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胎》 一 “方恬!方恬!” 一片黑暗中,方恬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眼皮重的仿佛灌了铅一样。身体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她这才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紧跟着就是一阵晕眩,过了几秒她才看清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同事小刘,两个人的桌子挨着,是她把自己摇醒了。也多亏她摇醒了自己,否则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了。方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最近这一个月这种事情几乎天天发生。 小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方恬,最后有些犹豫地问:“你没事吧?你脸色特别难看,你自己照镜子了么?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看看,你最近特憔悴。” 方恬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说道:“我没事。” 小刘叹了口气,然后说:“刚才主管从这过,看见你正趴着呢,说让你去他办公室。”说完这些之后,她颇为抱歉地看着方恬。 方恬揉了揉太阳穴,点头道:“我现在就去。”该来的总是会来,她最近上班时间瞌睡已经被主管撞见好多次了。 方恬敲门进了主管办公室,主管抬头看见是她,亲自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对她道:“小方啊,坐。” 方恬从善如流地坐下,双手握着一次性纸杯,热水的温度渐渐传到她冰凉的手上,她此时才有了一丝真实感,之前一直晕乎乎的,就仿佛是在梦中一样。 主管语重心长地说:“小方啊,最近是不是身体状况不太好啊?去医院看了吗?如果有什么困难别瞒着,公司尽量帮你解决。你看你最近精神状况特别不好,这都是第几次上班时候睡觉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几乎每天都看见你在那趴着,工作上的错情也是有增无减……” 主管在那里巴拉巴拉地说着,方恬却好像超脱了一般呆呆地坐着。她的确有困难,可是这是没法说,公司更不可能帮她解决。当她再次回过神时,墙上的挂表的分针已经从4走到了6,主管说了十分钟,她竟然什么也没听进去。她抬起头看着主管,主管做出总结性语句:“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先休息一段时间,毕竟身体是自己的,你还这么年轻,不能大意。” “我明白了,谢谢您。”方恬说完,起身出了主管办公室。 主管说得没错,自己的身体的确已经到了极限了,是该休息休息了,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吧。回到座位上,她先打了一个电话:“喂,张姐,我是市场部小方。你那有辞职报告范本吗?发我邮箱一份吧?我邮箱是……” 放下电话,就发现小刘呆呆地看着自己,方恬笑了笑,说:“我最近有点精神衰弱,晚上总是睡不好,我想调养一阵子再说。” 公司效率就是高,辞职报告写好一连串的签字盖章再到财务结算工资收拾东西走人都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方恬抱着自己收拾好的东西,在全屋人的视线之下离开了公司,她总觉得自己灰溜溜的。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她还是在路过麦当劳的时候买了一个汉堡一对鸡翅,如果晚上饿了,直接热热就能吃了。 回到她租住的房子,方恬一下倒在了床上,再也没有力气动弹。累,心累。就这么被开除了,虽然拿了一笔补偿费,但是钱是死的,花完之后就只能喝西北风了。不过想一想又觉得轻松好多,明天早晨终于不用早起了,可以睡饱了。她掏出手机,全是同事们关切的问候,真真假假。 朦胧间,她又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方恬,方恬……” 这个声音每晚都出现在她的梦里,声音低沉好听,就像是在摸弄大提琴的琴弦。她扯出一抹苦笑来,眼睛也不睁开,只道:“滚,别再缠着我。” 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了她的脸上,冰的她打了一个寒颤,只听那人说:“你想好了吗?” 方恬蓦地睁开眼睛,怒视眼前这个男人,准确的说是男鬼。她冲着他吼道:“我被开除了!你满意了吧?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我死吗?” 这男鬼长得不是一般二般的俊美,他面如冠玉眼似朗星,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他身穿一身广袖长袍,可见死了有一定的年头了,也许鬼修炼到他这个境界都能有这么一套好皮相了。他听了方恬的话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方恬忍不住想他一定是艳鬼,即便是皱眉头也显得那么好看。片刻之后,他对方恬道:“我并不想让你死,我只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方恬不屑的一笑,翻了一个身用背对着他。那鬼跟着也躺了下来,从背后搂着她。他在她的耳边道:“做我的人,否则再这么下去你的阳气越来越弱,最后你真的会死,我不需要一个死人。”他冰冷的气息打在方恬耳畔,她不住的打着寒颤。 男鬼的手探进她的衬衫里,将她的内衣推了上去。他冰冷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令她起了一串又一串的鸡皮疙瘩。这是方恬最害怕的事情,每晚都重复上演,他不断地玩弄她的身体,要让她同意做她的人。方恬不敢随意答应一个鬼什么事,反正她也辞职了,明天正好有时间去庙里求个符。打定了主意,她便开始咬牙忍着。 不需要他的触碰方恬的乳首就已经挺立了起来,因为他的手是那么的凉,她的身体也是简单的应激反应罢了。他轻轻抚弄着她挺立的乳首,低声问她道:“你是有反应的,做我的人,我不会要你的命,只会让你更舒服。” 方恬张嘴,只吐出一个字:“滚……”她的气息不稳,听着却更像一声娇吟。 男鬼的手一路向下滑,褪掉她的裙子和丝袜,搁着薄薄的内裤抚弄她身下那一处幽谷。那种酥麻的感觉就像是细密的电流一般在方恬浑身游走着,最后直冲向身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下面已经吐出了许多淫荡的液体,可她现在只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害怕她一张嘴就会发出那种让人羞耻的呻吟声,她不想向这只男鬼表示任何的屈服。 本来发在龙马,但是那边太卡了,上去实在是费劲。。。 搬来这边发现没有繁简体转换、没有自动排版、没有地方写作家的话…… 还是说有,只是我没发现? 我也只能呵呵了……我就想安静的写个肉文,怎么那么难! 二 内裤已经被液体浸湿,方恬却没有任何松动。她被他缠了已经一个月了,每晚都经历这些,方恬发现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她似乎也意识到了只有自己答应他,他才可能会对自己做什么。方恬丢了工作,心中委屈,她咬牙道:“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我不会答应你的,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不如赶快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想到这里,她猛地一翻身,面对着男鬼开始用力推他,边道:“你他妈赶紧给我滚蛋!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明天我就去找人收了你!” 男鬼好像一座大山一样立在她面前,不管她推搡还是捶打,他都无动于衷。忽然,她见他抬起手来,她猛地一僵。却见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庞,轻声道:“莫哭。” “我没哭!”方恬抬腿踹在他的肚子上,嘶吼道:“你滚!你滚的远远的!” 男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她抱进怀中。他的怀抱是冰冷的,方恬用力挣扎,他依然紧紧的抱着她。方恬最终脱力,任由他这么抱着,他的手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方恬像个孩子一样在他怀中无助的哭泣,这一个月来的压力在此刻完全的被释放出来了,她抽噎着说:“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别再缠着我了,我害怕……” 男鬼低头看着方恬,柔声道:“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方恬摇头道:“我不需要,我就想踏踏实实的过正常人的日子,你放过我吧,求你了。”方恬说完过了许久都不见男鬼有反应,渐渐她感觉到了困倦,就在半梦半醒间,她才听到他冷冷的说了两个字:“晚了。”她想再说什么,却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方恬是被上班的闹铃吵醒的,她猛地坐了起来,感觉到一阵晕眩,缓了片刻之后起身洗漱。当她站在衣柜前选择今天要穿的衣服时,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就已经辞职了,不需要早起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手气把上班的闹铃删掉了。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信息,是银行发来的,提示自己的账户上被存入200000.00元。方恬数了数那一串的0,一共二十万,二环边上能买个厕所了。她父母早亡,公司或者朋友不可能那么大方,用排除法得出结论,这笔钱很有可能是昨天那个男鬼给她的。 方恬冷笑一声,她以为给了她钱,她就会委身于他么?异想天开。方恬最初遇见男鬼时,以为他有什么未了心愿,也曾问过他有什么难处,自己能不能帮忙,可是男鬼什么都不说只是让她答应做他的人。他越是隐瞒,越能说明他没安好心,方恬只能坚持到底。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遇见了传说中的艳鬼,她一直以为只有女鬼才会这么缠着书生,哪想到让自己碰上了。 正好今天不用上班还起了个大早,她叫了一辆车去潭柘寺,男鬼给她的钱不花白不花。上班高峰期市里堵得厉害,方恬到潭柘寺花了不少钱,她一点也不心疼。寺周围全是卖香的小贩,方恬不懂烧香的讲究,反正也不是花自己的钱,她买了不少最贵的高香,那香足有方恬两指粗细。哼,看她今天就用男鬼的钱把男鬼除去! 从潭柘寺折腾一圈回到市里,太阳已经下山了。方恬请回来不少开过光的摆设、挂件,花了好大一笔钱,庙里的和尚们见了她都眉开眼笑的。至于这些物件到底灵不灵,她也不确定,但聊胜于无吧。 在外面草草地吃了一碗牛肉面,方恬回到家里。她将求回来的灵符以及挂件在屋子里摆了起来,各个方位都有顾及到,摆好之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白天买的香还剩下好多,她干脆找出一个花盆,里面的绿植N久以前就枯死了,她将枯草清理掉,在土里插上了叁支香。她双手合十,默默念道:“艳鬼啊,艳鬼,我给你上这叁炷香,你不要来缠我了,咱们好聚好散,祝你早日投胎。” 方恬做完这些就去洗澡了,出了浴室就看见昨晚那男鬼正盘腿坐在窗前,那叁炷香燃烧产生的烟雾全都飘进了他的口鼻,此时那叁炷香已经只剩下四分之一不到了。听到动静,男鬼睁开眼睛,对着方恬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的香火。” “谢你妹啊!”方恬说完,将手里的梳子扔向了男鬼。 男鬼准确无误的接住,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打量了一下,然后道:“去了一趟庙里气色好了很多,日后不妨常去走动走动。”他牵起她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他一下一下的给她梳着头发。方恬有一头黑亮的长发,但是因为这一个月的折磨,发尾已经有些枯黄了。 方恬抬手指着屋内请回来的一尊巴掌大的玉石佛像问男鬼道:“那玩意到底有没有用?”那是她花了两万块钱买的,是今天买回来的东西里最贵的一件。 男鬼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尊佛像,道:“多少有些用处的,放在家里那些小鬼也不敢胡闹,不过有我在它们也不敢乱来。不过于我而言,那不过是一尊石头佛像罢了,压制不了我的。” 方恬问他道:“听你的口气似乎还挺自信的。那你知不知道哪能请到一些能人异士?我可以请回来除掉你的。” 男鬼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方恬看的竟然有些失神。他说:“我确实听说过那么一两个人,不过不会告诉你,你死心吧。” “我是不是真的只能任你摆布了?” “是。” 方恬长叹一声,道:“我不甘心,我不想死。” 男鬼蹲下来,与坐在椅子上的方恬面对着面,他正色道:“你不会死的,我保证。”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方恬问道。 男鬼手掌一翻,一张纸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上。纸张泛黄,看上去很有年代感。那是一张冥婚契约书,上面写着方恬和男鬼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苏睿……”方恬不禁将那个名字念了出来。 男鬼微微一笑,道:“敝姓苏,名睿,字子彦,你唤我子彦便可。我要你签了这份婚书。” 三 “你让我签我就签啊?”方恬白了苏睿一眼。 “你聘礼都收了,可没有悔婚这么一说昂。” 方恬愣了一下,随后才反映出来他所说的聘礼是指打进自己账户的那笔钱。“我还以为那钱是白给我的,敢情是买我的钱,就冲你这抠门劲儿我也不能嫁你,钱你拿回去就是了。”方恬说完,摆了摆手,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她躺在床上,把手机上的闹铃删除了,没有工作就不需要早起了。她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身侧一阵冰凉。是那个男鬼,苏睿。他冰凉的手探进自己的睡衣内,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的身子真暖。”方恬不答话,他的手指在她身子上游走,惹得她不住的颤抖。最后他握住了她的双峰,手指夹住了她的乳首。“这里都硬了。” 方恬颤抖着道:“你别再缠着我了,求你了。” 他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来到了她的身下,隔着内裤抚弄那处幽谷,另一只手继续揉捏着她柔软的乳房。方恬吸了口气,屏住了呼吸。在他手指的抚弄下,内裤很快被她分泌出来的液体浸湿了。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一根冰凉的物体隔着衣物顶着自己,她的身体在他的爱抚下变得滚烫,那一处酸的厉害,她不禁想也许他凉凉的硬物进来之后会变得很舒服,而她此刻也只能咬紧牙关拼命忽略从下身涌上来的酥麻感觉。 随着他手指动作的加快,她的呼吸变得不再平稳,那种麻酥酥的感觉不断地扩散至全身,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双腿不受控制的加紧,勾起了脚尖。那几秒钟带来的快感是灭顶的,紧随其后她浑身肌肉无力的放松下来。 苏睿抽出手,在他耳边轻声道:“睡吧,我明晚再来找你。”方恬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迅速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一看手机,已经下午两天了。这一个月以来头一次睡到自然醒,精神状况也比之前几天好了许多。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事小刘打来的。她回拨过去,电话那头的小刘很快就接了起来。方恬道:“我手机静音了,刚睡醒,有事吗?” 手机听筒里传来了小刘不满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一离职就把我拉黑了呢。说正经的,前天你走的匆忙,大伙也没来的急送你。今天不是星期五了么,出来吃个饭吧,也算是送送你。老地方没别人,咱们几个好好喝一场。你身体还行吗?晚上能出来吗?” “能,当然能,我就是爬也得爬过去啊!”方恬说着,嘴角不觉得露出个笑容来。 “好嘞,那我去订位,咱们七点见。” 晚上几个人边聊边喝,很是畅快,吃完出来已经是十一点了。方恬喝的有点多,叫了车回家,结果在半路上她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匆忙结了车前,蹲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哇哇”地吐了起来。 吐过之后才觉得舒服一些,她也不想再坐车了,索性离家不远了,她开始晃晃悠悠往家溜达。从大路走上了小路,路灯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脚下的路,再远一点就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了。方恬走了一会,就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就见叁个男人跟在自己身后。她心头一紧,酒瞬间醒了一半。 那叁人见方恬回头,其中一人笑眯眯的说道:“妹子一个人走夜路多威胁啊,不如哥几个送送你。” 方恬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她下意识的扭头就跑。穿着高跟鞋的她哪跑的过几个男人,很快就被叁人围住了。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有些偏僻一个行人都没有。刚才那个跟她说话的人又开口道:“时候还早呢,走吧,陪哥几个再喝点去。” 方恬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只好先点了点头,先让他们放松警惕再说。两个人一左一右走在她两旁,还有一个人跟在后面,这样她想跑都难。她一只手摸进包里抓住手机,本想着打电话求救,就听身后那人咳嗽了一声,说道:“本来没什么事,你要是闹大了可不好看。” 正在两难之际,忽悠一个长发女人从后面冲了上来,一把捉住了方恬的手腕,道:“快跟我走!” 方恬被她拖着飞快向前跑,跑出了几米她回过头,发现那叁个人竟然向与她们相反的方向跑开了。方恬这才松了口气,道:“他们跑了,别跑了。”可是那个人并没有停下脚步,方恬只好道:“刚才谢谢你,现在没事了,你放手吧,我跑不动了。”她试图将胳膊抽回来,可那女人却却抓越紧。事情有点诡异,方恬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方恬被那女人带着越跑越偏僻,期间她一直试图挣脱那女人的掌控,却没有成功,她的手腕被捏的生疼。方恬的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她头发散乱,上身穿的白衬衫蹭了许多的土,下身是一条藏蓝色的连衣裙。紧接着,方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这女人是飘着走的!她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去抓那女人的手,一块一块的皮肉被方恬扯了下来,露出惨白的骨头。她却只是回过头来,青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说:“你跑不掉了。” 那女人带着她七转八转,最后竟然跑进了一片荒凉的林子里。方恬惊呆了,她是住在市里的,寸土寸金,哪来的这么多空置地种树搞绿化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跑了多少路?女鬼终于在一棵树旁停了下来,方恬瞬间瘫软下来,但是她立刻起来调头就跑。眼前忽然多了一条从树上垂下来的绳子,绳子被挽成一个套,她急忙刹住脚步,若不是她反应快就一头撞进去了! 那绳子无风自动,向方恬荡了过来,她连忙后撤几步,险限地避了过去。那绳子紧跟过来想套住她的脖子,她急中生智抱头蹲了下来,那绳子就从她头顶荡了过去。方恬扭头想去看那绳子荡到哪里去了,哪知那绳子就在她脑后,她一回头就被套住了脖子。绳套猛地收紧,她被吊了起来。方恬痛苦的挣扎着,脖子被绳子勒得生疼,她喘不上气,头都好像要炸开了一样。 突然,这种窒息的感觉忽然消失了,她摔在了地上。就见眼前一古装白衣男子单手捏住那女鬼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狠狠道:“混账!本座看上的人你也敢动。” 那女鬼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来不及说,就在他手中化作了一道黑雾四散而去了。 是苏睿。 方恬觉得自己大概是安全了,她脑中一直紧紧绷着的一根弦瞬间崩裂,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POPO打开的速度太销魂了。。。欲罢不能。。。 四 方恬再次睁开眼睛是在自己的床上,她脑子里空白了那么几秒钟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差点被女鬼杀了。昏迷前的片段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那时一袭白衣的苏睿掐着女鬼的脖子,广袖长袍的他倒有几分仙家气质,可惜居然是只鬼,并且看上去道行颇深,至少那女鬼根本不能与他相提并论。 “醒了?感觉怎么样?”苏睿端着一杯水过来扶起方恬,小口小口的喂她喝水。 方恬用一种奇特的眼神打量着他,身着古装的男鬼居然会用饮水机。她就着他的手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沙哑道:“嗓子疼。”她的嗓子几乎失声,现在说话都很费力气。 苏睿看着她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勒痕皱眉道:“天亮了去医院看看吧。” 这一句话就像是开启了方恬的狂暴模式,尽管嗓子火辣辣的疼,她还是骂道:“去医院?我怎么跟医生说?我被女鬼套了脖子,差点被勒死?还是说我自己想不开上吊又后悔了?”这期间夹杂着无数的破音,听得苏睿频频皱眉。 “不想去便罢了,我一会去找些药来,不妨事。”苏睿道。 方恬听后嗤之以鼻,只是冷声道:“解释。”她平平安安的活了那么多年,怎么就偏偏最近遇上这种事,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和苏睿这只艳鬼脱不开关系,说不定还是那只女鬼嫉妒心作祟,要杀自己泄愤。 “那女鬼生前被一群歹人骗到那片林子里,惨遭侮辱之后被杀死,就埋在那棵树下。那案子距今也有几十年了,当时的技术手段有限,因此案子一直未破,她的尸骨也就一直未被发现。她惨遭横死怨气太深,无法入轮回,因此鬼魂就一直在那里游荡。”苏睿说道这里,有些生气地瞪了方恬一眼,训斥道:“谁让你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正好送上门去让她捉去了当替死鬼,她是想借你的身子还阳。” 方恬摇了摇头,道:“我没去那,我是被她拉去的。我本来是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冲了出来,把我拉到那片林子去的。那么远的路,我居然一会就跑到了。”方恬隐去了遇上小流氓的那一段,她猜想当时的情形让女鬼联想到自己的横死了吧,所以动了心思。 “缩地之术。”苏睿眯了眯眼睛,道:“那女鬼能离开那片树林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也算是有点能耐的了。不过你放心,她已经魂飞魄散了,你不用担心她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顿了顿,他又问道:“你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尸骨被发现地话,对她至少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方恬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打的话会被追踪到的,警察一定会揪着我的,这中间太多事解释不清了,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如果你有本事打匿名电话,你就打吧。” 苏睿听后手掌一翻,一部手机凭空出现在他掌心上。方恬险些把眼珠子瞪了出来,没想到他还是个果粉,现在的鬼真是与时俱进。方恬听着他条理清晰的陈述着那片林子的地址,以及那棵树的特征,她的思绪渐渐飘远。 她清楚的记得他在杀死那女鬼时说的话:“本座看上的人你也敢动。” 方恬在揣摩这个“看上”的意思,是单纯的喜欢自己还是和那女鬼的“看上”自己是一个意思?她打量着他的背影,听他与警察周旋,她不禁愈发的确定他的动机不可能是单纯的。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鬼,他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替死鬼”这个词在她心头翻滚着,他也是鬼啊。 本座看上的人你也敢动…… 本座看上的人你也敢动…… 本座看上的人你也敢动…… 方恬在心中回味着这句话的意思,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当苏睿打完电话回过身来,就看见方恬冷冷的瞪着自己,眼睛里带着一丝恨意。他不禁心头一跳,紧接着就听方恬说:“说说替死鬼是怎么回事吧。” 关于替死鬼,苏睿可以提供一百种一千种的解释方法。但是面对着这样冷漠的方恬,他沉默了好久之后才缓缓道出与方恬息息相关的那条解释:“你是阴时阴月阴年出生的,命格至阴,你小时候必定体弱多病,这样的童女一般都不会长命。可是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了,必定是克父克母,六亲缘薄。”听他说道这里,方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见她如此,苏睿默默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阳火极弱,本应该经常遇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全凭着克死父母所留下来的那一抹煞气镇着,一般鬼魅魍魉也不敢找上你。但是那一抹煞气这些年早就散的七七八八,加上我一直在你身边,阳火的存在几乎可以忽略了。现在你的身子连接阴阳,是鬼魂还阳的极好载具。说白了,他们就是想抢了你的身子继续做人。”说完这些之后,他停顿了很久,正色道:“白天还算安全,到了晚上有我在你身边一般的小鬼也不敢作祟。方恬,你现在很危险,知道吗?” 方恬听后一语不发地躺好,拉起被子一直盖到下巴,翻身背对着苏睿。 苏睿看着方恬长叹一声之后准备离开,忽听方恬轻轻问他:“你呢?你也是来抢我的身体的吗?” 苏睿听后不禁无奈的一笑,他绕到床的另一侧躺下,与方恬面对面。他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笑着说:“我的确是想要你的身子,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我对当个女人没什么兴趣。”他凑到她的耳边,吐着气道:“我是想要你当我的女人……” 他呼出的气喷在方恬的耳廓上,她的半边身子都是一阵酥麻。她的脸微微一红,将他推远一些,说:“你不可能就是单纯的想和我……结婚,你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如果你不坦诚相告,我永远不可能答应你。”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就会答应了?” “至少我会考虑。” 苏睿沉思片刻之后说:“好,我便告诉你。我想要一个孩子,你和我的孩子,就是这样。这期间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等孩子顺利出生之后,如果你不在需要我,我便会离开。我不会带走孩子,并且我会找个人继续保护你,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方恬听后感觉有些懵,信息量太大了,她有许多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于是先挑紧要地问:“为什么是我?” 苏睿正色道:“我是鬼,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孕育鬼胎的,你体质特殊,所以我找上你。孩子一旦生下来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婴孩,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害你。” “你……为什么想要孩子啊?”方恬继续问。 苏睿道:“你想知道我要从你那得到什么,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你的答复呢?” 方恬咬住嘴唇想了想,说道:“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是一件小事,你再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行吗?” 苏睿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叁日为限。我现在去帮你找些药来。” 五 苏睿的药黑漆漆的,泛着诡异的味道,他将他涂在方恬的脖子上。他的药很管用,只用了叁天她脖子上的痕迹就已经很淡了,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和他约定的叁天之限也到了。 午夜子时,方恬和苏睿对坐在方桌前,方恬面前放着的是那张冥婚的契约书。她无意识地摸着自己脖子上已经看不出来的勒痕,盯着那张婚约。签了可能自己后半生的幸福都要搭上了,不签自己搭上的有可能是这条命,命都没了谈什么幸福。她抬起头打量着对面的苏睿,他可真是帅的一塌糊涂,如果自己将来结婚,对方不一定能有他一半出色。只可惜,是个鬼。在方恬心里,对这点还是十分介意的。 长叹一声过后,方恬平静的说:“我答应你。” 苏睿淡淡一笑,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他说:“咬破右手食指,在婚约上按个手印,就算是订下了契约。” “签字不行吗?” “不行。” 方恬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头看了一会,起身拿了一把水果刀,将刀和食指一并递给了苏睿。说:“你来吧,我下不去手。” “把眼睛闭上。”苏睿看着方恬双目紧闭,一副即将受死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捏着方恬的手指,在刀尖上轻轻一按,鲜红的血珠立刻滚了出来。苏睿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血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方恬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一痛,然后被他带着在那张纸上按了一下。她睁开眼睛,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刚想将手指放进口中含住,却被苏睿抢先一步含进他的口中。他的舌尖触碰她的指腹,一阵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她有些尴尬地想将手指抽回来,手却被他紧紧攥住。方恬感觉到他的舌头在她的指尖上舔了几下,之后便开始吮吸起来,力道越来越大。 这种感觉不太像是在止血,但也不像是情人之间的调情,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方恬狐疑地盯着苏睿看,后者感受到她的目光后,终于释放了她的手指头,说:“已经不流血了。” 方恬举着自己的食指,确实不流血了,但是上面晶莹剔透的全是苏睿的口水。她有些厌恶地抽出一张纸巾,用力的擦拭起来。 苏睿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说:“日后你搬去和我同住,这房子你赶紧去找房东退了吧。” “跟你住?”方恬的语调微微上扬,道:“睡棺材啊?” “娘子想要什么木头的棺材?”苏睿见方恬一脸嫌弃的模样,笑着说:“逗你呢,我那里什么都有,你只管带着贴身的衣物去就可以了。七日后是个好日子,午夜子时我派人来接你,你从这里出嫁,只当是娘家了。” 说道娘家,方恬心里一酸,早就没了爸妈,哪里来的娘家。她说:“地址给我,我东西多,这些天我收视好之后让搬家公司先送过去。” 苏睿环顾了一下四周,杂七杂八的东西是不少。他道:“家具电器我那里什么都有,不是你想的鬼宅那样的,这些东西能扔就扔了吧。” 方恬瞪了他一眼,气道:“凭什么扔啊?你怎么不扔你们家的东西?我的东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地址给我。” 苏睿暗道:这姑娘可真凶,难怪一直没男人要。他说:“手机给我。”他在方恬的手机上留了一串地址,然后又掏出一串钥匙,说:“这是家里钥匙。这几天晚上我都要布置一下,婚房我设在二楼。你尽量让他们白天来送,东西放到一楼门厅,你盯紧了,千万别让他们乱串。” “我知道了。”方恬接过钥匙,上下打量着苏睿。心道:嚯,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鬼居然有二层小别墅住。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就是这地方偏了点。 “这几日我会比较忙,就不来找你了,七日后我们再见。”.苏睿对她笑了笑,化作一股烟不见了。 七天到底还是紧张了些,第二天方恬就打电话给房东,说房子不租了。房东很不乐意,表示因为方恬单方面违约,押金不能退,已经上缴的那一部分房费也不能退。方恬忙着收拾屋子搬家,也没时间跟他理论,不退就不退吧。 第六日的时候,方恬联系好的搬家公司到了,几个小伙子手脚麻利的将她的东西都搬上了货车。方恬和司机坐在驾驶室,剩下几个小伙子都跟着家具坐在后面。司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他看了方恬一眼,然后发动了车子。 “您这是搬家啊?”司机主动挑起话头。 “恩。”方恬没有多话。 “这地方可够偏的。” “是啊。” “我跟您这么说,您可别生气。这找房子可要小心呐,千万别图便宜租了什么不干净的房子。” 方恬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道:“我要去的地方您知道?” 那司机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方恬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说:“我也不跟您多说,您上网查查那地方就知道了。” 方恬立刻掏出手机搜索起来,竟然出来了好几页检索项,都是关于那个别墅闹鬼的传说。方恬一页一页地看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地方。 方恬下车四下看了看,这里又偏僻又荒凉,说是方圆百里内再没有别的人家一点都不夸张。别墅隐没在一片树林里,只有一条窄窄的土路弯曲向前。现在的城郊都发展的很好,她不明白这地方这么宽敞怎么就没人来开发。 掏出钥匙打开别墅大门,顿时感到自己被一阵刺骨的阴冷包围了。她打开灯,匆匆扫了一下大厅的布局,是很现代化的装潢,看不出这里住着一只鬼。只是房间里的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的摆放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她没时间细看,招呼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卸到屋里。 几个搬家的小伙子的表情都很紧张,他们似乎也觉得怪了,这里又阴又冷一点人气都没有。方恬看到他们在默默地交换眼神,她什么都没说,卸完东西后就招呼他们返程了。 六 在回去的路上,那个司机终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信这些。那地方你也瞧见了,说不出来的怪,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是咱们封建迷信了,这地方这么偏,你一个姑娘住着也不方便是不是?您听我一句劝,千万别图便宜害了自己,那房子能不住还是别住了,千万别心疼那点钱。” 方恬知道这个司机是为自己好,只是不知道他如果知道她不但得住那个鬼地方,还得嫁给那个鬼会怎么想?方恬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只能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心里有数。” 司机见方恬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一路无话将方恬拉回了住所。 第七天晚上,方恬的门口准时响起了敲门声。方恬早就准备好了,背起包就来开门准备直接走了。门一开,方恬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门外站着八个女人,她们长得都差不多,脸都白的像纸一样,画着血红的嘴唇和腮红,双目无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她们全都穿着红衣,前面站的四个身材微胖,梳着古代妇人的发型,后面四个偏瘦,梳着电视里最常见的丫鬟头。方恬猜测前面四个大概是喜娘,后面那四个估计是丫头,这八人应该是来接亲的。这八人见到方恬之后整齐并且僵硬地福了一个礼,毫无起伏地说:“见过夫人。” 方恬打了个寒颤,说:“走吧。” 其中一个喜娘说:“奴婢们先伺候夫人更衣。” 见她这么说,方恬只好闪身让她们进屋。只见后面那四个丫头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个木制方形托盘,第一个上面放着喜服,第二个上面放的是一双红色绣花鞋,第叁个上面放的是首饰,第四个上面放着胭脂水粉。她们进屋后,方恬谨慎地看了看楼道里,不知道她们这么大的排场有没有被人看到,临搬走前再吓到邻居就不太好了。 方恬在喜娘的帮助下换上了那件厚重的喜服,她第一次穿古装,甩了甩宽大的袖口,转个圈,裙摆摇曳,方恬觉得自己美美哒。穿好衣服,她坐在梳妆台前,一个喜娘站在身后给她梳头发。镜子里却只映着方恬一个人的身影,只有一把木梳飘在空中梳头。喜娘手中握着梳子,用语调冷漠且没有起伏地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叁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此情此景再加上这古老的歌谣,产生出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诡异气氛。 头发梳好后,方恬脑袋上顶着一堆古老的头饰,坠的头皮生疼。耳朵上的耳坠子也是沉甸甸的,她两只手腕上戴着一对玉镯,手里被塞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玉如意。方恬看着镜子,觉得自己更美了。 最后就剩下化妆了,方恬闭上眼睛,任由那个喜娘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完事后睁眼一看,险些背过气去。惨白的脸配上血红的唇,和那八个人如出一辙。她再也美不起来了。 “夫人还有什么要带上的吗?”喜娘问道。 方恬换下来的衣物和她的包都放在托盘上被那几个丫头端着,她四下看看,然后说:“没什么了。” 那喜娘拿起红盖头盖在了方恬头上,她除了自己脚下那点路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喜娘道:“请夫人移步。” 方恬刚要抬脚,却又收了回来,问道:“咱们这么出去会不会吓到别人?” “请夫人放心,一般人看不见咱们的。” “也看不见我?” “看不见的。” 听了喜娘的话,方恬心头一沉,如此说,那自己是不是也变成鬼了?不人不鬼?关上灯,锁好门,一左一右两个喜娘扶着她下了两层楼梯,就出了楼道。喜娘在方恬耳边道:“请夫人上轿。” 方恬看到几只男人的脚,估计是轿夫的。喜娘挑起帘子,扶着她进去坐好,然后放下帘子道:“起轿。” 方恬坐在轿子上,感觉轿子被抬起来了,一点不觉得颠簸,四周也安静的厉害。她坐了约莫五分钟,实在是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移动中,于是她一手撩起盖头,一手在窗户那挑开个缝。先是看到两个喜娘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再看两边景物飞快地向后移动着,这才放下帘子。她叹了声:神奇,又想到苏睿提起过的缩地术,估计就是这个了。 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地方,几乎比她坐车用的时间快了一倍。喜娘扶着方恬下轿,没有放炮声也没有奏乐声,周围安静的可怕,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进了屋,喜娘扶着她上楼梯,被引到一间屋子里。在喜娘的搀扶下拜过了天地、高堂及夫妻,就被送进另外一间屋子,那是洞房。 方恬被扶着在床上坐好,发现床不是她想的古代木头床,而是一张现代人用的床,床垫的弹性不错。方恬看到一双脚走到自己面前站定,他穿的一身红色喜服,不是苏睿经常穿的那身白衣。她心中忽然有些忐忑,万一不是苏睿怎么办?从头到尾也没听他说一句话。 不待她细想,一根秤杆挑开了遮住她视线的盖头。方恬只觉得眼前一亮,她急忙抬头去看新郎,发现果真是苏睿,这才松了口气。苏睿一身大红喜袍,头发却依旧是披散着,随意的很。除了换了一身红衣之外,他似乎没什么变化。 苏睿随手将喜秤和盖头放到一边,低头打量着方恬,后者也毫不客气的打量着他。苏睿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道:“怎么化成这样,丑死了。” 方恬想也没想,随手就把手里手里的如意朝着苏睿扔了过去,说:“还不是你派来的人给弄得。” 苏睿一把接住那枚如意,放到一边,说:“虽说也不值几个钱,但摔坏了可就坏了好兆头了。你这乱扔东西的毛病可该改改了。” “谁让你招我的。”方恬嘟囔了一句。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他倒了两杯酒来,对方恬说:“娘子消消气,把合卺酒喝了吧?” 方恬接过一只杯子,和他双臂相交,两人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那酒滑过方恬的喉咙,火烧火燎的。方恬将酒杯还给苏睿,就见他一指旁边的一扇门说:“卫生间在那,赶紧把这妆给洗了去。” 七 方恬瞪了苏睿一眼,拎起裙摆,小跑着去洗脸了。洗完脸出来,就看见苏睿坐在床边,一手酒杯一手酒壶,自斟自饮。她倚着卫生间的门框,笑着说:“原来鬼也喝酒,我还以为你只吃香火。” 苏睿将酒放到一边,冲着她招了招手,方恬想了想,最后还是乖乖地走了过来。他握着她的手问:“喜欢这里么?” 方恬四下看了看,皱眉道:“感觉怪怪的。” “哪里怪?” “婚礼这么古典,可是住的地方又这么现代化,有些不适应。” “最近才改的,旧时的摆设怕你住不惯。”苏睿拉着她坐在床上,天花板的灯忽然灭了,只有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发出暖黄色的灯光。他抬起手,一一拆去方恬头顶的发饰,一头乌黑的长发瞬时披散下来。他将发饰丢在床头柜上,用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在她耳畔轻声道:“谢谢。” 方恬一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他冰凉的唇瓣就已经覆上了她温暖的双唇。方恬浑身一僵,该来的终是躲不过的。 “别怕,把眼睛闭上。”他轻声安慰着紧张的方恬,嘴里含着她的下嘴唇,轻轻吮吸。方恬有些不甘心地闭上双眼,在一片黑暗中,只能感受到嘴唇传来的湿润冰凉的触感。他的舌头轻轻撬开她的牙齿,方恬没有反抗,顺势微微张开了嘴。他的舌头在她口腔内小心翼翼的探索一番,最后轻轻触碰她的舌头,一下又一下地扫过。那种细腻湿润的感觉方恬并不讨厌,她开始一点点着回应他的试探。 感受到方恬的邀请,苏睿的右手托住了方恬的后脑,他的舌头不再客气,开始在她口中肆意地搅动,含住她的舌头吮吸。方恬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撤开,他的手却将他的头紧紧地推向自己。 深深的一个吻仿佛抽走了方恬浑身的力气,当他放开她时,就看到她双唇微肿,两颊绯红,微微喘息着。他挑起她的下巴,说:“看着我。”方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苏睿,就听他问:“喜欢吗?” 方恬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是刚才的那个吻,还是他这个人?方恬打量着他俊美的脸庞,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喜欢,他长得这么好看,谁能不喜欢? “好姑娘。”他低头再次吻住她,压着她躺了下去。 方恬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沉浸在他的吻中,她回应着他的吻,青涩却又不失热情。她只觉得胸前的衣襟一松,紧跟着便感觉到他冰凉的手触在了她滚烫的肌肤上。“唔!”方恬惊呼一声,被冰的浑身一震颤栗。 “没事,适应一下就会好的……”他吻住她的下巴,吮吸了两下,一路向下划去,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串细碎的吻,吻过她的锁骨,最后停在了她的胸前。他的嘴唇停在她的乳首上方,不再有动作,然而那一抹粉红却自发地变得硬挺起来,光是被欣赏,就已经这么敏感了。他一只手握住她另一侧的乳房。方恬的胸部发育的很是饱满,这是他之前就知道的事情。他将她的胸部揉捏成各种形状,感受着那种柔软的触感。抬眼望向方恬,只见她双眸含水,红唇微启,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他的舌尖蜻蜓点水般扫过她的乳首,就见方恬猛地吸了一口气,浑身轻颤。他的舌尖一次又一次地扫过她的乳首,很快地她就已经学会挺起胸脯将自己的粉嫩送入他的口中。他张口含住她的乳首,用牙齿轻咬。 那种细微的疼痛感并不让人感到反感,就像是有细小的电流一般迅速地向方恬身下传导着,她的呼吸愈发的急促起来。身下酸痒难耐,欢愉的液体已经浸湿了她的底裤。苏睿的吻一路向下,他的舌头在她的肚脐上转了几圈,来到了那令人感到羞耻的地方。他的手扯去她的底裤,分开她的双腿,舌头一路下滑。 “别!”当方恬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忍不住叫了出来。她努力的想将双腿并拢,同时试图用手遮挡住那从不曾被人欣赏过的地方。然而苏睿并没有因为她的反抗而停下来,她这点力气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别看这里。” 他反而将她的腿分得更开,她身下那处幽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花瓣上早已挂满了晶莹的露珠,仿佛在等待他来采摘一般。他吞了吞口水,声音略有些沙哑地说:“别遮着,这里很漂亮,让我好好看看……”他话音一落,就迫不及待的张口含住了那两片花瓣。 “啊!”从未有过的奇异地触感就像是电流一样瞬间击中她的心脏,她猛地缩起了身子。苏睿不得不用双手捧住她的臀瓣将她固定,不再给她逃跑的机会。方恬的脑中一片混沌,她除了身下涌来的一波强过一波的快感之外,什么也感受不到。苏睿的舌头飞快的舔弄她的花瓣、花核,那种酥麻的快感向全身传导着。她的脚趾不觉得攒了起来,嘴里发出地呻吟声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啊……啊……”快感迅速地堆积直至满溢,方恬的头不禁向后仰去,弓起身子,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双腿紧紧夹住苏睿的头。高潮持续了几秒钟,紧跟着她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床上,大口地喘息起来。 苏睿看了看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的方恬,取出来一根足有叁指粗的通体乳白色的玉质圆柱体。他将圆柱的一端在方恬身下蹭了蹭,让它沾满淫液,接着他说了一声:“忍一下。”便将那玉柱塞入了她身下那从未曾容纳过任何事物的嫩穴之中。 “啊!”方恬失声尖叫,疼的像一只虾子一样蜷缩起来。 苏睿将她按住,飞快的在她身下捣弄了数下,方恬疼的不住地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最后他终于抽出那枚玉柱,她这才稍稍送了口气,然而身下被硬生生扩张的感觉却怎么也消失不去。 八 那枚乳白色的玉柱此时已经变成了鲜红色,苏睿取出一只很小的瓶子,将那玉柱在瓶口上方顺时针旋转叁圈后又逆时针转了叁圈,紧跟着一滴滴鲜红的液体便滴进了瓶口中。待液体滴干后,那玉柱又恢复成了乳白色。苏睿将瓶口封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做完这些之后,就见方恬躺在床上,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他不禁笑了笑,解释道:“处子的鲜血是炼丹上佳的药引。” “变态。”方恬撇了撇嘴,翻身背对着苏睿准备睡觉。 苏睿散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紧贴着她的背后躺下,他的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嘴唇轻贴着她的耳垂说:“娘子这是要歇息了?”他的手拉着方恬的手到自己的胯下,带着她揉动自己胯下那根硬邦邦的巨物,说:“为夫这里还精神的很。” 方恬不情愿地抽回手,说:“疼。” “吹吹就不疼了。”苏睿说着,翻身压在了方恬之上,细碎的吻从她的唇畔一路向下,来到她身下依然湿润的穴口,张口含住。他的舌头飞快的拨弄着她的花瓣,时不时地用牙齿轻咬两下。 方恬轻呼一声,那熟悉快感不受控制的再次从身下那一处升起,像炙热的火苗一样迅速烧遍她的全身。她眯起眼睛,双眸腾起水雾,随着苏睿的动作轻轻抬起腰肢。哪知他的动作却戛然而止,方恬发出一声不满的呻吟,有些哀怨地看着苏睿。苏睿飞快的褪去二人身上的衣服,方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瞄向他胯下那昂首挺胸的巨物,一时无法移开目光,这样的大小应该算是不错了吧?她在心中默默猜测着。 “喜欢吗?”苏睿当然知道她的目光再看哪里,他笑着打趣,同时大方的让她欣赏。 被他这么一说,方恬哪里还敢再看,慌忙将头扭向一侧。没有了衣物的阻隔,苏睿冰凉的身体令她不住地打颤。就见苏睿抬起她的双腿,巨物在她的穴口磨蹭了几下沾了些液体之后,便长驱直入。 “啊!”方恬吃痛的叫了出来,她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努力适应这种被撕裂的感觉。他那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她甚至觉得他那里比刚才的玉石还要冰凉。她炙热的小穴含着他冰凉的巨物,令她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苏睿含着她的耳垂,他很喜欢这里的口感。他低声道:“忍一下,一会就好了。”说着开始缓缓抽送起来。他的巨物在她的小穴内探索着,寻找她最敏感的地方。他的动作很是小心,直到感觉方恬的身子没有那么僵硬了,才渐渐地加快了速度。 当他的巨物撞到她的某一处时,方恬无法控制的发出了一声难耐地呻吟。苏睿仿佛是发现了目标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朝着那里进攻。 “恩……啊……”方恬的喘气声愈发的急促起来,娇吟声从唇间溢出,强烈的快感一点一点将理智挤出她的身体,很快的她除了那种无法形容的愉悦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她双手勾住了苏睿的脖子,就像是抱住海中的浮木一般紧紧地攀附在他身上。苏睿将她的双腿向下压到最低,巨物深深地将她贯穿,每一下都仿佛想要将她钉在床上一样。“啊……啊……”方恬的呻吟一声盖过一声,她的腰肢用力的摆动着迎合苏睿的动作,她现在除了想让苏睿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愉悦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啊……啊……苏睿……不行了……唔……”那灭顶的快感令方恬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她慌乱的摇着头,不知道自己是想让他停下还是想要获得更多的快感。 “子彦……叫我子彦……”苏睿沙哑着纠正方恬。 “啊……子彦……子彦……”方恬一声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就像是在喊着救命的咒语。 苏睿看着她雪白的肌肤因为快感而渐渐染上粉红色,他的双眸也变得通红,他低头在她脖颈处深深地嗅着,最后张口咬住了她的脖颈,微微一用力,就感觉那香甜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他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千年来,他从未喝过这么甜美的血液。 方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脖子上感到一下刺痛,接着就没有别的异样了。有什么东西像是飘出了自己的体内,她的身子也变得轻盈起来,在她身下肆虐的巨物就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顶出体内一般。快感不断地累积,直到她眼前一白,紧紧地勾起脚趾,浑身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一股热流从胯下涌出,浇在苏睿冰凉的巨物上。 “唔……”苏睿被烫的低吼一声,他飞快而用力的在她身下猛烈抽动几下,最后身子一松将一股冰凉的液体送入方恬体内。 他们同时停下来,屋子里除了喘息声什么也听不到。苏睿缓缓抬起手,轻抚过方恬的脖子,那里被他咬出的伤口瞬时消失不见。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她可真是美味。 方恬浑身上下都懒洋洋的,就像是被喂饱的猫一样,一动也不想动。苏睿这只老鬼也没什么体重,压在自己身上也不觉得沉,她干脆就不去管他了。苏睿在她身上喘息了片刻,缓了缓便觉得自己身下的巨物又渐渐精神起来了。他把玩着方恬的酥胸,舔弄一番之后,身下那小兄弟就迫不及待的想开始第二轮了。 他缓缓地抽动了几下,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方恬就被他弄醒了。她不悦的皱起了眉头,问道:“又来?” “恩……”苏睿轻咬着她的锁骨,沉沉地应了一声。 “不来了,腰都快折了,你赶紧下去。”方恬说着就要推她,奈何现在她浑身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就一次。”苏睿这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耍起了赖。他快速地挺动腰肢,撞击着方恬身下最柔软的那一处。 “恩……”方恬只觉得身下一酸,瞬时软作一滩春水。快感袭来,她也顾不上去想其他了。 这一夜方恬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被他折腾了多少次,反正绝不止他说的就一次。当他终于大发慈悲放她去睡觉的时候,她几乎是晕死过去的。 九 方恬昏睡过去之后,苏睿这才从她体内缓缓撤出,他右手拖高方恬的臀部,左手一翻,拈了一个诀,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便出现在他的掌心处。那光球内里包裹着一团黑色雾气缓缓流动,仿佛被囚禁在光球其中不得飘散。苏睿长叹一声,轻声道:“这么多年了,我答应你的终于做到了,去吧。” 随后,那光球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飘向了方恬的入口处。几遍是刚刚经历了几场欢爱,下面湿滑的很,可是拳头大小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吃力。那光球费了半天劲也只进了一小部分,方恬就已经被疼的幽幽转醒了,她皱着眉头,正要探头查看,苏睿就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她便又睡了过去。 方恬只觉得头晕沉沉的,仿佛置身在睡梦中,但是下半身的疼痛却又源源不断的传来,她一时也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经历着。不到片刻,她额头上就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眉头紧皱,像在梦呓一般呢喃着:“疼……” 苏睿将她的双腿大大地分开,一遍安抚着:“好姑娘,再忍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光球通过了方恬稚嫩的甬道,向着更加紧致的宫口施力。这时的方恬疼的已经无法忍耐了,她的身子就像一张拉满弦的弓,高高的拱起,在床上无助的扭动着身体,汗水大滴地滚落,已经浸湿了身下的床单,她口中无意识地说着:“疼……好疼……” 苏睿用力钳制着他的身体不让她乱动,一边施法让光球迅速突破宫口。当光球终于到达子宫深处时,方恬已经疼晕了过去。苏睿抬手试了试她的鼻息,发现她的气息尚稳之后便收回了手。他垂眸盯着方恬看了半晌,没有任何动作。许久之后,他才翻身下床,人站直之后,衣服已经整齐的穿在身上了,头发也不见丝毫凌乱。他此时穿的不在是那件大红的喜袍,而是他平时穿的那件白衣。他无声无息地穿门而出,进了隔壁的屋子。这间屋子与婚房不同,是彻头彻尾的古风装潢,一进来便有一股浓郁的香火味扑鼻而来,房间正中央放了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棺材上方的供桌正中央摆放着他苏睿的牌位。桌上一盏长明灯在黑暗中跳动着,散发着橘红色的烛光。灵堂内布置的白色丧幡无风自动,衬得这间灵堂说不出的诡异。苏睿冲着牌位自嘲的笑了笑,绕过去点燃了叁支香,插在香炉上。香火悠悠地飘向他的口鼻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片刻,然后旋转身体跃到了棺材盖上方盘腿坐下,闭目调息。 第二天方恬醒来的时候,苏睿正侧躺在她旁边含笑看着她,道:“醒了?” 方恬皱着眉头说:“几点了?” “下午六点多了。” “我睡了这么久?”方恬有些诧异,继而更加诧异的说:“这青天白日的,你一个鬼怎么还在这?” 苏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道:“一些小把戏罢了,此地的风水本来就建阴宅所用的。所谓阴宅,那就是给死人住的房子,若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这间房子建在地面上,而非地下。再加上屋里的布局是按照阴阳八卦所设,所以在白天出现自然不是问题。怎么,娘子不想见到为夫?” 方恬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这房子是你盖的?” 苏睿微微一挑眉,道:“我抢的。” 方恬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不知道又是哪只鬼倒了血霉被他占了老窝。她嘟囔了一句:“土匪。”变准备起床,哪知道才一动弹下身就传来一股巨痛,令她又跌回了床上。她抽了一口,说道:“好疼啊,怎么这么疼?”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为夫昨夜有些动情,不小心弄伤了娘子。”苏睿笑答。 方恬满是狐疑地看着他,眯起眼睛开始仔细回忆昨天晚上的事,当时她整个人就好像飘在云端一般,脑子都化成一锅浆糊了,实在是想不起来细节,倒是他在自己体内律动的感觉她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来。想到这里,她不禁面上一烫。她收敛思绪,片刻之后有些不确定地说:“昨天晚上……” “嗯?” “你是不是咬我来的?”方恬说着用手摸了摸昨天被他咬过的地方,半点痕迹都没有,她也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差错。 “一时没忍住。”苏睿大方的承认了。 “你是什么品种啊?怎么还吸人血啊?吸血鬼?僵尸?” 苏睿闻言,对她所用的称谓感到有些不适应,用手揉了揉眉心道:“一点小小的癖好而已,实在是你太美味了,我一时没忍住。” 方恬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又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审问也只能到此结束。苏睿满意的笑了笑,说道:“你累了今天就多休息一会吧,别下床了。我让她们弄些吃的来,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方恬愣了一下,想问苏睿口中的她们是谁,想必不是人,那鬼做的饭人能吃吗?不过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鬼住的屋子她都住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吃的,再说了,他都特意说是给她做的了,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不多一会,就听门外有个阴冷的声音,没有起伏地说道:“主上,饭菜好了。” 苏睿起身打开门,就见昨夜去迎亲的队伍里丫鬟扮相的姑娘端了饭菜站在门口。苏睿接过餐盘,那姑娘就僵硬的飘走了,看的方恬心里发毛。 苏睿将餐盘放到方恬腿上,方恬看了看冒着热气的饭菜,脑子里浮现出刚才那姑娘僵硬的模样,又看了看苏睿。苏睿见她这副犹豫的模样,笑着说:“放心吃吧,和你平时吃的没什么区别。” 方恬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好奇心就着饭菜一起吞进了肚子里。苏睿见她这幅乖巧的模样,满意的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 十 吃过饭,方恬也没什么事可做,就打开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玩手机。苏睿有些无所事事的在屋子里溜达了两圈,看了两眼电视,毫无营养毫无笑点的综艺,再看看方恬,刷不完的朋友圈。最后他去取了一本书来,靠在床上慢慢翻阅着。 苏睿的书,是彻头彻尾的古籍模样,阅读顺序都和现代的书不一样,这种书方恬只在图片里和电视上见过。她见苏睿在看,立刻好奇地凑了过去,只见那上面的字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她不禁问道:“这是哪个朝代的文字?” “阴文。” “你逗我呢?英文长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说完,方恬白了他一眼。 苏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阴阳的阴,这是死人用的文字。娘子要不要也来学学?” “鬼才要学。” “娘子言之有理。” 方恬偏着头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道:“那天你给我的冥婚契约书上写的可不是阴文,我都能看懂的。” “那一份是给活人看的,我这里还有一份。”说着,已经有一份契约书出现在他手中。方恬一眼看去只有两个字是她认识的,那就是她的名字,在通篇的陌生文字中格外显眼。她抬头问苏睿道:“哪个字是你的名字。” 苏睿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冥婚契约书上一点。 “我的名字为什么没有变化?方恬用阴文怎么写啊?” 苏睿微微一怔,继而道:“不要写,不吉利。”说完,婚书也被他收了起来。 “你一个鬼也这么迷信啊。”虽然方恬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 此后几天,都是这么平静的度过,方恬下身也不再疼了。这期间她一直有些害怕苏睿会要求她履行妻子的职责,好在苏睿还有些良心,知道她下面不舒服,一直没提这事。唯一让她感到有些不适应的就是这几天一直没见到阳光,这屋子里的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通风。 大约是一个多星期之后的一天,方恬正在楼下客厅里看电视,苏睿坐在她边上也盯着电视看着,但是明显没有投入进去,只有满脸的嫌弃。也就是这时候,方恬沉寂了好几天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的电话一响,苏睿立刻探头去看手机屏幕。 是公司里和她不错的赵哥打来的,上次聚会也有他。方恬瞪了苏睿一眼,接起了电话:“喂?” “小恬儿,这几天干嘛呢?也没有你的信儿,要不是还刷朋友圈儿我们真以为你出事儿了呢。你覃姐前两天还念叨你来着。”赵哥是本地人,说话带着浓浓的儿化音。 方恬接电话的同时,苏睿索性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把脑袋凑过去听。方恬一面躲一面将手机换到了另一侧的耳朵旁,这才说:“我挺好的,没什么事,你们都挺忙的,我也怕打扰你们。怎么了?” 苏睿的嘴唇轻轻蹭着方恬白嫩的脖颈,来来回回,最后蹭到了她的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电话另一端的赵哥瞬间炸了,急道:“哎哟喂,怎么有个男人啊?小恬儿啊,你这是有情况了啊?怎么也不给我们汇报啊?这是谁啊?赶紧给你赵哥介绍介绍啊。” “赵哥你先别挂,等下啊。”说完她用手捂住了手机下方,扭头对苏睿喊道:“你都活了多少年了?你还当自己是小孩吗?有意思吗?” 苏睿被骂了也不恼,而是回给她一个倾倒众生的微笑,缓缓道:“是个男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方恬的嗓门哪是捂住听筒就能遮盖住的,赵哥在电话那头接话道:“是啊,你怎么也不跟你那小男朋友提提我们啊?不地道昂。” “不是,赵哥,你听我说……”方恬连忙打断。 赵哥那边却阻止了她,说:“得了,这事儿你甭跟我说,跟你覃姐说去,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汇报这事儿去。”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方恬正盯着手机屏幕发愣的功夫,赵哥的电话就又打过来了:“你看,我差点把正经事儿忘了。今天人事那边儿的人打电话说了,你的档案给你找出来了。你新工作找好了吗?” “还没呢。” “没找也好,你好好歇歇,去到处玩玩散散心。不过没有新单位接手你的档案的话你就得自己来取走了,公司那边儿不管了。你要是暂时不准备找工作,还是先放到人才去吧?” “恩,我知道了,我尽快去取。” “好嘞,我给你覃姐打电话去了。” 挂断了电话,方恬瞪着苏睿看了两叁秒,抬手将手里的手机砸了过去。苏睿一把抓住,递给她道:“娘子这爱扔东西的习惯可不好。” 方恬没有接,而是探身过去揪住他腰上的肉狠狠地拧了一把。苏睿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带着她的手往下叁路滑去。方恬用力的想将手抽回来,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是覃姐,这前后也不过两叁分钟的间隔。 方恬接起电话:“覃姐。”这一个分神,手就被苏睿带到了他的胯下,摸到一个又冰又硬的东西,方恬不想去猜那是什么。 “你瞒的够紧的啊!快跟你覃姐说说,哪的人啊?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处了多久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覃姐的语调里透着一股子亢奋,人到中年的她对年轻人的终身大事有着一种莫名的执着。 方恬任命的叹了一口气,敷衍道:“八字没一撇呢,你别听赵哥瞎说。”她的手被苏睿带着已经钻进了他的裤子里,触上了他冰凉的肌肤,她正费力地想将手抽回来。 “那可不行,什么时候把他带出来,我们几个也好帮你参详参详。”覃姐继续说着。 “他……”方恬看了一眼苏睿,对电话那边的覃姐说:“他个性比较孤僻,不合群,我怕吓着他。你们放心,只要我觉得时机合适了,肯定带给你们看,现在谈这些都还早呢。” 十一 覃姐听方恬这么说,也知道现在想见她男友是不太可能了,只好说道:“你男朋友不来行,但是你必须得出来给我们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行不行?” 方恬想了想,要是自己再不答应,反而会令他们对苏睿更加好奇了,于是答道:“那行,我正好找一天去公司把档案拿出来。” “那周五晚上老地方见?” 覃姐话音一落,方恬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对老地方已经有心理阴影了,提起来就觉得脖子疼。方恬想了想,缓缓道:“要不……这回咱们换个地方尝尝鲜?吃完饭还可以去唱K。” 覃姐一个麦霸自然没有多想,爽快的答道:“行啊,我跟他们商量商量选个地方,咱们群里再细说。” “行。”说完两个人分别挂了电话。 方恬抬起头看着苏睿,只见对方满眼含笑的看着她,她却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只是淡淡的说:“我现在没心情,不想做。” 苏睿听了她的话立刻松了力道,方恬迅速把手收了回来。她偷偷打量苏睿的脸色,发现对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才偷偷松了口气。 方恬他们的聚会订在了周五晚上七点,地方也如愿的换了。 星期四晚上,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的一直是上回被女鬼劫持的事。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她终于还是没忍住,用手指捅了捅苏睿,说:“我明天要出去办事。” “嗯。” “回来应该会很晚了。” “嗯。” “你去接我吧?上次那事我有点后怕。” 苏睿顿了顿,然后开口道:“好,结束以后你给我电话,我命人去接你。” 听他这样说,方恬提起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 周五那天,方恬睁开眼睛一看表,已经九点多了。她急忙起来梳洗打扮一番,出门时就到了十点多了,外面阳光正好。 她打开别墅的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情好久没有这么舒畅了。进出别墅只有一条小路,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林,阳光钻过树叶的缝隙打在身上暖暖的。这里的交通很不方便,她需要徒步走很久,上了大路才有车站,只有一趟线,基本上间隔半个多小时才会来一辆车。 上了大路就没有那么多树了,阳光直接打下来另方恬几乎睁不开眼,她从包里翻出墨镜戴上,这才觉得好一些。公交车的车站很简陋,没有长凳,没有遮阳棚,只竖着一个锈迹斑斑站牌,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方恬觉得这里简直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般。 她在车站等了有十几分钟不见车来,人都快被晒晕了。她将手背搭在了额头上,额头有些烫,头晕晕的,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方恬嘟囔了一句:“都秋天了,怎么还这么晒……” 方恬又继续坚持了一会,仍不见有车来,终究还是放弃了,转身往别墅的方向走。她一路咬牙坚持着回到了别墅,里面阴冷的气息似乎将暑气驱散了不少,她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方恬对坐在沙发上的苏睿抱怨说:“这都秋天了,怎么还这么热,我都中暑了。” 苏睿对她的归来并不感到意外,只道:“正午十分阳气最盛,你等太阳下山了再出门吧。” 方恬一头倒在沙发上,呻吟着说:“等太阳下山了人都下班了,谁还办公啊?”她将手臂搭在额头上,头晕的厉害。 “那等到叁点再出门吧,多少能好些。”苏睿把她的手拉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难受?” “嗯。”方恬闷闷的应了一声。 “我有办法。” “嗯?”方恬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着他。 苏睿嘴角微微扬起,他在方恬身边坐下,俯下身子低头稳住了她的唇。方恬刚开始是有些排斥的,她想偏头躲开,下巴却被苏睿用手紧紧的固定住了。他的舌头强行探入她口中,在里面肆意的搅动。 很快,方恬便觉得仿佛有一丝丝清凉的气体缓缓的进入了她的身体,一点点驱散暑气,她的头脑似乎也清醒了一些。大概是清楚了这股清凉的来源,方恬用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变被动为主动,她用力的吮吸着,舌头与苏睿的舌头用力纠缠着。许久之后,她才依依不舍地与他分开。 方恬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虽然嘴唇分开了,她的目光却依然盯着他的两片薄唇。一想到那种清凉的感觉便觉得还不够,心里这样想着,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苏睿了然一笑,微微地向前探了一下,方恬立刻含住了他的双唇。方恬的舌头主动探入苏睿口中,搜索着,却被他灵巧的避开,他故意拉开二人的距离,低声问:“想不想要更多?” 方恬用力的点头,双手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撕扯他的衣服。苏睿一手支撑身体,另一手解掉裤带,将亵裤半褪。继而他的手顺着方恬光滑的小腿一路向上,探入裙子里。她的底裤已经被汁液浸湿了,苏睿颇为满意地挑了一下眉,本想拿这事再羞她一羞,却发现方恬已经急不可耐的开始扭动身体了。 “这么着急……恩?”他说完用手指将底裤拨弄到一旁去,提枪刺入她的体内。那温暖而湿润的甬道紧紧地包裹着他的身下,没有一丝的缝隙,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声,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立刻开始飞快的抽动起来。 “啊……啊……”他每一次都用力撞击在她体内最柔软的那一处上,她都会随着他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娇吟声。方恬却并不感到满足,她期待的是他最后的给予,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她就是知道她一定能从他喷射出的精液中获取更多的清凉的感觉。方恬像条蛇一样紧紧地盘在苏睿的身上,卖力的扭动身体更多的取悦他。“恩……快点……啊……快点……射给我……啊……不要让我等……啊……快……” 苏睿一开口便发出低沉的喘息声:“唔……再等等……恩……等……”方恬的步步紧逼令苏睿没有退闪的余地,只能愈发疯狂的在她体内撞击。 “啊……啊……”方恬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起来,身下的快感堆积到极致便绚丽地爆发开来,她身子猛地绷紧,头向后仰去,那种无法形容的快感瞬间传遍身体的每一粒细胞。 苏睿本想趁此机会喘口气再送她去一次,哪知道方恬的宫口猛然含住了他的顶端,迅速的吮吸起来。苏睿想抽身,那极致的快感却令他浑身无力。他忍不住低吼出声:“哦……别吸……啊……啊……”前后不过几秒钟的功夫,苏睿便觉得脊背一麻,脑中一片空白,精水就已经被她吸了出去。苏睿瘫软在方恬身上大口的喘息着,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娘。 十二 方恬失神地盯着天花板,过了一会才将目光落在苏睿身上。苏睿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描绘着她的五官,她用陈述的语调说:“解释。” “你身上阳气太弱,说直白些,你何时见过哪只鬼大白天的在太阳底下晃悠的?” 听到这个答复方恬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自己也能猜到个大概了。她问:“那你刚才是……” “渡些道行给你。” “采阴补阳?”方恬微微一挑眉道。 “差强人意。” “我岂不成了聂小倩?”方恬这句话也不知道戳中了苏睿哪根神经,他竟低声笑了出来。方恬不解地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啊?你们认识?” 苏睿忍住笑意,道:“不曾。” “那你笑什么?”方恬有些嫌弃的瞪了苏睿一眼。 “只是觉得活人杜撰出来的人物竟成了女鬼的典范,有些好笑罢了。”苏睿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没想到方恬竟像捕捉到猎物一样,主动纠缠上来。他拉开与她的距离,用手指点住她的唇,道:“不宜贪多。”见方恬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俨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问题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方恬的唇再度贴了上来,热情的挑逗着他,与他的舌头纠缠到一处,却再也不见那清凉的感觉传出来了。“恩……恩……”方恬扭动身子,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苏睿将方恬的上衣和内衣一起推了上去,他的一直手掌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那冰凉的温度令方恬打了一个冷战。苏睿低头含住她胸前的一抹,用舌尖舔弄着,同时他的手也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按摩着。 “恩……”似有细小的电流向四肢蔓延一般,方恬只觉得浑身都酥酥麻麻的。小腹那一处也渐渐有了不同的感受,无法形容,似乎有气流在她肚子里乱窜。慢慢的又变成了有节凑的律动,她觉得那气流应该是在她的子宫里,那种舒爽的感觉远胜于高潮时的快感。 “啊……啊啊……好奇怪……子宫……唔……好奇怪……别……停下……啊啊……”她的手紧紧抓住沙发坐垫,原本只有在高潮时才会收缩的甬道此刻也无休无止的收缩着,仿佛在吞吐一根无形的肉棒。子宫内里就像是被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挑逗一般,宫口也开开合合地,淫水一股又一股地喷射出来,溅湿了身下的沙发。不同于高潮时的晕沉,她现在非常清晰的承受着这种快感。 她的身子绷得就像一只虾子一样,浑身已经痉挛了,可高潮却还在继续。她用力地摇着头,哀求着:“停下……啊啊……我受不住了……停下……求你了……啊……” 苏睿声音低沉道:“刚刚不是还嫌不够吗?这会就求饶了?再忍一忍,一会就好了。”他的手离开了方恬的小腹,可是她体内的气流依旧运行着。 方恬的两只腿大大的分开,挺动着身子,就像是有个隐形人在她身上律动一般。过了好久,她体内的气息才渐渐平息下去,方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她的汗水和淫水打湿了。在气息停止的那一刻,她就像是得到了解脱一样瘫软下去。虽然身子累得不行,可她却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是饱满的。 方恬看了一眼苏睿,又飞快地移开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与他对视。她埋首在他胸前,低声道:“我想洗澡。” “好。”苏睿应了一声,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方恬依偎在他胸前,问道:“我重吗?” 苏睿微微一笑,答:“正合适。” 方恬听了他的话,这才难得的露出个笑模样来。 “看样子是把娘子喂饱了。” 方恬抬手给了他一记粉拳,没接话。 方恬下午叁点多再次出门,这回就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她抓紧时间办完事,赶去和覃姐约好的饭馆。席间免不了被几个人轮流审问,她给他们的解释是苏睿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之前一直在追求自己,但是自己一直没答应。辞职之后想换个心情,于是两个人才刚刚开始交往,目前处在同居中。至于以后往哪方面发展,方恬只说了随缘两个字。这一通说辞也算满足了那几个人的好奇心,他们分别表示日后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苏睿。 方恬提前将KTV的地址发给了苏睿,后者表示他会提前让人去隐蔽处等着,方恬结束后直接出来就能发现他们。因为有了苏睿的保证,方恬既不担心坏人也不担心坏鬼,一直嗨到了午夜时分。 他们几个摇摇晃晃地出了KTV,纷纷道别,各自离去。方恬一出门时,就发现地上有条隐约可见的红线一直指向建筑身后一条幽暗的小道上。她见四下无人注意自己,闪身上了小道。只见那里停着一顶轿子,旁边站了四个面色惨白目光空洞的轿夫。见到方恬,那四人僵硬地行礼,道了一声:“请夫人上轿。” 方恬矮身钻进轿内,立刻觉得轿子被抬了起来,一点也不觉得颠簸。才走了没多一会,就听见天空中“空隆隆”地打起了响雷,没多一会豆大的雨点便掉了下来,打在轿子顶上发出“啪啪”地响声。雨点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还夹着阵阵狂风。 方恬在心中暗暗抱怨:天气预报上可没说今天有雨。她连雨伞都没带,幸亏有苏睿派的人来接。正这样想着,坐在轿内的方恬忽然觉得脖颈处一凉,抬手一摸,竟然是水。她抬起头,只见有水珠从轿子顶上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那水珠越来越多,最后干脆变成了淅沥沥的细流。 漏雨? 方恬有些纳闷地抬手去摸轿子顶,哪只到她才微微一用力,就将轿子顶捅出一个窟窿来。她愕然地盯着头顶的窟窿,脑海中一片空白。还没等她反应出到底发生了什么,轿子剧烈的摇晃了两下,紧跟着她就一屁股坐在了雨中。她屁股下面是被她压坏的轿子,那四个轿夫已经被雨水打湿变成了一摊废纸。 方恬气得半死,忍不住大声骂道:“你妹的!苏睿你个穷鬼!手下都是纸糊的!” 十三 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方恬的衣服被雨水打湿,冷风一吹抖得像筛糠一样。她站起来,把挎包顶在头顶,一溜小跑,好不容易寻了一块雨势较小的地方暂时躲了起来。她哆嗦着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给苏睿。 “喂。”苏睿那迷人的声线从电话那端传来。 方恬破口大骂:“苏睿你个混蛋!你害死我了!你派来接我的那是什么啊?啊?纸人?亏你想得出来啊!雨一淋就报废了啊!气死我了!现在倒好,把我一个人仍在这荒郊野地里,我都不知道这是哪?我快冷死了!你赶紧滚过来接我!” 电话那端传来苏睿拉开窗帘的声音,只听他道:“你那里下雨了?家里这边一点雨都没有啊,大概是局部降雨吧。这的确是我想的不周,娘子莫气,我这就去接你。” “你赶紧的!”方恬正说着,天空中一个炸雷响起,吓得她哆嗦了一下,声音也跟着弱了下去,道:“你快点过来,我一个人又冷又怕。” “好。雷雨天不要用手机打电话,不要站在树底下,你不要乱跑,我片刻就到。”苏睿叮嘱完毕,就挂断了电话。 方恬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大树,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再次将挎包顶到头顶冲进了雨中。她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幢废弃的双层建筑物,大门被锁死了,门锁上落着厚厚的灰尘。方恬也没往里面去,就站在屋檐下避雨。她用两只手不断的摩擦双臂,做高抬腿取暖。 她望着滂沱的大雨,期待着苏睿的身影。雨势太大,能见度非常低,十米以外的一切都是浑然一体的。方恬原地跳了一会,身上还没暖和起来就已经累得跳不动了。她有些无聊,掏出手机来打发时间,朋友圈果然已经被这场大雨刷屏了。 方恬随手拍了一张图片发到朋友圈,乌漆墨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配上一句: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朋友圈一发出,立刻收到几条好友的回复: 大雷:大半夜不睡觉,出去瞎嘚瑟什么! 小刘:雨好大,我堵在西直门了。。。ToT 苏睿:还发朋友圈,娘子看样子心情不错。 方恬回复苏睿:你滚快一些!!!! 。 。 。 看着一连串的回复,方恬心情好了许多,一边感叹着夜猫子真多,一边将手机放回了包里。她将已经冻僵的手指放到唇边呵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搓着,脚都冻得没知觉了,苏睿怎么还不来。她想再次抬腿活动一下,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根本动不了。她疑惑地低下头,却吓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啊——” 只见一个还是婴孩状的小鬼紧紧地攀着她的右腿脚踝,那小鬼浑身青紫色,肚子上还拖着一根长长的脐带。见方恬低头,那小鬼抬起头来,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细小尖利并且稀疏的牙齿来。阴测测的笑容令方恬心惊胆寒,她想用力将它踢开,可是两条腿一动也不能动。虽然腿不能动了,但是她的上半身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她弯下腰,右手拎着包包的背带,抡圆了照着那小鬼的头上打去。 一下。 两下。 当她第叁次抽打那只小鬼时,那只小鬼突然间面露凶色,一口咬住了她的包。方恬没想到小鬼的力气那么大,她试了几次想将包扯回来都没能成功。拉扯间背包一侧的背带“啪”地一声断裂了,金属环扣崩在那小鬼的脸上,它眯起眼睛避闪了一下,方恬顺势将包扯了回来,包包上留着一排细小的牙印。 方恬正要继续捶打腿上这只小鬼,忽听得不远处一阵“窸窸窣窣”地动静。她以为是苏睿来了,急忙抬头去看,却发现一团小小的黑影从这幢楼被锁住的大门里钻了出来。它像小狗一样四肢着地,飞快的向着自己这边移动,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她身边,居然又是一只小鬼! 这可怎么办啊?方恬在心里不断地咒骂着苏睿那只老鬼,一边用力怕打腿上这只。它此时已经爬到了自己的膝盖处,还在一点一点坚持不懈的网上移动着。她看到自己腿上的肉被它紧紧地攥着,可是她居然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后来的那只小鬼那细小褶皱的双手已经抱住了她的左腿脚踝。 方恬害怕极了,她相信这两只鬼绝不会是爬上来要抱抱这么简单,她害怕它们会从那里钻进去,钻到她的肚子里来。这样想着,她怕打那两只小鬼的动作愈发狂暴起来。可是它们一点都不在乎这一点点打击,依然向上爬着,右腿上那只很快就抱住了她的大腿,它伸出了一只冰凉的小手探向方恬身下。 她抬起头来想求救,猛然发现自己前方叁四米远处多了一个身影,刚才她和那两个小鬼纠缠时都没有发现。还是那身熟悉的白色长袍,他手持一把油纸伞立于雨中,仿佛是从古卷中走下来的人物一般。他用手轻轻一捋垂落在肩头的发丝,看着方恬但笑不语。 泪水瞬间模糊了方恬的视线,她原本怕打小鬼的手方向一换,将手里的包包向着苏睿扔了过去,喊道:“看你妹啊!还不赶快救救我!”话音一落,就不受控制的哭了出声。在这暴雨中,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苏睿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说的话到嘴边却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他向前走了两步,捡起方恬扔在地上的挎包,然后到她的身边。那两只小鬼突然间变得惶恐不安,嘶叫着转身想要逃跑,却都在苏睿走过来的那一瞬间化作了两道黑雾,在雨夜里慢慢消散而去。 苏睿将哭泣的方恬纳入怀中,轻声安抚道:“好了,没事了。” “我、我动不了了……”方恬抽噎着说。 “你能动。”苏睿用手缓缓地拍着她的后背,那缓慢的节奏似乎能让人安心。 “它们、它们都在我腿上……它们要钻进来……”说到这里,方恬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没有,不信,你自己看。” 方恬将信将疑地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腿上的小鬼果然不见了,她一直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浑身一软,如果不是被苏睿紧紧抱住,她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十四 “还可以走吗?”苏睿低头关切的问道。见方恬摇头,他继续道:“那你来撑伞,我抱你回去。”说完将她的包和手中的纸伞一并交给了方恬,将她拦腰抱起。 方恬觉得自从苏睿来了,自己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冷了。她靠在他的胸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安全感。她甚至有心情欣赏起雨景来了,就这么被人抱着撑着伞在雨中漫步,其实也是挺浪漫的一件事,方恬在心里想。 路旁的树被大风刮得左摇右摆,而她和苏睿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难怪不觉得冷了,是风吹不到自己了。方恬看了看浑身干爽的苏睿,又看了看头顶的纸伞,冲着他嘿嘿一笑。苏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功夫,她收起了手中的油纸伞。 狂风卷着雨水瞬间向二人扑了过来,方恬本就是只落汤鸡,因此没什么太大变化。只见苏睿原本整齐的长发被风吹了起来,在雨中乱舞,他那身飘逸的长袍此刻也被风吹了起来,像个白布袋子一样招摇着。 雨水令苏睿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微微偏了头,半眯着眼睛对方恬说:“别胡闹,好好撑伞。” “鬼也怕淋雨吗?”方恬将脸埋在苏睿胸前说。 “怕你感冒。” “我不怕。” “不听话。”苏睿将方恬在胸前颠了颠,问她道:“你觉得我该把你扔在哪好?” 这两下失重的感觉把方恬吓得不轻,她紧紧勾着苏睿的肩膀说:“我打伞,我打伞。你别颠了,别让我掉下去。”重新打起伞之后,方恬看着湿漉漉的苏睿觉得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她用不打伞的那只手轻轻擦掉苏睿脸上的雨水。有细小的水珠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就好像刚刚哭过一样。方恬忍不住多看了许久,赞叹道:“你的睫毛真好看,比我的睫毛还长。” 苏睿满不在意地说道:“以前不觉得一个大男人长这么长的睫毛有什么好的,没成想今日能博娘子一赞……足矣。” “哼,这会娘子娘子叫得欢,刚才站在一边看着都不说来救我。”方恬说完用力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 苏睿低头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婴灵你也怕?你用背包把人家打的半死,你害怕什么?” “为什么婴灵就不用害怕啊?它们不害人吗?”方恬疑惑地问道。 “不是不害人,而是没有能力害你。这些婴灵我一靠近就魂飞魄散了,根本不需要动手。”苏睿顿了顿继续道:“它们不过是想借你的肚子还阳,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好惹的,怎么可能轻易让它们得逞?我本不欲插手此事,等那些婴灵发现不行,自会散去。” 方恬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继续问道:“那如果是别人肚子里的孩子呢?” “若是普通胎儿又无高人相助,肯定会被它占去。可你肚子里的这个本来就是个鬼胎,自然不用担心。”苏睿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也是佩服你,这么大的地方不待,偏偏跑到那个废旧的诊所去躲雨,你说你被它们缠上怪谁?” “你还怨我了?”方恬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上,怒道:“那上面又没立个牌子写着此处有鬼,我哪知道我会遇见这事啊?那地方黑灯瞎火的,我哪知道那是个废弃的诊所啊?要不是你派个不防水的破轿子来接我,我会遇上这些倒霉事啊?” “好好好,怪我,怪我,都是为夫的错,娘子息怒,息怒。”苏睿见方恬又要炸毛,连忙安抚道。 方恬嘟囔道:“你个穷鬼,房子是抢的,属下都是纸糊的。” 苏睿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连婴灵都敢欺负你,我若放几个鬼仆在家,难保哪天一个没留神你就让他们吃了。” 方恬被吓得一个激灵,使劲往苏睿怀里钻了钻,苏睿见她这副模样,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二人说话间已经回了别墅,苏睿将方恬放到沙发上。那浑身僵硬的纸人丫鬟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杯热水。方恬看着她,好奇的问道:“你不是很怕水吗?那平时你是怎么做饭的?” 丫鬟答:“回夫人,奴婢碰水时都带着塑胶手套。” “还挺聪明的。”方恬忍不住感叹。 苏睿挥了挥手让那丫鬟下去,对方恬说:“我去给你放上水,你泡个热水澡。趁热把水都喝了,小心感冒。” 方恬端着杯子,像只小尾巴一样跟在苏睿屁股后面进进出出的准备。苏睿不得不停下来,看着她,等她开口说话。 方恬见状嘻嘻一笑,说道:“咱俩一块洗啊?” 苏睿一边摇头一边笑,用食指戳了她的额头一下,却也没说拒绝的话。 浴缸的水放好后,苏睿先下去坐好,方恬这才跨了进去,靠着他的胸膛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苏睿搂着她,一只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摩挲。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想说什么,说吧。”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说?”方恬扭过头去看着他。 “一进门就这么粘人,定是有事相求。”苏睿说着,在方恬的鼻头上捏了一把。 “我觉得吧……你活了这么多年了,肯定有不少财产吧?”方恬问。 “刚才谁说我是穷鬼来的?”苏睿微微一挑眉。 “刚刚那是误会。”方恬讪笑。 “说吧,想要什么?” “想买车。”方恬满是期待的看着苏睿说。 “怎么想起买车了?”苏睿问道。 “买辆车我以后出门能方便些,不用担心我在太阳底下会难受,也不用担心下雨下雪你的轿子会化掉。再者……就像你说的,如果我怀孕了,等以后肚子大了还去挤车多不方便啊。我也不能总在这里闷着啊,我都多久没逛街了。”方恬说。 苏睿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说:“钱倒不是问题。牌照怎么办?” 摇号。 方恬道:“我也不知道,你想想办法吧,这么点小事还能难倒你一只活了这么多年的鬼吗?” 苏睿就全当这是称赞了,他点头道:“好好好,此事交给为夫去办,定叫娘子满意。” 方恬听罢,用力亲在苏睿脸上,发出“波”地一声脆响。 QQ群76809648,申请时写上书中任意角色名即可 十五 买车的事这就算敲定下来了,至于买哪款车子方恬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哦?看样子喜欢这款很久了?”苏睿微微扬了扬眉毛,问道:“为什么选这款?” “因为是我喜欢的韩国欧巴做的广告。”方恬答。 苏睿感到有些无力,他早就知道答案不会太复杂的,只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粗暴。他想了想说道:“我以为你喜欢的是AA。”AA是方恬最近正在追的综艺节目里的固定嘉宾,一个当红的小鲜肉。那个节目方恬期期不落的看着,经常在电视机前面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他啊,我也喜欢他啊。我喜欢的人多了。”方恬说着,开始掰着手指头念人名,她给出的名单里网罗了娱乐圈里大半的明星,无一不是英俊帅气型的。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苏睿若有所思的说。 “是啊,你这小模样长得也特别合我的心意。”方恬说着,用手搓了搓苏睿的脸颊。浴缸里热水的温度传导到苏睿身上,令他冰凉的身体也变得温暖起来,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令方恬觉得此时抱着自己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吗?唔……我脑子里已经大概有几个人选了。”苏睿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什么人选?” “可以把你的后半生托付给他的人选。” 方恬听后微微一愣,继而用轻快的语调说:“怎么,你吃干抹净了还不想负责啊?” 苏睿微微一笑,答:“人鬼终究殊途。” 气氛一下子有些凝重起来,方恬微微垂下头,苏睿的话令她感到不开心。不是说有多爱他、多离不开他,只是朝夕相处了一段日子,他两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方恬能感觉到自己对他越来越依赖了。她父母早亡,她是叔伯阿姨们用百家饭喂大的,从来没有什么归属感,更不用说会去依赖谁了。 方恬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用手将浴缸里的水分别向左右分开。一次、两次、叁次,就仿佛是不将这些水一分为二就不会罢休一样。 苏睿发出一声低沉地叹息声,他从她身后捉住她的双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他抱着她,凑到她耳边道:“别担心,以后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不用你多事。”方恬咬着后槽牙说了这样一句话,继而猛地转身含住他的唇。苏睿的唇瓣薄薄的,带着一丝丝凉意。她不由分说的将舌头探入他的口中搅动着,苏睿顺从配合。方恬想寻找之前他渡给她的那种带着凉意的气息,可是无论她怎么挑逗他,他就是不肯渡给她那口气。 “恩……给我……你知道我要什么……恩……”方恬一边问着他,一边焦急地催促。她越着急,下腹那一团火烧的越旺,几乎要把她烧焦一般。 苏睿拉开与她的距离,将食指抵在她的唇上,对她说:“贪多嚼不烂,你今天吃的够饱了,好好休息,明天再说。”说完,他抱起她,跨出了浴缸。 苏睿将方恬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方恬在床上来回来去地打滚,不是用脚击打床垫,以发泄自己的不满。苏睿从另一侧上床,把她紧紧固定在怀里,不许她乱动。他道:“好好睡觉,今天你又是淋雨又是受惊吓,不好好休息该生病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方恬在苏睿怀里很快就睡着了,她今天确实太累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方恬睡到下午两点多才睁开眼睛,苏睿已经不在床上了。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自己入睡的速度,忍不住汗颜,太快了。从衣柜里翻出居家服换上,洗漱完毕之后下楼去找苏睿。苏睿坐在沙发上看书,见她下来,一指桌上的饭菜说:“快吃吧,刚做好的。” 方恬走过去,叁两口吃掉午饭,然后走到沙发那靠着苏睿坐下,看着他认真地说:“现在是明天了。” 苏睿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她在说什,笑道:“食髓知味?”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了,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方恬道。 “不好吗?”苏睿反问。 到底好还是不好方恬也说不上来,但是像现在这样看见苏睿就随时随地的发情,确实不太方便。 苏睿没给她思考的时间,低头吻住她的唇。方恬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令她朝思暮想的凉意,一丝一丝的,在她体内纠缠着,编织出一张巨网,暂时压制住了她身下的那团火。 “唔……给我……恩……”方恬一把将苏睿推倒在沙发上,抬腿跨坐在他身上。她扭动着腰肢,一下又一下的摩擦苏睿的胯下。 苏睿的胯下之物感受到方恬的热情,迅速的硬挺起来,昂首挺胸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令。苏睿一用力,将方恬掀了过去,转而压在她的身上俯视她。她抬腿盘上他的腰,同时飞快地脱去他的衣服。她细嫩的手指在他胸前游走着,那种冰凉的触感令她爱不释手。或许在不久之前她还嫌他身上的温度太低,可现在,她爱极了她的体温。对她而言,这就是沙漠中的甘泉。 苏睿低头看着浑身因为情欲而变得绯红的方恬,他胯下的银枪一下下的摩擦她已经变得湿滑的入口。她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她子宫里此刻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那个小家伙需要至阴之气滋补才能长大,初期长得太快对母体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他的手来到她平坦的小腹处,轻轻摩挲着。 “啊……啊……好舒服……唔……”苏睿的爱抚令方恬变得亢奋起来,虽然他什么都没做,她却能感到一种酥麻的感觉从小腹处向四肢蔓延着。她扭动着腰肢,下面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吐出蜜汁来。“啊……好想……被填满啊……啊啊……给我……”方恬用手勾住苏睿的脖子,用丰满的胸部摩擦他的胸膛。 “唔……”看着如此动情的方恬,苏睿再也忍不住了,低吼一声提枪刺入她的体内。 十六 看到很多留言对方恬怀孕的事感到疑惑,冥婚当天苏睿放进去的那个光球就是鬼胎,我可能写的太隐晦了,难道真的没人看出来吗?他没有跟方恬提过这件事,方恬对这件事的认知度大概就停留在我可能怀孕了,这个阶段上。具体的事情要等道士男主出来才会细说。之前还有亲问过道士男主要什么时候出来,是要到方恬肚子大起来才会出来。恩,大概就酱紫了…… 方恬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她的头向后仰着,身体随着苏睿的动作摆动,享受着被充满的感觉。随着苏睿每一次猛烈的撞击,都仿佛有火花在眼前爆开一般,她口中无意识地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就好像那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块浮木,有他在就不会迷失自我。“啊……啊……子彦……子彦……” 苏睿将方恬紧紧地压在身下,仿佛想将她钉进沙发一般的发起一连串的猛烈撞击。两个人的交合处发出很大的“啪啪”声。感受着从那里传来的炙热的温度,苏睿恍惚间会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是滚烫的。看着方恬的身体渐渐绷紧,小穴有节律的收缩起来,身体因为高潮而剧烈的颤抖着。他停下了动作,给她喘息的时间。 苏睿此时多少是有点心理阴影的,他知道她高潮之后里面那张贪婪的小嘴就要自发的找吃的了,那灭顶的快感上一次令他秒射了,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他深吸了几口气,就感觉方恬体内似有一张小小的嘴,缓缓地张开含住了他的顶端,那是她的宫口又一次打开了。 这一次有了心理准备,他低吼一声,用牙齿咬住了舌尖,开始抽动起来。迟迟吃不到他的汁液,那张小嘴显得有些着急,它更加快速的吞吐着他肉棒,小穴不断收紧,似有许多小舌头在舔舐他一般。 不过几下的功夫,方恬就仿佛要虚脱一般,她出了很多汗,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窒息。她上气不接下气地低声喊着:“啊……啊啊……子彦……我不行了……啊哈……啊……饶了、我……我、变得……恩……好奇怪啊……” “唔……别怕……恩……放松……你简直恩……太美了……啊……”苏睿低吼着,一边拼命地抽动着。他的手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按揉着。方恬瞬时变得亢奋起来,尖叫一声之后晕了过去。虽然她失去了意识,可是宫口却依然在吞吐苏睿的肉棒。苏睿复又猛烈抽动几下,精关一松,射了出来。那舒爽的感觉就像是电流一般迅速传遍四肢百骸,令他一下瘫软在方恬身上。 方恬的子宫口就像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孩一般,它将苏睿射出来的精华尽数吞掉,却仍觉得不够,更加急躁地吮吸起来。苏睿只觉得脊背一麻,他连忙抽身出来,只怕稍不留神就会被这张小嘴吸到脱精。他用手给昏睡着的方恬按摩小腹,看着她又高潮了两叁次,喷了许多淫水出来,方才停手。 之后一连一个星期,方恬都没有做别的事情,在家专心采补苏睿。直到后者忍无可忍地提醒她:“该去买车了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方恬这才选了个良辰吉日,恋恋不舍的出门去了。 临出门前,方恬好奇地问他:“你不问问我的车技如何吗?就这么放心地把我这个马路杀手放出去了?” 苏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命硬,压得住路上的煞气。”见方恬张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于是他继续补充说:“你看,马路上每天跑的司机有那么多技术不好的,甚至还有酒驾横冲直撞的开车,可是真正出事的又有几个呢?有些车都被撞烂了,人也就是个轻伤。而那些技术好的老司机,还不是说撞就撞了。这种事就是说你命里有,再怎么小心都躲不过。命里无,再怎么不小心也不会出大事。所以娘子尽管放心的去开吧。” 听了苏睿的话,方恬美颠颠准备出门。又听苏睿补充了一句:“话是这么说,不过还请娘子对路上的行人、阿猫阿狗、花花草草之类的高抬贵手啊。” 方恬刷苏睿那只老鬼给她的卡全款买了自己心仪的车,交了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驾驶座上摆姿势,自拍,发朋友圈,配上一句:杀手要上路啦! 小刘:唷,买车了?小男朋友给买的? 大雷:车不错啊!偷偷摸摸发财了? 苏睿:开车不要玩手机。 方恬回复苏睿:知道啦!爹!!!! 一路有惊无险的把车开回家里去,方恬兴奋的睡不着觉。 这辆车就像是打开了她人生中新的一扇大门一般,成功把她的注意力抓到了驾驶座上。一连缠了苏睿一个多星期要嘿咻的方恬,现在开始缠着他陪练了。被方恬榨到腿软的苏睿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遗憾。因为车子还没有上牌照,方恬也只敢在夜里把车开出来,在家附近兜兜圈子。这就瞧出住得偏远的好处来了,苏睿家附近连红绿灯都少见,更不可能装摄像头监控了。 苏睿的胳膊肘撑在副驾驶的车门上,用手支着头,百无聊赖的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方恬抱着方向盘,两只眼睛兴奋地发亮。她问苏睿:“你什么时候才能把牌照搞定啊?我等不及想上路啊。” “快了。”苏睿敷衍的答道。老实说,他对这些现代化高科技产品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他之所以坐在这里完全是被方恬逼迫的,听着音响里放着方恬喜欢的歌曲,他只觉得脑仁疼。 方恬飞快的偏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放回到前方路面上来。她捏着嗓子说:“夫君~~~人家什么时候才能上路嘛~~~~” 那声音可谓是一波叁折,苏睿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模样来,道:“撒娇也没用。” 方恬正要说话,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腾出一只手来,按下了接听键:“喂。” “方恬,是我,任翔。”话筒那边传来了一个方恬熟悉的声音来。 任翔是谁? 方恬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人。 她的脚控制不住的将刹车一踩到底,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马路中央。苏睿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看了方恬一眼。所幸这里偏僻,再加上是深夜,路上没有什么车。即便如此,他还是板起脸来教训:“开车不要打手机。” 电话那头的任翔微微一顿,问道:“你旁边有人?” “男朋友。”方恬答。 一旁的苏睿微微一挑眉。 十七 “哦,我知道了,我就说两句话,不耽误你太多时间。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求你——” 任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恬打断了:“打住,你不用再说了。我记得当时咱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互不干涉。我想互不干涉的意思大概就是我不搭理你,你也别来烦我。所以我没什么可以帮你的,再见。”方恬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很快又响了起来,方恬干脆把手机消音了。她握着方向盘,陷入了回忆当中。 任翔是方恬的大学同学,个子很高,大眼睛双眼皮,很阳光的一个男孩子,他是那种随时随地带给周围人正能量的人。而当时的方恬性格孤僻,长相也并不出众,朋友不多。他们两个人的个性大相径庭,可是谁能想到这样的两个人竟然对彼此产生了好感呢?那是一种很朦胧的喜欢,他们谁都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 当年的任翔并没有采取什么轰轰烈烈的追求方式,而是一直陪在方恬的身边,像个朋友一样一点点渗透进来。虽然没有说破,但是方恬也能感觉到他是喜欢自己的,他对她的好和朋友之间的关心似乎有那么一丝不一样。方恬也同样喜欢着任翔,可是对于她这种生性凉薄的人来说,就算是喜欢也表现的淡淡的。 再后来,任翔突然就和方恬当时唯一的一个朋友张晓艺走到一起了,他们很快的公布了恋情,成了校园诸多情侣中的一对。也许他们在一起并不突然,只是等方恬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变成恋人了。对于方恬而言,这就好像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勾搭上了。 盛怒之下的方恬约了任翔和张晓艺出来摊牌,质问张晓艺为什么抢了自己的男朋友。 任翔说:“方恬,最开始我是对你有好感,可是接触到晓艺之后,我发现她很可爱,她活泼开朗,我觉得我和她之间更能产生共鸣。我喜欢她很久了,而你和我之间的感觉,更像是朋友之间的友谊。如果你误会什么了,我感到很抱歉。” 正如任翔所说的,张晓艺是一个非常开朗外向的女孩子。她总是能很轻易的交到朋友,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成为了内向不会交际的方恬唯一的朋友。而任翔和张晓艺的相识也是方恬一手促成的,最开始是想让她帮忙参详一下,把自己喜欢的人带给闺蜜看,这是多平常的一件事啊。后来方恬也喜欢带上张晓艺,因为她总能活跃气氛,有她在他们叁个人总是嘻嘻哈哈的非常开心。现在想想,大概不是张晓艺能活跃气氛,而是任翔和她更聊得来,所以气氛才会那么好。而这些,当年的方恬居然都没有看出来。 张晓艺非常难过地说:“对不起啊,方恬,我真的没想到你也喜欢他。任翔追了你那么久,你都没答应他,我们都以为你不喜欢他呢。对不起啊,方恬。”当时张晓艺道歉的态度看上去非常诚恳,方恬也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听了他们两个人的话,方恬的脸上火辣辣地烧着。傻乎乎地觉得他爱着自己,而实际上他和张晓艺早就彼此相爱了。这么狗血的事情,就这样活生生的让她给遇见了。爱,或者不爱,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谁也没办法强迫谁。或许任翔和张晓艺没做错什么,毕竟他也没正式的追过方恬。可是这件事对方恬而言,确实是被两个最亲近的人被判了。她没办法原谅他们,于是,自那时起,她就和他们划清了界限。 方恬的初恋就这样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后来的方恬就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任翔说喜欢活泼开朗的张晓艺,方恬就强迫自己变得活泼开朗。她强迫自己与人接触,去迎合各式各样的人,与他们交朋友。她甚至刻意的去模仿张晓艺的穿衣风格、妆容、发型。她对张晓艺这种近乎病态的模仿,直到她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脱离了之前的圈子才渐渐的好了起来。方恬一个从小山村走出来的女孩在那几年里脱胎换骨,变得和大城市的姑娘一样时尚、自信……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自信的。 “啪!啪!啪!”耳边忽然传来几声用力拍打车窗的声音将方恬从回忆中带了出来。她吓了一跳,车外那人用的力气几乎要拍碎她的玻璃,整个车都随着对方拍打的动作而轻微震颤着。方恬非常喜欢她新买的座驾,因此对这种行为是不能容忍的。她深吸一口气,放下车玻璃就要破口大骂,却突然被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苏睿用手遮住了双眼。 苏睿的动作很快,几乎是她才放下玻璃,他就凑了上来,用手遮住她的双眼,低声道:“别看。我来解决。”只听他扬声对车外的人道:“有事吗?” “你看见我的脸了吗?”窗外传来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女人的声音。 方恬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扑进苏睿的怀里,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挤进去。苏睿的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按在胸口,这个动作让方恬觉得非常有安全感,她的手环住他腰,唇角微微上扬。苏睿彬彬有礼的回答那人:“不,没看见,你不如再往前去找找。” 方恬没有再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过了一会之后,她听到窗户升起的声音。她还是不敢抬头,在他胸前闷闷地问:“走了吗?” “恩,走了,出来吧。” 方恬坐直身子,看见车前方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背影飘着向远方移动,方恬心有余悸地看了苏睿一眼。 苏睿笑了笑,道:“没关系,不用管她,我们开过去。” 方恬转动车钥匙,大概是由于紧张的缘故,试了两叁次才将火点着。她开着车从那女人身边经过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回过头瞄了一眼,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只是这短短的一瞥,她觉得那个没有脸的女人冲她笑了一下。方恬一个激灵方向盘就脱了手,眼瞅着车头就向旁边歪去了,苏睿稳稳地握住了方向盘,将车头打直。 十八 将方向盘还给方恬之后,苏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怎么吓成这样?” “她冲我笑来着。” “她跟你客气一下嘛,有这么可怕?” “恩。”方恬闷闷的应了一声。 “我也是鬼,我也很可怕吗?”苏睿笑着问她。 方恬飞快的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很认真的问,她想了想说道:“你皮相好,只要你不现原形,我就不怕你。” 苏睿听后哈哈大笑,然后说:“皮相好办啊,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换成你喜欢的。” “画皮里面那样的?”方恬心有余悸地吞了吞口水。 苏睿见方恬这幅受了惊吓的小模样便不忍再逗她,正色道:“逗你玩呢,我就长成这样,换不了皮相。” “那敢情好,如果以后生了孩子长得像你就好了。”方恬说。 听了她的话,苏睿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他说了一句:“那谁知道呢?”顿了一下,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刚才那个女鬼是不久之前刚死的,车祸。她被卷进一辆卡车里拖行了很远一段距离,当时脸都磨没了,就是你刚才看到那个样子。她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找她的脸,不用害怕,她不会伤害你的。” “真够执着的。”方恬感叹了一句,又问:“她会像这样一直一直在这找下去吗?” “不会,她身上没什么怨气,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了,到时自然会去投胎了。”苏睿想了想又说:“雷雨那天,你遇到的那些婴灵也是不会害人的。那个私人诊所是做人流的,流掉的孩子太多了,怨气积累起来才能让它们在那里活动。像那些婴灵和这个找脸的女鬼,他们都没办法离开自己死的地方太远,阳气重点的人根本看不见的,实在是不足为惧。” “那天那个用绳子套我脖子的女鬼……” “恩,那个有些麻烦,以后见到那样的跑快些。” 方恬瞪了苏睿一眼,没再说话,把车开回了别墅。 当天晚上,方恬做了噩梦。 在梦里,她回到了上大学的时候,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林荫小道,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同学。教室里坐的满满当当的,只有方恬周围的几个座位是空着的。她低头记着笔记,可是注意力却是放在了坐在她不远处的几个同学身上。她看见他们偷偷用笔尖指着自己,瞧瞧地议论着:“你看那个人,她就是方恬,听说是个神经病。” “真的假的啊?” “我骗你干嘛?国际金融的系草任翔听说过没?她居然觉得任翔喜欢她!” “任翔和那个谁,姓张的娃娃脸女生不是一对吗?” “所以说嘛,她这里有毛病。”那个人说着,用笔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不觉得她现在打扮的越来越像那个娃娃脸女生了吗?” “你还别说,是有点像诶。糟了,她好像在看咱们!” “快别说了,听课听课。”那个女生像是吓了一跳的样子,连忙扯着同伴的袖子,转移了目光。 方恬收回注意力,她觉得自己握着笔的手都在颤抖着,她根本听不清讲台上教授在讲些什么,但是她握笔的手就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飞快地在笔记本上书写着。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死”字。她还在不断地将那个字描粗、描黑。惨白的纸衬得那个大大的死字格外的显眼。 梦到这里,方恬猛然惊醒。 这个梦她以前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梦见过,一模一样的,但是自从毕业以后就再也没做过这个梦了,今天大概是任翔的电话,让她又想起了这段被她故意遗忘的往事。 方恬坐起身,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团成了一个团,缩的小小的。 “做恶梦了?”苏睿将床头灯点亮,一个鬼根本不需要睡眠,他只是为了配合方恬的生活习惯。每天都陪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装作自己是在睡觉的样子。 方恬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什么样的噩梦?”苏睿问。 “你确定你要听吗?” “恩。” 方恬沉默了许久,久到苏睿已经开始猜测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她才轻轻地开了口,缓缓地讲了当年发生的事情。从她和任翔的相识,到他们的不欢而散,再到周围同学对她的议论。她条理清晰的讲述了整件事,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从始至终没有掺加自己的感情在其中。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放不下吗?”苏睿听完她的故事,开口道。 “恩。” “你说……我是不是有病?”方恬抬起头,她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满脸的凄楚。她苦笑了一下说:“我就是有病吧。” 苏睿张了张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他从来没见过这般脆弱的方恬,他印象中的方恬永远是坚强的、娇蛮的,即便是被自己缠上之后发生了这么多性命攸关的事,她也都在积极应对着,从没有轻言放弃过。可是此时此刻眼前的她,浑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也许稍有不慎就会崩裂。看着方恬,苏睿觉得自己平静了许多年的心仿佛被狠狠地重创了一下。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那里像是又重新跳动起来了。 “不,你没有病,你只是……太执着了。”苏睿开口,声音显得有些干涩。他将方恬搂在怀中,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从小到大,你都是一个人。在你成长的过程中,没有人真正的爱过你、关心过你,所以你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怎么去关心一个人。当然了,当你犯错误的时候,一定也没有人去原谅你,所以你也不知道该如何原谅别人,不知道该如何放下一段感情。别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有我在,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 听了他的话,方恬觉得这些年压在自己心口的一块石头瞬间消失了,她觉得轻松了好多好多。她趴在苏睿怀中放声大哭,哭到最后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第一次写这种不太讨喜的女主诶~ 十九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方恬醒来的时候照例已经是下午了。她的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睁开都有些费劲,尽管这样,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还是去看手机,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接上电源之后开机,发现全是任翔的未接来电,生生把手机打得自动关机了。还有他发来的短信若干条: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纠缠你,是真的有要紧事!既然你不肯接我电话,我就在这里说吧。你离职之后,晓艺去应聘你的岗位了。结果干了才俩月人就恍恍惚惚的了】 【我觉得不对劲就让她把工作辞了,但是你们公司的待遇不错,她不同意辞职。你也知道晓艺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听我的。我听说你辞职之前那段时间也是神情恍惚。】 【后来我托人打听了一下,发现你们公司做过那个岗位的人都死了,没有一个人能在那个岗位上做够叁个月的,除了你。我咨询了一个据说是懂行的人,他说这件事的关键是你。】 【晓艺她不信这些,我怎么说都没用,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打扰你的,求求你接电话吧!】 【求求你帮帮我们,你想要什么都行。】 【我知道你因为以前的事恨我,是我做的不对,你恨我应该的,可是我希望你能帮帮晓艺,你想我怎么补偿你都行。】 【以前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要是恨我,事后你弄死我都行!】 【人命关天!你就帮帮我们吧。】 【求求你接电话!】 。 。 。 后面还有许多内容差不多的短信,方恬还没来得及看完,任翔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毕业之后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在一起,任翔大概是真的很爱张晓艺吧,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急了。犹豫了一下,方恬接起了电话。 “喂。”大概是昨天哭得太久了伤了嗓子,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方恬?太好了,你接电话了!谢谢你!谢谢你!”任翔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他开始向方恬叙述整件事情,语序乱七八糟的,还不如他短信里说的简明扼要。他在电话里不断地说着:“晓艺太要强了……”、“我把晓艺宠坏了……”、“晓艺太任性了……”、“晓艺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晓艺……”、“晓艺……”。 任翔的话方恬没有听进去多少,耳边不断地回想着晓艺两个字。她忍不住去想,如果是她和任翔在一起,她大概会很听话吧?她一定不忍心任翔这么难做。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对狗男女实在是活该,如果张晓艺真的死了,也是她自找的,她死了才是大快人心的结局。 大概是发现方恬很长时间没有出声,任翔不得不停下来确认:“喂?方恬,你还在听吗?” “我在。”方恬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慢慢说道:“任翔,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好。” “这件事我帮不到你们。首先,你所说的那个懂行的人,他到底靠不靠谱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他一个懂行的都不能解决这件事,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怎么可能知道?其次,我并没有听说过公司之前死过人的事,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打听到的?可信度有多少?子不语怪力乱神,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让她赶紧辞职。最后,我承认我辞职之前的那段时间精神状态确实不好,但是我辞职之后休养了一段时间已经没事了,我也不确定这二者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联系。如果你非要让我帮你们的话,那我也只能说让她尽早辞职吧。”方恬在说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愿意提及张晓艺的名字,一直用她指代。 “我说了,可是晓艺不听我的。你就没有听到过什么吗?或者你认识什么知道内幕的或者是什么能解决这种事的高人吗?”任翔仍不死心的追问着。 “呵呵呵呵。”听他说道这里,方恬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淡漠地说道:“任翔,你还记得当年咱们仨的事传开之后你们背地里都叫我什么吗?疯子、神经病、变态。你看看现在的你,你刚才那番话和一个正常人说,他会不会也觉得你是个疯子?什么神啊鬼啊的,说出去谁信?出了人命你不找医生、不找警察,反而来找我?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现在还清醒吗?” 电话那边的任翔沉默了好久,才低声道了一句:“打扰了。”说罢,便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方恬呆呆地坐了许久,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她缓过神来,拿起手机翻了翻,一边思考着公司里的事,她在犹豫要不要去打听一下。 无意间打开日历,发现还有几天就是农历十月初一冥阴节了,给死人送寒衣的日子。从网上下单,快递就得两叁天。想到这里,她连忙下床开电脑,准备给爸妈买寒衣。 她选了一红一蓝两件唐装小棉袄加入购物车,选完这些,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浏览祭祀用的纸衣款式,全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款式,根本配不上苏睿那超脱的气质。她干脆开始浏览男装,她想给苏睿买一身西装,西装就是男人的战袍,一定要选个好的。她越选价格也越贵,上回苏睿拿给她用来买车的那张卡她还没有还回去,反正都是他的钱,就算买件几千块钱的西服来烧,她也不心疼。 “子彦!子彦!苏——子——彦——苏睿你个老鬼!干嘛去啦!快点过来。”挑花了眼的方恬扯着嗓子喊了苏睿好几声,后者才慢悠悠的进了屋子。 “怎么了?”苏睿一脸的疑惑。 方恬兴奋的招呼他到电脑前面来,指着她选好的几件修身西服问他:“喜欢哪个?寒衣节我烧给你。” 苏睿听后微微一愣,随后心中一暖,他笑道:“已经好几百年没人祭拜过我了。”说完他在方恬头顶落下一吻。他盯着方恬选的那几款西服看了看,看上去差别不大。说实话他不喜欢现代人的服饰,于是他说:“都很好,娘子决定便是。” 方恬皱着眉头纠结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终于选定了一款。她又找了一家卖古装剧同款的店铺,选了一个最近大热的仙侠剧男一号穿的一袭白衣,看上去仙气十足。她对苏睿说:“你穿这个肯定比他好看。” 那件古装白衣确实比现代的西服更入苏睿的眼,他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最近《鬼胎》写的很顺手,暂时没有精力更《昏君道》,等哪天这边卡文了,就开始更昏君啦! 二十 在等快递送来的这些天,方恬每天晚上照旧捉苏睿出来陪练,喋喋不休地催促着自己的车牌问题。他们每天晚上也都能碰见那个照脸的女鬼,苏睿曾指着那女鬼笑吟吟地对方恬说:“我瞧着你们俩都够执着的,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说不定能成为好姐妹呢。”这话换来了方恬一记白眼。 快递送到的那天,方恬接了个电话,说苏睿这栋别墅不在派送范围内,包裹放在站点了,自己去取。方恬挂了电话恨得牙根痒痒,有了车还不能开,真是没天理。方恬赶在快递站点下班前去搭公交去取了包裹回来,她的头昏沉沉的。看来只要她白天出去,都会有这种中暑的感觉。 回到家,就看见苏睿那只老鬼平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上去甚是惬意。方恬扔下包裹哀嚎一声,扑向沙发上的苏睿。苏睿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已经旱了好几天的他甚至是比方恬更为期待的。他放下手机,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方恬,双目含笑。 方恬盯着他呆呆的看了许久,他长得怎么能这么好看?忍不住用指尖去描绘他的五官,触碰他长长的睫毛,最后她凑上去含住了他的唇,她的舌头探入他口中,和他的纠缠到一处,久久不愿分开。他口中的丝丝凉意勾得她下腹酸胀难忍。 她不太熟练的脱掉他的衣服,他的上身是漂亮的倒叁角形状。他有些偏瘦,胸部和腹部都只有浅浅的肌肉形状。方恬的唇含住他的下巴尖,吮吸了片刻,又向下移动,含住了他的喉结。她的手指在他冰凉的胸口上游走,她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 :“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苏睿笑了笑,答:“已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了。”方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怜惜的目光,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可是苏睿却捕捉到了。他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压向自己,他微微抬头在她的双眼处落下轻轻地一个吻,然后飞快的离开。 方恬眨巴着眼睛,呆呆的看着他。苏睿却难耐地拱了拱身子,低声催促:“快点……”他身下那一处已经肿胀难耐,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一个突破口,冲进去,疯狂的掠夺。方恬笑了笑,低头含住他胸前的突起,用牙齿轻咬,用舌尖舔弄起来。 苏睿的双手也没有闲着,他迅速地将方恬剥光,双手搭在她圆润的臀瓣上用力揉捏着。她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令他爱不释手。方恬还在慢吞吞的亲着他的胸膛,他知道她是不会再往下亲下去的,她还稚嫩的很。他已经等不及了,他的手滑向她的双腿间,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开那两片花瓣,指尖微微探向里面,那里滚烫并且湿润。 “啊……恩啊……子彦……啊……”方恬的身体猛地僵住,发出破碎的呻吟声。方恬感觉自己变成了苏睿手中的一把琴,随着他拨弄琴弦的手指而发出令人心跳不已的声音。他的手指摩挲着她最隐蔽的花瓣,时而轻柔时而粗暴,不断地有羞耻的液体从她身下流出,她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着。她身下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几乎要把她灼成灰烬了。她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轻轻摇摆着臀部,口中无助得呻吟:“热……啊……化了……恩……我要化掉了……恩……” “哪里热……恩?”苏睿的声音低哑,最后那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分外的勾人。 “恩……下面……啊……” “下面是哪?” 方恬咬着嘴唇,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个词来。她双目充盈着水雾,可怜兮兮的看着苏睿。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呢?”苏睿爱极了她被欺负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狠狠地蹂躏她。 “唔恩……阴、阴道……”方恬闭紧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是把那个词说了出来。 “哦,是恬恬的小穴痒了?那要怎么办呢?”甜腻腻的情话从苏睿口中轻轻吐出,他的手指愈发用力的揉搓着她的花瓣。 “啊……啊……给我……” “给你什么?” 方恬急的小脸通红,她气急,干脆一口咬在了苏睿的肩头。 苏睿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他呵呵地笑着,慢悠悠的说:“你不说,可就一直这样下去了。” 方恬恶狠狠地瞪着苏睿半晌,咬牙挤出两个字:“阴茎。” 苏睿的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来,他凑到她的耳边,呼着气说:“是恬恬的小穴想吃大肉棒了?又不是没吃过,今天怎么这么害羞?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欺负你。” 方恬用力捶打苏睿的胸膛,恨恨地说:“还不是你非让我说……” “说什么?”苏睿低声笑了出来。见方恬干脆扭过脸去不看自己,他又继续说道:“把话完整的说出来就给你。”他的手指夹住她的花瓣,用力一掐。 “啊——”方恬高声叫着,那一瞬间的快感是非常强烈的,可是转瞬即逝。她用头抵着苏睿的胸膛,轻声道:“恬恬的小穴想吃大肉棒了……” 苏睿一个旋身,将方恬压在了身下,他那早已肿胀不堪的肉棒一下挺进了她身下那湿滑的小穴中。那滚烫的温度令他低吼出声:“哦……” “恩……啊……给我……唔……”方恬被填满的那一瞬间差点幸福的哭出来,她不待苏睿抽动起来便开始卖力的扭动腰肢,主动吞吐着小穴里的那根肉棒。 苏睿将她的腿压到她胸前,这样他能进的更深,他用几乎可以将她贯穿的力量,猛烈的撞击着。 “啊……啊……子彦……啊……”他每撞一下,方恬就感到一阵晕眩。快感迅速的累积,不过几下功夫她便觉得眼前一白,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她的小穴飞速的收紧,一下一下吮吸着苏睿的肉棒。苏睿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反而合着她吮吸的节奏飞速的撞击起来。尚在高潮中的方恬哪里受的住这样的冲击,她摇着头,哭喊着求饶:“啊……啊……不行了……让我停下……啊……啊……停一下……唔……” 苏睿根本不理会她的求饶,反而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她求饶的声音堵了回去。 二十一 “唔……唔……唔唔……”方恬在苏睿身下剧烈的扭动,濒死的感觉已经取代了之前的快感,被堵住了嘴唇她甚至有种缺氧的感觉。她的手在苏睿的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就是这样也不能让他停止疯狂的举动。 “哦……啊啊……”苏睿的肉棒被方恬的小穴紧紧地绞着,他飞快的抽动了几下,脊背一麻,低吼着将浓稠的精液射在了她的深处。 那冰凉的汁液浇得方恬浑身一颤,盘踞在她小腹处的凉意缓缓地得向全身游走。苏睿此时已经从她体内抽离,他躺在她的身侧,用手撑着头,唇角的带笑的低头看着方恬。虽然他已经离开,可是方恬仍然觉得身下是被填满的,而且快感不减反增。她惊道:“为什么……啊……啊……怎么回事……啊……” “这么快就学会自己享受了……恩?”苏睿用手背轻轻划过她因为情欲而涨得通红的小脸,低声道:“前两次还要我帮你引导才会的……”说到这,他顿了顿,凑到她耳旁,呼着气说:“和我做,后面才是最有意思的。可不许再晕了……”说完含住了她的耳垂,轻吮起来。 “啊……啊啊……”身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恬微微坐起身想看看自己的小穴是什么样的状态,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刚刚起身,就重重的摔了回去。苏睿的一只手还在揉捏着她的胸部,更令她无法集中精神。“啊……不要了……唔唔……好、奇怪啊……啊……我、我……恩啊……受不了……啊……” “胡说,明明这么享受……”苏睿看着她的样子,刚刚射过的肉棒再度硬了起来,他紧贴着她柔嫩的肌肤,以减轻那种肿胀的感觉。 “啊……啊……啊——”方恬的腰自行摇摆着,双腿不受控制的分开成V型。那凉凉的气体撞击着她体内最为敏感的那一处,不到片刻功夫,她就觉得下面酸胀难忍,她努力的想忍着,可没有坚持几秒钟便觉得眼前一片空白,下面一松,一股液体喷射而出。 方恬最后的一点力气也随着这次高潮而被抽走了,她瘫软在沙发上,张着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可是那种感觉依然在她身下翻天覆地得闹着,快感接踵而来,她在沙发上无力地抽搐着,最终还是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苏睿皱着眉头看着方恬,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做了,沉吟片刻,他还是决定再喂她一次。于是他起身,托起方恬的臀部,将那硬挺的银枪直直刺入。虽然方恬失去了意识,可是她的小穴却愉悦的欢迎了苏睿的肉棒,含着它卖力的吞吐,几乎不需要他有多大动作。 “唔……”苏睿仰着头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声,他低头含住方恬胸前的粉红。他有些遗憾的想:又晕了,这样做着也没什么意思。他放开那被他含的已经红肿了的乳头,凑到她耳边说:“下次不许……唔……再晕了……唔……” 苏睿飞速的抽动着胯下的肉棒,猛力向前一送,将方恬宫口那张小嘴塞的严严实实的。再猛地抽出,再深入,如此反复许多次。那小嘴急的不行,方恬不满地皱眉轻哼,大有转醒的趋势。看着她那疲惫的模样,苏睿大发善心,精关一松,将那白汁尽数喷洒在她的子宫深处。 等方恬睡醒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到他们卧室的床上了,她就像是被车碾过一样浑身酸疼。她烦躁地哼哼了几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醒了?” “恩……累……”方恬开口,声音有些暗哑。 苏睿见她睡醒,饶有兴趣的靠上来,问道:“说起来……恬恬是你的乳名吗?” 方恬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太喜欢这个名字。 “那……娘子的乳名到底是什么,可否告知为夫啊?”苏睿不自觉的在“为夫”那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方恬斜眼看了他半晌,最后摇头道:“不行。” 苏睿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楞了一下,继而道:“为何?” “除了我爸妈,没人叫过我的乳名。”方恬平淡地说。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苏睿大概也知道她是个极其敏感的姑娘,于是不再纠缠,转而道:“那为夫给你取个表字如何?” “你才婊子呢!” 苏睿无力地揉了揉眉心,道:“表字,表德之字。论理,你也算是出嫁了,理应由夫君为你取个字的。唔……”苏睿长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恬,恬淡、安然……唔,静怡怎么样?方静怡?” “滚一边去。”方恬想也不想地说完,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苏睿讨了个没趣,讪讪地摸了摸鼻头,溜达到隔壁灵堂给自己点了叁炷香,平复一下受伤的小心肝。 冥阴节当晚,方恬带着苏睿出发,找了个十字路口。她蹲在地上画了两个圈,里面分别写上她父母的名字和生辰。红色的小袄烧给母亲,蓝色的小袄烧给父亲。看着火焰一点点将小袄吞噬,她又往里面添了许多纸钱。嘴里念叨着:“爸妈,我来给你们送钱了。你们在那边想买什么就买,别委屈自己,等清明的时候,我再给你们烧个超市和银行下去。我在这边什么都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恩,对了,我最近算是结婚了吧?”说到这,她仰着头看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苏睿,继续念叨:“他很好,有钱又有本事,对我也很好,还救过我的命。如果你们在那边有遇上什么难事,直接找他就行。他就长这样,你们记住了。”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苏睿。 此时,一旁的苏睿终是忍不住开口道:“你父母过世那么久了,又无大冤大恨,早去投胎了,你说了也没人能听见,这些衣服和纸钱也是平白便宜了那些孤魂野鬼。” 方恬就好像没听见苏睿的话一样,继续说着:“爸,你在那边别老气我妈了昂,她天天伺候你可累了,你俩好好地,别吵架……”方恬就像唠家常一样,对着火堆说了很久,直到火焰渐渐熄灭。 二十二 看着眼前的两堆灰烬方恬沉默了许久,然后吸了吸鼻子,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又画了一个圈,里面写上苏睿的名字和生辰。她把买好的西服、衬衫、领带、皮鞋以及那套白色的古装衣服迭的整整齐齐的放进圈里,从包里拿出一个矿泉水瓶,里面装的是食用油。将油均匀地洒在衣服上,她收好瓶子,划着了火柴丢在衣服上面。 “呼”地一下子,火苗突然蹿的老高,方恬吓了一跳。幸亏苏睿从后面拽着她的领子向后一拉,才没有烧到她。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一缕头发被火苗燎糊了。方恬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盯着半截糊掉的头发。那堆火烧的很旺,火苗至少蹿起来半人高。方恬屁股蹭在地上向后挪了挪,拍着胸脯说:“太吓人了,怎么烧成这样?我是不是油倒多了?不应该啊。” 苏睿用下巴指着火堆,道:“因为我能收到。”言外之意火苗烧的不高的都是收不着的。方恬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苏睿看着她的头顶问道:“投胎不好吗?没有鬼不想投胎的。” 方恬依旧是盯着那团火,没有说话。布料不太好烧,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看着那团火焰。苏睿思索片刻,开口道:“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多话吗?没有话要捎给我吗?” 方恬蹲在地上,仰头看着苏睿。他可真是好看,她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再次将头转向了火焰,她缓缓开口道:“如果鬼都会去投胎的话,你为什么不去呢?你有什么大冤或者大恨?” 苏睿将视线移向远方,目光深沉。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大概是执念吧。” “方便透露一下吗?” “日后你自会知晓。” “我用乳名和你换啊?” 苏睿楞了一下,继而笑道:“听上去我亏了许多。” 方恬也跟着笑了起来,说:“斤斤计较。” “亏本买卖可不能做。” “那看来你娶我是你赚喽?” 苏睿笑着摇头,道:“你还是别说话了。” 沉默片刻之后,方恬开口道:“子彦,以后有机会的话……给我说说你的事吧?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 许久之后,苏睿才道:“好,此事我应你。” 方恬点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两个人无言地站在火堆旁,看着火势渐小。方恬终于不再盯着火苗看,转而目不转睛地瞪着苏睿。苏睿被她看的有些发毛,揉了揉眉心,问道:“娘子为何如此看着为夫?” “等着你收衣服啊。”方恬微微歪着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回家自然就有了。”苏睿答。 待火苗熄灭后,方恬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回了别墅,果然见到别墅门口的台阶上放了一个包裹。方恬叁两步跑过去拆开纸包,她买给苏睿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里面。她不禁感叹:“送货上门,还挺人性化的。” “走,进去试试。”苏睿牵起方恬的手,进了屋子。 “先试这个。”方恬将西服塞进苏睿怀中。 苏睿挑了挑眉,问道:“难道不是娘子伺候为夫更衣吗?” “烦人。”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方恬还是利落的将他扒了干净,手在他胸前用力的摸了两把。苏睿再次挑眉,两只手盖在方恬圆润的臀瓣上。方恬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说:“别闹,换衣服。” “是为夫会错意了。”苏睿说完,乖乖的任由方恬摆弄。 穿好了上半身,方恬才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买内裤了。她脱掉他的亵裤,满脸歉意地说:“放了买内裤,你先凑合着穿吧。”她蹲下身子给他套上裤子,两根手指夹住那根软趴趴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将拉链拉好。 待苏睿穿好鞋,她后退了好几步,上下打量着他。修身的西服勾勒出苏睿笔挺的身材,只可惜那一头随意披散的长发和西装有些不搭。尽管如此,看着自己亲手打扮的男人,方恬还是激动地在原地跳了几下,她捂着脸,不住地说:“太帅了,太帅了!比那些电视里的小鲜肉可好看多了。” “那是自然。”苏睿得意地扬了扬唇角。第一次穿上西服的他显得有些不适应,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因此他说:“试试那件吧。” 方恬又帮他将西服脱掉,脱裤子的时候她怕拉链夹到那个小家伙,因此还是先用手固定那个小家伙,再拉拉链。谁知道这一次那小家伙在她手里慢慢的站了起来。方恬看了看那小家伙,又抬眼看了看苏睿,最后弯起手指不轻不重地弹了那小家伙一下。接着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给他换衣服。 “嘶……”苏睿疼的抽了一口气,叹道:“娘子好狠的心。” 衣服穿好之后,苏睿喜欢的不得了。他甩了甩袖子,在屋子里溜达了几圈。最后走到方恬身边,从后面抱住了她。他将她的长发拨至脑后,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娘子真是贴心,说说为夫该怎么谢你,恩?”他呼出的气喷在方恬耳畔,她半边身子都是酥麻的。 方恬迅速回过头,满是兴奋地说:“那我的车牌快点给我搞定吧?” 苏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那事一直在办,就快好了。我说的是今晚该怎么谢你?”他在她的耳廓上落下轻轻地一个吻。 “还不到十二点呢,时间还挺富裕的。” “恩……”他用鼻子轻轻蹭着她的耳垂。 “你陪我出去练练车吧?”方恬笑眯眯地说。 苏睿的动作僵住,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声:“好。” 得到他的答复之后,方恬满意的拖着他往外走。 之后几天每晚方恬都继续拖着他练车。 直到有一天早晨,睡得正香的方恬被苏睿摇醒了。她烦躁地翻了一个身,拿起手机一看,才九点半。她哼哼几声,不满道:“干嘛呀,刚九点。”方恬现在配合苏睿过得是昼夜颠倒的生活,每天天快亮才睡,下午才起。 “有人在按门铃,你去开门,我先避避。”苏睿用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话说皮鞋是不是特别不好烧啊…… 这文里面两个男主不搅基,不过我一直有想法开一个清云套路的bg+bl的文。。。 留言不够不够哒!打滚求留言……没有留言没有日更动力!!求留言。。。星星眼 二十三 方恬瞬间清醒过来,侧耳倾听,果然楼下的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方恬惊恐地瞪着苏睿,急道:“是谁啊?怎么办啊?查水表的?”要知道他们住的这个地方连快递都不来,她想不出还有谁会在这时候拜访。 说话间,苏睿已不见了身影。方恬无奈的叹息一声,飞快的下床穿上拖鞋一路飞奔到楼下,嘴里不断地喊着:“来啦!来啦!谁呀?”跑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居然是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模样的人。她有些疑惑地将门拉开一道缝,警惕的看向门外那人。 “我们是朝阳分局刑侦大队的,我姓李,李凯。”那人说着,亮出了一个证件。方恬用眼睛打量着证件上的照片和眼前这个人。证件照大概是以前的了,他本人显得有些苍老,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的抬头纹很明显,眼睛里有血丝,下巴上还有新长出来的胡茬。他最近休息的应该不太好。 他刚刚说的是“我们”,方恬把目光望向院子里,一辆警车刚刚停稳,从驾驶室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一点的警官,方恬注意到他走路的时候脚微微有些跛。年轻警官走过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说:“我叫季风,这是我们李队。”季风长得很帅,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和苏睿不同,他是那种很阳刚的帅气。他浓眉大眼,鼻梁挺直,面部的线条给人一种刚毅、硬朗的感觉。 方恬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他们。 “那辆奥迪是你的?”季风用手指了指警车边上的方恬心爱的座驾。 “是。” “看着挺新的,怎么没有牌照啊?” “还没来得及办呢。”方恬心中有些疑惑,难道是车出了什么问题?不对,刑侦大队是管杀人放火的,和车没关系。 “看你车轮磨损程度,应该跑了挺远的吧?” 听到这里,方恬不禁吞了口口水,老老实实地说:“车买回来以后手痒的厉害,晚上偶尔偷偷开出去在家门口转两圈。”说完之后,她又立刻补充:“这不是交管局的事吗?” 季风嘿嘿一笑,说:“车不错,我就是停车的时候多看了两眼,好奇问问,不用怕,我们这次来不是这事。” 方恬在心里骂了一句:搞刑侦的真讨厌,眼睛没事净瞎看。 此时,一直沉默着的老警察开口道:“我们进去说吧?” 一直作为良民活着的方恬没有勇气拒绝警察,她将门半打开,人还是站在原地挡着门口,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李凯没有动,季风则是直接把门拉开,大踏步走了进来。方恬跟在他身后往里走了几步。她目光向下一瞥,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她的脚步停下来的很突然,和走在她身后的李凯撞在了一起。 季风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方恬,只见后者的表情非常惊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方恬微扬着下巴,视线只停留在他的上半身,说:“刚才好像看见一只蟑螂,没事了。” 季风低下头,四处看了看,明显不相信方恬的说辞。再抬起头,就发现那姑娘用一种怯生生的目光,偷偷打量自己。他心中觉得她古怪,这屋子也古怪,却又说不上哪不对劲。 方恬引着他们二人坐在沙发上,问了一句:“喝茶吗?” “不用了,我们不喝。”季风答。 老实说,方恬连茶叶在哪都不知道,从来都是那些纸仆沏好茶端给她和苏睿。方恬走到饮水机前,给他们一人打了一杯纯净水。 他们两个人道了谢,却没有动那杯水。这期间李凯一直在打量方恬和这个屋子,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虽然心里清楚他不会发现这房子里的秘密,但是方恬还是讨厌他的目光。 “你知道任翔和张晓艺吗?”季风终于开始说起了他们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知道,他们是我大学同学。”一听到这两个名字,方恬立刻联想到了之前任翔的电话,里面说张晓艺精神状况好,还说做过她那个职位的人都死了。 “他们失踪了。” “都失踪了?”方恬不禁皱眉,如果说张晓艺失踪,那可能和公司有关系,可是任翔失哪门子的踪? 在听到方恬那个“都”字之后,季风和李凯的目光瞬间犀利起来,他们盯着方恬的目光就像是老鹰盯着兔子。季风说:“你认为他们不可能同时失踪?或是他们当中至少有一个不应该失踪?” 方恬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她是良民,没有胆量欺瞒刑警,实话实说道:“是这样的,前几天任翔给我打过电话,说张晓艺神情恍惚。你们刚才一提他俩的名字我就知道你们要说的事情肯定和这事有关。我想着任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话条理挺清晰的,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他总不能也跟着神情恍惚的张晓艺一块玩失踪吧?”方恬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找到任翔那条。方恬第一次接听他电话是在11月7日,发短信和最后一次接电话都是11月8日。 那两个人仔细的阅读任翔的短信,然后说:“11月9日凌晨,110接到任翔的报案,说是张晓艺失踪,因为失踪不足48小时,因此没有立案。11月13日,我们接到任翔亲属报案,说已经超过两天没有联系上他了。据我们推断,任翔应该是9日凌晨到10日之间这段时间失踪的。根据通话记录显示,他失踪前最后的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准确的说,他失踪之前给你打了许多电话。方小姐能不能详细说说你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我对这件事的了解仅限于任翔告诉我的那些信息。”方恬又给他们两个人重复了一下任翔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包括她是怎么回绝他的。说完了这些,她又解释了一下:“至于他说我们公司的事,我倒是一点都没听说过。我离职之后还和以前的同事一起聚过两次,他们什么都没跟我说。我本身对任翔的话也是持怀疑态度的。”方恬觉得自己很冤,明明这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倒成了嫌疑犯。可是仔细想想这些事,好像所有线索又都是指向自己的,怀疑她简直是在正常不过了。 留言好多。。。满足脸↖(^ω^)↗ 二十四 通知: 这是节前最后一更!我会把《昏君道》目前已有的十章搬来,这几天存稿箱君每天会吐出一章给大家,没看过的可以看一看,看过的就再看一遍吧…… 等十章放完《鬼胎》会继续更新,保证节日期间大家每天都有一章可以看。 最后,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猴年大吉、万事如意! 听完方恬的话,李凯和季风对视一眼。一直沉默的李凯忽然开口问道:“你看上去似乎并不担心他们两个人?我听说你和张晓艺关系不太融洽?” 看样子他们调查的挺彻底,方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说道:“张晓艺曾经是我的好朋友,可是我俩后来因为任翔这个男人闹翻了。你看,并不只有女人才是红颜祸水。”她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颜值较高的季风,后者尴尬的摸了摸下巴。 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方恬都如实回答了,他们一共谈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别墅里是阴冷的,方恬愣是紧张的出了一层薄汗。好不容易挨到那两个人站起来了,方恬以为他们准备走了,刚要松一口气,就听李凯问道:“我们可以看看吗?”说完,他用手一指这栋房子。 “你们有搜查令之类的吗?”方恬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了她的话,季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搜查令呢?这姑娘真是电视剧看多了,警察要真想搜,踹门进来,把她按到墙角就开始搜了,要什么搜查令?李凯瞪了他一眼,开口道:“我们不是搜查,就是随便看看。” 方恬是不太愿意的,这间房子里装着苏睿的秘密,她怕他们看出什么来。结果张开嘴,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好吧。”身为良民的她实在是没有勇气拒绝警察,人家那么客气的跟她说了,她再不让搜,不是此地无银叁百两吗? 季风跟在李凯后面开始参观起房子来,方恬亦步亦趋地跟在季风后面,但是头扬得很高,就是不看季风的腿。他们两个人看的很仔细,每间屋子都进去看了,连冰箱橱柜衣柜这些家具也都一一打开看了,滚筒洗衣机都不放过。不过他们很规矩,没有碰家里的任何东西,只是单纯的参观。 一楼没有设计卧室,只有门厅、客厅、餐厅、书房、厨房、公共卫生间。上到二楼是方恬和苏睿住的主卧,带卫生间、衣帽间和一个露台,二楼还有两间次卧,以上所有屋子的房门都是敞开的。只有主卧边上的屋子房门是关着的,方恬从住进来之后从来没进去过,甚至没有开口询问过苏睿。她总觉得苏睿不说,那肯定是不想让她知道,既然屋子主人不愿意,她也不好去问。 当李凯和季风站在门口等着方恬来开门时,她内心是忐忑的,如果是上锁的自己又不知道钥匙在哪,该怎么向他们解释?不过出乎她的意料,房间没有上锁,她很轻易的就将门推开了,一股檀香味扑鼻而来。 这间屋子即使是在白天也是一片灰暗的,借着走廊里的光线看清屋子正中央停了一口棺材,棺材前是供桌,供桌上摆着苏睿的牌位,牌位前是一个香炉,香炉上的叁支香燃烧了有一半的样子,屋子里的檀香味应该就是它散发出来的。香炉边上一个烛台上亮着一簇橘色的火苗,忽明忽暗。那不是蜡烛的火苗,方恬也不知道是不是油灯。她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一下屋子里另外那叁面墙,这间屋子没有窗户!方恬被这间墓室一样的屋子吓呆了,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方小姐?方小姐!”季风大声的叫了方恬两次,方恬才注意到他在和自己说话。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方恬歉意地冲他们笑了笑,面色发白。 “这间屋子是?”季风问。 方恬直觉这间屋子里停着苏睿的尸首,这让她怎么说?确实紧张越是害怕她的大脑反而运转得飞快,她说:“我有些封建迷信,就跟信佛的供菩萨一个道理。” “你供牌位啊?”季风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方恬硬着头皮回答。 “你这也……”季风找不到形容词。 话一直不多的李凯开口道:“这屋子你常来吗?”他说完,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方恬。 方恬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说道:“不常来,一天一次吧,你没看那香点着呢么?”她的精神高度集中,他们问的每一个问题她都对答如流,反应速度比她在楼下时都快。她说完这些,李凯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观察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方恬被看得脊背发凉。 终于,李凯的目光离开了方恬,落在了屋子正中的棺材上,他平静的问:“能打开吗?” 怕什么来什么! 不让他们看,他们会怀疑这里面装着张晓艺或者是任翔,让他们看了这里面装着苏睿。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幸好这里面装的是苏睿,一只死了几百年的老鬼,他总有办法的。想到这里,她对他们两个人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要想清楚,如果以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们要自己承担后果,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季风是不信鬼神的,他对方恬的话嗤之以鼻,说道:“昂,要真有事我认倒霉。” 李凯看了季风一眼,没说话。 方恬走到供桌前,拿起叁炷没有烧过的香借着烛火点燃。她装模作样的拜了叁拜,开口道:“你也都看见了,是他们非要开的,如果你不高兴就自己去找他们去。”说完,把香插进了香炉里。然后转身对着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李凯没有动作,倒是季风二话不说把棺材推开了一条缝隙。他喘着粗气说:“这是什么木头啊,可真沉。”方恬紧张极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季风。只见季风用把头探进去看了看,又掏出手机借着闪光灯的光亮照了照,最后不屑地说:“什么啊,空的,搞得这么神秘,我以为里面有什么呢!切!”说完这些,他费劲巴力地又把棺材盖给合上了。 方恬也没想到里面是空的,见季风盯着自己看,她指着季风对苏睿的牌位说:“你看清楚了昂,是他开的,晚上你找他聊聊去。” “来就来,我一大老爷们还怕这个?”季风拍着胸脯说。 二十五 大家新年过得怎么样啊? 明天我就该上班了ToT 心塞 强烈要求春节多放几天 “别胡说!”李凯此时开口训斥道。 季风一下老实了。 方恬很佩服季风的豪言壮语,真是无知者无谓,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同情他。但是不得不说,季风很适合当警察,一身正气,百无禁忌的作风,似乎什么都不害怕,她很欣赏他这一点。即使二人立场不同,方恬依然对他印象不差。其实作为外貌协会主任的她,只要颜值高的她都印象不差。 “苏睿是谁?”李凯问。 “恩……怎么说呢……”方恬将目光落在苏睿的牌位上面,大脑飞速运转,语速却很慢地说:“你们听说过冥婚吗?他是我冥婚的丈夫。” 季风轻轻抽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感叹道:“天啊,都什么年代了。” 见他这幅吃惊的模样,方恬忍不住笑了,说:“这有什么的?我干爹还是只狐狸呢。”说完,她收获了季风一个怀疑的眼神。她继续说:“你别不信,我父母死的早,我的亲戚们都不愿意领养我,于是就想了个主意,让我认了我们家的保家仙当干爹。我老家还供着一个木头雕的狐狸相,逢年过节的时候我都要给它烧香敬酒的。” 季风听得目瞪口呆,心里一直琢磨着方恬是不是在逗自己玩呢。他们边聊边出了灵堂,季风和张凯也准备告辞了。临走前,季风见方恬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来,说:“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你尽管说吧,不用担心别的。” 季风说完,就见方恬咬着嘴唇,目光在他的腿上转了一圈,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开口小声说道:“我能问问你的腿怎么了吗?看上去有些跛。” “哦,你说这个呀。”季风拍了自己的左腿一把,满不在意地说:“没什么大事,之前办案的时候受了点伤,一直没好利落。”说完这些,他却发方恬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加凝重了。 “上一个案子是不是……出了人命了?”方恬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问。 “是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季风此时被方恬问的也有些心里发毛了。 “那……受害者是个男的吗?”方恬继续问。 听到这里,季风一下子放松下来,说道:“不是,是个女的。” “女的?”这个答案倒是让方恬有些意外,她低下头,只见一个男人,不,应该是一个男鬼,紧紧地抓着季风的左腿,他看上去像是用尽了一切的力量紧紧地抓着他的腿。季风每走一步,都拖着那个男鬼,也就是因为这样,他的腿看上去才有些跛。 方恬想再仔细的看一下那个男鬼的服饰和长相,给季风描述一下,看看他认不认识这么一个人。哪知道那个男鬼突然抬起头,阴狠地瞪着她,她吓得向后退了两步。他的眼睛看不到黑眼球,除了眼白就剩下小小的瞳孔了。透过那两个瞳孔,方恬觉得他在威胁自己。她不敢再多管这件事,只是简单地说:“你再去看看你的腿吧,找个懂行的给你看看。” “行,我知道啦。”季风答道。 方恬觉得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她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一出了别墅大门,季风腿上挂着的那只鬼就消失不见了。她想起了苏睿说过的话,这个别墅里的布局是有讲究的,鬼在白天也可以活动。 出了别墅,季风和张凯没有马上离开,季风掏出一根烟递给张凯,给他点上,随后自己也点起了烟,两个人站在警车边上吞云吐雾。季风往门口一看,只见别墅大门开了一道缝,方恬站在阴影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他抬起手,朝方恬挥了挥手,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季风吐出一口烟,说:“你说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非把自己弄得鬼气森森的,这算什么事呀!” “漂亮?你看上人家啦?”张凯难得地露出一个笑模样,说:“我看那小姑娘对你倒像是有点意思的,最后还关心你那腿来的。” “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季风用夹着烟的那只手一指方恬住的别墅,说:“人家住洋楼,开奥迪,能看上我这么一个小警察?” 张凯深吸了一口烟,抬起头,将烟雾喷向天空。他隔了一会才说:“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别和涉案人物产生任何形式的情感纠葛,不管是被害人还是嫌疑人都一样。” “知道啦,您就放心吧,我就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了您对我的教导的。”季风说着,将烟蒂扔到脚下,踩灭。 张凯也掐了烟,对季风说:“回去查查她的资产。”说完,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 季风跟着坐在了驾驶座上,熟练的点火、起步。他一边开车一边跟张凯聊天,说:“你怀疑她?” “那姑娘刚才没说实话。”张凯说。 “没有吧?她说那些和调查结果没什么差别啊。”季风说。 “她在楼下时跟咱们说的那些的确都是真的,我怀疑那个灵堂里有什么猫腻。她明显是第一次进那个屋子,她对那个灵堂的震惊程度不亚于你我,所以我怀疑灵堂里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编的。”张凯说。 “跟案子又没关系,她至于么?”季风说。 “是啊,如果跟案子没关系,她编什么?”张凯说。 季风看了张凯一眼,没再说话。 张凯继续说:“不过有一点我倒觉得她说的对。” “哪点?” “你这条腿的问题。”张凯看着季风正色道:“你应该找个人给你看看这腿。” “我怎么没看啊?我医院都跑了好几家了,片子也照了,医生都说没事,养养就好了。”季风说。 “她说的不是医生,是找个懂风水异术能识阴阳的奇人异士给你看看。”顿了顿,张凯说:“我觉得那姑娘能看见。” “哎呦,我的妈呀,你怎么也开始满嘴神神鬼鬼的了?”季风不耐烦的说:“看见什么啊?她那就是瞎猜的,一般交到咱们刑警队的都是重案要案,出人命那是多正常的事啊。再说了,之前那案子受害者明明是个女的,那姑娘说的是男的。不可信。” “受害者确实是女的没错,可是你别忘了,嫌犯是个男的,而且他也……”说道这,张凯没再往下说。 二十六 “操!”季风用手用力一捶方向盘,骂道:“他罪有应得!他一个犯罪分子做了鬼还有脸缠着我?这要是真的,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张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季风,说:“我还真知道这么一个人,局里以前有事找过他,很灵。这人……请他有点贵,不过你以局里的名义去找他,他多少还是会卖几分面子的。” 季风迅速瞄了一眼名片上的字,说:“肖萧?男的女的啊?” “男的。” “他爸妈怎么想的啊,给他取个这么娘炮的名字。” 张凯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你少鸡蛋里挑骨头了,这名挺好的呀,我怎么不觉得娘炮?这事你赶紧去办了,听见没有?”他说完,将名片塞进了季风的上衣口袋里。 “封建迷信。”季风嘟囔了一句。 张凯照着季风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拍得他身子都向前倾了倾。说:“你别不拿这个当回事,你一毕业就跟着我,你干这行才几年,我干这行多少年了?见的多了才知道怕!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行啦,行啦,知道了,开车呢,别瞎闹。” “谁瞎闹了!?”张凯说着抬起手又要打他,不过最后也只是吓唬了他一下,没有真打下去。 话分两头,且说季风和张凯走后,方恬关上了别墅的大门,她站在门厅处呆愣了一会,最后走到沙发前,无力地躺了下去。她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 “想什么呢?”之前一直消失不见的苏睿,此刻终于现身了,他贴着方恬坐了下来,低头望着她。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方恬恶狠狠的说。 “的确。”苏睿点头附和道。 “哼。”方恬冷哼一声,说:“男鬼也一样。” “啧啧,娘子这是迁怒了?”苏睿挑了挑眉毛。 “托您的福,这下可好,我成犯罪嫌疑人了,你满意了吧?”方恬的目光终于离开了天花板,落在了苏睿身上。 “竟说混话。”苏睿皱眉道。 方恬“呼”地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吓了苏睿一跳,他的身子向后撤了撤,盯着方恬看。方恬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他们的?” 苏睿捏着自己的下巴皱眉思索了片刻,最后摇头答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听了他的话,方恬长叹一声,然后向后仰倒,将自己重重的摔进沙发里。她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用脚用力踹着沙发发泄,一边说:“你说他们俩怎么就那么不叫人省心呢?那么大的人了还玩失踪?腿长在他们身上,这么大的北市还不是他们想去哪去哪,丢了人一个个都来问我,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人丢了找一找不就知道了,不是什么难事,娘子莫生气,气坏身子可不好。”苏睿说着,将手搭在了方恬的小腹上。 方恬一下子安静下来,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你能找到?”见苏睿点头,她又说:“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去找吧?赶紧找到了,省的那些警察总缠着我,烦死了。” “好。”苏睿轻松的应下了,用手轻轻在方恬的小腹上顺时针揉动着。 一丝丝凉气顺着他的掌心传至方恬体内,渐渐平复了她憋在胸口处的那口气。那股凉气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继续缓缓在她体内游走,她浑身酥软,就连抬起指尖地力气都没有了。方恬眯起眼睛,嘴唇微张,气息愈发的不稳。 苏睿的手趁势钻进了方恬的内裤里,冰凉的手指在她身下的两片花瓣上缓缓地打着圈圈,方恬的花瓣渐渐地在他的揉弄下充血肿胀发烫。“啊……啊……子彦……”她想抬起腰肢去迎合他的手指,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想夹紧双腿环节下腹的酸痒,她拼尽了力气两条腿也只是轻轻抖了抖,在没有更多动作了。“啊……我……我、我……唔……力气……没有了……” “动不了了才会乖乖听话呀……”苏睿说着,用另一只手将方恬的外衣和内衣一起推了上去,露出她丰满的胸脯。胸前的两朵粉红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变硬。他用手指夹住一边,低声笑道:“瞧瞧,还没碰它就这么硬了……唔……”他俯身含住了另一边,用舌尖不断地逗弄着,听着方恬发出破碎地呻吟声。 “恩啊……恩……痒……下面……唔……好痒……子彦……唔……救救我……”方恬的双眸立充盈着水汽,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一般。失去控制的身体令她只能被动承受,苏睿的动作慢的可怕,点起了一簇又一簇的火焰,却不帮忙扑灭。 “唔……是么?有多痒,恩?” “恩……快要死了……恩……啊——”方恬的小穴突然被一根手指刺入,冰凉的手指接触到滚烫得内壁,刺激的方恬失声叫了出来。小穴紧紧地绞住那根手指,自发的吮吸起来,同时吐出更多的蜜汁来。“恩……啊……啊……还、还不够……恩……” 苏睿的手指慢慢的在方恬的小穴里进进出出,时而搅动几下,却迟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方恬又急又委屈,泪珠终于从眼角滚落出来。苏睿吓了一跳,连忙用唇去吻掉她的泪珠,低声问:“怎么哭了?” “明知……唔……故问……”方恬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好好好,不逗你了,真是不识逗。”苏睿说完,轻轻咬了方恬的鼻尖。他抽出在方恬身下作怪的那只手,上面湿哒哒的全是方恬流出来的液体。方恬微微偏过头去,不好意思去看他那只沾满自己的淫液的手。 苏睿解开腰带,褪下裤子,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扶着胯下那昂首之物,在方恬蜜穴之外来回的蹭了几下,肉棒很快就沾满她丰沛的淫液。他将那巨大的龟头对准方恬的肉缝,腰间一动,猛力地挺了进去,一入到底,那力道几乎是想将她刺穿。 二十七 “啊——”方恬忍不住尖叫出声,这一下正撞在她体内最敏感的那一处,几乎要将她撞碎。她的腰一点力气都没有,苏睿从下面用手托着她的臀部给她支撑。她此时就像是他的性爱娃娃,一动不能动,痛苦或是愉悦都只能任由他给予。她就像是海面上的一根浮木一般,随着苏睿的进进出出而起伏着,她甚至连挣扎求生都做不到。 “恩……喜欢……吗?”苏睿一边飞快地律动着,一边低声问着。他乌黑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而垂落下来,搭在方恬赤裸的身上,痒痒的。 “恩啊……恩……唔……不……啊……”方恬张着嘴,大口的呼吸,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无力地吐出一个不字。也许自己能动的话她会更喜爱这场性爱,虽然这样被动的承受也是非常刺激的一件事。 “不喜欢吗?”苏睿低声的笑了起来,继而说道:“那看来是为夫不够努力了……唔——”伴随着一声低吼,他开始疯狂的律动起来,每一下都狠狠撞在方恬体内那块嫩肉上。 “啊……啊……不……慢点……唔……不……啊……”方恬无力地摇头,呻吟声中已夹杂了些许哭腔。 “喜欢吗……恩……” “恩……恩啊……不……不……啊——”方恬才开口说不,苏睿的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臀瓣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不疼,但是羞耻感十足。她连忙改口道:“别……啊……别、打……喜欢……唔啊……我喜欢……恩……” “这才乖……恩……你下面这张小嘴也是这么说的,她吸得多紧你知道吗……恩?”苏睿的手揉捏着他刚才打过的地方,时轻时重。 “恩啊……啊……不、不……知道……恩……恩……”快感渐渐地在下腹积累起来,一点一点的上升,方恬觉得她很快就要高潮了,苏睿却在此时突然抽身离开。下腹突然的空虚感令方恬感到无措,她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皱起眉头看着苏睿,不解地问:“子彦?” 苏睿笑了笑,拉起了方恬的手,带着她摸到了她被玩弄得一塌糊涂的小穴。他笑着说:“不知道的话,就自己感受一下。” “不……”方恬无力地摇头,想将手抽回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由着他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塞进那个她从没有触碰过的地方。里面的触感比她身上任何部位都要柔内许多,并且热的有些烫手。 苏睿一共塞进去了叁根手指,他握着她的手,进进出出。而后问道:“紧吗?你瞧,要用些力气才能抽出来。感觉到她在吸你的手指了吗?喜欢吗?” 就算不用手指她也知道她的阴道口在不停地收缩着,那是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手指在里面有多舒服,她想要他的家伙填满她,再用力的抽动。这样想着,下面酸痒的感觉更加明显了,阴道收缩的更用力了,并且不断地吐出蜜汁来,沾湿了她的手掌。方恬用力的摇了摇头,哀求道:“恩……不要……不要手、指……恩……我要……恩……你的……肉棒……唔……救救我……啊……要烧起来了……啊……” “好……恩……”苏睿抽出方恬的手指,挺身而入。他飞速的撞击着,看到方恬舒服的眯起了双眼。他拉起她的手,将它放到唇边,伸出舌头,将上面的蜜汁一点点舔干净。 “不……别、啊……别、舔……恩……脏……啊……”方恬羞得双颊通红,却无力将手抽回。 苏睿并不理会,他身下的动作越发用力,高频率地撞击着她体内最敏感的那一处。方恬忍不住仰起了头,她只觉得快感积累到极限,猛烈的爆发出来,她的身体突然绷紧,脑中一片空白。小穴剧烈得收缩着,绞紧了苏睿的肉棒。 “哦——”苏睿低吼一声,将肉棒撤了出来,他停顿了几秒钟,让方恬从高潮中缓过来,然后再度冲进了她的体内。高潮过后的小穴的温度更烫了,他非常眷恋这种温度。苏睿这一次直接将肉棒送进了她的子宫口内,进进出出,强迫那张小嘴吞吐着他的龟头。感受着身下酥麻的感觉顺着脊背不断地攀升,他最终猛力向前一送,冲进子宫口内喷洒出一股冰凉的液体。 方恬只觉得腹中一凉,感觉到子宫似乎是收紧了,然后又放开,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愉悦,这种奇怪的感觉令她瞬间就攀上第二次高潮。她的身子紧绷成弓形,下腹收紧,小穴中喷射出一股滚烫的液体,溅湿了沙发。这一下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她重重的跌回沙发上,感觉自己就像是融化了一样。 苏睿搂着方恬一起躺在沙发上,空间有限,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方恬枕着他的肩膀,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听到苏睿问起:“你刚才说……你的干爹是只狐狸,这是真的还是你在吓唬那个警察?” “哦,你说那个啊,当然是真的了。”方恬醒了醒神,开始给苏睿细说起当年的事来。 方恬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村子坐落在大山里,交通非常不发达。路修不进去,经济自然就发展不起来,村子里的人全都穷的叮当响。平日里也很少有外人往村子里去,那里消息闭塞,村民思想老旧,甚至还保留了好多封建陋习。 方恬六岁那年,父亲去县城里卖货时意外出了车祸,肇事者赔了一笔钱,草草的将此事了结了。父亲去世后,母亲一个人挑起家里的重担,许是太累的缘故,母亲很快就病倒了。去医院一检查,说是胰腺癌。母亲甚至根本不知道胰腺是人体哪个部位,就得了这么一个病症。父亲去世时留下的那笔赔偿金可以支付她的手术费用,但是治愈率很低。母亲没有多想,直接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之后,母亲只拖了叁个月,弥留之际,她把方恬叫到床前,递给她一个用油布包的方方正正的包裹。她说:“糯糯……这是你上学的钱……记住……谁都不能给……谁都不能给!”这句话几乎用尽了母亲所有的力气,交代完这些,她就扔下不到七岁的方恬撒手去了。 二十八 对小小的方恬来说,这和天塌了没什么区别。她抱着那个方方正正的包裹,呆立在床前,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哭泣。 故事说道这里,方恬顿住了,她的气息有些不稳。苏睿托起她的脸,擦去方恬眼角的泪珠,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他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停止啜泣。方恬停了片刻功夫,又继续往下说。 母亲的后事是亲戚帮着张罗的,她浑浑噩噩的在一旁看着。她的叔叔伯伯们那些天都聚在她家的堂屋里,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她家的地和房子该怎么分,方恬抱着母亲缝的布娃娃远远的坐在屋子的角落里听他们说话。 大伯母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一碗热汤递给方恬说:“叁丫头,喝点汤吧,别难过了。咱们啊,给你妈办个最好的白事,让她风风光光的去那边,好吗?”方恬的父亲在家排行老叁,家里人都叫她叁丫头。 听了大伯母的话,方恬用力的点头。 大伯母见状无声的笑了,她搬了个板凳坐在方恬边上,半搂着方恬,拍着她的背说:“你爸给你留下的那笔钱在哪呢?你告诉大伯母,大伯母回头让你大伯去买最好的棺材,咱们村里没人用的起,你妈呀,独一份。” 方恬楞了一下,眼里的光彩渐渐散去。她低下头默默喝了一口鸡蛋汤,没有说话。 大伯母继续说:“往后啊,你就跟着大伯母,你呀,就是大伯母的亲闺女,昂?你跟我们家芽儿玩的一直挺好的,什么都还跟以前一样,大伯母也不会偏了谁。等过阵子出了孝,大伯母带你们去县城里买新衣服去,你和芽儿一人一件。” 方恬听着大伯母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她一直没有接话。大伯母讨了个没趣,冷着脸走了。 叁天之后,母亲下葬了。没有大伯母之前说的什么最好棺材,普普通通的一副薄棺下葬,大伯一家的脸冷的能掉下冰碴来。 几个叔叔伯伯之前说好的是大伯家负责抚养方恬,所以方恬家的房子归大伯家,方恬家的田地几个兄弟平分了。然而大伯之所以愿意照顾方恬,是因为她父亲留下的那笔钱。可是看到方恬护那笔钱护的要死,大伯心知那笔钱是到不了手了。那么他就要考虑了,是不是还要继续抚养方恬呢? 闺女是个赔钱货,不能下地干活,吃饭上学这还都要钱,将来结婚还要赔上彩礼钱。而且方恬父亲留下那笔钱,她不一定愿意拿出来补贴家用。综上所述,大伯一家当然不乐意。于是不知道是谁想了个主意,让方恬归了他们家的保家仙,平日里大伯母多做一口饭给方恬。 这就等于大伯家平白得了方恬家的房,几个弟弟听了当然不乐意。大伯最后没办法只能退了一步,这房他们家先不要了,让方恬住着,平常就到各个亲戚家里吃饭,一家管一天,大家轮流来。等方恬出嫁以后,大家再把房子卖了分钱。因为方恬是女孩子,没有继承权,又没有兄弟帮她撑腰,房子和地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又因为方恬不归他们任何人抚养,将来出嫁彩礼钱也不用他们出。再者说,方恬自己还有她父亲留下来的钱,够她自己花的。这样一算,皆大欢喜。 大伯不知道请来了哪路高人,给算了一下,说方恬家的保家仙是胡大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大伯是像模像样的去请了个木头雕的狐狸像,供在方恬家里。认亲那天,大伯母特意杀了一只鸡,供在木像前。方恬给那个狐狸像烧香敬酒,跪下规规矩矩的磕了叁个头,叫了一声:“干爹。” 这事就算成了,也没问问人家胡大仙同意没有,他们家就单方面的把方恬塞给了保家仙。 认完了亲,亲戚都走了,屋子里一下就空了,只剩下方恬孤零零地站在堂屋里,她绞着衣角,盯着堂屋里供着的胡大仙神像……前面的烧鸡。 大伯母烧的,喷香。她已经好久没吃过肉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用力吞了一口口水。 脑子里想着烧鸡,小方恬在神像前站了得有半个多小时,终于撞着胆子怯生生地开口:“胡大仙……哦,不,干爹……你饿吗?” …… “糯糯饿了。” …… “你要是不饿的话,这个烧鸡分给糯糯一点吧?” …… “你要是不说话,就算是同意了哦?” …… 方恬又等了两分钟,没有任何动静,房间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方恬大喜,她垫着脚从烧鸡上撕下了一条鸡大腿,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谢谢干爹!” 听到这里,苏睿忍不住大笑出声,看见方恬瞪自己,他强忍着笑说:“可怜见的,晚上为夫给娘子做烧鸡昂。哈哈哈……” 方恬抬脚把苏睿从沙发上踹了下去。 苏睿摔在地上,落地时没有发出一点响动。他从地上爬起来,将头支在沙发上,问:“后来呢?你见过你干爹吗?” “大概是见过的。”方恬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的说。 方恬成了没爹没娘没人管的小孩就这么过了一年,村里关于她有着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有的说她小小年纪就克死了父母,也有说她不孝的,连口像样的棺材都不肯买给母亲。又因为她有个保家仙做干爹,所以小孩子们都不爱和她玩,说她是狐狸精。他们还编了歌谣,从方恬身边经过时蹦蹦跳跳的唱起来,嘲笑她的经历。小方恬每次都安静的看着,不哭不闹也不反驳。村子里几乎没有孩子是没欺负过方恬的,有些大人可怜方恬,见到她被欺负时会帮她呵斥那帮淘气的孩子。 有一天下学回家的时候,小孩子们都是叁叁两两结伴而行,只有方恬一个人贴着路边走,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几个村里有名的捣蛋鬼看着她,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捡起路上的石子丢向了方恬。有一个孩子带头做了,自然就会有效仿的。 看到有亲说我总卡在关键的地方。。。 其实我是希望你们总想着:啊,后面是什么?好想看! 这样就会每天都来看更新啦! 大家已经知道方恬的乳名和第二个男主的名字了,开心吧? 话说有没有人对狐狸爹和小警察感兴趣的呀???星星眼 二十九 方恬吓坏了,她掉头就往路边的小树林里钻,那些孩子趁势追着她进了小树林。当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树枝遮挡住大部分光线,小树林里显得有些阴暗。方恬不敢跑的太远,所以最后靠着一棵大树停了下来。 追进来的一共有五个小男孩,他们捡起地上的石子丢向方恬,嘴里喊着:“丧门星!”方恬蹲下来,用胳膊护住了脑袋。突然间,一个黑影窜到了她的身前,在场的那些孩子同时发出惊呼声:“啊——狐狸!” 方恬吃惊地抬起头,只见一只体型相当大的狐狸挡在了她的身前。就是很普通的红狐狸,皮毛油光锃亮。它的体型已经超越了同种类的狐狸很多,能将缩成一个团的方恬完全的挡住。这只狐狸盯着那几个孩子看,目光阴冷。多少年以后方恬在回忆起那个目光都还觉得脊背发凉,那绝无可能是动物的眼神。 那几个孩子吓得纷纷后退几步,然而其中有个胆子大的,站了出来捡起一个大块的石头就要往狐狸脑袋上砸。电光火石之间,那狐狸后腿用力,一跃而起,一口咬在了那孩子的胳膊上。它咬的很用力,鲜血当场流了下来。那孩子疼的“哇哇”直哭,当场扔了石头和另外几个孩子飞奔而去。 林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方恬更害怕了,她将自己缩的更小,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那只狐狸会过来吃了自己。谁知道那只狐狸看也不看方恬一眼,直接走远了。方恬目送狐狸离开,好半天之后才有力气站起来,惊魂未定的跑回家去。 这件事很快就在村里传遍了,为了小孩子们的安全,好多家长纷纷站出来表示一定要抓到那只狐狸。那会有人自发的拿着棍子、铁锹去那个小树林里找,不过最后都无功而返。后来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在那片小树林里装了很多的捕兽夹子。但是方恬并没有听说有狐狸被猎到的消息,最后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那后来呢?那些孩子还欺负你吗?”苏睿问。 “不欺负了。”方恬苦笑着说:“他们见着我能躲多远躲多远,别说小孩不搭理我了,后来连大人都有点怕我。” 苏睿叹了口气,很是心疼的将方恬抱在怀里,用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头。过了一会,方恬发现他顺毛的动作频率越来越低,不禁抬头看他,发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问:“怎么了?” 苏睿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平白多出一个岳丈来,有点接受不了罢了。” “你是说……真的有狐大仙啊?他……真是我干爹啊?”虽然当时被狐狸帮助过,但是方恬始终认为那是个偶然。不然这么多年了,为什么那只狐狸没有再出现过?况且她当年被欺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都没有出现过。 “他那是出现一定有他的道理,有时间回去还要还了他这个人情。”苏睿说。 方恬憎恶自己家乡,别说回去,就连提起来都是有抵触情绪的,除非必要她很少回去。她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明年清明给我爸妈扫墓的时候一并办了。”说来有些不孝,她并不是每年清明都回去给父母扫墓的,基本上隔个一两年才回去一次,剩下的时候都是在北市遥祭。 “不急。”苏睿说。 当天晚上,苏睿的纸仆果真做了烧鸡。苏睿撕下一条鸡大腿放进方恬的碗里,得意地说:“糯糯,吃鸡。” 方恬恨得牙根痒痒。 当晚十一点,苏睿带着方恬出发去调查任翔和张晓艺的失踪案。这次出门方恬要求苏睿换上西服,她担心他们在外面逗留太久被人看见,如果苏睿穿那一身煞白的古装太显眼了。苏睿对此没有异议,从善如流的换上了。方恬又嫌弃他头发太长,别扭。他又施法了一个障眼法,换上了时下流行的男士短发。打扮完毕之后,他从一个千年老鬼转眼间变成了帅气总裁。 方恬对此很是满意。 苏睿出门的交通工具相当单一,轿子,纸糊的,现在还要多加上一条,单人的。一个人坐有富余空间,两个人并排坐又挤得不能动弹。苏睿就好像没看见方恬那一脸嫌弃的表情一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委屈娘子了。” 方恬嘟囔了一句:“穷鬼。”不情愿的坐到了苏睿的腿上。 “我们去哪?”方恬靠在苏睿胸前,懒懒地问。 “你的公司看看。”苏睿一只手搂着方恬的腰,另一只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大腿、胸脯都被他摸了一个遍。饺子内空间狭窄,方恬无处可躲,只能任由他调戏。 “任翔那天说,在我之前做过我那个职位的人都死了,你说这是真的吗?”这是方恬最在意的地方。 “不知道。” 听了他的话,方恬忍不住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 “我为什么要去关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苏睿挑眉问。 他的回答很有道理,方恬无法反驳,于是继续分析:“我觉得是假的,不然为什么我同事没跟我提起过?还有张晓艺失踪前精神恍惚的事他们也没提起过,我前阵子和他们唱歌,他们什么都没跟我说。” 苏睿拍了拍她的背,安抚说:“不要多想,无非两种可能,一是担心身在其职的你害怕,为了减轻你心理压力所以没说。二是公司下了封口令,他们也不好和你八卦这些事情。不用担心,一会去看看就知道了。” 苏睿的轿子走得飞快,不过十多分钟就到了方恬所在的写字楼,这大概就是他之前说的缩地术。轿子停在一处幽暗的小道里,方恬和苏睿迅速下轿。他们绕道写字楼楼下,方恬猛地停住了脚步。 公司所在的那幢写字楼内一片漆黑。 方恬非常熟悉这里,楼里除去方恬所在的那一家公司,大大小小的公司加起来十几家。每天晚上都会有很多人加班到晚上十一二点,方恬曾经也是加班大军中的一员。怎么今天晚上一个人都没有呢?总不会那么巧就停电了吧? 我有点卡文了 三十 周边的几幢建筑物,还是正常的模样,该亮的灯都亮着,然而那些光线到了这里就像是被吸收了一样。方恬看了苏睿一眼,问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啊,今天怎么一点光亮都没有?是停电了吗?” “没有。”苏睿看着方恬问:“你在这里等我还是进去?” “进去。”方恬毫不犹豫的回答。 苏睿听后无声的笑了。 方恬被他笑得有些发毛,她抱着胳膊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猜你也是要进去的。”苏睿答。 “有什么好笑的。”方恬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你是个勇敢的姑娘。” “废话,不勇敢早让你吓死了。”方恬白了他一眼。 “都是为夫的过错。”苏睿说着牵起了方恬的手。方恬的手软软的,苏睿忍不住用力的捏了几下。 他们走到写字楼门口,自动门无声的打开了。方恬紧张的手脚冰凉,她紧贴着苏睿生怕自己落了单。两人进到写字楼内,只觉得温度瞬间低了几度,方恬用没被苏睿握着的那只手抱住了肩膀,早知道就把羽绒服穿出来了。 写字楼里安静的可怕,苏睿他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能方恬一个人的步伐声:“踏踏踏……踏踏踏……”两人从门口走向电梯间,苏睿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喝一声:“谁!”方恬本来就害怕,被他这一吓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什么谁呀?是人是鬼?”她颤抖着问。四周又陷入了死寂,方恬只能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她才听到有“踏踏”地脚步声向他们走过来。有脚步声,那就不是鬼了。她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借着光线看向来人。 那人身着一身警服,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眼睛,他走路时一只腿有些跛。看到这里方恬已经猜到他是谁了,她将手机光打向地上,果然看见一只抱着大腿的男鬼。等到季风走到他们面前,方恬用手机照着他的脸,没好气地质问他:“你跟踪我?!” “你有病吧?干嘛用手机照着我?”季风有些不高兴地将方恬几乎要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机挥开。没好气地说:“我还真没有那么闲去跟踪你,是我在这里蹲点刚好你们撞上了,于是我就跟进来看看你们鬼鬼祟祟的进来做什么?” “我们?”方恬疑惑地看向苏睿,季风居然能看见他。她用手一指季风脚下,故作惊讶地说:“你看那是什么?” 季风低下头,没看出有什么奇特的东西来。他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方恬,心说:这姑娘不会有什么精神疾病吧?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白长了挺漂亮的一张脸蛋。心理上将方恬归为病人的季风决定不再和她说话,而是问苏睿说:“这位先生是?” “苏子彦。方恬的男朋友。”苏睿大方的伸出手和季风握手。 “苏?”季风的职业敏感度非常高,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别墅里的那个牌位,问道:“不知道苏先生听没听过苏睿?”季风觉得苏睿的手非常凉,他讨厌这种感觉,因此他象征性的握了一下,就飞快的将手收了回来。 “听说过,方恬的冥婚丈夫。”苏睿笑着回答,显得很有风度。 季风嘲讽地说了一句:“苏先生还挺大方的啊?” “这没什么,活着的时候归我,死了以后归他。说起来都姓苏,也算是本家了。”苏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季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怪他俩是情侣,没一个正常的。他干巴巴的笑了一声,说:“呵呵,分配挺合理的啊?”他说完之后没有人接话,有些冷场。不过他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继续询问:“你们两个这么晚了到这做什么?” 方恬此时此刻脑子里全是季风为什么能看见苏睿却看不见别的鬼这个问题,根本没空回答他的问题。苏睿见方恬不说话,就说:“我们过来看看有什么线索,也许能帮忙破案。” “你是警察?” “不是。” “那你怎么帮忙?” “我通晓阴阳之术。” “你是道士?” “恩……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也可以这么说。” 季风一下子想到了白天张凯交给自己的那张名片。他对道士都没什么好感,觉得他们都是靠嘴皮子忽悠人的骗子。他对苏睿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这时候更是有些厌恶了。再开口时就有些不屑一顾了,说:“哟,那可真是了不起。不知道苏大仙有什么本领让我见识见识啊?” 季风说完这些话,方恬感受到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苏睿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她感觉到他生气了,正想说些什么打圆场的时候,苏睿扬了扬嘴唇,轻声道:“好啊。” 他向前一步站到了季风面前,他抬起双手,每只手的中指和食指并拢其余叁指收起,他将指腹贴在了季风的眼皮上,季风被迫闭上了眼睛。只听苏睿声音低沉地念着:“黑云遮月风微凉,幽冥鬼者聚在旁,知吾名者听吾令,天目一开接阴阳。”接着他低呵一声:“天眼,开!” 季风讨厌苏睿冰凉的手指,那种触感令他感到不安。他强忍着向后退的冲动,听苏睿念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苏睿语音一落,季风便觉得写字楼里平白的起了一阵阴风,冻得他打了个哆嗦。感觉到苏睿的手指离开了自己的眼皮,他睁开眼睛,发现写字楼里一片漆黑。他低声骂了一句:“操!谁把灯关了?” 一旁的方恬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场了。她觉得挺神奇的,白天在苏睿的牌位前说让苏睿晚上去找季风,结果他们真就在晚上碰面了,也许冥冥中真的有定数。听了季风刚才的话,方恬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他看到的这幢楼里是开着灯的。她笑着说:“你现在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用手机照着你了吧?你看看你脚底下。”说完她体贴的打开了手机为季风照亮。 “我——操你大爷!”季风本来想说:我刚才看过了,什么都没有。结果低头就看见一张苍白并且狰狞的脸仰视着自己,他额头正中有个弹孔,正是他之前办案时打穿的。他是着实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爆了粗口。 卡文,把小警察拉出来卖卖萌 三十一(全) 叁十一 季风活了二十八年,都是无神论者,觉得神神鬼鬼都是老人故事里的存在。现如今真见到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在做梦。他在自己大腿上用力拧了一把,疼得他五官都皱在一起了,不是梦,他觉得自己的叁观已毁。 季风腿上那只鬼也发现季风能看见自己了,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来,嘴唇不断翕动做出“季风”的口型。方恬只能看到那只鬼的嘴在动,可是季风却是真切的听到了他在叫自己的名字。他低下头,发现那只鬼只剩下瞳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看。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季风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定住一样,呆呆地看着那只鬼,脑海中渐渐放空。 “别看他的眼睛!别应他的话!”苏睿见状连忙用力捶向季风。 季风被打的身形一晃,那种被定身的感觉随之消失,他不敢再与那只鬼对视。可是耳边男鬼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却是无法屏蔽的,那一声声阴森地“季风”搅得心烦意乱,他刚才被吓了一大跳,再加上自己的信仰被颠覆了,憋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这会子他真是被那鬼惹急了,他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踹向男鬼的头。他本以为这一脚会直接穿过那鬼的身体,却没想到他竟然结结实实的踹在了那鬼头上,他不知道苏睿对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他现在似乎是能直接接触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季风蹲下身子去抠那鬼死死扒住自己的两只手,嘴里嘟囔着:“松手!再不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鬼的双手仍是死死地抓住季风的腿,纹丝不动。那鬼大张开嘴,里面飘出一团黑气,直冲向季风,却在快要接近他时被弹开,季风身上就像有个保护罩一样,无论那团黑气从哪个方位过来,都无法接近他。 季风这时也开始玩命了,他不在抠那鬼的手指,而是扣住了男鬼的头。季风当时是从正面将他击毙的,子弹从眉心穿过,前面只留了钢镚大小的弹孔,子弹从后脑穿出,整个后脑勺都被掀飞了,现在只剩下血淋淋的一个窟窿。季风的手直接穿了进去扣住了他的天灵盖。 季风一扭身用右腿膝盖压在了男鬼背上,扣着他的头往地上撞,嘴里骂着:“你持枪抢劫我弄死你那是替天行道!你还有脸来缠我?当时我不弄死你你就弄死我了!别他妈弄得自己多冤枉似的!信不信老子再弄死你一次?” 方恬在一旁已经看傻了,她以为季风会被吓得哇哇乱叫,哪知道他居然把那鬼按在地上一顿乱揍。苏睿看了方恬一眼,笑了笑,说:“你看,不管是人是鬼,都是欺软怕硬的。” “你看我干嘛?我觉得我挺硬气的,我要是胆小早被你吓死了。”方恬说。 “是,你硬气,被婴灵吓哭的也不是你。”苏睿说着将目光移向季风。 “就他厉害,行了吧?他好你找他给你生孩子去。”方恬一扭脸,不说话了。 苏睿见方恬不高兴了,便抿了嘴不再多说,怕惹她生气。 这边两个人沉默着,那边季风按着那鬼一顿猛捶,毫不留情。只见那鬼最后竟然被他的气势所威慑住,化作一股黑气飘走了。季风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的放松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方恬没想到那个鬼这么容易就被季风收拾了,惊道:“怎么回事?那鬼被他打死了还是跑了?” 苏睿道:“跑了。” “那它还会去缠别人么?” “说不好,反正肯定不敢再缠着他。”苏睿走到季风身前蹲下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好样的。”此时苏睿看季风的目光就像一个年迈的长者看一个年轻有为的后辈,慈爱中带了些许赞赏。 然而精神高度紧张的季风并没有注意到苏睿的语气,他什么都没有说,双手颤抖着从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来,打火机打了几下都没有点着。苏睿将那个打火机拿过来,按了一下,打火机冒出一簇幽蓝色的火苗来。季风并没有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细节,直接将烟凑了上去点燃。他狠狠地吸了几口烟之后,这才稍微的平静下来。他一条腿弯曲,一条腿伸直,胳膊搭在膝盖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还要去方恬办公的地方看一下,你还去吗?”苏睿一边问一边将打火机还给季风。 季风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听到苏睿说还要查,他呆立了片刻,随后斩钉截铁道:“去。”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发生的事太不可思议了,他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然而在听到苏睿的问题之后,出于刑警的本能,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有可能不是他所能应对的,但是他并不害怕面对。 苏睿听后笑着点了一下头,并且再次拍了季风的肩膀。他的手骨节分明略显苍白,方恬看的有些失神,只听苏睿问她道:“几楼?” 方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答道:“17层。” 苏睿按下了电梯的上行按钮,几秒钟之后一台电梯来到了一楼,伴随着“叮”的一声脆响,那声音在安静的大楼里显得分外突兀,方恬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苏睿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走进电梯里,季风跟在这二人身后进去。方恬紧紧靠着苏睿,才觉得有了点安全感。他低下头轻声安抚道:“别怕,有我在。” 方恬抬起头,正望见他幽深的黑眸,他目光深邃,一看便是经历了岁月的沉淀,承载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此刻他的眼中只映着她惶恐不安的脸庞。没来由的,方恬一直提着的心就这么放了下来,她对他展颜一笑。 季风一直微仰着头,紧盯着电梯上楼层的变化,到达17层也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他却觉得这个过程格外漫长。 只听“叮”地一声,电梯在17层停了下来,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苏睿看了看那二人,率先跨出了电梯。由于方恬是被他搂着地,所以也跟着走了出来。季风最后,他刚刚跨出电梯,电梯门就在他身后关上了。他转身去看紧闭着的电梯门,总觉得仿佛自己再慢一点,就会被永远的关在里面一般。 三十二 叁十二 方恬曾经的公司在这栋写字楼里租下了整个17层,出了电梯间往前走出十几步就是公司的前台,墙上挂着写有公司名称的牌子。由于不是上班时间,因此玻璃大门被锁住了,需要门卡才能进入,而方恬的门卡早就在辞职的时候交了回去,因此,她有些为难的看了苏睿一眼。 苏睿悄悄瞄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季风,见他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抬起手按在门禁的黑色装置上几秒钟,只听得“滴滴”两声,大门的锁就打开了。 进到办公室内,方恬熟门熟路的走到左侧,习惯性地在墙壁上摸索电灯开关。只听开关上下拨动发出“啪啪”的响声,但是灯却一直没有亮。方恬问苏睿道:“为什么没有光亮?” “是啊,为什么我之前看这里还是正常的,你在我眼睛上按了几下,就看不到灯光了。” “这里聚集了很强的阴气,形成了一层屏障一样的瘴气,鬼怪不喜光亮,这里的环境才适合这些阴物栖身。寻常人等是看不到这层阴瘴的,但是我刚刚给季风开了天眼,糯糯体质至阴,本来就容易见到这些,所以你们看到的是现在这个样子。”苏睿答。 方恬听见苏睿叫了自己的乳名,在黑暗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苏睿微微扬起唇,露出一个笑容,她以为自己在黑暗中看不见她的那些小动作,却不知这点阴瘴根本影响不蹽自己视物。他抬起手,揉了揉方恬的脑袋。方恬的发质偏硬,头顶上新长出来的一些碎发压不下去,全都倔强的朝天翘着,很是俏皮。 “你说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怎么一言不合就随随便便给别人开天眼呢?你经过我允许了么?再说了……你那玩意儿怎么这么随随便便就开通了?那电影里小说里不是挺难得才能碰上的么?你这人怎么不按理出牌呢!”季风在一边跳着脚嚷嚷。苏睿随随便便念了个咒,就这样改变了自己以后的生活,他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你放心,明天太阳升起之后,一切就恢复正常了,以后你也不会看到这些。”苏睿宽慰道。 方恬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说:“那我这个呢?我也不想看见这些。”她也不想看到这些,她非常怀念以前正常的生活。 苏睿摇头,略带遗憾的说:“你八字如此,逆天改命我做不到。” 方恬听后沉默了几秒,长叹一口气。随后她便不再纠结此事,将注意力放到了周围的环境上。 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工作环境,她反而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了,她举着手机找到自己原来坐的位置,现在这里已经被摆满了张晓艺的私人物品。女孩子对办公桌的布置很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 张晓艺的椅子上放了一个卡通靠垫,桌子上最醒目的位置摆了一个相框。方恬用手指划过相框的边缘,她的手指顿了顿,最终还是将相框拿了起来。不出她的所料,照片上是张晓艺和任翔,张晓艺笑靥如花地歪着头靠在任翔地肩膀上,任翔地头微微倾向张晓艺那边,眼眸中含着满满的笑意。这两张面孔已经淡出她的生活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忘了他们的样子,然而现在看见又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鲜活,仿佛自己从未毕业从未离开那个让她痛苦不堪的校园。 忽然,手中的相框被人抽了出去,她抬起头,就见苏睿站在她身边。苏睿飞快地扫了一眼照片上的两个人就将相框放回了桌上,做完这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方恬一眼,张口刚要说话,却被季风打断道:“诶,我说你们两个别随便动这里的东西啊,万一破环线索就麻烦了。” “她人都失踪这么久了,要是有线索早就被发现了。”苏睿反驳道。 被季风这么一搅和,苏睿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了。方恬又继续看桌上的小物件,有两盆精巧的多肉景观,一只小熊形状的马克杯,两个笔筒,计算器是公司统一采购的,上面却被张晓艺贴上了可爱的贴纸。还有一面镜子,这是方恬没有的。张晓艺长的漂亮,也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样子,从学生时代起就镜子不离手。 方恬拿起镜子,黑暗中镜子上只能看到一团模糊,她抬起手机去照亮镜面。手机的光照在镜面上却没有很强烈的反射,原本就微弱的光亮就像是被吸入镜面了一般。这镜子有古怪,方恬皱着眉头往镜面上瞄了一眼,却没有看见自己的镜像。方恬吓得抽了一口气,却很快稳住心神,她想:大概是那匆匆一瞥自己看错了,便又一次看向了镜子。那里黑乎乎一片模糊,绝对没有自己的镜像。 她惊呼一声,镜子险些脱了手。她惊恐地看着苏睿,一时间不敢确定到底是镜子的问题还是自己体质太阴,以至于镜子里都没有自己的镜像。 苏睿伸手接过那面镜子,没想到他的手才碰到镜子,镜面就亮了以来,在漆黑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眼。季风站在他们后面,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就看见苏睿手里拿了个发光的物体,疑惑道:“你哪来的应急灯啊?”他凑过来,这才发现了问题,疑惑道:“镜子?这……”这大概又是什么科学解决不了的问题吧。季风用两只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像两边拉扯,头皮被他扯的生疼,也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苏睿眉头紧锁,他盯着镜面,没有说话。 待眼睛适应了光亮,方恬也凑过去和苏睿一起看镜面。镜子里是他们所在的这个办公室,但是灯火通明,刚才他们看到的光亮就是那边照过来的。苏睿举着镜子试着变换角度,镜子里的图像也跟着他的动作变化,他又继续向边上走了几步。 方恬的目光紧盯着镜面,苏睿离办公桌越来越远,镜面里照出了张晓艺完整的工位,只见镜子那边的椅子上赫然坐着一个男人,一个许多年不见的男人。方恬惊呼一声:“任翔!”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目,他怎么会在镜子里?方恬觉得自己的呼吸简直都要停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十三 面对着他和张晓艺的合影,神色悲切。季风又不死心的敲了几下镜子,仍不见那边有反应,最后只好放弃。他用手抚摸光滑的镜面,就是普通的平面镜,没什么特别的触感。 方恬看着那面镜子,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喃喃的说:“到底是他在镜子里还是我们在镜子里?” 季风说:“如果是镜像的话,所有东西都是反的。”说完,他抬起了双手,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块西铁城的腕表。“我习惯左手戴表,如果是镜像世界,那么这块表应该戴在右手上,所以在镜子里的应该是他。” “你又怎么能确定呢?说不定我们都是活在镜子里的人,其实现实生活中的你手表是戴在右边的。我们其实都是别人的影子,根本没真正存在过。”方恬一句话说的季风已经开始质疑人生了,他觉得方恬说的挺有道理的,正常的世界能发生今晚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吗?说见鬼就见鬼了。 苏睿在一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用手指敲了一下方恬的脑袋,笑着说:“写小说呢你?” 方恬揉着脑袋迷茫地问:“不是吗?” “当然不是。不过……他是怎么过去那边的呢?”苏睿眯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他思索了片刻之后走回办公桌前,将镜子摆在了和镜像里的镜子相同的位置,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个大厦阴气那么重,应该是被刻意布了局,能布下阴气这么重的局,活人的可能性不大。不管是活人做的还是死人做的,只要有阵就一定有阵眼,而且就在附近。他小心的调整镜子的位置,变换角度去看镜面,直到在一个角度下镜面忽然的模糊了一下。他用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镜面,镜子里的画面像水波纹一样晕开。他回头对方恬说:“找到入口了,要不要来看看?”他微笑着向她伸出手。方恬想也没想就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就好像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害怕,因为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她:苏睿那么厉害,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喂!你们俩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呢?什么入口?你们要去哪?”季风听到他们的谈话警觉的问,同时伸手抓住了方恬的另一只手,以防他们俩甩掉他行动。他话音才落,周围的环境一下明亮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的他根本睁不开眼睛。只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惊慌失措地叫喊着:“你们是谁!你们怎么进来的?”伴随着这个声音的是一连串兵兵邦邦的响声,像是椅子被掀翻在地上了。季风不用睁眼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已经在那个所谓的“镜像世界”里了。 方恬花了好一会才让自己的眼睛适应办公室的灯光,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任翔。他比那时候成熟了许多,可能是被张晓艺失踪的事折腾的有些憔悴,他眼窝深陷,黑眼圈特别明显,脸上的胡子也没有刮。他这个样子和方恬脑海中那个青春洋溢活力四射的任翔渐渐重迭,大学时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虽然说她和任翔的关系最后闹得很僵,但是最一开始他真的给她带去了不少欢乐。在她初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大城市时,各种生活上的不适应让她非常忐忑不安,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出现了,他关心她。这种关心在她父母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他一度成为她最有力的精神支柱,这也是为什么最后她会崩溃的原因,她的精神支柱塌了。不知道是那时的自己太迟钝还是当时的任翔变得太突然,总之连让她重新适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就成了张晓艺的男人并和自己刻意保持着距离。 方恬几次张嘴想和他打招呼,却都哽咽的发不出声音。 倒是地上的任翔认出了她,先声道:“方恬?” “嗯”她闷闷的点了点头。 这时,苏睿向前探了半步,对坐在地上的任翔伸出了右手,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说:“任翔是吧?我是苏子彦,糯糯的男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方恬听了他的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肯定是猜到自己不会把乳名告诉任翔了,所以在这里向自己的初恋情人显摆,简单的“糯糯”两个字却表达出了某种不可描述的亲密关系,真是很难想象他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也难怪他之前那么想给自己取什么表字呢,显示所有权嘛,封建社会的老鬼。倒是被他这么一打断,她之前伤感的情绪也都消散的七七八八了。 “幸会,幸会。”任翔握住了苏睿的手,两个人礼貌性的晃了两下,然后就着苏睿的手劲,任翔从地上站了起来。苏睿冰凉的手令任翔有些不适应,站稳了身子就赶紧松开了手。他不知道糯糯是谁,但是看着苏睿的另一只手紧紧拉着方恬,他猜测他们俩是情侣关系,所以糯糯是指方恬。可是又看见方恬的另一只手被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握着,他又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了。不过谁和谁是情侣都无所谓了,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张晓艺,回到之前平静的生活里去。 季风见任翔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了,连忙向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了警官证展示给他看,说:“我是朝阳刑侦大队的季风,负责你的失踪案。” “失踪?我?不是晓艺吗?” “并案处理了。” “我失踪了?” “失踪四天了。” 任翔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 “事情有点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说实在的,我现在自己还懵着呢。你要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就去问他吧。”季风一指苏睿。 “晓艺呢?你们找到她了吗?” 季风叹了口气,摇着头说:“没有,你有什么线索吗?” 作者有话说:好久没看这文,重新看了一遍感觉男女主之间插不进来第叁个人了,所以我把旧的大纲全部推翻了,本来是两个男主的设定改成1V1了,道士改成男配了,特此通知。 三十四 任翔摇头道:“如果有的话,我报案的时候就已经说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季风说:“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千万不要有所隐瞒,我们得到的信息越多破案的速度越快。” 任翔抿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有些不确定的说:“她失踪以后我总是能梦见她,梦里的她就在这里上班,一直没离开过。”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季风听到这样的回答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是今天,在他经历了这些之后,他决定试一试。警方搜索过这栋大厦,但那是在现实世界,说不定张晓艺和任翔是因为被吸进这个镜面世界所以才找不到他们的。于是他说:“那行,咱们分头找找。” 一行人开始往外走,方恬走在最前面,边走边嘟囔:“你没看过电影吗?电影里的角色一般决定分头行动之后就离领盒饭不远了。” “呸呸呸,乌鸦嘴!你能不能盼点好的?你们要是害怕就你们叁个一起找,我自己找找看。”季风说。 方恬说:“你就是无知者无畏。” 季风想了想,心里也有些没底,于是妥协道:“那行,就一块行动吧。” 公司的大门从外面开需要刷门禁,从里面打开不需要刷卡,就只要要按一下墙上的按钮,就能打开。方恬按开按钮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她推开门,等那叁个人陆续出来之后再将门关好。她的目光落在季风的左手上的那块腕表上,然后微微一愣。季风正和苏睿商量着搜索的顺序,苏睿虽然是在和季风对话,但是注意力一直放在方恬这边。感受到方恬的目光,他偏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让她安心。 方恬想了想,突然对任翔说:“要不你给张晓艺打个电话?” 任翔无奈的摇头说:“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了,都是无法接通。” “你再试试呗。” 任翔掏出手机,按了几下都没有反应。“我手机好像没电了。”方恬拿出自己的手机,冲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动作快点。任翔伸出左手结果手机,熟练的按了张晓艺的电话号码,听筒里“嘟、嘟、嘟”响了叁声就自动挂断了。任翔盯着手机看了一会,然后还给方恬,说:“你手机没信号。” 方恬将手机收起来,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是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季风之前说镜面世界是反的,她刚刚开门的时候习惯性的抬右手按开门按钮,却发现按钮在左边,说明这里确实和现实是反的。进到这个世界之前,季风的手表待在左手,现在依然在左手,说明外来的人或物不受这个定律影响。但是方恬比较在意的是,刚才任翔是用左手使用手机拨号,然而方恬所认识的任翔并不是左撇子,说明这个任翔根本就是这个镜像世界里的产物。 想到这里,方恬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想远离这个镜子里的任翔。她没退几步就撞在了公司的玻璃大门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那叁个人听到动静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看她,她尴尬的笑了笑,说:“要不咱们还是分头行动吧?我们仨一队,任翔你自己一队。” 任翔听了她的话没忍住,乐了:“你这是想让我领便当啊?” 季风因为查案的缘故,对当年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多少知道一些,听了方恬的话不禁一阵唏嘘:“千万不要得罪女人。要不我和你一组,他们俩一组,咱们分开找。” 方恬在一边急得直跺脚,她老看向苏睿,向他求助。后者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身边来。方恬顺从的走了过去,苏睿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没关系的,咱们一起找,能不能找到人还要靠他呢。” 任翔看着他们俩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一心想找到张晓艺,也没工夫打听他们之间的事。他对苏睿说:“我觉得有可能的地方基本都找过了,没有人。” 苏睿说:“这楼周围的风水布局很有意思,一般的写字楼风水聚财,这楼前后各有两个路口,就像是个破了的口袋,漏财。在这样的写字楼里的公司能真正赚钱的少,你们查查肯定有过不少在这里倒闭的公司。这楼两旁边又有两个小花园,种的槐树聚阴。这楼……不养财,养尸。” 苏睿的话吓得方恬一哆嗦,将身体紧紧的贴着他,他身上没有什么温度,却让她觉得安心。 苏睿又继续说:“养尸,就像是养花养草,是需要养分的。阴阳相克,大活人的阳气当然算不上养分,所以必须是新死之人最为上称,就是以新尸养旧尸。白天这里人来人往阳气重,能压制住阴邪之物,所以就只能趁夜里做手脚。你们看这写字楼里可以反光的东西特别多,电梯里,柱子上,玻璃门等等采用的全是能照出人影的镜面材料,有人在这楼里布了一个阵,用镜子映射出一个镜像世界,白天楼里的人多为阳,夜里镜面里的世界为阴。17层糯糯的那个位置恰好最接近整栋大楼的正中,为阵眼。如果桌面上有镜子,镜子的角度又恰好的话就能够打开一条通路,这时就是阴阳相接,被吸进来的人便被困在这里,成为养分。” 任翔听了苏睿的话脸色变得煞白,说:“你的意思是晓艺她已经……” 苏睿紧盯着任翔,缓缓地说:“被困在阵里的人不出叁日,灵魂和血肉都会被吸收殆尽,最后留下的只有一具干尸和镜子里的一个剪影。” “晓艺失踪那么多天了,我也找了这么多天,不管是干尸还是剪影,我都没找到啊!”任翔说。 “你只是还没有意识到罢了。”苏睿眯起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太过执着的找她的人,而忽略了好多事,忽略了你自己也已经被困在这里四天了。活人或许找不到死人,但是死人找死人还难吗?” 三十五 “你这话是几个意思?要你这么说,我就是个死人了呗?”任翔有点不高兴地看着苏睿说:“哥们儿,玩笑可不能这么开啊。” 苏睿没有说话,方恬满脸都写着:离我远一点,扎心的是,季风犹豫了片刻之后也选择了和方恬、苏睿站在一处,叁个人明显的孤立了任翔。 任翔不禁愣住,却也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妥协说:“好好好,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先找人再说别的,行不行?”说完,他按了电梯按钮。电梯门一下就开了,他率先进了电梯门,看着门外的叁人。 季风紧跟着任翔进去了,接着是拉着方恬的苏睿,方恬可以说是被苏睿拖进去的。电梯门缓缓关上,叁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离任翔最远的角落里,挤成一堆。 任翔看着他们,忽然苦笑出声。死吗?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死亡离自己太遥远了。他想过要去北欧看极光,甚至还想过去撒哈拉看沙漠,但是他和晓艺的工资加起来也只够他们在周边几个国家玩一玩的。他还想在北市贷款买套房,这样就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了。这些都需要钱,所以这些年他满脑子都是努力工作赚钱,从没想过如果自己死了会怎么样。自己真的死了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如果是真的,让他的父母怎么办?他是家中独子,如果自己不在了,父母养老怎么办?想到这里,他心头一沉,再开口时嗓音发紧:“我……我真的……” 电梯里没人说话,见没人有开口的意思,方恬只好说:“你把写字的手举起来。”等到任翔举手后,她又拍了拍站在自己左右的人,说:“你们把写字的手举起来。”说完叁人一起举手。方恬问:“看出不一样了吗?任翔,你不是左撇子。你已经……不是你了。” 是的,任翔看出来了,他举的手和那叁个人不一样。他放下手,深呼吸几次之后说:“不,不是这样的,也许有问题的是你们,你们突然就出来了。对,是这样的。我不会死的,我不能死。” 没有人接他的话,电梯里是死一般的沉寂。这里面只有方恬和任翔最熟,她只好安慰道:“你说的对,好些事我们也只是猜测,所以还是尽快找人吧?这地方怪吓人的,咱们不要停留太久。说起来,你们不觉得电梯一直没动吗?” “废话!就他妈没人按电梯!”这回说话的是季风。他还记得苏子彦说的:死人找死人才能找到。真是可笑,半个小时之前,他还是一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结果短短半小时,过去二十八年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叁观让苏子彦搞得稀碎,拼都拼不回去那种。 方恬偷偷瞄了苏睿一眼,理论上讲,他也不是活人,死人找死人的话,他也可以。可是苏睿并没有要插手进来的意思,只好再次开口说:“任翔,你先别瞎想,放空思维单凭直觉的话你觉得她可能在哪?” “直觉……藏人的话,不是最上面就是最下面吧?”任翔答。 方恬看着电梯面板上的按钮,说:“B1B2B3B4都是停车场,难道在顶楼?” “不对。”季风打断说:“我看过这栋楼的设计图纸,还有地下五层,电梯和消防通道都不能直通,要从很隐蔽的一个小门下去。但是那里我们都排查好几遍了,下面空的,什么都没有。” “有镜子吗?”苏睿道。 闻言季风脸色猛的一变。地下五层是有镜子的,准确说那下面只有镜子。当时警方的人去过,明晃晃的镜子反射的下面就像个无尽空间一样。他们也没多想只当是没做好装修方案,贴了镜子就空置了。现如今他们四个处在这个镜面空间内,也许真的能找到什么。 苏睿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没错了,纤长的手指点了一下B4,电梯开始缓缓下降。方恬紧紧贴在苏睿身上,被他握住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苏睿都能感觉到她狂跳的心脏,砰砰砰地是那么有力,震得他觉得自己都仿佛有了心跳。 电梯下行速度很快,上方显示屏上的数字飞快的在倒数着。随着“叮”的一声脆响,电梯在B4停住,紧跟着电梯门缓缓打开。电梯里的几个人谁都没有动,苏睿轻轻笑了一声,安抚道:“怕什么,咱们是来找人的,又不是降妖除魔来的。”说着,他率先跨出电梯门,方恬是被他拉下去的,接着是任翔和季风。 “那个门就在那边。”季风说着带领大家来到一个角落,在墙上摸索起来,边摸边说:“不对呀,就在这呀,怎么没有了?我没记错啊,这里应该堆了一堆杂物,暗门就在杂物后面。难道他们给封上了?”紧跟着顿了一下,猛然道:“对了!镜面!是另一边!” 众人连忙跑向对面,果真看到了季风说的杂物堆,那扇门刷了和墙壁一样的颜色,在停车场幽暗的灯光下根本看不出门的形状。方恬冷哼一声:“哼,心里没鬼的话,干嘛藏个暗门在这?我看这事多半妥了。” 打开门便见一条楼梯出现在面前,楼梯很窄,只够一人行走。任翔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他想也没想第一个冲了下去,嘴里不断喊着:“晓艺!晓艺!”仿佛那个娃娃脸的姑娘马上就能从里面应声一般。她一定是笑着的,带着点小委屈埋怨他:“都这么久了,你怎么才来?” 季风怕跟丢他,紧跟着快步走了下去。苏睿让方恬先走,自己走最后。就这样一行人在黢黑一路小跑着向下。忽听跑在最前面的任翔喊道:“到了!这有门。”他突然将门拉开,刺眼的光亮一下照进了楼道。 方恬迈步进屋,一下子被吓呆了,在她进来的那一瞬间就从四面墙上的镜子中看见无数的自己迈进了若干个空间。她一瞬间有些头晕,扶了一下前面的季风才稳住身影。而镜子里那些方恬,也同样扶住了那些个季风。 哎呀,你们没看错,有生之年了!嘻嘻,都不会用了……免*费*首*发:ρσρο.rσсКs| ⓦσó⑱.νiρ 三十六 “诶!诶!”季风用胳膊肘使劲拱方恬,同时小声喊她。见方恬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任翔又示意了一下周围的镜子。 镜子里只有一个任翔,他没有被嵌套进多个空间中。只见任翔也是被这一幕震惊了,他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会,然后缓缓走向镜子,伸出手触碰镜面。平整的镜面就像水面一样荡开了波纹,他的手轻易便能穿透镜子。 方恬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回头去看苏睿,只见他还站在门外。如果没事他不可能在门外停留这么久,现在只有他不进来又难免有些奇怪,毕竟在季风眼里苏睿已经是个道士了,哪有捉鬼的道士临阵退缩的道理。方恬眼珠一转,从房间里退了出来,拉着苏睿的手说:“这镜子弄得我有些头晕,我不想进去了,你在外面陪我吧?” 方恬的话引得屋内二人齐齐看了过来,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闹了起来。 苏睿看着被方恬握住的手怔住片刻,再抬头见她眼眸中满是关切之情,感受到了她的一片心意,只觉得那暖意顺着交握的双手传遍了全身。将方恬那只手拉到唇边轻轻碰了一下,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安抚道:“不碍事的。”顿了顿,又补充说:“如果晕就低头看地。” 季风和任翔被糊了一脸狗粮,纷纷后悔为什么要回头。两人一个翻白眼一个面无表情的转回头研究镜子去了。也因此错过了苏睿的变化,只见他两只眼珠由原来的深褐色渐渐变浅,口中低声念了几句,之后抬起右手,在空气中平划一下。做完这些之后,他对方恬说:“没事了,走吧。”说完他率先进了屋。 方恬进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观察镜子里的苏睿,确实没什么异样。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每个空间里都有苏睿,有的空间里的苏睿动作明显比本体慢上许多,显得有些不协调。这里的空间太多了,苏睿的障眼法无法面面俱到,他只能竭尽全力掩盖自己的不同。这样的消耗对他来说有些大,他的眉头不自觉的蹙紧,只想着尽快完事离开。 “张晓艺和……”苏睿看了一眼任翔,没有说破,继续说:“就藏在这些空间之中,带路吧。” “我觉得走这边吧。”任翔指了镜子折射出来的一个空间说。事情发展到现在,其实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也许镜子不能折射出自己只是因为他的身体丢了。等回到身体里说不定就正常了。 几个人正要走,苏睿喊住他们说:“等一下,我们做上记号再走,不然容易迷路。来,放点血吧,警察先生,抹在镜子上做记号用。” 突然被点名的季风懵了一下,反驳说:“凭什么放我的血?怎么不用你自己的!” 苏睿道:“纯阳童子血。” 听到苏睿这样说,任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抬头望天。方恬低下头,怕被季风看见自己翘起的嘴角。 “你……我……”我不要面子的吗?季风深吸几口气也没想出来怼苏睿的话,最后只得安慰自己是为了查案不跟这神神叨叨的臭道士一般见识,“我怎么弄啊?总不能学电视剧咬破手指吧?” “那不行,那点血一会就凝固了,不够用。”苏睿认真道。 “我我我!我这里有刮眉毛用的刀片,很好用的。”方恬从化妆包里翻出刀片递给季风。 季风左手手腕向上,右手拿着刀片架在上面,这是一个电视剧里常见的割腕画面。方恬都担心他搞不好一个大出血牺牲在这里。 苏睿见季风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半天也下不去手,便接过刀片说:“我来吧。”话音一落,还不待季风反应过来,自己的小臂上已经多了一个小口子,伤口不大也不深,他愣了一下才感觉到疼。只听苏睿说:“先用着,不够用再划。” 季风端着胳膊,瞪了方恬和苏睿一眼,这小两口没一个好东西,一个递刀片一个割肉,谁都不含糊。 方恬继续低头偷笑,心说谁让你掀了苏睿的棺材板,报应来了吧。 季风沾了血抹在他们即将要进入的镜面上,这里的镜子季风和方恬都无法穿透,必须要任翔的手贴在镜面上,等他们叁人都通过了才能放下来。一路钻了无数个镜面,每个空间都一模一样,要不是靠着季风抹在镜面上的血他们还真是没办法原路返回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方恬已经微微有些出汗了。忽听前方季风惊呼一声:“这里有人!”只见中间的地面上并排躺了一男一女,正是任翔和张晓艺。几人跑过去,却摸不到地上的人。季风一下反应过来说:“可能这个还是反射空间,再找,应该快了。” 果然没过多久,几人就顺利钻到了真正放着那两人的空间里。地上的两个人神色安详,仿佛睡着一般。他蹲下身摸了摸,两个人都凉透了。他心头一酸,抬头看了任翔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你要怎么跟当事人解释说你已经凉透了?太残忍了。 任翔看着地上的自己,对准了坐下去然后躺平,想尝试一下能不能魂归体内。反复试了几次之后,他表现出急躁来,喊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回不去?” 季风不忍看下去,对苏睿说:“你不是很懂吗?帮帮他吧。”虽然季风本人对苏睿持保留态度,但是这时却是真情实在恳求着,他没办法看着一个大好青年无缘无故就这么交代在这里。 就连方恬都有些哀伤地看向苏睿,问道:“对呀,有办法吗?” 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了苏睿身上,他长叹一声,蹲下身平视任翔说:“你只是任翔留在这个镜面空间里的一个剪影,他的叁魂七魄早就被这阵法吸走了。”他指着地上的任翔说:“你是他的镜面成相,你细看,你的左半边是他的右半边。他已经死了。” 任翔闻言久久没有反应,似乎是无法理解这段话的内容。半晌才用双手捂住脸,轻声抽泣。在场没有人知道现在该怎么安慰他。 苏睿打破沉默招呼季风:“这里不能久留,咱们一人抬一个把这两具尸体搬出去。”他用了尸体这个词,听的在场每个人都心头一颤,不自觉的偷瞄任翔。 免*费*首*发:ρσρο.rσсКs| w oo 1 8.νiρ 三十七 苏睿自己扛了任翔的尸体,把个子娇小的张晓艺留给季风。季风在抗张晓艺上肩头的时候就觉得任翔的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自己,他被看得浑身不得劲,只觉得冷汗都要留下来了,心说:你的尸体在那边呢,你看我干什么啊。苏睿扛着尸体就走,季风赶紧快步跟上去。 方恬走了两步,却发现任翔没有跟上来,不忍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想了一下还是轻声道:“任翔,走吧,咱们先离开这再想办法。”苏睿听到方恬的话语脚步微顿,但并没有停下来。 任翔呆呆的看着苏睿和季风的背影没有反应,方恬复又喊了好几声,他这才动了脚步,两人快走几步才赶上前面扛着尸体的那二人。 气氛凝重,四人一路无话顺着季风留下的血印子原路返回,顺利回到他们进来的地方。先是抱着尸体的苏睿和季风,紧跟着方恬也出了镜阵。当任翔也想跟着他们迈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跨不出那个门。 苏睿叹了口气说道:“当时任翔来找张晓艺,应该是误打误撞动了17层的阵眼,也进入了这个镜像世界,然后被布下这个阵法的人连同张晓艺一起锁进了地下五层那个镜阵被摄走了魂魄。你是他在那留下的一个影像,你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就是真正的任翔,只知道要找张晓艺,所以你凭借着诞生之初任翔最后一点生气离开了这个镜阵,回到17层研究那面镜子,因为任翔活着的时候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研究那个镜子。起如今任翔生气散尽你进了这里就注定出不去了,毕竟你见过谁的镜面成像到处乱跑的吗?我想……在意识到自己只是个镜像之后,用不了多久你大概就会消散了。”其实苏睿早就知道任翔没办法离开了,在方恬招呼任翔离开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但是该来的总会来,在这里他还是得把真相告诉任翔。 听完他的话,众人皆是一阵沉默。许久之后任翔苦笑着说:“看来我们要就此别过了……我的书桌抽屉里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晓艺的生日,里面的钱是我们这些年一起攒的,麻烦你们取出来平分给我和晓艺的父母。”那些钱原本是他们攒起来周游世界的资金,现在也算是他们为父母尽的最后一点孝道了。 季风答:“你放心吧,我一定转交。你还有什么要转达给你父母的吗?” 想说的太多了反而无从说起,他只愿父母此生平安康健。他自嘲地说:“我一个意外失踪了好几天的人,怎么给你临终嘱托啊?说出去少不了又是一堆事。你们快走吧,在这里久待不好。” 季风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道别,只好说:“那……我们走了,你……保重……” 几个人转身走出几步,忽听身后任翔喊道:“方恬!” 方恬转身看着镜阵里的任翔,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方恬,对不起。对不起的话其实说过很多了,但是有一些话我从来没说过。上学的时候我确实喜欢过你,我第一次碰见你是在图书馆,阳光从侧面打在你脸上很美。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你的,在我第一次跟你搭讪之前就已经偷偷观察你好久了,我每次都坐在你不远的地方,你一直没发现。但是那个时候的你浑身就像是罩了一个玻璃罩子,你的想法我始终看不懂猜不透,再后来……你就把晓艺介绍给我了,然后我和她之间显然更合拍,于是我放弃了那种朦胧的喜欢,选择了能跟我一起玩一起闹的晓艺,她其实很简单,是个一眼就能看透的姑娘。后来我们向你摊牌,也是那时候我才第一次确定原来你是喜欢我的,但是还能说什么呢?我早就把对你的那份喜欢放下了。方恬,对不起,希望你能碰见一个懂你的人,一生幸福平安。”任翔说完,看了苏睿一眼。后者抿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方恬此时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她有一个复杂的童年,学生时代的她过分的内向。她不知道如果大学时自己的性格也和现在一样,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她哭的已经气息不稳了,抽噎着说:“任翔,对不起……我当时应该早点重视起来的,也许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对不起……” “这不怪你,这件事确实匪夷所思,换了谁也都不会信的。别哭了,你们该走了……”他想说再见,但他们显然不会再见了。见方恬没有动弹的意思,他抬起手,示意苏睿带她离开。 苏睿拉着方恬离开,后者一直垂着头,破受打击的模样。方恬恨了他们许久,现在那份恨随着任翔的道歉和他们二人的去世烟消云散了,她的心里也像是缺少了一些东西显得空落落的。 叁人外加两具尸体回到17层,苏睿开始摆弄起张晓艺桌面上的那面镜子,找角度接通两个世界。季风扛了半天尸体,体力有些跟不上。他偷偷瞄向苏睿,只觉得这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一路扛了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脸不红气不喘的,自己一个人民警察抗个小姑娘就累的半死,真是太丢人了,回去一定得去健身房办张卡。 用来时的方法,叁人顺利将那两具尸体带回了现实世界。季风出来一看时间也才凌晨叁点,几个人没在里面待多久,他却觉得这几个小时就像几天一样漫长。他第一时间给张凯打电话说两具尸体找到了,具体过程太灵异了电话里说不清,赶紧人来吧。撂了电话他就蹲在马路边点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当香烟的味道冲进肺里,他这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被今天这些事折腾的稀碎,回去报告都不知道怎么写,总不能说任翔显灵带着他把自己的尸体找到了吧。 苏睿一只手搂着方恬,她整个人蔫蔫的依在他怀里,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布娃娃。苏睿用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安抚,像是在哄小孩睡觉。同时宽慰颓废的季风说:“今天晚上吓到了吧?你那双阴阳眼是借的,天一亮就没了,你回家洗个热水澡,这两天白天多晒太阳,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