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晨昏(GL)》 引子 日暮晨昏,交替轮回 关于此篇小说,某饭君只是做为个说故事的家伙,八一下发生在四个不同类型的女同志身上的事。 都是杜撰出来的人和事,于现实世界中的真实人物无关,如果这世上真有类似这样的人,那一定是妖怪级别的存在。 为爱而生却又厌世的董倪烟,毫无疑问,绝对是个美人胚子,她的美有些难以形容,飘渺得不太像真人,一百个见过她的人,就有一百种不同的见解,只有一点是被世人所共鸣的,那就是不食人间烟火。 董倪烟对周边的一切是疏离且淡漠的,又不懂如何爱人,身边却是从不缺人,明明是那么的聪明不可一世,却又对任何事物皆提不起兴趣。 董倪烟就是这样一个极端矛盾且没心没肺的存在。 某日,我们的御姐沈熙问她,“倪烟,你住的这地方太宽太大,二三层住人足够了,一楼空着也是空着,要不要装修一下,开个女装店?我朋友开了个时装公司,款式料子都不错,我可以拿到第一手货源。” 其实沈熙真正的意思是想让董倪烟有点事情做,怕她终日里在家待着会发霉,董倪烟单单是发呆也能浪费掉一整天美好光阴。 低血糖的董倪烟总是特别的爱粘床,尤其是刚刚某人还xing致大发,骚扰了她晨睡,还硬带她做了一回“晨运”,于是此刻的她更是慵懒的继续抱着那软软的空调被,蜷缩成一个可爱的大包子,大有谁也不许吵我的意思。 但她还是听清了沈熙的话,身子依然动也没动,像只刚出生不久眼睛还睁不开的小猫咪般,抗议似的小小喵叫了两声。 沈熙的听力十分敏锐,也习惯了她一向冷冷淡淡的轻声细语,知道董倪烟在说:“随便。” 目的达到了的沈熙脸上挂着满意的轻笑,涂了淡淡色彩的绛唇落于董倪烟那黑亮如缎带般细软的长长发丝上,宠溺地,又轻轻地,吻了两下,才不舍的出门上班。 沈熙绝对是个注重效率的行动派,在征得董倪烟同意的第二天,便有装修公司上门。 董倪烟知道她早有预谋,但是她懒得管这些,由着那装修公司的工作人员对着她那一百多平米的一楼拍来量去肆意折腾,她完全不闻不问,继续窝在她的三楼大阳台里的躺椅上,舒服的享受日光浴,完全无视楼下的陌生人,直接把人家当空气了。 结果,最终为此事操劳的还是我们成熟美丽能力非凡的大律师沈熙同志,无论是给店子起名,还是店面装修、摆设,铺货,全由她一个人定夺,什么意见丢给那没心没肺的货,得到的永远是那漠然的两个字——随便。 对董倪烟来说,仿佛周边的一边都无所谓,唯有在沈熙抱着她,引导着她到达某个巅峰,感觉完全迸发之时,才沾染上点人类该有的神情。 迷乱中带着忧伤,沈熙最喜欢看到她这个神情,却也最难过看到她这个神情。 一个月后,时装店如期开张,沈熙只招了三个员工,因为任性的董倪烟讨厌热闹。 沈熙的朋友,那个时装公司的老板,还热心的指派了个优秀的店长过来帮她们。 开张那天的热闹自然不用说,只要一抬出董倪烟那有点夸张的身份,想巴结她的人源源不断,有老婆的催自家老婆赶紧抢占一张vip卡,老婆不在的就让自己的小三小四们快快行动,小店的生意自然是完全不用愁。 员工们提成抽得手抽筋,但是她们高兴,成日里咧开嘴巴笑得像朵花。 只有沈熙却还是非常犯愁来着,因为董倪烟那货根本就没有管过这店,甚至连开张那天也没从楼上下来,照样云淡风轻地按着她那堪比乌龟爬动还慢的生活节奏走,该发呆就发呆,该睡觉就睡觉,该喝咖啡就喝咖啡,该灌酒就灌酒。 日暮晨昏,交替轮回。 一切的一切,仿佛就与她这位传说中的大老板毫无关系。 而我们这篇故事,就是从这个新出世,爹不疼娘不爱的时装店展开的…… ※※※※※※※※※※※※※※※※※※※※ 新坑正式开挖……嘿嘿,自已给自己撒花~! 也请各位赏个脸多多给予鼓励~! 第一章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笑吧! 二十三岁的郝诏阳,刚从学校出来不久,朝气十足,虽然将原本直顺的长黑发烫了微卷,又染成了金栗色,一派成熟女人的打扮,今天还特地略施了脂粉,但还是难掩她那略为青涩的学生味,因为她有着一双纯真清澈透亮的眼睛,黑白二色,格外分明,里头还闪烁着那隐藏不住的兴奋喜悦灵光。 没错,郝诏阳很兴奋,因为今天是她新工作的第一天,听说是一家新开的女装店。正是对上了她的专业,郝诏阳在北京学的正是服装设计,今年才毕业回来家乡,她也不是没有能力创建立自己的时装公司,因为她家里也算是有些资产,但是郝诏阳是个会思考的人。 她并不急于自己创业,原因嘛,首先第一点,她考虑到的是她还没有任何经验,在学校里接触到的当然不算。其次就是,一旦她创立自己的时装企业失败了,那她很难有机会再为别人工作的机会了,这一行毕竟是属于敏感行业,别人知道你的野心,自然会处处防着你。 所以,郝诏阳还是决定先老老实实的先去给别人打工。 郝诏阳要上班的地方是在新城区最闹市的位置,那地段的地价贵的夸张,是整个c市里最贵的地方。 离上班时间十点钟还差了半个小时,郝诏阳有足够多的时间站在门口前欣赏那防盗门还未升起的店面装修。 店面的风格很明显的就是现代简约风,没有木制的东西,材料都是清一色的金属、玻璃、马赛克之类的东西,而且颜色还单调得就跟郝诏阳的眼睛颜色一样,几乎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招牌上方黑底白字,简单的三个英文字母:dny。 所幸这三个字母用了花体,还不算单调,要不然郝诏阳估计要忍不住吐槽了。 郝诏阳心想,她这位老板性格一定很正经干练。 她实在很想看看里头的装修是不是跟门面的装修风格统一,于是将视线移至玻璃隔断处,想从玻璃后头窥视一二。 此刻她顶头上的天蓝得像水洗过一般,虽说四周有高楼大厦的遮挡下,郝诏阳看不了太阳,却仍能感受到初秋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它们顽皮的投射在立于钢制防盗门后头的厚玻璃隔断上,让郝诏阳看不清楚店里头的摆设。 郝诏阳不死心,将身子凑了过去,脸几乎搭上那防盗门,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有点奇怪,于是,她在做这个动作前,会时不时的留意周围,如若有人经过,她就会缩回来。 路上的行人自然没有心思会注意到她,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店门口装有摄像头,她这滑稽又可疑的举动全数尽落于二楼的沈熙眼中。 如果不是有良好的修养,沈熙绝对会将一口刚煮好还微热的香醇咖啡直接喷到监视器上。 防盗门与玻璃仍有二十公分的距离,郝诏阳的脸被不修钢给顶凹下去了,但她还不死心,郝诏阳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黄毛丫头,只有一根筋的单细胞笨蛋,她一旦想达到某个目的,就不会轻易的放手,哪怕这个目标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可笑,可她才不在乎这些。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笑吧! 你看,多洒脱?才怪! 如果你们这么想她,那你们也实在太高估郝诏阳这个单细胞笨蛋了。 就在郝诏阳在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努力奋战之时,她头顶上方传来了轻笑声,还有一个她从未听过如此有磁性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小姐,你在做什么?”这声音的主人讲的普通话标准得跟cctv里的播音员有得比。 郝诏阳被吓了一大跳,她只顾着注意四周,却忘记了上头还有窗子,这下给人当场抓包,顿时令她羞红了脸。 “对…对不起!”郝诏阳道着歉,循声向上望,那人沐浴着金色灿烂的光焰,那波浪似的卷发犹如读书时最爱看的漫画里的金色卷发般,闪着金光。成熟秀丽的脸,挂着浅浅笑意,其漂亮程度完全比得上任何一个以美女著称的明星。 多完美的一个极品御姐啊! 郝诏阳张着嘴看呆了,傻愣的样子状似要流口水。 沈熙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给对方造成了多大的冲击感,她直觉知道下面这个漂亮的女生不是坏人,见她久久不吱声,于是再次张口问道:“小姐,你在那里做什么?” 郝诏阳终于回过神,急忙回道:“你好,我是新来的员工。” 郝诏阳明白,这个位于直对着店面的窗口的美女,不用说,哪怕不是店老板,也是跟这家店有关的重要人物。 “你是郝诏阳?”沈熙突然间想起来了,有个员工家里有事辞职了,店里人手不够,前两天无意中跟一个朋友提及这事,朋友推荐了自家表妹。 “是的,我就是郝诏阳!”郝诏阳咧开嘴笑得十分的友善,露出一排细密整齐,洁白如贝的牙齿。 “你稍等。” 沈熙交待了一句,从窗子前缩了回去,不一会,防盗门缓缓升起,店里开了射灯,刚刚让郝诏阳想尽办法也难以看清的东西,如今闪亮闪亮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幸好不是只是黑白两种颜色组成,郝诏阳暗自松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起店内的摆设。未等她细细看,沈熙从人造水晶的楼梯处走下来,拿钥匙开了店门,请郝诏阳进去。 郝诏阳给沈熙的第一印象不错,十点钟才是上班时间,但她提前到了二十多分钟。只是郝诏阳并不知道这点,只是觉得为什么沈熙一看到她,便僵硬着脸不吱声。 莫非刚刚的行为让她觉得自己不正常?郝诏阳心想着,开始担心这份工作会不会被飞掉。 直至沈熙实在忍不住,朝着镜子一指,便捂着自己的嘴巴斯文的笑开了。郝诏阳不明所以,视线投放到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穿戴整齐,没什么问题啊,再向上移…… 囧——!白净的脸上居然有道不修钢压出来的红印!配合着她此时的形象,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郝诏阳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洞钻下去再也不出来,呜呜呜……居然在她最仰慕的美女御姐面前丢这样的大脸,真不想活了。 所幸沈熙心地跟修养都很好,没有落井下石的打算,捂嘴笑了会就马上转移话题。 “郝小姐,我叫沈熙,真不好意思,因为店长今天会比较晚些过来,所以入职书等她来了再填吧,你先坐会,一会有人上班了,让她们先带带你。” 郝诏阳尴尬地忙点头,心里十分感激沈熙。她自告奋通的先去打扫了卫生,做到一半的时候,来了一个年轻女孩。 “沈小姐早”女孩对着沈熙打招呼,沈熙点点头,也回道,“早。” 她把郝诏阳叫过来,对着女孩道:“她是新来的员工,叫郝诏阳,你先带带她。” 女孩看向郝诏阳,笑道:“你好,我叫廖玲真。” 郝诏阳急忙回道:“你好,廖姐,还请您多指教。” 廖玲真先拿出一叠店里产品的资料,让郝诏阳先坐到橱窗旁的沙发上看资料。 沈熙也坐在橱窗边的的椅子上,她望着外头车水马龙以其川流不息的人来人往,若有所思的,冒出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话来,“真想不通,她明明不喜欢吵闹的地方,为什么非要住这里?” “啊?”郝诏阳从资料堆里抬起来,她明明是听清了沈熙的话,但是她不理解她的意思,以为自己之前听漏了什么。 沈熙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刚刚走神了,淡淡回道:“没什么。”然后优雅地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杯,轻轻呷了一口。 气氛沉寂了一会,沈熙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过问廖玲真,“司徒肆又迟到了?” ※※※※※※※※※※※※※※※※※※※※ 求花花…… 人家会努力二更…… 司徒肆 司徒肆放学回家,她住的是老城区的旧单位房,最高只到六楼。老早以前就听说了这片宿舍区要拆迁了,但三年过去了,仍未见有正式通知下来。 司徒肆走上脏兮兮的满是脚印与涂鸦的楼梯间,映入眼帘到处都是什么“专治不x不x”啊,“打孔、专业疏通管道”之类的城市牛皮癣,刚爬到三楼,跟她妈妈同单位的王婶硬塞了个一次性食品打包盒给她,沉甸甸还热腾腾的。 “小肆啊,饿了吗?刚好家里煮多了,不介意的话帮我们消一些吧。” “谢谢王阿姨,不用了,我回家就有得吃了。”司徒肆扯着谎。 “年轻人正长身体,就应该多吃点,你看你,个头都挺高了,瘦得跟个竹竿样,拿去拿去,别跟我客气!”王婶抓起司徒肆那骨感得不能再骨感的手,硬是将饺子塞她手里。 司徒肆不好意思,还是经受不住对方的热情,无奈的收下。 走到五楼,左手边,便是司徒肆的家。 司徒肆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正欲用钥匙打开门,却发现门根本没锁。 司徒肆并不担心,还讽刺的笑了一下,这个家根本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连小偷也不屑上门的。 推开门,与往常一样,昏暗的房间,简单陈旧的家具,虽称不上家徒四壁,但也相去不远了,真可谓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今天明显的跟往常不一样,房间里传出奇怪的声音,敲动司徒肆的耳膜,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还真有这么没眼力的小偷?也太不挑了吧。 她不慌不忙的进了狭窄的厨房,找了个大碗装了饺子,这才轻手轻脚朝声音的来源——她的房间走去。推开门,果然发现有只大贼在东翻西翻她的东西。 那位应该被她称之为父亲的大贼见了她,一时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的又恢复平静,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你妈的房契放哪了?” “我怎么知道。”司徒肆冷笑着,目光直接对上她父亲司徒政,一点对父亲的尊敬之意都没有,有的只是不屑。 司徒政眼里闪着怒意,却忍着没有发作,“小肆,乖,把房契拿给爸爸好么,爸爸需要它办点正事。” “办正事?”司徒肆体内翻江倒海的怒意突然迸发,“妈妈才刚死不久,尸骨未寒,你就巴不得把房子卖了好跟那个贱女人双宿双飞?” 被说中了心事的司徒政,恼羞成怒,干脆也不掩饰了,“臭丫头,你妈不在了,这房子我也有份,你别想自己独吞!” 司徒肆听了他的话,心脏忍不住抽痛,片刻间开始麻木,她不怒反笑了,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眼睛定定地看着司徒政。 司徒政被她看得心虚,他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处,也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 “看什么看!我是你老子!我爱怎么做还轮不到你管,今天你要是不交出房契,我打断你的腿!” 司徒肆咬牙切齿地,怒叱:“你打啊,打死我也不会给你!你逼死了妈妈,现在又想把她的房子卖了好养外面那个女人,你根本就不是人!这是妈妈留给我的遗物,我绝对不会把它交给你的!” 一刹那间,狂怒的火焰骤然间驱使着司徒肆扑向眼前的男人,发疯似的朝他攻击。司徒政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先动手打他,急忙反击,两人在房间里扭打了起来。 司徒政毕竟是正当壮年的男人,力气自然比较自己的女儿大,不一会儿司徒肆便被他摔到墙边,满身是伤的,蔚为壮观。司徒政脸上也挂了彩,十分的狼狈。 司徒肆的怒火更旺了,她完全失去了理智,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男人给杀了,她要给妈妈报仇!于是她冲进厨房里,抽了把水果刀,冲向司徒政。 司徒政见她拿了凶器,一时慌了神,急忙拨腿就想往门口跑,因为害怕腿有点发软,被司徒肆一个健步赶上,手起刀落,血光四溅…… “喂…醒醒!喂!你怎么了?” 司徒肆突然间睁开双眼,发现自已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有只纤细的手掌轻拍她脸,顺着光滑的手臂,看到一美女半支着身子在她上方,漂亮的眼睛略微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司徒肆笑得很苍白,一种强烈混乱的压抑感,使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又做了那个恶梦,也许是她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恶梦。 “做恶梦了?” 唇上传来温湿的感觉,那女子俯下身,正亲吻着司徒肆,司徒肆嘴角一扬,翻身将女子压在自己身下,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缠绵。 “几点了?”司徒肆动作着,口里吐出不怎么解风情的话。 女子有点难奈,声音有些抖动,回答道:“唔。。。刚刚你还没醒的时候,是十点四十……” “什么?!”司徒肆立即停下了动作,急忙起身,手忙脚乱的找自己的衣服穿。 完了!又迟到了,这下又被那个管家婆给唠叨了。 女子皱眉,脸上是明显的不满,她不高兴道:“什么事情要这么赶?办完事再走不行吗?” 司徒肆笑笑,没有回答她,只是在穿戴好了之后,才走到床边,安慰似的吻了一下女子的脸。 “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女子失望的问司徒肆。 司徒肆抓了抓自己那头半长的短发,有种凌乱美的帅气感,她的五官很立体,手长脚长,帅气但并不男性化。她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潇洒的背对着女子挥了挥手。 “如果有缘的话。” 话说完的时候,她也正好关上门,那女子知道,估计要见她也不容易了。 算了,反正也是一夜,如此而已。 等司徒肆赶到店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严重的迟到。她知道沈熙今天休息,原本她还担心到店了会被沈熙教训一顿,结果她在店里左望右望没见着沈熙的身影。 司徒肆知道,沈熙一定是上去陪她家那个没心没肺没表情的小猫咪去了。 司徒肆实在搞不懂,论相貌论能力,沈熙想挑个什么类型的对象不行?为什么偏偏要招惹上那只妖怪? 没错,妖怪的确美得不像话,但除了皮相与有钱这两个优点外,司徒肆实在看不出董倪烟有什么好,不但人品奇差,还冷血得要死。沈熙百般对她好,董倪烟却没有半点的感动,一点也没有把沈熙放在眼里,不,正确的说法是,董倪烟一点也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仿佛全世界只得她一个人似的。 总之,司徒肆不喜欢董倪烟,非常的不喜欢。 司徒肆刚坐下来,看到有个小美女也坐在她旁边正仔细的看店里的图册,感觉她不像是客人,忙扭头问正在记单的廖玲真。 “亲爱的,这位漂亮的妹妹是谁啊?” “她叫郝诏阳,新来的店员,不是你能勾搭的对象。”廖玲真头也没抬。 郝诏阳正看资料看得入神,突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忙抬头,那略带迷茫的眼睛看到了坐她对面正用好奇的表情看着她的人。 帅气!瘦瘦的,皮肤白皙,穿着修身的白色t恤,简单的牛仔裤,前几年流行的骨感模特身材,脸也好看,唇红齿白,干干净净的,单眼皮,但眼睛却不小,有点痞痞的感觉,非常的有味道。 郝诏阳心想,她一定很受女人欢迎吧。 未等郝诏阳与司徒肆这两位当事人出声,廖玲真头也还是没抬,又继续说:“小郝,你面前这个看起来帅帅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家伙是司徒肆,你别看她样子不像好人,整一个花心大萝卜,她可是店里业绩最好的导购员。” 司徒肆听到廖玲真的话,抗议道:“喂喂!女人,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她懊恼的抓抓自己那原本就凌乱的短发,对着郝诏阳伸出另一只手,“司徒肆。” 郝诏阳觉得司徒肆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于是回握了她的手,报上自己的大名。 “郝诏阳。” ※※※※※※※※※※※※※※※※※※※※ 修文进行中…… 不负责任的老年咸鱼写手 2020-10-2 第三章 董倪烟 又是秋高气爽艳阳天,郝诏阳已经在名为dny的时装店里几乎待够长长一个月时间,店内事务她早已完全上手,第一个月业绩也不错,她水灵灵的外表看似乖巧可人,博得不少师奶的好感,她搭配起服装来也毫不含糊,渐渐地给她累积了不少熟客。 当然了,比起那个女人杀手,店内头号业绩拥有者司徒肆来说还有不少差距,但已经算表现得很好了。 这一个月来,要说最能让郝诏阳揪心的,当属这个店的老板——董倪烟。 董倪烟,这三个字,对很多人来说,并不陌生,尤其是对c市的人来说,更是如雷贯耳。 如果你翻开吉尼斯世界纪录,你会发现,董倪烟这三个字赫然在目。 世界上智商最高的人,董倪烟,iq:230分。 如果说这一点还不为你所知的话,没关系,董倪烟还有另一个被媒体册封的称号:商界女皇,那个打个小小喷嚏就能让c城经济晃动三下的冷面煞星。 她仅用不到一年时间,便让董氏集团成为国内首富,让许多公司分崩离析。有关她的传说很多,她的相关事迹甚至还上了一些新编的教科书。 她的所作所为,各界褒贬不一,但她的能力毫无疑问,是被公认的恐怖。 一度商界传出,如果你发现你的对手是董倪烟,千万不要对着干,要么夹着尾巴逃,要么乖乖缴械投降,如若抵抗,你只会死得更惨。 但不知道何种原因,一年前,在所有人以为董倪烟要接掌董氏集团之时,董倪烟却从商界消失了,无影无踪,除了相关人士,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当然,这些只是媒体上做的假文章,有关董倪烟的消息被董家刻意压了下来,媒体也惹不起董家,自然也没有任何照片流传出去,董家人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只是想让淡漠的董倪烟过得舒坦一点,不被人骚扰。 郝诏阳之前都在北京念书,也没有接触过商界的相关,本来是不会知道得这么详细的,可偏偏,跟她同年,只是比她大一个多月的表姐却是不折不扣的董倪烟的死忠fans。聊起天来自然会提到很多遍这个人物。 郝诏阳实在没想到,这样一个传说中的大人物,居然会是这家小店的幕后老板。如果不是司徒肆无意中提到的话,郝诏阳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 郝诏阳对这位董倪烟很好奇,十分的渴望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听到对方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美女来着,更让她期待了。 只可惜,郝诏阳在店里待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见过她。这个遗憾一直持续着,令她十分的揪心。 还有另一件揪心事,那就是…… “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没错,就是你们现在听到的这首歌。 这是隔壁的男装店传来的天籁神曲,不单是郝诏阳揪心,最常待在店里的三个女人都同样揪心,。实在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廖玲真对司徒肆说:“噢亲爱的,你的神曲改造计划还没实施吗?" 司徒肆一听这话,脸色马上变铁青,从牙缝里艰难挤出话来,“别提了,神曲改造计划遇上极品神马女,神马都浮云了。” 廖玲真挑起眉,摆出一副颇为惊奇的表情,道:“我们的万人迷千女斩司徒肆也有失手的一天?这神马女也太彪悍了吧?” 一说到这个,司徒肆也禁不住头疼,隔壁的男装店装修得很个性,卖的是另类风格的男装,当然里头大部分都是仿版货。 老板是个音乐发烧友,弄了套极好的音响设备,但老板却一般不在店,请了两个不知道什么后的非猪女,个子本来就不高,还追求个性电个爆炸头,每天上班走在路上,活像两坨蘑菇在走路。 本来嘛,伤眼也就算了,偏偏这两坨蘑菇还懂得不浪费好资源,天天将老板的音响物尽其用,整天播着不是《爱情买卖》,就是《那一夜》之类的伤耳神曲,轰得dny里的各位柔弱美人想呕血。 在郝诏阳休息的某一天里,廖玲真实在顶不住了,对司徒肆提议说:“帅肆啊,我求求你,客串一下大慈大恩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吧,收了那两只小妖怪罢,救我等弱质女流出苦海吧。阿弥坨佛。” 司徒肆摆出一副血与泪交织而成的凄楚样,仿佛如若自己这样做,希望与光明之途就会全部塞绝般,连连摆手表示不干,她可没那么好的胃口啃得下那两坨蘑菇来着。 廖玲真心灵的窗户是幽深的怨意,凄然欲泣,楚楚可怜,“噢亲爱的,你怎么能忍心看着我夜夜垂泪到天明?你这么帅这么有女人缘,人家一定会看上你的,到时勾搭上了你就让她放些不雷人的歌好不好?好不好嘛?” 司徒肆如丧考妣,回道:“噢亲爱的,你看你看……” 司徒肆抬起她那没几俩肉的骨感臂膀,一边捏着,一边委屈的说:“你看我本来就这么瘦了,你还忍心让我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么?” 廖玲真与司徒肆你来我往上演台湾老版苦情片,最终终于达成共识,为了不再让自己的耳朵与神经受摧残,司徒肆去勾搭里头的小蘑菇,而勾搭过程中所有花销均算廖玲真的。 司徒肆第二天便开始了她的勾搭计划,先是进对方店里假意想买衣服,然后伺机搭讪聊天,凭着她那电力十足的勾魂眼,愣是把两坨蘑菇迷得七荤八素的,当天晚上便私下约了其中一个去吃日本料理。 为什么是去吃日本料理?纯粹是因为司徒肆的个人爱好。 但是后来,司徒肆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约人家去吃日本料理,早知道就随便找一路边摊随便吃些东西,吃完快点一拍两散,从此阳关独木桥两两殊途,永不相见了。 蘑菇一号当天晚上准时出现在约定好的地方,司徒肆一看到她差点没敢上前相认,具体原因且听某饭君一一道来。 蘑菇一号出门前特地做了一番精心打扮,为了不让自己的爆炸头过于凌乱,她特地用光了一整瓶的发胶,将蘑菇变身成了塑料火焰山,还是燃烧得很旺盛那种,你瞅你瞅,还反光反得很厉害呢,多有质感啊。 接下来,再到她的脸,如果她的塑料火焰山发型已经让你惊悚得风中零乱了,那很遗憾,证明你的定力还不够,蘑菇一号,啊,不,现在应该改成火焰山了,火焰山的脸才是经典中的经典,山寨哥特风的精髓,全体现在了她的脸上,那名为烟薰装实为国宝装的眼睛啊,多么的漆黑如夜啊,原谅司徒肆眼睛不好,她仔细盯了对方很久,却没找着她的眼睛在哪里。 司徒肆说到这的时候,特地停了下来,态度十分真诚的对廖玲真跟郝诏阳反复强调,天地良心,她真没有嘲笑对方眼睛小如绿豆的意思啊。 至于火焰山腮帮那两坨艳红,朝天鼻下红艳艳的樱桃猪嘴,还有那夸张的桃红色裤/袜…… 司徒肆那个庐山瀑布汗啊,为了不影响两位美女同事以及电脑前广大可爱读者的胃口,她决定不详细描述了。 司徒肆想到了前段时间网络爆红的某小月月,心理还是稍稍安慰了一下,至少,眼前这位什么火焰山还是什么蘑菇的极品神马女,也只是外表雷人而已,人还不至于到达小月月的地步。 结果,很快的,司徒肆发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 只见,火焰山翻着点菜单,目光却抬上天,一副高姿态,傲慢地对服务生说了一句足以让司徒肆想掀桌的话来。 “你这里的新鲜三文鱼是日本北海道的吗?听说只有那里的三文鱼才是正宗好吃的三文鱼。” 司徒肆被沈熙调/教出来的好教养让她无法去掀桌,她也无法解释虽然日本料理里有三文鱼,但最好的三文鱼不是那个小日本产的。她更不能说,进口过来的三文鱼怎么可能会有新鲜的,所以,最终,司徒肆只能选择不停的喝着还烫嘴的玄米茶。 那个脸色变得怪异的服务生也没有吱声,假装没听到,火焰山当是对方回答没有,报怨了几句,对着菜单东指西指,司徒肆早在看见她的时候,就没了什么胃口,所以也懒得关心她点了什么。 幸好端上来的东西有几样是司徒肆喜欢的,她也懒得再搭理火焰山,对方说什么她哼哼哈哈回两句,只管吃她的东西,司徒肆很喜欢吃多春鱼,可惜那多春鱼正放在火焰山面前,如果司徒肆要夹它,便会对上那张“沉鱼落雁”的容颜。 所以司徒肆为了自己的胃口着想,忍痛割爱,坚持不抬头,少说话。 在她埋头苦吃之时,勿闻对面传来“呸呸呸呸”的声音,司徒肆奇怪的抬起头,只见火焰山夹着一条多春鱼,咬一口,吐几口,吐的全是多春鱼的卵。 “你。。。在干什么?”司徒肆忍不住问火焰山。 火焰山皱着不明显的眉头,一副十分委屈的小女人样,“好讨厌,这鱼怎么这么多子。” 司徒肆擦汗,“这是多春鱼啊,吃这个就是吃它里头的卵子啊。” “啊?这样啊?那好吧……”火焰山说得极其委屈,然后又夹起一条,继续吃,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嚼啊嚼,又嚼啊嚼,然后又突然“呸呸呸”的吐起来。 这下子司徒肆仅有的一丁点胃口又全被打击得不知道飞到哪里了。 那火焰山却又再夹起一条,继续吃,继续吐,司徒肆终于忍不住,甩了几张红钞票,长腿一迈,飞也似的逃走了。 未等司徒肆说完她与那极品神马女的故事,郝诏阳跟廖玲真早已忍耐不住抱着肚子狂笑起来。 廖玲真道:“怪不得今天早上那个蘑菇头过来问你呢,原来你就这样失礼的跑掉了呀。” 司徒肆幽怨且严肃的对廖玲真跟郝诏阳道:“要是那极品神马女来找我,千万千万记得要说我不在啊。” 廖郝二位美女相视一笑,贼兮兮的异口同声道:“肚子好饿哦,午餐我们应该吃得丰盛点。” 司徒肆苦笑,“知道了知道了,两位美女想吃什么尽管吱声,随便点,我请客!” 廖玲真美滋滋的去翻收集来的外卖单,郝诏阳突然冒出一句,“真难得,隔壁好久没放神曲了。” 司徒肆一听,果然是这样,不由的感谢天地。 “你说,隔壁是不是开始想做女装了?”郝诏阳想起早上来上班的时候,经过隔壁,看到那里的橱窗旁边摆放了一个女款模特,感觉还挺不错的。郝诏阳特地多瞄了几眼,模特很精致,套在它身上的女装款式也非常漂亮。 “女装吗?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见我们这里生意好,也想赶上这班车吧。”司徒肆倒不是很关心这个。 反正她知道,隔壁再怎么努力,生意也定然比不上这里的。 正聊着,玻璃门被推开,郝诏阳习惯性的招呼:“欢迎光临!” 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沈熙。 司徒肆见了她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因为这位平时冷静自若的大律师,神色居然是慌张的,声音也带着紧张,“小肆,倪烟有没有回来这里?我到处都找不到她,打她手机也关机。” ※※※※※※※※※※※※※※※※※※※※ 呃…这章某段情节纯粹是某饭君恶趣味的产物,与剧情无关…真不好意思…… 求花花求包养,如果留言够多,俺就有码字的动力来着……(星星眼) 第四章 一旦动心,便是分开之日 郝诏阳一听见董倪烟这三个字,首先想到的不是董倪烟失踪这件事,而是董倪烟要出现了? 她心里一阵莫名的兴奋,见沈熙那副紧张样,又觉得自己很没良心,但郝诏阳心想,董倪烟也是个奔三的成年人了,还是个那么聪明的人,总不可能自己走丢,只不过是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而已,沈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似乎有点损坏其冷静御姐的形象啊。 郝诏阳感觉得到,沈熙跟董倪烟的关系不简单,虽说没有人提过这事,但从沈熙的表现就知道,她很在乎董倪烟。 司徒肆也不见紧张,就是脸色有些不是很好,她先是给沈熙倒了一杯水,才开口道:“姐,你先喝点水,她又不是个小孩子,你担心什么,上面找过了?” “她身上没带钥匙,我让她先回店里等我的。”沈熙接过了水,却没喝它的意思,不过沈熙倒底还是沈熙,一定下来倒是冷静了不少。她跟司徒肆的关系比较不一般,廖玲真跟郝诏阳都不认识董倪烟,所以沈熙只跟司徒肆小小声在一旁讲这事。 郝诏阳很想偷听,但又不好意思做得太明显,因此只能坚起耳朵看看她们在说什么,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董倪烟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的关心。 不知道司徒肆跟沈熙说了什么,沈熙那张极具成熟韵味的漂亮脸蛋有些冷,随即又叹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 趁着司徒肆走过来的机会,郝诏阳小小声问她:“怎么了?” 司徒肆摇摇头,像是抱怨似的,“真不知道姓董的那女人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做事又没个交代,我看啊,她脑子里都是豆腐渣!要不然就是不带脑子出门的!” 豆腐渣?郝诏阳记得董倪烟的iq可是惊人的达到了230,怎么可能会是豆腐脑,黄金白金脑都嫌低等,直接可以称钻石脑了。 司徒肆继续抱怨,“上次也是莫名其妙不见人,害沈熙冒着大雨出去找,结果倒好,她自己跑到了十多层高的楼顶上睡地板,还睡到全身湿透才醒,就她那个身子板,病了一个星期才好。还有上上次,沈熙叫她回店里等她,你猜怎么着?她认错门跑到了隔壁的隔壁甜品屋,霸着人家一张桌子又什么东西都不点,别人问她话她也当人家是透明的,只管发自己的呆,人家见她一个神仙似的柔弱美人儿,也实在不好意思也不忍心赶人,硬是让她坐了一整天,后来还是我去那里吃甜品的时候发现了她,把她拎回来的,那甜品店的小妹还揪着我衣服哭诉了一顿……” 司徒肆气轰轰的数落着董倪烟的不是,心想要不是看在沈熙的面子上,她才不管那脑筋搭错线的冷血女的事呢。 郝诏阳听得目瞪口呆,大跌眼镜,没想到那个上百度百科的大人物,那个商界女皇,那个打个喷嚏就能让c城晃动三下的董倪烟,居然会是这样一个脱线的家伙。 司徒肆还在忿忿不平的说着说着,仿佛想到了什么细节,突然音量渐渐低下来,然后又停了,再突然一扭头,大声地问郝诏阳,“你怎么知道隔壁想做女装?” 郝诏阳被她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我来的时候看到他们橱窗边摆了个女装模特……。” “我去——!”司徒肆骂了一声,挽起衣袖正想出门,沈熙已经先她一步,冲了出去。 不一会,沈熙便手牵手领了一个步履轻盈,不施粉黛而眉目如画的仙气飘逸女子。 郝诏阳先是惊为天人,又觉得眼熟,再定睛一看,整个人囧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这不是早上见到的那个女款模特吗?怎…怎么真人化了? 沈熙领了人回来,心也放了下来,倒有了玩笑的兴致,“不错嘛,一次比一次有长进,上次差了三家店,这次只差一道墙。” 董倪烟半眯着眼,琥珀般的美眸似乎带着水气,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朝向沈熙,眼神却是涣散的,她原本是想努力让自己的瞳孔聚焦来着,但是困意这个强攻君正在不停的昭昭相逼,不是她这等柔弱女子所能抗衡来着,所以董倪烟最终的选择是毫无形象的张嘴打了个大哈欠。 司徒肆见了董倪烟,沉着脸不说话,其她二人是第一次见到自家老板,被她的出众外形气质给震慑到,没回魂。而惹来场小风波却不自知的董倪烟,脑袋摇摇欲坠,一副想跟玻璃茶几来个亲蜜接触的样子。最终吱声的还是沈熙。 “困了?上楼休息吧,下回记得带上家钥匙,就不用这样委屈自己了。”温柔的声音配上沈熙那张柔和的脸,非常的光彩照人。 董倪烟的脑袋一上一下的,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打盹。沈熙扶起她,朝水晶阶梯走去。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隔着一道门,这门上了锁,只有沈熙跟董倪烟有开这锁的钥匙。 董倪烟不爱带脑出门,当然更不爱带钥匙出门了,今天如果不是她妈妈的忌日,她才懒得一大早出门跟家人去扫墓。 沈熙原本想去接她回来的,只是临出门前事物所里出了点状况,耽搁了,只好打电话让董倪烟另找人送她回家。结果沈熙打她电话却是关机,沈熙心里着急,却又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只得急急忙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就直奔墓地,她怕董倪烟还傻傻地待在墓地门口等她。到了墓地,没见着人,于是又急急忙忙杀了回来。 董倪烟原本就是个迟钝鬼,她飘飘忽忽出了墓地,没见着沈熙的车,家里的热血男儿们争先恐后说要送她,被她那如天山雪池般冰冷的目光一一瞪跑,她大概等了三十来分钟,呃,不,正确的说法是她大概发呆了三十来分钟,突然意识到沈熙可能有事来不了了,于是慢悠悠的从外套里摸啊摸,摸啊摸,摸出沈熙为了以防万一,每次出门都偷偷在她身上藏的一些票子,这次她终于不怪沈熙多事了,因为有了这些印有伟大领袖毛爷爷的票子,她就避免了走路走到脚长满水泡也没回到家的悲惨命运。 到了家门口,董倪烟楼上的家,有两个入口,一个是从店里入,一个是从后门直通上去。董倪烟一般是不会从店里入的,所以她回到了后门,面对那紧锁的大门,她这才又想到,啊,对了,她没带钥匙出门。 于是,她又想到,沈熙曾交待过她,如果下次没带钥匙,她又不在的话,先回店里等她。所以,董倪烟乖乖的又折了回街边,凭着大概的印象,走进了店里,找了张离她最近的椅子,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又开始她的发呆大计。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认错了地方,进错了店子,还坐错了凳子。 两位山寨版惊天地泣鬼神美若癫痫的蘑菇美眉被她这位真正惊天地泣鬼神美若天仙的大妖精那超凡脱俗的气场给完全镇住了,在明知道她不是目标客人的情况下,还是让她如老僧入定般理所当然的牢牢霸占店内一角。不但好茶好水相待,还特地献殷勤的把平时她们觉得最好听的歌加大音量,只为博取美人好感。 董倪烟处于发呆中的话,反射弧是十分的长,所以,在神曲们不断冲击自己那点有限的神经元一个多小时之后,董倪烟才反应过来,原来一直令她不舒服不能安心发呆的罪魁祸首是什么,于是她那不经后天加工都很完美的眉毛一皱,半眯着眼睛,用超过天山雪池,堪比西伯利亚的冰湖的眼神,扫向那两坨蘑菇,唇间逸出两个字,“关掉。” 蘑菇们瑟瑟发抖,哪敢不从,急忙把音响给关了,董倪烟这才满意的继续发呆。 董倪烟不知道,她这无心之举,正好拯救了自己店里那几个被神曲折磨得快要精神崩溃的可怜少女。 果然,小妖怪还是得由大妖怪才能真正收服。 那大妖怪呢?由谁才能收服?沈熙吗?某泡饭会回答,也许是,也许不是。但如果把这个问题丢给沈熙,沈熙会绝对且很坚决的摇头否认。 董倪烟这个洁癖君,再困再累,上床之前,就算死,也绝对要先去洗澡,与她相处了一年左右时间的沈熙了解她这一点,进了门就先领她到沐浴间。 沈熙在先在浴缸放了热水,手伸进水里试探了水温,这才开始要脱董倪烟的衣裳。董倪烟原本就混身乏力摇摇欲坠,有沈熙如此服务她,自然是乐得轻松,反正她就是这样一个懒货。 摘下的衣物顺手丢进了待洗的地方,沈熙的呼吸变得沉重,眼前的景色让她沉沦,不去管那下坠的落叶,一伸手,便能摘到花朵。 墙壁有些冰凉,董倪烟发着抖,腿也有些发软难站稳,只得攀着眼前人。 乱花渐欲迷人眼,沈熙差点脱口而出那三个字。 沈熙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身体立即冷了下来,冷汗直冒。董倪烟无力的头搭在沈熙的肩膀上,双手仍环住她,于是感觉到了沈熙的异常,神色也黯了下来。 沈熙喉咙间上下滚动了几下,想开口说些什么,董倪烟纤纤玉指搭上了她的柔软红唇,轻轻摇了摇头。 沈熙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董倪烟都懂,但是她难得体贴的不让沈熙开口。 因为一旦开了口,便是她们关系终止的那一刻。 只有性没有爱,这是她们的约定。 她们还约定,一旦两人之间,不管是谁,只要有一个动了心,便是她们分开之日。 ※※※※※※※※※※※※※※※※※※※※ 修文进行中…… 不负责任的老年咸鱼写手 2020-10-2 第五章 明明被放弃的那个人是你啊! 沈熙坐在丰台公司总裁郝思瑾对面,出神的打量着她,渐渐发现,她似乎跟自己印象中的模样有些出入。 那曾经让沈熙觉得是最美的一双手,还是那么的修长,已经留起了长指甲,并且涂上微粉的珠光色指甲油。郝思瑾一直都喜欢烫卷头发,她的发型一向不会有变化,只是颜色偶尔会有些变化,但决不会有太过夸张的色彩出现。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淡妆,也许是生过了孩子,又劳碌工作,再如何保养,也恢复不到从前的丰神冶丽,只是,那成熟的风韵却是别具魅力。 沈熙发觉自己变了,不再觉得她的手是世上最美的一双手,她看到郝思瑾捏起文件翻页的手,首先联想到的是董倪烟那双过于纤细,但修长程度不亚于郝思瑾的手,董倪烟的手瘦而不露骨,因为平时缺乏运动,以至于血管也不明显,除了平常的修剪,其他任何人工加工的痕迹都没有,更不说那些含有化学成份的东西了。 还有董倪烟的那头几乎长到臀部的柔顺秀发,虽然乌黑发亮,但摸起来手感美妙得不得了。平时也不见她打理这头黑发,用的洗发水也不是什么特殊牌子,但无论董倪烟如何在床上翻滚,最后坐起身,那头黑发还是会整整齐齐的垂直向下,既不乱翘也不乱飞。 董倪烟绝对是个纯天然的绝色美女,毫无疑问,风华绝代。 沈熙心中的迷雾渐渐散去,有个事实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她与董倪烟,或许回不到从前了。 “沈熙,你觉得对方对我们的起诉是否有依据?”郝思瑾一句话,将沈熙的思绪拉了回来。 沈熙端起茶,润了润喉咙,方才开口道:“此案为民事诉讼案件,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的行政处罚是否恰当、长台公司的股东身份是否应当恢复,皆不属于此案审查范围。长台公司以‘丰合公司在长台公司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故取消了长台公司合法享有的丰合公司的股权份额’为由,对你的公司提起民事诉讼要求确认其股东身份,该诉讼所依据的事实不存在,所依据的理由不成立,最终,应该会被法院驳回。” “嗯……”郝思瑾淡淡回了一声,表示她明白了,“真不好意思,就为这点小事,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沈熙公事化的回道。 沈熙是是丰台公司的外聘律师顾问。曾经,还是郝思瑾的高中时代校友。还有个秘密,就是沈熙暗恋了郝思瑾很多年。 高中的最后一年,沈熙终于鼓动勇气想告白,却在告白那天发现了一个秘密,她一直秘密喜欢的对象,身边已经有了一抹纤细清冷的身影。 那年,沈熙十八岁,她看到,在那满开的桃花林间,她所喜欢的郝思瑾,怀间拥着那个还没怎么发育,仍显青涩的绝美少女,她们的唇贴到了一起,那画面,如诗如画,唯美得令人不忍心破坏。 收起回忆,沈熙见郝思瑾埋头看文件,不再搭理她,百无聊赖,于是起身告别。 “对不起,郝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容许我先告辞。” “嗯,好的。”郝思瑾应了一声,没有抬头。直到沈熙的手碰到门把,身后又传来声音。 “沈熙,我听说,你跟她在一起了?” 只是轻轻的询问,沈熙不用回头,也能大概猜到对方在想什么,也知道对方口中指的她是说谁,沈熙心想,这才是郝思瑾今天让她来的真正目的吧。 但沈熙还是回过头来,客套而礼貌的微笑着,认真的回答她:“没有。”沈熙说的是实话,然而这两个字吐出来之时,心却刺痛了一下。 沈熙明显的看到郝思瑾像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心里立即涌出一阵无名火。 凭什么?她凭什么问自己这个问题?明明先放弃的人是她,她凭什么管她跟谁在一起? 但沈熙表面上还是一派从容平静的表情,又道了一次别,才开门出去。 走出郝氏大楼,沈熙仰望一派阴霾的天空,起风了,微微有些凉。她收了收衣领,想到了那个也许仍蜷缩在被窝里的纤细人儿。 那个冷不知道加衣服,热不知道脱衣服的家伙,不晓得她是不是又把被子踢下床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弱得一阵风刮过来都会倒的吗。 一想到这里,沈熙立即加快了脚步,恨不得快点回家看看那家伙。 很遗憾,董倪烟并没有如沈熙所想的那样,蜷缩在被窝里,更加没有将被子踢下床,她早就起床了,因为她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一个跟过去有关的梦。 她光着脚丫,踩着冰凉的木地板,穿过两道门,才到达客厅的吧台处,从酒柜里准确的抽出一瓶年纪比她还大的红酒,用开瓶器熟练的拨掉瓶盖,直接就着瓶口,仰起头,一点也不感性的咕咚咕咚灌酒下肚。 人家说,品尝红酒,尤其是让你品尝一支和你年龄一样大的红葡萄酒,你一定不会那么漫不经心。红葡萄酒的优雅与珍贵,在于它代表着浓缩了的时间,杯中握着的是几十年以前人们的劳动,在那一瞬,难免有些感动。 不过,这种感觉对董倪烟来说都是狗屁,她一口下去就几乎是六分之一,董倪烟喝得太快,被呛了一下,连咳了几声,红色的液体流洒胸襟,也洒到了地上,她又从酒柜里抽出了一瓶同年份同品种的红酒,然后很豪迈的左手一瓶右手一瓶,朝露台走去。 一出去,发现头上的天是阴的,董倪烟皱了皱眉,又灌了几口酒,转身回到吧台,躺到那张专门为她这个懒骨头准备的布艺躺椅中,一口接一口的灌酒。 直到沈熙回来的时候,董倪烟已经空腹干掉了几瓶红酒,沈熙见了那几个空瓶,还有瘫在沙发上眼神飘忽的董倪烟,轻叹了口气,俯下身,拦腰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董倪烟不矮,不多不少刚好一米七,但是非常的轻,连一百斤都不到,沈熙抱起她,虽不能说轻松,但也足够支撑到将她抱上床。 沈熙眼尖,看到了董倪烟眼角那已经风干的泪痕,知道她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 董倪烟安静乖巧的,任由她抱,待上了床,沈熙替她盖了被子,转身想进浴室洗个手,忽然衣角被扯住。 董倪烟那双猫一般的眼睛,难得的睁大了,睁圆了,那份只有喝醉了酒时才会出现的脆弱毫无掩饰的出现在沈熙眼前。她小小声的祈求道:“陪我……” 沈熙心中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完全融化成了水,她发现,她越来越喜欢看到董倪烟真实的一面。 脆弱如薄玻璃一般,美丽无暇,晶莹剔透,却一碰就碎。 但凡女人,都是纠结体质,哪怕处理事情很利索,但内心还是会纠结,就连这位iq奇高的董倪烟,也没能例外,只是沈熙看在眼里,知道董倪烟一直把这些隐藏得很好,看似洒脱,看似无情无义,但各中的苦,她全都只留给自己去吞咽,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 如果不是董倪烟偶尔的醉后胡言乱语,沈熙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沈熙苦笑,心疼的紧紧拥住董倪烟。心想,变了,那个人变了,我也变了,一切都变了,而你,还在等着她吗?聪明如你,明知道是如何的结局,却还是在原地等着她吗? 明明。。。明明被放弃的那个人是你啊! ※※※※※※※※※※※※※※※※※※※※ 修文进行中…… 不负责任的老年咸鱼写手 2020-10-2 第六章 夜,未央(上) 萎靡的味道充斥着四周的空气,午夜过后的les酒吧,喝高了的青年人,行为开始肆无忌惮起来,激烈的重音节奏,把人的心都敲击得跟着上下躁动。 司徒肆沉着一张帅气却又不失女性秀气的脸,冷眼看着对面桌的几个女人,嗑了东西,没了神智,旁边的虎视眈眈的人,发情似的逮到哪个,也不看对方是谁,就乱摸乱亲起来。 司徒肆不喜欢这种场合,觉得空气很闷很压抑,也觉得这些人都不是她的菜,于是抓了自己丢到桌面的红色软包装的烟,走出门口,给自己点了香烟,对着暗淡的夜空,长吐了一口烟。 司徒肆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回去,但是一想到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家,又失了兴致。司徒肆暗骂自己没志气,明明那个人都已经离开家一年了,自己却总也习惯不了。 想到这里,司徒肆又嘲笑自己,就算那个人在又如何?她与自己,一个天,一个地,根本不可能有相交之日。守着那虚伪的幸福,有何意义? “嗨,一个人?”一个女声响起,司徒肆转过头,见是一个颇有姿色的三十出头女子,对方眼神有着明显的意图,于是司徒肆意味深长的一笑,勾魂的单凤眼射出暧昧的眼神。 长夜漫漫,既然彼此的身心皆是如此的空虚寂寞,何不相互温暖一下? 夜,未央。 董倪烟是被头痛弄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熟悉被窝里,身后有人的体温传来,贴着皮肤,暖暖的,腰间搭着白皙的手,是沈熙。 董倪烟那洁癖欲又作祟了,哪怕是头痛欲裂,她仍忍不住想要去洗澡,于是轻轻的挪开沈熙的手,爬起身,进入浴室。 往浴缸放热水时,董倪烟不小心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光溜溜的有些凉,她想开浴霸,但浴霸的开关在几米开外,她又懒得走过去,于是干脆做罢。也就不等水满了,直接迈入浴缸。 她出神的看着热水慢慢自她身下蔓延上来,思绪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漫天飞舞。 头好痛,对了,她是为什么喝酒来着?自从那天感觉到沈熙不对劲开始,她就已经尽量不喝酒了。 那这次,是为了什么呢?董倪烟扶着额头仔细回想,哦,对了,是因为做了那个梦,那个梦里发生的事情,就是她那不堪回首的十多年来感情路的一个总结。 那年,董倪烟十二岁,正值人生的叛逆期,对什么都厌倦。厌倦家里那个比更年期大婶还啰嗦婆妈的父亲,厌倦那数量似乎过多了的,保护欲过度的兄长们,厌倦老师,因为他们教的东西她全都懂,厌倦同学,因为觉得她们很幼稚愚蠢。 唯一不厌倦的,是那个留下了许多话语束缚她人生的母亲,可惜,她已经化做一抔黄土长眠于地底。 遇见郝思瑾,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时董倪烟正在闹着别扭,原因是她觉得那个老师有毛病,语文考试里,作文多给了一分,还破坏了她的计划,于是她各种的生气,干脆不去上课了,躲到学校的桃林里对着试卷发呆,发着发着,便一个不小心睡着了。 郝思瑾因为早上有体育课,长跑几乎透支了体力,因此也正巧在那个时间逃课,溜到人烟稀少的桃树林里打算补个眠。 于是,狗血式的浪漫相遇,便出现在了两个人之间。郝思瑾双腿跪坐于地上,怔怔的看着背靠桃树熟睡中的董倪烟。 郝思瑾觉得,这是她十九年来见过的最美好的事物了。以至于多年以后,她仍然改不了口,一直把董倪烟称呼为angel,只是后来,她又在这个称呼前面,加了一个物主代词——myangel。 郝思瑾天性浪漫,所以想事情也很浪漫,总认为董倪烟是迷了路误闯了人间的美丽天使,还让她幸运的碰上了,所以她于心底先默默感谢了一下上帝之后,便要不客气的把这位小天使给笑纳了。 郝思瑾十分无耻的认为,面对着这样一个不设防的天使,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的话,实在对不起上帝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自己。 于是她只是微微低下头,董倪烟人生当中或许是最宝贵的一个吻——初吻,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丢失了。 果然美味可口,郝思瑾心满意足的想着,打算加深这个吻之时,不期然,对上了一双深邃美丽却冷若冰霜的琥珀色眸子。 “啪——”清脆利索的一巴掌,天使还打一送二的赠了郝思瑾两个字,“色狼!” 打完人后的董倪烟,完全没有刚刚被轻薄了的平常少女那般惊慌失措,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裙袂飞扬,飘然而去。 郝思瑾捂着脸,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离去的纤细背影,直到人影全无,才将视线转移至董倪烟刚才坐过的地方,看到了一张试卷。 61分,郝思瑾乐不可支的笑了,为天使那稍显寒酸的分数,更为上面的“董倪烟”三个字和“初中部二年二班”这几个字。 那年,郝思瑾十九岁,正是学业繁重的高三应考生。但她那年,没有去考大学,而是选择了重读。 而且,这一重读,便是三年。三年后,二十二岁的郝思瑾,仍是学业繁重的高三考生,而董倪烟,已经十五岁,念高二了。 然而,这个二十二岁的高中生,一点也没觉得丢脸,还扬扬得意的对董倪烟说:“还有一年,我等你一起毕业。” 董倪烟冷冷斜睨了她一眼,回她两个字,“丢人!” 但是那一年,董倪烟却选择了跳级考试,两人一起拿到了同一届的毕业证书。 毕业的那一天,她们在结缘的地方,那满开的桃花林间,做了人生的第二次接吻,跟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董倪烟是自愿的。 她们这段感情一定便是六年,雷打不动。也许这六个年头,就是董倪烟人生中最绚丽多彩的时光了,郝思瑾对她很好,简直就是过份的宠溺。 郝思瑾是忍到董倪烟十八岁生日那天,才要了她。那晚,郝思瑾已经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了,她的手指穿破那层象征时,董倪烟还是觉得很痛,但是那种浓浓的归属感又让董倪烟觉得很幸福,还萌生了此生便是她了这种想法。 她们一起出国念书,一起环游世界,然后又一起回国,一起进入郝家的总部——丰合公司工作。 进入丰合后,董倪烟利用她的超强手腕,暗中帮助郝思瑾打败众多亲戚,坐上了总裁的位置,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顺利。 但是,她们的感情却没能走到第七年。 那年,郝思瑾年迈的父亲,被查出了癌症,不久于人世,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独生女儿,能够跟她从小指腹为婚的男方结婚,并且生个继承人。 郝思瑾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当天晚上,她艰难的跟董倪烟说了这事,她想让董倪烟等她,但她说不出口,她只能抱着董倪烟失声痛哭。 董倪烟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眼泪也没有流下一滴,她只是没有表情的,麻木的回抱着郝思瑾。 等吗?等吗?董倪烟问自己,她想等的,可是,当她看到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女人,被某个男人搂在怀里,小鸟依人的,董倪烟的心却痛到渐渐失去了感觉。 再后来,那男人与她有了婚姻的结晶,那个男婴呱呱落地之时,他的父亲母亲都在产房里流下了幸福的眼泪,而董倪烟就站在门外,听着男人那兴奋的欢呼。 也许,她存在是多余的,几年后,董倪烟在男孩生日宴之时,一边灌酒,一边欣赏着他们一家几口幸福洋溢的笑脸,然后面无表情的这样想着。 与沈熙,也是在那晚开始的。 那晚的第二天,董倪烟头疼欲裂的醒来,发现自己躺沈熙身边,董倪烟人生中第二次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像决了堤的洪水,浸湿了枕头。 ※※※※※※※※※※※※※※※※※※※※ 修文中…… 老年咸鱼 2020-10-3 第七章 夜,未央(下)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沈熙才是最了解董倪烟的那个人。 那天清晨,董倪烟就在她身侧,哭了,像个孩子般无助,哭得是那么的肝肠寸断。沈熙却无法安慰她,因为她知道,董倪烟为何而哭。 有那么一个人,你深深爱着的人,你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你的爱是压抑的,你的感情是痛苦不堪的。只是长久以来你习惯了,也就觉得不是那么的无法接受。 但是,董倪烟跟她不同,董倪烟是在绚丽美好的爱情当中度过的她人生中最纯真的岁月,感情已经演化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如今,支撑着她生命的那根支柱消失了,不见了,于是她的世界轰然倒塌。 从那一刻起,沈熙在某些感情方面的想法,还有她一直以来抱有的疑惑,突然间豁然开朗。 “什么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去它娘的狗屁!” 沈熙记得,当时她是这么对董倪烟讲的,语气有着十足的幸灾乐祸。 董倪烟果然停止了哭泣,冷冷的盯了沈熙一会,只是一会,忽然笑了,因为在她印象中,沈熙从来都是十分注重形象与修养的,这样飙出一句粗俗的脏话来,笑果十分的惊人。 董倪烟当时这样回她,“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吗?” “至少我没有哭鼻子。”沈熙笑着顶回去,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心想这下应该抓中了眼前这骄傲女人的小尾巴了吧。 但是,如果说董倪烟会因为自己在她跟前哭了这事尴尬的话,那她就不是那个人人都畏惧的女王大人了。 就算被人揪住了痛处,董倪烟仍能表现得满不在乎的样子,不慌不忙的再利用其锐利无比的洞察力,反击回去,而且她的反击往往都是如东方不败舞绣花针般一针见血,像手握着倚天剑的灭绝师太那样,一剑封喉。 “如果你不想吃那葡萄,又何必来招惹我?”董倪烟罕见的露出了笑容,无奈她天生面瘫,尽管她已经努力的让自己笑得生动点,看上去却还是冷冷淡淡。 沈熙不傲娇,所以被董倪烟说中了心事,也不会闹别扭,只是有些难堪。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太急?”一句不搭调却符合她们此时状况的话语,宣告沈熙的阵地直接沦陷。 沈熙心想,既然我们都忘不了她,就让我们一起把她珍藏起来吧。 或许,她们都是被上帝遗弃在得不到爱的荒芜之地的子民,又或许,是她们自作贱的舍弃了阳光普照的温暖大地。 但是在那一刻,只要能让自己稍为不那么难过,比什么都重要。 她们是一起被发配到这个黑暗阴冷的荒芜之地的,所以,会成为盟友,暂时的互相扶持,互相取暖,也就不那么的感觉奇怪了。 浴室里的水声消失了,不一会,沈熙感觉到床的一侧轻陷下去,沈熙立即翻身过去,伸手搂住董倪烟的细腰。淡淡的沐浴香波味道传过来,沁入心脾,曼妙的身体相贴,肌肤敏感的传来柔软的丝质绸料触感。沈熙顺着那玲珑曲线延伸至下。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别……” 弱弱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的喘息,又有些坚定。这是董倪烟第一次在这方面拒绝沈熙。 沈熙没有再继续下去,她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董倪烟已经很久没有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提起郝思瑾那个人了,沈熙也没有主动提起这个人。 曾经,聊关于郝思瑾的过往,是她们之间最喜欢的话题。 变化很微妙,而且越来越失控,明明她们都是以冷静著称的人,却也不知道,这样畸形的关系,该何去何从? 夜…仍是未央。 床上的人,却失去了与周老先生约会的兴致。 即使是远在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司徒肆也没能逃过被周老先生舍弃的命运。 不是说体力透支了,身心疲惫了,美好的睡眠就来临了吗?这话是谁说的?站出来!司徒肆想跟他单挑。 不会有人站出来的,司徒肆胡思乱想着,继续酝酿睡意。 与那三个为情所困的笨蛋家伙不一样,从未接触过感情,直至二十三岁了还处于很傻很天真状态的郝诏阳,很幸福的能晚晚蒙周老先生召唤,与他下棋饮酒作乐来着。 早睡能早起,早起了,还能做做操,天天做操身体就倍儿棒,你看人家郝诏阳,精神多充沛?人生多美好? 第二天,郝诏阳体力值满槽,精神值满槽,装备马马虎虎,两根油条一碗豆浆,她就这样精神抖擞的屁颠屁颠上班,在店门口遇上了体力值一小格,精神值小半格,装备是两个熊猫眼的沈熙。 “沈小姐早啊,去上班?”一听声音就知道这家伙是吃好睡好的主。 “嗯,郝小姐早。”沈熙礼貌的笑着回道,她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叫住了郝诏阳,有些为难的说道:“那个,不好意思,郝小姐,你可以先帮我买些东西吗?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的。” 且不说郝诏阳天性里带着的那条热心肠,就说她对眼前这位极品御姐抱有的好感,这忙当然是无论如此也非答应不可的了。 “当然可以了!”所以也不等沈熙将这个忙的内容说出来,她就迫不争待的一口答应下来。反正离上班时间也还有些距离。 见郝诏阳答应了,沈熙从公文包里拿出笔拿出纸,唰唰唰写了一些字,写完之后,交予郝诏阳。 “那麻烦你将纸上所写的东西每样都买一份,然后帮我送上二楼交给董小姐好吗?”说完,沈熙又掏了两张百元钞票给郝诏阳。 郝诏阳接过了纸条跟钞票,仔细一看那纸条,都是一些报纸啊杂志之类的东西。 “好多!”郝诏阳惊呼,有很多报纸还是日报型的,这年头还有人坚持看报纸吗?郝诏阳内心吐槽了一下,问道:“都是沈小姐你要看的吗?” “不,不是我看的。”沈熙笑了笑,又道:“那就拜托你了,谢谢。” 报刊亭在对面街的转角处就有一家,郝诏阳为了不占用到上班时间,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 老板捡齐了东西,郝诏阳付了钱,发现只余下十来块钱,那老板是个憨厚福态的中年男子,笑咪咪的,问郝诏阳是不是对面街28号的,郝诏阳连连点头,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老板回:“因为只有你们才会一次在我这里买这么多东西啊。”说完,还贴心的帮郝诏阳把东西打包好,方便她拿回去。 末了,老板还不好意思的道:“真不好意思,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看店,要不然我帮你提过去了,很重吧。” “没事,我可以拿得动。”郝诏阳客气的说着,为了表示她没有说谎,所以她一口气提起这一大包的东西,唔——!果然不轻! 幸好她力气也不小,在跟老板道了别之后,郝诏阳屁颠屁颠的赶回店里,待到要走上那通往二楼的水晶阶梯之时,郝诏阳突然想到,看这堆东西的人不是沈熙,那不就是董倪烟了? 一想到她即将再次见到那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郝诏阳的心禁不住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 修文中…… 老年咸鱼 2020-10-3 第八章 我爱你…… 沈熙今日状态不怎么好,所以行事周密的她,居然也忘记了交待郝诏阳不要太早去按董倪烟家的门铃。 于是,本来是一片好心的郝诏阳,却在一大早,就非常无辜的成了董倪烟怨恨诅咒的对象,但是诅咒归诅咒,董倪烟依旧雷打不动的钻在被窝里与床君被子君大玩3p,她们深情相拥,抵死缠绵,旁若无人,呃…的确是旁边没有人,除了门外那个家伙。 偏偏门外那个姓郝名诏阳的家伙,性格也如同初升的朝阳,一旦离开了那远方东边的地平线,便执拗的只朝西边跃进。 这位一根筋的郝诏阳同志,以为我们的商界奇葩董倪烟女王,正于早朝之中迫切的等着看自己怀中的那堆东西,于是不停的对着门铃按啊按,却不见有半点回应,差点就想拍门喊人了。 董倪烟头晕得很,睡不着觉,但是又不愿意起身,她知道这个时候沈熙已经出去工作了,董倪烟才不关心敲门的是谁,此刻就算是c市来了个七级八级的强烈地震,也轰不起她。正如2012若是要来临,她没那能力阻止一般,那人爱站在门口敲门,她就让她敲去,反正这城市的嗓音还少吗? 董倪烟的卧室里的窗帘是加了完全的遮光布,沈熙非常有水平的将它拉得很严实,连一丝光线都没有透进来,因为董倪烟这对眯虚眼对光线特别的敏感,过亮的地方她没办法入睡,就算困到不停的打盹,也照样睡不了。 室内唯一的光源是来自笔记本电脑的,它连了监视器,董倪烟勉强的晃悠晃悠支起身,想把刺到她眼睛的电脑给关了,却无意中瞄到了里头的画面。 一个穿着店里制服的年轻长卷发的少女,抱着一包看起来似乎很重的东西,站在门前,空出的一只手正不停的按门上那个小按钮,那少女秀丽的面容是满满的着急。 董倪烟的视线不禁被吸引住了,不过,吸引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注意力的,不是那少女着急的样子,也不是那包让她频频换手的沉重东西,而是少女那清澈透亮的眼睛。 那纯洁无垢的眸子,简直…跟那个人当年一模一样。尽管那个人当时被她归为变态色狼之流,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眼睛真的很干净,很纯真。 要去开门吗?董倪烟刹那间犹豫了一下,很快的,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她知道,门外那个人,不可能是她。 而且,就算是她,董倪烟也不会再为她开门了。 最后郝诏阳还是不得已的放弃了,她非常失望的把东西留在了门口的地上。 为什么会有这种浓浓的失望感?肯定不单单是因为觉得辜负了她很喜欢的沈熙所托,还有一个很莫名的因素堵在心头,年轻的郝诏阳当时不明白,直到很久以后再回想,她才明白了过来,那是什么。 也许是昨晚半夜洗澡之时着了点凉,董倪烟病了,发高烧。身子忽冷忽热的蜷缩在被里,昏沉沉的几乎没了意识。 沈熙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见床上的人儿习惯性的把自己包裹在被子下,也没多想,先是把自己全身清理了一番,这才移步到床边,轻轻的扯开被子。 董倪烟脸上那异常的红晕让沈熙立即意识到不对劲,因为董倪烟的皮肤在通常的情况下是如吸血鬼一般苍白无血色的,沈熙连忙伸指往董倪烟额头一探,温度果然烫到吓人。 “倪烟?醒醒!”沈熙轻摇董倪烟的身子,希望借此叫醒她。“我们去医院。” “不要!”董倪烟眼睛还未睁得开,拒绝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也许是在医院那地方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了,所以董倪烟非常排斥那地方。以前她跟郝思瑾在一起时,就发表过除非她要死了,否则永远都不会去医院这样的豪言壮语。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经常发烧。”董倪烟气若游丝的陈述着这个事实,“吃些退烧药就好了。” 董倪烟的母亲怀她的时候,是高龄产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生多了,所以身子状况很不好,导致董倪烟七个月的时候就早产了,与一般的早产儿无异,董倪烟天生就是一朵体质十分虚弱的娇花。生病对她来说就跟来月事一样平常,董倪烟早就习惯了招待每个月都会固定找上门的大大小小病痛。 话说,董倪烟这个女人,不但对别人冷血,对自己也同样冷血,明知道自己那柔弱到丢脸的身体状况,她也不懂得,噢,用错词了,应该是她也懒得去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熙知道她倔起来就跟头老驴一样,也就没有坚持送她去医院,又或许是习惯了董倪烟的惯性发烧。沈熙走进厨房,在冰箱里找了个冰袋,用毛巾将它包起,然后回到卧室,把包了毛巾的冰袋置于董倪烟的额头上,给她降温。 又给她喂了些温水,沈熙回到厨房,打开微波炉发现自己上班前给董倪烟准备的食物根本动都没动过。 沈熙扶额叹气,心想,这什么人啊,放她一个人在家,若是几天没人理她的话,包准就变一华丽的肉块了,对,是肉块,因为没了生命迹象。 生病的人嘴巴淡,也没有什么食欲,所以沈熙给董倪烟煮了些粥,待服侍她艰难的咽下了一些后,才给她喂了药。 药有些催眠作用,董倪烟终于又睡了过去,沈熙在床边凝视着她虚弱柔美的睡颜,睡着了的她没了平时睁开眼时的那份清冷,更像个毫无防备的婴儿。在灯光的照射下,她的肌肤荡漾着幽柔的波光,挺秀的鼻子,长得恰到好处,那高温使得她的嘴唇比平时更加红润妩媚,还微微上翘,显得诱人无比。因为额头上仍搭着冰袋,所以被子无法盖得过高,露出些许白莲藕般的脖颈。 眼前的景色太过于美好,以至于沈熙把持不住,低下头,印了上去。 原本只是计划来个蜻蜓点水,但是最后还是稍稍激烈。 没多久,沈熙就结束了这个深吻,因为没了意识的董倪烟完全对这个吻没有任何回应。 沈熙又是轻叹一口气,将唇移至董倪烟的耳畔。呢喃了一句。 那堵在心头上有了些日子的话,终于说了出口。沈熙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明白,董倪烟是不会听到的,因为她睡得很熟。 可是她没有发现,在她说出这三个字的那瞬间,董倪烟的眉头微微颤动了一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从浓密的睫毛处浮现,顺着她光滑细致的侧脸,滑落于枕头之上,又迅速的渗了下去,不再见踪影。 ※※※※※※※※※※※※※※※※※※※※ 修文中…… 老年咸鱼 2020-10-3 对了,此文乃啰嗦向,剧情也会发展得比较缓慢来着,出场的每个人都将会讲得很详细,只是发展到合适的时候才会提,正因为正文里所有的东西都会交待完,所以这篇文最后不会有番外。 计划写此文时,某饭也挣扎了很久,因为这是冷门题材,主要是在人物的心里变化方面上着墨比较多,剧情也会有,只是不会太跌宕起伏。 这文是写在现实世界看似混乱的关系中,埋藏在某些人心底最纯洁真挚的感情观来着,算是都市童话吧,还真怕不被大伙所接受。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她执着守护的一方净土,不论她的出身,背景,过往。 董倪烟是个线索人物,所以现在描写她比较多,当然了,后期的主线也会是她。 he不he,看个人吧,也许最终组合的cp并不是你们所喜欢的,但都不会是孤单一人。这是热情与纯真,理智与疯狂的碰撞,有着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的两条线。 作者能力有限,表达或许不到位,只是想写而已。 第九章 残阳如血。(上) 晚上十点,沈熙接了个电话,公事方面的,不得已要立即出门。但是她又放心不下生病中的董倪烟。于是想到了司徒肆,想让她帮照看一下董倪烟。 下了店面,发现只有郝诏阳一个人还留在店里。 “司徒肆呢?”沈熙问郝诏阳。 “已经十点了,所以她们先走了。”晚上十点是她们的下班时间,郝诏阳还在整理单据,见是一身黑色干练简约短裙装打扮的沈熙,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然后又说:“不好意思,沈小姐,你早上托我买的东西,我还在放门边呢。” 见郝诏阳抓着自己的小脑袋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沈熙不觉莞尔,其实是她自己没交待清楚对方。 “嗯,我看见了,谢谢你。”沈熙回道,掏出手机,想给司徒肆打电话问她到了哪里,但是看了看郝诏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郝小姐,等会你还有别的事吗?”沈熙觉得,与其把董倪烟交给那个贪玩不定性的司徒肆来照顾,还不如交给眼前的这个热心肠的小姑娘来照顾更让人放心。 郝诏阳听了沈熙的话,自然知道沈熙应该有事托她,急忙摇头说没事,她闲得很。 于是沈熙笑道:“我现在有事情出门,但是董小姐生病了,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可以的话,希望郝小姐能帮我照看她一段时间。” 郝诏阳一听是董倪烟病了,心里一紧,急忙连连点头,十分认真的道:“当然没问题。” 整体来说,郝诏阳虽然年轻,但不失为一个勤劳稳重的好青年,沈熙这段时间对她也有一定的了解,对她的好感度极高。觉得如今这些刚出社会的年青人,像她这样勤奋好学又热心善良的,实在不多见。于是她给郝诏阳交待了些注意事项,又把二楼大门的钥匙交给她,这才放心的出门。 郝诏阳把沈熙送出了门口,再关了一楼的大门,才战战兢兢爬上二楼。 为什么要用战战兢兢这四个字?郝诏阳她自己也不知道,总之她就是抱有这种感觉,就跟要偷潜进陌生人家里的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二楼是董倪烟的私人领域,平时除了沈熙,谁也没得上去过。郝诏阳固然对此好奇,但侵犯他人隐私这种无良事,三观自认还挺正派的她是不会去干的。 用钥匙开了门,走进去才发现,这二楼跟一楼的格局完全的一不样。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极大的不知道什么国家出品的古典屏风。镂空繁琐的雕花十分的精致。穿过点点缝隙,可以欣赏到部分客厅的概貌。 往左侧走几步,屏风向右侧折叠,巨大的客厅有点吓人,这空间,完全可以比得上三间一楼铺面的面积。 屏风后头紧贴着一个大吧台,吧台里贴墙立着一个木制的大酒柜,那看起来像是从大航海时代流传下来的古老而结实的质材,让郝诏阳在那瞬间产生一种错觉,感觉她是来到了一个充满异国风情的复古餐厅,而不是某个人的家。 郝诏阳为了找到董倪烟所处的地方,在大得夸张的二楼处摸摸索索钻来钻去,一路上倒是欣赏了不少东西,越看下去她越觉得,董倪烟家好东西极多,很多还是不可估价的古董级宝物,只可惜都被搭配得不伦不类的,十分的怪异。 郝诏阳想吐槽,果然有钱人家的目光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啊。 郝诏阳终于在一间以布艺装饰为主的还算是正常点的房间里看到了那位生病中的睡美人。 冰袋早已被董倪烟在睡梦中嫌重甩落于地,药起了作用,再加上身心皆疲惫不堪,沈熙刚一出门,她便沉沉睡去。因为太过于安静了,又是侧躺,郝诏阳看不到她的脸,房间里静寂得有些死气沉沉,让郝诏阳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所幸,被子上细微的起伏着,昭告着那个人还是个活物。 郝诏阳见到她早上扛回来的那包东西放置在房间里的桌子上,心想:“难怪早上敲门没回应了,原来是病倒了。” 纯洁无比的郝诏阳哪里知道,坏心肠的睡美人就算没病倒,她一样不会去开门。 造成董倪烟这种冷淡性子的,并非是感情失意,更不是家庭因素,论家庭,其实董倪烟出生的这个家,虽然变态了点,但还是很幸福和睦的,要说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完全不为过。 只是,一个人要是达到某种境界,什么东西都能轻易获取,什么事物都轻易看透,也就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除了那个…再也不属于她的人。 董倪烟不是神仙,所以无法控制人的内心,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正如有些人有些事,你越想去忘记,就偏偏越是会想起,根本由不得你选择。 一阵骚乱的思潮突然在她胸中翻上翻下,明明,天还是那个天,海洋还是那个海洋,那色彩却一天一天地退落了。 世界在什么开始,变成了一幕幕黑白默片,董倪烟放空了思绪,只留下一个单纯的存活意志在那里指使她睡觉,起来,吃饭,喝水。所以她终日只是躺着,坐着,发呆。 剧烈的头痛又开始像毒蛇般缠绕着董倪烟的头,心脏不知被什么野兽残忍的用力抓挠,她开始呼吸不过来,在床上挣扎着翻来覆去。 无数张令她恐惧害怕的脸出现在她梦中的世界,她想马上醒过来,逃离那恐怖的世界,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她分不清,那个人,是郝思瑾,还是沈熙。 郝诏阳早发现了董倪烟的不对劲,见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蜷缩着身子在床上翻来滚去,手还抓着自己的头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郝诏阳吓坏了,急忙扶住董倪烟,也不管跟她熟不熟,就直接轻拍她,“董小姐,你怎么了?醒醒!” 董倪烟倏地睁开双眼,狂乱迷离的琥珀色美眸,停留在了郝诏阳身上。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十几秒钟,太直白的目光相交使得郝诏阳不好意思起来,她那双透亮的眼睛闪烁了几下,正欲害羞移开,却在那一瞬间,她的领口被揪住,唇间突然传来一阵清香,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温热的,软软的,舒服的触感…… “啪——!” 与此同时,在沈熙的办公室,只差最后一份文件,签下它,沈熙今年的收入估计又得翻上一番。 在这关键的一刻,沈熙没来由的,心绞痛了一下,董倪烟那张清冷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沈熙明白,她与董倪烟,是注定没办法在一起的。 她想要的东西,董倪烟给不起,而董倪烟想要的东西,沈熙更是给不了。 她与她,是同一颗树上结的两个果,颜色变了,熟了,再怎么想赖在树上,终究也逃脱不了双双坠落的命运。 我爱你…… 这三个字,只能在心里说,在董倪烟听不到的时候说。 沈熙曾自以为,她一辈子都会爱郝思瑾,结果呢?最终,她却讽刺的爱上了曾经的情敌,想天天对那个人说那三个字。 董倪烟…我爱你…… 董倪烟……我…… “沈小姐…沈小姐!?” 沈熙猛然间抬起头,“怎么了?” 坐在她对面的中年男子指着地上,说:“你的钢笔掉了。” “哦…不好意思。”沈熙捡起地上的钢笔,用它在文件上迅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修文…… 第十章 残阳如血(下) 沈熙前脚刚送走某位别有用心想约她吃宵夜的中年地中海男子,后脚就紧跟着接到郝诏阳的紧急来电。 “董小姐突然晕倒,我们现在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挂了电话,沈熙加快脚步进停车场,取了车便直奔医院,她原本是抄最近的道路走的,偏偏是遇上周末,所有爱在周末荡漾的男的们女的们,基本上大部份都会在此刻被卡在这条路上。因为这个城市里最热闹的三个大型酒吧,便是在这条路的另外一头。 沈熙不爱去酒吧,也较少出没于这条路,并不晓得它的此时段路况。于是她很悲催的被堵在了此路上,不胜唏嘘的望茫茫车海扶额哀叹。 司徒肆没料到会在街上遇到沈熙,她当时正骑着她心爱的宝马机车奔赴快活之地。修身的亮面黑裤让她的腿看起来笔直修长,她的上身是短装的黑夹克,里头是印了几个黑色字母的圆领白t恤。而她的身后,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正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脸亲昵的贴在她的后背上。 司徒肆原本是见了一辆跟沈熙的座架同款同色的车子,然后留意了一下车牌,发现真是沈熙的车。于是把机车停在了路边,取下了机车帽,丢给那女人帮拿,自己走到沈熙的车子跟前,敲了一下车窗。 沈熙发现是司徒肆,按下了车窗。司徒肆对着她说:“去哪里?我送你。” 司徒肆知道,沈熙当然不会跟她一样去某个地方,司徒肆看着那壮观的塞车大军,心想一时半会是决计不可能走得动的了。 沈熙也明白这点,再加上担心那只病猫,心里也着急,于是点了点头,跟司徒肆说:“那你送我去医院吧。” 司徒肆回到机车前,问那女孩,“会开车吗?” 女孩望着沈熙点头,眼中射出直白的敌意。沈熙的外形成熟而妩媚,五官立体而精致,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却又不会失去优雅且干练的气质。 她们一旦站在一起,谁更能吸引人的视线,谁更能博得众生的好感,立马见分晓,而且差别是极其的悬殊。 司徒肆没理会那女孩的心思,只是见她点了头,便拿过沈熙的车钥匙,直接交给她。 “我们先走一步,你帮她开车过医院。” 那女孩万般不乐意,只是又想博取司徒肆的好感,所以只得答应下来。 两人骑上了机车,开动了会,司徒肆抄了条小路拐到另外一条街,有个人影突然冲了出来,司徒肆急刹车才险险避过那个人。 倒是沈熙措不及防,身体撞上了司徒肆的后背,背上传来那柔软的触感让司徒肆差点抓不紧车头。 “咳咳……”司徒肆暗咳了几下,藏在头盔下的眼珠子瞄了一下后视镜,见沈熙一脸的平静,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司徒肆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股浓浓的失望,这个曾经做为她的监护人的女人,也许,仍然把她当成小孩子吧。 司徒肆很快的就将沈熙送到了医院,沈熙问她进不进去,司徒肆摇摇头,她对董倪烟那只冷血面瘫女没好感,见了只会令她心发毛。 尤其是,她实在见不得沈熙如此温柔的对待她。 沈熙其实也只是礼貌的问问司徒肆而已,自然不会勉强她,于是跟她道了个谢,就转身进了医院。 据郝诏阳电话里所说的位置,沈熙很快的便找到了她们所处的地方。 董倪烟安静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床边吊了两个大药水瓶,其中一个才滴了三分之一,估计要等它们吊完得到半夜了。 郝诏阳心神不宁的注视着董倪烟那张无血色的柔美面容,直到沈熙的手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膀,她才恍然回过神。 “呃?沈小姐,你来啦?” 沈熙对她微笑道:“嗯,真是辛苦你了。她退烧了吧?” “退了。”郝诏阳不敢面对沈熙,沈熙那对她全然信任的目光让她不知所措。 此刻,她满脑中都是董倪烟吻上她的那一幕。 在沈熙到来之前,郝诏阳就一直在想,那董倪烟怎么可以这样?一睁开眼,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扯住自己一顿索吻,好嘛好嘛,就算……感觉很美好,味道很香甜,可是…可是,那是她的初吻啊!她最最宝贵的初吻啊!好嘛好嘛,她吻了也就算了,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在吻完之后又补上一句“你不是……” 敢情,自己被悲催的当成了某人的替代品了,郝诏阳无比的憋屈郁闷,这还不止,最最让她郁闷的,还是那只千年妖孽说完那话了,还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梨花带雨的,然后“扑通”一声滑落地上。 明明……最该落泪的,是被她夺走了宝贵初吻的自己啊——! 那又如何?郝诏阳根本就无处申冤,她自己也明白这点,所以,最终只能选择了默默为自己那消失得不明不白的初吻君哀悼。 郝诏阳是绝对不会承认她觉得那个吻的感觉是多么美妙的,更加不会承认她一直在回味着这个吻,尤其是,面对着沈熙的时候,这会让她觉得有罪恶感。 沈熙自然不会明白郝诏阳心里在想什么,见她那张可爱的俏脸红通通的,表情变来变去,眼神闪烁不定,只道是她被那只病猫的羸弱给吓到了。 于是沈熙体贴的对她说:“这里我看着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不好意思,麻烦了你这么久。” 郝诏阳看了看床上的董倪烟,很不放心,但是对住沈熙那张关心的脸,她又会觉得尴尬,只得点点头答应了。 郝诏阳走后,不知过了多久,董倪烟醒了,她是被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给刺激醒的。 皱眉,再睁开眼,果不其然,医院特有的装修风格印入眼帘,董倪烟轻轻转过头,见有个人伏在床边休息。 董倪烟明白,是沈熙。沈熙昨晚也没有睡好,一定也很疲倦了,董倪烟不自觉的,抬起自己那软弱无力的手,伸向沈熙那微卷的秀发。 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董倪烟轻叹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董倪烟知道,不可以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沈熙想要在她身上得到的东西,正是她早已丢失的东西。 那东西,连她自己都找不回来了,她又怎么能给得了沈熙? 她细微的动作还是惊动到了浅眠的沈熙,沈熙是忽然抬起头的,以至于董倪烟根本来不及闭眼假装睡着。 “醒了?还难不难受?”沈熙揉了一下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又轻探了一下董倪烟的额头,温度正常,于是放下了心。 董倪烟摇了摇头,别过脸,“没事了。” 沈熙宠溺的顺了一下董倪烟的长发,将她扶起,“没事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嗯。”董倪烟像只乖巧的猫咪般应道。 沈熙了解她,董倪烟这个家伙,平时当惯了冷漠别扭受,要真变乖巧了,定是觉得亏欠了那个人。 沈熙不喜欢亏欠这两个字,明明,是自己先去招惹她的,又是自己心甘情愿爱上她的,如今,却变成了她亏欠自己。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回到家,两人都一直没有说话,董倪烟一进门就直奔浴室,想快点冲洗掉身上那令她厌恶的医院的味道,沈熙知道她的洁癖,也不阻止她,只是怕她又让自己着凉,所以坚持要帮她洗。 她只是很纯粹的想帮她洗,董倪烟原本是想拒绝的,无奈病猫子的抵抗很软弱无力,也就懒得做这种无用功的行为了。 沈熙洗完了董倪烟,把她甩干水套了件睡衣,又拎上床用被子裹好了,方才又去洗自己,洗完后也给自己套了件睡衣,就一哧溜钻进被窝里。 在沈熙还在寻找着合适的睡姿之时,那只病猫咪吱声了,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沈熙听得真真切切,终究没忍得住,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董倪烟…… 明明应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才对! 第二天。 城市的喧嚣声仿佛越来越远,空荡荡的巨大空间,显得寂静无比。 “啪!”的那一声轻巧的关门声,仍清晰的在董倪烟的耳朵里回荡,明明,这已经是早上的事了。 走了,她也走了…… 董倪烟仍在露台上,还是呆坐着,具体坐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头有些许向左边倾斜,并呈约二十五度角自然仰起。没有悲喜的表情。放空了的思绪,眼神也涣散了,眼中制造出来的雾气,让她眼里的世界苍茫一片,西边的天空中,楼林似画,残阳如血。 ※※※※※※※※※※※※※※※※※※※※ 修文…… 回应小c同学的长评,今日第一更… 其实沈熙跟小董的性格是很合适的,她们不能够在一起,只是因为在不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沈熙在某些方面的选择,会跟郝思瑾一样,而董倪烟性格并不主动,只会默默付出,她有她的骄傲,会把选择权放出去。 沈熙是个聪明人,她有她必须放弃的理由,她们这段时间只是相互舔舐伤口。 她们的关系还是很朦胧,后面会在郝诏阳的角度上慢慢揭开的。 小董的悠闲生活也准备到尽头了…… 第十一章 此情,不可待。 沈熙刚出门口,见郝诏阳满面通红的站在楼梯间,她看见沈熙,有些语无伦次,“沈小姐,那…那个钥匙,哦…对了,还你钥匙。” 说着,她将钥匙递还给沈熙,沈熙没有接过钥匙,只是轻笑道:“你留着吧,不用还我,我要走了,希望你能继续照看一下董小姐,我会多付你一份工资的,可以吗?” 郝诏阳摇头,道:“沈小姐,您太客气了,我会努力照顾好董小姐的,工资就不用多付了。” 沈熙笑笑,没有说话,拖着行李箱下楼梯。 郝诏阳这才留意到沈熙的行李箱,突然回想起沈熙那句“我要走了”的话语。 “沈小姐你要出远门吗?什么时候回来?” 沈熙身子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啊,应该不会回来了。” 郝诏阳听了她的话,整个人愣住了。 郝诏阳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沈熙会说不会回来了,她跟董倪烟不是情侣吗?不会回来,那意思是说分手了吗?郝诏阳想直接问沈熙,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等到沈熙走到不见影的时候,郝诏阳才突然想起,沈熙托她照顾董倪烟要照顾到什么时候啊?是照顾到她回来吗?但是她又说不会回来了,那……那不就是说她要一直照顾下去了? 这……什么跟什么呀?这事情的变化让她完全的摸不着北,郝诏阳很莫名奇妙的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经过昨晚的事,郝诏阳有点不敢面对董倪烟这个人,尽管,她心中埋藏着一个秘密,一个跟董倪烟有关的小秘密。这个秘密,除了她本人,就只有她的表姐知道。也因此,就为这个秘密,被沈熙跟董倪烟那样对待,她郝诏阳一点也不冤。 有时候,幸福与不幸,连一毫米的隔阂都没有,有句话不是说过么?痛,并快乐着。 人生之所以复杂,正在于它总是矛盾。 沈熙走的时候,或许是过了迷茫期,又或许是敢于面对了自己的内心,因此她是微笑着离开的,她的行李不多,就像出个短距离公差般,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也许,她早就预想到了今天。 沈熙刚出门的时候,看到那样子的郝诏阳,沈熙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像是得意,又像是完成了某个心愿。 没有人会知道,郝诏阳这个跟学生时代的郝思瑾一样,有着一双纯真无比的漂亮眸子的女孩,是沈熙刻意安排到董倪烟身边的。 这个秘密,是在多年以后的某一天,才从董倪烟口中被拆穿,很多东西,董倪烟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却还是由对方任意而为之,这应该是她从小便养成的恶趣味吧,冷眼旁观,待木将成舟,再寻对策,再或者,懒筋与受性一并发作,干脆就接受现实了。所以说,活该她董倪烟一受到底,万受无疆。 只是当时,沈熙什么也不会说,她将照顾董倪烟的重任托付给了那个还不懂得拒绝的郝诏阳。于是,董倪烟这个没有半点生活能力,一放任就百分百会game over的天然呆妖孽,又将要准备祸害一朵纯良无比的祖国花骨朵而不自知了。 阿弥陀佛,郝诏阳,你不入地狱谁入?这是沈熙上车前,最后的一个想法。 所以说,沈熙也不是个好鸟,心肠就跟那冷血面瘫女一个样,大大的坏来着。当她自私也好,狠毒也罢,总之,沈熙绝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在绝望的血池炼狱中沉沦。她无法当董倪烟的救世主,那种单纯阳光的孩子,才更合适待在她身边吧,身处阴暗之中的自己,不愿挣脱,又有什么资格。 沈熙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董倪烟那无心的诱惑,她根本就是一只披着圣洁的天使外衣,却做着诱拐别人下地狱的破事的千年妖孽,万年神兽,呃……是受,接受的受,受性逼人的受。这不是她刻意养成的能力,是上天赋予她的能力,简曰:天赋。 爱上董倪烟,是无法控制的情感,离开她,沈熙不后悔,因为她天性中带着的冷静让她不能后悔。 如果付出的爱得不到平等的回报,她宁可选择放弃,因为这样太伤自己。 如果得到了爱又无法给予对方全部的自己,那她也宁可放弃,因为这样太伤对方。 所以,离开,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结果。 她们的爱,不应该成为束缚彼此幸福的牢笼。 所以,就让她们的爱到此为止吧。 她们缘尽了,该散了。 弦断了,花殇了。 此情,不可待。 夕阳,又红了几度,哪家欢笑哪家愁。除了某些爱好八卦事业的小狗仔们知道的比较多之外,大部份人都是了解得很少的,因为他们一般都是活在自己那小小的圈子里。 董倪烟的圈子最小,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又或者说是一个空壳,因为她的灵魂已经不知道逃到宇宙的哪个旮旯角。 郝诏阳还好,她有她的人生目标,现在又多了一个任务在身,但是没关系,她是打不死的小强来着,你瞧那只万年神受,就在她手中活得好好的不是?其实也不累,就跟养只小猫咪一样简单,吃喝拉撒那懒猫能自己料理,郝诏阳每天只需要为她准备的,也就是一日的三餐跟报刊杂志。 日复一日,再多几日,做着做着,也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成了自然,一旦觉得自然了,当然也就难以舍弃了。只是,那只小猫不晓得为什么,从来没有正眼看过郝诏阳一眼,真的,哪怕只是一眼,都没有。这让郝诏阳觉得很挫败,要知道,养只狗它都会对你摇摇尾,她费尽心机养的这只小猫咪,连小小一声“喵”叫声都不跟她吭,就是一只不懂感恩的白眼狼来着。所以郝诏阳同志的人生又多了一个伟大目标,就是她要感化那只白眼喵。 郝诏阳革命的道路,任重而道远,一切全得靠她自己啊。 司徒肆嘛,她突然间找回了点小小的幸福,小得跟颗小沙子一般,但总比一丁点都没有的好,做人,得知足。要知道,幸福这家伙不是个东西,它原本就是一种未完成的进行式,她傲娇得很,不知道何时会来,也不知道何时会走,所以,在她来临时,就得好好的珍惜。 沈熙是个律师,也是个生意人,更是个聪明人,握着手中的文件,她明白,董倪烟的悠闲颓废日子即将到头了。 如今,这敌人有备而来,并且来势汹汹,就像小时候看的《圣斗士星矢》里的五小强,带着主角无敌的外挂硬闯十二宫,这天性中皆带有强受属性的董家几个个黄金剩斗士,以及一个上了年纪的弱质教皇,能支撑到几时?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董倪烟那停顿了一年多没用过的脑筋,不晓得是就此发霉沉寂,还是会上演一出王者归来的年度商业大片? 沈熙带着玩味的笑,将手中的文件一甩,那纸质文件便万般不情愿的泪奔进了碎纸机狰狞的血盆大嘴中,沈熙纤纤玉指再残忍的轻轻一按。可怜那文件,没能完成它降生于世的光辉使命,便落得个粉身碎骨的悲惨命运。 沈熙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组她十分熟悉的号码。 “喂,倪烟啊,你这千年老妖再不出洞,你家的男人们这回恐怕就要出去卖身了呀……” ※※※※※※※※※※※※※※※※※※※※ 修文中…… 第十二章 董倪烟真可怕! 郝诏阳提着袋十分丰盛的猫粮,径自上了二楼。其他人见惯了这幕,早已习以为常,之前还会开开玩笑,说要郝诏阳也给她们捎吃的,想不到郝诏阳这二愣子,居然还当真了,第二天就真的提了大包小包食物来上班,吓得众人一边拼死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还装腔作势口齿不清曰:悟号一丝(不好意思)。 “董倪烟,吃饭啦——!”上了二楼,一进门,郝诏阳就甩开嗓门喊道。 之前郝诏阳还十分有礼貌的喊董小姐董小姐的,没几天,便自来熟的直呼名字了。 郝诏阳也冤屈,不是她做人没礼貌来着,而是那个活在火星中的家伙让她很头疼,怎么叫她都没反应,根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就说今天吧,给她准备的热腾腾饭菜她不马上吃,待郝诏阳备了第二顿拿上去给她时,那第一顿还在桌子上晾着。郝诏阳见她仍在床上上演睡美人的戏码,一个因为跟她还不熟,不好意思;二个因为想到她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既然她想睡,就让她睡吧,于是忍了。待第三顿拿上去之时,郝诏阳发现,第二份食物仍在,第一份不见了。 好吧,虽然第二份食物看起来比第一份要丰盛得多,郝诏阳姑且当那董倪烟是挑食吧,而且还偏爱吃冷食。 眼见那家伙此刻正于露台上晒太阳,郝诏阳趁着第三份食物仍热腾腾,赶紧给她端过去。 “董倪烟,吃饭啦。” 董倪烟像是突然听到一般,吓得一哆嗦,缓缓转过头,用一副看陌生人的表情冷冷的盯着她,“你是谁?” 郝诏阳顿时想泪奔,什么呀,自己都喂养了她好几天,这没心没肺的居然还不认得她。 董倪烟的态度很冷,像冬日里的一股冷空气,刮过来不免让郝诏阳打了个冷战。只是沈熙交待过郝诏阳,董倪烟天性薄凉,对谁都是那个态度,所以,郝诏阳对此也做了十二分的心理准备。不过有一点倒是值得安慰的,这董倪烟终于跟她对上话了,而且,她声音还好听得不得了,柔柔的,斯斯文文的。 花痴完毕,郝诏阳还谨记着自己的任务,“我叫郝诏阳,是沈熙沈小姐托我来照顾你的。”郝诏阳一手拎着保温饭盒,笑得十分的和善。 “嗯…”董倪烟淡淡回了一声,又转过头,然后就没有任何动作了。 于是郝诏阳只得硬着头皮提醒她,“董小姐,吃饭了。” 董倪烟发呆发到一半,被打扰了,心生不满,微皱了眉头,冷淡的赠给郝诏阳两个字,“不吃。” 郝诏阳觉得她是在赌气,赌气的原因郝诏阳自己也弄不明白,她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平时跟自己家那个十岁出头的弟弟相处惯了,那别扭的小屁孩就常对他们家老妈子讲这两个字。 所以郝诏阳也就没把董倪烟说的这两个字当回事,她要赶着完成任务好下去上班。 于是郝诏阳自顾自的打开饭盒,把饭菜筷子摆放好在露台的小圆桌上。待她把这些事情做好后,一转头,只见董倪烟靠坐在躺椅上,头歪向一边,唇轻启着,发出细微匀称的呼吸声。 很明显,这女人,俨然已经睡了过去。 郝诏阳狂擦汗,心想,她是猪啊?这么能睡! 转念又一想,不对,猪可没那么漂亮,也没那么瘦来着。 “董倪烟…董倪烟……”郝诏阳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董倪烟微微皱眉,却仍旧未醒,郝诏阳开始不忍心再吵她。因为她拧着眉的样子十分的忧伤,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那一幕接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郝诏阳的脑海中,董倪烟那凄然泪下的神情,触动着郝诏阳的心弦,谱出一曲美丽而哀伤的旋律。 郝诏阳的手不自然的轻轻抚上董倪烟的脸上,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董倪烟会是这样,似乎是在透支着自己那年轻的生命在活着。 她有着世人所羡慕的一切,聪明的头脑,绝美的外形,优越的背景。可是,为什么她却总是如此悲哀? 是……因为沈熙的离开吗? 郝诏阳想不通,沈熙很明显是那么的在乎董倪烟,为什么要离开呢?如果她是沈熙,一定不会舍得离开的。 有时候,对一个人心动,就是在那么一瞬间,郝诏阳迟钝得很,当时并没有明白这一点。 怎么说呢?当你对一个人心生怜惜,证明你对那个人不讨厌,甚至于是有好感的,当你不希望那个人伤心,证明你在乎那个人。 当你一旦想守护那个人时,那么恭喜你,你那是沦陷了,你喜欢上了那个人。 当你想一生一世守护在那个人身边时,嘿嘿,真不好意思,别不想承认,也别挣扎了,你那是爱上人家了。 对郝诏阳谈那个爱字还太早,即便是她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唇凑上了董倪烟那不设防的微启的粉唇上时,她仍然不知道所谓的爱是什么感觉。 “嗯……”董倪烟带着浓浓的鼻音,轻轻发出了一个音节,传到郝诏阳耳中,如同一个休止符。 郝诏阳猛然回神,立即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着过分的事情,急忙吓得退后了几步,见刚刚被她轻薄了的人儿那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眼见就要睁开眼,郝诏阳马上像逃难般冲下了一楼。 脸,红透到耳根,郝诏阳捂着自己那热辣辣的脸颊,骂自己是不是着了什么魔道,居然做出如此无耻行径。 总不能怪对方魅力太大吧!董倪烟真可怕! 之后的几天,郝诏阳像是躲着董倪烟一般,偷偷摸摸送饭上去,然后又偷偷摸摸离开。直到某一天,她突然发现,她送上去的饭菜,董倪烟碰也没有碰过,而且,是好几天的量都没有被动过。 如果,一个人几天不吃饭,那她不是成仙了,就是死翘翘了,综合这两点推论,不单单是郝诏阳,相信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都会觉得第二点的可能性是更高的。 虽然那董倪烟看起来十分的像仙女,可是这不食人间烟火在她身上也不过是形容词罢了,这不是奇幻小说,更不是神话,意识到这一点的郝诏阳,立马吓得寒毛坚起,她大惊失色地冲进董倪烟的卧室,没见人,又冲到露台,仍是没见人。 二楼以上的空间,被她上上下下翻了几遍,别说董倪烟的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得正是此刻的情形。 郝诏阳颓然坐在空荡荡的地板上,第一次品尝到了灵魂被抽空的感觉。 当她恍恍惚惚走下一楼时,司徒肆见她一副灵魂出壳没精打采样,遂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她…董倪烟不见了……”郝诏阳有气无力的回道,她的心如同董倪烟的房间一般,空荡荡的。 司徒肆一翻白眼,一副受不了她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般,做了个手刀的动作,轻敲到她头上,“笨蛋,那女人家里有事,回去了。” ※※※※※※※※※※※※※※※※※※※※ 修文中…… 第十三章 我要成为一个有钱人 董倪烟半眯着眼睛,扫了几眼面前的电脑屏幕,诺大的会议室,几十人的会议,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慷慨陈词,各抒己见,弄得会议室闹哄哄的像个菜市场。 在董倪烟身旁,正坐着她那年近六十仍保养得很好的父亲大人,董绍堂。 这董绍堂,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对自己的老婆女儿发花痴,如今,他心爱的老婆大人早已作古多年,所以他只能对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发花痴了。 要知道,他这唯一女儿,董家唯一的女丁,他最最宝贝的小公主,一走就是一年多,他已经好久不得做这样的事情了,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机会就在眼前,他又怎能错过? 所以,董绍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啪!”的一声,趴在了会议桌上。 “小烟,累了就回家休息吧。”董绍堂心疼的轻拍着她瘦弱的肩膀。 董倪烟摇摇晃晃的支起自己的脑袋瓜子,努力的让自己集中精神,好半晌才慵懒的吱声,“爸爸,这会议是谁要开的?” “是我啊。”董绍堂理所当然的回她。 董倪烟转头,看了看那一群西装笔挺,自顾自在说话的人,然后又回过头问董绍堂:“那主持会议的是谁?” “是我啊。”董绍堂再回。 “大哥呢?”董倪烟再问,董倪烟的大哥董建文是董氏集团总部的执行总裁。 董绍堂对她当然是有问必答,“你嫂子家有事,他回去处理了。” “嗯……”董倪烟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缓缓抬起手,动作熟练的自董绍堂西装暗袋处抽出了一包烟,又扯出一根叨在自己嘴上,董绍堂见状,急忙想阻止她。 “小烟,抽烟对身体不好……” 话还未说完,他就不敢吱声了,因为董倪烟的眼神冷了下来。董绍堂怕她生气,急忙住嘴,甚至还掏出火机帮她点燃了香烟。 董倪烟轻轻吸了一口烟,在烟雾吐出来之时,也连带吐了两个字,“散会。” 董绍堂收到命令,急忙扯过话筒,喊道:“好了好了,大家别吵了,现在散会。” 话音刚落,现场立马像炸开了锅,他们一大早的就被召集到了这个会议室,很多问题都还得没得到解决,便又要被打发离开,大部份的人自然是不乐意了。 在众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董倪烟突然间站起身来,把她跟前的电脑液晶显示屏往地上一摔,那可怜的显示屏立马报销,还发出“砰”一声火花跳动的声音。 众人被她的举动给吓到了,纷纷安静下来,会议室马上安静得像是一根针掉落于地都能听到声音。 董倪烟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冷冷静静且斯斯文文的,她淡然的笑着,缓缓开口道:“财务部经理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报道,其他人马上解散。” 说完,董倪烟率先出了会议室。 董绍堂也急忙跟着她屁股后头一起出去,剩下一干人等面面相觑,不过,没人敢违抗董倪烟的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董倪烟,才是整个董氏集团的真正话事人。 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董绍堂不由得感叹,这孩子,越来越像他的老婆大人了。 董家,在董倪烟插手公司业务之前,充其量只能算是有钱人家,虽然,在董倪烟的妈妈主持大局时,也曾风光过,只可惜,后来她妈妈去世了,家里的男人,不是没心经营的,就是没那个魄力,要说这董家的发家史,女性才是关键。 七十年代末期之时,董绍堂还是个个儿小小胆儿小小的小包工头,当初也只是主要帮人家画画效果图,接接小单而已,大单的装修工程他都还不敢独自接手。 就这么一个里里外外受性十足的小正太,呃,在那个年代不叫正太,而叫眉清目秀的文弱书生。日积月累,也给他存到了几万块钱,于是高兴的屁颠屁颠外出做生意。 不想,沉甸甸的票子,不到三个月,缩水成了只够回家的路费,连在路边买两个馒头充一下饥,都成了奢望。也难怪这娃子长不高。 倍受打击的董绍堂,窝于家中咬着被单泪眼汪汪度过了几宿后。终被牛高马大的自家兄弟像提只小鸡仔般的拎了出来。 “一个大男人成天在家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不想娶你那日思夜想的媳妇了?” 那时候,董绍堂人小个头小,但心中志气比天高,他…他……这下边的话小正太董绍堂着实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他暗恋着隔壁大院的一个叫倪君兰的美人儿。 倪君兰,别称女王,且不提她那无敌美貌,就单说那个气势,哪怕摆于当今社会,仍是非一般人能不被镇住的。暗恋她的人多到可以从a镇前的山头排到a镇后的山尾,但敢追求她的人,至今一个都没有。 原因一,倪女王身高178公分,单这点就可以吓跑许多偏南方城市普通海拔的男子。 原因二,倪女王家有钱有势,她爸就是镇里的土霸王,在那个民风淳朴的年代,有钱有势,并非人人追逐的对象,反而被当成人人唾弃的资本主义恶势力的残存余党。再加上个土霸王的称号,更是能吓退众多正义善良人士。 原因三,倪女王很强悍。 小正太董绍堂同志,看上了女王级别的倪家小姐,不巧,倪女王于某日飘花的树下,也煞到了眉清目秀楚楚动人,漂亮得分不清性别的董绍堂同志。 门不当户不对,成了隔离在他们爱情之间的大山,某天小正太实在蹩不住了,让家里托人上门提亲,结果可想而知,不单是小正太同志,连带那个脸上没痣的媒婆阿姨,一并给土霸王拿着扫把给轰出了门,土霸王边挥舞着扫把,边怒吼:“老子打死你个娘娘腔的!没钱的穷光蛋!死癞□□!我叫你起色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正太君被吓破了胆,狼狈逃回家中,身心皆受了伤,于是一病不起。 强悍的倪女王同志,在一个月黑风高适合干坏事的夜晚,□□进了小正太家,去探望卧床不起的小正太。 小正太见了倪女王,一时间悲自心中起,泪自眼中流,在倪女王怀中哭了个稀里哗啦。倪女王当时被他萌翻了,一个没把持住,当晚不小心就强推了小正太…… 在那个年代,婚前发生x行为,是非常的耸人听闻的,这事当然没人知道,当事人自然也奉行着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这个地球人都知道的信条。 小正太从男孩变成了男人,自知身上的担子大责任也重大,于是立下誓言,他要为了迎娶倪女王而努力奋斗。 “倪君兰同志,我要成为一个有钱人,然后风风光光娶你进门——!”小正太当时如此信誓旦旦的吼道。 “知道啦知道啦,快点吧,不要让我等太久。”倪女王叨着一根从土霸王那摸来的香烟,一吸一吐,浓浓的烟直接喷在刚立下誓言的小正太脸上,小正太立马连咳了几下。倪女王的手枕在脑袋后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估计在她的观念里,是她非礼了董绍堂,而不是董绍堂推了她。 那董绍堂的确是个好同志,之后他每日起早贪黑,努力干活,慢慢的终于给他积搛了些钞票。 生活是不怎么用忧愁啦,但是,离有钱人这三个字还远得很。董绍堂数了数自个儿的小金库,三万四千七百五十块三毛六分钱。与一般人比,这可是个巨大数目了,但是如若要拿到那土霸王面前,仍嫌十分寒酸。 董绍堂一咬牙,把所有的积蓄都装进了军绿色的斜挎包里,又穿了件那时候最流行的□□式的军绿色衣服,头上还戴了顶军绿色的帽子,在一个又是月黑风高的夜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告别了心上人,就往大城市出发了。 那晚,倪君兰倚在红砖墙上,懒洋洋的叨着根已抽了半截的烟,跟董绍堂挥手,意思是去吧。董绍堂太激动,怕自己再逗留就不舍得走,于是一告别就转身急匆匆泪奔而去,以至于他没听清那倪君兰在他身后还说了一句话,“别让我等太久,我等得肚里那坨等不得……”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董绍堂被老乡骗去了全部身家,最终落得个一无所有的回来。 出师不捷,壮志未酬,让董绍堂情何以堪,他偷偷回了家,不敢去见倪君兰,终日以泪洗面。 如此浑浑噩噩过了几日之后,被他家兄弟给强行拎出了被窝。 “走!” “去哪?”董绍堂根本就是双脚离地的被拖走,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去娶你家媳妇回家。” ※※※※※※※※※※※※※※※※※※※※ 修文中…… 第十四章 “妈妈……” 董绍堂这位生长在七十年代的新时代好少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婚姻,居然是奉子成婚,即俗话说的,先上车后补票。 那日他被自家兄弟拎出门,直接就到了土霸王家,再后来,莫名奇妙的被换上了一身正式的中山装,胸前还被挂上了一朵比他脑袋还大的大红花,在众人的簇拥下以及土霸王君的怒视下,被送入了洞房。 在新房里等待他的,自然是我们的倪君兰同志。从此两人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有人会问,这倪女王是不是个伪正太控?答案嘛,当然不是。 倪女王不是伪正太控,也不是正太控,真相是,她其实是个公主控。 要说她为什么萌上那个董绍堂,原因很简单,因为董绍堂身上有公主的受性,在那个年代,男的长得再漂亮,并且敢于打扮成女生样的,基本上没有,不像现在伪娘满大街跑,有些还堂而皇之的跑去电视上吼俺是快乐女…呃,不是,是快乐男生。 倪女王第一眼见到董绍堂,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嗯,这小子很合适公主装。 此念头自产生以后,就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以至于每次见到董绍堂,便要如此这般yy一番。 随着年纪的增长,董绍堂这小正太长得是越来越不像个娘儿们了,这让倪女王很郁闷,极度的郁闷。再加上,她生的那个男娃,长相居然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娘,而是像他爷爷,方脸方嘴的,别说漂亮了,连清秀都不沾边,倪女王对他一点都萌不起来,更不用说要帮他打扮成小公主了。只怕那娃子想当人妖,这女王大人还嫌恶心到她吃不下饭来着。 看着自已那不清秀的儿子跟越来越来越有男子气概的丈夫,倪君兰扶了扶额头,头疼,于是一狠心,把几乎吸到底的烟屁股一掐灭。暗自打了个主意,她要自己创造个属于她的真正的小公主出来,带把的不干。 谁知道,倪女王再强悍,也强悍不过老天爷,每次怀胎十月,最终蹦出来的健康娃子,对她来说却是多了某样瑕疵的不合格产品。 十年下来,4个带把的,可以cos四大天王了,倪女王失望至极。 董绍堂一直嚷嚷着不要生了不要生了,他是心疼自家老婆大人,倒不是心疼钱来着。因为在倪家的辅佐下,董绍堂开始从事建筑方面的事业,也开始有胆接下大单工程,这荷包也跟着越来越肥油了。 听到董绍堂的反对,倪女王竖起眉头一瞪眼,董绍堂这没种的就立即不敢吱声,怕老婆,从来都是他所擅长的。 倪女王不信那个邪,无奈身子骨越来越差,某日,她摇晃着身子,扑到董绍堂身上,说:“老娘最后试一次,要再不出个公主,你们就等着全部穿女装吧。” 董家的男人们全部一哆嗦,他们知道他们的女王大人说一不二,立马去求神拜佛,希望快点来个公主吧,不然二十世纪的最后一个惨绝人寰的事情就要落到他们头上了。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人妖是被唾弃的,变装是不被认可的,同性恋是一种病。当时董家的男人们统一心声,就是:555~他们不要做变态啦——! 也许上帝听到了他们心声,嫌他们吵,于是,董家的小公主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降临于世了。 董倪烟的诞生,对董家的男人来说,她不单单是女儿,妹妹,她简直就是救世主耶稣基督,是圣母玛丽亚,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不管她形象再光辉,在倪女王面前,她也还是个小公主,货真价实的小公主。 小公主刚降生时的模样,是倪女王见过的小朋友中最丑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她是早产儿,当时皱巴巴的还未长开。 倪女王眉头一皱心一凉,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心里捶胸顿足,哀怨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小小梦想,居然也如此的难以实现。 这次倪君兰同志还真的是错怪老天爷了,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小公主愈发的长得喜人。青出于兰自然是不用说,而且她还特聪明的专挑双亲的长相里最最好看的地方继承。 倪女王越看自己这女儿就越是喜爱得不得了,小公主出世那日,倪女王的视线穿过玻璃窗,看到后边的景色蒙了一层薄烟,十分的有意境,她想到了水墨画里的如烟枝头,于是她提了个烟字,又在女儿的名字里加上自己的姓,最后取名为董倪烟。 但是这女儿却非常的奇怪,除开出生那刻,到三岁,从未见她哭过,不会讲话,也不爱用正眼看人,有过一段时间夫妻俩还以为她眼睛有问题来着。 三个月大时让她抓阄,什么好东西都摆她面前了,她硬是什么都不抓,换了小孩子最爱的玩具糖果,她仍然不感兴趣,仅仅瞄了一眼,就爬过一边去了。 董绍堂跟倪君兰不禁担心他们的小公主是不是智力方面有问题。 董绍堂本想带小公主去医院检查的,倪君兰没给,因为她心中存有疑惑,她感觉自己这女儿奇是奇怪了点,但不像是弱智,反倒像是骄傲得目中无人。 于是倪君兰耐着性子仔细观察了女儿一段时间,终于看出点蹊跷来。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喜恶非常的分明。比方说倪君兰给她穿蕾丝花边的小裙装,小董倪烟不喜欢那繁琐的蕾丝,立马豪迈的自个儿把自个脱个精光,于凉风中瑟瑟发抖,她先是斜眼看看自己的老妈,然后又看看衣柜,见倪君兰看着自己,却没有任何行动,于是她又盯住自己的老妈,然后又看看衣柜…… 如此反复七八次之后,三岁的董倪烟终于打了个喷嚏,然后颤抖着摸摸索索的又将那身蕾丝裙装穿好,就开始一直在扯啊扯那蕾丝,一刻也不消停。 倪君兰就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也不帮忙,只觉得自己这个小公主实在可爱得不行。小家伙扯到累了,最后,终于冒出了平生第一句话来, “我要换衣服!”声音冷淡却又奶声奶气。 倪君兰“噗!”的一声,捂着肚子大笑开来,那日,她倚着墙笑得十分的开怀。 原来她的小公主,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爱说没有用的话! 倪君兰是从那时候开始,知道自己的女儿与众不同,之后的多年,倪君兰的生活重心就是绕着她的小公主打转。 那段日子也许就是倪君兰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光了,纵然身休状况越来越不好,但是看着女儿的成长她感觉到很欣慰。 董倪烟对于知识方面的吸收能力是惊人的强,无论倪君兰教她什么,一般都是一遍就会了。 过目不忘,也是她的强项,从她说出第一句话以来,过后几年,她便已经能讲流利的英语与法语了,让许多人瞠目结舌,到董倪烟六岁之时,她便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小神童。 盛名之下,周围都是羡慕妒忌的目光,也有佩服仰慕的,董倪烟并没有沾沾自喜,生活被过度的打扰让董倪烟越来越沉默,她讨厌那种无论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 倪君兰看不透自己这个女儿,不知道小公主最想要的人生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小公主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她不只一次的问董倪烟,宝贝,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上课时难度极高的问题董倪烟想都不用想就能马上回答出来,但这次,面对倪君兰的这个问题,董倪烟抬头望天,思考了半晌,最终的答案竟是,“不知道。” 那年,董倪烟十一岁,随着工业化的发展,城市化的步伐较快,a镇已经成了a市,而董倪烟就在a市的唯一一所贵族学校里念高三。 倪君兰这次听了董倪烟的回答,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对这个特殊女儿的教育方式是错误的。 追求卓越也许是许多人的目标,但绝不是董倪烟想要的,上天给了她天生卓越的本钱,必定也在她身上剥夺了某些东西。 譬如说,快乐,惊奇,激情……等等等等。 也许众人皆羡慕她,但谁又知道她心中的苦闷?人生,如若不知道什么是快乐,那是很悲哀的;人生若没有惊奇,那是很无趣的;人生若没有激情,就是一潭死水…… 倪君兰当时也正想把事业重心转到更有发展前途的c城,于是,当机立断,迅速的帮女儿办理了退学手续,举家搬迁到c市。 在c市,倪君兰让董倪烟重新去念初中,因为董倪烟的年纪正是普通孩子念初一的年龄。 在董倪烟上那所普通中学的第一天,倪君兰对女儿说:“你要学的不是怎样当一个好学生,而是怎样让自己快乐,为什么别的孩子能笑得这么开心,而你却做不到,这正是你该学习人家的……” 那天,倪君兰对董倪烟说了很多话,董倪烟觉得很麻烦,但是却一一记下了。 也许,这个世界上,能让董倪烟觉得不可或缺的,或者说是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妈妈倪君兰了,倪君兰是唯一一个能跟她对得上话的人,还是最懂她的人,自然,也是她最尊敬的人。 可是,倪君兰却在说出这番话的半年后,在她事业最辉煌时候,突然走了。 死因,身体过虚,劳累过度。 董倪烟记得,那日,抱着装着妻子火化后的骨灰盒子的父亲,还有自己那几个哥哥,哭得稀里哗啦的。而天空,是一片血红色云霭。 只有她,眼睛仍是干涩的,表情仍是冷淡的。 似血的云海何时变成灰色,天空什么时候暗淡了,董倪烟茫然无知,身边的一个个影子渐渐散去,空气中弥漫了浓浓的烟雾。 她颤抖着将手伸向墓碑上那张淡淡微笑着的照片,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陌生液体自眼角挤出,顺着光滑细致的脸颊向下划过,一滴,两滴……无数滴,汇流成河。 她泣不成声,却还是坚持说出了她有生以来最富有情感的两个字,“妈妈……” ※※※※※※※※※※※※※※※※※※※※ 修文 第十五章 沈熙,你这千年冷狐狸的心荡漾了 郝诏阳提着那个专门花了她半天休息日去精挑细选的漂亮饭盒,里头装的是暖暖的食物,上了二楼,迎接她的,仍是那冷冰冰空荡荡的空间。 失望多了,也就慢慢的习惯了,但是心中空了的那一角,却总是填不满。 司徒肆笑她,“那姓董的家伙不在,你就丢了魂了?莫非你喜欢上人家了?” 郝诏阳将原本要递给她的饭盒一回收,道:“我还是留给自己做宵夜吃吧。” 司徒肆忙陪笑道:“别别,今天我没带钱,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郝诏阳想从司徒肆身上打探董倪烟的消息,但见她一副看好戏样,郝诏阳又打消了此念头。 郝诏阳工作的事情已经完全上手,店长十分的看重她,觉得她是个人材,又知道了她学的专业,想拉她到公司总部,参与设计比在店里做营销发展前景比较好。 但郝诏阳对店长的提议摇了摇头,因为她心中滋生了一种挂念,对某个人莫名奇妙的牵挂万分。 也许,那个人不会知道也不能理解她这份心意,但郝诏阳想弄明白一些事情,所以,她必须要等到那个人回来。 司徒肆倒是产生了要辞职的想法,原因很简单,就是沈熙不在这里了。她原本肯来这店里做事,就是因为沈熙,如今沈熙搬回去跟她一起住在沈熙的那套房子里了,她倒是没了逗留此地的心思。要知道,她的兴趣不在于此,为了避免沈熙还将她当孩子,她必须得为自己的前途做考虑了。 郝思瑾这天终于憋不住了,又唤来了沈熙,劈头第一句话就是:“沈熙,我说,你要这样冷漠的对待我多久啊?” 郝思瑾的直呼名字让沈熙拧眉,一脸的不高兴,回道:“我不是一向都这样对你的吗?” 郝思瑾撇嘴,幽怨的道:“才不是,你以前都对人家很温柔的,这一年多以来,你都对人家很冷淡。还不准人家叫你名字,明明那么熟,老是沈小姐沈小姐的,让人家好生别扭。”之前郝思瑾还会随着她假意跟她玩疏远,如今时间过去了一年有余,她终于意识到沈熙对她的疏远是认真的,这让郝思瑾不想歪也难。 沈熙听了她的话,额头立马冷汗直冒,看得见的手背上涌起一点点小颗粒,我们俗称它鸡皮疙瘩。 沈熙横了一眼郝思瑾,都怪她,一大把年纪了,还人家人家的,她不嫌恶心是她自己的事,问题是恶心到别人实在罪大恶极。 “你这次想搞什么事?听说你们单方面终止了与董氏旗下公司的一份合同。”沈熙可不想再听她这种语气讲话,相信只有那个看淡一切的家伙才能容忍眼前这个家伙的恶心巴拉。 沈熙问得太直接,一针见血,郝思瑾想假装听不见左右而言他也不好意思了。 “我想搞什么?我的目的很简单啊,我只要她愿意面对我。” 郝思瑾话音刚落,沈熙立即双手压在桌面上,目光直直的盯住她,眼里闪着隐忍的怒意,认真的说:“郝思瑾,你已经伤过她一次了,我不会允许你再伤她第二次的。” 郝思瑾也表情严肃的问沈熙,“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过?” “这个问题我上次已经回答过你了。”沈熙冷笑着回答她,“更何况,我们在不在一起,你有什么资格关心?你会为了她而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 郝思瑾语塞了一下,又用讥讽的语气道:“你明知道我跟她的关系的,你这样做对得起我这个朋友吗?” “朋友?”沈熙重复了这两个字,又冷笑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郝思瑾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不对,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小声道歉,“对不起。” 沈熙不说话,也没有表态她接不接受郝思瑾的道歉。良久,轻叹了口气,才冒出一句话,“我跟她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 郝思瑾注视着自己这个相交多年的朋友,有时候她也会怀疑沈熙是不是喜欢她,但是沈熙总是一副冷静沉稳的样子,她的心思很难揣测,再加之那时她正跟董倪烟打得火热,自然更加无暇管这个了。 但是人就是犯贱,一旦某个一直以来总是关心自己的人突然对自己冷落了,不管她爱不爱那个人,总会在失去对方关注的时候没来由的失落。 对沈熙,对董倪烟,她都抱有此想法,她更是无法想象这两个人走到一起的那画面,这会令她抓狂。 眼前的沈熙,很明显的,对董倪烟表现出了过度的关心。 于是,郝思瑾用调侃老朋友的语气道:“沈熙,你这千年冷狐狸的心荡漾了。” “你才荡漾,你过去荡漾,现在还在荡漾。”沈熙优雅的扯出一抹冷笑,继续说道:“但是,你再荡漾,也没有用了,那个人,太美好,我们…已经失去资格了。” 郝思瑾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 后面没有了言语,只是什么?她知道,她从来都知道,只是她说不出口,可是,在知道了董倪烟消失的一年多里一直住在那个地方,她又没办法平静了。 在郝思瑾仍张着嘴却说不出话的同时,一道稚嫩的童音传进来。 “妈妈——!”四岁的张昊宇端着一张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小脸蛋,一蹦一跳的闯了进来,扑到郝思瑾膝盖上,郝思瑾顺势将他抱上她的大腿。 随着张昊宇进来的,还有一个颀长的男人身姿。 那男人,正是郝思瑾的现任丈夫,张文军。 “这孩子,一直吵着要见妈妈,真拿他没办法。”张文军斯文帅气的脸上,挂着温和礼貌的笑,对着沈熙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客套道:“沈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谈正经事。” 沈熙耸了耸肩膀回他说没什么。她对这种天伦之乐完全不感冒,也许终有一天她也得走到这一步,但不是现在。而且眼前这一幕,是牺牲了董倪烟的感情换来的,单单一想到这点,沈熙便十分的不舒服。 于是沈熙很快的便告辞了。 沈熙刚离开,张文军便笑着开口道:“已经跟那几家达成统一阵线了,这次,董氏再强恐怕也要回天乏力。” 郝思瑾逗弄着自己的儿子,语气平淡的说:“不要小看董倪烟这个人。” 张文军一挑眉,对妻子的冷淡反应不是很满意,不屑的道:“我说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把那个女人给神化了,我就不信她有那个三头六臂。” 郝思瑾笑笑,不出声。董倪烟的手段,郝思瑾恐怕是最清楚不过的,毕竟,她现在的这个位置,正是董倪烟帮她抢过来的。 三头六臂算什么?一旦那个人认真起来,恐怕闹海的哪吒跟闹天空的孙猴子都得靠边站。 ※※※※※※※※※※※※※※※※※※※※ 修文 第十六章 你要陪我喝酒吗? 郝诏阳每日都会坚持买报纸上董倪烟家,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董倪烟不论如何爱发呆,如何爱睡觉,只有看报刊这事她会坚持,是她的一种特殊习惯。 这是她从小便养成的习惯,在她小的时候,倪君兰便是如此要求她。哪怕资讯从线下实体转到了线上,董倪烟仍保留这个习惯,大不了一起关注。郝诏阳做为十分合格的小市民,自然不会像董倪烟那般海纳百川的看,反正人家说的有容乃大又不是指有容奶就会变大,不信,瞅瞅董倪烟那胸前盈盈可握的风景,多有说服力的事实根据啊。 郝诏阳翻手机看新闻一般只会挑娱乐版,体育版,生活版来看,政治啊,经济啊都只瞄了标题就翻过,股票什么的更是瞄都不会瞄。 但是现在,郝诏阳却不是先看她最爱的娱乐版来看了,而是先翻经济版,头条是:福□□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陷入经济危机。 如果不是自家表姐给她作过董倪烟事迹的辅导工作,郝诏阳是决计不会想到这福康公司与董氏集团有何关系。 福康公司远在s市的高新技术产业区,自成立以来,已有十多年历史,主要是生产原料药,所有的产品都是出口到国外。 在前几年,福康公司在金融危机造成的资金紧张、货币贬值,并且原材料、劳动力、生产能源大幅度提高、涨价的情况下,暂时性的陷入了经济危机,董倪烟正是瞅准了这个机会,对福康进行强行收购,让福康这个有十多年历史的大企业成了董氏集团的旗下公司。如今董家合计持有福康百分之七十九的股权。 福康公司在制造与出口药品原材料方面在国际上有绝对的优势,一时的经济危机应该也不甚至影响很大,也不知道董倪烟是用了什么手段,总之,她干脆利索的拿到了大部份的股权,成为福康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并且给公司制定了一份五年计划。 第二年,这份大手笔的投入便立即收到了丰厚的回报,净利润直指以亿为单位,再加上股票上涨,以当时股值计算,单单福康这块,董氏集团便坐拥三百多亿财富,再加上其他产业,董氏集团一跃成为当年首富,一直延续至今。 这些细节的东西郝诏阳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若是这个福康公司出现经济危机,那就代表着整个董氏集团情况都不妙。 郝诏阳放下报纸,心中闷闷不乐,明明这些东西都离她好遥远,但是因为某个人,这些本该不属于她关心的事情,却让她实实在在的忧郁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郝诏阳无法去解释,或许人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生物,她对董倪烟,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思?之前,或许是对偶像的崇拜之情,但这些,她都埋藏在心底,她不想承认,自己以前就被自家表姐影响过,如果打开她的钱包暗夹,那里头,是一张几年前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董倪烟的模糊照,连五官都看不清楚,但是就深深的吸引住了郝诏阳。 真正,最难以忘怀的,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冰凉苦涩的吻,以及那张悲痛欲绝的绝丽容颜…… 如果可以,郝诏阳真想将手覆于她额前,替她抚平那忧伤。 心空了一整块,那种似痛不是痛,似酸不是酸的感觉,很难受,郝诏阳将手用力的按在胸口上,小脑袋前后摇曳,像是祷告,又像是喃喃自语,“回来吧…你快回来吧……” 旁边有个小家伙也突然蹑手蹑脚的漫步过来,轻轻蹭了蹭郝诏阳的脚,郝诏阳低下头,轻轻的揉小家伙的头,微笑道:“饿了?等等,我给你弄些吃的,真不好意思,我一定会说服我妈,堂堂正正的接你回家。” 自从那日从董倪烟处搬出来,沈熙就再也没有见过董倪烟,只是在电话中聊过几次,平静且冷静的对着话,偶尔开开点小玩笑,双方都极有默契的对一年来的过往只字不提,仿佛从未有过那段经历一般。 工作中的董倪烟与平时私底下的样子完全不同,照沈熙的话来说,她在工作中,根本就是一台机器,冰冷不讲人情的机器。 “听说你这两天动作很大啊,炒了很多重要位置上的元老人物。”沈熙笑着对电话那头的董倪烟说道。 “零件坏了,锈了,修不好只能淘汰了。”董倪烟淡淡道,抬起手接过秘书帮她煮好的咖啡。 这几天,董倪烟吃住都在公司,她大哥根本无心也无力管理公司,而她父亲太仁慈心软了,所以也不是管理的材料,因为董倪烟的插手导致董氏涉及的范围太庞大,如今她只是撒手一年时间不管,很多问题就接踵而来。 董倪烟熬夜看了一叠又一叠的文件,精力已经透支得差不多了,也就没了心思跟沈熙聊太多,她知道沈熙给她打电话,定是有要事相告,于是直接问她:“有什么小道消息?” 沈熙深呼吸了一下,语重心长道:“小心郝思瑾,她的目标是你。” 董倪烟一怔,思绪又像要如潮水般涌上,董倪烟用力晃了晃脑袋,强压了下去。 “谢谢。” 挂了电话,董倪烟放下了咖啡,站起身,在身后的一个柜子上翻了翻,没翻到她想要的东西。 一旁的秘书小姐疑惑的看着她,忙问道:“董小姐,你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找。” 董倪烟没有回答她,因为她突然想起,对了,那日离开时,她把所有的酒全搬过了现在住的那个地方。 “几点了?”董倪烟问秘书,那秘书小姐是董倪烟三年前亲自招来的,姓李,叫李云芥。 “晚上十一点四十八分了。” 已经这么晚了吗?董倪烟心想,然后抬头对李云芥道:“不好意思,李秘书,让你加班到这个时候,下班了,你回去吧。” 李云芥礼貌的朝她笑道:“我倒没什么,就是董小姐你这几天如此操劳,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不然累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公司谁不知道,这位娇滴滴的董大小姐就是个西施美人。 “嗯……”董倪烟淡淡应了一声,又挨着靠背坐下,双手十只相扣,置于腹部,半闭着眼睛仿佛要开始发呆。 李云芥想走,但是她又担心董倪烟就这样发呆着发呆着就睡过去,着凉了病倒就不好了,且不说公司正处于多事之秋,就单说董倪烟这娇花一病就要蔫,可不是单单感冒这么简单。 “董小姐…董小姐……”李云芥轻唤她,伸手摇了摇她肩膀,董倪烟轻皱眉,不满的神情看住李云芥,眼睛仿佛在说:你怎么还没走?吵我做什么? 毕竟共事过挺长一段时间,李云芥了解她犯困时的小姐脾气,帐着年纪比她大,像个慈祥的大姐姐般,用哄小孩的语气温柔的说:“乖,回家了再睡。” 到后来,她几乎是将董倪烟硬扯起来的,董倪烟摇摇晃晃,想起了自己现在最想来瓶红酒,也就不想再跟自己的椅子恋恋不舍的痴缠了。 李云芥招来了董家的老司机,让他将摇摇欲坠的董倪烟去回家。 “想回哪边?”李云芥站在车窗外问董倪烟。 董倪烟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a大街28号。”那这是服装店的位置。 司机开得很小心很稳,道路也很通畅,没过多久,就到了目的地,董倪烟下了车,司机注视着她拿钥匙开了门进了屋方才离开。 董倪烟一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了两瓶酒一个水晶高脚杯,往浴室走去,没多久,浴室里便是这样的一番风景:一斯文飘飘似仙女的裸、体美人,窝在浴缸的温水中,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酒瓶,做着喝酒,倒酒,喝酒,倒酒……的重复动作。 很快的,两个酒瓶就见了底,董倪烟仍是清醒着的,她反复的想着沈熙的那句话。 “她的目标是你。” 那又如何?董倪烟冷笑,那个人,会为了她而放弃所有吗?温柔体贴多金的丈夫,可爱的孩子,单单这两样,董倪烟就知道她不可能会放弃。 当年,她既然能为了自己的父亲放弃了她,如今,更是没有理由为了她而舍弃那边了。 董倪烟是个骄傲的女人,她绝不愿意当任何人的候补,更不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只要是她还能爱的话,她要的,她追求的,绝对是身心都完完全全属于彼此的爱人。 酒瓶仍到了浴室的地上,董倪烟摇曳着站起来,放空了浴缸的水,往身上披了件浴袍,赤着脚走到酒柜处,又拿了两瓶红酒,走进卧室,她掀开被子打算往床上躺时,看到了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 一只小小的兰灰色的短毛咖啡猫,那可爱的包子脸迷迷糊糊着,仿佛是不愿意从梦中被吵醒,慵懒的抬起迷蒙水气的眼睛,眨巴两下,看到了眼前有个陌生女人也正在盯着自己。 一大一小一人一猫,就这样对视了足足五分钟,谁也没动,良久,还是比较有思想的人类先开了口。 “呃……你要陪我喝酒吗?” ※※※※※※※※※※※※※※※※※※※※ 修文 第十七章 猫科动物 当红日自楼林丛中冉冉升起,朝阳的霞光染红了半边天,郝诏阳抑郁了许久的心情也终受影响放晴了。 眼前的景色十分的怪异,很有喜感,却非常的撩人心怀。郝诏阳一大早例行公事般的走进董倪烟的卧房,见到的正是这般光景。 明明体型大小颜色都完全不同的两只生物,却会让人认为她们就是同一物种——猫科动物是也。 且不说其他的,单是贪睡,任性,爱干净这三点,董倪烟的性格就十足的猫化了。如果说你要更直接的证据,很简单,只要郝诏阳同志有那个胆量,敢拿出她的手机出来拍下现在这两只生物的睡姿,再放到网上让人评论,回贴的如果是一个字,那肯定是:像。如果是二个字,毫无疑问:真像。 要说董倪烟的睡相不怎么好,这说法实在是太客气了,董倪烟的睡姿完全可以用极其不好来形容,但偏偏上天是很不公平的,正如有些人伤眼,怎么样做好姿态,给人的感觉就是会不舒服一样,比方说某早期网红就是此类型。董倪烟跟此类型的人正好相反,她是那种做什么样的不雅姿势,都能让人感觉很优雅很有气质类型。 此时这一大一小两只猫科动物正仰住身子毫无危机感的翻着肚皮睡觉,那只小咖啡猫一只前爪搭在自己的肚皮上,别一只前爪自然的搁在自己那可爱的包子脸边,而两只后爪软绵绵的像个烧鸭腿一般摊开着。 至于董倪烟的睡姿嘛,同上。除了一个是烧鸭腿一个是大字型摊开这点不同之外,几乎跟那小咖啡猫一模一样,郝诏阳觉得,她们实在是可爱死了。 地上乱摆放着两支红酒瓶,被走近床边的郝诏阳踢到了,郝诏阳拿起瓶子打算帮收拾的时候,突然间想到,那小猫睡得也太熟了,不会是被董倪烟那家伙灌了酒吧? 一意识到有这个可能性,郝诏阳立即把小猫咪抱起来,摇它。 “喂,醒醒……” 郝诏阳有些着急,忘了控制音量,包子脸没醒,倒是还赖在床上的那只美丽的大猫被吵醒了。 “唔……”猫咪不满意了,眨巴着眼睛想睁开眼抗议,似乎努力睁了好一会,没成功睁开,又或者是懒筋发作,又突然不想睁眼了,结果最后只见雷声不见雨的翻过身去继续睡觉。 郝诏阳被她吓了一跳,见她没真正睁眼,遂放下心,把那只疑似宿醉的小包子给拎了出去。 一边拎一边将它放到鼻子跟前,嗅了嗅,果然有酒味。郝诏阳在心里抹了一把汗,太狠了吧,居然给这么小的小猫咪灌酒。 郝诏阳其实是冤枉了董倪烟,因为董倪烟没有给猫灌酒,昨晚上她是非常有礼貌的问过小包子的,小包子回了声“喵.”同为猫科动物的董倪烟跟小包子沟通无障碍,她怎么听都觉得它是答应了的,于是将酒倒在手了,捧到小包子跟前,小包子就这样舔啊舔,舔啊舔的,舔完了一轮还不够,伸出它的小爪子搭到董倪烟膝盖上挠了两下,董倪烟心中了然,做为懒神代言人的她,为了小包子,居然还破天荒的下了床,赤着脚踩着冰凉的地板跑到厨房里拿了个小碗,倒了一碗酒给小包子,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跟小包子碰杯来着。 他们一个埋头舔酒,一个自斟自饮,居然也过得不亦乐乎。 郝诏阳确定了小包子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放心的又摸进董倪烟的卧房,如今她身上又多了项任务,那就是让董倪烟正常吃三餐,这是昨天晚上沈熙特地在电话里拜托她的。 据沈熙说,这段时间董倪烟会很忙,病不起,一病就会影响很多人。或许有些危言耸听了,但郝诏阳知道,沈熙绝对没有夸大其词,董家的事,多多少少在网上都会有反应,只是很多东西媒体也没敢真正去报,所以郝诏阳始终还是个半知不解的局外人。 她关心董倪烟,她在乎董倪烟,只有这方面,她是非常清楚的。 终于见到了董倪烟,郝诏阳被抽空了的部分仿佛也找回来了,有了沈熙的交待,郝诏阳就像是有了借口与底气来介入董倪烟的生活,所以,如今她还有了胆量在清晨当中叫醒董倪烟,郝诏阳知道,董倪烟就算是老板,她也一样得回公司上班。 “董倪烟…董倪烟,起床了。”郝诏阳小心翼翼的唤着她。 “唔——!”美丽的大猫又不满的再翻身,硬是不睁眼。 “咕噜——!”郝诏阳控制不住的倒咽了一口口水,很奇怪的感觉,只因为她见到了董倪烟翻过身,睡裙吊带有一边滑落手臂上,风景若隐若现,白雪延绵。 郝诏阳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身体发热,意识似乎有些许模糊,同那日般着了魔似的,对眼前的美景有些冲动。 不论沈熙是蓄谋的还是默许,赫诏阳单纯,阳光,有责任心,身上的某些特质正是她们所欠缺的,把她放在董倪烟身边正好,就算郝诏阳是只绵羊,董倪烟哪怕不动心,也会看在某些原因上保护她。至于郝诏阳会不会动心,沈熙完全不担心,某人的魅力挺可怕的。 别人或许不了解,但沈熙很清楚的知道一点,就是这董倪烟是个完全没有危机意识的家伙,从小她就被家里保护得很好,后来,又被郝思瑾捧上手心上呵护,一直以来,她都置身在十分安全的地方,所以在某些方面,她是完全没有一丁点的防范意识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做为半个陌生人的郝诏阳才能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她,并且时常被她无意的诱惑。 纯真如小白兔的郝诏阳,与乱发电放电的大灰狼董倪烟,哪个更具杀伤力?还是小白兔其实是大灰狼,而大灰狼其实才是小白兔?这是个问题,是沈熙正在困扰住的问题之一。 郝诏阳无意间被困在这个局里,愈陷愈深,却一点都没意识到,而本来可以发现到这一点的董倪烟,因为对周边太无所谓,所以也就懒得去发现。所以说,哪天董倪烟一个不小心被小白兔给吃掉了,完全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郝诏阳拼命的深呼吸,才能把内心那蠢蠢欲动的邪恶念头给压制下去,她狼狈得近乎粗鲁地动作,用被子把董倪烟紧紧裹住,却是事与愿违,董倪烟因为她的动作而摇晃着缓缓坐起,脸上是阴沉的表情,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未等河东母狮先吼,郝诏阳迅速的先开口了,“董小姐早,吃早餐了——!” 声音清脆悦耳,元气满满。 董倪烟乃低血糖人士,起床时会有些神经质,她颤抖着手扶着额头,无力,眩晕,心悸,饥饿感接踵而来,睁眼前没吼得出来,她现在也没那个精力吼了,尽管她那所谓的吼,在旁人听来也不过是奶猫叫声而已。 幸好沈熙有交待过郝诏阳,郝诏阳见她这样,急忙端了一杯温好的甜牛奶给她。 董倪烟接过牛奶,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终于缓和了一下难受的感觉。她把杯子理所当然的交还给郝诏阳,头一沉,又往枕头靠去。 好不容易才叫醒她,郝诏阳当然不愿意看到董倪烟又睡回去,于是刚想开口,却发现董倪烟并没有闭眼睛。 那双没有温度却美得惊人的眼睛还有些雾霭,董倪烟整个人像条死鱼般趴在床上,一副慵懒十足的柔弱的样子,眉头仍是皱着,她瞄了瞄床头柜上的时钟,确实是不能赖床了,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所以缓了一下神,又挣扎着爬起来。 等她坐起身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郝诏阳。于是一张口,又是一句让郝诏阳想泪奔的话。 “你是谁?” 这是日常基操吗?悲催的郝诏阳心想,做人不能没心没肺到这步田地啊,好歹喂养了你这么多天,不认得一次也就算了,上次都明明白白的正面介绍过了,怎么这回还来上这么一句? 只可惜,董倪烟这厮还真的是不认得我们的郝诏阳同志来着,董倪烟记忆力很好,但她只会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也许你让她倒着背一遍《论语》,她还能流利的背给你听,但你让她记一个她不感兴趣的人,那比让她登火星还难。 所以,你不能怪她此时如此正经的歪着头,等着郝诏阳的再次自我介绍,要是郝诏阳了解她性格的话,其实这时候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毕竟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总算是对你这个人有些兴趣了,这个所谓兴趣,当然是指想知道郝诏阳是哪根葱的意思,没有包含其他。 郝诏阳怨天尤人没多久,突然想到了什么,带着些许的奸笑,道:“我叫郝诏阳,从现在起,正式照顾你在这里的日常起居和饮食。” ※※※※※※※※※※※※※※※※※※※※ 修文 第十八章 谁说我喜欢 何以为人之师表?师表,即榜样,表率是也。你不懂?没关系,你能贯彻好那涵盖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思想,体现了花族传统美德和时代要求,反映社会主义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明确了当代中国最基本的价值取向和行为准则的“八荣八耻”,就明白了。 偏偏如今的新时代,三观不正之人朝大街上一网子过去就是一大打,现在这国情是这样,你不能要求太多。 不过嘛,教师这个自古以来就位居在崇高二字下不来的职业,怎么着也还是得具备点可以为人师表的东西吧。当沈熙从司徒肆口中得知,她要当老师了,举止一向从容优雅的沈熙终于忍不住,一口咖啡喷了出去。 “你当老师?”沈熙以为是幻听,忙抽出纸巾一边擦咖啡渍,一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司徒肆点头,斯文秀气的脸带着些许的得意,很确定的说:“没错,三天后去报到,如果没意外,一个星期后就可以上岗了。” “教什么?” “还不确定。” “呃…这样很好。”沈熙笑得有些牵强,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她在为祖国的花朵担心。按司徒肆之前的生活作风,很难让沈熙不去担心。 但是,沈熙思想还是比较守旧的,以前司徒肆的工作经验,都是跟酒吧有关,她当过酒吧的服务生,还有吧台,之后又是调酒师,每晚都会有女人主动去勾搭她,她也几乎是来者不拒,还爱玩摩托车,时不时来个骑行远游不见人。沈熙觉得这样很不好,好不容易司徒肆肯辞掉酒吧的工作到dny工作,钱不多,也算稳定,沈熙才稍稍放下心来。没想到这时司徒肆居然又给她投了个炸弹。 算了算了,沈熙打算先不去想太多,去当教师没什么不好,家里长辈应该会高兴吧,总比终日里在酒吧混的好。 如今这社会,服务群众被视为傻子,崇尚科学被视为书呆子,辛勤劳动是没本事的体现,损人利已则变成了一种能耐,她司徒肆再三观不正,也不至于去危害社会危害祖国幼苗吧?何况,只要有学校肯收留她,老师这个工作还是比较稳定的。 想到这,沈熙也就放下心来。 司徒肆见她没有反对,暗自高兴了一下,给沈熙倒了一杯温水,道:“别喝太多咖啡,小心晚上又睡不好,晚餐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买你喜欢吃的就好。”沈熙带着些歉意,微笑着回司徒肆。这段时间工作量十分大,生活上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司徒肆帮她打理的。 看着司徒肆那消瘦挺拔的身姿,沈熙居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触。沈熙记得,她初初见到司徒肆之时,司徒肆才十四岁,当时还没她高。 那一天,沈熙打开门,于阴暗的房间中,见到的是一个用受伤困兽般的锐利眼神瞪任何靠近她的人的短发少女,仿佛一走近她,她便会伸出爪子毫不留情的撕裂对方。 如今,这少女已经长大成人了,磨平了爪子,那犀利的眼神也不再见踪影,还是一样纤细的身板,长了稍许的零乱短发,但身高已经飙升至一米七几,都比沈熙高半个头了,还会照顾人了。 沈熙的内心居然隐隐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就像自己的孩子翅膀硬了,不再依赖她,要离开她了的那种感觉。 司徒肆出门了之后,沈熙将手伸向那杯冷掉的咖啡,手刚搭到杯柄,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司徒肆给她倒的那杯开水。 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话,正合适那自告奋勇当那冷血妖受的女仆的郝诏阳。明明她有她的工作,有她的追求,偏偏于这时候,却自甘堕落的跑去当别人的佣人,被那董倪烟指使来指使去的,却还甘之如饴,两个字可以总结她的行为——犯贱。 董倪烟在生活方面也是一根筋,被人伺候惯了,那郝诏阳这么一说,她就真的当真了,于是她就朝郝诏阳道:“饿。” 低血糖引起的胃酸很要命,感觉是一肚子的酸水要往上冒,再不吃点东西就要去吐了。 郝诏阳笑嘻嘻的,董倪烟有食欲正中她下怀,她得瑟的跑到厨房,将早上打包过来的饭菜拿到微波炉里热,热完了又端到刚洗漱完坐在餐桌前的董倪烟面前。 想不到董倪烟瞄了两眼那饭菜,皱眉,一动也不动。 郝诏阳看看饭菜,又看看董倪烟,满头问号,“怎么不吃?你不是饿了吗?” “包子……”董倪烟很不在状态的吐出两个字。 “包子?你想吃包子?”郝诏阳傻傻的问她。 董倪烟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转头瞄了瞄四周,半晌才道:“猫,吃过了没?” 郝诏阳恍然大悟,原来董倪烟口中的包子并非天津狗不理包子或者肉包的那个包子,而是指昨晚陪她喝酒的那个包子脸的小猫。 “晚点我再喂它,呃…对不起,董小姐,没经你同意就把它放在你这里,我这两天就带她回家。”郝诏阳突然想起这点,赶紧赔不是。 “嗯…”董倪烟面无表情嗯了一声,很无所谓。 那只小猫是一个即将要去外地的朋友送她的,那友人要举家搬迁了,但搬家前家里的母猫却意外地生了三只小猫,不方便带走,只能选择送人。正好郝诏阳某天上他们家做客,见了小猫,十分的喜欢,那友人就硬是送了她一只,但是郝诏阳的妈妈不喜欢小动物,所以郝诏阳不敢带回家,就暂时把小猫留在了董倪烟的家。 “董小姐喜欢猫?”郝诏阳问道,她看见董倪烟发现了猫,既没生气,还喂人家喝酒,还跟它睡了一个晚上。 董倪烟没回她,淡漠的神情,软绵绵的抓着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吃饭,看样子思绪又不知道飘到了哪个角落。一顿饭,居然也能让她吃得飘飘欲仙的感觉来。 郝诏阳视线不自觉的被董倪所吸引着,就这样着迷的看着她吃饭,虽然这样的举动很不礼貌,但两个当事人,一个是惯姓爱发呆,一个是莫名奇妙的发花痴。 董倪烟的嘴唇很薄,唇形很完美,有人说,嘴唇薄的人很薄情,郝诏阳没有联想想到这点,她看着董倪烟那薄唇一上一下一咬一合,脑子里唯一联想到的,只是那天的吻,深情而缠绵,尽管董倪烟心中所期待的对象不是她,但郝诏阳还是突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呼噜!”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大得有些夸张的空间里,犹为明显。郝诏阳顿时羞红了脸。 就连神游外太空的董倪烟,也被这一声给拉回了魂魄,缓缓的转过头,正视郝诏阳,神色认真的问道:“郝小姐肚子饿了?” 郝诏阳急忙摇头,“不不不,我不饿,我吃过了的。”郝诏阳哪敢承认自己刚刚吞咽口水是因为在yy对方的嘴唇。 郝诏阳知道自己又不对劲了,急忙找了个借口想溜下楼,“呃,那您慢慢吃,我先下楼了。”说完,她便像逃难般疾步离开。 董倪烟没有考虑太多,见她走了也没什么表示,继续吃她的东西。吃着吃着,突然感觉到脚上有毛毛的东西在蹭,董倪烟吓了一跳,本来是马上低下头的,但她的反射弧极慢,就连本能的动作她也做得极慢,只见她缓缓低下头,见是那陪她喝过一次酒的小包子,正睁大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猫眼,歪着头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董倪烟皱眉,拿起自己没吃完的东西,摆到小包子跟前,并不温柔的轻声说道:“给你吃。” 小包子眼睛立马散发出异样的光彩,它用头亲昵的蹭了蹭董倪烟修长的指尖,董倪烟像触电般急忙缩手,居高临下的盯着小包子,良久,才别扭的冒出一句:“谁说我喜欢。” 她站起身,打算回卧室换衣服,经过沙发的时候,看到了堆在架子上的报刊杂志,那是她离开前所没有的。董倪烟垂下眼帘,漠然转过头继续向卧室迈进。 ※※※※※※※※※※※※※※※※※※※※ 修文 第十九章 她祈星佑就是个流氓。 郝诏阳刚下楼,见店里的同事窃窃私语,这段时间店长又招来了三个导购员,店里开始热闹起来,郝诏阳见她们聚在一起埋头说话,走过去,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呀?” 廖玲真指着外头一辆外形有些怪异的黑色车,说:“这车停在这里有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郝诏阳打量着那辆车,也认不出是什么车,比面包车大又比中巴小一些,黑亮的漆一看就知道是极高档的货色,最夸张的是门外站着两个神色严峻西装革履的壮年男子,如果不是他们气质极好,又加上西装的颜色不是黑色的话,还真有些□□的感觉。 正当店里人都在猜测着对方是什么人之时,董倪烟破天荒的从店里的楼梯慢步走下来,她穿得挺随性的,棉质的长袖白衬衣,下面是偏公务装的浅色长裤,衣服的料子一看就是质地非常好的,款式虽然简单,但是很别致,也非常的合身,郝诏阳做为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她能看出那是特别定制的,而且是出自名师之手。董倪烟领口处还不怕冷的打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白皙透明的肌肤与性感的锁骨。 董倪烟气场很特别,众人从下往上看时,竟有种看到美丽的仙女下凡的感觉,大家都屏住气息,怔怔的看着董倪烟走下楼梯,穿过她们,目不斜视的走出店门口。 郝诏阳本想提醒她添件衣服的,结果也跟着大伙发愣了,等到她回过神,冲到店门口,却发现刚刚守在那黑车旁的男子,有一个已经披了一件外套在董倪烟身上,另外一个躬身请董倪烟上车,郝诏阳还看到,车里空间很大,还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内饰十分奢华。 “有钱人呐!”新来的同事用十分羡慕的语气在郝诏阳耳边说道。 郝诏阳心里却有些沉重,她一直知道董倪烟是有钱人,董倪烟身上有着大部份人所羡慕的一切,但是她却是不幸福的,至少,在郝诏阳心里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幸福,又为何伤心落泪,又为何要孤单的独自一人喝酒? 车子迟迟没有发动,又过了一会,车门又打开了,董倪烟走下车,手里抓着一扎东西,走向郝诏阳。 “给你,谢谢你帮我买的报纸,以后不用这样做了,有人已经帮我买了。”董倪烟把手上的东西交给郝诏阳。 郝诏阳接过一看,居然是一扎百元大钞,不用数也知道至少有几千块。她急忙将钱还给董倪烟。 “董小姐,太多了!” 美人儿一拧眉,冰冷的琥珀色宝石般的眸子,扫过郝诏阳的脸,郝诏阳被她镇住了,僵硬着身子不敢动,董倪烟这才耸耸肩膀,洒脱的转身离开。 车子发动走后,廖玲真才从后面用一只手搭上郝诏阳的肩膀,感叹道:“唉!老板美得像个天仙,老天真不公平!” 众人齐点头附和。 郝诏阳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点了点头,视线仍留在车子扬长而去的方向。 在车上,董倪烟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多个电视屏幕,上面播着不同台的新闻节目,过了一会,身子保持着与靠背最亲密的接触,翘着二郎腿,坐没坐相的,一动也不动,冷冷的开口道:“把车停在正门等是谁的主意?” 旁边一中年男子立马吓白了脸,冷汗直冒,刚要开口解释,谁知道董倪烟又张口了,依然是动也没动的不雅姿势,却怎么看都十分的有气质又优雅,她的语气仍是没有温度的,“算了,下次注意。” 那中年男子以为自己差点要被辞退了,心情像坐了云霄飞车一般,起伏落差过大,差点就一口气提不上来了。他在心里猛擦汗,暗自庆幸着。 这位大叔自然不知道,董倪烟之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是因为正好看到电视里播放了一则社会新闻,讲的是一男子被公司解雇,没了收入来源,夫妻双双服毒自尽,留下一个可怜的六岁孩子,那孩子正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镜头。 董倪烟眼睛仍盯着屏幕,脑中却跳动了几个画面,先是那孩子茫然无知的大眼睛,然后又跳到小包子那双带着祈求如宝石般水汪汪的猫眼,再到郝诏阳那双有些傻气又纯良的眼睛,最后,是郝思瑾的…… 董倪烟突然挺直了身子,扭头看出窗外,她扶额心想,真是的,怎么又想到她了! 她转过头,对那中年男子说不去董氏大楼,然后又交待了一个地址,大叔领了旨,马上通知前方的司机。 董倪烟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很特殊,可以说是整个c市最惹不起的人物,当然,这人也不是市长大人,但是这人比市长大人还难搞,因为她是个道上的人物。 祈星佑不但是个□□,还是个不正经的□□,更是个让董倪烟有点头疼的不要脸的臭流氓。 总之一句话概括,她祈星佑就是个流氓。 之所以这样总结,因为董倪烟每次见到祈星佑,都会被她调戏一番。这不,刚进门,柔软的沙发没得坐了,在祈星佑的地盘,祈星佑的大腿,便是董倪烟的御用沙发。 “噢!宝贝,一年多没见,你怎么又瘦了?”祈星佑那女流氓捏着董倪烟的小脸心疼的感叹道,顺便吃吃豆腐。 董倪烟用肘部顶着祈星佑的肩膀,有些别扭,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越是别扭就越能满足祈星佑那变态的恶趣味。 所以她轻笑着说道:“你真要跟我搞暧昧?我孤家寡人的可不怕,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就不怕文小姐知道了又在床上修理你?” “我是攻,怕什么?”祈星佑满不在乎的说道,手继续在董倪烟脸上搓捏。 董倪烟再笑,避开祈星佑的狼爪,“少来,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受的味道。”她用柔荑纤指暖昧的挑开祈星佑领口的一颗扣子,果然露出点点红印,眼神里带着微光,面瘫的脸竟然有些得意,“证据确凿。” 祈星佑没想到她会拉开自己的领口,一向脸皮厚过城墙的她竟然不自然的有些脸红了,但是她毫不示弱的反击道:“受一次不算受,我是受少攻多,所以我还是攻,哪像你,万年受一枚,什么时候都只有被压的份。” “好啦好啦,不跟你闹,我今天是有事找你。”董倪烟挣扎着自祈星佑的腿上站起。 祈星佑一挑眉,不满意的道:“我就知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董倪烟笑道:“我要没事都来找你,文小姐还不把你给休了?” “我早知道你会来找我,只是你也来得太晚了吧,我都等得不耐烦了。我们边喝茶边慢慢聊,我想我们会聊很久。”祈星佑站起身,吩咐手下准备茶具,她跟文若谦在一起久了,渐渐开始从喝咖啡改成了喝茶。 “没办法,外患固然严重,可内患更重要更紧迫,攘外先安内。”董倪烟看着祈星佑熟练的摆弄茶具,她记得,好像去年来的时候,这家伙还嫌茶道啰嗦麻烦呢,果然,人是会变的。 “既然你来找我,必定是心里早有计划,说吧。”祈星佑一系列动作完成,董倪烟跟前就有了一杯清香怡人的暖茶。 董倪烟端起茶杯,闻着茶香,唇角竟然扬起一丝阴冷的笑,缓缓说道:“c城的商界该换换血了,你的机会来了。” 祈星佑看着她,笑得有点奸,道:“宝贝,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那不正是你擅长的事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几年前那场黑道大换血,幕后主使就是你,祈星佑。” 祈星佑捏着鼻子假惺惺羞涩道:“哎?别说出来嘛,人家害羞。” 好在董倪烟是淡定的主,她一仰头,先是把茶给灌入腹中,然后才慢慢的做了个想吐的动作,效果跟祈星佑一般,假! 祈星佑打算以茶代酒庆祝一下,于是端起茶杯,举向董倪烟,“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小气!就不能来点酒吗?”董倪烟皱眉嫌弃道,本不想端茶杯,最后还是端起来跟祈星佑碰杯了。 ※※※※※※※※※※※※※※※※※※※※ 修文中 那个年代,手机转帐还不流行,基本还是拿现金支付。 多年前的文了,很多设定过时了,但改不过来了。 第二十章 喝酒的朋友(上) 与以往不一样,这次董倪烟在公众面前的亮相,是非常高调的。这自然也是她的手段之一,一直以来,董倪烟在商界便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如今在这危机关头,她的回归,自然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果不其然,公众的反应立即体现在了股市方面,前期一直暴跌的股票,立即回涨。这正是董倪烟想要的效果。 董倪烟不怕跟人较量,相反,对手越强,反而越能激发出她那点点的若有似无的兴奋点。如若赢了,董倪烟会感觉到一种像达到性/爱高/潮般的酣畅淋漓感,如若输了,不,董倪烟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她只会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冷笑:“我会输?你们没睡醒吧?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整死你们。” 对于董倪烟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生老病死与感情方面的事她无法掌控,其他的,只要她想要,没什么得不到的,正是有此想法,她才会对任何事情都如此的兴致缺缺。 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着哈欠有些忿忿不平的心想,如果不是为了家里那帮不争气的男人们,她才懒得管这事呢,真无趣! 董倪烟这厮也不想想,是谁把董氏捧到一个过高的位置,以至于家里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能达得到那个能力来掌控这个过于庞大的集团。结果捧了上去后她又突然拍拍屁股不负责任的走人,让一干人等焦头烂额手忙脚乱了好长一段时间。如今她这罪魁祸首反倒是怪起家里人来,果真是个没良心的货。 董绍堂这位名义上的董事会主席,在董倪烟办公之时,居然不顾形象的客串起来打杂小弟来,他见董倪烟哈欠连连的,心疼的给她泡了一杯茶,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她:“小烟啊,困了?困了就回去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 董倪烟被他伺候惯了,没大没小的接过茶杯,也不道谢,轻轻吸了一小口,皱眉提意见,“怎么是甜的?” 董绍堂道:“怎么了?你小时候最喜欢这样喝了。你妈还因为这事取笑过你呢。” 董倪烟心想,有吗?怎么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力有那么差吗? 她从不怀疑自己的父亲对她的上心程度,所以便自顾自的把这事当成了是自己的口味改变,当然与她的记忆力的好差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她心烦的又从董绍堂那摸过一包浅蓝色熊猫硬特规香烟,又用一个简单的光面火机点燃一根,当着自己父亲的面,狼心狗肺的吞云吐雾起来。 董绍堂身上虽然总是带着香烟,但他其实没有烟瘾,这熊猫烟,是她的妻子,董倪烟的母亲倪君兰生前唯一抽的牌子,自从倪君兰过世之后,董绍堂睹物思人,不自觉的,身上总是会带上一两包这烟,还有那个火机,也是倪君兰的遗物。 董绍堂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的抽烟姿势,简直与他心爱的妻子一模一样。冉冉轻烟,自那动人的纤指之间缓缓飘散,却飘不散一种叫做离愁的思绪。 而董倪烟的脸大部分隐藏在烟雾里,飘渺中带着慵懒妩媚的迷情。此时,对他们来说,烟不再是一种伤害,而是一种心理慰藉,是对美好过往的一种缅怀。 董绍堂不想太伤感,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尤其是眼前这个自己和妻子最最疼爱的宝贝女儿。 “小烟,少抽点烟,好吗?”董绍堂用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语气说道,“对了,今天刚跟你阿姨聊过,她问你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回来给我们看看……” 董绍堂的音量越来越小声,因为董倪烟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董绍堂知道,董倪烟不喜欢提这个话题。 其实董绍堂自己也接受不了他这心肝宝贝被某个男人给娶走,但是他认为,人总要有个伴,老了之后不至于太孤单,而女儿,也到了适婚年纪。 董倪烟开口了,她扬着眉淡淡的笑道:“爸爸,关于这点,你先说服了哥哥们再跟我提吧。” 董绍堂当下立马噎住了,谁不知道,董家兄弟加上堂的表的兄弟一个个全都是变态恋妹狂,只要听说了哪个男人对自己的妹妹有意思或者想追求自己的妹妹,立即就会把指关节按得噼啪直响,然后集体跑去恶整那男人,事后,还恶狠狠的骂对方:“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敢染指我妹妹,看我们不整死你!”这还不算,堂兄弟里老三和老八这俩臭味相投的,还一块儿伸出他们的兰花指戳那男人的脸,同时捏着嗓子如泼妇般骂道:“我戳死你个死变态……” 这几兄弟尽得土霸王真传。一想到这点,董绍堂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于心里感叹道:唉,头疼啊头疼,我这当爹的容易么?我容易么?!555~ 郝诏阳想改善与董倪烟的相处关系,对她而言,董倪烟实在是太冷淡了,如今这董倪烟天天回来住,她们天天都能见上面,可是她们的对话却总是停留在问与答之间。 董倪烟只会问郝诏阳,猫吃了没?然后郝诏阳答她,吃了,或者是答没吃,待会再喂。 而郝诏阳则会问很多,比方说,董小姐你喜欢吃什么啊?工作的事情顺利吗?是不是不舒服等等等等,但那冷漠的家伙通常都是不回答的多,要答,时常也是答一半就沉默,很明显的就是精神不集中,基本上没把晃在她眼前的大活人放在眼里。 郝诏阳满怀挫败感的在楼下干活,想找个人聊心事,偏偏那个与她无话不谈的司徒肆竟然让人大跌眼镜的跑去当了人民老师,郝诏阳无从倾诉,此刻她非常的羡慕沈熙,她好佩服沈熙居然可以把那天性如此薄凉的董倪烟哄得服服帖帖。 她想打电话给沈熙求助,但是一想到沈熙与董倪烟那扑朔迷离的关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郝诏阳发现,自己居然介意起这点来,她弄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正如她弄不懂自己最近为何变得如此猥琐,老是喜欢在早上偷看董倪烟的性感睡姿一样。 郝诏阳从未恋爱过,所以在感情方面,她就是个纯情的小白,甚至,她比一般人还人白目,她并不知道,她已经完完全全的沦陷了下去。 郝诏阳自觉有点悲摧,她喜欢上了一个因为伤痛而让灵魂出逃至谁也不知道的某个旮旯角的家伙。 而那个人,还一点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但是郝诏阳有个日本热血漫画里的主人公所共有的优点,就是她有着坚忍不拔且打不死的小强性格。 所以,郝诏阳在心里突然间又有了一个新主意。 当晚,董倪烟回到家之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而这时间,早就过了郝诏阳的下班时间,但是郝诏阳并没有离开,她逗留在董倪烟的家里,见董倪烟晃悠晃悠的飘回家,于是郝诏阳笑嘻嘻道:“董小姐,你终于回来啦!” “嗯。”董倪烟淡淡回了一声。她似乎习惯了郝诏阳的存在,居然也不去考虑为什么这么晚了郝诏阳还留在她家,甚至还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的脱掉外衣,领口依然是有两个扣子没扣上,露前大片诱人犯罪的如白玉般的性感肌肤。 估计董倪烟直接就想奔向浴室洗白白了,不过郝诏阳没让她如愿。只见郝诏阳晃动着手里的一个酒瓶,笑道:“董小姐,我心情不好,你可以陪我喝几杯吗?” 郝诏阳打的主意是,既然董倪烟寂寞到要猫咪陪她喝酒,那她何不干脆先做个可以陪董倪烟喝酒的朋友? 董倪烟有些茫然的看着郝诏阳,突然觉得郝诏阳露出六颗大白牙的笑容得有些刺眼,回了家的她脑子也自发的罢工去了,竟然不去想这郝诏阳心情不好怎么可以笑得如此灿烂之类的问题。 董倪烟只是本能的在想,喝酒?确实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多个人少个人对她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董倪烟大发慈悲,没心没肺地点头答应了。 ※※※※※※※※※※※※※※※※※※※※ 修文中 第二十一章 喝酒的朋友(下) 沉默,灌酒。沉默,灌酒。再沉默,再灌酒。如此反复着。 业界有句话,即有董倪烟的地方气压会变低。郝诏阳看过这则报道,如今看这情形,媒体同志果然没有夸大其词来着。郝诏阳不禁在心底猛擦汗,不行,得尽快找话题。 于是,郝诏阳赶紧张口道:“董小姐,我心情不好。” 郝诏阳的意思是想让董倪烟意思意思的问一下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 结果董倪烟这冷血动物听了她的话后,只是将头转过来,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到酒柜处取了一支酒回来,熟练的开瓶倒酒,分别把自己的杯子跟郝诏阳的杯上给满上。 郝诏阳不甘心被她如此冷落,又不依不饶道:“董小姐,我心情不好。” 董倪烟又再次转过头,这回多了点不耐烦的神情,然后又缓缓站起身,走到酒柜处,这回她取了两瓶酒过来,然后又折回去,又取了两瓶。 郝诏阳这下算是明白过来了,这正是董倪烟对她那句话的回应,郝诏阳一开始是对她说心情不好要喝酒,董倪烟这不带脑又毫无想像力的家伙听了郝诏阳的话,自然就直接联想到了郝诏阳想喝酒这点。 所以董倪烟对郝诏阳的话的理解是,一瓶不够喝,然后她干脆就多搬了几瓶过来,再不够?没关系,董倪烟一点都不担心这点,她的酒柜里的酒多得是。 郝诏阳对她的回应哭笑不得,只得端着自己的酒杯跟着喝。郝诏阳以往都是喝啤酒,红酒很少喝,她并不知道自己喝红酒的底限是多少,所以小心翼翼的慢慢喝。董倪烟则不同,她酒量不算差,两三瓶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极限是多少,她自己心里也没个底。但是董倪烟不会管自己醉不醉,她喝酒只图个爽快,所以她都是很豪迈的一只手抓着酒瓶,一只手端住杯子,一次就是一大口,两三口杯子就见了底,然后她又会马上为自己满上。 电视是开着的,董倪烟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电视屏幕上,郝诏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的只是无聊的电视广告,目光再移向屏幕下方,郝诏阳恍然大悟,原来董倪烟是在看下面滚动的资讯。 郝诏阳自然是完全看不懂,又不好去打扰董倪烟。只得沉默的坐着喝酒,没来由的,心情突然十分的抑郁。 她开始不明白自己此刻正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做。她的目的是什么? 郝诏阳侧过头去看董倪烟,董倪烟仍是维持着原来挨着沙发靠背的姿势,拿杯子的手架在沙发的扶椅上,而抓住的那个酒瓶,底部被董倪烟放置于她的大腿上,依旧是浅色的长裤包裹着那双修长的腿。 小包子似乎在三楼玩腻了,此时下了二楼,见了她们,蹑手蹑脚的跳上沙发,居然胆大包天的爬上了董倪烟的大腿。 董倪烟低下头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小包子,然后转头对郝诏阳说:“郝小姐,能帮我把它的碗拿过来吗?” “呃…我喂它吃过了呀。”郝诏阳打了个酒嗝,才回话。 董倪烟理所当然的说道:“它要喝酒。” 郝诏阳擦汗,心想猫能喝酒吧?赶紧说:“不行啊,不能给猫喝酒。” 董倪烟蹙眉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喝酒会对它的身体不好。” “这样啊……”董倪烟拎起小包子,也不管小包子的挣扎抗议,她用视线对住它,用无不遗憾的语气道:“你呀,不能陪我喝酒了。” 郝诏阳一听她这样说,马上提醒她,“我可以陪你喝啊!” 董倪烟瞄了郝诏阳面前那瓶喝了许久还没喝得完的酒,轻挑了一下眉头,淡漠的脸带着轻蔑的笑,“是吗?” 郝诏阳马上脸红,自然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她知道自己被人瞧不起了。 “再怎么样,我也比这小猫能喝啊!”不服气的说完这话,郝诏阳还大灌了一口酒,表示自己能喝。她倒是没意识到自己很没品的在跟一只小猫在争宠。 人在喝了酒之后,都会比平常要兴奋些,郝诏阳是这样,董倪烟也不例外。这个时候,她们的对话比之前相处了很多天的所有对话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帐着酒劲,郝诏阳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两瓶下肚后,酒的后劲上头了,郝诏阳摇晃的将指尖指向董倪烟,结结巴巴的道:“我说,你这家伙,呃!平时怎么对人这么冷漠呢?” 冷漠?董倪烟在心里重复了一下,毫无反省之意,天生面瘫又不是她的错。 以前郝思瑾就多次抱怨过她对自己冷漠,董倪烟那时的回应是冷冰冰的瞪了郝思瑾一眼,然后别扭的跑到一边不理人,结果还是郝思瑾好说歹说的去哄她开心。 因为郝思瑾的关系,董倪烟介意过这一点,她曾经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过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做了一些她自我感觉应该是丰富的表情,结果令她很失望,她怎么去调动自己的面部肌肉,结果镜子里出现的还是一张淡漠的脸,估计那面部的肌肉全瘫痪了,最终董倪烟只能无奈的接受自己是个面瘫的事实。 董倪烟又分神了,喝过酒的她总会沉溺在过去的记忆当中,那些幸福的,不幸的,她珍藏于心中的,那些回不去的所有记忆,统统都会涌上脑海。 沈熙前段时间有劝过她,人活着,要学会向前看,过去的东西,是时候放下了。 沈熙还说,人活着就有她存在的意义,要为了自己而活。 这些话,董倪烟都听进去了,她却搞不明白,她有努力向前看,但她只看得到前方的路白茫茫一片,她也搞不懂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上帝给了她冠绝天下的智商,却没有相应的给她制定一个想要实现的目标,很多东西,等她拥有了,感受过了,方才知道那是美好的,才懂得去珍惜,结果呢,珍惜到最后,却还是落得个失去的下场。 缅怀过去有错么?感受过去的美好有错么?如果是错的,那错在哪里呢?那是她如今唯一不想失去的东西啊,也是她唯一能慰藉心灵的东西啊,怎么,就错了呢? 如果没有错,那为什么每次清醒过来,那悲伤又更甚了呢。 到底,有谁能给她答案? 到底,有谁能将她从这看不到出口的悲伤炼狱中拯救出去? 到底,有谁? “扑通——!”一声将董倪烟的思绪拉了回来。 董倪烟缓缓的转过头,眼睛带着雾气,恍惚中她看到吧台前的地板上躺了个人,很明显,刚刚那个声音,是人摔倒的声音。 原来郝诏阳见董倪烟久久不搭理她,心里郁闷,于是对着自己的酒杯发泄,一杯又一杯的灌酒,后来发觉酒没了,就想到酒柜处取酒,她本来就醉了,一站起身,没走多久,便与董倪烟家的木地板激情的做了一回最亲密的接触。 董倪烟也是没间断的喝,尽管酒上了头,却还是清醒的,精神不是很集中,但这时她也明白郝诏阳是醉过去了。 董倪烟将秀气的眉紧紧皱起,她低下头见小包子在她大腿上睡得很是香甜,所以她很不想动。但是她又发现了自己身边的酒已经喝完了,所以她在内心权衡了一下,最终选择的是:把小包子拎到一边让它睡沙发,然后过去看看郝诏阳的情况,最后就是到酒柜去再取酒。 她赤着脚踩着地毯慢慢踱向郝诏阳,居高临下,见郝诏阳面色红润,自觉就绕过郝诏阳去取酒,在酒柜前面刚抬起手,脚下离开了毯子直接与木地板接触,阵阵凉意自下向上传来,于是董倪烟将手缩了回去,又走回郝诏阳处,并不温柔地拍郝诏阳红扑扑的脸,道:“醒醒,不想感冒就快起来。” “嗯……”郝诏阳被她拍醒,软绵绵的回了一声,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董倪烟只觉麻烦,使劲的拉郝诏阳起来,她那小鸡般的力气,连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却只能将郝诏阳拉坐起,结果这郝诏阳刚坐起又立即倒了下去。 要说这董倪烟没心没肺,是有根据的,她眼见自己拉不起郝诏阳,索性就不想理她了,她要感冒随她去,反正自己已经尽力了,还是继续去喝她的酒吧。 董倪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谁知天不遂她愿,郝诏阳又突然自己坐来,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见眼前人是董倪烟,立马绽放了一个十分甜美的灿烂笑容,“是你呀……” 话音刚落,董倪烟突然间觉得一阵空间移位,等背部传来阵阵凉意,她才发现,郝诏阳将她压在了身下。 董倪烟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眼神也没有任何波澜,她就这样定定的看住压在自己身上的郝诏阳。 郝诏阳的手就撑在董倪烟的双肩两侧,眼神还是那么无辜,笑容依旧纯真,“董倪烟……” 她轻唤着董倪烟的名字,头渐渐的向下,再向下。 董倪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别过脸,结果郝诏阳并没有像她想像中那样做出某种不合时宜的举动,郝诏阳只是又趴到了她身上,然后不省人事的睡了过去。 董倪烟仍平躺在地上,任由着郝诏阳压在她身上,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上那碍眼滑稽的吊灯,嘴里吐出几个字。 “沈熙,你个混蛋!” ※※※※※※※※※※※※※※※※※※※※ 修文 第二十二章 莫非…… 半夜,郝诏阳是在董倪烟沙发前的地毯上醒过来的,身上还披了一张毛毯。 她的头还是晕乎乎的,脑中的细胞开始运作起来,怎么喝着喝着,就睡过去了呢?莫非是喝醉了?郝诏阳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有做出什么酒后失态的举动。 她急忙转过身,见董倪烟仍在沙发上,身子斜斜的蜷缩着,俨然一副已经睡了过去的样子,小包子仍固执的待在她的大腿上。 董倪烟身上轻微颤抖着,郝诏阳见她身上并没有盖任何保暖的东西,知道她是冷了,赶紧将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盖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再仔细端详着她的睡颜,就像每日早上看她的睡姿一般着迷的看着。 分不清是记忆的片断还是梦境的片断闪入郝诏阳的脑海中,董倪烟就在她身下,她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热度自对方的身上传来,感觉是如此的真实,郝诏阳的心猛烈的加速跳动,她看着董倪烟那轻启的唇,脑子轰的一下,当场只容得下一个念头,就是她想要去占领身下那份美好。 最后有没有如愿,郝诏阳不记得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对另外一个与自己同样性别的人的身体产生了渴求,感觉很微妙,那明明是对爱人才会有的感觉吧? 莫非…… 郝诏阳猛然间惊醒,不敢再想下去,她混身颤抖的向后退了几步,不经意的踩到了一个空酒瓶。 “咣当”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尤为明显,惊动到了一大一小两只猫科动物。 小包子只是懒懒抬着瞄了郝诏阳一眼,又埋下头。而那只大猫,并没有醒,只是揪着毯子不满的移了下身子,伴随她的行动的,是两声十分不明显的抽泣声。 抽泣?郝诏阳心里一紧,心痛之感油然而生。她走向董倪烟,手不自觉的轻触她那黑衣柔发,郝诏阳想知道,这样寂寥的夜晚,董倪烟的灵魂到底在哪里流浪?那处是她能到达的地方吗?明明人就在她面前,但是她却无法再近一步。 深夜里,一个孤单的董倪烟,一个初尝孤单之感的郝诏阳,那若有似无的抽泣声仍在郝诏阳的耳边回荡,直荡到了她灵魂深处。 c市有名的西锋律师事务所位于新城区的金汇大厦九楼,主要业务范围包括:公司法律业务、合同纠纷处理、法律顾问、法律咨询、诉讼仲裁代理、知识产权纠纷代理、劳动人事制度设计和纠纷代理、投资融资法律业务等。 目前,它的总部设立在首都北京,在华国大陆则有四个城市拥有办事处。c城就是其中一个点,而沈熙,则是这个点的负责人。 “真难得,你居然会为了一个不熟的人亲自找上门。”沈熙用戏谑的语气对挨坐在她办公桌上的董倪烟说话。 沈熙的办公桌大得很夸张,上头的文件堆积成山。如果要走到里头的椅子上需要绕一个大弯,董倪烟嫌麻烦。沈熙又是个离不开办公桌的主,董倪烟为了跟她讲话方便,干脆就直接坐到了办公桌上。 “别跟我说她正巧只是姓郝。”董倪烟淡淡说着,手中也在忙碌着,在她手里的是从沈熙的博古架上顺手摸来的产自加州的黑皮诺干红葡萄酒。这是一款酒精度不高的酒,价钱不高,但是很适合在办公时候喝的酒,有着淡淡的香草和可乐的芬芳。 “你呀,白天也喝,都快成酒鬼了。”沈熙扶额叹气,那酒是客户送的,她顺手放置在博古架上很长一段时间了,见董倪烟那酒鬼就要很豪迈的吹瓶,沈熙急忙自杯架上取了只水晶杯给她。 “说吧。”董倪烟给自己倒着酒,依然没忘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确定要知道?”沈熙轻笑,有些欠扁的恶劣。 董倪烟果然一皱眉,脸上是她不想隐藏的火气,她挖苦沈熙,“你无聊玩高尚是不是?走就走了,还要多管闲事。” 沈熙笑得像只狐狸,也取了只杯向董倪烟讨酒,“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董倪烟听了她话,沈默着,她气沈熙的擅作主张,连续灌了几杯酒之后,过了好一会,才又再吱声,“你不说没关系,我自己能查,但是我会马上辞掉郝诏阳。” 沈熙见她真的生气了,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也制止了董倪烟那自虐式的灌酒,她柔声道:“我知道你晚些还有事情,别喝了。” 董倪烟没理她,曲着双腿坐在她的桌子上,酒跟杯子都被沈熙拿走了,董倪烟只能抱着膝,下巴搭在膝盖上,定定的看向前方不说话。 沈熙也早知道这事瞒不过她,于是干脆就坦白了,“郝诏阳,今年二十三岁,她是郝思瑾的堂妹,郝世勋的女儿,我想,这郝世勋你不陌生吧?” 董倪烟终于转过头看向沈熙,脸上有些动容,沈熙继续说:“如果没有你和郝思瑾的从中作梗,毫无疑问,坐上郝氏集团最高位置的,将是郝世勋。这郝世勋有两个孩子,郝诏阳是长女,她有个弟弟,但是这个弟弟是收养来的,并不姓郝。” “所以,如果不是你们的话,这郝诏阳的命运或许将会完全不一样。” “既然是这样的关系,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她?”董倪烟纤长的睫毛闪动了两下,半低着头看不到表情。那郝世勋,正是董倪烟难得良心发现觉得有所亏欠的对象。郝世勋的下马,不是因为能力问题,也不是因为人品问题,而是因为丑闻,郝世勋与他的现任妻子实则是一对行婚的同性恋夫妇。这则消息被压了下来,但郝家的老爷子却知道了,经过儿子的亲口承认后,郝老爷子大发雷霆,直接就把这个儿子打入了冷宫。董倪烟便是揭露这个所谓丑闻的幕后黑手。 沈熙侧脸看向她,苦笑道:“我也不想啊。” 沈熙的心里自然有她的苦楚之处,她爱上的这样一个人,却是个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之人。 董倪烟的爱是一方净土,她所生长的环境,造就了她于感情之中不会去忍受不完整的爱。她学不会那份折衷,她要的只是纯粹的爱,没有其他。 社会总是不断向前,人们的感情从父母做主,到因爱结合,本是美好的一件事,偏偏资本化了的社会唯一擅长的,还是向前再向前,把那因爱结合的美好甩到了身后,爱情再美也比不上生活上美好,造就了现在的人们干脆将爱情划分给了钞票,这便是现实。 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份罢了,但她却比任何事物都能拨动董倪烟的心湖,让她水光潋滟。 董倪烟对钞票不感兴趣,因为她从来没有缺过,再加上她本身的能力,你让她破产也不容易,至少她还没真的冷血到完全不顾家里一大票人的温饱问题。只是,存钱养老结婚买房送孩子出国念书之类的俗事通通与她绝缘。这样一个对人生都是按步就班走,没有什么追求的家伙,被郝思瑾带到了一个美好的纯爱天堂,谁知那郝思瑾终究是个凡人,无法像她一般可以洒脱的将一切放下。 因为,凡人在上帝所建造的世界中生活,枷锁处处,除了那俗中之俗万俗之王的钞票,少不得还有亲情,责任,世俗的眼光之类的累人东西。 沈熙十分明白自己也是个凡夫俗子,感情告诉她想拥有董倪烟这个仙女,但理智却在一旁凉凉发话说,放手吧,在你步上郝思瑾的后尘之前,快些放手。 “为什么是郝诏阳,原因很简单,你慢慢就会知道的。”沈熙轻轻说道,眼神难得的有些放软。 “我不需要。”董倪烟抗议道,她在桌子上挪动身子,向沈熙靠近,想取回了那瓶酒。 沈熙看穿了她的意图,很快的将酒转移,董倪烟再追击,沈熙干脆一把搂住董倪烟瘦弱的肩膀,这力气小得像只猫的家伙立即被强力镇压住了。 “倪烟,听我最后一句话,放下吧,不要再纠结于过去了,让自己过得轻松点。”沈熙仍拥着董倪烟,语重心长的,带着些许的祈求。 董倪烟将头搭在了沈熙的颈窝处,轻叹了口气,小小声道:“我就这么不让人放心吗?” 沈熙笑咪咪点头,一点也不给面子的道:“没错。” “女人年纪大了果然会变管家婆。尤其是本来就啰嗦的,现在更多事了。”董倪烟回击道。 “喂……”沈熙翻了个白眼,“我才比你大三岁。” “三岁一代沟,你就是个老家伙。”董倪烟冷笑,对于她而言,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沈熙,已经是个值得依赖的对象了,在沈熙怀中让她感到挺安心的,尽管,那种感觉,已经不再是爱情。 那个可以拯救她的人,会是郝诏阳吗?董倪烟不由的冒了这下这个念头。 昨晚,郝诏阳那滚烫的身体压住她,还有从那藏不住秘密的清澈眼睛中,董倪烟看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 单纯,认真,炽热,浓烈,挺强烈的,没有杂质,她不得不承认,当时她的心跳不小心快了两个拍子。 对她来说,那不过是寂寞中对一个温暖怀抱的本能渴望罢了,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 修文 第二十三章 MyAngel,你只能是我的。 王蒙曾写过这样的随笔,讲得是蚕从蚂蚁状的小虫变白,一次蜕变又一次蜕变,吃桑叶吃得这么香,这么快,这么多,令人高兴。最后蚕变得肥壮透明,遍体有绿,于是它吐丝了。变成蛹,变成蛾子,它们忙着交尾,甩子,干巴枯萎,匆匆结束了一个轮回。第二年虽然有许多的蚕,已经没有原来的蚕了。桑叶呢?所有的树叶呢?多矣多矣,却也本是谁也不能替代谁的,一片树叶枯萎了,落地了,被采摘走了,对于这一片树叶来说,就不再存在了。 这是一篇关于感伤的文章,董倪烟没有那种“小资产情调”。她只会考虑,她只得这么一份爱,若是掐死了,还会存在吗?她还能再爱吗? 沈熙说,生活仍在继续,路还长着,活到老改造到老吧,别跟自己过不去。最后还用了一句广告词来做了个总结:nothing is impossible! 董倪烟确实嫌沈熙啰嗦了,像她的老妈。偏偏于迷茫之中,她又总是不自觉的会思考沈熙的话。为此,她郁闷了。 所以说,人活着,麻烦,真他妈的麻烦。看到郝诏阳那心无城府的笑颜,董倪烟就更烦了。 于是,在郝诏阳满怀热情的呼唤她吃饭时,董倪烟当场就别过脸,赌气似的回了两个字,“不吃!” 果然还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所幸郝诏阳习惯了这点,她反而觉得这样冷漠别扭的董倪烟很可爱,也不知道是贱筋发作了还是为什么,莫非她潜意识里有抖m的特质? 你要是了解董倪烟这个人,你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不懂拒绝的家伙,虽然她为人很冷漠。只是很多人被她的表相给吓退了,郝思瑾是第一个走进她内心的家伙,因为她不单脸皮厚,全身的皮都厚,所以不怕围绕在董倪烟身边的飕飕冷风。在学校的时候,最爱干的事就是天天跑去人家班上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还贴得十分的销魂。 董倪烟总是觉得郝思瑾露出六颗大白牙的笑十分的刺眼,却除了冷淡对待她之外,也基本上不懂如何拒绝她,因为拒绝了也没有用。那郝思瑾患上了一种叫做选择性失聪的耳疾,只听得进自己想听的东西。这董倪烟iq虽高,eq越是成反比状态,所以你可以说她聪明,也可以说她笨蛋,这点没有冲突。最终郝思瑾的厚脸皮推倒了董倪烟的冷漠围墙,抱得美人归。 “董倪烟,董倪烟……”郝诏阳好无奈,这董倪烟怎么这么爱发呆,前一秒还会回话,后一秒便立即open了发呆模式。 董倪烟终于回过神,突然发现郝诏阳的脸就近距离的摆在自己跟前,不免吓了一跳,那股别扭劲居然活生生的被吓退了不少。 只是她的脸仍是一副云淡风轻样,这就是面瘫的好处,她接过郝诏阳硬性塞给她的碗,稳定了一下心神,竟然别别扭扭地问郝诏阳:“郝小姐家世不错,为什么会来这里工作?” 郝诏阳不懂她为什么突然会问自己这些,只是,这冷淡的家伙肯对她张口说话,郝诏阳就像买福彩中了五百万一般开心兴奋,也就没想太多,老老实实回答道:“倒不是鄙视继承家业啦,只是我的爱好与所学的专业都是跟服装有关的。” “嗯……”董倪烟淡淡的回了一声,便不再有下文,开始有一口没一口的给自己喂饭。直到吃完了郝诏阳收拾碗筷之时,她才又慢吞吞的张口:“听说郝小姐现在是自己一个人住?” 郝诏阳这才一愣,自己也是最近才刚搬出来一个人住的,这董倪烟怎么会知道? 董倪烟说的虽然是个问句,但是答案她是心知肚明的,也不需要郝诏阳的答案,所以她继续说道:“如果郝小姐不介意的话,希望你能搬到这里住,我知道,你每天送过来的饭菜都是自己动手做的,这里有厨房,你可以在这边弄,会方便很多。你住进来也不需要租金。” 这下郝诏阳的脑筋算是正式短路了,她怔怔的看着董倪烟,完全猜不透董倪烟在想什么,怎么对她的态度转变那么快。 难不成这酒在交际上的功能竟然是如此的强大?只不过共喝了一次,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便可以完全改善? 董倪烟捏着小包子的脸玩虐猫游戏,久久等不到郝诏阳的回应,这才蹙眉道“郝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啊?哦——!”郝诏阳总算反应过来,她有些为难,一个是觉得不好意思,另一点是觉得她弄不明白董倪烟在想什么,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感,倒不是怕董倪烟会害她,而是怕朝夕相处中自己会对人家做什么不和谐的事情。 所以,郝诏阳只能战战兢兢的说:“那个,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好。”董倪烟简洁的回了一个字,头转向电视屏幕,便不再有动静。 郝诏阳走后,董倪烟拎起小包子,与它视线相对,用很认真的表情问道:“这样好吗?” 小包子喵喵抗议两声,董倪烟自作主张的当它是在认同自己的举动,于是又开口道,“真好,你也这样认为。” 吊在半空的时间久了,小包子开始挣扎抗议,董倪烟话还没说完,自然不会放开它,只见她慢悠悠的叹气,“可惜了,你不能陪我喝酒。” 她将小包子紧紧抱入怀中,“没关系,大不了我不嫌弃你不能喝酒,你只要不离开我就行了。” 董氏集团的事件前后维持了两个月时间,才正式落下帷幕,过程并不惊心动魄,结局却有些悲壮。 董氏损失了旗下最大的实体企业——福康公司,而与之对抗的c城四大家族,三家元气大伤,只有一家得以毫发无伤。 那家毫发无伤的集团自然是郝氏,郝思瑾的丈夫却没有那么幸运,张家元气大伤,却还算是保住了,只不过资产严重缩了水。 这次的波动影响了c城的富豪排行榜,长年占据前十的四大家族,如今只有一家郝氏集团仍在前十,甚至还挤身上了第一位,少了福康的董绍堂明面上从第一跌到了c市第二位。这次的排行榜,多了两个新面孔,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文祈集团老板,还有一个是天星传媒的文若谦,前者主营的是连锁酒店跟新兴科技,后者是以娱乐业为主,后来涉足到了新闻媒体领域等各方面领域。 这次的商战,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郝氏集团赢了,在众人恭喜郝思瑾之时,郝思瑾只能苦笑,因为她吃了个极大的哑巴亏。 为什么?因为她花了大价钱得到的,却是一个几乎算空壳公司。董倪烟牺牲了福康这个品牌。却换来了更大的财富,而且,她把福康里的核心技术开发组抽走了,甚至,重点赢利的专利项目也被她给神不知鬼不觉的转让走了。 这件事情或许算是告一段落了,但对郝思瑾来说,这才刚刚开始。至少,她摸清了她想要知道的东西,这让她感觉到很开心,甚至于丈夫的失败也影响不到她此刻开心的心情。 郝思瑾的视线穿过透明的玻璃窗,看向天际浮云,指间夹着的女士香烟,烟气飘散于空中,郝思瑾轻笑着,喃喃自语:“myangel,你只能是我的。” 董倪烟与祈星佑的联手,大获全胜,文若谦的天星传媒可以说在此次事情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然也获利颇丰。 文若谦高兴,祈星佑见她高兴自己更加高兴,立即说要举行一个私人庆功会,她居然把庆功会的会场设在了她的学姐钟舒静与夏影合开的moon酒吧。 文若谦年纪比她大了不少,自然是纵容着她,她们指名一定要董倪烟这个幕后功臣到场。董倪烟讨厌吵杂的地方,本能的就想拒绝,谁知那祈大小姐直接发话了,“我让你来,你来也得来,不来我也会押着你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董倪烟再奸也只是个商人,自认惹不起那当□□老大的臭流氓,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谁知答应了还不行,那姓祈的臭流氓还有附加条件,“你不能一个人过来,你必须要带个女伴过来。” 董倪烟回她:“沈熙行吗?” 祈星佑笑咪咪道:“不行!” 董倪烟啜她:“就知道你跟那只老狐狸串通好了。” “所以啊,你知道该带谁出来了吧?”祈星佑知道瞒不过她,用计谋对董倪烟是没有用的,所以她也没打算浪费那精力,对付董倪烟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流氓土匪方法。 回应祈星佑的自然就是嘟嘟声。 挂了电话的董倪烟,双腿抱膝坐在沙发上,见那似乎有被虐倾向的小包子又来靠近她。 董倪烟习惯性的拎起小包子,与它面对面的说话。 “你说,我是不是太心软了?” “什么太心软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董倪烟被吓了一跳,手一震,小包子掉落在她腿上。董倪烟缓缓转过头,见郝诏阳围着一条小熊□□图案的围裙,微笑着站在她身后。 董倪烟那一瞬间被人窥视到内心的慌乱表情被郝诏阳看在了眼里,郝诏阳马上意识到刚刚董倪烟是在自言自语,于是她挥舞着手中的锅铲岔开话题。 “你肚子饿没?再等等哦,二十分钟就搞定。” 董倪烟抱着小包子不说话,慌乱的神情早已消失无踪。仿佛郝诏阳看到的那幕只是错觉一般。她面无表情的别过脸看电视。 等郝诏阳又进了厨房,董倪烟才又回过头,对着厨房的方向心想,她有什么好?为什么沈熙非要选择她? 沈熙说她很快就会明白这点,但董倪烟不想明白这点,她只是生气,沈熙凭什么把她推给那个人,讨厌死了! ※※※※※※※※※※※※※※※※※※※※ 修文 第二十四章 她完全不想停下来 “将福康卖回给董家?”张文君听了郝思瑾的话,声音有些高昂,“为什么?” 他没有办法不激动,整个事件因福康而起,最终事态扩大化到了几个大集团的明争暗斗,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唯一得到的就是福康公司,如今,郝思瑾竟然轻描淡写的就决定要把福康公司又卖回给董家,那他们这次的行动算什么? “我不同意——!我决不会同意,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给人笑死!”张文军激动的喊道,在外界看来,郝氏是赢家,但如果真把福康卖回给董氏,那谁才是真正的赢家,这点就非常明朗了。 郝家丢不起这个脸,不,应说是张文军丢不起这个脸,张家的事情对他来说本来就够他丢脸了,现在他只能对外宣称说张家是为了郝家的胜利做了牺牲来挽回点颜面,如果这福康又回了董家手中,他这所谓的牺牲便是一点价值都没有,那他张文军还不成了别人的笑柄?所以张文军决不能答应这事。 郝思瑾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斜视了他一眼,道:“我们是生意人,面子固然重要,但利益更重要。”她指着桌上的一堆文件,“你自己看看,福康对我们来说,连鸡肋都不是,只是累赘,赢利的项目,专利早在一年前就被转移走了,你还得重新去寻找项目投资,我相信福康国外的大客户董倪烟也早就交涉过了,我们肯定也失去了,你还得再开拓市场,还有核心技术研发组的人也换过了,你要知道,这样我们什么基础都没有,还得面对巨额开支,我们能负担得了多久?” 听了她的话,张文君不再出声,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招惹那个董倪烟了,输得实在是不明不白,等反应过来之时,张氏已濒临破产,如果不是他的妻子及时支援,破产是肯定的。当初的踌躇满志如泡沫一般破灭了,如今,他有什么资格阻止妻子的决策? 本来,他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无所作为的二世祖,如今却落得如此尴尬的境地。 毕竟是自己的丈夫,郝思瑾也不想他太难堪,于是柔声道:“这段时间你也累了,这样吧,剩下的事情让我来处理,你跟儿子去旅游散下心吧,等你回来情况应该会好起来的。” 张文君见大势已去,自然也想到了出门去避避风头,透口气,事情到这个地步,他根本不敢回张家本宅,于是答应了郝思瑾的提议。 出门前,张文君还不放心的问了句:“那董倪烟会同意购回福康公司吗?” 郝思瑾向后慢慢移了几步,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方才笑道:“董倪烟比谁都聪明,这正是她的目的,也是她下的局的最后一步。” 等张文君出去后,郝思瑾直摇头,天真的傻瓜。 张文君虽然不够聪明,但人还不错,对郝思瑾母子都很好,家世也好,张家跟郝家是世交,为了巩固利益,所以他们从小便有了婚约。 郝思瑾的父亲不是郝老爷子的心仪继承者,她郝思瑾就更加与继承者这个位置无关了,只是,郝思瑾有野心,董倪烟知道她这点,所以在暗地里拐着弯教她使了些手段,她方可坐上了郝氏集团的最高端。 董倪烟的高智商,对郝思瑾来说,是一路见证过来的,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郝思瑾看到董倪烟那张只有61分的考卷,以为她成绩不怎么好,后来才知道,原来董倪烟是自己无聊了在玩全科都拿60分的游戏。分数对于她,早就不重要,之后的越级毕业考试,还拿了全国第一,风光无限的毕了业,据说当年还为这第一名的事把同校那位年年拿第一的同学给气得哭鼻子。 郝思瑾想读英国某名校大学经济系,董倪烟是去哪都无所谓,自然就被郝思瑾抓了去英国。谁知郝思瑾的成绩还不够格进那所学校,然后又得先去读了a level,申请通过了的董倪烟本应先她一步那所学校,结果又被她给抓去一起念a level。郝思瑾是勤勤恳恳的认真念才好不容易从a level毕业又砸了不少钱才成功入读,董倪烟却是在课堂上发呆睡觉中度过的那两年生涯。 郝思瑾时常在课外用功之时看到那冷漠的小情人在一旁的床上睡得很是甜美,弄得她极度的心里不平衡,忿忿不平的就想兽性大发扑到床上去惩办她。 只是,人家当时还是小朋友,郝思瑾也舍不得这样草率的吃掉她的宝贝小情人。 后来总算如愿的上了那所学校,那年的假期,郝思瑾开心的带着董倪烟去环游了一轮英国的各个城市。 留学期间,郝思瑾听说了英国林肯郡格兰瑟姆市国王学校是全世界天才最多的学校,在门萨顶级智商俱乐部发起活动之时,郝思瑾硬拖着懒洋洋一副没睡醒样的董倪烟去参加了测试,测试结果令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230分,比当时世界上最高智商的人还高了两分。立即刷新了当年的吉尼斯世界纪录,甚至一直保持到现在。 这则消息当年还传回了国内,让国人好生骄傲了一把。而把这个天才少女占为了已有的郝思瑾就更是得意了。 “果然,还是跟她在一起才是最开心最幸福的啊。”郝思瑾思绪飘到了过往的回忆中,呢喃道。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谎言,她就不会失去她了,如果…… 既然如果已然造成了事实,为什么还要让她知道?本来,她已经认命了的呀…… 可偏偏,世事就这么的无常呢? 这几年来,郝思瑾从来没有过像现在一般思念着董倪烟,她那拼命压制住的爱意又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她想念拥着董倪烟的感觉了,想念董倪烟坐在她大腿上闹别扭的可爱模样了,想念董倪烟那白皙细致如婴儿般的肌肤,想念她纤细瘦弱的年轻躯体,想念她陷入情/欲之中的性感迷离表情,还有那若有似无的□□声…… 郝诏阳不明白董倪烟在生什么气,虽然不明显,但郝诏阳就是感觉到了她在生气。不单单是董倪烟,这一大一小两只猫科动物都在生气。 是的,小包子也在生气,甚至还绝食抗议,因为那只大猫自己很爽快的在喝酒,却一滴都不肯分给它。在小包子用收起指甲的爪子挠啊挠半天都讨不到酒喝之后,小包子终于愤怒了,它要告诉上面那只小气又坏心眼的同类跟那个温柔的大姐姐,它也是个有脾气的猫来着,哼!不给我酒喝我就不吃饭! 郝诏阳一时半会拿她们没辙,只是担心董倪烟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只能劝她:“先吃些饭菜填了肚子再喝也不迟。” 董倪烟不理她,沙发前的地上早是东倒西歪几个酒瓶,郝诏阳数了数,四个。 郝诏阳急了,干脆就夺过董倪烟手中的瓶子,“董倪烟,我不管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总之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就是不对。” 董倪烟寒冰一样的眼神冷冷的看着郝诏阳,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郝诏阳被她看得有些心发毛,本身她的行为就是一时的热血上头,这下更没了底气。 但是郝诏阳觉得就应该这样做,这任性到极致的女人,她的行为早就构成了自虐,所以郝诏阳决不在这点上认输,她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就算董倪烟赶她走她也要制止她。 董倪烟见瞪她没有用,干脆就站起身,轻飘飘使了个钟摆式的过人,晃过了郝诏阳,再摇摇晃晃的往酒架走去。 郝诏阳急忙上前拦住董倪烟,董倪烟拧着眉又想绕过她,郝诏阳就干脆一把抱住她不让她动。 董倪烟仍是一言不发,挣扎中领口又松开了一个扣子,郝诏阳在胡乱的想抓住董倪烟挣扎中的双手时,一个不小心,抓到了董倪烟的胸前。 董倪烟突然停下了动作,她的脑子仍在半清醒状态,她不知道郝诏阳怎么就变得这么大胆了。 郝诏阳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她正奇怪怀中的人怎么突然不动了,董倪烟的身高与她差不多,甚至可能比她还高一两公分,但董倪烟是微微的后仰着,她羸弱的背部就贴在郝诏阳胸前,脚是失去平衡的曲着,所以郝诏阳想要看她,就必须得低下头,结果,她低头一看,脸瞬间红透到了耳根。 “对…对不起——!”郝诏阳立即松手,谁知她一松手,董倪烟昭昭的就要从她身上滑下,于是郝诏阳又立即搂住了她。 郝诏阳的心急剧的跳动着,从董倪烟身上传来一缕清香,那柔顺的黑发有几丝划过郝诏阳的脸,却像是挠到了她心里,痒痒的。 那瞬间,董倪烟觉得自己醉了,因为酒喝多了。 那瞬间,郝诏阳也觉得自己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良久,董倪烟稳了稳身子,才轻轻说道:“可以放开了。” 郝诏阳仍紧紧的搂着,她不想松手,舍不得。这样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这一刻,她的内心,如同黑暗中射进了阳光一般,豁然明亮了。 她喜欢怀中的这个女人,很喜欢,很喜欢…… 郝诏阳的胸口就贴在董倪烟敏感的背部,以至于那剧烈的跳动也传达到了她身上,非常清晰。 董倪烟的神情变得迷离起来,如果说上次的感觉只是个错觉,那这次,她能很确定了。 董倪烟想,幸好她醉了,所以,她可以放纵自己在这个饱含爱意的怀抱中取暖。 又过去了些时间,董倪烟终于冒出一句话,“我要吃饭。” 郝诏阳这才不舍的放开董倪烟,她不敢直接面对董倪烟,转脸向一边,说:“菜冷了,我先帮你热热。” 待菜热好了,郝诏阳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从搞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到热完饭菜这段时间里,郝诏阳暗暗做了个决定。 她要待在董倪烟身边,照顾她,守着她,努力让她开心,不再让她孤单一人。 董倪烟一如既往的慢悠悠吃完了饭,斯文的擦着嘴时,问:“我可以喝酒了吗?” “我陪你喝。”郝诏阳回她,脸上带着温暖和煦的笑容,她其实想说,董倪烟,如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总有一天,我要走到你的内心深处。 唇间突如其来的温湿感,让郝诏阳瞪大了双眼,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董倪烟在吻着自己。 软软的,甜甜的……郝诏阳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花,她想也没想,就生涩的回应起来,并且很快的夺走了主动权。 董倪烟是真的醉了,她醉醺醺的想,既然你是沈熙所选中的人,那就来试试温暖我的灵魂吧。 很快的,郝诏阳就把董倪烟压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开始做着最近朝思暮想的事情,董倪烟那件洁白的衬衣被丢到了地毯上,那份她幻想了许久的美丽没有遮掩的呈现在了眼前,郝诏阳的视线更是灼热起来。 这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郝诏阳闪过一瞬间疑惑,可是,她完全不想停下来…… ※※※※※※※※※※※※※※※※※※※※ 修文 第二十五章 那种谎话谁会信? 正如郝诏阳不知道事情为何会进展到这一步一般,董倪烟也不知道为什么,往往很多时候,她只懂得用行动去表达某些东西。而在语言方面,董倪烟习惯了迂回式的表达。 比方说,她想问郝诏阳你会陪我喝酒吗?这样直白的问话她讲不出口,于是,她只会问:“我可以喝酒了吗?” 结果,郝诏阳的回答超乎她的预料,郝诏阳用毫无保留的宠溺的表情,微笑着,回她:“我陪你喝。” 尽管董倪烟在语言方面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在行动方面,她却能很直白。正如以前,她的心明明塞满了那个人,但她却从来不会对那个人说爱字,甚至于喜欢二字,她也从没说过。 但是没有人怀疑过董倪烟对郝思瑾的感情,因为,当郝思瑾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会看到那个对谁都冷漠无比的女孩,定定的站在郝思瑾身边,目光没有离开过郝思瑾,就算刮大风,下大雨,她依然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当郝思瑾哭泣着从她身上寻求安慰的时候,她会紧紧的回抱着她。 下雨天,当郝思瑾抱着一堆书走在校园的小道上,董倪烟会用她细长的胳膊撑着伞,安静的听着郝思瑾说笑话,她的眼神还是淡漠的,唇角似笑非笑的。雨将她大半个身子淋了个透,而郝思瑾身上,却都是干的。 郝思瑾很清楚董倪烟对自己的感情,但是她就是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那个爱字,有时,甚至会在某种场合兴致盎然那刻,故意让对方难耐,逼她说那个字。 但是,倔强的董倪烟却从来没有让她如愿过。董倪烟会支起上半身,然后将唇印上她的,结果可想而知,郝思瑾自然是立即抛弃了理智,弃械投降。 光阴匆匆流逝,几年间,董倪烟口中,一个爱字都从未出现过。 最后,郝思瑾只能无奈的妥协了,于是她对董倪烟说:“好吧,亲爱的,你要是说不出口,就在感动的时候亲我一下吧,这样我就能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了。” 董倪烟听了她的话,依然没吱声,只是出其不意的给了郝思瑾一个吻。 从此以后,久而久之,董倪烟便养成了这个表达习惯。 董倪烟的初衷不是想这样,怎么这事情,就这样发展了呢?明明她只是被郝诏阳那个陪字给感动了一下下,怎么就条件反射性的吻了上去?然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最终,董倪烟把所有的原因归为:都是喝酒惹的祸。 郝诏阳纵然是欲/念上身失去了理智,也能感觉到身下的人不对劲。在久久得不到回应之后,郝诏阳抬起头,看到董倪烟那双琥珀色宝石般的美眸正茫然出神的看着自己。 理智终于又往回涌,郝诏阳心想,莫非,自己会错了意? 于是,郝诏阳停下了动作,沉默着,捡回了董倪烟的衬衣,轻轻盖在她身上。 “对不起……”董倪烟扯回了些思绪,轻声道着歉。 为什么要道歉?董倪烟自己也不清楚。她用手背挡在眼睛前,像是在遮住刺眼的灯光,又像是不想让人窥视到她的内心。 也许,跟沈熙在一起的时候她学会了把性与爱分开,但是在面对郝诏阳之时,她又不忍心利用郝诏阳来满足自己的空虚,尤其是在确定了郝诏阳的心意之后,她更是做不到。 虽然,她很想就这样自私的放纵自己,一时的快乐总比没有快乐的好。只是董倪烟知道,如果她们真的继续下去了,有些感觉就会变味了,那不是她期待的方向。 郝诏阳看不懂也猜不透董倪烟,但是她就是有种感觉,董倪烟对她跟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其中一点表现在董倪烟邀她过来住,还有一点,就是从来不管dny的她,最近居然开辟了一项新业务,划分出了一个服装定制专区来让郝诏阳负责。 郝诏阳不明白董倪烟为什么突然这样关心自己,她是个直肠子,通常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所以,对于这个疑惑,她直接问出口:“董倪烟,你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好?” 董倪烟支起身,冷静的穿回衬衣,一边穿一边回答道:“你想太多了。” 郝诏阳虽然呆,但她可不是笨蛋,董倪烟那明显是在敷衍的答案无法让她满意。 “我做为受益方怎么样也得知道原因啊,你没听说过无功不受禄吗?” 董倪烟慢悠悠的扣上扣子,别过脸没有看郝诏阳,淡淡的说:“你真的想知道?” “嗯!”郝诏阳点头,很确定的答道。 董倪烟拎起正在闹别扭的小包子,抱在了怀中,这才说道:“我知道你搬出来一个人住主要是为了它,如果你住进这里,那就不会带走它了。” “啊?”郝诏阳呆愣住了,她指着那只立场不坚定此刻已经开始在董倪烟怀里撒娇的小包子,声音有些变了调,“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怕我带走它?” 董倪烟点头,用笃定的语气道:“没错。” 怎么会这样?郝诏阳在心里大叫,这什么世道?这董倪烟太可恶了吧,在她心中,人竟然不如猫?可恶!竟然还让她产生了错觉,自以为是的认为董倪烟对自己也有好感,结果却是这样一个啼笑皆非的原因。 跟一只小猫,而且是个白眼狼级别的小猫争风吃醋是很没品的,但是郝诏阳就是没办法不介意。所以,在确定了董倪烟已经恢复了清醒之后,被事实严重打击到了的郝诏阳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董倪烟的家。 关门声响起,董倪烟扔抱着小包子,对着那紧闭的大门,小小声说道:“笨蛋。” 说完,董倪烟那完美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一道弧线。 话说这郝诏阳毕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昨晚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她回去想了一个晚上,完完全全把自己的思绪给理顺了之后,又有了新主意。 古人云,近水楼台先得月。 于是,郝诏阳在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收拾了行李,就直奔董倪烟家。 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郝诏阳今天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满怀深情的给她喜欢的人做份爱心早餐。 但是郝诏阳不知道,董倪烟从今日起又恢复了自由身,她正踌躇满志的打算将赖床这项伟大的事业进行到底,所以,在郝诏阳充满爱意的跑去叫她起床之时,悲剧来临了。 也不能说悲剧,有时候,幸福与不幸,连一毫米的隔阂都没有,她郝诏阳只不过是被董倪烟砸了个枕头,然后又被绝对零度的眼神瞪了一眼,最后,是被那只大猫给压到了床上。 大猫恶狠狠的说了句:“睡觉!”然后就抱着被子继续找周老爷子约会去了。 郝诏阳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董倪烟如此大的起床气,躺在床上睡也不是动也不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着一旁揪着被角蜷缩着身子睡觉的董倪烟,郝诏阳心里不免又荡漾了,她假意的翻身将手搭上董倪烟腰间,见董倪烟没有挣扎,便幸福的得瑟起来。 郝诏阳得意的想,是你自己让我睡觉的哦,可不是我故意在占你便宜哦,得,你就继续装吧,为了猫?噗,你真当我是白痴啊?那种谎话谁会信? 随后,郝诏阳又悄悄把她的情敌,那只睡在董倪烟身边的小包子给拎起嫌弃的丢到了床下。 ※※※※※※※※※※※※※※※※※※※※ 修文中,下面这段话也没忍心删 “till you have battled with great grief and fears, and borne the conflict of dream-shattering years, wounded with fierce desire and worn with strife, children, you have not lived: for this is life.” 第二十六章 再不起来,我就要亲你了哦 豆腐是我国炼丹家——淮南王刘安发明的绿色健康食品。时至今日,已有二千一百多年的历史,深受我国人民、周边各国、及世界人民的喜爱。发展至今,已品种齐全,花样繁多,俱有风味独特,制作工艺简单食用方便的特点。有高蛋白,低脂肪,降血压,降血脂,降胆固醇的功效。是生熟皆可,老幼皆宜,养生摄生、益寿延年的美食佳品。 为什么提到豆腐,因为我们的主角之一郝诏阳同志爱吃豆腐来着,尤其爱吃一个叫做董倪烟的家伙身上的豆腐,那个真真叫美味。如今对她而言,只要这唤作董倪烟的豆腐一出,什么臭豆腐五香豆腐水豆腐干豆腐油炸豆腐的,统统都得靠边站。 郝诏阳心想,她是不是应该向这个董倪烟牌豆腐先表个白呢?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吃人家大姑娘的豆腐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郝诏阳就是在这样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偷吃人家豆腐中度过了大半个小时。董倪烟这又懒又没脑的家伙,明明想把赖床事业进行到底,可她偏偏就忘记了自己调好了的闹钟。她可以一吱声一伸手暴力阻止郝诏阳的人工闹钟声,却不能以同样的方式阻止那尽忠职守的真闹钟洪亮的高歌。 “唔——”被郝诏阳想象成了豆腐的董倪烟不满的转了个身,向郝诏阳靠近了些,用她的猫爪挠了挠郝诏阳,又拱了拱郝诏阳在她腰间的手。 郝诏阳立即明白了,这董倪烟是要她快点去处置闹钟君。于是郝诏阳立即领命去办。弄完也到了郝诏阳上班时间,因为新业务的开通,她手头上事情也多,基本上什么事情都得她亲自操办,那店长还说了,大老板很重视这件事情,希望她能努力点。 郝诏阳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一个学习机会,她知道董倪烟在为她考虑,郝诏阳有想过,董倪烟这个人太过于优秀了,她要追赶她的成就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起码要让自己事业有成,不然她实在配不上人家。 尽管再不舍这温柔乡,郝诏阳也不得不下楼,下楼前她心想,前段时间董倪烟也够累了,就让她多睡会,晚些时候再上来看看她。 谁知中午还未到,店里便来了一个美女,一进门,就大喇喇的喊道:“董倪烟在哪里?” 众人定睛一看,顿时两眼发光,这又是一只妖孽啊,与董倪烟是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妖孽级别混血美女。 又高又瘦,典型的完美衣架子,一头偏浅的金发长发,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大框墨镜。气场十足,肯定不是寻常人物,店里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郝诏阳是沈熙之前钦点上去照顾大老板的,自然就被众人给推到了那美女面前。 郝诏阳不认得祈星佑,但她能猜到眼前这美女肯定跟董倪烟关系非比寻常,虽然心里产生了些危机意识,但她还是很礼貌的对祈星佑说道:“小姐你好,董小姐正在睡觉,请问你有急事找她吗?” 祈星佑低下头看看郝诏阳,摘下墨镜,笑道:“你就是郝诏阳?” 郝诏阳看见了祈星佑那美得不像话的容貌,不免也愣了一下神,傻呼呼问道:“啊?你怎么知道的?” 祈星佑立即不顾形象的抱着肚子大笑,“哈哈哈……太有趣了,郝诏阳,你真的像沈熙说的那样啊!” 郝诏阳不免又“啊?”了一声,她满头雾水的看着祈星佑,心想,这什么跟什么呀?这人真奇怪,沈熙又说了她什么? 祈星佑见郝诏阳果真如沈熙所说的那样单纯得就是一个小白,什么事都会写在脸上。祈星佑自然不会跟郝诏阳吐露太多,不过在她看来,这郝诏阳似乎弱了些,估计难以镇得住董倪烟那只大妖怪。 “你好,我叫祈星佑,是董倪烟的好朋友。”祈星佑收起了夸张的笑容,换上了一副彬彬有礼样,她指了指那水晶□□,问郝诏阳,“找她是从这里上去吗?” 郝诏阳点头,见祈星佑踏上阶级后,又回过神来,跟着上了二楼。 “祈小姐,我帮你开门吧,这时候董倪烟还在睡觉,我去叫醒她,你先坐坐。”说着,郝诏阳拿钥匙开了门,领祈星佑进了大厅,自己跑进董倪烟的卧室去。 果然,董倪烟这家伙仍在跟被子君缠绵着。郝诏阳轻拍她肩,“董倪烟,起床了,有个姓祈的小姐来找你。” “唔……”董倪烟仍迷迷糊糊,不满的抗议了一声,又转过身继续睡觉,姓祈的?董倪烟自认只认识一个姓祈的臭流氓,她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董倪烟才不想起来。 谁知那祈星佑是个习惯了不请自来的主,郝诏阳前脚刚到董倪烟的卧室,祈星佑后脚就跟了进来。 她一把扯开董倪烟房间里的遮光布,然后又一屁股坐上了董倪烟的床,身子一仰就直接压上董倪烟身上。 “亲爱的,快起床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祈星佑本身不重,只是,再怎么轻,她的体重也几乎上百斤,董倪烟柔柔弱弱惯了的病猫子身体又怎么能承受得起她这样一压,自然是什么瞌睡虫都给那臭流氓给压跑了。 董倪烟火了,用力一推,祈星佑纹丝不动,董倪烟吃尽吃奶的力气推了又推,祈星佑从小不缺乏锻炼,董倪烟那小猫般的力气能耐她何,董倪烟自然又是无功而返,只得吱气了:“起来,我要起床!” 谁知那祈星佑压上瘾了,不愿起来,她这女魔头就是以欺负人为乐来着,尤其是欺负那种没有反击能力的人。要知道,董倪烟这种难得一遇的万年神受,欺负起来多有成就感啊。不过祈星佑似乎忘记了,这董倪烟她在行动方面虽然没有反击能力,还很懒很无所谓,你欺负她一两次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你若是欺负她过度了,她便会记仇,他日必定会百倍偿还。 郝诏阳在一旁见到董倪烟被欺负,自然也看不过去,也赶紧出声帮忙,“祈小姐,你就起来吧,她身子骨虚,经不过折腾。” 董倪烟有气无力的在床上“嗯哼”了一声,像是在附和郝诏阳的话。 祈星佑个没良心的,搓面团一样轻松地来回碾压裹着被子起不来的董倪烟,又看着郝诏阳戏谑道:“哟,心疼了?” 郝诏阳脸红,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董倪烟轻飘飘的目光瞥了郝诏阳一眼,就闭上眼睛干脆装死了,任由祈星佑作乱,她打算在沉默中灭亡算了。 郝诏阳被她那样一瞄立即一股热血上头,她总感觉那一眼是董倪烟像她求助的信号,于是她赶紧上前使劲去拉祈星佑。 祈星佑奸笑,这便是她要的效果,英雌救美,多浪漫啊。所以在郝诏阳拉她之时,她便装模作样的假意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了。 谁知这会董倪烟脾气又上来了,她现在又不想起床了。赖床事业进行完便开始了装死事业。 真是别扭,祈星佑握着拳头心想,若不是看在她是个柔弱女子的份上,早就几拳过去了。不过这董倪烟真耍起无赖来祈星佑也没办法,于是祈星佑喧宾夺主的对郝诏阳下令,“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中午十二点之前把她给弄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说完,祈星佑大摇大摆的出了卧室到客厅看电视。 看郝诏阳看来,这祈星佑更欠扁,把人给弄生气了,就不负责任的拍拍屁股走人,留个烂摊子让人帮她收拾。 对上这两个不讲道理的人,真没辙。不过,这擦屁股的事情,她还是得做,叹气! “董倪烟,起来了。”郝诏阳轻唤道。 董倪烟继续装死,郝诏阳没办法,最后,她只能想到一招。 “董倪烟,你再不起来,我就要亲你了哦……” ※※※※※※※※※※※※※※※※※※※※ 修文 有人问上一章的鸟语是什么,那是来自孙燕姿的专辑里的一首歌《世说心语》里收录的一段印度女诗人写的诗,那段的中文翻译是:除非你力战过悲伤与恐惧,承受过让你梦想破灭的年岁,因剧烈的欲望而受伤、因冲突倾轧而疲惫不堪,孩子啊,你不算真正的活过:这就是人生。 第二十七章 从现在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你。 郝诏阳纵然有那个色心,面对那只情绪处于生气当中的任性猫咪,她还真没那个色胆就这样亲下去。于是她使了一招出人意料的招式。 她把卷在被窝里的董倪烟像煎鱼一般翻出了被窝,又翻到了床边,再一把将她抱起。 董倪烟身子突然腾空而起,不免被吓得一哆嗦,手条件反射的搂上了郝诏阳的脖子。 她难得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郝诏阳。 郝诏阳笑,问她:“怎么样?可以起来了吗?” “放我下来。”董倪烟看似冷静,不过微微颤抖的身子暴露了她的怕意,郝诏阳看起来明明也挺瘦弱的,做这一连串动作居然能一气呵成。董倪烟本不想搂住郝诏阳的脖子,但是她又怕郝诏阳的手不够力,为了避免自己跌下来太难看,她干脆就死死搂住郝诏阳,要摔一起摔,到时谁也别想笑谁,顺便她还可以指责都是郝诏阳的错。 郝诏阳哪里会想到董倪烟这种恶毒想法,她甚至还为董倪烟搂住了自己而沾沾自喜,于是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哄道:“我放你下来,然后你就起床好不好?” “嗯。”董倪烟居然出乎意料很温顺的就答应了,因为她突然又想到了大厅里还有个以取笑人为乐的女魔头祈星佑,要是她跟郝诏阳都摔了,无疑会惊动到那个女魔头,估计可以让那女魔头开心一整个月,董倪烟才不想让别人的快乐建立在她的不开心之上。 郝诏阳放下了董倪烟,董倪烟一下地便往浴室去,不一会,水声响起,郝诏阳知道她在洗澡,脸一红,觉得这董倪烟真是一丁点的危机意识都没有,洗澡居然门也不关。 郝诏阳平复了一下飞速跳动的脉搏,待在卧室里只会让她各种的想入非非,太折磨她的神经,郝诏阳只好出卧室,关上门,走到客厅。 祈星佑正拿遥控器换台,见到郝诏阳出来,问:“她起来了?” “起了。”郝诏阳本想帮她倒杯水,谁知祈星佑早就自来熟的给自己找了瓶零酒精度的果汁酒喝上了,还问郝诏阳要喝吗? 郝诏阳摇头,说要下去上班,祈星佑叫住了她,“等一下你也跟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哦。” 郝诏阳只道是祈星佑在跟她客套,急忙说:“真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不方便出去。” 祈星佑皱眉,小声嘟喃,“就知道那死人没跟你提……” “啊?”郝诏阳没听清。 “没事。”祈星佑摆手,继续□□手中的遥控器。就在郝诏阳刚要转身之时,祈星佑又发话了,“你就这样子下去?不怕我对那家伙做什么事吗?” 祈星佑笑得很邪恶,郝诏阳这下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她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坐回沙发上。 祈星佑这没良心的直接就抱着肚子在沙发上笑过去。就连好脾气的郝诏阳也不免气得牙痒痒的,心想,这人实在是太欠揍! 过了好久,董倪烟才慢悠悠的从卧室里出来。 “你真是慢。”祈星佑抱怨着,目光突然定格在董倪烟身上,指着她道:“你就这样子出门?” 董倪烟看看祈星佑,又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看自己身上,一脸的平静,理所当然的说:“我有穿衣服。”又没有光着身子出来。 祈星佑不满道:“我们是去玩,不是去上班。” 董倪烟那身打扮郝诏阳也看惯了,跟平常出门一样,董倪烟依旧是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加浅色长裤,这回估计是知道出门没保镖或者随从给她拿外套了,所以她自己手上随便抓了一件小西装式的薄外衣。 这身衣服可以办公时穿,平时出门也可以穿,只是相对来说还是正经了些。 “真是受不了,连打扮一下自己都懒,你真不算个女人。”祈星佑站起身来,又把董倪烟给推进了卧室,边推边对郝诏阳说:“你不是做这行的吗?快点过来帮她挑一下衣服。” 说完,她把郝诏阳也给推进了卧室,又一把将门给关上。 “麻烦。”董倪烟小声抱怨,一屁股坐回床上,就一动也不动了。 郝诏阳自然是很乐意帮董倪烟打扮,她对董倪烟的身材早就垂涎很久了,在她看来,董倪烟纤细高佻,双腿又直又长,皮肤白皙透明,底子好得不行,除了睡裙,她还没见过董倪烟穿过裙子,郝诏阳很想让董倪烟穿上裙子看看是怎样一个令人惊艳的效果,不料一打开董倪烟的衣柜,郝诏阳立即傻了眼。 董倪烟的衣柜就像以前看的改编自朱德庸漫画的电视剧《粉红女郎》里的那个男人婆一般,只挂了一排衣服,清一色全是一个款一个色的白衬衣跟浅色裤,这这这,也太夸张了吧,郝诏阳记得这董倪烟好歹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吧。 这下郝诏阳头疼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董倪烟似乎想起了她那寒酸的衣柜状况,像是自言自语道:“能穿睡裙吗?”反正她无所谓的。 郝诏阳嘴角抽搐了两下,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楼下不就是服装店嘛,怎么就给忘记了呢,于是她让董倪烟等等,她就冲下了楼。 郝诏阳很快又回来了,手上是一条没有标签的白色裙子,这并不是从厂家那发来的货,而是郝诏阳亲自设计,选料,再亲手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裙子。 董倪烟接过了裙子,皱了一下眉,原因是她从小便不喜欢蕾丝之类的东西,而这裙子本身款式很简单,偏偏胸前的位置有点点类似蕾丝之类的点缀,不过她看到郝诏阳像小包子一样带着期待的无辜眼神看着她,董倪烟想了想,还是决定换上了。 郝诏阳又脸红了,原因是董倪烟就当着她的面脱起衣服来,脱得是一点都不别扭,动作还豪爽得很。 郝诏阳觉得应该来个非礼勿视,可偏偏眼睛就是不听话的直勾勾盯住人家不放。 董倪烟并不知道,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设防举动很容易造成对方的误会,她只是懒得去浴室里换衣服,如此而已。 所以,对于郝诏阳的突然欺身而上把她压倒在床,那是董倪烟自己活该。 “董…董倪烟,你是故意的吧?”郝诏阳声音低哑着,居高临下看着身下的董倪烟,眼睛里竟然闪现出两簇火苗。 故意?董倪烟在工作以外的时间不爱动脑筋,她不明白郝诏阳说她故意什么,所以她看着郝诏阳,一脸的莫名其妙。 郝诏阳喘着粗气,低下头,将自已的唇压在董倪烟的唇上,开始了有些粗暴的掠夺,像只小狼狗。 董倪烟还是不明所以,但她能感受到郝诏阳对她的渴求,微微闪神之间牙齿就被对方撬开,郝诏阳的舌头就直接入侵到了她的嘴巴里,挑逗起她柔软的丁香小舌。 郝诏阳一直在想,董倪烟应该对她也有好感吧,不然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帮她安排工作,又邀请她住进来,还处处对她不设防,对她的靠近还不拒绝。如果不是董倪烟也对她有好感,那郝诏阳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的行为了,郝诏阳可以不介意自己会错了意,因为她想得到董倪烟,因为她喜欢董倪烟,她宁可自己会错了意,也不愿意错过这个美丽的女子。 董倪烟性格虽然冷淡,但身体却很敏感,郝诏阳有节奏的绕着她的舌头又舔又吸,董倪烟的脉博跳动速率也开始提高,气息不免也乱了。 董倪烟想推开郝诏阳,但是她的手软绵绵的力度根本不够,郝诏阳感觉到了她的抗拒,但还是固执的继续吻着,直到两人都呼吸不畅了,郝诏阳方才气喘吁吁的离开了董倪烟的唇。 “董倪烟,老实说,你是不是在诱惑我?”郝诏阳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董倪烟本来是赶着补充体内空气,一听到郝诏阳的话,立即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我在诱惑你?” “你可以不承认,但你所做的事情就是让我这么觉得,就算是误会也好,总之,董倪烟,我喜欢你,从现在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你。” 董倪烟很郁闷,也很委屈,心想,她哪里诱惑人家了? “我没有诱惑你。”董倪烟懊恼的说道,手抵在郝诏阳胸前推开她。 “没关系,你可以不承认,总之我就这么认为了。”郝诏阳有点无赖的回道,从董倪烟身上爬起。 “你……”董倪烟想说些什么,张了下嘴却没了下文,她泄气的想,算了,跟流氓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这下,董倪烟自动把郝诏阳归类为了流氓色狼。 郝诏阳扶她起来,帮她套上了裙子,裙形很特别,看似长裙又似短裙,领子如果扣上扣子,会有点正式,解开了两个扣子,就很休闲了,宽松的斜七分袖,手一动便会有种飘逸感,与董倪烟那仙女般的气质十分的相衬。 最后,郝诏阳帮董倪烟在她的长发上来二十公分处随意扎了一下,便满意的道:“好了,真漂亮。” 董倪烟定定的看着郝诏阳那张得意的脸,神情恍惚了一下。依稀中,时常有个声音对她说,好了,真漂亮。 好了,真漂亮,我的小公主…… ※※※※※※※※※※※※※※※※※※※※ 修文 第二十八章 在这个世界,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 在董倪烟十二岁之前,她所有的穿衣打扮都是倪君兰帮她完成的。共所周知,这倪君兰乃变态公主控是也,这猥琐阿姨最乐此不疲的便是把她家的小公主当芭比娃娃玩,有时候竟然一天帮董倪烟换上几十套衣服。每次套好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好了,真漂亮,我的小公主。” 董倪烟被她弄很心烦,每次一生气想发作,偏偏看到自己老妈那张兴奋的脸,她又不吱声了。 估计是老天看董倪烟被她老妈折磨得够呛了,所以看不过眼就把倪君兰给收了吧。下葬那日,董倪烟第一次尝到了泪水的咸涩之味,也第一次尝到了孤独之味。她母亲的一颦一笑,都清晰的记录在她的脑海中,可是,她却再也不能触摸到她母亲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着母亲的痕迹,庭院里,盛开着母亲种下的月季花,客厅的茶几里,随意摆放了几包蓝色装的熊猫烟,一旁的烟灰缸中,还有倪君兰抽完的几个烟头。房间里,巨大的衣柜里,装的全是倪君兰帮她买的衣服。 董倪烟还记得,那天晚上,她是在昏倒的情况下被父亲给抱回了家,醒过来之时,父亲强颜欢笑,一边心疼的帮她用热水搓脚,一边哄她,妈妈没有真正离开,妈妈只是暂时到了天上享福,而且会在天上一直陪着她,看着她,保佑她。 董倪烟不出声,也不管脚上的疼痛,她赤着脚走回自己的房间,反锁。她不想听自己父亲那自欺欺人的谎言,她清楚的知道,她妈妈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妈妈再也不能开开心心的把她打扮成公主了,她再也听不到她妈妈说得最多的那句话了。 从那天起,她便永远的锁上了她房间里的大衣柜,因为她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再对她说那句话了,那句洋溢着幸福与得意的话。 好了,真漂亮,我的小公主。 好了,真漂亮…… 郝诏阳见董倪烟明明看着自己,眼神却是空洞失焦的,郝诏阳能感觉得到围绕在董倪烟身上的那种浓浓的忧郁。 郝诏阳心一动,便不由自主的将董倪烟抱入怀中,道:“董倪烟,也许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人要学会向前看,不管怎么样,至少,还有我会一直陪着你,守着你。” 董倪烟也不挣扎,定定在郝诏阳怀中,冷静的说:“郝诏阳,在这个世界,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的。” 郝诏阳仍抱着董倪烟,固执的说:“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就是想永远陪在你身边。” 董倪烟摇头,笑了,像是在嘲笑着郝诏阳的幼稚,更像是嘲笑自己的天真,在郝诏阳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她心里居然莫名奇妙的觉得有些暖。 董倪烟挣脱了郝诏阳的怀抱,她看了看郝诏阳,说:“你也要换衣服。” “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要跟我出门。” 郝诏阳又道:“可是我在上着班啊。” 董倪烟依然是淡淡的语气,说:“今天你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郝诏阳心里疑惑,她们不是出去吃饭吗? 不过,既然董倪烟都这样开口了,郝诏阳自然不会说什么,她对董倪烟说她先去跟店长说一声。 祈星佑见董倪烟穿了那白裙子,惊艳的吹了声口哨,连声称赞不错不错。董倪烟横了她一眼,想到她之前的种种可恶行径,心想,可恶的女人,你给我等着! 看来,这次的事情董倪烟果真记在了心上,至于往后有一段时间祈星佑为文祈集团的酒店业扩充计划给弄得焦头烂额也就算了,还让文若谦因为吃醋而整整一个星期跟她分房睡。这些都是后话了,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宁可得罪君子,切不可得罪小人,宁可得罪十个小人,也不可得罪一个聪明至极的阴险女人。 祈星佑的坐骑又是拉风的大红色,两千多万的豪车就停在街边,惹来不少人的侧目。董倪烟虽不喜欢引人注目,但是跟祈星佑这妖孽一般,也习惯了被人指指点点,她们俩个旁若无人的钻进了车子里。 郝诏阳反倒是觉得很不自然,虽然她也算是出身豪门,仅管成了分支,也还是不缺钱。但是从小她的生活就很低调,出来念书都是住校,零花钱家里也是有控制的给她,而且数量比起一般家庭来说,甚至还偏少,在京城这高消费的城市念书时,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1000元,有时不够用了还得自己出来打工。 上了车,董倪烟难得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然后瞄了一眼郝诏阳,淡淡的说:“系好安全带。” 郝诏阳很吃惊,她从没见过董倪烟这目中无人惯了的家伙居然也会这么细心,她满心欢喜的觉得董倪烟真的有在重视自己。 结果,很快的,她便知道了董倪烟为什么要让她系好安全带。祈星佑那可恶的女人,哪里是在开车啊,根本就是光速飙车来着,也不想想这城市里的交通状况,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车子咆哮了几下,便“咻”的绝尘而去,一路上嘎嘎的急刹声不绝于耳,郝诏阳吓得脚都发软了,一张俏脸惨白惨白的,额头上冷汗直冒。 董倪烟倒是淡定得很,绑着安全带的身子随着车子运动惯性而晃来晃去,晃着晃着,居然也给她晃出了睡意。 又是一声“嘎”的急刹声,祈星佑扬着一张欠扁的笑脸,说:“到了。” 郝诏阳拍着胸口将那阵阵的想吐欲望给强压了下去,一掉头,见董倪烟两眼雾霭霭的,一副想睡觉的样子,如果再没行动,估计要头一歪就睡过去了。 郝诏阳赶紧帮她解了安全带,牵她出了祈星佑的车子。 董倪烟抬头一看那目的地,祈星佑便及时的插入话来,“怎么样?对这里不陌生吧?” 董倪烟挑挑眉,这是一个知名酒店,前不久这酒店还属于郝思瑾的丈夫张文军家的资产,如今已经易了主,祈星佑已经成了这里的幕后老板。而这酒店隔一条街,便是moon酒吧的所在地。 “快进去吧,文姐她们在等着我们呢。”事情一扯到文若谦,祈星佑就是个急性子,她把车钥匙交给接待生,让他帮泊好车,便推着董郝二人进了电梯。 第二十七层是个旋转式的主题环保餐厅,顶上是半透明的遮阳棚,到处是可移动式的格窗,天冷时可是封起来阻挡冷风,天热时可选择性的拆去格窗,起到通风去热的效果。四周的墙都是钢化玻璃做的,视野十分开阔。 文若谦远远的便看见了她们,朝她们招了招手。 见祈星佑毫不忌讳的吻上那位成熟美丽的女子,郝诏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们是一对。 “老婆,久等了。”祈星佑一屁股就坐在了文若谦旁边。 文若谦有礼貌的微笑着,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轻声道:“董小姐,郝小姐,快请坐吧。” 幸好二十七楼只得她们这一桌,不然这三只倾国倾城的大妖孽的光芒得耀瞎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眼,在郝诏阳看来,祈星佑的混血美是如钻石般光芒万丈的,而文若谦与沈熙是同一种类型,成熟知性,只是文若谦显得更温婉更内敛一些。 而董倪烟,则是那种对任何事物都淡漠,有着欲与世隔绝般的疏离感与不食人间烟火之感。这不,董倪烟跟对方点头打过了招呼,刚坐下,便半眯着眼要开始发呆。 眼前的风景实在是太过于美好,好到郝诏阳只顾着愣愣的来来回回看着那三只不同类型却同样吸引眼球的绝色妖孽,而忽略那里三只妖孽身边,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个人,那人原本在急着发短信,短信一发完,那人抬起头,一看,吃惊的喊道:“羊咩咩?” 郝诏阳一愣,羊咩咩?那是她小时候的昵称啊。她忙转过头,这才发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娇小面熟的女人。 “慕慕表姐?” ※※※※※※※※※※※※※※※※※※※※ 修文。 要遵守交通规则。 文中开车速度快,只是随便为了展示性格写的,不可当真,其实没有超速,超速是错误的行为,好孩子不要学。 第二十九章 郝诏阳有两个小名,正经的会亲昵的叫她小阳,不正经的会用一种嗲里嗲气的语调叫她羊咩咩,这些都是看着她长大或者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的人才会如此称呼。 郝诏阳念书时还有一个绰号,但她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她只会偶尔在心底埋怨一下她的父母,为什么要给她起这样一个名字,郝诏阳,不好念也就算了,若是一个念不好,就成了好遭殃,啧,讨厌死了。 以对郝诏阳的称呼看来,这位全名叫沈慕慕,昵称叫慕慕的表姐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她一边笑得无比热情的跟郝诏阳打着招呼,嘘寒问暖,一边扯着已经神游太虚没有半点反抗能力的董倪烟紧贴着她身边坐。 郝诏阳知道这表姐乃董倪烟的死忠饭死,哪里肯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上人被她那不正经的表姐占便宜?她手一伸,扯着董倪烟往自己身上靠。 “表姐,你不用上班吗?怎么得空在这里闲喝茶啊?”郝诏阳笑得十分的甜美,手仍紧紧抓着董倪烟的手臂。 慕慕也笑得灿烂,道:“羊咩咩啊,表姐我现在是老板了,想放假就放假,自由得很,对了,你不是在一个小服装店里上班吗?怎么也得空出来?不可以这样的哦,刚去上班没几个月就偷懒,小心被炒鱿鱼。” 话语间,慕慕不动声色的又将董倪烟往自已方向扯。 郝诏阳自然是不愿意放手,依然笑着,道:“慕慕表姐啊,多谢你的关心,你不用担心我,带我来这里的正是我的老板。” 你拉我扯间,两人目光之间闪着肉眼看不到的火花。 文祈二人在对面互相倒着餐前酒,脑袋跟着董倪烟身子的摇摆而左右转动,笑而不语,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可怜董倪烟原本是摇摇欲坠样,刚刚培养出来的睡意在她们一拉一扯间全跑光了。董倪烟外表虽然柔弱,性格可不柔弱,刚刚意识到自己被人这样当玩具似的抢来抢去,立马火了,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小猫了? 秀眉一蹙,董倪烟怒喊道:“放手!”虽然她所谓的怒喊细声细气得像猫叫,但她分别用那堪比西伯利亚冰湖的冷眼赠给扯住她的那两人,倒是把这对表姐妹给冰得各自一哆嗦,统统放了手。 “啧——!”祈星佑无趣的啧了一声,这么快戏就落幕,不过瘾。 文若谦笑着给三人倒酒,倒到郝诏阳跟前的杯子时,说:“要是都相识我就不用替你们介绍了,只有我跟郝小姐是初次见面呢,你好,我叫文若谦,很高兴认识你。” 郝诏阳对成熟型御姐完全没有抵抗力,倒也不是说她喜欢这种类型的人,而是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这样成熟可靠的人。正如她也对沈熙有好感一样,但并不是爱情方面的感觉,而是一种向往的感觉。 “文小姐你太客气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郝诏阳亲切回道,她总觉得似乎在哪听过文若谦这个名字,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一顿饭从下午一点多开始,整整吃了三个多小时,期间陆续又来了几个人,钟舒静和夏影这对老夫老妻先到,之后沈熙也来了,带着司徒肆来的,最后到的是祈星佑的多年至交,小安,林维和她的表姐谭梦洁,郝诏阳知道这个谭梦洁,英文名selina,业界有名的服装设计师,自己开了一个服装公司,dny的货正是她的公司供的。 与其说是祈星佑请客,倒不如说是试菜大会。原来这餐厅还没对外开放,从外地请了个名厨,让他结合本地人的口味对菜式进行改良。 热热闹闹的一场聚会,谁也没留意到,沈熙与司徒肆似乎有些不对劲。要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得追溯到她们出门前。 自从当了人民教师以来,司徒肆的头发长了些,原本她长相就秀气,即使是短发,也不会给人那种很man的感觉,原本算是颓废中性美。如今加戴了副黑框眼镜,这下看起来很斯文,颇有文艺女青年的风范。 若是不以外形气质论女人味,而是以做家务来论女人味的话,司徒肆绝对是比沈熙要有女人味多了。沈熙是个工作狂,时常恨不得把全天二十四小时都用在工作上,除了以前跟董倪烟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会分出时间照顾那个完全没有生活能力的家伙之外,她基本上就是把时间都统统交给了工作。尤其是这段时间,更是忙碌。 司徒肆知道沈熙的心思,她是想借忙碌的工作来压制些什么,沈熙嘴里不说,但心里肯定是纠结的。司徒肆明白那种想爱不能爱的痛苦,除了当事人以外,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沈熙为什么要离开董倪烟的人。 沈熙家是律师世家,从她曾祖父开始,便是从事律师这个职业,到她爷爷那一代,沈家便在司法界赢得了卓越的声誉,她爷爷创建的西锋律师事务所是华国自改革开放之初的第一代律师事务所,发展至几十年后的今天,西锋以在中国、美国纽约两地执业的服务方式,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跨国律师事务所。 沈爷爷只有一个孩子,便是沈熙的父亲,而沈熙的父亲也只得一个孩子,那便是沈熙,因此,沈熙绝对是西锋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沈熙自懂事起,便知道自己这一生,不可能只是为了自己而活,她身上,加载了太多的责任与义务,她无法放弃家族使命,也无力对抗家族势力。 司徒肆在沈家生活了十年,深知这一点,沈熙习惯了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以至于别人都以为沈熙是个多么的坚强的铁娘子,但实际上沈熙也会伤心难过,也会为了感情掉眼泪。 为了董倪烟的事,沈熙没少掉过眼泪,尽管沈熙隐藏得很好,但却瞒不过一直以来关注着她的司徒肆。司徒肆心疼沈熙,所以那个阶段她非常讨厌董倪烟,觉得董倪烟太过于冷血,对沈熙的好视若无睹。 司徒肆心想,如果是她,她一定不会让沈熙如此难过的,她一定会尽全力守护着沈熙的。她爱沈熙,是的,她爱她,从十四岁开始就爱着她。 可是,这样一个双手沾过血污的自己,又怎么有资格去爱她呢? 原本,司徒肆就打算着这辈子,不越界,就这样守在沈熙旁边就够了,但是随着这段时间沈熙的日渐消瘦,却还要没日没夜的埋首于工作间,司徒肆急了,她怕沈熙的身子被累垮,于是对沈熙的作息时间开始干涉起来。为此,两人没少吵架,这不,昨晚上沈熙基本上没睡什么觉,今天早上又早早起来猛灌咖啡,司徒肆自然是要制止她,说要是觉得困就去睡觉,沈熙因为精神不好,弄得脾气也不小,见司徒肆又来啰嗦她,心里也火了,来了一句“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老是管我东管我西的?” 司徒肆冷静的摊着手道:“你父亲办理了正式的领养手续,所以,我应该称你一声姐,而做为你的妹妹,我完全有义务对你的自虐行为加以制止。” 沈熙头仍胀痛着,她咬牙指着司徒肆道:“好,好,你真是个负责的妹妹啊,要这样说来,那对于你平时的滥情私生活,我这做姐姐的是不是应该管管?” 司徒肆没来由的一阵怒意,自从沈熙搬回来后,她就再也没有过跟人搞一夜情之类的混帐事,每天都是家里,学校,菜市场三点一线安分守已的生活,没想到沈熙个没良心的,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居然完全没发现。 司徒肆堵气的拿起沈熙的咖啡杯,一仰头,把里头的咖啡全灌进了自己肚子,然后“砰——”的一声,用力的把杯子压在桌面上,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房间。 沈熙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紧闭的房门,嘀咕道:“这孩子,生什么气啊?中邪了吗?” 沈熙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哄她,这时候,祈星佑的电话来了,那女土匪找人从来不预约,电话一接通,噼里啪啦的就是“沈熙,快些带上你的宠物到惜琴大酒店,你要是敢不来,我就带人封了你的事务所……” 沈熙面部肌肉抽动着,心里直骂祈星佑流氓土匪恶霸无耻□□,还学港片泼油漆?啊呸~! 挂了电话,沈熙突然想到,啊?我的宠物?不会是指小肆吧? 于是,两人还在冷战中一起到了酒店,吃完了饭,众人一起浩浩荡荡杀去了moon酒吧。 郝诏阳这回不敢坐祈星佑的车,她带着董倪烟上了表姐的车,见每人都各自有坐骑,郝诏阳问董倪烟会不会开车,她表姐便笑着抢先回答了。 “谁敢让她开车啊?这家伙是有名的睡神,你不担心她性命还得担心被她撞上的倒楣鬼的安全呢。” “这样啊,那我应该去买辆车才行。” 慕慕一听,问了一个在餐桌上一直想问的问题,“羊咩咩,我说,你们现在是不是在一起了?” 郝诏阳脸红,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董倪烟,不知道该答是还是答不是。董倪烟脸对着车窗,郝诏阳看不到她的表情。 郝诏阳想了想,出其不意的牵起董倪烟的手,对表姐认真的说:“算不算在一起得由她说了算,不过,我确实是在追求她。” 慕慕笑道:“果然不愧是姑姑跟姑丈的女儿啊,连这点都继承了,表姐真羡慕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搞同性恋,哪像我啊,喜欢一个女人还得偷偷摸摸的。” “慕慕表姐,你也喜欢女人?”郝诏阳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慕慕抽空回头给了郝诏阳一个苦笑,道:“傻瓜,难道你没发现刚刚那一桌上都是女人吗?我们都是同一国的。” “啊?这个…还真没发现。”郝诏阳狂擦汗,她只知道她跟董倪烟,沈熙,还有司徒肆,以及文祈二人是而已,其她的,她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一般都是物以类聚的,像我们,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聚在一起成了好朋友,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至少在性向方面,不用在彼此面前遮遮掩掩。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的家庭那样可以接受这种关系的。” 在两人闲聊正火热时,一向如老僧入定的董倪烟突然回过头,两人吓了一跳,董倪烟极其缓慢的伸展了一下四肢,再将手掌轻轻摊开放置在嘴边斯斯文文打了个哈欠,这才半眯着带雾气的美眸,慢慢伸手指向车子后方道:“车开过头了。” 郝慕二人同时狂擦汗,大姐,早点提醒啊,等你慢悠悠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说,都超过十万八千里了! 慕慕只得又往前开,到十字路口处再折回头。下车时,郝诏阳才突然想起,问道:“表姐,你刚刚说你喜欢一个女人,是我们这一群人里的吗?” 慕慕锁了电子锁,回头笑得贼兮兮道:“不告诉你。” ※※※※※※※※※※※※※※※※※※※※ 修文,顺便怀念一下年轻时曾经一起赶文的慕慕同学。 第三十章 送佛送到西 原本郝诏阳是牵着董倪烟的手进的moon酒吧,在酒吧里见了沈熙,郝诏阳心里还是会有些异样的感觉,毕竟,她知道沈熙与董倪烟有过这么一段关系,现在她不小心喜欢上了董倪烟,又决定正式的追求人家,所以面对了沈熙,难免有些不自然。 沈熙似乎没有感觉到郝诏阳的异样,她甚至还拉了她与董倪烟坐在一起,然后自已跑到另一头坐。 郝诏阳到现在仍猜不透沈熙的奇怪行为,觉得这位御姐的心思比董倪烟还难猜透。 moon酒吧作为一个演绎性质的les酒吧,居然也会在地下设有一个酒窖,这在c市是比较少见的。这都源于在法国生活了多年的钟舒静对于红酒的十分喜爱。 同样有些小酒瘾的文若谦到了酒吧后,与钟舒静一拍即合,再加上她们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怎么适应太喧嚣的地方,所以决定一起下酒窖去慢慢小酌。她们知道董倪烟也喜欢喝红酒,便扯着她一起下了地下酒窖找酒喝。 董倪烟其实很无辜,一个是觉得自己还没老啊,二个是她那可爱的小屁屁一旦坐定就只想罢工不想动,而且她喝酒根本不在乎那酒的好坏,只要求不要有人工色素与不要有香精的味道,不过实在要有,为了那酒精度,她也照样能咽得下去,这样一个不挑嘴的垃圾桶级别货色,为什么就总是给人造成她很会品酒的错觉? 估计也跟那盲目宠着她的哥哥有关,尤其是她二哥,在家里地下弄了个大型私人酒窖,董倪烟跟郝思瑾在一起时,学会了喝酒,某日回到家突然来了兴致,自己跑到酒窖去拿了瓶红酒,好巧不巧,还让她拿了瓶酒王,1982年的petrus,虽然没拿中61年份的,但也足够让她的哥哥以为她会品红酒了,为了讨妹妹欢心,她二哥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送来一大箱高级的红酒,再加上董倪烟气质过于飘逸,什么举动都会给人造成十分从容优雅的感觉,以至于人们看到了一气质优雅的仙女拿着一瓶高级红酒的画面,也就造成了她对红酒有研究的错觉。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董倪烟连醒酒什么的都不会,红酒君一肚子憋屈却无法诉说,这董倪烟根本就是活生生在糟蹋它的人生…呃,不,是酒生价值。 董倪烟想对钟文二人说:“你们自己去就好了呀,不要扯上我啊!”只是她迷迷糊糊的张口得太慢,想发话时已经被那两个因有了共同话题而有些小许兴奋的女人给架到了半路,于是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最终又懒得吱声了。 在她被架走之后,立即上来几个女人围住郝诏阳,郝诏阳被这阵式给吓了一大跳,什、什么情况?! 沈熙见状,只是笑而不语,坐在远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沈熙知道,董倪烟这次肯带郝诏阳出来,应该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 祈星佑抓起一副扑克牌,切洗了几下,对郝诏阳笑眯眯道:“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郝诏阳纵然是迟钝,也明白来者不善,她突然想起了董倪烟出门前那句话,“今天你有更重要的事。” 郝诏阳怎么觉得像是在接受一场考验?像是董倪烟在考验她,也像是董倪烟的亲友团要考验她。郝诏阳隐隐觉得,或许,过了今晚,她与董倪烟的关系可能会不一样。 因此,哪怕心里没底,郝诏阳也决定勇敢的接受挑战。 祈星佑虽酒量不怎么行,但她也是个大玩家,酒桌上的玩意她样样精通,早就从多年前的午夜小色魔进化成了如今朋友圈中的赌神。 这赌神大人再加上一个新加入的同样闹腾级人物,文若谦的多年御用秘书大人,吴岱琼,更是让小白级别的郝诏阳同志难以招架。每次轮到她抽牌,不是抽到最小的a就是抽到最大的k。两样对郝诏阳来说都很为难,抽到a得用真心话回答问题,抽到k则得来个大冒险。郝诏阳心想,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可偏偏她看不出祈星佑的老千出在哪里。 游戏一轮下来,郝诏阳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秘密全给逼着说出来了。郝诏阳没玩过这游戏,人又太老实,输了还真的老老实实满面通红的就回答了真话。 沈熙远远的见状更是笑得厉害了,这时,沈慕慕拿了啤酒过来,问她:“怎么?看到我表妹被整,你就笑得这么开心啊?”说着,把沈熙面前的杯子给满上了酒。 “你表妹很可爱啊。”沈熙拿起了杯子,跟沈慕慕碰了一下杯。 沈慕慕道:“我说,有件事情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跟董倪烟勾搭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就分了?” 沈熙晃动了一下杯中的液体,苦笑道:“那有什么办法,高攀不上人家啊。” “哧——!”沈慕慕一声嗤笑,道:“若是我们的大律师沈熙小姐都高攀不上了,我想这c城估计还没什么人可以高攀她的了。” “那可未必。”沈熙笑得有点高深莫测,指着人群中被恶整的郝诏阳说:“你表妹就合适。” “我说,沈熙,你讲这话太搞笑了吧!家世就不说了,我这表妹论姿色,论学识,哪点比得上你了?”沈慕慕一开始以为沈熙开玩笑,但是目光移到了沈熙脸上,发现沈熙的眼神居然有些认真,“呃…沈熙,你是在开玩笑吧?” 沈熙漆黑如夜色的眼珠子一转,斜眼看她,反问道:“你说呢?” 沈慕慕瞪她,“你个老狐狸,我想起了,你上次那么热心的说给她介绍工作,不会是有什么打算吧?” 沈熙转头继续往郝诏阳处看,笑而不语。 沈慕慕视线没有离开沈熙,见沈熙自斟自饮,急忙开口:“喂,别只顾着自己喝啊。” 沈熙笑着给她满上后,跟她又碰了一下杯,才说:“你这表妹啊,她身上有一点优势是这里很多人都也比不了的。” “你是说她那特殊的家庭?”沈慕慕最羡慕的就是自己的表妹这点。 沈熙笑着摇了摇头,沈慕慕一猜没中,想不出其他原因了,就直接问:“那是什么?” “想知道?”沈熙侧脸向沈慕慕,一扬眉,媚眼如丝的勾勾手让她靠近过去,沈慕慕立即侧身向前,沈熙手搭在她耳畔,轻轻说了句:“自己猜去。” “……”沈慕慕咬牙切齿,“你呀,怎么还是这么坏心眼?” “喂…慕慕!“沈熙那张美艳的脸离沈慕慕仍然很近,吐气如兰,语气轻缓的对她说:“帮我一个忙,如何?” 沈慕慕心中一荡,语气竟然有些结巴,“什…什么忙?” 沈熙单边手勾住沈慕慕的脖颈,向着自己的方向一摁。 “让我送佛送到西吧……” 说完的同时,沈慕慕感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 修文 第三十一章 好久不见! 两位姓沈的女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拥吻起来,司徒肆在吧台里头,将刚调好的一杯鸡尾酒直接灌下了肚,又脸色铁青的看着那俩人。 “帮我试试烈性鸡尾酒如何?” 跟司徒肆一起在吧台里的调酒师李钰意突然张口说道,李钰意比司徒肆还短一些的发,梳得整整齐齐,白衣黑裤,颈间还系了个小领结,中性俊美的脸上是儒雅深沉的笑意,非常有人气,甚至会有不少直女专程跑来看她。 “killer(杀手,鸡尾酒的一种)。”司徒肆从那两人身上移开了视线,勉强扯动了一下唇角,却出不来笑意。 “伏特加,金酒,再加郎姆,三份兑合酒精度平均有70,这可算是最烈的鸡尾酒了。”李钰意笑道,她看着司徒肆那张偏阴柔曲线完美的侧脸,说:“我相信你的酒量,不过,这个killer,按你那种喝法我怕你顶不住啊。试口感就好了呀,没要你喝光。” “调吧。”司徒肆不假思索道。 “杀手杀手,真是的,不知道你是想杀人呢?还是想自杀!”李钰意摇头,手上开始有动作。 司徒肆燃起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便将烟夹在纤长的指尖中,长长的浏海遮住了她那双哀伤眼睛,还有眼神中那一丝决绝。她淡淡的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音量,说道:“我只想杀死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 沈熙这样的举动,对司徒肆来说或许是一种伤害,但对郝诏阳却是个好消息。在她正好要回答是不是喜欢董倪烟这个问题时,郝诏阳本来还在犹豫着,担心沈熙会听见,正往沈熙处张望,结果就看到了那一幕。 郝诏阳心想,也许,是自己顾虑过多了,以为沈熙还爱着董倪烟的,看情况,应该不是。 这样,郝诏阳便放下心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喜欢董倪烟。 “好,问题问完了。”祈星佑将牌一收,仍是笑着,有些意味深长。 吴秘书还准备了一堆邪恶问题,谁知祈星佑就这么突然收手了,连忙抗议:“喂——!死小鬼,你搞什么?!我还没尽兴呢!” 祈星佑转过脸向她,甜甜笑道:“五代穷啊,你刚才叫我什么?” 吴秘书突然想起这个女魔头哪里是自己能得罪的,赶紧摆手打算来个死不认帐,“没没,刚刚我在叫你大美女。” 祈星佑笑得更甜美了,语气柔柔的说道:“你还想继续玩是吧?” “不不不,够了够了,见好就收比较好。”吴秘书陪笑道,在心里暗自擦了一把汗,nn的,还玩个屁啊,继续玩被整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那人家还想玩呢,怎么办呀?”祈星佑可没那么好打发,灵巧的手开始切牌。 吴秘书急了,余光一瞄,小安正在一旁,急忙冲过去,边跑边假惺惺的喊:“噢!亲爱的——!在酒吧你不可以喝果汁的哦!” 祈星佑冷笑,心想,算你聪明,跑得快,不然玩死你。 郝诏阳好笑的看着她们两人,祈星佑驱散了其他人,又转过头看着她,说:“好,你第一关算是过了,喜欢她就好好对待她,知道吗?” “我会的。”郝诏阳郑重的点头,她早就猜到了祈星佑仍是在试探自己。 祈星佑笑道:“你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她指了指吧台另一侧的楼梯口,只见董倪烟一个人脸臭臭的晃悠悠走上来了。 祈星佑又补了一句,“关于她的哦。” 郝诏阳站起身来,笑得一脸的坦荡,“不用了,谢谢你,我想知道什么我会自己问她的。” “噗——!”祈星佑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你呀,问她也是白问,她就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明白,她的脾气呀,其实很容易摸透,有时候就跟我那弟弟一样孩子气。”郝诏阳笑着回她。 祈星佑坐到椅子上,单手托腮,像是感叹道:“啊,你弟弟呀,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有十岁了吧。” 郝诏阳一愣,忙回过头,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祈星佑玩弄着手中的酒杯,绝美的脸上是神秘的笑容。 郝诏阳本想继续问,不过她见董倪烟一上来就给几个打扮得很t的年轻女人给围住了,心里一紧张,急忙走上前。 “美女,一个人啊?我请你喝酒啊。”站在董倪烟跟前的那个t发话了,手自作主张的就抓上了董倪烟纤细的手臂。 董倪烟这会儿的心情不怎么美丽,在酒窖时本就落得个不爽,喝个酒还得等上半天,根本不尽兴,想自己拿酒喝,谁知没喝上几瓶,又被那两个女人给拦住,说什么不能这样喝,浪费好酒之类的话,董倪烟一心烦,就要上来,结果一上来又被几个她觉得打扮怪异的女人给抓住,心里就更不爽了。 她眯着猫咪一般的漂亮眸子,冷冷的说:“放手!”她用力想扯回自己的手,那t却抓得很牢。 “别这样冷淡嘛,给点面子,喝几杯就好,不为难你。”那t对着董倪烟露出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要知道董倪烟从小就是任性惯了的,一旦气上头了,就绝对不会去憋住。见那t不肯松手,她直接就用力一脚往对方脚背上踩去,那t哪里会想到一个斯斯文文的美女,二话不说立马动手?要知道细跟的鞋子杀伤力是极大的,那t立即痛得哀嚎一声。 “嗷——!臭□□,你居然踩我?!”那t一脸的不可置信,反手就一巴掌挥向董倪烟。 “啪——!”的一声,董倪烟并没有因为害怕而闭上眼,所以她眼睁睁的看到郝诏阳飞身挡在自己面前挨下了那巴掌。对方的力道很大,郝诏阳那白皙的脸上立即浮现出几道红印。 董倪烟握紧着拳头,眼神更是冷了,她见祈星佑走了过来,咬着牙缓缓的开口道:“祈星佑,二十万,让这些家伙永远消失。” 祈星佑身后跟着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她曼斯条理的看看郝诏阳的脸,又看了看董倪烟,这才笑着回道:“董倪烟,你开玩笑吧?二十万?这几个垃圾哪值这个价。” 祈星佑行事一向比较高调,那t也明白祈星佑是个惹不起的人物,气焰立即低了下来。 “对不起,祈姐,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 祈星佑仍是笑意盈盈,道:“对不起?你打了我的人,一句对不起就想平息这事?怎么着也得给我们看到点诚意嘛,这样吧,你用哪只手打的人,就自己砍下那只手掌吧。”说完,祈星佑从手下处拿了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向那t递过去。 那t一听,吓得一哆嗦,没敢接过匕首,她绝对相信眼前这女人可以做得出逼人砍手这事。 郝诏阳并不了解祈星佑的黑道背景,原先还以为她在吓唬人家,但是看到祈星佑背后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怕祈星佑真的做得出这事,捂着脸道:“祈小姐,这事算了吧,只是一巴掌而已,没必要弄得这么严重。” 董倪烟在一旁掏出手帕,帮郝诏阳擦了擦唇角,蹙着眉轻声说道:“流血了。” 郝诏阳这才觉得舌尖传来一点咸味,于是接过了手帕,说:“可能是牙齿碰破了皮,没事的。” 祈星佑也纳闷,今晚是包了场的,来的人应该都是朋友圈中人,怎么会出来几个不认识的异类? 这时,沈熙带着一个与她年纪相当的女人过来,那女人对着那t,冷峻着脸,扬手就是一巴掌,力道很大,那t被打得一个踉跄。 “表…表姐?”那t捂着脸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女人。 “滚——!”那女人低吼了一声,那t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同伴拉扯着离开了。 祈星佑对沈熙挑了挑眉,沈熙对她笑道:“给个面子,让她们走吧。” 祈星佑耸耸肩,不作声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学兼客户,黎缦洁。”沈熙拉着那女人说道。 黎缦洁对着众人颔首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我那表妹失礼了。” 除了董倪烟以外,其他人都对她点头客套了一下,董倪烟面无表情的,直接当人家透明,拉着郝诏阳的手道:“我们回去了。” 郝诏阳愣愣的任由董倪烟牵着她的手,这是董倪烟第一次主动拉她的手,而且还用了“我们”两个字,郝诏阳莫名的有些感动。 “董小姐。”黎缦洁叫道。 董倪烟没有应她,但还是转回了头,眼神冷冷的看着她。 黎缦洁笑道:“我们可是校友啊,你还记得我吗?” 董倪烟歪着头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一脸茫然的看着黎缦洁。 “果然还是那么冷淡啊。”黎缦洁笑得很无奈,继续说道:“没关系,我会让你记得我的,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一件事,蓝山岭b区那块地,恐怕得让你们董氏集团白等半年时间了。” 董倪烟淡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波澜,她没有回话,扯着郝诏阳头也不回的走了。 黎缦洁的视线仍停留在董倪烟离去的方向,沈熙在一旁笑道:“你呀,还想跟她比个高低?” 黎缦洁捏着尖挺的下巴,不服气道:“没试过怎么知道赢不过人家?更何况,我只是高考的时候输了她一次而已。” 坐在计程车上,郝诏阳一脸傻笑的望着董倪烟,董倪烟早就放开她的手了,可是郝诏阳就是要牵住董倪烟的手,见董倪烟也不怎么反抗,郝诏阳心里就更开心了。 “董倪烟,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郝诏阳又再重复了一遍上车以来就反复问过的话。 董倪烟扶了一下额头,语气十分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啰嗦。” “因为你一直没回答我啊。”郝诏阳傻呼呼一脸理所当然的回她。 “烦,我要喝酒。”董倪烟还念念不忘她的酒。 郝诏阳握紧了她的手,笑道:“回到家了我陪你喝。” 那个“陪”字,总能很容易的触及到董倪烟心中最柔软的部位,董倪烟突然倾过身,低着的头靠在了郝诏阳肩膀上,小小声的回道:“嗯。” 淡淡幽香自董倪烟软软的身子上传来,乌黑柔顺的发丝滑过郝诏阳的脸,郝诏阳心神一荡,她好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去亲吻董倪烟,可是偏偏是在计程车上,不好这样做,只得忍着这心思。于是她挺直了身子让董倪烟靠得更舒服些。 郝诏阳打定了主意,回到了住的地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先亲一下董倪烟。 偏偏,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两人下了车,刚走近后门,见有个女人倚着墙站在那里,昏暗的灯光下,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了好多个烟头,那女人手上还夹着根燃着的香烟,见了她们,妩媚一笑,用柔和的嗓音说道:“myangel,好久不见!” ※※※※※※※※※※※※※※※※※※※※ 乱丢烟头是不对的,好孩子不要学。 修文 第三十二章 你会爱上我吗? 郝诏阳抱着小包子定定的坐沙发上,门外跟董倪烟不知道在谈着什么的那个女人,郝诏阳认得,她是郝氏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兼丰台公司的执行总裁,还是自己没怎么亲近过的堂姐,郝思瑾。 郝诏阳身子虽然不动,思绪却四处乱飞。之前见到郝思瑾之时,郝诏阳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握住的那只手先是一僵,再然后是不住的颤抖,郝诏阳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位结了婚的堂姐,与董倪烟一定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纠葛。 因为,她从未见过清冷惯了的董倪烟,会因为哪个人而产生如此直接如此剧烈的身体反应。 就连面对了沈熙,董倪烟也是一派沉静,而这郝思瑾,却能让董倪烟身子抑制不住的打抖。尽管,她的脸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但那份平静,却明显的被打破了。 看到那样子的董倪烟,郝诏阳当时不知道该留下还是该让个空间给她们谈话,董倪烟侧脸向她,难得的柔声说道:“你先进去。” 郝诏阳眼神里是满满的担心,她看了看董倪烟,又看了看郝思瑾,最终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开门进屋了。 郝思瑾目送着郝诏阳的离开,直到门关上了,才若有所思的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董倪烟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冷冷的说:“你来干吗?” 郝思瑾背部离了墙,站直了身子,往董倪烟方向走近了几步,两人的身体间距离连一米都不到,郝思瑾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那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董倪烟别过脸,冷淡的说道。 郝思瑾又向前一步,那双一如既往的清澈眸子直直的看着董倪烟,“宝贝,我很想你。” 熟悉的香水味传来,董倪烟紧绷着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向后大退一步,琥珀色的眸子对上郝思瑾的,神色严峻的说: “郝思瑾,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结束了,我不想再见到你,更不想听到你这些话。” 郝思瑾听了她的话,叹了口气,说道:“倪烟,你还在怪我吗?” 董倪烟咬着唇不说话,郝思瑾见状,又上前两步,双手抓住董倪烟两侧的肩,她看住董倪烟的脸,认真的说:“给我一点时间解决一些事情,等事情结束后,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真的很想你……” “重新开始?”董倪烟冷笑,用力的挣脱了郝思瑾的手,“不可能了,郝思瑾,我早就已经不爱你了。” 郝思瑾的这一番话,不可否认,董倪烟曾经期待过,她也有默默的选择等待过,只是等来的却是对方一家子越来越和谐的画面,以及无尽的伤痛与失望。当期待转为失望再化为麻木之时,也就是说,过期了。 正如过期的食品不能食用要丢掉一般,过期的承诺,一样没有价值。郝思瑾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平静的问道:“是因为她吗?” 董倪烟知道郝思瑾指的是郝诏阳,沉默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茫然,脑中浮现出郝诏阳那双黑白分明很干净的眼,她摇摇头,道:“不管有没有她,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接受那个人之前,董倪烟不想利用她做挡箭牌。 听了董倪烟的话,郝思瑾却笑了,她不再提郝诏阳,而是转头看向门处,突然感叹道“这里存放着很多我们的美好回忆呢。” 董倪烟身子一僵,郝思瑾却又回过头,将她脸上的一丝慌乱收入眼中,喜悦涌进了郝思瑾的心中,她脸上绽放的笑意更明显了。 又上前一小步,这下郝思瑾与董倪烟的距离更近了,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那份美好坍塌破碎时的痛如潮水般涌起,却堵在心里,哽于喉间,以致于董倪烟发不出声音,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心口,郝思瑾在她要退后之前,又抓住了她,然后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倪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还爱着我,我能感觉得到。” 董倪烟死命的挣扎,她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却仍是挣不脱郝思瑾的怀抱,于是咬着牙艰难的说道:“放开我——!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唔……” 郝思瑾自然不会放开董倪烟,她甚至用自己的唇堵住了董倪烟的嘴,肆意的掠夺着那份柔软。 董倪烟欲哭无泪了,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单独跟郝思瑾相处了。据她往昔对郝思瑾的了解,郝思瑾不会对她做出这样完全强迫的事情。 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尽管董倪烟紧紧的咬着牙关不张嘴,但郝思瑾不管,久违的亲密让她起了欲念,她就这样不管不顾痴迷的吻着这个曾经属于她的人,直到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向起。 “喂,堂姐,你干吗对我的女朋友乱来?” 郝思瑾一皱眉,抬起脸,转过声音的方向。 “这不合适吧?”郝诏阳怒极反笑,心里像浇了一瓢油,怒火熊熊燃烧着,两眼迸发的怒意直接扫向郝思瑾,然后视线又移至董倪烟身上,见她双眼蒙着水气,似哭不哭,一向面瘫的脸上表情难得的多样化起来,悲伤的,忿恨的,还有一些看不出的复杂神情,而她的纤弱的身子像筛糠一样颤栗着,如风中摇曳的枯叶,随时要掉落。 心疼与愤怒的感觉刺激着郝诏阳的神经,她气郝思瑾的行为,更气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出来。如果不是把解救董倪烟这点放在第一位的话,她绝对要给郝思瑾来上一拳。 郝诏阳把董倪烟拉进自己怀里,紧紧的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在郝诏阳搂着董倪烟要进门之时,董倪烟却突然回过头,她主要是被气得全身发抖,以至于讲出来的话也有些颤抖,“郝思瑾,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在这个地方,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她,我要在这里帮她办个工作室。” 郝思瑾眼神变冷了,她眯着眼看着郝诏阳与董倪烟,在分析着她们刚刚那些话的真实度。 “小阳,你不过是在被她利用而已,很快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见两人又转过身,郝思瑾在她们身后说道。 郝诏阳身子一顿,很快的转过头来,对郝思瑾冷笑道:“那又怎样?就算是被利用,我也高兴被利用!” 说完,郝诏阳用力的关上门,将郝思瑾隔离在外。 进了门,郝诏阳扶董倪烟坐到了沙发上,自己又取了个杯子,给董倪烟倒了杯温水。 “谢谢……”董倪烟接过了水,轻声说完,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不是在说水。” 郝诏阳心中原本仍堵着许多怒意,听了她的话,心情居然变舒坦了些。她知道董倪烟所说的谢谢是指哪一点,但她故意问道:“那是为什么道谢?” 董倪烟正心烦意乱着,刚刚的事件,她需要道谢的至少有三点,但其中有一点是她所不乐意的,正是她最后对郝思瑾说的那番话。 不知道怎的,头脑一热,居然就难以控制的说出了那样的话。今天一整天都在走霉运,真是郁闷死人了。 “郝诏阳,有一点,我要跟你说对不起。”董倪烟答非所问的回道。她站起身来,往酒柜踱去。 郝诏阳看着她背影,说:“你是指利用这件事吗?我知道,你最后讲的句话是骗她的。” 董倪烟仍在纠结于自己之前的失控,她没答郝诏阳的话,只是抽出了一瓶红酒,又拿了两个杯子,郝诏阳走过去,帮她拿酒。 郝诏阳明白过来了,郝思瑾,正是让董倪烟如此悲伤的元凶。她微笑着对董倪烟说:“董倪烟,没关系的,我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就算是被利用,我也高兴被你利用,不,应该是说,在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能利用我。” 董倪烟表情复杂的看了郝诏阳一眼,很快的别过脸,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笨蛋。” 不知为什么,郝诏阳听到这两个字,居然不郁闷,反而开心起来。因为她知道,董倪烟的别扭属性又浮头了。她轻轻的从背后拥着董倪烟,轻叹了口气,道:“董倪烟,你会爱上我吗?” 郝诏阳的这个拥抱很轻柔,一点侵略性都没有,却让董倪烟感觉到来自她身上那暖暖的温柔渗入到了自己内心深处。 董倪烟迷惑了,什么是爱,她真的不懂了,或许以前与郝思瑾在一起之时,她萌生过那种此生就是她了的想法,但人的一辈子是那么的长,变数是那么的多,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事情,或许她们能长久也说不定,但事情偏偏就是发生了,甚至还发展到自己也不再想爱对方了,曾经坚持的信念,到头来还不是放弃了?如果连自己都不能坚持,那这种无法长长久久的关系,还会是爱吗? 见董倪烟久久不说话,郝诏阳继续用轻柔且坚定的语气说道:“没关系的,我可以一直等下去。” 董倪烟转过身,面对着郝诏阳,问道:“如果我是个不懂爱的人,这样的我,你还愿意等吗?” “愿意,因为我爱你。”郝诏阳仔细的看董倪烟的眼神,看她的表情,看她的回应。 董倪烟只是淡淡一笑,说:“笨蛋,是因为你还年轻,不懂现实的残酷。” ※※※※※※※※※※※※※※※※※※※※ 修文ing…… 第三十三章 戒酒~!一定要戒酒!!! “唔……”沈慕慕头痛欲裂,睁开眼,熟悉的场景,是自己家里。至于什么时候回到家的,怎么回的,她完全没有了印象。 果然—— 又喝多了,沈慕慕心想,跟沈熙那女人喝酒都是每喝每醉,实在是郁闷,昨晚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沈熙似笑非笑狐媚的斜睨着她,表情就像是说,你输了。 沈慕慕不甘心啊,为什么为什么?直到自己倒下了,那狐狸女却还好好的站着,甚至于还能端着酒杯继续优雅的喝下去。难道自己的酒量就这么的差吗?还是沈熙肚子里就是个异次元的大酒桶? 额头的筋脉有节奏的重重跳动着,每跳一下,就狠狠的扯动那根叫做痛觉的神经。沈慕慕紧拧着眉,抚额,翻身换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点的睡姿。 呃…… 沈慕慕愣住了,有个女人正躺在她的身边,从露出的肩头处可以想像得到,那女人,八成是裸着的。长卷的棕色发,成熟妩媚的脸庞,那精致的五官,看起来是那么的动人、熟悉。 “沈熙!?沈慕慕顿时瞪大了眼睛,一骨碌自床上坐起,本能的扯着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经她这么一扯动,沈熙原本盖在被子下的身子露了出来,还好,有穿着睡裙,只是肩上的吊带滑落了而已,沈慕慕暗自松了一口气。 “醉鬼,你醒了?”沈熙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很明显是刚醒过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沈慕慕愣愣的问道。 沈熙斜眼看她,有些不满的回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硬拉着我进来的?” “我?!”沈慕慕声音提高了几度,她讪讪的笑了,抓抓自己的脑袋,“哎?我…我喝多了,没干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失礼的事情?”沈熙目光流转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调皮火花。她笑着,眉毛如一对优美的弯弓。 “你昨晚在我身上强行种草莓,这个……算不算失礼的事情?” “啊!?”种、种草莓?酒、洒、酒后乱性?!沈慕慕傻了眼,她承认自己的确有在暗恋着沈熙,可是可是…… “我……真的干了那样的事情?”沈慕慕觉得头更疼了,脸红透到了耳根,她期期艾艾的道:“呃……对、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倒没多大的损失。”沈熙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兀自翻身下床,伸展了一下四肢,才回过头,笑道:“要真说对不起,估计得由我来说才合适啊。” 沈慕慕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傻愣愣的问道:“为什么?” 沈熙指着她身上的被子,“你掀开就知道了。”说完,沈熙当着她的面,往浴室走去,边走边说:“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啪——!”门关上了,沈熙刚按反锁,门外便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 沈熙倚在门后,微微一笑,呵呵,敢吃我豆腐,自己后悔去吧。 沈慕慕这下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被子中不着片缕的身子,还有前胸那几颗红红紫紫的淤痕,正诏告着她俩酒后果然已乱性,而且失身的还是自己。 她欲哭无泪,急急忙忙找了衣服套上,又心神恍惚的坐回了床上,一时间思绪混乱如麻。 没错,她是喜欢沈熙的,可是,她知道沈熙的背景,这样的人,是无法跟一个女人长久在一起的。 浴室里传出水声,沈慕慕脸上一红,无法抑制的想到了她跟沈熙居然有了□□间的亲密关系,心跳频率又再次破百。 沈慕慕不由的长叹一声,老天,这叫什么事啊?这酒真真是害死个人了,戒酒~!一定要戒酒!!! - 从帘缝中穿过一丝霞光,洒于光面的木地板上,闪耀着金色光华,凉风自开启的窗口处使劲的摇晃着窗帘,生物钟极准的郝诏阳从睡眠中醒来,一转身,抓起手机一看,果然,离七点只差五分钟。 郝诏阳翻身起床,来到窗口处,深吸了一口气,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天又凉了些,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入冬了。 郝诏阳不由的担心起董倪烟来,那个女人,睡相实在不怎么好,踢被子可是常有的事,身子骨那么弱,若是又着凉了,少不得又要病上一回。 郝诏阳急忙往董倪烟房前间走去,郝诏阳睡的是客房,与董倪烟的房间隔得不远,不一会的功夫,便来到了董倪烟的房间里。 一扭门把,门应声而开,那个家伙仍然没有反锁的习惯,这么早的时间董倪烟睡得正酣,果不其然,被子又被她给嫌弃的踢落于床了,床上被她跟小包子两只猫科动物给牢牢占据。 董倪烟不知道自己踢去了可以为她保暖的被子,这会儿估计感觉到冷了,弓着身子蜷缩着,像只煮熟的虾子,唯一可以取暖的就是身旁毛绒绒的小包子,于是将小包子抱得牢牢实实的。 看到小包子那样肆无忌惮的窝在董倪烟怀抱中,那张欠扁的包子脸还埋于她胸前,一脸的陶醉样。郝诏阳郁闷了。 “呸!色/猫!”郝诏阳不满的咕哝了一句,一把拎起小包子,唔,这小猫崽子体重估计又增加了不少。 她把小包子嫌弃的丢到一边,然后捡起被子,动作轻柔的盖在董倪烟身上。不一会,仍在睡梦中的董倪烟感觉到了被子君无私的温暖,于是揪着被子君像只猫咪般亲昵的蹭了它两下。 郝诏阳觉得心脏受到一击,好好好好好可爱啊——! 郝诏阳被她这无意识的动作给萌翻了,又对着董倪烟的睡相,一百零一次的发起花痴来,那天然的美丽,如画般绝美柔和的五官,未施粉黛,肌肤如凝脂玉露,却是香腮带赤,郝诏阳看得心痒痒的,神魂不免荡漾了起来。 嗯,表也表白过了,董倪烟虽没正面回应,但也没拒绝啊,偷亲一下,不算过份吧?嗯嗯,不过份! 郝诏阳自我安慰说服,低下头就是一嘴过去,准确的覆盖在董倪烟的粉色纤薄唇上,先是蜻蜓点水一下,不够,又再次覆上,含住唇瓣,舌尖本能的挑开董倪烟的齿关,探入。 “唔……”董倪烟喉间发出一声不满的抗议,想翻身,头却被郝诏阳定格住了,万般无奈下,只得不情愿的微微睁开了眼。 郝诏阳停下了嘴上的事业,抬起头,正对着董倪烟,居高临下的,笑得一脸的灿烂。 “早安。” 董倪烟又犯了低血糖,迷迷糊糊的,头重得像骑了头大象,自然是不愿意张口的了,于是,一重拾了自由,便转身又睡了过去。 她似乎没睡醒,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似乎在做梦,接吻的梦,算春梦吗?算吧算吧,就算是吧,反正都让它了无痕去。 只是……这春梦的对象怎么变成了郝诏阳那小流氓? 耍流氓得逞的郝诏阳,开心的哼着小曲荡漾到厨房去给心爱的人准备早餐去也。 门关上那一刻,董倪烟听到了声音,才突然睁开眼,翻身坐起,手指搭在唇上,拧起了眉头。 原来不是梦…… 那家伙还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叹了口气,董倪烟没有意识到,她并不纠结于这点,她现在开始纠结的是,那下次,她到底要不要回应? 柔软的被子从董倪烟身上滑落,没有凉意,尤其是脸,竟然有些许热辣的。 ※※※※※※※※※※※※※※※※※※※※ 修文 第三十四章 如果…… 十一点多时,郝诏阳的手机欢快的唱起了歌,郝诏阳拿起一看,是陌生的号码。她没想太多,直接按了接听键。 “喂,你好,是郝小姐吗?”电话那头是道清脆好听的女音,非常有礼貌。 “你好,我是郝诏阳。” “我是zero时装公司谭总的秘书,谭总下午四点有空,希望您到时能准时过来讨论合作事宜。” “合作?”郝诏阳疑惑了,合作什么? “怎么?有问题吗?” 郝诏阳突然想起,zero正是dny的供货商,赶紧回道:“没,没有问题,我会准时过去的。” 挂了电话,郝诏阳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要找她来谈合作的相关事宜? 看看时间,郝诏阳见又要到中午吃饭时间,忙上二楼,她心里比较关心的是自己那只大猫不知起床没? 天气很好,阳光充足得很,却又不是那种炙烤的感觉,这正是董倪烟最最喜欢的温度,董倪烟喜欢暖暖的阳光,却偏偏气死人不偿命的怎么也晒不黑,苍白得在黑夜弱光中看过去,活生生就是西施黛玉的转世。 所以郝诏阳上二楼时,没见她人影。再上三楼,居然没如意想中的见到一个懒洋洋卧在躺椅上晒太阳的董倪烟,只有小包子在懒洋洋的翻着肚皮晒太阳,而董倪烟定定的站着,表情严肃的听着电话。 电话是董倪烟排行第十的堂哥董宁涛从d市打过来的,d市郊的蓝山岭开发项目正是由他来负责的。 蓝山岭a区的地早就在半年前就被董氏集团所拿下,计划开工时间是七个月后,正是b区地块摘牌大会后不久,董倪烟计划是把b区地也拿下好一起做个整体规划。所以,对于b区这块地,她是志在必得的,却不想在今天这个最关键的摘牌时刻,半路杀出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天原集团,把b区的地给竞拍走了。 那块地在原来的价格上翻了好多番,已经超出了董倪烟半年前所拟定的底价,董宁涛在现场拿不定主意,却又打不通妹妹的电话,结果由天原集团笑到了最后。 “哥哥,这个天原集团底细,可以查得再详细点吗?……嗯,好,到时电话联系。” 董倪烟挂了电话,心里有些烦闷,虽说昨晚由那个黎什么(董倪烟当时对那人没兴趣,所以不记得对方叫什么了)的嘴上所讲的那句话,董倪烟对这件事会有变卦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原本她是计划着回到家就给董宁涛打个电话问情况,但又碰上郝思瑾来找她,让她忘记了这事。 所以,丢了b区那块地,这只能怪她自己没上心。那个姓黎的女人是在对她下战书呢。不过董倪烟并不想迎战,董家原来就是靠房地产业发家,家里这么多人丁,却有大部分对经商没有兴趣,难得有个肯在房地产业用心的老十,董倪烟很想让他能独挡一面,只是这个哥哥有点老实不太会变通,还需要多多磨炼。 郝诏阳走上前,问她:“早餐吃过没?” 早上店里比较忙,郝诏阳一直没机会上来检查她有没有乖乖起来吃东西。 董倪烟柔柔的长发被风吹起,扫到脸上,有些许的痒,听了郝诏阳的问话,拂发的动作停了下来,歪着头想了想,回道:“忘记了。” 郝诏阳扶额叹气,想数落她,见她那无辜样又忍不下这个心,忙拉着她的手下二楼,“快快快,去餐桌上等着,我去炒两个菜。你呀,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经郝诏阳这么一提醒,董倪烟确实也觉得自己饿了,而且是饿得很厉害那种,郝诏阳让她坐餐桌前,她就一根筋的乖乖坐在餐桌前不动,眼睛倒是不老实的瞄瞄厨房,又瞄瞄远处客厅茶几那放置的一些零食。直到郝诏阳从厨房里喊:“你要是实在觉得饿,就先去茶几那吃点零食垫垫肚子。” 董倪烟这才起身,饥肠辘辘的捂着肚子走到客厅处,捡了包饼干开吃。一边嚼一边想,嗯?为什么要这么听话?郝诏阳叫她干吗她就干吗? 如果是住在董家,家里请有三个大厨,每天变换着口味给他们一家弄好吃的,嘴巴倒是给养叼了,以至于出了门,吃什么都难吃得合心意。董倪烟就干脆来个不挑嘴了,能填饱肚子不饿死就行。 吧咂吧咂吃完了一包饼干,董倪烟觉得口渴了,拿酒当水喝的她又走向酒柜,抽出一瓶酒,熟练的用开瓶器扭开了木塞,昂首就是几大口,一个不小心,喝多了,因为长时间不吃东西,胃收缩了,以至于让一包饼干加半瓶红酒弄撑了胃,等郝诏阳端着饭菜摆上桌之时,董倪烟已经打过了两个饱嗝。 于是,她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却一动不动。 “吃呀。”郝诏阳不知道她弄撑了自己,还当她是饿过头犯迷糊了没回魂。 董倪烟只好抓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得很不认真。见郝诏阳又走进厨房去收拾,董倪烟急忙端了碗走到小包子的御用饭碗前,把自己碗里的东西全倒了下去。然后又不动声色的回到餐桌前,假装吃完了。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了后,董倪烟又在心底犯嘀咕了,真是的,自己在干什么?那么顾虑她的想法做什么? 小包子也是个不挑嘴的馋猫儿,一见有东西吃,立即飞扑了上去,狼吞虎咽起来,报应就是吃多了晚上拉肚子,差点没把帮它清理猫砂的郝诏阳给薰死。也让董倪烟嫌它臭,不给它进房间。 而造成这一切恶果的罪魁祸首,见没事了,一个不小心,又发起呆来。 郝诏阳从厨房里出来,见董倪烟面前的碗空空如也,也没注意太多,只以为她是饿了所以吃得比平常快而已。 “下午我有事要出去,要是回来晚了,你也先吃些干粮垫垫肚子,别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郝诏阳给自己装了碗饭,也开吃起来,“对了,跟你商量件事,这里既然开伙了,也不介意多煮几个人的,能不能让下面的店员也一起吃?” 董倪烟发呆渐入佳境,目光呆滞着,三魂七魄只留了两魂在体内,很无所谓的回道:“哦。” 那一魂留着应付郝诏阳,然后还有一魂在想事,她想的是,郝诏阳这样的背景,整天留在店里有些委屈了,她迟早会离开店里的,与其这样,还不如给她建个平台,让她施展抱负的好。 也许郝诏阳会为了她心甘情愿的待在店里,但董倪烟不想束缚她。 对于沈熙的决定,董倪烟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就算郝诏阳的确是个可以让她安心的人,甚至自己已经开始有些依赖她了,但是郝诏阳这个人,沈熙是如何了解的? 看情形,在来这里之前,郝诏阳似乎也不认识沈熙。董倪烟能看穿沈熙的计划,却看不穿这一点。 沈熙又怎么会知道,如果……如果郝诏阳知道了那件事,不会离开她? ※※※※※※※※※※※※※※※※※※※※ 修文 第三十五章 三个月 董氏大楼。 董建文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来此的目的,她是想卖掉手中百分之六十三的福康公司股权。但他最最宝贝的妹妹曾交待过,董氏不能购回福康公司,虽然董建文不能理解这个决定,但是只要董倪烟开口了,他自然是非常乐意听妹妹的话。 郝思瑾起初还跟董建文分析情形,毕竟福康若是回到董家手上,就会回复到能巨额赢利的状态,但董建文却死咬着不肯松口,郝思瑾意识到原因没那么简单,于是合上了自己手中的文件。 她微笑着抬起一只手伸向董建文,与他礼貌式的轻握了一下,道:“我明白了,那就不勉强贵公司了。” 下了楼,司机已经在出口处停好车,还帮打开了车门。郝思瑾坐上了车,掏出手机,找出董倪烟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悦耳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来,郝思瑾心烦的挂断。见司机还在待命,就吩咐他开回丰合。 一路上,郝思瑾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在车内给自己点了根香烟,深吸了一口,又长吁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她心想,董倪烟啊董倪烟,你是在逼我吗? - 郝诏阳发现董倪烟那天对郝思瑾最后说的那句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先是zero的老总谭梦洁找她谈话,让她尽快把位于dny的工作室办好,还丢了个设计项目给她负责。郝诏阳有些莫名奇妙,但还是如火如荼的投入这份新差事中,直到过了几天,有几个穿工作服的男人过到董倪烟家里二楼,开始搬东西,郝诏阳才明白过来,董倪烟真的是要把二楼的空间腾出来给她办公。 董倪烟现在住的地方是商业区的中心,而且还是吵杂的低楼层,本身就不合适住人,照她这种家世的,能在这种环境下住了一年,也的确是很不容易的了,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惯了的,也就是董倪烟这样凡事无所谓的货色才能将就得过来。 晚上的时候,郝诏阳问董倪烟:“这里要是拿来办公了,你住哪?”郝诏阳也觉得这问题有些傻,董倪烟在c城又不是没有家。 “先搬上三楼住一段时间,我在e区新开盘的别墅区那要了一套房,装修好就搬过去。”董倪烟倒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淡然表情,手里抓着刚洗完澡不久还香喷喷的小包子,冷血的蹂、躏着。 郝诏阳一听,愣了一下,董倪烟真的要搬走?她本想问为什么不早说?但想想她跟人家又还没定下关系,人家爱怎么干是人家的自由,只是这消息太突然了些,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赶紧问道:“装修要多长时间?” “三个月。” 郝诏阳低头沉默了,心里有些郁闷,感觉受了极大的打击,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怎么就这么难攻陷呢?这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作战方案,时间只剩三个月了喂,不行不行,要想擒住这尾千年妖孽,还得想想新办法。 董倪烟看了看郝诏阳,见她有些落寞,猜到她在想什么,发现郝诏阳表情变化了一下,似要抬头,董倪烟立即转过头。她明白自己似乎有些操之过急了,但是却没办法不这样做。开始依赖一个人对她来说,并不是件好事。董倪烟可以对其他任何事情都置之度外,甚至包括所谓的生死,唯独感情她做不到。 郝诏阳还很年轻,比自己小了几岁,经历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董倪烟自认爱无能,就像以前跟郝思瑾之时,她也觉得自己的个性太过冷淡,时常伤害到对方。 还有沈熙,如果说,这个世界除了家人以外,还有谁值得她相信的话,那绝对会是沈熙。沈熙在最关键的时刻,及时的刹住了车,对于这点,董倪烟其实是很感激她的,不然,沈熙也许就会成为下一个郝思瑾。 董倪烟不是不喜欢沈熙,而是她不能,沈熙会离开,那是迟早的事,在两人还没有彼此伤害到无法自拔前,如果沈熙不离开,估计董倪烟也会离开。 董倪烟害怕从沈熙口里听到那三个字,真的害怕,所以,她不愿意沈熙说出来。但是真正把她从绝望中带出来的人,是沈熙,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那种阳光轻拂于脸上的温暖,还有世界不再是黑白默片,而是五彩斑斓。这些,都是沈熙带给她的,甚至,眼前这个年轻美好的善良女子,也是沈熙安排给她的。 已经自私的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董倪烟,对于自己的某些缺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样一个自我为中心又冷漠的自己,又怎么能够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就算接受了郝诏阳,她又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冷漠不会伤害到郝诏阳? 好吧,董倪烟还是承认自己是很自私的,以上的顾虑虽有,却不是最重要的,她不能接受郝诏阳,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曾重重的伤害过郝诏阳的家庭,伤害过她的父母,虽然这个秘密没什么人知道,但是,单单这个,就是她与郝诏阳之间难以跨越的坎。 董倪烟知道,她被沈熙那只老狐狸给设计得很深很深,沈熙还抓住了她的这个心结,看准了董倪烟会因为那个原因而不会不管郝诏阳。也看准了董倪烟那懒惰的性格,郝诏阳的沦陷如果说是偶然,而董倪烟却有不得不让郝诏阳靠近的必然缘由,自然也就会有导致郝诏阳攻陷她的破绽出现。 如今,对董倪烟而言,真正是进退两难,郝诏阳对她的好,她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却是想试着接受又不敢,因为她还是害怕失去。 如果,伤害后的补偿有用的话,董倪烟愿意去尝试,但是这些补偿连自己都看不过眼,又怎能消除自己身上的罪孽?又怎么能奢望对方的原谅? 所以,董倪烟想去又想来,觉得现在还是无法接受郝诏阳的感情。 郝诏阳并不懂得董倪烟心中的纠结,她只是发现董倪烟又发呆了,眼神茫然失焦的,轻启着粉色薄唇,娇艳欲滴,吐露着无形的诱惑,郝诏阳一阵口干舌燥,低下头,锁住了那柔软,温柔的亲吻了起来。 董倪烟没有回神,但她的身体却是敏感诚实的,舌尖传来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轻喘了一声,方才猛然回神,发现郝诏阳正在吻着自己,表情是那样的沉醉,动作是那么的小心,轻柔,甚至她还能发现董倪烟的身子开始有些微微的抖动,于是细心的用手轻抚着她的背。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柔,充满着无尽的爱意。 吻是有催、情功效的,偏偏郝诏阳在这方面又是极有天赋,不懂设防的董倪烟就是她唯一的练习对象,至于理论知识,则是去度娘那问来的,用理论来指导实践必然会令人技术进步神速。 纵然董倪烟被一些人称作天使或者仙女,但她并非圣女一枚,身体还是凡人之躯,她也会有欲/望,尤其是她还是个过来人,自然比那个处字级的郝诏阳更了解这种感觉。 这个吻,似乎时间过长了…… 董倪烟身子颤动得更厉害了,却在即将无法控制的想要回应的那一刻,抓回了些理智,她强压下那愈演愈烈的感觉,终究还是推开了郝诏阳。 郝诏阳大口的喘着气,气息十分沉重,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董倪烟,她明明感觉到了董倪烟也有了动、情的迹象,却又为何推开自己? 董倪烟迷蒙的眼没有看向郝诏阳,但她的气息也是零乱的,白皙透明的肌肤透出明显的潮红,她无力的手抵在郝诏阳的领口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困了,先去睡了。” 说完,董倪烟径自从沙发上站起,抱着小包子走进了卧室。留下一脸茫然的郝诏阳独坐在客厅中。 ※※※※※※※※※※※※※※※※※※※※ 修文 其实挺清水的了,竟然锁了这么多章,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是小h文- - 第三十六章 你…… 一大清早的,沈熙昨晚熬到了半夜,所以现在还睡得十分香甜,却被不间断的门铃声给吵醒。沈熙从大门的猫眼处往外看,见是沈慕慕,于是开了门。 “怎么这么早?”沈熙刚起床,仍有些迷迷糊糊状,她往后移了一些,让沈慕慕进门。 沈慕慕却满脸犹豫之色,想跨又似乎不怎么敢跨进来。 沈熙疑惑的看她,问:“怎么了?” “我……我有事找你!”沈慕慕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话。 沈熙一脸的莫名奇妙,“废话,你大清早的过来我这不是有事找我,难道是无聊想过来看看我?” “呃……”沈慕慕语塞了一下,急急忙忙否认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无聊了才来找你的。”刚一说完,她便想给自己掌嘴,这不是在讲废话吗? “进来再说吧。”沈熙手捂着嘴巴文雅的打了个哈欠,再次邀请道。 沈慕慕死活不愿意,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熙觉得她奇奇怪怪的,遂问她:“你搞什么?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莫非你惹上了官司?还是犯了什么事?” 沈慕慕没想到会从沈熙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来,愣了一下,急忙怒道:“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你才犯事呢!” “哦?那你到底要不要说啊?不说我就进去继续睡觉了。”沈熙有些不耐烦了。 “别别!,我说啦。你…你既然碰了我,你就得对我负责!”沈慕慕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连珠炮似的吐出一连串的话来。 “喔……这样啊……”沈熙捏着自己的下巴,消化了一下刚刚沈慕慕的话,半晌终于反应了过来,表情有点僵。 “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沈熙皱起眉头质问。 “因为你碰了我呀。”沈慕慕红着脸理所当然的回道。 “等一下等一下!我要消化一下你的话。”沈熙头痛的扶着光洁的额头,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沈熙不过是报复性的开了沈慕慕的一个玩笑,因为沈慕慕喝醉了酒,扯着她回房间,又将她压在床上,还在她身上发酒疯乱种草莓,沈熙当时被她折腾得实在气不过,便在沈慕慕沉睡过去后,剥光了她的衣服,又乱印了几个红点,便造出沈慕慕被她弄了的假象。 沈熙以为,在沈慕慕真正清醒过来后,会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有没有被推,事后总能查觉吧。谁知,这沈慕慕竟然会找上门来要她负责。 沈熙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问道:“慕慕,你……还是第一次!?” 沈慕慕一听,立马捂脸一副娇羞状,但沈熙的眼睛仍能穿过她的指缝看出她的脸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似的。 沈熙心中了然了,再次扶额,心底狂擦汗,这下,麻烦大了…… - 正是换季时节,董倪烟因废寝忘食的在三楼大露台处迎着风坚持她伟大的发呆事业,导致她光荣负感冒了。 郝诏阳与她相处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对于董倪烟的羸弱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这次她感冒得十分热情,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烧了她,郝诏阳用体温计一测,哎哟我的妈呀,都烧到了三十九度九来了。 郝诏阳吓坏了,见董倪烟吃过了药都统统不肯认帐,忙不迭的就要把她送医院。董倪烟平生最恨者之一,便是医院,意识都快烧没了还死咬着牙关倔强的不肯去。 郝诏阳心急如焚,整个人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她真想直接敲昏了那头任性到极致的犟驴好打包她上医院。 这时,病猫子发话了,面带潮红,如弥留状态般气若游丝的对郝诏阳说:“你别急,拿我手机来……” 郝诏阳一听,眼圈当场就红了,都烧到这个程度了,还死活不让送去医院,她能不急吗? “你……你帮我打电话,让医生直接上门。”董倪烟半眯着雾霭霭的眸子,吃力的挤着话。 郝诏阳立即醒悟过来,飞也似的去拿董倪烟的手机。 董倪烟联系的医生是董家的私人医生,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姓韦。韦医生一接电话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没让她们等多久就赶到了董倪烟家。 郝诏阳将韦医生领进董倪烟的卧室,那韦医生见惯了这个场面,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进了房,撩开董倪烟盖到头上的被子,像翻死鱼一般检查了一番,便到一边熟练的打开自己的医药箱翻找起来,还一边安慰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的郝诏阳。 “没事,不用着急,我给她开些药,你去给她准备点热粥或者热汤,吃了药再让她出出汗就能退烧了,这次我就不给她打点滴了,虽说吊药水好得比较快,只是她从小就是只瘟鸡,身体不好,又不爱锻炼,血管细得跟个发丝似的,不好找,得要针头先扎下去,在皮下慢慢找才能找得到,这样她就会嫌痛,一痛起来她就会闹别扭,跟个小孩儿似的阴阳怪气的……” 韦医生似乎很健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表面上像是埋怨,实际上语气却是极为宠溺。 郝诏阳不知道如何接话茬,只得在一旁讪讪的陪笑附和。她给董倪烟准备了开水,按着韦医生的交待扶起董倪烟给她喂药。 “我呀,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个娃子,就是被家里惯坏了的,性子要是有极其古怪的地方,你要多多见谅啊……” 噼哩叭啦噼哩叭啦…… 董倪烟像吞毒药般吃力的咽下了药粒,身子仍是虚软着,但脸色却是十分的不满,尤其是那双平常老爱眯睎的眼,这次难得的睁圆了用力瞪着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韦医生。 终于将药丸如数吞下腹中,董倪烟又捏着被子躺下,从被子下有气无力嗡嗡出一长串话。 也真难为了其他那两个女人,要仔细的辨认才知道她在说什么。 “韦医生,你能不能每次见面都不要这么叽叽歪歪的?吵死人了,像个机关枪一样。” 韦医生收拾着自己的医药箱,嘴里不满的埋怨道:“得得得,我知道你嫌我这老阿姨啰嗦了,我这就走,哼,你个没良心兼负心的小东西,也不想想从小到大你在我手里被救活了几次,忘恩负义,以怨报德……”又是噼哩叭啦噼哩叭啦…… 郝诏阳目瞪口呆,她见过话多的人,但她还没见过话这么多的人,那一刻让她联想到了电影《大话西游》里那位由罗家英扮演的唐僧。 见韦医生真的要走了,郝诏阳急忙要送她出门,谁知这时董倪烟又吃力的坐起身,对韦医生道:“我生病的事,不要告诉我家里其他人。” “知道啦知道啦,要是让你家里那帮男人知道了,还不闹得跟世界大战似的?”韦医生摆了摆手道了个别,便离开了。 又过了一长段时间,郝诏阳帮董倪烟探温,三十七度九,温度果然退了不少。郝诏阳稍稍放下了心,谁知董倪烟刚刚回了些精神,便摇摇晃晃的挣扎着要起床去洗澡。 郝诏阳一听,心想这怎么可以,万一一个不小心又着凉怎么办。于是郝诏阳把她强行压制在床上不让她去。 董倪烟这洁癖君哪里肯就范?不让她洗澡就等于不让她活,不不不,甚至于比不让她活还难以忍受。偏偏她又是一介比弱质女流还弱质的病猫,力量值只得个1点,哪里会是郝诏阳这个健康君的对手,她只得仰躺在床上,冷着一张脸对住郝诏阳,机械的重复几个字。 “放开,我要洗澡。” “不放!”郝诏阳也用没商量的语气回道,双手牢牢的定住董倪烟两侧的肩膀。 “放开,我要洗澡。” “不放!” “放开!” “不放!” ……………… 两个人以这样面对面的方式僵持了几乎十分钟后。终于迟钝的发现了这个姿势似乎过于暧昧了。 董倪烟就像毒品一般有着引人犯罪的致命诱惑力,郝诏阳记得自己前不久曾看过一篇文,说的是当我们被某人吸引时,可能是由于潜意识里我们喜欢对方的基因,决定我们是否迷恋对方需要90秒至4分钟。但这并非是由于你的高谈阔论。就吸引力而言,我们是如此获得信息的:通过身体语言占55%,音调及语速占38%,只有7%是与我们交谈的内容有关。 当你的眼神停留在对方身上多了几秒,也许吐露的意思就是我看见你了,我喜欢你。 郝诏阳与董倪烟,一个是赤/裸裸的爱着对方,一个虽是想爱却不敢爱,但明显也是对对方有感觉的。 人与人之间的身体反应很微妙,一旦相互吸引了,便会产生一种让人可以丧失一定理智的反应。 仅仅凝视彼此的眼睛就会产生巨大的效果,这种凝视久了,就会让彼此都有感觉的人做出一些情不自禁的举动,这时,理智会离她们越来越远。 于是,想要更亲近的举动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 郝诏阳不是第一次吻董倪烟,但是这次明显与之前的吻不一样,她吻得很深,很热情。在她的舌尖探入董倪烟口中,碰触到了董倪烟柔软温热的丁香小舌,董倪烟的舌尖惯性的往后退缩了一下,便不再退缩,随即与之纠缠了起来。 这是董倪烟第一次回应郝诏阳的吻。 郝诏阳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般,兴奋感漫天袭来,心里热哄哄的,灼热不断燃烧至各个角落,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 修文 第三十七章 无赖强攻君与冷漠别扭受 郝诏阳觉得自己的身子绷得很难受,流窜于体内的欲望迫不急待的想要找到个出口,而董倪烟的脑本就烧成了半个豆腐渣,又被郝诏阳这么个狼吻一通,这下就成了纯粹的一整个豆腐渣脑了。 她个性冷淡,但身体却是极端敏感,于是脑子光荣成为一块豆腐脑后,回应对方就成了她本能的反应,浓重的喘息声便成了她此时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如果郝诏阳是个有过经验的人,此刻绝对是她拿下眼前这只千年妖受的绝好机会。 底下人乱了气息,此情此景,郝诏阳觉得自己的心跳节奏快得像是上了高速公路,全身热得像是被丢进了烤箱。 当失去某些物件,董倪烟才惊觉,阵阵凉意袭来,她禁不住抖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扇动了两下,眼神回复了些许清明,随即表情也变得懊恼起来。 “我不洗了,你让我盖被子。”董倪烟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意欲将郝诏阳的行为曲解成逼迫她不准洗澡。此时,董倪烟微启着唇急促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得平缓些。 情况急转直下,郝诏阳仍跪坐在上,某种细胞仍在体内叫嚣,但她的理智却被董倪烟的冷淡给拉了回来。见单薄的董倪烟抱着肩楚楚可怜的在发抖,郝诏阳想到她还在生病中,急忙扯过了被子帮她盖个严严实实。 重获自由的董倪烟,立即揪着她亲爱的被子君翻身背对郝诏阳,动作居然有些仓促。 这下郝诏阳有些明白了,董倪烟不是不动心,而是似乎因为什么原因而刻意避开她的感情。 “董倪烟,我喜欢你!”郝诏阳对着被子里的人突然正经的冒出这句表白的话来。 董倪烟躲在厚厚的被子下,而且还是背对着郝诏阳,郝诏阳不知道她对这句话是何反应。不过,没关系,郝诏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董倪烟一定听得到她的话,她只是在当驼鸟罢了。 郝诏阳咧着嘴笑得有些得意,心想:不错不错,有进步,这回居然差点就推倒成功了,失败的原因只是因为经验不足罢了,董倪烟啊董倪烟,尽早我要拿下你这妖精! 郝诏阳早就在脑海中幻想了不知道多少回,理想主义者嘛,当然有理想主义者的理想,但是他们却常会在现实中碰到挫折。原因之一就是理想充满着唯心想像,总与现实有许多的不符,差距极大,即使经过认真调查仔细研究的幻想,也需要到实践中去检验。 理想虽与现实很接近,但总会有不切实际的地方,故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始终是存在。而对郝诏阳来说,她还没有掌握通往理想的绝招,也就是攻术。尽管,自从知道自己喜欢上董倪烟之后,为了备日后所需,她在网上查看了许多相关资料,但那些毕竟是纸上谈兵罢了。 经过仔细的分析,郝诏阳决定把自己定位成无赖强攻君,因为这董倪烟很明显的就是一个冷漠别扭受,要想攻下这种类型的受,就得拿出不要脸的攻君气势。 既然决定了当无赖,就得贯彻无赖的精神以及做好无赖该做的事情,于是,郝诏阳甩掉了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衣,一刺溜钻进董倪烟的被窝里。 董倪烟哪里会想到郝诏阳突然来这么一招,她忙支起身转过脸,诧异的看向郝诏阳。 郝诏阳笑得很无害,还露出了白亮得可以耀瞎人狗眼的六颗牙,“好了,董倪烟,我们睡觉吧。” 也许是郝诏阳把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得太顺溜太自然了,以至于顶着半边豆腐脑导致eq低至负分的董倪烟犯傻了,她眯着眼看着已经正经八百的闭上眼睛躺在自己身边似乎在认真睡觉的郝诏阳,咬着下唇努力的想了又想,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又躺了下来。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 五分钟过去了,郝诏阳也觉得自己这样确实是无耻了些,其实她挺怕董倪烟对她的无赖行径生气发飙。她虽然知道董倪烟也躺了回来,但她还是敏感的察觉到董倪烟的视线仍在自己身上,郝诏阳心里十分紧张,一紧张心脏就像打鼓一样砰砰直跳,在这静寂的夜里犹为明显。 董倪烟被她那一下一下的急促敲鼓声给突然弄清醒了,她倏地睁大眼睛来,瞪着郝诏阳恶狠狠的道:“郝诏阳,你自己房间有床,干吗睡我的床!?” 郝诏阳既然有脸做得出这档事,自然也有为自己找好了借口。 只见她装出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用一半的真话一半的假话,说:“你是病人,需要人看护,做为你的同居人,我有责任照顾你。” “我不需要。”董倪烟眼神里带有火气,鼓着腮帮回道。 “你需要的,韦医生出门前交待过我了,在你没完全退烧前,要贴身看护。”郝诏阳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诌,反正是她送人家出门的,至于韦医生有没有说那话,董倪烟哪里可能会知道。 “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董倪烟如果不是没有自知自明的家伙,那就肯定是个没脸没皮的货色,讲起这句话来居然也不懂得心虚为何物。 “噗——!哈哈哈……”郝诏阳听了她的话,忍俊不禁,很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郝诏阳又不是不了解董倪烟这点,让她照顾自己?绝对不用一个星期,她就能把自己给玩came over。 董倪烟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要被郝诏阳那夸张的大笑声给震破了,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她刚刚又没跟郝诏阳讲笑话来着,而且,就算她想讲笑话,也不会讲啊。 “你笑什么?”董倪烟一脸莫名奇妙,这郝诏阳是受了什么打击突然变傻了么? 于是董倪烟表情很认真的再次补充问道:“我刚刚有说了什么笑话吗?” 谁知郝诏阳听了她的话,再看到她那茫然的神情,笑得更厉害了。 “你说笑话?哈哈哈……哎哟——!不行了,我肚子要笑痛了——!哈哈哈……” 这下董倪烟是彻底的搞不清楚了,不过她再迟钝也至少还能感觉到一点,就是郝诏阳是在笑话她,董倪烟思来想去,也还是没弄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来,于是就将郝诏阳的怪异反应归为是郝诏阳自己脑子内部出了问题,完全与她董倪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见郝诏阳还能听进她的话,应该没多大的问题,索性就不理她了,翻身睡觉去也。 ※※※※※※※※※※※※※※※※※※※※ 反复改锁文中 第三十八章 习惯(倒V开始) 这天下午,沈熙被郝思瑾通知到了郝氏总部。郝思瑾让她帮拟了份股权转让协议,转让方为郝思瑾,而受让方是郝世勋,转让的目标竟是郝思瑾手中所拥有的福康公司所有股权。 沈熙就有点想不明白了,据她了解,这福康公司虽是个超大型的实业集团,但被董倪烟从中做了手脚,落到郝家手中只能算是个华丽的皮包公司罢了,郝思瑾急于想转让掉福康股权是肯定的,但为什么她会选择转让给自己的叔叔?就算价格是极低的,但也不值啊。都是一家人,郝思瑾何苦要把自己的叔叔拉下泥潭? 据沈熙对郝思瑾这个人的了解,郝思瑾绝对不是那种心肠狠到如此程度的人,想必其中肯定有什么内幕。 在郝世勋动手签字时,郝思瑾又再次提醒他,甚至是当着沈熙的面说的。 “叔叔,你可要想清楚了,该提醒的我都提醒过你了,你实在想买下来我也不会拦你,但我不希望你做出会后悔的事来。” 郝世勋虽人到中年,看起来却是只有三十多岁,温文尔雅的,脸上始终挂着随和的笑容,他听了郝思瑾的话,淡淡笑了一下,没有半点犹豫的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熙仔细看了看那份协议,表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郝世勋牵了那份协议,又寒暄了几句,方才告辞离去。郝思瑾心情有些复杂,回头看了看沈熙,发现她脸色不是很好,关切问道:“最近很辛苦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沈熙回得很顺,看似轻松,实则她这段时间可郁闷得很,郁闷的来源是因为两个人,一个自然就是沈慕慕,别一个则是司徒肆。 明明沈熙已经跟沈慕慕解释清楚这是个误会了,沈慕慕却还是揪着她不放,说就算沈熙没有真正推了她,但也看了她的裸体,也算是碰了她,她还是个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沈熙必须得对她负责,沈熙说如果她看过谁的裸体就得对谁负责的话,那追着她要她负责的人可以塞爆一整条步行街了,沈慕慕又说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沈熙再回她,人就是人,没什么不一样的,你的舌头可以舔到自己的手臂吗?你的五指可以向后翻碰到手背吗?你的胸部长了三个吗?如果都不是,那你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沈慕慕被她堵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也明白沈熙主要就是靠那张嘴吃饭的,要在嘴上说赢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她还不是肯认输,又继续说,那董倪烟也不能做到那些啊,你为什么就愿意跟她在一起? 沈熙斜眼瞄她,冷飕飕回道,你要是iq也能到她那个程度,那我就认可你。 沈慕慕想掀桌,这怎么可能啊,那董姓妖人根本就是个怪物,她还是个人类,怎么可能到得了她那个程度。最终,这两位姓沈的女人之间的首度pk战由沈慕慕同学完败收场。 但沈熙也没有机会松口气,因为沈慕慕同学离开前发表了豪言壮语,她说她不会放弃的。 这句话让沈熙完全无语,只能感叹这沈慕慕体内果然也流淌有郝家人的血,无赖基因也不缺乏。 沈熙关门了打算回房补眠,经过沈慕慕那样一闹,沈熙又找不回了睡意,只得起床给自己煮咖啡,不经意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到点了司徒肆还未起床,于是去敲她房间门,结果房门没锁,沈熙推门进去没见着司徒肆。 沈熙这才发觉好像最近司徒肆几乎都是夜不归宿,沈熙还以为司徒肆当了老师后会安份守已一些,谁知刚老实了一段时间,又故态重萌,真是个不能让人省心的小鬼啊。 沈熙这厢郁闷得很,那厢郝思瑾的心情可是比她还要糟糕,郝思瑾此时的状态用她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混乱不堪。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家庭、感情上的,都是一塌糊涂。 而她就卡在这三者之间,无从抉择。 前两天她对家里人吐露了心声,说她想离婚,气得她老爹当场昏迷。郝老爹昏迷之时,郝思瑾就在旁边,麻木的看着家里的仆人急冲冲的把老人家送去医院。 郝思瑾当时心想,你就继续装病吧,你就是用这招害我失去了心爱的人,如今我不会再上当的。 可是人到了医院后,才发现,这次郝老爹没装病,而是被气得中风了。郝思瑾这下才被吓得慌了神。看着躺上床上动弹不得的父亲,郝思瑾心中的内疚要大于恨意。 也许是造化弄人吧,郝思瑾心想,她跟董倪烟,或许就这样注定了要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 自从那天郝诏阳凭着无赖精神爬上了董倪烟的床后,以后的每一天,基本上她都是千方百计的找机会又去霸占人家床。 董倪烟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引狼入室了,可是那有什么办法?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现那色狼就睡在自己身旁了,而且还堂而皇之的紧紧搂着她睡,每次骂她,她说知道错了,但第二天照旧。 郝诏阳年轻,经常锻炼,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进过篮球队的,身体素质特别好,体温冬暖夏凉,就连董倪烟也不得不承认,郝诏阳是个极为优秀的暖床人选,可不要想歪,此暖床非彼暖床,没有会被光腚总菊和谐的成分在内,只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快要入冬的天气已变凉,董倪烟那朵娇花乃低血糖低体温的典型,偏偏又毫无生活常识,连开暖气也不会,冷了就只知道紧缩在被子里靠小包子取暖,问题是小包子虽肥,但人家还是正常猫的体型,又怎么能给一个比它大这么多的人带来温暖呢?太太为难它了吧?所以董倪烟时常都是保持着一根冰棍状态,郝诏阳就是趁她睡迷糊了钻进她被窝,那时董倪烟正冷着,见有这么一团暖哄哄的物体朝她靠近,便本能的就往郝诏阳怀里缩,如此就正中了郝诏阳下怀。 郝诏阳自然是乐得屁颠屁颠的,也毫不客气的将董倪烟一把揽入怀中,再来个偷香也是常有的事。 于是近来,董倪烟跟郝诏阳的每一天,都几乎是从董倪烟骂人开始的。郝诏阳抓准了董倪烟这人的性子是吃软不吃硬的,所以董倪烟骂她,她就笑嘻嘻认错,反正董倪烟那家伙骂起人来也没杀伤力,不外于就是短短的色狼变态无耻这三个词,每天轮换着用,还细声细气的像奶猫,想超凶的,却只会萌翻人,有时候郝诏阳心情荡漾过头了还会将她骂人的语气听成在撒娇,于是听她骂的时候还感觉像是挠痒痒挠对了点一般,舒坦得不得了。 久而久之,董倪烟也就生不来此等闲气了,她爱钻由她钻去,只要不妨碍她睡觉就行了。 直至某日,清醒过来之时,发现身边空了,董倪烟的心情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习惯有那个人陪在身边的感觉是很可怕的,因为董倪烟知道自己的心动摇了,却更害怕自己把握不住,然后再失去。感情方面谁都是俗人,俗人间的爱情只有爱与恨,只有悲伤与快乐。没有人希望自己是孤独终老的,希望自己一个人的,或许只是因为害怕失去而选择孑然一身。 董倪烟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自私,她只是害怕自己可能会失去对方而不肯接受郝诏阳,却没有去想另外一层,郝诏阳早已对她动了心,郝诏阳虽然年轻,但确实是一心一意想对她好,想得到她的回应。 既然她喜欢她,她也喜欢她,为何要狠下心来拒绝她?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但是,如果她接受了郝诏阳,至少还能给郝诏阳带来快乐不是吗? 反正,她董倪烟一旦爱上了某个人,就不会负她,如果是郝诏阳离开了她,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毕竟,过去的事情,她无法改变,她愿意去承担后果。郝诏阳想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包括她的身心,她都可以给她,因为,她也对她有渴望。 ※※※※※※※※※※※※※※※※※※※※ 修文 第三十九章 雨(倒V) 爱与不爱,并非简单的选择题,董倪烟那颗脑袋虽然聪明,但她绝对不会算计爱情,有些话她不是不想对喜欢的人说,但性格使然,她永远都是那种只会做不会说的类型。 想是想通了那一点,但是董倪烟没有抱着可以永远跟郝诏阳在一起的愿望,她可以为郝诏阳打开她的世界,但不会束缚她,她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从一开始认清事物的本质,在还能享受爱情的美好之时,好好的去珍惜她,为何不这样去做呢?当某一天,她为了什么原因而离开,她也没有损失啊。 于是这天,在董倪烟醒来后没见着郝诏阳的身影,心里忽然觉得空空的,然后整个人总觉得浑身不对劲,没有了睡欲,也迷糊的忘记了食欲,心里有份牵挂让她不知不觉就轻飘飘的飘下了一楼店面。 郝诏阳正披了件外套准备出门,一见到闪亮闪亮的楼梯处有一仙女下凡,先是惯性花痴了一把,然后再定睛一看,吓得她在心里大叫了一声哎哟喂我的妈呀,仙女居然还穿着薄薄的丝质睡衣,郝诏阳敢用她的小命担保,董倪烟在睡衣下的身子绝对是只穿了小裤裤! “董倪烟,你怎么下来了?”郝诏阳把原本想穿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董倪烟身上,说道:“怎么不穿厚点下来啊?小心着凉。” 董倪烟只听到郝诏阳的头一句话,恍恍惚惚中想到,对啊,她怎么下来了?她为什么要下来?其实董倪烟大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偏偏她犯迷糊时也是一根筋的天然呆,而且你要她当着郝诏阳的面说她没见着她,心里牵挂这种话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董倪烟只得沉默着,郝诏阳知道她性子冷,对人都是爱理不理的,而且郝诏阳当务之急也并不是要等她回话,而是牵起她冰凉的爪子,把她拉回二楼。 “吃过饭了吗?”郝诏阳边拉她边问,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董倪烟肯定还没吃,只是中国人都习惯了问这句话,郝诏阳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她也不等董倪烟回答,先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腕表,然后说:“你等等,我去热给你吃。” 郝诏阳还有些时间,晚些时候她要去zero那见一个客户,但是董倪烟那个样子让她觉得有点怪怪的,又想不出哪里怪。当她把食物准备好了让董倪烟去吃的时候,董倪烟很乖的去吃了,其间也没有不耐烦的跑去找酒喝,这让郝诏阳居然有种很欣慰的感觉。 莫非这猫咪被自己驯服了?居然这么认真的吃东西。 “真乖。”郝诏阳忍不住用手摸了一把董倪烟的脑袋。 董倪烟身子定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面瘫的好处就在于别人无法在她脸上看出什么不对劲,所以,就算她是真的害羞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慢慢吃吧,我有事得出去了,乖乖在家等我哦,我回来了给你做好吃的。”郝诏阳找了件毛绒绒的厚披肩,直接往董倪烟身上披,然后自己再穿上原先披给董倪烟的那件外套。 刚要出门,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又折回来,表情严肃的对董倪烟说:“董倪烟,你要出门或者要下去的话,记得穿好衣服啊!” “哦……”董倪烟叨着筷子淡淡的应了一声。 郝诏阳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 郝诏阳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而不自知,那客户有些挑剔,设计稿反复改了很多遍方才令对方满意。收拾手稿的时候,主管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辛苦了。” “没有的事。”郝诏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回话。 “那客户是出了名的难搞,这案子由你一个新人来做实在是难为你了。” “哪里,我还得谢谢谭总给我这么一个机会呢。”几乎是在郝诏阳不知不觉间,她就已经被包装成了一个专业的设计师了,郝诏阳明白应该有人在背后支持着她的事业,只是那个人是不是董倪烟,她还没法确定。 她走出公司的时候才发觉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还下着淅沥哗啦的雨。郝诏阳一看表,发现竟然快九点钟了。郝诏阳心急的想,糟糕了,董倪烟自己一个人在家肯定得要饿坏了。 所以她也就没管带没带伞,把文件往怀里放,然后就往街边跑,打算坐计程车回去,偏偏这时候又没有计程车经过,郝诏阳站在路边等了一分多钟,身子被淋得有些湿,又想尽快赶回家给自己心爱的人喂食,正心急如焚之际,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卡宴停在了她跟前,车里的人摇下车窗,是个女人,留着典型的知性的发型,成熟干练。那女人脸朝郝诏阳礼貌的笑着,“嗨,好巧,要不要搭顺风车?” 郝诏阳认出她是前段时间在moon酒吧里见过的那个姓黎的女人。郝诏阳可不像董倪烟那样没心没肺的只记得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所以对黎缦洁她还是有印象的。 “谢谢你,黎小姐,我没关系的,计程车很快就会来的。就不耽误你的行程了。”郝诏阳礼貌的微笑着拒绝了。 黎缦洁听了,却打开车门下车,然后拉开后座的门,再次邀请道:“郝小姐,你就不要跟我谦虚了,下着雨呢,我今晚很空闲,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快点上车吧。” 见黎缦洁淋着雨等着她,郝诏阳一时间也不好拒绝了,只好坐上了车。 “到哪个位置?”黎缦洁边启动车子边发问。 郝诏阳报了地址,黎缦洁从前面给她递了纸巾,让她擦擦被淋湿的地方。 “谢谢。”郝诏阳有些不好意思,黎缦洁在前面客套了几句后,又自来熟的状似无心的随便聊起天来,郝诏阳回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她心里挂念着家里那一大一小两只需要人照顾的猫科动物。 黎缦洁车开得不慢,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郝诏阳见回到家了心里有些兴奋,对黎缦洁的感激之情也就倍增了,她连声道谢了之后就推门下车。 “等等。”黎缦洁叫住了她。 郝诏阳还在车子旁,听见了黎缦洁的叫唤,于是转过身看着黎缦洁,问道:“黎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黎缦洁倾身出车窗,出其不意的在郝诏阳脸上偷了个香,郝诏阳一愣,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黎缦洁就已经缩了回去,脸上还挂着阴谋得逞的笑意。 “这是你的谢礼。”黎缦洁笑道。 郝诏阳一个不小心被对方吃了豆腐,心里是哭笑不得,她捂着被偷亲过的脸,想擦又不好当着人家的面擦,只得尴尬的苦笑,目送黎缦洁发动车子离开。 一转身,郝诏阳发现了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郝诏阳立马瞪大了双眼吃惊的看着那个纤长羸弱的身影,她完全想不到,那个比谁都懒都宅的人儿此刻会白衣胜雪,长发飘飘如贞…呃,仙子,正撑着雨伞站在那里。 那画面唯美得令人窒息,郝诏阳被震撼之余,心里却是阵阵发咻,她站在那里多久了?刚刚那幕,她不会看到了吧? ※※※※※※※※※※※※※※※※※※※※ 修文 第四十章 满心欢喜藏不住,一把歌声出喉来。 郝诏阳并没有因为被黎缦洁偷亲了一下脸颊而觉得心虚,但她会担心董倪烟看到了这一幕而误会她。好不容易这段感情才渐入佳境,郝诏阳怕又被打回了冷宫。 董倪烟并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近郝诏阳,用雨伞挡住了她的上方,将雨水隔离。这回董倪烟有乖乖的穿了外套,怕冷的她还专门挑了一件很厚的白色衣服,领子处毛绒绒的,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只瘦小可爱的北极熊。 “你…你怎么出来了?”郝诏阳仍未从惊讶中恢复,讲话舌头还有些打结。 “下雨。”简单两个字的回答,却是与往常一般的冷淡,迂回。 董倪烟仍是面无表情的,但郝诏阳听了她的回答后,却是心里一热,这两个字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董倪烟真的是因为自己而下来的,她担心下雨了,自己没带伞,所以拿了伞下来等她。 如果不是在大街上,郝诏阳必定马上将她搂入怀中然后狠狠的吻她。但事实上她们确实在街上,所以郝诏阳只能把内心的狂喜与冲动极力的压制下来。她温柔的牵起董倪烟的手,另一只手接过了雨伞,然后领着董倪烟回家。 董倪烟的手比往常都冰凉,郝诏阳觉得她一定是在外面站了不短的时间。心痛之余却又有着浓浓的幸福感。至于董倪烟有没有见着刚刚那一幕,对郝诏阳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问心无愧,她爱的人,只有董倪烟一个。 在店员诧异的目光中,她们手牵手走上了二楼。一进门,郝诏阳便再也克制不住的把董倪烟压在门背后狠狠的吻她。 董倪烟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郝诏阳吻够了,脑子恢复些清醒了,方才不解的看着董倪烟问道:“怎么了?” 董倪烟原本的樱色薄唇被她激烈的吻给弄成了娇艳欲滴的艳红,这抹红镶嵌在那无垢瓷白的脸上,显得诱人无比,只是那双美得惊人的眸子却也同样冻的惊人,郝诏阳又摸不着头脑了,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又会错意了? 董倪烟没让郝诏阳捉摸多久,她突然将手扶上了郝诏阳的肩,一倾身,纤长的手指贴上郝诏阳的脸,用力的搓了两下。 “消毒。”董倪烟很快就松开了郝诏阳,轻飘飘冒出两个字,然后绕过郝诏阳向里走。 郝诏阳恍然大悟,这是在吃醋吧?她果然是看到了那一幕。意识到这一点后,郝诏阳禁不住“嘿嘿嘿”得意的笑了起来。 “董倪烟,你喜欢我的吧,你是喜欢我的吧?”郝诏阳咧嘴直傻笑,跟在董倪烟屁股后头反复追问。 你要让个别扭受在口头上承认自己喜欢人家,那是多么可笑的事,而且董倪烟又是冷漠加别扭到极致的家伙,更加不用指望了,只见她完全就不理会郝诏阳,脚步难得飞速的飘到了已经变得空旷无比的客厅,对着软绵绵的沙发像被点了软穴般比沙发还软绵绵的瘫了下去。 郝诏阳哪里肯放过此机会,这可是她拿下此绝世妖受的大好机会,于是她继续上前追击,蹲在董倪烟跟前,说道:“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一定是这样的,董倪烟你就快点承认了吧,承认了又不会让你少根毛是不?” 郝诏阳这样做根本就是在犯傻,别扭受本不难对付,只有你跟她较真时才难对付。因为她们太执拗。月老写鸳鸯谱时感叹过,呜呼!天然相合太苛求,绝对不合太极端,完美等于不现实。于是除了那些撞了大运的甜蜜情侣,这世上最盛产的就是较劲到冒汗的别扭情侣。你不能对那只冷漠别扭受期望过高,刚刚说出那句“消毒”时,已经是董倪烟情绪表现的最高潮,抛物线到达了最高点自然就得往下落,郝诏阳还想得寸进尺,当然就是自找没趣。 董倪烟只是凉凉的,并且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快去做饭,我饿。”郝诏阳便灰溜溜的败下阵来,被放逐到了厨房。 郝诏阳在厨房里边忙活边得儿意的笑,幸福来得太突然,满心欢喜藏不住,一把歌声出喉来。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透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 恸人的歌声嘹亮得盖过了电视声,连闻到了食物香味跑进厨房的小包子都忍不住的冲出来钻进董倪烟怀里寻求埋胸安慰,更别提董倪烟有多想抓狂了。 郝诏阳只是纯粹的把心中的喜悦唱出来,把她眼里董倪烟的无敌可爱唱出来,不过董倪烟可是个小家子气的女人,郝诏阳咬字不像周氏风格,她即使是跑调跑出了服务区,可咬字还是十分的清晰准确,于是那只麻烦的别扭受又开始了往极端想了,温柔?让她感动?郝诏阳是在讽刺她吗? 慢悠悠吃过了饭,又磨磨蹭蹭洗过了澡,接下来,就到了郝诏阳最最期待的睡觉觉时间。 郝诏阳自然是十分不要脸的往董倪烟床上一钻,可董倪烟没有如她所愿的也跟着上床,董倪烟揉着眼睛,白天起得过早了,完全违背了她的生物钟,此刻已是标准的睡眼惺忪状,但她手头还有事情没完,只得硬撑着。 董倪烟把手提电脑往床边搬,电脑本身是开着的,她拍拍埋在被窝里只露出个头的郝诏阳,打着哈欠道:“装修的效果图出来了,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郝诏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董倪烟是指她新买的房的装修效果图。结果一看发现自己误会了,董倪烟让她看的是将她们此刻住的地方改造成工作室的效果图。 至于装修成什么样,郝诏阳并不关心,她更在意的是董倪烟为什么要帮她安排这么多?如果仅仅是因为感情,但其中也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啊。 于是郝诏阳决定直接问董倪烟。 “董倪烟,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事?” 董倪烟回过头,挑眉斜眼看她,似笑非笑的说:“年轻人,你要想站在我旁边,就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董倪烟的语气有些臭屁,但郝诏阳知道她有臭屁的本钱,这理由说得合情合理,而且还表达了董倪烟认可了她们的关系,郝诏阳在狂喜之余,也倍感压力,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把这事想得更深层。 ※※※※※※※※※※※※※※※※※※※※ 修文…… 第四十一章 闲人的诡计(倒V) 郝诏阳的工作室开始动工,白天电动工具的声音吵得董倪烟这只睡猫受不住,再加上装修的气味让她头晕得不得了,仅仅熬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决定拖家带口的去住文祈集团旗下的惜琴大酒店。 祈星佑一听说董倪烟要去自己酒店,好像很兴奋,等不及的开着她那辆大红色的骚包车来接人,三个女人一只猫一辆车,风风火火飘移到了酒店。 郝诏阳再次又有了买车的想法,但是她刚满十八岁不久就学的车,之后也没什么机会开车,家里的车有专门的司机,在省外求学的时候又跟普通的学生一般十分的低调,连零用钱都被限制,更别提有车开了,所以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她是出身有钱人家。 低调行事,把自己弄得普通一点,那也不失为一种保护的方法,尤其是像郝诏阳这样特殊的家庭,家里父亲母亲的性取向都是曝不了光的,如今曝了光,他们就更加要把自己的儿女隐藏起来免得被狗仔队骚扰。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简单的生活,不用走自己的老路子,一出生就被安排完人生路。 他们也有想过送郝诏阳出国念书,但终究还是舍不得,而且郝诏阳对出国也没兴趣,原因是爱国,她自称的。至于真实原因嘛,大概是她英文无能,怎么练口语舌头都会打结,发音又极其山寨。 郝世勋本质善良,性格随和,人也是聪明,郝老爷子本身是最为看重他的,在郝世勋夫妻的事情未曝光之前,他唯一对郝世勋不满意的就是郝世勋不肯再要个孩子,老一辈的人都是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郝诏阳的降生着实让郝老爷子失望得很,以至于郝老爷子迁怒于郝诏阳,对她爱理不理的。 郝老爷子的愿望是将来传位子给郝世勋,然后郝世勋老了后再传给儿子,但是郝世勋却只得个女儿。所以郝老爷子还在犹犹豫豫要不要传位之际,自己儿子跟儿媳是同性恋的事就给媒体曝光了,这事对郝老爷子的打击极大,同时也就给郝思瑾和董倪烟给钻了空子。 郝诏阳对此内情知道得不多,但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母与众不同,这事曝光的时候她正在北京念书,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是郝世勋的女儿,所以生活也没有被打扰到。她本来想赶回来,但是郝世勋坚持不让。 言归正传,董倪烟那懒货哪怕是出远门也绝不会带行李,以前有郝思谨帮她操心,有生活助理,大不了人到哪缺什么再买什么。郝诏阳比较正常点,还懂得帮两人收拾一些换洗的衣服和小包子的御用碗跟猫粮。 下车时,除了开车的祈星佑,就只有董倪烟一个人保持淡定,因为她坐惯了祈星佑的车,所以进酒店时还是一副从容不迫云淡风轻样,只可怜了小包子和郝诏阳。小包子一个是没出过门,二是坐车受了惊吓,如今只能缩在董倪烟怀里琵琶发抖,而郝诏阳则是脸色铁青的,背着一个大背包,走路有明显的摇摆。 郝诏阳回头瞪了一眼祈星佑那车,咬牙切齿的想,一定要买车——! 董倪烟看看她,又看看车子,然后单手抱猫,居然很有气概的牵着郝诏阳的手向前走。 祈星佑隔着大大的墨镜看着她们扯在一起的手,有些惊讶,很快眼睛又笑眯成一条线。 她给两人安排了最豪华的总统套房,单单卧室就有五间,会客厅有两个,一大一小,五个专用和两个公用卫生间;外面是可以容纳三十余人同时就餐的单独餐厅。 这套房把现代风格的豪华、家庭气氛和艺术性融合得极其完美的,所处的位置又离海不远,拉开窗帘便可以看到美丽的海景。 郝诏阳这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家伙不由得啧啧称奇,在她印象中,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才跟自己的爷爷,还有父母住过一次总统套房,可是远没有这间豪华。 “住这很贵吧?”郝诏阳不由的为自己的小金库捏一把汗。 “给你们打了折,用美金,8万块一天。”祈星佑一副奸商嘴脸,青葱玉指直指董倪烟,“没关系,她有钱,她付!” 董倪烟皱起眉头,有点不满意,她主要是嫌地方太明亮,遂阴阳怪气道:“祈星佑,你想拿我当冤大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从你接手以来,这套房就没有人入住过。” “所以啊,我这可是便宜你们了,都还没问你要开/苞费呢!”祈星佑的神情就像是老、鸨在为自己的姑娘与嫖、客讨价还价一般不正经。 郝诏阳的行李早被同行而来的女性酒店管家接手,并在领她们进房后就自觉的把包里的衣物给整理进了衣柜。 董倪烟一整个晚上没睡好,此刻已经是哈欠连连,她口齿不清时说:“该薄飞尾肉……” 她本想说开/苞费没有,其他开销你全包,奈何出口的却是其他人都听不明白的鸟语。祈星佑脑子灵活,自然猜到她要说的是什么,然后大气的回她说没问题没问题,咱俩谁跟谁啊,计较个什么劲,嘴角却不自觉的弯起勾出一道奸笑,嘿嘿,回头偷偷把你入住这里的消息卖给几个大客户。 要知道,最近董氏接了一个大项目,要是做成了可是巨额回报,这可不是一个集团所能完工的,大把集团抢着想要合作,文祈集团也参与了这个项目,还有两个名额。如果那些地产商知道董倪烟住进了惜琴酒店,还不争着住进来巴结这个董氏集团的真正话事人? 更何况,祈星佑也想试试看,董倪烟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选择,因为她迟迟还未决定,所以项目也在搁浅住。 祈星佑明白董倪烟这样做必定有她的原因,不过她实在猜不透是什么原因,在商场,没有人能猜透董倪烟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郝诏阳心疼董倪烟,劝她去睡觉,董倪烟头一上一下的也不知道是打盹还是点头,由着郝诏阳扶她进卧房。 祈星佑交待管家,让她尽量少进房,董倪烟虽没生活能力,但她极讨厌有不相关的人围着她打转,况且,还有个郝诏阳在服侍着她。 女管家是受过极专业的培训,自然明白客人的需求才是最大,马上告辞,祈星佑也跟着离开。 郝诏阳帮董倪烟盖好了被子,董倪烟似乎睡迷糊了,手还抓着郝诏阳的袖子。郝诏阳轻轻扯了一下,董倪烟仍紧抓不放。郝诏阳轻笑,只有小孩子才喜欢抓着东西不放。 尽管再不舍,郝诏阳始终还是得上班,虽说郝诏阳也没什么门当户对之类的门第观念,但是若相差得太远了也会让她觉得配不上人家。当初追求董倪烟的时候想到的只是怎么得到人家。如今她得到董倪烟的认可了,想到更多的是如何让自己变得优秀起来,一是想配得上人家,二是想自己有能力让对方幸福。 郝诏阳以前没有想过这么多,她曾经甘心平凡,追求不高,做一个普通的成功人士就够了,但如今,她是董倪烟的女朋友,而且还是个攻,怎么样也不能让自己太弱了。 郝诏阳费了不少劲才能在不惊扰到董倪烟的情况下把自己的袖子抽出,然后又在董倪烟光洁饱满的额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才出门。 在酒店大堂里又碰上了祈星佑,郝诏阳想不通,这女人好像是大集团的ceo啊,怎么那么清闲? 闲人祈星佑跟郝诏阳招手,十分好心的说我送你。 郝诏阳一听,吓得连连摇头摆手拒绝,开玩笑,再多坐几次她的车迟早被弄出心脏病。不过祈星佑哪是这么好打发的?见郝诏阳喊不要的时候,立即就伸出有力的魔爪,扯着郝诏阳就走,祈星佑可是练过家子的,郝诏阳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只得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最后,郝诏阳还是两脚发软的下地。在她下车前,祈星佑递给她一盘光碟,还神秘兮兮的笑道:“今晚回酒店记得看啊,对你的事业有帮助。” 郝诏阳不疑有他,接过了碟还道了谢,转头进公司,完全没留意到祈星佑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 ※※※※※※※※※※※※※※※※※※※※ 修文 第四十二章 两傻子 对你的事业有帮助…… 那磁性的嗓音仿佛仍在郝诏阳耳畔回荡,一遍又一遍,让郝诏阳直想掀桌再掀桌。 郝诏阳真是瞎了狗眼,居然这么轻易的被祈星佑那个恶劣的女人给蒙蔽了,轻信的结果就是她此刻落得的尴尬境地。 100寸的高清背投电视里清晰的出现两个身影,翻滚得酣畅,看得郝诏阳是庐山瀑布汗。 这这这……该称为妖精打架?女子爱情动作片?还是不健康内容?那姓祈的猥琐女人怎么就没被强大的社会主义和谐之风给和谐掉?郝诏阳用手捂在胸口上,尽量不让自己太激动,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一阵阵荡漾。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实打实的高清视频。 郝诏阳想立即就关掉那个号称能极速5秒开机,10秒读取蓝光盘,最高120倍快进,蓝光、dvd、vcd、cd、刻录盘片等所有碟片全兼容,usb接口播放高清电影的华x蓝光播放机。 蓝光就蓝光了,没事干你搞兼容个做什么?要是你不兼容dvd碟,我就不用这么尴尬了。郝诏阳在心里咬着抹布恨恨的想道,这下她在董倪烟心目中的形象又往色狼的泥潭里陷进去了不少。 “嗯……嗯……以古……啊——!压灭跌……”噢多么高亢的声音啊,让郝诏阳第n次有了想拔插头的冲动,可是一旁董倪烟平平静静的看着电视屏幕,表情居然还挺认真的,郝诏阳不敢去关,只得硬着头皮看下去,越看越是头皮发麻,眼神灼热,某些感觉还在体内迅速膨胀。 就算郝诏阳是处字级的,可并不代表她对这方面没感觉,尤其是她近期还是处于某种压抑时期,更是敏感。 原本在两人正式确立恋爱关系后,应该是有了正当的推倒理由,可偏偏这下郝诏阳又犯傻了,反而莫名奇妙矜持了起来,觉得美若天仙无以伦比的董倪烟是她的女神,应该好好的立在家里供奉,而不是亵渎。哪怕她心里想亵渎的要命,想得几乎天天失眠,可是她总觉得时机未到,两人美好的第一次应该在一个特别的日子,一个特别的环境下进行才对。 小包子早就被赶出了卧房,董倪烟亲自交待郝诏阳把它拎出去的,理由是:少儿不宜。 片长一个半钟头,如今才过半,郝诏阳已经是倍感煎熬,可董倪烟还是在认真的欣赏着那些明明会令人脸赤心跳的声音与画面,脸上愣是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郝诏阳实在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期间郝诏阳猛地找冰水来大口大口的灌,因为次数多了,董倪烟还会转过脸来,看似冷淡实则关心的叫她不要喝太多冰水,小心肠胃感冒。 难得董倪烟如此体贴,郝诏阳感动到第一反应就是想负距离交流,可是她不敢,可见她这所谓的无赖攻其实根本不合格。 越看到后面,郝诏阳留意到董倪烟那未经人工修饰形状完美的秀气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而且越皱越厉害。 郝诏阳问她:“怎么了?” 董倪烟没急着回话,等电视上的画面定格了,她才“啧”的冷哼了一声,不满的滴咕道:“从头到尾没件衣服,哪里对你的事业有帮助?” “呃——?”郝诏阳没料到她认认真真看完了这声情并茂、动作激烈的爱情动作片,总结出来的竟会是这句话。她忍不住哈哈大笑,把将董倪烟给搂住了怀里。 郝诏阳犯傻,董倪烟不晓得为什么也犯傻,两傻堆在一起成了大家傻才是真的傻了。但傻归傻,需求还是有的。 郝诏阳控制不住自己那只不安份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董倪烟瘦弱的肩,光滑细致有弹性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痒!”董倪烟不满的抗议。 都是那光碟惹的,郝诏阳此刻精神仍在亢奋中,怕是睡不着了,从董倪烟身上传过阵阵幽香,更是让她心神一荡。 董倪烟被她撩得有些难受,她不禁欲,对贞操之类的也不看重,更何况那玩意她早八百年前就没了,只是她明白郝诏阳那种小女孩的心思,以前郝思瑾跟她确定关系后,也是忍到她十八岁成年后才要她。但明白不代表能理解。刚刚那片并非对她没影响,只是不显现罢了。 身体敏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如果郝诏阳继续有动作,董倪烟或者会觉得是好事,但如果被撩拨了却又不得不忍耐,她自然不会觉得是好事。 因为,忍耐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柏拉图曾说过:要是你无法避免,那你的职责就是忍受.如果你命运里注定需要忍受,那么说自己不能忍受就是犯傻。 但董倪烟认为,在有感觉的人面前忍耐需求,错过良辰美景,那才是犯傻。 “郝诏阳,如果你不想做,就不要再碰我,难受。”董倪烟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郝诏阳。 董倪烟这句话包含有很多含义,重点不在“不要再碰我”这几个字,而在“如果你不想做”。 “如果”做为假设句,对于董倪烟的话不单可以理解成,不想做,就不做。还可以这样理解,想做,就做吧。 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弊病,挑自己喜欢的话听,挑自己喜欢的意思加以定义。于是,董倪烟的这句话听在郝诏阳耳朵里就华丽丽变身成为了诱惑的语言。 事实上,董倪烟的确是在诱惑郝诏阳,以她自己的方式。 郝诏阳直脑筋,都明示成这样了,她还压抑就是傻子了。就算紧张,身体也比脑子先一步做出行动。 翻身压上,董倪烟白皙的肌肤逐渐泛起的片片桃红。郝诏阳艰难的喘了口气,才问出一句傻子才会问的问题。 “董倪烟,你…也想要?” “不要废话。”董倪烟歪着头皱着眉看郝诏阳,气息并未乱,但也急促了不少。 她的手被郝诏阳压在两侧,如此骄傲的一个女子,此刻就被禁锢于下,仿佛可以任人摆布,郝诏阳心底莫名的涌起一种虚荣感。 郝诏阳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了,什么特别的日子特别的环境,见鬼去吧,有心爱的人在身边,每一天都是特别的——! 想要全方位拿下此妖受,若不趁现在,更待何时? ※※※※※※※※※※※※※※※※※※※※ 修文 明明没什么过份内容,还得反复修,心累。 第四十三章 仪式 那光碟的确对郝诏阳的事业很有帮助,只不过针对的是郝诏阳推倒某只千年妖受伟大事业。没吃过猪肉,如今也得看过高清版的猪走路,这下郝诏阳对于接下来的动作心里就有了底。 董倪烟没有心灵感应,不知道郝诏阳在想些什么,她若是知道郝诏阳在心里一个不小心把她跟猪关联起来,必定斯斯文文的一脚将她踹下床,再柔情似水的罚她与可爱的小猪猪们一起睡它个千遍不厌倦。 所以,郝诏阳该庆幸特异功能不是谁都有,要不就吃不到肉了。 得到了董倪烟的准许,郝诏阳轻轻的将她轻盈的身子扶起,两人坐在床上,郝诏阳小心翼翼地把阻碍卸下,失了遮挡的物件,董倪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也不知是因为感觉到凉意了,还是因为丝绸划过娇嫩。 不过只是除掉件睡衣而已,郝诏阳却是觉得艰难无比,她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冲出了嗓子眼。只是十几秒的时间,对郝诏阳来说,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般,心中百感交集,她觉得自己就像进了仙境一般,那日思夜想的仙子,在视线被短暂阻挡后,此刻仍然歪着头,定定的看着自己,眼神不再是淡漠的,也不再是没有精神的雾蔼蔼,而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清明。 写《失乐园》的渡边淳一曾写过,女人的迷惘在于上、床之前,而男人则是完事之后。这里没有男人,所以我们去掉后头那句。 没有爱的性是苟且;没有性的爱是残缺。苟且之事董倪烟又不是没干过,你不能指望她这三观不太正又没心没肺的家伙太有节操。但她会在上床前把这爱与不爱的问题区分好,如果不爱,那不过就是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如果爱,她反而会有迟疑,考虑的东西就会比较多,一旦她准许了对方,就代表了她愿意跟那个人定下来,并且会让自己的身心只属于对方,期限是到那个人不爱她为止。 爱与性,正如车子与机油,车子只要有了汽油,还是可以跑,但是没有机油的话 车的磨损太大,久了,车子也就坏了,因此,没有性的爱是不完整的。 一对恋人,始终都要走到这一步,进行一场把爱完整的仪式。既然迟早都要这么做,董倪烟自然不介意早来晚来,早来更好,那么压抑自己做什么? 然而,这场仪式对郝诏阳来说,是神圣的,所以她抱着一颗朝圣般虔诚的心,所有的动作都是小心谨慎的。 如美玉般通透的肌肤,在暖光照射下,映着淡淡萤光,就样艺术品一般,每一寸都美得令人叹息。 郝诏阳着迷的微微侧低下头,在董倪烟的脖颈处轻轻掠过,留下印记,如雪地上的红梅。 董倪烟的肌肤太白太细嫩,不用刻意,只是轻轻地,就会留下点点红印。郝诏阳的气息拂到上面,有些温湿,突如其来的一阵感受让人禁不住又抖动了一下。 郝诏阳的手绕到董倪烟后背,上上下下,温柔的安抚着她,不想让她太紧张,虽然,她自己也很紧张。 再向下,缓缓发力,一遍又一遍,温柔清空思绪,脑子里只容得下她一个。 手指抚过董倪烟微肿的红唇,顺着完美尖挺的下巴,滑过她细长的脖子,再到性/感的锁骨、持续往下…… 董倪烟有些难耐,对方很有耐心,慢慢探索,用的是一种折磨人的速度。潮红自那瓷白的表皮中泛出,全身的细胞叫嚣着想要解放却得不到缓解。 “你到底会不会做!?”董倪烟忍不住抗议,也不知道郝诏阳是不是故意的。 郝诏阳不免有些心虚,她的确不太会,慌乱中移到某处,一片湿意,郝诏阳立即像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激动了起来。 “谁说我不会?我看你也很有感觉嘛。”郝诏阳笑得十分得意,修长的手指展示了证据,她很满意董倪烟的反应,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似的,学着之前在碟里看到的内容,动作大胆了不少。 董倪烟轻颤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她完全没有想到郝诏阳会做这样的举动,这样好像也太什么了点吧。 郝诏阳继续。对她来说,眼前一切都是珍宝,都值得细细品味。 董倪烟终是难以抑制,发出一声闷哼,郝诏阳非常兴奋,对方那张冷漠的脸若是失控,将是怎样的风景。 火焰,越燃越旺。仿佛陷入岩浆之中,随波逐流,那岩浆流尚得又急又猛,沿途一路烧尽。最终,两人被点燃成灰烬淹没。那火山仍不满足,又再度喷发。 “郝……郝诏阳……”董倪烟的声音零散虚软,细微无力,她有点受不了想要快点结束。 郝诏阳知道她的意思,没让她勉强继续说下去,本不想这么快,最终还是心疼她,给予满足。 最终两人都近乎虚脱,大口大口的喘气。有句歌词突然闪入郝诏阳的脑海中。 你是我的,我有爱了,世界完整了…… 这正是郝诏阳此刻的心声。 仪式并未结束,最后,郝诏阳将唇移至董倪烟耳畔,用坚定的语气轻轻说道:“我爱你……” 董倪烟手抓紧了被子,将脸埋在郝诏阳颈窝不发话。 有时候,幸福会毫无预兆的降临,然后你又一个不小心揪住了她的小尾巴,再然后她意识到自己溜不走了,便回过头,向你一笑,那笑颜,如鲜花绽放般绚烂无比…… ※※※※※※※※※※※※※※※※※※※※ (一种植物) 这章改太多,删了大半- - 当年太放飞自我。 希望能过。 第四十四章 跑步?见鬼去吧——! 一个人一生当中,总会有属于她的特别日子,正如小孩子最喜欢过年,穿新衣、得红包不说,而且做了错事也不会挨骂,所以,从大年初一那天清晨醒来,心里就像是□□熊掉进了蜜罐里,甜滋滋的。 而对郝诏阳来说,这天的清晨,刚一睁开眼,她的心情就像是小孩子得过年一般,开心、兴奋,仿佛有了无穷的精力,去迎接新的挑战。 从这一天开始,她觉得她已经经过了一段真正成人的洗礼,得到了新生。在天主教中,经过了洗礼,你便不再是你自己,而是基督的合肢。 郝诏阳也觉得自己不再只属于她自己,而是成了一个可以真真正正守在董倪烟身边的人,一个可以努力使她幸福的人。 爱情在偶然间滋生,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缘,能够相守,肯定是一种福份。 郝诏阳忍不住抓起董倪烟揪住被角的手,十指交缠。 董倪烟觉得自己透支了,郝诏阳食髓知味,就是只小狼狗,不知疲惫,直到天微亮之时,才得以沉沉睡去。 郝诏阳自己睡不着,还玩人家的手,这也就算了,可偏还要把头移到董倪烟颈间乱蹭,骚扰人家,董倪烟原本就是睡神一只,被郝诏阳弄得有些醒了,对她来说,睡觉皇帝大,意识迷糊当中,猫抓一伸,直接就把郝诏阳的脑袋给压到了床的另一边。 郝诏阳却满心欢喜,知道董倪烟是醒了,赶紧打两个滚,又滚回董倪烟身侧,在她耳边肉麻兮兮的说枕边话。 “亲爱的,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昨晚睡前郝诏阳拉过窗帘,合起来的时候却没有合好,此刻有丝丝阳光穿过缝隙洒在木地板上。 郝诏阳知道今天是个好天气,有些转暖。她有两天休息时间,今天完全可以在床上赖个一整天。 不过郝诏阳可没有赖床习惯,她一早就做好了今天的活动安排,晚上早已跟祈星佑她们有约,白天的任务嘛,就是让董倪烟出去活动筋骨。 韦医生曾经跟郝诏阳说过,董倪烟这女人,身子骨那么虚,还不爱作运动,还没到三十岁的身子骨,居然跟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差不多,甚至可能比阿姨还要虚,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一定要多做运动。 这酒店里有不少娱乐、健身的设施可供董倪烟选择,如果还不满意,没关系,周边就有健身馆。 所以,对郝诏阳来说,这次让董倪烟活动她那生锈筋骨的行动势在必行。 “不要!”对于郝诏阳的建议,董倪烟想都不用想,立马回绝,甚至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除了那干脆的两个字,她的嘴巴里还咕哝着不满的抗议声,然后翻身,给郝诏阳留了个背部,如雪般的肌肤上那深浅不一的点点红印清晰可见,郝诏阳看得有点脸红,又开始回味。 郝诏阳赶紧打住,不能太过份了,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事,让董倪烟正经八百的运动她肯定是不愿意的,可郝诏阳岂是这么容易打发的?不合格的无赖攻君耍起无赖来有时比真正的无赖还无赖。 “乖,听话啦,医生都说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也不想老是生病对不对?”郝诏阳一边用极度温柔的语气哄她,一边手脚并用的把她拉起。扯到她手腕时,发现还是有些凉,于是帮她搓手,“你看你看,就是血液循环不好,供血不足你才那么虚,捂了一个晚上手都不暖。” 董倪烟完全不为所动,只想跟被子缠绵,眼睛似乎是因为睫毛太长太浓密了,所以嫌重不肯抬眼皮,一副随你怎么动我就是不动的懒洋洋状。可偏偏她那黑缎带般的柔发披散在身体上,长长的散于床间,让她看起来像朵黑色华丽的牡丹,雍容,圣洁,郝诏阳不得不再次感叹,董倪烟这家伙,就算行为再不端庄,也照样是气质优雅高贵。 见她诏诏的又要睡过去,郝诏阳只能不停的摇她,人懒不要紧,但是懒到影响了健康郝诏阳就没法去纵容了。 最后实在没辙,郝诏阳干脆单膝跪在床上,一把抱起董倪烟,董倪烟身子很轻,郝诏阳很注重运动,力气并不算小,抱起了人,还游刃有余的轻抛了一下好抱得更顺手些。 “你……你干什么?”董倪烟被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双手搂住郝诏阳的脖子。 郝诏阳笑得好生得意,挤着鼻音哼哼哈哈笑,“哼哼,这回醒过来了?” 董倪烟洁白的脸上显出了娇艳的红晕,被郝诏阳腾空抱着,想起了昨夜的林林总总,脸热辣辣的,立即别过头,讲话居然有些结结巴巴,“我…我去洗…洗澡。” 郝诏阳吃吃笑,抱着人往浴室去,边走边说:“我抱你去。” 到了门口董倪烟便挣扎着要下来,进了浴室门,郝诏阳还想跟进去,被她冷眼瞪了出去。 “真是的,害羞什么?你哪里我没见过?”郝诏阳在门口抱怨道,音量还不小,随即听到“砰”的一声,董倪烟似乎在浴室里弄掉了什么东西。 郝诏阳捂着嘴,但嘴巴还是咧到了耳朵边儿,她心想:嘿嘿嘿,害羞的董倪烟实在是太太太可爱了——! 这个澡董倪烟洗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才出来,郝诏阳早给她准备好了一套运动装,在董倪烟慢悠悠穿衣服之时,郝诏阳把一张写有字的纸递到她面前。 董倪烟兴致缺缺的扫了一眼纸上内容,有游泳,乒乓球,羽毛球,篮球,网球等等…… “挑一个吧!吃完早餐我们就去玩。” 董倪烟半眯眼,挑起一边眉,纤长玉指指向两个字——门球。 “啊?门球?”郝诏阳傻眼,她没想到董倪烟居然会挑这个冷门的项目,而且,门球比较合适中老年人玩的呀! 那两个字只是自己一时手贱写上去的而已,郝诏阳狂擦汗,她自己也不会玩这个。 见我们的董老人家点点头,郝诏阳干咳两声,拿笔唰唰两笔划掉那两个字,然后又对董倪烟说:“这个不算,再挑吧。” 董倪烟略微皱眉,这回又指三个字,乒乓球。 郝诏阳合上纸张,笑道:“国球啊!好,这个好,我们就玩这个!” 董倪烟耸耸肩,心想,无所谓,反正她哪项都不会。 大约两个小时后,郝诏阳十分气馁且无精打采的坐在酒店的餐厅里喝着果汁问董倪烟:“喂,我说,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那你到底会什么运动啊?” 董倪烟不喜欢喝果汁,她听从葡萄酒师的建议,随意点了支酒精度13.5%的红酒,这种酒醒酒时间比较短,十五到三十分钟之间,这样的时间她勉强还能接受,其实醒不醒对她来说也没关系。 听了郝诏阳的抱怨,董倪烟很无所谓,不喜欢做的事情最好统统都不要会,这样就不会被人逼着去玩了。 没想到郝诏阳抱怨到最后,又补了句,“哎,跑步吧,跑步这个不需要技术含量。” 董倪烟身体明显一僵,也不管醒酒时间够不够,立即叫服务员倒酒,不单单是倒给自己,还倒给郝诏阳。 “呃,不用给我倒,我白天不喝酒。”郝诏阳忙拒绝。 董倪烟抬头看她,眼神竟然有些无辜还有些期待,她柔声道:“陪我喝点,好吗?” 郝诏阳遇上董倪烟那可以掐死人的温柔,立即阵亡,脸红红傻笑道:“好!” 董倪烟对服务生使了个眼色,聪明的服务生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叫多了一个人过来,捧着红酒瓶站到郝诏阳身后。 被爱情冲昏了头的郝诏阳哪里会看得出董倪烟的阴谋诡计?只见董倪烟一杯一杯的敬她,她就一杯接一杯的灌,很快就瘫倒在桌边。 拼酒量郝诏阳自然不可能会是董倪烟的对手,见她倒下了,董倪烟在心底冷笑,哼哼,倒了好,倒了就不能再逼我去锻炼了,跑步?见鬼去吧——! 董倪烟让管家找人先扶郝诏阳去房间休息,自己则继续坐在餐厅里慢慢喝酒。 此时是大白天,也非用餐时间,酒店的餐厅里比较少客人,其间,却出现了几个男人来搭讪,幸好这些人还算知趣,见董倪烟冷冷淡淡的完全没有兴致说话,便很快告辞,可见这些人本身素质还算可以,而且,他们几乎全是地产商。董倪烟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定是祈星佑那女人搞的鬼。真是的,不是自己家里就难得可以清静。 董倪烟讨厌喝酒时被打扰,所以吩咐管家送一件酒进房间,然后打算回房慢慢喝。等电梯之时,脖子突然被人勾住,导致她不得不向后仰,跌入一个女人的怀里。 熟悉的香水味传来,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定是那个恶劣女人! ※※※※※※※※※※※※※※※※※※※※ 修文,心累,前面还有没解锁的,还得反复修。 第四十五章 太极拳VS天马流星拳 郝诏阳这一倒就躺到了夜幕降临,直至管家通过酒店内线叫她起床吃晚餐。 “郝小姐,刚刚董小姐让我通知你,她要你半个小时后过到酒店餐厅,她们在那里等你。” “哦……好,谢谢。”郝诏阳迷迷糊糊放好电话,没马上起床,翻了个身,揉了一下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她们的卧房里,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自己怎么就回到这了?最后的记忆就是陪董倪烟在餐厅里喝酒,好像那时董倪烟兴致很好,喝得挺快的…… 糟糕,郝诏阳一拍脑袋,知道自己着了董倪烟的道了。对了,那董倪烟呢?郝诏阳突然回想起刚刚听到的话,董倪烟要她在酒店餐厅里汇合。郝诏阳忙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为出门做准备。 半个小时后,郝诏阳准时出现在了酒店餐厅。服务生把她领进包厢,在包厢里,除了董倪烟之外,文若谦祈星佑她们这对也在,还有沈熙,黎缦洁以及沈慕慕。 董倪烟身旁空了个位置,郝诏阳自动自发的坐了下去。 祈星佑让服务生递本菜单给郝诏阳,对她说道:“今晚这个厨师最拿手的就是淮扬菜了,我们已经点了一些菜了,你看看还想吃点什么?” “谢谢,不用了,大家吃什么我跟着吃什么。”郝诏阳笑道,头还有些晕,她看见董倪烟手里酒杯不离,脸色不太好,刚喝完一口,没两下又灌一口。 “怎么啦?”郝诏阳小小声问她,心里怀疑她是不是从白天起一直没停过的喝到现在。 若是真能如郝诏阳所想的那样,董倪烟的脸色或许就不会那么不好了。白天在电梯的时候,她被祈星佑那女人用强而有力的胳膊勾住,然后硬是架着她往另一处她不想去的地方出发,祈星佑那女人还边走边挥舞着另一只手,嘴里喊道:“gogogo,陪我们健身去——!” 董倪烟把郝诏阳灌倒,目的就是为了不用运动,这下被祈星佑强硬架去,你说她脸色能好得了吗?尤其是祈星佑见到了董倪烟脖子上那暧昧的吻痕,故作掩嘴笑,提议说去游泳,被董倪烟狠狠瞪了两眼,又掐了一把腰,最终当然没游成,而是又去打了乒乓球,董倪烟连抓拍都不会,以握横拍的方式做拍卖场上准备举牌竞拍的动作,而且动作特慢,球过来了她只是应付式的假意挥了一下拍,结果等她做完挥拍动作,球早就飞到了会场远处的某个角落。祈星佑不但当场很不给面子的嘲笑她,还特没口德,逢人就眉飞色舞的提董倪烟在运动过程中的伟大壮举。 郝诏阳屁股还没坐热,祈星佑又不厌其烦的再张口:“今天真的笑死我了,郝诏阳,你有没有见过有人打球挥拍像打太极的?” 郝诏阳一听,立即转脸看向董倪烟,捂嘴想笑,她又怎么可能会没见过?郝诏阳可是比祈星佑还有幸提早见到董倪烟的那副慢悠悠德性。 不过她可不敢当着董倪烟的面取笑她,于是只得干咳两声,这时董倪烟淡淡的笑起,端起自己面前装有酒的杯子放到郝诏阳面前,郝诏阳更是吓得噤声,老婆大人在警告她呢。 祈星佑竖起眉无趣的“啧”了一声,啜道:“你怎么那么怕老婆的!” “要说怕老婆,你祈星佑还不是一样?”董倪烟斜眼对着祈星佑面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不一样。”祈星佑昂起头,一脸的骄傲,“我那不是怕老婆,我是尊重老婆!” 说完这话后她又转脸向身侧的文若谦一脸谄媚的笑道:“你说是吗?老婆。” 谁知文若谦故意给她漏气,一脸嫌弃的回了她句:“恶心死了!” 众人立马大笑。 吃完了晚饭,祈星佑说要在董倪烟她们的套房里开party,董倪烟没意见,郝诏阳更加没意见了。 回程路上,沈慕慕扯着郝诏阳,偷偷问她:“喂,羊咩咩,你们是不是上过床了?” 郝诏阳脸立即红到耳根,以为沈慕慕拿她取笑,娇嗔道:“哎呀,表姐,你不要那么无聊好不好!?” 谁知沈慕慕却是曲起食指跟中指,敲她脑袋,郝诏阳痛得“哎呀”一声。捂着头一脸郁闷的问沈慕慕:“干嘛打我?” 沈慕慕的脸比她还郁闷,冷哼道:“哼,你就得瑟吧!” “啊?”郝诏阳觉得她的反应有些莫名奇妙,忙问:“表姐,你有心事?” “没事!”沈慕慕回答得飞快,却更让人觉得可疑,郝诏阳发觉她视线还飘去又飘回,顺着望过去,发现沈慕慕在偷看沈熙,眼神还有些幽怨。 郝诏阳想起那晚在酒吧里她们的那个吻,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表姐是欲求不满啊。 进了套房,祈星佑交代工作人员帮忙准备party的东西,拉了董倪烟,黎缦洁进里厅。其他人知道她们要谈公事,所以不打扰她们,在外头的大厅里喝酒聊天。 见董倪烟熟练的打开了一瓶红酒,正准备倒,黎缦洁轻轻制止了她,笑道:“董小姐,我知道你爱喝红酒,我今天特地带了一瓶好酒给你。” “谢谢。”董倪烟只是淡淡一笑,她没兴趣对任何人解释这个误会,爱喝是一回事,挑不挑品质也是她自己的事,不过要是有人想通过这个途径讨她欢心,那就是白废心机。 黎缦洁的来意十分明显,就是为了想参与董氏的那个大项目。她拿出一个装着红酒的木盒,双手递向董倪烟,道:“这是我上个星期在香港拍卖到的,喝一瓶就少了一瓶的。” 董倪烟接过木盒,并不打算打开,而是把它放到一边,然后继续往杯子里倒自己之前打开的那瓶廉价得多的酒,倒好了三杯后,端起其中一杯,轻轻喝了一口,方才开口:“黎小姐真是有心了,我在报纸上看到上星期香港举行的“极品稀世佳酿”拍卖会特别火爆啊,尤其是黎小姐以一百七十万港元拍下六瓶此酒,这可是那次拍卖会中最贵的酒了,不过呢……”董倪烟停顿了一下,把木盒递给祈星佑,又继续说:“好酒是要留给懂得欣赏的人喝才能体现它的价值,我不太懂,所以还是送给文小姐比较合适。” 黎缦洁听了她的话,假装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依然笑着说道:“没关系,东西交给了董小姐,董小姐爱送谁就送谁,还有五瓶在我车里呢,只是我一个人扛不动,晚些时候我让助手给你送过来。” 董倪烟讨厌绕来绕去的讲话,见黎漫洁装傻,干脆就单刀直入,语速突然变快了起来。 “既然黎小姐这么有诚意的过来找我,那我就不绕圈子,我知道你是为h市那个半岛计划而来,不过呢,很不好意思,我并没有插手的意思,这事是我爸爸负责的,他才是董事会主席,我哥才是ceo,要挑合作人完全都是由他们决定,你若是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可以去投标。这个事情你找我也没有用,我也没有兴致去提。” 黎缦洁是个懂得察颜观色的聪明人,知道这样硬说下去不会有什么好处,便打住此话题,然后拿起董倪烟帮她倒的酒,笑道:“董小姐果然是爽快之人,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就不为这事打扰你喝酒的兴致了,我先出去跟大伙聊聊天。” 黎缦洁出去了之后,祈星佑捏起董倪烟的下巴,吊儿郎当的捏着嗓子调戏道:“死鬼,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人家,我发现你对她有敌意哦。” 董倪烟拍掉她的魔爪,浅笑道:“那不是很正常吗?上次她在b市抢走了我们的一块地皮,又提前拿到了销售许可证,如今限购令出来,大大的打击了炒房人,我们董氏在那个项目上计划是今年之内拿到10亿回款的,现在这个指标肯定是完不成了。” “生意场上的正常竞争嘛,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应该还达不到你对她产生敌意的条件啊,而且,说实话,她公司的条件不错的,跟政府的官员关系很密切,虽然还没查得清她的真正背景,但是实力不容小觑。” “你也知道,我不会跟不清楚底细的人合作的。”董倪烟开始一脸的不耐烦,端起酒杯就喝,然后又说:“你试探我试探够了吧,我答应你,这个项目不会拖很久的。” 祈星佑很不满意董倪烟的态度,惩罚似的整个人挂在董倪烟身上,像个牛皮糖似的,赌气道:“讨厌,你明知道我关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董倪烟体弱气虚,力气比个小鸡还不如,哪里承受得住身高一米七几的祈星佑?自然被她压得气喘吁吁,东摇西晃的。 祈星佑早就等着她问这句了,赶紧一脸贼笑:“我听说哦,前段时间小阳同志好像上了那位黎小姐的车哦。” 董倪烟身子定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回道:“关我屁事!” 祈星佑用手指戳她脸,恶心吧啦笑道:“死鬼,你就老实承认了吧,你吃醋了。哎呀——!” 董倪烟用手在她腰间狠狠捏了一把,逼得她退后一大步,然后把手放进兜里,歪着头看住祈星佑,笑得有点赖,送了祈星佑两个字:“八婆。” 祈星佑气得牙痒痒,把指关节捏着噼哩叭啦响,董倪烟见状似乎想溜,奈何她们的动作可谓是太极拳vs天马流星拳,由不会爆发小宇宙的太极拳完美落败,董倪烟被祈星佑用手紧紧困在自己怀里,祈星佑正欲她实施终极必杀技——挠痒痒。 这时,文若谦走了进来,看到了她们两人此刻极为暧昧的姿势…… ※※※※※※※※※※※※※※※※※※※※ 修文,希望前面的能过。 第四十六章 给我等着——! “分房!” 文若谦阴沉着脸关上门,这个星期第三次把祈星佑隔离在卧房门外。 祈星佑可怜兮兮的抱着枕头,摸摸自己的鼻子,灰溜溜回到客厅沙发上。心里郁闷啊,奶奶的,真麻烦,都跟自家女王解释过了,她不过是被董倪烟那个别扭受给摆了一道,明明老婆大人也应该清楚,自己跟那个千年妖受之间的关系就跟西湖边上那楚楚可人的小白莲那么纯洁无暇,怎么还要生这么久气啊。 那董倪烟也真阴险,早有预谋,故意在一开始就调出了文若谦的手机号码,在黎缦洁走开后,知道祈星佑会调戏她,偷偷把手伸到裤兜里拨了电话,文若谦见人就在房里,当然不会去接,直接走了进去,自然就看到了那一幕。 对于祈星佑的解释,文若谦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她就是生气,也觉得姓祈的这死小鬼就得接受点教训,免得她继续猥琐人家良家妇女。 且不说董倪烟老是被她调戏了,小安也被她调戏多年,连公司里那个性别男的万年受阿ben她也不放过,近年来更是过份,文若谦公司旗下的稍有些姿色的女艺人女职员也大部分被她给调戏过。虽然文若谦没亲眼所见,但是几乎每天都有人咬着手绢跟她控诉祈星佑那女色魔的种种令人发指的行为,身为色魔的另一半,文若谦简直是无地自容,如今给她当场捉\奸一回,还不借题发挥一下?虽然明知道是开玩笑,但不影响文若谦生气,这只能怪祈星佑她平时太爱作死了,现世报来着。 三天不得老婆大人抱抱睡了,祈星佑各种的怨恨,嘴里骂骂咧咧:“可恶,你个死别扭受,给我等着——!” ――― 司徒肆房间里是很简单的,大致上的颜色不是黑就是白,与房间外偏华丽的风格完全不同,她仰躺在床上,映入眼的便是苍白的天花板。 身体越来越消瘦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回首她不长不短的人生,仿佛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好苦涩。 从什么时候起,头就开始痛,像要从里头爆炸一般,难受得不得了,昨天晚上,躺上身旁的女人对她说:“司徒,你病了,身体好烫,我送你去医院吧。” 司徒肆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病了,她咬了咬牙,说“不用了。”然后立即翻身起床,套了衣服就出门想要回家。 一路上,恍恍惚惚,浑浑噩噩,仿佛随时要晕过去,司徒肆只记得自己是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摸回了房,再然后,睁开眼,便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 司徒肆讨厌看到天花板,天花板对于她来说,有着不堪的回忆。 以前,她家的房子是单位发的旧房子,天花板上有个钢筋挂勾,是用来挂吊扇的,她家里没买吊扇,所以,那挂勾从来没用过,而唯一一次被人使用的,就是她妈妈用麻绳挂在挂勾上,然后,上吊自尽了。 她没办法相信自己的妈妈就这么去了,那天她放学回来,看到她妈妈吊在天花板上,她只是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她还记得,她搬了张椅子,小心翼翼的把妈妈已经冰冷的躯体抱下来,还费力的把妈妈扛上床,然后盖好被子,她颤抖着一边搓着妈妈的手,一边告诉自己,妈妈只是睡过去了,没事的,一定没有事的……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司徒肆呢喃着,她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听到从客厅里传来些许声音,是沈熙,沈熙她回来了。 司徒肆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她摇晃着起床,往客厅走过去,还没走到,在转角处,她听到有另外的女声传过来。 “我不认为我们天原公司在这个半岛计划里会没有戏。” 司徒肆听得出,是黎缦洁的声音,司徒肆对这个女人并不熟,只是见过几次面,多半都是在家里见的,而且每次基本上她都是在跟沈熙谈公事。司徒肆正想回头不打扰她们,但沈熙发话了,她的声音很好听,虽然犀利,却是温语如春。 “你想要说服董倪烟是很难的,她那个人,永远都是那么目中无人,率性而为。” “世事无绝对,生意场上永远都是以利益为重,董氏失去了福康,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风光,必须要在这个项目上扳回一局,我们天原可以给董氏最强有力的帮助,这个才是关键。我想她会明白的。” 沈熙自吧台处倒了杯酒,递给黎缦洁,轻笑的说:“你若是以寻常人的眼光看董倪烟,那可就悬了,她可会记仇了,上次你在d市抢走了董氏的那块地皮,害他们在那赚不到钱,现在想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又焉知非祸?如果当初你看到这一步,还会跟她争那里吗?” “那里不过是个芝麻点的小项目,怎么样也影响不了太大吧?”黎缦洁倒不是很担心。 “没错,蓝山岭确实不重要,但是正因为你太好胜,想处处赢她,所以连小项目上也要截了她的糊,这可足够让她记仇了。”沈熙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你不会是想提醒我蓝山岭那块地只是她在试探我吧?”黎缦洁表情有些严肃,她晃动了两下杯子,皱眉道:“那个的时候她应该还不太清楚我们天原的背景吧。” “不要小看她的信息来源,那可是比你想像中的要厉害得多。天原她不会放在眼里,她比较关心的是你们天原背后的利喜财团,估计她现在最想了解的是,你在利喜是什么地位,有没有发话权,而且,利喜现在的麻烦事那么多,如果不能及时解决,接下来恐怕会更难。” 黎缦洁轻叹了口气,道:“我明白,所以我现在不是请了你这个金牌大律师来帮我解决吗?多少钱都没关系,关键是替我打赢这场官司。” “官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不管最后利喜谁主事,也不影响它对外做生意,你就想想怎么去说服我们的董大小姐吧。” “不能不担心啊,我听说你也拒绝了祈小姐的提议,把她派过来的保镖给赶跑了。我真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做,别忘了你上次差点被人袭击……” 被人袭击?司徒肆身体猛一震,急忙要走出去想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刚迈出一步,不想却头重脚轻,一阵天旋地转后,她重重的倒在了地板上。 “砰——!”的一声惊动到了客厅里谈话的两个女人,沈熙急步过去,见是司徒肆晕了过去,急忙叫黎缦洁帮忙,一起送司徒肆到医院。 ※※※※※※※※※※※※※※※※※※※※ 商场的内容乱编的,不要较真。 第四十七章 士可压,不可辱! 司徒肆一向身体不差,因为发烧而昏倒这种事,还是头一回,沈熙不得不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忙于公事,而忽略了自己这个已经算是名正言顺的妹妹了? 司徒肆一直有心病,这点沈熙比谁都清楚,她是最了解司徒肆不幸过往的人。 见司徒肆眼皮跳动了两下,然后睁开,沈熙忙问:“醒了?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司徒肆想不起自己怎么就进医院了,但是感觉到沈熙的关心,她又不忍心让沈熙担心,于是又道:“可能是前天着了凉没注意,现在好多了,不用担心。对了……”比起自己的身体,司徒肆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是不是有人要袭击你?!” “你知道啦?”沈熙平静的回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小心的。” “还是请些保镖吧。” “不必,这里是法制社会,我有合法纳税,警察会保护我的。”沈熙表面看起来十分轻松,她拿起一个苹果,问司徒肆:“要不要吃个苹果?我帮你削。” 司徒肆不爱吃水果,也不满意沈熙转移话题,一把抢过沈熙手中的苹果,着急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 沈熙皱眉看司徒肆,想到她还是病人,于是揉了揉她那头柔软的半短发,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你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数的,你不用太担心,我自有安排。” 司徒肆不喜欢沈熙对她用这种语气,像对待个孩子,于是拐扭的别过头,她明白沈熙是个做事会考虑周全的人,所以听了她这话,一下子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两人间的气氛开始陷入沉默当中,曾几何时,沈熙是司徒肆唯一能倾诉心事的人,沈熙苦恼的想道,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 董倪烟最近很郁闷,原因嘛,当然不是因为公事上的,工作对来来说是舒适圈,如鱼得水,通常是把它当游戏,所以能让她郁闷的一般都是私事。 至于这件私事,她才不会对任何人说,毕竟说来这实在不是什么令人光彩的事情。 此刻她就躺在床上,脸上的红晕未褪,像条快死的狗般只剩下喘气的力气,猫一样的眼睛里还迷离着,还没来得急回复。那郝诏阳就已经只穿了层纯天然人皮紧贴在她身前。 “你别……唔——!” 抗议都没来得及,郝诏阳那小无赖又开始干坏事。董倪烟紧牙着咬关,忍受着腐蚀神经的感觉,纳闷郝诏阳怎么就那么精力充沛? 经过数天的摸索,郝诏阳已经驾轻就熟,往往一出手就中要害,让她反抗也不是,不反抗也不是,没一会脑子就被搅成一锅浆糊,实在是无力想太多,然后就是又再次放纵那小无赖了。 “董倪烟,怎么不吱声,这里又没有人,不用害羞的。”郝诏阳见董倪烟紧紧的咬着银牙,一副死命忍耐的样子,实在有些心疼,但心疼归心疼,动作不间断。 董倪烟不想回话,因为一出声她不敢保证说出来的话音调能不能保持正常,在她的性格里,她对于不在意的方面,根本就当它们是狗屎,在旁人看来再不合时宜的举动也完全不能影响到她,但是一旦是在意的方面的话,她就倔得像头驴,这种场合吱声就是示弱,呼吸变重是不可控,吱声就不行,士可压,不可辱! 郝诏阳那只作乱的手实在可恶,时轻时重,在这个关头董倪烟自然是没有力气去镇压了,只得双手用力的环住郝诏阳的肩,要是实在撑不住了想出声,那就干脆啃一口郝诏阳,让郝诏阳帮她叫。 正如烧香的不一定是和尚,也有可能是熊猫一般,在床上有“啊”声,不一定是叫-床,也有可能是因为痛。 又是一番动静,郝诏阳自然是明白董倪烟又到了,不过她不明白高鸟尽,良弓藏这个道理,没舍得功成身退,还是保持着负距离状态。 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这几个晚上的第nn次,没什么体力的董倪烟像死了一般闭着眼睛瘫在床上,她费尽吃奶的力气抬起手拍拍郝诏阳汗津津的背,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她说:“出去,我要去洗澡。” 郝诏阳不舍得,把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董倪烟气得牙痒痒,奈何被制住,没力气抽身,再次被郝诏阳困在牢笼之中。 意识即将飘远之际,董倪烟决定了,这次之后,她要禁欲,如果郝诏阳有需要,那就让她感受一下自己当受时的心酸血泪史,如果郝诏阳不从,好,那让她自己解决去,她才不管她! 纵、欲过度,是要惩罚的——! 事后,董倪烟自然是没了力气洗澡,但是做为一个合格的洁癖君,董倪烟就算没力气也会想尽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反正郝诏阳那个精力充沛到让人觉得是外挂的家伙也正好自告奋勇的说要帮她洗,董倪烟自然是理所当然的笑纳了,至于郝诏阳在浴室里有没有化身禽兽,这个嘛,问董倪烟的话她肯定会说没有。 不过,郝诏阳有跟董倪烟聊天,这个是有的,郝诏阳一边往沐浴球上抹香波,一边有些期待的对她说:“我下个星期回家一趟,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见我的爸妈?” 董倪烟沉静的倚着郝诏阳的胸口,精致柔美的面容,沐着暖色的灯光,如一朵出水芙蓉,只是她的脸却是低垂着,看不出表情,声音低低的,淡淡说道:“再说吧,现在谈这个还太快了。” 郝诏阳理解,没有勉强,还是提了一嘴自己父母的事,董倪烟却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一点表态。 郝诏阳对她的反应有些失望,不过想想可能也的确是像董倪烟所说的,太快了,还没有心理准备吧。转念一想,来日方长,郝诏阳又轻松了起来。 ※※※※※※※※※※※※※※※※※※※※ 修文 第四十八章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是夜,点点灯光羸弱闪耀于黑暗中。比夜还黑的,是祈星佑脸。她气呼呼的来找董倪烟,董倪烟见了祈星佑,先让郝诏阳出去看电视,但转念一想,又叫住了郝诏阳,道:“留下来吧。” 郝诏阳对她基本上是言听计从的,董倪烟说往东郝诏阳自然不会往西边去,除了在床上。她给祈星佑倒了杯水,才在董倪烟一旁坐下。 祈星佑举起杯子咕咚咕咚大口把水灌下肚,然后“啪——!”的一声,把杯子狠狠放在桌子上,一抹嘴巴,恶狠狠瞪向董倪烟。 董倪烟轻笑,斜眼看着祈星佑,明知故问:“怎么了?最近火气好大。”董倪烟故意停顿一下,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装模作样道:“啊……莫非是欲求不满?” 祈星佑“哼”了一声,说:“我懒得跟你个别扭受一般见识,怎么,最近很滋润吧,小心哦,纵欲过度也会伤身的,这个可不单是男人才会有不良后果,女人也会有的,你看你,面色苍白,两眼无神,神态憔悴,形体消瘦……” 祈星佑越是说下去,一旁的郝诏阳越是心虚,她原来并不知道,女人纵欲过度也会伤身,董倪烟那个比常人还纤弱的小身子板,的确如同祈星佑所形容的那样状态很不好,这段时间确实是累坏她了,郝诏阳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识行为了,而且祈星佑就这么当着两人的面大谈拉拉夜话,郝诏阳没祈星佑那么厚的脸皮,也没董倪烟那份淡定,郝诏阳听了那番话后,脸红通通的,为免继续尴尬下去,于是干咳两声,站起身问道:“呃,你们要喝什么?我去准备。” 董倪烟叫她去取红酒跟杯子,然后对祈星佑说:“多谢关心,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文小姐不是小气之人,这回生那么大的气,应该是你平时坏事做多了吧。好了好了,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干吗那么急?赶着去床上办事啊?”祈星佑横了她一眼,然后取了一份文件递给她,说道:“正如你所怀疑的,黎缦洁最近从她的一个长辈手里购买了利喜集团的百分之二十股权,再加上她之前暗地里收购来的股权,完全有可能会成为利喜的最大股东,只是我们得到消息,她买过来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里有一半的归属问题是有争议的,现在黎缦洁雇沈熙来帮卖家打这场官司……” 这时,郝诏阳拿了两个杯子跟两种酒过来,她问董倪烟:“你要喝哪一种?” 董倪烟示意让她等一下,然后对祈星佑说:“既然沈熙肯接手这个官司,赢面一定很大。”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黎缦洁用天原来跟我们谈合作,这个会不会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祈星佑提出自己的担忧。 董倪烟笑笑,不急着接话,而是指着郝诏阳手里的其中一瓶酒,说道:“就这瓶吧。”郝诏阳听了她的话,放下了另一瓶,然后用启瓶器开酒。 祈星佑视力好,记性也好,一眼便认出郝诏阳开的那瓶酒正是那天黎缦洁送来想讨好董倪烟的好酒。 “你不会是想跟她合作吧?”祈星佑问道。 等郝诏阳倒好了酒了之后,董倪烟端起其中一杯,微微晃一下,浅尝一口,透明的红色液体过喉,口有余香。董倪烟这才笑道:“我只跟两种人合作,第一种是可以信任的人,第二种是可以掌控的人。” “哦?你觉得她会是这两种人中的其中一种?”祈星佑看着董倪烟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于是又道:“这个黎缦洁人虽聪明,野心也很大,但是手段还不够高明,做事不够稳妥,又会感情用事,我看不到她有什么条件可以加进这个计划里来分一杯羹啊。” 董倪烟对于她的话却是笑而不语。 祈星佑也端起杯子,无所谓的笑道:“不过没关系,你怎么样决定我都没异议,我相信你的眼光。” 董倪烟与她碰了一下杯,将杯子里的酒一仰而尽,笑着说:“所以对我来说,你就是第一种人啊。” “那可真是谢谢你的信任啊。”祈星佑扯动唇角,皮笑肉不笑的,心想,公事归公事,哼哼,那天你算计我的事我会找机会还给你的,等着瞧。 “对了,沈熙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你就放任她走这步危险的棋?”董倪烟突然问道。 祈星佑耸耸肩膀,叹道:“就知道这事瞒不过你,放心吧,有我看着没事的。” “那就好。”有流氓大佬的这句话,董倪烟自然是放下心来继续喝她的酒。 又坐了一会祈星佑才告辞,走的时候还顺手牵羊拿走了两瓶黎缦洁送给董倪烟的红酒,打算用它们来哄文若谦来着。 祈星佑走了之后,郝诏阳突然搂住董倪烟,董倪烟吓了一跳,以为她又要兽性大发,手抵着她的肩膀防备的看着她,问:“你要干嘛?” 郝诏阳看她反应这么激烈,心里更是愧疚,把头埋到她颈窝处,闷着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董倪烟愣了一下,马上想到祈星佑之前那番乱七八糟的胡话居然被郝诏阳给听进去了,顿时觉得头上有只乌鸦无声飞过,董倪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好,要是接受道歉,就等于在认同郝诏阳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董倪烟不想郝诏阳责怪自己,可要是不认可郝诏阳的道歉,她又担心郝诏阳会继续没完没了的压她个千遍不厌倦。 最后,董倪烟只得无奈的拍拍郝诏阳的背,安慰道:“你是不是笨蛋,那种话你也信啊?” 郝诏阳抬起头,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水汪汪看向董倪烟,一副可怜兮兮样问道:“真的?你没骗我?” “呃……”董倪烟觉得郝诏阳此时的眼神跟小包子好像,一样的纯真一样的无辜,水汪汪人蓄无害的,令董倪烟心漏跳了一拍,立即转过脸避开她的视线,咬着牙道:“我有必要骗你?”说完,急急推开郝诏阳,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东张西望,嘴里像是自言自语,“可恶,那只猫哪去了?” 郝诏阳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发现董倪烟居然害羞了,于是满心欢喜的跟在她屁股后头,笑得一脸灿烂。 “我跟你一起去找它!” 房间太大,两个人到处翻遍都没找着小包子,正在心急之际,突然从刚刚的会客厅那里传来杯子倒下的声音,两人急忙赶回去,发现小包子正在桌面上陶醉的舔着打泼的红酒。 郝诏阳狂汗,心想,真是什么德性的人养什么德性猫啊,一样都是酒鬼。 董倪烟伸手揪着小包子的颈后一把拎起它,完全不管它的拼命挣扎,也不管它对着酒万般恋恋不舍的“喵喵”哭诉,董倪烟冷着脸一本正经的教训它:“喝什么喝!你不知道喝酒伤身吗?” “噗——!”郝诏阳一个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什么叫只会说别人,不会说自己?看看董倪烟现在的德性你就明白了。 ※※※※※※※※※※※※※※※※※※※※ 修文 第四十九章 怎么办? 这夜郝诏阳很安分,只是单纯的对董倪烟实施温柔含蓄的抱抱睡,两人一猫躺床上,睡着前她们的的姿势是由被子君着三只雌性生物,然后郝诏阳抱着董倪烟,董倪烟抱着小包子的,画面十分幸福美满和谐。 而睡着后,画面则成了小包子蹭到董倪烟脑袋边,跟董倪烟脸贴脸的睡得很香甜,董倪烟怕冷,于是朝纯天然人形暖炉郝诏阳怀里钻,脸也贴到她身上,而郝诏阳是其中一个唯一没变姿势的,结果可想而知,小包子是整个肥嘟嘟的身子全压在郝诏阳脸上才能跟董倪烟大玩贴脸游戏。 好景不长,郝诏阳再能睡,也顶不住小包子这样的压法,没一会就因为呼吸不畅而醒过来,睁眼发现自己这张虽比不上那几大妖孽、但也十分漂亮的脸蛋被那只死猫贱踏着,不禁大怒,拎了小包子直接丢下床,小包子一下床转身又想跳上去,被郝诏阳恶狠狠的作势要打状给吓到,灰溜溜幽怨泪奔而去。 被小包子这么一闹,郝诏阳没了睡意,在她怀里的董倪烟睡得很沉,也许真的是前段时间把她累坏了吧,郝诏阳如此想着,开仔细的端详怀中人,郝诏阳发现董倪烟看起来真的很柔弱,有种病态美,不免又是一阵愧疚心疼,明明董倪烟跟她身高差不多,却明显的比她小了一号,总会给人带来种想要去怜惜的欲望。 她的一张瓜子脸十分消瘦,皮肤毫无瑕疵,脸色却苍白得像电影里的吸血鬼,五官镶嵌的位置恰到好处,睫毛是会让所有女人各种的羡慕妒忌恨的长翘,最最重要的是,这副绝美的长相竟然完全没有一丁点的人工加工成份。 董倪烟的美,是纯天然的,但是这样的美,反而不像是真实的。 郝诏阳时常会觉得像是在做梦,这样仙子一般美好的女子真是自己的吗?明明是抱紧着,却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也许,是因为幸福来得太容易,但郝诏阳知道,她怀中这个女人如薄玻璃一般,精致,却易碎,必须要尽心尽力的去呵护。 胡思乱想之间,不知不觉,郝诏阳又睡着了,第二天手机闹钟一响,郝诏阳赶在董倪烟抗议前抢先摁掉了手机,翻身起床进浴室梳洗,再换好衣服,一系列动作做完,酒家人员便适时的送来了丰盛的早餐。 其实住酒店里还是挺方便的,服务非常周到,不过毕竟不是自己的家,郝诏阳没有董倪烟那种凡事无所谓的人生态度,所以住久了酒店就会非常想念家的感觉,她总会幻想找个机会带董倪烟回去见见自己的父母,然后跟父母出柜,不过她会尊重董倪烟的想法,如果董倪烟还不想去,郝诏阳当然不会勉强她。 最近郝诏阳在帮忙筹备一个时尚秀,她在给zero公司的老总、有名的时装设计师谭梦洁当助理,这场秀是由zero公司,天星娱乐以及小骡子娱乐网联合举办的。 这场秀老早就在筹备了,郝诏阳在时尚界也只算是个完全不起眼的新人,或者连新人都说不上,她原本以为这样一场这么大的活动应该是与她无关的,没想到几天前谭总亲自点名要她当自己的助理,甚至还要采用她的两张设计稿,郝诏阳有些被吓到,但她也觉得这是个见见世面的绝好机会,于是硬着头皮接下了工作,其实她心里是非常紧张的,压力一下子铺天盖地而来,让她有些吃不消。 对于她的紧张,董倪烟看在眼里,只是淡淡的对她说不要想太多,做好自己手头上的每一件事,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就可以了。 郝诏阳明白自己跟董倪烟之间的差距,当然不会轻易认输,所以对这次的工作她是全情投入的,只希望自己的表现不会让董倪烟失望。 ――― 沈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仔细翻查着关于利喜的资料,务求在里头再找出些对赢下这场官司有帮助的线索,这时她秘书敲门进来,说董小姐找她。 沈熙十分惊讶,她还不清楚董倪烟这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宅神转世吗?除了去公司上班以外,在早上十一点钟之前出到这么远门对董倪烟来说几乎算是奇迹了,在沈熙认识她这么久的时间以来,除了董倪烟的老妈忌日那天她会早起之外,沈熙还真的没怎么想得起她有在哪天早起出远门。 沈熙看看台历,摇摇头,不对呀,没那么快又到她妈妈的忌日啊,呃,再说了,要是她妈妈的忌日又干嘛是跑来这里? “请她进来。”沈熙迅速交待秘书,然后站起身来,往门口移动,没一会,董倪烟就端着一张空洞茫然的脸晃晃悠悠进了沈熙办公室。 要是寻常人看了董倪烟那张失魂落魄脸,还以为她是死了恋人还是死了老爹呢,沈熙了解她,知道董倪烟是因为太早起了而仍处于神游状态中,于是吩咐秘书去给她准备一杯咖啡。 最先入董倪烟迷离双眼的,不是杵在她面前的这个身材劲爆气质优雅的极品大御姐,而是沈熙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所以她想绕过沈熙投入真皮沙发无限美好的怀抱。 虽然知道董倪烟不会摔倒,但是她那摇摇欲坠样沈熙实在看不过眼,就出手扶了她,带她到沙发处坐下。 “今天怎么过来了?”沈熙柔声问道,面对董倪烟,她总是有用不完的温柔与耐性。 董倪烟瘫在沙发上,眼睛倒是睁大了些,可眼神还是涣散中,对于沈熙的发问她不是没有听到,只是她正在努力招回自己的魂魄,所以无法分心回答沈熙的问题。她的确是有事情想找沈熙,其实这事情原本在电话里也是可以说清楚的,但偏偏她就是被迫出门了。 没错,董倪烟是被迫出门的,要说她是被谁给逼的,除了祈星佑那个女流氓,还有谁有那个本事弄她出来? 在郝诏阳上班后不久,女流氓就偷偷摸进了她房间,用蛮力把她给拎了起来,送她到卫生间,热心的帮她洗脸刷牙,还服务周到的帮她找了出门的衣服,再用流氓的方法逼她换上了衣服,最后就是把她给架出了门,推进了车子里。 发动车子时,祈星佑笑得很灿烂,“走,我们兜风去——!” 董倪烟气得牙痒痒,知道祈星佑在为之前的事情报复她呢。 兜风就兜风,谁怕谁,董倪烟系了安全带,然后头一歪就像死了一般靠在车窗上睡她个世界末日也不醒,管你祈星佑是飙车还是玩急停还是玩飘移,她完全无动于衷,别说是泰山崩于眼前了,就算是泰山砸到她头上,她也照样不醒来。 祈星佑自己飙得无趣,立即又想到了整人新花样,一掉车头,又来到了闹市区,笑嘻嘻说了句:“走,我们逛街去——!”然后拎着那只睡神兴奋的往商场里去,董倪烟被她扯得一路跌跌撞撞的,自然是睡不了了。 最后,董倪烟累得瘫倒在商场里的椅子上,祈星佑见她脸色苍白,又有气没力的喘着虚气,一副凄楚可怜样,方才找回点被狼狗叨了去的恻隐之心,主动说送她回酒店。 这会董倪烟倒傲娇了,有一口气没一口气艰难开口道:“不用了,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那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面对这样一个柔弱女子,祈星佑倒是同情心突然间泛滥了起来,居然开始反省起自己这次好像过份了点。 董倪烟用半边浆糊半边豆腐花的脑袋分析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应该傲娇,因为她一时想不起沈熙公司在哪里了,于是对祈星佑说:“去沈熙那。” 最后董倪烟就被送到了沈熙这里。祈星佑把人送到了后就良心不再痛的走了。 好半天,在咖啡的帮助下,董倪烟终于招回了她的三魂七魄,她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中,双手端着顶在膝盖上的咖啡杯,眼睛盯着地上,突然没头没尾的对沈熙说:“你劝那个黎小姐放弃这场官司吧,她赢不了的。”董倪烟本不想黎小姐黎小姐的叫得这么客气,奈何她实在想不起那女人叫黎什么了。 沈熙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搬了张椅子坐在董倪烟跟前,问道:“你干了什么?” 董倪烟用杯子暖着手,然后抬头对着沈熙狡黠笑道:“你是问什么时候做的吗?” 沈熙愣了一下,然后一拍脑袋,扶额叹气,苦笑道:“你呀你,你这鬼精灵,故意设下这套子来骗人家上勾,真缺德。” 董倪烟无所谓道:“那也是她自愿上勾的呀,利喜我原本就想收购,只不过有她出手我就省了很多麻烦。反正她也不会亏,h市那个项目我会让她的天原参与,这样也算是互利互惠了。” “她要是知道被你这样算计了,她会气死的。”沈熙摇摇头,她知道黎缦洁打在学校里就不怎么服董倪烟,这次如果不是因为h市的半岛计划实在是太重要了的话,黎缦洁肯定不会来讨好董倪烟的。 “她要是气死了我也没差,找个合作人还不简单?”董倪烟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又道:“不过这次还是要谢谢她,她输也就输在没有了解清楚那个卖家的底细,那卖家也聪明,还制造出有人要袭击你的假相,让她误以为对方心虚,官司赢面很大,其实百分之十的股权现在已经在我手里,她是肯定拿不到的了,本来就不是常规的收购,她要告人家也没用,如今她手里的股份根本无法对利喜产生影响,我知道天原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所以我可以答应她让天原参与那个项目,但是她必须将手里所有利喜的股份按原价转让给我。你帮我把这些话给她吧。对了,记得交待她,我耐性不好,只能给她两天的时间考虑,反正就算不通过她,我一样能拿到利喜,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一长串话说完后,董倪烟掩嘴打了个哈欠,泪眼惺忪的等着沈熙的答复。 “好吧,我会跟她说的。”沈熙宠溺的摸摸董倪烟的头,问道:“困了?要不要在这里睡一觉?我马上要去开个重要的会议,时间会有点久,开完会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董倪烟摇摇头,站起身来,说:“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董倪烟助理没跟着,一看就是一个人跑上来的,沈熙不太放心,这时秘书正好进来提醒她到开会时间了,董倪烟拍拍沈熙的背,催促她:“得了得了,你去开会吧,我先走了。” 说完,董倪烟自己走了出去,沈熙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越离越远,心里依然有点涟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走向会议室。 董倪烟出了大楼,斯斯文文招一招手,立即有计程车向她停下,那司机大哥一瞧见她长相,立即像苍蝇看见了大便……呃…呸呸!用错词,是立即像蜜蜂看见了花儿般,不自觉的就想献殷勤博取美人好感,于是急急下车装绅士帮她打开车门,等董倪烟上了车坐稳了,司机大哥又像是采到了蜜糖般笑得一脸得瑟的问她去哪。 董倪烟报了酒店名后就再也不愿吱声,那司机大哥叽叽喳喳讲了半天话,见这仙人般的美女仍是一脸的冷冷淡淡样,也就知趣的住了嘴。半途中,董倪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在自己身上东摸西翻了一轮,最终,面无表情的开始思考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怎么办?她手机跟钱都没带出门。 ※※※※※※※※※※※※※※※※※※※※ 修文 商战之类的东西都是胡诌的,不要较真。。。 因为本人容易受影响,会不自觉的模仿喜欢的作者的风格,这点挺苦恼的。 至于小骡子娱乐网。。。为什么要叫这名字,纯粹是某人的恶趣味。 第五十章 “乖。” 古有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今有三十来块打车钱难倒了c市这位商界女王董倪烟小姐,其实也不算难倒,因为董倪烟的小脑袋瓜子里在车上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许多解决之道。 首先,她可以让司机大哥掉头,让她回去找沈熙要钱去,不过沈熙在开着会,又不便打扰,董倪烟想了想,否决此想法。 其次,她可以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抵押给司机大哥,可惜,董倪烟是个纯天然派,身上什么挂饰都没有,除了衣服裤子鞋子之外,项链戒指耳环发夹之类的东西都是那遥远天边的浮云,跟她董倪烟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实在是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总不能脱了衣服裤子给司机大哥吧,本身就有了坐霸王车这条罪,要是再来个性骚扰司机大哥这个罪过,董倪烟觉得她这点点的脸皮还是得要的,所以她万万不能如此做的,不过抵押外套应该不会造成性骚扰吧,董倪烟微微扯开了一下那件专门在法国定制的外套,顿时一阵冷空气袭来,董倪烟禁不住怕怕的缩了缩脖子,立马放弃这个办法。 第三个方法,就是可以借司机大哥的手机来给认识的人打电话求助,但董倪烟马上又摇头否决了这个办法,因为她所有的电话号码都存在了手机里,总不能让她打电话向110,120,114之类的求助吧。 想着想着,董倪烟那容易走神的毛病又发作了,她从想不起熟人的电话开始,联想到近年来她脑子好像越来越不好使了,她开始杞人忧天的担心起自己是不是老年痴呆提前到来了?记忆力是不是开始退化了?以前只要扫一眼便可以记得住东西的这项技能现在好像不太行了…… 又想着想着,董倪烟就想到了公元前六世纪去了,那时候,有位古希腊人说:“人的记忆是由明暗(或冷热)两种物质构成的混合体,只要混合体没有受到干扰,记忆就是完整的,一旦混合体发生变化就会出现遗忘现象。” 然后,她的思维又跳到到公元前五世纪,那时又有位古希腊人提了新观点,再到公元前四世纪,伟大的柏拉图老兄提出了关于记忆的蜡板假说。 再到公元前二世纪……再到公元后……再到十七世纪的英国…… 等董倪烟回忆完一系列关于记忆的起源与发展后,再把记忆的特征及作用统统归类好,最后,她觉得其实记忆力退化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安慰似的微微笑了一下,突然发现车子停了下来,看看车窗外,原来是回到了酒店,董倪烟理所当然的打开了车门,慢悠悠跨出去,再慢悠悠的晃进了酒店,完全没留意到身后驾驶室里还有个被她那不经意的倾国倾城一笑给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满脸花痴状的司机大哥。 司机大哥又兴奋又陶醉的想,额滴神哪,太美了,太美了!这人是仙女吧是仙女吧?笑起来真真是迷死个人了——! 直到车子后头的喇叭声催促了足足五分钟后,司机大哥才猛然回魂,眼睛一瞄到方向盘旁的计费表,一拍脑袋,哎呀!忘记问仙女妹妹要车钱了——! 不过司机大哥很看得开,并不觉得坐霸王车的人跟看霸王文的人都罪不可赦。在他看来,区区三十来块钱得看了个仙女,超值!于是美滋滋的驱车离开。 记忆力退化了的仙女妹妹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把出租车钱还没付这件事情给完全忘光光了。仙女妹妹回到了酒店,一进房就直奔浴室,豪迈的把自己剥了个光光,一边往浴缸里放热水,又一边先来个淋浴,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后,便投向她最爱的大床那温暖的怀抱,一觉睡到日落西山,睡到皓月当空,睡到郝诏阳打靶,呃,不是,是下班归来。 睡美人是被白马公主给吻醒的,熟悉的气息让董倪烟不自觉的回应着,一吻结束后,董倪烟抖动两下浓密的睫毛,睁开眼,见郝诏阳温柔的朝着她笑,眉宇之间却有些疲惫的神情。 斜眼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时钟,九点四十。董倪烟用慵懒沙哑的嗓音道:“回来啦。”纤长的手指抚在郝诏阳额间,不经意的摊了几下,像是要摊去那上面的疲惫。 “嗯,我回来了。“郝诏阳在感受着董倪烟与常人表达方式不同的温柔,然后握住她的手,道:“睡多久了?吃饭没?” “不知道。没吃。”董倪烟老老实实的回答郝诏阳刚刚提的两个问题。 “真是不乖。”郝诏阳无语了,这女人还是照旧不懂照顾自己。双手一发力,董倪烟被她弄翻了个身,隔着丝滑的睡裙,浑圆的屁屁朝过来,郝诏阳边举手作势要打,边假装生气道:“不乖的小孩子是要被打屁屁的。” 董倪烟这会得睡足了,也没来得及去神游太虚,自然就没迷糊,见郝诏阳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想打她屁屁,若是真给她打到了,那还了得?董倪烟赶紧翻身坐起冷眼瞪她,女王姐姐就算是个天然呆,也还是个女王,那一瞪眼的气势可非比寻常,郝诏阳这小市民立即被她给瞪回了原型,赶紧搓手陪笑道:“饿了吗?我让酒店的人送吃的上来。” “嗯哼……”董女王冷哼一声,一指电视,郝诏阳心领神会,立即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董女王左右转动两下脑袋,说了一个字:“酒。” 郝诏阳立即飞奔去外头给她取酒取杯子。董倪烟侧靠在床头,见郝诏阳拨掉了瓶口的木塞,董倪烟没取杯子,而是直接拿过酒瓶,对嘴灌了一口。 郝诏阳怕她空腹喝酒伤胃,赶紧劝道:“先别喝,等吃了东西再喝。” 董倪烟斜眼看看她,然后又转头看看一旁的电话,郝诏阳知道她意思,赶紧去打电话叫餐。 见郝诏阳这么听话,董倪烟满意的伸出猫爪拍拍她的头,面瘫的脸扯出一道笑容,说了一个字:“乖。” 郝诏阳滴汗,原来这个别扭受在对她宣告自己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地位呢。不过嘛……郝诏阳眼珠子一转,突然一把搂住董倪烟,第n次表白:“董倪烟,我爱你!” 董倪烟立即别过脸,脸红了。觉得郝诏阳太不要脸了,这种话怎么可以这么轻易说出口。 郝诏阳得意的笑,继续搂着董倪烟,贪恋的闻着她身上香香的味道。得寸进尺的继续说道:“董倪烟,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连续直球输出,董倪烟别扭的推开她,语气不太好的道:“你挡到我看电视了!” 郝诏阳知道她是在害羞了,于是见好就收,不再逗她,又提起了上次在浴室里提过的事,“董倪烟,有空跟我回一趟家好吗?我想让你见见我爸妈。” 董倪烟神色一黯,大灌了一口酒,然后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屏幕没有出声。 郝诏阳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对于董倪烟这种反应,郝诏阳内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 修文 第五十一章 坚强 仅仅只过了一天,黎缦洁便给董倪烟打了电话,说同意她提出的条件。这个答复完全在董倪烟的意料之中,同时,她觉得黎缦洁还挺干脆。于是乎,接下来的事就是好好去解决利喜集团的问题了。 利喜是一间有着一定历史的集团,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时成立的,当时利喜经营的是日化产业,属于中国日化产业先驱的那一代。 中国日化30年的变迁是漫长而又短暂,简单而又繁芜的。曾经的辉煌、曾经的失落,合资、独立、兼并凡次种种,无不演绎着这块土地的传奇。但当我们回首征程,才发现本土品牌已经全面没落,洋品牌独步天下。 集团成立之初,靠着一个洗衣粉品牌的成功,利喜也曾经辉煌过一段时间,象大多数当时华国的企业一样,一个产品的短暂成功之后,就变得极度自负,恨不能一夜进入世界五百强之列,于是非理性的扩张,一下子开发了过多产品,资源却无法匹配,很快就尝到了恶果,许多产品弄了出来却通不过质检而未经上市就胎死腹中,所幸,在资金紧缺之时,利喜公司被准许上市,成功筹募到了资金方才避免集团倒闭之苦果。 这个教训是惨痛的,当时利喜的决策人痛定思痛,变革求生,稳扎稳打走好接下来的每一步,使公司慢慢走出低谷,恢复信誉,重振了信心,之后,又慢慢将范围从日化产业拓展到了其他产业。 如今利喜集团已经一家很大规模的家族企业,只可惜,家族企业在领导选择上往往以血缘亲疏为标准,采取子承父业和亲戚总比外人可靠的家族继承制,忽视个人的才干和品行,从而导致企业持续发展受阻。 往往爷爷是龙,老爸是虎,而出来的孙子却是条虫,利喜成立到现在,换了三代掌门人,如今这第三代老板,就是条不折不扣不懂化蝶的大肉虫,成天只顾吃喝玩乐泡女人,所有决策都由底下人决定,更加剧了集团内部四分五裂,派系纷争。 这集团主席的位置迟早要换人,只是,兜兜转转后最终还是便宜了董倪烟这个隐藏极深的外人。她委托了二十多个股票经济人暗中帮她多次小量买入,又从利喜第二大股东那弄到百分之十的股,又使了个手段,让黎缦洁出手参与收购,不但起到了帮她掩护的作用,还可以半威逼半利诱的让黎缦洁转让手上的股份给她,若是黎缦洁想翻身,根本就没得选择。这样,董倪烟就会拿到利喜百分之五十三的股权,从而将成为利喜的最大股东。至于那条没有用的大肉虫,就准备着洗干净身子给她煎给她炸着玩了,前提是董倪烟得有那种恶趣味才行。 这次收购行动得以瞒天过海,纯粹是因为董倪烟隐藏得太好了,连跟她靠得很近的祈星佑都不知道她正在暗中指挥着这个计划。 董倪烟拥有一个直属于她的秘密团队,这团队里的成员全都是商业精英,也全都是由董倪烟亲自挑选出来的,非常忠心,办事能力极强,平时隐藏在董氏集团的各个不起眼的部门里,除了相关人士,没有人懂得他们有双重身份。 祈星佑有过一次的对郝诏阳说,别看董倪烟在生活方面是这个懒洋洋软趴趴样,实际上她在工作方面,就像台运算能力超强的高级电脑,而且还是台冷血无情的冰冷机器。这时董倪烟会捏捏鼻子貌似不好意思的说,她再厉害,也比不上华尔街证券行最角落那台制造了全球最大交易量的电脑厉害啊。 祈星佑那张比国际巨星还耀眼的妖孽脸蛋会挤出十分不爽的表情,然后捏着董倪烟那张不同风格却同等妖孽的脸蛋,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不屑跟人比了是吗?跑去跟那台人类智慧结晶比,你就得瑟吧,自大狂,小心头发掉光光。”因为太聪明会绝顶,祈星佑恶毒的想,董倪烟定会是那个最容易秃头的家伙,快点秃吧快点秃吧,省得看了心里不平衡。 能跟祈星佑比自大的家伙,估计也就只有董倪烟一个了,只可惜,在祈星佑的恶毒诅咒下,董倪烟那头秀发非但没掉光光,反而是越来越飘逸黑亮柔顺,留那么长居然连个分叉都没有,弄得人人都想问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时间一天又一天的飞驰而去。日暮晨昏,周而复始,亘古不变。人这辈子最想抗拒却又最不能抗拒的就是时间无情的流逝。 那场时尚秀的举办日一天天逼近,郝诏阳紧张到几乎连续失眠,董倪烟不是不心疼她,而是不懂得怎么安慰她,再说了,把郝诏阳逼到这个份上她也有责任。有时候她会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太心急了?不过这念头也是转瞬即逝,董倪烟老气横秋的想,嗯嗯,年轻人嘛,就得多磨练磨练,不磨怎么能成材?那钻石不也是要打磨了抛光了才能真正发光发亮耀瞎人狗眼么? 董倪烟不止一次心血来潮的打电话问沈熙,为什么就认定了郝诏阳合适她?对于她对郝诏阳家里人所做过的事,沈熙是一清二楚的呀。 沈熙还是那句老话,“你慢慢就会知道的。”还是温柔的笑语,但董倪烟可以想像得到电话那头的女人定是脸上有带着使坏的笑容。 慢慢就会知道吗?知道个屁——!董倪烟要不是嫌桌子太重,肯定也想学人家去掀个桌了,郝诏阳越是想让她去见她的父母,董倪烟就越是心烦意乱。 尽管郝诏阳的父母并不知道董倪烟在背后的所作所为,但毕竟是做过的事情,已经构成了事实,董倪烟不知道能隐瞒多久,她没有那个自信让自己一直活在虚伪当中。所以,郝诏阳对她越是好,她就越是感觉到不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沈熙比董倪烟会看人,情商极高,自制力又强,无论任何事情,都能冷静面对,在感情方面也能看得很透彻,所以,董倪烟愿意选择相信她,因为她始终觉得,沈熙不会伤害她。 董倪烟偶尔也会想,如果她与沈熙会有结果,那郝诏阳还能不能走进她的生命中?至于答案,董倪烟不敢再深入去想了。 因为,郝诏阳已经确确实实的走入了她的生命中,甚至还占据了她的心房。与郝诏阳在一起的日子开心多了,往事如过眼云烟,不再会刻意去想起,再想起也不会如之前那般痛彻心扉。前方的路也不再烟雾缭绕,这一切,郝诏阳功不可没。 有一次,董倪烟在郝诏阳熟睡中,呆楞地看着她无邪的睡颜。 手指在郝诏阳脸上苦恼地轻弹一下,不料郝诏阳却突然唇角一扬,睁开眼笑嘻嘻说了句:“你偷摸我!”然后一翻身将董倪烟压在身下,手不自觉的往她裙摆下探去。 意乱情迷之中,董倪烟紧紧搂住郝诏阳,像是最后一次抱住自己的恋人一般,抱得很用力。 她希望郝诏阳足够坚强,坚强到不用害怕任何打击,坚强到可以面对一切挫折,坚强到可以信守自己的承诺,然后,永远陪在她身边…… 然而郝诏阳并没有体会到她的渴望,只是以为董倪烟在用行动安慰她工作上的紧张情绪。郝诏阳是个简单且容易满足的人,有了爱人的安慰,她瞬间回复到满格电力,并激发出了她无以伦比的热情与动力。然后,用最最完美的状态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终于,这场以冬季为主题的20xx年c城潮女时尚秀拉开了帷幕。现场气氛十分热烈,天星旗下的众娱乐明星几乎全数到场助阵,闪光灯一刻也没停过,尖叫声此起彼伏,后台的模特已经开始试装,郝诏阳跟一帮zero的设计师们在为模特们整装,修改,再调整。由于时间过于紧迫,所以台前是什么样个状况,郝诏阳根本无瑕了解。 有一件酒红色的裙子是郝诏阳的作品,因此,见一个模特把这裙子穿好之后,郝诏阳自然而然的跑去帮她整装。 那模特又瘦又高,至少有一七六,又穿了超高的高跟鞋,比郝诏阳整整高出一个头来,郝诏阳根本没来得急仔细看她的脸,就只顾着先帮她整理腰间歪掉的细带。 “这件衣服是你设计的?我很喜欢。”模特自她上空发话。 郝诏阳一听,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抬头一看,见这模特浓妆艳抹的,感觉十分冷艳,五官很立体完美,似乎在哪见过,只是郝诏阳实在想不起自己有认识这么一号人吗? 见郝诏阳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那模特不满意了,长胳膊一勾住郝诏阳的脖子,惩罚似的整个身体重量压到她身上,然后抱怨道:“才多久没见,你就把我给忘记了?你个没良心兼负心的东西!” “啊?”郝诏阳傻眼,这这这……这把声音,再加上这个长相…… “司徒肆——!?” ※※※※※※※※※※※※※※※※※※※※ 百变侠司徒肆。 修文 第五十二章 一生只要你一小段时间 眼前的司徒肆着实把郝诏阳给雷得内焦里嫩,出乎她的意料,戴了平浏海长假发,穿着贴身长裙的司徒肆在行为举止方面,竟然十分自然,一点也不觉得别扭。 “你不是去教书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郝诏阳手上动作不停,嘴里问出心中疑惑。 “啊,你说那个工作啊,其实一点都不合适我。”司徒肆倒是有自知之明,未免误人子弟,她早就辞了那份工作,如今又跑回了酒吧里做兼职。 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司徒肆道:“我以前就有走过秀,这次临时有个模特好像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的,肯定是登不了台了,谭姐让我帮忙救一下场,所以我就过来了。” 司徒肆口中的谭姐自然就是郝诏阳的顶头上司谭梦洁,她跟沈熙的关系一直很不错,在司徒肆快满十八岁之时,身高就已经窜到了175公分,身材是又高又瘦又匀称,十足的模特身材,脸蛋也够高级,于是被谭梦洁慧眼识中,在她的力邀之下,模特就成了司徒肆的第一份兼职。 没能成为全职模特是因为沈熙不同意,原因是司徒肆当时年纪还小,应以学业为重。 “刚才我进后台的时候就看到你了,不过你在忙住,我不好跟你打招呼,只是没想到分配给我穿的服装里居然有你的作品,感觉很不错嘛!”司徒肆低着头看自己身上的裙子。 郝诏阳帮她调整得差不多了,听了她的话,有些不好意思,退后几步,把司徒肆全身上下审视了一遍,见没有纰漏后,才不由的点头说:“小肆,你女装的样子很漂亮呐,喜欢你的女孩子们看到了不知道会是失望还是兴奋?” 司徒肆耸耸肩,态度很无所谓,“管她们呢。” ――― 董倪烟十分难得的出席了这场秀,而且是没有人逼她的情况下自愿过来的,因为她极少在公众面前出现,只有个别经济版的记者有幸见过她庐山真面目,所以很少人认识她,很多人见了她先是惊艳万分,然后猜测她也许是某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或者是天星娱乐即将推出的新人吧。 但是,看到她被公关小姐领到了最前排留名是niyan的vip坐席,与天星老板文若谦,还有她的伴侣sylow一起并排坐,记者们的八卦魂开始不淡定了。 文若谦在接待着过来捧场的一些大老板,同行过去接待的还有小骡子娱乐网站的ceo沈慕慕。 沈慕慕邀请了沈熙,不过沈熙没确切答复说过不过来,沈慕慕一边对着那些老板们陪笑一边对着会场门口焦急的引颈顾盼,却是一次次失望。 董倪烟百无聊赖的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托着腮,脑袋侧向一旁的祈星佑,祈星佑也同样是翘着二郎腿坐没坐相的,对着董倪烟坏坏的笑道:“哟,太阳从西边出来啦?本国房价下跌啦?还是五代穷同志不再上晋江的耽美网站了?你居然会跑来这种场合,真是奇迹啊奇迹,莫非……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好遭殃同志你好伟大哦~!” 董倪烟已经在现场坐了有二十分钟多,这时间段足够她培养睡意了,于是乎也就没了精力去在意祈星佑的揶揄,她捂嘴文雅的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的问祈星佑:“好吵,还要多久才结束啊?” 祈星佑脸挂黑线,戳她,“拜托,活动还没正式开始你就喊结束,有你这么不赏脸的吗?” 董倪烟别扭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是郝诏阳亲手给她做的新衣裳,只是她不太喜欢手臂处的流苏装饰,动一下就晃来晃去的让她觉得头晕。 其实衣服本身很漂亮,又合身,跟董倪烟那身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气质也很匹配,纯粹就是郝诏阳为她量身打造的。 只不过董倪烟并非一般的正常女子,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被她那变态公主控的老妈给折腾多了,所以对这种身外之物根本就不重视,穿衣服只求遮体,保温,舒坦。除此以外就没有更高的追求了,白白浪费她那张好皮相。所幸,从小在这方面就有人帮她打点,先是老妈,再到郝思瑾,然后到沈熙,现在,这光荣任务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郝诏阳的头上。 好在郝诏阳的专业是服装设计,面对喜欢的对象,自然会有无穷的创作欲望。她不会像沈熙那般,只由着董倪烟的小性子来帮她选衣服,董倪烟喜欢穿那身简单的偏公务装,沈熙便在巴黎帮她同款同色的定制了一衣柜回来,由着她天天穿同一样的衣服,像没换衣服似的。 “赏脸?这脸想要你就拿去啊。”董倪烟在吵杂的会场中小声的咕哝着,感觉眼皮子是越来越重。 “去你的,你以为你是在演画皮?”祈星佑没好气的回道。 晚上八点整,这场秀准时开幕,先是由主办方的三位领导轮流上台发言完后,开场则是由去年一炮而红的某位歌坛小天后来表演炒热现场气氛。 文若谦发完言后,却迟迟没有回她的座位,祈星佑伸长脖子四处张望,想找找自己的亲爱的老婆大人去哪了,不想,在后头的记者区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性面孔。 祈星佑一怔,心想,那个人,不是已经被安排到了国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祈星佑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时文若谦过来了,在自己的专属位置处坐下,发现了身边人的不对劲,关切道:“怎么了?脸色不太好,不舒服么?” 祈星佑将头偏向文若谦处,小小声回道:“没事,我很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回去我再跟你说吧。”说着,将视线移至一旁的董倪烟,而那家伙,已经在座位上东倒西歪的似乎睡过去了。 祈星佑想了想,还是不想惊动董倪烟,而是掏出手机给沈熙发了条短信,说有事要跟她商量,让她今晚务必要过来。 末了,她迟疑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是关于前几年郝世勋的事。 这场秀进行得很顺畅,现场的反响也非常热烈,相信大成功不在话下,沈熙是在晚会快结束的时候才姗姗来迟,如果不是因为祈星佑那条短信,她今晚肯定是不会在这里出现的了。 沈熙没想到会在会场门口处遇上沈慕慕。 沈慕慕见了她,笑得有些勉强,像是百感交集,说了句:“你终于来啦?” “终于”两字,泄露了她为何在此的原因,沈熙一听,蹙眉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沈慕慕沉默了一会,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说:“没错,我在等你,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说完,她抓起沈熙的手,扯着她一起走到会场二楼的vip卫生间。其实沈慕慕也不想带沈熙到这种地方,只是,其他地方都挤满了人,没办法,她要说的话实在不合适有第三者在场。 沈慕慕觉得她受够了,她不愿意再承受这种非人的煎熬,没错,她就是喜欢沈熙,喜欢到无法自拔。她不是没想过要放弃,只是,那种思念的感觉让她想抓狂。 她看了看四下确实没人,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般对沈熙说:“沈熙,我喜欢你,我知道你的难处,所以我不介意你能不能给我未来,也不介意你爱不爱我,你的一生,我只要那么一小段时间就满足了,所以,在你结婚之前,请跟我交往吧。” 沈熙愣住了,她不是没有想到过沈慕慕会向她表白,只是没想到沈慕慕居然会说出那种一生只要你一小段时间这种类型的话。 一时之间,沈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好。 ※※※※※※※※※※※※※※※※※※※※ 修文 第五十三章 大路痴 见沈熙久久不说话,沈慕慕也是紧张万分,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怦怦声连自己都能清晰听到。她看了看沈熙,这时的沈熙,仍穿着正经八百的商务装,一看就知道是从办公的场地直接赶过来的。连服装还没来得急换,沈慕慕知道,她这般着急,肯定不是因为自己。 所以,看见沈熙明显的面带难色,沈慕慕心中一阵揪痛,答案她已经知晓了。 笑声打破了现场的沉默,沈慕慕努力调动着面部肌肉,扯出一抹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她对沈熙说:“对不起,是我任性了,你…不必太在意的……” 说着,沈慕慕低下头,从沈熙身旁绕过,想迅速逃离现场。其实沈慕慕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那样的话,她是在等待与失望当中,心情混乱了才有了这份勇气,但沈熙的为难和沉默却彻底的击败了她临时涌现的冲动。 沈熙自然看出了她的异样,忙拉住她,沈慕慕没有料到沈熙会突然拉住她,条件反射的一回头,沈熙一怔,她见到了沈慕慕滑落在脸颊的泪水。 沈熙叹了口气,把沈慕慕搂入怀中,柔声说道:“傻瓜,何必呢?” “我不管,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沈慕慕执拗的道,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像个要不到糖吃的任性小孩般,哭闹着耍起了无赖,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沈熙那质感超好的衣服上抹去。 沈熙苦笑,从手提包里翻出纸巾,递向沈慕慕,“给,快把脸擦擦,妆都要哭花了,等会还要见人呢,记住,你可是主办方之一,等一下要是给记者拍到你这花猫脸,看你脸往哪里搁。” “你还没答复我呢。”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沈慕慕把心一横,非要追个答案不可。 沈熙拿她没辙,无奈道:“你就不能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吗?” 沈慕慕一听,心想,沈熙回答的是考虑,而不是直接拒绝,也许事情并不是那么毫无希望。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沈慕慕接过纸巾开始抹眼泪。 沈熙抖抖衣服上那块被渗湿了的部位,感叹道:“有你这么告白的吗?都是鼻涕眼泪,恶心死了。” 沈慕慕不好意思,只能佯怒,“哼”了一声,扯着沈熙往外头走,“迟到那么久,走,我带你去会场。” 而在两人走出去后不久,一个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司徒肆从里头慢慢走出来,挑了挑眉,冷笑着想道,一生只拥有你一小段时间吗? 到头来,两人还不是要分开?就算那时沈熙对她依旧没有爱,但以沈熙的个性,她一定也会自责难过,何必呢? 只为那一小段虚幻的幸福,让分开后的两人从此活在遗憾中,这份遗憾或许会是绵绵无绝期,值得吗? 值不值得,或许得由沈慕慕自己说了算,但她司徒肆绝不会走这一步,因为她不想把沈熙拉下水,这份煎熬,让她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 沈熙刚到坐位前,还没得入坐,就被祈星佑给拉跑了。弄得沈慕慕直郁闷。不过哭过后的沈慕慕似乎轻松了很多,而且也知道祈星佑找沈熙必定不是因为要发展jq,谁不知道姓祈的虽然爱调戏良家妇女,但却爱自己老婆爱得要死,完全不会有出轨的可能性。 再说了,就算那两人有啥,她跟沈熙八字还没得描上第一撇呢,凭什么问人家去哪里?这时t型台上的走秀也到了尾声,主持人手握麦克风开始为现场的观众介绍参加此次时装展出的设计师。 沈慕慕听到了她亲爱的表妹郝诏阳的名字,不禁惊讶的“咦?”了一声往舞台上看去,而在她旁边坐位上的那位睡神大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迷离雾霭的漂亮眸子也向台上望去。 沈慕慕一直十分不解,她这表妹何德何能,竟然能攫取这位神仙一般的美人芳心。要知道,当年沈慕慕还在郝氏的丰合上班的时候,就崇拜死董倪烟了,那时候董倪烟也在丰合上班,职位不是很明确,大概是郝思瑾的贴身助理这样,沈慕慕当时只是个部门经理,只能远远看着人家,觉得这女人长得倾国倾城不说,还冷漠高傲,不爱说话,气场十分强大,硬是把一旁的上司郝思瑾给衬托成了跟班。 后来她们熟悉了之后,才发现当初对董倪烟的印象很多是错误的,她并不像外表那样难以接近,而且迷糊,贪睡,爱发呆,又懒得要死,但的确是聪明绝顶,能力极强。 趁着一旁位置的空缺,沈慕慕挪动了一个位置,坐到了董倪烟身边,由于前面的秀没得看,于是问董倪烟:“我表妹的作品怎么样?好看吗?” 董倪烟扯着肩上的流苏,漫不经心的敷衍道:“好看吧。” 至于是真的好看还是假的好看,天知道!董倪烟也是迷糊中听到了郝诏阳的名字才睁眼的,郝诏阳的作品她连个影都没见着,而且除了zero三个名气很大的设计师能领穿着自己作品的模特绕台走了一圈以外,其余的设计师都是直接一起上台介绍的,所以她就更没机会看见了。 见郝诏阳在台上一脸灿烂无比的傻笑朝她招手,董倪烟居然开始对自己的漫不经心有些心虚。 下了台基本上就没了郝诏阳的事,郝诏阳屁颠屁颠地跑到董倪烟面前,邀功似的问了句跟自家表姐一样的问题:“怎么样?我设计的衣服好看吗?” 董倪烟仰着头,看到郝诏阳那像是成功叨了飞盘回来而求主人表扬的狗狗般的期待眼神,有些头痛,“呃……好看。” 好吧好吧,董倪烟安慰自己,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必须的,善意的谎言能让人重拾自信,能燃起人们希望的火焰,所以,善意的谎言该不该说?该!当然该说! 郝诏阳笑得一脸满足,一旁沈慕慕猛咳,郝诏阳这才留意到她亲爱的表姐大人在旁边。 “咦?表姐,你也在啊?” 沈慕慕大怒!指着郝诏阳鼻子嗔道:“不带你这样重色轻姐的——!” 董倪烟没什么耐性继续待在这种吵杂的地方,于是对郝诏阳说:“能走了么?” “嗯,刚才谭总说我可以先走了。”郝诏阳回首。 这段时间也够她累的了,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几天了。连带着之前没有休的假,她将会有三天的假期。 “那好。”董倪烟转过头对文若谦说:“文小姐,先告辞了。” “好”文若谦微笑着点头摆手向她们告别。 出了会场,郝诏阳习惯性的往外走,打算带董倪烟去坐出租车,但董倪烟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有车。” “啊?谁的车?”郝诏阳问道,心想,不是祈星佑拉她过来的吗? 董倪烟一边走,一边慢吞吞的从身上摸出车钥匙,然后才淡淡的回答:“我的。” 电子锁解除的声音响了两下,郝诏阳朝声音的地方定睛一看,是一辆与祈星佑的座驾同款的。只不过颜色是白色的。 “你会开车吗?”董倪烟突然问道。 郝诏阳点头,又摇头,见董倪烟刚要皱眉,忙解释道:“会是会,不过没开过这么好的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开。” 董倪烟摸了摸下巴,然后指着副驾使位,说:“那你坐这边吧。” “你来开车?!”郝诏阳立即担心得汗毛竖起,因为她想起了上次表姐跟她说过的话。 董倪烟见她反应这么激烈,不禁一脸的莫名奇妙,“很奇怪吗?放心,我有驾照的。”只是过了六年一直都没去年审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效而已。 后面这句她没跟郝诏阳说,省得她乱担心。 郝诏阳系了安全带,见董倪烟踩离合,挂档,也没忘记开左转灯,这一连串动作还算流畅,稍稍放下心来。 车子以时速三十公里的安全速度向前行驶着,郝诏阳终于完全放下心来,看来董倪烟没说谎,她真的是会开车,而且还会安全驾驶。 车子继续向前,向前,再向前,郝诏阳总觉得哪不对劲,在又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董倪烟还是再向前后,郝诏阳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 “亲爱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呀?”郝诏阳小心的陪笑问道,据她所知,再往前好像就是上机场方向的高速公路了呀。 “回酒店。”董倪烟回得很自然。 “回酒店的话应该是在之前的第二个路口向右转啊!” “你怎么不早说?”董倪烟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找了没隔离栏的地方,掉头回去。 没过多久,郝诏阳又开始嚷嚷:“喂喂——!这个路口禁止左转啊!” “喂喂,转了就转了,别直接又掉头啊喂——!” “喂喂——!别过去,那里是单行线——!” …………………… 郝诏阳大呼小叫的让董倪烟烦了,干脆直接停下车,怒道:“你来开!” “好好好,我开就我开。”郝诏阳算是服了董倪烟了,她可以完全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董倪烟是个超级大路痴,哪怕郝诏阳在一旁指着路怎么走,她也能拐错地方。 夜深了,为了避免她们今晚得在路上兜风过夜的悲惨结局,郝诏阳还是决定接受这个光荣而艰巨的开车任务。 幸好再高级的车,驾驶方法都大同小异,自动档比较傻瓜级,郝诏阳没多久就上手了,终于得以按正常的回程路线行驶在马路上。 董倪烟瘫在副驾座上,见郝诏阳开得越来越顺手,打了个哈欠,说了句差点让郝诏阳握不住方向盘的话来。 “以后你就开这辆车吧。” ※※※※※※※※※※※※※※※※※※※※ 修文 第五十四章 当家不容易 隔天,正值郝诏阳休息,本想再拉董倪烟去松松筋骨强身健体,不想董倪烟一觉自然醒,风吹仙袂飘飘举,轻盈文雅四肢舒展的来了个懒腰,慢慢活动一下长时间侧躺而有些酸痛的脖子,最后在郝诏阳迷醉期待的目光注视下,轻飘飘来了句:“我今天有事要出门。” 言下之意是:你自己爱干嘛干嘛去吧,老娘就不奉陪了。 郝诏阳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能平复,马上想到董倪烟这大路痴不会是打算自己开车出去吧?一想到这,郝诏阳立即翻身起床,说道:“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叫了公司的车来接我。”董倪烟很无情的回绝了。 “哦……”郝诏阳不知回什么,董倪烟能把天聊死。 董倪烟出门后不久,郝诏阳独自在酒店里也闲不住,想到前段时间忙着筹备那场时装秀,还有一些工作需要收尾,干脆自己也去了趟公司。 管家问需要把她的车开出来吗?郝诏阳犹豫一下,还是点头了。 车子在她的驾驶下,缓缓开进zero所在大楼地底的停车场。郝诏阳下车时,终于得以仔细的打量这辆车。 整个车身漆面平整光滑,一点流痕和划痕的现象都没有,轮胎也是崭新的,轮毂非常干净,完美,也是一样没有划痕,再看里程表,不到一百公里。 怎么看这车也是刚买不久的新车。郝诏阳蹲在停车场里对着这辆丢给她的骚包车发愁。她不是不喜欢车子,而是…… 要她怎么说呢?这个问题,难以启齿,却又极其现实。这个世界,到处都存在着差距。门当户对什么的,总被人诟病,可是不得不承认,就延伸到精神层次来说,门当户对并没有错,因为人的层次一样的话沟通起来会更容易,冲突会更少。 只是爱情,一旦牵扯到了经济,往往就会导致一系列的矛盾。 没办法不去乱想,两千多万的车子,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扔给她这个从小就节省惯了的人,这不是在用万恶的资本主义思想来腐化她吗? 就连郝诏阳她老爹——郝世勋的车库里也不一定找得出这么贵的车。并非买不起,而是一般不会去考虑买这种华而不实的跑车。郝诏阳没打算过毕业以后还靠父母的资助度日,而郝世勋脱离郝家后,套现了手头郝氏的股份,自己独立出来办了个风险投资公司。在资助的几家公司成功上市后,也早早的就公开表示过他将会“裸捐”,个人财产基本上不会留给自己的子女。 所以郝诏阳的愿望很简单,只想当一个成功的时装设计师,开办属于自己的一家小服装公司,对开名车,住豪宅这种奢侈生活并未有所期待。 董倪烟帮她安排工作,这个郝诏阳可以不去介怀,因为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只要自己努力进取,假以时日,便可以不负所托。 但是横看竖看,这辆跑车,都是董倪烟专门为她而买的,这样郝诏阳就不能不介意了,因为她会有种被包养的感觉。 正巧司徒肆也到zero办点事,办完后没事干溜去看郝诏阳,郝诏阳也正巧忙完,两人便相约了去吃甜品。 郝诏阳无意中与司徒肆聊起这个问题,司徒肆那不正经的货用各种的羡慕妒忌恨的夸张表情,回了她一句更不正经的话:“真好,怎么不见有富婆来包养我的?论长相论姿色论身材我哪里不如你了?没天理啊!我也想要人包养我啊!” 郝诏阳直接就想拍飞她,“去——!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 司徒肆抓抓她那头凌乱美的发,竖起一根指头摇两下,帅气又不失柔美的脸做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说道:“姑娘你思想觉悟实在太低了,人的幸福指数又不是完全取决于富裕程度。要知道,在所有的爱情元素中,最基本最重要的,不是财富,而是爱人本身。” 端起上桌的糖水,用勺子打捞两下,正是司徒肆最喜欢吃的板栗跟白果,她满意的舀上一口送入嘴里,又问郝诏阳:“你觉得你爱董倪烟吗?” “当然爱了!”斩钉截铁的声音。 “那你觉得董倪烟爱你吗?” “呃……”郝诏阳迟疑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她自己也答不上来,对于这点,董倪烟从来就没有正面的表示过,郝诏阳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我觉得她挺重视我的。” 司徒肆翻翻白眼,用一次性的塑料勺子指着她说:“你呀,快把你那多余的自卑收起来,不要让它成为你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我自卑?” “废话,我从你身上闻出了浓郁的自卑味道!”司徒肆边享受她的糖水边感叹道:“不过也不奇怪,跟那种妖怪谈恋爱,能有几个不自卑的?也真难为你了。有时我也挺佩服你的勇气的。” “唉,这种道理你明白就好了,别想太多有的没有的,有时候爱人太优秀了就免不了会有自卑的情绪出现,得慢慢去调整自己这种心态……” 郝诏阳想到了董倪烟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想在站在她旁边,就必须得让自己变优秀。 她郝诏阳,做为二十一世纪新一代有理想有抱负的好少女,又岂是这么容易被击垮的?人生应当如蜡烛一样,从顶燃到底,一路坦荡光明,自卑什么的阴暗思想,只会成为通往成功的绊脚石,必须一脚踢碎! 慢慢消化完司徒肆的话,郝诏阳端起她面前那碗凉了的糖水,有感而发:“小肆,看不出你平时吊儿啷当的,其实还挺会说话的嘛。” 司徒肆昂首挺胸,洋洋得意,“当然了,我好歹也是个知识份子好不好?” “是是,你就是个不务正业的知识份子,从我认识你开始到现在,你换了多少份工作啊?就没想过要稳定下来?”郝诏阳觉得司徒肆跟自己年纪差不多,都是过了二十要往三十出发的人了,怎么她就没打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吗?工作也是这样,身边的女人也是这样,没个定性的。 司徒肆无奈道:“我也想稳定啊,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做哪份工作都没有让我产生想要稳定的欲望。” “那你当初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是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出来的。” “噗——!”郝诏阳刚送入嘴的一口甜汤直接喷了出来。“咳咳咳……哎?你开玩笑的吧?”怎么看司徒肆都不像是学那种正经东西的人啊! “脏死了!”司徒肆嫌弃的嚷了句,看了眼来不及收回的糖水,心疼的让服务生再给她重新来上一碗。“等一下你请客!” “对不起!”郝诏阳擦擦嘴跟衣服,又问道:“那你怎么不直接到沈小姐那上班?至少可以学以致用啊。” “学这个又不是我自愿的。”司徒肆有些答非所问,小声的咕哝,心不在焉的似乎很不想谈这个话题。 郝诏阳本想问下去,见了她那样,便识趣的打住。 ――― “沈小姐请。”秘书李云芥领着沈熙推门而入,之后便退下,沈熙道了声“谢谢”,抬头看去,见董氏父女正面对面的下着围棋。 一看双方的表情就知道谁输谁赢了,董绍堂一只手执着黑子,一只手握拳置于桌上,一副不甘心又全神贯注的表情,时不时还因觉得下错而懊恼的抓抓自己的头发。 相对起董父的全神贯注,董倪烟则是耷拉着脑袋,眼中有些雾气,估计是无聊了,指尖还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肯定也是从自己老爹那里摸来提神的。沈熙相信,若不是偶尔的孝心发作,帮死去的亲妈照顾下她的爱人,估计董倪烟早弃玩了。 董倪烟率先见到沈熙,有些意外,缓缓呼出一口烟气,于烟雾缭绕中发话。 “你怎么来了?” “听助理说你们给事务所打了电话,正好我经过这附近,就过来看看是什么事了。”沈熙走上前,十分有礼貌的向董绍堂问好。 “董伯父好,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下棋了。” “哎?小沈啊?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看看这步该怎么走。”董绍堂正举棋不定,发现救兵,立即求救。 沈熙一瞄,棋局虽乱,但明显黑子已无力回天,于是干咳两声,微笑道:“不好意思啊,伯父,我不太会下围棋。” 董绍堂露出失望的表情,董倪烟也露出十分无趣的表情。 “爸爸,你干脆就认输了吧,这局你也输定了。” “这样吧,小烟,我们再来一局吧,就一局。” “不行,我只答应你玩五局,现在都已经第七盘了。” “可是我哪知道会一盘都赢不了呢?”董绍堂各种的郁闷,最近学会了在网上下棋,自认棋艺进步很多,就硬拉了宝贝女儿来跟他对弈,也没见这宝贝女儿有下过围棋啊,怎么就一局也赢不了? “就一局好吗?我答应你,不管是输是赢,下完一局就不下了。”董绍堂继续磨。 董倪烟却站起身来,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便让董绍堂败下阵来。 “爸爸,沈律师是个大忙人,今天是有事过来,你不会想浪费人家的时间吧?” 董绍堂干笑两声,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起来,“这样啊,那好吧,你们谈,我去找老大。” 临走前,董绍堂还客串了一把倒茶小弟,沈熙似乎是见怪不怪了,说了句不好意思之后,见董绍堂出了去,便问董倪烟:“这回又是哪个犯事了?” 董倪烟扶额,像个老头子般叹气,“还不是那个到处惹祸的老二?这种小事也不用到你亲自出马吧?” 董家老二董忠勇,人如其名,自认乃忠勇之士是也,立志要忠诚于国家,要敢于为平民百姓打抱不平,所以不顾家人反对跑去当了警察。 偏偏这忠勇之士生错了时代,落入了这唯利主义的环境,自然就会格格而不入了。 沈熙一听便明白了,董家老二肯定又是为了替哪个平民百姓申冤,而跑去得罪哪些大人物了,这已经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平均一年要来上那么一两回,每次都得赔上一大笔钱方才得以破财消灾。 “这回对方是谁?”沈熙直接问重点。 “他隔壁的上司,把人家打缺了两颗门牙。鉴定是轻伤,对方扬言一定要告到他坐牢。” “明白了,我会帮你搞定的,老样子,不让你家老二知道我们插手这事对吧?” “嗯。” 董倪烟又抽出一根烟,正要点上,沈熙自她指尖取走了香烟,道:“身子不好还抽什么抽?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家这帮男人,一出事总得由你去料理。” 董倪烟托腮叹气,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委屈道:“心烦还不给抽烟了?我这是能者多劳。” “还不是你们两母女自找的,他们想干嘛你们就让他们干嘛,这叫以善养恶,呃……不对,应该说是纵容过度,以前有你妈撑着,现在就是由你来撑着,要是哪天你身子也垮了,这些摊子谁收拾?” “所以现在能赚多点钱就赚多点啊,哪天我不在了至少也够他们挥霍这辈子了。” 沈熙道:“多少才算够?你就是爱挖坑。” 董倪烟两眼眯成一条缝,端起一旁凉掉的茶,继续老气横秋道:“当家的不容易啊,尤其是女人当家。不然我也不会拿利喜钻空子了,政府不给单一招标,这半岛工程可是块大肥肉,能吃多少是多少了。” “定下来了?” “嗯。” 门轻响了两声。 “进来吧。” 李云芥推门进来,道:“董小姐,丰合的郝总过来了。” 沈熙一愣,心想,郝思瑾?她来干嘛? ※※※※※※※※※※※※※※※※※※※※ 修文 第五十五章 再见。 “姐,你最近跟那个沈慕慕很好啊。”司徒肆状似无心问沈熙。 沈熙听了她的话,有些惊讶的看向她,“你很少关心我这些事的,怎么突然间感兴趣了?” 司徒肆“啪”的用力将一碗泡好热水的方便面摆到沈熙面前,脸色如常的说:“没事,随便问问而已,只是好奇这几天晚上你都是跟她出去吃饭,今天怎么会在家?” 搞得司徒肆没有一点准备都没有,晚上还得去酒吧上班,也没有时间给她重新去准备饭菜,只好让沈熙吃方便面了。 沈熙倒是无所谓,时常一忙起来也是用方便面打发三餐,已经习惯了。她没有回答司徒肆的问题,只是边吃面边数落她:“你是不是又回酒吧上班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老是不务正业吗?对了,爸又催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到事务所里上班了,我能替你挡一时,挡不了一辈子,你真打算就这样混下去?” “再说吧,时间不多了,我先去上班了。”司徒肆敷衍着,急冲冲出了门。 看着她逃避似的出门,沈熙开始思考之前自己对她的教育方式是不是用错了,她希望司徒肆走出当年家庭的阴影,但现在的司徒肆,却像生来无根的浮萍一般,飘忽不定,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或许原生家庭的伤害,要用一辈子去治愈,沈熙有些无力,思索着。 嚼着方便面,沈熙突然想到,咦?她怎么知道我跟沈慕慕有出去吃饭? 打开电视,随意换了几个台,最终,锁定了xxtv经济频道。吸引她的,是电视里主持人口中所报出来的消息。 “h城半岛工程正式由董氏集团,文祈集团,丰合公司以及天原房地产公司联合承建。” 沈熙咋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电视屏幕再仔细看,直到她在屏幕上看到了郝思瑾,才真真正正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为什么会是丰合而不是利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明明还听见董倪烟说利喜会加入这个计划,不可能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啊?沈熙明白了,一定是跟郝思瑾昨天的上门有关。 沈熙立即拿了手机拔通董倪烟电话,劈头就问:“你在不在酒店?我有话要问你。” 电话那头的人沉静了一会,才缓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原因,过些时候我会跟你讲清楚的。” “不行,我今晚就要跟你谈。”沈熙语气坚持。 董倪烟又沉默了会,才答:“好吧,我还在公司,等会就可以走了。” “那你等等,我去接你!” 沈熙扯过纸巾擦了擦嘴,立即抓了钥匙出门。 沈熙心生不安,董倪烟与郝诏阳之间的关系正入佳境,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想有什么节外生枝,前几天祈星佑跟她说了,以前那个帮董倪烟揭发郝世勋夫妻是同性恋的记者又回到了c城,当年这事是经祈星佑的手来处理的,照理来说,那记者应该不会有那个胆子还跑回来。 似乎,暗地里有人在指使着他,祈星佑如今正在着手调查这事,在还未查清真相之前,沈熙本也想跟祈星佑的意思一样,不惊动到董倪烟。但有些事情,总该防患于未然,董倪烟做为当事人,或许知道了此事比不知道的要好。 沈熙见到董倪烟,立即先问郝思瑾与丰合的事,董倪烟早意料到,却还是不愿多说,仍是那句话,“过些时候我再跟你解释这个。” 董倪烟口紧,沈熙明白揪于这点追问下去也没结果,于是对董倪烟提起了那个记者的事。董倪烟听了,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对沈熙淡淡的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们都不要插手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觉得按照你们现在的状态,这事情这么早揭穿真的好吗?”沈熙有些担心。 董倪烟却笑了,说:“反正迟早都得让她知道的,不是吗?与其窝着藏着在心中憋得难受,还不如早些面对来得干脆,而且……”董倪烟停顿了一下,琥珀色的漂亮眸子看向沈熙:“我也想知道,你当初的安排到底对不对。” “我们相识多年,你知道我不太认外人,但独独记住了你,是因为当年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样喜欢同一个人。”董倪烟将语速渐渐慢下来,悠悠道:“我愿意相信你,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一般,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懂我,你知道我要的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所以,你撮合郝诏阳跟我在一起,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但是,郝诏阳到底是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我还不敢想,你知道的,我害怕失去,那种感觉比什么都难受,这段时间我也想过了,这刺必须得拔掉,我跟她才会有发展。如果我们真的走不过这道坎,至少现在,我还能做到放弃。” 这是董倪烟第一次对沈熙讲那么多话,沈熙动容了,董倪烟明白她的心意,也接受了她这份心意,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应她这份变相的付出。她在努力的朝着她所期望的那个方向走去。 沈熙默默地听着,想多听点董倪烟的心声,她知道,会说出这些类型话的董倪烟,是不对劲的,隐隐约约中,她直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董倪烟不想其他人插手,只想自己解决。 那天从心的那句让郝昭阳坚强的话,董倪烟其实也是在对自己说。 越是害怕失去,就代表了越是在乎那个人,如果带着这根刺让这份感情再继续深入下去,只怕到时彼此伤得更深。 从沈熙身上,她学会了一些坚强。对郝诏阳,她开始滋生了一些对未来的期盼。 “你与我不同,就连感情,你也能冷静面对,会权衡能放弃,我做不到这点,我相信你是想对我好的,所以我会努力,剩下的这路,我想自己来走。” 每个人在世上都只有活一次的机会,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他重新活一次。所以,人们最根本的义务就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沈熙明白这个道理,最后,她只能对董倪烟说:“记得,要让自己幸福,这样,我才会好过些。” 与此同时,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董倪烟并不急着下车,而是对沈熙笑道:“沈熙,你不累吗?为别人的事情操心困扰,过度的承担不一定有必要的责任,我真担心哪一天你会累垮。” 沈熙也笑,只不过是无奈的笑,她耸耸肩,道:“那有什么办法?天性如此。”只是做不到的领域会立马放弃罢了。 “好像我们很久没真正聊过天了呢。”沈熙突然感叹道,从分开那时起,到今天,才有过真真正正的交心对话。 “嗯。”董倪烟应着,侧过身,轻轻抱住了仍坐在驾驶座上的沈熙,小小声在她耳畔说:“谢谢你,或许说这样的话是徒劳,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也要幸福。” “幸福吗?”沈熙有些迷惘,对她来说,幸福二字,或许从她出生起,便注定了那只是个虚幻无实的梦罢了。 她伸手回抱董倪烟,用力的抱着这个她心爱着,却又不能去爱的人,希望自己能永远记住此刻的温暖,好让日后的冬季不再那么寒冷。 “再见。”沈熙听见自己如是说,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再见了,对自己这份感情,真真正正的说再见。 目光飘向远方,远处,正是那个被她选中的人,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过来…… ※※※※※※※※※※※※※※※※※※※※ 手机修文不知道排版怎样。 第五十六章 愧疚?补偿? 旧情复燃? 那一瞬间,闪过郝诏阳脑海中的,是这四个字,但她又马上摇了摇头,骂自己思想怎么这么晦暗。 见沈熙跟她招手,郝诏阳立即跑上前。董倪烟手仍搭在沈熙肩上,回过头,见了郝诏阳,愣了一下,才将手收回。 正是那一愣的神情,让郝诏阳觉得心微微有些刺痛。 “好了,回到了,人就交给你了。”沈熙从容笑着,那笑容并没有一丝心虚成份。 郝诏阳“嘿嘿”傻笑,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毕竟不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她打开了车门,小心翼翼的牵了董倪烟出来。 沈熙开车走后,郝诏阳发现,董倪烟仍注视着车离去的方向,表情若有所思,似惆怅,又带着忧伤。 郝诏阳并不了解董倪烟与沈熙之间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她们之前有过一段交往。分手的原因,除了她们自己,没有其他人知道。 董倪烟的手,还是那么的冰凉,她们一个手冷一个手热,在入了冬的天里差别尤为明显。那种冰凉的感觉从手上传到郝诏阳心上,她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把董倪烟的猫爪抓到自己面前,边搓边哈暖气,小声劝道:“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嗯。” 仍是淡淡的只回了一个字,没有多余,甚至,没有温度。 是天性淡漠造成的若即若离,还是未曾投入的若即若离?郝诏阳开始迷惘了。 一路上,郝诏阳没出声,董倪烟也没出声,董倪烟瞄了瞄在她前面走得有些急的郝诏阳,突然停下了脚步。 郝诏阳虽在前头走,却仍是牵着她的手,她一停下来郝诏阳就立即发觉了,回头问道:“怎么了?忘了什么吗?” “不回这里了,我们回家。”董倪烟掉头对随行而来的酒店管家说:“让人把车开出来。” “回家?”郝诏阳傻愣愣的重复了一遍。 “嗯。”董倪烟回道,还是这样一个字,但她却紧抓了郝诏阳的手,往回走。 算算时间,她们也几乎一个月没回那个家了,停了车,她们仍是绕到后门进入。门还是那个门,当初搬出来的时候,她们的感情刚确定,不知不觉,如白驹过隙,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见董倪烟那张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小脸蛋对着大门发怔,露出为难的表情。郝诏阳心中了然,想笑却又不敢笑。 千万千万不能指望这迷糊的家伙会记得带钥匙之类的琐碎东西,要是指望她,你会死得很惨。幸好郝诏阳有把钥匙随身带的习惯,她得儿意的笑,朝那迷糊蛋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把它插入门锁中,轻松将它打开。 董倪烟明显松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拍了拍郝诏阳的背,道:“进去看看。” 郝诏阳见她耳尖微红,不那么漠然的表情让她微微迷失神智,心跳骤然加快。 “发什么呆,快点进去。”董倪烟拍她背催促道。 “哦,好!”郝诏阳猛然回魂,忙去推门,一开灯,她立即愣住了。 从前的那个极大的古典屏风不见了,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类似展厅的空间。中间是超长形木制展台,上面放满了各色各样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布料。 展台的一侧是展示成品的金属架子,另一侧是放置饰品杂物的玻璃柜子,上面的墙空了很大一块,四边镶了古朴画框,应该是为贴上作品图片所留的空间。 墙面与天花都是纯净的白色,衬托出布料的艳丽色彩。原来的吧台仍留着,还增加了几张小桌,以往在房间里乱放的别致小饰物,分别找到了它们应该待的地方。 整个空间,简单却不单调,舒服而又温馨,正是郝诏阳心目中理想的工作环境。 “要不要喝一杯?”董倪烟口里虽是问句,但人却已经移步至吧台,侧身看了看吧台里酒柜,满意的看到那恒温柜仍是插着电,她抽出一瓶酒,又拿了两个水晶杯。 郝诏阳用所谓乡巴佬进城般的表情东瞄西瞄,喃喃道:“这……是我的工作室?” 董倪烟慢慢倒酒的姿势非常漂亮,其间还斜瞄了郝诏阳一眼,意思是——你这不是废话吗? 递酒,举杯,喝酒,一连串动作十分流畅,一气呵成。 “还满意吗?”董倪烟问道,房子本身就不是毛坯房,半个月就已经改装好,但木工方面都是现场制作的,广告吹得再好的木漆也一样有难闻的味道,所以留了半个月的时间去味,希望那昂贵的材料真如广告所提的,不含甲醇。 “比我相像中的好太多了。”郝诏阳原来想加说谢谢,心里有点异样。 不可否认,董倪烟为她做了很多事,郝诏阳不是不感动,而是因为董倪烟的态度让郝诏阳猜不透,忽冷又忽热,忽远又忽近。 郝诏阳并不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物质方面的满足,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让她欣喜万分,但最近的日子,这样的举动,从董倪烟身上却是越来越少见了。 明明,人就在眼前,却是咫尺天涯。 恋爱总要经历一些阶段,郝诏阳不想怀疑董倪烟对她感情,但她又控制不住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想法。 董倪烟的所作所为,对郝诏阳来说,并不像是爱的表现,而像是一种补偿,对,是补偿,就像忙着在外头赚钱没空回家陪妻子的丈夫,用钱来补偿自己对妻子愧疚之意的那种补偿。 愧疚?补偿?何来愧疚?又为何要补偿? 郝诏阳不得不联想到董倪烟与沈熙的那个拥抱。 “郝诏阳……”董倪烟轻唤她名字。 “嗯?”郝诏阳猛然抬头,仍未来得及收回思绪,涣散的眼神,呆呆的看向董倪烟。 仍是那张苍白柔弱的脸,仍是那般清冷淡漠的神情,仍是让她像中了魔一般,神魂颠倒的迷恋着的那个人…… “想什么呢?”董倪烟放下了酒杯,向郝诏阳走近,歪过头,直视她,表情有些疑惑。 “没什么。”郝诏阳唇角勾起一道弧线,笑得有些刺眼,“我只是在想,你真的好美,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话音未落,便已经扯过董倪烟,吻,落到了她纤薄的唇上。 侵略性十足的,一边吻着,一边把心爱的人带到另一头的布艺沙发上,放倒,再欺身而上,攻城掠地…… 用结合来感受对方的存在,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 修文 第五十七章 绮丽美梦 电话铃声是响了一遍又一遍,但它的主人却连一眼都不去瞄它,任由它哀怨恸哭。 沈熙今晚什么都不想理会,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的喝个痛快,然后好好的来上一场醉生梦死。 只有那个人的号码被她设了特别的铃声,但,这铃声今晚从未响过。 只有那个人的电话,她无论如何,也会去接,只是……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有人说,真的爱情,不会去计较付出,不会去要求回报。其实,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做任何一件事是不求回报的,只是所需的回报的形式与度量人不同人罢了。 而她沈熙,想对那个人好,也是想求对方能幸福,然后让自己得到心里宽慰罢了。 而就连这一点,她也不能去做了。 她亲手把她给推走了,把她推出了自已的世界,把她推到了另一个人的怀抱。然后,她不愿意再接受自己的付出,然后,自己也对她说了再见,亲手掐断了她们之间的羁绊。 然后,再然后—— 她们之间,不再有拖,也不再有欠。 只是今晚,只有今晚,她想求醉,求一场能够忘记一切的醉…… “你果然在这里。” 随着女声的响起,沈熙不甚感兴趣的抬眼望了一眼,小包厢的门打开着,是沈慕慕。 “坐。”沈熙自桌上杯架处拿了个杯子,给沈慕慕倒了一杯酒。 沈慕慕看了看桌上的酒,四十度的洋酒,不算很高度,但是没有用冰块稀释来喝,也是够呛的。桌面上的瓶子已经空了一半,而桌子下还有一个空瓶。 “我打了很多遍你的电话,为什么不接?”沈慕慕仔细看着沈熙,想分清楚她是醉的还是仍然清醒。 沈熙端起杯子又是一饮而尽,看也不看沈慕慕,“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我知道。”沈熙的冷淡让沈慕慕的心有些刺痛,她苦涩的笑道:“你当我是笨蛋好了,我就是没有办法像你那样,对感情那么洒脱,那么冷静。” “洒脱……冷静吗?”沈熙听了,像是听到十分好笑的笑话般,轻轻笑开,进而,笑声越来越大声。 沈慕慕皱眉,“我说错了什么吗?” 沈熙擦拭眼角笑出来的泪,说:“洒脱也好,冷静也好,终究不过是一种虚伪的掩饰罢了。”她手托着杯子,用体温暖酒,另一只手指着沈慕慕,“我真的很羡慕你们。” 沈慕慕不明所以的看向她,羡慕?有什么好羡慕的? “其实,我真的好想试试,可以不管不顾,奋不顾身的好好去爱一个人,可是,我始终做不到。” 沈慕慕突然明白了沈熙今晚不对劲的原因。 “是因为董倪烟吗?” 咋听到这个名字,沈熙浑身一震,急急喝下一口酒,仓促的样子竟有些狼狈。 沈慕慕知道自己没猜错,只是一个名字,就能让这位以冷静著称,神情一向自若的大律师如此慌乱。 沈慕慕举起杯向沈熙,笑道:“我陪你喝吧,你失恋我也失恋,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来,为失恋干杯!” 沈熙没有说话,只是举了杯,碰向沈慕慕手中的杯。 之后,她们又叫了两瓶洋酒,大部分的酒全进了沈熙的肚里,最终,她达到了买醉的目的。 沈慕慕没敢多喝,在沈熙一杯一杯干完的时候,她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因为她不想醉,她只是想陪沈熙。 看着瘫倒在沙发上的沈熙,沈慕慕伸手拨开挡在她前额的发。这样完全不设防的沈熙是沈慕慕从来没有见过的。 哪怕是醉得不醒人事,沈熙仍能保持着完美的形象,脸上的妆未花,唇上的唇彩也光鲜亮丽的。比自然色还稍深一些的红唇,微微启着,像含苞欲放的红玫瑰。 沈慕慕难捺心中升起的燥热,静寂的包厢里,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狂乱跳动的声音,只看得到眼前瑰姿艳逸花颜月貌的美人。 等她回过神时,自己的唇已经压在了沈熙的唇上。那软软的,香香的,比什么都要美好的感觉让她流连忘返。 而更让她兴奋的是,沈熙在回应她。 沈熙的手,穿她的发,搭在她脑后,用力往自己这边压,舌头撬开她的牙关,然后,她们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沈慕慕完全沉迷在了这个吻中,直到她尝到了一种咸咸的,又苦涩的味道。一睁眼,沈慕慕看到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滴,顺着已经有的痕迹,滑落。 沈慕慕一惊,心想,我在做什么!?这不是在趁人之危吗? 她忙推开沈熙,沈熙受不了力,直接趟倒在了沙发上,嘴里却还是呓语着。沈慕慕仔细听着,她听出了,沈熙在叫着董倪烟的名字。 沈慕慕心很疼,她抚着沈熙的脸,幽幽的说:“何苦呢?把自己逼到这个田地。” 一咬牙,沈慕慕拍着沈熙的脸,道:“起来,我送你回家。” 沈熙早已不省人事,自然是起不来,沈慕慕没办法,只得去找服务生帮忙。 ――― 刚下班的司徒肆骑着机车准备回到家,远远的,看到自家门前停了辆车。司徒肆认出那不是沈熙的车,于是把机车开到那车旁,摘了安全帽,侧头看进车里,见是沈慕慕和沈熙。 沈慕慕正吃力的想扶沈熙下车,见了司徒肆,像是看见了救星,“快来帮你,沈熙她喝多了,我一个人没法扶她起来。” 司徒肆赶紧下车帮忙,她也没见过沈熙这么醉,皱着秀气的眉,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慕慕不懂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好说沈熙是因为失恋了买醉,只得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别说那么多了,先把人扶进去吧。” “好。”司徒肆也就不再啰嗦,弯腰架着沈熙,两人一个架一边,吃力的往屋里走。 沈慕慕身材属娇小型,高度堪堪刚过一六二,比一七二的沈熙足足矮了十公分。于是大部分的重量就落在了司徒肆身上,而司徒肆身高虽过了一七六,却属纤细瘦弱型,体重还不如沈熙,连四十八公斤都不到,力气更别提能大到哪里去。 两人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千辛万若才把沈熙丢到她那柔软的大床上,末了,沈慕慕抹汗,司徒肆也抹汗。 “呼呼……”沈慕慕坐在木地板上喘着粗气,感叹道,“怎么这么远。” “呼呼……”司徒肆也坐在木地板上也喘着粗气,摊手表示很无奈,“她自己挑这个最里头的房间,有什么办法。” “好,任务完成,我先回去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沈慕慕站起身,拍拍屁股告辞。 “等等!”司徒肆倾身向前,指着沈慕慕的唇边,意味深长的笑道:“有唇印。” 沈慕慕一愣,刹时间像被捉奸在床般羞红了脸,忙不迭的擦着脸慌慌张张落跑,完全没留意到身后司徒肆那张白皙完美的脸,笑容隐去,表情变得忧伤而复杂。 司徒肆抓着她头半长不长的发,回过头,看向床上的沈熙,帮她脱了鞋,翻开被子小心翼翼的盖在她身上。 顶上的水晶灯很刺眼,司徒肆把它关了,扭开床头灯,调到弱光,这样沈熙半夜若是想上厕所,就会方便得多。 司徒肆想了想,又跑到厨房的冰箱里取了瓶纯净水,放到沈熙床头,喝了酒的人半夜容易闹口渴,当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司徒肆坐回床边,在昏暗的灯光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睡着了的沈熙。 从遥远的那一天,沈熙推开了那道门,自阴暗里把她给带到光明之中,司徒肆就明白了,喜欢这道光,喜欢这个人。 但是,她司徒肆,还是那个污秽不堪的司徒肆。而沈熙,她是属于光明的。 所以,司徒肆可以守在她身边,却不能玷污她。 这个信念不能动摇,她却坚持得很辛苦,这份不该有的爱,像困住的魔兽,拼命挣扎着想要冲出来,想要解放。 有时,这个魔鬼会占了上风,吞噬司徒肆的理智,只因为眼前的诱惑太大。 司徒肆告诉自己,只是吻一下,就一下,一下就好,然后,她会亲手杀掉这个叫做/爱的魔鬼。 于是,沈熙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一个晚上会被不同的人偷吻两次。 但沈熙并不知道回归现实后等着她的是什么,沈熙只是在做着一个绮丽美梦。 她梦到了与董倪烟那段美好,却又悲情的过去,董倪烟在吻着她,于是,她一翻身,将心爱的人压在自己身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美梦 明天,等明天睁眼,就是新的一天开始,但至少于此刻,在自己的梦境里,她还可以再放纵一次,就让这一刻,暂时定格…… ※※※※※※※※※※※※※※※※※※※※ 私以为,喝醉了的人,要么还保留几丝意识,能分清眼前人,第二天才会断片,要么就是失了意识,也没有了行动力。 but,这是狗血文,酒是个背锅的好工具。 还是那句话,不要太较真。 继续修文 第五十八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司徒肆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幻想过的事情变成了现实,她竟然无力抗拒,最终完全失控,任由大火燃烧。 即使在沦陷中,司徒肆仍听清了沈熙在呢喃着谁的名字,身体上的折磨与内心的委屈同时涌上心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想挣扎,又无力挣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熙终于耗尽了体力,趴在司徒肆身上,沉沉睡去。司徒肆小心翼翼地将手取出,推开压在上方的人,翻身起床,默默的找出散于床边的衣服,一件件套回身上。 她不敢再看仍躺在床上的沈熙,茫然失措打开了房门冲出去,移动中传来的刺痛不断的提醒着她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她不敢想像,一旦沈熙清醒过来,会是怎样的震惊? 如果一开始马上推开她就好了,如果能抵抗住那个诱惑就好了,可是,一切的如果若都能成立的话,那人生就没有遗憾二字了。 既然无法去面对,那就逃吧,逃得远远的。 ――― 沈熙一觉睡到日出三竿方才醒,让她醒来的原因是一阵阵头痛欲裂的感觉不断侵袭她的神经,她吃力的支起身,睁开眼,又是一阵要命的眩晕。 买醉的代价就是该死的宿醉,“嘶——!”又是一阵头痛的感觉传来,沈熙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全身酸痛无力,太难受了,于是沈熙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蠢事了。 沈熙不是第一次宿醉,可是这次的感觉比以往还要难受,全身的骨头像是快要散架了一般,尤其是右手的手指,更像是脱臼般虚软无力。 沈熙抬起自己的右手,只是扫了一眼,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便让她惊得要炸毛。沈熙再一翻被子,那一抹明晃晃的暗红色更让她刚炸出来的毛如飞针般向四周发射。 好像闯大祸了——! 冷静如沈熙,也免不了的在心里紧张了一回。她快速翻身下床,裹了件睡袍便在房里四处晃荡,瞄瞄看那位可怜的受害者还在不在。 空荡荡的房子里,除了她自己,没有其他人,连上了夜班,此时本应该还在房里呼呼大睡的司徒肆也不在。 司徒肆的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很明显昨晚她根本就没回家,沈熙心想,她昨晚一定又是在哪个角落里跟哪个漂亮小妹妹鬼混去了。 看来这事只能靠自己弄清楚来龙去脉了,沈熙叹了口气,冷静的回忆着她醉前最后一个见到的是谁,很明显,她能想得到的只有沈慕慕一个,于是她赶紧打电话给沈慕慕。 电话接通的第一句话,沈熙便问:“昨晚上是你送我回来的?” “是啊,你要感谢我吗?”沈慕慕侧头夹着手机回话,她左手抓着一块吐司往嘴里送,右手伸向她的低脂奶。 “呃……”沈熙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我们之间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沈慕慕动作定格,脑子里立即想到的是她趁人之危的那个吻,脸立即热辣辣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对方沉默了,沈熙心里一沉,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跟她走得近的没有经验的女人只有沈慕慕一个,又深夜送她回家,孤女寡女之间,对方对自己有意,自己又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发生了什么也不稀奇。 “对不起……”沈熙不知道该说什么,把人家黄花大闺女给什么了,事后再来句对不起无异于是在煽人家一巴掌,于是沈熙连忙又补充问道:“你还好吧?” 沈慕慕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只以为是沈熙觉得不应该向自己问那种让纯洁少女难以启齿的问题,所以才道歉,于是沈慕慕故做轻松的开玩笑道:“哈哈,我能有什么事?要不这样吧,你要是真觉得愧疚,那就答应我之前的那个要求如何?” 沈慕慕只是开玩笑,却没想到沈熙在电话那头干脆利落的回了句:“好!” “噗——”刚入嘴的牛奶几乎全喷在了她的笔记本电脑上,剩余的一点点,直接跑进了她的气管。 “咳咳咳……”沈慕慕猛咳,忙抽出纸巾一边抢救自己的本本一边问:“你刚刚说什么?” 沈熙又回:“我说好,我答应你。” 这回沈慕慕是完完全全的听清了,在狂喜之余,她不免也疑惑,沈熙怎么突然间改变主意了? ――― 一失足成千古恨,这话不单单可以用到沈熙与司徒肆身上,更可以用到郝诏阳身上。那天晚上,她利用了董倪烟的依从来寻求内心的安慰,郝诏阳觉得自己很无耻,竟然可以这样子对待心爱的人。 过后,董倪烟还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柔弱无骨的手抬起,像是安慰的轻拍了几下,轻声问她:“怎么了?” “没事。”郝诏阳挤出一抹虚弱的笑,手移到董倪烟的肩上,抱紧。 董倪烟的肩很瘦很纤细,但还是偏圆润,只是略有些骨感,她的骨架不大,也是细长型的。这种类型,穿了衣服好看,脱了衣服更好看。天生尤物,我见犹怜,正指的是她这种人。 郝诏阳是从最初的那一吻开始完全沦陷的,而那一吻,却是错误的一吻,那时,她是被董倪烟给当成了别人的替身。也许董倪烟永远不会想起有过这样一吻,但郝诏阳却不会忘记。 郝诏阳更不会忘记,董倪烟是个如薄玻璃艺术品一般美丽却又极其脆弱的一个人。这样的人,是需要更多的爱来守着护着的,所以,她必须要坚强起来,坚强到可以把她紧紧裹在怀中不让她碰到任何伤害。 是不是谁先爱上了,谁就投入得更多?感情的天平,没有绝对的平衡,如果谁非要把它弄平衡,那么不自然的便只有她自己。 但,只要是个人,都会渴望自己的爱人也会同样爱着自己吧?如果不爱,那么就没有在一起的意义了,爱不是应该建立在两个人都能幸福快乐的基础上的吗? 郝诏阳一直在一味的想要董倪烟接受她的感情,但事实上,这是不是董倪烟真正想要的?郝诏阳想弄清楚这一点。 “董倪烟,我爱你,你……爱我吗?”郝诏阳再次问出以前多次问过的问题。 董倪烟抚在她背上的手停了下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如果郝诏阳够细心,她会发现董倪烟其实在害羞,可是她没有发现,见董倪烟不肯回答她,心里有些苦涩,所以她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沈熙呢?” 怎么就问出口了呢?郝诏阳突然明白了,是因为她不想抱着这种无谓的猜疑与董倪烟在一起。 但董倪烟却瞪大了她那双过份美丽的眼睛,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她…… ※※※※※※※※※※※※※※※※※※※※ 这章真心修了好多遍,尽力了。 第五十九章 考验 董倪烟知道郝诏阳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她知道的事情多了,知道并不代表能理解,理解并不代表会认同。更何况,以她这种不爱体贴人的凉薄又自私的个性,远远不会让自己对这事的想法到达理解这个过于伟大层次,认同什么的,就更是那遥远天边的浮云。 在这种事情方面,董倪烟没有洁癖,并不是非要与爱的人方可以做,只要顺眼的,她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与当时的需求而选择要不要跟那个人春风一度。 但如果要发生这种事,得有个前提:她是做为一个单身的人才会这样做。 如今她身边已经有了郝诏阳这个被认可与接受的正式恋人。所以以上所说统统不做数,她董倪烟,不长不短的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多年,即便品行观念没节没操的,却也只是跟三个人做过而已。 这三个人依次是郝思瑾,沈熙,郝诏阳,可以的话,她也不想换人,自觉是个俗人,也是期待感情能长长久久。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郝诏阳不会离她而去,她就可以只跟她做这种事。 可以这样说,她就是这样的一个极端的存在,在懒得介意的事物面前,她可以放纵自己的任性,爱干嘛就干嘛,至于别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她也懒得去管别人的感受。自私又任性的她可以当着自己父亲的面抽烟喝酒,可以面不改色的收购别人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再冷血无情的开除在她看来不合格的员工,可以在大庭广众面前姿态不雅的睡觉,可以顶着脖子上明显的痕迹不遮不掩的招摇过市,甚至于,内里真空穿睡衣出门这档事她都干得出来。这变态的德性就基本上遗传自她那位早已作古多年率性无比的变态老娘。 但是,一旦面对她在乎的东西,她会很注意。这种注意运用到了感情方面,就是说,一旦她决定爱了,她又能比任何人都专一,这种专一,不单单是指在思想方面,在身体方面也是。 专一的对待感情到了她这,也就成了一种完美主义的偏执,她还会把这种偏执与个人尊严联系到一起,于是乎,不要怀疑她这种人会出轨,因为自尊心极强的她会觉得你是在污辱她。 所以当郝诏阳问出那句话时,董倪烟再怎么迟钝再怎么迷糊,也清楚的知道,郝诏阳在怀疑她。 她在怀疑她,她怎么可以怀疑她!她竟然敢怀疑她! 想法一再的演变让董倪烟更生气了,小气吧啦却又不懂得如何表达和发泄的她最终只能将此怒气转换成了冷颜相对。 她默默起身,默默穿衣,再默默地向门口方向走去。她这样的反应让原本铁了心的想要等个答案的郝诏阳莫名的心慌了,见董倪烟就快要碰触到门把了,她才反应过来,急忙冲过去。 “董倪烟——!” 幸好郝诏阳之前没有脱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以至于她可以不用考虑万一门被打开了而她却光溜溜坦荡荡影响市容有伤风化的问题。 郝诏阳拉住了董倪烟的手,由于用力过度,董倪烟轻飘飘的身子被往回的力道一带就跌入了郝诏阳怀中,郝诏阳顺势紧紧抱住她。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问的,对不起,我……”郝诏阳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董倪烟那张巴掌大的漂亮脸蛋面无表情的,但仔细一听,她牙齿在格格打颤,郝诏阳知道她气得不轻,郝诏阳也觉得自己很过份,刚温存完,就说出这样的话,于是反复跟董倪烟道歉。 董倪烟是真的动了气了,她一旦真正气起来,就是说不出话,把怒气统统憋在她纤弱的身子里,然后逼得自己浑身打颤,可任凭郝诏阳磨破了嘴皮子哄她,她不发话就是不发话。 可偏偏她那猫咪一般的力气怎么也推不开郝诏阳,也只能窝在她怀中如风中的枯叶般抖啊抖,抖啊抖,直抖得郝诏阳又是心慌又是心疼。 “别跟自己过不去,我知道你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有什么你冲着我发火就行了,打我骂我都成,千万别折腾自己,我心疼。”郝诏阳紧紧的搂着她,手在她背上来来回回的抚摸帮她顺气。 也许是“我心疼”这三个字起了些作用,董倪烟深吸了几口气,把怒气强压了下来,才勉强让自己看似冷静的说:“今晚你留在这里,我回酒店。”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郝诏阳自然是不愿意,“情人间不是应该坦坦白白的吗?我承认我之前是有不好的念头,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不对,但有什么想法就应该坦白的说出来不是吗?你也别老把心事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承受,我认为沟通是很重要的。” 董倪烟不发话,郝诏阳知道她有在听,因此决定换一种方式说话,“是,我是吃醋了,要不是太在乎你,我哪会这么神经质,我承认我不应该这样,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过往,可你什么事也不对我说,我就胡乱的猜测啦,但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你也有很大的责任啊。” 见董倪烟稍放松一些的眉头又马上皱紧,郝诏阳赶紧摆出个憋屈小媳妇的嘴脸继续道:“谁让你吃饱饭没事干长这么国色天香美丽动人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呢?要知道恋人太优秀了她身边的人也会有压力的嘛——!” 到最后那个“嘛”字时,郝诏阳完全就是用嗲死人不偿命的撒娇语气拖了长长音,恶心效果一等一,就连快成仙的董大小姐也禁不住抖起一身鸡皮。 这会董倪烟也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度了,气是消了些,可那股天生天养的别扭劲还在,“明知道我面瘫还来个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你是在讽刺我吗?”她倒是有这个自知之明。 郝诏阳一听便知道哄人大计快要大功告成了,无赖攻君的嘴脸又冒了出来,“胡说,我家女王就算面瘫,也是最最漂亮的面瘫女王!”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这样告一段落,若是以前,董倪烟的气定不会这么容易消,只是她在感情方面毕竟是个过来人,好歹比郝诏阳多那么一丢丢情人间的相处经验,明白郝诏阳跟郝思瑾是不一样的,在她与郝思瑾确定恋爱关系时,她才十五岁,而郝思瑾已经是二十二岁,大了她不少,总是会处处让着她,不管错的对的,郝思瑾只管一味的纵容包容她。但并不代表郝思瑾没有脾气,只是没打算跟个小屁孩儿一般见识罢了。那时董倪烟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就是觉得郝思瑾总不愿意跟她讲心里话,很多事情都是打算自已扛着而不愿意跟她说。 董倪烟偶尔也会以已度人一下的,所以郝诏阳那样一说,董倪烟那一时便秘了的脑袋一想也就通了。在恋爱方面她好歹也算是个过来人,而郝诏阳又比她小了好几岁,还没有过恋爱经验,董倪烟自然也就不自觉的对她宽容了一些。 董倪烟这厢气是消了,可郝诏阳的心结却也还是没打开,也不知道是磁场问题还是老天爷无聊了想找人开涮,又或者是恋爱进行到某一个阶段,便会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显现出来,看看人们的爱情能不能经受得起考验。 这种考验是不是必须的,就因人而异了,并不是满大街的人都唱客倌不可以就代表个个都是欲迎还拒。大多时候,这种考验是不受人待见的。 隔日,郝诏阳回了家,刚上二楼便听见三楼有人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不,与其说讨论,不如说是只有一个人在大声说话。 郝诏阳仔细一听,是祈星佑的声音。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还是你旧情难忘?” 郝诏阳本想上去打个招呼,不料听到了这句,她心一紧,脚步便定格在了楼梯口。 “你费了那么大的周折,不就是想让利喜加入这个计划吗?为什么把名额让给了郝思瑾?如果说是因为人情也未免太过了,别告诉我说你现在还爱着她。” 郝思瑾?郝诏阳记得这个名字,这人不仅仅是她的堂姐,更是董倪烟的旧情人。 楼上一阵沉默,良久,才又传来祈星佑叹气的声音,“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她?” 郝诏阳在心里不断的祈祷,她希望董倪烟能做出否定的回答,但是时间过去了很久,董倪烟都没有吱声。 董倪烟只是在沉默,沉默,直到楼下突然传来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以及一阵踉跄的脚步声,祈星佑跟她同时往楼下去,却只是听到关门声而不见了人影。 ※※※※※※※※※※※※※※※※※※※※ 回头再慢慢修锁文吧,心累。 第六十章 表白 原本郝诏阳只是想偷偷的出去透口气,散个步再外带散个心,结果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撞上了桌子上花瓶,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她就条件反射的夺门而逃,用的居然还是慌不择路的那种逃亡速度。 莫名奇妙的,她就来到了大街上,穿过某条阴暗的小巷,来到了某个露天的小球场。 天气莫名奇妙的骤冷,老天莫名奇妙十分应景的飘起雨来,四周莫名奇妙的寂静下来,而她的心,莫名奇妙的,痛起来…… 郝诏阳坐在花圃边,隔着铁丝网,里头的几个十来岁的少年,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仍只是穿着短裤短背心,淋着雨打篮球。 郝诏阳在高中的时候,也是篮球队的,也曾经有过这样在雨中训练的经历。或许那时候年轻吧,可以肆意的挥洒的青春的激情,单纯的只为某个目标而努力奋进。 郝诏阳没有忘记当初她跟董倪烟说过的话,她曾说过她希望董倪烟能在这个事情上利用她。 也就是说,她愿意让董倪烟利用她来忘记郝思瑾。可是,当真真正正知道了这个真相时,她却逃了出来。 难怪当时董倪烟会回她,笨蛋,是因为你还年轻,不懂现实的残酷。 人处于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状态下,心境会变,想法也会变。而这种变,是潜移默化的,往往不去仔细的想,就不会被发现。之前没有得到的时候,就一个劲的只想得到,不管什么代价。可一旦得到了,便开始害怕失去。回过头一想,当初她说她可以一直等下去,直到董倪烟可以真正爱上她。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真真切切的决定。 雨并不大,可是郝诏阳没遮没掩的坐了很久很久,身上早被淋湿了,雨水顺着贴在额前的发,往下流淌,渗进了眼睛里,又涩又痛。郝诏阳甩了一下头,抹了一把脸,将湿了的发往后拨,眨巴两下眼睛,朦朦胧胧间,她看到了一个撑着雨伞的纤长人影,慢慢的走到她跟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撑着伞为她挡雨。 郝诏阳抬起头,那张被冻得苍白的脸朝向来人,笑了,说:“我是不是很笨很幼稚?” 董倪烟不说话,只是空出一只手,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了,披在郝诏阳身上,然后俯下/身,帮她拉好领口,猫儿般深邃美丽的眸子看向郝诏阳,平静里多了一丝复杂。 郝诏阳将手搭上董倪烟的脸,万般恋恋不舍的苦笑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只是一时想不通罢了,现在好了,我想通过来了,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 董倪烟扯动了两下纤薄完美的唇,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她换了只手撑伞,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祈星佑在电话那头有些着急的说:“我回到酒店了,没见郝诏阳,你找着她了吗?” “我找到她了,不用担心,谢谢你。”董倪烟平静的回道。 “那就好,不要跟我客气,你们好好谈谈吧,我先挂了,bye~” 挂了电话,董倪烟叹了口气,然后面向郝诏阳,认真的说:“郝诏阳,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发生过的事情我无法控制,有些过去遗留下的问题我需要解决,但并不代表我还惦记着过去,我既然选择了忘记,就绝对不会再回头,所以,我要你相信……” 董倪烟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出来前,祈星佑对她说了一番话,未找到人前,她一直在反思。没有谁是谁肚子里的蛔虫,沟通是必要的。 从前没有迈出过那一步,觉得没有必要,爱不爱,看行为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得嘴里表达出来? 但行为也会迷惑人,误会的存在不一定是对方的错,也许双方都要检讨。董倪烟看到郝诏阳仿佛想通般的表情,小鹿般的大眼,藏不住东西。 她是真的爱着自己。董倪烟心里有点堵,看着郝诏阳那苍白而有些脆弱的笑容。 她不想她伤心。 于是坚定地说了下去,“你要相信,我喜欢你,这点,是真的。”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郝诏阳听得清清楚楚,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她反复问了无数遍的问题,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不浪漫的环境中得到答案。 “你……说什么?”郝诏阳害怕是自己幻听,不确定的问道。 董倪烟没有马上回她,而是放下了雨伞,反正刚刚她帮郝诏阳撑伞的时候,自己身上也被淋湿了,既然两人身上都湿了,那再遮也是无谓。 放了伞后,董倪烟牵起郝诏阳,两人面对面的站着,董倪烟认命般的,又重复了一次。 “郝诏阳,我喜欢你。” 这样类似表白的话,董倪烟第一次说出口,以前总是觉得难以启齿,可是一说出来后,她就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难。 一阵狂喜涌上郝诏阳的心头,之前的种种委屈与难受的感觉都统统被这句话给清洗得一干二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直接一把将董倪烟搂入怀中,像抱住全世界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紧紧地抱着。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爱你……”郝诏阳在董倪烟耳边低语,然后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像是失而复得一般,小心翼翼的吻着,索求着。 也算是失而复得吧,郝诏阳本以为董倪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忘却过去的工具,但董倪烟冒着雨出来找她了,还跟她表白了,而现在,还窝在她的怀中回应着她的吻。 沐浴在漫天丝丝细雨中,就连北风也变得温和,即便周遭是冬夜的冷空气,但郝诏阳的心,却温暖如春。 “回去吧。”郝诏阳对怀中人轻声说道。 董倪烟的气息仍有些不稳,脸色潮红的,轻轻“嗯”了一声。 郝诏阳牵着她的手,像牵到了全世界一般洋溢着幸福的笑。人家说,单细胞笨蛋的苦恼来得快,去得更快,此话果然不假。 一想到董倪烟那句表白的话,郝诏阳便忍不住呵呵傻笑,还越笑越得瑟了,傻不啦叽的。董倪烟看着她那得瑟小样,脑子又惯性便秘了,她是真的不明白,那几个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轻轻松松便可以让人变傻子? 也难怪董倪烟会不能理解,因为她从小听这种什么我爱你呀我喜欢你啊之类的话听到耳朵起茧,先是她的变态老妈,再到她的花痴老爸,然后再到她那堆变态花痴哥哥,再到学校里的记不清名字长相的阿猫阿狗,再到郝思瑾等等等等,数不清的我爱你我喜欢你铺天盖地而来,自然就基本上免疫了,对她来说,这种话顶多只会让人不好意思,怎么能把人变傻子呢? 走着走着,郝诏阳突然想到,咦?董倪烟不是个大路痴么,怎么能找得到她? 她忙好奇的就这个问题问董倪烟,董倪烟正咬着牙抖着身抵抗飕飕寒风,对郝诏阳这个让她觉得带污辱性的问题没什么兴致回答,但是又不想让正在天真无牙傻笑中的郝诏阳失望,只得轻描淡写回道:“运气吧。” 她才不会告诉郝诏阳,当她发现郝诏阳跑出去后,心里十分狂乱不安,先是让祈星佑出去追,然后她立即打郝诏阳的电话,结果发现郝诏阳根本就没带电话出门,装着手机的包包就摆在二楼门口附近,也就是说,郝诏阳连钱包也没带出去。 下着雨的,钱包也没带,董倪烟就猜想郝诏阳肯定到不了多远的地方,然后她顺着附近的街道四处找。她不想麻烦到祈星佑,所以找了个借口让她回酒店,其实支走祈星佑的真正的理由是,她才不想让那以取笑人为人生最大乐事的女魔头日后拿她们这事当笑柄四处宣扬。 其实她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几条街,总之,她感觉她这辈子还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走得她是两脚发软,四肢无力,脚后跟估计还被磨破了皮,方才找到了暴露在雨中的郝诏阳,还上演了一段雨中诉衷情的戏码。 雨中诉衷情,听这名字浪漫吗?浪漫吧,可是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就拿董倪烟那丢死人不偿命的羸弱身子来说,不知死活的学人家大冬天的淋雨表白,病死她活该。 不过算了,上天既有好生之德,又有毁生之恶,所以决定让那只董姓妖孽病她个三天五天的就算了,然后让她留在人世间继续危害苍生吧,尤其是危害郝诏阳同志。 ※※※※※※※※※※※※※※※※※※※※ 修文,锁文回头再慢慢弄,反复修还老不过关,累不爱。。。╮( ̄▽ ̄)╭ 第六十一章 同一阵线 狗血剧还在继续,当晚郝诏阳同志跟董姓妖人两人湿辘辘晃到家就直奔了浴室,一甩掉身上冻死人的湿衣服。 董倪烟挨着墙动弹不得,软绵绵的骂她。郝诏阳轻笑温柔的哄她,董倪烟看她笑得有些刺眼,想反击,弱点又被掌控着,毫无办法。 董倪烟也不是个会矜持的货,你要压就压吧,反正她从十八岁开始就一直只有被压的份,被压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习惯享受了,以前偶尔有过几次反击也是把人家弄得不上不下的,极度不满意,有时还害对方自己解决,回头甩她个差评。从此以后董倪烟再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这种事要有天份与体力的,而正巧这两样东西她出娘胎的时候忘了带。 120分钟后,董倪烟穿着料子舒适柔软的睡衣,昏沉沉躺在了大床上,郝诏阳收拾了一下浴室,又去喂了小包子,才回到床上美滋滋的把董倪烟抱入怀中,结果这一抱立即惊出她一身冷汗,冲去翻医药箱找体温计,一测,好家伙!三十九度二! 再一看,那只病猫几乎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吓得郝诏阳急忙打电话向韦医生求助。 董大美人这一病就足足病了五天,躺在床上乖乖当个称职的别扭小屁孩,不情不愿的挨打了三天针,那老不正经的韦医生也坏心,一边跟郝诏阳叽哩呱啦连珠炮似的闲扯蛋,一边毫不含糊的辣手摧花,手起针落,挥挥衣袖,第三天后留下三个小肿包,还左右不平衡的,不是她不想平衡,而是只有三针,就算想平衡也平衡不了啊,韦医生倒是不介意给那个麻烦的小屁孩多打一针,但小屁孩肯定是死活不乐意的了,生病本就难受,躺着还被人免费参观,参观完了还要被扎,各种的凄楚哀怨。 不过,这世上也不单单是董倪烟一个人挨受罪,我们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司徒肆吧。自从某天某件事情发生后,她便躲到了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同事李钰意家里去了。 本来司徒肆是借李钰意的沙发睡觉,谁知当晚莫名奇妙发起了高烧,我们的李大帅t上了一轮网,跟网上的姐姐妹妹们胡乱侃了一番后,已经是凌晨时分,正打算洗洗睡,经过客厅时见司徒肆蜷缩在沙发里瑟瑟发抖,还发出细细的□□。 李大帅t一时慈悲心起,难得展现一下同事友爱,瞄了一下司徒肆,结果发现她居然发烧了,于是一手搭在司徒肆肩下,一手放在她腰处,一发力,轻轻松松抱起了司徒肆,把她放到了床上。又去找了退烧药喂她吃下。 司徒肆那是标准的模特身材,比李钰意还要高上两公分,但她比李钰意要瘦,穿着短裤睡觉,两条又白又直的长腿露出来,李钰意一直觉得她跟自己是同攻属性,也禁不住多瞄了几眼。 李钰意仔细打量了一下司徒肆,发现司徒肆长相其实很女人的,脸又瘦又尖,五官很精致,唇红齿白,睡着时那纯真无辜样还挺诱人犯罪的。 尤其是近段时间,司徒肆好像有意无意的留起了头发,半长不短的,更是让她变女人味了许多。 视线从司徒肆的脸移到了她那细长的脖子,宽大的t恤领口让她的锁骨暴露了出来,十分的性感。 李钰意“啧啧”感叹两声,突然发现司徒肆锁骨下有淤青的痕迹,她挑了挑眉,扬起了一丝不意察觉的笑,然后直接倒床上搂着司徒肆的细腰也跟着睡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李钰意一睁眼便先摸摸司徒肆的额头,烧是退了,不过人还在沉睡,李钰意坏心的想,看来她之前累得不轻呀。 涮完牙洗完脸后,李钰意跑进厨房下米煮粥,刚煮好,进了房间,发现司徒肆已经坐起身了,躬着背抱着腿眼神空洞的盯着被子,仿佛要把它盯出个洞来。 “醒了?”李钰意倒了杯温水,递向司徒肆,“生病了要多喝水。” “谢谢。”司徒肆淡淡的道谢,接过了杯子。 李钰意倚着墙意味深长的笑,突然冒出一句,“看你那失魂落魄样,不会是被人强了吧?” “噗——”被子湿了。司徒肆面红耳赤的回道:“咳咳咳……你…你胡说什么?!” “开个玩笑而已,用得着反应那么大吗?”李钰意也不着急被弄湿了的被子,而是抽了纸巾给司徒肆,“今晚要不要我帮你请假?” “那麻烦你了。”司徒肆心不在焉的。 “有心事?姐姐我不介意替你分担。”李钰意笑咪咪道,她发现自己还挺关心司徒肆。 司徒肆瞪了她一眼,闷闷的说:“没有。”她与沈熙的事,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沈熙还有没有那晚的记忆。她暗自希望沈熙不要记得,可一想到沈熙会忘记这事,心里又十分纠结烦闷,真真是矛盾死了。 她哪里知道,沈熙非但没了那晚的记忆,甚至于还把人搞错,弄了个大乌龙而不自知。 李钰意不明真相,还落井下石,临出门前还一脸促狭的说了句“司徒,我发现你其实还挺受的,前晚一定是被人推了吧?怎么样?享受吗?”然后在司徒肆砸出的枕头快要击中她时适时的关了门,乐呵呵扬长而去。 ――― 沈熙约了祈星佑跟文若谦吃饭,本来还约了董郝二人,偏偏遇上董倪烟生病,出不了门,因此只有祈星佑跟文若谦过来了。 进了包厢,祈星佑代替侍者的工作,亲自替文若谦拉开了椅子伺候她坐下了,自己才落座,眼睛无意中瞄到坐在沈熙旁边的沈慕慕一脸春风得意样,祈星佑摸摸下巴,冒出一句差点没让沈慕慕掀桌的话来。 “沈慕慕,你个发,情期了呀?” 沈慕慕大怒,本想回你才发情,你全家都发情,无奈高贵美丽温文尔雅的文若谦文大美女就坐在一旁,又偏偏她正巧是那个没口德的死鬼毒舌女祈星佑的内人,沈慕慕骂不出口,只得悻悻的瞪了祈星佑一眼。 沈熙笑笑的拍了拍她的背,明显是在安慰她,立马又让她的怒气烟消云散。祈星佑瞄瞄沈熙,又瞄瞄沈慕慕,形状完美的唇勾出一道邪恶的笑,这两人有情况! 吃过了饭,祈星佑跟文若谦使了个眼色,文若谦明白她的意思,自家崽还是得自个儿惯,找了个借口拉沈慕慕出去了。 包厢里只剩沈熙与祈星佑两个人,沈熙直接道出了今天见面的目的。 “怎么样?查到什么线索了?” “嗯,是查到一些,不过很少。”祈星佑往沈熙移近,好方便谈话,“那个记者在俄罗斯有跟张文军碰过头。” “张文军?”沈熙马上想起人来,“你是说郝思瑾的丈夫?” “没错。”祈星佑点头,“具体他们见了面有谈什么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的人查到那记者在那边赌输了钱,欠人家一大笔债,当时几乎是走投无路,后来有人帮他还清了,但帮他还钱的人可能是张文军。之后不久他就回c城了,现在人也是行踪不定,肯定有人在帮他做掩护。” 沈熙皱眉,心想,这事恐怕比想像中的要复杂得多,可董倪烟说了不希望她们插手这事,沈熙也在犹豫该不该插手。 “你说,我们该不该插手这事?”沈熙不由的问祈星佑。 祈星佑脑子转得极快,忙说:“你是说那死妖受不让我们插手?” “嗯。” “笨,不告诉她不就好喽~!”祈星佑斜眼看沈熙,意思是你白痴啊,那么老实干嘛。 沈熙等的就是祈星佑这话,轻笑,“那我们就是同一阵线的喽。” “嗯哼!”祈星佑很不爽,继续斜眼对沈熙,“早八百年前你就拉我下水了,现在还来假惺惺,呸!” “所以我请你吃饭啊。” “去,我有这么便宜吗?一顿饭就可以收买。” “哎?所以我连带文小姐一并请了呀。” “你个小气吧拉的老狐狸,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谁让那只死妖受事这么多呢,唉,话说,我们这些优质攻君还真是难为,操心完自家老婆又得操心身边那些柔弱的小受们。”祈星佑用帅气无比的动作拂了拂她那头天生的浅金色长发,表面上老气横秋实则是洋洋得意的感叹。 沈熙故意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啊?我一直以为文小姐才是攻啊,怎么看都是你比较受来着。” “你——!”祈星佑咬牙插腰,她可没有沈慕慕那么好的修养,修长的手指直指沈熙鼻子,怒目圆睁,“你才是受,你全家都是受——!” “开个玩笑嘛。”沈熙笑道,表情又突然黯了下来,“我真希望这次的事情郝思瑾没有参与。” 不然那么多年的时光,就更不值了。 祈星佑明白她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希望吧……” ※※※※※※※※※※※※※※※※※※※※ 修文 第六十二章 守护者 张文军牵连进了这事里,沈熙始终觉得不放心,这意味着她从前的暗恋对象兼老同学郝思瑾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 人的一生中总有些感觉和回忆是不想被破坏的,就说现在的沈熙,快三十的熟女了,依然抱有这种想法,不单单是对她自已的,还有对董倪烟的,都一样。 初恋总是美好的,哪怕处理感情问题成熟理智得过份的沈熙,也曾有过青涩年少的时光来着,要知道她那个时代的少女情怀总是诗啊总是诗,亏她也长情,这一暗恋就暗恋了快十年。从高中时候起,她对郝思瑾先是从好奇开始,不自觉的总会注意到她,那时她高一,郝思瑾高三,两年后,她高三,郝思瑾还是高三,从她的学姐变成了她的同班同学,两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高中的第一年,沈熙只是对郝思瑾产生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第二年,便是朦朦胧胧的好感,直到第三年,她发现了一个秘密,郝思瑾可能是因为低她们一级的那个很有名的天才少女才选择了留级。 有时候,莫名的爱慕往往就是从点滴的嫉妒中明白过来,郝思瑾就时常哀怨的跟沈熙抱怨,为毛时间过得这么慢啊?快点再过一年吧,这样她就可以和她的小天使时时刻刻厮守在一起了。可沈熙知道,郝思瑾不过是一头热罢了,一向独来独往的董同学看起来就像个超然世外的小老头,总是用一种冷漠淡然的态度看世界,根本就没把郝思瑾放在眼里,不单单是郝思瑾,学校里的所有人和事,她似乎都不放在心上,没有人见过她笑,就算是有人撞了大运见上那么一回,估计那笑也只能归类到不怀好意的冷笑当中去。 那时候的董倪烟,比起现在来还要冷漠还要别扭,沈熙总觉得,喜欢上这样一个清冷淡漠的人是很可悲的,所以又不自觉的同情起郝思瑾来。 至于表白那种蠢事,其实沈熙是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原因之一是因为这是她们相处的最后一年了,她不可能会像那个玩物丧志的女人那样,为了追随爱情而不顾自己的前程,所以若是再不表明自己的心意,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原因二,则是沈熙觉得董倪烟是不会接受郝思瑾的,要是她愿意接受的话,两人早就在一起了,就算没在一起,她对郝思瑾的态度也应该有些许缓和了,可她仍是对郝思瑾没个好脸色。 沈熙并不指望自己跟郝思瑾能够开花结果,她只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反正你郝思瑾最终还不是落得个失恋的下场?我就好心的在你最失落的时候给你点安慰吧,顺便帮你修补一下你那颗破碎的少女自尊心好了。 结果是令沈熙大跌眼镜的,表白没成,还干了一回偷窥的不光彩事,最终抱着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失望毕了业,奔向大学的怀抱。 之后她们不再有联系,沈熙在国内专心修她的法律,而郝思瑾则带着她的小情人乐呵乐呵的出了国,直至几年后,她们回了国,进了郝氏,沈熙才跟她们有了业务上的联系,才有了进一步了解她们的机会。 对于董倪烟私底下帮郝思瑾所做的所有事,沈熙不但是看在眼里,甚至还是帮凶。 沈熙从未怀疑过郝思瑾对董倪烟的爱,她始终认为郝思瑾爱董倪烟比董倪烟爱她要多得多,所以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郝思瑾会伤那个人伤得那么深。 也许,做为一个旁观者来说,她的感觉错了,错得很离谱,尤其是对董倪烟这个人的看法,有时候,越是看似无情的人,越是重感情,只不过她不懂得如何表达罢了。 带着一点的好奇,一点的同情,在郝思瑾与她的现任丈夫给儿子庆生那晚,沈熙悄悄地接近了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灌着酒,眼神已经空洞迷离的董倪烟,再然后,她醉了,她也醉了…… 什么时候爱上董倪烟的,沈熙自己也弄不明白,但那天晚上,她心中那根叫做/爱的弦,确确实实的被拨动了一下。 沈熙觉得自己很傻,她的爱总是萌芽于好奇与同情之中,而现实的枷锁却不允许她为自己争取更多。也许,上天赋予她在人世间的任务,就是当一个守护者,只能守在爱的人身边,却不能与她长相厮守。 沈熙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她可以接受这个命运,相比起自己,她更担心董倪烟,董倪烟好不容易才从之前的绝望深渊中爬出来,沈熙怕她又再次沉沦,而郝思瑾,是她认为唯一一个可以伤害到董倪烟的人。 董倪烟很决绝,一旦做出了选择便不可能再回头,但不回头并不代表着她就不会伤心难过。再怎么样嘴硬,沈熙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不再爱了,初恋的对象在心目中的地位总会有些特别,她是这样,相信董倪烟也一样。所以沈熙没办法如她愿放着这事不管。 沈熙只希望郝思瑾没有参与到这事件中,这样,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在想什么?”旁边响起沈慕慕的声音。 沈熙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转脸向沈慕慕,带着歉意笑道:“你来啦?” “我都已经坐在这里观察你很久了,现在才发现。”沈慕慕横了她一眼,向服务生点了一杯咖啡。 不过美女发呆的样子也还是很迷人,沈慕慕偷偷想着,刚刚来的时候她老远就一眼发现人群中的沈熙了,再仔细看,旁边还有不少男人在偷偷瞄她。沈熙总是散发出一种很自然的成熟女人韵味,量身裁剪的公务装十分大方合体,显得身材玲珑有致,大波浪的卷发飘逸柔顺,托着腮若有所思样更是能引起人们的无限遐想。 “抱歉。”沈熙道着歉,手伸向已经凉了的咖啡,却被另一只手给覆盖了。 “已经凉了,换过一杯吧。”沈慕慕柔声道。 沈熙稍愣了一下,随即移开了自己的手,说:“没关系的。”又自顾自的拿起咖啡小喝了一口。 沈慕慕有些泄气,觉得沈熙总是在有意无意的疏远她,“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沈熙不由的拉回自己的思绪,专心的面对沈慕慕。 “就是你在想什么啊?”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事情而已。” “可以跟我说说吗?” “……”沈熙沉默了一下,浅笑道:“乱七八糟的我也不太记得了,没什么好说的呀。” 沈慕慕显然对她的回答有些不满,“喂,我说,沈熙,我们不是在交往吗?” “嗯。”沈熙看向她,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我怎么觉得你对我越来越生疏了?一点都不像在交往的恋人啊。”沈慕慕说出了压在心头的话,明明沈熙都已经点头答应她了,可从那日开始,她们虽然天天有见面,却也仅限于吃饭聊天吃饭聊天,两人的关系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发展。 “哦?”沈熙挑眉看她,饶有兴致的问:“那什么才算在交往的恋人?” 沈慕慕撇嘴道:“怎么着也该牵牵手,看看电影,去公园约个会嘛!” “噗——!”沈熙忍不住笑了,道:“那是十八二十岁的青春少艾才会干的事情啊,我都快三十的老女人了,这么有情调的事情不合适我啊。” “拜托,这种事情很平常啊。”沈慕慕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虽然她心里也很想进行更亲密的事情,可凡事总得讲究个循序渐进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我就觉得那明明是在浪费时间,成年人该有成年人的交往方式。”沈熙还是驳回了沈慕慕的建议。 沈慕慕想了想,道:“那我们去喝酒,怎么样?够成年人了吧?” 沈熙心想,喝酒倒是没问题,不过一想到那晚酒后发生的事情,沈熙打趣道:“你不怕喝了酒又发生那天晚上的事情?不难受吗?” 沈慕慕哪里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对她来说,那天晚上不过是接了个吻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大气的回道:“我才不怕呢,正巴不得这样,哎,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们去喝酒!” “你还真豪放。”失身成那样都不怕,也不嫌痛啊?后面的话有些露骨所以沈熙没说出口,两人的对话明显的有些对不上号,可她们谁都没留意到这些细节,沈熙有些为难的继续说:“不过今晚不行,今晚我约了朋友谈些重要的事,明天晚上吧。” 沈熙已经约了郝思瑾,不论如何,她始终想从郝思瑾口中确认那件事,这件事对她来说才是当务之急。 ※※※※※※※※※※※※※※※※※※※※ 老天保佑俺不卡文不卡文不卡文~~~~~~ 第六十三章 飞蛾扑火 沈熙距上次见到郝思瑾不算隔太长时间,而这次见面,却发现她很憔悴。沈熙不想问得太直接,她担心她们两夫妻有串谋,为免打草惊蛇,沈熙只是就那日在董倪烟办公室见到她的事情做为切入点来谈。 郝思瑾也不想说太多,她只是用很严肃的表情对沈熙说:“这是我跟倪烟之间的事,我不想说太多,我也不觉得有一定要跟你解释这个必要,但如果你是担心倪烟,我可以很认真的跟你说,我的目的只是不想郝氏落入别人手中,我需要那个名额以确保我在董事局的地位。而且我跟她有签附加协议,并不是我单方面占她的便宜,这个合作是双赢的。” “双赢?”沈熙带着明显的讽刺语气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说详细点不过是让她少亏一些罢了,郝思瑾,你以前不是这样敢做不敢当的,我这次来不是向你责怪什么,而是我需要你亲口保证,你不会再暗中使什么手段伤害她。” 郝思瑾被她说得有些燥,但听了她后面的话,一皱眉,“暗中使手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那是最好,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保证这点就够了。”沈熙仔细的观察郝思瑾的表情。 郝思瑾仍是紧锁着眉头,有些迷惑,但又态度坚定的回答:“这点我当然可以保证,但我想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能保证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沈熙没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对郝思瑾的表现很满意,基本上可以确定郝思瑾没有参与这事了。 不过为免节外生枝,沈熙补充说道:“你莫名奇妙的凑一脚进来,我怕你又要搞什么小动作,你又不是没有过前科,像上次那样联合其他财团恶意收购董氏跟福康的事情,我可没忘记。” “哎?那不关我事啊,拍板的又不是我,更何况我清楚的得,他们不会成功的,我的小天使的本事我还不了解吗?” 沈熙免不了还是被她那个称呼给弄出一身鸡皮疙瘩,“郝思瑾,麻烦你说话别再恶心人好不好,而且人家已经有女朋友,早就不再是你的了。” “你是说我的堂妹郝诏阳,对不对?” “你明白就好,她们现在好得很,所以你别再自讨没趣了。” 郝思瑾叨起一根烟,点燃,然后歪着头摆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像是问沈熙又像是自言自语:“我要是离婚再去追回她,她还会不会再接受我?” 沈熙瞪她,道:“你就乖乖回去带崽吧,孩子她妈!” 两人互损了几句后,沈熙告辞。出了郝家,沈熙看时间不过九点,于是想去探望一下那个听说病了好几天的病猫,驱车到一半路的时候,沈慕慕来了电话,问她事情办完没,有没有时间?她在正dny楼上参观羊咩咩的工作室,问她要不要过来。 沈熙顺水推舟道,我现在过去。 十五分钟后,沈熙便来到了郝诏阳的工作室,里头焕然一新的装修让沈熙吃了一惊,见沈慕慕正坐在待客用的桌子边,抓着红酒杯笑得一脸的灿烂。 “沈熙快过来喝酒,哎呀呀,择日不如撞日啦,你瞧这里随便一抓就是世界顶级名庄的酒,不比去其他地方喝要好得多吗?我们喝光光就赚死了!” 沈熙笑她占人家便宜,看到像只猫咪一样弓着身窝在纯白色沙发里的董倪烟,觉得她比想像中的要精神一些,也就放下了心来。 郝诏阳笑着向沈熙打招呼,问她要喝什么,酒还是饮料。 沈熙斜眼瞄着那臭着一张俏脸的董倪烟,十分坏心的答,酒吧。果不其然,那病猫眯缝着的眼里果真露出一道凶光。 董倪烟向来是无酒不欢,堪称酒鬼一枚,可偏偏郝诏阳就是个死脑筋,说生病的人不能喝酒,然后就强力禁止她碰酒,闹得这两天体内的酒虫子啃得她是十分的心痒痒。那也就算了,至少郝诏阳不会在她面前喝酒,还能眼不见心不烦,谁知道沈慕慕一声“唉!无聊没事干过来逛逛”,就逛进了她的小吧台里,再没事干抽出了她的酒,最后再没事干的喝起了酒来。害她在一旁干瞪眼,揪着小包子各种的□□,小包子实在忍受不住她那非人道的待遇,一溜烟逃了,最后董倪烟只能脸臭臭双手抓着水杯一口一口慢慢的喝冒着热气的白开水。 郝诏阳似乎摸清了她的脾气,知道她生气,好言好语哄她:“乖啦,你把身子快点养好,过两天再喝,那时你爱怎么喝都随你。” 董倪烟鼓着腮帮看也不看她一眼,气呼呼对沈熙说:“沈熙,赶快的,把这两个碍眼的东西给灌醉了打包走,省得见了闹心。” 沈熙笑道:“哎,别,我只能打包一个带走,多了扛不动。”她指着郝诏阳,“这坨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虽是撂下了喝光光赚死人的狠话,可这酒柜里的酒着实不少,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喝完的量,沈熙和沈慕慕只逗留了一个多小时,待代驾来了电话,便撤退了。 临走前,沈慕慕假意让郝诏阳带她上厕所,然后丢了车钥匙给郝诏阳,让她改天抽空帮她开回家。假戏真作的上了趟厕所后出来,沈熙果然问要不要先让代驾送她回家,还是跟她同一辆车。 沈慕慕当然是要跟她同一车。董倪烟明显看透了她的技俩,在远处阴阳怪气的冷笑道:“终于等不及要献身了吗?” 内容直白得让沈慕慕面红耳赤,假装没听见,挽着沈熙落荒而逃。 双沈走了之后,郝诏阳搂着董倪烟,问:“以前我还以为我表姐暗恋你呢,没想到居然是沈熙,你说她们有戏吗?” 董倪烟全身软骨头全搭在郝诏阳身上,像只初生的小猫咪般,眼神飘向远方,淡淡的说:“还是不要期待的好。” 沈熙的底董倪烟知道,沈慕慕也知道,飞蛾扑火的感情,注定是要悲剧。 上了车,沈熙问也不问,直接让代驾开往沈慕慕家,到了门口,沈慕慕欲言又止,沈熙好耐性的等着她发话。 “呃……那个,你刚才喝够了没?前几天从我爸那拿了几瓶好酒,你要不要现在跟我一起进去喝?”沈慕慕脸红了又红,心想,这暗示应该够明显了吧。 沈熙看了看她,觉得有趣,沈慕慕其实也是个小美女,个头娇小,眼睛大大的,鼻子小而挺,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好啊。”沈熙微笑着应允了她的提议。 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正常人都会有生理需求,沈熙自认也不是个正人君子。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属于现代人生活里的正常现象。更何况,她们还有了在交往这个前提,而且沈熙觉得又不是她们两个的第一次,也就不反对了。 ※※※※※※※※※※※※※※※※※※※※ 修文 第六十四章 煎熬 正所谓天不遂人愿,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沈慕慕原本以为今晚定能拿下沈熙,又或者说是被沈熙攻下,反正都已经是热火朝天的从客厅里吻到了卧室,从穿着厚外套到剥剩了内衣裤,手都已经伸到了沈熙背后的内衣扣扣上了,结果在此关键时刻却出了岔子。 传说中的卡肉最佳道具——手机君,此时又发挥了她欠扁的功能,沈慕慕郁闷得要死,真想把它给大卸八块再挫骨扬灰,可又不能这样做,因为这破坏好事的手机君它的身心乃至销魂的叫声,都完完全全属于我们的沈熙沈大律师。 接着电话的沈熙,脸色变得很严峻,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赶过去。”便挂了电话。 “什么事?”沈慕慕面色潮红气喘吁吁问道,眉宇间还带着未曾化去的欲/望。料想今晚肯定没戏唱了,不免语气里带着失望。 “小肆她在酒吧里跟人打架,她们劝不住,要我过去看看。”沈熙沉着脸穿衣服,心想不能再放任司徒肆了,原以为给她多点私人空间可以让她过得轻松些,但她的行为实在是越来越过份了。 “我跟你去!”沈慕慕赶紧去找衣服穿。 沈熙也不反对,抓了车钥匙就走。沈慕慕跟在后头,两人很快的就赶到了moon酒吧。酒吧门口的巷子里围了很多人,劝架的少,看热闹的多。 沈熙挤进了人群,见有两组人各自架开了两个人,被架开的是一男一女。其中一个,原本白皙帅气的脸已经是布满淤青,唇角还挂着一条血丝,两只胳膊都被架着,却还在用长长的腿往她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踢去。此人正是司徒肆。沈熙也不着急着过去,而是拉了店里的一个服务生小妹,问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服务生明显是站在司徒肆这边,见沈熙是老板的朋友,听说还是司徒肆的姐姐,赶紧说道:“其实这事不能怪司徒,是那个人太坏了!”服务生指着另外那个同样满脸挂彩的男人,脸上尽是鄙夷之色,“就算是老板的亲戚,有钱又怎么样?也不应该太过份啊,明知道这里是什么性质的酒吧,还老是带直人过来,毕竟这里进来的都是客,也不好说他们什么,来了也就算了,可每次来都只是签单不给钱,平时就爱对我们这些店员说三道四,还常对店里的客人动手动脚的。这回他在卫生间门口摸了一个女客人的屁股,把人家弄哭了,司徒正好经过,然后两人起了口角就打了起来。” 听服务生那样一说,沈熙想起来最近确实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不过钟舒静跟夏影两人出国旅行了,这两女人就有这怪癖,一去旅行就关机,只有她们能联系其他人,其他人是找不着她们的。店里的经理看对方是老板的亲戚,有名的二世祖,也不好出手,见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沈熙看来,这事不难办,底下的人不敢开罪老板的亲戚,但实际上钟舒静跟夏影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那男人该庆幸今天过来的是她沈熙而不是祈星佑那个女流氓,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祈星佑生平最恨的就是欺负女人的男人,要给她正面撞上了,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她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半点情面皆不留。不愧是做过黑社会老大的人物,虽然近年来有文若谦跟董倪烟的扶持,她基本上已经把生意漂白了,但恶魔本性依旧不改。 “谢谢你。”沈熙有礼貌的对服务生道了个谢,原本想找值班的经理,一问之下才知道,那经理出去办事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沈熙想也明白,那经理不过是在推脱罢了,于是沈熙干脆就找看场的保安头子,跟他说:“你是愿意接受你老板的责罚还是愿意接受祈姐的责罚?”moon酒吧的保安都是从文祈旗下的保全公司里挑过来的职员,基本上都是以前混黑道时的打手转型过来的,即使祈星佑年轻过他们,他们也会尊称她一声祈姐。 保安头子一听了沈熙的话,脸色一变,立即就有了主意,老板的责罚顶多是叫他回去吃自己,若是祈星佑的责罚,那可就远比失业要恐怖得多,运气好的话是大不了换个城市待,运气不好的话,搞不好直接就是逼他去东边海岸处玩不绑绳的蹦极。 见保安头子挽起袖子开始大气的招呼手下们过来赶人,沈熙走向了那两个当事人,她只是瞄了一眼那男人,然后转脸向司徒肆,冷冷的说:“不要闹了,给你们这么一闹店里还做不做生意了?你现在跟我去医院,然后回家,我有事要问你。” 司徒肆恨恨的瞪了一眼那男人,明显就还不解忿,可是又不敢真正逆沈熙的意。她有些心虚的看着沈熙,知道沈熙是真的生气了,她幻想过很多次发生了那件事后与沈熙的再见面方式,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竟会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再见面。她不介意沈熙知道她打架的事,相比起来,最让她介意的还是沈熙对那天晚上的看法。 司徒肆本想逃得远远的,可是再见了沈熙,心又放不下了。甚至竟然还有些欣慰沈熙还是很关心她。 可当她一看到沈熙身后的沈慕慕,表情却僵住了,见沈慕慕的视线一直追随在沈熙身上,司徒肆心里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十分不是个滋味。 那男人跟他的同伙们都被牛高马大的保安们恶狠狠的气势给吓退了,临走前还叫嚣着说这事不会就这么算数的,但没人理会他们。 司徒肆灰溜溜的跟着沈熙屁股后头上了车。沈熙不发话,只是沉着一张脸开车,沈慕慕也不敢发话,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会看看沈熙,一会又看看司徒肆。而司徒肆心中有鬼的就更加不敢吱声了。搞得车里气氛一路压抑到医院。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司徒肆的伤口,说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处理一下伤口就可以走了。沈熙听了仍是一副面无表情样,只是对医生礼貌性的笑了一下说谢谢而已。 回程的时候,沈熙对沈慕慕说:“我先送你回去?” 沈慕慕明知道沈熙心情不好,当然不想就此回去了,她想了想,说:“从这里回我那要兜很远的路,不用这么麻烦你了,要么我打车回去,要么干脆今晚你就收留我了好吗?” 沈熙一想,她那客房多得是,也就同意收留沈慕慕了。 这下,司徒肆的表情比起沈熙来还要难看。 给沈慕慕安排好了间客房,沈熙拿了份牛皮纸文件袋,直接就进了司徒肆的房间。 司徒肆十分坐立不安,绞着指头想看又不敢看沈熙,沈熙也不跟她废话,把文件袋丢给她,让她打开。 司徒肆依言打开,里头的白纸刚扯出一些,就看到标题上的一排大字,竟然是西枫的入职协议书。 “希望你签了它。”沈熙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从衣服里掏出一支随身带的普通14k包金cross签字笔,递向司徒肆。她用的是请求的说辞,但明显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我不想签。”司徒肆回绝了,她可以进沈家当养女,但不能接受做法律这一行。大学的时候已经是勉强自己了几年,可她实在不是那块料,加之觉得自己不应该玷污了法律这一行。 并非做法律的就是正义,可沈家是律师世家,沈熙还是个有名的律师,无形当中就造成了司徒肆心目中的律师形象就是光辉灿烂,太闪耀了不适合她。 “哦?我可以不问你拒签的原因,但做为你的家长,我有权利也有义务来了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要知道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是小孩子,得对自己的前途负责。”沈熙坐在电脑桌前,一只手抵在下巴处,一只手轻敲桌面,看样子就是打定了主意想跟司徒肆长谈一番。 司徒肆倒没她那种心思,她只是心虚的偷偷观察了一番沈熙,发现沈熙这次跟自己讲话态度还是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仿佛那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或许,沈熙当时根本就醉得毫无印象。 司徒肆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不过胸口处有股闷气是肯定的。无从发泄的她忍不住生起沈熙的气来。 “这些事情我自己会想,不劳你费心,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就不用管我了。反正……”司徒肆神色一黯,差点冲口而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她原本想说反正我怎么样你也无所谓的,最终改了口。“反正我自己会顾好我自己,怎么开心怎么过!” 沈熙直视着她眼睛,说:“你觉得这就是你要的生活?没错,我以前是跟你说过,你觉得怎么开心怎么过,但很显然,你误会了我说这话的意思,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生活就是在混日子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将来?” “将来吗?”司徒肆缓缓笑了起来,她觉得对她这种人谈将来这两个字很可笑,她唯一想要的东西,却不能去碰触,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既然都得不到,那所谓的将来,你让她怎么去考虑? 没错,沈熙的确是救了她,但同时也是伤她伤得最深的那个,如果说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煎熬,那一开始就不管她该多好? 那日的委屈连带着长久以来的压抑使得司徒肆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冷笑道:“沈熙,不要以为你帮过我,又收留了我,便可以左右我的人生,我爱怎么样过就怎么样过,不用你管!” “你……”沈熙蹙起眉头,她看见司徒肆的眼神变化了,变成了初初见面时的那种受伤的动物般的眼神,整个人就像一只满身带刺的刺猬。沈熙不由的担心起她来,“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就算有,也跟你没有关系!”司徒肆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表面上像是在生沈熙的气,实际上她气的是自己,极力的想把这份火气压下来,却办不到。 沈熙也没有因为司徒肆那过激的话给激起怒意,而是突然侧过身用手轻拍司徒肆的脸,着急的说:“赶快松口,都咬出血了!” 突然对上沈熙那张放大了的美丽脸庞,司徒肆顿时觉得一阵窒息,不自觉的松了口。 沈熙眼中带着明显的担忧,语气变得柔和许多,“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们始终是你的家人,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帮你分担的。” 这样的沈熙是司徒肆最难以抗拒的,可是,这事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司徒肆张着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半晌过去,她才闷闷的说:“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语毕,她做了个请的姿势,明显的是在赶人了。沈熙想了想,点头道:“好,你有伤在身,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沈熙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见沈慕慕正穿着沈熙借给她的冬季的睡衣,抱着枕头引颈顾盼中。 那睡衣明显大了不只一个号,裤腿跟袖子都是折了又折,让沈慕慕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小朋友穿大人的衣服一般,十分的可爱。 如果不是担心司徒肆的事,沈熙说不定会大笑两声再调戏沈慕慕几句,可惜她此刻正心烦住,也就没吱声。沈慕慕见了她,扭扭捏捏来了句:“我不敢一个人睡,让我跟你一起睡好吗?” 沈熙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切,这女人明摆着就是意图不轨,“你这家伙,麻烦下回说谎找个像样点的借口好不好?” 沈慕慕见自己的意图被她当面拆穿,脸红透到了耳根,但还是理所当然道:“我们现在不是在交往嘛?一起睡有什么不妥?” 沈熙打开了门,极有风度的让沈慕慕先进了房,然后无奈的笑道:“你还敢进来这里啊?上次的事就没有心里阴影吗?” “上次的事?”沈慕慕疑惑的回头看向身后的沈熙,不明白她的意思。 沈熙叹了口气,然后走到沈慕慕跟前,用低缓的语气认真的说:“慕慕,对于上次的事,我想过了,始终还是要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才行。” 沈慕慕这下更是呆愣了,她越听越是不明白,只得不发话,任由沈熙继续说下去…… ※※※※※※※※※※※※※※※※※※※※ 人家好想小烟烟。。。。。。 下章又轮到主讲羊咩咩跟小烟烟这对了~ 第六十五章 见家长(倒V结束) 郝诏阳刚从zero回来,上了三楼,见董倪烟乖乖的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手上还带着一本彩纸杂志,那双平时都不爱充分利用完的眼睛,此时依然是嫌过于浓密的眼睫毛太重了,所以半眯着,明显就是注意力不集中,偶尔瞄瞄电视,偶尔看看杂志,就连郝诏阳回来了,她也仅仅是木讷的瞄了她一下,便快速转移开来。 看似冷淡,但郝诏阳知道,董倪烟若是完全不在乎一个人的话,眼睛根本就连瞄都不瞄一眼那个人。所以对于董倪烟的视线能投射到她身上三秒钟之久,郝诏阳已经很知足了,那证明了她已经算是入了董倪烟的眼,在她心目中成了一个有存在感的人。 郝诏阳出去了一整天,与天底下的热恋情侣一般,早已是思念泛滥成灾,这时见了董倪烟,自然是不愿意克制的了,她乐呵乐呵跑到董倪烟跟前,肉麻兮兮的说:“亲爱的,想我咩想我咩?我今天想了你一整天呢。” 董倪烟冷冷淡淡的看着她,一副才不想回答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样,细长的手拨开郝诏阳的脑袋,然后正经八百的抗议:“你挡到我看电视了。” “你真是伤我心……”嘴里虽是这样说,可郝诏阳却不移开身体,反而是倾身上前,对着董倪烟看起来十分口的小嘴儿就是一顿狼吻。 董倪烟微微抵抗了一下,便放弃了,反正抵抗了也没用,郝诏阳动作极快,唇刚相贴她便已经探舌长驱直入,董倪烟的唇又薄又软,防漏风漏口水漏粮食还行,防色狼就完全起不到作用,唯一有防御力的牙齿,却因为反应慢了半拍而被撬得更开,那条得意的小蛇早已肆无忌惮的在那片小小天地里寻找另一条羞涩的小蛇一起去翻江倒海了。 董倪烟原本抵在郝诏阳肩头的柔荑小手,也随着吻的深入而改为揪住那里的布料。郝诏阳完全沉醉在这份亲密的美好当中,她能感觉到董倪烟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于是唇角勾起一抹笑,心中浮出一股甜,原来,沉醉在其中的可不只她一人。 一吻结束,两人都憋得满脸通红,可董倪烟就算是脸红,也是那种粉嫩粉嫩的白皙,潮红覆盖在那份白皙之下,十分的诱人,那种天生的诱惑力摆在那,郝诏阳明明是被挑起了欲-望,恨不得把她推倒个一百遍,可嘴里却吐出了极不合时宜的一句话。 “董倪烟,你偷酒喝了!”郝诏阳用的是质问的语气。 “没有。”董倪烟答得是一丁点都不心虚。 “有!我明明闻到了!” “我没偷酒喝!” 郝诏阳斜眼之,可爱女人必有可恨之处,明明交代过她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再喝,谁知一离开长些时间,这女人就开禁,还撒谎撒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但行为也太过于敷衍了吧,那酒瓶子也不舍得用心藏好,稍稍留意就可以发现瓶子的大半个屁股都露出茶几底下了。 “董倪烟,别敢做不敢当,要不是偷酒喝,你身上怎么会有酒味?还有那个瓶子是怎么回事?” “郝诏阳!不要当我的话当放屁,我说我没偷酒喝就是没有偷酒喝,别乱诬赖好人。我那是光明正大喝的!”董倪烟脸微红的辩驳着,心里有些懊恼。她的确是有心想藏那瓶子来着,当时她弯下腰把瓶子塞进了茶几底,刚直起身,谁知道那瓶子好傲娇,偏不肯就范,还豪放的扭动屁股转出来,董倪烟非但是个懒货,还自知自己是个别扭货受,犹豫再三,想了想,估计是觉得瓶子君是个傲娇受,小受又何苦为难小受呢?最后还是决定不去踹人家的屁股了。当然这些所谓受受不相残的想法都是借口,关键还是个懒字,这懒神是连抬脚都懒的。 不过没关系,人智商高就是有好处,就算是心虚,她也能想到个歪理来证实自己没有错。好歹她也是只修炼了多年的妖受,郝诏阳那个不合格的小无赖又如何能镇得住她? “呃?”被她这么一说,郝诏阳果然是愣了一下,歪头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重点不是偷没偷喝,而是喝没喝的问题。“不对不对,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喝也不行!啊——!”郝诏阳还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蹭蹭蹭跑下二楼,不一会,又咚咚咚踏着楼梯地板跑上来,房子太大,跑得她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问道:“那酒柜我明明把它给锁了,钥匙就在我身上,你是怎么打开的?” 董倪烟冷眼看完她一连串动作,觉得好累,呃,为什么是替自己觉得累而不是替郝诏阳觉得累?因为姓董的这家伙没心没肺的懒惯了,她看郝诏阳做这动作,不自觉的换位思考,思想代替□□跟着郝诏阳跑了一通,不免就觉得自己好累,她一累了不免又想到了今晚上要做的事,然后泄气的说道:“郝诏阳,现在是北京时间十八点四十九分,你还有十一分钟可以洗澡换衣服,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十九点半的时候赶到你家,还是…你只是想回去吃宵夜?” 经董倪烟这么一说,郝诏阳一拍脑袋,对喔,现在不是追究喝酒的时候,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她要带媳妇回去见家长了! 要知道她等董倪烟点头那一刻等了多久,之前提过好几次,董倪烟要么是回答太快了,要么就是回再说吧,要不然,就干脆是假装没听到,什么反应都没有。这种冷淡的反应让郝诏阳觉得有些失望,但相处久了,她也知道董倪烟多半是因为害羞而不敢去见自己的父母。 在她的反复鼓励之下,董倪烟终于是在前一天松口答应了,这让郝诏阳开心得不得了,当场就亲得董倪烟满脸口水,被她嫌弃的一脚踹开。 郝诏阳又赶紧给她妈打电话,说第二天带个人回去吃饭,郝世勋夫妇是很久没得见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了,也是开心得不得了,郝世勋就在一旁揶揄道是不是要带男朋友回家给他们看呀,郝诏阳呵呵呵傻笑,说猜错了,到时定会给他们带个惊喜,郝妈妈直接回她,那你是要带个媳妇回来啊?一猜即中,郝诏阳语塞了,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得挠头傻笑,扭捏的回道,哎呀,你们就别问那么多了,明天晚饭的时候不就知道了?然后郝诏阳又跟自己的老妈下菜单,啰里八嗦的让她明晚记得煮什么菜什么菜,而这些菜基本上都是她认为是董倪烟爱吃的菜。 其实郝诏阳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她想让自己的父母见见董倪烟,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爱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放心让她们俩个交往。她对董倪烟很有信心,她相信自己的父母一定也会喜欢上她的。 见家长意味着什么,董倪烟自然也有她的一番想法,从她的立场看,这代表着郝诏阳是真的喜欢她,觉得她是可以共度今生的人。这还是让董倪烟挺感动的,以前她跟郝思瑾在一起的时候,郝思瑾虽然高调,但自从回到c城,进了郝氏工作后,郝思瑾就一直刻意的隐藏她们的关系,生怕影响到工作跟生活,至于见家人之类的事,就完全没可能了,董倪烟甚至都没有去过郝家大宅。 郝诏阳虽不够成熟,但是她对董倪烟真的是好到没得挑剔,就说病的那几天吧,郝诏阳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守在她身旁。出去上班又担心董倪烟在家不好好吃饭,然后每天早上都准备好饭菜,一到点就猛的打电话催她吃东西。 而且郝诏阳还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太纵容董倪烟的恶习,几乎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这点跟董倪烟那死去的老妈很像,所以郝诏阳这样反而让董倪烟,虽然有时候会有些烦,但大多数都会让她觉得窝心。你可以说她纠结,但从小到大,她最不缺的便是被人过份溺爱,有时候过份的纵容与迁就会抹杀掉其自身原本的个性,这点是董倪烟所不乐意见到的。 她喜欢郝诏阳,是因为郝诏阳阳光开朗,乐观,积极向上,人勤快,个性又随和,是个可以给周边人带来温暖的人,而这些都是董倪烟所欠缺,不免稍稍有些接受羡慕郝诏阳。 傍晚十九点四十八分,郝诏阳带着董倪烟来到了郝家大门,在离门口还有几米处的时候,董倪烟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看着大门。郝诏阳发现她的异样,伸手握住了她那柔若无骨的手,像是为她打气般的展颜一笑,并温柔的安慰道:“没事的,不用担心,我爸妈人很好很随和的,还有我在你身边呢。” 董倪烟深呼吸了一下,另一只手拍拍郝诏阳,云淡风轻的说道:“走吧。”郝诏阳笑着点点头,牵着她并肩走到门口处,抬手按门铃。 ※※※※※※※※※※※※※※※※※※※※ 修文 第六十六章 见家长2 为郝诏阳她们开门的是郝家唯一的一个保姆。郝家的保姆是跟着郝世勋长大的,比他还长了十岁,在郝世勋结婚离家的时候就跟着过来照顾他们的起居。 郝世勋没把她当外人,保姆姓卢。郝诏阳称呼她就是在姓后头加个姨字。 “卢姨,能吃饭了吗?我快饿扁了!”一开门郝诏阳便迫不急待的嚷嚷,卢姨是看着她长大的,宠溺的打趣道:“吃吃吃,你这丫头就知道吃,没礼貌,进了门也不先跟长辈们打个招呼……咦?”卢姨看到了郝诏阳后头的董倪烟,一瞬间还以为见着了个仙女,顿时瞪大了眼睛眼巴巴看住人家。 董倪烟虽爱无视人,但她不是社交无能,而是重不重视罢了。在这种场合下,她也不能给郝诏阳丢面子,她笑点太高,要真心一笑实在不容易,但应酬该有的笑还是能挤得出。面瘫是先天缺陷,你不能指望她能太亲切,好在老天对她不薄,送了她副任谁都会觉得美得不像话的面孔,还给了她一副纤细柔弱犹胜西子的身板,这样一来,只要不板着脸,就会让人不自觉产生滤镜出现好感。 董倪烟还是乖乖跟卢姨打了声招呼。郝诏阳没等卢姨的反应,拉了董倪烟到客厅沙发,然后蹬蹬蹬跑进厨房去找她爸她妈去。 卢姨在后头悄悄感叹了一句,“哎?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出来的孩子会打洞……” 郝诏阳回了家就像个长不大的娃,跑得飞速,没听见卢姨的这话,倒是客厅里的董倪烟听到了,只是脸上的表情并无波澜,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虽然郝妈妈做的饭几十年如一日,没个长进。可是随着年纪的增大,郝诏阳反倒是喜欢上自己老妈做菜的味道了,照她刚从京城回来时的说法就是——这就是妈妈的味道啊。 幸好郝家还有个手艺比得上高级餐馆师父的大厨级人物,那就是郝诏阳的老爹郝世勋。有几个菜郝诏阳是专门交代了一定得要郝世勋亲自动手才行,郝世勋夫妇都喜欢自己下厨,所以家里的保姆基本上都不用干这活。 快五十岁的郝世勋身材仍然保持得很好,绝对是个斯文的老帅哥。大多数家庭里,女儿都是像父亲的居多,这点在郝诏阳身上也同样体现。郝母看起来就很大家闺秀,但说起话来却往往会吓人一大跳,外形与内在极不匹配,表里不一。 郝诏阳是体外受精的产物,在两个老人家那一代,这个可以算是非常艰难的事情,但与很多的纯gay一样,他们都没有办法接受与异性肉体的结合,也做不到瞒着别人与之结婚的地步,最后,这两个好朋友选择了行婚这条路。 虽然不是爱人,却是家人,这种感情也足够他们互相扶持走完下半辈子了,而他们真正的另一半,也是另一对形婚者,在之前的车祸中双双命丧黄泉。留下他们这对失意人,把爱人的孩子领养了回来,这个孩子,正是郝诏阳的弟弟,依然保留着原姓,叫段晓晖,今年不过十岁。 所幸这两孩子都很听话很乖,郝世勋夫妇也算欣慰。做gay做到他们这个份上,其实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要说坎坷,那是肯定的,大起大落都有,想当年他们战战兢兢藏了二十年的秘密被公开之时,不可思议的,居然很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有种刚从牢笼里解放出来的感觉,时过境迁,风风雨雨让人看淡许多东西,反而能静下心来欣赏一下周边的风景。 “爸,妈,我们回来了!”郝诏阳人还没到厨房,清脆的声音就先到了。 “你这孩子,人都那么大了,怎么还那么咋咋呼呼的?”郝母嘴里训斥着,脸上却堆满了笑容,她刚洗了手,用布擦了擦,然后脸移近郝诏阳的耳朵,一脸促狭的笑道:“哎?带小情人过来啦?” “噗——!”郝诏阳正伸手偷菜往嘴里丢,谁知一听自己老妈这话,立马喷了出来。 郝世勋早有见地的把郝诏阳面前那盘菜给端了去,心有戚戚道:“还好抢救得快,不然你又要全家吃你口水了!” “妈,你说什么呀!?”郝诏阳脸红红回道。 郝母笑眯眯,道:“昨天我在电话里问你还不敢回,那就证明我肯定猜对了。走走走,带我去瞧瞧我未来女婿。”郝母推着郝诏阳就走。 郝世勋在后头摇头,笑道:“可别吓到人家啊。” 郝母没见过董倪烟,人还没走到客厅,从隔断的缝隙间偷偷瞄人家,瞄了好一会,然后拉着郝诏阳,一脸认真又苦恼的说:“小阳,你怎么拐了个神仙姐姐回来?说实话你是不是骗人家什么了?这么好看的孩子怎么看得上你?” 不愧是亲妈,郝诏阳抹了把汗,不满道:“老妈,你女儿也不错啊!怎么可以这样妄自菲薄?” “哎?我说女儿呀,你过来!”郝母招手让郝诏阳从她那个角度偷看董倪烟,这母女二人两颗小脑袋凑到一块去,利用有限的空间一边盯住人家一边讲悄悄话。 郝母说:“你自己仔细瞧瞧,这神仙姐姐白白净净又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那种,怎么瞧都是应该放在家里好好供养着的料。还有哇,她应该不怎么出门的吧?看起来有点呆,脑子估计不怎么灵光,所以才被你这样的给拐到手的吧?这样的女人就是块唐僧肉,太漂亮了带出门没安全感吧?一出去保准会惹来一群妖魔鬼怪?” 郝诏阳这回是面挂黑瀑布汗,前一点她老妈讲得应该也没有错,至于第二点就……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妖魔鬼怪呢! 如果给自己的老妈讲,董倪烟的智商可是上了世界排名的,她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到?不过董倪烟的确也有点呆,可天才与白痴不就一线之间吗?董倪烟只是爱发呆,并不代表她人真的呆。表面现象可是会骗人的,就比方说自己的老妈不也是长了张会骗人的嘴脸吗? “妈,你想太多了!偷看够没?近距离不是能看得更清楚吗?对了,人家胆小脸皮薄的,别吓到了人家。”郝诏阳扯着自己的老妈往客厅走。 “喂,小阳同志,你还没嫁出去呢!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郝母不满意的抗议了。刚抗议完她就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改口:“不对不对,不应该是你嫁出去,是你把人家娶进门才对!走,带我去见你未来媳妇。” 原本还一副八卦嘴脸的郝母,一进客厅马上又变成端庄有礼样,笑容也十分温柔贤淑。 “妈,她叫董倪烟,是我的女朋友。”郝诏阳坐到董倪烟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道。 董倪烟有些拘束,微笑礼貌回道:“伯母好。”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说的正是董倪烟这号美若天仙的人物。郝母刚刚还在隔断后头八卦人家,谁知这回立即被董倪烟的普普通通一个应酬式的笑容给秒杀,彻底为之倾倒,心化成了一滩水。 “哎?你好你好,这谁家的娃子啊,真乖……”郝母用无不遗憾的语气道:“真可惜,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岁,一定抢了你当女朋友!” 郝诏阳一听这话,立即囧了,董倪烟其实也想囧,可惜面部肌肉不听话,还是一副淡定样。不过精神倒是放松了不少。 郝诏阳差点忘记了,自己老妈这号人也是个同性恋来着,而且听说还是个攻(自称的)。郝诏阳立即把董倪烟死死搂在怀中,恶狠狠的瞪了两眼郝母,“不准抢,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小气包。”郝母抱怨着,心想董倪烟这名字好想在哪里听说过了?好熟啊。 郝世勋弄好了女儿点的菜,让卢姨去厨房准备,然后到客厅喊:“可以洗手吃饭了。” 他微笑着走近那三人,郝母突然捶掌喊道:“啊!你就是那个董倪烟?董氏集团主席董绍堂的小女儿?” 郝世勋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着董倪烟,董倪烟也看着他,笑了笑,说:“郝总,好久不见了。” ※※※※※※※※※※※※※※※※※※※※ 修文 第六十七章 好好谈场恋爱 郝世勋与董倪烟,也算曾是同事一场,那时她是郝思瑾的助理,而郝世勋则是公司的副总,也是郝思瑾的上司。可以说,郝世勋是见证了郝思瑾如何从一个部门经理兼小股东最终成长为一个大集团的ceo兼郝氏的董事会主席的。 郝世勋知道郝思瑾的确不简单,但凭她的能力和魄力,要做到那一步,还不够,这董倪烟,才是真正的关键人物。只是当时没有留意到她这号人物。如果不是因为董倪烟一边在兼顾郝氏的工作,一边又回董氏帮忙,搞出了多件惊动c城商界的大事,郝世勋或许都没有意识到,原来一直在背后给郝思瑾做幕僚的正是她。 也许是同类人的缘故,郝世勋一直怀疑郝思瑾跟董倪烟之间的关系,直到郝思瑾结婚,他才打消这个怀疑。没想到今天自己女儿带回来的,竟然会是董倪烟这个c城商界的头号人物。 郝世勋不得不感叹,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是你所想像不到的,当年设计把他的秘密公布于世的,郝思谨跟董倪烟都是嫌疑对象。 只是,相比从前,现在的生活更适合他,所以,他只是惊讶,并没有延续其他想法。 只可惜舒心自在的日子没过很久,那两个人就意外离开了。也庆幸公开了身份,可以以伴侣的身份为他们送行。 “董小姐,真没有想到会是你!欢迎欢迎。”郝世勋习惯性的对董倪烟伸出手。 “伯父好。”董倪烟也礼貌的回握了一下,便很快放开。 “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我就省得再介绍了,爸,妈,今天当着你们的面,我想说,我跟董倪烟已经正式在交往了。” 郝诏阳说得很直接,董倪烟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复杂,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爱人的父母,而且还是公开身份的。这让她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落跑的想法,不过,郝诏阳仍然紧握着她的手,让她觉得安心。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所以在郝父郝母直白的目光下,董倪烟坦然的抬起了头接受他们的打量。 “先吃饭吧。”郝世勋没有回应郝诏阳,而是笑着招呼吃饭。然后径自向餐厅走去。 “爸?”郝诏阳有些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郝母在她后头轻拍她,小声说:“先吃饭,有什么吃完饭再说。” “可是……”郝诏阳还想说什么,郝母推着郝诏阳跟董倪烟往餐厅方向走,然后在她们两颗脑袋中间用更小声的声音说:“没事的,你看你爸不是还笑着的嘛?证明他不反对你们呀。” “妈……”听了郝母的话,郝诏阳知道她已经是认可了她们之间的关系,心里十分激动,又紧紧握住了董倪烟的手,力道有些大,董倪烟觉得有些痛,但是她并不介意,而是对着郝诏阳扯动那纤薄的唇轻轻一笑。 这短暂一笑真真是要了郝诏阳的命,她满脸花痴样的对着董倪烟嘿嘿嘿傻笑,全然忘记了担心。郝母看看自已女儿,又看了看董倪烟,不禁摇头。 这傻女儿,真有当年她另一个妈妈也就是郝母当年的爱人的风范。看来是沦陷得不浅。 饭桌上气氛倒是很轻松,两位长辈问了一下各自的近况,工作啊,生活啊,什么的全都问完了,郝诏阳在这些方面都是个让人放心的乖宝宝,只是感情方面却是只字不提。郝诏阳是个有什么就想说什么的人,几次沉不住气想开口,却被董倪烟在桌面下的手给摁了回去。 饭后,郝世勋向董倪烟提出邀请谈话的请求,董倪烟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她早就知道郝世勋有话想跟她说。 面对郝诏阳担心的目光,董倪烟虽然脸上的表情很淡漠,但却挨近了郝诏阳,轻轻说:“没事的,你等我。”说完,轻抚了一下她的脸。 这下郝诏阳安心了,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董倪烟此时的淡定却增添了郝诏阳的信心。郝诏阳铁了心的决定,不管待会发生什么,她都绝不离开董倪烟。 半个小时过去了,郝世勋跟董倪烟都还没有出来,郝诏阳站在自己父亲的书房门口,敲门又不是,喊话又不是,偷听更加不合适,因为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她即使想偷听也听不到只字片语。 这证明,里头的谈话气氛还是很平静的。这样好,这样好,郝诏阳如此安慰自己。 郝母陪卢姨收拾了餐厅,又弄了些饭后甜点,端出餐厅后仍不见郝诏阳,知道她是上了二楼,于是走上去叫她。没想到让她看到自家女儿正鬼鬼祟祟蹲在书房门口,用手在耳朵边做助听状。 “小阳,你干吗呀?”郝母没好气的说道。 “呃!?”郝诏阳没想到自己的偷听举动会被当场抓包,尴尬的挠头,心虚道:“没…没干吗呀。” “心疼什么?你还不了解你爸啊?放心吧,他有分寸,不会为难你的小情人的。” “可是他们进去了好久。”郝诏阳可不认为自己的老爸跟董倪烟那个不爱说话的女人有什么话题能聊这么久。 “怕什么,你爸又不会吃了她。”郝母说归说,可人却也走近了门口,也做了一个跟郝诏阳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 “噗——!”郝诏阳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她这老妈还真是个极品,你见过一个极有气质的欧巴桑做过这样滑稽的举动吗?肯定是没有。 “老妈,你……” “嘘!”郝母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一个让她禁声的动作,还边招呼她,“要偷听就快点来!你老妈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偷听不到什么。” “哦!好!”郝诏阳赶紧也上前偷听,谁知这时门却开了,母女俩偷听动作同时没来得及收回,统统都被当场抓包。 郝世勋看到她们两个,面挂黑线,乌鸦从头上呱呱飞过,皱眉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哎?说完啦?真无趣!”郝母啧了一声,留了一句去吃点心,便拍拍屁股走人。 郝诏阳更关心董倪烟,检查了一遍她的表情,见没什么异样,便稍稍放下了心。 “你们往后要好好相处。”郝世勋突然语重心长的对郝诏阳说道。 郝诏阳听了,知道父亲是正式认可了她们的关系,一时间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结结巴巴却又坚定的说:“爸,我…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的。” 郝世勋听了她的保证,展颜一笑,说:“好了,一起下去吃甜品吧,也不早了,吃完回去休息吧。” 临走的时候,郝世勋找了个机会,偷偷跟郝诏阳说:“小阳,董小姐是个好人,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郝诏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董倪烟是个好人,而且居然还是自己最敬佩的人说出口的,一时间比自己被夸奖了还开心,连连点头道:“爸,我会的,你放心吧。” 郝世勋一直就很放心自己这个懂事的女儿,虽然没有想到她选择了跟自己一样的道路,他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是他会以自己最大的能力支持她们好好走下去,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经历跟他们一样的痛苦。 开车回家的路上,郝诏阳问董倪烟,自己的老爸跟她说了什么? 董倪烟意味深长的一笑,居然回了一句,“那是我们的秘密,才不告诉你呢。” 像是撒娇的语气让郝诏阳心跳急速加剧,握住方向盘的手差点打滑。“哎?不要那么小气嘛,告诉我啦告诉我啦?”郝诏阳立即撒娇回去。 董倪烟才不鸟她,丢了一句,专心开车,然后头往车窗一靠便要睡过去。 郝诏阳心里像被挠了痒痒,此刻又没辙,只得打算回到家了再严刑逼供。 因为开着车,所以郝诏阳没有留意到,那个靠在车窗上的人儿唇角不经意勾起了一抹笑。 一直压在心头上的大石终于落了地,董倪烟心想,这回,终于可以好好的跟她谈场恋爱了。 ※※※※※※※※※※※※※※※※※※※※ 修文 第六十八章 人生如是 董倪烟跟郝世勋的谈话内容,他们都很有共识的达成一致,不对外泄露。这算是他们两人的秘密吧。 在郝世勋提议的时候,董倪烟便猜到了他要对自己说什么。不外乎三点,一是问她以前跟郝思瑾的关系是不是如他所想。这个问题董倪烟没正面回答,只是说这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她不想说太多,但她可以保证自己是个百分百的弯人,并非一时转变,这点他大可以放心。 郝世勋点了点头,其实他提这事也是想弄清楚董倪烟到底确不确定自己的性向,是不是因为一时感动心血来潮的走这条路。至于她跟郝思瑾过去的关系如何,那就是她们的私事了,郝世勋自知也无权过问,毕竟他不是搬弄是非之人。 第二点,则是强调了郝诏阳初出社会不久,人很单纯,只是性格很执拗,也许会跟她的父母一样,要么不爱,一旦爱了,就是撞破南墙也会坚持爱下去。如果不是以一辈子的伴侣做为交往的前提话,最好趁早抽身。 董倪烟听到这话,却是笑了,说:“这样才好。” 若是论执拗,恐怕董倪烟不会比任何人弱,只是她执拗的同时也偏激,她可以对那个人从一而终,前提是,你不要背叛她。 这样的回答似乎令郝世勋挺满意,于是他提出了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疑问,正是关于福康公司的事情,那已经是挺长时间之前的事了,郝世勋当初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董家会白白给他这么一个大便宜。先是转让专利,再让他去郝思瑾那低价买入福康的股份。也就是说,董家指引了他一条财路,起初他还在想,董氏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企图,可他拿下福康之后董家就没有后续动作了,这让郝世勋很不解。有时候在社交的场合下偶尔会碰到董家大哥董建文,旁敲侧击的问他为什么。那董建文只是摇摇头耸耸肩,说他也不明白,他只是个执行者,郝世勋若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由,还是去问他家小妹吧。 董倪烟从不出席这种公开的社交活动,她在董氏是幕后的目标制定人兼决策者,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将来接手董氏这个大财团的人,只会是董家兄妹中年纪最小的董倪烟。董家对她的保护很好,很多人想拜访她都没有机会,对于郝世勋提出想见见董倪烟的要求,董建文想也没想的就客气的回绝了。郝世勋不得已,只得把这事压在心头上。直至今天,郝诏阳带董倪烟回了家,郝世勋这才想出了些眉目。 “你是因为小阳的缘故,所以你才把福康公司转到了我手上吧?” “也不完全是。”董倪烟没有否认,有些事藏在心中久了,总是想说出来,:“当做是忏悔也好,什么都好,郝诏阳不过是这事的导火线罢了。”她把脸转向郝世勋,看着他,郝世勋的样子似乎跟当年没什么变化,不得不承认,郝世勋是个人才,有能力担当郝氏集团总裁的位置。最难能可贵的是,郝世勋为人还很正直,善良,董倪烟自认不是个好人,但心里却还是对那件事情有些耿耿于怀。 “其实,我做这件事,也不过是在为以前做过的事补偿罢了。我知道这样的做法很无谓,伤害过一个人,再跟他说对不起,感觉很虚伪,但除了这样子做,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对不起。” 郝世勋蹙着眉头看她,说:“你是说几年前那件事是你做出来的?” “对。”董倪烟回答得很干脆。“我不奢求你们原谅,我只是想把这个真相说出来,我做不到隐瞒着这事还带着这个心结跟郝诏阳在一起。 郝世勋沉默了一会,然后说:“这事我早猜到了,只是不确定罢了。”郝世勋突然间扬起一抹笑,“董小姐,不可否认,当年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的确很生气,可后来,我们从郝氏出来后,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或许我应该感谢你也说不定,让我可以不再自欺欺人的继续过下去。其实,老天不过是借你的手帮我做了个选择罢了,你无需为这事自责的。不过,你能对我如此坦白的说出这事,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董倪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沉默,但亲自听到郝世勋的话,感觉轻松了许多。就像是忏悔得到了宽恕一般。 “其实董小姐你大可以不必将这事告诉我的,但你还是说了,证明你是个诚实的人,小阳跟你交往,是你们的选择,我会尊重你们。”郝世勋笑得很温文而雅。 “谢谢。”董倪烟回答得仍是一贯的简短,她不会说什么承诺的话语,对待感情她从来都是用行动来表示。 “在想什么?”耳畔突然想起郝诏阳的声音。 董倪烟明显是走了神,被郝诏阳的声音拉回了魂,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她,好半晌才回道:“没什么。”她转了一下脑袋巡视四周,发现车已经停进了地下停车场里,于是慢吞吞解开安全带。等她解开的时候,郝诏阳已经跑到一边去给她开好车门了。 停车场出口处正是风口,一出来便是飕飕冷风袭来,董倪烟是猫科动物,天生怕冷,不禁怕怕的缩了缩脖子。郝诏阳见状,忙把外套脱下来,围到她身上。 董倪烟却扯下了那件外套,向郝诏阳递去,含糊不清的吐了几个字,“我不冷,你拿走。” 郝诏阳笑得贼兮兮的,打趣道:“你看你,冷得全身都抖成这样了,还倔什么倔,嘴巴就会逞强,身体倒是诚实得很。” 董倪烟冷冷瞟了她一眼,把衣服往她身上一甩就走人。 郝诏阳无奈摇头笑,追上前继续用衣服包裹住那别扭十足的小猫,顺便揽住她细柳腰,嚷嚷道:“哎?你这人哪,关心人就直接说一声嘛,说出来会死人吗?别不好意思承认嘛。” 董倪烟恶狠狠的瞪她,推她,无奈力气太小,再推,还是推不动,于是悻悻的收了手,郝诏阳得意的笑,正当她露出六颗大白牙狂笑之际,乐极生悲了,董倪烟那小脚儿一脚踩到她脚背,因为董倪烟今天穿了中跟鞋,底尖不算细,所以她来了下狠的,用尽吃奶的小猫力气蹬了下去,郝诏阳立即惨叫一声,松开揽住董倪烟的手弯身抱腿单脚跳。 “董倪烟,你好狠的心啊,小心我告你谋杀亲夫!” 董倪烟挑起一边眉毛,欠扁的笑,自己往大门方向快步走,“哦?那你就去告啊,沈熙那里无限欢迎你,还可以给你打折。” “哎?等我呀——!”郝诏阳脚吃了痛,一时没缓过来,影响了走路,见董倪烟要先溜一步了,心急大喊。 等?才不要,董倪烟在心里猛翻白眼,继续走她的路。最近郝诏阳越来越难缠了,信誓旦旦的给她列了康复后的健身计划,早上去跑步,一周要去两趟健身馆,实在不想出门的话,买器械请个健身教练上门也行,但是必须是要在郝诏阳在场的情况下健身教练才能上门,郝诏阳实在担心的紧,董倪烟这个妖孽会分泌过剩吸引同性异性甚至不同种族让他们发狂的荷尔蒙,而且还没这个自觉,这女人是公认的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一想到这,郝诏阳立即没了安全感,她想到了自己老妈的话,这董倪烟,就是个唐僧转世,周边的妖魔鬼怪太多,还是藏着的好,留着她自己品尝。 看看远处的董倪烟,郝诏阳又想笑,估计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来着,就连那家伙的迷糊郝诏阳也觉得她可爱无比,虽然背对着看不出她的表情,但郝诏阳知道,董倪烟,没有也许,而是绝对的,她又忘记带钥匙了——! 噗!为什么老是在要进门了才想起忘记带钥匙? 郝诏阳笑着走过去,这时电话响了短促的两声,是短信,郝诏阳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发过来的。随手摁开了短信,里头的内容是:想知道几年前你家里那件事的真相吗?你可以联系这个号码。 发错了短信吗?郝诏阳心想着,疑惑的又反复看了两遍这条短信,此时她已走到了董倪烟身后,没空多想,将手机塞回裤兜里,便又把董倪烟搂入怀中,笑道:“看你还能往哪跑?这下被我捉住了吧?” 郝诏阳抱着董倪烟,仿佛觉得拥抱了全世界的美好,幸福感满满的不断从她身体里溢出。 就在几个月前,郝诏阳还是个简单的单身狗,只会为未来的事业筹谋,感情还是一片空白,却不想会遇上生命中的真爱。人生如是,你永远不会知道,上帝安排给你的下一步是什么。 ※※※※※※※※※※※※※※※※※※※※ 修文 第六十九章 情敌路窄 清晨时分,设了闹钟的手机一响,被子里立即窜出一只手,赶在枕边人抗议之前,迅速的把响声给按掉。 郝诏阳本来生物钟是很准时的,早上七点前便会醒过来。可这段时间晚上太勤快,导致影响了正常休息时间,也就弄乱了她的生物钟。 旁边那只的小猫咪似乎还是受了闹钟的影响,不满的咕哝了两声,一把扯过被子直接连脑袋一起蒙完。 郝诏阳怕她缺氧,赶紧帮她把被子拨开,露出那猫咪的美得不像话的小脸蛋,好方便她呼吸。谁知被子被扯过头了些。 清晨人的感觉总是比较强烈,郝诏阳顿感呼吸一窒,不自觉的就是一嘴儿下去。 “唔——”董倪烟迷迷糊糊的来不及抗议,嘴一张开,郝诏阳便趁势侵入,撩拨对方。 被子下的两人都很光洁,一相贴,便如同干柴碰上了烈火。 董倪烟总是敏感,经郝诏阳这么一弄,也上了头,手从郝诏阳的肩膀处移至她的背后。得到了董倪烟的默许,郝诏阳更是肆无忌惮。 离上班时间还早得很,郝诏阳又开始作乱。 董倪烟咬着牙,却又发不了话,只得用手在郝诏阳背后用力拧了一下以示不满。 “嘶——”郝诏阳吃了痛。稍失了分寸,董倪烟不由的发抖。 其实这节奏郝诏阳这样也不容易,以前总是太心急,此时想给董倪烟另一种体验。孰不知董倪烟根本就不吃她那一套,只想速战速决。对她来说,不就是一种生理需求嘛,什么美好的感觉都是小说里夸张骗人的狗屁东西,有效率的解决才是正道。 “快点!”董倪烟不满。 郝诏阳也忍得辛苦,最终如了她的愿。 背后传来痛觉,郝诏阳丝毫不在意,而后,在对方耳边轻轻说道:“董倪烟,我爱你……” 每次结束后,郝诏阳都会对董倪烟说这三个字,仿佛这样才完整。 董倪烟这次依然不说话,只是有气无力的拍拍郝诏阳的背,大概意思是我知道了。即便是这样平淡的回应,也能让郝诏阳欣喜。 郝诏阳见她的眼睛又变得眯虚起来,知道她缓过了神,想睡觉。这一场运动下来,也用去不少时间,郝诏阳这刻想再留恋温柔乡也不行了,再不起床她肯定是要迟到。过两天就是zero公司旗下的几个新锐设计师的专场时装秀了,郝诏阳必须要努力才能让自己打出名号,所以这种关键时候她是万万不能缺席的。 从浴室里出来,董倪烟仍在床上卷成一团,像个可爱的大包子。郝诏阳不想吵到她,蹑手蹑脚的走到衣柜处找了身衣服穿好,到床头柜处拿手机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放有瓶皮外伤的药。 郝诏阳很确定在手机闹钟响之时,这瓶药是绝对不存在的。她转过头看了看床上那团大包子,咧开嘴笑成了朵花。 可爱! ――― 沈慕慕现在心情很矛盾,又是懊恼又是郁闷又是愧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如果可能的话,她宁可没有知道那个秘密。为什么这事情变得这么复杂了呢?她跟沈熙,就算是一段注定要结束的关系,她也不想刚开始就结束啊。 沈慕慕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她窝在卧室的大床上,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再回想起那天晚上沈熙的话。可越是不想去想,就越是忍不住的要去想。 如果沈熙喝醉酒的那天晚上她留了下来,或许一切都会不同了吧。可偏偏,造化就是这么弄人。那天晚上跟沈熙上床的,是司徒肆,不是她沈慕慕。 沈慕慕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勇气去跟沈熙解释清楚这件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沈慕慕宁可自己不知道这个真相。这样她就不会因为害怕失去沈熙而选择撒谎了。如今她现在的处境更是尴尬,那天本是满心欢喜的以为可以跟心爱的人进行第一次亲密接触了,结果知道了真相的她却不知所措的当着沈熙的面落跑了。 事后沈熙还担心的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都不记得自己接电话时说了什么,反正也是扯了一堆无聊的废话,却拒绝了沈熙说一起吃饭的邀请。 沈慕慕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沈熙,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沈熙,更对不起受了委屈的司徒肆。 “怎么会这样啊——!”沈慕慕仰躺在大床上烦躁的大吼了一声,然后翻身起床,跑进浴室里拧开洗脸盆上的龙头,在水快满的时候将脸埋下去,冰凉的水终于让她清醒冷静了些,抬起头,用手拨了两下脸上的水,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沈慕慕,做人不可以这样的,没错,你是很想得到沈熙,但要取之有道才行。这事你一定要跟沈熙说清楚。嗯,对,一定要这样。” 沈慕慕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完,又冲出浴室,拿起手机拨了沈熙的号码,却又在要接通的前一秒挂断了电话。 沈慕慕这下真想砍了自己的手,啊啊啊——!做人怎么可以纠结成这样?沈慕慕在心里大骂,老天爷,不带你这样玩的,你混蛋,生孩子没屁眼。 呃?生孩子没屁眼?沈慕慕这回又被自己对老天爷的诅咒给雷到了。这什么跟什么呀?乱七八糟的。她觉得不行了,再这么纠结下去,她会得失心疯的。所以她打算先出门逛个街透口气,培养好心情再去跟沈熙解释清楚这件事。 狗血也好,冤家路窄也好,或者说是情敌路窄更加贴切。沈慕慕没想到去逛个街也能碰上那个让她纠结万分的狗血事件里的主角之一,那个看似花心,但在那天晚上之前居然还是处子之身的司徒肆。 ※※※※※※※※※※※※※※※※※※※※ 修文,虽多不满意,却无从下手,只能说水平太差。眼不高,手更低。 第七十章 错误 沈慕慕看见司徒肆的时候,司徒肆正在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时尚杂志拍街景平面图,与几个经常出现在面向年轻人的服饰杂志里的模特站在一起。一群身材高挑长相又出色的人总是很能吸引人的眼球。但沈慕慕认得他们不是因为有看过这种杂志,而是她经营的网站有跟这些人合作过。 他们清了场,沈慕慕不好走近,只是远远看着,没料到这批人里有个经纪跟沈慕慕相熟,见沈慕慕站在人群外围外,立马就叭嗒叭嗒的跑过来热情的拉她进场近距离参观,顺便看看有没合作机会。 沈慕慕也不好拒绝,跟人闲扯着,眼睛却不自觉的瞄向那位她假想的情敌,司徒肆。她跟司徒肆也算认识了好几年,可就是没深交过,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吧碰面。司徒肆打扮一直都在时尚前沿,个性张扬,身材五官都出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尤其是那双漂亮的单凤眼最为令人印象深刻,手脚细长得像少女漫画中的美形人物。嘴巴又会哄人,极受欢迎。 沈慕慕留意到一点,做模特的司徒肆跟在酒吧里的她相差好大,在酒吧里她的打扮个性另类,喜欢用黑白二色搭配,个性颓废,有种不务正业的痞雅。而做模特的她,形象百变,一时中性帅气样,一时又戴着长假发,看起来很有型,气质出众,表情酷酷的,一副认真投入的样子。 沈慕慕不得不承认,不说别的,就单说外形,司徒肆跟沈熙其实很般配的。 拍完一组照片的司徒肆,视线不经意的飘到了沈慕慕处,愣了一下,一副很意外的表情。随即向她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待她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沈慕慕猜测要收工了,走上前问她现在有空吗? 司徒肆眼神疑惑的看向她,神情里似乎带着防备,但还是点头说:“有的。”司徒肆挺意外,心想她跟沈慕慕这种一看就是乖宝宝型的富家女好像没什么交集的吧,找她能有什么事?百分百会是跟沈熙有关。司徒肆本不想渗和进她们两人之间,可相比那个冷漠到极致的董倪烟而言,她并不讨厌沈慕慕,尤其是上次那场时装秀之时,她在卫生间里听到了沈慕慕那番类似表白话,她对沈慕慕是同情大于讨厌。 可是司徒肆觉得自己的处境更是悲惨,哪有那个资格同情别人。沈慕慕是个傻瓜,而她是比傻瓜还要傻的傻瓜,也不知道沈慕慕找她有什么事。 两人找了间咖啡厅坐定,各自点了杯饮料后,司徒肆率先发话。 “沈小姐找我什么事吗?”这声沈小姐司徒肆叫得好生别扭,或许是因为沈熙也姓沈的缘故吧。一说沈小姐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沈熙。 沈慕慕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应该说是心神不定更确切。她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突然间想约司徒肆过来了。在司徒肆问她话的时候,她还在认真严肃的考虑着这个问题,以至于反应慢了半拍,一回神就冲口而出了一问话。 “小肆,你其实是喜欢沈熙的吧?”沈慕慕的嘴巴永远比她的思想要转动得快,当这话说出来后,她才明白了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司徒肆果然表情僵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 沈慕慕从她的反应中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更加觉得那天晚上的离去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她苦笑道:“我送沈熙回去的那天晚上,后来跟她上床的人是你,我说的没错吧?” 司徒肆一听这话,有点乱了阵脚,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沈慕慕会知道,“是…沈熙告诉你的?” “不是。沈熙还不知道这事,她一直以为那个人是我。” 司徒肆明显松了口气,心想怪不得沈熙对待她的态度跟之前一样了,原来如此。明白了这点后,司徒肆轻松了些,原来沈熙并不是完全忘记了那件事,而是她搞错了对象。 “慕慕,算我求你,帮我保密这事好吗?” “为什么?”沈慕慕不能理解司徒肆这个决定。“你不是也喜欢她吗?如果你对她没感觉的话,那天晚上她绝对是碰不了你的。” “我求求你别再说了……”司徒肆很头疼,觉得沈慕慕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很没形象的趴在桌子赌气的说:“那天晚上绝对是个错误。我肯定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总之,你当没这回事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你跟沈熙之间的事情,你们爱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别拉我下水了。” “当没发生过?”沈慕慕不可置信的看向她,“这怎么可以,那天晚上不是你的第一次吗?” 司徒肆用一只手托起自己的腮帮,一脸被打到的表情,“大姐,这年头还有第一次之说吗?跟我上过床的女人多了去了,也不单单是沈熙一个,别搞得我好像有多纯洁似的。” 沈慕慕刚要说什么,这时服务生端了饮料上来,她等服务生放下了饮料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仔细的打量着司徒肆的表情。但是实在看不出司徒肆在想些什么,对她来说,这个误会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可为什么一到当事人司徒肆身上,她的反应却是如此轻描淡写了呢?难道真的是沈慕慕思想落后了吗? “总之,我不想跟沈熙之间的关系弄僵,所以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沈熙啊,我知道这个请求很为难你,但是希望你能帮帮忙。”司徒肆继续说道。 沈慕慕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正在思考之际,司徒肆又继续说道:“哎!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许了啊。我还有事,先走了。掰掰!” 司徒肆一边说,一边放下了钱,然后灌了大一口咖啡,便急急跑路了,没有再留半点给沈慕慕揣摩清她心思的机会。 ――― 郝诏阳这两天连续收到那个奇怪的短信,本来以为是发错,但是没想到第三天她又接到了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她干妈的妹妹,说郝诏阳小的时候她们还见过面的。当对方一说出了名字,郝诏阳立即不再怀疑。因为那个人跟她干妈的名字只差一个字。 郝诏阳对外公开认的干妈,正是她妈妈的爱人,虽然她在家里是更亲昵的叫她老娘。她跟弟弟一样,都是两个父亲两个母亲,在这两组人的亲人团里,也只有郝诏阳的干妈家里的一部份亲人才知道这个真相,只是见面机会不多。 所以,在那个她应该称一声小姨的人约她出来见面之时,她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 修文 第七十一章 白色郁金香 白银岗墓园是c城最大的一所墓地聚集地,郝诏阳的另一对父母,就是在此地安息。他们离去的时候,是夏季。每次忌日,郝诏阳都会跟着家里人来为他们扫墓。对于这个地方,她并不陌生。干爹和干妈的墓是相邻的。 郝诏阳的小姨约她来的地方,正是她干妈的墓前。郝诏阳来之前,特地在花店里买了一模一样的两束花。 如果不是小姨说了最好不要带其他人来的话,郝诏阳必定会拉上董倪烟出门。在她起床时,还是大清早,董倪烟照旧是窝在床上。这个女人兴趣爱好跟生活习惯都极容易摸清,她平生最大的爱好有三,睡觉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排在第一位,接下来便是喝酒跟发呆,这两者算是并列第二吧。 不过她先天条件好,有偷懒的本钱,别人花一天才能看完的资料,她也许只用花一两个小时,还过目不忘,很多一般人要反复推算的数据,她扫两眼搞不好就得出了结论,还惊人的准确,因此她每天在工作上只是用那么短短的时间,效率却高得可怕。郝诏阳还听说她在新房里弄了个视频会议室,公司大小屁事都能在里头解决,估计她以后会更加懒出门,宅王之王这个称号想来她是坐定了。 跟个固执的懒猫谈恋爱就注定了你得去接受这些囧死人不偿命的现实。毕竟这种人任性惯了二十多年,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改变不了一个人,那也就只得去适应。更何况,就连那懒猫的缺点,郝诏阳也觉得可爱无比,如若不是严重威害到她的自身健康,郝诏阳倒是非常想纵容她。不过在管束董倪烟之时,郝诏阳同时也在享受个中乐趣,董倪烟也以她独有的撒娇方式把郝诏阳给萌得一塌糊涂,常常忘了今夕是何夕。可估计也就只有郝诏阳这个枕边人才能看出她那是在撒娇闹别扭,要换了别人,不被她那千年冰湖般的冷眼和冷嘲热讽给吓退了才怪。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郝诏阳一点也不觉得无趣,反而觉得她想要的生活就应该是这样子,很充实,有种成了家,努力立业中的充实感。 每个人所追求的人生尽不相同,有的人喜欢挑战刺激,有的人则倾于享受安逸。郝诏阳毫无疑问的就是后者。而董倪烟是个异类,小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经过岁月的洗礼,慢慢成长了,才发现,原来一个情字才是她完全无法把握的。 母亲的死让她品尝到了人生中的真正无奈与悲痛。多年的爱情梦碎,她仍是不能参透这个爱字。她把所有的爱统统都放在内心的一方净土里,努力的守着这份一生一世一双手的美好。可有人到过了那片净土,又走了,她却无力留住,也不想留,因为那个人对她的爱已经不再纯净,这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说,郝诏阳这种享受安逸的性格是很合适董倪烟的。她够简单,够纯净,可以毫不吝啬的将自己所有的爱都奉献给对方,这正是董倪烟想要的。说白了,这两个人在爱情的国度里,思想都很纯真,都是追求简单的人。 郝诏阳的事业被董倪烟过早的安排好了,以至于她除了恋爱之外,还得努力工作。这样的状态之下她们的生活节奏很快的就过渡成了像老夫老妻一般,她们也乐于其中。 “老爹,我来看你们了。” 因为干妈的坟前才是目的地,所以郝诏阳先跪拜她干爹,她放下了花,顺便帮清理了一下墓碑上的落叶。他们离开的时间并不长远,音容笑貌在郝诏阳脑中依然清晰。 之后她拿起了另一束花,来到干妈坟前,跪下的时候,小姨就到了。在背后轻轻的唤她,“小阳。” 郝诏阳站起身,回过头笑道:“小姨,好久不见了。”这声小姨郝诏阳叫得并不拗口,因为小的时候郝母就吩咐她这样叫,她也叫习惯了。 “我也好久没过来了,在外地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想过来看看她,只是太忙了没什么机会。”小姨带来的是一个花篮,比郝诏阳那束花要大得多,花篮里却只有一个品种的花,这花很特别,是白色的郁金香。 这个小姨名叫裴沅荷,年纪已经三十多快四十岁了,不过看起来也就刚刚三十出头,身材消瘦,又是瓜子脸,五官不算特别漂亮,但是有韵味。长长的黑色发披在背后,发尾处随意的扎了根发带。身上是简单的质地很好的深灰色商务套装,细黑框的眼镜更是让她增添几分成熟知性的气质。 裴沅荷拜完自己的姐姐,又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了几句话,便站起身,面向郝诏阳道:“你是自己开车来的?” “嗯。”郝诏阳老老实实的回答,这墓园位置太偏,不自己开车过来很不方便,所以她只能开着董倪烟丢给她的那辆骚包车过来。 “这样啊……”裴沅荷说着,掏出手机拨了通了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自己开车回公司吧,我还有事,没关系的,我这有车接送。” 挂了电话,裴沅荷轻拍郝诏阳的背,微笑道:“走吧。” 到了停车场,裴沅荷看到了郝诏阳的车,有点惊讶她的座驾居然这么高调,总觉得跟郝诏阳的性格一点都不符,于是裴沅荷挑了挑眉,刚要调侃一句,随即又想到了点什么似的,唇角微微扬起,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小姨,我们现在是去哪?”郝诏阳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副座上的裴沅荷。 裴沅荷说了个地方,郝诏阳驱车过去。裴沅荷出神地看着后视镜,直到墓园的大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她才悠悠的说道:“小阳,你知道…白色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吗?” 裴沅荷的音量有些低,郝诏阳正专注着开车,所以一时没留意听,忙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裴沅荷顿了一下,转回头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她们到的是一个僻静的小餐厅,也差不多到中午吃饭时间,郝诏阳本不想在外面吃,因为家里还有一大一小等着她来喂食的猫科动物,但是这个小姨身份比较特别,而且又是因为某件事情来找她,郝诏阳自然就不能赶着回家了。 两人要了个小包厢,说是为了方便谈事情。裴沅荷似乎也不着急,先是问了一会郝诏阳父母的近况,等菜上齐了,郝诏阳有些心急,几次找了机会挑起这话题,可都被裴沅荷说先吃完饭再说给打发了。 等两人都吃饱了,裴沅荷才不紧不慢的张口道:“小阳,你在跟董氏集团的那个董倪烟交往吗?” “啊?”郝诏阳呆呆的看着裴沅荷,心想,她怎么也知道了这事?难道是妈妈告诉她的?随即郝诏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她不认为自己的老妈会这么大嘴巴。 她这种惊讶的反应完全在裴沅荷的意料之中。裴沅荷笑道:“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总之,小姨不会害你,而是会担心你。” 郝诏阳当然也不会认为裴沅荷会害她,她急忙说:“小姨,我也不想瞒你。没错,我是在跟董倪烟交往。不过你不用担心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条路也是我自愿选择的,爸和妈都知道了,他们都不反对,所以请你放心吧,我跟……” 裴沅荷摇摇头,打断了郝诏阳的话,“小阳,我不是担心这点,你听我说,你继续跟董倪烟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我担心的是这一点。” “小姨,我跟董倪烟是真心相爱的。”郝诏阳皱着眉认真的强调道。 “傻孩子,你就是太单纯了,所以我才担心啊。”裴沅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小阳,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是看不透的,尤其是人心最难测,董倪烟这个人城府太深,你是看不透她的。如果哪天你发现你身边最亲密的人欺骗了你,我真担心你会受不了。” 郝诏阳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说董倪烟的不是,即使是自己的长辈也一样,她忍住内心的不满,严肃道:“小姨,你不了解董倪烟,虽然她看起来很难相处,但其实是个好人。” “好人?”裴沅荷吃吃的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个笑话似的,接下来的话就像是直接在郝诏阳的心湖里扔下了个重镑炸弹。 “如果说,她就是害死你干爸干妈的凶手,这样,你还能原谅她吗?你还认为她是个好人吗?” ※※※※※※※※※※※※※※※※※※※※ 修文 第七十二章 不想失去 “你说什么?!”郝诏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小姨说的话。 “小阳,我知道一时半会的你没办法接受这事,可这就事实,你干爸干妈的的确确是被她们害死的。”裴沅荷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甚至讲到后面还带着明显的恨意。 “不可能——!”郝诏阳站起身来,有些激动的说:“小姨,你别开玩笑了,我爸妈都说了,那只不过是意外。” “意外也是有原因的,当年就是董倪烟跟郝思瑾她们为了得到郝氏,所以故意把你父母行婚这件事泄露给媒体知道,还把你干爸干妈给牵连了进去。就因为那件事情的曝光才逼死了你干爸干妈,那天的车祸我就在现场,我们一起出的事。你干爸在开车途中接到了一通电话,便不对劲了,心神不宁的才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货车。”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裴沅荷撩起裤腿让郝诏阳看。她腿上全是骇人的伤疤,触目惊心。 “如果你不相信,还可以看看这里。”裴沅荷又拨开长长的浏海,额头也有一处长了新肉,生不出发丝也去不掉的疤痕。 “这些都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我重伤昏沉了一个月,还是活了过来,我一醒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上天既然让我活过来,就是不想让某些干了坏事的人好过,所以,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两个元凶的。”裴沅荷恨恨的说着,见郝诏阳神色不对,面色又缓和了些,说道:“你爸妈并不知道这个事情。他们年纪都大了,我不想让他们抱着怨恨度过下半辈子,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的要幸福。但是,小阳,我既然知道了这个真相,我就没有办法不去怨恨她们,如果不去做点什么的话我觉得对不起姐姐他们,所以,我要为他们报仇,只是我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小阳,我需要你的帮忙。” 裴沅荷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郝诏阳,郝诏阳总觉得裴沅荷的神色是异常的,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她一时半会的还没办法消化这个消息。一边是她最心爱的人,另一边是从小就疼爱她,跟亲生父母一样最亲的亲人,根本就难以抉择,郝诏阳只希望是小姨搞错了,这件事不过是场误会,但是,现实也许就是这么残忍。 不会的,不会的,她的大猫咪肯定不会是造成她四个父母亲阴阳永隔的罪魁祸首的。 有些事情,的的确确是不知道比知道的要幸福得多。郝诏阳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自己小姨所说的话。 见郝诏阳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裴沅荷长叹了口气,说:“小阳,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这事,所以我给你点时间去考虑。你回去慢慢想清楚吧,小姨等你回复,希望你能看清事实真相,小姨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话,裴沅荷按了服务灯叫买单。 郝诏阳心里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等到裴沅荷买完单拿包要出包厢之时,郝诏阳才急急站起身,道:“小姨,我送你,你不是没车嘛?” 裴沅荷此刻又恢复了原来的斯文冷静样,温和的微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回去吧,你自己一个人先静一下。对了,如果想知道得更多,你随时可以来问我。” 郝诏阳的确很苦恼,心烦意乱的,也就没有坚持送裴沅荷。 也不知道在原地坐了多久,郝诏阳发现自己根本就恨不起董倪烟,总是会在内心帮董倪烟就这事找借口,先是认定这事是误会,又认为董倪烟就算是有做过些什么,也一定有她不得已的理由,但绝不是以伤害人为目的。 郝诏阳想起自己的父亲曾对她说过,要好好的对待董倪烟,因为她是个好人,是个值得她用一辈子去珍惜的人。父亲看人一向很准,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的,小姨定是误会了什么。对,一定是这样。郝诏阳反复这样告诉自己。也就只有这样,她的心才定了些。 抬手看表,时间已是下午,郝诏阳想起了董倪烟,心一紧,恨不得马上赶回去看她。一股没来由的恐慌感迅速的蔓延至郝诏阳全身,郝诏阳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冷库,也许,是因为天变得更冷了罢。 郝诏阳站起来的时候竟然踉跄了一下,原来同一个姿势坐太久了腿麻痹了她都没注意到。但郝诏阳管不了那么多,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想立即回到董倪烟身边。 她,不想失去她。 郝诏阳一路把车开得飞快,到了家,进了卧室,看到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亲昵的搂着被子赖床的董倪烟,郝诏阳那莫名的恐慌才得以抑制。她回到床边,一把抱住了董倪烟,抱得很紧,让迷迷糊糊中的董倪烟吓了一大跳,睡意遁去了不少,正想发一下起床气,但还是敏感的发现了郝诏阳的不对劲。 “怎么了?”董倪烟语气不算温柔,但关切度不会少。她轻轻拍了拍郝诏阳埋在她颈窝处的脑袋,像是在安慰她。 郝诏阳贪婪的吸取着从董倪烟身上传来的淡淡自然清香,嘴里小小声道:“没事。”但心里面却在想,太好了,董倪烟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董倪烟,一样的懒惰爱粘床,一样的清清淡淡,一样的会关心她。 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小姨才是弄错的那个人。 虽是这样想,但郝诏阳却没有明白,她那股莫名的恐慌,是因为什么。如果她真的想法跟立场都那么坚定的话,这股恐慌是断然不会出现的。 董倪烟还是原来的董倪烟,郝诏阳还是原来的郝诏阳,但,人会因事而变。 郝诏阳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执拗的认为两个人的感情本就应该简简单单,可是,怎么就突然间渗和了不属于感情的事情进来了呢? “董倪烟,我爱你。”郝诏阳喃喃的说着,像是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一般。 董倪烟有些莫名奇妙,但听了这话还是会脸热,于是别过脸去,轻轻“嗯”了一声,却不会说什么“我也爱你”之类的话。 轻轻的吻着身下人的同时,郝诏阳同时决定了,她不会接受小姨的要求的,小姨的误会迟早会自己解开的,她不必再去想这事,也不想去想。 有时候,无意识的逃避又比有意识的逃避要容易的多。但这都算是逃避,有句话说得好,逃避是没有用的。 名言都这么说了,郝诏阳如此无意识的逃避行为,又怎么会有好果子吃? ――― 陈鲁豫式的招牌发型,其实挺过时了,但用在某些人身上,还是会显气质,比方说现在坐在裴沅荷办公室里的女人就是这些人中的其中之一。 “你回来啦,要喝咖啡吗?”黎缦洁端着刚煮好的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笑意盈盈的对裴沅荷说道。 “要,你煮的咖啡可是一绝啊。”裴沅荷脱下外衣,倚着办公桌似笑非笑的看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道:“我们手头上有多少郝氏集团的股份了?” 黎缦洁刚要去休息室倒咖啡,听见裴沅荷这样一问,停下了步伐,回道:“现在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呢,还有得硬仗要打。”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跟她们磨。”裴沅荷带着玩味的笑,眼神像是遇上了猎物的猎人一般。 “小心别打草惊蛇啊,上次你的行动差点就让我们的计划曝光了,幸好没出事。不过还真没想到那郝思瑾居然会去跟董倪烟要那个半岛工程,董倪烟居然也答应了。我实在是想不通,她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郝思谨都结婚生子了,董倪烟摆了我那么大一道,也就是想让利喜也进那个计划,没想到郝思瑾一句话,她二话不说的就出让了,沅荷,你说她是不是还对郝思瑾旧情难忘?” 裴沅荷冷笑道:“无所谓,这两个贱人,我会一并收拾掉的。等这件事完结了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黎缦洁笑了笑,进去拿了咖啡出来递给裴沅荷,方才说:“董倪烟这人太聪明了,你永远都看不透她,我们做事一定不能露出痕迹,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准没错。我只跟她交过一次手,战绩也也看到了,惨不忍睹。有前车之鉴,我不想重蹈覆辙。” 裴沅荷喝着香气四溢的咖啡,笑道:“那是因为你笨,没抓着她的弱点。” “她的弱点?是什么?”黎漫洁睁大了眼睛,兴致勃勃的问道。 裴沅荷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一口一口的喝完了咖啡,才笑眯眯道:“商业机密,恕不奉告。” ※※※※※※※※※※※※※※※※※※※※ 修文,有bug,不好改,头疼。 第七十三章 放不下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郝诏阳没有去找裴沅荷,而是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凭借着上次展示会的成功举办,现在她在时尚界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还得了个新锐优秀青年设计师的头衔。 她正式回到了董倪烟帮她弄的工作室里做事,也就是说,她有了更多的时间看着董倪烟。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郝诏阳总觉得心里有根刺,混身不对劲。 事务开始繁忙,容不得郝诏阳在私事上想太多,她把几件刚弄好的衣服分别装进印有zero的logo的精致纸袋里,把它们交给做钻石生意的王太太。 “真是辛苦你啦,果然很漂亮呀,我就说我的眼光没错嘛,你肯定会成为一个一流的设计师的。”王太太满面笑容的说着,也不知道是真恭维还是假恭维。她是dny的常店,以前就爱指定郝诏阳为她挑选搭配衣服。 “哪里,王太太您过奖了,我还差得远呐。”郝诏阳笑得有些勉强,并不是因为应酬客人辛苦,而是心事重重。 送走了王太太,郝诏阳不自觉的走出工作室门口,看向往上的楼梯,怔怔的想,董倪烟在做什么呢?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想上去的冲动。 正想着,董倪烟却穿了一身外出服下来了,见到扶着门框而立的郝诏阳,沉静地朝她点了一下头。郝诏阳也跟着傻呼呼的朝她点头。 董倪烟就这样淡淡然的继续往下走,郝诏阳挠头一想,不对呀,这反应也太生疏了,根本不像一对恋人,忙快步走向董倪烟,问她:“要出门啦?” 董倪烟歪着头看她,一脸的莫名奇妙,脸上写着,废话,我这样不是出门还能干嘛?不过也算她还有点良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嗯,有点事要去处理。” “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我已经叫人来接了。” 断然的拒绝,郝诏阳就想不通了,董倪烟这家伙出门都是有专车接送,根本就不需要车,难不成那么名贵的车真是专门给她买的? 之前没有想太多,而只是单纯的觉得董倪烟这个人想法是有点跟平常人不一样,可是在听了裴沅荷的一番话后,郝诏阳看问题的角度有了些变化。 她当然是不愿意相信董倪烟有做过那些事,但是董倪烟对她所做的事始终有些怪异,可她又不知道到底怪异在哪里。 “郝诏阳。”董倪烟轻淡的声音突然间在她耳畔响起。 “嗯?”郝诏阳是走神了,听到董倪烟的召唤,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她。“怎么了?” 董倪烟那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美眸注视了郝诏阳的脸一下,便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没事。” 说完,董倪烟拿了件厚外套,也没披在身上,只是单纯的用手抓着,便出了门。 早已有人帮董倪烟开好了车门,待她上了车,便恭恭敬敬的关上车门从另一头上车。董倪烟坐定的时候,视线移到紧闭着的大门,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郝诏阳这几天的表现有些反常,董倪烟都看在眼里,而且也知道,郝诏阳反常的原因,应该是出在自己身上。 董倪烟不想直接开口问郝诏阳,她认为郝诏阳如果想对她说的话,自然会说,如果不想,她也不想勉强。虽然她希望郝诏阳能对她说。 如果要知道郝诏阳在想些什么,遭遇过什么,对董倪烟来说很简单,但董倪烟自认不懂如何爱一个人,所以她会尽量的以她觉得对的方式对那个人好,其中包括对爱人该有的尊重与信任。跟踪、监视、调查爱人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董倪烟反复捏着自己形状完美秀气的下巴,表情是没什么变化,可心里就得两个字,好烦。 “董小姐,到了。”偏老成的男中音提醒着他,说话的正是上次那个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解雇的中年男子。 董倪烟面色不太好,这名男子在董氏里干了快十年,已经是老职员了,最怕应付的就是这位冷漠得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董家大小姐。所以面对董倪烟,他说话总是特别的低声下气又小心翼翼。 董倪烟当然是不会记得那回件事,她只是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下了车。 今天她过公司,是因为郝思瑾有事要找她。原本郝思瑾是要过她住的地方找她的,董倪烟说让她到公司,因为董倪烟不想让郝诏阳误会,同时也在提醒郝思瑾,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是仅限于公事上的合作者罢了。 郝思瑾将手头上的部分股份转让给了董倪烟,以此做为条件让郝氏在半岛计划里占了一席之地,并且私里签订了一份秘密协议。再加上郝思瑾了解董倪烟那种看似无情,却比谁都要重情的性格,知道董倪烟不会在董事局里陷害她,会站在她那一方,所以她对董倪烟是十分信任。 以前董倪烟为郝思瑾谋划打点了很多事情,也就造成了郝思瑾在公事上会有点习惯性的依赖她。这次郝思瑾总觉得郝氏的股票有点不对劲,对方隐藏得深,她自己看不出,所以拿了些数据想找董倪烟帮她分析。 郝思瑾当然也有她的私心,就是想见见董倪烟。说到底,还是一句话,放不下。之前没觉得真正失去,如今董倪烟身边已经有了确定了恋爱关系的郝诏阳,郝思瑾这才意识到,她已经真真正正的失去了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 一直以来,沈熙都反复提醒过她,可郝思瑾却没办法放开。她放不下董倪烟,却也放不下自己的父亲,更放不下自己的儿子。 沈熙说得没错,这样一个不完整的自己,是没有资格拥有董倪烟的,更何况是她自己先放弃了人家。 如今董倪烟有了自己的幸福,她又有什么资格插上一脚呢? 想是这样子想,但郝思瑾心中那份由遗憾造成的空虚,却是怎么也填不满。她总是回想过往的种种,那美好的回忆在脑子里反复回荡,往事历历在目,晚上做梦也在回味,而醒过来,发现身边躺着的,却是一个她不爱,却一直以为可以将就的男人,而现在,她开始觉得这种生活难以忍受。 “的确是有问题。”董倪烟的声音轻飘飘的,用令人咋舌的速度看完了资料,随手往桌子一丢。她是对郝思瑾说话,可眼睛并不放在郝思瑾身上,而是盯着天花板。这样的举动是很没礼貌的,可郝思瑾却有些窃喜,她可以把这当成是因为董倪烟心里还有她,所以不敢看她。不管这样子想对不对,总之她就这样认定了。 “哦?怎么回事?看得出对方想干什么吗?”郝思瑾声音温柔得不能再温柔,悄悄的往董倪烟身上又靠近了些。 而董倪烟因为没有看郝思瑾,再加上又专注的向她解释那资料里显现的问题,所以没发现郝思瑾的悄然靠近。 那熟悉的自然清香又传进了郝思瑾的鼻腔里,郝思瑾着迷的吸纳着,并不在意董倪烟嘴里在讲什么内容。相比之下,她更在意的是董倪烟那一张一合的纤薄粉唇正在散发出极致诱人的味道。 “你……” 当董倪烟发现郝思瑾的举动时,已经太晚了,郝思瑾的唇已经压在她的唇之上,亦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 修文 第七十四章 心虚 郝思瑾的手搭在董倪烟盈盈可握的纤腰上,用力的把她禁锢在自已怀中,两人没有一丝细缝。董倪烟一开始使劲的挣扎,终因力气太小,无法挣脱郝思瑾的怀抱。 渐渐的,她放弃了挣扎,也不动。睁着大大的猫儿般的眸子,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冷冷看着郝思瑾。 这种无声的抗议任谁也无法忽视,包括郝思瑾。当发现她吻了半天的怀中人一点反应也没有,睁开眼,董倪烟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 郝思瑾立即就放开了董倪烟,而这一放开,她们之间的距离,仿佛立即拉到了多年前初初见面之时那般远,不,应该说比那个时候还遥远。 “我本以为,这个世界上,谁都会变,只有你不会。”郝思瑾的笑容有些苍白苦涩,指尖划过董倪烟那绝色容颜,而后掌心托在她的下巴处,用拇指指腹轻轻的搓揉。 董倪烟的肌肤如水豆腐一般细腻嫩滑,毫无瑕疵。郝思瑾苦笑,心想,如果当初能再自私点,她就不会失去这世上最美好的人儿了。 “万物都会变动,更何况是人,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董倪烟侧脸避开了郝思瑾的手,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转移了话题,“刚才我跟你分析的那些话都听进去了?” “嗯。” “那好,自己小心点。我回去了。”董倪烟抓起之前随手放在一旁的外套,椅子还没坐热便告辞了。 “这么快?没其他事要做了吗?” “没了。”董倪烟直截了当的回答她。 董倪烟的意思很明显,郝思瑾不是笨人,一听到这样的回答立即就明白了董倪烟的意思。但还是问了句:“我送你?” “不必,我有司机,谢谢。” “那好吧,我们一起下去。”郝思瑾也不坚持,动作比较快的帮董倪烟开了门。 正要出去,迎面而来两个男人,一个是董倪烟那穿西装打领带帅气无比的亲生老爹,另一个比较年轻,穿着打扮就是一个英伦风的时尚潮男,郝思瑾并不认识他,但从五官看来,隐隐跟董倪烟有些相似,比女人还俊美三分,估计是董家董家兄弟中的一位,只是不知道排行老几。 “董伯父好,好久不见了,依然是那么健朗啊。”郝思瑾笑着向董绍堂打招呼。 “思瑾?你来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都很久不见你过来找小烟了呢,一两年都有了吧,怎么?公司的事情很繁忙?还是结婚了就没空来找我们家小烟了玩呀?”董绍堂笑得一脸的和善,他其实并不知道郝思瑾跟董倪烟过去的事情,只知道她们以前关系很好,不但是同班同学,还是自家这个性格孤僻乖张的宝贝女儿有生以来第一个来往密切的好朋友,所以他特别喜欢郝思瑾,偶尔还会向董倪烟提起郝思瑾,问她是不是很忙呀之类的话,可全被董倪烟给无视了。 “伯父您真爱说笑,没有的事。”郝思瑾笑着,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个与董倪烟相似的年轻男子,问道:“这位是?” 董绍堂正想给他们介绍,那青年男子便两眼发光一脸兴奋加热情的先张口了,“你好,郝小姐,我是小烟的哥哥,名字叫董彬寒,彬彬有礼的彬,寒冷的寒,虽然我名字里有个寒字,但是我个性一点也不冷哦,对了,我在家排行第四,身高一八三,体重六十五公斤,双鱼座,兴趣爱好是……哎哟——!” 董彬寒话还未说完,就挨了董家老爹一个爆栗。 “又不是相亲,你说那么详细做什么?”就连董绍堂这好好先生都忍受不了这个小儿子。 “哎?爸,郝小姐可是小烟的第一个好朋友啊!这么重要的人,我怎么能马虎啊?” 董绍堂连连摇头,叹道:“就你这德性,我怎么放心让你过来帮小烟啊?” “爸,是你想太多了,我这不是对自己人才这样嘛,稳重稳重,我懂的,您就别操这个心了,哎?小烟!你别走啊,哥哥还没得跟你好好说话呢——!”董彬寒原本还兴致勃勃的说着话,谁知眼角瞄到立在一旁客串了好一会壁花小姐的董倪烟正打算不动声色的要偷溜,急忙喊道。 “回家睡觉。”董倪烟没好气的回道,冷冷的瞄了董彬寒一眼,她对这帮有恋妹倾向的变态哥哥们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 “这样啊,明白的,小烟平时也辛苦了,是该好好休息。让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好不好嘛?”连续两个好不好加上个嘛的拖音,那双水汪汪的星星眼用在董彬寒这个大男人身上,连郝思瑾这恶心叭啦惯了的人都觉得要起鸡皮。 董倪烟根本就懒得回答他,眼前这个所谓哥哥,也仅仅大她一岁而已,他的着装使得他从外形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而董倪烟的外出服都是偏正式的,看起来会成熟一些,所以从外形看起来反而比董彬寒要大些。但董倪烟的内在性格就是一怪异别扭老气横秋的小老头,董彬寒那声自称的哥哥弄得她混身不自在,也就更加不想理他,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让他噤声后,便径自走了。 郝思瑾笑笑,对着做出无奈表情的董绍堂跟咬着抹布像个委屈小媳妇样的董彬寒寒暄了几句,也跟着告辞了。 董彬寒看着郝思瑾离去的背影,双手抱胸,薄唇抿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弧线,眼神明显变锐利了许多,像换了个人似的,感觉跟刚才的纯良完全不搭边。 “你还愣着干什么?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董绍堂回过头说道。 “哦,来了来了。”董彬寒表情又恢复了原样,笑咪咪的跟在自己老爸后头。边走边说:“爸,小烟的同学都结婚有小孩了,你说你说,小烟是不是也应该结婚了?” 董绍堂一听这话直摇头,叹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这几个捣事,弄得没有男人敢追她,她用得着现在还单着吗?” ――― 董倪烟出去前后不到三个小时,便回到家,路过二楼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盯了好久郝诏阳工作内室虚掩着的门,手伸到了门把处,又缩了回来。如此反复了三次,最终董倪烟还是选择了放弃,到吧台酒柜处拿了两瓶酒,一边想着要不要买个恒温柜放到卧室里好方便拿酒,一边晃悠悠上了三楼。 不会品酒会喝酒的人,喜欢的不是酒的香醇,而是酒后半醉中暖洋洋的熏熏然。董倪烟便是这样,她喜欢在这种状态下放空了大脑,什么也不去想。做人,本来就应该简单一点,这样人生才没有那么辛苦。 泡在浴缸里喝完了两瓶,董倪烟只是全身发热,完全没有醉意,想继续喝,但是又懒得走下二楼,于是她披了件浴袍,回到床上窝进被子里开始努力发呆。 内心里压抑不住阵阵的烦燥,令她此刻无法放空大脑,总是不自觉的会想一些对她来说有的没的东西。 怎么就一点睡意也没有?怎么会忘了在三楼也弄个酒柜?怎么郝诏阳这些天会异常?怎么郝思瑾要强吻她?还有刚才,怎么就不敢开门进去? …… 董倪烟俯趴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又泄气的丢了枕头,微微抬起头,眼睛斜过一旁刚跳上床正欲陪睡的小包子,不经意的伸手一把抓住小包子,恶劣的硬拖它进怀里,然后小小声的说对它了句:“我没有心虚!没有!” ※※※※※※※※※※※※※※※※※※※※ 修文 时间太久,有些设定忘记了,特别是哥哥们的,原本的设定太夸张,改掉了,于是人物就有些乱了,容我回去整理整理。 第七十五章 玫瑰花香 夜空中飞过的星星点点一般来说不会是流星,多半会是飞机。郝诏阳不会指着天上叫:“啊!灰机!”她只是闪过那么一丝想要许愿的念头,愿望的内容则是:她想跟董倪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再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郝诏阳不喜欢遇到问题就逃避,这次她却害怕了,她没办法不去介意,如果真如小姨所说,那董倪烟可就是他们家的仇人了,她还能心安理得的与她在一起吗? 恐怕不行,郝诏阳清楚的知道,即便是她向父母隐瞒了这件事,也没有办法做到心安理得。 是夜,郝诏阳才忙完,身心疲惫的上了三楼,见床上拱起一团东西,知道是董倪烟回来了,在睡着觉。 走上前几步,郝诏阳踢到了一样东西,一看,地上居然有好几个空了的酒瓶,里头的酒肯定全被董倪烟一个人给干光了。郝诏阳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董倪烟喝这么多酒了,不由得一阵怔。 她走到床前,跪在木地板上,轻轻的用手拂开几丝挡在董倪烟脸上的秀发。 也许,她的反常被董倪烟给发现了吧。郝诏阳如此想着,要不然,也不会突然之间喝这么多酒。 郝诏阳一声叹息,倾过身,在董倪烟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吻,只是,刚吻上的那一瞬间,表情却僵住了。 淡淡的以玫瑰花香为主的香水味,若有似无。 那不是属于董倪烟的味道,而是属于另一个女人,郝思瑾。 郝诏阳记得这个味道,是因为之前郝思瑾曾强吻过董倪烟,她身上就有这种偏浓郁的香水味。 那味道很持久,即使是董倪烟洗过了澡,喝过了酒,仍然没能完全除清这个味道。 郝诏阳踉跄的退后了几步,她不想怀疑董倪烟什么,也许,董倪烟这次也不过是被强吻罢了,并非出自她自愿。 但是为什么董倪烟又给了郝思谨强吻的机会?也就是说,董倪烟又单独去见郝思瑾了? 又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了?董倪烟借酒消愁,原因根本不在她,而是在郝思瑾? 郝诏阳自嘲的一笑,隔着两米的距离,定定的看着紧锁着眉头熟睡着的董倪烟,心里苦涩的想着,也许,在董倪烟心目中最爱的,还不是她。 如果是在未确定关系之前,郝诏阳或许不会介意这点,可是人的心理就是这么的复杂,只是一个时间差的问题,又换了个身份,想法就会完全不同。 既然她们都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份完完全全的爱? ――― “又要辞职啦?”李钰意笑咪咪的看着司徒肆,一副又来了又来了的表情。 “嗯。”司徒肆顾着整理着脖子上的领结,没怎么认真回答李钰意。 忙完了今晚,她又要再一次离开moon了,连她自己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辞职了。一直以来她也是以兼职的形式在这里打工,经理非常希望她能长留在店里,因为司徒肆长得好看,即使站着不说话,也是一副高冷酷帅样,非常招女生喜欢,慕她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带动了不少业绩。 李钰意不动声色的靠近司徒肆,笑道:“喂,司徒,你知不知道最近店里的客人喜欢什么?” “什么?”司徒肆兴致缺缺的问道,刚整理完领结,惊觉自己的活动空间少了许多,原来是李钰意往她身边又靠近了些。 “喂!你突然靠我那么近做什么?!”司徒肆不爽的抗议。 李钰意笑意不改,侧下头在司徒肆耳边说悄悄话,但在外人看起来,她们两人好像在暧昧的咬耳朵。 “你有没有发现那边的女生一直在看着我们?”李钰意背着身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朝某个方向指去,司徒肆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望去,确实如此。那几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生看到司徒肆望着她们,都很兴奋。 “那又怎么样?”司徒肆不解,她早就习惯了被人像看猴子一样围观,也不差那几个。 “她们正在想像我们两个是一对呢。”李钰意促狭的笑道。 “不会吧,”司徒肆一惊,又朝那些女生多看了几眼,觉得她们眼睛不好。 “不信我们可以试试的。”李钰意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 “无聊死了。”司徒肆转身欲离开吧台,不料李钰意突然一拉她进怀中,众目睽睽之下,吻上了司徒肆的唇。 司徒肆愣了有十秒钟之多,直到远处有尖叫声跟闪光灯的出现,她才突然间反应过来,急忙一把推开李钰意。 “你干什么呀!?一点都不好玩好不好!”司徒肆脸红的抹嘴巴。 “哈哈,你的反应真好玩。”李钰意捂着肚子大笑,然后又对司徒肆挤眉弄眼道:“你难道没发现你脸红的样子很受吗?” “你去死!”司徒肆直接没好气的咒骂,“过份了你。” 李钰意收敛了笑意,眼神突然间变得许多,不再像开玩笑的道:“如果我说,我并没有开你的玩笑,而是我真的想这样吻你,你也会生气吗?” 司徒肆又是一惊,仔细看了一下李钰意,发现她的表情居然像是很认真的在问。 司徒肆尴尬的扯出一道笑容,“咳咳…你别开玩笑了,我…我先去忙了。”说完,司徒肆急忙飞也似的逃离吧台。 李钰意挑挑眉看着司徒肆飞速逃离的纤细背影,唇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线。 ――― 郝诏阳做好了晚餐,把菜跟餐具都弄到餐桌上摆放好,方才进卧室叫董倪烟起床。 “董倪烟,起床了。”郝诏阳轻拍她脸,董倪烟喝酒脸不会红,所以郝诏阳也看不出她酒劲过去了没有,尽管心里闹着别扭,但她还是得乖乖的喂养这一大一小的两只猫科动作。董倪烟生活习惯太差,全身哪都柔柔弱弱的,做为一介柔弱女子,她比谁都要称职,尤其是她的胃,空腹喝酒多了,胃器官要是不傲娇的抗议一下,它就不叫胃了。 “吃点东西再睡吧,这么晚都没得吃,你肚子不饿吗?乖……”郝诏阳温柔的哄道,手也没闲着,用柔劲扯董倪烟起床。 “唔……”董倪烟酒喝多了,头仍晕沉沉的。嘴里嘟喃着火星语,估计没人能听出她在说什么,但明显就是不满的在抗议,郝诏阳反正也听不懂,就干脆不管不顾,继续扯她。 董倪烟不自觉的抿起嘴,眼皮子动了几下,睁开,一下子还是对不准焦距,于是曲起纤细的手指揉了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很没形象的哈欠连连,好不容易才看清了眼前的郝诏阳。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起床气被压了下来,乖乖的由着郝诏阳把她牵起来。一路摇摇晃晃的往餐桌方向去。 郝诏阳眼睛没离开过董倪烟,自然留意到了她脸部表情那转瞬即逝的变化,是心虚么?郝诏阳如此想了一下,晃了晃头,决定吃了饭再说。 好不容易才让董倪烟这只食量奇小的猫科动物吃下一整碗饭,郝诏阳也不急着收拾桌面,而是依然端端正正的坐着,问董倪烟:“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 修文 第七十六章 拭目以待 郝诏阳所指的,其实是针对董倪烟身上的玫瑰香水味,并没有深入的想问再多,当然,也不敢。 董倪烟听了她的话,低垂着眼睑,那张平素里就没太多表情的脸没有起任何波澜,只是淡淡的反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郝诏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提,总不能直接说你身上的那香水味是不是郝思瑾的吧。郝诏阳想起了上次的不愉快事件,那次董倪烟跟她说过,要她相信,她既然选择了忘记郝思瑾,就绝对不会再回头。 郝诏阳没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董倪烟,她知道,董倪烟这个人承诺的话绝不会轻易的说出口,一旦说了,便是绝对的事。 更何况,董倪烟还是她所爱着的人呢。郝诏阳想着想着,又回忆起了那天晚上下着雨却又窝心的那一幕,突然释怀一笑,暗骂自己在纠结些什么有的没有的事啊。那天晚上董倪烟抓着她的手,说的那些话,郝诏阳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 “没事没事。”郝诏阳连连摆手,笑着说:“只是觉得你最近感觉好像挺累的,工作上的事情开始忙了?”郝诏阳随便搪塞着。 董倪烟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瞧就知道郝诏阳在扯谎。更何况,这几天其实不对劲的人是郝诏阳,而不是她。 “郝诏阳。”董倪烟抿了抿薄薄的唇,轻轻的唤了一声郝诏阳的名字,郝诏阳一听,挺直了身板,一副认真要听董倪烟说话的样子。 “你不觉得真正要坦白说点什么的人应该是你吗?”既然郝诏阳有了想沟通的意识,董倪烟没有理由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心虚,并不是因为心里还惦记着别人,而是怎么就不小心一点让郝思瑾给偷袭了。当然,如果郝诏阳真的想知道这些,她会如实说出。 郝诏阳没有想到她会就此一问,怔了一下,心跳声突突突的,跳得极快,她很有种冲动想把这几天困扰在她心间的疑惑给问出口。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艰难止住,故作开朗道:“没事啦,我能有什么事呢,哈哈。” 面对打着哈哈的郝诏阳,董倪烟不说话,一张淡然的脸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郝诏阳被她那深邃迷人的眼睛给震慑住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郝诏阳无法忍受自己对心爱的人有所欺瞒,于是站起身来,有些心急的说:“董倪烟,我知道,我这几天不对劲,你也看出来了。没错,我是有心事,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给我些时间好吗?” 郝诏阳决定了,她要去找裴沅荷,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弄清楚。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不是吗?她与董倪烟的关系,不应该建立在猜疑与欺瞒之上。 这样的决心来得突然,但也是必然的事,对郝诏阳来说,她若是选择逃避,便没有办法问心无愧的面对董倪烟那双过分美丽纯净又带着信任的双眼。 “嗯。”董倪烟不再说什么,也站起身,拍拍郝诏阳,道:“晚了,洗洗睡了吧。” ――― 裴沅荷接到郝诏阳的电话时,对着电话笑了好久。因为她知道,她的计划快要成功了。 裴沅荷的姐姐叫裴清荷,印象中,裴清荷总是带着浅浅的温婉笑容,长相又柔美,是个柔情似水一般的女子。 “姐姐……”裴沅荷仰起头靠在椅背上,视线穿过薄薄的轻纱帘,看向远处的天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你知道么?从小到大,一直以来,最在乎你的人,是我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别人?为什么你会死呢?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想到快要发疯了呢……” 裴沅荷自言自语着,没有人看到,她脸上荡漾着迷离涣散的神情,扯动着痴痴的笑颜,竟然有些精神质。 ――― “你们正式交往了?”祈星佑边倒茶边问沈熙。 “换个话题。”沈熙知道祈星佑指的是沈慕慕。要说沈熙对沈慕慕没有半点好感,那话说出来连她自己也不信,但也仅限于朋友间的好感,没到想把关系进一步发展的好感。 沈慕慕本身长相就很讨人喜欢,性格也不错。不过有一点是令沈熙惊讶的,那就是她没想到沈慕慕在床上居然是个攻,而且还不习惯当受。明明看来起这么的受,可真到了床上,却不知道为什么,打死不愿意做受。 沈熙自然是不会明白沈慕慕之所以这样做的真正原因,不过她倒是不介意谁攻谁受,反正当受也不错,生理上跟心理上都有享受。 没错,她跟沈慕慕终于走到了上床的那一步,只是沈熙并不想对其他人说她们之前的关系,毕竟她是将要结婚的人,而沈慕慕,还有她的大把路要走,沈熙不想担误她。 沈熙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第一次是在哪一年了,反正是大学那几年发生的事情,她因为无聊,又带着些好奇进了某个les酒吧,碰上个身材长相都不错的美女,两人一拍即合,你情我愿的,就去了酒店,那女人并不知道沈熙没经历过,一开始就激烈,所以沈熙对于当时的回忆一开始并不是很美好。 所幸对方马上就明白了这点,之后就温柔了,沈熙才有机会尝到滋味。那晚上几乎没睡,沈熙现学现卖,收获颇丰。 离开酒店后,沈熙没有再见那个女人,也没有想再见她的冲动,对沈熙来说,当时只不过是场发泄罢了。她不习惯对熟悉的朋友倾诉心事,只是对不认识的人才会半真半假的吐一些,反正吐完就忘记,别人也不会记得,这样才是最好。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沈家大家长的寿辰,沈熙必须得回一趟京城。沈熙明白回去就意味着什么。她父亲已经替她物色好了几个结婚对象,都是条件很好的适婚男人。这次寿宴的主角不单单是沈父,还有她。 而她能做的,顶多也就是让结婚拖延成订婚而已。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只能尽量的满足沈慕慕的愿望,多花些时间陪陪她。 而董倪烟的事…… 沈熙端起茶杯,笑了笑,心想,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也不用她再操心这个了吧。 “老狐狸,你笑什么?”祈星佑没好气的发话。她比沈熙小了几岁,天生的毒舌让她在称号前还加了个老字,完全忘记了她的另一半文若谦,年纪比沈熙还大。 沈熙倒是不介意,她不像董倪烟那样会记仇,也就没打算怼回去。她笑道:“小佑,你说我们俩个看人准不准?” “拭目以待吧,验收的成果的时刻也快要来临了。”祈星佑抿起一小口茶,微微一笑,混血儿样的绝美面容竟然带着些许期待。 “只希望……”沈熙轻叹,继续道:“只希望郝诏阳不会令我们失望。” ※※※※※※※※※※※※※※※※※※※※ 修文 第七十七章 如果爱 司徒肆收拾着行囊,准备去另一个城市走秀,沈熙特意守在房门,问她:“你几时回来?星期六就是爸的寿辰了。” “三四天就回来了,赶得及。”司徒肆扯上包包的拉链,随性的往身后一甩,拨了一下已经长到锁骨的细发,深褐色的反光像是染过一般。 沈熙顺着司徒肆拨发的动作,视线停留在了她的锁骨上,想到了网上锁骨放硬币的梗,当时不以为然,现在想想,或许只是形容一种类型的美罢了。司徒肆偏瘦,并不像董倪烟那种瘦不露骨,而是锁骨有些明显,有种纤细骨感的美丽。沈熙怔了一下,她突然发现司徒肆好像哪里跟以前不一样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硬是要形容的话,就像是那种少年完全进化成了女人的那种感觉。 小女孩,真的长大了呀。沈熙在心里头感叹着。 司徒肆说完了刚才那句话,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小小的旅行包,就是她的行李了,即将出门时,她停了脚步,没头没尾的问了沈熙一句,“姐,如果我离开,你会想我吗?” “离开?你要去哪里?”沈熙惊愕的问道。 司徒肆回过头,挑了挑眉毛,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沈熙皱眉,严肃的说:“小肆,你是我妹妹,你去到哪都是,别说什么离开不离开的,这里永远都是你家。你是不是又东想西想什么事情?”司徒肆的不安定长久以来就是沈熙的心病,她有想过请个心理医生开导一下司徒肆,可又怕这样会刺伤她,只有沈熙知道,司徒肆敏感又脆弱,好不容易才走出来,她不想破坏了女孩现在的平静。 司徒肆微微一笑,看似无奈的说:“所以说,我最讨厌这样的你了。” 沈熙听了,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司徒肆口中说出讨厌她的话,让她心情有些复杂。司徒肆果然又变得奇奇怪怪的了。正想追问,司徒肆却缓缓转过身,在沈熙的注视下,走出了门口。 沈熙微眯着眼,心中有股怪异感慢慢滋生,司徒肆离去的背影,有些寂寥。 ――― 郝诏阳再次见到裴沅荷,是在裴沅荷公司附近的咖啡厅。两人要了个僻静的角落。 郝诏阳开门见山的说:“小姨,据我了解,董倪烟并不是这种人,这中间会不会是搞错了什么?” 裴沅荷倒花茶的动作一顿,不缓不慢的问:“小阳,你有当面问过她吗?” “呃…”郝诏阳哪里问得出口,只得讪讪的答道:“没有。” 裴沅荷却笑了,“你来找我其实只是想为董倪烟洗脱罪名吧?”不等郝诏阳开口,裴沅荷继续说道:“没有用的,小阳,这些都是事实,再找什么理由也洗涮不掉她身上的罪孽,你爸被踢出郝氏董事局,你父母双双失去心爱的人,这些,都是董倪烟跟郝思瑾为了一已私欲造成的,这都是事实,你就是再怎么找理由去否定也否定不了的。” “可是……”郝诏阳的心微微刺痛,“小姨,你能把你经历的这事原原本本的跟我说吗?”尽管信任裴沅荷,郝诏阳却不愿完全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人在做,天在看。做了错事就得接受惩罚,这是天经地义。我所说的就是真相了,你要是想知道得更清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人物。” 郝诏阳问:“现在吗?” “随时都可以呀。”裴沅荷笑道,她巴不得郝诏阳能快点与那个人见面。 郝诏阳今天特地腾了时间出来,就是想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清清楚楚。见裴沅荷这样说了,便道:“择日不如撞日,那就现在吧。” ――― “唔……”董倪烟突然发生一声轻轻柔柔的声音,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她在思考,其实不然。她只是被红酒杯给刮了一下。 她慢腾腾的放下了杯子,摊开手,白细的的指间涌起一小颗血泡。 “怎么突然间流血了?”李云芥赶紧抓过她的手,紧张的仔细检查是怎么回事。 “没事,刮破点皮而已。”董倪烟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除了情人,她并不习惯跟其他人有太亲昵的举动,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真是的,文康怎么约在这种地方见面啊?环境不好,又吵杂,服务也不行……”李云芥连连抱怨。 李云芥口中的文康,全名董文康,是董倪烟堂哥哥之一,前不久刚跟李云芥确立了恋爱关系,李云芥将来极有可能会是董倪烟的堂嫂。 “啊!等等,小烟,你别再用这杯子喝了!” 李云芥见董倪烟又要端起刚刚刮伤她的杯子,赶紧制止她。并且伸手抢过了杯子。举起对着光一看,就在杯身跟高脚的接口处,有处极不明显的凸起瑕疵,李云芥不敢置信,这种地方怎么会用这种廉价的酒杯。 “这种杯子怎么能上桌给客人用啊?!”李云芥很生气,赶紧叫服务生。 那服务生小弟可能是新来的,面对客人的投诉不知所措的,态度诚惶诚恐的不停道歉。 “李秘书。”董倪烟张口了,她习惯了对李云芥公事化的叫法,这样的称呼也让李云芥瞬间感受到了上司的威迫力。 “算了,换过一个就好。”董倪烟云淡风轻的对服务生小弟说道。 那服务生一看清她的脸,便呆愣住了,怔怔的半天没反应。 李去芥抹了一把瀑布汗,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位看似不食人间烟火还美若天仙的上司的魅力,服务生看呆这种事也是司空见惯。 “咳咳……”李云芥假意咳了两声。 服务生终于回魂,马上陪笑道:“真是对不起,我马上去换,请两位小姐稍等。”说完,感激的看了一眼董倪烟,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兴奋。 董倪烟并不是存心帮他解困,更不是存心想拐骗那位纯情小青年,她只是单纯的嫌李云芥的抱怨吵而已,听得她头晕脑胀的。 没来由的烦闷困扰着她,董倪烟茫然出神的看向外面车水马龙,思绪不知又飘荡到了哪个旮旯角。又或者,她只是单纯的发呆。 只是破点皮而已,一点都不痛…… 董倪烟脑中突然闪现些许委屈,随即,她又在心底反复的安慰着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会明白我的…… 有些话,如果说了出来,就没有意义了,正如勉强没有幸福一般,求来的温柔也非真心。对待感情过于偏执的董倪烟,无法容许有那么一点瑕疵。 脑中浮现的是郝诏阳那双小鹿般无辜的眼神,还有郝诏阳信誓旦旦的说要永远跟她在一起的所谓承诺。 那些所谓的永远,那种种的心理路程,她也曾经经历过,尽管那个时候的她从来没有把这种话说出口。 董倪烟不是天真少女,也完全明白人生的变数太多,什么承诺都有可能是狗屁。 可是,董倪烟不可否定,正是郝诏阳,让她重新对爱情有了期望。所以…… 董倪烟端起换过了的杯子,轻晃了两下,一饮而尽。缓缓的,暖意自腹中四散开来。 然后,她默默的祈祷。 郝诏阳,如果爱,请坚定信念。 让我们携手到老吧。 ※※※※※※※※※※※※※※※※※※※※ 修文 第七十八章 选择题 纵然是反反复复联想再三,郝诏阳随着裴沅茶去见了那个自称是前记者的男子,内心那堵叫做信任的墙也开始摇摇欲坠。 并非是对方证据有多确凿,郝诏阳思考问题会常冒傻气,但是并不代表她是个没有逻辑思维的笨蛋。郝诏阳记得那年家里发生的变故,当时她已经买好了从北京飞回c城的机票,可最终还是被郝世勋出于保护目的而制止了。再之后,她干爸干妈去世,郝诏阳回来送了他们最后一程。 不能怪郝诏阳东想西想,而是整件事,太过巧合,不对,说是巧合并不恰当。时间上与那个记者所描述的基本吻合。郝诏阳当年有偷偷去了解过这事,当时的一些疑点,结合那记者所说的细节,基本上也就还原了这件事的真相。 董倪烟当年与郝思瑾相恋,她曾经是那么的深爱郝思瑾,为了她而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郝诏阳不想怪她,更不想恨她,只是,有了这么大的一个结存在,郝诏阳觉得根本没有办法去解开,这种关系,怎么持续? 郝诏阳的心很乱,很烦躁。不单单是因为自己,还有她的父母,还有董倪烟,这三个人,绝对是她在这世上最最重要的人了,可如今,就要从中取舍了吗? 郝诏阳是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走上与郝思瑾同样的道路,做一个与她类似的选择题。 有生养之恩的父母与想要携手一生的爱人,如何取舍?手心有手背都是肉,舍掉哪一边,都会让她痛不欲生。 裴沅荷一直建议郝诏阳回去当面问董倪烟,可面对董倪烟那张淡然中带着柔光的美丽脸庞,郝诏阳又如何问得出口? 裴沅荷当然是希望她能这样做,因为照董倪烟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解释的。这就意味着郝诏阳与她的关系将会恶化。而这,正是裴沅荷想要的结果。当你没有办法技术性的击败一个对手时,唯有攻心。董倪烟生意上的手段五花八门,根本没有办法去揣测,许多情况是过程风平浪静,结果却是让人震惊。裴沅荷这次不能输,董氏她要击垮,郝氏她也要,不单单是为了满足她的野心,最主要的是,她要向那两个人复仇,让她们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为此,就算赔上亲人的幸福,她也在所不惜,更何况这些所谓的亲人,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亲人。 只有她,才是姐姐真正的亲人。 ―――- 董家的司机将董倪烟送到了她住所的门口,本想看着她开门进去后才离开,董倪烟用冷冷淡淡的语气让他先走了。 指尖探上门,又收回。董倪烟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似乎想抓住些什么,却又想不出那是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窗口没有透出一丝光线。 郝诏阳,还没有回来。 打电话给她?还是在门口等待?董倪烟愣愣的对着紧闭的大门想着,以前跟沈熙相处的时候,沈熙成熟周到,凡事面面俱到,只是出现过一次忘记带钥匙的情况,沈熙便会为她安排好解决的方案。而且只要出门前沈熙还在的话,她必定会把钥匙往她身上塞。 人与人是不能拿来做比较的,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郝诏阳身上不足之处也显而易见,但是整体来说,郝诏阳的确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她单纯,思想作风正派,阳光开朗健康向上,人也勤快,做事也会先为身边人着想。 董倪烟习惯了郝诏阳在身边的日子,两个人,即使不说话,只要是能待在身边,她便已经觉得安心。 关于那个记者的事情,董倪烟不是不知道,但是她选择了不插手,由着事态发展。也许,是她自私的想考验一下郝诏阳对她的心吧。 一辈子很长很长,一开始就太顺畅了,又怎么验证感情?若是经不起磨难,如何跃过风风雨雨,达到幸福的彼岸? 只是……这样子做,是对是错? 董倪烟的手环抱着自己,迷茫的双眼,美丽而哀伤。 不知不觉间,董倪烟完全没留意到自己站在门口的时间有些过长了,冷风来袭,她却浑然不觉。 郝诏阳就站在她背后不到十米处,眼睛直勾勾的看住她的背影,却不愿走上前,明明,她心爱的那个人,背影是那么瘦弱,那么的孤单。 那抹孤单的背影越来越模糊,郝诏阳双手开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能制止住呜咽声泄出来,却制止不了眼泪的涌出,一滴,两滴,无数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儿,不停的滑落。 郝诏阳怕自己心软会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那个人,可她不能,于是咬着牙狠心的扭头离开。她找了偏僻的角落,努力的平缓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宣泄的时候。董倪烟还站在门外边吹着冷风。 郝诏阳会担心,会心疼,因为那是她喜欢的人,不愿意看着她着凉。也许,上天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让她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郝诏阳不敢再在原地想下去,她急急的到店里,把钥匙交给廖玲真,让她拿到后门交给董倪烟。之后,她像逃命一般,离开了dny。也没有回父母家,而是找了一间酒店,开了间房落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总之,觉得自己与董倪烟这样继续下去是不对的。即便是她爸妈不知道这事,郝诏阳也没有办法做到假装不知道,隐瞒着他们与董倪烟继续在一起。 郝诏阳一边想着,眼泪水也跟着止不住的往下掉。 ――― 墙上的钟声响起,整整十点。廖玲真与店员告了别,从储物箱里拿出了包包,刚要走,想了想,又转回头上二楼按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对上自己老板那张清冷没有表情的绝美容颜,廖玲真有些不知所措。 “董小姐,你…吃过了么?”廖玲真脑子经历了一片空白之后,才艰难的冒出这一句。 董倪烟那长长的眼睫毛扇动了一下,微微垂下,淡淡的回了一个字,“嗯。”也不知道她这回答是代表吃过了还是听到了对方的问话。 廖玲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董倪烟此刻的神情给她的感觉竟然好像是有些失望。 “啊!那个……”廖玲真突然间想起自己找董倪烟是要说些什么,赶紧道:“我差点忘记了,郝诏阳说今晚有事不回来了,要我跟你说一声。”廖玲真感到奇怪,这话郝诏阳她自己为什么不直接跟董倪烟说?非要让她帮传话。明明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可以交代好的。 董倪烟眼睑低垂着,眼神看不出有什么波动,“嗯”了一声,便继续沉默。 送走了廖玲真,董倪烟走回卧室,整个身体直接趴在床上,脑袋埋在枕头间。这床上,已经深深的烙上了郝诏阳的气息,味道仍在,可是,人却空了。 董倪烟的手紧紧的揪住了床单,心中难掩一种叫做失望的情绪。 小包子估计是肚子饿了,跳上床,用爪子撩董倪烟,孰不知,董倪烟一伸手,毫不温柔的拎起肥嘟嘟的小包子。 “喵喵喵~!”小包子拼命挣扎,被董倪烟恶狠狠一瞪,警告它:“不许动!”奈何小包子妹妹还没进化,听不懂人话,不管,继续死命动。 董倪烟干脆把它弄进怀中,用力的搂着它,呢喃着:“别动了,别…离开我……” ※※※※※※※※※※※※※※※※※※※※ 修文 第七十九章 分手吧 沈熙亲自到董氏大楼取董家老四的一些证件的复印件,用牛皮纸的文件袋收好,向董绍堂道了别,董绍堂将她送出办公室门口。在走廊时候,沈熙看着走廊尽头处董倪烟那紧闭着的办公室门口,随口问道:“伯父,倪烟今天没过来?” “是啊,这两天都没见人过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董绍堂无奈道,又不敢打电话给自己那宝贝女儿,昨天中午的时候他有打过,谁知董倪烟接了电话不凉不淡的说了句没事不要打我电话我要睡觉就挂了。整句话没个停顿,也不知道是说她没事,不要给她打电话;还是说公司或者家里没事的话就不要打电话给她。 董绍堂对着嘟嘟声的电话纠结了好一会这个问题,最后决定,反正不管是哪种情况,总之就是现在不要打电话就没有错了。 沈熙笑了笑,对董绍堂道:“前段时间天天过公司呢,她身子虚,可能觉得累了想好好休息两天吧。” “公司这么多事情,也是够她辛苦的呀,想让她搬回家住她又不肯,这孩子真是让人伤脑筋呢,要是能像小沈你这样那么懂事就好喽。”话虽这么说,可董绍堂却是明显的宠溺语气,他家女儿虽然时常很欠扁,但董绍堂连责怪她都不舍得,只能由着她性子了胡作非为了,也是心疼她,公司的事,他们能处理得过来就处理了。 “伯父,要是倪烟真搬回家住,估计你会更头痛。”沈熙摇头笑道。 董绍堂知道她指的是家里那几个恋妹癖儿子的事,唯有讪讪苦笑,“也对。”放着董倪烟在家里,她一定会被哥哥们不停的骚扰而暴躁生气。 出了董氏大楼,沈熙看看时间,决定去探望探望那只宅猫。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在这个关头上,董倪烟不会不来公司。董氏今年最大的动作正在开展,肯定是没法缺了她这个主心骨。 ――― 郝诏阳挂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zreo,有同事打趣,昨晚上干不纯洁的坏事了? 郝诏阳笑得勉强,她倒是希望这黑眼圈的来源是因为干坏事,很可惜不是。整整两个晚上,她都在酒店里度过,没回董倪烟那,也没有回家,更没有睡好,这黑眼圈自然而然的就屁颠屁颠找上门了。 如果不是zreo的人打来电话,估计她还是窝在酒店里不出门。郝诏阳失魂落魄的看着桌面上的设计手稿,脑中想的却是昨天半夜里勉强睡着时做的那个梦,梦里她似乎回到了干爸干妈刚去世不久,她瞒着父母偷偷跑去找失去亲生父母的弟弟,当时弟弟是被干爹家里人收养着,毕竟他不姓郝,又基于那层特殊关系,郝世勋夫妇没有正当的理由直接收养他。 可是当时郝诏阳去看弟弟的时候,却发现他在那家里过得并不好,瘦骨嶙峋的,身上还带着一些淤青跟疤痕。那家人是弟弟生父的长兄,表面上是名正言顺的接弟弟的遗子回家住,实际上却贪图弟弟生父的遗产。 郝诏阳想接弟弟回郝家,郝世勋夫妇更想,但是当时他们的负面新闻正是风头上,不好出面,而且那家人也定不肯放人。郝诏阳记得当时她跑去一个律师所里咨询,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把弟弟接回家收养。 打官司的话肯定是行不通的,因为必然会输。也许是因为知道沈熙是律师的缘故,所以郝诏阳梦里那位律师姐姐直接就套上了沈熙的形象,她直接笑道,这事其实很好解决,方法就是一个字,钱。 用钱解决固然轻松,但是会在弟弟心中留下阴影,郝诏阳回家跟父母说了这事,郝世勋立即拍板,愿意用钱换回弟弟。 郝诏阳把担心的话说出,郝世勋回她,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弟弟能过得好,都在所不惜,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郝诏阳注意到,父亲说到后面那句的时候,眼圈是红红的。 郝家最艰难的那段时期好不容易终于熬过去了,正因为失去过,郝诏阳更是珍惜这些家人。 所以,因为亲情而放弃自己的爱情,很多人都会这样选择吧。 而董倪烟…… 一想到这,郝诏阳的眼圈又湿润了,思绪开始离题。两天了,董倪烟连个电话也没有打过给她,短信也没有。如果是天性凉薄,也不至于这样,不是爱人么,为什么?难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这么轻? 郝诏阳翻出手机,看了又看,通话记录里仍是没有董倪烟的号码。 司徒肆刚从外地回来,她跟zero公司签了正式合同,已经不再是兼职的模特了。到公司报到完后,她直接杀去找郝诏阳,不料却看到了郝诏阳在对着手机泪流满面。 这孩子怎么了?司徒肆边想着,收回了原本要敲两下门的手。犹豫了会,决定还是先不打扰她,悄悄的关了门离开。 电话铃声不经意的响起,郝诏阳吓了一大跳,手差点握不住手机,她急急忙看屏幕,是她妈妈打来的。 郝诏阳没意识到自己内心涌现的失落,也没来得及去意识到这一点,她平缓了一下情绪,按了接通键。 “喂?妈,什么事呀?”郝诏阳声音有些低哑,但还是努力的让它正常化。 “小阳啊,你弟弟明天生日,别忘记了啊。”郝母语气很轻松,似乎是有什么开心事一般,“对了,记得明天带你天仙媳妇回家,妈也好想见见她,知道不?要是敢不带媳妇过来你也别想进门……” 郝母开玩笑的威胁着,又自顾自的说了一番说就挂了电话。 妈妈她并不知道那些内情,所以才能笑得如此开心吧?郝诏阳心想着,她完全认同裴沅荷的话,这事还是不要让他们两位老人家知道的为好,这种事情,不知道比知道的要幸福,好不容易的,伤口才能愈合过来,又怎么能重新再撕开? 郝诏阳浑浑噩噩的回到酒店,抱了枕头蜷缩在床上,又拿出手机,依然没有董倪烟的任何消息。 郝诏阳从难过变成生闷气,但气过后,又只是觉得胸口处憋着样东西,梗在那不上不下的,堵得难受。也许,这是对董倪烟的冷淡失望,还有对爱情的无望消极。 往往,在负面情绪涌现之时,最好就是不要想事情,什么都不要想,放空一切,就不会做出太多让人抱憾的事情,因为这种时候所做出来的决定,往往不会是正确的,就如同郝诏阳现在一样,此时,她在心里暗暗的做出了一个让她在往后的日子里一想到都会后悔的错误决定。 她从酒店冲出,回到dny,在楼下,她看到了她。 许多天后,郝诏阳一直在回想那个夜晚,为什么,她就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她怎么会舍得?怎么会舍得离开她最最心爱的人,又怎么会舍得伤害她最最心爱的人? 明明在这样的一个被现代化污染腐蚀了的都市里,能看到夜空中的星光灿烂,心爱的人另一方聆听自己,是多么浪漫多么美好的一件事,郝诏阳却对董倪烟说了这样一句与当晚的气氛完全不搭的话。 “董倪烟,我们分手吧。”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包括时间。 没有风,空气却冷得刺骨。 ※※※※※※※※※※※※※※※※※※※※ 修文 第八十章 默默的爱 往往,分手二字于恋人间来说,是最忌讳的。情人们总吵架,有些人会把分手当成吵架中的口头禅。说分手像吃饭睡觉一般自然而然,而吵完后,又完全可以当那两个字是放屁。 没错,说分手那刹那,会有种情绪发泄了的快感,但一说完,随之而来的则是更浓重的悔意。 郝诏阳不是那种会轻易说分手的人,董倪烟更不是。 董倪烟没有惊讶的神情,也没有向郝诏阳投去审问的目光。她的脑子里总存着太多东西,早已总结出前因后果,也想过很多种方式,郝诏阳的离去,不过是其中最坏的一种罢了。 意料之中是不自信,意料之外是有期待。 果然还是不能奢望。 这一幕,她想像过许多遍,只是真的来临了,似乎没有想像中的要难以接受。或许,这就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董倪烟微仰着头,看像天际,像是在欣赏着夜空的景色般,又轻又缓的说道:“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语气一如既往。转过身的同时,她还轻轻说了句,“再见。” 声音很轻,郝诏阳听得真切,这个再见,是再也不见了吗?是她们之间关系的一个休止符? 郝诏阳很想再问一句之前她问过无数遍的话,董倪烟,你爱我吗? 爱吗?如果爱,为何对她能如此淡然? 这一刻,郝诏阳突然顿悟到了,董倪烟她什么都知道了,所以,郝诏阳再也问不出那句话,只是艰难的吐出另一句。 “你真的有做过?”郝诏阳是明知故问。 董倪烟将手插入口袋,表情与眸子都是冰冷的,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郝诏阳。眼中有太多郝诏阳读不懂的东西在里头。董倪烟本想叹息的摇了摇头,但她觉得没有意义,这个问题不应该是她来回答。 纠结在心头的问题仿佛在此刻得到答案,可这不是郝诏阳想要的答案。郝诏阳并不恨董倪烟,但是她已经失去了与她在一起的立场。 虽然,郝诏阳自己是多么的不愿意。 郝诏阳好像还说了什么,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最后说了两个字,“再见。”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郝诏阳仿佛看到光线被遮盖,整个世界乌朦朦一片。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如流星般划过天际,转瞬即逝,郝诏阳想抓,却无力抓住。她也许不知道,这种感觉就跟董倪烟之前那样,前方的路,烟雾缭绕,一片苍茫,没有盼头。 真爱也许是对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但失去真爱,的的确确是刻骨铭心的。全世界都在歌颂真爱,可是生活不只是爱情。 董倪烟对她说了再见,她也对董倪烟说了再见,于是,擦身而过,从此俩不相见。这便是她们的结局了? 往事不断涌上心头,郝诏阳记得那一日的清晨,阳光灿烂,她来到了dny,开始了毕业后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望,踌躇满志。而董倪烟,定是在她头顶的楼上睡大觉,又或者在为了某个人伤心难过。 试想谁又知道?短短几个月后,会经历这样的恋情。放弃不是她本意,可她却不得不这样做。 就在两人距离拉远到一米之时,郝诏阳身体比意识反应要快,伸手拉住了董倪烟,拉住之后,郝诏阳的意识也追赶了上来,暗自惊觉自己在干什么? 董倪烟柔若无骨的手就这样被郝诏阳紧紧的抓着,有些疼,却也不挣脱。郝诏阳的手有些发抖,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不单单是郝诏阳的手在发抖,她全身都在颤抖。董倪烟神色一黯,她明白郝诏阳在挣扎什么,正想张口说话,郝诏阳突然一把将她扯入怀中,紧紧的搂住她。 其实,在郝诏阳的怀抱里的那种感觉是很美妙,暖暖的,柔柔的,也可以说是充满爱意的。 董倪烟闭上双眼,深呼吸了两下,再睁开眼时,眼神已经有所变化。她下定决心般的推开郝诏阳,然后,淡淡地说道:“走吧。” 郝诏阳有点不敢相信她的反应竟会是如此冷淡,瞪大着眼,“你……”张了半天嘴,却不知道下面说什么。 董倪烟摇了摇头,潮润润的眼睛仿佛浸过水的宝石,清澈透亮,直视着郝诏阳,“你可以放弃一切的跟这样的我在一起吗?” 郝诏阳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有点哽咽的说:“董倪烟,我可以为你奉献一切。” 董倪烟却轻笑开,笑容苍白无力,“放弃跟奉献是不一样的。”她再次摇头,“再见了,郝诏阳。” 董倪烟说完,转身离开,郝诏阳思索着她的话,只是茫然的看着那抹清瘦的背影,还有那被路灯拖得长长的影子,相伴离去,直至消失在夜色中。 虽然郝诏阳暗自希望董倪烟能留恋的回过头,这样,或许她会有勇气大声的对她说她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只希望能跟她在一起,但是董倪烟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郝诏阳分不清是夜的黑暗模糊了她的视线,还是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原来爱情这么难的吗?上天总会制造些困难来阻挠,本以为我爱你,你爱我就这么简单,但这份简单,也不是谁都可以拥有,或许,这就是真爱得以歌颂的理由。 也许,董倪烟之于她,不过是场美丽的梦罢了。梦其实如风一般,从来不会为谁停留,从来都是悲喜交错,恶梦中醒来是喜事,而美梦结束,却是悲剧。 她与她,相识相交相恋,短短数月,匆匆而过,快得让人察觉不到她们的感情有多深厚,而这些,唯有当事人才会知道。 郝诏阳只是觉得,她这辈子不可能会再爱上另外一个人了,她把心留在了董倪烟身上,如果不能相守,至少,还能默默的爱着她,这样就足够了。 ――― 三个月后—— “张氏要申请破产了。” 在室内的柔光之下,说着这话的女人那头浅金色的直长发像是散发出淡淡萤光,再配上那精致完美的五官,简直就是油画中走出来的女神。尤其是那双紫罗兰般的眸子,闪着神秘莫测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不过,美女再张口,却可以让在场的人立马喷饭。 “啧!那张什么鬼(因为不记得人家名字)的家伙跟姓郝的那老女人离婚了,我们家那只呆不拉几的万年神受不会又跟她鬼混在一起了吧?” 毒舌的女人不一定是祈星佑,但不毒舌的女人就绝对不会是祈星佑。 “小佑!”文若谦用力瞪她一眼。 “啊?!”祈星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在自家老婆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忙搓手陪笑解释道:“老婆大人,我是说的老女人是指郝思瑾啦,不是在说你是老……” 眼见文若谦秀气的眉毛就要倒竖,祈星佑吓得话还没说完就急忙噤声。她拍头郁闷的想,怎么回事?好像老婆大人越来越有气势了,难不成她真的是怕老婆一族? 沈熙晃动了一下酒杯,微笑看着这对令人羡慕的情侣,如果所有的les都能活得像她们这样光明坦荡,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郝思瑾原本就不爱张文军,不过是为了家人跟孩子才妥协,起先张家有钱,跟她算是门当户对,如今郝氏被人分走了一半,自身都有危机,无暇理会张家,张家一破产,郝思瑾就完全有了理由跟张文军离婚,反正一直以来,郝家的老爷子也觉得张文军没用,这下张家失了势,也就对离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姓郝的离了婚,那货不会是要跟回她吧?”祈星佑皱着眉毛很郁闷。 沈熙回道:“你不是亲自问过她了嘛?” “她说没有,可是见她们俩个一天到晚眉来眼去的就觉得很火大呀!”祈星佑摩拳擦掌一副想揍人的样子。 文若谦没好气的说道:“人家那是在磋商工作,哪有一天到晚眉来眼去。” 祈星佑拍台,“不说这个了,说到就郁闷,文姐,你不是有事要跟沈狐狸谈嘛,快说吧。” “哦?”沈熙饶有兴致的挑眉看向文若谦,“什么事?” 文若谦笑笑,“是关于司徒肆的。” ※※※※※※※※※※※※※※※※※※※※ 修文 第八十一章 欲哭无泪 有一个国内当红的大导演与文若谦的公司签了一份合约,是拍一部关于时尚界的电影,那位导演在物色演员的时候专门跑去看了许多场走秀,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眼就看上了司徒肆,想请她当电影里的女二,还说司徒肆的外形气质完完全全就那他心目中的那个角色形象,本色发挥就好。 他当面邀请过司徒肆,结果被她断然拒绝,这位导演是出了名的执拗,多次纠缠失败后,依然没有死心,又托关系找到了司徒肆的经纪人,仍是没成功。后来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文若谦跟沈熙的关系非常密切,而沈熙又是司徒肆的姐姐,于是委托文若谦帮他这个忙了。 文若谦本不想答应,但是她看过剧本,觉得这个角色真的很不错,非常讨人喜欢,如果能演到这个角色的话,也许能一炮而红也说不定,相对于短暂的模特生涯,没准当个演员会对司徒肆的前途更有帮助。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做为朋友的立场而言,文若谦其实是希望司徒肆能演这个角色的。 沈熙听了文若谦的话,当下没有表态些什么,心里倒是暗自在想,如果能有文若谦的扶持,即便娱乐圈是个浑浊的大染缸,司徒肆应该也不会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缠上,反正司徒肆也正式进入了时尚圈,也算是娱乐圈的人物了。当然沈熙还是会尊重司徒肆的选择。 只是,前段时间沈熙有过深刻反省,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放纵司徒肆了,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忽略了她,做为姐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是时候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一回心了。 ――― “最近有个变态男好像在缠着我,好恶心。”司徒肆换着装,脱下那套半成品的裙子甩手一丢,那裙子正中郝诏阳面前的工作台上,准星好得不得了。 “真的!?不会吧?竟然有男的骚扰你!”郝诏阳大惊失色。 司徒肆刚往身上套好一件t恤,摇着胳膊抗议,“喂喂,郝诏阳,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很没有魅力是不是?” 郝诏阳斜视着司徒肆那平板的前胸,回答得很坦白,“我以为你只吸引女生。” “嗯……经你这么一说,貌似还真有这么一回事,这算是第一次吸引到男的来纠缠呀。”司徒肆摸摸自己尖挺的下巴,也不急着穿回裤子,偏长的t恤下摆几乎遮完了她的臀部,露着两条又长又直的白腿,十分引人暇思。司徒肆丝毫不介意自己这样,大概是模特做久了,每次走秀或者试衣服都是一大群人,甚至男的女的都有,司徒肆对这种暴露的事早就麻木了,反正身材好,也不怕露。 “这说明你越来越有魅力了呀,司徒。”郝诏阳恭维着笑道。 司徒肆依然没穿回裤子,而是把目光放在郝诏阳脸上,看得很专注,表情也非常严肃。郝诏阳被她看得很不自然,于是笑骂道:“你干吗这样看我?” 司徒肆蹙眉,道:“郝诏阳,在我面前别再装了,我们是朋友,希望你能坦率的面对我。” 虽是没头没尾的一句,郝诏阳的心却莫名的刺痛了一下,疑惑的问:“你说什么呀?” 司徒肆表情又凝重了些,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好吗?” 后面的语气是一种请求,郝诏阳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这些天来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如此轻易的就被人看穿了。 “你们……真的散了吗?”司徒肆觉得这个问题很难以启齿,但还是决定问清楚。本来她是想等郝诏阳主动开口跟她倾诉的,但是多天过去了,郝诏阳硬是憋着,什么也不说,终日强颜欢笑,司徒肆看了都觉得难受。 “嗯。”郝诏阳轻轻回了一个字,别过脸,被司徒肆当面拆穿,让她有点难堪,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司徒肆了。她害怕从别人眼中看到同情的眼神。 司徒肆最近也有听说到些董倪烟的事,圈里有传闻说董倪烟跟郝思瑾旧情复发,又勾搭上了,所以董倪烟把郝诏阳给踹开了。司徒肆本不相信这些流言蜚语,此刻听到了郝诏阳亲口承认跟董倪烟分了手,司徒肆也就觉得传闻应该是真的了,有些忿忿不平道:“董倪烟那货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郝诏阳你看开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凭你的条件,要找个疼你的爱你的人还不容易吗?之前董倪烟跟我姐的时候就一直没把我姐当回事,对旧爱还念念不忘,跟这样的人交往会很累的,既然她跟你分手,你就别留恋了,赶紧找个好对象,摆脱失恋最好的方式就是另结新欢。” 郝诏阳平复了一下情绪,勉强扯出笑容,回道:“你平时就是这么做的吗?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你在模特圈里很吃香呀,前天又见你勾搭上了一个嫩模。” 司徒肆终于舍得穿回她的浅色牛仔裤,修剪过的新发型让她看起来又有了些中性的味道。她懒懒的叨起一根烟,坐到郝诏阳身旁,说:“你说错了,不是我勾搭她的,是她勾搭我的,还有就是,郝诏阳,你别想转移话题。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有些东西别藏在心里一个人承受,倾诉出来能让自己轻松些。朋友是拿来干嘛的?不就是分享快乐以及分担痛苦的吗?” 司徒肆坐下来的身高刚好适合郝诏阳靠到她肩膀上,郝诏阳顺势将头搭上她肩膀,有气无力的说:“司徒,你人真好,很温柔嘛。” 司徒肆提高了音量怪叫,“喂!你现在才刚刚发现这点啊?” “哈哈,被你说中了呢。”郝诏阳继续无力的笑。 “你……”司徒肆气不过,刚要回敬几句,却发现郝诏阳低着的脸闪过两道泪光。司徒肆为她心疼,手轻轻的搭上她的肩膀,轻拍着,安慰道:“傻瓜,不要为了一个放弃你的人这样,不值得。” “你不会懂的……”郝诏阳哽咽着,“放弃的那个人,是我啊……是我放弃她的……” 纵然是万般不舍,但是又能如何,结局是注定了的,她跟郝思瑾走上了同一条道路,为了家人而放弃了爱人,这样的人,是没有立场再留在董倪烟身边的。 郝诏阳一想到这点,眼泪又哗哗的流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索性抓着司徒肆一次哭个痛快。 司徒肆只能来回的顺着郝诏阳的背,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合适说话,于是压下了心头的疑惑,让郝诏阳尽情宣泄。 郝诏阳打了个哭嗝,又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之间……有着没办法跨越的障碍,但是…哪怕隔着这些障碍,我……还是爱她,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爱她,这点是不会变的,永远……也不会……” 永远也不会吗?司徒肆听着听着,思绪渐渐飘忽,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心态,司徒肆并不陌生。 有着无法跨越的障碍,而依旧爱着那个人,正如,她爱着沈熙那般,也许,永远也不会变了。 可是,董倪烟与郝诏阳也曾甜蜜过,而自己呢?即便是跟沈熙有过了最亲密的接触,沈熙却并不知道这点,更没有爱过她。 司徒肆苦笑,心想,这样的自己,才是最可悲的吧。 欲哭无泪。 ※※※※※※※※※※※※※※※※※※※※ 修文 第八十二章 事情还没完 又是一场走秀的结束,司徒肆有点疲惫的窝在秀场后门的小巷子里,叨起一根烟,拿着火机正打算点燃,vivian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跑出来的,抢过了司徒肆的火机,指着墙上的牌子。 “司徒,你没看到这里写着禁止吸烟吗?不许抽烟!” 司徒肆翻翻白眼,心里很不爽,禁止吸烟的是指在里头,还不是有不少人在里面吞云吐雾,她自认为离开禁烟区才抽相对来说已经算文明行为了。“小姐,你不喜欢别人抽烟可以当做没看到。” vivian老早就跟司徒肆提过她很讨厌烟,无论是自己抽还是别人抽,她都不喜欢。偏偏她又喜欢追着司徒肆跑,前几天的一个月黑风高夜,两人终是成功勾搭了一次,从此之后,vivian开始以司徒肆的女朋友身份自居,虽然常会照顾司徒肆,但是每次司徒肆一抽上烟,她准过来制止,司徒肆对这一点很反感,如果是以开玩笑的形式不许她抽烟,或许司徒肆还会照顾一下她感受,但是总是以命令的语气的话,司徒肆就抵触。 司徒肆虽然在t型台上看起来很冷酷,但私底下对人还算随和,不过这只是表面,实际上,司徒肆不是那么容易与人深交,哪怕跟那个人有了亲密关系,仍旧会保留距离,把人隔离开外。如果那个人不明白这点,硬是想靠近,那司徒肆只会像个刺猬一般把人扎伤扎跑。 谁也走不进她的心房,那一处,只有一个人掌握着钥匙。 “你明知道我讨厌烟味,就不能不要抽吗?”vivian掩着直挺的鼻子,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司徒肆开始反感起vivian来,越看越觉得她很假,漂亮是漂亮,但鼻子看起来就像是整过的,很自以为是,脾气又不好,司徒肆自己也暴躁,更何况这会烟瘾上来了,脾气也上来了,司徒肆很不耐烦的道:“你谁啊你?我们很熟吗?你讨厌并不代表我讨厌,我爱怎么样是我的自由,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你熏到我了呀!”vivian继续抗议,也没注意到司徒肆的抵触情绪。 “你走开就不会被熏到了。”司徒肆瞄了个空档把火机夺回,马上点燃香烟。 “喂!你这家伙!”vivian怒嗔,又拿司徒肆没办法。她很喜欢司徒肆,从第一眼见到就有好感了,司徒肆很漂亮,她的长相在模特界里不算是最顶尖的,但很特别,她有着一双会勾魂的单凤眼,形象又多变,走秀时气场十足,有独特的风格跟魅力,而在台下,又有着一种洒脱不羁的帅性,十分迷人。 “你很烦!”司徒肆不留情面,直接开喷。 vivian难接受她这种态度,但是按捺住了,毕竟好不容易才勾搭上的,她可不愿意惹司徒肆反感,于是乎,她尽量温柔地笑了笑,故作宠溺道:“唉,真拿你没办法。”然后她上前,用手勾住司徒肆的脖子,双唇贴近她耳朵,用暧昧的语气说道:“司徒,别气,我这不是在开玩笑的嘛。” 司徒肆稍稍偏了过脸,正要躲开,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司徒肆一怔,有点不敢相信沈熙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怎么来了?”司徒肆忘记了要躲开vivian的亲密行为。 沈熙还没张口,只是指了指司徒肆手上夹着的香烟,司徒肆急急忙灭掉了那根烟。 “正好顺道,来看看你的。”沈熙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人猜不透心思。顺道自然是假,她是专程过来的。 “工作结束了?一起去吃个饭。”沈熙询问司徒肆,她礼貌性的对着vivian微笑着点了一下头,vivian却没有理她,仍勾着司徒肆的脖子,问:“她是谁呀?” 司徒肆也没有移开她的手,而是抱着一种莫名的心态,任由vivian在她身上做着暧昧的举动而不去制止,只是她扬起头,对沈熙故作苦恼的笑道:“姐,难得你今天有空,本来我是应该跟你一起去的,不过好可惜,我已经先约了我身边这位美女了,所以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没事,你们有约在先,那我就不打扰了。“沈熙依然温婉笑着,平和的说着,其实心里是有些不悦的,司徒肆在疏远她。 沈熙离开前,跟司徒肆说有些事想跟她谈谈,希望她能抽出个时间给她,司徒肆表面上看似平静,笑得有些吊儿郎当的,说没问题。 等沈熙走后,vivian手也不放开,司徒肆拍开她,vivian道:“她是你姐呀,怎么讲话跟你妈似的,不过也挺好看。” 司徒肆一听,很不悦,感觉vivian这话刺耳,像在暗贬沈熙比她要老,司徒肆拉开vivian的手,往更衣室走去,vivian紧随其后,“待会我们去哪吃饭?” 司徒肆看也不看她,“你自己去吃。” “不是说一起吃吗?” “我改变主意了。” “……” ――― 沈熙原来计划是找司徒肆谈文若谦所托的事,但没找着机会,这下腾出来的时间变成了空闲,沈熙原本想直接回办公室,开车的时候变了卦,掉转车头往董氏大楼去。她常到董氏,都混了个熟脸,到董倪烟办公室的时候,李云芥见到她,笑着跟她打了招呼,直接就开门放她进去了。 沈熙进了董倪烟的办公室,只见董倪烟的头已经搭在了办公桌上,李云芥摇头,叹道:“小烟是真的累。”她走进休息室,拿了张毯子出来帮她盖上,“刚刚还醒着,一转眼又睡过去了,真是的。” 室内已经开有暖气,倒也不怕那只虚弱的病猫着凉,只是小心点总没错,沈熙本想叫醒董倪烟,让她去休息室睡的,李云芥接下来的话让她打消了些念头。 “现在不能吵她,弄醒了她谁都没好果子吃,她这段时间脾气大,又特能记仇,公报私仇什么的,她很擅长,一个不爽了,就想着法子整你,昨天有个助理怕她睡得不舒服,好心叫醒她,结果她丢给那助理一堆资料,让她手抄,不能用电脑录入,抄到人家差点哭着想辞职。前几天祈小姐过来,也吵醒了她,她当天就就报复回去,逼得祈小姐现在不得不回公司专心想着法子对付她。” 祈星佑那事沈熙也听说了,以为是董倪烟与祈星佑在联手搞什么鬼,没想到是个闹剧。沈熙对这俩个年纪不小了,却还是很孩子气的家伙有点哭笑不得。 “沈小姐,你先坐坐吧,我去给你弄杯咖啡。”李云芥的优点就是非常细心,周到,圆滑,办事能力也强,董倪烟就是看上她这些优点,所以钦点了她当自己的秘书。 “谢谢。” 待李云芥出门后,沈熙见披在董倪烟身上的毯子有想滑下来的趋势,伸手又帮盖好,这会没人,沈熙得已仔细的端详熟睡着的董倪烟。 那两道如画般的眉是紧锁着的,镶嵌在那洁白接近透明的肌肤上,董倪烟的脸,总是美得那么慑人魂魄,这张脸似乎比起之前更瘦小了,就巴掌大,格外的惹人怜惜。 沈熙用手小心翼翼的轻轻拨开散落于董倪烟脸上的秀发,温柔地看着她的脸,小声低语:“郝诏阳让你失望了吗?” 董倪烟睡得很熟,听不到沈熙的话,只是脸被秀发划过,本能的觉得痒了,于是像只小奶猫般蹭了两下,移了一下位置又继续不动了。 沈熙轻笑开来,又说道:“别急着失望……” ※※※※※※※※※※※※※※※※※※※※ 修文 第八十三章 思念 其实,沈熙与郝诏阳是有过一段渊源的,而这点,董倪烟不知道,跟郝诏阳走得比较近的沈慕慕也不知道,甚至连郝诏阳本人都不知道。 这是藏在沈熙心底的秘密。郝诏阳的的确确是被沈熙有预谋的安排到董倪烟身边的,关于这一点,沈熙的理由便是她觉得这样坦荡荡的人,才适合董倪烟。 缘份不过是个虚幻抽象的概念罢了,真正影响两个人的,并进而相濡以沫的,是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沈熙认为,她安排郝诏阳出现的时间刚刚好,于是,两个对的人便展开一段感情。 初初识得沈慕慕之时,沈熙便见过郝诏阳,当时是一行人一起到临近的城市游玩。那时的郝诏阳,还是个稚嫩的花季少女,沈熙之所以会记得她,是因为郝诏阳长相与她当时喜欢的人有点像,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透亮,纯真无邪,简直与郝思瑾的一模一样。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管是不是真的,沈熙还挺相信相由心生,所有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沈熙还是挺喜欢的。 沈熙当时来了兴趣,想像着郝诏阳是不是也跟郝思瑾一样,长了双会骗人的眼睛?对于那时的心冷性傲的董倪烟而言,郝思瑾根本就是个无赖流氓以及变态色狼。关于这点,或许沈熙不敢苟同,但若说到脸皮厚,沈熙绝对的举赞成牌。 三天的相处,沈熙完全颠覆了对郝诏阳表里不如一论的看法。对沈熙来说,郝诏阳很可爱,性格极好,不会过份活泼,却也不会沉闷,热情大方,内在也跟外表一般纯真无垢,挺优质的一姑娘。 这些是郝诏阳留给沈熙的最初印象,虽然很好,但不算深刻。 沈熙并不知道,郝诏阳为了配合某只冷漠别扭受而把自己定位成无赖强攻君,若是说让沈熙知道了这事,她定会说,郝诏阳,你那点点的伪无赖连给郝思瑾提鞋都不配。 真正让沈熙对她印象深刻,并且产生好感的,是有一年的一个夏天。那时正是郝诏阳家里发生变故之时,她为了自己的弟弟,通过表姐沈慕慕的关系找到了沈熙的事务所。是由沈熙亲自接待的。 她们的再次碰面,郝诏阳的表现很闪亮。当然,是就沈熙看来,她是这么觉得的。沈熙记得,那次是她回办公室,刚开电梯门,她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没错,我爸爸妈妈都是gay,那又怎样,他们人很好很优秀,我以他们为荣!”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个扎着简单马尾辫的年轻漂亮女孩,正是郝诏阳。 对于沈熙而言,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是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郝家算是本市的名门旺族,郝世勋夫妻的事弄得满城风雨,先是媒体的曝光,再到郝世勋他们亲口的承认,之后郝老爷子买下了都市报的一整个版面,公开宣称与郝世勋解除父子关系,一连串的事件让整个郝家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 只是几面之缘,郝诏阳基本上已经忘记了自己与沈熙有过碰面。而沈熙并没有忘记,这个与她喜欢的人长相相似年轻女孩,并没有因为年轻稚嫩而在变故面前选择逃避,而是勇敢的站在她父母这边,并且还会积极的参与到她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事件中。 郝诏阳与郝思瑾,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董倪烟与郝思瑾在一起那么久,她们回国以后,就一直隐瞒着关系。其实董倪烟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郝思瑾却很介意,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一旦她跟董倪烟关系公开了,就会失去很多东西。 名利,身份,地位,这些郝思瑾从小就受家里人影响,十分看重。因而,在面对董倪烟因为自己与别的男人间的逢场作戏所产生的抑郁时,郝思瑾是选择了忽视的。当然这里头也有董倪烟的纵容因素。骄傲的她,永远都不会把这些不满表现出来,郝思瑾明明是知道的,却又装做不知道。 后来董倪烟与郝思瑾分开,沈熙有跟董倪烟谈过这个话题,董倪烟只是苍白无力的淡笑着说道,说了又如何?有用吗?既是知道无用,又何必去说? 所以,董倪烟必定是无奈的去包容了,即便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伤害。生活不可能处处随人所愿,董倪烟从妈妈的离开就明白这点,她爱她,所以这些她都能克服。 但是这些不是问题的问题累积多了,到达了一个爆发点后,必定会喷射出来。沈熙也不认为董倪烟个别扭受会是个大方之人。时间长了,她与郝思瑾之间真正最大的问题出现了,离开必定会是董倪烟最终的抉择。而且,郝思瑾算是触犯到了董倪烟的底限,所以沈熙并不担心董倪烟会回头跟回郝思瑾。 爱过了,放下了,再去爱,很难。 如果郝诏阳能明白一个道理,或许,她就不会让董倪烟失望了,不,应该是没有或许那两个字,而是她就一定不会让董倪烟失望。 性格使然,董倪烟的天性骄傲,让她在感情方面处理问题并不聪明,过于苛刻的追求那份完整,在沈熙看来,那是不实际的,但是当她看到了郝诏阳之后,她突然有种郝诏阳应该就是那个能满足董倪烟愿望的人。 郝诏阳,一定会是那种对爱人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类型,沈熙坚信这点,她看人,是不会有错的。 只是,郝诏阳还没到开窍的时候,还不明白,董倪烟对她真正失望在哪里。这件事,正如沈熙所说,的确是还没完呢。 ――― 郝诏阳猜不透董倪烟那颗小小的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之,很无奈的,她又回到了dny二楼上班。原因是——公司安排。 知道董倪烟不住这里有段时间了,郝诏挺怀疑自己回这里上班是不是也有董倪烟的安排。但她没证据。 郝诏阳不擅长对工作say no,感情固然重要,但工作里最好不要放入私人感情。原本郝诏阳就是dny服装设计定制方面的负责人,前段时间的突然退出本来就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在那位美女上司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郝诏阳也唯有服从安排。 再回到dny,店里的人,还是原来那批,廖玲真见了她,兴奋得不得了,拉着她话说个不停,直到有客人进来。 郝诏阳揣着寥玲真帮她保管的钥匙,默默的上了二楼。房子里的一切如故,几乎没有任何变动。过去的几个月时光,如梦如幻自她脑海中浮现,所有美好的回忆仿佛都在昨日,郝诏阳多么希望,如果能闭上双眼,再睁开,然后那个神仙般绝美的人儿用慵懒迷离的眼神看着她,即便是不言不语,即便是面无表情,只要能在她那琥珀色宝石般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也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顺着记忆的轨迹移步,在卧室,郝诏阳清晰的记得,那日,董倪烟第一次吻上她,其实,现在再回想,郝诏阳终于明白,从那一刻起,她便已经确定爱上了那个叫董倪烟的女人。 漫天的思念不停涌现,郝诏阳还是吞咽下了苦涩的泪,因为她知道,董倪烟不会留在这里,绝对不会。 露台外面突然传来“咣当”一声,似是有东西跌落在地。郝诏阳一惊,难道……董倪烟还在这里?! 身体已经等不及思想而抢先行动了,郝诏阳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想见董倪烟。 ※※※※※※※※※※※※※※※※※※※※ 修文 第八十四章 回到从前 阳光散落于露台的地面上,郝诏阳没有遇上期待中的人,而是看到了一只肥嘟嘟的猫翻着肚皮懒懒的晒着太阳。 是小包子。郝诏阳有点惊讶于小包子为什么还会在这里,难道董倪烟没有将它带走? 小包子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歪头眯着眼盯了郝诏阳好一会,像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似的,突然翻身而起,小跑着来到郝诏阳面前亲昵的用脸蹭她的脚,喉间还发出咕噜咕噜声。 郝诏阳抱起小包子,无限感伤。如今她回到了这里,小包子也在,一切景物照旧,可是,那只曾经属于她的大猫咪却不在了。抱着一直撒娇不停的小包子下了二楼,郝诏阳打开电视,坐在了董倪烟经常窝在沙发上的位置。曾经,郝诏阳一进门,看到的画面就是董倪烟抱着小包子失神的看着电视。 后悔吗?郝诏阳开始扪心自问。可是后悔又能怎么样,这样大的心结存在,根本就有没办法可以解得开,更何况,那个人,似乎并没有真真正正的将她放在心上。以前,她会为某个人茶饭不思,荒废工作,终日以酒消愁,而现在呢?她们分手也就只有一个月时间,但是董倪烟似乎情绪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郝诏阳心再大,还是有了计较。 从那日以来,郝诏阳没有见过董倪烟,心里也会挂念经历此事的她,郝诏阳把这种担心显露在了司徒肆面前,被司徒肆哧道:“你想那么多干嘛?那女人,没准已经有自己的精采了,你就别想了。” 司徒肆并非刻意挑拨什么,只是她也听说了最近董倪烟跟郝思瑾走得很近的消息,难免会想到某一点,也就为郝诏阳觉得不值了。才刚分的手,转身就跟老情人勾搭上,这样的人,不值得郝诏阳为她牵肠挂肚。 想起司徒肆前段时间还在安慰鼓励她,这会却说出这样的话,郝诏阳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她话里有话。 “司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司徒肆脸上表情立马僵硬,马上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忙道:“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那是乱猜的。” 郝诏阳看了两眼司徒肆,便没有再说什么。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司徒肆的反应却在郝诏阳心底掀起了波涛。 果然,在董倪烟心目中孰重孰轻,一目了然。她不过是董倪烟在失意过程中的一颗救命稻草罢了。人如今已经上岸,稻草什么的,也就失去了价值。 郝诏阳眼神空洞的对着电视,注意力却被一个地方台的财经新闻给吸引住了。 “……曾为我国首富的董氏集团董事长董绍堂宣布人事变动,其长子卸任董氏集团执行总裁职位,由其女董倪烟接任……” 电视机里的那位美女播音员还说了什么,郝诏阳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死死的盯住电视画面,一直藏匿于媒体背后的商界女王——董倪烟,那层神秘的面纱终于被掀开,画面的正中间,正是那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一袭正装白衣,在人群的簇拥下,坐上c位,风光无限。 泪……沾湿了衣襟…… 此刻的郝诏阳,脑中却是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句话:董倪烟,你爱我吗?你爱过我吗? 而这话,却是再也问不出口了。 她跟她,离得是越来越遥远了。 ――― 对于董氏来说,董倪烟的继任,实属众望所归,这位董氏集团的背后女王,身上有着太多的光环,每一次的重大决策,都给董氏带来新的气象,攀上新高度,如此下来,她成了许多人膜拜的对象也不出奇。 从幕后站到了台前,以董倪烟的性格来说,她当然是不喜欢的,但是,这也算是她早已接受的宿命吧。从小,她就看着她的妈妈倪君兰担当着这个责任,也许,在潜意识里,她其实是希望走到这一步的,因为,这样感觉会离自己的妈妈近了一步。 “倪烟……倪烟!”耳畔传来郝思瑾含有担忧语气的叫唤声,董倪烟才惊觉,原来自己已经躲在了偏僻无人的角落中,远处,灯火通明,杯光酒影。 她挥挥手,示意郝思瑾坐到一旁的空凳子上,又拿起一瓶红酒,目光飘忽的移向郝思瑾,“没杯子。” “你喝吧,我不喝了,刚才喝了不少。”郝思瑾坐下,若是仔细一看,她脸上的的确确有些红晕。 董倪烟没有再看她,而是郝思瑾说什么是什么吧。这样的场合让她觉得很不适,她摁了摁太阳穴,拿起酒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即是不喜欢,又为什么走到这一步?”郝思瑾不解,在幕后,一样可以操纵董氏啊。 董倪烟扯动嘴角笑了笑,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只是一味的喝酒。当然了,对于这个原因,她是没那个脸面说是觉得这样可以离妈妈近些,这种的原因,在她自己看来,其实是很幼稚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才不要跟别人讲。 晚会是在董家举办的,董家很大,至于怎么个大法,董倪烟也形容不出来,尽管她在这地方住了多年,可是这里的很多地方她都没去过。因此,她只能说很大,但她却不喜欢。初初举家搬到c城之时,他们住的是另外一个地方,算是个小别墅,大小连这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董倪烟比较怀念的是那里,说不上原因,总之,住在那的时候,她妈妈还是健康的。 总是会有想回到从前的想法,很懦弱吗?时间只会往前推进,推动所有人生路,唯有斩断过去,展望未来,才是正途吧。 郝诏阳,你能明白这点吗? 董倪烟迷离的眼,望着深色的酒瓶,如此想道。 “啪——!” 酒瓶落地,玻璃跟液体四溅,“倪烟!”郝思瑾惊呼一声,快手接住了即将从椅子上倒下的董倪烟。郝思瑾一接确到董倪烟的身体,就发现她的身体烫得惊人,决不单纯是因为洒精挥发的缘故。 “你怎么烧成这样还出来?”郝思瑾之前就觉得董倪烟有些不对劲,这会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对劲了。脸上雪白的肌肤渗出来的粉色,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而是因为她在发着烧。 “我没事。”董倪烟觉得自己只是暂时眩晕了一下。 郝思瑾见她又拿起酒瓶,硬是把酒瓶夺了过去,“别喝了,你都发烧了,还喝!”郝思瑾把她扶坐稳,然后说:“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叫人来。” “别……”董倪烟捂着头上跳动得很厉害的那根筋,“别惊动其他人。” “那我送你去医院。” 一提到医院董倪烟又习惯性的皱起她那两道秀气的眉,郝思瑾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讨厌医院?原本她是想打电话给董倪烟的家庭医生,但转念一想,却说道:“那…要不要去我家?我叫我的私人医生。” 董倪烟脸色却变了,她冷冷的说:“郝思瑾,我们说好了,只是朋友。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想法,那很抱歉,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如你愿。” 郝思瑾知道犯了她的禁,只得陪笑道:“是是是,朋友嘛,总不能见你病了不管你吧,别动气,我扶你回房间再说。”表面上虽是笑的,郝思瑾心里却十分不爽,经历了如此多的事,当年那个尽管冷漠但还是会处处迁就她的小情人,却已经学会了完全拒绝她。 自从知道了董倪烟跟郝诏阳分手的事,郝思瑾是暗自窃喜,牵制住她的婚姻也结束了,郝思瑾本以为,只要坚持,董倪烟还会是属于她的。 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郝思瑾却不确定了,她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她曾经的爱人,也许,真的是爱上了那个叫做郝诏阳的女孩。 ※※※※※※※※※※※※※※※※※※※※ 修文 第八十五章 等待 最后董倪烟是自己一个人回的房,她把郝思瑾打发走了,然后非常有自觉的在很久不住的房间里东翻西找出了些药片,只是瞄了一眼看是退烧的,也没管过不过期,就想生吞下肚,结果人瘦嘴小估计喉管也小,药片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的,难受得很,董倪烟的头又开始晕呼呼了,搞得她一烦燥,蹬蹬蹬地走向角落的恒温柜,抽出一瓶酒,用开瓶器拨掉了木塞,对嘴就是咕咚咕咚一大口。 好不容易将药片咽下,也不知道是发烧的原因,还是酒喝多了,董倪烟觉得头更晕更胀痛,双腿的力量只够支撑她移到床边,然后直接俯趴在床上。 如果能直接睡死过去就好了,董倪烟是如此想的,可是,她却毫无睡意。这该死的头痛得让她想一掌拍死自己算了,不过自杀这种破事,她干不出来,更何况她也没那力气。所以,睡不着的她只能任由思绪东奔西走,想东想西了。 郝思瑾的心思,董倪烟不是不懂,她没有办法骗自己,至少郝思瑾在她心目中,还是一个特别的存在,那是她曾经用自认天生凉薄为数不多的爱意,全部投入去爱过的一个人。所以她做不到放着她不管不顾,尤其是现阶段,郝思瑾是非常需要她的。 这种特别并不是说她对她还存在那份爱意,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不可能再跟郝思瑾复合的了,因为那种感觉已经变了。 曾经,她是那么的确定自己会爱她一辈子。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郝思瑾不再是那个脸皮厚厚的只顾着追在她屁股后头的郝思瑾,而董倪烟自己,竟然也会移情别恋。 没错,用竟然二字十分适当,董倪烟一直笃定,移情别恋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如今却是真真切切的成为了事实。 也许,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莫名的对郝思瑾产生了一种愧疚感,也就没办法不去帮郝思瑾解决一些事情。 尽管与郝诏阳算是分了手,董倪烟却不会觉得她跟郝诏阳之间就这么完了。她对郝诏阳面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很失望,却没有完全失去在郝诏阳身上所抱有的期望。 有些事情她没有说出口,只能说是自己的别扭劲在作祟,她想试试看,郝诏阳是否也会跟郝思瑾一般,为了某些人而放弃自己。 结果,该死的果然被放弃了! 郝诏阳那个单细胞笨蛋,笨死了算了! 董倪烟心情烦躁的骂着。 她想念郝诏阳了,想念她那双眼睛深情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尽管,董倪烟基本上都是会不好意思的转过脸不去看她。 人的心理变化总是很微妙,正如同那日她在监视屏上看到扛着一堆厚重的报刊、正努力按门铃的年轻女孩,她所注意到的,也不过是那双与郝思瑾相似的眼睛罢了,没有其它。然后那孩子莫名奇妙的介入了她的生活,又主动的承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孩子总爱抱着她,不停说爱她。 董倪烟记得她曾经对郝诏阳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的,可郝诏阳却说,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就是想永远陪在你身边。 真是个傻子! 董倪烟终于明白自己那时候听到这句话为什么会笑了,她不是在嘲笑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的郝诏阳,而是,郝诏阳这样的心态,原来竟然是跟自己一样的。 喜欢那个人,就想永远陪在那个人身边。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心理,但郝诏阳却说得直白,更淳朴。 这句话仿佛点亮了董倪烟心中混沌的世界,让她对未来产生了期望。之前或许只是好感,但那一刻,董倪烟的的确确是真心接纳了郝诏阳。 现实依旧是存在它的残酷面的,所以,在董倪烟得知了那个记者的消息之后,原本,她可以制止的,但是正要安排人去处理之时,她又转变了想法,她想知道,当时那个固执的说着那句话的郝诏阳,是否,真的能如她所说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陪在她身边。 结果也算是在预料当中。董倪烟并不后悔没有去制止对方,因为她想让郝诏阳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东西,不是你想不管就真的可以忽略掉的,例如说她最重视的人。 董倪烟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也自觉性格有缺陷,她所期待的那份爱是任性的,而事实上,她还希望郝诏阳能跟得上她那任性的脚步。唯有做到不管,坚守着那份在一起的信念,才能真的出现那所谓的永远吧。 不对,用不管二字是错误的,董倪烟又纠正了自己的想法,不管只能做为一种必须存在的心态,而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解决问题的过程,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感情在内。 只是不知道,郝诏阳那个笨蛋能不能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对于这点,董倪烟只能叹气,别无他法,因为她能做的只有等待而已,等待那个笨蛋能自己开窍。 但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郝诏阳却没有任何行动。 董倪烟不想承认,她开始想郝诏阳了。 郝诏阳很傻,自以为很无赖,其实根本就没这天赋。郝诏阳很真,时常被算计被恶整了,不是没察觉,就是事后发现了,只会无奈的傻笑,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样对着她柔情似水的笑。 郝诏阳还能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在生活上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偶尔会闹一下小情绪,但大部份时间都在纵容着她。 也许,是她们的关系进展得太快,所以郝诏阳时常会感觉到不安,总会冒出一句我爱你,你爱我吗这样的话来,董倪烟不是不懂她的不安,而是…… 爱这个字,太过于神圣了,她不知道自己背不背负得起,所以,她只能用行动去证明,任郝诏阳在她身上予取予求。 当初所造成的错,在郝世勋那对善良的夫妇那得到了宽恕,董倪烟却没有为此感到真正意义上的解脱。分开的这段时间,她思考了她们之前的很多问题,时常还会为自己能这样冷静的思考而感到不可思议。或许是郝诏阳最后那个滚烫的拥抱,让她感觉到了她满溢出来的爱意,她也知道,若是那时她开口说一些话,郝诏阳必定会留在她身边的。 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床明明是很柔软的,被褥也应该是暖和的,可是,董倪烟却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冰窖,她想抓小包子来取暖,却想起了小包子已经送去了原先住的地方,然后她条件反射的想躲进某个温暖的怀抱取暖,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意识逐渐远离,迷迷糊糊中,董倪烟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印上了她的额头,然后手的主人十分温柔的帮她调整到最舒服的睡姿,又帮她把被子裹好。 “郝诏阳……” 董倪烟反复呢喃着,声音有气无力,且极其细微,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床前的高大男子,俊朗的脸上表情却十分凝重。 ――― 郝诏阳不敢让自己闲暇下来,因为只要一有空,她满脑子就是董倪烟,无法克制的强烈思念让她空虚得只想抓狂,所以她只能拼命的工作籍此把自己拉离那种痛苦。 有了一定名气的她,白天在工作室里基本上是忙不过来的,慕名而来找她设计定制衣服的客人十分多,店长提议让她向公司申请个助理过来给她做帮手,郝诏阳笑笑,说没关系,她能忙得过来。 店长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郝诏阳,然后轻拍她肩膀,道:“年轻人能吃苦耐劳是好事,但是也别累坏了身子,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脸色很不好呀,要注意休息,知道吗?” 店长年纪比郝诏阳长不少,之前就很看重她,像个大姐姐一般十分照顾她,郝诏阳是很尊敬她的,见她语重心长的,郝诏阳只得应允,“嗯,我知道了。” “对了……”店长将手里的东西递向郝诏阳,“现在才给你可能有点赶,不过我想你应该没问题才是。” “什么东西?”郝诏阳伸手接过一看,是一张邀请函。 “今晚的一场时尚界与演艺界联欢晚会的邀请函,公司那边今天才派过来的,指名要你出席。” 郝诏阳有些为难,手头很多工作,她不是很想出席这样的晚会,虽然她知道能出席这样的晚会对她的前途是非常有帮助,只是她现在的心情很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场合。 “你还是去吧。”店长似乎看穿了她的犹豫,建议道。她往大门移动,看着要出门,突然又转过身,状似无心的说了句,“我们大老板也会去。” 说完,店长就走了,郝诏阳一愣,马上想到,或许,店长她知道了什么吧。 去,还是不去?郝诏阳心乱如麻。 ※※※※※※※※※※※※※※※※※※※※ 修文 第八十六章 迷途的小羔羊 其实,当你想做某件事,或者很想见某个人之时,哪怕心里怎么告诫自己不应该,实际上,你往往都会控制不住的去做,仿佛着魔。 这种十足十的商业性质活动,郝诏阳进入这一行,迟早得习惯,可这并不代表她会喜欢这种场合,以后会不会她不知道,但现阶段,她是不喜欢的。 所以,今晚她的的确确只为董倪烟一个人而来。 现场郝诏阳的熟客,有意无意的,郝诏阳知道今晚开幕致辞人里有董倪烟。郝诏阳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她难以想像那个不爱说话的冷漠家伙,会站在台上,然后底下人山人海的,都听她一个人说话。而她的声音细软无力,又轻又飘,又没有温度,她可以自顾自的说完,但,台下的人,会听得到吗? 不过,也有可能会是董倪烟那不为她所知的另一面。郝诏阳心想,她又怎么忘记了呢?在接触董倪烟这个人之前,她所知道的,正是那个传说中的商界女王,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超高智商,还有决绝手腕。以前从来不觉得这样的董倪烟有什么不对,商场如战场,那本来就是一个残酷的竞争世界,可是没有想到,董倪烟竟然用过那样简直可以称之为卑劣的手段对付过她的父母。 所以,她没有办法当做不知道。 心又开始揪痛起来,郝诏阳用一只手摁在左边胸口,尽管这样,她还是无法控制的想要见到那个人,不顾一切想见到她的那种冲动根本就压抑不住,她不断的张望四周,看看董倪烟出现了没有。可是直到晚会开始,董倪烟依然没有出现。 同行的人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关心的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郝诏阳轻摇了摇头,极力扯出笑容表示无恙。 拖迟了十来分钟晚会才开始,而上台致开幕词的,却不是之前所说的董倪烟,而是一个穿黑色修身西服的年轻男子,高瘦挺拔,帅气逼人。 面熟,郝诏阳一眼就被吸去了注意力,那长相七分像了董倪烟,郝诏阳听说过董倪烟有几个哥哥,毫无疑问,这名帅气男子必定是董倪烟的哥哥之一了。 原本确是由董倪烟致开幕词,但是董倪烟这一病就倒了好几天,最后只能由刚刚当上公司副总的董彬寒接手这个任务了。 闪闪发亮的明星与模特在晚会上争奇斗艳,其实,这不过是一场有钱人的聚会罢了,只不过是董氏举办的,这个c城不少重量级的商界人物都出现了,有知名的,不知名的,汇成一箩筐全安排到了vip席。 现场人多极了,郝诏阳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角色,董彬寒一上台便先解释道:“原本应该是公司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舍妹董倪烟站在这里发言的,不过由于舍妹身体抱恙,所以十分遗憾她不能来了……” 伴随着担心的,是巨大的失望。郝诏阳从经过的侍者那拿了杯酒,悄悄的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独自品尝起来。 连远远的看着的机会都很渺茫呀,郝诏阳苦笑,晚会对她来说失了意义。 “郝诏阳?”十分有磁性的女声响起,郝诏阳询声望去,来人穿着黑色修身的晚礼服,那修长完美的好身段都显现了出来,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浅金色长发,十分耀眼,而且有些卷,再抬头,一张极具特色混血儿般的绝色脸庞出现在郝诏阳的视线范围内。 美的女人见过多了,但美得像个妖孽的女人郝诏阳却是见得不多,而祈星佑正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家伙之一,她还弄了个新发型,依旧是美轮美奂得不像样。 “你也来了呀?”祈星佑没等郝诏阳张口,就继续说着,同时长臂一伸,勾住郝诏阳的脖子,郝诏阳还未反应过来,祈星佑这货便已经强拖硬拽的把她给架到另一边的区域了。 “文姐文姐,你看,我抓到只迷途的小羔羊。”祈星佑的声音有些兴奋,郝诏阳滴汗,心里嘀咕着,喂喂,谁是迷途的小羔羊了! “郝小姐好呀。”文若谦那张成熟漂亮的脸转向她们,点了点头,露出温婉的笑容,又是一记美颜暴击! “文…文小姐你好。”郝诏阳居然有些结巴,文若谦这种成熟气质的美女正是郝诏阳所向往的类型,可她自己似乎怎么样也无法变成这样的人。 自从与董倪烟分开后,郝诏阳这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对情侣,眼见两人十指相扣,在这种公众场合,丝毫不介意被别人看到这些亲昵的动作,郝诏阳羡慕之余,不免又想到了董倪烟。 凭着傲人的身高以及脚上那对至少三寸高的高跟鞋,祈星佑转动她的雷达眼扫视四周,似乎很不爽的说:“沈熙那老狐狸还没到呢。真是的,每次都是她最慢。” 文若谦笑着拍了拍她背,“小佑,就算沈熙来早了,我们也不能太早离席的。”拍背是在顺祈星佑的气。 “可是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啊!”祈星佑的确是真的很不爽,她扭头向郝诏阳,“郝诏阳,你说,夫妻间重要的日子是不是应该两个人一起庆祝才对?” 郝诏阳思考了一下,道:“这个应该是因人因事而异吧,看是什么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工作也很重要的。” 祈星佑原本是想拉郝诏阳进自己阵营的,但听郝诏阳这么一说明显就是偏向自己老婆那边,于是祈星佑不满了,“工作工作,她就是个工作狂,工作哪比得上这么重要的日子!” “什么日子?”郝诏阳猜想估计是结婚纪念日吧。 却见文若谦脸一红,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假装没听见郝诏阳的话。 “什么日子啊?”祈星佑重复了一遍郝诏阳的话,挑高了一边眉瞄向文若谦,笑得十分诡异。文若谦怒瞪她,像是在说,你敢说出去就死定了! 郝诏阳正莫名奇妙之时,祈星佑再次倾身架在郝诏阳肩膀上,原本就比郝诏阳高几公分,再加那高跟鞋,祈星佑愣是高出了郝诏阳几乎一个头,居高临下的架着郝诏阳往另一处拖,一边说:“文姐,你忙你的吧,我跟小羔羊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去角落聊点攻君话题。” 文若谦一听,娇嗔道:“胡说八道些什么?”曲起手指就想敲祈星佑的头,身手敏捷的祈星佑甚至都不用放开郝诏阳,倾身就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文若谦的手,还一脸欠扁的笑得好不张狂。 “死小鬼,不准走!”文若谦见周遭有人围观,压低了声音叫道。 祈星佑天生就是叛逆的死小孩,哪会乖乖听话?只见她揪着傻了眼的郝诏阳,洒脱的挥挥手做告别状,文若谦刚想向她们走去,却见祈星佑用手指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文若谦往那方向看去,原来是沈熙带着一脸憋屈样的司徒肆过来了。 文若谦只好作罢,怒瞪了几眼越走越远的祈星佑,不怕死的祈星佑还在远处笑眯眯的给她来了个飞吻,文若谦扶额叹息,这死小孩越来越嚣张了。 郝诏阳有点想不通文若谦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但是看祈星佑那副德性的确是十分欠揍的,原本以为所谓的攻君话题只是祈星佑在开玩笑,没想到那女人真的把给她带到了个偏僻的小角落。 郝诏阳回想了一下,然后纳闷,攻君的话题?这个有什么好聊的?而且感觉很不正经。 祈星佑歪头斜眼一副吊儿郎当样瞄了一眼郝诏阳,然后放开她,“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表情变得严肃,“ok,开玩笑到此为止,我们来谈些正经事。” “呃?”郝诏阳被她的转变吓了一跳,祈星佑不笑的时候,表情有点冷峻难以亲近,而且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压迫感十足。 “你们……”祈星佑语气缓慢的说着,“我是指你跟董倪烟……” 郝诏阳一听到董倪烟的名字,心里一紧,心想:是要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个晚上几次……” “噗——” 郝诏阳没喝水,可是还是忍不住喷了,她哪里料到祈星佑那个女人会不正经到这种程度。“咳咳咳……”被自已的口水呛到实在很不好受,也觉得丢人,郝诏阳满面通红的猛咳。 祈星佑却还是一脸正经的继续说道:“嗯…我猜想没有七八次也有五六次吧,董倪烟那家伙就是一只极品妖受,全身都散发着来推我呀来推我呀的味道,就差没把这几个字写在头上了,唉!可惜我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而且很爱我家老婆,要不然,我就收了这只妖受了,当然也就轮不到你了……啊!对了,她有没有过反推?嗯……”祈星佑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轮目瞪口呆的郝诏阳,“我看你的样子也挺受的,应该也被反推过了吧,不过我对那家伙的技术实在不抱什么希望啦……” 推你妹呀!面对眼前这个恶劣的女人,就算是傻里傻气的郝诏阳也实在是忍不住的想抓狂,恨不得拿块抹布来堵住祈星佑的嘴。可惜抹布是找不到了,郝诏阳只得满脸通红的用手堵住对方的嘴。 “别说了。”郝诏阳实在是怕了眼前这个女人,再让祈星佑说下去,她会忍不住的回想到那些令她脸红心跳的画面。 祈星佑并不费力的掰开郝诏阳的手,这回视线却不放在郝诏阳身上了,不过她嘴巴里却还是叫着郝诏阳的名字。 “郝诏阳,其实,你还爱着她吧。” 郝诏阳一愣,仿佛被说中心事一般,眼睛瞬间蒙上了水气。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祈星佑轻叹了一口气,刚要再说什么,表情突然间一变,转脸向另一边,严厉的说道:“董少爷,偷听别人讲话是不对的哦。” 郝诏阳呆呆的看过去,只见不到三米之外的镂空隔断处站了一个男人,正是董倪烟的哥哥董彬寒,正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审视着自己。 第八十七章 想成为她所想的那种人。 司徒肆不是个容易顺从的人,从来就不是,即便是以前跟那疑似患了忧郁症的妈妈相依为命,她也没有去完全的顺从。而沈熙却有方法能让她顺从她的意思。 司徒肆说不要去拍什么劳子电影,沈熙问她原因,她直接回不会演。沈熙也不急,用不轻不缓的语气道:“不会演可以学呀。” 司徒肆再回,不喜欢演。 沈熙只是笑,问道:“喜欢做模特?” “还能接受吧。”司徒肆皱眉,这沈熙怎么像是她家长一样?可她司徒肆似乎忘记了,在沈熙眼里,她还的的确确就是个小屁孩,做为曾经的监护人,沈熙可没忘记自身的职责。 “可是……”沈熙顿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跳动两下,定住,深幽的漆黑眸子直视司徒肆,“我希望你能去演这个角色。” 司徒肆顿时说不出话来了。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沈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过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司徒肆便无法拒绝这样的沈熙。 那年,司徒肆以为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尽管她很恨他,但是他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妈妈死了,毫无生气的挂在天花板吊下来的那根结实的绳子上,那一幕,再如何不肯面对,却还是烙印在了她的心中,时时一闭眼睛,那一幕便会出现脑海中。 明明就是死了的人,没有血淋淋的画面,只是僵了硬了的身体,冰凉没有温度。妈妈是自杀死的,司徒肆年纪虽小,却也能感觉到这是迟早的事情。妈妈曾无数遍的流着眼泪跟她说过,对不起,小肆,我拖累了你。 那时司徒肆是别人眼中孝顺的乖乖女,又要上课又要照顾身体跟精神都日趋异样的妈妈。 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累,司徒肆想着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她为此曾经在心里抱怨过人生,抱怨过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抱怨过妈妈的不争气,为了个不值得的男人,而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 可是看到妈妈那羸弱哀伤的样子,司徒肆又咬咬牙继续坚持着。长期的辛苦以及营养不良使得她比一般的同龄人要瘦得多,一看就是个吃不饱的小家伙。 当妈妈又再一次泪流满面的说出那样的话来,小肆,对不起,是妈妈拖累了你……如果妈妈不在了,你就没那么辛苦了…… 司徒肆听了只觉得心烦意乱,淡漠的想,是啊,你死了,这苦难就结束了。可司徒肆最终还是摇摇头不愿说些什么。 终于是结束的那天了,司徒肆却没有觉得是解脱,只是觉得不真实,无法相信。过了良久,才终于意识到她拖到床上的那个苦命的女人不是睡了,而是死了,真的永远的离开她了,莫名的悔意排山倒海般的涌上心头。 司徒肆心想,如果,她在妈妈说出那番话之时,对妈妈说,没有的事,我再辛苦也没关系,只要妈妈能在我身边就好之类的话,也许妈妈就不会选择了自杀这条路。 不是妈妈的错,而是她的错,是她的不言不语,无动于衷,才让妈妈失去了念想痛苦的走完最后一段人生路。 谁规定人活着就得坚强?如果一个人实在是无法坚强起来,而在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肯扶持她一把,甚至鼓励的话也只字不提,你又怎么能怪她太懦弱? 司徒肆背负着沉重的罪恶感,来源不是因为她刺伤了那个可恶的男人,而是因为妈妈的死。 就像是你看到了要溺水的人,只要你伸出手,或许就可以将她挽救上来,可是司徒肆没有伸手,她可以说是眼睁睁的放任自己的妈妈离开。 司徒肆恨自己,也恨那个造就了这一切悲剧的那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嫌害死了自己的老婆还不够,居然还不知廉耻回来想夺走妈妈留给司徒肆的最后的东西。 那男人被她刺得鲜血淋漓。而后,家里头的动静惊动到了邻居,邻居报了警,司徒肆被带去了当地的公安局。而司徒政则一脸狰狞的叫嚣着一定要告自己的亲生女儿。 人亡了,家破了,司徒肆觉得人生是一片漆黑惨淡。 沈熙是那个时候走进司徒肆的生命里的。 那时候,司徒肆很讨厌沈熙。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染得浅浅的棕发,完美的身段,沐浴在阳光,闪着光,走进她的世界,像是混浊的世界,射入一道光芒。 这样的闪光体,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更不应该一厢情愿的将她那隐晦肮脏的世界照亮,让她无所遁形,狼狈不堪。 “该死的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以为你是圣母玛丽亚吗?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最恶心了……”司徒肆对着沈熙冷嘲热讽。 沈熙看着这十来岁的女孩,瘦小稚嫩,明明就还是个孩子。手头上的资料已经足够让她了解司徒肆的经历,沈熙也不介意司徒肆的恶言相向,就是铁了心的要管司徒肆的事。 沈熙只是跟司徒肆说:“如果你想留住你妈妈唯一的财产,就跟我走吧。” 一击即中要害,即便是万念俱灰的司徒肆,也绝不愿意妈妈死后,她的房子还要被那两个人所霸占。所以司徒肆跟着沈熙走了。 沈家是有背影的,而沈熙很有手段,司徒肆爸爸那边很快的就被她摆平了。整个过程,对沈熙来说,根本毫无难度。 只是事情完结后,她要拿司徒肆怎么办?这个问题其实她也困扰了一段时间。司徒肆把自己封闭起来,像个刺猬一般,一有人要靠近,她就竖起混身的刺要反击。 别看沈熙一副成熟稳重样,其实好奇心是非常大的,只是她把这份好奇理性化去对待了。 高高瘦瘦的女孩,脸蛋斯文漂亮,双眼带着超越年纪的忧郁,靠近了又会露出野兽般的眼神。很容易引起他人的好奇。沈熙的确是非常喜欢司徒肆的,只是这份喜欢完全与情人间的喜欢不一样,而是对一种美好的事物有好感的那种喜欢。 沈熙那时候有个p友,寂寞难耐之时去了沈熙家,见到司徒肆不禁惊呼,沈熙,你好邪恶,什么时候开始玩这种养成游戏了?不错不错,这孩子够漂亮,是个极品,养成之后你们一定很登对。 沈熙无奈,回道,邪恶的是你不是我,乱说些什么,这孩子是我妹啦。 本来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沈熙脑中却是灵光一闪,对哦,那孩子未成年,司徒政又被剥夺了监护权,这么大了也不合适送进孤独院,而她,完全有能力将司徒肆领养进沈家呀。 沈熙根本就不怕司徒肆会拒绝,因为沈熙又再一次抓住了她的弱点。 司徒肆的妈妈是葬在c市远郊的一处简陋公墓,墓地的钱跟办葬的钱都是妈妈的单位跟邻居捐的,千辛万苦才能让妈妈入土为安。但是很快的,所谓的相关部门圈地要强制迁那里的坟,政府征用这片墓地,没有给一分钱现金补偿,反而要他们承担大笔开支,仅每个旧坟移迁中需自理的火化、骨骸、骨灰盒、墓碑刻字、嵌像、公墓证等费用就要差不多1000元。这些钱就算司徒肆能勉强凑齐,但她也绝对买不起新墓地了,就算拿到所谓的补偿,c城其他位置的墓地价位也被炒上了天,单靠司徒肆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她是万万不能让妈妈“死无葬身之地”的。所以,沈熙说可以帮她,条件是她要收养她,司徒肆怀着揣测之心,答应了沈熙。 司徒肆不明白,沈熙为她做这么多,目的何在?可是自己一无所有,沈熙从她身上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好处,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是仁慈的圣母玛丽亚?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真是讨人厌的女人! 司徒肆边这样想着,眼睛却热热的。 好像人生开始有了着微光。 被沈熙收养之后,司徒肆在生活上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被安排进入最好的学校,在家里还有保姆的服侍,沈熙本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基本上极少自己动手做家务,来c市后,请了个保姆来帮自己料理家务。直到保姆退了休,司徒肆自告奋勇的承担起了家务。 司徒肆依然觉得自己很讨厌沈熙,可是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被她所吸引,无论是穿着吊带睡衣的慵懒性感模样,还是穿着职业装成熟干练样,都能让她心跳加速不已。 可是,尽管这样,她依旧不相信,沈熙对她别无所求,这个世界,根本就是黑暗的,用这样强迫的手段收留她,沈熙也一定不是个好人,是的,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终于有一天,司徒肆忍不住了,对着沈熙发问,你为我做这么多,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得到些什么啊?”沈熙有些惊讶于她问得这样直接,于是捏着形状姣好的下巴,努力的想了想,突然轻轻“啊!”了一声,那张美丽的脸放大了出现在司徒肆眼前,看着她说:“我希望能看到小肆开心快乐的样子。嗯嗯,就是这样,因为我喜欢小肆呀。” 那瞬间,司徒肆心跳漏了半拍,脸立即红到了耳根。那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喜欢两个字。 沈熙看到她的反应,立即笑开了。 从那时候起,沈熙就时不时的会用那种语气跟司徒肆说话,我好希望小肆能考好这次的期末考哦,我好想小肆能参加这次的party哦,我期待着…… 这种语气仿佛有魔力般,尽管司徒肆百般咒骂与不情愿,可最终的结果,还是如了沈熙所想。 是的,司徒肆许久之后,终于不得不承认了其实她是喜欢上了沈熙,想成为她所想的那种人,想满足她一切的希望。 可是,她的灵魂,被罪恶侵蚀过的灵魂,沾过血的双手,这样的她,连自己的妈妈都能见死不救的罪恶之身,又怎么有资格站在沈熙身边? ――― 这天的太阳很大,可是还是特别的冷,当你经历过身边有个人用体温帮你取暖,必定难以适应这样的寒冷,哪怕是那朵比谁都要像温室里的娇花——董倪烟董大小姐,也不例外,尽管她身处暖轰轰的暖气房间,身上盖着暖轰轰的柔软被子,别人看到她这样都禁不住嫌热,可这位神仙似的董小姐歪着头,眼神空洞的看着电视里到处是雪灾的新闻,还是禁不住的抓紧了被子。 是否是天生怕冷她懒得去回忆了,放空了思绪是她近年来最爱干的事。前段时间因为在家中生病被哥哥发现,全家立即炸开了锅,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那幽静了极长时间的房间被弄得像个战场一样,董倪烟被他们烦得静不下心来,更是加重了病情,结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发烧,最终就演变成了要去医院住院的下场。也不知道谁多了嘴,外界甚至出现了董家大小姐快要骑鹤归西的消息,弄得董绍堂还得为此出面避谣。 终于不再发烧之后,那些个哥哥被董倪烟给赶出了离她方圆500米之外。清是清静了,可是身边总似乎少了什么,闹得她的心也空虚了起来。 传说中的宅神在盯着电视好一会,似乎从电视里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怔了一下,撑着下巴心想,我是不是该出个门了? ※※※※※※※※※※※※※※※※※※※※ 修文 第八十八章 看电影 郝诏阳最近总是不怎么想回家,这个家,不是她现在住的地方,而是有爸爸妈妈的那个家。于是在难得的假日,她总爱借口说工作忙不回去。如果这次不是因为郝母专程打了个电话说想她了,让她回去的话,估计郝诏阳又会推拖。 好几次从自己妈妈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中,郝诏阳再迟钝,也能猜得到她想问什么。郝诏阳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之前刚带董倪烟回家要家里认可她们之间的关系,回过头没多久两人却已经分手了,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那只会让两个老人觉得她对待感情很儿戏。 可是,这个原因,她又如何开得了口对他们讲个清楚明白?即便是想编个理由,郝诏阳那一根筋的脑袋瓜子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 哎!真真是烦死个人了,郝诏阳挠头抓腮,一个不小心就被老妈子那难得感性一回的表现给征服了,她太大意了呀。只不过是一句想她了,郝诏阳脑子一热,“好”字便脱口而出。 虽说是迟早都要面对的,但,可不可以等她想好了理由再面对?郝诏阳如此想着,身子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一张清秀漂亮的脸蛋满是愁云。 也许老天知道了郝诏阳的苦恼,一时慈悲心起,用一通电话解救了她。 公司那边通知说临时有事让郝诏阳过去,挂了电话后,郝诏阳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又心虚的给自己的老妈子打了个电话说公司有事要她马上过去,所以不能回去了。 郝诏阳原来以为公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急的摧她过去,结果到了公司,却发现是些并不是赶着马上要处理的事情,带着些许的疑惑,郝诏阳还是认认真真的把这些工作处理完了,完事后看表,已经是傍晚时分。郝诏阳长吁一口气,肚子也不饿,但是到点了想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晚饭,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不想动手做饭,何况,也没那个心情。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这时候,主管过来,看到她,眼睛像是放光了张口便道:“小郝,有空吗?能帮我送份图纸去宝侗公司给何经理吗?” 宝侗是个公关公司,也是zero的长期客户,郝诏阳虽是新人,可入职以来也做出了不少成绩,算是公司小有份量的新锐设计师了,这种送资料的事情本不应该是郝诏阳的工作范围,而且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去送东西,郝诏阳是个不爱计较的热心肠老好人,也不疑有他,一口便应允了下来。 因为宝侗公司离郝诏阳的公司不远,就算散步过去也只是十分钟路程。郝诏阳闲着无事,便打算步行过去。 看着街上的车来车往,郝诏阳想到了董倪烟买下的那辆豪车,郝诏阳手上虽有车钥匙,但自从她们分开后,她就没有开过,董倪烟也没动过它,于是那车至今仍摆在dny那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郝诏阳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了,董倪烟这个人,这个名字,仿佛溶入了她的骨髓之中,动不动的,都会联想到她,闭上双眼,那唯美的音容相貌立马浮现,尽管那面瘫的家伙表情不多,换个人都会说她不苟言笑,可郝诏阳就是觉得董倪烟其实表情很丰富,高兴的,生气的,害羞的,别扭的,迷离的,迷糊的…… 哪一个样子,都是那么的迷人。 就这样,郝诏阳这不争气的东西,满脑子董倪烟董倪烟的,溜达到了人家公司,送达了东西又溜达出来,刚出街道,在一旁的报纸摊上,一个不小心的,那脑子里的人像从虚幻变成了现实。 仍是一脸超然于世的淡漠神情,董倪烟纤长的手指抓着几份报纸,深色风衣令她看起来比平时更高佻,皮肤白皙几近透明,如画般的五官比郝诏阳印像中的还要美上几分,再仔细一看,会发现她那秀气的眉微皱着,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郝诏阳想起之前帮她买过一堆报刊,于是猜想她应该在为自己那丁大点的力气没法拿这么多东西而烦恼吧,那瘦弱的手臂一看就知道根本负重不了多少。那一刻,郝诏阳开始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 可记忆中的片断就这么突然的跳出来,郝诏阳清晰记得,她们是互相说了再见的,那再见,是两个人从此陌路,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见面是不应该,不见面,却又会想念,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想念。 可那天,董倪烟决绝的推开她,决绝的扭头而去的画面又浮现出来,郝诏阳眼圈一热,心里堵得难受,不知是委屈还是什么的情绪开始环绕着她,于是负气的想,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似乎感受到了郝诏阳幽怨的目光,董倪烟突然定住了身子,用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缓慢地,扭头,转脸,瀑布似的柔顺黑发随风飘起,那双猫儿般过份美丽的大眼睛就这么投放视线过来,郝诏阳立即无所遁形的呈现在她眼前。 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鬼使神差的,郝诏阳便走到了董倪烟跟前。 “我帮你拿吧。”郝诏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可是除此之外,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莫名的,这一开口,刚刚还堵在心头的东西,统统消散了。或许,能再次对董倪烟张口说话,郝诏阳其实是非常期待的。 董倪烟的表情明显是吃惊的,只是再吃惊,她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样。 “谢谢,不用。”董倪烟回得很客气,语气淡淡的,有拉远彼此距离的嫌疑。 尽管两人分了手,可是郝诏阳习惯了两人在一起时的相处方式,她对付董倪烟特有的那种傻呼呼的无赖劲又出来了。 她伸手抽走董倪烟手中的报纸,然后熟门熟路的东指西指了一些杂志,叫报摊老板装起来。董倪烟在一旁轻挑了一下眉,不作声,也没有制止郝诏阳,脸上平静得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郝诏阳还顺带付了钱,抱起那叠约摸十来斤重的纸制品,对董倪烟说:“走吧。”声音竟也不自觉的异常温柔起来。 董倪烟依然不作声,扭头便走,郝诏阳急忙跟在她屁股后头,隐隐的,她觉得董倪烟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在生气吗?看着董倪烟难得快速的步伐,郝诏阳如是想道。 董倪烟的车子就乱停乱放在对面街的马路边,也不怕被交警贴爱心纸条,甚至她连电子锁都懒锁。一看那两头尖豪车标志,郝诏阳滴汗,心想,估计这么招摇的车也没什么人敢偷吧。 董倪烟打开了车门就直接坐到驾驶座上,郝诏阳一时没反应过来,放了东西,便依依不舍得站在路边寻思着要不要说再见。直到车子发动的声音轰轰响起,郝诏阳才突然想到,董倪烟这超级大路痴居然是自己开车出来的?! 这怎么行!这女人,分不清方向也就算了,连单行道也分不清,实在危险了吧,出了事撞坏路边的花花草草事小,万一把她这在商界举足轻重,能一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千金贵体给撞伤了,甚至撞个game over了,那可就影响巨大了,董氏大家族就此沉落也说不定,更何况,这位千金贵体还是她郝诏阳心爱的女人来着。 郝诏阳又怎么可能让这一出惨剧发生?说时迟那时快,郝诏阳在车子移动前的那一刻,揪住了车门把手,脸黑黑的对车里头一点危机感也没有的女人说道:“换位置,我来开车!”语气强硬不容反驳。 董倪烟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她,撇嘴皱眉,明显是不满意郝诏阳命令式的语气。正当郝诏阳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太好,开始心虚之时,平时任性惯了的董倪烟这回居然也不反抗,而是真的就乖乖的挪动她那可爱的小屁屁到一边的副座上。 郝诏阳非常惊讶,却也不容她多想,她赶紧坐到了驾驶座上,牢牢抓住方向盘,生怕那位任性的大小姐反悔似的。 “你要去哪里?” 董倪烟软骨头般靠坐着,慢悠悠地只说了个地名。郝诏阳一听,那是c城里仅次于市中心的一个繁华地带,郝诏阳认路,知道怎么走,于是驱车前往。 找了个车位停好后,郝诏阳有点奇怪董倪烟她那身份,还有宅神的性格,怎么会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如果是工作,那董倪烟身边应该会有人陪同才是,如果不是因为公事,以她的性格,不太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郝诏阳想开口问眼前这位当事人,可是一想到她们目前尴尬的关系,郝诏阳又问不出口。董倪烟也没主动开口说些什么,于是郝诏阳只能纳闷的,沉默地决定,怎么着她也要送这位娇贵的董大小姐安全到家才行。 郝诏阳不问,董倪烟这个做事只顾执行不顾交待的家伙也不说,结果两人转悠来转悠去,像两只无头苍蝇一般,没个目的。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眼看着这位平时最最讨厌锻炼的董大小姐脸色开始发青,嘴唇开始发紫,冷汗直冒气喘吁吁样,郝诏阳终于忍不住了,“你是想去哪里呀?” 董倪烟瞄到一旁的长椅,雾霭霭的眼睛竟似有些放光,她像个老人家一般扶着椅子靠背坐下,一边手揉着自己已经酸痛的腿部肌肉,一边手抬起,青葱玉指往一个方向一指,有气无力的吐出三个字。 “看电影。” “噗——” 郝诏阳差点上演平地摔倒。 ※※※※※※※※※※※※※※※※※※※※ 修文 第八十九章 笨蛋 好吧,郝诏阳不算是个完全不懂浪漫的人,可是这样的情况,郝诏阳从来没有想像过,这也不能怪她,而实在是因为她身边那个女人太过于异类,异类中的异类。 见董倪烟大大方方的从身上摸出张钞票来,递给售电影票的小姐,郝诏阳竟然还有些惊讶,甚至于她伸手进自己包包里打算摸钱包的动作还维持着原样来不及收回,董倪烟已经接过了由电脑刚打印出来的电影票,径自转过身给她留下了个纤细瘦弱的背影。不过,郝诏阳有清楚看到董倪烟接过的是两张票,也就是说,她有买了她的份,郝诏阳暗自窃喜,赶紧快步跟上。 只见董倪烟左右瞄了几眼,郝诏阳猜想她不熟这地方,于是拿过电影票一看,是4号小影厅的,说道:“从这边走,尽头就是了。” 似乎是已经上映了几分钟的场,郝诏阳来不及问是什么片子,董倪烟自然也不会主动跟她说明的,郝诏阳知道近期也没什么大片子上映,比起电影本身,能有机会与董倪烟一起看场电影,这便已经实属不易。 抛去目前尴尬的关系不提,现在这情况感觉还是十分怪异的。郝诏阳承认是自己不够了解董倪烟,其实不过是看场电影而已,每个活在当今社会的家伙没有看过呢?又不是活在深山老林之中。 董倪烟似乎并不急,慢慢踱步向前,进了影厅那刻被黑暗中唯一的亮光给刺了一下眼,微蹙起纤长秀气的眉,又微眯低头看向地板,这里唯一的光源便是来自屏幕,且不说董倪烟怕看不清路,一脚踏空跌个狗吃屎多,有损其高高在上飘逸唯美的仙女形象,就是郝诏阳,也担心把她这弱不禁风胜似西子的身子骨给摔到重伤在床,当下也没多想,自然而然的牵起董倪烟那柔若无骨的猫爪子才去找她们的座位。 董倪烟怔怔的看着两个牵在一起的手,微微抬起头看向郝诏阳的后脑勺,郝诏阳天然微卷的发是披肩而下的,发尾处只是随意的扎了一下,单看背后,竟然还挺稳重可靠。 她呆呆的着着,浓密睫毛下的眸子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清的情愫。 郝诏阳专注的找位置,自然是看不到董倪烟此刻的表情,哦,不对,就算看到了,郝诏阳也猜不透这位面瘫美人的心思。 郝诏阳就是这样的一个二愣子。甚至于两个人坐下来看了半天,这二愣子也看不懂这电影讲得是什么内容,满头雾水的勉强只能分出了男女主角是谁,嗯,长相还算养眼。这就是她对电影的唯一感想了。至于影片人物嘴里叽里咕噜说些什么,郝诏阳是没办法听得懂的了,郝诏阳只有英语勉强能拿出手,其他国语言嘛,饶了她吧,她没董倪烟那变态的头脑跟能耐,在校期间的专业知识都来不及消化,更别提去学什么其他国语言了。 相比起看专注看字幕,她更热衷于偷瞄身边这位难得坐姿端庄的女人,做为懒骨头一枚,董倪烟经常给她的印象就是坐没坐相,全身部位都尽可能的与凳子沙发之类的东西做最最亲密的接触。 此时,董倪烟肘部架在椅子把手处,手托着腮,那双美丽的大眼镜从侧面看睫毛更是又浓又密,长而翘起,她的身子是朝郝诏阳这边微倾的,淡淡的幽香总是不经意间传进郝诏阳的鼻腔,沁入她的心脾,刺激她的神经。这对郝诏阳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她总要很小心的注意自己的手,千万不能不自觉的去将董倪烟拥入怀中。 迷恋或者是一时肾上腺作祟激情爆发的体现,但几个月过去了,激情还健在,迷恋仍依旧,这又是一种什么心态? 难道是因为习惯?据说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但这两个字刚出现在郝诏阳的脑海中,便立即被她给摇头否定了,直接脑补把那两字打上叉叉再用个大锤子给敲个粉碎。 因为,用习惯二字来描述感情,会让她觉得自己的这份爱被侮辱了。 她是真的爱她,好吧,再老套她也要补上一句:比珍珠还真。 为什么一个个体可以迷恋另一个个体如此之深?郝诏阳不禁也迷惑了。 如果不能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的话,郝诏阳唯有把这一切当成天注定好了。 上天就是注定了她要爱上董倪烟,然后再注定她们两个没法走下去。 就像电影里所演的,爱上仇人,能有好结局吗?最终伤害到的,不单单是自己,更是身边最亲密的人。 所以,想开了就好,就不要再去纠结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人是要向前看的。 郝诏阳默默地的在心里对自己说:郝诏阳,加油,你是可以走出来的! 一场电影到尾声,看里头角色的表现就知道结局是美好的,直接也影响到了郝诏阳心情,当电影散场之时,她摆出张笑脸准备说送董倪烟回去之时,突然间发现了一件事情。 再回想,整场电影下来,董倪烟基本上就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也不动,眼睛是凝视着电影屏幕的,甚至连眨眼都鲜少,也不嫌用眼过度导致眼睛疲劳,更不怕身子僵直血脉不顺。 郝诏阳不禁好奇,这是什么电影?能让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董倪烟董大小姐能专注至此? 她扭过头看向屏幕,却只见黑底白字的一堆完全看不懂的蝌蚪文,心里狂擦了一把汗之后,她决定,还是别管这个了,先送这位大小姐平安回家才是正事。 岂料董倪烟看完电影后,也不知道是闹哪门子别扭,又或许是之前就带有不满的情绪,对郝诏阳不理不睬的冷面相对,郝诏阳觉得现场灯光不够亮,怕她摔倒,好心扶住她,还被她刻意的一把甩开。 如果之前的生气不明显的话,那这回郝诏阳再迟钝,也能完全感受到董倪烟的怒气了。 大庭广众之下,董倪烟又是极度吸引眼球的货,众目睽睽的被董倪烟甩开,郝诏阳只能摸摸鼻子,讪笑一下,尴尬的跟在董倪烟屁股后头,心里直纳闷,摸不清董倪烟是生哪门子的气。 郝诏阳跟着跟着,两人就晃到了车子前,郝诏阳刚摸出车钥匙,董倪烟就很突然的抢了过去。 郝诏阳愣是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向董倪烟,只见董倪烟歪着头直视她,面瘫脸难得带着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嫌弃的表情,态度很欠扁的开口说了两个字。 “笨蛋!” “呃?”郝诏阳傻乎乎的不知道回什么话。 一说完董倪烟便转过身解锁钻进了车子里,动作居然不拖沓。等郝诏阳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驱车往出口方向,甩出郝诏阳有十来米远了。 郝诏阳急忙想追过去,但还是慢了,等她跑出去,也只看到董倪烟的那辆车的车尾灯。郝诏阳顺手拦了一辆正巧经过的出租车,气喘吁吁的跟司机大哥说:“快!快追上那辆车!” 董倪烟的车技她可是见识过的,哪里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开车回去?郝诏阳心急如焚,为董倪烟担心,却忘记了去想一件事情。 董倪烟,为什么会骂她笨蛋? 第九十章 借酒浇愁 郝诏阳是没追上董倪烟的车子,只差那么两三秒的时间,黄灯眼看着就要成红灯,董倪烟的车子一个干净利落的冲刺便冲过了地上那道标线,郝诏阳只能对着红灯干瞪眼,司机耸耸肩表示没办法,郝诏阳也不可能强要他冲过去,只能做罢。 郝诏阳猛打董倪烟电话,却被挂断,之后就是随郝诏阳打,她就是不接电话,郝诏阳是又气又急,本来她脾气好,不容易生气,这气完全是给董倪烟那女人给逼出来的,因为担心过度。 其实也不想想,董倪烟她既然有本事无伤无痛的自己开车出来,自然就有能力再开回去。 董倪烟骂得对,郝诏阳的确是个笨蛋。可是,董倪烟却是对这个笨蛋上了心。她眼睛虽常年雾霭霭的,但并不是看不清东西,她能清楚的看到,郝诏阳从停车场追出来那一刻的慌乱表情。 郝诏阳是个脑筋拐不过弯的主,而董倪烟她自己呢,在感情方面却是迂回过了头。 想对郝诏阳好,却又不想让她知道,想要拥有一段理想的感情,却又不愿意直接跟对方表达。当时留意到郝诏阳回头看了祈星佑的骚包车,就买了辆车给她,又不想让她知道她刻意买给她的,于是装成大路痴,让郝诏阳不放心给她开。其实对她来说,开车不过是件简单的事,只要她想,拆了那辆车都有本事原原本本的再给它装回去,零件都不会搞乱,当然,只是理论上ok。 “难道真是我性格太别扭?”董倪烟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闷闷的在心里说道。 今天本来只是想见见郝诏阳,明明是感觉到她那浓浓的爱意还在,可就是见不得她那克制的样子,龟龟毛毛的,让她忍不住就想生气。 不行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没了原则,董倪烟不承认她是心软了,想直接跟郝诏阳摊牌说清楚某些事,但是说了的话,这段时间的折腾又算什么?! 不不不,她才不会去说呢! 只是,郝诏阳那张慌乱的脸却在她脑海中徘徊,久久不去。 可恶啊! ――― 郝诏阳不知道董倪烟是回哪边家,她先是让司机送她到董家大宅,也就是董爸爸他们住的地方,刚好大门开了出来一辆车,郝诏阳一看,正是上次晚会上看到的董彬寒,硬着头皮挤出笑容上前问道:“你好,请问董倪烟回到家了吗?” 董彬寒在郝诏阳刚下车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眼前这个女人,他已经是查过了底细,也猜到了她跟自己那宝贝妹妹是什么关系。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好,自己的妹妹居然跟她有过那样的关系,虽然他也不觉得有哪个男人能配得上自己的妹妹,但相比起来,他更不愿意看到妹妹跟女人有染,且不说董倪烟那种身份这种事情被捅出去了会让世人怎么说三道四,这个他可以不在乎,但看看郝诏阳,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生,能帮自己的妹妹承担些什么?而且女人跟女人又不能结婚,更没法要小孩,这种人生是残缺的,不应该出现在自己完美的妹妹身上。 董彬寒外表看似新潮,在这方面的想法还是很守旧,一想到上次宝贝妹妹生病了还在床上念着郝诏阳的名字,他就极度的不爽,于是冷冷的看着郝诏阳,回道:“没看见。”就发动车子要走。 郝诏阳算是吃了闭门羹,也猜不透董彬寒说的是真是假,但从董彬寒对她的态度隐约可以猜到,上次晚会她跟祈星佑聊的话题应该是给他听了去,不由的更发愁了。 郝诏阳不死心,她想起董倪烟自己住的那套房,猜想董倪烟没准是没回董家大宅,而是回了那边,于是又用电话叫了辆的士载她过去,在小区大门找了个门卫,形容了一下董倪烟的车子特征,问他有没有看见这车开进去,那门卫一脸警惕的看着她,郝诏阳只得陪笑骗说那是朋友的车,喝了些酒自己开车回来,有点担心,想知道她有没有平安回到家。保安一听她这么说,便放松了警惕,非常有礼貌的跟郝诏阳说十多分钟前见到那车开进去了,郝诏阳这才放了心。 难得碰上了面,还看了场不知所云的电影,最后却是不欢而散,郝诏阳心情郁闷的回到dny二楼,天色已暗,诺大的空间,只是开了几盏瓦数很低的常亮灯,室内一片阴暗,郝诏阳从未感觉过如此的孤独与空虚,就连刚刚爱上董倪烟那阵,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耐。 吧台里有张懒人椅,董倪烟在的时候,它就摆在那,董倪烟离开之后,它还是摆在那,郝诏阳舍不得搬开它,因为见到它她就会想到董倪烟静静的倚在那里喝酒的优雅姿态,睹物思人。 这种煎熬,何时才是尽头,郝诏阳觉得自己需要喝点酒,因为她被压抑的快要受不了了。 ――― 郝诏阳这厢喝酒,董倪烟在那头也在喝酒,与郝诏阳不同,董倪烟这货本来就是酒鬼一枚,搬到这里来后,没人管七管八的,原本就爱随性的她,基本上除工作跟睡觉时间外,一空闲,不是端杯就是举瓶。 她该庆幸自己在老爹家里从来没这样,要不然,董爸爸跟董哥哥们就不会这么争先恐后的为讨好她而把她的地下酒窑给填满了各地美酒。几百支好酒,没有一瓶是她自己买的。 不过董倪烟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牛饮了,大概是过了那个阶段吧,现阶段也是难熬的,但或许是她并不觉得问题很大,所以只是烦闷,并非多痛苦。 在她放空脑袋小酌了几杯红酒后,电话突然响起,董倪烟拿起一看,有点愣住,还是郝诏阳打来的,之前打了这么多次她都没接,后来就没见打了,时间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竟然又打来。 董倪烟犹豫了一下,也许是酒精挥发让她有点头脑发热,情不自禁的按了接通键,却不吱声,直到电话那头响起了一声抽泣声,董倪烟心里一紧,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郝诏阳却不回话,只是不断的传来抽泣声让董倪烟有点慌乱,董倪烟挺怕人对着她哭的,因为她不会哄人,这回对着她哭的还是郝诏阳,董倪烟就更没辙了,一紧张,竟然有点口吃起来。 “你……你怎……怎么了?” “董倪烟,我爱你…… “……”这下董倪烟知道郝诏阳是喝多了。 这傻子,居然也学会借酒浇愁了。董倪烟平生头一次,用她根本不擅长的哄小孩语气,问道:“知道啦,你在哪里?” 第九十一章 看谁先躺下 董倪烟知道郝诏阳喝了酒,虽然不会怕她做什么自杀之类的傻事,但郝诏阳在那头哭,董倪烟听着揪心,一时之间慌了神,也就想不了太多,急急忙忙换了衣服就出门直奔dny而去。 到了门前,董倪烟抓着钥匙的手收了回来,竟然近乡情却起来,心想,她这样进去,万一郝诏阳酒劲过去,清醒了她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要说是因为担心,这个…这个…也太难以启齿了吧? 人的性格别扭往往是天生的,再加上后天环境让这份别扭滋润过度,已经定了性估计注定一辈子就是只别扭怪的董大小姐在感情上其实没啥情商。 明明心里像有只蚂蚁在四处乱爬,骚痒难耐,却又硬生生将之压抑下来,孰不知,她在外头捏着自己秀气的下巴的苦恼扭捏样全入了酒醉中的郝诏阳之眼。 郝诏阳酒量从来就没好过,这回不到一瓶就把她给弄迷糊了,放纵了自己的情感,深深的思念让她克制不住打了董倪烟的电话,种种的委屈与无奈让她忍不住哭起来,情绪毫无保留的宣泄而出,于是就有了那句她一直以来说过很多次的表白的话。可是当她宣泄出来后,白天的时候还在生气的董倪烟并没有忽视她,还问了她在哪里,这倒是让她舒服了不少,她隐隐觉得董倪烟会来找她,或者说,她希望董倪烟出现在她面前。 于是她乐巅乐巅地跑去开着门等,被值勤的保安大哥看到,半劝半推的把这尊醉佛给拱进了门,还帮她锁上了大门,临走前抹了一把瀑布汗,庆幸那姑娘碰上的是自己这个正直老实的好男人,要碰上个心怀不轨的这后果可不堪设想。 还好郝诏阳醉是醉了,可还是听得下人话,摸摸索索间想起来还有个姓监名控的系统存在,于是一番折腾下,还是让她给打开了,本来她酒醉了就是想睡觉,只是因为董倪烟有可能会过来,又淡定不能,怎么可能睡得着? 果不其然,没多久那位在郝诏阳心目中比天仙还美的董大小姐就真的在屏幕中出现了,本以为她会跟以往一样豪迈的往门前一站,再赫然发现没有带钥匙,不想董小姐却抽出了钥匙,郝诏阳对着屏幕傻呼呼格格直笑,董倪烟到来的狂喜让她暂时忘却了近期困扰于心的种种烦闷。 于是,还在扭扭捏捏中的董小姐最终没能自己开门,而是让摇摇晃晃的郝诏阳给帮她开了门。 “你回来啦!” 声音干巴脆,董倪烟听惯了别人对她的温声细语,一时间觉得耳膜接受不能,可没等她反应过来,手已经被郝诏阳抓紧往屋里扯,让她只来得及腾出另一只手关上门。 郝诏阳动作有些大了,抓得董倪烟的手有些痛,估计明天得红上一圈,董倪烟有些无奈,不过喝醉酒的家伙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当场也不会跟郝诏阳一般见识。当然,事后再偿还回来,这也是后话,现在不提也罢。因为就算当场想计较,柔柔弱弱的她又有什么样办法呢?郝诏阳自顾自的抓着她往吧台去,董倪烟皱眉,这家伙不会是还想继续喝吧? 现在的场面貌似不是董倪烟来时所想像的样子,董倪烟歪头眯眼回忆了一下,嗯嗯,说好的小媳妇哭哭啼啼样呢?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家伙是谁啊?她能说不认识再掉头回去扑在舒服的床上继续纠结继续让某个家伙为情所困么?反正在她看来,郝诏阳是活该。 立场不坚定的家伙,就应该受到美少女战士代表月亮的惩罚,好吧,这句是某人恶趣味乱加的,董小姐没看过美少女战士,她只是觉得,如果郝诏阳看起来很伤心难过的话,她还有个借口过来抚慰她。但郝诏阳没有,让她不甘心就这么原谅了郝诏阳。 说白了,她就是觉得没有个台阶下,没有个让自己能接受的理由去原谅郝诏阳的不信任。 有些事情隐藏在种种的假相中,只听片面,你是没有办法去了解真相的。董倪烟气郝诏阳,承诺总是来得容易,也许说的人当时是真心实意,怎么一到发生问题时,就变了呢? 现在也不容许董倪烟想这么多。郝诏阳还真的是拿了酒出来,还倒了酒进水晶杯,力度没控制好,洒了不少出来,幸好董倪烟这货也不会去心疼这上等的好酒被如此糟蹋。 算了算了,反正董倪烟也觉得自己也没喝够,要喝就一起喝,看谁先躺下。 董倪烟微眯的眼闪过一丝光芒,哼哼,她有自信,先躺下来的必定是郝诏阳,躺吧躺吧,最好是躺倒了不省人事,再睡个天昏地暗不知今昔是何夕,然后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然后再来个事后死不承认。 这么一想董倪烟倒是来劲了,可她千算万算却漏了一件事,那就是千万别跟喝醉酒的人拼酒。郝诏阳本是那种喝多了想睡觉的类型,但她心事重重又喝过了量却还是没睡意,而且在董倪烟来前那段时间没有喝,算是中场休息过,再见到董倪烟精神又亢奋起来,于是反而给她喝出了一片天。 董倪烟上次离开的时候,酒没有搬走,有足够的量让她们喝个够。两人当场就窝在了沙发里开始喝起了酒。 本是清醒状态下的董倪烟,来前就喝过一些,赶过来时又吹了些风,此刻越喝意识越是模糊,还要扶着额头忍受郝诏阳那哼哼哈哈的难以辨识的胡言乱语,本是醉了酒状态的郝诏阳,反而是越喝底气越足,董倪烟看这势头,暗自觉得不妙。 可她开始晕了,人也犯懒了,也就觉得随便了,反正郝诏阳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结果郝诏阳还没倒下,董倪烟倒是全身发软了,也就没了精力去理会郝诏阳扣在她腰间的手。郝诏阳搂得很紧,仿佛深怕一松手,董倪烟就要从她身边溜走一般。 董倪烟斜斜的挨着郝诏阳的身体,看向她的脸,发现这段时间性郝诏阳瘦了许多,原本是健康阳光的模样,如今眼睛布上了血丝,眼袋也胀了,黑眼圈也比较明显,董倪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郝诏阳仿佛感受到了董倪烟的视线,突然回过头,董倪烟被吓了一跳,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般,有些无措起来。 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董倪烟看到郝诏阳注视着自己的视线突然变得炽热起来。 做为一个成年人,董倪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 嗯,还差哥哥的排行那没修好,还有两章锁文也待修,其他的,尽力了,文笔烂,希望日后能缓慢进步。对不起那些曾经追文的朋友们,也感谢直到快十年后还点开过的朋友们,是你们让我有了能正视黑历史的勇气。 写文算是兴趣,只是因为见识浅薄,文笔太差,老是写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希望能够克服。 第九十二章 她是在乎我的 郝诏阳身上很热,带着酒精挥发的热度,竟然有些烫人。红扑扑的小脸,双眼散发着炽热光芒。 董倪烟被她看得有点发软,抓着酒杯的手有些抖,使了些力,好不容易才抓稳,手却被郝诏阳一把扯了去,酒撒开,沙发跟地毯都没有幸免遇难,更多的份量,酒在了郝诏阳身上。 红酒渗入衣服里面,凉意让郝诏阳停了动作。经此意外的打断,郝诏阳手仍紧抓着董倪烟的,也不放开,表情疑惑,傻愣愣地维持着抓着的姿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董倪烟用另一只手把酒杯放到茶几上,顺手扯出几张抽纸,帮郝诏阳擦拭。擦了几下,发现没用,于是对郝诏阳说:“去把衣服换了。” 郝诏阳仍呆愣着,就好像电脑当机了一般,抓着董倪烟的手依旧没放开,依稀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完,努力回想中。 董倪烟不久刚经历一场病痛,不想郝诏阳也这样,拍拍她脸,想让她清醒点好去换衣服,以免着凉生病。 郝诏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立即一把将董倪烟抱入怀中,被红酒浸湿的衣服也贴上了董倪烟。董倪烟不禁皱起眉头,挣扎了一下挣不脱,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 还好外套没来得及脱,董倪烟认命了,放弃了拍醒郝诏阳。手伸向郝诏阳的领口,要帮她解开衣物。 郝诏阳个憨货却想歪了,格格格地笑开,道:“等不及了?” “……”董倪烟想拍晕她,个色胚!想什么呢! 想歪的结果就是,董倪烟刚起个头,郝诏阳就三下五除二自己解,动作麻溜得很。 “来吧!”郝诏阳声音清脆豪迈。 董倪烟再次:“……”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郝诏阳。 董倪烟嫌弃地看向郝诏阳,却见郝诏阳歪着头无辜的看着自己,眼睛水汪汪的,竟然无比清纯,果冻般的唇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微微低头,那白晰中透着粉的…… 董倪烟有些动摇,郝诏阳这是要她主动的意思吗?有点心动怎么破,以前她也时常想在上面,但总被嫌弃,董倪烟其实是不服气的,她的技术有那么烂吗? 打住,现在郝诏阳只是喝醉了,她心结还未打开,这样对她就是趁人之危。 董倪烟拉回想要出逃的理智,脱下外衣,往郝诏阳身上套。 “好热……”郝诏阳不满抗议,想扯下外衣。 董倪烟制止了她,难得柔声道:“别扯,我带你回房。” 郝诏阳听到回房二字,不抗议了,又笑开:“好!” 这么顺利?董倪烟扭头看她,郝诏阳笑里有深意。 “……”董倪烟觉得郝诏阳好像想歪了但是她没有证据。 半扶着郝诏阳进了房间,董倪烟累得气喘吁吁,照顾人这种事情,真不是她的强项。幸好郝诏阳虽然步履不稳,但还省点人事,不然董倪烟是真心扛不动的。待郝诏阳躺上床,董倪烟也没了半条命,幸好郝诏阳没有再乱来,董倪烟长吁了口气,站起来转身之际,郝诏阳拉住她。 “你要去哪?”郝诏阳语气委委屈屈的,像个孩子,生怕她走了就不回来。 董倪烟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心完全软了下来。 “我去倒杯热水。”柔和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只可惜,郝诏阳醉了,感受不到这样的柔情,只是固执的抓着董倪烟的手不肯放开。 董倪烟蹲下,摸了摸她的微卷发,“乖,我马上回来。” 郝诏阳仍不乐意,小嘴一扁,董倪烟见状,有点手足无措,她怕郝诏阳会哭。 郝诏阳委委屈屈道:“我不想你离开,你陪我好不好?” 董倪烟不懂应对,只得答应:“好,那你睡觉,我不走。” 郝诏阳听到她答应了,放下心来,开心的往旁边挪了挪,说道:“一起睡!” 不!我还要洗澡!董倪烟内心是拒绝的,但对上郝诏阳一脸的期待,败退。直到被子盖好,郝诏阳搂着她的腰沉沉睡去,董倪烟还是想不通。 自己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第二天,郝诏阳自床上醒来,被子被拱到了另一边,上半身凉飕飕。她没有裸睡的习惯。 “??”郝诏阳有些懵逼,良久才回魂,她环视了一下房间,直到看到地上有件眼熟的外套。这是她之前给董倪烟制作的。 郝诏阳瞬间清醒,几乎是跳的下了床,她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急急的找了件t恤套上,打开房门时,小包子吓了一跳,想要挠门的爪子还举着没来得及放下,郝诏阳没空管它,急急的四处寻找。 没有人。 她走了。 郝诏阳颓然坐在地板上,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基本断片了。宿醉的难受感蔓延开,郝诏阳缓了一下才站起来,回到房间,捡起那件已经冰凉的外套,抱于怀中。小包子绕她脚边喵喵叫,郝诏阳以为它饿了,打算给它放粮,又看见猫碗里已经有了粮。 种种都说明,董倪烟来过,又走了。郝诏阳不甘心,为什么就断片了呢? 不,也许断片了反而好,想不起来至少不会那么尴尬。 手机响起,郝诏阳拿起一看,是裴沅荷。 “小姨。“郝诏阳接通了电话。 “小阳。”裴沅荷道:“晚上有空么?一起吃个饭?我在你家。” 郝诏阳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回复,她感觉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那端的裴沅荷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轻笑道:“小阳,我们才是你真正的家人,始终都要面对的。” 郝诏阳想想也对,而且小姨也在,她总觉得心头有东西悬着,一咬牙,答应了回家。 裴沅荷收起手机,郝母由远而近,问道:“她回来吗?” 裴沅荷笑得温柔,挽上了郝母的手,道:“她说回。姐,我跟你一起买菜。” 这头郝诏阳挂了电话,却无意中看到通话记录,裴沅荷下来是董倪烟的。 也就是说,昨晚是她主动给董倪烟打的电话,所以董倪烟才过来的?郝诏阳惊觉到这一点,所以,董倪烟那么冷漠的一个人,也会为了自己的一个电话而找上门? “她是在乎我的……她是在乎我的……”郝诏阳喃喃着自言自语,那些灭杀于心底的感觉死灰复燃,充斥全身。 董倪烟起来得太早,这会在公司里昏昏欲睡,脑袋时不时点一下,不是在附和什么,而是在打盹。祈星佑冷眼看着她,忍不住道:“你昨晚干什么坏事了?” 董倪烟懒得回答,倒是沈熙笑了笑,撸了一把她的脑袋,柔声问道:“进去躺会?” 董倪烟摇头,问沈熙,“你明天回京城?” 沈熙点了下头,回道:“嗯,老爷子大寿。” 祈星佑问:“定了吗?” 沈熙知道她问什么,脸上表情也没变化,淡淡的说道:“这次回去就定,老爷子挑的人,相信也不会太差。”是谁都无所谓,老爷子□□,沈熙能拖这么多年已经算是极限。 沈熙是独女,家族对她的期望是极高的,教育也很严格,甚至可以用苛刻来形容。但同时沈熙也没有辜负过他们的期待,从小就很优秀,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 祈星佑对沈熙的选择不敢苟同,但也尊重,毕竟生长环境不同,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选择,但是做为朋友,这样的选择,她是不喜欢的。想想董倪烟也挺倒霉的,郝思谨也好,沈熙也罢,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把人拐到手后,结果还是辜负了;一个只迈了半步,便放弃了。 这就是所谓的现实吗?祈星佑不能理解,只要文若谦愿意,即便背叛全世界,她也要跟她在一起。 大概就是别人口中的自私任性吧,无所谓,祈星佑觉得董倪烟跟她是一样的,都是任性的人。就不知道郝诏阳最终如何抉择? 多少豪门联姻,最后都是各玩各的,婚姻关系名存实亡,在那巨大的利益面前,爱情什么的,什么也不是。沈熙从小就背负太多,早早就规划好了人生,老京城里的豪门,跟她们这些野路子的暴发户豪门不一样,仿佛像是还有皇位继承,或者总会在自己头上安放些像皇冠之类的东西,然后把这些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为了维护这些东西,就开始发放什么狗屁家族使命,祈星佑是不齿这些东西的,有什么意思呢?跟无期徒刑似的,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掌握,不过就是个工具人的人生罢了。 董倪烟大概也觉得没意思,问了沈熙一句后也不再吱声。头一搭一搭的继续打盹,祈星佑看她也是个奇葩,这么犯困为毛不直接去睡觉,也不怕颈椎出问题? 沈熙在看文件,偶尔会问一下董倪烟的建议,但董倪烟是完全信任沈熙的,意识在时就回一下,意识飘时就不搭理人,祈星佑自己的正事早办完,这时见无聊,拍拍屁股就走了。 走时还捏了一把董倪烟的嫩脸,趁着董倪烟还未反应过来,溜得飞快。董倪烟只好悻悻地朝门瞪了一眼。 沈熙轻笑开来,放下了文件,道:“好了,现在就我们俩了,有什么想说的?” ※※※※※※※※※※※※※※※※※※※※ 多年后迟到的更新,明天继续,现在继续修文。删了点文案上没有效果的东西,结果文案被锁住了,啥情况? 第九十三章 那是她的选择 沈熙收拾好自己的行礼,助理掐好时间上门,先帮她把行礼拖下了电梯。 司徒肆不在,沈熙环顾四周,还是有些感慨。她想起董倪烟的话。 “有些东西,一旦迈出去了,就没法再回头了,那里是吃人的泥潭……” “他们深陷其中,不肯上岸,你跟着跳下去,你觉得是在救他们,但实际上有用吗?你只会跟着一起陷进去。” “他们在意的东西,你根本不在意,为了这么些东西,你不断的抹杀自己,值得吗?” 值得吗?沈熙觉得值得,那是她降生的意义,她自愿承担的使命。不为荣誉,只为亲情,那是她父母的期待,是两个家庭的幸福。 司徒肆虽不定性,但她是自由的,终有一天,会遇上她愿意停留的港湾吧。沈熙能做的,只是搭把手拉出她泥潭而已,真正的救赎者,不会是她,因为她终将走向泥潭。 董倪烟身边有了郝诏阳,尽管好事仍多磨,但董倪烟却是成长了,从挫折中成长起来的坚强,才是真的坚强。只要心中还怀抱希望,人生还是会变得美好。 不像她。 人生有很多方式,不是吗?即便不为自己而活,那又怎样? 那是她的选择。 锁上门,仿佛锁掉了一切的念想,沈熙转身而去,没再回头。 郝诏阳买了些水果回家,在厅里看到郝父坐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 “爸?”郝诏阳觉得还挺稀奇,郝父爱下厨,特别是郝诏阳回家时。 郝父指了指厨房,“你小姨说要给你露两手,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进去。”也乐得清闲。 郝诏阳没再问,到厨房边打了招呼,出来跟父亲聊天。 郝诏阳其实是有点疑惑的,从小到大的印象中,裴沅荷好像没有出现在自己家中,每次见到她,都是干妈带着的,要么在外面,要么在干爷爷奶奶家。那时郝诏阳以为小姨是干妈的亲妹,所以只跟干妈亲。 但现在的情形好像并不是她印象的样子。 郝诏阳小声地问郝父:“爸,小姨这是第一次来咱家吧?” 郝父道:“是啊,来时我跟你妈还吓了一跳,她那时伤得挺重,我们去看过她几次,后来她换了医院,也不跟我们说,我还以为她不愿意看到我们呢。” 郝父感叹:“能走出来,挺好。”当时他们也是痛不欲生,只是一把年纪了,经历过风雨,牵挂也多,人生还要继续,只能把这份悲痛埋葬。 人永远不会知道明天跟意外谁先到来,所以,要珍惜当下。 父女两窃窃私语,卢姨出来,清了桌面,喊道:“先生,小姐,吃饭啦。” 两人立即噤声。 裴沅荷跟郝母各端了碟菜出来,剩下的交给卢姨。 “小姨。“郝诏阳又招次招呼。 裴沅荷微笑点点头:“小阳还是那么乖。” 饭桌上气氛融洽,郝诏阳心底有小九九,只觉得违和。 饭后不久,裴沅荷告辞,郝母让郝诏阳送她,裴沅荷也不推辞。 走在小区走道上,裴沅荷道:“他们身体挺好。” “嗯。”郝诏阳心不在焉的。 “小阳。”裴沅荷换了语气, 郝诏阳一愣,看向裴沅荷,见她表情变得有些慎重。 “上次让你考虑的事,你想好没有?” 郝诏阳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 裴沅荷等不到她的回答,苦笑了一下,道:“算了,小姨知道你善良,这事也不勉强你了。” 郝诏阳悄悄松了口气,又听裴沅荷道:“我知道你跟她分了手,也算对得起你干爸干妈她们了,董氏家大业大,只手遮天,别说你了,我也拿她没办法。所以报仇的事,就不提了。” “小姨这次来,只是有个私人请求。” 董倪烟阅完手头上的文件,助理正要给她递另一打文件,董倪烟抬手示意停下。抬头看了一下时钟。 助理意会,将文件收起,道:“董总,今天小周末,您是要回哪边?” 董倪烟思索了一下,正要说话,手机响了,她瞄了一眼,来电备注:祈流氓。 祈星佑:“你旁边有电脑吗?快!快看q!” 语气有点急切,董倪烟以为她有什么急事。于是把笔记本电脑挪到跟前,看到右下角祈星佑的头像在跳动,点开一看。 “人们以为神全知全能,事实上,神跟人们一样,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启神录》,不一样的世界在等你……” 祈星佑分享了一堆图文,画面还挺好看的。 董倪烟:“这什么?” 祈星佑:“傻啊,游戏啊!” 董倪烟:“……”,鼠标就要移到右上角的x。 祈星佑:“哎,你别关!这是我们公司要主推的游戏啦,自己团队自己研发的,刚开内测,名额有限,你快下载!” 董倪烟:“没兴趣。” 祈星佑:“别啊,我还等着你意见呢,你也帮我试试,我还留了个名额给你家小绵羊。我已经给她分享过去了。” 董倪烟本是兴致缺缺,看了她这话,想了想,也不回复,合上电脑。跟助理说不用送了,她自己走。 助理有些不放心,但顶头上司性子阴晴不定,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司徒肆是赶着最晚一趟航班飞回的京城。给老爷子备了个手工壸,是个业内非常有名气的老匠人的收官之作。老爷子就喜欢为种传统工艺的玩意。 老爷子是沈熙的爷爷,年轻时也曾风流,所以沈父兄弟姐妹不少,几个儿子都想上位,无奈老爷子身子壮实,掌权多年,硬生生把儿子们也熬到了白头。 儿子们基本息了心思,之后发现老爷子隔代宠,反而开始拼孩子,沈父不够机灵,没什么本事,兄弟中只有他没有儿子,沈熙是他的独女,老婆身体原因也生不了第二个了,因为这点没少被兄弟们冷嘲热讽过。就连沈父自己都觉得抬不起头,但是自己老婆娘家他不敢得罪,也没敢在外头找人。 沈熙倒是挺得老爷子的心,沈熙也觉得奇怪,明明老爷子也没有重男轻女这臭毛病,怎么到了他儿子辈的,就全是这种人? 大概他们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互相斗了半辈子,结果要上位的,竟然是个女人。 其实很好理解,老爷子看重的,从来只有实力。 到京城机场时,已经是凌晨2点左右。司徒肆从出口走出,因为工作原因接了长发,一身黑色装扮,连口罩拖箱都是黑色的,整一个黑暗系少女样,那双大长腿,又细又直,卓然的气质,吸睛无数。 最终也没有去拍戏,沈熙感叹,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司徒肆即便认为自己只是个兼职模特,但这也算是她坚持得最久的事情了,也许,她是喜欢这一行的。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算一种幸福。 司徒肆知道沈熙来接她,一边拿着手机要给沈熙电话,一边走,一个没留神撞到前面的男子。 “对不起!”司徒肆赶紧道歉。 “没关系。”男子转过身,还挺斯文俊朗。他瞳孔微张,似乎有些被惊艳到,但他教养很好,很快的便微笑起来,道:“能被这么漂亮的女士撞到,也是一种幸运。” 司徒肆听着尴尬死了,换个男的她就甩头走了,但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还是补了句不好意思。 沈熙早就看到了司徒肆,这会也走到了面前,喊她:“小肆。” 温婉柔和的声音,让人觉得舒服,男子不由的看向她,愣了一下,喊着:“沈小姐!” 沈熙看他,认出是林家的二公子林航。沈林二家关系还不错,二人小时候还一起玩过。 “林二公子。” 林航道:“叫我林航吧,小时候这么熟,现在怎么生分了?” 沈熙笑道:“你还不是叫我沈小姐?” “哈哈,那行,你叫我林航,我叫你沈熙,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对不对?”林航又面向司徒肆,问道:“这位是?” 司徒肆不想说话,沈熙只好回道:“她是舍妹。” 沈父有个养女,这不是个秘密,只是这养女向来神秘,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对其他家族来说,毕竟是个养女,不需要太关注。 林航似乎对司徒肆很有兴趣,伸出手:“你好,我是林航,很高兴认识你。” 不,我不想认识。 司徒肆心想着,撇了撇嘴,口罩里看不到,沈熙在她不敢太失礼,只得伸出手,与对方握了一下。 “司徒肆,很高兴认识你。” 林航那头也有接机的人,沈熙跟他寒暄了几句,便带着司徒肆先行离开。 沈熙想接过司徒肆的拖箱,司徒肆不让,沈熙也没坚持。渐行渐远,司徒肆回过头,发现林航还在原地未走,就看着她们的方向,看到司徒肆看他,便笑着挥了挥手。 司徒肆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跟上沈熙。 ※※※※※※※※※※※※※※※※※※※※ 作者没有脸说话。 第九十四章 多余的 时间太晚,沈熙把司徒肆带回自己江边的房子。司徒肆不喜欢沈氏本家的氛围,学生时期就选择住校,虽是同城,只是连假期也会随沈熙跑,在沈家待的时间不算多。她名义上收养人是沈父,实际上,沈熙才是监护人,直到司徒肆成年。司徒肆也只跟沈熙亲近。沈家对司徒肆不冷也不淡,但小辈该有的东西也不会缺她,当初沈熙坚持要收养,沈父沈母不愿自己女儿还未成家就多个拖油瓶,干脆就以自己的名义收养了,横竖多个女儿也没什么,他们沈家养得起。 起初也只是表面关心,后来相处久了,也生了些感情,只可惜司徒肆看似敬他们,却不会对他们敞开心扉,以至于现在关系也是不咸不淡。 连日的工作,奔波后也累,两人简单洗漱一番,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就得起床,要试礼服要化妆,还要提前回到本家。这次是老爷子退休前最后一次大寿,办得很隆重,据说也是要在寿宴上对外宣布继承人。 基本上大家都知道继承人是沈熙,她是这一代人中最优秀的,多少商界巨佬抢着要跟她合作。沈家财富排不上号,但地位极高,沈熙业界声望直逼老爷子,这点是沈家其他人难望其项背的,宣布也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司徒肆连轴转了几天,闹钟响了又响,方才坐起身,瞳孔失焦久久不能回魂。沈熙状态比她好,已经换好了衣服坐于厅中。有咖啡香味传来,司徒肆嗅了嗅,知道沈熙生活助理已经过来,沈熙可弄不出这么香醇的味。 “姐早啊。”司徒肆出到大厅,没见着沈熙的助理,跟沈熙打了声招呼。沈熙的常服也是一本正经样,知性有礼,气质温婉,即便衬衣扣子全部扣完,也挡不住那股迷人风情,极有辨识度的脸,美而恬静,嘴角似笑非笑。 感觉到司徒肆的视线盯了自己许久,似乎还睡不够未回魂,沈熙不由也看向司徒肆,只见她仍穿着睡衣,扣子被睡开了几个,露出精致的锁骨,腹部也露了些,似乎有马甲线,若隐或现,很是诱人。沈熙说道:“去换一下衣服再出来吃早饭,一会李总上来。” 李总是沈熙的准未婚夫,全名李显真,李家集团为后起之秀,能发展壮大起来,李显真功不可没。他曾在西风国外分部做为管理层待过一段时间,表现也优秀,后回国进自己家公司,老爷子赏识他,上次沈熙回京城就安排两人相过一回亲。 老爷子要在退位前把沈熙的终身大事定下来,暗自给她施加了不少压力,沈熙或许也觉得不能拖了,她也厌倦了老爷子明里暗里的小动作,也就懒得再反对。 总要接受,对于对方登堂入室这种事情,沈熙也就无所谓了。可司徒肆一听,脸色变得很难看,气,很生气。偏偏又觉得没立场反对什么,沉默地往自己房间里走,进去前还很用力的关上门。 沈熙被“哐当!“的一声关门声吓了一跳。疑惑地想:这孩子什么时候有起床气了? 助理把早餐端上桌,做了三份,未等司徒肆换完衣服,李显真已经到来,手上拿了束鲜花。 助理在摆弄餐具,沈熙开的门,李显真将鲜花递给沈熙,沈熙道了声谢谢,微笑地接过鲜花。 司徒肆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我不吃了。”司徒肆闷闷地道,气饱了。 沈熙看她,皱眉,严肃道:“早餐一定要吃,别任性。” 司徒肆只得坐下来,不想便宜李显真,故意坐沈熙旁边,沈熙也没多想,招呼李显真过来。 李显真选了沈熙正对面的位子,坐下,正好就跟沈熙可以面对面,李显真温和地笑道:“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司徒肆:“……” 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好吧,不用感觉,就是多余的。司徒肆自暴自弃起来,只觉眼前男人实在碍眼,实在不愿打招呼,低头恨恨地吃起早餐,带着情绪,动作有点大。 沈熙怕她噎着,不由道:“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结果换来对方一瞪眼,沈熙:“……”,自觉没惹到她啊,怎么今天脾气这么暴燥。 吃完,助理还在收拾,司徒肆就先下楼,沈熙也不急,还给李显真倒了杯咖啡。 李显真道谢接过,轻呷一口,说:“你这义妹,感觉有点难相处呢。”李显真心中有些不满,只觉司徒肆不过是个养女罢了,脾气那么大,招呼也不打一个,真是没教养。 沈熙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表情冷了下来,语气也有点冷,道:“对不起,我宠的,让你见笑了。” 李显真会察言观色,赶紧陪笑道:“我只是在想怎么讨好未来的小姨子,难度有点高呢,要不你教教我?” 沈熙没来由的觉得他的笑有些刺眼,压下了情绪,也没说什么,见助理收拾好了,拿了包,对李显真淡淡道:“走吧。” --------- 祈星佑公然当起了网瘾少女,文若谦也不说她,还跟她一起玩起来。比起没玩过游戏笨手笨脚的文若谦,祈星佑操作就溜很多。 祈星佑觉得目前为止游戏体验感觉还不错,不会被逼着走主线,自由度非常高,主线会给一些特殊技能,剧情也吸引人,但是不做也能玩,可以涮怪升级,书店也会有部分技能书卖,还有部分技能要涮任务,看自己的需求来选择。 甚至于,不想涮任务都可以,新人也可以进竞技场玩,没有职业限制,只有种族跟武器的选择,使用什么武器就有该武器的专属技能,种族也会有少量专属技能。这个没门槛,玩家可以选择只玩竞技,可以玩个人战,也可以组成五个人的队伍对抗。 祈星佑感觉,pvp这一块,还值得深入开发,蕴藏商机极大。现在电子竞技发展前景不错,可以搞个职业联赛什么的。她跟文若谦商量,文若谦对游戏就完全是个小白,但也听说过电子竞技职业联赛,她们公司一开始是以娱乐业为主,培养艺人,投资电影电视,最初的一批网剧就是她们投资的,有自己的平台。几年前也开始往游戏界进军。 祈星佑就是负责这一块,之前主推的都是些国外成功的热门游戏,自己平台也会时不时推些中小型的游戏,引进的游戏,条条框框太多,太被动,还有水土不服的风险。祈星佑野心不止是单纯赢利,别看她外表像个外国人,金发紫眸的,她华国民族气节恐怕比文若谦还高,她想用华国人的班底,制作出在国际上有影响力的游戏,这个《启神录》,就是她几年努力的结晶,创作班底全部都是费尽心思挑来的华国精英。 文若谦当然是全力支持她,也愿意挤出时间陪她试玩,第一次玩游戏觉得还挺新鲜的,很多意想不到的乐趣,会让人沉浸其中。能感觉得到整个制作团队是真的非常用心。 游戏竞技场的id跟pve线的是相通的,所以无论是哪边注册了,都可以两边玩。pve方面也有特色,不会限制职业,祈星佑主武器选了把大剑,双手武器,走坦克剑士路线,忽悠文若谦把技能点都往奶妈向点,黄金搭档组合,涮本基本能过,就是慢了些,打低端副本的boss还时不时狂暴翻车,祈星佑觉得要有些高输出的队友配合才行。 她把主意打到了熟人身上,公司里的好基友ben也有号,只是ben今年跑演唱会忙得团团转,实在没空上线。 她派了一堆号给熟人,也没见几人上线,这会跟文若谦在涮个野外boss,一个不小心又团灭。 祈星佑翻好友栏,见郝诏阳竟然在线,立即邀请她进组。 郝诏阳开着语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事情比较多,没什么时间上来玩。” 祈星佑顾着邀请游戏好友上线,没空鸟她,文若谦在她旁边,两人共用一个麦,文若谦道:“真不好意思,是小佑任性了,你们那么忙还要抽空帮忙试玩,谢了。” 郝诏阳赶紧道:“没有没有。”文若谦气质太高雅了,像个大家闺秀,郝诏阳挺喜欢她的。 郝诏阳按照地图上队友的坐标赶了过来,她手握木弓,穿着补丁布衣,一看就是菜鸟,祈星佑不在乎,这时候多个人刮莎也好过没帮手,何况祈星佑跟文若谦也没比她好太多,只是布衣变成了皮甲而已,还都是白色品质的。 听说这小boss会掉低端紫色装备,正合适她们现在用。 祈星佑继续翻游戏好友栏,好友栏是没人了,她不喜欢组不认识的人,于是准备开怪。右下角有小头像在跳动。 祈星佑觉得稀奇,居然是董倪烟那个死妖受。这货有事只会用电话,qq里主动联系可是少之又少,点开对话框,只见董倪烟给她打了一行字。 董倪烟:我在玩你的游戏,还行。 祈星佑:“???” 她给董倪烟派名额时,只是想着广撒网,可没指望她会下载游戏,更没指望她还会发表试玩感言。 这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脑袋还在疑惑着,手已经率先反应打字了。 祈星佑:亲爱的!!!我好感动!你竟然为了我愿意下载游戏!你放心,姐会带你装逼带你飞!你id发我,我加你好友啊。 祈星佑铁定这货跟文若谦一样,游戏小白,菜鸡军团中的大菜鸡。 不一会,董倪烟发来三个字。 董倪烟:董倪烟。 祈星佑:…… 正正经经的自己的真实姓名,后边还加了个正正经经的句号。这老古董,填资料时不会当成办户口吧? 嘛,不管了,反正应该也不会有人觉得用这名字做id的就是她本人,死妖受的粉丝其实挺多的。 祈星佑很快的加了她好友。 祈星佑:来来来,进组,姐带你涮好装备。 她对董倪烟发了组队邀请,心里恶趣味地想着多一个菜鸡,大家一起扑街多有趣。 久久不见董倪烟点确定进组。祈星佑转到q对话框。 祈星佑:???进组啊,少女。 半晌,那头才回话。 董倪烟:她的id是什么? 祈星佑一时没反应过来。 祈星佑:谁? 董倪烟没回话,祈星佑又立马反应过来。 妹的!感情你是来找小情人的!!!还我的感动! 第九十五章 我想见你 祈星佑这人性格恶劣得很,故意避开董倪烟的问题。 祈星佑:你先进组。 董倪烟好不容易才克服掉别扭劲问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直接跳过了衰,这会让她再问,实在是问不出口,特别是在祈星佑个坏蛋面前,她觉得被会嘲笑。 不再开口,她悻悻地进了组,明晃晃的id吓了郝诏阳一大跳,条件反射的就关了麦。她没想到董倪烟日理万机的,竟然也会玩游戏,转念又一想,董倪烟跟祈星佑她们关系很不错的样子,连她隔了一层关系的人都被抓来玩了,董倪烟的出现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郝诏阳游戏id叫往事如烟,她觉得董倪烟应该不会认出来……的吧? 祈星佑:“你看地图上有两个蓝点,就是队友的位置,你跑过来,不远的,我们在这里等你。” 没一会,一个小人扑哧扑哧跑来,郝诏阳一看,跟自己同款的补丁衣,随机脸,嗯,还挺像董倪烟那随性的风格,就是看起来不像个正经玩的号,像个小号。 “我去!你拿的是什么?”祈星佑惊道。 董倪烟的小人儿拿着根双手杖,竟然还有点点荧光,这是蓝色品质的装备才有的效果。 祈星佑:“你玩了多久啊?” 她跟文若谦一开始就在玩,现在的武器也还是白品的。看看郝诏阳,毫无光泽,也是白品。 “今天刚上线。”董倪烟不咸不淡道。 她刚上线,按着基础操作教程弄了一会,完成后在村子边看到个老头,乱点得了个跑腿任务,非常简单,老头就奖励了她这把杖。 祈星佑:“这个双手杖怎么来的?”双手杖是商店里最贵的武器,连白品的她们现在还买不起,算魔法向的进阶武器,拿起双手杖还能学会新的魔法技能。 董倪烟:“出了村有个老头给的。” 村边老头这任务祈星佑有听说过,少数人有碰上,据说出现概率是随机的,或者是要满足什么条件才会出现,属于奇遇类,目前还没有人摸索出老头出现的条件。奖励的武器也是随机的,没准你跑了一轮腿结果只给你一把店货品质的单手武器。 祈星佑自己手上的大剑还是集了她跟文若谦的家当才买到手的,如今看了看手上的大剑,顿觉不香了。 欧皇真讨厌。 转头看了看郝诏阳的小木弓,心里平衡了些。 祈星佑:“开怪了开怪了!” 新手村附近的小boss,也不算什么难打的怪,一个人是打不动,几个人勉强还是可以涮的。 嗯,大概吧,祈星佑心想着,一个百分百嘲讽技能甩了出去,正式开怪。 事实上,欧皇也没啥用,拿着把攻击法杖肉博什么的,大概只有董倪烟这货干得出,祈星佑一阵无语,不用问,问就是这货懒,直接开自动锁怪自动攻击。 比起兢兢业业的郝诏阳,董倪烟的表现简直没眼看。 五分钟后,四人在村子复活点集合。 祈星佑果断下命令:“小绵羊,你跟死妖受换武器。” 郝诏阳:“……” 马甲掉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郝诏阳没敢发话,董倪烟也没出声,只是操作小人往郝诏阳那靠近,那把rp物的双手杖就这么丢她角色脚下,还弹了两下。郝诏阳硬着头皮捡起,把自己的小木弓也丢了出来,董倪烟捡起,小人自动装备上,技能栏多了三个弓技能。 “箭。”熟悉的声音响起,郝诏阳心跳漏了半拍。 “噢噢!”郝诏阳赶紧把副手的弓箭捆也丢了出来。这时一条好友申请出现在页面,郝诏阳点了通过。 两人都没再说话,祈星佑带头再次出征,文若谦扭头看看那两个默默跟上的人,四个人里,除了祈星佑操作还挺溜之外,其他一水的菜鸡,能打得过吗? 拿了董倪烟那把蓝品双手杖的郝诏阳,到底发挥了它应有的价值,当众人头上出现击杀boss后的奖励宝箱钥匙时,郝诏阳松了口气,竟有种幸不辱使命的感觉。 没想到等捡了奖励后,祈星佑便卸磨杀驴,先是毫无预兆的一脚踢掉董倪烟,再冷血无情的一脚踹开郝诏阳。 文若谦:…… “小佑,你这样会不会太过份了?” “文姐,你不懂,我这是在帮她们,那死妖受哪是来玩游戏的,她来寻小情人的,她有心想迈出那一步,做为好朋友,我当然要帮她了。” 文若谦一想也对,那一小丢丢的不好意思也就消失殆尽。 郝诏阳也是一阵无语,内心摆出个尔康手,文祈二人自然看不见,带着战利品开开心心双宿双飞闪得飞快,留她一人独自面对董倪烟。 董倪烟的小人就站她旁边,没办法,郝诏阳认命的向董倪烟发出组队邀请。董倪烟没有拒绝,默默进组。 郝诏阳觉得自己对董倪烟毫无抵抗之力,她深知,董倪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主动了。 她比董倪烟进游戏早,游戏经验也比她丰富,这会开了语音,问道:“你是想先跑主线还是升级?副本可能现在还涮不动。主线的话,是单人任务,不需要组队,升级我可以带你。” 董倪烟不懂副本是什么鬼,她抓住重点,语气淡淡地说:“升级。” “好。”郝诏阳自然是满足她。“你可以对我使用右键点跟随,这样你可以不用时时操作。” 董倪烟照做了。 好乖。 郝诏阳心像被猫爪挠了一下,领着董倪烟去找适合的野外怪。 董倪烟解放了双手,她看着郝诏阳角色小人的背影,名字里有个烟字,抓着衣角的手紧了又紧。 即便是对方说了分手二字,可是郝诏阳对她还是那样温柔,处处照顾着她。像初升的太阳,这么温暖和煦的一个人。一旦尝过她这种温暖,就会留恋不已。 董倪烟不想对比,她一出生就拥有家人毫无底限的宠爱,她最爱的妈妈离开时,她初尝失去挚爱之痛。郝思瑾留给她的回忆,曾经也很美好,所以失去时也很痛。 郝诏阳跟她说出那两个字时,依然是痛。 一路以来,爱也好,痛也罢,她都在被动的接受。美其名曰把选择权交给对方,事实上,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私?测试什么的,或许也不过是一种苛求罢了。 想要的事物,不去争取,而是守株待兔。 谁又是天生懂人心?因为怕痛而不去争取,进而要求对方完美,或许,这是本质上的错误。 她还是渴望温暖,渴望被那种叫做“爱”的温暖包围。 董倪烟握紧了拳头,完全没有发现衣角已经被她抓得皱成一团。 “郝…郝诏阳……”她艰难地从嘴里冒出她的名字。 在努力涮怪的人停了动作,仿佛在回应她的叫唤。 “我想见你!” 终于,她说出了她的渴求。 --------- 老爷子今晚很开心,虽不显露,但沈熙看得出来,送走了宾客,沈熙陪老爷子回本家。一到家老爷子就把沈熙叫进书房。 老爷子不是个啰嗦之人,该交代的基本上都交代得差不多,沈熙猜不到谈话内容。 夜已深,老爷子年纪大了,并未在宴会上喝酒,沈熙吩咐阿姨准备一杯安神茶。老爷子示意她坐下。 “你的终身大事也定下了,挑个好日子把证领了,以后就定在京城吧。” “是。”沈熙应道。 “小肆这孩子,也二十多了吧?”老爷子状似无心的问道。 沈熙心突了一下,回道:“才二十三,还小。” “二十三了啊?”老爷子又道:“也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 沈熙正要说什么,阿姨端了安神茶进来,老爷子端起茶,一手拿起碗盖,又说道:“那孩子命苦,既然成了我们沈家的孩子,也不能厚此薄彼。得给她找户好人家,今天我看林家的二公子对她挺有意的,林家不错,是个好归宿。” 沈熙是有印象,今晚林航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司徒肆,走哪跟哪。司徒肆不堪其扰,在休息间里还跟她抱怨。要不是看在老爷子寿宴的份上,司徒肆早动手揍人了。 沈熙道:“小肆无意于林二公子,我们也不好勉强她。” 老爷子:“年轻人,多相处,自然就生感情了。小肆的这种身世,被林二公子看上,那是她的福分。” 沈熙听到这话,脸色沉了下来,心里很不舒服。 沈熙:“林航找你了?”语气仿佛在压抑什么,失了平日里的温和。 老爷子审视的眼神看向沈熙,仿佛想看出什么来。沈熙仍然沉稳,没有对视他。 好一会,老爷子才张口:“林航那孩子很有诚意,你安排个职位,让小肆回本部上班,免得她一天到晚不知所谓,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传出去让别人笑话。” 沈熙还想说什么,老爷子抬手制止了,道:“晚了,睡吧。” 沈熙恍恍惚惚走出书房,壁灯亮度不高,照不开通道的阴暗,昏暗之间,有着浓重的压抑感,让沈熙有些呼吸困难。 回想到刚才老爷子的那番话,沈熙只觉手脚冰凉。她以为失去自由的只有自已,殊不知,命运的镰刀,已经悄然伸向了她的身边人。 ※※※※※※※※※※※※※※※※※※※※ 游戏内容只是过渡,后面没有了。 沈熙终会觉醒。 司徒肆是她一手带大的,身上寄托着她对自由的渴望,是她的底限。 哪怕没有人看,我也会把这本完结,这是我欠你们的。 故事已经在收尾了,快完结了。 真心对不起追过文的读者,太监了这么久。 今天事情多,没来得及校对,写完忍不住就发表了。 我知道写得很烂,不过还是会奢望有人能留评,批评的,建议的,都可以。我愿意接纳,只愿能有些许进步。 当然,有鼓励的更好,有时挺需要点动力的。(这句挺不要脸的,捂脸) 至于谩骂的,我期望我内心够强大…… 连发几章都没一个评论,心里很没底。 第九十六章 我等你 第九十六章 光线从帘子的缝隙间强硬的挤进房间,有那么一缕调皮的光线,射到枕头的位置。 郝诏阳眼睛眨了两下,睁开。右手像有蚂蚁在爬般,十分酥麻,她立即就清醒了过来。细腻柔软的头发,印入她眼帘。 暖玉在怀,董倪烟的背紧贴着自己,毫无缝隙。视线下移,白玉般的肩颈处,看到如落在雪地里的梅花一样的痕迹,还带有些许的青与紫,色差明显,有些触目惊心。对方皮肤太柔嫩了,稍微施点力,便留下痕迹。 郝诏阳总是会忍不住的怜惜。指尖轻轻的抚上去,温柔的揉着,希望那刺人眼的淤青快点散去。 她动作轻柔,生怕弄醒怀中的人儿,可还是惊动了佳人。董倪烟还在半睡半醒之间,带着些许惊慌,转过身子,抬头看了一下,看到郝诏阳的脸,表情又缓了下来,软软的身子,往对方怀里拱了拱,又放心地睡了过去。 郝诏阳将这幕看在眼里,心完全软化。抱住女子的腰,感受着对方的温度,感觉世界又完整了。 想起游戏中那句话,直到现在,仍无法平静。 她何曾见过董倪烟有过这样直接的表达?短短几个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仍是半痴半呆。 她忘记自己是如何下线的,所有的东西,仿佛都不再重要,连脑子都没有在听使唤一般,回魂时,她已经冲到了董倪烟所在的地方。 那人给她开了门,之后发生的一切便是水到渠成。狂风骤雨般的掠夺,那人全盘接收,并给予回应。 郝诏阳并不温柔,她将一切交给了本能,仿佛在宣泄着什么,又像是在证明什么,曾经自以为的一厢情愿,种种的委屈情绪,都在行动中抛诸脑后,此刻她只是单纯的迫切地想好好爱眼前这个人。 我爱你,只要你也爱我,我就无所畏惧。 凌晨方才睡去,一觉便到中午。 幸好是周末,双人都不用上班,手头当然还有事情要做,但并不着急。郝诏阳不舍得吵醒董倪烟,轻手轻脚的将麻掉的手抽出,起床打算给两人弄点吃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把董倪烟家的冰箱塞满,对郝诏阳来说也是一份惊喜,她并不知道董倪烟的助理早上有来过,按过门铃,她们昨晚闹得太累,并没有听到。小助理见没人回应,这才开门进来的,没想到打开门刚走几步,就看到从玄关开始,地板上出现属于两种风格的女人的衣物,几步一件,往里延伸,仔细一看,还有零散的扣子,吓得助理立即又退了出去。 董倪烟的性向小助理是知道的。小助理感叹地想着:看不出老板一副斯斯文文,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模样,私底下竟然如此狂野!不愧是真霸道总裁! 不敢打扰老板的好事,小助理发散着脑洞识相的滚蛋了。 在郝诏阳熟练的煎着荷包蛋之时,身后伸出一双爪子,搂上她的腰。郝诏阳回过头,见董倪烟低着头,黝黑发亮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好像在不好意思。 郝诏阳柔声道:“起来了?累不累?” 郝诏阳觉得自己昨晚失控了,动作不够温柔,有些内疚。董倪烟看起来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但她不会因为昨天一个晚上和谐的事而害羞,她只是在懊恼怎么就抱过来了呢?自从学会了表达,她意识里好像被打开了某个机关,有些动作都不像自己了。 比如说,投怀送抱……打住!她才没有投怀送抱! 董倪烟立即收起爪子,“嗯”了一声,还是那副面瘫样,也不知道她回答的是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至于刚才那个投怀送抱丢人的货,不认识,忘了吧。 董倪烟脸臭臭地想着,忘是不可能忘的,郝诏阳看她滤镜太大,她做什么郝诏阳都觉得无比可爱,一大早就有这么个惊喜,郝诏阳心情超好,继续对她柔柔地笑。 “这么迫不急待啊?马上就好了。” 谁迫不急等了?董倪烟有点炸毛,她看起来像那么猴急的人吗? 郝诏阳:“都中午了,也难怪会饿,马上可以吃了。” 对着郝诏阳那张温柔和煦的笑脸,董倪烟即便是恼羞成怒,也没好意思发作,毕竟刚哄回人家。 对,是她哄的,就是。还是自己大气。董倪烟开始臭不要脸的安慰自己,郝诏阳就是个小气鬼,怂货。明明还这么喜欢她,也不敢主动来找她,甚至于不敢主动寻求真相。 郝诏阳把煎好的蛋装盘,只用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牵起董倪烟的手,把她带到饭桌前。让她坐下之后才去拿其他食物,董倪烟视线跟着她,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待郝诏阳把午餐都端上桌,看着她把温好的牛奶倒好后,董倪烟才道:“吃完我们谈一下?” 郝诏阳正有此意,是要坦诚的好好谈一下了,逃避不是她的作风。 吃过午饭,郝诏阳又把善后的事全包了,方才回到沙发坐下。 董倪烟端着杯子发呆中,身边有了动静,她回过神。郝诏阳没有闹她,坐得很是端正,表情很认真的看着她。 董倪烟本来是组织好了语言要开诚布公的,但是看了郝诏阳的眼睛,心里竟然有些紧张。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么开始了。 未等她开口,郝诏阳先说了,她把见到小姨的事,以及父母的事,还有心中的疑惑全部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董倪烟都清楚,只是从郝诏阳口中说出来,不一样的角度,让她有了新的理解。在郝诏阳把疑惑说出口时,仿佛有些心虚一般,头低低的。 “郝诏阳。” 在郝诏阳说完后,董倪烟喊了一下她,郝诏阳抬起头水漉漉眼睛看向她。 董倪烟道:“这些事情,没有跟你坦诚,是我的错,对不起。” 听到董倪烟的道歉,郝诏阳突然抓住她的手,语气有些急切,急急的开口道:“不……不是的,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想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对不起,我口口声声说爱你,却没有第一时间相信你。” 综合种种疑点,郝诏阳说着说着,竟有些羞愧。 董倪烟手不禁抓紧了郝诏阳的,她心里喊着:不,不是的,你不需要羞愧。 是我,是我太偏执,是我太懦弱。 应该羞愧的人是我。 内心想要宣泄,可嘴巴像被堵住了似的,董倪烟的脸涨得有些红,她很是无措,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身体跟着抖动起来。 这时郝诏阳一把将她拥入怀,一瞬间,所有的躁动的思绪,像奔腾的河流涌入大海,逐渐归于平静。董倪烟像是抓到了水面的浮木,反手抱住了郝诏阳。 郝诏阳感觉到了董倪烟的不安,她轻拍着董倪烟的背,语气坚定的说:“我向你保证,我会解决好的。” 董倪烟闭上双眼,依偎在郝诏阳怀中,汲了一口她身上的清香,这味道让她觉得安心。 她轻轻回道:“好,我等你。” --------- 司徒肆在老爷子过完寿辰的第二天便回了c城,沈熙依然放心不下,每天都会抽空给她电话,还在她身边留了眼线。 老爷子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要不是当初她做出承诺,老爷子宠她,选择相信她,她才有了那么些年的任性,即使是这样,期间还是经受不少考验。 这条路,她能走,司徒肆不能走。因为老爷子对她有感情。 即便不想承认,沈熙也不得不承认,沈家人除了自己,其他人对司徒肆没有多大的感情羁绊,关不关心,不过是看有没有价值罢了。 司徒肆并不知道这些,在c城依旧风花雪夜。她更不知道,她的资料已经在林家大公子办公室。 林家大公子林风把资料交给自己的胞弟,脸色不是很好,指着资料说道:“你自己看,她是个养女,跟沈家没有血缘关系,生活作风也不行,不是好人选,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林航指尖扶了扶眼镜,拿起资料浏览了一会,逐渐笑开,道:“只是个没驯化的小猫罢了。”他放下资料,回想起机场初见那幕。 暗黑系的少女,脸透着桀骜不驯,美丽又精致…… 林航的心又开始狂跳,只是面上不显。 林航看向自己的哥哥,眼神坚定,甚至散发某种奇异的光芒。 林航道:“哥,我喜欢她,我只想要她。” 林风定定的注视他,久久,才回道:“好。” ※※※※※※※※※※※※※※※※※※※※ 周末两天要出门,所以大概率无法更文,抱歉。 第九十七章 崩溃 非周末的时间,时间还早,moon酒吧的客人不算多。李钰意调好酒,递给前面的服务生,服务生端着盘子离开后,只见司徒肆一屁股坐下来。 李钰意换了调酒工具,一边下料一边问司徒肆:“不是说今晚有工作吗?这么早就收工?” 司徒肆没马上接话,要来瓶啤酒,喝上了才开口道:“取消了。” 李钰意:“改期?” “不,主办方换了其他人。” 李钰意动作顿了一下,看向司徒肆,见她表情没什么变化,很平静的样子。 “临时换人这情况很少见,是什么原因?” 司徒肆道:“问是问不出来的,主办方只会搪塞过去。珊姐正在打听。” 珊姐算是司徒肆的半个经济人,也算是她的伯乐。为人挺热心仗义的,刀子嘴豆腐心,常常会骂司徒肆对自己的事业不上心,但是也总会给她找资源。对她来说,司徒肆先天条件太好了,如果事业心重点,专心走模特这条线,绝对能爬到很高的位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就算是被换掉,司徒肆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钰意放下心,开始忙活起来,也就没空继续关注她。直到司徒肆被几个女生拉到卡座那边,李钰意才盯着她的方向,表情深沉。 司徒肆这个女人,你越是了解她,越是明白她把自己藏得很深。李钰意见她喝得有点猛,心想,或许她内心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又忙活了一轮,再望去,李钰意不见了司徒肆的身影,她无心做事,索性抓了个人替她,松了松领结,走出吧台,往后巷里走,司徒肆爱蹲那里抽烟。 果不其然,司徒肆跟个面客姣好的女人在那吞云吐雾中。 李钰意走过去,司徒肆跟那女人看了她一眼,那女人以为李钰意也是要来抽烟,拿出一盒女士香烟问她要不要来一根。 “谢谢。不用。”李钰意婉拒了她,却伸出手把司徒肆刚吸了三分之一的烟拿走,自已抽了起来。 司徒肆愣了神,她没想到李钰意会有这样的举动。 那女人也愣了一下,她看了看李钰意,又看了看司徒肆,好一会才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拍了拍李钰意的肩,一副我懂的表情,就告辞了。 司徒肆一脸问号,看着女人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后,才转身瞪李钰意。 “你干什么呀?!又不是没有烟,你干嘛抢我的?” “怎么?破坏你好事了?”李钰意不在意的吸了一口烟,又把烟递回给司徒肆。 司徒肆接过,也没真生气,继续抽烟。挺丧的样子,但是嘴巴却在bb:“对啊对啊,你看怎么陪我?真可惜,她多漂亮!” 李钰意笑道:“把我陪给你啊?” 司徒肆:“滚!” 李钰意继续笑,虽然上次开过那样的玩笑,可司徒肆好像真以为是玩笑,完全没意识到李钰意那点心思。 司徒肆不爱吃窝边草,觉得麻烦事多,基本都是喜欢跟面生的春风一度,而且做之前也会沟通好,所以事后很少出现后续问题。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上次被纠缠过,导致司徒肆现在乱来的次数都少了很多。只是今晚似乎很多烦心事都莫名的涌上头。 这次的工作不顺只是导火线,司徒肆整个人心烦意乱。 此次换人只是开端,据珊姐打听到的,好像是有人在针对她,以至于连累到身边的人,珊姐的整个团队都被针对了。珊姐虽仗义,但其他人也是要吃饭的,珊姐让司徒肆想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放话说不能用她,否则后果自负。 司徒肆想不起来,她自觉她这种小人物,应该不会对什么人造成威胁,也没有存在挡什么人路的这种事情。 难道是之前乱搞搞到了哪个大人物的女人?司徒肆思绪翻飞,很快又否定了这个假设。她最近清心寡欲得很,今晚才勾搭了一个,结果还被李钰意破坏了好事。 还有谁呢?司徒肆实在想不到,以她的人脉恐怕查不出来,可惜她在沈家也没什么存在感,除了沈熙,其他人她也不想跟他们有瓜葛。 沈熙…… 司徒肆想到她,心还是会痛。 沈熙已经留在了京城,完全走出了她的世界。 她对沈熙能做到的最大的回报,就是让两人桥归桥,路归路,把这份爱埋葬掉,从此不再打扰。 手上的烟头被抽走,司徒肆回过神。 李钰意把烟头掐灭,道:“烟头烧到屁股了,会烫的。” 声音竟然有些温柔。 李钰意挨着她,靠她有点近,好像下一步就要抱上她肩膀的感觉。司徒肆觉得自己是真的累了,竟然产生这样的错觉。 “我回去了。” 司徒肆丢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害怕一个不小心就犯了禁,太熟了,不好下手。 她只是馋一个温暖的怀抱,长久以来的孤单寂寞,没有了宣泄的出口,没有了避风的港湾。 这个冬天还是那么冷,没有太阳,连温柔的月光都没有,只有阴暗清冷。 这就是她的世界。 真实的她,脆弱,敏感,怯懦,连喜欢的人,都不敢表明心意,甚至不敢靠近她。 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喜欢她,那个错误的晚上,在如今的回忆中,竟是最留恋的,身体最近距离的接触,被沈熙拥抱着,温暖包裹着她,那份快乐销魂蚀骨,念念不忘。 如果,她有勇气,像沈慕慕那样的勇气,是否能拥有她?或者在她的感情世界中留有一席之地? 就这样连心意都没有传达,甘心吗?不甘心,很不甘心,可是,如果表明了,长久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因为不会有回应,所以不想她困扰。 对,是这样的,差点就动摇了。 司徒肆庆幸着,心中那盏叫做渴望的烛灯,在风中闪了几下,又灭了,重归沉寂。她戴上头盔,发动机车。 算了,不想了,不能再想了。 回到家,司徒肆停好车,上楼到家门前,拿了钥匙开门。还没开灯,就感觉有人影靠近。 司徒肆被这么一吓,差点惊叫,那身影的主人从她身边将灯打开,司徒肆定睛一看,竟然是沈熙! 沈熙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见司徒肆点了点头,她才放开手。 关了门,司徒肆才小声问她:“你干什么啊?这么偷偷摸摸的。” 沈熙这时也觉得刚刚的举动吓到人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偷偷来c城的,不能让人知道。” 司徒肆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熙表情有些复杂,思索了一下,把她安插眼线在司徒肆身边的细节给隐藏了,只把林航的事跟她说,也把老爷子的意见说了。 司徒肆一听明白了,老爷子的意见,说好听点是意见,实际上就是决定,而且为了这个决定,老爷子会不择手段。 司徒肆莫名奇妙问:“这林航有毛病吧?”这货要是出现在c城,司徒肆保准要动手揍人了,一副斯文败类样,自大又臭不要脸,像个牛皮糖似的,也正是因为他,司徒肆才没在京城的家里多待。 沈熙道:“老爷子观念扭不过来,所以你要小心。” “难怪,我还在想得罪了谁,原来是他们搞的鬼。”司徒肆一想就明白了过来。 沈熙说道:“老爷子还没出手,但是给林航指了路,他们的举动大概是想逼你回京城沈家总部。”沈熙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放心,你不愿意,谁都不能勉强你。” 沈熙的语气很坚定,司徒肆不由地看向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心一紧。 所以,这个人,是为了自己回来的吗? 司徒肆一直明白,沈熙是真心关心她的,她不自觉地抓住沈熙的手,沈熙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回握着她。 总有些委屈想跟沈熙诉说,只是司徒肆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心里也觉得不该说。难道要说,沈熙,不要对我这么好,这样我会很难做,总会忍不住奢望,想要更多。 沈熙以为她在不安,柔声安慰道:“你在c城,他们的手还是会伸过来,希望林航只是一时兴起。等他放弃了,老爷子那边我好好说说,在这里,有倪烟,她能护着你。老爷子以前吃过她的亏,会避着她。” 司徒肆其实并不怕老爷子,前途事业这种东西,她不在乎。听到董倪烟的名字,有点抗拒。她不喜欢接受那个人的照顾。 “我不需要谁护着我,大不了我出国,反正有手有脚的,我饿不死。” 沈熙说道:“乖,别任性,你不知道他们手段有多黑。先预防一下,会不会发展到那个地也说不准。” “别用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我已经成年很久了。”司徒肆喊道:“你都要结婚了,还来操心我做什么?” 她声音有点大,沈熙沉默了,只是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激动。 司徒肆之前喝了酒,一直压抑着,这会像是上了头,情绪有些难以控制,嘴巴停不下来。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讨厌你这样,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说着说着,司徒肆湿了眼眶。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沈熙不敢插话,这样的司徒肆,她是第一次见到,连刚接回来那段黑暗期,也没见过她有这样崩溃的样子。沈熙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 赶上了,这两天事情有点多。 第九十八章 不是姐妹那种爱 眼前的少女,眼眶红红的,湿意明显,像在极力的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憋得小脸也通红。她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却又总说不到重点,沈熙有些手足无措,想说点安慰的话,又怕说错话刺激到她。 这个孩子都已经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在沈熙这个年纪看她,还是看得出她脸上些许的稚气,甚至满满的少年感。沈熙从司徒肆十四岁就一直把她带在身边,没有过多的要求她,只是希望她能摆脱原生家庭的伤害,遵循自己内心想法,自由快乐的生活。 从封闭抗拒,到逐渐接受,敞开心扉,再到信任依赖,期间也经历了好几年时光。再后来,司徒肆大概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沈熙认为她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应该予以尊重,不再去探究。 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安放的人汇报的事情她已经了解,也是担心错过了什么细节,总归是放心不下,还是偷偷地赶回c市看看她,没想到真的撞上她的状态不对。 无论如何,也不能放着这样崩溃的她不管,沈熙轻叹口气,干脆直接将司徒肆拥入怀中,就像多年前做过的许多次一样。 骤然被拉入温暖的怀抱,司徒肆愣住了,鼻息间传来熟悉的,令她眷恋的香味。以往总能让她平静下来的怀抱,如今却是要属于他人了吗? “别碰我!” 司徒肆一把推开沈熙,力道很大。 “小肆?”沈熙被推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肆。 司徒肆怀抱着自己,低下头,没再吱声。 沈熙顾不得其他,急急上前,抓着司徒肆的手臂,担心的问道:“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伤害你了?” 司徒肆只摇头,泪水终于滑下,她用手遮住脸,不愿意被沈熙看到这样脆弱的自己。她觉得不能再开口了,怕讲出来的话,会让自己后悔。 “小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我会在你身边支持你。我说过,我会照顾你的。”这是当初决定收养她时就做过的承诺,唯有这一点,是沈熙坚持的东西,也是她自愿揽到身上的责任。 司徒肆突然冷静下来,手依然没放下,声音平静得有些异常。 她问道:“你说你会照顾我,是真的吗?” 沈熙坚定的说:“真的。” 司徒肆终于放下手,眼圈红红的,任由泪水继续趟,她看向沈熙,问道:“是一辈子都会照顾吗?” 沈熙语气不变,回道:“当然。” 司徒肆看着沈熙,沈熙一脸的认真,眼里是隐藏不住的担忧,好一会,司徒肆竟然笑了。那张精致漂亮的脸,笑中带着泪,竟然有些楚楚动人,跟司徒肆平时的风格差距有点大。 沈熙呼吸一窒,未等她反应过来,司徒肆突然一把抱住她。将头埋进她胸怀。 “沈熙,你怎么这么好?”好到我只想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谁也不给。 沈熙稍松了口气,心想终于哄过来了。她回道:“我是你姐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司徒肆贪婪的吸着从沈熙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味,这味道让她心安,这个世界对她最大的温柔就是将沈熙带到她身边,沈熙照顾她这么久,对她那么好,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她真的舍不得失去。 多年来做的种种心里建设,最终没敌过自己的这份自私任性。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多想,可是在宴会上看到沈熙跟那个男人站在一起,就难受得恨不得消失在这世上,也后悔为什么不去表明心意,反正都要消失了,为什么不能在她的感情世界里留下那么一丁点的痕迹?就算被拒绝又如何,她突然想让沈熙明白,有那么一个人,这辈子都只会喜欢沈熙一个。 司徒肆终于冷静下来,她推开沈熙的怀抱。 沈熙见她冷静下来了,还没放下心来,怀里突然一空,沈熙心中忽现的那种失落感还没来得及顾及,司徒肆又在她心中丢了个炸弹。 “沈熙,我喜欢你。” 沈熙愣住了,只见司徒肆扔抓着她的领口,眼睛直视着她,表情认真得竟有些让她有压迫感。 而后,司徒肆又补充说道:“我爱你,不是姐妹那种爱。” 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 郝诏阳这端吃过晚饭,拉着董倪烟散了一轮步才回住的地方,两人开诚布公谈过后,内心的距离明显拉近了许多,相处模式也变得非常和谐,郝诏阳不再患得患失。 越是了解董倪烟,越是喜欢她,用一句话形容就是,董倪烟完全符合她的理想对象条件,全身都长在萌点上。 估计滤镜也是几百层,她觉得董倪烟性格跟猫太像了,超可爱的,看似高冷,实则也会偷偷的粘人,偶尔才会展现出来这种隐隐约约的粘人样子,不了解她的话,都看不出来,只以为她是个冷漠到极致的人。她不粘人的时候是真不粘人,不工作的话,喜欢的干的事情就是睡觉发呆放空自己。 两人到家后,郝诏阳还要工作,就进了工作室里开始写写画画。董倪烟带着小包子,在厅里打开电视,开了瓶红酒,也不去打扰郝诏阳工作,自己玩去了。 郝诏阳忙起来不知道时间,直到有电话声,她才回神,抬头看了下时间惊觉已经十一点多了。 不是她的手机响,她转过头,看到董倪烟站在门前的长廊,接起电话。 郝诏阳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找董倪烟?她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桌面。发现脖子有点僵,下意识地松了一下脖子,朝董倪烟走去。 董倪烟看了她一眼,没理她,表情有点严肃。对着电话那端说:“好,我知道了,你先来我这里,我问问郝诏阳。” 跟自己有关?郝诏阳疑惑的看着董倪烟,董倪烟说了句“稍等”,转过头,问郝诏阳:“你现在可以去司徒肆那吗?” “行。”郝诏阳见她皱起秀气的眉,感觉有事情发生,不由的有些紧张,一口应了下来,又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有些复杂,你去了大概会知道,这不是关键,只是要麻烦你看一下司徒肆,她状态可能不太好。” 说完,董倪烟想了想,郝诏阳跟司徒肆关系好像不错,又补充道:“人没事,不用太担心。” 郝诏阳知道现在也问不清楚,她点头道:“好,我现在就过去,你乖乖在家。” 董倪烟抓着手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乖乖是什么鬼?她又不是小孩子。 ※※※※※※※※※※※※※※※※※※※※ 没写完,事情有点多,忙完再写已经太晚了,明天再继续。 第九十九章 飞蛾扑火 甘之如饴 门铃响起,董倪烟皱眉,郝诏阳出门了,她不得不自己去开门,只觉得去开门好麻烦。但门外的是沈熙,勉强算她唯一的知已。 好吧,是重要的朋友。 沈熙样子有些失魂落魄,董倪烟没见过她这样的一面,哪怕是当年失恋,或者离开dny,她也是一副优雅从容的样子,何曾把如此脆弱的一面展示出来? 两人坐到吧台前,董倪烟也不说话,给她拿了个杯子倒上红酒后,便双手抓着自己的杯子,抬头望天,嗯,这种场合,是该关心的问一下还是不应该问? 她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以前对人都是爱理不理,自我为中心,超级的不会体贴人。嗯,这样不好。 董倪烟竟然自我反省了,她把心一横,咕咚咕咚把杯子里的酒喝光,杯子往吧台一放,动作有些大,刚做好心理建设打算问时,沈熙却跟着她动作,也一口把杯子里的酒饮尽。 董倪烟呆呆的看着她,有些被惊到,嘴巴也打结了一下。 “怎…怎么了?” 沈熙也没回答她,把杯子放下后,手捂着脸,像是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那孩子竟然对我有那种心思……怎么会这样……” 董倪烟一听,回想了一下,有些明白了,尽管她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她以前就有感觉司徒肆看沈熙的眼神不像妹妹看姐姐。而且,司徒肆挺排斥她的,大概是因为她跟沈熙有过一段j情的缘故。沈熙对自己的照料真心是无微不至了。 大概沈熙上一个这么用心照顾的对象就是司徒肆了,郝思谨不算,沈熙跟她都没有开始过。当然也不能说后来的沈熙对司徒肆不关心,只是觉得孩子大了应该给予空间,不能时时刻刻粘在一起,关心实际上也没少的,但是司徒肆有意拉远距离,也就顺着她意了。 那么,是司徒肆跟她表白了? 一猜即中。 沈熙没有办法冷静,她当时听到那句话时,条件反射的就说了抗拒的话。她说,不,不应该这样。 但是看到司徒肆那眼眸瞬间暗淡下去,绝望的神情,定定地看着她时,她慌乱了,夺门而出,就这么逃走了。 上了车后,沈熙才反应过来,不能丢下司徒肆一个人,那种状态下的她,怎么能让人放心?沈熙刚要再回去,又退缩了,她不敢面对司徒肆。 于是,只好打电话给董倪烟求助。沈熙记得,郝诏阳跟司徒肆关系还不错的。当然不能叫董倪烟过去,且不说董倪烟会不会照顾人,那两人八字根本不合,郝诏阳是比较好的人选。 董倪烟也苦恼,想安慰又无从下手,她拍拍沈熙,道:“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对她又那么好,她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吗?” 董倪烟默默地想着,就连我也曾经喜欢过呢,只是你想走,我不留,所以错过罢了,两人那种暧昧是爱还是只是好感,现在也不好评价,各自都做了选择,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能说不够爱罢了。 那么司徒肆的这份爱意,能不能打乱沈熙的计划呢? 董倪烟也不清楚,司徒肆在沈熙心里的分量是不一样的。其实她挺希望沈熙能放弃某些决定,只是沈熙有她自己的价值观,有想追求的东西,董倪烟不想过多评价,更不提干涉了。 沈熙沉默了许久,董倪烟也不继续说,静谧中,董倪烟的烟瘾有些上来了,摸出一包也不知道有没过期的香烟,燃了起来。 沈熙看了一下,也拿起一根,自己点上。她不喜欢抽烟,觉得很呛。如今抽烟只是烦心的一个体现。 吸了几口,沈熙终于冷静下来。她长吁了一口气,道:“让我想想怎么处理好。” 董倪烟盯着她,沈熙那份冷静有时近似无情,刚刚那份慌张真的是难得一见,不由觉得有点遗憾,有些观念,不破不立,她盘算着要不要添把火。 算了,看沈熙那样,不会安慰也就算了,还给人家添乱好像太不人道了。董倪烟手撑在吧台上,掌托着腮,凉凉道:“你真迟钝。” 沈熙:“……”不是她迟钝,是她没往这方面想。而且,她一点也不想被这个反射弧奇长的家伙说迟钝。 “你有没有想过,喜欢这种事情,并非一朝一夕,为什么司徒肆之前不说,到现在才跟你开口?”董倪烟又问道。 沈熙噤若寒蝉。 “我想,她本来是打算把这个秘密埋藏一辈子的吧。” 董倪烟继续说道:“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一不小心,就会失控,然后破釜沉舟,自暴自弃。” “沈熙,你总是那么冷静,你会真的爱人吗?或者,你真的爱过吗?成魔成神,不过一念之间,但你永远不会跨过去,这种何尝不是一种执念。只是,那些你所坚持的东西,真的值得吗?值得你放弃其他重要的东西吗?” 董倪烟还是忍不住说了。 “跟你说这些,不是要勉强你什么,而是,希望你重新审视一下,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而不是你得去做什么。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我不想你抱憾终生。” 沈熙有些疑惑的看着董倪烟,一时没想明白,董倪烟这番话,跟司徒肆说喜欢她有什么关系。 董倪烟却说:“言尽于此,你自己想吧。” “沈熙,不要把自己活成一座离岛。” 沈熙朋友很多,但交心的,也只有董倪烟一个。 董倪烟朋友很少,交心的,也只有沈熙。 沈熙会在司徒肆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回应她,可是司徒肆对她来说太重要了,那种强烈的爱意,即便不愿承认,沈熙也不得不承认,她有感受到。董倪烟说得对,司徒肆这份感情恐怕是压抑很久了。 董倪烟会站在沈熙的立场上想问题,她直接指出关键所在。人生总有取舍,直面自己的内心,做出来的选择,才会不容易留下遗憾。 司徒肆不一定是那个人,但一定是个关键人物。 沈熙默不作声。 董倪烟自顾自的喝起酒来,也不去关注沈熙有没有听进去。执念哪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终归是要她自己想通。 --------- 郝诏阳拿了沈熙的钥匙,打开门,房间里一片阴暗,只从窗□□进些许微光。暖气也没开,窗口大开着。 司徒肆本来是躺在沙发上,听到动静,以为是沈熙回来了,急步冲了出来。郝诏阳正好摸到灯的开关,一下子大厅变得亮堂。 司徒肆见到是郝诏阳,看了看她身后,不由的失望。 “她呢?”司徒肆问道。 郝诏阳自然知道她指的是沈熙。郝诏阳没搞清楚状况,只知道司徒肆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人陪,至于沈熙为什么不自己陪,郝诏阳没来得及问,董倪烟也没说。 郝诏阳只得回道:“她有事吧?” 司徒肆看了看她,又倒回沙发上,一副要死不活的颓废模样。 郝诏阳走到她跟前。 “我没事,你回去陪你家那个冷冰块吧。”司徒肆两眼放空。 郝诏阳见她只是情绪低落,身体的确没什么问题,稍放下了心,不由有些好奇。她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问司徒肆。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郝诏阳至今还是一头雾水。 从踏出那一步起,司徒肆就自暴自弃了。她本以为沈熙会拒绝她,说些什么大道理来试图说服她,劝她打消念头,没想到沈熙会落荒而逃。 一开始是很难接受,但是司徒肆发生自己心中竟然无悔意,反而有种畅快感。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何必苦苦压抑本性?她喜欢沈熙喜欢得要死了,为什么要埋葬掉这份爱意? 沈熙会逃到哪去?郝诏阳出现在这里,那代表了沈熙找董倪烟去了。一想到这,司徒肆有些不爽。不过她不担心两人旧情复燃,从前没选择在一起,现在董倪烟身边有了郝诏阳,她们两个更不可能了。 郝诏阳也是个傻子,心也是大,就这么跑过了,真放心她们两个人啊。 “谢谢你啊,郝诏阳。”司徒肆还是道了谢。 郝诏阳还想继续问,司徒肆又说道:“我跟沈熙表白了,然后她跑了,就这么简单。” “什么?!”郝诏阳惊呆了。这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她意料,司徒肆跟沈熙不是姐妹吗? 好吧,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司徒肆竟然喜欢沈熙。 “那你为什么……”郝诏阳差点就脱口而出,司徒肆既然喜欢沈熙,为什么又老是喜欢在外头拈花惹草。 “乱来?”司徒肆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以后不会了。” 郝诏阳道:“所以,沈熙这是拒绝你了?” 司徒肆竟然微微一笑,自嘲道:“那不是正常吗?我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她?” 郝诏阳不太喜欢司徒肆那种轻视自己的语气,可是想想,沈熙是何等的人物,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不要妄自菲薄,你也很好。”郝诏阳还是坚持道,未了,又追加一句:“如果做事能稳重一些就更好了。” “那……现在怎么办?你要坚持吗?”郝诏阳又问道。 “嗯!”司徒肆握紧了拳头,心中有了思量。 这份感情,走向如何,她也不确定,她唯一确定的是,哪怕飞蛾扑火,也甘之如饴。 郝诏阳想了想,说道:“好,我支持你!加油!” 郝诏阳没那么多七拐八拐的顾虑,思想并不受束缚,只觉得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追求真爱也是正常行为。 “好,我会努力的。”司徒肆收获到了第一份鼓励,这回是真心实意的说道:“郝诏阳,谢谢你。” 郝诏阳:“谢什么,我们是朋友。” “嗯,朋友。”司徒肆站起身,心里舒缓了许多,又道:“你该回去了。” 郝诏阳犹豫道:“这不太好吧?沈熙专门托我看着你的。” 司徒肆道:“我想通了,没事的,你回去吧。沈熙那边我来说,你让她回来,我不闹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司徒肆都这么说了,郝诏阳也不好坚持。司徒肆看时间太晚了,问她怎么回去,如果是打车的话,司徒肆就不打算让郝诏阳回去了,怕不安全。 郝诏阳说不用,她开车过来的。 司徒肆沉思了一下,打算亲自去dny接沈熙回来,但是她酒气未散,于是决定跟郝诏阳的车过去。 ※※※※※※※※※※※※※※※※※※※※ 每天大约只有两个小时写作时间,我写得太慢了,有时候一小时才写出几百字,真是对不起,不能保证日更。 不知不觉竟然100章了,当初写时只打算写30w字的,现在也差不多了。努力收尾中。 第100章 白日宣那啥,不知廉耻! 郝诏阳带着司徒肆回到了dny,进屋时,郝诏阳闻到了烟味。董倪烟与沈熙就坐在吧台那边。 董倪烟看到了郝诏阳身后的司徒肆,不动声色的瞄了沈熙一眼。沈熙表面平静,看不出什么,董倪烟视线移到到沈熙握着酒杯的手。 嗯,并没有表面那么冷静嘛。 司徒肆走过来,坐沈熙旁边,两人都没说话。 董倪烟毫不掩饰的瞄瞄这个,又瞄瞄那个,见两人都不吱声,最后无趣的自己喝起酒来。郝诏阳有心想拉她走,想留点空间给那两人。只可惜,董倪烟似乎起了兴致,明晃晃的打算现场吃瓜。 郝诏阳扶额,手伸向董倪烟的腰,直接拎走。董倪烟不爽,瞪了她一眼。郝诏阳轻声哄她,将她带进了房间里。 进了房间,郝诏阳才小声跟她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司徒肆喜欢沈熙。” 董倪烟当然知道这个,嫌她讲废话,郝诏阳问她:“沈熙什么态度?你说有没可能?” 郝诏阳不了解沈熙,对她只有个表面印象,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感觉有点悬呀。” 董倪烟点头,她也这么觉得。 小包子本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两人进来的动静吵到了它,它努力睁开迷蒙的双眼,见是她们,迈着欢快的步伐朝两人跑来,郝诏阳低下身抱起它,一边撸一边开启自己的幻想。 “她们要是彼此都有感情,能在一起就好了。” 董倪烟瞥了她跟小包子一眼,转过头,郝诏阳觉得她眼神别有深意。 郝诏阳疑惑的看向她。 董倪烟这才来了一句:“沈熙有未婚夫。” 郝诏阳:!!! 卧槽!她刚刚还鼓励了司徒肆来着!这不就成了鼓励朋友当小三? 董倪烟看她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也不解释,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对她而言,这个未婚夫什么的,没有意义,家族安排的联姻对象,能有什么感情,那个李显真,看似正人君子,私底下没少乱搞,沈熙按捺不动,假装不知道,不过只是想多掌握对方把柄罢了,对她来说,这个人好控制。 不过董倪烟才不告诉郝诏阳这些,谁叫郝诏阳抱猫不抱她。 沈熙也喝了酒,两人都没法开车。司徒肆索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沈熙。”司徒肆直呼名字,她已经不想管沈熙叫姐了,她要打破原定的关系。 沈熙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努力的维持表面的平静,轻轻回了个“嗯”字。 “晚了,别打扰她们两个了,我们回去吧,我叫代驾?”司徒肆小心翼翼问道。 沈熙见司徒肆都上门了,留这里也没意思,好在司徒肆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打算,沈熙还没头绪,只觉苦恼,也觉得自己的第一反应太过激了,但是,她并不想今晚就做出回应。 沈熙让司徒肆不用喊代驾了,她是带了两个手下回c市的,都在待命中,随时可以接送她们。她偷偷回的c市,那两个人的主要工作就是帮她打掩护。 跟董郝二人道了别,往外走时,司徒肆做出要牵手的动作,被沈熙拒绝了,司徒肆也不坚持,问她:“你留几天?” 沈熙答:“明天就走。” 出发前就订好了来回的机票,沈熙原本也只是打算看一眼司徒肆罢了。她思索着要不要把司徒肆送到国外。 如果没有司徒肆喜欢她这个事情发生,其实司徒肆留在c城也是可以的,就算司徒肆不想找董倪烟庇护,董倪烟也会看在沈熙的面子上庇护司徒肆。 只可惜…… 太近了。 c城到京城坐飞机不过一小时。近到让她没有躲避的空间。距离远了,没准司徒肆对她的感情慢慢就淡了,而且国外的分部早已被沈熙的人掌控,他们可以护好司徒肆,能送她到那边,这是最好的选择。 决不能让司徒肆回京城,那些人不安好心,沈熙现在还没那个资本跟他们对抗。那边是他们的主场,就算董倪烟愿意加入,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文祈也加入或许有胜算,但是祈星佑忙着转型,整个集团还是敏感期,风险太高。沈熙也不愿意拖累朋友。 沈熙看向司徒肆,明明只是个简单的女孩,只因为被利益相关的人看上,便被老爷子安排了命运。 不行,沈熙绝对不能接受。 司徒肆察觉到沈熙的视线,直面了她的注视,一点也不心虚,像极了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沈熙别过脸,叹了口气,很不明显,如果不是司徒肆有留意,估计也没发现。 反正也不会有更差的结局了,司徒肆心想,与其放她离开,让她跟不爱的人结合,不如拼一把。 司徒肆只觉自己像极了故事中那种黑化的角色,没办法,她就是一小角色,没有那么伟大,她已经努力想要压制了,只是,真的做不到。 如果沈熙跟那位未婚夫是真心相爱,没准就真的放手了,这种事,谁也说不准,毕竟彼此都心知肚明,没有这回事。即便最后也是一无所有,司徒肆不后悔。 不过,还是得留点缓冲时间给沈熙,司徒肆就不继续给她丢炸弹了,心中也有了谋算。 最终回到家,她们一路也没再说话。 如沈熙所说,第二天早早沈熙就走了。 因为那些人的插手,司徒肆丢掉了很多工作安排,清闲得很,她给某人发了个消息。司徒肆也不指望对方马上回复,对方做为集团大老板,日理万机的,这时候应该忙着公务没空吧。 没想到对方马上就电话她了。 “小肆。” 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挺不敢相信的,用这种和柔温顺的嗓音说话的,竟然是文若谦文大总裁。 “文姐好。”司徒肆礼貌的问好。 那边笑开,“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的消息我看完了,有时间吗?我们当面聊聊?” 司徒肆:“有的,我这边什么时候都方便,您看您时间来安排。” “好。”文若谦跟助理确认了一下时间,这时祈星佑拎着早饭,正推开办公室的门,文若谦看着她,对电话那头说道:“晚饭时间吧,我会约上张导,我们边吃边聊。” 司徒肆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文若谦抬头看向正在给她摆餐具的祈星佑,笑道:“小肆回复我了,约了今晚面谈。” 祈星佑摸了她头发一把,娇声细语宠溺道:“嗯,亲爱的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呢。” 文若谦:…… 这死孩子今天又抽什么风?文若谦转头看吴岱琼,两人眼神交流。 文若谦:你又分享了什么奇怪东西给她看? 我不是我没有不关我事!吴岱琼快速摇头,否认三连拍走起。 祈星佑“啧”了一声,解疑道:“是张导的《春风十里》啦。”她超喜欢里头的一女角色性格,就偶尔恶趣味的模仿一下角色的语气逗人玩。 “你不是又要跟他合作嘛,我突然想到好像以前都没看过他的片,就上网找来看看喽,好歹也是国内头牌大导演,说真的,他导的片还真的好好看。” 正是对品质要求非常严苛,所以选角才这样偏执,文若谦欣赏他这点,但又常常为他的龟毛烦心。所幸种种付出都是值得的,之前在他身上的投资,全都赚得盆满钵满。 文若谦把手机递给祈星佑,让她看司徒肆发的那段短信。 祈星佑看完,笑了起来,她看向文若谦,眼神冒光,语气里的兴奋也不隐藏。 “文姐,你之前不是犹豫吗?机会来了!” “你这么兴奋干嘛?这完全是我的私心,你也不怕被牵连?”文若谦道。 祈星佑道:“怕什么?只要是你想,就去做,那才是我想要的。” 文若谦看着她,微微笑着,眼神温柔。 吴岱琼冷眼看她们,只觉得好饱,一大早的狗粮就不要钱派送,太讨厌了! 祈星佑又开始叨叨,摸出自己的手机来,说话的表情笑得有些恶劣。 “单我们还差点意思,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能不让那只死妖受插上一jio?” 电话好半天才接通,未等那边回魂,祈星佑已经连珠炮过去。 “喂,小倪烟,小受受,我跟你港啊,要不要giao事情?机会难得哦,你听我说……”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祈星佑说得口水都快干了,那头一个屁声都没留给她,祈星佑一看手机,wtf?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 再拔,那边接都没接直接挂断。 没一会,估计是怕再被她骚扰,董倪烟发了条信息:中午过去找你们吃饭,现在别吵我。 董倪烟只想赖床,祈星佑却是立马想歪,呔!白日宣那啥,不知廉耻! 第101章 我们就都是共犯了 郝诏阳对司徒肆的事情耿耿于怀,所幸晨运完事温存之时,董倪烟还是大发善心,告诉了她沈熙的情况,也吐露了一些那位未婚夫的情况。 李显真背地里小动作挺多的,但他会演戏,老爷子呼风唤雨一辈子,年纪大了也开始盲目自信,一叶障目,李显真在他面前千依百顺,老爷子只以为他的些许动作只是上进,未察觉他的野心勃勃。 论财富,沈家兴许不如李家,但是沈家的底蕴以及影响力是李家远远比不上的,在京城世家里的地位也是第一梯队里的,而李家连第二梯队都排不上号,更多比李家条件好的年轻俊才对沈家大小姐虎视眈眈,李家做为后起之秀,根本没有摘得高岭之花的优势。 老爷子选择李显真,其实是有私心的。沈熙聪明冷静能力非凡,注定不可能在家相夫教子,儿子辈里没有人才,孙辈里也只得个沈熙,将来只有沈熙能让沈家持续荣光。给她找个弱势点的对象,对方愿意依附沈家,辅佐沈熙,沈家就不会式微被吞并。 沈熙自觉她的主舞台在京城,但董倪烟不这么觉得,天才的小伙伴也应该是天才,不应该把自己舞台局限于那点范围,董倪烟就是这么自信,而且她有自信的资本。 郝诏阳不理解沈熙的选择,但不影响她支持她的小伙伴司徒肆追寻真爱。她看得出来,司徒肆那份玩世不恭的颓废模样,并不是真实的她。既然确定了目标,就应该认真努力去执行。沈熙太过优秀,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与之匹配。 正如同她跟董倪烟,对象太优秀了,也会有压力。只能鞭策自己不断努力,不需要像对方那么优秀,至少要对得起那份优秀。 于是,今天也要努力向上的郝诏阳,早早就上去工作了,留下董倪烟跟小包子在卧室里赖床。祈星佑的电话也是郝诏阳进工作室后大概一小时后才打来。 此时董倪烟个睡神还在迷糊中,第一次迷迷糊糊按了接听,祈星佑噼里啪啦好一顿话,吵得她头疼,遂挂断,没一会祈星佑电话又来,再挂断。知道祈星佑个混蛋不达目的不会放弃的性格,为了能安心赖床,只好给祈星佑发了条短信,说中午找她跟文若谦吃饭。 发送完信息,她手臂一捞,把同样迷迷糊糊的小包子抱入怀中,继续美美的赖床。 做为多年损友,祈星佑太了解她了,中午未到,她直接电话郝诏阳,让她把那只睡神揪起来,打包出门。 祈星佑看似做事风风火火,也不是沈不住气之人,爱骚扰人,纯粹就是恶趣味使然。她早早就定好了包厢,执行能力超一流。 一切安排完毕,她想了想,问文若谦要不要也把司徒肆叫出来,晚上的饭局有张导在,可能有些话不方便谈。 文若谦年纪比她们大,处事更沉稳。对于这件事有她的顾虑,如果司徒肆也参与,可能会影响事情发展。按她对沈熙的了解,恐怕沈熙已经在计划把司徒肆送到更远的地方。 司徒肆的决定对于她们后来的行动影响极大,文若谦想看看她的决心,所以,不想她太早参与进来。 计划的中心点在于她,她们目前能做的只是未雨绸缪。 于是,文若谦拒绝了祈星佑的建议,她交待了些事给吴岱琼,祈星佑也不多问,等文若谦把事情交待完毕,祈星佑便习惯的牵起文若谦的手一起出公司。 有郝诏阳在,董倪烟也迟到不了。菜肴上好之时,她们三人已经谈过一波,郝诏阳听得不是很明白,大概就是关于京城那边的局势之类的,言语中的很多人名她也不认得,听来听去所有的话字面上的意思她都懂,连在一起就不太明白了。无奈,郝诏阳只得专心伺候董倪烟吃饭。 这不,董倪烟唇边还粘了颗米,多有损她的小仙女形象啊。郝诏阳默默地帮董倪烟擦掉米颗,然后又默默地心想,嗯,她还是有作用的,并不是多余的那个。 你还别说,祈星佑正经的时候,还是挺有迫力的,这副模样郝诏阳倒是第一次碰上,难免有些稀奇。相对而言,董倪烟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即便在谈正事,她也是一副淡漠神情,但郝诏阳看得出,她的眼神里透着光,只有感兴趣的话题,她才会这样,即是说,董倪烟对沈熙的事情还是很关心的。 郝诏阳心底有些复杂,伸手握住董倪烟的手,董倪烟正说着话,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扫了一眼郝诏阳,视线又转开,好像已经习惯了郝诏阳的行为,郝诏阳瞬间心里又舒服了。不论以前如何,现在董倪烟是她的。 看得出董倪烟跟祈星佑主意虽多,但是很尊重文若谦的看法,最终把初步计划定下后,剩下的就交给文若谦决断了。 文若谦还是想试探司徒肆,如若司徒肆不够坚定,计划也是进行不下去的,文若谦尊重她的想法,不愿意赶鸭子上架,对此,董倪烟跟祈星佑皆无异议。 几人的目标还是一致的,文若谦与沈熙年纪相仿,更能理解她的决定,同在商场,见多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到她这个年纪,还能有几个交心的朋友,已经实属难得,正因为如此,才不希望沈熙作茧自缚。 有些人一生都在寻求自我,有些人却早早就定制好人生计划,若是历尽千帆,沈熙仍是坚持初衷,那么,做为朋友,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如果,沈熙愿意抗争,她们便是她身后的力量,义无反顾。 饭后各自散场,郝诏阳将董倪烟送到了公司,自己回了dny。 晚上的局只有司徒肆,文若谦跟张导三人。 张导年过半百,常年熬夜,又或许是用脑过度的缘故,头发已然花白,身材倒是保持不错,典型的处女座龟毛性格,选角有强迫症,新戏筹备了许久,男女主角早早就定好了,几乎所有的配角也定好,就一直卡在女二的选角上,迟迟没有动工。如果不是遇见了司徒肆,没准可能早就选好角色开拍了,可谁知让他看了那场秀,无意间发现司徒肆完全符合他对女二的想象,为了让司徒肆答应演女二,纠缠了好久,差点还被司徒肆当变态老男人揍一顿。最终不得不放弃。之后面试了不少演员,始终差那么点感觉,强迫症让他一拖再拖,至今新戏还未开拍,其实他自己也着急万分。 如今听闻文若谦说司徒肆愿意出演,开心得找不着北,笑容挂脸上,人也和蔼了不少。再见司徒肆,真心觉得没有谁比她更适合这个角色了,那独特的气质,不是有过特殊经历的人,很难拥有。 导演不在乎司徒肆经历,他更关心的是新戏的品质,演员是新人还是老戏骨无所谓,他可以□□,他更喜欢的是本色出演的效果。 文若谦见张导都笑出一脸的褶子了,咳了一下,想让张导收敛一点,无奈张导个拍戏狂魔生活中也只是个憨憨,自顾自说话:“小肆啊,多吃点,你能答应来拍我这个戏,我真是太开心了。” “哪里哪里,张导您太抬举我了。”司徒肆没跟张导这种年纪的男人这么近距离相处过,有些不自然,求助似的看了文若谦一眼。 始终是好友的义妹,文若谦可不像那没良心爱笑话人的祈星佑,还是帮司徒肆解了围。 “张导,小肆就是我们的妹妹,没拍过戏,还得请您多指导指导呢。” “应该的,这个角色对演技要求不高,小肆本色出演就好了。到时候我会指导你的,放心吧,不要紧张。”张导自然一口应下,于公于私,他都会尽心的。 文若谦道:“那明天我让人把合同送您府上。” 司徒肆没有经济公司,文若谦自然而然的就把她划分到了自己旗下。 “好好。”张导连连应着,想了想,怕夜长梦多,赶紧又道:“今晚吧,现在也行,马上把合同备好,吃完饭我们马上就能签约了。” 司徒肆、文若谦:…… 要不要这么猴急?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顺着这个任性的大导演了。幸好文若谦对此类事情经验丰富,她马上打电话给吴岱琼,让她按照a级艺人待遇的合同标准去准备,酬劳之类的留了空白让张导自己填。 酬劳这方面司徒肆倒不是很在意,她这些年模特生涯以及大大小小兼职什么的也算小有积蓄,她从来不追求大富大贵,名下有房有车,加上有沈熙帮她理财,也算得上小富婆一个了。 她要的是可以名正言顺留在国内的理由。 她一个人的力量,势单力薄,无法成事,所以必须要借助外力。她想起以前文若谦因为张导的戏找她聊过的话,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那时文若谦曾经向她问过沈熙的情况,感叹过,沈熙虽不齿家人的观念,可还是自愿承担延续家族荣光的责任,她不会为了自己命运跟家人抗争,除非有一个让她更重视的人出现。 司徒肆当时也怀疑,连董倪烟都不是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自己。 可是,即使无望,司徒肆也想拼上一切赌一把。 晚饭过后,三人又聊了会,吴岱琼才把合同送来,当场就敲定了合同内容,直接签了约。张导这才满意告辞,文若谦让吴岱琼送张导。 两人离去后,司徒肆对文若谦说道:“文姐,上次你跟我说的话,还作数吗?” 文若谦定定的看着她,缓缓地笑开。 “当然作数!”文若谦笑得像只老狐狸,她又抓起自己的手机,又道:“不若,我们再约点人?” 这样,我们就都是共犯了! ※※※※※※※※※※※※※※※※※※※※ 非常感谢,多年后还有人愿意鼓励,也算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了。感谢在2020-11-09 00:12:58~2020-11-11 01:5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沈熙,我来了! 郝诏阳回了趟家,跟父母聊过小姨的事情,委婉的提了一下干爸干妈的死因,总得要了解真相,问别人她不信任,只有亲生父母,才可靠。 郝父皱着眉头沉默着,意识到了什么。郝母倒是看起来比较没心没肺的,骂起自己死去的伴侣来。 死因是司机疲劳驾驶,双方都有责任。 “都说了第二天早上再走,硬是不听,说是要参加同事的婚礼。第二天上路太赶,不如先开车回去再睡一觉,这不,赶着送死了吧?”郝母也是自责,怪自己当初态度没有太强硬,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是挺过最难的时光后,如今看得也开。 郝诏阳膛目结舌:“就这么简单?” 郝母瞪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不然呢?你还想怎样?” “是意外。”郝父眉头皱得更紧,道:“小阳,是不是有人跟你灌输了什么阴谋论?是不是她?” 郝诏阳知道她指的是谁,郝母一愣,联想到了郝诏阳之前的话题,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妹妹?”郝母也是跟着曾经的爱人称呼裴沅荷。 郝父点了点头,然后表情严肃的对郝诏阳说:“小阳,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我调查过,那场车祸的的确确是意外。实际上,我们对你小姨了解也不深,上次她过来我们还觉得意外,毕竟那么久也没联系,我们还以为她根本不想跟我们有什么瓜葛。” 回想起之前最后一次见裴沅荷时的情景,郝父能感觉到,那个身上多处伤的女人,对自己这方,明显是有恨意的,他们好歹也照顾了她一段时间,结果走时无声无息,招呼也没一个。 若是有恶意,冲着他来就好,如果是对孩子们下手,他做为一个父亲,不得不防。 “小阳,我们也不想用恶意来揣测她的心思,如果她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依然欢迎她,但是我也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你小姨她……”郝父迟疑了一下,还是硬下心说:“她可能会对你不怀好意,你自己小心些。” 说到这里,郝诏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同时也在暗自庆幸。 幸好她选择了相信董倪烟,也拒绝了裴沅荷的请求,没有背叛董倪烟。 幸好她的感情够坚定,这么久的朝夕相处,她了解那个人,就算外界怎么说她冷血,她知道,那都是误解,她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 自从上次婉拒了裴沅荷,裴沅荷也没再找过郝诏阳。整个人销声匿迹了,仿佛没有出现过。似乎一开始的出现,以及对郝诏阳的话,也不过是一时的恶作剧。 但郝诏阳知道,裴沅荷必定不会罢休。 当晚,郝诏阳把裴沅荷的事情告诉董倪烟,并向董倪烟道歉。 董倪烟什么反应也没有,表情还是寡淡的,无所谓的样子,只说了一个字。 “饿。” 然后郝诏阳就赶紧给她做饭去了。 所以,董倪烟这是原谅了自己的意思吗? 郝诏阳一边抄菜,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总归是拔掉了心中一根刺,所以郝诏阳心情还是很美丽的。 自己苦恼的事情解决后,她开始操心起好友的事来。张导是真的厉害,回头司徒肆没准要火起来,她要不要先存几张签名照? 呃,扯远了,司徒肆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不回京城,她的小日子应该还是能过下去。郝诏阳喂饱她家大猫咪,收拾一波后,揽住沙发上看杂志的董倪烟,董倪烟自然而然背靠着她,这情景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郝诏阳舍不得打断。良久,郝诏阳才给司徒肆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进组。 “没那么快开拍,不过后天还是得先过拍摄场地,机票已经定好了,要开始剧本研读会,还得进个培训班。顺便适应一下那边的氛围。”司徒肆回道。 “这么赶?在哪拍?” “嗯,没办法,本来这事就拖了挺久的。”司徒肆手里拿着张导给的剧本,已经读了一半了,她漫不经心道:“在京城。” “哦,京城啊,好地方啊。”郝诏阳脑子没转过来,还感叹了一下,端起水杯刚喝上一口,这会才突然反应过来,“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什么?!咳咳…京城??!!” 董倪烟愣愣的,反射弧还是那么长,先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自己,这才嫌弃的远离她。 “咳咳咳 ……对不起!”她好像喷到了董倪烟,赶紧道歉。 司徒肆听了个过程,也能联想到郝诏阳那发生了什么,幸灾乐祸道:“你这么惊呀做什么?我的计划你身边那只被喷的全知道,想了解什么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郝诏阳刚喷了董倪烟一下,正心虚着,还是忍不住瞄了董倪烟一眼,果然看到董倪烟睡裙上有水渍。 董倪烟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不对,眼睛变成了死鱼眼,果然生气了,有点小洁癖的她估计心里已经连连磨牙,想着用什么法子处置郝诏阳来着。 郝诏阳赶紧挂了电话,臭不要脸贴近她道:“老婆,别气别气,我给你准备了更好看的小裙子,走,咱们去换掉,我帮你呀。”说着,趁着董倪烟还未来得及发作,就拉着她的小手往衣帽间走。 董倪烟劲不如郝诏阳大,被她拉着走,对着郝诏阳的后脑勺又发作不得,等到了衣帽间,郝诏阳急急找出一条小裙子,这才敢面对董倪烟,笑得一脸纯良,当然,心是虚的。 这厢郝诏阳还在哄着人,那厢司徒肆刚跟郝诏阳通完电话没多久,便接到珊姐的电话。 司徒肆按了接听,珊姐有些兴奋的语气说道:“司徒,运气来了,给你接了个大单的。” 司徒肆目前只打算专心做拍戏的工作,便回道:珊姐,不好意思,我近期都没办法接模特工作了。” 珊姐不懂她的计划,只以为她在担心有人搞事连累到别人,急忙说道:“没关系的,这次是国外的品牌方自己找上来,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不用担心有人从中做梗。” “国外吗?”司徒肆心思一转,轻笑了起来。 珊姐听到笑声,以为她要答应了,谁知司徒肆却说:“对不起啊,珊姐,我有其他工作安排了,麻烦你帮我回绝掉吧。还有,至少半年我都没办法接模特工作了,之前谢谢你照顾,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吃什么饭!这么好的机会你也能放弃,你跟我说说你接了什么工作?能比得上这次机会?”这可是个国际知名品牌啊,人家一般找的都是知名模特,哪有那么容易看上她这三流模特?珊姐不理解,近来司徒肆工作一直不顺,珊姐为了保全其他人,也没给司徒肆拉单,对司徒肆也挺愧疚的,好不容易机会上门,以为可以弥补一下,谁知道这节骨眼上司徒肆却拒绝了。 “张导的戏,我接了。” 珊姐:!!! “张导?你上次不是说你不喜欢演戏就拒绝了他吗?”珊姐之前也听说了这回事,司徒肆一开始就明确拒绝了,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没往心里去。在国内,模特因身高原因,不好跟男演员搭戏,所以戏路容易局限,转战当演员的模特不少,但成功的不多。尤其是司徒肆这种,个人风格太强烈了,戏路更窄。除非司徒肆特别热爱这份事业,不然要在演员的路上发光发热不太可能。 看司徒肆对待模特事业就知道,她不是这种人,不过,外形条件倒是可以走个流量路线,就是黑点太多了,没实力傍身,会被喷死。 珊姐想到这里还是免不了担心,她了解司徒肆那对事业很无所谓的尿性,操起了老妈子的心,语重心长的说:“小肆,你要上点心,张导不是一般人,别得过且过……” 珊姐啪啦啪啦讲了大堆话,司徒肆听了好一会,见她还没有停止的打算,不得不打断她。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珊姐,我会好好努力的。我现在已经在背剧本了,珊姐我们有空再聊,挂了哈,拜拜。” 挂上电话,司徒肆呼了口气,心想,国外的工作安排,除了沈熙,还能是谁的干的?她不去不去就是不去,她现在只想回京城。 原本第一个拍摄点并不是定在京城,为了节约成本,先在这边影视基地租个场地把部分戏拍了。 想不到董倪烟更狠,在投资人饭局中,直接把第一个拍摄地点定在了京城,还贡献了一套豪宅跟一些商业场地做为拍摄场地。 司徒肆不得不承认,除了她自己,董倪烟恐怕是最了解沈熙的人。 心里还是有隔阂,无奈那只死妖受完全没这方面觉悟。张导也不过是提了一嘴场地的事,董倪烟便以投资人之一的身份,跟张导说免费提供拍摄场地,当时竟然还破天荒拍拍司徒肆的肩膀,用她那张面瘫脸硬梆梆地说:“司徒肆也是我妹妹,应该的。” 滚,谁是你妹,占我便宜啊。 司徒肆心里骂着,没敢说出口,张导那憨憨还欢天喜地的连连道谢。 算了算了,不跟万年受一般见识。不过这提议是真的好,时日本来就不多,是该来点刺激的。 又过了一天,一大早的,司徒肆就带上行囊,义无反顾的往机场出发。 黎明的光线跟黄昏差别不大,晨与昏都是短暂的过度,等待自己的是无尽的暮色还是晴空万里,未曾可知,可司徒肆觉得过去的自己一直置身在漫漫长夜的黑暗小屋中,只有一道光透过唯一的窗口照射进来,如今这道光就要消失了,她不能让光消失,她要追出去。 这是司徒肆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争取,她的追光之旅,启程了! 沈熙,我来了! ※※※※※※※※※※※※※※※※※※※※ 晕死,昨天就写完了,想着洗完澡出来校对一番就发表的,没想到洗完澡出来就忘记了,直接躺床上睡过去了。 难怪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写到后面时,想到年轻时候喜欢的一首老歌里的歌词,大概是这样的:黑夜如果不黑暗,美梦又何必向往,破晓会是坚持的人最后获得的奖赏。 嗯,还挺励志的。 等我打扫完卫生继续写。感谢在2020-11-11 01:51:11~2020-11-14 12:3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jessic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essica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你到国外吧 下了飞机,司徒肆看到个讨厌的人,林航穿着一身修身的西装,显得整个人精神挺拔,手里揣着束玫瑰花,快步走向司徒肆。 “司徒小姐,我们好有缘,真是太巧了,我们又在机场碰上了。” 司徒肆算是见识到了林航的厚颜无耻,要不要脸,这都能扯上缘分,当她没看到那束红艳艳的玫瑰花? 司徒肆不理他,拖着行李箱从他身边绕开。 林航转身追上,两人并排着走,林航边走边说:“回哪呀?我送你?” “不用,谢谢。”司徒肆拒绝道,心里估摸着,沈熙早就知道她动向了,这会应该有行动吧。不是她自以为是,而是沈熙在她附近安插有人这事,她早就知道。沈熙估计最不希望的,就是她回京城。 “鲜花配美人。”林航不死心的把花递到她跟前。 这货跟着司徒肆一路到出站口,司徒肆不客气道:“不要,你好烦。” 司徒肆之前在上飞机前,觉得有些热,把大外套给脱了,还塞进了行李箱里,这会站外头,一阵刺骨寒风吹过,司徒肆不自觉的抖了几下。 林航一直盯着她,司徒肆很高挑,林航更高,从他的角度看过,瘦弱的司徒肆此时竟有有几分女性的柔弱感。上次司徒肆还是一身黑暗系装扮,个性十足,这次司徒肆穿得很简单,浅色的修身牛仔裤,纯白无图案的长袖t恤,天鹅劲曲线优美,肤色白中透着浅浅的粉,十分诱人。 不一样的风格,却一样的吸引人。 林航十分着迷,只想着马上能拥有这个女人。他自身条件不错,年轻英俊多金,林家在京城地位显赫,父母跟大哥都宠他,在公司也是身居高位,多少女的都想跟他巴上关系,司徒肆只不过是沈家的养女身份,却对他不屑一顾,多少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没关系,难追才有挑战性,林航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他见司徒肆不肯接花,招来手下,让他把花拿走,然后自己脱下外套。 “京城这两天起风,强冷空气入境,要多穿点,小心感冒了。”说完,拿外套就要往司徒肆身上披。 司徒肆的注意力放在来接送人的车流那,正在看里头有没有沈熙的车,一没留神,陌生的男士香水味就扑鼻而来。 司徒肆是个纯姬崽,陌生的男性气息这么靠近只觉得混身难受,她挣开那件西装的包裹,不想惊动附近的路人,小声喝道:“你干什么?!” 正在挣脱之时,熟悉的气息传来,司徒肆一愣,只见沈熙从侧方出现,接过了林航的外套,又把手上的另一件女式外套递给司徒肆。 司徒肆乖乖套上沈熙的外套。沈熙把外套还给林航,脸上保持着温和有礼的笑,说道:“林二公子有心了,我来接人,赶时间,恕不奉陪了。” 林航笑容不改,非常有风度的回道:“沈小姐客气,您请。”林航也不着急,沈熙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一直不赞同他们两个有发展,这个他是有耳闻的,不过不重要,他已经得到了许爷爷的支持,本来差点要过c城找人的了,如今老天都在帮他,人在京城,就更好办了,近水楼台。 车流量太大,沈熙的车开不进来,临时停在远处,司徒肆跟着沈熙走,身上披着沈熙的衣服,让司徒肆心情大好。心里觉得沈熙刚才把外套还给林航、维护她的样子,还挺帅的,好心动。 不过此刻沈熙的脸色有点阴沉,一言不发,司徒肆也没敢跟她说话。 直到上了车,两人坐后排,沈熙让司机开车后,才打破宁静。 沈熙问司徒肆:“怎么回来了?” 司徒肆笑了,觉得沈熙是不是词穷了?明知顾问。她倒是坦荡,直接笑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出国?” 沈熙避开这个问题,说道:“你明明不爱演戏,这决定是不是太儿戏了?” “我现在喜欢了。” “……” 司徒肆一下就把天聊死了。 沈熙只觉得头疼。 偏偏祈星佑不嫌事多的,这时还建了个临时聊天群,群名:守护我方小肆宝贝大作战同盟会。 沈熙看着手机,脸差点绷不住,什么鬼!还宝贝!!!太不正经了! 浏览了一下成员,发现司徒肆并不在群里。成员只有沈熙,董倪烟,文若谦跟祈星佑。 祈星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感动不?@沈熙 沈熙:…… 感动你大爷。 文若谦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她大概不知道这个普通的微笑表情现在所表达的意思已经变味了。 董倪烟没发话,不过有可能在默默窥屏。 只用脚趾想都知道她们要干嘛,好吧,这帮人本就是人精,太熟了,底裤都难藏。 沈熙明知道说服不了她们的,关键点不在她们,而是在她身边坐着的这个人,以及她自己。不过,这几个人,什么也没说,就选择站在自己身后,嗯,不得不承认,挺感动。 沈家,对沈熙有生养之恩,即便诸多观点相悖,但亲情是在的。老爷子退休在即,自认自己的决定才是正确,才是对大家都好的方式。 就好比,你知道这样不对,但你说不了他不对,你说了他反而觉得你没远见,想法幼稚不成熟,任性妄为,因为他想不明白,理解不了,观念根深蒂固,无法用言语可以解决的,这就是隔阂。 回到家,司徒肆放了行李,沈熙早让阿姨备了饭,在她们回到时,饭菜才端上桌。阿姨离开后,房子里就只剩下沈熙与司徒肆。 司徒肆跑去清洗了一番,才裹着浴袍来到餐桌前,见沈熙还坐在沙发那边对着手机,貌似在发呆? 司徒肆问她:“你不吃吗?” 沈熙不饿,但是饭点的时间多少也得吃一点,于是走到饭桌前坐下。 司徒肆很自然的给她装了碗饭,修长的手端着碗饭轻轻放在沈熙面前,沈熙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转移。司徒肆扯了扯浴袍的领子,头发湿着,未擦干,水滴到浴袍里,沾湿了的浴袍贴着皮肤有些不舒服。 领口开得有点大,里面肯定什么也没穿,沈熙多看了几眼,不自在的转移开视线。沈熙非柳下惠,已经很久没做过了,最后一次真正做,还是酒醉那次,之后跟沈慕慕也有过差点擦枪走火,不过都是到最后一步就停了。 沈慕慕太纯真,第一次是意外,后面虽然答应了她短期交往,但是对方的爱意太明显,她无法回应,长痛不如短痛,她还是选择抽身离开。 沈熙觉得自己也真的是压抑久了,看到领口大开的司徒肆,竟然会想到那次酒后的疯狂,那个可以放硬币的性感锁骨窝,让沈熙莫名觉得熟悉,仿佛曾经在那里流连忘返过。 不自觉的,沈熙目光又移向那个地方,司徒肆不经意的抬起头,精致美丽的脸就这么正对上沈熙。 平时冷静惯了的沈熙,突然有些许紧张。 司徒肆有些疑惑,问她:“你怎么不吃?” 沈熙别开了视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司徒肆看她表情凝重,以为她在生气。私自决定回来,她其实也挺心虚的,也没怎么敢主动撩人说话。穿成这样出现在沈熙面前,其实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就算两人不是那层姐妹关系,自己这种类型,能吸引到沈熙吗? 对于沈熙之前情史,司徒肆大致也有了解,太少了,郝思谨也好,董倪烟也罢,就连沈慕慕,都跟自己的风格相差甚远。 司徒肆对自己不自信,她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模特精瘦健美身材,也不柔美,偏瘦偏骨感 ,虽不到干扁的地步,但是,她还真的缺点女人味。所以追她的男人不多。林航是个意外,他就是个奇葩。 期间,沈熙接了个电话,老爷子让她晚上带司徒肆回去吃饭。 没有过多的询问,就是单纯的命令。挂上电话,沈熙只觉得烦躁。不用想也知道,谁会等在那边。 她抬头看向司徒肆,表情认真且严肃。 “小肆,你到国外吧。” 第104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司徒肆没有立即答复她这个提议,只是放下了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拭嘴巴后,方才说道:“沈熙,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沈熙抿着唇不发话。 司徒肆又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次,不,说多少次也没关系。”司徒肆很自然的笑开,直视着沈熙,脸上的深情并无克制。 “沈熙,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我要追求你。” 司徒肆站起来,修长的身子隔着桌子探过来,一只手撑在桌面,整个身体倾向对方。 靠得有点近,年轻的躯体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洗完澡后的清香扑鼻而来,沈熙脸色一沉,推开司徒肆。 “我是你姐姐!”沈熙嗔道。 司徒肆被推离了些,也不在意,“哧”地了一声,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沈熙恼怒道:“那又怎样,我还是你姐姐,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 “好吧,姐姐。”司徒肆无奈地说道,歪着头,状似苦恼,说:“可是,姐,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到可以放弃一切的地步呢。” 她双后捧住沈熙的脸,让她躲闪的目光看着自己,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什么是爱,我爱你,也想你爱我,姐姐,你看看我好不好?我不要出国,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沈熙浑身僵硬,不知道如何回应,此时的司徒肆,像是刺猬张开了身体露出柔软的小肚皮,带着卑微的示弱。 沈熙开不了口强硬,于是又想逃了。 仿佛察觉到她的想法,司徒肆很快地放开她,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沈熙松了口气,两人似乎都没再有胃口吃饭,司徒肆见沈熙也不吃了,开始收拾桌面。 沈熙还在思考晚上的事,司徒肆就张口说道:“晚饭我就不过那边吃了,我有约。” 她都还没提呢,司徒肆就猜到了,沈熙心想,这孩子其实很聪明的。 “跟谁约?”沈熙问道。 “怎么?要开始关注我是不是跟人约会了吗?你会吃醋吗?”司徒肆开玩笑道。 沈熙无语凝噎,憋了好一会,才挤出一句话。 “我回公司了。” 沈熙丢了句话就要出门,司徒肆洒脱地跟她挥了挥手表示再见。 --------- 郝诏阳回到dny,在大厅那看到董彬寒站着,手上还拿着文件,董倪烟坐在他前面的沙发上,腿上搁着笔记本电脑,董彬寒见到郝诏阳,只是轻轻颔了一下首,又继续给董倪烟说念文件内容。 郝诏阳并无意打扰他们谈正事,只是见董倪烟穿得有些清凉,就拿了块柔软的毯子过去要给董倪烟披上。 董倪烟头也不转,专注的看着电脑,只留了个可爱后脑勺给郝诏阳,加几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竖起的呆毛。郝诏阳轻笑着帮她把呆毛撸平,视线无意中扫到电脑屏幕。 郝诏阳:!!!??? 这不是祈星佑公司在内测那个游戏吗?董倪烟竟然在打游戏!?她不是在工作吗? 郝诏阳不禁转头疑惑的看向董彬寒,刚才还一本正经念文件的董彬寒此时正用幽怨的小眼神盯着自己。 董彬寒羡慕嫉妒恨,郝诏阳做了他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郝诏阳体会不到他心情,更懵逼了。算了,这兄妹俩的世界她不懂,还是先闪人吧。 董倪烟是zero的幕后老板之一,张导将服装方面也交给了zero公司,zero还专门成立了工作组专门跟进。郝诏阳也进入了这个工作组,得去查很多相关资料,还要去拜访一些专业的老师。之后还要跟着剧组,整个团队转移到京城做事。 也不知道等她出差后,董倪烟这货能不能生存下来,没半点生活常识也就算了,偏偏还没这个自觉。 郝诏阳发愁,她完全没想到,在她没认识董倪烟之前,董倪烟好歹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想死也不容易。郝诏阳是操着老妈子的心,半点苦也不舍得让董倪烟吃到。董倪烟的任性跟坏习惯就是被这群人给惯出来的,性格已养成,这群人也头疼,还能怎么样?只好继续宠着了。 屋子里唯一的男人也是这群人之一。重度恋妹狂,又拿自己的妹妹没办法。董彬寒不是没看见妹妹在打游戏,董倪烟完全没掩藏。董彬寒默默记下董倪烟的游戏id,打算回头就跟祈星佑讨个名额来玩玩。他绝对不会告诉其他哥哥们的,这是他的小秘密。 反正工作汇报董倪烟必定也有在听,她常常就是一心多用,这本来是助理的工作,他堂堂一副总裁臭不要脸的把这差事抢了,也不过是想过来多看几眼妹妹,读文件给她听,也不过是想再赖久一点。 此时文件读完了,他也没想走,就坐在沙发的另一边,郝诏阳这会走出来,她本来是想问董倪烟晚饭想吃什么的,却见董彬寒还在,朝自己疯狂地眨眼睛。 郝诏阳:??? 董彬寒内心狂喊:“快到饭点了,留我吃饭留我吃饭!”希望郝诏阳能感应到。 郝诏阳迟疑了一下,不自信且小心地问道:“我要做饭了,哥哥要不要一起吃?” 噢耶!董彬寒在心里比了个v,觉得郝诏阳还挺上道,就先不计较她称呼自己叫哥哥这种小事了,他表面故作镇定,假装勉为其难道:“那…好吧。” 董倪烟斜眼瞄了他一下,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 “不想吃就快滚。” 董彬寒:…… 还能不能好好的做兄妹了?哥哥不就是粘人了一点吗?犯得着这么嫌弃吗? 嘤嘤嘤! 郝诏阳不知道他那么多内心戏,对待女朋友的哥哥,她态度还是毕恭毕敬的。董彬寒蹭完饭后,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去。 郝诏阳忙活了一阵,又提着包出来,董倪烟饭后就没在玩游戏,而是涮手机,听到动静,抬头看到郝诏阳已经换了身衣服,就定定看着郝诏阳。 郝诏阳见状,笑了起来,走过来抱着她就是一阵狂亲,董倪烟觉得自己快断气了,拍打郝诏阳的手,郝诏阳才放开她,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董倪烟低下头,没吱声,也没理她,郝诏阳看到那微红的耳尖,又是一阵轻笑,这才出门。 关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非常清晰,董倪烟放下手中的手机,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果然是适应了有个人晚上陪在身边,这人才要出门一下,空虚感就没来由的出现。 她怔怔的发着愣,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是祈星佑给她发的短信。 很好,事情开始有趣起来了。 董倪烟扯动唇角轻轻扬起,绝美的脸庞浮现出算计的表情。 第105章 惊喜不?意外吗? 连上两天表演课,司徒肆只觉得挺累人的,这条路还真不容易。自己动机不纯,这样临时抱佛脚的学习,还是得倾尽全力才行,希望不要拖整个剧组的后腿。 估计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演技,就在于欺骗沈熙吧。暗恋这么久,沈熙竟然完全没察觉到,不知道是沈熙迟钝,还是司徒肆隐藏得好,没准,自欺欺人占有的比重最大。 司徒肆在压抑自己的感情,沈熙何尝不在压抑自己的天性?难道沈熙不渴望两情相悦的爱情吗?不渴望自由自在的人生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诗人这段话过于浪漫,不是一般人能选择的,但是它体现了一定的人之天性。为了那些人去抹杀掉自己的天性,值得吗?这世界又不是没有了谁就不能转动,有能力者,或固守城池,或开疆辟土,都可享有尊荣,在哪都混得下去。无能力上高位者,就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事,努力做好就可以了。何必要捆绑住有能力者,享受那些超过他们能力范围该有的待遇? 司徒肆已经开始给沈熙洗脑了,林航时常出现在司徒肆面前,司徒肆烦他,沈熙就会劝她离开京城,然后司徒肆就会反劝她,两人基本上都不会说到一个点上,就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沈熙做不出强制的行为,司徒肆就越发得意,劝起人来就更肆无忌惮,甚至跟她说:“报恩的方式很多,为何一定要选择遵循他们的方式?你不是工具人,你就是个普通女人,有七情六欲,不要抹杀自己的天性,难道你不想跟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吗?你就不能想想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太天真了,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沈熙心里吐槽着,看着眼前的司徒肆,感觉有些陌生,也觉得新鲜,自己好像不了解司徒肆了,明明两人关系曾经那么近。 这样鲜活生动,肆意张扬,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颓废感,这才是真实的她吧? 沈熙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生气了。如果司徒肆喜欢的对象不是自己就好了。沈熙时常也不禁会想,这孩子有多喜欢她啊?追求她的时候,整个人气质,精神面貌都完全变了。 那双眼睛,看向她的时候,专注而深情,深邃又美丽,让沈熙的心脏不自觉的加速跳动,那些拒绝的伤人心的话,也就难以诉之于口。 老爷子叫过几次让沈熙带司徒肆回家,都被搪塞过去了,老爷子很生气,但是耻于放下身段亲自邀请,司徒肆并不在乎老爷子的态度,她回来京城,就是为了与之对抗,看沈熙站在哪一方。 往往中间那个人,才是最难做的。沈熙头疼的又何止这些?这些天她都睡不好,甚至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有个少女,锁骨精致美丽,肌肤粉嫩,轻声呢喃,而沈熙却不温柔,对方并没有抗拒,最后还抱紧了她,喊她的名字。 少女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沈熙吓出了冷汗,推开对方,那张脸是她忘也忘不掉的脸,带着泪,梦里的司徒肆,捧着沈熙的脸,哭着说:“沈熙,你看看我好吗?” 只是因为自己久不做了得不到宣泄所以才做这种梦吗?沈熙觉得不对,那身体太熟悉了,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沈熙翻出沈慕慕的手机号码,犹豫再三,还是拔了出去。 --------- 郝诏阳在知道自己要出差到京城时,就开始时不时的交待董倪烟照顾好自己,甚至还拜托了店长,直到收拾行李要出发了,还是不放心,或者更多的是不舍。 董倪烟哪是受得了别人啰嗦的主,捏着小包子的脸也不禁用上了几分力,小包子喵了声,咕噜声愈发大了起来,大概以为董倪烟在给它按摩,也不觉得痛,只觉得很舒服。 这会儿郝诏阳又再度开□□待,董倪烟终于顶嘴了,她怒道:“你烦不烦人,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董倪烟很理直气壮,郝诏阳却是极度怀疑,无奈见她炸毛了,只得选择闭嘴,陪着笑轻声哄她。 董倪烟余气未消,怒瞪她,郝诏阳心虚的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她服软太快,董倪烟怒气难以持续,冷眼看着她收拾行李,随即表情似笑非笑的,小声吐了两个字。 “傻子。” 郝诏阳:??? 郝诏阳觉得她话里有话,挠头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这家伙骂人词汇比较匮乏,而自己又想多了。 董倪烟说完也不理她,不顾形象的伸了个懒腰,觉得有些困意,揉了揉眼睛,自顾自的回房间睡觉了。 郝诏阳是下午的飞机,四点前应该到京城,要先去那边的工作室报道,然后组员间聚个餐。住的地方董倪烟帮她安排好了的,离工作室不远。 本来司徒肆今晚也约了她,但是郝诏阳不知道聚餐要到几点,所以两人另约了时间。 出发前,郝诏阳想了想,还是走进卧室,她好舍不得董倪烟,也不管董倪烟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硬是抱着人吧唧几口,呜呜地倾诉着舍不得的话。 董倪烟是睡着了,起床气很重的她,此刻见到像个奶猫般撒着娇的爱人,也禁不住软化了下来,安慰性的轻拍郝诏阳的背,声音有些僵硬,但还算温柔道:“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董倪烟难得一见的哄人,郝诏阳被安慰到了,虽然更加不舍,但还是一咬牙,出发了。 董倪烟翻身坐起,看着她走出卧房,良久,又躺了回去。 --------- 沈熙颓然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久久无心工作。 她中午时跟沈慕慕通过电话。 果然…… 疑点被解开了。 是该怪自己禽兽不如,怎么可以对妹妹做出这种事情呢? 还是该怪司徒肆在自己意识不清醒时,纵容了自己? 沈熙心很乱。 她该怎么办?司徒肆又会何去何从?她能继续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吗? 恐怕是不能的。 因为司徒肆的事,老爷子对她愈发不满,司徒肆也是步步紧逼,林航的大哥竟然荒唐的以合作来要挟,希望沈熙能帮林航与司徒肆牵线。 祈星佑也是不嫌事多,猛地在她新建的群里发李显真的黑料,今天包养了哪个二线明星,明天跟哪个嫩模搞上,全被她扒了个底朝天,连床照都发了出来,也不怕被和谐。 辣眼睛。 偏偏李显真又爱出现在她面前,一副斯斯文文深情款款样,沈熙看过那些照片,又看到他的惺惺作态,只觉生理不适,反胃作呕。 一时之间仿佛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迎面而来,沈熙觉得喘不过气来,没有人可倾诉,也无从发泄。她茫然的放空自己,开始思索。 自己的选择真的错了么?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是自己的一成不变终酿成苦果?以为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孰不知,她的选择,决定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命运。 她该怎么做?毫无头绪,然,被动不是她的性格。 说真的,其实她的确挺羡慕祈星佑她们的,随心所欲。董倪烟情商是低了点,但是她那份任性,身边的人都愿意纵容,也算是她的一个天赋。 到这个岁数了,才开始想要任性,会不会太迟了?自己还能任性妄为吗?她不是她们,她没有任性的资本。 彷徨间,董倪烟给她私发了条信息。 晚上见。 果然。 沈熙并不意外,从她们建群开始,沈熙就知道她们会过来京城。 可怜郝诏阳完全不知情,临出发前还傻呼呼的为分离的日子各种难过不舍。董倪烟也是够恶劣狠心肠,冷眼看了她低落了好几天,却不跟她提这事。 董倪烟就是故意的,甚至还隐隐期待郝诏阳届时看到自己的反应。 傻子,白白难过了吧? 惊喜不?意外吗? 嗯,其实她还是挺会制造浪漫的,不是吗? 董倪烟洋洋得意的心想着,坐上祈星佑的私人飞机。 同行的还有祈星佑跟文若谦以及小包子。 ※※※※※※※※※※※※※※※※※※※※ 我没有写作天赋,一把年纪了写出来的东西也没什么深度。 让大家见笑了。 兴趣当然是有的,也在支撑着我在继续,精力跟时间有限,实在没办法做到日更,真抱歉。 不过,现在的百合好文越来越多了。 难为还有人在看我的文,感谢! 第106章 真的可以吗? 在京城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而且还是在黄金地段全款买一套房子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董绍堂早年就在京城置有房产,也没在选择这个地段。 到了董倪烟回国,董家商业版块延伸到这里时,只因为郝思谨说了句喜欢的话,董倪烟想也没想,就在这区域里单独留了一套别墅。 建筑风格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花园城堡这种欧式风格,奢华是不缺的,只是也没有老京城四合院那种文化底蕴。别墅唯一的特色就是,大。本身大也算不得特别,但是在这个区域出现,就显得另类了。 用当地高雅文化人的话来概括就是,这房子一看就是没品味暴发户喜欢的,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土豪味。 当然也没这么夸张,至少金碧辉煌,气派十足。主人基本也不在这里住,常年留守的只有管家跟佣人,偶尔也会接待一些公司团建,收入用做日常开支,不够的部分直接由董绍堂补上了,董倪烟拿下后不久,装修都没装完,就跟郝思谨的关系出现变故,也就没住过几天,都差不多快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处地方了。 这次祈星佑一行人,加秘书助理什么的,人也不多也不少,但全部住进去还是没问题的。一楼只住了保安,二楼才有客房,三楼以上是不开放的区域,秘书跟助理们被安排在二楼,董倪烟,祈星佑,文若谦都上了三楼。 此时郝诏阳已经结束小组聚餐,拿着董倪烟给的小纸条,拖着行李箱找到了她将要入住的地方,站在铁艺大门前,久久不愿相信,郝诏阳来前也能猜到是豪宅,但没猜到这么高调。 纸条是董倪烟手写的,字还挺娟秀端正。 江滨路黄花小区88号3楼301号房。 这特么的谁看了这地址都会以为只是套普通的房子吧?眼前这玩意都快赶得上别人郊外的小庄园了,花园喷泉城堡,说是别墅,实际上更像酒店吧? 郝诏阳无语,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门卫老早就从监控里注意到她了,未等她按下门铃,便打开门,礼貌的笑问道:“是郝小姐么?老板有交待过了,这边请。” 郝诏阳只得点头,保安热情地接过她的行李,领着她往里走。 别墅里灯火通明,管家也来向郝诏阳问好,郝诏阳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不用客气。好在管家只是问个好后,便安排保安把郝诏阳送上三楼。 保安把郝诏阳的行李放在三楼后,没再继续跟着,指着前方一个房门对郝诏阳说:“郝不姐,您的房间就在那里。” 郝诏阳道过谢后,拖着行李去开门。 房间很大,格局有些似曾相识。有点像dny二楼的样子,甚至很多摆放用来装饰的小物件,也是风格类似,软装修布艺什么的,也都是跟dny同一色系,还有酒柜,恒温柜,小吧台等,几乎一样,让郝诏阳差点产生错觉是回到了dny。 郝诏阳习惯性转头像沙发处张望,一个身姿曼妙,婀娜窈窕的女人半躺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仿佛刚刚察觉有人一般,目光缓缓的移过来,到了郝诏阳处,便停了下来,懒洋洋地看着她,女人身旁的小猫咪,也团在沙发上,睡得正酣。 郝诏阳愣住了,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一揉眼睛,再看,董倪烟依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时候郝诏阳哪还能没反应过来?她丢下行李箱,急急走过来,到了董倪烟面前又顿住,说道:“你故意的,你故意的!” 她语气有些凶,偏偏又不舍得真的吼她,就显得奶凶奶凶的,还挺可爱。郝诏阳委屈地想到她这些天的纠结,就觉得董倪烟实在太坏了! 董倪烟对她的反应不太满意,明明自己在制造惊喜跟浪漫,郝诏阳竟然不感动也不惊喜,郝诏阳还生气地背过身,董倪烟也不爽了,不过看在郝诏阳这样子还挺可爱的份上,董倪烟决定大度的原谅她,拿手戳她,郝诏阳还是不肯转过来。 董倪烟也是一根筋,哄人的话说不出口,就继续戳,像小猫收起爪爪用肉垫在撩人玩一般,仿佛挠到了郝诏阳的心中,弄得她得心痒痒,偏偏一口气又顺不下来,不愿这么快就弃甲投降。 董倪烟戳了一会,也觉得累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换花样,而郝诏阳也在犹豫要不要转过身原谅她时,门被打开。 郝诏阳进来时没有反锁门,门外的家伙也没敲门的打算,直接开门进来直喊年轻人的夜生活要开始了。 董倪烟斜了一眼那个没礼貌的家伙,不用猜,祈星佑没跑的了。 郝诏阳也看着她,决定下次记得反锁门,万一她跟董倪烟正在进行这样那样的事,她这样撞进来,岂不是要尴尬死? 祈星佑手上拿着几张暗金色的邀请函,催她们。 “走,刚送到的,我们去见识一下。” 没准是鸿门宴,董倪烟心想着,见郝诏阳没有拉她起来的打算,只好自己懒懒地站起身来,若是让祈星佑来拉人,可没郝诏阳这么温柔有耐心,她可不想被粗暴对待。 京城世家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人刚落地,邀请函便送到了。也许有过前车之鉴,那一年董倪烟突然过来搅局,还给她抢到了块蛋糕,名声大震。人们才开始注意到c市有位商业奇才,之前就连c市的人,也只以为她只是郝氏的一个部门经理的小小秘书而已。 沈老爷子记忆是衰退了,但是那一幕在脑海里依然印象深刻。来自c市的郝董二家在一开始就不被看好的情况下成功逆袭,一直在幕后的董倪烟面对着一群京城的商界大佬,毫无怯意,脸上微微扯出的笑意并未传达到眼眸,冷淡疏离的说道:“不好意思,让各位白跑一趟了,这个计划现在开始由我全权负责,各位请回吧。” 一时之间郝董两家成为众矢之地,可是无论别人明里暗里用什么阳谋阴谋栽赃陷害,最后也会被打脸打得啪啪响,轻则小毁声誉与钱财,重则伤筋动骨一蹶不振。此后,众人便歇了心思,知道这尊大佛不好惹。 郝家人也是战战兢兢,郝思谨甚至都不敢站在最前端,最终出头鸟还是由董倪烟来做,郝家只是分了一杯羹,迫于压力,郝思谨劝退了董倪烟,董倪烟也无意于在京城发展,当时的算计主要也是为了郝思谨能上位,目标达成了后,就收手了,当时京城的一流世家很多还在按兵不动的观察阶段,没怎么出手,也就算不上跟她有真正意义上的交锋。 董倪烟跟祈星佑骨子里有些东西很像,可能也是智商非凡之人的共性,脑洞也比一般人要清奇,面对问题总会有新思路,能想一般人想不到的事,她们更适合开疆辟土,相对而言,文若谦跟沈熙性格就沉稳很多,更适合巩固守护。 祈星佑跟文若谦的结合,绝对是天作之合,黄金搭档。 董倪烟不需要考虑什么后顾之忧,也没有想要攀登更高峰的想法,她做事比较任性随心所欲,很多时候,想,就去谋划了,商业这块,只是兴趣所在。 她也会为自家人考虑,但不会去考虑下一代人的事情,她觉得不需要。反正董家人吃着红利,只要不去作死,也能富贵一生。 嗯,就算破产也没关系,都是有手有脚的人,还怕活不下去?董倪烟很乐观自信,有她在,破产是不可能破产的。所以她做事很果断,很多决定在别人看来很疯狂的,抓不住头绪之下,只能选择相信她,毕竟她没让人失望过。 只有祈星佑可以跟得上她的节奏,领悟她的意思。 沈熙是本土人,还擅长收集资料,所以沈熙是最了解京城局势的人,接下来就看沈熙的意思了。 不管沈熙愿与不愿加入,其他人都动不了司徒肆,这是保底的条件。商人的考虑当然让利益最大化,司徒肆进了文若谦的公司,文若谦就必定会保她,也不能让朋友打白工,所以,董倪烟会帮助文祈集团在这里立脚。 她私心还是想让沈熙摆脱禁锢,这才是她的目的,司徒肆也不过是给她提供了一个出手的理由罢了。 沈熙曾经帮她走出泥潭,同样的,她也想回报沈熙。 祈星佑安排了人送来了礼服,造型师也过来了,一行人装扮好后,光鲜靓丽的出现在会所里。 跟主人打过招呼后,沈熙很容易就寻到了她们,没办法,这几个家伙,论身材长相,比一众的明星还好看,太显眼了。 沈熙看了看她们身后,知道司徒肆跟没来。她跟主人家关系好,要了间单独的房间,让几个人跟着她进房。 在周遭默默的关注下,她们进了房间里,沈熙关上门,隔绝掉了那些审视的目光。之后,也没有人主动说话,其他人都看着沈熙,沈熙有些不自在,握着高跟杯的手指紧了又紧,看了下董倪烟,又看文若谦。 前者还是冷冷淡淡的面瘫模样,文若谦歪头,状似无辜地微笑看着沈熙。 良久,沈熙终是叹了口气,认命道:“好吧,你们赢了。” 意料之中,祈星佑笑眯眯地举起酒杯,说道:“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郝诏阳还有点迷惑,不妨碍她也跟着几人碰了下杯,意思性的喝了一小口后,她看向董倪烟,又突然想到,她还没原谅这家伙呢,然后又打消了想要询问她的念头。 董倪烟摊在沙发上,喝着小酒,竟然有些悠哉,郝诏阳委委屈屈的,想过去又拉不下脸。过了一会,董倪烟总算注意到身边好像少了个牛皮糖,有点不习惯,于是抬头看向郝诏阳。 照平常来说,这时候郝诏阳早巴过来粘着她了,看来还没气消。董倪烟觉得头疼,回想她二十多年生涯,都是别人哄她的多,她主动去哄人,好像还真没有过几次。 看看郝诏阳,突然发现郝诏阳注意到自己在瞄她时,眼里发着光,像那种讨要糖的小朋友一般,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董倪烟移开视线,用余光偷瞄,郝诏阳瞬间又耷拉了下来,董倪烟再看她,郝诏阳又立马崩紧了身体。董倪烟仿佛看到一只摇尾巴等待主人宠幸的小奶狗。 嗯,好玩,董倪烟走过去,在郝诏阳呆愣的注视下,伸手撸了一把她的头发,又掐了一把她的脸,手感真好。 郝诏阳傻住了,董倪烟这是被穿越了么? 董倪烟那张万年面瘫脸,此时绽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惊艳了整个房间的人。 “可爱。” 郝诏阳:…… 祈星佑:…… 文若谦:…… 沈熙:…… 所以,在这个严肃的时候调戏你的小情人,真的可以吗? 郝诏阳的心怦怦直跳,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拍拍发烫的脸颊,又悄悄捏了一把,好疼,不是梦! 所以董倪烟这是真的调戏了自己! 她扯了扯董倪烟的衣服下摆,有些不好意思。董倪烟觉得自己哄好人了,又走回沙发来了个葛优摊。 郝诏阳:…… 的确不是梦,这货还是一样不解风情! ※※※※※※※※※※※※※※※※※※※※ 商业的东西我是真不懂,已经尽量侧面的去描写了,逻辑什么的不要去介意因为根本没有逻辑。 第107章 不,你不懂。 司徒肆从未如此花心思在去学习一样东西,总是觉得做得不好。一开始她是抱了目的接下这戏,可是接触下来才知道,演戏不简单,用心琢磨后,渐渐地也被吸引了进去,开始正视起演员这个职业来。 不知道算不算歪打正着,沈熙一直心心念念希望司徒肆能做喜欢的,可以坚持下去的事情,如今司徒肆好像有点理解了。 果然还是要打开内心,正视自己,才能看到更宽广的东西。 明星这条路不好走,特别是像司徒肆这种小姬崽,不过不当偶像,只是单纯的做个演员的话,也不是不能走这条路,国内这些年思想越来越开放,国民接受度也提高了很多,同性恋不再是污点,前几年歌坛昙花一现却引起过轰动的祈星佑,才发过一张专辑就早早退出娱乐圈,众人扼腕叹息之时,也不免会猜测,觉得祈星佑是因为跟文若谦的同性恋情曝光后才选择退出的,于是舆论开始倾斜向弱势群体,也开始同情这方面人群的遭遇,之后偶尔艺人被曝光同性恋情,对工作影响也不是很大,依然可以演戏唱歌、出现在电视平台上。 司徒肆没有考虑这么远,她现阶段只想把目前想要做的事情做好,演戏的部分以及个人感情部分。 张导听说她一直都在埋头苦练演戏,睡也不好好睡,就告诫她让她不要太紧张,他要的是她本色自然出演,该休息的休息,才有精力多琢磨剧本,短时间想让演技有质的提高不太可能,不如选择代入角色,但也不要把自已逼太紧了。张导爱用新人,所以对于指导新人经验丰富,也有信心带好新人,新人有新人的优势,老戏骨也有老戏骨的优势。 张导让司徒肆放松一下,司徒肆就约了郝诏阳,郝诏阳都来两天了,总算跟司徒肆约上了时间。 郝诏阳自己也忙,但架不住那浓浓的好奇心,问董倪烟那货,结果只得个眼神,以她对董倪烟的了解做出猜想就是:我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不如不说说了我还浪费口水。 好吧,这事她是不懂,但床上的事她懂,遂拖着人胡闹了一番。床上完事后,抱着香香软软的美人又去洗了个澡,再出来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 郝诏阳心里还是念着那事,只是看了看怀中的人,已经睡了过去,也不忍心弄醒她。 算了,不如直接问司徒肆。 两人约的是傍晚,只有两个人的局,司徒肆推荐的一个网红特色家常菜餐厅,据说味道不错,司徒肆还是从朋友那弄到的预约号。董倪烟她们有应酬,郝诏阳知道她们有事要忙,也不会时时想要跟着。正好可以跟司徒肆一起吃晚饭,顺便看看她近况。 司徒肆打算让自己放松一日,早早就出了门,逛了一轮街才珊珊走到餐厅,竟然还被餐厅的女老板认出模特身份来,礼貌的找她签名合照。 司徒肆偶尔也会碰上这种情况,特别是上次zero新品发布会之后,因为宣传比较到位,所以司徒肆也算半个名人。 老板是个美人,态度诚恳又温和有礼,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合完照老板问能不能把照片贴到照片墙上,司徒肆看了看照片墙,有不少艺人的打卡合照。 整个店布置得温馨雅致,一尘不染。店内空间并不小,但排桌不多,每个桌台都会间隔开形成单独的小空间,又不是完全隔离,所以并不压抑,桌台上还放着一个小巧的青色瓷瓶,中式意境十足的插花,花还是新鲜的浅粉花朵,简单高雅。 司徒肆对这家店的第一印象很不错,也就答应了老板并不过分的请求。 老板高兴的离开,司徒肆觉得这里更适合情侣就餐,下次要约沈熙过来才行。 司徒肆并不知道沈熙已经同意跟董倪烟她们合作了,这是沈熙的要求,大概是不希望司徒肆有负担。听到这要求时董倪烟没说话,祈星佑跟文若谦倒是答应了,沈熙了解董倪烟尿性,她肯定不会说,但没准郝诏阳会说漏嘴,于是特别交待郝诏阳,让她别对司徒肆说她们见过的事,郝诏阳只得应下。 如果司徒肆知道,必定高兴死,大概会更进一步纠缠。 等待郝诏阳的过程中,司徒肆用手机拍了几张店里的图,给沈熙发过去。 司徒肆:发现一间不错的店,等我试吃一下,好吃的话我们下次一起来啊(乖巧笑.jpg) 发完,等了好一会,沈熙也没回复,司徒肆有些失望。 不急不急,司徒肆安慰着自己,心想难道她最近逼沈熙逼得太紧了吗?应该不会吧,她都没出重拳,还在小心翼翼的触探阶段呀。 李显真那些黑料足以让沈熙可以名正言顺的取消婚约了,老头子就算有心要安排下一个也不是马上就能找到满意的对象,她还有时间慢慢来。不,也不对,老头子特物色了这么久,肯定有备选的,没有李显真肯定还有下一个王显真赵显真,也不能太慢了。 怎么样才能让沈熙接受自己?司徒肆很头疼,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相跟沈熙说?就说我们上过床了,是你主动上我的,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这么说沈熙估计得爆炸。 虽然对沈熙爆炸的样子也很感兴趣,但恐怕要她负责这个提议行不通,没准还会吓跑沈熙。司徒肆现在唯一倚仗的就是沈熙大概放心不下她,两人还能住一起,要是真把人吓跑了,司徒肆还怎么攻略她? 再者来说,她司徒肆之前乱来那么多回,怎么有脸让人负责?她脸皮再厚,也厚不到那个程度。 胡思乱想间,郝诏阳到了,她柔美纯真的脸也受到了店主的青睐,美女老板再次亲自迎客,郝诏阳报了台号,老板笑得更灿烂了,很快就把郝诏阳带到司徒肆身边,司徒肆对她说可以上菜了。 老板笑着说好的,离开前还发表了一句感言:“你们好配哦~” 郝诏阳、司徒肆:…… “不…我们不是……” 郝诏阳尔康手伸出,急急想要解释,无奈老板好像是怕打扰到她们,溜得飞快。 司徒肆“扑哧”一声笑出来,说:“不用解释了,反正也不认识,解不解释又有什么关系?” 郝诏阳一想,对喔,于是安心坐下。 刚坐下,郝诏阳便迫不急待的问她跟沈熙关系怎么样了,还有演戏的事进展如何? 司徒肆道:“你想先听哪个?” 郝诏阳道:“你跟沈熙的事!” “哦。”司徒肆低下头,喝了口水,说道:“不怎么样。” “具体呢?你回来这么多天,总不会什么都没做吧?” 司徒肆有些泄气,回道:“追人好难,除了想办法接近她说喜欢她之外,其他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不会吧?!”郝诏阳大吃一惊。”你不是很擅长这个吗?” 司徒肆觉得郝诏阳反应有点夸张,默默地扫了她一眼,道:“谁跟你说我擅长追人的?” “店里人都叫你大情圣。” “……胡说八道。”司徒肆无奈道:“以前都是别人追我的多,我没主动追过人。” 郝诏阳:…… 好吧,你赢了,脸好身材好真的有特权。 郝诏阳思索了一下,颇不好意思的说道:“要不……我教你?” 司徒肆很无情的打击她:“你恐怕不行。” “胡说!”郝诏阳不服气,“我都追到董倪烟了,谁说我不行。” 司徒肆只是看着她,没好意思继续打击,在她看来,郝诏阳明明才是上钩那条鱼,偏偏还不自知,傻不傻,小羊羔都被大妖怪拆骨入腹渣都不剩了。 郝诏阳被她注视得有些心虚,弱弱道:“那你还有其他办法吗?你没辙的话可以试试一下我的办法嘛。” 司徒肆一听觉得挺有道理,姑且听听她的建议。 “愿闻其详。”司徒肆虚心请教。 郝诏阳回想了一下自己是怎么追求董倪烟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我觉得嘛,追人最主要还是得不要脸,多关心对方,日常照顾她,让她生活中缺不了你,多表白,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多创造点肢体接触。” 司徒肆安静听完,觉得她说了跟没说一个样,这算哪门子建议,也就缺根筋的董倪烟喜欢她这样的,换个独立点的人,这种根本不叫追求,什么叫多创造点肢体接触,根本就是耍流氓。真是看不出啊原来你是这样的郝诏阳,明明一脸清纯小白花样,骨子里却是个女流氓。 “喂,你这什么眼神啊?”郝诏阳怒道。 这时美女老板亲自给她们上菜,这回她没再有多余的视线,利索地上好菜,就说了句请享用就离开了。 郝诏阳被打断后,注意力被精心摆盘的菜肴吸引住了。 “哇!好漂亮!都不舍得吃了。”郝诏阳赞叹道。举起手机就是一顿狂拍。 司徒肆拿着筷子等她拍完后才开吃。 “好吃,难怪那么出名。”司徒肆心想,一定要带沈熙过来约会,她肯定会喜欢这里的。 “真的吗?”郝诏阳也迫不急待的尝了一口,心想,真好吃,一定要带董倪烟过来一次才行。 至于怎么追求人的话题,两人心照不宣的中止了。 两个菜鸡,能琢磨出什么好办法? 最后一道菜上来时,司徒肆发现她并没有点这道菜。 美女老板笑道:“来这里的情侣,本店都会送上这道菜的,喻意是百年好合。” 郝诏阳急忙解释道:“不,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 美女老板很认真严肃地回道:“好的,你们不是情侣,我懂!”说完,朝司徒肆挤了挤眼,又走了。 “……”司徒肆只想说:不,你不懂。 司徒肆知道老板不相信她们不是情侣,以为她们只是不愿意公开。 她无语地看着眼前这道菜,摆盘是两个长发q版小人手牵手,红色的果酱堆成小红心,沉默了好一会,内心突然生出一道想法。她抽出手机,把这道菜拍下来,还把郝诏阳的一只手拍了进去。 拍出来的效果非常好,司徒肆超满意,转手就把图发给了沈熙。 发完,手机一丢,手起筷落,利落干脆夹走两只牵在一起的小手手,咔擦咬碎。 郝诏阳:…… 第108章 小骗子 张经理还在陈述着自己的方案,沈熙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张经理心里有点虚,也不知道她对这个方案满不满意,但是沈熙也没喊停,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 途中,沈熙手机响了一下,张经理停下,看了她一眼,沈熙示意他继续,自己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脸色很快沉了下来。 沈熙这个人,一向是温和有礼的,在人群中很容易吃得开,很受欢迎。但并不代表她没有威严。相对的,平常温和的人,一但板起脸来,效果是非常吓人的。沈熙上位后,没搞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事,对员工态度也很好,大家担心了一段时间后,逐渐放下心来,安心工作。 可近几天,身边离得近的员工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上司心情不太美丽。他们留意了一下,发现公司也没出什么状况,难道是因为私人感情方面的事情? 这些天有媒体曝出某个三线女明星劈腿男友,被富豪包养,虽然没有直接指出包养她的人是谁,但是有人扒出是京城新贵李显真,老牌世家大小姐,沈家新任掌舵人沈熙的未婚夫。 曝光的照片里的男人脸拍得十分模糊,看身材很明显不是健身教练出身的三线女明星的男朋友。 这事曝完后,也没有后续。女明星跟男朋友倒是出来澄清了一波,说只是跟男性的朋友出来吃个饭,这人男朋友也认识,还是男朋友的客户,原本是三个人约的,但是男朋友临时有事,所以才变成两个人的饭局。 至于一些暧昧的动作,也被解释成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间开玩笑的互动。加上买水军刻意引导,总算是勉强把事情压下,女明星掉了不少粉倒是真的。内地里李显真也花了钱,买通了那个曝料的人,也给了女明星男朋友一笔封口费,对方收了钱,愿意改口,李显真这才放下心来。 历经过这事,李显真对沈熙更殷勤了,天天来公司找人,一天至少来两次,想刻意做出他们关系很好很恩爱的假相。对沈熙来说,这又何尝不是心虚的体现? 不过,这场戏,沈熙早就厌倦了,她没兴趣陪他演,所以对李显真的态度非常冷漠,李显真到公司找了几次都见不着人,甚至直接就被前台拦在了外面,落了不少面子。 张经理不知道沈熙看到了什么消息导致脸色这么难看,他也不敢猜,战战兢兢的读完了方案后,问了句:“沈总,您看怎么样?” 沈熙还没来得及表态,就听到有人敲门,沈熙让人进来,是李秘书。 李秘书道:“沈总,李总又来了,要见吗?” 张经理立马竖起耳朵,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无奈沈熙扫了他一眼,说:“你先出去,计划书留下。” 张经理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让他进来吧。”沈熙吩咐李秘书。 李秘书也不多话,领命转身出门。 没多久,李显真就上来了,熟门熟路的走向沈熙的办公室,笑上带着些许讨好的笑容,手上拿着束鲜红的玫瑰花,在沈熙办公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后,才轻轻的敲响办公室的门。 “请进。”沈熙的声音传出来,磁性有礼。 李显真松了一口气,扶了扶眼镜,摆出自认为最好的状态,方才推门而入。 见李显真进去了,一旁二秘悄咪咪走过来,在李秘书耳旁轻声问道:“你觉得沈总会原谅他吗?” 李秘书斜了她一眼,说:“多做事,少说话。” 二秘不管她,继续说:“我看过那张图,劈腿没得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常看他一副深情款款样,我都要感动了,没想到呀没想到,原来都是假的,我们沈总条件这么好,配渣男太可惜了。” 李秘书翻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二秘。 二秘莫名奇妙接过,问她:“干嘛突然给我这个?” “用来堵你的嘴。”李秘书整理桌面文件,头也不抬。 “啧,你真无趣。”二秘剥开包装纸,把巧克力往嘴里塞,也干活去了。 李显真关上门,把玫瑰花递给沈熙,说道:“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说着,他做出一副懊恼样。 “其实我约的是那个男的健身教练,这不是要结婚了嘛,我想把体格练好,你们女的不都喜欢八块腹肌吗?我也想练出好身型,到时婚礼穿起礼服来更精神,也可以让你惊喜一下。我没想到他当时没空,让女朋友过来赴约,结果就造成误会了。” 沈熙没接花,冷眼看着他。 编,继续编。 李显真急着解释,借口早就编好,就等着现在这个机会,沈熙没收花他只以为是气未消,还得再发力哄人,于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真的,我对天发誓,我跟那个女的完全是清白的,我只爱你一个。” 沈熙“扑哧”一笑,李显真的话让她想到一句话:事实证明,男人发的誓不可信。 据说某游戏里有个遭雷劈的成就,一到雷雨天气,玩家们就会在世界频道喊话,男的就说我发誓对某人是真心的,女的就喊说刚刚她让男朋友在她旁边发誓了,涮屏滚滚只为被雷劈到。 真诚的爱意,从来不是用誓言来证明,而是用行动去证明。可是不知为何,总是有很多人喜欢发誓,偏偏又很多人上当,人们总是爱挑好的话来听。 可惜,沈熙并不在乎这些,李显真跟其他女人暖不暖味,并不重要。她本身就不爱这个男人,和他组建家庭也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他怀着目的靠近,而她也怀着目的接受,各取所需罢了,不需要谈感情。 只是,如今,这些都不需要了。 李显真见沈熙突然一笑,放松了下来,也跟着笑,心想:女人果然都喜欢甜言蜜语,哄一哄就过去了。 沈熙微笑起来的样子着实动人,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暖光映在她那张绝俗的脸上,竟比李显真手里那束玫瑰花还要艳丽。 一流世家的掌舵人,身份卓越,人也典雅端庄,气质容貌没得挑,是真正的白富美,这样完美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李显真还是很得意的。 可惜,对方太理性了,跟那些会撒娇的小女生不同,好像完全不懂情调,至今他连沈熙的小手都没得摸过,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两人相处都是客客气气的,完全没有情人间的亲昵。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怂了,谨慎是好事,可谨慎过头了就是畏首畏尾。沈熙也不例外,都是女人,一样喜欢男人哄。 不知道这禁欲的外表下,隐藏着怎么的风情?李显真有些意动,鼓起勇气,道:“宝贝,你大人大量,不生我气了吧?这两天见不到你,我都吃不下饭。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注意避嫌,这种情况不会再有下次了。” “李显真。”沈熙突然叫他名字。 沈熙很少叫他全名,以前不熟时叫李总,之后跟着沈老爷子叫显真,这样突然叫他全名他不免一愣,呆呆看着沈熙。 只见沈熙那完美的笑容不改,语气还是那么温和有礼,只是说出来的内容如同凉风吹过,一股凉意穿透李显真的身体,令他头皮发麻。 “我们取消婚约吧。”沈熙语气平静的,好像在说着一件什么小事。 李显真手心淌出了汗,不敢相信, “如果是因为这个事情,我不同意!”李显真激动的说着:“我不接受!因为这整件事就是误会!” 沈熙道:“我已经决定了,不需要你同意,我只是知会你一声,我们婚约取消。” “你不能这样!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不能随随便便做决定!反正我不同意!爷爷也不会同意的!”李显真继续喊道。 “哦?”沈熙不怒反笑,道:“你有什么信心觉得我爷爷不会同意?你觉得你会哄他,会讨好他,就可以随便拿捏我,不需要考虑我的意愿?” “……”李显真语塞了一下,知道自己讲错话了,急忙又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爷爷失望。” 沈熙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说完,沈熙把李秘书叫进来送客。 李显真不甘心,但是事态的发展出乎他意料,决定先冷静下来再谋算下一步,再加上有外人,他丢不起这个脸去闹,只得强硬将情绪压下来,故做理智体贴样,对沈熙说:“好吧,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我先走,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刚刚的决定,先不作数。” 沈熙不接他话,疏离又不失礼貌地说:“再见了,李总,山水有相逢,我们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再合作的。” 李秘书立马接话:“李总,请。” 李显真无奈,在秘书的注视下,不甘心的离去,出了大楼,司机问他去哪,他脸色阴沉地说:“去沈宅。”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熙一个人,她的神色也肉眼可见的暗淡下来。 用指纹解锁了手机,画面跳出一张非常有情调的图片,里头的红色心形尤其刺眼。 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跟别的女人去吃情侣餐。 所以你的爱有几分可信? 又故态重萌了吗? 当初哭卿卿说什么只喜欢你,喜欢到可以放弃一切。 小骗子。 ※※※※※※※※※※※※※※※※※※※※ 感谢在2020-12-05 17:19:37~2020-12-08 15:5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essica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不是吃醋 接到老爷子让她回家的电话也是沈熙意料之中的事,不需要手下报告,也能猜到李显真肯定第一时间就找了老爷子,这是他一向的行事作风。 始终以为只要讨好了老爷子,他的未婚夫身份就能高枕无忧,不能说他傻,也不是他小看沈熙,只怪从古至今依然存在的男权体系影响太深远。 哪怕现在很多人的观念改变了,依然还会有人觉得,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没问题,只要不带回家就算不上大错,不至于闹到离婚或者分手的地步,如果女性选择离婚,就是小题大做,就是任性自私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家人,最后再来个道德绑架,结果就反而成了女方的错,男人的错反而被开脱了,他们不以为耻,反而洋洋得意,甚至会说出这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来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老爷子年轻时也风流过,李显真还在为自己辩解,老爷子是何等人,一眼就看穿了他,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装!” 李显真顿时不敢吱声了。 老爷子又说:“出去玩我不管你,但是要有分寸,既然阿熙不喜欢,你就不要再做这种事。” 李显真只得低头认错,连声道:“是,是,我知道错了。”他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说道:“这是新到的茶叶,开春第一批采的,白天喝正好,您试试。我给您泡。” 老爷子就好这一口,起身往茶室走,李显真急忙跟上。 到了茶室,老爷子坐下,看着李显真拆开茶叶包装,熟练的操弄茶具,老爷子道:“今晚我劝劝阿熙,你就不要出现了。” 李显真得了老爷子的话,放下心来,应下后,专心沏茶。 而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李显真便告辞,老爷子在他走后,方才打电话给沈熙,让她晚上回大宅吃饭。 沈熙推辞说晚上有应酬,老爷子也没勉强,只提了李显真过来了,说两人的事别急着决定,回来再说。 末了,又补了几句,说他训过人了,李显真知道自己错了,认错态度还挺好,以后不会再干这种破事了。 老爷子说得还挺直白,他说:“感情这种东西,我晓得你们还不深,日后可慢慢培养,他以前干的这些事就不要纠结了,哪个男人年轻时不风流,婚后就会收心了,你是知道我选他的原因的。” 沈熙自然明白,好掌控,只会耍小聪明,老爷子就算退位,野心还是不死。他自信以沈熙的能力,李家必能吞并。 可惜,沈熙有了更好的选择,已经不想把自己也贴进去。 --------- 文祈集团在京城成立了分公司,还挺高调,文祈在c市有地位,但是想要在京城扎根,还缺底蕴。 这是同行商人的想法,但是有那个人在,他们还是比较忌惮的,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然而更让他们感到有竞争危机感的,是沈熙的站位。 沈熙跟老爷子说的没空,是真的没空,她亲自组局张罗,给文祈集团牵线搭桥。商人重利,只要项目赚钱,并不在意合作方是哪里来的。况且有沈家大小姐把关,他们还是挺信任她的。 董倪烟负责出谋划策,文若谦与祈星佑负责执行,而沈熙帮忙牵线搭桥,相对来说,董倪烟反而是其中最闲的,但是几个人都不只是这些工作,所以基本上都是忙得团团转。 只是应酬这一块,是谁也跑不掉的了。董倪烟不需要陪笑,但总得露脸。她那张脸,套句祈星佑的话来说,还是很值钱的,太多人对她感兴趣了。 商界女王啊,有几个人有这种称呼?脑子太好使了,想的点子总是出其不意。据祈星佑了解,她还悄咪咪在东南边城市的开发区又搞了个科技城,由企业全控股不上市那种,规划了好大一块地方呢, 真不愧是不差钱的主。祈星佑也想插上一jio,董倪烟不留情面的拒绝了。祈星佑鄙视她,明明说好要当一起骗、啊呸!是一起赚钱的小伙伴,你却自己偷偷飞不带我。 董倪烟的面瘫脸太过冷淡,以至于没人敢灌她酒,但架不住她自己想喝呀,文祈二人抓她离场时,她已经是薰薰然,步子有点飘。 祈星佑拎她像拎个小鸡仔似的,把她塞进车里,打道回府。相信郝诏阳已经在宅子里等她等得心急了。 果不其然,郝诏阳听到动静,早早就下楼接人,祈星佑直接把董倪烟往郝诏阳怀里一推,搂着文若谦先上楼。 “怎么喝多了?”郝诏阳小声的问着怀里的人。 董倪烟没觉得自己有喝多,推开郝诏阳,要自己上楼。郝诏阳哪里放心她一个人走,跟在后头,防止她一个不小心滚下楼梯,等上了楼后,又一把搂住她。 “感觉好久没见你,我好想你。”郝诏阳语气里有着小女生的娇软,其实也没多久,一天的时间而已。但是这段时间二人总是早出晚归,董倪烟应酬多,晚上到家的时间已经很晚了,郝诏阳独守时间多了,难免有些痴缠。 董倪烟的确没醉,意识很清醒,只是步子有些飘罢了,见到郝诏阳软软糯糯不自觉透露出的委屈,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她摸摸郝诏阳的头,算是安抚了她。 自从某次之后,董倪烟像是打开了奇怪的开关,总喜欢摸郝诏阳的头。郝诏阳表面上不好意思,心里却是欢喜的。 郝诏阳那点委屈感不见了,她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好哄了,对方只是简单一个动作,自己便欢天喜地。 董倪烟想了想,还是认真的说:“过几天就不会这么频繁出去了。”意思是她卖脸卖够了,就不再接客了,你们自己上吧,她只负责幕后。 郝诏阳没想到董倪烟会跟她说这话,呆呆地看着她。 董倪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推开她,要去洗澡。郝诏阳回过神,欢喜浮于脸上,她转过头,看到董倪烟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豪迈地脱下外套直接丢地板上,清瘦窈窕的身段,稍许蹒跚的步伐,乌黑柔顺的秀发微微随风而动,再仔细看,她的耳尖是发红的。 郝诏阳情人滤镜十足,她觉得董倪烟才是这世上最可爱的。 --------- 沈熙也喝了不少酒,不过她有节制,到一定量就停了,散场后,助理将她送回住的地方就开车走了,沈熙用指纹解锁门禁,思索着,看看几时抽个时间回老宅合适。 进了屋才发现家里冷冷清清,没有暖气,没有留灯,借着窗外透来的光线再看,司徒肆的房门并没有关,人也不在。 沈熙脸瞬间就黑了,她想到了白天那张照片。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打开房间灯,静静的环视了一圈司徒肆的房间。 司徒肆的房间很整洁,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得整整齐齐,跟司徒肆的性格似乎不太符。 沈熙苦笑,自己真的了解司徒肆吗?不见得。 回想起来,似乎曾经的司徒肆也有过挺乖的一段时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叛逆玩世不恭的呢? 她是个不合格的监护人,做人姐姐也不合格,真是失败。 沈熙关了灯,退出了司徒肆的房间,回到大厅,默默地给自己点了根烟。 整个空间,除了外面的星星点点以及手上的烟头,室内再没有其他半点光源。沈熙整个人融入黑暗之中,心中千头万绪,却不知如何梳理。 茫然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传来声响。沈熙冷眼看去,司徒肆开了门,顺手将厅灯打开。 她看到沈熙,一愣,疑惑地问道:“怎么不开灯?” 沈熙失了往常温和的表情,冷淡道:“忘了。”接着,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 司徒肆想也没想就答道:“剧组临时开会,有部分情节要改动,张导他们讨论结束了才放人。” 只是是这样吗?那张照片又是怎么回事?沈熙心想着,也把疑惑宣之于口。 “你今天跟谁去吃饭了?” 司徒肆解外套的手顿了一下,留意了一下沈熙的表情,很明显,她不开心。司徒肆反倒笑了,反问道:“你这么在意,是在吃醋吗?” “不是吃醋。”沈熙下意识地就否认。 “不是吃醋,那是什么?”司徒肆脱了外套挂起,缓缓走到沈熙面前,表情竟然有些愉悦。 司徒肆靠得有点近,属于她特有的气息笼罩过来,明明是淡淡的清香,沈熙却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她抿着唇不发话。 司徒肆又淡淡笑开,取走沈熙指尖的女士香烟,放烟灰缸里掐灭。继续追问:“你在介意?” 沈熙看了她一眼,这个高度正好直面到对方精致的锁骨,不免又想到那荒唐的一夜。沈熙表情僵硬,极其不自然地说:“我是不希望你因为个人因素影响到整个剧组,你要走这条路,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乱来了。” 沈熙还想说让她注意个人形象,结果司徒肆递过手机给她看,屏幕上是司徒肆与郝诏阳在餐厅的自拍合照。 沈熙:…… “餐厅的老板竟然以为我们是一对,送了我们那道菜,我觉得很好笑才发给你看的。”司徒肆解释道。 “……”沈熙继续无语,知道自己误会了,懊恼的想:你不必解释得这么清楚! 司徒肆在她面前蹲下,抬头看着她,神情难得的认真。 “放心吧,我说过,我不会再乱来了。” 沈熙看着她,内心很是复杂。 很奇怪,类似的话,李显真说,她只觉得恶心,可是司徒肆说,她却莫名的愿意相信。 灯光散发的淡淡的暖意,沈熙平静的说:“晚了,赶紧休息吧。” ※※※※※※※※※※※※※※※※※※※※ 争取在115章左右完结。 之后还会修点bug,那些旧的过时的梗,估计应该不改了,也算见证历史吧。 本文写作时间前后跨度竟然有十年之久,本来已是坑文,但是差不多十年后,竟然还有人留言,作者表示很意外也很感动,更多的是愧疚,再次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也感谢你们,让我有了重新写作的勇气。 有了新的脑洞,不过也还是练笔之作,现在有了部分存稿,等我写够可以保证日更的量才会发表,至少可以不坑。 第110章 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吗? 郝诏阳用夹子把戏服腰部夹起,虽说是有演员的尺码资料,但是上身还会有误差,始终得试过装方才可进一步加工。 司徒肆腰细腿直,好歹是模特出身,虽然不算全职,但是高瘦纤细的身材也是羡飒旁人,而且偏瘦确实上镜会更好看点。郝诏阳身材也还行,不胖不瘦正合适,可惜没大长腿,好在跟模特打交道多了,美胸翘臀大长腿都见惯不惯了,也就仅仅是羡慕而已。 她家董倪烟身材也很完美,嗯,还是太瘦了,还得多投食。 “好了,你可以换回自己的衣服了。”郝诏阳终于调整满意,记下要改动的数据后,对司徒肆说道。 正事弄完,司徒肆问她要不要去吃个午饭。郝诏阳这边事未完,看了看时间还有大半小时才到午饭时间,犹豫了一下。 司徒肆知道她工作时间并不是定死的,劝道:“回来再弄也不会影响什么,难道你要吃外卖?” 郝诏阳觉得外卖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想了想,跟朋友一起吃感觉饭菜会更香,遂答应了。 司徒肆本来是选吃火锅,郝诏阳却说味太重,等会带着火锅味回工作间不太好,司徒肆只好放弃,选了一家西餐厅。 等餐期间两人边聊天边涮手机,郝诏阳习惯性叫董倪烟好好吃饭,司徒肆视线扫过好友群,随便点开翻看。 郝诏阳估计董倪烟不会回她,昨晚上闹得有点凶,早上董倪烟起不来,发了一通起床气,小猫般呜呜炸毛,无奈祈大尾巴狼在门外催人,董倪烟睡裙要掉不掉的挂在身上,样子太诱人,郝诏阳不愿放人进来,只得自己硬着头皮把人弄起,半推半哄着让她洗漱好,再帮她搭配穿好衣服,这才送人出门。 关上门那刻,她还见董倪烟恶狠狠的死鱼眼盯着自己,仿佛在说,你死定了,我哄不好的了。 郝诏阳又是心虚又是好笑,一回想到董倪烟那个恨恨磨牙的小表情,又忍不住笑起来。等她惊觉自己笑出声来时,猛然回神,坐在她对面的司徒肆正一脸冷漠的盯着她。 郝诏阳略尴尬,掩饰的假咳了一下,故作矜持的转脸看出窗外,天气真好。 司徒肆呵呵冷笑,陷入爱河里的傻女人呵! 她也好想当!嘤嘤嘤!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沈熙这厮,外表温文而雅,看似正经八百禁欲十足,实则也不会拒绝与看得入眼的漂亮妹纸深度交流,正当成熟的年纪,单身这么久,要说没需求,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太挑人了!不过换一个角度去看,她也不算乱来之人,至少不是欺骗感情之辈,若是真有那个迹向,她立马隔得远远的,不会去触碰,比如说,郝思谨,董倪烟,沈慕慕,还有……自己。 就算没人跟她说,她也能侧面探到沈熙的意向。李显真的事情,不正反应了沈熙的选择吗?沈熙也当然知道这个瞒不了司徒肆,只是不想她这么快知道,交待郝诏阳她们,明知无用功,也只是因为有莫名的心态在作祟。 无所谓,对司徒肆来说,这是好事,选择破罐子破摔,放飞自我后,司徒肆自我感觉心态好太多了,瞒着又怎样,你逃我就追,目标清晰得很。 老爷子也是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亲自给了司徒肆电话,司徒肆表面客气,但是意思很清楚明白的表示了她不喜欢对方,也不想跟对方有所接触,甚至直说看到他就会产生生理排斥。 都说到这样不留余地的份上了,老爷子要面子,当小辈任性不懂事,也许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真把司徒肆当自己家孩子,生气,但落不下身段去规劝。心里也暗暗埋怨司徒肆不识抬举,还怨林航无用,连个小女娃都搞不定。 李显真那边出问题,林家的关系也没得进一步发展,老爷子心里不爽快,然后沈熙又叫不回,老爷子脾气上来了,对沈熙愈发不满。他叫了些老亲信上门喝茶,这是后话了。 辞别郝诏阳后,司徒肆又跑文祈在京城的分公司处。 上回她跟文若谦提了一下意向,文若谦立马给她安排了个经济人,两人见过面,经济人跟她沟通后,给她制定了未来的发展规划。 经济人提议司徒肆先天有优势,模特这块也不能荒废,具体侧重哪边,还是会尊重司徒肆的意见。 经济人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叫陆时,长相平平无奇,发迹线还堪忧,但是办事效率非常高,工作能力很强,人脉也多,手下带有几个艺人,他最成功的就是带出了个影帝,影帝虽不是公司的一哥,但是也是超一线的大明星了。所以让陆时来带司徒肆,也算是文若谦对司徒肆的照顾了。 文若谦也特别交待过,陆时聪明得很,知道是关系户,进圈只是兴趣,并不是求大红大紫大富大贵。所以在发展规划上,以对方喜好为主。 现阶段,还是先专注演好张导的戏,这个做为正式出道的起点来说,算是很高的了,能把这事做好,事半功倍。 两人又深入的详谈了一番,再出来,已近黄昏,手机之前有信息响动,只是当时司徒肆在忙,未来得及看,这会终得空,她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又有人要添加好友。 加她好友的极有可能是林航,他之前也尝试过通过手机号码添加,但是一直不得通过。号码应该是老爷子给他的。一开始他也没做隐藏,头像图标用的就是自己的侧脸照片,被拒绝后,就换了其他的号码反复申请,大概觉得烈女怕缠郎,只要他坚持不放弃,终能夺取美人芳心吧。 司徒肆干脆利落的点了拒绝,打开与沈熙的聊天页面,打字。 司徒肆:我在你公司附近,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其实她离沈熙工作的地方隔了几公里的路,但不影响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没一会,沈熙回她说,有应酬,你先回去,然而随后又马上撤回,说,你先上来。 司徒肆全看到了,沈熙回复有应酬是基操,司徒肆都做好了要打车回家的准备了,没想到沈熙居然会叫她上去。 嘛,不管怎样,这么早能见到人,也是好事。沈熙业务繁忙,常常凌晨才到家,司徒肆对此还是有怨念的。 惊喜来得太突然,司徒肆心情大好,轻松拦了辆的士,直奔沈熙公司处。 沈熙此时不停看表,心里有些焦急。司徒肆说的这个点,差不多正是林家兄弟预约的点,沈熙不想他们碰上,担心司徒肆心里膈应,想趁着林家兄弟还未到,先把人接上来安置在休息室内,错开司徒肆跟两人碰面。本来是想让司徒肆先回去的,但是她又担心司徒肆不听话,在公司下面徘徊。 李秘书亲自下去接人,无奈司徒肆编了谎,人自然没那么快到。李秘书着急,但不显于表。等了几乎一刻钟,李秘正要跟沈熙反映,却见一辆豪车徐徐靠边,后面突然有辆的士超出,也靠边,就停在豪车的前面。 司徒肆付了款急急下车,豪车里的人也同时下车,两边人视线对上。 李秘书就这么拎着手机围观了整个过程。 李秘书:…… 好了,不用给沈总电话了。 那么,她该先接待哪一边? 司徒肆看清来人,脸色瞬间冷淡了下来。林航倒是很高兴,他跟司徒肆打招呼,也顺带给他哥哥介绍。 “哥,这位就是我提过的那位司徒小姐。” 林风跟弟弟要稳重得多,他表情严肃,目光打量了一下司徒肆,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司徒肆不喜欢他审视的目光,也就没有说话,此时李秘书赶紧上前,说道:“两位林总,还有司徒小姐,这边请。” 林航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林风跟司徒肆直接迈开了步子跟随李秘书,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他只好做罢。 有他大哥在,林航基本上不需要操心什么事,可以安心当个挂件。林风确实很宠他这个弟弟,为了弟弟能如愿,甚至卡了一次续约合同,就是想让沈熙帮个忙。 可是没想到就卡了那么一下,沈熙竟然没有理会,转身就找了其他公司,太不留情面了。他们林家,多的是人想合作,沈熙一朝得势,就想卸磨杀驴? 林风生气,但是沈家还真是他最好的选择,两家合作了这么久,一直以来关系也很稳定,熟门熟路了,总不能为这点小事,就把合作关系给作黄了吧。 他就不信,其他公司有他们林家给的条件这么优厚? 司徒肆一路上来,也不说话,进了沈熙办公室,也没理沈熙,径自走进了沈熙的休息间,关上门。林航竟然也想不要脸的跟进去,被林风叫住了。 林航不满地小声哔哔,觉得这事由哥哥解决就好了,没必要拉着他一起。 司徒肆也不开心,一开始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低落。那条撤回的消息,沈熙反常的决定,还有她早知道林家兄弟会出现,这些都不可能是巧合吧? 沈熙她什么意思?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吗?还是在给自己警告? 司徒肆咬牙切齿,心中纠结得不得了,可是这休息室隔音太好了,想偷听都偷听不到外面人在讲些什么。 好后悔,早知道就留在外头了光明正大的听了,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吗? ※※※※※※※※※※※※※※※※※※※※ 丢个下篇文的初步文案: 文案一: 岳桐收了个徒弟,叫铜罗烧,对,没错,就是蓝胖子爱吃的那玩意,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圆滚滚萌憨萌憨的糙汉子玩家,岳桐也跟着大家蓝胖子胖子的叫他。 结果某一天,蓝胖子开语音了…… 众人:卧槽!这高冷的女神音也太好听了吧!!! 文案二: 假高冷小姬崽罗晴云被真高冷霸总罗听风发配边疆,接手了个快倒闭的公司,被忽悠去投资一个游戏战队。 罗晴云疑惑:我记得战队是需要五个人的吧?怎么就他一个? 战队队长瑟瑟发抖:“我这就去凑人。 罗晴云高冷且面无表情:不要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就拉进来。 战队队长谄媚:老板您放心,这个人在pvp单人榜连续两年第一,创造了连续登顶时长纪录的,直到到现在都还没人能打破呢,是大神中的大神。 罗晴云放心了,遂投资。 某日,罗晴云心血来潮,游戏中输入那位传说创造登顶时长纪录的榜一id,点搜索,结果:查无此人。 罗晴云:???!!! 小秘书停下涂抹指甲油的动作,担忧:罗总,这班底太草根了,要不,咱们撤资吧,及时止损。 罗晴云偷瞄了一下屏幕里那个叫月童的战队成员,那是她大学时代的白月光啊,现在还是美美哒!真上镜! 罗晴云高冷脸不崩,反手一巴拍飞小秘书,义正言辞教训她:不,做人不可以半途而废,我要追加投资。 这是一个关于梦想与爱情的打脸爽文故事。 名字没想好,等完结了这篇再存文,年底旺季比较忙。 第111章 药医不死人 林风亲自送来了合同,不可谓不够诚意了。他放合同放在办公桌上,沈熙没有马上拿起翻看,而是让人去备咖啡。 林风按奈不满,道:“沈总不先看一下吗?不过你放心,没有改动,一切照原来的。” 沈熙对着电脑屏幕,状似在忙,只是说:“不急。” 林风没再接话,耐心等待。 林航却没沉住气,张口陪笑道:“沈姐,您消气,我当时也是喝蒙了把这事给忘记了。要不是醉过去了,我肯定当场就签字了。” 林风看了弟弟一眼,也没制止。抓林航过来,本来就是让他来陪罪的,认下过错,当年轻人一时为情冲动不懂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就是他授权林航负责跟沈家续约的事,没有他默许,林航又怎敢做这决定。林航是不够稳重,可人也不傻,知道轻重。 沈熙停了动作,看向林风,表情微微一笑,道:“林大公子与二公子感情真是深厚。” 林风懂她言下之意,当时签约那个局是沈熙做东,本人亲自接待,可谓诚意满满,结果来的却是林航,沈熙当时也没表现不满,以礼待人,给足了面子,结果每次一提到合同,林航便转移话题,左右而言他。 待酒过三巡,林航才迂回的表示对司徒肆喜爱之情,盼望他们两家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结果未等林航说完,沈熙当场就冷脸,留了句:“我沈熙还没沦落到要卖妹妹的地步!”直接走人。 林航当时也蒙圈了,沈熙的话说得很重,走得也很快,待林航回过魂,沈家这边的人全离开了。 林航自知闯了祸,急忙联系沈熙想要道歉,无奈沈熙不接他电话,便先联系自己哥哥,把事情经过交代了一番。 林风把事情交给林航负责,就是想让他从沈熙方面入手,讨好也行,让沈熙认可他以达到他的目的。 可没想到林航方式太激进,惹怒了沈熙。 正好,这事也试探出了司徒肆的关键性。林航是不在意,但林风还是希望这桩亲事可以起到稳固两家关系的作用。 做为沈家的掌舵人,沈熙如此重视这个妹妹,如果自己的弟弟娶了对方,那也算对沈家有所牵制,这是好事。 所以,听到沈熙的话,林风顺势道:“舍弟愚钝,对令妹也是真心喜欢,知道你们姐妹关系好,这次也是给他机会讨好你,想让你可以帮他在令妹面前美言几句。谁知道他这么急于求成,做出这种蠢事。” 林航急忙接话:“对,沈总,我对令妹是真心的,对不起,一时脑抽,做了这种混账事,我知道错了。” 沈熙看着林航,明明是俊朗的长相,可是怎么感觉这么欠抽呢?他的道歉没有让她的怒气有丝毫的缓解,反而像是在火上还浇了一把油。 只是,这份怒气还是被压制下来,沈熙淡淡道:“林二公子,舍妹对你无意,请不要打扰到她生活,如果你再纠缠她,我会选择报警,沈家有全华国最好的律师团队陪你慢慢耗。” 二秘刚端咖啡进来,沈熙就下逐客令:“两位慢用,喝完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忙。” 林航还想说话,林风站起来,对沈熙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沈总的意思了,今后会管好舍弟,咖啡就不喝了,我们先回去,合同的事还请沈总慎重考虑,这次的确是我们不对,我与你择日再谈,到时我会奉上更大的诚意。” 沈熙点头,说:“可以。” 林风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林航不太愿意,林风拉着他走了。 出来后,林航抱怨道:“有这么严重吗?她自己感情不顺,也见不得妹妹有人追吗?” 林风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弟弟原来是个恋爱脑? 两兄弟走后,二秘把咖啡端走,沈熙长吁了口气,怒气才渐渐平缓。 照理来说,林航且不提,林风态度其实也算诚肯,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不签约其实挺亏的,真的把人得罪了,对自己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说到底,还是因为休息室里那个人。 真是失策,沈熙认命的站起身,推开休息室的门走进去。张眼看去,司徒肆正站在窗边,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要倒,却还是倔强的立于风口,有种脆弱的坚强感。 司徒肆在发呆,就连沈熙进来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远方红彤的太阳,就要没于楼林之下。夕阳的余韵照射过来,将人的身影拉得老长,直直拉伸到沈熙站立的位置,一伸脚,便能碰到, 光影之中,沈熙看得不太真实,总觉得眼前的人会被吹散,心莫名一紧,沈熙问她:“在看什么?” “太阳要消失了呢。”司徒肆一回头,笑得有些苍白。 “夕阳西下,旭日东升,这是自然常态。”沈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些,面对司徒肆,总觉得有些心虚。 “呵,是啊。”司徒肆漫不经心地应着,她从窗口处看到了停在楼下那辆豪车开走,很明显那辆车停在那里,是没打算停多久的,大概是想顺便约晚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约成。 “他们走了?”司徒肆明知故问。 “嗯。晚饭想吃什么?”沈熙反问道。 司徒肆不接她的话,说道:“我以为你会跟他们一起吃呢。约的这个点,不就是有这个打算吗?” “我没这个打算。”沈熙说的是实话,她很忙,对方今天又急着想见面,所以才约的这个点,只是没想到司徒肆会出现。 沈熙感觉司徒肆的语气有些奇怪,阴阳怪气的,之前就算碰上林航纠缠,她心烦,但也不会迁怒于人。沈熙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诧异的说道:“你难道觉得我是故意的?” 司徒肆自嘲一笑,道:“故不故意,很重要吗?就算你是故意,我又能怎么办?喜欢你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对你来说,反而是种麻烦吧。” 司徒肆独自待在休息室里,胡思乱想了半天,自暴自弃起来。她相信沈熙不会把她推给林航,但是却猜不透沈熙的用意。 沈熙连做了几下深呼吸,才耐着性子解释:“我早就跟他们约好了的,这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让你们碰上的。”早知道就让司徒肆直接回去了。 司徒肆没有接话,心里是有不舒服,但是有沈熙这番话,也算是安抚到了,没再生沈熙的气。而是想法太多,延伸出来,开始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沈熙柔声问她:“想吃什么?” 司徒肆瞪了一眼沈熙,明明拒绝她,可是总是对她这么温柔,她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有错觉吗? 沈熙被瞪了也不介意,只当司徒肆未解气。也不问吃的了,问其他。 “爷爷有没给你打电话?” “打了。”司徒肆倒是回答她了,反问沈熙:“你呢?他是不是责怪你了?” 相较于半个孙女的自己,亲孙女的沈熙毫无疑问应该会直面更多的压力。 “无妨。”老爷子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沈熙她们也在争分夺秒,以获取更多筹码。等局势一变,老爷子纵然插手,估计也是无力回天。 老爷子到时不知道会不会大发雷霆?还是选择接受现实?沈熙不愿去想像。老爷子明明这么宠她,她却违背了他的意愿。 但是,不违背他,就得违背自己,违背身边重要的人。这是两代人观念的碰撞,箭已在弦,她已经没有退路。要么不争,乖乖认命,不把力量掌握在手中,只会是任人摆布的命运。 司徒肆知道实际情况肯定没有像沈熙表现的这样轻描淡写。沈熙不跟她明说,她担心的话也说不出口,沈熙除了不接受她这份感情外,其他对她是真的好。 就连跟家里抗争,也不是单纯为了她自己,她司徒肆才是整个事件的□□。 这么好的沈熙,她又怎么能不沦陷。 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温柔,都是沈熙给的,她怎么舍得放手。 司徒肆承认自己很贪心,除了想要独占这份温柔,还想要独占这个人。 这趟过来有点仓促,虽然中间出了个插曲,此刻司徒肆也不再纠结,刚刚虽然生气,但是也暗戳戳预约了上次跟郝诏阳一起去的那家私房菜馆。 “我带你去一家很好吃的餐厅。”司徒肆一想到那盘两个小人手牵手,有个大红心的菜,又开始兴致勃勃。 沈熙见她心情好转,也松了口气。 “好啊。”她欣然应下,完全没有意识到司徒肆的小心思,更不会知道她将要去的是一家什么主题的餐厅。 --------- 新晋网瘾少女董倪烟操作着头顶董倪烟三个大字的小人,凭着她的聪明才智,终于不再是菜得抠脚的蠢萌新,她单独杀死了一只野外boss,捡箱子之时,发现有人加她好友。 董倪烟点开好友申请名单,上面显示了加她好友的id:董倪烟最爱的哥哥。 董倪烟:…… 果然拒绝兼拉黑。 董彬寒:??? 怎么给不通过? 董彬寒立马给董倪烟打电话,被挂断。董彬寒只得发短信。 董彬寒:小烟烟,我也申请了个游戏账号,加你好友了,你赶紧通过呀。 董倪烟看到了,并不是很想理他。 董彬寒锲而不舍,继续打字。 董彬寒:好妹妹,快通过,带我涮副本嘛。(可爱.jpg) 董倪烟:不准起这种名字,删号重建。 董彬寒:qaq 董倪烟不再理他,继续自己玩。 除了祈星佑本人,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她的办公室里玩游戏,也只有董大小姐一个。祈星佑也想玩,可是她得看董倪烟给她圈的名单以及分析结果。 这份资料是沈熙整理给她们的,董倪烟最先过了目,圈出了可以争取的部分后,就丢给祈星佑了。 祈星佑看完,心里也有了底。 “任务量有点大呀。”祈星佑感叹,头也不抬的征求董倪烟的意见:“要不我们分头行动?” “不要。”董倪烟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一想到郝诏阳那双水汪汪如小鹿般的大眼睛带着些许委屈对着自己的画面,董倪烟对没完没了的应酬就百般抵触。 “啧!”尽管嘴上嫌弃了一下,但祈星佑也不打算勉强她,做为商人,她白出力,没有取任何利益,已经算够朋友了。 世人皆说她重利,冷血无情。事实上,真的做上朋友,才会了解她内心那份柔软。复杂的人看她复杂,简单的人看她简单。 不擅用言语表达的人,真心与否,你只要看她的行动就明白。 勾心斗角的戏码,在外头演就好。简简单单的郝诏阳,配上喜欢纯粹的董倪烟,其实刚刚好。 她们感情日见稳定,郝诏阳也是几乎没原则的宠人,而董倪烟做事也会去为对方考虑。两人相处愈发的和谐。 祈星佑见过董倪烟消极落寞的模样,由衷希望她能重获幸福。 对于沈熙,亦是如此。 药医不死人,佛渡有缘人。沈熙都迈出了临门一脚方才醒悟,庆幸未晚。虽然现在算不上最佳时机,但是也算是最适合的时机。 希望那位刚退休的老头子没那么快察觉。 ※※※※※※※※※※※※※※※※※※※※ 这两天工作上发生了点事,心情不太美丽。 第112章 要摊牌了呀 出门前郝诏阳开走了董倪烟的车,董倪烟则是跟了祈星佑的车到文祈的,文若谦自己配有车,她跟祈星佑两人是分头跑的,白天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反倒是董倪烟跟祈星佑这对损友相处的时间最多。 祈星佑自己忙得要死,见不得董倪烟在她办公室里没心没肺打游戏,开始赶人。可又不放心董倪烟一个人回去,一开始是要遣助理送人,想了想打消了这念头,她发消息问郝诏阳下班没。 郝诏阳回她说下班了。 祈星佑立马打字:来接你家这尊佛。 郝诏阳先应着,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意思是指董倪烟今晚有空? 幸福来得太突然,郝诏阳开心的从位置上一跃而起,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中途想到上次跟司徒肆一起去的那家餐厅,觉得不错,可以带董倪烟试试,于是抽空给那个网红餐厅的美女老板发微信订位置。 她与司徒肆上次双双加了美女老板的微信。 美女老板回复了个ok的手势,还有一段文字:看来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呀,真有默契。 郝诏阳:??? 美女老板:没事没事。 郝诏阳总觉得哪不对,那老板感觉就是个脑补精,不知道又脑中上演了什么剧场版。 算了,不想了,有位置就好,其他无伤大雅。 操作完毕,郝诏阳乐颠乐颠地驱车朝文祈办公楼那出发。 到楼下停车场停好车,郝诏阳摸索着来到一楼前台,她也没去麻烦前台的姐姐,直接给董倪烟电话,让她下来。 郝诏阳这还是第一次来到文祈在京城的分部。她在大堂门口好奇的打量了一会,不由的佩服起她们来。短短的时间就能把分部正常运作起来,真是厉害。 据说还有部分在装修,她们目前用的也是临时办公室,即便用的是无毒无辐射的材料,也要放空一段时间才可以用。所以她们在原来的基础上把空间合理应用,暂时挤一下也不影响办事。 董倪烟不属文祈集团,也没有给她准备办公室,没有必要,虽然这段时间天天来报道,祈星佑原本是有这个想法,给她备上一间,可惜她没有长期给文祈打工的想法。 接到郝诏阳的电话,董倪烟才施施然起身,除了手机,什么也不带,走出了电梯,郝诏阳笑着迎上,牵起她的手,跟她安利那家餐厅。 董倪烟脖子有些酸,左右晃动脑袋松了一下,郝诏阳看到,马上把手伸过她脖子处,一边走,一边帮她按摩。 “累了?”郝诏阳本是心虚,现在看到董倪烟这样,开始觉得内疚加心疼,毕竟昨晚把人弄到凌晨才得睡,顾着解锁姿势,没想到对方一早就得出门。 只怪酒后的某人太美味,万种风情,美不胜收,实在让人难以把持。 可惜,董倪烟白天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补过眠,脖子累,纯粹就是自己打游戏作的。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郝诏阳的服务,对于郝诏阳安排她去哪里没有半点异议。 到了网红餐厅,颜控的老板并不在,女接待生问她们有没预约,郝诏阳报了台号。女招待员有些疑惑,印象中那桌有人了呀,记得说的只有两位。 不过,一个小卡座的空间,是可以容纳六人左右的,女接待员也没想太多,以为是客人改变了主意,多约了两个朋友,就将董郝二人带过去了。 待人到跟前,郝诏阳愣住了,怎么沈熙跟司徒肆也在?郝诏阳看了看台号,没错啊,就是她预约的那个。 司徒肆更惊讶,叫道:“你们怎么来了?” 董倪烟还是那张冷漠脸没变化,倒是沈熙看到她们,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马上微笑起来,挪了一下旁边的座位,招呼她们坐下。 本来司徒肆跟沈熙是面对面坐着的,现在董倪烟坐在了沈熙旁边,郝诏阳坐在司徒肆旁边。 司徒肆有些郁闷,她们也才坐下没多久,都没来得及享受二人世界,就给她空降了两个电灯泡。 见郝诏阳坐下,凑过去小声问:“你们怎么也过来了?你预约的是几号桌?” 郝诏阳也小小声说:“我约的就是38号。” 司徒肆很是不解,偷偷给店老板发消息,问怎么回事。 店老板好像比她还惊讶,回了好几个问号,还问: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司徒肆:…… 这乌龙大了。回头再找她算帐。 对面的两人开始交谈,基本上也是谈生意上的事情,都是沈熙问的多,董倪烟听,偶尔答,相处十分融洽。 司徒肆眯眼看她们,也插不上嘴,这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怎么就这么刺眼,她果然还是看董倪烟不顺眼。 一转眼,看到郝诏阳也眯眼,司徒肆心里就稍平衡了,心里不是滋味的人可不只她一个。 手机震动两下,郝诏阳低头一瞄,看到是司徒肆给她发消息。 司徒肆:去,你跟沈熙换个位置。 郝诏阳挺想的,可见那两人相谈甚欢,主要是谈的内容感觉都好高大上,她不好意思打断。说白了,就是怂。 郝诏阳:怎么不是你跟我家倪烟换位置? 司徒肆偷瞄了一眼董倪烟,那冷漠的气场不是谁都敢靠近的。好吧,她也是个怂货。 司徒肆老实回答:我不敢。 郝诏阳:……你倒是实诚。可我也不敢呀。 司徒肆想了想,决定刺激她一把。 司徒肆啪啪打字:你想想,等下上菜,按这个坐位的距离,你是夹不到菜给你家那只面瘫的,难道你要让沈熙代劳? 郝诏阳被她的文字影响,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立即站起身。 “沈熙姐,我们换个位置吧!” 沈熙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笑着应道:“好,是我疏忽了。” 说完,就站起身来。 郝诏阳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跟她换了个座,见董倪烟侧头看她,她也转过脸对她,挤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董倪烟的表情似笑非笑,修长纤细的手掌托着腮,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司徒肆才不管其他人在想什么,沈熙坐在她身旁,闻到她身上成熟女性的清香,满心欢喜,如果只是单纯两个人过来,她可没办法这么接近沈熙。 司徒肆决定不找餐厅老板算帐了。 没多久便上菜。因为不是在家,而且她们在外头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种习惯,四人边吃边聊,气氛也算轻松愉快。 郝诏阳照顾董倪烟惯了,很是细心体贴,倒是激起司徒肆奇怪的攀比心。董倪烟这货被人伺候惯了,没觉得什么,沈熙照顾人习惯了,第一次被这么用心的对待,有些不自然。 盘子里又多了一只光溜溜的虾,沈熙对司徒肆说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结果司徒肆的眼神立马暗淡下来,脸上出现委委屈屈的表情。 沈熙:…… 算了,你开心就好。 始终还是见不得这人受委屈,沈熙最终还是心软了。 董倪烟小猫一样的胃,加上郝诏阳贴心的投喂,一下就饱了,吃饱后的她,依然手托着腮,另一只手的手指搭在桌上,偶尔懒洋洋地用指尖轻轻敲动一下桌面,玩味的看着对面两个人。 郝诏阳想让她再吃点,董倪烟摇摇头,摸了摸郝诏阳的头,说:“你吃。” 司徒肆看得有点目瞪口呆,死面瘫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她转头看郝诏阳,那货一脸娇羞的低头吃饭。 司徒肆好羡慕,她也好想沈熙能摸她头呀,上一次摸头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司徒肆又眼巴巴的看向沈熙。 沈熙:??? 董倪烟突然张口道:“沈熙,你什么时候跟沈老爷子摊牌?” 沈熙握住筷子的手一顿,不知道董倪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她还是回道:“再等等,时机还不够成熟。” 董倪烟嗤笑了一下,没有继续。在她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只是沈熙还是太谨慎。有时太谨慎反而不一定是好事。 算了,目前看晚几天也没什么不好,沈熙自己来把控就好。 “过两天我要回c城,有事。”董倪烟说道。 沈熙点了下头,说:“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沈熙也有收到风声,有人趁董倪烟不在,偷偷搞事情,趁着事情没闹大,董倪烟得亲自回去处理。 “黎缦洁终不是个安分的人。”沈熙放下筷子,说:“不过这么快就搞事情,不太像她的风格,估计背后有人煽动。” 董倪烟不在意的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回道:“无所谓,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沈熙虽有些担心,但是对董倪烟的能力还是很放心的,于是道:“有需要叫我。” “好。”董倪烟也不跟她客气,尽管她觉得不会需要到。 郝诏阳也是刚知道董倪烟要回c城,知道她是有事要回去处理,免不了还是有些失落,便抓起她的手问道:“回去几天?还到这边吗?” 郝诏阳因为工作原因,得在京城至少待上几个月,肯定是没法跟董倪烟回去的。 董倪烟任她抓着自己的手,说:“事情处理完就回这边,你安心做事。” 末了,董倪烟想了想,又补上一个字。 “乖。” 郝诏阳也不是任性之人,很快就被安抚好。 司徒肆听了董倪烟之前问沈熙的那句话,倒是沉默了下来。她知道,董倪烟那句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终于,要摊牌了呀。 看来事情进展得不错,司徒肆暗暗决定,她自己也要加把劲了。 ※※※※※※※※※※※※※※※※※※※※ 圣诞快乐呀!感谢在2020-12-19 22:26:47~2020-12-25 17:0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essica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一切从心 在c市搞事情的是黎缦洁与裴沅荷,不过董倪烟并不想对郝诏阳说这事,怕郝诏阳多想,毕竟裴沅荷与郝诏阳也是沾了点亲属关系的。 不过那个女人的手段,董倪烟是不齿的。她自认虽算不上好人,但是有些太过阴损的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 她不在c市的日子,公司很多事都是交给董父跟董彬寒处理。 因为项目的重要性,董彬寒也是十分上心,第一时间发现了材料被替换,就把负责人给撤掉了。工地的水份很深,偷工减料,在耗材上动手脚谋取利益的大有人在。董彬寒一开始也只当是那些人是被利益冲昏了头,及时换人把问题处理掉了。 结果,换完人后,又出现新的问题,换掉的那些人开始闹事,说他们没有换材料,被公司冤枉。董彬寒可以向负责人追责,但是事情不应该牵连到他们,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干完活等着领钱回家过年的。 董彬寒认为,他换掉的都是那个负责人的人,而且做为项目负责人,他也有权利这么做,就没当回事。不想,这事却闹上了媒体。舆论大多都是站在弱势方的,董倪烟有看到过这个,也询问过,董彬寒说他自己能处理,董倪烟也就没管。 董彬寒用公司名义发了个声明,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没隔多少天,还是那个区域,又出意外,差点出了人命,幸好工人反应快,及时回避,才保住了性命,然而还是有工人受伤了,两个轻伤,一个折断了腿。 事件还没查清楚,网上便有传言说事件的发生是因为施工现场安全不规范做法导致的,甚至有图片流出。 到这个时候,董彬寒哪里还会不知道,有人在搞他们。他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后手,着人去查,也没查出什么,市政相关部门来查了一轮,又走了,报告还没出。董彬寒把这事告诉了董倪烟。 当时祈星佑就在董倪烟旁边,有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董倪烟转手就把董彬寒传给她的资料交给祈星佑,自己也上网看了一下,又写出几个大v号id,一起交给祈星佑帮她查。 祈星佑有她的黑科技团队,查人这方面有优势。没多久就跟她报了两个名字。 黎缦洁,裴沅荷。 黑科技黑得很彻底,报完名字,祈星佑又打印了一些东西交给董倪烟,董倪烟接过,看了一会,关于黎缦洁的不多,裴沅荷的资料比她厚了好几张,董倪烟看到后面,表情也没变化,只是周遭的空气似乎冷了几分。 祈星佑对董倪烟说:“问题不大,把这些资料传过去,让你哥处理就可以了,你不是要培养他吗?有你兜着,大不了交点学费罢了。” 董倪烟盖上资料,道:“你帮我订后天的机票,我想自己处理。” “订什么订,你坐我飞机回去得了,回头再送你回来。”祈星佑摆摆手,继续处理自己的公事。 董倪烟发了一会呆,那两人的资料就丢上桌面,一阵风吹过,吹飞了两张,掉落在地。董倪烟低头看了两眼,懒得捡,默默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打游戏。 她给自己跟郝诏阳留了一天的相处时间,来到京城,两人都没有得单独出去过,董倪烟自己是不在意这个,不过她知道郝诏阳是很期待的。而后,郝诏阳过来接她,两人就去了那家网红餐厅,碰上沈熙与司徒肆二人。 真可惜,本来还想在沈熙跟家里摊牌时给她撑个场子的,估计赶不上了。不过看沈熙与司徒肆的相处,似乎有不小的进展,只是沈熙自己恐怕没有意识到。 不,不是没有意识,沈熙只是在逃避呢。 董倪烟微眯起眼睛,看着对桌二人,内心颇爽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入夜繁星点点,霓虹灯取代了她们的光彩。人们向往光明温暖,时常忘记夜暮的宁静安详。地球背过身,便有暂时的黑暗,活着的众生,终要经历无数个日夜。 董倪烟特意预留的一天,并不为工作,郝诏阳却未曾意识到这点,早上出门上班时依旧痴痴缠缠,待人走后,董倪烟也失了睡意,整个人有点惆怅。 明明是自己没有开口,董倪烟却恨恨地心想:郝诏阳,怕不是个傻子罢。 能怎么办,她也没辙,恋人百般好,就是有点傻,昨晚上都知道后天要回了,多问一句明天有什么安排会死呀?现在倒好,完完全全一整天,她成了个闲人,总不能就这么睡过去吧。 心中有怨念,睡是睡不着的了,也没有以前那种用酒精麻醉的想法。算了算了,她可以去郝诏阳上班的地方看她嘛。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 怎么可能,才不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才不要去就别人! 纠结了半天,董倪烟埋头抱着被子,决定继续睡觉。 --------- 司徒肆晚上跟沈熙聊天时,吐露了一句想买辆车的想法,沈熙直接给了她把车钥匙。 司徒肆说想买新的,沈熙一想也是,自己的那些车基本上颜色都比较沉闷,不怎么合适年轻人。于是她又拿出张卡,递给司徒肆。 司徒肆没接,侧头看着她,笑道:“你这样好像在包养我呀。” 沈熙无语,抬手轻敲她额头,道:“什么包养,讲话没个正形。这里头有你投资赚到的钱。” 那也是沈熙帮她理的财,司徒肆小的时候虽然贫困过,但是对钱的欲望并不大,有吃有住还有钱到处玩对她来说就够了,以前沈熙每个月都会给她钱,有多余的她都会存起来,上了大学被允许兼职后,就把卡交给沈熙,每个月往里头存钱。 这些年下来,司徒肆也存了不少到卡里,这些钱在豪门看来虽然不够看,但是对普通人来说,也挺多的,沈熙帮她理财,碰上好的小项目也会用来投资,投资所得全部都存了进去。 司徒肆还是没接,只是说:“这是你的钱,不是我的钱。” 沈熙不知道怎么回她,监护人之类的话,她突然觉得已经说不出口。 “那你够不够用?” 卡里的钱不算少,沈熙觉得司徒肆这些年赚的钱大部份都在里头。 “放心,我有小金库。”司徒肆拍拍自己的口袋,颇有些小得意的说道。 沈熙还是觉得不放心,说道:“那这卡我先帮你管着,里面的钱是你辛苦赚来的,是你应得的,有需要你要跟我提。” 司徒肆不跟她争辩,问道:“那你可以帮我保管一辈子吗?” 沈熙拿卡的手轻颤了一下,并不明显,她不自然的收起卡,无视了司徒肆这句话,打算出门。 化好淡妆后,发现司徒肆也要出门,顺口问道:“你也要出去?” “嗯。”司徒肆应了一声,也没说去干嘛。 “去哪?我送你吧。” 司徒肆略微思考了一下,报了个地址。不算远,沈熙听了,点了下头,两人就一起出门了。 车子发动前,沈熙接到李秘书电话,说老爷子到了公司。沈熙挂上电话,维持着原先的动作好一会都没动,司徒肆疑惑问道:“怎么了?” 沈熙回过神,说了句“没什么。”,便发动车子。 送完司徒肆后,沈熙直接到了公司。还没走进专用电梯,李秘书便迎了过来。不用沈熙开口询问,李秘书已经开始汇报。 “一大早董事长就带了几个股东进了第一会议室,在里面快待了一小时了。” 沈熙问她:“那些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这就要用上了吗?”李秘书有些惊讶。 “先给我。” 沈熙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李秘书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沈熙用指纹打开保险柜,也拿了些东西。 “你打电话给文祈的文总……”沈熙停住,想了想,又改口道:“算了,我自己来吧。”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拔通了文若谦的电话。 “沈熙。”文若谦温和有礼,夹杂着对待好朋友的亲昵,让人听着很舒服。 “若谦,明天有空吗?恐怕要麻烦你跑一趟了呢。”沈熙道。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柔柔笑声。 “对我别这么客气,当然有空,放心吧,都准备好了的。” “好,谢啦。” 挂了电话,沈熙放下手机,坐在自己位置上。李秘书问道:“您不去会议室吗?” 沈熙道:“不急。参与的人你都记下了吧?” “记下了。” “好,你继续留意,先出去吧。” “好的。” 李秘书出了沈熙办公室,轻叹了口气,一抬头,发现二秘眼睛滴溜溜看着自己。二秘跟李秘书不同,二秘是新招不久的,老实机灵,能力也还不错,就是偶尔有些脱线,算是李秘书的在带的,李秘书跟了沈熙很多年,对沈熙来说,她不是手下,而是朋友兼战友了。 老爷子退休,但不少跟了好些年的部下还在公司,沈熙上位后,把这些人调动了岗位,职位是高了,但是远离了权力的中心。 这些人,恐怕也是对沈熙不满的。被奉承惯了的人,又怎会甘心被冷落。若是老爷子信任沈熙,这些人起不了什么浪。 可是如今,高调退休的老爷子,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公司,连沈熙也不通知,就召开了会议。这其中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熙倒也沉得住气,早在做出选择的同时,她也做好了思想准备。象往常一般,该干嘛就干嘛,公司本身就有很多事情待处理。不可否认,管理这方面沈熙做得非常出色的,这点老爷子恐怕也挑不出毛病。 就是长期听话的优等生,一旦脱离了掌控,还是令人不舒服。至于老爷子召集那些人来干什么,沈熙大概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们谈论什么内容不重要。 沈熙抬头看了看时间,约摸也差不多了,果然见有人敲门,李秘书声音传来。 “沈总,董事长来了。” “爷爷。”沈熙乖巧的喊了声,站起迎接。 老爷子柱着拐杖进来,板着脸看了一眼沈熙办公室上的文件,问:“刚你怎么不过去?” 沈熙道:“爷爷没有叫我,自然有您的用意,我当然不敢打扰。” 老爷子脸色总算缓了一些,道:“明天回趟家,电话里请不动,不知道我这个老头子亲自来请行不行?” 沈熙赶紧回道:“爷爷您哪的话,我是真的忙,明天我还约有客户呢。” 老爷子脸色又沉下来,不耐烦道:“不重要的就推掉。” “很重要。” 老爷子眉头刚皱起,沈熙又补道:“要不,我约她到家里谈?” 老爷子沉吟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影响,便点头道:“行,我让吴婶去准备你爱吃的。” 见沈熙在忙,老爷子没再逗留,柱着拐杖离去。 看着老爷子离去的背影,身形已经有点佝偻,沈熙有些伤感。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其实老爷子这趟来,不过是一个警告罢了,他不一定会真的这么做,但是沈熙不能拿她与司徒肆的命运去赌这个可能性,尤其是司徒肆的。 既然总会负某一方,那不如一切从心。 ※※※※※※※※※※※※※※※※※※※※ 这章好难写,删删改改了好多遍。 这章某人立了个flag,本来想在这章结束时打脸的,不过时间太晚了,还没轮到她的戏份,于是等下章吧。 第114章 她想守护这个笑容。 董倪烟回c市,什么时候能回京城这边,日期也未定。郝诏阳即使有些感伤,还是得收拾心情工作。 另一头的文若谦抽空给祈星佑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第二天要去沈熙老宅,祈星佑问需要她一起过去吗?文若谦说不用。 文若谦也怕祈星佑那把毒舌头,万一来个火上浇油就麻烦了。 “啧。”挂了电话,祈星佑无趣的抱怨了一声,觉得少了个现场吃瓜的机会,有点亏。 这时,办公室门开了,董倪烟懒得敲门就直接进来。 “没礼貌!”祈星佑指责她。 董倪烟表情冷漠,瞄也不瞄她一眼,径自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打开电脑。 祈星佑本身就很没形象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上,见状,把腿放下,一只手撑在桌面上,靠近董倪烟,说:“明天老沈家有好戏看,你确定不再留一天?” 董倪烟嫌她的手占了鼠标的位置,想推开她,奈何菜鸡力量小,没推动,遂放弃。电脑画面停留在了游戏登录画面。 祈星佑瞄了一眼,不满道:“你不会吧,来这里就是为了打游戏?” 董倪烟还是不说话,祈星佑早习惯她这副死样子,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继续说:“沈熙让文姐明天过她家,你真不过去?” “不去了。”董倪烟估计沈熙也是怕她会气死老爷子,所以也没叫他,只是叫了她们中最温和懂礼的文若谦。 “哦。”祈星佑语气有些失望,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你昨天不是说不过来的吗?” 董倪烟瞥了她一眼,又不说话了,祈星佑莫名地觉得她那一眼包含着欲言又止。 祈星佑感到稀奇,继续追问她:“所以你今天来是干嘛的?” “那个……”董倪烟犹豫了一下,祈星佑很捧场地做出侧耳倾听样。 董倪烟牙一咬,心一横,道:“我来看你上班!” 祈星佑:“……” 这话说出来恐怕连鬼都不会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祈星佑做出瑟瑟发抖样,非常做作地说道:“别这样,人家害怕。” 说完马上又变脸,大长腿一跨,祈星佑身子转过来面向董倪烟,故意做一副风流倜傥样,手挑起董倪烟下巴,轻佻地说道:“难道你移情别恋爱上我了?真是罪过,我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董倪烟非常嫌弃的拍开她的手,倏地站起身,有点赌气似的说:“我走了。” 祈星佑挥手道别,毫不留情的拆穿她:“傻不拉叽的,想看你家小绵羊就直接说,绕那么大个圈子也不嫌累?” 果然还是被看穿了,董倪烟绷着脸,还是一副面无表情样,孰不知,涨红了的耳尖完全出卖了她。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去看郝诏阳那傻子! 身后传来祈星佑夸张的嘲笑声。 董倪烟冷笑道:“我看你现在也挺闲,怎么不去看文若谦?” 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 祈星佑理所当然的回道:“当然要去,准备到午饭时间我就过去。” 对方态度太理所当然了,董倪烟握紧了门把,又松开,犹犹豫豫地,小声说道:“你不担心会打扰到对方吗?” 祈星佑站起身,脸上难得带着几分真诚的笑意,说:“想见就见了,没想那么多,恋人之间这种事情很正常的。” 董倪烟抓着门把,沉默不语。 祈星佑又道:“如果文姐突然来看我,我也会觉得很开心的。或许我可能会没空跟她说话,但是只要能在她身边,我就觉得安心。” 是这样吗?董倪烟低头沉思,想到郝诏阳温柔纯粹的笑容,确实会让她心情平静。 祈星佑见她有些动容,继续说道:“你特地空出这天,不就是为了跟她相处嘛?” 董倪烟惯性否认:“胡说!没有的事!” 祈星佑:“……” 都这样了还在嘴硬?死傲娇,真讨厌! 祈星佑想揍人,可惜眼前这弱鸡货色,一巴过去没准就躺医院去了。 算了,不跟这个别扭的万年受一般见识! 祈星佑选择大度。 “你是不是没跟郝诏阳说你原本的打算?” 董倪烟再度沉默,祈星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真真是太了解她的尿性了。 “坦承一点会死啊?郝诏阳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祈星佑直接丢她出门,连借口都帮她想好了。 “你不是投资方吗?去视察一下工作进度多正常。” 说完,“啪”的一下关上门,祈星佑的动作干脆利索。 董倪烟对着紧闭的门:……—— 剧组又开了会,敲定了进组时间,用不了多久,司徒肆就要开始拍戏了。 司徒肆心里没啥底,给沈熙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这事。字面上并没有提起什么紧张的情绪。沈熙却还是安抚了她几句。 这就是沈熙的温柔。 她想要独占这份温柔。 司徒肆在对话框里打字:我现在可以去找你吗?一起吃午饭吧! 沈熙犹豫了好一会,想到司徒肆若是进了剧组,两人相处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于是回道:过来吧。 转头便交待秘书,让她打电话给高级酒店订些吃食过来。 没多久司徒肆便来到沈熙的公司,她先去了趟厕所。在隔间里,听到两个女声由远而近,小声谈论着。 “你听说了吗?一大早老董事长就跑来开了个股东大会。” “听说了,公司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啊,不过,有人说沈总没有去参加呢。” “真的假的!?老董事长不是已经正式退休了吗?这是要变天?” “应该不会吧,我觉得沈总挺好的。” …… 声音逐渐远去。司徒肆从隔间出来,眉头紧皱,大步往沈熙处走去。 总裁办公室附近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司徒肆,所以她一路畅通,抬手敲办公室的门。 沈熙用磁性的嗓音说:“进来。” 司徒肆推门而入。沈熙估摸着时间,也猜到来人是她,柔柔笑道:“你来了呀,我让酒店送了些你爱吃的,还没到,你再等会。” 司徒肆并不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听说老爷子早上过来了,你没什么吧?” 沈熙一愣,转念一想,这个应该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秘密。看着司徒肆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的样子,沈熙有些动摇,不由轻叹一口气。 这孩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呢。 却不想,她这一声叹气,司徒肆立马紧张了起来。 “不会吧?他真的要撤掉你?沈家还有谁能比你更优秀?” 沈熙按住她的肩膀,轻拍一下,赶紧说道:“放心,没事的。” 她镇定的样子仿佛有魔力,司徒肆很快冷静下来。 为避免她胡乱担心,沈熙继续道:“他来只是演场戏罢了,无非是想警告一下我。” 见司徒肆眉头又再度皱起,未等她发话,沈熙又说:“实际情况我想你也猜到了,不用担心,明天我会回去跟他谈谈。” 司徒肆赶紧接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沈熙微笑着拒绝道,而后的话却像把刀子刺向司徒肆的心尖。 “你回去了也没什么用。” 司徒肆顿时泄气了,神色黯然,闷闷地不再发话。 沈熙说的是实话,但这句话太有杀伤性了。 酒店的吃食送到了,很精致丰盛,可是司徒肆却失了胃口,低着头闷声吃,沈熙主动聊起了关于她拍戏的事,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饭后,司徒肆没心思再待,也不想影响沈熙做事,就说要走了。 沈熙送她出办公室,司徒肆临行前,头低低地,小小声对沈熙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说完,也不等沈熙回答,便转身走了,背影有些落寞。 沈熙看得心里一堵,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杜福是zero京城这边分部的负责人,突然接到总部上头的电话,说股东要过去视查工作。 太突然了,杜福挂了电话还是觉得一头雾水。那个股东他懂,就是他们的大老板,那是个传说中的大人物,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需要接待这种级别的人物。 记得半年前,他们老板还不是这个人,zero也只是个新起的小公司,莫名奇妙的并入了董氏集团这个超级商业帝国里,一下子从三流小公司变成了大公司。 福利倒是比以前好上太多了,所以杜福还是挺感激这位大老板的。 至于老板为何突然来巡视,杜福归根为对张导这个项目的重视。 上头交待了,不要大张旗鼓,杜福没敢声张,但还是亲自去接待了。 黑色的车还是挺低调的,如果忽略掉那个标志的话。正午的阳光照射过去,光滑的金属面折射出来的光很是亮眼。 然而车门开启后出现的人儿,却比那个反光的标志还要夺人眼球。浅浅的灰蓝色改良唐装,一眼看去质地就非常高级,低调的颜色完全不老气,反而衬托出董倪烟独特的清冷气质。 杜福不敢直视这神仙一般的美人,急忙过来招呼。 结果只有董倪烟一个人下了车,杜福有些疑惑,但是也不好问些什么,董倪烟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负责张导剧组服装的在哪?” 杜福心想:果然是这个。他马上回道:“董总,您先到我办公室,我让人喊他们上来见您?” 董倪烟一摆手,说:“不用,你带我过去。” 杜福当然不敢有意见,连忙应下。 郝诏阳还在工作间里跟同事沟通用料问题,诺大的工作间,摆挂了很多半成品服装,因为被遮挡了视线,门外来人她们也没留意。 一旁的同事还在说着话,说着说着,有句话说了半截突然停了下来,郝诏阳原本顺着她的提议在尝试,认真听着,见突然没了下文,疑惑抬起头看向她,却发现她愣愣地看着另一边,眼睛都看直了。 好奇地顺着同事的视线看去,郝诏阳自己也愣住了。 董倪烟被组长领进来,同行的还有分公司的杜总。组长正热情的为她解说着。董倪烟漠然地听着,视线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郝诏阳这个方向,仿佛没看到人似的,又转走了。组长注意到了那两人,赶紧说道:“董总,那是我们组里的骨干精英,别看她们年轻,都是非常有才华的年轻人。” 郝诏阳干巴巴地礼貌性问了声好,特别想把人抓过来问问怎么回事。这时候的她不是应该跟祈星佑沈熙她们待在一起吗? 可惜没这个机会,没一会,人就走了,郝诏阳赶紧拿出手机,点开跟董倪烟的对话框,打字问道: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组长还在说话,董倪烟本来心就不在此,也没怎么细听,听到有消息声,慢悠悠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走动地脚步便停了下来。 杜福问道:“董总,前面是我们下一季的主打产品研发室,要去看看吗?” 董倪烟定了好一会,其他二人也不好发话,董倪烟突然失了兴致,淡淡地说道:“不必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杜福赶紧道:“那我送您。” 回到车上后,司机问她:“董小姐,去哪?” 董倪烟一言不发,情绪很是低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自己的性格有缺陷,郝诏阳对她一片赤诚,可是自己却怎么也做不到对内心坦诚。每次想表达什么,却像挤牙膏似的,没有外力的作用下,就死活出不来。 她不发话,司机也不敢动,就静静地等待。 等了一会,手机铃声响起,董倪烟低垂着眼睑,看了一眼,是郝诏阳打过来的,大概是见自己没有回复消息所以干脆直接电话了吧。 董倪烟接通了电话,郝诏阳是跑到卫生间楼梯附近没有人的地方给她打的电话,劈头还是那句话:“你怎么来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疑惑,董倪烟或许就条件反射地杠上一句:“怎么我不能来吗?” 可是郝诏阳的语气里带着惊喜,一瞬间,董倪烟的小情绪仿佛就被安抚到了,不自觉的,带了些许的柔软,她说道:“我今天有空。” 郝诏阳马上就听出她的潜台词,忙说:“你在哪?我下午没什么事,我来找你。” “楼下。”董倪烟报了位置。 “你等我一下。”郝诏阳说完,挂了电话。 董倪烟深吸了口气,转过头,静静看向出口的方向。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董倪烟就这样看着她,有点茫然,她不是没谈过恋爱,可是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这样粘人,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郝诏阳没察觉她这些心思,满心欢喜地小步跑过来,声音里洋溢着兴奋之情,又连说了两次。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她不是没看到董倪烟那红透了的耳朵,可是就是忍不住。 董倪烟当然不会回答,她认为她之前已经回答过了。庆幸郝诏阳没有追着让她回答,又提了个问题。 “那我们现在去哪?” 董倪烟:“……” 完蛋了!她完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看了一眼郝诏阳,后者目光炯炯,无害地微笑着,正满怀期待地看着她,董倪烟顿时全身僵硬,不自然地别过脸移开视线,好像……有点心虚? 郝诏阳微笑中带了一丝疑惑。 灵光一闪,郝诏阳突然明白了过来。 “去xx博物馆吧,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司机看了一眼董倪烟,只见董大小姐点了点头。司机会意,驱车往京城乃至世界都极富盛名的博物馆而去。 董倪烟总算是松了口气,唇角不自觉微微翘起,非常细微,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郝诏阳轻轻牵起她的手,触感软软的,有些冰凉,郝诏阳小心地用两只手包裹着,似乎想要把自己的温度过渡给她。 车内的暖气适宜,董倪烟舒服地微咪起双眼,漂亮的眸子开始有些雾霭霭的,身子也开始微瘫,有点要往下滑地迹象。郝诏阳全程看在眼里,莞尔一笑,心想:这人果然是猫属性!可可爱爱的! 她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这个博物馆建筑面积非常的大,整体规模在世界博物馆中也是位居前列。非常受欢迎,所幸现在非节假日,地方又大,显得人并不多。就算没预约,排队也没有用去多长时间。 到底是年轻朝气足,郝诏阳全程显得很兴奋,董倪烟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十分顺从。看着郝诏阳心无城府的笑颜,她默默地回握了那一双温暖的手。 她想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 她想守护这个笑容。 ※※※※※※※※※※※※※※※※※※※※ 哭了,快排完版时,不小心按了刷新,全白费了。 这是今天第一更,后续会在今天陆续上传,贴上网页得重新排版,所以会花点时间。 首✛发:pо18s𝐅。cᴏm(ω𝕆𝕆1⒏ νi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