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 第一章 阳湖市晚妆酒吧。 宴宁脸上画了精致的妆,穿着香槟色的亮片抹胸短裙,手里拿着同色的手包,脚上踩着一双13cm的红底高跟鞋推开酒吧的大门。 她坐在吧台前,手肘撑在台面上,半眯着眸去看右侧的舞池。 年轻的男女扭摆着腰肢,晃动着发丝,五光十色的光线变幻着,早已分不清谁是谁。每个人都言笑晏晏,灯光缤纷着的是声色犬马,是纸醉金迷,也是她不愿醒来的梦。 “宴宁,我有喜欢的人了。” “宴宁,我和她分手了。” “宴宁,我们全家要移民去美国了。” 那个在心里默默喜欢了许多年的男人残忍的将自己的心瓦解成一片一片,她甚至来不及告白就已经面临了分别的痛苦。 “曼哈顿。”宴宁对酒保抬了抬手。 年轻的酒保打开雪克壶,放进冰块、无甜苦艾,盖上盖子,帅气的凹着造型摇晃着。 红色的酒液缓缓倒进叁角杯里,又沉了一粒鲜红的樱桃,酒保手指压着杯脚推到她面前。 宴宁就着那倾斜的杯口一点点啜了进去,杯底的樱桃滑进口腔,混合了酒液的香甜,顺着唇舌浸润整个身体。 谁说喝醉会忘记痛苦?喝醉只会让人更加寂寞。 震耳欲聋的音乐持续响着,充斥着胀疼的太阳穴,宴宁脑袋昏沉沉的像是灌满了铅,无法思考,无法表达,玻璃台上摆满了空着的杯子,她大着舌头同酒保又要了一杯加州柠檬汁。 其实她并不喜欢这种口感酸辣的鸡尾酒,但今晚她有些醉了,不想考虑为什么要这个和蒋麟眼睛一样颜色的酒,只知道自己需要一场酩酊大醉。 有人说苦艾酒可以致幻,宴宁想这也许是真的,头顶的灯光映在最后那一点琥珀色的酒中,变幻着、虚妄着,终究成了他的眼眸。 * 谭宗南不喜欢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但今天他在商会碰见了他那所谓的父亲,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不想去找那些或为钱或为名的女人,只想撕破温文儒雅的面具玩一把一夜情。 二楼卡台能很好的俯瞰整个酒吧,谭宗南沉默的往嘴里灌着加了冰的威士忌。 兜里的烟只剩下最后一根,却还是没找到合心意的女人,他起身下了楼。 路过吧台的时候,趴在桌上的女人手包掉了下来,恰好落在他的脚旁,“小姐,你的包。” 宴宁睁着迷离的双眼,缓缓抬眸,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面前男人的轮廓有些看不清,但她却能清晰的看见对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蒋麟......” 谭宗南将手包塞在她怀里,转身离开。 宴宁抓住他的手臂,“蒋麟!” 谭宗南扯了一下手,竟然没挣脱开,烦躁的松了松领带,转过身,目光淡漠疏离,声音透着幽冷与凛冽,“松手。” “不。”宴宁摇头,眼角泛红,眼眶里噙着一抹晶莹,声音哀切,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思,“蒋麟你别走,我还没说喜欢你.....” 谭宗南挑了挑眉,第一次正视她。 眼前喝醉的女人无疑是美的,眉如新月,唇红齿白,既年轻又水嫩。 他扫了一眼隐在角落里的吧台,挑了挑眉,怪不得没看到她,这位置够隐秘的。 谭宗南双眸缓缓一眯,“你确定不让我走?” 宴宁点头,脸颊染上一抹红晕。 谭宗南薄唇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他从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更何况这是白送上门的,伸出手臂将她揽在怀里带她去了楼上的包间。 第二章 房门一开,晏宁就被谭宗南压在墙上,浓郁的烟草味和淡淡的酒气在唇齿间肆意蔓延。 晏宁手指攀上他的肩膀,在这一方天地里尽情的交换着他的气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敏感的体质,只知道‘蒋麟’只是亲了亲,摸了摸,就已经浑身酥软的像是没了骨头。 屋内没开灯,只有微弱的月光攀着窗棂悄悄漫进来。 昏暗的空间里,感官被无限放大,衣服布料摩擦发出阵阵窸窣,在这静谧的空间格外醒耳。 谭宗南沿着她脸颊的弧度一路向下吻着,吸啜着她翘盈盈的乳尖,一把扯掉丁字裤去摸她带了潮意的阴蒂。 晏宁在上学时被舍友带着看过黄片,也曾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尝试过抚摸下体去自慰,但那种感觉总是少了些什么,她现在知道了,少了男人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粗粝的指腹刮过阴蒂,身体的难耐酥痒和空虚感越来越无法招架,宴宁媚叫出声,“嗯.....蒋麟.....好痒....” 谭宗南肃了脸,脱掉衬衫,露出健硕的上半身,拦腰将她扔在床上,岔开两腿,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你最好睁眼看清现在要肏你的人是谁。” 晏宁半撑着身子,去咬他的下巴,黏腻的腿心隔着西裤光滑的面料去蹭他早已坚挺的巨物,目光迷离,语调懵懂,“嗯?” 谭宗南解开腰带,炽热的龟头抵在穴口,一股潮热透过马眼渗了进去,燥热了整个小腹,他掐着她的腿心,“今晚肏你的人不是蒋麟。” 晏宁张了张口,却吐出一声呻吟。 蘑菇头戳进了一截,正正好好卡在那一层隔膜前,“但知不知道,也都晚了。” 粗长的肉棒全根没入,不知是不是酒精麻痹了神经,晏宁只有轻微的痛感,紧接着就被身体里的充实感带走了思绪。 身体的情潮翻山过海,带起一路的潮起潮落,宴宁两腿紧紧夹着他的腰,手指攀着他结实的脊背,在黑暗里摸索着去寻他的喉结,啃咬舔舐勾弄着。 谭宗南绷着背,胯部一下下的挺动着,怀里的女人骚媚的不像话,整个人像藤蔓般攀附在他身上,紧紧箍着他,缠着他。又像是妖精,勾着他,诱着他,想要用身体去迷惑他。 “嗯....深一点....” 娇滴滴的呻吟带着几分不满的催促,谭宗南沉了脸。 他本念在她不同于那些心思不正的外围,又想着她是第一次,打算循序渐进让她能适应一下自己的尺寸,现下见她如此的不知好歹不识抬举,气的额角直跳,拔出肉棒,一把将她翻了过去,又狠狠肏了进去。 “啊.......”宴宁的惊呼被突如其来的贯穿淹没,硕大的蘑菇头次次顶在花心,滚烫的肉棒在穴里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嗯嗯嗯......好厉害.....”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骚吗?”谭宗南的声音染上了情欲的沙哑,簌簌沉沉,浑厚磁性。 这不是轻佻话,而是事实。他上过不少女人,但却从没肏过这么骚的逼。 又嫩又软,曲折蜿蜒,越肏水越多,越肏逼里的小嘴就像活了起来,热情的吸附着整根鸡巴,舒坦的四肢百骸都在叫嚣。 酒精在体内稀释了一大部分,宴宁的意识已经有了些许清醒,她扭过头想借着月光看清身后的人是谁。 四目相对,两双黑眸,一个深邃,一个茫然。 “你.....”话未说出口,人却被蛮横强势的冲击撞碎了心神。 其实谭宗南误会了她的意思,他只当她在用那如丝的媚眼撩他,掐着她纤腰的手掌又加了几分力道。 穴内的褶皱被一次次撑平,宴宁的呻吟从最初的百转千回到了尖锐嘶哑,她啜泣着求着身后不知疲倦的男人,“嗯嗯.....不要了.....” 谭宗南只是沉默又狠厉的耸动着胯部,将她的哀切婉转撞的支离破碎。 情潮缓缓落下帷幕的时候,宴宁已经神思迷离,整个人软软的瘫在床上。被那滚烫的精液灼了一下,下身无意识的含住了正要抽离的肉棒。 谭宗南喉间溢出一声沉闷的呻吟,目光暗了一暗,终是将肉棒拔了出来。 他从西服上衣里掏出最后一根烟,火光在黑暗中有些刺眼,他深深吸了一口,攥紧了手里没拆封的方型锡箔袋。 真是个美妙又操蛋的夜晚。 第三章 和煦的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在宴宁的脸上。 眼睛适应了光线,缓缓睁开,身旁空荡荡的。 昨夜缠绵的记忆涌上心头,连带着酒精挥发后身体的酸痛也一并来袭,跟别提那初被开拓的隐秘是如何胀痛灼热。 宴宁拖着酸软的身体进了浴室,蓬勃的水汽将身体蒸起了一层淡淡的粉晕,她拿出沐浴露,挤在手心搓成泡沫,涂了上去。 胸前腰间一片青紫痕迹,本该是樱粉色的乳尖被吸的红肿,细腻柔软的掌心轻轻一碰就疼,两条腿打着颤儿,却还坚强的撑着全部的重量。 情场失意,酒后失身,宴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乱糟糟的像一团纠缠在一起的海藻。 出了晚妆大门,宴宁打车回了家。 宴铖去了公司,家里只有两个佣人在打扫卫生,宴宁回房换了一件衣服,刚倒在床上便接到电话。 “小姐!董事长出事了!” * 晚妆酒吧。 窦北灌了一口伏特加,“宗南,听说了吗,谭志国打算收购宴氏。” 谭宗南屈起手指掸了掸烟灰,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他惯会玩这种落井下石的把戏。” “听说宴铖的女儿现在正挨个去求那些老世家帮忙。” “想法不错,可惜她还是太年轻,世家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他们凭什么要帮她。” 窦北赞同的笑,随手拿了根烟,有些戏谑道,“宴铖的妻子可是当年阳湖第一美人,我猜他女儿不是长得极丑就是极美,要不然这些年怎么一点照片都没露出来?” 谭宗南脸上无甚表情,若说美的话.... 他淡淡瞥了一眼一楼吧台那个隐秘的角落。那晚的女人倒称得上极美,滋味也极好,可惜再未碰上过。 谭宗南掐灭了烟,移开视线。 这样也好,本来的打算便是一夜情,如今互不相识倒省去了诸多麻烦,只不过再碰身边那些女人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 宴宁站在宴氏集团23层董事长办的窗台前,指腹摩挲着塑钢窗上的金属材质,目光怔忪的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父亲自杀,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旁边还有个谭氏虎视眈眈的等着宴氏清盘再低价收购。生活泥沙俱下,连风都变得压抑。 宴铖的秘书陆文关掉了窗户,语气凝重,“小姐,银行打来电话,说今天要收掉别墅。” 宴宁背对着他,声音平静,“知道了。” “财务刚刚核算了全部资产,我们就算将车子房子全部抵押掉,还欠银行5个亿。” 正值夏日,午后的阳光太过耀眼也太过灼热,蒸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股市情况如何?” “宴氏股价大跌,若再跌下去,我们就可以申请破产了。” 宴宁揉了揉鼻梁,声音有些疲倦,“之前联系的那些世家还没有回复吗?” 陆文嘴唇嚅动了下,最终缓缓叹了口气,“鸿铭科技的谭宗南是谭志国的长子,虽说两人已经断绝关系,但在商场上还维持着表面的平和。那些世家不敢贸然得罪谭氏,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这个。” 长长的沉默后,宴宁抬眸看向陆文,清丽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文叔,帮我联系鸿铭科技的谭总。” 第四章 鸿铭科技坐落在阳湖市的中心商圈。 48层的大楼高耸入云,是这个城市的标志,也是身份的彰显。 能进入鸿铭工作的人就像是登上了一个阶梯,划到了另外一个阶层去,无论什么职位,都莫名有一种优越感,而顶层的总裁办更是遥不可及的象征。 “宴小姐,我是商人。注资宴氏是一件无利可图的事情,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帮你?”谭宗南靠在椅背上,两手在桌前交迭,看着桌对面女人的目光有些复杂。 从她迈进办公室的那刻,他就已经认出了她。意外她竟然是宴铖的女儿,也意外她竟会来求自己,最意外的是,这是她第二次主动送上门了。 宴宁抬眸。 面前的男人轮廓坚毅,眉眼清冷,同传说中一样,冷肃、威严、杀伐决断又有着运筹帷幄的泰然。 这种人是极度危险的,换作从前,她定会敬而远之,可她如今已经走投无路,除了谭宗南,她再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助宴氏重回正轨。 清了清声,“宴氏如今只是资金周转不灵,旗下的子公司运转一切正常,更何况如果真的无利可图,谭氏也不会急着要来收购。” 谭宗南轻笑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宴小姐,你很聪明,懂得利用谭志国来激将我。只可惜,我不喜欢帮人收拾残局。” “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那点股份顶多也就值2个亿,可宴氏亏损的却是5个亿。” 宴宁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有些不自然,“百分之叁十,再加上我。” “你?” 谭宗南弯了腰,两手撑在她座椅扶手上,视线在她脸上梭巡。 她今天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整个人多一分张扬,少一分平淡,而那双漆黑水润的眸子盈盈婉婉,像是会勾人。 谭宗南食指轻挑的挑起她的下巴,拇指压在她的唇上摩挲,“叁个亿买个人,太贵了。” 宴宁攥紧手指,目光直直望着他,“你想如何。” 阳光折射进她漆黑水润的瞳孔之中,像是上好的黑曜石,剔透、矜贵又莫名有一种吸引力。 谭宗南不易察觉的挑了挑眉。 是的,会勾人。 “百分之叁十五的股份,再加上你。” “你能帮宴氏挽回多少?” 谭宗南垂眸,黑色的轻纺裙下一抹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鼻尖下一抹淡淡的幽香勾起那晚的记忆。 黝黑的瞳孔暗了一暗,直起身,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环在胸前,薄唇贴着她的耳廓,轻声,“那要看你这个筹码到底值多少。” 他手绕到她背后,两指拉着拉链,轻轻一扯— 黑色的裙子顺着肩头滑了下去,露出里面被黑色蕾丝文胸包裹着的大片乳肉。 皮肤骤然接触到冷空气,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身上那略带着薄茧的指腹沿着线条优美的锁骨向下流连,宴宁身体瑟缩了一下,却被抱得更紧。 文胸被扒了下去,胸前一抹嫣红颤巍巍的立着,谭宗南两指捻了捻那樱粉色的乳尖,声音温柔的像情人间的呢喃,“宴小姐现在还没认出我吗?” 宴宁怔愣了一下,缓缓抬眸,目光停留在他眼睛里。 和煦的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将五官衬的更加立体,看起来俊逸又迷人。可晏宁却没心思欣赏,她的心神全部被那双墨色的瞳孔占据。 时光仿佛倒流回半月前的夜晚,漆黑的房间,微弱的月光,一双同样深邃的眼..... “是你?!”宴宁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羞该恼,“你乘人之危!” 谭宗南缓缓牵起一个温和的笑意,“宴小姐,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宴宁语塞,脸虽涨的通红,可身上的气焰却弱了下去。 是的,是她主动送上门的,那晚她虽然醉了,却并非不省人事。她清楚的记得是自己将他错认成蒋麟,甚至没有半分不情愿的同他上了床。 “若你觉得为难,那我可以重新考虑一下注资的事情,毕竟我从不喜欢强人所难。”赤裸裸的威胁。 宴宁身子僵了一下,缓了声,“你....你给我点时间。” 谭宗南一向怜香惜玉,尤其他现在对晏宁还有几分兴趣,俯身捡起地上的裙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温柔的为她穿好,“希望宴小姐不会让我等太久,毕竟宴氏也等不了太久。” 宴宁垂着眸子,低应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谭宗南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她丰韵娉婷的背影上,牵起一个玩味的笑。 傍晚的夕阳携着霞光蔓延了半片天空,闷热的风将路旁的垂柳吹拂的簌簌作响。 宴宁站在路边,半眯着眸子仰望着身后那高耸的大楼。 她不知道谭宗南答应她是出于对谭家的怨恨还是出于对宴氏前景的看好。 但她却清楚的知道,无论是哪一种,也不会是因为那意乱情迷的一夜情。 第五章 宴家的别墅被银行收走了,宴宁的银行卡也被停掉了。陆文为她在郊区租了一间一室一厅,市中心的房子太贵了,单是一年的租金她都付不起。 不过也幸好,地铁已经开通了,她从郊区赶到宴氏也不算辛苦。 回到家,宴宁给陆文打了通电话,说了一下谈判的情况,当然,隐掉了谭宗南的附加条件。 陆文很高兴,他跟了宴铖二十多年,可以说是看着宴氏和晏宁长大的,感情自然很深,“小姐,若是董事长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有加。” 宴宁挂断电话,站在窗旁。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道路两旁昏黄的路灯落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 一对夫妻牵着年幼的小姑娘从远处走来,那小姑娘穿着粉色的裙子,头发扎在两侧,发梢随着走动轻轻摇晃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叁人笑的格外开怀,银铃般的笑声传到了二楼,宴宁突然泪如雨下。 她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母亲也在世,宴氏发展一片大好,宴铖在年底抽空带着她们娘俩去了迪士尼乐园,她穿着粉色的蓬蓬裙,头上带着米妮的发箍,对举着米奇形状冰淇淋的宴铖说自己是公主。 她还记得宴铖笑着说,“童话里的公主总是命运多舛,可我的安安是宝贝,需要捧在手心里,永远呵护着的。” 安安是她的小名,寓意一世安宁。 宴宁将头埋在膝盖里,无声的颤抖着。她知道宴铖是爱着自己的,可却无法原谅他不负责任的纵身一跃。 爸爸,你知不知道,无论公主还是无价之宝,命运总有相似。 宴宁第二天去宴氏的时候,眼睛有些肿,昨晚哭了许久,久到一醒来就已经亮了天。 陆文为她泡了杯咖啡,“小姐,今天又有几个人递了辞呈。” 宴宁抿了一口,是之前剩下的蓝山,入口有些酸苦,但之后便是水果味的甘甜,很微妙的口感。“知道了,吩咐下去,愿意走的让财务结清工资,愿意留下来的,等宴氏度过危机,工资全部加倍。” 陆文走后,宴宁看着满桌的报表和文件无声叹了口气。 从前的她最讨厌这些数字和那些总爱藏着漏洞的协议,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她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工作方式。 有些事情,不需要惊天动地,只需生活中一点波澜便能让人快速成长。 * 宴宁再次去鸿铭科技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财务今天收到了一笔来自鸿铭科技的汇款—— 五千万。 虽然不多,但总算能让宴氏稍稍喘口气。 可宴宁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催促。 五千万对谭宗南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宴氏来说,却是救命稻草。 谭宗南是在隐晦的告诉自己,能让她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确实不多了,谭志国联合了几个大世家集体打压宴氏,银行那边也在不停的催款,公司里的股东看着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 按陆文的话说,鸿铭科技若再不出手,下周便是宴氏清盘的期限。 宴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目光落在电梯嵌着的镜子里。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她的皮肤除了白更是嫩,像剥了壳的鸡蛋,细腻光滑,整个人年轻鲜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更别提她本就不丑—— 面庞精致、眉眼秀丽、身上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完美的继承了她当年被称为阳湖第一美人的母亲的优点。 谭宗南目前对她还有兴趣,她也认得清自己的现状,除了这身皮囊,她又有什么可取之处?更何况她已经同谭宗南有了实质性的关系。 那么,一次和多次又有什么区别? 她已经不是那个被父亲捧在手心里天真娇蛮的宴大小姐,她是宴宁,宴氏新任的董事长,是背负着宴氏荣誉的商人。 她能做的,只是让谭宗南对她的兴趣再持久一点,持久到她能在宴氏独当一面。 第六章 谭宗南的秘书沉远看到她,将她拦了下来,“宴小姐,稍等,总裁在见客。” 宴宁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在会客区。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位性感火辣的女郎,见到宴宁,停下脚步,目光挑剔的上下梭巡了一番。 这种不礼貌甚至可以称为敌意的目光让晏宁拧起了眉头,眼角上挑,“有事?” 那女郎叫顾霏,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新秀,也是谭宗南的前任女友。她不认识晏宁,同样的,从不关心娱乐新闻的晏宁也不认识她。 “宗南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类型的人了?”顾霏风情万种的撩了一下头发。 宴宁轻笑一声,站了起来,她本就身高腿长,穿上高跟鞋后更是比顾霏高出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难不成喜欢你这种胸大无脑的?” “你.....” 气氛有些僵持,谭宗南的秘书沉远适时的挡在两人之间,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对宴宁客气道,“宴小姐,总裁等您很久了,请。”没看顾霏一眼。 不是沉远捧高踩低,而是谭宗南在情事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他失了兴趣的女人,无论再如何标致完美,也不会再看第二眼。所以顾霏和晏宁之间,沉远除非是脑子坏掉了才会站错立场。 宴宁拿起包,跟沉远去了办公室,临关门前,她扭过头深深看了顾霏一眼。 不是挑衅,不是示威,而是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办公室内,谭宗南手肘撑在办公桌上,拇指揉捏着眉心,见她来了,点点头,“钱收到了?” 宴宁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他凌乱的领口上,又想到刚刚那个口红洇开的女郎,状似随意道,“我下次过来是不是该跟沉远预约一下?” 谭宗南怔愣了一下,凝视她半晌,嘴角一弯,竟轻笑了一声,“过来。” 宴宁过去,坐在他腿上,帮他正了正领带。 谭宗南视线落在她的不保守也不过分暴露的衣服上,挑了挑眉,“看来你已经想通了。” 晏宁今天穿了一件嫩黄色的齐肩连衣裙,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精致优美的锁骨,收腰的设计更显的身段玲珑。 “嗯,想通了。”宴宁笑的甜,半点不情愿也无,“并不是谁都能傍上鸿铭科技这颗大树。” 谭宗南似乎对宴宁的识相很满意,捏了捏她的屁股,“晚上陪我去参加个晚宴,一会跟沉远去做造型,我下午开完会去接你。” “好,我把股份转让协议带来了,但只是百分之五的,剩下的要等余款打过来再签。” “嗯。”谭宗南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他本来也不在乎宴氏那点股份,鸿铭科技也不在乎那点分红,只不过是对宴宁有几分兴趣才愿意出手罢了,“刚才不高兴了?” 宴宁摇头,“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不高兴,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新欢旧爱撞在一起的狗血场面。” 谭宗南定定看着她,她的目光澄净清明,不是拿乔,不是矫情,而是真的是这么想的。勾了勾唇,“好,下次我让她们预约。” 宴宁笑的甜美无害,“好啊。” 第七章 阳湖商会的晚宴一年一次,邀请的都是阳湖颇有声望的世家与近几年崛起的商界新秀,所以举办的格外隆重。 谭宗南的车子一到,外面围着的记者便涌了过来,高举着相机生怕遗漏什么一手新闻。 要知道,之前几年的商会,谭宗南的女伴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可陪他走了一段红毯后便身价倍增,例如现在势头大好的顾霏。 而这一点也隐隐成了娱乐圈一夜爆红的捷径,所以记者们也都想看看,这回的宠儿究竟是谁。 黑色的车门被打开,露出一双白色的皮鞋,谭宗南一身银灰色的西装率先下了车。对周围的记者温和的笑了笑,又转过身,极绅士的弯下腰,伸出手去接车里的人。 一双纤细白皙的长腿迈了出来,晏宁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掌心上,借着他手掌的力量从车上下来,同他并肩而立。 漆黑浓郁的夜空被不停闪烁的镁光灯映的亮如白昼,谭宗南轻轻环着晏宁的腰,对提问的记者笑的一派温和,“这是晏宁,我的朋友。” 一些看晏宁眼生的人突然想了起来,晏宁,这不是宴氏集团的新董事长吗? 目光从谭宗南和晏宁身上移来移去,最终定格在两人同色同款的礼服上。 晏宁穿着白色的抹胸连衣裙,手里拿着银色亮片的手包,脚下稳稳踩着一双银色的尖头高跟鞋。她长直的头发被烫成了波浪卷,散散的披在身后,浅粉色的唇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看起来婉约又优雅。 其中一个记者同谭宗南有些熟悉了,揶揄道,“我说为什么鸿铭科技会注资宴氏呢,原来是这样啊。” 谭宗南没否认也没承认,伸开臂膀,将她搂得更紧,“宴小姐穿的太单薄了,我们失陪了。” 晏宁将头埋在他怀里,不屑的撇了撇嘴。 谭宗南像是料到她会有此表情,捏了捏她腰间软肉,低声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明明是你不想应付他们了,为什么要拽上我?” “你猜明天头条的标题是什么?”他换了个问题。 晏宁怔了一下,抬眸看他。 灯光明亮又温和,将他坚毅的轮廓线条映的更加清晰又温柔。 谭宗南侧目睨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里闪着运筹帷幄的自信,“明天下午,宴氏的股价就会涨2个点。”笃定的语气。 话说的有些狂妄,但他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谭宗南在叁年内便垄断了阳湖的科技公司,如今又开始涉猎房地产与金融。当初宴铖还在的时候,便感叹他是天生的商人,甚至断言,不出五年,阳湖便会成为谭宗南的天下。 宴宁敛了神情,她和谭宗南同时出现在晚宴的新闻一出,那些最喜欢见人下菜碟的老世家和银行家便会重新审视宴氏的分量。 这,便是权势带来的好处与不平等。 宴会厅里已经到了不少人,谭宗南放下搭在她腰间的手,从侍从手上端了两杯淡金色的香槟,递给她一杯,余光瞥见直奔两人而来的人群嘱咐了宴宁一句,“等下不用说话,跟住我就好。” 宴宁乖巧的点头。 一行人围着谭宗南,年龄上参差不齐,但态度上却都是统一的谄媚讨好。人一多,话说的也稠密,这些人甚至看在谭宗南的面子上对晏宁也多了几分客套的热情,看起来倒是挺热闹的。 晚宴没有什么主题,不过是将这些人聚在一起,能合作就谈谈合作,能一笑泯恩仇的就一笑泯恩仇,总之一切都是为了阳湖的GDP。 谭家由于谭宗南的关系在五年前就不在邀请行列了,所以宴宁也没看到谭氏集团的人,一晚上都跟在谭宗南身边,安静的当个花瓶,让笑就笑,让喝酒就喝酒,听话的不行。 香槟的后劲有些大,晚宴结束的时候,宴宁已经有了醉意,整个人紧紧贴在谭宗南身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宴会厅。 等到了车子里才反应过来,“要回去了?” 谭宗南坐在她旁边,侧目看她。 晏宁头抵在座椅上,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粉,一双水眸雾气蒙蒙望着他,无意识的散发着媚意。 目光暗了一暗,“醉了?” “唔,难受。”太阳穴涨涨的疼。 谭宗南稍稍侧身,凝着她,带着烟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声音低沉带了点诱惑性,“去我那?” 车窗上贴了黑色的膜,窗外昏黄的路灯堪堪映进一半,谭宗南墨色的瞳孔在这昏暗的车厢里格外明亮又诱人,宴宁舔了舔唇,“钱还没打完呢.....” 谭宗南低笑一声,眸中的光芒变得碎盈盈的。他掏出手机,“沉远,拨款给宴氏。对,现在。”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谭宗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宴宁,“叁个亿。” 挂断电话,他笑了笑,“满意了?” 宴宁满意了,主动贴在他身上,将唇覆了上去,柔软的舌尖撬开他的齿关,在口腔里扫荡了一圈又勾缠着去吸他的舌头。 酒精在唇齿间发酵,气息和体温持续攀升着,谭宗南捏了捏她的腰,沉声对司机道,“老杨,开快点。” 宴宁似乎对谭宗南这种急迫的反应很满意,娇笑着伏在他的胸前,光洁脊背上两片蝴蝶骨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像要振翅欲飞。 谭宗南眼眸深深,低头,贴在她的耳边,语气轻飘飘的,但却莫名的危险,“很好笑?” “没有,一点都不好笑。”宴宁抬起头时已经调整好了面部的表情,语气也是严肃认真的,可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藏不住。 谭宗南舌尖顶了顶牙根,将视线转移,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光影上,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锐气。 真是.....欠肏。 第八章 蓝山苑是市中心的高档小区,虽然全部是高层,但寸土寸金,百平的二居室可以直逼郊区一套别墅的价格。 还是一进门就被压在了墙上,纤细的手腕被宽大的手掌扣住,推到头顶,按在墙上。两片唇胶着在一起,舌头互相勾缠着,在湿热的口腔里扫荡着。 谭宗南的吻带着山雨欲来的气息,强势、霸道而不可抗拒。 口腔里的烟酒气让宴宁有一瞬的恍惚。似乎回到了那个夜晚,只不过不同的是,她清楚的知道今夜要将自己交给谁。 谭宗南啃咬着她的唇瓣,将她身上的裙子扯了下来,粗暴的捏着她的乳。 软,真他妈软,和她的逼一样,软绵滑弹的让人失控。一想到那又骚又媚的逼,裤子里的鸡巴就又硬了几分,膨胀的快要胀破内裤。 “嗯.....”宴宁媚着嗓轻吟了一声。酒精在持续发酵,她的身体在渴求着抚慰,下身越发泛滥的水液是极度空虚的讯号。 轻轻挣脱掉他的桎梏,手胡乱的去解他的衬衫纽扣和腰带,隔着内裤去搓揉着圆滚滚的蘑菇头。 谭宗南被她毫无章法的揉弄刺激的脊椎发麻,哑着声,“握着它。” 微凉的手指沿着胸前肌肉的线条一路滑下去,在耻骨联合处的深浅沟回上轻柔摩挲。待听到他的喘息越发粗重后,晏宁才脱掉他的内裤,将手罩在滚烫的肉棒上,沾着上面的水液上下套弄。 手心绵软细腻的触感让人越发难耐,谭宗南稍稍退后,一手揉搓着她的乳,一手握在棒身上,挺着腰将鸡巴塞进她的腿心,用龟头缓慢又色情的研磨着她的唇肉。 入骨的酥麻像猫爪撩了心,宴宁的腰越来越软,无力的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压抑着唇际发出的呻吟。 “宝贝儿,叫出来。”谭宗南舔着她的耳珠,声音有些低哑,带着沙沙的质感。 温热的呼吸顺着耳蜗漫了进去,宴宁心尖儿发颤,呜咽着,“进来....谭宗南你进来....” 声音可怜的让人不忍拒绝,谭宗南拉起她一条腿搭在腰间,挺胯向前一送。 身体紧密贴合的那一瞬,宴宁长长的媚叫了一声。得到满足的欲望和身体的饱胀感让她浑身发颤,指甲抠着他的肩胛骨,嘴里的呻吟是抑制不住的妩媚。 肉棒小幅度的在软嫩的花穴里转碾着。逼里的嘴动了起来,对着鸡巴上错综复杂的筋络又吸又夹。 “肏你肏的舒服吗?”谭宗南面无表情,看起来肃穆又冷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都是假象,是压抑着狠戾狂暴的假象。 “舒服....好舒服....”宴宁低声呻吟,唇肉裹挟着进进出出的肉棒,贪婪的吞吐着。 “喜欢被肏?”又狠狠的撞了进去。他似乎知道之前和那些女人做的感觉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少了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的兴奋感。 “喜欢...喜欢被你肏.....”宴宁叫的越来越浪。 她知道男人在性事上都喜欢听这种直白粗暴的话,她也愿意去配合他。可却不知这话又如何惹恼了他,换来更加激剧的冲撞。 “嗯嗯嗯.....太深了.....要插坏了.....”宴宁仰着头,泪眼迷蒙,声音被律动的节奏带的颤颤巍巍,整个人都软成了泥,化成了水。 身体如同飘在黑暗无人的海面,她像是溺水之人,在一迭迭的浪涌中紧紧抓着眼前的浮木。无助的等待着海面的风平浪静,等待着被救赎,却终是难抵狂风骤浪的侵蚀,被汹涌的海水所淹没。 灼热的温度灌进已经有些酸麻的穴里,宴宁无力的低喘了一声。 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谭宗南抚着她的脸,“去洗洗?” “嗯。”她糯糯的应了一声,虚虚环着他的脖子,就那么就着交合的姿势被抱进浴室。 路过镜子的时候,她抬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脸。 妆已经花了,黑色的眼线晕染了眼窝,一双眸子带着情欲后的媚态,脸颊泛着异常的红云,颇有些诡异。 “啊!好丑。”宴宁轻呼一声,将脸埋进谭宗南的颈窝里,不敢抬头。 谭宗南轻笑了一声,胸腔发出震动,“不丑,我喜欢。” 这世上,最不该相信的就是男人的话,尤其是在床上的。 但又不得不说,甜言蜜语总是那么动听,更何况是在激烈的性事之后。 宴宁心头微动,在流动的花洒下吻上了他—— 又是一轮挞伐。 晏宁趴在洗手台上,面前是光洁的镜子,她清晰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如何凹着腰,高翘着屁股,又是如何面带春色,媚眼如丝。 是动人的、诱人的、放浪淫荡的,也是美的。 “太深了......啊....慢点.....嗯.....”尾音微翘,缠缠绵绵。 谭宗南掐着她的腰,下巴紧绷着。 逼里的软肉舐着肉棱,嘬着马眼,吸吸啜啜星星点点燎成一片火源,烧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想往死里肏她。 他将她一把抱起,下体正对着镜子,咬着她脖子上的嫩肉命令,“看着,看我怎么肏你。” 宴宁移眸。 镜子里的女人被男人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抱着,下身相连的地方一根狰狞的肉棒在来来回回进出着。 娇嫩层迭的唇肉有些红肿,窄小的穴口被拓成圆圆的形状,却还是不满足的翕动着嘴,吞着粗长的阳具,吐着暧昧的水液。 视觉感官的双重刺激让快感迭加,身体的情潮一浪高过一浪,宴宁迷蒙着眼,嘤嘤啜泣,“不要了.....嗯嗯....不要.....” “是吗?”谭宗南咬她的耳珠,清朗的声音染上了情欲的暗哑,“可你的逼在咬我的鸡巴。” 晏宁摇着头,眼里泛着泪光,手指嵌在他指缝里,呜咽着说不出话,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谭宗看着镜子里越发媚态横生却不自知的女人又狠狠挺了一挺,“搬过来让我天天肏你好不好?” 蓝山苑是谭宗南常住的地方,从没有女人能来这里过夜,更别提住在这里。 可宴宁实在是太好肏了,身娇体软,小逼温温软软会动会吸爱出水,连叫床声都那么婉转动人,难得遇到如此合心意的人,他愿意给她一点小小的特权。 “好....啊啊啊....”又是一下狠厉的撞击,直直撞到了尽头,身体里像是绽开了一朵花,绚丽、热烈,又带着晨起微露的潮。 连续的极致快感让宴宁的体能达到了极限,身体逐渐失了力气,软绵绵的随着挺动起伏。 口中的低吟婉转被撞的支离破碎,她的脊背紧紧贴在谭宗南的胸前,不留一丝缝隙。 晏宁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黏糊糊的,也不知是水还是汗,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浴室蓬勃的水汽在接连不断的拍打声中也染上了情欲的气息,缭绕在这一方天地,连呼吸都是对方的味道。 宴宁的意识逐渐迷离在他的喘息中,最终涣散在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吼里。 第九章 清晨的太阳温和又明亮,曦光攀着窗户照进灰色调的房间。 宴宁缓缓睁眼,身旁男人坚毅俊朗的脸庞闯入眼帘。 “醒了?”谭宗南的声音带着睡意朦胧的沙哑,从床头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宴宁伏在他身上,手指沿着他的肌肉线条去摸那细腻的肌块,“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等下沉远要过来。”谭宗南按住她四处挑火的手,“但我不介意在这明媚的早晨做一番其他的运动。” 宴宁嘟了嘟嘴,“还疼呢。” 谭宗南目光下移,落在她半裸着的身体上。昨晚确实肏的太狠了,原本白皙莹润的皮肤现在布满青紫的痕迹,揉了揉她的头,“那你一会还能去宴氏吗?” “不去怎么办?昨晚你打了那么多钱,那些股东估计要吓坏了。” 谭宗南扬了语调,“那明天股东会他们看见我岂不是更加害怕?” 宴宁先是一怔,随即一喜,“明天的股东会你也去?” 谭宗南挑了挑眉,“不给你压场子,你能镇得住那些老油条?” 他的语调声线都很平稳,但却让人格外心安。不管是真情流露还是床上的诱哄,这种在低谷时被人关心,有人撑腰的感觉都让宴宁心底滑过一阵暖流。 动情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那谭总再睡会吧,我洗个澡要去公司了。” 从浴室出来时,沉远已经到了,谭宗南穿着藏蓝色的家居服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和沉远低声说着什么。 沉远见到晏宁直起身客气的叫了一声宴小姐。 晏宁点点头,对谭宗南道,“股份转让是明天签还是我晚上拿回来给你?” “明天去宴氏签。”他站起身,将脚旁的几个购物袋拿起,递给宴宁,“衣服。” 昨晚的衣服已经被撕坏了,可怜兮兮的躺在垃圾桶里。 宴宁接过扫了一眼,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弯唇道了声谢,拿着袋子进了卧室。 谭宗南跟在她后面,关上门,一手从后环着她,一手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件纯白蕾丝文胸,唇擦着她的耳廓,“试试,我应该没估错你的尺码。” 晏宁背对着他解开浴袍的带子。 宽大浴袍下不着一缕,光滑的脊背上星星点点的吻痕掩住了原本白皙的肤色却掩不住肩宽腰窄的体型和线条优美的蝴蝶骨。 晏宁微微躬身,将文胸带套在肩上,手绕到后背扣上扣子。 她身后的谭宗南目光随着她的动作下移。 白嫩的臀翘着,中间一道沟壑幽深绵长,下面一抹红红的贝肉鲜嫩的翻卷了出来。 嫩红莹白揉杂成极大的视觉冲击力,谭宗南眼眸深深,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宴宁换好上衣又换了同款的内裤,转过头,对谭宗南笑了笑,“刚刚好。” 她的眉眼弯成一道月牙,唇角也翘着,露出一排小白牙。晨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开出了一朵花,朵朵娇艳,瓣瓣光致,像是迷失在森林中的精灵。 脑子里的弦一下崩断了,谭宗南突然倾身噙住她的唇,没有任何过渡的长驱直入,不留一丝余地,像是要将她嘴里的空气唾液全部汲干。 舌根被吸的又麻又疼,宴宁呜呜咽咽的哼唧着,手胡乱的去推他。 谭宗南将她的手腕扣住,扼在胸前,待到这一方空间尽数是他的气息后才松了唇,喘着粗气,“真想肏你。” “沉远还在呢....”宴宁娇滴滴的嗔了他一眼,绯红的眼角带着媚态,“再说我还疼着呢....” 谭宗南深深看了她一眼,声音带着近乎迫切与克制的矛盾,“我去洗把脸,你等下找沉远拿车钥匙。” 蓝山苑虽然在市中心,但这属于富人区,几乎人人有车,所以公交地铁站建的都有些远。 宴宁也没什么矫情的,钱都拿了也不差这一辆车了,更何况宴氏的董事长天天挤地铁,听着也不是那么回事。点点头,笑的甜,“知道了。” 进了浴室,谭宗南囫囵的洗了把脸,手撑在台面上,看着水龙头哗哗流淌的水流攥了攥拳。 他自认为是个克制而自制的人,可刚刚他仅是看见宴宁的裸背便瞬间失了控。 就他妈像是......中邪了。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宴宁已经走了,谭宗南换了西服,边对着镜子系领带边对沉远道,“你下午去商场订些女士的衣服和用品,送到这。” 沉远点点头,“需要多少?” 谭宗南顿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客厅垃圾桶内的白布料。半晌,缓缓吞吐出气息,“当季新品,全部。” 第十章 《商界》今日的头条是谭宗南和宴宁共同出席晚宴的报道。 杂志上的照片抓拍的角度很好,谭宗南温润如玉又气势凌然,宴宁优雅婉约又乖巧可人,看起来极为登对,再配着记者暧昧不清的话倒确实有那么点引人遐想的意思。 桌子上的电话不停的响着,晏宁扫了一眼,来电都是一些曾经要好的所谓闺蜜。打电话做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 不过就是想来探探她的口风,看她和谭宗南到底是不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若是可以,最好能借着她的关系攀上鸿铭科技这棵大树。 宴宁直接设置成静音,懒懒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桌上那一沓A4纸上—— 里面是文叔整理的合作商的兴趣爱好。 今日宴氏的股价如谭宗南所料,确实涨了两个点。 还留在宴氏的那些老员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每个人都松了口气,连一些最看不上宴宁这个半路出家的大小姐的老股东们都对她缓了脸色。 虽说宴氏如今的局面逐渐好转,但宴铖的自杀还是让宴氏流失了许多合作多年的生意伙伴。 她凡事都爱往坏处想,若有一天谭宗南对她没了兴趣,那她该如何自处?没谁能让她依靠一辈子,这世上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 阳湖一家私人壁球馆里,谭宗南穿着黑色的网球服,露出长手长腿。宽松的款式看不见里面紧致结实的肌肉,却能看见手臂和腿上紧绷肌块的纹理。 他双手握紧球拍,手背青筋凸起,紧抿的薄唇让下巴的线条更加深刻坚毅,护目镜后的眼眸锐利的盯着那旋转飞来的蓝色球体。 “嘭”的一声。 蓝色壁球撞在球拍网上划出一道完美弧线,直直冲到墙壁上,又弹跳着落到枫木地板上,再随着惯性翻滚了几圈最终静止。 窦北拍了拍手,“情场得意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谭宗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看来你那个小明星最近档期排满了,让你还有精力开我的玩笑。” 窦北包养了一个小明星,他见过一次。长得挺标致,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跟个小绵羊似的。可听窦北的意思,哪里是绵羊,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恨不得将他榨成干。 “诶,你这个人,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窦北嘴角抽了抽,“不过宴宁长得确实不错啊,你是不是看中人家的美貌才注资的。” “你以为我像你?”谭宗南慢条斯理的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宴氏的前景很好,可惜宴铖对自己能力的估计和勘探太过激进,心理也太过脆弱,实在不像是驰骋商场多年的人。” “我觉得他应该是觉得对不起那些跟着他的股东,他这一个错误的决策,宴氏一夜之间凭空蒸发了几十个亿。” 谭宗南将毛巾扔到一旁,不欲再谈这个话题,“无论如何,死者为大。” 窦北叹了口气,递给他一瓶水,“宗南,你想过没有。现在多少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对宴氏另眼相待。若有一天你俩掰了,那时宴氏的局面怕是还不如从前。” “宴氏旗下的子公司盈利正常,现在总部也慢慢走向正轨,百分之叁十五的股份分红足够让我投的钱尽快回笼。”谭宗南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凝着角落里那蓝色壁球的眼神极为淡漠,“到那时,宴氏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 “那宴宁呢?” “宴宁?” “对,宴宁。”窦北移眸看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宴宁可不同于你之前养的那些玩意儿。你现在将她捧得这么高,不怕她到时候跌下来粉身碎骨?” 谭宗南不置可否,“你以为她傻吗?” “什么意思?” “你说是我将她捧得高,可我却觉得,她只不过是想踩着我的名头在宴氏站稳脚跟罢了。” 窦北一怔,“你说她只是在利用你?” 谭宗南勾了勾唇,眼里带着玩味的笑意,“可以这么说吧。” 窦北面色复杂的看着他。 谭宗南是什么人,从小和他玩到大的自己最是清楚。 心狠,果断,绝情。 之前那些女人便是最好的证明。喜欢就宠着,稍稍不合意便无情的抛弃。可如今他竟能默许宴宁来利用他..... “宗南,你不觉得你.....” “嗯?”见窦北说了一半便不说了,谭宗南挑了挑眉,抬眸看他,“觉得我什么?” 窦北皱了皱眉,似乎在考虑怎么说,“你不觉得你对宴宁的态度有些特别吗?” “特别?”谭宗南怔愣了一下,又有些不以为然,“也许吧。” 在她面前,欲望格外强烈,这确实很特别。 窦北见他没理会自己的意思,暗暗叹了口气。 纵使他说再多,也抵不过当局者迷。捡起球拍,“来啊,谭大总裁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再来一局。” 谭宗南直起身,气场全开,“这次可别想我让你了。” 第十一章 宴宁下班先回了郊区的出租屋,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和日用品才赶回蓝山苑。 谭宗南还没回来,她进了卧室打算将衣服放起来。 衣柜的门一开,宴宁便怔住了。 今早衣柜里那一排熨烫整齐的黑色西装全部消失不见,反而换上了各式各样的女装。 她随便翻了翻,所有的衣服都没有剪标。而尺寸,恰好是她的。 移开视线看了看床旁。 床头柜撤了一个,换上了梳妆台,一大堆瓶瓶罐罐整齐的摆在上面,是全新没拆封的。 宴宁敛了眸,心情有些微妙。 从昨晚谭宗南说让她搬到这里不到24小时,他却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甚至细心到如此地步。 她只是一个俗人,说不感动是假的,但谭宗南太过危险,也太过深不可测,就像深渊一样。 胆大的人总会好奇的想去查看下面到底是不是世外桃源,抱着各种心态想成为最先占领美景的人。 可宴宁不是。 她徒有小聪明却在感情上格外懦弱又克制,若不然,那场暗恋也不会被称为暗恋了。 宴宁呼了口气,压下心底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换上睡衣去了厨房。 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宴宁回头,弯了弯唇,“回来了?” 谭宗南穿着白色的短袖,黑色的休闲裤,头发也没像平时那样梳的一丝不苟,有几缕碎发凌乱的垂在额前,随性的很。 见宴宁在厨房里站着,挑了挑眉,“你要做饭?” “是啊,你吃了没?” 谭宗南换好鞋,进了厨房,“没呢,要做什么?” “二选一,你想吃什么?”宴宁指了指冰箱里的东西,她倒是想贤惠些在他面前刷点好感度来着,可他这除了面条就是速冻饺子,她也很无奈啊。 谭宗南笑,他平常应酬多,很少回家吃饭,再加上他也不会做什么,就让沉远定期买些省事省时的东西放家里。 低头亲了亲她的额,“那辛苦宴大厨帮我煮碗面。” 宴宁笑着应了一声,将锅烧上水,从冰箱拿了两个鸡蛋和两个西红柿站在水池边细细清洗。 她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身上围着棉麻的围裙,头发用黑色的皮筋轻轻挽在脑后,稍稍低着头,露出线条优美的白皙脖颈,鬓边一缕发丝俏皮的在脸颊轻晃着。 流理台侧边便是窗户,夕阳恰好就斜在窗外,一抹余晖攀了进来,暖洋洋的将她罩了进去,连带着这常年不开火的厨房都添了一丝盎然的生活气息。 谭宗南斜倚在门上,目光里有淡淡的情绪在流转。此情此景像是回到了多年前,母亲还在世的时候。 谭家老宅的厨房里,美丽的女人围着围裙,头发挽在脑后,看到从外面打球回来的自己慈爱的说,“南南,妈妈今天给你做排骨汤好不好?” 锅里的水烧开了,蒸腾的水汽蔓延开来,宴宁开了排烟罩,拿了一匝挂面放了进去,“谭宗南,帮我拿两个碗。” “好。”谭宗南回过神,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轻和。 “西红柿。” 谭宗南端了过去。 “鸡蛋。” “盐。” …… 晏宁使唤的越来越顺手,谭宗南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两个人和谐的如同相处多年的夫妻。 面煮好之后,晏宁在上面撒了一点点香菜,这是谭宗南家里仅有的绿色食品,一为提味,二也是为了好看。 “尝尝看。”晏宁递给他一双筷子。 谭宗南挑了一筷子面,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送进嘴里。 意料之外的好吃。 他挑了挑眉,对她有此厨艺表示诧异,“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晏宁目光暗淡了一下,扯了个笑没回话,兀自夹着面往嘴里送。 宴氏集团的千金当然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宴宁以前别说做饭,能分得清菠菜和生菜就不错了。 可有一年蒋麟生日,她问他想要什么礼物。蒋麟故意逗她,说想吃宴大小姐亲手做的饭。于是晏宁便瞒着宴铖偷偷报了烹饪班。 第一次拿刀总是生疏的,手指被划破是常态,但一想到蒋麟看见她的成品会有多开心,心底就像开出了一朵花。 蒋麟生日那天,宴宁约他去利豪吃饭。桌上她亲手做的饭菜被热了好几遍,直到没有了最初的色香味他才姗姗来迟—— 和一个女孩子一起。 他搂着那个女孩子的肩,告诉她这是他的女朋友,刚刚表白成功,所以特意来让他最好的朋友看看。 宴宁僵硬的扯了个笑,桌下的手互相抠着,血珠丝丝沿着伤口漫了出来。 深红色的,洇湿了心底荼蘼的花。 第十二章 吃完饭谭宗南主动承担了刷碗的任务,宴宁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没一会儿,谭宗南黑着一张脸出来坐在宴宁旁边。 “刷完了?”晏宁有些诧异,“这么快?” “嗯。”谭宗南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宴宁觉得不放心,“你是不是没刷干净啊,泡沫洗掉了吗?不行,我去看看。” “不用了。”谭宗南按住她,见她茫然的看着自己,左手攥拳抵在唇边,用轻咳来掩饰尴尬,“.....碎了。” 宴宁愣愣的看着他,心里想笑,但理智却告诉她应该去安慰他,一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谭宗南的脸色越发难看,却还是想给自己掰个理由,“我是君子。君子远庖厨不懂吗?” 晏宁嘴唇颤动了几下,再也忍不住,倒进他怀里,笑的前仰后合,“谭宗南你怎么不说是碗先动的手啊。” 谭宗南舌尖顶了顶牙根,最终还是将那股梗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气咽了下去。 宴宁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手环在他肩上,细细的亲他的下巴,“好了别气了,下次一定刷的又干净还不会碎。” 她说着说着又要笑,谭宗南一把扯下她的手,将她按在怀里,语气带着无奈与微不可查的羞赧,“看电视。” 电视里播着的是青春偶像剧,一贯的她爱他,他爱她,亦或是她爱他,他不爱她的套路。 女主角黑发齐腰,妆容清淡,清纯甜美。若不是声音太过耳熟,晏宁还真没认出她就是当初在谭宗南办公室外见到的那个女人。 从茶几上拿遥控器换了个台。倒不是不高兴,就是觉得看过了私底下的样子,再难将她代入这么清纯的角色里去。 谭宗南倒是没注意到谁演的是谁,对他来说,女人不过就是生活中的一点调味剂。 有了,锦上添花。没有,也照样能活的好好的。若说能让他放在心尖上捧着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黄金时段的两集电视剧播完了,晏宁打了个呵欠,从他身上起来,啄了啄他的唇,“我洗洗要睡了。” 谭宗南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等到下身已经起了反应才猛然想起她还没好,松开她的唇,语气难得的能听出不满,“真是身娇体弱。” 晏宁看着他两腿间鼓鼓囊囊隆起的大包,眼睛亮晶晶,透着幸灾乐祸,“真是自作自受。” 谭宗南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有些咬牙切齿,“等你好了的。” * 宴宁洗完澡回了卧室,谭宗南在客厅接电话,她蹭了蹭柔软的枕芯,意识在他醇厚低沉的声音里渐渐迷离。 谭宗南接完电话去浴室冲了一下,见宴宁已经睡了,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身后温暖的体温灼的宴宁清醒了一瞬,声音有些朦胧,“打完电话了?” “嗯。睡吧。”谭宗南伸开臂膀将她搂在怀里。 宴宁应了一声。可闭上眼,却有些睡不着了,翻来覆去调换着姿势。 “怎么了?”谭宗南见她动来动去的一点也不老实,出声问了一句。 “想到明天股东会有些紧张。” “怕什么。”谭宗南轻笑了一声,唇擦过她的发顶,“有我在。” 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宽厚的胸膛一下一下传递过来,宴宁微微抬起头,月光温柔的洒在他的脸上,映的面上冷硬的线条都柔软了许多。 她的心底泛起一阵涟漪,闻着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气缓缓阖上了眼。 昏暗的房间里两道呼吸声渐渐平稳,沐浴露的香气沿着呼吸弥漫飘散,有什么在空气里悄悄发酵,静待滋长。 第十三章 宴氏集团会议室。 晏宁看着下首坐着的几个年轻股东,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怒有气也有无力感。 她知道那些老股东对她上任不满,不相信她会带起宴氏这个庞大的集团。但她从没想过,他们会如此不留情面。 桌下的手被握住,晏宁抬眸。 “你是董事长,对于不忠心的人,你有发作的权利。”谭宗南捏了捏她的手,目光落在那些空位上带了几分冷意,“下马威立不好,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晏宁缓缓吐出一口气,澄净的眸中多了一抹坚定,“文叔,去给黄董打电话,就说如果今日的股东会他们不来,日后也不用来了。他们的股份我会按市价收购。”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一群人有说有笑乌泱泱涌了进来,为首的人扫了一眼会议室,目光落在谭宗南身上突然一怔,“谭、谭总.....” 声音不大,但却能让周围的人听清。嘈杂的声音蓦地静了一瞬。那些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发蒙。这是什么情况?宴氏股东会,谭宗南怎么来了? 谭宗南视线落在桌上一点,没抬头也没出声,他逆光坐着,只能看清轮廓的剪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为首的人叫黄昊,是宴氏资历最老的股东。今日这事便是他撺掇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晏宁一个下马威。 他不服宴宁。宴铖不管怎么说也是实打实一步步干出来的,宴宁凭什么?凭她投了个好胎? 黄昊敛了神情,坐在晏宁下首位置,语气和缓的对谭宗南道,“谭总,这是宴氏的股东会。” 谭宗南终于用正眼瞧了他,勾唇缓缓一笑,没答他的话,只是意有所指的叹了一句,“是啊,这是宴氏。” 脸上虽带着笑,但那眼神却是淡然无波,莫名透着一股子冷意。 黄昊从未见过谭宗南本人,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电视杂志或是别人口中。所有人都说谭宗南温文儒雅,绅士君子。可此时此刻,他竟觉得有些冷。 像是面对着一条寒冷、阴暗、吐着信子等着咬你一口的毒蛇。 尾椎骨有一股凉意往头顶上蹿,黄昊不敢再同他对视,扭过头看着宴宁。似乎是被谭宗南吓到了,也没什么强硬的语气,“董事长,请给我们股东一个合理的解释。” 宴宁目光在每个股东脸上游弋了一圈,勾起一个温柔的笑意,“今天股东会,是有件事要宣布。” 她看向黄昊,唇角笑意扩大,“我已转让百分之叁十五股份给谭总。所以,他现在是宴氏第二大股东。” 这消息太过震惊,下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但最终谁也没说什么。能说什么?谭宗南能加入,对宴氏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更何况人家自己的股份,爱给谁给谁,反正又没侵犯他们的利益,一时气氛倒是热络了起来。 “谭总欢迎啊。” “是啊谭总,有您的加入,宴氏定会早日度过难关更上一层楼。” 谭宗南适时出声,“我虽然是鸿铭科技的总裁,但在宴氏,我只是股东而已,一切决策,我都会听董事长安排。” 他姿态放的低,摆出愿听宴宁差遣的意思。宴氏这些人不管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有其他目的,起码今日这种事,宴宁再不会遇上了。 撑腰,就是要明着来。 那些人理解了他的意思,又开始转过头恭维宴宁。 “董事长远见。” “董事长能让谭总加入,宴氏定会蒸蒸日上。” 一片阿谀中,黄昊目光在谭宗南和宴宁身上绕了一圈,桌下的手紧紧攥起。 宴氏集团虽挂着晏家的姓,却并非独资公司,不过是股份占的比例高一些。 宴铖在的时候,他倒没觉得如何,如今宴铖一死,心底隐藏的欲望便蠢蠢欲动。除了为了钱,也是想做大权在握的董事长。可今日谭宗南来了这么一出,他不仅没给成宴宁下马威,反而被将了一军。 但哪怕心里再如何不爽,面上也得带着笑,顺势赞了一句,“董事长年轻有为。” 宴宁脸上一直挂着浅笑,对他们的恭维奉承却不置可否。余光隐晦的瞥了一眼泰然自若的谭宗南,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与晦涩。 她同谭宗南比还是差太远了,无论心态还是手腕。 * 散会之后,谭宗南同宴宁回了办公室。 宴宁从抽屉里拿出文叔今早刚准备好的股份转让协议,“剩余百分之叁十的。” 早上谭宗南已经让沉远将余款全部拨了过来,原本准备的百分之二十的协议已经作废了。 谭宗南细细览了一遍,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签字笔,“银行那边的利息也够了?” 他的笔锋苍劲凌厉,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 “嗯,够了。”晏宁点点头,随口道,“晚上回去吃饭吗?” “回去。”谭宗南收起笔,抬起手臂将她困在胸前和桌子之间,温了声,“两天了,该好了吧。” 晏宁手指搭在他腰带金属扣上,指腹摩挲着那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张力的线条,语气带了点小抱怨,“好是好了,就是对你有了阴影,有点怕了。” 谭宗南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就肏到你不怕。” 晏宁手指从衬衫的缝隙滑了进去,指甲轻轻刮蹭着他腹部的肌块,声音软软的,“你就知道欺负我。” 小腹下方酥酥麻麻,像是燃了一团火,谭宗南挺了挺胯,“宝贝儿,你要是再撩我,怕是等不到晚上了。” 那坚挺的炽热隔着西裤灼着她的小腹,宴宁娇笑着推他,“那你还是快走吧。” 真是用完就扔。 谭宗南看了眼腕上的表,理了理有些乱的衬衫,“黄昊那个人不足为惧,倒是今天先来的几个人里,可以派陆文去盯着点,应该有能为你所用的。” 宴宁笑着点头,“知道了,谢谢谭总赐教。” “真想谢我,晚上就早点回去。” 第十四章 月亮的微光穿过飘荡的窗帘在地板上流动,客厅的灯只开了一盏,光线昏黄暗淡,却足够看清想看清的一切。 宴宁手撑在额角,侧身躺在米色的沙发里翻着微博。她很喜欢谭宗南家的沙发,很软,人一陷进去就舍不得出来。 谭宗南擦干了手从厨房走过来,抬起晏宁的一条腿搭在自己腿上,“刷完了。” 今晚宴宁做了四菜一汤,谭宗南吃的心满意足,再次主动请缨要去刷碗,并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摔碎。 宴宁倒是无可无不可的,反正糟蹋的也不是她的钱。见他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眉眼弯弯的笑了笑,“谭总辛苦了。” 谭宗南没回话,捏了捏她的脚。 软乎乎的。指腹一碰就像陷了进去。 他垂眸去看,意料之中的娇小,又是意料之外的纤细。骨肉匀称白白嫩嫩,上面的指甲修的整齐圆润,什么都没涂却带着天然的粉白可爱。 又捏了两下。 宴宁觉得有些痒,收了腿问他,“晚饭好吃吗?” 她微微歪着脑袋,头顶的光恰好落在她眼里,碎碎滢滢像是洒满了一片星辰。 喉咙有些痒,谭宗南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唇与唇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胶在一起混成一片暧昧的气息。 宴宁微微垂眸,视线落在了他线条优雅的锁骨上。手指向上延,指腹轻触着那说话时会性感的上下滚动的喉结。 更痒了。 “宴宁,很晚了。”低沉微哑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迫切。 宴宁勾了勾唇,轻轻捧住他的脸,唇瓣微启含住他的,舌尖叩开齿关,沿着齿颊辗转。 亟待纾解的欲望凝聚在一起,团成一簇火,在小腹下方燃着。谭宗南手指下滑,沿着曲线一路卷起睡裙,指尖留下一片细腻光滑的触感。 谭宗南的手似乎带了魔力,那干燥温暖的掌心滑过哪里,那里便会被抚下一片灼热。晏宁曲起腿,用膝盖去磨他坚挺的欲望。 “想要?嗯?”唇齿分开牵连出一道银丝,谭宗南眸中墨色更深,声音也带了簌簌的沙。 晏宁不答,只是将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前,引着他的手指虚虚揉捏着。 柔软的乳在掌心里肆意的变幻着形状,灯光温柔的照在白皙皮肤上面,像罩了一层朦胧却莹润的纱。掌心的力道蓦地加大,谭宗南低头含住那粉嫩乳珠,啃咬碾磨细啜。 星星点点的酥麻痒从乳尖蔓延开来,直到爬满整个心房。身体就像就像是太阳趋近地球时干涸的土地,地表上龟裂的痕迹正饥渴的等待着浇灌。 “嗯.....谭宗南....想要......”晏宁咬着唇细细呻吟着,两腿交迭难耐的互相磨蹭。 没什么比我想要,你也想要更令人愉悦的事了。谭宗南直起身,手指灵活的脱掉她的内裤,也迅速的脱光了自己。 当身体被贯穿的那一刻,晏宁躬起了身体,手指插在他的发间,双腿紧紧夹着他遒劲的腰肢。“嗯.....” “宝贝儿,你好紧。”谭宗南压抑着差点脱口而出的闷哼,将她抱在怀里,薄唇沿着脸颊的弧度轻轻吻着。 又紧又骚,逼里的小嘴娇嫩又富有生命力,热情的夹着肿胀的鸡巴。又热又软,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舒服的在跳跃着。 “谭宗南,你慢一点。”晏宁的气息有些不稳。这是她第一次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和他做爱,没了酒精的作用,身体的感官更加敏锐,穴口丝丝拉拉带出点点痛感。 许是宴宁的声音带了点哀切痛苦的味道,谭宗南竟真的放慢了动作,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啃咬着她脖颈上细细的血管和娇嫩的软肉,鸡巴缓缓的碾磨着里面的每一寸肌理。 鼻尖传来真皮沙发本身的蛋白质味道,谈不上好闻,但和她身上独有的幽香揉杂,却混合成更深沉的欲望。 “嗯.....”宴宁的指尖攀在了他笔直而削瘦的肩上,口中呻吟逐渐变得绵软婉转,“谭宗南......深一点.....” 像是打开了桎梏的枷锁,谭宗南直起身,细雨绵绵的抽动猛地变成了狂风暴雨。 腰肢在毫无章法的冲撞中越来越软,呻吟开始含糊不清,宴宁半睁开眸子,入目是谭宗南深邃的眼,在略昏暗的房间亮的惊人,深黑的像是会将人的灵魂吸走似的。 心脏蓦地跳漏了一拍,来不及细想那微妙的感觉,情潮的巨浪便翻滚着将她淹没。 “啊啊啊.....” 日珥的火舌舔舐了海洋,整个海面都煮沸冒泡。 灼热的温度从深处倾泻而出灌在龟头上,鸡巴如同泡在温泉之中,抽动之间带出一片啧啧水声,淫靡而旖旎。 谭宗南耸动着腰胯,狠狠冲刺了几下,原始的欲望破闸而出的那一刻,他的唇贴在宴宁耳边,如若呢喃。 “不及你....” 第十五章 谭宗南接到宴宁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身体比大脑率先做出反应,他看着通话中的屏幕有一瞬的怔愣。 紧接着,电话另一端传来宴宁清丽的声音,“你今晚有应酬吗?” “怎么了?” “晚上要和客户吃饭,不能回去做饭了。” 谭宗南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什么时候回去。” “干嘛?”宴宁顿了一下,声音带出媚意,“昨晚的甜点谭总没吃饱吗?我身上可又青了。” 会议室突然安静的针落可闻,谭宗南轻咳了一声,“我在开会。” 听筒里只能感受到缄默之外的气流。 电话猛地被挂断,隔着电路板都能感觉到那股愤怒与羞赧。 谭宗南眼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收起手机,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寡淡的神色,“继续。” 市场部经理重新侃侃而谈。底下的员工窃窃私语。 “是不是那个宴宁啊。” “应该是,现在总裁身边就有她。” “你说宴宁会不会是咱们未来的老板娘啊?” “没准,总裁之前开会可从不接电话的。” ....... 散会后,沉远低声对谭宗南道,“总裁,黄董今晚在利豪定了桌,推不推?” “推。”不知道想到什么,谭宗南叫住要去打电话的沉远,“不必推了。” * 谭宗南到的时候,包房里已经坐满了人,有熟悉的,也有生面孔。众人见到他来了急忙起身,稠密的客套话说了一堆,谭宗南只是含笑听着。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桌上点了一堆菜,五花百门天上地下都齐全了,谭宗南只是动了两筷子便不吃了。 黄董端了一杯酒,对谭宗南笑道,“谭总,我们黄河集团一直想和鸿铭合作,可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这不听说您打算投资地产,我们想着,到时候选建材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黄河集团?” 谭宗南举起杯同他轻碰了一下,唇角勾着温和的笑意,话却说的模棱两可,“总要货比叁家的。” 其实黄河集团的建材口碑一直不错,若是平时,谭宗南大概也就顺势应了。可今天他心里莫名不爽。 菜倒不能说是不好吃,人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和这些人吃饭还不如和宴宁在家煮碗面,再和她一起看看电视。 黄董将酒一饮而尽,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笑道,“是是是,这是应该的。” 谭宗南放下杯,终于忍不住,桌下的手动了起来,发了条信息给晏宁问她结束没有。 许久没人回复,谭宗南面色带了些不虞。 又呆了半晌,谭宗南站起身,“时候不早了。” 一群人怔了怔,黄董率先反应过来,笑道,“这一定是宴小姐在家等着呢。” 谭宗南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今天这一晚上的奉承话都没这一句好听,稍缓了脸色,“明天把计划书发给沉远看看。” 黄董这回笑的倒是真心实意多了,“好的好的,谢谢谭总谢谢谭总。” 谭宗南微微点了点头,拿起外套转身离去。 * 谭宗南拧开门,客厅没开灯,电视屏幕上的光闪烁着。晏宁穿着睡衣窝在沙发里,端着一盘青提,见他回来,抬头扫了一眼,没说话。 “回来了?”谭宗南松着领带走过去,坐到她旁边,应该是刚洗过澡,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传了过来,“洗澡了?” “嗯。” “给你发信息怎么不回?” “没看见。” 她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表情不愠也不喜。 谭宗南敏锐的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眉心微拧,语气有些不确定,“晏宁,你在同我闹脾气?” 晏宁突然移眸看他,“谭宗南,我不该跟你发脾气吗?” 谭宗南眉心皱的更紧,发脾气? “理由?” “理由?!”宴宁放下手里的提子,一双眼亮的惊人,像是有火在里面燃着,“你开会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出糗的?” 谭宗南一怔,其实晏宁不说他都忘了这事了。眉心舒展开来,喉间溢出低沉的笑意,“对不起宝贝儿,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说的那么突然。” “你还怪我?”宴宁瞪大了眼睛,上扬的尾音是极度的不满。 谭宗南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胸腔因笑意发出震动,“好好好,怪我怪我。” “这下可丢死人了。”宴宁声音闷闷的,犹不解气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那罚我今晚轻轻的好不好?”温柔的一下下吻她的发顶。 宴宁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他。 谭宗南薄唇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在宴宁心中警铃大作的时候,手忽地扣住她的脖颈,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心。 那句“谭宗南,你可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在纠缠中变得含糊不清。 第十六章 夜色总是既凉薄又温柔。月亮擎在空中,四周荧荧的光芒为光怪陆离的世界织下一个缥缈的梦。 谭宗南松散的靠在沙发上,微仰着下巴,下颌骨与脖颈之间露出好看的线条。 宴宁跨坐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细密的吻沿着他脸颊的弧度一路吻下去,在微凸的喉结处啃舐流连,手指由上至下一粒一粒解开衬衫的纽扣。 指尖滑到耻骨联结处的深浅沟回,尾椎蓦地蹿起一阵酥痒,谭宗南喉结微微颤动,搭在她腰间的指节无意识的缩紧。 晏宁清晰地感受到谭宗南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她眯着眼,笑的又娇又媚,似乎还带了几分得意,“谭总这么敏感啊?” 谭宗南手掌卡着她的腰,语气是压抑的沉哑,“乖,帮我脱了。” 宴宁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挑逗般一格一格拉开他的裤链释放出欲望。 肉棒滚烫,错综复杂的筋络狰狞的虬在上面,并不那么好看。 “难看。”宴宁咕哝了一句,指腹轻轻点了点中间吐着液体的小孔。 指尖的丝丝凉意渗了过来,和滚烫的分身形成强烈反差,格外刺激。谭宗南深吸口气,按住她的手,黝黑的眸子里翻滚着略带了克制与压抑的欲望,“宝贝儿,别闹。” 他今晚喝的是啤酒,许是因为刚刚的亲吻,宴宁的口腔里也带了麦芽的香气,顺着呼吸蔓延,头脑竟有了几分虚无的不清醒,“闹又怎么样?” 她目光懒懒,水眸清澈又带了几分游戏人间的眼神,莫名的勾人。 “再闹....”气息与体温覆了上去,“你明天就去不了公司了。” 不断贴近的身体带了一丝灼热的温度,耳畔是衣衫摩挲发出的窸窣声。 谭宗南的唇蹭过她的脸颊,齿尖轻舐着细长弯曲的美人骨,手滑到裙角,略带着薄茧的指腹沿着腰身一路向上撩开。 酥胸挺括,乳珠粉嫩,向四周蔓延成浅浅的乳晕。谭宗南两指微拢,轻揉慢捻,薄唇贴在上面,一口含住。 湿热的唇舌半嘬半咬,酥酥麻麻的痒意像是幻化成了千万只蚂蚁,噬骨钻心。 晏宁手指插在他的发间,难耐的用下体去蹭他的阳物,纯棉内裤湿湿潮潮,黏糊糊的贴在唇肉上,凹出花穴的形状,“谭宗南......难受.....” 谭宗南也不舒服。黏腻的水液浸润了底裤,洇湿了棒身,扭动之间骚媚的甜香沁入鼻息,撩的鸡巴又胀又热,想肏进去戳着那软乎乎的肉,让逼里丰沛的水液泡着。 “肏你好不好?”他轻咬了下乳珠,沉沉出声。 又是一阵钻心的痒麻,晏宁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穴口被一点点入侵,里面的褶皱被一点点撑平,肉棒上的脉络刮蹭过穴肉,痒意更甚。 晏宁眉尖微蹙,难耐的扭了扭腰身。 “别动......唔......”还没完全进入的分身被这不安分的扭动一下带到了尽头,龟头被一抹软弹的嫩肉啜了一口,谭宗南喉间溢出低沉的呻吟,眸色愈深,“晏宁,我想你明天真的去不了公司了......” 身体被措不及防的狠狠提起来,又狠狠沉了下去,晏宁的惊呼转了个调,从尖锐的呻吟婉转成娇媚吟哦。 这个体位入得没那么深,但总是能轻易的戳到令她心尖儿发颤的地方,她的呻吟带了几分哽咽,“谭宗南....你说轻轻的了....” “你乖,宝贝儿你乖。”谭宗南胡乱的去吻她的唇,吻她的下巴,吻她雪白圆润的乳。却没正式去回她的话。 轻不了,怎么轻?逼里软乎乎湿嗒嗒,小嘴热情的翕动着,一操进去大脑就停止了转动,人像失了魂,只知道红着眼往里插,插到尽头填满她。 也不想轻。身体叫嚣着要肏她,占有她,让她依赖的缠着自己,让她娇滴滴的去喊自己的名字。 “骗子....谭宗南你是大骗子....”声音终于带了完整的哭腔,宴宁眼里噙着亮晶晶的泪珠,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轻飘飘的,像是被抛到了空中,在风中无助摇晃着。 她软软伏在谭宗南身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嘴里呜呜咽咽,抱怨的话断断续续,却被风撕碎,碎成一片一片,四散开来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当热流涌进身体里的时候,宴宁的身体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抽噎还是因为爽的,呻吟已经变得沙哑,整个人委屈的不行,“谭宗南,我讨厌你。” 欲望得到了满足的男人总是格外耐心又好脾气。谭宗南吮着她脸上的泪珠,柔声哄着,“好好好,那我喜欢你。” * 宴宁第二天还是没有请假,许是因为她昨晚哭的太心酸,谭宗南大慈大悲的只做了一次便放过了她。 甚至,还贴心的在晨跑时为她带了早餐。 宴宁嘴里叼着叁明治,看了一眼文叔发来的行程。 晚上有个晚宴,是之前一直没回国的MASA集团亚太地区负责人办的。 MASA集团是一家主营制药的跨国公司,宴氏旗下的子公司多年来一直为他们提供产品包装,而这次动荡中,MASA也是为数不多的同宴氏继续签下合作的公司之一。 宴宁咽下最后一口早餐,立在卧室门前,随口问了一句,“晚上MASA集团的宴你去吗?” “不去。”谭宗南正站在衣柜前挑领带,听到她的话应了一声,“我今天有事。” “好。”宴宁点点头,见谭宗南皱着眉头不知道选哪个,伸手指了指最边上的那条什么花纹都没有的纯黑领带,“就那个吧,和你今天的衣服搭。” 其实谭宗南的西服都是黑色,只在款式上有细微的差别,若不细看,很难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可今天他穿的却格外简单又郑重,像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事要做一样。 谭宗南将那条黑色领带拿了出来,递给宴宁,看她自然而然的接过,认真的一圈一圈绕着打结,心情莫名觉得很好,“我完事过去接你?” “不用了。还不知道几点结束呢。”宴宁系好,又平了平领口,冲他笑了笑。 谭宗南嗯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正了脸色,“晚上少喝点。” “又不是我想喝,人家劝过来我也不好意思不喝啊。”语气带了点无奈。 “那就告诉他,愿意喝酒来鸿铭找我。” “好呀,那我这回可要狐假虎威一把。” 她弯着眉,笑的娇俏,清丽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喜悦和一丝促狭的幸灾乐祸。 谭宗南愉悦的勾起唇。第一次觉得,有人顶着他的名头在外面的感觉,还不错。 第十七章 晚宴定在利豪的宴会厅,晏宁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谭总怎么没跟她一起?” “是不是两人分开了?” ..... 宴宁对这些话置若罔闻,环顾一圈,目光落在大厅中央一身唐装的MASA负责人身上。 缓步走了过去,脸上挂着浅笑,礼貌的伸出手,“你好,罗先生。” 负责人叫罗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却没有油腻的猥琐感,看起来就像和蔼慈爱的老人,见到宴宁先是一笑,又同周围的人点点头示意失陪,才伸出手轻握了一下,“宴董事长,你好。”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感叹,“之前一直在总部开会,国内的消息不灵通。我同宴铖相识多年,也算是朋友一场,他的事,我很遗憾。” 宴宁眸光暗淡了许多,低声道了句谢谢。其实今晚来赴宴,除了是因为邀请,还是因为她有事想问罗安。 她抿了抿唇,“罗先生,其实我一直不懂,为什么MASA集团在宴氏低谷时还会续约?” “其实宴氏出事后,总部本打算取消合作的。”罗安见宴宁身子都紧绷了起来,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可MASA选择合作商看重的从来不是当前,而是长远。宴氏最初靠什么重新站起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经再次走向正轨。宴氏有实力,你也有能力。宴董事长,这就是继续合作的原因。” * 晚宴结束,宴宁牵着晚礼服的裙角从大门出来,目光扫了一眼停车场,没看见陆文的车。 她皱了皱眉,刚要掏出手机,一抹熟悉的身影便闯入眼帘。 谭宗南穿着黑色的西装,松散的靠在车门上,他微低着头,两指夹着烟,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似乎感受到有人注视的目光,谭宗南抬起头,看到宴宁,唇角不自觉绽开一个笑意。 身后暖黄色的路灯轻轻将他笼了进去,映的原本凌厉的眉眼都柔化了许多。 他将烟掐灭,走了过去,在她面前站定,极自然的伸出手,“回家了,宴宁。” 沉而磁的声音顺着耳畔的风声漫了过来,宴宁心跳蓦地一滞。 晚风徐徐,脸颊泛起的红还来不及攀升至令她感知的热度便被吹散,她将手搭在他掌心上,“你怎么来了?” 谭宗南将她的手攥在手心,轻轻捏了捏,目光投向别处,“顺路。” “哦。”晏宁点点头,“文叔呢?” “我让他回去了。” 似乎在外面站了很久,他的掌心凉丝丝的,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宴宁也觉得有点冷,用空着的手搓了搓手臂,“手这么冰,怎么不在车上等着啊?” 谭宗南没回话,抽出手,将外套脱下,搭在她肩上,“上车吧,晚上降温了。” 宴宁上车系好安全带,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对了,你知道今天MASA的负责人跟我说什么了吗?” “什么?”谭宗南启动了车子。 宴宁正了正坐姿,开始说罗安对她如何如何赏识。 谭宗南侧目看了她一眼。 她似乎格外开心,嘴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是得了老师夸奖迫不及待想和人分享喜悦的孩子。 路边不断后退的光折射进她的眸中,散发出流光溢彩,就像是漫天星辰,晶亮而璀璨。 谭宗南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沉闷的情绪在此刻似乎瞬间烟消云散。 其实今天是母亲的忌日,他驱车去了墓地祭拜。 意料之外的看到了谭志国,他的父亲。还是那个样子,衣着得体,光鲜亮丽。他隐在暗处,看着谭志国将鲜花放在墓碑前,又看着他离开。 将墓碑前的花扔到一旁,换上自己带来的,谭宗南拿毛巾轻轻擦拭着墓碑。 他答应过母亲,放过谭氏也放过谭志国,他如今已经和谭志国断绝了关系,就算见了面也是针锋相对亦或是无话可说。所以,不如不见。 从墓地出来,没回家,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开着。万家灯火装点了城市,路旁一行年轻人嬉笑打闹着,笑声沿着半开的车窗传了进来,显得形单影只的他更加冷清。 蓦地,他有点想见晏宁。哪怕什么都不做,两个人静静待着也好。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很陌生,但不赖。 悦耳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谭宗南扭头看了她一眼。 宴宁头靠在窗户上,身上盖着他的西服,柔和的光洒在她的脸上泛着莹润的光,唇角却向上翘着,看起来又软又乖。 谭宗南移开视线,抬手调低了空调的温度,也放慢了车速。 夜已深,路上的车辆稀少起来,高楼渐渐熄了灯,衬的这城市越发空旷。 耳畔的呼吸声清清浅浅,却要比来时,更加热闹。 第十八章 前几日谭宗南低调现身MASA晚宴去接宴宁的事不知被哪位记者拍了下来,两人再一次上了《商界》的头条。 宴氏的股价也因为这件事再次水涨船高,而之前一些观望中的世家也开始在举办宴会时给宴宁送一份请柬。 宴宁不是什么蠢人,她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也看得懂那些人的目光。 谭宗南陪她参加过几次应酬,那些人便对她格外热情,谭宗南不在的时候,那些人虽然客气但难掩疏离。 她没办法控制他人的想法,也知道自己的不足,只能更努力的同谭宗南、同陆文学习。 渐渐地,虽谈不上游刃有余,倒也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变得对这些应酬越来越得心应手。 人都是喜欢聪明又勤奋的人,更何况宴宁人美嘴甜,宴氏如今还清了银行欠债,集团走向正轨,甚至发展趋势也可喜起来。 商场上,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更何况不谈她背后的谭宗南,宴宁也确实有她自己的能力,那些人的目光也从最初的不屑变成了赏识。 谭宗南最近也很忙,鸿铭投资了地产行业,各方各面所需要交涉的地方很多,每日来往于公司与应酬之间,可还是会在宴宁参加晚会时提早退场去接她,没有理由的,就是想这样。 又是一次宴会结束,宴宁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捶着酸痛的小腿。 谭宗南看了一眼她的动作,眉心微皱,“以后这种宴会能推就推,他们又不敢说什么。” “我要是叫谭宗南,肯定都推了。”空调开得有些大,宴宁拉了拉身上的西服,声音是无法掩饰的疲倦。 “那下次我陪你去,点个卯就走,随便应付应付就得了。”谭宗南发动车子,视线落在前方的道上。 宴宁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还是算了吧,那些人对我的态度刚刚好一点,我可不想让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谭宗南没吭声,余光扫了眼又偎在窗上睡着了的宴宁,眼里有淡淡的情绪在流转。 宴宁最近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的,腰越来越细,像是一手要环不过来似的,胸倒是没什么变化,似乎还大了许多。可他总是觉得,最初见到她时的状态最好,面色红润,整个人都很有精气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些憔悴。 谭宗南缓缓呼出口气,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叫做心疼...... * 回了蓝山苑,宴宁泡了个澡,头发半干不干的伏在靠着床头翻看杂志的谭宗南身上。说来也怪,在车上困得不行,一回来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她指了指上面像是游乐园的照片问道,“这是什么?” 谭宗南将手搭在她发梢上,轻轻顺着,“窦北弄得游乐园。” 宴宁哦了一声,眨了眨眼,“开业那天是周六吧.....” 谭宗南手指微顿,“怎么?想去?” “嗯。”宴宁将脑袋搭在他胸前,语气带了些许期待与不确定,“可以吗?” 其实谭宗南并不喜欢去这种人多的地方,闹哄哄的脑袋都疼,可目光微移,就见晏宁一双水汪汪的眼凝着自己,可怜巴巴的,看的他心都要化了。 缓缓吞吐出气息,语气带着无奈与纵容,“想去就去。” 宴宁的眸子簇然亮起,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去啄他的唇,“谭宗南你真好。” 第十九章 本是纯粹的亲吻不知怎么就染上了情欲的气息。 谭宗南手掌扣着她的脖颈,越吻越深,越吮鼻息越粗沉,他轻轻分开,看着她唇上的水光,眸色幽深,“不困不累了?” 宴宁摇了摇头,眸中带了几分潋滟的水光,声细如蚊,“谭宗南,我想你了。” 谭宗南深深吸了口气,欺身将她压在身下,齿尖啃咬着她的耳垂,“你可真要命。” 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欲望,宴宁有些羞涩,脸的外圈发烫,将头埋在枕芯里,恨不得连呼吸都一并隐去。 其实她也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总是那么想他,总想被他抱着吻着,黏在一起缠在一起。 渴望着他的抚慰和他充满情欲时,皮肤散发出来的味道。 谭宗南一路吻下去,解开睡衣的扣子,薄唇裹着乳尖,用舌去描绘乳首的形状。 钻了心的痒意解锁了身体里隐藏的欲望。宴宁微微挺了挺胸,将更多乳肉往他嘴里送。 谭宗南舔舐含咬,干燥而柔软的掌心沿着身体的曲线一路滑到腿心,拢着两指去摸她潮热的穴。 娇嫩的唇肉似乎熟悉了他的气息,轻轻裹住了他的手指。又热又软。略粗粝的指腹沿着穴口描摹,指尖被水液染湿,十分轻松的就入了进去。 “嗯....”宴宁两腿夹紧了他的手,嘴里难耐的呻吟着。 谭宗南灵活的在她的穴里抠挖着,全是水,滑腻黏热漫了整个掌心。指尖勾挑转碾,像一尾鱼似的,越钻越深。 耳畔是啧啧水声,身上阵阵电流般酥麻蔓延了四肢百骸,连脑子都是晕乎乎的,可身体深处却是越来越空虚,宴宁咬着唇哀求着,“谭宗南....想要你....” 酥酥软软的轻声细语落在耳中是一片旖旎。 谭宗南抽出手,迅速脱光了自己,支着器宇轩昂的阳物抵在她的腿心,两手握着她的腿根,腰身一沉,龟头没入她的身体,再一点点向里推进直至尽头。 空乏的身体得到了满足,全身每个细胞都躁动起来,宴宁舒服的眯着眼,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自觉的缠在他的腰际,搭在他腰窝的脚轻轻勾了勾,“快一点....” “真是不知好歹。”谭宗南沉了脸,将她的腿掰开至最大,埋在她体内的肉棒忽地横冲直撞了起来。 巨大的快感挟着酥麻阵阵袭来,宴宁生涩的扭着腰跟着他的节奏去迎合他,轻轻的喘息声合着含含混混的呻吟,像是猫最柔软的尾尖儿挠了心。 谭宗南觉得自己有些失控,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冒了白星,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紧的令人窒息的逼还是因为她青涩又热情的动作。 冲撞越来越狠厉而没有章法,呻吟被入侵的力道撞的七零八碎,宴宁半眯着眸子,视线里是谭宗南黝黑的眼眸,带着汹涌的欲望和一丝看不懂也看不清的神色,就那么摇晃着、摇晃着,终成了黑色的漩涡,深深的将她的全部吸了进去。 杂乱无章的抽动带出淫靡的水声,空气里流动着浓郁的情欲气息,谭宗南凝着宴宁的眼,那里面含着一汪清泉,带着春意的温柔,又带着夏风的热烈,可无论怎样,总是一汪水,清凌凌的,一眼望到底,简单而纯粹却又莫名的吸引人。 总想让人望一望,望一望里面会不会有自己。 第二十章 阳湖的夏日总是热的让人难以接受,太阳明晃晃的擎在空中,将空气中流动的那一点凉气都蒸成了闷热的黏。 晏宁用手扇着风,看着哪哪都是人,哪哪都排了一长串队伍的游乐场撇了撇嘴,“你就不能找窦北弄个VIP通道吗?这么多人,要排到什么时候。” 谭宗南倒是没像晏宁那样热的脸颊通红,但额角也沁出了一层薄汗,捏了捏晏宁的手,“就算有,今天也不行,开业人多,怎么可能让你走后门。” 晏宁也只是说说而已,只不过这温度灼的人太难受,发丝贴在脸上黏糊糊的,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商亭,她用指甲盖勾了勾谭宗南的掌心,“我想喝可乐。” “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包里带了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口吻。 宴宁皱了皱眉,早上谭宗南带的那可是温水啊,有什么好喝的。不知想到什么,她舒展了眉心,微微踮起脚尖,凑在谭宗南耳畔,轻声,“谭宗南求求你了....” 软软的声音带出一丝撒娇的意味,落在耳边像是在重温昨夜缠绵时的哀求。酥酥麻意顺着耳蜗漫过心口,身上燥意更甚。 谭宗南定定的看了一眼宴宁,最终缓缓叹了口气,“在这等我。” 晏宁视线跟随着他的身影,看着一身休闲装的谭宗南小跑到商亭,又看着他拿了一杯冰镇可乐回来,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快喝吧。一会儿冰块化了。” 可乐上方浮着细碎的冰碴,褐色的液体咕噜咕噜冒着细细的气泡,混着热气飘出了白色的冰雾,带出了甜甜的香气。 晏宁捏着吸管轻抿了一口,凉意顺着喉咙蔓延至胃部,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捧着杯子递到他面前,弯着眉,“你尝尝,凉快多了。” 谭宗南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冰块入了喉,他不舒服的蹙了蹙眉,下意识道,“这个太凉了,你少喝点。不然下次又该肚子疼的睡不着了。” 宴宁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肚子疼的睡不着?” 谭宗南也怔愣了一下,用干咳来掩饰尴尬,“喝不喝了,不喝就排队去了。” 晏宁凝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前几日来大姨妈,肚子确实疼的不行,可总有一双温暖的手搭在小腹上,她一直以为是睡梦中的错觉,原来不是。 所以.....那几日每天早上的温热牛奶和每晚被拉出去吃的药膳,也不是偶然.... 可乐初时酸涩的口感已经变淡,却在口腔里留下了过分的甜腻。 许是感受到了世人的不满,偷懒了许久的风终于踏着凉意而来,吹散了湿热的空气,也吹落了游乐园里的合欢花。 那淡淡的粉红打着转儿在空中盘旋而下,细细的花绒落在脸上,却将心底撩出了阵阵涟漪。 这一次,宴宁清晰的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如同被岁月掩埋下的古城响起了第一串敲门声—— 整个城突然苏醒。 “谭宗南。”晏宁目光落在游乐场最显眼的建筑上,吐出的音节柔出了水,“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听说啊,和喜欢的人在摩天轮最高处接吻,会一直在一起。 第二十一章 “谭宗南。”宴宁垂眸看着门票上的夜景摩天轮,捏着票根一角的指节微微收紧,似乎想从那上面汲取什么力量。 正午的阳光落在她微乱的发顶上像是罩了一层毛茸茸的光,看起来格外暖融。 “嗯?”谭宗南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她软软的发顶。 “你知道摩天轮有什么传说吗?” “什么?” 宴宁抬起头,鼓起勇气,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传说在摩天轮最顶端和....” 尖锐急促的电话铃措不及防的响起,生生截断了宴宁的后半句。 谭宗南掏出手机,眉峰微微蹙起,“喂。” 游乐园嘈杂喧闹,她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只能看见谭宗南越来越严肃的脸。 他挂断电话,目光带着愧疚,“抱歉,公司出了点事,需要我出面。” 宴宁目光暗了一下,却还是乖巧的点头,“那你快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谭宗南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失色,心里一软,“你在这等我好不好?我处理完就回来陪你。” 窦北的游乐场一直营业到晚上十点,沉远说的事不好处理,但也不算麻烦,他从郊区赶过去赶回来足够陪宴宁将所有设施都玩个遍。 微黯的水眸重新泛起了星星点点的光,宴宁笑的甜,声音像裹了蜜,“好呀,我等你。” * 鸿铭科技之前在阳湖郊区买了一块地皮,施工进行到一半,有一个工人失足从工地掉了下去,伤的不轻,听说要截肢。 本来鸿铭一直都有为工人购买建工意外险,出了事情保险公司就能解决。可这次施工的新负责人贪了保险的钱,出了事又不敢往上报,随便赔了点钱给那工人的妻子便想将这事压下来。 但那点钱哪里够高昂的医疗费用,这家人的儿子觉得不对,问了其他人,都说没听过保险的事,便抓了这个漏洞找了记者在工地上闹了起来。 谭宗南到的时候,工人已经罢工了,项目负责人被关在了临时的施工指挥处,还有个年轻人拉着横幅站在中央和赶来的记者说着什么。 “总裁,那个拉横幅的人就是刘忠的儿子刘威。” 谭宗南微微颔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刘威在电视上是见过谭宗南的,见他来了,喊了一嗓子,“他们总裁来了!” 一群人乌压压跑了过来,将谭宗南团团围住,七嘴八舌。 “谭总,没保险我们可不能干活。” “就是,这不拿人命不当命吗?” “这事不解决就罢工!” ........ 谭宗南抬了抬手,微微抬高声音,“大家静静,听我说。发生这种事,我身为鸿铭科技的总裁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这里我向各位道歉。但请大家放心,保险公司的人员已经在路上了,之前的负责人我也会严惩。鸿铭科技尊重每条生命,也尊重每一位为鸿铭出力的人。” 这些人都是鸿铭专门养的施工团队,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工人在施工时受伤的情况,但因为有保险的缘故处理的一直很好。而他们闹事一是受人挑拨,二也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没有保障。现在见谭宗南态度诚恳又给他们解决了问题,互相看了看对方,都默契的不说话了。 刘威见那些人的情绪都被安抚下来,攥了攥拳,突然出声,“你说的轻松,那我爸就白伤了?” 沉远适时地递过一张银行卡,“刘先生,这是鸿铭比照保险公司给您的补偿款,多余的,是总裁个人的一点心意。” 谭宗南移眸看向他,声音缓和,“我对你父亲的事感到深深的歉意与遗憾。” 刘威一怔,看着那卡一时竟有些无措。 谭宗南薄唇勾起一个温和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收着吧,你还有父亲要照顾,你的母亲也要靠着你。而且,这也是鸿铭欠你的。” 阳光落在卡面上罩了一层浅浅的微茫,刘威心情有些微妙,一时竟觉得那PVC材质的塑料卡都带了许多分量。 身后车子的轰鸣声传来,众人撑目望去。四五辆车子停了下来,为首的男人下车后直奔谭宗南,态度恭敬,“谭总,现在可以开始录保险了。” 谭宗南点点头,“去吧,不要落下任何一个人。” “好的。” 一群人将保险公司的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问着保险受伤怎么赔,住院能报销多少,乱哄哄的场面和还留在原地的刘威成了鲜明对比。 刘威看着谭宗南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银行卡,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 谭宗南上了车,从车子的手抠里掏出钱夹,抽出一张支票单,动笔写了一串数字递给沉远,“等下回公司交给财务。” “好的总裁。” 手机发出震动,谭宗南下意识接通,“我是谭宗南。” “宗南,我回来了。” 第二十二章 游乐园里亮起了彩色的灯,五颜六色的光为游客编织了一个绮丽的梦,那些光影流离炫目的让人迷失了方寸。 宴宁翘着嘴角仰望着缓缓转动的摩天轮,心里像是捧出了一汪泉,温柔在其中满溢满淌。 手机发出了电量不足百分之十的提示音,宴宁按下关闭,微博却跳出一条新消息。 【谭宗南夜会程欢,举止亲昵疑似旧情复燃。】 是两张照片,很模糊,应该是偷拍的。 一张是两个人在车里,谭宗南的表情看不清,但能看清那个女人的样貌。很精致,性感迷人。 第二张应该是在某个小区的楼下,那个叫程欢的女人抱着谭宗南似乎在哭泣,而谭宗南的脸上有痛苦,也有怀念..... 下面的评论很多,有问宴宁怎么办的,也有问程欢是谁的,也有似乎是知情人士在为不明所以的人科普谭宗南和程欢之间的关系。 “谭宗南和程欢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 “当年两个人差一点就谈婚论嫁,可不知道为什么程欢突然出国了。” “谭宗南身边女人不断也是因为程欢的事受了情伤。” ...... 宴宁想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也许只是恰巧碰见了呢,也许这张照片只是角度问题呢....也许是那个女人故意抱上去的呢.....也许....也许.... 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自动关了机。 那抹黑色和夜晚的天空融在了一起。乌沉沉的,汁液一样的浸透着人和一切,满目都是越来越浓的墨色,压得人喘不过气。 宴宁指腹摩挲着可乐的杯沿,纸杯里的褐色液体轻轻晃了晃,失去了碳酸的作用早已无法冒出细密的气泡,只余粘稠的甜腻。 可世人总是贪恋那丝甜,却不知道甜不能多,多了就变成了苦。 谭宗南,你答应过我会回来陪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我可不可以......相信你一次? * 盛夏总是多雨,白天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到了晚上就响起了滚滚的闷雷声,湿黏的连流动的空气都有了迟迟的滞缓。 谭宗南缓缓吞吐出气息。 宗铭是幸运的,没有亲眼看见父母的决裂,也没有感受过母亲决绝离去的痛苦,甚至在离开多年还有人一直在牵挂着他,比如自己,比如程欢,也比如以他名字命名的....鸿铭。 远处轰隆隆的雷声惊醒了整片大地,也惊醒了回忆中的谭宗南。 他猛然想起一件被他遗忘在脑后的、极其重要的事。急忙掏出手机,一遍一遍拨着宴宁的电话—— 打不通,关机。 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寸寸缩紧,一种莫大的恐慌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 铺天盖地的瓢泼大雨伴着雷鸣电闪倾盆而至,油门踩到底,呼啸着将路边的水坑溅起一片水花,每一声轰鸣都像是在嘶喊着谁的名字。 雨越下越大,沉冷的空气顺着室内循环蹿进车内,呼吸间都带了压抑的寒气。 谭宗南将车停在路旁,目光怔怔的看着游乐园紧紧关闭的大门。 白色的闪电张牙舞爪的将墨色的天空撕裂,那一闪而过的半明半暗照亮了世界—— 游乐园大门旁的角落,一抹娇小的身影闯入了眼帘。她蜷成一团,固执又倔强的任由雨水湮没着一身的寂寥。 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扼住,酸涩的让人喘不过气,谭宗南打开车门,耳畔的猎猎风声裹挟着雨水的气息瞬间浸透了全身的布料。 他半跪在她面前,手指触到她的皮肤上,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坚冰一样的,直直扎进了心窝,渗入骨髓。 谭宗南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酸,吐出的音节都带了颤,“宴宁....” 熟悉的声音漫进了耳蜗,宴宁缓缓抬起头。 眼前的男人发丝湿漉,雨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滑进了脖颈里,那双黝黑的眸子清亮又深邃,可隔着泯泯雨帘她看不清里面盛着什么,只能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 宴宁将攥了一晚上的手缓缓摊开。 纸质的门票皱巴巴的,上面的夜景摩天轮呈现了一道道的折痕,和落在上面的雨滴纠缠在一起瞬间湿透。 她牵起了一个浅浅的笑意,声音像是跨越了漫长的时光,轻的怕风吹散了句子上斑驳的痕迹。 “谭宗南,你来晚了.....” —————————————————————————————————————————— 作者的一点碎碎念:这章修修改改缝缝补补码了四五天,还是不满意。没写出想要的感觉,从开始的稍微有点虐改成现在这种一点都不虐,我也是醉了(捂脸)。 五百多个收藏了,所以我能求点留言了吧....?( ′???` ) 第二十三章 暮色的天空像是一张庞大的网,沉冷的笼罩着世界。 陷入黑暗的游乐园只有摩天轮独自转动着,浅粉色的合欢花被暴雨打落一地,黑色的泥土瞬间将那抹粉色吞噬。 “宴宁,好些没有?”谭宗南看着宴宁苍白的面庞,心底的酸涩愧疚潮涌似的翻卷。 宴宁没回。她裹着谭宗南的外套蜷坐在后排座椅上,目光怔怔的看着副驾和扶手中间的缝隙。 那里有一个黑色的正方形锡箔袋。 开了封的。 他们在车里做了?哪里?自己现在坐的位置吗?谭宗南也会像对她一样的温柔爱抚着程欢吗? 会的,一定会的,程欢可是谭宗南爱过的人啊..... 车子里的温度持续攀升着,源源不断的传来暖意,可却无法将心底的寒冷驱散。宴宁心口有胀胀的酸涩感,可身体感官已经被冻得麻木,那股酸楚连支撑到眼眶的力量都没有,一片干涩,徒感凄凉。 如果说之前还傻傻想要将一颗心捧在他面前,现在亲眼看到那个开了封的避孕套也该认清自己的愚蠢和一厢情愿。 也该认清....漫长岁月,总有些等待是不值得。 “宴宁?”谭宗南从后视镜看着她,光线照不进后排座椅,她整个人被黑暗笼住,像是有一道无形的隔阂将她和他分割成两半。 “谭宗南,摩天轮关了....” 她的声音细弱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谭宗南莫名觉得有些不安,温声哄着,“明天,我们明天去坐摩天轮。” “没有明天了....”宴宁摇摇头移开视线,目光落在窗外倒退的夜景上。 路上没有人,连车都没有几辆。渐行渐远的游乐园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一个剪影,远远望去像是断壁残垣,只剩摩天轮孤独的立在中央。 “什么?”旁边一辆车子呼啸而过,谭宗南没听清她的话。 “谭宗南,我不想再这样了。” “什么?”他又问了一句,这回他听清了,可却觉得晦涩难懂。 宴宁阖上眼,遮住了眼底的荒凉,“谭宗南,我想离开你。” 谭宗南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当她因为今晚的事情而同他生气,好脾气的哄着,“宴宁,今天来晚是我的错,我道歉,但我不是故意将你扔在游乐园。我确实有事,我....” “别说了。”宴宁摇了摇头,打断了他。 她不敢听谭宗南的解释,她怕听到欺骗,怕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也是谎言。 谭宗南就像罂粟,初尝如梦似幻,之后念念不忘,是上瘾的,无法逃脱的。可罂粟有毒,等到你无法离开就会吞噬你的神经、侵蚀你的骨肉。 那种感觉太疼了,连呼吸都是疼的。她怎么还敢留在他身边? 留下来又是无尽的深渊,又会沉沦在他营造的温柔假象中,为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语言而感到喜悦,然后再次迷失,周而复始,粉身碎骨。 宴宁将指甲扣在掌心里,深深吸了口气,“谭宗南,我们最开始的关系便基于宴氏。如今宴氏已经步入正轨,你那五个亿购买了百分之叁十五的股份,分红不算多,但以宴氏如今的发展,相信不出两个月就会让你的资金回笼。”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谭宗南扭过头,棱角分明的轮廓逆着光,晦暗不清,“你什么意思?” 宴宁移眸看着他,目光坚定而决绝,“我想提前终止我们的交易。” 谭宗南肃了脸,神色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宴宁,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谭宗南,我是认真的。” 谭宗南移开视线,道路两旁的灯照在他的眼上,白惨惨的格外刺眼。 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心里有怒、有气,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疼。 他不懂这是为什么,只是很疼,疼的连理智都要失去了。 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尼古丁灌进肺里带来了些许镇静,他缓缓吐出缭绕的白雾,“宴宁,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认真的?” 有朦胧的雾气遮住了眼前的视线,宴宁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是....” 车厢里除了雨滴拍打车身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开了室外循环的车厢让流动的空气都带了料峭的寒意。 一根烟吸完,谭宗南掐灭扔出窗外,声音冷沉,“好。” 第二十四章 宴氏集团会议室。 “董事长,现在是科技时代,我们不能固步自封。” “科技股虽好,但我们是学金融出身的,又不是IT和其他理工专业的,谁懂那些?贸然投资风险太大,我反对。” “你懂什么!你和董事长都年轻,不懂现在的市场经济,我们在商场呆了那么多年,还看不出这是个好项目吗?” ..... 晏宁轻轻揉了揉额角。前几日淋的那场雨终究是让感冒找上了门,现在人多吵吵闹闹的太阳穴都开始涨着疼,像是要炸裂一般。 轻轻敲了敲桌面,淡淡出声,“科技公司资本支出大、产品更辛苦,除高科技含量外,并没有能留住用户的东西。这些公司的股价,不仅虚高,而且很可能被新来的竞争者取代。” 顿了顿看向黄昊,唇角牵起一个笑意,“黄董,你说呢?” 不知是上次谭宗南真的将他骇住还是确实认可了宴宁的能力,黄昊竟然赞同的点了点头,“我同意董事长的话。其实投资科技股还是太过激进,我们不如保守些为子公司多创造些盈利。” 宴宁若有所思的眯起眼,手指微曲轻叩着浅褐色的桌面。 宴氏旗下的子公司之前一直只为MASA集团提供产品包装,当初宴铖并不看重这个子公司,也没派人去接洽其他的客户源,所以子公司一直处于盈利,但并不富裕的阶段。 可自从宴氏濒临破产后,宴宁便发现,一旦总公司的资金流动不足,那便是真的不足。她之前便想重新重视起子公司的运转状况,只不过没想到黄昊竟然能和她想到一起去。 指甲叩在桌面上的笃笃声停了下来,“可如今阳湖各大制药公司都有合作多年的伙伴,宴氏已经无法挤进这个形成固定模式的圈子了。” “如果我们不从阳湖的那些公司入手呢?其实阳湖周边也有很多大型的制药公司,只不过因为总部不在阳湖,所以一直很少有人愿意合作。” 宴宁眉心微皱,似乎在思索。长长的沉默后,她抬眸看向陆文,“文叔,阳湖周边近期有什么公司合约要到期了吗?” “有的,云城润亨制药之前的合作商打算将公司往国外发展,现在他们正急着寻找新的合作伙伴。” 宴宁微微颔首,“帮我联系他。” 黄昊拦住陆文,对宴宁道,“董事长,虽说这不是股东会,不必谭总出席。但毕竟是您上任后的第一项投资,我们需不需要和谭总商量一下?” 宴宁眸光暗了暗,“不必。” * 散会后,宴宁回了办公室,拿了一包退烧药,就着冷水灌了进去,凉意沿着喉咙下滑,稍稍安抚了身体的灼烧感。 窗外阳光熹微,暖暖的光线落在眼上却有些刺眼,宴宁揉了揉发酸的眼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自从上次雨夜的不欢而散,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谭宗南的消息了。刻意去忘,刻意逃避,刻意将那些美好的回忆封存,却难敌心底深处残留的记忆。 曾经的温柔缱绻就像是枯萎的花,除了一片荒凉什么也没留下,可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的情话、一起曾有过的温馨却在脑海中死死留存。时不时便跳出来,电影般一帧一帧过映着,直白又强硬的告诉她,你从没忘记过谭宗南。 放不下他,是谁的错。是她自己。心在他那里,思念也在他那里,忘不了他,谁也帮不了她。 * 鸿铭科技会议室。 谭宗南轻轻点了点文件夹,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出声,“这就是你们市场部用了一个月做的策划?” 市场部的经理额间冒出了一层冷汗,“总裁....” “重做。”谭宗南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移开视线看向设计部经理。 不待他说话,设计部经理便将方案拿回来,“总裁,我觉得我们的设计还不够完善,我们重新去做。” “总裁,我觉得我们的方案也不够好。” “我们也是。” ...... 谭宗南环顾了一圈各部门的经理,薄唇勾起一个笑意,“你们是在告诉我,我高价聘请的人都是些废物吗?” “这....” 谭宗南敛了笑,直起身,声音冷冽,“叁天内,将重做的方案交上来。” 那些经理看着谭宗南的背影,齐齐叹了口气。 自从沉远说总裁和宴宁分开之后,他们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是方案被打回,就是各种加班。 所以啊,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雨过天晴啊。 * 谭宗南回了办公室,靠在椅背上烦躁的松了松领带。 不爽,心里不爽。像是有什么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噎的难受。他知道自己这几日情绪莫名不对劲,也隐隐约约猜到了根源。 可....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他每晚回到家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心底莫名失落,不想承认他夜半下意识轻揽枕边人却是一片冰凉心底那一闪而过的怅然。 更不想承认,他对宴宁,似乎除了欲望有了其他的情感,比如思念,比如.... 可他是谭宗南,阳湖多少女人上赶着想要攀着他,他凭什么要去想一个利用完就将他扔掉的女人?凭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沉远走了进来沉远语气有些凝重,“总裁,刘威说的事已经查出来了。” 谭宗南舒了口气,拿起手边的文件夹,没抬头,随口问了一句,“是那边做的?” 沉远摇了摇头,“是高洋。” 谭宗南一怔。 刘威前几日在停车场将他拦下,说工地闹事是有人给了一笔钱指使他做的。当初刘威以为鸿铭不顾他父亲的死活便答应了那个人,可后来谭宗南亲自出面又给了他一大笔钱,他心中难安,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告诉他。 谭宗南最初怀疑的对象便是谭志国,但高洋..... 鸿铭主攻地产和科技,高洋则是云城最大制药公司的总裁,两者之间并没有商业性冲突,而他也不记得他和高洋有什么过节。 无缘无故的,高洋针对鸿铭做什么? 谭宗南目光落在桌上的玻璃茶具上。 阳湖前几日的暴雨终于停了,夕阳最后一抹余晖顺着玻璃窗温柔的延伸至桌上,连玻璃茶具都染了一点浅浅的金。 那抹金色透过绿色茶叶横斜有致的渗了进来,化作层层光点晕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却渗不透心中的谜团。 第二十五章 沉远坐在秘书办看着手上的报告,心情有些微妙。 窗外柳树丝丝缕缕披散着的叶子,在阳光下微微颤抖,微风拂动将柳叶吹散,却又很快交织在一起,像是发了光的喷泉。 沉远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赌一把,赌Boss不会因他的擅作主张一怒之下把他开了,也赌宴宁,在Boss心里的位置。 总裁办是一如既往的黑白风格,简洁沉稳,低调大气。可沉远却觉得那黑与白今日让人格外压抑。深吸了口气,“总裁,这是润亨公司的调查报告。” 谭宗南正在签文件,闻言应了一声,拿过报告,细细阅览。 沉远隐晦的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眉心越皱越紧,心也越来越沉。 谭宗南翻完报告,轻轻放在桌上,抬眸凝着有些拘谨的沉远,淡淡出声,“沉远,你跟了我多久了。” 沉远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攥紧,心里就像下楼梯踏空了一截似的,声音有些虚,“五年。” 谭宗南嗯了一声,指尖点了点报告单,“那我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和宴氏签了合约?” “总裁我....” “沉远。”谭宗南打断他,“你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我不希望你将个人喜好带入工作中。今天这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但,下不为例。” 沉远长舒了口气,声音郑重,“谢谢总裁。” “出去吧。” 走廊里拂来一阵凉爽的风,沉远这才感觉到后背已经湿透。他看了看紧闭的门,拿出手机,在员工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秘书办沉远:同志们!马上雨过天晴了!】 * 办公室里的谭宗南重新拿起那份报告,落在宴氏两个字上的目光复杂又晦涩。 “润亨制药囤积大量过期药品。” “总裁高洋拟同宴氏合作。” ....... 窗外的光落在纯白的纸张上有些刺目,他不舒服的眯起眼。 帮不帮? 帮,岂不是又给了宴宁一次利用了自己的机会。 不帮,宴氏又会再一次坠入低谷。她好不容易在宴氏立了威、站稳了脚跟,再来一次.....她应该很伤心吧。 缓缓叹了口气,按下内线,“沉远,晚上的局推了。” * 夜晚抹去了白天潮热的燥意,晚风透过婆娑的树影,在谭宗南脸上落下一片斑驳的痕迹。 他半开着车窗,凝着二楼黑暗的窗棂,修长的指节松松夹着烟,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底却有淡淡的情绪在微妙的波动。 见到她说什么?直接将报告给她?还是问一句最近怎么样?该怎么说,该怎么问,总是在鸿铭顶层运筹帷幄侃侃而谈的他突然有些词穷。 后视镜映出一抹刺眼的光,谭宗南眯起眼。 一辆黑色的车从身旁经过,停在了单元门前。 主驾驶的车门被打开,高洋极绅士的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迎下里面的晏宁。 微风拂来一阵凉意,这几日的持续高烧让宴宁身子有些虚弱,猝不及防被这冷风扑了面,脚步不稳一下跌在高洋的身上。 “小心。”高洋轻扶了她一下,掌心若有似无的抚了一下她光滑的手臂。 宴宁眉心微皱,轻轻推开他,声音冷清,“谢谢高总。” 高洋勾唇笑了笑,“没关系。那宴董事长我们明天下午云城见?” 宴宁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好的。” 高洋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摸着下巴笑的意味深长。 不远处的谭宗南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寸寸缩紧,指尖上的热度沿着烟蒂蔓延至指节最柔软的部分,白色的烟灰轻飘飘落在了黑色的西裤上。 谭宗南用手轻弹了一下,落了一半,另一半留在上面成了一抹白。就像今晚的月色—— 乖张,惨白,透着凉意。 第二十六章 谭宗南从壁球馆出来时,晚霞已经摧枯拉朽般将天空染了半片红。 他看着一路跟着他的窦北,怔了一下,“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家那姑奶奶管送不管接,所以麻烦谭总送我回家。” 谭宗南挑了挑眉,但终究没说什么,抬脚跨进主驾驶。 窦北系好安全带,捶了捶酸疼的肩膀,“不是我说,你今天这是要干嘛啊,疯了似的,一点都不让着我,我现在一抬胳膊都疼。” “是你太弱了。” “快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宴宁的事心情不好,故意发泄来了。” “你今天话真多。”谭宗南烦躁的皱起眉,但却没否认窦北的话。 他确实心情不好,昨晚亲眼看见宴宁和高洋相拥告别,心底像是长满了乱糟糟的杂草,烦、闷又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酸意。 “看吧看吧,一提宴宁就这样。我早就说过你对宴宁特别,你当初还不承认。喜欢就说喜欢,藏着掖着她能知道啊。要我说,你要真喜欢晏宁,就直接把人抢回来。我还真不信有谁还敢跟你抢人。”窦北向后调了调座椅位置打算坐的舒服点,口袋里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到了扶手和座椅的缝隙中。 他躬着身子摸索,指尖触到一个薄薄的、四周带着细小齿锯的东西。 窦北皱了皱眉,将那薄薄的袋子夹了出来。待认出那是什么,嘴角抽了抽,跟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谭宗南!我说你办完事能不能打扫好战场啊,避孕套随便扔啊!” “什么?”谭宗南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淡淡,“这不是我的。” “嗨,你这人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我故意冤枉你啊。” 谭宗南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没准。” 窦北擦手的动作一顿,有些急了,“我闲的啊我!我没事往你车里扔这玩意儿干什么!就算是我,你又没女人,我扔这个还能让她吃醋闹脾气啊!”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谭宗南将车停在路边,肃了神情,“真不是你扔的?” “我有病啊扔这个!” 谭宗南心底像是有什么在鼓动,移开视线落在半明半暗的天空上,眸中神色难辨。 半晌,他掏出手机拨给沉远,“工人闹事那天公关部拿什么消息压的新闻?” 电话另一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起,很快又停下,“是您和程小姐的消息。” “发过来。” 谭宗南神情严肃的看着沉远发过来的邮件,凌厉的眉峰紧紧拧起,又缓缓舒展开。 怪不得.....怪不得白天还好好的,晚上突然就和自己闹了起来。所以,她这是以为自己和程欢有关系…… 谭宗南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转过头,看着小心翼翼盯着自己的窦北,薄唇勾起一个愉悦的笑意,霞光落在他的脸上,映的深邃黑眸都熠熠生辉,“窦北,你还算有点用处。” 窦北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 谭宗南启动车子,唇角弧度上扬,眼里的笑意快要藏不住了,“公关部按常规方法用我的绯闻压了负面消息。我之前只当宴宁那晚在无理取闹,也气她说什么交易不交易的话。可现在我才知道,小姑娘这是吃醋了。” “妈呀,你们两个可真....”窦北拍了拍胸口,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顿住,“那这避孕套是哪来的?” 谭宗南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沉了下去,“那就该问程欢了。” “程欢?!”窦北有些诧异,“和她有什么关系?” “最近这段时间,我只送过一次程欢。” 窦北还是不能相信,“你要说别人我信,可程欢做这个有什么必要吗?” “工人闹事那天程欢回国,也是那晚公关部放了消息,而宴宁,也在那天提出分开。昨天沉远查到,闹事是有人指使,而那个人就是云城润亨制药的高洋。”谭宗南目光冷凝,“润亨制药积压了大量过期药品。而高洋,现在正要和宴氏合作。” 他移眸看向窦北,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清,“你说,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窦北听完他的话突然神情激动了起来,“你说谁?!高洋?!云城的高洋?!” “怎么了?” “高洋在云城是出了名的私生活混乱,上次陆瑶的朋友差点就被他下了药!你快打电话给宴宁!” 急刹车踩到底发出了尖锐的声音。谭宗南听着话筒里的无法接通,脸色因铁青而紧绷起来。 手指翻动通讯录,拨通了宴氏的秘书办,“文叔,我是谭宗南,宴宁在哪里。” “董事长下午去了云城。” —————————————————————————————————————————— 今天乖巧二更,所以求一波留言,七百多个收藏为啥留言的每次都是那几个人哪,你们到底在没在看啊?(捂脸) 顺便说一下,我感觉我写成清水文了....但是....玛丽苏大法真好,写的特别爽(狗头保命) 一篇无关文章的小随笔 六月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晚上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坐在电脑前,看着书房里微弱灯光下的剪影,心底有温柔在满溢满淌。 和陈先生相识已经六年多了。仔细想想,似乎从未动笔写过关于他的故事。 于是,我便想抓住六月的尾巴,为他写下一篇我们的故事。 和陈先生初见的记忆在缓缓流淌的时光中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只记得那是一个傍晚,学校的二食堂并没有许多人,橘色的餐桌大部分都是空荡荡的。 可偏偏的,我的陈先生坐在了我的身旁。 第一次见面并没有交谈,可我却依稀记得,身旁学长清澈的黑眸落入了暖暖的夕阳,闪着熠熠的微茫。 第二次见面是在早操上,舍友的催促还是没有让我赶上队伍集合的时间。 我记不清那天是周几,也记不清那天自己是什么模样。 只记得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而我却顶着一张军训后晒伤的脸跑的格外慌张。 陈先生穿着白色的运动服,拿着一摞名单向我走来,修长的指节轻轻敲了敲木质的计分板,“迟到了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冷清,像一抔清水将我的睡意惺忪全数浇醒。我羞愧的低下头,呐呐的应了一声。 “下次早点来。” 我眨了眨眼,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记我名字了?” 我想我的声音和脸上的表情一定带了傻气,所以惹得他轻笑了一声,“喜欢被记名?” “没、没有....”我摆了摆手,忽然想起还没道谢,重新跑到他面前,“谢谢你啊,学长。” 他扭过头,曦光恰好落在他的眼底,耀眼的让我微微眯起了眼。 高大的身形微动,挡住了大片光芒,他的视线与我相交,稍作停顿,眸中漾开了一片笑意,“不客气。” ————————————————————————————————————————— 叁更是没有了,发篇没写完的小随笔不知道行不行? 第二十七章 谭宗南和窦北到云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风挡玻璃上,将道路两旁折射出的光影都拉成了狭长的模样。 窦北放下电话,“高洋在云城酒店302房,我的秘书正在联系云城酒店的负责人。” 谭宗南没回,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都凸起了青筋。只觉得心底像是有把利刃,一刀一刀的在戳着他,疼的他似乎都能听到血液流出来的声音。 其实他也想不通,他到底喜欢宴宁什么? 他承认宴宁有张漂亮的脸蛋,有甚合他心意的身体,可这不足以让他对她过分包容。 包容她时不时的小性子。挂他电话、不给他做饭、动不动就说疼了不让操,以及.....利用自己。 阳湖漂亮的女人很多,合心意的若仔细去找也不可能没有。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么一个娇气狠心的女人,偏偏在不知不觉间.....入了他的心。 到了云城酒店,谭宗南率先下车,没理会酒店负责人碎碎叨叨的奉承,径直越过他上了楼。 在302门前,他移眸看向负责人,“开门。” “谭总.....这、这里面是高总,这开门于理不合啊......”负责人有些为难,之前窦氏集团的秘书联系自己也没说是什么事,只是问了问高洋的房间,然后就说阳湖鸿铭和窦氏的两位总裁要到了。 谭宗南眼眸冷结成霜,揪起负责人的衣领,“我太太现在很有可能在这间房里。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你负的起责任吗!?” 他的脸上满是肃杀之气,负责人被骇住,急忙道,“我不知道是谭太太,谭总您别急,我现在就开门,现在就开门。” 房门被打开,屋内传来压抑的呻吟声,谭宗南心口一滞,瞬间燃气的暴怒将床上挺动的男人一把拽了下来,抬手掀开被子—— 床上的女人相貌清秀目光迷离,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惧与慌张。 但.....不是宴宁。 谭宗南转过身一把提起地上的高洋,声音森冷,“宴宁在哪。” 回过神的高洋喉中的吵闹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对上了谭宗南狠厉的眼神。那双深邃的黑眸里透着杀气的狠意与森然,生生将他眼中的愤怒折成了惊惧,“谭、谭总.....” “我再问你一遍,宴宁在哪。” “在、在602....” 谭宗南一拳将他打趴在地,对窦北道,“交给你了。” 窦北微微颔首,转过头对地上的高洋露出一个深深的笑意,“哟,高洋。你小子胆儿挺大啊,我嫂子你也敢动?” “谭总...窦总....宴小姐今天参观完工厂就联系不上了......我什么也没做啊....真的.....” “除了这件事呢?鸿铭闹事不也是你指使的?” “窦总....没有没有.....真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 身后的凄惨叫声并没有平复谭宗南心底的恐惧和不安,他步子迈的又急又大,后面跟着的负责人只能小跑跟上他。 到了602,负责人将门打开,不待说什么,谭宗南便将他拨开进了房间,急切的想确认宴宁到底在不在。 房间没开灯,唯有清冷的月光落在床上。谭宗南隐隐约约能看清床上有一团剪影,小小的,像是蜷缩成了一团。 他轻轻走过去拉开被子。 床上的人有着一张精致秀丽的脸,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可不待他松口气,就发现宴宁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脸颊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谭宗南抬手碰了碰她的额,滚烫的温度从指尖蔓延,他眉心微皱,轻轻将她抱起。 身体被悬空,宴宁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许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她挣了一下便乖巧的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带着睡意朦胧的沙哑,“谭宗南.....” “嗯,我在。我带你去医院。” 似是没料到会有人回应,宴宁眉尖轻蹙,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眼前男人有一双深邃黝黑的眼,在月光下晶亮璀璨,却又带着明显的温柔与深情。 是他,又不像他。 宴宁有些茫然,脑子里混沌又迷糊,可目光落在那张明朗俊逸却愈发锋利的轮廓上却下意识启了唇,“谭宗南....你瘦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谭宗南喉咙就有些发干。一想到当时宴宁在看到那条新闻还傻傻在雨中等着他,一想到若今天她没有发烧会发生什么,一想到她迷迷糊糊还在念着自己,眼眶都有些酸涩。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幼稚、可笑、笨蛋。 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格外温柔,“你不喜欢我就胖回来。” “喜欢...是你我就喜欢.....” 眼前的视线终于模糊了起来,谭宗南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心里可以痛成这样,痛的就像她是他心上被剜走的一块肉,又可以甜成这样。 因她喜而喜,因她忧而怒,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却只想让她的眼里唯有自己。 第二十八章 宴宁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就像是在蓝山苑每晚相拥而眠那般,周身都是谭宗南的气息,温暖而安心。 她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白色的墙壁和微醺的夕阳,鼻腔里还涌动着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脑中浑浑噩噩的有些不清醒,她什么时候来医院了? “醒了?”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宴宁一怔,目光循着声音的方向转去。 谭宗南站在床旁,身上的衬衫有些皱了,领口上方开了两粒纽扣,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眼角带了些疲倦,眼神却是坚毅明亮。 她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愣。 谭宗南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额,“退烧了。” “你....怎么在这。” 她的声音带着久未出声的沙哑,谭宗南将桌子上的温水递给她,却没回她的话。 宴宁接过,垂着眸子小口小口的啜着。 沉默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沉淀了世间所有的声音。 谭宗南轻叹了口气,将她手里的杯子放回去,声音淡淡的却莫名有些严肃,“宴宁,我们谈谈。” “谈什么?” “叁件事。第一件,是程欢。” 宴宁眉心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指尖轻轻攥着被子一角,心底对他去说别的女人的事情格外抗拒。 谭宗南余光瞥见她的动作眼底掠过一抹笑意,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程欢从小在谭家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程欢很好,善良、单纯、美丽、为人热情大方,朝夕相处难免暗生情愫。” 他看了一眼宴宁有些泛红的眼角,眸中笑意加深,“相恋后感情越发加深,但总有些不可抗拒的理由让两人分开,比如死亡。” 宴宁一怔,抬眸看着他,“什么?” “阳湖的人只知道谭志国有个儿子叫谭宗南,却很少有人知道谭宗南还有个弟弟,叫谭宗铭。” 宴宁忽然想起当初文叔说谭宗南的时候,前缀便是谭志国的.....长子。 “宗铭从小身体便不好,所以很少出现在外人面前。而那晚你看到的新闻不过是公关部为了压下负面而故意引导的。至于那个避孕套....”谭宗南顿了顿,眸中情绪复杂难辨,“程欢对宗铭的感情很深,宗铭的死对她打击很大,这次的事不过是被人利用。而那个人的目的就是宴氏。” “宴氏?” 谭宗南微微颔首,“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关于高洋。” “高洋?”晏宁不解,“这和高洋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宴氏决定接洽其他合作商的时候,恰好只有润亨制药急需寻找合作伙伴?而据我所知,润亨制药积压了大量过期药品,如果宴氏同他合作,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宴宁拧起眉心。当初会议的时候有几个股东提出投资科技股,她当时反对一是因为科技股风险太大,二是因为谭宗南的鸿铭便是主营科技发展,她不想和他再有什么交集。 如今看来......是有人故意以科技股的事来激她,从而带出后面的子公司合作。一开始便是别人算好的圈套。 宴宁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种尔虞我诈让她有些疲惫,她开始还信誓旦旦的说能管理好宴氏,现在一想,自己还是太天真。 她头疼的揉了下额角,声音带着明显的倦意,“那第叁件事呢?” “第叁件事。”谭宗南稍稍倾身,将手撑在她的身侧,高大的身影在她身上落下一片剪影,像是将她轻轻笼入其中,“宴宁,你说和我之间只是交易,嗯?” 晏宁微微侧开头避开他太过压迫性的气息,目光躲闪游移,声音带着明显的心虚,“我....” “想好再说。” 宴宁咬了咬唇,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抬起头定定望着他,“那你呢?” 你对我的感情也是交易吗?或者说只是因为欲望? 谭宗南薄唇勾起愉悦的弧度,明明逆着光,眸中却像是融入了暖阳。他将身体倾了过去,噙住她的唇瓣。 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没有过多的深入和攻城掠地,只是不带一丝欲望的一寸寸的摩挲着对方的唇瓣,就让心跳声都合在了一处。 窗外的暖阳挟着微风拂面而来,连低沉的声音都带了丝丝暖意。 “我不是。” 不是交易,不是为了欲望。而是喜欢你,喜欢到我的爱念比欲念刚强,甚至凌驾于欲念。 ———————————————————————————————————————— 为了补偿今天没肉肉,所以二更。明天一定开车,但是别期待,毕竟我开的都是意识流车。 所以我这篇不算小黄文,也不算什么剧情文,就是个玛丽苏叁无文。 我已经非常精准的认清了我的定位。所以,看我挂着情欲才追文的各位大佬们能别骂我和揍我吗。(捂脸) 第二十九章 门锁发出转动声音的时候,宴宁刚关掉花洒。她随便套了件衣服走出去,“没丢吧?” 谭宗南正在低头换鞋,听到她的话随口应了一句,“差一点,房东正在收拾屋子,幸好你提前打电话了,不然她就给扔了。” “都怪你,那么着急退房。”宴宁埋怨了一句,将放在鞋柜上的相册捧起,小心翼翼的拂掉上面的积尘,上面一行‘送给安安’的小字愈发清晰。 大概是怕宴宁有了出租屋就像是有了退路一样,回阳湖第二天谭宗南便让她办理了退房,突然搬家的后果就是在慌乱中将和父亲在一起的影集落在了那边。 谭宗南抬起头,刚要说什么却突然怔住,双眸缓缓眯起,声音带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哑,“你......穿的是什么?” 宴宁怔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刚刚胡乱抓起的衣服,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是....谭宗南早上换下来的衬衫。 谭宗南半眯着眸,视线由下至上的在她身上梭巡。 白色的衬衫宽松,下摆堪堪遮住下身,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裸露在外。领口上方的扣子也没系好,没有大片的白腻只有一抹雪白若隐若现,却是恰到好处的勾人。 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抬眸看向宴宁,声音哑的更厉害,“很好看。” 他的目光灼灼的像是炎夏正午的太阳,连空气都带了热烈的气息。宴宁脸涨的通红,手指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轻声,“你想什么呢。” 话一出口,气氛却更加暧昧。 感冒是一种很伤感又很寂寞的病。病时大抵便是自己也不想痊愈。病的时候吃了退烧药便可以睡,而醒了又是天亮。不必胡思乱想,也不必强迫自己去忘,就像逃避一样的。 如今重归于好,倒是不药而愈,连鼻间的翁声瓮气都像是在撒娇。 谭宗南轻轻捉住她的手指,移到唇边细细亲吻,“我很喜欢。” 濡湿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却在身体深处升腾起一种渴望。 渴望着他的亲吻、他的爱抚和身体紧密贴合的颤抖。宴宁嘴唇嚅动了下,却在听到他的低喃时吐出一声嘤咛。 “安安....” 谭宗南的声音本就沉磁,如今低低喊着自己小名莫名的带了一股子缠绵的意味,酥的宴宁心尖都在微微颤抖。 轻轻吸了口气,晏宁手指轻轻勾住他腰带上的金属扣,稍稍歪着头望进他翻涌着欲望眸子里,声音也带了些勾人的意味,“喜欢衣服?还是.....喜欢我?” 谭宗南轻轻撩起宴宁的衬衫下摆,那双黝黑的眸子有一瞬的失神,随即便蔓延成燎原的星火,“喜欢衣服还是喜欢你?” 大概是衬衫下不着一缕这件事让他彻底失了控,谭宗南扯开领带的动作有些粗暴,宴宁甚至能听到纽扣掉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 将她抱到鞋柜上,谭宗南一手撑在她的身侧,一手解开腰带,黑眸幽深定定的望着她,暗哑的声音都带了几分难以自持的迫切,“此时此刻,我更喜欢....肏你。” 双腿被打开了一个能够让他完美嵌入的角度,龟头抵在穴口的滚烫温度还来不及让宴宁颤抖,窄小的花穴便被强制性的入侵。 “疼....”久未被开拓的隐秘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致密,吝啬的连这一小截蘑菇头都吞不下,宴宁疼的倒吸口气,小腹无意识的缩紧。 “别咬。”谭宗南喉间溢出一声闷哼,他将头埋在宴宁颈窝,齿尖沿着锁骨一路下延,在饱满的酥胸上轻舐流连,下身一点一点缓慢的推入,温声诱哄着,“安安乖,进去了就好了。” 乳尖上的麻刺感延伸至大脑皮层,带动了隐藏在体内的全部欲望,连肉棱刮过穴壁的细微疼痛都变成了得不到满足的欲望,宴宁眸光瞥见谭宗南额间因克制而沁出的汗珠,心底化成了一滩水,“不疼了....” 像是得了赦令,谭宗南稍稍直起身,握着她的腿心一挺而入。 睽违已久的舒爽让他舒服的喟叹了一声,无需大脑做出反射,鸡巴就自动的在温吞吞黏答答的逼里缓慢的律动了起来。 宴宁微侧着头凑到他的颈侧,轻轻啃咬着他的喉结,“谭宗南你快一点。” 握着绵软乳肉的掌心僵了一瞬,谭宗南稍稍抬眸对上宴宁雾蒙蒙的眼,薄唇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快一点?” 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危险,宴宁蓦地觉得自己似乎闯了祸,喉间的话语来不及出口便婉转成支离破碎的吟哦。 谭宗南挺动胯部狠狠地撞着滑腻湿热的花心,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深,“还嫌慢吗?嗯?” 宴宁被他狠厉的抽动撞的神魂颠倒,眸中雾气氤氲,声音带着哭腔呜咽着求饶,“不慢了不慢了,太快了。” 谭宗南没理会她的哀切,只是紧抿着唇,绷着下巴毫无章法的将她肏的汁水横流。 腰肢在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和潺潺水声中越来越软,硕大的蘑菇头不知顶到了哪一点,高潮来的措不及防。 晏宁口中的呻吟蓦地变得尖锐,身体轻飘飘像是被托到了风里,顺着激剧的风走过重迭盘盘的山窝,飘过流动狂放的清河,最终又落在了熟悉又安心的宽厚胸膛里。 就像落叶,无论飘到多远的地方,总会归根。 ———————————————————————————————————————— 1.意识流车来了。 2.昨天那章结尾小小修改了一下。 3.有点写累了,越写越觉得自己写的是个辣鸡,想休息两天。 4.这文快完结了所以坑不了。 第三十章 程欢到鸿铭的时候,谭宗南正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垂眸看着什么。耀眼的光辉落在他的脸上,泛起一层浅浅的金光,明明应该温暖,却莫名有一种寒意,抿了抿唇,“宗南,你找我什么事?” 谭宗南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叙旧。” 叙旧?程欢稍稍放下心,扯了个笑,“叙什么旧?” “宗铭走之前做了一个决定,这件事除了我和谭志国,再没有其他人知道。”谭宗南视线有如实质般落在她脸上,“但你那么爱宗铭,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而我也恰好愿意告诉你。” “是什么?” “他签了器官捐献的协议。” 程欢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桌下的手却紧紧攥起,“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猜到了你回国的目的。” “我?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回来看看而已。”程欢笑的有些不自然。 “是吗?”谭宗南挑了挑眉峰,“难道你的目的不是宗铭,或者说是宗铭的心脏吗?” “宗南,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谭宗南没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敛了神情,“我一直不懂你为什么会在我车里扔下一个拆了封的避孕套,因为你没有任何必要去做这种无聊的事。可昨天,我忽然想起来宗铭的这份协议。如果有人以此为由要求你做,你便有了动机。” 程欢避开他的视线,“宗铭心脏已经移植给别人的事情,我之前并不知道,也从没听说过。” “程欢。”谭宗南眸中神色复杂难辨,“我从没说过宗铭的心脏已经移植给别人了。” 程欢白了一下脸,又很快镇定下来,“是你说他签了捐献协议,所以我才这么想的。” 谭宗南隐在阳光里的轮廓晦暗不清,淡淡道,“是吗?可宗铭的心脏确实移植给了别人,但那个人在手术后出现了严重的免疫排斥反应,并没有活下来。” “不可能!谭志国说那个人还活着的!”程欢忽然激动了起来,“他告诉我,那个人带着宗铭的心脏活的好好的,你在骗我!” 谭宗南从抽屉里拿出张A4纸,递给她,“你不如先看看这个,如果不信,你随时可以去调查这件事的真假。” 程欢接过,是受捐人的死亡通知单的复印件。 她的手指有些颤抖,抿着嘴唇说不出半句话。 不会的,不会的,谭志国说了,宗铭的心脏还活着,宗铭还活着啊..... 谭宗南叹出口气,“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我猜宗铭他肯定不想再让你痛苦一次。但我很抱歉,因为我们的事情将你再牵扯进来。” 他从怀里拿出一枚硬币,“宗铭什么也没留下,但我想把这个给你,也算一点念想。” 程欢嘴唇动了动,看着硬币上面雕刻的谭宗铭叁个字突然模糊了眼眶。她仿佛透过这些字看见了谭家花园里那个瘦弱病态却乐观温暖的少年。 “你叫程欢?那你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孩子。” “为什么?” “因为你的名字啊,程欢承欢,儿孙绕膝,承欢膝下啊。” ...... 可是笨蛋谭宗铭,没有你,程欢又怎么能承欢?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小心翼翼的将那枚硬币放好,“宗南,你说的对,我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宗铭的心脏。但现在,我不信你们任何人的话,我会去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回美国。” 谭宗南微微颔首,“好。” 程欢拿起一旁的包,“那我先走了。”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谭宗南目光落在窗外半落的夕阳上,想到窦北给自己发来的调查结果深深叹出一口气。 当日高洋买通闹事的人只是一个契机,因为谭志国深知鸿铭的公关一向是用总裁的绯闻来压负面消息,因此派出了程欢。 这对不知情的鸿铭公关部来说就是现成的、不必编造的处理方案。 新闻一出,宴宁便会误会,无论她是否动心,都会让她在宴氏会议上抗拒科技股的投资,从而让黄昊引出高洋的润亨制药。 待到润亨曝出过期药品一事,宴氏又会大跌股价,宴宁刚树立起的信任度也瞬间被粉碎。 谭志国想要宴氏,黄昊想要权利,两人一拍即合布下这个局,不算完美,但胜在琢磨透了人心。 或者说是女人的心。 谭宗南点了根烟,眺望着湛蓝的天空。 宗铭,大哥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不让你爱的人去蹚这趟浑水,不让你爱的人把你的离去当成执念。 一阵清风吹来,拂在桌角的那盆绿萝上,翠油油的叶子随风舞动,像是在笑着回应。 第三十一章 谭宗南到家的时候,宴宁已经睡了,屋内为他留着壁灯。 他去浴室冲了个澡洗掉身上难闻的烟酒味。晚上临时有个应酬,他本来不想参加,但沉远说去的都是一些曾经和谭志国在一起打压过宴氏的人。 宴氏虽然没和润亨合作躲过一劫,但不代表谭志国还会不会再有其他行动。当初谭志国在他和宴宁公开出席商会的新闻后便停止了动作,可他没想过谭志国到现在还没放弃收购宴氏的打算。 他知道宴宁有自己的骄傲,所以他不会贸然伸手去干涉她的决定。但一些该警告的人,一些该处理的事,也要暗暗去周转。 谭宗南回到卧室看着宴宁恬静的睡颜,眸中有淡淡的情绪在流转。 就是这么一个又倔强又娇气的小人,怎么就这么愿意宠着?哪怕多耗些心血,多做些平时并不愿意做的事也想宠着。 想护她一世周全,想给她一世安宁。 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上了床,将她抱进怀里。 身后胸膛的温度将宴宁灼醒,她动了动,“回来了?” “嗯。”谭宗南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应了一声。 宴宁转过身,脸颊无意识的蹭了蹭他的胸膛,声音还带着惺忪的睡意,“我今天看见黄昊了。” “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他高洋什么都说了。”宴宁轻笑了一下,“你没看见他当时的表情,真是精彩。” 谭宗南没说话,长长的沉默后,他轻声问,“安安,你想没想过将宴氏变成独资公司?” 宴宁一怔,声音有些低落,“我没敢想,我讨厌商场上这些勾心斗角,也不喜欢当宴氏的董事长,更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适合。可能怎么办呢?只能挺着。就像我不喜欢黄昊,但他却有自己的能力,我需要用人,但他却不会忠心于我,只能互相牵扯着。” “没关系,有我在,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宴宁吃吃的笑,“那我可以挂着董事长的名字让你替我打工吗?” 谭宗南眉峰轻轻挑起,“当然,只不过我的工资很高。” “百分之叁十五的股份还不够吗?” “不够。”谭宗南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宴小姐是不是忘了,除了百分之叁十五的股份,还有你啊。” 他的手从睡衣下摆伸了上去,握住她的乳房,两指挑逗般的揉捻着乳尖,“怎么我一碰它就硬。” 宴宁微微侧头,用嘴唇去摩挲他的唇,手指滑到他的内裤里,揉捏着苏醒的火热,“我没碰它也硬了。” 谭宗南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一想到你在家等我就控制不住的硬。” “是吗?那没让别人看见吧?”宴宁轻轻收紧了指节,声音带了一丝媚意。 “嘶....”谭宗南倒吸了口气,“没有,只给你看。” 他解开她的睡衣纽扣,粉嫩的乳尖饱满挺翘,嵌在雪白圆润的乳肉上像朱砂一样的。 谭宗南低下头舔吮着乳尖,耳畔娇娇的喘息混着啧啧作响的水声格外淫靡,他嘴里含糊不清,“好像长大了。” 他今晚吸的有些重,酥痒和刺痛糅杂在一起成了难以抑制的情潮,宴宁下身已经有了湿意,握着肉棒的手指开始胡乱的上下套弄,嘴里的喘息都合成了呻吟。 两颗乳头都被吮的晶亮后谭宗南才直起身,脱掉两人的束缚,支着膨胀的阳具顶在她的腿心。 宴宁主动的分开两腿,手指拨开两片粉嫩的阴唇,她咬着嘴唇,眼里是如丝的媚意,“快进来。” 肉棒一点点向里推入,棒身上虬着的筋络一点点挤开黏连在一起的唇肉,谭宗南垂着眸,屏息看着宴宁那小小的粉穴是如何贪婪的将自己的鸡巴一点点吞了进去。 视觉上的感官和尾椎传来的麻刺感让谭宗南呼吸都变得粗沉,完全进入的那一刻,他俯身吻住了宴宁的唇,嘴里含糊不清,“怎么昨天刚肏过,今天还这么紧?” 宴宁没答,抬手环着他的脖子,吸他伸进来的舌头。下体不断顶弄的肉棒像是要将她带向什么未知的地方,她抬着屁股向上迎合,有水液顺着股沟蜿蜒下滑,随着挺动的腰肢带出一抹湿黏的凉意。 “安安今天怎么这么骚?”穴壁上的肉吮的他额角的血管都在突突直跳,谭宗南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簌簌的刮蹭着宴宁的耳膜。 “今天上班的时候....嗯.....就想你....”宴宁凑到他的耳侧,舌尖轻卷将他的耳垂裹进唇里,声音带了丝哀怨,“可晚上等你那么久也不回来.....” 真要命。谭宗南深吸了口气,又狠狠的往里顶弄了一下,“现在就满足你。” 撞击突然变得狠厉而蛮横,宴宁开始还能紧紧夹着他的腰,可到了后来神思都有些迷离,嘴里的呻吟断断续续,整个人的头脑都变得混沌,只记得有一双炽热的大手时而掐着她的腰,时而托着她的腿窝直至意识消耗殆尽。 第三十二章 早上的时候,两个人被床头上的手机铃声吵醒。谭宗南昨晚睡得晚,人还有些不清醒,囫囵的揉了把脸,接通,“怎么了沉远。” “总裁,泉城那边的分公司出事了。” 宴宁隐隐约约听到出事两个字,皱着眉,靠着床头缓缓坐了起来。 不知对方又说了什么,谭宗南揉了揉眉心,“好,你现在来蓝山苑,我和你一起过去。” 挂断电话,谭宗南看着宴宁担心的脸,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没事,我去看看。” “真的?” 谭宗南捧着她的脸,在唇心上落下一吻,“确实有点小麻烦。但放心,很快会处理好。” 他的语气是成竹在胸的沉稳,宴宁唇角勾了个乖巧的笑,环着他的脖子,凑到他唇边去亲他,亲了一下不够似的,又落下了细密的吻,“那你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我不想一个人睡觉。” 糯糯的声音像是初春的风,软乎乎的吹进了心底,撩开了一片温柔。 谭宗南听着她满心依赖的撒娇,被曦光折射的眼眸似乎将温暖都一并收进了眼底,“好,等我回家。” * 谭宗南和沉远到泉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分公司的负责人魏城看见谭宗南急忙迎上去,“总裁,我们今早同梁氏竞标的设计方案一模一样,现在梁氏要告我们抄袭设计。” 谭宗南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沉稳淡然,“设计师是谁?” “韩威,但泄露方案的并不是他。是另一个人,叫刘青,他是韩威的徒弟,整个方案他全程都在跟着,韩威的思路他全都知道,所以梁氏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反咬我们。” “帮我联系梁氏的负责人,还有沉远,你去查一下刘青的详细资料,没头绪就让窦北派人过来,两天内我就要确切的结果。” 魏城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谭宗南,语气有些为难,“总裁,梁氏的负责人说谁来也不见,哪怕鸿铭在阳湖势力大,但在法律面前也是人人平等的。” 谭宗南进电梯的脚步顿了一下,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梁氏是什么来路?” “梁氏现在的总裁叫梁坤,之前一直发展重工业,但这几年泉城污染太严重,政府强制性关掉了好几家污染严重的工厂,其中就包括梁氏。但听说他和临湖的荣腾集团有一些联系。” 谭宗南微微颔首,看着不断上跳的数字若有所思。 荣腾是一家大型企业,涉猎的行业众多,包含餐饮、娱乐、地产、金融和物流贸易。 它和鸿铭的产业虽然在某些地方虽颇有相近,但一个在临湖,一个在阳湖,并无任何商业上的冲突。 更何况泉城这边的地产行业是鸿铭的试水公司,挂的牌子也不是鸿铭,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南升建筑是鸿铭的分公司。 想到这里,谭宗南眉心舒展,也许这只是梁氏挑起的恶意竞争而已。 到了临时的总裁办,谭宗南接过魏城递过来的设计图。果然,除了下角署名的设计师和公司名字不一样,无论是设计结构还是设备设计都完全一样,他抬眸看向魏城,“韩威呢?” “在办公室,他说要重新看一下自己的设计方案。” “刘青跟他多久了。” “从南升开业那天起就跟着,到现在一直两年多了。” 手机毫无预兆的响起,沉远接通,对方说了些什么,他低低应着,皱着的眉心越拧越紧。 “怎么了?”谭宗南见他挂断电话问了一句。 沉远的表情有些凝重,“南升是鸿铭分公司的事情不知被谁捅了出去,网上都是南升抄袭梁氏竞标设计的新闻,现在鸿铭的股价已经跌了两个点。” 谭宗南揉了揉眉心,沉吟半晌,“先让公关部压一下负面新闻,你马上去查那个刘青的事。魏城你也别让韩威有太大压力,这官司我们就算输了也没什么。” 他的脸上带了些许疲惫,但语气口吻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与泰然,沉远和魏城互相对视一眼,稍稍放下心,“好的总裁。” —————————————————————————————— 晚点还有一章放飞自我不要慌的车 第三十三章 宴宁接到谭宗南电话的时候已经睡着了,她揉了揉眼,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接通,“忙完了?” “嗯。睡了?” “白天怕你忙没敢给你打电话,本以为晚上你会打给我,哪里想到等睡着了。” 话筒传来谭宗南低低的笑声,“困了就继续睡吧。” “不困了。”宴宁揉了揉脸从床上坐起来,“事情好解决吗?我看今天鸿铭的股价跌了。” “还好,别担心。跌两个点不算什么。” 他的声音透出些许疲惫,宴宁有些心疼,“你要多注意身体啊,别因为这些事累坏了自己,要按时吃饭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谭宗南笑着应她。 宴宁默了一瞬,声音低低的带了一点发闷的味道,“我想你了.....” 谭宗南听见她闷闷的声音心底又酸又甜,不忍心让她晚上睡不好,故意逗她,“想我什么?” 宴宁咬咬嘴唇,“想你亲我、抱我、还有....操我。” 最后一句声音有些轻,尾音还带了一点媚态,透过耳膜酥酥麻麻的牵动了谭宗南全身的神经,满脑子都是她白花花的丰腴肉体。 想尝遍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想将舌头伸进她紧窄的穴里,舔舐出汩汩潺潺的溪水。 但不能想,一想就硬,硬了就想肏她,谭宗南闭了闭眼,嗓音低沉还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哑,“安安,你在故意撩我吗?” 宴宁听到他压抑的喘息忽地笑了出来,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是啊,难不成你现在还能回来收拾我吗?” 谭宗南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她那股欠肏的劲儿,舌尖顶了顶牙根,轻笑了一声,“安安,回去我给你舔好不好?” 宴宁还在等着听他是如何气急败坏,冷不丁听到如此直白露骨的话,呼吸蓦地一滞。再一想到谭宗南湿热的舌头伸进自己的下体,连喘息都带了旖旎,“你.....” “安安那里又粉又嫩,我每次一碰就跟含羞草似的,颤巍巍的缩起来,可你一舒服起来就像花儿似的绽放了。”谭宗南打断她的话,刻意压低声音,让沉醇的声线变得格外性感惑人,“要摸摸摸它吗?” 宴宁被他那簌簌沉沉的声音勾的叁魂丢了七魄,喘息着应了一声。 “真乖宝贝儿,你揉揉它,像我每次揉你那样揉它,是不是硬了?” 宴宁闭着眼,手指伸进内裤里,轻轻捻着阴蒂。想象着谭宗南骨感的手指在抚慰着她。 指节上沾了一抹滑腻的触感,她气息不稳,“硬了....也湿了....” “我要换舌头了,我要用舌头轻轻舔安安的唇肉,很滑很湿.....我伸进去了,好紧,它一直在夹我,像夹鸡巴那样紧紧夹着我。” 宴宁手指伸进花穴里,不疼,但却有些空虚。她又往里探了探,可不够,喉咙干干的,身体满是燥热,她娇喘着,“我也要舔....” 他妈的真是个妖精。谭宗南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一想到宴宁小小的嘴巴帮自己口,声音就哑的更厉害,“怎么舔?” “我不会....你教我.....” “先舔龟头,上面会溢出晶亮的液体,然后用舌头裹住它。” “它太大了,我吃不下...”宴宁的声音很轻,还带了点委屈。 “宝贝儿你能吃下的,乖,吃进去。”谭宗南沉着声诱惑着她,手放在下身,握着龟头轻轻搓弄。 “我吃进去了....”宴宁又伸进了一根手指放在穴里,沿着层迭的软肉勾转抠挖着。 谭宗南闭着眼,套弄的速度加快,喘息更加粗重,“嘴巴好紧,在裹着我,又紧又热。安安也流了好多水,都流到了我的下巴上了,安安的水又骚又甜,勾的我都想射了,想射在你嘴里。” 宴宁想象着谭宗南的阳物在她嘴巴里激剧的抽动,舌头上粗粝的颗粒刮蹭的穴肉,她的呼吸越发急促,抠挖的速度加快,“我要不行了.....” 指甲刮到一点,宴宁感觉穴壁突然蠕动了起来,大脑忽地一片空白,像是被浪潮翻涌着打了过来,花穴里喷洒出来的水漫湿了整个掌心。 这是一种完全新奇的快感。 谭宗南听着她高潮后的喘息,套弄鸡巴的速度加快,想着鸡巴将她的口腔都撑的满满的,想着她水润嫣红的小嘴无意识的含吮..... 脊背倏地一僵,满手白浊。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听到话筒许久没声音,轻轻喊了一声,“宝贝儿?” “更想你了....” 声音带着几不可闻的哭腔,谭宗南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娇娇软软的声音和窗外朦胧的夜色纠在了一起,恍惚间连电流波都不再冰凉。 “很快,很快就回去了。” 第三十四章 阳湖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滴飘落地面晕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阴沉的天空似乎和大地都有了牵连,让路上的车都愈发拥挤。 宴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蓝山苑,用钥匙拧开房门,刚要去摸客厅的开关身体就被人反推到墙上。 喉中溢出的尖叫在闻到熟悉的气息后变成了惊喜,她扭过身想要去看他,“你回来了?!” 谭宗南像是料到她会如此,单手解开皮带将她两个手腕都绑在了头顶,沉沉出声,“宴小姐,你被绑架了。” “别闹谭宗南……” “请你放弃抵抗。” 男女力量悬殊太大,宴宁挣了两下没挣开,只得配合他,“你想要什么?钱吗?” 谭宗南用领带将她的眼睛蒙上,手指解开她的衬衫,“我不要钱。” 干燥的手掌在她带着潮意的皮肤上抚下一片灼热,宴宁眸中染上了些许的迷离,“那要什么?” 谭宗南伸进文胸里揉搓着她绵软的乳肉,细密的吻轻轻落在她的耳畔颈窝,“要人。” 视线被遮挡住,听觉却更加灵敏,唇舌吮吻耳垂的声音格外清晰,宴宁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开始酥软,轻喘着回他,“要人?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吗?” 谭宗南两指轻轻捏住她的乳尖,轻拢慢捻,“不知道。” “我男朋友是鸿铭科技的谭宗南,你最好快点放了我。” “谭宗南?不认识。”谭宗南将她翻转了过来,抱进卧室,“但我会比他更让你满意的,宴小姐。” 宴宁身体陷进柔软的大床上,谭宗南在解她的文胸扣子,她挺了挺胸让他脱的更方便,“怎么让我满意?” 两团雪白的乳跳脱了出来,有轻柔的光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胴体罩了一层朦胧的纱。 “试了你就知道了。”谭宗南低头吻上她的乳,舌尖不断描摹着乳头的形状,薄薄的唇片又吮又吸,手掌覆盖在她的下体上。 宴宁的阴阜很饱满,挺挺圆圆的像个小丘,又敏感又娇嫩。她分开两腿,轻轻嘤咛,“好痒,别摸....” 谭宗南没理会她的请求,只是按着自己的节奏揉压着那颗小小的肉粒。等到两颗乳头都吮的红肿晶亮才松开手,唇片沿着身体的线条一路擦了下去。 宴宁似乎明白他要做什么了,身体因兴奋而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声音也带了急促的喘息,“你...嗯.....” 濡湿的唇裹挟着温热的气息吻了上去。 谭宗南不急着吸啜,只是慢慢沿着边缘舔舐着,就像个技工在极具耐心的制作一件美丽的艺术品,只为了它日后更好的绽放。 小小的花骨朵儿在谭宗南的唇舌下俏生生的绽成了一朵潮湿的花,像是晨曦中的玫瑰,染着晶莹的露珠,在一呼一吸间羞涩的抖动着。 不同于肉棒的坚挺滚烫,舌肉更加灵活缠绵,身体像是被打开了一个缺口,有一种陌生的快感汹涌而至,宴宁胸口上下起伏,在身体失去控制的瞬间尖叫了出来。 谭宗南抹了一把脸上黏热的水液,直起身扣住她的脚腕将她拉向自己,扶着鸡巴在她腿间蹭了蹭,稍稍挺胯,慢慢挤进已经足够湿润的小穴里。 身体被贯穿所带来的酥麻让蛰伏的欲望破闸而出,宴宁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双腿自觉缠上他遒劲的腰肢。 谭宗南律动的速度由浅尝辄止变成了大开大合的汹涌,他觉得都有些头晕目眩,逼里紧的让他整个人都仿佛有了一种窒息感,眼前冒着白星,却咬紧牙关在忍耐着。 小别带来的思念让深深浅浅的抽送都染上了异样的情愫,一路激起狂热的情潮,宴宁嘴里呜呜咽咽的呻吟渐不成声。 快感到达顶峰的那一刻,谭宗南紧紧抱住了宴宁,在激烈收缩的花穴里射出浓浊的白精。 他解开皮带和领带,轻轻吻着宴宁潮红的脸颊,“宝贝儿我回来了。” 宴宁环着他的脖颈,啄了啄他的唇瓣,漆黑的眸子在月色下泛起晶亮点点的光芒,“都处理完了?” “嗯。”谭宗南敛眸应了一声。房间内没开灯,月色昏淡可以很好地遮住眼中神色,“韩威的设计有漏洞,他也是刚发现。我们拿这点反告了梁氏。” 宴宁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的笑意,鼻尖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哪里厉害?”谭宗南嘴角挂着轻飘飘的笑,揶揄她。 宴宁一怔,脸颊升起一阵灼烧感,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声音轻轻的,“哪里都厉害。” 谭宗南眸中笑意加深,唇擦过她的发顶,“嗯,我知道。” “不要脸。”宴宁指甲轻轻抠了一下他的肩膀,从一旁拿起被子将自己卷了起来。 谭宗南笑着从后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心里充斥着深深的满足。 窗外的月色像一盏烛光,幽幽的擎在空中,荧荧的光照不见前后崎岖的人生,却能照进昏暗的房间,驱散了带着刻骨想念的彷徨。 ———————————————————————————————— 抱歉抱歉,睡着了,忘记更新的事了(捂脸)一睁眼就已经一点半了 第三十五章 谭宗南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听沉远汇报官司的后续。和梁氏的官司毫无疑问的是南升完胜,正如他说的,波动两个点并没有对鸿铭造成什么影响,反而南升因为背靠是鸿铭因此多了许多合作,至于其他的,还要慢慢谋划。 他稍稍抬手打断沉远的报告,点开照片。 宴宁手支在下巴上,暖融的阳光将她娇艳欲滴的脸庞镀了一层浅浅的金光,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嘴角的笑意透着娇俏甜蜜,下面还发了一行字,“要好好工作哦。” 谭宗南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笑意,“不忙就来鸿铭。” 宴宁见他这么快就回了信息,眯着眼睛笑的甜丝丝的,动了动手指,“一会要见客户。” 还没等到谭宗南的回复,桌上的内线电话便响了,“董事长,利民制药的陈总到了。” “好的,请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陈利民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走了进来,见到宴宁伸出手,“宴董事长,你好。” 宴宁同他回握了一下,“陈总,久仰大名。” 她不是客套,而是诚心这么说。 当年利民制药的工人误闯青霉素车间致死,陈利民主动承担了全部责任,并且照顾了那位工人的家人十余年这件事在阳湖商界不是什么秘密。 利民制药虽然没有润亨和MASA的名气大,但能在商海中屹立多年除了是实打实一步一步做出来的,也是因为他的义气。 “宴董事长,今日我冒昧前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感谢宴氏对利民制药的看重,第二件事.....”陈利民顿了顿,“合作的事我想再考虑考虑。” 商场上,一般说考虑考虑就是委婉拒绝的意思。 宴宁眉心微蹙,语气有些不解,“恕我直言,宴氏的子公司虽然不大,但包装的设计和质量却是阳湖首屈一指,不然谭氏也不会一直想收购了。所以您为什么.....” 陈利民面带难色,“宴董事长,我对宴氏也有了解。如果今天是老董事长坐镇,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同意合作,可现在.....” 他话说了一半,但宴宁却觉得自己理会了他的意思,因为现在掌权的是她?所以不信任?她敛了神情,“陈总,一个公司的发展看的不是掌权人的年龄与否,您是否太过武断了?” “不是,宴董事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你年纪小看轻你,而是因为你是女人。” 这话说的更让宴宁有些愤怒,眸中带了一丝冷意,“陈总,你什么意思?” 陈利民囫囵的揉了把脸,破罐破摔般回道,“哎呀直说了吧,因为我家夫人脾气不太好,若是知道我同女人合作.....唉....” 宴宁怔愣住,“您的意思是......您太太反对您和女性合作?” 陈利民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微不可查的羞赧。 这回宴宁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千算万算谁能想到被拒绝的原因竟是这个?勾唇笑了笑,“好吧,我知道了陈总。虽然没能和利民合作很遗憾,但我理解您,也羡慕您太太有这么好的先生。” 陈利民摆了摆手,笑容也轻松许多,“客气了客气了。”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我该走了,太太在家等我吃饭。” 宴宁笑着将他送出去,等到回了办公室才重重叹了口气。 利民是陆文现在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合作商,除了牌子老、风评好之外,更是因为利民和世家并无任何牵连,不需要担心背后捅刀子。 可现在.....算了,再等吧,反正宴氏如今运转正常,流动资金也充足,足够等到陆文再找到新的合适的合作伙伴。只是没能谈成合作,心里终究有些失落。 这种失落的情绪直到谭宗南来接她也没有好转。 谭宗南看着上了车就不怎么说话的宴宁挑了挑眉,“怎么了?谁惹你了?” 宴宁摇头,将手撑在车窗上,“没有,只不过和利民的合作吹了。” 谭宗南眸中刚要聚起的寒意瞬间消散,“合作这种事本就不是百分百就能谈成的,宴氏如今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经营就足够了。” 宴宁有些丧气的应了一声。 谭宗南见她还是有些意兴阑珊,薄唇轻抿了一下,“其实鸿铭刚开始的时候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嗯?”宴宁来了兴趣,她知道谭宗南的时候鸿铭就在阳湖就已经有了一定地位,可关于他的曾经却知之甚少。 “我创立鸿铭的时候已经和谭志国断绝了关系。他联系了所有的世家不准帮我。可以说没有钱没有人脉,空有雄心壮志却无法施展。只有窦北愿意帮我,借给我第一笔资金。”谭宗南侧目对她笑了笑,“所以你现在已经很好了,别不开心。嗯?” 宴宁咬咬嘴唇,问了一个她想问了很久的问题,“你和谭志国到底为什么断绝关系啊?” 谭宗南顿了一下,眸光有些暗淡,“抱歉安安....” 宴宁见他不想说,没有再追问,只是冲他笑了笑,“等你想说的时候随时告诉我。” “嗯。”前面红灯,谭宗南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好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这几天把手里的工作清一清,过两天带你出去玩。” 宴宁眸光一亮,“去哪?” “云城。” 第三十六章 云城离阳湖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依山傍海却是一座江南烟雨的小城。黛瓦白墙、轻烟长巷,绵绵细雨卷起荷风,连空气里都浮动着阵阵幽香。 宴宁坐在宾馆的窗前,打开一截窗,半眯着眼嗅着风中潮湿的气息,仿佛都能听到湿润的青苔在雨中生长。 这种静谧的、清绝明净的氛围让她心里那点对谭宗南心里那点怨气都随风四散开去。 是的,谭宗南不是真的要带她玩,而是有工作。具体什么工作,宴宁不知道,只知道他已经连着叁天将自己关在宾馆里了。 房门被打开,谭宗南走了进来,轻轻将窗户关上,“不怕感冒了?” 宴宁没理他,扭过身将自己埋进松软的被子里。 谭宗南轻笑了一下,“还生气呢?” “我不该生气吗?你说带我玩,可来了两天你都在工作,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跟着你。”宴宁转过头看他,一双眼湿漉漉的,看起来委屈又可怜,“早知道还不如在阳湖呆着呢。” 谭宗南眸中含着笑意,将她环在怀里,“今天晚上先委屈你一下,我们去泡温泉。明天是晴天,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你不忙了?” “已经处理好了。有时间陪我的宝贝儿了。” “就知道是这样。”宴宁吸了吸鼻子,手移到他的腰间,轻轻拧了一下他腰间上的软肉,“就知道我没那么重要。” 谭宗南含笑不语,只是一下一下吻着她的发顶。 怎么会不重要呢?如果不重要怎么会在决定来云城的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将她带在身边?如果不重要怎么会在看到她这两日闷闷不乐便将本该一周处理的事情压缩到两天解决? 是重要的。重要到看不得她眉宇间染上一丝一毫的愁绪,重要到恨不得时时刻刻想将她揉进身体里疼。 * 宴宁觉得谭宗南特意带她来私人温泉定是早有预谋。她推了推伏在自己胸前的男人,有些难为情,“你别闹了,回去好不好?” “安安。”他的尾音上扬,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场。 宴宁稍稍垂眸,视线同他相交。 黑曜的眼睛在昏黄的吸顶灯下似乎漫进了深沉的情绪,又像是融入了什么挑起欲望的禁忌魔法。漩涡一样的,吸得宴宁身体都开始条件反射般酥软。 恍惚间有一双手沿着腰间的曲线游移,略带着薄茧的手指勾在了泳裤的边缘,锦纶面料和皮肤摩擦的细微触感不待反射至大脑皮层便隐在了轻微的水声中。 氤氲缭绕的蒸汽笼罩在这一方私密的天地,遮住了铺在温泉四周的鹅卵石,遮住了那些木色的隔档。唯有那双深邃的眼,在雾气迷蒙之中格外清晰,让仅存的理智都变成了冗长的欲望。 宴宁攀上他的肩膀,认真的去亲吻他的唇。手指沿着他肌肉的纹理一路下滑,抚过整块精悍的腹肌,停在了触感清晰的人鱼线处若有似无的流连。 大概是因为宴宁乖巧顺从的放任和配合,谭宗南的情欲来的格外热烈,身体里潜藏的欲望悉数被唤醒。他已经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亲吻,反而侵略者一样攻占了她的唇齿舌尖,在口腔里扫荡吮吸,似乎想要剥夺她呼吸的权利。 有熟悉的炽热伴着陌生的温度挤进了腿间,最隐秘的私处被拓开成一片旖旎春色,濡湿泥泞的无需再有任何逗引便紧紧的将蘑菇头吸附住。 宴宁指尖扣在谭宗南的肩膀上,借着水的浮力轻轻将腿缠在他的腰上,又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完全进入的一瞬,两个都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深深浅浅的动作将浮动的水面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潮涌,喧哗的水声在朦胧中合成了呻吟的音节。 宴宁咬着唇,头垫在谭宗南的肩上,口中的吟哦被入侵的力道击碎,身体像是开出了一朵花,在情欲的围剿中缓缓绽放,“谭宗南.....你舒服吗?” 谭宗南手扣在她的脑后,湿漉的发梢缠在他的指间,他咬着她颈侧的软肉,挺动着遒劲的腰肢,声音混着粗沉的喘息变得愈发暗哑性感,“舒服。” 岂止是舒服,简直要舒服死了。里里外外都是水,温温热热的全部化成了实质,将他的自制力与理智全部淹没,只想将宴宁肏的更软,让她叫的更媚。 “那你再深一点.....” 她的话语轻柔又带着一丝啼啭的妩媚,娇娇的喘息像是在温泉下方添了一把火,让温度适中的泉水都沸腾了起来。 谭宗南想,如果宴宁现在说要鸿铭,他都会双手奉上。 宽厚的手掌托住她的臀肉,指腹上的触感格外滑腻,他耸动着下身,将宴宁狠狠贯穿,唇贴在她的耳蜗,“这样喜欢吗?” 指节抵在了尾骨上,有一丝轻微的痛感,却瞬间被情潮带来的酥爽掩盖。宴宁轻轻的应着,一遍一遍叫着他,任由他脊背上的汗水浸湿了她的掌心。 口中支离破碎的名字渐渐变成了呜咽的求饶,像是谁家不小心遗失的奶猫可怜兮兮的寻找着迷失的归途。 宴宁讨好的捧着他的脸,细密的去亲他的下巴,“谭宗南....求你....不要了....” “宝贝儿乖。”谭宗南安抚性的吻了吻她翕动的睫羽,目光触及到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眸,心跳蓦地一滞。 曾经清凌的一望到底的眼眸在雾气中格外氤氲,可却能清晰的看见,里面真真实实的藏着他自己。 欲望,瞬间达到了沸腾的顶点。 第三十七章 云城的山叫做杏山,历史悠久,听说在百年前便已经叫这个名字。许是因为是工作日,今日来爬山的人并不多,只有叁两游客边爬边笑闹着。 宴宁坐在半山腰放置的凳子上,满脸的不高兴,“今天要爬山你昨天还那么欺负人。” 昨天晚上闹得狠了,今早她没起来,半亲半抱的被谭宗南弄醒,本以为撒撒娇就能不出门。可也不知道这人今天怎么了,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好使,非要带她出来。 谭宗南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来云城爬了杏山才叫不虚此行。” “那明天来也行啊。” 谭宗南敛了眸,遮住眼中的情绪,“今天日子好。” 宴宁喝了口水,将瓶子还给他。捶了捶酸软的腰肢和小腿,“可我爬不动了。” “不行,一定要爬到山顶。” 他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硬,宴宁突然觉得有点委屈,眼圈一下红了,瘪着嘴不说话,就那么巴巴地看着他。 谭宗南凝着她水汪汪的眼眸半晌,缓缓叹了口气,轻轻捏了捏她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脸蛋,“真走不动了?” 宴宁点点头,声音还带着可怜兮兮的哽咽,“嗯。” 谭宗南挑了挑眉,“背你?” “啊?”宴宁觉得自己听错了,表情有些怔愣。 谭宗南将包挂在胸前,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扭过头望着她傻乎乎的样子,薄唇不易察觉的勾了一下,“上来。” 正午的阳光有些炽烈,透过道路两旁饱满的叶子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层层光圈融入眸中迅速剥离开宴宁心底的小别扭。 唇角的笑意抑制不住的上扬,她轻轻伏在他的背上,“我上来了。” 谭宗南没回,只是两手握紧了她的腿心慢慢直起身,一步一步的往山顶上走。 “沉不沉啊?” 谭宗南气息平稳,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青石台阶,“不沉。你再多吃点我也背的动。” 温厚的声音沉在耳畔,却在晏宁心底搓擦出阵阵涟漪。她悄悄瞥了他一眼。 平日里总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濡湿的发梢散漫的垂在额前。黑眸被光线笼罩泛起了熠熠的微芒,却幻化成了黄澄澄的蜜,热烈又温柔的融开,丝丝缕缕将她密密包裹。连黏闷的空气都弥漫出了潮湿的甜。 晏宁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压不住,语气却带着几分孩子气,“不沉那你就一直背着吧。” 谭宗南眸中滑过一丝笑意,“好。” * 杏山之所以叫杏山,是因为山顶有一颗雌雄同株的银杏树,枝叶繁茂,根部相连,树干上挂着许多绑着红线的木牌。 宴宁从谭宗南身上下来,视线瞬间便被那颗硕大的古树吸引,她摇了摇他的手,移眸看他,“上面那些木牌是什么啊?” 谭宗南不太自然的别开目光,“不知道,也许是风俗吧。” 宴宁微微皱了下眉,不懂谭宗南这类似羞赧的表情从何而来。直到她不经意扫到树旁一块霉绿斑驳的铜制牌子—— 姻缘树。 宴宁眼眸微转,蓦地明白了谭宗南为何非要带她来杏山,又明白了为何非要让她爬到山顶。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弧度,可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好像是许愿树啊,我们要不要也入乡随俗?” “嗯。”谭宗南低应了一声,垂着的眸子让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买好了木牌,宴宁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道,“既然是许愿树,你再去买一块木牌吧。” 谭宗南随手拿了一支笔,快速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一本正经道,“不必了,一块就够了。” 宴宁藏起眼中的笑意,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中的笔,微微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下了什么,“好啦,你去抛到树上吧。” 谭宗南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说什么。 其实他是个没什么信仰的人。不信神佛不信命,可昨晚看着宴宁的睡颜,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沉远说的话。 “总裁,云城杏山的姻缘树听说很灵验,将两个人的名字写在木牌上就会被月老绑定红线。” 初时没放在心上,可昨晚蓦地想带她来。想和她的名字一起写在木牌上,然后抛到最高的那颗树树梢上。想……一直在一起。 宴宁见过谭宗南很多状态。工作时的严谨,下班回家后的慵懒,床上的霸道和偶尔露出的柔情。但却从未见过他这种微不可查的紧张。 他紧抿着薄唇,目光落在银杏树最高的地方。手里紧紧握着那块写下两个人名字的木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都绷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谭宗南手臂稍稍用力,木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稳稳落在最顶端的树干上。 他暗暗松了口气,转过身对宴宁伸出手,“走吧,下山吧。” “好啊。”宴宁弯着眸子笑了笑,将手搭在他的掌心。 相扣的十指契合的力度恰到好处,就好比螺母找到了它专属的螺丝钉,门锁找到了唯一可以开启它的钥匙。 一阵风吹来,姻缘树上悬挂的木牌发出碰撞的声音,混着树叶的飒飒声响合成了甜腻的乐章,也藏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宴宁—我心似君心,不负相思意。 —————————————————————————————————————————— 收藏满1000的加更。emmmm我这文确实挺平淡的,可能跟我现在心情有关,特别平静,类似临终的那种祥和hhhhh。而且生活里两个人互相认清心意基本上都是这样平平淡淡,我大概以后的文也会是这种类型,平淡无奇偶尔穿插玛丽苏狗血的意识流不算小黄文的小黄文。 第三十八章 天空撕开一块暮色的布,将白日的湿热彻底阻隔,点点星光闪闪的洒在上面,让夜晚更加清凉舒爽。 谭宗南头枕在手臂上,身下是松软的沙滩,头顶是圆圆的月和簇亮的星,脚下是潮湿的沙砾和翻涌的海浪,身旁是他所爱的人。这种静谧的、恬淡温馨的氛围让他心底柔软一片,“安安。” “嗯?”宴宁眯着眼,惬意的感受着海风拂过面庞的温柔和鼻腔里涌动着的淡淡海盐气息,听到谭宗南叫她,懒散的应了一声。 “你喜欢云城吗?” “喜欢啊。” 谭宗南目光落在头顶散发着荧荧微芒的月亮上,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让你在云城多待几天你愿意吗?” 宴宁眉尖微蹙,扭过头看他,“为什么?” 谭宗南不语,长长的沉默后,他突然问,“听说过林氏吗?” “林氏?”宴宁眉头拧的更紧,“六年前被指认商业欺诈的那个林氏?” “商业欺诈?”谭宗南嗤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林氏是被冤枉的呢?” 宴宁一怔,“什么意思?” “林氏的总经理是董事长的亲弟弟,当年林氏和一家新公司合作。出于信任,林氏的合同都全权交给他来负责。可哪里想到,董事长的弟弟和那公司是一伙的,两人狼狈为奸设计了商业欺诈的局。目的就是让董事长下台。” 宴宁缓缓支起身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谭宗南的声音有些晦涩,“因为...我的母亲是林氏集团的独女。” 宴宁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宴氏是做食品起家,子公司的产品包装也只是为了自给自足利润最大化,当年林氏破产的时候她听宴铖说过一嘴,只隐约记得谭氏和林氏有什么关系,可不知为何却没有出手帮忙,“那谭志国呢?” 谭宗南眸中戾气一闪而过,“他?谭氏和林氏都是做产品包装起家,可谭氏无论再怎样做,风评、利润都不如林氏。他巴不得林氏出事。所以,他不仅没出手,反而落井下石告诉所有人不要帮忙,然后眼睁睁看着林氏申请破产。” 宴宁眸中神色复杂难辨,嘴唇嚅动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母亲求过谭志国,但他只说嫁进谭家就是谭家的人,林氏的死活便与她无关。母亲和谭志国大吵一架,却被他关在了谭家老宅与外界断绝了联系。那时程欢因为宗铭的死心里有些崩溃,我送她去了美国,等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谭宗南抬手捂了下眼,“母亲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林氏破产和宗铭的死,忧思过重,没多久......也去了。” 宴宁倒吸了口冷气,“谭志国他是疯了吗?” 谭宗南移眸看向宴宁,“安安,我当年答应母亲放过谭氏放过谭志国,可如今我要食言了。” “为什么?”晏宁直觉有些不好,握紧他的手,“为什么忽然说食言?是他又做了什么?” 谭宗南深吸口气,“晏宁,你相信我吗?” “我信,我当然信你!” “你信我就乖乖在云城等我来接你好吗?不要看任何新闻,也不要和陆文他们联系。宴氏那边我让窦北派人过去帮你盯着。” “谭宗南....” “安安,你听话。”谭宗南打断了她,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冷沉不可抗拒。 有云霭从未知的远方飘来,朦胧的月色有一半陷入了黑暗,只依稀能从稀薄的云层中流出一点冷光,映得漫天星辰都有些黯淡迷蒙。 晏宁还想说什么,却在触到他眸中的坚定与微不可查的请求时,轻轻点了点头。 谭宗南舒了口气,伸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我明天回阳湖。你放心,晏氏我一定会帮你看好。” “真的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回去吗?也许....也许我能帮你呢?”宴宁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谭宗南没答,只是深深吻了一下她的发顶。 宴宁声音有些哽咽,“那你....早点回来。” “....好。” 第三十九章 谭宗南是早上的飞机,到了阳湖已经是中午。他进了办公室,窦北已经在里面等了许久了。 “宗南,你想好了?” 谭宗南斜斜地靠在窗前,有稀薄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下一片暖意,窗棂上交出受过光热的每一层颜色,沥着心底不为人知的心思。 当初泉城设计方案被盗的事他本以为只是商场上的恶意竞争,可直到窦北查到韩威如今在荣腾就职,而梁氏的总裁在半个月前去了临湖才感觉不对。 除此之外,窦北还发现荣腾和谭氏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达成了合作。 更甚至....当初宴铖自杀也同谭志国有一丝关联。 宴氏当初的局面并非无法转圜,可谭志国联合世家拒绝帮衬,宴铖求助无门才绝望自杀。 虽说谭志国没有直接出手,可这是压死宴铖的最后一根稻草。而目的,便是为了收购宴氏,从而垄断阳湖的包装市场。 至于荣腾,谭宗南初时没想通为何会和谭氏合作,直到鸿铭SN2项目的设计要申请专利才恍然大悟。 荣腾是一家大型企业,涉猎广泛但在科技创新上却颇有不足,鸿铭主营科技,当初的SN1刚问世时无人问津,直到鸿铭渐渐发展起来才引起轰动。可以说,SN1项目是鸿铭在阳湖商界奠定基础的根本。 如今SN2研发完毕,想分一杯羹的人很多,但碍于鸿铭的势力倒是都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而荣腾不同,家大业大风评极好,在临湖的地位相当于鸿铭。可两家公司一个在阳湖、一个在临湖,商场上互不干涉没有冲突,无法贸然切入。 谭志国在这时抛来橄榄枝,荣腾便有了名正言顺踏入阳湖市场的理由。前段时间同梁氏的官司,则是第一步的试探,第二步便是直接对鸿铭出手。 谭宗南将心思敛入眸中,淡淡出声,“对荣腾来说,对付鸿铭易如反掌,我们不先发制人,处境就会更加艰难。更别提谭志国和他联手,更是麻烦。” 窦北揉了揉眉心,“但这是一步险棋,赢了好说,若是输了,别说鸿铭,就连你都会身陷囹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一个荣腾就不好对付,更别提谭氏也跟着搅局。” “不搏一搏,怎么知道鹿死谁手?我不希望再留下任何隐患,无论是鸿铭,还是宴氏。”谭宗南薄唇紧紧抿起,他移眸看向窦北,“如果这次我输了。你.....帮我照顾好宴宁和宴氏。” 有灼灼的阳光映入他的眼里,和深邃的黑眸融为一体,洒下一层浅浅的金。那抹金色太过耀眼,让黝黑的瞳孔都变得晦涩。 窦北读不懂他眸中的情绪,只是心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曾经的谭宗南流连花丛却戏称自己为天煞孤星。说他克了自己的弟弟,克了自己的母亲。如今....这个孤星也找到了他的终结者。 窦北叹了口气,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像往常一样玩笑般道,“少来。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你若出事了,我可不管宴宁。” 谭宗南眉心舒展开来,唇角牵起个淡淡的笑意,“好。” 第四十章 宴宁回到阳湖是在一周后。不同于云城总是阴雨连绵的潮湿,阳湖的天空有稀薄的云层卷起又舒展,炽烈的阳光透过雾霭洒下耀眼的光芒,带着它独有的黏热。 宴氏集团会议室,宴宁轻轻点了点手上的股份改造协议书,目光落在一脸不可置信的黄昊身上,“黄董,股份改造不是临时决定,这是我考虑了很久的。如果您觉得有异议,不如我们投票表决。” 宴宁敢如此说,就是已经算好了其他股东的心理。宴氏大部分的股东手里只有3%-4%的股份,分红本就不多,如今改造聘任制,年薪同分红相差无几,再加上她出的回收股份的价格要比市价多一半,只要那些人不傻,就一定会同意。 如她所料,叁分之一的股东选择了赞同股份改造,剩下的叁分之一都是黄昊那边的人,还有叁分之一在她和谭宗南手上。 “黄董,谭宗南的股份已委托我全权代理,根据《公司法》通例规定。一股一权,若反对者无正当理由反对决议,应服从多数的表决。” 黄昊眸中闪过一丝狠意,“若我就是不同意呢?你能拿我怎么办?别忘了,谭宗南现在还在局子里呢。” 宴宁双眸缓缓眯起,凝他半晌忽地笑了出来,“那我可以以妨碍公司正当决策为由对你提起民事诉讼。但是黄董,不如,你先看看这个?”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忽然放起了每日的经济新闻。 “据本台最新消息:谭氏集团董事长谭志国涉嫌非法盗取宴氏集团商业信息,目前法院已受理此案。” 宴宁暂停掉播放的新闻,移眸对黄昊牵起个浅浅的笑意,“黄董,现在还要持反对票吗?” 黄昊脸色忽青忽白。他儿子玩百家乐欠了不少钱。经人一挑唆便借了高利贷,本以为能赢回来,谁知越欠越多,等到高利贷追到家里他才知道。 黄昊虽在宴氏有点股份,但高利贷这种东西,一天翻一倍一天翻一倍,他就算倾家荡产也未必能还的起。正巧这时,谭志国再次找到他,说能帮他清算掉高利贷,而他只要拷贝一份宴氏子公司的详细资料就可以。这种事不难,更别提谭志国还做出了成功收购宴氏后转让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的保证。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在黄昊面前站定,“黄昊先生,我们现在怀疑您盗取商业信息,麻烦您随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话音刚落,会议室便响起了一阵喧哗。 “那个人是黄董?” “黄董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啊?真是想不到黄董是这种人。” ..... 黄昊听着周围的声音,脑子里嗡嗡直响,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抬头看向宴宁,视线相交心底蓦地一突。宴宁脸上虽带着笑,但眼里却是含着冷意,这个眼神....不知怎么他忽地想起谭宗南来,都是一样的,淡漠的、不带一丝波澜的冷。 警方将黄昊带走后原来那些支持黄昊的人都老实了下来,宴宁敛了神情,“若没有异议,宴氏正式由股份制公司改为独资公司。” * 宴宁回到办公室,给窦北发了条信息告诉这边一切顺利。看着窦北发来的“宗南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的消息笑了笑。 时间回到一周前。 自从谭宗南走后,云城已经连续下了一周的暴雨,整片天空都是乌沉沉的,偶尔有一丝光芒也迅速被卷起的云霭藏了起来,风声雨声拍打着玻璃窗,像是有什么在外面嘶吼着。 宴宁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如瀑般的暴雨心底莫名有种无法言说的恐慌。 她和谭宗南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在两天前的晚上。当时谭宗南只说一切都在控制范围,但让她放心,让她相信他,但相信归相信,担心是担心,更别提心底深处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床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宴宁接通。 “我是窦北,宗南出事了。” “谭志国和荣腾集团联手,鸿铭的处境有些不好。宗南便想先发制人扭转局面,但中间出了点问题。” “鸿铭的精算师、估算师和风投师同时被买通,实名举报宗南操纵证券及期货市场。” “那叁个人咬的很死,检察院和税务局已经冻结了鸿铭的全部资金。但是现在没有直接证据指向这一切是宗南授意,但也算监管不严,他现在被请去协助调查。” “可一旦警方掌握确切证据,宗南将会处以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现在鸿铭的股价跌了6个点。” “宴宁,谭氏那边定会对宴氏有所行动。但我们现在正全力查荣腾集团的漏洞,确实有些分身乏术,你最好尽早做好准备。” ........ 谭志国同黄昊联系很隐蔽,大概也是认为会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他却没想过,宴宁盯的本就不是他,而是黄昊。 黄昊儿子好赌这件事在宴氏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没有谭志国,黄昊也会为了高额的债务而动不该动的心思,所以宴宁在离开阳湖的时候就让陆文盯着他,哪里想到会意外发现谭志国和黄昊的秘密联系。 之所以按兵不动等了一周才出手,只是想等谭志国觉得胜券在握有了松懈,也是为了将黄昊也一并清出公司。 宴宁目光落在玻璃窗上。 远处的鸿铭大厦隐约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耀眼的阳光落在大楼顶端的航空警示灯上反射出灼灼的光芒,却平白的让一切喧哗都安静了下来。 她放软了目光,唇边绽开一个浅浅的笑意,她这也算误打误撞的帮了谭宗南一把,剩下的,只希望一切顺利。 第四十一章 阳湖公安局。 谭宗南坐在局长办公室里,两指松松夹着烟,看着前方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每日新闻,眸中神色晦暗不清。 “临湖警方开展涉赌娱乐服务场所突击整治行动,取缔涉赌场所23家,缴获赌资涉及千万,逮捕非法赌徒百名。据悉,取缔的涉赌场所中有17家为荣腾集团旗下产业,目前荣腾集团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谭宗南侧目睨了一眼,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钟董来的真快。” 钟斌坐在他对面,半眯着眸子望着他,“谭总,真没想到,你都在局子里了还能翻出来浪花。” 谭宗南屈起手指掸了掸烟灰,语气有些懒洋洋的,“若荣腾遵纪守法,又怎么会被钻了空子?” 钟斌冷呵一声,“小打小闹而已,你以为我会在乎?” “是吗?”谭宗南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前几日我去了云城。恰巧听说了当地有名的远航商贸,似乎....是钟董的产业?” 钟斌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润亨制药的过期药品被国家销毁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去哪了呢?”谭宗南掐灭了眼,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眼皮微垂,“自行销毁?还是被送进了荣腾,然后.....私自运到了印度?” 钟斌双眸缓缓眯起,第一次正视眼前的年轻人。 临湖年轻有为的人很多,但都隐约的带着青涩稚嫩。没有一个像他这样,身上的气场和自己不相上下,哪怕他现在整个人都非常放松,却自然而然会流露出强烈的压迫气息。 钟斌深吸了口气,目光如炬,“谭总这是想跟我鱼死网破?” “荣腾走私的事情曝光,我这项操纵证券的罪名也跑不了了。荣腾鸿铭看似两败俱伤,其实并非如此。操纵证券虽然严重,但不及非法走私。十年之后我可以东山再起,可您呢?”谭宗南顿了顿,“钟董又是同谭氏合作又是收买我的员工,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要鸿铭的SN2专利使用权。没错吧?” 钟斌敛了眸。他确实是为了SN2而来。 鸿铭和荣腾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他本以为打击鸿铭再进行收购是件非常容易的事,但他小瞧了谭宗南的实力与魄力。 娱乐公司被封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远航商贸。 荣腾大部分的流动资金都来源于走私,如果远航出事,荣腾也会有不小的动荡。 更何况....谭氏已经出事,他失去了帮手,在阳湖摸不清底细,真的再继续下去不是不能赢,但是赢得代价太惨烈。 他是个商人,这种赔本的买卖,他没办法做。 钟斌收敛了周身的气场,抬眸看向谭宗南,“谭总想要什么?” 谭宗南将桌上的文件推给他,“想同钟董做个合作。” “合作?” “没错。我同意您买断SN2项目。” 钟斌有些不可置信,翻开文件夹。上面果然写的是专利使用权买断协议,“这是?” “我喜欢做事留一线,比如没有直接曝光远航商贸而是先告诉您。” 其实他还有一点没说,SN2都是在SN1基础上改进的,就算荣腾买断了SN2也影响不了鸿铭的地位。 谭宗南淡淡一笑,“钟董,两败俱伤还是双赢,全看您的选择。” 钟斌不傻,当然不会选择前者,只不过心底终究是有些别扭。 他最初的想法是拿到SN2垄断阳湖的科技市场,现在虽然得到了他想要的,可处境不同,由主导地位变得莫名被动。但 成王败寇,再多说也没什么意义。暗暗叹了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签字笔,在下方签了自己的名字。 协议签好,钟斌抬眸看向谭宗南,“晚上一起吃饭?” 谭宗南直起身理了理有些折痕的衬衫,不知想到什么,他的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下次吧。” 第四十二章 宴氏高层大换血并没有对公司造成什么大影响,反之宴宁因为没有了黄昊时不时的阻挠,下发的命令施行的更加彻底。 有风吹动了桌上的散乱的文件,宴宁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直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拿起包出了办公室。 华灯初上,夜风沉冷,整个城市褪去了白日里的喧哗与浮躁,徒留一丝寂寥与落寞。 宴宁抱臂一步懒似一步的走着。距离谭宗南被请去协助调查已经半个月了,除了律师,警方不允许任何人探视。至于窦北说的一切都安排妥当除了小动了一下荣腾,其他的却也没有看出任何征兆。 “安安。” 低沉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宴宁恍若错觉,脚步微顿又继续向前。 “安安。”声音略微抬高,也更加清晰。 宴宁循着声音的方向扭过头,瞳孔微缩怔在了原地。 谭宗南颀长的身影从暗处走来,在她面前立定。瘦了也憔悴了,那张线条明朗的轮廓更加坚毅,下巴有微青的胡茬,眼角有疲倦的红血丝,但眼神依然深邃明亮。 时光安静了下来,周遭的车声风声都像是静止一般,宴宁脚尖轻轻挪动了一下,人却是怔怔的,微微张着唇,说不出半句话。 “不认识我了?”谭宗南眉峰上扬,挑起一个弧度。街道两旁昏黄的路灯落入眼底,闪着点点星芒。 像是打破了静止的按钮,一切声音都涌了过来。宴宁眼眶瞬间红了,管不了周围有没有晚下班的员工,也管不了其他人的想法,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手臂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身,嗅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有些哽咽,“谭宗南....” “嗯。”谭宗南应了一声,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发顶,“回家吧。” “好,回家。” * 速冻饺子落入锅里瞬间沉入底部,宴宁拿着勺子顺时针转着,时不时扭头看着在客厅发邮件的谭宗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又是一次偷偷的窥视,却措不及防的撞进谭宗南深邃的眼底。宴宁红了脸,转过头专心的看着即将沸腾的水面。 有稳健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在身后立定,“安安。” “嗯?”握着手柄的指节微微缩紧了一下。 谭宗南叹了口气,从后环住她,“以后不会再有事了。我答应你。” 宴宁眼眶发酸,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就算有事能不能也不要瞒我。你看谭氏那件事我就帮了你啊。” “是。安安做的很好。”谭宗南顿了顿,微微弯下身,将头垫在她的肩上,“我很想你。” 宴宁手上的动作一顿。 谭宗南除了在床上是个很少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冷不丁听到这么温柔感性的话,心脏某一处都像是有藤蔓在蔓延滋长,悄悄绽出鲜艳的花儿,又沁出了甜丝丝的蜜。 厨房的窗开了一截,带着夏季特有的清凉吹进了房间。鬓旁的碎发在脸颊轻轻摇曳,伴着温热的呼吸搅得心底发痒。 宴宁将碎发拢在耳后,语气却带了赌气的意思,“你走那么久,我才不想你。” “是吗?”谭宗南解开围裙的绑带,手从睡衣下摆伸了上去,攥住她的乳,两指在乳尖上轻拢慢捻抹复挑。 锅内的水达到了沸点,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将脸颊染上绯红的颜色,宴宁按住埋在衣服下的手,“先吃饭。” 谭宗南不答,只是微侧着头含住她的耳垂,用齿尖轻轻啃舐,将她口中的拒绝吮成旖旎的喘息。 巨大的焦灼与空虚让身体变成了沙漠,干涸的亟待润泽与浇灌。理智终于在厮磨中崩断。宴宁扭过头去吻他唇,用力的甚至能感受到有淡淡的血腥味在涌动。 谭宗南将她的内裤褪至脚踝,手指沿着光滑的腿心一路延伸至泥泞的花穴。 指尖在狭小的空间勾挑出一路水声,没有繁多的花样,只是直来直往的入侵再入侵就已经让晏宁身体发出了阵阵颤栗。 她扭动着的腰肢,却被自己的不得要领拨弄的不上不下,在难耐的喘息间像谭宗南求助着,“进来,我好难受。” 熟悉的灼烫感抵在腿心,来不及攀升至更高的温度便全根没入。 过分充实的饱胀感让晏宁缩紧了小腹,有一声抑不住的闷哼落在头顶,“宝贝儿你是要夹死我吗?” “不.....嗯....”口中的辩解堪堪吐出一个字就被突如其来的抽动撞成了呻吟的音节。那些深深浅浅的律动毫无章法,龟头寸寸抚过每一寸的肌理,弯弯绕绕的将她的意识全部束缚。 挤压着鸡巴的小穴太过致密,夹的他头皮都有些发麻。谭宗南调整了呼吸,手掌掐着她的腰微微向上抬起,又是一记顶弄,力道大的似乎要将她水润紧致的身体撞开个缺口,让情潮磅礴而出。 锅里的水饺终于煮过了恰到好处的时间,沸腾的水流剥离开白色的外衣,将内里滚动的七零八落。 越来越多的蒸汽鱼贯而出,迷蒙了眼前的视线,宴宁颤抖着哭喊着求饶,却被谭宗南捏住了下颚。 舌尖探入唇隙,搅乱了口中的呜咽,却封不住翻涌的情潮。越来越濡湿的纠缠幻化成了更深沉的欲罢不能,将联合的地方挤压出星星点点的痕迹。 濒临顶点的一刹那,锅底烧干了最后一滴水分,凌乱在底部的饺子被过高的温度烧出了异样的味道,谭宗南抬手打开了排风开关,将尖锐的呻吟和喉间的闷哼掩在了转动的机器声中。 第四十三章 生活日复一日,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不知不觉间,夏日已经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尾巴,树上嫩绿的枝条在早晚明显的温差间无声的褪去了颜色。 阳湖即将步入秋季,空气里都带了秋日独有的瑟瑟气息。 前几日和谭氏的官司步入了最后阶段。法院一审判决谭志国五年有期徒刑并处以二十万元的罚款。至于黄昊,只是判了两年的有期徒刑。 黄昊最初没有说什么,但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两天后他突然反告谭志国涉嫌设局高利借贷从而胁迫自己侵犯公司机密。 虽说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但因为沾上胁迫,一下从民事侵权案件变成了刑事案件,警方取证调查,最终谭志国两案并罚被判处了12年有期徒刑。 谭氏一下被推到风口浪尖,股价连续跌停,最终不得不宣告破产。 谭氏的没落就像一粒小小的沙砾,在浩瀚的海面坠落,只激起了一点小小的浪花。大部分人只是唏嘘一下便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至于宴宁和谭宗南更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哪怕谭志国通过律师说想要见谭宗南一面。 有什么可见的呢?父子情分早已在母亲弥留之际便消耗殆尽,现在见面要说什么?无论是忏悔还是谈感情都是没有了必要,之前不动谭氏只不过是不想动,而不是动不了。更何况谭宗南最近在忙着另一件极重要的事。 从陈宅出来,谭宗南看着手里的合约和转让协议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手边的电话响起了专属的铃声,他按下接听键,“安安。” “谭宗南.....”晏宁软乎乎的声音透过话筒漫进对方的耳蜗,“我今晚要晚点回家了。” “怎么了?” “我晚上要参加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手机发出收到邮件的声音,谭宗南扫了一眼,是沉远发来的行程表,晚上有个必须要去的应酬,“正好我晚上也有个应酬。” “嗯。那正好,我也和同学好久没见了。” “用不用接你?” “不用啦。我自己能回去。” “好,别喝酒,早点回家。”掐断电话,谭宗南给沉远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启动车子回了鸿铭。 * 同学聚会订在利豪的包间,宴宁到的时候已经去了很多人。 原来的班长从青涩削瘦的少年变成了粗壮敦实满口官话的官老爷,原来一说话就脸红的腼腆同学变成了某家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原来门门第一的学委在某500强企业打工...... 还是那些人,感觉有些不同,多了几分现实少了几分纯真。但几杯酒下肚,人人都脱去了脸上的面具,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上学时候的模样。 班长拉着学委说当年暗恋她,一说话就脸红的腼腆同学抱着同桌哭的稀里哗啦,宴宁在这种氛围里将谭宗南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也喝得脸颊潮红,头晕目眩。 聚会在空了一地的酒瓶里进入尾声。班长看了一眼手机,大手一挥,“咱们去KTV,还有同学要来。” 在利豪聚会的人不齐,有说加班晚点到的,也有一些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KTV,来的晚的被灌了酒,笑闹声将大包房挤的满满当当。 包厢里转动着五光十色的灯光,光线没有那么明亮,有些昏暗,连人都只能依稀辨出一个轮廓。 宴宁窝在角落里,看着对着麦克风怒吼的班长笑的眉眼弯弯,耳膜和视觉被那些不成调的歌词和夸张的动作吸引,没看见包房的门被人推开,也没看见有人环顾一圈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径直向她而来。 手肘被身旁的人轻轻推了推,宴宁不解的看向她,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眼前的男人身材颀长挺拔,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他有一张轮廓明朗清晰的脸庞和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双噙着一丝笑意的琥珀色的眸子。 见晏宁有些怔愣,对方眉梢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和变幻着的灯光融在一起,闪动着浅浅的光,“好久不见啊,宴宁。” 第四十四章 充斥着杂音的歌声断断续续的涌进耳膜,宴宁似乎有了一瞬的失聪,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别说你把我忘了啊宴宁。” 宴宁轻轻摇了摇头,扯了个笑,“蒋麟,好久不见。” 班长发现了这边的异样,拉着蒋麟要罚他的酒,蒋麟举起酒杯的手一顿,扭过头问宴宁,“一会怎么回家?” 宴宁已经从最初的震惊里缓过神,只是嗓子还有些干,“打车。” 蒋麟放下酒杯,对班长一笑,“抱歉,一会送宴宁回家。大家玩好,这场我请。” 班长是知道宴宁和谭宗南的关系的,听到蒋麟的话微微皱了下眉。可其他不知道的人已经开始起了哄,将两人推到前面,点了一首情侣对唱的歌。 喧嚣声太过嘈杂,宴宁那句“我有男朋友了”被死死掩盖住。 蒋麟见她有些不情愿,当她是害羞,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对她露出一个笑意,用口型无声的对她说,“放心。”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晶亮点点,总是盛满了温柔和不经意的慧黠,一如从前。 时光仿佛倒流回了高一时的清晨,学生科的老师在门前记着迟到学生的名字,宴宁怯懦着不敢上前。有人轻轻拍了她的肩,“干嘛呢?” 她转过头,视线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宴宁记得他,这人是她的新同桌,学校里有名的坏学生,蒋麟。抿了抿唇,“迟到了。” “嗨,我以为是什么事呢。”蒋麟语气有些满不在乎,“放心吧。” 宴宁不明所以,直到看见蒋麟突然冲进大门。 所有的老师都被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急忙去追他。蒋麟在重重的包围圈冲着宴宁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她抓紧跑进来。 宴宁成功的没被记名,但蒋麟却被全校通告。升旗的那天,蒋麟站在台上念着检讨书,宴宁在台下望着他。 有光落在他的脸上,洒在一层浅浅的金,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似是融入了暖阳,在心底留下了悸动的温度。 现如今,还是那个灿烂的笑容,还是那句简短的话语。只不过那些不为人知的少女情愫早已在缓缓流淌的时光里变成了泛黄的纸,积满了岁月的尘埃,只留下浅浅的斑驳。 缠绵的情歌已经响起了前奏,宴宁收回心思,对蒋麟勾起一个歉意又俏皮的笑,“这歌我不会唱,所以麻烦同桌独唱了。” 不是不会唱,只是这种含情脉脉的对唱更适合她和谭宗南,而不是和蒋麟。她在感情上虽然懦弱,但认定一个人总会有莫名的固执与倔强,更何况,她清楚的知道,她喜欢的是谁。 是谭宗南,没有别人。 蒋麟挑挑眉,倒是有些无所谓。其他人却有些失望,又开始起哄不唱歌就喝酒。 “好。我喝酒。”宴宁笑的落落大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喉咙灼烧起一阵辛辣,酒精麻痹了神经,连四肢都开始有了无力感。 宴宁感觉自己已经喝多了,委婉的拒绝了再来敬酒的同学,安静的窝在角落里。 另一个角落里,一个妆容精致的女生看着手机里宴宁与蒋麟对视的照片,眼里闪过一丝嫉恨。她抬眸扫了一眼台上深情歌唱的蒋麟,脸上带了一丝痴迷,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手指微动,将那张照片点击了发送。 * 谭宗南晚上的应酬带了沉远一起参加。之前和荣腾那一场斗争没少麻烦政府的人帮忙,所以今晚的必须要来的,而且酒也是必须要喝的。 只不过他今晚没喝多少,一想到宴宁可能早就回家等他了,便有些心猿意马。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移眸扫了一眼—— 宴氏集团董事长疑似恋情曝光。 谭宗南挑了挑眉,他怎么不记得他和宴宁什么时候被人偷拍了? 点开详细信息,入目是一张男女互相对视的照片,光线虽然有些朦胧,但还是能一眼认清宴宁那张秀丽的脸蛋。 照片上的男人谭宗南不认识,只是看到两人相互对视的暧昧气氛,莫名觉得不爽。 他看了一眼评论,心底那丝不舒服却蓦地变成了不安。 @胡不归和狗:这不是蒋麟和宴宁吗? @梨籽的籽:楼主你认识? @胡不归和狗:认识啊,我高中隔壁班的同学。当年蒋麟走到哪宴宁跟到哪,连大学都报的同一个。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喜欢吧。所以这两人终于走到一起了? ....... 蒋麟。这个名字大概就像一根埋在心底的刺。平日里虽然不疼不痒,但不代表不存在。 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原来他们认识了这么久,原来......她喜欢了蒋麟那么多年。 谭宗南在这一刻莫名有些不自信。他和宴宁相识的时间还不够蒋麟的一个零头,现在蒋麟回来了。宴宁她.....还会像原来那样吗? 谭宗南下巴微微绷起,拿起手机给宴宁拨了过去。 没人接。一遍又一遍,还是没人接通。 不安的情绪将心脏撕开了一个裂口,酒水顺着缝隙漫了进去,混合着不安与恐慌肆意蔓延在所有的心房心室,又直直的往下坠。 * 从KTV出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暮色的天空托着密密的星,几片云霭封锁了浮华喧闹。不断倒退的景色在车窗上留下了狭长的模样。 “我的行李丢在了机场,到了美国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若不是这次回国,怕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你。”蒋麟顿了一下,“你父亲的事情我听班长说了,你.....节哀。” “都过去了。”宴宁牵起淡淡的笑,“这次回国待多久?” “一个月。公司派我去临湖考察项目,后天就走。” 宴宁点了点头,手撑在车窗上,拇指揉着太阳穴不再说话。 蒋麟侧目睨了她一眼,见她皱着张脸,看起来特别不舒服的样子,无奈的笑,“不能喝还强喝,一会回家怎么办啊。” “没事。我男朋友应该到家了。” “男朋友?”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紧了一些,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干嘛的,多大了,别是骗子吧。” 宴宁转过头看他,“鸿铭科技听说过吗?” “嗯。”蒋麟点头。 “我男朋友是鸿铭科技的谭宗南。”宴宁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语气颇有些与有荣焉的自豪。 蒋麟怔愣了一下,移眸看向晏宁。她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美丽精致,可眉宇间却比从前多了几分妩媚。心底有些说不清的微妙滞涩,“他对你如何?” “他?”宴宁移开视线,落在渐行渐近的蓝山苑上,眼里是藏不住的甜蜜,“对我很好。” 蒋麟抿着唇,半晌只干巴巴说了一句,“那就好。” 到了蓝山苑的正门,蒋麟的车子进不去,宴宁解开安全带,对他笑了笑,“谢谢你送我回来。” 蒋麟微微颔首,将后排座椅上的外套递给她,“起风了,披上点别感冒。” 见宴宁有些踟躇,蒋麟又玩笑般道,“拿着吧,你感冒了,我怕谭总找我麻烦。” 宴宁笑了一下,接过外套打开车门,对蒋麟摆了摆手,“回去慢点开。” “好。” 车上的蒋麟看着宴宁远去的背影,揉了下鼻梁。其实他这次回国是特意和部门组长申请的机会。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执着于回阳湖看看,直到班长说同学聚会,他才恍然。 他....原来是想见宴宁。 也许是出于习惯。到了美国之后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也有些不适应。不是对风土人情和异国饮食不适应。而是不适应身边少了一个总是叽叽喳喳爱闹爱笑,偶尔又突然变得腼腆脸红的小姑娘。 蒋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可却在听到她说有男朋友之后心底莫名酸涩。 他本以为按自己的条件定会超出那个人许多,可他却没想过,那个人是谭宗南。年纪轻轻就创立了鸿铭的谭宗南,甚至连他公司的董事长都在例会上称赞过此人是天纵奇才。 他拿什么比?又有什么资格比?他已经错过了追求的最好时机,如今晏宁找到了更好的人,找到了一个没有错过她的好的人,他除了祝福还能说什么呢? 娇小的身影渐渐模糊成一个小小的点,蒋麟收回视线,发动了车子。 也许,他对晏宁也并不是那么喜欢,不过是不习惯,亦或是不甘心…… 第四十五章 宴宁回到家,屋里空无一人。她按开壁灯去浴室冲了个澡。 酒精的后劲渐渐麻痹了神经,头愈发昏沉,似乎连记忆都产生了细微的错乱。浴室没有换洗的睡衣,宴宁随手将洗衣机上的西服外套裹在身上,也没发现那并不是谭宗南的外套。 客厅的壁灯柔和的光线将电视墙前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拉的很长,在静谧的夜里像是什么张牙舞爪的鬼怪。 鼻腔里有烟味和酒精味在涌动,宴宁吞了下口水,“谭宗南?” “嗯。” 声音低沉又带着陌生的沙哑,却是她所熟悉的。宴宁松了口气,缓缓走了过去,“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她站在茶几前,看着烟灰缸里的烟蒂皱了下眉,“你怎么抽这么多烟?” 回答她的只有缄默的气流。 宴宁觉得有些不对劲,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胳膊,放软了声音试探着问,“怎么啦?” 有残留的酒精气息飘了过来,谭宗南缓缓抬起目光,“你喝酒了?” 黝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些晦暗不清,宴宁猛然想起谭宗南之前不让她喝酒的叮嘱,急忙撒娇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晚上喝了多少啊?我给你煮碗醒酒汤呀?” 谭宗南看着她身上的西服,眼里闪过一抹刺痛,“你晚上和蒋麟一起吃饭了?” 宴宁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蒋麟回来的事情,只是不想他因为蒋麟而产生什么误会,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是....” 可她的表情落在谭宗南眼里便是心虚的意思。他缓缓直起身,一步一步向她逼近,手搭在她的肩上,视线与她持平,语气低沉,“安安。你明明和他一起吃的饭,为什么要说谎?你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是真的关心我,还是.....不想让我回来?” 他的话越说越莫名其妙,晏宁拧了下眉,可今晚宿醉有些头疼,她不想跟他吵架,深吸口气别开目光,“谭宗南,你喝醉了。” “我醉了?呵,我倒是希望我醉了。这样就不用考虑回来会不会撞上你和蒋麟,更不用满脑子都在想你们是不是已经再续前缘,会不会正在床上翻云覆雨,你会不会也像被我肏的时候娇滴滴的喊他的名字!” “谭宗南!”宴宁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抬手打掉他搭在肩上的手,拔高了声音,“你太过分了!” 宽大的外套从肩头滑落,松松垮垮要掉不掉,露出大片雪白春光。宴宁忽然发现谭宗南的眼神蓦地变得有些危险,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不是谭宗南的衣服..... 谭宗南眼眸一暗,一把将外套扯了下去,布料发出碎裂的声音,上面的纽扣七零八落的滚落在地板上,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宴宁慌忙捂住身体,目光落在谭宗南发红的眼角上心底蓦地一突。他的眼神就像森林中的猛兽被激怒的样子。凶狠而危险。 “谭宗南我不是........” 谭宗南紧抿着唇,一把将宴宁扛进卧室,又摔在床上,不待她直起身又岔开两腿牢牢将她固定住,居高临下的跪在她的腿间。 “谭宗南!你干什么!” 谭宗南不答,深邃的眼眸掠过宴宁有些慌乱的表情时,有微妙的情绪一闪而过。他扣住她乱动的手腕,单手解开皮带,没有任何过渡的,狠狠一挺,将她完整的贯穿。 身体还没有做好准备,花穴格外干燥,如今被强制性的开拓,疼的宴宁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宴宁有些委屈,这种没有任何前戏,甚至有些屈辱的性爱让她心里说不清的难受,眼里噙着泪花,“谭宗南....我疼.....” 平日里一听到这种软糯糯的话就会心软温柔的男人,今天似乎彻底展露了他的霸道专制。没有理会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只是一下一下机械般的撞进去再拔出来。 心底的委屈让下身的刺痛无限放大,宴宁咬着唇,任由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过脸颊。 谭宗南也不好受,这种感觉虽然紧,却太干涩,涩的连摩擦都带了痛感。他不想要这种感觉,想肏原来那湿的软的会吸会吮的逼。 他掰过宴宁的下颚,舌尖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勾着她软软的舌头又吸又含。 宴宁扭着头抗拒,可男女力量悬殊过大,捏在下颌的指节像无法挣脱桎梏。喉咙和口腔被熟悉的气息填满,身体不争气的习惯性发软,下身控制不住的湿润,甚至连呼吸都是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旖旎。 感受到紧窄的花穴有了润滑,谭宗南稍稍退后,唇间牵连出的暧昧银丝在达到极致时自然而然的断了线,像是什么征兆一般。突然刺激了他的视觉与大脑皮层的占有欲。 攻势突然变得凶狠猛烈,实木的大床被撞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纯白的床单合着压抑的呻吟糅杂出一片旖旎的水光。 “谭宗南.....”脖颈上传来的酥痒让宴宁无意识的喊出他的名字,声音里的情欲是从未有过的婉转。 肉棱刮蹭过穴壁将尾椎上星星点点的酥麻燎成了一片火源,谭宗南的意识似乎要沉溺在这种水润紧致之中。 他松开了宴宁的手腕,直起身,掐着她的腰肢向上抬高了几分,两手握着她的乳肉,用力的似乎要将那两团丰盈绵软嵌进自己的掌心。 宴宁被他不成章法的律动撞的神魂颠倒,胸前的手干燥宽厚,带着粗粝薄茧的指腹提起乳尖灵活的捻动着,这种又痒又疼的感觉让口中的呻吟渐渐溃不成声。 谭宗南放缓了身下的动作,嘴唇从脖颈一路摩挲下去,在她胸前挺翘的乳头上轻轻吮舐,将两只嫣红的乳尖吮成肿胀的模样才堪堪松口,又移回脖颈,将白皙的嫩肉吮吸成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 陌生的情潮充斥着每一根神经,宴宁仿佛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挤着让她不断前行,让她用两腿紧紧缠着他劲瘦的腰肢,用身体去吮吸裹夹着埋在身体里挺动的欲望。 腿心流淌出的水液沿着交合处蔓延至身下,形成不规则的形状,像眸中的春水带着晶亮的微芒。 啧啧水声伴着喘息将情欲推向了高潮,宴宁在大脑一片空白的刹那,咬上了谭宗南的肩膀。 谭宗南喉间溢出沉闷的低哼,修长的指节插入她凌乱的发丝中,轻轻向前一带,将她的头按在了胸膛。 第四十六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旁一片空荡荡。身体里残留的酒精挥发的一干二净,纵欲过度的不良后果全部找了上来。 宴宁轻轻一动,整个人疼的‘嘶’了一声。她掀开被子,视线落在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上的睡衣上,心情有些微妙。 她起身去了客厅,谭宗南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原本扔在地上的蒋麟的外套也不知所踪。若不是身体的酸痛感太过清晰,宴宁都觉得昨晚的一切是场梦。 茶几上的手机发出了提示音,是每日的推送新闻。宴宁按亮屏幕后,怔在了原地。 有几十通谭宗南的未接来电,还有陆文的邮件。 “小姐,微博上突然爆出您和蒋麟的照片,我已经命公关部压了下去,这是处理方案。” 宴宁眉心微皱,点开链接。 入目是一张微博的截图,上面是她和蒋麟互相对视的照片,标题也很吸人眼球。若非宴宁知道自己当时只是呆愣住并非什么深情对望,倒是也会误会她和蒋麟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宴宁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重新打开未接来电,看着上面的时间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昨晚谭宗南那些话并非莫名其妙,再加上他看见自己穿着蒋麟的外套才...... 客厅的窗帘拉的不严,耀眼的阳光循着缝隙偷偷跑了进来。那抹光芒刺目的让宴宁眼眶发酸。 她不知道谭宗南曾这么急切的想找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披着蒋麟的外套让他有多么难过。可归根结底还是她做的不够好,才会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 门锁发出转动的声音,谭宗南推开门,似乎没料到宴宁已经醒了,目光落在客厅有一瞬的怔愣,他率先移开视线,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醒了。” “你去哪了?” “.....买药。” 宴宁拖着酸软的腿,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定定的望着他,“谭宗南,我们谈谈。” 谭宗南轻抿了下唇,声音有些晦涩,“先上药吧。” “你昨天看见微博了是吗?” “是。” “昨晚我不知道蒋麟也会去。更不知道是谁发了那条故意让人误会的微博。外套也是因为他见我要从大门走回来才借给我的。”宴宁轻叹了口气,“谭宗南,你连解释都不听,就直接给我定罪了吗?” 谭宗南敛着眸子,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那你说。” “我和蒋麟从高中相识。那时候他是我同桌,但他是学校里有名的坏学生,我一直不敢和他说话。后来有一次我迟到了,他帮我吸引了老师的注意力,也因为这件事情他被全校通报批评。” 宴宁顿了下,“那时候我妈妈刚刚去世,爸爸在忙公司的事,我觉得没人关心我。也许正是因为这点,我才会喜欢他,想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吧。” 谭宗南觉得嗓子发干,喉咙稍稍滚动了一下,“然后你就一直喜欢他,连大学都考到一起?” “我承认我喜欢他很多年,我也承认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因为他的离开,所以才会醉酒将你认错。这是不能被抹杀掉的从前。后来父亲出事,我孤立无援,误打误撞求到了你的头上,又迫不得已答应了你的条件。那时我只想守好本心,在你身边待到我可以在宴氏独当一面。” 宴宁缓缓抬起目光,与他对视,“可不知什么时候起,我脑海中蒋麟的身影在某天消失不见。满心满眼都是你,为你每一个微妙的变化而喜悦,为你每一句似真似假的话语而彻夜难眠。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交易,也不是为了任何理由。而是因为喜欢,或者....是爱。” 谭宗南眸中的不敢相信一闪而过,他攥紧了手里的药盒,声音有些哑,“你.....说什么?” “我说。”宴宁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我爱你,谭宗南。” 很爱你。爱到我的瞳孔,我的肌肤,我的呼吸都在渴求着你的气息。就像溺海一样,四肢百骸都已经无力,逃不开挣不脱,只能沉沦在海底。 手里的药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本该一触即离的吻突然变成了狂风暴雨。 谭宗南在宴宁退开的瞬间扣住了她的头,舌尖探入唇隙,不留一丝余地的将她的口腔完全占据直至填满他的气息。 他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望着她唇上的水光眼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本来想多准备一段时日,但我有些等不及了。” 他转过身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两个文件夹,递给宴宁。 “什么?” “你打开看看。”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你....”宴宁无奈的笑了笑,刚翻看文件夹,口中的话便被卡在了唇间。 利民制药与宴氏集团合作协议书。 宴宁抬眸看向谭宗南,“陈总不是说他太太不同意和女性合作吗?” 谭宗南但笑不语,只是指了指下面的那份文件。 宴宁翻看,看着“鸿铭科技股权转让协议”几个字,张了张唇,“你这是要做什么?” “当初说要好你做董事长,我为你打工的。而且....”谭宗南顿了下,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我贪心的想用所有身家来绑住你,想让你陪我一起度过余生所有的喜乐安康。” “谭宗南你.....” 谭宗南突然的单膝触地,打断了宴宁的话。他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口吻郑重,“宴宁,很抱歉没有准备好,可我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我想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宴宁曾幻想过自己的求婚是什么样的场景。 一定要有鲜艳的玫瑰、浪漫的烛光还有温柔的海风,最不济也要有漫天的星空。 可她却从未想过会是在这种画面。 昨日的争吵还在耳边回响,茶几上的烟灰缸还留着几根被吸到尽头的烟蒂,脚下散落着一地的药膏,求婚的人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刮掉的胡茬。 唯有那枚被曦光折射出流光溢彩的戒指稍稍应了景。 可是那又如何?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你,就好。 宴宁唇角缓缓向上扬起,最终凝成了一个笑意,落进了他的眼底,“我愿意。” 第四十七章 婚姻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是柴米油盐的琐碎?还是为父为母的慌乱与喜悦?亦或是,携手相看四季变换的流年? 宴宁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有些紧张。 “昨晚失眠了吧?看这黑眼圈,等我再用遮瑕给你遮一层。” 眼睑处有微凉的触感在蔓延,将脸颊上泛起的温度降了几分。 化妆师是窦北公司派来的,听说是给一些一线明星的御用化妆师,倒也不算外人。宴宁眼睫轻颤了一下,“有些睡不着。” “都这样。”化妆师笑了笑,望着镜子里的新娘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可以睁眼了。” 宴宁缓缓睁开双眼,镜中的人也睁开了眼,露出一双带着新嫁娘娇羞与期待的水眸。 她不是没化过妆的人,可婚礼的妆容总是和平时的淡妆浓抹不同。多了几分精致妩媚,少了几分无邪的天真,却带着与众不同的美丽。 化妆师从衣柜里抱出婚纱,见宴宁呆呆的望着镜子里的她自己,弯了弯眼,“谭总看见不知道要被迷成什么样子。” 宴宁有些羞涩的微微垂下眸,唇角的笑意却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如果,真的有迷惑人的本事。那她希望....能迷他一辈子。 婚纱是低调简洁的一字肩,后面裸着脊背,两侧收了腰身,裙摆上是层层迭迭的白纱,无需裙撑就已经格外蓬松,最外侧的蕾丝布料上有珠串和细碎的钻镶嵌在上面,轻轻摆动就会有颤动的光芒。 化妆师堪堪将绑带系好,门外就传来班长的敲门声,“宴宁啊,谭总到楼下了!你快点准备一下。” “怎么来这么快?不是还没到时间呢吗?”化妆师问了一句,又急忙将头纱为宴宁戴上。 “哎哟,谭总着急娶媳妇呗!那接亲司仪设计的游戏没一会就通关了!” 化妆师打开门,笑着将堵门的人放了进来,“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换谁谁不着急。” 宴宁坐在床中间,心跳越来越快,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好在高中那些同学看出她的紧张,急忙说着俏皮话帮她缓解。 “哎呀可真好看啊。” “宴宁,我要是晚点结婚,一定娶你!” “得了吧你,就你长那样,下辈子都轮不上你。” ...... 嬉笑着的话语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渐渐变成了慌乱。 “问谭总的话准备好了吗?” “堵门的快把门关上!” ...... 像是要打仗一样,屋子里一片兵荒马乱。宴宁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开始变得紧张。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在窦北“媳妇儿你离远点,你还怀着孩子呢”的声音里,两重一轻的敲门声显得并没有那么清晰。 又是一串敲门声,周遭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安安,我来接你了。” 沉稳的声音带着只有宴宁能听出来的颤抖,隔着门板传进耳朵里。宴宁不知为何,倏地红了眼眶。 班长隔着门板喊话,“安安是谁啊?我们不认识啊。” 屋里屋外传来哄笑声,谭宗南的声音在这些嘈杂里却格外清晰,“宴宁,我来接你了。” 班长眼珠一转,“宴宁是谁啊?” “.....我太太。” “太太?谭总真是文化人,说的词太文艺我们都听不懂啊。” 窦北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死胖子你少得寸进尺啊,小心我找你们科长谈话啊!” 班长倒是没被他吓着,旁边的体委急了,“想进来赶紧塞红包啊!我们这都等着呢!” 一片欢笑声中,狭窄的门缝里塞进了一个又一个红包,直到外面的塞红包动作停了下来,班长才道,“没了?没了就不让进。” 谭宗南倒是没说什么,窦北先急了,“嫂子!快开门吧!我哥为了娶你昨天晚上都没睡觉!你快心疼心疼他吧!” 宴宁是真的心疼了,可不知谁说的,新娘子在接亲时不能说话,她只得用目光求助的看向班长。 班长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颇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开门吧开门吧,新娘子心疼了。” 门被缓缓打开,谭宗南率先走了进来。视线在接触到一身纯白婚纱的宴宁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是见过宴宁婚纱的图纸的。可是,脑海里幻想百遍的模样终究抵不上亲眼所见。 他形容不出自己心底的想法,只是想将宴宁藏起来,只给他一个人看,谁也别想看窥探他的宝贝。 学委一下挡住了谭宗南的视线,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小本子,清了清嗓,“谭总,想娶宴宁可要好好回答下面的问题。” “好。”谭宗南收回视线,脸上的表情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丝郑重。 “你和宴宁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晚妆酒吧。” 有起哄声在耳边响起,宴宁微微红了脸庞。 “你第一次见宴宁是什么印象?” 谭宗南轻咳了一声,“很漂亮。” 宴宁嘴角勾了勾。她才不信,那时她喝得醉醺醺的,哪里能看出漂亮不漂亮,大概醉鬼才差不多。 “说出叁个你不喜欢宴宁的地方。” “漂亮,贤惠。”谭宗南顿了一下,“体力不好。” 各种起哄和口哨声里,宴宁脸都快埋进裙摆里了。前两个就算了,体力不好是什么回答啊。 “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宴宁是谁先动心的。” 这个问题是宴宁自己加上去的。 昨晚睡不着,在床上胡思乱想,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谭宗南的。 是因为他细腻贴心的照顾还是因为他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了自己? 后来她想,其实都不是,大概就是一种很鲁莽的状态,不需要刻意控制也无需刻意去体会,只在不经意间强势又迅速的闯入她的生命。就如同每晚身侧那些深深浅浅的呼吸,没有特别的去记忆,却已经在脑海中沉淀,牢牢的镌刻在心底。 所以她很好奇,谭宗南又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呢?是在朝夕相处之中产生的感情还是什么时候? 谭宗南顿了一下,微微侧过身,看着支着耳朵的宴宁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是我。” “什么时候动心的?为什么动心?” 谭宗南微微挑起眉峰,“刚刚已经是最后一个问题了。所以我可以不用回答了。” 众人有些意犹未尽,可迫于谭宗南的淫威,只得一脸不甘心的将他放过。 谭宗南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在宴宁面前立定,伸出手,掌心向上,“我来接你了,安安。” 时光像是跨越了漫长的距离,穿梭回宴宁第一次参加宴会的那天。 那晚的谭宗南也是一身黑色的西装,有光落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一层熠熠的微茫,他伸出手,声音低沉,“回家了,宴宁。” 宴宁在眼眶里打转了许久的泪水突然流了下来,不仅惊了一众的客人,也慌了来接她的谭宗南。 谭宗南微微俯身,“怎么了安安?” 宴宁不敢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泪水串成了串,落在婚纱上又很快隐没。 有人在耳边轻声告诉她,“可以说话了。” 宴宁吸了吸鼻子,眼圈红红的望着一脸忐忑的谭宗南,绽开一个笑意,“我只是...太开心了。” 谭宗南松了口气,将她打横抱起,唇贴近她耳畔的瞬间,低声道,“我还以为你反悔了。” 宴宁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唇角弯起幸福的弧度,可语气却带了几分任性,“吓唬吓唬你,谁让你不回答问题。” 问题?谭宗南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意,将手臂紧了紧。 如果真的要问什么时候喜欢的你,大概要计算到初见的那天。 有个醉醺醺的女人拉着我的手不放开,我本想甩开,却在看见那双盛满了漫天星辰的眼眸时停下了动作。 仔细想想,其实那时的停留无关欲念,只是恰好那个用一双澄净清澈的眼眸点亮了我的世界,又像黑洞一样让我无法逃离的人是你。也....幸好是你。 所以啊,如果真的要算。大概......便是从那时就开始喜欢你了。 终章 番外 * 我妈叫宴宁,我姐叫谭宝,我爸叫谭宗南。我,叫谭霁承。 从介绍的顺序就能看出来,我家的地位是如何排列的。 我妈,晏氏集团董事长(虽然我从没看见她去过公司)。但这无法否认她人美心善温柔贤惠,是食物链最顶端的女人,而且家里人人都喜欢她。 我姐,小名糖宝,人如其名,糖罐子里长大的。 我爸,晏氏集团及鸿铭科技执行CEO。人前霸道总裁,人后妻奴外加女儿奴。 至于我,呵呵 从有记忆开始,除了我妈,没有一个人喜欢我。 我姐爱欺负我,看见我有什么东西都第一时间借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爸爱撵我,看见我就不高兴。我不就想跟我妈睡觉吗?至于板着张脸揪着我的脖子给我关起来吗? 这种情况导致我小时候一度觉得我是捡来的,或者是为了响应二胎政策才不得已生了我,毕竟我爸是个慈善家。 可后来从窦北叔叔那里听到了真相,我觉得还不如是捡来的。 谭霁承,我这名字初看没什么问题,可细看就有了大大的问题。霁承,继承。所以我就是来继承家产的。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当初我姐满月的时候,窦北叔叔对着襁褓里的谭宝随口说了一句,“宗南啊,你生个姑娘不行啊。看我儿子,以后那是能继承家产的。你生个姑娘,家产不都是给了别人吗?” 然后,就有了我。 * 我姐16岁那年恋爱了。不是外人,就是窦北叔叔的儿子,窦尧。因为他妈叫陆瑶,取了个谐音,所以叫了这个名字。 看人家的名字就能看出来,饱含父母期待。虽然他小时候也总被他爸揪脖子。 我觉得16岁属于早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妈没反对,除了我爸看窦尧越来越不顺眼。 我觉得我和我爸在15年来终于找到了共同点,于是我想缓和一下父子关系,总是在背后和我爸暗搓搓的讨论窦尧的缺点。 但我算错了一件事,我爸的地位排在我姐之下。 不知道我姐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妈又如何家暴了我爸。(但我总觉得似乎是我爸家暴了我妈。因为那几天我妈吃饭都在床上。) 可不管怎么样,我爸竟然对窦尧采取了无视的态度,而刚缓和了不到一个月的父子关系又降到了冰点。 我有些难过,打算黑了我爸的电脑,虽然前几次都被拦截了。 不知是我的技术有了提高还是我爸放松了警惕,这次竟然没被拦截。 但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我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再黑我电脑,零花钱上交。 哦,好吧,你说了算,谁让你是我爸。我不会承认我是为了那散发着铜臭味的金钱。 * 我姐20岁那年,和窦尧分手了,理由未知。但我猜测肯定是窦尧受不了我姐那个臭脾气了。 虽然我姐对我不怎么好,但我是个注重亲情的人。于是我黑了窦尧的电脑,销毁了他的课件,还学我爸在上面留下了一行字—— 再欺负我姐,零花钱上交。 我想了想,觉得这句话不够霸气,于是改了改—— 再欺负我姐,砍手砍脚。 我抹掉了自己的信息,满意的点了点头。窦尧一定不敢再欺负我姐了,甚至一定会对我姐敬而远之。我绝对不会承认我不喜欢窦尧是因为他从小就笑话我是继承家产出生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窦尧竟然还有胆子欺负我姐,要不是那天我看见窦尧扶着两条腿都打颤的我姐,我一定信了我的直觉。 我冲上去想找窦尧理论,哪知道平日里跟个母老虎似的谭宝一脸娇羞的告诉我,“你别管了。” 我觉得我姐一定被窦尧洗脑了,我去找了我妈,哪知道我妈也红了脸让我别管了。 我挠挠头有些不解,我妈却看着我摇了摇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当晚,我去厨房喝水,路过爸妈卧室的时候听见我妈哭着喊着跟我爸说,“谭霁承情商负数,到底是随谁了!真是白瞎这么高的智商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哎呀谭宗南你轻点!”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随谁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爸又家暴我妈了。 * 我姐25岁那年和窦尧结婚了。 婚礼那天我妈趴在我爸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姐也红着眼眶,直到看见我,“弟弟,你也24了,别再那么傻了。不然以后哪有人喜欢你。” 我移开视线不搭她的话。我聪明着呢,没看宴氏现在被我管理的井井有条,外面人都说我有乃父之风。 可看着我爸将我姐的手递给窦尧的时候,我还是有些难受,也不知道是因为以后又多了一个人可以正大光明的欺负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我姐婚礼结束后,我爸直接将公司都交给了我,然后他带着我妈跑了。若不是两天一个视频电话,我都担心我爸是不是想把我妈带去个无人的地方家暴致死。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叹了口气。家里空落落的,有个人该多好啊。 可一想到前几日翻出来的爸妈结婚视频,又有些释然,反正我爸是28岁那年遇见我妈的,我才24,不着急。 只是若能早点遇见,也挺好的。 阳湖某别墅里,软萌软萌的小姑娘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娇娇的抱怨了一句,“这又是谁在叨咕我啊。” ———————————————————————————————————————— 完结感言。 《黑洞》历时29天,终于完结了,我也能小小的放松一下了。 其实开这个文最初的想法就是想练练文笔,也想检验一下文笔,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看,虽然评论的总是那几个(我已经十分眼熟了hhhhh)。 有一段时间都怀疑这些收藏是不是系统看我可怜自动给我的,所以,潜水的小仙女们,都完结了,麻烦冒个泡吧。 一开始打算写这个是在旅行的路上。那时候树枝刚刚抽芽,万物刚刚开始复苏,高速路上一片广袤的田野,一望无尽。偶尔遇到山路又是另一番浩瀚的景象。所以整个人的心态也是非常平和的。文也如心情一般,基调便是平淡。 所以我的文没有那么多撩人的暧昧,也没有那么多甜丝丝的蜜,玛丽苏的剧情再配上意识流的肉,大概在情欲类里就属于泥石流一样。 但我自己自娱自乐还写的挺开心的(狗头)。 下一篇的文想写一篇关于维和题材的文,大概就是男主是特警,被派去维和,女主是维和医疗队的医生。 但是没想好是写清水还是写H,毕竟维和这么庄严的话题套上H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每次写H我都会害羞(捂脸)。 最后,感谢各位每日都会来投珠和留言的小仙女们,感谢一路有你们,是你们的支持让《黑洞》圆满完结。虽然我个人觉得这篇文还有很多写的不完美的地方。但,总算完结了。 最后的最后,将下面的话送给一路陪伴的你们。 我是个俗气至顶的人,见山是山,见海是海。唯独见了你,云海开始翻涌,江潮开始澎湃。你无需开口,我和清风通通奔向你。 ——诗人骨头架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