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交错的世界(NP)》 1. 楔子(第一个世界) 木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三十几岁的年纪,朋友们都说她跟十年前没有区别,她却知道已经不一样了。 是眼神吧,不再有二十岁生机勃勃的光彩,而是一潭死水的晦暗。 是的,一潭死水,就像她的生活。 在一般人眼里,谭木木的生活算不上不好,甚至可以说,比绝大多数人幸福。官二代出身,成功的事业,出色的老公,除了没有孩子,她拥有世俗观念中评价一个女人幸福与否的所有事物。 但她却有一种疲惫感,让她每一天都觉得快要坚持不住了。 如果让王艺苑知道她的这种心态,一定会说她太作。 艺苑是她最好的闺蜜,用艺苑的话来说,两个人初中一入校就“一见钟情”,二十几年的风雨一同经历,她认识木木每一个男朋友,知道木木每一段成型和不成型的感情,可以说两个人之间没有秘密。 可是木木不知道要怎么向艺苑诉说自己的这种疲惫感。 她终于懂了辛弃疾,这样的时候,只能却道天凉好个秋。 她想,也许她只是寂寞了,渴望被拥抱,渴望被抚摸,渴望被……插入。 渴望被爱。 她已经记不起,自己和贺翔有没有相爱过。两个人是闪婚,交往三个月就结婚了。交往前,其实算不上熟悉。贺翔在圈子里是名人,她常从朋友口中听到他的事情。虽然是冷峻看起来不好相处的类型,但跟她一样,感情经历丰富,交过双位数的女友。细长的眼睛,专注看人的时候,有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锐利。一米八八的身高,跟一米七的她,正好有着18厘米的最完美身高差。学理科的他,初识的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初创公司,A轮融资已经完成,正是事业的上升阶段。相处后却发现他有文科生的思维,可以陪她看欧洲的文艺小电影,听Portishead的颓废音乐。 她不知道为什么贺翔会选择她,毕竟交往前她眼见着大把小姑娘前赴后继地往他身上扑。一次朋友组局唱歌,圈子里一个官二代带着三个音乐学院学民族唱法的大学生来参加。有一个姑娘穿着低胸裙,每次点歌都要跨过贺翔去按键,整个身体都贴在男人的身上,还磨蹭着,官二代倒是不在意,估计也有拉皮条的意思在里面。那时候她和贺翔还不熟,在旁边看着还觉得挺有意思。贺翔估计也是见的多了,没有推却也没有接受,让姑娘蹭着,自己却坐怀不乱。当时木木就觉得这个男人定性很好,年纪轻轻却能把握地住自己,将来一定不可小觑。可是一次醉酒,不知道怎么,就跟这个男人上床了。后来就顺其自然地交往起来,然后很快结婚。 贺翔的事业越做越大,他也越来越忙,经常出差。木木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两个人相拥入睡了,也许是三个月,或者半年?一开始的时候,每次出差回来,贺翔还兴致颇高地跟她胡闹一整夜,后来可能是他太累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一回到家,贺翔倒头就睡。 再后来,她也累了。 木木有时候会幻想贺翔在另外一个地方,有另外一个家,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可是没有她。她甚至做梦梦到过,同样的房子,不同的装修,暖色调的,温馨的家的感觉,两支牙刷放在同一杯子里,亲密如同一人。 不算是噩梦,醒过来的时候,心静如止水。 木木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就好像以前的每一次恋爱。木木在圈子里也算是名人,大家都知道她对前男友心狠,说分手就分手,毫无挽回余地,只有艺苑知道她对自己也狠——无论是不爱对方,还是对方不爱自己,木木都能毫不犹豫地提分手。其实木木想法也简单,早晚要分,晚不如早。可能是家庭的问题,或者经历的原因,木木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她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为另外一个人改变,所以也从来不对男朋友提任何要求。每次她提出分手的时候,前男友都是懵逼的状态,在他们看来,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问题,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争吵,为什么突然就分手了呢。只有木木知道,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忍耐了多少。 木木将手熟练地朝下身伸去,按住了那个小核。她享受过疯狂的性爱,也知道性的美好。有时候会想,为什么我还是需要一个男人呢?其实自己一个人也挺好,可以自我满足,不用顾忌身体的状况,不用伪装高潮,也不用曲意讨好。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她对艺苑说想要谈一辈子恋爱,不一定跟同一个人,只是不断地恋爱恋爱恋爱,享受被爱的感觉。可是后来为什么就结婚了呢?是为了满足父母出于面子的要求,还是因为她实在太寂寞,所以抓住了救命稻草? 插入一根手指,感受着内壁的褶皱紧紧包裹住手指,因为还没有出多少水,所以手指的抽插都有些困难。在国外的时候,想学外国同学用卫生棉条,她们都说方便得很,可是木木却因为穴口太紧致而无法放进去。跟贺翔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贺翔的尺寸太大,一定要很久的前戏才能插入,不然她会觉得疼,是真的疼,贺翔也不好受。可能是这个原因吧,所以他慢慢不再碰自己了? 如果贺翔有另外的人生,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有?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会不会勇敢一些,会不会敢于付出,会不会能够不计后果地深爱一个人?她一定会比自己幸福吧。 而这个世界的木木,只能这么一潭死水地活下去。 随着身体的紧绷,她知道那个时刻即将到来。 一片白光—— 3. 初遇(第二个世界) B城的A中是市重点,到了中学也划片的年代,周边的学区房每平米要以数十万计算。在木木初中的时候,还是对口小学(同一个系统而不是就近)保送以及小升中考试筛选。不过重点班的学生基本都是学奥数出来的,除了看小升中成绩外,也要通过奥数的考试。所以这个班在A中很是奇特,从一班到五班,都是以小升中成绩来分配,成绩最好的在一班,刚刚到线的在五班,可是重点班就是重点班,没有班号。在同一个年级里,其它五个班的学生看重点班的学生,总是有种看怪物的感觉。 重点班的学生当然是精英,可是也许是太过精英了,学习成绩的好坏,老师喜欢与否,都成为了评判一个人受不受欢迎的标准。木木那个时候被压抑得太厉害,无力反抗之下放任自流,成绩一般,人又沉默,不受老师重视,也是她被霸凌的主因。其实霸凌这个事情,跟好学生坏学生无关,坏学生可能会打个人抢个钱,在A中这种重点中学,没有常规意义上的坏学生,反而是好学生用他们高高在上的冷漠和隔绝从精神上对一个人进行欺凌。不过木木有时候也庆幸,那个时候的孩子还不懂得看家庭背景,不然也许她会成为一个跋扈的孩子。如果是在现在,虽然学校有国家领导人的后代,但她也算是排的上号的,毕竟父亲主管当地的教育,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正是这个道理。后来等她上高中的时候,父亲升了正职,学校才开始有老师对她另眼相看。不过那时候的她,也被磨成了一个团子性格,对谁都笑,可是除了跟艺苑在一起,跟谁在心理上都保持距离。 再后来,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A中的一大特点就是自由,学生不需要穿校服,初中开学的第一天,她穿着艺苑记忆中的小蜜蜂服(黑色运动裤加黄黑条T-shirt),走进学校。还没有走到班级的集合点,她就看到了艺苑。她当年第一眼看到艺苑,心想为什么初中生可以化妆,后来才知道原来真有眉目如画的女子。不过艺苑的性格和长相截然相反,江南女子的长相,却有着泼辣自我的性格,也幸好是这样的性格,所以初中时候的艺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孤立自己。如果说亲情爱情都曾经背叛过她,那么值得庆幸的是友情从来没有让木木失望。 走到集合点,艺苑朝她走了过来,木木暗笑,心想果然是“一见钟情”。艺苑当年曾经形容过,看着穿小蜜蜂服的她,大大的眼睛,齐刘海的娃娃发型,觉得可爱的不得了,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同学,你好,我叫王艺苑。” “你好,我叫谭木木。” “你是A小的学生吗?这个班好像大多数都是A小的学生,我看他们都凑在一起聊天。不过我就可怜了,从外区考过来的,班上一个人都不认识呢。” 看着艺苑装可怜的小模样,木木一下子就笑了。这就是艺苑天生的魅力,让人如沐春风,所以朋友也多。她是长大之后才能明白,跨区入学的孩子,家里有多大的能量。但她和艺苑的相识,没有任何复杂的因素,两个单纯的孩子,只是一眼的缘分,就这样陪伴对方过了二十几年。当然,成年后友情的维系,离不开后来两人上了一墙之隔的全国最好的两所大学,而家庭背景相当、经济能力相近的现实因素也无法忽略,不然她随便就去欧洲旅个游,你却连香港都去不起,她平时都是用LA PRAIRIE,你却只能用欧莱雅,那是真的没有共同语言了。 隐隐地,木木觉得有人在往她俩这边看,随意瞟了一眼,却看到了陈易扬。初一的男孩子,还没有开始发育,有种无法分辨男女的漂亮,因为大木木一年,个子在班里已经算是高的。他是A小的大队长,自然班里都是认识他的学生,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圈子。陈易扬面带微笑,好像专心在听着身边的人说话,可是他的眼睛里没有笑,而是深深的黑,好像看不到光的样子,望向自己这边。 只一眼,木木就觉得自己要被黑暗漩涡吸进去。 木木收回了目光。 她记得当年重点班提前三天集训,是在8月27日开学的,那三天因为陈易扬要代表A小参加市里的活动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加入,直到第三天课上到一半才敲门进到教室。因为太过特别,所以她印象深刻。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在看什么?或者说他在看谁? 后来陈易扬跟艺苑都在T大上学,一个校草一个校花,尽管艺苑在她出事后知道了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是看到她已经放下,男朋友都交过了,所以大学期间跟陈易扬倒是保持着正常的往来。 所以他是在看艺苑? 不,不,木木对自己说,他眼里并没有那种初见一个漂亮女孩子的光彩,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感情,沉重的,压抑的,甚至带着愤恨的。 她已经不记得当年的陈易扬到底是用什么样的目光来看自己,如果这是他们的初见,那么陈易扬必然是认识自己的,也许这个目光说明了当初为什么他会针对自己。 如果两个人最终还是会纠缠在一起,他此时的目光并不能改变什么。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初遇的时间提前了? 4. 笔记本(第二个世界) 初一的生活,木木预计会很轻松。对高考数学满分的人来说,初一数学不要太简单。尽管当年大多数老师对她都是漠视的态度,物理老师却对她很好,因此初中她最擅长的科目反而是物理,这种优势强到她高中即使因为学文没有怎么听过物理课,还是能考到全班第一。美国的留学生活让英语也变成了简单的科目,加上她一贯喜欢的语文,老大难科目化学要到初二才开始学,所以目前来说,木木不听课都可以拿到好成绩。 她在上课的时候开始放空自己,好好思考目前的处境。 这三天集训,当然全部都是数学,难度大概是初二水平。木木很喜欢数学,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数学是难得纯粹的东西,简单直接,永远有正确的答案,不会模棱两可。但她初中的数学成绩并不好,由于老师偏心地喜爱着那些她亲自在A小奥数班教导过的孩子,所以她永远无法成为老师的爱徒。对33岁的木木来说,回头再想初中的数学老师,觉得有点可笑,不过却也能谅解。如果客观来评价,木木觉得初中的自己就是眼界太小了,把学校生活当做自己人生的全部,或主动或被动地把陈易扬当做自己的天,才会陷在小圈子里走不出来。反而高中走出重点班,接触了不同人,别扭的性格也有所改变,才慢慢变得开朗起来。但是教师形象的坍塌,让她后来成为一个不服管的孩子,在二代的圈子里,她的随心所欲也是出名的。 因为初中不是就近分配,学生大都是骑自行车上学,唯有艺苑住在别的区,是搭乘地铁上下学,所以下学后两个人要各自回家,这就是当年艺苑不知道她和陈易扬有往来的主要原因。但那个时候陈易扬也从来没有跟她一起走过,对所有人保持他高冷男神的形象。 此次此刻,木木在思索的问题是,她要不要给陈易扬接近自己的机会。 重点班一共44名学生,因为教室是六排座位,所以有两个人会坐在最后。个子最高的陈易扬一开学就被安排到最后,木木个子不算高,目前还坐在第五个,不过她知道,随着开学体检发现她的视力在全班是最好的,她很快就被分配到了最后的座位,初中三年,她和陈易扬一直是同桌,没有别人再跟他俩一行。这样的座位安排方便了陈易扬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她做很多事情,也让她每一天上学的时候都心惊胆战。 她还记得因为不敢上课说话,他有一个专门用来跟她交流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让她面红耳赤的话。陈易扬的字是练过的,他父母都是教授,从小家教很好,但可以看出来他没有盲目跟随所学的字帖,而是慢慢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俗话说字如其人,他的字就像他的人,看上去规规矩矩,可是起承转合却是锋芒毕露。初中时候的她还不懂得欣赏,长大懂了也已经是旧事了。 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简单的孩子。她很早就对男女之事有概念,但又不那么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的好奇。 她上幼儿园是全托,周一送去,周六接回家。后来上小学,就自己住一个房间,父母从来不会陪她睡觉。她的父母是大学同学,母亲是大城市出身,人长得极美,年轻时的照片有些像《我的父亲母亲》里面的章子怡。当年上学的时候,从班主任到高干子弟都是她的裙下之臣,五十多岁回校参加校庆的时候,还有男同学写情诗给她。父亲哄着宠着骗着把母亲娶到手,结婚前母亲就说要给她自由不能为家务所累,那时候正是情热之时,父亲自然是满口称是。可后来两个人地位倒转,父亲一个农村出身的孩子做了领导,母亲却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当然会有矛盾。母亲把对父亲的怨恨都发泄在木木身上,但可能是木木天性善良,她不怪父亲,也不能怨母亲,所以只能自己痛苦。她一直都记着那个深夜,男人躺在她的床上,紧紧搂着她,眼泪留在她的后背上。所以,两性感情里,也说不上谁对谁错,有问题,肯定是都有错,想要分输赢,就已经是输了。 说回到陈易扬和她的笔记本,开始的时候她心无防备,以为男孩喜欢自己,自然满心欢喜,在他的哄骗下写了不少见不得人的话,后来却被他用来牢牢拿住自己。对当时的木木来说,好像一盆冰水倒在炽热的心上,不光降了温,还破裂开来。他说她下贱,她也就真的觉得自己下贱,一个好女孩怎么会写出那些不要脸的话。如今想来,不过是个单纯的傻姑娘为了所谓爱情奉上了满腔热情,又被渣男伤害的桥段。可伤害归伤害,却还要隔绝女孩跟所有人的往来,也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后来呢?那本笔记本去哪儿了? 木木努力回想,却想不出来了。高中之后,两个人形同陌路,她以为陈易扬会继续拿笔记本要挟自己,逼她回重点班,但是没有。她那时候觉得陈易扬是玩腻了她,也可能是有了新欢。反正高中时期的陈易扬,女朋友没少交,他的圈子也乱,今天这个人的女朋友,明天就成了那个人的女朋友,虽说都是挂着女朋友的名号,却好像是圈子里的公用妓女一样。她无比庆幸没有被拉进那个圈子。 如今再来一次,她肯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但还是想靠近他,那个男人对自己来说已经成为心魔,虽然高中两个人不再接触,但毕竟在同一个学校,每次见到他,她都匆匆躲开,不敢再看他一眼。即使很多年后,看着有关他的新闻,她可以理智地对自己说陈易扬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并不比她的任何一任男友更出色,但她知道,在心里,永远有一个位置是留给这个男人的。 她想,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故事缺少了一个句号。 两个人好像没有正式开始过,却也结束的不清不楚。 这一次,她想明明白白告诉对方,是的,我曾经喜欢过你,对不起,不再喜欢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5. 他们的秘密房间(第二个世界) 下学后,木木走出教室,她跟班里的其他同学中学毕业后再也没有往来,现在33岁的她当然更没有兴趣跟十几岁的小孩子交朋友。 艺苑一整天都跟她同进同出,如果不是第一天认识,肯定就拉着手一起去洗手间了。二十多年过去再重新看到艺苑有点婴儿肥的脸,木木差点就没忍住捏过去,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无论什么情况,知心好友陪伴在身边总是令人开心的事情。艺苑比她大半岁,胸部已经有微微的凸起,而这个时候的木木却还是儿童体型,太瘦,显得眼睛格外的大,两条腿像竹竿,笔直笔直的,初三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之后倒是有了点肉,加上常年打篮球锻炼出来的翘翘的屁股,一米七的身高,让一米六五的艺苑羡慕得不得了。 “木木,我先走了,我爸来接我,我们坐地铁回家,就不等你了哈。”艺苑离开前特地过来跟木木打了招呼。 “好,拜拜。” 木木后来跟艺苑的父母很熟,艺苑是个暴脾气,倔起来父母都拿她没办法。在美国的时候,她父母没少给木木打国际长途,什么事情都是透过木木来说服艺苑。他们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年艺苑拿全奖去剑桥念博士,木木找艺苑的父母谈,从专业特色到艺苑性格特点分析了个遍,想要说服他们不要让艺苑去读博士,而是花一年时间去念个双硕士回来,结果他们没听木木的,艺苑去了英国,一念就是九年,也单身了九年。木木了解艺苑,她是军队大院出来的孩子,这样的孩子要么兵痞味极重,要么就是极正直,艺苑当然是后者。她一家人都在军队、法律系统工作,天天面对社会阴暗面,所以把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从小就看得紧紧的,A中离她家确实太远,整个初中时期都有人接她下学。那时候国家对军队的管理没后来那么严,如果家里人实在没时间,偶尔也会派司机过来接她。所以艺苑可以说是长期生活在军事化的高压统治之下,对自由的追求也就比正常人更强烈一些。木木知道一旦艺苑选择离开中国,那肯定是能走多久就走多久,但作为她的好朋友,却不能让她这么任性,只可惜当年没能成功说服她的父母。 木木看着同学们都朝车棚走过去,她想了想,决定在学校里面晃悠一下。如果是场梦,估计回到家入睡就会在自己的世界醒过来,难得的一天,就这么浪费掉实在太可惜了。就算不是梦,她也不想跟小孩子们因为回家顺路组成小团体。其实木木心里还是有点没底,如果是梦,她反而不怕,可是万一不是梦,而是重新开始的另一个人生,要怎么往下走,她确实要好好琢磨一下。 木木慢慢走向操场,现在学校还没有翻新,操场上是三个全场篮球场。她是高中才开始打篮球的,虽然初中是飞人乔丹最辉煌的时代,但是篮球场从来都是高中男生的属地,初中生是没有资格使用的。高中学校盖体育馆,操场被挖掉了一半,全场都成了半场,加上大家忙于学习准备高考,反而让她占了便宜,在篮球场上度过了自己大半的课余高中生活。 她绕过主席台后的影壁,就看到了那扇熟悉的破旧掉漆的木门,上面挂着一把锁。这是学校的储藏室,面积很大,主要放体育用品。陈易扬曾经无数次带她进到这个房间,以至于她看到这扇门身体就开始紧绷,下身也湿润起来。在这个房间,他把她按在体操垫上,强行分开她的双腿,她的双手被用跳绳捆起来,嘴虽然没有被堵上,可是由于太过羞耻的姿势,她根本不敢发出声音,就怕被人发现。他用目光巡视她,像一个主人检查自己的奴隶,没有欲望,只是冰冷的查看。对她身体的探索,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毕竟那时候的陈易扬也还是个孩子,开始是不懂,后来懂得多了又似乎是在等待。木木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机会但是陈易扬并没有真正插入自己,她曾经觉得他是在等待什么,可能是她精神上的屈服。如果当年他和她的关系继续下去,没有经过那一场大病,没有高中的形同陌路,迟早有一天她会屈服吧。而不是像那个时候那样,身体越近灵魂越遠。如果说刚刚开始时,她还有对异性的好奇以及探索他身体的乐趣,那么当他第一次强迫她口交的时候,她就收起了所有的感情,从此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但也只是差插入那一步而已,他把控着木木的身体,让她在他身下绽放,汁水横流,他用手指和唇舌探索她的极限,也会把她按在跳箱上,将阴茎插入她的腿间抽插到射精。她对这个房间的记忆永远伴随着昏暗混乱的高潮和精液的腥味,以至于形成了条件反射。 如果是在成年之后遇到陈易扬,他一定是很好的性伴侣吧,木木想。可是他们相遇的太早,初中的木木,还不能享受性带来的快感,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耻辱感。他所有的举动,对那个时候的木木来说都是伤害,爱不得恨不得,最后只有欺骗自己说不在乎,这是木木最后的尊严。 储藏室是上着锁的,木木松了一口气,也说不上是解脱还是失望。这么多年,强迫自己放下的人和事,真正面对才发现她还是没做好准备,可能这场梦来得太突然。她已经习惯于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倒不是怕失败,只是要确认失败的后果她可以承担。谁知道一睁眼回到初中,当年就没想清楚后来干脆让自己不想才放下,整个事情从没能窥见全貌,如果想要得知真相,需要的是抽丝剥茧的耐心。 不要急,木木对自己说,你还有三年的时间。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三年后就是这场梦或者她在这个世界的终点。 6. 相识(第二个世界) 木木走到车棚拿车的时候学校已经没剩几个人,连教师车棚那边都只剩下几辆而已,B市现在还没有发展起来,基本上没有谁家里会有轿车,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 取出自行车往校门口推去,不准校内骑车的规定她还是要遵守的。 这样一个人骑车回家,对木木来说并不陌生。除了初一第一学期她跟顺路的几个同学一起骑车回家,之后她都是独来独往,是被陈易扬封杀的结果,也是她自我的选择。班里有一个男孩叫王涵,因为两家住得最近,所以开始的时候都是他一个人跟木木骑到最后。后来才知道他跟陈易扬在A小就是死党,不过对那时候整个世界只有陈易扬的她来说,任何其他男性都是没法放在心上的。后来初升高重点班全班直升本校高中,除了木木坚决学文退出了重点班,王涵选择了出国留学,全班只有他俩没有继续留在高中的重点班。 “哎,同学……”正要骑车走人,身旁却有人叫住了她。 这个声音听起来不太熟,不过初一的男孩还没开始变声,所以也可能是认识的人。 扭头看过去,木木却发现陈易扬站在一课树下,自行车被锁在了树上。 陈易扬经常主持活动,他说话都是丹田处发力的,木木还记得他一边咬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对自己说话,由于身体已经被玩弄到极致,听他的声音总是有一种嗡嗡共鸣的感觉,虽然每个字都听进去了,却又好像不太清楚什么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上的混乱带来了思维上的混乱。现在陈易扬的声音比他长大之后更清亮一些,是少年合唱团男童领唱者的那种干净清脆。 “你是……”木木只能假装不认识他。来到这个世界,他俩确实没有正式认识过对方,虽然老师在第一堂课点了一遍名字,不过由于陈易扬是坐在最后一行的,她也就没有扭过头去看他。 “同学,你好,我叫陈易扬,跟你一个班。” “你好,我叫谭木木,请问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今天下课因为要跟老师报告一些事情,所以晚了,结果出来发现自行车的链条掉了。修车的也没在,实在没办法,正好看到你出来,想问问你住哪儿,如果顺路我就先带你回家,明早我再去接你,回到学校我就去修车。” 这是什么剧情?木木有点懵。初中三年,陈易扬从来没有送过她回家,因为两个人的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确实不顺路,虽然有些早恋的小情侣男孩都会绕路把女孩送到家门口再折返,不过木木自认为她和陈易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也许是巧合吧,毕竟两个人的家,一来一去差不多要一个小时,还不如等学校的其他人出来。不过先是陈易扬提前来参加集训,然后第一天就在校外偶遇,是她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还是她太渴望有一个好结果,所以做梦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木木又开始走神,对面的陈易扬却也没催她,就这么微笑静静看着她。此时的他,跟早上又不一样了,看起来就像个漂亮极了的阳光大男孩,眼睛也是闪亮的,而不是早上那种深深的黑。这就是别人眼中的陈易扬,最具有欺骗性的样子,阳光开朗,老师同学都喜欢他,只是木木知道他恶劣的内在。 “我家住在西区长街那边,跟你顺路吗?”心里明知两个人不顺路,但木木又不能说穿,就等着他放弃。 后来回想这段对话,木木就发现陈易扬真是狡猾,上来先问住哪儿,让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人顺不顺路上,根本就没给她说不的机会。 “那正好了,我家在宽街,过了你家就是了。”陈易扬边说边朝木木走了过来。 等陈易扬走到木木身边,木木才发现自己需要抬头看他。陈易扬上小学才从外省回到B市的,他是8月的生日,父母为了让他适应新生活,就特意安排他重读了一年,而木木是10月初的生日,父母觉得女孩子早熟要早点上学,就想办法让她提前一年进了小学,所以两个人差了一岁。开学的时候木木还不到12岁,1米55的身高,而陈易扬刚过13岁生日,目测已经差不多1米7了。 “走吧,回去晚了你家里人该着急了。”陈易扬直接就扶过了她的自行车。 木木又进入了呆住的应激状态,明明应该考虑要不要他带的问题,可却漫无边际地想,父母工作那么忙,她只要7点之前到家就可以了。 木木坐在车后座,紧张地抓住车架却不敢抱住陈易扬,陈易扬没多说话,把车蹬了起来。风吹到木木脸上,木木才从僵直状态下恢复过来,觉得脸上燥热的很。 怎么这么没出息,不就是骑车带你一次吗,怎么还跟个初恋的小女孩儿似的?!木木暗骂自己没出息,可是心跳却越来越快。 这个人是陈易扬呀,她33年人生中喜欢的第一个人,那样热情、冲动、绝望掺杂的感情,此后的人生再也没有过了。 在陈易扬之后,她成为了一个不给别人机会的女人,只要犯一次错,就意味着永远失去她。可能是一种反向作用,她任由这个男人伤害了自己太多次,已经把自己一辈子的额度都用完了,此后的人生,她接受失败的两性关系,但是不会再去原谅,也不再幻想。 由于走神了,车在下坡土路的时候不太稳,差点把木木颠下车,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拉住了陈易扬的衣服。 “你可以抱住我,安全一点。”陈易扬说。 在第二个世界里,谭木木和陈易扬就这样相识了。 王涵番外(第一个世界) 王涵高中去了新加坡上学,是一个交流项目,新加坡莱佛士书院跟A中成为友好学校之后,每年会提供给A中初三重点班的学生一个名额,去新加坡念高中。至于大学就要自己考,要不要留在新加坡都可以自己决定。 本来这么好的机会不会轮到他,如果让学校选,肯定是陈易扬去。 但是陈易扬没有去,把这个机会留给了他。 别人都说陈易扬够哥们,只有他知道这是惩罚,陈易扬将他放逐到一个没有他也没有她的国家。 他当然可以说不,但是却不得不接受。 若干年后,他交了女朋友,新加坡已经成为了他第二个家,或许有一天,会成为唯一的家。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中国,放假的时候,他会带着父母去国外旅行,而不愿回B市。 有时候,他想起那两个人,想起那些事,觉得已经是上辈子了。 2007年,女朋友拉着他去看《赎罪》。 很文艺的片子,按说不太符合男生的审美观,灯亮起来的时候,女朋友发现他泪流满面。 女朋友吓坏了,以为他哪里疼,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男人哭成那样也实属罕见。 可是他无法对女朋友解释,只能说心口疼。 不是随口说说的,当年用远走他乡封印起来的情绪全都翻涌上来。 2007年,他们认识十周年,从离开那天起,他再也没有尝试得知那两个人的消息。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一起,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获得幸福。 有时候他也会破罐破摔地安慰自己,都已经被逼走,远离父母,失去朋友,怎样的错都足够偿还了。 可是《赎罪》这部片子的出现,就好像是冥冥中未知之力的安排,让他直面自己的错误。 很多人都说《赎罪》是部爱情电影,王涵却知道不是。 贯穿片子始终的并不是男女主角的爱情,而是小女孩的赎罪之心。 在还太年轻的时候,因为妒忌而随口说出一句谎言,造成一对恋人的生离死别。 或许她也没有想到,一句话,可以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终其一生,她都想要赎罪,却永远没有机会得到原谅。 与他,何其相像。 他知道那个两个人曾经相爱过,在他们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 小学六年级,陈易扬参加全国小学生数学比赛,回来的时候就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询问过他,但是陈易扬只是笑笑,他无法形容那种表情,就像是得到珍宝的守财奴,想要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可是又忍不住要炫耀。 等上了初中,他才知道,他的珍宝是一个女孩子。 一个留着齐刘海,有一双小鹿般大眼睛的女生。 在他看来,甚至不能叫女生,根本就还是一个孩子。 他太了解陈易扬,不用他说什么,只要看到他望向女孩的目光,他就知道那个被他珍惜到不愿意对好友描述的人已经出现在他们身边。 因为好奇,他开始接近她,下课后一拨人一起骑车回家,他故意留到最后。 陈易扬不知道这件事,他家住在学校东边,跟他们正好是相反反向。他只以为是一帮顺路的同学一起回家,却不知道王涵会跟着谭木木骑到最后。 女孩有些腼腆,就剩他们俩的时候也不太说话,但他知道女孩是极聪慧的,因为有一些浮动的小情绪,他不说女孩也能感知出来。 说不上为什么,他渐渐被女孩吸引。 明明知道她是好兄弟喜欢的女生,可是女孩太特别,虽然有着孩子般的天真,但是又能把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轻易不说出来。 因为陈易扬没有跟他明白说过对女孩的感情,于是他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跟女孩走了将近一个学期。 慢慢地,他发现女孩应该也是喜欢陈易扬的,每当他聊起A小的生活,女孩都会听得特别用心。 这不难理解,毕竟谭木木跟陈易扬同桌了好几个月,以陈易扬的条件,他要想撩拨一个女孩子,那真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也知道陈易扬没有对女孩表白过。他太骄傲,就算是先喜欢上对方,也不会先开口。 其实,在初遇爱情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总觉得先开口就输了,后来才发现,有一天你说再多的话也无法挽回什么。 初中的第一个新年,学校的晚会结束后,他看到谭木木送给陈易扬一个笔记本。 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妒忌,他说不上来这种灼心的感觉是针对谁,也许是憎恨陈易扬的不肯直言,或者是谭木木的勇敢直白。 他觉得自己坠入深渊,恐惧于失去,失去陈易扬的友情,和他不可言说的爱情。 元旦假期之后开学,他看到陈易扬,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一句“我听说谭木木把你搞定了,看样子女生那边的赌约她要赢了。” 这是王涵第一次跟陈易扬说起谭木木。 后面的事情,脱离了王涵的控制。 他以为陈易扬那么骄傲的人,如果发现谭木木骗他,最多也就是羞辱她一下就放手,却没有想到,陈易扬反而用另外一种方法把她紧紧攥在手里。 把一只可以展翅高飞的黄雀拔掉羽毛,关在笼子里,从此只属于他一个人。 王涵也彻底失去了接近谭木木的可能。 他不清楚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谭木木越来越冷漠,除了对着王艺苑,她再也不对任何人笑。 然后,就是中考结束的那一天。 满身是血的陈易扬抱着谭木木冲到学校医务室,一辆救护车将女孩带走。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一句话,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他去跟陈易扬忏悔,陈易扬看着他,眼睛说不上是因为熬夜看护谭木木还是因为生气亦或要流泪而赤红。 却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后来,他接到学校通知,说要送他去新加坡交流,而那个交流项目他明明没有申请,以他的成绩,也不应该获得学校推荐。 他明白,这是陈易扬给他的惩罚。 十年,他以为自己走出去了,直到看了《赎罪》他才明白,有些事情用一辈子也无法偿还。 陈易扬番外(第一个世界) 大片的血,喷射状的,好像是恐怖片一样,溅满了整个房间。 陈易扬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他其实是清醒的,不然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冷静的思考,他甚至知道这个梦有自己加工的成分,因为这么多的血,如果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流出来的,那女孩子早就死了。 他朝熟悉的角落走了过去,恐惧却也期待。 他实在太渴望见到她,哪怕是在梦里,只有见到她,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伴随着血流声的心跳。 从初三那件事之后,他就开始晕血,父母一直期待他能从医,可是尝试过几次之后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没用,于是只能放弃培养他接班。阴差阳错地,他去学了金融,赶上了时代的潮流,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 可是在这个梦里,他却不会怕血。 也许是因为他心里知道,这是木木的血。 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占有,都会深爱。 谭木木一直以为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初中,其实不是。 六年级的时候,他代表A小参加全国小学生数学竞赛,比赛的地点就在A小。当大家都在埋头做题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子进到教室给大家发草稿纸。因为以前参加比赛没有见过学生进来发草稿纸的情况,他抬头看了女孩一眼。 是一张陌生的脸,好像不是A小的学生,偏瘦的身材,还是个孩子。 可是她的眼睛太特别,又大又圆,配上双眼皮和微凹的眼窝,皮肤白得发光,有些像混血洋娃娃的感觉。他能感觉到她的眼中带笑,很开心的样子。 本来也就是一眼的缘分,结果判卷的时候,因为他是A小的大队长,老师叫他过去帮手记成绩。王老师对一直教A小奥数班的许老师说“今年有个叫谭木木的孩子特可惜,她是唯一一个选择题和填空题全对的,结果大题一道没答,总成绩不够进决赛呀。”许老师答道:“我知道那个女孩,考试的时候迟到了,被监考老师当做来帮忙的学生,叫她楼上楼下给每一个考场发草稿纸。不过迟到就是迟到,这么重要的考试都不放在心上,总成绩不够也怪不了别人。” 谭木木,陈易扬记住了女孩的名字,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在A小之外,也有出色的人物存在。 后来跟女孩有了接触,女孩聊起她的家庭,太过忙碌的父母,因为是家里的老二,又是女孩,所以从不上心。女孩从小学开始就经常迟到,开始还会在两节课后课间操的时间站在学校外面听着里面的音乐犹豫要不要进去,后来就习以为常了,什么时候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走进学校。也幸亏女孩成绩好,没被老师当典型,反而后来都把她当做亲闺女似的,下课后轮流把她带回家,给女孩做好饭陪她吃完,才把她送回家。 女孩在小学的时候,跟老师的感情很深,她人生的第一个理想是成为一名教师。 可是,是他亲手撕碎了她的梦想。 上初中发现跟女孩一个班还被分配为同桌的时候,陈易扬心里是惊喜的。 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谭木木。 随着同桌的时间越长,他对这个女孩子越感兴趣。她数学不错,不过在全都是奥数学生的班里,数学好是正常的,有趣的是女孩说她小学一直是语文课代表,她语文造诣极深,在别的孩子都是死记硬背的时候,她已经能充分领会唐诗宋词的美好。 其实那个时候,他应该想到,谭木木是一个多么感性的人。 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可是当年他还太年轻,没有任何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 就比如数学竞赛去发草稿纸这件事,他觉得一般人都做不出来,如果说是那种毫无得奖希望的人也就算了,可是谭木木明明有机会进到决赛,甚至可以比他们这些A小的优秀生做得更好。谭木木却好像根本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她就是单纯地喜欢数学,从来没有想要拿竞赛来证明什么。 如果是现在的他见到那个时候的谭木木,他应该能发现谭木木是个悲观论者,她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或事抱有希望,所以对事她可以很轻易放下,但她又太过感性,所以对人她会先伤害自己然后再彻底放弃。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只是对她感兴趣,他知道女孩喜欢自己,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所以他等待,或者说期待着,女孩对他告白的那一天。应该是有一点骄傲的心情吧,那么出色的女孩子喜欢自己。 直到王涵戳穿了他的自我感觉良好。 那时的陈易扬不知道王涵的心思,谭木木送他笔记本的事情本来应该只有他俩知道,但是没成想还有个王涵偷偷跟踪谭木木,看到了全过程。所以王涵一说他就信了,如果不是谭木木对外人炫耀,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怎么会传到王涵那里?是不是全班都已经知道了,他以为的两情相悦只是个笑话? 被伤害的感觉如此强烈,他整夜不能入睡,在还理不清对女孩的感觉的时候,他选择了报复。 他想办法从老师那里拿到了体育器材储藏室的钥匙,潘多拉之门由此打开。 他将女孩哄骗到储藏室,两个人赤裸着探索彼此的身体,她刚刚开始发育,胸部只有一点微微的弧度,腋下也开始生出细细的毛发,下体一根毛发都没有。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场景,尽管只是儿童的身材,可是皮肤又白又滑,满眼含情,浓密而卷翘的睫毛扫在他的脸上,也扫在他的心上。 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他用她送的笔记本诱哄着她写下一句句的充满肉欲的情话: “我想要你抱我,感受你的体温。” “我只要想到你就觉得自己湿了。” 其实不是什么特别淫秽的话,远不如他写的: “我想从背后进入你,你知道这个姿势叫什么吗?Doggy Style,你就是我的小母狗。” 不过对于初中生来说,早恋都是天大的罪恶了,更何况是这种带着情色意味的话。 木木不知道,他用的笔是父母从国外带回来的特殊圆珠笔,笔盖上的橡皮可以把字迹擦掉。 他还记得当她看到笔记本上只有自己的字迹时的样子,整个人都呆住了,每次看到他都闪亮着的大眼睛变得雾蒙蒙的,好像要哭了却没有眼泪。 本来报复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但是他却无法获得满足,他想看她哭,想要用她的眼泪浇灭自己心头燃烧的火焰。 他开始玩弄她的身体,不再是那种小心翼翼地探索,而是粗暴的,让她疼也让她爽。 他会将她绑起来,用储藏室能找到的一切工具来玩弄她,让她呻吟,让她汁水四溅,让她高潮,让她……记住他。 他还记得她的花穴,美丽的粉红色,穴口是紧紧闭合着的一条细缝,花核被隐藏起来,每次看到都会让他忍不住舔过去,让她彻底向自己袒露出来。她很注意自己的卫生,只有淫液流出的时候,才会散发出女人特有的甜味,光是那个味道就可以让他硬起来。 他越来越迷恋她的身体,可越是迷恋,越是痛恨,痛恨她的倔强,那么瘦弱的身体,明明在自己的身下起伏,随自己的手指和唇舌起舞,发出甜美的声音,可是无论他怎么控制节奏,她都不会求他,好像身体与心区分开来,好像让她得到高潮只有自己获得了心理上的满足,对她来说根本是无所谓的事情。 他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在班里封杀她,让所有的同学疏远她。其实这很容易做到,班里大多数同学都是他在A小的拥趸,让他们在他和一个陌生女生之间做选择,答案再简单不过。剩下一些外校过来的学生,为了让自己合群,也只得顺从。他隐身在幕后,没有人知道他在针对她,只是一些暗示就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他还是那个阳光开朗,高高在上的陈易扬。 有时候看着班里那些围绕着他的男男女女,陈易扬觉得可笑。笑他们不了解真正的自己,笑他们的盲目和无知。 只有木木,他知道,只有木木了解他的一切。因为木木也在用与他一样的目光看着那些人。 王艺苑是个例外,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孩在全班都放弃谭木木的情况下,还是坚持要跟木木走在一起。后来他想明白了,其实是自己舍不得,舍不得木木的世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而无法获得一点温暖。也可能是他潜意识里知道,木木可以是一个非常心狠的人,如果没有王艺苑,她会轻易放弃自己在A中的生活。 一张一弛,他绷紧木木,就会让王艺苑来放松她,这样木木才能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下。 他不让自己插入她,任何一个部位都不可以,他觉得她根本不配获得他的初精。后来回想当年,他觉得那时的自己是在害怕也是在期待,害怕自己会失控,期待她能像自己渴求她一样渴求自己。 但他还是失控了,当她又一次拒绝自己。他捏住了她的脸,将阳具强迫性地塞入了她的嘴里。其实14岁少年的阴茎勃起了也只有十几公分,可是她实在太娇嫩,对她来说,这已经是巨大的折磨。她的嘴里温暖潮湿,两个人什么技巧都不懂,他把阴茎插进去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失去理性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到下半身,大脑出现了供血不足的空白,他第一次了解男人是如何被下半身支配上半身的,没有考虑她的状况,他只知道要将自己深深地插入进去,把所有的自己都给她。 其实,他最难过的,是他想把所有的自己给她,可是她不要他。 第一次不知道多久,他估计时间应该很短,因为等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射到她的嘴里了。那是她唯一一次流泪,生理上的,不知道有没有心理因素。他其实心慌得不得了,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处理的,连她是将精液吐掉还是咽下去都不记得了。 后来几天她都没有说话,他觉得龟头似乎是顶伤了她的喉咙,心里还有点内疚。 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在考虑,两个人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对她好一点,当个明面上的男女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然后,他发现,她再也不跟他交流。 也不只是跟他,似乎一瞬间,她将自己封闭起来,除了留给王艺苑一点点,再也没有人能碰触到她的内心。 跟每一次一样,她又轻易勾起了他的怒火,于是是更多的折磨,可是,她已经连呻吟声都不给他了。尽管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调教,他已经太熟悉的她的身体,知道她的肩膀和耳朵都是敏感地带,只要被他碰触到就会全身发软;知道用手指如何玩弄,用舌头怎样勾挑可以让她获得高潮,可是她最多也只是扭动自己的身体,却一声不吭。 他不敢做到最后一步,一方面是自尊心使然,他希望她能求自己插入,让两个人可以有个完美的第一次;另一方面,他也怕做到最后一步会让她恨自己,从而彻底失去得到她的可能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初三的时候,他怕高中重新分班木木会离开她,于是动员几个家里有能量的同学,让他们的家长向学校施压,确保重点班整班直升高中。当班主任公布的时候,他欣喜若狂,扭头看木木,却发现她还是面无表情,好像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当天下课后,他又把木木拉进了储藏室,对她下了最后通牒:“你以为高中可以逃开我吗?现在你明白了吧,你永远都逃不开的。等到中考结束,我就给你开苞,把精液都射给你,直到你怀上我的孩子。” 木木初三来的初潮,她妈妈对她确实不太上心,什么都没有跟她说过,也没有做过任何准备,她的第一包卫生巾还是陈易扬买给她的,所以他知道木木的身体已经可以受孕了。 木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陈易扬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遠,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碰触到她的内心。 这种感觉如此绝望。 初三中考结束,他将木木带到了储藏室,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得到她的心,所以这次他是真的决定要占有她,从内到外,每一寸皮肤都不放过。他想让她被自己的精液涂满,至少,她的身体还属于他。 可是,只是一个转身,木木就用美工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流了很多的血,但是绝对不应该像他梦里见到的那么多,那么夸张。 他觉得这是一种心理暗示,他对那个瞬间的回忆,永远是满屋的鲜血。 他抱起木木,朝学校医务室跑去,路上遇到王涵,让他去传达室打120叫救护车。 他在医院陪着木木进行抢救,如果不是血型不符,他想把自己全身的血都送给木木。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思考,如果把自己的血都给木木,那木木就彻底属于自己了。 学校怎么样,家里怎么样,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考虑了。 他是感谢王涵的,因为他只能等在手术室外面,之前还可以抱着木木在校园里狂奔,此时此刻腿却软得站不起来。所有跑上跑下的手续,都是王涵帮他去弄。 抢救,止血,缝合,输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几乎以为自己的一生已经走完了。 幸好,木木被救了回来。 木木的父母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居然没有出现,他后来才知道,木木的父亲是市里的领导,因为常上电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领导家里的丑事对他的政治生涯,绝对会是一大打击,所以他让木木的母亲来处理。而她母亲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只是给医院打了钱,人却没有来。 王涵在木木被救回来之后来到病房,木木人还没有醒,打着点滴。 “是因为你吧?”没有人知道真相,但是王涵却问了出来。 “如果我说是呢?” 王涵突然哭了起来,陈易扬从来没想到可以从一个人口中听到这种有如野兽般哀嚎的哭声。 “我求求你,放过她吧。不是她呀……不是她呀……”王涵跪了下来,边哭边说,声音都变了。 “你凭什么让我放过她?”陈易扬忿恨地说,“你凭什么?你是木木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过她?”他把自己从见到木木满身是血那一刻累积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发泄出来。 “当年是我骗了你,木木从来没有跟人打过赌,不是她呀……”王涵崩溃了,嘴里反反复复地说,“不是她呀……” 陈易扬觉得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王涵好像消失了,病房仪器的滴滴声也不见了,只剩下木木,他的木木,像小鹿一样可爱,总是开开心心的,从眼睛就可以看出她在笑。 怎么会看不出呢?那个女孩曾经那样爱着自己。 陈易扬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要痛打王涵一顿,或者骂一句也好,可是他什么举动都做不出来。 你凭什么?言犹在耳,却像鞭子一样抽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凭什么! 正是因为木木的家庭背景,加上A中怕影响自己的名校声誉,事情被压了下来,陈易扬反而成为了助人为乐的榜样。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校长想要将去新加坡留学的推荐名额给他,他推掉了,反而推荐了王涵,不是因为恨他,只是觉得无法再忍受自己见到这个人。 木木醒过来,但是遗忘了她自杀的这一段经历,只知道自己生了一场重病。 她还是想躲开自己,主动申请去学文。 一切都由她吧,她开心就好。 此后的岁月里,他一直都在做同一个梦。 大片的血,喷射状的,好像是恐怖片一样,溅满了整个房间。 可是他不怕。 那是木木属于他的最后一天。 7. 有关发育问题的思考(第二个世界) 木木家住在学校的西边,二环以内,几年后划到了另一间市重点B中的学区里。因为小学时父亲从事业单位一把手转去市里任职,原来的单位大院已经不太方便继续住下去,就趁着初中木木考到A中的机会搬出了大院,住到了离A中更近的小区。 两层楼的复式公寓,又是顶层,面积比原来大了不少,不过父母住楼下,木木和姐姐的房间在楼上,姐姐又不在家住,木木常年有一种独自生活的感觉。小学时期的朋友纷纷去了其它学校就读,就算是保送生也去不到A中这么好的中学,加上住得远了,慢慢断了往来。 所以也是命运,让木木在那个时候遇到陈易扬,如果不是还有艺苑,她的世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抱着陈易扬的腰,木木在自行车后座上又开始走神。男孩现在还属于发育初期,腰很细,没有初中快毕业时候的那种肌肉感。其实两个人第一次在对方面前赤裸的时候,她还没有什么性冲动,有的只是好奇和怕被老师抓住的刺激感。还是两个孩子,木木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儿童体型就别说了,他也是偏瘦的,身上都是肋骨。不过男孩的下身发育得很快,至少在她的印象里,不知道是怕还是因为那时候没有经验,总觉得像一柄粗长的凶器。后来男孩应该有刻意健身,加上青春期吃得多,肌肉就出来了,摸起来手感也比现在好。 反观谭木木自己,整个初中时期都太瘦,上身像烟盒,下身像竹竿,也不知道那时候陈易扬怎么会对她有“性趣”的。初三毕业后的暑假生病,天天躺在床上,总算长了点肉,之后打篮球,身材匀称起来,也疯狂地发育了一阵。不过她的胸偏小,不像艺苑有对完美半球型的C罩杯,勉强算是有个B杯。这倒不是遗传的问题,说起来还是要怪木木有个不靠谱的妈。初中的时候父亲在市里任职,母亲也离开原来的公立机构开始下海,本来对她就不上心,后来更是没空管她。在钱上没有亏待,可是女孩子该给的两性教育、该准备的各种用品一概没有,所以木木一直都不知道女孩胸部发育要穿内衣,也不知道女孩子要珍惜自己的身体,不能随便裸露给男生看,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陈易扬骗到手。她的第一件内衣是艺苑给她的,收到的时候羞愧得不得了,好像一下子明白自己似乎在外人面前裸露了胸部很久。这种和内衣有关的事情,陈易扬也帮不到她,反而是她初潮的时候是陈易扬去给她买了第一包卫生巾。但木木在女生里一直算偏高的,所以艺苑的内衣对她来说胸围有点小,后来她也都是拿姐姐的旧内衣穿,从来没有去内衣店好好测量过胸围,直到大学才有了第一件属于自己的内衣。所以在胸部发育的关键时期,她等于是常年在束胸。不然以遗传来说,根据母亲和姐姐的尺寸,至少C罩杯是没问题的。木木成年后对自己的胸还是有点介意,虽然常年打球锻炼出来的胸部形状很漂亮,粉红色的乳头和乳晕颇为诱人,但毕竟尺寸不够,有些花样玩不到。 木木没发现,自己在想事情的时候手却无意识地在男孩的腰上摩挲。 “手扶好,别乱动。”男孩的声音有些喑哑。 木木脸一下子红了,直到家楼下都没有恢复正常。 跳下自行车后座,木木有点心虚,在小萝莉身体藏着一颗老司机的心,真是罪恶。她头都没敢抬,转身就想回家。 “喂,同学,家门钥匙不要啦?”声音里带着笑意。 木木此时真的有点想撞墙,有多少年没有这么丢人了,虽然她一直是有点马虎的性格,不过那也是对自己人,对着陈易扬的她永远是绷紧所有神经。 转过身,接过钥匙,她低头去拆车钥匙,没留意男孩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家门钥匙是新的,因为上中学才需要骑自行车,车钥匙也是新的,钥匙环有点太粗又压得太紧,她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把车钥匙拆下来。 “我力气不够,你帮我把车钥匙取下来吧。”她只好向陈易扬求助。 男孩把钥匙环拿过去,试了两下就说不行。 “你家车棚在哪儿?我们先去停车,然后我送你回家,开了门你把整串钥匙给我就行了。”男孩提议。 也只能这样了。谭木木带着陈易扬将车停好,然后两个人一起走进楼里。 木木家在顶层五楼,没有电梯,只能一层层走楼梯。没到开灯的时间,楼道是昏暗的,恍惚间,谭木木觉得好像回到了学校的储藏室。她的身体紧绷起来,无比清晰地感觉到男孩就在她的身边,只有一步的距离。她听到他的呼吸,有点急促;她甚至能感觉到男孩身上散发的热气,烘得自己都在发热。身体敏感得微微发抖,下身开始不受控制的流出水来,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了,大到旁边那个男孩应该都能听到。 气氛有点奇怪,木木心想。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可是又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木木腿有点发软,三楼的第五个台阶前面塌了一块,她光顾走神一脚踩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孩一把拉住。 男孩的手穿过她的腋下,可以说是半拉半抱,他的目光沉沉,又变成了第一眼时的样子。 木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作为第一天认识的人,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了。不过男孩也是为了救她,就这么甩开他也不太合适,还显得自己想多了。 男孩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在确认木木已经站稳后,男孩就松开了手。 “楼道太暗了,不然你拉着我的手走吧。”男孩提议道。 木木又进入了僵直状态。 “我怕一个转身,你人就不见了。然后我还要背着你走下去看医生。”男孩笑着说。 是嘲笑吧?一定是嘲笑吧!木木咬了咬牙。从男孩的角度看过去,女孩的脸红得像可口的苹果,眼睛因为有点生气而闪亮着,生机勃勃的样子。 拉就拉,我是老司机,谁怕谁。木木恨恨想着,破罐破摔地拉住了男孩的手。 男孩的手是冰凉的,不像他身体那样散发着热气。木木拉上去的那一刻,男孩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握紧了她。 木木一下子冷静下来,他的手那么凉,所以他一直在紧张吗?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游刃有余。 木木心里有着淡淡的甜意,这种感觉当年她刚刚跟陈易扬二人世界的时候也体会过,是一种觉得两个人有点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开的小甜蜜。 经过了一个世界那么遥遠的距离,那么漫长的时光,木木终于看懂了陈易扬。 这个男孩是喜欢她的。 这一次,我们重新开始,如果还要走到当初的结局,至少让我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态度。 8. 可以原谅但不会遗忘(woo16) 木木回到家,两个人约好第二天早上七点男孩过来接她,陈易扬坚持看她先进家门再离开。 关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谭木木经历得太多了,所以她可以很容易地抓到男孩的情绪。 男孩是喜欢她的,那种喜欢甚至带着小心翼翼的感觉,今天的事情也许是偶然,不过从男孩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他设计好的,而自己那个紧到不可思议的钥匙环和塌了一块的楼梯都起到了很好的助攻作用。 当年他俩是一见钟情吗?木木回想不起来了。不过开始的时候,男孩确实对她不错,才让她一颗少女心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陷了进去。后来两个人的关系发生改变,木木再也没认真看过他一眼,是怕是惧,也是爱而不得的回避。恐怕到后来,木木对他的身体比他的脸还熟。 木木进屋,果然是空无一人。 她打开冰箱,里面没什么菜。母亲当年说不为家务所累,也就真执行了一辈子。小时候家里是父亲做饭,后来工作忙起来,两个人都是在单位食堂或者餐厅解决晚饭,她靠面包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能是这段经历影响太大,木木对吃有特别的追求。大学她自己住在校外,每天都会做饭吃。去美国的时候,除了生活必需品她只带了菜谱。等回国,邻居是钓鱼台的国宴厨师,虽算不上师徒,但也指点了她不少。后来到法国拍戏,杀青之后给自己放了大假,一边跑去英国陪艺苑,一边在蓝带学院拿了西点的文凭。 不过木木很少给外人做饭,这也是有缘由的。记得刚回国的时候,父母开始操心她的个人问题,介绍了几个部长家的孩子给她认识,她性格好,加上兴趣广泛,一般男生喜欢的话题她都能聊得来,长相又属于端庄大气范,特别合部长太太们的眼缘。她那个时候还年轻,不想结婚只想谈恋爱,遇到顺眼的也就处一下,还算不得男女朋友,谁知道做一顿饭就让男方误会了,弄得她哭笑不得,还被人说脚踏几条船,于是木木也就不给外人做饭了。 要说最有福的,肯定是艺苑,从木木高中开始学做饭到去英国陪住,艺苑一直被喂养着,用艺苑的话说,她对木木的爱就像木木给她做的饭,是家的感觉,谁也无法替代。 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家门钥匙的人悲催地不能下楼买菜,只好一碗鸡蛋西红柿面来填饱肚子。 吃完晚饭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木木第一次意识到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的人生是悲惨的,幸好还有满柜子的书。 晚上睡觉时,木木想会不会一睁眼就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念头刚冒上来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木木提前了五分钟下楼,可能是由于小学时期太经常迟到,所以后来木木在跟他人约定好时间的时候,一定会提前五分钟到。她觉得人要能控制规划自己的生活,如果因为个人原因迟到,那是没有能力也没有教养的体现。 陈易扬已经在楼下等木木了,穿着白色的T恤和牛仔裤,夏天的早上,七点已经大亮了,他的头发被打上一层金光,脸部的轮廓棱角分明。陈易扬的俊朗不在五官,而在轮廓,是中国水墨画式的写意,寥寥几笔,已见其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现在他的脸型还没有拉长,带着点孩子的纯真感,但只要一年的时间,他身上那一点稚气就会完全消失。 木木遠遠看着男孩,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走过去,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么多的过往,那么多的痛苦,身体的纠缠,心灵的伤害。她也倔强,用沉默的拒绝来抵抗,虽然两个人最后走向陌路,但她却没有后悔——若失去尊严,那只可能是更不堪的局面吧。 可是现在,男孩就静静站在那里,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又好像已经发生。 男孩看到了她,眼睛一亮,对她招了招手。木木走过去,将一袋牛奶和两个前一晚就做上的茶叶蛋递给男孩,“吃过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陈易扬接过去,三口两口解决了早饭,从书包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木木知道那是他父母培养的习惯,陈易扬家是医学世家,对卫生特别重视,初中的时候还没有便携式纸巾,所以陈易扬随身一直都是带着手帕的。他的手帕没少用来擦她流出来的蜜液和他自己的精液,想起来幸亏他有这个好习惯,不然每次收拾也挺麻烦的。木木曾经觉得陈易扬肯定将来也要学医,子承父业,但是后来在新闻里看到他,却已经是作为杰出企业家代表出席活动了。 木木坐上车后座,抱上陈易扬的腰,男孩带她往学校骑去。 “一会儿到第二个路口,我下车,你骑车,我走到学校就好了。”男孩开口说。 木木觉得陈易扬是个很细致的人,思维缜密,有些事情会替别人想好,不像一般他这个年龄的男孩那么幼稚。是她喜欢的人呢,木木的嘴角翘起来,没说话,却把头靠在了男孩的背上。其实,就算告诉全世界我喜欢你又怎样呢?木木有点心酸地想着,我不知道为何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何时会离开,每一时每一刻可能都是最后一刻,为何不肆意一点。 他俩都没有再说话,是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好像不用说什么,却已经明白了。 木木觉得陈易扬在这个世界跟上一个世界不太一样,少了意气风发,对她总有点小心翼翼的感觉。她也怀疑过陈易扬会不会跟她一样重生而来,可是初中之后两个人实在是没有往来,偶尔遇见也都是当做没看到对方,所以对他最后的印象是冷着一张脸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个温暖的大男孩。 所以应该不是“他”吧。 对那个“他”,木木曾跟艺苑聊起过,在大学的时候。那时木木在P大,艺苑和陈易扬两个高中重点班的学生上了T大,因为离得近,两个女生天天混在一起。艺苑家离T大近,木木家里则正好空出一套房子给她住,所以两个人都不住校,有时候艺苑被家里人管得狠了就躲到木木家里蹭饭顺便过夜,也亏得她父母都对木木放心。 忘记话题是怎么开始的了,艺苑知道初中的时候陈易扬带着班里的人孤立她,但真相木木永遠也不会告诉艺苑。艺苑问她如果陈易扬向她道歉,她会不会原谅对方。木木是这样回答的: 我可以原谅,但是不会遗忘。 ============================== 免·费·首·发:wōó14.cǒ[wǒō⒅.vīp] 9. 调教(第二个世界,终于有肉了,欢呼雀跃 木木一直坐到学校前的最后一个拐角处才下自行车,陈易扬也由得她。 她了解A中老师的风格,男女生早恋只要不影响学习别被老师撞个正着,基本上不会有问题。她高中时候谈的那场高调的恋爱,闹得全校都知道了,只是分手分得快,班主任连话都没找她谈过。 “下课之后等我一起走。”男孩叮嘱道,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这比较像“他”,从小到大都是班长,发号施令惯了,不过木木喜欢这种霸道。 可能是初中经历带来的影响,木木觉得自己有一点受虐的倾向。那时候陈易扬对她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经过她的同意,常常是绑住就上。他很喜欢探索木木的身体,尝试寻找她身上每一个敏感点。他舔弄她的乳房,待乳头翘立起来后再用牙齿轻咬,看着它充血变成鲜艳的红色。她的胸部才开始发育,本身就有些胀痛,被他啃咬的时候又痛又痒,想要逃开,可是真的离开了他的嘴唇又想把乳房送回去。他了解她的身体,只要他用舌头扫过她的耳廓或者用下巴抵住她的肩膀,她紧绷的身体就会软下来,他用腿打开她的身体,一边玩弄她的下身,一边在她耳边细细碎碎地说着话,有些听进去了,有些没听进去,她无法逃避,只能沉沦。 有时候还在上课,他就敢把手伸入她的裙子,拨开内裤寻找她的阴蒂,将小小的花核从保护它的花苞中强行发掘出来,或揉或按地玩弄着,有时候也会将中指插入她的穴口,浅浅地来回抽插。他上身挺直,看起来在专心听课,老师估计无法想象班长大人正在用手指尽情玩弄着他身旁的小姑娘。而木木就无法专心了,这种缓慢的挑逗太过折磨,她一方面要抗拒自己因为欲望而情不自禁的迎合,一方面要压抑高潮到来时的颤抖,实在没有精力再听老师讲什么。有时候陈易扬低头匆匆写着什么,好像是在记笔记,其实是在写给木木看:“小骚货,你都湿成这样了,不是心不甘情不愿吗,怎么被我一摸水儿就流了一凳子。你就是欠肏,看你下边的骚穴吃我的手指吃得多欢,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没被肉棒插入就能喷出水儿来,果然是婊子,真贱。” 开始她还幻想着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身体有性趣,也许是爱的表现——如果一个男人愿意用唇舌来探索你身体的秘密,愿意喝下你因为快乐而喷射出来的爱液,那应该是有爱的吧。可是他永远在她获得高潮之后一次次侮辱她,贬低她。慢慢地,她放弃了幻想,有很长时间她都处于灵魂与肉体分离的状态,无论身体怎样迎合,但她的意识躲在了分隔出来的小房间里,冷冷地看着那个淫荡的女人。她尝试过反抗,却带来更大的伤害。有一次,她觉得陈易扬要插入她了,说不上来原因,是一种直觉,她疯狂地挣扎,他就用拔河的粗麻绳把她从脖子到脚踝五花大绑,绳子陷入她的穴口,没有快感,而是被太过粗糙的事物摩擦娇嫩皮肤的疼痛。那是她第一次口交,男人强迫她张开嘴,把阴茎塞了进去。他按住她的头,疯狂地在她的嘴里抽送,每一次都顶到她的喉咙,让她作呕,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可是男人双眼赤红,好像失去了意识的野兽,毫不理会她的痛苦。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肉洞,她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容纳他的凶器,他的阴茎插到她的嘴里,他的凶器插到她的心里。他重重的喘息,然后就直接在她的嘴里射精,又浓又热的精液射满了她的口腔,但他仍然固执地用阴茎堵住她的嘴。为了呼吸,她只好将他的精液咽下去,那是她第一次尝到精液的味道。 如果说之前,她放弃了对陈易扬有一天会爱上自己的幻想,那一天,她放弃了自己对他的爱。 后来她就不再跟这个男人交流。陈易扬尝试了很多方法,比如把她一次次逼到高潮的边缘,再停手。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她在心里那个小房间里淡漠地看着,觉得他很可笑——当你放弃了对一个人的爱,这个人也就失去了掌控你的权力。 如果一直一直这样,撑得下去就会变成性冷感,撑不下去可能就会变成他的性奴吧,木木想着。可是又怎么样呢?只要心还是自己的,身体变成怎样又有什么可怕的。 木木不知道陈易扬有没有别的女人,也许是有吧,反正他的性爱技巧是一日千里地在进步。而且两年多的时间,都只是玩弄她而没有真正的破处,虽然非常偶尔的逼她口交,或者让她用手或腿帮他弄出来,但她知道应该还是不够的。有时候他射了两次又硬起来,就会把她赶走,如果不在别的女人身上发泄出来,那他真是圣人了。后来在高中时期,他那个圈子的乱也是全学校有名,除了白羽跟他女朋友是长久的一对一,其他人根本就是乱交,据说也闹出过人命(堕胎)来。不过这种事情也就是学生之间口口相传,老师是不会知道的。 总之,她对性最初的认知就是被强迫达到的高潮伴随着精神上的羞辱,某种程度上说,陈易扬对她的调教是成功的,此后的人生,越是带点暴力的性爱以及粗口,越能让她更快抵达高潮。只是她的家庭地位和工作,让她不能对性伴侣表达她对这种异常性爱的喜好。在国外的时候还好些,等回到中国,特别是进了娱乐圈之后,就很难从这方面获得快感了。 “嗯。”木木应道,跟陈易扬一前一后的进了校门。 10. 体检(第二个世界) 第二天跟第一天一样,在数学课中度过。初二难度的数学题,木木只需要重新熟悉一下公式,看两道例题就找回感觉了。 中午的时候,班主任带着同学们象征性地投票选举了一下班长,作为A小的优秀大队长,陈易扬被委以重任。 之所以说象征性,是因为木木觉得才进学校两天,如果不是A小的学生,估计谁是谁都分不清呢,班主任心里肯定有人选了,选班长也就是走个形式。当年陈易扬第三天下午才进到重点班,班长选举就变成了第三天下学前,可见老师心里的人一直都是陈易扬。 一天顺利过去,因为陈易扬的缘故,木木没有故意晚走,他早上一过来就把自行车送到校内修车大爷那里,上个链条很快,中午已经把车取回来了。两个人跟着一帮同方向的同学一起回家,陈易扬一直骑在她的左侧,如果是初中的木木肯定不觉得什么,不过成年的木木知道他是为了将她和快车道分隔开来。 木木心生温暖,我的大男孩,不会多说什么而默默用行动来表达感情,这样的体贴,一不小心就会被错过。幸好现在的我,早已过了一定要人说出来才算数的年纪。 木木不是A小的学生,家住得远一些,很快那些同学就各自拐去别的路了,只有陈易扬还留在她身边。她先到家,分开的时候男孩拉了她的手一下,好像要确认她在自己的手里,然后松开。 第三天上午是开学前的体检,A中的体检项目非常全面,在马路对面的医院进行,除了一般的身体指标检测,还有验尿和血项,所以要求所有的学生都空腹。 因为是入学体检,加上都是初中生,所以不像一般公司体检那样男女分开。艺苑拉着木木在体检楼里跑上跑下,木木好脾气地跟着她,后来发现这个姑娘根本不会好好规划体检项目的顺序,只好反过来拉着艺苑去做检查。 验血要空腹,很多学生一来就都排队去抽血,这样抽完血就可以吃东西了,不过艺苑没想这么多,先去做了别的项目,下到检验室抽血的时候,人已经不多了。 木木一过去就看到了陈易扬,他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脸色煞白坐在椅子上,应该是刚抽完血,手上拿着棉签压着针口。 前一天陈易扬陪她回家被艺苑看到了,今天见面就开起了两个人的玩笑,见陈易扬一个人坐着,艺苑对木木眨眨眼说“我先去排队抽血哈”,就超级有眼力价地走开了。 木木坐过去,陈易扬抬头看了看她,没有说话,脸色更白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没吃早饭低血糖了?”木木拿出自己做的三文治,“你抽完血了,要不先吃点东西?” 陈易扬专注地看着她,木木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个顺手投喂的习惯真是…… “没事儿,我就是有点……晕血。” “啊,晕血呀……”不知道为什么,木木觉得会晕血的班长大人有点反差萌。木木回想了一下,不记得他在上一个世界有没有晕血的毛病了。当年他是第三天下午上课的时候才来学校报到的,上午的体检没有参加。不过他最后没有去学医,这么看起来应该还是晕血的。 “嗯,没事的,坐一下就好了。”陈易扬安慰她,又接过了三文治,“是专门给我做的?” “是呀,我特意放了两个鸡蛋,不过你咬的时候小心一点,蛋黄是半熟的,会流一点汁出来。”木木最喜欢流心蛋,可是又不喜欢太阳蛋那种整面都是生的,所以会把鸡蛋煎成蛋白全熟蛋黄半熟。 “只给我一个人做了?” “呃……还给艺苑做了……” 木木一早起来准备了三人份的早餐。艺苑的口味她最了解,鸡蛋要煎得有一点焦,上面趁热加一片芝士,半融的状态,完美!97年芝士还不好买,全B市只有两家高档商场的进口超市有售,幸好其中一家就在学校到木木家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如果陈易扬知道她专门去给艺苑买芝士会不高兴,所以昨天路上都没敢提,等陈易扬把她送到家走了,她才偷偷溜回去买的芝士。 “你俩怎么才认识就这么好?” “那你还不如问为什么我俩才认识就在一起了。”木木简直想翻白眼了,幼稚,她在心里偷偷戳了戳幼稚的陈易扬小朋友。 “所以你是接受我的追求了,谭木木小朋友?” “哦,那还是让我再享受一下被追求的过程吧。反正我还是个 小!朋!友!” 两个人开始斗起嘴来。 闹着闹着,陈易扬突然摸了摸她的头,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真好。” 刚才还伶牙利齿的谭木木小朋友,一下子变成了红红的苹果脸。 陈易扬将木木的手包住,静静地说,“再陪我坐一下吧。” 木木点了点头。 体检的后半段,艺苑这个叛徒直接把自己送给了陈易扬,还卷走了给她做的三文治。 一套体检做下来,木木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被陈易扬摸了个透,身高体重不说,连三围都知道了。 想到目前约等于平原的胸部,木木觉得压力很大。 看来以后要食补了,自己的遗传基因不错,应该会比上一世大……吧? 做完体检时间还早,艺苑被她妈妈接走了,剩下她和陈易扬两个人。 按说陈易扬在班里应该是有很多过去的同学的,不过好像没看到他跟谁特别熟。 说来也怪,班里的人跟上一世有一点不同,比如陈易扬的死党王涵就没有出现,木木不知道她带来的蝴蝶效应还会有什么影响。 “要回家下午再过来吗?” “不用,反正家里没人。” 陈易扬看了看手表,“离下午上课还有三个小时,想做什么?” “我们去滑旱冰吧。” 11. 男女通杀(第二个世界) 在谭木木的中学时期,B市最火的就是旱冰场,那时候好几个体育馆都把自己改造成旱冰场,里面放眼望去都是中学生。 木木是有运动天赋的,小学的时候加入排球队,田径队老师天天跟排球队借人。不过她父母是最传统的思维,觉得女孩子要好好学习,不能浪费时间搞体育,五年级就不允许她参加运动队了。 旱冰她高中的时候常滑,跟艺苑一起。作为运动神经略差的美少女,艺苑滑了几年还是初阶水平,只能四平八稳往前滑,不像木木后来已经可以轻松倒滑或原地转圈,当年在旱冰场也属于女王型的人物。基本上每一项体育活动,木木只要学了就能很快掌握,动作还帅,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帅干嘛玩”。艺苑曾经忧郁望天,然后哀叹身边有这么帅的女朋友,她肯定是交不到男朋友了。 在上一个世界,艺苑确实一直都没有交男朋友。她跟木木不一样,木木因为太早知晓了情事,高中开始身边来来去去就没有缺过人,而且可能出于某种奇怪的补偿心理,心态好得很,从来都是她甩人。艺苑小时候家里管得严,在B市上学天天回家住,根本没有机会,等到去了英国,光顾着享受自由了,哪儿还愿意被一个人拴住。木木倒不认为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是必然的归宿,反正有她在,艺苑也不用担心养老问题。不过这一世,木木希望艺苑可以在能够不顾后果喜欢一个人的青春年华好好去爱一次。 上大学跟艺苑不在一间学校,从外人口里才隐隐知道高中的时候不少同学觉得她是双性恋,男朋友一直有就别说了,跟艺苑实在走得太近,也有女孩追。知道后木木曾自我审视了一下,觉得虽然和喜欢一个男生感觉不同,但是对艺苑的喜欢反而还多一点,直到当时追求她的班长一句“我喜欢你就想上你,你喜欢她会想跟她上床吗?”从此木木无比坚定地知道自己是个异性恋。 高中的时候,木木确实是个男女通杀的主,曾经有小姑娘晚上九点多跑到她家楼下给她送玫瑰,也有姑娘生病了死活要她去看望,被闹得没办法过去了,姑娘对她一顿上下其手,如果不是木木对这种程度的抚摸已经免疫了,估计早就不顾姑娘身体摔门走人了。后来高二分了文理,班里女生多,问题就更严重,跟艺苑去滑个旱冰都能被女孩拦住不让去。木木觉得幸好自己不是男人,不然家世好,篮球打得好,学习又好,对姑娘又体贴,迟早会犯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其实那时候谭木木的心态是有些不正常的,初中的时候太缺爱,所以到了高中谁对她好一点她就也对人家好,来者不拒,可惜不论爱情还是友情,对很多人来说都有唯一性,到了她这儿就只能合则聚不合则散了。这种没有选择性的好,也是在她伤了好些人之后才明白过来,慢慢有所收敛。 木木建议滑旱冰,陈易扬没有反对。不过路上,木木越想越内疚,一是滑旱冰消费也不算低,一般的初中生如果不像她要自己养自己,身上应该是没什么钱的;二是她有重生的优势,虽说多年没有滑过了,但是这种事情懂了就不会忘,陈易扬就不一定了,他要是个新手……想想怪尴尬的。 “陈易扬……” “嗯?” “我们不要去滑旱冰了吧。” “主意变得这么快?”声音带笑。 “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笑我哈。” “你听出来我就放心了。” 木木忍不住要炸毛,这个人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是逗人,太太太讨厌啦! 停下车,木木不动了。 “生气了?”男孩把车停在她旁边,头侧过来看着她。 也不是生气,可能是上一世带来的那一点委屈吧,宣泄不出来,所以对着陈易扬特别的娇气,就想这个人宠着自己哄着自己。 有什么轻轻碰触了她的脸颊一下,又离开。 木木抬头,看到男孩的脸离自己非常近,眼神无比温柔。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白净的脸庞有点发红。 所以是被亲了?木木后知后觉地想着。 “不气了,不是笑话你,是觉得你可爱才笑。” 作弊!又温柔又霸道又会说情话的班长,一定是穿越的吧。 “那我们去看电影吧。”班长大人说。 12. 录像厅(第二个世界) 学校附近没有电影院,此时的中国还不是后来电影行业蓬勃发展的时期,电影放映厅很少,也不够商业化,满街最多的还是录像厅,放一些没有版权的盗版电影,深夜场的时候还会放三级片, 你说木木怎么知道的?高中的时候木木一个男朋友带她去看电影,那段时间她母亲出国,父亲去西藏培训,都不在家,木木只要晚上在家里跟父亲通过电话就可以出门了。男朋友说带她去看通宵连放四场电影的午夜场,她也不懂就跟着去了,小小的录像厅都是双人沙发座,像是小包厢的感觉,坐在里面根本看不到旁边座位发生了什么。第一部电影是个无聊的恶搞港片,她看到一半就睡着了,结果睡着睡着被弄醒了,男孩已经把手伸进她的衣服在揉捏她的乳房,前面屏幕上满眼是白花花的肉体,嗯嗯啊啊的声音传遍整个录像厅。木木根本没看清屏幕上在演什么就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直接走人。她又不傻,男孩如果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这样骗她就没意思了,于是此人就成了她又一个前男友。 木木初中的时候没有去过录像厅,那时候她的人生就是上学、艺苑、陈易扬、图书馆和家,加上时隔太久,她不知道要去哪儿看电影,只能跟着陈易扬走。 陈易扬带着她去了一家私人放映厅,她还不知道那时候的B市就已经有后来的高档私人放映厅,但看陈易扬的样子他是熟门熟路的。 男孩挑了《杀手里昂》——后来它更为人熟知的名字叫《这个杀手不太冷》。 这是木木最爱的电影之一,是大学电影课看的,当时电影结束,别的同学都起身走了,只有她一个人一直低着头,因为满脸都是眼泪,实在没法起身。 她不知道,原来这部电影这么早就已经有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易扬会挑这部电影。 拍摄电影的时候,娜塔莉.波特曼只有12岁,就像初一时候的她。可是她已经不是一个孩子,就像她。她当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买了碟之后就把它收藏起来,再也没有看过,因为会疼。 直到这次重温,她才明白为什么。 I hope you're not lying. Leon. I really hope that deep down inside there's no love in you. Because if there is...just a little bit of love in there for me... I think that in a few minutes you'll regret you never said anything. I love you. Leon. 我希望你没有说谎,里昂, 我真心希望在你内心深处不懂何为爱情。 因为只要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爱意 我想几分钟内你就会后悔你什么都没有对我说。 我爱你,里昂。 木木知道自己在哭,不是孩子式的哭法,而是一种无声的哭泣,除了眼泪,没有任何声音。陈易扬不知道她哭的原因,也没有询问,他只是紧紧把木木抱在怀里,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背,想让她放松下来。然后,他开始亲吻她,从眼皮开始,他用舌头勾走她的眼泪,让木木觉得他不是要亲吻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舔走她的眼泪。舔掉了眼泪,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那么坚定,但是又那么温柔,没有色情意味,只是反复用嘴唇碰触嘴唇,用舌头勾画她嘴唇的形状。木木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她熟知调情的技巧,知道如何用舌头来勾引对方动情,可是此时此刻,她遗忘了所有技巧,只是凭着本能伸出了自己小小的舌尖,去碰触他。男孩含住了她的舌头,他们像两条鱼,在缠绕嬉戏,可是很快地,男孩不再满足于这种小心翼翼地碰触,他像是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让熔岩冲出地面,四处流淌。他有些蛮横地闯入她的口腔,探索她的领地,也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木木只能被动地接受,她全身无力,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眼睛因为含满了了眼泪只能闭上,但等眼泪流出后,她又迫不及待地睁开,想要确认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在过往的岁月里,陈易扬从来没有吻过她,她也没有允许陈易扬亲吻她。他们没有爱,所以没有做爱,也没有接吻。他们有的,只是身体上的快感和心灵上的伤害。那么多年,她一直觉得他在伤害她,可是在这一世看清了男孩对她的感情,木木才发现她也一直在伤害他。如果没有感情,何必纠缠,如果说她的初中生活只有他,他又何尝不是只有她。他伤害她的身体,她就用沉默的拒绝伤害他的心。对那时的他俩,尊严已经是他们在对方面前唯一还能保有的东西。 要经历很多事情才能明白,相爱其实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不是他爱她,她也爱他,两个人就可以相爱。就好像她选择贺翔,不是因为有多爱,可能就是那个时机太恰当了,父母给予的压力,心灵上的空虚,种种因素的叠加,走向必然的结果。而她跟陈易扬,不成熟的年纪,不确定的未来,因为没有经验而不断做出错误决定,对感情来说都是致命的。 她看着陈易扬,男孩离她那么近,近到看不清他的表情。男孩用手盖住了她的眼睛,一片黑暗中触觉更加敏感,他的舌头卷起了她的,是引诱也是强迫她跟他一起起舞,木木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事情,只能感受他,接受他。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似乎费了番力气才移开自己的嘴唇,他拿开了手,一条银线像不舍得分开一样连接两人,男孩的眼神暗了暗,又凑回来舔了她一下。木木还是有点愣愣的状态,陈易扬笑了,声音从胸腔发出来,有共鸣的感觉。 “傻丫头,你这样看着我,我都要亲不下去了。” “为什么?” “因为我会想对你做别的事情……” 木木这才发现她整个人坐在陈易扬的腿上,身下已经有硬硬的东西在顶着她了。 她有点不知所措,不论经验丰富不丰富,毕竟这个身体不到12岁,如果说13岁的陈易扬已经进入青春期,那她确实只是个幼女。 陈易扬估计是看出她的忐忑,就把她从腿上抱到旁边的沙发上,但仍然搂着她。 “别怕我,木木,别怕我。” 他是那么小心翼翼,他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她的心。 木木凑上去,主动吻住了他,这一次,她记得闭住了眼睛。 13. 图书馆(第二个世界) 谭木木和陈易扬就像所有的中学生一样默默地交往,既不高调,也不刻意在校内保持距离。她珍惜着和陈易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开心地笑,热情地付出,坦率地接受。 她5.3的视力一直到33岁都没有变过,所以跟上一世一样,被班主任安排坐到了陈易扬的身边。男孩是开心的,木木才在他身边坐下,男孩就拉住了她的手,不再是将她的手包起来,而是手指与手指交缠的拉法。 A中的午餐是盒饭,每顿五块,两个素菜一个荤菜,配上永远的米饭。木木在前世就已经挑嘴得不得了了,现在是绝对不可能去吃盒饭的,所以每天会做好三人份的饭。陈易扬心疼她要早起做饭,说过几次不要她做饭了,干脆出去吃,可木木知道他从小恨不得是在无菌环境下长大,如果不是高级餐厅他一吃就会闹肚子,所以宁可自己辛苦一点。 艺苑跟他俩吃饭的时候常常故意展示木木对她的了解,以此证明木木更喜欢她,是特别可爱的那种小女孩对好友男朋友的醋意。陈易扬每次都面无表情,等到下学回家的时候才一次性从她身上找回来。虽然木木很是享受被陈易扬惩罚,不过后来她也慢慢体会到艺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他俩增进感情。 最贴心的艺苑。 木木想着身边能有什么人配得上艺苑,她觉得长大后的艺苑太冷静了,缺少冲动。她曾经总结过艺苑的性格,同龄人比她弱的她看不上,强的又总会激起她的竞争心态,所以最好是找个不同领域的,或者比她年长成功有为的。 想来想去,如果是A中的人,好像只有白羽最适合。 首先,白羽是体育特长生,英语是他的强项,后来学了文又靠着特长和不错的高考成绩去了P大法律系,跟学理的艺苑不会存在竞争关系;此外,在上一个世界里,白羽高中到大学只交了一个女朋友,最后好像还是女朋友先跟他分的手,之后就一直单着,可见是个对感情很专一的人。 不过现在的她还不认识白羽,陈易扬也不像高中跟他那么熟。他俩都是A小的,但小学不是一个班,初中接触也不多。高中白羽倒跟陈易扬是混一个圈子的,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熟起来的。 这样想想还真是有点难度,木木叹了口气,如果能在这个世界待到高中就好了,至少能顺理成章地撮合艺苑与白羽。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初一正式开学后,学校开放了课外活动小组。 A中的教育体制在当时来看是比较先进的,除了必修课外,初中高中都有课外活动小组,学生可以选择丰富常识,比如插花或者烹饪,也可以选择体育项目,比如篮球乒乓球,还可以选择服务性质的活动,比如图书馆或学校电视台,选什么是学生的自由,但都会记做学分,每个学生每个学期必须完成一门课外活动。 木木想了想,跟前世一样选择去图书馆当服务生。 97年电脑还不普及,A中的图书馆虽然已经开始使用电脑系统,但是只是刚刚起步,基于DOS系统,界面比2000年后的windows系统复杂的多,且数据录入都没有完成。所以初一的时候,同学借书还是要靠分类的借书表格,找到自己想要借的书,抄下图书编目和书名,再由图书馆服务生来帮忙找书——中学图书馆是封闭式的,除了老师,只有服务生可以进入。 当年选择去图书馆当服务生,开始只是因为可以多借几本书,一般学生一次可以借两本,服务生可以借五本,还能借找书的机会先试读一下,后来则是为了逃避陈易扬,毕竟中午一个小时下学后一个小时的服务时间雷打不动,陈易扬也不可能去图书馆抓人,这就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木木觉得自己文学素养最高的时期就是初中,因为太过寂寞,只能用不断地读书来填补空白,《穆斯林的葬礼》、《荆棘鸟》这样的长篇小说都是那时候读的,高中迷上了篮球,后来互联网和电脑普及了,她又转身投入到了网络小说和游戏的怀抱里,再也没有那么高级的审美情趣。 她还是很怀念在图书馆服务的时光,有心灵的宁静和满室的书香。 陈易扬前一世选了什么,她没有问也没有关心过,反正每次服务结束从图书馆出来,他总是能逮到她。 这一世,陈易扬知道她选择去图书馆当服务生,也跟她一起报了名。 艺苑因为下学后就要回家,不符合服务生的条件,而去报了乒乓球班,只要一三五中午去练习就有学分拿了。 陈易扬很满意,这样只有二四两个中午需要和王艺苑分享木木,其余时间木木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谭木木中学在图书馆服务了五年,高三学校要求所有学生必须全力准备高考停下课外活动,她才不得不离开图书馆。 所以即使离开多年,她对图书馆还是很快就熟悉起来,哪种类型的书在哪个书架上,她很快就能找到。 陈易扬就要从头学起了,木木不敢表现地太过熟悉,假装也是初初加入的样子,跟他一个个架子背编目的含义,I是文学,最多人借这一大类,占用的书架也多,反而到农业工业那边,基本没有人借,无论老师还是服务生都很少过去。 木木觉得很幸福,虽然好像生活跟前一世差不多,心理感受却天差地别。 时光就这么一晃而过,他们进入了初二,又即将进入初三。 图书馆的两名女老师因为不管学术,相对来说对学生的要求宽松很多,男孩女孩每次都是同进同出,时间长了,她们也看出了端倪。 那一天下午,木木和陈易扬在拐角的电脑上录入书单,两名老师没看到他们,以为是在书库里面,结果就聊起了他俩的事儿。 “初二重点班那两个孩子好像是一对呀。” “不是好像,肯定是一对,他俩之间连眼神都藏不住。” “现在的小朋友够早熟的呀。” “不过确实是漂亮的一对儿呀,特别是谭木木,你没发现她当服务生的时候,来借书的男生比平时多。” 服务生是轮班制,一个礼拜有三天是帮同学取书,两天是电脑录入。 木木听到这话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陈易扬也在旁边,都让他听了去。 老师说的还真是实话。木木身体在初一下学期终于开始发育,加上她努力用木瓜豆浆什么的食补,初二的时候已经显露出女生的妖娆,她的个子窜到了1米63,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成熟,所以高中的男生也会跑来看她;而陈易扬毕竟才初二,顶多也就是对初一和同年级的女生有吸引力,还没有像高中时期那么招花惹草,加上他对外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所以倒没有什么烂桃花。 她有点心虚地偷偷看了陈易扬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眼睛里像有火光一闪而过。 到了图书馆闭馆的时间,两名老师也要下班了,木木刚想起身,陈易扬按住了她,自己却起身走向两名老师。 “徐老师,王老师,我这里还差一点就把Q类录入完毕了,想今天弄完,不然您俩把钥匙留给我,明天一早我过来开门顺便给您们送钥匙。” 陈易扬在学校也算是出名的好学生,两位老师不疑有他,又急着回家给孩子做饭,把钥匙留下就走了。 陈易扬从里面锁上了图书馆的门。 14. 成熟女人(第二个世界) 陈易扬一盏盏将图书馆的灯关掉,不慌不忙,极有耐心,只留下了办公台上面那一盏日光灯。因为图书馆是在地下室,所以没有窗户,所有的采光都是靠日光灯。办公台是由几张桌子拼出来的五米多长一米多宽的台子,来借书的学生和服务生隔着桌子递书单和书。 木木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又想起了在储藏室的岁月,当初是初一的新年过后,陈易扬态度丕变,两个人直接从暧昧期进入到他对她的敌对期。 这一世她在初一的新年前后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并仔细观察陈易扬的一举一动,不过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此时的陈易扬已经长到了1米76,两个人有着13公分的身高差,而且随着男孩的发育,他的身体也健壮起来,虽然还是偏瘦的体型,但木木摸着能感觉到到衣服下面不再是肋骨,而是紧实的肌肉。 他脸部的轮廓愈发棱角分明,像是漫画里面走出来的美少年。 从阴暗处看过去,迷人,却有些不真实。 他将木木用公主抱的姿势一把抱起,像是往祭台呈献贡品一样,向办公台走去。 木木很难形容此时的感受,有一点害怕,但不多,陈易扬用将近两年的时间宠着她,效果斐然,更多是身体对陈易扬的直接反应,她感觉自己的下体已经开始流水了。 交往了这么久,她和陈易扬一直都是纯纯的初中生谈恋爱状态,两个人最多也只是接吻,虽然有无数次她感觉到陈易扬身体的反应,但是他都压抑住了。 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木木开始思考,不知道是应该期待还是恐惧。 陈易扬将木木放在办公台上,他盯着她,像是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将猎物吞吃下肚。 木木的身体紧绷起来,生理性地微微颤抖,下身更湿了。 是期待吧,她的身体还是怀念着被他强行打开的快感。 天花板的灯太晃眼了,木木闭上了双眼。 她感觉到男孩在用目光一寸寸检查她的身体,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赤裸了,这种被视奸的感觉让她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男孩站在台子的旁边,他还没有触摸她,可是他的身体那么热,就好像有一团热气将她整个人都包住了。 “木木,别怕我,我只是忍不住,让我看看你。” 男孩说完之后沉默了一下,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在等待木木回应。木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男孩就开始解开木木的衣服。他的动作十分坚定,就好像以前的每一次,他都让木木先做决定,一旦木木将决定权交给他,他就会全盘做主。 因为已经临近暑假,木木穿的是一条长裙,前面系扣的,一条腰带系在腰间,显得腰部格外纤细。 陈易扬解掉腰带,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木木的双手用腰带绑在头顶。 木木仍然闭着眼睛,身体却颤抖得更加厉害。 她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一方面不断地往阴暗面想,觉得又要走回老路,一方面却又努力回想过去将近两年的幸福时光,让自己要相信陈易扬。 “木木,别怕……别怕……”陈易扬在她耳边轻声说,慢慢用舌头舔着她的耳廓。 木木太熟悉这种被欲望掌控的感觉,她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绑住你,好像不绑住你你就会逃掉了。”陈易扬解释道,“如果你不喜欢,就告诉我,好吗?” 不喜欢吗?木木迷迷糊糊地想着,却觉得乳头已经挺立起来。 陈易扬慢慢解开裙子的扣子,作为一个处男,他的耐心实在是好得过分。 眼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女孩赤裸的身体,成套的白色蕾丝内衣,她的皮肤是雪白的,甚至反射着顶灯的光芒,看起来比白色的内衣还要耀眼。胸部在内衣的包裹下被托成了完美的半球型,感觉只要轻轻拨动乳肉就会从内衣中蹦跳出来。陈易扬情不自禁地亲了过去,因为木木是平躺着的,内衣扣被压在身下,他实在没有耐心解开扣子,就直接将内衣推了上去,好像有点太勒了,木木发出一声喘息。男孩强迫自己离开,在灯光下认真审视女孩的身体,她的乳头翘立着,因为太过兴奋,已经充血变成美丽的玫红色,胸部还处于发育期,但已经颇具规模,白嫩软滑,手感非常好。他知道班里的男生常常会在背地里讨论她,虽然是处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散发着女人的魅力,是的,就是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最无法抵抗的成熟女人的味道。一个转身,一个眼神,都跟别的女孩不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诱惑感。也有跟他相熟的人曾经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已经给木木开过苞了,被他教训了一顿之后大家都知道木木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从此不敢再乱开玩笑。他知道自己其实内心阴暗,听到男孩们在讨论她的身材,他会想要让他们闭嘴,却又觉得兴奋。他想宠她上天,可是又想看她被自己玩弄到哭泣。这种矛盾的感觉拉扯着他,让他不敢碰触她的身体,好像一碰就会失控,就会伤害她。 今天听老师讨论她是多受男生的欢迎,他觉得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恶念了。 15. 神明与魔鬼,天堂与地狱(第二个世界) 他无数次做梦梦到她,像奶油一样甜美的躯体,在他的身下扭动。她的小穴那么紧,插入一根手指都有些困难,可是随着他的舔弄,她就会慢慢变湿,穴口微微张开,露出里面艳红的软肉,热情地迎接他。插入的时候,好像有一股吸力将手指吃进去,可是一旦进去,马上就被层层叠叠的褶皱裹住,又紧又暖。当用手指和唇舌一起玩弄她的时候,她会发出甜美的呻吟声,那个声音太诱人,他只要听到下身就硬得受不了,想用力地插入进去,把她肏哭。他对弄哭她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舍不得。她的身体对他完全敞开,在梦里的她会喷出水来,可能就是潮吹吧。每次醒过来,他的身下都湿成一片,是梦中射在她身上的精液。可是她还那么小,像童话中的拇指姑娘,他想把她放在最柔软的花瓣上细心爱护,却又对她有着最邪恶的欲望,这种感觉让他充满罪恶感。 而梦中的那个女孩,此时就在他的身下,比他梦里的更美,更迷人。 他用唇舌膜拜着女孩的身体,听她娇喘,他开始吮吸她的每一寸肌肤,留下一个个红印,好像是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权,然后他开始啃咬女孩的身体,不敢太用力却也不是太轻,女孩好像有些承受不住地低声呻吟,却更加诱惑他。他轻咬女孩的乳头再用舌尖舔弄,女孩因为太过兴奋,乳房似乎变得更大了。 她的下身应该是湿了,不用摸就知道,女孩爱液特有的暖甜味道弥漫开来,他的阴茎涨得发疼,形成一个粗硬的长柱,横横的放置着,隔着裤子都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释放自己,而是让牛仔裤紧紧束缚着欲望,仿佛自虐一般,也束缚着内心邪恶的念头。 我的女孩,像美丽的祭品一般,被捆绑着,躺在祭台上。 陈易扬知道自己不是神明,如果说女孩是天使,他就是觊觎天使的魔鬼,趁着神明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抢先一步,伪装成神明的样子,霸占住她的全部。 他停止亲吻舔弄,抬起头,看着女孩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就是这样,怎么都不够,他内心的魔鬼不断叫嚣着,把她吃掉吧,一口一口地吃光,血肉相融,她就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陈易扬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他脱下女孩的内裤,抬起她的大腿,将她折成M型,将花户暴露在灯光之下。女孩的腿紧绷了一下,似乎要反抗,但是又很快放松。他惊讶地发现女孩下身的毛发是修剪过的,仅有小小的一簇,年轻女孩的身体与成熟女人的下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他血脉偾张。他着迷地盯着粉红色的蜜穴,那是天堂的所在,被娇嫩的花瓣保护着,细小的一条缝,无法想象要怎么容纳他的巨大。穴口已经流出透明的汁液,邀请他去品尝。于是他没有犹豫,凑了过去,用嘴整个封住穴口,用力吮吸,将她的爱液都喝了下去。女孩开始大声呻吟,胯部也向上挺动,想要把整个自己都送给他品尝。 他喜欢这样的她,完全对他敞开,袒露自己的欲望。她像是天使,纯洁得近乎神圣,但他却不想跟她同赴天堂,只想将她从高处拉下,用自己最淫秽的欲望弄脏她,让她进入他所在的无间地狱。 为什么会这么爱一个人?为什么就算将她握在手中却还是不能满足? 他的嘴离开她的阴户,汁液留在他的嘴唇和下巴上,但他已经顾不上了。他迫不及待地拨开她通往圣地的花门,露出里面艳红的软肉,那么美丽的颜色,刺的他眼睛开始充血。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向头部和下身涌去,血管一跳一跳的,那是比梦里更真实的欲望。 但令他自己都惊讶地,他还是可以控制住自己,只要想到失去她的可能,那些黑暗的念头就会消失殆尽。 他将舌头伸入她的花穴,她的嫩肉紧紧夹住了他的舌头,不让他离开,他开始旋转自己的舌头,又模仿着抽插的动作用舌头在她的花穴中进出。女孩难耐地呻吟着,似乎刺激得太过。他将手指按上她的花核,配合着舌头的进出不断揉捏按挑,想要让她快乐。 其实就是这样,最终,无论他要想要什么,他只会给她想要的。 像他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他永远把选择的权利放在她的手中。而她是如此聪慧,似乎是看透了他本质的恶劣,又一次次将选择的权利给回了自己。 但是,她不知道,无论他是否给予又是否接受,选择权永远在她手上。 所以我的天使,请不要怕我。 无论天堂的圣光如何灼烧我阴暗的灵魂,只要你身处天堂,我就会与你同在。 16. 哪时哪刻(第二个世界) 木木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她不知道此时此刻是哪时哪刻。 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还是重生到了自己的初中时期? 好像没有什么区别。男孩玩弄着她的身体,技巧好得过分,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太疼又不会让她无感。她的胯部情不自禁地挺起来,好像在邀请他的加入。她听到男孩低沉的笑声,然后他交换了位置,小穴被他的手指插了进去。与此同时,前面的阴蒂也被他牢牢含住,用舌头舔弄着。她所有的感官都停留在了下半身,可是被他玩弄过的胸部却无比寂寞,于是她开始挺起自己的上半身,希望获得更多的抚慰。 “真骚”因为要说话,陈易扬的嘴离开了她的阴蒂,却补了一根手指过去。 “你看,小屄那么紧却那么湿,我的手指插进去的时候你就会迎上来,这么想要吗?” 木木听着男孩说着荤话,觉得更加分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她的脑子像一团浆糊,意识已经有点不清楚了,她努力想将自己拉进那个小房间,希望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查看陈易扬的状况。 男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的手指加快了抽插的速度,然后凑到了她的耳边,一边在耳廓内舔弄着,一边对她说话: “木木,你好美,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呢?木木有些反应不过来。 “想要我爱你吗?想要我给你高潮吗?说出来,说你想要我,说你要我爱你。” 想要什么?木木听着易扬的话,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属于我的易扬,爱着我的易扬,那个“他”从来不会说爱。一切都不一样了,没有侮辱,没有伤害,只有爱。 她一下子放松下来,让自己全身心投入这一场欢爱。 她睁开眼睛,想要好好看看他,在爱着她的陈易扬。 “我要你,易扬,要你爱我,要你肏我,让我……让我……高潮。” 男孩听到后喘息声更重,他咬住了木木的肩膀,手指连勾带挑,触动着内壁敏感的角落,同时木木的花核也被他好好的爱护着,前后夹击的快感迅速淹没了木木。 随着一声长长的呻吟,木木的下身喷出水来,那么多,顺着易扬的手指流到他的手掌又滴在桌子上,花穴的内壁剧烈地收缩着,却紧紧咬住了他的手指。 男孩吻住了女孩,直到女孩痉挛结束。 “我爱你,木木。” 在抵达高潮的那一刻,木木哭了出来,开始还是无声流泪,等听到易扬的爱语后就开始嚎啕大哭。 那是20多年前那个女孩没有流下的眼泪。 她曾经有一颗水晶心想要捧给陈易扬,却被摔得粉碎,因为太过突然,她无法粘补,只能将所有的碎片都收到一起,放在被隔绝的房间里,用一层又一层的锁将房门牢牢锁住,假装它不曾存在。直到今天打开门,她才发现那些锋利的只要碰触就会流血的碎片已经不见了。 她其实要感谢后来的那些男孩和男人们,用他们的爱拯救了她,让她重新长出一颗心。她也要谢谢这一世的陈易扬,用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将重重厚锁一把把打开,让她有勇气打开房门,从此可以再好好将一个人放在心里。 陈易扬好像被她吓坏了,他解开捆住她手腕的腰带,将她抱到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是我的错,别哭好吗,别哭。” 男孩是那么慌张,他的性器已经软了下来,完全没有刚才的硬挺状态。 木木无法对这样的陈易扬解释什么,他是那么无辜,那些伤害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可是爱都是真实的。 木木努力止住哭泣,在这段过程中,男孩已经帮她系好了扣子,穿好了腰带。 “别怕我,木木,别怕我。我只是想要爱你,希望你开心。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碰你,好吗?”男孩几乎是在哀求他了。 木木看着男孩,他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高高在上,让初中低到尘埃中的她永远只能仰视。可是现在,他却将所有的自己呈现在她面前,那一颗真挚的心。 木木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像梦一样的笑容。 男孩愣住了,然后不再说话,他低下头来,叼住了她的嘴角,不知道想要偷走还是想要挽留那个笑容。 女孩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到了自己的脸上,她没有去看,他们的眼泪混在一起,却比体液的融合更加美好。 “我爱你,易扬,虽然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但是我还是想亲自告诉你。” 男孩没有说话,他紧紧将女孩的头抵在心口,仿佛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眼泪。 温柔的木木,善解人意的木木,勇敢直白的木木。 我的木木。 17. 新年(第二个世界) 初三的新年是个很特别的日子,1999年跨向2000年,这样的机会,一千年才有一次。 B市要举行一场盛大的跨年烟花汇演。 班里有个富二代叫金鑫,家里开的酒店外面正好就是此次烟花汇演的一个礼炮发射点,于是邀请全班同学去酒店玩儿。 初三重点班的去向此时还未知,上一世也是到了下学期才最后确定整班直升本校高中,木木不确定会否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带来改变。就好像金鑫上一世并不是重点班的学生,所以当年全班外宿的是一班,据说一夜之后就出了好几对情侣。 因为不知道毕业后大家是否还会在一个班,所以同学们特别珍惜这次集体活动的机会,加上对外宿有着极大的热情,在两名老师陪同参加活动作为担保的前提下,差不多全班都出席了。 京鑫酒店有九层,走的日本民宿风,为了方便招待这帮未成年人,加上礼炮发射点的酒店要求不能对外营业,所以全部留给了他们。过去之后,木木才发现这家酒店在后来也算是有名的温泉民宿,她拍摄还借过这里取景,只是那时候已经不叫京鑫了,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东家。 酒店引了山里的温泉水,做了浴池,有室外和室内两种,冬天B市已经很冷了,室外浴池雾气缭绕,可以看到远处的山景,美是很美,但是大家都没什么勇气过去泡,于是就男生一间女生一间去泡室内温泉。 木木也很想去泡温泉,但是某个占有欲过剩的家伙昨天“不小心地”在她左乳上留了一个深紫红色的吻痕,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初三的女生对身体有着懵懂的好奇心,女孩之间也会摸摸对方胸部开开玩笑,不过陈易扬自从有一次听艺苑说木木的胸又软又滑很好摸之后,就开始像防狼一样防着艺苑,更别说让木木出席这种集体泡温泉的活动了。 于是同学们都去泡温泉的时候,木木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无所事事,只能听新年音乐会。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木木把电视关上,也没问是谁就把门打开了。 当然是陈易扬,只会是他。 “我不去泡温泉还可以说日子不对,你不去怎么交待?”木木调笑着,其实她还是挺期待听他讲男生怎么一起泡温泉遛鸟的。 “我觉得我去了他们才别扭吧。” 木木想想也是,班长大人一向都是高冷形象,估计那帮男孩也无法接受看到陈易扬裸体的样子,更别说有洁癖的班长大人,怎么能忍受和别人泡一个浴池。 陈易扬进屋细心地把门锁好。 因为整个酒店被包下来了,房间比人还多,每个同学都被分配了单独的房间。木木的房间应该算豪华套间,不仅有客厅,还有一个可以放温泉水的石制浴池。 看到浴池的时候,老司机的内心蹦出了不少想法,不过又觉得这么多同学都在,也不是陈易扬家开的酒店,应该不会是他安排的。 其实她还真是小看了陈易扬的手段。 陈易扬知道有此次的温泉酒店之行后,就想办法跟金鑫家里透露了木木家的背景,所以虽然金鑫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家里在安排的时候将最好的房间留给了木木。因为老师和别的几个同学也住了套房,大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其实浴室的设计是不一样的。 木木房间在酒店的一楼,主要是为了方便安放浴池以及引流。两米乘两米的浴池是用山岩制成的,够大也够深。浴室的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玻璃,外面是套房专属的独立小院,所以泡澡的时候就算不拉竹帘也不怕被人看到。而大家去泡澡的浴池则是在木木房间的反向,离他俩很远。 图书馆那一次之后,木木没有跟陈易扬有什么进一步的身体接触,最多也就是亲亲摸摸, 毕竟还是初中生,找不到什么机会。上一世记录了两人无数次身体交流的储藏室,这一世陈易扬好像没有留意过。有时候木木觉得男孩憋得难受,想过要不要帮他纾解一下,可是男孩不提,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房门一关上,走廊的光就不见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 房灯的开关在房门旁边,陈易扬就站在那个位置,可是他没有开灯,而是慢慢走过来,拉着木木的手朝浴室走去。 木木任由他牵引着自己,其实在看到浴缸的那一刻,她也想着要和他一起泡温泉,或者说,她之所以没有去泡温泉而是自己看电视,何尝不是等待着这一刻。 浴室因为有整面墙都是落地窗,所以光线更亮一点。陈易扬打开浴池的水龙头,堵上下水口开始放水,随着水位的上升,屋子里也出现了蒸腾的热气,而在这个过程里,他慢慢脱掉自己的衣服。 就像木木猜测过的那样,这已经是一个男人的身体了,紧实的肌肉,性感的人鱼线,顺着线条看过去是下体浓密的毛发,他的分身已经兴奋地挺立起来,不算木木见过的最粗大的,但是作为还在发育中的15岁男孩,已是十分可观了。而且木木的花穴本来就偏紧,否则也不会让贺翔进入的那么困难,她无法想象14岁的她要如何接受易扬的进入。 木木的脸慢慢变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太热了。她确实觉得太热了,口干舌燥。 男孩笑了,带着一点诱惑的味道,“原来你还是喜欢我的身体比较多。” “嗯?”木木有点反应不过来。 “从我脱衣服开始,你就只看我的身体,而不看我的脸了。” 木木赶紧抬起头,好像要证明自己没有盯着他的身体看。 她一对上陈易扬的眼睛,就无法再移开自己的视线。 男孩的眼神如此深邃,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透过眼睛藏在心里。 男孩开始一件件脱去她的衣服,当看到木木穿着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时,男孩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反而将她抱在怀里。 “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18. 初夜(第二个世界) 陈易扬又一次将说yes和no的权利交到她的手上。 木木笑了,“我想泡温泉很久了,陪我一起泡温泉,好吗?” 男孩的分身顶在她的腰间,那么热,那么硬,她能感觉到男孩的热切。可是男孩仍然忍耐住了自己的欲望,帮她脱掉了内衣。 在月光下,木木的身体好像在发光,皮肤像丝缎一样光滑。她并没有不好意思,而是肆意地展露着自己的身体,乳房已经有了C杯,可能是因为年轻加上有做运动,毫不受地心引力的影响,傲人地挺翘着。下身因为藏在暗处,看不太清,反而有一种神秘感。 月光下,男孩拖着女孩的手,像伊甸园的亚当与夏娃,他们走上台子,然后走进浴池。易扬将水温调得刚刚好,微微偏热不会泡一下就凉,当木木把身体埋入水中的时候,因为太过舒服而发出了喟叹声。 “很喜欢?”易扬也在浴池里躺下,用手一下下抚摸着木木的头发。 “很喜欢,因为是和你一起。”木木侧过身望向他,乳尖在男孩身上蹭了一下。 男孩倒吸了口气,“你在玩火,谭木木小朋友。” 木木贴得更近,将乳房完全贴在他的身上,充满魅惑地说“你见过有c罩杯的小朋友吗?” 男孩用手握住她的乳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将她的乳房都捏变形了,然后他起身跪在浴池里,将木木的上身一下子托出水面,让她的乳房展现在他的面前。 木木惊呼了一声,然后笑了起来。 放水时的热气还没有散掉,加上暖气也很足,所以并不冷。 男孩着迷地望着她,水珠在她的身上滚落,有一滴挂在她的乳尖上,他想,那一定很甜。于是,他跟随自己的心意迎上去,含住了她的乳头。她的乳肉细滑柔软,因为皮肤太白太嫩,每次吸吮只要稍微用力就会留下痕迹。昨天他故意加大了力气,果然留下了深紫色的吻痕,也成功地让她无法去跟女孩们泡温泉——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太强,能留一点空间给王艺苑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陈易扬觉得自己的下身胀得发疼,他不想在水里要了木木,而且想到木木能将一根手指紧紧咬住的嫩肉,如果不先纾解一次,他估计自己一碰她就要射了。 有点可笑的处男的尊严呀。 他轻咬住木木的乳肉,有点含糊不清地说“帮帮我,木木。” 木木的手原本搭在他的肩上,听到易扬的恳求,就慢慢滑到腰部,再继续前行,然后握住了他的阳具。男孩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向下身涌去,这种感觉与自渎完全不同,她刚刚握住马眼处就已经兴奋地吐出一点液体了。 男孩脸有点红,庆幸他没有开灯,又是在水里,木木什么都看不到。 木木握上他的阴茎,因为是15岁的少年,他的柱身并不像成年人那样血脉偾张,也许是温泉水的顺滑作用,摸起来更为平滑。男孩的尺寸已经达到正常成年男性的长度,但是更粗一点,而且极硬,已经差不多像射精前的硬度。木木借着水的润滑开始上下撸动,手指还会时不时关照他的龟头和前方的马眼,男孩啃咬她胸部的力气一下子加大,让木木感受到痛意,却也带来更多的快感。木木另外一只手握住他的睾丸,轻轻揉搓,然后在感觉到男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地前后挺动时将手滑到他的会阴处轻轻一按,男孩“啊”了一声就喷涌而出,精液极热极多,在水里呈现出不一样的质感。 陈易扬将头抵在她的胸前,像一个孩子,他第一次向木木展现出了他的脆弱,木木环住他,像母亲安慰孩子一样安抚他凭空而来的脆弱。 过了几分钟,男孩抬起头,向上亲吻了她一下,然后起身走出浴池,稍微用毛巾擦拭了一下就裹住下半身,去给木木拿了大毛巾和酒店的睡袍过来。 “出来吧,水凉了会不舒服。” 木木对自己的身体有点不上心,暑假的时候两个人约会,她是初潮后第一次来情况,由于天气热在外面一整天吃了五根冰棍,陈易扬不知道她来例假也就由着她,结果再下一次来木木就开始肚子疼,被陈易扬知道后好一顿批评,从此她的饮食和日常护理都被纳入了班长大人的管辖范围。 木木站起来,陈易扬用大毛巾将她包住抱出了浴池,仔细将她擦干,然后又给她穿上睡袍。木木觉得陈易扬把她当成了一个娃娃,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能替木木做的事情绝不让她动手。虽说这种感觉还不错,不过她也坏心地将背包里装了性感睡衣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因为头发没有进到水里,基本还是干的,倒是省了吹头发的步骤。陈易扬抱着木木躺到KING SIZE的大床上,他的胳膊从下方绕过木木的脖子,将木木搂在怀里。木木枕在男孩的肩膀上,听着他的心跳声,手指抚上了他的胸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挑逗着他的乳头,看着它们变成尖挺的两点。 男孩的喘息声加重,然后握住了她的手,他的下身又硬挺起来,避无可避地戳着她的身体。 “不想今天晚上失身就别挑逗我。”男孩的声音低沉地像是另外一个人。 “易扬,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木木偷笑,“我的背包里装着跟内衣配套的黑色蕾丝睡衣。” 陈易扬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有点恶狠狠地盯着她,就在木木以为他要有所动作的时候,男孩深深吸了口气,又躺倒回去,闭上眼说,“你还小呢。” “要求太高了,C罩杯还算小?!” “你懂我的意思,木木。” 木木又将自己贴了过去,“你知道为什么刑法规定的幼女年龄是14岁以下吗?这说明国家都认为14岁的女生可以对自己自愿的性行为负责了。” 其实木木也认为14岁太小了点,可是她有一种直觉,自己在这个世界应该不会待到高中了,也就是说,做为她的存在,将会永远停止在14岁。 这之后,她不知道那个“她”还是不是她,但也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另外一个故事了。 男孩突然起身下床。 “你干嘛去?” “拿!套!”木木觉得好像听到了男孩磨牙的声音。 木木简直要偷笑了,所以男孩晚上做好了各种准备来到她的房间,刚才却还是想放过她? 求不要放过! 陈易扬去自己的衣服那边拿套套,又去了一趟浴室。木木趁着这个机会把床头柜上背包里的性感睡衣拿出来偷偷换上。 等陈易扬从浴室拿了一块干净毛巾出来,就看到卧室的夜灯已经被打开了,他的女孩穿着蕾丝花边的黑色丝绸睡裙坐在床边,乳房被盖住大半,但仍露出诱人的弧度和深深的乳沟,睡裙很短,下面只差一点点就要露出阴部。陈易扬此时脑子无比清晰地回想起刚才去浴室的时候她的内裤还被好好的放在椅子上,所以,她现在是……没穿? 陈易扬觉得自己想错她了,什么小天使,分明是个小妖精,生来就是要榨干他精血的。 他的分身在刚才木木勾引他的时候就已经挺立起来了,现在更是粗大了一圈。 他走到床边,将毛巾展开放在床上,而那个对自己的杀伤力一无所知的小姑娘还在他身边晃来晃去,扰得他只想把她就地正法。 “哇,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传统的人,你这是处女情结吗?要留着我的落红?” 陈易扬一口老血差点没喷了出来,“我是不想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看到你的任何东西,更不想别人说你闲话。” 木木大眼睛眨了眨,特别无辜的样子。 陈易扬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我说过,不要这样看我。”让我想要玷污你,凌辱你,将你绑成任何我可以想到的样子,将你肏哭。 “那就肏哭我吧。”木木说。 19. 肏哭(第二个世界) 陈易扬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子,神志都不清楚了。 他是在做梦吗?还是木木真的对他说了什么? 他已经冲动到不愿意去分辨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他的手颤抖着想要撕开避孕套的袋子,木木却将避孕套抢过去,扔到一旁。 “我不想你戴,第一次,我想感受你的热度,让你的肉棒直接干进来,然后射我满满一肚子的精液。” 他一定是在做梦吧,像以前很多个夜晚一样的梦。所以他也可以不再顾忌,只要狠狠地肏她让她爽翻就可以了。 陈易扬将木木推倒在床上,力量毫无保留,他唰的一声就撕开了她的睡裙,随后两手压住木木的大腿分开到最大,下身对准花穴,直接就捅了进去。 木木痛叫了一声,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因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体被擦干了,男孩也没有再对她有任何的爱抚,刚才换睡裙的时候还有点凉,所以此时她的下体是干干的。男孩子这样提枪就上,对她来说是很大的痛楚。 木木有点后悔,明明知道是处男,还这么招惹,疼了也是自找。 男孩被她的痛呼声唤回了理智,其实现在他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插入,女孩的穴口太过紧致,加上没有湿润,他的龟头顶进去一点就动不了了。他有点茫然地抬头看向女孩,发现女孩满脸是泪,赶紧抽了出来。 “很疼吗?宝贝,不然算了。” 算什么算?!木木恨恨地想,你之前玩我的时候好上天的技术哪去了,好歹要有点前戏呀。 “亲亲我。” 木木没有具体说让易扬亲什么地方,不过恢复理智后的易扬脑子就清醒多了,他亲吻着木木的乳房,手向下探去,安抚受创的花穴,先是拨弄阴蒂,揉按小小的花核,等下身出水了,他就趴下去,将舌头伸入她的花穴,转动,勾挑,抽插,将穴口和花穴浅层的位置都安抚了一遍,直到感觉到木木的下体收紧,他加快对花核的刺激,舌头也抽插得更加激烈,很快木木就泄了出来,一大股甜腻的爱液随着易扬抽出的舌头淌出体外。 男孩的阴茎刚才在木木呼痛的时候有点软掉了,不过后来又被眼前美景刺激的再次抬头,而且愈发肿胀,他扶住自己的阳具,顶住木木的穴口蹭了几下,让头部沾染上她流出的蜜液,然后缓慢地插了进去。 这一刻,他等了多久?陈易扬自问,有没有一个世纪? 他的进入如此缓慢,好像是怕弄疼木木,但他知道,他在等待,等待女孩说停,掌握他生死的开关在她的手上,她不会不知道。 花穴的甬道无比狭窄,用粗壮的龟头开辟出来的通道马上又收缩起来,紧紧箍住他的柱身,而花道内层层叠叠的褶皱好像是阻拦又好像是诱惑,他觉得如果插入的速度再快一点,他就会射出来了。 又往前了一点点,他感到头部已经顶到那层薄膜,女孩应该还是觉得疼,因为她的大腿是紧绷着的。陈易扬停了下来,虽然内心的魔鬼一直对自己说一下子插到底她就是你的了,可他还是停了下来。 他咬了咬牙,看向女孩的脸。 女孩的眼里含着泪花,可是她在笑,“爱我,易扬,好好爱我。” 女孩的腿缠上了他的腰,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用力还是女孩在用力,只知道自己一下子冲破女孩的处女膜,朝向神秘的未知之处挺进。 女孩因为疼痛而屏住了呼吸,他吻上了女孩的嘴唇,动作无比轻柔,可是下身却不受控制地抽插起来。 女孩是第一次,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可还是紧得要命,真的是要命,男孩觉得自己要把命都给她了。 鲜嫩的穴肉缠紧了他的分身,随着他的插入伸展开,又随着他的拔出而缩紧,好像是专门为他订制一般,温暖潮湿的内腔引诱着他深入,可是褶皱带来的摩擦和腔壁带来的压迫让他不断产生射精的冲动,为了压抑住精意,他觉得自己脑部的血管都要爆掉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强求,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他刚才射过一次,这次如果硬要坚持还可以再持续一会儿,但是对女孩来说现在更多是包容而不是快乐,那种第一次两个人同赴高潮相拥而眠只是小说里的情节,在现实生活里初次时间太长对女孩来说只有痛楚。陈易扬胡乱地想着,又觉得自己是在给无法持久找借口。 很快,他就不能再想什么了,涌上来的快感淹没了他的理智,他加快了抽插的力量和频率,狠狠地来了十几下,就噗噗地喷射出来。他一抖一抖,又持续了十几下,大量的浓精被灌入女孩的体内。 他倒在女孩的身上,那种在心爱的女孩体内射精带来的极致快感让他无法再控制自己,躺在女孩怀里,已经喷射完毕的分身还是半硬的,他固执地保持着插入的姿势,让自己继续深埋在她的温暖之中。 过了几秒钟,也可能是几分钟,陈易扬翻身将女孩抱到自己的身上,分身从女孩身体里抽了出来啊,粘稠热烫的液体从女孩身体里流了出来,流在他的身上和毛巾上。 他们开始相互亲吻,他觉得自己的欲望又在胀大了,内心挣扎了几次,陈易扬终于起身下床,给女孩放了热水,抱着她到浴池里,两个人清洗干净,再躺回到床上。 他将女孩抱在怀里,时不时地亲亲这里又亲亲那里,觉得女孩无一处不可爱。木木快乐地学他,亲亲这里又亲亲那里,她甚至还想亲他的分身,被他抓回去好一顿欺负。 “你明明都硬了。”女孩不满道。 “我可不想你明天下不了床,到时候不好意思的人就是你。” 女孩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就红着脸不说话了,那可爱的小表情,让他又是一顿亲。 然后,他们静静地靠着彼此,只觉得岁月静好。 砰的一声,窗户上看到了礼花反射映进来的光。 然后就是持续轰鸣的礼花爆燃声。 1999年过去,2000年到来。 由于木木自己带的睡裙被撕烂了,他俩穿上酒店的浴袍,走到浴室去看烟花。 木木靠在他的胸前,两个人着迷的看着窗外的烟花,谁也没有说话。 等到持续20分钟的烟花燃放完毕,他俩还是相拥着一动不动,木木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会永远爱你,这个世纪都只爱你一个人。” “哼,那下个世纪你就不爱我了吗?” 陈易扬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吻住了木木。 等两个人回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陈易扬估计是做了比较多的体力活,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木木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呼吸着他的呼吸。 她还记得《恋爱的犀牛》里有这样一段台词: “我想起有那么一天傍晚,有三楼的顶头,你睡着了,孩子一般,呼吸很轻,很安静,我看着你,肆无忌惮地看着你,靠近你,你呼出的每一口气息,我都贪婪地吸进肺叶……那是夏天,外面很静,一切都很遥远,我就那么静静地沉醉于你的呼吸之间,心里想着这就是‘同呼吸’吧。人是可以以二氧化碳为生的,只要有爱情。” 她没有告诉易扬,2000年是20世纪的最后一年,2001年才是21世纪的开端。 她永远走不到的2001年。 所以,易扬,在这个世纪,我会一直爱你,只爱你一个人。 20. 再见,易扬(第二个世界) 那只是很普通的一天。 从图书馆出来,两个人骑车回家。现在陈易扬和谭木木也算是半公开的情侣,所以没有同学会不开眼地跟他们一起回家。木木估计班主任也是知道的,不过跟她猜测的一样,只要她和陈易扬两个人的成绩够好,且不高调到让班主任无法对教导主任交代,那老师对他俩的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前两天班主任刚刚宣布重点班要整班直升本校高中,陈易扬自然是高兴的,木木心里却有点犹豫。她现在的成绩还不错,数学和物理在班里都算前几名,可是化学还是她的弱项,如果高中学理,她又没有学过理科的数理化,重生的金手指就派不上用场了。此外,她在美国南加大拿了电影电视制作的硕士学位后回国,投身娱乐圈,因为有家庭背景的护持,做得很不错,她也对拍电影有兴趣。这样想想,真的没有必要学理。不过她没跟易扬交流过这个问题——自己可能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学文学理也许对她来说都不是选项,现在说多了还伤感情。 心里还在想着事情,木木就觉得一股巨力从右侧撞了过来,她的车把带到了易扬的车把,易扬一下倒在地上,而她连人带车倒下后就被推了出去。 是停在右侧便道上的轿车,起步的时候冲下了台子,撞倒她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司机还在踩油门,将她一路推了出去。 木木的应激反应及时发挥了作用,尽管她一动不动连人带车被轿车持续向前推着,与地面摩擦的地方也传来剧痛,但是脑子却无比清醒——幸好易扬只是被带倒,他应该没事儿。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车终于停了下来。木木知道现在她和自行车一起被卡在车头的位置,幸好车刚刚起步,速度还不快,她抬头看了一眼,是一辆林治,豪华版,包围做的比较低,因此她好运地没有被车轮碾压过去。 只是一场小车祸罢了,她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流了下来。 陈易扬对这场车祸的印象没有木木这么具体。 他像往常一样骑在木木的左侧,B市的自行车道与快车道之间没有隔离墩,他觉得隔开木木与快车道会让自己有安全感一些。 最开始,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车把被带了一下,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到自行车与地面高速摩擦出现的火花,溅得比他的人还高,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听到任何车的声音,反而是一片寂静,然后一个男人从他身旁跑过去,一个声音传来“这下死定了。”整个场景好像是电影里的一个画面,被按了慢放键播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然后,属于真实世界的嘈杂声一下子涌入耳中,他这才反应过来木木没有在他的身边,而是被车撞了。他连滚带爬地朝车前进的方向跑了过去,根本没有精力去看自己的情况,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让我死了吧。 车停在三十米开外的位置,那是他人生中最长的三十米,他觉得自己跑了很久很久才来到车头的位置。木木还维持着骑车的姿势,被压在下面,与地面接触的衣服都已经被擦烂了,露出血肉模糊的皮肤。 这一瞬间,他的晕血症消失了,只是觉得疼,不是身体上的疼,是在心里。 他小小的拇指姑娘,要放在花瓣里好好呵护的木木,却血肉模糊地躺在他面前。 他跟人们一起将木木搬出来,放在路面上,他快速地检查她身体的状况,这一刻,他无比庆幸父母曾经教会他的那些医学知识。没有骨折,目测只是外伤,但是他还是不敢挪动她,因为不知道有没有内出血或者脑震荡。 他看到木木在哭,一定很疼吧。 陈易扬跪在地上,眼睛都红了,却不敢掉眼泪,他握着木木的手,逼自己好好看护她,照顾好她。 怎么救护车还不来? 木木觉得时间到了,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两年多来,她一直觉得自己不会进到高中,但是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用何种方式离开。 直到这一刻。 她看到陈易扬跑了过来,可是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努力眨着眼睛,想看清他,却怎么都看不清。 真是遗憾呀,她在心里淡淡地想着。 可是除了这一点,一切都很完美,是她做过的最美好的一场梦。 她感觉到男孩小心地检查了自己身体的状况,其实他最初的理想还是成为医生吧,他的父母应该教了他很多,即使是这样突发的状况,他仍然可以冷静地应对,如果不是晕血,他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很好的医生。 她想告诉男孩自己没事,又觉得她的情况不能真的算没事,只好沉默。 然后,男孩跪坐在她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男孩的手很冰,不同于刚才查看她身体状况时的稳定,现在却是微微发着抖的。 她很喜欢男孩的手,手指很长,手掌也大,她的手在女生里算大的,可是男孩的手却可以将她的手整个包在里面。有时候他们会比手的大小,她的手指尖还差一点到他第一个指节,然后他就会与她十指交握,亲吻她的每一根手指。他的手还掌握着她身体快感的开关,带给她那么多的快乐。 最后一刻,她要说什么呢? 陈易扬握着女孩的手,虽然理智上知道女孩应该没有大碍,心里却莫名恐慌。 然后,他听到女孩在唱歌,一个不应该属于这个时代的歌: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 是否还能红著脸 就像那年匆促 刻下永远一起 那样美丽的谣言 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 别太快冰释前嫌 谁甘心就这样 彼此无挂也无牵” 男孩跟着她一起唱了起来: “我们要相互亏欠 要不然凭何怀缅” 他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从第一天见到她开始他们就在一起,两年多的时间,她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一见钟情,为什么会那么了解她的身体,他也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接受,为什么什么都不问他。 他们各自怀抱着秘密,可是又展露着自己的秘密。 他看到女孩露出了微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木木……” ====== 估计今天收藏能到100,晚上六点会放一个番外出来。 如果有人看哭了请给我留言吧,反正我是写哭了。 一点点解惑 1. 木木遗忘了自杀的经历,但是手腕应该会有伤痕吧,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自杀过? 木木当年其实不是自杀,否则她也不会当着陈易扬的面割腕。她的目的不是死,而是活,有尊严地活下去。 其实谭木木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对人的感情极为敏感,所以她潜意识里是知道陈易扬爱她的,于是用这种方法来伤害他和逃离他。 2. 第二个世界是陈易扬和谭木木的双重生吗? 我觉得人不会无缘无故地重生,有人有执念,所以才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可是以谭木木悲观被动的性格,她肯定不是有执念的那个人。我更倾向于是陈易扬的执念使得他们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至于陈易扬重生的时间,以及在第二个世界发生的一些改变到底是陈易扬的手段还是木木的蝴蝶效应,我觉得大家希望怎样就是怎么样吧。 3. 木木为什么会离开?是因为执念消失了吗? 是因为渣作者想写NP呀!!!如果不离开,明显只能1V1到终老了。所以如果喜欢1V1的同学,你们就幻想木木没有离开,两个人一起上高中,一起上T大,一起出国,然后HAPPILY EVER AFTER吧。 4. 木木还会去几个世界,一共会有几个男主?木木可是双位数男友的人,不会都重新再走一遍吧? 这个文我基本是随写随想,所以不确定性极大,目前还有三个故事想写,可能写着写着又有其它的灵感。但能肯定的是,不会把木木的双位数男友都走一遍,看前面的内容就知道,有渣男,有些人也不适合木木。还是老话,有执念才会有重来的机会。 5. 作者会不会收费呀? 不会收费吧,不过陈易扬那个5000多字的番外真的有考虑收费的。他的番外和第二个世界结局这两章把我自己给写哭了。我觉得就好像自己谈了一遍恋爱一样。 其实我也舍不得呀,可是想到他们还会重遇,就觉得未来可期。 不收费的一个原因是我很喜欢用别人的台词,如果收费就好像骗钱一样,而且我主要是走剧情的,放在我怕被当做欺骗消费者。 以上,希望大家喜欢我的文章,投不投珍珠无所谓,多多收藏,多多留言,感谢!! 21. 高中(第三个世界) “谭木木!谭木木!” 谭木木睁开眼的时候有一刹那的恍惚,她觉得自己刚刚还在易扬的怀里,男孩手指冰凉的温度似乎仍留在指端,但现在她只是一个人躺在地上,身上的疼痛不见了,头却很晕,右侧的耳朵也好像被捂住了一样,传入耳中的声音无比遥遠。 刚刚睁开的眼睛因为头晕马上就闭了起来,木木估计自己可能是脑震荡了。身边好像有人在争吵,声音闷闷地,不太真实的感觉。 “这里是篮球场,是踢球的地方吗?” “学校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还有一半的操场都挖成坑了,我们不在这边踢在哪儿踢。道个歉就得了,别得理不饶人哈。” “你们一脚球直接踢到头上,人都晕过去了,是我们得理不饶人吗?!” …… 然后,木木觉得自己被一个人穩穩地抱起来,离开那令人烦躁的争吵。 抱住自己的人力气很大,她能感觉到他胳膊和胸口的肌肉,跟陈易扬完全不一样。陈易扬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但是这个人应该看上去就很健硕。 “谭木木,醒过来了吧,我刚才看到你睁了一下眼,哪不舒服?” “头晕,耳朵嗡嗡的,听声音很遠的感觉。白羽,是你吧。” “是我,你继续闭着眼睛,我带你去医务室。” 谭木木确实是不想睁眼,她的头晕不算太严重,至少不会到想吐的程度,但是耳朵被闷住的感觉非常不好,加上刚刚离开易扬的世界,她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觉得自己被隔绝在了整个世界之外。 虽然一直都有预感要离开,可是毕竟来得太突然,就算成熟如她也不可能转身就放下,而且闭一下眼就到了高中,如果这个世界的陈易扬还像她第一世那样,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了。 在感情里最怕的不是没有得到过,而是得到过却硬生生失去。谭木木不断开解自己不要想,先处理好眼前的问题。 球直接踢在了她的右侧面部,而且距离很近,校医说看症状应该没有脑震荡,但比较担心会不会伤到耳膜,建议她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她又躺了一会儿,觉得头已经没那么晕了,就打算去旁边的医院做个检查。 从病床上起身,走出休息室看到白羽坐在外面等她。 白羽看到她就站起来迎了过来。 “怎么样,好点没?” “没什么大事,吴老师说让我去医院再检查一下,求个安心吧。” “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没事了,头也不晕了。你快回去看一下他们,别打起来。也就你能镇住他们。” 白羽也觉得木木说得有道理,又看她没什么大碍,就让她检查完回来找他一下,然后离开了。 谭木木估计现在的时间大概是高一下学期,因为她高一开始每天打篮球,但要到下学期才能达到跟男生一起打球的程度。白羽对她表现的也比较客气,而不像高二分了文理科班之后那么熟稔。 她当年进到高一,终于脱离了陈易扬的魔掌,心里还是很轻松的。虽然也忧虑过陈易扬会不会继续骚扰她,但他可能是长大成熟了,也可能是玩腻了,反正后来两个人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因为是重点班出来的学生,她被分配到了一班,进去的时候被全班学生当做个稀罕的玩意。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重点班的学生在同年级同学中基本算是传说,而且很少跟外班的人往来,所以她这头黑羊也算是跌破了全校的眼镜。可以说之前她有多被忽视,到了一班之后她就有多受重视。 谭木木是那种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的性格,看她小学跟老师的关系就知道。所以受同学欢迎被老师关照之后,她的成绩也直线上升,特别是数学,到后来已经成为理科班老师用来刺激学生好好学习的标杆,高三一模满分后还在老师的请求下去高二重点班给那帮优才生上了一课。 艺苑后来说过她初中不争气,喜欢一个男人就把自己压抑成那个样子,明明是钻石却活成了一块石头。她想想也是,可又觉得以自己当时的状况,还能维持中等成绩已经算是奇迹了。 性格决定命运,此乃真理,谭木木的性格就是个不能骂的,估计跟从小被母亲批评否定有关系,母亲骂得狠她就只会哭,不会回嘴,可是看到她这么懦弱,母亲就更生气,觉得这个二女儿不像自己,一点出息都没有。时间久了,木木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可是隐隐有一种你这样对我我也不会如你的意的报复心态。对老师也是如此,如果老师重视她的努力,她会更加优秀;可是如果像初中那样被忽视,她就会觉得我也没必要为了获得你们的重视而努力。只不过再这么想,她对数学还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所以成绩上看不出来但是她的基础极好,上了高中一下子就显露出来。 白羽后来跟她说初中时期,她和艺苑两个人,是全年级男孩的梦中情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艺苑热情活泼,像一团火,她冷淡清净,像一捧雪。不过熟了之后,白羽也说她跟大家的想象不一样,心里总有种野性,是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木木想估计是被伤得狠了,亲情爱情上都失败的彻底,只好把心锁好,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去医院耳鼻喉科做了检查,幸好耳膜没有什么问题,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第二天上学之前,她好好做了一番心理工作。好消息是,她的胸还是C罩杯,所以应该不是第一世了,坏消息是,她找不到艺苑了,打她家电话过去说打错了,让她有点焦虑。易扬家的电话她是不敢打的,主要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贸贸然打过去恐怕是不妥。 不过怎样都要面对,33岁的谭木木,最不怕的就是面对真相。 22. 白羽眼中的谭木木(第三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几天,木木旁敲侧击地掌握了大概的情况: 首先,她初中还是在重点班上学,没有初三毕业那一场重病。她初中成绩很好,但是因为想要长大从事文艺工作,所以决定学文,让初中的老师们遗憾不已。 其次,陈易扬受学校推荐去新加坡就读高中,人已经离开B市很久了。至于他俩在初中有没有过往来,身边没有人知道。 最重要的是,艺苑没有在A中就学。她搜索了艺苑家里的资料,发现因为香港回归,她的姥爷95年调任广州军区,负责安排驻港部队入驻香港的事宜。所以她估计艺苑小学的时候就跟着姥爷一起搬去了广州生活。 没有易扬,没有艺苑,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木木失而复得的爱情和从未遗失的友情都没有了着落。对谭木木来说,这个打击实在太大,她只能每天沉浸在图书馆里,下学后拼命打篮球,让自己不要再想。 她不知道为什么睁开眼就来到了这个世界,如果说她对初中生活还因为陈易扬而有所牵挂,那她实在不知道高中生活还有什么值得她再走一遍。更可怕的是,这一次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什么时间会离开。 高中时候的她开始了自己十多年的持续恋爱期,爱上一个人或者被一个人爱上,在一起后又觉得好像不是爱情,循环往复。她的性格太飘忽,某个前男友形容她像一本没看过的书,每翻到下一页都会有惊喜,可是却无法把握结局。对现在的她来说,既然知道不是爱情,也就没有兴趣再尝试一遍。 她打篮球的时间越来越长,当年图书馆服务完毕大概打一个多小时就回家,现在她借口学校统一给学生上晚自习,每天都要打到快十点才回家,加上有十多年打篮球的身体记忆,对班上的人来说她的球技简直是质的飞越。 她跟白羽迅速地熟识了起来,本来就是多年的好友,又有上次的搭救之恩,打着打着球也就混成了好朋友。 木木觉得某种程度上她把白羽当做救命稻草,因为这个世界太陌生,她爱的和爱她的人都不在了,所以只好抓住任何可以让她熟悉的人和事,让自己找到一点真实感。可以是白羽,可以是一首歌,可以是一本书,当然,最主要的是篮球。 白羽觉得谭木木像一个谜。 初中的时候就听说过她,人长得漂亮,身材好,学习在年级里基本上都是前十,班里很多男生都在讨论她。 他对谭木木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作为体育特长生,从小在运动队里,常年跟不同年龄的男孩女孩一起训练,相对来说,对女性的身体了解要比同龄人多一些。搞体育的人因为参加比赛会有很多外出机会,欲望也比一般人强,所以男男女女很早就睡来睡去了。 他的第一次就是在初三去S市参加比赛的时候被一个大他三岁的女生拿走的。女孩不是处女,估计这方面的经验很多,他那时候对这些事见的多了,也不是太在意处不处的问题,女孩把他含硬了就要坐上来,他身体上有快感,可是脑子却很理智,还记得要用避孕套。运动队对这种事情比较开放,教练还特地给每个人发了避孕套,要求不能在赛前那晚做,以免影响体力,也就不管他们了。 他知道谭木木,总是冷冷的样子,又是重点班的学生,跟他好像是天与地的差别,不是说谁高谁一等,只是完全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高一在班里见到她,白羽是有点诧异的。按说重点班整班直升,她又是尖子,不知道为什么谭木木会到一班来。只是她到班上来,普通班学生与重点班学生之间看不见的那堵玻璃墙还是存在,同学们对她都有点诚惶诚恐的感觉。白羽觉得她好像是公主微服私访,以为自己到了民间体恤民情,其实在大家眼中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族。 其实是有点讨厌的,他心里想,说不上那种别扭感从何而来。 后来,他经常看到谭木木一个人在已经被挖到只剩下一半的篮球场投篮。她是新手,一看就知道,可是协调性和节奏感都很好,眼见着一个学期过去,投篮越来越准,上篮的姿势也越来越帅。 是的,只能用帅来形容,很少有女孩子进行体育活动的时候让他会觉得对方很帅。他重新调整了对谭木木的印象,觉得跟女孩之间的距离感减少了。 慢慢地,谭木木偶尔会跟男生一起打球。他知道年级里的男生对跟她打球都有点热血沸腾,特别是有的男生还会讨论她的胸部如何跟着动作一颤一颤,甚至有人说打完球晚上回家就梦遗了。他其实是有点不屑这些处男的,满脑子黄色废料,有贼心没贼胆。 谭木木的受欢迎程度在她被足球踢到的那天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其实篮球场就算挖掉一半,三个半场面积也不小,可是踢足球的那帮人偏偏要在他们这个半场旁边踢球,就是为了吸引谭木木的注意力。结果那个开球的SB一脚球开出去,直接砸到了谭木木的脸上,当时谭木木就晕过去了。 他过去查看的时候,看到谭木木睁了下眼又闭上,估计是难受得厉害,就把她抱去医务室。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女孩轻得吓人,也不知道她的肉是不是都长到胸上去了。操场距离医务室有一段路,他抱着女孩,手很自然的托到了她的屁股上,然后发现女孩的屁股圆润翘挺,手感很好,当时就搞得他下身就有点抬头。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跟那些愣头青一样,无法抵挡这个女孩子的魅力。 送她到医务室,女孩让他回去看着两拨人别打起来,他觉得女孩在他心里的形象又有些不一样了,独立,冷静,不会故作娇弱,一点都不像男孩们口中那个漂亮的洋娃娃。 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每次多接触一点,她就会有一点不一样。 白羽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 我犹豫了很久这一世的白羽要不要是CN,我觉得看书的姑娘好多都是双洁党,不过我觉得现实生活不是这样的,具体原因在这个世界解惑那一部分会提到,为什么白羽在两个世界不太一样。其实我已经写好白羽的番外了,但是不满意,主要是他的番外把好多事情说的太清楚了,可是关于他在第一世和陈易扬的事情,我希望能有一些留白,给大家想象。所以应该不会有白羽的番外了。 23. 木木眼中的白羽 (第三个世界) 木木觉得这一世的白羽跟印象中不太一样。 上一世白羽去P大学了法律,毕业后在法院做了三年多攒够了人脉就自己开了律所。等她回国,开了自己的制作公司,一方面是帮衬朋友,一方面也是相信他的能力,就签了他的律所。后来有几次版权纠纷,他亲自出马,干脆利索地赢了官司。 可能是距离他的中学时期太遥远了,她印象中的白羽都是工作后的样子,不多话但是一说话就在点上,很让人放心。她出国的时候,他还在跟许欣然交往,回国之后两个人已经分手了,是女方提出的。无论她对许欣然这个姑娘抱有怎样的看法,她还是替白羽觉得遗憾的,毕竟在这个年代高中开始的初恋能坚持到大学毕业可以算是传说了。 后来白羽一直单身,如果不是艺苑在英国晃荡不回国,她早就把两个人拉到一起了。 基本上来说,白羽在她心里是一个正直的好青年。 重回高中时期,她才发现原来白羽是个很招桃花的人。先不说高一已经1米85的身高和散发着强烈荷尔蒙味道的肌肉,光是他的脸也足够吸引人了。桃花眼,大而深的双眼皮,高挺的鼻梁,很有点文艺复兴时期神祗雕像的感觉,也难怪可以和陈易扬并称两大区草。 她上一世高二才跟白羽熟起来,当时他已经跟许欣然在一起了,她以为那两个人高一就交往了,只是许欣然跟他们不同班她不知道而已。可是目测两个人目前还是没有交集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带来的蝴蝶效应。而且许欣然分明不是白羽的初恋,这个孩子这一世有点长歪了,在他身边环绕着不少女孩,也有外校女生过来点名找他。作为交过双位数男友的人,谭木木对他交女朋友甚至换女朋友都没有意见,不过他一副不拒绝不接受的样子实在和前世差距太大,加上学习成绩也不上不下,木木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强烈怀疑发展下去,他考不上P大法律系。 当然,也许这一世白羽没有这样的理想。 木木觉得自己有点瞎操心,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见过他走正路,就觉得如今是一条歪路,可是谁又知道他会不会走出另外一条正路呢。 她和白羽高中时期虽然算是不错的朋友,不过只在篮球场上,私交却不多,不多到过生日都不送礼物的程度。毕竟是有女朋友的人,走得太近不合适。 谭木木是界线感很强的人,如果一个人她对他的主要认知是别人的男人,那她绝对会跟此人保持适当距离,毫不暧昧。加上她又极聪慧和敏感,想骗她也不容易。当年一个男朋友跟她两地,劈腿还想瞒着她,她放假去男孩公寓转了一圈就看得明明白白,出门提了分手。 其实感情这个事儿,只要不自己骗自己,想看懂也不是那么难,只是大多数人都舍不得伤害自己罢了。 所以这么多年,虽然谈过很多段恋爱,但是木木从来没有做过第三者,每次也都是断干净了才会开始考虑下一段感情。 现在白羽对感情的态度,典型的渣男作风,只要没闹到明面上就当做不知道。 木木却是了解女孩子的,如果没有心里的那一点喜欢,还只是中学生,谁能上赶着说只谈性不谈情,无非是为了得到男孩的一点小心机。 真是有点麻烦,木木叹了口气,觉得这样的白羽早晚有一天要闯祸。 许欣然出现在木木身边的时候,木木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上一世她就知道许欣然是这样的性格,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其实心机极深。女孩是有点小聪明的,比如她对谭木木和白羽的关系有不满,但是从来都不对白羽表达出来,反而跟谭木木亲亲密密的样子,说的都是白羽对她有多好。每次白羽打球她都在一旁陪着,但是会时不时闹一下,让白羽在她跟篮球里选一个。木木在旁边看着啼笑皆非,难免会劝着白羽先去陪女朋友。当年还小,木木也没多想,后来经历的事儿多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也就看明白了。 许欣然肯定是很喜欢白羽的,就冲着这一点,木木可以接受她的小心机,只是懂了之后再让她多喜欢许欣然是不可能了。 这一世,估计她和白羽熟识的时间提前了,许欣然没找到机会接近白羽,却早早找到她这里来。 当参加初中同学的生日会却遇到许欣然的时候,木木就知道她的目标是自己了。 “木木,”女孩亲昵地叫她,“早就想认识你了,哈哈,这样都能见到你,缘分呀。” 木木突然想到了艺苑,爽朗真诚,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是真的喜欢木木,看到木木就会笑起来,而不像面前这个人,嘴上笑着,眼睛里却是审视。 还是小呀,木木心想,等到后来这个女孩已经能做到真心拿她当好朋友,恨不得分享她和白羽的一切。她和许欣然的关系其实是有点奇怪的,她俩没有共同爱好,也没有共同的朋友,唯一的连接点就是白羽,女孩莫名就把她当做知心好友,任何关于白羽的事情都掏心掏肺地跟她说,木木也就将心里跟白羽之间的屏障越竖越高,如果说她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和白羽没有发展的可能,女孩还真是成功了。那时候她还挺羡慕许欣然,一点都不别扭,可以勇敢表达,不像她,初中喜欢一个人把自己都快搞丢了。等到上大学,大家都不在一个系,她谈她的恋爱,许欣然也就不搭理她了。所以说如果骗一个人能做到连自己都骗了,才算是高级骗术。木木相信当年许欣然是真心把她当做好朋友的,却也是真心没把她放在心上。 “你好,你是……” “我叫许欣然,三班的,跟徐迟是A小的同班同学。他之前总是跟我提到你。”女孩俏皮地眨眨眼,“偷偷跟你说,我猜他肯定是暗恋你。” 暗恋什么的木木不知道,基本上,她对这位初中同学没有太深的印象,这次不过是其他女同学盛情邀请,她也不好显得太冷漠,才参加的。 “欣然,很高兴认识你,我也偷偷跟你说,我觉得我跟徐迟还没有你跟她熟。”木木也俏皮地对她眨眨眼,然后看到女孩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这一世艺苑不在,她没有机会把白羽跟艺苑拉在一起了,至于许欣然,就让他俩顺其自然吧,只是她也不会再给她当枪使了。 24. 骚扰(第三个世界) 木木高中的时候随着父亲升职,搬离了西区,全家住到了东区。因为离学校太远,所以不能骑自行车了,而是要坐地铁上下学。 曾经有一段时间,木木在地铁上持续被一个人骚扰。男人用后来的词汇形容就是中年猥琐男,她还记得男人因为兴奋而张大的鼻孔,冒着汗的额头,以及头油的味道。 那段时间,男人都在木木上车的车站等她,木木一上车,男人就跟上来。早高峰时间车上人很多,男人会在车门旁撑起一个无人的区域,然后像父亲照顾女儿一样很自然地叫木木过去。木木不理他,男人就露出女儿叛逆期不听话的表情,又挤到她身边来。男人让人们以为他俩是相识的,站在她身后做出保护她的样子,却用下身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这样想想,应该是高一,那时候木木还处于被陈易扬伤害后的心理重建期,对于性侵害有着本能的恐惧,根本不敢反抗。况且男人表现地太自然,加上她对性的耻辱感,让她无法申诉。 男人会跟着她一起下地铁,装作同路跟着她走,她很怕男人知道自己的学校在哪儿,所以要想尽办法甩开男人。 后来男人是怎么消失的? 木木想不起来了,好像突然有一天人就不见了。 男人靠过来的时候,木木忍了一下,等到他蹭上来,木木直接呵斥道“你干什么?!” 男人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好像在跟周围的人解释“小孩子闹脾气,呵呵……” “我不认识你,你干嘛老往我身上蹭?” 男人这下脸色变了,看着车上人的目光,觉得心虚,就讪讪地离开了。 木木对人性有着本能的不信任,当初她被男人骚扰的时候一车人总应该有人发现,可是从来没有人帮过她,甚至连询问都没有。这个世界上的人总是为施害者寻找理由,却没有人愿意为受害者出头,等到祸事发生才哀叹一声,又有何用。 下了车往学校走去,地铁到学校大概有十分钟的步行路程,所以当初艺苑的家长都会陪她走到校门口。木木非常思念艺苑,她无法想象自己在这个没有艺苑的世界生活一辈子。 还记得在第一世她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艺苑死了,她在迷宫一样的胡同里跑来跑去,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直到跑进艺苑的灵堂,看到了她的照片,木木才发现原来她太难过了,所以想要找艺苑倾诉。 可是这个世界的艺苑和她素不相识,她甚至不知道要怎样找到她。 沉浸在对艺苑的思念之中,木木只是下意识地在往学校走,根本没有留意身边的状况。突然一个人扯住她,将她推进了一条小巷,木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捂住了嘴。 她看到那个人的脸,是车上的中年猥琐男。可能是用力的缘故,他的眼睛像金鱼一样爆出来,前额上又是汗又是油,一边推着她往巷子深处去,一边骂骂咧咧:“小婊子,敢当众下我的面子,你自己穿的那么骚,大奶子在我面前一跳一跳的,不就是找人肏你吗?你多大?17?奶子这么大,是不是从小就给男人摸,被男人吸大的?爸爸用大鸡巴肏开了你的骚屄,等你爽了看你怎么求着我肏你。”男人的下身已经勃起,顶在她的身上,恶意地一下下戳着她。 木木意识到自己思维上的误区,上辈子男人对她更多是出于一种掌控女孩人生带来的快感,那时候她估计只有A罩杯,在性上对男人没有太大吸引力,男人享受的是她的恐惧感,所以一旦她不再恐惧,男人可能就会放弃;而这一世男人对她却是赤裸裸的性欲,一旦受到刺激,反而会激发他的兽性。 木木暗恨自己太容易被以往的经验影响,又有重生者的优越感,以为事情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却忘记无论在哪个世界里,人都是独立的存在,不可能由着她的心思来安排。 她知道如果自己被拖到巷子深处就危险了,男人捂着她的嘴,她根本张不开嘴咬他,也发不出声音。木木手摸索着书包的外兜,拉开拉锁,掏出钥匙,夹在手指间就朝他脸上插去。男人惨叫一声,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木木一手切向男人的喉结处,膝盖顶上男人的下身,男人这下彻底松开了手,跪倒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来,口水都流了出来。 木木突然想到了在南加大的岁月。2006年南加大电影学院收到星战导演卢卡斯1亿7500万美元的捐款,那年她大四,看到新闻就决定要去南加大学电影制作。到了才知道,学校是好学校,就是位置不好,地处市中心,晚上街上就没人了,只有流浪的黑人和墨西哥人,连麦当劳外卖的窗口都竖着两指宽的铁条以防被抢。等她离开后还发生了震惊华人圈的中国留学生被枪杀案。她出国的时候家里并不算很有钱,她住在Santa Monica海滩旁边的房子里,是车库改装的简易房,床和书桌是上下层的结构,做饭其实都没什么地方,但她还是坚持每天用电磁炉和慢炖锅做饭。这样的一间屋子在当时要700美金一个月,尽管她有条件可以租更好的公寓,但拍电影太花钱了,让她根本不敢随便花钱。后来遇到了沈铎情况才有所好转,那个男人教她防身术,介绍她去索尼实习,那个男人……木木不想再想了。 这一刻,木木觉得无比孤独。没有艺苑,没有易扬,只有她一个人。可是骚扰她的男人却出现了,甚至比上一世还要让人恶心。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个恶意满满的世界呢? 25. 孤独(第三个世界) 白羽是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声才走到巷子口的。 尽管房屋的阴影让巷子里非常昏暗,女孩还被男人挡住了大半的身子,可他仍是一眼就认出来被男人扯住的女孩是谭木木,那种熟悉感就仿佛他曾无数次描绘过她的轮廓。 还没等他冲过去,就看谭木木一个帅气的切喉和抬膝就脱离了男人的控制,让男人痛倒在地。 然后女孩转身。 他看到谭木木的眼神,像被抛弃的小女孩,充满了茫然,可是又隐隐带着痛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不由自主地观察谭木木。他们都坐在教室的最后一行,尽管不是同桌,但也不过隔着一条过道。她上课的时候会发呆,好像灵魂已经出窍,飘到未知的哪个世界,可是就算这样,她的成绩还是全班第一。她每天都会到图书馆当服务生,她在图书馆的排班传遍了整个学校,男孩子们会特别选她负责找书的日子去图书馆借书,就为了让她在借书卡上写自己的名字。她还喜欢打篮球,即使在他这个体育特长生眼中,她对篮球的热爱都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他听住校的同学说晚上九点多还能见到她打球,而且似乎是连晚饭都不吃的。她篮球打得非常好,特别是最近,跟他之前看到的样子简直是呈现几何级数的飞跃。感觉高一下学期刚开始的时候,男孩子们还属于陪着她玩,现在却真正把她当做一个高水平的对手。打球的时候,她非常开朗,叫着每个人的名字,进球就会大笑,可是一旦不打了,那堵她与一般人之间的玻璃墙就会出现。他有时候觉得木木打篮球并不是因为喜欢,或者说不只是因为喜欢,更像是用篮球来让自己不去思考。 对了,就是现在这种目光,每次她打完球,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露出现在这种茫然又带着痛意的眼神。 白羽觉得心里有一点点疼。 她是不是很孤独?在一班里,她没有谈得来的朋友,大家把她捧得高高的,却也跟她保持距离。男孩子仰慕她,女孩子嫉妒她,他也曾经不喜欢她,没有人愿意去理解真正的她。 她一个人在巷子里,肯定是被男人拖进去的。她会不会害怕?她有没有受到伤害? 他从没想过一个女孩子可以如此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好像遇到这种情况对她来说习以为常,没有尖叫,没有眼泪,有的只是无尽的茫然,似乎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所以只能自己拯救自己。 他想陪伴她,想走到她的心中,在她荒芜的世界里种上花草,开辟河流,让她幸福。 白羽听到咚咚的心跳声,那么响,他与她之间的那堵墙在这一刻终于被他自己推翻。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好像被关在房子里的人走了出去,闻到花香,遇见彩虹,也会因被蜜蜂蛰了手而疼痛,但是却真切地感觉自己活着,爱着。 木木朝他走过来,眼睛从雾蒙蒙的状态逐渐清醒过来,然后终于看到了他。 白羽迎上去,借着巷口的光迅速扫视她一遍,木木手里紧紧拿着钥匙,脸上没有外伤,衣服因为被男人用力拉扯,羊绒衫已经变形了,露出半个肩膀,别的看起来还好。 他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将木木裹住,跟她说“等着我,”就朝地上的男人走过去。 男人已经从剧痛恢复过来,嘴里又开始不干不净,“臭婊子,你别以为我找不到你,我知道你在哪儿上车就能知道你住哪儿,你等着的,改天我找人轮了你,把你关起来当性奴……” 话还没说完,白羽就一拳打在男人鼻子上,血直接从鼻腔呛到嗓子里,男人剧烈地咳嗽,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羽蹲下来,对男人说“你要是再敢骚扰她,我打到你妈都认不出你来,信不信?” 看男人还要说话的样子,白羽又一拳打在男人的小腹上,这下男人的身体蜷缩起来,看来是记住疼了。 “记住了吗?” 男人点点头,不敢抬头,缩在墙角。 欺软怕硬的杂碎,白羽啐了一口,站起来踢了男人两脚,然后转身拉起木木的手走了出去。 木木被白羽拉着手,往学校的方向走,突然想起了第一世。 她被男人骚扰,每天出了地铁就疯狂地跑到学校,生怕被男人跟上。有一次撞到了白羽,当时他诧异地看了她一下,也没有多问什么,但是……好像那之后……中年男人就再也没有骚扰过她。 所以,是他帮了自己? 木木第一次将少年时期的白羽与工作之后的他联系起来,那个只做不说的男人,却默默帮了她很多次。回国之后与他重逢,她太忙了,忙着遗忘,忙着开始自己在中国的新生活,想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成功了之后又忙着开疆僻壤。因为有白羽在背后支持她,她可以毫无顾虑地向前冲,在美国的两年好像从来没有在他俩之间产生距离。 她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关于白羽的,很重要的事情。可能他就是太不爱表达了,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也直到今天,她才感受到男人深沉的爱意。 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到过?木木问自己。她对爱情一向敏锐,谁对她有兴趣基本上接触一次就知道,可是白羽却从来没让她意识到他的感情。 如此小心翼翼,却无比珍重。 谭木木第一次,在这个没有陈易扬,没有王艺苑的世界里,感受到了温暖。 她拉紧了男孩的手。 “谢谢你,白羽。” ===== 我为什么要为难自己,把第一世的白羽写成那个样子,还要在这一世兜回来。我前一天还觉得写这两个人在一起估计剧情要写到天长地久才有可能了,今天居然就有进展了。为了让肉更近一点,我是有多拼。不过现在两个人还不算在一起,上一世的白羽一直没有被她当做可能发展的对象,这一世她终于改变了对白羽的认知,这是好事情。但是真要在一起还需要契机,希望不要太远。 26. 梦(第三个世界) 最终木木还是没有去上学。 毕竟衣服已经扯坏了,木木实在没有兴趣成为别人的谈资。 对穿着男人外套进校园她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白羽跟她不是那种关系,也不能平白无故让让白羽背了锅。 这种离经叛道的事儿她当年没少做,那时候也是小,迟来的叛逆期让她总有种要反抗权威的意识,结果就谈了一场全校都知道的高调恋爱。是跟学校电视台台长,高她一级的师兄,虽然不像陈易扬白羽名扬全区,但也算是气质型的美少年,有点民国贵公子的感觉。 上高中后,因为确认了自己想要从事媒体行业的工作,所以木木就选了去电视台服务,还特别跟图书馆的老师商量将录入的工作时间留给她去电视台。两个老师算是看着她长大,对这个默默做事的孩子很是喜欢,就同意了。 去了电视台之后当然从线编开始学起,木木有兴趣,台长大人亲自教导很是用心,没多久就可以自己拍摄和剪辑了,当然用后来的眼光看,粗糙的可以,但毕竟也是一个很好的起步。 因为一周两天的时间不够课时,所以周末的时候就要加班,帮电视台当主持人录节目。学校是订餐制,大多数同学中午是在教室吃饭,电视台会统一播放半个小时的节目,完全由学生自己创作,基本就是校内新闻加MTV。木木进了电视台就被拉去做了主持人,不过还真不轻松,除了主持,基本整套节目都是她自己编出来的。那时木木周末常常在电视台一做一整天,台长师兄就陪着她一起,一来二去也就谈起了恋爱。 后来学校组织去郊区的工厂学习参观顺便到景点旅游,他们电视台扛着摄像机跟着去拍摄。进到工厂,因为工业需要,必须保持低温,木木被冻到了,师兄将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木木也接受得坦然。师兄怎么想她是不知道,不过班主任当时的脸色很是精彩。木木没管那么多,反正不穿外套吃亏的是自己,班主任居然从头到尾也没说什么,估计是觉得她都敢当面这样做了,说什么肯定也是不听的。 谈了一段时间,木木觉得感觉不对了,之前那一点动心是出于在专业上对师兄的崇拜,以及两个人长期单独相处形成的依赖感,却不是爱情,于是就提了分手。师兄也是文科班的学生,文艺气质满满,分手后写了一篇十万字的小说送给她,又在校刊上登了一首诗,虽没提到她的名字,也算是间接的表白了。诗挺长的,叫《一步之遥》,她记不住全文,就记得有这么几句: “我站在这里 距你一步之遥 你的心在何处 距我海角天涯” 分手后木木就离开了电视台,以免两个人尴尬。本来一段感情走到这一步,没有撕逼,没有纠缠不清,一切都挺好。谁成想他们去郊区外拍的时候,电视台有人拍下他俩约会的画面,带子后来被拿去录中午播放的节目,等到半个小时的节目播完后,带子继续,结果他俩约会的画面播给了全学校。 木木每天中午都不在学校吃,那天还没等她回校,艺苑就在校门口直接拦住了她,告知她前因后果。幸好那时候还是纯纯的恋爱,也无非是平时梳起辫子的她把头发披下来,两个人在山间大石上坐着聊天,连亲吻拉手都没有。 师兄跑来跟她解释,说不知道有人拍过他俩在一起的画面,负责监控的同学没按要求做,擅自离开去吃午饭了。木木觉得有点可笑,心想师兄估计是真的觉得她傻,不过这些事情再追问也是没什么意思,反正两个人已经分手了,她又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于是温婉地表示了谅解。 师兄后来因为考试作弊,被学校记了大过,电视台台长的职务也被免掉,此后就转学了。记得她得知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幸好一早就跟他分手,再想到这个人却像是个陌生人一般。 可能是白天受到的冲击太大,晚上木木很早就睡了,然后陷入一连串的怪梦里,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没睡觉一样累。 她家现在住的是同层的两个单元,父母住一个单元,她和姐姐住一个单元。姐姐交了男朋友,常年不回家,父母却还真信她是住校准备毕业论文。后来又换了住所,她这个单元的房子却保留了下来,姐姐那个时候已经出国,所以她整个大学时期都是自己住在这里,也是她出国前最熟悉的地方。 她的房间面积比较小,但是有一个阳台,她穿着睡衣走到阳台上,初春的寒冷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想到梦里的白羽对她说“为什么你从来不让我去你家?” 她脑子有点乱,不知道到底是梦境,还是白羽真的对她说过这句话。 可是,白羽确实没有进过她家。 她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直到梦里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耳熟,似乎她曾经真的听白羽问过,但是却没印象了。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让白羽进过她家,就算两个人一起出席活动,她喝多了也只会让白羽把她送到家门口。 所谓家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个住人的场所而已,不说男朋友,就连认识没两天的朋友她都会邀请他们到家里做客,可是她却从来没有邀请过白羽。 为什么?木木问自己。到底为什么? 然后,她突然想起某个深夜,男人送他回家,她被男人好好地呵护着,他的气息环绕着她。她抬起头,看着他,那时候的白羽已经有一米九了,对于一米七的她来说都太过高大。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爱上了这个男人。 不能爱呀,木木对自己说,爱上就会失去他了,所有的爱情最终都是别离,可是这个男人是她无法失去无法放手的。 原来,原来这么多年,我也有宁可回避也不愿直视的东西,木木惨然一笑。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从不让白羽进去她家。 她对两性的敏锐触感仍在,他俩之间的吸引力她明明感受到了,可是她不断暗示自己白羽是不可以爱的人,但又惧怕一旦让白羽进屋,在密闭的空间里与他单独相处,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她用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人的身体,也隔开了两个人的心。 不让他进门,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因为太在乎。 27. 过去与现在(第三个世界) 木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一世的白羽。 如果说她对上一世的白羽有眷恋之情,那么这一世的白羽在她眼里还只是一个孩子。可能是体育特长生出身,他人生的很大一部分被体育训练占据,到了高一都还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虽然他和木木两个人都喜欢玩,但是木木玩的前提建立在她能掌控自己人生的的基础上,可是白羽的玩完全是在放纵自己。 她有点困惑了,上一世的白羽是个目标非常明确的人,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确定方向就能坚定地走下去,有时候那种自律连她都佩服。但看着现在的白羽,她又会有些心疼上一世的白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不过这个世界的白羽已经帮过她两次,从本性上说,他还是那个正直的白羽。 男孩对她应该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从他昨天拉着她往学校走她就感觉到了,但她明白,自己喜欢的不是这个白羽。 此外,还有一件事让她牵挂。 陈易扬。 她与他纠缠两世,这一世既然陈易扬是存在的,她就还想再见他一面,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 只是想到他去新加坡求学,自己也从未接到过他的电话,木木有预感,这一世两个人怕是从未有过什么了。 木木觉得这样也好,零或者一,白或者黑,总好过第一世的不清不楚。 但为了不辜负第二个世界的陈易扬,她决定还是再等一等他的消息。 当她走出地铁站的时候,白羽已经在自行车棚那里等着她了。 “我想了想,这几天还是陪你一起走吧,以防万一。”白羽说。 上一世的白羽应该也这么想吧,只是她从未告诉过他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花了他多少时间来了解前因后果还帮她解决了问题。 “其实就算那个男人来了也没事儿的,你应该知道我自保没有问题。” “可以自保不意味着你不需要人保护,”白羽答道,“我觉得还是自己看着你放心一点。” 木木想起高三的时候,她因为高考的压力无处释放,每天打篮球打到十点,最初用晚自习当借口打篮球就是那个时候,父母也从没有怀疑过。其实她很羡慕艺苑,虽然父母看管得太严,但毕竟是爱她的表现,而自己的父母可能真的不适合做父母,生了她却不知道要怎么教养她,也从没想过一个17岁的女孩子?晚上十点?坐地铁回家会遇到怎样的危险。那时对白羽来说考P大还有些吃力,他要做更多的题,花更多时间背书才有希望,所以高三已经不太打球了。可是他会时不时出来溜达一圈,有时候坐在主席台的位置静静看她打球,也不跟她说话。她当时还以为他跟许欣然吵架了,情绪不好,可是现在想想,他其实是为了看看她是不是安全吧。 高中时期的木木曾经疯狂地喜欢过安妮宝贝,她跟艺苑说起过安妮宝贝写的一个故事: “大一的时候,我,他,还有他的未婚妻,我们是同学,常常三个人一起去看电影。他买了两杯冰激凌,一杯给我,一杯给她,因为他喜欢我们两个。我把我的一杯让给他,然后自己跑过去再买一杯。每次我都这样做。我很清楚我对他的爱,比谁都多。 然后有一天,他对我说,他选择了她。他说,安,因为你比她要独立得多。你不会太难过。但她不一样。她离不开我。我不忍心。 ……因为独立就一定要承受比别人更多的离别吗。因为他觉得你可能不会受伤。因为他觉得你很坚强。” 那是一年秋天,木木去见生活在另外一个城市的男友,那个城市突然降温,她只穿了长袖T恤,有些薄,男友将外套脱给她。她看着男孩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怕他着凉,坚持让他穿外套。男孩说“你太坚强了,让我觉得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好像我只是你的一个朋友,而不是男朋友。”她觉得无比荒谬,心比骤降的气温还要凉。晚上木木给艺苑打电话讲了安妮宝贝的故事,她说“如果一个人连你对他的好都无法体会,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第二天木木对男孩提出了分手,于是男孩认定的罪状还是成立了,对他来说,她根本不需要他才能轻易分手。 木木突然觉得白羽可能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她独立,她坚强,她可以保护自己,她看上去没心没肺。白羽知道她需要硬硬的盔甲来保护自己,所以从未试图打破她的心防,却又默默陪伴。 他懂得她对爱情的不信任,所以他只做不说,为了不让她失去他的友情。 友情,在第一个世界里她唯一相信的感情。 因为不想让她疼,所以他选择让自己疼。 是这样的呀,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有一个男人曾经用他全部的生命来照亮她的人生,然后默默谢幕。 木木豁然开朗,原来她来到这一世是为了白羽,这个年轻气盛的白羽把那个成熟的白羽放在心中没说的话说了出来。 她第一次感知到这个世界给她的使命,虽然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但总算有了点头绪。 再见易扬一次吧,她对自己说,权当告别。她知道,对于高中生来说,新加坡已经像另一个世界那么遥远,在没有第二个世界两年多情谊的铺垫下,他们绝无可能再在一起。 白羽没有像前一天一样拉她的手,而是率先向学校走去。 木木在后面松了口气,如果男孩还要拉她的手,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然后又有点恍惚,这样的体贴是白羽特有的,总是会给她空间,让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放松的。 “你留个我的电话吧,这样万一有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男孩说,“也别总是一个人撑着,让人操心。” 2001年,中学生已经开始用手机了,只是还没有智能手机,只能打打电话发发短信。 “好。” 白羽让木木给他打了个电话,木木惊讶地发现他的号码和前世一样。她去了美国以后都是用MSN跟白羽联系,回国前重新要了他的手机号,如果他高中就是这个号码,那真够长情的。 是了,白羽一直都是个长情的人,比如对许欣然。 这一世,不知道白羽还会不会选择许欣然。 28. 更好的自己(第三个世界) 木木原本以为要等到暑假陈易扬回国才算有个了结,可是命运之神似乎不希望这一世她在陈易扬身上浪费时间。不过几日,重点班那边就传来消息——陈易扬全家移民新加坡。她终于确定,这一世的陈易扬已经不再属于谭木木,他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白羽觉得谭木木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 她晚上打篮球会忘记吃饭,人又挑食的不得了,逼得他每天都要拉着她吃饭。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拼命地打篮球,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停止思考,可是人怎么能控制自己的思考,所以当她不打球的时候,就特别容易发呆,上课在发呆,课间在发呆,走路在发呆,发呆到让他要时时刻刻盯着她。 可是她很敏感,如果他盯得太紧,她就会露出窘迫的表情,好像他怎么着她了似的。 她喜欢和他一起玩,可是又好像不是喜欢他。有时候说出一句话,女孩就会走神,露出怀念的神情,这种时候他就会想办法打个岔拉回她的神智——他喜欢她的眼里只有他。 他不想她再露出被丢弃的小猫一样的表情,所以只好自己认领她,默默地陪伴她。 只要她对他微笑,他就会觉得有一朵花在盛开,那朵花的根扎在心里,让他心痒痒的。 好想捏她的脸,或者摸摸她的头,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其实最想做的是亲亲她的脸,就是很简单的亲吻,没有任何肉欲。 他还喜欢她有一点肉肉的耳垂,如果含在嘴里应该会像含着玉坠吧。她的脸会不会跟着耳垂一起变红?只要想着,他就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这就是他对她全部的性幻想,纯情的简直不像他。 可是他不敢告诉她自己的喜欢。 如果说之前与她之间天与地的差距只是体现出两个人的不同,天有天的辽阔,地有地的广袤,那么在喜欢上她之后,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卑。 小学的时候还没什么,上了初中之后可能是因为个子窜高了,变得显眼起来,大家开始把他和陈易扬拿来比较。他觉得没什么意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他不觉得陈易扬比他高,也不会觉得任何一个人比他低。参加过太多的比赛,他很清楚,失败或者成功都只是暂时的,不过是人生一个短短的阶段,他见过的世界比同学要广阔,所以对他来说,仅仅一个A中不可能成为他人生的全部。 可是谭木木对他的意义完全不同。他后来才明白在一班初见她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其实是因为自卑。就好像习惯了黑暗的人,突然见到阳光,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睛。 他想成为一个能让她自豪的人,而不希望别人说她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体育特长生。他也羞愧于自己过往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尽管谭木木没有说过什么,但只要他想到她见到过那些远远比不上她的女孩,他就觉得自己的喜欢太过廉价。 他想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可是无论他的人还是他的感情都不够完美。 为什么小时候那么随意就把重要的东西丢弃了呢? 要长大了才会知道那些东西如此重要,可是却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木木觉得白羽在慢慢地改变,变得越来越像第一世的他。 他仍然是那个打篮球让女孩子们在场下尖叫的白羽,却不再接受女孩递给他的水;他开始用心学习,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陪伴着她,却不会做出暧昧的举动,好像陪伴本身就是他全部所求。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发生这样的改变,或者她知道,却觉得太沉重。 以前的她从不奢望一个人可以为另外一个人改变,跟男人们在一起,他们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她全盘接受,直到有一天感情耗尽她无法继续忍耐而分手。也曾有人要死要活地求她不要分手,她忍了一次两次,却最终知道一个人不可能为另外一个人忍一辈子。大家都说谭木木性格好,前男友们就算分手也都记着她的好,只有她知道,不过是她太狡猾,不会让自己因为男人面目全非,才能保有他们的怀念。 分手其实是门学问,艺苑曾经开玩笑,说让她开个分手课,专门教人怎么能够分手分得不难看,还可以让前男友念念不忘。其实说白了都是老道理,女人要先爱自己才能被人爱,付出的时候真诚热烈,结束的时候干脆利索,大家都是成年人,无论当时受没受伤,之后总会明白对方是真心为自己好。 她想起一次跟朋友们玩真心话大冒险,轮到她,抽到的问题是更愿意爱人还是被爱,大家都觉得她的感情经历里只有她踹人没有人踹她肯定是选择被爱,但她偏偏说更愿意去爱人。爱人是自己的事情,而被爱却要负担别人的感情;爱人最差的结果也无非是得不到,既然从未得到又有何可怕,可是一旦被爱,早晚有一天是自己失去。所以你以为在感情中付出比较多的人是更无私那个吗?对木木来说,这才是她最自私的想法。 而这一世的白羽让她看到了一个男孩变成男人的过程。 尤其这个改变还是因为自己。 她不明白,自己从未对白羽提出任何要求,也没有给过他任何暗示或承诺,他为什么会愿意默默改变。 其实这就是爱情最有魅力的地方,因为爱,所以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 如果让白羽来解释,他会说: “我不怕在你面前展露最真实的缺点,却仍想让你看到最好的我。” 29. 缺考(第三个世界) 高一期末考试。 谭木木的学习比第一世还要好,本来最能拉分的数学就是她的强项,而原本只是一般水平的英语在美国的时候被沈铎逼了出来,所以除了写作其它部分轻松拿满分。 上午考完语文和英语,白羽难得的没有拉着她吃午饭,只是把她做好的盒饭带走。 到了下午考数学的时候,白羽没有回来。 她知道白羽这段时间学习非常刻苦,当他知道她想考P大之后就告诉她也想努力试试能不能考上P大,还让她帮忙补课。根据B市的要求,如果要走体育保送生的路线,他必须做到每学期期末考试成绩达到一定水平才行,否则就要参加高考,虽然有加分但是仍然有风险。 白羽的英语非常好,所以能帮他拉不少分,但是数理化只能说一般,上学期的成绩并不出彩。想要保送,此后的每一次期末考试对他来说都至为重要。 所以,按理说白羽不应该缺席考试,更何况上午他还参加了考试。 木木很担心,因为这一次的缺考已经葬送了他保送的机会。 她用了半个小时做完选择和填空题,确保自己能够及格,就交卷离场。 给白羽手机打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来。 “白羽,你没事吧?怎么没来考试?” “木木?你是白羽的女朋友吧。白羽已经被我们揍趴下了,你去F中旁边的室内体育馆接他吧。”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电话随即被挂断。 木木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 白羽全身都在疼。 上午考完试,他接到一个陌生号码发给他的短信,说起一个他认识的女孩的名字,要他过去做个了断。 女孩他是认识的,不是A中的学生,他在校外比赛的时候会特别热情地给他加油,也递过纸条给他,但两个人的往来也仅仅是他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他不希望有人到学校来闹事,因为怕木木担心,于是单身赴会。 不过是斗牛(一对一)而已,打完还来得及吃木木做的午饭。 木木做饭的手艺非常好,而且她没问过他就知道他爱吃羊肉,无辣不欢。原本她只带自己的饭,可是常常吃不完,他就会在吃完学校的盒饭后再把她的剩饭抢过来吃掉。两次之后她可能是不好意思了,就开始每天给他也带一份。 白羽能够感觉到木木在努力,也许她不习惯让一个人走进心里,但是却愿意给他机会。 这样就很好了,白羽觉得只要自己继续努力,遲早有一天可以让她无法离开他。 他要木木习惯他的存在,习惯到无法失去他。 至于爱,那对他来说太过奢侈,他根本不敢想象。 当进到体育馆看到有七八个人的时候,白羽知道自己疏忽了。领头的人他认识,是鹏翔体校的老大,姓彭。 “白羽,景丽丽你认识吧?你会过来就说明我也不是冤枉你。”彭老大说。 “我跟她不熟,会过来只是不想你们到学校闹事。” “到学校闹?你放心,A中那样的学校我们这些人还进不去,不过你既然过来,就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不是斗牛吗?快一点,我下午还有考试。”白羽把书包和饭盒放在椅子上,因为是夏天了,他穿了一件短袖T恤和短裤,也不用换衣服了。 “看看,好学校的学生就是不一样,我们这些人职高毕业就算有出息了,你不就是仗着脸长得好,又是名校,才把那些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丽丽说她跟你睡过了,我是不在意啦,不过总要提前告诉我一声,不然在兄弟面前多没面子。” “她说你就信,我说没睡过她你信不信?” “别管睡没睡过,她喜欢上你总是没错。本来我想如果你跟她睡过了,我叫兄弟们揍你一顿你给我跪下道个歉,女人嘛,也就是件衣服,你给我面子我就放过你。既然你说没睡过,我也对你公平一点,咱们斗牛,一个个来,你都赢了就让你走。” 白羽咬了咬牙,先不说体力够不够,就算他都赢了下午的考试也赶不上了。他还想要跟木木一起去P大。 “我没碰过你的妞儿,我发誓。如果你要解气,就揍我一顿,揍完让我走。但是跪下道歉是不可能的。”白羽估算了一下时间,被揍一顿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 “不心虚还主动要求被揍,你觉得我傻呀?”彭老大冷笑着,“给我打!” 白羽被人围在中间,他团起身体护住要害部位,默默地承受着男人们的拳打脚踢。闭上眼睛,他在心里念着木木的名字,那是他的光,他的理想,他所向往的全部。他要很努力才能跟上她的步伐,有时候觉得太辛苦了,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是看到她的笑脸,就觉得又充满了动力。 “老大,这小子还带着饭盒呀,看来是有女朋友了,你想解气把他女朋友睡回来不就得了。”一个声音穿过人群,传到他的耳中。 白羽突然站起来,他个子高,隔着人群看到一个男人打开了木木给他的饭盒。他开始还手,想要冲出人群,他可以忍受自己被殴打,却无法忍受有人去玷污木木。 “哟,刚才还说自愿被打,现在开始还手了呀。没事儿,我不着急,不像你,下午还有考试呢……”彭老大恶毒地说。 可能这就是人的劣根性,自己没有就想将别人有的都破坏掉。白羽在体育生里面确实太特别,一直在名校也就算了,长得还好,国家级的比赛也能拿到好成绩,所以体校的学生都认识他。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彭老大只想狠狠地把他从神坛上扯下来。 名校生又怎么样?赶不上考试还能有好果子吃?你敢跟学校说睡了别人的女朋友被寻仇?打架斗殴够一个处分了吧?今天毁了你,这辈子你也别想高我们一头。 其实景丽丽说的话是真是假彭老大并不在意,他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让自己可以看起来光明正大对付白羽的借口。 他也不是没脑子,所以并不打算废了白羽的手脚,只不过要拖着白羽无法考试而已。不过看到白羽对他那个女朋友的重视程度,他突然觉得有点意思——名校的女高中生,如果被白羽看上应该长得不差,这种好学生的滋味他还没尝过呢。 白羽一个人当然挣脱不开六七个人的压制,他被按在地上。 彭老大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饭盒,一边看着白羽,一边吃了起来。 白羽拼命地挣扎,想要挣开控制。 “还别说,你的妞儿饭做的挺好吃呀,就不知道人好不好吃……”男人们暧昧地笑了起来,“名校的女高中生,听着就刺激,你说被人睡了她也不敢告诉别人吧,不然以后怎么见人。” 白羽听着反抗地更厉害,一脚踹在一个男人裆上,可马上又被按住。 “好好被打一顿也就算了,你说你伤了我兄弟,最后还不是要拿你的妞儿来还。你跟她睡过没?跟丽丽比怎么样?我们帮你好好验验货,保证让她三个洞都爽歪歪,就是可惜以后你一个人满足不了她咯。” 男人们又笑了起来。 白羽觉得自己太傻了,彭老大摆明了就是要对付他,怎么自己什么准备都没做就直接过来了。可是,木木,木木不能卷进来。 “斗牛吧,我们斗牛,按你说的,一个个来。” 他已经不再奢望和木木一起去P大,只要她不被卷进这个操蛋的事情里,只要她平安。 木木,我的木木。 === 晚上六点平安夜加更,祝大家圣诞快乐。 30.文的不行就来武的(第三个世界) 后来白羽再回想起这一段经历,他是感恩的。他觉得上天让他用这样的方式将以前亏欠的全都还回去,然后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干干净净去爱木木。 可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 他已经打赢了五个人,还有三个人在等着他。 他的嗓子干得发疼,体力到了极限,肋骨隐隐作痛,眉骨在刚才挨打的时候被戒指划伤,血已经干了,但是眼睛看东西有点模糊,不知道是血还是汗的影响。 因为要全力将意识放在面前的人身上,所以他没有留意刚才他的手机响了,更没有听到彭老大对手机那头人说了什么话。 当体育馆的门被打开的时候,他还以为彭老大叫了更多的人过来,可是看过去,却发现木木站在门口。 他将球砸向面前的人,对着木木大喊“快走!” 周围的人一涌而上,将他按住,他的力气确实已经耗尽了,根本无法反抗。 白羽嘶哑着嗓子,叫木木离开,紧接着而来的,是剧烈运动后突然停下来造成的肌肉痉挛,他的脸都疼的变形了。 可他只是紧紧盯着木木,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的眼神转身离开。 中午正是光线最强的时候,门外的光照在木木的身上,好像环抱着她一般。体育馆里的光相比而言就偏暗了,所以看不清木木的脸,但是阳光将她的身形镶了一圈白边,显得腿特别长。 木木一步步走了进来,脚步声在安静的体育馆里形成了回响,重重砸在白羽的心上。 白羽从没有一刻如此恨自己,恨自己的年少轻狂,恨自己以往对试图接近他的女孩子若有似无的接受。 如果自己没有靠近木木就好了,如果她不认识他就好了。 他不怕被她见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他怕的是她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如果木木真的出什么事儿,他还不如死了。 “哟,胆子还不小呀,白羽,你看看,你的妞儿多识相,等不及进来被我们肏了。”彭老大得意地说,并不觉得对女孩的欺骗有什么羞耻,“木木,是吧,你男人不行呀,你看,都被我们弄趴下了。找男人不能找这种软脚虾,还得找我这种,起码够硬,不会软。”男人一语双关地说,周围的小弟们跟着哄笑起来。 木木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她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木木的相貌已经长开了,不再是初中时那种小鹿般楚楚可人的样子,而是展现出成年后的端庄大气,是长相,也是气质。 彭老大估计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女孩,见到木木的脸之后居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如果像白羽这样的男孩都会在木木面前自惭形秽,更别说像彭老大这种三流学校出来的人。 不光是彭老大,在场所有的男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木木。 看到谭木木,彭老大信了白羽的话,景丽丽跟她差距太大,如果这个女孩是白羽的女朋友,那白羽根本不可能看上景丽丽。不说脸,就连身材也相差太多。 他用贪婪的目光扫过谭木木的胸,又看向她的一双长腿,想象着女孩用腿环住自己的感觉,下身就开始抬了头。 他今天想着要打球就穿了条运动裤,下身勃起裤子就被撑起来,一眼就能看出来。 “姓彭的,如果你敢碰她,我会殺了你,我一定会殺了你。”白羽到这个时候反而不再大喊大叫了,他知道这帮人不敢做违法的事儿,如果木木不来,他们也就是揍他一顿,却不敢再多做什么,否则就从打架斗殴变成故意伤害,一下从民事变成刑事,会坐牢的。可是他不怕,为了木木,他连死都不怕。 “你小子就别想让我上天堂了,你的妞儿我看分分钟能让我上天堂,哈哈哈哈……”彭老大觉得今天自己特别有文化,简直是出口成脏。他得意地用手揉搓了一下下身。 他看着女孩慢慢走近,觉得白羽应该还没给她开过苞,不然这个女孩不会像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一样无所畏惧地走过来。还是个雏儿呀,彭老大更兴奋了。 白羽不再说话,他第一次感受到木木对他的感情,却是在最不恰当的时候。他努力积蓄力量,打算寻找机会暴起出手——只要制住彭老大,这帮人就不敢动手。多年参加比赛的经验,让他能在最紧张的时刻却最冷静,他判断着每个人的位置,寻找最合适的时机。 谭木木从兜里拿出一支录音笔,上面红灯闪亮着。 “姓彭是吧,把白羽放了,不然刚才你说的话都可以成为呈堂证供。”木木就是欺负这帮人不懂法,其实他们的行为还真够不上刑事犯罪,就看他们自己知道不知道了。 “臭婊子,你是不是上学学傻了,用个录音笔就想威胁我们,也不看看你们俩都在我手心里,一会儿肏你的时候都给你录下来,到时候看你有没有脸见人。” 木木笑了,“唉,文的不行果然只能来武的。” 她拍了拍手,门外走进来十几个人,个子虽然不算很高,但是走路的姿势一看就是军队出身。 她过来前给父亲的司机小李打了个电话。B市市委的司机班一半都是武警退役,小李就是,每天还坚持跑五公里。这段时间父亲去西藏培训,小李闲着,她就拜托小李带着战友过来了。 “小李哥哥,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咱们是文明人,让他们长个记性就得了。” 还没等彭老大一帮人有所反应,小李带的人就非常迅速地把八个人制服,武警对付一帮未成年的孩子,简直是大材小用。小李也不多话,直接叫人把彭老大他们带出去,免得太血腥吓到二小姐,把体育馆留给了木木和白羽。 木木这才露出慌张的神色,赶紧跑到白羽身旁。 “怎么样?哪里疼?”她抱住白羽的头,仔细查看他脸上的血迹。 白羽笑了笑,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疼。 “糟糕,刚才还想着努力一把,来个英雄救美,结果被公主救了,看来我是没有当白马王子的运气了。” “这种时候还贫嘴,想心疼你都不给我机会。” “所以你是心疼我了吗?” 木木一下子沉默下来。岂止是心疼,她根本没有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来的路上她一直想如果她来晚了怎么办,他是体育特长生,万一伤到什么地方让他没法再从事体育活动,他该有多绝望。站在体育馆门口的时候,如果不是想着白羽在等着她,她差点连推开门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努力她一直都看在眼里,他的克制她也看在眼里,她其实很想告诉他,谭木木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好,她很自私,害怕被伤害,承受着他的爱意,却不愿意给与一点点回应。其实两个人里,他才是比较好的那一个,而她一直在害怕,怕他发现她的不完美,然后收回自己的爱。 可是今天知道他出事,她唯一的想法是,如果白羽废了,她就陪着他一辈子,好好爱他,让他幸福。她突然明白,只要那个人是白羽,她就不会害怕。 白羽看着女孩,她的脸白得吓人,身体在微微的发抖,不知道是被他的状况吓的,还是被他的话吓的。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要像以往一样转换话题。 下一秒,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像羽毛一样的吻,女孩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 然后,女孩抬起头,慌慌张张地想要逃开。 白羽伸出手,按住了木木的头,又一次深深地吻了过去。 女孩带着一点怯生生的感觉,却激起了他的占有欲。她的嘴唇很软很软,他没有亲吻过别人,却觉得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柔软的唇瓣;他用唇舌品尝她的柔软,然后含住她小小的舌尖。 女孩闭着眼睛,脸色不再是刚才的煞白,而是慢慢染上了红晕,无比娇美。 白羽也闭上了眼睛,他一遍遍品尝着女孩的甜美,感谢着天上那个未知的神明。 他开始相信冥冥中的天意。 他曾经因为年少而犯下的错,用今天失去的机会和疼痛来偿还,从此之后,他的人生里只有木木。 ==== 圣诞节,神说有肉吃。 31.回家(第三个世界) (纯白吊带袜大概就是这样的,京东拿的图,如果侵权请告知我删掉) 木木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她说因为有外校的男生骚扰她,她拜托白羽帮忙,没想到白羽被人围殴没能赶上考试。 也算是一半的事实吧,只是将因果交换一下。 谭木木在这一世表现乖到不行,班主任又眼见着白羽在谭木木的帮助下成绩逐渐上来,当然相信她的话。 这就是在木木的年代中学老师可爱又可悲的地方,他们的眼里只有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区别,却没有好人与坏人的区别,成绩就是检验一切的唯一标准。但总好过后来用家庭背景来衡量学生的价值。 结束了第二天上午的考试,A中开始放暑假。 学校没有给白羽安排补考,不管怎么样,私自离校跟人打架确是白羽的不对,没有记过已经是放过他。 木木觉得很遗憾,白羽却不太在意,反而更在意木木缺席了数学之后的物理考试。 木木笑白羽,说以她的成绩去学文,光靠数学和英语就可以把其他同学甩开,P大的专业可以说是随她挑的。 白羽看着她骄傲的小模样,觉得怎么就那么可爱,像一只傲娇的小猫咪,喵喵地挑衅着,却露出肉呼呼的小爪垫。 这次他终于成功含住了木木的耳垂,跟他想象的一样,软软滑滑,微凉,像小玉坠,随着他的含吮,木木变成了一个水娃娃,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 他想,自己应该是找到了木木的敏感点。 然后木木对他说,要不要跟她回家。 可能是弥补心态吧,木木想带白羽回家。 上一世男人陪伴了她近20年,不算他跟许欣然在一起的日子,光是她回国后,两个人也互相扶持地度过了近十年的光阴,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带他回过自己家。 这段时间,母亲出国,父亲在西藏培训,姐姐大学毕业自己住在了外面,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想让白羽成为第一个进她家的男孩,也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 站在家门口,攥紧手里的钥匙,木木觉得嗓子发紧。 木木家住的是一个板楼,走廊的一侧是玻璃窗,阳光照在身上有一点燥热感。人们都去上班了,楼道里很安静,于是男孩的存在感就更加明显。 她的灵魂渴望了这个男人多久就压抑了多久,所以此刻感受到的张力非常强烈。 “我父母都出差了,今天家里没有人。”木木说,但是又觉得好像太有暗示意味了,背对着白羽悄悄红了脸。 “你别多想,我只是怕你......” 慌乱的解释还没说完,她就被白羽从背后抱住。男孩将唇印在她的后颈上,木木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部位也是自己的敏感点,也可能她的肌肤太过渴望这个男人,所以只要他碰触自己,就会让她身体发软,春水横流。 男人的手臂强壮有力,他圈住木木的腰,坚硬的肌肉与她柔软的腰肢形成鲜明对比。他握住木木拿着钥匙的手,带着她打开了门,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当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男孩转身将她按在门上,低下头吻住了她。他的舌头很粗,好像能占满她的口腔一般,侵略感十足。属于白羽特有的味道环绕着她,让她迅速兴奋起来。在他们相互陪伴的岁月里,这个味道让她觉得温暖无比,闻到就知道他在她身边,可是她第一次知道,这个味道也是性感的,会让她想扒光他的衣服,将自己投入到他的怀中,与他水乳交融,让自己全身都沾染上他的味道。 因为男孩搂得太紧,她的双手只好放在男孩身上。手掌下是他结实的肌肉,比正常人更强壮,但并不会过分,只会让人觉得性感。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已经伸进了男孩的T恤,她有些着迷地探索着男孩的身体,胸肌、腹肌,一块块肌肉壁垒分明,按上去硬硬的,可是皮肤却很滑。男孩的喉结难耐地动了动,似乎是要将什么东西咽下去一样,他转而亲吻着她的下巴,又一路滑向她的脖子,用力留下一个个吻痕,木木恍惚间想着,看样子明天没法出门见人了。 今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加上天气热了,木木没打算打球,就只穿了一条长裙,里面是吊带袜和蕾丝内裤,白羽的手摸进去的时候木木觉得自己好像是故意这样穿好勾引他一样。 其实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两个人身体上的吸引力太强,所以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件衣服,都能引发更多的热情。 白羽的嘴唇继续向下,隔着衣服亲吻上她的乳房,裙子是纱的,又是浅色,他的唾液濡湿了裙子,透过衣服都能看清里面嫩白饱满的乳肉。 木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很少自慰了,如果精神生活丰富,那么身体的欲望就变得没有那么强烈。但她太过熟悉情事,白羽一把火就将她所有的欲望点燃,她觉得自己的下身有一股股爱液流出,已经湿透了内裤,而那种痒意让她无比渴望被白羽穿透。 白羽看起来比她还要急迫,他尝试用一只手拉开裙子的拉锁,但太过急躁,反而让拉锁卡住了衣服,他一向像大男孩一样澄净的眼睛被欲望染红,还没等木木有所反应,他就从裙子里抽出手,两手一扯就将她的裙子撕开。 男孩盯着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她觉得男孩想撕破的不止是她的裙子,还有她纯白的蕾丝内衣和吊带袜。可是他的手却无比温柔,常年打球而带着茧子的手掌和手指不像他身上的皮肤那么滑,有一点粗糙,却让木木肌肤的感受更加清晰。他抚摸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像一个获得了期待已久的礼物的孩子,要认认真真将礼物好好把玩一番。 他的欲望撑起了裤子,看起来大的惊人,木木甚至不敢用手去触碰,男孩的欲望太过明显而强烈,她不敢再去招惹,怕他把她按到地上直接戳穿她。 然后男孩将她扛了起来,像是扛着一袋米一样扛在肩头,手按在她的屁股上,朝里屋走去。 木木突然笑了,“你这是要把我抢走当压寨夫人吗?直接用扛的。” 白羽没说话,似乎根本没法将意识放到她身体以外的事物上。他在两个卧室门口踌躇了一下,然后推开了没有装饰的那一扇门,将木木扛了进去。 === 两更一起放出来,省得大家惦记 32.SOULMATE(第三个世界) 木木常常惊诧于白羽对她的了解,在第一个世界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她其实是个完美主义者,见不得一点瑕疵。她的房间永远是空空的,墙上不会有任何装饰品,因为她觉得人是会变的,如果因为今天的喜好在墙上打一个钉子挂上一幅画,也许有一天她会后悔,可是钉子洞却永远都会留在墙上。 她的感情观也是如此。 如果最后会不完美收场,还不如在一切都干干净净没有裂痕的时候说再见。 而白羽只从门就可以判断出哪一个房间是她的。 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这么了解她。 木木被白羽轻轻放在床上,尽管他像是山大王一样地扛着她,但是又把她当做小宝宝一样地呵护。 木木的乳房到了高一又发育了一些,C罩杯的内衣已经快要装不住了,即使平躺仍然高高挺翘着。下身的白色蕾丝内裤因为被爱液浸湿变成了半透明,可以看到前面小小的一丛毛发。她的腿又长又直,因为常年运动,营养又补充的好,所以不再是初中的竹竿腿,而是大腿丰满小腿纤长,配上纯白吊带袜,对白羽来说简直是太大的考验。 男孩压了上来,色情地咬着她胸衣的肩带帮她脱下内衣,当他吮舔女孩的乳尖时,木木呻吟出声。 他的硕大无法回避,时不时的蹭到她的身体,碰到的时候还会跳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孩和女孩都已经赤裸。 “木木……木木……我忍不住了……你都已经那么湿了……”白羽在木木耳边说,“如果疼了就咬住我,但是不要让我停,那会逼疯我的。” 木木迷迷蒙蒙地点了点头,可能是她太湿了,白羽也有经验,男孩的肉刃撑开她紧致的穴口,很容易就入了进去,直接撕开她的处女膜,顶到了最深处。 木木觉得下身被男孩的硕大塞得满满的,有些疼但是还可以忍受,更多的是被进入带来的强烈快感。 白羽将阳具深深埋入女孩的体内,没有急着抽插。虽然欲望让他们急不可耐地拥抱彼此,但这一刻却有着神圣的仪式感,女孩毫无保留的接受,男孩勇往直前的付出,由爱生欲,又因为身体的契合而更加相爱。 然后,白羽动了起来,带着年轻人的冲劲,没有任何技巧,也没有试图延长射精的时间,而是整根抽出又整根插入,又快又狠,让木木从穴口爽到宫口。 木木可以听到两人结合处传来的水声以及男孩每一次进到最深处时身体撞击身体的啪啪声。第一世木木上床的对象都是经验丰富的成年男人,上一世的陈易扬则是前戏长到一定让她泄出来一次才会插入,整个过程会无比耐心地观察她的反应,像白羽这样纯粹靠力量来做爱的男人她是第一次遇到。每一次被撑开,她都觉得自己到达了极限,可是又想要更多,每一次抽出,她花穴内的褶皱都恋恋不舍咬紧白羽的阴茎,试图阻止他的离开。 她感受到被索求的快乐,不是技巧高超的双向交合,而是单向的被动承受,因为不可控,反而让快感来得更快。被白羽狠狠肏干了上百下,她就叫着白羽的名字泄了出来。 白羽这样的大开大合本来时间就不会太长,木木因高潮而抽搐的穴壁一下下咬着他的阴茎,好像在渴求着他的精液,温热的体液喷在他的龟头处。白羽只觉得后腰处一阵酥麻,迅速传导到后脖子,他马上狼狈地抽出,肉茎刚离开木木的身体就喷射了出来。他用手握住阴茎,继续前后套弄了数下,大股大股热烫的精液持续喷出,射在木木的身体上。 白羽从高潮的空白状态恢复过来,眼前是木木雪白的身体,上面一滩滩浓白的精液,嫩红的乳首像雪中红梅,淫靡的场景让白羽刚刚疲弱下来的分身又迅速地抬起头来。 男孩不敢再看,将视线下移,又看到了床单上留下的痕迹,一滩透明的水痕带着点点血色。 他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帮木木擦拭身体,又擦了擦自己的分身,龟头处的血迹印在了纸巾上,像是男人成功占据城池的证明。 白羽将木木抱在怀里,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后背,木木紧紧巴住他,两个人交缠在一起,再也不想分开。当身体获得愉悦,心灵的幸福感也会增加。白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只想抱住木木到地老天荒。因为刚才完全是凭借本能在行事,他有一种不真实感,需要时不时亲吻一下木木才能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内心中的痒意又浮现出来,白羽着迷地用手摩挲着木木的脸颊,像蛋白一样滑嫩的肌肤,由于快乐而染上红晕,像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微翘起,仿佛在等待着他的亲吻。木木含笑望着他,她的眼里只有他。 他们不需要再说什么,她知道,他也知道,他们彼此相爱。 白羽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英文单词,SOULMATE。在年少轻狂的岁月里,他从未能从女人身上获得发自灵魂深处的快乐,只有射精后无尽的空虚感。所以他并不渴求性,也没有外人以为那样多的性经验。他曾经以为男女之间也无非就是这样了,插入、射精、完结,清醒的开始,清醒的结束。但在木木面前,他无法清醒,他的身体插入她,而她插入他的灵魂,只有这样,灵魂深处因为渴求不得满足而产生的痒意才能有片刻的停歇。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孩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又何其幸运。 木木是初次,又经历了高潮,有些累了,在白羽的爱抚和亲吻下,被熟悉的气息环绕着,她安心地睡了过去。白羽看着她的睡颜,看她在睡梦中仍会充满依赖地往他的怀里靠,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满的要溢出来。他将木木的头妥帖地安放在自己的肩头,帮她开好空调,盖好空调被,然后跟着一起沉沉睡去。 ==== 圣诞大餐,可还满意? 33.体力(第三个世界) 木木是被饿醒的。 两个人中午回来饭都没吃就……然后……所以……她饿了。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房间的空调已经打开了,虽然盖着空调被但还是有一点点凉,她整个人都缩在白羽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肩上。 她动了一下,白羽就睁开眼,也不知道刚才是睡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东西回来吃,你再躺一会儿。” “嗯……”木木懒洋洋地,虽然脑子清醒了,可是身体却还不愿意动。 白羽在她唇边偷了个吻,就起身下床。 木木看着男孩的身体,觉得像阿波罗神一样的耀眼。因为常年要在室外运动,所以露在外面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与被衣服盖住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色差。倒叁角的体型,肌肉的线条优美,木木却还记得手臂肌肉绷紧的时候无比坚硬,像他的分身,充满了力量感。男孩背对着她穿上衣服,他的臀部又窄又翘,木木突然在想,如果是GAY看到他一定会兴奋——这么美丽的身体呀。 估计是睡着的时候一直压着他的肩,男孩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肩膀。 “想吃什么?” “楼下的超市买点你想喝的饮料回来就行了。冰箱里有肉有菜,我做给你吃。” “今天别做饭了,我们吃现成的。”男孩穿好衣服转身盯着她,“因为我觉得我没有耐心等你做好饭就会先把你吃掉了。” “啊?”木木有点没反应过来,等想明白男孩的话,脸一下子红了。 白羽弯下腰,在她绯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别诱惑我,不然真的要饿一天了。” 木木觉得她和白羽的关系出现了颠倒。之前她觉得白羽像个孩子,总是要提点他引导他,可是现在的白羽却特别有男人味,而她却想像个孩子一样对他撒娇。 “那买点面包回来就行了,还不用热……”木木说完就觉得好像又给自己挖了个坑,怎么跟白羽一起,每句话都会让人想歪。 白羽深深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房间。刚才进门的时候,两个人光顾着探索对方的身体了,撕掉的裙子、家门钥匙、书包都被扔在门边,倒也省得他问木木拿钥匙了。 木木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知道白羽买什么去了,并没有很快就回来。 她坐起来,就看到了床上的落红。 其实男孩有点经验也挺好的,不然光是开始的相互探索估计都能熬死人。 她起身换了新床单,又手洗了旧床单上的血迹,然后把床单丢进洗衣机里再洗一遍。拿了内衣和裙子,她就去洗澡了——虽然白羽帮她擦拭了一下,不过身上还有是干掉的精斑,下身也需要再洗一下,不然新内裤会被弄脏的。 因为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住,木木去洗手间都不锁门,今天洗澡的时候也就习惯性地没有锁门。 正冲洗着身体,洗手间的门就被打开了。木木关上水,还没来得及说话,淋浴间的门被拉开,白羽挤进了狭小的浴室。 男孩上前吻住了她,木木被压的往后一靠却碰到了开关,淋浴头一下子喷出水来,将白羽和木木都淋得透透的。木木还好,反正也是光裸的,白羽的衣服却全被淋湿了。 男孩关掉水,两叁下就脱掉了衣服,他的下身已经高高翘起,第一次两个人都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木木根本没顾得上去看他的分身,只是用身体感受了他的巨大,现在才第一次直面他的欲望。 跟上一世的陈易扬不一样,白羽的身体已经完全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样子了。紫红色的柱身前端是大半个鸭蛋大小的龟头,顶端的小眼因为兴奋已经分泌出一些透明的液体。 白羽蹲下一只手托起木木的一条腿,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的花穴。上面的血迹已经没有了,可能是被冲洗过的缘故,湿淋淋的。穴口紧紧地闭合着,他问木木还疼不疼,可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抚上了前端的花核。木木吸了口气,根本无暇回答他的问题。男孩的味道好像成为实体物质一般的包围住她,那个味道木木只要闻到腿就软了。幸好男孩的力气非常大,只是用手就能托住她。 男孩觉得口干舌燥,他凑上女孩的下体,舔吮着女孩的花核。木木将手扶在他的头上,不知道是要推开还是迎合。她的下体涌出一股甜浆,她觉得男孩肯定是发现了,因为紧接着男孩就将舌头伸入了她的小穴,开始品尝起她的味道。 木木觉得自己像熟透了的桃子,软的可怕,被他轻轻碰触就流出汁液来。她难耐地呻吟起来,男孩抬起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欲望。明明木木是站立着,而男孩是蹲坐着,可是木木却觉得男孩才是两个人中的统治者。他从地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避孕套,应该是刚刚新买的,塑封包装还在。粗暴地扯开塑封,男孩掏出一枚避孕套,拆开包装套在自己的分身上就狠狠地插了进来。不知道是水流还是木木自己汁液的润滑,白羽的阴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一插到底。他的力量太大了,花穴里层迭的褶皱咬紧了他却根本无力阻挡他的侵入。他托起木木的一条腿,木木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完全地展露在他的面前,无遮无挡;而一条腿着地,让木木必须依靠着他的力量。这种完全弱势却又让她安心的感觉,木木从来没有经历过。 男孩一开始还是大开大合的干法,几十下之后估计是解了渴,就慢下来,有时候是叁浅一深,有时候是九浅一深,有时候故意停在穴口又松松手上的力量,让她自己落上去。木木被玩弄地要坏掉了,到最后腿打着颤,根本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她亲吻着男孩,有时候低声呻吟,有时候高声尖叫,更多的时候是胡乱地说着一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话。 “不行了……我要……我要……天……” 男孩也克制不住自己要喷射的欲望,他将木木的腿放下,又让她转过身去扶住淋浴间的墙,从背后插了进来。 木木觉得男孩进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她的身体在他面前再无秘密。他的粗大在她的体内肆意纵横,探索着她每一处的软肉,当顶到某个小小凸起时,木木只觉得眼前白光一片,就吹了出来。而男孩的分身却变得更加坚硬,固执地研磨着她,因为快感太过,木木觉得自己无法承受,想要逃开却被男孩紧紧将腰固定住。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呻吟着,很快就迎来了第二波高峰,男孩同时也射了出来,隔着避孕套都能感觉到精液打在穴壁上。 之后整个下午加晚上,木木充分体会了体育生的体力和年轻男孩的欲望。因为白羽的衣服全都被淋湿了,他一直赤裸着身体,除了吃饭,他俩就没有下过床。木木不知道自己泄了多少次,也不知道他做了多少次。最后一次,她终于跟不上他的体力,整个人像被用坏的娃娃一样,手臂无力再支撑身体,头和肩靠在床上,被白羽从背后提着腰一下下插入。她不知道到底是爽的还是累的,哭了出来,求男孩射给自己,可是身体却仍然不自觉地迎合着男孩的插入,不知羞地搅紧男孩的阴茎。不知道男孩最后射了没有,她在又一次吹出来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 我都没想到居然白羽又吃了整整一章的木木。年轻人就是体力好,羡慕木木。 不过白羽同学,你要学会克制呀。 34.陪伴(第三个世界) 白羽陪了木木一整夜,也不知道他跟家里是怎么说的。 第一世木木跟白羽父母的关系很好,他的父母运动员出身,非常爽快。他们对白羽的限制很少,因为他们自己也是运动队里长大的,所以只要白羽没染上坏习惯,他们都不太管他。这种不管,跟木木父母又不太一样,白羽的父母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而木木的父母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孩子从小什么都不说于是就以为一切都很好,却从来没有站在木木的角度替她考虑。 白羽本来以为木木的父母没两天就会回来,等得知她母亲大概要出国半个月,而她的父亲说是去西藏培训,其实基本等于支边一年,顿时觉得这对父母对女儿太不上心。他想到站在巷子里的木木那孤单的眼神,就觉得心疼得不得了。如果没有他,木木一个人要怎么面对这个艰难的世界。 于是,这个暑假,他几乎是每天陪在木木身边的。木木母亲回国之前,他都要待到九十点钟才会回家。 白羽对木木的痴迷一日胜过一日,他觉得女孩就像是注定要与他拼到一起的拼图,一万块中也只有一个她。她的身体非常柔软,可以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他的欲望太强烈,常常变换着花样一做就是一下午,可是女孩的体力也很好,除了偶尔几次因为到的次数太多耗尽了力气,她都能跟上他的节奏。 可能是男人和女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这个暑假木木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晚上,男孩难得可以留下来陪她过夜,她本来都做好要被男孩整夜折腾的心理准备了,可是男孩却只是抱着她,拉着她的手,毫无色情意味的睡觉。男孩对她说“我不希望你觉得我来陪你是为了睡你,所以别诱惑我,今天晚上好好睡觉。” 白羽,她暖心的大男孩。 等高二开学分了文理班,白羽跟她一起去了文科班。 白羽问过她对于未来的想法,她说想做电影,所以打算去P大传播学院。白羽说她既然目标那么明确,为什么不去考专业性更强的电影学院。木木愣了愣,回想当年,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别的学校,就是一门心思的要考P大。考上之后父母非常开心,母亲终于觉得这个二女儿给她挣了面子,还陪她一起去海边度假。其实,她心心念念要考P大,可能是为了获得父母的重视吧。木木叹了口气,这就是血缘吧,再劝自己放下,却总是要抱着那一点点希望,想要得到一点温暖。 不过毕竟P大是全国最好的文科类学校,她也很喜欢P大的气氛,特别是宏伟的图书馆,而关于电影的知识,她在美国都已经学到了,所以木木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志愿。 白羽的选择就很理智了,因为没有了保送的机会,他只能拼高考,一级运动员倒是有20分的加分。P大只有法律系和传播学院收体育特长生,他在全国拿过奖,所以专业方面没有问题,就看高考成绩能不能让电脑把他的档案调进P大。这就是中国的高考制度,很残忍但是也很公平。 木木问他想去哪个专业,她本来以为这一世的白羽会想跟她同一个专业,可是男孩却说要去学法律。他说如果去传播学院,他永远都不会做的比木木更好,所以他想要去一个与木木不同的专业,这样才能帮到她,而不仅仅是跟随她。 木木想到第一世,白羽去学了法律,等她回国开电影制作公司,知道他专攻的是版权法方向,就高高兴兴跟他的律所签了约。所以在那么久以前,这个男人就已经想好了自己未来的路,即使那时的她与已经有女友的他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白羽表达感情的方式太含蓄,如果不是这一世与他相恋,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男人到底为她付出了多少。 她和白羽很快成为学校里有名的一对儿,毕竟白羽有忠犬气质,虽然不会大庭广众下腻腻歪歪,但是他总是默默站在她的身旁,还选了图书馆的活动课,陪她一起在图书馆服务。木木也不会刻意保持距离,所以不用几天,全校就知道校花和校草在一起了。 可能是木木到来的蝴蝶效应,这一世许欣然和白羽从无交集。 图书馆。 在遥远的无人问津的S(农业)T(工业)区,有细碎的呻吟声传来。 临近闭馆时间,白羽趁着其他服务生都离开的机会,把木木拉到了这个他早就看好的位置。因为ST的书很少有人借,加上本身是一个凹进去的位置,基本上如果藏在这边,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木木作为一个老司机都被白羽的胆大包天吓到了,可是男孩又亲又摸,从“我只是看看”变成“我就在边上蹭蹭”,等到木木恢复意识,男孩已经插进去了。木木的长裙盖住了两个人的下半身,从远处看上去两个人只是因为书架之间的距离太近而紧紧挨在一起,谁又知道长裙下面的风光。 木木的脸像苹果一样红,不知道是羞的气的还是兴奋的,男孩向上顶的力量太大,她有种错觉,好像男孩只需要用他的阴茎就可以把她整个人顶起来。她不想发出声音,可是这种在公开场合交合的刺激感以及男孩对她身体的了解,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只好咬着白羽的衣服,小声呻吟着。 图书馆要关门了,木木怕被锁在里面,用力收缩小穴,想将白羽快一点榨出来。白羽被刺激的眼角都红了,把她整个人抱起来,上身压在书架上,狠狠地肏干起来。木木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在最让她安心的图书馆,被一个男人用这样的方式插入。 白羽承认自己有着男人的劣根性,当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属于自己的时候,难免会有一种特别的快感。图书馆是全校男生唯一接近木木的方法,他却想让木木此后一想起图书馆就只有关于他的记忆。木木应该是害怕的,她原本就紧致的蜜穴今天更是将他咬的死死的,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兴奋,不,也不是他自己兴奋,木木今天也比以前更快地到达了顶峰。白羽大力抽送了几下,自己也快速地射了出来——毕竟他不想让木木真的生气,羞可以有,恼就不好了。 整理好两个人,白羽就拉着木木出了图书馆,虽然图书馆的老师什么都没说,木木却心虚地觉得两位看着她长大的老师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估计白羽对着她有点不好意思,怕她生气,一路上对她又哄又亲。木木却笑了出来。 看到这样真性情的白羽真是太好了。 我欺负了你那么多年,这一世被你欺负一下又怎样。 反正,能欺负你的人只有我。 =========== 我是谁,我在哪儿? 为什么白羽莫名其妙地又吃肉了? 为什么用了我本来设计给陈易扬的梗? 可怜的陈陈……只吃了一次肉,还是超快的初夜…… 35.高考(第三个世界) 木木与白羽度过了两年的幸福时光。 她眼见着男孩越来越出色,可能是明确了目标,男孩日渐稳重,每天只专注在应该重视的事物上。 但他骨子里的属于体育生的那一点肆无忌惮,全都给了她。 除了学习和锻炼,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她的身上。木木有时候觉得自己有了一个管她甚严的好爸爸,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怎么有种当妈的心态,更多的时候是觉得自己养了一头大型犬。敬爱,疼爱,宠爱,爱的各种不同表现方式都可以投射在他的身上。 就算是过了两年,男孩在性事上对她的爱好有增无减。 在白羽每天卖力的抚摸、吮吸、啃咬下,木木的胸围终于突破了C罩杯,达到了D罩杯。白羽要求获得奖励,于是买新尺码内衣的当天,他帮她挑选,购买,试穿,又脱掉,然后在她的胸上射了叁回。 高二的时候,因为白羽本身的尺寸实在偏大了一些,加上他又喜欢直来直去地大力抽插,有一次射出来之后才发现套套破掉了。 木木买了紧急避孕药吃,白羽上网查了半天紧急避孕药的不良反应,眼圈都红了。此后,他就坚持一次用两个套。 木木想到一些骗姑娘说不带套才是爱的表现然后搞大女生肚子的渣男,觉得白羽简直好到让人心疼。 她想帮白羽口,可一是白羽确实太大,她吃着辛苦,二是白羽根本舍不得插进去,所以两年间口的次数极少。 等到了高叁,一方面是不想他太辛苦,一方面也是为了调节月经来应对高考,她开始长期服用避孕药。当然,她给白羽的解释是为了准备高考,不然以她对白羽的了解,他肯定是宁可自己戴叁个套也不想她吃任何会影响身体的药物。 自从不用戴套,小白羽像是出闸的老虎,隔叁差五就威风凛凛地巡视自己的地盘,还像小狗一样在地盘里留下点东西来宣示主权。木木是很喜欢浑身染上白羽的气息,而不是染上小白羽的气息。为了确保白羽不纵欲过度,以及自己不被使用过度,木木对小白羽进行了“双规”:在规定的时间以规定的时长进行战斗,以免有生力量不足。 幸好到了高叁的时候,白羽的成绩已经稳定在上游水平,虽然会在第五到第八名之间浮动,但考虑到A中的文科班每年能有十个考上P大,加上他还有20分的高考加分,只要高考发挥不失常,考上P大法律系是板上钉钉的事。 木木当然是永远的第一名,学校把她当做高考状元的预备人选报到了区里。父亲在市里分管教育,还没等高考就得到了消息,于是父母对她也逐渐重视起来。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木木觉得只是一眨眼,高考就结束了。 木木想到第一世初中的时候,觉得每一天都那么漫长,好像怎么都熬不完;但有白羽陪伴的高中,却快得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唰的一下过去了。 对过答案之后,两个人估完分觉得P大没问题,双方父母也是高兴,就放两个小朋友出去旅行了。当时跟家里说是班级集体旅行,确实也有班上别的情侣一起出发,但到了C市大家就各玩各的了。 C市是有名的艳遇之都,当初选择C市是因为白羽爱吃辣,加上周边也有不少景点,木木就安排了C市之旅,还特地做了苍蝇馆子的攻略。结果到了C市,白羽去酒店前台办入住(木木此时还未成年),木木就被老外搭讪了。其实对方也没说什么挑逗的话,可能是聊了两句惊诧于木木的英语口语怎么会那么好,于是一不小心聊high了。白羽办完入住回来看见之后没说话,亲吻了木木一下就用他同样出色的英语跟对方聊了几句,木木那时候也没多想,结果回到屋就被就地正法。 木木觉得白羽在忠犬的壳子里有一颗色狼的心,根本就是借机生事,一整夜将她翻来覆去吃了个彻底,等木木睡过去的时候天都微微亮了。 男孩第一次跟女孩出门旅行,面上看上去云淡风轻,可木木的计划通通作废,两个人整个星期基本是在酒店的床上度过的。 木木觉得“双规”制度害死人,之前欠的她一次性还清,也不知道白羽这些年为什么只见技术的进步,却不见体力的退步。 每次木木试图反抗,白羽就用身体进行诱惑。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对木木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于是光裸着身子在酒店的房间走来走去,晃得木木眼睛冒火。 木木觉得自己被白羽带坏了,本来她习惯的做爱方式是探索式的、有条不紊的,确保双方都可以达到极致的高潮。可是到了白羽这里,基本上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大力出神奇”。而且两个人身体太合拍,基本上靠近对方一个就硬的生疼,另一个则又软又湿,脑子都来不及想清楚就已经啪啪啪上了。 在C市一个星期,木木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以后跟白羽也不用度蜜月或者外出旅行,反正在哪儿都一样,有张床就行。 她想起自己有过一个追求者,是体育周刊的记者,男人为了显示自己的特别总是会偷偷跟她泄露一些运动员的隐私。她觉得这个人职业道德低下,肯定人品有问题,所以拒绝了对方。男人曾经跟她讲过银背大猩猩的运动员理论。银背大猩猩,自然界的奇葩,看上去强壮威猛,可是阳具只有拇指大。他说因为采访去过不少运动员的更衣室,见过不少人的阳具,基本上都很小。木木当时内心的OS是“你是在暗示你很大吗?可惜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后来男人觉得追她无望,就转头去追求另一个二代,女孩看在他颜值够高,跟他睡了一次。结果男人的短小和早泄就传遍了整个圈子。木木这才明白,原来他不是在暗示,而是铺垫。 到了白羽这里,木木只想说,银背大猩猩理论呢?你是狮子吗?一整天除了睡觉就是发情! 等回到B市没几天,就可以打电话查高考成绩,木木根本没管自己,先查了白羽的成绩,听到分数就放心了。白羽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两人约好一起去学校看放榜。 木木果然当了全市的文科状元,学校除了按惯例有一个考上名校学生的红榜,还专门给她单独出了状元榜。 白羽考上了P大法律系,一向稳重的他兴奋地有点过,一直在她旁边说话,还已经想好了两个人都不住学校宿舍,要正式开始同居生活。 木木含笑听着,觉得无比期待P大和白羽在一起的生活。 然后,她的电话响了。 36.选择(过渡章) 木木的手机上没有显示来电者的姓名,却是一个相隔两世她都不会忘记的号码。 是艺苑。 看到电话号码的那一刻,木木身边的一切事物都被暂停了。 电话似乎不会断掉一样地不停响着。 木木突然看清了这个世界的轨迹。 如果接起电话,她将会离开,如果挂掉电话,她就会留下。 她看着身旁的男孩,他满脸幸福的笑容,是的,是幸福,而不是得意,他在意的是可以跟她上同一所大学。 也许在他的规划里,他们会结婚,生子,他们应该会有两个孩子,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哥哥是像他一样高大的男生,不爱说话,但是很会照顾人,妹妹是像她一样的女生,从小就被很多的爱环绕,所以娇娇的,让人看到就疼到骨子里。 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是一个女人所能拥有的最美好的人生。 可是,电话的那头是艺苑。 你们谈恋爱的时候,有没有被好朋友问过到底是男朋友重要还是她重要? 木木想起高中的时候,她才开始谈恋爱,艺苑可能有一点小失落,半开玩笑地问她如果男朋友和她都需要木木陪,木木会选择谁。木木笑着说她肯定是重色轻友的,还没等艺苑生气,她就接着说因为男朋友不赶紧陪过两天就分手了,可是艺苑是要陪一辈子的,所以不急在这一刻。 原来人要在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会作何选择。 木木按下了接听键,再抬头,她已经站在P大的校园里。 ====== 这无比短小的一段,原本应该放在上一章的结尾,可是我固执地将它单独拿出来。 我觉得它不应该属于第叁个世界,也不应该属于第四个世界。 短短数百字,却让我哭得不能自已。 这个故事的初衷是陈易扬,无论你们爱不爱他。 开始写第叁个世界的时候,我手足无措。 我想象不出来木木和白羽要怎么才能在一起。 他们能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太难。 你们看到的是短短的十几章,可是我写废了的稿子也有这个一半那么多了。 但是白羽太想让木木幸福,然后他自己走了出来。 我写的时候一直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孩,这么好的男人。 我后知后觉地爱上了他。 他跟陈易扬不一样。 如果没有第一世,陈易扬永远都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不懂人世的苦悲。 你们不能谅解他很正常,他也从未试图被任何人理解。 可是白羽却是心甘情愿,为了爱变成一个更好的自己。 会哭并不是因为木木来不及道别就与白羽分离。 甚至也不完全是因为分离这件事。 在我写出“这个世界的轨迹”这七个字时候,我突然看清了一切。 为什么我会在这个世界的开端将艺苑写没了? 那时候这个故事应该是什么样子,我毫无概念,唯一确认的是艺苑的消失。 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如果第二个世界,木木有可能和陈易扬白头偕老,那么在第叁个世界,她绝无可能跟白羽天长地久。 一开始就说过,她无法想象自己生活在一个没有艺苑的世界。 友情,曾经是木木唯一的信仰。 所以我哭,因为这就是命运。 当这个世界没有艺苑时,一切已经注定。 即使木木获得了爱情和她渴望已久的亲情。 对不起,白羽,木木欠你一个告别。 请不要怪她。 是我的错。 但命运的力量如此强大,我在它面前瑟瑟发抖,只能屈服。 许欣然番外(第一个世界) 许欣然有个秘密。 她是重生的。 当她发现自己重生在高一的时候,她觉得老天爷对她太好了。 这一世,她终于有机会在谭木木之前得到白羽。 她爱了白羽很多很多年,小学的时候她和白羽都在A小,那个时候学校大多数女孩都喜欢陈易扬,但是她就是固执地看着白羽。 初中以后,随着白羽长成高壮的少年,越来越多女孩子开始谈论他。许欣然恨得要死,有一种自己的宝藏被他人发掘了的感觉。 白羽对同年级的女孩不太上心,她知道有很多外校的女生过来找他,有一些明显比她们大,相貌不说,鼓绷绷的胸部她们这些初中生确实比不上。后来也听说有女孩跟他睡过,许欣然只恨自己是林黛玉型的女生,无法让他对她产生性趣。 不过白羽不睡处女也是出名的,许欣然其实有点犹豫,一方面是心里多少抱着将第一次留给心爱的人的小执念,另一方面是她不确定自己破处了是不是白羽就能接受她。 重生后见到白羽,她发现跟上辈子不太一样。 男孩不再招花惹草,反而好像被什么东西桎梏住,变得内向而谨慎,对学习也比上辈子上心很多。 谭木木也有些不一样了,没有上辈子那么出色,听说初中在年级里的成绩不算好,身材也干瘪的很。 许欣然觉得也许这就是重生者的大气运,命中注定要让她赢过谭木木一次。 她是透过徐迟混进了陈易扬的圈子,又在圈子里借机接近了白羽。 上辈子陈易扬去了新加坡上高中,这辈子不知道为什么留在了A中。在A中,他一如既往是个风云人物,一些学校里出色的人物自然地围绕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优等生的小圈子。 不过她知道白羽是陈易扬主动接近拉进圈子的,她想有可能是优秀的人之间的相互欣赏吧。 白羽和这帮男生一起打球,却又跟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陈易扬反而有点像上辈子的白羽,任由不同的女生接近他,却从来不谈爱。 许欣然自然跟那些女生不同,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地位比她们都要高,因为没有她们那么贱。 白羽对女孩子们不苟言笑,不过她不怕等,都已经等了一辈子,不差这点时间。 许欣然在等待一个机会。 上一世白羽在高一的时候曾经出过一件大事,因为她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圈子,所以知道的不是太清楚。只在同学的口口相传里得知他因为女人的原因得罪了一所体校的老大,对方带了一群人把白羽约到校外,具体过程没人知道,但那件事之后谭木木就跟白羽在一起了。大家猜是谭木木美女救英雄,成就了两个人的恋情。 许欣然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到,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她幻想着白羽被男人们打倒在地,她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抱住他,为了救他,她跪在地上给男人们磕头,终于男人们放过白羽,而他俩有情人终成眷属。 多么完美。 当白羽被人叫走,而她去到校外的室内篮球场时,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进去。里面传出拳头打到肉上的声音,虽然白羽应该有反抗,但是那么多人打他一个,他根本没有机会赢。 她不知道上一世谭木木到底是怎样把白羽从这些人手里救出来的,也或者,根本就是大家以讹传讹,谭木木从来没有卷进过这件事。 她想逃走,等里面的人走了再回来,却不小心踢翻了门外的垃圾筒。 后面的事情,是一场噩梦。 体校的老大以为她是白羽的女朋友,为了报复自己女朋友的移情别恋,他和他的手下轮奸了她。 当男人阳具刺穿她的时候,身体很疼很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一种奇特的快感。白羽就在旁边看着她,看着她因为他而受罪,从此她成为他的原罪,而他再也躲不开她。 男人们发现她是处女更为兴奋,他们嘲笑白羽不是个男人,因为全程他都没有勃起。然后当着他的面,男人们将她前后插了个遍,还射在她的身体里。 到最后,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痛苦,还是沉醉其中。 并不是因为性的快感,而是白羽的目光,终于,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有她。 这件事之后,她成为了白羽的女朋友。 谭木木和白羽因为篮球成为好朋友,她早有心理准备,并不害怕。 她接近谭木木,与她成为朋友,这一世的谭木木没有上一世的清冷理智,反而善良的让人不可置信。她对谭木木编着故事,幻想里和白羽两个人幸福的二人世界,她一个人的独舞,谭木木是最好的观众。 白羽接受她对全世界宣告她是他的女朋友,可是她知道他从来没有接受过她,即使她为他付出这么多。 她想尽办法勾引他,诱惑他,可是白羽却硬不起来,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最大的羞辱。 他越来越喜欢打篮球,她不敢问他喜欢的到底是篮球,还是和他打球的人。 她知道上一世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喜欢谭木木,所以她不敢轻易碰触他的禁区,只能对着谭木木委屈,说男人太喜欢篮球,都不理自己。 谭木木那么轻易地一句“你快去陪女朋友吧”,白羽就会跟自己离开。 许欣然不是不恨的,她求而不得的人,谭木木却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执念是要得到白羽,还是要赢过谭木木,或者,至少让她尝尝自己的痛苦。 可是谭木木那么善良,什么都不知道,让她的恨无处安放。 一次喝醉之后,她给谭木木打电话,对她说“为什么你总是要做老好人,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一个人的冲动吗?”那边的木木安静半晌,然后唱着歌哄她睡觉。谭木木的声音那么动人,歌声直抵人心,她流着泪睡了过去。 也曾经想过伤害谭木木,可是她观察了她很久,才发现这个女人没有弱点,因为除了王艺苑,根本没有其他人或事被她放在心上,而她跟王艺苑之间,她也没有能力插进去。 其实她挺同情白羽,上一世他和谭木木那么幸福,可是这一世,他对谭木木的感情只有她知道。 她觉得自己是在拯救白羽,那个根本不会去爱一个人的谭木木,一点都不适合他。幸好自己出现了,不然白羽肯定会被狠狠地伤害。 有时候想着,一辈子也就是如此了,守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没有心灵的交流,也没有身体的交流。至少在别人的眼里,他是属于她的。 上大学,白羽、谭木木和她都考上了P大,叁个不同的专业。 谭木木谈着她的恋爱,一次次换男人。 许欣然觉得自己几乎是变态地欣赏着白羽的痛苦,尽管他什么都不说。她多想告诉白羽,你曾经是有机会的,不,你曾经真的得到过她。 大学漫长的四年,她跟谭木木越来越疏远,她隐隐觉得谭木木看穿了她,让她不敢再接近她。 她的独舞,再无了观众。 她以为自己上一世没有得到白羽都能爱他一辈子,那这辈子得到他了肯定能够一直爱下去。可是得到了才知道,那是比没有得到更加寂寞的感觉。 大学四年她硬撑着,是不希望白羽有和谭木木在一起的机会。等到大学毕业,谭木木出国,她发现那一点点执念已经不见了。 她跟白羽提出了分手,男人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好像她就是个陌生人,从未出现在他的身边。 “你应该感谢我,谭木木根本就是个不会爱人的女人,如果不是有我在,你早就失去她了!”许欣然不无恶意地说,“如果不是作为朋友,你早就失去她了!” 这是她对白羽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她有多爱他,有多恨他,而是谭木木。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是要伤害白羽,告诉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到谭木木的爱,还是在提醒他,只有做一个好朋友才能永远不失去她。 她不知道,也不想再想,终于,这一辈子,她可以好好为自己活一次了。 她和他的高一(陈易扬番外,第一个世界) 木木高一的时候,在艺苑的陪伴下去看了心理医生。 进到高一,摆脱了陈易扬的控制,木木本来以为自己会开始新的人生。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走出来。 很变态的一种感觉,理智上知道自己必须要结束这一段孽缘,可是身体却接受不了。她疯了一样地想念被他玩弄的快感,可是又憎恶这样的自己。有时候她看向窗外,心想这样跳下去一切就结束了,有时候又会想凭什么是她死,要死也应该是陈易扬。 幸好还有艺苑,每次看到艺苑她就会觉得没有陈易扬的人生也没什么,只要艺苑还在。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有心理疾病了。 于是高一上学期,她找了一个上自习课的下午,拉着艺苑陪她一起去了安定医院。她不想留真名,就借口说自己未成年还没办身份证,挂号的时候说了一个假名字。 因为是关于陈易扬的事情,看心理医生的时候是她一个人进去的。 医生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看上去非常和蔼。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看心理医生,但是却特别自然,想到什么就跟医生说了。 可能是老人天生有适合当心理医生的气场吧。 不过毕竟岁数还小,她没有细说两个人的身体纠缠,只说了被孤立被霸凌又爱而不得的故事。她也讲了自己的家,一对夫妻,原本源于色相的爱情因婚姻的真实而幻灭。曾经他们有离婚的机会,却因为小女儿的到来而不得不继续。木木一直觉得自己是父母不幸福的由来,如果不是产检被误诊为男孩,可能她根本就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她在心底一直有种“如果我不存在就好了”的想法,只是遇到陈易扬才被激发出来。 她至今都记得老人说“应该看病的是那个男孩,不应该是你。” 等长大了回头再看,陈易扬的偏执确实是心理不正常的表现。 她跟老人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她走不出来,有时候觉得自己死了算了,可是又不甘心。 那是第一次,她发现原来她是不甘心的,不甘心被忽视,不甘心不为人所爱。 所以后来,她才会那么喜欢陈奕迅的《浮夸》。 然后老人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是后来经常听到的一个故事,但那次是她头一回听到。 风和太阳看到一个人裹着厚厚的棉衣走在路上,两个人就打赌,看谁能让那个人脱掉棉衣。风用力地吹,想将棉衣吹开,可是人却将棉衣裹得更紧;太阳根本没有理睬那个人,只是随意释放着自己的热量,人热的出了汗,然后就脱掉了棉衣。 老医生跟她说“你越是在意越是无法放下,如果你能够不在意,有一天你就会发现你已经放下了。” 木木牢牢记住了“不在意”叁个字。 从此,她成了一个很容易就放下的人,只要她不在意。 对爱情如此,对亲情也是如此。 也不知道她理解得对不对。 陈易扬高一开始疯狂地看电影。 现实世界对他来说比电影还要虚幻,所以他宁愿将自己投放到电影世界中。 陈易扬的表哥有一家私人电影院,总是会拿国外最新的片子,找人翻译出来上字幕,所以成为了一些文青心目中的圣殿,后来也有一些电影电视剧在他的影院取过景。 表哥很懂得做生意,电影是盗版,他也不收钱,只收酒水零食的钱。 陈易扬在表哥那里看了很多很多的片子,最文艺的,最低俗的,最恐怖的,最优美的,最色情的。 可是只有一部片子是他的最爱。 王家卫的《东邪西毒》。 每次特别思念木木的时候,他就会重温一遍,跟着酒一起。 因为,水越喝越冷,酒越喝越暖。 此后的人生,只有酒可以温暖他。 他觉得张国荣扮演的西毒,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是他不愿承认的那个自私卑劣的自己。 他说“我不会介意他人怎样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 他说“从小我就懂得保护自己,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绝别人。” 可是,那样自私的人,最后会说:其实“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更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他第一次看,就明白自己的一生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对他们这样的人,不忘才是曾经拥有的唯一证明。 ====== 一点未竟之意 以前我认为那句话很重要,因为我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一生一世,现在想一想,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分别,因为有些事会变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赢的,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人都不在我身边。如果能重新开始那该多好啊! ——————— 王家卫 《东邪西毒》 37.霍穆(第四个世界) “木木,霍穆的经纪人打给我说你申请的暑期实习他们已经通过了,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就打给我了。嘿嘿……你又把我设成紧急联络人了吧,感觉默默被表白了一次呀。”电话那头的艺苑还是老样子,自恋得不得了。 “艺苑……有你真好……” “那当然,我肯定是你的幸运女神。” “艺苑……我想你了……” “肉麻死了,晚上我过去找你住,乖乖留好门等着我哈。”艺苑一副大爷要临幸的样子。 “嗯……” 木木不敢多说话,艺苑大大咧咧也没有发现什么,没两句就挂了电话。 木木挂上电话,居然没有觉得特别伤心。 她就是有点累,很想回家睡一觉。 木木几乎是强撑着回到家里,倒到床上就睡着了。 睡醒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里。 艺苑陪在她的身边。 据艺苑说,她发烧接近40度,而且一直在哭,因为脑子已经烧糊涂了,问什么都不答,就是哭,把艺苑吓坏了,赶紧叫了救护车。 大学的时候,因为艺苑总是会到她家过夜,所以是有她家钥匙的。 木木其实是一个身体反应会快过心理反应的人。高叁的时候她从来没觉得有高考的压力,只是很喜欢打篮球,后来考上P大,被同班的女孩说所有人都为高考疲于奔命的时候,只有她在打篮球谈恋爱,还考上了P大第叁高分的专业,如果不是人缘好估计早就要被全班同学嫉恨了。木木后来反思了一下,才发现其实自己也是害怕的,可是因为面对父母要强撑着让他们觉得她有信心,所以无法释放出来,只好用打篮球来发泄。 谈恋爱的时候也是,有叁个男朋友都是因为试图跟她有亲密行为就被她分手了——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喜欢对方的,可是她的身体却接受不了。 离开白羽是自己的选择,木木心理上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悲伤,可是身体却将她的脆弱真实地反应了出来。 发烧也不是什么大病,醒过来之后木木就出院回家了,在艺苑的陪伴下,休息了叁天。 她打了白羽的电话,是空号,她没有想过联系陈易扬,木木觉得似乎看清每一个世界的规律,除了一个人以外,其他与她有关的男人,都不会再出现在身边。 她想起在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个名字。 霍穆。 她的姐夫。 或者准确地说,是准姐夫。 只是在第一个世界里,他已经死了。 一个人,死在了异国他乡。 霍穆是唯一一个让谭木木一见钟情的男人。 她从美国回国之前,姐姐谭水水结束在国外失败的婚姻回国。父亲那时已经是正部级领导,所以即使姐姐离过婚但还是不乏有人介绍对象。 等她回国的时候,姐姐与霍穆已经开始交往了。 或者说,不具有唯一性地交往。 姐姐其实应该生活在国外的,她太热爱自由,只要没有结婚,就可以跟不同的人同时交往。 木木回国后开了电影制作公司,一年后初具规模,姐姐约了她跟霍穆吃饭,也算是引荐一下。 那天是她先到的,是一家高级小区里的私家菜,霍穆推荐的,估计也是怕被狗仔跟。 然后是霍穆。 男人让她觉得非常熟悉,不是因为他有一张全中国人都知道的脸,而是他的眼神。 只是一眼,她就知道男人喜欢她,而男人也知道她喜欢他。 那是一种奇特的心有灵犀,尽管此前是陌生人,但在那一刻,似乎他俩才是最亲密的人。 而姐姐的出现,让木木从与霍穆之间强烈的两性吸引力中挣脱出来。 从此之后,她只叫他“姐夫”。 他们没有单独相处过,没有过任何暧昧的电话和短信,什么都没有。 他于她,几乎是个陌生人。 仅此而已。 直到他死,木木才第一次将他的事情告诉了艺苑。 说有一年她到香港,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在第二天还要早起拍戏的情况下,从另外一个城市来到香港,只是为了请她吃顿晚饭。 她故意叫上一帮朋友一起。 她知道男人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 他俩之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默契,好像什么都不用说,她就懂他,他也懂她。 他比她大十二岁,离过婚,父母可以接受他跟自己婚姻失败的大女儿一起,却绝不会接受他跟自己名校毕业可以拿去联姻的小女儿在一起,更何况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霍影帝在跟大女儿相亲,如果换成小女儿,对父亲来说是天大的丑闻。 她看到男人眼里的忧伤,也看到了男人的包容。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的交集。 艺苑心疼她,抱着她哭了半天,她却掉不出一滴泪。 不过是死了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哭呢。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艺苑讲这个男人的故事。 那次之后,她也是大病了一场。 如果说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霍穆,她能帮他什么呢? 他的死亡发生在数年以后,而她的人生规划里,与他并无交集。 她不可能跑到他的面前告诉他,你不要去法国,因为你会被人持刀抢劫,割到大动脉失血过多死在巴黎的街头。 她也不认为霍穆还会对她一见钟情,毕竟一个经历过世事的女人所具有的风情,与现在这个大学生的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谭木木觉得这个前一世没有发生的事情应该有着重大的意义。 她决定去做做看,也许慢慢地,她就会摸索到这个世界的真谛。 38.家(第四个世界) 根据P大传播学院的规定,大四一整年除了写毕业论文外,就是实习学分。 所有的学生都要去传媒行业的公司全职实习,基本跟正式上班没有区别。 上一世,她大二开始就去了一家电影制作公司实习,积累经验顺便拍摄申请学校用的短片,等去了美国,因为本科专业不是电影,所以一些本科的基础课也是必修的,可以说她整个人忙到崩溃。叁年多的时间,她没有回过国,暑期还要修叁门课,保证自己可以尽快毕业。 理由也很简单,开始是怕没有钱,后来是怕自己太依赖沉铎。 经历的多了,木木慢慢觉得,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以前上学的时候打球谈恋爱也考上了P大,大学的时候就更轻松了,结果到了美国全都还了回去。 遇到沉铎,也是还债,将欠了别人的统统还了回去。虽然最后还是她提出分手,但基本可以算是落荒而逃。 全都是现世报,一点侥幸心理都不能有。 值得庆幸的是,初中的叁年,锻炼了木木的韧性,此后再艰难的时光,她都可以熬过去。 这一次重生,回到了大叁的暑假,她连续经历两世在爱情最美好的时刻分离,心里却隐隐觉得这样也好,总比现实将爱情撕扯的七零八落再收场好。 只是人却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家待着。 一整个暑假,她都在和艺苑打《魔兽世界》,动脑不费心,最适合现在的她。 等到九月一号,她就去霍穆的工作室报到了。 她有点奇怪这个助理的实习工作,按说如果霍穆要找助理,应该不需要到P大这么高大上的学校招人。此外,助理要处理很多日常的杂事,虽然对一个没有经验又喜欢电影行业的人是不错的体验,但是对明星来说很不方便,特别是一个男演员用一个女助理。满打满算大四一年十个月的时间,先不说要接触多久才能建立信任,好不容易磨合好了,人也走了。 她搜索了这个世界霍穆的信息,果然跟第一世不同,他没有结过婚,但也没有前世那么成功,以他叁十多岁的“高龄”目前还只是个准一线的男演员。他没有签任何经纪公司,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所以资源少了很多。毕竟电影这个圈子,关系人脉钱缺一不可,想要靠自己挣出一片天地不是不可能,但是太难太难。当初她能成功,除了有一个名校的牌子,也是因为几个名导演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愿意帮她引路,不然一个女人在这个圈子里想要不付出代价成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木木承认,她是受了父亲的恩惠的,而没有母亲给钱,她也去不了美国。长大之后才渐渐明白,父母也不是对自己没有感情,只是对他们来说,自己比孩子更重要而已。作为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父母都有一种高级知识分子的冷漠,大概也是经历过文革对心灵的戕害,所以对人性有着本能的不信任。其实父母很像,成功的事业、美貌的妻子、身居高位的丈夫、成绩优秀的孩子,都是他们用来证明自己比别人更成功的指标而已。 有时候她也同情他们,永远活在别人的目光里,他们那个年龄段的人都是如此。 而自己,因为不想要孩子拖到30岁才结婚,并没有比他们做得更好。 她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到了月底家里没钱买盐,母亲就要父亲去邻居家借盐,月初发了工资才买盐还回去,全然不顾父亲在单位已经是个领导,在单位大院里去跟同事借盐是多么没有尊严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是个早慧的孩子,她的感情观就建基在这些跟父亲有关的小事上——在感情上,男人才是弱者,因为无法倾诉。 她很小的时候就发誓,要好好对待自己的爱人,让他有尊严的活着。 女人难受了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她听,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憎恨,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她是一个母亲,在对女儿讲述经过她想象的女孩父亲的丑恶。女人要维持领导太太的面子,她每次发泄完了,就会对木木说“我也只能说给你了,”所以木木只能倾听。 她像一个垃圾筒,接收着两个人的负面情绪,自己却无处释放。 她知道男人不是一个好丈夫,可是女人也不是一个好妻子,他俩之间根本无法简单用对错来衡量。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可以理解他们所有的做法,可是作为一个女儿,她却是错乱的。 所以她不恨她的父母,只是也无法深深去爱他们。 好像爱了这个就背叛了那个。 木木想也许霍穆是对P大有执念吧,所以要找P大的学生当助理,而且看样子,一个人要负责工作和生活,基本是当两个人用的,估计他手头并不宽裕。 她觉得很难想象霍穆落魄的样子,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影帝了。他的脸极美,特别是眼睛,轻轻一瞥就有一种勾魂夺魄的媚态。但是他的气质又极干净,带着老一代艺术家的那种庄重感。他在人群中习惯于隐藏自己,只是静静看着,也不说话,但是气场强大,根本不可能被人忽略。他不抽烟,会喝一点红酒,脸上永远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可是所有情绪都在眼睛里。 木木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原来这么认真地观察过霍穆吗? 在每一个看似漫不经心地眼神流转间。 她突然有些近乡情怯,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是怕碰到一个因为没有那么顺遂而无法淡定的霍穆,还是怕碰到一个将自己视作陌生人的霍穆。 但无论如何,实习的日子正式开始了。 ====== 改一个Bug,前面说白羽在法院干了两年开了自己的律所,正好木木回国就跟他签了约。可是我后来想了想,首先,木木本科不是学电影的,她在美国一定要修本科的一些电影学的必修课,加上MFA本来就至少要叁年才能拿到学位,我就把白羽那边的时间改了。所以她回国后和白羽相处的时间应该也就是八年,我记得有一个地方写了近十年,差不多的,我就不改了哈。 39.助理(第四个世界) 木木进到霍穆的工作室,本以为会一上来就忙死,结果因为霍穆在外地拍戏,所以半个月过去了,她根本就没有见到人。 他的经纪人赵奕塞给她一堆霍穆参与演出的片子,美其名曰让她好好了解霍穆,只有足够了解一个人才能好好为其提供服务。 于是木木就认认真真地把霍穆演过的片子都看了一遍。 当年霍穆得奖的高峰期就在她出国的那几年,木木在美国没什么机会能看到,回国后内部观摩过,但基本都是他后期的电影,早期拍过的片子她确实没有看过。 所以,这次她难得看了一些霍穆年轻时期拍的电影。 那是她没有见到过的霍穆。 在《暗宫》里,一开始他只是倒夜香的小太监,被几番折辱,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像有火在燃烧,是被男人亵玩的不甘,是看到女人美丽躯体的迷恋,是为恶前最后的挣扎,等到他一步步踏上高位,眼里的火却一点点熄灭。 如果说霍穆后期的表演已经返璞归真,那这个时期的他却是大开大放的风格,他肆意展露自己的美丽,颇有恃美行凶的架势。那种美感冲击力太强,被导演使用的淋漓尽致,最后随着皇上驾崩,他爱的恨的都已经不在,他回想自己微末时忍得那般辛苦,可后来又那般恣意,才明白自己的一生不过是一个男人的成全。他想着与年轻皇子初遇时那一声“哥哥”,自缢而亡。 木木觉得自己有点懂为什么霍穆没法大火了。他挑的片子太文艺,这样的故事除了拿到国外参展以及在香港台湾小范围上映,基本在内地是无法上映的。所以再有演技再有口碑,在人气上总是不如那些拍偶像剧的小鲜肉。 得奖,有演技,不意味着你能挣钱,这就是娱乐圈的现实。 不过他应该是享受这样的人生吧,木木突然觉得,没有上一世经纪公司的压迫,他终于能够以本心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样的霍穆好像比上一世更有魅力了。 上一世,就算她再不承认,霍穆的魅力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的影帝头衔。木木初识他的时候才进圈子一年,属于见到谁都要叫前辈的阶段,她对霍穆,除了男女间的吸引力,也有一些说起来不那么光明正大的理由,比如被一个影帝喜欢上的虚荣心。后来这种肤浅的喜欢,反而随着她与男人的隐忍而逐渐变为更深刻的喜欢,并最终随着霍穆的离世升华为爱。 而这一世看了这么多霍穆的电影,她看懂了年轻时他的野心,成名后对艺术的追求。有些人演戏,为了不被伤害,将自己与戏里的角色隔绝开来,有形无神,可是他却一定要让戏里的角色割破他的皮肤,硬生生融进他的骨血里,她想着都替他疼,每一次下戏,要花费多少的心力才能从角色里走出来。 她爱上了每一部电影里的他,是一个天才电影人对一个天才演员的惺惺相惜,更是一个女人对她所爱的男人的尊重与崇拜。 木木曾经觉得她与他之间的一切也许只是因着从未开始而让她念念不忘,那么此刻的她必须承认,无论是怎样的相遇,这个男人仍会让她再一次爱上他。 赵奕看她把片子都看过了,还给每部片子写了观后感,颇有点老师收到作业的成就感。他给了木木霍穆公寓的钥匙,要求她每天过去打扫房间。 于是,毫不意外地,她这一世和霍穆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家。 那天她戴着口罩穿着方便干活的休闲服套着罩袖正在擦地,霍穆就和经纪人开门进屋。霍穆看到木木在屋里也没什么反应,好像大老爷看到家里的佣人一样,并不会特别打招呼,反而是赵奕看到她的样子笑了起来。 木木感觉遭受了一万点暴击伤害,她第一世见霍穆的时候可是好好捯饬了一下自己,跟现在的样子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的大。 “霍穆,这个就是你的新助理谭木木,你知道的。木木,叫霍哥。” “霍哥好。” “木木,你不是每天都来打扫卫生吗?干嘛弄得跟做大扫除一样,这身行头有点夸张吧。” “我很确定,你在家一定不打扫卫生。” 赵奕还想回嘴,却被霍穆打断。 “饿了。” “好的,少爷。”赵奕跟木木说起霍穆都是我家少爷,没想到当面也是这么叫,“想吃什么,我叫谭木木去给你买。” “你路熟,你去买,我要两份生煎包,一碗馄饨,你知道哪家店吧。” “知道知道,行了,少爷你先歇着,我去买。木木,你要什么不?” 谭木木干了一上午活,确实有点饿了,就让赵奕帮她也带一碗馄饨。 “再加一份生煎包”霍穆说。 木木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她有点不好意思,一方面是觉得自己穿的太邋遢,另一方面是她这一世还是D罩杯,身高也超过上一世到了一米七二,体重却差不多,所以别的地方都瘦,就是胸大臀翘,被男人一看,她内心那点女性自觉就冒了出来,觉得虽然样子邋遢一点,脸也被口罩挡住了,不过身材应该还不错……吧? 赵奕应了一声就离开去买午饭了。 “口罩摘了吧,休息一会儿。” “好。”木木溜到洗手间,摘掉口罩和罩袖,洗了手,又照了下镜子。 嗯,除了因为干活和不好意思脸有点红,别的地方都还好,只不过为了方便干活扎了马尾辫,加上休闲服,看上去好小……她上一世见霍穆时穿着长裙,披肩长发,妆面精致,女人味十足,她觉得霍穆应该见过太多美女了,大概是偏好成熟型的。 回到客厅,霍穆坐在唯一的长沙发上,正在看电视,她有点不知所措——我是坐过去呢,还是坐过去呢? “过来坐吧,水给你倒好了。” 木木这下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他拍戏才回来,她也没想着给他倒杯水,感觉这样发展下去她这个助理的工作可以转交给别人了。 “谢谢霍哥。”她小声答道。 “叫我霍穆就好了。” “嗯。” 木木想到以前跟艺苑聊起男女之间的称呼,总是说“什么哥哥妹妹的,一听就有奸情,要是有男人让我叫哥,如果不是我表哥堂哥,我肯定叫不出口。” 艺苑问“那你怎么叫?” 木木说“当然是叫大爷。” 她模仿着古代妓子的语气娇娇地叫了一声“大爷~~~”尾音绕了好几个弯,媚得不得了。 艺苑被她逗死了,上来就是一顿揉。 其实木木没跟艺苑说,要是不感兴趣的男人,大爷就是另外一个调了。 正好了,霍穆不喜欢被人叫哥,大概是演艺圈里,叫哥除了体现地位也体现了年龄吧。 木木坐到沙发上,静静地喝水,旁边坐着霍穆,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电视,他俩中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 沙发很软,木木坐下的时候,有一个明显的起伏,结果木木整个人就僵住了,觉得自己一动就会被传导到霍穆那里。 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助理的地位问题,木木觉得这一世的霍穆很强势,从他进门到现在,说的几句话都是陈述句,说出来就是定下了,弄得她这个小助理战战兢兢的。 霍穆可能是看出她的不自在,站起来说“我去洗个澡”就走去了主卧。 洗个澡,洗个澡,洗个澡……等霍穆走了,木木才反应过来。 好期待!(?ω?)(渣作者是帮大家说的) 40.博客(第四个世界) 事实证明,谭木木同学确实是个老司机。 事实还证明,她想多了。 (事实也证明,一开始就上肉什么的,渣作者肯定不会满足大家。) 霍穆洗完澡换了家居服出来,赵奕已经买完叁个人的午餐回来,基本上粉红泡泡什么的只存在于木木的心里。 叁个人安静且有效率地吃完生煎包和馄饨,虽然一看就是小店做出来的,但对木木这样的老饕来说,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吃完饭,叁个人就坐在餐桌旁开始讨论起霍穆的工作安排。 因为刚结束一个工作,霍穆给自己放了长达一个月的大假,赵奕也不着急,反而悠哉悠哉的,木木有点无奈,觉得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俩一个不着急红一个不着急赚钱,反而是她在这边替霍穆担心。 虽然她明白霍穆这个人很有一些老艺术家的做派,不屑于推销自己,只靠实力说话,可是她太了解这个圈子,你再有演技,如果没有热度,倒不怕没工作,仍然会有很多人来找你拍戏,当男二、男叁,别人会说,哇,这个戏好,都是演技派,可你永远做不了男一。一个月的空白期,如果没有一个平台能让他时不时露露脸,等到电影开始宣传,以他目前这种在一线和二线之间徘徊的状况,早就彻底掉落到二线了。 平台?木木想到了一个。 “霍哥有没有博客?”赵奕在,木木就还叫霍哥,省得被说没大没小。 “博客?听说过,不过没有留意。干什么用的?” 博客火热的时期木木基本都在国外,反而等她回国微博已经火的一塌糊涂。一些当红的明星时不时发个微博,刷个热度,增加存在感。结婚,离婚,过生日,表白,告状,都在微博上。木木常常觉得那就是另一个戏台,真或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台上。她也不得不承认,微博营销对任何一个演员都是经济且有效率的。 在微博之前,就是博客。 木木打算给霍穆开一个博客,帮他做做营销。 木木跟两位对博客没有概念的大叔解释了一下,就要来霍穆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注册账号。 霍穆用的是ThinkPad T系列,性能强大,他的登录密码是1225,木木知道这不是他的生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用圣诞节当密码。 赵奕看没他什么事儿,提着垃圾离开了,把木木留在这里继续工作。 “霍穆,差不多都设好了,给博客起个名字吧。” 木木坐在沙发上,刚才一直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噼里啪啦地打字,霍穆为了看看博客设成了什么样子,就坐在了她旁边,盯着电脑屏幕看。男人刚洗完澡,沐浴后的香味飘了过来,是很好闻的松木香。他的睫毛又长又密,洗完澡却仍然是卷翘的。常年在外拍戏,他的皮肤并不算细致,他应该也是不在意的,木木知道这个男人一直试图让人们忽略他的相貌,为了电影的需要,他可以将自己的美像在《暗宫》里一样发挥到极致,也可以用一个口罩遮住自己半张脸,只用眼神就表现出癌症病人的绝望。 木木从初见霍穆的窘迫中恢复过来之后,与上一世一样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吸引力。 很难形容的一种感觉,就比如此时此刻,男人坐在她的身旁,他的腿紧贴着她,木木隔着两条裤子都能感觉到他大腿紧实的肌肉,可是她不会觉得被冒犯,只是很想用手去碰触他。 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更早的接受了他。 也或许,她的身体只能接受美丽的肉体。 艺苑曾经跟她说,只要是男人就会花心,所以一定要找个帅的,好歹自己赚到了。她还笑艺苑这个没谈过恋爱的女人活在言情小说的世界里。可是在霍穆身边,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人、他的身体对她的吸引力。 他确实是天生的明星。 霍穆直接在她腿上打起了字,动作很快,木木刚刚感觉到手施加给键盘的压力,就打完了。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木屋”两个字,突然觉得眼睛发热。 她赶忙低下头,努力控制自己喉咙的肌肉,过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为什么用这个木呀?看起来不特别,其实还是用你的穆比较好,可以取木屋的谐音,别人一看也知道是你。” “以后都会是你帮我更新,所以我想叫它木屋。我的木屋,挺好的。” 木木终于抬起了头,从霍穆进门到现在,她一直没有直视过他,内心总是有一点躲避的情绪。她害怕看到男人淡然无波的眼神,好像在宣告上一世的一见钟情只是一场错觉。也许男人是喜欢她的,但跟喜欢一件做工精美的珠宝没有什么区别,那种喜欢附加了太多其它的因素,她的学历,她的家庭,她的相貌,就好像父母的爱情一样,基于虚荣,毁于现实。 她想过的,对于他和她的感情,也许上一世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但要用他的生命作为代价,太沉重,她承受不起。 可是他说,我的木屋。 她看到了男人的目光,跟上一世一样,这一次她终于看懂了。 那是无望的期待,就像每一次被伤害后她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目光。 太想要的东西却无法得到,不抱希望,又无法抑制本能地期待。 41.夜谈(第四个世界) 那天并什么什么后续,木木设立好博客,就离开了霍穆家。 她隐隐觉得,自己来做助理这件事,应该不是偶然。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当年回国后的初遇是他俩第一次见面,按说此时的霍穆还不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又何来设计一说。 如果霍穆也是重生的呢? 如果他是重生的,没有结婚也很正常,毕竟那段婚姻对一个男人来说并不光彩。但这样的话,他有金手指在身,颜值演技又够,不应该只是混成一个准一线男星,只要随便挑几部当年大热的片子,他轻轻松松就能跻身一线。而且,如果重生的目的是为了她,为什么要到大叁快结束才开始接近她。 太多太多的问题,好像缠在一起的一团毛线,找不到头绪。 晚上,她拉着艺苑在家里住。 中学的时候,她俩在家是睡单人床,两个瘦瘦的小女生睡觉的时候会挤到一起去。高中的时候,一个喜欢木木的女孩拉她去家里住,女孩的父母都是外交官,驻外了,家里没人。那时候她还单纯,没想过女孩可能喜欢她,只是以为她需要人陪,于是就住了过去。她俩睡在主卧的双人床上,等到一觉睡醒,木木发现自己侧身躺在床一侧的最边上,和女孩之间的距离还可以再睡下一个人。她后来跟艺苑说起这件事,艺苑得意了好久,觉得自己正宫地位得到了确认。 艺苑在T大是老师的爱徒,毕竟理科院校,长得好学习又好的女生太难得。因为已经确认保研,选修课的学分也修完了,每个星期只有两门课,轻松的不得了。木木当年以为艺苑毕业后肯定会出国,她也确实拿到了加州理工的全奖,但她父母对女儿独自一人去美国这样的高安全风险国家极为不放心,加上又有T大的保研垫底,艺苑斗争未果,眼睁睁看着木木一个人去了美国。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所以后来她拿到剑桥博士全奖后,才会那么坚定地离开故土,一去不回。 躺在床上,两个女孩开启了夜谈模式。 木木觉得朋友分成两类,一种是有共同话题,一种是有共同语言。有共同话题的朋友,就比如同事同学,大家身边的圈子接近,光是聊八卦就可以说很久,可是一旦不生活在同一个圈子里,就会渐渐疏远。她和艺苑属于有共同语言的,大学毕业后,她先去美国,回来后艺苑已经去了英国,两个人两地了十几年,可仍然每周都会通电话,每次见面都要聊个通宵,从来不会觉得没话说。 她问艺苑,在T大有没有遇到心仪的男生。 艺苑这样的女孩子,从来都不缺人追。她当年去T大找艺苑吃午饭,就有一个男生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挡在艺苑前面,艺苑推着自行车好像习以为常,没等男孩说话,就绕开了。吃饭完出来,男孩还在等她,艺苑并不会特意绕路,只是同样绕开男孩回宿舍。 艺苑说学校篮球队的队长在追她,她觉得对方虽然颜值够,但是人不够聪明。木木知道艺苑虽然人看起来活泼开朗,但对感情非常认真,肯定是以结婚为前提才会交往,所以挑剔的厉害。她不知道这样算是好还是不好,毕竟一上来就遇到一个适合结婚的人太难了,而且没有真的经历过,又怎么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适合自己适合结婚的那一个。 她跟艺苑说了霍穆的事情。她觉得男人是喜欢她的,可是又觉得没有怎么接触就喜欢上一个人的感情太让人没有安全感。虽然她同样体会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吸引力,但是33岁的木木比当初的木木更加理智,她跟艺苑说,霍穆这样的男人,见过的世面太多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自己一见钟情,也不认为这种以外貌为基础的感情能够长久。 艺苑听完她的陈述,笑了。 “木木,你知道我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什么感觉吗?” “你不是说过,一见钟情嘛。” “是呀。当初在一堆人里,我一下子就看到了你,大大的眼睛,瘦瘦的,穿着健美裤,腿特别直。如果说一见钟情的由头是外貌,我对你不也同样如此吗。” 原来,也可以这么理解这个问题吗,木木想。 “人与人之间的喜欢,本来就是基于外在和内在的条件。你的相貌,学历,家庭,经历,种种种种,都是别人喜欢你的原因。难道你会说我不希望人家因为外貌喜欢我,就故意把脸划花吗?这些条件都是你自己拥有的,就要光明正大地享受它们带来的好处,但同样的,也要承担它们带来的责任。”艺苑继续说到,“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谈恋爱吗?” “因为你太理想主义了,总是想找到言情小说里面的男主角。” “是,也不是。我的目标并不是想找到怎样的一个人,我对这个人也没有设定什么条件,但是我希望自己可以全身心投入地去爱一个人,或者说,我想寻找这种爱人的感觉。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一个人,肯定是一见钟情,彻底燃烧的那种激情,只是我一直没有遇到。但你和我不一样。你在感情里一直是被动的,好像谁喜欢你你就要回报对方。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充满激情地喜欢一个人,而是永远要留有余地,让自己更安全。” “我还以为我是付出比较多的那个人呢。” “你是,但不意味着你爱得更多。” 木木突然想到了那个因为外套对她不满的男孩说,她不需要他。 “你太理智了,可以理智地让自己去喜欢一个人,或者理智地放弃一段感情。这种理智,其实才是以客观条件为前提去投入感情。” “是吧……” “所以,木木,尝试相信霍穆的感情吧,这个世界上的人面对感情的方式,不是都和你一样。你不是最喜欢《韩国情人》吗?还记得里面男主角那段台词吗?” “关于爱情,我不是用厚厚的毛皮包裹住自己的人,而是连皮肤都撕裂的人……” “是呀,所以你不是这样的人,不意味着别人不是。而且……”艺苑抱住木木,“我最爱的木木,值得被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喜欢呀。” 木木回抱住艺苑,她对女孩相隔一世的思念一下子爆发出来。 艺苑。艺苑!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艺苑!!! 2.回到最初(第二个世界) 睁开眼,是低矮的屋顶。 木木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 放空状态,是木木惯常的应激反应。小时候学校组织去野生动物园秋游,坐车进到熊苑的时候,大巴会停下来让游客给熊丢香肠,算是创收项目。结果可能是黑熊被饿得太厉害,一头熊立起来,一巴掌拨开留了一条缝给游客扔香肠的车窗。木木正坐在车窗旁,一动不动,反而是后面的同学一下子尖叫着散开。她当时没有害怕,只是在想,这头熊一定很饿。中学去第一个男朋友家里,男孩儿坏心地拿出一个探险游戏让她玩儿,里面突然出现骷髅,加上深夜关灯打游戏和音效,据说男孩儿的哥们打到那里的时候都吓得直骂脏话,木木却没有任何反应。说是吓傻了吧,可是木木却可以正常思考,好像灵魂和身体区分开来了,身体处于被吓傻的僵直状态,可是灵魂却没有,反而会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此次此刻,木木就处于这种状态。 所以,这是初中时候的家。 上初中,他们全家搬到这个复式结构的公寓,因为是在顶层,所以她的房间是一个阁楼。床的上方就是斜斜的屋顶,那时她还没有长到后来的一米七,所以坐起来倒也不会撞到头。这个公寓她生活了叁年,高中随着父亲的升职,他们又换了住所。 现在大概是做梦吧,木木叹了口气,因为想要新的人生,于是就梦到了,好像她曾经梦到过贺翔的另一个人生一样。可是为什么是初中呢? 初中可以说是木木性格养成非常关键的一个时期,但是没有什么好的记忆。太过忙碌的父母,已经大学住校的姐姐,都不存在于她初中的记忆里。如果说初中的生活有什么亮色,那就是艺苑,美丽的艺苑,骄傲的艺苑,而木木,只是一只丑小鸭。然后,就是灰暗的被霸凌的人生。那时候觉得一辈子那么长,怎么永远都无法结束,现在却觉得,人生也无非就是这样,你以为熬不下去的那些苦难,回头看看,才知道已是曾经。 初中的时候,她和艺苑相识于A中重点班。班里的孩子大都是对口小学A小的同学,相互之间很是熟悉,而她和艺苑是从它校通过奥数考试进到重点班的,所以开始难免有点不合群。艺苑人长得漂亮,学习好,性子又泼辣,男生多的重点班里,多多少少会对这样亮眼的女孩子有些优待。反而木木,因为小学提早一年入学,人还没有张开,被欺负了也只是怯生生地睁着一双小鹿一样的大眼睛,又不敢告状,时间长了反而觉得被霸凌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高中的时候选了文科班,她的成绩突飞猛进成为了老师的爱徒,加上父亲在市里的职务从副职升为正职,学校开始有人知道她的背景,估计她可能真会被培养成一个受虐狂。 现在回到初中,不知道她会不会见到那个人。 陈易扬。 高中时期的陈易扬是区里的风云人物,学校的学生会会长,区里有大活动都会让他去主持,领导来学校视察也都是陈易扬负责接待,与一班的白羽算是两个区草级别的帅哥。不过一个特长是学习,一个特长是体育,两个人是整个区女生都痴迷的男神。初中的木木和白羽没有什么交集,反而是高中因为打篮球的缘故两个人成了朋友。说回到陈易扬,无论高中时候的他或者老师眼中的他有多么出色,在初中时期,他还只是的孩子,所以也有着孩子的残忍。那是非常无辜的一种残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孩子撕碎一只昆虫,或者将一只小动物虐待致死,无论这种残忍会给孩子带来哪种意义上的满足,但是他们不会知道被虐待的生物会疼。而陈易扬的残忍只是针对木木,尽管木木从来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招惹到他了。 为什么要回到初中?木木问自己,心里突然一阵酸涩。关于性的启蒙,都是陈易扬教会她的,尽管两个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从胸部微微凸起到发育,女生的初潮,他看着她成长,身体那么近,可是心里那么远。这种关系是不健康的,就好像彼岸花,要用血来培育,见不得阳光。他让班上所有的人孤立她,让她对自己失去信心,甚至是看轻自己,她在艺苑面前表现的多开朗,其实内心就有多阴暗。 然后,是一段混乱的记忆,混乱到她已经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艺苑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木木和陈易扬的关系太过隐秘,她从来都羞于对艺苑说出口,因为艺苑是那么单纯正直的孩子,就像阳光,在她的照耀下,所有的阴影都不应该存在。艺苑只知道木木在暗恋陈易扬,却不知道两个人有任何的往来。 所以,现在是哪一年的哪一天? 木木走下楼,看着桌上的台历,1997年8月27日。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木木不想醒过来。她曾经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思考生与死,后来又觉得思考本身就是一件无聊的事情——你以为自己想清楚了,可真的如此吗?当你犹豫的时候,就说明几个选项之间本来就没有太大差异。你选了,走到最后,发现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你回想当年,会不会选择另外一条路会更好呢?但其实你只是看到了一条路的终点,心里觉得无趣而已。那另外一条路的终点,却不见得是更美好的。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木木不会选择重新再来一次。毕竟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女人,她宁可再走一遍老路,不会有失望,不会有未知的人生,这样才会有安全感。 这就是第一个世界的木木,她有勇气面对所有不好的结果,却没有勇气重新再来一遍。她的心被厚厚的装甲包裹,不给别人一点机会。用她某个前男友的话来说,她就像一颗洋葱,你想剥开一层层的外皮,可是永远无法碰触到内心,却把自己呛得泪流满面。 木木默默对自己说,这已经不是自己在的那个世界了。 不是自己的那个世界。 她突然产生一种快感,就像你去别的学校陪朋友上课,最后要不要考试,成绩如何,其实你根本不会在意。 那是别人的世界。 因为木木清楚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是怎样的,所以她想在这个世界任性一把。 是梦也好,不是梦也好,她只想再试一次,也许这次,会走出一条不同的路。她想找到真相,为什么陈易扬会针对自己,当年被遗忘的到底是什么。 42.电影与命运(第四个世界) 第二天再到霍穆的公寓,木木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改变了。 她想艺苑说得对,如果说霍穆是因为她的相貌而喜欢上她,她在第一世何尝不是因为霍穆的外貌而喜欢上他呢。甚至公平来说,如果把两个人外在的条件放在天平上对比,霍穆那一端明显会更重一些。 这一世男人没有离过婚,没有跟谭水水相过亲,没有被深深卷入演艺圈不得脱身,那为什么不能给两个人一个机会呢? 她想起第一世霍穆去世后,影迷们纷纷在豆瓣和微博上发文,她才有机会了解这个人。 年少时,霍穆家境颇佳,可以称得上公子如玉。后来父亲遭人设计,把万贯家财转手他人,奈何对方娶了当地纪委书记的女儿,追究不得,又屡遭打压,壮年就因病身亡。后面的故事并不浪漫,霍穆为了养家,考取P大却未能就读,只是拿着知名高中的毕业文凭去小公司做了文职工作。本来他没有想进演艺圈,但因为脸长得太好,被经纪公司发掘,又趁着他急需用钱,用极低的价钱签了他20年。待事业有所起色,就跟当红女星韩慧茵结婚,女方大他6岁,一些小报疯传了一阵他靠身体换取对方的人脉。等霍穆在国际上得了两个不可忽视的奖项,人们才逐渐正视他的演技。后来女方出轨小鲜肉,被狗仔抓个正着,他与妻子和平分手,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对方一句坏话。 影迷们评论霍穆,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命运亏待了他一生,他却没有一句怨言。”可是木木却很了解,也不是没有怨吧,只是有时候太无力,想要放过自己就只有放过那些亏待过他的人和事。 这一世他的卧室里放着家人的合影,两位老人头发已经白了,但是满脸笑容,看起来十分幸福。 她有多希望,那句仿佛诅咒一般的话可以改成“命运亏待了他一生,就会还他一世顺遂。” 霍穆还是一身家居服,她想起上一世见到他,无论是西服还是中山装,永远都是正装,显得人特别挺拔,但是又好像被桎梏住,有一种禁欲的美感,而现在这个放松的他,这一世才能见到。 木木带了一台数码相机过来,想给霍穆拍点家居照放在博客上,可是看到穿着家居服的他,她又不想拍了——这样的霍穆,木木想留给自己一个人。 她给霍穆做了一顿不丰盛但是精致的午饭。 男人这次是真的被惊喜到了,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上一世,他们从来没有机会真正地了解彼此,这一次,木木想尝试着为他多做一点。 她问霍穆,想要在博客上面写什么,是推广自己的电影呢,还是写一些生活感悟。霍穆果然是不想用来推销自己,他让木木去写一些电影观后感,打算把博客做成专业的影评人网站。 木木想了想,觉得这样的工作还真的是最适合她的,这样的博客也最适合他。 霍穆带木木去放映室看电影。 放映室大约四十多平米,隔音做的很好,里面观影用的单人沙发可以整个放平。全套设备用的Meyer Sound,如果不是在沉铎那里见到过,以她大学时候的经历,可能根本不知道这是顶级品牌。 霍穆选了李安的《断背山》。 木木想起了与陈易扬那一世的《杀手里昂》。 在已经逝去的一个年份,她遇到一个曾经错过的人,然后有一部片子,不早不晚,出现在他们面前。 充满了暗示意味,仿佛宿命一般,提醒她所有的曾经。 2006年,李安凭《断背山》赢得了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李安毕业的纽约大学电影学院当年也给了木木offer,如果不是艺苑拿到了加州理工的全奖,可能木木还会纠结一下。没成想艺苑被父母拦住,木木最后一个人去了加州,这就是命运的阴差阳错。 木木当初并不太喜欢李安,他的片子太压抑,《冰风暴》、《卧虎藏龙》、《断背山》都是如此。她看他的电影时还太年轻,还不能理解他片子的深意。 喜欢一部电影就像爱一个人,除了它本身是否优秀,你所处的时间和空间都是决定你是否喜欢它的因素。就好像二十岁的木木不会喜欢李安,因为太隐忍;叁十岁的木木不会喜欢岩井俊二,因为她知道逝去的就是逝去的,不要留恋。 可是30多岁的木木,却正是喜欢李安的年纪。 所以这一次再看《断背山》,她陷了进去。 20岁的时候,她看《断背山》,觉得为什么两个男人不能像最初那样,在一个遥远无人的山间相守一生,那时候的她,觉得爱情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全部要素;可是经历与霍穆那一世的隐忍,她读懂了人作为一个社会性生物要做出怎样负责任的选择,如果没有那个寒冷的夜晚,那样封闭的空间,两个男人不会相爱,同样的,没有那样的社会环境,那样的家庭责任,两个男人也不会如此压抑,直至一方死亡。 她默默流泪,却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为他们哭,还是为他和她哭。 影片结束,片尾字幕还在滚动,霍穆拉住了她的手。 他说: Love is a force of nature. (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力量。) 43.一个人的初见与告别(第四个世界) “霍穆。” “嗯?”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是未来的某一天。” 霍穆第一次“见到”木木,并不是她以为的回国后。 有一年,他跟随经纪公司的董事长拜访谭书记,他知道高层已经跟谭书记说好,让他与书记的大女儿相亲。 自从他进到这个圈子,身体就不再属于自己,这种感觉常常让他觉得窒息。 他忘记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一段话,“命运是向前行驶的巨大车轮,而渺小的人类只能依附在车轮上,无奈地跟随前行,却无法决定它的方向。” 他觉得自己的每一天,都在跟随惯性前行,却不知道到底什么是自己真的想做的,什么是自己真的想要的。 谭书记家的客厅有一个打了灯的百宝架,上面放着很多照片,大都是他和国家领导人的合影。谭书记应该是乐于让客人欣赏这些合影的,于是借口打电话,离开了客厅。 董事长带着他一边看合影一边说“小霍,你要惜福,一个离过婚的人,再出名又怎么样,能在圈子里找个女艺人就不错了。如果不是公司看重你,这么好的机会不会轮到你。你看看,谭书记已经是中央候补委员了,以他的年纪,还有希望往上走呀。” 霍穆看着那些照片,觉得人生太荒谬了。 曾经一个地方的纪委书记,就能搞得他家破人亡,现如今,他居然能接触到这种级别的领导。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的照片。 是一张特写,镜头推得极近,除了前景的脸,背景只能根据色调猜出来是在海边。 女孩大概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很青春的一张脸,但是眼神却不像是一个孩子。她的长相跟他在圈子里见到的那些女星不同,非常的端庄大气,不知道是家教带来的影响,还是她本身的气质。 女孩盯着镜头,没有笑,瞳孔是深深的黑,好像看的不是镜头,而是镜头后的摄影师,又或者是在看照片的他。 他见过太多被拍摄的人,要么是故意不看镜头,那么是对着镜头做出各种各样的表情,可是女孩这种盯着镜头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抓住了他。 当然,他必须承认自己的庸俗,女孩有一张很美的脸,否则不会让他一眼就留意到,可是美之外,又有一些别的东西吸引住了他。 后来,他亲眼见到了女孩才明白,女孩眼里有着与他一样的神情。 那是慈悲。 他们明白命运的无奈,并默默接受,可是并不怨天尤人,反而感谢生命中那些最微小的温暖和善意。 或者说,对人生不抱希望,但仍然期待美好的事物。 如果说他是因为自己跌宕的人生才能最终拥有这样的眼神,那么女孩为什么如此年轻就有如此的感悟? 霍穆不知道,木木在年少时,就无数次思考了生死与爱欲,在拍照的那个年岁里,木木已经明白思考是极无用的事情。 董事长与谭书记聊得很好,谭书记说让大女儿跟他自己接触,他们做长辈的不要插手,可是霍穆明白,他的事情,公司是一定会插手的。 当然,他也可以鱼死网破,与公司20年的合约还有四年就会到期,他并不缺钱,大不了被雪藏,以后做点小生意养老。 可是,他想认识这个女孩。 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只为自己考虑地想要一些什么。 他看到他们的家庭合影,女孩应该是谭书记的小女儿。 而与大女儿相亲,是他接近这个家庭的唯一机会。 “12月25日是什么纪念日吗?” “是我跟公司合约结束的那一天。” 也是我终于向你表白的那一天。 更是我死去的那一天。 在霍穆40岁那年,他与公司的合约终于到期。 公司当然是想续约的,他们本来只想买他的青春,后来却发现他的成熟更有价值。 他没有续约,但是同意入股,未来也会继续保持合作。 在圈子里混了20年,他明白虽然公司当年趁他少不经事狠狠坑了他一把,但是也不算是亏待他。 很公平,就像去买东西,也许价值连城,但是卖的人不识货,只要100块,你不会告诉他其实那样东西值100万。 至少,该给他的机会公司都给了他,至于背后的那些艰辛,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 他与经纪公司是在20年前的12月25日签约的,那时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圣诞节,等后来知道了,觉得可能是暗示这是他另一种人生的开始。 合约的最后一天,在法国出席完代言品牌的平安夜活动,他的工作宣告结束。 很奇特的感觉,并不是觉得自由,或者解脱,如果艺术一点来说,就是大彻大悟吧。以前如果说还有一些放不下的东西,在那个时刻,他突然可以放下了。 除了谭木木。 他跟谭水水之间其实没有过什么,她不爱他,也清楚他不爱她,但她需要他的名气来帮她赢得更多的关注和更好的男人。 他和谭水水通了一个电话,两个成熟的人不用说得太清楚,就明白了彼此的立场。 于是,所有可能牵绊他和谭木木感情的人和事,都不再存在。 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不那么着急,如果他一早就知道谭木木的理想是拍电影,也许他会等待她回国进到圈里来,也许他们会有很多的机会相识,更自然,更接近。 他知道,谭木木是喜欢他的,却因为他和谭水水的关系而一开始就对他的感情宣判了死刑。 不过他并不后悔。 他觉得自己性格里有一种赌徒心态,比如签约经纪公司,比如接受与谭水水相亲,他不确定后果,但是却不怕ALL IN(押上全部筹码)。 他有胆量,也有耐心,其它的,只看命运的安排。 After all,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毕竟,明天是另外一天了。) 他知道,障碍仍然很多,但至少,这一次,他可以给她一个完整的自己。 与谭水水通完电话,他没敢第一时间联系谭木木,反而一个人在塞纳河边的小酒馆喝酒,等待午夜十二点的到来。 尽管有时差,但他还是希望可以在12月25日,以全新的身份向谭木木告白。 在法国,平安夜的气氛很浓,到处都是相恋的情侣,他们一起倒数,拥抱,亲吻。 很温暖,很幸福。 过了午夜十二点,他给谭木木发了一条短信。 “我想我终于有资格告诉你了。” 非常含蓄,但是他知道她会明白。 因为时差的缘故,法国的午夜十二点是中国的早上七点。 他在内心猜测着谭木木什么时间起床,什么时间看到他的信息,又会怎样回覆他。 不论她接受还是不接受,他都希望她是快乐的,而不用像他一样饱受折磨地等待。 在小酒馆里坐到打烊也没有等到回覆,他打算回酒店继续等。 遇到劫匪的时候,他非常配合,尽管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但他马上掏出了钱包。他知道中国人在这边总是比较打眼,特别是游客,因为身上现金多。 只是他把一只手揣在兜里,紧紧握着手机,那是最新款的iPhone,卡很难取出来。 这样重要的日子,他不希望她找不到他。 他怕她失望。 劫匪叫着什么,他听不懂,对方却猛地拿刀捅了过来。 他最后的记忆是屏幕摔裂的手机,居然还能亮。 他就那样盯着手机屏幕,直到一片黑暗。 谭木木在某一年圣诞节那天,收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 号码很长,内容全是乱码。 她随手删掉了短信。 44.她的秘密(第四个世界) 木木和霍穆相恋了。 错过了一世的两个人,在明确了彼此心意后,迅速住到了一起。 其实搬进他家这件事,木木本来不想的。 毕竟霍穆也算是明星,进进出出难免会被人发现。 结果霍穆直接将她带到主卧,打开衣帽间的门,里面居然全部都是给她准备好的衣服、鞋、手表、饰品。洗手间也放了全套的La Mer和La Prairie。 男人从背后抱住她,对她说“我已经将所有今天可能让你离开这里的理由都杜绝了。” 木木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觉得这种霸道总裁的戏码由他来做特别迷人。 木木觉得霍穆重生后,性格也有点改变,不再是上一世令人如沐春风的性格,反而很强势。 或许这才是他的真实性格,赵奕的“少爷”不是白叫的。 曾经的她和他,很像,外人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内心主意正得很,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而现在的他,终于可以撕掉温吞的外皮,露出本性。 于是,耳鬓厮磨,干柴烈火,巫山云雨,水乳交融…… 木木恨恨地在电脑上打字,心里说:才有鬼咧。 霍穆不只是气质像老干部,他根本就是个老干部。 木木原以为两个人住到一起后,会马上展开甜蜜幸福地同居生活,在霍穆的怀抱中睡去,一起迎接早晨的太阳什么的。结果,霍穆居然安排了客房,还是给他自己睡的。 木木内心暗暗唾弃自己没胆,每次想亲密一下,一看到他美丽的脸,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摧花的恶魔,下不了手。 太圣洁了,作弊呀。 木木掩面。 大概是经历了上一世年轻男孩蓬勃的欲望,突然面对30多岁的禁欲系老男人,有点不习惯。 她偷偷看看坐在她旁边安心看书的霍穆,男人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把视线从书上挪到她的脸上,对她笑了笑。 木木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没有抵抗能力。 她像小猫一样爬到男人身上,男人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头亲吻了她一下,又继续看书。 木木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任重道远。 她想睡了他,很想很想。 她想看到他美丽的眼睛染上情欲的色彩,她想用他的坚硬来让自己确认他的存在。木木内心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曾经血流不止,现在却常常有冷风穿过,让她寒彻心扉。 这是她对他唯一的秘密。 她曾经,真的,失去过这个人。 他死去,然后重新开始,对他来说,这是新的人生,更美好更幸福的自由的人生。 对谭木木来说却完全不同。 这是她第一次在重生的世界里感到迷乱。 到底何为真实,何为虚幻。 如果承认自己是第一个世界的谭木木,就要承认他的死亡;可她又不是第四个世界的谭木木,至少不能像他一样,只属于第四个世界。 她知道自己不是,而他活着,就只能是第四个世界的他。 不像陈易扬,不像白羽,不像她生命里所有其他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她回去自己的世界,她还可以见到他们,即使形同陌路,但只要他们还存在,她就能怀抱着曾经的美好度过此生。 也或许,她会鼓足勇气,去追求白羽,将那么多年的陪伴偿还给他。 但是,霍穆已经不在了。 上天,入地,再也无处可寻。 而她所拥有的,只是此时此刻。 夜晚,趁着霍穆在客厅的浴室洗澡,木木穿着他的白衬衫,内里真空,坐上了他的床。 霍穆进房间的时候已经穿好了睡衣,看到她时愣了一下。 男人的瞳孔是琥珀色的,在阳光下看特别清透,常常让木木惊叹怎么会有这么纯净的眼眸,可是现在却变成了深深的金棕色。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木木放倒在床上。 他的手沿着木木的脚踝,小腿,大腿,一路向上。 然后摸到了一手湿滑。 木木的乳尖已经翘立,隔着衬衫形状清晰可见。 霍穆很有耐心地将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木木的个子不矮,可是裹在他的衬衫里显得特别娇小。 拉开衬衫的那一刻,霍穆闭了闭眼,似乎被什么东西晃了眼睛一样。 木木有点害羞,色诱老干部什么的,怎么伴随着罪恶感而来的是更大的快感呢。 想让他冲动一点,粗暴一点,想看到他失控。 她咬了咬嘴唇,然后直接伸手向他的下身摸去。 男人已经勃起了,睡裤支起了帐篷。 还没等她碰到,霍穆就抓住了她的手。 “霍穆……你不想要我吗?” “想要,可是不是现在,也不是这样的要。” “可是我想要你,大大的,硬硬的,插进来,”木木对着霍穆笑了一下,“而且我有吃避孕药,你可以射到里面来哟。”木木借着男人手上的力量坐了起来,跨坐到他身上,将胸部紧贴住男人,“你不想看看你的精液怎么从我身体里面流出来吗?还是你更喜欢我把它们吃下去?” 木木说着勾引男人的话,却觉得自己小穴已经开始发热,里面痒得厉害,渴望着被人插入,一股爱液收都收不住,就这么流了下来。 木木觉得那么多水儿一定把霍穆的裤子打湿了。 男人松开了抓住她的手,转而握住她的胸。 男人的眸色更深,脸上却愈发的不动声色,如果不是他温度极高的手,再加上男人勃起的阴茎顶在她的身前,木木几乎无法确定她的诱惑是否有效。 他低下头,含住了她的乳首。 木木看着他的脸贴在自己丰满的乳房上,像个孩子一般在吮吸舔弄,突然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的生命是她给予的,而她要为此负责。 ====== 感谢闫君的评论,激发了这一章我的思路,也让木木的感情更加深刻。 46.Sheranaway.Hegavein.(第四个世界) (霍穆用来求婚的钻戒,图片来自Chaumet官网) 谭木木落荒而逃。 是真的逃走,不止逃离霍穆的房间,还逃离了他的家。 她想起前两天跟霍穆看的《原罪》,因为是国外购入的未删节版,她终于得以目睹长达五分钟的性爱画面。 安吉丽娜朱莉和安东尼奥班德拉斯,最性感的女人和最性感的男人,拍出了最性感的电影。 女人说:“This is not a love story, but it is a story about love. About those who give in into it, and the price they pay. And those who run away from it, because they are afraid, or because they do not believe they're worthy of it. She ran away. He gave in.” (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但这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关于那些臣服于爱者和为之所付出的代价。关于那些因恐惧而逃离爱者,或因他们认为自己不值得被爱。她逃离。他臣服。) 她以为自己是不怕的,可真正面对的时候,才发现内心的恐惧。 恐惧于爱吗? 恐惧于被爱吗? 并不是。 木木只是明白了,他的执念是什么,而她的执念又是什么。 他想要过自由的人生,做他喜欢做的事,娶他爱的人为妻。 那个人,是她。 而她,想要他好好地活着。 可笑的是,这两者从根本上就是矛盾的。 他的心愿得成,她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也许还有一个“她”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但是在她的世界里,霍穆将又一次死去。 永远地离开她。 她怎么舍得。 可是,她又怎么舍得让他无法获得幸福。 木木拉着艺苑一起去了法国。 临走前,她给霍穆发了一条短信。 “等我。” 她希望,这会是他最后一次等她。 对艺苑来说,这是她第一次到法国巴黎;对木木来说,在她陪伴艺苑的日子里,她曾无数次地沿着河边的石板路散步。 她现在才意识到,会不会是因为男人死在这里,所以她才一次次从英国跑到法国,除了学习厨艺,也试图用自己的眼睛来看男人最后所见的。 艺苑没有像一个第一次来巴黎的游客一样四处参观,她没有问木木突然将她带到法国的原因,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陪着她,像梦游一般,走在巴黎的小巷里。 她惊诧于木木对巴黎的了解,她觉得她想要寻找什么,却又没有方向,但无论怎样,木木需要她在身边。 她们就这样在巴黎走了叁天。 直到一天夜晚,她们站在了巴黎圣母院外面。 木木的脑中回响起歌剧《巴黎圣母院》里那首脍炙人口的《求存》。 “夜如此美丽,我却孑然一身 我不想死 我还想歌唱、舞蹈、欢笑 我不想死去 死去,在还没被爱过之前 活着,为所爱的人活下去 爱,至死不渝 施予,而不求回报 ” 木木想,霍穆在临终前在想什么。 会不会在想自己一生有没有被什么人发自内心的爱过,关心过。 不是因为他是影帝霍穆,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值得的人。 她想到第一个世界的陈易扬,他们在同一个世界里,心却仿佛隔了亿万光年,比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还要遥远。 她想到第一个世界的白羽,因为知道她不愿失去他的友情,所以宁可自己疼着也要看她幸福。 爱情的真谛是什么? 是得到还是付出,是占有还是成全? 时间与空间,爱与欲,什么才是决定爱情存在与否的关键? 她看着艺苑,突然想到她曾对艺苑说因为男朋友过几天就分手了,所以要趁着感情好的时候多在一起。 小时候说得那样轻松随意,要经历了真正的爱和分离,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人生就是一场告别。 有些告别匆匆忙忙,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再不得见。 有些告别提前知会,却永远都无法做好心理准备。 可能早,可能晚,却迟早要面对。 所以,为什么不能趁着还能见面的时候,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机会呢? 即使将来有一天,她和霍穆生活在两个世界,只要知道他在某个地方,幸福美满,就肯定好过如第一世般麻木地活着,假装这个人对自己从未带来影响。 最差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能在这个世界与他再次相遇,相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她唯有感恩。 木木还在入神地想着,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高大的男人,用身体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艺苑对他俩笑了笑,潇洒地一个人走掉了。 “你知道重活一世,我学会了什么道理吗?” “什么道理?” “不要等待,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所以你追来了?” 霍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你有没有听过《巴黎圣母院》的歌剧?” 木木没有说话,她震惊于与霍穆的心有灵犀,从当年相遇的第一眼到今天,他们的思想永远都在同一个频率里。 她甚至知道他想说的是里面的哪一段。 “分隔你我的两个世界 有一天会融合为一 啊!我愿意相信 即使献出我的生命 ” 男人诵读着,带着无比地虔诚。 是了,就是这一段。尽管爱斯梅拉达说不想在还没被爱过之前死去,但她仍愿为爱献出生命。 因为爱,所以不愿死去;因为爱,所以无惧死亡。 这两者并不矛盾。 “雨果在写《巴黎圣母院》之前到这里参观,在墙上看到前人用希腊文留下的‘命运’一词,从而激发了他的灵感。有时候我在想,命运是什么。如果说他对我极不公平,让我失去了良好的家世,失去了可以进P大的锦绣前程,那么他也给予了我难得的人生阅历,遇到你的机会,和可以与你产生共鸣的思想。在前世没有可能与你相恋的情况下,他还让我用死亡换取新生。非常公平,甚至可以说,我得到的更多,唯有感恩。” 木木笑了笑,命运确实对她太好了,好到她觉得第一世遇到的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让她可以成长为一个更好的自己,好到让她先后经历与陈易扬和白羽的两世,才将她送来这里与霍穆相遇,用被治愈的健康的心灵来接受他的爱和付出她的爱。 她终于明白,爱是付出也是得到,这并不矛盾。 她对霍穆说,“巴黎圣母院是天主教教堂,《新约》里面写‘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所以,无论在哪个世界,爱都是存在的,是吗?” 霍穆走到她身前,单膝跪地,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是一枚钻戒,在巴黎圣母院灯光的映射下,钻石闪闪发光,泪滴形状,木木一眼就看出来是CHAUMET的Josephine约瑟芬皇后系列。 “无论哪个世界,无论哪个我,只要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爱的方向。木木,我爱你,嫁给我!” 木木微笑起来,低垂着头,一滴泪掉在泪滴型的钻石上。 霍穆一直望着她,看到了她的笑和她的泪,他突然明白了美人鱼的喜悦与痛苦,得到的同时失去,却心甘情愿。 “我愿意。” 45.他的重生(第四个世界) 霍穆的重生是从高中开始的。 他帮助父亲躲开了所谓好友的陷阱,可是他也清楚家庭带给他的一切仍不够让自己接近谭木木。 因为距离中学生活已经太过遥远,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考上P大。 如果她的理想还是去拍电影,那么进入演艺圈才是他唯一靠近她的机会。 毕竟是做了一辈子的行当,他知道自己是喜欢演戏的,只是当年入行太匆忙,什么都不懂,这一世他去考了中央戏剧学院。 毕业后,开始演话剧,拍电视剧,到拍电影,一步一步,比他以为的还要难。 不是没想过找几部大火的片子,迅速累积名气。 但是没有经纪公司的支持,只靠演技,想要获得有台词的角色太难太难。 重生者的金手指,对于他来说就像水中的月亮,看上去很美,可以伸出手只有一片冰凉。 即使如此,他仍然不愿再过一次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为了成功,他演了很多别人不愿意演的角色,被当做娈宠的太监,全片没有露过整张脸的病人,只要剧本好,他不介意片酬。 即使如此,他也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能达到准一线的水平。 不过对他来说,已经够了,至少一般人看到他都能叫出他的名字。 2003年,SARS爆发,那年的高考提前了一个月。 他突然担心,会不会一切都脱离掌握。如果谭木木在这一世没有考上P大,他还要等待八九年才有机会见到她。 录取通知会登在P市当地的报纸上,他让赵奕透过关系拿到了编辑部的电子底版,在报纸印刷时就看到了结果。 幸好,谭木木的名字在P大的录取名单里。 这一世,他终于早早地找到了她。 他没有一开始就接近她,因为内心的欲望太过强烈,一旦有机会将她握在手中,他怕自己就不再松手。 她还只是个孩子,他希望她能好好享受大学的生活,而不是被自己关在笼子里。 也许,那会让他失去她。 他觉得谭木木和他很像,表面上脾气好,却很难真的将一个人放进心里。她会寻找无数的理由,让自己不要陷到一段感情里。看起来多情,其实最是无情。 他要的不是一时的男欢女爱,而是走进她的心里,牢牢扎根,让她再也无法轻易放弃他。 他已经受够了她的放弃。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内心的欲望叫嚣着“得到她,得到她。” 雪白的肌肤,饱满的丰盈,他没有留意,上一世她的胸有这么大么? 随着女孩的描述,他觉得眼前浮现出淫糜的场景,木木躺在他的身下,全身因为高潮而呈现迷人的淡粉色,他将自己的硕大抽出她的身体,白色的精液伴随着她的爱液一起流出体外,诉说着自己对她全面的占有。 又或者是,女孩含住他的阳具,卖力的舔弄,眼睛因为吃得太过费力而带着潮意,随着他的喷射,女孩努力想咽下他的精液,却仍然有一些流了出来,弄脏了她的小嘴和脸。 他含住女孩的乳头,她的下身一直在流水儿,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湿意。 他将一只手伸向女孩的下体,先是逗弄她的阴蒂,待女孩克制不住地发出娇喘时,就将手指插入了密闭的花穴。 因为已经很湿了,手指的插入并不困难,但是进去之后就被密密地缠住,仿佛有吸力一般。 太紧了,霍穆想,大概要开拓到叁根手指才能将自己的巨大吃下去吧。 又往前探了探,他的手指就碰到了那一层薄膜。 霍穆突然清醒过来。 木木还是个处女。 前后两世,在娱乐圈混了叁十多年,霍穆并没有处女情结。 上一世韩慧茵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是处女。那个女人也是个狠角色,为了上位什么都敢做,会的花样很多。最初她对他示好的时候,他也迷惑过,甚至可以说动过心,毕竟他俩的地位差异太大,一个一线当红的女星能喜欢上他,某种程度上说,他是受宠若惊的。可是接触了之后,他就觉得两个人完全没法相处,她爱玩,喜欢被男人围绕,而他根本没有办法融入她的圈子。待说明白的时候,女人对他下了药,疯了一整夜,拍了照,又用公司高层的势力压他,逼他屈服。如果不是后来他在国际上拿了奖,让公司在两个人间不会选择放弃他,又用了点手段设计了她,断了她的后路,最后他很难全身而退。 大家都说他是演艺圈的清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有一头野兽,杀不死,只要有机会就会咬住猎物不放,直到对手死亡,或者他看中的人彻底属于自己。 可是同样的,他就是知道,谭木木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处女。 或者,准确的说,不是不在乎,她是因为爱所以才会将第一次给他,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从此她就完全属于他。 她只是她自己的。 可是,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如果只是身体的欢愉,他没有必要在上一世忍耐那么久。 他觉得自己的新生是由于她,上一世临终前,他盯着手机屏幕,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在想也许就是下一秒,下一秒手机屏幕就会再次亮起来,会有一条来自她的短信,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他都希望她可以不再猜测,可以知道有一个人深爱着她,爱她的善良,爱她的隐忍,爱她的自尊,爱她的一切。 他不想她再经受他一样的自我折磨。 只要再多一秒钟。 然后是重生,他多了不止一秒钟,而是一条生命,一次机会。 霍穆抽出了手指。 木木迷迷蒙蒙的眼睛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这样做。 他抱紧了女孩,无比珍重。 尽管女孩光裸着身子,男人的分身也硬挺着,但这个时刻,拥抱着木木的时刻,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时光。 “谭木木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47.洞房(第四个世界) 霍穆和木木的婚礼非常低调,一方面是两个人都不太看重摆酒这种仪式,另一方面木木还在上学,霍穆不想影响她的生活。 霍穆上门拜访木木父母,他姿态放得极低,长得又好,母亲很满意,父亲了解了一下他家庭的情况,知道能够让木木过上不错的生活,就允婚了。 木木想到上一世,贺翔到家里求婚的时候,父母也是很快就答应了。 她开始逐渐理解自己的父母。 尽管当年她回国后父母给她安排的相亲都是部长的孩子,但他们却真的没有要求她一定要嫁入高门。 他们任由她在跌跌撞撞中自己长大,可那只是因为他们太忙,又和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不懂得如何做负责任的父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爱她。 他们跟所有的父母一样,希望她幸福。 所以他们给她自由,没有干涉过她学什么专业,从事哪一行工作,到最后也没有干涉过她的婚姻。 他们只是一般人,有着人类都会有的缺点,会不理智,会犯错误,会用冰冷的外表来掩盖内心受到的伤害,但他们也有着人类的优点,用一种要等木木成熟之后才能看懂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孩子。 木木想,也许他们永远不会成为那种与孩子宛如亲密好友般的父母,但是她终于不再耿耿于怀于自己应该是被舍弃的孩子。 这一世,木木的伴娘还是艺苑,只有她一个人。 上一世与贺翔结婚,是伴娘团和伴郎团,有些人是贺翔的朋友,她不太熟悉。这一世的婚礼才是她最理想的样子,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人,都在身边。 因为是在海外举行的小型婚礼,父亲没有邀请那些需要中组部批准才能出国的朋友,反而不像第一世那样端着,整个人放松很多。 当将她的手交给霍穆时,父亲红了眼眶,说话的时候也几度哽咽。 木木想到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吵架,父亲会跑到她的床上,抱着自己哭泣。 母亲作为高官夫人,不能对他人诉说自己的苦闷,只好对着女儿倾诉,因为她只能信任她。 所以,原来,她是被珍爱的小女儿呀。 她抱住了父亲,在他耳边说“我爱您,爸爸。” 终于,他们不再是父亲、母亲,而是爸爸、妈妈。 霍穆终于抱得美人归,心情非常好,木木又是经历过两次婚礼的老司机,所有由着损友们闹洞房。 居然有人拿出了霍穆出演过的电影情节,让他对着木木再演一次。 于是一会儿是江湖儿女,一会儿是豪门恩怨,霍穆估计喝多了,让做什么做什么,演得不亦乐乎,让大家看了好一场热闹。 最后,两个人用被子盖住,将衣服都脱光扔到地上,这帮损友才关门离开。 霍穆是真的喝多了,整个人傻傻地笑着,却还在那儿演,不过是自己编的剧本了。 “小娘子终于落到我手里了,”他的手抚上木木的乳房,挑逗着乳头,好像着迷于它们凸起的形状,不断地来回揉搓着,又低下头吸了起来,“这么大的奶子,让我看看有没有奶。” 木木觉得霍穆如果清醒过来还有记忆,估计会自请跪搓板了,这都说的什么荤话。 他的舌头很灵巧,围着乳头打转,木木觉得在自己像是一颗被他练习用舌头打结的樱桃,让他玩得很开心。 木木第一次觉得乳房和性没有关系,都说阴道是通往女人心灵的捷径,可是木木却觉得,此次此刻,她的乳房与心脏直接相连,没有欲,只有爱。 但很快地,欲随爱生又合而为一,用心去爱,也在用身体去爱。 霍穆着迷于探索她的身体,执着地发掘着她身上的每一个敏感地带,木木觉得他是在装醉吧,否则怎么可能这么有耐心。 “乖,把腿打开,给本王看看。”那边又演上了。 霍穆沿着木木的腹部一路向下舔弄,木木觉得他的舌头太神奇了,好像在点火,每到一个部位就让她一阵颤栗,敏感地不成样子。 男人终于抵达了终点,奖励是已经满溢蜜液的花穴。 霍穆一接触到木木潮湿温暖的花户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用力在穴口吸了几下,又开始用舌头逗弄起阴蒂,手则抓住她的臀瓣将她整个下半身朝自己拉了过去。 木木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他把玩的小鸟,他让她飞到哪里她就飞到哪里,于是,她如霍穆所愿的飞上了天堂。 霍穆这才放开她,因为醉酒有些迷蒙的神情慢慢清醒过来。 “木木。” “我在。” “这不是梦吧,会不会我一睁开眼,还躺在地上,这只是我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木木觉得有些心酸,她以为只有她在恐惧,却忘记了对真的死过一次的他来说,其实恐惧更甚,除了恐惧于失去,还会恐惧于死亡——特别是在得到她之后。 他们都没有向对方表现出来的那样勇敢,可即使内心在恐惧,却仍愿大步前行,只为换取一次与对方厮守的机会。 “那你就进到我身体里,看看我是不是热的,如果能感受到温度,就一定不是在做梦。”木木这样说。 霍穆用他美丽的眼睛凝望着她,仿佛在确认说话的这个人是真实的,然后坚定地将自己的硬挺放入木木的体内。 既不急躁,也不谨慎,而是两个相爱的人互许终身后的确定。 她与他之间,从来没有谁追求谁,也没有谁高谁低,他们心心相惜,相互渴求,她懂得他所要,他了解她所求,这样的平等。 他们之间的性爱也是平等的,成熟的男人与女人,想让对方快乐,也想让对方幸福。 触碰到那一层薄膜时,霍穆微微停了一下,就继续坚定前行。 可能是岁数大了一些,这次木木的痛感比之前两世都要强,她的肌肉一下子绷紧,却将霍穆的分身紧紧夹住。 霍穆有些难耐地吸了口气,然后低下头温柔地吻住了木木,下身却用着相反的气势,强硬地破开阻碍,进到她身体的最深处。 木木知道霍穆是怕她再疼一次。 “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又湿又热,可是却那么紧,咬着我不肯松口……” 霍穆一边说一边动了起来,慢慢抽出,又大力地顶进去,非常有经验地让自己不至于太快射出来,又可以让她快乐。 木木觉得痛意渐渐消失,快感逐渐涌现,似浪潮,一波接一波。 男人变化着进入她的角度,像一把钥匙寻找着最适合解开她身体秘密的锁眼。当某次进入后木木的花道猛地收缩了一下,一股温热的花液喷洒出来,将小霍穆的头部淋了个爽利。 霍穆开始发力,反复地顶撞着她体内最敏感的那个点,手也按上了她的阴蒂,轻巧地拨弄着。木木的高潮来的迅速而强烈,而且是阴蒂与阴道同时,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也化成了一汪春水,温暖的,汹涌的,甜蜜的。 霍穆将自己埋入她的体内,感受着她猛烈的收缩,不敢再动,他觉得自己一动就会随着她一起喷射出来。待木木平静下来,他也将射意压抑住,又继续开始下一轮的征战。 霍穆的耐力好得可怕,也太能忍,有几次木木都觉得他硬的只要再动一下就会射出来,可是他就是硬生生抽了出去,将她换了姿势再继续。他像一个孩子,拿到了爱吃的煎饼,桌子上有各种口味的果酱、糖浆和奶油,他就固执地一定要把每种都试吃一次才肯让自己吃饱。 幸好木木还跟得上他,她太喜欢看他,他染上情欲的双眼媚得惊人,但他的意志又无比强大,这种反差正是他最迷人的地方。她有些可以理解为什么当年韩慧茵要想尽办法地占有他,不只是因为他有一张美丽的脸,也是因为他太能激起女人的征服欲。 当两个人的初夜终于结束之时,木木低声说了一句“春江水暖鸭先知”。 霍穆一下就笑了,像个狐狸精一样。 “你是在夸我活儿好吗?” 木木第一次觉得,两个人太心有灵犀了,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 两个老司机的初夜。。。。。。 48.圆满(第四个世界) 木木本来已经做好在另外一个世界醒来的心理准备,可是睁开眼,居然可以看到霍穆的睡颜,长长的睫毛,让她情不自禁地亲了过去。 霍穆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又翻身压住了她。 他的下身已经翘起,在她的穴口蹭来蹭去。 “早上起来就勾引我。” “我没有,只是想亲亲你。” 霍穆笑了,木木着迷地看着他艳光四射的笑颜,觉得分明是他在勾引她。 霍穆的身体在木木见过的人里算是偏瘦的,毕竟要出镜,多十斤看起来也不会显得肿,不过还好不是排骨型,他很注意饮食和健身,体脂率偏低,所以看起来有薄薄的一层肌肉。 可是他的阳具,木木将目光扫了过去,在下体浓密的毛发里那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家伙,粗壮的惊人。难怪这一世的初夜她会那么疼。 看霍穆的身材,你绝对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分身;就好像看他的脸,你绝对想不到他的内心有多么坚定和强大。 木木突然有点口干舌燥,她觉得对女人来说,推倒这样的一个男人简直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她推着霍穆说“我要在上面。” 霍穆的瞳色又开始变深,他乖乖翻身躺倒在床上,一副任你蹂躏的样子。 木木坐上他的大腿,弯下腰,将自己的乳房对住他的蹭了过去,两个人都已经兴奋起来,乳首相互摩擦的那一刻,霍穆的阴茎跳了一下,打在了木木的小腹上。 霍穆的手抚上了木木的乳房,饱满的丰盈一只手都抓不下,嫩滑的乳肉好像稍微用点力气就会留下指痕,霍穆要努力控制自己才能不咬过去,只是分身的头部已经开始微微吐出透明液体了。 木木学习前一晚的霍穆,一寸寸探索他的身体,因为霍穆太能忍耐,他的每一个颤抖和喘息都让木木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用舌,用唇,用手,用乳,不同的触感在相同的部位带来不同的快感,霍穆的阴茎已经热得发烫,木木却一直都没有碰触它——最好的当然要留到最后。 霍穆期待着,几乎是自我折磨的压抑着欲望,女孩的丰乳在他的身上滑动,他觉得自己全身都是敏感地带,渴望着她的到来,惋惜着她的离去。 可是,最需要她的部位迟迟得不到抚慰,霍穆觉得自己的理智快要崩溃了,他想压住她,直接插进去,不讲求技巧,只是大力抽插到喷射,全部射到她的体内。 终于,终于,木木含住了他的硬挺。 木木曾经买过一本书,叫《口爱》,介绍口交的历史和技巧。 必须说,经历过沉铎之后,木木对性爱的接受度可以说无限的高。 所以,除了他教会她的,她自己也好奇。 各种不同的爱的方式,做爱的方式。 其实,做爱真是历史最悠久的一门功课,早于文字,早于火的出现,可是当文明出现了,道德观出现了,做爱好像成为了不能对人言的事情。 可是除了没有能力的人,谁不想呢? 霍穆觉得自己身处天堂。 天堂就在木木的口中。 她时而吸吮,时而舔弄,时而吹气,她的手也灵巧地关照着他的柱身、睾丸和会阴,当被紧致包裹起来吸吮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她吸走了,后腰的位置已经开始发麻,可她又松开嘴,认真舔弄冠头与柱身连接的筋肉,又微含住冠头的部分在沟窝处打圈。 霍穆觉得木木是在报复自己,让他一次次濒临喷射的边缘却戛然而止。 他可能是在哀求了吧,脑子已经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而木木终于将他深深含入,几乎是一进去他就射了出来,根本控制不了,想从木木嘴里抽出来,却被她握住,于是只能放纵自己大股大股射到她口中。 一射完,霍穆就赶紧将双手合住放在木木嘴边,“吐出来。” 他慌乱地连纸都想不起来拿,只想着精液太腥,别让木木不舒服。 可是木木却对他笑了笑,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那种妖媚的魅惑表情,与她端庄的气质截然不同,却无比的诱人。 她将精液咽了下去,然后说“甜的。” 木木真不是在说谎,因为霍穆的饮食非常健康,基本以素食为主,所以跟一般肉食为主的男性的精液味道不一样,腥味不明显,反而带一些清甜。 霍穆将木木拉到怀里,狠狠地吻住她。 这个小妖精,只是两个字就让他又硬了。 要命,真要命,霍穆想着,然后又想到,反正自己这条命也是她的。 或者,再搞出人命来也不错。 于是,又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 一天过去了,又是一天。 因为不知道何时是终点,木木每天都当做是和霍穆在一起的最后一天那样地爱着他。 她想起神父德索萨的名言: “Happiness is a journey, not a destination. Dance as though no one is watching you. Love as though you have never been hurt before. Sing as though no one can hear you. Live as though heaven is on earth.” (幸福是旅程而非终点。 跳舞吧,像无人观望一般。 去爱吧,像从未受伤一般。 唱歌吧,像无人聆听一般。 生活吧,像天国临世一般。) 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和霍穆没有在避孕,木木想,也许有一个孩子,她就能留在这个世界。 她看着在拍戏的霍穆,现在她已经真正做起了霍穆的助理,跟着他在片场跑进跑出,一方面是不想一个不经意就离开这个世界,连再见都没有机会说,另一方面是她当年一进圈子就是从副导开始,还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了解过拍摄的过程,也是很好的学习机会。 现在的霍穆只有33岁,正是演员最好的年纪。他的脸上少了当年初遇时成熟男人的沧桑,平时如果收敛住气势,看起来还像个学生,可是一旦上戏,他可以是殚精竭虑的忠臣,可以是邪魅的魔教教主,可以是沉默寡言的卧底,那么多的样貌,他让自己成为他们,成就他们,也让他们成就自己。 霍穆在35岁拿了第一个影帝,他实在适合这一行,做影帝也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 在颁奖典礼上,霍穆公开了她的身份,她这才知道为什么被特别安排坐在第一排,霍穆从台上走下来,当众吻住她,等典礼结束后,也没有出席庆功宴,反而拉着她回家胡闹了一夜。 他说不敢再在会场待下去,不然被大家看到发情的影帝,会崩人设。 她陪伴了霍穆七年,直到他40岁。 那一年平安夜,霍穆和她都没有睡觉。 他俩隐隐有着预感,分别的时刻到了。 并不像小说里面写的,两个人绝望地整夜做爱,好像和平时的每一天一样,两个人拥抱着彼此,一起看了场电影。 他给她拍了张照片,发了微博,只写了两个字,“我的。” 在最好的时光遇到最好的彼此,人生已经圆满。 49.留学生涯(第五个世界) 木木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醒来。 她闭着眼睛,迟迟不愿睁眼。 因为睁开眼,就是彻底告别霍穆的世界。 她并不好奇自己在哪里,这个房间,这张床,只可能属于沉铎。 不是因为她与他在这张床上无数次欢爱,而是她回想自己的一生,如果还有什么执念,只能是对沉铎。 陈易扬,是她的求不得,而沉铎,是她的爱别离。 沉铎是她的老师,各个层面上。 她在南加大上课的时候,沉铎被教授邀请来座谈,他在好莱坞最大的经纪公司CAA任职全球战略及企业发展总监,因为没有犹太裔背景,以他30出头的年纪来说,实在是年轻的过分。 木木只能说,CAA比其它公司更早的发现中国大陆才是未来电影业最大的市场。2007年中国一年的电影票房不过33个亿人民币,十年后,一部《战狼2》就可以豪收50多个亿。 当然,沉铎的意大利血统也是他进入好莱坞的敲门砖,尽管他的父母离婚,他从小跟母亲生活,但是父亲的家族仍然看重他,对他的帮助也很多。 这个圈子一向如此,除了能力,还要看背景。 而对于第一世的木木来说,跟沉铎进入好莱坞,就像进入仙境的爱丽丝,沉醉于它的美丽与奇妙,但最终知道那不是她的世界。 其实是自卑吧,等木木成功后,再回看那时的自己,她明白自己隐隐是觉得配不上他的,至少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社会阅历,没有自己的事业,如果要留在好莱坞,只能依附于他,也许还会成功,但永远都是别人口中Sean(沉铎的英文名)的中国娃娃。 在没有遇到沉铎之前,她经历过很艰苦的时刻。父亲不是贪官,母亲也不是巨富,他们提供她足够生活和学习的钱,但是再多的就不可能了。她见过一些中国留学生,有钱的可怕,开着兰博基尼,交个女朋友就送部车,可是不好好学习,似乎到美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花钱和玩女人。也有人尝试引诱她,为了她的身体,或者为了她的家世,可是反而让她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想跟那些人一起堕落。 最难的是专业课,电影这个行当,其实非常主观,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有标准,但等达标之后就是看导师的审美取向。曾经为了拍摄一个翻拍作业(选出电影中的片段翻拍),她在招募演员试镜的专业网站上发布信息,只要60美金加一顿麦当劳就有数十人来试镜,这就是好莱坞,从来不缺专业演员,只缺机会。她选出最像原版演员的两个人,拍摄自己的作品。等到课上播放的时候,老师简简单单一句“我不喜欢这两个演员,”就要抹杀她全部的努力。而其他同学的作业,有些只是让同学帮忙拍摄,却没有受到任何挑战。她第一次顶撞了老师,幸好是美国,老师没有中国老师那种绝对的权威意识,加上拍摄的水平确实明显高过其他人,同学们纷纷帮她说话,老师最后给了她满分,然后无奈地说“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说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观众怎么说,票房怎么说。” 如果没有沉铎,木木可能会成为一名电影剪辑师,她最喜欢剪辑课,将大段零碎的片段剪成一条完整的片子,非常有成就感。关键是不用与人接触,只要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埋头工作就好。剪辑课的导师也喜欢她,觉得她有天赋,常常单独将她的作业拿出来给同学放。那名导师非常看好中国,开学没多久,就在课上给大家放张导的《十面埋伏》,从灯光、音效、摄像、剪辑各个层面上盛赞了电影,最后总结“中国的电影在技术水平上已经不输美国,早晚有一天会超过好莱坞。” 可是沉铎将她强行拉到他的世界,他逼着她去跟他见人,提升口语和听力水平;逼着她学会如何在全是陌生人的环境里寻找话题开启对话;他用自己的审美观要求她,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和鞋,某种程度上说,木木后来的喜好全部来源于他。 木木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自己那么执着,也许是床上太合拍,虽然开始木木还青涩,可是在沉铎的调教下,她很快就跟上他的节奏,每次都能让彼此达到极致的快乐。如果沉铎想要,有大把的女人可以前赴后继地上他的床,从他熟练的性爱技巧来看,应该也曾经睡过很多人,但是他说“我的家只有你能进,我的床只有你能睡。”他们在一起的两年里,他是最好的男朋友,也让她成为了最好的女人。 可对那时的木木来说,这样的一个人,让她不安。 他俩的开始是一场意外,一个中国留学生觊觎她的身体,她其实有感觉,所以一直躲着那个人,没想到他居然找到跟她还算处得来的两名中国女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她们帮忙,给她下了药。后来木木也想通了,大概就是嫉妒吧,因为自己曲高和寡,因为自己不合群却又被男人们喜欢,所以想要将她拉到尘埃里。沉铎其实是对的,他说她必须要学会如何跟人正常的相处,而不是对不亲近的人一脸冷漠,对亲近的人一直妥协。只是他可能没想到,她人生的第一次不妥协就是对他。 那个中国留学生可能是磕了药,high到没有理智,居然将她拉到教室里就要硬来,她当时全身发软,想要叫出来却只能发出一点点声音,如果不是踢翻了一张椅子引来了沉铎,估计就会被那个人得逞了。后来的事情因为药效的缘故她记不太清了,只模糊地记着自己抱住他不放。在他怀里醒过来之后,居然没有伤心,只觉得幸好是他。 沉铎是她第一个男人,她的初夜因为被下了药的缘故,没有疼痛,也几乎没让她有什么印象。说起来也可笑,大家都以为谭木木谈了那么多次恋爱,早就不是处女了。只有艺苑了解她,知道她对身体十分的爱惜,不愿轻易接受一个人。估计是初中和陈易扬那两年多的纠缠的缘故,木木对第一次十分在乎,后来遇到的人,大概都没有陈易扬的好颜色吧,并不会让她有要交付身体的冲动。所以直到出国,她都还是个处女。 混血儿的高颜值和挺拔的身材,都让木木觉得第一次给了沉铎不算吃亏。只是一夜情罢了,木木宽慰自己。因为不想媒体报道她的事情,所以木木没有报警,而是借沉铎的手将那名中国留学生用别的理由驱逐出境。 后来一夜情变成了夜夜情,炮友又变成了男友,沉铎一步步将她拉入自己的世界,再不放手。 他教她防身术,教她如何享受性爱,教她何为品味,他将木木调教为可以配得上自己的女人,木木爱他,感激他,但却觉得自己不快乐。 她讨厌每次陪他出席活动的时候,听到的那些窃窃私语,女人鄙视的目光,男人玩味的目光,沉铎说她必须要让自己的心强大起来,因为他不可能永远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但什么都拥有的他不能明白木木的感受。 有时候就是这么悲哀,相爱的两个人,但是无法相互理解。 他功成名就,所以不能理解木木的那些在他看来无谓的纠结。 两年的时间,木木成为了Sean的中国娃娃,木木觉得自己似乎要开始接受这样的生活了。 于是,趁着毕业,她逃离了美国,甚至连再见和分手都没有当面跟他说。 她在床头留下了一本倒扣着的《安徒生童话》,是《拇指姑娘》那一页。 那是木木看过的最悲伤的爱情故事。 【天啊!当金龟子带着她飞进树林里去的时候,可怜的拇指姑娘该是多么害怕啊! 但是金龟子一点也不理会这情况,他和她一块儿坐在树上最大的一张绿叶子上,把花里的蜜糖拿出来给她吃,同时说她是多么漂亮,虽然她一点也不像金龟子。 不多久,住在树林里的那些金龟子全都来拜访了。他们打量着拇指姑娘。金龟子小姐们耸了耸触须,说: “嗨,她不过只有两条腿罢了!怪难看的。” “她连触须都没有!”她们说。 “她的腰太细了——呸!她完全像一个人——她是多么丑啊!”所有的女金龟子们齐声说。 然而拇指姑娘确是非常美丽的。甚至劫持她的那只金龟子也不免要这样想。不过当大家都说她是很难看的时候,他最后也只好相信这话了,他也不愿意要她了! 她现在可以随便到什么地方去。他们带着她从树上一起飞下来,把她放在一朵雏菊上面。她在那上面哭得怪伤心的,因为她长得那么丑,连金龟子也不要她了。可是她仍然是人们所想象不到的一个最美丽的人儿,那么娇嫩,那么明朗,像一片最纯洁的玫瑰花瓣。】 50.梨和苹果(第五个世界) “醒了?”男人的声音传来,“睁开眼。” 木木有点害怕面对沉铎,逃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尝试打听他的消息。很复杂的一种感情,感激于他对自己的培养,愧疚于对他的辜负,怨恨于他不能理解自己的感受,怕他厌恶她,更怕他不在乎她。归根结底,无非是叁个字,她爱他。 这种种复杂交错的感情,让沉铎成为她生命里最特别的那个人。 可是木木从来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在好莱坞这个看种族、看背景的圈子,如果从零开始,木木毫无机会,无论她多努力,别人都只会说她靠着Sean上位,更何况,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能达到什么程度,就算沉铎和几名导师肯定她的天分,但是没有实打实的成绩,她永远都会怀疑自己的一切是不是真的靠沉铎的庇护才能拥有。 只有离开他,自己亲手挣得一切,她才能拥有他所希望的强大的自信。 只有离开他,她才能真正成为配得上他的女人。 回国后,她那么急切地盼望着成功,其实何尝不是想向他证明,他没有看错她,又何尝不是期待他能看到她的名字,到中国来找她。 可是他再无音信,木木曾经火热的心,一点点冷下来。 木木睁开眼,忐忑地望向沉铎,可是看到他的时候,那些小情绪都消失了。 他比她大十岁,如果回到相遇的那两年,他也就是30多岁,记忆中是像男模一样挺拔的身材,微卷的棕发和深灰色的眼眸,集合了两种血统所长的俊美长相。他永远知道在什么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跟什么样的人怎样说话,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所以虽然一看就有亚洲血统,但还是有很多女人围着他打转。 可是面前这个人却已经有了白发,虽然脸还是俊美的,但一看就知道他已经不年轻了。 这是一个她完全没有见过的沉铎。 现在是哪一年?她又是什么样子?为什么她会在他的床上? 木木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题,可是人还是面不改色地躺在他的床上。 沉铎看她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怒上心头,“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啊,原来他是恨她的,木木心跳了一下,觉得被迎头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都从内到外都被冻透了,连呼吸都停止了。 “我最恨的就是你从来不会后悔。”沉铎一步一步走向她,坐在床边,他盯着她,一样的柔美,一样的娇媚,岁月对她太过优待,可是这种仿佛时间冻结般的青春却让他更恨。 “你用你的成功来证明你是对的,我是错的,可是我从来都知道你的才华,即使不离开我,你仍然可以成功。我恨的是,原本你可以只是我的,我却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的才华,结果反而失去了你;我恨的是,你一句话不说就离开我,没有任何解释,我却一直都在等着你;我恨的是,你不会后悔,我却后悔了,后悔没有追上你。”沉铎一句一句,说了那么多的恨,可是木木却突然觉得自己又可以呼吸了。 “我更恨的是,你这样一个女人,我居然还爱着你。像个傻子一样,搜集你的消息,收藏你所有的作品。我去中国开设合资公司,签下拍过你片子的那些演员,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吗?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根本就不在乎?” 沉铎越靠越近,他紧握着双拳,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怒气和欲望,他不知道是要将她按在床上好好肏她一顿,还是要将她锁起来藏起来再也不被人发现。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克星。当年在中国大使馆的春节联欢活动上,他被当做特邀嘉宾出席,整晚都被一些想要在好莱坞电影里露个脸的女人包围,于是躲到了那些女人绝对不会出现的自助区,刚刚好看到了身穿一身白色小礼服的谭木木正在用自助区的材料自己调配食物和饮料。他很少看到这么热爱吃的女孩,等她离开,他用她的方法试了试,觉得从没想过中餐还可以呈现出如此的美味。估计是食欲被满足了的缘故,后来想到这个女孩子,就是满满的幸福感。他第一次觉得,也许适当过过家庭生活也不错。 可能是命运的安排,他被南加大一名业内的老前辈请去讲课,就这样认识了她,然后救了她,又在那个夜晚卑鄙地占有了她的初夜。 他本来以为女孩子在这个年龄还是处女应该会很在意,结果两个人里反而是她比较不在乎。他隐隐觉得女孩有一种让他不安的特质,但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想明白。直到她离开他,他才明白,她追求的东西他无法给予,不是钱,不是名,不是爱情,而是安全感,她要完全靠自己得到一样东西才会有安全感,任何被别人给予的她都会觉得随时有可能被收走。多么可笑,他如何努力地表达对她的爱意,如何支持她,保护她,都不能让她获得的东西,只有在离开他之后她才能获得。 他以为可以把她当做一段艳遇,梦游奇境的爱丽丝,终于返回了她的现实世界。可是当他看到《拇指姑娘》的时候,他才明白她的恐惧。如果她生活在金龟子的世界里,她永远都不会拥有自信,她会很伤心地哭泣,因为她太丑陋了。 他人生中第一次犹豫,可就像她选择回到中国发展一样,他的关系和根基在美国,他有他的事业和前途,她不会为了他留在美国,他也不可能为了她离开美国。 所以,就这样吧。 只是,从她离开那天起,他就失去了幸福感。 他有时候会想,她会不会后悔,后悔离开他,后悔失去他的爱。他曾经觉得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直到有一天无意间看到“最悲哀的爱情就是,她只想要一个梨,可是他给了她一车苹果。”他才明白原来两个人之间,她才是清醒的那一个。 他以为自己是在成就她,可是却让她失去了自我。 沉铎终于明白,她不会后悔。 这种感觉痛彻心扉。 51.木木(第五个世界) 沉铎看着面前的女人,是的,她已经是个女人,而不像两个人初遇时还是个女孩。可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干净,他无法想象,只是五年的时间,她是怎样能够如此成功的。 他见过太多女人用身体换取成功,或许是被动的,或许是主动的,但是在金钱、权力、名望的高压下,他没有见过不曾屈服的人。谭木木曾经是唯一的例外,她从来不愿放下自己的尊严,她与他在一起,开始可能只是身体的契合,后来则仅仅是因为爱他。 他其实早就应该知道她的选择,他是如此了解她,喜欢一样东西,如果能够负担得起,她会毫不犹豫地买下,如果太过昂贵,她会放下转身就走,既不留恋,也不会念念不忘。他对她来说,就像是太过昂贵的一样东西,因为觉得负担不起,所以根本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就将他放弃了。 可是,现在的她呢?没有他的保护,她会不会受到磋磨,她有没有被逼着付出?他在中国听说过她,总有些人对他暗示她的裙下之臣无数,还有些女人说她傍上了高官才会一入行就能给名导演打下手。 他不愿意相信,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他想到《拇指姑娘》里的金龟子,所以他终于成为了她认为他会成为的人,被别人的叁言两语影响,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质疑她的人品。 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情,都无法让他冷静;只要是面对她,他就会发现自己性格里最卑劣的一面。 就像她的初夜。那是感恩节假期,学校内的中国留学生举行派对,他其实应该回家的,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想看看她,晚上在陪母亲吃完饭后,他专门去了南加大。他在派对上没有看到木木,询问了平时与她一起上课的女学生,她们眼神闪烁,说话错漏百出,他一听就知道有问题。用了些手段叫她们吐了实话,当得知她被下了药还遭到男生拖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在此之前,他没有想过要接近她,他们的道路如此不同,理智地思考过之后,他觉得那不是爱,可能只是孤单的路上想要寻找同伴的本能,可能只是她让他在那一瞬间产生想要停下来的冲动,但他并不会真的为一个人停驻。但当知道女孩会被用残忍的方式伤害时,他才发现他不能接受她不属于他,也许只是一时,但是她必须属于他。 只是这么自私卑劣的念头,他从男学生手里救下她,又趁着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将她带回家,占有了她。 当发现她是第一次时,他是欣喜的,并非欣喜于她的纯洁,而是听说中国女孩都比较重视贞操,如果第一次给了他,那么她就会彻底属于自己吧。 他的初心并不美好,不是爱,只是看到了美丽的事物就想收藏起来,至于以后,也许跟每一段露水姻缘一样,给她足够的补偿,让她过上不错的生活,也就行了。 她的滋味太过甜美,尽管是第一次,但不知道是药效的缘故,还是她个性中本身就有自由开放的一面,她非常懂得享受性爱的美好。如果一开始是对她的性格感兴趣,对她的脸感兴趣,那么做过一次之后,他开始迷恋上她的身体。 是与他睡过的西方女人完全不同的身体,小巧的乳房,白嫩幼滑的皮肤,摸上去像最上等的丝绸。当他抚摸她的乳房,亲吻她的蜜穴时,她会用身体的反应直白地回应他,她的呻吟声像丝线缠绕上他的心房,让他更卖力地讨好她。 又小又紧的花穴,他将阴茎放到穴口的时候,尽管已经有些湿了,但是试了几次都没能插进去太多,可只是被包裹住头部,他就觉得自己要射了。 他不想她太疼,所以忍住欲望抽身而出,转而用手指和唇舌刺激她的阴蒂,看着那小小的肉芽肿胀充血,她雪白的躯体慢慢呈现出淡粉色,而乳头和阴蒂则因为兴奋而变成艳红色,美得惊人。 等她抵达高潮那一刻,他就着涌出的爱液插了进去。 他的性器大概是遗传了父系的血统,以前的性伴侣对他又爱又怕,有些女人如果兴奋度不够根本吃不下他,顶到头了如果再想进去反而不会爽,只会疼。谭木木实在太紧了,他很怕自己彻底入进去会弄疼她。 她体内的嫩肉紧紧缠住了他,因为还有些疼,女孩微微皱着眉头,可是腿却盘上了他的腰,将他的人也紧紧缠住。 她已经湿透了,涌出的爱液顺着他进出的阴茎被带出体外。她包裹着他,体内的褶皱被他推平,好像每一刻都是极限,却还能将他吃得更深。 木木一向清冷的眼睛迷迷蒙蒙地望着他,好像不能分辨面前的这个人是谁。沉铎突然产生一股怒气,觉得也许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得到她,享受她。于是他失去了冷静,大力地抽插起来,换来她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 他逼着女孩叫他的名字,此前他让学生们叫他Mr.Sean,因为他的意大利姓氏实在不容易被叫对,可是他告诉了她自己的中文名,让她在自己每次深深入进去的时候叫他。她叫他沉铎,明明没有什么特别,却好像烙印一般,他觉得自己在她的身上烙下了痕迹,可后来才知道,是她在自己心里烙下了印记。 射精那一刻,他抽出了自己的性器,浓稠的白液喷射在她的身上。 那个时候,他还是心里只有自己的自私男人,怕搞出意外被女孩缠住。 后来,他想起她的时候,有时候恨她的无情,更多的时候却是恨自己。中文里有一次词叫“报应”,他母亲曾经说过,父亲一生风流,却只有他一个孩子,就是报应。他觉得也许木木离开他,是自己的报应,因为自己内心曾经的那些自私卑劣的想法。 她走了,离开他的生活,将他留在原地。不是没有努力过,想要忘记她重新开始,可是没有人再做饭给他吃,没有人会用明亮的眼睛望着他说“有时候你要学习中国人的谦逊,”没有人再有她一般柔软的身体、丝缎般的皮肤和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失控的魅力,他的生活不再只属于自己,而是被她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有她的,和没有她的。 等他终于放下自己的骄傲,承认他不能没有她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再只属于他。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出色,她是他最好的学生,最好的作品,但是他却没有权利在她身上镌刻下自己的名字。 ====== 我承认,写肉无能,请大家当做清水文来看吧。 此外,科普一下,调查发现,意大利男人的阴茎勃起后的平均长度为15公分,全球排名第二。第一是法国,16公分。均值为14公分,中国男人为13公分。 52.沈铎(第五个世界) 木木看着沉铎,她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他?第一世回国八年,再算上与陈易扬、白羽和霍穆的那叁世,差不多二十年了吧。虽然心态上并没有老去二十年,反而似乎年轻了一些,但是对这个男人之间的感情随着二十年的分离而有所改变了。 因为清楚自己可以达到什么样的高度,所以不会再仰望他,甚至刚回国那一年的不甘也没有了。木木觉得自己越来越能体谅他当初的做法,好像一个最负责任的老师和爱人,因为珍爱着她,所以希望她能不要走弯路,不要摔跟头,可是却忘记了人是忘性最大的生物,如果不是自己去摸爬滚打一番,等到不能犯错误的年纪再摔倒,那才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抛开了当年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因他成为她全部世界而放大的那些负面情绪,其实他真的是对她极好的,反而是自己对不住他。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到看到男人对她付出的感动,到愿意回报他同样的感情,可最后还是不辞而别,似乎一直都是她亏欠着他。 也许就是因为知道他深爱着她,所以才让自己任性了一次——从来任性都是被爱者才有资格做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一分开,就是二十年。 男人的眼眸布满血丝,他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木木的心隐隐作痛,他在她心目中,一直都那么强大,她有些任性地用离开来让他深深记住她,而不是有一天丢弃她,却也没有想到,会折磨他这么久。 她想起自己的一个男性朋友,与女友相恋多年,两个人非常相爱,却总是会争吵。 那是木木没有经历过的一种爱情,相爱却无法妥协,像是最锋利的两把尖刀,彼此欣赏,可是又彼此伤害。 大学的某个圣诞,男人跟另外一个朋友来她家找她,见到她就哭了,说跟女人说要彼此分开冷静一下。男人整夜不睡,一直在讲述着自己和女人的点点滴滴,可是他说,他已经疲惫于每次的争吵,他觉得继续下去,爱情会面目全非。 几天后,传来消息,女人跳楼身亡,走得决绝,只有四层楼,可是头朝下直接撞到地上。 她知道男人还爱着她,因为不想看着爱情逐渐死亡,所以宁可在还爱的时候死去。 男人几乎崩溃,他们几个朋友日夜陪伴着他,生怕他会出什么意外。 可是男人说,女人已经将他的未来安排好了,要他在每一个纪念日,如同往常一样,给她买一束玫瑰花。 他不敢死。 然后呢? 木木回国后听说,男人娶妻生子,生活幸福美满。 所以所谓的分离,到底能达到什么目的呢? 是走开的人疼得比较久,还是被抛下的人疼得比较久? 就是经历了这件事,木木才放下了对沉铎的感情,她不再期待他会出现。 不过是人生的又一场告别。 可是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木木觉得内疚,觉得心疼,当年那些强烈至极的爱恨被时间抹去痕迹,反而是一些更深沉的情绪长久留存了下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去面对自己的错误,时间久了,事情本身不重要了,可是那种罪恶感却长长久久存在着,无法抹去。 有时候,亏欠一个人,你记住他的时间,比爱一个人忘记他的时间,还要长。 她伸出手,抱住了坐在床边的男人,她曾经觉得跟随他的脚步那么难,她努力想要做到,却又觉得活在男人目光中的自己无比可悲,他一皱眉,她就会质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好。可是现在,她却觉得,无论怎样的自己,他都会接受。 沉铎被抱住的时候大概是愣住了,没有反应,过了几秒钟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的力气那么大,木木觉得像是被铁箍锁住一般,但她却没有说话。 闻着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木木觉得二十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不过只是一瞬。 男人不再满足于拥抱,他急切地吻过来,被古龙水味道迷惑住的木木迎接着他狂风暴雨般的亲吻,她还没有想清楚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的身体就已经全盘接受。 当男人的手开始探索她的身体,仿佛有魔力一般,轻易就点燃了木木身体里的火焰。也许是条件反射吧,他俩曾经是最合拍的床伴,他进攻她承受,她反攻他迎战。那两年里,他带领她探索身体的奥秘,从外而内,木木此前从来没有享受过从身体深处喷涌而出的高潮,快感强烈到她尖叫哭泣。 一开始,木木对沉铎是没有上心的。因为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客座的教师,所以木木直接将他划入老师的行列里,属于不会考虑发展感情的人。如果不是当年那个意外,这个男人一辈子也不会走到她的心里。后来跟他在一起,每天沉溺于性的快乐,木木也曾想过,两个不相爱的人,身体却如此契合,感觉很奇特。她想也许这就是以前那些年辜负那么多男孩子的现世报,曾经只谈感情,一到男孩要有身体接触她就分手了,结果到了美国,正好反过来,只享受身体的快感,却不想要谈感情。 后来沉铎对她越来越好,她无法欺骗自己两个人只是炮友,又不是那种安心享受男人对她的付出却不思回报的人。反复考虑了很久,加上男人一直试图在各种场合确立自己男友的地位,木木接受了他。 因为是先性后爱,所以后来才会出现那么多问题吧,木木觉得。 比如,木木一直都不能确定沉铎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如果只是迷恋她的身体,她总觉得男人有一天会厌倦自己。 所以,她才会在与男人交往的过程中,反反复复提醒自己不要陷进去。 木木确实对爱情有着最敏锐的直觉。她的直觉告诉他,男人的初心并不是出于爱,尽管她并没有明确地感知这一点,但是此后的小心翼翼,何尝不是直觉的体现。 而此时此刻,木木的直觉告诉他,男人是深爱着她的。 有些感情,真的要等到失去之后,才能明白它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男人熟练的技巧和对她的掌握一如既往,木木觉得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了,而是被他拴住线的傀儡娃娃,让她叫她就会叫,让她出水她就会出水。她的花心深处感受到强烈的痒意,迫不及待地渴望着被他用力地捅进来。 可是,迷蒙之中,木木觉得有什么不对。 当沉铎几乎要刺穿她的时候,木木终于清醒过来,她推开了男人。 沉铎闪过一丝狼狈的神情,“你不想是吗?你已经……不爱我了吗?” “不,我只是不想用身体来解决问题。沉铎,你知道吗,我们两个之间性的吸引力太大了。只要跟你在一起,被你抱着,我就觉得生活太美好了。可是,你看,我们都知道人生不是这样的,否则我们也不会分开。所以我不想重蹈覆辙,这次,能不能让我们好好谈一场恋爱,而不是做一场爱。”木木知道这个时刻对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很残忍,特别是他清楚地知道她已经湿的完全可以承受他了,甚至于他也知道他如果真的插进来她会非常享受与他的性爱。 但如果他真的插进来,可能他们就永远无法重新开始,不过是又走回了老路。 尤其在两个人分开了这么多年,还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的情况下。 沉铎坚硬的分身已经抵在她的穴口,她溢出的爱液将他的菇头打湿,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破开紧闭着的花瓣进入到湿暖的穴道,将两个人带去极乐之所。 沉铎咬紧了牙关,用惊人的毅力从她身下移开了自己的胯部。 他从来都是个目标明确的人,一向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Miss Tan,你准备好接受我的追求了?” “Mr. Sean,你准备好面对挑战了吗?” “请叫我沉铎。” “请叫我木木。” 这是男人与女人在另一个世界的初遇。 53.家(第五个世界) 木木此次是跟着广电总局的代表团到好莱坞考察,办的因公签,要团进团出,所以她并没有久留,就跟团回去了。 沉铎处理好在洛杉矶的事务,借口要到中国处理合资公司的事情,没两天就飞到了B市。 如果说当年沉铎曾经因为自己的事业在美国而没有尝试追回木木,那么此时的沉铎,包括他所在的CAA公司,都更加清晰地认识到电影业的未来在中国。美国的电影市场已经接近饱和,可是中国市场连续多年的票房都以超过30%的增幅上升。由于政策限制,CAA只能在中国开设合资公司,沉铎对此事的大力推动以及积极参与,一半是为了追回木木,另外一半也是出于冷静的事业和公司发展考量。 木木不觉得沉铎是个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只能说,当年的中国和她加在一起没有美国和他的事业吸引力大,而随着中国电影市场地位日渐上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方法让事业与她并存。 这并不会让木木失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为了爱情不要面包的孩子,可以在感情和事业中取得平衡才能让两个人长久的走下去。 木木反而庆幸,他的中国血统让他可以优先获得派驻中国的机会。 她尝试性地对父母透露了这个男人的存在。当听到是个外国人的时候,父亲并没有考虑女儿嫁给一个外国人会否有影响他的仕途,他和母亲担忧的反而是如果老外不会说中文,将来万一两个人吵架,他们没有办法劝架。 木木想笑,可是又想哭。 可能是小时候太敏感,加上与陈易扬的事情带来的压抑,她总是想太多,不敢要求别人爱她,现在才慢慢发现父母对她最朴素的爱意。 沉铎在追求她这件事上,一如既往地张扬,没多久,整个中国娱乐圈都知道刚刚带着片子在国际上拿奖的女导演谭木木被一个外国人热烈追求。 沉铎做事的风格属于先宣告所有权,杜绝外部的威胁,然后再慢慢从内部攻克。木木当年在美国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看到他把同样的一套招式拿到中国来用,却因为水土不服而频频撞墙,只在背后偷笑,却也不提醒他。 沉铎觉得最近诸事不顺。 本来运行顺利的合资公司,一些已经谈的差不多的艺人突然改变态度不再签约。 去木木公司的时候,如果不是事先约好,永远都会被阻拦,想要安排惊喜也没有了机会。 等他到中国兴冲冲追求木木的心气被打压下来之后,他才好好反思了一下原因。 在美国的时候,好莱坞名流圈都熟悉他,将女孩带在身边宣示所有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在中国,大家看不惯他高调示爱的态度,而且木木刚刚在国际上得奖又因为红毯照被网友追捧成女神,总会让人有一种我们的女神凭什么让你们老外占便宜的排斥感。木木本人倒没什么感觉,她一贯是宠辱不惊的性格,可是她公司的人多少有些怕他破坏木木的形象,所以尽量避免他俩接触。 于是,沉铎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发自内心的嫌弃了。 工作的事情倒是还好解决,毕竟以CAA的量级来说,中国的一线红星想要走向国际,最终还是要跟他们的合作,就算不签约,也要有某种程度上的共识。可是追求木木反而成为了他到中国最为艰难的任务。 某天中午,沉铎又一次被用谭导在开会的理由拒之门外后,无语掩面,第一次觉得木木叫他要学习中国人的谦逊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张扬的作风在好莱坞行得通,甚至可以算是成功的标志,可是到了中国却不是优秀的品德。如果不是一开始就那么高调地追求木木,他单纯以工作身份想要进到她公司的大门还是没有困难的。 这个国家,一个公众人物谈恋爱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真是无法理解。 重新开始之后,沉铎才发现木木说得对,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强烈,可是现实问题比过去有增无减,能再在一起,真的不是床事和谐就可以的。 毕竟当初的木木还只是一个女学生,他安排她的生活,她乖乖听话,虽然最后反抗了一把,但是总体来说,两个人没有太多的矛盾,日常的行程安排她也可以配合他。可是现在的木木,有自己的事业,不可能再围着他打转。 谭木木的微博有上千万人关注,尽管他看不懂中文,但是从每次她发微博的点赞和转发数也可以知道她在中国有多受欢迎。 他有些困惑,在这个国家,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他开始有点明白当初木木的感受,这种不获认同感确实太容易磨灭掉一个人的热情。 趁着时间还早,他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那是他见过的最睿智的女性。 母亲问他,觉得自己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亦或者意大利人。 沉铎认真想了想,在自我认知里,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美国人,而中国与他除了母亲的一点亲缘,再无关系。 母亲对他说,因为只有他一个孩子,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教育,尽管他会说中文,可对他来说那只是与自己母亲交流的一种语言,而非母语。她以为他会说中文就能把自己当做中国人,可是却忘记告诉他这个国家悠久的历史,丰富的文化和美丽的景色,让他从未在心里将自己当做中国人。所以那不是他的错,是她身为母亲的错。 母亲又问他,未来会否长久留在中国,还是追到了木木后就带着她回美国。 以沉铎的本心来说,肯定是想将木木带回美国,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木木的根基在中国,她不会跟他走。 他的母亲说,如果不是他的父亲能提供给他良好的教育和上流社会的关系网,她当年离婚后会带他回中国生活,因为中国才是她的家。可是随着她父母的离世和他的成长,她对回中国不再有执念,最后觉得有他的地方才是家。 母亲最后告诉他,让他好好想一想,自己来到中国的初心是什么,什么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沉铎想到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他梦到了木木,她对他微笑,叫着他的名字,拉住他的手。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个梦,就激起了他对木木的所有渴望。 他在半夜醒来,对着一室的冰冷,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无比陌生。 他用了后半夜做了到中国开设合资公司的方案,第二天就上报了董事会。 设立合资公司并不容易,他一个完全不了解中国情况的人,闯进了这个国家,才明白有那么多的规矩要遵守,有那么多的人要打交道。有一次,他喝了一斤白酒,回到租住的酒店公寓里,哭了。不是因为自己的辛苦,而是想到那些传入耳中的风言风语,她到底有多难才能存活在这个对女人苛刻的圈子里。那个娇憨的木木,只属于他的木木,却也是骄傲的木木,想要与他并肩而立的木木。如果说他当年没有第一时间回到中国,是因为心里还觉得她是爱他的,有时候会卑劣地想着如果她跌倒了,也许就会怀念他对她的好,那么那一刻,他心疼她受过的所有苦难。 要有多爱一个人,才可以为了和他在一起而选择离开他。就像他,无论有多么辛苦,想到每一个努力都是向她迈向一步,就觉得这些艰辛都可以忍受了。 所以,他的初心,从来都是她,只有她。 他没有告诉木木那段艰难的时光,也许她懂,也许她不懂,但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终于明白,有木木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54.改变(第五个世界) 木木觉得沉铎变了。 以前的他,像是摆在奢侈品商店橱窗里最华丽的礼服,好看但不实用,又昂贵到负担不起;而现在的他,沉稳了下来,像是百年老店手工制作的西服,看不出牌子,但穿在身上却最是合身。仍然是昂贵的,只是不会将那种昂贵显露出来,懂行的人都明白,不懂的人也会赞一声好。 他对公司的管理方针也有所改变,不再强势地在公司代表美方,想要从中方身上获得最大利益,而是真心将整个公司视为一体,在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也会贴心地为中国的演艺人员考虑最适合他们的发展方式。 很快地,木木身边开始有人帮他说好话。 说他洁身自好,身边莺莺燕燕繁花环绕,可是却从不招惹任何一个人。有一些女演员试图借他上位,也可能真是看上他的人,每次他都应对自如,给足了面子,却没给一点机会。 网上的风向也变了,自从有一次被媒体拍到他探班,提着大包小包,还给整个剧组准备了热饮,就被人喊出了“中国好女婿”的称号。 甚至连文化部部长不知道怎么也被他搞定了,居然专门跑到家里跟父亲唠嗑儿,对他大加赞扬,弄得父亲还挺得意,等她周末回家的时候直接问她两个人什么时候领证,还认真地研究了一番中国人跟外国人结婚需要办什么手续,最后将两人的事情上升为“国家对外发展的大事”——据说是文化部部长的原话。 木木觉得满心柔软,这样的一个男人,曾经不懂得何为谦逊,用强势的态度获取他想要的事物,却为了她,适应中国文化,用中国人的方式认真地追求她。 他俩之间,有问题的从来都不是感情,而是现实。如今,他用自己的努力让她觉得未来可期。 情人节。 木木因为要去国外拍摄,所以没能与沉铎一起过节,沉铎早早完成工作,吃了便餐就回酒店了。 他计算着时间,打算先睡一会儿,等到半夜起来再跟木木视频。 一进门,发现夜灯是亮着的,他心跳猛然加速,丢下东西就进了卧室。 有一只美丽可爱的小兔子,跪坐在床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 沉铎一下子就硬了。 他走向那只小兔子。 “帮我脱。” 小兔子伸出手解开他的领带,缓慢而有条不紊地脱掉他的衣服。 沉铎年轻的时候做过模特,在好莱坞这个名利场里,外型、身材、服饰都要做到最好,所以尽管不算年轻了,但仍然有一副好身材。 沉铎控制着自己,可是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却泄漏了他强烈的欲望。 当内裤被拉下的时候,他粗长的性器弹跳而出,一下子打在了小兔子的脸上。 小兔子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顶端的小眼,作为一个禁欲了五年多的男人,这样的挑逗实在太过。 他急不可耐地踢掉内裤,扶住小兔子的后脑,试探性地往分身处按了按。小兔子双手抚上他的肉棒,将头部含了进去——因为他太长了,如果不用手帮忙,估计会弄伤喉咙。 沉铎觉得全部的触觉都汇聚到了下身,他能感觉到那条灵巧的小舌头环绕着他,像吃冰激凌一样,卖力地舔弄,间或一圈圈围绕着打转,因为太过兴奋,通常由于太长而微微下坠的性器硬硬地向上翘着,随着木木温暖的手环绕着阴茎上下套弄,大概只有数十下,沉铎就射了出来。 估计那只小兔子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愣愣地任由他射在嘴里,眼睛睁得更大。 沉铎有些羞愧,确实是太久不做,想要喷射的冲动超过了一切,他自己都没有控制住。 以他的能力,这样算是早泄了。 将小兔子抱在怀里,摸着她毛茸茸的耳朵,沉铎的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黑丝绒兔子装下面的乳头,凑在她的耳边说话。 “猜到密码了?” 酒店式公寓是密码锁,新入住的客人都会设定自己的密码,沉铎用了两个人第一次做爱的那一天,也就是2008年的感恩节,作为密码。 “幸好你不是用我的生日。” “本来是你的生日,结果后来发现全中国人都知道你的生日是哪天,这次从美国回来新换的密码。” 他说回来,就好像这里已经是他的家了。 沉铎的手慢慢下滑,然后惊喜地发现,兔子装的下面是开口的,也就是说,他不用脱掉这身可爱的衣服就可以插进去。 “小兔子,给我看看你的尾巴。” 沉铎让木木趴跪在床上,看着背后可爱的小尾巴球,觉得满心的爱意。 在美国的时候,有一年他的生日派对,朋友安排了兔女郎,丰乳肥臀,跟木木完全不同类型的西方美女。那是她第一次表现出对他的在意,缠着他要了一个晚上。以前他总怕自己会伤到他,所以不会做太多次,那次之后就发现两个人在床上太和谐了,她是最适合他的那一个,身体柔软,体力好,虽然青涩,但是愿意配合他尝试各种姿势和位置。 认识木木以前,沉铎觉得性爱是单向的,常常只能有一个人爽到,所谓身心合一水乳交融的快乐他从来没有体会过,但跟她在一起,他才觉得两个人在身体上契合,节奏一致,同抵高潮时的那种想要将对方融入骨血的快感从皮肤性器渗透到心里,让他越来越无法离开她。 他笑她吃无所谓的醋,说那个兔女郎身材再好,只要不是她都没法让自己硬起来。他说自己放弃了朋友准备的礼物,让她补偿他,要穿着兔女郎装给他肏,当时木木羞极了,小脸红红的。其实,他觉得她不用穿任何情趣装就已经自带催情功能,让他像个初尝情欲的小伙子,每次见到她就兴奋起来。 而现在,这只小兔子就趴在他的面前,乖巧的,可人的。 从一开始,他就是她的导师,所以她在他面前的乖巧可人,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改了。 她离开之后就空荡荡的心,终于被填满。满室的冰冷,因为她的存在而有了家的感觉。 一瞬间,沉铎泪盈于睫,他庆幸木木背对着他,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曾经的他,看到这个女孩就想将她带上床,她带给他无比的快感;现在的他,即使女孩穿着最性感的衣服在自己面前,他首先感受到的却是爱意,柔软的、坚硬的爱意。 那种爱让他想将她当做豌豆公主,奉上最柔软的床垫,最软滑的衣服;那种爱,让他想向全世界宣告,她是属于自己,自己也是属于她的;那种爱,让他想将她压在床上,用力地肏干进去,将自己完整地交付与她,带她同抵天堂。。 就像此刻。 沉铎深深地,深深地插入木木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的花穴。 “我爱你,小兔子。” 55.极致(第五个世界) “太……太深了……” 男人的性器极长,一顶进去就入到了最深,直抵上花心,只是几个来回就让木木打起了颤。 沉铎一手绕到身前,拨弄她的阴蒂,一手在身后的菊蕾打转,木木想要躲开手指,却仿佛是在配合他的抽插而扭动起自己的小屁股。 沉铎觉得自己的分身被她体内的嫩肉紧紧缠了上来,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当顶到宫口的时候,他感觉有一股吸力将自己牢牢吸住,再抽出的时候发出了啵的声音,有如瓶塞被打开一样。这种头部和柱身双重紧紧受力的感觉太过美妙,从尾椎骨向上传递的酥麻感,让他的大脑像磕了药一般,有一种迷幻感。 思考是静止的,快感是持续的。 木木太久没有承受这个男人,几乎都忘记他惊人的尺寸了,这次吃进去才觉得他怎么会这么长,现在更是轻轻松松就将她穿透。 在美国的时候不懂,以前只有初中跟陈易扬的经验,因为那时候男孩还没有发育完,加上她又不太敢看,所以遇到沉铎之后,也没有可以参照的对象。她以为他就是西方人的正常尺寸,还在惊叹如果不是她个子高,两个人种的尺寸通常情况下大概是不合的。直到回国后,听高干圈里面的女孩子聊起男人的那话儿,说到传说中的18公分,她一时好奇,找了把尺子看了看,感觉沉铎好像不止这个数,才发现他是天赋异禀,在西方人里面也算是可观的。 “轻一点,轻一点,疼……”没几下木木就求饶了。 因为是背入式,男人的阴茎一路摩擦到体内的几处敏感点,大力撞到宫口的时候,锁紧的宫口被龟头强行撞门,确实是有些疼的,但是疼里又带着快意,特别是抽插过程中,硕大的肉冠勾住内壁的褶皱,强迫她一寸寸打开又合拢。 沉铎知道木木最喜欢这个姿势,嘴里说着轻点怕疼,可是每次他插入的时候,她就会迎上来,让他撞得更深更重,抽出去的时候,她细窄的花径会下意识地收紧,恋恋不舍一般。果然又入了数十下后,木木就喷出水儿来,暖暖地浇在他的分身上,爽得他打了个激灵。随着他阴茎的进出,水儿被带出,淅淅沥沥地滴落到床上。 沉铎将性器深埋在木木体内,抱着她翻了个身,变成男上女下的姿势。他想看着她因为高潮而湿润的眼眸,想亲吻她,亲吻她挂着泪珠的睫毛,亲吻她潮红的脸颊,亲吻她娇嫩湿润的唇瓣。 一对分离许久的恋人,又重新找回了节奏,像最优美的华尔兹,他带着她一圈圈旋转,所有的一切都化为虚影,她的眼中只有他,他的眼中也只有她,他们彼此亲吻,用眼神交流,更用身体交流,无需语言就能体会彼此的爱意;像最性感的探戈,互不相让,他进她退,但又不是一味地退缩,她的腿勾在他的身上,他的进攻由她带动,挑逗,摩擦,火花四溢,那火在眼里,在身体里,更在心里。 沉铎承认自己是个庸俗的男人,最爱女人的时刻还是在她身体里享受极致快感的那一刻。他觉得柱身像是一管即将用尽的牙膏,被细致地从上到下一点点紧紧挤压,非要榨出所有的白浊不可,头部又被宫口的压力吸着,每一次抽出都要破开吸力,嘬得他想要将所有积存的精液顺着宫口的小孔灌入她的花房。 木木感觉到他越来越硬,其实如果男人技术够好,两个人同抵高潮并不算难,因为射精前是阴茎最硬的时刻,男人只要坚持住,找对位置,能不被射精前的快感冲昏头脑,那女人很快就会被带上顶峰。 沉铎就是这样的男人,身体条件是天生的,但是技巧和耐力却要靠后天的锻炼和毅力。如果木木初次的对象不是他,也许她会性的认知会完全不同,可能还会活在陈易扬带来的对性的羞耻感中走不出来。 她曾经觉得自己是残缺的,当初一个朋友听说她因为男孩要拉她的手就提出分手,觉得不可思议,没控制住地说了句“你不是有病吧。”可她就是无法妥协,尝试接受对方,尝试回报对方,大家都夸她是最好的女朋友,不闹不粘人,只有个别敏锐的男友能感知到她时刻在保持的距离感。 所以如果说木木在她第一世的人生中能够对一个人说爱,能够毫不犹豫地承认彼此相爱,那个人只可能是沉铎。 他并没有好莱坞圈子里那些有权有势者的臭毛病,想到2018年的ME TOO运动,那些荧幕上为人所熟知的女性诉说自己曾经遭到过怎样的侵害,她才明白当年那些男人们眼神的意味到底是什么。 他逼着她成长,其实何尝不是对好莱坞这个圈子太过了解,怕有一天他无法保护她,所以要她能够自己面对风雨。 他教会她要学习表达自己,在西方世界里,中国人的沉默是金毫无价值,如果没有他,她也不能以全A的成绩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领奖。而他更乐于她在床上表达自己的感受,也许这是一种补偿,让她将面对陈易扬时的那些忍耐统统遗忘,只是用言语、用表情、用身体告诉他她的快乐,还有她的爱。 他颠覆了她过往对于性的认知,带领她,引导她,陪伴她,安抚她,两年的时光里,他对她那么好,她无数次沉醉在他的怀抱里,抱着这个男人,觉得就做他的中国娃娃也是一种幸福。 曾经,几乎,只是一个念头的区别。 男人的硬挺一次次戳弄着她体内最敏感的位置,快感像潮水一般袭来,从前到后,从下到上,从内而外,没有一处不喜悦。 这个时刻也是她最爱他的时刻。 像过往的很多次一样,男人低吼着,女人呻吟着,他们彼此带领,彼此陪伴,抵达极乐世界。 =========== 那些一次能写万字肉文的人都是人才…… 56.孩子(第五个世界) 沉铎趁木木洗澡的时间,让客房服务更换了整套的床上用品。 木木尽管很快洗好澡,但躲在浴室里面不好意思出来。 沉铎有五年多没有开荤,量多得吓人,又因为知道木木有吃避孕药的习惯,所以放纵自己射在她身体里,加上木木流的水儿,整张床都找不到一个地方能睡人了,枕头也要重新换过。 等一切收拾妥当,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木木舒服地叹了口气,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就有点迷瞪了。 沉铎把她抱在怀里,手像逗猫一样抚摸着她光滑的背部,兔女郎装早就被精液弄脏丢到一旁了,所以两个人都是光裸着的。 “给我生个孩子吧。”沉铎已经40了,此前他从不觉得孩子是人生的必需品,可是这次和木木重逢后,他突然很想要一个和木木共同的孩子。 曾经那个怕被缠住而不肯在女人体内射精的野男人早就被木木驯服,成为一个期待稳定生活的居家男人。 在这个层面上,沉铎还是西式思维,父母失败的婚姻,从小成长的环境,加上好莱坞那些看腻了的恩怨情仇,让他对婚姻没有多少期待。他期待的只是和这个女人共同生活这件事本身,以及两个人共同养育一个孩子从而形成的不可拆分的关系。 他的母亲是六十年代的香港红星,她的祖父曾在民国政府任职,算是书香门第,后来由于政治理念不同,又遇上战乱,举家迁至香港。因为一直清廉,家里并不富裕,孩子都是祖父亲自启蒙,所以对中国的归属感非常强烈。待祖父去世,家里的情况就更差一些,为了让弟弟妹妹可以继续上学,作为大姐的母亲高中没毕业进了邵氏,拍了一部古装戏,本来只是配角,但是被赞是全剧最有古典美的人物,从此一炮而红。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也许跟很多红星一样,他的母亲会嫁入香港某个豪门,或者被包养,过上吃穿不愁没有自我的生活,但是从祖父那里继承而来的傲骨让母亲无法接受被豢养的生活,于是70年在她事业最顶峰的时候,她毅然放下香港的一切,选择去美国留学。 与他父亲的相遇本来是才子佳人童话般的开端,大家族没有继承家业压力的二子遇上神秘的东方美人,一见倾心,热烈追求。上流社会都等着看笑话,却没想到两个人最终可以走向婚姻。一般故事走到这里就到结局了,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地度过此生,可惜人生不可能到此结束。在美国无依无靠的母亲只能依附父亲生活,于是慢慢地也就不被放在心上,不是说不爱了,但是却不在意了,外面那些女人开始还瞒着她,后来有个年轻女人到母亲面前炫耀,母亲却因为英语不够好而说不出什么,男人也就不再掖着藏着。他们那个圈子的生活本就如此,婚姻生活只要台面上过得去就好了,女人给男人自由,男人用自己的成功给女人尊严,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 所以后来即使两个人离了婚,但是母亲还是离不开男人给予的帮助,只是为了让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 那种我不要你的钱,自己抚养孩子,等成功后回来打你脸的故事,只是fiction(虚构小说),生活从来都不是这么简单。 他见过太多上流社会的所谓贵妇,独守空闺,与丈夫过着貌合神离的生活。她们也许曾经在意过,但最终也就不在意了,任由丈夫跟别的女人生活,满脑子想的是如何让孩子分到更多的财产。她们在常青藤学校受到的高等教育只是男人胜利的徽章,可教育带给她们的思维能力却退化为零。 沉铎有时候反思自己对木木的态度,会觉得也许是父系的血统在发挥作用,在理智地想清楚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之前就不顾一切地占有了她。可是他又不希望木木最后成为母亲那样的女人,尽管物质上不缺少什么,精神生活也仍然丰富,却由于选错了男人而困守一生。他逼着她成长,何尝不是为了让她能够独立,不用依附男人生活;对于木木的离开,他感觉到被伤害的同时,何尝不是有一丝庆幸。 当他下定决心,走到她的身旁,回到母亲的故国生活,父系家族在他成长过程中带给他的影响终于被他摆脱,他不再是那个为了获得家族认同而必须尖锐的混血儿,不需要再活在那些人的目光中,而可以为了自己和所爱努力一生。 当再一次将木木抱在怀中,沉铎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了。 他的人生好像永远在向前奔跑,方向不明,却知道不能停下来。年少时因为是有中国血统的混血儿而被堂兄弟欺负,所以他学防身术,让他们再也不敢碰他;青年时为了获得父系一族的资源,他必须像所有上流社会的孩子一样,考常青藤名校,加入兄弟会,当掌权者而不是被管理者;中年时在好莱坞这个圈子里,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的真实喜好和情绪到底是什么。直到遇到木木,他才第一次觉得除了权力之外,也有其它的一些东西是自己渴求的,尽管那时的他并没有非常清晰地感知他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以为是性,是一时的欢愉,但她离开后,他却发现她是他的心安之处。 从此之后,那种沉重的疲惫感如影随形,直到重新得回她。 他想有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儿,乖巧的,精灵的,他会给予她全部的父爱,并让她知道她的父母如何相爱。 他觉得他与她会是最好的父母,因为他明白,对于一个孩子,每天可以见到爱的存在就是最好的人生。 57.公开(第五个世界) 木木没有答话,被沉铎折腾了半夜,又舒舒服服洗了澡,回到熟悉的怀抱里,木木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才发现B市已经被白雪覆盖了。 沉铎父亲的家在纽约,加上又在东部上学,所以雪对他来说并不罕见,不过上一次和木木一起见到雪是去Lake Tahoe滑雪的时候了。 他们在山脚的湖畔租了一栋木屋,与世隔绝般在里面生活了叁天。 因为是在加州,冬季也没有到零下,湖水没有结冰,清晨的时候,木屋被白色的雾气环绕,犹如仙境一般。 想滑雪的时候开车上山就可以了,木木有运动天赋,第一天还在学习怎么滑雪板,第叁天已经可以在中级道自如滑雪了。 夜晚的湖畔,万籁俱静,天空中繁星点点,她与他在车里将天窗打开,在漫天繁星的注视下欢爱。她美得像将星星都纳入眼中,他注视着她的眼眸就感受到了探索宇宙的乐趣。她的身体里也有一个宇宙,无限地包容他,吸纳他,他终于懂得了MAKE LOVE(做爱)这个词深刻的含义,它是过程也是结果,是付出也是收获,但收获的不是高潮那一刻的快感,而是对一个人最深沉的情感。这种情感甚至不能简单用爱情来形容,他怜惜她一个人在美国上学的辛苦,欣赏她的才华,惊叹于她敏锐的直觉,钦佩她的冷静和清醒,最多的时候,他享受她做的可口的饭菜,沉醉于比饭菜更可口的她。 MAKE LOVE,一个动词开始,一个名词结束,以性为开端,以爱为结尾。 有时候,他们会点燃壁炉里的木柴,在火焰旁柔软的地毯上拥抱亲吻。她给他准备了咖啡,给自己准备了热巧,可是他对那段时光的记忆却只有热巧的甜蜜滋味。她乖巧地任由他予取予求,只有他知道,她掌控着自己,但他永远不会告诉她。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孩,这样一个女人,你看到她的时候心软得像要融化成一滩水,又会顺着最硬挺的分身注入她的体内,希望她能明白自己那无法倾诉的爱意。 女孩坐在他的身上,不知是火焰带来的热力,还是交合带来的快感,她的身体泛着美丽的粉红色,乳蕾却是迷人的艳红色。她的身体锁紧了他,在她不可预测的扭动和起伏中,他大声呻吟,每一刻都是终点,又仿佛马上回到起点。也许是到了无人处,她也抛却了东方女孩的羞涩,直白地诉说着她的渴望,当她说他大的时候,他可以更大,当她说他硬的时候,他变得更硬,当她索要的时候,他就会给予,永无止境。 他想要成为她的胸衣,时刻吮舔着白嫩的乳肉和小巧的乳头;他想要成为她的内裤,喝下她流出的爱液;他想要成为她的衣服,紧贴她幼滑的皮肤;他想要成为她的帽子,她的手套,成为所有可以碰触到她的物品,时时刻刻,耳鬓厮磨。 沉铎发现,原来自己记得那么多与木木在一起的细节。 他曾经用尽手段想要留下这个女孩,几乎是本能,在没有发现她对他的意义之前。他觉得自己可以成功,因为她是那么听话,那么可人,从来不会反抗他的安排,他不用诉说她就可以明白他的心意。可是在她离开后,他才明白木木是个水一般的女子,将她放在容器里,她可以成为那个容器的形状,但是倒出来以后,你才发现原来她只是她自己,不是任何形状,也可以是任何形状。 她和他没有开车,沉铎握住木木的手,放在自己大衣口袋里,在街上慢慢走着。 一个英俊的外国男人,一个美丽的中国女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有人认出了木木,可能也认出了沉铎,他们在远处窃窃私语,用手机偷偷拍摄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 很快,木木的电话就响了。 “小姐,恭喜你,你成功的登上微博热搜第一名。”艺苑在电话里笑道,“所以,你是打算公开了?” “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呀,我还以为全世界都已经知道我俩在一起了。”木木后知后觉地说。 “亲爱的,要幸福呀。” “有你在,我怎么会不幸福呢?别熬夜了,快去睡觉。”木木顺口表白了艺苑,就催着她去睡觉了。 现在是英国的凌晨,这个姑娘又在熬夜了。 挂上电话,沉铎很随意地问,“又在跟你家艺苑甜蜜了?” 木木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艺苑的存在,就算没有见过她,也是久仰大名。 “你这是吃醋?” 沉铎停了下来,40岁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幼稚,他想着,然后捧住木木冰凉的小脸,深深吻了下去。 直到将木木整个人亲得热乎乎的,他才停下来。 “反正,你的甜蜜只有我才能尝到。” 木木想到当初大学的班长,在她各种表白对艺苑感情的时候,横插了一句会不会想要跟她上床的话,觉得男人呀,无论20岁还是40岁都一样,幼稚鬼。 艺苑的电话只是一个开端,一整天,木木的电话微信就没有停过。 木木一直以为两个人是比较低调地在交往,却没想到很多人觉得沉铎是千年的媳妇熬成婆,纷纷发来贺信贺电。 父亲这个科技白痴只会发短信,就一句话,什么时候结婚。 沉铎看不懂,只能看明白发件人是爸爸。 等知道她父亲在逼婚后,沉铎问,“木木,你愿意成为我们孩子的母亲吗?” 没有戒指,没有下跪,就好像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饭一样。 可是木木知道这个男人忐忑的心情。 他曾经觉得自己不会是一个好父亲,所以惧怕孩子的到来。两个人第一次做爱,他没有射在她的身体里,后来又教会她如何避孕,甚至避孕药他都会帮她准时买好。 她也没想过要孩子,这个责任太过沉重,不像任何一种感情,放下就可以不在意,那是她要负担一辈子的生命。 他懂她,一如她懂他。 所以,沉铎应该是在害怕吧,怕她不想要孩子,怕他没有什么方法可以长长久久留住她。 木木笑了。 “沉先生,没有人教过你,在中国,这样提问会被人误会你只是把我当做生育工具吗?” 沉铎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窘迫的表情。 “标准的求婚流程是,钻戒,下跪,还有……” “我爱你。” 男人如是说。 58.终程(过渡章) 由于是涉外婚姻,在木木的父亲跟组织申报获批后,两个人低调地在美国注册结婚。 他俩都不是注重仪式的人,婚姻对他们来说也只是给家里一个交代,所以并没有摆酒。 在回国的飞机上,木木隐隐感知到,这一段旅程终于要走到最后。 孩子什么的确实是奢求了,如果有了孩子,木木不可能安心离开这个世界,她会拼尽一切也要留下陪伴自己的孩子长大。 希望那个可以留下来的木木,会给沉铎一个可爱的孩子。 头等舱的国际航班,每个人有一个独立的房间,沉铎看不到她的离开,这样也好。 经历了与陈易扬、白羽、霍穆和沉铎的四世,木木觉得自己重新成长了一遍。 爱有各种各样不同的面貌,我们很难说到底哪一种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她想到了高中时期传言无数的陈易扬的圈子。 她想也许里面的男孩女孩们是真的在认真地谈一场场恋爱。 年少时爱一个人是真正的爱情吗?还是说恰好有一个人,可以在他/她身上投射你对爱情的向往? 你说喜欢运动型男孩,可是却有英俊的男孩子每天给你拉小提琴,你会不会动心?你说喜欢小白花型的女孩,可是如火焰般耀眼的女生同样会带动你的热情。 孩子的感情就是这样,很容易就爱了,受伤之后又很快被下一段恋情治愈。 要经历很多之后,才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地球有75亿人,中国有13亿人,B市有2000万人。 两个人的相遇相恋,已经是奇迹。 时间,空间,何尝不是在影响着我们的决策。 有时候我们很爱一个人,却一定要用一场分离来让对方成长,比如陈易扬。 木木想,即使当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而是自然地相恋,以陈易扬的骄傲和她的自卑,两个人也可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像所有初中的男孩女孩一样,他们相爱,却学不会妥协,像两只刺猬一样彼此伤害。 有时候我们遇到一个人,因为太过熟悉而忽视了他,要多年以后才能明白自己当初错过了什么,比如白羽。 他的爱太过深沉,年轻的木木无法感知,无法体会,只有在自己爱过付出过之后,才能明白这个男人隐藏在最深处的情感。 有时候我们遇到一个人,只是一眼,就认定彼此,可是爱呀,那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我们用道德和理智设起一道道屏障,放在两个人之间,像相互吸引的两颗磁石,要设置重重障碍,才能阻隔不可抗的吸引力。对霍穆和木木,他们都没有为当初的自控后悔过,也正是这种不悔,让他们更加尊重对方。 爱是有尊严的,不放纵,不迷惘,是要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宣告彼此的所有权,而不是两个人躲在阴暗处的苟且。 有时候我们在爱中失去自我,依附于男人生活,喜怒哀乐全部寄于一身。可是爱是漫长的过程,除了初见时的心动,在彼此的成长中两个人要势均力敌才可以维系它。身体的吸引力只是一时,心灵的相互吸引才是走向永恒的途径。木木的出走,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成为沉铎的骄傲,而不是他豢养的一只百灵鸟。 而最关键的是,要有勇气,表达自我的勇气,信任的勇气,敢于付出的勇气。 如果有勇气表达,她与陈易扬至少不会互相相害;如果有勇气面对,她不会辜负白羽;如果有勇气对父母坦诚,也许她与霍穆并不是无路可走;如果跟沉铎分离后两个人有勇气主动走向对方,而不是等待对方的靠近,也许在第一世他俩就可以收获幸福。 所以,如果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她应该也要勇敢地面对贺翔,那个男人,曾经用他的坚定打动了她,他是她见过的对她最坦诚的男人,让她充满安全感,她应该要给他机会,而不是用自己曾经阴暗的心思猜测他的感情。 木木感恩这一段神奇的旅程,她想,自己终于准备好回家了。 命运的齿轮嘎嘎作响,它们相互带动,奇妙地咬合在一起,推动着命运车轮的前行。 在某个木木目前还不知道的世界。 陈易扬在法国救下了受伤的霍穆。他对法国警方说是偶遇,到底是不是偶遇只有他自己清楚。 沉铎追随着木木的脚步回国,设立了合资公司,第一时间签下了已经获得国际影帝头衔的霍穆,同时与白羽的律所签约,由他们全权负责在国内的版权事宜。 陈易扬与白羽从来都有着某种程度的默契,他俩一直知道对方对木木的心思,可又尊重对方的心意,十数年下来却成了好酒友。 而贺翔又在哪里呢? 59.混乱 木木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家里。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木木想。 她从与贺翔的家里离开,却在自己家醒来。 本能地,她摸了摸自己的胸。 说来可笑,胸的尺寸成为了她判断自己身处何方的标准。 居然是她已经有些习惯的D罩杯。 所以,她到了第六个世界? 这一次是跟谁?贺翔吗? 根据之前几次重生的规律,每个世界都是一上来就明白这个世界因谁而存在,这一次就有点奇怪了。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014年1月13日。 木木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 第一世的这个日子,正是她得知霍穆的死讯病倒的时间。 出于办案的需要,霍穆的死讯是被警方封锁了的,后来隐隐有不同的源头透出消息,等到媒体从法国警方拿到确切消息,已经1月中了。木木开始不相信,觉得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待消息确认的时候她就病倒了。 她匆匆忙忙拿出手机,打开微博,上面一片平静。 当年霍穆离世后,微博专门做了专题,他的影迷们自发在微博上进行悼念,连续半个月都是头条,很多人说打开微博后就是一片黑白,可见他的影响力。 所以,这一世是根本没有霍穆这个影帝的存在,还是他幸运地躲过了死神的镰刀? 木木又打开微信,扫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她的微信置顶人是艺苑,陈易扬,白羽,霍穆,和沉铎。 没有贺翔,因为这时的她还不认识贺翔。 是在霍穆死后,她觉得人生太不可测了,于是放纵自己过了一段及时行乐的生活,才在高干的圈子里认识了贺翔。 现在想想也有点奇怪,贺翔家里没有任何背景,但不知怎么就混进了高干圈里,而且地位还挺高。 通常进到圈子里的人如果家里没有背景,一般都是某个高干子弟的跟班,他们这帮人有一种默契,非常清楚什么样的人不应该往圈子里带,什么人如果沾上就是给自己丢人。 木木想也许是他的气质太特别吧,所以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 又看回微信,这个世界与以往的那些世界完全不同,更像是第一个世界,所有的人都与她有往来,而且关系匪浅地被她设为置顶。 艺苑的最后一条微信由于时差的缘故,是凌晨发来的,她在英国给木木买了一套护肤品,说已经寄回来了,让她等着收。 陈易扬的微信说在国外遇到一些事情,所以刚刚才回国。他写“来到这个世界,发现自己成为外科医生,我爸妈应该觉得人生圆满了。可是对我来说,没有你人生就谈不上圆满。在国外的救了一个人,具体等见到你再说,话说这个世界的我们还没有见过对方呢。” 白羽居然认识沉铎,他在微信里说“同为你的追求者,我必须承认沉铎的能力很强,可能也是因为他的存在,会让我想要做得更好。木木,他的公司是帮你走向国际最好的平台,我没有办法自私地让你留在国内。不过,我会努力的,毕竟,与你同行是我一直以来的理想。” 霍穆的信息只有寥寥几条,都是今天发过来的,好像是才加的好友。一如所料,陈易扬救下的人就是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法国的街头,腹部在流血,我以为跟你的一世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可又觉得南柯一梦也好,总好过从无干系。你的朋友救了我,那个男人也是你的追求者吧。所以这是另外一个世界了吧,看来我又要重新开始了。这次我没有领先优势了,希望你还不属于任何人。爱你。” 而她回了他一个问号。 沉铎的微信则是他一贯的西方式直白,“Following you back to China is the most correct decision I’ve ever made. ”(跟你回国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木木觉得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所以在这个世界,他们都在她身边真实存在着,甚至于陈易扬和霍穆都知道她和他们一样,在不同的世界存在过。 因为太过混乱,她不顾时差,给艺苑打了电话。 应该是英国深夜的时间,不过艺苑还没睡。 木木在电话这边像梦游一般地给艺苑讲了与男人们的故事,包括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的贺翔,她不停讲着,艺苑静静听着,在讲述的过程中,木木慢慢冷静下来。 艺苑听完,直指问题核心,“所以我认识的你的四个追求者,其实在不同世界你都与他们相爱过,还嫁过两个人。此外,还有一个叫做贺翔的人,未来会出现并成为你的老公。可目前,据我所知,这四个人还只是你的追求者,你要怎么选呢?如果四个人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知道自己爱谁,不,应该说更爱谁吗?” “我不知道的,亲爱的,我真的不知道。”木木曾经觉得经过这几个世界,自己已经将爱情和婚姻想得很清楚了,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回到自己的世界,那个她已经嫁人,霍穆已经离世的世界。虽然不完美,但是她终于可以有勇气去面对的世界。 但现在的状况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陈易扬曾经是我的求不得,也是最初爱过的那个人,第一,就意味着以后的人再好也无法占据这个位置;沉铎是我的爱别离,我不后悔离开他,但真的应该好好说明白再走的,只是那时候他对我来说像老师像父亲,我总是无法违背他,也深爱着他,如果面对他,我肯定无法离开;霍穆……”木木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在这个世界刚刚醒来看到日期时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还没有平复下来,“我欠了他一条命,我以为我可以面对现实,可是知道他还活着,我才觉得也许我永远无法做好准备面对他的离开,好像在心里挖了一个洞,如果他不在了,我还活着,但是却永远有一部分死去;而白羽,我亏欠了他十数年的陪伴,蒙蔽自己,假装没有爱过这个男人,也没有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爱。所以,艺苑,你说我要怎么选呢?” “那么贺翔呢?根据你的说法,他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了。” “他?他是最适合跟当时的我结婚的那个人,他让我觉得充满安全感,很奇怪,其实我不太容易相信一个人,可是这个男人却让我觉得可以信任他。不好说是不是爱,但他让我觉得可以停下来休息。” “那我觉得如果他再次出现,你也没法拒绝他吧。” “我……不知道……毕竟我本来以为我应该已经嫁给他了。” “其实,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啊?” “我记得小时候,你对我说,当考虑要如何选择的时候,就说明选项之间没有什么差距。所以这种时候,不要再浪费时间思考,去做就好了。” “去做就好了……” “亲爱的,去见见他们吧,也许见到他们,也许再次相处,你就会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而且……”艺苑在电话那头突然大笑起来,“我不介意你把他们全都收了呀。” 木木挂上电话,觉得心里松快了一些。 是呀,人生又一次重新开始,男人们爱着她,对她来说,最糟糕的事情都已经经历过了,还怕什么呢。 然后,门铃响了。 ====== 猜猜是谁出现了? 60.故事之一 门外是贺翔,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地点出现的贺翔。 明明是玄幻般的事情,木木反而觉得安心了。 可能她一开始就觉得这一世第一个见到的人应该是贺翔吧。 将男人请进门,两个人熟稔地还像是夫妻一般,他很自然地倒了两杯水,递给了她一杯,然后坐下。 “不惊讶?”贺翔问。 “会给你开门让你进来,你说我惊讶不惊讶。” “所以你觉得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概是你我重生在这个世界,带着过往的记忆再一次相遇吧。” 贺翔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化解了他的眼睛带给人的锋利感,那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笑容,有得意,有悲伤,有感慨,有怀念,很多很多的感情,似乎一闪而过,又似乎久久停留。 “我记得你说过,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幼儿园去上全托,星期一送去,星期六接走,所以你没有被人陪伴的记忆。你说后来不断的谈恋爱,也许只是想要一个陪伴,为此,你可以忍耐那些男人的缺点。” 这确实是曾经的木木有过的想法,可是她似乎从来没有对贺翔提起过。 她在他的面前,一向是冷静的,从未展示过自己的脆弱。 “你是不是在想,到底在什么情况下跟我说的这些话?”贺翔好像能看透她的内心,直接点破的她的想法。 木木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贺翔会在高干圈里如鱼得水,虽然他对那些靠上来的女人一脸的冷漠,但是他们这些高干子弟和他在一起非常舒服,他不像一般那些所谓的朋友,对这些官二代官叁代来说,那些人只是帮手做事的人,摆不上台面,而贺翔,让人觉得做什么事都可以被他接受,他很会保持沉默,但说话的时候总是能让人有被点醒的感觉。所以就算不是高干子弟,但是圈子里的人都高看他一头。 “想不想听故事?” “你的故事吗?” “准确来说,是我们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男人,他遇到了一个女人。 在女人最狼狈的时候。 女人的父亲因为在外面有情妇被她的母亲举报,母亲一时是痛快了,后来才发现身边那些朋友和自己成功的事业,都是她作为官夫人的附属品,一旦失去了这层身份,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么多年的爱恨,换来一场空,女人的母亲无法接受,心理崩溃,直接疯掉了。 她的姐姐是典型的西方思维,对家没有归属感,女人后来告诉他,小时候父母吵架,姐姐回屋把门锁起来做自己的事情,而她却跪在地上磕头,求他们不要再吵架了。 所以,最终,只有她一个承担起这个家,坐牢的父亲,疯掉的母亲。 房子、财产都被查封了,到最后也没有个结论。 因为家里的事情,她没能完成学业,只有P大的毕业证书,却没有拿到学位。想出去找工作,那些过去的朋友都将她当做垃圾一样躲得远远的,而面试人一看到她简历上那个上了国家级媒体被当做反面典型的父亲的名字,就直接脸色一变,再无下文。 当然,女人很美,也有些她以往叫做叔叔伯伯的人,说会帮她,但却只是想占她的便宜。 所以,在贺翔遇到谭木木的时候,是她对人性完全失去信任的时候。 可是说不上为什么,贺翔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人。 也许是她做的饭太可口,也许是她的思想永远都能跟上他的天马行空,也许是她对于世事的看透与看淡,总之,当他爱上她以后,她让他第一眼就为之痴迷的脸反而成了次要的。 她给他做饭,和他做爱,那些或真或假想要明码标价得到她身体的男人她通通没有接受,反而将身子给了他这个当时还什么都没有的一般人。 但是,她没有接受她。 她说人生已经太艰难,能快乐一天就快乐一天,不要太认真。 最美丽的花朵,却像野草一般活着,没有抱怨,没有哀叹。 但是他却不甘于如此。 她是他奋斗的动力,他想要让她过回以往的生活,衣食无忧,受人尊重的人生。 可他们相遇的太晚。 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女人就生重病去世了。 后来他才明白,女人遇到他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病了,所以才不愿意让他有负担。如果不是他执着地拉住女人,也许她会选择静悄悄地一个人离开。 他想,如果她的人生不这么坎坷就好了,至少,不要因为父母的缘故而一个人苦苦挣扎。 他希望她幸福,就算她的幸福里没有她。 此后的人生,他沉迷于研究时间和空间的关系,他想如果将时间看作横轴,事件看作竖轴,某个时间发生的某个固定事件看作一个点,那么人生就是一条线,做出不同选择的我们有如穿过这个点的无数条线,奔向不同的人生。当然,在某些世界可能有一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那么就会有很多线从来都没有穿过这个点。 比如白羽那一世,艺苑与木木不相识,而贺翔的第一世里,艺苑同样没有出现,那时候的木木甚至都不知道她的生命里缺少了那么重要的一个女孩。 花了二十年,贺翔终于研究出精神投射仪——一个人的精神可以感知其它维度的相同波长,从而与另外一个世界的“我”相互呼应,最后可以投射到那个人的身上,用小说里的话,就是穿越。因为只能投射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也可以叫重生。 如果不是对木木的那一点执念,贺翔觉得自己永远不会成功。 这个发明太过惊人,贺翔瞒住了所有人,用自己的身体来做实验。 发明机器并不是最困难的,最困难的是如何确认自己的波长,以及寻找其它维度的相同波长。 一次次的尝试,很多次贺翔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在阴间做着一场场光怪陆离的噩梦;更可怕的是精神一次次被剥离的痛苦,他觉得古代的凌迟也不过如此,偏偏那一刀刀都割在神经上。 可是他想到那个自己深爱的女人,饱经苦难却仍然明亮的眼眸。 很多次,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看到了她,不同世界的她。 快乐的,幸福的,悲伤的,痛苦的。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明白,他找到了她的波长。 这才是命运,他的一切由她而来,因她而生,也必然寻找她的踪迹。 从此,他以她的波长为定位,仿如游魂一般,陪伴了她一世又一世。 61.故事之二 他见到了木木各种各样的人生。 一个幼儿园的小女孩,父母已经错过了接她的时间,老师们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将她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她一直哭一直哭,却没有人关心。 一个小学生,明明有着最出色的数学天赋,却因为一场重病失去了在奥校继续上学的机会。 一名青春靓丽的中学生,被肮脏的中年男人性侵,躺倒在小巷里。 因为感染了SARS,没有参加高考,而是在小汤山的隔离医院里苟延残喘的她。 大学的时候父母离婚,她没有选择会带给她更多好处的父亲,而是去陪伴性格乖张的母亲,从此再也不相信爱情和婚姻。 当上编剧,写出来的剧本却被投资人骗走,她不服气,却被人用手段搞得身败名裂。 贺翔觉得人生对木木何其不公,幸福对她而言,仿佛遥不可及。 而更可怕的是,他从没在她身边发现过自己的波长,仿佛他们那一世,是无数可能中唯一一次的相遇。 精神世界的时间与现实时间不一致,就像《盗梦空间》,陪伴木木一世也只是做一场梦而已。 随着一次次的穿越,他看到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经常会出现在她身边。 王艺苑,陈易扬,白羽,霍穆,以及沉铎。 只有他们五个中的一个出现的时候,木木才有机会获得幸福。 只是有机会而已,更多的时候,可能是又一场情伤,或者是别离。 后来贺翔终于想开,并不是木木的人生特别不幸,其实每个人都是如此。从哇哇落地,到年迈死去,中间有多少次我们接近死亡却从不自知,活着本身已经是一场奇迹,又怎能奢求幸福。 可是,贺翔偏要奢求。 终于在某一次穿越后,他在她的身边找到了自己。 “所以那是我们的第一世?” “对你来说是第一世,对我来说是我们的第二世。” 当发现那一世的自己有接近木木的机会,贺翔当机立断地放弃了自己在前一世日渐老迈的身体,而选择了新的人生。 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也看到了她之前的人生,她要的是没有负担的感情,她不用怕亏欠,也不会怕被伤害。 于是他成为了那个交过双位数女友的贺翔,可以让她觉得安全的贺翔。 那一世,终于如他所愿,她嫁给了他。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后面的故事,为什么你会到不同的世界与那四个男人相爱,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 “是的。你看,你这么了解我,甚至不用我说清楚,你都明白我的意思。那一世,我们结婚,不是正如你所愿吗?” “木木,我的心愿是什么?” “你的心愿是……”木木突然愣住,她想起男人说,他想让她幸福,就算那幸福不是由他给予。 “我的心愿是让你幸福,可是那一世的你,并不幸福。你经历,失去,遗憾那么多,我想让你知道,你值得拥有幸福,值得被人深爱。” “所以,你安排了我的重生,让我知道,我可以获得幸福。” “是的,我不想你再有遗憾。” “可是,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因为……”男人终于不再微笑,“我贪心。我想成为你最爱的那个人,而不是最适合结婚的那个人。只有你不再遗憾,我才可能有机会成为最爱,否则,永远有一些人会被你放在心上念念不忘。不说别人,霍穆这个死人,我永远都比不过。” 其实,贺翔还有一句话没有对木木说,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作弊的孩子,偷窃而来的幸福让他没有安全感,他见过那些人与木木那么多次的人生,知道他们可以怎样彼此相爱,而他不过是选择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她面前,像一个早就知道考卷答案的学生,这一次考试他得了满分,可是他知道,下一次如果不知道试题,他也许根本无法及格。 “那陈易扬和霍穆的记忆?” “陈易扬是我安排的,其实我挺佩服他的,居然愿意相信自己的情敌。”贺翔想起那个男人听说自己可以让他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付出的代价可能是自己全部的人生,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他觉得如果四个人中,有哪个人对木木有如他一般的执念,只可能是陈易扬。在他看到的无数个人生里,陈易扬是唯一一个没有遇到木木,也不会爱上别人的男人。 “我不知道霍穆是怎么回事,其实我的仪器只是个向导,好像拿着地图和指南针,你会更容易找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但也有些人,没有地图和指南针,仍然可以找到路。我想他大概是这种情况吧。”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不好说陈易扬、霍穆和他,谁的执念更深。霍穆居然可以依靠自己的执念,一次次来到木木身边。 “而白羽和沉铎,你应该也发现了,他俩都不是我安排的,你是真的遇到了那个世界的他们。” 人心其实是最难测的,如果不是知道陈易扬对木木的执念,贺翔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发明的机器。也是依靠陈易扬提供的金钱,上一世的他才能那么快地完成仪器的制造。 “而这个世界,亲爱的,是第叁个有我存在的世界。”贺翔的眼圈红了,“总是要经过无数次的尝试,我才有一个出现在你身边的机会,也许永远不会再有下一个了。这是对你来说最完美的世界,我们都爱着你,追随你,这一次选择权在你的手里,你可以不再有遗憾。”男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拿着水杯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就像要面对宣判的罪犯,“所以,你可以爱我吗?” 木木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穿越无数世,只为让她幸福,只为来到她的身边。 她经历了过往的四世,已经觉得像过了一辈子,而这个男人,到底用怎样的毅力才能为自己挣得一线机会。 她的四世满是幸福,可是他经历那么多世界,却很少见到快乐的事情,而自己在那个世界彻底被抹杀又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要有多爱一个人,才会甘愿在得到她之后放弃,只为了让她相信爱。 她想起自己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发现的那些不甘。所以,那个时刻,她是不是也曾经经历过,他陪伴着她,一起面对。 那些她以为孤单的岁月,也许都曾在别的世界经历过,有他陪伴在身旁。 是呀,她是因为爱这个男人才和他结婚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最适合的人,他也同样耀眼,让她在人群里可以一眼看到他。她曾经想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可以满足她对婚姻的所有想象。她想了解他眼里隐藏着的那些秘密,因为得不到答案而惴惴不安,如今,他终于愿意向她倾诉。 “我怎么会不爱你。”木木泪如雨下。 ====== 所以,这居然是个科幻文,我被自己吓到了。 周日加一更,纪念300收藏(是的,一早说好周末不更,结果之前把存稿都拿出来了,其实真的是加更)。正好可以完结讲故事这一段剧情。 62.浮士德 贺翔曾经觉得自己发明的仪器是天使,它带给他希望,让他觉得命运终究是善待他的。 后来,他觉得它是恶魔,在寻找希望的过程中,是漫长到几近永恒的时光。它等待他放弃,让他相信自己无力改变命运,它残忍无情,告诉他,你所求的永无可能。 要尝试多少次,才是终点? 一开始,他满怀着对木木的爱意,觉得可以一直一直尝试下去。 然后是一次次被剥离神经的痛苦,他想他坚持不下去了,每一次他都对自己说,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可是,失败后,疼痛停止后,他又对自己说,也许就是下一次,下一次就会成功。 直到有一次,他觉得已经无法忍受了,他几乎要恨上木木,恨自己为什么遇到她,为什么爱上她,那种剧烈的疼痛条件反射般与对她的爱意联系到一起。 他对自己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他对她的爱将荡然无存。 那才是真正的辜负。 最后一次,他知道,这次是告别。 命运的力量太强大了,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努力了一辈子不意味着你就会成功。 他有一个同学,去了全世界最有名的天体物理实验室,博士课题是银河系的某颗小行星,他用了八年的时间研究它,爱上这颗小小的星球,在答辩前夕,这颗小行星在宇宙中消失,再无踪迹。 他的同学喝得酩酊大醉,他说他难过的不仅仅是自己八年的付出,更是发现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已经在久远的历史中死去的星球。 贺翔启动仪器的时候,惊讶得发现这一次调整出来的波长让他的疼痛感大幅减弱。 那是他第一次在穿越的世界中见到木木。 一个眼睛大大的小女孩,可能只有两叁岁,像洋娃娃一样可爱。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裙子上有一个大大的红苹果。这么小的孩子,却没有大人照看,而是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她低着头,捡地上的石子,自得其乐的样子,可是头马上就要撞到平台凸出的尖角。 他想拦住她,抱住她,可是他只是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一抹意识,没有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撞上石角。 小小的女孩子,头骨都没有发育完全,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可是她没有哭,没有喊疼,而是想了一下,小心地将裙子上的红苹果按在自己的伤口上。 贺翔心疼得厉害,原来木木从小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遇到伤害的时候,先想着自己要如何面对,还要想着不麻烦别人。她用红苹果按住伤口,怕弄脏了裙子家人不好收拾。 这么的乖巧可人,又独立得让人怜惜。 醒过来的时候,他觉得可能是做梦了,否则怎么能那么清楚地看到画面,而不是支离破碎的光影。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一切都没有那么难。 他感谢命运,在最后一刻,留给他一线希望。 此后,他一直在相似的波长附近进行测试,对见到木木的渴望超越一切的痛苦,直到他最终确认属于木木的波长。 找到木木,他花了五年的时间。 而仪器也终于被改良到不会再让他感觉到抽筋剥骨般的疼痛。 他以为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开始,是满足,看到不同世界的木木。 后来,是痛苦,看她被伤害却无力阻止,看到她与别的男人相爱却无法亲手给予她幸福,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尚,他一直在奢望与木木能有重新相遇的机会。 他明白,自己只是平庸的人类,无论得到多少,都要渴求得到更多。 直到与木木再度相遇的那一世,他觉得自己只差一点点就会像浮士德一般喊出“美呀,请为我停留。” 可是,歌德说,人类最大的敌人,是恐惧和希望。 在过往的时光里,他无数次的希望,然后失望。 后来,他放弃了希望,因为害怕失望。 只有放弃希望,他才能有勇气继续。 而那一世,当获得了木木后,他的敌人变成了恐惧。 沉铎已经追到中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木木没有往来,但是如果有一天男人可以放下骄傲主动走向木木,木木会不会选择他? 白羽一直陪伴在木木身边,他俩一个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感情,一个故意蒙上眼睛装作看不到,可其实四个男人中,白羽是最容易让木木幸福的那一个,因为他足够简单,足够直白。可以说,贺翔是透过白羽,才掌握了与木木相处的方式。 霍穆,他永远都无法打败的男人,虽然死了,但是却活在木木心里。 只有陈易扬,他清楚,这个男人和木木不可能再有机会。 他选择陈易扬当盟友,何尝不是因为他不用担心木木会为陈易扬放弃自己。 他让木木经历四世,除了希望她不再遗憾,何尝不是想要将四个男人的份量变得同样重要,而不让她倾向某一个人。 他知道木木最怕亏欠,所以偏要在她无知无觉间,让她不断亏欠与他,来加重自己手中的筹码。 他终于明白,自己才是恶魔,想要诱惑着木木成为浮士德,选择永远地停留。 让他可以占有她的灵魂。 63.巫师的心意 贺翔看到了木木的眼泪。 在之前的两世里,她从没在他面前哭过。 第一世的她很爱笑,是那种有些放肆的笑,根本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她说她的父母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目光里,当有机会不再活在别人目光里的时候,她的母亲却发现自己无法接受不被人注视的人生。而她,终于可以逃开这样的命运,不用一直做一个好学生,好女儿,只是为了让他们可以将她拿出去夸耀。她说,大科学家,我觉得你也是这样的人,你的眼里只有你的科研,不在意拿它能换来什么,不在意金钱和名望,这样纯粹,真好。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能推动人类的进步。也许人类的发展,源于贪婪与欲望,可是人类的进步,必然是出于美好的愿望。 那时候的他,还只是科技宅,不会说话,不会表达。他一直没有机会告诉她,遇到她之后,他才知道何为美好,他的人生不再只有科研,甚至他觉得可以放下所有的事物,只为和她多待一秒。 第二世的她,冷静自制,也会对他笑,是浅浅的笑,他可以看到她眼中的温柔。可那时的他,在全力扮演着那个可以得到她的男人,根本没有分出多少心思观察她的表情。后来想想,是本末倒置了,所以让她失望了。 在某一个世界,他曾经听到木木对陈易扬说,“你说你无法面对我的眼泪,可我怕的却是面对着你,再也哭不出来。” 他一直记着这句话,觉得自己也许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心。 当他真的亲眼看到女人因为他而哭泣时,他才知道,不是她不爱他,只是她每次遇到他都太晚了,饱经人世的折磨,早就明白眼泪不会带来任何帮助,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他庆幸自己让她经历四世的幸福,可以不再思考流泪的意义,而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如果木木一世平顺长大,她会成为什么样子? 贺翔想到那个小小的,趴在幼儿园桌子上哭泣的女孩。 她其实是最敏感的孩子,很容易感知别人的情绪,她哭不是因为没有人接自己,而是感受到老师因为她而不得不加班带来的厌恶之情。 如果可以被宠爱着长大,她也许会是很容易就哭了,但又很快开心的性格吧。 只要她泪汪汪地望着他,他就会奉上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可他想到那个头被撞出血,却不知道喊疼的孩子,又觉得可能木木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娇娇嫩嫩的女孩。 她不可能是任何别的样子,只是她自己的样子。 对有的女人来说,眼泪比笑容珍贵。 她可以笑得让谁都看不出内心的伤痕,可是却无法为自己掉一滴眼泪。 就像此刻的她,是在为他而落泪。 他的痛苦,他的煎熬,他的犹豫,他的坚持,她感同身受。 贺翔后悔了。 他算计了那么久,让她亏欠他,让她爱上他,让她为他落泪。 但真的见到她眼泪的那一刻,他却觉得如果可以不让她知道,不让她感知他经历过的痛苦就好了。 如果可以永远都不会觉得疼痛就好了。 如果可以永远做一个单纯的孩子就好了。 他的双手抚上了她,用大拇指抹去她的眼泪,然后是唇,轻轻啄着她娇嫩的脸颊。 毫无色情意味。 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他亲吻着头部正在流血的小女孩,告诉她,她是一个值得所有父母骄傲的孩子; 他亲吻着趴在桌子上哭泣的幼儿园女生,告诉她,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的事情最重要,却不懂得他们就是孩子的全部世界; 他亲吻着生病住院而没有继续上奥校的小学女生,告诉她,长大之后她会发现自己喜欢电影,数学什么的没有几年就会被忘光了; 他亲吻着被男人伤害后躺倒在地上的中学女生,告诉她,未来的某一天,她会遇到一个深爱她的男人,治好她所有的伤痛; 他亲吻着带着呼吸器躺在小汤山隔离医院里的年轻女生,告诉她,不要被人们恐惧的眼神所伤害,他会一直陪伴她到最后一刻; 他亲吻着选择与母亲共同生活的女大学生,告诉她,不相信爱情和婚姻也不要紧,只要她不会再受伤害就好; 他亲吻着身败名裂的女编剧,告诉她,剧本可以被人夺走,可是才华不会,时间会告诉人们谁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他亲吻着最初认识的木木,告诉她,谢谢你,让我爱上你; 他亲吻着嫁给他的木木,告诉她,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新娘,最温柔的妻子。 他亲吻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挂着泪珠的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凹的眼窝,小巧的鼻子,像玫瑰花瓣一样红润的嘴唇。 他见过刚刚出生的她,也见过因年迈而即将离世的她;见过光彩夺目的她,也见过落魄潦倒的她;见过穿着华丽礼服的她,也见过穿着几十块地摊货的她。 那么多的她,可是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子。 是那个他第一眼就爱上的女孩,是那个接触过就牢牢放在心里的女人,是那个拥有过就永远不想放手的爱人。 她一层层渗透进他,先是感官,再是心脏,最后是灵魂。 他找到自己的波长后,也曾经尝试去到他和木木一辈子没有相遇的人生,想看看没有她的他会成为怎样的人。 也许可以算得上幸福吧,娶妻生子,平淡但是稳妥。 其实以贺翔求全的性格,如果不是遇到木木,如果不是爱上她,如果他们的故事没有像第一世那样戛然而止,他想,他永远不会成为现在的他。 他会选择最安全的人,去过最安全的人生。 他可能会投入到科学的怀抱之中,沉醉于发明创造的乐趣,就像遇到她之前的人生一样。 可是,在四维空间中唯一的一个他,在唯一的一个世界里,遇到了她。 他是无数个他之中,最幸运的那一个。 怎么可能放手。 他看着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美丽。 在小美人鱼的世界里,巫师是怎样的心情? 他拿走她的声音,让她每走一步脚都像被刀扎一样的疼,是不是为了提醒她,爱情的盲目与痛苦。 我们爱一个人,可是却无法心灵相通,无法不被伤害。 但他还是放手,让她去爱其他的男人。 因为,那是她的愿望。 所以,我亲爱的公主殿下,只要是你的愿望,我一定竭尽所能满足。 64.再见陈易扬 两个人温馨地拥坐着,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贺翔皱了皱眉,有点无奈地说,“欠了的债总是要还,没有办法。” 他抽出茶几上的纸巾帮木木擦了擦脸,然后像主人一样,起身过去开门。 陈易扬跟他一起回到了客厅。 这是木木第一次与成年后的陈易扬见面,在她的记忆里,无论是第一世的冷漠无情,还是第二世的关怀体贴,都是少年的模样。 这个成熟的陈易扬只在电视和网上见过。 她曾经有些心虚地上网搜索过他的信息,她想可能是因为没有好好告别而有些挂念,但又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算什么。 他的气质改变了很多,以前的他,像是镶满华丽宝石的利刃,好看是好看,但是在她眼里,寒气逼人,再喜欢也不能靠近。 现在的他,感觉和当初电视上看到的那个成功但是冷漠的男人不一样,反而让她想起第二世的陈易扬,因为曾经亏欠她而小心翼翼,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只要稍不留心就会摔个粉碎。 贺翔估计有心让他俩好好聊一聊,就借口去买饭而出门了。 木木看着陈易扬,第二世的他什么都没说,她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和他谈了一场完美的初恋,可是如今,已经什么都清楚的两个人,还能像第二世那样毫无阻碍地在一起吗? 她恍惚地想着,自己大学时对艺苑说,可以原谅,但是不会遗忘。 她觉得身体里有两个声音在对抗,第一世的自己冷漠地说“你就这么贱吗,他只要说爱你,所有的伤害都可以放下,就要接受他了?”第二世的自己却说“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为了你放下所有的骄傲,小心翼翼地将你捧在手心里,甚至连欢爱时都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欲望,难道还不能换回一次机会吗?而且贺翔也说了,他倾尽所有换取重来一次的机会,而如今,你甚至不属于他。如果是你,你会吗?” 木木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像陈易扬,他冷在表面,内心却有熊熊的火焰,又如岩浆奔流,一旦出现裂缝,便是全然的狂热。他是那种想要什么东西,就会牢牢将它抓到手里的人,犹豫退缩守候等待从来都不在他的字典里。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妥协是因为她要离开他,错了两年半,妥协了一辈子。 不,不是一辈子,加上第二世,他为她妥协了两辈子,而看着男人带着内疚的眼神,她觉得也许会是叁辈子。 陈易扬默默跪坐在她的身旁,他拉起她的手,观察着她的表情,仿佛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只待她一句“不要”,他就会松开手。 “我欠了你一条命,所以我去救了霍穆,还给你一条命,再加上我自己的这条命,木木,这样足够了吗?” 他的声音和记忆中一样,从胸腔发出的带有共振的感觉,木木突然发现她的心在跟随他的声音跳动,好像是一种本能。无论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她总是能从人群中分辨出他的声音,有如在一堆英文中夹杂着中文,就算你没有留意,也会情不自禁地接收。他对她来说,是在用本能爱着的人,唯一一个,没有任何理由就可以爱上的人。那是属于孩子木木的感情,盲目的,冲动的,却也是纯粹的,简单的。 “值得吗?付出这么多,可是却无法一个人占有我,这不像你。” 成年后的木木回想当年,觉得初中的她和陈易扬都太不成熟。他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占有欲在作祟,要证明她是属于他的,证明他可以掌控她的人生,其实说不出口的是他无法失去她。某种程度上,她明白陈易扬后来的放手对他来说是多么困难的决定,只是对她来说,要把这个人想得很坏很坏才可以从那段感情里挣扎出来,所以她让自己将陈易扬认定为传言中的那个人,即使她知道他的洁癖让他不可能是个轻易接受别人靠近的人。 “完全失去你,与有机会得到一部分的你,我肯定选择后者。”陈易扬坚定地说,“我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你知道经商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不要考虑你已经付出了什么,只需要考虑你未来会付出的和你会得到的,哪个更有价值。而你……”陈易扬停了停,似乎在寻找用怎样的措辞来表述自己的想法更准确,“你是无价之宝。我们都知道无穷这个概念,即使被拆分为几份,每一份仍然是无穷,所以只是一部分的你又有什么不同呢。零和无穷,我知道要选什么。” 数学实验班出来的人,还是要用数学来表达自己。 木木有点想笑,又想哭。 讨厌,这帮男人太讨厌了,总是要弄哭她。 她没有想到陈易扬会这样说,她几乎以为他和贺翔一样,曾经穿越到自己的高中,听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高中的时候,她有一个占有欲很强的朋友,无时无刻要拉住她陪伴,可是对当时那个博爱的她来说,有艺苑,也有其他很多很多的朋友。 对她来说,友情有不同的模样,有的人可以一起玩,有的人可以谈心,有的人可以让她增长见识,有的人可以让她觉得自己被需要。 可对有的人来说,朋友只有最好的那一个,没有其他人。 于是女孩索要的越来越多,占有欲越来越强,最后导致了当众呵斥木木不让她与别人一起出去滑旱冰。 后来木木与女孩谈心,说了一番很像渣男谈分手的话,“你给我百分之百,我只能给你百分之十,虽然对你来说,我的百分之十好像和你的百分之百从量上看一样多,但是我知道,我永远给不了你百分之百。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算了吧。” 就像与每一个男朋友分手一样,冷静又无情。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第一世木木的感情观。 我可以付出的就是这么多了,如果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好聚好散吧。 而陈易扬,却仿佛是回答了她。 他对她说,我不在意自己是几分之几,只要是你,就是我的全部。 65.孽与缘 木木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仿佛是腐肉被割去,疼但是却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活着。 不是第一世的形同陌路,不是第二世的假装不知,她终于可以好好地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陈易扬。 她太知道他的骄傲,他生来就应是供人膜拜的神祗,而不是这个跪在她面前的背负着内疚和罪恶感的男人。 她曾经以为,跟这个人,注定不会拥有幸福。他太锋利,轻易就会刺伤她,而初中的她,只会一次次默默承受伤害,就算不是身体上的,也会是精神上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她,也没有自信可以承受他的喜欢。她觉得迟早有一天,不是他厌倦了她,就是她无法再承受多一点点伤害而分手。 他与她的第一世,是孽。 两个并不那么适合的人,因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而纠缠。他习惯于掠夺,她习惯于放弃。她付出全部心力的抗拒,未尝不是充满心机地要延长她对他的吸引力。明明没有未来,但谁也不愿放过谁。 他们从来没有好好交流过,像正常的情侣,甚至是正常的朋友,就因为强烈的相互吸引走到了一起。他们都没有自信,都不知道如何定位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所以才用尽手段,饮鸩止渴般延长着那一段绝望的感情。 直到她比他更早清醒,知道到了说停止的时候。 他与她的第一世,却也是缘。 如果没有那一段经历,他不会成为现在的他。 男孩子总是比女孩子晚熟,有时候我们爱一个人,又觉得他太可恨,不是因为他不爱自己,而是因为他不懂自己。 女人的成长是一天一天的,男人的成长却是一次一次的。 时间对他们太过慈悲,从容貌身材到心智都可以长久维持在同样的状态里,直到经历一次心灵的冲击,才可以让他们学会成长。 所以,也残忍。 一定要失去一些,才能得到一些。 而现在的陈易扬,成长为可以接受她、理解她、包容她的男人。 男人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无比神圣。 木木回想到第二世两年多的人生,他将她奉若神明,每一次与她的接触都有如神迹临世般,让他满是欣喜又不敢置信。 如果不是他的情绪太外露,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发现他是重生而来。 木木想,陈易扬可能对贺翔所说的再来一次的机会并不是那么确信吧,他其实没有做好重生的心理准备,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敢于赌上全部身家和人生。 在性事上,他的手活口活都很熟练,对她的身体也非常了解,可是对最后的步骤却很生疏,所以她知道高中听到的那些传闻应该都是假的。 她是他的第一次。 这样想着,她又心疼起他来。 对第一世的木木,在遇到沉铎之后,她就彻底走了出来。可是陈易扬却仿佛活在过去一样,再优秀的人生,再成功的事业,都没能让他走出来。 而当经历了完美的第二世,再重新回到第一世时,他又会是怎样的感受? 木木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末世,她披荆斩棘一路向前,终于走到了最后。 可是转瞬间,她回到了最初。 于是面对着一个她曾经跳过去的悬崖,她停下了脚步。 因为知道在这里的跳跃离死亡只差一点点,所以她失去了跳过去的勇气。 无知者无畏,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一旦知道了,再去面对,往往会失去最初的勇气。 对陈易扬来说,来到这个世界,是对过去彻底的放弃,做一名医生,没有了财力的支撑,甚至成为之一,这比他用盲勇奔赴第二世还要付出更多。 是怎样的信念,让他可以获得如此的勇气。 木木不知道,贺翔在让陈易扬参与实验的时候用了手段。 他让陈易扬在他与木木的几世中苏醒,却刻意错过了两个人能获得最好结果的时刻。于是陈易扬一次次看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将木木伤害,想要赎罪却再无机会。他一次次在另外一个世界杀死自己,想要回到最初重新开始。也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到自己性格中的阴暗面,因为从小受到学医的培养,所以会将人物化,而忽略了作为人最重要的东西,他们的感情。他习惯于掌控所有的事情,将人心都算计到其中,却没有交到过一个真正的朋友。每一世,都是无尽的空虚。 他曾经认为如果不是王涵的故意误导,他和木木会是最幸福的情侣,恩爱一世。可是见了其他世界的他与她,他才明白,有问题的是自己,怨不得任何人。 也因此,当他重生到与木木相爱的第二世,他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如此幸运,以至于设计许久终于在第一天就将木木纳入掌中。 说到底,他还是那个心机深沉的陈易扬,只是会为了爱而更多妥协。 学了几辈子,才学会妥协二字。 不过,陈易扬想,以退为进,又救了霍穆一命,这一次的开局,总算不那么差。 而木木,他看着面前的女人,眼里水一般的温柔,知道她再次接受了她。 这个善良的傻姑娘,他暗暗叹了口气,觉得又安心又不安。 她总是太看重别人的付出,对贺翔如此,对他也是如此。因为不想亏欠,就努力回报,无论初衷是什么,最后都让人沉醉其中,不愿离开。 想到其他的那些男人们,陈易扬觉得要好好考虑一下,要怎么将这一盘棋下好。 ====== 写别人都憋呀憋,每次写陈易扬就文思泉涌,要命。初心呀,没办法。 66.谈心 贺翔买完饭到了木木家门口,才发现自己没有她家的钥匙。 已经不是上一个世界了,他叹了口气,还是要适应。 敲了敲门,是陈易扬开的门。 贺翔进屋后,快速地从上到下扫视了木木一遍。 嘴唇是鲜嫩的粉红色,不像被用力亲吻过,衣服也很整齐,估计两个人只是谈心而没有做别的什么。 叁个人一起沉默地吃了饭,陈易扬说第二天早上有一台大手术要做,先走了。 两个男人,虽然处于攻守同盟的状态,但是某种程度上又尽量回避着与对方和木木同处一室。 贺翔和陈易扬,上辈子最大的赢家和最大的输家,却成为了队友。 对贺翔来说,这是最安全的选择。 他觉得这个男人太难掌握,心也狠,如果不能跟他取得共识,很可能他会成为最大的变数。 上辈子他才一接近木木,陈易扬就入股了他的公司。 那时候的他已经看到过太多次这个男人在不同世界的所作所为,他不认为这是偶然。 陈易扬习惯将木木身边的人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不是要做什么,可能只是习惯,一个做了20年的习惯。 贺翔觉得自己无法了解陈易扬,他是最精明的商人,可是在木木的事情上又会做出最不精明的决定。 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曾经让他在很多个世界做出伤害木木的事情,可是却总能在最重要的选择上放手。 他和木木之间有一个奇妙的临界点,他和她都能感应到,一旦达到那个临界点,两个人就会放手。 如果是白羽,就会知道为什么陈易扬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在少年时期,白羽曾经默默看着这两个人,觉得他们如此相像。 陈易扬和谭木木的两年半,在彼此的心灵上都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他俩会带着同样温和的面具来对待陌生人,却竖起厚厚的心墙来阻挡别人的进入。 他俩对自己可以非常狠心,也从来不怕面对真相。 他们又像阳和阴,截然不同,却又莫名和谐。 曾经,谭木木唯一的狠心是对陈易扬,直到她遇到沉铎,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爱;陈易扬唯一的不忍是对谭木木,从此再也不让任何人走进自己的内心。 爱是双向的,恨是双向的,他们雕刻了对方也重塑了自己。 所以,如果说陈易扬是谭木木无法放下的最初,谭木木就是陈易扬无法放下的永恒。 收拾完碗筷,木木有一瞬间的尴尬,似乎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贺翔。 贺翔笑了笑,拉着木木回到客厅坐下。 木木斟酌了一下,终于将自己的问题问出口:“贺翔,为什么是我?陈易扬霍穆都有前世的记忆,这一世的白羽和沉铎我还没有见过,但我估计我与他们跟前世的经历应该相差不大,可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贺翔明白木木要问的话了,但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聆听木木倾诉心声。 “你爱上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和她从来都不是同一条路,对你来说,不是选择在一条路上靠左还是靠右走的问题,而是要选择不同道路的问题。我觉得她比我勇敢,你爱的那个人不是胆小喜欢回避矛盾的我。你没有想过吗?你可能并不爱我,只是无法得到她之后的一个次选。”承认自己不如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木木不希望自己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即使那个另外一个自己也不行。 况且,这对苦苦追索了那么久的贺翔也不公平。 尽管残忍,但是木木还是要逼着自己和贺翔面对。 她在父母的保护伞下安然成长,衣食无忧,出国后虽然艰苦了一段时间,又遇到了沉铎,回国后在白羽的保驾护航下一路平顺,可是他爱着的那个木木,家庭破碎,身患重病,却仍然可以潇洒面对。那个木木对贺翔来说,是阳光一样的人,被温暖过就再也无法放下;而她,曾经的经历让她太过阴郁,不擅长表达自己,总是要把自己藏在厚厚的壳子里,如果那个木木是阳光,她可能只算得上月光吧,照在身上一片冰凉。 木木觉得全身发冷,但是她握住拳头,指甲在手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不可以逃避,她对自己说。 蒙住双眼,享受贺翔给她的机会,活在男人的宠爱中,是最容易的选择,却也是最错误的选择。 贺翔与另外一个木木的相遇是因,而她与贺翔的相遇是果,没有因,又哪来的果。 “木木,你知道我看了多少的你吗?” 木木不知道,如果一世只是一场梦,那么他是不是曾经历彷如永生永世般的孤寂? “一开始我还会数,自从见到你之后,我就不数了,因为数字对我来说不再有意义。”贺翔可以理解木木的想法,又觉得这样的木木让人心生怜惜,“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你。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你,过着各种各样的人生,有些人生只会有小小不同,有的人生却天差地别。我见过最差的你,也见过最好的你,看的越多,越了解你,也就越爱你。” 贺翔皱了皱眉,觉得自己的表达不太到位,不善言辞的科技宅呀,他暗自唾弃自己。 “就好像你和那四个男人,第一世都没有好的结果,你带着记忆到了第二世,与他们相恋,你会去思考自己爱的到底是第一世的他们还是第二世的他们吗?又或者你是带着第一世的情感重新爱上第二世的他们?” 木木觉得自己有一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一颗种子,种在不同的土壤里,有些还没有发芽就已经夭折,有些营养不良,无法开花,可是对我来说,我爱的是这颗种子本身。而我需要做的,就是提供给她阳光、水和养料,让她可以开出最美丽的花朵。” 贺翔凝视着那双美得让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的眼眸,微微笑了。 “你可以把这个世界当做一场梦,梦醒后,你还是我最爱的妻子。所以……” 贺翔低下头,在吻上木木前那一瞬,说“Enjoy”。 ====== 这是我改的第几版? 已经疯掉了。 明天开始到大年初八请假,电脑不在身边,写不了呀,初九开始恢复更新。 67.贪婪 贺翔并没有留在木木家过夜,他知道她需要一点时间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以及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等男人离开,木木才放松下来。 贺翔确实了解她,她完全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他,以及他们。 她曾经想不断地谈恋爱,不用跟同一个人,她知道爱情有一天会消失,所以享受当下。 可是这两个男人,不,这些男人,让她觉得爱情并不是只有自己见过的那一种面貌——像她父母那种因为色相而爱,不待容颜老去就已经爱弛。 但要如何回报他们呢? 爱情比友情的独占性更强,这些男人,每个人都是自己领域的佼佼者,身边也不乏追求者,就算陈易扬和贺翔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易可以达成某种默契,其他的人又要怎么办? 对她来说,如果察觉到男人变心,她马上就会放手。可如果自己做不到专一,又怎么要求他们呢? 诚实面对自己,木木觉得经历了过去几世的幸福,一个人她都无法放手。 如此的贪婪! 木木曾经跟朋友们玩游戏,题目是手机随机出的,没做过的人站起来,做过的人罚酒。 木木觉得这样的游戏很有意思,就好像真心话大冒险一样,一个游戏就要人袒露出真实的自己。 没有什么理由的,为什么玩游戏要说真心话,可是偏偏每个人都说,每个人都信。 她抽出的随机题目是“你有没有做过第叁者?” 当时木木和艺苑站了起来,却发现居然一起玩的人再没有第叁个站起来,连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大学同学都坐在原地。 原来有那么多人,在爱情里,或主动或被动的成为过第叁者。 有时候是被欺骗的,以为自己是对方的唯一,可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对方早有所属。 可大多数时候,是对爱情的执着。 这几代人,都是看着言情小说长大的,在书里,处女、婚姻、孩子甚至血缘关系都只是文字,轻易就可以抛弃,只要有爱情。 那时候,我们还年轻,觉得两个人相爱其它的都不重要。 要长大了,才知道,爱情不仅仅是身体的快感和情感的寄托,还有更多的责任与义务。 木木在美国有一个朋友,女孩子比她还大一点,当初看上一个身份快要黑掉的男人,旁边的人怎么劝都不听,一门心思要和男人在一起。 男人因为前一个女朋友的事情跟家里闹崩了,家里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女孩帮男人一点点缓和跟家里的关系,陪着他考GRE,陪着他申请学校,最后男人上了UPenn,父母也重新给他提供经济支持。 女孩过了几个月去UPenn看他,临走前还给机票拍了照,木木开车送她去机场,她对木木说以后每次去找男人都给机票拍张照,将来结婚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当做爱的证明。 结果,女孩哭着回来。 她对木木说觉得不对了,男人对她不再上心,每天都说要去学校做小组作业,很晚才回家,虽然两个人还有做爱,但男人也只是应付一般,再没有之前的甜言蜜语和温柔的前戏。 她在飞机上一直哭,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送上门的妓女,让男人发泄了一番,只带回了满心的空虚。 坐在旁边的一个美国老妇人,看着哭泣的女孩,拿出了自己做好带上飞机的叁文治,送给了女孩,对她说:“Take good care of yourself, my dear.”(好好照顾自己,亲爱的) 女孩说上飞机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如果不是遇到了这个好心的老妇人,也许她下了飞机就去自杀了。 木木用了点手段,查到了男人在新学校不到一个月就跟一个九零后的女孩搞到了一起,女孩的facebook账号她也拿到手了,上面满是秀恩爱的甜蜜合影。 女孩并不知道男人有女朋友,她也不过是一个才从国内出来上大学的孩子,见到外型出色又在名校上学的男人,就一头栽了进去。 对木木的朋友来说,公平吗?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将男人从垃圾股培养成优质股,如果没有她,男人永远不会成为年轻女孩遇见的那个所谓精英男。 对年轻女孩来说,她爱着的男人如果是当初那个垃圾股,她还会爱他吗? 所以,只说爱情不讲道理,才是对爱最大的侮辱。 但对于这五个男人,木木说不上谁才是第叁者,他们都真实地存在着,她与他们每一个都倾尽所有地相爱过,如何能轻易放手。 伴随着自我厌恶而来的是木木对陈易扬和贺翔的逃避,同样,她也逃避着白羽和沉铎,不去公司,不回微信。霍穆应该是还在养伤,倒是没有太多的消息。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只享受他人的付出而不予回报的人。 爱情,说到底要平等,才不会带来心态的扭曲。 她的父亲用尽手段追求到大城市出身的母亲,家务活他做,孩子他带,母亲则继续做她阳春白雪的大小姐,可是等父亲仕途一路畅顺,地位超过母亲,母亲却无法改变自己对丈夫的态度,父亲的心态就开始失衡,然后是争吵,最后是冷漠。 感情也是要成长的,并不是最初的模样就是最终的模样。而在这个过程中,任何一种不平等,都可能成为两个人的致命伤。 更何况,是最原则性的一对一的问题。 怎么可能顺理成章地接受?! 由于涉及到贺翔的秘密,她没有告诉艺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对她坦白了自己的卑劣。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贪心……其实和一个人相爱相守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圆满了,但也许是因为曾经见过他们的好,所以无法放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这么卑劣的我,又怎么值得被他们喜欢。”木木隐隐察觉到了贺翔的想法,也许这种无法放手就是贺翔希望她成为的样子——不会因为选择谁而放弃他,甚至,他期待的正是那些男人们失望而离开,让自己成为他一个人的。 可她无法怪他,毕竟,这个男人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只是想要赌一个可能。 贺翔是个不信命的人,根据他的说法,两个人相遇已经是奇迹,他根本无法选择时机,所以永远是五个男人中最晚认识她的那一个。 想要得到她,当然要有手段,木木觉得尽管贺翔在她面前的人设有些像第叁世的白羽,坦诚而直白,但是他和白羽是完全不同的人。 他像大海,表面上看,一览无遗,是远至天际的海平面,可是下面却藏着暗涌、礁石和宝藏。 可能这也是她爱上他的原因,一个有足够深度和广度承载全部的她的男人。 “木木,你觉得在任何一段婚姻中,会有人一辈子从来没有精神出轨过吗?或者说所谓的偶像迷恋又是不是现实生活中无法付出的爱意的一种投射呢?我们看小说,爱上里面的人物,感叹他太过完美。如果这样一个人出现在现实世界,你又会不会爱上他呢?”艺苑不断地反问她,“其实一个人和很多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即使是一个人,你还是会做好他随时离开你的准备。如果这些男人愿意同时跟你在一起,你又何必多想呢。” “但是也许他们不愿意,或者有一天后悔。” “亲爱的,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不需要替他们操心。如果他们衡量过,觉得无法接受,他们会好好处理,你也可以,不是吗?” 木木想到自己离开沉铎的世界时,其实已经做好准备失去他们,只面对贺翔了。 而贺翔,其实是最不在意过程的人,他在意的只是她爱上他这个结果。 这个世界,是贺翔为她精心挑选的世界。 陈易扬没有伤害过她,白羽没有隐藏起自己的感情,在两个男人的安排下霍穆活了下来,沉铎追随她来到中国,贺翔没有像无数个世界那样与她从无交集。 可以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相爱都已经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运了,何必因为想着可能会失去其他人而惴惴不安呢。 半杯水,悲观的人永远想着已经没有了半杯,乐观的人却可以想着还有半杯呢。 知足,木木对自己说,你要知足。 而且,这个世界还有艺苑,她永远不可能失去的艺苑。 “艺苑,我最爱你了。” “那当然。我也最爱你。”像以往每一次一样,艺苑答道。 68.这个沈铎 陈易扬和贺翔因为早就看清世界的轨迹,反而没有太过担心,他们都明白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也就由得木木去想清楚。 (作者君不得不说,这两位真是钢铁直男,一个医生一个科学家,基本上都是如果不遇到木木就不会开窍的类型,关于女生的心思两位还有的学。) 于是,第一个来找木木的人是沉铎。 毕竟他的思维方式是西式的,比较直接,他察觉到木木在躲避他,就直接找上门来。 从心理感受来说,木木与沉铎才分开不久,见到他反而更加有罪恶感,仿佛刚与他结婚就出轨了一般。 只是这个沉铎不知道而已。 他约了木木在家里见面,这一世的沉铎没有上一世那么高调,与前两世相比,他好像明白得更早,追得也更快。 木木将他请进屋里,因为家里没有咖啡机,她就泡了他喜欢的红茶,他的喜好她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这个沉铎没有上一世显得那么苍老,好像还是木木最初离开他时的样子,深灰色的眼眸专注而坚定,身姿挺拔,穿着剪裁最合身的西服。就算是在号称让人时刻都想把衣服脱掉的加州生活,他也被东部成长的习惯所影响,除了与木木度假的时候,木木很少见他穿便服出门。 木木本就对当年一声不吭离开沉铎有罪恶感,再加上这一次重生带来的交错,她觉得自己好像面对的是第一世的那个沉铎,让她有些不敢看他。 那个沉铎对她来说,是如师如父一样的人,她崇拜着他,感谢他,如果不是上一世的重生,她无法想象到他脆弱的样子,可也正是那份脆弱,让她更加理解他,更爱他。 沉铎看到木木瑟缩的样子,反而镇定了,爱情从来都是这个道理,你强我弱,你弱我强。 “不回微信?玩失踪?我还以为之前的不告而别是唯一的一次,这不太像你,出什么事儿了?” 沉铎确实了解木木,如果按照木木的性格,抬头低头都是一刀,她肯定迎着刀子上去,只是这次的情况实在太过复杂,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木木倒不是故意玩失踪,而是想一个人静静。 对沉铎,不告而别的事情做一次也就够了,木木打算实话实说。 “关于你,还有其他的人,我想让自己想清楚。” “想清楚要怎么做决定?重点在于,你打算做决定了吗?” “不是,问题就在于我知道我无法做这个决定,可能反而是在等待你和其他人做决定吧。”这一段时间,木木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五个男人的付出让她不能轻易辜负,那就让他们决定吧,他们的爱给予了她勇气,这是木木成年后唯一一次等待被选择,而不是做率先放手的那个人。 曾经的她,是那么怯懦胆小的一个人,因为害怕被放弃,害怕失去,就永远都要做先放手的那个人。这不仅仅是陈易扬带给她的伤害造成的后遗症,更多是家庭的原因,就算长大了,明白了父母对她的感情,但是先保护自己已经是一种习惯了,无法改变。 因为无法失去白羽,就对这个男人的情意和自己的心思视而不见;因为害怕有一天沉铎会厌倦她,就逃离美国;因为不想面对与霍穆在一起的风风雨雨,就从一开始否定这段感情;就算和贺翔结婚,也仍然在用最不堪的猜测来让自己做好随时放弃这段婚姻的准备。 说到底,都是辜负。 大家都说木木是一个好女人,好女朋友,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阴暗。 她并不是大家形容的那个待人真诚,热情好客,温柔体贴的女人。 她的好源于她的不在意,而对在意的人,她反而是性格最别扭的孩子,想要什么都不会说出口,要对方猜,拿到了心里高兴却又不会表达出来。 记得高中的时候白羽有一次随口说她头发的味道很好闻,她就换了洗发水。 其实是高兴的,可是又不知道如果他再夸她要怎么回应,所以就换掉了洗发水。 这么别扭的性格呀。 她不吝于展现自己的善意,可是面对别人的善意却无比谨慎,生怕自己无法偿还,更怕别人收回那份善意。 时间久了,连手都不敢伸出去。 以前很多段感情,连架都没吵过就分手了,她眼中只看到了自己对男人的忍耐,却从来没有真心接受与对方长久走下去的可能。 木木其实一点都不好,她让外人看着她的好,却让爱着她的男人受着她的不好。 所以,去爱吧,去付出吧,让男人们自己选择,她不要再做那个多么沉重的感情都可以轻轻放下的木木。 沉铎听着她的话,反而笑了。 “你知道当初你从美国逃走的时候,我怎么想吗?” “很生气吧,觉得我是个胆小鬼,不告而别。” “生气当然会有,觉得两年的付出被如此轻易辜负。”沉铎看着木木把自己在沙发上缩成一团,觉得心里又酸又软,再没有一个女孩像她一样如此轻易就将自己的心浸泡起来,她不在他的心里,而是他的心在她那里。 “可是,我又想,我一直不是希望你成为这个样子吗?一个可以表达出自己想法的女孩,而不是那个乖乖听话任我安排的女孩。我总是让你独立,等你可以独立了,却又要指责你的独立,那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了。”沉铎走过去,像在美国的时候那样,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女孩微微发抖,是在哭吗? “其实你已经跟我告别了,用那个童话故事,我知道的。”木木突然抬起头,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睛又大又亮,还有着孩子般的懵懂。 沉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他凑上去,用舌头轻轻舔着她的睫毛,勾走睫毛上的泪滴。 “可是,我没有想到你还会继续成长。几年前你逃跑,是因为你无法承担,那么现在的你,告诉我,你决定承受了,无论这段感情带来的是怎样的结果,你都甘愿承受。” 沉铎不知道中国的武侠小说里有一段话很适合描述木木的状态,一开始木木与陈易扬之后沉铎之前的男人们的感情,是手中有刀心中无刀,说是谈恋爱,却没有倾心去爱;遇到沉铎之后,到与贺翔在一起,是手中无刀心中有刀,尽管心里有爱,却无法坦然表达和承受对方的爱意;直到此时此刻,才是手中有刀心中也有刀,是真正的圆满。 “对我来说,”沉铎感受着木木难得的脆弱,将她抱得更紧,“其实婚姻什么的都没有意义,关键是与你在一起。如果你是别人的,我就抢过来,如果你是我的,我就抓紧不松手,如果没有办法独占,”沉铎停了一下,怀里的女孩全身都绷紧了,估计是对他的答案非常在意,他想着自己年少时混乱的男女关系,伤害过的女孩儿们,又想到了母亲说的“报应”二字,内心叹了一口气,“那就等着其他人放手的那一天。反正,对你,我是不会放手的。所以,答应我,不要轻言放弃。” 这几天木木不回他的微信,不接他的电话,沉铎以为她已经做决定要放弃他了,有一瞬间,他想过不如就这样吧,不再联系,至少他还可以幻想她是属于他的,至少他们没有真正道别。 现在的他却庆幸,幸好他来了,就好像他追到中国一样,他隐隐有种预感,怀里的这个女孩,只要错过一次,就是错过一生。 而这一次,他没有错过。 ====== 第一世的沉铎其实就是不愿面对吧,真的只是一个念头的差别而已。 69.水乳交融 木木笑了,尽管含着泪,却是绝美的一个微笑。 幸好沉铎来了,幸好他从来没有放手。 就算不断说服自己要去面对,告诉自己要接受任何可能的结果,但是谁又能真的这么勇敢呢。 这几天,有时候她想干脆放下一切,再次逃走,找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有时候又觉得为什么人要有责任感,为什么不能放纵自己。 她想也许在那些瞬间,有无数个另外的自己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不知道她们能不能获得幸福。 而这个别扭的木木,努力想要让自己勇敢的木木,留在了这个世界里。 她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不要用成年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不要体贴地说给她空间让她好好想一想,而是不管不顾地冲入她的世界里,带着她向前走。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沉铎。 在她的心里,他是最冷静理智不过的人,所以和他在一起的那两年,她才会常常不安,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他不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更不是为了爱而妥协的人。两个人的差距太大,有一天当自己的青春和美貌不再,也许他就会遗弃她,而那时的她,将一无所有。 在五个男人里,她以为第一个会离开自己的人是沉铎。 在第一个世界里,沉铎并没有追到中国来,而在她结婚之后,她就知道以他的骄傲,两个人再无可能。 尽管她是先离开的那个人,可是他的不闻不问,却也在她心里留下了很长的一道伤痕。 那个男人的人生里,她从来都不是必需品。 可是,这个沉铎对她说,他不会放手。 他永远是她的导师,在她迷失的时候,拉住她的手告诉她前进的方向。 她坐在沉铎的腿上,双手捧住男人的脸,凑上去吻住了他。 想要占有他,想要让他爱她爱到骨血里,可以吗,可以这样自私地索求吗? 木木脱掉沉铎的西装外套,男人的分身在她的亲吻中早已悄悄抬头,她还记得他的硕大怎样让她在快乐的顶点落泪。 一个星期前,他们才刚刚在美国登记结婚,虽然没有亲人在身边,但仍然是最美好的婚礼。 他包下了永利酒店(Wynn)顶层的总统套房,两个人在热水池大小的按摩浴缸里欢爱,前面是他强悍的进攻,背后有水流一股股打在不同的部位,她挺动胯部迎接他的撞击,互不相让,又彼此包容。 他将她按在床上,从背后进入她,他的阴茎是进入她心房的钥匙,他扭动着钥匙,寻找锁眼,偏偏又坏心地在最后一刻停止。他让她求他,求他狠狠地用大肉棒插进来,求他肏翻自己,求他将浓浊的精液射入体内,求他不要离开她。 啊,原来那是他在对她说话,让她索求他,让她不要离开他。 因为母亲的离去,因为家族中其他孩子的欺凌,他让自己戴上冷漠的面具,成为大家眼中那个成功优秀的精英。但她知道的,他内心中的那个小小的男孩,一直在哭泣。可是,那个孩子对自己说,不可以让妈妈看到他的眼泪,不可以让妈妈心疼自己,不然妈妈会哭。 他其实是最怕被放弃的孩子,而自己让他又经历了一次。 她没有章法地扒着他的衣服,想让男人深深进入自己,用温暖包裹他,告诉他,别怕。 记得看陈凯歌的《梅兰芳》,章子怡饰演的孟小冬在分别前,对黎明饰演的梅兰芳说“畹华,别怕”。 20出头的她不懂,也同样不懂他们的爱情,只觉得这一句“别怕”莫名其妙。 现在她终于懂了,一句“别怕”,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深沉的爱。 一个男人要有多爱一个女人,才会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 一个女人要有多爱一个男人,才有资格对他说“别怕”。 两个人来不及换到床上,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求谁也无法阻挡。 沉铎将分身从裤子中释放出来,脱掉木木的裤子,将内裤拨开一个空隙就插了进去,急切地连前戏都没有。 而木木已经充分准备好了,往往需要温柔前戏才能开拓好的甬道湿热的好像刚刚经历了一次高潮。 当沉铎抵达她身体的最深处后,两个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喟叹,看着对方,突然笑了起来。 很多话,已经无需再说。 木木在沉铎的身上开始扭动起自己的身体,感受着男人的硕大在她体内坚硬的存在。因为节奏和扭动的角度不定,男人时不时地发出呻吟声。他的声音如此性感,木木听着就觉得自己要高潮了。 沉铎着迷地看着她,丰满的乳房将衬衫撑起,已经敏感翘立起来的两点清晰可见。 他的女孩,那个穿着白色礼服在招待会上满足地吃着东西的小精灵,他曾经以为她激发起他的食欲,如今想来也算是食欲吧,想将她从头舔到脚,想将她一口吞到嘴里,却不舍得下咽,只是用舌头玩弄着。 看着小女人在他身上起伏,身体的快感远远抵不上心灵的满足。 被需要,被索求,沉铎只希望她可以要的更多,更贪婪。 木木时而前后摩擦,时而上下起伏,沉铎长长的性器每一次都直抵核心,蜜液顺着两人的结合处流了下来,弄湿了沉铎的裤子,更别说木木没有来得及脱下的内裤。 木木感觉体内的那一根越来越硬,阴囊也开始收紧,每次深坐都会撞击着穴口,仿佛要折磨身下的男人,她将速度慢了下来,转为小幅度的扭动,偏偏不让他射出来。 看着男人满含情欲的眼眸,她觉得这个男人没有一个地方不吸引她,他的声音,他的身体,他的脸,他的眼睛,她不想让他射出来,不想让他离开她的身体。 只想让他插在她的身体里,就这么拥抱着直到永远。 可是沉铎无法忍耐了,他的大手握住木木的腰,开始用力挺动下身,坚硬的分身快速擦过木木身体内的软肉,仿佛一根硬铁在地上滑过,带起一片片火花。 熔了你,灌注到我的体内;熔了我,与你混为一体。 我的水,与你的乳,彼此浇灌,彼此交融。 是谓,水乳交融。 70.这个白羽 由于沉铎的裤子完全被木木的爱液和他自己的精液弄脏,加上又是手工制作的高级西装,根本不能水洗,所以木木只能留他在家里过夜。 木木戴着口罩和帽子将衣服拿到楼下会所的干洗房,对方目光中的了然让木木觉得口罩都要被对方的视线穿透了。 等羞红着脸回到家里,就看到沉铎穿着她的浴袍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到木木小腿的浴袍穿在他身上成了超短裙,感觉坐下的时候就要露鸟了。 木木想起以前被他拉去San Gregorio Beach(加州的裸体海滩),她害羞得不得了,模特出身的沉铎却觉得美丽的身体露出来给人欣赏没有什么不好。 “干嘛不穿内裤?”木木嗔怪道。 “怕弄脏,没得换。” “刚才都没弄脏,还能怎么……”话没说完,木木就停住了,感觉再说下去就要落入圈套了。 “现在不脱一会儿也要脱,一晚上的时间呢。”脱掉西装的男人穿着女人粉红色的浴袍,但一点都不娘,有些凌乱的头发却让他显得额外的年轻。沉铎凑到木木耳边,轻吻着她的耳垂,“你摸摸看,一靠近你我就勃起了,所以内裤还是别穿了。” 他拉着木木的手向下身摸去,本来浴袍就有点不够宽,硬挺的阳具挡都挡不住,直接从中间翘了出来。 木木脑子里冒出“女装大佬”四个字,突然笑场了,她握了一下小沉铎,说“乖宝宝,快缩回去,我去做饭了,饱暖再思淫欲吧。” “银玉?什么东西?”沉铎的中文水平其实很不错,当初母亲在家里坚持跟他说中文,也请来家庭教师根据国内同龄儿童的水平教授中文,只是阅读量不够,有些老师教不到的词汇就跟不上了。 “嗯,今天晚上吃鱼,别骚扰我,自己找点事儿做。” 沉铎只能看着木木无情地离他而去,提着刚买的食材去做饭了。 所以,当白羽拿着花站在木木家门外按下门铃后,穿着粉红色浴袍的真.女装大佬.沉铎开了门。 沉铎当然是故意的,如果说他的首要目标是得到木木,那么第二目标肯定是将情敌灭杀在襁褓里。 3P他玩过,那完全是一个游戏,不涉及感情,但付出了感情,又怎么能真的心甘情愿与人分享。 只是他也知道,白羽与木木之间长久的关系容不得他破坏,如果能不动声色让白羽自愿退出才是最好的选择。 白羽看着沉铎,就算是一贯沉稳如他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先不说男人穿着女人的浴袍已经足够让人脑补了,这个男人还一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老外的思维方式真是跟中国人不同。 他有点后悔当初给木木发微信让她考虑向海外发展——不会这样把人推到沉铎怀里了吧? 不过他也沉得住气,再多的疑问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像在公司里遇到沉铎一样,很随意地打了声招呼。 “Hi, Sean.” “私下里,叫我沉铎就行了。” “好。”白羽也没客气,直接进了屋,很熟练地去客厅将花插在花瓶里,因为是花束的下面有培养液,所以不用再往花瓶里放水了。 待木木做好饭出来,看到的就是两个高大的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两端,各自看着手机。 穿着浴袍的沉铎,和个子稍高肌肉发达的白羽,莫名的配一脸。 木木脑补了一万字男男日常,然后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 沉铎倒好说,白羽看到沉铎穿着她的浴袍,肯定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居然还安稳地坐在这里看手机。 她想到第一世的白羽,看着她与贺翔相恋,给她当伴郎,永远的不动声色。 他是太能忍耐的人,当初的自己不懂也就算了,现如今却不能假装不知道。 “白羽。”木木有点战战兢兢地跟他打招呼。 男人抬起头,一双桃花眼仿佛带着电光一样望向她。 沉铎识趣地借口收拾厨房离开了客厅。 “衣服弄脏了,所以留在你这里,还借了你的浴袍穿?” “嗯。” “心虚什么?” “……” “觉得对不起我?” 这是木木第一次在白羽身上感受到他律师的敏锐,只是打个照面就把什么都看透了。 “虽然在事业上我鼓励你跟他合作,不过从私人角度说,沉铎已经奔四了,家又在美国,之前的感情经历丰富多彩,不算是个好的结婚对象呀。”白羽状似公正地说道。 “我没想那么多……”木木讷讷道,她无法跟白羽解释与沉铎之间的事情,更无法解释她在那么多个世界穿梭所经历的情事。 白羽看着木木,叹了口气。 木木觉得心一下子收紧,他一定是后悔了吧,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水性杨花、性生活随便的女人。 白羽靠了过来,他的气息包围着她,木木一下子想起与他共同经历的那些事情,成年男人的体贴与关照,年轻男孩的热情与冲动。 白羽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对一个小女孩的抚慰,“穿上外套,跟我出去给沉铎买衣服。” “啊?” 白羽看着木木愣神的样子,嘴角微微抬起,又赶紧抿住,“反正我不能让他找理由在你家过夜,所以只好辛苦自己一点了。不过你要陪着我,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木木点点头,乖乖地穿上外套,换鞋,跟白羽出了门。 站在电梯里,白羽突然拉起她的手。 木木觉得这个白羽,既不像第一个世界那个成熟的他,也不像第二个世界那个青涩的他,反而有种两个人混合起来的感觉。 “你会心虚就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 木木怎么能否认,这个男人对她那么好,是她亏欠最多的人。 “如果没想好,就继续想;如果需要人陪,我希望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我。”白羽低下身子在木木耳边说,“我会让你知道,20多岁的男人体力比奔四的男人到底好多少。” ====== 我默默觉得,修罗场大概是没有的了,感觉到NP阶段此文已经变成肉文了,男人们怎么用身体征服木木的心(掩面) 71.零与一百 白羽直接拉着木木去Ermenegildo Zegna给沉铎买了一套西服。 木木没多说话,她知道,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 只是她也不想浪费钱,所以还是报了沉铎的尺寸。 在美国时,沉铎带她出席重要活动前总是要拉着她大采购,他自己也喜欢买,所以他的尺寸木木很是清楚,这倒是和两个人有没有生活在一起关系不大。 白羽的尺寸她其实也知道,从美国回来后,这个男人的正装都是她置办的,毕竟后来那些年,他一直单身,对时尚潮流也不感兴趣,但是又要参与公司的对外谈判,木木深知演艺圈和时尚圈密不可分的关系,一定要把白羽打扮起来,免得他被人轻视。 白羽扬了扬眉,面上还是带着和煦的微笑,让店员将衣服挂好买单。 木木突然想起高中时候跟他去C市,有外国男人跟她搭讪,白羽表面上看起来热情好客,等回到酒店房间就“体罚”了她一整夜。 总觉得两个白羽的笑容有些像。 叁万块的西服白羽一点犹豫都没有就买了下来,等回到木木家,沉铎拿着衣服也穿得坦然。 白羽知道,这是他与沉铎的君子之争,不会让木木有一点为难。 他们对木木的感情,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而木木选择谁,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对白羽来说,爱情从来都不是争取来的,他更习惯地是等待陪伴,直到木木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他。 他见过木木谈恋爱,爱得轰轰烈烈,散得云淡风轻,好像那一段段感情在她心上根本就不会留下痕迹。 与其获得那样轻轻一擦就了无痕迹的爱情,他更希望成为她心灵的港湾,平时出海远航,但永远都会回归的那个地方。 面对沉铎,他当然是有压力的。 他还记得木木刚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不要命一样的工作。那是与他印象中的木木完全不同的一个女人,以往看淡一切的漫不经心不复存在,反而成为了完全相反的样子。 他觉得她的眼睛里有火,好像在烧灼着她,逼着她不断向前。 直到沉铎出现,他才明白原因。 某种程度上,他庆幸霍穆的出现,如果没有霍穆,当沉铎追回到国内的时候,木木可能就会选择与沉铎在一起。 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自己像沉铎一样的主动,或者像霍穆一样强势,会不会早在这两个男人出现之前,木木就可以属于他。 也是见到这两个男人之后,他才开始慢慢改变自己对木木的态度,逐渐让她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是爱,而不是她以为的友情。 关于爱情,他没有什么经验,他曾经以为只要守在她的身边,早晚有一天可以等到她,后来才意识到,面对她真正在意的人,木木非常被动,也许是知道对方拥有伤害自己的能力,所以会格外小心,一定要主动一些,才可能推着她往前走一步。 不过,从她对自己小心的态度来看,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是有成果。 他一直都知道,只要让她觉得亏欠自己,她就永远无法拒绝他。 他看了她太多年,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高中的时候,学校里的人都喜欢她,学习好,又是校花级别的人物,高叁的时候学校有人知道了她父亲在市里任职,开始有一些人别有用心地接近她。 他曾经提醒过,女孩当时回答说“我知道他们的动机不纯,可是人与人之间,又有多少能像我和艺苑一样没有缘由地喜爱对方呢。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对他们好一些,他们会因为我这个人本身而不是其他原因想要成为我的朋友。” 明明什么都看得清楚,可是又像孩子一样单纯。 后来有一个被她当做朋友的女孩,对别人散步她的谣言,被她发现了。 他怕她伤心,可是第二天木木来到学校,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说知道女孩背后中伤她那一刻起,她看到那个女生就满心厌恶。当感觉到这种负面情绪后,她突然意识到,其实一切从表面上看都没有区别,只是因为她知道了,心境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她对他说,她突然就不在意了,看到那个女孩,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好像她的感情机制有一根保险丝,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一次之后,保险丝断掉,那个人对她来说再无影响。 谭木木,是最大方的人,也是最严苛的人。 但同样的,被她放在心里的人,又会得到她最真诚地对待。 零和一百,如此极端。 于是他明白,这个女孩明明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格,但是又太善良,所以只好用微笑来自我保护,用放手来代替恨、厌恶这样的负面情绪。 善良的让他想将她用最柔软的毯子包起来,抱在怀里,小心呵护。 他一开始被打球的她所吸引,那是一种少年人对心目中完美对象的憧憬之情,无论是在球场上,还是在校园里,她都是让第一眼就会先看向她的发光体。 可是后来接触多了,交往深了,她告诉他,觉得自己有两个人格,打球的那个她,开朗热情,而另外的一个她,却是消极的,被动的。 所以她喜欢打球,因为她喜欢那个快乐的自己。 但也就是这个的完整的她,才让他深深爱上。 不是女神,而是一个真实的,可以触碰的女孩,让他知道爱情可以有多厚重又有多轻柔。 白羽看着沉铎,这是将木木从女孩变成女人的男人,他无法不介意,但这也是让木木学会正视爱情、学会勇敢的男人,使得自己终于可以向木木表白多年的倾慕之情。 所以,就这样吧,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那就期待未来,让时间来决定。 而时间,他轻笑了一下,是沉铎最无法和他竞争的东西。 72.过去 在木木家吃过晚饭,白羽和沉铎就离开一起去了酒吧。 大概是男人间的一种默契,朋友情敌,总要要用一杯酒来交流,如果一杯酒不行,就一瓶酒。 白羽的酒量是被陈易扬锻炼出来的。 高中的时候,因为都是高个子,出去喝酒从来没有遇到过查身份证的情况。 他俩小学初中都是同学,但是没有同过班,一个是体育特长生,一个是学习尖子,两个人各有各的圈子,从来没有在一起玩过。 等上了高一,陈易扬主动跟他一起打球,然后慢慢将他拉进自己的圈子。 陈易扬的圈子主要由A小背景重点班的学生组成,他可以算是里面的异类。 最开始,他没想明白为什么陈易扬之前的九年都跟他从无交集,却在高一的时候突然接近他。后来白羽渐渐觉得可能陈易扬拉他进圈子只是为了增加号召力,学校里很多漂亮女孩由于圈子里有陈易扬和他的缘故而主动靠了过来。 不过这些女孩里,不包括谭木木和王艺苑。 跟传说中的谭木木同班,对他们一班的男生来说是个大事件。 可是陈易扬却似乎对谭木木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后来也听说,初中叁年,陈易扬与谭木木属于相敬如冰的状况。 也许是两个太过优秀的人无法相融吧,那时候他想。 一开始,白羽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谭木木。 传说中重点班的谭木木似乎是个冷美人,但是一班的谭木木却是像水一样的女孩,与她接触毫无障碍,似乎很容易就可以被她接纳。 白羽觉得自己很能理解她的想法,就算她不说不解释,他也能懂。可是她身上又有一些东西,是自己无法碰触的,谜一样的吸引着他。 但是他无法走近她,尽管她对他笑,跟他一起玩,但是永远有一层东西隔开两个人。或者说,隔开她和除了王艺苑之外的所有人。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喜欢上她。 谭木木在学校里总是温婉地笑着,可是白羽见到过她失态的样子。 那是高一的某个清晨,女孩像被什么人追赶一样,飞快地在路上奔跑着,她的腿很长,跑起来的姿势也很好看。其实谭木木的身体素质非常好,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去练体育。 她难得出现慌乱的表情,也没有留意身边的情况,正正地撞到他身上。 白羽后来有想过,如果没有那一撞,会不会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不用把全部的心和人生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可是有时候又会嘲笑自己,明明一早已经动心,不是那一次,也迟早会沉沦。 他扶住女孩的肩膀,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她很瘦,手摸过去都是骨头。女孩抬起头看到他,眼睛里像有火焰在燃烧,一下子烧痛了他。那个眼神他至今都记得,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触碰到她的内心。 那个瞬间,他什么都没有说,直觉告诉他不能问。 他知道谭木木是坐地铁上学的,第二天,他一早进到学校附近的地铁站里,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到女孩下车,身旁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好像是认识她的样子,一直在对她说话。女孩没有回应,而是默默走到报摊旁边站定,好像在人群中才能获得安全感。男人走到女孩的身后,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却将下身抵上了女孩,他的勃起是那么明显,应该是故意穿了宽松的裤子让自己的阴茎可以不被压住。白羽还没有来得及过去,女孩就趁着男人拿起报纸的机会迅速转身跑走了。 白羽觉得那个时刻的他分成了两半,一半的自己想要冲上去将男人杀死,另一半却冷静的可怕——要彻底帮女孩解决这件事,又不能让她发现自己知道了这件事,以免她尴尬。 他跟着男人到他的单位,知道他工作的地点后,他就在男人下班后将男人打了一顿,然后威胁他不能再骚扰女孩,否则就告到他的单位。男人是个怂货,被他一打一吓就跪着涕泪纵横地认错,发誓再也不骚扰女孩。 后来,他又默默跟了木木几天,确认她没有再被骚扰。 他觉得自己放心不下这个女孩子。 也是那一次之后,他终于看懂了谭木木。她脾气很好,对每个人都温柔以待,可是她内心充满恐惧,她其实不懂要如何跟人相处,所以只好一概报以微笑。 他开始心疼她,因为疼,所以他知道她已经在他的心里。 不着急,他对自己说,要有耐心,不然木木会害怕。 高二的时候,在木木身上发生了一件全校都知道的桃色事件。 她跟校电视台台长约会的画面在午饭时间播给了全学校。 他知道两个人只相处了极短的时间就分手了,在他看来,那连恋爱都算不上,只是男人追得热烈,木木尝试接受,但后来看清不是爱情就说开了。 但是学校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俩的事情,更别说老师。 看到画面那一刻,他很想冲到男生的教室将他拉出来打一顿。 只有身为电视台台长的他,才有可能指示别人拍摄画面,并在全校集体收看电视的时候将画面播放出来。 表面上看起来斯文的男人,却有着最阴暗的内心,甚至在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留了后手。 木木要怎么办,她一个人要如何面对整个学校的窃窃私语和老师的异样眼神。 白羽第一次恨自己只是一个高中生,没有足够的手段和能力来帮她。 他终于明白,只是陪伴是不够的,还要有能力,可以挡在她身前的能力。 这就是他决定去学法律的初衷。 然后,陈易扬出手了,干脆利索,直接将那个师兄赶出学校。 随着男生的离开,学校里再没有人讨论这件已经过去的风流韵事。 白羽在这件事后,看清了这个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的男人的内心。 此后没多久,陈易扬叫他去喝酒。 以前在体校,也会一帮男男女女一起喝酒,但是从来都不会像陈易扬那样不要命一样一杯接一杯的喝。 他与陈易扬,就好像藏着同样秘密的两个人,既防备对方,又有一种莫名的惺惺相惜。 他看着陈易扬,笑自己怎么这么晚才发现他身上与谭木木有着一样的气质,温暖的疏离。 陈易扬看着他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喜欢叫人喝酒?” “因为酒能看清一个人。” “那你看清我了吗?” “我不需要看清你。” 是了,他不需要看清他,陈易扬只是在看一个可以靠近谭木木的人应该是怎样的。 不一定是他,可以是任何人。 白羽终于看清了对手。陈易扬不在意谭木木交没交男朋友,白羽也一样,他们眼中真正的对手只有对方。 而霍穆,是时隔多年后,他认可的第二个情敌。 还有沉铎…… 白羽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现别的男人,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中学时了,一场恋爱牵涉着太多复杂的因素,彼此都认识的朋友,生活和工作的圈子…… 他只希望,自己是木木永远都无法放手的那个人。 73.强攻美受 在白羽思考的同时,沉铎也在观察白羽。 他知道,木木回国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去接机的,从那一天开始,白羽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木木的生活。 像白羽这样的竞争对手,沉铎很没辙,他并不强求什么,对你的一些挑衅举动也视而不见,反而一直淡定地陪伴在木木身边。 沉铎想到中国最着名的一种功夫,叫太极拳,有时候母亲会在家练,他小时候觉得这是什么功夫,软绵绵的,跟他当初为了对付家里那几个堂兄堂弟练得搏击完全不一样,中国人真是奇怪,性格软弱也就算了,练得拳也这么软,根本无法自保。等到他真的跟母亲的太极拳导师交过手,才知道太极拳的奥妙。 白羽就让他有这种无处着力的感觉,做什么都像石沉大海,明明比自己小了十岁,可是整个人却沉稳地不像20多岁的人。 他不知道白羽以前是体育特长生,如果说五个男人里面有谁是最不怕面对竞争的,那个人绝对是白羽。 关于爱情,有人是过程论,有人是结果论。 木木和沉铎以前都是过程论者,遇到一个人,喜欢就在一起,享受恋爱的过程,等感觉消失就分手。只是对沉铎来说,遇到谭木木是人生的一个意外,因为这个女孩子,会让他想将过程无限延长,直到永远。 而白羽则是结果论的拥趸,他拥有无比的耐心,等待收获最终的果实。 沉铎觉得自己对木木的爱不比白羽少,可是面对他却总有一种自己不如他的感觉。没办法,这个男人等了木木十几年,而自己对木木不良的初心让他一开始就输给了白羽。 时间,经历,命运,人生就是这样,没有机会重来。 能够做的,只是此时此刻,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来争取最好的结果。 沉铎跟白羽又干了一杯,心里想着,幸好,逆境前行,绝地反击,也是他从小就做惯了的。 两个男人沉默地喝着酒,却吸引了整个酒吧女人的目光。 身材比例完美的混血男人和肌肉结实散发着强烈荷尔蒙气息的中国男人,再加上完全可以出镜的高颜值,让人们纷纷猜测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关系。 也有一些腐女偷偷拍照,发到微博。 #强攻美受跨国CP# 于是,木木第二天刷微博的时候,“强攻美受”已经被推上热搜前十。 沉铎不懂中文,除了关注她之外也不看别人的微博,所以还不知道这件事,倒是白羽默默发了微信,吐槽了一下“腐女处处有,酒吧特别多。”。 木木回想了一下昨天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的画面,内心认真的点头,心想我也是腐女之一呀。 等到沉铎知道自己被定义为“美受”,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为了证明自己攻气十足,木木被他在床上压了一整夜,还被逼着要她比较两个人的大小长短,说起来满满都是眼泪呀。 更别说两个男人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沉铎和白羽之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张力,好像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容易形成竞争心态,偏偏两个人还从来不避讳对方,于是一个先天人种优势,一个后天体力优势,最后被弄到下不来床的人只能是木木。 如果肯对自己坦白,沉铎会说,五个男人里,他最无法战胜的人就是白羽。也许是因为白羽与他是完全不同的一类人,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无论沉铎用什么招数,白羽只要亮出“我等了木木十多年,不怕再多等几年,”沉铎就完败了。 等到木木调整好心态,开始跟男人们恢复联系,霍穆也伤愈回国了。 对霍穆,木木总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霍穆告诉他航班信息后,她就去机场接机了。 因为两个人都算是娱乐圈的名人,她没有去特别通道那边接人,而是坐在了保姆车里等着霍穆。 她知道这个霍穆有着前两世的记忆,加上她与霍穆间的默契,所以这是她重生到这个世界里第一次没有心理负担地去面对一个人。 等到霍穆上车,她一见到男人就红了眼眶。 霍穆让经纪人和助理去坐了另外一辆车,又拉上与前排的隔挡,后面就只剩下他俩。 霍穆将木木抱在怀里,两个人都需要用这种方式来确认对方的存在。 “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我舍不得你伤心。” “可你是怎么过来的?” “就在你离开那天,我抱着你,觉得人生可以停止了。很奇怪,第一世,我躺倒在地上,一直希望命运再多给我一秒钟;而上一世,却正好相反,我希望时间停止在你我相拥的那一刻,不要再继续。然后再睁眼,就是在法国的街头。” “你怎么那么傻,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就算我离开了,也还是有一个木木陪在你身边,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但我想她会让你幸福的。” “不知道,也许吧,不过我想,也会有一个霍穆留在那里,陪伴着那个木木。而我……”男人闻着女人身上他熟悉的味道,觉得空荡荡的心再一次被填满,“还是选择来找你了。” 木木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你怎么知道是我?你都没有确认过,就发微信说你穿越到这个世界了,如果是另外一个木木怎么办?” “木木,”男人叹了口气,“是陈易扬救了我。”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关于你、他和贺翔的一切,他已经告诉我了。” 74.回家 霍穆在第一世被杀身亡的事情闹得极大,连他遇刺的地点也被网友挖了出来,后来有一段时间,不断有他的影迷在那个地方献花点蜡,悼念一代影帝的离世。 所以陈易扬才能知道要去哪里救他。 有关霍穆与木木的情事实在太过隐蔽,就算陈易扬一直关注着木木,他也是毫不知情,直到贺翔告诉他,他才知道原来他们有这样一个强大的情敌。 一个在最辉煌时期离世,成为木木心中永远的白月光的男子。 而这一世的霍穆根据他和贺翔的调查,应该与木木还没有产生交集。 得知霍穆在圣诞前夕去法国,他俩就预计大概上一世的事件要重演了。 陈易扬犹豫过。 只是也许是医生的天性吧,他无法眼见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不去救他。 救霍穆的时候,他的心极静,什么都没想。 如果不是霍穆伤得太重,他根本就是想帮他止了血就走人的。 从私心讲,他不希望这个霍穆因为他或者任何原因与木木产生交集。 如果因为救命之恩而与他有了往来,也许这个霍穆就会遇到木木。 听贺翔说,他俩是一见钟情的。 必须,不能,让他和木木见面。 只是当半昏迷状态的霍穆叫出木木的名字,他就知道前世的男人又一次的来了。 后来由于案件调查的需要,他作为在场的第一证人,必须要留在法国。 毕竟,两个中国人在法国街头偶遇,多少有点太过凑巧,两个人是否有其它关系还是需要调查一下的。 陈易扬庆幸这一世的霍穆与木木还没有交集,所以警方最后也只能当做是偶遇来定论。 当知道霍穆重生而来,陈易扬就开始了他的筹划。 曾经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救命之恩,被当做了筹码。 对霍穆来说,十几岁的年龄差距和丰富的人生阅历让他很快就看穿了陈易扬的目的。 他不得不说,陈易扬将对他的救命之恩与木木联系到一起,让他无法将此事变成两个男人自己的事情,实在是奸诈。 但他跟法国警方不一样,两世演艺圈的经历,让他从来不相信偶然。 于是他旁敲侧击,却从陈易扬身上挖出了一个令他震惊的真相。 木木重生的真相,两个男人生生世世的追寻。 而他,并没有被贺翔选择,却幸运地因为执念过深而跟随上了木木的脚步。 霍穆不想谈论太多其他男人的事情,在生死面前,很多事情都不那么重要。 此时此刻,他就想好好抱抱木木,确认自己还活着,不是另外的一场梦。 车上的暖风开得很大,木木在车里只穿着一条长及脚踝的羊绒连衣裙,显得胸大腰细臀翘。 霍穆庆幸木木没有进到机场大楼里,这样的她,他只想一个人独占。 霍穆将羽绒服脱掉,然后是西装外套,又慢慢解着衬衫的扣子。 木木着迷地看着霍穆,这个男人的色相太好了,看着他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衣服,也许曾经出现在无数人的性幻想中。 直到看到腰部还缠着纱布,木木才想起来他还受着伤,并没有痊愈,只是可以走动了。 “快把衣服穿上,伤还没好呢,受凉就麻烦了。” “我想你摸摸我,疼都不怕。”霍穆使出苦肉计加美人计,“我觉得好像又回到婚后的时候了,小管家婆。” 木木是最好的妻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但是如果他因为演戏而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木木就会又心疼又生气,照顾他的时候,手软软的,语气硬硬的,他却知道,她的心也是软的。 他美丽可人的小妻子。 木木上前将衬衫又给他穿回去,她蹲在车厢里,帮他系扣子,明明是在暗处,可是在霍穆眼中,却像珍珠一样闪闪发光。 由于腰部有伤,霍穆没有办法弯下腰去,双手也无法使力,理智上他知道他做不了什么,可是她就在他身边,这个世界的木木,上个世界的木木,再上个世界的木木,同一个她,和同一个他。 他不知道他与她,到底算是缘深,还是缘浅。 如果缘深,为何第一世相爱却连倾诉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缘浅,为何可以叁生叁世来到彼此的身边。 但这一次,却又不一样了。 霍穆想着陈易扬和贺翔,一个救了他一命,一个将他的木木送到这个世界。 他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他的木木,在这一世,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木木。 霍穆不知道是要感叹命运的安排,还是要感叹那两个男人的手段。 关于命运,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贺翔和陈易扬绝对是不相信命运的两个人,所以他们挣脱命运的安排,走出自己的路;而他却相信命运,因为命运让他一次次重生,可以来到木木的身边。 各有各的执念,各有各的道路,殊途但是同归。 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这个木木,而是一个全新的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木木,也许他用些手段可以让她成为自己一个人的。 可是,怎么舍得,那个人淡如菊的小女人,那个穿着他的白衬衫色诱他的小女人,他的妻。 他的命运只可能是一条路,一条通向面前这个女人的路。 不会是别人,甚至也不会是另外一个“木木”。 只有她。 所以,连同她的过去和未来都要一并接受。 木木已经帮他穿好衣服,乖巧地坐在他的身边。 他侧头,靠在她的肩上。 终于回家了。 75.会面 为了方便霍穆养伤,木木直接将他接到了自己家里。 两个人前世相伴七年,除了他木木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相处那样久过,他俩就是有一种天然的和谐,仿佛一起生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两个人每天如果不是看电影,就各自看书,也不用一定要共同做什么事,只是在一个房间里彼此抬头能看到对方,就无比安心。 因为他身上带伤,木木每天做口味清淡的病号餐,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用心。 木木说,有的菜吃的是食材,有的菜吃的是搭配,有的菜吃的是摆盘,有的菜吃的是创意。但是最简单的菜,却脱离了这一切,比较好坏与否,可能只是肉块大小与调味料多少最完美比例的那一个点。 木木将艺苑请到家里来吃饭,霍穆以前一直觉得木木吃饭的口味跟他很像,每次做菜都是他爱吃的东西,等艺苑一来,饭桌上出现了两道他不太吃的菜,他才知道木木是看人做饭的。 他的木木,总是无声地宠爱着身边她重视的每一个人,身处其中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看她对待别人时,反而更能看清她的付出。 木木对他讲了另外四个男人的事情。 在第一世,霍穆见过白羽,毕竟整个娱乐圈都知道这个站在木木身后的男人。那时候也有人猜测白羽和木木的关系,但是偏偏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不出一点暧昧。但霍穆却很确定白羽的感情,他像演戏一样,将自己代入到白羽的角色里,一个沉默的男人,陪伴在女人身边,注视着她,为她遮风挡雨,也许是太过珍惜,所以那一个爱字不敢说出口。但木木太习惯他的存在了,反而看不出他的情意,作为情敌,霍穆当然不会说穿。 他也见过沉铎,是参加戛纳电影节的时候。因为难得在外国人云集的场面里见到一个会说中文的老外,又是有些分量的人物,制片人和同行的女星都很兴奋,沉铎一看也是混惯了名利场的人,跟制片人聊得十分投机,却没让女星有单独跟他聊天的机会。待到沉铎要离开之时,制片人邀请他去中国,沉铎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话,连社交场上的敷衍都没有。当时他还想,不知道这个有中国血统会说中文的混血,为什么不愿去中国。却没想到这一世的他来到了中国,还是为了木木。 重生归来,由于陈易扬和贺翔的横插一脚,改变了他的命运,也让他不得不接受他们。 但是深爱的人,要如何分享? 他们与她的一世世,又要怎么衡量多寡? 贺翔贺翔,这个他唯一还没有见过的男人成为了霍穆心上的一根刺。 是他让木木获得了一次次重来的机会,让本来已经断掉的缘分重新接续,让木木能够获得幸福。是他,告诉了陈易扬关于自己与木木的事情,让陈易扬有机会救人。却也是他,让自己失去了独占木木的机会。 原本,只属于自己的机会。 却还是贺翔,将属于霍穆的木木一次次带到自己身边,让她可以怀抱着记忆第一时间接受自己。 霍穆只能庆幸,自己的重生不是被贺翔安排的,不仅仅由于他厌恶被安排的人生,更是由于如果他只能依附于贺翔提供的科技,那么他永远没有机会赢过他。 养伤的两个星期是霍穆重生到这个世界后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木木怕打扰他休息,通知了四个男人不要来她家,如果需要见面都约在了外面。 所以对霍穆来说,这段时间只有他和她,是他熟悉的婚后生活。 只是再美好的日子,也有结束的一天。 四个男人可以为了木木的要求忍耐霍穆的独占,霍穆也不能表现的没有风度。 离开的那一天,他见到了贺翔。 他曾经想象过贺翔的样子,会产生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并实现,不介意木木与其他的男人在一起,大概是一个不拘小节的科学家吧。却没想到,贺翔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商业精英,无论发型还是服装,都精心打理过。 是了,这样执着追寻着木木的男人,应该不是不拘小节的人,恰恰相反,他应该是有一些强迫症,一定要找到最完美结果的人格。对人如此,对事如此。 甚至不需要木木介绍,霍穆就知道这个人是贺翔。 两个男人凝视着对方,没有说话。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很多影迷都说霍穆的眼睛是他最迷人的部位,可以很干净,也可以很媚,他扮演的角色透过眼睛就能看出是怎样性格;一双深棕色的细长眼眸,刀锋般的锐利,透露了主人并不是一个无所求的老好人,在霍穆看来,能够舍得对木木放手,必然所求更大。 两双眼睛同样坚定。 然后,霍穆笑了。 他对贺翔说“谢谢。” 贺翔说“我是为了木木。”也是为了自己。 霍穆觉得这个贺翔比较像他想象中的那个科学家,直接坦白,没有混迹于社交场的圆滑。 “我也是在替木木道谢。” 贺翔想,这就是霍穆,他心中最大的对手。 在他旁观的无数世界里,一旦木木进了文艺圈,霍穆就一定会爱上木木。如果没有谭水水因素的干扰,两个人走向婚姻的可能性极大。 在他娶了木木的那一世,他看得清清楚楚,经过了陈易扬的伤害,木木基本已经不可能再冲动地去爱了,她可以找很多客观理由让自己去接受一个人的好,去对一个人好,但是发自内心地主动地去爱一个人,对她来说太难太难。 只有霍穆,可以让木木再一次一见钟情。 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化学反应,只要是他,只要是她。 他那么羡慕霍穆。 他太清楚一见钟情的感觉,就好像他第一次见到木木,人群之中,她穿得并不华丽,但却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每次回想起那个时刻,心都会剧烈地跳动。 当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其实你感受不到她,只能感受到自己。 因为她在你的心里。 在第二世,他设计了许久终于进到高干圈,第一次见到木木,他又感受到了那种心跳。 但木木从来不会对他一见钟情,无论他是个科学家,还是个商人。 人与人的缘分,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比如他,无论多么的深爱,总是缘浅。 又比如霍穆在法国的遇袭,木木高中遇到的地铁色狼,无论命运走向何方,他们却很难逃过这一劫。 告诉陈易扬关于霍穆的事情,是因为想要改变霍穆的命运。 想要证明,死亡和命运都可以被改变的。 那么,他与木木的缘分,会不会再深那么一点点。 会不会有一个世界的他,可以得到木木全部的关注。 后来的后来,木木告诉贺翔她曾经做过一个梦,他们的家,暖色调装修,两支牙刷放在同一杯子里,亲密如同一人。 也许在梦里,木木穿越到了那个只属于她和贺翔的时空。 贺翔衷心希望。 ===== 我在这个世界开始前的过渡章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不过好像也没人发现,默默改了。 76.求欢 霍穆并没有因为贺翔的出现而留下,他知道木木一定想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索性照原计划离开。 贺翔进了屋,木木在客厅的吧台做咖啡,他则悠悠闲闲地看杂志。 今天木木穿了一件超级柔软的白色套头毛衣,配大摆长裙,穿着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配上白净的小脸,看上去就像个大学生。 贺翔完全不能集中精力看杂志,反而将注意力都放在木木身上。 因为她穿的毛衣非常软,贴在身上,一眼看过去,注意力都在高耸的胸上,贺翔觉得嗓子有点干。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性欲很强的人,某种程度上,他追寻的从来都不是木木的身体。在过去的数十年间(精神世界的上千年里),他先是疯狂地忙于发明,然后是不断地穿越,他拥有的只是虚无的精神,反而忘记了身体的快感到底是怎样的。 第二世在跟木木相遇之前,不乏有女人凑上来,可是他的身体是沉寂的,像是已经死去一样,心也是沉寂的,只有想到木木的时候才会有温热的感觉。 太久了,有时候他会怀疑自己,我还活着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人们能看到我吗? 他的屋子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永远都会放着一面镜子,被他当做区分现实世界和精神世界的标志物。 这种精神世界与物理世界的错乱感,直到再一次看见木木的时候,才恢复正常。 或许也不是正常,而是只要是有木木的存在,他宁可活在一场幻梦之中。 看着木木,感受身体的躁动,他终于知道自己是活着的,不是没有欲望的灵魂,不是无法碰触的精神体,而是真实的,可以勃起的,爱着木木的,一个男人。 待木木将咖啡放在茶几上,就看到贺翔紧紧地盯着她,他眼中的身体上的欲望如此明显,让木木根本无法忽视。 还没来得及说话,贺翔就将木木按倒在沙发上。 “啊,”木木吓了一跳,倒不是害怕,主要是那一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有点不舒服。 男人的手从长裙下探入,将裙子一点点推上去,手也一点点摸上去。 开始是痒,真的痒,不是那种由性欲而起的痒,可是慢慢就变成了另外一种痒。 “不带大早上起来就发情的”木木痒得直躲,笑个不停。 贺翔着迷地看着她的笑,能够见到这个轻松的木木,真好。 他曾经想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木木会不会走过一圈之后,发现其他的某个男人才是自己的真爱。虽然他有无数次再尝试的机会,但找到可以与木木在一起的世界那么那么难,错过一次就又是漫长如永恒的等待。 可是看到木木的笑,他又觉得能够重来一次真的太好了。 他吻上木木的嘴唇,不知是想堵住她的笑还是想将她的笑吞吃下肚,而随着痒意的积累,木木觉得下身哗得一下子流了一滩出来。 “来,让我检查一下,霍穆住了两个星期,你有没有忍不住欺负伤患?” 明明是伤患欺负我,仗着不能乱动,就用美色诱惑我,让我给他咬。木木想着。 前一天晚上,因为伤口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又要搬离木木的公寓,霍穆非要向木木证明他已经好了,不然走得不合理。木木担心他的身体,只好自己来,结果坐在霍穆身上高潮得一塌糊涂。不知道是不是憋了太久的缘故,霍穆的性器比她印象中的还要粗大,刚开始根本吃不下去,霍穆就舔着她的乳头,揉着她的阴蒂,等她先来了一次阴蒂高潮才就着潮液插了进去。 贺翔的手灵巧地拨开她的内裤,熟练地找到她的穴口,直接插了一根手指进去。 “又湿又热,一根手指进去都吸得牢牢的,要是换了别的进去,不知道是你被肏哭还是男人被榨干。” 贺翔太知道木木有多紧了。第一世他就是个技术宅,根本没有性经验,两个人的第一次还是有点悲惨的。后来也是磕磕绊绊地磨合了一段时间,他本着精益求精的精神,认真研究了不少动作片,又尝试了不同的体位,这才让木木得到高潮。可没多久,她就发病了,虽然贺翔算是有点钱,但是没有关系,拿着钱也找不到好医生。木木说以前父亲管着B市的文教科卫,去看个感冒都是在最好的医院由主任亲自接诊,她似乎将这些事情看得很淡,并没有怀念或者遗憾在里面,只是在跟他说世事的无常。那时候贺翔才知道她根本将生死都看淡了。 第二世趁着木木喝醉上了她的床,他庆幸自己色相足够,不然估计木木也不会接受他。天知道,他已经无数年没有做爱了,甚至连自渎都很少,木木的穴口太过窄小,就算避孕套上有润滑液,他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能进去,可是几乎是一进去就射了。幸好木木喝醉不记得了,他只好用次数来弥补质量的不足。后来为了不掉自己双位数女友的马甲,他总是将前戏延长再延长,让木木觉得他经验丰富。 贺翔隔着毛衣揉捏着木木的乳房,丰满的乳肉被柔软的毛衣包裹,不色情,反而是可爱的,让贺翔爱不释手。 木木可能是有些欲求不满,胸部向上挺动,向他索求着。 贺翔配合着她脱掉毛衣,因为是在家,所以木木穿了一件无托的蕾丝内衣,隐隐能看到里面的乳晕。 这个木木比前两世他见过的木木胸部都要大,一只手都无法握住,贺翔解开内衣,白嫩的乳肉弹跳而出,因为木木躺在沙发上,贺翔的脸贴得很近,乳房直接打在他的脸上。 “小坏蛋,欺负我。”贺翔像要报复一样地咬住了木木的乳头,力气有点大。 “疼。”木木有点委屈地说,贺翔松开嘴,看到乳房上有一圈淡淡的牙印。 “对不起,对不起。”他舔着自己留下的牙印,“可是好想吃掉你。” 木木温柔地抱住他,却笑着说“想怎么吃?红烧还是油炸?” 贺翔猛地将木木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来,走向卧室。 “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慢慢吃。” 77.亲亲我 木木觉得好像一下子回到跟贺翔结婚的那一天。 他俩在B市结婚,前一天晚上就住在家附近的超五星酒店的豪华套房里。婚礼前的化妆打扮都是在房间里进行,所以没有传统的去家里接新娘的步骤。 如果是去家里接新娘,一般都要新郎抱着新娘进车,全程不让新娘脚着地,讨个吉利。 等打扮好,一对新人就要到大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等待仪式开始,也先吃一点东西垫垫。结果没想到贺翔直接在套房将她抱起来,一路抱着她走到休息室。 木木一米七的身高,加上婚纱,分量不轻,幸好穿的不是长拖尾或者层层迭迭的婚纱,抱起来不算太麻烦。 一路上,伴郎伴娘都在起哄,惹得酒店里的客人纷纷侧目。 那时候的她,好像也没有太多娇羞的感觉,反而一直在想要是半路贺翔抱不动把她扔在地上就尴尬了。 不像现在,心砰砰跳着,充满了期待。 在第一世霍穆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活得肆意妄为。 她和谭水水不一样,会把家庭和责任看得很重很重,知道霍穆死去之后,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痛苦,却隐隐觉得不想背负这么大的责任了。 还有不到两年就叁十岁了,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以前的她,很不喜欢在高干圈里混——里面的每个人都挂着标签,副总理的儿子,部长的闺女,好像除了这个标签以外,这个人作为个体的存在毫无意义。 可是那段时间,她觉得这样也好,大家都知道对方的背景,也都清楚要用什么态度来对待对方,他们一起玩,又保持着距离,谁也不会干涉谁的人生,谁也不会随便得罪谁,自由。 先是沉铎,再是霍穆,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一部分永远的死掉了。 就这样吧,玩玩闹闹,开开心心,那个敏感的、脆弱的人格,让她消失吧。 木木以前听说不会游泳的孩子,溺水的时候会在水里一动不动,也不挣扎,就这么安静地死去。 她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这样,比如被吓到的时候会一动不动,连惊叫都不会,比如过于痛苦的时候,就将那个痛苦的自己剥离出去。 永远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大哭一场发泄出来。 不在意就好了,放下就好了,她对自己说。 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叫贺翔的男人,将她紧紧抱住。 她搂着贺翔的脖子,看着这个男人,论颜值,他在五个男人里大概是最一般的,但胜在气场。 那时候在高干圈,明明他身份背景不如别人,可是大家总是把他奉为上宾。 他有一种智者的气场,面对他,再不羁的太子党都有面对老师的感觉。 也曾有人当面挑衅,可是叁言两语就被他用智商碾压。 偏偏带他进圈子的人地位极高,听说他曾经帮了对方一个大忙,换来了对方的信任和关照。 等木木了解了前因后果,就明白男人不知道设计了多久,找到这么一个机会才能来到她身边。 她感激他,一次次拯救她的灵魂。 他救了霍穆,何尝不是救了她。 当贺翔进入她的时候,木木感受到了久违的疼痛。 贺翔的阳具虽不算最粗最长,可是头部极大,每次贯入的时候都有一种要将她撑裂的感觉,所以他总是反复逗弄她,要等她湿得汁水四溅的时候才入进来,那时候所有痛感都不再存在,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律动,甚至觉得自己的穴道被他撑开成他的形状。 可是这次他忘记了,也可能是距离上一次两个人的欢爱太久太久,他迫不及待了。 木木也同样的迫不及待,她心疼他为她承受的一切,所以心甘情愿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估计是太过紧致的穴道让他也不那么好受,他进来后就没有再抽出去,而是前后研磨着,让她慢慢适应他的巨大。 “亲亲我,”木木喃喃说着,“亲亲我。” 贺翔沉下身,他亲吻她圆润的额头,在某个世界,女孩出生后在儿童医院里被护士紧紧裹住没有透气,叁天之后出院才发现腋下皮肤粘连了,母亲不知道怎么办,直接涂了红药水,结果女婴得了败血症,差点死过去,换了半身的血才活下来。因为手太小了,找不到血管,所以是直接在额头扎针的,女婴也不哭,从小就乖得不像一个孩子。 他亲吻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又圆又大,深深的双眼皮,微微凹陷的眼窝,很像她的父亲。因为一出生就生重病住院,父母每天只有探病的时间可以看看她,她的妈妈总是说会不会医院不小心把孩子和别人的孩子搞错,可是每次看到她的眼睛就知道肯定是他们的孩子,不会弄错。 他亲吻她的鼻子,她的鼻子不算挺,反而是小巧的,女孩的父亲在她小时候总是会用手帮她捏鼻梁,希望捏高一点。他却喜欢她的小鼻子,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攻击性没有那么强,而是有一种女孩的娇俏感。 他亲吻她的脸颊,有时候他也感谢沉铎,当她一个人在美国的时候,幸好有沉铎照顾她,用昂贵的护肤品把她养的白白嫩嫩的。她的皮肤像蛋白一样的滑嫩,抚摸着她的脸颊时,他才明白什么叫爱不释手。 他亲吻她的嘴唇,柔软的唇瓣让他根本不敢用力,好像一含进去就会化掉一样,他就像吃到盼望已久的冰激凌的孩子,一小口一小口地舔着,想要延长快乐的时间。 他的木木,没有一个地方不让他喜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下身已经不由自主地抽送起来,而她也已经充分地湿润起来。 在她体内的感觉像一场幻梦,根本不由他控制,在她身体里的他,永远都无法理智。 要怎么控制节奏,要用什么样的技巧,他认真学过,但是一旦深埋在她的体内,他就觉得仿佛有千百张小嘴吮吸着他,又有千百只小手拉扯着他,他根本无力抵抗,只能不断地深入再深入。 性之一字,由心而生。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她活着,他也活着。 木木闭着眼睛承受着他的亲吻和进入,却觉得有一滴液体落在脸上。 他……是哭了吗? 她想要睁眼,却被男人捂住眼睛。 “不要看,不要看……” 于是木木乖乖地闭着眼睛,却温柔地抱住他的后背。 她感觉到男人的分身在她体内跳动了一下,然后开始放纵地大力挺进。快感如此强烈,她听到了自己呻吟的声音,又混合着他的喘息声,像是最完美的和弦。 他在她体内纵火,或许她也是同伙,她流出来的分明不是水,而是油,只能让火势更加熊熊,将两个人烧成一团,烧成灰,混在一起,不分你我。 当她抵达顶峰的那一刻,极端的快感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微微张着嘴,声音却被卡在嗓子里。 他吻了上来,唇舌交缠,她不自主抽搐着的穴肉搅紧了他,温热的潮液喷在顶端,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射出来了。 其实也只有几秒钟的差别,他就射给了她。 在拥抱她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他对木木的爱没有极限,每一天每一世,他都比前一天前一世更爱她一点,每一个当下,都是最爱她的那一刻。 他只会对她说“我爱你”,却不会说“最爱你”,因为最爱她的他,永远都在下一秒钟。 ====== 明明要写肉的,怎么又大半都走了剧情,我……我错了…… 78.他们 等贺翔再回到客厅的时候,木木给他做的咖啡已经凉透了。 贺翔想到上一世看过一个广告,女人将东西放在微波炉里加热,等东西热好,男人已经完事儿了。 是什么东西的广告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没超过叁分钟。 幸好他没有这么丢人。 待木木洗完澡出来,红扑扑的小脸,沐浴露的香味,让她更加可口。 没吃够,怎么都吃不够。贺翔觉得自己又蠢蠢欲动了。 如果不是陈易扬来了,贺翔大概又要把木木带回卧室了。 他跟陈易扬说好了今天过来,结果有一个陈易扬负责的病人昨晚出现了术后并发症,一度发出病危通知书,陈易扬估计整夜都没睡,今天进屋眼睛都是红的。 木木看着他的样子,没做咖啡,而是泡了可以安神的花草茶。 她不知道陈易扬喜欢什么,他俩真的没有太多时间相处,这个已经成人的陈易扬她只在电视里见过,某种程度上讲,她与他也只比陌生人强一点。可是她又觉得自己不知道的只是这些表面的东西,而内里的那个他,她似乎无比了解。了解他被压抑住的强势,了解他对她的小心翼翼,了解他的悔,了解他的爱。 记得初中的时候,她百般掩盖自己对陈易扬的感情,可是艺苑还是知道了。那时候她庆幸艺苑只是以为她单恋着这个男人,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艺苑会看出来。艺苑对她说,当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她不知道爱着一个人的眼睛是怎样的,可是看到陈易扬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那样没有保留的爱意,是时间、空间、年龄都无法掩盖和改变的。 她不知道,这是陈易扬的谋划。 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将自己藏得很深很深,就像第一世一样,连自己都骗过了。他的性格从来都不是形于外的那种,很适合做医生。 只是他太清楚木木没有安全感,更何况他俩那不可道的过去,所以他将自己放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才有可能向木木这朵美丽的娇花提供养料。 他知道她,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却需要很多很多的爱。不是求来的,而是主动给予的。 只是这朵娇花今天明显已经被浇灌过了。 陈易扬眼神暗了暗,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怎么了?”陈易扬很少在木木面前示弱,所以听到叹气声,木木相当紧张。 “工作太累了。”陈易扬将木木拉到沙发上坐下,“本来都习惯了,看到你才觉得整个人放松下来,一下子就感觉到累了。” 贺翔在旁边不出声地笑了一下,倒是没有拆他的台。 也是,在爱情里,谁是没有心机的呢,更何况,木木也清楚,示弱的人未必是两性关系中的弱者。 贺翔记得某一世,木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狂热的追求者,几乎整个P大都知道这个人。男生无论是外型还是家庭条件都不差,也是真爱木木,让木木身边的人都感动了。不断有人帮他说好话,最后木木动摇了,答应跟男生试着交往。 叁天之后,木木终结了这段关系。 贺翔还记得木木对艺苑是这么说的:“他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很爱我,为我付出一切,让大家都觉得我亏欠他,只有我知道,他从来不会因为我而有一点点的妥协,爱我这件事,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感动了他自己,感动了我身边的人,而我根本不需要参与其中。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怎么会忍心让身边的人都去说女生的不是。” 木木对别人的感情从来都看得很清楚,有时候几乎是一种直觉,所以无论是哪一世的她,都能躲过渣男的纠缠。而且她会直接承认自己的错误,不会在意面子这种虚假的东西,跟男生分手后,男生四处找人诉苦,有不明白情况的同学说她玩弄感情,她直接说确实是自己没有处理好,应该不要开始就好了,而不会陷入与男生的相互指责里。 这也是贺翔可以放心让木木自己去一个个世界穿梭的原因。 他无条件地信任她,相信她永远都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在木木不知道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五个男人聚到了一起。 这是贺翔第一次正式在白羽和沉铎面前露面。 白羽已经惯了木木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多一个贺翔,原本不算什么。可是看着陈易扬对贺翔的态度,好像是面对一个长辈,尊重但是无法亲近,白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贺翔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背景。他看了木木多久,就看了陈易扬多久,这个男人无论表现地多么谦虚和温和,内心总有一块是分割出来留给木木一个人的,属于真实的陈易扬的那一块,而现在那一部分居然走进去第二个人,让白羽暗暗心惊。 沉铎原本接受霍穆和白羽已经有些困难了,再看到又多了两个人,以沉铎看惯了俊男美女的眼光来看,贺翔只能算是不错,可陈易扬就不一样了,即使常年混迹娱乐圈的沉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出色。论色相,陈易扬不如霍穆,不如沉铎,甚至不如白羽,但偏偏就是一个眼神流转,会有让人心悸的感觉。而且,白羽也跟他聊过陈易扬,关于骄傲的男孩和女孩如何用冷漠在两个人之间竖起一道冰墙,而男人又用了多久来融化这道墙。这就是木木最初爱着的人,他几乎可以想象初中的女孩子看到这个男孩时是如何的两眼放光,如果不是男孩的冷漠,也许他根本不会有机会得到木木。 五个男人各有各的心思,却谁也不想首先开口,于是聚会就变成了酒局。 到最后,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己不会放手,于是别的人怎么想,怎么做,反而是次要的。 说到底,爱着木木这件事,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选择权在木木的手里,而不在他们的手上。 所以,等待吧,等待木木做决定的那一天,等待其他男人做决定的那一天,而自己,早已经做好了决定。 男人们暗暗想着。 却没有想到,木木抱着和他们一样的想法,等待着他们做决定的那一天。 这样的阴差阳错,其实说不定是最幸福的结果呢。 ======= 如果是喜欢大团圆结局的孩子,可以看到这一章就结束了。 下一章天雷滚滚,希望不要把大家劈得外焦里嫩。 可是,对我来说,下一章才是最好的结局。 希望有人可以像我一样喜欢。 预计会有一个番外,有些虐,其实这本书我真的是想写一个甜文来的。 79.尾声 木木35岁那一年,癌症病发。 跟贺翔与她的第一世一样,只是晚了十年。 陈易扬彼时已经是医院外科手术的一把刀了,但因为和木木的关系医院领导都知道,所以没有被允许参与手术,他只能借着特权全程旁观。 活检结果出来,已经是四期,没机会了。 其实一开腹,陈易扬就知道救不回来了。 贺翔知道消息的时候快要疯了,他看过那么多世的木木,也有因为癌症去世的,但是并没有这么年轻。怎么偏偏是他在她身旁的时候,木木就会这么早发病。 命运,令人憎恶的命运,他曾以为终于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了,但是命运却用这样的方式嘲笑他的自大。 陈易扬比他更加消沉,作为一名医生,亲眼看着爱人身患绝症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这一世比第一世还要令他绝望。 如果他没有出现,会不会木木还好好活着,就算他见不到她,只要知道她好好的,像第一世那样,也就足够了。 是不是他太贪心,这个就是对他的贪念的惩罚。 霍穆已经47岁,作为演技派男星的领军人物,他能够得到的奖项已经得了个遍,只差一座奥斯卡的小金人。彼时他正在国外拍戏,沉铎担任制片人,好莱坞和中国共同投资的大制作,大家都期待着这部戏能让他替国人捧回一座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小金人,却没想他拍到一半赔了巨额的毁约金回国,并宣布退出影坛。 在网友们纷纷网上留言骂他给中国人丢脸的时候,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病房里,看着床上安静睡觉的女人。又是七年,他和她的缘分好像总是不够长,七年是不是就是极限了?如果知道有七年的期限,他在法国街头死掉就好了,总比她痛苦挣扎要好。 贺翔何尝不是这么想。第一世的木木看淡生死,好像死亡也不会让她多痛苦。可是这一世,在他的设计下,木木背负了那么多人的情感,她怎么忍心让他们痛苦。所以她疼了也不说,明明陈易扬说不让她做化疗了,她却说医学进步那么快,她活久一点说不定就有奇迹了,于是所有的苦都尝了一遍。可是这个为了他们而想要活着的木木,却让贺翔对自己无比痛恨。 陈易扬得知木木在某几世得过癌症之后,第一次对贺翔动了手。以往他对贺翔总是有一种感恩心态,无论这个男人是不是利用他,毕竟他给了自己重来的机会。可是这一次,贺翔居然忘记告诉他这么重要的讯息,他当时脑子嗡的一下子,拳头已经打出去了。打完这一拳,他颓废地直接坐到了地上,什么洁癖都不管了,双手捂住流泪的眼睛。他对贺翔说,癌症其实不是外来疾病,人体的细胞新陈代谢,每天有细胞死去,又有新的细胞诞生,但新旧细胞保持一致才能让人体正常运作,而癌细胞就好像是你复印某一张纸的时候不小心折了页,于是后面复印出来的都是被折了页的纸而不是原本的样子。重点在于,这个细胞复制出错是存在于基因里的,所以也许木木运气好一辈子没事儿,但她的基因决定着她永远有得癌症的可能性。如果一早就知道,他就可以随时观测木木的情况,不会到束手无策才知道。 贺翔毕竟只是个科学家,不是全才,他不会明白医学的道理,并认为第一世的癌症只是个偶然。 白羽反而是五个人里面最坚强的一个,他承担了最主要的陪伴木木治疗的工作。对他来说,没到最后一步就永远都抱有希望,和木木想的一样,他愿意相信奇迹。所以木木最狼狈的样子都让他看到了,他也毫不在意,只是默默清理她的呕吐物。白羽的力气大,而木木因为生病急剧地消瘦,后来他觉得自己一只手都可以抱起木木了,心里疼得厉害,可是还是温柔地亲吻着木木的脸颊。 沉铎却消失了。他强烈要求将木木送到美国治疗,遭到陈易扬的反对,主要是病情已经不允许木木离开中国了,而且陈易扬也知道送去美国也没有什么机会,他了解木木,她不会想离开中国。一场争执过后,沉铎见无法说服四个男人,连木木的面都没有见到,一怒之下就离开了中国。 木木的病情恶化得很快,贺翔已经不记得第一世她坚持了多久,应该没超过一年,但是这一世只有叁个月木木就进入了最后阶段。 木木大概是心里有预感了,放弃了化疗,反而精神好一点。她是个特别能忍的人,从小就没有因为打针哭过,小时候唯一一次任性,父亲生气拽了她一把,结果胳膊脱臼了,晚上去医院看急诊,一直到胳膊上回去她都没叫过一声疼。 除了有时候睡觉或者半昏迷状态下哼哼两声,以及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外人根本就看不出她有多疼。 等沉铎风尘仆仆地将美国最好的医生带回中国的时候,木木已经进入弥留阶段了。 沉铎终于后悔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后悔的人,当年对木木有感觉就借机要了她的身子,后来木木回国他又追了回来,他觉得如果不追上这个女孩,他一定会后悔。可是当美国的医生对他说不可能了,他却是深深地痛悔了。 为了将这个犹太裔的医生带到中国,他回到了来中国后就断掉联络的父系家族,在最短的时间用雷霆手段夺得了接班人的位置,将自己的后半辈子都卖给了家族才换回了一封推荐信,换得了这么一个机会。但如果他知道木木的病情恶化如此之快,他一定不会走——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怎么舍得离开她。 当最终时刻来临之前,木木觉得身体很轻,好像她第一世穿越之前的感觉。也许死亡和穿越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灵魂离开身体。 她看着身边的五个男人,觉得这样也好,不要耽误他们太久,让他们自由。 “别告诉艺苑,就说我嫁给沉铎去美国定居了。”她对白羽说,“用我的邮箱给她发邮件,帮我拍点风景照发给她。邮箱密码是我名字的首字母加上艺苑的生日。”五个男人里,只有白羽最了解她和艺苑的一切,所以这个工作只能交给他。 贺翔听了心中大恸,第一世她就是这样,说要出国旅行,如果不是自己硬跟着她,估计她早就一个人躲在什么地方默默等待死亡的降临了。 白羽想要说话,但是声音又因为嗓子收紧而发不出来,只能点头。原来这就是最后了,没有下一次机会,他第一次觉得绝望,好像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木木一定知道吧,所以要用这种方法让他留下。 木木又留恋地看了看陈易扬,他其实最了解她的病情,却愿意陪着她荒唐。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重来几世也都是他。他就像太阳,让人向往又不敢直视。可是七年过去,她几乎已经忘记那个少年的样子了,脑海只留下他现在的样子,永远的包容,永远的宠爱。就算她的决定是错的,只要他觉得能承担后果,他就由着她做选择。好像对他也不用再多说什么,她知道这个男人内心决绝的那一面,她之前的苦苦挣扎也不过就是为了让他活着。不过,既然到了这一步,他跟她一起也没什么不好,一个人走,她其实有点害怕呢。 沉铎从进屋就一直握着她的手,好像要将失去的几个月都补回来。他是唯一一个当着木木的面哭出来的男人——原来到了最后时刻,她的老师,如父亲一样的男人,却成为了孩子,那样的依赖着她。好可惜,他俩的时差就像中国与美国,总是对不上,这次又错过了。幸好还有七年的时光可以留作纪念。 “对不起,霍穆。”别的人木木都觉得无需再交代了,唯有霍穆,为她牺牲了一切,最后也没能给他一个大团圆结局。他那么想让她成为他的妻,她却只能亏欠他。 “没事儿的,我懂,别怕,我们一定还会在别的地方相遇的。下一次我一定早早找到你。”霍穆显得很轻松的样子,但发抖的嘴唇连说出的话都是颤抖的。这大概是他演技最差一回了吧,木木想着。 贺翔呀,他应该会继续他的时空旅行,去寻找下一个木木了吧。 木木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知道,回光返照的神奇时刻已经过去,要到说再见的时候了。 突然,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贺翔在她耳边说,“我告诉过你的,这一切就当作一场梦吧。” 没来得及细想他的话,木木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滴答滴答,伴随着点滴声,木木在病房中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时间没有感受到健康的身体了,这一刻只觉得恍如梦中。 咚咚咚叁声敲门声,随后门被打开。 她向门口望去。 男人站在门口,对她微笑。 那一刻,木木知道,他和她的故事又要开始了。 ====== 关于陈易扬不能参与手术的规定,是以前听说的,后来查了查资料,说医院没有这个规定,可是为了后面的番外,我还是这么写了,请专业人士多多包涵。明天还有一个番外,2月28日,全文完结,我觉得很完美。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和喜爱,希望我的故事没有辜负你们的期待。 医(陈易扬番外) 木木病逝后,陈易扬让贺翔将自己送入了一个个有木木存在的世界。 因为医院规定不可以给至亲做手术,所以每一世尽管他知道木木在哪里上学,在哪里工作,但是他都逼着自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这才是真正的陌生人。 她从来都不认识他,他们没有一点交集。 那个小女孩木木一定不知道,有一个男孩为了她放弃了加入全B市最好的中学;那个年轻的木木一定不知道,当她在P大愉快地谈着自己纯纯的恋爱时,有一个T大的男学生将每一个中午和夜晚都留在了P大;那个功成名就的女电影人一定不知道,有一个男人看着屏幕上的她,用手指抚摸她的脸。电视屏幕带来微微的静电感,就好像他触碰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让他无比怀念。 这样的生活好像和第一世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清楚,还是不一样的,因为他终于有了目标。 为了让她可以在癌症早期就发现病症,他发明了成本低廉的癌症快速检测,促成了全民免费的癌症筛查,很多人说他是老百姓的守护神,只有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自私的男人。 他仍然等待着,等待着可以亲手拯救她的那一天。 关于她的病情,他铭记于心,很多次在梦里,他梦到自己帮她开刀,成功地切除了病灶,救活了木木。 木木真的了解他,在她离世的那一刻,陈易扬这个人在那个世界就已经不存在了。 只有一个叫做陈易扬的鬼魂,执迷不悟地寻找着他唯一的光,唯一的暖。 在冰冷的房间里醒过来,他告诉自己不要做梦,梦对他来说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开始的几世,木木都没有发病。 他看着她结婚、生子,跟一个不是他的男人。 有时候会想,不要等了,为了那由基因决定的不确定概率而放弃和她一起的人生,太过痛苦。 可是,每次想到她为了自己忍耐着剧烈的痛苦微笑着的脸庞,他就觉得狂躁的心平静下来。 在她与他的第二世,他一直觉得木木是被动地接受他的爱,因为过去的那些伤害,她永远都无法心无芥蒂地去爱他,仿佛永远都要保留一点余地,等待着他可能的伤害。上一世,她身边的男人那么多,每一个对她的爱都不下于他,他只能忍着,让她看到他的忍耐,让她心疼他。他本来以为他能得到的也就是这些同情和不舍了,直到她患病后做出的那些努力,让他突然看懂了她的爱。 她的爱,不会说出来,只会用行动来表达。 他嘲笑自己的痴傻,明明得到了最珍贵的东西,却被他又一次错过了。 第一次替木木做手术,大概是七八世之后的事情了,那一世的她发病时已经40多岁了。 他以为自己会很激动,甚至觉得也许他根本就无法完成这台手术。 可真的站上手术台的时候,他的心极静。 他想起第二世她遇到车祸的时候,就算他从来没有真正学过医,就算他心里慌得要命,但仍可以冷静地帮她检查全身的状况。 只要想到她会疼,他的一切感受都可以忽略。 手术很成功,跟他梦里一样,教科书般的完美。 等麻醉过去木木睁开眼睛,她的丈夫亲吻着她的额头,两个孩子围在她的身旁。 陈易扬站在病床的旁边,她还带着呼吸机,没法说话,她的丈夫对他说着感谢的话,她如水的目光望向他。 陈易扬第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轨迹,不再是由贺翔安排的,而是属于他自己的命运的轨迹。 他的命运永远都是从他与她对视的第一眼开始。 从那一刻起,他脱离了贺翔的控制。 每一世,等待着她病发,也或者一辈子都等不到,有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待她发病,还是希望她不要发病。 只有她发病,他才能光明正大地来到她身边。 他知道自己内心的阴暗,那是只有她才能诱发出来的一面,对她来说,何其不幸。 作为一名医生,他的道德一定是负数吧。 所以,只能不断地救人,他想他是有罪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赎罪。 随着在一世世穿梭的次数上升,他越来越早地拿起了手术刀。 开始还有人质疑,但只要看到他初上手术台就展现出的神级的技巧,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那一年,谭木木21岁,大学毕业后准备出国前做体检,癌症筛查检测查出患病。 幸好发现的早,还只是早期,一个小手术就搞定了。 父亲透过关系让她住进了单人病房,可是这种国家级的医院,最好的医生都留给了国字头的领导,她又不是什么重症,所以父亲也没有特别再去安排。 没有人想到,为什么这么小的一个病,传说中的陈医生会亲自动刀。 手术后,他坐在病床旁,等待着。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宣告着她即将醒来。 他没有控制住自己,将手放在她的睫毛上,睫毛刷过他的手心,有点痒。 她睁开了眼睛。 陈易扬没有来得及收回自己的手,只好说“我怕你的眼睛突然睁开不能习惯阳光,所以帮你捂一下。” 这样没有掩盖的谎言,一如他在她面前无法掩盖的真心。 女孩将手盖在他的手上。 他听到女孩说,“易扬。” 最后的话 这是我的第一个长篇故事。 我曾经想了很久,里面的每一个人,里面的每一个小故事。 我以为我不会把他们写出来,直到某天,一个朋友跟我说,你有那么多好故事,为什么不写出来呢。 是呀,为什么不呢? 于是,我开始了创作。 或者说,创作和记录。 有的读者说,感觉好真实呀,是不是亲身经历过。 我只能说,所有的文学创作,都源于现实,高于现实。 不过,可能你们以为是编造的部分,恰恰才是现实。 霸凌,车祸,平安夜的短信,死亡。 而最真实的,是爱情。 无论故事里的人是真是假,爱情都是真实的。 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鼓励和陪伴,曾经有一个阶段,我写得很痛苦,怀疑自己的故事没有吸引力,如果不是有你们的评论支撑着我,也许我不会这么有效率地坚持更新。 本来只是闲暇时间的一个小品,因为你们,它变成了我呕心沥血的作品。 特别要感谢肉粽子来一吨,我每天都期待着看你的评论,就像你期待着看我的故事一样。 这个结局才是我认为的大团圆结局,或者说,这个结局也不是最终的结局,你们看陈易扬的番外就会知道,人生还有无数的可能。 也有某个世界,他们六个人相守到终老。 一切都不是终点,一切都是过程。 就像爱情。 没有终点。 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相信爱情,相信勇气,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可以收获幸福。 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喜欢里面每一个人。就算不能喜欢,也请怀抱最大的善意,像面对陌生人一样,祝他们平安喜乐。 也祝你们,平安喜乐。 妈妈是爸爸的(woo18.vip) 四岁的时候,沉潇开始懂得什么叫苦恼。 作为第二代混血儿,沉潇从小长得就漂亮,妈妈的好朋友艺苑阿姨每次见到他都亲个不停。等到四岁,沉潇小朋友终于明白男生和女生不可以随便亲亲,但是好像他的初吻也被艺苑阿姨抢走了。 有点桑心。 可是关于他自己的都是小事儿,沉潇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爸爸去美国前特别嘱咐他要照顾好妈妈,他也不太清楚要怎么照顾,可是总觉得要隔绝一切莫名其妙出现在妈妈身边的男人就是爸爸说的照顾——因为爸爸就是这么照顾妈妈的。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以他为借口!!! 木木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也很没辙。 一看就是B市土生土长的男人,有种胡同串子那种吊儿郎当自来熟的劲儿。 本来木木将潇潇放在购物车上,推着他在超市里买东西,突然这个男人就冒出来,没头没脑地就夸她的孩子漂亮。 做妈妈的,遇到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当然是开心的,没想到男人却缠了上来。 因为开始还礼貌地表达了感谢,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翻脸,而且木木确实也真是没见过这种人。 沉潇记得自己出门经常会遇到奇怪的叔叔阿姨,夸他漂亮,说要带他进演艺圈,爸爸不了解情况,偶尔遇到了回家就很得意地跟妈妈说,结果妈妈总是冷冷两个字“骗子”就结束对话。可是今天这个叔叔好像不太一样,尽管一直在夸他,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盯着妈妈看个不停。 木木很发愁,这个年头带着孩子的女人也能被人缠上吗? 在外人看来,这叁个人很像一家叁口,只是女人和孩子太漂亮了一些,就显得男人特别不起眼。 不知道第几次看到旁人那种一朵鲜花怎么插到牛粪上的表情,木木很想离牛粪远一点,而且牛粪还自带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地说个不停。 想翻脸吧,又怕男人被下了面子一气之下动粗,毕竟带着孩子,总是要多想一点。 沉潇看着妈妈一脸的无奈,心里更气了,讨厌的叔叔,赶紧离开。 眼睛转了转,小家伙儿开始跟妈妈飙英语。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用英语开始对话,旁边那位顿时懵逼了。 虽然英语已经是普及教育了,不过听力没有实战经验实在是跟不上呀。 男人满脸大写的尴尬,居然还厚着脸皮在一旁待着,只是不开口了。 沉潇小朋友内心偷偷比了一个V。 妈妈是爸爸的,哼…… 关于木木的所有权问题,沉铎从沉潇出生就开始给他进行潜移默化的教育。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因为爱木木,才想要一个属于两个人的孩子,等生出来发现不是女儿,而是儿子的时候,他就坚定了信念——必须要儿子清楚妈妈是属于爸爸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沉潇的初吻给了艺苑,沉潇自己不明白,还以为男生女生不可以亲亲,其实是爸爸在他小时候就跟木木说不能让男孩子觉得跟女孩儿可以随便亲,木木觉得沉铎说得也有道理,于是也就忍着看到可爱宝宝强烈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心,只敢趁着爸爸没看到的时候亲亲沉潇的小脸蛋。 此外,沉铎坚持木木每晚必须跟他睡,有时候木木哄着沉潇自己跟着睡着了,醒过来却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被男人搂得紧紧的。沉铎工作忙,经常要美国中国两地飞,可是在家的时候绝对不放过任何跟木木独处的机会。于是沉潇慢慢也习惯了,在爸爸在家的日子里,妈妈是属于爸爸的。 结婚后,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木木觉得沉铎的心理年龄直线下降。明明结婚七年也到了该痒一痒的时候了,可是沉铎反而黏她黏得更紧。木木自己不知道,生过孩子之后,她稍微胖了一点,反而更有风韵了,沉铎一直看着她,当然知道木木外出的时候有多少男人盯着她看,只是有他在一旁,都不敢过来。但他在美国的时间不少,木木有自己的事业,他也愿意给她自由,于是秘密培养沉潇小朋友替他黏住木木,想着有孩儿的女人总不会被人盯上了吧,没想到中国人比美国人还开放。 木木看着身边跟得紧紧的男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感,好像又见到了高中时候骚扰她的那个地铁猥琐男。有时候,那种自以为是的跟随,比身体上的骚扰还要让人恶心。 “Daddy”沉潇突然大叫了一声。 木木都没来得及回头,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就传了过来,男人搂住了她的腰,对她说“What’s wrong, dear?”(怎么了,亲爱的?) 高大俊美的混血男人与美丽女子漂亮孩子的气场极其和谐,给跟随了一路的男人带来的不止是视觉上的冲击,还有心理上的全面碾压。还没待木木说话,男人就尴尬地对沉铎磕磕巴巴地说“Your son is very beautiful.”(你儿子真美),然后迅速消失。 这英文说的,木木也是服了。 “以后别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在大街上跟人搭讪的人都有企图,万一孩子被人骗走了怎么办?” 木木想想也是,万一男人抱了孩子就走,她说两个人不认识估计都没人信。 沉铎看着木木乖巧答是,手指动了动,想要压抑一下却还是没控制住,伸手摸上了木木的脸。 这么多年,怎么她还像个女学生一样,那么乖巧,只是更有魅力,更招人。 想着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老了,以后干脆把健身的时间增加到两个小时,或者将床上活动的时间延长一些,多消耗点热量。 沉铎愉快地选择了后者。 于是,当天晚上,木木被沉铎翻来覆去地吃了个净,就算是体力一向很好的她都有些吃不消。 然后的然后,当木木生下女儿的时候,沉潇终于明白了爸爸的心情——妈妈是爸爸的,妹妹是自己的。 于是,沉潇在妹控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免·费·首·发:wōó14.cǒ[wǒō⒅.vīp] 白羽番外 一. 再也不要跟你坐在一起 因为在P大是学传播学,木木班里的男生只有叁个人。 四人宿舍里插进了一个叫白羽的法律系学生,直接结果就是班级活动经常会带上他一起。 白羽看起来是特别招桃花的那种男生,入学到现在关于他的传言不断,什么学姐跟他表白,什么法律系系花在宿舍里放言要追到白羽,总之呢,只要听到白羽这个名字,肯定是跟某个女生连在一起。 木木作为单身女青年,难免会关注白羽一些,不过对她来说,初中未果的暗恋已经耗费了她此生对于一见钟情的全部热情,所以对白羽也只是单纯的欣赏。 后来跟着班里男生打球,慢慢跟白羽混熟了,才知道这个男生是真直男,每天的人生就是打球打游戏,最多加上个好好学习,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 有人开玩笑问白羽说是不是中学经历的太多了,他只是笑笑,一副久经考验的样子。 除了打球,白羽与木木唯一的交集就是400人的马哲大课。 木木仗着眼睛好,每次都坐在最后一排,横向看就她一个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白羽就坐到了她身边。 木木那时候把他当作哥们儿一般,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直到有一次,她到的比较晚,仍旧坐在最后一排,结果白羽从法律系那帮学生那边站起来,当着数百人的面走到她身边坐下。 那堂课,就在同学们的起哄声和议论声中度过。 然后,两个人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男女朋友。 再然后……木木恨恨地想,为什么要跟他坐在一起。 此时正是马哲课上到一半,白羽的手指也在她身体里进到一半。 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又怕老师看到自己的异样,木木将双腿并得紧紧的,结果反而让白羽的手指入得更深。 打球的手带着磨出来的茧子,在她身体里带来了异样的刺激。 白羽不敢进去太多,木木还是处女,他也没有经验,生怕不小心碰破了她的处女膜。 他承认自己的恶趣味,就是喜欢欺负这个小女生,喜欢看她红着脸瞪自己,喜欢逗她跳脚,反正就是要带动她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她冷静而面无表情的样子。 白羽看了看自己勃起的分身在牛仔裤里被强迫打横而肿起的样子,觉得与其说是欺负她,不如说是自我折磨。 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占有她,宣告他对她的所有权,但又怜惜她的手足无措,觉得幸好自己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她。 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也许是个子高的缘故,初中开始就有女孩在白羽身边打转,借着各种由头投怀送抱的人也不在少数,可他就是没有兴趣。上了大学,同学打趣他,也许是觉得承认自己毫无经验太过丢人,他总是摆出历尽千帆的样子,但是第一次见到木木,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个人。 你问白羽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梦遗就发生在认识了木木的那天晚上。 梦到了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 总之,白羽作为一个目标明确的行动派,以势不可挡的架势强行占据了木木身边的那个位置,又趁着小姑娘还迷糊着的时候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此时此刻,小姑娘就在他的手中,软软的,暖暖的,目光中含娇带羞,可爱的让他想一口将她吞掉。 回想着自己通过日本动作片学到的种种技巧,白羽将大拇指按上了女孩阴蒂的位置,木木身体抖了一下,然后趴在桌子上,挡住了自己的脸。 那个位置木木从来没有碰过,她不知道自己会敏感成这个样子,白羽的手指在玉珠上摩擦一下,她就会抖一下,如果不是记挂着还在上课,她估计会弹跳起来。 阶梯教室太大,以前木木仗着视力好坐到最后省得被老师关注,现在却庆幸以老师眼镜的厚度,这么远的距离他应该什么都看不清。 想要捏白羽的大腿解气,结果手伸过去就碰到粗长的一条。 这是…… 木木有点好奇,有点害羞,偷偷看过去,牛仔裤都压不住的形状,大的有点吓人。 木木觉得脸烧着了一般的热了起来,刚要将手缩回去,却被白羽用另一只手按住,就按在了他的…… 抬起头想要抗议,就看见男人一贯清明的眼睛此时带着火光一般,让她一下子把话吞了回去。 于是这节课,她被白羽拉着手好好的体会了一番小白羽的形状,又流了他满手的爱液,还眼睁睁看着他将手指放在嘴里把水儿都吃了下去。 大变态!!! 木木发誓,以后再也不跟白羽坐在一起了。 至于木木的誓言有没有成真,问问被某种液体洗了一遍又一遍的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的椅子就知道了。 二. 初夜 白羽和木木大学谈了四年恋爱。 由于两个的颜值都高,还总是穿着情侣装出现(木木的小心机),在P大算是全校知名的情侣。 大四实习,两个人是住到了校外,虽然是同居,她帮他撸过,他也帮她舔过,但一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木木有一次看白羽忍得难受,跟他说自己愿意,结果男人红着眼睛把她压在身下,让她夹着腿帮他射出来,弄了一身白浊,却还是没有插进去。 后来木木跟室友吃饭,听她们讨论各自的性经验,她作为最早有男朋友的处女,听得目瞪口呆,除了知道白羽的大小长度和时长都是人中之龙外,其它的都超过了她的想象。 回来之后,木木就跟白羽生了气。 主要原因是白羽的技术太好了,每每用手指和唇舌将她送上天,一看就是经验丰富,但是从来都不愿意真正占有自己。 难道自己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 木木不是那种矫情的女生,也没想过白羽是处男,但是自己都愿意将最重要的初夜给他了,怎么他就是不要呢? 胡思乱想了一番,木木得出了结论——他一定是怕对处女负责任。 换言之,白羽没有想过跟她天长地久。 于是,当晚白羽回家,收获哭红了眼睛的小兔子一枚。 幸好木木愿意跟他实话实说,于是白羽老实招认自己的处男身份,证据就是她第一次帮他手的时候,大概连两分钟都没有坚持到就……只是那时候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两个人又是躲在被子里,他射了又硬,就诓了她。 至于技术好什么的,都是为了让小姑娘高兴,自学成才的,教材包括但不限于日本及欧美动作片。 说到最后,白羽把小姑娘亲的嘴巴也红红肿肿的,这才把她哄好。 一毕业,两个人就结了婚,木木怕麻烦,木木爸爸的身份也要求他们要低调,于是白羽索性顺着木木的心意,没有举办婚礼,而是旅行结婚。 其实要是以白羽的想法,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这个小女人终于在法律上属于自己。 然后,两个人的初夜,白羽终于用实际行动向木木证明了自己的处男身份。 毕竟吧,有些事情,光看和实际操作是不一样的。 两个人对位置就对了好一会儿,幸好白羽先让木木到了一次,润滑还足够,待找对了位置插进去,白羽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应该先射一次再来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1234567,大概就是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时间,白羽就射了。 木木感觉还好,毕竟跟白羽也算是同床共枕了小一年,他的能力木木没有怀疑,初夜时间这么短,前戏又足够,让她没有怎么疼,反而是好事。 不过白羽的感受截然不同。 大家想想,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自学成才到让女生觉得他经验丰富,他怎么能接受两个人的初夜是这样的短暂。 于是,那天晚上,有了第二次,第叁次,第四次……第……木木记不清多少次了。 白羽此前没有经验,他不知道别的女生是不是像木木这样,每次插进去就紧紧地缠了上来,又暖又滑,诱惑着他不断向前,抽离的时候却会被牢牢吸住,仿佛有无数张小嘴吮吸着他,它们说“投降吧,缴枪不杀”,他努力坚持却总是被欲望冲昏头脑,于是毫无抵抗能力地将子弹都射给她。 木木也没有经验,她不知道白羽是不是天赋异禀,就算射完也还是半硬的,似乎没有完全软下去就又硬了。一整晚,她好像被一柄长枪穿透,粗大的龟头勾出一床的黏液,不知道是她高潮喷出的水儿还是白羽射给她的精液。她也糊涂了,不知道嘴上胡乱喊着的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觉得承受不住的时候偏偏就是下一波高潮的开始。她想她之前一定是读了假书,男性的不应期在白羽身上基本就是半硬到硬的那一瞬间,对她来说,时间短到一个高潮都没结束。 被翻来覆去了一整夜,木木庆幸自己的初夜发生在刚刚毕业还没有开始工作的现在,否则脸就要丢到外面去了。 木木想要下床洗澡,腿却在打颤,根本走不了路,大灰狼抱着小兔子去浴室洗澡,把她洗得干干净净的,洗完之后木木才知道,原来是开吃前清洗猎物。 反正,旅行结婚这一路,每天晚上白羽都是开的两间房,动词睡觉一间房,名次睡觉一间房。 木木觉得自己被喂得饱饱的,简直要吃撑了。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出生于九个月以后,两年后,他们又迎来了女儿的降临。 这一生,木木再也没有机会去想那个求而不得的暗恋对象,白羽占满了她全部的人生,用爱,用行动。 ====== 这是一个木木没有记忆的人生。 另一篇文素了太久,跑过来写个小甜饼。 我写的肉,大概也只能这样了,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