香气,夹杂着些许白松香的味道。 万事通小姐的脸红得要命,幸好走廊灯光昏暗,黑发巫师顾着前方的路,并没有在看她。 格兰杰夫妇和赫歇尔教授的轻声交谈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他们的前面则是一对如胶似漆的年轻情侣,他们借着昏暗灯光营造的暧昧氛围耳鬓厮磨,紧紧依偎着缓慢前行。 等一行人走进剧院,灯光更暗了,舞台上猩红的丝绒幕布低垂,台下的座位紧凑连接,人声嘈杂,人流拥挤。 赫敏怕被人流冲散,下意识地拽紧了查尔斯的手。 他们来得有些晚,落座的那一排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从站起来的观众的膝前挪过去,还要小心地避开女士曳地的衣裙。 赫敏的心砰砰直跳,直到最后落座才真正平复下来。 一直走在前面的查尔斯松开了她的手,坐了下来,他俩的位置正好挨着,查尔斯一抬头就能看见赫敏的脸。 即使灯光昏暗,靠得极尽的两个人在适应了房内的光线以后,进入放大瞳孔的光线也足以将对方的轮廓容颜描摹得清清楚楚。 “你喜欢紫色吗?”查尔斯盯着赫敏半响,忽然打破了沉默。 赫敏意识到他是在说她今天的小礼服,她低下头摆弄着自己腰间的蝴蝶结:“还行吧,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 “紫色好看吗?”赫敏问查尔斯。 格兰杰夫妇和赫歇尔教授也终于挤了进来,剧院椅子被打开时的吱呀声盖过了查尔斯的回答。 赫敏的注意力也被自己的父母吸引去了,而后舞台上的制动装置启动,幕布缓缓升起,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回舞台。 “麻瓜不会魔法,却发明了制动装置让幕布‘飞起’,是不是挺了不起的?”赫敏压下声,却抑制不住声音里隐约的自豪和雀跃。 想起《机械动力学》里复杂的装置设计图,查尔斯的神色认真起来:“确实很了不起。” 金碧辉煌的宫廷舞会上,盛装打扮的芭蕾舞者们在优美的舞曲声中翩翩起舞,身姿轻盈如燕。 穿着礼服的王子却被突然降临的天鹅吸引,离开了宴会厅追到了幽静的天鹅湖,看着白天鹅化作美丽的公主奥杰塔,在湖畔舒展开优美的身姿。 “你知道天鹅湖的故事来源吗?”赫敏小声问查尔斯。 “来之前看过书。”查尔斯点点头。 赫敏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查尔斯竟然会提前做功课,看的还是麻瓜的童话故事。 芭蕾舞剧的曲调从一开始的活泼灵动逐渐过渡到哀伤凄婉,诅咒奥杰塔的恶魔让自己的女儿黑天鹅办成奥杰塔的样子去欺骗王子,在他俩旋转的舞步中,王子被诱骗着对黑天鹅许下了爱的誓言。 “我想到了复方汤剂。”赫敏小声说。 查尔斯点点头,表示他也想到了。 “你说……”赫敏把声音压到很低,“如果我做了一副奥杰塔的复方汤剂,那么喝了它以后我是变成白天鹅奥杰塔,还是人类奥杰塔?” “或许这取决于……”查尔斯思考了一下,“你用的是鹅毛还是人类的毛发。” 赫敏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伏下头,将头埋在膝前,肩膀因为忍笑轻轻颤抖着。 舞台上被背叛的奥杰塔的诅咒再也无法解开,在电闪雷鸣中,她悲痛欲绝地回到了天鹅湖,而察觉真相的王子最终也奔向了天鹅湖,两人双双投湖殉情。 凄美决绝的交响乐响起,赫敏被舞曲感染,握紧了剧院座椅的把手。 “为什么王子发现不了真正的奥杰塔?”台上的演员开始谢幕,查尔斯凉凉的嗓音在赫敏耳畔响起。 “因为黑天鹅变作了奥杰塔的模样。”赫敏难过极了。 查尔斯沉思了一会儿:“但是除了模样,说话的习惯、走路的方式、下意识流露的小动作,这些都是一个人很难被模仿出来的特征,如果变的只是容貌的话,第一眼或许会被迷惑,但是第二眼就应该被分辨出来了。” “理论上是这样。”赫敏托着腮,侧着脸看他,眼里闪着些泪光,声音却平静了下来,“但是普通人很难想到,自己身边的某个人原来是另一个人假扮的。那些小细节在真相揭开之前,不足以将人引到否定目前这整个人的层面上,只能引起些许怀疑。” “当然,也有可能当事人运气够好……你怎么了?”赫敏忽然注意到查尔斯的脸一片惨白,有些惊慌。 “没什么,不要声张。”查尔斯摆摆头,示意赫敏安静下来,不要让他的叔叔察觉他的异样,然而他压低的声音里有无法抑制的颤音:“我只是想到了以前……听说过的一些事情。” 赫敏的心顿时柔软了下来,她猜不到查尔斯想到了什么,但她现在很想给查尔斯施一个温暖咒,缓解一下他现在糟糕的心情。 然而她没带魔杖,只能遗憾地曲线救国——她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他。 白松香混杂着柠檬的香气在她的鼻尖猛地爆炸,冷冽的清香窜进嗅觉感受器的神经末端,经由神经网络的无数个轴突和树突奔赴到达大脑的神经中枢,超过阈值的微弱电流在她的大脑皮层上映射出淡淡的怅惘。 拥抱一瞬即逝,在查尔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赫敏就松开了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下一秒离场的灯光就亮了起来,光明再次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查尔斯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心被塞进了一板巧克力。巧克力是普通的麻瓜巧克力,而且已经被人吃掉了一半,包装纸皱皱巴巴地折叠着,以防止撕开的口子会让剩余的巧克力掉出来。 赫敏已经转头和自己的父母讨论起了剧情,准备起身离开。 查尔斯眼尖地瞧见了背对自己的小女巫耳朵上沾染了淡淡的粉红,他低下头将那半块巧克力塞进裤子的口袋里,感觉自己的心情似乎真的好了许多。 第 16 章 通往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再第二学年的开端再次鸣起了汽笛,呜呜叫着冲过金黄的麦田和幽幽的山谷。 赫敏和查尔斯又是坐在同一个包厢,准确地说,她坐在查尔斯的边上,对面是哈利和罗恩,很不幸,由于查尔斯坐在最里面,即使对这个包厢的同伴不满意也不能随随便便起身走人,因此他就要忍受格兰芬多三人组一整个行程期间絮絮叨叨的聒噪讨论了。 查尔斯很后悔为什么他在上车之前碰到了进不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救世主,还碰巧猜到了入口被人施了禁止入内的魔咒,又碰巧想到了救世主和他边上那个红毛男孩似乎和赫敏格兰杰是好朋友,于是自以为只是举手之劳地给车柱施了个强效的咒立停。在他们马上要冲进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又跑出一个家养小精灵想要阻止哈利往站台跑,牵扯中还搞断了罗恩的魔杖,而后这个小精灵像是忽然看到了谁一下子又消失了。 而救世主和他的好朋友对查尔斯非常感谢(其实主要还是哈利感谢,罗恩只顾着他那根断了的魔杖,毕竟一根要七加隆呢,而他自己甚至不曾拥有一个金加隆),因此一定要和他坐到同一间车厢,正好他们在路上又碰到了赫敏,索性四个人坐在了一起。 查尔斯觉得自己就不能相信赫敏之前给他建议的“要让别人获得他的帮助”的鬼话。 另外为什么格兰芬多小女巫的朋友比她本人还要吵。 查尔斯闷头看书,努力屏蔽周遭的吵嚷。 “天哪,你说一只叫多比的小精灵想要阻止你去霍格沃茨吗?”赫敏惊讶地问。 哈利点点头,他苦恼地伸手抓自己的头发:“我觉得他不像是坏人,即使他不小心弄坏了罗恩的魔杖(罗恩在旁边低声抱怨了一句),我是说……他似乎还因为给我透露消息而付出了什么代价,比如说不能控制地撞墙撞柜子之类的。” “这听起来有点像家养小精灵的束缚。”赫敏叹了口气,“我在书中看到过,家养小精灵不能泄露主人家的秘密,不能随便违抗主人的命令,一旦违抗就必须对自己进行惩罚。” “这太不公平了,这样的契约是对家养小精灵单方面的剥削。”赫敏忍不住气愤地加了一句点评。 “所以多比是在他的主人家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来阻止我回霍格沃茨的。”哈利皱起了眉头,“那他的主人是谁呢?” “我之前在学校里听人提起过,”赫敏陷入了思考,“‘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多比又来给马尔福送衣服了,我真不知道马尔福太太是有多怕自己的儿子冻死’,大概是这样的表述。” 查尔斯的眼神离开书页,在原原本本复述出别人说过的话的格兰杰小姐一本正经的脸上停了几秒。 罗恩目瞪口呆:“你怎么连人家说过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你也太可怕了。” 赫敏当然不能说她是好奇各个学院间微妙的气氛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格外关注那些经常挑起学院争端的“危险分子”罢了。 “只是这句话给我印象深刻罢了。”赫敏清了清嗓子。 哈利从深思中抬起头,一边的眉毛微扬:“所以是马尔福要在霍格沃茨做什么吗?” “德拉科·马尔福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是霍格沃茨的校董,他有这个能力。”万事通小姐将自己得来的情报再次分享。 查尔斯又看了她一眼。 “但是霍格沃茨是整个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即使卢修斯想要乱来,邓布利多也会阻止他的。”罗恩觉得实在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比起霍格沃茨遇袭,他觉得他被韦斯莱夫人杀掉的可能性还更大一点。 “那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赫敏得出结论。 车厢门又被人打开了,一个淡金色长发的姑娘站在门前,她过于浅的发色和白得透明的肤色引起了赫敏的注意,让她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拥有媚娃的血统。 赫敏在有关魔法动物的教材里看过媚娃的介绍,她们有着一头银亮秀发,皮肤“像月亮一般泛着皎洁的柔光”,美貌惊人。但脾气一点也不好惹,发怒的媚娃会变成似鸟生物,朝人投掷火球。 眼前这个穿着素面长袍的一年级新生身上的气质确实很特别,她的脖子上有一串啤酒塞子做成的项链,耳朵上挂着胡萝卜耳坠,看起来不太像一个普通的巫师,反而会让赫敏想起麻瓜里一些不太主流的朋克爱好者。 “你好,我是卢娜·洛夫古德。”她的声音飘在空中,空灵而轻盈。 “其他车厢没位置了,我能坐在这里吗?”她礼貌地低头询问。 “当然可以。”赫敏赶紧给她腾出一个位置,让戴着奇怪眼镜的卢娜可以把手里的报纸摊在桌上,将克鲁克山抱到一旁顺利落座。 克鲁克山抱怨地哼哼了一声,开始报复性地扒拉查尔斯的裤脚——行吧,它倒是会找罪魁祸首。 卢娜摘下眼镜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笑声有些尖利。 “我知道你,你是哈利波特。”卢娜看向了哈利的绿眼睛,她的胡萝卜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着。 车厢里的人依次做了遍自我介绍,卢娜认了一圈人脸,点点头将手里的报纸颠倒,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如果你不介意。”罗恩奇怪地看着卢娜,“你的《唱唱反调》拿反了。” “哦,我是在看上面一部分必须倒着看的文章。”卢娜礼貌地解释,她又看向了查尔斯,“你的耳边有几只骚扰虻。” “骚扰虻是什么?”哈利开口询问。 “一种讨人厌的昆虫,它会吵得你静不下心。”卢娜耐心地解释,“你的耳边也有几只。你要小心。通常我会给自己一个闭耳塞听咒来赶走它们。” 赫敏有些莫名奇妙,她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奇怪的昆虫,而且也确确实实没有人看见查尔斯和哈利的耳边有什么小虫子。 “对不起,但是,我想我们大家都没看到什么虫子。”赫敏不喜欢把事情埋在心里,她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讲了出来。 “看不见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格兰杰小姐。”卢娜轻飘飘地回答,她又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手头倒着的报纸。 “我觉得她怪奇怪的。”罗恩小声地向哈利抱怨。 哈利示意他闭嘴。他可不想让卢娜察觉面前有人在议论她。 罗恩不情愿地换了话题:“哈利,你觉得神秘人还会回来吗?” “如果霍格沃茨里还有他想要的东西,我想他肯定会再回来的。”哈利神情严肃。 “我想不明白,霍格沃茨里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罗恩压低了声音,“他就不能死得透一点吗?” “霍格沃茨里值得他寻觅的东西可多了去了呢。”卢娜忽然出声,“我在《唱唱反调》上看到过一些投稿,假使你们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在你们看不到的霍格沃茨的角落里,藏着许多神秘的小生物,我猜想这些小生物都在守护自己的宝物。或许神秘人对这些宝物感兴趣呢?” “神秘的小生物?比如说骚扰虻吗?”赫敏冷笑了一声。 “格兰杰小姐,虽然你或许真的懂得很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你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卢娜察觉到赫敏的讽刺,淡淡地反驳。 “我只是相信事实和逻辑!”赫敏有些生气,声音抑制不住地上扬了起来,她脚下的克鲁克山察觉到主人的怒火,身体有些发抖。 “零食和饮料有人需要吗?”列车员推着零食小推车路过了车厢,礼貌地询问。 听到列车员的声音,赫敏突然冷静了下来,她发抖的脊背也逐渐平复,她垂下手,双手捂住了脸,纤长的手指插进了她蓬松的棕色卷发里。 车厢内顿时一片尴尬的沉默。 一直关注手里的魔药教材的查尔斯忽然站起身,众人奇怪地看了过来。 “抱歉,我们不需要。”他平静地拒绝了列车员。 等到列车员走后,他抽出魔杖关上了门,施了个隔音咒。 周边车厢的吵嚷声顿时也消失了,显得一行人所在的车厢更安静了。 “我们学过隔音咒吗?他怎么什么都会。”罗恩朝哈利低声抱怨了一句。 哈利觉得罗恩实在不会看场合和气氛讲话,尤其是罗恩自以为是的“小声”在现在这个鸦雀无声的车厢里其实可以让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也很奇怪为什么一直沉默的查尔斯忽然出声,还施了隔音咒,是怕隔壁听到他们吵架吗?但是为什么查尔斯施了咒以后还不坐下来呢? 他觉得拉文克劳有时候也挺奇怪的。 查尔斯仍然站着,他的位置靠窗,一站起来就挡住了赫敏身前的光线。 “想清楚了?”他盯着赫敏毛茸茸的脑袋,心平气和地问专心做鸵鸟的棕发小女巫。 一颗红彤彤的脸蛋从那堆乱蓬蓬的稻草一样的卷发里冒了出来,闷闷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愧疚:“我不该忽然发脾气。” 格兰芬多的万事通诚恳地向卢娜道歉:“对不起,卢娜。”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错了。”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坚持事实逻辑和理性推理并没有错,只是我不应该忽然发脾气。” “我可以理性地和你辩论,但是一旦我开始通过大声喧哗来增加自己的气势,我就已经输了。”赫敏抱起了克鲁克山,安抚地撸着她背上的毛,温柔地小声道歉,“对不起,克鲁克山,刚刚吓到你了。” 克鲁克山不计前嫌地用脑袋蹭了蹭赫敏的手掌。 “格兰杰小姐,虽然我不认同你的看法,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就像弯角鼾兽和巴克比克一样。”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真正影响到卢娜的情绪,卢娜的笑容始终友好。 “很乐意和你做朋友。”赫敏挑挑眉,“虽然弯角鼾兽是一种未被认定存在的生物。” “女孩间的友谊真是奇怪,即使在吵架,也能做朋友。”罗恩继续“小声”地和哈利吐槽。 “我听到了哦,罗恩。”赫敏咬牙切齿,看向了对面的看戏二人组——低头假装修理眼镜的哈利和扭头看天的罗恩。 伴随着耳边响起的一声轻笑,赫敏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人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她抬起头,听到一阵整理衣襟的声响,查尔斯又重新落了座。 “或许你们愿意和我讲一下,你们上个学期勇夺魔法石的故事?”赫敏刚想出口质问,就听到一向对格兰芬多三人组英勇事迹兴致缺缺的查尔斯忽然问起了上学期冒险的事情。对面的罗恩被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添油加醋地吹嘘起了他们三人是如何勇斗三头犬,赢得巫师棋打败奇洛获得魔法石的故事。 第 17 章 开学仪式上邓布利多宣布了黑魔法防御术新老师的就任,那是一个赫敏再熟悉不过的人——吉德罗·洛哈特,一个极富盛名的巫师和作家。 “我为了更深入地了解巫师世界,把他一整套书都买回来看了。”当洛哈特激动地和大家自我介绍地时候,赫敏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小声地向韦斯莱兄弟解释道,“他是个造诣很深的巫师,曾经孤身在阿尔巴尼亚的深林救出了差点在剑龙嘴下丧命的麻瓜。” “我妈也喜欢他,即使她的小儿子都差点买不起新课本了,她还是愿意从家庭开支里挤出几个西可去买他写的二手书。”罗恩嘟囔着抱怨,“你们可真是狂热。”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魔法史。”赫敏不满地反驳,“况且他的确很了不起。” “随便他是不是真的很了不起。”乔治耸耸肩,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但是他让我们能看到那只老蝙蝠吃瘪。” “别这样称呼老师。”赫敏小声提醒。 “遵命,问题多小姐。”乔治得了赫敏的一个眼刀。 费雷德指了指在教师席上就坐的斯内普:“斯内普垂涎这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位子很久了,当然,谁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垂涎教师职位还是垂涎黑魔法。” 洛哈特演讲完,冲学生们露出了一个他本人标志性的微笑,展露他一口护理得极好得白牙。 “哦,他笑得可真恶心。”乔治受不了地扭过了头,“要不然还是让斯内普来上课吧。” “我保证他肯定每天晚上都对着镜子练习笑容,才能把嘴角上扬的弧度控制在恰好会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程度。”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或许可以给这位先生一些恶作剧作为见面礼?” “好主意,弗雷德,你真是个天才。”乔治由衷地赞美自己的兄弟。 赫敏放弃提醒这对双胞胎尊重老师了,她终于发现两人根本听不进她说的话。 “洛哈特是非常厉害的巫师,你们那些小把戏在他面前根本无法奏效。”赫敏换了个角度劝说。 “再不奏效我们也不至于把自己的魔杖弄折了。”乔治意有所指。 罗恩脸涨得通红:“我一定会在妈妈发现前把我的魔杖修好的。” 事实证明韦斯莱兄弟俩对洛哈特的评价并非空穴来风,在开学后不久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上洛哈特意外放跑了一堆康沃尔郡小精灵,让这些小精灵破坏了教室里的设备,把隆巴顿挂到了灯架上,自己躲了起来让格兰芬多三人组收拾残局。 等到好不容易收拾完残局,教室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赫敏用了十几个清洁一新才把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恢复到原来地样子,她精疲力竭地整理好书包,想去找赫歇尔教授问问有没有什么魔药可以安抚一下隆巴顿先生受惊过度的心灵——他看起来不太想去医疗翼,他说消毒水的味道会让他想起在圣芒戈治疗的父母。 然而在去往魔药办公室的路上,她却意外撞到了卢娜在和一个拉文克劳的女幽灵聊天。 “最近的天气总是格外潮湿,格雷女士。”卢娜的声音仍然是轻飘飘的,“我想可能和潮湿虫有关,它们总喜欢把潮气带到学校里来,然后引发一场降雨。” “我以前很喜欢雨天,它总能让人静下心来思考。”女幽灵的声音温温柔柔,气质也很优雅,“你们来学校的时候,我看到夜骐了,它们在下雨天也总是格外温顺,当然,它平时也有够温顺了。” 赫敏猜测这个女幽灵应当就是拉文克劳的女儿海莲娜——虽然大家更喜欢称呼她为格雷女士。 “下雨的时候骚扰虻都躲起来了,所以我也喜欢雨天。”卢娜笑了起来,“对了,您有看到我的眼镜吗?我的同学又把它藏起来了,我哪也找不到。” 海莲娜摇了摇头:“我会帮你留意的。” “不过说到藏起来,有个小朋友似乎藏在角落里偷听我们讲话呢。”海莲娜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起来。 被发现了行迹的赫敏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她本身也没有刻意躲藏,只是被人指出来偷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 “啊,格兰杰小姐。”卢娜愉快地向海莲娜介绍,“这是我的朋友,赫敏·格兰杰。” 海莲娜对这个偷听的小女孩没什么好感,不过冲着卢娜的面子还是对赫敏点了点头。 赫敏非常不好意思地朝两人道了歉。 卢娜却不太在意,她乐得向海莲娜分享自己新缔结的友谊和经历的趣事。 “赫敏的朋友查尔斯也能看到夜骐。”卢娜对海莲娜说。 “夜骐是什么?”赫敏原来以为这又是一种卢娜杜撰的生物,然而听她说查尔斯也能看到,顿时新生好奇。 “是一种象征不详的生物,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卢娜的声音更飘忽了,她银灰色的眼睛像是在看远方,“但是它脾气很温顺,霍格沃茨养了一群夜骐来运行李。” 赫敏想起来了,学生的行李都是被装在马车上自动运进学校的,她一直以为马车被施了魔咒,所以其实是有一种她看不见的生物在拉马车吗? 她记得自己当时和查尔斯一起停住,对马车都打量了一会儿,她那时以为查尔斯对马车的魔咒也感兴趣,现在想来,查尔斯的眼神似乎并没有落到马车和行李上……反倒更像是在看马车前面的那团空气…… 赫敏敏锐地捕捉到了卢娜口中的“见过死亡”四个字,感到自己逐渐触及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东西。 “为什么……查尔斯也能看到?”她开口有些艰难。 卢娜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回银灰色的眸子确确实实在注视着她:“我在查尔斯的身上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赫敏愣住。 “并不是意味着他将死去,我不是在占卜。”卢娜解释道,“那是过去的经历留下的痕迹,像我曾经亲眼目睹母亲的离去,所以那段经历在我的身上也留下了死亡的气息。” “对不起。”赫敏觉得自己实在不该提起这段话题,她现在十分懊恼勾起了卢娜痛苦的回忆。 “你不用为此感到抱歉。”卢娜表情淡然,她抬起头看着远方阴沉沉的天空,“我总有一天会再看到她的。” 赫敏沉默,她忽然想到卢娜因为失去母亲所以才能看到夜骐,那查尔斯是不是也是失去了谁所以才会见到象征不详的夜骐? 她忽然意识到,似乎一直以来查尔斯的父母都没有亮相过,作为查尔斯的家长出席的一直是他的叔叔,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好像查尔斯就一直和叔叔住在一起一样,难道他的父母都不在了吗? 赫敏抬起头,视线跟随着卢娜一起往天际延伸,天气似乎更加阴沉了一点。 她决定将疑问深埋心底,每个人都有秘密,她没必要为了好奇挖掘别人的秘密,有时候真相的水落石出意味着再次的伤害。 她思考了一会儿,想要问海莲娜另一件事。 “格雷女士,你觉得霍格沃茨这个学年会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她隐晦地将多比警告的事情向海莲娜提了一下,在霍格沃茨待了几十年的幽灵说不定会有些其他的情报。 “特别的事情是指?”海莲娜表示不解。 赫敏叹了口气:“算了,应该是我多想了,毕竟霍格沃茨是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 海莲娜闻言却冷笑了一声,她从赫敏的跟前一下子飞到了走廊的尽头,半个身子被黑暗淹没:“你觉得霍格沃茨安全?它可是连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犯都宽容地接纳了呢。” 她的声音打着颤,饱含愤怒与不满。 赫敏知道她指的是因爱生恨而在阿尔巴尼亚手刃了她的血人巴罗。 “你不该惹怒她的,她很敏感。”卢娜小声地提醒赫敏。 赫敏苦笑了一声,她又不知道海莲娜会联想到那一层。 棕发小女巫叹了口气,大踏步走到海莲娜面前:“但是杀人犯的结局是终身背负镣铐,再也不能对任何人造成威胁,这就是他应得的责罚。而且不是霍格沃茨接纳他,幽灵想在哪待着就能在哪里待着,这和霍格沃茨安不安全没有关系” 赫敏看着海莲娜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美丽面庞:“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西西弗斯的故事?那是麻瓜世界里流传的一个神话故事。” “相传西西弗斯犯了重罪,天神罚他将一块巨石从山底搬到山顶,等到巨石回到山顶之时,西西弗斯的罪名就能解除。” 海莲娜不知道眼前这个二年级的格兰芬多想表达什么,但是她确实稍微平静下来,侧过头听她讲这个奇怪的故事。 赫敏继续讲:“但是每当他快将巨石推到山顶的时候,巨石的诅咒就应验,巨石会自动地又滚回山脚,于是西西弗斯只能再重新回到起点重新推巨石,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西西弗斯始终被困在这个无解的循环当中。” 她抬起头看向神情困惑的海莲娜:“他终身被困在循环之中,不得解脱。” 赫敏顿了顿:“这块巨石就像血人巴罗身上的镣铐,都是他们终身陷入的摆脱不了的苦痛。” 海莲娜终于理解了赫敏的意思:“你是想表达,血人巴罗终身被愧疚和痛苦折磨,希望我能稍微因此宽慰一点吗?” 赫敏点点头。 海莲娜抿了抿嘴唇:“但是我从来在意的都不是他的死活,我只是为我自己感到不甘。” “我是一个天赋极高的巫师。”海莲娜飞到了走廊的天花板上,神情悲愤,“本来摆脱了母亲的阴影,马上就将拥有大好前程和光明未来,却被他的愚蠢和冲动给毁了。” “你以为镣铐都是有形的吗?”海莲娜低头俯视着赫敏,长长的鬈发由于重力的作用垂下,遮住了她半张哀伤的面容,“所有幽灵之所以会成为幽灵,都是因为他们心有不甘,被自己的执念拉住了去往死亡彼岸的脚步,才会滞留在世上。” “所有幽灵都是诞生于执念的桎梏。”海莲娜深深地看了赫敏一眼,“我也是。” 而后她的身影像是一道疾掠而过的风,从赫敏面前飘过,转眼即逝。 “她走了。”卢娜轻飘飘的声音响在赫敏的耳畔。 第 18 章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在院子里起了冲突,因为两院的院长都给他们批了使用魁地奇训练场的许可,然而众所周知,没有队伍允许自己的训练方式被其他队伍看到,共同训练更是不可能——尤其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他们甚至可能会直接在球场打起来。 “就为了这个走后门进来的马尔福?”罗恩指着斯莱特林的新晋找球手德拉科阴阳怪气道,“哦对,你们还得到了他爸贿赂球队的光轮2001,当然需要熟悉一下自己的新扫帚。” “别乱说话,韦斯莱。”德拉科慢悠悠地走到了球队的最前面,骄傲地扬起下巴,“我爸只是身为校董尽了一些应尽的义务。” 他的目光落到了罗恩手里勉强拼接起的魔杖上,一声嗤笑响起:“毕竟像你这种连换根新魔杖都舍不得的可怜家庭,是无法理解别人捐助财富的善意的。” 斯莱特林的球队顿时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哦,是吗?”赫敏挑了挑眉,“既然你的父亲这么充满善意又慷慨,为什么不干脆把霍格沃茨所有球队的飞天扫帚都替换了呢?他是霍格沃茨的校董又不是斯莱特林的院董。” “没人请你发表意见。”德拉科充满恶意地盯着赫敏的脸,“我爸想给哪个学院买就给哪个学院买,毕竟有些学院还养着一些肮脏的臭泥巴种。” 他重重地咬重了“臭泥巴种”这个词,意有所指地看着赫敏,咧开嘴角露出挑衅和胜利的笑容。 众人听到德拉科说出这个词,动作都停了一瞬,罗恩愤怒地冲上来想要做些什么,被赫敏一把拽住。 “这就是你们马尔福家的教养吗?”赫敏抬起头看着脸上写满不在乎的德拉科,眼中的水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然而她的声音却毫不退缩,“在魔法方面的造诣比不上别人,就只能用些荒谬的纯血统论侮辱别人了吗?我说,德拉科·马尔福……” 她仰起头露出一个张扬的笑:“你可别忘了,不管是哪门课的成绩排名你都被你口中……” 赫敏深吸一口气:“肮脏的臭泥巴种,踩在脚下。” 德拉科正欲反驳,忽然发现赫敏的魔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 “有本事靠真本事赢了我。”棕发小女巫眯起眼,虽然她才是两人中较矮的那一个,需要抬头才能迎上德拉科的目光,然而德拉科却感到眼前的女巫身上有着让他恐惧的力量。 格兰芬多不会施恶咒的,对吧? 斯莱特林的队伍一阵骚动,他们似乎真的担心眼前这个二年级的格兰芬多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球队的队长甚至也准备掏出魔杖来防止意外发生。尽管他们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被他们看不大起的小女巫。 赫敏却松开了魔杖,转过身拽起刚刚想偷袭却乌龙地将魔咒反弹到自己身上的罗恩:“而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赢不过别人就说别人坏话。” 她嫌弃又担心地看着罗恩不断鼓起的嘴巴和不断吐出的鼻涕虫:“不就是一封吼叫信吗,你要是真不想让韦斯莱夫人知道,那我就让大家募资给你筹钱好了。” 罗恩一边吐鼻涕虫一边拼命摇头,他宁愿被韦斯莱夫人骂,也不愿意收下同学的钱。 赫敏叹了口气,和哈利一起搀扶着罗恩往医疗翼走去。 在对峙中落了下风的德拉科惊魂未定,等到格兰芬多三人组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队伍少了找球手,今天练不成了吧。”斯莱特林的队长上前和格兰芬多的队长伍德交涉,“所以今天的球场还是归我们。” “哦对,你们的找球手去陪韦斯莱了。”德拉科恢复了元气,快活地换了个嘲讽对象,“他刚刚吐的是什么?鼻涕虫?” 他扬起尖尖的下巴,嫌恶地皱了皱眉:“真恶心。” 伍德无可奈何地看了眼自己的队员,挥了挥手遗憾地示意解散。 然而刚刚还笑着的德拉科忽然脸色一白,鼓起了腮帮子。 “你怎么了,德拉科?”意识到不对的斯莱特林紧张地盯着德拉科。 德拉科张嘴想说话,然而一只鼻涕虫被他呕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韦斯莱的咒语……”德拉科话说到一半,又忍不住吐出了一只鼻涕虫,脸色蜡白,“不是被他反弹到自己身上了吗?” “看来今天我们都不能训练了啊。”还没来得及离去的伍德站在一边叉着手看好戏,幸灾乐祸地点评。 斯莱特林的队长烦躁地挥了挥手:“大家今天就先回去吧,我带找球手去医疗翼看看。” 他扶起还在不断往外吐鼻涕虫的德拉科,脸色难看地从围观人群中挤了出去。 不远处的走廊扶手椅上,查尔斯安静地收起了魔杖,双眸垂下,慢条斯理地将膝上的《魔咒溯源》收回书包,重新戴上兜帽,站起身抖了抖长袍,往拉文克劳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要么顾着自己的事情,要么被院子里的动静吸引,将注意力聚焦在争执的两拨人上,没有人注意到刚刚有个拉文克劳的少年从自己一向关注的书籍上稍稍分了心,用灰色的双眸掠过那争执的人群,不曾离开人群面容的眼睛将他们争吵的内容分辨得一清二楚,用眸中微黯的神色听明了对方的侮辱,也听明了那个少女精彩绝伦的反驳。 他看清了少女的褐色眼睛在阳光下反射出的盈盈水光,拥有那样一双眼睛的面庞却展露了勇敢无畏的骄傲神情。这样的矛盾性让他产生了困惑,让他想起了花瓣柔软的红玫瑰的刺。 他也为了这种引起他好奇的矛盾性违反了不让学生互相施咒的校规,当然,也不会有人拿校规来制裁他。毕竟他在学校里一直安静得像个透明人,很少引起注意。 不必让人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免得又惹来什么不该有的麻烦。他苦恼地想着。 第 19 章 事实证明即使他没让人发现他做了什么,麻烦也会找上门来。 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最后还是在图书馆堵到了正在看魔法史的查尔斯。 “费尔奇的猫被人石化了吊到天花板上。”赫敏拿着一本书立起来挡在自己侧面做掩饰,尽量压低声音,免得被平斯夫人发现有人在图书馆只是为了聊天气急之下将罪魁祸首赶出门去。 查尔斯一边将书往后翻了一页,一边点点头表示有听说。 这本典籍的书页又大又薄,上面密密麻麻地印满了小字,为了看清上面的字,查尔斯皱紧了眉头。 “有人在墙壁上用血写字,说‘密室已被打开,继承人之敌,要担心了。’而且哈利在此之前一直有听到奇怪的声响,我们还看见蜘蛛异动。”赫敏往边上看了看,确认平斯夫人没有忽然出现,才转回脸对着查尔斯继续往下讲。 “科林也被石化了,我知道你应该也有听说。”赫敏顿了顿,“我查了资料,密室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离校前建的,他痛恨麻瓜出身的巫师,因此在里面藏了怪物,宣称他的继承人将会回到学校打开密室,放出怪物净化学校。” 看这本用词晦涩的典籍本就吃力,加上还有一个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扰得他没办法尽心看书。双眸倒是一个个掠过字句,但是内容却根本无法进入脑子。尝试静心无果的黑发巫师索性放下了书,无奈地抬起头,拿出魔杖对周围施了个隔音咒。 “咒语可以持续半个小时,你没必要拿着书一直挡着脸。”查尔斯揉了揉发酸的额头,“你不觉得这样对书本不太尊重吗?” 赫敏尴尬地放下了书,她怎么没想到施隔音咒。 “你应该理解净化的意思吧。”有了咒语加持,赫敏的声音大了些,“这是坚持纯血理论的巫师提出的说法。非常荒谬无聊。” 提到纯血理论,查尔斯就想到之前针对赫敏的德拉科,他理书的动作顿了顿。 “净化的意思,就是清除麻瓜出身的巫师。”赫敏艰难地说。 “我还打听到,过去曾有人打开过密室,死了一个女学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中招的人都只是石化,从猫咪到人都没有人因此而丧命。我怀疑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查尔斯看着她,陷入了思考。 “有人怀疑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就是哈利,因为他和萨拉查·斯莱特林一样,都有蛇佬腔,而且两次他都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赫敏感到十分头痛,“但是我们都知道不可能是他。科林可能见到过怪物和放出怪物的人,但是他现在还处在石化状态,而能够解除石化的曼德拉草还没成熟。” “你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吗?”查尔斯灰色的双眸落在赫敏焦灼的神情上。 “我想我们俩都看过不少书,能不能根据线索想办法确认一下怪物身份,或者确定一下密室的位置?”赫敏为难地开口,“如果接下来再有人出事,不仅哈利身上的嫌疑洗不清,霍格沃茨甚至都有可能会被关闭。” “但是见过怪物的人并不一定都不能开口。”查尔斯眸色一黯,“你知道桃金娘是怎么死的吗?” 回想桃金娘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赫敏眼前一亮:“你是说……”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你可以再去问问她。”查尔斯点点头。 哈利和罗恩没想到自己第二次来到女厕所,竟然还是因为赫敏。 “赫敏,这次你又没有被巨怪追打,要是被人发现哈利和我来到女厕所,我们就要被当作变态了。”罗恩小声抱怨。 “没有人会来桃金娘的盥洗室的。”赫敏推开盥洗室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桃金娘是谁?”哈利出声询问。 “是我啊。”一个女幽灵突然从厕所隔间里冒了出来,桃金娘脸上蔓延着害羞的笑,“你好啊,哈利波特,我是你的粉丝。” 罗恩和哈利都被忽然出现的女幽灵吓了一跳。 “你认识我?”哈利感到惊讶。 “当然,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连盥洗室里没人搭理的可怜的桃金娘都听说过你的名号。”桃金娘开始嘤嘤哭泣,“可怜的桃金娘,根本没人在意你的死活。” “桃金娘小姐。”赫敏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桃金娘停止了哭泣,害羞地垂下脸,悄悄地看了哈利一眼:“我有什么忙……可以帮得上哈利波特的呢?” 哈利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太舒服。 “是这样的,我们了解到,之前就有人打开过密室放出里面的怪物,也有一个女学生因此而丧命。”赫敏认真地盯着桃金娘,“虽然这个问题很冒昧,但是我们非常需要它的答案——那个丧命的女学生,是你吗?” 问题一提出,哈利和罗恩都愣在了原地。 桃金娘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赫敏会问这个,她怔了一下,然后就又抽抽噎噎了起来——不过令人庆幸的,她没有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是的。”桃金娘抽泣着,“我那个时候正躲在盥洗室里哭,因为奥利夫又来嘲笑我。” “然后我就听到外面有男孩讲话的声音,这可不常见,你要知道那个时候这间盥洗室还是一间正常使用的盥洗室,一个稍微有点教养的男孩都不应该随意进入。”桃金娘抽抽嗒嗒地继续道,“所以我就想出去提醒他们,让他们离开。” “但是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双巨大的黄色眼睛,然后我就死了。”桃金娘忽然又大哭了起来,“但是他们最后并没有抓到凶手。可怜的桃金娘,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密室里的动物是有着黄色眼睛的蛇怪?”赫敏自言自语,“或许图书检索咒可以帮得上忙……” “我那时听到门外的人用一种像是……自己编的语言讲话。”桃金娘的哭声小了下来。 哈利马上想到了一个词:“蛇佬腔。” “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那个继承人。”罗恩忽然开口,“毕竟只有他知道怎么打开密室。” “其实我有一个怀疑对象。”哈利眉头紧锁。 罗恩看向他的好兄弟,脸上浮现了然的神色:“等等,我也想到了一个人。” 赫敏古怪地看着胸有成竹的两个人。 两人异口同声地报出了自己的答案:“那个邪恶的德拉科·马尔福。”甚至两人还用了同样的修饰词。 哈利神色复杂:“就算不是他,他那么相信纯血统论,手头肯定也有一些我们不清楚的线索。” “其实那个小帅哥挺讨人喜欢的。”桃金娘在一旁捧着脸评价。 格兰芬多三人组对桃金娘的品味感到了深深的怀疑。 “可是我们怎么从他口中套话呢。”哈利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恨透了我们,肯定不会向我们透露一星半点的线索的。” “但是面对熟悉的人,他可能就会放下警惕。”赫敏冷静地看向哈利,“我有一个主意。” 第 20 章 赫敏决定通过复方汤剂将他们三人变成德拉科的朋友模样,然后混进斯莱特林休息室套话。然而复方汤剂的材料并不好找,甚至记录复方汤剂方子的《强力药剂》还是他们从图书馆的禁///书区找到的。 “等我们找齐复方汤剂的原料,我们就可以获得一个学期违反霍格沃茨五条校规的成就了。”赫敏拿着誊抄下来的复方汤剂方子,一边研究一边自嘲。 “4只去口器的蚂蟥,我想在禁林里应该可以抓到。2/3盎司满月时采摘的流液草……我真希望这个月满月时不要下雨。两耳草叶粉……我从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里偷偷挖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吧?1掐双角兽角粉……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里说不定也有……虽然这样不太好……”赫敏顿时感到自己自从来了霍格沃茨以后,越来越不像老师们喜欢的那种乖乖好学生了,先是违反校规,现在又要偷东西了。 “哈利,你的隐形衣可以借我吗?”赫敏抬起头无奈地看向哈利,“我晚上大概需要去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找材料了。” “当然可以。”哈利点点头,“注意安全。” 布朗小姐今晚格外亢奋,因为她预订的《女巫妮娜的爱情故事》在早上寄到了。她用魔咒照明,窝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托她的福,赫敏也只能强撑着睡意,靠着看古代尼罗文的课文保持清醒——虽然那没什么用,最后还是靠冲泡好的速溶黑咖啡。 终于布朗小姐看到了故事的男女主人公互相表明了心意,在他们初遇的湖边相拥热吻,才心满意足地抱着书入眠。 熬夜熬得双眼通红的小女巫从床下拿出了装在箱子里的隐形衣,小心翼翼地走出寝室。 “荧光闪烁。”她小声地点亮了魔杖顶端,披着隐形衣走在霍格沃茨地走廊里,时刻注意着身边有没有奇怪的声响响起。 虽然平时在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写作业让赫敏对房间的总体布局有个大概的观感了,但是黑夜中的办公室又呈现出了另一种模样。 赫敏将魔杖的顶端靠近橱柜,一个个格子看过去,寻找印象中的标签。 草叶粉和双角兽耳粉并不难找,都用贴着醒目标签的大罐子装着。赫敏小心翼翼地把罐子抱到地上,从长袍的内兜里拿出两个棕色广口瓶和勺子,将材料的粉末装了一点到瓶子里去,然后她再将两个罐子搬了起来,准备放回橱柜。 小女巫的眼神落在被她放回的草叶粉罐子的背后,刚刚拿的时候被挡住了视线没有注意,现在她才发现在两个罐子的背后被人随意地放了一个相框。 这倒非常符合赫歇尔教授的风格,将所有杂物乱放一通,只要不影响魔药的拿取就行了。 她好奇地将魔杖伸入橱柜,照亮了相框里的照片。 照片的左边是一对圣芒戈医师打扮的年轻夫妻,他们的手里抱着一个黑发灰眸的婴儿,夫妻俩都专注地低头逗弄婴儿。妻子的右边站着一个皮肤苍白的年轻人,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身量瘦削,看起来气质有些沉郁,然而紧接着他就露出了一个懒散的笑容,一下子就有了些许风流气韵。 赫敏认出了那个年轻人是赫歇尔教授,那么他边上的那对夫妻和婴儿的身份似乎也不难猜。 她从橱柜里掏出相框,蹲在地板上静静端详着照片里一家三口幸福的面容。 丈夫留着一头及耳的柔软金发,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面容柔和,眼镜后的灰眸弯了起来,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他看起来就是那种温柔沉静的性格。妻子则是及腰的黑发利落地抓成了马尾,手里拿着一个玩具小熊逗弄着婴儿,脸上的笑容明媚极了。 是很幸福的一家人啊……赫敏在心里下了结论。 她小心地把相框和剩下的罐子放回了原位,重新披上了隐形衣往外走去。 明明顺利完成了任务,她的心里却莫名泛起了淡淡的怅惘,像是在为谁哀悼一样。 “所以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哈利惊讶地看着盘坐在地上熬汤剂的赫敏。 他和罗恩想办法搞晕了德拉科的跟班克拉布和高尔,然后从他们身上拿到了毛发当作复方汤剂的药引,他本来以为赫敏也会弄来哪个斯莱特林女生的头发和他们一起混进斯莱特林的地窖。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赫敏只从洗衣房里偷来了两套斯莱特林的长袍。这两套过大的袍子被赫敏挂在了卫生间的门上,看上去它们主人的体型和克拉布不相上下。 桃金娘所在的盥洗室总是漏水,地上湿哒哒的,赫敏在自己身下垫了好几层防水垫,熬药的时候还得避免自己的脚碰到地上的水洼。 从魔药课教室顺出来的旧坩锅被放置在了防水垫的边上,赫敏一边搅拌着浓稠的冒着蒸汽的药剂,一边对照着方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材料遗漏。 “是的。”她平静地回答哈利的问题,“我觉得我们这样效率太低了,所以分工合作更合适一点。” “你们去找德拉科的时候,我去图书馆找关于蛇怪的资料,虽然有咒语帮忙,但如果记载蛇怪的书籍在禁//书区的话,恐怕我又要再借一下哈利的隐形衣了。”她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盥洗室的窗户,外面是浓浓的夜幕和皎洁的月光,桃金娘正坐在高高的窗台上欣赏外面的夜色。她似乎对三人组的谈话并不感兴趣。 赫敏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哈利:“如果再有意外发生,我们至少需要知道打败蛇怪或者从它眼前安全逃脱的方法,不然我们实在太被动了。” “借隐形衣倒没什么问题。”哈利点点头,“反正我和罗恩变成了克拉布和高尔,就算要做什么错事也会被算到他俩头上。” 看起来哈利似乎打算借着克拉布和高尔的身份闯一些祸出来。 罗恩发自内心地称赞道:“哈利,你真是个天才。我没想到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报复他们。” 赫敏无奈扶额:“求求你们低调一点,要是你们被人发现是假扮的,我们恐怕马上就要被人发现同时违反了五条校规了。” “我们自有分寸。”哈利狡黠地笑了。 第 21 章 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里,查尔斯坐在离壁炉较近的沙发上,尝试将茶几上的苹果变形。 “低年级学生绝对不可以在晚饭后独自出门。”级长焦急地穿过人群,再次重申几个院长集中讨论后制定出来的新规,“高年级学生也要尽量保证有人陪同再出门。” 查尔斯对着桌上青红色的苹果轻轻念了一串咒语,魔咒顶端亮了一下,饱满的苹果马上变成了一朵盛开的玫瑰。 “还有哪些人没有回来?我要在宵禁前点一次名,保证所有人都待在了他们应该待的地方。”级长走到休息室的中央,手里拿着点名册,神色严肃地看遍房间的每个角落。 休息室的门又打开了,戴着兜帽的克里斯拿着几本教辅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克里斯,我希望你下次记得要和别人结伴。”级长头疼极了,“前几天才刚有个落单的赫奇帕奇成了第三个被石化的对象,我不想哪一天从石像上瞧见拉文克劳的院徽。” “知道了,劳心的级长大人。”克里斯漫不经心地朝级长挥了挥手,走到了查尔斯跟前,径直拿起桌上那朵红得艳丽的玫瑰,狭长的眼睛弯了起来,“这是哪个勇敢的小女巫送你的礼物吗?” 他好玩地打量着查尔斯的神色:“让我猜猜,赫敏·格兰杰?” 查尔斯没有回答,他微抬眼皮,举起魔杖对着玫瑰念了一串反咒,克里斯感到自己的手心一重,柔软的触感变得坚硬起来——现在待在他的手心的是一个普通的苹果。 “变形咒练习而已。”查尔斯站起身准备回寝室,然而克里斯的手忽然搭到了他的肩上。 “好了,不开玩笑了。”克里斯收起了笑容,他压低了声音,“其实今天我没有落单,格兰杰小姐在食堂门口拦住了我,说她有事找你。现在她就在离休息室门口最近的那个盥洗室门口。” 查尔斯对上他的视线:“你和我一起去。” “这不合适吧?”克里斯脱口而出。 查尔斯揉揉太阳穴:“你是想让级长看到我一个人出门,还是想让赫敏·格兰杰一个人回休息室?加上你我们就能始终保持至少两个人的行动人数。” “呃……难道你们没有一些悄悄话是我不能听的吗?”克里斯摸摸脑袋,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查尔斯深深地看他一眼,克里斯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没有。”小赫歇尔先生斩钉截铁。 休息室门外的盥洗室门口,赫敏向查尔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所以如果我们权限范围内的区域找不到有关蛇怪的记载的话……可能还需要……去禁书区找。”赫敏一边说一边偷瞟克里斯,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犹犹豫豫。 “别看我了,谁年轻的时候没违反过几条校规。”克里斯交叉双臂,撇开脸,“查尔斯既然都说了你们没什么话需要避开我,我也不可能去告密背叛你们的。” 赫敏露出了感动的神色。 “当然,不小心被抓了也不要拖我下水就行了。”克里斯补充道。 赫敏马上把那一点感动收了回去。 “关于蛇怪的记载?”查尔斯一字一顿地重复赫敏说过的话。 赫敏点点头,下一秒她就愣在了原地。 只见黑发巫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破旧的黑色封皮的厚书,递到赫敏面前:“第268页,你可以回去再看。” “等等,你怎么知道……” “桃金娘的倾诉欲有时候太强了些。” “可是……” 查尔斯挑了挑眉:“如果不提前把书找到给你,难道你又准备一个人夜游霍格沃茨吗?” 赫敏:! 查尔斯继续补刀:“如果你再稍微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装草叶粉的罐子上有刻度,而你取的分量又有点微妙。” 赫敏小声抱怨:“光线太暗了……” 克里斯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些什么其他的秘密…… “所以……”赫敏犹豫着开口,“赫歇尔教授有察觉吗?” 查尔斯摇摇头:“我跟他说是我拿去熬魔药作业了。” “请问有哪个二年级的魔药作业需要用到草叶粉?”认真上课的克里斯忍不住举手提问。 查尔斯摸摸下巴,深思了一会儿:“未来的魔药作业?” 赫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太感谢你了。”棕发小女巫的双颊通红,她抱着书弯腰给查尔斯鞠了个躬,声音里充满感激,“下次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是我帮得上忙的,请一定要来找我。” 查尔斯点点头,他又想到了什么:“凤凰的眼泪可以解蛇毒,如果你们找到了密室的入口,请记得一定要先通知邓布利多。” 毕竟霍格沃茨唯一一只凤凰福克斯就是邓布利多的宠物。 赫敏疯狂点头,她将书翻到268页,找到了记载蛇怪的位置。 “直视蛇怪双眼的人会被它杀死……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桃金娘会轻易地死掉。”赫敏皱起了眉,“但是这次密室被打开,所有疑似碰到蛇怪的人都只是被石化……” “书里没提到石化的情况,可能是因为蛇怪本身就足够少见,可供研究的范本太少了。”克里斯看了一眼书页,得出结论。 “石化的原因……”赫敏咬着下唇皱眉思考,“科林被石化的石化正举着他的相机……我想他可能是从镜头里看到的蛇怪,并没有直接与蛇怪四目相对?” “至于费尔奇的猫和那个被石化的赫奇帕奇新生……”赫敏抬起头看向查尔斯,“他们的附近都有水洼,他们可能看到的都不是蛇怪的真身,而是蛇怪的倒影。” “这样就讲得通了。”克里斯拍了拍赫敏的肩,“因为不是直接看到,所以蛇怪眼睛的威力就削弱了,因此他们就只是被石化,没有引起更恶劣的后果。” “但是最近天气放晴,走廊上的积水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如果下一个落单的不是相机爱好者,那么可能下一个受害者,就不是被石化那么简单了。”赫敏神情严峻,“我必须赶紧告诉哈利和罗恩这个消息。” 克里斯看了查尔斯一眼:“我们陪你一起回去。” 赫敏笑着摆摆头:“你们不用担心我,哈利和罗恩应该都在桃金娘的盥洗室里等我呢,那地方离这里不远,我不至于中途碰到什么危险的。” 确实,桃金娘的盥洗室距离他们现在这间盥洗室不过是一条走廊加一个拐角的距离,况且还没到宵禁的时候,走廊里的人也比较多,赫敏碰到危险的概率小之又小。 更何况赫敏还有哈利的隐形斗篷作为秘密武器,但是她显然不能当着克里斯的面展示,因为这斗篷到目前为止都还属于哈利的秘密。 于是她放松地把书抱到怀里,和查尔斯、克里斯道了别就往新的目的地走去。 本来直到最后一个拐角处前,走道上都有些人影,然而她拐进最后一个弯后,世界就沉寂了下来。 走廊上的灯三盏坏了两盏,剩下的一盏吱吱作响。赫敏抽出魔杖对三盏灯依次用了一遍“修复如初”,走廊瞬间亮堂了起来。 地面整洁又干净,似乎家养小精灵刚刚打扫过。不远处就是桃金娘的盥洗室,赫敏加快了步伐,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蛇怪的详细消息告知哈利。 然而紧接着一阵不详的嘶嘶声忽然响了起来。 一条巨大的黑影忽然倒映在赫敏眼前的墙壁上,光亮起来的时候,一切阴暗的事物都无所遁形,然而无所遁形不意味着黑暗的示弱。 眼前那条长长的黑影慢慢地扭动着身子,嘶嘶地朝背对着它的麻瓜出身的巫师吐着蛇信子。它并不急着对眼前这个不该出现的女巫一击毙命,因为她在它面前的力量过于渺小,它根本不担心她会反击,因此它有大把的时间来玩弄它的猎物——被关在密室里几十年,它实在是太无聊了。 赫敏僵直着背,握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她知道她打不过蛇怪,也知道摆在她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被蛇怪的眼睛杀死,另一条就是被蛇怪咬死,甚至在她死后还可能变成蛇怪的盘中餐。 她甚至能察觉到蛇怪在逐渐接近它的猎物。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赫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管收效甚微。 她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影子,看着蛇头不断靠近自己脑袋的上方。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举起魔杖,用精准无误的发音念出一串魔咒: “清水如泉。” 眼前的地面顿时出现了一处浅浅的水洼,水面出现的刹那就倒映出了一双巨大的黄色眼睛,赫敏的手指深入书中将其中一页的页角翻折,英勇无畏地迎上水中那双蛇怪的眼睛。 蛇怪的口水滴到赫敏眼前的地上,融入了那处水洼,她感到一种奇怪的僵硬感从自己的四肢开始蔓延开来。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看到了在墙面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人影,留着披肩的长发,身上的长袍有些过长,盖住了脚踝。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个低年级的女生?这是她脑海里浮现的最后一个疑问。 第 22 章 哈利和罗恩并没有从德拉科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但是等他们回到盥洗室时,意外捡到了一本奇怪的日记本,上面写着日记本的主人:汤姆里德尔。 他们等了一会儿赫敏,然而直到快宵禁了都没瞧见赫敏的身影。他们正打算出去找找自己的好伙伴,就意外地在门外不远处看到了石化了的赫敏。 三人组的智囊也被蛇怪石化了,哈利和罗恩决定加快寻找密室的速度。 然而这是哈利又发现了日记本的秘密,这一本属于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可以与他交流,带他去看五十年前密室被打开的过程。从记忆中他得知汤姆里德尔是那次事件的亲历者,他揭发了放出密室怪物的海格,因此海格被开除,他得了当年的特殊贡献奖,霍格沃茨也免于被关闭。 于此同时,在赫敏遇害不久之后,又出现了一个受害者,罗恩的妹妹金妮被蛇怪抓进了密室。 他们重新去盘问了桃金娘,得知那只蛇怪出现的位置就是桃金娘所在的盥洗室的水槽——要是桃金娘第一次就把信息全都讲完该有多好。 哈利用蛇佬腔打开了密室,挟持着被命令来捉蛇怪却打算跑路的洛哈特和罗恩一起进入,罗恩被他留在入口处看住洛哈特,他自己潜入下水道寻找金妮。 然而直到他亲眼见到金妮躺在地上时,才发现那个所谓的勇士汤姆·里德尔其实就是伏地魔的过去。 “杀了他。”汤姆·里德尔用蛇佬腔指挥着蛇怪,让蛇怪朝哈利奔去。 正在这时,一阵凤凰啸鸣响了起来,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入口处飞了进来,给哈利扔下了一把剑。 “格兰芬多的宝剑!”哈利一眼就认出了那把剑。 蛇怪正欲冲上前,就被凤凰啄瞎了双眼。这意味着哈利可以拿着宝剑正面迎敌了。 “即使蛇怪的眼睛被戳瞎了,它也可以凭借听觉找到你的位置。”汤姆·里德尔愤怒极了。 哈利爬上边上的石台,紧握宝剑仰头看向他:“那就尽管来试试。” 蛇怪张大嘴巴朝哈利咬了下来,哈利一个侧翻落到了边上。 他挥舞着宝剑看向蛇怪的身体,然而蛇怪的鳞片坚不可摧,剑刃接触到鳞片只滑出了一道火花。 被激怒的蛇怪瞄准时机一个转身马上就要咬到哈利的手臂,然而忽然横空飞来一个石块砸到了它受伤的眼睛上。 蛇怪扭过了身子,朝向入口处,那边站着一个拉文克劳的黑发巫师,在地面水渍的反光下,黑发巫师的眼下的一圈青黑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 蛇怪张大嘴巴朝他怒吼,迅疾地朝那黑发巫师飞奔而去。 哈利抓住差点掉落的宝剑,紧跟上去。 “你这愚蠢的家伙,先把哈利波特杀掉!”汤姆里德尔气急败坏地命令道。 听到主人下令的蛇怪转过身,重新朝向哈利。 “蛇怪的口腔很柔软。”一道发哑的男声忽然响起。哈利惊讶之余抬起头,正对上蛇怪大张的口腔,浓郁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哈利一鼓作气拿着宝剑朝蛇怪的口中刺去,宝剑瞬间穿过了蛇怪的上颚,蛇怪的动作也在那一刻停滞住了。 “把剑□□。”又是那道男声。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把剑抽了出来,蛇怪的身体犹如瞬间失去了支撑,倒在了地上。 “它……死了吗?”哈利看着一动不动的蛇怪,怔怔地睁着眼睛。显然,他不太相信自己真的打败了威胁着整个霍格沃茨安全的蛇怪。 汤姆里德尔难以置信地看着蛇怪的尸体。 “你以为你杀了蛇怪就好了吗?”他忽然大笑起来,“不,你还是救不了这个愚蠢的小姑娘,日记本仍然会夺了她的命。” 汤姆里德尔的眼中闪着恶劣的光,俊美的面容在愤怒和不甘下显得有些扭曲。 哈利担忧地看向金妮·韦斯莱苍白的脸,他相信那本该死的日记本真的有可能会彻底夺取她的性命。 但是,如果那本日记本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 他和查尔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蛇怪的牙齿有剧毒。”查尔斯递给哈利一双手套,“用门口的石头变的。” 哈利看了汤姆里德尔一眼,戴上手套朝蛇怪走去。 “你以为蛇怪的毒牙可以杀死我吗?你真是太天真了。”汤姆·里德尔朝哈利不断地冷嘲热讽,“我只是寄生在日记本上的一段记忆而已,你杀不死我的。” 哈利掰下一块毒牙,却径直朝金妮韦斯莱走去。 他抽出金妮怀中的日记本,摊在地上,然后高举毒牙朝日记本扎去。 “不——”汤姆里德尔终于意识到不对,他尖叫着上前想要阻止哈利的动作,然而在毒牙戳破日记本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就开始分崩离析。 同时那本空白的日记本里也冒出了汩汩鲜血,像一处泉眼源源不断地往外冒血。 “日记本也会流血的吗?”哈利一边戳日记本,一边扭头问查尔斯。 汤姆里德尔还在痛苦地尖叫:“不——” “我没在书中见过这种记载。”查尔斯淡淡地说,“需要查查。” 哈利点点头,拔出毒牙再次朝日记本刺了进去:“今天有点太晚了,图书馆都关门了。”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汤姆里德尔的身体彻底消散,连一丝粉末都没有留下。这也侧面证明了他确实只是一段记忆。 哈利深吸一口气,扔开了毒牙,筋疲力尽地跌坐到地上,即使刚刚佯装镇定地和别人聊天,他的双手实际上却一直在不可控的发抖。 福克斯飞了回来,降落在哈利的身旁,用羽毛蹭了蹭哈利的手掌以示安慰。 “谢谢你,福克斯。”等到哈利平复下心情,认真地朝查尔斯道谢,“凤凰是你带来的吗?” 看着那只火红的凤凰,查尔斯的耳畔响起了棕发少女吟诵麻瓜诗句的声音:“……然而有一种动物永恒不变,在漫漫岁月中再生出不死的复制品。这就是亚述人称为凤凰的鸟……” 他垂下双眸:“赫敏给你们留下了线索。” 哈利闻言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黑色封皮的书,顺着折痕一翻开就是第268页。 救世主绿色的双眸闪了闪,他叹了口气:“没想到她在石化的前一刻还来得及在蛇怪的那一页上折一个角。” “但是书里没提到战胜蛇怪的方法和凤凰的事情,这是我的疏忽。”查尔斯顿了顿,抬头看向哈利,“赫敏和我提到过格兰芬多宝剑的事情。我想在石化前,她可能就猜到了真相。” “她本来准备亲自告诉我们她的猜测,但是最后她只来得及留下一本书。”哈利绿色的眸子里流露出遗憾的神色。 “不,她还留下了我。”查尔斯平静地看着哈利,眼里的雾气散开了些,“她已经把所有线索都透露给了我,猜到真相,不过是时间问题。” 哈利惊愕地抬头。 查尔斯阖了阖眸子。 “所以我本来是想给你们传信,结果桃金娘和我说密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我意识到你们的动作比我想象得要快。” 查尔斯起身,将那本记载着蛇怪的书从哈利的手中拿了回来,毕竟他还需要把它还回图书馆。 他将书本合拢,放回了口袋:“我在来的半路就碰到了匆匆赶来的邓布利多。福克斯是他带来的。” “看起来邓布利多什么都知道。”哈利苦笑了一声。 查尔斯不置可否。 “哈利?”一声微弱的女声响了起来。 哈利侧过身,发现金妮醒了。 韦斯莱小女儿披肩的金发被地上的水渍弄得湿漉漉的,一双眼睛也红彤彤的:“我不是故意打开密室的……我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一切就发生了。” 哈利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头,温柔地安慰她:“没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金妮瞧见了在密室里的另一个人:“你是?” “他是查尔斯·赫歇尔,赫敏的朋友。”哈利朝金妮解释。他将金妮从地上拉了起来,“罗恩还在外面等着,我想你肯定吓坏了,我们带你出去,让家养小精灵给你泡杯热可可暖暖身子。” 金妮点点头,刚刚恢复元气的她身体还有些虚弱。 密室也阴暗潮湿,确实不适合久待。 哈利转身看向查尔斯:“我们一起出去吧。或许你不介意一起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查尔斯垂眸看着地上的水渍,金妮的影子倒映在水洼里,被涟漪分割得模模糊糊,只能隐约看清红黄的色块。这些色块在其他格兰芬多的身上也频繁地出现过,让他莫名联想到了阳光下的那道水光:“抱歉,我想可能我得先去一趟医疗翼。” 第 23 章 赫敏格兰杰躺在医疗翼的病床上,维持着她被石化前最后的动作。 她的双眼睁得很大,像是在石化前看见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东西。脸上的雀斑凌乱地遍布在苍白地脸上,棕色的鬈发也因石化显示出了雕塑般的纹理。她的手高高地举着,紧握着魔杖,似乎在石化前对抗过什么人。然而若此时她是站立在地上的,别人就会发现她的魔杖斜朝向地面,并不是对某个人施咒的标志。 查尔斯静静地坐在病床前,端详着赫敏僵硬的表情。他的眼下一圈青黑在光线明亮的病房里显得更加显眼了,似乎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庞弗雷夫人当他是担心病人或者是为了学习熬夜过度,叮嘱了他几句要好好休息,就去其他病房巡逻了。 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查尔斯眸色一黯,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拿出了一瓶药水。 他将赫敏小心地搀扶起一点,至少让她的上半身稍微直立一点,然后将一勺药水靠近她紧闭的唇瓣。 本来坚硬如石块的唇瓣被药水浸润了一会儿,就开始变得柔软,直到查尔斯可以将其撬开并将剩下的药水喂入赫敏的口中。 赫敏只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她仿佛被人用绳子捆住困在了某地,即使在梦中她也动弹不得。她最先复苏的是自己的唇瓣,她感到有什么冰冰凉凉的液体接触到了她的唇瓣,然后她感到一阵麻麻的感觉——她的知觉开始复苏了。 然后有人将她的嘴强行撬开,将一勺勺苦涩的药水灌入她逐渐出现味觉的口中。 学校里的曼德拉草终于成熟了吗?她开始思考。 而后她的眼睛恢复了清明,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那个人影手一哆嗦,药水溅到了赫敏的衣服上。 赫敏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拿床头柜上的纸巾擦她的衣服,然而污渍越扩散越大,他越来越慌张。 明明一个清洁咒就能解决的问题,当事人却愣是直到纸巾被长袍的布料摩擦破才想起这回事,赶紧抽出魔杖念了那串早该实施的咒语。 “曼德拉草再过几天就成熟了,到时候这些学生就能解除石化状态了。” 波莫娜教授的声音从病房外传来。 “那就再好不过了,蛇怪已经被杀死,霍格沃茨里再也没有其他威胁了。”麦格教授满意地说着,转身拐入了赫敏的病房。 然后她愣住了。 跟在她后面进来的波莫娜教授也愣住了。 此时应该处于石化状态的赫敏正坐在病床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舒展腰肢。在病床左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空了的玻璃瓶和一个小钢勺。床头柜旁坐着一个黑发灰眸的少年,他偏过头,静静地看着格兰芬多的万事通逐渐恢复生机,虽然面容上透露出掩饰不住的疲惫,嘴角却仍带着淡淡的笑意。 麦格教授反应过来,赶紧看了看隔壁的病床,手拿相机的科林仍然僵直着躺在病床上。 “不好意思,教授。”少年沙哑的嗓音响了起来,“我把叔叔院子里所有的曼德拉草都拔了出来,但是熬成的分量只够一个人份。” 赫歇尔教授为了取材更方便,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了一些常见的草药,然而他没有想到自家侄子会偷偷地通过他办公室里的飞路网回到家里把所有曼德拉草都拔来熬解药(由于气候原因,赫歇尔教授种的曼德拉草早熟一点)。 查尔斯之前没有熬制曼德拉草药汁的经验,加上其熬制的条件有些苛刻,他偷偷在宵禁后溜回赫歇尔的老宅熬了几个晚上才把药汁熬出来。 不过所幸辛苦没有白费。 格兰芬多的院长注视着眼前这个疲惫至极的拉文克劳二级生,沉默了一会儿。 “赫歇尔先生。”她一向严苛的神情流露出了一丝温柔,“为了你对朋友真挚的友谊,我将为拉文克劳加上十分。” 查尔斯没想到麦格教授会给他加分,因为他之所以能熬制出曼德拉草药汁,前提是他孤身一人违背宵禁回家摘草药,熬药汁。麦格教授肯定可以想到这一层,然而她还是为他加了分。 “赫歇尔教授会为了你出色的魔药天赋感到骄傲的。”麦格教授朝一脸赞许的波莫娜教授点点头。(虽然事情的真相是赫歇尔教授得知他特地留下来的几株曼德拉草都被自己的乖侄子拔了个干净,感动之余一阵实实在在的肉疼。) “哈利呢?”完全恢复了知觉的赫敏紧张地看向查尔斯,“我没来得及把蛇怪的事情告诉他们就中招了,他没事吧?我听到教授说蛇怪被人杀了,是哈利杀的吗?” 赫敏一下子问了一连串问题,查尔斯觉得自己单单的点头似乎无法应付了。 “哈利杀了蛇怪。”查尔斯神色平静,“没有一个人受伤或死去,除了伏地魔的一段记忆。” “伏地魔?”赫敏惊讶地捂住了嘴。 麦格教授和波莫娜教授倒是早已听过事情经过,平静极了。 查尔斯点点头,他将日记本的事情简单概述了一遍。 “海格真可怜。”听到汤姆里德尔将海格描述成打开密室的罪魁祸首,赫敏伤心地揉了揉眼睛,“他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查尔斯不知道怎么回应赫敏的悲伤,他只能附和地点点头,事实上他现在的脑袋像一团浆糊,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脑袋上,他觉得自己又重又沉,好像熬夜和精力耗尽的后遗症终于在赫敏醒来后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赫歇尔先生。”麦格教授忽然出声,“我注意到你疲惫的神色,我想你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她又看向赫敏:“既然格兰杰小姐已经痊愈,我想你应该也要回去和朋友们报个平安。” 赫敏这才注意到查尔斯难看的脸色。 “抱歉,查尔斯,我想你现在比我看起来更像一个病人。”赫敏拿起魔杖跳下床,认真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黑发巫师:“你必须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查尔斯点点头,站起身,身子踉跄了一下。 赫敏赶紧搀住了他:“我送你回去吧。” 黑发巫师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少女认真的神情,雾蒙蒙的灰眸正好与褐色的清亮眼眸对上,他一只手支在桌子上站直身体,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来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 “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他的嗓音有些发涩,“困归困,我也不至于连走回去的力气都没有。” 赫敏犹豫地思考了一下:“那我还是要看着你回到休息室。” 查尔斯无奈地转身。 赫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作为你救了我的报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赫敏追上了他。 查尔斯前进时,余光落在小女巫长着可爱雀斑的白皙面颊上,她褐色的双眸里透露出一种浓浓的坚毅。 那是格兰芬多惯有的勇气,以及作为勇气源泉的胸有成竹的智慧。 黑发巫师心想: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不是我。 第 24 章 密室重新关闭以后,霍格沃茨的日常教学回归了正轨,原本为了保证学生人身安全而临时取消的禁闭制度也随之恢复了,对此有些同学匿名表示其实密室多开一段时间也还不错。 赫敏·格兰杰小姐则对自己在石化状态这段时间里落下的功课感到十分抱歉,每天都在图书馆熬到宵禁时刻才回寝室。 克里斯对他之前没有亲自送她回去间接导致她被石化感到十分愧疚,虽然赫敏表示即使他们三个人一起碰上蛇怪也不一定是它的对手。然而克里斯还是坚持要为他的错误进行一些补救,比如说帮赫敏补一下这段时间落下的功课之类的。 本来赫敏有问题可以直接问课间基本都待在图书馆的小赫歇尔先生。但是显而易见,过去几天里查尔斯为了熬曼德拉草药汁已经严重睡眠不足,他一回来就在寝室补了好几天安神觉,只有上课的时候才爬起来去上课,然后回来继续睡。 所以赫敏最终只能接受了克里斯的提议,在图书馆里的讨论室占两个位置,等下课的克里斯给他讲这些天的上课笔记。 虽然赫敏觉得上课的基本内容她都可以通过自学学会,克里斯还是坚持要给她复原“原汁原味”的上课环境,来“帮助她更加扎实地掌握基础知识”。 “这堂课麦格教授教我们如何将一个瓷杯变成一把银汤匙。”克里斯的手里把玩着一个瓷杯,“但是后来我发现只要稍微改一下挥魔杖的姿势,就能变出一把金汤匙。” “大概是这样……”他举起魔杖示范了一下,在他掌心的瓷杯瞬间变成了一把金汤匙,“是不是更值钱了一点?” 他骄傲地将金汤匙放到赫敏面前:“麦格教授为我的举一反三给拉文克劳加了五分。” “天哪,克里斯,你又不是嗅嗅。”赫敏笑了出来,“不管是金汤匙还是银汤匙,五分钟后它就会恢复原样。” “如果你指的是《神奇动物在哪里》上的那只鸭嘴兽,那我可真的是太伤心了。”克里斯推了推眼镜,“至少我比它高大帅气多了,不是吗?” “鸭嘴兽?”赫敏惊讶极了,“你还知道麻瓜们对动物的称呼吗?” “我从查尔斯那边借来消遣的……一本麻瓜百科全书上看到的。”克里斯耸了耸肩,“说实话,鸭嘴兽和嗅嗅长得真的挺像的,我甚至怀疑鸭嘴兽就是嗅嗅里的哑炮。” “别提那个词。”赫敏压低声音,“说实在的,我觉得魔法界的一些称呼实在不太尊重人。” “别这么敏感,格兰杰。”克里斯不以为然,“你总得给一个简洁明了的称呼,不然我们怎么称呼这一批人?出身在巫师世家却不能使用魔法的特殊群体?你可别折磨我了。” “我是觉得……至少应该给一个更合适点的称呼。”赫敏握着羊毛笔在草稿纸上烦躁地圈圈划划,“算了,我们还是先练习变形吧。” 她放下羊毛笔,将一个瓷杯摆在自己面前,抽出魔杖念出一串咒语,瓷杯变成了一把银汤匙。 克里斯托着腮看着格兰芬多的小女巫仅仅试了一次就成功的变形,有些惊讶:“你没有自己提前练习过吗?” 赫敏为他的迟钝感到惋惜:“预习的时候总得加一些实践,才能把知识掌握得更牢靠一点。” 克里斯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赫敏欺骗了他的感情。 “说实在的,有点无聊。”戴着黑框眼镜的拉文克劳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赫敏格兰杰明明已经会变形了,却还按部就班地按照变形课的课堂要求进行变形,实在是有点无趣。 “基础总得巩固一下。”赫敏用魔杖又敲了一下汤匙,从银汤匙的底端长出了一朵五瓣樱花。银色樱花缓缓展开花瓣,而后就静止成了汤匙的一部分。 克里斯看着汤匙愣了一会儿。 “等等等等,你是怎么做到的?”回过神的克里斯拿起樱花汤匙小心地端详,“这个式样的汤匙好有趣,我之前竟然从来没见过。” “我想我妈肯定会喜欢这种汤匙的。”克里斯眼睛一亮,“哪里可以买到呢?这总不能是你瞎想出来的吧?” 赫敏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当然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设计。” “人不可能梦见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弯了弯眼睛,有些洋洋得意,褐色的双眸倒映着水晶灯的碎光,“同理,巫师也不能变出从没见过的东西。” “有趣的结论。”克里斯对此兴趣十足,“这是哪本变形术读物里的话?” 一头乱蓬蓬棕发的少女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又喝了一口咖啡,速溶咖啡酸涩的余味却不能减弱半分她眉眼弯起的弧度:“不是哪本变形术读物里的话,它来自……” “赫敏·格兰杰。”少女慢悠悠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愉悦地欣赏克里斯的表情。 听见自己的喉间发声吐出自己的名字,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一滴福灵剂落到心尖,不知来由的笑意蓦地在心头炸开,有一瞬间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自由雀跃。 看着克里斯露出一脸被耍了的表情,赫敏忍住笑:“你去任何一个麻瓜的进口超市都能买到这种汤匙,我想想……似乎是日本那边的设计?” 自习室的门吱呀一声,一个留着黑色长直发的娃娃脸女生小心地把门关上,她的脖子上围着拉文克劳的围巾。 “麻瓜设计的?”克里斯决定略过刚刚那个话题,他摸了摸下巴,忽然瞧见了那女生的模样,声音陡然一顿。 赫敏敏锐地挑了挑眉。 “嗨,秋·张!”克里斯热情地朝那女生打招呼。 长发飘飘的娃娃脸女生走近了,赫敏发现她的双眸也是黑色的,看起来似乎有亚洲血统。 “你好,克里斯。”秋·张友好地朝克里斯摆了摆手,“听说你翘了天文协会的观星活动,西蒙说你最好不要在他气消之前出现在他的面前。” 克里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本来是想请假的,但是他一天到晚都在和女朋友约会,我根本没机会和他单独说话。” 克里斯的话让秋张觉得挺有意思的,她抿嘴露出一个笑。 “对了,你进魁地奇球队的事情怎么样 了?”克里斯局促地抓紧了手里的汤匙,看起来有些紧张。 他的紧张引来了赫敏的又一阵侧目。 “非常顺利。”秋张的笑容更大了些,“戴维斯学长说我很适合做找球手,以后每个周四下午和周末我都要去训练了。” “啊,那真的是恭喜。”克里斯很高兴,“你一定会在学院杯上为我们争光的。” 坚信格兰芬多会在哈利的加盟下继续毫无悬念地赢得学院杯的赫敏在一旁感到有些尴尬。幸好她已经被围巾收进了书包里,不然想想这个画面——几个拉文克劳在为自己学院展望未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边上站着一个围着显眼的红黄色围巾的格兰芬多,梅林的袜子,这也太尴尬了。 她选择沉默,选择看笔记,绝不掺和拉文克劳的内部交流。 “让那些人发现拉文克劳不只是有一群书呆子和疯子吗?”秋张俏皮地朝克里斯眨了眨眼。 克里斯的脸上浮起了可疑的红晕。 “不过格兰芬多队伍里的哈利波特实在是个强劲的对手。”秋张叹了口气,“戴维斯学长希望我能努力打败他,毕竟我和他都是二年级。” 心不在焉看书的赫敏内心:不可能。别想了。 “你一定没有问题的。”克里斯鼓励地拍了拍秋张的肩。 干脆放下书专心听墙角的赫敏内心:哈利更没问题。 “哈利波特每天都在忙着拯救世界呢,哪来那么多的时间放在魁地奇训练上。”克里斯为了和女同学多讲几句话,什么鬼话都扯得出来。 赫敏抬起头,奇异地看了克里斯一眼。 克里斯终于注意到拯救世界三人组里中的其中一个一直都坐在他的边上,话说到一半就开始剧烈地咳了起来。 于此同时他手里握着的银汤匙变形的时候也到了,然而他自己没有意识,汤匙恢复成瓷杯的时候不小心从他的手里滑落,往地上坠去。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一声清晰的女音响了起来,瓷杯堪堪在离地一厘米的地方浮在了空中,而后一只白皙的手将那只瓷杯捞了起来,放在桌上。 “五分钟到了,沃特先生。”赫敏觉得自己每天要操的心也太多了。希望沃特先生不要再一时兴起请她做恋爱参谋什么的,那她宁愿残忍拒绝他的补课请求。 秋张好奇的眼神落在了赫敏身上。 “你好,我是赫敏·格兰杰。沃特先生的朋友。”赫敏朝秋张自我介绍。 秋张将耳边的长发捋到耳后,垂眸一笑:“我是秋张,也是克里斯的朋友。” 话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刚刚听我们的对话,应该也已经认识我了吧?” 赫敏点点头,决定避开他们刚刚谈论的魁地奇相关话题。她的视线落在了秋张柔顺的黑色长发上:“我真羡慕你的头发。” 格兰芬多小女巫抓了抓自己杂草似的卷发,“护发素根本救不了我的头发,它一直都是这样乱糟糟的。” “哦,抱歉。”秋张有些懊恼,“我不知道怎么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你不用感到抱歉。”赫敏露出一个笑,“我平时也不怎么在意,外貌本来就是一个人身上最微不足道的特征。”而且她只是想转移下话题罢了,和拉文克劳讨论魁地奇也太尴尬了。 秋张垂眸静静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啊……” 她抬起头,长发顺着动作微微扬起了一点,发丝间的茉莉香气弥散到了空气中,秋张的嘴角噙了点笑:“但我还是想说,您实在挺可爱的,格兰杰小姐。” 第 25 章 “所以邓布利多让你在课后去他办公室一趟?”魔法史课上,赫敏一边用羽毛笔在书上划着笔记,一边问哈利。 “是的,罗恩说看到卢修斯·马尔福也来了。我猜测可能是为日记本的事情。”哈利趁着宾斯教授不注意,压低声音和赫敏说话,“学期初在丽痕书店的时候,我看到卢修斯·马尔福把什么东西塞到了韦斯莱家的篮子里,我猜就是金妮手里那本伏地魔的日记本。” “之前就有传言说马尔福家之前为伏地魔效过力。”赫敏思考了一下,“这样多比给你送信也解释的通了。” 宾斯教授用他透明的手敲了敲一个上课打瞌睡的学生的头,虽然他的手毫无疑问地穿了过去,那个学生还是被他身边胆战心惊的同学推醒了。 宾斯教授用严厉的目光审视着那个被推醒以后还迷迷糊糊的倒霉学生,转身让他的课代表为这个学生的学院扣了5分(因为宾斯教授作为幽灵,没办法拿着羽毛笔亲自扣分,所以只能将信任托付给他最喜欢的学生,当然,下课的时候他会再亲自浏览一遍扣分或者加分名单,已确认没有缺漏。虽然宾斯教授讲课枯燥无聊,他的记忆力却是出奇的好) “你们应该为你们的不够认真感到羞愧。”宾斯教授用弓起的手指敲了敲黑板,即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还是让在座的众人不禁坐直了身体。 赫敏平静地继续一边做笔记一边帮哈利出谋划策。 “马尔福说不定已经发现多比给你通风报信的事情了。”赫敏皱起眉,用沾了红色墨水的羽毛笔将魔法史课本上的“1926年”圈了起来,“多比的处境应该不会太好。” “那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多比离开马尔福宅吗?”哈利压低声音焦急地问。 “契约限制下,家养小精灵不能私自离开主人的住宅。”赫敏努力回忆自己看过的条目,她做笔记的动作停了停,“不过……如果他们得到了主人送的旧衣物,就能获得自由。” “你可以想个办法……让马尔福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拿自己的衣物送给多比。”赫敏认真思考了下。 “或许不一定要马尔福自己的衣服……”哈利灵光一闪,“我可以把我的袜子脱下来夹进日记本里还给马尔福,马尔福肯定不肯承认日记本是自己的,他会把日记本丢给多比,这样多比就得到了我给马尔福的袜子!” “似乎可行。”赫敏赞许地点了点头,“你把袜子给马尔福的时候,袜子的所有权就归属于马尔福了,这样多比拿到袜子就相当于得到了主人的礼物。” “波特先生,请你起来念一下这段课文。”宾斯教授忽然开口。 哈利一脸懵地站了起来,看着空白的黑板(宾斯教授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作为幽灵他不能手写板书),大脑也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刚刚课文讲到了哪里。 幸好赫敏反应够快,她用自己的长袍做掩盖,悄悄地抽出魔杖点了点哈利的课本,当前书页上的一段文字马上变得闪闪发光。由于由前排人头做遮挡,她的小动作很难被宾斯教授察觉。 被赫敏拽住衣角的哈利马上低下头把那段文字念了出来,得到了宾斯教授赞许的目光。 “很好,波特先生,我想这段时间的风波并没有让你的学习态度产生任何影响。”宾斯教授显然想拿哈利做范本提醒其他玩心未收的同学,“我将为格兰芬多加5分。希望大家都能和波特先生一样认真听课。” 哈利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感激地看了赫敏一眼。 赫敏得意地朝他挑了挑眉,又用羽毛笔圈了书上的一个重点。 坐在格兰芬多三人组斜后方的是几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坐在角落的查尔斯·赫歇尔收回了视线,继续看魔法史的教科书。 “格兰杰胆子可真大,在宾斯教授眼皮底下用魔咒帮哈利波特。”克里斯由衷地称赞着格兰芬多小女巫的勇士精神,朝查尔斯比了个大拇指,“她也就是欺负宾斯教授年纪大了老眼昏花。” 卢娜摸了摸自己的胡萝卜耳环,她耳朵后的魔杖随着她的动作有点晃晃悠悠,不过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克里斯怀疑她给魔杖加了个牢固咒——虽然这听起来挺荒谬的,有谁可以拿着自己的魔杖对自己的魔杖施咒呢? 但是荒谬的事情对于疯姑娘卢娜来说,好像反倒变得合理了。 卢娜又用她那种轻飘飘的语气说话:“宾斯教授只是被骚扰虻烦扰,挡住了视线。” 克里斯听不懂卢娜说的话,无奈地冲查尔斯笑了笑。 小赫歇尔先生淡淡地看了查尔斯和卢娜一眼,不作任何评价。 克里斯早已习惯了查尔斯的沉默,得不到回复也开始自顾自地看课本。 卢娜则摆弄起了她课桌上摆着的分院帽模型,那是她自己做的。 幸好她的分院帽不会唱歌,不然可又要把宾斯教授吸引过来了,克里斯在心里暗自琢磨。 魔法史下课的时候,卢娜的桌上被人搁上了一只模样奇形怪状的粉色眼镜,卢娜抬起头,只看到一个高挑瘦削的背影,拉文克劳的长袍随风飘荡,带来一阵淡淡的白松香的香气。 克里斯惊讶地看着桌上的眼镜:“这是什么?” “是我的眼镜。”卢娜开心地把她的眼镜重新架上了鼻梁,“它丢了很久了,不知道是谁把它藏了起来,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应该不是查尔斯藏起来的吧?”克里斯感到十分诡异。 “你怎么会这样想。”卢娜透过眼镜打量着克里斯,“是一群喜欢恶作剧的姑娘把它藏起来的,我听见我的眼镜告诉我真相了。最后查尔斯在图书馆的书架夹层里发现了它,并解除了它身上的禁锢咒。” “那他可真是的不错的人。”克里斯古怪地说,他感到更诡异了。 查尔斯竟然会帮疯姑娘找眼镜?而且他是怎么知道眼镜是疯姑娘的?克里斯用余光打量那个粉色眼镜夸张的造型,好吧,显而易见,整个霍格沃茨除了卢娜没有人会用这样的眼镜。 他飞快地收起桌上的课本,打算回拉文克劳休息室去找自己的好兄弟聊一聊。 ※※※※※※※※※※※※※※※※※※※※ 我好像又把卢娜的年级搞错了……orz还不知道怎么修正 第 26 章 在大雪漫天的时节里,霍格沃茨里温暖如春,壁炉里的火苗在被塞得满满的柴薪上霹雳作响。 走廊和休息室里垂下的红绿色装饰全都被施了加强版的温暖咒。大厅、休息室和礼堂全都被人摆上了闪闪发光的圣诞树。圣诞树的枝桠上垂下了许多红色的发光小球,霍格沃茨的学生只要用魔杖敲一下小球,球内的圣诞人偶就会从中窜出来开始唱优美的圣诞赞歌。 不过偶尔有学生出于恶作剧的心理一次性把圣诞树上的小球都敲了一遍,从不同起点开始唱歌的圣诞人偶让原本优美圣洁的赞歌瞬间变成了灾难。 圣诞节期间霍格沃茨按例停课放假,有许多学生自发组织的舞会和派对,不过赫敏一向对这些活动兴致缺缺。 霍格沃茨里的家养小精灵为了筹备圣诞节忙得不可开交,赫敏同情它们没办法拥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因此稍微放下了手中的功课跑去帮忙,并看到了斯莱特林的潘西对家养小精灵恶言相向,就因为家养小精灵给她的平安夜派对少送了几个苹果。 赫敏帮小精灵出头,却被潘西嘲讽“泥巴种和肮脏的家养小精灵果然是天生一对”,而家养小精灵被辱骂了却还连连道歉是自己惹得主人不开心,纷纷用脑袋哐哐撞墙谢罪。 赫敏虽然吵架不落下风,却仍然为此气了一整天,回去以后又找了家养小精灵相关的记载,想要研究出不公平制度的根源。 学校把父母们寄来的圣诞礼物全都摆在了各学院休息室的圣诞树下,让孩子们自己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说实话这个想法挺有圣诞氛围的。但是每年总有那么几个粗心的孩子直到圣诞节第二天才发现自己还有份礼物没有找到。 幸好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还是更习惯亲自送礼物,不然情况可能会更糟。 圣诞节当天的早餐还是苹果派,让人怀疑是不是学校的平安果准备得太多,所以只能交由第二天的早餐将其全部消灭。 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的赫敏装作不经意地把用红黄条纹的包装纸包装好的魔药拓展读物放到了哈利的桌前,而当事人正忙着试戴韦斯莱太太新寄来的羊毛围巾。 “我猜这一定是我妈自己织的围巾。”罗恩围着和哈利款式一样的土黄色羊毛围巾,生无可恋地向哈利吐槽。 “我挺喜欢这个礼物的。”哈利幸福地把头埋进了厚厚的围巾里,韦斯莱太太的针脚很密,让这条围巾显得格外温暖,“佩妮姑妈最多只会在圣诞节送我一盒狗饼干。” 罗恩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去和乔治和弗雷德继续吐槽韦斯莱太太的缺乏创意。 赫敏把给罗恩挑的《趣解魔咒》推到了他跟前,开始拆哈利送她的圣诞礼物。 “谢谢你的礼物,赫敏。”哈利感激地抬头看了赫敏一眼,“我觉得这正是我需要的,希望下学期我能少得一些p。” 赫敏拆出了一只设计精致的钢笔,她觉得这个礼物好极了:“真开心你送了我一只没施加任何魔咒的钢笔,让我回家以后也能用。” 哈利笑了。 “它看起来挺好写的。”赫敏小心翼翼地把钢笔放回包装盒,“卢娜送了我一些有奇特效果的墨水,我想我回去可以试试看它们的效果了。” “那可真不错。”哈利点点头,“你是不是还要给查尔斯送礼物?或许你可以帮我问一问……” 他压低了声音:“关于伏地魔的日记本的事情,他查得怎么样了……” “哦,抱歉。”赫敏遗憾地抿了抿嘴,“我已经让卢娜帮我把礼物带过去了,不过我不介意晚些时候帮你问问,毕竟赫歇尔教授邀请我晚些时候去和他们吃圣诞晚宴。” 卢娜抱着礼物蹦蹦跳跳地走回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嘴里轻轻哼唱着什么,耳朵上的胡萝卜挂坠也轻快地摇摆着。 如果有人走近这个淡金色头发的精灵一样的小姑娘,就能听明她哼唱的旋律正是圣诞树人偶歌唱的那首赞歌。 她走到休息室的圣诞树前时就停止了哼唱,圣诞树上有一个圣诞人偶正在放声歌唱,一个高高瘦瘦的棕色卷发的少年正百无聊赖地靠着墙壁拨弄圣诞树上的小装饰。 瞧见了拉文克劳的疯姑娘走到自己跟前,克里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古怪地看了眼坐在沙发上静静看书的黑发青年。虽然查尔斯解释说他只是恰巧看到才顺手把眼镜还给卢娜,但他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卢娜就像没看见克里斯的表情一样,把一个礼盒放到了克里斯的手上:“圣诞节快乐,克里斯,这是赫敏送你的圣诞礼物。” 她又从自己长袍的前兜里掏出了一把镶嵌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石头的木梳放到了那个礼盒的上面:“这是我送你的幸运梳,它上面的辟邪石可以帮助你避开不幸的事。” “圣诞节快乐……”克里斯看着那把模样奇怪的幸运梳,慎重地点点头,“谢谢你的幸运梳。” 卢娜转身蹦蹦跳跳地走到查尔斯跟前。 “圣诞节快乐,查尔斯。”卢娜把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前,“这是赫敏送给你的礼物。” 她又拿出了另一把幸运梳:“这是我的圣诞礼物,希望幸运石能保佑你一直幸运。” “谢谢。”查尔斯把书放到茶几上,接过卢娜手里的梳子,“圣诞节快乐。” “谢谢你帮我找到眼镜。”卢娜转动了下眼珠,“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或许你可以试着在它身上做个记号。”查尔斯用手撑着头,拿起桌上那个小却不轻的礼物盒,“这样下次它再被人藏起来的时候,你还可以找到它。” “这真是个好注意。”卢娜笑了笑,“我会试试看的。” 她又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克里斯从包装纸里拆出了一本《图说魔法史》,赫敏在扉页上附了一张卡片:“亲爱的克里斯,祝你圣诞快乐,也希望你能喜欢这本书,毕竟它真的挺有趣的。” 查尔斯从礼物盒的背面找到了一张贴着的纸条:“这个礼物被我施了缩小咒,建议先把它恢复以后再打开。” 他于是用魔杖指着礼物盒念了一串咒语,礼物盒瞬间膨胀变大。 克里斯好奇地收起手里的书走了过来:“为什么你的礼物这么多花样?” 查尔斯淡淡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就又低头自顾自地拆起了礼物。 外层的包装盒被他的手一碰就四散开来,露出了礼物本来自带的包装盒。 包装盒的表面印着一辆用积木拼装起来的迷彩装甲车,包装盒的右上角印着“lego”的商标。 “嘿,我见过这个东西。”克里斯忍不住叫了出来,“这好像是麻瓜们喜欢的一个积木牌子。” “呃,赫敏为什么会送你这个,我以为她会也送你一本什么书之类的?”克里斯疑惑地摸摸下巴。 他伸出手想拿起那盒乐高积木好好研究一下,然而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那盒积木的时候,查尔斯伸手把它推远了,一张明信片由于他突然的动作掉了下来。 “不能让我看一眼吗?”克里斯哀怨地看着查尔斯。 查尔斯没有理会克里斯,他将明信片从地上捡起,明信片上是他熟悉的秀气花体字。 明信片的抬头是“dear mr.london”,查尔斯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按捺下心头奇怪的念头,继续往下看: “请允许这样称呼你,因为你的眼睛总是让我想起伦敦的天气——当然不是阴沉沉的意思!我指的天气是指总是充满伦敦城区的浓雾。 你的眼睛是灰色的,也总是雾蒙蒙的。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称呼,希望你不要生气! 为什么选择送你积木呢?我本来也想像给其他人挑礼物一样为你挑一本合适的书,但是我母亲建议我不要再送一个生活被书填满的人任何书了(虽然我怀疑她是在借机嘲讽我),所以我就在她的建议下挑了麻瓜男孩们都喜欢的一种积木。 我不知道在巫师界长大的男生有没有接触过积木,如果你见过积木的组成,就会发现一个构造复杂的积木成品拆解开来是一块块非常简单的小方块。这些小方块根据主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会变成一座城堡、一架飞机或者一艘邮轮。让简单的小方块通过组合变成复杂的成品,就像魔法一样神奇(虽然不用变形术自己去拼积木的话可能要花费挺多功夫,但是这挺酷的,不是吗?)。 圣诞节快乐!” “mr.london?”一直在偷看的克里斯忍不住轻笑出声,“格兰杰小姐真是个天才,她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啊?我真是太 第 27 章 赫歇尔教授从厨房里顺了点烤鸡和苹果派,拿了点果汁和蘑菇汤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摆了张小型的圣诞晚宴,虽然吃的东西和在食堂没有差别,他还是坚持晚宴的仪式感,给自己的头发抹了发胶。 “和家人一起吃圣诞晚宴让我更放松一点。”赫歇尔教授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惬意地喟叹道。 想到了什么,他忍不住偷笑出声:“只有没有亲戚朋友在旁的孤家寡人才会在圣诞节的晚上去享受霍格沃茨的统一晚餐。” 赫敏怀疑他意有所指,但是她没有证据。 因为被赫歇尔教授担心圣诞节不在麻瓜家人身边会太孤单因此被强行邀请来赴宴的赫敏默默地切着苹果派,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想陪她的朋友过圣诞,她本来这个晚上也是应该和家人团聚的。不过哈利这时候应该在和罗恩下巫师棋吧? 查尔斯在一旁安静地吃着晚宴,不知道是良好的家教还是天性使然,他贯彻地落实“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只是偶尔对赫歇尔教授的发言做一些简单的点头和摇头反应,以防止赫歇尔教授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虽然大多数时候赫歇尔教授自顾自讲话就已经非常自得其乐了。 吃完晚饭,喝得有些醉醺醺的赫歇尔教授让查尔斯和赫敏先回去了,他还有一些学生的作业没有批改完——虽然赫敏有点怀疑赫歇尔教授的状态是否能支持他清醒地评判作业优秀与否。 走出赫歇尔教授办公室的查尔斯扯住了赫敏的衣角。 赫敏抬起头,正对上查尔斯雾蒙蒙的灰色双眸,里面像是藏着永远让人摸不清的心事,喜怒哀乐都被隐藏在了雾气之后。 一种奇妙的感觉漫上她的心头,但是很快又被哈利交代给她的事情盖过去了。 “哈利托我问你,关于伏地魔日记本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其实赫敏对这件事也略有了解,她从石化状态恢复以后也有去找哈利了解过事情经过,也专门去图书馆找到资料,不过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资料。 查尔斯摇了摇头:“我没找到任何关于记忆可以有实体的记载,一般的记忆都是存在冥想盆里的那种记忆类型,只能让别人作为旁观者目睹那一段记忆,旁观者无法对记忆做出改变,同样的,记忆也伤害不到旁观者。” “和我查到的结果不差。”赫敏笑了起来,“记忆不能伤人,作为记忆载体的日记本也不可能受伤流血。” 查尔斯望着格兰芬多的小女巫,她鼻子上的雀斑又在跳舞:“是的,在这次事件里,伏地魔的记忆有些太强了,强得不合常理……” “或许,”赫敏的眼睛亮了亮,“查不到相关记载才更说明了问题。” “有没有可能,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想错了?所以记载才会和实情相悖,我们才会觉得伏地魔的记忆不合常理?”格兰芬多万事通的双眸闪闪发亮,“也许我们都被伏地魔的说法误导了。他说他是日记本里的记忆,难道他就是了吗?他不应该有这么好心,给我们透露出这么多情报。” 查尔斯思考了一会儿:“你说得没错,可能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我想我们接下来可以换个思路。”赫敏眨眨眼睛,“可以从日记本的角度去调查……虽然伏地魔说的话不可信,但是他的言行至少透露出了一个信息——日记本是一种容器。” “虽然目前来说,我们并不清楚它是什么东西的容器,但它肯定承载了某种东西,而那东西绝对不是简单的伏地魔的记忆。”棕发小女巫越讲越兴奋,“而伏地魔隐瞒了这个信息,说明……” “他并不想我们知道那个容器承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查尔斯挑了挑眉。 “说不定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赫敏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巨大的笑容,“我想等假期结束以后,我们就能去图书馆查了。” 她转身就要离去:“我想哈利听到这个消息会满意的。” 然而她注意到查尔斯还扯着她的衣角,棕发小女巫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查尔斯。 “为什么是mr.london?”查尔斯的嗓音刻意压低,带着点秋后算账的意味。 赫敏懵了一瞬,然后脸就开始泛红。 “嘿……我不是在明信片里解释过了吗?”赫敏别开脸,“你不会生气了吧?” 查尔斯没有回答,被浓雾笼罩的双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心情。 赫敏甚至怀疑刚刚对伏地魔日记本的分析并没有让他的心情愉悦起来。 她感到有些紧张,让她亲口再把“mr.london”再解释一遍那对她来说也实在太困难了些。她可以想象得到那个画面会有多尴尬。 然而查尔斯没有再问。 一阵白松香的香气掠过,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把一个长方形的礼物盒塞到了赫敏的怀里:“圣诞节快乐。” 赫敏讶异地抬起头,她知道查尔斯今年的礼物还没给她,但她没想到查尔斯会在这种情况下把礼物塞给她。不过其实想一想,也可以理解,毕竟她马上要回格兰芬多休息室了,查尔斯再不把礼物送给她,恐怕就没机会再给她送礼物了。 赫敏抱着礼物,犹豫着开口:“圣诞节快乐。” 查尔斯神色平静地又揉了揉赫敏的头,看着少女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露出对眼前拉文克劳态度的疑惑和自己乱署名的后悔以及一些被揉头的敢怒不敢言的神色,满意地转身离去了。 怀疑查尔斯可能在里面藏了什么恶作剧来报复那个称呼的赫敏还是把礼物戴回寝室才开始拆,直到她拆出了一盒药剂和一张明信片才松了一口气。 去年的圣诞节查尔斯送了她一瓶高效的止疼药剂,今年是一瓶万用解毒剂,起主要作用的是凤凰的眼泪,一瓶药剂中一滴即可,可以解绝大多数的毒。 她之前以为查尔斯送她的药剂是从赫歇尔教授库里拿的,不过经过曼德拉草药汁的事情过后,她意识到可能这些药剂都是查尔斯自己配的。 她把药剂放好,拿起那张明信片看查尔斯给她写了什么圣诞祝福语。 明信片的开头语是“miss rabbit”。 原来查尔斯的报复在这里…… 赫敏觉得自己的大门牙都在隐隐作痛,顿时后悔一时兴起给查尔斯的明信片抬头起自己旁算了很久的称呼。 她用被子蒙住脸,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决定继续把明信片看下去——她担心后面再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不过幸好后面的内容都很正常了,正常而简短,符合查尔斯一贯的作风: “miss rabbit, 诚挚地希望你没有机会用到我送你的礼物。 圣诞节快乐。” 第 28 章 “如果这么多书里都找不到我们需要的资料,那我们就只能再找机会去禁///书区找了。”赫敏吃力地把一摞书放到了桌上,“禁///书区的限制更大,连图书检索咒都用不了,如果真要去那里找,恐怕要花很长一段时间。” 由于星期六很多高年级学生都去霍格莫德村游玩了,所以图书馆显得格外空旷,赫敏和查尔斯挑的位置又在角落,周围都没有人,因此格兰芬多的小女巫可以用正常音量平静地描述自己打算违规校规的行径,而且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感情倾向是“太难找了”,而不是刚进霍格沃茨时她浑身上下洋溢的那种“我们不能违规校规,宵禁后就不能出门”的好学生的自觉。 不过比起更勇敢的救世主哈利和救世主的好伙伴罗恩,赫敏碰到违反校规的事情还是会稍微犹豫一下,然后迫于紧急形势果断违规。 查尔斯合上他面前的一本书,修长的手从赫敏刚刚搬来的书上又拿了一本:“刚刚那本讲的是巫师画像的原理,但是巫师画像通过主人身前的记忆和交流模拟他们的灵魂,本身也只是一个投影的幕布,没办法对任何人产生伤害。” “如果提容器类型的话,画像和日记本应该是最接近的。”赫敏坐下来,也翻开一本书一目十行地开始浏览,“画像最多只能控制一些机关,比如休息室门的开启。所以这应该不是这本书局限性的问题,应该是画像本身就不能承载太多功能。” 查尔斯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人的惯性思维有时候会起到蒙蔽作用,所以接下来还是不能完全排除画像相关的记载。” “等等,”赫敏忽然抬起头,她眯起眼,露出一点笑意:“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一个词……惯性思维?” 她用右手手掌撑住头,身子微微前倾,饶有兴味的歪头看向查尔斯,眼里闪过一丝俏皮的光芒:“我记得这是麻瓜研究的心理学里的说法,你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么多麻瓜相关的词汇了……” 查尔斯的动作滞了滞。 “还有,”赫敏继续道,“之前克里斯和我说他从你那里借了一本麻瓜的百科全书,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忽然对麻瓜的知识这么感兴趣?” 毕竟巫师界里许多巫师,即使不信奉纯血理论,也大多看轻没有任何魔法能力的麻瓜,更遑论去研究麻瓜的科学理论了。就算是亲麻瓜派的巫师,也只是对麻瓜做出的一些实物感兴趣,比如说电梯,比如说电话。他们很少对其中涉及的原理以及一些抽象的概念感兴趣。 查尔斯思考了一下。 “可能是想要了解一下,和我们一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批人吧。”查尔斯平静无波的眼里起了一点波澜,“之前你对于麻瓜理论的一些说法启发了我,感觉在这个对我来说未知的领域里……” 查尔斯抬头看向窗外,远处绵亘的山脉隐入云中,坐落在山脚下的霍格莫德村中有袅袅炊烟飘起,更远处是不可察的辽阔深林:“可能也有许多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掌握魔法。” 他张开手,手心里起了一点点火星,然而很快火星就熄灭消散了:“在进霍格沃茨之前,魔力的暴动可以让我在手心里燃起一丛火苗。但是自从习惯用魔杖施咒以后,我最多也只能在手心燃起一点点火星了。” 赫敏收起笑容,皱了皱眉:“魔力暴动期的魔力是不可控的,所以我们才要通过魔杖合理有效地引导出自身的魔力。” “是的,一年级的魔法史课上,宾斯教授就和我们说过这个道理了。”查尔斯收回手“但是我们同时也对魔杖产生了依赖,直到我们成长为足够强大的巫师以后,才能通过学习无杖魔法找回我们最初的那种能力。” “所以……”赫敏犹疑地开口。 “所以我们这么理所当然地仰仗魔杖,却从没考虑过其他可能性。”查尔斯垂下眸子,“或者是因为这种方法最高效,最安全,或者别的什么。” “或者是因为我们从小看到的世界就是这样的,我们跳不出这个框架去思考问题。” 棕发小女巫沉默了一会儿,又蓦地笑了出来,眼睛闪闪发亮:“我懂了。” 赫敏的麻瓜出身让她天生就对魔法世界里的一切持辩证态度,所有巫师看来的理所当然在她那里都需要确切的证据链支持她才能将其看作理所当然,即使魔法本身并不能用常理解释得通,她还是不能做到对一切照单全收,始终会在心里保留一个可以提出质疑的角落,以提供可能需要论证的余地。 而查尔斯在和赫敏的长期相处中,也会或被动或主动地被她的这种思维方式影响,也开始尝试用另一种视角分析他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习以为常的一切。 在遇见赫敏之前,查尔斯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家养小精灵就要理所应当地服务巫师家庭而不能索取任何报酬,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魔法可以影响世间万物。 即使他如今去思考了,许多问题也不能得到确切的解答,但是这些新生的疑窦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在庞大世界前的渺小,他的已知对于无限未知而言是那么得微不足道,也让他对知识的渴望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让他拨开了迷雾更深刻地确定自己前行的目标——想要更了解他所身处的这个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赫敏改变了他。 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站起身,把桌前的窗户打开,寒风侵入,吹起她繁多凌乱的头发。查尔斯抬起头,可以看见几缕棕色的卷发在她微眯的眼前自由飞舞。 冷风可以瞬间清醒一个人的头脑,也能让此刻在人的记忆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比如说眼下,棕发小女巫伸手将额前乱飞的几缕长发全都撩到了耳后,满头鬈发被风吹得在脑后飞舞,就像阿拉丁毛绒绒的神毯在风中驰翔——这块充满魔力的神毯看起来还挺暖和的,查尔斯有一瞬间这样想到。 由于长发不再沉重地堆叠在脸颊两旁,少女面容的轮廓完全暴露在了风中,婴儿肥未消的脸蛋看起来肉乎乎的,让人想起会在自己的两腮藏坚果的松鼠,它们的脸颊就是鼓鼓的。 这太奇怪了,兔子可不会在自己的腮帮子里藏坚果。查尔斯心想。 可是兔子也不会在地下室选出正确的那瓶魔药(指原著第一部里魔法石前的倒数第二关),不会通过让自己石化的方式逃避蛇怪的攻击,不会对挑衅自己的人做出反击。 兔子温顺而乖巧,格兰杰机敏而勇敢。 她们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所以格兰杰只是格兰杰,那个自带矛盾性的格兰杰。 赫敏转过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查尔斯收回视线,让自己随意奔走的思绪回到正轨。 “不过现在,赫歇尔先生,还是先让我们把日记本的真相找出来吧。”万事通小姐睁着褐色的大眼睛,把查尔斯桌前那本新翻开的书又朝前推了推,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又有点像兔子了。 小赫歇尔先生没说话,低下头垂眸继续从刚刚停顿的文字继续往下看。 不过赫敏确信,查尔斯的下巴朝着他胸前轻轻沉了沉,用通俗的语言来说就是,她看到查尔斯点头了。 第 29 章 很遗憾,在图书馆的非禁///书区,赫敏和查尔斯并没有找到有用的相关记载,霍格沃茨的学年也快结束了,赫敏只能指望自己下学期还有机会去禁///书区寻找线索。 第二学年的期末考本来因为密室的原因差点取消,后来事件顺利解决,期末考只是稍微延期了几天,并且成绩也全都及时批改出来了。 赫敏的成绩又是全“o”,稳稳地占据着全段第一的位置,不过查尔斯依旧是和她并列。这让赫敏有些失望,因为成绩只有6个等级(o、e、a、p、d、t),没有更精细的分数可以区分开她和查尔斯,这也让她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谁更胜一筹。 不过这到底是她的好胜心在作祟,也不会影响到她和查尔斯之间的友谊。 漫长的暑假又开始了,因为未成年巫师假期不被允许使用魔法,赫敏的假期实在有点无聊,只能单啃书却不能进行任何实践。 她和朋友们的通信倒是一直在持续,预言家日报也会每期按时寄到她家。 假期快结束的时候,罗恩在信里说韦斯莱太太希望她能去他们家做客,因为担心她不认路还专门让韦斯莱先生赶来接她。 格兰杰太太非常支持自己女儿去同学家里玩,为此专门准备了一盒她烤的曲奇让赫敏带去送给韦斯莱太太。 陋居坐落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外,看起来歪歪斜斜,头重脚轻,并不十分牢靠,里面的装潢却很温馨。 房内的家具摆得很拥挤,柜子和茶几上摆满了零零碎碎的东西,许多东西都是毛茸茸的。砌墙的砖头裸露在外面,没有涂漆,木制横梁也有了许多破损,木头的缝隙里夹杂着经年的污垢。然而整间房子却充满生机,鲜活地展示出有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这里。 韦斯莱夫人很热情地招待赫敏坐到了书柜前的沙发上,给孩子们端了一叠甜点,让他们先坐着聊会儿天,过一会儿还有一些客人要到。 乔治和费雷德拿出他们新研究出来的喷气糖展示给赫敏看,宣称这是一件了不起的恶作剧道具。 “但是它甚至不能让我成功请到病假。”罗恩抱怨着,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 乔治闻言,亲热地搂过罗恩:“我的蠢弟弟,恶作剧道具不是为了请病假而发明的,当然,我们可以通过改进它来产生其他效果。” 罗恩听出了乔治言语间的嘲笑意味,警惕地盯着乔治:“你只要别拿我做实验来改进糖果就行了。” 金妮咯咯地笑了起来。 赫敏觉得这一家人的相处方式实在有趣,也忍不住笑了笑。弗雷德见机将矛头对准了赫敏:“好学生,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请过病假?”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被石化的那段时间应该算在病假里面。”赫敏认真思考了一下。 “哦得了吧,如果病假时就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那病假的意义就完全没有发挥出来。”弗雷德耸耸肩。 “不是用来躲避课堂小测和考试的病假没有任何意义。”乔治点评道。 赫敏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们只是喜欢恶作剧。” 乔治和弗雷德互看一眼,然后哈哈大笑:“用其他手段伪造病假骗过老师本来就是一种绝妙的恶作剧啊!尤其是老师自己还不清楚自己被捉弄了这一点,简直就是恶作剧的精髓。” “所以我最喜欢在斯内普的课上请病假”弗雷德补充道。 作为好学生的赫敏无奈地摆了摆头,她抽出自己带来的笔记本,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罗恩问赫敏:“你在写什么?” “关于建议给予家养小精灵合理薪资和休假的倡议书。”赫敏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一个个单词,“我会把它投稿到校报,并希望他们可以予以刊登。” 乔治扭头看向弗雷德:“这真是个很好的恶作剧。” “这不是恶作剧!”赫敏出声反驳,写字的动作却始终没停,“家养小精灵不分昼夜的工作却得不到任何尊重和薪资,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合理的社会现象。” 罗恩嘴里咬着半块饼干,好奇地凑过去看赫敏写的东西:“家养小精灵是一种拥有自主意识和尊严的生物,他们在精神上和巫师是平等的,他们也应该拥有被尊重的权利……哦得了吧,家养小精灵那么蠢,他们甚至以死了以后脑袋被挂在主人家墙上为荣,况且他们也根本不稀罕你的帮助。” 罗恩觉得赫敏完全在做无用功,去拯救一群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奴隶的家养小精灵?真的是爱心泛滥。 赫敏的声音扬了扬:“但这是不公平的,他们和巫师一样,有喜怒哀乐,也会难过,也会生气,也懂得什么是爱。为什么他们天生就应该被巫师所奴役?” 她停下写字的动作,抬头看向罗恩:“每个家养小精灵都是独立的个体,它们不应该是哪个家族的附属物。” “你太自以为是了,从来没有家养小精灵对契约提出抗议。你不要觉得自己可以代表它们。”罗恩撇撇嘴表示不赞同:“你信不信,如果让它们在倡议书上签字,它们只会疯狂地撞墙来证明自己对主人的忠诚。” 难道赫敏觉得自己在霍格沃茨考了几个o就能拯救一个种族吗?她真的是读书读傻了。 “那是戕害它们的那层契约限制的!那并不是它们的本意。”赫敏的眼睛有些泛红,“它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不公的处境,但它们迟早会意识到的,多比就是一个例子。” “它们根本不会意识到。”罗恩觉得赫敏倔强极了,“家养小精灵和它们的主人家族和平相处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谁提出过异议,你为什么要去打破这个平衡?” 金妮被两人吵架的阵仗震住了,有些害怕地抱着抱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默默地远离了矛盾中心。 赫敏咬了咬下唇,还是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习以为常的事情不一定是对的!我也并不指望我的所作所为可以对现状马上起到什么改变,但是总要有人第一个提出质疑,总要有人第一个点燃火种。” 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算所有人都觉得我荒谬至极,我也问心无愧,因为我没有对自己亲眼见到的糟糕现状袖手旁观。” “我倒赞同格兰杰小姐。”一声清亮的男声忽然响了起来,这声音很熟悉,赫敏惊讶地转头,看清在陋居门前站着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赫歇尔教授和查尔斯。 刚才开口说话的,正是赫歇尔教授。 第 30 章 赫敏和罗恩忽然被人打断争论,都有点懵,愣在了原地。 赫歇尔教授双手插着口袋,自在地踱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散漫的笑容:“能够坚持自己的看法并为之努力,也是一种很宝贵的精神。” 他走到赫敏跟前,拍了拍她的肩:“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会后悔的。” 韦斯莱太太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南瓜派从厨房转了出来:“弗雷德呢?帮我把另一盘南瓜派也端到客厅里来。” “啊呀,约翰,好久不见。”韦斯莱太太瞧见了客厅里的新客人,把南瓜派放到了茶几上,用围兜擦了擦手,“这是查尔斯吧?要是我家罗恩像他一样让人省心就好了。” 韦斯莱太太慈爱地看向安安静静在一旁站着的查尔斯,然后转头瞪了满嘴饼干渣的罗恩一眼。 瞧见长辈们都出来了,赫敏和罗恩旗鼓暂歇,各持己见互相赌气不说话。 虽然得到了赫歇尔教授的支持,好朋友的不理解还是让赫敏眼圈红通通的,她坐在沙发上撇过头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大块蛋糕,拼命地嚼着,然而过多的蛋糕颗粒堵在喉间,还是让她噎着了。 一杯柠檬水递到了她的唇边。 “怎么吃块蛋糕都能噎着。”黑发少年懒洋洋地开口。 听到熟悉的嗓音,赫敏感觉自己噎得更厉害了,她慌忙拿过柠檬水直接灌了几大口,堵在喉间的固体被水流压了下去,冰凉的柠檬香气让她的大脑里的冲动信号也迅速降温。 赫敏顿时感觉自己好多了。 “借我看看?”查尔斯的视线落在赫敏膝上的笔记本上。 棕发小女巫低着头,把笔记本高高举起递给了查尔斯。 查尔斯将本子翻到赫敏写倡议书的那一页,认认真真地看下来。 赫敏抬起头看着少年在逐字逐句地阅读着自己用心写的字句,阳光被他挡住了,少年的轮廓在沙发上投下一大片阴影。赫敏忽然发现一段时间没见,查尔斯的身量又拔高了许多。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发觉查尔斯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 “你是想通过强调小精灵与巫师是平等的,来呼吁大家给予家养小精灵应得的权利吗。”查尔斯将笔记本还了回去,看着赫敏点了点头,“但是纯粹指望巫师们因为同情而作出改变确实有点困难。” 赫敏沉默了一会儿:“是的,因为当前巫师社会的趋势是,巫师家庭怎样对待家养小精灵都不会遭到谴责,而限定家养小精灵的工时和给予劳动薪水则会触动巫师们自己的利益。” “就是说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怎么会有人来做。”罗恩听到赫敏亲口承认自己方法的不切实际,赶紧过来应和。 “但是出于人道主义……”赫敏咬了咬牙齿。 “指望既得利益方做出损害自身利益的决策确实是不合理的。”查尔斯朝赫敏微微颔首,“人道主义更多地依赖人的自觉,不过当前拥有这种自觉的人少之又少。” 赫敏的眼圈又要红了。 查尔斯灰色的双眸忽然弯了弯,眼里透出温柔而认真的光彩:“所以你有很长的一道路要走,请加油。” 赫敏怔怔地抬头看向他。 “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也会帮你的。”查尔斯侧过脸,从额头到山根到鼻尖再到下巴的轮廓侧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我也觉得这很不公平——拉文克劳不是只有疯子和书呆子的,不是吗?” 画风陡变的后半句把赫敏逗笑了。赫敏心中的包袱终于彻底放下,她重重地点了点几次头,脸上笑容明媚:“谢谢你,查尔斯。” “有罪犯从阿兹卡班越狱了!”罗恩拿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叫了出来。 乔治吹了一声口哨:“酷!” “这并不酷,乔治,阿兹卡班里关押着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罪犯越狱是很严重的事情。”珀西冲自己的弟弟皱了皱眉。 “尊敬的级长,你在家里可没有权力命令我。”乔治朝他挑衅地挑了挑眉。 赫敏早在家中就已经看过当天的报纸了,她对报纸头条下面那张头发凌乱像疯狗一样对着镜头挣扎的罪犯照片记忆犹新:“我知道这个罪犯是谁。” “你当然知道,报纸上都写了,西里斯·布莱克。”罗恩朝赫敏晃了晃手中的报纸。 “我不是这个意思。”赫敏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来霍格沃茨之前为了更了解魔法界,把预言家日报前十五年的报道都大概浏览了一下——等等,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我基本上只看标题,当然不可能把内容全都看一遍——不过有些特别感兴趣的我还是会看一下的。” 赫敏深吸一口气:“西里斯·布莱克入狱的那一篇报道我是仔仔细细看过的。” “因为他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原因是……作为保密人却把波特夫妇的家透露给伏地魔导致波特夫妇被杀害,事发后还杀害了小矮星彼得。” 赫敏的话音刚落,整间房子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等等,所以他间接害死了哈利的父母?”罗恩瞪大了双眼。 “可以这样理解。”赫敏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他越狱的话,哈利岂不是会有危险?”罗恩焦急道。 “不用担心,罗恩,哈利现在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韦斯莱先生摸了摸罗恩的脑袋,“我们明天要去破釜酒吧接他,然后再把他送到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 “明天就去霍格沃茨?”罗恩张大了嘴,“等等,只是送他走吧……我不想这么早回学校。” “傻孩子,早点去学校不好吗?”韦斯莱先生慈祥地笑了笑,对自己小儿子的反对置若罔闻,转身去理他自己的公文包去了。 “别难过了,小罗恩,好朋友就该患难与共嘛。”乔治幸灾乐祸地凑近罗恩,露出一个及其欠揍的笑容。 赫敏嘟囔了一声:“我也买了明天回霍格沃茨的票。” 查尔斯看了她一眼。 棕发小女巫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绕过茶几跑到了韦斯莱先生面前:“韦斯莱先生,明天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接哈利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学校。” “哦当然可以,格兰杰小姐。我想哈利会很高兴见到你和罗恩的。”韦斯莱先生笑眯眯地说。 “还有金妮。”弗雷德忽然凑上来补了一句。 一旁抱着娃娃的金妮顿时红了脸:“我才没有!” 第 31 章 “天哪,赫敏,你能不能让你的猫离我的斑斑远一点。”罗恩抱着他的老鼠进了车厢,最里面已经有一个瘦弱的成年巫师在睡觉了。 罗恩在他边上落座,低声抱怨:“我的斑斑已经断了一根脚趾了,它够可怜的了” “你对一只猫有什么误解?”赫敏抱着克鲁克山无奈地耸耸肩,查尔斯跟在她后面进了车厢,帮她把行李放到了座位上方的柜子里。 “谢谢你,查尔斯。”赫敏朝查尔斯道谢。 “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哈利最后一个进来,他把车厢门锁好,施了一个隔音咒。 “关于西里斯·布莱克?”赫敏挑挑眉。 “天哪,你们怎么知道……” “赫敏这个怪物把预言家日报过去十几年的报道都看了一遍。”罗恩连忙吐槽,“我猜你知道的信息可能还没有她知道得多。” 赫敏神情严肃地看向哈利:“哈利,我不知道你对西里斯的事情了解多少……但……你知不知道他当初是你父母的保密人。” 哈利露出震惊的神情。 “好吧,他不知道。”罗恩为难地说,“他应该也不知道西里斯还亲手杀了他父母的朋友小矮星彼特。” “等等……我头脑有些混乱,我需要理一下。”哈利用手搓了搓脸。 等到哈利的状态缓解了一些,赫敏就把当年报纸上的报道复述给了哈利。说实在的……现在哈利的心境实在有些微妙,一方面是要担心西里斯为了向伏地魔表忠心而找哈利斩草除根,另一方面父母因西里斯背叛而死,哈利心里难免会产生对西里斯的仇恨。 不过他的精神建设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列车开到一半的时候,守卫阿兹卡班的摄魂怪上了车,还攻击了哈利导致其昏迷。 幸好同车的那个瘦弱成年巫师醒来,击退了摄魂怪,才没有造成更严厉的后果。 在之后的开学典礼上,赫敏才知道那个叫做卢平的青年巫师是他们这一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而摄魂怪处于寻找越狱的西里斯的目的,将要在霍格沃茨待上好一段时间。 赫敏觉得摄魂怪单单攻击哈利有些不同寻常,但她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只能先将疑惑埋在心底。 卢平在他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上,搬出了一个装着不知道什么生物的柜子,里面的东西在不断地撞着柜门,发出令人害怕的声响。 站在第一排的纳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点担心新来的教授和上个学期的洛哈特一样不靠谱,搞来了什么郡的小精灵——被挂在吊灯上的记忆让他如今都记忆犹新。 况且新来的教授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让人实在忍不住怀疑一旦课堂发生意外他是否能做到控场。 隆巴顿先生很羡慕站在他边上的赫敏和查尔斯,一个脸上写满了志得意满,好像她知道世界上的所有东西,另一个永远保持沉着冷静,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害怕的。而他,现在只想回到奶奶温暖的怀抱,远离所有可能的危险。 想到这,纳威往后小小地退了一步,想要稍微离卢平远一点,然而身后站满了听课的学生,他想退也没办法退到哪里去。真希望卢平教授不要注意到他。 “孩子们,有谁知道这是什么?”面露疲倦的卢平教授举起魔杖,向站着的学生们发问。 赫敏举起了手:“这是博格特,先生。” 卢平赞许地点点头:“说得不错,它们有什么特点?” “它们可以变成人们内心最恐惧的东西。”赫敏自信地说。 “非常好,感谢格兰杰小姐的介绍,我将为格兰芬多加五分。”卢平弯了弯唇,他嘴唇上方的小胡子也跟随着他的动作抖动了一下,“战胜博格特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对它念‘滑稽滑稽’,同时在心里把它想象成一件让人发笑的东西。” 他扫视了一圈面前的学生们,严肃而认真地补充道。“博格特最怕的就是人们无畏的大笑。” “得了吧,无畏的大笑。”人群中,德拉科小声地嘲讽:“这个卢平以前肯定是个格兰芬多。” 他身旁站着的狮子狗脸女生嫌恶地看了眼卢平身上打满补丁的长袍:“他看起来就是个肮脏的泥巴种。” 高尔和克拉布适时地发出了嘲笑。 人群中的骚动并没有影响到卢平的正常教学,他觉得活跃一点的课堂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眼下,他需要一个人来做个示范。 他的目光落到了畏畏缩缩的纳威身上,小隆巴顿脸上害怕胆怯的神情让他联想起了以前被他保护的一个朋友……那个朋友也是非常怯懦胆小,因此很难融于任何一个学生群体,还经常被其他同学欺负……后来他决定和自己的其他朋友接纳他…… 但他从没想过,那个朋友最后会因此而死。 卢平在纳威的身上看到了那个早逝的可怜朋友的影子,因此他的目光不由地温柔了下来,他朝纳威招了招手:“隆巴顿先生,可以帮我做个示范吗?” 纳威惊慌地看了眼那个被博格特撞得东倒西歪的柜子,浑身打了个哆嗦。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叫上去做示范,为什么教授不叫表现优异的赫敏呢?他转头看了眼赫敏,赫敏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纳威勉强鼓起勇气,踉踉跄跄地走上前,被卢平教授搭在他肩上的双手固定在博格特的正前方。 “不要担心,孩子。博格特不会真正的伤人的。”卢平在纳威的耳朵旁轻声安慰,“告诉我,孩子,你最害怕什么。” 纳威往后紧张地看了一眼人群,他的嘴唇都在颤抖:“斯……斯内普教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我还以为他最怕的是神秘人呢。”德拉科无趣地玩着狮子狗脸女生的头发,懒洋洋地说“斯内普又不会把他爸妈逼疯。” “住嘴,马尔福。”哈利回头瞪了德拉科一眼,“隆巴顿夫妇是抵抗伏地魔的英雄。” 狮子狗脸女生冷笑了一声,声音极其刻薄:“对,隆巴顿夫妇是英雄,只可惜他们的儿子是个白痴。” “嘿,潘西,别理圣人波特了。”德拉科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毕竟他等会儿看到柜子里的摄魂怪会吓哭的。” 想要上前和德拉科干架的哈利被意识到冲突的赫敏强行拽住了。 “没有必要因为他们扰乱课堂秩序。“赫敏冲哈利摇了摇头,”第一节课就给格兰芬多扣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卢平教授握住纳威拿着魔杖的手,让纳威的魔杖直至柜子:“等会儿博格特出来的时候,我需要你想象……斯内普教授穿着你奶奶穿着的衣服,想得越具体越好,然后你拿着魔杖念出‘滑稽滑稽’,可以做到吗?” 纳威犹豫地点了点头。 “一、二、三。”卢平教授的魔杖朝柜子点了一下。 柜门的把手缓缓转动,一个惟妙惟肖的斯内普教授从柜门后面走了出来,连带着他那头永远粘腻着垂下的黑发,那永远冷酷严厉的表情都十分真实。 卢平握住纳威手腕的手已经松开,现在纳威握住魔杖的手在微微颤抖,但是不至于垂下。 隆巴顿先生抬起头,看着自己恐惧已久的斯内普教授咽了一口口水,他的脚在发软,但是他施咒的口齿却十分清楚:“滑稽滑稽。” 顿时斯内普教授就换上了一身古怪的女士西装套装,他似乎感到浑身不自在,窘迫地站在原地。 这回是掌声夹杂着笑声。 赫敏高兴地拍手叫道:“纳威,你太棒了!” 纳威红着脸跑回了人群。 “接下来请大家排好队。”卢平对着嘈杂的人群叫喊道,“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拥挤的人群开始组装成拥挤的队伍,高尔一把将一个小个子的赫奇帕奇推开,让德拉科和自己站到了前面。 潘西一边站到高尔前面,一边小声嘟囔了一句粗鲁。 “惺惺作态的斯莱特林。”哈利朝赫敏抱怨,“希望他们的胆子和他们的块头一样大。” “那么下一位,帕瓦蒂·佩蒂尔。”卢平教授显然提前做了功课,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排在顺位第一的印度裔女生的名字。 帕瓦蒂的双胞胎妹妹帕德玛抓了抓她姐姐的手:“不要紧张,蒂娜。” 拉文德也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给帕瓦蒂鼓气。 帕瓦蒂看了眼自己的妹妹和好朋友,古铜色的面容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谨慎地抬头迎向博格特。 赫敏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自一年级尝试融于寝室生活失败,她就彻底地和自己的室友们失去了成为好朋友的身份。虽然她自己也有了活跃的交际圈子,和哈利、查尔斯、罗恩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成为了好朋友。但是每次一回到寝室,看到本来聊得正开心的拉文德和帕瓦蒂瞬间噤声,然后她俩压低了声音避开自己聊天谈八卦,她还是感到些许的落寞。 其实拉文德的魔药课成绩还不错,比罗恩和哈利出色多了,如果可以谈论学习的话她们应该会成为好朋友的。但是拉文德却只关心她喜欢的到底是哈利还是罗恩——为什么拉文德觉得男女之间就没有纯友谊呢? 赫敏头痛极了,转头看了眼查尔斯,发现他正盯着帕瓦蒂面前出现的浑身绷带血迹斑斑的木乃伊发着呆。 “滑稽滑稽。”帕瓦蒂嘴唇发白地举起魔杖对准那个木乃伊,而后那个木乃伊就变成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丑。这又让人群爆发出一阵笑声。 “非常棒,佩蒂尔小姐。”卢平疲惫的脸上挤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下一位,罗恩·韦斯莱。” “你的博格特会是什么样的?”查尔斯忽然转头,赫敏被他问得一愣。 “我的博格特?”赫敏皱着眉思索了一下,说实在的,她没有特别怕的东西,大部分的已知生物她都已经在书本里了解过了,人只会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东西会让她害怕的话…… “如果真的有博格特的话,那应该就是全科不及格的试卷吧。”赫敏轻轻笑了一下,“暂时想不到比这个更糟的事情了。” “我真羡慕你,赫敏。”哈利的眉毛苦恼地拧成了一条,“我真担心……如果等会儿轮到我时真的出现了摄魂怪而我没办法成功应对它,马尔福那群人肯定会借机嘲笑我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摄魂怪那么针对你,哈利。”赫敏遗憾地叹了口气,“摄魂怪会吸食人的快乐记忆,让人变得无比绝望和悲观,这有点像麻瓜里的抑郁症。” “但是博格特并不会吸食你的快乐记忆,哈利。”赫敏严肃地说,“不要把它想成真的摄魂怪,你可以凭借笑声打败它。” 哈利的表情轻松了一瞬,而后马上又被新一轮的悲伤潮水淹过了:“所以我还是没办法面对真的摄魂怪,对吗?如果我不小心又碰到它,它又莫名地对我燃起杀意,那我只能让他吸食走我所有的快乐……” “哈利,”赫敏打断了他,“有一种咒语可以击退摄魂怪,课后你可以向卢平教授提问,我想如果他知道的话,他应该会愿意教你。” “他为什么会愿意教我?”哈利疑惑极了。 不远处的罗恩成功地在巨型蜘蛛的脚上变出了打滑的轮子,又引起了一阵阵热闹的哄笑声。 但是赫敏附近却如从一片汪洋中隔开的一座孤岛,在热闹与喧嚣中沉寂异常。 “你说的是守护神咒?”查尔斯忽然开口。 他雾蒙蒙的双眼正好与赫敏犹豫的眸色对上,让棕发小女巫一时之间猜不到他这时应声的用意。 “是的。”赫敏点点头,“巫师们可以通过回忆自己最快乐的记忆召唤出守护神,记忆越幸福快乐,守护神就越强大,越容易击退摄魂怪。”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但是守护神咒是特别高阶的魔法,需要很强大的魔法基础,很难掌握。” “如果你都没有把握能不能学会,为什么你还坚信……卢平会愿意教我?”哈利紧紧地盯着赫敏,他意识到眼前的小女巫掌握了什么他不曾了解的情报,而且她不太愿意透露——可是为什么?他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有什么不能分享的? 赫敏听到最前排的潘西发出了一声尖叫声,她的思绪被打断了片刻,而后她回过神,看着神色认真的哈利。 她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看这篇报道,但是很显然,让你一直保持疑窦更有害……” 她从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里面贴满了各种剪报,有的是从预言家日报上剪下来的,有些是从其他麻瓜报纸上剪下来的。 她将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里面的大标题被人用红色的马克笔圈了起来,一个木制的书签滑了下来,赫敏却没有低头去捡,她把笔记本朝向哈利:“我只希望你不要太难过……” 那张剪报已经泛黄,是从预言家日报的一个版面上剪下来的。 哈利看清了那个标题:“伏地魔阴霾下的反击——詹姆斯波特夫妇生前好友的访谈实录。” 再次直面自己父母的死亡,哈利的呼吸一滞。 底下的配图是一群人的合照,哈利认出了自己的父亲和西里斯布莱克,其中还有一个脸色苍白面带倦容的青年男人,从气质上来看,应当就是莱姆斯·约翰·卢平。 第 32 章 “查尔斯·赫歇尔。”卢平教授朝自己同僚的侄子微微颔首。 黑发巫师拿着魔杖,神色平静地走上前,眼前在跳踢踏舞的女鬼瞬间变成了两具互相依偎的白骨。 围观的人群都有些惊讶,因为说实话,两具不会动的白骨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除了骷髅身上的蛆虫稍微有些恶心人以外,一个活的吸血鬼都比它更有杀伤力。 德拉科的语调带着假惺惺的同情:“可怜的查理,竟然怕骷髅。他是不是晚上睡觉还需要妈妈抱着唱摇篮曲呢?” 本来脸色煞白的潘西被德拉科的嘲讽逗笑了,发出了尖尖的笑声,让赫敏想起了盥洗室里的桃金娘。 赫敏担心地看向查尔斯,只见那面色苍白的少年手里紧紧攥着魔杖,却不将其举起,他直视着那两具并不吓人的骷髅,嘴唇微微颤抖,神情却不像是在害怕。 “孩子,快念咒。”卢平摸了摸查尔斯的头,低声鼓励,“你可以也想象骷髅跳踢踏舞,就像西莫一样,他刚刚做的就很好。” 查尔斯却仍沉默地站在那里,他握着魔杖的手始终是垂下的,并没有一点抬起的打算。他的视线从未离开那两具骷髅,雾蒙蒙的眸里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情绪。 赫敏猜测,他可能在和自己的内心做斗争。 良久,查尔斯垂下头:“抱歉,教授,我不能。” 他毫不迟疑地转过身,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哈利一眼:“你来尝试吧,哈利。” 在哈利疑惑的视线中,他穿过人群,走到了队伍的最后,德拉科和跟班们对他发出了挑衅的哨声,他置若罔闻,看着教授窗外的景色发着呆。 他的手心里又被人塞进了一块巧克力。 “不用和我解释为什么。”赫敏似乎是在漫不经心地提起一件不重要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以别人的秘密为生。” 查尔斯转过头,正对上赫敏灿烂的笑容。 “别再把巧克力放到裤子里了,它会融化的。”赫敏看着手拿巧克力却仍干站着不动的查尔斯,想起了上次在剧院里送出的那块巧克力,认真地说。 查尔斯的脸红了红,他撕开包装,将那块麻瓜生产的最普通的巧克力含进嘴中。巧克力浓郁的香气和甜味在他的齿间散开,是蜂蜜公爵里的任何一种糖果都无法比拟的,最纯粹的巧克力的味道。 赫敏转过头,看了眼站在博格特前的哈利,他的博格特果真是只摄魂怪。 “你说哈利可以成功吗?” “不会。”查尔斯淡淡地答道。 赫敏怀疑地看向他:“为什么不会?我觉得哈利已经清楚博格特不是真的摄魂怪了。” 然而正如查尔斯所预料的那样,尽管哈利已经被赫敏打了一颗定心丸,面对逼真袭来的摄魂怪,他还是僵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傻了。 直到看不下去的卢平挡在了哈利面前,让马上就要碰到哈利鼻子的博格特变成了一个满月。 “让卢平意识到摄魂怪对哈利的威胁,他才有可能答应教授一个三年级学生过于高深的守护神咒。”查尔斯将空了的巧克力包装纸塞到了口袋里,看向正朝他们奔来的一脸苍白的救世主。 “卢平的博格特……是月亮……”然而赫敏却对着卢平身前的那轮满月发起了呆,一个看起来十分荒谬的怀疑在她心中种下了种子。 “孩子们,今天的博格特体验就到这里吧。”卢平微笑着向大家宣布下课,然而他的目光却在哈利身上停了停,“不过波特先生,我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今天课程结束以后你能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吗?” 毫不犹豫点头答应的哈利被赫敏拉住了衣角,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刚刚是真的不能打败博格特……还是装的?” 哈利眨了眨绿色的眼睛,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当然是装的。” 赫敏看了眼查尔斯,又看回哈利,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原谅没有提前和她商量就直接开始演戏的哈利:“下次你有什么计划,请提前和我说一声,我本来是真的担心你被摄魂怪吓到了……” 哈利咧嘴一笑妄图糊弄过去。 “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棕发小女巫撇撇嘴,抱着书自己走了。 过了几天是魁地奇训练赛,秋张作为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第一次上场,她没想到自己面对的第一个对手就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为了在赛场上更方便行动,她用一根木簪把自己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发髻,还施了加固咒,免得逆风飞行的时候长发被甩到自己的脸上。 虽然之前作为观众的时候她曾见识过哈利波特作为格兰芬多找球手的精彩表现,但是说实在的,她并不害怕成为哈利波特的对手,强大的敌人才是球技进步的前提。 她伏在飞天扫帚上,等裁判员一身令下她就飞了出去,灵巧迅捷的身姿一下子就把其他人甩在后面。 金色飞贼在高空打了一个旋,然后迅速地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哈利急忙调转扫帚,朝金色飞贼的方向飞去,乱糟糟的黑发被迎面而来的风统统吹到了脑后。 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金色飞贼的时候,金色飞贼突然朝地面坠去。 一个蓝色的小巧身影瞬间朝地面俯冲而去。 哈利也追了上去,光轮2000的速度在哈利熟练的驾驭下顺利超过了那个身影,在快要接近地面的刹那,他调了方向朝忽然又朝前飞的金色飞贼冲去。 他现在差不多是贴地飞行,差一点点他的脚尖就要碰到地面了,那个蓝色的身影从上空也落了下来。 哈利转过头,看到了一张清秀的娃娃脸,对方朝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然后她就像一阵蓝色的烟超过了哈利,径直朝金色飞贼奔去。 哈利确信他闻到了一阵茉莉花的香气。 第 33 章 “这场比赛的胜利者是——格兰芬多!” 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被冷风吹得满脸通红的秋张脱下披风,走回自己的队伍休息区。 “你今天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没人想到那只金色飞贼会突然朝角落里冲。”克里斯捧着毛巾跟在秋张后面。 “谢谢你,克里斯。”秋张疲惫地回应着克里斯,她拔下发髻间的木簪,长发倾泻而下,“诺里看起来难受极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去安慰一下他吗?我不要紧的,在我的家乡,又一句俗语:输赢乃兵家常事。比赛前我就有心理准备了。” 她将木簪收回自己的包里,揉了揉自己的脸,一抬头看到一个修长的人影朝她走来,秋张的视线落到来人黄黑相间的围巾上,挑了挑眉。 “你好,我是塞德里克·迪戈里。”样貌英俊的男孩风度翩翩地朝她弯了弯腰,“赫奇帕奇的找球手。” 秋张之前就听说过他,一个被称为“拥有霍格沃茨的学生期望中一切品质”的男生。但是直到见面,她才意识到塞德里克比传闻中帅气多了。 “幸会。”她礼貌地回礼:“秋张,拉文克劳的找球手。” 被欢呼的人群包围的哈利有些心不在焉,他一边听自己的朋友插科打诨一边应和,眼神却时不时往拉文克劳的方向瞟去。 赫敏觉得奇怪:“你在看什么?” “啊?”被戳破心思的哈利肉眼可见地脸红了起来,“我没看什么啊。” 赫敏狐疑地看着被罗恩搂过肩膀宣称要在格兰芬多休息室好好庆祝的哈利,对哈利说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她看到了拉文克劳那片区域里的克里斯和秋张,呃,还有一个赫奇帕奇? 她好奇地眯起了眼,问边上拿着望远镜的西莫:“那个高年级的赫奇帕奇是谁” 望远镜里的眼睛转了几圈。 “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学长。”西莫收起望远镜,“怎么,你喜欢他?” 正坐在边上的长椅上看书的查尔斯抬起头看了过来。 赫敏的脸红了红:“怎么可能,我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喜欢他?” 塞德里克这个名字赫敏倒是很熟悉,是拉文德每天熄灯以后和帕瓦蒂的花痴对象,似乎是一个发展全面的高年级男生。 他怎么会去拉文克劳那边?真奇怪。 “卢平怎么说。”查尔斯忽然走上前,赫敏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本《魔法生物的生活习性》。 哈利避开人群,走到僻静的角落里才回答查尔斯:“他同意了。” “他有和你讲关于他和你父母的事情吗?”罗恩问。 “就算他不讲我也会问的。”哈利笑了笑,“他以前和我父亲是很好的朋友,他们有个小团体,小团体的名字叫掠夺者。” “你有问他……关于西里斯布莱克的事情吗?”赫敏犹豫着开口。 哈利点点头:“他似乎不愿意说太多,他连连道歉,说他很愧疚当初决定赤胆忠心咒的时候他没有同意做担保人。但是他不会再让悲剧重现,他说他会保护我。” 卢平、波特夫妇和西里斯布莱克都是从小长大的好友,谈及过去肯定会互相牵涉到,让哈利反复听说自己的父母和仇人在过去是如何推心置腹、朝夕相处,多多少少有些残忍了。 赫敏把自己放在角落的书包背在了肩上,准备去图书馆自习:“他肯定是怕影响你的情绪。” 见赫敏准备离去,查尔斯也把那本魔法生物的读物放回自己随身带的包里,他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去图书馆的一路都十分安静。不过赫敏倒是在一直说话,和他讲她这些天一直有去厨房给家养小精灵们给它们帮忙,并借机普及麻瓜世界里工人们争取工时和薪水的奋斗史。 虽然家养小精灵们一开始并不太能理解赫敏所说的话,但是它们也乐得在工作时听一些麻瓜们的故事,至于故事中裹挟的自由意志和思想,不管它们是否有意识到,都会跟着剧情内容一起扎入它们的脑海。 “先要让它们意识到一直被视为定则的东西不一定是对的,再让它们逐渐意识到它们的处境和那些受人剥削的工人一开始的处境是一样的,这样就已经给它们种下了反抗的种子。”赫敏把刊载了她倡议书的校报拿给查尔斯看,脸上的笑容格外鲜活,“只是在校报上纸上谈兵当然不够用啦,要从巫师方和家养小精灵方双管齐下,才更有成功的可能。” “上次已经和它们讲了英国宪章运动,下次可以和他们讲讲美国的黑奴解放运动。”赫敏数着手指,脸上笑容明媚,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说到麻瓜历史,全霍格沃茨也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查尔斯歪了歪头,勾勾嘴角:“你不担心家养小精灵们会发动革命推翻我们吗?” 查尔斯难得开玩笑,赫敏觉得稀奇,忍不住上前捏了捏查尔斯的脸,被他一手拍开了。 “你干什么?”黑发少年露出了警惕的眼神。 赫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得还是不逗他玩了:“你又不是想不到,家养小精灵身上的契约束缚就决定了它们不可能真的和巫师闹革命。” “只有在它们思想觉醒的基础上,通过舆论向它们的主人施压,才能为他们谋得待遇改善。”赫敏忽然停住了脚步,他们已经走到了图书馆前的院子里。 棕发小女巫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颗小石子,抽出魔杖把它变成了一枚徽章。 她把徽章递给查尔斯:“一直以来我都对学校的社团活动没什么兴趣,但是如果成立一个协会可以帮助到一个群体,那我倒是很乐意组织。” 徽章是很常见的金属材质,上面刻着四个大写字母“s.p.e.w”,字母下面是一圈小字:“society for the promotion of elfish welfare”(家养小精灵福利促进协会)。 查尔斯抬起头看向赫敏,赫敏对着蓝天伸了个懒腰,眼睛微眯:“我取的名字还不错吧?我准备明年就成立spew,在此之前先通过校报上的文章造势,校报主编答应我了,可以给我留一个版面。” 黑发巫师捏紧手中的徽章:“这个就送我了。” “啊?什么?”赫敏愣了愣,被查尔斯突如其来的把她设计的徽章占为己有的行径吓到了,她一脸见了鬼的复杂神情看向神色平静的灰眸少年,“上面的咒术最多只能维持几个小时,几个小时过后,它又会变回石头的。” 查尔斯这是什么癖好?喜欢被施过变形咒的石头吗? 赫敏心里感到很奇怪。 查尔斯的变形术课学得很好,肯定也知道大部分变形咒的效力都有一个期限,而赫敏当前的能力也不足以支持她永久变形一样物品,而恢复原状以后的石头也不会留下一点关于徽章的印记,就是一颗普通的随处可见的石头。 查尔斯点点头:“我知道。”然而他还是径直把徽章放回了长袍的口袋里,迈开步子朝图书馆的大门走去。 见查尔斯没有偿还徽章的意愿,那个徽章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太大价值,她本来就是变出来给查尔斯看看的,设计原稿还在她的背包里,赫敏就索性不再管这件事了。 况且前几天的黑魔法防御课上查尔斯的反常举动还是让她觉得古怪,送个石头变的徽章要是能让查尔斯的心情轻松一些,那也算个不错的买卖。 第 34 章 满月将近的日子里霍格沃茨的天气总是显得有些阴沉,风吹过校园里的草木,一些被摄魂怪侵蚀已经枯萎的植物残骸被风吹成了碎片散在空中,显得校园里的气氛有点死气沉沉。 赫敏抱着书往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走着,哈利在朝她抱怨卢平这几天都不在办公室,他去了好几次都跑了空。 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的胖夫人已经目击了西里斯布莱克,说明至少西里斯曾经来过霍格沃茨,或者他现在还藏在校园里的哪个角落。但是魔法部以及魔法部的爪牙摄魂怪除了惊吓同学、侵害植物以外,对这个在逃的越狱犯自始至终都束手无策。 “我有一次在半夜看到有个影子在我的床前,我以为是克鲁克山,你知道的,那只姜黄色的猫咪这个学期变得有些古怪,总喜欢闯男生宿舍。”哈利意料之中地得了赫敏一个表达不满的白眼。他早就知道赫敏会是这个反应,毕竟罗恩已经因为克鲁克山对斑斑的威胁和赫敏吵了好几次架了——他坚称克鲁克山总是溜进男生寝室是因为想趁他们睡着的时候吃掉斑斑。 “克鲁克山只是比较喜欢夜游,你也喜欢夜游不是吗?”赫敏心情很差地踢开拦在路上的石块,石头的棱角把她脚上用鞋油擦得光亮的小皮鞋划出了一道黑痕,让她不得不又对着自己的鞋子来了一个修复如初。 虽然她的鞋子恢复了光亮,但是她的心情显然更差了,连带着走路的步子也快了起来。 “当然,它喜欢夜游并没有错。”哈利无奈极了,他谈话的目的并不是惹赫敏生气,因此快步上前跟上了赫敏,“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事实上我是想说……后来我发现那个影子太大了,不可能是克鲁克山,那是个人影。” 赫敏停住了脚步,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转头严肃地看着哈利:“你认为那个人是西里斯布莱克?” 哈利点了点头:“我原来以为那只是个梦,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了我床前的地毯上满是带泥的脚印。” “真奇怪,如果西里斯布莱克越狱的目的是为了杀你,那么既然他能进入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为什么那个时候不下手呢?”赫敏皱了皱眉,“被人发现他来过了休息室,守卫只会更加严密,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麦格教授吗?”赫敏转回头,继续朝教室的方向走去,不远处的皮皮鬼正在朝过往的学生扔水球。 “我不知道要不要和麦格教授说。”哈利犹豫极了,似乎将这件事告诉麦格教授和面对眼前的皮皮鬼一样,都是一道难题。 面对赫敏好奇的眼神,罗恩接上了话茬:“我们第二天发现了西里斯可以进来的原因,是因为纳威把休息室的口令记在了纸条上,而那张纸条被他搞丢了,实际上是西里斯捡到了那张纸条,他还把那张纸条落在了那堆沾满泥土的脚印里。” 哈利点点头:“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麦格教授,纳威可能就会因此遭受惩罚,那对他太残忍了。而且纳威也和我们担保,不再用纸条记口令,这样西里斯以后也进不了休息室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皮皮鬼的跟前,三四个水球径直朝他们飞来,赫敏快速地念了盔甲咒,几个水球全都在他们的脚下炸开,沾湿了他们的袍角。 “真没意思,胆小鬼。”皮皮鬼恶作剧失败,对赫敏一行人感到非常无趣,他们转而开始攻击其他人。 一声尖叫在他们的身后响起,赫敏转过头看到了一个斯莱特林的女生被水球打了个正着,她全身都湿透了,在风中打着哆嗦。她的同伴正在用烘干咒帮她弄干衣服。 被这样一打岔,三个人刚才的讨论也暂时告一段落。赫敏在心里思考着西里斯为什么没有对哈利下手的理由,毕竟据哈利听来的情报,西里斯还在阿兹卡班的时候每天做梦都在念叨着“他在霍格沃茨”,似乎他唯一的执念就是在霍格沃茨的哈利了。 他见到了哈利,却不动手,到底是为什么? 一向打破砂锅问到底,求知欲旺盛的万事通小姐难得遇见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谜题,让她感到十分难受,走路时也眉头紧蹙。 直到一阵风把植物尸体的碎末吹到了他们的面前,赫敏被打断思绪施了个逆风咒让这些碎末朝相反的地方吹去,然而仍有些碎末沾到了她的长袍上,让她不得不停下来抖弄自己的长袍。 “邓布利多说绝对不会让摄魂怪进入校园,但是看这个样子,它们肯定悄悄进来过了。”赫敏咬咬牙,“魔法部的人根本不在乎学生的安全。” “不,他们就是在乎才让摄魂怪来的,如果让西里斯成功对哈利下手,那就完蛋了。”罗恩讨厌赫敏总是自以为是的发言,他拽住哈利,夸张地在他身上比划着,“西里斯才是想要哈利死的人,你不明白吗?” 得了吧,西里斯已经见过哈利一次了,但他并没有下手。赫敏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但是摄魂怪可以让哈利比死还不如,你知道如果摄魂怪真的吻了哈利,会发生什么吗?”赫敏也拽住了哈利,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她长袍的衣角在空中翻飞,划过一道弧度。 哈利被两人拽来拽去,长袍在他身上被扯得歪斜,他的头发也被风的惯性吹乱了,他勉强站稳脚跟,扶着眼睛于事无补地想要平息事态:“大家都冷静点,可以吗?” 然而赫敏显然对罗恩不满已久,她把哈利往自己的身后扯了扯,扬起下巴朝罗恩发火:“你根本不懂事情的严重性,因为魔法史课上你就只知道睡觉!” 罗恩冷笑了一声:“是是是,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比魔法部的所有官员还有邓布利多都要清醒!真遗憾他们没请一个三年级的学生去做魔法部的部长。” 他们俩吵架的动静太大,本来正和跟班朝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走去的德拉科也被这边的争吵吸引住了。 他兴致勃勃地凑上来,头上每一根淡金色的头发都变得容光焕发,显然他发现了自己日常挑事的乐趣所在:“哎呀,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和韦斯莱家的红毛鼹鼠吵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们真是什么坚不可摧的铁三角呢。” 赫敏对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也没有继续吵架的心情了,转身径直朝教室走去。 第 35 章 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的气氛也是阴沉沉的,赫敏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讲台上审视学生的斯内普,联想到之前哈利说的话,卢平教授可能是真的出了什么状况才需要斯内普来代课。 她看了一圈教室里的座位分布,把书放在了查尔斯边上的座位上,黑发少年则一直在静静地自顾自看书,似乎并没有被她的动作惊扰到,也没有对她的到来做出任何反应。 赫敏刚落座,就看到紧跟着进入教室的罗恩和哈利,以及德拉科一行人。罗恩看她坐到了拉文克劳的区域,从鼻子里喷出一声不屑的气音,然而下一秒他就注意到讲台上站的是谁,忍不住低下头打了个寒颤,气焰尽消,拽着哈利往角落里走,挑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希望接下来的一整节课斯内普都能尽量忽略他们的存在。 德拉科一行人看到自己的院长来代课,上课的状态就比卢平上课的时候好多了,一个个神采飞扬恨不得坐到离斯内普最近的位置,方便斯内普给斯莱特林加分。 往常的黑魔法防御课的课堂都是喧闹且活跃的,这次因为斯内普的到来一下子变得无比死寂,只能听到斯内普打开投影,用魔杖敲击桌面以及他自己讲课的声音。 “把书翻到第394页。”斯内普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赫敏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还停留在红帽子的那一页,她抬头提出疑问:“但是教授,我们才刚学到红帽子和欣克庞克。” 她眼见着斯内普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还有几周才会学到夜行动物呢。” “安静。”斯内普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眼神也格外冰冷。 狼人的图像被投影到了幕布上,斯内普踱步从教室的最后走到了最前面:“你们当中有谁能告诉我,阿尼马格斯和狼人的区别?” 赫敏举起手,斯内普却视若无睹:“没有人吗?那么……” “请允许我回答,教授。”赫敏打断了他,“阿尼马格斯是可以选择变成动物的巫师,但是狼人却没有选择,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变身。” 斯内普把幕布上的图片换了一张,现在上面出现的是狼人追逐他人的壁画。 “他会忘了自己是谁,如果挡了他的路,连最好的朋友他也会杀。”赫敏盯着幕布,逐渐皱起了眉,语气也越来越严肃,“此外,狼人只回应他的同类发出的喊声。” 德拉科在座位上发出了一声狼嚎,他的跟班全都非常配合地笑了出来。 “谢谢,马尔福先生。”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德拉科,又将审视的目光落到了赫敏的身上,他放低了声音,却更具压迫感,“这是你第二次擅自发言,格兰杰小姐。” “你是缺乏自制力呢,还是对于做个让人厌恶的‘万事通’引以为荣?”斯内普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但是眼中又实在不带半分笑意。 这实在是让人非常难受的指控,赫敏听到这种质问差点要哭出来,但她的理智和鼻尖若有若无的柠檬清香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些。也让她可以能够想清楚斯内普的言论是多么荒谬,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种根本不成立的指控难过。 谈到自制力,她比那个看到哈利骑了巴克比克就无脑往上冲的德拉科好多了,她甚至还及时施咒组织了德拉科,不然他就要为他的冲动付出受伤的代价了。德拉科还是斯莱特林的呢,斯内普自己都管不了自己院中学生的自制力却还来数落她? 至于让人厌恶的万事通?她旁边就坐着她的好朋友呢,她也不需要每个人都喜欢自己呢。 赫敏抬起头,鼓起勇气:“我朋友喜欢我就够了,教授。” “第三次擅自发言?”斯内普挑了挑眉。 虽然斯内普的威压确实让人恐惧,赫敏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语气平静温和:“如果我没听错,您刚刚说的是个疑问句,教授。” “很好,格兰芬多将因为你的顶撞教授扣上五分。”斯内普挑挑眉,对赫敏的反驳既惊讶又有些恼怒,他甩过袖子转身又朝讲台上走去,“为了惩罚你们的愚昧无知,星期一早上每人交一篇文章,两卷羊皮纸,主题是狼人,需要重点阐述如何识别狼人。” 本来眼见赫敏因擅自发言被斯内普扣分的哈利决定接下来一节课保持零存在感,但是斯内普忽然布置的论文作业影响到了他的切实利益,他忍不住出声:“但是教授,明天有魁地奇比赛。” 斯内普忽然转身凑到了哈利的跟前,他靠得很近,阴沉的压迫感直直地朝哈利袭来。他那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哈利,声音也十分冰冷无情:“那你就要保重了,波特先生,就算缺胳膊断腿也要把论文交上来。” “我想不通你怎么还敢在斯内普的课上发言,他只是想借机会给格兰芬多扣分。”下课以后罗恩气冲冲地朝赫敏走来,他已经忘记了课前他们因为摄魂怪而吵架的事情了,做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记不住仇。 “虽然斯内普扣了分,但我还是想说,干得漂亮。”哈利背着书包走上前,他对赫敏那最后的几句反驳感到十分爽快,仿佛顶撞斯内普的不是赫敏而是自己。 “其实斯内普也没那么可怕的。”赫敏耸耸肩,“他虽然偏心,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你看他虽然不喜欢我发言,却不会打断我,甚至在我说话的时候还非常配合地换了幻灯片。” 赫敏挑挑眉,将桌上的书放进包里:“当然,他想给格兰芬多扣分,但他的理由只能是我顶撞老师,而不是我回答错误。从这一方面来看,他在治学上还是很严谨的。” 赫敏又想到了之前在赫歇尔教授办公室看到斯内普讨论魔药时的模样,一个对于魔法研究充满热忱的人,单纯的偏心并不能导致他对什么事物真的产生实在的恶意。 一声轻笑从赫敏身后传来,长发及腰的黑发女生抱着书走上前来,哈利闻到了一阵茉莉花香,他看清了来人,脸突然红了红。 “格兰杰小姐的话让我想起了家乡的一句俚语。”秋张优雅地捋了捋头发,声音温温柔柔的,完全让人看不出来魁地奇球场上的她迅捷如风,“‘咬人的狗儿不露齿。’这句话的意思是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叫的最厉害的那些狗是不会咬人的。” 她的口音有些奇怪,并不是特别纯正的英音,但是并不难听。哈利心想。 “很恰当的比喻。”赫敏点点头,她轻松地笑了笑,“斯内普虽然外表上看上去可怕,但他的威胁是一眼就能看清的。” “但是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威胁足够阻止我们得学院杯了。”罗恩并不是十分认同赫敏的看法,他把微不足道那个词念得很重,似乎还在怪罪赫敏今天让格兰芬多被扣了五分。 “好了好了,我今天也不是故意让我们学院扣分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今天的举动让我觉得有些反常,我才不会在他的课上抢答呢。”赫敏把收拾好的书包背在肩上,站了起来。查尔斯还在位置上看书,但是赫敏注意到他已经停留在他手上那本书的当前页很久了。 “什么反常的地方?”哈利感到很奇怪,他收回在秋张身上停留的目光,转而紧紧盯着赫敏,“他不是一直这么刻薄吗?” 赫敏的余光瞟到还站着听他们讲话的秋张,以及还停留在教室里看书没有离去的其他人,她对自己的猜测是将近十成把握,但她也知道有些话不适合摆在明面上说,尤其是她对于这个猜测以外的现状估测缺乏更全面的认知。 她朝哈利笑了笑:“我还没想好,下次等我理清了再和你们讲的。” 被赫敏吊住胃口却得不到解答的哈利心事重重地拉着罗恩走了,秋张也被她的女伴催走了。 查尔斯终于放下了他手里做摆设的书。 “我要去厨房找家养小精灵,你呢?”赫敏看向查尔斯。 查尔斯整理好东西,看向她:“我也去。” 赫敏撑在桌子上,惊喜地看着他:“你为什么……” “我不是已经入会了吗?”查尔斯挑了挑眉。 “什么入会了……”赫敏忽然想起了那个被查尔斯收走的徽章,她强忍住笑意,“等等,你是指s.p.e.w.吗?原来你要徽章是这个意思。” “不过你了解麻瓜们的历史吗?我是指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奴隶主阶级那一块的历史……”赫敏给查尔斯让了个道,方便他从座位里面走出来。 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赫敏理了理自己的长袍,和查尔斯并肩走出门,从她的视角看去,正好可以看到查尔斯低垂的眉眼,和他同样垂下的长长的鸦青色睫毛。 “你可以……”查尔斯顿了顿,他垂下的睫毛亲吻着他白皙的皮肤,似乎眼前这个黑发少年正在含蓄而内敛地思考措辞,而后一双烟灰色的双眸缓缓抬起,落在赫敏的脸上,清澈的嗓音响起,“在去厨房的这段路上给我讲讲。” 第 36 章 赫敏和查尔斯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黄昏的夕阳正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向被家养小精灵擦得锃亮的地板上投出金黄璀璨的光斑。 在那成片的光影里,赫敏看到了自己最近神出鬼没的宠物正和一只没见过的大黑狗凑在一起,两只生物把背影留给了她,互相依偎着朝走廊尽头走去。 赫敏皱起了眉:“克鲁克山最近总是乱跑,我都不是经常看见它了。”而且还总是给她惹麻烦,要么在半夜出现在男生宿舍,要么就是追着斑斑跑惹得罗恩对她大吼大叫。 而且有的时候她在路上碰到自己乱窜的宠物,这只变得不再亲密自己主人的猫咪竟然自顾自地走开了——真是铲屎官的一大耻辱。 她觉得也该让克鲁克山明白它作为一只猫咪应该多待在自己的主人身边才对——好吧,她才不承认她是有点吃醋了,她的猫咪竟然和一只来路不明的黑狗待在一起,也不愿意粘着自己的主人。 她抬起魔杖挥向自己的宠物和那只黑狗:“全部定身!” 克鲁克山和那只大黑狗显然都没有料到会有人从背后偷袭,一下子就全都被定在了原地。 面对查尔斯探究的眼神,快步走到自己被定身住的宠物面前的赫敏理直气壮:“克鲁克山也该为它没尽好宠物的本分付出点代价了。” “宠物的本分?”查尔斯的声音有些低沉。 赫敏一边抱起地上被定住以后浑身僵硬的克鲁克山,一边嘟囔着:“是啊,比如说和主人撒娇,给摸给撸……” 她的目光落在那只陌生的大黑狗上,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低笑。她抬起头,惊讶地发现查尔斯正用拳头抵着唇,唇角勾起,像是在强忍笑意。 显然他被一向处事成熟冷静的赫敏竟然跟一只猫咪怄气的幼稚行径逗笑了。 “喂!”赫敏不满地抱着猫咪朝向查尔斯。 “你为什么要把这只狗也定住?”查尔斯努力把自己上扬的唇角压下去,开始转移话题。 “不知道,下意识就这样做了。”赫敏摇了摇头,她认真地在大脑里盘了盘逻辑,努力理顺自己潜意识下咒的根源。 “或许是因为……这只狗给我的感觉不太对劲。”赫敏皱着眉,“你还记得录取通知书上的附录吗?上面写着‘学生可携带一只猫头鹰或一只猫或一只蟾蜍。’,很显然这只狗并不属于这三种生物的任意一种。” “但是罗恩韦斯莱带了一只老鼠。”查尔斯点点头,虽然通知书上这样规定了,但总是有学生带规定以外的生物,一般来说只要该生物不具有什么危险性,学校并不会多加管理。 赫敏点点头:“是这样,但是狗和老鼠不一样。老鼠体积小,不惹人注意,就算养到毕业可能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你养了一只老鼠。” “但是狗就不一样了,它的身形比较大,而且需要时不时被放出来兜风,发出的叫声也足够引人注意,不太可能被养在霍格沃茨却很少被人察觉。”赫敏伸出魔杖指着那只维持着定身前走路动作的黑狗,它看起来威风凛凛,即使被定住也能让人感觉到这是一只很难驯服的猛犬,“但是这只狗,姑且不论它有没有危险性,光是它给我带来的完全陌生感,就足够让人怀疑了。” 查尔斯绕到了那只狗的身前,平静地看着它那一双发绿的双眸:“或许这是一年级新生带来的宠物,所以你还没见过。” 他抬起头,看向赫敏:“但解释得通,并不意味着没有疑点。” “让人觉得奇怪的动物无外乎就只有几种情况。”查尔斯俯身,想要抱起了那只狗,然而却发现这只狗比他想象得重得多,怀疑在他的心头积聚,促使他的眉头紧蹙,“一是动物品种不够常见,未知感让人感到不安。” “二是不够成熟的变形术产物。”他抬起头,和赫敏同样了然于心的目光对上,“三是有人将自己伪装成动物。” “找个空教室,我们用显形术试一试便知。”查尔斯冷静地说。 西里斯布莱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绑在了一只椅子上,绳子被人施了好几重加固咒,他拼命挣扎也挣脱不开,最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身上的魔杖也被搜走了,而他的对面还站着两个神色冷静的小鬼——一个拉文克劳,还有一个格兰芬多,见鬼,那个格兰芬多好像还是哈利的朋友。 他觉得他真的是流年不利,中年失智,被阿兹卡班磋磨得能力下降,才会被两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偷袭成功,还被他俩发现了真身。 难道他所有的努力都要功亏一篑?要是被魔法部发现他还是个没被注册的阿尼马格斯,恐怕再想通过变成狗逃过摄魂怪的看守从阿兹卡班里逃出来就几乎不可能了。 不过……这两个小鬼还没把他交给老师或者摄魂怪,或许事情还有盘桓的余地。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眼前这两个身高还不及他胸膛的学生,清了清嗓子打算和那个哈利的朋友讲讲道理,毕竟经过他长久的观察,这个小女孩似乎还比较理智,说不定会相信他的说辞。 “为什么你没有杀了哈利?”在西里斯布莱克开口前,赫敏先进行了发问。 她冷冷的目光落在西里斯布莱克沧桑的脸上,他的模样和他年轻时候的照片大相径庭,和詹姆斯波特合影里的西里斯布莱克意气风发,穿着得体的西装,过长的黑发被用丝带扎在脑后,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带着不羁的笑容,即使不曾相处过,也能猜到他在姑娘们那里肯定很受欢迎。 然而眼前的西里斯布莱克,长而卷但毫无光泽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的两侧,许久未刮的胡子也乱糟糟地掩住了他的嘴唇,从长发和胡子间露出的面庞也零散地散落着伤痕和淤青,皮肤粗糙,神色晦暗,只有棱角仍然分明的五官可以隐约透露出几分年轻时的光彩。 即使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眼前的这个男人仍然可能是杀害了小矮星彼得和害了波特夫妇的罪犯,赫敏大脑中的神经高度紧绷着,随时准备对西里斯话语中的漏洞进行质询。 “我怎么可能会杀哈利!”西里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觉得赫敏问出了一个极其荒谬的问题,“我要保护他!我正是想保护他才越狱的。” “可是你把波特夫妇卖给了伏地魔,你还杀害了小矮星彼得。”赫敏继续盘问,她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审视着眼前的男人。 西里斯冷笑了一声:“我从来不会背叛朋友,真正背叛詹姆斯和莉莉的小矮星彼得!” “我也希望我真的杀了小矮星彼得,但是他逃走了,这个懦夫,他用一根手指头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杀了他,然后他躲了起来,藏在暗处当别人的宠物!长达十二年!我在阿兹卡班受苦受难,他却在仍然安稳地活着,甚至又将威胁到哈利!”西里斯咬牙切齿地发泄着怒火,看起来凶狠得就像一个真的逃犯一样。 听到这个解释,赫敏感到十分惊愕,西里斯口中的真相和她的认知相差太大,以至于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会儿,来让自己想出接下来该说什么。 这间空教室的窗帘已经全部被拉上,门也被赫敏反锁,查尔斯还施了好几个隔音咒,确保不管是摄魂怪还是教授都不会被吸引里面的动静吸引来。 所以留给他们停顿和思考的时间十分充裕。 过了好一会儿,赫敏才继续问:“你说的……小矮星彼得在给人做宠物是怎么回事?” 其实刚刚在她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是她还需要西里斯肯定的答复。 西里斯布莱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音,不屑道:“和哈利一起的那个小男生,叫罗恩韦斯莱的那个,他不是养着一只断了一只脚趾头的老鼠吗?你们就不奇怪,有什么老鼠竟然可以活十二年吗?” “麻瓜写的百科全书里说,老鼠的寿命一般只有两年。”查尔斯忽然开口。 赫敏转头看了查尔斯一眼,觉得查尔斯一本正经拿麻瓜书籍当根据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 听到查尔斯的话,西里斯不免也看了他几眼:“是的,所以那只耗子根本不是耗子,它是小矮星彼得的阿尼马格斯。” 赫敏又忍不住开口了:“可是魔法部规定,所有的阿尼马格斯都需要登记,而在登记的所有阿尼马格斯里……” “都没有小矮星彼得的那只耗子,对不对?”西里斯打断了赫敏,他挑了挑眉,“但是也没有我这只大黑狗,是不是?” 赫敏和自己的记忆对应了一些,犹豫着点了点头。 “不是所有东西都必须需要向魔法部报备的,乖乖女,什么都和大人说就不是掠夺者了。”西里斯一向不太喜欢特别听老师话的那一类学生,连带着也忍不住嘲了下赫敏。 “我、小矮星彼得、詹姆斯都练了阿尼马格斯,我是黑狗,小矮星彼得是耗子,詹姆斯是鹿,而且全都没有向魔法部报备。”经过刚才的对话,西里斯已经意识到赫敏不会把他贸然交给魔法部了,况且她也已经知道自己的阿尼马格斯形态了,索性就讲开了,“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小矮星彼得没有人被人发现他没有死,而我也有机会从阿兹卡班越狱。” 没有向魔法部报备的阿尼马格斯,一方面让西里斯无法辩解,蒙冤入狱,一方面又给了他逃离生天的机会,就像一个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从里面跑出了无数灾难和绝望,但同时又在盒底留下了希望。 赫敏敏锐地捕捉到了西里斯的未竟之言:“你们三人都练了阿尼马格斯,但是掠夺者里一共有四个成员,为什么卢平教授被你们排除在外?” “我们才没有排挤他!”西里斯反驳道,似乎想要解释,然而嘴唇蠕动了几下,他又将解释的语言咽了会去,倒在椅背上重新恢复沉默。 他不愿意解释原因,但赫敏已经猜到了,她从黑魔法防御术上的那个满月,和斯内普代课时跳跃的教授内容,以及卢平始终苍白疲惫的脸色和缺课的时间,以及推断出了真相。 “你们没有排挤他,也没有让他练阿尼马格斯,是因为卢平教授是个狼人,对吧?”赫敏肯定地下了结论。 西里斯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根据现有线索猜的。”赫敏耸耸肩,“他在满月的时候请病假,斯内普代课的时候又让我们提前学习狼人的内容,并不难猜。” “那个该死的鼻涕精。”西里斯恨恨地咬着牙,他觉得斯内普就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猜到卢平的身份,然后让他再次失业。 “斯内普教授也是好心,他总得让学生万一遭遇狼人还知道怎么自保。”赫敏自动忽略了西里斯对斯内普的称呼,“但是你得解释一下,据我所知,你才是波特夫妇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 西里斯的气焰忽然蔫了下来,浓浓的懊悔浮现在他的面容上,他那颗原本神气十足的头颅丧气地垂下了,眼里流露出无限悲伤:“是我自作聪明……我以为大家都能猜到我会成为保密人,伏地魔也会猜到,所以就在最后一刻说服了詹姆斯和莉莉,把保密人换成了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小矮星彼得。” 他闭了闭眼睛:“这样就算伏地魔找到我,就算他杀了我,他也不会知道詹姆斯和莉莉究竟在哪里……” 赫敏深吸一口气:“大家确实都以为你才是保密人。” 但是这最终导致了西里斯背锅,而真正的始作俑者却逍遥法外长达十二年。这可以说是西里斯自食其果,但他也没有想到懦弱的小矮星彼得还没有受到来自伏地魔的生命威胁就早早倒戈相向,把波特夫妇当成自己拜入伏地魔麾下的投名状。 就算哈利在场,恐怕也没办法做到怪罪西里斯。 赫敏转头和查尔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暂时相信你说的话。”棕发小女巫收起了魔杖,“我们会把斑斑也抓起来,给他喂点吐真剂,看他说的话能不能和你的证词对上。” “你们两个三年级生哪来的吐真剂?”西里斯睁大了眼睛。 赫敏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里有,我们拿一点就行了,他不会发现的,对吧?” 看着赫敏理所应当的行径,查尔斯轻轻笑了一声:“我在他把吐真剂寄给魔法部之前把瓶子补满就行了。” 赫敏点点头:“所以现在只需要抓到斑斑就行了。” “罗恩不一定舍得给。”查尔斯顿了顿,“他很舍不得他的宠物。” 赫敏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那就再来一个全部定身,由不得他不给。” 西里斯布莱克顿时感到后背一凉,仿佛他本人又被人阴了一次。 第 37 章 西里斯布莱克万万没有想到,他十二年的冤屈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被洗清了。 在吐真剂的作用下,被迫显形的小矮星彼得朝众人吐露了真相,而后他就被邓布利多交给了魔法部,就算没有用吐真剂,光是他在西里斯入狱以后还在魔法界仍以耗子的身份躲躲藏藏十二年这件事情他也解释不通,更何况他身上还有黑魔标记——而作为逃犯的西里斯布莱克反倒没有。 多年冤案终于昭雪,西里斯布莱克重获自由,他不用再在阳光下躲躲藏藏,不用再逃避摄魂怪和魔法部的追捕,不用再承受背叛和杀害至交的骂名。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祭拜詹姆斯和莉莉的墓地,可以名正言顺地以教父的身份邀请哈利和他一起住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莱克宅邸,他可以如他一直梦想的那样,用他丰满的羽翼堂堂正正地护佑他至交好友的遗孤。 他不再需要回到阿兹卡班阴暗潮湿的囚笼,不再需要在阴沟里蓬头垢面地以老鼠为食,他可以再次成为老照片里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男孩,他眼前唯一的麻烦就是需要补注阿尼马格斯,并且交一些对整个布莱克家族的财产来说微不足道的罚金——这对历经磨难的他来说,简直算不上麻烦。 哈利对这件事情的真相十分惊喜,一方面,真正害了自己父母的人被抓住,另一方面,他也从天而降一个与自己气味相投的教父。他不用再回到女贞路四号那个狭小的壁橱,不用再忍受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永无止境的使唤和谩骂,以及达力表哥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的欺辱。 他可以和自己的教父住在一起,西里斯和他说他在格里莫广场有一间很大的祖宅,祖宅里的所有房间,他都可以自由挑选,他们可以在祖宅里一起看魁地奇比赛,可以一起去对角巷的酒吧喝酒,可以一起度过每一个假期。最重要的是,他重新拥有了家人,重新拥有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在紧接而来的去霍格莫德的周六,也有监护人帮他在同意书上签字了,甚至不需要他向西里斯表达这个请求,同样从霍格沃茨毕业的西里斯就早早把同意书签好寄到了格兰芬多的早餐桌上。 哈利在自己朋友的注视礼下拆开了信封,看清信封里的羊皮纸以后,他差点被自己嘴里的吐司呛住。 他慌忙地灌了一大口苏打水,怔怔地看着羊皮纸上的文字: “我,西里斯·布莱克,哈利·波特的教父,特此同意他周末去霍格莫德村。” 西里斯的字迹就和他的本人一样狂放不羁,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却反映了他散漫外表下细腻的内心。 虽然早在小矮星彼得的案子结束之前,哈利就已经知道自己重新有了家人。但是直到此刻,在他看到西里斯布莱克和他心有灵犀般地寄来了他向弗农姨父求了几百遍都没有求到的去霍格莫德村的同意书,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温暖。 原来拥有一个真正的家人,会是这样的感觉。 哈利贪婪地看着那张羊皮纸,想要将眼神在这张纸上多停留一会儿。原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他轻易得到了,却容易感到不真实。因此他贪恋所有能证明他不再孤独的东西,想要多多汲取这些证物的温暖。 “看来你到时候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三把扫帚喝黄油啤酒了。”罗恩咬了一口夹肉馅饼,真心地为自己的好兄弟感到高兴。 赫敏则更关心其他东西。 “我庆幸的是摄魂怪终于离开霍格沃茨了。”之前他们刚抓到小矮星彼得并移交魔法部的时候,魔法部并没有马上撤退摄魂怪,他们宣称还有一些手续要办,因此在周六的魁地奇比赛上,突然闯进球场的摄魂怪差点又要给哈利一个摄魂怪之吻,气得邓布利多大发脾气,勒令魔法部必须马上撤退摄魂怪。 因此输了比赛的哈利也没有太沮丧,虽然他的飞天扫帚因此散架了,西里斯却和他保证等到审讯结束,会马上给他买来最新上市的火弩箭——天哪,那可是火弩箭!魁地奇专业选手才会购买的飞天扫帚! 天晓得上个暑假他在对角巷的飞天扫帚店门口对橱窗里的那只火弩箭驻足了多久,要不是他的光轮2000才用了两个学年并且火弩箭的价格也实在太过高昂,他就要忍痛割爱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钱买了。 连马尔福他那个自持家境优渥的父亲也没有给他的宝贝儿子换上火弩箭,西里斯却毫不犹豫地要给他买了,想到以后和斯莱特林比赛时德拉科马尔福看到他的火弩箭时的神情,他感觉摄魂怪之吻似乎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哈利脸上挂着幸福到极点的笑容,像是刚刚喝下一瓶福灵剂,他又从餐桌上的篮子里夹了一块新的吐司,在上面抹上厚厚的黄油:“还有另一个好消息,西里斯说等他把祖宅的财产整理好,就要申请来霍格沃茨任教,到时候我就能天天看见他了。” 赫敏和罗恩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哈利,我真心地为你感到高兴。”想到西里斯布莱克不羁的模样,赫敏犹豫了一下,“但是我不得不说,西里斯看起来不太适合做老师。” 她确信西里斯布莱克在校时肯定和乔治弗雷德属于同一类型,以违反校规制造事端为座右铭,虽然他为人风趣幽默,热情开朗,但是实在不适合管理学生,甚至他有可能会带头违反校规,到时候怎么处理?因为西里斯·布莱克违反校规,所以西里斯·布莱克要给格兰芬多扣上五十分? 她甚至忧心忡忡地看了不远处的乔治和弗雷德一眼,他俩又因为恶作剧被麦格教授扣了十分。 “得了吧,我觉得西里斯比斯内普适合做老师多了。”罗恩倒是很支持自己的兄弟,“我希望邓布利多能把斯内普解雇,然后换成西里斯。” “但你不能否认斯内普在魔药学上的造诣在霍格沃茨内部无人能比。”作为看过斯内普发表的相应论文的赫敏客观地反驳道,不过她也同样意识到如果西里斯真来霍格沃茨任职,斯内普和西里斯之间的个人恩怨可能会让霍格沃茨的教学面临困境。 不管怎么样,邓布利多在抉择的时候肯定会考虑到这些问题的吧?赫敏努力摒除自己脑内的忧思,决定换个话题,她扭头看向哈利:“既然摄魂怪已经离开,卢平教授是不是不需要再教你守护神咒了?” 哈利已经吃完了早餐,他跳下餐桌整理自己的东西,听到赫敏的问题,他摇了摇头:“我请求他继续教我,毕竟虽然这次摄魂怪离开了,但是也不保证我以后不会再碰到它们。” “况且我也对摄魂怪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哈利耸了耸肩,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被摄魂怪吓怕了的样子,“大家都觉得我一见到摄魂怪就会被吓晕,卢平教授总不能见自己学生这么凄惨无动于衷吧?再说西里斯也在帮我说话。” 赫敏想到了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跟班们自制了摄魂怪的斗篷,隔三岔五装摄魂怪吓唬哈利,像是真把他当成了会被父母口中的“再不睡觉就要有怪物来抓你喽”吓得乖乖睡觉的小孩子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再联想到哈利用这些恶作剧伪装自己,以此来引起卢平教授的同情心,让他同意继续教自己守护神咒,她顿时感到非常奇妙,她没想到哈利什么时候竟然也能把这种借势而为的小手段用得这么自然,而被利用的德拉科一行人还被蒙在鼓里。他们根本想不到他们的骚扰不会对哈利造成任何困扰,反而被他利用当成了实现目的的工具。 第 38 章 三年级学生第一次被允许去霍格莫德村的那个周六,下了这个学年的第一场雪。 细细的雪花被裹在了迎面而来的风中,刚刚贴身就融化成了冰凉的雪水,轻易就能洇湿长袍的外表面。 学生们施了防水咒的长靴踩过泥土和雪块混杂的小路,在黑与白的交织中落下一个个重叠凌乱的脚印。 霍格莫德村乌黑的屋檐也渐渐被雪白的厚被掩盖,正如寒冷逐渐侵袭这个村庄,用呼啸的风声驱散了人烟。 霍格沃茨在校生的带来无疑给这个略显沉寂的村庄带来了更多生机,三把扫帚里人声鼎沸,温暖嘈杂,吧台附近也十分拥挤,赫敏和查尔斯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位置坐下,鼻尖充盈着周遭传来的酒味和被厚厚棉服腌出来的汗臭味。 赫敏朝查尔斯坐进了一些,隐隐约约的柠檬和白松香冷冽的香气让她感到好多了。 她看了查尔斯一眼,朝酒保要了一杯黄油啤酒,自己闷头喝了起来。 “我真是受不了斯莱特林那些高高在上的纯血。”一口啤酒下肚,她喉间有些烧,方才在路上就一直积压着的不满终于爆发了出来,“他们在校报上刊登文章和我辩论,说家养小精灵受剥削是合理的,说接受酬劳是对它们的侮辱!” 红晕烧上了赫敏的脸,她的心情特别差,一向克制自己的理智也崩盘了,她大口大口地给自己灌着酒,决意今日要借酒浇愁:“我也不怕他们的抗议,我可以用文章论述清楚我的观点,并且一一反驳他们的谬论,但是伊瑞斯竟然和我说我们不能在校报上吵架,那会导致校报变成一个笑话,哈,她竟然因为几个反对者不再接收任何关于家养小精灵的稿件了!” 伊瑞斯是校报的主编,一个脾气有些古怪的拉文克劳,她曾和赫敏因为讨论魔咒成了不错的朋友,而且受赫敏影响,她也对家养小精灵产生了一些同情,但是涉及校报的经营与管理,她还是选择坚守后者。双方的稿件都不接收,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自出校伊始,查尔斯就察觉了赫敏心情的不对劲,因此在赫敏谢绝了哈利和罗恩一起逛蜂蜜公爵的邀请以后,他就一直跟着她。两个人走了一路,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进了三把扫帚被酒精刺激,赫敏才开始发泄自己的情绪。 “没有人支持我,他们都只顾着自己。”赫敏轻声嘟囔着,声音变得含含糊糊的,又软又委屈,比起抱怨,更像是撒娇的语气。 鬼使神差地,查尔斯心里一疼,下意识地伸手把赫敏揉进了怀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赫敏的脑袋已经搁在了他的胸前,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有些痒。 他僵坐着,听着赫敏贴着他的长袍低声啜泣着,他僵硬地伸手从吧台上抽出纸巾塞给满身酒气的小女孩。 他怕隔着厚厚的毛衣和长袍,赫敏也能听清他胸腔里心脏疯狂的跃动,听清他冷静外表下的无措与慌张。 “声音是通过介质传播的,介质包括固体、液体和气体。” 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少女漫不经心的讲述。 “通常来说,声波在固体中传播速度最快,如果你把耳朵贴在桌面上,又在桌面的另一头刻字的话,刀尖划过桌面的声响会清晰无误地传入你的耳中。” 少女随手将面前的沙发变成了一张桌子。 所以声波的振动会穿越层层叠叠的衣物,清晰地传到将耳朵贴在他胸前的小女巫耳中。 查尔斯被自己逐渐清醒的认知击溃了,他想让自己的心脏跳得不要那么快,但是心跳声却越来越急促,他又不忍推开哭泣中的少女,只能任由自己的狼狈在少女的脆弱面前一览无余。 他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挣扎,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少女的背,无声地安抚着。 然而赫敏却突然挣开了他的怀抱,坐直了身体,在查尔斯诧异的眼神中,她利落地转过身背过查尔斯,从吧台上抽过几张纸擤了几下鼻涕。 查尔斯的面上浮现了然的神色,赫敏是怕弄脏他的长袍。 赫敏转过身,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用手背擦掉了脸上未干的泪痕,而后朝酒保要了几块冰块,把冰块放在她用纸巾变成的薄布里,拿来敷刚刚有些哭肿的双眼,顺便给过烫的脸颊降降温。 她悄悄地打量了下周遭,看到了好几个霍格沃茨的学生,甚至看到了眼熟的秋张,她正在和塞德里克约会,她的面前摆着一杯苏打水,而塞德里克面前则是一杯喝了一半的黄油啤酒。幸好秋张听塞德里克讲话以及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并没有发现不远处把自己哭得仪容尽失的赫敏。 “我可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我这个样子。”赫敏收回视线,让自己背对着秋张那桌,声音里还带着些隐约的鼻音,但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把冰块贴脸按压着,看向查尔斯:“不然他们就要觉得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了。拉文德就特别喜欢捕风捉影。”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头发和脸都有些湿漉漉,脸颊还通红,浑身散发酒气满身狼狈,却冷静地拿着冰块敷脸避免和熟人接触的小女巫,查尔斯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喝醉酒的人,他的胃里升腾起了不舒服的感觉,待在此处让他感到非常拘束和别扭。 “我的胃不太舒服。”赫敏轻轻嘟囔着,“肯定是因为酒精的原因,酒精对胃特别不好,我不该喝这么多酒的。” “但是我想起了一首诗,你知道吗?一个麻瓜诗人写的。”赫敏睁着亮亮的眼睛看向查尔斯。 “在我邀请你之前, 已有浓郁的蝴蝶, 穿过我阴暗的胃胄, 从胸肋间缓缓踱出。 被鞣制的孤寂, 胆怯而奢侈。” 她的声音低低的,诗句混杂着些许酒气,从她的唇间溢出。 “他把喜欢,比喻成胃里有一堆蝴蝶。”赫敏闭上眼睛,把冰块压上眼眶,“我想那应该和醉酒差不多,人喝醉酒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胃里有东西。” 他的比喻很贴切,查尔斯心想,我的胃里,现在就有一百多只蝴蝶。 第 39 章 从三把扫帚出来的赫敏和查尔斯碰到了抱着一堆糖果的哈利和罗恩,罗恩的嘴里还含着一个表面不停冒气泡的粉色棒棒糖。 “要来点滋滋蜜蜂糖吗?”哈利热情地朝赫敏招呼,“我买太多了,弗鲁姆夫人太热情了,没有人可以拒绝的了她的推销。” “当然,更没有人拒绝的了她做出来的糖果。”罗恩含糊地说,声音中夹杂着黏糊糊的口水音。 “我们刚想去蜂蜜公爵呢。”赫敏朝哈利道了谢,拿了几块滋滋蜂蜜糖分给查尔斯,她撕开包装纸,扫了眼哈利脚旁的那只乖巧的大黑狗,吃了一惊,“布莱克先生,你怎么在这?” “教父说要带我们去冒险。”哈利朝赫敏解释,他伸手扶了扶自己有些歪掉的厚厚的毛线帽子,趴在他脚边的大黑狗立刻显形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很高兴见到你,格兰杰小姐。”西里斯的胡子已经剃干净了,只留下下巴上一点点青色的胡茬,长长的黑色卷发也被他重新打理好扎到了脑后,露出一张俊美的脸,看起来颇有几分旧日光彩。 虽然之间赫敏偷袭过他,但是能洗脱冤屈也是因为赫敏和查尔斯的帮忙,所以西里斯对赫敏印象挺好。 “我和詹姆斯他们在校的时候,可是把霍格莫德和霍格沃茨的所有构造都研究清楚了,其中包括许多密道。”回忆起往日荣光,西里斯自豪无比,重重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现在我准备准备把这笔精神财富传给我的教子,哈利。” 西里斯带着他们折回了蜂蜜公爵糖果店,从后厨的密道带他们回了霍格沃茨的三层走廊,然后避开费尔奇的巡逻,原路返回了糖果店。 “这么多年了,费尔奇还是这个样子。”西里斯避过蜂蜜公爵空中漂浮的果汁露饮料,朝哈利抱怨,“我还记得他在七年级那年没收了我们的活点地图,那是我们发明出来的最好的恶作剧道具了。你们可以在上面找到所有身处霍格沃茨的巫师以及他们的运动轨迹,我们还把所有能找到的密道都画上去了。” 霍格莫德村的道路旁有人认出了西里斯布莱克,却只敢站在远处,悄悄地打量着这个大大咧咧走在街上的曾经的逃犯,只怪西里斯在报纸上那张疯狂的嘶吼照让人太过印象深刻。 赫敏看到拉文德和帕瓦蒂站在一个小巷口,她们戴着兜帽,披风下露出的是她们早早就准备好的加绒碎花连衣裙,赫敏见她们在宿舍里试穿过好几回了,应该也是哪个魔法界时尚刊物上的秋冬推荐吧。 她们瞧见了西里斯,露出害怕的神色,但是紧接着她们就看到了赫敏,连忙转身跑回了小巷。 赫敏对她们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感到有些生气,用力地嚼着嘴里的牛奶软糖,赌气般地想着或许西里斯来霍格沃茨任教是个还不赖的主意。 走在赫敏前面的哈利没有注意到路边行人的异样,他对西里斯的话感到有些惊讶:“那我每次夜游……” 西里斯双手插回裤袋中,扫过路边神情各异的行人,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么多年他都没研究出来它的用法。一般时候活点地图就只是一张白纸,只有念出口令上面才会显现地图。” 他颇为遗憾地感叹一声:“就这样落在费尔奇手里白白蒙灰,真的太可惜了。” 查尔斯露出沉思的神色,赫敏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地问:“你在想什么?” 赫敏的唇边呵出一阵白雾,雾气散在空中,并没有接触到查尔斯的身体,但查尔斯的鼻尖仍然嗅到了一股奶油糖的香气,甜甜腻腻的,但是并不讨人厌,反而让人不由得温暖了起来。 “在想……”查尔斯转过头,目光落在赫敏浮着些雀斑的面颊上,他忽然伸手把赫敏耳边一缕垂下的鬈发捋到了耳后,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赫敏不由得红了耳尖。查尔斯的指尖划过她的皮肤,冰冰凉凉的,让她的心脏一阵狂跳。 “活点地图的原理。我在思考要用哪些魔咒可以实现这样的效果。”查尔斯收回了手,平铺直叙的声线清澈好听。他的声音是那种最干净纯粹的音色,如雪天茫茫里一掬山尖的雪水,不受任何污秽侵染。 赫敏被这清冽平静的声线拉回了神思,心脏恢复了原来的跳动频率,查尔斯已经重新看向他面前的道路,冷冽的柠檬白松香香气也已远去,似乎刚才暧昧的气氛只是她一时的错觉。 周遭的建筑越来越稀疏,人烟也越来越少,一行人穿过树林,踩着松软的雪来到了尖叫棚屋前。 “据说尖叫棚屋一直在闹鬼。”赫敏停在围栏前,朝众人解释,“经常有人听到里面传来的尖叫声,所以从来不会有学生来到这里。” 听到闹鬼,罗恩不禁后退了几步,朝着不远处的尖叫棚屋咽了咽口水。 但西里斯却用一种怀念的眼神望着这座破败的林中小屋,他摇了摇头,露出点笑意:“闹鬼的谣言只是一种伪装。” “伪装?”哈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西里斯怜爱地看了哈利一眼,转头看向赫敏:“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掠夺者四人只有三人练了阿尼马格斯吗?我们练阿尼马格斯只是想以动物的形态陪卢平度过他的每个月圆之夜。你应该知道,狼人只会伤害人,不会伤害动物吧?” 早早就查过资料和看过书本的赫敏对狼人的相关资料早就了然于心,但她一直不清楚卢平是在哪里度过月圆之夜的,现下西里斯的说法正巧帮她解答了疑惑。 她点了点头:“尽管现在没有你们的陪伴,他的每个月圆之夜也会来到这里。” “等等,卢平教授是狼人?”哈利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罗恩则比他更吃惊。 赫敏同情地看了哈利一眼,西里斯也面露惊愕:“你们不知道吗?” 他马上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以为赫敏和查尔斯都知道卢平是狼人,就已经把这件事和哈利罗恩都说过了,这下好了,哈利本来不知道的,他这么一抖落,全瞒不住了。 不过卢平对哈利这么好,哈利应该不会有偏见的吧?罗恩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会到处乱说的人。西里斯干笑了几声,看了眼赫敏,又看向哈利:“你们就当不知道,行不行?卢平怕让人知道他是狼人,就是因为几乎不会有人愿意给狼人提供工作。” 哈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怎么可能会说呢,卢平教授人那么好。” 西里斯看向罗恩。 “我也不会说的!”罗恩赶紧接口。 查尔斯越过围栏,雪花大片大片地落在他的长袍上,他抬起头,嘴唇微抿,兜帽下微湿的黑发贴着他的额头,目光掠过棚屋的木墙和屋檐。 “不用找了,尖叫棚屋从外面是进不去的。”西里斯走上前,向查尔斯解释,“只有打人柳下的密道才能进入。” 第 40 章 冬日的雪越下越大,格兰芬多休息室壁炉的火花烧得噼啪作响,过于猛烈的风雪使得猫头鹰送信受阻,最近几日的餐桌上鲜少有信件送达,据说霍格莫德村的邮局也决定暂时停工一星期,等到风雪暂息再复工。 赫敏坐在长桌前用羽毛笔写魔法史课的论文作业,她的身旁堆着一摞论文的参考资料,由于她选了一个比较晦涩的论题,查资料和论述让她颇为苦恼,以至于她本来就乱蓬蓬的头发被她抓得更乱了。 哈利和罗恩则在一旁悠哉闲哉地下着巫师棋。 不远处的拉文德和帕瓦蒂正一边分享着一本巫师杂志一边讲八卦。 赫敏写论文写得头疼,一团浆糊的大脑里恍恍惚惚地飘进了几个词“卢平教授”“狼人”之类的,激得她敏锐的神经猛地崩紧,她把哈利和罗恩两个人从位置上拉了起来,用眼神示意他俩陪她去问话。 刚刚吃了哈利好几个棋子的罗恩正在兴头上,蓦然被赫敏打断颇为不满,憋着气跟在她后头,心里还在复盘刚刚的棋局。 哈利则一脸困惑地看着赫敏走到拉文德面前,亲切地叫了一声拉文德,问她们在聊些什么——说实在的,她现在的声音亲切得有些过了头,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拉文德不太喜欢赫敏,但是她看着赫敏露出笑脸好声好气的问询,也不可能直接当作没听见,而且她也看见了赫敏身后的哈利和罗恩——她最近觉得罗恩看起来很有男子气概。 于是她甜腻腻地和赫敏解释(虽然她的眼神一直含情脉脉地落在罗恩身上)她们从赫奇帕奇的同学那边听来,说卢平教授可能是狼人,而斯莱特林有人想写匿名信向校董会举报。 “他们凭什么说卢平是狼人?”哈利忍不住开口。 帕瓦蒂害羞地看向哈利:“因为卢平教授每次请病假都恰好是在满月,而且也没有人在庞弗雷夫人那边看到过他,他们说只有狼人才会在每个满月避开人群,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打了个哆嗦:“狼人一旦变身,就认不出任何人,见到人就会攻击,非常危险。而且被他们咬了的人也会变成狼人。如果卢平教授真的是狼人,霍格沃茨是不可能让他继续任教的。” 赫敏和哈利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个人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就知道,迟早所有人都会猜到卢平的身份。”赫敏压低了声音,“他表现得实在是太明显了,加上斯内普教授有意的暗示。只要有一个人传播了自己的怀疑,卢平教授的所有表现都只会再加深这个怀疑。” “我们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他们赶卢平走。”哈利咬着牙说,“他是狼人又怎么样?这不能否认他是个好老师。” 更何况卢平还是詹姆斯的好朋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哈利都不希望他失业。 “他能轻而易举地化解皮皮鬼的恶作剧,比上学期的洛哈特强多了。”罗恩真诚地评价。 哈利想写信和西里斯讲这件事情,但最近的风雪让他的信暂时没办法寄出去。 “或许我们可以直接和卢平教授谈谈这件事。”赫敏建议道。 来到卢平办公室的时候,卢平正在案前批改作业。令人惊讶的是,查尔斯也在办公室里,他正在帮卢平整理资料。 看到三人敲门进来,卢平显得有些惊讶。 “要咖啡吗?还是茶?”他挥动魔杖,从空中飞来了一个茶壶。 赫敏和查尔斯对视了一眼,要了咖啡,哈利和罗恩要了茶。 卢平把手头这份作业的评语写完,就把羽毛笔放回笔筒,疲惫地撑起自己的下巴看向哈利:“你们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讲吗?” 哈利把今天在休息室听到的话和卢平复述了一遍。 卢平陷入了沉默。 “您是很好的老师。”赫敏忍不住开口,“您的课堂很有趣,教会了我们很多有用的东西,也从不对任何一个学生给予偏见。狼人的身份不是您自己想选择的,我们都觉得这不是您的错。” “是的。”卢平苍白的脸上浮现了无奈的笑,“这不是我的错。” 他发出一声叹息:“但是很多事情,并不在意对错。” “其实还有别的法子。”赫敏咬了咬下唇,“其他人担心狼人的危险性,但是除了月圆之夜以外,一个品行端正的狼人都不会构成实质性的威胁,我相信霍格沃茨里大部分学生都会愿意为您作保。” 卢平叹了一口气。 “其实月圆之夜您去尖叫棚屋也不会对大家产生什么威胁。”赫敏继续道,“但是如果有家长实在担心,可以让邓布利多在每个月圆之夜前把您石化,过了月圆之夜再给您解咒,这样您就不具有危险性了。” 这个简单粗暴的方法让卢平不禁哑然失笑:“还有这种办法……” “或者,”赫敏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们尝试的一切努力都失败了,您也没必要继续流浪,这些年颠沛流离的经历和您作为狼人的身份都是一种很好的素材,您可以试着把这些记录下来,撰写成书,或许可以改变大家对狼人的偏见和误解,最少最少也能赚一些稿费。” “我想应当会有巫师对这种故事感兴趣的。”赫敏觉得这样的读物至少比拉文德看的那些女巫爱情故事有营养多了。 卢平沉思了一会儿:“我会考虑的。”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查尔斯拉住了赫敏,说有事要和她讲。赫敏便让哈利和罗恩先走一步,自己找了个没人也没有画像的小角落,听查尔斯讲话。 “关于日记本的事,”查尔斯看着赫敏,“我查清楚了。” 赫敏有些意外,禁书区她一时半会儿没找到机会进去,最近的学业又比较繁重,以至于她暂时把日记本的事情放到了一边,没怎么去研究了,她没有想到查尔斯竟然一直没放弃寻找线索。 她愣在原地,一时间还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解释她这段世界对这个问题的搁浅。 查尔斯温和地看着她:“你还记得之前有一次,叔叔说漏嘴了一个词吗?” “分裂灵魂。”他口中轻轻吐出这个词,唤醒了赫敏久远的回忆。这个词就像一个门钥匙,倏然把她的四肢百骸扯碎,拖进另一个时空,让她脑中隐隐约约的潜意识被一道利刃破开了间隙,一时间花开月明,水落石出,剑锋直指那个最终的答案。 “灵魂。”赫敏从喉间压出这个词,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疏忽在哪里了,一段记忆当然拥有不了什么强大的能力,但是灵魂不一样,作为□□主宰的灵魂拥有最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消逝,载体可以转换,只要灵魂存在,一切都远远不能了结。魔法界最危险的黑魔法也就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中最可怕的那个咒语——阿瓦达索命的威力,就是消灭人的灵魂。 “日记本里藏的不是伏地魔的一段记忆。”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赫敏肯定地说,“那是伏地魔的灵魂。” “确切的说,一部分灵魂。”查尔斯贴着墙壁拐角的边缘,可以将不远处走廊里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以防有人忽然贴近听到他们的谈话。 “叔叔不太愿意告诉我们,是因为这属于黑魔法里最危险最邪恶的一种分支。”查尔斯垂下眸子,平静地说,“但是他喝醉以后,话就很容易套了。” “如果不出意外,伏地魔的那个日记本,是他的一个魂器。”查尔斯顿了顿,“他把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放在了里面,这样自己他被人杀了,只要魂器不被毁坏,他就不会真正地死去。” 赫敏认真地听查尔斯和她详细地介绍了一遍魂器,知道每分裂一次灵魂,都必须杀害一个人,而杀人本身也会导致他自己的灵魂被污染,所以制造魂器是最邪恶的黑魔法之一。 查尔斯猜测伏地魔不会只有一件魂器,毕竟他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他应该也不介意自己的灵魂被污染,而能保证他永生的魂器应该是多多益善的。 听完查尔斯分析以后的赫敏却在想其他事情。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对伏地魔相关的事情也这么热衷。”面对魂器的可怕与邪恶,赫敏却抓住了另一团毛线的线头,“在大多数人都以为伏地魔已经被彻底打败或者认为他还活着却避免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你对此如此热衷,甚至为此灌醉赫歇尔教授来套话。” “这太不像你了。”赫敏感到十分困惑,“如果是单纯的求知欲,你肯定会宁愿看书看个十几年寻找真相也不会选择去灌醉别人套话。我想找到真相,是因为哈利是我的朋友,但即使是这样,我也暂时把这件事情遗忘了,而你却一直对此十分执着。” 她相信查尔斯绝不是那种想要效仿伏地魔追求无上权力的人,也相信查尔斯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合理动机。但是让她无法理解的查尔斯对此事的热衷还是让她不由得产生了担忧。她怕查尔斯在独自承担什么她始终不了解的真相,她觉得他太冷静太缄默了,他将一切都藏在心底。 她怕有一天,他会悄无声息地崩溃离去。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无法再保持冷静神情的少年,沉声抛出自己的怀疑:“我想知道,为什么。” 格兰芬多万事通的声音微微发哑,眼角被冷冽的柠檬香气熏红了。 她意识到,她始终看不清眼前的这个少年。他周身的雾气就像他眼底的雾一样,始终将他的真实心情与想法遮掩,露出来的一星半点只是水面上的一点冰山角,小巧可爱,却不真实。 黑发少年沉默着走上前,用微凉的指尖揉了揉赫敏泛红的眼角,神情晦暗,雾蒙蒙的灰眸落在赫敏的眼底,像一片清晨被雾笼罩的湖泊。 “我的博格特。”他疲惫地开口,“不是白骨,是我父母的死亡。” 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赫敏的心绞痛了一下,她想清楚为什么查尔斯不能使用滑稽滑稽了,他父母早逝,博格特变出来的确实父母的白骨。他畏惧父母的死亡,同时也不舍父母的离去,所以即使面对的是父母的白骨,他也希望他们能停留得稍微久一点,从始至终,他都不想用大笑送走自己父母的尸体。 “他杀了我的父母。”查尔斯的嗓音微颤,“伏地魔杀了我的父母。” 第 41 章 赫歇尔夫妇是圣芒戈医院里最受欢迎的一对主治医师,他们的魔药造诣和医术都十分高超,气质卓然,风度翩翩,又待人亲切和善,经常主动为囊中羞涩的贫困巫师减免医药费,因此在魔法界的声望也颇高。 夫妻俩在约克山谷有一座小宅子,他们在这个宅子的院前举行了婚礼,而赫歇尔太太也在这个房子里产下了他们的爱情的结晶。 本来一家人就能这样其乐融融地生活下去,但当时整个魔法界都被笼罩在伏地魔的阴影下,所有巫师都生活得小心翼翼,连人烟稀少的约克山谷都受之波及,变得有些死气沉沉。 在小查尔斯刚满月的时候,赫歇尔太太的远房表妹伊莎跑到约克山谷来投靠他们,说是在被伏地魔追杀。心地善良的赫歇尔夫妇自然收留了她,也不收取任何钱财,让她安心地躲在赫歇尔的宅邸里,瞒着周围的邻居在家里养着一个危险人物。 尽管伊莎表妹经常对赫歇尔夫妇冷嘲热讽,看不起他们救助贫困巫师的行径,但赫歇尔太太还是怜惜这个血缘关系非常淡薄的远方表妹,从来没有因为对她本人言行的不满而将其扫地出门。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自称被伏地魔追杀的表妹实际上是伏地魔手下的一个食死徒,她把伏地魔招来了家里,告诉伏地魔自己的表姐和他的丈夫都是亲麻瓜派的巫师。 伏地魔知道赫歇尔夫妇能力出众,有意招徕,因此告诉赫歇尔夫妇只要他愿意投靠他的阵营,他就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然而为人良善的赫歇尔夫妇却态度坚决地拒绝了伏地魔的邀请,被伏地魔的阿瓦达索命夺去了性命,只留下还尚在襁褓中的小查尔斯。 伊莎在伏地魔面前保下了小查尔斯,声称要将他培育成伏地魔最忠实的仆人,然而实际上一向喜欢投机的她只是想为自己留条退路。 她把赫歇尔夫人的头发剃光,熬制成复方汤剂,伪装成赫歇尔夫人的模样,和别人谎称伏地魔来她家时,她正带着小查尔斯在外办事,所以勉强逃过一劫,而可怜的赫歇尔先生却不幸命丧神秘人手下。 她将赫歇尔夫妇的尸体扔入地窖,在院子里立了个空坟写上赫歇尔先生的名字,而后就装作受丈夫离世的刺激大病了一场,蜗居在家不见任何访客。 不久之后,伏地魔被哈利波特杀死的消息传来,伊莎便把自己彻底地当成了赫歇尔太太,深居简出,几乎不见任何人。 而查尔斯也在她有心无心的抚育下勉强长大了,因为怕邻居看到他受虐待会其疑心,因此伊莎从不饿着查尔斯,但也不允许他和任何人讲话,如果他犯了错就把他关在房里,不准他出去。虽然查尔斯的活动范围本身就止步于花园前。 因此查尔斯直到三岁,赫歇尔夫妇的邻居都没有见他开口说过一句话,所有人都当可怜的小赫歇尔是个哑巴。 没有玩伴,没有朋友,小查尔斯只能看看家里书架上的书解闷,或者躲在草丛里看邻居们聊天做事。他天性聪慧,字认得差不多了,就根据邻居们交谈时的动作猜他们在聊些什么,自己在大脑里建立一个小剧场,久而久之,他学会了读唇语。 后来伊莎·斯莱奇在药店里买了太多次复方汤剂的材料,终于引人起了疑,魔法部闯入赫歇尔宅,发现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浓郁的复方汤剂的药味,而伊莎甚至来不及藏起厅堂里熬药用的大锅和她放在桌面的一撮黑发。 当魔法部的来人打开腐臭味冲天的地窖时,小查尔斯不知怎的躲过了被临时派来安置她的实习官,冲进了地窖,看见了已经腐烂成骷髅的赫歇尔夫妇的尸体,他们依偎着躺在了烂肉腐化成的污水里,身上遍布蛆虫和苍蝇,让人难以相信生前的他们是那么圣洁不可侵,终日穿着无瑕的医师袍穿梭在明亮洁净的圣芒戈里,以驱除病痛与脏污为毕生使命。 这个画面,从此成了小查尔斯赫歇尔从小到大都逃不开的噩梦。 赫敏贴着墙壁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唇却紧紧抿了起来,掩在袖下的手指紧紧握成一团,养得略长的指甲深深嵌进她掌心的肉里,掐出一道道红印,然而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陷在自己繁复的思绪里。 听完这个故事,她终于意识到是什么笼罩在查尔斯的四周,那是父母双全家庭和睦的她永远无法想象和真正共情的了的。 因为她离这样的境遇太过遥远,她没办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即使她此刻真心实意地为查尔斯而心痛垂泪,长在温室里的玫瑰也永远无法真正体会路边野草在暴风雨中任人踩踏的感受,她和查尔斯之间始终横着一道名为命运的天堑。 耳边一道长长的铃声响起,是上一节课的下课铃,还有十分钟,排在赫敏课表上的草药学就要上课了,斯普劳特教授要在这一堂课上给他们演示如何照料膨豆荚。 她对课本知识与上课进度一清二楚,她可以施出最精准的魔咒做出最规范的魔药,然而此时她却对眼前的真相无所适从,从她眼底倒映的查尔斯身影开始蔓延出理智无法控制住的慌张与无措。 棕发小女巫用手扶住墙壁,抓着墙砖的缝隙重新站了起来,她听见走廊里逐渐清晰的脚步声,艰难地开口:“那……伊莎·斯莱奇最后……” “在阿兹卡班。”查尔斯声线平静,收敛起了刚刚冒头的些许情绪。 赫敏点点头,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你。”她苦涩地笑了笑,“也知道你并不需要安慰。” “只是觉得很抱歉……”赫敏垂下毛茸茸的脑袋,眼里闪过泪光,“让你独自承受了这么多,独自承受了这么久,我却对此无能为力。” 几个赫奇帕奇的学生嬉闹着路过了角落,却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氛围奇异的两个人。 在渐远的脚步声中,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重新看向查尔斯:“我们会为你父母报仇的。” “我保证。”她用尽全身力气,坚定地做出了她迄今为止最严肃真诚的一个承诺。 查尔斯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点笑意。 “我知道。”他轻轻地说。 第 42 章 赫敏和哈利罗恩一下课就回了格兰芬多休息室,不知道是哪个新生玩恶作剧玩过了头,在休息室里吃了蜂蜜公爵的吹宝超级泡泡糖,赫敏一进门就看到了充满整间房的蓝色风铃草颜色的巨大泡泡,黏糊糊的悬浮在休息室的正中央,堪堪就要碰到休息室那年代久远的天鹅绒沙发。 “哦,梅林的袜子。”见到了休息室内惨不忍睹的景象,罗恩不禁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饶是已经目睹了前面两人的震惊表现,走得慢些的哈利进门时也忍不住震撼道:“my god。” 一时间魔法界和麻瓜界两位均德高望重首屈一指的人物都被亲切地问候了一遍。 “幸好斯内普进不来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不然他肯定会借机给格兰芬多扣上五十分。”罗恩一边避开泡泡小心地从角落挤进休息室,一边忍不住吐槽,“我觉得邓布利多真该给校规里加上一条——不准在学校吃蜂蜜公爵的吹宝超级泡泡糖。” “今天过后他们肯定会在校规里加上的。”哈利嫌恶地看了一眼和自己只隔着一英尺的蓝色泡泡,就像一贯喜欢加香精的其他糖果一样,吹宝超级泡泡糖也加足了蓝莓味的香精,现在哈利的鼻间全都是甜腻的蓝莓香气,“想就连麦格教授看到这副景象也会忍不住大义灭亲给格兰芬多扣上几十分的。” “你还记得一年级夜游,麦格教授给我们三个人一共扣了一百五十分吗?”哈利抬眸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赫敏。 赫敏啊了一声恍然回神,她今天一直有些不在状态。 “麦格教授在校规方面一向对学生很严格。”她点点头,看向远处正对蓝色泡泡束手无措的学生会主席珀西韦斯莱,他正在犹豫要不要用击破咒把泡泡击破,但是那样的话泡泡的黏糊糊的表皮就会精准地溅到休息室的各个角落,想要用清洁一新咒把房间彻底打扫干净恐怕又要费一番功夫——但最惊悚的还是在清洁一新前,泡泡的表皮会确确实实地先黏在休息室里每一个人的衣服上。 珀西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先把大家全都疏散出去再处理这个大泡泡,现在已经是下课时间了,回休息室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现在不处理,等会儿就更麻烦了。 贴着墙壁站立的棕发小女巫从怀里抽出了魔杖,不耐烦地对着泡泡施了变形咒,巨大的蓝色泡泡就像断了气一样,疯狂缩小旋转,直到最后变成了一个蓝色的小皮球掉到了地上,在地上上了弹了几下就朝赫敏的脚边滚去。 赫敏可受不了虽然已经变成了没有威胁的皮球但之前确实是从别人嘴里吹出来的泡泡碰到自己的袍角,赶忙又用了漂浮咒让这个皮球浮了起来。 “找个没有桌椅的空教室暂时放一下它吧,我的变形咒只能撑半个小时,等它恢复原状以后再用击破咒处理一下,没有家具也比较好清理。”赫敏把皮球移到了珀西面前,冷静地嘱托他。 珀西倒是对这个处理结果挺满意,和赫敏官气十足地道了声谢后就把这个活儿接了过来,临走前嘱托其他级长把那个吃泡泡糖的学生找出来。 这下休息室里总算没什么其他的障碍了,赫敏松了一口气,走到自己往常坐的地方把书包里厚厚的书放到了桌上,沉重的课本落到课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声响。 哈利没注意到赫敏的异样,放下占卜课的课本后就开始和她抱怨特里劳妮教授。 “幸好你没选占卜课,你不知道我和罗恩上她的课有多折磨。” 哈利把手里的笔记本翻到空白的那一页:“她整天让我们看茶渣占卜、看天气占卜,然后一脸正经地和我说我身上有死气,你不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有多吓人!虽然她平时疯疯癫癫的,但是每次她占卜时看你的眼神是真的恐怖到让你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的那种感觉。我敢说,她在吓人这一方面的天赋比她占卜方面的天赋都要高多了,她连我的生日都占卜错了!”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凯瑞迪教授好,她每天上课都在和我们讲讲麻瓜的故事,温柔地告诉我们麻瓜和巫师平等,布置的作业最多也就是写写我们最喜欢的一件麻瓜物品,而且只要你写了,她就会给你一个o——但看看特里劳妮教授让我们写些什么?” 哈利用羽毛笔在笔记本上划拉了几下,墨水流畅地晕染到泛黄的羊皮纸上,他一笔一划地写上占卜课作业的标题“本周运势占卜”,眼里满是编不出作业但是截止期限临近不得不编的痛苦。 “她让我们占卜每周运势,每周都要写这个东西!”哈利抱怨道,“你不知道我和罗恩上周在作业本上胡扯了一通,编了一堆什么冥王星入一宫,木星下行,所以我们这周会很倒霉的瞎话,结果特里劳妮把我们的作业当成优秀作业在课堂上表扬了一番。嘿,我真的有生之年第一次不是那么想在作业上得一个‘o’。” “如果每门课的作业都能通过编瞎话拿‘o’,那也不错。”罗恩由衷感叹,“我好想有一天,可以在魔药课的作业本上看到除了‘t’以外的评级。” (t是troll,最低等级) 赫敏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继续用这种态度学习魔药学,就只能指望有个新的魔药老师会出于同情心给你一个‘p’了。” 她附在哈利耳边说了几句话,哈利旋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今晚吗?”哈利压低声音,重新问了一遍时间地点,“熄灯以后,在……原来放厄里斯魔镜的那个房间?” 说完最后一句,哈利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一年级以后,厄里斯魔镜就被人搬走了,应该是邓布利多的意思,他不希望他太沉溺于虚假的幻象。之后他夜游的时候又去看了几遍,现在那里确实就只是一个废弃的空房间了。 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废弃房间,原来藏着的宝物也没了,确实是一个不惹人注意的、适合他们讨论秘密的好场所,只要在路上的时候避开费尔奇的巡逻就行了。 在一旁看着的罗恩还在状况外,脸上写满了困惑:“你们在说什么啊?” 第 43 章 入夜以后,哈利披着隐形衣提着小灯在前面给罗恩和赫敏开路,随时提防着费尔奇和经常出现得悄无声息的洛丽丝夫人——罗恩觉得比起洛丽丝夫人,克鲁克山都看起来讨人喜欢了不少,为此他毫不意外地得到了赫敏的一阵嘲讽。 一群人兜兜转转,小心地避开了所有可疑的脚步声,绕进了一个很偏僻的房间,查尔斯还没到,一行人先用清洁一新打扫了下地上的灰尘和周围的蛛丝,而后把手提的油灯放在一边,撩起袍角席地而坐。 和哈利与罗恩不同,赫敏是第一次来到厄里斯魔镜所在的房间,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 罗恩露出了怀念的神色:“真遗憾原来放在这里的那面镜子不见了,我真想再看一次自己手里拿着魁地奇奖杯,被任命为学生会主席的样子,或者让我妈能看到一次,她肯定会高兴坏了的。” 哈利则沉默了许多,他盯着油灯的光亮发着呆。 过了一会儿,查尔斯到了,他穿着一条普通的隐形衣,打开门的时候只露着一个和施加了荧光闪烁的魔杖在外面,吓了罗恩一跳。 见到其他人,他把魔杖顶端的荧光熄灭了,脱下隐形衣走到赫敏的身边落座。 “你什么时候买了一条隐形衣?”赫敏惊讶地问。 “叔叔之前问我圣诞礼物想要什么,我就说了隐形衣。”查尔斯把隐形衣盖在自己的腿上,在油灯暖光的照耀下,他的脸色比白天时好像红润了不少,“这样以后应该会更方便。” “他竟然没问你要隐形衣干什么!”赫敏觉得赫歇尔教授肯定能意识到,在学校里准备一件隐形衣基本上也只能做些违反校规的事情了,但赫歇尔教授竟然就这样纵容了自己的侄子,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查尔斯撑着下巴看了她一眼,眼里的雾气在灯光的映射下消散了些,灰眸里的湖面弥散着些许金色的碎光。 “所以他建议我小心一点。”他平静地把头转了回去,“他知道就算不送我隐形衣,也拦不住我夜游。” “叛逆期的小孩不都是这样的吗?”说罢他还挑了挑眉,赫敏的心跳也漏了半拍。 赫敏觉得查尔斯变了,他以前那么乖(只是不爱说话),那么听话(装得比较好),那么遵守校规(也没有什么情况需要他违规),现在都开始说自己叛逆期了。 她陷入深深的自责和反省之中,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违反校规违反得太自然太随便了,以至于把查尔斯带坏了。 她根本没有想到,其实一切只是因为查尔斯对她渐渐放下了心防。 他本来就处事心思缜密又冷静,一个刚认识就会在赫敏错烧了教授的衣服以后还帮她打掩护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天真单纯唯校规和权威是瞻的小孩子。只是以前他眼前的世界差不多都只是从一本书到另一本书,其他的事情他不在意也不关心,就算偶尔注意到了身外之事,再多的想法和念头也只是在他的心里盘旋一阵。既然不爱说话,阴暗面和心机也就没有什么展露的机会。 他在别人那里看起来形象单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也只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真正将他这本书打开的机会。 然而自从把埋在心里最深的秘密和赫敏剖开来讲过以后,犹如一块巨石落入水面,激起一阵浪花,其他被压抑住的天性和秘密好像也不那么愿意躲在阴暗处沉默了,他从赫敏那里寻得了一片浮萍,从深海的淤泥里挣脱出来浮上了岸。 赫敏察觉不到这些,她还在默默忏悔,直到查尔斯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在哈利和罗恩惊异的眼神中,她那一点愧疚被羞恼冲散得无影无踪。 查尔斯揉完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的毛茸茸的棕发小女巫的毛茸茸的头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和哈利罗恩讲起了魂器的事情。 哈利本来有些八卦轻松的神情在查尔斯的讲述中变得越来越严肃,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所以他那时候被从我身上反弹的索命咒打到却并没有真正死亡,是因为他保存在魂器里的灵魂并没有真正地被消灭?”哈利皱着眉,认真地思索着,“邓布利多知道魂器的事情吗?” “他可能知道吧。”赫敏理了理自己被揉乱的头发,“赫歇尔教授都知道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和他讲过日记本的事情,他应该可以猜到它和魂器的关联吧。毕竟伏地魔确实没死。我们都能猜到的事,他会猜不到吗?” “邓布利多肯定知道,他可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罗恩肯定地说。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呢?”哈利感到很苦恼。 赫敏摇摇头:“可能他有他自己的考虑吧。有可能他怕引起恐慌,也有可能他觉得让一群三年级学生找魂器太危险。毕竟金妮就被日记本操纵过,魂器对普通巫师的影响太大了。” “如果伏地魔真的还有其他魂器留存于世的话,他的归来只是迟早的事。”查尔斯看向哈利,“我去查了下关于巫师复活的一些记载,在一本古老的传说里找到了一个没那么荒诞的例子。” “巫师复活?”赫敏看了查尔斯一眼,欲言又止,毕竟这听起来又像是哪本禁书里的内容。 查尔斯薄唇亲启,像吟诵祷文一样低低地念出传说中的记载,虽然记载的内容让哈利和罗恩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那父亲的骨,无意中给予。还有那仆人的肉,自愿地捐献奉上。更有那仇敌的血,被强行夺取。黑暗中的灵魂,将获得重生。”在火光中,黑发灰眸的少年巫师举起了魔杖,在空中写下了一排发光的字句。 哈利盯着浮在空中的那段文字,抿了抿唇,眉头紧锁:“父亲的骨……?” “神秘人的父亲是谁?这段话的意思是说……”罗恩的牙齿打了个哆嗦,“他会弑父吗?” 查尔斯垂眸摇了摇头,收回了魔杖。 “据传言,伏地魔是孤儿。”格兰芬多万事通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遗憾地看着哈利,“邓布利多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而且里德尔也不是什么巫师的姓氏,这就意味着他的父亲很可能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麻瓜。如果我们想救他的父亲,那就相当于是走遍全英国来寻找一个姓里德尔的麻瓜……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她低头叹了口气。 哈利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难度,他开始尝试从其他方面入手:“那仆人的肉……仇敌的血……哎呀,也不行,他的食死徒仆人那么多,肯定全都愿意为他献肉!他的敌人就更多了,上到邓布利多,下到我,全都可以称之为他的仇敌。” 赫敏猛地抬头看向哈利。 “你要小心,哈利。虽然神秘人的仇敌很多,但是抓你可比抓邓布利多容易多了。”她对哈利接下来的处境感到十分担心。 “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先把魂器找出来,能毁掉一个是一个,就算在他复活之前没办法毁完,也能让他的能力损毁不少。”赫敏用魔杖在空中变出了伏地魔日记本的幻象,“我们已经知道他有一件魂器是日记本了……而且他肯定会把魂器藏起来……日记本之所以会暴露是因为卢修斯把它藏到了金妮的坩埚里……卢修斯有日记本应该是伏地魔给他的,他很有可能是个食死徒……” 赫敏又在空中变出了卢修斯的半身象,他手里握着蛇头的手杖,趾高气扬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一群小孩子。 “神秘人肯定把所有魂器都藏好了,我们发现日记本也只是个意外,他肯定也没想到马尔福竟然那么担心,怕自己食死徒身份败露就把日记本给了金妮。”罗恩对马尔福感到十分不屑,更何况他们还差点害自己的妹妹金妮丧了命,语气既轻蔑又气愤。 “所以可能还有魂器在其他食死徒手里。”赫敏从罗恩的话语中得到了灵感,“伏地魔倒台后,一部分过于狂热的食死徒被送进了阿兹卡班,另一部分投机者用各种理由为自己洗脱了罪名,因此得以在魔法界继续光明正大地生活。卢修斯马尔福是后者……伏地魔可能是想把魂器交给他最信任最忠诚的心腹保管,但他肯定没想到他看走了眼,把信任托付给了贪生怕死投机取巧的马尔福一家。” 她想到了那个外强中干懦弱胆小的德拉科马尔福,觉得现实有时候过于讽刺。 “进了阿兹卡班的食死徒没办法帮伏地魔保存魂器了吧?剩下的魂器应该就在那些逃脱惩罚的食死徒那里。”罗恩猜测。 “进了阿兹卡班并不意外着什么。”赫敏盯着半空中的日记本和卢修斯,“他们的家产并没有被查封,他们可以把魂器藏在家里,藏在古灵阁的保险库里,甚至把魂器托付给他们信任的其他人……所以很有可能,魂器仍在他们的保护范围内。” “不过从这条线调查,可能有点过于困难。”赫敏收回了空中的幻象,“日记本虽然被伏地魔改成了魂器,但这日记本本身应该还是伏地魔在霍格沃茨读书时留下的东西,或许他挑选的其他魂器,也有可能与他在校时的经历有关。如果我们更深刻地了解他在校时的种种举动,有可能可以找到更确切的线索。” “但是伏地魔在霍格沃茨读书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的那批学生已经毕业很久了,我们从何查起呢?”哈利摸着自己额头上闪电形的疤痕。它已经很久没有疼过了,仿佛伏地魔真的已经远离了他们。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他一定正在某个暗处窥伺,一旦抓住时机就会卷土重来,给整个魔法界带来翻天覆地的灾难。 “当年的在校生是已经毕业了,亲历过那场灾难的教授可能也会对伏地魔避而不谈。”查尔斯突然开口,“但是霍格沃茨里并不是只有学生和老师。” 赫敏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霍格沃茨里还有一些存在曾亲历过一切历史,不仅是五十年前的旧事,他们的记忆甚至可以追溯到一百年前,两百年前……”查尔斯顿了顿,“虽然它们在学校里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大部分学生也会习惯性地忽视它们,但它们确实是这座城堡里年龄最长久的原住民。” “你是指……”哈利也反应了过来。 “幽灵,画像,皮皮鬼。”查尔斯点点头,“它们有的来无影去无踪,穿过一切门墙都不受限制。自己本身就带着些秘密,又可以悄无声息地撞破一些秘密而不被察觉。有的始终待在一些地方,旁观着这座城堡里发生过的一切。” 罗恩也豁然开朗。 “还有家养小精灵。”赫敏笑着补充道,“它们是在城堡里唯一可以自由使用幻影移行,而不受任何限制的生物。” ※※※※※※※※※※※※※※※※※※※※ 火焰杯里是说“黑魔头,将获得重生”。但是书里如果有记载,应该不会直接说黑魔头获得重生(重生术又不是特供给黑魔头的),所以这里写书里的记载时用的是“黑暗中的灵魂”。 第 44 章 赫敏从其他幽灵那里得知,伏地魔在校时很受欢迎,每次经过走廊时总是被一群学生簇拥着,看起来在他成为黑魔王之前,他与许多巫师都曾缔结了不错的友谊。很多老师也喜欢他,比如说当时还时任魔药课教授的斯拉格霍恩,经常会在举办聚会的时候邀请他过去。 不过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善于接人待物甚至让他和霍格沃茨里的一个女幽灵也曾缔结过一段时间的友谊,不是那种点头问好的泛泛之交,据他们所知,他俩有一段时间亲密得让人怀疑会不会有一段人鬼恋情要在霍格沃茨里诞生,不过在伏地魔毕业前后,那个女幽灵就和他决裂了,甚至不愿与任何人提起这一段往事。 赫敏没有想到,这个女幽灵就是她曾和卢娜接触过的格雷夫人——海莲娜·拉文克劳。 查尔斯从其他幽灵那边又确认了一遍关于海莲娜的事情,和心情复杂的赫敏沿着旋转楼梯拾级而上,朝天文塔的方向走去,不出意外地在路上碰到了坐在横梁上眺望窗外风景的海莲娜。 她依然穿着她那条缀着蕾丝的华美连衣裙,纤长的小腿从裙摆下露了出来,随意地在空中摇荡着。看起来她今天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甚至看到赫敏带其他人过来也没多说什么。 “啊,你是那个帮卢娜找回眼镜的男生。”海莲娜认出了查尔斯,坐在横梁上撑着下巴看了过来,“我在图书馆看到过你,你总是坐在同一个地方看书。” 等到赫敏说明了来意,海莲娜却忽然变得特别抵触。 “我并不想和你们提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她忽然变得非常愤怒,脸上露出脆弱的神色,“他欺骗了我!” “抱歉,海莲娜。”赫敏小心翼翼地开口,她不想激得海莲娜逃走,因此尽量让自己的措辞更加小心,“我们只是……想找到方法打败他,让他为他对你的欺骗付出代价,你不觉得这是个双赢的方法吗?” “他也曾跟我描绘了一幅美好的画面,和我说他会帮助我。”海莲娜却像被触动了悲伤的神经,“然后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他用花言巧语骗走了我的信任,然后趁机偷走我的东西!” 伏地魔从海莲娜这里偷过东西!赫敏的心思马上活络了起来,她知道这个东西可能就是问题的关键。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海莲娜把她对伏地魔的厌恶移情到了眼前同样想要获取她信任的两个学生身上,她从横梁上跳下来浮在空中,对赫敏与查尔斯怒目而视。 然而即使气急,她却还没有转身就走,说明她可能有些许动摇,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查尔斯上前了一步:“你不想知道,伏地魔对你的东西做了什么吗?” 他扬起头,平静地迎上海莲娜的目光。 海莲娜露出一个困惑的神情,她不知道魂器的事情,可能也根本没有意识到,伏地魔拿走她的所有物可能是和魂器有关。 “他能做什么?我已经把我的东西拿走了,我确认它完好无损。”她肯定地得出了结论,从空中漂了下来,落在了两人面前。 然而查尔斯却从她故作平静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隐藏不住的紧张。 在传说中和海莲娜有关的宝物……或者说是能让伏地魔不惜花费心思和海莲娜套近乎千方百计偷走的宝物…… 查尔斯眯起了眼睛,得出了结论。 “你觉得他拿走拉文克劳的冠冕,只是看中传说中它能提升人的智慧的能力吗?”查尔斯低声说道。 海莲娜睁大了眼睛,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查尔斯。 赫敏也转头看向了查尔斯,一脸惊愕,似乎想知道查尔斯是怎么知道海莲娜被偷走的是拉文克劳的冠冕的。 查尔斯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他隐约猜到了些伏地魔的意图,长袍遮掩下的手轻轻抬起握住了赫敏的手,示意她安心。而他一双冷静而自信的灰眸始终落在海莲娜的目光里,毫不躲闪。 “你知道他把拉文克劳的冠冕制成了魂器吗?” 海莲娜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声音发颤:“你……你说什么?” 赫敏的手被查尔斯轻轻握着,安心下来以后,她的理智也回归了大脑,她马上就想清了其中的关节。 见海莲娜当真被自己的话唬住了,查尔斯说话也更加平稳了,他平静无波地将魂器的事情简单地介绍了一遍,而后抬起双眸:“伏地魔那么狂妄自大的一个人,如果可以把各个学院传说中的宝物当作自己灵魂的容器,他肯定不会错过,这件事可以极大地满足他那目中无人的虚荣心。” “不然……您觉得他将拉文克劳的冠冕偷走,又让您再将它轻而易举地取回来……难道不是因为想借您的力量保护他的魂器吗?”查尔斯慢条斯理地向海莲娜理清事情的逻辑,以一种理所应当的态度将海莲娜的思维渐渐引向对他有利的偏向。 “闭嘴!”海莲娜有些恼羞成怒,她粗鲁地打断了查尔斯。尽管海莲娜不太愿意相信他的说法,但是在他的循循渐进的交流下,她凭借自己理智的斟酌,已经对查尔斯的说法信了七七八八。但是一想到她曾因拉文克劳的冠冕而丧命,而伏地魔竟然还用自己的灵魂污染了冠冕,她下意识地想避开这个话题。 “格雷夫人。”赫敏忍不住开口,“如果伏地魔真的把冠冕做成了魂器,那么拉文克劳的冠冕现在就有可能成为威胁魔法界的一种存在。” 她言辞诚恳,慢慢地劝导海莲娜:“我知道冠冕对您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但……您是一位优雅、智慧而崇尚自由的女性,您因追寻自由而死,不幸亡于追求自我理想的道路上。您应该能意识到,在整个魔法界的安危之下,我们现在必须放弃掉一些东西。” 海莲娜眼神微动,被赫敏提及自己的死亡,难得没有表示出悲愤的神色。 她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而后终于松了口。 “我母亲的冠冕……在有求必应屋。” 第 45 章 得知了冠冕的方位以后,赫敏把消息告诉了哈利,正巧西里斯和哈利提到过关于有求必应屋的事情,于是他从密室里的蛇怪尸体嘴里,又拔了一只毒牙,冲到有求必应屋里毁掉了拉文克劳的冠冕。 从华丽的冠冕里烟消云散的尖叫着的灵魂碎片,切切实实地证明了这确实是一件魂器。 在回去的路上,赫敏轻轻地问查尔斯:“在天文塔的时候,你只是在诈海莲娜,在赌拉文克劳的冠冕被制成了魂器。但如果冠冕不是魂器,你打算怎么办?” 查尔斯静静地看着她:“你知道我只是在猜,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我……”赫敏愣了一下,“我知道了,不管冠冕是不是魂器,毁它的时候就知道真相了。” 只要冠冕是魂器,毁坏魂器的时候一定会有伏地魔灵魂碎片的出现。 “万一它不是……”她神情复杂地看了查尔斯一眼,“我们摧毁它的时候海莲娜不在现场,她也不知道魂器到底有几个,我们仍然可以骗她冠冕就是魂器之一。” 查尔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轻轻笑了一声,又抓住了她垂在长袍两侧的手。之前在说服海莲娜时,由于过于紧张的气氛,赫敏并没有察觉被查尔斯握住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使她安心下来。 现在她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然而格兰芬多万事通小姐虽然在冒险相关的事项上充满冲劲并勇于挑战权威,但是对于她和查尔斯之间一种奇妙的心照不宣的气氛却没有将其研究透彻的勇气。现在她只是红着脸,看向前方,默许了查尔斯牵她手的动作。 “现在我们可以过去告诉海莲娜,冠冕确实是一件魂器了。”查尔斯弯了弯唇。 当他们将此事告知海莲娜以后,海莲娜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提醒他们。 “既然伏地魔能将我母亲的冠冕制成魂器,那么很有可能其他学院的宝物也被他污染了,格兰芬多的宝剑,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虽然你们可能以为这些都只是一种传说,但这些东西确确实实存在,之所以被人们认为是传说,有可能是因为它们不为人知太久了……这也意味着你们很难找到它们的行踪。”她美丽的双眸里流露出悲伤的神色,“很遗憾,其他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们了。” 赫敏从哈利那里听到过格兰芬多宝剑的事情,可以差不多断定格兰芬多的宝剑没有被制成魂器,毕竟哈利曾拿它对抗过日记本里伏地魔的碎片,那么就只剩下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了。 海莲娜看向赫敏:“对了,之前你和我说过的那个故事……我最近好好想了一下。做幽灵最没意思的一点就是每天都特别清闲,让我不得不找些事情来思考,一个简单而普通的麻瓜故事,我都要借助它来度过不少漫长的时间。” 她苦笑了一下。 “您指的是西西弗斯吗?”赫敏想起了她一年前和海莲娜讲过的故事,感到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海莲娜还记得,毕竟那时候的她看起来很讨厌这个故事。 海莲娜点了点头:“我想了又想,最后终于想通了。虽然在这个故事里,西西弗斯受到诅咒,只有他把巨石推到山顶才能解除诅咒。但如果他意识到了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不一定只能选择不断地把巨石推到山顶。只要他暂时停下脚步,他就会发现,他被困在一整座山里。天神为了增加他任务的艰险,延长了从山脚到山顶的距离,同时也扩大了整座山的面积,如果他想清楚了这一点,他就可以把巨石扔到一边,快活地在一整座山里生活。” “天神在给予他诅咒的同时,也赐予了他一整座山。” 海莲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在霍格沃茨无聊地待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太多人愿意和我说话。我实在没事情可想的时候,就只能想自己的存在,我不明白我以幽灵的形态停留在世上,难道仅仅是因为不甘心自己的死亡吗?可是明明孤独地苦熬在世间比死亡更为痛苦啊。” “然后我终于想通了。”她低下头,亲亲地吻了吻赫敏的脸颊。虽然她的嘴唇没办法真地贴在赫敏的脸上,只是像一个投影一样在赫敏的脸上落下一道阴影,而有些愣神的赫敏只能感到一阵凉风从自己的脸上飘过。 海莲娜重新站直了身体:“我决定在霍格沃茨任教,就像宾斯教授一样,当然,我讲课肯定比他有意思多了。” “您也要教魔法史吗?”赫敏问。 海莲娜含蓄地露出一个笑:“是的。我想邓布利多一定不介意多一位不需要薪水的魔法史教授。” “您会很受学生欢迎的。”赫敏微笑着祝福海莲娜。 格雷夫人微微抬起了下巴,脸颊微红,然而她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心里话:“我的聪明才智值得这一切,不是吗?” 查尔斯静静地听着赫敏和海莲娜聊天,在心里思考着关于魂器的事情,不过他也没办法想得太专心,因为他手里还拉着赫敏的手。 他有时会分心去想,赫敏的手果然和她的脸一样,软乎乎的,或许也和她的头发一样好揉——他为什么要想这个?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走得比较近,略长的长袍衣袖垂下来,正好遮掩住了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也不用担心会被其他同学看到。 他们这么静静地走了一段路,直到赫敏听到一声尖叫从霍格沃茨的厅堂里传了过来,而后她注意到尖叫声不只一声,许多人的哭喊声和呼救声混在一起。 在一堆“快叫教授过来”“救救我”“烈焰熊熊”“昏昏倒地”之类凌乱的叫声中,她隐约地听见了“狼人”这个词,她心里一凉,和查尔斯轻轻牵着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在她混乱的大脑里只有两个念头——今天似乎是满月,以及,卢平在霍格沃茨。 等他们飞奔进厅堂以后,才发现原本整洁的厅堂变得一片狼藉,许多学生的书被撕碎了散在地上,靠近出口的低年级的学生被学生会的人互送着一边往外跑一边哭哭啼啼,而一些高年级学生留在厅堂里不停地施咒,想要稳住局面。 在厅堂里那条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站着一只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长而尖锐的獠牙朝着众人嘶吼的狼人,在它的身上还挂着残余的长袍碎片。 一个格兰芬多的六年级学生颤抖着手把一个烈火熊熊甩到了狼人身上,但可能由于他手抖得太厉害了,狼人仿佛只是被火稍微燎了一下,哆嗦了一下就飞身扑向那个格兰芬多学生,那学生发出了一声尖叫。 幸好另一个学生用漂浮咒把一个桌子砸到了那个狼人的头上,让那个学生还来得及逃到远处。 赫敏止步门前,果断地往狼人身上砸了一个混淆咒。中了混淆咒的狼人一时辨别不了方向,不知道朝哪个方向攻击,只能待在原地打圈,脚底还不断打滑。 他朝天发出一声长啸,嘶吼着把刚刚砸到身上的桌子随意地朝四周扔去,从天飞来的桌子差点砸到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幸好她尖叫着及时避开了。 查尔斯趁机往狼人身上砸了个闭耳塞听咒和眼疾咒,让他一下子变得又瞎又聋。 一些胆大的本来被困在里厅的学生赶紧抓紧机会往外跑,也顾不上自己被撕碎的书包和作业了,生怕自己有被狼人伤害的危险。 可怜的狼人既看不见,也听不着,因为混淆咒的原因也分辨不了咒语从哪里飞来,只能乱跑乱叫乱咬。 珀西见他已经没法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力了,就跳上了斯莱特林的长桌指挥剩余的学生们跑出厅堂,把大门紧闭封锁住出口,把狼人困住门厅里。 直到麦格教授匆匆赶来,一举击昏了在厅堂里撕作业的狼人。 第 46 章 霍格沃茨教授变身狼人袭击学生的新闻迅速席卷了魔法界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邓布利多甚至被魔法部召去问责,不得不为他招一名危险的狼人进霍格沃茨任教而向学生们的家长们公开道歉。 而在满月期间没有控制住自己变身狼人差点危害到学生性命的原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卢平,则因为没有真的伤害到学生,免下了阿兹卡班的牢狱之灾,但他不可避免地要辞去在霍格沃茨的教务,重新步入颠沛流离的命运。 赫敏和查尔斯以及哈利罗恩跑到卢平办公室为他送行,他们问卢平为什么这次没有在尖叫棚屋熬过狼人的变身。 “事实上……这次,我采取了格兰杰小姐的建议。”卢平面色疲惫,身上的长袍变得更加破破烂烂,看着来为自己送行的学生叹了口气,“我没有去尖叫棚屋,而是让邓布利多在我的办公室对我施石化咒,然后让他把我办公室的门反锁,这样我就可以用一种更平和的方式度过满月了。” 赫敏愧疚地捂住了嘴:“天哪……都是我的错。” 她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自责与懊悔席卷了她的内心,如果她没有给卢平提这个建议,或许他在尖叫棚屋度过满月还更安全一样,也不会发生狼人袭击霍格沃茨校园的惨案——他自己在怀疑他时狼人舆论刚起的时候就辞职都比现在满魔法界都知道他是一个危险性极高的狼人来得要好。她甚至开始担心,如果卢平现在有写作的想法,会不会还有出版商愿意为他出书?难道卢平只能再度面临穷困潦倒的境遇了吗? “不是你的错,孩子,计划本来万无一失。”卢平虚弱地安慰着赫敏,“但是有人在我石化的时候打开了我的门,中途解了我的咒,所以才出现了意外。” 查尔斯一边听着卢平的话,一边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了赫敏,赫敏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渐渐止住了哭泣。 有人解了卢平的咒!但是为什么?他以石化状态度过狼人期对霍格沃茨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最佳的选择,哈利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去解卢平的咒,除非他想要卢平被辞退——难道是觊觎黑魔法防御术位置的斯内普? “那个人解咒的人是谁!”哈利急切地问。 “在我从石化状态中醒来,到变成狼人彻底失去意识的过程中,我有过短暂的清醒,那时我确实看到了解咒的人,但……”卢平又叹了一口气,“我总是不愿意相信,给我解咒的人是凯瑞迪布巴吉。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自从我出事以后,邓布利多就联系不上她了。” “凯瑞迪教授!”罗恩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怎么可能是她,她是全霍格沃茨最温柔善良又正直的老师了。” 赫敏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在哪听过,凯瑞迪布巴吉是哈利和罗恩选的麻瓜研究课的教授,他俩经常在休息室里夸赞凯瑞迪教授脾气好,还遗憾她的父亲生了病导致她最近回家探亲,缺了几堂课没上。 在她的印象里,卢平应该和凯瑞迪布巴吉没什么交集才对,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让卢平狼人的身份被公诸于世?而且就算有私仇,按照罗恩与哈利的说法,这个老师这么善良,怎么会让自己的学生面临被狼人咬伤的危险。 “您真的确定是凯瑞迪教授吗?”查尔斯先把赫敏的疑问提了出来,他认真地看着用魔杖施法把所有的行李都整理进箱子的卢平。 卢平把箱子锁好,环顾了一圈已经不在有他任何所有物残留的办公室,目露疲惫的哀痛:“除非她还有个双胞胎姐姐,不然我不会认错。” “有没有可能是斯内普喝下了复方汤剂,变成凯瑞迪教授给您解的咒?”哈利咬了咬牙齿,愤恨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邓布利多曾经和他提起过,自己的父亲在校时曾经救过斯内普一命。但是当他在信里和西里斯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西里斯却和他说那时候其实是他年轻气盛,想让变成狼人的卢平杀掉斯内普,而哈利的父亲及时伸手阻止了他。从这一层面上看,如果斯内普从那时起就恨上了差点致他死亡的卢平也未尝不可知,所有他具有作案的动机。况且,斯内普还是魔药课教授,想要一个复方汤剂再简单不过。他和凯瑞迪教授是同僚,想取她头发做原料也不难。 哈利对自己推理出来的结果深信不疑,甚至因此更加厌恶那个上课经常为难他的老蝙蝠。 然而卢平却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是他,如果他想赶我走,不可能等到为我提供了一整个学年的狼毒药剂以后再下手。” “况且,”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一点苍白的笑意,“他不会让你……你们冒着被狼人咬伤风险的。虽然他的上课方式我不是很赞同,但他是绝对不会伤害霍格沃茨的学生的。” 哈利不理解为什么卢平那么相信斯内普,他心里的怀疑还是没有完全消除。但是面对身心俱疲的卢平,他还是不忍心继续辩驳,只是把怀疑的种子种在了心里。 赫敏倾向于接受了卢平的说法,相信斯内普不是下手的人,但刚刚哈利提到的复方汤剂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新思路,如果不是斯内普下手,那么就是其他人假扮凯瑞迪教授解咒,那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想搅乱霍格沃茨的秩序渔翁得利?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如果是霍格沃茨外的人,甚至是食死徒下的手,那么失踪的凯瑞迪教授,还有回来的可能性吗?她到底是自己不想联系邓布利多,还是她不能和邓布利多联系? 诸多疑点盘桓在赫敏心头,她转头看了查尔斯一眼,发现他也紧皱着眉头,注视着办公室墙面上的城堡画像陷入思考。 “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赫敏睁着有些发红的眼睛看向卢平。 卢平想了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西里斯说他可以雇我帮他打理家产,但是我不是很愿意给他添麻烦。英国魔法界可能暂时也不会有其他人愿意雇我了吧……我可能会去德国呆一阵子,打点零工,写点东西,如果我真能写出什么有意思的文字,可能会考虑投给国外的出版商看看。” 他拍了拍哈利的肩:“你们不用太担心我,等我到了德国安置下来,会给你们写信的。” 卢平的离开让霍格沃茨第三学年的最后一段日子变得格外死气沉沉,不仅是因为期末考的压迫,许多学生在一个学年的相处中切切实实喜欢上了这个脾气好、上课言之有物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虽然他曾经威胁到大家的生命。但毕竟成为狼人并不是他的错,既然他已经注定要离职,大家也不忍心落井下石,甚至开始有些不舍和遗憾了起来。 与此同时,凯瑞迪布巴吉教授也像从此人间蒸发一样,再也不见踪影。 霍格沃茨一下子失去了两名受欢迎的教授,除了本来就不喜欢卢平和凯瑞迪的斯莱特林以外,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与怀念当中。赫敏担心自己的朋友会因此疏于复习,慷慨地分享了自己根据艾宾浩斯遗忘曲线设置的复习计划表,虽然这最后也不耽误罗恩在考试前一天才拿起参考书。 期末考试结束的好消息也不能完全驱散消极的氛围。 幸好,在漫长的暑假里举办的魁地奇世界杯即将到来,魔法界不管男女老少,都陷入了对这种神奇运动的狂热与兴奋当中。 西里斯早早就为自己和教子买好了前排的包厢门票,提前好几个星期就带着哈利去对角巷采购露营的用具,而且丝毫不吝惜自己的财产,一应器具全都挑了最贵最好的,出手阔绰比马尔福有过之而不及。 哈利本来想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钱给自己的那一份买单,西里斯以“保存好你父母留给你的宝贵财富”为由拒绝了他的要求,所有的花销都从布莱克家族的财产中支出。 哈利从来没有逛过这么快乐满足的一次街。他之前陪佩妮一家出门购物的时候只会被当作隐形人,谁也不在乎他的看法,佩妮姨妈也几乎不给他买东西。但是他和西里斯出门的时候,西里斯大部分时间都在关照他的看法,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哈利的喜好添置的。 虽然格里莫广场12号里有吵闹烦人的画像和阴阳怪气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但那无疑是让他绝对最幸福的一个家了。 韦斯莱先生则托魔法部的同事帮忙弄来了几张保加利亚对爱尔兰的前排包厢门票,邀请赫敏和赫歇尔一家同他们一起前往。 因为陋居的空间有限,赫歇尔先生提议让赫敏在出发的前一天先去赫歇尔宅住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们再去同韦斯莱先生他们会合。 而出发前一天去布莱克大街接赫敏的,只有赫歇尔先生一个人。 第 47 章 赫敏把赫歇尔宅书房里的空花瓶灌了水,把从自家院子里摘来的几只红玫瑰插到了花瓶里,在水下剪掉底端的枝条。因为是今早刚刚摘下的玫瑰,饱满的花头自然地层层散开,殷红的花瓣上还带着些许露珠,看起来鲜活异常。 放好玫瑰,赫敏把注意力放在了书房里的装潢与摆设上。 赫歇尔先生将她送到宅邸就说要先去后院里收刚成熟的草药,让她先随便逛逛。不过主人毕竟不在身边,赫敏也不会冒然去谁的卧室窥看别人的隐私——虽然她挺想知道查尔斯的卧室长什么样。 因此她先想到的就是去书房看看,如果赫歇尔先生还有事,她可以找一本书一边看一边等。 赫歇尔家的书房收拾得整洁简单,四面都是书柜,右边的书柜边上放着一个小梯子,方便主人取用高处的书籍。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长方形的书桌,零散地放着些资料和笔记本,还有几种晒干了的草药和放大镜一起放在书桌的中间,可能是方便赫歇尔教授做一些记录。 书柜里除了书,还有一些透明的橱柜里放了些杂物,赫敏走过去,发现里面摆着一辆眼熟的拼装好的迷彩装甲车,就是她第二年圣诞节送查尔斯的那副,查尔斯拼好以后就把它放到了玻璃橱柜里,在装甲车的边上,还有一些其他拼装好的成品,比如一间麻瓜的小木屋,一艘麻瓜小船,还有一个棕色长卷发穿着红黄色毛衣的小人,小人的嘴巴上还被人用白色颜料画了两个小小的兔牙——赫敏察觉这个小人似乎有点像自己,在她印象里乐高积木似乎没有出过类似人物的模型,她扭头一看,果然在另一个橱柜里看到了几篮零散的积木块。 她猜测这个小人应该是查尔斯自己找散装的积木块设计组装的,一时间还有点感动,但是一想到那两个兔牙,她的感动瞬间熄灭了。 赫敏走出书房,看见赫歇尔教授抱着一篓草药正往工作室走,忍不住叫住了他:“查尔斯去哪了?” “他应该还在对角巷吧,晚点就回来了。”赫歇尔朝赫敏笑了笑,转身进了工作室。 知道查尔斯不在,赫敏就干脆在书房的书架上里挑了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看了起来,这种不需要耗费心力的巫师短篇小故事最适合打发时间了,也适合赫敏分心想别的事情。 她不知道查尔斯现在在对角巷做些什么,是去丽痕书店买书吗?应该不是,她这个暑假在丽痕书店打零工做兼职,没在书店见过查尔斯。不过她一天到晚都待在丽痕书店,如果查尔斯去了对角巷的其他地方,她也确实没办法知道,说不准查尔斯是去斯拉格吉格斯药房卖自己炼的魔药呢,他现在普通的魔药炼出来的品质已经非常好了,就算拿到药房里卖,也能卖出个好价钱。反正他总不可能去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商店吧?他看起来就和见水开花神奇烟火之类的东西沾不上边。 她一边想一边笑出了声,不知道自己想这些事情有什么用。于是低头继续看故事集,现在她手中的书页刚刚翻到了《三兄弟的传说》这一页。 厅堂里传来了动静,赫敏放下书走出书房,看见查尔斯正把刚从身上脱下来的黑色长袍往架子上挂,他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灰色t恤,身高已经和衣架持平了,劲瘦的双臂从宽阔的袖口伸出来,把长袍的边缘整理好,防止褶皱。 灰色是个很挑人的颜色,很容易把人衬得更晦暗土气,但是查尔斯的肤色很亮,白到通透的肤色让他身上这间纯灰色的t恤也变得高级起来。 阳光从窗户落入,他身上的衣服宽松且薄,透气的布料也透过了明亮正好的阳光,而他精瘦却不纤弱的腰身阻隔住了阳光,鲜明的轮廓穿过布料落在了赫敏的眼里。 赫敏的脸顿时有些烧了起来。 查尔斯转过身,看到了赫敏,本来平直的唇线微微上扬,本来有些疲惫的眼神软了下来。 “你来了。”他走过来,注意到赫敏红得发烫的脸,皱了皱眉,“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点热。”赫敏转头避开了查尔斯的目光,“你新学期的课本买好了吗?我暑假在丽痕书店打零工,有员工折扣……” 查尔斯轻笑了一声:“你刚刚从书房里出来,没看到书架上的课本吗?” “我也没怎么看书架上的书。”赫敏心想我只顾着那个被你乱画牙齿的小人模型了,哪里还想着注意书架上的课本呢。 “在书店兼职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查尔斯走向餐桌,好奇地问赫敏,他一向喜欢待在家里,基本上很少出门,更别提去哪里打工了,就算他现在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也接受不了在店里招待陌生人的生活方式。 “有意思的事啊,我想想……总是有人不看书店里的警示牌,直接去接触《妖怪们的妖怪书》,导致书店里经常一片狼藉,经常要用好几个恢复如初才能把残局料理干净。虽然顾客不看警告让妖怪书误伤了自己我们并不需要赔偿医药费,但作为店铺助理,我们还是得尽量避免妖怪书伤人的情况出现。” “你有受伤吗?”查尔斯问赫敏。 “当然没有。”赫敏赶紧回答,表情颇为自信,“这种级别的攻击我还阻止得了。” 这倒没错,妖怪书虽然会咬人,但是其攻击性和能造成的实质性伤害毕竟有限,要不然早就被设置成禁书了,赫敏对付它一点也不难,主要是要在尽量避免妖怪书把书店搞得更乱之前尽快把它制服。 查尔斯点点头,他看了眼餐桌上早餐时残留下来的吐司和黄油,端起盘子把东西收拾进了厨房:“叔叔进了工作室,没一两个小时是出不来的,再过一会儿天就暗了,我先把晚饭做了。” 赫敏跟了上去:“你怎么知道教授去了工作室?” “我回来了他人却不出来,基本上只能是在工作室了。”查尔斯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彩椒,放在案板上开始切,“你有什么忌口吗?” 赫敏摇摇头,看查尔斯做饭感到很新鲜,毕竟她一直都觉得查尔斯看起来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不过她仔细想了一下,一个能炼制出品质上佳魔药的人,在同样使用“锅”作为工具的烹饪方面,应该也能很快融会贯通。做菜和炼制魔药一样,只要按照菜谱要求准确操作,做出来的东西就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你要做什么菜?需要我帮忙吗?”赫敏看着查尔斯熟练地从柜子里又拿出了一块腌肉,“我也会做一些简单的菜……其实我挺好奇,为什么你不买魔法刀具,它们可以自己切菜,我在韦斯莱太太家就看到过。” “你会用魔法刀具处理魔药的原料吗?”查尔斯看着赫敏挑了挑眉。 赫敏马上反应过来:“当然不会。” 魔法刀具虽然方便,但是处理魔药的原料不够精细,一些魔药的处理手法非常考验本人的技巧和能力,所以即使处理原料非常麻烦,大部分巫师也还是宁愿自己亲自上手。 查尔斯应当是平常炼魔药操作惯了,把这个习惯也带到了厨房里。 “我就做个简单的三明治,锅里还有蘑菇汤,柜子里还有速食的土豆泥,三个人当晚饭应该够了。”查尔斯把腌肉切成几片,放在铺好了生菜的面包片上,“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土豆泥吗?” “当然可以。”赫敏根据查尔斯的指示,从柜子里拿出了三盒速食的土豆泥,往其中一盒里灌了热水,开始搅拌,“我原来以为你会先问我有什么忌口呢。” 查尔斯用热水过了下彩椒,用漏勺把熟了的彩椒倒在空盘子里,淡淡地开口:“你不喜欢吃玉米和兔肉。” “咦,你怎么知道?”赫敏撕开了第二盒土豆泥。 查尔斯面色平静:“我们通信时,你提起过。”——虽然真相是赫敏在霍格沃茨倒掉餐盘里的剩饭时碰到过查尔斯,她基本很少剩菜,除了有玉米和兔肉的那几次。 赫敏哦了一声,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说法,虽然她根本没有在信里提到过自己忌口的印象——或许也就那么一次抱怨过妈妈煮的玉米太难吃? 赫敏手里的第二盒土豆泥也已经成了均匀的泥状,她开始对第三盒土豆泥下手了。 “其实我觉得丽痕书店卖的一些书,像《妖怪们的妖怪书》和《隐形术的隐形书》,有点包装过度了,会咬人的书和会隐形的书看起来就像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噱头,对人们的使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反而会使阅读这件事变得更加繁琐。”赫敏慢慢地转着搅拌勺,土豆泥和胡椒粉的香气热腾腾地从盒子里冒了出来,“而且对于初学者实在有些不友好。我在书店经常会碰到买了《隐形术的隐形书》回家却忘记怎么让它显形的人,于是又跑了好几次书店,请书店的员工帮忙让它显形。隐形术和显性术也不是什么太简单的咒语,基本上他们来回颠簸好几次以后才能勉强记住口诀。” 查尔斯静静地听着,从锅里盛了蘑菇汤出来,用漂浮咒把汤锅送到了餐桌上。 过了一会儿,赫歇尔教授终于从工作室里出来,三个人就围着餐桌坐下。 赫歇尔教授洗干净手,咬了一口基本上是由半成品材料做成的三明治,夸张地赞扬了一声侄子的手艺,查尔斯就当作没听见叔叔虚伪的夸奖,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蘑菇汤。 “谢谢格兰杰小姐的帮忙,这个土豆泥真的非常美味。”见侄子不理会自己,赫歇尔教授就挂上了笑脸把目标换成了赫敏,“比我之前自己泡的土豆泥美味多了。” 赫敏毕竟是客人,没办法像查尔斯那样直接无视自己舅舅的奉承,于是脸红了一红:“我只是觉得什么也不干有点不好意思……” “格兰杰小姐太客气了。”赫歇尔教授感叹完,忽然又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作为报答,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查尔斯停了动作,看了过来。 赫歇尔教授对自己侄子口嫌体正直的行为感到非常满意,于是也不卖关子了:“霍格沃茨的期末考结束以后,教师们集体开了会议,讨论了下个学期的火焰杯和圣诞舞会……” 第 48 章 第二天清晨,赫敏被客房里的一只会打鸣的木制公鸡叫醒了,此时太阳还没升起,窗外只有零星地平线下太阳散射出来的微弱光线,她挣扎着摸到自己放在床头的魔杖,点亮了床头的蜡烛,而后摸索着找到了公鸡背面的开关,停止了它嘶声裂肺的打鸣。 她看了眼床对面的钟表,作为时针的疙瘩藤懒洋洋地指在了五点和六点之间,已经是五点三十分了,赫歇尔教授和韦斯莱一家约好了七点在白鼬山的山脚见面。 赫敏下床套上轻便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 因为只用在赫歇尔家住一天,她没有带自己用惯的沐浴用品,所以昨天晚上洗澡时,她用的是赫歇尔家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所以她洗澡时浑身都是白松香和柠檬混合的香气。 从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泡沫里溢出的香气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浓郁得并不像查尔斯身上的味道那样清冽,反而热情温暖地在水雾中包裹住了她,充盈着一种暖融融的香甜。 但是当她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时,残余的香气已经变得很淡很淡,淡得就像她刚刚是偷穿了查尔斯的衣服,想要满足自己一点隐秘而暧昧的癖好。 这种荒谬的联想比起意识到自己身上全都是对方的味道,好像也一时分不清哪一种更像是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的头脑不清。 赫敏揉了揉自己过于发烫的脸颊,索性不再去想,站起身趿着自己带来的棉质拖鞋,去客厅的卫生间里洗漱,而后不出意外地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了没有经过护发素和护发精油料理的头发,经过一夜放任以后变得更加爆炸了。 她花费了几分钟,勉勉强强把头发梳开,让它从一团巨大的蓬草变成一团体积小一点的蓬草,而后把手腕上的皮筋捋下来,在脑后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 走出卫生间时,赫歇尔先生正口含着牙刷从卧室走出来,身上套着一件颜色鲜亮得夸张的绿色毛衣,衬得他的皮肤更加惨白了。他朝赫敏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而后走到客厅中央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刷着牙又走回了卧室。 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赫敏抬起头,发现查尔斯已经穿戴整齐地走下来了,他也穿着一件连帽卫衣和牛仔裤,长到耳际的黑发被他梳得顺直,没有一根叛逆的杂毛打乱规整的造型。 “早上好。”赫敏朝查尔斯笑着打了个招呼。 查尔斯点了点头,把袖口往上折了折朝厨房走去,赫敏喝着桌上自动热好的牛奶,跟着他进了厨房,看他用魔咒点火煎吐司。 由于查尔斯的头发实在留得有些长,他低头煎吐司时,时长会有几缕头发垂下,遮住他的视线,虽然查尔斯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煎吐司的动作还是十分稳当。 赫敏想到昨天做晚饭的时候他的头发就有些碍眼,因此索性拿出了自己备用的小皮筋,提醒查尔斯“你安心煎吐司,不用管我”,而后就在查尔斯的脑后把他略长的头发扎了一个小啾啾。 查尔斯不知道自己脑后是什么样,只是赫敏一开始就和他说了不用管她,因此做饭时没有在意,做完早餐后因为惦记着赶路也把这件事情忘了。 等到一行人在山头碰头,一起通过一个鞋子状的门钥匙来到魁地奇比赛营地时,查尔斯才被同行的塞德里克好奇地提醒他现在独特的发型。 “你这个发型好特别啊。”塞德里克不想听自己的父亲和朋友反复吹嘘自己赢了一次魁地奇的事情,因此主动和查尔斯搭上了话。 查尔斯想起了今天早上赫敏的言行,伸手摸了摸脑后的小啾啾,马上脑海里就浮现了他现在的真实发型,一下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觉得塞德里克下一句就要问他为什么要扎这个发型,而他就得回答是赫敏帮他扎的了——这他当然不能说出口。 查尔斯转过头发现赫敏正和哈利与罗恩聊得起兴,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松了口气,语气平静地问塞德里克:“你知道赫奇帕奇的金杯吗?” 他神色泰然自若,谈起的语气随意自然,好像只是忽然想起学院里流传的历史传说随口一问,只是耳尖上一点红出卖了他想要转移话题的真实心境。 塞德里克被问得一愣,虽然他是赫奇帕奇的学生,但他也只是听说过赫奇帕奇的金杯,从没见过实物,和霍格沃茨的其他学生一样,只把它当成传说中的宝物。 他看着眼前愈发清晰的魁地奇帐篷营地,把魔杖收回了包里,免得等会儿麻瓜营地管理员看到了会起疑。 “听说过。”塞德里克点了点头,“不过好像自从几十年前赫奇帕奇的继承人赫普兹巴·史密斯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金杯了。” 营地的入口有两个穿着怪异的巫师正在接受营地管理员的核验,为了防止麻瓜们起疑,所以所有观赛的巫师都被勒令必须要穿麻瓜的衣服,因此那两个巫师一个上身穿着拉风的黑色皮夹克,下身却是苏格兰风格的短裙,另一个巫师则穿着一身滑稽的中世纪礼服,引得一脸疲惫的营地麻瓜管理员对他俩频频侧目,直到喜欢麻瓜的韦斯莱先生主动上前替那两个巫师解围,说他们晚上要准备表演话剧,麻瓜营地管理员才大手一挥给他们放行。 赫歇尔先生小声地提醒赫敏务必要藏好自己的巫师身份,如果被营地管理员察觉他们身份有异,在旁监督的魔法部官员就不得不给可怜的麻瓜一个一忘皆空来保持麻瓜们愉悦的心情了。 赫敏现在一心想着哈利刚刚说起的他新做的噩梦,没有太认真听赫歇尔先生讲话。 营地里四处是穿着怪异的巫师,她慢慢地踱步走到了查尔斯面前,小声地和查尔斯讲起了哈利的那个噩梦。 “他梦到有一个老人走上楼梯,在一个房间里看到了变成一团恶心的肉块的伏地魔和他的随从——是一男一女,戴着面具,而后伏地魔发现了他,让一条巨大的蛇咬死了那个老人。”赫敏皱着眉,压低声音,“你觉得这只是一个梦吗?” 查尔斯转头看她:“你怎么想?” “我觉得不是。”赫敏转过头看着一顶帐篷上高高插着的深绿色旗帜,叹了一口气,“如果只是梦,在哈利梦里出现的伏地魔应该是类似于灵魂形态的样子,因为他在霍格沃茨那几次见过的伏地魔,全都是灵魂形态的。” “但是他在梦里看到的伏地魔却是一团恶心的肉块……”赫敏止住了话语,停在了他们租下的帐篷前,这顶帐篷外表看起来很小,她开始怀疑里面是不是能容纳的下她们一行人。 “这间帐篷被施了空间魔咒,里面的容量比外表看起来大了好几倍。”查尔斯看出她的疑窦,耐心地和她解释。 赫敏恍然大悟,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里面果然大有乾坤,像酒店里提供的宽敞的套房。 她把行李放到床边的地上,继续道:“而且他梦到的那个老人和伏地魔的那两个随从……哈利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连那幢房子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在梦里出现的几乎全都是陌生的东西,你不觉得奇怪吗?” 查尔斯把自己的行李放到了帐篷中央的桌子上,对面的韦斯莱兄弟一放下东西就开始玩起了随身带的玩意儿,欢笑声、哨声和汽笛声瞬间充满了刚刚还空空荡荡的帐篷。 “如果不是梦的话,那个老人很可能真的被伏地魔杀死了。”查尔斯冷静地分析,“而哈利会梦到伏地魔行凶现场这一事实,也很值得推敲。” “或许在他的梦里有一些其他信息,可以供我们推测一下这个老人的身份和伏地魔的目的?” “其实哈利在他的梦里还听到了一个准确的人名……”赫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忽然意识到虽然哈利暂时还把这当成一场噩梦,但确实可能有不止一人在真实的场景里因此丧命,伏地魔的残忍与罔顾人命让她的心脏变得特别难受,即使死去的人她并不认识,但那确实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乔治和弗雷德正在帐篷的另一头撺掇罗恩和塞德里克下赌注,猜明天的比赛哪个队伍会赢。大约是嫌入伙的人还不够多,乔治转头准备再来撺掇查尔斯和赫敏。 脚步声越来越近,查尔斯浑若未察,静静地看着赫敏说出那个名字: “伯莎·乔金斯。” 走到跟前的乔治正好听见了这个名字,带着笑意看向他们:“这不是克劳奇先生刚刚和爸爸提到过的名字吗?” “伯莎乔金斯,好像是最近魔法部失踪的一个小职员。” ※※※※※※※※※※※※※※※※※※※※ 其实查尔斯有个小夹子,做菜的时候他会把自己的头发夹起来,但是他觉得在赫敏面前用夹子夹头发有损自己高冷的形象,所以赫敏来他家的时候他就没有夹。 第 49 章 伯莎乔金斯是魔法体育运动司的一个小职员,暑假得到一个休假期以后去了阿尔巴尼亚度假,之后就杳无音讯,他的上司联系不上她,她的父母想登报寻人,但魔法部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因此先把这件事压了下来,让傲罗司先去调查看看。 而巴蒂克劳奇则是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也是这次魁地奇世界杯的主要负责人。 哈利在梦中听到的陌生人名在现实中竟然真实存在,那说明他和伏地魔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而那个失踪的伯莎乔金斯很可能就是这件事的突破口。 “如果我们直接去找克劳奇先生打听,他会告诉我们关于乔金斯的更多信息吗?”为了保证足够的视听体验,魁地奇世界杯的内场包厢隔音效果几乎是没有,虽然比赛还没开始,球迷们疯狂的呐喊声和其余观众的喧闹声让哈利不得不抬高了声音和赫敏讲话。 赫敏昨晚就把她和查尔斯的分析告诉了哈利,今天到了球场以后他们在包厢门口碰到了克劳奇先生,才得知克劳奇先生在他们的隔壁接待其他国家魔法部派来的代表。那时韦斯莱先生一看到巴蒂克劳奇就熟稔地上前找他打招呼握手,虽然克劳奇先生一直不苟言笑,哈利却还是觉得他和韦斯莱先生关系不错,想试试看能不能找他了解更多消息。 一行人坐在宽敞的包厢里,乔治和费雷德脸上都涂了自己支持的那只魁地奇球队代表色的油彩,罗恩则摆弄着哈利刚刚买来的全景望远镜,饶有兴致地眺望对面挂起的保加利亚球队的巨幅海报,兴奋地转头跟哈利分享保加利亚找球手克鲁姆眼睛的瞳色。 赫敏无法理解男孩们儿对魁地奇球星的这种狂热表现,不知道为什么罗恩可以连续一天一夜夸奖克鲁姆的找球手天赋而不知疲倦,虽然魁地奇运动确实容易让人热血沸腾,但像罗恩那样的狂热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太夸张了。 她把马上就要起身和罗恩一起好奇地去研究克鲁姆腿上有几根腿毛的哈利重新按回了位置上,让被困在海报上无法动弹的高大球星从粉丝的魔爪下逃过一劫。 “冷静,哈利。”赫敏用眼神逼退了想要伸手拉哈利去围栏前的罗恩,而后把桌上的饮料推到了哈利的面前,“魔法部既然还在调查乔金斯的案子,他们就不会透露太多信息给外界,就算你现在去问克劳奇先生,对于一个不知底细的在校学生,他透露给你的信息也不会比韦斯莱先生得到的更多了。” “我可以和他聊聊我做的那个梦!”哈利对赫敏的说法感到不太满意,他还是觉得可以和克劳奇先生分析利弊。 在一旁专心用包厢里提供的巫师扑克牌算二十四点的查尔斯点了点牌盒上的logo,原本零乱地散落在桌上的巫师扑克牌们马上蹦了起来,按照牌面的数字从小到大快速地排好队钻回印花牌盒。 “或许行得通。”他抬眸看向哈利,“他现在应该在忙着应酬,你可以等比赛结束后,去包厢门口等他。” 站在围栏前看主持人解说的罗恩忽然叫了起来:“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出来了!” 只见魁地奇球场上的绿茵地上忽然出现了一群穿着薄纱,纤瘦轻盈的少女,她们姣美的面容让人惊艳异常,白金色的长发在脑后灵动地飞舞着,像一匹匹上好的绸缎。 就连赫敏都很难将目光从这些美貌异常的来客身上移开,她们就像从天而降的月神,美得不可方物。 查尔斯收起扑克牌,看清了场上这些来客的模样,忽然惊觉转身,给了赫敏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被人莫名地抱了满怀,赫敏马上回过神,愣在了原地。 “她们是媚娃。”查尔斯小声地在赫敏的耳边念叨,声音微弱得像是在抱怨,“媚娃可以迷惑人的心智,迷恋上她们的男人会忘记世界的一切,产生疯狂的念头。” 赫敏才反应过来刚刚球场上的那些少女就是神奇动物课本里提到过的媚娃。 “如果不转移注意力的话,”查尔斯低低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可能会从高台上跳下去,或者做出其他危险的事情……” “保护一下我……可以吗?” 少年的嗓音清冷平静,然而却莫名有种蛊惑人心的意味,攥住了赫敏的心神。让她有一瞬间觉得查尔斯比场上的少女们更符合媚娃的特征。 赫敏花了好半天才理解,查尔斯口中的“保护”就是让他抱着她,这样他就避免了去看场上的媚娃。 现在她被少年拥在怀里,鼻间全都是白松香混着柠檬气味的冷冽香气,已经分不清是自己身上沐浴露残留下来的味道,还是少年身上的香气。 “你只要背对着球场就行了,没必要一直抱着我。”她轻轻地点出了查尔斯的小心思,伸手把他的脸从她的肩上捧起来。 查尔斯看着她,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太隐藏自己现下轻松的心情。 赫敏没好气地揉了揉他的脸,把他推到了一旁柔软的沙发上,站起来随手拎起边上的一本厚书,走到围栏前砸到一只腿已经跨上栏杆的哈利背上,生生地把他从幻象中砸醒了。 已经做好跳水准备的罗恩也被赫敏拽了下来让后背生疼的哈利一起帮忙把他晃醒。 她转过身,乔治、弗雷德和韦斯莱先生也被查尔斯从醉醺醺的状态里叫醒了。金妮被查尔斯吩咐,去摇醒了珀西和比尔。 场上清醒的其他人也渐渐被自己的同伴从疯狂状态里晃醒,尴尬地回到了现实,选择性逃避自己刚才荒谬的行为。 爱尔兰队的吉祥物也上场了,是一群穿着绿色套装的小矮妖。 赫敏坐回查尔斯身边,给自己倒了点水。 场上的小矮妖为了吸引大家的兴趣开始朝场内的观众撒金币,引得观众席一阵大乱,大部分人都挤到一起在混乱中尽量抢到更多的金币,一时间场内又是一阵混乱。 赫敏喝完水,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罗恩兴奋地把一捧金币抱给了哈利,拢了拢自己快要散掉的头发,重新抓了一个新的马尾,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他们怎么会觉得小矮妖会扔真的金币,爱尔兰队雇佣他们的费用都远远比不上他们刚刚扔的那一捧金加隆吧?” 查尔斯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不喜欢绿色吗?” 赫敏看着小矮人身上鲜亮的绿色,摇了摇头:“不太喜欢这种绿。” “那你喜欢蓝色吗?”查尔斯重新拆开了扑克牌,抽出四张牌铺到了桌面上,似乎只是随口问问。 赫敏转头看向他,少年今天没穿霍格沃茨的校服,身上不见一点表明学院身份的色彩,她忽然觉得他是在委婉地朝他打听更深层次的东西,但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喜欢的蓝色……是什么样的蓝色……拉文克劳院徽上的那种蓝吗? 她的思绪又变得凌乱了起来,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忽然涌入她原本清明的脑海,各种猜测在潜意识的分析推理下开始在心头乱窜。 棕发少女的牙齿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她看着少年认真思索数字组合的神色,指尖紧紧扣着牛仔裤弹性极佳的布料,在传来的明显被外物绷紧的触觉里把头转了回去,唇间似是漫不经心地吐出了两个字: “喜欢。” ※※※※※※※※※※※※※※※※※※※※ 其实问颜色这里查尔斯真不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没关系,脑补促进关系发展! 不过拥抱那里是查尔斯下意识的动作,一看到媚娃就转身抱赫敏可能潜意识里一方面不想被迷惑,一方面想向喜欢的女孩表忠心吧(求生欲爆棚),还有一方面可能觉得这是一个借机抱老婆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不知道巫师教不教基础数学,不过根据他们的算术占卜课的设置应该基本的加减乘除还是会学到的吧……印象里24点小学就会接触到,赫敏如果在麻瓜小学里接触到24点应该也会和查尔斯分享这个游戏,所以这里应该不算太奇怪(? 第 50 章 在爱尔兰小矮妖扔下的金币全都自己消失了以后,对面被抢了风头的媚娃再也忍不住,优美的脖颈上生出了凶狠的鸟头,开始朝小矮妖咆哮喷火,小矮妖也用污言秽语不甘示弱地辱骂回去。 直到意识到场面失控的负责人赶紧出面制止了两波吉祥物,为此他本就稀疏的头发又被媚娃吐出的火焰烧掉了一大半。 几个善后的魔法部官员跑到了比赛场地上把被波及破坏掉的比赛设施一一复原,比赛才有惊无险地开始了。 一开始哈利挂念着比赛后去找克劳奇问伯莎乔金斯的事情,看比赛时还有些心不在焉,但是随着场上比分越来越焦灼,他开始和罗恩一样紧张万分地全神贯注于比赛实况。罗恩也没心思去数克鲁姆腿上有几根腿毛了,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为克鲁姆精彩绝伦的朗斯基假动作疯狂地摇旗呐喊上了。赫敏觉得他现在疯狂的状态比刚刚为了媚娃而疯狂的状态真实多了。 相比较其他人而言,查尔斯显得有些安静得过分,他也在看场上的比赛,不过神色平静得像个完完全全得局外人。 赫敏抓了一把滋滋蜜蜂糖给他,有些疑惑:“你对魁地奇不感兴趣吗?” 查尔斯拆开糖的包装,摇了摇头:“我对运动一向不太擅长。” “那你坐在这里不是很无聊?” “不无聊。”查尔斯不假思索,他把手里剩余的蜂蜜滋滋糖放到桌上,拿出那副巫师扑克在赫敏面前晃了晃,“要不要来复习算术占卜?” “用扑克复习算术占卜?”赫敏惊讶地看着他。 “嗯。”查尔斯点点头,把扑克牌里的j、q、k和小丑全都挑出来放到一边,“a到9,对应1到9,应该够了。” 赫敏沉默了,她没想到面对热火朝天的魁地奇比赛,查尔斯竟然能做到面无表情地抽出扑克要和她温习晦涩复杂的算术占卜,虽然这确实是她最喜欢的几门课程之一,但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学习算术占卜,实在有些……过于诡异了。 她看了看查尔斯认真的神色,又转头看了眼魁地奇球场上激烈的赛况,爱尔兰的击球手刚把游走球砸到了保加利亚一个年轻追球手的身上,差点把他从飞天扫帚上打了下来。 “来吧。”赫敏扭过头看向查尔斯,把a到9的扑克牌收拢盖在手心里。 她挑了被韦斯莱一家天天念叨的保加利亚的找球手克鲁姆作为占卜对象。按照算术占卜的规则,她需要根据字母对应数字的规则,先把威克多尔·克鲁姆(viktor krum)根据1-9对应a-i、j-r、s-z的细则进行转化和替换。 “v对应4,i对应9……这样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4、1、2、2、6、9、2、9、3、4……”赫敏把对应的扑克牌摆在桌上,“把每个数字都加起来,得出的结果是42,占卜的结果要小于等于9,所以4和2要再加一次……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6。” 查尔斯心算了一遍,和赫敏的分毫不差。 赫敏回忆了一下6指向的分析内容:“这说明他忠诚、有责任感和爱心。” 她看向场上那个高大魁梧得像一只熊的找球手,克鲁姆正好躲过了一个乱飞的游走球,赫敏耸了耸肩:“虽然我们也没办法验证占卜的准确性,不过他至少对他的国家和队伍很忠诚。” “还要算他的心灵数字吗?还是换个人?”赫敏抬眸看向查尔斯。 查尔斯想了一下:“换个人吧,找个熟悉一点的人,这样比较好验证占卜的准确性。” 赫敏点头应下,不过旋即她就为难了起来,因为她身边稍微熟悉一点的人早就已经被她练习算术占卜的时候拿过来分析过了,就连认识不久的小天狼星都被她拿来分析过一通了。 她皱着眉努力回想还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例子,不过很快她的眉头就舒展开了。 她想起哈利说过,小天狼星还有个食死徒弟弟,是个典型的斯莱特林纯血统论支持者,16岁就加入了食死徒,狂热地追求着他自认为的荣耀,追随者他崇拜的伏地魔,最后因为怯懦在伏地魔的设计中死去。虽然她没有接触过他,但是根据她了解的斯莱特林、纯血统论者和食死徒,她大概可以猜出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如果分析他,得出的结果应该无外乎是精明、邪恶、疯狂等词汇。 她把“regulus arcturus black”(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用查尔斯带的钢笔写在了餐巾纸上,递给查尔斯:“我们来占卜一下这个人。” 查尔斯不认识雷古勒斯,看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时眉峰挑了一下:“是你熟识的人?” “差不多吧,反正我能提供最后核验的标准。”赫敏自信地笑了笑。 “答案是1。”查尔斯心算了一会儿就得出了答案。 “1是……”赫敏想起课本上的记载,“独立,专注,诚实,而且意志坚定,非常执着,他们会为了他们所坚持的正义而勇敢奋斗,甚至不惜为此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她停住了,喉头忽然有点发干,无论如何这和小天狼星嘴里那个最后对伏地魔的力量和行为感到畏惧,想要退缩却被伏地魔直接或间接杀死了的食死徒弟弟的形象实在不太相符,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你确定你没有算错吗?”赫敏狐疑地看向查尔斯,她头一次对查尔斯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查尔斯察觉到了赫敏情绪的不对劲,他摇了摇头:“重算一遍也还是这个答案,这个人怎么了?” “regulus arcturus black对应的是9、5、7、3、3、3、1、1、9、3、2、3、9、3、1、2、3、1、3、2……全都加起来是73……”赫敏喃喃着自己把过程又重新捋了一遍,“7+3是10,10,1+0是1……” 查尔斯算的确实没错,答案是1无疑,但是这个占卜结果放在雷古勒斯身上确实很难让人信服,赫敏更不愿意相信已经在很多人身上实验无误的算术占卜本身存在缺陷。 查尔斯疑惑的目光落在了赫敏的脸上,他把一颗滋滋蜜蜂糖塞到了赫敏的手心,波澜不惊地问:“是占卜结果不符合你对被占卜对象的了解吗?” 赫敏默默地把蜜蜂糖含在嘴里,随着糖果的融化,蜂蜜的甜腻伴随着滋滋响起的声响。她用舌头把糖果顶到了牙齿上,用后槽牙把糖果咬碎,嘴巴里一时间都是不被格兰杰夫妇允许的甜腻过头的味道,然而却可以让她清醒地理清思路。 “是的。”她的后槽牙还黏糊糊的,让赫敏的心情有些烦躁。 “或许你对他的了解并不是真正的他?”查尔斯又伸手揉了揉赫敏的脑袋,“布莱克这个姓氏……这个雷古勒斯是西里斯布莱克的亲戚吗?” 他的声音温柔下来,像是在安慰赫敏:“如果是的话,其实这个结果也不会太奇怪。毕竟占卜结果很符合西里斯布莱克的特征。和他有着同样血脉的亲戚成为像他一样的人,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也是在这时,魁地奇球场上的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贼,引起场内一阵冲破天际的欢呼喝彩,连带着整个场馆都震动起来。 坐在席上的裁判敲了敲铃,高声宣布比赛结束,而爱尔兰队获得了这场比赛的冠军。 第 51 章 比赛结束后,哈利和罗恩兴奋地讨论着刚刚比赛时克鲁姆的精彩表现,不过走到门口,他俩却忽然噤声。 卢修斯马尔福正在门口和巴蒂克劳奇套近乎,不过巴蒂克劳奇显然对此兴致不高,克劳奇边上一个微微发福,穿着深紫色西装,说话带着很明显的美式口音的中年男人倒是对卢修斯挺感兴趣,和他聊了会儿家族管理和理财。 中年男人的身边站着一个高挑的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巫,她的皮肤是漂亮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精致得像娃娃,身上穿着深绿色的女士西装,一直在边上拿着羽毛笔记录着什么,看起来像那个中年男人的秘书。 德拉科跟在他爸爸身后,顾忌着卢修斯的存在,不敢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用手指扒拉着眼皮朝哈利做了个鬼脸。 韦斯莱先生带着和蔼的笑容上前和克劳奇以及他身边的男人打招呼,选择性地无视了矜贵高傲的卢修斯马尔福,不过卢修斯马尔福也没有理会他,他已经熟练地和那个来自美国魔法部的中年男人结交了友谊,虽然时下而言这段友谊并未给他带来什么可见的利益。 “先这样吧,亚瑟,我还要带瑞德先生去参观魔法部的设施。”巴蒂克劳奇朝韦斯莱先生点了点头,带着中年男人和他那个漂亮的秘书离去了。 卢修斯扫了一眼包厢里出来的赫敏和哈利,嘴唇蠕动了下,似乎想说些不太合时宜的话,不过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和韦斯莱先生说了句“再会”,就扬起下巴,握着蛇头手杖高傲地离开了。 德拉科充满恶意地朝赫敏动了动嘴唇,隐约是说出了“泥巴种”这个词,被赫敏瞪了回去以后转身小跑,去追卢修斯马尔福了。 站在哥哥边上的金妮掏出魔杖,想要对德拉科的背影施个恶咒,张开的小嘴刚刚发出一声音节就被珀西强行夺过了魔杖。 “你想被霍格沃茨开除吗?”严守学校规章制度的珀西斥责她道。 金妮被哥哥的话吓得脸色惨白。 “好了,珀西,没有魔法部官员会闲得没事去调查一个二年级女生的魔杖。”乔治不喜欢珀西刻板无趣的性格,听见他这样吓唬被全家宠爱的小妹妹,忍不住挖苦道,“万一德拉科发现,就说是比尔施的咒不就行了?反正站在这里的满十八周岁的巫师这么多。” 被当成背锅侠的比尔韦斯莱并不生气,毕竟他也不喜欢马尔福那一家人。 自己就是魔法部官员的亚瑟韦斯莱瞪了乔治一眼,乔治闭上了嘴,不过脸上仍带着张扬的笑。 方才一直注意马尔福一家的哈利终于想起来,他忘了找巴蒂克劳奇打听关于伯莎乔金斯的事情了。 一行人回到了营地,在租来的帐篷了好好狂欢了一阵就睡下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赫敏被人推醒,她一抬头就看到查理拿着油灯站在她的床前,油灯的火光映出他凝重的神色,帐篷外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凌乱的奔跑声传进她逐渐清明的大脑里。 “有食死徒混进了营地,把麻瓜营地员一家挂在了天上。”查尔斯快速地解释了一下状况,“叔叔和韦斯莱先生带着比尔和珀西去帮魔法部的忙了,他让我们躲到树林里,天亮前不要从里面出来。” 说完他就站起来走开了,让赫敏有时间起床换好衣服。 等到赫敏走到帐篷的出口前,发现大家全都已经穿戴好背着行李等在门前了。年龄最小的金妮明显睡眠不足,靠着自己的哥哥勉强站立着,眼皮打着架,似乎只要一旦离开哥哥的支撑,她就会直接倒地睡过去。 赫敏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几颗奶油薄荷糖递给金妮,让她含在嘴里保持一定的清醒。 去往树林的小路上沿途有很多倒落在地的商贩小推车,包装精美的魁地奇周边小商品凌乱地散落在路边的泥污里,逃亡的人却没有任何心情去捡,连他们的主人都已经为了逃命抛弃了自己的财产。 暮色深沉,白天看起来郁郁葱葱的树林到了半夜就显得阴森恐怖,天上的月亮也被浓密的乌云遮住了,一行人即使举着火把也只能照亮自己脚下的路,远处的东西都看不大分明,不过这也方便他们藏身。 路上哈利感到自己被人撞了一下,他一转头,只看到一个陌生的家养小精灵跑了过去。逃命的时刻,慌不择路冲撞了别人也可以理解,因此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怎么放在心上,和其他人一起继续赶路。 等找到一个隐蔽的藏身之所以后,一行人就把火把灭了,乔治和弗雷德从行囊里掏出了一卷野餐布铺到地上,让众人坐下。 大家用魔杖施加了荧光闪烁,各自检查自己的行李有没有什么遗漏。 而哈利本来也打算施荧光闪烁,但是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魔杖不见了,情急之下,他提出要回营地寻找。 查尔斯刚刚在路上也看到了那个跑过去的家养小精灵,他心里有些怀疑,因此他想去找找那个家养小精灵。 赫敏本来决定和罗恩一起陪哈利回营地找魔杖,但是行到一半实在对查尔斯放心不下,半路折返跑去找查尔斯了。 虽然来回都是同一条路,但是家养小精灵的去向难以预测,赫敏不知道查尔斯在沿着初始的记忆深入探寻以后,追到了什么地方。她只能根据自己对查尔斯的认识,推测他会根据现有的线索和树林的构造走到什么地方。 她用亮着荧光的魔杖拨开了挡住路的藤蔓,藤蔓下有三种脚印,有两种是人类的鞋印,另一种小小的,像小型魔法生物的脚印。 赫敏松了口气,沿着脚印继续向前走,看到前面有攒动的荧光,像是巫师对峙施咒时魔杖发出的光亮。 她熄灭了杖顶的光亮,借着黑暗隐藏身形,加快了步伐走到近前。 当她刚刚接近矛盾中心时,其中一个人影被昏迷咒击中,直直地倒了下去。赫敏抬起头,看到对面站着一个高大的成年巫师,他右手举着魔杖,右手掐着一只不住挣扎的家养小精灵的脖子,神情凶狠。 眼看他又要施咒补刀,赫敏躲在树后,接连砸了闭耳塞听咒和混淆咒到他的身上,成年巫师忽然被偷袭没有任何防备,刚刚施出的恶咒一下子打歪,偏到了一边的树木上。 那成年巫师的手一松,家养小精灵从他的桎梏下挣脱,倒在地上疯狂咳嗽。 赫敏正准备抓住机会再朝他扔几个恶咒,却忽然脑后一痛,径直倒在了地上。 第 52 章 等赫敏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圣芒戈的病房里,查尔斯则坐在她边上的床位上,他醒的比赫敏早一些,正靠着床边看书。 全白的装潢和浓重的魔药味让赫敏有一瞬以为自己回到了霍格沃茨的医疗翼,不过圣芒戈的病房更加宽敞,采光也更好。 明亮的阳光从敞开的天窗落到雪白的病床床单上,窗外还有繁茂的绿植和啾啾鸟鸣。 赫敏从床边的水壶里倒了点水,经过圣芒戈医师的诊治,她的头现在已经一点也不痛了。估计护士还给她打了镇定剂,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刚刚睡了一顿好觉。 只是从昨晚开始她就一直没喝水,现在有些渴。 查尔斯察觉了赫敏的动作,他放下了书,告诉赫敏邓布利多早些的时候来过了,而昨晚有食死徒在营地□□,哈利的魔杖被食死徒偷走后,食死徒用他的魔杖在天上施了黑魔王的印记。而她昨晚救了查尔斯以后就被食死徒的同党击昏,不过幸好魔法部的官员很快就赶到,救下了他们,并把他们送到了圣芒戈,但却侥幸让食死徒跑了。 赫敏点点头,喝了口温水润了润嗓子。 “所以哈利他们现在没事吧?” “你放心,同行的人里面,只有我们两个现在躺在这里。”查尔斯语气平静,“整个营地都没人伤亡,麻瓜营地员事后也被施了强效的遗忘咒,保证他们不会留下心理创伤。” 赫敏知晓遗忘咒的后遗症,皱了皱眉。 “真奇怪,一个食死徒都没被魔法部的官员们抓住吗?”赫敏诧异地问,她忽然对魔法部的能力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嗯。”查尔斯合上了书,看向一个刚刚进入病房的中年医师。 “感觉怎么样?”中年医师拿着记录本,走到查尔斯的床前和蔼亲切地问。 “一切都好。”查尔斯淡淡地说。 中年医师推了推眼镜,静静看了查尔斯一会儿,笑了:“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查尔斯动作一滞。赫敏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医师可能是查尔斯父母生前的同事。 “除了你的发色,遗传了你的母亲。”中年医师把手头的钢笔放回了胸前的口袋里,像个体贴关切的长辈一样柔声发问,“想好以后要干什么了吗?” 查尔斯沉默了一会儿。 “还没想好。”他轻轻说道。 中年医师笑了。 “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以后来这里工作。”他顿了一下,“就像你的父母一样。” 查尔斯继续沉默。 “邓布利多说你的在校成绩很好,我想圣芒戈医师的选拔考试对你来说应该不在话下。”中年医师说完,就拿着记录本去其他病床询问情况了。 赫敏和查尔斯本就没什么大碍,因此他俩醒来后不久就办理了出院手续,离开圣芒戈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赫敏怕父母担心,因此没提起自己住院的事情,只是和父母分享了一下魁地奇世界杯精彩的比赛盛况。 她回家第二天就去丽痕书店销假,开始继续她在书店的兼职工作,谴责魔法部失职和魁地奇世界杯期间食死徒□□的报道在丽痕书店的门口占了很大的一个版面,赫敏每天都会在经过结账柜台时看到几十次魁地奇营地上方的黑魔标记。这场意外给报社的编辑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感,他们每天都能找到新的批判角度,把魔法部部长福吉和他统领的机构贬得一无是处。连一向只热衷名人八卦的丽塔斯基特都就此事蹭了预言家日报的一个版面,猜测食死徒□□的参与者都有谁。毕竟关在阿兹卡班里的那群食死徒可没办法逃出来去看世界杯,趟浑水的只能是当年逃脱制裁的那群人。 不过由于当年从官司里脱身的食死徒如今大多非富即贵,他们不可能容忍丽塔斯基特的胡乱指控(虽然她并未在报道里点出一人的真实姓名,只是用极富煽动性和指向性的文字暗示和引导读者),第二天报纸上的报道就全都在驳斥丽塔斯基特的那篇文章有多么荒谬。 赫敏把丽塔斯基特看成一个笑话,但也不觉得那些反驳的文章就多么义正言辞和理直气壮,毕竟他们当作肯定有人参与了那场□□,还有人抢走了哈利的魔杖差点让哈利成为魔法部的怀疑对象。 在对角巷工作遇到熟人的可能性非常大,赫敏刚复工几天,就碰到韦斯莱太太从二手长袍商店里出来,她给罗恩买了一套圣诞舞会的礼服。赫敏想起自己的礼服还没买,一时间不知道该去摩金夫人长袍店还是脱凡成衣店挑选礼服。 不过后来西里斯和哈利过来找她,说他们要去脱凡成衣店准备礼服,赫敏便也跟着一起去了。 买完礼服,赫敏撞见查尔斯从摩金夫人长袍店出来,不过他似乎没买到心仪的礼服,两手空空。 赫敏和西里斯、哈利道了别,就跑上去追上了查尔斯,约他去弗洛林冷饮店吃冰激凌。 弗洛林冷饮店装潢得简单舒适,一半柜台是冰激凌,另一半柜台是冷饮柜,操作区是半开放式的,进门的客人透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操作台上被施了魔咒的各种器械在自动而有序地运作着。 站在柜台边上等餐的客人无聊时,便会看着操作台解闷。飞到水池里清洗完的铲子会像刚刚洗完澡的小动物一样,落到干净的擦拭布上蹭几蹭,而后又重新腾空,从一旁的冰柜里铲一勺冰块倒到铁杯的液体里。搅拌勺飞速地在搅拌桶里旋转着,偶尔会有液体飞溅出来,在一旁巡逻的拖把也会自动地把地上的液体拖干净。 小店里面密密麻麻地摆了许多张小桌子和小椅子,显得有些拥挤,但很适合在校的学生窝在一起聊天和补作业。靠窗的那一面是提供给单身客人的吧台,客人可以一边欣赏着沿街的风景一边吃着冷饮店特质的冰激凌。 赫敏要了份开心果冰激凌,查尔斯要了份香草冰激凌。两个人在喧闹的人声中找了张有三张椅子的小圆桌坐下了,赫敏把自己的礼服袋子放到了空的那把椅子上。 周围都是不绝于耳的谈话声和笑声,还有隐约的翻书声,就算在这里讲什么秘密也不一定会被其他人听到,因为整体的环境已经足够混乱和嘈杂,所有人都在说话,一个秘密出现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海洋。 盛在玻璃碗的冰激凌被摆成了一朵水仙的模样,赫敏用勺子挖下花瓣的一角含在嘴里,冰激凌的其他部位很快又补满了花瓣的缺口,现在又是一朵完整的水仙花。 “你没挑到合适的礼服吗?”赫敏先开口说话,因为周围有些吵,她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查尔斯的目光落到赫敏边上那个印着“脱凡成衣店”的布袋上,犹豫着点了点头。 赫敏注意到了查尔斯的视线,但是她并不太想现在就给查尔斯看自己的新礼服,她更想为下个学期的圣诞舞会保留一点神秘感。 “没关系,反正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慢慢挑。”赫敏笑着眯起了眼,忽然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 查尔斯抬头看向赫敏,她唇角眉梢都带着明媚的笑意。 “你出院前,找医师帮忙把门牙缩小了。”查尔斯声音有些闷闷的,似乎不太开心。 赫敏觉得奇怪:“我单独去找的医师,为什么你猜得到?” 查尔斯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慢慢地挖着冰激凌。 他最 第 53 章 “你可以再描述一下原材料的习性,比如说魔鬼网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塞德里克坐在弗洛林冷饮店的一张桌子旁,低头握着钢笔认真地辅导着自己的女朋友秋·张写魔药课论文。 秋张在一旁咬着果子露冷饮的吸管,侧头看着塞德里克在她的草稿上写写划划。 “你再润色一下应该差不多就行了。”塞德里克放下笔,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女友。 坐在秋张边上吃着草莓味冰激凌的玛丽埃塔·艾克莫甩了甩自己泛红的金色鬈发,朝塞德里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学长,你能不能也帮我看一下论文?” 对于女友好友的请求,塞德里克不太好拒绝,于是他就开始帮玛丽埃塔改起了论文。 趁着塞德里克在看自己的论文,秋张在润色作业的工夫,无事可干的玛丽埃塔一边吃冰激凌一边讲话:“学长今年是不是已经十七岁了呀?” 塞德里克点了点头,皱着浓黑的眉把玛丽埃塔论文上的错字圈了出来。 “那你可以参加下个学期的火焰杯了!”玛丽埃塔惊喜地说。 秋张转头困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是火焰杯?” “火焰杯是在欧洲三所最有名的魔法学校之间的比试,每个学校要选出一名勇士参加三轮比试,胜利者会夺得三强奖杯。”玛丽埃塔压低了声音,神色略显神秘,“火焰杯已经停办一百多年了,但是我妈妈从魔法部里打听到,今年霍格沃茨会作为东道主举办火焰杯。” 玛丽埃塔的母亲是魔法交通司飞路网管理局的职员,对于各种小道消息都非常热衷。 “学长你会去参加的对吧?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呢!”玛丽埃塔期待地看向塞德里克。 “论文改好了。”塞德里克把羊皮纸还给了玛丽埃塔,神情有些犹豫。 “每个学校只有一名勇士,就算我去参加了也不一定有机会出战。”他谦虚地说。 秋张在桌子底下悄悄牵住了塞德里克的手,一双漂亮的秋水眸注视着塞德里克俊美的面容。 “我相信你。”她认真地说,脸上浮上了淡淡的红晕。 塞德里克心里一动。 “学长,我也相信你。”玛丽埃塔急切地表态。 塞德里克站起身,把秋张桌上已经喝空的玻璃杯放到托盘上,有些难为情地撇开脸:“我去帮你重新点一杯。” 他转身绕到小桌间的通道里,在熙熙攘攘的客人中穿行。 不远处的一个桌子边坐着两个熟悉的人影,塞德里克想到之前在魁地奇营地的对话,拿着托盘重新点了饮料后,干脆先走到了他们的桌前。 “嘿,查尔斯。”塞德里克朝穿着深蓝色卫衣的黑发少年打了声招呼,又和赫敏挥了挥手。 查尔斯抬起头。 “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听说你们被送去圣芒戈的时候,我和哈利他们去看了你们一眼,但是那时候你们还在昏迷。”塞德里克笑了笑,“不过医师说你们都没有大碍,后来我爸和我说你们当天下午就出院了。” “听说迪戈里叔叔最近在魔法部天天加班?”赫敏好奇地看向塞德里克,“魁地奇的意外似乎对魔法部的声望打击很大。” 塞德里克叹了口气:“现在大家都希望傲罗赶紧把那批□□的食死徒和释放黑魔标记的人找到,但现在的情形是即使我爸作为神奇动物管理司的职员都在加班为魔法部收拾烂摊子,目前也还是没什么进展。” “不说这个了。”塞德里克不是很想在公共场合太多谈论自己父亲的工作,他看向了查尔斯,“你之前问我赫奇帕奇金杯的事情,我打听了一下。” 他把托盘放到桌上,从边上捞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我托我父亲去帮忙查了一下魔法部的卷宗,本来这种资料没有那么容易拿到,但是因为世界杯的事情,魔法部现在一团糟,各部门的职能分布都有些混乱,存放卷宗的库房管理也变得松弛了,我父亲借口调查世界杯以往发生过的骚乱,就得到了库房的出入权,而看守员只会检测你有没有挟带资料出去,至于你在里面具体看了些什么,他们无暇限制。”塞德里克压低了声音,“据魔法部当时调查的说法,赫普兹巴·史密斯是被他的家养小精灵郝琪杀死的,审判时郝琪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感到深深的悔恨与自责,而后郝琪就被关入了阿兹卡班,郁郁而终。” “既然这样,那金杯……”赫敏急切地开口。 塞德里克摇了摇头:“不过奇怪的是,当时赫普兹巴·史密斯同时收藏着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这两件霍格沃茨创始人的遗物(赫敏轻轻呀了一声,她不知道原来挂坠盒也在史密斯手里),但是他身亡后,这两件宝物都同时不翼而飞。” “郝琪不可能拥有毁坏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遗物的能力。”赫敏咬了咬唇,“甚至它也没办法把它变形成其他东西藏起来,这两件东西都被施加了特别的魔法,连缩小咒都不能对它们起效。” “所以如果有人想把它们运走,肯定也需要一个足够的容器。”查尔斯平静地开口。 “进阿兹卡班前,所有的罪犯都要进行严密的搜身,郝琪不可能把金杯和挂坠盒带进阿兹卡班。而且她被判处了终身□□,就算她把宝物藏在了狱外,她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它们一面。”塞德里克继续道,“况且如果她供出金杯和挂坠盒的所在地,或许有机会为自己申请到减刑,可是即使被灌了吐真剂,她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金杯和挂坠盒去哪了,却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赫敏皱起眉,“可是理论上来讲,家养小精灵由于自身契约限制,是没办法杀死自己的主人的。它们甚至一旦有这个想法,都会控制不住地惩罚自己。” 塞德里克苦笑了一下:“魔法部赶到案发现场时,郝琪正抱着她主人的一双袜子啜泣。” 他顿了顿:“所以她可能在杀死史密斯之前,就已经被他的主人给予了自由。” “那这就更奇怪了。”赫敏慢慢地理着思路,“她难道在被主人给予了自由以后才忽然起了杀心?而且如果她真的恨自己的主人,为什么要在史密斯死后哭泣?” 更何况根据她接触过的家养小精灵来说,对主人忠诚的思想已经融进了它们的血液当中,离经叛道如多比,也不曾怨恨乃至攻击过它的前主人马尔福一家。在它们还没拥有对世界准确认知的时候,它们就先学会了忠诚和顺从。 如果一个家养小精灵轻易就能怨恨上自己的主人的话,她自己的解放家养小精灵运动也不会这么寸步难行了。赫敏讽刺地想着。 “现场没有第三人的痕迹吗?”查尔斯沉吟了片刻,问塞德里克。 “很遗憾,卷宗上没有记载。”塞德里克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我爸在调查的时候,还打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在郝琪被关在阿兹卡班的那段时间里,邓布利多曾经频繁地前往阿兹卡班探望她。” “我想比起魔法部的卷宗,邓布利多可能知道更多。”塞德里克拿起托盘,又站了起来,朝查尔斯和赫敏露了个和善的笑,“我要先走一步了,再不把冷饮带回去,果子露里面的冰块就要融化了。” “祝你们好运。”塞德里克转过身,离开了这张桌子。 第 54 章 在霍格沃茨又一年的开学典礼上,赫敏在教师席上看到了陌生的面孔,一个头发乱糟糟,戴着一只假眼的巫师坐在斯内普的边上,他的脸上伤痕累累,鼻子上的一大块都没了,看上去凶狠异常。他的手里始终攥着一个酒瓶,时不时地就会往自己的嘴里灌点酒,似乎比起邓布利多的讲话,他对喝酒更感兴趣一些。 海莲娜则优雅地端坐在宾斯教授的边上,作为幽灵,她并不需要用餐,因此她可以维持优雅的坐姿一整个晚上。 令赫敏惊讶的是,西里斯今年也出现在了教师席位上,他看起来容光焕发,收拾得利落干净,精神抖擞地和坐在他边上的斯普劳特教授聊着天。 哈利看起来惊讶极了,看来西里斯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真的要来霍格沃茨任教的消息,或者骗他自己被邓布利多教授拒绝了之类的。赫敏心想。 在新生的分院仪式结束以后,邓布利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孩子们,我要向你们介绍这个学年来到霍格沃茨的新教授。”邓布利多和蔼地说,“首先是你们新的魔法史教授,海莲娜小姐,她将和宾斯教授分别教授两个魔法史班。我想你们当中应该大部分人对她已经非常熟悉了。” 海莲娜起身端庄地行了个屈膝礼。 “我保证宾斯老头的课不会有人选了。”乔治小声地和弗雷德说话,“最好格雷夫人再顺便兼任一下魔药课的教授,那就简直太美好了。” “或许以后皮皮鬼也会过来给我们上黑魔法防御术呢,我亲爱的乔治。”弗雷德笑了起来。 站在教师席中央的邓布利多对海莲娜微笑致意后,将展开的手臂移向了教师桌的另一侧,“然后是你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教授,穆迪教授。” 那个戴着一只假眼睛的男人有些困难地站了起来,赫敏才发现他的其中一只腿是木头做的。 穆迪的模样吓到了一些刚来霍格沃茨的新生,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疯眼汉穆迪,爸爸提起过他。”乔治继续和弗雷德念叨着,“他长得比我想象得还要可怕。” “穆迪教授曾经是非常优秀的傲罗,他因为对抗黑魔法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了一些无法抹平的伤痕,但这些印记都是光荣的。”邓布利多朝众人解释道。 穆迪坐了下来,又往嘴里灌了一口自己酒瓶里的酒,他那只假眼睛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 “最后是你们新的麻瓜研究课教授,西里斯·布莱克先生。” 西里斯站起来时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场内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一时间餐桌上的议论声变得更加嘈杂了一些。 不过西里斯并没有在意,他远远地朝格兰芬多桌边,脸上写满惊喜和期待的哈利眨了眨眼睛。 接下来邓布利多就开始介绍起了这个学年将在霍格沃茨举办的三强争霸赛以及圣诞舞会的事情,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将在这一周内到达,到时候魔法部的负责人也会来到学校,并且通过火焰杯来选拔参赛者。 “嘿,哈利,你听到了吗?”罗恩兴奋地和哈利说话,“胜利者不仅不用参加期末考试,还有一千金加隆呢!” “只有16周岁以上的巫师才被允许报名。”赫敏忍不住开口,“你们别想了。” 被现实打击到的罗恩并没有泄气,他又得到了新的灵感。 “德姆斯特朗?那不是克鲁姆的学校吗!三强争霸赛他肯定会报名的,我到时候一定要找机会和他要签名。”罗恩激动极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和自己的偶像见面,他甚至恨不得守在学校门口,等德姆斯特朗的船只到达。 赫敏非常不解:“不就是一个球星吗,你至于这样吗?” “嘿,赫敏,话可不能这么说。”乔治笑着看了过来,“克鲁姆可是罗恩做梦都念叨着的超级偶像,那就是他的信仰。你可以侮辱他,但是不能侮辱他的信仰。” 罗恩涨红了脸,转头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让他不要乱开自己的玩笑。 金妮喝了口南瓜汁,好奇地拽了拽自己哥哥的袖子:“圣诞舞会?我能参加吗?” “圣诞舞会一般来说只允许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参与。”赫敏向金妮解释,“低年级学生只有一个办法参加,就是被高年级学生邀请。” 提到被高年级学生邀请,金妮小心翼翼地偷偷瞟了哈利一眼,弗雷德没有错过自己妹妹的小动作,他拍了拍哈利的肩。 “哈利,到时候你能邀请金妮去舞会吗?”弗雷德开着玩笑。 金妮的脸顿时红得发烫起来,她低下头攥着自己的长袍,害羞得不敢说话。 弗雷德继续火上浇油:“你看她平时在人前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一到你面前就安静得像猫儿一样,要是让其他男生邀请她,可能还忍受不了她的脾气。” 哈利却在走神,他想到了今天在列车上碰到了拉文克劳的秋·张,她和她的女伴一起经过他们的车厢,但是赫敏告诉他,秋张已经和塞德里克在一起了。她在校外都碰到了好几次他俩约会。 如果有圣诞舞会,他第一个想邀请的就是秋张,但是如果她真的称为了塞德里克的女朋友,那她就不可能答应成为他的舞伴。 如果不能和秋张一起跳舞,舞伴是谁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或者说……难道你已经有其他的舞伴人选了?”乔治见哈利一直不说话,以为他感到了为难。 “没有。”哈利摇了摇头,“如果金妮想去,我带她去就行了。” 开学典礼后第二天,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就陆续到了,罗恩和一群克鲁姆的死忠粉在德姆斯特朗的轮船出现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窗中时,就快速地扔下了自己的作业冲了出去。 甚至差点在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迟到。 穆迪和之前教过他们的所有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都有些不同,他是唯一一个一边喝酒一边上课的教授,也是唯一一个在他们面前示范黑魔法的教授。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穆迪身上充满酒气,一只手握着酒瓶,一只手拿着魔杖,绕着讲台来回踱步,“一共有多少种不可饶速咒?” 赫敏不太明白为什么穆迪要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提起不可饶恕咒,这种情况就好比在麻瓜的生理健康课上讨论人的一千种死法或者在家庭聚会上详细描述中世纪欧洲的种种酷刑。 尤其是在这届霍格沃茨的在校生中,许多学生的父母亲历过当年伏地魔的那场艰难岁月,有的学生的亲人也曾在那段岁月中受到过食死徒的欺凌和不可饶恕咒的折磨,甚至有的人因此而死亡。 那段黑暗的岁月不管是对于不幸的亲历者,还是亲历者的后代,都是一道在包裹着心脏的肋骨上的伤痕和一场始终无法根治的沉疴。 无论如何,这个提问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但这毕竟是课堂,赫敏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手,穆迪蹒跚着,走到了她的身边。 一阵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像是刚刚从酒桶中被人捞了起来。 坐在赫敏边上的查尔斯闻到穆迪身上浓重的酒气,忽然感到一阵反胃。 “不可饶恕咒一共有三种,先生。”赫敏咬了咬下唇,小心地审视着穆迪的神色,她不清楚穆迪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它们要叫这个名字?”穆迪继续问。 “因为它们不可饶恕……”赫敏觉得她自己仿佛在描述一种残酷的私刑,声调也变得有些艰难了起来,“使用任何一种都会……” “都会把你送进阿兹卡班。”穆迪飞快地接了下一句。 查尔斯的手指压着《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的书页,轻轻皱着眉,他总觉得穆迪身上除了酒气,还有一种让他觉得十分熟悉的味道,熟悉到他心理上都还没有认出,生理上就已经条件性地起了反应,觉得无比恶心。 “魔法部说你们太小,不该见识这种咒语。”穆迪瞪着他那只魔眼,忽然暴躁了起来,“但是我不这么觉得,你们总得为未来可能出现的战斗做好准备。”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教室:“那么接下来,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一个不可饶恕咒?”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穆迪吓到了,根本没有人敢开口说话。穆迪对大家的表现显然非常不满意,他正想点哆哆嗦嗦的罗恩起来回答问题,查尔斯就举起了手。 穆迪走近了查尔斯:“你是查尔斯·赫歇尔?站起来回答问题!” 查尔斯应言站了起来,现在他可以更加清楚地闻到穆迪身上的气味了,生理上的排斥也更加严重,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被穆迪的气势吓到了。 “我知道所有的答案,先生。”查尔斯的嘴唇有些泛白,但他还是准确清晰地说出了答案,“三大不可饶恕咒包括夺魂咒、钻心咒和不可饶恕咒。” 穆迪赞许地点了点头,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查尔斯状态的不太对劲:“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用担心,先生,一点小毛病不会影响我听课的。”查尔斯垂下雾蒙蒙的双眸,神色平静,把一个即使生病也要以学业为重的典型拉文克劳乖孩子形象贯彻得彻彻底底。 穆迪看着他胸前蓝白色的院标,对于拉文克劳的刻板印象让他心中那些许疑惑也顿时消散了,他点点头,示意查尔斯坐回位置。 “你没事吧?”赫敏小声地问查尔斯。 查尔斯摇了摇头,神情若有所思。 穆迪走回讲台,从玻璃罐里抓住一只大蜘蛛,开始在它的身上实施三大不可饶恕咒。 被施了钻心咒的蜘蛛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坐在前排的纳威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穆迪却还在招呼他们,让学生们仔细观察蜘蛛们的反应,甚至鼓励说如果有人看不清可以走到讲台上来看。 赫敏早就听说过纳威的父母被食死徒用钻心咒折磨至疯的事情,现在看到他在课上的表情,就猜到施了钻心咒的蜘蛛对他的刺激有多大。 “先生,您没发现您的学生对这只蜘蛛严重不适吗?”赫敏叫了出来。 第 55 章 穆迪最后以对那只可怜蜘蛛的阿瓦达索命结束了当堂的黑魔法防御术,这行为严重惹怒了赫敏,她一下课就气冲冲地收拾了书本往外走。 “他怎么能这样滥用不可饶恕咒?他不知道不可饶恕咒之所以被称为不可饶恕是有原因的吗?还有他怎么能这样对纳威,他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铁石心肠吗?”赫敏气呼呼地和查尔斯抱怨着,抱着书疾步走出了教室。 不过紧接着她的心情就被眼前的人群搞得更糟了。 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门前的走廊被一群学生堵住了路,高大魁梧的保加利亚找球手克鲁姆被自己狂热的粉丝里一圈外一圈地围了起来,他正应一个格兰芬多的要求,面无表情地低头用她的口红在她递来的一张自己的照片上签名。 现在克鲁姆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签名机器。 从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里出来的其他学生注意到了就在眼前的球星,兴奋地冲进了走廊中央的路障行列。 赫敏烦躁地抱着书掉了个头:“他们就不能挑个宽阔点的地方追星吗?” 从走廊的另一边走就要多绕几次路,她准备去图书馆把草药学温习一下,就被查尔斯拉住了衣角。 “我有事想和你说。”查尔斯压低了声音,“先去小天狼星的办公室。” 赫敏奇怪地看向他,小天狼星被聘为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学教授以后拥有一小间单人的办公室,但她不知道查尔斯为什么突然想去那里。 “行。”虽然不清楚查尔斯的用意,赫敏还是一口应下了。 从西里斯办公室出来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但是距离晚饭结束还有些时候,两人沿着主塔内部的旋转楼梯走到了尽头的栎木门。 “希望邓布利多校长没觉得我们放了他鸽子。”赫敏祈祷着,把手放到了门上的黄铜门环上,轻声念出办公室的口令,“冰镇柠檬汁。” 栎木门轰隆隆地应声而开,露出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 邓布利多站在办公桌旁高高的镀金栖枝边,仰望着凤凰福克斯。 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穿着深绿色长袍的邓布利多转过了身,半月形的镜框后露出一双慈祥和蔼的眼睛:“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会到。”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挥挥手招来了两把椅子落在桌前,示意赫敏和查尔斯坐下。 “麦格教授和我说,你们有要事要和我说。”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却有力,他看了看赫敏一眼,“是关于学业的吗?” “其实和学业没什么关系。”赫敏有些紧张,“是关于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听说您之前去阿兹卡班,见过赫普兹巴·史密斯的家养小精灵郝琪。”查尔斯看着对面白发苍苍的老人,“是因为魂器的事情吗?”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眼镜后露出审视的光:“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个……” 没有直接否认。 赫敏和查尔斯对视一眼,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因为我们想帮忙毁掉魂器。”赫敏道,“哈利,罗恩,和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伏地魔在通过魂器保存自己灵魂的事情,只要魂器没有毁完,他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 邓布利多充满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但是你们才四年级……”他低下头,“我不可能让一群孩子去冒险。” “哈利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毁掉了一个魂器。”赫敏的声音坚定而沉稳,“三年级的时候我们在有求必应屋里又毁掉了一个魂器。” 邓布利多还不知道拉文克劳冠冕的事情,他挑了挑眉:“有求必应屋?” “伏地魔把拉文克劳的冠冕做成了魂器,藏在了有求必应屋里。”赫敏深吸了一口气,“事实上毁坏魂器这件事并不是一直都具有危险性。只要我们小心谨慎,利用合适的策略,就不会承担什么过大的风险。况且据我所知,魔法部里的许多人连一个简单的铁甲咒都施不好,而哈利已经学会了守护神咒。年龄和资历并不能真正代表什么。我觉得依照我们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这件事上帮上一些忙。” 邓布利多沉思了一会儿。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但是在你们行动之前,必须告知我具体的计划。”他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绝对不能贸然行动。” 赫敏知道这已经是邓布利多最大的让步了,冠冕的事情让他松了口,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放心让学生独立去对付魂器。他最多只能提供相应的知情权,但是最终的行动还是要由他来决断。虽然年龄和能力不一定挂钩,但邓布利多确实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这一事实是确凿无疑的,如果只有一个人可以真的从魔法能力上打败伏地魔,那么那个人就只能是邓布利多。 因此两人见好就收地应下了邓布利多的要求。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将赫敏和查尔斯引到了一个石盆前,石盆很浅,里面装满了丝状的银色物质,它们在盆中如液体一样流动着,泛着特殊的光泽。 “冥想盆?”查尔斯看向邓布利多。 赫敏马上反应过来:“您要直接给我们看那一段记忆吗?” 邓布利多将魔杖尖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慢慢扯出一缕和盆中物质相差无二的银丝,放入盆中。银丝汇入盆内液体时,泛着光泽的表面卷起了一道漩涡,似乎在暗示此时正是时机。 “一次只能来一个人。”邓布利多看向查尔斯和赫敏,“格兰杰小姐,赫歇尔先生,你们谁先来?” “我先吧。”赫敏走到放置着冥想盆的桌前,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入了银色物质中。 在面部触及液体表面的一刹那,赫敏感到那股漩涡忽然变强,把她扯入了另一个空间。 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了阿兹卡班的会面室里,那是一间不大的简单房间,房间中央是一排施了加固咒的间隔很小的铁栅栏,隔开了囚犯和访客。 铁栅栏两旁各摆着一排椅子,邓布利多正坐在访客那面的其中一个椅子上,边上没有其他人。 赫敏走到了他的边上,邓布利多并没有注意到她。 看来她确实只能作为透明的旁观者存在于别人的记忆里,赫敏心想。 过了一会儿,囚犯那头的小门开了,一个穿着衣衫褴褛的家养小精灵被傲罗从门户推了出来,它的脸脏兮兮的,脖子上挂着一双毛绒绒的袜子,袜子上的绒毛因为脏污都粘在了一起,细细的脚踝上戴着一副沉重的镣铐,手上也有一幅镣铐,整个人看起来垂头耷恼,瘦弱异常。 她被傲罗推搡着按在了会客室的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膝盖上,恹恹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 “我不想再谈论任何关于我主人的事情。”她尖声尖气地开口了,声音显得很虚弱,“该说的我都已经和魔法部说过了,现在郝琪只想在阿兹卡班里充满负疚感地死去,为自己赎罪。” “我只是想帮你。”邓布利多的声音很温和。 “郝琪不再需要帮助了。”郝琪像玻璃球一样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她警惕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声音更加尖锐:“虽然你帮郝琪带来了主人的袜子,但是郝琪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郝琪是有罪的家养小精灵,郝琪十恶不赦!” 她开始用头疯狂地撞击着铁栅栏,一边撞一边痛骂:“坏郝琪,坏郝琪!” 一边的傲罗见状赶紧把她拉开:“你想见摄魂怪吗?” 本来被打断自我惩罚有些生气的郝琪听到傲罗的话,打了个哆嗦,虽然她不怕死,但并不意味着她不怕摄魂怪。 她迅速地安静了下来,只是头垂得更低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你就当是在帮我,可以吗?你知道的,我和赫普兹巴是朋友。”邓布利多换了个角度劝导。 郝琪想了一下,声音变得没那么尖锐了:“郝琪可以帮主人的朋友,虽然郝琪的灵魂肮脏丑陋,但如果主人的朋友有需要,郝琪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邓布利多说,“汤姆里德尔有没有找过你的主人。” 听到里德尔的名字,站在边上的傲罗神情变了变,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顾及邓布利多的身份,他还是选择沉默,走到了房间的边缘背着他们。 “里德尔先生?”郝琪困惑地皱了皱眉,“是的,他有一段时间经常拜访主人,他是个很有礼貌的人,每次来都会带礼物。郝琪应该……应该喜欢他,但他对主人的藏品特别感兴趣,尤其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他经常让主人把它们递给他,让他可以仔细地欣赏一会儿。” “主人一开始对他很热情,但是他要求看藏品太多次了,后来主人就对里德尔先生每次都一样的请求感到了厌烦。后来里德尔先生要求参观藏品的时候,主人就会岔开话题……”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了,谢谢你,郝琪。”邓布利多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下一秒,赫敏面前的画面突然又开始极速旋转。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站在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办公室非常陈旧,桌上放着麻瓜的报纸《每日邮报》,看起来不在魔法世界了。 邓布利多和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站在办公室里。 “汤姆他……性格有些孤僻。”女人感到犹豫,她不太希望自己手下的孩子给访客造成不好的印象,因此努力解释,“但是他确实比同龄人都要聪明,但是他从小离开父母,难免会有些性格内敛……” “科尔夫人,你知道我为了什么而来。”邓布利多打断了她,“你必须要告诉我真实情况,这样我才能确定能不能领养他。” 福利院的管理员科尔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松了口。 “汤姆他……是个有些奇怪的孩子,我想你应该也听到过一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开始细数汤姆里德尔的劣迹,比如说他吊死了一个孩子的兔子,偷了别人的东西却不肯承认。甚至有一回里德尔还曾经诱拐两个孩子进入海边山洞,然后自己跑了回来,幸亏涨潮前孤儿院的义工发现了人数对不上,找到了那两个差点被淹死的孩子。不过虽然被救了回来,那两个孩子却像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惊吓,开始变得战战兢兢,不敢和别人接触。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也因此对里德尔避之不及,暗地里骂他怪胎,表面上却甚至不敢和他说话。 “海边山洞?”邓布利多忽然起了兴趣。 科尔夫人正欲继续说下去,赫敏面前的画面又开始旋转,下一秒,她感到自己重新落地,因为旋转的眩晕感踉跄了几步,被人拉住了手臂。 她转过头,看到了查尔斯。 “孩子,你看到了什么?”邓布利多温和地问。 赫敏有一瞬间的迷茫,邓布利多此刻的声音和她刚刚在回忆里听到的声音开始重叠交织,似乎她仍然陷在回忆当中。 她站直了身,有人松开了她的手臂。 无比聪慧的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意识到了记忆的戛然而止可能就是关键,她抬起头看着霍格沃茨德高望重的老校长:“您怀疑伏地魔把魂器藏到了那个海边山洞里?”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但是您并没有去山洞。”赫敏皱起了眉,“不然您给我看的记忆不会停在孤儿院里的聊天片段,因为最后一段记忆,代表着您的进展止步于此……可是为什么?如果您猜到了魂器在山洞,为什么没去找?” “那不是普通的山洞,我的孩子。”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色眼睛闪烁着光,“伏地魔不会让人轻易找到他的魂器,他挑了个足够危险的地方……在那个山洞里,有一个湖,湖里有阴尸,只有一艘小木船可以安全地驶过湖面,但是想要使用那艘船,有一个条件,船上必须有一个牺牲品。一个牺牲品的性命,换一个人平安过湖。” 他叹了口气:“所以你知道了,为什么伏地魔可以确保只有他自己能够拿到挂坠盒。” 因为只有伏地魔,才会选择毫不犹豫地牺牲别人的生命,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第 56 章 赫敏生日那天恰好是火焰杯选拔仪式前的最后一个周六,但是赫敏有篇算术占卜的论文还没写完,因此在图书馆里待到下午才出来和朋友们去霍格莫德村庆祝。 他们在三把扫帚里找了个卡座,西里斯通过办公室的飞路网帮忙订来了一个会唱难听的生日歌的奶油蛋糕,一行人把给赫敏的礼物都拿出来堆到桌上,笑着对赫敏说一些祝福词。乔治和弗雷德还带来一些增加气氛的小玩意儿,把彩色纸带吹得到处都是。 也因此他们这一群庆生的人有些过于显眼,尤其是在蛋糕开始唱生日歌的时候,赫敏感到整个酒吧里的人都在看自己。 她窘迫地快速吹完蜡烛,分完了蛋糕。 而后大家一边喝着黄油啤酒,一边吃着奶油蛋糕,一边抱怨教授和学业,或者谈论一些学校里的恋情和八卦。总之大家和谐快乐地就像普通的麻瓜朋友一样,这让赫敏逐渐感到了放松和自在。 在霍格沃茨快要宵禁的时候,一行人终于结束了赫敏的生日庆祝派对,零零散散地往学校赶。 进入霍格沃茨的塔楼,赫敏正打算往格兰芬多女生寝室走,就被查尔斯拉住了袖子。 赫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今天收到了很多礼物,但是还没收到查尔斯的。她期待他的礼物期待了一天,但是查尔斯今天在派对上一直很安静,她就自我安慰了一整天,或许查尔斯把礼物落在了寝室了呢? 其实她对礼物的欲望并没有那么强烈,她只是喜欢那种收到礼物的惊喜的感觉,那说明她被别人放在了心上。她知道查尔斯一定是把她放在心上的……对吧? 一阵悠长的哨铃在霍格沃茨的塔楼走廊里响起,那是宵禁的预备铃,这预示着还有五分钟就要正式宵禁了,到时候费尔奇就会迫不及待地提着灯出来巡逻,到处抓夜游的冒失鬼。 “跟我来。”查尔斯扫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铃铛,沉声道。 赫敏不知道查尔斯要带她去哪里,但她清楚敏锐地意识到,如果她选择和查尔斯离开,那么她宵禁前是回不来了。 她转头看着不远处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大门,而后义无反顾地跟上了查尔斯的脚步。 查尔斯用杖尖的荧光闪烁进行照明,从楼梯一路向下,绕过学校的建筑群,把赫敏带到了霍格沃茨城堡外的黑湖旁。 宵禁时分,黑湖旁十分寂静,只有风吹过不远处禁林引起的树叶沙沙声。月光温柔地倾泻下来,落在湖面。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晴天,比起充满危险的禁林,黑湖显得格外静谧温柔,在如水的月光下显示出无害的面容。 黑发少年的脚步停了下来。 “闭上眼睛。”查尔斯轻轻道。 赫敏应言闭上了眼睛,月光消失了,世界顿时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些许不安情绪在心头弥散开来。 然而下一秒,她就感受到查尔斯力道不轻不重地拉住了她的衣袖,似乎是想通过他的切实存在来让她安心。 她听见查尔斯轻声念了一连串咒语,有的她很熟悉,有的又很陌生,而后她的眼皮感受到了她的身前出现了一阵阵光亮,而后光亮又弱了下去。 查尔斯念了很久的咒语,或许没有很久,只是赫敏闭着眼睛才会觉得时间格外漫长。不过她并没有觉得无聊,她甚至有些希望时间就这样一直慢下去,停留在这一刻,没有伏地魔,也没有食死徒,远离危险和死亡,在静谧与温柔的夜风中站到时间的尽头。 终于,查尔斯念咒的声音结束了。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赫敏的睫毛颤抖了下,而后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不过在她看清眼前的景象以后,她的眼睛睁得不能更大了。 已经习惯了黑暗的视觉细胞向大脑清晰地传递出眼前的景象,那是一片绝不该出现在常年天气阴沉的英格兰和隐秘于麻瓜世界之中的霍格沃茨的景象。 她脚下踩着的已经不再是黑湖边泥泞的土地,而是一大片白色的沙滩,沙滩上还竖立着几个红白相间的遮阳伞。被众山环绕的黑湖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见边际的深蓝色海洋,澎湃的波涛在漫天星辰下汹涌着,浪潮声在清凉的海风中逐渐清晰。 海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星辰的碎光和流动的月亮。 凉凉的夜风吹起她散在脑后的长鬈发和衣服宽松的袍角,长袍的布料被风鼓动着,像旗帜飞舞在空中。 她仿佛回到了那条曾在一年级暑假与父母共同走过的海岸线上,不过与那时不同的是,现在站在她边上与她一起看海的人,是查尔斯。 她的查尔斯,送了她一场盛夏的海风。 “你……”赫敏转头看向因施了太多咒语而面色绯红的查尔斯,忽然失声。 “是类似于星空穹顶一样的魔法。我查了相关的文献记载,叠了很多种魔咒,不过我的能力只能让它维持几十分钟。”查尔斯轻声道,声音像海风一样温柔,“我猜你很喜欢看海,所以给你准备了这个幻象。” “幻象?”赫敏终于意识到,脚下的触感仍然是土地的绵软感,而非沙粒的粗糙感。 不远处的海面下忽然有亮光闪烁,而后那亮光越来越清晰,映出无数朦胧的影子。 而后一阵优美婉转的歌声从海面下升起,像月光下的天神奏鸣。 赫敏心想,难道这也是幻象吗。 查尔斯似乎看穿了赫敏的思绪,他在她耳畔小声道:“是人鱼。” 海面下一阵悠长的和声在月光中响起,有轻盈空灵的女声开口轻轻低吟: “我们歌唱守泉人弥米尔的动容 幸运儿掬起一捧明思入喉 布吉拉的宝盒悄然开合 让所选之人通晓古今去留” 海面下的人鱼任喉间的韵律宛转,有其他声部倏尔加入,忽而抬高的歌声宛如天籁: “我们歌唱夜幕降落时 星辰与银河慕名而来 蔷薇花色在眸中闪烁 玫瑰曾赐你芳泽 风中传来月光的吟诵 水中是我们在歌唱 年轻的陆上来客 祝你恩惠永存” 唱完最后一句,海面上的光亮熄灭了,人鱼的影子也消失了。然而海水的潮声仍然清晰可闻,月光下的海面顿时又静谧下来。 赫敏听完人鱼明显带着祝福意味的歌曲,轻轻地把查尔斯额前被汗洇湿的碎发抹到了耳后,用余光扫向他握着魔杖的泛白的指尖。 “叔叔和我说黑湖里有人鱼。”查尔斯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他认真地看着赫敏,“我就用魔药和他们做了个交易。让他们帮我一个小忙。” “所以你假期经常去对角巷是为了魔药的事?”赫敏忽然想通了事情的关节,她转过头,看向涌动着海浪的海面。 “不全是。”查尔斯平静道。 “谢谢你,查尔斯。”赫敏轻轻地说,她看着海面,海上的波浪翻过一个又一个水花,不断拍碎水中的月亮。 少女张开了双臂,迎接着扑面而来的晚风。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为我创建这样的一个幻境,我很喜欢这个生日礼物,谢谢你。” 在海面传来的回声中,查尔斯忽然闻到了一阵奶油蛋糕的香气,赫敏踮起脚尖,把她的唇贴在了查尔斯的唇上,轻轻的,像一片蔷薇花瓣落在查尔斯的唇上,给了他一个充满春天气息的吻。 少女贴着查尔斯柔软冰凉的唇,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查尔斯第一次通过唇上的触感读出了另一个人的唇语,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眼里的雾气瞬间消散了。 赫敏眼中的光像灯下的琉璃一般闪烁,很久之前就被他藏在肚子里的蝴蝶轻轻地说: “也喜欢你。” 赫敏的心脏砰砰直跳,说出那句话已经用完了她所有的勇气,她重新站立好,脸颊绯红。不知道表明心意后接下来该干些什么,有些手足无措。她只觉得自己现在的思绪比自己没经过魔咒打理的头发还要乱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直到查尔斯把一个有些略大的礼盒塞到她的怀里,似乎他刚才通过空间魔咒把这个礼盒藏在了长袍的口袋里。 她惊讶地抬起头,发现查尔斯撇过了通红的脸。 “幻象稍纵即逝,不适合做生日礼物。”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害羞,“所以我另外准备了一个。” “你没其他话想说了吗?”赫敏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查尔斯会回应她的告白呢。 查尔斯还是没有看赫敏,他弯下腰,从地上捧起一些沙子:“你之前送了我一罐沙子。” 赫敏点了点头。 “你之前在书房应该看见了,它被我放进了玻璃橱柜里。”查尔斯的声音平静下来,“但是它本来是不在书房的,你来的前一天,我才刚刚把它放进玻璃橱柜里。” “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我曾经频繁地做噩梦,整宿整宿地不得安眠,加了欢欣剂的生死水用多了又会有副作用,所以我基本上不指望魔药。后来我看了些麻瓜们关于心理学的书籍,说睡前想象一个轻松的场景,可以帮助睡眠。我本来不太在意,后来在某个晚上再次被噩梦惊醒以后,我爬到书房,想要看会儿书再回去睡。然后我注意到了之前你寄来的那罐沙子。” “我把沙子带回了卧室,放在了床头,想象自己正在你信里所描述的那个海边。”查尔斯抬起头,看着赫敏。 赫敏想起了那封信,和那封信附带的包裹,她还记得她在里面放了一张自己穿泳衣的照片——她的脸又烧了起来。 “‘午夜的月光在编织/海波上明亮的锁链/海的胸膛轻轻起伏/恰似一个婴儿安眠’,这是你在信里提过的麻瓜诗人的诗,用来形容夜晚的海洋的。我想象着这个画面,好像真的闻到了海风咸涩的味道,带着这样的心理暗示,我陷入了安眠。” 查尔斯的嗓音清澈而平静:“虽然噩梦还是会时而出现,但安稳睡眠的次数占据着大多数夜晚,在每个安眠的梦中,我都会梦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海洋。” 查尔斯把那捧沙子放回了地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嗓音低低的,像是在沉吟,“那罐沙子拯救了我。” 他捧起赫敏的脸,一些泥土沾到了赫敏的脸上。但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在意。 “后来我才意识到,拯救我的不是那罐从地中海带来的沙子。” 他轻轻说完,倾身吻住了少女的双唇。 泥土和青草的清香混在他们交织着的鼻息间,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奶油香气。 良久,两片唇瓣喘息着分离。 “是你。” 查尔斯用衣袖轻轻擦去赫敏脸上的泥痕,他靠在赫敏的肩上,在她的耳畔低语。 “我也喜欢你。” ※※※※※※※※※※※※※※※※※※※※ 微博有这个场景的图,记得去看 第 57 章 对于公开自己和查尔斯在一起的这件事,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并没有像科普魔法史和在课堂上举手发言那样积极踊跃,她和查尔斯都心照不宣地将这件事看成和霍格沃茨其他学生的一种默契考验,用顺其自然的行动暗示他们他俩的关系。 两个人自然而然地一起牵着手去塔楼上课,在课程表上相同的课上当同桌,休息时间一起待在图书馆里学习,在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里因为顾忌着长辈而害羞地不敢互相多说话,避开人群坐在黑湖边讨论问题、魔法和诗歌,像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男女生一样因为今天和对方见了面、说了话而兴奋不已(尽管他俩每天都在见面)。 他俩这种既不张扬也不遮掩的态度很快地就引起了至交好友们的怀疑,哈利在询问赫敏得到回答以后倒是快速地接受了事实,毕竟他早就觉得赫敏和查尔斯的关系有些好得过了头。而罗恩却惊讶得一整天都在反复和哈利确认赫敏恋爱的事情,他直到哈利平静地把这件事分析给他听以后才意识到赫敏也是个女孩,也会和其他男生谈恋爱。在他的固有印象里,赫敏是一个学习过于疯狂的人,以至于让他忽略了她的性别。 “天哪,哈利。”罗恩恍惚到晚上才终于把深思捡了点回来,“竟然有男生和赫敏告白,还是个拉文克劳!” “我觉得拉文克劳会喜欢赫敏才比较好理解。”哈利抽了抽嘴角,“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是我们的好朋友找了男朋友,不是哪个陌生人。而且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很清楚吗?我早就知道他俩迟早会在一起,也就是你比较迟钝罢了。” “但是……”被评论“迟钝”而感到不满的罗恩还想再说,哈利却忽然开始朝他眨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了?”红发男孩困惑地皱起了眉,“我只是觉得赫敏不该这么草率地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她答应赫歇尔之前甚至都没有和我们商量……” “如果你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我们就要赶不上火焰杯的选拔仪式了。”从图书馆回来整理东西的赫敏刚好走到桌前,对着罗恩翻了个白眼。 “而且为什么我谈恋爱还要和别人商量,难道在座的有谁比我更有感情经验吗?”赫敏嘲讽地朝罗恩挑了挑眉,就目前而言,在座的三个人之前都没谈过恋爱,就算赫敏想要寻求感情经验,她自己慢慢想都比问面前两个单身至今的人靠谱得多。 罗恩涨红了脸:“我……我和哈利只是担心你,怕你被人骗了……呃,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好女孩,我们希望你更慎重一点。” “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肯定会一直支持你的。”他撞了撞哈利的肩,“对吧,哈利?” 火焰杯的选拔仪式被布置在门厅,门厅的中央摆着燃烧着蓝色焰火的火焰杯,火焰杯的周围划着一圈年龄线,只有满16周岁的巫师才能跨过那条线去把写有自己名字的字条放到火焰杯里去。 早在前一天,三个学院的学生就已经陆陆续续到门厅把自己的名字放到火焰杯里去了,今天邓布利多将和巴蒂克劳奇一起宣布火焰杯选出来的每个学院的代表人选。 三个学院的学生齐聚一堂,让门厅显得有些拥挤。 布斯巴顿的学生穿着灰蓝色的斗篷,坐在门厅的最边上,不过却仍然吸引了很多学生的目光。克鲁姆坐在德姆斯特朗学生里的最中央,脸色阴沉,他刚刚好不容易在摆脱了自己粉丝的纠缠,坐到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的边上,现在他时不时地往格兰芬多那边看几眼,似乎对哈利他们挺感兴趣。 “天哪,我的偶像在看我。”罗恩兴奋地和哈利炫耀,“他是不是意识到我是个打魁地奇的好苗子了?我就觉得我的天赋迟早会被值得的人赏识的。” “说不定他在看哈利,罗恩。”赫敏冷酷地泼了冷水,“没有人不会对霍格沃茨的救世主不感兴趣的,况且他平时根本没什么机会和哈利接触。” 邓布利多站在火焰杯前,伸出手掌。火焰杯里飞出了一张被火燎得卷了点边缘的纸条,枯瘦的手指迅速地把它拿了下来。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字条,迅速地念出火焰杯选出的第一位选手:“布斯巴顿,芙蓉·德拉库尔。” 尽管他已经很年迈,声音却仍然洪亮有力地传遍了整个门厅。 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夫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个有着一头及腰银发的漂亮女巫从灰蓝色的海洋里自信地站了起来,在布斯巴顿学生们的欢呼声中,她轻盈曼妙的气质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我的孩子,去吧。”马克西姆夫人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芙蓉·德拉库尔朝她弯了下腰,而后转身像只姿态优美的天鹅一样,扬着下巴走到礼堂前。 罗恩的眼睛就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德姆斯特朗,威克多尔·克鲁姆。”邓布利多又抓到一张火焰杯里飞出来的纸条。 “我就知道一定会有克鲁姆的!”罗恩的眼睛终于舍得从芙蓉的身上挪开了。 高大阴沉的男人从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中站了起来,昂首挺胸地大踏步走上前来。 终于到第三张纸条了,邓布利多半月形镜片后的眼睛露出一点笑意:“霍格沃茨,塞德里克·迪戈里!” 霍格沃茨的学生终于也爆发出了一阵欢呼,赫奇帕奇的学生们激动地尖叫起来,有些人甚至兴奋地抱在了一起。 塞德里克害羞又高兴地从桌边走上前来,对上邓布利多略带赞许的眼神。 霍格沃茨的学生终于也爆发出了一阵欢呼,赫奇帕奇的学生们激动地尖叫起来,有些人甚至兴奋地抱在了一起。 塞德里克害羞又高兴地从桌边走上前来,对上邓布利多略带赞许的眼神。 乔治和弗雷德与其他格兰芬多一样,一边疯狂地鼓掌,一边朝着塞德里克吹口哨。 大家用魔杖把自己手中握着的自己学院的小旗帜都变成了黄黑配色,为赫奇帕奇的勇士塞德里克大力挥舞着,显示出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瞬间压倒了另外两个没有准备的学校。 布斯巴顿的学生见状,不甘示弱地在空中挥舞起了灰蓝色的帽子,为自己的选手加油打气。 哈利却意外地没有加入狂欢,他到现在都记得塞德里克是秋张的男朋友。这一点认知让他很难真心实意地祝福他,尽管他知道塞德里克这次是为霍格沃茨争光。 但当他眼睁睁地看着情敌赢了他梦寐以求的爱情,又得到了为学院出战的殊荣以后,他的心头还是难以自抑地涌现了一丝怨毒。 赫敏注意到了他的的表情,递了一个担忧的眼神过来。 哈利为了不让朋友担心和问起他的糟糕情绪来源,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与怨恨,随大流鼓起了掌。 “那么选拔仪式……”邓布利多正欲宣布仪式结束,忽然又有一张纸条不合时宜地从火焰杯里飞了出来,门厅中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邓布利多虽然没有大变脸色,但本来上扬的嘴角也瞬间压了下来,抿成了一条直线。 在巴蒂克劳奇和另外两个学校校长飞来的审视和怀疑的目光中,他在一阵沉默之后,低头平静地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霍格沃茨,哈利波特。” 罗恩哗的一声打翻了桌上的水杯,他恼怒地看着哈利:“你怎么能背着我去报名。” 整个门厅的焦点也瞬间全都聚焦在了一脸茫然的哈利身上,他想站起来去向邓布利多说明情况,但是另外两个学校的校长和巴蒂克劳奇都已经先一步围了上去,和邓布利多吵起了比赛的公平性问题,卡卡洛夫满脸怒容,觉得邓布利多对火焰杯做了手脚,让霍格沃茨多了一个勇士就能多一个胜利的可能。马克西姆夫人则假惺惺地讽刺他不能因为虚荣就让一个不满16周岁的孩子出战。巴蒂克劳奇则觉得火焰杯的规则受到了破坏。麦格教授和疯眼汉穆迪也从教师席上站了起来,加入了争论。 “委员会需要就这件事讨论一下,比赛的最终人选等会议结束以后再行宣布。”邓布利多向学生说明以后,就和委员会离开了门厅。 西里斯则走到格兰芬多长桌前,叫走了哈利和赫敏,留下一群对当前事态完全不理解的年轻学生。 等哈利到达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只有邓布利多背对着门站在冥想盆旁。 哈利一看到邓布利多就冲了上去。 “校长,我没有把我的名字扔到火焰杯里!”年轻的救世主焦急地解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乔治和弗雷德的增龄剂都骗不过火焰杯,我怎么可能……” “我知道。”邓布利多转过身,温和地打断了哈利,站在他手上的福克斯飞回到金栖枝上。 “西里斯,你知道是谁把哈利的名字放到火焰杯里去的了吗?”邓布利多忽然问西里斯。 哈利惊讶地看向自己满脸轻松的教父。 “看到了。”西里斯点点头,露出一个张扬的笑,“非常有趣。”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泛黄对折起来的空白纸张,用杖尖抵着纸张的中心轻声念到:“我庄严宣誓不干好事。” “你在做什么?”哈利一脸茫然,不过旋即他的目光就被那张纸吸引住了,原本空白的羊皮纸上忽然出现了晕染出了一张完整的霍格沃茨和霍格莫德地形图,上面还有不断变化的脚印和人名。 “这是……活点地图?”哈利马上反应过来,这就是西里斯曾经和他提到过的,他和他父亲以及其他朋友一起研制出来的活点地图。 “不愧是詹姆的儿子。”西里斯对哈利的悟性非常满意,他抖开活点地图,展示给众人看。 “这张地图不是在费尔奇那里吗?”赫敏问道。 “本来这张地图确实应该被锁在费尔奇的柜子里,但是有两个学生把它从那里偷了出来,然后被我发现没收了,所以现在它又物归原主了。”西里斯得意地挑了挑眉,“哈利,看到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这边的这个名字了没?念出来。” 哈利睁大眼睛,在那个狭小的办公室图案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巴蒂·克劳奇……?” 他困惑的声音使得邓布利多眯起了眼睛。 “他不是魔法部的官员吗,为什么会在教室里?”哈利感到不解。 “有两个巴蒂·克劳奇,哈利!”赫敏忍不住开口,“你再看一眼地图,在礼堂附近,还有一个巴蒂·克劳奇。” 哈利低下头,确实在礼堂的边缘又找到了那个一模一样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巴蒂克劳奇?”哈利完全搞不明白了。 “我想,应该只有一个巴蒂克劳奇是我们今天见到过的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的司长巴蒂克劳奇。”赫敏看向西里斯,肯定地说,“而另一个,就是假扮疯眼汉穆迪的人吧。” “什么假扮穆迪?”哈利忽然意识到似乎只有他自己在状况外。 “冷静,哈利,这件事我能跟你解释。”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沉声朝哈利说道,“查尔斯在课上意识到穆迪随身酒瓶里装的不是酒,而是复方汤剂。所以我们去找了布莱克教授,希望他能借职务之便,注意一下穆迪的行踪,帮我们确认他的身份。” 赫敏看向西里斯:“不过我没想到布莱克教授找回了活点地图,这让事情一下子就变得简单许多。只需要看一眼地图,就能确认假扮穆迪的人的身份,甚至还能随时监视他的行踪,确定他的目的。” “不过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假穆迪也叫巴蒂克劳奇。” “他应该是小巴蒂克劳奇。”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巴蒂克劳奇的独生儿子,一个在魔法部记载里早就应该死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 “看起来阿兹卡班的管理比我想象得还要漏洞百出。”前阿兹卡班囚犯冷笑了一声,“他们还声称我是阿兹卡班百年来唯一一个成功越狱的人,这么看来小巴蒂克劳奇越狱的时间可比我还要早。” “他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扔进火焰杯?”哈利感到很困惑。 赫敏深深地看了哈利一眼:“我想这可以解释,哈利。你可能不知道,火焰杯之前之所以停办一百多年,就是因为死亡的人数太多。” “而他送不满16周岁的你去参赛,很可能就是想让你死。”她的嘴唇有些发白,声音有些发颤,“他是食死徒,是伏地魔的手下。” 棕发小女巫的声音顿了顿,感到呼吸有些困难,她艰难地把剩下的话说完:“我想再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比伏地魔更希望你死去了。” 她说完,飞快地扭头朝邓布利多喊道:“校长,我觉得不能让哈利去参赛!” “我们不能让他去送死。” “有我在,哈利不会死的。”西里斯斩钉截铁地驳回了赫敏的提议。 “阿不思,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轻易就这样打草惊蛇。毕竟现在的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西里斯道,“如果不让哈利去参赛,小巴蒂克劳奇可能就会怀疑我们猜到了他的计划。如果他有其他的打算,我们也没办法得知了。” 他摸了摸哈利的脑袋:“我觉得我们还是先顺着他的计谋走下去,有活点地图在,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如果他想做些什么,我们马上就会察觉到。” “这样太冒险了。”赫敏叫道,“你难道可以全天24小时都盯着活点地图看吗?况且他还可能有其他同伙,如果有人对比赛场地动了手脚,那哈利随时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 “你说得对,格兰杰小姐。”西里斯脸上自信的笑意不减,“所以我们要更小心一点。” “你不想知道伏地魔到底在搞什么鬼吗,阿不思?”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活像一只得了骨头的大黑狗。 “我想知道。” 哈利先一步回应了自己的教父。 “让我去吧,校长。”年轻的救世主沉下眼神看着邓布利多,“我想知道伏地魔到底想干什么。” 第 58 章 “我见过他。”赫敏在图书馆里放下她刚刚从历年杂志报刊区找到的记载有当年小巴蒂克劳奇被捕一事报道的报纸,脸色阴沉得可怕。 查尔斯接过报纸,看清报纸正面头版上印着的在法庭上被傲罗制伏的小巴蒂克劳奇照片,那个被自己的父亲亲手下了判决的食死徒即使面临着终身□□的判决,仍然露出了一幅凶神恶煞的表情。 “魁地奇世界杯的那个食死徒?”查尔斯低声道,“你从他的手下救下了我。” 即使当时在黑暗中很难看清一个人的脸,但大体的轮廓还是依稀可以辨别的,当时被魔杖杖顶的光照亮的那张脸,如今和照片上的这张脸重合了。 “然后我就被人打晕了。”赫敏沉着脸,“你觉得打晕我的真的是另一个食死徒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小巴蒂克劳奇在魔法部的记载里明明已经死在阿兹卡班了,当初收尸也有人证,而如今他却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魁地奇世界杯的营地,出现在了霍格沃茨。而他的父亲恰好又是魔法部的官员……” “你觉得是他的父亲偷偷救了他?”查尔斯皱了皱眉。 “不排除这个可能。”赫敏手里紧紧捏着报纸,“甚至有可能当初打晕我的也是他。不然这也太巧了,我刚发现了小巴蒂克劳奇就被他的食死徒同伙打晕,魔法部的官员又马上赶到救了我们,食死徒却一个都没抓到。但是如果是巴蒂克劳奇下的手就讲得清了,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偷偷救了小巴蒂克劳奇,所以不能让其他人抓到他。他选择了打昏了我,又救了我,而他又可以把小巴蒂克劳奇带回家。” “况且,你还记得小巴蒂克劳奇当时身边有个家养小精灵吗?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一个越狱的人身边会有家养小精灵?他越狱以后肯定是有一个有家养小精灵的家庭收留了他,这才解释的通。”赫敏冷静地分析,“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老巴蒂·克劳奇。” “如果老巴蒂也是食死徒,他不应该只是打昏你。”查尔斯接口道,“食死徒厌恶你的血统,而且你还看清了小巴蒂的脸,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没有理由留下你和我的性命。” “所以他救了小巴蒂克劳奇,却并不是食死徒。那么他的身份就比较复杂了。”查尔斯沉思了一会儿,“他出于仅剩的亲情帮助小巴蒂越狱,小巴蒂却不一定承他的情。” “小巴蒂克劳奇会扮成穆迪,说明他已经和伏地魔搭上了线,要帮伏地魔实现某个目标。”查尔斯伏在赫敏的耳边,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既然老巴蒂不是食死徒,那么他就不可能同意小巴蒂的计划,所以假穆迪的事情他势必不知情。” “那么至少老巴蒂不会阻止我们打乱假穆迪的计划了。”赫敏总算有了些安慰。 关于魁地奇世界杯的疑惑解决了,赫敏接下来就搬来了一堆魔咒相关的书籍,开始和查尔斯研究怎么帮哈利通过火焰杯的第一关了——海格让哈利偷偷去看了第一关他们要对付的巨龙,赫敏觉得第一关就已经很危险了,需要尽快找到应对策略。 正当他们快翻完手头的书时,桌旁忽然一阵人群的骚动,查尔斯注意到德姆斯特朗的克鲁姆坐到了他们边上的书桌,身后还缀着一大群穿着霍格沃茨校服的学生。 高大阴沉的男生对于狂热粉丝却束手无策,只能低头安静看书不予回应,然而那些看到偶像就会失声尖叫的粉丝们却瞬间占据了那张原本空着的书桌的各个角落,甚至把书桌边的其他几张书桌也都占满了,把克鲁姆当成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围观,以为克鲁姆背对着她们就听不见她们说话似的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 然而被深深困扰的不仅仅是克鲁姆,还有只是想来图书馆里好好自习一整天的其他学生。 赫敏本来就已经被假穆迪和巨龙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了,现在被克鲁姆的粉丝打扰得没办法安心思考问题更是烦躁,她强忍着怒火站起身,去图书馆的柜台请来了怒气冲冲的宾斯夫人。 宾斯夫人以雷霆之势把围着克鲁姆转悠的那群粉丝都赶了出去,掐着腰警告她们不要再来破坏图书馆的秩序,不然就在他们的身上施疏远咒,让他们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不能接近他们的偶像克鲁姆十米之内。 围绕在身遭的苍蝇一样的粉丝终于被甩掉,克鲁姆专门跑过来和赫敏小声道谢,虽然他的脸色还是冷冰冰的,但明显能听出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语气温和。 “不用谢,我只是希望图书馆能维持它应有的氛围。”赫敏的声音仍有些强硬,她被粉丝惊扰的怒火还没有完全压下去,只能勉强让自己不要显得太没有礼貌。 克鲁姆注视着赫敏走回位置,看到她边上年轻的黑发男孩低声讲了什么,而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他手里拿来遮挡粉丝视线的《巫师故事集》被他重新立了起来,他却不再看里面那些情节差不多都可以猜到之后发展的俗套故事内容了。 用书籍遮住大半张脸的高大男孩悄悄地在不远处打量着那个对他态度冷淡却帮他解围的女孩,老实说,他不是没见过一天到晚闷在图书馆里认真学习的那类巫师,但是眼前陌生的年轻异国女巫却让他觉得她和那些人都不太一样。 他看着赫敏认真地低头翻阅着厚厚的魔法典籍,全神贯注地投身在她所钻研的方向上,棕色的发丝在光下泛着金光,似乎周身环绕着一种神圣俨然的光辉。 之后为了避开过于热情的粉丝们,克鲁姆经常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找一些情节简单方便打发时间的书来看。他挑的位置经常离赫敏很近,他注意到有时候那个格兰芬多的女孩一个人来图书馆,有时候两个人来,有时候三个人来。 没有了粉丝的吵闹,赫敏很难注意到他,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安安静静地看书或者写论文,桌上经常摆着浓浓的黑咖啡,在周末经常一待就是一整天。似乎图书馆才是她的家。 火焰杯的第一关很快也临近了。 第 59 章 哈利参加火焰杯的内情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真相,甚至为了防止穆迪怀疑,连罗恩也被蒙在了鼓里。导致罗恩觉得哈利是为了那一千金加隆的奖金背着他报了名,气得一个星期没跟他说话,直到哈利和赫敏两个人轮番在他面前给他念一百多年前火焰杯停办前出的各种事故已经各种选手的惨烈死相以后才让他明白哈利的参赛纯属是有人想要害他。 不过这一个星期的洗脑不仅影响到了罗恩本人,也实实在在地让哈利本人受到了反噬,他或多或少受了点以往火焰杯负面事件的影响,情绪也跟着低沉了好几天,和赫敏他们一同待在图书馆里找第一关的对策。 与此同时,外界的人对于哈利的评价更多觉得他是一个虚荣的沽名钓誉之辈,为了出人头地对火焰杯做了手脚让自己成为第四个参赛选手。这一切都得益于巫师新闻界臭名昭著的记者丽塔斯基特。她把每个选手都拉进小黑屋里一对一进行了刻薄刁钻的访谈,然后写了一篇无限夸大事实捏造事实的新闻报道。其中哈利的形象被她抹黑得最严重。 连霍格沃茨本校的学生都把哈利当笑话看,觉得他连火焰杯第一关都过不了。有人甚至做了个“波特臭大粪”的徽章,一时之间传遍了整个学校。哈利每天在上课的路上都能碰到有人朝他嬉皮笑脸地展示那个糟糕的徽章,即使他知道一切的真相,情绪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幸好小天狼星知道他情绪不对,经常偷偷带他通过密道去霍格莫德村散心,导致哈利在赛前已经对蜂蜜公爵各个口味的糖果都产生了深刻的了解,甚至可以写一篇描写糖果丰富口味的论文了。 第一关比赛当天,哈利和其他选手待在帐篷里紧张地等待着抽签,小天狼星赶跑了躲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丽塔斯基特,把魔法部负责抽签的官员领了进来。 巴蒂·克劳奇似乎生了严重的病,一直请假在家,因此第一场比赛也并没有来监督,只是交给了手下人去办。 哈利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惨烈,他抽到了四只火龙里最危险的匈牙利树峰,出场的顺序排在了最后。 塞德里克之前被哈利提醒了第一关的内容,因此上场前还特地跑来安慰鼓励了他一下。不过在一旁监督抽签的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却很难掩饰住内心的窃喜,直到出帐篷前嘴角都带着压不下去的笑容。 赫敏和其他人坐在赛场上,胆战心惊地看着前面几个选手在死亡边缘横跳,有的身负重伤终于拿到了被火龙守护的金蛋,有的害火龙踩碎了真正的蛋导致扣分。总之每一个人的计划都充满了让人心惊肉跳的变数,让赫敏也对哈利接下来的表现担心不已。 终于等到哈利出场了,黑发绿眸的救世主手拿魔杖,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袍出现在赛场的入口处。 赛场中央的匈牙利树峰趴在假山上,脖子上套着重重的锁链,躺在一堆龙蛋旁闭目养神。在一堆龙蛋中放着一颗显眼的金蛋,那就是哈利的目标。 赫敏紧张地抓住了查尔斯的手臂。 哈利握着魔杖,小声地念了一串咒语,他身上的颜色忽然开始变换,越来越接近背景的颜色,最终彻底与背景融为一体。 观众席里有人反应很快,马上就叫了出来:“是幻身咒!” 场上有些人甚至没听过这个咒语,当下座位间就出现了窃窃私语,在不断地问询和解释中,逐渐大家都了解到,幻身咒是一种类似于隐身术的高级咒语,可以让自己的身形像变色龙一样融入周围的背景,起到“隐身”的效果。 不论怎么说,这个咒语显然都不像一个四年级学生使得出来的——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哈利甚至会使用更高级的守护神咒。 瞬间哈利在众人心里的形象就改变了,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开始后悔之前的轻敌,普通学生开始后悔自己赛前押宝没押在哈利身上。 赫敏终于松了口气,幻身咒正是他们在图书馆查阅典籍以后,查尔斯提出的解决办法,为了让哈利记住并且成功施出这个咒语,他们每天都躲在空教室里训练到很晚。 她本来还担心哈利会紧张得忘了咒语,不过现在来看,哈利比其他选手让她放心多了。 赫敏和其他观众现在看不清哈利的位置,但是穆迪的魔眼却能看透一切。 查尔斯转过头,盯着不远处假穆迪的表情,不过假穆迪一脸严肃,紧紧盯着场上的场景,魔杖也好好地收在口袋里,似乎并没有下手的意思。 忽然间,匈牙利树峰边上的一块石头变成了一只肥肥的小老鼠,一颗石子从另一个方向漂浮了起来,飞到树峰的头上落下,砸到了他闭着的眼皮上。 树峰的眼睛猛地睁开了,它尖尖的瞳孔扫视了四周,最终落到了那只在赛场边缘吱吱乱跑的小老鼠上,它甩开翅膀站了起来,从假山堆上走了下来,一把拍住了那只小老鼠的尾巴。 老鼠吱吱乱叫着疯狂挣扎,树峰却像忽然起了逗弄的兴趣,用一只前爪拨弄着老鼠的身体。 与此同时,被一堆真蛋围着的金蛋轻轻动了下,而后它悬在了空中,在树峰的背后慢悠悠地飘浮了起来,从赛场的最中央慢慢地飘到了赛场的入口处。而后一个清晰的人影逐渐在入口处显现,救世主的手里稳稳地拿着一个金蛋。 哈利在第一关里面对着最凶狠的那只火龙,通关的流程却出人意料地变成了最顺利的那个,别说受伤了,脾气最暴躁的匈牙利树峰热衷于玩老鼠,连哈利的一只衣袍角都没摸到。 不管身为评委的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多么偏心,最终还是不得不给哈利一个全场最高分。 哈利一跃而成霍格沃茨的英雄,在赛后格兰芬多的庆功派对上,再也看不到有人佩戴“哈利臭大粪”的徽章了,所有人都簇拥着哈利,朝他喷魔法礼花,弄得哈利全身上下挂满了彩带。 罗恩和赫敏开心地吃着无限量供应的美食,他们这几天陪哈利训练,一日三餐都靠南瓜汁和面包,偶尔伙食改善全靠查尔斯和小天狼星从食堂打包来的牛奶和烤鸡。 提到查尔斯,赫敏又叹气了。 “他不能来格兰芬多休息室参加我们的庆功派对,实在是太遗憾了。”她端起桌上一盘小蛋糕,转头问乔治,“我能打包一点给他带过去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别错拿了蛋奶饼干过去就行了,那会让查尔斯变成金丝雀的。”乔治嬉皮笑脸地提醒哈利,哈利赶紧把手里的蛋奶饼干放回到桌上。 “多亏了查尔斯的幻身咒和你的变形咒,不然我不可能赢得比赛的。”哈利感激地朝赫敏道谢,今天比赛的应对计划是赫敏和查尔斯共同商讨的结果,之后他们还和小天狼星、罗恩一起陪他每天训练模拟,尽心尽责地好像火焰杯是一场团体赛。 赫敏轻轻笑了下:“如果你没有废寝忘食的练习,我们提再多方案也没有用啊。” 罗恩手里握着油乎乎的鸡腿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哈利得到的那颗金蛋:“邓布利多说下一个项目的线索就在金蛋中,要不你现在就打开看看吧?让大家都看看线索是什么,这样所有人都能帮你想想办法。” 哈利点点头,把沙发上的金蛋抱了起来,其他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看着哈利拧开金蛋上面的旋钮,金蛋的壳四散分开,一阵穿透耳膜的尖叫声忽然从亮起的金光中传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只有哈利手里抱着金蛋没有空余的手捂耳朵,最后他勉强忍者心里的不适把金蛋的旋钮重新旋上,尖叫声戛然而止。 哈利的头脑还是一片空白,宛如骤然失去听觉,世界陷入一阵寂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逐渐听清周围的声响。 “这听起来像女鬼的尖叫。”罗恩颤抖着嘴唇出声,叫了出来,“哈利,难道你下一轮要和女鬼搏斗?” 第 60 章 圣诞节舞会比下一个项目到来得要早很多,比起每个学校基本上只有一名参赛者的三强争霸赛,四年级以上学生都有机会参加的圣诞节舞会明显显得氛围更加浓郁。 在舞会前的一个星期,斯内普每天都能在魔药课上抓到讨论圣诞舞会和胆子大到在魔药课上写纸条邀请舞会对象的倒霉鬼,如果抓到格兰芬多的就扣20分,抓到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扣10分,至于斯莱特林——他们大多把邀请舞伴看成一件很隆重的社交行为,觉得在课堂上偷偷地邀请别人既不尊重别人,又显得自己见不得人,这一点让作为斯莱特林院长的斯内普感到非常自豪,他经常在课上抓到一个犯错的格兰芬多以后冷嘲热讽一番,然后“好心提醒”大家要注意学习“某些同学”专心上课的态度。 麦格教授自己对于圣诞舞会就十分热衷,因此即使是在一向纪律严明的变形课上,也对大家在底下讨论圣诞节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变形术的作业要求也暂时放宽了。不过赫敏并没有因此就放宽对自己的要求,她每节课都很专心——除非她在课上又看到了丽塔斯基特抹黑哈利的文章。 她简直要怀疑丽塔斯基特是不是除了哗众取宠以外就没有其他擅长的事情了。 “我真庆幸,邓布利多终于决定禁止丽塔斯基特进入霍格沃茨了。”赫敏在魔咒课上心满意足地朝哈利和罗恩宣布这个好消息,没有了丽塔斯基特文章的骚扰,她觉得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美妙,她终于可以专心致志地听课而不是去为丽塔斯基特写的那些垃圾文章生气了。 罗恩把手里的预言家日报揉成一团丢到了桌肚里,嫌弃地皱了皱眉:“我还是奇怪,她怎么能用最正常的单词写出这么恶心人的文章呢?” “连达力的作文都写得比她要真心实意。”哈利在麦格教授示范施咒时小声地说,“她怎么可以做到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曲解得彻彻底底。” 麦格教授转过身:“接下来请大家自行练习把一个橡木塞变成一个红酒瓶。” 哈利尴尬地看向赫敏:“呃……赫敏,刚刚麦格教授教了什么咒语来着?你能不能示范给我们看看。” “如果你还想通过接下来的项目,那你起码得学会怎么施咒。”赫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哈利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认命地挥动魔杖把刚刚麦格教授的施过的咒语重新施展了一遍,变出来的红酒瓶表面在光线下闪着好看的光泽。 麦格教授看了一圈奇形怪状的酒瓶,忽然又一下子看到了赫敏的成品,满意地走了过来:“非常完美,格兰杰小姐,我将为格兰芬多加五分。” 她接着又看到了坐在赫敏边上的查尔斯变出了酒瓶,赞许地点了点头:“拉文克劳也加五分。” 等她离去以后,哈利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橡木塞,又看了眼赫敏桌上的红酒瓶,欲言又止。 “你怎么记住咒语的,你刚刚不是在和我们聊天吗?”罗恩惊愕地开口。 “预习是个好习惯。”赫敏叹了口气,“况且我不觉得如果我错过了什么要点,还能指望问你们俩。” “你还可以问查尔斯啊。”克里斯正好过来拿多余的橡木塞,刚好听到了对话,笑眯眯地看向赫敏,“我看他应该很乐意吧。” 赫敏的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了脸,看向哈利:“你来施一次咒试试看。” “你能不能再示范一遍……”哈利犹豫着开口,“呃……我本来已经记住了怎么施咒,但是麦格教授一来我就给忘了。” “奥克斯通特安斯博特瑞温” 一只魔杖横了出来,杖尖指着哈利面前的橡木塞轻轻挥动了三下,伴随着平静果断的施咒声,一点淡紫色的荧光从杖尖跳出。橡木塞在桌上轻轻弹跳了一下,开始迅速膨胀生长,在一阵迅疾的光影变幻过后沉寂成玻璃酒瓶的模样,平稳地站立在课桌上。 顺着握着魔杖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哈利看到了查尔斯那张苍白清冷的脸。 “咒语重音在前,魔杖要朝上挥三下。”查尔斯面色不改地给哈利重复了一遍施咒的要领,把哈利面前的酒瓶换成了一块新的橡木塞。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咒语吗?” 在一边看戏的克里斯惊异地看了眼黑发灰眸的清冷少年:“查尔斯,你是在……指导别人怎么施咒?” “如你所见。”赫敏自豪地向克里斯介绍自己的男朋友,“查尔斯一向这么乐于助人。” 克里斯醋溜溜地说:“看来查尔斯真的为爱改变了太多啊……” “少说几句吧,沃特。”罗恩幸灾乐祸地插嘴,“你再多说几句,认真上课的某无所不知的女巫就要恼羞成怒了。” “沃特先生。”麦格教授凉凉的声音从前排传了过来,“如果你把橡木塞收集好了,那么就请把它们拿到讲台前来,让其他还想要练习的同学可以过来领取。” 克里斯打了个哆嗦,赶紧把装着橡木塞的盒子抱了起来,临走前又走到赫敏跟前:“有件事情要找你帮忙,下课后说。” “你最好不要让我帮你邀请女生。”赫敏转过头,看到哈利变出了一个橡木做的酒瓶,酒瓶的表面都是粗糙的木茬。 “我想你最好再试一次,哈利。”赫敏吐出一口气。 “我觉得我……这样就差不多了。” 哈利转过头看了看四周,纳威还在认真地注视着他眼前一动不动的橡木塞,吞吞吐吐地小声重复着咒语,被一旁的卢娜好心提醒他需要念得更“果断”一些。西莫倒是念得很果断,但是连麦格教授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他的魔杖只是轻轻挥了三下就让橡木塞爆炸了。查尔斯好心地用了一个清理一新帮西莫清理了残局,然后他就被麦格教授叫走去指导其他同学怎么施咒了。 “罗恩,你的舞伴找好了吗?”哈利用手肘顶了顶罗恩,“我们三个人里可就只有你没有舞伴了。” “罗恩不是有舞伴吗。”罗恩还没来得及开口,迪安托马斯就从他们身后探出了头,露出点意味不明的笑容,“麦格教授可是在交谊舞课上邀请了罗恩呢。” “那只是练习!”罗恩气愤地反驳,“我只是比较倒霉,被麦格教授抓去做示范的。你总不能指望她教你们怎么和空气转圈圈吧?” “得了吧,如果不是因为你在课上嘲笑爱洛伊斯·米德根的青春痘,麦格教授也注意不到你。”赫敏冷笑了一声,“如果你对女孩子一直这么没有礼貌,那你最后什么女孩子都邀请不到。” “你不能因为自己已经有男朋友可以陪着去舞会了就来嘲讽我。”罗恩嘟囔着,“谈恋爱有什么了不起的。” “格兰杰小姐,你能去指导一下米德根小姐怎么施咒吗。”麦格教授苍老严肃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的,教授。”赫敏放下书本站起身,扭头生气地看了罗恩一眼。 “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就算我没有男朋友,也知道因为一直害怕邀请别人而情愿做个胆小鬼是绝对不可能凭空冒出一个舞伴的。就连金妮都能跟着哈利去舞会,她甚至都没到四年级呢。”赫敏说完,气冲冲地拿着魔杖去教爱洛伊斯·米德根怎么施咒去了。 “我明明邀请过别人的,她怎么能说我是胆小鬼呢?”罗恩等赫敏走开,低声向哈利抱怨。 “你管朝芙蓉德拉库尔大吼大叫叫邀请?”哈利惊奇地看了眼罗恩,“老实说,我觉得她因为惊吓过度而朝你扔了个落水咒一点也不冤。” “就算德拉库尔没有惊吓过度她也不可能答应罗恩的。”迪安嗤笑一声,“她甚至在朝罗恩扔出一个落水咒后都不知道罗恩是谁呢。” ※※※※※※※※※※※※※※※※※※※※ 橡木塞变成红酒瓶的变形咒语是我自己瞎编的,“奥克普拉”是“oak stopper”的音译,就是橡木塞的意思(百度翻译机翻结果,并不严谨),“特安斯”是“transform”(转变)的前半部分音译(我乱译的),“博特瑞温”是“bottle ofred wine”(百度翻译机翻出来的“红酒瓶”)的音译改编。合起来就是“橡木塞变成红酒瓶”。原著里的咒语好像都是拼凑英文词根得到的,但是我因为母语不是英文,而且英文学得稀烂,所以只能这样随便拼凑一下…… 第 61 章 “这是什么?” 赫敏尴尬地开口,她的手里拿着下课后克里斯塞给她的一封浅蓝色的……看起来像是用某种丝绸料子做的信封,信封上还有一股甜腻的香水味,看起来非常像布斯巴顿那些自视甚高又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喜欢的风格——他们宁愿在大冬天穿着薄薄的丝绸袍子打哆嗦也不愿意披上被他们认为过分臃肿的裘袍。 如果没有会发热的魔法手炉和温暖咒,赫敏想他们应该早就被冻死了。 “如你所见,一封被精心设计过的情书!”克里斯自豪地宣布,他瞥了眼坐在边上温习功课的查尔斯,收敛了些过于张扬的语气,跟赫敏补充了一句,“呃,当然不是给你的……” “查尔斯,你就不能避开一下吗,麻瓜们怎么形容这种情况来着……?隐私,对,我觉得你应该尊重我的隐私。”克里斯有些不满地看着他,“已经下课好一会儿了,我又不会把你的女朋友怎么着。” 因为已经下课,教室里已经空了大半,讲台上摆满了奇形怪状的瓶子,以及一些长出瓶颈的橡木塞——它们被晾在那里,来等待变形术时间期限结束后可以恢复原形。 黑板上用发光的字体写着变形术的家庭作业——“试举例说明,进行跨物种转换时,变形咒必须作怎样的的调整”——他们下节课就要学习怎么把珍珠鸡变成天竺鼠了。 哈利没来得及抄作业,一下课就卷着包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因为四名勇士要跳开场舞,所以金妮坚持让哈利利用课余时间和她多练几次交谊舞的跳法,以免到时候当众出糗。不过不幸的是,她在练舞过程中发现了哈利有些敷衍的态度,为此她发了通脾气,觉得哈利是在嫌弃她这个舞伴。 虽然哈利确实更想和秋张跳开场舞,但是他也不敢伤害韦斯莱家的小妹妹,因此不敢再对练舞态度敷衍,更不敢迟到了。 而罗恩忙着邀请舞伴,他一看到帕瓦蒂背着包离开教室就赶紧整理长袍跑去邀约了。 此时教室里只有一股淡淡的焦味——虽然西莫的爆炸成果以及被清理干净,但是气味却很难一下子消失。 查尔斯头也没抬:“我怕你从乔治那里弄来的这个信封会伤到我的女朋友。” “据我所知,他们卖给你的这个东西还只是一个实验品。”他合上书,淡淡地扫了克里斯一眼。 “这不是实验品,这是我找他们特别定制的。”克里斯急切地反驳查尔斯。 “但他们确实没有测试过它的安全性,因为你要的太急了。”查尔斯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本质。 “所以你这是要给谁的情书?”赫敏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信封的一角,“恕我直言,这个信封的味道只比西莫的魔杖爆炸引起的焦味要好闻一点点。” “给莉亚·奥克莱尔的。” “那上面是甜橙和糖果的香气。”克里斯沮丧地垂下脑袋,“我找乔治重新定制一个没有香气的好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你快点打开看看,从女孩子的视角评价一下,如果你收到这样的一封情书,会有什么反应。”克里斯重燃了斗志。 “我觉得我不能白白冒着打开一件没有测试过的产品的风险。韦斯莱太太不止一次和我抱怨过乔治和弗雷德因为做实验搞出过好几次爆炸。”赫敏忽然有了主意,朝克里斯挑了挑眉,“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克里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赫敏的意图:“你不会要让我加入你那个什么小精灵社团吧?” “是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赫敏笑眯眯地从抽屉里摸出一个银闪闪的徽章,“入会费2银西可,我们有着丰富的社团活动,比如说去参观家养小精灵的工作环境,对家养小精灵进行访谈以及……” 克里斯火速地在赫敏的桌上放了两个银西可,然后把那个徽章拿到手里,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赫敏:“好了好了,我入会了,这下你可以打开了吧。” “你的女朋友怎么可以这么无孔不入。”他转头朝查尔斯抱怨了一句。 查尔斯微微一笑:“至少她做的事情比找别人定制情书有意义多了。” 克里斯一时语塞,决定在这对情侣面前保持沉默。 一阵呼啦啦的声音伴随着赫敏的惊呼响起,只见一大片浅蓝色的蝴蝶忽然从被赫敏打开的信封口飞了出来。赫敏被吓得松了手,信封像一封吼叫信一样悬在了空中,也像一封吼叫信一样以封口为嘴,开始温柔地说话。 “亲爱的莉亚,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毕竟叫奥克莱尔显得有些过于严肃和生疏了,我希望我们之前的交流可以更轻松愉快一些……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被你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吸引住了……” 赫敏的嘴角抽搐着,听着这封奇异的“吼叫信”以一种温柔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语气把一封含情脉脉的情书念完。 然后她对上了克里斯充满期待的眼神。 “呃,我说……”赫敏开始望天,“你是打算让那个莉亚在哪里读这封信?如果她没有防备地当众打开看信,那么周边的人都能听见你写给她的东西。” 她抽了抽嘴角:“我不觉得她会对周围人的反应漠不关心……” 阳光照耀下的黑湖波光粼粼,然而室外的温度并没有像这片风景一样宜人。寒风吹过湖面,吹起一片涟漪。 黑湖边的码头上一片喧哗,克鲁姆被他自己的粉丝俱乐部跟到了湖边,那群狂热的女巫虽然在当下幸福感爆棚,但也只敢站在克鲁姆不远处捧脸傻笑。 高大阴沉的男孩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背心,露出了身上发达的大块肌肉。他慢跑到码头上,烦躁地脱下了鞋袜一下子跳到了黑湖当中,激起一阵水花。 女巫们又发出一声尖叫,全都涌到了克鲁姆刚刚站立过的地方,朝水面看去。 第 62 章 克鲁姆很快就游远了,粉丝俱乐部的欢呼声也渐渐听不太清了。 他露出湖面透了透气,而后又一个猛子扎进冰冷的湖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岸边探出了头,扫向黑湖边的一大片长椅。 萧瑟的冬风中,绿色的松林哗啦啦作响,没有虫鸣和鸟叫,显得格外寂静。 然而一个长椅上却有个穿着长袍的身影,红黄色的围巾在一片苍茫灰暗的背景中显得格外显眼。 克鲁姆眯起了眼,双手按在岸边的土地上,用力一撑就从黑湖中跳了出来,大片水花飞到了岸边的杂草上,从湖里带出来的阵阵寒气从他的肌肉上渗了出来。 他拖着一身寒气在土地上踩出一个又一个泥泞的脚印,走向了坐在湖边看书的赫敏。 年轻的棕发姑娘正翻过一页《古怪的魔法难题极其解答》,她的鼻尖被冷风冻得红红的,浅浅的雀斑像印在一片水蜜桃的表皮上。 她拢了拢厚实的围巾,一大片阴影忽然投到了泛黄的书页上,赫敏抬起头,被克鲁姆的打扮吓了一跳。 “你在看什么?”克鲁姆问。 赫敏翻过书皮给他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小人对着克鲁姆的脸抱怨了一声。 “我记得你叫赫米翁……是吗?”克鲁姆的声音很低沉。 赫敏轻轻地皱了皱眉,她耐心地解释,“不是赫-米-翁,是赫-敏。” “赫-米-恩。”克鲁姆艰难地从喉间挤出这几个字。 “差不多了。”赫敏心想保加利亚人的发音构造可能和他们不太一样,不然为什么他们念个名字都这么费劲。 “我在图书馆经常看到你。”克鲁姆继续说。 “我很喜欢图书馆。”赫敏点点头,“那里非常适合学习。” “你好像一直和朋友在图书馆学习,今天第一次看到你一个人在外面。”克鲁姆道。 赫敏认真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我在图书馆一直找不到机会和你单独说话,但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克鲁姆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你能做我的舞伴吗?” 赫敏盯着他呆愣了几秒,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对克鲁姆的印象仅仅停留在那个在魁地奇世界杯上抓住金色飞贼的找球手和那个被粉丝俱乐部严重困扰的倒霉男孩,虽然由于他经常出现在图书馆,他确实在她这里混了个眼熟。但是她也实在想不到克鲁姆会邀请她,毕竟她在大多数人眼里只是一个没趣的书呆子。 而此时的克鲁姆浑身都湿透了,光着的脚底板上还沾着泥土,湿哒哒的背心贴着他身上的肌肉,头发也湿漉漉的,不断往地上滴水,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滑稽。但他的神情却无比认真,似乎他真的很想把握住这次机会。 “我很抱歉……”赫敏合上书,低下头盯着自己脚边的落叶,落叶上趴着一只绿色的甲虫,她此时却没办法分心去想为什么冬天还会有甲虫存在。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迎上她的视线,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足够诚恳,“但是我必须和我的男朋友去舞会,我已经答应了他。” 赫敏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查尔斯清瘦的身形,他一身黑色长袍站在黑湖的夜色中,似乎与黑暗也融为了一体,但他的眼睛却被漫天星辰照亮了。 少年为她展示的那片盛夏的海风,连带着他迎风而立的身影,永久地映在了她的心头,伴随着心室的每一阵收缩跃动融入飞速穿过血管的动脉血液,像氧气一样,被不断地输送到她身体中的每一个活着的细胞当中,时时刻刻,与她同在。 微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她眨了眨眼睛,从神游的思绪中抓回了理智。 “你的男朋友?”比起被拒绝,克鲁姆对赫敏有男朋友这一事实感到更加震惊。虽然他确实见到过赫敏在图书馆经常和一些男生一起学习,但是由于图书馆的场地限制,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暧昧的事情——虽然确实有一些胆大包天的巫师们敢在图书馆里亲热,但赫敏和查尔斯并不在此之列,他们竭力避免任何会引起宾斯夫人注意的行为。 “是的,就是查尔斯。”赫敏点点头,“你应该见过他,就是我帮你叫来宾斯夫人帮忙赶走你的粉丝的那次,坐在我边上的男生。” 克鲁姆感到心头一阵刺痛,他确实对那个男生有印象,但是他实在是太安静太低调了,他一直觉得就连哈利都和赫敏更亲近一些——但是他听到哈利去邀请了一个低年级的学生,所以他才下定决心来邀请赫敏。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第一次对赫敏产生兴趣的那一天,就已经亲眼窥见自己的梦破碎的模样。 “你或许可以问问其他女孩子……”赫敏犹豫着开口,想要安慰一下克鲁姆。 然而这位顶尖的魁地奇球星一阵神伤,他低下头,捏紧了拳头,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开了。 惨淡的夕阳落在他的背影上,冷风呼啸似乎是在为他而哀鸣。 赫敏虽然对自己的拒绝感到有些愧疚,又没法办法有什么其他表示。况且她从来没有想到除了查尔斯以外,还会有另一个男生觉得她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姑娘。也可能是因为这样,她没有早早发现克鲁姆喜欢她的苗头,放任一切发展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不过幸好,还不算太晚。 少女把脑袋埋在围巾里。 下次还是要敏锐一些比较好。她苦恼地想着。 第 63 章 神奇动物课上,海格兴致勃勃地要给大家展示他不知从哪里搞到的炸尾螺。 “你们今天将观察他们是否会进行冬眠。”他粗声粗气地向大家挥舞着厚厚的手掌,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不过大部分人都对海格每次带来的稀奇古怪的动物兴致缺缺,他们站在角落里自顾自地聊着天,或者干些其他事情,反正只要不闹得太张扬,海格是注意不到的。 “天哪,格兰杰,丽塔斯基特说你是游走于男生之间的交际花。”拉文德怪声怪气地叫了一声,趁着海格转身去搬装着炸尾螺的箱子时,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把手上的《巫师周刊》塞给了赫敏。 《巫师周刊》的封面上印着赫敏眼熟的一个鬈发女巫,拉文德的床边就贴着这个女巫的巨幅海报。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边上的同学都听见了,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赫敏本来就觉得从早餐开始就有一些人一直在盯着她看,上课的时候也有人拿着本杂志一边看一边冲她古怪地笑。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一旁半个身子都挂在德拉科身上的潘西帕金森马上停止了朝向马尔福的捏着嗓子的撒娇攻击,在赫敏抖开报纸的时候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丽塔基德曼说的也没错啊,只不过这个交际花有些丑而已……” 克拉布和高尔马上发出了一阵愚蠢的笑声,由于笑声实在过大甚至惊动了海格。 “你们在笑什么?”海格搬着装着炸尾螺的大箱子粗声粗气地问底下的学生。 赫敏没有去理会潘西的冷嘲热讽和海格的询问,阴沉着脸盯着报纸的头条标题:赫敏格兰杰——把两名火焰杯勇士的心攥在手里的格兰芬多交际花。 “教授。”潘西破天荒地叫了海格一声教授,虽然语气充满嘲讽意味,但仍然吸引了海格的注意力,不过很显然,她回应海格只是想把整件事闹得更大一点。 “《巫师周刊》上说,赫敏格兰杰把哈利波特、威克多尔·克鲁姆和查尔斯·赫歇尔三个男生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她给三个男生都下了迷情剂,来确保他们都死心塌地地臣服于她的脚下。”潘西大声地把文章里最离谱的一段内容念了出来,冲着海格挑衅地笑。 海格抱着箱子愣在了原地,箱子里传来了炸尾螺互相攻击的劈里啪啦爆炸声,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和赫敏有关,而且他也不想让赫敏因为这种扭曲事实的报道受到伤害。 “丽塔斯基特就是一个扭曲事实的卑鄙小人!”罗恩大声叫了出来,“真的会有人相信她所谓的报道吗?” “至少在这件事上她也不是空穴来风。”潘西高声反驳,“她还在杂志里贴了克鲁姆邀请赫敏的照片呢!” “难道你能否认吗,格兰杰?”潘西扭头嫌恶地看向赫敏,“难道你要否认克鲁姆没有邀请你去舞会吗?” 赫敏刚好看到丽塔斯基特建议邓布利多好好调查她“私自配置迷情剂”的部分,听到潘西的质问,她的手指滑到杂志里的那张配图上,图上克鲁姆只穿着一件湿透了的背心,狼狈地跟坐在长椅上抬头的自己说着话。 她皱起了眉,真奇怪,丽塔斯基特为什么可以拍到这张照片?明明克鲁姆邀请她的时候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你是不是不敢承认了?格兰杰。”潘西尖声尖气地说。 “你说的没错,克鲁姆邀请了我。”赫敏坦率地承认,“然后我拒绝了他。” 几个克鲁姆狂热粉丝俱乐部的女巫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们刚刚就在尝试用眼神杀死赫敏,现在她们的眼神变得更加凶狠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帕金森,难道你没有被不同的男生邀请过吗?”赫敏高高地挑起了眉,“你为什么觉得别人一定要配置迷情剂才会被其他男人邀请参加舞会?很抱歉,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方法,你看起来倒是对这个方法挺熟悉的。” “但是你又丑又……”潘西尖叫着想要反驳,马上又被赫敏打断了。 “但是我真的又丑又野心勃勃?”赫敏嘲讽地大笑了起来,她的笑声甚至让她有点喘不过气,“你在丽塔斯基特的采访里是这么说的,真有趣,你是里面唯一一个接受了丽塔斯基特采访的霍格沃茨学生,看来你和她臭味相投。” 赫敏拿着巫师周刊朝潘西晃了晃,潘西没有料到赫敏会直接把她在采访里说过的话直接念了出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还说,你之所以认为我制作了一种迷情剂,是因为我脑子挺机灵的……”赫敏继续念潘西的采访内容,她冲潘西眯了眯眼,“感谢你的夸奖。我们直到六年级学到迷情剂呢,没想到即使你这么讨厌我,也觉得我机灵到四年级就能对六年级学习制作的魔药进行改良。真希望斯内普教授也能和你一个看法,毕竟他几乎不舍得给我一个o,而马尔福得到的o比我多得多呢。” 她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真相一样夸张地啊了一声:“既然你觉得我都有可能做出迷情剂,那在魔药学上拿o拿得比我多的马尔福岂不是早就应该研制出优良的迷情剂了?” 赫敏同情地看了一眼潘西:“怪不得你从一年级喜欢他到现在呢。” “我又不像你,肮脏的泥巴种。”德拉科忍无可忍地甩开潘西的手,走上前瞪着赫敏,“我才不会用迷情剂这种卑劣的手段。” “你怎么能说那个词!”刚刚对赫敏用课堂解决私人恩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海格这时候马上厉声呵止了德拉科,他粗犷的声音有些颤抖,“马尔福,你怎么敢这么说同学!” “给我闭嘴,你这个傻大个!”德拉科气恼地朝海格吼道, “你觉得有谁真的想上这种无聊的课吗?” 他把妖怪书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背着包跑出了海格的小屋,只留下屋内一群面面相觑的师生。 第 64 章 克鲁姆好不容易摆脱了他那些狂热的粉丝,拐进了一条没有人的教学楼走廊。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丽塔斯基特说他邀请赫敏被拒以后那些喜欢他的狂热女巫就忽然变得勇敢起来,甚至敢上前主动邀请他参加舞会——之前都只会用眼神暗示他邀请她们。 但他实在不想和一个只会花痴地冲自己笑的什么女巫去跳舞会的开场舞,他宁愿和自己的飞天扫帚跳舞。 他盯着走廊两边挂着的油画,油画里的巫师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在骑马,有的在画画,有的在郊游,他们似乎都并不在意克鲁姆的出现,毕竟他在魁地奇世界杯上取得的那一点点名气对于他们漫长的几百年生命而言,显得有些过于微不足道了。况且能在死后被制成画像挂在霍格沃茨里,本身就证明了他们曾经取得过一些辉煌的成就。 在这条无人关心的走廊里,克鲁姆难得把郁结的心绪散开了些。尽管他真正想要邀请的人拒绝了他,但他最终还是得和一名女巫出席开场舞,卡卡洛夫不可能让他缺席的,尽管他关心和喜爱他,但他更关心德姆斯特朗的脸面和荣誉。 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沉重地踩在霍格沃茨光洁的地板上,脑海里掠过一个个他还能邀请的人选——德拉库尔?不行,马克西姆不可能同意的。卡索?不行,他不想再用口红在她的脸上画桃心了…… “请问您有看到我的鞋子吗?”正当克鲁姆思索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空灵的女声。 他转过头,看到一个淡金色头发长到腰际的女孩子神色平静地站在不远处,她的脖子上围着一条蓝白相间的围巾,看起来是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但是她耳朵上戴着的胡萝卜耳环和鼻梁上架着的艳粉色眼镜又显得有些过于古怪了。 “没有看到。”克鲁姆生硬地回答,他觉得这又是一种吸引他注意力的方法。 他低下头,看到了女孩的脚上确实没有鞋子,只有一双彩色的袜子,上面织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袜子。 “好的,谢谢你。”女孩点了点头,本来正打算转身离开,但是很快她又站定了声。 “你很悲伤。”她说。 克鲁姆冷着脸反驳:“没有,我并没有悲伤。” “你有。”女孩偏着头,语气淡淡的,却十分肯定,“有几只食殇蛾跟着你,它们以悲伤为食,闻到你的情绪飞了过来,你很幸运,它们很少见,我也只是在一年级的时候见到过它们一次。” 平淡的声线里,隐隐含着一丝艳羡。 克鲁姆奇怪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昆虫。 他迟疑地开口:“我并没有在我的身边看到什么东西。” “哦抱歉,普通人是看不到它们的。”女孩摘下了自己的眼镜,露出一双漂亮的,银灰色的眼睛,她的眉毛也是淡金色的,“你需要戴上防妖眼镜才能看到它们。” 克鲁姆谨慎地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奇形怪状的眼镜,他虽然仍然对她心怀警惕,但毕竟刚刚看到她一直安然无恙地戴着这副奇怪的眼镜,因此犹豫了一下就把这副眼镜架到了鼻梁上。 而后他的世界就变得朦胧了起来,透过防妖眼镜朦胧泛绿的镜片,他看到几只小小的,通体黑色的昆虫在他的身旁飞着,它们长得很像飞蛾,但它们的翅膀上沾着一层银色的粉末,随着它们翅膀的每一次扇动就会扑簌簌地落到地上。 “不是所有的魔法生物透过防妖眼镜都能看到,幸好你这次碰到的是食殇蛾。”女孩淡淡地说,“不然你可能也会以为我在胡说八道了。” 克鲁姆摘下眼镜还给女孩,他盯着女孩平静的神色,他现在彻底相信眼前这个女生不是他粉丝俱乐部里的哪个成员了,她看起来甚至不像是会喜欢魁地奇运动的那种类型。 “为什么你的鞋子不见了?”克鲁姆问。 “我的同学喜欢把我的东西藏起来。”卢娜轻轻地说,“我原来会在它们身上做标记,这样即使它们丢了也能被我找回来,但是我的同学最近学会了破解我在鞋子上下的咒语。” “他们为什么要藏你的东西?”克鲁姆皱起了眉。 卢娜盯着克鲁姆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笑了起来:“因为他们不喜欢我。” 她的眼神朦朦胧胧,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我很奇怪,不是吗?” 她轻飘飘地说。 克鲁姆沉默了一会儿:“你不奇怪。” 卢娜又笑了一下:“谢谢你。” “你叫什么名字?”克鲁姆问。 “卢娜·洛夫古德。”卢娜把手里的魔杖别到了耳朵后面,把防妖眼镜重新戴了起来。 “卢娜·洛夫古德。”克鲁姆沉声重复了一遍女孩的名字,他念得非常顺畅,卢娜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复述的难度,即使他带着保加利亚的口音,也能比较准确地把音发出来。 “你念得没有问题。”卢娜点了点头,“我想我应该再去其他地方找找我的鞋子,他们可能把它藏到了天花板上……” 她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克鲁姆叫住了。 “等等。”克鲁姆下定了决心,“你有舞伴了吗?” 卢娜转过身,胡萝卜耳环在空中晃了几晃,她困惑地看着克鲁姆。 “没有。”她回答道。 “我是德姆斯特朗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克鲁姆礼尚往来地进行了自我介绍。 卢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我有看火焰杯的比赛。” 克鲁姆坚定地开口,“那么,你能做我圣诞舞会的舞伴吗?” 卢娜看着他,思索了一会儿。 “可以。” 她的声音还是轻飘飘的,似乎她只是答应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走廊的另一头,赫敏拖着哈利和罗恩走到一幅画着果篮的画像前。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克鲁姆。”罗恩被赫敏强行拉来帮她给霍格沃茨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发放圣诞礼物,不情不愿地抱着赫敏塞给他的一麻袋毛衣跟在她的身后,一路上都在左顾右盼顺便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开溜,因此在路上瞟到一个眼熟的身影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提醒赫敏,想给她添点堵。 赫敏挠了挠果篮里那个胖胖的梨子,一个绿色的门把手出现在了那个位置上,她把手放上去用力一拉:“哦,是吗?我今天早上还看到芙蓉·德拉库尔了呢。” 罗恩瞬间被噎住,尴尬地看着面前出现的一扇小门,门后是匆匆忙忙来往的家养小精灵,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搬动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天哪,霍格沃茨竟然有这么多家养小精灵!”他失声叫了出来。 赫敏瞟了他一眼,抱着麻袋往厨房里走:“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不需要劳动就能每餐都吃的上香喷喷的炸鸡?” “我写作业也很辛苦的好不好?”罗恩撇了撇嘴,他发现霍格沃茨的厨房比他想象得大多了,在锅炉的另一边,摆着四条长长的桌子,桌子的模样非常眼熟,让罗恩想起了在霍格沃茨餐厅里的那四条长桌。 “我们在餐厅的正下方?”哈利问赫敏。 “真高兴你终于发现了。”赫敏伸手指了指那几张桌子,“家养小精灵们把做好的食物摆在那些桌子上,通过魔法就能把它们传送到上面的餐厅里。” 有不少家养小精灵注意到了他们,它们殷勤地端着各种食物凑了上来招待突然到来的客人们,罗恩放下麻袋拿了满手的馅饼和蛋糕,他的心情变好了很多,在嘴巴被甜蜜的蜂蜜蛋糕塞满以后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来到了天堂。 “波特先生!”一声尖利的叫声传了过来,哈利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肉馅饼塞到嘴里就被一个从风中飞来的身影撞了满怀,馅饼被撞得七零八落,碎屑沾到了他的长袍上。不过显然这些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因为他的脖子被勒得快要让他喘不过气了。 “多比,你冷静一点。”赫敏把那个穿着制服的家养小精灵从哈利身上拉开了,“哈利都没办法呼吸了。” “哦,对不起,波特先生,多比只是太开心了。”多比赶紧朝哈利鞠躬,尖声尖气地和哈利道歉,它低头的时候看到了哈利身上的馅饼碎,又愧疚地施了清洁咒把哈利的长袍清洁干净,“多比每天都盼着波特先生来看多比,每天都盼啊盼。没想到真的把波特先生给盼来了。” “抱歉多比,我不知道你也在霍格沃茨。”哈利咳了几下,有些心虚,毕竟他这次来并不是因为要看多比。 “哦,当然,多比理解,多比忘记和波特先生说这件事情了。”多比睁着他那双乒乓球一样大的眼镜盯着哈利,“邓布利多先生给了多比工作,还愿意支付多比薪水,他和波特先生一样都是大善人。” “多比,我今天给你们带了礼物。”赫敏打开手里的袋子,展示给多比看里面各式各样的花花绿绿的毛衣,这些都是赫敏之前在宿舍用缝纫咒织的,用的毛线都是她用在丽痕兼职的钱买的。因为赫敏之前并不是很熟悉家务魔咒,因此有几件毛衣的针法比较粗糙,不过之后的毛衣都织得比较好了。只有几条毛衣是纯色的,剩下的她都是用不同颜色的毛线混合着织的,因为之前她听多比提起过,家养小精灵们都比较喜欢鲜艳一点的、对比度比较高的颜色。 刚看到赫敏从寝室里提出三袋子毛衣时,罗恩甚至感到深深的震惊,毕竟他无法想象每天恨不得有48小时花在学习上的赫敏竟然会腾出时间织那么多毛衣——虽然用的是家务魔法,但这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天哪,格兰杰小姐,你竟然为多比也准备了礼物。”多比从袋子里挑出一件黄蓝毛线交织的毛衣,惊喜地感谢赫敏,“多比从来没有收到过别人亲手织的毛衣礼物,它还是新的!多比太喜欢了。”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赫敏开心极了,“那你能帮我们一起把剩下的毛衣分给其他家养小精灵吗?” “当然可以,能为格兰杰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多比愉快地回答。 第 65 章 虽然圣诞节的前几天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风雪,但节日当天却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霍格沃茨的屋顶和周围的草地都蒙了一层松软的积雪。 停在城堡边上的布斯巴顿的浅蓝色大马车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云朵,里面不断有盛装打扮的布斯巴顿学生走出。男孩子们大多是雪白的绸质礼服长袍,上面一般有着精致的暗纹,精致得似乎连一根横在路边的树枝都能轻易把它勾坏。女孩子们大多是糖果色的礼服长袍,材质看起来也是脆弱的那种精致感,长袍边缘一般有些色彩典雅的绣花纹样和精致繁琐的蕾丝,她们的头发也大多挽成了繁琐的发髻,上面还抹了些精油使之看起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起来柔顺得就像麻瓜电视里的洗发水广告展示得那样。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穿的礼服款式则更加简洁利落,一般主打色是深绿或者黑色,难得的装饰也一般是坚硬的深色皮革或者各种动物毛,和布斯巴顿的学生比起来就像刚从魔法部的傲罗司赶来的一样。 相比较这两个学校而言,霍格沃茨学生的礼服就显得丰富多彩多了。哈利倒还是正常的黑色立领礼服长袍,虽然脱凡成衣店的高级成衣一般都会有些特别的品质,比如说即使在没有任何微风的室内,本来垂到地上的袍角也会在空中自由地飞舞,看起来就像他的主人走路带风,潇洒极了。 金妮早早就换好礼服长袍坐在休息室里等哈利了,韦斯莱夫人帮她从摩金夫人长袍店里定了一条缀着蝴蝶结的粉色礼服长袍,她自己编了长长的辫子,在上面撒了些金银粉,虽然这意味着她事后得洗两三遍才能把头发洗干净,但毫无疑问,对于每一个出席圣诞舞会的女孩子而言,只要能够在舞会上撑住场面,事后洗十几遍头也是值得的。 “我觉得我还好呢,你没看到赫敏提前三小时就回到了寝室弄她的头发,她得往上面倒三瓶魔法柔顺剂才能对她的头发做其他造型。”金妮对看不懂她发型艺术的哈利解释道,她想让哈利陪她找个安静的小角落再练一下舞,毕竟等会儿她要和哈利跳开场的第一支舞,她为此昨天晚上都紧张得睡不着觉。 “你的礼服看起来比罗恩的正常多了。”哈利诚恳地点评道,想到直到他出来前罗恩都在寝室的镜子前研究如何把他身上那件中世纪的,充满狐媚子气味的男士礼服长袍上夸张的礼服出去,他虽然建议了罗恩使用切割咒,但是他不确定罗恩可以记住切割咒的咒语。 “哦当然,他那件礼服可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了。”金妮暗自庆幸韦斯莱夫人没有给她买那样的一条礼服长袍,“即使妈妈要省钱,也没有那么多卖不出去的礼服长袍供她挑选……嘿,帕瓦蒂你好!” 哈利和金妮在路上碰到了穿着样式奇怪的礼服的帕瓦蒂,她身上金闪闪的鲜艳裙子和她头上缀着彩色宝石的紫色头巾把她整个人衬得容光焕发,但她的表情却看不出有多愉快。 “你们有看到罗恩吗?”她有些生气地问,“天都快黑了,他都还没来说好的地方找我,我真希望你们男生可以多有一些时间观念。” 哈利尴尬地为罗恩解释:“他还在整理礼服长袍呢,我想他应该快了,你可以去休息室等他。” 等到帕瓦蒂怒气冲冲地离开,哈利才松了一口气,他俩找了个僻静的教室把桌椅都用移动咒挪开,练舞练到窗外的天完全黑了下来,才停下舞步出发去宴会厅。 从宴会厅前的走廊往外望,可以看到霍格沃茨城堡前面的一大块本该蒙着积雪的草坪,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岩洞,里面布满了用魔法变出的玫瑰花丛,花丛中央还有金色的圣诞老人和驯鹿雕像。岩洞的空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温柔的白光,如果路过的学生里有稍微认真上过二年级神奇动物课的学生就能猜出那白光是仙女之光。这意味着有几百个扑闪着透明翅膀的仙女用她们亮晶晶的魔棒不断地点亮玫瑰花的花心,照亮雕像的四周,使得宴会厅门口的学生们得以看见圣诞老人的雕像正朝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礼物袋并注意到那只肥肥的驯鹿正在低头吃草。 走廊上挂满了印有三所魔法学校校徽的彩色旗帜,坐在房梁上的皮皮鬼也穿戴着从仓库里偷来的圣诞老人套装,一边压着嗓子粗声粗气地朝来往的人群喊:“圣诞老人来给你们送礼物啦——”,一边往下撒成片成片的金色纸片。 罗恩拍掉身上的金色纸片,在宴会厅门口挽住了帕瓦蒂的手,帕瓦蒂审慎的目光从他没抹发蜡的红色头发一直落到他领口被裁得参差不齐的蕾丝上,语气略有些不满:“你穿得可真考究。” 罗恩假装没听出帕瓦蒂的讽刺,径直朝宴会厅里走去,他注意到宴会厅的天花板是之前在门厅见过的星辰穹顶,深蓝色的天幕里还有流星不断飞过,因为这个装饰,原本从天花板上垂下的吊灯都被移走变成了墙上的壁灯,被施了魔法的暖黄色灯光倒也能顺利得把屋内恰好照亮。 “你有看到赫敏吗?”金妮挽着哈利的手臂,走过来问罗恩,“她不会还在弄她的头发吧?舞会都快开始了。” “我怎么知道。”罗恩看到哈利和金妮身上都格外正常的礼服长袍,感到气不打一出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生硬,“可能她也要对礼服施加什么切割咒呢,反正她咒语用得溜,也用不着我们担心她,不是吗?” “我好像也没看到查尔斯。”哈利说。 “赫歇尔在那呢。”帕瓦蒂插嘴道,她指了指宴会厅边上的一个餐桌,餐桌旁站着查尔斯和赫歇尔教授,查尔斯穿着深蓝色的礼服长袍,低着头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写了什么,然后他把本子和笔都递给了满脸笑容的赫歇尔教授,然后他就点点头,和站在他边上的塞德里克说了几句话,就朝门外走去。 哈利注意到了塞德里克和他的女伴,秋张穿着一条浅色的丝绸旗袍,及腰的乌黑长发都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根泛着温润光泽的白玉簪,她似乎注意到了哈利的目光,偏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他看得失神了半晌,直到金妮拽了拽他的袍角,把他从游走的思绪里拉了回来,他才注意到秋张已经把头转了回去,正和塞德里克说着什么悄悄话。 哈利转过头,顺着金妮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巫,她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礼服长袍,长袍的形制和其他礼服长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不同的是长袍的裙摆上有星河在流动,星辰在闪烁,还有流星穿过像波浪一样在空中飞起的裙摆间,在舞会流转的灯光下反射出梦幻的色彩。 她鬓边戴着的水钻发卡被固定在一条长长的深蓝色绸带上,那条绸带绕过她高高盘起的发髻,和她垂在耳际的鬈发一起,落在她露出的优美肩颈上,丝绒质地的绸带上也有星河在流动,看起来比真钻做出的发卡都要名贵多了。 她弯起的眉眼在星河的照耀下也闪耀着珍珠一样温润流转的光彩,无暇白皙的肌肤上染着犹如被朝霞亲吻过的淡淡的红晕,赤色的唇边噙着自信的笑容,神情看起来非常眼熟——哈利忽然认出来了,这是赫敏! 他惊愕地愣在原地,而其他人的反应也没有比他好多少,罗恩低头反复和帕瓦蒂确认了十几遍那个漂亮得过了头的女巫是他们朝夕相处的赫敏格兰杰,帕瓦蒂被问烦了直接一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挽着查尔斯赫歇尔的手了”反驳回去。 然而这和他们印象中满头乱蓬蓬杂草一样的褐发的赫敏相差太大了,甚至她脸上的雀斑都不见了。 “有个东西叫女巫遮瑕液。”金妮怜惜地看了眼无知的男孩们。 赫敏挽着查尔斯的手,迎着众人的注目礼走到宴会厅的角落里,查尔斯跟着她的脚步一起停了下来。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要送我这条裙子当生日礼物?”此时过分漂亮的棕发女巫开始和查尔斯刨根问底,“你不仅把星空移到了海面上,还把它变成了我裙子上的花纹,我感觉这似乎有点太奢侈了。” 黑发巫师低着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长袍,它有着和赫敏身上的长袍同样的底色,不过相比较而言朴素了许多。 他想起之前暑假跑去摩金夫人长袍店,请摩金夫人帮他做一条最特别的裙子时,已经时至中年却依然时髦漂亮的成衣店老板娘说的话。 “我之前听到过一句话。”摩金夫人微笑着熨着挂在衣架上的长袍,“每个女孩总得有那么几件漂亮精致得过了头的裙子,就算没有穿出去的场合,光是偶尔在镜前试穿一下或者落在衣柜里成为一种明亮的点缀,也能让平淡无奇的生活变得有趣生动不少。” 后来摩金夫人陪着他一起研究了半个暑假,怎么把星空魔法融入到巫师长袍里,她说她做过许多巫师长袍,答应过客人各种千奇百怪的要求,试过给长袍的口袋添加可以塞入一整辆马车的空间魔咒,尝试过在衣服的夹层灌入用以疗伤的魔药,在长袍的胸前添加一整块被施了几百个铁甲咒的皮甲,她也为客人们追求精致的合理要求添加过许多精巧的装饰魔法,但一般而言,用于装饰的魔法都不会太过复杂和困难。 她从来没有花费那么多心力,用那么繁琐的魔咒,和她的雇主一起研究如何通过在晦涩书籍记载中的古老魔咒去实现一次在追求实用主义者眼里的看似无用的浪漫。 “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摩金夫人剪掉长袍上的最后一根线头,朝查尔斯点了点头,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沧桑却美丽的神采,“当你看到她的笑容时。” 宴会厅里的查尔斯抬起头,他灰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少女的笑靥。 “因为我觉得,”少年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冷白的肌肤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像念魔咒一样清晰准确地把心中的话语在赫敏的耳畔重复,“星辰也会臣服在你的脚下。” 忽然穿堂而来一阵清凉的夜风,把赫敏的长袍裙角吹起,卷起无数银河的子民。 第 66 章 所有人都在桌前落座就餐,裁判团的位置在宴会厅的正上方,差不多就是最显眼的位置了。赫敏一抬头就发现克劳奇的位子上坐着一脸苦大仇深的珀西·韦斯莱——他出任了克劳奇先生的助理,他似乎在刻意模仿巴蒂克劳奇看待任何事物都过分严肃的表情,不过他身上的藏青色长袍把他衬得就像一个麻瓜牧师。 “巴蒂·克劳奇没有来,他的病还没好吗?”赫敏皱着眉小声地和查尔斯说话。 查尔斯正根据餐盘边上的说明对着面前空着的白瓷盘轻轻念了一句“匈牙利烤肉”,然后一盆香喷喷的烤肉就突然出现他的盘里。 “根据预言家日报的评价内容,巴蒂·克劳奇在任期间一向对人对己都十分严格,他能请这么久的病假本身就很不可思议了。”查尔斯拿着刀叉,从还滋滋冒着油花的烤肉上切下一块,饱满的汁水顺着整齐的横截面溢了出来,调味香料的奇异香气和烤肉的焦香和瞬间攫住了赫敏的注意力。 “它看起来真不错,我从来没有在霍格沃茨的餐厅上见到过这种风味的烤肉。”她的目光扫过自己面前还空着的瓷盘,掠过周围每个人盘里都不太一样的食物,虽然为了保持仪态,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但在被烤肉勾起的膨胀食欲即将席卷她清醒的头脑前,尚存的理智让她想到了其他事情,“这种点餐方式肯定给家养小精灵们带来了更多的工作压力,但是人们却永远不会知道这是谁的功劳。” 赫敏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布斯巴顿的学生在对这种新奇的点餐方式感到惊奇,他们在顺利得到自己想要的食物以后,惊喜地把盘里的食物移到一边,开始接二连三地冲着瓷盘念一连串他们能想到的最偏僻的菜名,然而不管他们想要什么,只需过了一会儿,他们想要的菜肴都会顺利地呈上来,不多时,他们的座位上就堆了一层小山。 直到边上有看不下去的年长者提醒他们不要浪费食物,他们才放弃了尝试。 还有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在埋头讨论霍格沃茨是不是研究出了什么独特的烹饪魔法,能不能让邓布利多和他们的校长分享一下,这样他们就不用回校以后继续吃千篇一律的伙食了。 “人们会褒奖哈利和塞德里克身为三强杯的勇士为霍格沃茨带来了荣誉,”赫敏收回视线,“但从来不会意识到家养小精灵也为霍格沃茨的荣誉奉献了一份力。” “对背后的心血避而不谈,才会显得这荣耀对霍格沃茨而言举重若轻,”查尔斯用赫敏的刀叉切了一块烤肉伸到她的唇前,“况且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对家养小精灵的付出也不会太感兴趣。” “反正别人出力,他们得利。”赫敏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咬下银叉上的烤肉,牛肉被烤得外焦里嫩,恰到好处,偏辣的浓重酱汁也勾兑得正好,一入口就汁香四溢,引得赫敏也忍不住赞叹,“我永远不清楚为什么家养小精灵在厨艺方面会有这么高的天赋。” 查尔斯收回刀叉:“对于所有家养小精灵而言,家务劳动差不多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了。虽然他们在魔法能力方面比一般的巫师还要出色。” 晚宴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多久穿着一身破烂长袍的古怪姐妹就抱着乐器上台了,她们的头发被故意弄得蓬蓬乱乱,但奏出的乐曲却无比优美。 三强杯的勇士们携着舞伴最先进入舞池,按照舞会的流程跳了开场舞。哈利的交谊舞没有白练,至少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整支开场舞都没有踩到过金妮的高跟鞋,甚至他和金妮配合得相当不错,当他把金妮抱起来在空中飞过一道弧度再让少女稳稳落地的时候,罗恩都忍不住和帕瓦蒂感慨自己的小妹妹有多苗条。 赫敏惊讶地发现克鲁姆找的新舞伴竟然是卢娜,淡金色长发的少女穿着一条像圣诞树一样层层叠叠的银色长袍,和高大的克鲁姆在舞步方面配合得还不错,并毫不意外地收到了来自克鲁姆粉丝俱乐部的成员们嫉妒的目光。 在优美的舞曲旋律中,赫敏想到在圣诞舞会后不久就将开始的第二个项目,偏过头和查尔斯讨论了起来:“哈利在第一关里得到的线索是一颗一打开就会尖叫的金蛋,而且尖叫的内容无法分辨,似乎只是在单纯地制造噪音。” 查尔斯看着她:“你有什么想法?” “我本来猜不到那是什么东西。”赫敏耸了耸肩,手臂上深蓝色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滑动了下,又多露出了点雪白的肌肤,在舞会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琥珀一样流转着光彩的双眸停留在查尔斯冷静的神情上,知道他清楚地理解到了自己的意思。 “但是我在生日过后,回去研究了下你给我准备的惊喜,正好在图书馆的一本关于海洋魔法生物的记载中,找到了人鱼的相关记载。”她抿了口从桌上拿来的柠檬汽水,碳酸气泡在她的口腔内升腾爆炸。 “虽然那时人鱼在水下展示了她们曼妙的歌喉,但她们在岸上只能发出刺耳的噪音。好像只要她们的嗓子离开了海水的润泽,就会发涩得像生了锈的乐器喉管。”赫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麻瓜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想要走上陆地,首先要把她的歌喉献给海底的坏女巫当作拥有离开海洋的代价。这么一说好像还挺悲情的?” “可是女巫并不能在海底长久地生存,真正的人鱼并不受任何巫师的胁迫,看来讲故事的麻瓜还是不太了解真相。”查尔斯轻描淡写地纾解了故事的悲剧性。 “但是真正的人鱼也永远没办法上岸。”赫敏笑了下,“所以金蛋必须下水才能发挥它真正的效用。” 开场舞一曲终了,舞台中央的古怪姐妹乐队稍作停顿就又奏起了一支舞曲,围在四周的少年少女们互相搭着肩背,转着圈踩着节拍加入了舞池。 赫敏朝查尔斯微微一笑,拉着他加入了跳舞的人群。 第 67 章 星辰穹顶下,赫敏的裙摆随着她的一个旋转飞扬起来,从上往下望去,像天顶上的星辰倒映在一大片夜晚的湖面,裙子的褶皱像水中漩涡的涟漪,拖动着满池星光在灯光下变换闪耀。 古怪姐妹们换了一首更快的曲子,舞池中的众人贴得更紧,跳得更加随意欢快了, 赫敏注意到了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在他们边上跳着舞,马克西姆夫人甚至比海格还要高出一个头,嵌在马克西姆夫人脸上那双黑而大的眼睛低垂,含情脉脉地望着海格,让赫敏忍不住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查尔斯轻笑出声:“你有看到克里斯的舞伴吗?” 赫敏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发现克里斯正贴着一个布斯巴顿的姑娘跳舞,那个姑娘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秀气的脸上带着害羞的笑容,似乎她在这种场合还不是特别放得开,但她又在努力跟上克里斯的舞步,和众人一起摇摆,秀发在空中乱甩。 “那就是奥克莱尔小姐吗?”周围的舞曲和人声嘈杂,赫敏双手都搭在查尔斯的肩上,不得不凑近他的脸才能让他听清自己说的话,“看起来又是个亚裔,克里斯的审美有够专一的。” 赫敏贴在查尔斯的耳畔说话,年轻巫师颈部的肌肤甚至能感受到少女每一次张口时吐出的热气,让他感到自己今天的礼服整整齐齐扣到领口的扣子似乎有点太紧了些。 “你应该知道他喜欢过秋张吧?”赫敏弯起了笑盈盈的眉眼,小声和查尔斯八卦,“虽然他没有承认过,但我作为女孩子的直觉是非常敏锐的,即使他可能从始至终都觉得我只关心每天的功课和论文。” 查尔斯点点头,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仍然端坐在座位上的珀西,看来他并没有邀请什么舞伴,但仍然享受这种坐在主位上俯瞰人群的体验,和他一样没有跳舞的斯内普和卡卡洛夫早就已经离开宴会厅了。 而甚至假穆迪都有舞伴,他在和教授天文学的辛尼斯塔教授跳舞,虽然他为了让他的假腿显得更逼真,故意跳得踉踉跄跄,但善良的辛尼斯塔教授显然也并未在意,她对自己同僚不幸的境遇感到非常同情,并宽容地谅解了假穆迪一次次踩到她脚的行为。 “布莱克教授不在。”查尔斯压低了声音。 “他说这种场合会让他这种孤家寡人感到难受。”这当然是假话,西里斯布莱克之所以不来圣诞舞会是因为假穆迪答应会去圣诞舞会,而邓布利多保证只要假穆迪出席了舞会,他就会让他一直待到舞会结束。所以在此期间,他的办公室都处于没人的状态,对于想搞清楚假穆迪阴谋的他们而言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手持活点地图的西里斯可以趁机潜入假穆迪的办公室,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西里斯当然不可能因为自己没有舞伴就不来舞会,连讨厌吵闹的斯内普都碍于邓布利多的邀请不得不来舞会上露个脸才溜走。况且只要西里斯想,他不至于连个舞伴都找不到。自从他洗脱了身上的冤屈以后,每几周就会有些热情的女巫写信寄到布莱克宅邸上向他疯狂示爱,毕竟即使被岁月磋磨了不少,他那张俊美无畴的面容和充满传奇色彩的人身经历仍然为他本人提供了不少的魅力加成。就连他去霍格莫德村的三把扫帚的时候,老板娘罗斯默塔女士都会给他的黄油啤酒免单——尽管在三年级西里斯仍被通缉的时候,罗丝默塔女士因为魔法部的搜查使得三把扫帚的营业受到影响,曾经狠狠地诅咒过这个如今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查尔斯很轻易地就能捕捉到这句解释的牵强,也能猜到西里斯有其他的任务要做,即使赫敏对此事没有更多解释,他也能清楚地了解到赫敏的未竟之言。 “或许我们可以去问问珀西关于克劳奇先生的事情。”赫敏抬起头,望向抬着下巴扫视人群的珀西,他自己肯定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模样有多滑稽。 “之前哈利问过他了,在晚宴的时候。”查尔斯认真地看着赫敏,“我清楚地看到了。” 他把“清楚地看到”这五个字咬得很重,赫敏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查尔斯并不是简单地注意到了哈利和珀西交流过这件事情,而是他亲眼目睹了他们两人交流的整个过程。查尔斯会读唇语,所以他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意味着他知道他们两人究竟聊了些什么。 他们已经跳了好几只曲子,赫敏虽然有时候在分神注意其他的事情,但她也实在已经跳得有些大汗淋漓,他们挤开人群去拿了些饮料,赫敏盯着仍旧吵闹的人群,意识到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他们已经积累了好些的问题需要解决。 “我们出去逛逛?”她抬头朝查尔斯提议,在查尔斯点头后一鼓作气把喝了一半的果子露一口气喝光,把空了的玻璃杯放到一边,一只手牵着查尔斯的手,另一只手提着裙摆朝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时,查尔斯低声嘱咐赫敏小心台阶,而后两人慢慢地走到了种满玫瑰花的岩洞里。 发着光的仙女们还在花丛里飞来飞去,圣诞老人和驯鹿的雕像盘还有些盛装的情侣在幽会,看来嫌弃舞会太吵闹的人不止查尔斯和赫敏。 两个人走出岩洞,又撞到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在喷泉边幽会,他们尴尬地打算原路返回,却又看到早就离开宴会厅的斯内普和卡卡洛夫从花园的草丛里抓出了一对正在幽会的情侣,那个拉文克劳的女生和赫奇帕奇的男生甚至还有些衣冠不整,斯内普大约觉得他俩让他在外校的人面前丢了脸面,大声地斥责那两个像逃命一样逃掉的可怜虫,并宣称将为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各扣上二十分——其实这没什么道理,情侣们在草丛里约会并不至于违反霍格沃茨的哪条校规,但是那两个学生根本不敢对这次扣分提出什么异议。 斯内普又检查了附近的每一个草丛,赫敏和查尔斯躲在远处的雕像身后,并没有引起他们俩的注意力。 “西弗勒斯,我实在是有点担心……”卡卡洛夫充满忧虑地开口了,他捋起袖子给斯内普展示他的手臂,在有些苍白的路灯下,赫敏和查尔斯可以看清在他手臂上有一个狰狞的黑魔标记。 “它越来越清楚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个人快要回来了。”他担忧地说。 赫敏惊愕地和查尔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卡卡洛夫曾经是食死徒,他们查阅过当初魔法部审判食死徒的报道,也知道黑魔标记的含义,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卡卡洛夫和斯内普的关系这么亲近——其实也不会很难理解,毕竟斯内普也曾经被怀疑是伏地魔的手下,如果不是因为邓布利多当初在法庭上为他辩护,可能他如今也会待在阿兹卡班。两个都曾为食死徒的人关系亲近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但赫敏没办法理解,卡卡洛夫口中的“它越来越清楚了”是什么意思,黑魔标记为什么会越来越清楚了?难道伏地魔真的快要回来了吗?但他们还没毁掉所有的魂器呢…… “那你就逃跑吧。”斯内普不耐烦地说,“逃得远远的。我会为你开脱的,但我想留在霍格沃茨。” 卡卡洛夫露出了点欣喜的表情,但随机他的表情又浓重了起来:“但那个人……他会惩罚你的,他会用他惩罚别人的手段,用不可饶恕咒——当然,他不可能对你用阿瓦达索命,他不至于因为你逃脱了魔法部的制裁和帮助我逃跑就杀了你,但他可能会对你使用钻心咒……” 提到钻心咒,他的神情又痛苦了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供出你的。”斯内普察觉到了卡卡洛夫话里隐含的意思,声音里带着些讽刺的意味。他俩转过一个弯,离赫敏和查尔斯越来越近。 前有斯内普和卡卡洛夫,后有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赫敏顿时意识到她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 第 68 章 “西弗勒斯,你知道我只是在担心朋友……”卡卡洛夫尴尬地避开斯内普的视线,朝前方没有路灯的小径望去,沉默在夜幕中的石子路的上方闪烁着一些光点。 “那是仙女之光吗?我讨厌这些花里胡哨的魔法生物。”卡卡洛夫的脚步停了下来,“我可不想让她们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不然我们还是去另一头看看吧。” 斯内普停在雕像前,锐利的眼神扫过不远处喷泉前飞舞的光点:“邓布利多真应该和她们沟通好,让她们好好地待在岩洞里。” “这些魔法生物可不懂什么规矩。”卡卡洛夫的声音越来越轻,两人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背靠雕像的赫敏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以放松,她握紧魔杖的手垂了下来,另一只手贴上胸脯,里面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而不远处的光点也随着她魔杖的放下慢慢地落到了地上,查尔斯走上前,从地上捡起了几片布料,正是刚刚赫敏急中生智从她的礼服长袍上撕下来的,她用悬浮咒让它飞到小径上方,布料上的星辰闪烁在黑夜中和仙女之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对于一般巫师而言,只要不走近看就会习惯性地认为那在空中闪烁的是从岩洞里出来的仙女。 “抱歉。”查尔斯捧着布料走上前,赫敏低声朝他道歉,虽然用魔法可以完好地修复这条礼服裙,但她还是亲自破坏了查尔斯送她的礼物。 “修复如初。”查尔斯的杖尖指着赫敏被撕得参差不齐的袍角,手中的布料飞起,重新回到了它们原来待的地方,掩住了方才被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腿肚,连一丝裂缝也没有留下。 “如果损坏是不可逆的,你也不会损坏它。”查尔斯放下魔杖,抬眸看向她,“事急从权,我不怪你。” 年轻巫师坚定而充满信任的眼神落到赫敏的瞳孔深处,让她感到周身的血液都温暖了起来,她刚刚有些平复下去的心跳又重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查尔斯忽然问了一句:“你现在是不是心跳很快?” 赫敏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而后她就感到身前的月光被蓦然倾身的人影遮住,查尔斯吻住了她的唇。 赫敏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背部紧紧贴在冰凉的驯鹿雕像上,蹭掉了雕像上已经凝结的冰片,融化的雪水洇进背部薄薄的长袍布料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咬了下查尔斯的下唇。 查尔斯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让她的背和雕像的表面分离,长袍里垂下的杖尖在暮色中亮起一点光亮,他的唇瓣贴着赫敏的唇含糊地说了什么词,而后从空中呼啸着飞来了一条蓝白条纹的围巾,他轻巧地伸手抓住,裹住赫敏的背,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赫敏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查尔斯胸前的布料,感到头脑里一片浆糊,然而她还能看清远处的喷泉和头顶无云的夜空,她想到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就在喷泉边讲话,想到斯内普和卡卡洛夫可能会折返,想到其他情侣随时可能会来到这片花园幽会。 她越想,心脏就越不能自抑地狂跳,血管中的肾上腺素像是从不竭之源狂涌而至,促使皮肤下方血管舒张,血液奔流,蒙了一层的粉底也掩不住她红透了的双靥。 等到两片唇瓣终于分离的时候,查尔斯仍不松开她的腰,他凑在赫敏的耳畔,声音低哑:“你猜我在干什么?” 赫敏的神思终于拨回了一点,她费解地伸手捧住他也有些发烫的脸,移到自己眼前:“你说。” “我想让你的心跳和我联结起来。”查尔斯一本正经地看着赫敏的眼睛说,“当你心跳剧烈时,我吻你。你会把你攀升的心率归结到我身上,并因此对我萌生爱意。” “就像共同走过高山间吊桥的陌生男女,很大几率会在走下吊桥后坠入爱河?”赫敏的眼睛闪闪发亮,然而想通查尔斯的思路以后她没忍住咬了咬后槽牙。 她把查尔斯的手从她的腰上掰开,伸手扯下查尔斯的领口,在他的唇上狠狠地压了一下,这并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格兰杰小姐在单纯地泄愤。 “亲爱的,你搞错了一件事情。”她盯着被亲懵了的查尔斯,“那座横亘在山峰间的桥,并不是没被斯内普捉奸的侥幸。” 她咬重了“捉奸”这个词,似乎还对查尔斯余怒未消。 “我们也不是在桥上第一次相见的陌生男女,”赫敏咬着牙,“我只是在为你而心动,因为你而心跳加速,那座桥是你,查尔斯·赫歇尔。” 她炯炯的双眸在黑暗中像两颗发亮的宝石,灼目光芒直直刺入查尔斯的内心。 事实上他内心还在品刚刚赫敏脱口而出的那个“亲爱的”,眼前往外冒火气的小炮仗在他眼里看来格外可爱。 “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想的,抱歉。”查尔斯努力让自己的唇尽力不要上扬得太厉害,他压住内心的喜悦,让自己的道歉尽量显得诚恳。 赫敏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查尔斯的道歉,冷静下来的万事通小姐才发现查尔斯的嘴上沾了她的口红,看来是刚刚接吻的时候蹭上去的。殷红的唇衬得他本就冷白的肤色更白了。 赫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从怀里拿出手帕,让查尔斯低下头让她擦一擦他的嘴角,但是即使把查尔斯的嘴唇都擦得干燥起皮了,口红都不能完全擦干净。 “我回寝室把卸妆水拿给你。”赫敏勉强忍住笑说。 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也正往格兰芬多休息室去的哈利和金妮,金妮的心情似乎不是太好,双眼红通通的似乎刚刚哭过。 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哈利看到眼前来人,扫了眼围在赫敏身上的蓝白条纹的围巾。 “我刚刚在花园里碰到了海格,他被马克西姆夫抛下了,我想我们明天可能得去小屋安慰一下他。”哈利尴尬地和赫敏说话。 赫敏觉得当下比起海格,哈利应该先安慰一下看起来状态也很糟糕的金妮。但她并不清楚他和金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他俩都不开口,作为共同好友的她还是只能先选择沉默。 “我知道了,舞会结束了吗?”赫敏问。 哈利摇摇头:“他们可能要一直跳到午夜。” “珀西还在宴会厅里?”查尔斯忽然开口,哈利转过头,瞥到查尔斯有些过于红的唇,犹豫了一下。 “呃……是的。他巴不得一直都作为巴蒂克劳奇的代理事务人坐在高处呢。”哈利说,“他说克劳奇在魁地奇世界杯上受到了刺激,病得很厉害,正需要他这样精明能干的人才帮他料理各种重要事务。” 任何一个正常巫师都听得出他言语里的讽刺,作为珀西的亲妹妹,金妮却并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甚至她还凑上来补了个刀:“他为了向克劳奇表明忠心,恨不得他名字后面的‘韦斯莱’是来自另一个家族呢。”韦斯莱家的人根本没想到,珀西韦斯莱自从进了魔法部就决心与过去的家庭割断,连在部里撞到自己的父亲都装作陌生人。 赫敏注意到她的声音带着些哭腔。 “最好那个家族是韦瑟比。”哈利点点头,克劳奇一直把他亲爱的助理的名字交错,而珀西出于对自己上司的尊敬一直不敢出声纠正。 “你不觉得克劳奇的病假请得有些太久了吗?”查尔斯问哈利。 哈利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克劳奇病了这么久,也不去圣芒戈,在家里一直闭门不出,确实很古怪。 “珀西说克劳奇谁也不见,魔法部的人去圣芒戈看病登记可以免去大部分费用,开药也比外面便宜很多,但是部里关于医疗开销的相关记录又没有他的名字。”哈利皱了皱眉,“他在家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到底是自己病得出不了门,还是有人不让他出门?”金妮不耐烦地开了口,“珀西那个马屁精每天只想着怎么讨好上司,让自己升职加薪,这么明显的漏洞都看不出来。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受克劳奇嘱托帮他做事,这么久了连克劳奇的面都没见到过一次,克劳奇是得了麻瓜的传染病吗?也就他像条没长脑子的鼻涕虫,傻傻地迎上去栽到别人的套里。” 金妮一串妙语连珠连环炮,说得哈利怔在了原地,他没想到金妮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还针针带刺把珀西批得一无是处。 “你说得没错,金妮。”赫敏勉强忍住笑。 第 69 章 圣诞节假期过后的第一天,大家明显都没有从假期的状态转换回来,早餐桌上有人睡眼惺忪半睡不醒地往嘴里塞苹果馅饼,还有人把没做完的假期作业带到了餐桌上,趁着还没去教室抓紧每分每秒补魔药课的论文。 早就把假期作业解决好的赫敏悠哉地拆着刚刚猫头鹰送来的信件,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收到了特别多的信,一封接一封在她的餐桌前堆起了一座小山。 坐在赫敏边上的查尔斯倒是只有一封信,他看得很快,拆了信一目十行浏览下来就看完了。 他把看好的信折起来夹进笔记本里,就听见赫敏啪的一声把信拍到了桌上,他奇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赫敏怒气冲冲。 “我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真的信了丽塔斯基特的鬼话。”她气呼呼地抱怨。 查尔斯反应很快:“这是克鲁姆的粉丝寄来的吗?” 他扫了眼赫敏桌前那封翻过来的信,皱了皱眉,猜到是丽塔斯基特那一篇关于赫敏如何勾搭男巫的报道在巫师界起了一定影响力,让一些克鲁姆的粉丝误以为赫敏玩弄了她们偶像的感情,甚至还特地写信来辱骂赫敏。 赫敏点了点头,她看了眼自己桌前那堆没拆的信:“怪不得我今天忽然收到这么多信,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 但是她又不能确保这些信里没有她认识的人寄给她的,只能又从桌上拿起下一封信,拆了起来:“她们骂人也没有一点新意,语言贫乏得就像她们不会像正常人说话一样,也不敢署名,只敢躲在背后攻讦她们厌恶的那个人。” 这封信的开头也是一连串肮脏的词句,赫敏看了一眼就把它扔到一边,开始拆另一封信。 “丽塔斯基特说谁坏,她们就真觉得那个人坏,一点独立思考的能力都没有,甘愿为丽塔斯基特冲锋陷阵,做她的应声虫。她指哪,她们就打哪,比起做克鲁姆的粉丝,她们更像是丽塔斯基特的忠实粉丝。”赫敏骂骂咧咧地又把手里的这封信揉成一团,开始拆下一封,查尔斯忽然伸手拿住了她手里的这封信,朝她挑了挑眉:“需要帮忙吗?” 赫敏脸上的神情愣了片刻,变成有些难为情的神色,她伸手抓了抓头发,把恢复了往日蓬乱的头发抓得更乱了一些:“你要帮我一起整理这堆情绪垃圾吗?我不确定这里面真的有爸妈寄给我的信,万一里面都是克鲁姆粉丝寄来的,你看到她们说的话可能也会心情变差的。” “也有可能会有哈利的粉丝寄来的信。”查尔斯倾身上前,把赫敏桌前的信件分成了两堆,把其中一堆拨到了自己面前,他对对面正在补作业的哈利笑了笑,“如果有你的粉丝寄来的信,我会让你看看的。” “我不觉得我会有粉丝。”哈利从魔药论文里抬起头,眉头还因为生涩的魔药术语而紧皱着,“毕竟丽塔斯基特把我描述成了一个身世悲惨的,充满野心和心机的巫师。” 他把“身世悲惨的,充满野心和心机”几个词咬得很重,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咬牙切齿。 “哈利,我觉得你应该看看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在他边上的罗恩忽然叫了起来,他把报纸扔到了哈利的魔药论文上,“丽塔斯基特说海格是混血巨人,她手里还有海格母亲的照片!” 与此同时,另一边传来了赫敏的惊呼和茶盏落地破碎的声音,查尔斯赶紧转过头,发现赫敏的手上溅上了一些滋滋作响的浓绿色液体,但细看之后就会发现,液体的滋滋作响是因为它正在疯狂腐蚀赫敏的肌肤,查尔斯一转头的工夫,赫敏的手背就已经隐约可见白骨,血水混着充满气泡的绿色液体不断滑落溅到地上,在光洁的地面上蔓延开,腾腾地向上冒着白气。与此同时,赫敏的尖叫声就没有停下过。 她凄厉的惨叫声就像一阵箭雨刺透了查尔斯的神经,也传遍了整个餐厅,惊到了不远处就餐的教师席。 查尔斯马上认出了那从信封里飞溅出来的液体是未经稀释过的巴波块茎溶液,具有很强的腐蚀性,草药学课本上的文字与眼前赫敏血肉模糊的手背重合,他飞速地离开餐椅,把赫敏从餐桌上扶下来,小心地注意着不要碰到她的手。 麦格教授噔噔蹬的疾速脚步声马上到达了这片区域,在看清赫敏的伤势以后,她平素严肃的神情也难得有了一丝裂缝。 “麻烦你立刻送格兰杰小姐去趟医务室,赫歇尔先生。”麦格教授沉声叮嘱查尔斯,与此同时她伸出魔杖朝那片狼藉的桌面挥了挥,四处飞溅的绿色液体马上漂浮起来,被收集到了一个敞口的玻璃杯里。 “或许我们应该去邮局问问,为什么匿名信也拥有邮寄危险魔法物品的许可。”她把那封作为的罪魁祸首的信握在手心里,盯着背面的邮戳紧皱眉头。 赫敏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是被查尔斯抱去校医院处理过后,到了下午伤就好得差不多了,甚至还赶上了下午的魔咒学和魔法史课,只不过她的嗓子因为尖叫过度变得有些沙哑,在被海莲娜教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没办法把课文朗诵得更加生动一点,为此她懊恼了半节课。 后半节课她的注意力则被丽塔斯基特又一篇胡说八道的文章吸引住了注意力,就是早餐时候罗恩和哈利提到的关于海格混血巨人身份的文章。丽塔斯基特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声称海格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女巨人和普通巫师混血生下的孩子,她甚至还配了一张圣诞舞会当晚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在花园里幽会的照片,说马克西姆夫人也极有可能是混血巨人,所以他们两个混血巨人才会惺惺相惜,暗生情愫。 “真奇怪,为什么丽塔斯基特会有圣诞舞会的照片。”下课后去图书馆的路上,赫敏和查尔斯讨论起这个问题,“邓布利多明明已经禁止她来到霍格沃茨了。而且那天晚上我并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的人物出现在花园。” “说不准她是找霍格沃茨里的学生帮她偷拍的呢?潘西帕金森应该很乐意帮她这个忙,所有斯莱特林都巴不得海格马上被开除。”罗恩在边上插嘴道。 “但是报纸上配的是他们俩的正面照,你觉得可能吗?难道潘西帕金森拿着相机站到他俩面前,说你们好,我要给你们拍张照然后寄给丽塔斯基特,所以能不能麻烦你们笑一下?”赫敏嘲讽地说,“而且丽塔斯基特也不是第一次拥有她不应该拥有的照片了。之前克鲁姆邀请我的时候也是,根本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她却掌握了第一手现场资料。” “说不准她也有一件隐身衣呢?”哈利说。 “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赫敏摇摇头,“她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方法知道这些事情,我一定要抓住她。” 下完决心,赫敏觉得站在边上的查尔斯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些,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查尔斯被冰得下意识移开了脸,奇怪地打量着赫敏。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赫敏笑着解释。 “我为什么要生气。”查尔斯平静地说着,把手上的手套拆了下来,对它施了复制咒和温暖咒,把新产生的一对手套塞到赫敏手里,“你又忘记带手套了。” “谢谢。”赫敏把查尔斯蓝白配色的羊毛手套戴到了手上,心情愉悦,仿佛被施了温暖咒的不是手套,而是身上流淌着的血液。 第 70 章 在赫敏的提示下,哈利把金蛋放到了水池里,并从中得到了第二轮的线索,知道接下来他需要在水下待整整一个小时。 从赫敏那里得知查尔斯曾经找人鱼帮过忙以后,哈利动了想让查尔斯找人鱼帮他过关的念头,这个念头刚刚萌芽就被赫敏掐灭在了摇篮里。 去过地中海旅游的赫敏想让父母帮忙定一套麻瓜的潜水设备寄到霍格沃茨来,然而在通信后了解到设备的价格以后果断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哈利表示他自己的小金库非常充裕,但了解到他们的计划以后西里斯表示,让哈利学会泡头咒看起来更保险一些。 有了西里斯的帮助,哈利第二个项目也很顺利地成功了,虽然他和芙蓉德拉库尔、塞德里克进入水中的时候都像脑袋上倒扣了一个金鱼缸,他们三个人用了同一种方法的结果就是影响到了后续的评分。不过芙蓉德拉库尔对于咒语的熟练度显然弱于塞德里克和哈利,她在水中没有撑太久就因为格林迪洛的攻击放弃了比赛。 而第一个到达人鱼部落的哈利误以为被当成人质囚禁在水中的芙蓉妹妹加布丽会因为没被姐姐救走真的丧生湖底,因此要把她一起带出去,显然这违规了选手只能带走自己负责人质的规则,因此他遭到了人鱼的阻拦。 在他反复与人鱼族的交涉之下,哈利虽然成功把罗恩和加布丽都带出了湖底,但同时他也成了最后一个回到岸边的选手,卡卡洛夫因此给了他0分的成绩,但其他评委都因为他无私的精神破例给了他高分。 站在观景台上的哈利围着干毛巾擦拭头发,还没有从高分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芙蓉就冲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对他救了加布丽的行为道了好几次谢。 刚刚给哈利递了干毛巾的金妮站在边上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难看。 被克鲁姆从水底救上来的卢娜围着干毛巾,淡金色的长发湿哒哒地往下滴水,克鲁姆帮她从头发上摘下来了一只绿色的甲虫,他刚想把甲虫扔掉,卢娜就叫住了他。 “等一下。”卢娜湿润的眼睛注视着那只在克鲁姆粗糙的指尖疯狂挣扎的绿色甲虫上,“这不是一只真的甲虫。”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只是随口一提,但那只甲虫就像听懂了人话一样,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克鲁姆刚想问卢娜是什么意思,一个广口瓶就忽然伸到了他的手旁。 “它当然不是真的甲虫。”赫敏突然从人群中冒了出来,紧紧盯着那只绿甲虫,“你们不介意把它给我吧?” 克鲁姆被赫敏吓了一跳,手一紧差点把绿甲虫捏死。 这是自从赫敏上次拒绝了他以后,第一次再开口和他说话,克鲁姆看了眼正眼神飘忽似乎在看远方的卢娜,收回视线对准赫敏的瓶口松了手,把绿甲虫送到了赫敏的玻璃瓶里,赫敏眼疾手快地用一个橡木塞堵住了瓶口。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克鲁姆问。 “应该是丽塔·斯基特的阿尼马格斯。”赫敏笑着朝他晃了晃广口瓶,里面的绿甲虫四处飞舞,想尝试逃出去,但也只是反复地撞到周围的玻璃壁上。 她眯着眼把瓶子举起来,注视着那只乱飞的甲虫:“不过还是要等我审问过她以后才能确定。” 克鲁姆反应过来,他之前也一直怀疑为什么丽塔斯基特可以听到他和赫敏的对话,经常得知一些隐秘的情报,现在想来,如果她的阿尼马格斯形态确实是这只绿甲虫,那么可以忽视邓布利多对她的禁令,肆意进出校园记录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这些行为看起来也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火焰杯的第二轮比赛现场,丽塔斯基特是肯定不愿意缺席的,至于她前来到底是想报道什么东西……克鲁姆想起刚刚是从卢娜的头发上抓住的绿甲虫,马上就对丽塔斯基特的厌恶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赫敏拿着瓶子离开了观景台,她沿着霍格沃茨的长廊凭借记忆走到了赫歇尔教授的办公室,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开的时候,一股浓郁的正在熬制的魔药味和各种奇异的草药味扑面而来,虽然被门内站着的查尔斯挡去了大半,但其余味道也实在说不上好闻。 黑发巫师一身黑似墨的旧长袍,上面沾着各种在研磨、切割、熬煮过程中飞溅出来的药汁,因为魔药本身的魔力,普通的清洁一新都没办法把这件长袍弄干净。 少年面色苍白,转身把赫敏引入了内室,房里的角落里堆满了各种魔药原材料,工作台上摆满了装着各色魔药,容量不一的瓶瓶罐罐,有的装满了液体,有的只剩下一半,有的只余下瓶底浅浅的一层了。还有一笼通体灰色的小鼠被摆在工作台的中间。 熬煮着魔药的坩埚旁的架子上放着一个装着一半深棕色药剂的玻璃杯,杯壁上沾着充满颗粒的残余液体。地面上也很乱,有草药的粉末和各种药汁粘在地板上,想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并不容易。 看来赫敏来的实在有些不是时候,平日里还比较规整的办公室如今乱糟糟成一团,向她呈现出一派完全不同的样貌来。 但赫敏也没有心思去注意鞋底又踩到了哪处药剂,她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从查尔斯袖口露出的长满棕色绒毛的细长手指。 “你的手怎么回事?”赫敏把手里的广口瓶放到一边,紧张地抓起少年垂下的手,他的手指蜷曲着,手指的宽度对于正常人类而言有些过于窄了。加上手背上密密麻麻的棕色绒毛,看起来就像猴子的手掌。 “别担心,我只是在实验改良过的复方汤剂。”查尔斯垂下眼眸,坩埚中熬煮的魔药升腾起白雾,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了一串湿润的水汽,“叔叔想要改良配方,让巫师可以通过复方汤剂变成其他生物。但对于不同的生物而言,并没有一套统一的配方框架,我们不可能仅仅通过更换毛发种类就能变成不同的生物。针对每种物种的方子都需要做出调整。我们现在正在实验对于跗猴的配方。” 注意到赫敏看向坩埚的视线,查尔斯补充道:“这些魔药材料的剂量基本上都是确定无害的,而且我服用之前,已经给灰鼠喂过了,确认无毒才服下的。出于更加谨慎的考量,实验期内我尝试的剂量只有正常剂量的五分之一,所以它最多会让我的手掌变形,其他身体部位并不会发生改变。” 听完查尔斯的解释,赫敏也没办法完全放下心,虽然查尔斯保证这些还在调整配方的魔药对他身体无害,但是贸然尝试一种未在巫师群体里出现过的药剂,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但与此同时她也知道,所有新诞生的魔药不管在多少类人生物上进行过实践,最终都必然需要在真正的人体身上实验过以后,才能确认有效。虽然有些黑巫师会丧心病狂地抓来无辜的麻瓜试验新魔药,但是正直善良的魔药研发巫师们大多只能在尽可能确保药剂安全性的前提下,以身试药,这种尝试始终是存在风险的,不管风险多么细微,一旦它降临在某个不幸的殉道者身上,那就是彻彻底底的惨案。 也正是这种原因,如今想要在魔药方面追求造诣的巫师,一般也只是在尝试优化材料处理步骤、改良药剂的方面进行努力,而鲜有研发一种完全创新的药剂的人。 虽然在巫师界,大多数创新都伴随着一定的风险,不仅仅是魔药创新,发明一条新魔咒也可能会影响到生命安全——但是说实在的,有些巫师连使用一些现成的魔咒都有可能会丢掉小命。 连韦斯莱夫人的家务魔法都有可能产生危险呢。赫敏心想。 身为一个巫师意味着天生就具有魔法能力,也意味着注定要在人生的道路上面临着更多的风险和挑战,然而魔法的魅力还是吸引着一群又一群的巫师前仆后继,在这条没有尽头的崎路上车马不停地前进着。 赫敏的手指接触到坩埚微微发烫的边缘,她回过神,把手收了回来,挥动的袍角又带起一阵带着各类魔药气息的风。 “这是你和赫歇尔教授一起研究的配方吗?”赫敏平复了心情,抬眸看向黑发少年,仍然对视上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里面瞧不见一丝一毫殉道者的热切。 然而格兰杰小姐从小时候看的麻瓜读物里就已经知晓,不曾显露的不意味着不曾存在。 “是的。准确来说,我是叔叔的助理。他研究这一块好几年了,这一学期有了些新进展,也同意了让我参与进来。”查尔斯点点头,用一旁的木勺搅拌了下锅里的魔药,里面鼓起一阵阵气泡,“虽然复方汤剂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被放到了禁书区,但是这一块一直是巫师界关心的一个方向。” 查尔斯收起勺子,晾在一边:“尤其是魔法部,他们对于这种功能特别的魔药类型情有独钟,傲罗司很需要这种药物,它可以供给那些变形术并不精湛的巫师线人和一些身份特殊的麻瓜,保证他们在一定情况下的生命安全。” “你们还做了背景调查?”赫敏拿起工作台上一个标着“角驼兽的牙齿粉末”的广角瓶,问查尔斯,“我不知道赫歇尔教授竟然一直在研究复方汤剂,怪不得二年级的时候我能在他的办公室里找到相关的材料。所以他最近才把……呃,实验室,搬到学校里来?” 赫敏放下瓶子:“我之前来这里这么多次,都没撞到他熬复方汤剂。我猜你们之前一直是在家里做研究。” “是的。”查尔斯颔首,“因为他想让我尽量不耽误霍格沃茨的功课,所以把实验室搬到了学校。” “我想到了乔治和弗雷德的金丝雀饼干。”赫敏轻轻笑了笑,想起上次纳威误食了盘里的饼干,结果变成了一只又肥又大的金丝雀。 “虽然饼干的效力只有一分钟,但是它确实可以将巫师变成另一种生物,从某种程度来说,比较类似你们想追求的改良版复方汤剂。”赫敏的笑容更大了些,“也许他们的方子可以帮到你。” 查尔斯眼睛一亮。 “虽然他们不一定愿意公开版权,但是如果可以为他们提供新的笑话产品思路,他们应该很乐意交换灵感。”赫敏道。 第 71 章 “你是要等我对你施显形咒,还是自己阐明身份?”赫敏拿起玻璃瓶,在查尔斯的注视下对里面的绿甲虫轻声威胁,“或者我直接把你带到魔法部,让你对阿尼马格斯登记部门的人解释一下你为什么逃离登记并非法使用阿尼马格斯为你的报道牟利?” 那只绿甲虫抖了几抖,而后它张开了它的喙,发出了让赫敏十分熟悉的,属于丽塔基德曼的矫揉造作的女声。 “格兰杰小姐,我觉得你没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赫敏挑了挑眉。 “虽然我确实在关于你的报道上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绿甲虫为自己辩解道,并得到了赫敏一声冷哼。 “艺术加工?你那是捏造事实,诽谤他人。”赫敏目露冷光,“如果麻瓜的法律适用,你早就因为诽谤罪锒铛入狱了。你一直通过抹黑他人为自己赢得名利与荣誉,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格兰杰小姐。”绿甲虫的气焰弱了一些,“人们只喜欢看这种富有戏剧性的故事,我也只是想讨生活罢了。” “况且这些故事也给你带来了名气,不是吗?格兰杰小姐,凡事有失就有得。而且人们的新鲜度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就算人们现在一时议论你,过一段时间有新的故事出来了,他们就去议论别人去了。你的朋友也不会因为一些谣言改变对你的看法,这件事并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困扰,不是吗?”绿甲虫拿捏着让人讨厌的腔调,继续惺惺作态,“您也没必要一定要曝光我,断了别人的职业生涯,对不对?这太残忍了,格兰杰小姐。只要你答应放我走,并且帮我保守秘密,我可以为你写十几篇专栏文章,帮你塑造一个伟大天才女巫的人格形象……” “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刚刚在绿甲虫说话的时候转身去橱柜取东西的查尔斯走了回来,他听清了绿甲虫的最后几段话,低下头在嘴里轻轻重复了一遍绿甲虫毫无悔意的言语,把手里的绿色溶液摆到了玻璃瓶边上,和满脸写着对绿甲虫言论感到不屑的赫敏对上了目光,“亲爱的格兰杰小姐,您可以为斯基特小姐介绍一下,我刚刚取来的这份溶剂是什么吗?” 查尔斯的声音礼貌而温柔,一如往常,让人察觉不出他的任何情感波动,似乎他不曾因为丽塔斯基特的言语而发怒,但那只绿甲虫还是莫名地心生不详。 格兰杰小姐看清了瓶身背面的标签,收起了脸上的怒火与不屑:“当然可以。” 她举起那瓶溶液,声音里饱含复杂情绪:“这是巴波块茎未经稀释过的溶液。” “丽塔斯基特小姐,你以前是霍格沃茨拉文克劳的学生,你应该知道它是做什么的吧?”格兰杰小姐扬头张扬地笑了,笑里满是志得意满,“稀释过的巴波块茎溶液可以用来治疗痘痘,但未经稀释的溶液具有高度腐蚀性,我们班上就有个女生因为使用不慎,不小心让它腐蚀掉了自己的鼻子……” “你想干什么!”绿甲虫尖声叫了起来,“你不能用它来伤害我!我可以在你伤到我之前就恢复原形,而你会因为你蓄意谋害他人被魔法部逮捕!” “你想多了,斯基特小姐。”赫敏的面容倏然冷了下来,“我们拿来它的原因并不是想通过它来进行同态复仇……” “对,同态复仇……”赫敏把瓶子放回到桌上,俯视着绿甲虫,“因为你那篇可笑的报道,导致克鲁姆那群疯狂的粉丝给我寄来一堆言辞激烈的信件,甚至有个粉丝在信里藏了未经稀释的巴波块茎溶液……” “导致我的手被严重腐蚀,甚至可见白骨。”回忆起之前的伤,赫敏的声音仍然心有余悸,声音里不自觉地打着颤,“你知道那有多疼吗?斯基特小姐,你说‘不会造成太大困扰’,那你刚刚对你造成的困扰那么害怕干什么,嗯?” 绿甲虫的气焰彻底没了:“呃,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赫敏低头勾了勾唇,打断了她的辩解,嘲讽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才不会用你们伤害我的方法伤害回去,我不屑成为像你们一样的人。”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手,手背光洁平整,瞧不出任何曾经被腐蚀过的迹象,但那里确确实实曾经血肉模糊过。 “你觉得失实的报道不会真的伤害到别人?你真的不知道你给别人带来了怎样的困扰吗?你只是不想承认,其实你和那些邪恶的黑巫师一样,都在通过自己的能力迫害他人,为自己取得利益。” 绿甲虫扑了几下翅膀,似乎还想辩解自己真的没有那么坏的心肠。 “我不会把你举报到魔法部。”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却突然话锋一转,让绿甲虫把刚想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查尔斯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 “我要你停笔一年,一年内不能写任何报道,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太过分吧?”赫敏把双手交叉在胸前,“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可以现在就去魔法部。” “我同意。”绿甲虫赶紧应了下来。 “不能发表任何文章,换署名也不行,匿名也不行。”查尔斯重复了一遍,“你可以冒险,但一旦被我们发现,你就直接去和魔法部解释吧。” “行。”绿甲虫咬牙切齿。 赫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等等,在你停笔之前,还是要帮我写一篇文章。” 查尔斯疑惑地看了赫敏一眼,难道赫敏是想让丽塔斯基特帮她写一篇澄清的文章吗? “帮你澄清吗?当然可以,但我不能保证会有出版社愿意帮忙刊登……”丽塔斯基特话还没说完,就被赫敏打断了。 “你帮我写一篇,介绍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的文章。”赫敏微微一笑,“它们非常能干,对于各种家务魔法都十分擅长,所有工作都完成得很出色。但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它们的付出,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霍格沃茨圣诞晚宴的那个自动点餐上餐的环节,大部分都是家养小精灵的功劳。” 听完赫敏的意图,查尔斯陷入了沉思。 “恕我直言,格兰杰小姐,不会有多少人对家养小精灵感兴趣的……”丽塔斯基特为难地说。 “你可以从‘圣诞晚会的自动点餐之谜’入手,反正吸引眼球是你一向擅长的事情。”赫敏不耐烦地驳回了丽塔斯基特的反对,“只要让人们知道家养小精灵的付出就行了,我也没让你通篇夸赞它们,你只要阐述事实,再利用你的能力烘托一下气氛就行了。” 她站直了身:“如果你没意见,我再带你去参观一下家养小精灵的生活环境,帮助你更好地写出这篇报道。” 丽塔斯基特不敢有意见。 第 72 章 赫敏抱着玻璃瓶,和查尔斯穿过霍格沃茨的走廊再次来到霍格沃茨的厨房,碰到了端着盘子的多比,多比听完赫敏的意图,兴奋地带着他们参观厨房。 “格兰杰小姐为我织的毛衣真的太好看了,多比经常穿着它工作,虽然霍格沃茨的蓝色制服也很漂亮,至少比枕头巾好多了,但还是格兰杰小姐的毛衣最舒适。”多比一边走一边给赫敏和查尔斯展示它身上那件红黄交织的鲜艳毛衣。 虽然赫敏总觉得之前多比挑的毛衣不是这件,但她没太在意这件事,转头和查尔斯解释:“圣诞节前我来厨房给家养小精灵们分发毛衣,那个时候你应该在忙复方汤剂的事情,我本来想叫你来,但你一整天都没出现。所以我最后只叫了哈利和罗恩。” “我可能一直在实验室。”查尔斯想了想,“那几天一直在调整非洲树蛇皮的剂量,但效果都不是很理想,最后我们换了蝰蛇皮,重新调整了剂量。” 赫敏轻笑了一声:“你也不用解释得这么详细。” “这里是我们上菜的时候传输用的桌子,我们把做好的菜放上去,就能把菜传输到上面的餐厅里。”多比指着那几张长桌,尖声尖气地向赫敏和查尔斯介绍。 “也能把巫师传上去吗?”玻璃瓶里的绿甲虫忽然出声,吓了多比一跳。 多比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但是之前赫敏叮嘱过他不要多问,因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犹疑地解释:“呃……传巫师上去,应该不行,巫师体型太大了,会让通道变得不够稳定。而且之前也没什么巫师来过厨房,多比也不知道如果有巫师硬要传输会出什么事……” “可能会像不成功的移形换影一样,让人的肢体分离。”丽塔斯基特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好像这通道是她发明的一样,“这太不安全了,有严重的安全隐患,我简直怀疑邓布利多……” “绿甲虫小姐。”赫敏咬牙切齿地打断了丽塔斯基特,富有指向性地提醒她,“我想你来这里并不是再写出什么曲解事实的东西来吧?况且有什么巫师会没事找事站到桌子上去?” “哦,抱歉,我只是犯了职业病。”丽塔斯基特马上闭上了嘴。 多比狐疑地看了那只绿甲虫,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伪装成甲虫的巫师让他觉得很熟悉了。 “多比,你可以带我们参观一下你们住的地方吗。”赫敏礼貌地征询多比的意见。 “这是我的荣幸,格兰杰小姐。”多比把目光从那只绿甲虫的身上移开,礼貌地朝赫敏鞠了个躬。 家养小精灵们的宿舍就在厨房后面,是一间没什么太多装饰的房间,四面墙都是空空的,地面被一张大通铺占满了,通铺下是一排柜子,大约是给家养小精灵用来放私人物品的。 被褥是鲜艳的蓝色,床上大多没什么太多杂物,但有一套被褥的床尾堆着小山高的毛衣,红红黄黄,蓝蓝绿绿,颜色鲜艳,看起来十分眼熟。床头的墙上挂着几只颜色也十分鲜艳的,起球起得有些过分的袜子 多比跑到那张床位边,兴奋地向赫敏介绍:“这是多比的床!” 赫敏认出了那堆毛衣是自己之前圣诞节前拿来送给家养小精灵的,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它们现在应该要么穿在那些家养小精灵的身上,要么被放置在它们各自的柜子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统统堆在多比的床尾。 她心里一凉,隐约猜到了这些被她用家务魔法织出的毛衣最终的归宿,但她还是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问多比:“为什么这些毛衣,都在你这里?” “因为这些都是多比的呀……”多比终于反应过来,本来欢快的语气戛然而止,大如铜铃的双眼里露出后悔和愧疚,他跑到墙边开始用自己的大脑袋疯狂撞墙,“都是多比的错,多比不应该带格兰杰小姐来房间,不应该让格兰杰小姐看到多比的毛衣!不应该让格兰杰小姐伤心的!都是多比的错,都是多比的错!” “多比!”赫敏强行把它从墙边拽了下来,“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明明那时候大家都已经接受了我的礼物,现在它们却都在你这里。”赫敏沮丧地说。 “家养小精灵总是这么情绪化。”丽塔斯基特尖声点评。 “它们不是真的情绪化,它们只是被身上的契约枷锁禁锢得太久了。”查尔斯在一旁淡淡地说,“对主人的绝对顺从已经被刻进了它们的骨血里。比起单纯的虐待与奴役,这才是最深层次的压迫。” “连你的思想都不是自由的,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吗?”查尔斯低声反问,却并不期待听到任何回答。 多比的额头撞得发红,眼里絮着满满的泪水:“是的,那时候它们确实都接受了格兰杰小姐的礼物,但是它们并不是真心的……它们觉得收到衣服作为礼物是对它们的一种侮辱,虽然这些衣服并不会真的解放它们……” 多比抽泣了一声:“但衣服对于我们这种小精灵来说,有着很强的象征意义,它象征自由。但其他家养小精灵厌恶自由,它们不像多比那么幸运,懂得该怎样为自己争取权利。” “当时它们碍于格兰杰小姐在场,不敢直接拒绝。等格兰杰小姐走了以后,它们就打算把这些毛衣扔掉。”多比愤愤地说,“但是多比不忍心看到格兰杰的心血付之东流,所以把它们捡了回来。多比很喜欢格兰杰小姐织的毛衣,多比可以天天穿格兰杰小姐织的毛衣。” 赫敏按着多比肩膀的手微微发颤,她本来以为经过这么多次相处,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已经对她敞开了心扉,但现实还是对她进行了当头一棒。她之前来霍格沃茨厨房的帮忙,可能看在家养小精灵的眼里,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它们碍于身份不愿当面违逆罢了。 它们允许她过来帮忙,接受她的毛衣,顺从她的意思听她讲故事,在它们眼里和听主人们吩咐去做各种家务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它们只不过也是像顺从主人命令一样,在顺从她罢了。 赫敏忽然有一瞬间,觉得她做得这一切很没意思,她所做的各种努力,从来没有被家养小精灵真正承认过,她不过是在撞一面永远不会被撞破的南墙。 查尔斯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赫敏抬起头,那一刻满眼的失望与迷茫倒映在黑发少年平静无波的灰眸里。 对上查尔斯的冷静眼神,赫敏突然清醒了过来。 她转过头柔声对多比说:“我理解。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它们的错。” “真正错误的东西,我可能要花费很多时间,付出很多代价,才能真正撼动它。”赫敏握紧了查尔斯的手,望着多比墙上的那几只袜子,她认出来,其中有一只是哈利送给多比的那只,它被缝补了太多次,是多比墙上补丁最多、最破旧的一只袜子,但那只袜子给了多比自由。 “你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查尔斯?”赫敏轻声问。 查尔斯没回答,反问赫敏:“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之前,我想做一个像我父母一样的牙医。来到霍格沃茨之后,我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巫师。但现在……”赫敏顿了顿,坚定地说,“我想继续战斗在解放家养小精灵的第一线,直到巫师界不再存在任何单方面的奴役和压迫。” ※※※※※※※※※※※※※※※※※※※※ 讲讲我个人对赫敏的看法吧。 我眼里的赫敏·格兰杰,在行事风格上像个现实主义者,然而在信仰抱负这一方面却像个彻彻底底的理想主义者。 她把解放家养小精灵当成毕生使命,而不是成为一个追逐名利地位的利己主义者。她毅然决然且始终坚持选择与整个魔法界默许的“不公”开战,即使她的想法与理想连她最亲密的朋友都无法保持认同。 她只是个未成年的巫师,然而却比大多数成年人更有勇气,更有决断力。 在这一方面,她的勇敢并不逊于任何一个真正的格兰芬多。 第 73 章 “为什么你不直接让丽塔斯基特答应再也不写任何新闻报道呢?”休息室里赶着占卜课作业的哈利得知赫敏抓到了变成绿甲虫的丽塔斯基特,并以未经登记的阿尼马格斯威胁她停笔一年后,怒气冲冲地对她过于宽容的要求表达了不满,“你不知道她到底害了多少人吗?海格因为她差点丢了霍格沃茨的工作,被那么多人诋毁、谩骂。我也因为她,被所有人仇视了将近半个学期,她还把你写成了一个……一个野心家!” 哈利暴躁地把手里拿来打草稿的羊皮纸揉作一团,上面墨迹未干的星象草图把他的手指染黑了一点。他像发连珠炮一样絮絮叨叨地把丽塔斯基特的诸多罪状都描述了个遍,心情委屈得不得了,甚至恨不得在这周的占卜运势作业里写上“因为土星和火星相冲,所以丽塔斯基特这周会倒大霉”——这可比通过茶水的形状判定他周末要输掉魁地奇比赛来得舒畅多了,至少他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丽塔斯基特可以倒大霉。 “就算不能让她彻底停笔,你用她违反魔法部规定的行为让她停笔三四年不行吗?才停笔一年,一年以后我甚至都还没毕业呢!”哈利重新撕了张羊皮纸下来打草稿,用羽毛笔重重地在纸上画了几个圈表示各个星球,笔尖摩挲过纸面的哗啦声格外刺耳。 赫敏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你觉得只要没有她,就不会有其他人写这类文章了吗?” “即使大家都觉得她胡说八道,还是有一堆人愿意为她的文章买账。”赫敏望向不远处瘫坐在沙发上咬着嘴巴看《女巫周刊》的拉文德布朗,挑了挑眉,耐心地和哈利解释原因,“没了丽塔斯基特,还会有下一个喜欢胡编乱造博人眼球的女巫写手出来。给丽塔斯基特留一条路,至少她会顾忌着我手中的把柄,以后再写文章也不敢太编排我们。” 拉文德正把手里的那页女巫周刊递给帕瓦蒂,兴致勃勃地让她看上面提到的什么巫师八卦,封面上穿着紫色长袍的明艳女巫冲着哈利咧嘴笑着。 虽然因为下一学年就要考o.w.l.s,每一科老师都布置了大量的家庭作业,但赫敏还是放心不下哈利即将到来的第三轮同时也是火焰杯的最后一轮比赛。在前两轮比赛过程中,假穆迪都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也让人看不透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之前西里斯趁着圣诞舞会的时候溜到他办公室里探查,虽然找到了被藏在大箱子里的真穆迪,但也并没有找到太多的其他线索。 与此同时,巴蒂克劳奇的这场大病就像完全不能痊愈一样,不知道到底是生了病,还是单纯地不能见人,一直待在克劳奇府邸上,从不外出。而他府上据珀西所言唯一的家养小精灵闪闪已经被它开除了,克劳奇夫人早亡,小克劳奇又忙着在霍格沃茨里做间谍,也不知道他一个重病的人在家都是谁来照顾他。 因为小克劳奇的身份,赫敏他们不得不关注老克劳奇的动向,但是他们并不能从对老克劳奇无比忠诚的珀西嘴里套出什么真正有用的信息,珀西只知道老克劳奇写信嘱托他帮忙代理比赛事务,他也从不敢质疑老克劳奇的任何决策,也不敢质疑老克劳奇现在到底是生是死——老克劳奇写信说自己在养病,珀西就必须相信他真的在家养病。 罗恩对自己的这个哥哥实在无法忍受了,干脆提议周末的时候一行人去三把扫帚坐一会儿,因为许多魔法部的官员都会在假期去那边喝黄油啤酒,连福吉都喜欢三把扫帚老板娘罗丝默塔的手艺,说不定他们可以探听到什么比较有用的讯息。 虽然赫敏觉得魔法部的其他人不会比珀西多知道些什么,而且她严重怀疑罗恩去三把扫帚不是想探听消息,只是想去见见老板娘罗丝默塔,自从他第一次去三把扫帚时罗丝默塔为他倒了一杯黄油啤酒以后,他就深深地迷恋上了罗丝默塔,尽管罗丝默塔不会因为他的仰慕就给他的黄油啤酒打折。 但之后赫敏又改变了注意,觉得酒吧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说不定真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她又想到罗丝默塔女士交际极广,小天狼星在通缉令撤除后因为经常去喝酒似乎也和她交情不错,有小天狼星在,不知道罗丝默塔会不会也能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 小天狼星得知他们想同自己一起去三把扫帚时,非常高兴,甚至表示即使他们上课的时候想去三把扫帚,他也能帮他们开出假条带他们一起逃课。赫敏赶紧拒绝,表示上课要比去霍格莫德村重要多了,抓紧时间扑灭小天狼星任何危险想法的苗头。 不过即使是在周末出门,查尔斯还是要忙着改良版复方汤剂的实验,无法和赫敏他们一同前往。于是只有赫敏他们四人去了三把扫帚。 在去霍格莫德村的路上,他们碰到了往黑湖去的克鲁姆和卢娜,克鲁姆的脖子上挂着一串橡木塞做的项链,和他身上的毛茸茸的裘衣长袍比起来显得格外奇怪,不过他显然不太在意,他正拿着一个棕色的镜片对着天空看,卢娜站在他边上指引他往某个方向看去,她耳朵上的橡木塞耳环随着她转头的动作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罗恩见到了觉得稀奇,小声地和哈利议论了几句疯姑娘把自己的“疯”传染给保加利亚找球手了,自从哈利和克鲁姆成为对手以来,他似乎对克鲁姆变得不那么狂热了,甚至可以心平气和地开克鲁姆的玩笑,说他变得“疯”了。 哈利倒没什么心情回他,看到克鲁姆和卢娜,他就想起圣诞舞会上和塞德里克跳舞的秋张,一下子情绪就低落了下来。反倒是赫敏出声让罗恩不要这样评价卢娜和克鲁姆,被罗恩诘了一句:“你不能因为克鲁姆邀请过你就一直替他说话啊。” 赫敏气得一路没和罗恩说话。 第 74 章 “这种时候还能在霍格莫德见到四年级的学生,可真是少见。”罗丝默塔夫人眯起眼睛扫了眼哈利一行人,转过身把肥厚的袖子捋了起来,露出苍白且带着些岁月纹路的两条臂膀,提起酒桶时从发髻里滑出的棕金鬈发在风中摇曳,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显出她本人不小的力气。 “50银西可一杯。”她把一杯杯冒着绵密气泡的新鲜黄油啤酒摆到柜台上,被擦拭得十分干净的玻璃杯壁上又受了冷气而冒出来的一层水雾。 罗丝默塔夫人的声音里带着些沙哑,一双眼尾翘起的大眼睛注视着一行人里最年长的西里斯,看着他从钱袋里掏出钱放到柜台上。 “这次我请。”西里斯转头朝众人一笑,又一甩长发把头转了回去,爽朗一笑,“赛前总需要放松一下嘛,况且您酿造的黄油啤酒实在让我们念念不忘。” 赫敏嘬着吸管,小心地打量着酒吧里的其他顾客,除了一些穿着素面长袍的三年级学生和衣着朴素的村民以外,她还看到了几个穿着深紫色长袍的巫师,看起来像是魔法部的官员。不过他们离她很远,她也听不清他们在讲些什么。 她听到罗丝默塔夫人发出了一声轻笑,而后是一阵椅子拖拽声,发髻有些凌乱的罗丝默塔夫人找了把椅子坐到了他们边上。 “我总觉得你说这些好话来是想我给你打折。”罗丝默塔夫人用魔杖点了点自己的发髻,那几根不听话的碎发马上被收拢回发髻里,她抬起眼皮懒懒地睨了西里斯一眼,“你一来,那几个魔法部的眼睛就都落在你身上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还在通缉令上。” 她说着又把玩起了自己胸前专门留下的一缕鬈发,把打卷的发尾绕到了手指上,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柜台边的一行人都听清了。 赫敏听出了她言语间对西里斯的调笑意味,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又看向那几个魔法部的人,他们看到西里斯以后就停下了手头的讨论,往这边看了几眼,似乎西里斯在他们眼里仍然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存在。 “他们一直都是这个德行。”西里斯低低笑了一声,灌了一口黄油啤酒,“我在通缉令上的时候,从他们面前走过时他们都认不出我。等我成了霍格沃茨的老师,他们反倒注意到我了。” 罗恩本来一直在偷偷地看罗默斯塔,听到西里斯的话,马上抬起了头:“那不是因为你变成了大黑狗吗?魔法部根本不知道你的阿尼马格斯,怎么能发现你的踪迹?” “这小子说的没错。”罗丝默塔夫人笑着看了罗恩一眼,罗恩的脸顿时熟透了。 “说到魔法部。”哈利把黄油啤酒放下,“您对巴蒂·克劳奇有印象吗?” 罗丝默塔斜睨了西里斯一眼,翘起的嘴角落了下来:“有点印象。” “他是个最刻板古旧的人,酒吧这种场所除非是追缉逃犯,他自己是不太愿意来的。”罗丝默塔的视线从西里斯的脸转到哈利面前的黄油啤酒上,“不过很久之前,他还是会和他的夫人来这里喝酒,克劳奇夫人还是挺喜欢我的黄油啤酒的,况且他们魔法部的工作有时确实会无趣得让人受不了,来喝些酒放纵一下,接下来处理事情也会顺畅得多。不过……” 她谨慎地压低了声音:“自从他妻子生了病,他就几乎不来酒吧了。克劳奇夫人那时候似乎生了很重的病,不久之后克劳奇的儿子也进了阿兹卡班,他夫人好像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的打击,很快就去世了。” 赫敏静静地听着,想起小克劳奇入狱时的报道版面,上面并没有提到克劳奇夫人。 “接连的噩耗传来,巴蒂克劳奇没什么心思操办隆重的葬礼,只让他的家养小精灵帮忙操办了事项,把克劳奇夫人葬到了他们的院子里。”罗丝默塔夫人起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克劳奇夫人下葬那天,老克劳奇来这里点了杯黄油啤酒,一杯酒喝了一个晚上,一句话也没说过,只是自己静静地喝酒。” “一句话也没说?”罗恩惊讶地问罗丝默塔夫人,“他连哭都没哭吗?” 罗丝默塔夫人摇了摇头:“他把所有情绪都藏得很好,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因为铁血无私坐上法律司司长的位置吧。” 罗丝默塔叹了口气:“只可惜他有了个食死徒儿子。” 赫敏却眯起了眼。 把所有情绪都隐藏得很好,到底是他自控力卓越还是因为他不敢外露?虽然小克劳奇来霍格沃茨不一定和他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能成功从阿兹卡班越狱,老克劳奇很可能知道一些东西…… 突然去世的克劳奇夫人、除了忠诚的家养小精灵外没有第二个人参加的葬礼、一句话也不曾吐露的严格自律、冷清的克劳奇府邸……诸多疑点在赫敏的脑海里起伏,像一团摸不着头的毛线团,凌乱地分布在她被酒精熏得有些飘飘然的思绪中,一时间找不到一个清晰的起点。 “他才不可惜。”西里斯愤恨地撇了撇嘴,“他为了好看的政绩,没经过审判就把我扔到了阿兹卡班里。天知道在那个时候,我最渴望的竟然是一瓶被傲罗司批准的吐真剂!” 赫敏忽然想到了被查尔斯握在手里的改良版复方汤剂,像是凭空出现一根缝衣针把她脑海中的线索穿针引线,串成了一条完整的时间线路,把她之前未解的诸多疑惑破解开来,本来被薄雾遮掩住的眼际瞬间清明。 “复方汤剂!”赫敏低低叫了一声,吸引来哈利和罗恩的注意。 “什么?”哈利问。 “是复方汤剂。”赫敏惊喜地对哈利说,“我知道小克劳奇是怎么越狱成功的了。克劳奇夫人根本不是死在克劳奇宅里,所以巴蒂克劳奇身为法律司司长却不敢请任何人去参加她的葬礼,他的魔法部同事、交往的朋友一旦发现葬礼的不对劲,他的计谋就完全泡汤了。” “小巴蒂克劳奇虽然被他亲手送到了阿兹卡班里,但是他并不是真的冷血无情,他让病重的克劳奇夫人喝了复方汤剂,趁着探监的时候把真的小克劳奇换了出来,死在牢里的根本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病死的妻子!”赫敏激动地分析,“阿兹卡班的条件不如药物齐全的克劳奇宅,还有摄魂怪看守,本来就病重的克劳奇夫人没等偷偷带进去的复方汤剂药效全部失效就去世了,所以原本身强体壮的小克劳奇在进入阿兹卡班之后才会很快地就在人们视线中死亡!” “真的小克劳奇根本没死,被克劳奇救了出去。”赫敏俯身低声和哈利说,“老克劳奇原来以为他能瞒天过海,但是他没想到他根本控制不住小克劳奇。对伏地魔一心效忠的小克劳奇肯定找到了某个机会,逃出了老克劳奇的控制,还和伏地魔接上了头,谋划了这次的事情。” “那么……”赫敏想到了称病在家已经好几个月的老克劳奇,额上渗出一层冷汗,“目前唯一知道小克劳奇还活着的老克劳奇,伏地魔会放过他吗?” 第 75 章 “你找到蝻钩了吗?”卢娜的声音轻飘飘的,她抬起头望向正站在一大丛白色浆果底下的克鲁姆,他实在是太高了,以至于他的头顶快要碰到那丛浆果了。 他们眼下正待在霍格沃茨的一个树林里,繁茂的树叶在他们头顶织成了一张大网,透出夕阳的光,网上挂着些鸟巢和各种坚果,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魔法生物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你最好离那丛槲寄生稍微远一点,如果里面有蝻钩……”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做梦,声音含含糊糊的,“我同你说过,艾利古吉因为被蝻钩钩到而丧了命。蝻钩又特别喜欢待在槲寄生里,那里面经常有它们搭的窝。” 克鲁姆把高举的棕色镜片拿了下来,用衣袖擦了擦上面沾上的灰尘,默默地离开罩在槲寄生下的那片区域,虽然他从未听说过什么艾利古吉被蝻钩害死的故事传说,但他相信卢娜在这方面比他博学得多。 “我想蝻钩可能都藏起来了,天气太冷了。”他低下头对卢娜平和地说,身量只到他胸前的卢娜对于他而言实在有点太小只了,他经常担心自己的块头会吓到她,因此每次说话都让自己的语气足够温和,尽管已经习惯了说话冷硬的他尝试温和语气时总是多多少少显得有些生硬。 忽然,他注意到在卢娜小小个子身后的林子里,走出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他马上警觉地抽出了魔杖,直至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影。 “不……不要动手……”一声虚弱而耳熟的哀求从那个人影的口中飘出,因为长期在飞天扫帚上听呼啸风声中夹杂的隐约金色飞贼挥翅声,克鲁姆锻炼出了好听觉,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 握着魔杖的手指微动,正欲放下时,来人像是精疲力竭,倏然倒在了草地里。 克鲁姆赶紧收起魔杖和卢娜走上前去,把那人的脸从落满树叶的草地里扳正过来。在昏暗的光线下,老克劳奇那张满是皱纹的疲惫面容上布满淤青和各式伤痕,身上的黑色长袍也被什么东西割得破破烂烂,隐约的铁锈味体现出长袍上可能曾沾染血迹。 是什么让本因病重在家的老克劳奇忽然带着满身外伤出现在霍格沃茨,还连使用一个清洁一新的力气都没有了呢? 卢娜从包里抽出魔杖,对克劳奇的伤施了几个治疗咒,所幸他的外伤并不像是魔法造成的,几个治疗咒下去就好得差不多了。 但老克劳奇的精神状态实在糟糕,卢娜的清醒咒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多作用,两人讨论了一会儿要不要把他背到医疗翼去,老克劳奇才抖动了下身子,虚弱地睁开了眼皮。 他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声音粗糙沙哑:“带我去见邓布利多……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克鲁姆正欲把他背起,已经把克劳奇的一只手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忽然就又看到老克劳奇的眼睛猛地睁大,克鲁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道背后袭来的强力击飞了出去,老克劳奇也被甩到了草地上。 下一秒,卢娜也被击晕。 “老克劳奇现在处境非常危险,我们必须要调整计划,至少应该保证他现在的安全!”赫敏疾步穿过霍格沃茨的走廊,和哈利阐述自己去找邓布利多的意愿。 她转过一个弯走到楼梯尽头,快速地报出从麦格教授那边问来的办公室口令,门一开她就瞧见了站在办公桌旁的邓布利多。 然而在她表明来意以后,邓布利多却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事实上我之前已经想到过这一层,让魔法部的朋友帮忙去问了巴蒂克劳奇的住址。”邓布利多转过身,面朝窗户,“但克劳奇很谨慎,之前追捕食死徒的手段让他得罪了不少人,为了躲避报复,他给自己的房子施了赤胆忠心咒。” 他叹了口气:“至于保密人……我朋友猜测,应该是他自己……” “赤胆忠心咒?”哈利皱了皱眉,他对这个咒语并不陌生,毕竟他的父母就是因为请了小矮星彼得做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才被背叛的,如果保密人不背叛,人们永远也找不到被赤胆忠心咒保护的宅邸,但现实往往是,除了你自己以外,其他人都很难保证绝对的忠诚。 “这就意味着我们不能找到老克劳奇,除非他自己离开克劳奇宅邸。”赫敏认真分析,“但如果他并不是真的病重而是被什么人困在克劳奇宅里的话,他能顺利脱身的概率微乎其微。” 突然办公室的大门又开了,麦格教授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有两个学生在树林里被人用咒语击昏。”麦格教授神色严肃地和邓布利多报告突发情况,“虽然他俩没受什么伤,在医疗翼躺了一会儿就醒了过来,但对于他们是怎么昏过去的,他们一点记忆也没有了,似乎还被人施了遗忘咒。” 赫敏和哈利跟着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赶到了医疗翼,发现坐在病床上的两个人正是他们之前在走廊里撞见的卢娜和克鲁姆。 卡卡洛夫已经闻讯赶来,他一看到邓布利多就满脸怒容地上前控诉,声称是有人故意迫害德姆斯特朗的代表选手,妄图以不正义的手段赢得火焰杯。 邓布利多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有所指,上前看了看卢娜和克鲁姆的状况,转头问麦格教授:“发现他们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线索?” 麦格教授摇了摇头:“发现他俩的是一群去上神奇动物课的学生,树林里的脚印已经被他们踩乱了,分不清都是谁留下的。” 赫敏走到克鲁姆的床前,她注意到克鲁姆的手里正捏着一片长袍的碎片,看起来像是从最常见的那种黑色长袍上撕下来的,几乎每个巫师家里都有这么一条长袍,可能是克鲁姆在与人搏斗时从对方衣服上扯下来的。 赫敏隐隐约约从上面闻到了些许铁锈的气息。 “这是哪里撕下来的?”她问克鲁姆。 克鲁姆的头脑发胀,他迷茫地盯着自己手里那片碎片,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我和卢娜去树林里去找蝻钩……” “一定是这个女孩故意引克鲁姆去树林然后攻击了他!”卡卡洛夫忙不迭地厉声指责一旁神色飘忽的卢娜。 “校长!”克鲁姆沉下声。 坐在病床上的卢娜忽然被扣了一顶大锅也并不生气,她的神情表现得像是根本没听见卡卡洛夫的指控。 “伊戈尔,你冷静一点。”邓布利多温和地安抚卡卡洛夫,“卢娜也是被人击昏的。而且两人身上的遗忘咒都施加得十分高明精确,恰好让他们丢失了被攻击的那一段记忆,很明显是一个遗忘咒大师的杰作,两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卡卡洛夫冰冷的神情缓和了一下,不过他的声音还是格外冷硬:“不管怎么样,火焰杯的最后一轮比赛就要开始了,我希望在比赛结束之前不要再发生任何意外,我的学生可担不起三番五次的迫害!” 第 76 章 “你觉得遗忘咒是可逆的吗?”赫敏坐在赫歇尔教授办公室的桌子旁,把手里的魔咒课笔记放到装着各色试剂的玻璃瓶旁,偏头看正在羊皮纸上记录实验数据的查尔斯。 查尔斯抄完最后一行观察记录,把魔咒课笔记旁的一瓶棕褐色的液体拿了起来:“理论上来说,魔咒应该都是可逆的。” “四分五裂可以用恢复如初咒复原,原形立现也能应对变形咒,悄声细语对应声音洪亮,消隐无踪对应闪回前咒……”查尔斯垂下眼睑,“但理论并不是都能在魔法里应验,即使是最强大的巫师,也不能让被阿瓦达索命击中的人起死回生,一些伤口即使愈合,也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大多数人并不能让一堆粉末恢复成一个完整的花瓶。” 他把那瓶药剂倒进了坩埚里,坩埚里冒出了黄色的刺鼻烟雾:“可逆的魔咒也可能会留下无法消除的后遗症。” 赫敏站起身去开办公室的窗户,房外涌入的凉风把屋里浓郁的魔药气息吹散了不少。 “我想起,因为意外失去记忆的麻瓜们,大多数也确实在永恒的记忆缺漏中度过余生。”她转过身,看向查尔斯,“只有很少数的一些人,依靠某些关键事物,或者再次受到重大刺激勉强恢复记忆。” 她垂下眼睛,叹了口气。 “可我总以为,魔法是不一样的。”赫敏靠着窗沿,呼啸的风吹着她被鬈发掩住的后脑,即使已经快到霍格沃茨的夏日,天也总是阴阴沉沉的,长久地刮着穿山越林的风。 “麻瓜们没办法把破损的物件修复得毫无瑕疵,没办法在贫瘠荒芜的沙漠中变出一汪清泉,也办法随意召来云雨。”赫敏把风吹得乱飞的长发捋到胸前,“如果魔法没办法把事情解决,我更宁愿相信只是因为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对应的魔咒,或者自身能力不够强大——就像一个一年级新生不会使用飞来咒。” 查尔斯轻轻笑了一声:“或许吧。” “不过一忘皆空之所以受欢迎,也正是因为它很难被逆转。”查尔斯把磨成粉末的月光草扔进坩埚里,声音里含着笑意。 赫敏想起了依靠遗忘咒堆砌自己荣誉的吉德罗·洛哈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说的也是。” 她把桌上的魔咒课笔记收了起来,临走前又想起了什么,手扶着门框转头朝查尔斯扬头一笑:“对了,之前西里斯来找我们的时候你不在,小克劳奇主动请缨要把火焰杯放进最后一轮比赛的迷宫里。” “沉寂了那么久,他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赫敏的表情格外自信。 “我们马上就能弄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了。” 火焰杯比赛的第三轮在六月底举行,它的时间被安排在了期末考试之后,以保证所有前去观赛的学生都不用担心暂时地离开书案会影响到自己的期末成绩,而火焰杯的四名勇士则□□脆免除了期末考试,让他们得已安心备赛。 决赛当天,哈利和另外三名选手站在巨大的迷宫门口,他朝观众席看了一眼,在教师席位上看到了穆迪——真正的穆迪,在今早假穆迪被绑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灌了满满一瓶吐真剂并且把什么都说清楚以后,真穆迪就被西里斯从大箱子里捞了出来,代替假穆迪坐在理应属于穆迪的席位上——情况还真挺复杂的,哈? 哈利又朝评委席看了一眼,一个矮胖的男人坐在了原来属于老克劳奇的位置上,他面前的铭牌用蓝色墨水写着他的身份“魔法部部长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而珀西毕恭毕敬地站在福吉的边上。 看来老克劳奇的忠实粉丝向福吉倒戈了。哈利心想。他抬起头看向高耸入云的迷宫外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西里斯并没有向他透露他们盘问出来的最终结果,只告诉他一切尽在他们掌握之中,所有危险都被他们控制住了,让他放松比赛。然而没有假穆迪从中作祟,真正的火焰杯比赛也必然是障碍重重,他并不敢懈怠。 坐在观众席上的赫敏和其他格兰芬多女生一样,高举着红黄色的旗帜,大声给哈利加油助威,风把施过放大咒的旗面吹得鼓鼓的。即使四个选手一进迷宫就在他们的视野里消失,每个学校的学生都不舍得把旗帜放下来,用高声助威较劲,仿佛里面的选手在比谁先到达终点,而门外的观众在比拼谁呐喊助威更有气势。 正如哈利所料,迷宫里有各种他在课上学过或者没学过的魔法动物,迷宫的墙壁和地面也充满陷阱,他几次三番要被墙上伸来的藤蔓拽进洞里,幸好他及时用火焰熊熊把藤蔓灼退。 当哈利再次差点被从空中飞来的炸尾螺炸飞的时候,他甚至开始怀疑西里斯他们是不是并没有完全把穆迪的计划摸清,迷宫里是不是还暗藏着迫害他的陷阱。 “呼神唤卫!”哈利大声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再次击飞了扑到眼前的变成摄魂怪的博格特,气喘吁吁地跌坐到地上。 在应付了十几个怪物以后,他的精力已经差不多要被消磨光了,然而即使借助了魔咒指明方向,他也还没到达迷宫终点。 其他选手的境遇也没有比哈利好多少,克鲁姆被斯芬克斯困在了迷宫的拐弯处,而他实在猜不出斯芬克斯谜题的答案。芙蓉则被自己的博格特缠住脱不了身。塞德里克被几只怪兽追着在迷宫里飞奔,他尝试几次想召唤来自己的飞天扫帚都失败了,迷宫的高墙像是一层屏障阻挡了任何外来道具。 等他好不容易甩掉了怪兽,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迷宫中央,然而在高大的赤金色火焰杯前,已经立着一个泰然站立的人影。 塞德里克看着火焰杯旁的邓布利多,一时愣在了原地。 本应待在火焰杯评委席的霍格沃茨校长,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朝塞德里克和蔼一笑,他把手里已经喝光了的复方汤剂扔到一边,已经褪去皱纹的手掌贴上火焰杯杯身,而后塞德里克就眼睁睁地看着邓布利多的白发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染回了黑色,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镜也从他重新变得光洁的皮肤上滑落,在和火焰杯一起彻底消失前,变成了让他熟悉的另一个模样。 ※※※※※※※※※※※※※※※※※※※※ 小克劳奇:你剽窃我? 邓布利多:师夷长技以制夷 我要笑死了,今天看到一个hp译本,把呼神唤卫翻译成了“愿天保佑我” 第 77 章 当场外观众看着邓布利多和另外四名选手一起出现在迷宫外时,他们所有人的状态都是懵的,尤其当其他选手都是走出迷宫而邓布利多却手握火焰杯和一条昏迷的蝰蛇直接移形换影到了迷宫外。 不过比赛结果并没有什么异议,四名选手互相作证塞德里克是第一个到达迷宫终点的,而接下来的排名也很快地确定了下来。即使哈利在第三轮项目中第二个到达迷宫终点,结算总分时他还是稳居第一。 只是比起火焰杯冠军是谁,人们更关心的反而是邓布利多带回来的消息——他被火焰杯制成的门钥匙带到了里德尔的墓地,并在那里碰到了企图恢复肉身的伏地魔。 据他所说,伏地魔本打算让小克劳奇扮成假穆迪助哈利在火焰杯中夺冠,这样哈利就会接触到火焰杯并且通过火焰杯传送到墓地,他会用哈利的血、他仆人的肉以及伏地魔父亲的骨用一种古老的复活术帮自己重塑肉身,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被传送过去的事变成哈利模样的邓布利多,疏于防备差点被邓布利多直接打败。 但千钧一发之际纳吉尼忽然现身偷袭,邓布利多击昏了纳吉尼,却让伏地魔和他的仆人们用移形换影逃脱掉了。于是最后邓布利多将被击昏的纳吉尼带回了比赛场地,并且当场指控了阿米库斯·卡罗和阿莱克托·卡罗,他们兄妹俩是墓地里唯二两个没带面具的食死徒。 但福吉却对邓布利多的言论表示了严肃的抨击,声称这只是他作为评委擅离职守的推托之词,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对抗早就死亡的伏地魔还是接这个由头去帮他自己的学生夺冠,毕竟第三轮比赛前两名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至于邓布利多带回来的那条蝰蛇,谁也不能保证它就是伏地魔的那条爱宠。 邓布利多接着表示,如果福吉有任何疑问,可以用门钥匙马上前往老里德尔墓查看伏地魔遗留下来熬制魔药的坩埚,或者用吐真剂去审问被绑在他办公室里的小克劳奇。 福吉将信将疑地宣布魔法部将在后续展开调查,而后急匆匆地给哈利颁了奖以后他就命令下属把昏迷的纳吉尼关进了从霍格沃茨仓库里找来的笼子里,赶往邓布利多办公室审问小克劳奇。 纳吉尼被暂时关押在霍格沃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它的笼子被加了加强版的加固咒,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有魔法部的官员给她补好梦药水,让她长期处在昏迷过程中。 福吉带着行刑手沃尔顿·麦克尼尔走进地下室,轮班的傲罗已经被他支到了门外看守,他抬起头凝视着正在笼里沉睡的纳吉尼,陷在堆叠皱纹里的小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他挥了挥长袍的袖子,把攥在手心里的钥匙扔给了沃尔顿:“尽快把它处死。” 沃尔顿瘦得皮包骨头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他往常用来处死犯罪魔法动物的刀已经握在了手里,然而他并不能十分确定福吉没经过魔法部流程而直接给他下达的处死命令是否足够合乎规矩。 “部长,我们是不是还是应该先让法律执行司对这条蛇进行审判……”沃尔顿蠕动了下嘴唇。 福吉奇怪地看了眼往常对于猎杀魔法动物十分热衷的下属,冷哼了一声:“我的命令就已经足够了,对这样一条明显会对巫师造成严重生命威胁的蝰蛇还有什么值得宽赦的理由?即使经过审判,它也会被判处死刑。” 他的神色格外冷冽,含怒的声音掷地有声:“你不知道这几天为了看守它白白浪费了我们多少人力物力吗?我每隔几个小时就得换一个专业精干的傲罗来这个偏僻的地方看守它!魔法部的预算最近都已经有些吃紧了,傲罗司又一向紧缺人手,我作为部长,却要继续放任他们浪费时间在这条早就该死的蝰蛇身上?” 沃尔顿见福吉心意已决不容辩驳,只能上前打开了牢笼,举起大刀朝昏睡的纳吉尼砍去,然而刀锋划过纳吉尼的鳞片就像与铁片相撞,只摩擦出了几道炸开的火花,并没有伤到纳吉尼一分一毫。而纳吉尼显然也不曾被这攻击惊扰,仍然因好梦药水的作用沉睡不醒。 沃尔顿顿时如蒙大赦,立刻放下刀转头向福吉通报:“这条蝰蛇刀枪不入,不然还是等回到部里再说吧?” 福吉却不肯退让:“你重新把笼子锁上,在笼外用刀刺蛇的眼睛。” 沃尔顿迈出笼子的脚步僵了僵,他不确定地开口:“刺它的……眼睛?” “对,把它的两只眼睛都戳瞎。”福吉咬了咬牙,还是下定了决心,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剂递给沃尔顿,“再把这个灌到它的眼睛里。” “这是什么?”沃尔顿问。 “你想知道的话,可以自己喝一口。”福吉冷酷地看了他一眼。 被福吉警告过的沃尔顿终于不敢再有任何异议,依照福吉的要求对纳吉尼行了刑,被戳瞎的双眼血流不止,纳吉尼也终于从剧痛中惊醒,然而它能做的也只是在加固过的笼子里反复挣扎嘶吼,把地面撞得都震颤不已,然而它始终无法挣脱束缚,直到它浑身的血液顺着黑洞洞的双眼流干,在地下室的地面上汇集成一道巨大的血泊,而它自己也终于再也没有任何动弹的力气了。 沃尔顿看着纳吉尼逐渐失去生息,即使他享受屠戮魔法动物的过程,然而想到这条可以称得上虐杀的命令是自己一贯笑脸迎人的顶头上司福吉下达的,又想到福吉来地下室前下达了让摄魂怪独自前往关押小克劳奇的房间的命令,忽然摸清了一切脉络的沃尔顿也忍不住背后一凉。 在纳吉尼倒下的那一刹那,多年的魔法部刽子手转身看了眼立在阴影中的魔法部部长,正好看到福吉矮胖的身影也在黑暗中打了个哆嗦。 福吉难道也害怕了吗? 沃尔顿困惑地想。 第 78 章 福吉私自处死纳吉尼并且放任小克劳奇被给予摄魂怪之吻的行为让西里斯震怒,然而他和邓布利多却无法再将事态挽回,即使预言家日报和各个媒体用头版头条报道了火焰杯最后的奇异结局以及邓布利多通报伏地魔尚存的消息,魔法部仍然停止了对此事的追查,将此事归结为部分不死心的食死徒趁机捣乱,而阿米库斯·卡罗和阿莱克托·卡罗作为傲罗司的第一事件嫌疑人被挂上了通缉令——他俩自火焰杯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傲罗们赶到卡罗老宅最终只找到了卡罗兄妹画在墙上的表达对魔法部嘲讽的涂鸦。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霍格沃茨的学生总归还是影响不大,虽然伏地魔还活着的消息确实让大多数人人心惶惶,然而马上到来的暑假还是将这些消极情绪冲散了不少。 不过对于查尔斯而言,暑假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做实验罢了,他从赫敏那里听取了建议,根据麻瓜的方法将魔法动物分类进行研究,目前针对哺乳型魔法动物的复方汤剂研究方向已经卓有成效,预计暑假就能把这个部分内容收尾,之后他们就能一起去法国旅游了——赫敏和查尔斯讲过她小时候和父母去法国旅游,她很喜欢那边麻瓜们的博物馆和宫殿。 卢娜则和她的父亲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提到克鲁姆邀请她去保加利亚玩,谢诺菲留斯恰好对巴尔干半岛那一块的魔法生物很感兴趣,想为《唱唱反调》开辟一个新的专栏,于是就和克鲁姆的父母约好暑假带儿女一起出行。 哈利则仍旧和西里斯回到格里莫老宅度过暑假,虽然自从知道伏地魔的打算后,赫敏很担心哈利的人身安全,但西里斯保证他们已经采取了某种措施杜绝伏地魔找到哈利所在地的可能性。 赫敏本来打算在查尔斯写完论文之前在家里看半个暑假的魔法史,然而她一到家格兰杰夫妇就告诉她他们全家都要坐火车到曼彻斯特北部参加赫敏表姐的婚礼。 赫敏表姐诺莎·格兰杰是格兰杰先生哥哥的女儿,和格兰杰家族的其他人一样,是个有着体面工作的聪明麻瓜,善于交际,她的先生和她差不多。因此婚礼邀请的来宾非常多,他们干脆在教堂前租了一大块草坪,办了一个露天宴席。 赫敏小时候和新娘关系还不错,因此诺莎一看到赫敏出现,就热情地招徕赫敏和其他同龄的亲戚朋友交际。 “蜜恩,我真高兴你出席了我的婚礼。”诺莎亲昵地拉着赫敏跟她介绍站在边上一个满脸雀斑的男孩子,“这是理查德·特纳,马修的表弟,在斯多波特最好的高中读高二。” 马修是诺莎丈夫的名字。 赫敏礼貌地和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孩子打了个招呼。 “这是西尔莎·□□。”诺莎看向马修边上那个正毫不掩饰地打量赫敏的高个女孩,“马修的表妹,也在斯多波特读书。” “我听诺莎说你在伍德中学读书?”西尔莎有些怀疑地开口。 赫敏点点头,格兰杰夫妇为了防止没必要的闲话,对外都统一声称赫敏在伍德高中上学。 “那真是太巧了,劳拉也在伍德读书。”西尔莎把一个路过的金发女生拉到了身边,一只胳膊搭上了她的肩,“她是伍德网球队的队长,虽然伍德那群人每天只在乎读书和学科竞赛,但劳拉比其他人有意思多了,她们队连续拿了好几届地区小组赛第一,你应该对她有点印象吧?” 赫敏看着面前皮肤晒成小麦色的劳拉,心想要她报出格兰芬多所有魁地奇选手的名字倒是不难,但她还真没去记过自己“名义上”就读的麻瓜高中的网球队队长叫什么名字——虽然之前为了防止被揭穿,她已经把伍德高中所有教职工的名字都记下来了。 “真不好意思,我是个彻彻底底的书呆子。”赫敏大大方方地承认,“也没怎么关注过校队比赛……不过很高兴认识你,劳拉。” “哦,蜜恩,你真是一点也没变。”诺莎亲昵地挽过赫敏的肩膀,“希望你能在曼彻斯特多待几天,马修准备带我们去山里度假,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长时间呆在书房里可不太好,至少你得出门晒晒太阳。” 赫敏心想霍格沃茨差不多就已经建在山里了,答应和麻瓜亲戚去山里晒太阳还没有上海格的神奇动物课有意思。更何况她还在等查尔斯的来信…… “真不好意思,诺莎,我有其他的安排……”赫敏委婉地拒绝了诺莎。 “你是要去参加伍德和曼彻斯特大学举办的夏令营吗?”本来一直安静站在边上的劳拉忽然开了口。 “学校给那些想要去好的大学的优等生们都安排了夏令营,我男朋友也去了,他们一行人还买了足球俱乐部的票,准备看完比赛就去夏令营报道。”劳拉看向赫敏,“看你也不像喜欢看足球比赛的样子,不过既然你是喜欢读书的那一种人,应该也参加了这次夏令营吧?” “你男朋友搞到了曼联的票?”理查德兴趣盎然,“我和西尔莎也准备去看,不过我们只买到了后排的票。” “我们学校也有去曼彻斯特大学夏令营的,不过我是游泳特长生,就没有报名。”西尔莎笑着和劳拉交谈。 赫敏握着香槟站在人群中,就像一个局外人。 “事实上……我没参加,我只是和伦敦的朋友约了去看话剧。”和麻瓜的生活社交格格不入的赫敏扯了个谎,她怕如果自己承认要去夏令营,劳拉可能会去问她男朋友名单里有没有一个叫做赫敏·格兰杰的人。 “你为什么不报名?有了夏令营的资历申请大学都会容易很多。”劳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们这种书呆子都不会错过这种机会,毕竟参加个夏令营比打橄榄球可容易多了。” 因为我只需要通过o.w.ls考试就能继续在霍格沃茨读书。赫敏在心里暗自腹诽,她不用考gpa也不用通过课外活动来充实自己的申请信,因为她是一个学魔法的巫师。 和麻瓜社交让赫敏感到非常头痛,她觉得在这里听他们聊麻瓜运动、麻瓜教育、麻瓜时尚以及麻瓜明星八卦比听拉文德分享《女巫爱情故事》还要无聊乏味。但她甚至不敢走神,她怕自己一放松警惕说出什么“魁地奇”“飞天扫帚”之类的词会打破此时祥和安逸的气氛。 “我只是……还没有想好要去哪个大学。”赫敏松开诺莎的手,犹豫地开口,“失陪一下,我想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 第 79 章 赫敏没有回到婚礼现场,去洗手间本身就是她逃离交际的一个借口。 她径自穿过几个正在讨论金融股市和公司前景的正装男女,走出草坪边缘用花卉缠绕堆砌出来的花团锦簇的大门,花门边还有一群和赫敏同龄的麻瓜高中生,他们正在讨论他们学校圣诞话剧里演彼得潘的那个足球队帅哥,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裙挽着油亮发髻的棕发少女把胸前戴着的白玫瑰胸针取下放回到门口的长桌上,然后提着裙子走上了曼彻斯特车水马龙的大街。 走出教堂区,不远处此起彼伏高耸入云的大厦在澄明的天际下显得格外瞩目,工业感十足的钢铁玻璃建筑在赫敏的视线里不断闪烁。 她把魔杖留在了行李箱里,因为她需要腾出手来给诺莎带伴手礼并且麻瓜的礼服裙没有口袋。更何况对于暑假在外的未成年巫师而言,魔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最多只是一种增强安全感的心理暗示。 眼下她的耳边只有麻瓜汽车飞驰而过的呼啸声,路边露天咖啡馆的交谈声,以及去参加暑假夏令营的麻瓜少年少女说笑玩闹着跑过人行道的声音。 没有魔法,没有巫师,没有霍格沃茨。麻瓜的世界在井然有序的工业秩序下运转着,似乎这里从来就不曾有过什么超自然的力量。 赫敏的视线掠过人行道前的红绿灯,心里在想去市中心图书馆的路线,她可以在那里看一两个小时的书,等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再溜回来,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其他麻烦。 然而就在她一边想,一边把视线从红绿灯移到人行道上时,忽然瞧见有一辆麻瓜的公共汽车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横冲直撞地朝一个小男孩飞奔而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没有魔杖的赫敏紧张地攥紧了手掌,而后那个正弯下腰捡硬币的小男孩像是被突然出现的什么力拉扯住,拽到了一边的空地上,那辆公共汽车从离他不过几厘米的身边呼啸而过。 那个小男孩跌坐在地上,茫然地抬起了头左顾右盼,似乎想知道刚刚是谁救了自己,然而他并没有找到,赫敏和他之间尚隔着一个路口。 赫敏怔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校外用了魔法。虽然魔法部监控的是未成年巫师的魔杖,但如果被魔法部的人发现麻瓜的地方出现了魔法波动,他们也有可能会着手去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离开案发现场。 赫敏马上转身拐进另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紧接着她意识到,似乎有人正在跟着她。 “没想到竟然能碰到不带魔杖就出门的巫师。”当赫敏不小心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时,一直隐在暗处的阿莱克托·卡罗终于走了出来,她怨毒地盯着赫敏,“还是个……救了麻瓜的恶心泥巴种……” 赫敏马上认出了阿莱克托,反应过来刚刚那辆失控的公共汽车是眼前这个食死徒的手笔,她紧张地后退了几步,暗暗想着该如何从这个臭名昭著的食死徒手中脱身。 “啊,我认得你。”阿莱克托挑了挑眉,她浑浊的眼睛下方是浓浓的黑眼圈,看起来她为了躲避魔法部的追捕耗费了不少心力,然而即使忙于逃命,她也不忘继续以迫害麻瓜为乐。 她举着魔杖指着赫敏:“你是哈利波特身边那个泥巴种……流着肮脏的血,还妄图和我的主人作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赫敏冷静地在心里飞快地想着对策,思考没有魔杖从阿莱克托手里逃脱的可能性有多少。如果要依靠单纯靠个人意志的无杖魔法,那大概率就只能祈祷幸运之神的眷顾了——而且就算她手头有魔杖,她可能也不一定打得过阿莱克托。 毕竟她学的都是些没什么伤害性的咒语,而阿莱克托每天接触的都是各种恶咒和黑魔法。更何况她还是个学生!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泥巴种,不仅玷污了巫师纯正的血统传承,还想要阻碍主人的伟大事业。比起折磨那些卑贱的麻瓜,欣赏你垂死挣扎的神情和尖叫,更让我感到热血喷张……”阿莱克托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她紧紧握着魔杖,似乎正准备给赫敏来一个钻心剜骨。 “等等!”赫敏忽然叫出了声,“你不想在你的主人面前立功吗?” 阿莱克托止住了念了一半的咒语,她眯起眼睛扫了赫敏一眼:“你想玩什么花样?” “你的主人没得到哈利的血,就完不成复活的仪式,是不是?”赫敏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但你们找不到哈利波特,因为他已经被我们藏起来了。” “我可以带你去找哈利波特。” 阿莱克托冷笑了一声:“我直接给你施钻心咒,再从你的嘴里逼问出哈利波特的所在地,这样不是更快?” “他被赤胆忠心咒保护起来了。”赫敏煞有介事地说,“就算我不堪严刑拷打,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你们也找不到他。因为我不是保密人,你们还是找不到他。” “既然你不是保密人,又怎么能帮我们找到哈利波特?”阿莱克托警惕地说,“你不要和小矮星彼得一样自作聪明……” “我可以帮你们把真的保密人诓来,他们很信任我。”赫敏从容地说。只要阿莱克托让她和西里斯他们接触,她就有机会把自己被抓的消息传出去。或者再拖延一些时间,她也能找到机会逃走。 阿莱克托陷入了思考,似乎真的在好好考虑赫敏的提议。 自从被魔法部通缉以后,阿莱克托和自己的哥哥行事就没那么方便了,在伏地魔的面前也没有其他人那么受重用,眼下她确实需要一个立功机会让伏地魔重新注意到他们兄妹俩。 虽然她确实很讨厌赫敏,但一个肮脏泥巴种的贱命在她的眼里远没有一个立功机会来得珍贵,更何况这个立功机会还有助于伏地魔重新夺得魔法世界的控制权,净化巫师行列的血统。 “我决定……” “昏昏倒地!”阿莱克托还没来得及迈出她重新获得伏地魔重用的第一步,就猝不及防地被背后袭来的一道咒语击昏了过去。 一身黑色长袍的查尔斯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手上紧紧握着樱桃木魔杖,苍白手背上青筋暴起,显出他极重的力道。 在赫敏惊喜的眼神中,查尔斯疾步上前拉住了赫敏的手,将她带出了小巷。 “我通知了魔法部,他们马上就会来抓捕阿莱克托。” “既然魔法部会来,你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 “我刚刚是偷袭成功,并不确定我的魔咒究竟对她影响有多大,以防万一她突然醒来,先走为妙。”查尔斯声音严肃。 “你在校外用了魔法,魔法部不会对你怎么样吧?”赫敏想起未成年巫师的限制,紧紧皱起眉头,担心地问查尔斯。 路边的行人注意到查尔斯奇怪的装扮,纷纷侧目看来。 “没有任何麻瓜看到,使用魔法的原因是救人,魔法部还没有不分是非黑白到这个地步。” 查尔斯带着赫敏走回到宴会的门口。 “你不是在家里做实验吗,怎么会出现在曼彻斯特?”站在花门下的赫敏,终于想起了整件事情里最关键的那个问题。 “我来接你。”查尔斯低声道。 “去凤凰社。” 第 80 章 因为赫敏的作业和课本基本上都留在了伦敦,所以在和格兰杰夫妇知会过意图以后,查尔斯就先跟着赫敏坐麻瓜的火车回到伦敦。 走出国王十字车站,大片大片紫红色的晚霞笼罩着火车站前的广场,路过的艺术家在门口没被调过音的公共钢琴上弹着《爱之梦》,没在霍格沃茨修过音乐鉴赏课的巫师分辨不出琴键的生涩,只觉得乐曲流畅而优美,像在低声讲述美好的童话与梦境。 赫敏牵着查尔斯的手穿过人潮和音符,几个麻瓜画家在地铁站旁支起了画架,身旁的小摊上摆满了他们的各种风景画作,画的都是伦敦最著名的景点,从皇家植物园的繁花到泰晤士河畔的朝霞。 “麻瓜游客们对这些画作十分热衷。”赫敏小声地对查尔斯说,她的脸被晚霞映得绯红。 “你真的要坐地铁?”赫敏怀疑地再次确认了一遍,尽管她们已经走到了地铁站的玻璃天顶下,“我知道回家的路线,但是去格里莫广场……” “飞天扫帚太显眼,门钥匙又需要魔法部的审批……”查尔斯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地开了口,“我看过麻瓜的地图,从这里走到格里莫广场,只需要大概20分钟的步行距离。” 为了尽量不引起麻瓜注意,查尔斯换了一身衬衫t恤,看起来与一般的麻瓜高中生无异,虽然他的背包里装的是魔杖长袍和魔药。 “所以我们先坐地铁回家,再坐地铁回到这里,然后拿着行李走到目的地?”赫敏走到地铁站的饮料售卖机旁,买了两瓶苏打水,把其中一瓶递给了查尔斯,“我不知道魔药过安检的时候会不会有问题……有时候麻瓜安检员会出于安全起见,让乘客自己喝一口随身携带的不名液体。” “不过这种情况也比较少,如果不是前一段时间地铁站出现恐怖袭击,安检的设备都不会摆出来。”赫敏喝了一口苏打水,放松地耸了耸肩膀。 不过赫敏没有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地铁站新雇的安检员对查尔斯背包里一瓶没贴标签的棕色油状液体起了疑,一定要查尔斯喝一口才肯让他们进站。尽管赫敏解释这只是一瓶被分装的药剂,不是什么易燃易爆的危险品,安检员还是固执地表示一切都需要按章程办事。 最后的结果是查尔斯面色平静地喝了一口魔药,从容地过了安检后在赫敏的帮助下第一时间找到地铁站里的洗手间,把背包交给赫敏以后拿着魔杖进去待了一会儿。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当赫敏看到一条嘴里叼着樱桃木魔杖的雪白可爱的萨摩耶小跑出男士洗手间,一路到她的脚边蹭她的裤脚,她还是呆愣了半晌。 萨摩耶的身上穿着缩小版的衬衫和t恤,看来查尔斯在变身前先把衣服变成了适合小狗穿的尺寸。 赫敏好笑地接过萨摩耶口中的魔杖收到背包里,反应过来那瓶液体是查尔斯他们研制出来针对哺乳动物的复方汤剂,不过没有想到汤剂的作用时间比一般的汤剂要慢,不至于在麻瓜面前突然变身引发闹剧。 赫敏蹲下身盯着萨摩耶那双熟悉的灰色眼睛,强忍笑意:“幸好你没有先做针对鱼类的复方汤剂,不然我就得想办法在地铁站里帮你找个鱼缸了。” 萨摩耶张嘴似乎想说话,不过脱口而出却是带着些绵软奶音的狗叫,它又当即懊恼地闭上了嘴,在赫敏轻快的笑声中转过身径直朝指示牌的方向走去。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查尔斯在到达赫敏家后耽搁了好一会儿,等到复方汤剂完全失效才窘迫地表示要更换交通工具,搭乘没有安检风险的公共汽车。 “可我还是觉得你刚刚的样子比较可爱。”赫敏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口长气,故作遗憾,然而她压不下去的上扬嘴角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查尔斯只是冷酷地“哦”了一声,把他新换的卫衣兜帽拉了起来,罩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原来的那一身在他变成短腿萨摩耶时,因为不小心淌进水沟而被完全溅湿了。 他本来可以保持冷脸一直坚持到抵达格里莫广场为止的。 可惜赫敏在下公交车的时候偷偷亲了他一口。 于是当凤凰社的众人兴高采烈地出来迎接赫敏的时候,意外地发觉两人的气氛有点奇怪,尤其是赫敏和查尔斯的大半张脸都是红着的。 赫敏一见到熟人都在,马上问韦斯莱夫人什么是凤凰社。不过韦斯莱夫人看起来和其他人达成了共识,只和她说这是某个重要的组织,并没有透露太多讯息,接过赫敏的行李就把她和查尔斯往孩子们的房间里赶,让他们先去把客房的床铺理好。 赫敏眼尖地注意到格里莫老宅里的墙壁上全都是被用纸封住的画像,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空中弥漫着一股阴湿的霉味,似乎隐隐约约还有点狐媚子的气味,整体舒适度还不如她自己的家,如果不是在曼彻斯特碰到了对她起了杀心的阿克莱托,她本不会那么乐意就搬到这栋老宅来。 虽然查尔斯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但她自己也能多多少少猜到暑假到这来大抵也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毕竟伏地魔如果想要复活,就必须抓住哈利。抓不住哈利,他们这些与哈利相熟的人也同样比较危险。 她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往上走,哈利小声地提醒她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不然会把老宅里的画像吵醒,到时候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西里斯在家里这么不受待见的吗?”赫敏惊讶地问。 “西里斯少爷和家里的关系,还轮不着你来置喙,肮脏的泥巴种。”一声尖利的指责忽然响起,赫敏低下头看到了一个穿着枕头巾的家养小精灵,差点叫出声。 “不准用那个词,克利切。”哈利严厉地驳斥了那个脸色难看的家养小精灵。 “是,波特少爷。”克利切拉长了语调,做作地鞠了个躬,饱含恶意地看了赫敏一眼,而后就转过身朝另一间房间走去,嘴里在用刻意压低但是又能让赫敏听得清楚的音量念念有词,“先是来了血统的背叛者,又来了肮脏的泥巴种,老主人们要是知道克利切让这样的一些人污染了布莱克家产的纯洁高尚,该对克利切多么失望啊……” “不要管它。”哈利嫌恶地收回视线,“他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 第 81 章 时至深夜,孩子们却并没有按照韦斯莱嘱咐地那样上床睡觉,他们在哈利的房间里点了灯集会,顺便给房门上了隔音咒免得惊扰到格里莫老宅里沉睡的画像。赫敏坐在沙发上和查尔斯翻看布莱克家族的族谱,研究他们家复杂的人物关系。哈利则坐在地板上,和罗恩一边下巫师棋一边和大家说他最近又梦见了几次伏地魔。 从厨房拿了冰水回来的金妮一进门就慌慌张张地走上前,神情很不自然:“我听到楼下有响动,好像有谁进门来了……” “不用太大惊小怪,应该是唐克斯他们回来了。”哈利抓了抓头发,抬头看向金妮,“你也是今天上午才到,还没见过他们。唐克斯也是凤凰社的成员,她今天一大早就和赫歇尔教授出门去了。” 赫敏这才想起来刚到格里莫老宅的时候并没有瞧见赫歇尔教授,她看了查尔斯一眼,放下书,准备出门去看看。 随着她的起身,其他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跟着走到了二楼的走廊上,顺着老旧的栏杆往门口望去。 从哈利屋里露出的光照亮了门厅里的人影,一个高挑的黑发女巫的面容正在众人惊异的视线下飞快地变换着,而后一头粉色的短发就在魔法的光晕中显现出来。 在她身边,一条棕黑相间的狼犬在旋转的风中生长成了赫歇尔教授的模样,他的脸色苍白得像敷了一层白白的粉。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高个男人用黑色罩袍罩住了大半张脸。 赫敏看向查尔斯,和黑发少年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赫歇尔教授也用了改良过的复方汤剂,不过显然和查尔斯的版本略有出入。 那个粉发女巫扬头朝哈利挥了挥手。 “这就是唐克斯。”哈利小声地跟金妮解释。 “尼法朵拉·唐克斯,还是魔法部的傲罗。”赫敏立即转身向金妮补充了一句,“我今天在凤凰社的合照上看到过她,看样子她很擅长变形。” “她是天生的变形阿尼马格斯,可以自由变换各种形态。”哈利羡慕地说,“麦格教授肯定很喜欢她。” 唐克斯小心翼翼地踩上楼梯,朝哈利一行人走来,而站在唐克斯边上的黑袍男子忽然露出了蜡黄的面庞,却是斯内普。 “魔法部没抓到阿莱克托。”唐克斯走到哈利跟前,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她被其他食死徒救走了。” 查尔斯沉声:“我的昏迷咒不够控制住她,只能勉强拖延时间让我们离开,却不能保证能让魔法部及时抓住她。” “其实没被及时抓住也不一定是坏事。”赫敏压低声音,“福吉之前在霍格沃茨就私自处死了纳吉尼和小克劳奇,现在又谎称伏地魔没有归来,买通各个报纸写文章抹黑哈利和邓布利多,把罪名全都推到阿莱克托兄妹身上。就算让魔法部抓到了阿莱克托,说不准会让福吉顺理成章地让阿莱克托背上所有事件的黑锅。” 斯内普站在边上,似乎终于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冷冷地看了唐克斯一眼:“我并不是专程赶来听你们高谈阔论的,麻烦和邓布利多说一声,他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了,现在我得回去了。” 罗恩他们巴不得斯内普赶紧离开,他在这里多呆一分钟,他们就多一分浑身不自在,仿佛假期里斯内普也会抓住各种机会给格兰芬多扣分一样。 赫敏却不这么想,她看着斯内普离去的背影,觉得他身上有许多谜团。就他平时对哈利他们的态度来说,实在不像是邓布利多那方的人,更何况他还曾是食死徒,然而他却也是保密性极强的凤凰社的一员。 赫敏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十几年前的新闻报道,斯内普之所以能从威森加摩的审判庭上脱罪,就是因为邓布利多出面力保他,声称他是食死徒中的卧底,为他们对抗伏地魔暗中提供了许多帮助。 如果真是这样,伏地魔肯定恨透了他,就像那天他们听到卡卡洛夫担心伏地魔归来不会放过他一样,斯内普也很可能因为他之前的行径被归来的伏地魔迫害。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继续帮助邓布利多的吗?还是说他之前对于格兰芬多的厌恶和对他们三人的阻挠只是一种取得食死徒信任的掩饰? 唐克斯终于反应过来当下的时间,伸手按住哈利的肩膀:“你们怎么现在还没有去睡觉?韦斯莱夫人发现了会疯掉的。” “我闻到房子里的霉味也会疯掉。”金妮马上接嘴道,“客房的床铺像十几年没住过人了。” 唐克斯耸了耸肩,“老家族就是这样,所以我妈妈才宁愿住在麻瓜的公寓里。” 在一旁的赫歇尔教授看了眼赫敏和查尔斯,把头转了回来,轻轻笑出了声:“好了好了,唐克斯,我们去帮孩子们把房间料理一下吧。我听说你们傲罗因为经常在外出差,清洁咒都用得十分出色……” 唐克斯眼睛一亮,似乎对赫歇尔教授的奉承十分满意:“你不知道有些时候在外的房间状况会有多糟糕……” 尽管唐克斯帮他们把卧房重新清理了一遍,但赫敏还是因为认床一宿没睡好,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眼下的两个黑眼圈吓得韦斯莱夫人想让她吃完早餐以后再回去睡一会儿。 “不用太担心,韦斯莱夫人,我喝杯咖啡就好了。”赫敏打着哈欠为自己冲了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抱着从老宅的书房里翻到的一本讲解魔药的书坐到了查尔斯边上,发现查尔斯也冲了一杯黑咖啡。 “老宅里的书太多了,我希望在回校前能把它们都看完。”赫敏喝了一口咖啡,被咖啡苦得皱了下眉,补了一句解释,从方糖罐里拨出一块糖扔到了瓷杯里。 “你在看什么?”赫敏看向查尔斯手里的报纸,上面的文章正在大肆地攻讦邓布利多,声称他为了树立伟大巫师的形象,给自己的学生洗脑,谎称伏地魔已经复活。 她皱了皱眉:“预言家日报总是刊登这种垃圾文章。” “通篇都是猜测和推论,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论据和实证,但它们的煽动能力却不容忽视。”查尔斯放下报纸,淡淡地说,“所以你每期都看。” “你总得知道敌人们正在谋划什么。”赫敏耸了耸肩,叉了块苹果块塞到嘴里。 “妈妈说今天要大扫除。”金妮在餐桌上转过头知会了赫敏一句,又看到哈利喝完一杯牛奶后唇周沾上一圈白沫,忍着笑抽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第 82 章 “……那么,乔治和费雷德去清洁橱柜,赫敏和查尔斯去清洁窗户,而哈利、罗恩和金妮将帮助我清除这间房子里的狐媚子……这样安排可以吗?”韦斯莱太太拿着一本《吉德罗·洛哈特教你清除家庭害虫》,兴致勃勃地布置大扫除地任务。 罗恩瞥了眼赫敏和查尔斯,和哈利小声抱怨了一声:“哦梅林,我真讨厌你侬我侬的小情侣,他们至少不需要去应付恶心的狐媚子。” “你有什么意见吗,罗恩?”韦斯莱太太抬高了音量。 “没有,女士。”罗恩懒洋洋地应了声,一手揽过哈利的肩,“我只是在和哈利讨论如何对付窗帘里的狐媚子。” “哦,这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洛哈特先生已经在他的书里讲得很清楚了……”韦斯莱太太开始滔滔不绝地向哈利和罗恩阐述吉德罗洛哈特那些绝妙的家务魔法,乔治和费雷德朝自己的弟弟递了个同情的眼神,他们实在是对吉德罗·洛哈特的曾经所为记忆犹新。 赫敏和查尔斯提着抹布和水桶走到了窗边,韦斯莱太太充满感情的声音逐渐远去,只有水桶里摇晃的水声清明地在两人耳畔里回荡。 “这栋宅子真的太脏了。”赫敏拧干灰色的抹布,把它拍在了布满白色半透明斑点的窗户上,率先打破了沉默,“像是十几年没有住过人的样子。” “老克利切似乎对使一切保持原样情有独钟。”查尔斯站在叠起的椅子上,一边擦着高处的窗户,一边回应着赫敏,“即使东西又破又旧,它也得让它们留在老宅里继续蒙灰……” 他的动作停了一下:“不过,我得说……” “你的裙子很好看。”查尔斯转头看向赫敏,诚恳的评价。 “什么裙子?”赫敏疑惑地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的套头衫,后来马上反应过来,查尔斯是指婚礼那天她穿的小礼服,脸忍不住红了红,“你是指……那条浅蓝色的礼服裙吗?” 查尔斯点点头,用抹布小心地擦着玻璃边缘连着窗框的那片污渍,“没让你参加完表姐的婚礼,实在抱歉。” “没事,反正我本来就不太喜欢麻瓜们的社交……”赫敏顿了顿,忽然另起了个话头,“你知道吗,我在麻瓜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参加了一个话剧。” 查尔斯挑了挑眉,示意他在听。 “一般来说这种活动我是不参加的,毕竟我在大多数同学眼里就是一个不太好相处的书呆子,负责话剧报名的同学也没有想到我会交上报名表。”赫敏轻轻笑出了声,“但是我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被我们的老师说服了,认为参演话剧可以加深我对文学的理解……虽然后来书呆子发现还是印在书上的文字更有趣。” “你演了女主角吗?”查尔斯笑着问。 “当然不是!”赫敏连忙否认。 “只是一个混在人群中的小角色,连分到的戏服都粗制滥造,一不小心就被门上的挂钩撕出了一道口子。”赫敏陷入了回忆,“我那时候也只是个撕破裙子后会躲在试衣间里茫然哭泣的小姑娘。演出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但是我的裙子从正中间破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平常在考卷面前再高傲的小格兰杰都要朝命运低下她的头颅,一边流泪一边祈祷上帝能帮她解决难题。” “但是就像奇迹降临一样,我手里握着的裙子裂口忽然愈合了,布料光滑得就像从来没有被勾破一样。小格兰杰以为是上帝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很久以后才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魔力暴动……”赫敏把最后一块低处的窗玻璃擦干净,扬起头朝查尔斯一笑,褐色的眸弯了起来,“那是我生命中最难忘的几个瞬间之一……当然,最后的话剧表演还是烂透了。” “不落俗套的故事结局。”查尔斯点评完,把洗干净的抹布挂在水桶壁上,和赫敏朝其他房间走去,乔治和弗雷德正在使用蹩脚的家务魔法清洁门框——他俩似乎乐于通过这种方式反复强调他们已经成年的事实,即使他们使出的家务魔法并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甚至让走廊差点发了水灾。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连开卫生间的水龙头都要通过念咒语来实现。”赫敏小心地跨过地上的一摊水渍,忍不住打断乔治,“这里甚至比你们打扫之前还要更糟了。” “谢谢关心,万事通小姐,我们只是还需要更多的练习。等你和赫歇尔先生谈完恋爱回来,这里就会焕然一新了。”乔治不急不忙地把他的魔杖牛仔裤的口袋里,笑嘻嘻地侧身给两人腾出一条通道。 罗恩抱着一箱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杂物间出来,朝赫敏和查尔斯比了个嘘的动作,“我得偷偷把这些破烂丢掉,不能让克利切看到,不然他会再把它们偷偷捡回来的。” 赫敏看到箱子的顶端有一个装饰用的水晶瓶,里面装满了猩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谁的血液,让她忍不住作呕。 她差点忘了这栋房子的主人——古老的布莱克家族,一向推崇为正派巫师所不容的邪恶黑魔法。也许是因为和他们长期相处的西里斯是布莱克家族中实实在在的异类,才让她回来的这几天都一直没有想起布莱克家族里许多人都曾热切地追随伏地魔…… “也许这堆东西里有魂器呢?”赫敏双眼放光,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让罗恩吓了一跳,差点让他脱手把这些黑魔法器件都摔到楼下去。 “不是没有可能。”哈利从拐角处走出来,“雷古勒斯·布莱克曾是伏地魔最忠实的信徒,伏地魔把他当成是可靠的托付对象也不奇怪。” “为什么不去问问老克利切呢?”查尔斯冷静出声,“看起来除了西里斯,布莱克家族里的每一个人都待他很好。一个服侍家族多年且深受信任的奴仆,肯定能知道些外人不知道的秘密。给它喂点吐真剂,或许能从它那里得到些准确的答案。” “但是吐真剂要从哪里来呢?”哈利问,“我们现在不在霍格沃茨,没办法去斯内普的办公室里偷……” “为什么不直接找他要呢?”赫敏说,“他既然是凤凰社的成员,难道还会拒绝我们这个合理的要求吗?” 第 83 章 哈利最终还是从克利切的口中获得了有关魂器的线索,他们在布莱克宅那间装满黑魔法器件的房间里找到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据被灌了吐真剂的克利切吐露,这个挂坠盒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以生命为代价从一个小岛上找回的。 挂坠盒被斯内普带回霍格沃茨交由邓布利多摧毁,而得知了自己弟弟真正死因的小天狼星深受刺激,他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三天,消化内心波涛汹涌的愧疚与痛苦。 而画像中的布莱克夫人——哈利他们盘问克利切时并没有刻意避开画像中的家族成员,她也亲耳从克利切那里听到了被她视为布莱克家族唯一骄傲的小儿子的死亡过程。 不知是因为懦弱想要退出食死徒队伍而被伏地魔抹去还是因为决绝的勇敢背叛家族信仰和黑魔王的命令而死更让她感到绝望。 布莱克家族世代崇尚的黑魔法终于在她的两个儿子那边被彻底背弃,遭受了重大打击的布莱克夫人停下了口中每日不绝的咒骂和诅咒,即使没被蒙上厚布也对老宅里的其他人视若无睹不置一词,不再发表任何评价。 随着开学日的临近,霍格沃茨第五学年的课本被陆续邮寄到了韦斯莱家的房子里,由韦斯莱先生转交到了哈利赫敏他们的手上,随之而来的还有赫敏、罗恩和查尔斯的级长徽章。 “黑魔法防御术的课本还没有定下来。”赫敏飞快地翻阅了一遍新的课本,“说明今年可能会有很大的变动。” 哈利把嘴里的烧土豆咽了下去,视线从罗恩胸前闪亮亮的级长徽章上移开,有些不太愉悦地开了口:“事实上……我昨晚做了个很奇怪的梦,醒来的时候我的疤像火燎般的痛。” “什么样的梦?”赫敏警觉地抬起头。 “我梦见……”哈利又忍不住看了眼赫敏手旁的级长徽章,“福吉派了一个女巫来霍格沃茨监视邓布利多。” “你的梦有可能是真的。”赫敏诚恳地说,“毕竟魔法部一整个暑假都在利用报纸上的文章造势,抹黑你和邓布利多是骗子,妄图给巫师们洗脑说伏地魔绝对没有再回来的可能性……” “所以你每天看预言家日报就是为了看这些垃圾文章?”罗恩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你总得知道你的敌人们都在做些什么。”赫敏用刀叉切下一块烤羊排,“再说舆论战场一向是最重要的一块场地,谁掌握了舆论的主导话语权,谁就能塑造巫师们的认知。毕竟……” 她咬了一口烤得焦香的羊排:“一般的巫师不认识你,也不了解你,他们只能通过预言家日报知道你做了什么事。” 坐在窗边看麻瓜报纸的查尔斯抬头看了赫敏一眼。 “你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就像魔法部的哪个司长一样。”罗恩嘲讽道,“他们真应该雇佣你去管理报纸,虽然说他们现在已经做得够好了。” 罗恩撇了撇嘴:“看你的意思,巫师们好像都是不能独立思考的蠢货一样。” “你现在看起来确实不像一个会独立思考的……”赫敏反唇相讥。 “曼彻斯特这一个月来有十几个麻瓜因心脏骤停而死。”查尔斯突然上前,把手里的报纸放到赫敏桌前,打断了赫敏和罗恩间即将爆发的争吵,“身上没有其他外伤,麻瓜法医鉴定为心脏病突发而死,但是这十几个人之前都没有心脏病的就诊记录。” 赫敏收起对罗恩的不悦情绪,疑惑地看向查尔斯,听到报道内容不禁眉心一跳:“曼彻斯特?” 查尔斯的手指在麻瓜报纸的头条标题上敲了敲,点了点头:“而且大部分都在曼彻斯特北部,准确地说……” 他摊开被夹在报纸中的曼彻斯特市地形图,用魔杖点了点北部的一条街道:“死者的住址基本上都围绕着我们之前遇到阿莱克托的那条街道。” “心脏骤停有可能并不是因为心脏病突发……”赫敏紧紧皱着眉,察觉到了查尔斯的猜想,呼吸一窒,“不可饶如咒之一的阿瓦达索命在一击毙命的同时也不会导致任何外伤,麻瓜的验尸手段无法检查出任何问题,只能根据死者已经停止的心跳而判决他已经彻底死亡。” “你的意思是阿莱克托杀了这些麻瓜?”哈利拿起报纸翻看了一遍,惊愕地问查尔斯。 查尔斯将地图收了起来:“阿米库斯·卡罗也在被通缉中。” “他们兄妹俩都十分厌恶麻瓜和麻瓜出身的巫师,同时被魔法部通缉,如果他们一起在逃亡的过程中杀害麻瓜,倒也说得通。”赫敏沉思了一会儿,和查尔斯对视了一眼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怎么做……”赫敏的眉头紧锁,“一直围绕着同一条街道作案也太显眼了,简直是在提醒魔法部这附近有古怪……这对于他们的逃亡很不利啊?” “或许他们就是想让魔法部和其他人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兄妹做的。”查尔斯低下头,“伏地魔得不到哈利的血没办法重塑肉身,他们的计划也遇到了瓶颈,比起一直在外逃亡还不如放手一搏,就算不小心被魔法部抓进了阿兹卡班,他们也肯定坚信伏地魔最终会救他们出去……” 查尔斯轻笑了一声:“一边暴露自己的行踪一边疯狂对麻瓜作案,虽然可能遭到魔法部的追捕,但也同样向被藏起来的哈利和将哈利藏起来的凤凰社成员传递出了一个信息——只要哈利不出现,他们可能就会一直作案,用在他们眼里并不值钱的麻瓜性命做诱饵,钓出把麻瓜放在同等地位的我们。” “只要魔法部马上抓住他们不就行了吗?”罗恩焦急地开口,“他们只有两个人,现在还知道了他们的大概方位,等把他们关进阿兹卡班以后我们再毁掉所有的魂器,这样他们不就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了吗?” “理论上这样是可行的……”查尔斯说完,抬头看向了赫敏,一双灰眸里满是疑虑。 “但是……”赫敏和查尔斯对视着,迟疑地开口,“福吉他现在……真的还想抓住卡罗兄妹吗?” 第 84 章 “麻瓜首相那边有什么说法?” 魔法部的日常例会上,坐在会议桌首位的福吉把桌上的文件交给珀西韦斯莱,状似随意地看向金斯莱·沙克尔。 坐在席位边缘的金斯莱沉稳地汇报下属的工作:“阿比盖尔刚从伦敦回来,她带回了一张麻瓜的报纸。麻瓜首相怀疑最近发生在曼彻斯特的十几桩麻瓜死亡案件和黑魔法有关,希望我们能派傲罗去协助调查。” “我记得我们之前接到过线人的讯息,卡罗兄妹就在曼彻斯特附近。”尼法朵拉偏头看了福吉一眼,粉红色的脑袋在会议室的灯光下格外显眼,“只不过等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他俩已经逃掉了。” “或许我们可以再派十几个傲罗过去仔细探查一番。”福吉撑着下巴靠在桌上,脸上露出审慎的表情,“卡罗兄妹非常狡猾邪恶,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鲁弗斯。”他转头看向坐在他左手边上一个留着及肩茶褐色卷发的中年男人,“我们还有多少人手。” “大部分可以执行外出任务的傲罗最近都被派去了阿尔巴尼亚。”斯克林杰·鲁弗斯严肃地抬了抬他的金丝眼镜,“剩下的人员刚刚好够日常值班,不过如果能调其他部门的人……” “那这件事暂时就先放着。”福吉打断了斯克林杰,沉重而坚定地开口,“现在不比平时,总有些破坏分子想要动摇魔法部的地位,伤害魔法界的民众,在进行抓捕任务之前,我们首先要保证后方阵地的安全,杜绝任何让邪恶势力趁虚而入的可能性。” “可是……”尼法朵拉急切地开口。 “况且,十几个麻瓜无征兆地突然死亡也不一定是黑魔法的原因。”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从福吉的右手旁冒了出来。 一个穿着粉色套装的女巫端着标准且虚假的笑容,端着腔调开了口:“前些日子韦斯莱先生和托马斯讲起的麻瓜推理小说,不是有类似情节吗?” 她轻轻笑了一声,扭头看向亚瑟·韦斯莱,眼神和蔼可亲地让人头皮发麻。 “哦?”福吉眯起了眼。 “是有这么回事。”韦斯莱先生硬着头皮开了口,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的同事谈论小说内容的事情会被乌姆里奇知道,更何况偷看麻瓜的小说本身也不太符合他的工作内容,甚至可能会引起同僚的嘲笑。 想到这里,他觉得其他人的视线都仿佛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其中不乏鄙夷嫌弃的目光。 “小说里的麻瓜借用一种特殊的毒药制造出受害者惊吓而死的假象,您不觉得和这段时间的麻瓜新闻很像吗?”乌姆里奇捂嘴咯咯笑了起来,“说不定事情的真相就是麻瓜们的自相残杀呢?麻瓜一向大惊小怪,动不动什么事情都怀疑和黑魔法有关。” 她偏头甜甜一笑:“我还记得上次派了傲罗帮他们调查老房子闹鬼的事情,最后出来的结果就是他们自己装神弄鬼。” 福吉冷眼看了韦斯莱一眼,见他把头垂得很低,似乎生怕引起谁的注意。 “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福吉神色冷峻地总结完陈词,站了起来,身体转过大半,停顿了下,胖胖的脸上浮现几分警告神色,“另外,韦斯莱先生,我希望办公室里的麻瓜物品都能被好好地封存起来。” 珀西韦斯莱看都没看自己父亲一眼,抱着文件跟着福吉疾步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一大半,乌姆里奇却还留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随身的小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有没有什么变化。 斯克林杰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向端着笑容的乌姆里奇,锐利的眼神落在乌姆里奇画着粉嫩而精致的全妆的面容上:“听说你前几天去了趟阿兹卡班?” 乌姆里奇收起小圆镜,冲他甜腻腻地笑:“是的,斯克林杰先生。” “是要见什么犯人吗?”斯克林杰直截了当地问,“还是提审哪个相关的证人?”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斯克林杰先生。”乌姆里奇把镜子放回随身的粉色手提包里,拿着包包站了起来,即使仍然比斯克林杰矮了一个头,气势却并不输给他,“你是傲罗办公室主任,而我是魔法部副部长,你不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也不需要向你汇报工作。”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虚假了。 回到办公室的福吉坐在自己的扶手椅上,为他冲泡好咖啡的珀西韦斯莱又转身拿来了今日发行的魔法界报刊放到福吉跟前。 福吉瞥了眼最上面的杂志,抽出了一只钢笔,在法律执行司交上来的其他文件上签字,声音里带着些不悦:“我不是和你说过,像《唱唱反调》这种垃圾报刊不要给我订吗?它连待在我办公室的垃圾桶里都不配。” “可是,今天它报道了一些……不利您的文字……”珀西小心地开了口,“您不是说过,如果发现哪些报刊在抹黑您,一定要让您知道吗?” “这种垃圾杂志能抹黑我什么?”福吉挑了挑眉,抽过桌面上的《唱唱反调》。 《唱唱反调》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康奈利·福吉——是魔法界的守护者,还是新一任黑魔王?” 福吉眉心一跳。 珀西在一旁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福吉的神色,只见福吉的脸色越来越差。 他按照福吉的吩咐,会把每天发行的报刊都看一遍,筛选对魔法部有利或不利的报道,而今天这篇抨击福吉的文章,他也早就看过一遍了。 撰稿人是前知名记者丽塔·斯基特,之所以说她是前知名,是因为她在上半年发表了一篇介绍霍格沃茨圣诞晚宴的文章以后就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发表过任何报道,让之后的一些新闻记者后来居上超过了她的名声。 但是她的文风并没有这段时间的避世而改变一分,行文生动而尖刻,跌宕起伏,引人入胜,调动读者情绪的能力一流。 在这篇报道中,她正是用她这样的文风由浅入深、鞭辟入里地分析了福吉在这一段时间内的所作所为,将麻瓜的那十几起案件和伏地魔到台前卡罗兄妹杀害他人的手法结合起来,暗示读者这十几起案件就是卡罗兄妹所为。而福吉早就得知真相,但因为他虽身居高位却早已欲壑难填,不甘于做一个被邓布利多威望威胁、被魔法部规章制度限制的老实部长,暗中和卡罗兄妹勾结,纵容卡罗兄妹杀害麻瓜取乐,并利用危害魔法界安危的卡罗兄妹帮自己除掉政敌。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提前一周把部里负责抓捕罪犯的傲罗都派到了阿尔巴尼亚出差,也是为了方便他接下来组织黑魔王的原部下,策划一起阿兹卡班的越狱活动,救出被关押的食死徒——她还配上了一张福吉心腹乌姆里奇近期访问阿兹卡班的照片,来证实福吉策划越狱的可能性。 丽塔斯基特并没有明确在文中指出福吉的这个计划,但她的每句话都在刻意引导读者往这方面思考,诱导读者自己得出结论——福吉很有可能想借助这些食死徒,让他们簇拥他成为下一个黑魔王。 “怎么会有人相信这些鬼东西!”暴怒的福吉把杂志扔到了桌面,抽出魔杖对它施了一个利落的四分五裂。杂志的碎片像雪花一样落到了地上,立刻就被附了清洁咒的扫把扫进了垃圾桶里。 “当然是没什么人真的相信这上面写的东西。”珀西连忙上前抚慰上司,“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那个疯男人写的东西一向都是没人相信的……根本没有什么正常巫师会相信他的胡说八道。” “谢诺菲留斯……”福吉冷静了一些,他当然知道谢诺菲留斯是一个古怪至极、不讨人喜欢的男人,《唱唱反调》也不是什么魔法界的主流杂志。但是这篇文章的撰稿人却是丽塔·斯基特。他知道丽塔·斯基特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又能轻易将一件事情一种观点通过夸大事实的报道深深种入读者的大脑。 如果他不妥善处理好这件事,即使这篇文章并不会真的影响到他的地位,但偏见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他和魔法部的威信都有可能受损。 他握着魔杖,小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我想了想。”他沉声叮嘱珀西,“就算有一些麻瓜自己作案的可能,曼彻斯特那边还是不能完全不管。” “让斯克林杰过来,看看阿尔巴尼亚那边的任务能不能提前结束。”他把其他报刊推到了桌子边缘,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外派名单。 “另外,让乌姆里奇晚点来找我,我有事情要吩咐她。” “乌姆里奇为什么会去阿兹卡班?”去往霍格沃茨的火车上,罗恩好奇地问赫敏,“她总不可能真是想拉拢食死徒吧?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和丽塔斯基特是怎么找到那么多抹黑福吉的证据的。” “福吉并不是真的不想抓到卡罗兄妹,他只是不想让魔法部的人先抓到卡罗兄妹。” 赫敏淡淡一笑,把滚到地上的记忆球捡起来还给了纳威:“我给我父母也买了个记忆球,这样他们不会总忘记下午预约了几个客人。” 纳威本来因为记忆球从自己的包里掉了出来有些难为情,听到赫敏的话忙道了几声谢谢。 “这是什么意思?”罗恩继续问。 “我知道了,福吉肯定是担心卡罗兄妹被魔法部抓住以后,万一真的供出了伏地魔还活着的消息,他的计划就要被全部打乱了。”哈利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看向赫敏,“自从他上次让小克劳奇被摄魂怪吸取灵魂,私自处死纳吉尼以后,他在魔法部里的威信并不比当初了,再想阻止部里的人给卡罗兄妹灌吐真剂,估计没那么容易。而在吐真剂的作用下,卡罗兄妹的每一句话都是切切实实的真相。” “就是这样。”赫敏点点头,“至于乌姆里奇为什么要去阿兹卡班——很有可能是想故技重施,让卡罗兄妹也做一回小克劳奇……” “但是《唱唱反调》让福吉被迫放弃了这个计划。他自己把舆论看成是宝贝,用他来攻击邓布利多和哈利,他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报纸上也会出现骂他的话。”罗恩恍然大悟,“那他现在岂不是巴不得让摄魂怪先找到卡罗兄妹……” “魔法部和摄魂怪不一定都抓得到卡罗兄妹……”赫敏摇摇头,遗憾地叹了口气,“知道了魔法部要派人抓他们,他们肯定会跑。我们此行也只是避免他们继续伤害无辜麻瓜罢了。” “至于我们是怎么知道乌姆里奇会去阿兹卡班的……”赫敏看了眼窗外无边的旷野,“一只绿色的小甲虫跟着福吉的心腹飞了两三天,总能得到些思路的……” ※※※※※※※※※※※※※※※※※※※※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金斯莱在福吉下台以后才做了首相的秘书,所以这边暂时先不安排金斯莱去直接接触首相 麻瓜推理小说指的是《福尔摩斯探案集》 第 85 章 “你的记忆球亮了好一会儿了。”坐在车厢另一头的卢娜放下了当期的《唱唱反调》,礼貌地提醒纳威。 纳威的记忆球在被赫敏捡起来以后就被他搁在了桌上,现在它正朝外冒着醒目闪亮的红光。 “你肯定是忘了什么东西。”罗恩打量了下正挠着脑袋努力回想自己忘了什么的纳威,友善地说,“你的蟾蜍呢?” 车厢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只蟾蜍从查尔斯的手上跳了下来,蹦到了纳威的脚下。 灰眸少年一只手抱着本厚厚的杂志坐到了赫敏对面,他肩头上粉色的蒲绒绒顺着他的手臂跳到了摇晃的餐桌上。 纳威抱起正鼓着腮帮子的来福,向查尔斯连道了几声谢,记忆球里的红光也瞬间消逝了。 “赫歇尔教授叫你是因为什么事?”赫敏倾身靠着桌子边缘,把手里的魔咒学课本倒过来放在桌面上,耳边几缕弯曲的棕发垂下,显得她的脸更小更白了,“我们刚刚还在讨论魔法部的事情。” “我觉得福吉的野心并不仅仅只是我们杜撰出来的,丽塔斯基特确实夸大了事实,但福吉的反应也证明了我们的一部分猜想。”她睁着一双亮亮的褐色眼睛,认真地和查尔斯分析当下的局势,“比起抓到食死徒或者伏地魔,他把自己部长的位置看得更重。” “他自欺欺人,但魔法部也并不是都是他的信徒。”查尔斯把手里的杂志放到了赫敏的面前,圆滚滚的蒲绒绒瑟缩了下,被一旁的卢娜用摊开的手掌托了起来。 “这只蒲绒绒真可爱。”卢娜轻飘飘地说道,手指轻轻抚摸着蒲绒绒柔软的毛。 “叔叔说它是我升任级长的礼物。”查尔斯看了那只蒲绒绒一眼,“不过他找我并不是全为了这件事。” 赫敏拿起那本杂志,褐色的封面上有几株扭动身体的苦艾草株,草株上方印着“世界魔药与巫师”几个字。 “复方汤剂的改良论文被非凡药剂师协会刊登出来了,这是他们寄给叔叔的样刊。”查尔斯温柔的眼神落在赫敏的半张脸上,“我一拿到就想让你看看。论文在第23页。” 赫敏的心跳快了几分,她小心地翻开书页,找到那篇查尔斯·赫歇尔与约翰·赫歇尔共同完成的论文。手指轻轻划过纸页上打着哈欠的跗猴和展示实验效果的扇形图,停在了最后的署名栏上。一作是约翰·赫歇尔,二作是查尔斯·赫歇尔。 “目前改良版的复方汤剂仅适用于猴类生物或者用于加强原复方汤剂的效果……”赫敏顿了顿,抬起脸轻声问查尔斯,“你们不是已经研制出了针对犬类的复方汤剂了吗?” “这本刊物是公开发行的。”查尔斯轻轻笑了笑。 一旁的卢娜正专注地用她那副夸张的粉色眼镜观察蒲绒绒,纳威则在摇晃他又有点泛红的记忆球。 而哈利和罗恩在忙着下巫师棋,他俩正陷入焦灼状态,一招不慎就会输掉棋局,并没有人注意到赫敏和查尔斯的动静,他们只当他俩在谈情说爱。 赫敏却马上明白了查尔斯的意思。在公开发行的刊物上发表内容意味着所有人都能知道目前复方汤剂能够实现的所有效果,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对被包含在复方汤剂转换对象范围内的动物加大审查力度,防止有人假扮动物做一些不被允许的事情。 而没有被公开的转换范围,则犹如未被登记的阿尼马格斯,获得一张额外的优待通行证,也方便凤凰社的成员进行一些秘密活动。 想到这里,赫敏把杂志合上,干脆换了话题:“你觉得赫奇帕奇的金杯不在布莱克宅邸,还有可能在哪里?” 之前他们从邓布利多的记忆和塞德里克那里得知,赫奇帕奇的金杯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原来都被史密斯夫人收藏了起来,但自郝琪入狱以后这两件宝物就不翼而飞。出现在布莱克老宅的金杯证明了当年夺走两件宝物、陷害郝琪杀害主人的真凶正是伏地魔汤姆·里德尔。 根据被制成魂器的拉文克劳的冠冕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赫奇帕奇的金杯也很有可能被伏地魔制成了一件魂器,然而它却被没有被伏地魔一同放入小岛的山洞,那么它还能在哪? “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伏地魔肯定知道它的下落。”赫敏伸出手,把那只蒲绒绒从卢娜的放大镜下解救了出来,蒲绒绒柔软温暖的触感让她想起了被她留在家里的克鲁克山,不禁心生几分怜惜。 “而且关于魂器的特点,我们这边的情报也很少。”赫敏用魔杖把餐巾纸变成一张小床,让蒲绒绒坐在上面,“有什么可以喂它的吗?” “它什么都吃。”查尔斯拆了一小块饼干,递给蒲绒绒,“不过一般巫师们都会选择让它帮忙解决剩饭剩菜,或者蜘蛛蚂蚁之类的。” “蜘蛛?哪里有蜘蛛!”沉浸在棋局里的罗恩捕捉到了让他心惊胆寒的那个单词,猛的跳了起来,惊恐地看向赫敏和查尔斯。 “在你脸上。”赫敏冷冷地说。 罗恩颤抖着摸了一把自己光滑的脸,确认赫敏只是在和他开玩笑,车厢里并没有真实的蜘蛛,又放心的地坐了下来继续刚才的棋局。 然而棋子的摆放由于他刚才突然的动作发生了一些变动,他和哈利只能整理棋子,重新下一局。 “便宜你了,我本来马上就能赢了。”罗恩遗憾地重新摆好了盘,“不过没关系,再来一局我也能赢。” 查尔斯把一颗被弹到他跟前的士兵棋放回到棋盘上,重新理好被意外打断的思绪。 “如果可以再抓到伏地魔的哪个心腹,或者可以通过吐真剂问出金杯的下落。”查尔斯顿了顿,“但如果金杯是最后一个魂器,肯定会被他们更加严密地保护起来。” “如果伏地魔造了二十几个魂器,我们岂不是要一直找下去?”刚刚结束棋局的罗恩接过话茬,“而且就算我们把所有魂器都找了出来,我们怎么知道魂器已经找完了?神秘人把自己藏在了不知道哪个国家哪个角落里,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他不可能离开英国。”哈利肯定地说,“卡罗兄妹之所以停留在曼彻斯特,就是为了抓到我给伏地魔放血。伏地魔的肉身只差一味药引了,他不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走得太远。说不定这个学期我们又能在霍格沃茨里抓到哪个被他派来的手下。” “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第 86 章 “这个学期将由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教授来担任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乔安娜·温斯莱特女士将担任你们这门课的助教。”邓布利多站在礼堂的正前方,介绍他身旁一个全身粉红套装堆着假笑的中年女人,和中年女人边上一个漂亮时髦的年轻女巫。 哈利认出那个中年女人就是他梦中那个被福吉派到霍格沃茨的女人,脸色一白。赫敏却注意到了那个年轻女巫。 “我见过那个乔安娜。”赫敏的视线扫过年轻女巫卷曲发亮的金发和小麦色的皮肤,偏头和哈利罗恩说话,”之前我在魁地奇世界杯上,看到她站在美国魔法部来人的边上。” “虽然我不记得见过她,但是她长得真好看。”罗恩由衷地赞叹道。 “她和我梦见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哈利的脸色很难看。 “谁?你梦见了乔安娜吗?”乔治和弗雷德在一旁忙不迭地打趣,“最好不要是乌姆里奇,她的粉色开襟毛衣真的太要命了,会让我连做好几天噩梦的。” “亲爱的同学们,我很高兴我能以教授的身份回到这个让我万分怀念的霍格沃茨。事实上,我也十分渴望能认识到你们每一个人……”乌姆里奇用着她那甜腻的嗓音热情满满地致欢迎辞。 “是乌姆里奇。”弗雷德和乔治的玩笑并没有让哈利缓和半分,“我梦见福吉派她来霍格沃茨……监视邓布利多,最好能抓到他的什么把柄,让魔法部有足够的理由开除他,并且让他威望扫地。以后魔法部就能让一些足够‘正常’的巫师在霍格沃茨任教了。” “这可一点也不好玩。”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乔治收敛起了笑容,和弗雷德面面相觑,“你觉得这件事应该让校长知道吗?我可不想让这个老巫婆在霍格沃茨里为非作歹,她看起来就像变浮夸十倍的穆丽尔姨婆。” “我觉得邓布利多不想我去找他。”哈利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一直在避着我,我也想不明白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你不要太担心了,你可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啊。”赫敏拍了拍哈利的肩,笑着安慰道,“学校的事务那么多,魔法部和食死徒又整出那么多事情,邓布利多忙得没时间找你也是正常的。” 乌姆里奇的演讲就像宾斯教授的课堂一样又无聊又漫长,偏偏她自己还讲得兴致盎然,渐入佳境,也没注意到底下的学生早就自顾自地干起了其他事情,被施了静音咒的传话纸鹤肆无忌惮地在空中飞来飞去。 而唯一有兴致管教学生的费尔奇则忙着去捉被不知哪个学生带来的猫薄荷吸引的洛丽丝夫人,无暇顾及会场纪律。 不远处的拉文克劳长桌上,查尔斯也飞了只纸鹤到赫敏桌上,刚刚关切完哈利精神状态的棕发女巫忙不迭地拆开了纸条: “前段时间的报纸上有提到,美国魔法部外派了几个傲罗来英国魔法部协助跨国巫师犯罪案件,并进行友好的政务交流。乔安娜·温斯莱特有可能就是被派来的几个美国傲罗之一,她和乌姆里奇一起被魔法部委派到霍格沃茨任职,是否是美国魔法部的意思?如果不是,福吉的用意又是什么?” 开学典礼一结束,哈利罗恩就跟着赫敏跑到了校图书馆的外国报刊区,整整三排书架都摆满了国外主流巫师杂志的刊物。因为眼下刚刚开学,图书馆里几乎没什么人,外国报刊区也是空无一人。 “你说你要来这里查乔安娜·温斯莱特的信息,可是这里有这么多书,我们又要看到什么时候?”罗恩看着满满当当的暑假,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用一本本找过来。”赫敏斩钉截铁地说道,坚定的眼神落到被摞得整整齐齐的报刊杂志上。 她从包里抽出自己一个暑假都没有用过的蔓藤木魔杖,深吸一口气。 “寻我所想,指引迷津。”一道蓝紫色的光从蔓藤木魔杖的顶端射了出去,而后分散成无数条淡蓝色的光束冲向书架上报刊的书脊,一阵阵哗啦啦的翻书声伴随着书架的轻微晃动。由于书架已经被赫敏施过隔音咒,晃动的声响不至于惊动平斯夫人,只是落在哈利和罗恩的眼里还是格外诡异的景象。 “这是什么咒语?”罗恩瞪大了眼睛,“我们魔咒课上有学过吗。” “这是图书检索咒。”三本杂志分别从书架中飞了出来,稳稳当当地被赫敏的怀抱接住,而后书架上的淡蓝色光晕也随即消散,躁动的书架也瞬间稳定了下来,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赫敏抱着杂志,莞尔一笑:“它是查尔斯自创的咒语,并不是魔咒课里要求的内容,如果你们想学,我晚点可以教你们。” “还是算了,估计我自己去找陌生书本的情形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几次。”罗恩耸了耸肩,拒绝了赫敏的邀约。 赫敏笑了一声,翻开已经被魔咒在具体书页上折了一角的杂志,一眼就看到了乔安娜·温斯莱特的名字。 “魔法部部长伊万·温斯莱特与秘书乔安娜·温斯莱特于10月20日访问了伊法魔尼魔法学校……”赫敏念出那行报道,抬起头看了哈利一眼,“美国现任魔法部部长也姓温斯莱特。”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哈利问。 赫敏把另一本杂志也翻到被做了笔记的那页,这篇新的报道比刚刚那篇更加久远,是一篇关于伊法魔尼魔法学校与其他魔法学校魁地奇赛事的报道。 “魔法部的法律执行司司长伊万·温斯莱特也出现在了魁地奇的观众席,据悉,他是专程赶来为自己的侄女呐喊助威。温斯莱特先生的侄女是伊法魔尼魔法学校校队的找球手,目前正就读于雷鸟学院六年级……” 报道上还有一张伊法魔尼魔法学校魁地奇队伍的合影,正中间是一个笑得灿烂的金发少女,她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闪亮。赫敏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今天站在乌姆里奇边上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巫。 ※※※※※※※※※※※※※※※※※※※※ 最后一个戏份比较多的原创角色登场啦 第 87 章 “您的意思是我们将不会在课上练习任何魔咒?”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上,赫敏惊讶地看着刚刚结束一段冗长演讲的乌姆里奇。 “你们将通过阅读课文来学习各种魔咒。根据魔法部对于魔法教育的规划,这是十分安全和切合时宜的。”乌姆里奇堆着假笑,让乔安娜把《魔法防御理论》的目录誊抄在黑板上。 “现在,我希望你们翻到第一页,把魔法防御的概念仔细看一遍,毕竟在这个学年的最后,你们将迎来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乌姆里奇用她那根短魔杖敲了敲黑板。 “然后我们将在o.w.ls上使用根本没经过任何联系的防御魔咒?”哈利尖锐地指出了乌姆里奇授课计划的荒谬性。 “只要你对书本上的知识点足够熟悉,最后的考试不会有任何问题。”乌姆里奇温柔地说,“我知道你们之前接受是什么样的教育,那些不负责任的、不专业的老师让你们对这门课程建立起了错误的印象。据我所知,邓布利多甚至让一个狼人……” “卢平教授教的很好。”哈利怒气冲冲地反驳乌姆里奇。 “格兰芬多将被扣去10分,因为你未经教授允许就随意发言。”乌姆里奇皮笑肉不笑地用她的粉色羽毛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潦草地记上了一笔。 “看来你们亟需一名真正的专业教师教导你们如何尊重老师。”乌姆里奇将羽毛笔放回笔筒,“魔法部对霍格沃茨的担忧是正确的,一些错误的教师会危害到未成年巫师的教育和成长。而我正是为了解决霍格沃茨的问题而到来的,我不希望你们对我产生任何误解。只有纯理论的教学才能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一个教师通过对学生施加恶咒来进行所谓的实操演练。” “那万一我们碰到危险了呢?”学院分的扣除并没有削减掉哈利的锐气,由于那个带有预言兴致的梦和乌姆里奇今天的言行,他对于这个满身虚假女人的厌恶上升到了顶峰,“万一伏地魔有一天卷土重来,我们要用什么咒语来保护自己?” 哈利的话引起了教室内的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神色僵硬的乌姆里奇身上。 “神秘人早就死了。”乌姆里奇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不会遇到任何危险,你们正生活在最安全最和平的年代。” 她的脸上还挂着笑,但是脸上的皱纹因为她刻意压下的怒气而变得有些狰狞,哈利甚至感到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厌恶与轻蔑。 “波特先生,我知道你很渴望通过谎言得到大家的注意,但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乌姆里奇走到哈利跟前,怜悯地看着他,“格兰芬多将因为你顶撞老师和撒谎而扣去20分。” “另外,一个星期的禁闭。”乌姆里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哈利,“希望接下来你能学会在我的课堂上闭嘴。” “一个星期的禁闭!” 赫敏本来打算和查尔斯在下课后一起去图书馆准备o.w.ls的考试内容,然而黑魔法防御课上的情况让她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她索性在课后的走廊里拦住了哈利,如果不是查尔斯还站在她身边,她差点收不住自己的情绪。 “哈利,你为什么就不能在课上稍微收敛一点呢?你明知道乌姆里奇她来者不善。”赫敏强压住气愤,抽出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将头条标题念给哈利听,“邓布利多,一个让狼人和巨人教导未成年巫师的校长——你听听这个标题,你猜不出他们是想做什么吗?这两个月来他们发表在报纸上的东西都是类似的内容。他们现在就巴不得立刻抓到你或者邓布利多的什么把柄,把大难不死的男孩和最伟大的白巫师通通钉在耻辱柱上,这样他们就能如愿以偿地彻底掌控霍格沃茨的死活!” “他们只是在自欺欺人。”哈利冷冷地说,“伏地魔明明没有死,他只要一出现,魔法部的谎言就会被揭穿。” “但伏地魔把自己藏了起来,除了邓布利多,没有其他人亲眼见到还活着的他。”赫敏沉声道,“所以魔法部敢在报纸上说邓布利多已经老糊涂了,才会被卡罗兄妹的伏地魔复活把戏蒙的团团转,固执地不愿接受现实——你知道有多少人信了这个说法吗?” “我们可以把魂器(horcrux)的事情告诉他们!”哈利拐过一个分岔口,周围的学生被他和赫敏争吵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了目光。 “没有人会对麻瓜里的主战分子(hawks)感兴趣,(horcrux与hawks发音相近)”查尔斯忽然开口,“宾斯教授也不会接受有关巨人战争的论文里出现类似的描述。” 他的音量比平常高很多,显然是在为哈利解围,让走廊里的其他学生误以为他们刚刚是在讨论宾斯教授那篇让人恶心的一英尺半长的论文作业。 赫敏感激地看向神色平静的灰眸少年。 “魂器可以证明伏地魔并没有死。”哈利的声音瞬间压低,然而他仍然不太服气赫敏的说法。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里有一股遏制不住的火气,烧得他整个人焦躁不已,让他有种大喊大叫的欲望。只是尚存的理智让他勉强维持住了正常的神态。 赫敏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轻声劝说:“我们发现的那些魂器都已经被毁掉了,现在它们最多都是一些废铜烂铁。你没办法让那些魔法部的官员们相信它们是伏地魔的魂器,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你一个未成年巫师私自接触到这么危险的东西,引发不必要的争议。” “况且……”赫敏飞快地抬眼扫了眼四周,发觉已经没什么学生在注意他们了,当下松了一口气,“就算我们找到了新的魂器,它看起来也与伏地魔没什么关联。魔法部可以说它是哪个其他黑巫师的魂器,甚至他们能污蔑这是邓布利多伪造来为自己的谎言造势的道具。” 赫敏忽然瞥到乔安娜·温斯莱特抱着一堆文件从走廊里经过,立刻示意哈利噤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走廊上方的皮皮鬼似乎有意捉弄这个新来的助教,赫敏一行人只听到一阵尖利的笑声从头顶上方传来,而后一个转满纸屑的废纸篓就被倒扣在了金发女巫的头上,乔安娜手里的文件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散落了一地。从纸篓里飘出来的碎纸屑却并没有四处飞散,反而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冲向被砸得摇摇晃晃的乔安娜,让她几乎站不稳脚跟。 赫敏见状,把自己手里的课本全都放到查尔斯怀里,疾步上前来了个清洁一新。横冲直撞的碎纸屑瞬间都被魔咒收拾到了走廊的角落里。 查尔斯把手里的书本放到一旁,上前陪赫敏捡拾掉落一地的文件。 从废纸篓中解脱的乔安娜神情有些恍惚,盘起的发髻全乱了,脸上精致的妆也花了大半,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她看也没看皮皮鬼,似乎对这个恶作剧的罪魁祸首并没有什么怒气,只是也弯下腰,一遍捡文件一边向赫敏道谢。 “你是格兰芬多的级长?”乔安娜扫了眼赫敏胸前的级长徽章和她红黄相间的领带,“我记得你是刚刚在课上发言的那个女生。” 她又转头看了看神色冷淡的查尔斯·赫歇尔,对这个安静的拉文克劳男生却没有任何印象。 赫敏当下有些奇怪,乔安娜·温斯莱特一个美国来的女巫,为什么刚到霍格沃茨就能认出级长徽章? 然而她并没有把心里的疑问展示出来,只是和查尔斯对视了一眼,从他抬起的双眸中也看出了几分疑虑。 赫敏收回视线,挂着礼貌的笑容冲乔安娜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文件还给了这位年轻漂亮的助教。这时乔安娜瞥见了站在赫敏身后的哈利。 “那就是哈利波特,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吗?”乔安娜的眼睛亮了亮,竟意外地没有将哈利当成破坏课堂的坏学生。 被念到名字的哈利有些不情愿地走上前,他本身不愿与和乌姆里奇一同来到霍格沃茨的乔安娜有太多接触,但是赫敏和查尔斯刚刚出手帮了忙,作为朋友的他不得不上前一同看看情况。没想到乔安娜·温斯莱特对他的身份挺感兴趣,一时之间他也摸不着这个霍格沃茨没人了解的女巫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的,温斯莱特小姐。”哈利生疏地回了话,看了赫敏一眼,希望她能出声应对一下当前的局面,或者让她赶紧和这位乌姆里奇的助教道别,他并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多余的交际。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没等赫敏开口,乔安娜·温斯莱特就匆匆告了别,似乎刚刚的询问只是一时兴起。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和哈利说道:“听说温斯莱特小姐就住在霍格莫德村的猪头酒吧。” “那可不是什么舒适的落脚点。”查尔斯想起了猪头酒吧那破烂肮脏的模样,皱了皱眉。 “她不是美国魔法部长的侄女吗?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哈利惊愕极了,他仍然记得弗里维教授曾叮嘱他们连猪头酒吧的杯子都不要用,那边的卫生情况根本没什么人忍受得了。 “她三个月前才刚来到英国魔法部。”查尔斯盯着乔安娜·温斯莱特小姐消失的走廊尽头,轻声问赫敏。 “你觉得她在这次魔法部对于霍格沃茨的行动中,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第 88 章 赫敏没有想到,她下一次见到温斯莱特小姐是在医务室的病床上。 她那时刚刚上完拉普兰特教授的神奇动物课,还在课上就海格消失这一话题和马尔福吵了一架,因为动静太大还吸引了隔壁上飞行课的一年级新生的注意。 课后还余怒未消的赫敏和哈利罗恩就被赫歇尔教授叫来的查尔斯带到了医务室。 “我从三把扫帚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被人打晕扔在了巷子里。”小天狼星穿着一件牛皮夹克,因为喝了黄油啤酒脸色有些泛红,但整个人的精神还是很好。 哈利站在病床的另一头,看向自从开校典礼后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的邓布利多,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昏迷中的乔安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哈利他们的到来。 被小天狼星发现的时候,乔安娜正披着一件黑色的巫师罩袍倒在水洼里,金色的头发在肮脏的泥地里散开,魔杖也丢了。身上倒是没什么外伤,只是庞弗雷夫人说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乌姆里奇听说自己的助教遇到了意外,气势汹汹地想来兴师问罪,结果在半路踩中皮皮鬼设下的陷阱,浑身湿了个透,只能半道折回办公室换衣服。 在她重新来到医务室之前,病床上的乔安娜已经恢复了意识醒了过来,并给在场的众人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她被伏地魔施了夺魂咒,而伏地魔之所以控制她是想要拿到哈利的血液。 “所以你住在猪头酒吧,是因为那里鱼龙混杂,方便伏地魔藏身?”赫敏终于想清了之前乔安娜不对劲的地方,“你认识级长徽章,对哈利感兴趣,也完全是因为当时控制着你的事伏地魔。” 乔安娜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他已经拿到了哈利的血?”邓布利多问。 乔安娜虚弱地看了哈利一眼,叹了一口气:“他从我这里得到了哈利在乌姆里奇办公室抄写的半张纸。” 在场的众人这才知道哈利每天去乌姆里奇那边关禁闭时究竟遭遇了什么。当小天狼星捋起哈利的袖子看到哈利手上满满的“不能说谎”血痕时,气得当场暴走,想马上冲到乌姆里奇的办公室找她算账。 幸亏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及时拦住了他,让他先待在这里听乔安娜把话说完。 “他当着我的面,把那半张纸扔进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大坩埚里,我看到一个食死徒切下了自己的小指扔了进去……但我并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他们都带着面具,看起来是一群最邪恶的巫师。如果不是刚刚你们告诉我碰到的人就是神秘人,我想我也猜不到那些人的身份。”乔安娜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情,“我看到那个肉团被放到了坩埚里,我亲眼看着从锅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面容扭曲的男人。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欢呼,除了我,我简直吓坏了。” “我本来以为他会杀了我,事实上他对我举起魔杖的时候,我确实觉得他身上充满杀意。但是最后,他给了我一个昏昏倒地。”乔安娜打了个寒战,害怕地缩紧了身体,“等到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清楚地知道乔安娜讲的到底是什么——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男人复活了。 这个消息对众人的冲击实在是太大,没有人能够轻易接受这个事实。 邓布利多阴沉着脸,转过身背对着乔安娜,看着窗外的高山眉头紧锁。伏地魔的复活一下子让所有计划进入了更加危险的局面,他不知道这一场终将到来的战场将引起多少伤亡,带来多少难以愈合的沉疴与阴影。 “她看到了伏地魔的复活过程。”哈利咬着牙出声,“她能向魔法部证明,伏地魔真的复活了。” “我们为什么不马上通知魔法部戒备起来,我们那么多人,可以集合那么多力量搜寻剩余的魂器,难道对抗他们没有任何胜算吗?”他抬高了音量,神情愤慨地和自己的教授们对话。 “哈利说的没错,我们应该马上通知魔法部,让他们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罗恩坚决地支持哈利的想法,“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么多件魂器了,魔法部人那么多,他们只要集结起来,肯定能把所有的魂器都找到。到时候我们就把它们都毁掉,这样神秘人就完全没有任何威胁了!” 然而最终,他们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告知魔法部。因为只有乔安娜·温斯莱特一个人看到了伏地魔。既然伏地魔能够用夺魂咒控制乔安娜,魔法部也有理由怀疑邓布利多会用夺魂咒控制一个年轻且能力远不足他的女巫,利用她来修补他已经千疮百孔的名声。 邓布利多卓绝的魔法能力,既让他成为了最伟大的白巫师,又让他被人无端忌惮、猜忌与怀疑。 而乔安娜·温斯莱特也答应帮他们瞒下这件事,毕竟他们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她为邓布利多作证,马上就会被福吉以恢复被篡改的记忆为名送进圣芒戈医院。 她和乌姆里奇说自己只是因为控制身材没怎么吃饭才饿昏在霍格莫德,乌姆里奇即使心里有怀疑却也找不到其他差错,只不过对于乔安娜多了一层防备心。 而小天狼星则在事后狠狠地警告了乌姆里奇,她如果再敢体罚学生,第二天霍格沃茨的所有家长就都能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么在她的手里受罚的。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伏地魔没有杀掉乔安娜·温斯莱特。”几天后,坐在图书馆里写巨人战争论文写到快手断的哈利抬头问赫敏。 棕发女巫把理好的魔药课论文参考书单递给查尔斯:“乔安娜·温斯莱特不是普通的女巫,她是美国魔法部部长的侄女。” 查尔斯接过书单,又用羽毛笔添上了几本魔药读物,标上对应的页数。 “由于隔着一条大洋,美国魔法部对英国魔法界的事情并不是特别关心,这里的火烧的再大也不容易波及他们。可如果乔安娜·温斯莱特死在伏地魔的手里,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赫敏把查尔斯改过的书单递给了哈利,“你按照这个书单写论文,就算每一本书里抄一段,也足够应付斯内普了。” “谢谢,我感觉的手迟早会断掉的……你刚刚说到哪了?”哈利把书单折起来放到一旁,抬起头确认平斯夫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继续小声问赫敏。 万事通小姐轻轻笑了笑:“伏地魔一点也不蠢,他知道为了灭口而多招惹一个美国魔法部,无异于亲自给自己使绊子。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想他也不会对乔安娜施夺魂咒。” “但温斯莱特小姐又是最合适的人选。”查尔斯偏过头看着赫敏,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她初来英国,在这里没有亲人和朋友,即使有反常的举动,也很难引起怀疑。” 查尔斯的声音温和清明,全然没有他对待旁人那种始终存在的冷淡疏离感,即使和赫敏有时意见相左,也只是慢慢地讲道理。 赫敏忽然想起来,她和查尔斯似乎从来都没有吵过架。 “没有人知道正常的乔安娜是什么样的,也就不会有人怀疑她有没有被人控制。”听到查尔斯的声音,赫敏的情绪也不由得变得非常平静,她的目光掠过查尔斯柔软的黑发和泛着滟滟湖光的灰眸,察觉到眼前的少年如果不是平时都摆着一副生人勿进的神情,恐怕会很受姑娘们的欢迎。 “拉文克劳的姑娘们是不是都很喜欢和你聊天?”赫敏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一向思维敏捷的小赫歇尔先生头一遭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大脑处于严重的宕机状态。 “算了,没什么。”格兰杰小姐别扭地把脸撇到一边,瞬间也想明白自己的问题有多荒诞。虽然查尔斯现在已经比一年级的时候活泼了许多,但除了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其他巫师还始终当他是个每天闷头读书的哑巴。 “太可惜了。”赫敏心想,“他们不知道查尔斯温柔起来有多迷人。” 第 89 章 “根据第23号教育令,乌姆里奇成为了霍格沃茨的高级调查官,将对霍格沃茨的一系列教学工作进行打分,同时将积极参与霍格沃茨规章制度的制定与实施……”赫敏在早餐桌上放下刚到的《预言家日报》,讽刺道,“所以她迫不及待地让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和s.p.e.w成为了非法的社团组织,这样就算哈利不去她那里关禁闭接受她的虐待,她也能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除了斯莱特林。”哈利补充道,他越过格兰芬多的长桌望向斯莱特林的长桌,那边正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乌姆里奇给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开了许可,还提拔了一群斯莱特林成为费尔奇的帮手,帮她到处抓捕躲在树丛里幽会的情侣和没经过她同意就集会的社团。” “斯莱特林的那群人就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罗恩也看了斯莱特林的长桌一眼,收回视线愤愤地说道。 “他们不会高兴太久的。”赫敏冷冷地说,“不管魔法部的那群人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一颗地雷已经被埋在了魔法部的必经之路上,他们迟早会因为当初的不作为而付出代价。” 罗恩放下了手里的吐司,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恐惧:“但是……但那个人已经复活,我们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重新威胁魔法界吗?” “别担心,凤凰社已经动员了所有人力去寻找他的下落和魂器的线索。”哈利低声道,“小天狼星说邓布利多那边还有其他的计划……” 他苦笑了一下:“虽然他并不愿意透露太多。” “万一战争来临,我是说万一。”想到早餐期间和朋友的交谈,坐在黑湖旁的赫敏担心地看向查尔斯,“乌姆里奇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她有几句话也说得不错,我们之前学习的黑魔法防御术细碎而不成体系,加上她这个学期完完全全的理论教学,一旦碰到强大的黑巫师,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还手能力。” 她想起之前撞到小克劳奇和阿莱克托的情形,后怕地攥紧了查尔斯冰凉的手:“那些食死徒简直就和疯子一样,如果单凭侥幸的成功偷袭,根本不能做长久之计。我很清楚我们这些人的水平,即使我也只会几个简单的攻击性恶咒,但是比起我们学院里大部分人已经好很多了。罗恩甚至连昏昏倒地都用得不太熟练。” “不要紧张,小女巫。” 查尔斯的手背被一阵湿润覆盖,他反握住赫敏的手,用罩袍的袖子轻轻擦去她手心的冷汗,冰凉的指尖碰到赫敏柔软的皮肤,却像一管强效的镇静剂注入赫敏心里。 “战争或许会来临,但不会来得那么快。” 黑发少年的声音平稳而有力,自带让人平心精神的能力:“伏地魔刚刚复活,他需要一定时间来重新聚集他的跟随者,修复大伤的元气。” “曾经的食死徒,有一大部分被关进了阿兹卡班,这部分人里有一部分是纯粹的疯子,把阿兹卡班当成捍卫自己追随伏地魔信仰的修道院,还有一部分因为确凿的罪状无法再抵赖。”他垂下长长的睫毛,落在赫敏的眼里就像春日垂在水面上的柳枝,点出片片涟漪。 “留下的那批人,要么是凭借口才和家族财产洗脱关系,要么倒戈向善,弃暗投明。”查尔斯的语气平静无波,“这两种人,都有两个共同点。一是都没有疯的彻底,尚存理智与顾忌,二是在伏地魔眼里不够忠诚,他未必敢把他们当成心腹。” “伏地魔在世上死亡了十几年,但这些人的人生却并没有停滞。平白多在阳光下了十几年,可能会多很多牵绊与顾虑,就算当初满心赤诚与热血,也不见得现在就愿意为了伏地魔出生入死。” “更何况这些没进阿兹卡班的人十几年前就不愿意为自己的信仰忍受牢狱之灾。”赫敏看着查尔斯抬起的灰眸,轻轻道。 查尔斯和她相视一笑:“是的,但眼下,伏地魔能聚集起来的,也只有这两种人。虽然其中不乏因为施了过多夺命咒而精神状态恶劣的巫师,但这部分人并不占多数。伏地魔还要担心其中会有邓布利多安插的内应。” 少年抬头望向黑湖对面的远山的天际,乌云霭霭低垂,看不见一点太阳。 “他当然可以用死亡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威胁别人继续跟随他,这也是他一贯的做法。但既然他要躲起来养精蓄锐,暗中行动,那么这一切也不会有那么容易。” 赫敏忽然想通了什么,蓦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膝上的魔咒课本滑落在地,湖面上吹来的风将书页吹得纷乱,她的发丝也被风吹得乱飞。 一滴水落到了她生着浅浅雀斑的鼻子上,滑落到鼻尖,像花瓣瓣尖上的露珠。 “如果伏地魔察觉到现在食死徒队伍的真实情况,他就很可能会选择去走另外一条路。,”又有几滴水珠落到了赫敏的面颊上,被她用手背急切的擦去。 她低下头,惶急的面容撞进少年的灰眸里。 “劫狱。” 倾盆的雨骤然倾泻而下。 “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坐到讲台边上了。”魔药课教室里的乔安娜看了眼窗外忽然落下的暴雨,转过身来朝斯内普礼貌地笑了笑,她的手里抱着一本贴着各种便笺的笔记本。因为乌姆里奇此刻在听三年级的神奇动物课,她又不肯轻易放弃手里攥着的那些权力。就让乔安娜来听五年级的魔药课,如实记录课上发生的事情,方便她后续评分。 脸色阴郁的斯内普看了满脸笑容的乔安娜一眼,说了一句“你自便”就自顾自地走到讲台上,将今天要炼制的魔药步骤誊抄在黑板上,直到上课都对抱着笔记本的乔安娜熟视无睹,并不在意她在笔记本上记录下什么内容。 哈利发现赫敏的位置空着,担心地问罗恩:“你有看到赫敏吗?” “她不是说去找查尔斯复习魔咒了吗?”罗恩也觉得很奇怪。 当上课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的时,门口才出现了姗姗来迟的赫敏和查尔斯,两个人的头发都湿透了,套着新换好的素面长袍,看起来很狼狈。赫敏甚至没打格兰芬多的领带,长袍下也没穿配套的裙子,而是一条挽着裤脚的灰色裤子。 “不好意思,教授,我们来晚了。”赫敏的道歉引发角落里马尔福三人组的一阵嘲笑。 “格兰杰是因为只顾着和赫歇尔约会掉到水里去了吗?”马尔福放下手里的火蜥蜴血,大声地嘲讽道。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扣20分。回到你们的位置上去。”可能因为乔安娜在的缘故,斯内普难得没有进行更多的挖苦,直接扣了让赫敏肉疼的20分。 “你们是怎么回事?”赫敏一走到自己的坩埚前,哈利就压低声音问她。 “波特先生,我希望你能把跟别人聊天的心思多放在你的案板上来,你的弗洛伯毛虫快要爬到你的长袍上去了。”斯内普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吓得哈利立刻闭了嘴低头对付恶心的弗洛伯毛虫。 虽然比别人慢了一点,但赫敏早就预习过了这节课的内容,扫了眼黑板就驾轻熟路地操作了起来。查尔斯熬制魔药的间隙抬头看了眼赫敏,怕她被马尔福和斯内普的嘲讽影响了心情,结果发现赫敏已经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魔药制作的操作中,似乎并没有受到半分干扰。 他的唇不自觉地弯了弯,收回视线把坩埚里煮够三十秒的弗洛伯毛虫黏液倒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课上到一半时,从柜子里取材料路过的高尔把月长石掉到了赫敏的坩埚里,溅起的药水烫到了赫敏的脸,惊得她大叫了一声,脸上登时红了一片。 “真是不好意思。”高尔敷衍地道了个歉,脸上却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抱着一大堆材料转身就走。 “真可惜,今天熬制的不是带腐蚀性的魔药。”在不远处看戏的马尔福遗憾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赫敏这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气不过的哈利刚想发作,马尔福的坩埚就忽然爆炸了,刚刚还洋洋自得的神情瞬间被爆炸的动静吓得呆若木鸡。 更糟的是,他原本淡金色的头发被熏黑了一大截,长袍也被烫坏了。 “肯定是你们搞的鬼!”气急败坏的马尔福抽出魔杖,朝赫敏扔了个“门牙赛大棒”,被已有准备的赫敏避开,咒语飞到她背后的柱子上,又反弹到了拉文德的身上,瞬间她的门牙就开始狂长。 佩蒂尔看马尔福竟然出手伤自己的好朋友,气得也抽出了魔杖准备反击,然而斯内普的一声怒喝让场内的混战局面瞬间停滞。 “需要我把这里给你们变成决斗场地吗?你们还记得这一堂课是魔药课吗!”斯内普瞪了哈利一眼,“格兰芬多扣30分。” “为什么!”哈利叫了起来,“明明是斯莱特林先动手的。” “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把戏……”斯内普的眼神像毒蛇一样滑过哈利一行人,声音慢且冰冷,“让德拉科的坩埚爆炸。” “但在我的课上,我绝不能容忍你们把同学当猴一样耍,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他无视了拉文德过长的门牙和赫敏红肿的半张脸,直直地盯着哈利的眼睛,“你们先动了手,就要付出代价。” “斯内普教授,我觉得这似乎不太合理。”本来一直在一旁安静记录的乔安娜忽然出声,让斯内普的神情露出了一丝讶异。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被魔法部派来的美国女人:“哦,有何指教?” 趁着斯内普转身的功夫,查尔斯把桌上的水杯变成冰袋,拿来给赫敏敷脸。 赫敏没接过冰袋,却一把捏住了他微微发烫的魔杖尖,用极轻的声音问:“你做了什么?”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马尔福先生的坩埚爆炸,有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操作不当。但拉文德小姐长到膝盖的门牙,却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是马尔福先生施的咒语。”乔安娜笑容灿烂,“我觉得您因为个人的偏见,将坩埚爆炸的罪责主观地挪到某个人身上,实在是不太合清理。” 查尔斯松开握着魔杖的手,索性让魔杖就被收到赫敏的掌心里。他垂下眼皮,把手里的冰袋亲自贴着赫敏被烫红的半张脸:“我做了我该做的事。” 赫敏把魔杖塞回到查尔斯手里,自己接过冰袋压着脸,心下已经了然刚刚那个爆炸事件完全就是自己男朋友的手笔。 听到乔安娜·温斯莱特的谏言,斯内普意外地挑了挑眉。 “您说得很对,温斯莱特小姐。”他放缓了语气。 “只不过你忘了一件事,这是我的课堂,不是你的公堂。”斯内普冷笑了一声,把身体转了回来,看了眼哈利,在自己的扣分薄上又加上了一笔,“格兰芬多,顶撞老师,再扣10分。” 乔安娜头一遭碰到这种态度的教师,头脑蒙了一瞬,不过她也没有太多的挫败感,再次勇敢谏言:“那么,拉文德小姐总能去医务室吧?她看起来已经没办法凭借个人意志把这堂课上完了。” 此刻的拉文德小姐正把脑袋埋在佩蒂尔的肩上哭泣。 “请自便。”斯内普仍然是随意地丢出了一句回答。 “那么拉文德小姐这堂课的成绩是?”乔安娜小姐继续问道。 “她任务没完成,难道让我对着一锅空气给出优秀?”斯内普像见鬼了一样看着乔安娜。 乔安娜应了声好,走到佩蒂尔身边跟拉文德说:“你听好了,是教授要给你不及格,和我没关系。” 在场的人都吸了口冷气,他们觉得乔安娜简直就是在拉斯莱特林院长的仇恨。 “不是不及格,是极差(troll)”显然,乔安娜惹恼了斯内普。 不过这位年轻的女巫似乎并不在意,她抽出怀里的手帕,转头看向佩蒂尔:“我的魔杖丢了,能麻烦你把这个手帕变长,然后给你的朋友蒙上吗?” 第 90 章 “我不认为伏地魔会选择去劫狱。”坐在三把扫帚里听了赫敏和查尔斯的推测后,哈利摇了摇头。 罗默斯塔夫人端来了四杯黄油啤酒,放到了几人面前的吧台上。 “小天狼星和我说过,进阿兹卡班的犯人一般都挨不过几个月,要么被摄魂怪吸干了快乐的记忆沦为行尸走肉,要么变成疯子。”哈利道,“他是极少数既没有变成行尸走肉也没有变成疯子的人。你觉得伏地魔是想要一批成为行尸走肉的追随者,还是一批变成疯子的追随者?” “他自己就是疯子。”赫敏轻声道,“因为多次分裂灵魂的原因,他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稳定,这样的一个人,又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你觉得他会不会想要一群不要命的疯子为自己效力?” 哈利沉默着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他望向正在招待其他霍格沃茨学生的罗默斯塔夫人,他看着她端着几杯黄油啤酒走向了一个圆桌,那里坐着塞德里克和秋张——他又把头转了回来。 “那我们要不要和小天狼星他们讲这件事?”哈利压下心里头的苦涩,正色道,“阿兹卡班基本上都是摄魂怪在看管,里面关着的也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人,如果伏地魔真的去劫狱,后果不堪设想。” “说是肯定要说的。但就我们现在的人力物力,一旦伏地魔计划实施,没有魔法部的参与,我们很难真正阻止。”赫敏也看到了进来的塞德里克和秋张,注意到了哈利刚才的动作,不过顾忌到朋友的面子,她并没有揭穿。 她叹了一口气:“希望邓布利多能想到合理的解决方案。” “另外,眼下还有一件事情。”赫敏转身看了眼查尔斯,后者正撑着头翻看魔药课的笔记,捏着笔眉心攒起,好像在回忆什么重要的魔药步骤,身前的黄油啤酒还没被动过。 似乎察觉到了棕发女巫的目光,查尔斯偏头看了过来,让赫敏不自禁地在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乌姆里奇不让我们进行正常的黑魔法防御术练习,这意味着一旦战争来临,我们将不具备自保能力。”她继续道。 查尔斯察觉到了赫敏的笑意,伸手用指尖撩了撩赫敏的刘海,又飞快地收回了手,重新把目光移回到书上。只留下一个在原地愣了一下的小女巫。 “但是我后来想到,我们这里已经有一位黑魔法防御术的大师了。”赫敏用手捋平刘海,转头看向哈利,“你可以教我们黑魔法防御术,哈利。” 赫敏的语气十分坚定,似乎肯定了哈利将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教师人选。 “我?”哈利犹豫了一下,他有些不太自信,“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教好大家,而且乌姆里奇不是不允许学生自己集会吗?” “我们可以去有求必应屋。”在一旁搅拌杯子的罗恩突然出声,“只要乌姆里奇不知道我们的意图,她就没办法抓到我们。” “你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好兄弟。”他亲昵地搂过哈利的肩,笑着鼓励他,“你可是被火焰杯筛选出来的冠军啊,你怕什么?难道一个小小的黑魔法教学就能难倒你吗?” 在罗恩的鼓舞下,哈利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么,我将起草一份保密书,确认参与黑魔法防御术课外补习的所有人都能保守秘密。”赫敏用吸管抵着下唇,“当然,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想一个合适的名字。” “d.a怎么样?既是防御协会的意思,也可以理解成邓布利多军。” “d.a……” “邓布利多军……” “邓布利多军……” 福吉猛然从午睡中惊醒,噩梦中梦魇一般的话语似乎还在他浆糊一样的头脑里疯狂打转,似乎下一刻他的头脑就会爆炸了一样。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淋漓大汗的额头,偏头看了眼窗外正好的阳光。 薄薄的积雪压着阳光下的树枝,鸟儿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响个不停,似乎只是寻常一个冬日的午后。 福吉哆哆嗦嗦地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烟,用魔杖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才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了一点。 他慢慢地走回到书房的办公桌前,从架子上撕下一张便笺,在上面写下一段吩咐珀西的话: “让乌姆里奇盯紧学校里的学生群体,尤其盯紧哈利波特这个危险分子,他很可能听从了邓布利多的命令,成立了一个反抗魔法部制度改革和学校管理的组织……或者更加危险。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他把便笺折好,伸手招来了养在家中的猫头鹰,把便笺塞到了它的爪子里,让它送到珀西的手上。 做完这一切,他走回到桌前的扶手椅上,在心里回味那个古怪的梦。 梦里的他似乎被一层若有若无的纱罩着,他隔着那层朦胧的屏障围观着一群孩子在某个嘈杂的公共场合的聚会,听与看都不太分明。只隐约捕捉到了“保密协议”和让他十分敏///感的“邓布利多军”几个词,让他最担心的还是那张他能辨明的哈利波特的脸。 他不知道这群小鬼瞒着他,瞒着乌姆里奇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梦是真是假——但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梦是真实的,而且它将给他的生活带来一些改变,一些事关魔法部未来的改变。 “邓布利多军……”在福吉圆滑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一个得逞般的笑容,小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你终于要露出马脚了吗,老朋友?” 三把扫帚里的哈利忽然感到有种被窥视感,疑惑地抬头又扫视了下周围,瞥见德拉科马尔福正和他的两个小弟从大门大踏步走了进来,脸上始终挂着那种居高临下和洋洋自得的神情,似乎生活中没有谁敢违拗他的意思。 “瞧瞧我看见了谁?乌姆里奇的小甜甜来了。”罗恩捏着鼻子和哈利大声抱怨,挑衅地朝马尔福扬了扬眉毛。 马尔福并不甘示弱,他占了酒吧里最中间的一张桌子,点了六大杯黄油啤酒。 “海格那个大块头自己消失真是个明智的决定,不然高级调查员肯定要为先开除他还是那个教占卜的疯女人而苦恼。”他拍了拍高尔的背,“让我们为高级调查员开除特里劳妮的英明抉择干杯。” 如果不是被突然出现的乔治按住,愤怒的罗恩差点要从座位上蹦起来。 “冷静,冷静,直接冲上去打架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怎么在这里?”赫敏惊讶地看着他。 一旁的查尔斯忽然拿出一个被塞了棉花的伸缩耳,抬起眼皮扫了另一头走来的弗雷德一眼:“你们是来找这个的吗?” 乔治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我说怎么听不到声音。” “你们偷听我们说话?”赫敏恍然大悟。 “我们只是好奇你们在聊什么。”乔治赶紧转移了话题,轻声道,“你们不用担心马尔福,我和弗雷德刚刚从后厨路过的时候给他们的黄油啤酒加了点料。” “你们加了什么?”赫敏赶紧转过头,只见刚刚还在大口喝啤酒的德拉科此时疯狂地流起了鼻血,身上的袍子都被止不住的鼻血染红了,现在他和他的两个跟班都慌得要死,德拉科慌张的表情活像他下一秒就要去世了一样。 “实验中的速效逃课糖。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危害性。”乔治窃笑了一声,“不过足够吓破他这个胆小鬼的胆了,让他找妈妈哭去吧。” ※※※※※※※※※※※※※※※※※※※※ 我的微博@作者瑜初 有我自己画的查尔斯和赫敏的人设图,大家可以去看看 第 91 章 “为什么要把第一次集会的地点定在尖叫棚屋?”哈利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走进自卢平辞职后已经废弃许久的破败房子,这里到处都是蛛网和生锈发霉的墙壁。每当哈利推开一道门,扑面而来的灰尘都能让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次性聚集那么多人在三把扫帚里集会,相当于直接让乌姆里奇的眼线们知道我们在做一些不被允许的事情。”赫敏一边弯腰躲过一块被查尔斯及时扶住的摇摇欲坠的木板,一边对房间里的陈设来了好几个清洁一新,“不知道打人柳下的暗道,他们一下子也摸不到这里来,毕竟尖叫棚屋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个没有入口的鬼屋。” “况且这样,我们也能避免临时放弃签订保密协议的人透露我们练习咒语的真正场所——不同意保密,他们永远别想知道有求必应屋的事。”赫敏用修复咒修复了好几张散架的椅子,搬到查尔斯身边坐了下来,“我猜今天来的人应该不会太多……毕竟嘱咐过西莫要悄悄物色合适的人选……” 她的话音忽然止住了,因为她听到了其他人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凌乱匆忙,听起来似乎人数并不少。 纳威、乔治、弗雷德、金妮、西莫、科林、卢娜、帕德玛、克里斯……连秋张和塞德里克都来了,还有好几个赫奇帕奇……? 小小的房间里很快站下了二十几号人,显得很是拥挤。加上没开窗的缘故,空气也显得有些许闷热。 “那么……你们都愿意参加d.a?”赫敏并没有被这个阵仗吓到,她只不过是愣了一瞬,之后很快地回了神,站起来询问到场的人,“你们应当已经知道我们这个组织的性质了吧?” “其实不太清楚,我们只是听说来这里能让乌姆里奇不痛快。”乔治笑嘻嘻的玩笑话活跃了当下有些僵硬的气氛,人群中也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想知道……”赫奇帕奇的厄尼·麦克米兰举起了手,小心翼翼地问,“哈利波特真的有能力教我们黑魔法防御术吗?” “好问题。”哈利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去看秋张和塞德里克,语气虽然平稳,心里却燃起了一股不屈的火气。 他抽出魔杖朝天花板挥去:“呼神唤卫!” 一只银色的牡鹿瞬间出现在了冬青木杖尖指向的半空中,而后片刻它又像一阵烟雾似的在空气中散去。 “这样可以证明吗?”哈利问厄尼·麦克米兰。 毫无疑问,守护神咒的威力瞬间征服了在场的众人,现在没有人再怀疑哈利有没有能力教授他们黑魔法防御术了。 赫敏把早早施了魔咒的几枚金加隆分给众人,上面会显示每次集会的时间和地点,然后拿出保密协议让大家签字。 “这份协议被附了魔咒,如果签署了它却并未遵守,就会触发上面的惩罚魔咒。”瞥到秋张带来的女伴玛丽埃塔有些犹豫的神情,查尔斯平静地提醒道,“这是为了大家所有人的安全着想。” “什么惩罚魔咒?”秋张好奇地问。 “脸上的脓包会组成一个显眼的‘告密者’字样。”克里斯飞快地签完字,放下了笔,笑着和秋张解释,“也不用太担心,在我们的商讨过后,格兰杰小姐加上了吐真剂的豁免条例,如果是在被灌吐真剂的情况上被动暴露秘密,不会触发惩罚机制,只会触发提醒魔咒,所有人的金加隆上都会出现‘秘密泄露’的提醒字样。所以只要自己不主动告密,你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把签好字的羽毛笔递给了玛丽埃塔:“艾克莫小姐,到你了。” 玛丽埃塔看了神色正常的秋张一眼,意识到在这里的所有人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有后退的念头。她捏着羽毛笔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在保密协议快速地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的d.a集会就显得十分顺利了,有求必应屋就像一个应有尽有的安全屋,隔绝了乌姆里奇的种种干预与禁令。 在有求必应屋外,乌姆里奇差不多统揽了霍格沃茨的所有大权,制定了无数严苛的禁令,除了斯莱特林外其他三个学院的学院分都疯狂下掉,其中格兰芬多最为严重。如果不是其他教授们在课上想方设法给他们加分,估计格兰芬多的学院分早就掉到负数了。 而在有求必应屋内,许多d.a成员都学会了除你武器、四分五裂等咒语,就连纳威也能成功施出一个昏昏倒地了。 “金妮,试试看呼神唤卫。”哈利刚刚看完韦斯莱家的小女儿让吊灯四分五裂的表演,鼓励她继续尝试更高阶的魔咒,“施咒的时候,需要回忆你最快乐的那一段记忆……” 红发的少女看了眼哈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挥了挥魔杖,一缕烟雾在杖尖上方转瞬即逝。 “已经很不错了!或许你可以试试看另一段记忆。”哈利由衷地称赞道。 另一旁的赫敏正在努力让自己那团稀疏的烟雾汇聚成型。 “或许我还缺少一点练习。”赫敏不服输地继续施咒,杖尖上还是一团稀疏的银色烟雾。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我可以的。”赫敏小声地为自己加油鼓气,重新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回想那些让她感到幸福异常的美好回忆。 “呼神唤卫!” 她的脑海里浮现了那次生日夜晚,少年少女在海浪声中带着泥土气息的吻,她听到了自己极快的心跳和澎湃的浪潮声,仲夏夜的月光照在少年清明的灰眸里,像浮在湖面上的冰晶碎雪,在终会到来的春天里逐渐消融。 一只银色的水獭跳出赫敏的杖尖,身形就像黑湖里的人鱼一样灵活,敏锐地看向底下施咒的众人。 “水獭,夜行动物,五感敏锐,行事机警。”查尔斯平静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赫敏魔杖一抖,守护神瞬间消散。 “你的守护神也和你的人很像。”查尔斯轻轻地说。 赫敏有些不自在:“你召出守护神了吗?” 查尔斯挥了挥魔杖,几缕银色的光线幻化成了一只体型修长的短毛猫,它踩着细长的腿,睁着杏仁状的大眼睛,看起来优雅高贵。 “这是什么猫?好漂亮。”在边上练习缴械咒的秋张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好奇地凑上前来,塞德里克也跟着看了过来。 “是阿比西尼亚猫,传说是古埃及神猫的后代。”赫敏认出了这只猫,神色复杂地看了查尔斯一眼,猜测他是在哪本麻瓜科普读物上了解到这只猫咪的。 “为什么我觉得这只猫有点眼熟?”塞德里克道。 “有点像赫敏。”罗恩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兴致勃勃地来凑热闹,“你们不觉得吗?” ※※※※※※※※※※※※※※※※※※※※ 我微博上发了阿比西尼亚猫的图片,个人觉得和第一部里错喝了复方汤剂的赫敏挺像的,当然像不像这件事还是见仁见智。 百度百科对阿比西尼亚猫的介绍: 传说现代的阿比西尼亚猫是古埃及被崇拜为“神圣之物”的古埃及猫的后裔。尽管阿比西尼亚猫是所知最古老的品种之一,但是关于其历史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止过。从外貌上看,阿比西尼亚猫就像绘画或雕像中描绘的古埃及猫一样,优雅的姿态,肌肉强健的身体,美丽的颈部,大耳朵,杏仁般的大眼睛。 阿比西尼亚猫活泼开朗,喜欢自由活动,不愿被限制在窄小的地方。 它还有一个和别的猫不同的特点,就是讨厌人们把它抱起来玩。 第 92 章 一语道破真相的罗恩瞬间让气氛陷入了一阵诡异尴尬的沉默中。 如果他们现在在演《皇帝的新装》,那么罗恩就是那个指出皇帝没穿衣服的孩子。 “啊呀。”不远处的科林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纳威施悬浮咒的时候魔杖没握稳,让科林摔到了地上。 科林的叫声瞬间吸引了这边所有人的注意,尴尬的气氛暂时被人化解了。趁着众人转身的功夫,查尔斯收起了自己的守护神。 然而赫敏却显然不想轻易放过他。 查尔斯一低头就能对上小女友气鼓鼓的脸。 “你真的觉得我像……阿比西尼亚猫吗?”棕发小女巫左手掐着腰,严肃地看着查尔斯。 查尔斯脸不红心不跳,还有闲情调笑:“怎么会呢,兔子小姐。” 赫敏被这一声“兔子小姐”刺激得红了脸,却竟也被查尔斯说服了,觉得他变出的守护神像自己只是个意外,不然兔子更符合他一向对自己的看法不是吗? 她将信将疑地把质询的目光从查尔斯的目光挪开,又有些遗憾自己想多了。毕竟在一些巫师传说里,守护神有可能会变成与其爱人相关的生灵。 只不过当下她不知晓,其实查尔斯握着樱桃木魔杖的掌心里都是被紧张浸润出来的汗液。 到底是兔子小姐还是古埃及神猫,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区别。这些确切的意象,不过是在他的跃动心室深处那个鲜活少女的影子。是学舌的鹦鹉复述的寥寥数语,是残留在香水瓶底的一点余香,是万千具象在他心动的那一刻全都化成同一个人的一颦一笑,从此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只是这些隐晦的爱意与悸动对他而言很难诉诸于口。他抬起头,看着少女认真施咒的侧脸,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深冬的霍格莫德村比往常要人烟稀少一些,大雪纷飞的日子尤其看不见什么人影。赫敏本来也不想在这种天气独自一人前往霍格莫德村的邮局。但她的猫头鹰前几天被风雪伤到了爪子,她只能来霍格莫德村的邮局寄信。 不过现在寄出的信,也只能积压在雪停后才能寄出了。 赫敏走出邮局,冒着迎面而来的风雪拢了拢长袍,眼睛被风吹得有些张不开了。她有些后悔没带墨镜出门。 村庄的主干道上已经不见一点人影,蜂蜜公爵和文人居的门口都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看来村民们也都选择在这种天气待在家里躲避风雪。 赫敏往自己的怀里又扔了好几个温暖咒,鼻尖被冻得通红,瞬间有些怀念格兰芬多休息室温暖的,烧的噼啪作响的壁炉。 她忽然想起刚刚结束不久的o.w.ls考试,一群魔法部的官员在天文学考试的时间跑到海格的小屋里里去抓捕刚刚从巨人部落回来的海格,出面阻止的麦格教授被一个魔法部官员施咒击昏,幸而邓布利多及时赶到——他在校长办公室被咄咄逼人的乌姆里奇拖住了阵脚,幸好乔安娜突然闯入办公室告诉乌姆里奇有人炸了考场——其实有些夸张了,只是受够了乌姆里奇的乔治和弗雷德在到处放烟花。 急匆匆赶去稳定局面的乌姆里奇就像是被烟花瞄准了似的,这个斯莱特林毕业的霍格沃茨调查员竟对两个七年级学生的恶作剧把戏束手无策,准确的说是被耍得团团转。之后乔治和弗雷德在被乌姆里奇宣布开除之前就提前公布他们将离校去开办他们的韦斯莱笑话商店——鬼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资金。 她又想起更早之前,玛丽埃塔向乌姆里奇暗示自己有些不能主动透露的秘密,在吐真剂的作用下暴露了d.a的存在,但她没有想到因为她主观告密的倾向,她的半张脸上长了脓包,而另外半张脸完好无损。而金加隆上的提示标语也一闪一闪让人看不分明,幸好哈利当机立断解散d.a,他们才免于被乌姆里奇抓住把柄。 还有更早之前,西里斯被乌姆里奇借口停职,邓布利多再次隐居不出,哈利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瞒着他们去做一些邓布利多让他做的事情,每次回来都浑身冰冷,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 赫敏的神思在肆意漫游,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路过的一栋房子旁有几个身穿黑袍的蒙面人。 “昏昏倒地!” 一阵尖利的声音从背后袭来,赫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魔咒击中,昏了过去。 哈利又梦到了伏地魔,然而这次在梦中,不仅有伏地魔,还有他最熟悉的好朋友——赫敏·格兰杰。 他一开始并没有看到她的人影,他站在一条宽大的走廊里,他感觉这条走廊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年轻的救世主脸色苍白,他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神秘事务司”几个字。 一阵阵惨叫声和尖叫从门后传来,虽然他听不清楚声音属于他,但他下意识地心头一阵战栗,似乎他的潜意识觉得这个尖叫声与他密切相关。 于是他拔腿跑了起来,穿过一扇又一扇门,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声在他的耳朵里越发清晰,最终,他来到了一个装满了架子和水晶球的房间。 他看到赫敏倒在第97排架子下,浑身抽搐,不断地呻///吟,在她长袍底下露出的一截裸///露的手臂上被人纹上了清晰的“泥巴种”三个字,脸上有好几道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他看到她抬起皱在一起的小脸,惊恐地看着他。 “钻心剜骨。”哈利感到冰冷的词句正从他的口中吐出,一只不属于他的苍白纤细的手举了起来,直指地上的棕发少女。 赫敏又开始惨叫了起来,生理性的泪水不断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的嘴唇惨败,声音沙哑,看得出来她已经受了不少折磨了。 哈利听到自己的口中发出了一连串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但并不是自己的声音。 不!不要笑,求求你。哈利绝望地看着赫敏,想要停止施咒,然而他接着就发现,他没办法控制这具身体半分。 “把它拿来给我。”哈利听见“自己”冷酷的说,他的手垂了下来,停止了施咒。 赫敏停止了抽搐,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声线颤抖沙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肮脏的泥巴种,你以为会有谁来救你吗?”他冷冷地说,“我们有几个小时可以来欣赏你的挣扎和尖叫,直到你决定把那个东西拿给我,然后我再考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不!”哈利猛地尖叫出声,从休息室的桌子上抬起了脑袋,整个休息室里的人都看了过来,他发觉自己额头上的伤疤一阵火辣辣的疼。 “赫敏呢,赫敏在哪?”他转身猛摇正趴在桌上小憩的罗恩,被摇醒的罗恩则一脸茫然。 “她不是一个人去霍格莫德寄信去了吗?呃……现在几点了?” 休息室的窗外,正大雪纷飞。 ※※※※※※※※※※※※※※※※※※※※ 我感觉我完结有望了,快收尾了(应该吧 第 93 章 哈利从来没有见到过查尔斯·赫歇尔会有这么慌张的时刻。 当他在拉文克劳休息室门口讲完自己那个可怕的梦,并问查尔斯知不知道赫敏到底去哪了的时候,查尔斯差点被自己的长袍绊倒。 他的肤色本就苍白,现在更是惨白一片,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灰眸少年踉跄了几下,颤抖着说出那个他并不想承认的事实:“我……不知道。” 如果赫敏只是去霍格莫德村寄个信,那她现在应该早就回来了。 “我们要去找邓布利多,我们要马上去救赫敏。”哈利马上下了决断,“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查尔斯点了点头,和哈利一行人跑着去找了斯内普——麦格教授还在圣芒戈养伤,而后几人就被带到了邓布利多办公室。应查尔斯的请求,斯内普还帮忙叫来了正在魁地奇球场旁义务指导赫奇帕奇的乔安娜。 “我在报纸上见过魔法部的走廊,赫敏应该就在神秘事务司,我们必须马上去救她。”哈利急切地和邓布利多说话,“现在是周六,魔法部里没有当职的官员,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可以救赫敏了。” “赫敏很大可能不在神秘事务司。”前往办公室的路途中,查尔斯渐渐冷静了下来,重新捋了一遍哈利描述的那个梦,打断了哈利和邓布利多的对话。 “她怎么可能不在那里!我的伤疤疼得要命,说明一切都是真的。”哈利暴躁地质问查尔斯,他觉得查尔斯简直是疯了。 “赫敏在梦里说,‘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查尔斯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声音还比较冷静沉着,然而语气仍然比平时快上一些。 他抬起眼皮看向邓布利多,问道:“哈利和伏地魔之间存在某种思想连结,但有没有可能,伏地魔可以利用这层连结,故意呈现给哈利他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的镜片,看了斯内普一眼。 站在一旁的斯内普交叉着双臂,冷冷地看向哈利与查尔斯。 “这就是为什么邓布利多会让我教哈利波特大脑封闭术的缘故,但我们的救世主,很可惜,除了尖叫战栗什么也没学会。”斯内普冷声道,“显而易见,神秘人比我们年轻的救世主聪明多了。而我们的救世主仍然还天真地以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通过这项能力监视神秘人。” “你在斯内普那里学大脑封闭术?”终于知道哈利这个学期的课后经常不见人影是因为什么的罗恩惊讶地问自己的好兄弟。 “但赫敏的确在他的手上。”得到了确切答复的查尔斯并没有放下心来,“只是很可能并不在神秘事务司。她很聪明,大概在和伏地魔……” 他顿了顿,想到哈利描述的赫敏身上的伤和受到钻心咒折磨的模样,心头一痛,强忍着胸腔里跃动四窜的复杂情绪,挑了个让他的声音不至于颤抖的用词:“周旋的过程中……” “猜到了伏地魔的意图。或许她并不知道伏地魔究竟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但她知道伏地魔想要通过她误导哈利,她必须传递一些暗示出来。”查尔斯阖了阖眸,长长的睫毛像一道帷幕落下,“所以她说,‘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再睁开眼,他的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声音坚定而有力:“因为她确定,伏地魔要的东西不在她的身边,她也不在伏地魔为哈利波特创造的第一现场中。” “那么她还能在哪?”哈利刚刚异常暴躁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理解了查尔斯的意思,然而仍然感到困惑和担忧。 “如果他已经召集过了原先的食死徒手下,很可能不太能接受早期东躲西藏的生活,而且他现在获得了人形,需要一个合适的落脚点。曾经亲信的宅邸可能会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么卡罗兄妹可以先排除在外,他们被魔法部通缉,原先的住处也不能在用了。在剩余的不在阿兹卡班的前任食死徒列表中,能够提供对应条件的巫师并不多。”查尔斯努力回忆着他曾经看过的食死徒报道,幸而为了报仇,他对伏地魔相关的一切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温斯莱特小姐。”查尔斯忽然看向完全在状况外的乔安娜·温斯莱特,“你确定伏地魔复活那天,你没看见其他任何一个食死徒的外貌特征吗?” “我……我不知道。”乔安娜大概清楚为什么会叫她来了,“我猜里面应该有卡罗兄妹,但其他人……” 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我记得有个食死徒,他的魔法袍帽子下露出了一缕淡金色的长发……身形看起来是个成年男性。” “早年没有在审判后被关入阿兹卡班的食死徒中,只有一个人符合这个条件。”查尔斯轻轻吐出那个名字,“卢修斯·马尔福。” “是你杀了凯瑞迪教授?”马尔福庄园阴暗潮湿的地窖中,赫敏半靠着墙壁坐着,眯着眼虚弱地看着铁门外的阿莱克托·卡罗。就在刚刚嘲笑羞辱她麻瓜血统的过程中,阿莱克托透露了她杀害麻瓜研究教授凯瑞迪·布巴吉的事实。 “是的,那又怎样?”阿莱克托尖利地笑了起来,“我喝了复方汤剂扮作你们泥巴种最心爱的麻瓜研究课教师,给懦弱的狼人卢平解咒让他滚出霍格沃茨,然后又杀掉了凯瑞迪布巴吉。” “我接下来还会杀掉你,和你那些肮脏的泥巴种同伴们,你们都会死,你们都得死!”她重复了好几遍“你们都得死”,凸出的眼睛眼白过多,就像死鱼的眼睛一样。 “但你现在还不能杀我。”赫敏的声音很沙哑,她的肌肉还在因为之前被施咒的缘故而时不时地痉挛,钻心咒的痛苦似乎仍然没有完全消散,她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你活不过今晚的。”阿莱克托的笑容格外阴森,“你以为你的救世主朋友会来救你吗?我的主人今晚会把你的那些朋友全都杀掉,然后我会来亲自杀掉你。” “主人说了,要把你留给我。”阿莱克托恶狠狠地看着赫敏,已经在规划着事后要怎么折磨赫敏至死。 “这次你没有机会逃走了,我要盯着你,死在我的手里。”阿莱克托的神色癫狂,俨然精神已经十分不正常。 赫敏虚弱地咳了几声,没有说话。 第 94 章 “但是伏地魔到底是想要神秘事务司里的什么东西呢?”查尔斯困惑地抬起头,问邓布利多。 “装满水晶球和架子的房间……”邓布利多捋了捋长须,“大概是预言球。” “记载着有关伏地魔最终命运的那个预言球。”他看向哈利,“也就是预言了你的出生的那个预言球。” 斯内普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当年伏地魔只听到了一半的预言内容,所以这次,他可能是想假借你的手,得到那个预言球,来得到完整的预言。”邓布利多陷入了回忆。 “他不会如愿的。”哈利咬牙道,“我们不会去神秘事务司,我们要去马尔福庄园救赫敏!” “如果你们直接这样过去,神秘人会直接在庄园的大厅里迎接你们。”斯内普冷声道,“我们全部人力对上他们全部人力,直接拼个你死我活吗?嗯?” “我们还是得去魔法部。”查尔斯冷静地说,“现在伏地魔的手里并没有太多人手,他大概率会让大部分手下去魔法部抢夺预言球,那么只要他在魔法部被绊住了手脚,马尔福庄园那边就能救出赫敏。” “况且,谁说要用我们的全部人力了?”查尔斯沉声道,“有人周末大闹魔法部,难道魔法部的傲罗们不应该赶回来阻止吗?” 只需要及时知会魔法部,魔法部的傲罗们就会赶回魔法部帮他们一起对抗伏地魔和食死徒,这样一来,他们不一定会占弱势。而且魔法部所有赶回来的傲罗,都会…… “这样的话,魔法部的人就都会看到伏地魔了。”哈利茅塞顿开,“他们没办法再逃避事实了。” “那么,你们觉得怎么样?”哈利迫切地想要得到邓布利多等人的意见。 “我需要问问凤凰社里其他人的意见。”邓布利多沉思了一会儿,走向了壁炉。 马尔福庄园内,纳西莎·马尔福让家养小精灵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她知道今晚丈夫和其他食死徒应该很晚才能回来,而她必须保持精力,看管地窖里的那个泥巴种人质。 “卡罗小姐,夫人正在前厅喝咖啡。”她听见不远处一声家养小精灵的招呼,而后她就看到那个让她不太喜欢的凶神恶煞的女巫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踹开家养小精灵,让它给她倒茶。 “你怎么回来了?”纳西莎端着白色的骨瓷杯,皱着眉扫了眼头发蓬乱的阿莱克托,如果不是因为黑魔王的命令,她实在不想让这样一个不整洁的人出现在她的家里。 想到这里,她不禁握紧了茶杯的把手。 “主人让我回来盯着那个泥巴种,他不太放心。”阿莱克托冷笑了一声,轻蔑地看了纳西莎一眼,“你没动手杀过人吧,马尔福太太?” 纳西莎没回答阿莱克托的问题,只是站起身往地窖走去:“那个泥巴种还在地窖呢,还有一口气,要是你现在就杀了她,主人回来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还轮不着你来支使我该做什么。”阿莱克托冷哼了一声,跟着纳西莎走到了地窖。 昏暗的地窖内,赫敏一整天都没有进食过水和食物,虚弱地靠着墙面支撑着身体。 由于地窖里没有光线,纳西莎下来的时候提着灯,将赫敏脸上沾着灰尘的血痕照得分明,本来闭目养神的赫敏察觉到了灯光,睁开眼看了过来。 看到纳西莎身后的阿莱克托,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知道今晚伏地魔在什么地方设下了埋伏,要去堵截哈利他们。而阿莱克托应该是同伏地魔一起出发了的才对,为什么她突然回来了?难道说战斗已经结束了吗? “啧,看来她还有些力气。”纳西莎嫌恶地看了赫敏一眼,转身把油灯递给了阿莱克托,“别闹出太大动静,我今晚头疼。”说着还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好像真的不太舒服。 眼下青黑面容狰狞的阿莱克托接过了油灯,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了纳西莎一眼:“那你就回房间好好睡一觉。” 纳西莎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嘲讽意味,没太在意,转身就朝地窖出口走去。 阿莱克托转过身,赫敏隐约看到从他长袍的外兜里掉出了个什么白色的东西——那里原先甚至是平整的。 在油灯的灯光下,她看清了地上那个晃眼的东西是一个芭蕾舞小人模型,是一个穿着白色芭蕾舞纱裙的跳舞小人。 “昏昏倒地!”地窖内的黑发女人突然抽出藏在长袍内兜的魔杖,指向地窖出口处纳西莎的背影,精确地击中了她的背部,纳西莎应声向后倒去。 赫敏认出来了,地上的那个跳舞小人,是白天鹅奥杰塔。 “阿拉霍洞开!” 扮作阿莱克托的查尔斯紧接着打开了地窖的牢门,小心翼翼地把赫敏从肮脏的地窖地面打横抱起,在仍然属于阿莱克托的白如面团的脸上闪过一丝滞后的恐惧。 “幸好,我找来了地窖。” 而你还没变成白骨。 查尔斯紧紧抱着赫敏,他回想起了那个在童年时期一直折磨着他的噩梦,在梦里,他每次都会在自己家的地窖里找到赫歇尔夫妇腐烂掉的尸体。 直到他遇到所爱,他才终于了结了那场始终缠绕着他的梦魇,从此他的梦中,多了夏夜海风,多了少女明媚的笑靥和让他安心下来的鲜活的心跳声。 而这次,他从他的噩梦中救出了他的所爱。 “你在校外使用魔咒了。”赫敏握住了查尔斯发颤的冰冷的手指,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怎么办,你会被霍格沃茨开除吗?” “没关系,魔法部现在自顾不暇。”查尔斯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他感受到赫敏的手指和他的一样冰冷。 “你得马上去圣芒戈。”他轻轻地说。 “怎么去?”赫敏虚弱地问,她苍白的嘴唇已经有些干裂了,“庄园里的家养小精灵会出手拦住我们,我们没那么容易出去。” “那天我们从阿莱克托身边逃走的时候,你还从她的身上拔了头发吗?”赫敏浑身都疼得厉害,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在痉挛似的,她的身体又无法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是的,以备不时之需。” 查尔斯给赫敏的身上施了好几个温暖咒,终于让她的身体稍微有了些温度。 “你的魔杖呢?”他扫了眼破乱的地窖环境,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纳西莎,从长袍的内兜里又掏出一管止疼用的魔药,小心地喂给赫敏。 “被阿莱克托折断了。”赫敏轻描淡写地说。 她喝了魔药,感觉身上的疼痛似乎缓和了一点,也多了点说话的力气:“她杀了凯瑞迪教授。” “等你养好了,我们再去奥利凡德魔杖店再买一根。”查尔斯柔声细语地像是在哄小孩,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怀里的少女碰碎了,“其他的事,等我们到了圣芒戈再说。” 赫敏轻轻地点了点头:“你想好怎么离开了吗?” 如果他们就这么出去,家养小精灵肯定会拼着命阻止他们,赫敏并不想伤及无辜,尽管那些家养小精灵们可能和它们的主人一样盼望着她早点去死。 但是她很清楚,它们只是在顺从主人的意愿。 “我偷偷提前学了幻影移行。”查尔斯抬起手,似乎想要摸摸赫敏的脸,然而他又看到了赫敏脸上的血痕,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最后还是让手掌轻轻落在了赫敏蓬乱潮湿的头发上,“我知道这很危险,但……你相信我吗?” 霍格沃茨的所有学生都知道,只有满17岁的巫师才被允许学习幻影移行,因为它很危险,施咒的人一招不慎,身上的某个部位可能就会被遗留在原地。 赫敏不知道查尔斯为什么要提前学这个咒语,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的。但她知道,查尔斯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不会做让自己没把握的事情。 “我相信你。”即使赫敏脸色惨白,她一双褐色的眸子却仍旧闪闪发亮,没有被脸上的血污遮掩半分,似乎她心里始终坚定着这一信念。 少女伸手轻轻挽住了查尔斯的脖子,把头埋在查尔斯的胸前。 “我一直相信你,我最亲爱的查尔斯。” ※※※※※※※※※※※※※※※※※※※※ “do you believe me?” said charles. hermione’s face was pale but bright. “i believe you.” hermione’s eyes shined like stars. “i always believe you,my darling.” she repeated it again, with a gentle voice. - 莫名觉得英文更适合最后一段的意境,所以随便翻了一下。假装好像英国巫师里真的有一个叫查尔斯·赫歇尔的人,在救出赫敏以后温柔地征询她的意见,然后毫不意外地听到格兰芬多万事通发自内心的表白w 第 95 章 魔法部的情况就如邓布利多所料,伏地魔和食死徒早有埋伏,然而凤凰社的众人与之相斗并不落下风,他们撞碎了神秘事务司里十几排预言球,那些被隐藏在魔法部深处的预言终究在一片破碎的浪潮中消逝。 在战斗开始后不久,魔法部放假在家的傲罗们就都得到了魔法部被攻击的消息,赶到了混战现场。 魔法部部长福吉是最先赶到现场的,他眼见着被他亲口宣称不存在的伏地魔击碎了魔法部走廊里的摆件,大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苦心经营的计划全面崩塌了。 然而根本不待他事后被弹劾或者被舆论攻击的下场,混战中他就已被一个食死徒的死咒击中。在他倒下的瞬间,正和卡罗兄妹打斗的哈利却看到福吉的身上有一团熟悉的黑雾消散了。 傲罗的及时赶到瞬间扭转了局势,活捉了卡罗兄妹,伏地魔见预言球已毁,局势很难逆转,立刻和手下的食死徒从战场中撤退,只留下了一地狼藉的残局。 经此一役,魔法界无法再无视伏地魔复活的事实,同时乌姆里奇和魔法部在霍格沃茨的所作所为也被各大媒体曝光,一时间魔法界声誉严重受损。 在战斗中牺牲的部长福吉由于抵御伏地魔而死,没有收到太严厉的苛责,而乌姆里奇则替他承受了大部分的罪过,引咎辞职,魔法部上层也出现了派系重组,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接手了魔法部部长之位,而乔安娜则先等待魔法部把挤压问题全部解决以后等待进一步的职位调动。 紧接着,卢修斯·马尔福由于在神秘事务司之役中暴露了身份而被捕入狱,马尔福庄园被暂时查封,伏地魔和其剩余党羽失去了避难所再度陷入逃亡状态。 同时乌姆里奇和前魔法部部长福吉私下联络阿兹卡班的摄魂怪为自己捉拿罪犯,使得摄魂怪出现在麻瓜聚居区的问题也一举曝光,应赫敏要求丽塔斯基特再次撰写了一篇报道,谴责并抨击阿兹卡班让摄魂怪作为守卫的不合理之处,西里斯·布莱克作为前受害者应邀接受了访谈,对摄魂怪的种种问题进行了严苛的谴责。 种种矛盾一次性暴露出来,迫使魔法部推进了阿兹卡班监狱体制改革,将守卫的摄魂怪暂时都换成了轮班值守的傲罗。另外,由于魔法部此时名声严重受损,斯克林杰需要霍格沃茨和邓布利多的支持,因此答应了邓布利多提出的重新提审阿兹卡班食死徒的要求,通过吐真剂从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里问出了赫奇帕奇金杯的下落,而后就由魔法部出面摧毁了这件魂器。 同时,由于魔法部之战让伏地魔等人元气大伤,他们也暂时没有精力谋划劫狱一事。虽然伏地魔的出世让魔法界的众人人心惶惶,然而圣芒戈病房里的赫敏却因为目前转好的局势而逐渐安心了下来。 哈利和罗恩也来到圣芒戈的病房,告诉赫敏海格和特里劳妮教授已经恢复教师职位的好消息。 赫敏躺在病床上,被清洗干净的脸上泛着红润的气色,那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只是她手上“泥巴种”的刻痕由于染上了黑魔法的气息,无法用一般的祛疤魔药去除掉,不过赫敏也不太在意,她说可以回头找麻瓜的纹身师把它改成其他图样。 然而查尔斯却坚持疤痕太丑,一定要想方法帮她把疤痕去除,眼下他已经先回霍格沃茨尝试能不能从巴伯块茎里提取出来油膏了。 穿着墨绿色长袍的治疗师把可以促进赫敏身体恢复的魔药放到床头,就离开了病房给年轻的访客们腾出空间。 “今年的学院杯又是格兰芬多。”罗恩坐到对面的空病床上,兴致勃勃地和赫敏讲霍格沃茨最近的新闻,“马尔福爸爸被抓了,斯莱特林其他人的一些家长也被怀疑和食死徒有牵连,被带走调查了,现在那群恶毒的蛇根本拿不出往常蜇人的气焰和我们抢魁地奇的场地,我们已经连续一周在空气清新干净的球场上练习魁地奇了!” 说真的,罗恩巴不得斯莱特林的那群人气焰就这样一直消沉下去,毕竟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被乌姆里奇禁赛了那么久,也该让斯莱特林感受一下他们望眼欲穿的滋味儿了。 “罗恩被选上了格兰芬多的守门员呢。”哈利高兴地说,“金妮也来了我们的球队,现在我们队伍人丁兴旺,就算代表霍格沃茨出面去和德姆斯特朗打联赛都没问题呢。” “对了,卢平叔叔的《狼人游记》在德国出版了,他寄来了几本样刊,让我带给你一本。”哈利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装帧简单的黑色书籍,递给赫敏,“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虽然你爸妈那边被邓布利多瞒住了,但韦斯莱太太和多比都担心死你了。” “治疗师说如果没有太大问题这星期就能出院了。”赫敏笑着捧住脸,和哈利开玩笑,“没有了我,格兰芬多还能拿到学院杯,真是太不容易了。” “哎呀,没有了你我们暑假作业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呢。”罗恩无聊地摆弄床头花瓶里的粉蔷薇,“宾斯教授布置了十篇两英尺长的魔法史论文,就算我把每一个字都放大一倍写文章,也写不了那么长的内容啊。” “嘿,能别提作业了吗。”哈利苦恼地皱起了眉,“我觉得关于作业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我下学期不需要再上斯内普的魔药课了,这种时候我就多么庆幸我的魔药课成绩只拿了一个良好,够不上他的魔药提高班门槛。” “说到斯内普。”罗恩想到了什么,“哈利,你上学期找他学习大脑封闭术,学得怎么样了啊?” “你看最后伏地魔又给他托梦就知道效果如何了。”赫敏从床头接了杯水润嗓子,“不过也真奇怪,大脑封闭术有这么难吗?哈利连呼神唤卫都学会了,大脑封闭术却无法掌握。我都想见识见识它有多难了。” 看着赫敏脸上浮现了跃跃欲试的神情,哈利的神色却有些难看:“其实……” “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没办法学会大脑封闭术是不是其他的缘故。”哈利也给自己接了杯水,“那天在魔法部,我看到福吉被食死徒的死咒击中,从我的面前倒下,我的大脑空了一瞬,他人死亡给我带来的巨大冲击让我过了好几天才缓了下来。” “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现实中,在我的眼前死去,还是一件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哈利紧紧握着手里的水杯,“但是等我冷静下来了,我就想到了之前被我忽略的其他细节。” “那天他死去的时候,他身上有一团奇怪的黑雾消散了。那个画面让我很熟悉,熟悉到当我摸清那个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的四肢百骸都蓦地一凉。”哈利抬头看向赫敏。 “他身上的那团消散的黑雾,很像被毁掉的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赫敏的呼吸一窒,旋即她马上摸到了事件的关键:“这不太可能啊,伏地魔又没在福吉的面前杀过人……只有杀人的时候灵魂才会发送分裂。” “但是福吉杀了纳吉尼。”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没有用毒蛇的獠牙,没有用格兰芬多的宝剑,而是把纳吉尼身上的血放干,让它慢慢死去。而查尔斯曾经和我们说过,一般的工具并不能毁灭魂器,所以如果纳吉尼也是一个魂器,而福吉采取这么一个硬处理的方式强制让灵魂碎片的宿主死亡,那么灵魂碎片也是有可能没有被摧毁掉的。” “失去了宿主的灵魂碎片,是不是有可能进入福吉的体内,让福吉也成为一件魂器?”哈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最后食死徒的死咒杀死了福吉,而他体内的灵魂碎片也终于被毁掉了。” “如果是这样,那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这一年福吉的行为都太过偏激,所作所为都实在不像一个被推举上去的魔法部部长的行事作风。”赫敏紧紧地皱着眉,她扫过哈利苍白的脸色,意识到了不对,“哈利,你怎么了?” “查尔斯之前说,只有他人的死亡才能使得灵魂分裂,生成一件新的魂器。”哈利咬着牙,“而我,见证了我父母的死亡。” “被制成魂器的纳吉尼是条有生命的蛇,而福吉则是意外成为魂器的人。”哈利捏着玻璃杯的手指指节隐隐发白,“只要条件满足,我也能被作为灵魂碎片的容器。” “哈利,你在说什么呢?”还在状况外的罗恩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茫然又害怕地问。 “福吉被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影响,变得偏执。”年轻的救世主没回答罗恩的问题,他的指节被捏得咔咔作响,“而我,这一年也莫名其妙变得暴躁、偏执、易怒。” “哈利,快别说了!”赫敏忍不住尖叫出声,她看着眼前眼角泛红的黑发少年,已经隐隐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这一事实让她感到不安与恐惧,她只希望哈利能及时住嘴,把他的猜想,他的理智暂时抛弃。 赫敏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病床的床单,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友,一个风华正茂的巫师少年,一个前途大好的魁地奇找球手,一个还有着漫长光明人生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将自己的未来亲手藏送。 “福吉被死咒击中,灵魂碎片才被彻底损毁。”哈利似乎听不到赫敏的尖叫,继续把他得出的可怕结论分享给在座的两个挚友。 他抽出魔杖,指向了自己。 “那么我,是不是也要等待那道宿命中的死咒呢?” ※※※※※※※※※※※※※※※※※※※※ 福吉身体里有灵魂碎片这个是私设,可能有不太严谨的地方,不要在意。 另外福吉被死咒击中会死是因为他接收灵魂碎片的途径不太正规,类似于收了个二手货,所以灵魂碎片并不能完全帮他挡住死咒。所以最后他和碎片一起死了。 但是哈利这边还是按照原著的设定,就算被死咒击中也是碎片死他死不了,放心好了~ (不过这里大家都不知道哈,都以为哈利如果被阿瓦达索命就会和老伏同归于尽) and感觉可以三十万字内收尾,完结了打算搞个抽奖,暂定送点hp周边的小礼物,还没想好用什么形式,可能评论里直接抽?有没有宝贝有合适的建议? 第 96 章 自那日冷静下来后的整个暑假,哈利都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有关魂器的看法绝口不提,只不过待在格里莫老宅自己房间和书房的时间大大增加,几乎每次赫敏一大早起来来到书房,就能看到哈利在看有关灵魂相关的书籍。 他和朋友们交谈的时候,态度也似乎和从前一样,在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笑出声的时候笑出声。小天狼星兴致勃勃地要带他去看魁地奇球赛,他也热切地答应了。然而赫敏和罗恩都知道,哈利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开心放松。 尽管假期间赫敏也在不断地找灵魂与魂器相关的书籍浏览,经常看得眼睛干涩充血,但她知道她再难受也不会有哈利自己那样难受。 查尔斯本来想留在格里莫老宅里陪赫敏查资料的,但因为赫歇尔教授在这个暑假要频繁地出差去世界各地寻找稀缺的魔药,他只能跟着叔叔一起出远门,顺便帮赫敏找祛疤的魔药材料。 而韦斯莱家的小妹妹金妮这一个暑假则在疯狂生长发育,明明只过去了一两个月,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一下子从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妹妹变成了一个漂亮耀眼的大美女。 不知道为什么,金妮看出了哈利不对劲的地方,专门跑过去找罗恩打听,罗恩不想透露任何细节,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谎称哈利因为追求者太多所以有点苦恼。 得到答案的金妮反倒更郁闷了,不过幸好她不再问罗恩有关哈利的问题了。 乔治和弗雷德的韦斯莱笑话商店也在这个暑假开业了,他们诚挚邀请哈利赫敏等人前往对角巷参观,显而易见,哈利不可能拒绝。 抱着查尔斯留下的蒲绒绒一路走过对角巷的街道,赫敏惊讶地发现开在路口分岔口的韦斯莱笑话商店是整条街上最繁荣的一家店铺,里面充满了笑声和顾客的喧嚷声,好像里面有人在不断地表演喜剧和杂技一样。 或许这能让哈利快乐一点。赫敏瞥了没什么表情的哈利一眼,在心里由衷的希望。 “嘿,哈利,我们等你好久了。”他们一进店门,穿着整洁西装的弗雷德就婉拒了其他顾客,热情地走上前迎接哈利,“这里是不是比你想象得更酷一点?” 商店的走道里几乎站满了顾客,货架上的恶作剧产品也堆得满满的,各式各样的速效逃课糖甚至被堆到了天花板上,边上还装着好几箱戏法魔杖和能够自动喷墨、拼写检查、机智抢答的羽毛笔。 “简直太酷了。”哈利看着架子上满满当当琳琅满目的货物,由衷地赞叹道。 罗恩也几乎要看呆了,他对很多东西都感兴趣,但他和赫敏都不敢离哈利太远,只能跟着哈利去看货架上的各种商品。 “你们有没有卖那种画像?”哈利好不容易挤到一个陈列柜旁,看到上面摆着一个逼着的绞刑架,一个模型小人站在上面,说明书上写着:可反复使用的刽子手——拼不出就吊死他!刽子手是一种拼字游戏玩具,一般由一个绞架和小人组成,如果参加游戏的人拼写发生一定的错误,小人就会被放到绞架上被处死。 赫敏看得心头一跳,她现在对各种与死亡有关的东西都特别敏///感。 “就是那巫师人死后可以代替他和亲人朋友说话的画像,像霍格沃茨里的那种画像一样。”哈利转过头,轻松地问弗雷德。 在一旁听清楚哈利说了什么的罗恩都要吓死了,他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打拳望远镜,紧张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那种东西已经有很多巫师再卖了,我们不做这么没有挑战性的商品。况且这听起来一点也不恶作剧。”弗雷德对哈利的问题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哈利的问题。 “这是什么东西?”赫敏拿起旁边货架上的一个粉红色罐子,大声地问弗雷德,想要赶紧转移哈利的注意力。 “十秒消除脓疱特效灵,或许告密者玛丽埃塔小姐需要它,不过她来买的话需要双倍的价钱。”弗雷德摊开手,耸了耸肩。 他们走到了靠近窗口的地方,那边有一群穿着鲜艳时髦的女巫兴奋地对货架上的粉红色药剂讨论个不停,然而别人一走近她们的声音就小了下去,好像并不想让别人听到她们讨论的内容。 赫敏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那是最高级的迷///情剂,可以让其他男孩为你疯狂着迷24小时。”弗雷德得意地和赫敏介绍那些粉红色药剂,“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看看。不过我感觉你并不需要。”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到它的话,我们可以给你打对折。”乔治笑着从后面走上来,“希望查尔斯不要给我们这个机会。” 赫敏挑了挑眉:“魔法部竟然没有对迷///情剂进行把控,真奇怪。明明让任何一个人对别人疯狂着迷有可能成为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弗雷德眨了眨眼睛,“这听起来就像一句情话。” 赫敏笑着说:“爱确实可以很危险。但现实中真实产生的爱有理智的,也有不理智的。从不爱到爱也有一个相对持续的过程。” 她看着货架上冒着粉红泡泡的迷///情剂的标签,它们被笼罩在柔和温暖的灯光里,好像一个让人完全放松的陷阱,吸引着人走上前,吸引着人为它沦陷。 “但迷///情剂不一样。”赫敏收敛起了轻松的神色。 “它可以让一个人无理由地为你着迷,那个人可以是你的朋友,陌生人。”她顿了顿,“甚至是你的敌人。” “没那么严重吧……”弗雷德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如果它真的那么管用的话……那它就会有那么危险。” 赫敏看了弗雷德一眼,认真地说,“你应该知道,从迷///情剂中产生的爱///欲是完全没有理智的。” “你可以让一个对你疯狂着迷到失去理智的人为你做任何事,就好像拥有了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你的奴仆,一个比家养小精灵还要衷心的下属。” “只要它的购买者认识到这一点,它就能从一个迷///情产品,变成一个最危险的工具。”赫敏看了眼哈利,神色担忧。 “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对迷//情剂的购买者严格把控,并对每一瓶迷//情剂的去向都进行登记。”赫敏严肃地看着弗雷德,“毕竟现在伏地魔还在外逃亡。” ※※※※※※※※※※※※※※※※※※※※ 微博有新图,记得去看! 第 97 章 “你们都看到了吗?马尔福给博金展示了什么来威胁博金帮他修理什么东西,并且要博金帮他保管某件东西……”哈利躲在角落里,小心地收起刚刚伸入博金博克商店的伸缩耳。 他们从韦斯莱笑话商店出来以后就注意到了鬼鬼祟祟德拉科·马尔福,觉得他的行踪很让人怀疑,于是三人披上隐形衣,悄悄地跟踪他来到了翻转巷,看着他进入了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然后再看着他从里面走出来。 “事实上,我们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罗恩一阵见血地指出了事实。 “但我们必须知道他来这里做了什么。”哈利指了指博金博克的大门,“他既然来找博金,那他修复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一件黑魔法物品,或许和伏地魔也会有关系……” “罗恩,你在这待着别动。”赫敏小声说。 “你想干什么——”哈利惊讶地看着赫敏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剂塞到自己的手里,然后她用变形术给自己的脸上加上了一点皱纹,看上去瞬间老了十岁。 “改良过的复方汤剂,可以让你短暂地变成一条人畜无害的松鼠犬,等会儿我抱着你进去,在我和博金交谈的时候,你要假装挣脱我的控制,在店里乱窜,不过注意不要碰坏店里的什么东西,谁知道他会不会坐地起价。”赫敏轻轻笑了笑,“然后我就可以趁机看清店里所有的黑魔法物品,或许可以得到什么线索。” 说着,赫敏掀开隐形衣走了出去,推开门走了进去,一只有着柔顺黑色皮毛的小型犬飞快地追上了她,被它名义上的主人抱了起来。 “带上这个,不要再走丢了。”赫敏轻声抚慰着,给怀里的小狗戴上了一条被施过混淆咒的狗牌。 “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用的挂坠盒?”赫敏淡淡地扫过博金博克门口的货架,抚摸着松鼠犬的皮毛转头问柜台上的博金。显然她也不太清楚博金店里有什么,但她想起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也是一件黑魔法器件,说不定这边也有什么类似的黑魔法物品,于是随口提了一句挂坠盒。 “我很担心会有什么巫师对我的狗狗施加恶咒,我的朋友之前和我提起过你这里或许有一些可以抵御恶咒的东西。”赫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足够自然。 “我们这里没有那种东西。女士。”博金硬邦邦地回复道,“而且我们这边不允许宠物进来,我想你大概搞错了……天哪!” 正当博金要下逐客令的时候,那只看起来乖巧待在主人怀里的松鼠犬忽然跳了下来,朝着里间满满当当的货架冲了过去。 “小克,回来!”赫敏尖叫着去追自己的宠物,跟在她身后的博金抽出魔杖想给那只冒失的小狗来个定身咒,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咒语总是打偏到其他地方,让他不禁心里起了怀疑。 “不准伤害我的小克!”赫敏终于在里间抓到了自己过于活泼的宠物,扭头呵斥起了博金,“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存在,我才给我的宠物戴上可以防身的狗牌。” “马尔福先生还和我说你们这里可以找到我想要的东西,现在看来你这里除了——”赫敏随手拿起旁边货架上的骷髅挂件,嫌弃地说,“除了这种外形唬人的破烂以外,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怪不得你的店面这么冷清。” 赫敏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打滚撒泼,蛮不讲理的顾客,反而让博金心里的怀疑消散了不少,他刚刚抬起的魔杖也放了下去。 “既然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那就请您离开吧。”博金怒气冲冲地开始逐客,“如你所见,我这里只有一堆破烂。” “是啊,一堆破烂。”赫敏又抬头环视了一遍货架,她清楚记得马尔福威胁完博金以后就走出了门,而他们进来的时候博金又待在柜台,说明马尔福带来的那件东西还没有被博金收起来,而且应当被摆放在柜台附近的地方。她忽然想起刚刚她接近门口那个黑色的大橱柜时,博金的眼里露出了一点紧张。 “真想不通为什么男人们都爱往你这里跑。”赫敏抱着狗从橱柜的方向往门口走去,她注意到博金确实对那个平平无奇的橱柜格外紧张,于是她停在了橱柜边上,鄙夷地瞥了眼那个柜子,“这种无聊的摆件就算白送给我都不要。” 她猛地拉开柜子,一阵灰尘和木头腐烂的气味从空空如也的柜子里飘了出来,看起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柜子。哈利从赫敏的臂弯里探出头,他注意到博金的神色更加紧张了。 “不知道哪种穷鬼才会想收这种破烂在家里。”赫敏又尖刻地讽刺了一句,把门随意而快速地关上了,也没再看博金的神色,大踏步走出了店门。 罗恩躲在隐形衣后,看着赫敏和哈利进了店后久久不出来,心里担心极了,生怕博金发现了两人的身份对两人不利。 看到赫敏抱着狐狸犬趾高气扬地走出店门,他吊起来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那个柜子有蹊跷。”等到走出店门一段距离,赫敏才钻入隐形衣,给哈利喂了解药让他恢复原形,“等我回到格里莫广场就提取出这段记忆放进冥想盆,让——我们这里有谁比较懂黑魔法物件吗?” “斯内普肯定了解。”刚刚恢复人形的哈利还有些不太适应,脸色有些苍白,胃也不大舒服,“克利切也可能知道,毕竟布莱克家族曾经收藏过那么多黑魔法器件——但他不一定愿意说实话。” “多找几个适合的人来看我这段记忆,我们总能找到线索的。”赫敏冷静地下了定论。 不过直到开学,凤凰社的成年巫师们也没从赫敏的记忆里研究出那个柜子是做什么用的,然而哈利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我才想起来,他那时候和博金说话的内容听起来,他有一件东西打坏了需要博金修好,而博金那边还有一件完好的同样的东西,他两件东西都想要。”哈利收拾好这一学年的新书,起身和赫敏说话。 “哦,对,哈利,这至少说明那个东西是成对的,你怎么不早点说呢?这样我们又多了一条线索。”赫敏似乎正忙着研究她新学年的魔药课本,并没有把心思放太多在哈利说的话上。 哈利和罗恩这一学年没办法和赫敏一起去上魔药课,这让赫敏感到有些惋惜。不过哈利和罗恩显然不这么想,他们一想到自己不仅不用受斯内普的折磨,而且也不用做赫敏和查尔斯两个学霸情侣之间的电灯泡,不需要找赫敏问个问题都要看着他俩亲密地讨论一番再得到一个回答,这简直快乐得不能再快乐了。 “而且我还觉得,”哈利觉得赫敏没在用心听他讲话,于是把目标转向了罗恩,“我觉得德拉科的行为很古怪,我之前在摩金夫人长袍店看到他不让摩金夫人卷起他的袖子,他在博金博克给博金看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把博金吓得够呛,这让我觉得……” “那可能是个黑魔标记。”哈利快速地下了结论,“他的父亲是个食死徒,还进了监狱,那么伏地魔有可能回让他顶替他的父亲……” “别开玩笑了,哈利,德拉科·马尔福才16岁啊!”罗恩惊讶地看着哈利,很奇怪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而且,就凭借我们和马尔福那个毒蛇打交道的经验,你觉得神秘人会让他这种人加入吗?” “可能就是因为神秘人知道我们对马尔福的这种态度,他才会考虑交给他什么任务。”哈利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说,“因为他懦弱、自私又自大,我们没有人会怀疑他敢帮伏地魔做什么事,就像伏地魔不会怀疑他的敌人,也就是我,是他的一件魂器一样。” 他像赌气一样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就背过脸看向窗外,让罗恩和赫敏看不清他的神色。 “哈利!”赫敏终于扔下手里的书,“我们不会让伏地魔杀掉你的,一定会有其他……” “我知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哈利打断了赫敏,“所以我们还是回到德拉科·马尔福的问题上吧。” “我本来觉得伏地魔不可能接收他。”赫敏谨慎地说,“但现在伏地魔手下可供差遣的食死徒已经不多了,他又因为魔法部一战受到了打击,确实有可能启用一些可能原来看起来并不够格的手下。” 她小心地注意着哈利的神色,决口不提哈利对马尔福的怀疑原因,自己从其他思路里抓到一条看起来不会被哈利联想到魂器的思路,想办法绕开当前的讨论焦点。 “就像家里的饭菜用完了,家人只能热气味和味道都有些不足的剩饭一样。”不过在游说的过程中,她也逐渐被自己的说辞说服了,眉头也皱了起来,“而且德拉科·马尔福比起其他食死徒来说,有一条无法比拟的优势。” “霍格沃茨设了移形换影的屏蔽咒,食死徒从外界进不去,但作为霍格沃茨的在校生,却能来去自由。”赫敏的大脑里灵光一闪,“如果伏地魔打算启用马尔福,那么他所派发的任务必定与这个优势有关。” 第 98 章 “……我知道你们暑假就没怎么见面了……”拐角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说话声,一个略显做作的男声在那里用一种似乎足够善解人意的语气循循善诱。 查尔斯抱着书转过拐角,瞧见赫敏被格兰芬多的考迈克·麦克拉根堵在了角落里,麦克拉根黏糊糊的眼神简直要粘在赫敏的脸上了,根本没注意到查尔斯的出现。 “考不考虑换个男朋友?”麦克拉根露出一个自以为足够迷人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小女巫慌乱的神情,以为她肯定不会拒绝自己。 然而查尔斯却已看到,赫敏的魔杖已经抵上了麦克拉根的腰,似乎下一秒她就要实践他们刚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学到的无声咒,把麦克拉根击飞到霍格沃茨的黑湖里。 查尔斯的嘴角轻轻勾了勾,快步走上前拍开了麦克拉根搭在赫敏肩上的手。 “麦克拉根先生,我的女朋友是不会和挂了三门科的男生约会的。”他轻飘飘地对上麦克拉根有些尴尬的神情,显然这位仁兄并没有做好当着正主面撬墙角的打算,看到查尔斯就转身气急败坏地跑掉了。 “你怎么来了?”赫敏一边掏出湿纸巾嫌恶地擦拭自己长袍上被考迈克碰到过的地方,一边低声问查尔斯。 “大半个暑假没见,我就不能来看看我的女朋友?”查尔斯挑了挑眉,他似乎只有在赫敏面前时才会展露一点活泼的气息。 赫敏抬眸飞快地看了眼他的表情,又低下头去笑着说:”你没必要因为麦可拉根的话生气,他就是个恶心人的鼻涕虫。几乎每个格兰芬多稍微长得漂亮点的女孩子都被他骚扰过,不过后来金妮用蝙蝠精咒狠狠地教训了他,让他老实收敛了一阵。” 赫敏擦完袍子,神情无奈:“可能是斯拉格霍恩教授邀请他去参加鼻涕虫聚会的原因,让他自以为又有资本骚扰女孩子了。” 斯拉格霍恩是这一学年邓布利多带哈利请回来的魔药学教授,而原先的魔药学教授斯内普终于得偿所愿地去教黑魔法防御术了。斯拉格霍恩脾气比斯内普好多了,然而却有些趋炎附势,喜欢叫学生里有背景或有天资的同学去参加他的鼻涕虫俱乐部。 “我本来也从金妮那里学来了蝙蝠精咒,刚刚想要在他身上实践来着,可惜被你打断了。”赫敏耸了耸肩,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抱着《高级魔药制作》往塔楼的方向走去。 查尔斯低低的笑声从赫敏的背后传来。 “刚修剪过的草地,崭新的羊皮纸——后面是什么?”他重复了一遍刚刚魔药课上赫敏向斯拉格霍恩描述的她闻到的迷//情剂气味,害羞的小女巫在报出两种气味以后就红透了脸,不愿意再往下报下去了,当然脾气温和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没有太难为她。一连认出了吐真剂、复方汤剂和迷情剂的成就已经足以让斯拉格霍恩教授对她刮目相看了。 不过查尔斯却记得很清楚,现在还拿这件事来和赫敏开玩笑。 果然,赫敏的脸又红透了。刚刚被麦克拉根堵截时她都没有折磨难为情,眼下却被查尔斯的话问住了。 “你就不能换个问题吗?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都不大喜欢在课上回答问题了。”赫敏转头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抬头看着查尔斯,双颊绯红得像染上了晚霞,“感觉我每天都在向别人暴露隐私。” “你明明挺享受这种感觉的呀,小女巫。”查尔斯弯下腰,让他的脸与赫敏的脸平齐,窗外的光线落入他的眼睛,清透的灰眸里盛着愈深的笑意。 “才没有。”小女巫嘴硬地撇过了脸,查尔斯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重新站直了身体。 两人又走过一个拐角,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落入视线。 德拉科·马尔福的身边簇拥着两个面生的抱着天平的女孩子,正往楼上走去。 赫敏停住了脚步,紧紧盯着他们三人的足迹,心里觉得很奇怪。哈利之前和她说过,开学以来就看到好几次马尔福的身边跟着不同的女孩子,克拉布和高尔却不见身影。他有时想在活点地图上研究马尔福的轨迹,却又会发现马尔福有时会从地图上凭空消失。 哈利去找活点地图的发明者之一小天狼星问了这种情况,小天狼星告诉他如果马尔福不是通过什么通道突然离开霍格沃茨的话,那么这就只有一种情况,他去了有求必应屋。只有有求必应屋不在活点地图上。 等马尔福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了,赫敏把他们之前对马尔福身份的怀疑以及活点地图的事情通通告诉了查尔斯。 “如果他真的成了食死徒,那么肯定是打算对哈利甚至霍格沃茨不利。”赫敏低声盘算着,“他去有求必应屋肯定是为了藏什么东西,是那个柜子吗?可是这种大型的黑魔法物件根本运不进霍格沃茨啊……” “如果它原来就在霍格沃茨呢?”查尔斯突然出声。 “什么?”赫敏抬头,惊讶地看了查尔斯一眼,她似乎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头绪。 “你刚刚说柜子,我想起来上个学期,有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被人关到了一个坏掉的消失柜里出不来,最后是通过移形换影才从中逃出。”查尔斯轻声道,“那时他提供的证词里有提到,他在柜子里听到外面的声音,一会儿觉得自己在霍格沃茨,一会儿又感觉听到了商店里来来往往的人声……” “所以德拉科找博金修复的就是消失柜!”赫敏恍然大悟,“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博金博克店里也有一个,他们想通过这个柜子打通一条通过霍格沃茨的通道。” “但是我们怎样才能进入马尔福进入的那间有求必应屋呢?”赫敏和查尔斯顺着楼梯走到八楼,注意到那个跟着马尔福的小女孩正抱着天平站在巨怪跳舞的挂毯下,警惕地朝四处瞥着,似乎再给马尔福望风。 赫敏靠着角落的墙,低声和查尔斯讨论:“如果我们不知道马尔福进有求必应屋时在想什么,那么我们也没法找到被他藏在里面的消失柜了。” “那么这就需要我们代入他的角色,思考一下他在这种处境下可能会有的做法……”查尔斯俯身靠在赫敏的耳畔,赫敏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松香气息,心想现在查尔斯比刚刚麦克拉根靠得要近多了,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甚至能感受到查尔斯温热的呼吸。 他是故意的吧? 他是故意的吧? 赫敏浑身不自在地想着。 “马尔福是个什么样的人?”查尔斯继续抛出一个问句,不过显然他并不是在等待赫敏的回答,他现在并不想听他的女朋友在他的面前评价任何一名男性,于是他紧接着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他懦弱自负,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欺软怕硬。” “执行伏地魔给他的任务虽然成为了他向别人炫耀的资本,但比起外露的虚荣心,他一个这样的人,孤身在霍格沃茨里做间谍,他的亲生父亲又被关进了阿兹卡班,失去了帮他解决问题的庇护伞。他肯定会很恐惧,肯定很怕被人发现他身上的秘密。”查尔斯轻轻地说,“所以他想要的有求必应屋,应该是一间可以隐藏他身上所有证据和秘密的房间,一间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屋子。” 他们在角落里等了很久,终于等到德拉科马尔福从里头出来。等他们都走掉后,赫敏来到了有求必应屋的门前。 她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和有求必应屋对话。 “我非常需要一间可以帮我藏东西的房间。藏在里面的东西谁都找不到,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有求必应屋回应给她了一间装满各种杂物的大房子,里面乱七八糟破破烂烂的东西堆满了好几座山,看起来就像垃圾处理站一样。其实之前寻找拉文克劳冠冕时他们就来过这间屋子,不过那时候他们只在乎冠冕,没怎么注意到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东西。 “看起来不少人都来过这个房间。”赫敏怀疑地转头看了查尔斯一眼,“我们会不会找错了?” 查尔斯并不同意:“来藏东西的人多并不代表这里不适合隐藏秘密,大部分来到这里的人应该都只关心自己的事情。” 他率先走进了垃圾堆,赫敏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跨过几座破烂的书堆,飞快地掠过随处可见的霍格沃茨违禁物品,还有一些看起来就像被施过黑魔法的器具,在被随便乱扔的斗篷、帽子、珠宝里寻找可供落脚的平地,时不时用悬浮咒把一些压得像小山高的布料移到其他地方,看看消失柜有没有被压在上面。 最后,赫敏在一个表面起泡,像是被破了强酸的大柜子旁站定,里面飘来一阵尸体腐烂的恶臭,让她一阵反胃,但她知道查尔斯肯定更不好受,她想赶紧找到那个消失柜然后离开。 她一扭头,就在宝藏堆的拐角处看到了那个曾在博金博克看到过的,平平无奇的黑色柜子,它的表面并不像有求必应屋里的其他东西一样积满灰尘,看上去像是刚被人使用过一样,表面干干净净。 “这就是被马尔福藏起来的消失柜。” 她快步走上前拉开柜子,空荡荡的柜子里只有一个似乎是被人咬过一口的青苹果。 终章 “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吧,孩子,下次我们再来讨论其他内容。”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哈利按照邓布利多的要求通过冥想盆看完了伏地魔汤姆·里德尔的人生经历,当他想问更多细节时,邓布利多温和地开始送客。 但是哈利却并不急着走,他停在冥想盆旁,忽然抬起头问了邓布利多另外一个问题。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最后一件魂器。”他把在心中挤压许久的困惑,通过一种格外平静的语气向他最尊敬的师长表露。 邓布利多的身影瞬间怔在了原地,他的脸上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而哈利,只是低头看向冥想盆里旋转漂浮的银色液体。透过这些破碎却饱含信息量的记忆,他看出邓布利多其实已经猜到了所有魂器的来路。他猜到,久经世事的老者在向年幼的他展露这个世界残忍真相之前,必然就已经知晓并规划好了一切的计划。 所以邓布利多把他从远离魔法世界的麻瓜姨妈家庭接来,打碎佩妮姨妈希望他能活得像个麻瓜渣滓也不要成为一名巫师的愿景,将他送入霍格沃茨,让他逐渐坦然接受救世主的名号,理所应当地在魔法世界里探索与冒险,他再在切合时宜的时候逐步向他透露一切的真相,让他按部就班地依照他心目中规划的成长轨迹长大、历练、迎战乃至最后的……牺牲。 哈利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心脏隐隐发疼,诡异的沉寂在这间并不大的办公室里弥散开来 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是他最信任的长辈,是他最依赖的师长,他愿意向任何妄图利用他侵害邓布利多的巫师袒露,他将永远是邓布利多的人。 然而在他知晓自己身上有一片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后,他的信念就在逐渐崩塌,他在日日夜夜寻找能在最后大战里活下去的方案过程中,开始忍不住怀疑他最相信的校长栽培他的真实动机。他想告诉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真相,然而心中的怀疑却在一天天地加深,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让他甚至萌生了对邓布利多的恨意,虽然他自己从来不愿憎恨他最敬爱的校长。 “您不愿向我透露更多的计划里,是不是包含了我的死亡?”年轻的救世主向沉默的老者抛下了一个更加直接的问题,等待他的回答。 他不再是小孩子了,所以邓布利多愿意给他透露更多信息,也意味着成年人的解释和借口已经很难再拿来搪塞他,他能自己理清最残酷的现实,然而却无法接受最残忍的真相。 邓布利多透过他那副半月形的眼镜看向了哈利,神色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慈祥,和蔼得好像可以包容世间万物。 “这是我做过的,最艰难的几个决定之一。”出乎意料的,邓布利多并没有再回避这个问题,他苍老的声线沙哑而缓慢,哈利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无奈。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有任何人因为伏地魔死去。”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的父母,隆巴顿的父母,那些年轻的傲罗们,还有许多无辜受牵连的巫师和麻瓜们……” 哈利低下头,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但是哈利,我并不是一个全知全能的巫师,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我能回到59年前,那时我还能阻止汤姆里德尔变成今天的伏地魔。” 邓布利多的叙述让哈利头一次觉得,他也只是一个时至暮年的老人,在无常的世事面前,他也只能变得渺小,见证事态的恶劣发展。 “可现在,我只能接受时间递给我的最终答案,尽管上面的答案是我永远不想看到的。”邓布利多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哈利,那上面是哈利父母毕业时留下的合影,上面的年轻巫师们都笑得开怀灿烂。 这些毕业生们都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马上就要进入巫师社会工作,他们有的人要进入魔法部工作成为一名傲罗,有的人要进入圣芒戈成为一名药剂师,有的人要在对角巷开店开展业务。他们都准备好了迎接自己刚刚开始的大好的人生与未来,好像黑魔法的阴影永远不会笼罩摧毁这份幸福一样。 哈利在照片上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和纳威的父母,还有其他几个让他眼熟的凤凰社成员。其他那些陌生的面庞他并没有印象,但他很清楚其中有许多人的未来已经被伏地魔和食死徒们彻底打碎了。 “这条路,最后还是要由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继续走下去。”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六年级的霍格沃茨并不平静,先是凯蒂贝尔在霍格莫德村接触到了被施了恶咒的蛋白石项链被送到了圣芒戈,接着就是罗恩误喝了斯拉格霍恩要送给邓布利多的蜂蜜酒,结果中了剧毒,幸好哈利及时用粪石给他解了毒,罗恩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学校的课业也并不轻松,即使六年级的课程安排比五年级少了很多,但加大的难度让他们的所有时间还总是排得满满当当,单单是斯内普上的黑魔法防御术要他们掌握的无声咒就已经要了他们的半条命了,每天赫敏路过格兰芬多休息室,都能看到六年级学生们活像吃了韦斯莱笑话商店兜售的便秘仁的神情——其实他们只是想努力施出一个无声咒。 而斯普劳特教授草药课也并不容易对付,罗恩就差点被发疯的曼德拉草抓伤。 即使课业繁忙,赫敏和查尔斯也隔三岔五挤出时间去检查一遍有求必应屋里的消失柜,并小心地在每次离开前都施加恢复如初,让人以为有求必应屋里并没有第二个人来过。当他们某次在有求必应屋门口意外碰到特里劳妮教授时,她因为要和马人一起授课而整日喝得醉醺醺的,但她的语气却听起来很清醒。她说她从有求必应屋里听到了庆祝的声音。 在霍格沃茨第六学年的第六个月里,德拉科马尔福终于打通了消失柜间的通道,让伏地魔带领着尚存的食死徒登上了霍格沃茨的塔楼,然而出乎意料的,他们并没有见到邓布利多,只有孤身一人的哈利波特。 面容苍白的伏地魔睁着他那双红通通的眼睛,拦住了身后的食死徒们,慢慢地打量着眼前拿着魔杖指向自己的年轻救世主,,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你是被邓布利多抛下了吗?” 哈利握着魔杖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然而他的语气却很坚定:“我要和你决斗。” 食死徒的队伍里传出好几声嗤笑。那些脸色苍白眼睛通红的食死徒们都疯狂地盯着哈利波特,他们很想把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小鬼撕碎,但因为碍于伏地魔的命令,只能按捺住心里的躁动,用杀人的眼神看着哈利。 伏地魔似乎觉得很新鲜,他并不觉得哈利波特拥有能够打败他的能力,也早就想亲手把这个让自己晚复活那么些年的绊脚石除掉,但他没想到哈利波特真的就不自量力地撞上来,这一点认知让他浑身上下的神经都活络了起来。 “决斗?好,是个绅士的选择。”伏地魔活动了下筋骨,用魔杖强迫哈利朝他鞠了个躬。 食死徒的队伍里传来了些不太寻常的声响,一个狼人挤上来和伏地魔小声地说底下突然出现了许多傲罗。 伏地魔不耐烦地让他们都下去对付新出现的敌人,而他自己要尽快把哈利波特解决掉再去处置邓布利多。 “那我们就速战速决……”伏地魔飞快地说完,举起魔杖朝哈利波特挥出,哈利波特甚至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击飞到了墙上。 “阿瓦达索命——”一道光击到了哈利的胸膛上,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重重地落到了地上,而后再没了动静和声息。 伏地魔正准备走上前确认哈利波特是否已经真的死亡,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响动。 披着深色巫师袍的邓布利多从门口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邓布利多举起魔杖,对准伏地魔的脸。 “你杀不死我。”伏地魔眯着眼睛,也举起了魔杖,他的声音里透出了他对这次战斗的无比自信,“但我却能杀死你。” “你看到了吗?你最亲爱的救世主刚刚已经被我杀了。”他朝着邓布利多发出一串刺耳的笑声,本来就略显丑陋的面容更加狰狞了。塔楼下传来一阵阵厮打和惨叫声,他却并不关心那声音是来自哪一方。 “他不会白白牺牲的。”邓布利多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苍老了,然而却饱含力量。 “别废话了,阿瓦达——”伏地魔却并没有来得及报出索命咒的完整咒语,他的身体就被一阵身后袭来的光击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夜色中渐渐消散。 “不——”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他逐渐透明的身体的后面,是从地上爬起来的,本该已经被阿瓦达索命杀死的年轻救世主。 在塔楼外风雨交加的雷霆声中,失去所有魂器的伏地魔最后化成了一堆灰尘,而紧紧握着魔杖站起来的哈利波特隔着这堆灰烬,抬起头望向门口的邓布利多,已经有些脏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 “一个绝妙的无声咒,是不是?” -全文完 ※※※※※※※※※※※※※※※※※※※※ 正文部分就这样完结了。 结尾是发现消失柜的赫敏和查尔斯向邓布利多报告了这件事情,邓布利多和凤凰社的众人策划了一场“引君入瓮”,也就是把原著里的塔楼事件变成了提前设好埋伏套路老伏的计划。哈利最后也是接受了自己的使命,慨然赴死,不过当然没死成啦,成功利用黑魔法防御课上学到的无声咒反杀老伏~(虽然原来的计划是哈利死后邓布利多杀死伏地魔) 那么老伏为啥亲自来呢?因为在我的这条故事线里,他没有成功越狱,手下的食死徒还被关进去了好几个,所以这次他只能亲自来,而且他也恨死了邓布利多和哈利,想亲手了结这两个人。当然,他以为一切自己都已经计划好了,没想到邓布利多已经预判到了他的预判。 当然,之后还会有番外的~毕竟已伏地魔之死作为主线结局是我之前就计划好的,所以正文就停在了这里。然后其他人的故事和一些伏笔会留到番外揭晓,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陪伴,另外我在我微博(@作者瑜初)设置了抽奖,大家可以去看看,再次感谢。 番外:战争之后 伏地魔死后,食死徒们也很快被凤凰社和魔法部的人控制起来,等候威森加摩的审判。根据赫敏目前从过往的案件判决结果得到的推断来看,这些食死徒们估计最轻也要在阿兹卡班度过他们的余生了。 德拉科·马尔福本来要因为参与食死徒行列而被学校开除,甚至也要面临魔法部的指控,但因为其他食死徒在吐真剂的作用下承认德拉科受到了伏地魔的威胁,如果他不帮助伏地魔就要被杀死。再加上邓布利多出面求情,他只是被给以严厉的警告和一个学年的禁闭。 由于斯莱特林学生的许多家长都参与了食死徒活动,斯莱特林的气焰已经大不如从前,许多学生都因为家庭变故打算从霍格沃茨退学,后来还是由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去把这些学生冷嘲热讽地骂了一顿,让他们有点作为斯莱特林的骄傲和尊严。退学危机才勉强解除。 本来斯内普也受到了有关食死徒身份的指控,但同时凤凰社也有许多证据表面他是作为正方的间谍潜伏在食死徒队伍内,为正义的一方窃取情报,尽管斯内普不太情愿让别人知道做的这些事情,不过他还是留在霍格沃茨充当已经被解除诅咒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曾经有听过他间谍故事的学生怀揣着对英雄的向往来听他的课,然后在经历完他阴阳怪气丝毫没变的上课风格以后,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和其他同学一起在背地里诅咒油腻腻的老蝙蝠的行列。 因为哈利打败伏地魔的缘故,格兰芬多这一学年直接被加了100分,再次毫无悬念地拿到了学院杯。同时哈利也彻底变成了救世之星,采访和粉丝信件不断,幸好霍格沃茨还设置了屏蔽咒,不然每天已经被各个学院围观簇拥的哈利迟早要被这种注意力逼疯。 而参与凤凰社的众人,包括狼人卢平,都获得了梅林勋章。这使得卢平恢复了因为阿克莱托的陷害而在英国魔法界几乎破碎的声誉,也让他的书籍得已在英国出版。总之,他现在看起来不再那么忧郁了,他还答应了唐克斯的示爱,两个人定下了明年的婚期。 罗恩由于是救世主的好朋友,魁地奇又打得还不错,也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他本来打算先哈利一步谈一场恋爱,但是当他刚刚答应拉文德布朗的约会请求后,他就发现哈利和他的亲妹妹金妮在公共休息室里接吻,他被刺激得放了拉文德的鸽子,每天盯着哈利和金妮,防止他俩当着他的面互换口水。 赫敏则去找了邓布利多表明她的担忧,四个学院之间的偏见和隔阂积压已久,虽然最威胁魔法界的食死徒队伍已经被清除,但还是会有不同学院的学生因为根深蒂固的血统歧视互施恶咒,她甚至在级长巡查时抓到了一个替伏地魔祈祷的低年级学生。 于是邓布利多采纳了她的建议,在一年级入学的新生中进行不同学院间的两两结对,被匹配到的学生要一起上课,一起参与许多活动,以此培养他们之间的友谊,用朝夕相处来消弭他们对互相的偏见和误解。而如果他们之间闹了别扭,学院的院长就会强迫他俩互相说出对方的十个优点并握手言和。虽然仍有些结对的新生在为期一年的朝夕相处中走不到一起,但仍然有许多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学生最后成为了好朋友。 查尔斯则继续跟着自己的叔叔做研究,在霍格沃茨就读的最后两年又在非凡药剂师协会的刊物发表了好几篇魔药相关的论文,并在毕业前获得了梅林三级勋章。 他在七年级的圣诞节收到了来自赫敏父母的圣诞礼物,是他们诊所的洗牙套餐。他面无表情地和赫敏表示他并不想在她的父母的面前像个傻子一样张着嘴。 刚从赫歇尔教授的圣诞礼物里拆出一盒迷情剂解药的赫敏装模做样地说:”你如果不喜欢,我让爸妈取消掉就好了。” “算了,那多没礼貌。”查尔斯波澜不惊地婉拒了赫敏的提议,默默地把手里的礼物盒塞到自己的柜子里,决定还是挑个她父母都不在的时间里去诊所好了。 “为什么赫歇尔教授要送我迷情剂的解药?他是觉得我会被人下药吗?”赫敏拿着手里带着淡淡薄荷香的药剂瓶,不满地看了眼查尔斯,“他怎么不送你一个?” 查尔斯才不会承认是他觉得自己的女朋友太迷人,所以才让赫歇尔教授帮忙配了一个。 “那么查尔斯·赫歇尔先生自己送了我什么呢——?”赫敏故意拖长了音调,拆开了她特地留在最后的蓝色礼物盒,拿出了一小瓶浅褐色的膏药,挑了挑眉,“意料之中的魔药。” “是去除伤疤的魔药。”查尔斯解释道,“虽然耗时有点长,但效果应该很不错。” 赫敏把膏药收了起来,起身走到查尔斯身前,用手挽起长发俯身吻了吻查尔斯的两颊,并顺势把一个小盒子塞进查尔斯胸前的衣兜,笑着说:“谢谢我的亲爱的。” 查尔斯知道衣兜里是赫敏的礼物,在壁橱的火光中勾了勾唇。 赫敏看着火光下查尔斯逐渐明亮起来的眼睛,像迷路的水手见到夜幕下的灯塔在星辰间亮起,于是心脏一阵狂跳,她忍不住又把吻落在了查尔斯的鼻尖,她的男孩却把头抬起,用柔软的唇迎接她的唇,两人在圣诞夜的歌声中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我想把一件东西还给你。”两人分开的时候,查尔斯轻轻道。 他并没有急着拆他的圣诞礼物,而是在赫敏疑惑的视线中,从沙发后拿出了那罐赫敏曾经从地中海带来送给他的沙子,并用魔杖把封口的木塞打开,把它递给已经坐回到对面沙发上的赫敏。 这罐来自干燥海风中的沙子早已因长久的放置而失去了它咸涩的气息,眼下就像普通的观赏摆件一样平平无奇,然而此时玻璃罐中雪白的沙砾上,却凭空出现了一枚银色的戒指。戒面上用蓝色和黄色的碎钻拼出了一只小小的蝴蝶,这只小小的蝴蝶似乎还被工匠附了魔咒。当赫敏从干净沙砾表面拿起它的时候,蝴蝶的羽翼轻轻扇了扇,被切割过的钻面在跳跃的火光下放射出流光四溢的神彩。 “这是从我的心里飞出的蝴蝶,你愿意收下它吗?” 赫敏抬起头,望向那座让她心神荡漾的灯塔,她觉得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紧张又欢喜的时刻了。 “是我的荣幸。” 查尔斯听到他的女孩这样说道。 ※※※※※※※※※※※※※※※※※※※※ 求婚了求婚了!!!!!我终于写到求婚了!!!其实本来赫敏送查尔斯的礼物也是求婚戒指,但是被查尔斯捷足先登了哼。 说到戒指,本理工科直女在麻瓜世界看过最浪漫最特别的款式是蒂凡尼出的一款莫比乌斯环形状的戒指,因为莫比乌斯环没有终点和起点,可以用来寓意无限无终止的爱,真的太浪漫了。 另外微博的抽奖希望大家都能去试试看,因为感觉人很少真的很容易中奖(只需要评论就好了),虽然奖品也都不贵(不是) 番外:罗丝的成长日记(一) 我叫罗丝·格兰杰·赫歇尔,我的妈妈是英国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我的爸爸是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生物伤害科的主治疗师。 听我妈妈说,在我还没有开始记事的时候,爸爸就经常把我带到他在圣芒戈的办公室(因为魔法部不能带婴儿去上班,他们又不敢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幸好爸爸和圣芒戈的负责人比较熟),用回形针变成的栅栏搭出一个玩具区,让我待在里面玩积木。 妈妈还说我那段时间特别喜欢吃小蜜橘,而且还一定要把蜜橘表面的白色经络挑得干干净净的才愿意下口,于是那时的爸爸休息时间都在给我挑蜜橘上的经络,后来他想出来了一条新咒语,可以一下子就把小蜜橘剥得干干净净,可惜这条咒语除了剥蜜橘以外并没有其他用处,并没有什么推广意义。 可惜这些事情我现在都忘得干干净净,现在听妈妈提起觉得自己小时候真是个小烦人精(妈妈批注:甜心,爸爸妈妈都一点也不觉得你烦人) 后来等我大了一点,爸爸就把我安置在储物柜变成的小凳子上,给我一本图画书让我自娱自乐,总之要保证我安全地待在他的眼皮底下。 他穿着墨绿长袍坐在办公桌前给客人看病,我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看我自己的书。 妈妈说,我遗传了父母沉稳认真的性格,但也不是所有时候都很冷静。有一次爸爸的办公室来了一个被什么动物咬得浑身是血的病人(长大以后爸爸告诉我那个病人是被蝰蛇咬的),总之那个病人的四肢看起来都差不多只有表皮一点肉还和身体连着,血肉模糊十分惨烈。爸爸那时刚看到那个病人就大声叫我闭上眼睛,但是我已经看到了他的模样,而且被吓得不清,根本听不见爸爸说什么了,只是脸色煞白地吐了一地,回家以后就开始发高烧,吓得妈妈流着泪骂了爸爸一顿。 幸好后来爸爸就给我灌了镇定的魔药,第二天我又活蹦乱跳了,但是不敢再跟着爸爸去圣芒戈了。妈妈没有办法,就把我送到韦斯莱婶婶家。韦斯莱婶婶是个很热心的女巫,非常擅长家务魔法和照顾不懂事的巫师小孩,詹姆和阿不思在她的眼皮底下都不敢揪我小辫子了。 但我在韦斯莱婶婶家待了几天就后悔了,我还是想和爸爸待在一起,但是妈妈和爸爸都不敢再让我去医院了,爸爸本来就为了不让我看到什么不合适的东西从奇异病菌感染科转到了生物伤害科,但最后他们还是发现魔法医院的任何一处都不适合巫师小孩。 最后妈妈给我请来了卢平叔叔当家教,让我待在家里学习。 卢平叔叔很奇怪为什么妈妈要把家安在麻瓜聚居的城市里,我和卢平叔叔解释说因为这间房子离麻瓜的图书馆和外婆外公的家都很近,妈妈特别喜欢在节假日带我去图书馆看书,她希望我既了解麻瓜生活,又能融入魔法社会。为了不让我引起麻瓜小孩注意,她给我买了很多麻瓜小孩的衣服,以免被麻瓜们看出任何异常。 其实她本来还想送我去麻瓜们的幼儿园的,但是后来有一次去小区的花园里散步时,我差点和邻居太太介绍起我家会说话的妖怪书,妈妈这才作罢。 我刚开始认字的时候,是妈妈拿着一本厚厚的旧书一个字一个字地教我念,我认识的第一个词就是那本书封面上印着的“法律执行事务司法典汇编”。妈妈有时候会把魔法部的文件带回家里,她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让我帮她念文件,检查我的学习成果。 后来卢平叔叔来给我上家教课的时候,我兴奋地朝他展示了我的“认字书”,没想到卢平叔叔跟我妈妈差点吵了起来:“不能因为你是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就把法典给孩子当认字书啊!” 其实我很想帮我妈妈替卢平叔叔解释,一些魔法部的案件还挺有意思的——虽然绝大多数我都看不太懂。 卢平叔叔是个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巫师,会跟我讲很多巫师界的有趣故事,把魔法史讲得妙趣横生,我很奇怪为什么霍格沃茨不聘请他去做教授。 不过他一个月总有几天会请假,妈妈说因为他是知名作家,每个月都需要一些时间在家里写读者回信。 我就乖乖地听妈妈的话,把好奇藏在心底。直到之后看到卢平叔叔出版的《狼人游记》,我才把魔法生物书上的“狼人”和卢平叔叔每个月那几天的缺席联系起来。 妈妈的工作一直都挺忙的,但是一旦她得到了一段比较长的假期,就会和爸爸一起带着我到处玩,我们会去地中海度假,去阿尔巴尼亚的雨林冒险(爸爸顺便可以寻找一些稀缺的魔法草药,不过爸爸从来不让我帮忙),去世界各地的麻瓜博物馆参观,坐一艘出海的游轮去海上航行(等到晚上爸爸和妈妈会偷偷带我溜出房门,给我喂一种叫鳃囊草的草药,然后我就长出了鳃和蹼,可以在水底呼吸,他们就能带我去海底找人鱼)。 我的妈妈好像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每当我们去麻瓜的美术馆或者博物馆时,她总能给我讲出每一件藏品的来历和设计目的。每当我们到达一个景区的时候,她总知道一些关于这个景区的历史故事。她像是有着无限的精力和脑容量,一刻不停地向我展示大千世界的精彩纷呈。 爸爸大多数时候都是微笑着静静地听妈妈讲话,然后贴着我的耳朵偷偷告诉我,这些地方他们在我出生之前就都已经来过了,然后会牵着我的手,在妈妈去买冰激凌的时候,带我找到他们之前坐过的那个椅子,告诉我长椅边上原来种着的是银丝茉莉而不是白蔷薇。 我在8岁时出现了魔力暴动。当妈妈看到我把一本书漂浮起来的时候激动地把魔法部的文件扔到了地上,抱起我兴奋地亲吻着我的脸颊。不过当妈妈要我再次漂浮起一本书展示给爸爸看的时候,我却没再成功了。爸爸差点想把自己的魔杖塞到我的手里教我怎么念漂浮咒,幸好被妈妈拦下了,她说每个巫师都有唯一适合自己的魔杖,我如果拿了爸爸的魔杖施咒,很可能会伤到自己。 我很想拥有一根属于自己的魔杖,但妈妈告诉我,得等我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之后才能去对角巷给我买一根,而且未成年巫师不被允许在校外使用魔咒。 但是我被允许学习魔咒了,虽然我没办法把那些有趣的魔咒付诸实践,但卢平叔叔并没有放轻对我的要求,他耐心地教我怎么正确无误地发音,至少让我在上学前可以知道魔咒该怎么念。 我有时候会感到气馁,因为仅仅念魔咒并不能使水壶变成老鼠,比我一开始凭意识打破碗盆、漂浮物品要无聊多了。爸爸后来察觉到了我的情绪,过来安慰我说有一种无杖魔法,只有最厉害最能掌握自身魔力的伟大巫师,才能自由地使出。 为此我重新树立了信心,开始认真上卢平叔叔的每一节魔咒课,妄图通过自己的不断练习在入学前就使出无杖魔咒,让自己也成为一个伟大的巫师。 很久以后我进入霍格沃茨学习,才知道就算要施出真正的无杖魔法,也不是简简单单地去除有杖魔法里的魔杖就能实现的。没有了魔杖,念咒的腔调、语气甚至内容都需要调整,才能弥补去除了挥杖动作和杖芯指引以后的魔法实现。 ※※※※※※※※※※※※※※※※※※※※ 詹姆和阿不思都是哈利和金妮的孩子 番外:罗丝的成长日记(二):罗丝的信 亲爱的妈咪: 我好想你!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马上告诉你,我和莉莉都被那只丑兮兮的大帽子分到了格兰芬多。麦格教授还让我和斯莱特林的伊丽莎白·格林格拉斯做了伙伴,她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有着金黄柔软的头发和蓝蓝的眼睛。她的表哥斯科皮·马尔福带我们去看了斯莱特林的魁地奇训练,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魁地奇有意思,幸好伊丽莎白和我是一个想法,我们都更喜欢在图书馆里待着。 哦,对了!你跟我说过教黑魔法防御术的斯内普教授并不是很好相处,他确实真的好偏心好讨厌啊,我明明把每个步骤都做对了,他却只给莉莉加了分!当然,我不会生莉莉的气的,她也不喜欢斯内普教授,因为斯内普教授今天虽然给她加了10分,却给其他格兰芬多扣了20分。 下课后来找我们的斯科皮说斯内普一直都不太喜欢格兰芬多,不过最近几年他的脾气已经好了很多,我一点也想象不到他的脾气还能糟到什么地步,他现在看起来脾气还是好差! 虽然斯内普教授并不讨人喜欢,我还是很快就学会了统统石化和除你武器,莉莉说她爸爸当初就是用除你武器打败伏地魔的,现在我也会这个秘密武器了,我是不是很棒! 其他的老师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相处的,麦格教授有点严厉,但我每次都能达到她的要求,所以她经常夸我和妈妈一样聪明。隆巴顿教授不太喜欢和别人开玩笑,但是他教草药学的时候却能讲个滔滔不绝,我、伊丽莎白、莉莉都很喜欢他。斯拉格霍恩教授虽然也很喜欢我,但我总觉得他怪怪的,因为他只乐意和家境好或者足够聪明的学生多多讲话。 这些课里面莉莉最喜欢飞行课,因为她很喜欢飞天扫帚,她说阿不思和詹姆都进了魁地奇队,她也想成为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员。不得不说,她在飞天扫帚这一块比我有天赋,我实在不是很敢骑着一根扫帚飞上天。 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让我想想。阿不思上一周不小心吃了乔治叔叔送给他的鼻血牛轧糖,上草药学上到一半流得满脸都是血,吓得隆巴顿教授立刻提前下课,他亲自把他送到了医疗翼。但我和莉莉觉得他才不是不小心,他就是故意借流鼻血请病假,因为他们草药学的下一节就是黑魔法防御术课,他和我们说斯内普教授特别针对他,基本上他每节课都要被扣掉十几分。 我们还在天文塔撞到了泰迪卢平和维克托娃·韦斯莱在望远镜旁接吻,阿不思拍下了他们接吻的照片,用底片从泰迪那里换了三包滋滋蜜蜂糖,从维克托娃那边换了一袋果冻鼻涕虫。他把糖果分给了我和莉莉还有伊丽莎白,没给詹姆,你别和哈利叔叔和卢平伯伯说哦。 我还在学校里碰到了一个叫做多比的家养小精灵,它很喜欢我们,尤其喜欢莉莉。它说它和哈利叔叔是好朋友,之前哈利帮助他解除了奴隶契约,让它成为了一个自由的小精灵。现在它在霍格沃茨里工作都是拿工钱的了!当然了,自从魔法部颁布了《家养小精灵生活状况改善条例》以后,霍格沃茨的小精灵们都拿到了工钱,多比说这都是妈咪你的功劳,他说现在霍格沃茨里经常在校报上登载文章的s.p.e.w也都是你建立的,你怎么没有和你的小宝贝罗丝说过这件事情呢? 罗丝难过,罗丝伤心:( 这周末有格兰芬多对战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了,阿不思说我和莉莉得去给格兰芬多加油,但伊丽莎白说她必须给斯科皮加油,这样我们在会场上就不能坐到一起了,这让我有些讨厌斯科皮了,虽然他没做错什么,而且还经常给我们带奶油花生糖吃——好吧,我会努力调整好心态的,你要相信你的宝贝罗丝。 另外我们下星期有万圣节派对,阿不思说我们都得穿爸爸妈妈的礼服裙过去,因为有几个朋友买不起新的礼服裙。 所以我能借你放在衣柜里的那条深蓝色的小礼服吗?莉莉说我们能用变形咒把它调整到适合我的尺寸,我保证不会把它搞坏。求求你了。 你最最亲爱的,罗丝宝贝。 ※※※※※※※※※※※※※※※※※※※※ 和原著的设定一样,哈利有三个孩子,阿不思、詹姆和莉莉。查尔斯和赫敏只有一个宝贝女儿罗丝,卢平和唐克斯有个儿子泰迪·卢平,维克托娃·韦斯莱是比尔和芙蓉的女儿 番外:罗丝的成长日记(三):妈妈给罗丝的 我的甜心: 妈妈也很想你! 你们分院仪式结束以后约翰伯伯就通过飞路粉传讯,高兴地告诉我们你被分到了妈妈以前就读的学院。我真为你感到骄傲!格兰芬多的孩子都英勇无畏,不惧困难险阻,妈妈相信你很适合这个学院。你的爸爸虽然因为你没去拉文克劳而有点意外(我早就和他说过我们的小太阳肯定是个格兰芬多),但他也还是很为你开心。我和你的外祖母也说了这件事情,她说要给你寄一条她自己织的毛衣,让所有人都知道罗丝不仅有厉害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疼爱她的外祖母。 知道你一进入学校就交到了好朋友,妈妈真的很高兴,让我想到自己刚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不久就遇到了你的爸爸,我们在之后的日子里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还有我在去霍格沃茨的火车上遇到了你的哈利叔叔、罗恩叔叔、纳威叔叔,到今天为止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 我想等到了假期,你可以邀请伊丽莎白和莉莉来我们家里野餐,我们新买了麻瓜的烧烤架,到时候可以让你的爸爸用火焰熊熊给你们烤一只烤全羊。 你还可以再多叫几个伙伴一起来,我们的院子很宽敞,你的卢娜阿姨前几天从阿拉伯旅游回来,给我们带来了几只有当地风情的椅垫和几只蒲绒绒。 只不过我想,到时候要多施几个麻瓜屏蔽咒了。 听你讲起你在学校里上课的经历,让妈妈也有点怀念之前上学的生活。虽然那个时候因为伏地魔还没有被打败,我们总是把日子过得胆战心惊、忙忙碌碌的,但每天都能学到新咒语,见识到新东西的生活还是很幸福快乐的。 虽然有些老师一直都不是很好相处,但是你可以选择做好自己,妈妈一直相信你就是最棒的孩子,我和爸爸都永远支持你。 还有,乔治和弗雷德叔叔的恶作剧糖果你少去碰,我一直觉得魔法部对于恶作剧道具的审核与管制太宽松了一些,我不太相信这些让孩子们生病流鼻血的糖果就没有一点安全隐患。 泰迪和维克托娃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不会和哈利、比尔叔叔和卢平叔叔讲的。不过我能预料到如果比尔叔叔知道他俩谈恋爱,肯定会气得不清。 关于s.p.e.w的事情,我很抱歉没有和你提过。因为这是妈妈之前做学生的时候创立的社团,那个时候的家养小精灵待遇可不比现在,很少人觉得有必要尊重一直在工作的家养小精灵,也很少人愿意给家养小精灵工钱,他们不得不一直超负荷工作直到死亡。但妈妈觉得这一点也不公平,所以妈妈创建了s.p.e.w。 不过,我一开始创建这个社团的时候,也遇到了很多困难和险阻。没什么人理解和支持妈妈,许多人还对我的行为有偏见和误解,觉得这一切都不可能有什么改变,觉得我宣称帮助家养小精灵只是为了显得自己了不起,甚至家养小精灵自己都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但幸好在这条孤独而漫长的路上,有你的爸爸陪着妈妈。他的理解和支持让妈妈坚定了信念,也使得妈妈能够一直相信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所以到了今天,魔法部的家养小精灵权利保障办公室才能成立,才有越来越多人意识到家养小精灵一直以来的待遇都是不公平的。 所以啊,下定决心坚持一件没有人理解的事情,也是可以成功的。妈妈希望你记住这一点,万一将来你碰到了和妈妈当初帮助家养小精灵时相同的困境,可以选择相信自己,坚定自己的内心。 至于我柜子里那条礼服裙,我会打包起来和这封信一起寄给你。那条裙子是妈妈四年级生日时,你爸爸送给我的。他那时还在上面附了魔咒,让那条裙子看起来就像是有银河星辰在流动。(写这段内容的时候我停了笔,专门去翻出了那时候的照片来看,想到那时候的我那么年轻,那么朝气蓬勃,有那么多的精力唱啊跳啊,脸上还没有一条皱纹,真是怀念啊) 不过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裙子上的魔咒效果都已经退去了,现在看起来它只是一条普通的裙子,刚好适合给你拿去参加不太需要吸引眼球的派对。 但妈妈还是永远记得在四年级那个生日的晚上,你的爸爸在星夜海浪边和我告白时的样子。从那天开始,我和你的爸爸就一直走到了今天,后来还有了你。 哦对了,你爸爸一定要我说一句让你别乱收其他男孩子的礼物糖果之类的东西,他总觉得有人要抢他的宝贝女儿。 好了,就先这样吧,这张信纸已经快要写不下了,希望你在霍格沃茨过得愉快! 你亲爱的妈咪 番外:茉莉花与魁地奇 塞德里克和秋张的婚礼地点定在了戈德里克山谷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周围提前几天就施了麻瓜屏蔽咒用来布置和调整场地,居住在山谷里的麻瓜居民如果路过附近都只会当这里是一片开垦了一半的荒地。 因为新郎是赫奇帕奇的前找球手,新娘是拉文克劳的前找球手,所以婚礼的布置装潢都加入了一些魁地奇的元素。比如说婚礼的投影屏幕就特地做成了球框的形状,镀金的边框上雕刻着许多个金色飞贼。宾客们的伴手礼也都做成了金色飞贼的模样,只消握着飞贼两边的翅膀恭祝一声“新婚快乐”,飞贼就会自动打开露出里面被施了保鲜咒的茉莉花包围起来的糖果和曲奇,含露绽放的朵朵茉莉在曲奇和糖果被主人食用完前都会保持新鲜芳香。 因为秋张的一些亲戚特地从中国赶来,所以伴手礼的开启咒语可以同时识别英文和中文。 这个设置是被邀请作为伴娘的赫敏帮忙想的。虽然之前因为秋张的好友玛丽埃塔中了赫敏在金加隆上施的恶咒长了半张脸的脓包,她和赫敏之间闹了些不愉快。但之后玛丽埃塔隔三岔五就在她面前咒骂赫敏,加上告密的危险赫敏本来就已经提前告知了,男友又站在哈利那一边帮忙说话,秋张最后和玛丽埃塔闹了绝交,缓和了和赫敏之间的关系。 毕业后因为接触更多,她和赫敏的关系也更好了。因此这次她自己设计伴手礼时,就想到了参加凤凰社时赫敏对金加隆精妙的变形咒设置,于是就找了她帮忙想一个巧妙的方案。 虽然魔法部事务繁忙,赫敏还是很爽快地应下了。其中作为装饰的茉莉是塞德里克敲定的,婚礼现场渐也次有序地摆着一盆盆雪白的茉莉花,馥郁却并不浓烈的花香刚好可以令宾客心旷神怡。 塞德里克说茉莉来自秋张遥远的故乡,他想让秋张的亲人看到伴手礼中盈盈的茉莉时能感到宾至如归,能愿意相信他是新娘最匹配的伴侣,最适合携手走完下半生的人。 被特地邀请前来的多比也从签到处领到了自己的那一份伴手礼,他兴奋又紧张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睁着他那双大如铜铃的眼睛盯着屏幕上记录新郎新娘相遇相识的vcr。 变换的场景中塞德里克和秋张从一开始赛场相遇时的争锋相对到赛后的握手言和,魁地奇赛场上赫奇帕奇黄黑色的旗帜和拉文克劳蓝白色的旗帜在两人身后相互交织,刚刚从塞德里克扫帚边抢下金色飞贼赢得胜利的秋张笑得灿若夏花,朝塞德里克伸出了尚戴着魁地奇手套的左手:“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塞德里克虽然输了比赛却并没有生气,两个队伍交锋时都遵守规则,秋张也是凭本事先他一步找到金色飞贼,他输得心服口服,于是他自然地回握住了秋张的手,用半开玩笑似地口吻道:“下次我们可不会再输了。” “除非你们再对上拉文克劳。”秋张俏皮地朝塞德里克眨了眨眼睛,朝他挥了挥手转头奔向了领奖台。 画面切换到了圣诞舞会前夕,塞德里克在魔药课教室门口堵到了刚刚下课的秋张,在秋张一群女伴的起哄声中,秋张红了大半张脸,而赫奇帕奇备受欢迎的院队找球手风度翩翩地朝她弯下腰,礼貌地邀请她陪同他一起出席火焰杯的圣诞舞会。 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害羞地看着自己赛场上的竞争对手,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点下了头,而后在此起彼伏恍若哪个学院又赢得了什么荣誉的围观者的欢呼声中,斯内普教授突然出现,扣了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各十分。 坐在前排阴沉着脸的斯内普看到了这一幅画面,嘴里轻轻嘟囔了几句,坐在他边上的邓布利多听见了他抱怨的内容是“早知道就各扣两个学院50分了”,却当作没有听见的样子,继续笑呵呵地看着vcr。 画面又到了衣香鬓影的圣诞舞会,秋张穿着浅黄色的丝绸旗袍,挽着塞德里克的臂弯走进舞池,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在古怪姐妹的乐声中起舞。 舞池又变成了火焰杯第二轮项目所在的黑湖,塞德里克把秋张一把抱出了水面,他的泡头咒顿时失效,整张脸都被飞溅起的水花扑了个正着,而在湖下待了许久的秋张也全身都湿透了,她看见塞德里克同样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在他们游上岸的过程中,塞德里克悄悄游进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们这下可算同一阵线了。” 画面又变到了火焰杯比赛结束的颁奖环节,所有人都在看领奖台上的哈利,只有秋张看向了站在哈利边上的塞德里克。 …… 屏幕上的塞德里克和秋张从穿着霍格沃茨的校服到毕业后开始工作,塞德里克和秋张都进了圣芒戈做治疗师,两人都穿着墨绿色长袍在医院病房里来去匆匆。 之后的某一天,塞德里克和秋张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球赛,秋喜欢的龙卷风队赢得了比赛,赛场上一片欢呼。而在看台的包厢里,塞德里克变出了一大捧茉莉和风信子结成的花束,单膝下跪看向胸前别着象征龙卷风队的蓝色徽章的秋张,此时秋的脸满是激动的绯红,她一时间听不见外面浪潮般的欢呼声,只能听见自己爱人温柔而深情款款的声音。 “对现在的我而言,哪个队伍的输赢并不重要。虽然你可能会觉得这样的我有点傻,但我必须承认,从今天和你一起走进赛场开始,我满心满怀都只在乎一件事情的输赢。” 他说着轻轻笑出了声,那张迷倒无数霍格沃茨学生俊美无畴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紧张与不确定: “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赢得你的芳心?” 秋伸手接过了花束,轻轻地说: “你已经得到它很久了。” vcr到了终点,屏幕瞬间黑了下来,婚礼现场则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众人都在发自内心地为这对新人的相爱而感动。站在台上穿着整洁成套西装的塞德里克和穿着雪白婚纱的秋张此时的神情就像当年求婚那样,两个人的脸都红得要命。 而坐在第一排的阿莫斯迪戈里更是感动地落下泪来,他从前襟抽出手帕,激动地擦了擦红红的眼眶。 证婚人是赫奇帕奇的院长和蔼可亲的斯普劳特教授,她抬起眼睛慈爱地看了眼自己的两个自上学时就认真上进的学生,开始发表证婚人致辞: “我很高兴,能作为迪戈里先生和张小姐的证婚人,出席他们的婚礼并亲自见证这对十分般配的恋人的结合。” “迪戈里先生是霍格沃茨里数一数二的优秀学生,他善良、认真、勇敢、真诚又乐于助人,于学业上勤勉刻苦,对同学们亲切友爱,还是赫奇帕奇最优秀的找球手,可以说他是我最喜欢的几个学生之一了。” “而张小姐,虽然我不是拉文克劳的院长,但我也在我的草药课上目睹过她的聪慧与冷静。虽然因为她在魁地奇球场上并没有给赫奇帕奇留什么情面,我有一段时间都不大乐意看见她……”斯普劳特教授忍不住开了个玩笑,让坐在前排的弗里维教授笑出了声。 “但不管怎么样,摈弃我自己的私信,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张小姐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斯普劳特教授和蔼地看着秋张,“如果说有什么人和迪戈里先生十分登对,那么我想张小姐会是最合适的人选。很幸运的,他们俩从校园里开始成为情侣,并一直保持相爱直到步入婚姻殿堂。” “我由衷地希望,他们以后也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巫师夫妇之一。” 斯普劳特教授给出了自己最真诚的祝福。 “那么,新郎可以吻新娘了。”斯普劳特教授笑着说。 于是台上的新人幸福地吻在了一起,台下负责婚礼跟拍的科林则抓住机会按下了快门,拍下了两位前找球手相吻的瞬间。 婚礼的正规流程结束以后,便进入了婚礼派对的环节,来宾依次给新人们送上祝福后,就各自进行社交。 赫敏看见正和西莫与罗恩聊天的哈利,放下了手里的蛋糕,和男友查尔斯一起上前加入了话题。 “小天狼星怎么没有来?”赫敏看了看周围的宾客,转头问哈利。 哈利耸了耸肩:“他的小女朋友收到了麻瓜粉丝的死亡威胁,最近一直不敢出门,小天狼星在她的公寓里陪她呢。” 大战结束几年后,终于不用再担心教子安危的小天狼星放心地和一个麻瓜女星谈起了恋爱,起因是他不小心用魔法救下了那个漂亮的麻瓜明星,而那个明星又恰巧觉得小天狼星身上有着神秘的吸引力,小天狼星觉得她比一般的麻瓜和女巫都要漂亮,同时又觉得冒着违反魔法保密条例和一个天天活在聚光灯下的麻瓜谈恋爱很刺激,于是两人现在经常在麻瓜的邮轮上约会。 “小天狼星还在和那个麻瓜谈恋爱吗?”西莫感到很惊讶。 这时唐克斯从边上端着一杯香槟走了过来,听到了几人的对话。 “我还以为魔法部会让他俩分手呢,毕竟他俩在多瑙河边坐在飞天扫帚上接吻的照片被个麻瓜记者拍到了,差点闹出大新闻,”唐克斯笑着说,“幸好有个傲罗在附近执行任务的时候看到了,给那个麻瓜记者施了混淆咒,删掉了他相机里的照片。” “魔法部倒是希望他俩能分手。”哈利撇了撇嘴,“小天狼星因为这件事交了好几百金加隆的罚金。当然,魔法部也警告他了,还没收了他的飞天扫帚。但一两把扫帚对小天狼星来说也不算什么损失,他觉得下次带女朋友出去兜风的时候记得施隐身咒就行了——不过他的女朋友知道这件事后倒不愿意再坐他的飞天扫帚了,宁愿拉着他去坐麻瓜的跑车。” 金妮从餐桌旁拐了过来,拿着一杯香槟自然地搭上了哈利的肩:“你们在聊什么?” “在聊西里斯和他的麻瓜女朋友,亲爱的。”哈利吻了吻金妮的脸颊。 “哦,你说过的那个烦人的麻瓜粉丝。”刚刚从秋张手里接过捧花的金妮此刻心情还不赖,“我觉得一个蝙蝠精咒就足够他长记性了,他准会以为他见鬼了。” “小天狼星不能再违反巫师保密法了,不然魔法部会疯掉的。”赫敏表示不赞同。 “那就把那个麻瓜打一顿,给他来个一忘皆空,再来个混淆咒,让他自己去麻瓜警//察局认罪。”金妮狠狠地说,“小天狼星总不能因为一个惹人烦的麻瓜就连我和哈利的婚礼都缺席了。” 红发的韦斯莱幺妹就连生起气来也是生动异常,让在一旁的哈利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要结婚了?”罗恩惊讶地问金妮,他发现自己的亲妹妹要结婚竟然都不和自己说一声。 “哦得了吧,我们订婚都已经快一年了。”金妮忍不住吐槽起自己的哥哥,“我和妈妈讨论婚礼细节的时候,你正忙着和拉文德亲//热呢。” 罗恩咳了两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不能怪我,我怀疑她是不是就特别喜欢接吻……” 已经快听不下去的西莫打断了罗恩,他扭头问哈利:“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下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天,我们请柬还没发出去呢。”哈利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还打算让小天狼星来给我们做证婚人呢,他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哈利,罗恩,你们要过来合影吗?”站在台边的科林举着手朝这边挥舞,此时台上已经站了十几个人,塞德里克和秋张被人群们簇拥着,朝赫敏挥手,招徕大家过去一起合影。 于是众人停止了讨论,纷纷站到了新郎新娘的周围,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摆拍道具,笑着对科林的镜头喊“cheese”。就连一贯没什么表情的斯内普都勉为其难地勾了勾唇,因为已经自己创业而胆大包天的乔治与弗雷德在最后一刻拿了个花环悬在斯内普的上方,迫使来不及反应的科林拍下了自己人生中最刺激的一张合影。 这些欢笑与美好的记忆随着快门的按下被永久地珍藏在了众人的心里,在接下来的岁月里,照片上的所有人都没有再因什么意外或者灾祸而离去,全都幸福安详地在和平年代里寿终就寝。 ※※※※※※※※※※※※※※※※※※※※ 感谢在2020-08-09 16:28:58~2020-08-19 20:06: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 20瓶;charlotte 18瓶;图南酱 10瓶;khalilah 8瓶;一千长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约翰赫歇尔与玫瑰 约翰·赫歇尔刚从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劳学院毕业时,本有机会去魔法部供职,或者和他的姐姐姐夫一样去圣芒戈做治疗师。 可他已经受够了整日被规章制度约束的校园生活,尚没有马上投入被新的规章制度管理的樊笼中的觉悟,于是他给姐姐卡罗琳·赫歇尔留下一封信后,就果断离家出去去环游世界。 那时伏地魔的阴影虽然笼罩了魔法世界,但尚没有威胁到赫歇尔家族的性命,伊莎表妹也还没有跑来投靠赫歇尔太太。虽然赫歇尔夫妇时不时地就要忍受一些纯血统论巫师的白眼,但生活总体来说还过得去。 约翰对自己的姐夫埃德温也颇为放心。虽然埃德温·赫歇尔是从德国搬来的巫师,但他的祖上和约翰的祖上同属于一个家族,同姓赫歇尔,虽然几百年间的血脉传承与稀释让赫歇尔夫妇的结合不再符合麻瓜口中会威胁到孩子智力的“近亲通婚”,但他们之间仍然存在一种特别的纽带,使得他们的相处颇为和谐安定。 约翰在约克山谷时,从来没见卡罗琳和埃德温吵过一次架,这即使在结婚几十年的巫师夫妇中,也是极为少见的。 对家中的一切放心的约翰使用移形换影离开了英国,第一站到达了最贫瘠荒芜的撒哈拉沙漠,他在那里找到了一种罕见的毒蝎子,可以用来治疗被魔法灼伤的皮肤。 他在沙漠里待了三天,住在随身携带可放大缩小的便携帐篷里,白天出去寻找稀缺的魔法动植物,晚上就在施了加固咒和屏蔽咒的帐篷里。 他身上披的防风斗篷可以抵御沙漠里的沙尘暴,解毒药水可以治疗毒蝎子的蛰伤。他还有一把普通的伞,用来遮挡烈日。 水和食物则和帐篷一起被他收在背包里。其实他一日三餐都可以移形换影回英国,但是那样太耗费心力,每次都需要保持全神贯注,他宁愿在沙漠里啃面包和干牛肉。 第三天的时候,他在沙漠里碰到了一个迷路的麻瓜。 那个麻瓜已经被沙漠搓磨得不成人形了,衣服和脸都脏的要命,身上的水和干粮早已吃完喝完了,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嘴唇干裂,形容枯槁,加上迷路的绝望,差不多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当他看到同在沙漠但衣着光鲜、装备齐全的约翰时,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约翰救了他,给他喂了水,趁他不注意又把手头的干粮变成了一些流食,给他灌了进去。 但是他也不想让一个麻瓜跟着自己,于是问了他的目的地,用移形换影把麻瓜带出了沙漠,紧接着又给他来了个混淆咒,让这个可怜的麻瓜以为自己是被善良的过路人开车送出沙漠的。 施完咒的约翰正准备返回沙漠,就看到街对面一个漂亮的姑娘举起魔杖迎面朝他甩了个魔咒,然后他就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对面的黑发女巫就提着她飘逸的裙摆,视若无睹地穿过拥挤的马路,气势汹汹地朝他奔来。 年轻女巫的皮肤是巧克力色的,泛着健康的光泽。一双狭长而微微倾斜的棕色眼睛因含怒而发亮,几缕从发髻里垂落的卷发落在她的脸颊两侧,愈显得她眉目灵动,气质脱俗。 约翰被定住了动不了,边上的麻瓜却已从刚被施展混淆咒的混沌中醒转过来,怅惘之间迎面撞见了一脸怒容的漂亮女士,下意识间磕磕绊绊地开口问道:“夫人,是您送我出了沙漠的吗” 约翰这才注意到女巫的无名指上戴着一只绿宝石戒指,祖母绿的光泽闪闪发亮,看上去价值不菲。 女巫没回答麻瓜的问题,只是挥动魔杖又往麻瓜头上扔了个混淆咒,就把他推到一旁,然后瞪着她那双狭长的眼睛,瞋视着约翰。 “戴维斯,你能不能重视一下我们的蜜月旅行?我真的没有心情和你一直玩你猜我我猜你的幼稚游戏!你的变形阿尼玛格斯真的无聊透了!”女巫生气了,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约翰只能闻见她身上浓烈的玫瑰花香,像一大捧盛开的玫瑰忽然炸开在他的面前,让他无法忽视。 见他还在发愣,女巫更生气了,她掐着纤细的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约翰赴沙漠的装扮,而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的气音:“你这是刚从阿尔巴尼亚的雨林里探险回来吗?我从脱凡成衣店给你定制的西装呢?你最好不要和我说忘记了,不然可有你的受的。” 她伸出一只手把约翰手里没来得及藏起来的魔杖拔走,握在手心里挑着眉细细打量。 女巫纤长的指尖从黄岑木打磨出来的螺旋滑到握手处留下的浅浅凹槽。杖身的木质在主人长期地使用下变得十分光滑,只有几处有不起眼的小划痕,怎么看也是一根被使用多年的魔杖。 “幸好我认得你的魔杖,不然今天又要被你耍了。” 年轻女巫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音调也不自禁地雀跃起来,好像一只漂亮而羽毛光顺的猫咪。 “黄岑木杖身,杖芯是雄性独角兽羽毛……”她用手指丈量了下魔杖的长度,“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不错,变形阿尼玛格斯唯一的破绽就是他的魔杖。” 女巫把魔杖塞回约翰防风斗篷前面的口袋里,扬起浓而乌黑的眉毛,神采飞扬:“魔法部真该雇我去给他们训练傲罗,让他们见识一下聪明女巫的判别手段。” 约翰感到胸前一沉,口袋里的魔杖尚露真一大截在外面,显得有些滑稽。不过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 “当然,扎比尼太太是不可能去魔法部屈居人下的。”漂亮女巫话锋一转,挥动魔杖解了约翰身上的石化咒,“好了戴维斯,快变回你原来的样子吧,我可不觉得你现在的模样有多顺眼。” 约翰身上的桎梏一下子消散了,他第一时间抽出了胸前的魔杖,对准年轻而美貌的扎比尼太太。 “女士,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不是戴维斯·扎比尼。”约翰终于弄明白,眼前这位女巫的丈夫是个易容阿尼玛格斯,连在蜜月旅行时都要变换容貌逗他的新婚妻子取乐。 “我并不关心您和您的丈夫是什么情况,但您已经没有第二个机会向我施咒了。”约翰警惕地握着魔杖,看向容颜瑰丽的扎比尼太太。 扎比尼夫人看着指向自己的魔杖,狐疑地问:“你真的不是戴维斯?” “我叫约翰·赫歇尔。”约翰没心情陪这位年轻的太太玩过家家的小游戏,正巧女巫身边传来了一声“甜心”,扎比尼太太闻声转身。 借着片刻的功夫,约翰移形换影离开了车水马龙的街道。 再和扎比尼太太见面是在一个法国德高望重的药剂师的聚会上,约翰因为几篇关于沙漠中魔药原料的论文崭露头角,被药剂师邀请来出席派对。 他被东道主介绍给了新孀的扎比尼夫人,她穿着一身黑色素雅的长袍,帽檐的黑纱遮住了有些苍白的脸,有些泛红的眼皮和眼下隐隐约约的青黑彰显了她的疲惫和悲痛,只是她的神情仍然高傲尊贵得无懈可击,丈夫的意外离去并没有消磨掉这个女人尊贵的自尊心。 “这是约翰·赫歇尔,一位前途无量的药剂师。”东道主向扎比尼夫人介绍约翰。 黑纱后扎比尼太太狭长的眼睛里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她绷紧的面容倏尔软化了下来,像横行的蟹类忽然卸下了盔甲。 “啊,是你。”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之前认错了人,真不好意思。” 再见约翰,似乎让这位年轻的夫人想起了她和丈夫蜜月时的那些甜蜜时光,让她冷峻的脸上难得浮现几抹温情。 她身上的玫瑰香气变得很淡很淡,丈夫的逝世已让她无心经营衣柜的香气。 “没事,不过是误会一桩。”约翰注意到了扎比尼夫人微隆的腹部,在心里暗自为这位年轻夫人的不幸遭遇感到同情和惋惜。 散席后,约翰托派对主人把几只治疗嗓子的魔药转交扎比尼太太。他觉得他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了。 几个月后,卡罗琳的孩子出生,约翰回了趟英国,看看他可爱的小外甥。 他在约克山谷的赫歇尔宅邸里,见到了寄人篱下的伊莎表妹,他厌恶伊莎粗鄙的言行和作风,在赫歇尔宅邸时几乎每日都要与伊莎吵架,最后他忍无可忍又离开了约克山谷。 过了几个月,赫歇尔先生逝世的消息传来,他匆匆赶回来吊唁。伊莎表妹已不见踪影,而受了刺激的卡罗琳不愿意接见任何访客,整日闭门不出。 要不是约翰眼见着放在赫歇尔宅门前的食物偶尔会被神情憔悴的卡罗琳开门取走,他很难确信姐姐还在好好生活。 他本来打算在姐姐房子旁租下一间房,日日照看卡罗琳的生活。以免卡罗琳精神太差,出现意外。 但伊法摩尼魔法学院的聘书已经送抵,他只能让朋友留心卡罗琳的状况,而后收拾行李奔赴美国出任魔药学教授。 如今时值英国魔法界最黑暗的时期,伏地魔的党羽四处肆虐,巫师们人心惶惶。而相比之下隔着一条大洋的美国魔法界则安定得多,约翰还能一边给凤凰社邮寄魔药物资,一边在伊法摩尼静心教书。 几个月后伏地魔倒台,约翰则彻底定居在了美国。不久后扎比尼太太新婚,给他发了请帖。 扎比尼夫人的新丈夫是美国魔法界有名有声望的巫师,在美国魔法部身居要职,家族积累下的财富也十分可观。 他的前妻死于家族遗传的疾病,死前留下了一个女儿。 这段婚姻也没有持续太久,过了两年扎比尼夫人的丈夫就死于一场意外。 因为女儿年龄太小,这位先生留下来的巨额财富都被扎比尼夫人一人掌管。很难说这到底是命运的眷顾还是无情。 葬礼上的扎比尼夫人穿着黑色的未亡人装束,黑色长袍的布料比第一次守寡时精细 珍贵得多,但她的神情仍然展现了难掩的疲惫和哀伤。 婚礼时的扎比尼夫人曾和众人宣布她找到了她一生的幸福所在,然而命运的不幸却再度摧毁了她的美好期盼与愿景,只是仍旧摧毁不了她挺直的脊梁和优雅的姿态。 她的手里牵着一个黑色卷发黑皮肤的小男孩,也有着狭长的棕色眼眸,很像她。 约翰没见过扎比尼夫人的第一任丈夫,所以并不知晓扎比尼夫人的儿子的那些部分像那位可怜的先生。不过他确乎在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小男孩身上瞧见了扎比尼夫人的影子,只是他的神情是更为天真更为茫然的,他尚不知道死亡的意义,也不会因为瞧见了继父的棺材就能看见拖着马车的夜骐。 他接过扎比尼夫人递过来吊唁用的白花时,小男孩拽住了他的袍角,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问他:“叔叔,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拖着马车吗?” “不要问东问西的,布雷斯。”扎比尼夫人打开了儿子的手,神情严厉起来,“我和你说过多少次礼仪要求了,能不能记住?” “没事,小孩子有点好奇心很正常。”约翰蹲下身来和布雷斯·扎比尼齐平,耐心地跟他解释,“拖着马车的是夜骐,等你以后去学校上到神奇动物课,就能了解到这种生物了。” “我以后也会去伊法摩尼吗?”小男孩充满稚气地问。 约翰正要回答,扎比尼夫人就先一步回答。 “你会去霍格沃茨。”扎比尼夫人低声说,“你会和妈妈读同一所学校。” 约翰挑起了眉,惊讶地看向扎比尼夫人,黑纱在她的面容上垂下一片阴影。 她身上已全无当初的玫瑰香气,似乎她已厌倦了这类存在感极强的香水。 “我下个月就要回英国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让我留恋的地方了。”扎比尼夫人冷静而坚定地说。 这个决定并没有太出乎意料,约翰可以完全想象得到作为异乡人来到美国的扎比尼夫人会遇到哪些困难,因为这些在他到来时也都碰见过。 语言习惯的不同,生活方式的不同,还有美国魔法界老一派巫师自然流露的排外,这些都是需要他被迫习惯和磨合的地方。 扎比尼夫人是因为身在美国的丈夫而选择忍受这些,如今丈夫离去,她回到自己从小长大的英国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决定。 “祝您一路顺风。”约翰由衷地祝愿道。 扎比尼夫人脸上的坚冰融化了一些:“谢谢。” 约翰本以为自己会一直留在伊法摩尼,但在扎比尼夫人回国一年后,英国魔法部发现赫歇尔夫人是伊莎·斯莱奇假扮,真正的赫歇尔夫妇早已死去多年。他才匆匆从伊法摩尼辞职回国,接过了抚养外甥查尔斯·赫歇尔的责任。 然而查尔斯因为伊莎·斯莱奇的折磨,长到三岁都不会说话,不相信任何人,更不要谈与人交谈了。约翰费了好大劲才建立起查尔斯对他的信任,引导查尔斯逐渐开口讲话,之后才终于腾出时间向霍格沃茨求职,谋得了一个魔药学讲师的职位。 只是他因为同时要兼顾照料侄子和教学的任务,忙得焦头烂额,断绝了一切交际往来。 而在这几年间,扎比尼夫人在再婚与守寡间反复横跳,命运的阴云似乎从来不曾离开过她的婚姻四周。 直到她第七任丈夫的葬礼,约翰才终于又有时间出席。 彼时当年的小男孩布雷斯扎比尼已经成长成了骄傲自负的少年,但岁月似乎从来不曾在扎比尼夫人的脸上留下痕迹。 她仍然是那么美丽,即使穿戴着未亡人的装束,也仍然美貌如往昔。 在七任丈夫的遗产继承下,她拥有了无法估计的财富,余生都不需要为生计而发愁。 她的状态比第一次葬礼时已经好了很多,甚至很难说经历过七次丈夫的逝世,她是否已经彻底习惯这种不幸的安排,熟练地操纵着整个葬礼的流程。 “请节哀。” 约翰献完花束,沉声对扎比尼夫人道。 “谢谢。”扎比尼夫人平静地回应,脸上毫无波澜。 葬礼后的第一个圣诞节,约翰收到了来自扎比尼宅邸的礼物,拆开来是几株稀缺珍贵的魔药原材料。 随礼物粘贴的卡片上是扎比尼夫人漂亮的花体字字迹:“几株草药,还魔药之情谊。” 时隔多年,当年在摩洛哥街道上浓烈的玫瑰花香似乎又穿过历史的痕迹扑面而来。 番外:大黑狗与女明星(1) 番外:大黑狗与女明星(2) “在松林制片厂附近的影棚里,有麻瓜看到了黑魔标记,并且把这个标记拍下来传上了网。” 来到凡妮莎位于白金汉郡的别墅里的小天狼星在换了一套男士西装以后瘫坐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上,终于和自己的教子哈利通过双面镜建立起了联系。 “幸好照片及时被我们留在麻瓜世界的线人发现,进行了删除。但这已经是这个月内第三次在麻瓜世界里出现的黑魔标记了。”那头的哈利还在认真地复述着案情:“第一次是在曼彻斯特的郊区,第二次是在怀特岛的东面——谢天谢地这个制造动乱的人暂时还没有在议会大厦上释放黑魔标记的想法,不然麻瓜首相肯定要疯掉。” 哈利还有心情在报告案情时开玩笑,说明这次的情况本身并没有特别严重。 西里斯也跟着轻轻笑了一声,从茶几上的水壶里给自己倒了杯水。 “显而易见,伏地魔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哈利沉下声,“所有魂器都已经被毁掉,而我亲手打败了他,看着他在我面前化为了灰烬。” “啊哈,所以这次只是他的一个狂热粉丝搞的小把戏。”西里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上次唐克斯和我联络的时候还没有确定的怀疑对象,现在有了吗?” 哈利刚要说话,就听到西里斯身后传来了一声好奇的女声:“这面镜子会说话?” 这声女声正来自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的凡妮莎·米歇尔。 西里斯本来直接打算去松林制片厂寻找黑魔标记制造者的线索,但麻瓜女明星米歇尔小姐似乎后知后觉地终于感受到了秋日晚风的萧瑟,一定要他先把她送回家换衣服,还美名其曰西里斯穿的长袍太古怪,直接去松林制片厂肯定会被其他人怀疑。 于是西里斯被回到家中的凡妮莎强行塞了一套男士的高定西装,据她本人所说这套西装本来是做给她男朋友的,但是不久之前她刚刚把他给甩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出现在那个偏僻的小巷里。”凡妮莎露出了反感的神情,“他被我发现脚踩两只船,于是我提了分手,他把我赶下了车。” 换好西装的西里斯不出意外地让凡妮莎眼前一亮。虽然西装的尺寸对于西里斯来说并不是特别合身,但他一个伸缩咒就轻松解决掉了这个问题。 小天狼星拿着双面镜从沙发上站起来时,一大片眼影垂在了凡妮莎身上,遮住了水晶吊灯的光亮。他的头肩比非常优越,常年热衷魁地奇使得他的肌肉在身体上保持着最完美的形状和状态。平时由于被宽大的巫师袍遮掩住了身材的大部分形状,初见时凡妮莎只觉得他十分高大。 而眼下贴身的定制西装多多少少显出了小天狼星健美但不夸张的身材,看上去十分养眼。 凡妮莎自己则换了一身便装,看起来比西里斯刚见她时暖和了不少。 镜子那头传来了哈利见了鬼似的惊呼:“她是谁?” 透过双面镜狭小的视角,哈利隐隐可以看到西里斯身后站着个穿着灰色大衣驼色毛衣的女人,可他又确定西里斯这次执行任务是单人出行,他总不能临时起意去见了哪个朋友吧? 在麻瓜的西装里找不到能放魔杖的地方的西里斯烦躁地把橡木魔杖塞到了西装裤的裤兜里,魔杖的一头滑稽地露出了一大截。 他一边尝试着给裤兜施个延展咒,一边简单地回复哈利的疑问:“我的一个线人。” 他并不想告诉哈利凡妮莎·米歇尔只是他在路上随手救起的一个麻瓜,这样还需要解释为什么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要带上她,虽然他有的是时间和哈利讲清楚这些事情,但他下意识地觉得认真解释可能结果会更糟。 而线人这个词很微妙,他不说是魔法部的线人,不说是傲罗司的线人,单单说“我的线人”,显出了这个人可能是从他自己的人脉中拨出的一条关系路,这样如果哈利回头自己去查傲罗司的档案找不到这个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小天狼星转头看向卸了妆的凡妮莎,她除了换了衣服还顺道洗了个头发,卸掉了裹在发丝上厚重的啫喱,重新吹干的金色头发非常垂顺清爽。她还扎了个高马尾,显得十分精神。小天狼星并不知道这是麻瓜女孩们惯用的提高“颅顶”的方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修饰脸型。 卸了妆后的凡妮莎皮肤白皙干净,眼睛还是很大,没有了锋芒毕露的妆容加持,整个人的气质软和了不少,只是她仍然下意识地保留一些为自己向外呈现的姿态锦上添花的习惯,诸如扎高的马尾,挺直的脊背,永远处在表情管理状态下的神情,总之素颜时的凡妮莎仍然像一尊养在高阁里的洋娃娃,远离了镜头和聚光灯后也仍然不会完全松弛下来。 愈是接触得多,小天狼星愈能感受到凡妮莎和普通麻瓜和女巫的差别。 他朝面露困惑的凡妮莎简单介绍了下手里的镜子碎片:“这是双面镜,可以让我和我的教子进行远程交流。” 凡妮莎恍然大悟,她没有纠结小天狼星在想教子交流时为什么要把她说成线人,毕竟她作为一个与魔法世界的麻瓜帮巫师找线索本来就已经有些离奇了,再去深究其他不合理之处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必要。 此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些蒙蒙亮,凡妮莎彻夜未眠但并不困倦,因为她前一天本来就是下午起的床,但她还是决定在出门前先给自己冲个咖啡,免得等会儿找人时犯困出糗。 她走到吧台前打开咖啡机,朝小天狼星挑了挑眉:“你要喝咖啡吗?” “不加奶不加糖,谢谢。”小天狼星毫不客气地提完要求,继续坐下来和哈利视频。 “所以你们找到的嫌疑人是谁?”趁着凡妮莎远离了沙发去冲咖啡,小天狼星可以压下声继续哈利刚刚没讲完的话题。 “麦克·莱斯特兰奇。”哈利快速地念了一个名字,“他之前是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职员,前不久主动辞职,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他失踪后一个月,曼彻斯特就出现了黑魔标记,那是这次事件的开端。” “莱斯特兰奇?”西里斯皱起了眉,语气中下意识地流露出了厌恶的情绪,“他是纯血统?” 作为纯血二十八家之一的莱斯特兰奇家族,素来尊崇纯血主义,其中大部分成员都热衷于迫害麻瓜,盛产食死徒。如果是他们家族的漏网之鱼因为黑魔王的倒台而想要制造出一些事端出来,那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出人意料的,哈利摇了摇头:“不,他是麻瓜出身的巫师。” 西里斯意外地挑了挑眉:“麻瓜出身?” “他不是食死徒吗?”西里斯觉得很奇怪,如果是个麻瓜出身的巫师,那他应当会因为战争时期伏地魔的迫害而痛恨伏地魔,又怎么可能释放黑魔标记呢?但是通常也只有食死徒和伏地魔本人会释放黑魔标记,难道伏地魔会让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加入食死徒吗? “他是。”哈利的眉紧紧地皱了起来,“情况很复杂,我尽量长话短说。” “麦克·莱斯特兰奇是霍格沃茨拉文克劳学院的毕业生,在校时沉默寡言,不喜欢惹是生非,没什么存在感,所以他的同届学生对他印象都不深。所以即使他在校时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混血,也没有人会去自己深究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有可能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祖上的某个哑炮亲戚。”小天狼星沉思道,“对于他们这种偏执的纯血统用户家族来说,在族谱上去除某个哑炮成员的名字,或者和某个哑炮后代断绝关系似乎是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他嫌恶地说:“就算他们把亲生的哑炮儿子扔到水里溺死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哈利点点头,“不过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人一直很讨厌麦克·莱斯特兰奇,他们似乎担心这个巫师会借着这个姓氏黏上他们,所以一直对他避而远之。” “毕业后他就进了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不过一直没什么作为,依然是毫无存在感。后来伏地魔开始带着食死徒兴风作浪,他被某个食死徒发现了麻瓜出身的身份,被当成笑话抓到了伏地魔面前。”哈利顿了顿,“但是伏地魔显然发现了更多的乐子。” 此时凡妮莎已经萃取出了两杯浓缩咖啡,咖啡店的芳香在客厅里飘散开来。 这香气让小天狼星紧张的神经稍微舒缓了些,对面的哈利的神情却并不轻松,似乎接下来的内容才是重点。 “伏地魔把麦克·莱斯特兰奇的麻瓜父母抓到他的面前,把莱斯特兰奇被食死徒收走的魔杖还给了他,然后教他怎么施索命咒,让他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父母。”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讲述这个可怕的事实会耗费掉他的大量勇气,黑发少年绿色的眸子中酝酿起可怕的神色,“毫无疑问,他选择用他父母的安危换取了他在伏地魔手下的苟活。” “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个食死徒,替伏地魔四处处决他那些可怜的麻瓜出身的巫师同胞,或者一些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们的可怜麻瓜。”哈利的声音变得很冷,“战后伏地魔倒台,食死徒被抓,他虽然没有进入监狱,但他以往的同僚都把他当成是罪犯,尽管他们对他的排挤与孤立并不敌他当初对他人的迫害的十分之一,他仍然接受不了这种处境辞了职。” “但是为什么他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小天狼星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按照哈利的说法,这个莱斯特兰奇的罪状无法抵赖,不管是手刃父母还是残害麻瓜与巫师都足以让他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了,但他却仍然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他说自己被伏地魔施了夺魂咒。”哈利冷笑了一声,“我猜测他在被傲罗喂吐真剂之前自己偷偷藏了解药,所以顺利躲过了魔法部的诘问,让法官听到了他早就杜撰好的发言。” “哦,他是个拉文克劳。”小天狼星反应了过来,一个天马行空的拉文克劳说不定确实能找到一些避过魔法部搜查的点子,在审判前偷偷服下吐真剂的解药。 哈利点点头。 “再加上他是麻瓜出身,人们很难相信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会帮伏地魔出事,也很难相信会有人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哈利道,“但是如果把一切归罪于夺魂咒,似乎就顺理成章了。” 哈利想到了他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好朋友:“就像赫敏提过的,人的惯性思维有时候会阻挠一些真相。” “而且麦克·莱斯特兰奇在伏地魔倒台之前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疯疯癫癫的,他把这也解释成被施了夺魂咒的后遗症。”哈利撇了撇嘴,“但现在想一想,不管谁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精神状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而且夺魂咒会污染巫师的灵魂。”小天狼星补充道,“所以大部分食死徒都有些疯癫。” “对,但那时法官最后选择相信了他。”哈利无奈道,“然后现在就要让我们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那么目前看来,莱斯特兰奇做这一切是为了报复排挤他让他辞职的魔法部?还是想要动摇人心,培养出新的食死徒队伍?”小天狼星指出了两个猜测。 “巫师阁下,您的咖啡好了。”凡妮莎从吧台走过来,把一杯热咖啡递给了西里斯,半开玩笑地和小天狼星讲话,蓝汪汪的眼睛里满是俏皮的神采。 小天狼星接过咖啡,迎上凡妮莎灵动的双眸,轻轻弯了弯唇:“谢谢您,米歇尔小姐。” 凡妮莎拿着自己的那杯咖啡,走到小沙发前坐了下来:“你聊你的,我看会儿杂志。” 说罢她就从茶几下方抽了一本时尚杂志出来,靠着沙发翻阅起来,似乎并不关心小天狼星和哈利在说什么。 哈利继续道:“这还要等抓到莱斯特兰奇以后才能知道。” 他想了想,又接了一句:“不过赫敏说,在麻瓜的世界里有一种说法。” 他沉下声,绿色的眸子暗了下来:“战争留下的创伤和阴影不仅笼罩在了被剥削欺压的一方身上,也会给手拿刀具的刽子手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 小天狼星马上理解了哈利的意思。 即使伏地魔已经倒台,被逼到悬崖边上的麦克也早已没有回头路,他的灵魂已经完全无法回到手刃父母和同胞前的状态,那时的他就算心里有着强烈的虚荣心和野心,至少他的灵魂还是纯净的,没有被死亡污染。 而如今巨大的沉没成本已经让他彻底迷失在了地狱里。让他再无重回过去的可能。 或许在审判结束后他也曾想过重新开始,这使得他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那段时间的工作挑不出任何错处,也是魔法部不曾怀疑他的一个原因。但最后魔法部依然容不下他,可能这让他彻底认清了事实,放纵了自我。 小天狼星猜测,麦克可能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不可控的疯子。他发送黑魔标记可能就是单纯地想报复社会。 毕竟黑魔王已经倒台,基本上所有的食死徒都已经被关进了阿兹卡班,剩下的纯血主义者即使有贼心也没贼胆,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再冲出来送人头。 麦克·莱斯特兰奇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肯定会影响到魔法界的安定。“哈利叹了口气,”不说会不会再次闹得人心惶惶,我和金妮还担心被逼急了的麦克·莱斯特兰奇会不会又开始迫害麻瓜,毕竟这是战时他惯常用的手段。“ “而且尽管我们这时已经锁定了一个嫌疑人,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性。”哈利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我们不能保证之前的调查没有任何盲区,如果麦克·莱斯特兰奇这次的行动另有蹊跷,那么这件事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番外:大黑狗与女明星(3) 当前几天凡妮莎米歇尔刚在松林制片厂拍完通告单上最近的一部戏后,她给自己放了个假,本来预备趁这个假期和男友飞到南极度假看企鹅的,然而她的男友却非常不争气的在南极之旅前劈了腿。 但是这个假期并不会就这样结束,她到下周才会有新的广告拍摄任务。此时她能者多劳的经纪人正在埃及旅游,助理回老家结婚去了。她的司机倒是应该还在白金汉郡,只是此刻才早上六点,按照平时的假期设定,他还在家中倒头睡大觉。 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以及避免下属怨恨,米歇尔小姐还是没有打电话提前中止司机汤米的假期,以免让汤米带着一身起床气忍气吞声地载他们出行。 这一切也就意味着将由英国甜心米歇尔小姐亲自开着她那辆白色小汽车上路。 西里斯对于乘坐麻瓜的代步工具有着一肚子的不适应,尽管车内不易打理的毛茸茸座椅有着远超时常会硌屁股的飞天扫帚的舒适度,偶尔的晕车和困倦也远远比不上移形换影和使用门钥匙时的不适感。但他心理上总是接受不了这种效率低(相较巫师代步工具而言)又“耽于安乐”的代步方式。于是整个坐车过程中心情总不大愉快,和凡妮莎交谈时也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心情的差劲。 比如说,凡妮莎谈到了她本来和前男友计划好要去的南极之行:“本来已经订好了邮轮,先去南乔治亚岛,那里野生动物很多。” 她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空旷的公路上太阳刚刚在地平线上升起,并不刺眼的阳光穿过车前的玻璃,照得凡妮莎金黄的发丝闪闪发亮。 “噶德沙尔湾的浮冰和瀑布也很有名,不过我其实还是更想看极光。”凡妮莎慢慢地讲着自己的计划,手指伸手一拨打开了车内广播,随便按了一首旋律跳脱的歌,转头朝西里斯一笑,“怕你睡着,听会儿歌吧。” 突然响起的热闹旋律炸在小天狼星耳畔,刚刚那点轻微的晕车感顿时消散。他刚刚靠着柔软的座椅背,给车后座的纸巾盒施了传送咒,这样等凡妮莎往里面塞新纸巾的时候,塞进去的纸巾就会被传送回她家。到时候她肯定会吓一大道跳。 成功对让自己被迫乘坐麻瓜代步工具的罪魁祸首施加完恶作剧的小天狼星心情好了一下。他抬起眼就看到了凡妮莎毫无察觉的无害笑容,心里大为痛快。 当年的掠夺者即使分崩离析,□□老去,恶作剧的灵魂也永远年轻。他觉得自己就算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天,也不会放弃恶作剧的尝试。 小天狼星把纸巾盒放回原位,摸着手里的魔杖弯了弯唇:“南乔治亚岛有很多魔法生物。” 霍格沃茨优秀毕业生布莱克先生的记忆仍像十几年前一样清晰,他不会像一些工作的巫师一样把日常工作以外的魔法知识忘得差不多干干净净。在他被没收魔杖关在阿兹卡班面对摄魂怪威胁的那些年里,他每天唯一的消遣就是面对监狱四面空荡荡的墙壁默写在霍格沃茨学过的那些科目知识。在周遭此起彼伏的痛苦□□与哀嚎中,那些他曾经不花费力气就能轻松掌握的魔咒、魔药、魔法史甚至他完全不感兴趣的占卜学,与他日渐积压的仇恨、痛苦一起,更加深刻地流入了他的血液里。 现在他的那些仇恨与痛苦早已远去,但深入骨髓的肌肉记忆却难以再消逝,只要一想到阿兹卡班,这些记忆就清晰深刻地显现在他的眼前,就像他昨天才刚刚离开那里一样。 但他不会将这些道给旁人,即使是他最关心的教子。他会将自己把一切记得清清楚楚的能力归结为与生俱来的天赋,这一切顺理成章地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异议,毕竟曾经在霍格沃茨,他也是格兰芬多学院惊才风逸,前途无量的青年巫师。 凡妮莎的头早就转了回去,眼睛落在空荡荡的公路大道上,车内的音乐像阳光下的海浪一样明媚跳跃,让人无法忽视的欢乐旋律在空气里快乐律动,让西里斯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目前所处的方位,是远离魔法世界的麻瓜小轿车。而在汽车前座还有一个他不曾认识的麻瓜女明星。 “但你们分辨不出他们和普通动物的区别。”小天狼星回过神,看向窗外连绵不绝波光粼粼的乌斯河河面,“巴布亚银刀企鹅的指甲是冈斯尔达疗法的重要原料,人们用这个疗法来治疗龙痘疮。” 此刻时候尚早,以渔业闻名的乌斯河河面上尚未出现渔人的小船,只有一些水鸟时不时掠过河面,捉鱼充饥。 小天狼星又把视线从河面移开,继续道:“不过你们看巴布亚银刀企鹅时只会觉得它们是普通的巴布亚企鹅。” 他看着主驾驶座的椅背:“巴布亚企鹅的眼角会有一个红色的三角形。如果是银刀企鹅,那个三角形的边缘还会有半圈细细的银线,就像一弯银刀。” “这就是为什么它们会叫银刀企鹅。”小天狼星解释完,想到什么又看了凡妮莎一眼,似乎终于慢了半拍意识到自己前面还提到了其他对于麻瓜而言足够陌生的名词,“啊对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龙痘疮?” 凡妮莎马上反应过来小天狼星这是把她之前说过的话反过来扔给了她。 好吧,巫师报仇,十年不晚。 “当然了,巫师阁下。”米歇尔小姐忍着笑说,“我在交巫师男朋友的时候才不过十几岁,他刚去你们那个魔法学校上学后不久我们就分手了,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你们魔法世界的事情。” “不过,我洗耳恭听。”她有意想套魔法世界的更多信息。然而警惕的西里斯却察觉到了,并不准备遂她的愿。 “我又不是被你聘来的麻瓜脱口秀演员。”西里斯冷笑一声,“你要听,我偏不讲。” 托哈利的福,战后西里斯在布莱克家族名下一栋无人居住的宅邸里装了台麻瓜的电视机,两人也从格里莫老宅搬家到了这个清净的新家,哈利也不用根据弗农姨夫的脸色和心情蹭电视看了。为此西里斯知道了麻瓜几个知名球星的姓名和一些脱口秀的节目频道。不过哈利并不怎么看麻瓜的电视剧,所以西里斯对凡妮莎米歇尔这名麻瓜女演员仍然一无所知。 对布莱克的家产中出现麻瓜物什意见最大的克利切直接被小天狼星扔到了家养小精灵养老院打工,那是进入魔法部后的赫敏提案建立的,用于照料那些因为年纪太大无法继续服侍主人而惨遭抛弃的家养小精灵。不得不说这一招让她赢得了许多家养小精灵的欢心。 尽管许多家养小精灵愿意为了自己服侍的巫师家族去死,但比起替巫师挡刀而死的那种“光荣牺牲”,因为被主人嫌弃而迎来死亡的结局显得凄凉了许多,像克利切这种以被主人砍下头颅为荣的家养小精灵在赫敏着手改善家养小精灵待遇后已经越来越少了,不得不说赫敏从麻瓜历史里学习来的经验为她的工作提供了不少有用的帮助,这也让小天狼星越来越对自己教子的这位挚友刮目相看。 不过眼下的重点显然还是米歇尔女士对小天狼星态度的反应。 这位与众不同的麻瓜并没有因小天狼星的拒绝而恼怒,她见自己如意算盘落空,只是礼貌地回应道:“好的,巫师阁下。” 小天狼星对此有些烦躁:“难道你等会儿到松林制片厂,也要一直管我叫巫师阁下吗?” “那我可以叫您——” “布莱克。”小天狼星马上提出了一个合适又疏离的称呼,让凡妮莎无法提出反对意见。 “那么好的。”凡妮莎挑了挑眉,从后视镜里看向小天狼星,端着腔调咬了首字母的重音,“布莱克——先生。” 番外:大黑狗与女明星(4) 松林制片厂位于距离伦敦市郊的白金汉郡,距离市中心由32公里,有多个大型摄影棚,用凡妮莎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大到离谱! “你以为为什么要把这个制片厂安置在郊区?还不是因为郊区的地皮便宜。这么大面积的建筑如果放在市中心,只靠在这里拍电影捞钱的话制片厂迟早会破产。”听坐不惯麻瓜轿车的小天狼星抱怨了一路路长地远且眼看着小天狼星几次三番烦躁地拿出魔杖想要来个移形换影未遂的凡妮莎在到达制片厂大门后,看着自己的同伴一进门就专注地研究制片厂门口的地图,终于有种幸灾乐祸大仇得报的快感,连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嚣张了起来,似乎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后,她就有了天然加持的底气。她全然忘了自己昨天刚认识的巫师朋友随身携带着杀伤性极强的武器,想要放倒她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从小到大就没关心过钱这个问题的小天狼星从心底发出一声嘲笑,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把眼睛从地图上挪开,站直了身,刚刚朝告示牌折叠的身躯瞬间展开成一面高大威武挺立的旗帜,旗帜上清清楚楚写着“我不好惹”四个大字,释放开来的强大气场让刚刚有些嚣张的凡妮莎瞬间又怂了。 制片厂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落到这个穿着光鲜容貌和身材都极为显眼的高个男人身上,以为他又是哪个来制片厂拍戏的男明星。 俊美得惹人注目的男子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折叠过的静态相片,展开后递给凡妮莎:“看看这是哪里。” 明显是麻瓜拍摄的静态照片上,最显眼的就是灰暗天空上一大块烟雾组成的骷髅头,看起来阴森恐怖。骷髅头下方是一片铺着蓝色瓷砖的水池,水池边上有一幢白色的双层建筑。 看惯了电影特效的凡妮莎看到照片第一眼就将天空上的那个骷髅头当成了电影特效。 “这是你从哪部电影里截下来的吗?是恐怖片吗?”凡妮莎好奇地问。 “这不是什么电影,这是伏地魔的黑魔标记。”小天狼星简单地解释了下,“有个黑巫师在麻……松林制片厂里制造了这个标记,想要引起魔法界的慌乱。” 他把差点蹦出口的“麻瓜”一词咽了下去,他并不打算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让凡妮莎执着于他说的那些“麻瓜”。 “伏地魔是谁?”凡妮莎继续问。 “一个死了的黑巫师。做过很多坏事,害死过很多巫师和……”小天狼星神色复杂地看了凡妮莎一眼,“和不会魔法的人。他憎恨你们。” 凡妮莎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毕竟她对魔法世界发生的磨难从始至终都一无所知。尽管伏地魔制造的那些麻烦确实使一些灾难降临在了麻瓜身上,但那些灾难都被英国政府以巧妙的话术圆过去了。她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出现过异样,保密法始终都在好好地运行着。她对伏地魔一无所知,说明世界仍然和平。这个名字于她,是完全陌生的。 “好了米歇尔小姐,你知道得已经够多了。”小天狼星对此已习以为常,毕竟魔法部要做的,就是让麻瓜对魔法界一无所知。他微微俯身,朝凡妮莎晃了晃手里的照片,抬了抬清晰的眉峰,“现在是不是该带我去找线索了?” 他的脸随着他俯身的动作离凡妮莎更近了一些,让凡妮莎可以更近距离地看清男人灰眸中的不耐烦。当他挑眉时,他的声音也跟着慢了下来,尾音微微上扬,刻意放慢的语气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小孩子,但凡妮莎却从这种俯视者的视角中听出了隐含的疏离和倨傲。 巫师看麻瓜,就像成人看幼童。 陌生产生疏离,轻蔑产生倨傲。 尽管小天狼星并不是那种把麻瓜当成蝼蚁的黑巫师,但他同样也没办法完全将什么魔法都不会的麻瓜视作可以交心的同类。 于是此刻观察力极强的凡妮莎小姐察觉到了其中的差距,也让她忍不住好奇,要怎么样才能让眼前高人一等的巫师真的把自己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交流对话。她心里忽然燃起一种冲动,想让眼前仅认识一天的强大巫师认可她这位手无寸铁且对魔法几乎一无所知的普通人类,让他认可她作为一个普通人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与价值。 小天狼星让她感到一股强烈的胜负欲向她的心脏席卷而来,让她下定决心在接下来的旅途中证明自己。 “这是《水下爱人》的拍摄地。”凡妮莎把照片取了下来,朝小天狼星抬了抬下巴,“这部电影有许多要拍到水的画面,因此在室外搭建了一个很大的水池。最近电影快杀青了,一些演职人员陆续地都会离开,影棚迟早也会拆掉。” “不过幸好,赶在杀青前来到这里了。他们的导演正好是我的朋友。”她把照片收到了自己的衣兜里,侧身抿唇一笑,灵动的马尾辫随着她身体倾斜的弧度在风中甩过,看上去生动异常。 小天狼星被夺了照片也不甚在意,反正他不是魔法部那些对证据过于执着的普通傲罗,照片他早已看过,地点他也记得长什么样,就算照片在凡妮莎那边被毁坏了也不影响他继续探案。因此他没有阻拦凡妮莎,只是继续听她讲话。 “你来得再晚些,就找不到什么线索了。”凡妮莎说完,转身就朝《水下爱人》的片场走去。 小天狼星不紧不慢地缀在她身后,在已经全亮的日光下前进。 到《水下爱人》影棚的路并不是很长,只是一路上的行人都对这一对容貌绝佳的男女频频注目,幸好不管是凡妮莎还剩小天狼星都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里常见的注目礼,因此都没受到什么影响,仍然是挺胸抬头昂然向前,姿态自然地像在家中一样。 《水下爱人》的导演是一个大胡子爱尔兰人,穿着一身便装。 “嘿,艾伦,好久不见!”凡妮莎一看到他就热情地上前打招呼,看起来两人的关系非常不错。 “嗨,凡妮莎,真是好久不见——噢不对,我们上周才见过。”导演艾伦看起来非常和善,一直笑呵呵的,“你那部戏不是拍完了吗,怎么今天又来片场了?你边上这位是——?” 艾伦的目光落在了走上前的小天狼星身上,注意到了他过于耀眼的外貌条件,语气迟疑了起来。 “你换男朋友了?”艾伦半开玩笑地问凡妮莎。 “虽然我最近确实把文森甩了,但拜托——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另寻新欢吧。”凡妮莎故作震惊地看了艾伦一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欸?”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艾伦话是这么说,然而看向小天狼星的时候在心里把他的身份从“凡妮莎的男友”转变成了“凡妮莎的男友预备役”,并没有太把凡妮莎的否定放在心上。不过那也并不是很重要,反正不管是凡妮莎的朋友还是凡妮莎的男友都要由凡妮莎牵线,他的人情是给凡妮莎的而不是她的男友或者朋友的。 “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艾伦问,“没什么事的话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片场的摄像机。” “摄像机等会儿再看吧。”凡妮莎弯了弯唇,压低了声,“我想问您一件事情。” 边上的场务小跑着端来了三杯红茶,先送到小天狼星跟前。 艾伦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着问:“您没什么忌口吧?我们片场除了咖啡就是茶,要么就是纯净水,但我还是觉得茶喝着最舒服。” 小天狼星看了眼玻璃杯里红得清透的茶汤,茶汤的颜色并不是特别浓郁。他想起自己之前和哈利去陋居时,韦斯莱夫人也为他们泡了一壶红茶,用韦斯莱先生从麻瓜跳蚤市场淘来的中国瓷器装着。她泡得红茶比这茶汤颜色更深一点,因为那往往是茶泡开后的第一壶红茶。他们瘫在沙发上,一边喝红茶一边吃韦斯莱夫人做的点心,一下子就能消磨一下午。 小天狼星从回忆中拉回神思,他看向手里拿起的红茶。片场的红茶可能是第二三壶的样子,因此颜色清淡一些,但仍然芬芳扑鼻。 “我没什么忌口,喝茶就行了。”小天狼星答道。 艾伦这才放心地把头收了回来,从场务的盘子里也拿了一杯红茶,看向凡妮莎:“什么事?只要不涉及什么保密协议,我一定知无不言。” 凡妮莎从自己的衣兜里将那张照片又拿了出来,展开在艾伦面前:“您有见过这个标志吗?” 番外:大黑狗与女明星(5) 艾伦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 “没有。”他说。 “这是谁p在这张照片上的吗?”他从凡妮莎的手里抽过照片,将有些发皱的柯达彩色相纸贴近他发红的脸,眯起眼睛研究着本应该是他为自己电影搭建起来的场所中的诡异符号。 “是谁的恶作剧吗?我过去有时会收到这种恐吓性质的东西。”他弯曲的黑胡子戳在了相片上,“但要我说,你没必要为这个小玩意儿担心,一个在空中的骷髅头比起死亡威胁信来说可温和多了。” 凡妮莎意识到艾伦并没有将这张照片里的黑魔标记当成是现实中客观存在的东西,而是和她一开始的想法一样,把这当成了人为的后期特效。 不过艾伦又比她多想了一层,把这个特效当成了谁给他们搞的死亡威胁——倒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个骷髅头好巧不巧被人搞在了他拍的电影的片场里。 “不过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到你的手里呢?”艾伦抬头奇怪地看着凡妮莎,“要是有人对我的新电影不满,应该是把示威的东西寄到我们这儿才对啊……” “这不是什么恶作剧或者死亡威胁。”凡妮莎赶紧否认。站在她边上的小天狼星喝了一口红茶,轻轻笑了一声。 凡妮莎并不清楚,在小天狼星看来,这些黑魔标记和恶作剧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她否认这些是恶作剧,虽然是为了引出黑魔标记是真实存在过的情况这一事实,但仍然让小天狼星觉得有些好笑。 他有点想知道凡妮莎自己要怎么想出一个新的概念去解释这些黑魔标记。 “这些标志前几天真的出现在了天上。”凡妮莎对艾伦道,“是一个烟雾艺术家溜进片场后偷偷搞出来的。” “他去了很多个闲置的片场放这种艺术性很强的烟雾,但是没有提前获得负责任人的许可和授权。”米歇尔小姐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所以你不知道这件事。” “而我的朋友布莱克先生。”凡妮莎指向小天狼星,压低了声,“他其实是个画家。这个烟雾艺术家之前也不请自来去到他的画展,乱放烟雾毁掉了他的画作。所以他想抓到那个艺术家让他赔偿。” 凡妮莎顿了顿:“但那个烟雾艺术家放完烟雾就不见了踪影,于是我们想来他放烟雾的那些地方找找线索。” 艾伦看着西装革履的小天狼星,微长的卷发垂在他俊美风流的面容两侧,精致的廓形西装又让他身上原本就有的矜贵气质锦上添花。他握着红茶杯的手指原先是握惯了魔杖,因此生有一层薄茧,这让艾伦不禁联想到他握着画笔作画的模样。 眼前的人确实像个家境优渥的画家,可能就因为金钱家产充足一路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磨难,所以画展被人破坏才狠得下心自己亲自来找犯罪元凶。艾伦自己在心里补完了小天狼星的身份画像,觉得这一切一下子就合理了起来。 他想到之前在凡妮莎在家拍的照片里看到的几张装饰画,觉得那几张眼生的画作说不定也是眼前这个青年人的手笔。 小天狼星没想到眼前这个一直带笑的和善麻瓜竟在心底开展了这样一出大戏,将他确确实实当成了一名麻瓜画家,还为他补全了一个丰富多彩的背景故事。 虽然刚刚凡妮莎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但他只把这当成是麻瓜们交流的话术,并没有把自己忽然多出来的画家身份太放在心上。他现在只想赶紧找到黑魔标志出现的地方,然后抓到那个害他必须在这里忍受麻瓜凝视的倒霉食死徒。 “恍然大悟”的艾伦收回了对小天狼星的打量,依旧问凡妮莎照片的信息:“你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凡妮莎看向小天狼星。他并没有告知她相片拍摄的时间。 “上周三。”记忆力强大的小天狼星脱口而出,“周三的下午三点。” “怪不得。”艾伦嘟囔道,“那个时候我一整个下午都在拍绿幕戏,根本没出过影棚。” 听到“绿幕”这个麻瓜词汇,小天狼星又皱了皱眉。他有点想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又不可能开口问凡妮莎或艾伦。于是他就在心底将这个词归类到了“一点也不感兴趣的麻瓜生活方式”里,然后将其抛之脑后。 凡妮莎看了小天狼星一眼,她本来是想知道小天狼星听见不熟悉的“绿幕戏”一词会有什么反应,要是小天狼星露出一丁点困惑或者挫败的迹象都能极大的满足她作为普通人类的虚荣心。 可惜她什么也没看出来,除了小天狼星那张一如既往风流俊美的面庞。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天然上扬的唇角让他看起来像是带笑,只是靠近了却能看见他眼里的疏离。 凡妮莎没趣地收回了视线。 “那你知道那时候有谁在水池边上吗?”凡妮莎继续问艾伦。 艾伦想了一下:“有个叫玛丽的清洁工,那个时候说不定在那里打扫,我让马克带你们去找她。” 艾伦叫了一声马克,刚刚给他们送茶的那个场务快速地跑了过来。 马克是个个子不高却动作利落的年轻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两颊还鼓着饱满的苹果肌,长着一张娃娃脸。 “米歇尔小姐,布莱克先生。请跟我来。”他见着传说中的大明星凡妮莎·米歇尔,脸颊还有些害羞的绯红。刚刚送茶的时候不用说话还好,现在一说话就紧张的声音有些发抖了。 对于《水下爱人》片场里二十岁的场务马克·怀特来说,他每天在松林制片厂的日常就是给其他演职员工端茶送水,对导演和演员们谄媚逢迎,以期可以获得更多的工作机会,比片场里其他的十五个场务能够多一些出路。但在他每天枯燥的生活之外,他还是时下英国最当红女星凡妮莎·米歇尔的粉丝,在他位于白金汉郡郊区一家六口共同居住的房子里,堆叠着凡妮莎·米歇尔为出演电视剧拍摄的十几张人物海报,其中有一张贴在他面朝农场的卧室墙壁上,正对着窗户,是每天清晨可以迎接到第一缕阳光的位置。 他本来以为来到松林制片厂就有机会碰到自己的偶像凡妮莎·米歇尔,但没想到他基本上每天的时间都是在《水下爱人》的影棚里奔波劳碌,一刻不停,就算有时间跑到凡妮莎拍摄的片场去,那边的影棚门口也是被人群层层包围,根本得不到一窥偶像面容的机会。 然而如今他却有机会亲眼见到自己家中每天沐浴阳光的海报中的真人,甚至还能为她服务,真让他感到一种过于幸福的不真实感。他一双绿色的眼睛却闪闪发亮,心想米歇尔小姐比电视里、电影里的她还要漂亮,她本人的金发更柔顺轻盈,她白得发亮的脸更小更精致,她碧蓝色的眼睛比第一缕阳光落在海报上她蓝色的眼睛上时还要明亮清透,当她看向他时,让他感到有满眼海洋的浪花在他的世界里翻转,湛蓝色天幕下是海鸥掠海浪而过,他的心跳声也跳得快得不真实了。 更让马克紧张的是,他衷心仰慕的偶像此刻看过了他胸前的工牌,还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那就麻烦你了,怀特先生。” 被自己的偶像叫了敬称,幸福的马克差点把自己绊倒。 “我们还想去现场看看。”本来在旁一直沉默的小天狼星忽然道。 凡妮莎口中的年青画家理了理西装的袖口,转身看向艾伦:“看看周边有没有遗留下来什么线索。” “这当然可以。”艾伦和善地笑着,“马克,等你带米歇尔小姐和布莱克先生见完玛丽后,记得再带他们去水池边看看。” 他又看向小天狼星:“水池边的重要道具都已经收起来了,再不破坏本身景观的基础上你们可以随意查看。” 番外:大黑狗与女明星(6) 清洁工玛丽是制片厂里资历最老的几个后勤员工之一。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都是老实本分、勤快能干和手脚干净。她的同事里也有因为偷窃道具或爆料明星被开除的,但她却没有参与这些腌臜事的前科。 但除了微薄的薪水之外,能让她每天任劳任怨地在片场里扫地的因素,也有些不为人知的部分。只不过她比她那些目光狭隘短促的同事眼光长远的多,方法也安全谨慎的多。 她会和她待过的片场的所有员工都打好关系,然后换着人让他们帮她去要电影主演的签名照,再把那些签名照拿出去倒卖。每一个帮过她的普通员工都以为自己只是帮她追星的孙子孙女要了一两张签名照,却没想到她用这个由头赚了不少外快。 玛丽还会在打扫的时候收集明星们用过的一次性用品——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要被丢掉的垃圾。等她回家后,会让擅长电脑的孙子操作,给这些一次性用品拍照留档,用假名字假id放到粉丝论坛上售卖,很受那些明星的粉丝欢迎。 她出售的价格并不贵,主要是怕引起别人注意。但生意仍然很好,而且也从没让片场的人察觉到——毕竟谁会注意到一堆本来就要被丢弃的垃圾呢?再说玛丽也十分有“职业道德”,从来不会售卖一些会暴露明星秘密的物品——主要是她也接触不到什么秘密物品。 她觉得这是一个“三赢”的买卖,这些本来就要被送去垃圾处理厂的废品首先对明星没有任何损失,被她卖给粉丝后,又能增加粉丝与明星的“凝聚力”,买到了这些东西的粉丝也会收获好心情,会对明星更加地忠诚。而她只不过是借此机会赚一点小钱,何乐而不为? 玛丽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毫不心虚地在片场里工作了好多年。《水下爱人》开拍以后,她照例被安排去打扫《水下爱人》的片场。 周三下午是她轮班的时间,片场里当时并没有人在,对接的道具组和她说过哪些东西要清理掉哪些东西要留着之后就跑回仓库喝咖啡去了。毕竟片场里的所有人都对玛丽非常放心。这也更方便玛丽从那些要扔掉的垃圾里找到可以牟利的东西。 不过当她刚从水池边捡起女主角擦过脸的湿毛巾,正在心里估算着这条毛巾可以卖多少钱时,她看到一个牵着小男孩的古怪男人出现在水池的另一边,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长袍,手里还拿着一根弯曲纤细的长木棍,小男孩的手里也有一根细长的木棍,但他穿的是一套破旧的普通套装。两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从哪个片场里跑过来的演员。 玛丽一边诧异着这个男人是怎么避开保安进入片场的,一边把那条湿毛巾扔进她的背包里,提着扫把小跑过去和那个男人说话:“先生,这里不能进来。” 她的态度很礼貌,毕竟她也不能确定眼前看上去格外陌生的男人是不是某个小有名气的明星。 “我有牌子。”那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沙哑粗砺,语气中还有一丝不耐烦。他从黑袍里抽出一张制片厂的工作牌,在玛丽面前晃了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的活儿能不能晚点再干?” 玛丽看向这个男人,他的皮肤很苍白,有一头没怎么打理过的脏金色的头发,眼睛是红色的,对视时会让人感到一阵阴鸷寒凉,非常诡异。 玛丽只当他戴了红色的美瞳,在制片厂里这样的化妆技巧并不少见,比这个男人的外貌还要恐怖的装扮她也曾见过,因此即使这个男人让她感到非常地不舒服,她也没有将此太放在心上。 因为男人手里拿着工作证,她又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包里藏了一堆本该收到垃圾袋里的“垃圾”,于是没怎么犹豫就往外走去,打算等人全部走光以后再回来继续她未完成的“工作”。 她沿着水泥路往外走时,注意到水池一旁的灌木丛里似乎有些动静,不过她并没有太过在意,片场里时常会有些周围田野里跑进来的野生动物,一般都是些没什么危害的小动物。 等她走到门口时,看守片场的保安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觉得他们大约是去哪偷懒了。玛丽觉得这对她来说反倒是好事,这样她就更不用担心等会儿收集垃圾时会有人进来打扰她了。 她掂了掂目前还没什么重量的背包,转过了身,正对上天空上一张巨大的,由烟雾组成的黑色骷髅。那骷髅张大着嘴巴,属于眼睛的位置上有两个幽深的黑洞洞的大洞正望着玛丽,让她身体打了个冷颤,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以为世界末日就要降临了。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那个骷髅并没有冲过来吃了她,只是仍然挂在□□的天空中,和周遭的宁静祥和格格不入。在片场里见多了世面的她这时恍然大悟,以为刚刚那个男人是个道具师,要在片场里实验电影里要用的烟雾道具。 “然后呢?”小天狼星打断了玛丽回忆的思绪,“那两个人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你之后肯定又折回去打扫了吧?艾伦说你整个下午都待在那里。”小天狼星边上的凡妮莎正坐在后勤办公室的椅子上,问着对面努力回忆的玛丽。 她和小天狼星被马克带到了后勤部,过来盘问同样作为第一证人的玛丽。 “那个灌木丛里躲着的应该是那个记者。”小天狼星私底下小声地和凡妮莎说,“因为他拍下了标记的照片,所以被傲罗清除了记忆。但是那个标记太大太显眼了,魔法部没办法保证到底有多少人看到那个标记,所以只能对当天出现在附近的人宣称那个标记是某个道具造成的。” “但是我刚和艾伦说过那个是烟雾艺术家搞的——”凡妮莎惊愕地看着小天狼星。 “那就当那个道具师就是那个烟雾艺术家。”小天狼星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重新把目光转向对面翻找着自己背包的玛丽。 刚刚这个经验丰富的清洁工和他们交代了自己在工作的过程中碰到黑魔标记的过程——只不过避开了她赚外快的那一部分。 “我之后回到水池边上打扫,找到了这个。”她从包里翻出来一张被什么东西灼烧过的羊皮纸递给小天狼星,纸面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凡妮莎看不懂的图形和符号——有点像一堆交通符号标识符。 小天狼星看着那张上面喷溅着可疑液体的缺了边角的羊皮纸,眉头紧锁。 “我以为这是什么不要了的废弃道具,想留着做个纪念。”玛丽解释道,“我的孙子很喜欢收集电影道具,我看这东西已经那么破了,本来是打算直接丢掉的,后来想着可以带给孙子……” 凡妮莎看了玛丽一眼,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但凡妮莎却并不是很相信她嘴里的“送给喜欢收集道具的孙子”的话术,只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她没必要因为寻找证据就砸了一个老人家的饭碗。 因此她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跟着紧紧拽着羊皮纸的小天狼星离开了后勤办公室,马克紧跟其后。 “我带你们去水池那边看看吧?”马克殷勤地问凡妮莎。 凡妮莎快步上前拽住已经走出一大段距离的小天狼星,礼貌地朝马克点了点头:“有劳了。” 小天狼星正疾步走着,突然被人拉住停了下来,表情有些茫然。 “布莱克先生。”凡妮莎温和地笑着,“我不知道您除了魔法以外,还对制片厂的道路谙熟于心。” 小天狼星一下子没听出凡妮莎的弦外之音,恰巧这时马克趁机掠过了小天狼星,走到了他们的前面。 他转过头露出一脸苦笑:“布莱克先生,您可真是健步如飞,我差点就追不上你们了。” 西里斯布莱克这才反应过来凡妮莎是在讽刺他明明不知道去水池的路线还走那么快,当下挑了挑眉,不过这回他倒没有呛回去,只是一边盯着手里的羊皮纸一边放慢了脚步,和凡妮莎并行着不远不近地缀在马克身后。 这个距离恰好足够他们进行一些低声而隐蔽的交流。 “你认识这些文字吗?”凡妮莎压低声音,转头问西里斯。 “这是古代如尼文。”西里斯的神情难得严肃了起来,“是一种艰涩晦涩的古老文字,并没有太多巫师知道如何使用它。” “那么您一定看得懂喽?”凡妮莎仍然笑着,不过西里斯总觉得她笑里藏刀,即使她扑闪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简直人畜无害,但就像是有毒植物引诱旅人放下戒备而外现的美丽外表一样,越诱人越危险。 “大部分看得懂。”西里斯收起羊皮纸塞到西装的前兜里,从另一个兜里翻出了双面镜,突然重现天日的镜面在阳光下反射出了耀眼的光。 他把双面镜移到了阴影下,上面显示出了一张堆满文件的桌案,桌案上有一根漂浮在空中的羽毛笔在不断地书写文字报告的内容,边上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端起镜面边缘的咖啡。 “哈利?”小天狼星轻轻唤了一声自己教子的名字。镜面里的画面顿时变换,另一片双面镜被人拿了起来,哈利那头永远乱糟糟的黑发出现在了镜子里。 “小天狼星!有什么新线索吗?需要我帮忙吗?”哈利惊喜地问自己的教父。 “有件事情需要赫敏帮忙。”小天狼星想起了万事通小姐几乎门门优异的在校成绩,虽然她实战方面并不如哈利出色,但像古代如尼文这种科目,她如果拿了“o”只是因为这门课的上限只有“o”,而不是因为她的能力只到“o”的水平。 如果让她来翻译这张他还有个别字词没看懂的羊皮卷,应当会将其中所有的内容都清楚明白地以现代英语表述出来。 此刻前面的马克已经停住了脚步,跟在其后的小天狼星和凡妮莎也跟着停了下来,目睹完小天狼星和哈利通话过程的凡妮莎移开目光抬起头,看向前方标志着“《水下爱人》3号场地”的露天片场。 镜子的另一头,被哈利急急拉来的赫敏紧簇眉头,抓着头发对着狭小的镜面攥着不安分四处挣扎的羽毛笔,翻译完了整张羊皮纸上的古老文字: “结束之时尚未开始, 离别之时是重生之日。 真正的魔王已从魔王之死中诞生, 生而流淌至纯之血,掌至高魔力之禀赋 天降未完之道于斯, 净化浊世,不畏生死。” 小天狼星还没消化完这段话的意思,本来就已经狭小的镜面里又挤进了另一张神情紧张的脸。 “最新消息,小天狼星。”唐克斯棕色的头发在镜子里晃晃荡荡,“去曼彻斯特和怀特岛善后的傲罗都找到了内容一样的羊皮纸——啊,就和你手上的那张一模一样。” “那么至少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有效的译本了。”被唐克斯挡住了视线的万事通小姐不慌不忙地清了清嗓子,现在只有哈利能看到她一如既往的冷静神色。 番外:大黑狗与女明星(7) “事实上——”让马克去和门卫交涉过后,凡妮莎慢慢地走进空荡荡的片场,她碧蓝色的双眸掠过片场里的布置,“既然玛丽说她事后回来打扫过了片场,我们应当找不到那位‘烟雾艺术家’留下的痕迹了。” “那可不一定,米歇尔女士。”西里斯手里仍然握着那片双面镜,“有些迹象隐藏在表象之下,可能只有我这类人才会注意到……” 他在说“我这类人”的时候,视线落在了被他们留在门口的马克身上,凡妮莎知道他指的是巫师群体。 “好吧布莱克先生。”凡妮莎挑了挑眉,伸手指向了在玛丽的叙述中出现过的灌木丛,“那我们去那边找找可以吗?” 显而易见的是,玛丽作为一名资历颇深的清洁工,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到了尽善尽美,整片水池区域肉眼可见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不过玛丽并不是园丁,灌木丛不是她的辖区,那边说不定会有什么遗留下来的线索,但是…… “如果麦克在灌木丛里出现过,他应该会发现那个藏匿起来的记者。”小天狼星虽然这样说,但仍然不想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大踏步地朝灌木丛走去,“但就之后见报的新闻来说,那个记者明显从他的手里活了下来——我不觉得他是那样善良的一个巫师。” 毕竟麦克杀戮麻瓜的前科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如果他还在魔法部任职可能会为了上司的好印象而稍加收敛,但他现在已经俨然一个被魔法部通缉的逃犯,既暴露了他之前为自己辩护的供词为假,又证实了他的精神状况并不比当初的伏地魔好多少——甚至更遭。 如果没有其他理由,他实在是没什么必要留下活口。 小天狼星灰眸上浓黑的眉毛几乎要缠绕在一起了:“除非他担心魔法部会因为他多杀一个人而派更多的傲罗来追缉他——” “或者他本来就想引起社会的注意。”凡妮莎打断了小天狼星,“所以他留了那个记者一命,让他把那张照片交给出版社,然后这个麻烦就会出现在你们的案头——毕竟如果没有人记录下那个标记出现的时刻,你们甚至不会知道这个标志在这里出现过。” “他在每个案发现场都刻意留下了相同的字条。”凡妮莎看向了小天狼星,对方想到了什么,把手里的双面镜握得更紧了些,这让凡妮莎笑了起来。 “在我所在的普通人类社会里,罪犯如果想要隐瞒自己的罪行,会尽量不在现场留下任何东西的。”她道,“但也有一批自大狂妄的罪犯,他们希望人们尽量多地谈论他们犯下的罪恶。为此他们会刻意在每个犯罪现场留下一些特别的东西,有时候是文字,有时候是带有象征性的物品。” “一群表演欲过剩的混蛋。”凡妮莎轻轻地说,眼里闪过嫌恶的色彩。 “但是他如果要引起注意,其实不必选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小天狼星望向远处的群山,途经的微风吹起他耳边的发丝,让他的面目更加柔和了。 “可能他觉得这里更安全。”凡妮莎停下了步子,灌木丛毛绒绒的枝叶扫过她的膝盖,她正想伸手去拨开碍眼的枝桠,小天狼星就已经先一步抽出魔杖点了点矮灌木。 那片绿葱葱的枝叶就像瞬间有了生命一般往两边退去,腾出一大片空地。 凡妮莎还没来得及称赞魔法的神奇,她就看清了掩在灌木丛后的东西,尖叫一声就跌坐在了地上。 在落着绿色树叶的泥泞土地上,躺着一具手握相机的成年男性的尸体,他的眼睛圆睁,直直地望着蓝天,一副青紫色的扭曲面容体现出他在死前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小天狼星蹲下来翻过男人身前的工作证,他是一名记者。 “核对一下他的身份,看看是不是之前拍到黑魔标记的那个男人。”小天狼星让双面镜对着男人胸前的工作证,上面有男人生前的照片和男人的姓名与职位。 “看起来他没死太久,毕竟刚刚我们一直没注意到他身上有腐烂的臭味。”小天狼星烦躁地伸手去剥男人的衣服,想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线索。 “他应该死亡时间没超过12个小时。”凡妮莎不敢伸手去碰尸体,只能观察小天狼星的手碰到尸体裸露在外的部分时尸斑的状态,“虽然我看不出他是怎么死的,但根据我之前看的那些侦探小说,大概可以判断他的死亡时间。” “当然,如果你信不过我……”她迟疑地说,“可以再问问法医——你们那儿有法医吗?” “没有,显而易见。”小天狼星掰开尸体握紧的拳头,他的手心有已经干涸的血液和伤口,看起来他在死前受了不少折磨,以至于手指嵌入手心划伤了皮肤,但这点疼痛比起他生前所受的疼痛可以说是无足轻重。 “我们必须报警。”凡妮莎脸色苍白。 “当然——但首先我们要等哈利给我回复,然后再让魔法部的人去跟麻瓜警察交涉,让他们给这个受钻心咒和索命咒而死的可怜麻瓜一个可以被人接受的死因。”小天狼星在男人的上衣口袋里翻出一根已经掉漆的钢笔和一个小小的记事本。 “钻心咒和索命咒?” “对。一个能让这个可怜麻瓜生不如死,而另一个让他马上就死,反倒成了他最后的一种解脱。”小天狼星同情地看了死者一眼,单手翻开那个小小的笔记本,里面大都记录着一些日程,看起来这是这个记者的备忘录。 在备忘录有字的最后一页写着:“周六,水仙咖啡馆,见卢卡斯先生,有关于汤姆·克鲁斯的独家爆料。” “看起来这名卢卡斯先生的身份最可疑。”小天狼星挑了挑眉,疑惑地看向凡妮莎,“汤姆·克鲁斯是谁?” “一个非常有名的男明星。”凡妮莎古怪地看着小天狼星,“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娱乐圈。” “哦饶了我吧,米歇尔小姐。”小天狼星开了一句玩笑,把那本记事本自然地塞进了胸前的口袋,“如果麦克把自己变成了这位卢卡斯先生,那么关于那位克鲁斯先生的爆料很明显也是他编造的,仅仅是为了把这个记者单独约出来,然后杀了他。” “哈利,查的怎么样了?”小天狼星再次拿起双面镜,问对面的教子,“这个记者是不是那时候拍下照片的那个人?” “就是他。”傲罗办公室里,刚回到座位的哈利把手里的卷宗翻到卷起来的那一页,把男人的照片对准镜面,“除非他还有个双胞胎,那么这确实就是同一个人。” “看起来克鲁斯先生确实只是个借口。”小天狼星站起身,弯了弯唇。 “但是为什么他要把记者杀掉?不是说他已经不记得拍下照片的事情了吗?”凡妮莎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看向小天狼星。 “可能因为他没把照片的事情闹大吧。”小天狼星的脸色暗了下来,“在照片登报之前,这件事就被魔法部压了下去,因此除了傲罗司的一部分人,并没有太多人知晓这件事情。” “你不是说那些表演欲旺盛的混蛋喜欢被人谈论吗?”小天狼星眼神淡漠,“显然,这个该死的逃犯被人关注和议论的机会被掐灭在了摇篮里,他暂时找不了傲罗的麻烦,就只能杀害麻瓜记者泄愤了。毕竟如果这个记者没让傲罗发现踪迹,他确实有机会让那个黑魔标志见报的。” “而且他把已经被杀害的记者扔回了这里。”小天狼星的声音低了下来,深灰色的眸里满是对麦克·莱斯特兰奇的厌恶,“也说明了他对这个麻瓜下手的用意。” 凡妮莎沉默了下来,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尽管不让黑魔标志被更多麻瓜知晓更有利于社会安定,但这个可怜的记者却也间接因此而死。这让她的心头涌上了一阵复杂的情绪,让她本来已经有些反胃的感受更加强烈了。 只是她仍然很清楚,这一切都是那个名叫麦克的邪恶巫师的错,无论如何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刽子手。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去水仙咖啡馆?”凡妮莎不再想这件让她不适的谋杀案情了,“如果麦克·莱斯特兰奇约记者在那里见面,肯定有一些原因。” 她重新冷静了下来。 “比如说——他就住在附近。” 番外:大黑狗与女明星(8) “谈谈你那位巫师前男友吧,米歇尔女士。”坐在水仙咖啡馆里的小天狼星悠哉地靠着柔软的天鹅绒椅背,穿着新皮鞋的左脚搭在右腿的膝盖上,手里握着一杯纯美式,神情悠闲极了,看起来简直是来度假的。 水仙咖啡馆看起来和其他咖啡馆没什么太大区别,位置靠近热闹的街道,因此租金并不便宜,这就导致咖啡馆老板必须充分利用咖啡馆内的空间,因此在暖棕色调的店面内,紧凑地放着桌椅、绿植和书架。 看起来这并不是一个特别适合交换秘辛和爆料的场所,不过这也给了麦克足够的借口,让他可以说服那个可怜的记者“这个地方人多口杂”而带他去一个“更隐蔽的地方”交谈。 “事实上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凡妮莎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为了在城区可以比较自由地行走,一点小小的伪装必不可少,这可以让她在众人眼中从那个“大明星凡妮莎·米歇尔”变成“那个长得有点像凡妮莎的漂亮女孩”,只要别碰到她的狂热粉丝,就能避免预期之外的拥堵与麻烦。 “他叫路易斯,是我小学五年级时的男朋友。”凡妮莎喝了一口没加糖的黑咖啡,“我们从小就认识。” “小学五年级?”小天狼星惊讶地看了凡妮莎一眼,“那么那时他还没有去霍格沃茨——” “对,不过我亲眼目睹过他的几次魔力暴动——你们是这么称呼的吧?”凡妮莎不确定地看了眼小天狼星,后者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你没有被吓到吗?”小天狼星问。 “吓到?没有。”看着小天狼星露出失望的表情,凡妮莎露出了一个快乐的笑容,“我那时候以为他的魔力暴动和魔术师的魔术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那怎么能一样。”小天狼星嗤笑了一声,“麻瓜的魔术把戏只能通过障眼法在表面上把人糊弄过去。” “哦饶了我吧,巫师阁下。”凡妮莎轻轻笑了一声,看向小天狼星的眼神软了下来,“我那时候才十岁呢,你不能指望一个对魔术狂热着迷并且每年都还在期待圣诞老人礼物的小女孩能发现魔术的真相吧?” “那对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孩子来说也太残忍了吧。”此刻凡妮莎的声音柔软得像在撒娇,导致小天狼星不自在地又喝了一口咖啡。 因为凡妮莎此刻戴着墨镜,小天狼星并不确定凡妮莎此刻是什么表情,但是听着凡妮莎此刻说话的声调,总是让他想到那双蓝汪汪的眼睛露出了湿漉漉的眼神。 “所以你就一直以为那是魔术?”小天狼星随便捡了个话头。 “至少在他收到通知书后,我就知道那不是魔术了。”凡妮莎笑着说,“不过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魔术师是天生的,所以他出现了魔力暴动,我就以为他能去做魔术师了。” “那时候我们还计划着一场叛逆的离家出走,他的魔力暴动正好解决了燃眉之急。”凡妮莎望向车水马龙的窗外,“我计划着等我们身上带的钱花光了,就让他在街头表演魔术卖艺,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徒步走到埃及寻找金字塔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从伦敦走到埃及?”小天狼星不确定地问。 “我们以为那就像我们在世界地图上画的连线那么短呢。”凡妮莎笑出了声。 “不过后来计划搁置了,因为他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凡妮莎陷入了回忆,“我去美国读中学,他去了魔法学校,我们一开始有通信——基本是通过他的父母转寄,毕竟我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地址,也没养猫头鹰。” 最后一句像是在抱怨,这让小天狼星轻轻笑了一声。 “后来他不给我回信了,我也没给他写信了,就这么断了联系。”凡妮莎耸了耸肩,倒向椅背,“等我读大学的时候回国,才发现他们家也搬走了。如果不是碰到了你,我还以为过去对于魔法的那些记忆只是我的臆想。” 凡妮莎隐在墨镜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只是坐在对面的小天狼星看不见。不过他仍然从凡妮莎扬起的语调中听出了她此时雀跃的心情。 这时咖啡馆的老板终于忙完了和订货商的交涉事物,从柜台后走出来后被刚刚见过凡妮莎的侍应生拦了下来,年轻的侍应生和咖啡店店主老布莱斯交谈了几句,老布莱斯就放下手中的账本,朝小天狼星这边走了过来。 凡妮莎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望向店主。 “尊敬的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呢?”老布莱斯绅士地朝凡妮莎弯了下腰。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姓卢卡斯。”凡妮莎朝老布莱斯礼貌地笑了下,“他另一个朋友上周六看到他和别人在这个咖啡馆里出现过。” “我想你应该注意到他的行为和穿着有些古怪。”想起玛丽对麦克·莱斯特兰奇的着装描述,凡妮莎斟酌着用词,“事实上我们一直想帮助他纠正他的行为习惯,帮他回到正途。但是他偷偷从医院里逃了出来……” 凡妮莎苦笑了一声,展现了自己作为演员的职业素养。 “他没给你们添麻烦吧?”米歇尔小姐暗示完麦克·莱斯特兰奇是一名精神病人后,又露出一脸关切的神色,那副墨镜丝毫没有阻止她的发挥。 “当然没有,米歇尔小姐。”老布莱斯温和地说,“卢卡斯先生每周六都会来我们店里喝咖啡,马修看到他每次都是从对面的旅馆出来……” 老布莱斯顺利地接收到了凡妮莎·米歇尔的暗示,他将卢卡斯每次来店都穿着黑袍且带着一副阴郁神色的古怪模样顺理成章地与凡妮莎提供的人设对接了起来,出于好心以及不想惹祸上身,将卢卡斯先生的底细全都委婉地透露给了凡妮莎。 “不过——他似乎还带着一个叫汤姆的孩子。”老布莱斯小心地看了凡妮莎一眼,没注意到对面的小天狼星在听到那孩子的名字时突然沉下来的脸色。 “那孩子看起来也很……不同寻常。”老布莱斯把“古怪”这个词咽下了肚。 “卢卡斯先生有时候一个人出了门,会让那个孩子在街道上玩,有几个流浪汉带的孩子本来会跑过去亲近他,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孩子受了伤,手臂一直在流血。”老布莱斯皱着眉毛,“可奇怪的是,那几个孩子都不敢去找汤姆报仇,他们的父亲去找卢卡斯理论,之后那几个流浪汉就全都从这个街区搬走了。” 小天狼星此时的脸色难看得活像刚喝了一大盆复方汤剂。 老布莱斯说完话就离开了,凡妮莎关切地问小天狼星:“你怎么了?”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恶贯满盈的伏地魔,他的名字就叫汤姆。”小天狼星看起来遭极了。 “那个羊皮纸里的内容——”想起了小天狼星在路上告诉她的古如尼文的翻译结果,凡妮莎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所以这个小汤姆是那个伏地魔的转世?” “这不可能。”小天狼星马上反驳,“巫师界没有转世一说。” “那他就是继任者?”凡妮莎继续道,“或者是那个麦克虚张声势。” “伏地魔不可能会有继任者。”小天狼星斩钉截铁地说,“他就算天赋异禀,也是在霍格沃茨上过学,系统学过魔法以后才强大到威胁魔法界的安危。那个小孩才五六岁的样子,就算有多强的魔法天赋也不可能成为麦克·莱斯特兰奇手里的杀手锏。” “好吧。”凡妮莎被小天狼星说服了,耸了耸肩,“那我们继续去旅馆看看能不能堵到那个杀人犯?” “我去,你留在这里。”小天狼星看了眼手无寸铁的米歇尔女士,“你不会魔法,去了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给他添乱。 “我没意见。”见过记者死状的凡妮莎很清楚这个莱斯特兰奇的危险性,因此轻易就接受了小天狼星的建议,“那我再点一杯卡布奇诺。” 小天狼星点点头,站起身走出座位:“如果他跑出旅馆,你就找个地方藏一藏,他逃跑心切,只要没人挡他道,应该不会被他下手。”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逃?”凡妮莎挑了挑眉。 “他打不过我。”小天狼星撇了撇嘴,似乎觉得凡妮莎这句话问得有些多余,“要是他是伏地魔本人我大概还会忌惮一二,但是普通食死徒……” 小天狼星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自信一笑:“我一个人完全可以打得他屁滚尿流。” 凡妮莎莫名觉得他现在的模样活像一只得意摇尾的大狗狗。 番外:大黑狗与女明星(9) 幸亏在那个时候的普通旅馆还没有实现全线上办公,这使得小天狼星可以趁着旅馆前台在与其他客人交谈时,用一个巧妙隐秘的飞来咒让纸质的房间登记册飞到他的手里。 所有的房间号和对应的入住客人姓名清楚明白地列在登记册里,也因为线上数据库尚未普及开来,使得麦克·莱斯特兰奇可以轻松伪造一个叫戴伊·卢卡斯的麻瓜假身份顺利登记入住——小天狼星确认那个戴伊·卢卡斯就是和记者见面的那个“卢卡斯先生”,因为这间看起来简陋且不太正规的小旅馆一共也只有十几名住客,其中只有一位姓卢卡斯。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间业绩不佳的旅馆没有聘请保安,只在狭小的厅堂里设置了一个看起来昏昏欲睡的前台。 总之,小天狼星感谢这间旅馆的经营惨淡,这让他很轻易地就能确认231的那名戴伊·卢卡斯就是他的目标。 首✛发:pо18s𝐅。cᴏm(ω𝕆𝕆1⒏ νiр) 他沿着旅馆陈旧的楼梯走上二楼,比对着周边的指示和门牌号走到了231号房门前,他从怀里轻轻抽出魔杖,右手握紧魔杖,左手握拳敲响了房门。 “您好,卢卡斯先生。”小天狼星变换了一个轻快的音调,“我是客房服务。” 门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在房门被打开的刹那,小天狼星抬起魔杖指向门缝:“昏昏倒地——” 一个人影飞了出去,小天狼星马上把房门整个打开,冲进231打算去抓倒到地上的麦克·莱斯特兰奇。 “神锋无影——”一声稚嫩却愤怒的童声突然从小天狼星左手边传来,而后哗啦一声小天狼星的袖子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与此同时他也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 天杀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意外受伤的小天狼星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这条咒语的发明者,一边快速地转过了身,结果对上了一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那个黑发绿眸穿着黑色长袍的小男孩手里紧紧握着一根细长的魔杖,脸上满是仇恨和愤怒的神色。 该死,这么小的小孩儿怎么会这样凶狠的咒语?等他回去一定要去指控斯内普毒害年幼巫师! 小天狼星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又躲开了另一道神锋无影。 那个小男孩大概是见小天狼星只是手臂受了点轻伤而感到很失望,又马上朝小天狼星的胸膛方向挥舞魔杖,已有防备的小天狼星利落地后退闪避开这道魔咒,紫色的光芒劈在了木椅上,留下一指深的凹槽。 “别白费力气了,小崽子。”见小男孩似乎把他当成了练恶咒的靶子,没太多耐心的小天狼星干脆给男孩来了个石化咒,把他定在了原地,“你现在施的恶咒最多只能让我破一层皮。” 男孩听到小天狼星懒散的声音,更加愤怒了,然而他的手脚已经完全不听他使唤,他被牢牢地禁锢在了木质地板上,只能瞪着一双恨意浓重的绿色眼睛。 这双绿色眼睛和他那头黑色头发让小天狼星想起了自己的教子,但哈利四五岁时明显比这个男孩乖巧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被他那恶毒的姨母姨父表哥当仆人使唤了十几年。 而这个男孩虽然年龄很小,眼神却像淬毒了的箭矢一样怨毒,看起来麦克·莱斯特兰奇给这个小男孩提供的教育环境并不太符合正常人的标准。 小天狼星转身的工夫,麦克·莱斯特兰奇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眼睛里闪着猩红色的光芒,看上去非常兴奋。 “你以为我一个人逃亡在外会没有什么防备吗?”麦克的声音沙哑极了,“我身上的斗篷可以帮我抵抗掉大部分的恶咒。这还要感谢魔法部战后搞的大换血,可以让我从管理混乱的仓库里顺出不少有用的东西。” 麦克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阴郁了。 小天狼星的目光掠过麦克身上的黑色长袍,上面分布着几条长长的划痕:“但你的防身斗篷并不能一直帮你抵挡恶咒,它已经要……” 小天狼星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破碎了。” “昏昏倒地——”小天狼星大喝一声,朝麦克挥舞魔杖,麦克马上回以铁甲咒,但他仍然被撞到了靠窗的桌子上,从嘴里吐出一口血,身上的斗篷也破得更加厉害了。 “但是你还没看过这个孩子——”麦克大叫了起来,“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并不关心他是谁,等我把你抓回魔法部,你可以和威森加摩的人慢慢交代。”小天狼星警惕地看着对面的麦克·莱斯特兰奇。 “他是黑魔王的儿子!”麦克擦了擦嘴角的血,发狂般地笑了起来,“他比黑魔王还要强——” “就凭借他那挠痒痒一样的神锋无影?”听到黑魔王一词,小天狼星的心脏猛地一跳,感觉有火燎了一下他的咽喉,但他仍然保持着镇定和警惕。 “你难道在四岁时就会恶咒了吗?”麦克大声地嘲笑着,“你在四岁时恐怕连神锋无影这个词都拼不出来吧?” 小天狼星又感觉有火苗窜上了他的喉管,让他的额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你不要用你的经历去揣度别人,我在三岁之前就已经认完了巫师字典上的所有单词。”小天狼星反驳了回去,但他在心里却清楚自己的反驳并没有太多说服力。毕竟确实没什么巫师能够在幼年时就能通过魔杖灵活地操纵魔咒,别说是神锋无影了,就算是简单的悬浮咒也是极为罕见的。 这一方面是因为魔法部会追踪未成年巫师的魔杖,使得未成年巫师在进入霍格沃茨前根本接触不到魔杖魔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未成年巫师学习掌握有杖魔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需要成熟到一定年龄,然后从低阶魔法开始,慢慢地学到高级魔法,但—— 小天狼星心里一沉,为什么这个男孩手里会有魔杖呢?奥利凡德所有售出的魔杖都经过登记,这才能保证魔法部可以追踪到每一根未成年人的魔杖,这也意味着这个男孩的魔杖如果是他自己的,奥利凡德魔杖店和魔法部肯定会有记录。 除非这根魔杖是麦克从其他巫师那里夺来的,可是哪有那么巧的事——他夺来的某根魔杖怎么会恰巧适合这个男孩?这个男孩使用这个魔杖时明显十分趁手,他应该是顺利被魔杖选择过的…… 太多的疑问席卷上小天狼星的心头,但他很清楚他不会轻易相信麦克·莱斯特兰奇的鬼话,不管这个食死徒的阴谋是什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和这个小男孩一起带回魔法部重新审问,到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 “别再胡说八道了,莱斯特兰奇。”小天狼星感到一阵火烧的感觉跃上喉间,他举着魔杖正准备给看起来已经完全丧失防御能力的麦克·莱斯特兰奇来个速速禁锢,就被一阵突然窜起来的烟雾迷了视线。 那团烟雾窜进鼻中,让他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连串火焰从他的鼻孔中窜了出来,一瞬间点燃了脚下的木质地板。 他赶紧挥动魔杖把烟雾变没,然而此时房间里的麦克·莱斯特兰奇和被他定住的男孩都不见了踪影,只有脚下的火苗已经快烧到他脚上的新皮鞋,木板燃烧窜起的烟又让他的鼻子痒了起来。 小天狼星骂了一句脏话,强忍住鼻间的不适,变来了清水泼灭了火苗,又用恢复如初咒把烧毁的木板复原,免得旅馆老板把这些财产损坏都归罪到那个无辜的戴伊·卢卡斯身上——假如这个人真的存在的话。 即使麦克人已经跑掉,小天狼星还是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把所有的家具都翻找了一遍,找到了几片没吃完的面包,一些已经发臭的换洗衣服、一瓶用了大半的墨水以及一小瓶绿色的浓稠液体,小天狼星拧开瓶盖闻了一下,可以说是腥臭无比,让他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从鼻子里蹦出的火焰让他不得不重新一遍灭火的操作。 等他抱着瓶子回到咖啡馆,喝到第三杯咖啡的凡妮莎看到他差点惊叫出声。 “你的皮肤怎么变青了——”凡妮莎竭力压低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的表现不要太过于引人注意。但她的表情已经足够惊慌了,她几乎是说完话后就立刻低头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小镜子递给小天狼星,蓝色的像湖水一样的眼睛担忧地凝视着小天狼星的面庞。 镜子中的小天狼星的整张脸都已经变成了青色,比白种人中常见的橄榄色皮肤还要更绿一些,看上去他的脸像是抹上了什么特效化妆品一样。更糟的是他裸露在外的脖子上还起了几颗绿色的痘疮。 小天狼星掰过自己的手臂,发现刚刚被划破的皮肤也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色,流出的血液是绿色的,有一股熟悉的气味——和他手里那罐绿色液体的味道有些相似。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过街时行人看他的眼光有些奇怪了。 “我想我得了龙痘疮。”小天狼星的鼻子简直痒得难受,让他很想很想打一个大大的喷嚏,但他很清楚如果他真的放任自己那样做了,燎出来的火星会让周边的其他麻瓜吓坏了的。于是他只能强忍住打喷嚏的冲动,这让他的声音变得很奇怪,显得含混而艰难,但凡妮莎仍然听清了。 “你要去医院吗?”凡妮莎关切地问。 “不,我得去圣芒戈。”小天狼星的表情看起来痛苦极了。尽管他身体上并没有太多的疼痛,但是憋住不打喷嚏的感觉也不是什么太好的滋味儿。 “圣芒戈在哪?”凡妮莎紧张地问,“你可以坐我的车去,只要那个地方不是太远。” “就在伦敦。”小天狼星用魔杖把桌上的纸巾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口罩,又给那个口罩施了防火咒,这样等他戴上口罩再打喷嚏,就不用太担心喷出的火焰会伤到别人了。 “在伦敦的清浸百货公司内部。”在自己的脸上也施了短效防火咒后的小天狼星戴上了口罩,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老实说虽然他的脸并不会因此受伤,但他仍然能感到火燎的热感,只是他好歹可以顺畅说话了。 “我不能用移形换影,如果在施咒过程中打喷嚏可能会导致我们两个人的身体都四分五裂。”小天狼星抬头对上凡妮莎的目光,“我不知道我的情况会有多严重,如果龙痘疮一直长到我的舌头上,那么我等会儿可能就说不了话了。所以接下来请你记住以下事项。” 凡妮莎听出了他的严肃语气,抽出随身带着的便签纸和笔,抬眸看他:“你放心,我会全部记下来的。” 小天狼星见凡妮莎如临大敌,感到有些好笑。因为就算凡妮莎记不住,他自己一个人去圣芒戈也能解决问题,只不过可能过程更加曲折麻烦一些。但他还是没有打消凡妮莎的重大使命感,从口罩后开始讲述进入圣芒戈的方法:“清浸百货公司的门口摆着停止营业的牌子,你不用管它,走到橱窗里的一个绿色玩偶前,和它说明你要带西里斯·布莱克看病,等他点头后你就径直穿过那片玻璃橱窗,就能顺利进入圣芒戈。” 他的声音经过口罩的阻挡变得有些闷闷的,但仍然很清楚:“进了圣芒戈以后去找奇异病菌感染科的查尔斯·赫歇尔,他能够帮忙解决我身上的问题。” “好的,但是……”凡妮莎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开口问,“你会……死吗?” 小天狼星口罩后的唇用力地勾了起来,他一双明亮的眼睛弯下去:“如果是六百年前,我可能会。” 凡妮莎一直吊着的那颗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hp万事通小姐》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