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幸好遇见你》 第1章 生无可恋! 江城,秋雨连绵,微微吹起的夜风,隐隐夹杂着冬日的寒意。 城郊的一处废弃的化工厂内,一间逼仄,脏乱的房间里,裴依云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仰面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她的早已经遍布青紫伤痕的身体上,正趴着一个同样浑身上下不着一物的男子。 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被人羞辱了,七次,八次,或者是第九次。 房间里没有灯,只有一只散发着刺眼光芒的手电筒。 裴依云微闭着双眼,泪水顺着脸颊向耳际流淌。 她想努力睁眼看清楚身上男子的长相,可是,那光芒直直的照射在她的脸上,她努力了几次,也是没有成功。 “老三,你悠着点,别玩坏了,我们仨可都还没有尽兴呢!” 这声音粗粝,比破锣嗓子好不了多少。 “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会有人花钱请我们快活!不过,大哥,这女人水灵灵的,我们还真是艳福不浅!” 身上男子说着话,臭烘烘的嘴巴凑在裴依云脸上胡乱狂亲了一通。 “干你的事吧,不胡乱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裴依云想张口问问,花钱请他们的到底是谁,即便心中已是千疮百孔,隐隐猜到了答案,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毕逸风,绝对不可能是他! 可是,她连张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她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是他亲自派了人去机场接她,若不然,她也不会毫无防备的就上了陌生人的车,不会喝下那人给他准备的她最爱的牌子的矿泉水。 他说好的给她惊喜,她原以为是满室的玫瑰,或者是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却万万想不到,是如今的让人痛到骨髓的折磨。 身上的男人粗重的喘息,时不时夹杂着几声愉悦的嚎叫,裴依云感觉到小腹坠痛,转瞬间,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她的身上抽离出去。 喷涌而出的鲜血猝不及防的脏了那男子的下身,他恶狠狠的咒骂一句,“妈的,晦气,怎得这样不经折腾,老子还没爽够呢!” 裴依云知道,那随着鲜血流出的,是她那不足三月的胎儿! 这一刻,裴依云才彻底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惨绝人寰,生无可恋! 不久后,裴依云被人拖拽出屋,扔进了一辆黑色奔驰车的后备箱。 雨下得愈发的紧了起来,奔驰车启动,一路颠颠簸簸,也不知行了多久,到了一处半山腰,车子停了下来。 后备箱被打开,裴依云将死未死之时被人扯了胳膊拖拽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雨水淋漓在身上,裴依云微微颤抖着,神智却略微清醒了些。 “大哥,就这地吧,这鬼天气,山路难行,不能再往上开了!” 这声音尖细刺耳,裴依云从来就没有听过如此难听的声音。 山风冷冽,裴依云被人拖拽着到了一处悬崖边。 再然后,她就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人扔下了悬崖。 裴依云在腾空的那一刻,借着车灯照射过来的光芒,双眼死死得瞪着悬崖边,那个矮胖的中年男子。 第2章 黄泉路,彼岸花 那男子的左边颧骨上有一颗黑痣,黑痣的形状极不规则,倒是难看得不得了,衬得那男子面目更加的丑陋! 裴依云的嘴角轻轻上扬,好似笑了一下。 那矮胖男子却是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转身立马仓皇跑走。 黑色奔驰车很快启动,转瞬间就消失在雨幕里。 山风依旧,秋雨淅沥,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 魂魄离体的那一刻,裴依云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她飘飘悠悠在半空中,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被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心中浓浓的恨意! 没多久,就有一头饥饿的野狼循着腥味跑过来,凶残的撕扯着已经摔得像豆腐渣一样的尸体,只不过豆腐渣是白色的,地上的一摊却是刺目的红。 这野狼啃食片刻,仰头冲天嘶吼了一声,即便裴依云现在只是一缕亡魂,却还是感到森森的寒意! 接下来,又有十几头野狼跑过来,加入了聚餐的队伍。 裴依云不忍再看,转身飘走。 她的眼睛酸涩,却是没有泪流,好半响,她才惊觉,鬼魂是没有眼泪的。 入了鬼门关,上了黄泉路,黄泉路上无老少,面容百态,木然的,平静的,恐惧的,狰狞的,不甘的。 黄泉路两边盛开着大片大片红的似火的彼岸花,远远望不到尽头,像是鲜血铺就的红色地毯,也是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与裴依云结伴同行的是一个唯唯诺诺的胆小少女,五官与裴依云特别相似,只不过因为瘦弱的缘故,看起来比裴依云柔弱许多,一副可怜兮兮,伤痛欲绝的样子。 黄泉路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往,想到这,裴依云苦笑了一下,现在应是不为鬼知了。 也许是长长黄泉路走得太过无聊,那少女竟也絮絮叨叨起来,不断地向裴依云诉说着她悲哀的一生,大事,小事,只要是她想得到的,无不与裴依云一一道来。 那少女的名字叫温暖,可是她却觉得她活得一点也不温暖! 最后,她说,忘川河上奈何桥,只要喝下一碗孟婆汤,她就解脱了。 这世上,她唯一牵挂的就是她的母亲,可是,只有她死了,她母亲才有可能活得下去,否则,她母亲迟早会被父亲打死。 裴依云叹口气,正想着安慰几句,身后却传来鬼差的愤怒吆喝声,“温暖何在?” 温暖愣了愣神,心虚的觑着裴依云,神色焦急说道:“温暖,叫你呢!” 裴依云讶异,正想着要纠正温暖的话,一身粗布黑袍,手执长戟,长相凶神恶煞的鬼差就行到了她面前。 “你就是温暖,你以为鬼门关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你就是想方设法的骗了路引也没用,识相的,赶快给我滚回去!” 黄泉路上过往的鬼魂只不过是淡淡的向着裴依云的方向看了两眼,就继续行路,鬼情淡漠,素来如此。 “温暖,我先走了,你,你自己保重!” 温暖说着话,径直向前走去,没有再敢多看裴依云一眼。 第3章 阎王的惩罚 那鬼差瞧着裴依云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就夺过了裴依云手中的路引,那三尺长,二尺宽,盖着阴司,城隍,丰都县府三个印章的路引上,墨色的“温暖”二字赫然在目。 裴依云讶然,什么时候温暖替换了她的路引,她一点都未曾发觉,难道是她攥着自己的手絮絮叨叨,可怜兮兮时。 还未等裴依云张口分辨,那鬼差抬手就抹去了路引上“温暖”二字的印记,并冲着裴依云怒喝道:“私自篡改路引,罪不可恕,现在立马滚出鬼门关。” 鬼差说完话,轻轻一拂手,裴依云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转回头去,她想问问鬼差,罪不可恕,到底阎王会如何惩罚她。 却见那鬼差刹那间已经冲着鬼门关的方向走远,裴依云看着鬼差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蓦然间感觉原本轻飘飘的身子重如万钧,脚下的路好似铺满利刃,她每走一步,就会痛苦万分。 即便是她不想走,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一步一步,痛彻骨髓! 裴依云紧咬牙关,眉头紧蹙。 原来,这就是私自篡改路引的惩罚! 这场连绵秋雨持续下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清晨才彻底停歇,江城丽景小区里的几株梧桐树树叶被雨水打落了不少,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显得异常的寥落! 小区的最东北角,六楼西户,就是温暖的家。 此时的她正躺在床上,身上盖了厚厚的棉被,面色及其的苍白。 确切一点说,她其实就是裴依云。 她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接受了她魂穿在温暖身上的事实,她承袭了温暖的一切。 裴依云想着黄泉路上那个柔弱的少女,究竟是有多想彻底解脱,才决绝的走向那条通向阴间的路。 也许她应该感到庆幸,毕竟她现在活了下来! 纵使她的生活已经面目全非,她一定会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不再轻信任何人! 想到这里,裴依云苍白如纸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笑意。 自此后,世上再无裴依云,只有温暖。 外面客厅里,母亲齐燕正坐在沙发上低声啜泣。 “你嚎丧呢,那小丧门星不是还没死吗!” 父亲温建站在齐燕面前,抬手指着齐燕,厉声斥责着。 齐燕的哭声更大了些,她哽咽说道:“若非你见钱眼开,想把自己闺女嫁给,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暖暖会上吊自杀吗,若是暖暖死了,我也不活了!” “什么叫糟老头子,那李军才不过四十多岁,家财万贯,光是门面房就有好几套,暖暖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何况,人家下聘的彩礼就是一百八十万,一百八十万呀,你那个小破超市开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一百八十万,你就把女儿卖了,你不会是又输了钱,准备拿这彩礼钱还赌债去吧。我那小超市为啥挣不了钱,还不是没钱进货,挣点钱你就拿去赌,越赌越输,越输越赌,这个家迟早散在你手里。” 第4章 彻头彻尾的畜牲 温建嗜赌成性,齐燕怎么劝都没有用,这两年他更是变本加厉起来,赌的更凶,三天两头的不进家,输了钱就去找齐燕要,齐燕不给就会遭到一顿暴打! 若非为了温暖有一个完整的家,这日子她早就过不下去了! 如今倒好,这温建没有钱,竟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来了! “什么叫这个家迟早散在我手上,我替别人养了十七年的闺女,一百八十万我都嫌少了,你不是说你那好姐妹是什么富豪千金吗,总有一天,会来接小丧门星,会大大的报答我吗?报答呢?老子等了十七年,你说的报答呢?” 温建说着话就上前一把薅住齐燕的头发,猛扯着将齐燕掼摔在地板上,又狠狠冲着齐燕的腹部跺了几脚,边跺边叫嚣,“你他妈的也不是好东西,结婚这么多年,连个仔也不会生一个,要不是老子心善,早就休了你,要你这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有何用!” “你,你,你不是答应过我,一辈子不说的吗?” 齐燕声音凄凉,这十七年,她是真真切切将温暖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女儿刚刚自杀醒过来,她不想女儿知道这个消息,她怕会再次刺激到女儿。 温建又狠狠踹了齐燕几脚,狠厉骂道:“谁他妈的挡了老子的财路,老子就跟谁过不去,别说是你了,就是亲娘也不行。总之,你三天时间给老子筹够一百八十万,否则,那丧门星只要还喘口气,就得给我嫁过去!” 齐燕心如死灰的看着温建,这个曾经也真心待过她的丈夫,何时变成了这幅样子! 她自己怎样受伤都无所谓,即便是死,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她的暖暖该怎么办! 三天之内,一百八十万,就算把那超市转出去,也凑不够五万,何况,若是贸然将超市转出去,她欠了供应商那么多货款,那些供应商会轻易饶过她? 齐燕低声啜泣着,她多想摆脱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疯子,可是她实在没有能力凑足那样一大笔钱,没有这些钱,温建不会放过她,也绝对不会放过暖暖。 她感到无助,以至于哭声越来越大! “妈!” 耳边传来温暖虚弱的声音。 齐燕望着温暖,立时止住了哭声,狼狈的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暖暖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妈妈没事,你身子虚,快回去躺着,你放心,妈妈一定有办法不叫你这么早嫁人,好好休息,妈妈替你给学校请了一周的病假。” 温建冷哼了一声,没有理睬温暖,只是冲着齐燕说了句:“三天,一百八十万,少一个子儿这事没完!” 齐燕忙不迭的冲着温建点头,她怕再刺激到女儿。 暖暖素来性格内向,胆小懦弱,若是再想不开,可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 明明已经是没有了呼吸,可是片刻后却又活了过来。 老天可怜她,将女儿收走后又还给了她,她感激上天,可是今天这一遭,她更确信,温建再也不是以前的温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牲,她做好了和他一起下地狱的准备。 第5章 死了一次没死成,翅膀倒是变硬了 “一百八十万是吗,明天我就去找同学借,若是借的了这笔钱,你和我妈离婚,房子归你,我跟我妈过,超市是姥姥以前开起来的,归我妈,况且超市欠了供应商将近十几万的货款,房子租期也快满了,值不了几个钱,如果您同意,三天后中午十点,民政局门口见!” “不可,暖暖,谁会平白无故借给你一百八十万,那可不是笔小数目,你想要做什么,妈妈不要你去,妈妈自己有办法!” 齐燕担心暖暖会做傻事,一百八十万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可是上流社会有着特异癖好的人因为某些事,一掷万金,也不是没有可能! 女儿才十七岁,如花的年纪,怎么弄背负这么多,一切都应该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来承受。 “那么多钱,你当真能借来!” 温建不可置信的看着温暖。 “您莫不是忘了,当年我并没有考上青河高中,是您托了人花了大钱把我送进去的,您还说,青河高中里的学生非富即贵,叫我钓个金龟婿,您也好跟着沾光,金龟婿我没本事钓着,借钱应该不难!” 温建闻言双眼放光,难不成这丫头又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才一百八十万,他会不会要的太少了! 温暖好似看透了温建的心事,淡淡道:“一百八十万的欠款,我哪怕是卖血也会还上,一年还不上,两年,两年还不上,三年,哪怕是十年,我只要活着,这账就不会赖掉。如果您将来有钱了,也可以帮着还。” “我呸,你现在死了一次没死成,翅膀倒是变硬了,你连个爹都不喊,还想着我会给你还账,做梦吧!” 温建说着话,上前一步走到温暖面前,习惯性的就想甩温暖一个重重的耳光解解气,可是,下一秒,温暖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狠狠甩到一边,冷声道:“一个巴掌扣十万块钱,你想清楚再打!” 温建愣了愣神,他这个女儿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什么时候用过这样的语气给他说过话。 “反了,真是反了,我现在还打不得你了。” 温建说着话再度扬起了巴掌,温暖淡淡道:“我已经死过一次,大不了再死一次,我死了,你的钱可就没有了,你可要好好合计!” “哼,老子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今天非得打死你!今天晚上十点之前,你们滚出这屋子,三日后,中午十点,民政局门口见,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把钱带来。” 温建终是将抬起的手放了下来,悻悻的接着说道:“老子现在去打牌,晚上回来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 说完话,温建甩上门,扬长而去。 “暖暖,妈妈,对不起你!” 齐燕一把抱住温暖,失声痛哭。 她这女儿去鬼门关转了一遭,到底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是,她宁愿她单纯的过一辈子! “没事了,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温暖轻轻地拍着齐燕的肩膀安慰着。 也是安慰着她自己。 第6章 温暖的男朋友王烁 因着生活拮据,齐燕和温暖母女并没有太多的行李要收拾,衣服也不多,再加上几床被子,一些生活用品,总共才装了不到四个大纸箱。 中午的时候,齐燕做了两碗鸡蛋面,另外又给温暖炒了一盘辣椒鸡蛋。 因为肉贵,齐燕平时也不常买,但是又担心温暖营养跟不上,所以饭桌上就常常会见到齐燕变着法儿做的鸡蛋。 煮鸡蛋,煎鸡蛋,各种青菜炒鸡蛋,西红柿蛋汤,菠菜蛋汤,甚至还有虎皮鸡蛋。 温暖安静的吃着饭,眼中氤氲着一层雾气。 裴依云的母亲冯静初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三个月后,父亲裴继良就迫不及待的娶了继母巩思艳,随着巩思艳一起住入裴家的还有她的儿子,九岁的裴依辰,说是带过来的儿子,其实裴依云心中明了,这裴依辰就是父亲婚内出轨巩思艳生下的私生子。 八年后,巩思艳又生下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裴依蓝。 所谓豪门世家,表面上光鲜亮丽,私下里却比普通人家更多阴谋龌龊! 裴依云顶着裴家正宗大小姐的身份,其实除了母亲去世遗留给她的裴氏集团十分之一的,现在她还没有权利动用,由父亲把持着的股份外,也就是每月五万的生活费! 五万,听起来很多,可也仅仅是裴依蓝买一款名牌背包,一瓶品牌化妆品的价格! 父亲并没有给她多少关爱,继母那里,她更是从没有体会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亲情。 齐燕看着温暖一口一口好似机械似的吃着饭,好几次欲言又止,她担心再刺激到女儿,只是不时的往温暖碗里夹着菜,看着温暖把饭菜全部吃下,心中才稍安了些。 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黄昏时分,齐燕正想着再让温暖睡半小时就叫醒她,好准备搬家时,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齐燕怔了怔,想着可能是温建出门没有带钥匙。 门被敲了好一会儿,齐燕才叹口气,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温暖的男朋友王烁,王烁今日上身穿着一件米色休闲西装,下身搭配天蓝色牛仔裤,比起平日里运动装束更显清俊儒雅。 齐燕情不自禁的长舒了一口气,请了王烁进门,坐到沙发上。 王烁的父母是做五金生意的,家里状况不错,齐燕自然而然的想着那一百八十万,能不能向王烁先借一些。 “伯母,暖暖几天没有去上课了,我担心她是不是病了,上门来看看!” 王烁恭敬地说着话,抬手不自觉的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边近视镜。 齐燕尴尬的苦笑一下,想着温暖房里没动静,想是还未睡醒,她趁此机会向王烁开口最好不过。 等齐燕把话说完,王烁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温暖的父亲是个烂赌鬼,同学中就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可是那人毕竟是温暖的父亲,他再气愤也不能骂出口。 他抬手拿过面前茶几上的一杯白开水,仰头一饮而尽,其实这时候,他不光是愤怒,他的心里也有微微的恐慌。 第7章 就这一千块钱,他都嫌给的多! 摊上温暖那样赌徒一般的父亲,他借给温家再多的钱也是徒劳。 温家就像是一个无底洞,纵然温暖容貌出众,性情温和,他喜欢她,可并不代表他能接受她的家庭,他不能就这样因为温暖赌上自己的一辈子。 齐燕看着王烁沉默不语的样子,心微微凉了凉,可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一百八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伯母也知道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找你借是强人所难,你就求你父母借给我们一点钱,哪怕是一万,我们也感激不尽!” 王烁紧紧握着手中的那个已经空着的玻璃杯,好半响才开口回道:“伯母,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看着暖暖即将跳入火坑不管不顾,我手里现在还有一千元钱,我马上回去拿给您,我爷爷前些天生了一场重病,家里的积蓄差不多都花光了,我父母手头上现在是拿不出什么钱来,就算是我去求了也没用。不过,伯母放心,我就算是去卖血,也会给暖暖筹钱的!” 这番话,王烁自认为说得实在是太好,自己不是不管,可是管不过来他也没办法,他连卖血都说了,就是在想着法儿尽力去帮温暖。 既然已经确定未来不会与温暖在一起,就这一千块钱,他都嫌给的多! 齐燕的心沉了沉,她的亲朋好友因为她以前借的钱总还不上,都不愿搭理她,自从两年前,他们知道温建嗜赌成性的事后,更是躲她躲得远远的,别谈什么借钱了! 如今连王烁都不愿意帮他,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心中苦楚,却还想着求一求王烁,“王烁,为了暖暖,伯母求你了,你好歹帮她逃过这一劫!” 齐燕说着话,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王烁的面前,王烁瞬间尴尬无比。 他仓皇站起身,将玻璃杯快速放回茶几,再伸手想拽起地上的齐燕,口中忙不迭的解释道:“伯母,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也没说过不帮暖暖。” 温暖打开卧室的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微蹙着眉,疾步上前,先了王烁一步,一把就拽起了地上跪着的齐燕。 “妈,我不是给你说过了,那钱,有人会借给女儿,你干嘛还要这样!” 温暖说着话,把齐燕摁坐在沙发上,声音有些恼意。 一旁的王烁涨红着脸,觑着温暖神色说道:“暖暖,伯母她,我也不知道伯母为什么会这样。” “请坐!” 温暖面色平静的看向王烁。 王烁讶异于温暖对他说话用了个“请字”,心中隐隐有了什么预感。 可来不及他细想,温暖就伸手,麻利的将王烁脖子上挂着的雕刻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玉牌给拿了下来,然后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齐燕不知道温暖何时把这玉牌给了王烁,大吃一惊,好在玉牌现在被温暖拿了回来,她心中安慰了些。 她以前明明叮嘱过温暖,玉牌很重要,千万不要弄丢了,可是温暖明明平日乖巧的很,这事上却没有听她的话! 第8章 都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嘚瑟的! 王烁还没有反应过来,温暖直接赶人,“王同学,我家也不是酒楼客栈,你看也看了,赶紧走吧,否则,我从现在开始收钱,多呆一分钟,就是一百元钱,你看着办!” “你,温暖,你想钱想疯了!你做我女朋友难不成就是为了我家的钱!” 王烁恼羞成怒,这样对着他大声说话的温暖他第一次见。 如今的温暖,再也不是那个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温暖了。 “是,我想钱想疯了,怎么样,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比你钱多的人有的是,你在这里充什么大爷,还卖血呢,都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嘚瑟的!” 王烁抬手指着温暖,怒声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活该被你父亲卖给一个糟老头!” 说话间,王烁快步向房门走去,在他即将走出房门的刹那间,他转过头来,怒瞪着温暖,接着奚落道:“温暖,你这辈子就活该过这倒霉日子,咱们走着瞧!” 王烁离开后,齐燕掩面大哭,她丢掉了尊严也没能为女儿帮上一份力。 “妈,你要相信女儿,这一百八十万难不住女儿,女儿保证,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也绝对不会难为自己,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温暖难以置信那个少女眼光竟是这样的差,喜欢上一个渣男。 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她轻轻地拍着齐燕因哭泣不时抽动的脊背,认真说着话,也是说给自己听。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久后,齐燕和温暖将行李搬下楼,温暖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二人将两个纸箱塞进后备箱,另外两个纸箱塞上了车的后座。 齐燕坐在车的副驾驶座上,给司机报了地址,温暖则挤上了车后座,和那些行李呆在一起。 原本齐燕是要让温暖坐副驾驶座位上的,温暖却笑着调侃齐燕比自己胖太多,恐怕挤不下。 齐燕的心情因为温暖的笑容变得好了些,点点头才作罢! 司机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有些不耐烦,待二人坐好后,立时启动了出租车! 已是万家灯火时分,温暖透过车窗看着窗外明亮的灯火。 灯火暖暖的,仿佛她的心也跟着有些温暖起来。 半个小时后,母女二人下了出租车,拖着行李,住进了一间店名为“朝阳”的小旅馆。 房间不大,装修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温暖打开电视,电视屏幕上满是雪花,温暖一连调了好几个台,都是如此,便又随手关上了电视。 反正她现在也是没有心思看电视,只是想着,母亲看电视或许心情能好些,不再胡思乱想。 简单收拾好行李后,已是夜色阑珊,齐燕和温暖出去到附近夜市上吃了些炒面,便回了旅馆休息。 温暖一夜辗转反侧,即将黎明时才算睡着,齐燕则几乎是一夜未睡,看着天色已亮,就起床收拾好自己,拿着她的棕色帆布包出了门。 第9章 风伴云,云随风,生生世世不分开! 临走时,她给温暖掖好被角,又疼爱的看了温暖几眼。 温暖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醒来时感觉饥肠辘辘,她快速的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将长发利落的扎成马尾状,背上她的米色背包,拿过桌上的早就已经落伍的破旧手机出了门。 她先是找了一间装修简陋,但却还算干净的饭馆买了碗蛋炒饭,狼吞虎咽的吃了,然后又向店家打听了离饭馆最近的移动营业厅的地址。 半个小时后,温暖出了移动营业厅,手里拿着张她刚花了五十元钱办的新的手机卡,并且给她手机上的旧卡充值了三十元。 这样一来,她钱包里的钱就只剩下十几块了。 温暖自嘲的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背包,继续向前走去。 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广场,这个时候,广场上的人并不多,广场中央的音乐喷泉也没有开。 温暖径直走到广场中央音乐喷泉东侧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阳光和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温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手机上的旧卡取下收好,换上新卡,然后开机,打开支付宝,手指飞快的输入一串数字,登陆上属于裴依云的支付宝。 温暖此时感到非常庆幸,若是当初她设下当下流行的指纹锁,或是头像识别,那她可就是毫无办法了! 她算了算,支付宝上的五十多万,加上她绑定支付宝的银行卡里的三十五万,再算上她在银行购买的两笔共计三十万的理财基金,应该能凑够一百一十五万多,还差将近六十五万。 温暖盯着手机瞧了半响,最后叹了口气,登录了裴依云的微信,只是微信打开,她的心瞬间就揪痛起来。 她看着微信上昵称为“风云”的好友头像,那是三年前她和毕逸风去法国旅游时,在埃菲尔铁塔前的合影。 毕逸风深情款款的揽着她的腰,而她则是靠在毕逸风的肩膀上,笑颜如花! 如今再看,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我是风,你是云,我的微信名从此就叫风云吧,风伴云,云随风,生生世世不分开!” 温暖想着毕逸风曾经说过的话,想着那个惨绝人寰的雨夜,心骤然间如有钝刀一点点切割。 “风云”的最后一条信息依旧停留在她在美国登机前收到的那一条“亲爱的,到了江城立马给我打电话,我好想你,么么哒!” 按照常理,毕逸风当天没有见到她,应该会给自己打电话才对,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一定会发。 如今这般,温暖只是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去他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不过是骗人的鬼话而已,只是她,却傻傻当了真。 温暖手指点着屏幕,向上滑动,找到了杰森的微信名“seabreeze”。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顿了片刻,温暖用英文写了一串信息发过去。 “帅气的杰森,云彩现在急需用钱,我那房间的钥匙在琳达那里,保险柜密码是65987658,里面有一个翡翠手镯和一副王石的山水画,你估价帮我尽快出手,最好是明天就能把钱打到我的银行卡上。” 第10章 这种老套的搭讪方式,他怎么会用! 接着,温暖又将裴依云的一张银行卡的账号发了过去。 信息发过去,杰森立刻就回了英文信息,“天啊,小云彩,别开玩笑了,你这豪门大千金还会缺钱,谁信呀,你缺钱直接给你那富豪老爸张张口不就有了,再不济,不是还有你那个小白脸未婚夫吗,还能用的着卖东西!” 温暖发了一个鬼脸过去! “废话少说,这忙不愿意帮就算了?” “我敢不帮吗,我不帮你,琳达还不得吃了我!不过那手镯不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吗,你真舍得卖?要不,你缺多少钱,我借钱给你算了!” 琳达是裴依云在大学读博时的校友,也是裴依云最好的闺蜜,和杰森是一对恋人! “不用了,那手镯放着也是放着,大不了以后再赎回来就是,不过你只记得要尽快出手,价格低点也没关系,你自己掂量着办,我这里信号不好,不给你多聊了,你和琳达结婚时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发个大红包!” “好,你自己要多保重!” 温暖点了一长串的笑脸发了过去,随后就关机,又换上了旧手机卡。 做完这一切,温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着广场附近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片刻后,她站起身准备回旅馆。 “大姐姐,帮我把球扔过来,好吗?” 那声音听起来软糯糯的。 温暖转眸望去,一个身穿天蓝色格子西装,约莫五六岁大的男孩子,正站在不远处,扬着一张可爱笑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男孩的脸上满是晶莹莹的汗珠! 温暖这时才注意到一个篮球正冲着她的方向滚了过来,慢慢停在了她的脚边。 她捡起篮球,向着男孩走去,将篮球交到男孩手上,笑了笑,并没有注意到男孩身后几名衣着华贵的男子正向着她这边看过来。 小男孩接过篮球,温暖转身离开,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小男孩稚声稚气的大声对她喊道:“谢谢大姐姐!” 温暖转头,冲着小男孩笑着回道:“小朋友,不用谢!” 阳光正好,映着温暖美丽的脸庞更加的旖旎动人! “哇塞,美女呀!” 扈枫说着话,拿出手机飞快的冲着温暖拍了张照片,然后又满意的盯着照片看了几眼,快步向温暖追去,边走边口中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扈枫回国第一天就有了艳遇,这等美人,就是单纯放在家里看着也养眼!” 扈枫是江城警察局长的大公子,这几年一直在美国做投资生意,今天第一天回国,他身后站着的是他初中时候就认识的死党,傅远东和卫沐寒。 “嗨,这位姑娘,你帮我小外甥捡了球,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我请你吃饭如何?” 温暖停住脚步,转眸,像看个大傻子一样看了扈枫几眼,淡淡道:“不用了!” 面前的男子身材挺拔,相貌俊逸,只是皮肤微黑了些,但是随随便便站在任何地方,也是一道帅气的风景! 这男子看着不傻,只是这种老套的搭讪方式,他怎么会用! 第11章 你太黑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姑娘,这怎么能行,俗话说帮人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好歹也给我一个感谢你的机会!” “扈少,要不要脸,小西明明是东哥的小外甥,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外甥!” 卫沐寒的言辞犀利,扈枫转头瞪着和傅远东一起走上前来的卫沐寒,咬牙切齿道:“还是不是兄弟,小西是东哥的外甥,也就是我的外甥,有什么区别!” 扈枫说着话,转回头,看着径直向前走了几步的温暖,又追了上去,厚着脸皮道:“姑娘,不愿意去吃饭就算了,留个电话号码,或者是微信号也行!” 温暖顿住脚步,转回头瞪着扈枫,认认真真的说道:“阁下这搭讪的水平未免也太小儿科了,只是实话告诉你,你太黑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扈枫想不到眼前这小姑娘,看着不过正上高中的年级,说起话来这么直接,打击起人来毫不留情面。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真的有这么黑吗! 卫沐寒听得温暖的话,“噗呲”笑出了声,状似怜悯的看了看扈枫摇了摇头! 温暖闻声扫了卫沐寒一眼,卫沐寒一身蓝色休闲西装,面容白皙,凤眸狭长,长相好似女人般俊美,只是在温暖心里,这人太过娘气了! 再看向卫沐寒身侧的傅远东,温暖神色微微怔了怔。 一身黑色矜贵西装,衬得本就颀长的身材更显伟岸不凡,棱角分明的脸俊美异常,却透着些清冷疏离的孤傲,眼眸深邃如海,却又好似缀了万千星光。 他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却莫名的散发着从容冷冽的气场,无形之中就让人感到压迫! 这个人,温暖认识,傅家大少爷。 傅,裴,毕,卫,江城四大豪门世家,其中以傅家这几年发展势头最盛。 傅氏集团的制造业据说是垄断了大半个东南亚地区,其下的连锁酒店更是数不胜数,遍布全球,除此之外,傅氏集团两年前涉足了化妆行业,其化妆品牌在国内外也有了不小的名气! 而傅远东本人,裴依云几乎是听着他的英勇事迹长大的。 傅远东大裴依云两岁,上学时几乎年年成绩都拿到满分,裴依云高一时,傅远东高三,听说后来因为傅远东获得了什么影响力较大的国际奖项,被德国一所知名大学破格录取。 裴依云成绩优异,是青河高中的学习天才,那么,傅远东就是清河高中当之无愧的神话! 清河高中的校史上,永远有着傅远东的名字! 当年裴依云将傅远东当做自己的假想敌,努力想追上,甚至想超越傅远东,却一次也没有达到傅远东的高度。 如今,裴依云已经不在了,她只是温暖,一个青涩的高中生,和傅远东更是云泥之别! 温暖心中莫名的有些忧伤,她淡淡的敛眉,掩饰着心中的不安,习惯性的抬手将一绺散落的长发别向耳后,转身快步离去! 傅远东看着温暖的背影,确信自己以前从没有见过这女孩,可是那女孩却好似认识自己一般。 第12章 男人大点好,大点知道疼! “东哥,那臭丫头嫌弃我,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扈枫的心情有些不爽,被美女嫌弃,谁能高兴的起来。 “扈枫,要不改天我去拜访一下伯父,就说你在国外呆的够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国发展了!” 傅远东神色平静的拍了拍扈枫的肩膀说道。 扈枫随即弯腰作揖讨饶,“东哥,我错了,就算那丫头看上你,我也向你保证我绝对绝对不会嫉妒,我在国外潇洒自在的,可不要留在国内整日挨训,您就放过我吧!” “扈枫,你这整日的在外拈花惹草,见了美女就挪不动腿,也不是办法,要不叫伯母找人给你安排相亲,结了婚,你这性子也收敛些。” 卫沐寒笑着插言。 “相亲,你自己怎么不去,你和东哥都比我大,你们都没娶亲,我好意思赶在你俩前面结婚!” 小西在一旁一下一下拍着篮球,听到了“结婚”二字,收了篮球,兴冲冲跑过来,忙不迭的发问:“哪个叔叔要结婚,我要当伴郎!” “你当什么伴郎,当个花童还差不多。” 扈枫好笑的看着小西,接着又道:“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凑什么热闹!” 小西回了他一个鬼脸,转身又玩起了篮球。 而扈枫却点开手机,快速的将那张刚刚拍下的温暖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并配了文字:“这小妞胆子挺肥,我喜欢!” 温暖回到旅馆时,齐燕还没有回来,她闲来无事,通过手机短信验证的方式,登陆了温暖的微信。 她翻着着温暖的朋友圈,有种偷窥的感觉! 可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温暖不喜欢打毫无准备的战役! 她手指慢慢滑动,每一条都仔细的看着,默默地记着,特别是朋友圈里面的照片。 接着,她看了所有好友的信息。 最后,她直接删除了王烁的微信号,并将手机关了机。 黄昏时,齐燕一脸疲惫的回了旅馆,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温暖走上前,接过齐燕手里的帆布包放在一旁桌上,担忧问道:“妈,你没事吧!” 齐燕口中说着,“别担心,妈没事!” 只是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今天出去借钱了!他们没借给你!” 岂止是没借给她钱,她找遍了相熟的亲友,一个个冷脸相待,她哭着求着也没用,好些的利落的将她送出门,更有言辞上的侮辱叫她受不了。 何况,侮辱她也就算了,可是连带着她的暖暖一起被辱骂,她实在是受不了。 “你家女儿生得俊俏,才值得一百八十万的彩礼,这笔钱已经不少了,别不知足。” “你女儿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比跟着你们夫妻俩享福!再过个几十年,那男人咽了气,财产不都是温暖的了,你还有什么想不开!” “现在的小姑娘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出去卖肉挣钱,你家温暖能嫁人不比出去卖强多了,男人大点好,大点知道疼!” 既然这么好,你们怎么不叫你家女儿嫁给老男人! 第13章 扈枫哥哥喜欢上那个温暖了 温暖拿了纸巾上前擦拭齐燕脸上的泪水,轻声劝慰,“妈,钱已经借得差不多了,明天差不多能凑齐,你就不要担心了!” 齐燕闻言,猛地抓住温暖的手,急切说道:“什么人会借给你这样一大笔钱,你是不是许了什么!” 温暖轻笑出了声,看着一脸紧张的齐燕,说了句:“我许了那人大学毕业后到他家的公司里打工十年。” 齐燕不相信,温暖的成绩如何她最清楚,想考上好点的大学门都没有,人家大公司哪个部门招人不是要求必须名牌大学毕业,谁会要签下她十年! 温暖知道齐燕不会信,讪笑着又道:“我还答应人家一定会考上江城大学。” 江城大学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学,齐燕不相信温暖能考得上。 “妈,你放心,我从现在开始努力还不算晚,否则我不仅要还给人家一百八十万,还要赔给人家三十万的利息。” 齐燕拿过温暖手中纸巾擦干眼泪,睨了温暖一眼,“我才不信,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那同学叫傅晴,她有一个大哥叫傅远东,妈,您要不信,就去学校里问傅晴好了!” 傅家豪门大家,江城谁人不知,傅远东年纪轻轻,就接任了傅氏集团总裁之位,齐燕早就听说过。 傅远东,亿万的身家,一百八十万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毛,再说了,豪门之家常常就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没什么好奇怪! 一百八十万,温暖若真能名牌大学毕业,在傅氏集团打工十年,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在傅氏集团,就算是最底层的员工待遇也很好。 若是温暖考不上名牌大学,就要给对方二百一十万! 就算温暖到时候真的考不上名牌大学,那二百一十万,到时候再想办法,眼下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这样想着,齐燕相信了温暖八分,心情也比刚才好了许多! 为了庆祝一百八十万有了着落,温暖提议去夜市上吃饭庆祝一番! 齐燕点点头,温暖这几天就没有吃上什么像样的饭菜,也该好好补一补了,再说了,夜市上吃饭也花不了几个钱! 傅氏集团的摩天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灯光明亮,傅远东刚刚批完最后一份文件,抬手揉了揉额头,准备靠在椅背上歇息片刻再回家,手机就响了起来。 傅远东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闪烁着的“小晴”二字,抬手点开了接听键,还未等傅远东说话,傅晴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大哥,二哥说扈枫哥哥喜欢上那个温暖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打扈枫哥哥的电话,他不接,我的微信也被他给拉黑了,你帮我转告一下扈枫哥哥,告诉他,千万别被那温暖的模样给骗了,她惯会装可怜。王烁亲口说的,温暖喜欢上了一个有钱的老头,把他给踹了!你可千万记得提醒扈枫哥哥,别让他上了那拜金女的当!” “温暖是谁,王烁又是谁,莫名其妙!” 第14章 扈少,要不,你还是换个妹子吧! 傅远东说话的声音有些严厉。 小晴喜欢扈枫,他是多少知道一些,可是扈枫却对小晴无意,为此,他已经警告过小晴多次,以为她是听进去了,如今看来,怕是小晴心中并没有放下扈枫。 “大哥,温暖是我们学校最顶级的学渣,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就从来没有得过倒数第二,只不过模样长得还算是有几分姿色,至于王烁,她是温暖的前男友。你和二哥不是都有扈枫哥哥的微信吗,怎么,你没看朋友圈?好吧,大哥我先挂了,你赶快看一下你的朋友圈就知道了!” 傅晴挂了电话,傅远东随即点开微信。 朋友圈里,扈枫发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少女笑容明媚,神采飞扬! 傅远东蓦然想起了那个盯着他神情有些淡淡忧伤的少女,想起了她撩起长发露出的白皙精巧的耳垂! 扈枫的那条“这小妞胆子挺肥,我喜欢!”的文字下像是炸了锅,连着一长串的评论。 “这妹子正点,看着年纪不大,怎么着,扈少换口味了,喜欢上小妹妹!” “扈少,你个野兽,连这种未成年都不放过!” “笑得真美,我也喜欢,扈枫哥,哪里的妹子,求偶遇!” “扈枫,看着挺单纯的一个妹子,你可别霍霍人家!” “我倒是想霍霍,可是天地良心,我连这妹子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条是扈枫发的。 傅远东蹙眉接着又看了几条。 “这是我的同学温暖,扈枫哥什么时候见的她,听说她父亲是个烂赌鬼,欠了很多钱。” 这一条,是傅远东的弟弟傅远航两个小时前发的。 “原来是烂赌鬼的女儿,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多好看,要胸没胸,要肉没肉的,扈少,要不,你还是换个妹子吧!” “伤心,妹子摊上这样一个赌**亲,一定好可怜!” “今天中午刚听说,这温暖再过不久就要嫁人了,好像是她爸收了人家一百八十万的彩礼,温暖已经答应嫁给那老头,为此,和她男朋友都分了手,这学恐怕也上不成了!” “一百八十万,她就答应嫁了,好歹也开口要个一千八百万才行!” “去你的吧,一千八百万算个屁,这小妞长得这么水灵,怎么着也值个八千万!” 傅远东面色冷沉,他看到这里,就不再看下去。 原来那少女名字叫温暖。 温暖,很好听的名字! 傅远东这时才理解那少女神情中淡淡的忧伤。 也许,她真的曾经见过他,他毕竟是傅晴和傅远航这对双胞胎的嫡亲大哥! 而温暖,却和他们俩是同班同学! 他半年前曾经去过学校一次,也许温暖就是在那次见过他也说不定! 傅远东走至落地窗前,淡然的看着窗外夜色渐浓,街道上车灯璀璨! 夜市上,齐燕和温暖破天荒的点了四个菜,两荤两素,温暖执意又要了一小瓶的老白干! “暖暖,你还是别喝白酒了,要瓶啤酒,妈妈陪你喝!”暖暖毕竟是个学生,喝白酒总归不太好,啤酒度数低,喝点也无妨! 第15章 血撒了泪,花落成堆,彼岸花开在黄泉 温暖心中酸涩,却强笑着对齐燕道:“妈,您今天就让我醉一次吧,有了那一大笔钱,不用嫁人,我,好高兴!” 齐燕听着这话,鼻子发酸,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就要喷涌而出的泪水,终于没有再阻止温暖。 温暖自认为自己酒量很好,她吃着菜,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美好的,伤心的,惨烈的,血腥的过往,彼岸花,黄泉路,以及黄泉路上那个柔柔弱弱,却倔强的一心求死的少女。 齐燕一滴酒也没有沾,只是边吃菜,边怜爱的看着温暖。 她的女儿从小到大,没有得到温建一点好脸色,平日里非打即骂,她越是维护,温建就越是打得厉害,甚至连着她一起打。 自己总想着给温暖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至少在外人看来,还是一个完整的家。 可她错了,若是她和女儿及早离开温建这个恶魔,女儿至少会比现在生活的快乐! 皎月当空,秋风拂过点点凉意。 邻近几桌吃饭的人陆续离去,温暖终于仰头喝完了酒瓶里的最后一滴酒。 两人又吃了些菜之后,齐燕付了饭钱,扶着温暖起身准备离开! 温暖的脚步有些踉跄,她眼神微醉,笑着冲齐燕道:“你是谁啊,干嘛扶着我?” “我是你妈,扶你回家!” 哎,这温暖刚喝完酒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就说了胡话,连她都不认识了。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许温暖喝酒了! 二十分钟后,齐燕搀扶着醉醺醺的温暖走在了红光路上的人行道上,红光路的尽头,再向右拐上二百米有一个巷口,“朝阳”旅馆就在巷子的最边一家! 此时的温暖已经是醉的一塌糊涂,口中唱着不成调的歌,与其说是唱,简直和嚎叫差不多。 齐燕搀扶着她已经隐隐有些吃力! 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飞速从二人身旁经过。 车窗外那一闪而过的少女面容,虽然他只是仅仅见过一面,傅远东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喝酒,难不成这温暖真如傅晴所说,是不良少女! 他感到心中莫名的有些烦闷,叫司机停了车! 司机许营微感诧异,却是依言将车子减速,平稳的停在了路边。 车窗玻璃缓缓降下,傅远东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 温暖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运动衣,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马尾状,步履蹒跚,时不时的一个踉跄,连带着搀扶着温暖的身穿棕色上衣的中年清瘦女人好几次都差一点摔倒。 秋风轻拂,道路两旁绿化带里几棵木犀花花开正盛,空气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昏暗的路灯映照下,温暖甜美笑容中好似带着一抹伤痛! 她正在大声唱着歌,那声音听起来鬼哭狼嚎的:“黄泉路上随风散,生生错错不相见,彼岸花,花艳人不还——血撒了泪,花落成堆,彼岸花开在黄泉路不回——” 傅远东英挺的眉紧蹙着,深邃的星眸里点点星光闪烁! 如此一首旋律优美的古风歌曲生生的被眼前女子唱出了悲壮惨烈,英勇就义的意味! 第16章 我追了你很多年,却总是追不上你 温暖就这样唱着歌一路向前,蓦然间,她的脚下好似被什么东西绊到似的,踉跄着,连带着齐燕一起摔倒在地上。 待到齐燕率先站起身,将温暖从地上拽起来的时候,温暖抬眼间,就看到了路边停着的傅远东的那辆劳斯莱斯。 温暖使劲将手臂从齐燕手中挣脱出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劳斯莱斯车前,用力拍打了一下轿车车头,酒气熏天的吆喝:“嗨,有人吗,我们要坐车!” 齐燕上前拽了温暖几次,也没能将她拽走! 许营转脸看了一眼神情略显阴骘的傅远东,才想降下车窗斥责温暖,却见温暖正趴在后车窗那里,直愣愣的盯着他家傅总看。 刺鼻的酒精味溢入在傅远东鼻尖,他眼眸冷厉。 “我认识你,你是,你是傅远东,那个,那个神话!” 温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神话吗? 傅远东的目光深沉了些。 好多年前,有个美丽傲娇的小姑娘也曾经这样形容过他! 齐燕站在温暖身后,听了温暖的话,抬头看向车内坐着的清贵男子。 傅远东,不就是傅晴的哥哥,温暖口中借给她一百八十万的那个男人! 她有些激动,同时心中后悔不迭,夜市上,她就该拦着温暖的,不该让她沾酒,现在后悔也无用了! 这傅远东见了温暖年纪轻轻的就喝醉酒,会不会误会温暖不是个好女孩。 如果傅远东后悔了,不借给她们那一大笔钱该怎么办。 齐燕正想着解释,温暖就出了状况。 温暖见傅远东迟迟没有回应,冷不防的一拳就捶到傅远东的肩膀上,边捶边大声质问:“傅神话,你学习好就了不起了,你知不知道,我追了你很多年,却总是追不上你,这些年,我过得有多苦,有多嫉妒你,你说你这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会,怎么会这么聪明呢!” 这温暖如今也不过是和傅晴差不多年纪,她什么时候追过他! 傅远东想到了那一百八十万,难不成这女孩对自己欲擒故纵,真的是个拜金女! 齐燕尴尬万分,抬手就想去捂住温暖的嘴,傅远东能答应借给她们那一大笔钱,她感激不尽,傅远东是她和温暖的恩人,温暖怎么能这样和恩人说话呢。 温暖使劲的掰着齐燕想捂住她口的手,力量大的出奇! “暖暖喝醉了,净说胡话,傅先生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和她个臭丫头计较!” 齐燕制止不了温暖,仓皇向傅远东陪着不是。 “对了对了,你傅神话不是人!” 傅远东神色微凛,只听温暖接着又道:“是神仙!” 齐燕简直要疯了,这傅远东虽然长相出众,可是给人的感觉过于孤傲清冷,再说了,傅家,豪门世家,可不是她们这些升斗小民能得罪的起的。 她见傅远东自始自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转头对温暖劝道:“暖暖,你醉了,跟妈妈回家!” “我没醉,我——” 温暖话还没说完,就控制不住的呕吐了起来,傅远东离得近,大半的呕吐物都吐在了傅远东的身上。 第17章 母女轮流唱大戏,他真是头一遭见 傅远东怒极,他认为自己今天真是疯了,大晚上的站在这里吹风不说,还被一个臭丫头吐槽了一番,更可气的是,这臭丫头还吐了他一身,他仅存的对温暖的一丝怜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先生,真是对不住,您这衣服,我们,我们——” 齐燕是想说赔的,可是,这衣服价值定是不菲,她现在赔得起吗? 傅远东冷着脸快速的将上衣脱下,随手扔出车窗,冲着温暖斥道,“滚开!” 齐燕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紧张的看着傅远东,怯怯的出声问道:“傅先生,您答应的事还算不算数?” 傅远东心中纳闷,他不屑的扫了齐燕一眼,冷冷问道:“我答应了何事?” 果然,这男人说话不算话! 齐燕感觉一阵眩晕,她的暖暖难不成真就逃不过这一劫! 还有两天,两天里她到哪里再去筹这一大笔钱! 明明答应了的事,说变卦就变卦,她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神情悲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傅远东见齐燕神色不对,也没有在意,正想着升起车窗玻璃,叫许营开车离开,齐燕看了一眼正蹲在身边呕吐不止的温暖,终于忍不住双手扒住车窗窗框,厉声骂道:“傅远东先生,你知不知道那一百八十万对暖暖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关乎她的一辈子啊!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你怎么能忍心她再死一次,下一次,她还有这么好命吗!” 一百八十万,和他有什么关系。 傅远东冷冽的看着齐燕! 这对母女到底在演什么把戏。 许营坐在驾驶座上,回头看了眼傅远东问道:“傅总,现在开车吗?” “无妨,再等一会,等她把戏唱完!” 傅远东淡漠道。 许营常年跟在傅远东身边,什么拜金女使出的手段他没见过,可是像今天这样,母女轮流唱大戏,他真是头一遭见,他看着齐燕的目光微微有些轻蔑! “演戏,明明是你自己在演戏,凭什么说我演戏。暖暖早前告诉我,她同学傅晴的哥哥傅远东,答应借给她一百八十万,只要暖暖名牌大学毕业后,在傅氏集团工作十年!现在暖暖只不过是喝醉了,不小心吐在你衣服上,你就不想借钱了,出尔反尔,你算什么狗屁总裁!” “你怎么能骂人呢?” 许营气愤的插言。 “怎么,你家总裁说话不算话,我怎么就不能骂了!” “你自己女儿的成绩如何,你心里没数吗,全班倒数第一,就她,能考得上名牌大学!” 傅远东语声清冷。 “暖暖说了,她的目标是江城大学,她那么聪明,只要想考,一定就能考上,我相信她!” 傅远东想起了温暖刚才说的一句话:“傅神话,你学习好就了不起了,你知不知道,我追了你很多年,却总是追不上你,这些年,我过得有多苦,有多嫉妒你。” 二人正说着话,温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手搭在齐燕的肩膀上,冲着傅远东讪笑了下:“傅神话,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吐你衣服上了,多少钱,改天我把钱给傅晴,叫她带给你!” 第18章 多谢您帮我圆谎 吐了酒,温暖感觉好受了许多,神智也比刚才清醒了些。 夜色中,她的秋水般的眸子好似水波潋滟,她的唇型极美,红如樱桃沐雪,美丽的面容因了醉酒的缘故,该死的撩人的性感! 傅远东不自觉的有些口干舌燥,他一向是自诩清心寡欲的,今天这样,也不知为什么,只是他冷清疏离的神情柔和了几分。 他抬手打开车门,冲着温暖好似命令道:“上车。” 说完这句,他又冲着齐燕说道:“温暖毕竟是傅晴的同班同学,醉成这样还怎么走路,我送你们回家!” 温暖潜意识的想拒绝,却被傅远东扯着胳膊一把拽进了车里,温暖控制不住向前,冷不防的扑倒在傅远东的身上,其中一只手好巧不巧的放在了傅远东小腹下的那处凸起上。 傅远东神情玩味,温暖涨红着脸弹也似的将手拿开,坐直了身子。 许营这时抬手打开了副驾驶门,齐燕愣了片刻,想着温暖的确是醉的不轻,早点回去歇着也好,又想着上车后能有机会和傅远东再谈一谈那一百八十万的事,随即迈开脚步上了车。 温暖坐在傅远东身边,转眸看着傅远东俊逸侧颜,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抿抿唇,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脸看向车窗外飞驰向身后的夜景。 此时的温暖静静坐着,显得异常的娴静,和刚才的她判若两人! 齐燕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看傅远东,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一百八十万的确不是小数目,若是傅总愿意帮忙,您就是我和暖暖的大恩人,我和暖暖这辈子都会记得您的恩情,结草衔环相报!” 温暖闻言心中震惊,齐燕和傅远东开车前的那番言论,她因为正难受着,并没有听清,现在恍然,傅远东为什么会知道她和傅晴是同班同学了,还好心让她上车! 她转身看向傅远东,而傅远东此时正看着她,神色说不出的揶揄。 “那个,那个,傅晴告诉我,您答应了帮忙,不是吗?” 温暖求救似的看着傅远东,直到傅远东开口说了句:“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帮。”她才放下心来。 齐燕心中提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冲着傅远东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才作罢! 温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输了一串字给傅远东看:“刚才,多谢您帮我圆谎!您放心,那笔钱我已经借到了,不会叫傅总破费!” 已经借到了吗? 跟谁借的? 既然是瞒着她母亲的,定不会是什么正当来路。 傅远东微微有了些怒意,却也没有多问,他随手拿过温暖的手机看了看,快速的点了几下,然后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扫描了一下,加上了温暖的微信,这才将手机还给了温暖。 此时的温暖困意朦胧,也没在意,接过手机放进口袋,便微眯着眼靠在车座靠背上,想着打会盹,反正,面对傅远东,她真的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才好! 车子伴着悠扬的轻音乐匀速行驶着,温暖的头渐渐地靠在了傅远东的肩膀上。 第19章 骚包,烧坏了脑子! 傅远东侧首看着温暖,感觉到温暖口中呼出的热气蒸腾在自己的脖颈上,暖暖的,他的心好像也不由的柔软了几分!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温暖诱人的樱唇上,那樱唇微张着,红润娇嫩,他竟然有了想上前品尝一下的念头。 他暗暗地想着,这樱唇必定是甜美可口的! 最后,他摈弃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这些年,丰乳肥臀的,清秀靓丽的,各种类型的美女他见过不少,可独独此时生了这种旖念,看起来,真的是他单身太久的缘故! 快要到达“朝阳”旅馆的时候,齐燕叫停了车子,转身看向车后座,神色微微怔了怔,扬声叫醒了温暖。 温暖揉了揉睡意惺忪的双眼,恍然惊觉自己正靠在傅远东的肩膀上,她尴尬的笑了笑,谢过傅远东下了车。 待到二人下车走了没几步,许营从后面追了上来,递给齐燕一张一百八十万的支票。 齐燕接过支票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温暖是欲哭无泪,这傅远东钱是不是太多,骚包,烧坏了脑子! 她可不稀罕他这张支票,明明告诉过他的,只是要他帮忙圆一个谎而已!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给她这一百八十万,一定会有他的目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而已! 看着齐燕宝贝的将支票小心翼翼的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温暖张了张口,又作罢! 反正,这一百八十万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对了,还有他的西服钱,她也会一起赔给他的! 夜已深,“朝阳”旅馆里静悄悄的,齐燕母女二人回了房间。 齐燕一夜好眠,温暖也因着喝了酒的缘故早早的睡着了。 翌日早晨,阳光晴好,吃过早饭后,齐燕出去租房子,温暖则是替齐燕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十点多钟的时候,她去了中国银行,用温暖的身份证办了两张银行卡。 中午时分,齐燕回了旅馆,二人简单吃了点饭,便退了房,找了辆出租车将行李搬到齐燕在新民小区租的六楼阁楼里! 阁楼的面积很小,但该有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并且有两间卧室,客厅和厨房是连一块的,不过五六平米左右,卫生间更是小的可怜,也只容得一人进出。 但好在这阁楼租金便宜,且距离齐燕开的超市很近,来去的也方便! 黄昏的时候,温暖换了手机卡开机,杰森已经将钱打到裴依云的那张银行卡上,共计九十五万。 微信里杰森的英文信息温暖大致的浏览了一下:“亲爱的云彩,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紧了,只卖了九十五万,其中翡翠手镯七十五万,王石的山水画二十万,比市场价低了百分之二十。 收到请回复!” “帅气的杰森,钱已收到,万分感谢!” 温暖打了一行字,想了想,又接着写道:“祝你和琳达永远,平安幸福!” 然后,她就关机将新卡取出,放在了书桌最下一层的抽屉里。 次日十点钟,温建准时等在了民政局门口,民政局里,温建看着齐燕手中的那张一百八十万的支票,两眼放光,他甚至看都没看离婚协议一眼,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着急的和齐燕办好了离婚手续,抢过齐燕手中的支票扬长而去! 第20章 看着单纯,心机却深得很呀! 民政局大门前,齐燕看着手中绿色的离婚证书,心中百感交集! 温暖走上前,一把揽住齐燕瘦弱的肩膀,笑着道:“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改天暖暖给您介绍个帅叔叔!” “去,没大没小的!” 看着面前笑容洋溢的温暖,齐燕心中的阴郁顿时驱散了许多。 这辈子,女儿就是她的命,女儿高兴,她就幸福! 午饭后,温暖跟着齐燕去了超市帮忙。 超市不大,也不过三间门面,门头上镶嵌着“四方超市”四个金色立体大字! 齐燕因为手头紧,并没有请营业员,平时进货的时候,就找温建来帮忙,说是帮忙,也就是除了看店,收钱,别的啥事也不干,里里外外就靠着齐燕一人撑着。 超市已经几天没有开门营业,有许多好卖的商品已经缺货,齐燕打电话要货,温暖就拿了块抹布打扫货架卫生,整理商品排面,顺便检查一下保质期。 二人忙到很晚才回了租住的阁楼。 次日下午两点多钟,温暖来到了傅氏集团的大门前。 今日的温暖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小脚牛仔裤,上身套了一件宽松的长款米黄色毛衣,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看起来说不出的清爽靓丽。 因为没有工作牌,又看着面生,而且温暖浑身上下的穿着,明眼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地摊货! 无论温暖说什么,门口的保安坚持原则,就是不让温暖进去。 “去去去,你以为这是超市啊,想进就能进!开玩笑呢!” 保安瞪着一脸执拗的温暖满脸的不耐烦! 二人正僵持着,一道揶揄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家小西的大恩人吗,怎么,不在家等着嫁人,跑到这来是想讨要两个帮忙费?” “扈少来了,您快请进,您放心,我今天是绝不会叫这小丫头走进这大门一步的!就她这穷酸样,还想见傅总,门都没有!” 保安见了扈枫,脸上堆满笑容,很是狗腿! 温暖鄙夷的瞪了那保安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扈枫。 前几天她才说了这男子黑,今日这男子就报复上了。 而且,他说的等着嫁人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傅远东将此事说了出去,他会不会也知道傅远东给了她一百八十万的事情。 看来,这烫手的钱,她还是必须马上还回去。 “我只不过是帮小西捡了下球而已,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恩人一说,至于我嫁不嫁人,与阁下好像没有半毛钱关系,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温暖语气生硬,扈枫微微有些恼意,“那你来这里见东哥,是有什么事?难道不是来要钱的?” 看来傅远东并没有将钱的事告诉面前男子,否则,这男子不知又会怎样奚落她呢。 “想知道什么事,让我进去见过傅总,你不就知道了!” 这声音淡淡的,听在扈枫耳中,却是感觉温暖是嫌弃他! 他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扯着温暖的手腕向旋转门走去,一边走,一边狠狠说道:“除了要钱,本少爷实在想不出你找东哥能有什么事,哼,看着单纯,心机却深得很呀!” 第21章 就当是被只讨厌的苍蝇叮了一口! 那保安讶异于扈枫的动作,怔怔的看着二人的身影进了旋转门,思虑着温暖到底是何人! 温暖挣了几次,也没能将扈枫的手给挣开,一路被扈枫拖拽着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里,温暖终于将扈枫的手给甩开,秋水一般的眸子里染了些丝丝恼意。 “你不会是想着攀上东哥这个金主,就不用嫁给那老头了吧!” 温暖将脸转向一边,没有出声! “东哥心中有喜欢的人,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这样吧,你跟着我,我来出那一百八十万,甚至比那给的更多,如何!” 扈枫语声讥讽,抬手便揽上了温暖的肩膀。 “啪”的一声,温暖转脸,抬手就毫不留情的甩了扈枫一记耳光,然后冷眼看着一脸不可置信样子的扈枫道:“就你长得这么黑,这话也好意思说出口,我就算是要找男人,也找个脸白点的,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了!” 扈枫举了举拳头,在温暖面前晃了一晃,咬牙切齿道:“敢嫌弃本少爷,你给我等着!” 说着话,扈枫双手钳制住温暖的肩膀,猛然低下头,亲向了温暖的红唇! 温暖发应过来,抬手抵住扈枫前倾的身子,快速别开脸,扈枫的唇堪堪从温暖的樱唇上快速掠过! 即便如此,那软软的触感,也令扈枫的心为之一动。 温暖抬手擦了擦唇尖,冷讽道:“没什么大不了,就当是被只讨厌的苍蝇叮了一口!” 说完话,她还不忘嫌弃的拂了拂手,仿佛那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扈枫黑着脸,这小妞够狂,他要是不找这回场子,他就不姓扈。 他正想着上前再对温暖做些什么,这时候,电梯门打开了。 傅远东身穿一件深黑色风衣清冷矜贵的立在电梯门前,他的助理林峰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站在他身后。 温暖涨红着脸,一把推开扈枫,快速跑出了电梯,接着,扈枫耸耸肩,吊儿郎当的晃了出来。 本来傅远东是准备乘坐电梯下楼的,见了电梯里暧昧的一幕,他的脸色顿时冷厉了起来,强大的气场压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傅总,您这是要出去吗,我找您有事!” 温暖走到傅远东身边,拂了拂耳边微乱的长发,轻声说道。 “东哥,这丫头找你肯定是借钱来了,你可一个硬币都不要借给他!” 傅远东转身冷冷扫了扈枫一眼,扈枫随即噤了声。 “林峰,今日的行程取消,请扈少到会客室等我!” “是,傅总,扈少这边请!” 扈枫不情不愿的跟在林峰身后离开,临走前,还恶狠狠瞪了温暖一眼。 “跟我来!”傅远东淡淡看了温暖一眼,冷声说道。 办公室里,傅远东坐在他那张宽大的转椅上,抬眸瞧着面前洋溢着一脸青春气息的小姑娘,想着电梯里暧昧的一幕,语声清冽:“说吧,找我什么事?” 温暖从毛衣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中国银行的银联卡,双手捏着,恭敬地放到傅远东面前的桌子上,微笑说道:“这卡里有一百八十一万,一百八十万是还您的钱,另外一万是赔您的那件衣服钱,密码是六个六,傅总的好意我和我妈心领了,只是这钱,还请您收回!” 第22章 从此之后,你我两不相欠 “怎么,你是筹够了那一百八十万,还是真的准备嫁人?” 傅远东靠在椅背上,嘲讽地看着温暖。 “多谢傅总关心,一百八十万的彩礼钱已经还了回去,事情已经解决,我也用不着嫁人!” 温暖说完这句话,傅远东一时没有接话。 办公室里静静地,傅远东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在桌子上,“哒哒”的声音令温暖心中感到憋闷。 他脸庞的线条极其优美,深邃细长的眼眸如浩瀚海洋,让人一眼竟是忘不到底。 温暖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强笑着道:“钱已经还给傅总了,那个,傅总,再见!” 也不待傅远东回话,温暖转身就准备离开办公室。 刚迈了几步,傅远东清冷的嗓音就传了过来:“你那赌**亲是不可能把钱还回去的,你到哪里弄来的那笔钱?” 温暖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傅远东。 傅远东俊逸的脸上好像盛了怒气,温暖自认为还钱是不可能得罪人的! 难不成傅远东这神话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有可能和你翻脸! “这就不劳傅总操心了!” 温暖的笑容淡漠疏离,清丽迷人的脸上浮现出淡淡伤感。 傅远东站起身来,走到温暖面前,厉声道:“我给你钱你不用,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弄到那笔钱的,回答我!” 这问题,温暖不想回答,她沉默着,只是更加重了傅远东的猜测! “你骗你母亲,这钱是在我这里借的,就说明这钱的来路,你并不想叫你母亲知道,可是你,除了这漂亮脸蛋,还有这身子,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难不成你是又把自己偷偷地卖给了别人!” 这话很伤人,温暖立时就冷声呛了回去,“原以为你傅神话,学习好,人品也定不差,如今看来,真是大错特错,只有自己思想龌龊的人才会把别人想的这么差!” 温暖长相极美,长长的睫毛微卷着,在眼睑出淡出一圈的阴影,透过落地窗折射进来的光线恰到好处的笼罩在温暖恬静的面容上,挺翘的鼻子,好看的唇形,唇色樱红,透着润泽的光。 傅远东望着温暖,星眸愈发深邃,眼前的这个少女的神情像极了他记忆深处的那个可爱傲娇的小姑娘。 想着电梯里扈枫和温暖之间的暧昧情形,他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烦躁。 温暖看着傅远东神色,猛地向后退了两步,扬声道:“傅神话,你的钱我已经还给你了,从此之后,你我两不相欠,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温暖说完话,快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傅远东看着温暖消失的方向,心中暗恼,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对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这么关心! 温暖走后没多久,会客室里,扈枫厚着脸皮向傅远东打听温暖的来意。 傅远东语气冷淡的说了两个字:“还钱!” “靠,这丫头啥时候借的你的钱?多少?你不是和她素不相识吗,怎会借钱给他!” 第23章 毕竟借钱是情份,不借钱是本份! “算了,反正这钱她一分未动的还给我了!” 傅远东不想再谈论温暖的事,随即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今天找我有事?” “本来是准备过几天回美国,来给你辞行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了主意,打算晚些日子再回去!” 扈枫说着话,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 这巴掌的气还没有出,他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他扈少可不是好惹的! “你好自为之,惹恼了伯父后果自负!” 傅远东声音冷冽,直觉的感到扈枫留在国内和温暖有关系! 扈枫走后,傅远东回了办公室,他打开桌上的文件,一页页翻看着,脑中不时地想起温暖最后说的四个字,“再也不见!” 再也不见,她以为她是谁! 不就是长得好看些,也不知寻了什么肮脏法子才凑够了一百八十万,在他这里装什么清高! 早晨六点的闹铃刚刚响过,温暖就起了床,她今天要去学校上学! 十几分钟后,温暖简单的喝了碗小米粥,背上双肩包就要出门。 “暖暖,加油!” 温暖闻言,抬手搭在门把上,拉开门,转头冲着正在收拾饭桌的齐燕莞尔笑道:“妈,我们,一起加油!” 房门关上,楼梯道里传来了温暖轻快的脚步声! 几分钟后,温暖骑着齐燕为她刚买的红色的二手单车向学校赶去。 温暖到了学校门口,将单车停在自行车停放区,便一路打量着走进了学校大门。 清河中学是裴依云的母校,八年后再看,变化了很多,新增了几座教学楼,,操场也比以前扩大了几倍,花草树木也比以前葱茏了许多! 刚入了学校大门走了没几步,一个身材略胖些,留着齐耳短发,圆脸大眼的可爱女生就迎面冲了过来,抱了温暖满怀。 “暖暖,你总算是来学校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准备嫁人,不上学了呢!” 女孩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温暖脑中过滤着手机朋友圈里的几张照片,想着这女孩应该就是洛兰兰了,温暖最好的朋友! “你这话是听谁说的,我现在还是个高中生,嫁的什么人呀!” 温暖说完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紧抱住自己像是马上就要哭出声来的洛兰兰的肩膀。 片刻后,洛兰兰松开温暖,愤愤不平的骂道:“还不是那个王八蛋王烁,到处造谣,说你看上了一个有钱的老头,将他给踹了!我就说这事怎么可能呢!我和卓奇两天前去你家找你,你楼下邻居说你和阿姨搬家了,不在那儿住了,你电话打不通,你家的超市也没有开门营业,我俩都担心死了!” 这王烁,还真是渣! 你不愿意借钱倒也算不了什么,毕竟借钱是情份,不借钱是本份! 可你随意地污蔑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温暖脸上浮现一丝淡淡嘲讽! “放心吧,我没事,只是我妈离婚了,我跟我妈出去租房子住了!” 洛兰兰想着父母离婚这等大事,依着温暖的柔弱性子,一定会哭上几天,如今见温暖说起这事时一脸的平静,感觉今日的温暖隐隐与以前有些不同。 第24章 不知道背地里勾引了多少男人呢! 两人边走边聊,走到高三教学楼楼下时,遇见了王烁。 温暖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即和洛兰兰一起谈笑着上了楼。 王烁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习惯性的扶了扶金边近视眼镜,跟在二人身后上楼。 “暖暖,就王烁那种渣男,有什么好的,你以前怎么会看上他?” 洛兰兰说话时故意扬了声。 “可能是被灰尘蒙了眼!” “你现在擦亮眼睛也不晚。” 两人说着话,相视一笑。 王烁的脚步顿了顿,一张脸窘得通红! 温暖既然能再回到学校上课,就说明那一百八十万的彩礼钱已经退还了回去。 可是,温暖家里的境况这么差,到底是那里弄来的那样一大笔钱? 三楼,高三十班的教室门口,温暖止住了脚步,她只知道班级是十班,可是具体的她教室里的座位在哪里,她并不知道。 “兰兰,这几天调位了吗?” 温暖知道高三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考得好的学生可以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座位! “暖暖,你想什么呢,你的那个座位还是最后一排最西边,就算是调座位,也没有人会选你的那个座位,这样吧,你好好努力,争取考出个好成绩,这样就可以自己选座位了!” “好,下次考试我一定努力!” 洛兰兰的本意是想着安慰温暖,倒不曾想温暖却认真起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温暖想换座位,就只有好好学习,总不要次次都考倒数第一! 温暖刚刚走进教室,原本嘈杂的教室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而片刻后,却是更加的的骚动。 “我靠,谁说咱学校的校花要嫁人了,都要嫁人了还来上学,敢情咱校花嫁的那老头还是个开明人士!” “是呀,我也听说温暖要嫁人的事了,据说那男方给了温暖他爸一百八十万的彩礼,奇怪,难不成他爸把钱还给人家了!” “还个屁呀还,他爸是出了名的烂赌鬼,彩礼钱到了他手上,铁定一分钱也不会往外掏!” “校花长得这么漂亮,是不是暗地里被人包养了!” “有可能是真的,你看她一脸的狐媚子相,尤其是那双勾魂眼,不知道背地里勾引了多少男人呢!” 洛兰兰站在温暖身边,脸色气得通红,她想上前为温暖辩解几句,温暖扯了扯她的衣袖,笑着道:“嘴长在人家鼻子底下,想怎么吠就怎么吠,犯不着气着自己!” 洛兰兰讶然的看着温暖,温暖没有哭哭啼啼已经让她感到很吃惊,如今温暖说出这番话,她再一次感到温暖真的是变得坚强了! 对于温暖这样的转变,她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温暖说完话,旁若无人的向着自己的座位走过去。 就在她离自己的座位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斜刺里突然伸出来一只脚,一只穿着品牌女款淡粉色运动鞋的脚。 温暖目不斜视,直接踩在这只脚的脚面上走了过去。 这一下,她踩得极重。 “哎呦,疼死我了,温暖,你神经病呀,你眼瞎了不是,你踩我脚干什么?” 说话的人是傅晴,因着扈枫的原因,她现在是怎么看温暖都觉得不顺眼,想着绊温暖一脚解解气,最好是温暖的脸能磕在课桌棱角上,破了相才好呢。 却不想反倒被温暖踩了一脚,痛得她破口大骂。 温暖冷眼看着面前留着枣红色沙宣发型,容貌秀丽的桀骜女生,淡淡道:“这过道是用来走路的,不是你用来放脚的,你应该庆幸我今天穿的是一双平板鞋,而不是高跟鞋!” 温暖的性子一直是柔柔弱弱的,被欺负了,也就是哭,傅晴就是吃准了她这一点,才肆无忌惮! 更何况,温暖家无权无势的,即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学校看在她大哥的面子上,也不会对她如何。 “温暖,你今天吃错药了,敢这么对我说话!” 傅晴在同学面前,被温暖呛声,面子上过不去,更何况,温暖那一脚踩的是真疼,她气怒的站起身,抬手就向温暖的脸上打去,温暖侧身避开,轻笑道:“同学,在学校是不可以随便打人的,你家里人没有告诉你吗!” 这时候,有几个同学笑出了声,傅晴转脸骂道:“笑什么笑,想笑回家笑去!” “笑都不让笑,真以为学校是她家开的。” “就是,她还不是仗着他大哥是校董!” 刚才几个发出笑声的同学,小声的嘟囔几句,便噤了声。 “傅晴,要不,就这样算了吧,反正只是被踩了一下而已,又死不了人!” 傅晴,不就是傅远东的妹妹! 而且,刚刚这话乍一听,像是劝架的,可是语气中满是嘲讽,应该是挑事的。 温暖循着声音转脸望去,右方中间位置的座位上一个留着着齐肩长发,看起来文文静静,相貌甜美的女生正一脸鄙夷的看向温暖。 温暖有一刹那间的愕然,裴依蓝,裴依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裴依云这几年在美国,已经有将近三年没见过裴依蓝。 她,也长成了大姑娘了! 蓦然间,有关裴家的一切,有关毕逸风,所有过往的欢笑,悲痛,好似潮水般向她漫涌过来。 隐隐觉得有泪水湿了眼角,温暖敛眉,收回了视线,不想再理会傅晴。 而傅晴见了温暖如此,以为温暖是知道怕了,轻蔑骂了句:“不要脸,都被人包养了,还好意思来上学,不嫌丢人现眼!” 温暖才走了不过一步,闻言,转头颇为认真的看着傅晴问道:“傅晴同学,我被人包养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到底是被谁保养的,你不妨告诉我!” 温暖接连问了傅晴两句话,傅晴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回道:“我哪知道是谁,我是听别人说的!” 已经坐在座位上的洛兰兰在心里给温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平日里傅晴没少欺负温暖,如今的温暖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傅远航虽然不赞同傅晴的做派,可是不管怎样,傅晴毕竟是他的同胞妹妹,傅晴吃了瘪,他面上也无光。 第25章 温暖有什么资格在这所贵族学校上学 “小晴,温暖,马上就要上课了,别吵吵了!” 傅晴这次倒是听话,气闷的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狠狠瞪了温暖一眼,没再出声。 温暖看了看傅远航的方向,想着这个长相酷似傅远东的清俊大男孩,应该就是傅远航了! 她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再抬眼看着裴依蓝,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小时候的裴依蓝是大人口中的乖宝宝,也只有裴依云自己知道,这裴依蓝暗地里给她添了多少堵。 学习用品被损坏,课本丢失,她最喜欢的毛绒玩具被人用墨笔划满了大大的叉号,甚至于她的衣柜里被人塞了恶心的癞蛤蟆,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裴依蓝做的,可是当她说出真相,换来的是继母的痛斥,父亲的掌掴! “云儿呀,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这些年,我对你视如己出,你不喜欢我可以,你怎么能污蔑自己的亲妹妹呢,这要是传了出去,人家会怎么看蓝儿,蓝儿打小就听话,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你说的这些事的。” “裴依云,你说,你为什么要污蔑你妹妹,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当姐姐的材料,你太让我失望了!” 温暖的神情暗了暗,抬手轻揉了下自己的眉心。 上课铃声很快响了起来,这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位女老师,名字叫肖瑜,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裴依云曾经是她的得意门生,而裴依云本人也是非常喜欢这位老师。 裴依云是留美博士,又在美国工作了三年,英语水平已经不在肖瑜之下,这节课,她仍旧听得非常认真,以至于,下课后,肖瑜亲自走到温暖的座位前,和蔼的对温暖说道:“温暖同学,如果你以后每节课都能这样认真听老师讲课,一定会进步很快的!” “肖老师,我会的!” 温暖说着话,站起身,给肖瑜深深地鞠了一躬。 肖瑜有些感动,温暖次次考试班级倒数第一,这几天,她听说了温暖的情况,也打心眼里可怜温暖,如今她只不过对温暖说句她平时就经常说的鼓励学生的话,温暖却给她鞠躬! 她的那神情,让她想起了多年前她的得意门生,那时候,那个学生高三毕业时,也郑重的给她鞠了一个躬。 中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王驰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老师,也是这个班的班主任,温暖以前没有见过,应该是裴依云毕业后才调来的。 临近下课时,王驰宣布,周四周五两天学校会组织一次模拟考试,最后又郑重强调了一句:“经学校董事会开会研究决定,这次模拟考试的班级最后一名,学校有可能针对具体情况做出开除处理,请同学们认真备考!” 王驰说着话往温暖的方向看了看。 每次考试都拖班级后退,学校董事会的这个决定真是太明智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次董事会的决定本就是针对温暖而开的。 温暖成绩差不说,父亲还是个烂赌鬼,母亲经营着一家濒临倒闭的超市,这样的家世,温暖有什么资格在这所贵族学校上学。 第26章 一定是傍上大金主了 如果她相貌差些也就算了,可偏又生得极美,,有几个学生家长担心自己儿子被温暖勾了魂,耽误了学业,早在两个月之前就给学校董事会递了联名信,要求将温暖从学校除名。 学校做出这样的决定,无非是想找一个冠冕堂皇开除温暖的理由而已! 中午放学,洛兰兰喊了温暖和卓奇一起去学校餐厅吃饭,卓奇高瘦身材,面容白皙,长相俊秀,和温暖在一所中学上的初中,彼此之间也是很好的朋友。 清河高中的学校餐厅装修雅致,共分为四层楼,老师用餐在四楼,三楼高一,二楼高二,高三学生用餐是在一楼,这样分散在每个餐厅用餐的人数会少很多。 整个一楼餐厅安静而优雅,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有些咖啡馆的味道。 温暖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食物夹,和洛兰兰,卓奇一起挑选着食物。 “看呀,清河高中的校花,据可靠消息,几天前和男朋友分手了,现在是名花无主,兄弟们,有看上的,赶紧上呀!” “上什么上,你没听说她被人包养了么,这样的破鞋你愿意要,我可不愿意!” 安静的餐厅里这两句话显得尤其的刺耳。 洛兰兰担忧的转脸看看温暖,温暖神色平静,继续挑选着食物,洛兰兰笑了笑,拿着食物夹夹起一只鸡腿就放到了温暖盘子里,顺口说了句,“看你这几天又瘦了,多吃些补补!” “洛兰兰,你好歹也给我加一个鸡腿,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好好补一补!” 卓奇提起抗议,洛兰兰白了卓奇一眼,“你自己没手!” 三人说说笑笑的挑选好食物,走到一张角落旁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这时候,傅晴和裴依蓝端着餐盘坐到了温暖相邻的一张餐桌旁。 温暖抬起头,正对上傅晴看过来的满是敌意的目光。 这以前,胆小懦弱的温暖到底是如何得罪傅晴了,不应该呀! 温暖这样想着,完全无视了傅晴的目光,津津有味的吃起美味的饭菜,时不时的和坐在身旁的洛兰兰,卓奇聊上几句。 “可恶,扈枫哥哥怎么会看上那臭丫头,她有什么好的!” 傅晴将筷子使劲的在餐盘里戳了几下,气愤的对面前的裴依蓝抱怨。 “傅晴,论长相,论家世,那个温暖跟你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扈少一时迷了心,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再说了,她那赌徒父亲明明是收了人家一百八十万的彩礼,打算把她嫁人的,你看现在,人家谈笑风生的,啥事没有,不知道背后有什么猫腻呢!” 裴依蓝想着班级里温暖看她的神情,像极了她的姐姐裴依云,心中就很是不爽。 “难不成她真的被人家给包养了,不会吧!” 傅晴虽然是讨厌温暖,可想着以前温暖唯唯诺诺的样子,傅晴还是不太相信这些传言的。 裴依蓝喝了口果汁,继续说道:“怎么,你还不信,她现在连王烁都看不上眼,一定是傍上大金主了,傅晴,你说,那人会不会是扈少。” 傅晴闻言,脸色变了变,随手就将手中拿着的一双筷子狠厉的掷向斜对面坐着的温暖,扬声骂道:“温暖,你个狐媚子,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了扈枫哥哥,你那个金主是不是他,是不是?” 那双筷子命中洛兰兰的餐盘,飞溅的食物渣滞脏了紧挨着坐着的洛兰兰和温暖的上衣。 卓奇率先站起身,冲着傅晴嚷道:“你有病呀,我们好好的吃着饭,招你惹你了?” “你才有病呢,用得着你多管闲事,你又算哪根葱,我找温暖问话,你胡乱应个什么劲!” 傅晴站起身,来到卓奇面前怒斥着卓奇,卓奇冷着脸冲着傅晴扬了扬拳头,被走过来的温暖一把给拽到一旁。 她不想卓奇因为她得罪任何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傅晴口中的扈枫应该就是裴氏集团遇见的那个黑脸的男人了,原来这傅晴是喜欢扈枫。 “我用什么手段勾引人为什么要告诉你?怎么,你想学?至于我有没有金主,金主又是谁,与你有关系吗?你和我非亲非故,我有必要告诉你吗?哦,对了,你是不是很喜欢哪个黑脸的阔少,他不喜欢你,你就在这里找我麻烦,你自己魅力不够,和我半毛钱的关系吗?” 温暖神色平静,像是背诵诗文一样将这话说了出来,傅晴的脸色气得通红。 扈枫的脸色是有些黑,温暖这样说话,定是认识扈枫了,她心中蕴了满满的醋意! 餐厅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饭的学生,都将脸转向了这边,其中有几个好事的已经凑到了傅晴的身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裴依蓝这时候才慢慢站起身,走到傅晴身边,开口劝道:“傅晴,算了,人家愿意怎样勾引人是人家的自由,人家能找到金主是人家的本事,小门小户家的丫头,仗着有几分姿色趁着年轻弄两个钱花,也无可厚非,你这豪门大千金看不惯又能怎么着,你就别太好心了!” “这话说的,敢情她拿筷子砸我们,倒是我们的不对了!” 洛兰兰将沾染了油渍的校服脱下来,拿在手上,愤愤然出言反击。 温暖看着裴依蓝冷哼一声,裴依蓝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说起话来还是这样的颠倒黑白。 傅远航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温暖淡淡扫了他一眼,转眸对傅晴道:“我是小门小户出身不假,可是难道出身低微就应该生生被人欺负了不反抗才对?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勾引人,怎么勾引的你倒是给我说说清楚,还有,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找了金主,你还有脸问我金主是谁,你这造谣的自己都没编全,还好意思问我。” 温暖说着话,脱下了脏污的校服褂子,又扯过洛兰兰手上的的校服褂子一起,塞到傅晴手里,厉声道:“弄脏了我们的衣服,就给我们去洗干净,你若是不洗,我不介意去裴氏集团讨要个说法,若是再不行,我就去江城报社,请报社主编帮忙在报纸上问一问江城民众,豪门大千金欺负平民小老百姓是不是就是应该的,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还有没有天理?” 第27章 我就佩服你有个白莲花级别的朋友 傅晴虽是任性傲娇,这会儿却是脸色一会白,一会红,不知还些什么话才好,只是气愤的将手中的校服褂子狠狠摔在了面前地板上。 一旁静静看着的傅远航微微拧了眉,傅晴自小被娇惯的蛮横无理,有人治治她也好。 至于那个裴依蓝,他可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傅晴总跟她在一起,他也没什么办法。 温暖说着话扫了一眼正想着如何开口的裴依蓝,再次对傅晴说道:“傅晴,我就佩服你有个白莲花级别的朋友,段位太高!” 傅晴一时间没有理解温暖这句话的意思,倒是裴依蓝微微变了脸色。 温暖说完话,笑着对洛兰兰道:“走吧,回教室,这顿饭吃得真是倒胃口!” 洛兰兰和温暖一走,卓奇也吃不下去饭,跟在二人身后出了餐厅。 下午上课时,老师问及温暖和洛兰兰没穿校服的事,温暖淡声回道“被傅晴给弄脏了,没法子穿了。” 老师看着傅晴一脸恼意,也没有多问。 温暖知道,那校服傅晴是绝对不会去洗的,可是洗不洗她并不介意,大不了再到学校后勤处买两件就是,只是,她希望,从今以后,不要有人以为她好欺负,动不动就找她麻烦!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都很平静,温暖难得的享受着久违了的高中时光。 高中学业紧张,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都有晚自习,学校不强制学生必须住校,但是,晚自习是必须要上的。 晚自习下课时间是八点五十,这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家境好的学生放学后自有豪车接送,像温暖这样骑单车回家的寥寥无几,再不济,人家好歹也骑个豪华摩托,电动车之类的! 月色朦胧,仿佛所有的景物都在这月影之中变得黯然缥缈,只有道路两旁的路灯,夜色中闪耀着昏黄的光芒。 街道上行人不多,不时的有车辆从身边疾驰而过。 温暖自顾自的骑着车,并没注意到在她身后不远处缓慢行驶的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 直到温暖骑车到了一个交叉路口向右拐,行了约莫十几米时,那辆卡宴车自温暖身边疾驰而过,却又在前方不远处忽的调转了头,冲着温暖的方向冲过来。 车灯耀眼的光柱照射着温暖,温暖抬手遮了遮光,指缝中,那辆黑色保时捷卡宴堪堪停在她面前不到五米处。 这条路上,平时人就不太多,到了晚上,更是行人稀少,就连过往的车辆都是寥寥无几! 温暖的心沉了沉,佯装镇定的下了单车,她牵着车子向前行了两步,直到她的眼睛适应了车灯的光芒,才又停住脚步。 卡宴车上并没有人走下来,片刻后,温暖硬着头皮牵着单车继续向前行。 就在她将要经过卡宴车车身时,副驾驶门陡然被打开,下来了一位约莫二十四五岁,身材瘦小,长的尖嘴猴腮的男人。 这人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温暖的手臂向后扯,温暖猝不及防,向后踉跄退了两步,单车失去扶持,“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车轮惯性的打着圈。 第28章 废物,连一个臭丫头都收拾不了 “小妹妹,怎么这么晚了才放学,叫哥哥好等!” 男人的声音粗嘎,隐隐带着些好似捕杀猎物嗜血般的快感! 温暖蹙眉,脑中蓦然想起了那个雨夜,那个惨绝人寰的雨夜。 她定定看着眼前男人,唇角扬起一抹笑。 男人抓着温暖手臂的大手微微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按照常理,这小姑娘不应该是哭哭啼啼,大喊救命才对吗? 不过,也仅仅是一瞬,他就抬起另一只手紧捏住温暖的下颚,再次说道:“好,小妹妹胆子挺大,我喜欢!” “我也喜欢!” 温暖说得爽利,神色淡然,不过,依旧是在笑着。 夜风轻拂着温暖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月色中温暖那张脸美得有些朦胧。 男人的神情有些惊愕,这女生脑子有病,难不成她就喜欢被人劫道,被人调戏! 他隐隐有了些想要放弃这次行动的想法,可是,想着车里坐着的二人,他挺挺胸,扯着温暖的手臂就向怀里拽,边拽边大声笑道:“美人,叫哥哥亲亲,来呀,别害羞!” 温暖没有反抗,借势就倒在了男人怀里,然后,趁着男人不注意,张开樱唇就向着男人的脖子上咬去。 “啊——” 下一秒,男人就猛地推开温暖,双手捂住脖子,惨叫声凄厉。 鲜血顺着男人的指缝流出,男人表情惨痛,五官扭曲变形,夜色中看着极为骇人! 温暖伸出小舌舔了舔唇上沾染的鲜血,淡淡道:“这血太苦,不好喝!” “你,你——” 男人惊惧的看着温暖,好半天说了这两个字。 “废物,连一个臭丫头都收拾不了,要你何用?” 这时候驾驶门打开,一位身穿黑色夹克,中等身材,长相凶恶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阴狠的说着话下了车。 “大哥,这丫头诡得很,你小心一些。” 受伤男子语声有些颤栗,心中着实后怕,万幸这臭丫头没有咬破他脖子上的血管,否则,他今日就算玩完了! 身穿黑色夹克的男子鄙夷的扫了一眼受伤男子,冷哼一声道,“见了美女就犯贱,活该被咬!” 这男人说完话,冷眼看了看温暖,狠厉说道:“本来只是想简单教训教训你就算了,没想到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下嘴倒挺狠,如今你伤了我的人,这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我呸,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真是不要脸!这幸亏是在晚上,若是在大白天,你们顶着个人脸行畜牲的事,怎么好意思出门!” 温暖骂得惬意,全然不顾面前男人瞬间就黑了一张脸。 “找打!” 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说着话,紧握住拳头一拳就砸向温暖的面门。 这一拳若是砸中,温暖就破了相了! 温暖面色一凛,迅疾的退了两步,轻松躲过男人的拳头,紧接着,男人抬起脚就向温暖的腿部扫了过来。 温暖躲避不及,身子向后仰的同时,双手趁势紧抓住男人的脚踝,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拧,那人痛呼出声,紧接着挥出一拳又向温暖袭了过来。 第29章 要像猫儿戏弄老鼠一样,慢慢玩,才有 温暖快速松手,闪身就撤到一旁。 “奶奶的,这该死的臭丫头。” 男人一边咒骂着,一边再次发狠的向着温暖身上打去。 温暖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如眼前男人,她一边闪躲着,一边寻找机会。 男人连着几下都没有打到温暖,更加恼羞成怒。 直到这男人抬手再次探向自己,温暖上前一步,美眸含笑间,一手紧抓住男人手腕,另一只手顺势抓住男人上臂,走了一个交步,弓腰,屈膝,低头,然后利落的给男人来了个过肩摔。 温暖的这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一旁站着的的小个子男人目瞪口呆。 身穿黑色夹克的男子脸部着地,不过越是这样摔得越重,更何况这条路是生硬的水泥路。 好一会儿,男人也没有能从地上爬起来。 温暖想着,如果那个雨夜她没有被人下药,事情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样子。 可是,这世界,哪有这么多如果。 而且,她在美国生活期间,业余时间喜欢练习散打,曾经也作为代表参加过多次散打比赛。 可是在江城,这件事没有几人知道,那主谋之人定是非常了解她,为了以防万一,才早早的给她下了药!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毕逸风,可如今她还是个高中生,没有什么资本与毕逸风对抗! 真正想击倒一个人报仇,要像猫儿戏弄老鼠一样,慢慢玩,才有意思。 她抬眸看着面前被摔得鼻青脸肿,口鼻出血的男人,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她抬起脚,狠狠踩在男子惨不忍睹的脸上,声音清冷,“告诉我,是谁要你和我过不去?” 她和这两个男人素不相识,不可能有什么仇怨,刚才这地上的男人不是说原本只是想着教训教训她吗,即是如此,那就是受人指使。 地上的男人紧咬牙关,温暖的脚使劲的碾了下,男人痛呼出声,仍是一句话也不说,不过,他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向着卡宴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温暖撤回脚,转身,向着卡宴车的方向就快步走了过去,她拉了两下卡宴车后车门,没有拉开。 紧接着,温暖把手伸向了副驾驶门,一把拉开,随即坐了上去,并顺手锁上两边的车门。 后车座里,裴依蓝惊恐地看着温暖,身子微微颤抖,她一点点向后挪,可是,这后车座里就那么小的地方,她又能躲哪去。 裴依蓝想打开车门跑下去,可是她腿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何谈跑呢!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温暖的笑容冷厉,再加上她唇上沾染的鲜血,裴依蓝心中更是惊惧。 “我,我。” 裴依蓝浑身哆嗦着,连话都说不成句。 “裴依蓝,裴家二小姐,” 温暖向前探了探身子,突然伸手紧抓住裴依蓝的校服前襟,使劲往前拽了拽,声音森冷的接着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找人教训我,不过,你要找也找个能打的好不好!就这两个,连给我陪练的资格都没有。” 第30章 惹恼了我,我杀了她! 裴依蓝以为温暖是要对她动手,脸色吓得苍白。 车外的两人也唯恐温暖会伤了裴依蓝,将车窗拍的“嘭嘭”直响。 温暖蹙眉,降下了一些副驾驶门的玻璃,对外斥道:“别敲了,再敲,惹恼了我,我杀了她!” 说完话,温暖紧闭上车窗,窗外的敲击声顿停。 再转回头,温暖看着裴依蓝笑盈盈道:“听说你有个姐姐叫裴依云,漂亮又能干,而且明白事理,她人在哪,叫她过来接你!” “她,在,在美国,来,来不了!” 听到裴依云的名字,裴依蓝心中暗恨。 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裴家的千金宝贝,裴依云只是一个死了母亲的倒霉孩子,可是在毕逸风心中,她还是完全替代不了她,而且,现在,就连温暖这个外人都夸赞她! 温暖的长相酷似裴依云,这是她讨厌温暖的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今天中午,在学校餐厅,温暖含沙射影的讽刺她是朵白莲花,那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明摆着是打她的脸。 她心中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让司机王栋找了个小弟想着教训一下温暖出口气,谁知那小弟没用,王栋也是个笨蛋。 “在美国,你确定?” 裴依蓝忙不迭的点点头,温暖仔细审视着裴依蓝,看着她好像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随即淡淡道:“听说,毕家大少爷毕逸风是你的姐夫,打电话,叫他过来接你!” “他,他不是我姐夫,他和裴依云还没有成婚,而且,他这几天,也,也不在国内!” “这个不在,那个也不在,裴依蓝,你耍我玩呢。”温暖一字一句说着话,目光紧盯着裴依蓝,眸色冷肃。 这样的温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森森寒意,裴依蓝颤抖的更加厉害。 片刻后,温暖的神色缓和了些,裴依蓝到底是裴依云同父异母的妹妹,温暖也不想太为难她。 “裴依蓝,看在你我同班同学的份上,我就饶你这一次,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温暖说着话,再不看裴依蓝一眼,打开车门下了车。她扫了一眼站在车旁的两个神情颇为紧张的男人,冷哼一声,拿出纸巾擦干净唇上血迹,又顺便整理了一下校服,然后才淡淡然扶起单车,向前骑行而去。 卡宴车里,裴依蓝看着前方温暖的身影,心中恨怒交加! 这温暖如此嚣张,她是绝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总有一天,她会要她匍匐在她面前,磕头求饶,以雪今日之耻。 新民小区南门,路灯昏暗,齐燕正焦急的等在那里,远远的见了温暖就慌忙迎了上去。 “暖暖,今日回家怎么这么晚!” 温暖下了车,牵着车子和齐燕并排走,一边走,一边笑着回道:“路上碰见了几只恶心的老鼠,不过,没关系,都被我打发了!” “这大晚上的,就算有老鼠,你骑个车子碍你个什么事!” 齐燕知道温暖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可是见温暖平安无事,她也没再多问。 第31章 校董事会的决定,谁也无法更改 只是,现在她和温建离了婚,独自一人打理超市,实在没有时间天天晚上去学校接温暖放学。 以前温建为了省钱,坚决反对温暖住校,如今看来,温暖住校是最好的,也省得她整日里担心温暖放学路上会出些什么事。 如果温暖真的有个好歹,她还活不活了! 她和温暖提及此事,温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齐燕给了她久违的母爱,她也不想让齐燕多操心。 毕竟齐燕每天为了多挣些钱,很晚才关超市门,回家后还要担心她,早上还要早早起床为她准备早饭,实在是太辛苦了! 第二天中午放学后,温暖就到学校后勤处申请了宿舍。 管理宿舍的是位五十多岁,戴着近视眼镜的女老师,温暖说明了来意,这女老师审视了温暖几眼后,收了住宿费,将一把宿舍钥匙交到温暖手上,并报出了宿舍门号——3012。 温暖拿着钥匙去了宿舍,宿舍是两人间,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不愧是贵族学校,宿舍内就连被褥,毛巾,洗漱用品等都准备了全新的,温暖什么也不用带,倒是非常省心。 以前裴依云上高中时并没有住宿,裴继良每晚会派人来接她,堂堂裴家大小姐上学连车都没配,裴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毕竟在外人眼中,巩思艳是绝对的贤妻良母型,绝不会苛待非她亲生的女儿! 室友并不在宿舍内,温暖简单收拾了一下,将背包里带着的替换衣物挂在衣柜里,便回了教室。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家都忙着备考,教室里风平浪静。 傅晴也像温暖所想的那样并没有将校服上衣洗干净送过来,她只好新买了两件,送给了洛兰兰一件。 与温暖同一宿舍的女生,是高三一班的学生,名字叫丁童,身材瘦小,长得眉清目秀的,只是性格内向,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是学校里典型的优等生。 温暖和她相处,倒也算各自安好,相安无事。 周四早晨,刚到教室,英语老师肖瑜就走到温暖座位前,叮嘱温暖这次一定要好好考,千万不能再考班级倒数第一。 看着肖瑜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温暖心中明了,这肖瑜是怕她被学校开除出去,毕竟这几天她明显感受得到肖瑜老师是很喜欢她这个学生的。 其实,温暖不知道的是,肖瑜老师昨日已经找过教导处主任,言明温暖最近表现很好,成绩是有可能会提上去的,只是校董事会的决定,谁也无法更改,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人微言轻! “老师,我会的。” 温暖给了肖瑜一个宽慰的笑容。 肖瑜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成绩怎么可能是说提就能提上去的,何况,前些天,温暖刚刚请了一周的假,拉下了许多功课! 周五上午十一点半,考试终于结束。 温暖收拾好考试用品刚刚出了考场,迎面就遇到了王烁。 王烁看着温暖好一会儿,才迈步上前,站定在温暖的面前。 第32章 扈少愿意当老牛,我可不愿当这嫩草 “暖暖,考得怎么样?” 秋日的阳光温煦,温暖沐着阳光,只觉得王烁的出现真是太煞风景。 见温暖没有回话,王烁再次说道:“暖暖,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的,这次,你可千万不要再考倒第一了,否则,学校怕是真的会开除你!” 温暖无语,你还是很喜欢我的吗,真是可笑! “王烁,你这样说话,只会让我感到恶心,还有,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叫我暖暖,我跟你不熟!” 说完话,温暖快步离去。 王烁看着如今像风一样洒脱,自信的温暖,眸色深谙了下去,他这才惊觉,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温暖,只是这样的温暖,更是令他放不下! 温暖回了宿舍,脱下身上校服,换上了浅蓝色牛仔裤,米黄色毛衣外套,披着一肩长发,背着她的米色背包出了宿舍门,到学校停车处牵了她的那辆二手的红色单车向校门口走去。 因为刚刚考完试,学校下午不再上课,明天又是周末,校门口好多学生家长,或是家里的司机开着车来接人。 出了校门,温暖便看见校门口排起了长龙的各式豪车,有的车旁甚至还站着身穿各式制服的保镖。 温暖牵着车子穿插在人缝中,显得异常的另类,离开校门约莫十几米时,人稍微少了些,她才骑上车子。 只不过,她刚刚骑行了没几步,就有人一把拽住了她单车的后座。 单车摇晃着,不能前行,温暖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当她仓促停下车站定,转回头,扈枫正一脸邪魅的笑看着她。 “怎么样,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很激动。” 扈枫说这话的神情甚是桀骜,而温暖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真是欠扁。 “扈少这样拽着我的车子不撒手,是不是感觉很好玩,怎么,年少的时候没玩过,现在年纪大了,跑到这里来感怀青春!” 温暖的语气淡淡地,极美的笑容绽放在青春洋溢的脸上,扈枫心中不爽,却是不自觉的松开了手。 这臭丫头不是说他黑,就是说他老,太憋屈! 何况他前些天还挨了这丫头一个巴掌。 “是,我老,我这老牛想吃你这棵嫩草行不行!” 扈枫说着话,又上前走了几步,和温暖面对面站着。 “扈少愿意当老牛,我可不愿当这嫩草!” 温暖说着话,眼角的余光瞥见傅晴在不远处看见了扈枫,正兴冲冲的向这边跑过来。 “扈少,愿意当嫩草的人来了,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扈枫还没反应过来温暖说这话的意思,傅晴就冲到了他面前,挡在温暖身前,兴奋地对扈枫笑道:“扈枫哥哥,是不是大哥叫你来接我的,对了,二哥今日临时有点事,我们先走吧!” 温暖心中暗暗笑了笑,骑上单车就准备离开。 “小晴,今天王伯会来接你,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一步了!” 扈枫说着话,挡在温暖面前,一手抓住单车车把,一手就猛地将温暖从单车上抱了下来。 第33章 一个大男人,心眼比针尖还小 “啊——扈枫,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温暖怒极,待她的双脚终于安心的踏在大地上时,再抬头,扈枫却是已经利落的将她的单车快速的塞进了前方一辆银灰色宾利车的后备箱。 “温暖,你真的和扈枫哥哥在一起?” 傅晴怒瞪着温暖,温暖想着,如果说眼睛能吃人,那么,毫无疑问,傅晴的眼睛现在就已经吃了她! 此刻,已经有好多学生的视线聚集到这边,温暖有些头痛,她知道,关于她的传言又会满天飞! 温暖不知道怎样回答傅晴,她只是淡定的说道:“我说没有,你信吗?” “温暖,你个骗子,我就知道你是看上了扈枫哥哥家里的钱,你说没有,谁信,就你爸那样的烂赌鬼,到哪里去弄一百八十万,一定是扈枫哥哥同情你,借给你钱,你便趁机勾引了扈枫哥哥,温暖,你好不要脸!” 傅晴的声音带了哭腔,渐渐地有人聚拢到这边,对着温暖指指点点! 扈枫折回身来,看着这一幕,却是凑到温暖面前,情深意切的说道:“暖暖,上车吧,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才和我在一起的!我相信你!” 温暖愕然,扈枫的话更是增加了傅晴刚才那番话的可信度,流言蜚语冲着温暖一拨又一拨的击打过来。 “看吧,看吧,这温暖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金主,真是不要脸!” “怪不得他会和王烁分手,原来是劈腿了,我默默同情王烁一秒钟!” 温暖听着这些流言,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冷冷对扈枫道:“扈枫,你的脸皮够厚!比城墙还厚!我不服墙,就服你!” 如今她算是想明白了,扈枫今日就是专门过来恶心她的,她不就是那天打了他一巴掌吗。 一个大男人,心眼比针尖还小。 如今的情形,温暖越说越错,她越是解释,想必扈枫就越是与她作对。 这时候,王烁也走了过来,他看着温暖的眼神一片冰寒。 他做梦也想不到,温暖刚离开他没几天,转脸就攀上了一个比他帅,还比他多金的男朋友! 裴依蓝这时候正坐在那辆保时捷卡宴车里,目不转睛的看向这边,扈枫是江城警察局长的大公子,她是见过两次面的,在没有确切知道扈枫对温暖的心意之前,她不想趟这趟浑水! 看着人越聚越多,扈枫凑到温暖近前,小声道:“温暖,你若是再不上车,我可不保证会再说些什么,若是说错了,你可别怪我。” 扈枫此时的举动在第三人眼中看起来是特别的暧昧,傅晴的眼泪含在眼眶中,随时就要掉落下来。 温暖抬头看了一眼扈枫,又扫了一眼面前众人,目光却是看到了正向着这个方向走来的一位身穿手工定制的限量版黑色休闲西装的男人。 那男人身姿挺拔健硕,深邃英挺的五官俊美绝伦,尤其是那双眼,那双像是缀了万千星辰的一双眼。 温暖微微笑弯了眼,她径直从扈枫身旁经过,有意无意的将扈枫撞到一旁,向着那个有着强大气场的男人走了过去。 第34章 你来的,刚刚好! “傅神话,你是专程来接我的么?” 温暖此时的声音带着些慵懒的撒娇意味。 “东哥,你怎么来了?” 扈枫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傅远东平日极少来学校。 接送傅晴和傅远航上下学的任务有专职的司机王伯。 傅远东看了看温暖没有回话,又将目光转向扈枫,扈枫微微抬手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发。 “大哥,扈枫哥哥是不是和温暖在一起了?” 傅晴的眼泪此时终于是掉了下来,像串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的连在一起,没完没了! 傅远东大致明白了这是怎样的一个状况! 他转眸看向温暖,目光中带着审视。 温暖笑靥如花,她看着傅远东脆声道:“扈少将我的单车扔进了他的车后备箱,还出言污蔑我为了钱和他在一起,傅晴误会我,我百口莫辩!这事,傅总怎么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傅远东眉心微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温暖明媚的笑颜莫名的就想起温暖在广场上见到他时眼神中的那一抹忧伤。 不过和傅晴差不多的年纪,被人当众侮辱不是最应该哭的么,为什么她却是在笑! 此时的傅远东眸色深沉,他冲着温暖伸出手,淡淡道:“温暖,我是不是来晚了!” “不晚,不晚,你来的,刚刚好!” 温暖说着话,将右手放在了傅远东的手心里。 傅远东的手很暖,他的大手紧裹住温暖柔软的小手,傅远东的眉心微微舒展。 扈枫和傅晴讶然的看着二人,傅远东扫视了一圈围观众人,清冷说道:“温暖是我的女朋友,谁和她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唏嘘声,傅远东,江城最尊贵,也是最危险的男人,有谁不要命了敢得罪他! 话说回来,这温暖还真是好命,竟然能得傅总欢喜。 说完这番话,他冲着扈枫斥道:“扈少,麻烦你将温暖的单车放回学校,再顺便送傅晴回家!” 什么时候傅远东成了温暖的男朋友! 王烁眼中闪过一抹嫉恨,转身快步走开! 扈枫不情不愿的应了声,眼睁睁的看着傅远东拉着温暖的手一前一后离去。 傅晴虽是讨厌温暖,想着自己大哥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如今对这温暖,想必也不过是嘴上说着玩玩而已,没有太当真! 如今拜大哥所赐,扈枫亲自开车送她回家,她很高兴!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上,傅远东和温暖并排坐在车后座上,许营开着车,转眼间疾驰而去。 裴依蓝看着眼前这一幕神色阴狠,这傅远东论相貌,论才气,那可是比毕逸风还要强上许多,这温暖凭什么这么好运,前些天差一点就被她那赌徒父亲给嫁人了,如今却是看着要翻身的节奏! 温暖透过车窗看着窗外风景,明显的感觉到傅远东的视线正在审视着自己,她有些不自在,片刻后,转回脸,正对上傅远东探究的视线。 “那个,傅总,刚才多谢您的配合!” 第35章 帮了你要点好处不应该吗 温暖说出这番话的一瞬间,傅远东的好看的唇角明显的上扬了些! “为什么?” 傅远东的语声有些喑哑,却是出奇的好听。 “啊?” 温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傅远东的为什么到底是问什么? 思量片刻,温暖认认真真回道:“因为那一百八十万元钱的缘故,学校里很多人都说我傍上了金主,是个下贱的狐媚子,我本想着不去理会这些,过一段时间,自会风平浪静,谁曾想,扈少今日会整这么一出,我更是辩无可辩。” 傅远东眸色幽深,温暖继续道:“后来,你来了,我也想通了一些事情,与其让人家说三道四,肆意揣摩,自己又无力阻止,倒不如想法子印证那些传言,当然,既是要傍就要傍江城最有钱,最优秀的男人,所以我是,利用了你!我现在郑重向你道歉!”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帮你!” 傅远东背靠在车后座的椅背上,望着温暖潋滟的水眸,想着刚刚温暖夸他是江城最有钱,最优秀的男人,心情有些愉悦。 温暖抬手理了理耳边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将身体斜靠在椅背上,望着傅远东轻笑着回道:“我并不确定,你会愿意再次帮我,我只是自己和自己打了个赌,现在,我赌赢了!” “那么,你赌赢了可有我什么奖励吗?” 奖励,温暖想不到傅远东会这样问。 “我是商人,帮了你要点好处不应该吗?” 傅远东修长的双腿叠起,身子却忽地向着温暖身前探去,温暖的身子一僵,微微向后仰,眼中有一瞬的慌乱。 “这样吧,在我找到心仪的女朋友之前,你就暂时充当我的女朋友!” 温暖强自镇定着,出言反对,“不行,我不同意,做你的女朋友,可不就——” 剩下的话温暖没有说出口,傅远东好心情的轻斥了句:“你想什么呢?有些事你同意我还不乐意呢,又不是真正的女朋友,不过,说起来还是你占了便宜,我现在可是你名义上的金主,你可别忘了!” 温暖想起了学校门口那一茬,傅远东说过的那句话:“温暖是我的女朋友,谁和她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 做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貌似也不错! 最后,温暖和傅远东互留了手机号码,许营将车子开到新民小区南门对面的马路边上,温暖向傅远东再次道谢,随后便下了车。 傅远东坐在车里,看着温暖渐走渐远的身影,深邃的眸子里好似有星光闪烁! 这时候,已是中午,温暖回到阁楼,放下了背包,倒了杯凉白开一饮而尽,然后就套上围裙,给自己简单的做了碗西红柿鸡蛋面。 吃过饭,收拾干净碗筷,温暖拿下围裙,便匆匆离开阁楼,去了“四方超市”。 这个时辰,正是学生放学的时间,也是“四方超市”最为忙碌的时候。 “四方超市”附近有一所小学,一所初中,学校里的学生是这个超市最稳定的客源。 第36章 你和傅远东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 超市里,齐燕正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拿货,一会儿去收银台收钱,见到温暖过来,齐燕笑了笑,也不多话,要温暖赶紧去收银台前帮着收钱,自己则是去帮一个小学生拿货! 温暖叹了口气,看着齐燕一个人忙得像个陀螺似的,有些心疼! 商品扫码,收钱,找钱,温暖愉快的忙碌着,直到将近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店里的顾客才少了些,齐燕一屁股坐在店门口的木凳上,自言自语道:“总算是可以歇上一歇了!” “妈,还是招两个理货员吧,您一个人实在是太辛苦了!也不知有时间吃饭了没有?” “十点多吃的早饭,现在还不饿!” 听了齐燕的回话,温暖皱了眉,“妈,总是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您不要总想着省钱,钱我会想办法!” “暖暖知道疼妈妈,妈妈很高兴,可是,咱们欠了人家这么多钱,还是能省一分是一分,妈妈的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 温暖看着齐燕疲惫不堪的样子,也没有再多话。 翌日早晨,温暖早早的起床和齐燕一起去了超市。 早上客人很少,温暖一节节的整理货架,打扫卫生,临期的商品降价处理,坚决杜绝过期商品上架销售,端架上的商品重新摆放成畅销商品,至于一些滞销的商品,温暖一一记下,下次进货可以不进或是少进,毕竟超市资金严重不足,钱更是要花在刀刃上! 下午的时候,超市已经被温暖整理得井井有条,商品归类摆放的整齐有序,齐燕以后上货,找货也一目了然,方便许多。 齐燕心中宽慰,女儿真的是长大了,她做了这么多年的超市,竟还不如一个高中生! 周末那天,温暖找人在超市内安装了监控,并和她的手机联网在一起。 周一早晨,阳光温馨恬静,秋风和煦轻柔,蓝天上白云飘逸悠扬。 温暖去了学校上课,她刚走进教室门,就听到同学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说没有,咱班英语成绩出了个全年级第一。” “真的假的,难不成是傅远航?咱班就数他的英语成绩最好。” “这谁知道,反正不是我!” 说话的人抬头正看见温暖进了教室,大呼小叫的嚷道:“找了个靠山就是不一样,走起路来都比平常骚!” “你说话小声些,听说那傅远东是江城出了名的活阎王,整人的手法是要多残忍有多残忍,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哼,也是,反正她就要被学校开除了,我才犯不上和她过不去。” 温暖仿若未闻,向自己的座位走过去。 经过裴依蓝身边时,她顿住脚步,裴依蓝的一双眼睛正盯着课本,好似看得出神,温暖淡淡的笑了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裴依蓝眼角的余光看着温暖走了过去,放下书本,在心中暗暗诅咒着温暖。 温暖刚刚坐下,洛兰兰便冲到温暖面前,神秘兮兮的小声问道:“暖暖,你和傅远东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吗?咱班都传疯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37章 反正也不是学习的料 温暖犹疑片刻,并没有出言否认。 紧接着,她的肩膀被洛兰兰猛地拍了一下,“真有你的,看着平时老实巴交的,关键时候还真是给力。” 洛兰兰语声兴奋,温暖有些莫名其妙,这时候,傅晴转过脸,鄙夷的瞪了温暖一眼。 想着那天扈枫将她送到家门口,就借口有事,好像避之不及似的开车扬长而去,她就生气! 自己哪点比温暖差,明明是比她强太多了好不好! 先是扈枫哥哥,接着又是自己的嫡亲大哥,这个温暖勾人的手段还真是高,不过,自己的大哥心中早就有喜欢的人,是绝对不会真心喜欢上温暖的。 洛兰兰俯身凑到温暖耳际,小声说道:“暖暖,那傅远东可是江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王烁和他相比,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争取早日当上傅太太。” 温暖有些不自然的轻轻点了一下洛兰兰的脑门,轻笑着斥了句:“行了,这马上就要上课了,快回座位。” 上课的铃声很快响起,洛兰兰刚回到座位上坐下,班主任王驰就拿着一叠成绩单走进了教室,教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王驰先是大致说了一下这次考试班级大致的成绩,高三共二十个班级,高三十班总成绩排名第八,相比上次考试的排名提升了两个名次,还是比较让他感到欣慰的。 接下来,他让班长李岚分发这次考试的成绩单。 拿到成绩单的同学有的高兴,有的沮丧,有的埋怨自己没有发挥好,也有的争抢别人手中的成绩单,看到比自己差的心情愉悦,看到比自己成绩好的心生嫉妒。 温暖只静静地坐在那里,她感觉王驰的目光好似向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最后,几乎所有同学的成绩单都拿到手,独独没有温暖的。 离着温暖较近的同学看着温暖小声唏嘘,“估计这次学校是要动真格的了,这温暖怕是要被开除出校了!” “次次考试年级倒着数,拉低班级的名次,早些开除出去也好!” “反正也不是学习的料,我要是她,早就不上了,还用得着等着学校撵人!” “同学们静一下,静一下,现在成绩单大家都拿到手了,考得好的,不要骄傲,继续努力,考得不理想的,自我反思一下,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学习,争取下次考出好成绩!现在,早自习开始,同学们开始读书。” 王驰大声说完话,走到温暖桌旁对温暖说道:“温暖同学,请跟我到教导处去一下。” 温暖神色平静的点了下头,站起身,在班级同学或怜悯,或讥讽的目光中跟在王驰身后走出教室。 教导处办公室,肖瑜老师涨红着脸坐在教导处主任董恒志对面的桌子上,数学老师袁立坐在肖瑜老师身旁,表情严肃。 温暖紧跟着王驰走了进去,站在董恒志办公桌旁,轻声说了句:“各位老师好!” 董恒志严厉的看着温暖点了点头,对温暖说道:“温暖同学,叫你来是想叫你解释一下,你的这次考试成绩到底是如何作弊的?” 第38章 怎么,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作弊? 啥意思? 温暖不明白,她疑惑的看着董恒志。 董恒志轻咳了一声,将手中拿着的一张成绩单扔到桌面上,冷声道:“自己看,看完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肖瑜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温暖拿起成绩单,简单的看了一遍,英语满分一百五,其他各科成绩都刚好达到及格线。 本来温暖是想着每门成绩都考到及格线左右的,既不太差,也不太好,避免太惹人注目,可是,她的确是太喜欢肖瑜老师,想着给肖瑜老师长长脸,不留神就考了个满分。 董恒志看着温暖神色淡然,既没有惊喜,也没有丝毫心虚,不免盛怒起来。 “砰”的一声,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抬手指着温暖气道:“怎么,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暖没有回应,董恒志接着道:“就你那成绩,差的离谱,英语怎么能考满分,再说了,你那数学成绩,以前可都是个位数,这次居然考及格了,语文以及其他科目的成绩我就不提了,就算你这次考试发挥超常,也不可能考到这分数,我就是想知道,这次考试肖瑜老师是不是提前给你透题了,还有,你那数学答案到底是抄的谁的,你给我想清楚了,好好回答!” 肖瑜老师怜惜的看了温暖一眼,站直身子据理力争,“主任,我教了这么多年学,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没有给温暖同学透过提,一题也没有,尽管我并不赞同学校准备将班级成绩倒数第一的学生清退的做法,但,考试就是考试,容不得半点虚假,温暖这几天的学习态度我和其他各科老师都是有目共睹的,当然,对于温暖这样的成绩,我也很惊讶,可是,主任,温暖的成绩进步不是一件好事吗,我作为她的老师,我选择相信我的学生!” 数学老师在一旁也是点了点头,附和道:“主任,这几天,温暖同学听课是比以前认真许多,这我也可以作证!” 王驰这时插言道:“主任若是质疑温暖的成绩,不妨现在就给她出些试题考考她,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片刻后,温暖拿了两张试卷到走到角落里的一张办公桌前的凳子上坐下,将试卷摊开在桌面上,拿起桌上的一支黑色中性笔,在诸位老师的见证下进行重新一轮考试。 这两张试卷是去年的模拟试题,相比刚刚考过的试卷略有难度。 半个时辰后,温暖就起身将试卷交给王驰,王驰接过试卷,又将试卷转交给董恒志,董恒志想着温暖定是许多题不会做,才匆匆交了卷,神色有些鄙夷。 卷子很快就批改完毕,董恒志甚是诧异。 英语卷子,温暖只做了选择题,全部都对,数学,温暖只做了后面几道最难的大题,也全都是正确答案。 这足以证明,温暖的成绩的确是进步了,而且进步很大,成绩单上都是她的真实成绩。 第39章 她本来就不是傅远东的女朋友 肖瑜看着温暖的目光很是骄傲,全年级,只有温暖一人考了满分。 王驰心中的一颗大石头也落了地,如果温暖这次的成绩不作数,那么这次考试的班级排名就会下降不止一个名次。 事情证明清楚,温暖出了教导室,回了教室。 班级里的同学都以为温暖是回来收拾书包准备离校的,见温暖回到座位上,好久也没有再次离开,深感纳闷。 这时候,王驰走进教室,将那张迟到的成绩单递到温暖手上,面上带着几分喜悦笑容对温暖说道:“温暖同学,下次考试,不能只是英语成绩满分,语文成绩也要加把劲,争取年级第一。” 王驰走后,下课铃响了,高三十班顿时就炸了锅,质疑的,羡慕的,嫉妒的声音充斥着温暖的耳际,温暖只神色淡然的笑了笑。 青春期的学生太过躁动,同学和同学之间就算仇怨也是相当单纯,远比社会上的尔虞我诈,龌龊阴谋简单的多! 当天晚自习结束,温暖刚刚回到宿舍,打开手机,一个微信名叫“春风陌上”的微信好友发过来一条信息。 信息很短,只有简单两个字,“晚安!” 温暖查了一下,这“春风陌上”,没有备注,没有联系电话,也从未发过朋友圈,她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她想了想,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个笑脸。 再然后,那边迟迟没有再发信息过来。 一个星期后,晚上十点多钟,温暖刚刚回到宿舍,又收到了“春风陌上”发来的“晚安”二字,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手指飞快的编了一串文字发过去,“请问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发完信息,温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响,就在她准备洗洗睡了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微信发了过来,“何必知道我是谁,就让我们做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陌生人吗? 也不知怎么加上的她的微信! 温暖有些纳闷的笑了笑,而手机那头,男子清俊绝美的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很是平静,也许是傅远东那次在学校门口说的温暖是他女朋友的那番话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温暖的学习成绩进步神速,俨然成了老师眼中的宠儿的缘故,再没有人故意和温暖过不去。 而傅远东,温暖再也没有见过他,温暖直觉的想到,傅远东应该是已经遇到了心仪的女人。 毕竟,像傅远东这样矜贵,俊美的近乎完美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临近期终考试的时候,有关温暖被傅远东玩腻了,终于被抛弃了的传言在学校里已经是满天飞。 洛兰兰告知温暖这个消息的时候,温暖笑了笑,没有回应。 她本来就不是傅远东的女朋友,又何谈被抛弃,不过,她也懒得解释。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暖陆陆续续收到了约莫十几封情书。 这些信件温暖连拆也没有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全部烧成了灰烬! 第40章 你个小丫头别再累坏了身子 也有大胆的男同学会在温暖必经的路上等着温暖,当面表达心意,只是,每一次,温暖都拒绝的毫不留情面! “承蒙这位同学看得起我,可是,我们真的是不合适,抱歉!” 也许,因为裴依云,因为毕逸风,因为无数个噩梦中醒来的夜晚,她再也难以打开自己的心门! 期终考试考完,温暖毫无悬念的考了全年级第一的好成绩。 温暖这匹半路上冲出来的黑马,完全颠覆了学校以往的理念,即便学习成绩再差的学生也有可能在某一天飞速进步的超出你的想象,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 接下来,学校放了将近一个月的寒假,因为快到年关,超市里的人流量明显增多,生意比往常好了不少,也是更加忙碌。 齐燕在温暖的劝说下,招了一名店员,名字叫辛凤霞,是位四十多岁,身材胖胖的中年妇女,不过,人很实在,性格爽朗,温暖亲切的称呼她为“辛姨”。 而傅远东,温暖几乎将这个人彻底忘掉,只是,“毕逸风”这三个字却因为无数个夜不能寐的夜晚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温暖有时会用她新办的手机号登录裴依云的微信,只是除了杰森,琳达和她的一些好友发过来询问她现在在哪,过得好不好之类的信息外,再没有什么多余的信息。 毕竟裴依云在国内没有多少好友,国外的朋友也都知道她回国了。 裴继良每月五万的生活费依旧是准时打到裴依云的银行卡账号上。 她的父亲,自小到大没有给过她多少温情的父亲,显然是不知情的! 可是,如果他知道裴依云已经不在了,他会不会为她流下一滴眼泪,会不会后悔自己没有在裴依云还活着的时候多给她些关爱。 还有五天,就是春节,这天天气出奇的冷,从早晨开始,就是寒风呼啸,下午的时候天空中便飘起了雪花,这个时候超市的人还不太多。 温暖正在超市门口帮着卸货,她穿了厚厚的棉服,外面罩了一件明黄色的围裙,双手带着一双白色的线手套。 “暖暖,这些果汁太沉了,你个小丫头别再累坏了身子,这样,你去看店,这些货辛姨和你妈两个人来卸就可以了!” 辛凤霞打心眼里喜欢温暖这个漂亮又勤快的小姑娘! “辛姨,你这不是小瞧我了,应该是你和我妈去歇着,就这点货,还不够我一个人卸的。” 温暖刚刚将手上搬着的一箱果汁放进超市再折回身搬起又一箱果汁笑着回了话。 “暖暖,你这细皮嫩肉的,跟着干这活,辛姨看着都心疼,你将来找对象,一定要找个有钱又知道疼人的,带着你妈享福去,可不要再受这份洋罪!” 齐燕闻言,正搬着一箱纯净水的手顿了顿,她想起了温建,刚刚结婚时的温建对自己还算可以,知冷知热的,可是,到底是以前温建隐藏得太好,还是温建后来才变了! 第41章 连自己男朋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她有些心酸,再抬眼看了看温暖,她希望温暖的将来千万不要再像她一样。 既然同甘共苦的婚姻不一定可靠,那么,她宁愿温暖最开始就嫁个年龄相当的有钱人,这样,即便以后离婚,温暖的生活也不至于像她这样清苦,至少可以安安稳稳,生活无虑! 雪花越飘越紧,卸完了货,温暖去收银台前收银,齐燕和辛凤霞忙着整货。 这时候,温暖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以为又是洛兰兰给她打过来的,看也没看来电显示就点了接听键,刚一通,她就求饶似的大声说道:“洛兰兰,你和卓奇两个人去看电影吧,店里实在是太忙,我真的是走不开,你就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今天,你已经打了五个电话了,你累不累呀!” 手机那头,好一阵静默,温暖正感到诧异,洛兰兰不是应该对她反唇相讥才对的吗,怎么这会反倒不说话了! 正想着,手机那头传来的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是我。” 温暖微微怔楞,这声音很像是傅远东的。 随即,她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傅远东怎么可能会给她打电话。 “那个,我,是谁?” 手机那头的声音瞬时变得有些清冷,“你这女朋友真是失职,连自己男朋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温暖正想再问一句,齐燕的声音传了过来,“暖暖,是兰兰吗?要不你就去得了,今天下雪,超市不是太忙!” “妈,不是兰兰,可能是电话打错了!” 温暖说完话就挂断了电话,正好这时候,有个顾客过来交钱,温暖顾着收钱,就把电话这事给忘了。 几分钟后,电话又响了起来,温暖忙碌着,想着不是洛兰兰,就是那个打错电话的神经病,没有再理会。 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停止。 辛姨一边将果汁摆在货架排面上,一边纳闷的看了温暖一眼,笑问,“暖暖,不会是哪个小男生看上你了,你不理人家吧!” “辛姨,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你要是写剧本,指定是大卖!” 温暖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超市门口。 辛凤霞转脸看着店门外的奢华豪车,咂舌道:“我的天呐,这车得值多少钱呀!” 由于上次,齐燕是在夜晚见到的傅远东,她压根就没注意傅远东的座驾是什么样子,也就不知道这车是傅远东的。 “行了,看看过过眼瘾也就算了,还不快去招呼客人!” 齐燕想着开车的人必定非富即贵,能够莅临她这小超市简直是蓬荜生辉。 兴许这次就是一个大买卖呢,她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她有些不放心辛凤霞大大咧咧的样子,站起身来跟在辛凤霞后面向店门口走去。 岂知,先她们一步,温暖跑出了店内,来到那辆豪车的后车门处站定。 车窗降下,傅远东神情冷冽的扫了一眼温暖。 “我说这车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原来真的是傅总。” 第42章 搞得好像是给自己没人要似的 傅远东还没有接话,温暖继续笑着道:“傅总大驾光临小店,可是想买什么东西,您需要什么,一个电话,我就给您送去,省得耽误您宝贵的时间!” “是吗?刚刚你可是挂了我的电话,我只有亲自来找你了!” 傅远东的声音极其淡漠,好像隐隐忍了怒气。 “那个,有事吗?” 原来那电话是傅远东打来的,温暖尴尬的笑了笑,抬手抹去脸上飘落的雪花,轻声问道。 她可还记得,那电话里,傅远东提到的男女朋友之类的话! “陪我参加一个宴会!” 今晚,裴家将为裴老太爷裴重山举办寿宴,作为晚辈,傅远东是必须要参加的。 可是,他缺一个女伴,却又不想随随便便找一个莺莺燕燕来应付,就想到了温暖。 只是,温暖好像是忘记了自己曾经答应过他,在他找到心仪的女人之前,暂时做他的女朋友! “哦,可是——” 温暖正想着措辞准备推脱,身后,齐燕走了过来,一眼就认出了傅远东,她激动的大声喊道:“原来是傅总呀,您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要是没有您,我们这日子还不知怎样过下去呢,既然来了,快下车,进店坐坐,我给您准备些新鲜的水果,您带回去尝尝。” 温暖轻叹了一口气,抬眸警告的看了傅远东一眼,唯恐傅远东将她还钱的事给说出来。 傅远东望着温暖,唇角好似噙了笑意,他打开车门,下了车,看着齐燕说道:“阿姨,我今天来是找温暖有点事!” 雪花纷纷扬扬,傅远东站在雪幕里,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深灰色笔挺西装,身姿英挺,俊逸绝伦的面容上浮着浅淡笑意,辛凤霞微微看呆了,她可是活了四十多年也没有见过如此这般俊美的好像谪仙般的男人。 齐燕正想开口问傅远东找温暖是有什么事,温暖却连忙道:“那个,妈,傅钱晴今天生日,傅总是顺路过来接我去给傅晴庆祝一下。” 傅远东看着温暖的神情有丝揶揄,她这谎话说得倒是挺顺口。 “暖暖,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换身衣服,别叫傅总久等。” 齐燕闻言,说着话,就麻利的解下了温暖身上的围裙,这边,辛凤霞已经将温暖的手机从收银台那里拿过来,塞到温暖的手里,顺便给温暖挤了挤眼睛,暗示温暖好好把握机会。 温暖拿着手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抬眸对齐燕道:“妈,你女儿天生的衣服架子,穿啥衣服都好看,就不用换了吧!” 这是有多自信,傅远东心中轻笑。 “是啊,是啊,我们暖暖学习好,长得好,身材也好,谁要是娶了我们暖暖,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辛凤霞笑着说完话,将温暖往傅远东的方向推了推! 这也太明显了,搞得好像是给自己没人要似的,温暖感叹的抚了抚额。 最后,傅远东向着齐燕和辛凤霞点了点头,坐回到车里,温暖也跟着坐了上去。 第43章 拽什么拽,一点礼貌都没有 车子启动,很快消失在雪幕里。 辛凤霞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对齐燕道:“这男人看着不错,暖暖要是能嫁给他就有福了!” “那是傅氏集团总裁傅远东,人家想要啥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看上我们这样小门小户的人家!” 傅远东那可是江城最为矜贵之人,辛凤霞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便叹了口气,止了这想法! 劳斯莱斯幻影车一路疾驶,车后座上,温暖转眸看着身侧脸色有些清冷的傅远东,沉默片刻后,强自扬起笑脸道:“傅总,多谢您没有把我还钱的事告诉我妈。” 傅远东轻哼了一声,没有回话,其实他也很想知道,温暖,一个高中的学生,到底是如何筹够了那一百八十万? 他设想了许多种可能,最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冷冽。 温暖见傅远东淡漠的没有回应,心里暗道:“拽什么拽,一点礼貌都没有,人家谢谢你,你好歹也回个话啊。” 这样想着,温暖再不多言,转头看向了车窗外纷扬的大雪。 车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许营朝着车后视镜看了一眼,随后打开了傅远东最喜欢的萨克斯音乐。 傅远东转眸扫了温暖一眼,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有一点他能确定,温暖绝对不是个势利的拜金女,否则,温暖从一开始就不会还他那一百八十万,而应是趁着这机会对自己暗送秋波,投怀送抱才对! 也许,就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让温暖做他今晚宴会上的女伴! 半小时后,劳斯莱斯幻影车停在了一家名叫“夜光”的工作室门口。 温暖下了车,跟在傅远东身后走进“夜光”工作室,许营从后备箱里拿出早就为温暖备好的礼服紧跟着走进店内。 工作室的老板冯锐亲自上前迎接,傅远东和冯锐简单交代几句话后,转身看了许营一眼,许营会意,将手中礼服交到一旁的服务生手上。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两个时辰后,许营会来接你。” 傅远东淡淡扫了温暖一眼,语声清冽的说完话,也不待温暖回话,就转身走出了店门,许营见状,也忙跟着走了出去。 片刻后,温暖跟在冯锐的身后上了二楼。 冯锐,三十岁左右,身材偏瘦,相貌英挺,是江城赫赫有名的造型师。 据说,他为人孤傲得很,寻常人很难请得动他,这工作室平常也就是他的学徒在打理。 即便如此,这“夜光”工作室价格也是昂贵的惊人,当然,这工作室,即使是学徒,那手艺也是比一般的造型师要好上很多。 两个时辰后,许营来到“夜光”工作室,接了温暖,开车去了宴会地点。 这时候,天色已晚,雪也比先前下的小了些,街道上车灯璀璨。 车子驶向正泰路,温暖看着记忆中熟悉的那条大道,轻声问了许营一句:“许叔叔,今晚上傅总是参加什么宴会?” 先前她没有问,她只是觉得自己只不过是陪着傅远东走个过场而已,没必要知道这么多! 第44章 不三不四的女人 “裴家老太爷八十寿诞。” 听了许营的回答,温暖感到一丝慌乱。 裴家老太爷,裴重山,裴依云的爷爷,也是裴家最疼爱裴依云的人。 温暖有些自责,自己竟然是将爷爷寿辰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记了! 可是,片刻后,她又有些心酸,知道是爷爷寿辰又如何? 她现在是温暖,她有什么资格去给爷爷祝寿,若是没有傅远东今日的邀请,她怕是连见爷爷一眼都没有可能! 许营看着后视镜里温暖神色有些不太对,以为她是紧张的缘故,笑着道:“你放心,今晚你是傅总的女伴,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温暖看着前方的许营,唇角挤出一抹笑。 当车子停在裴家别墅大门口时,温暖感觉自己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好一会儿,她才鼓足勇气下了车,许营告诉她径直走进去即可,傅总正在里面等着他。 说完话,许营就将车开走了。 裴家别墅大门两旁道路上,各式豪车已是排起长龙,门两侧,几盏大红色透着正楷“寿”字的灯笼高悬,门前铺着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院内,红毯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温暖穿着一双乳白色高跟鞋就站在那红毯上。 她水眸中蕴了一层雾气,渐渐地有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凉凉的,却是让她清醒了些。 大门口迎接宾客的是裴依云的三叔裴继忠,三婶黄秀丽,因着巩思艳对裴依云不喜,裴继忠两口子对裴依云也是不太亲近,毕竟,裴继良是裴氏集团董事长,他们平日里也是想着如何才能讨好巩思艳,在裴继良那里多得些好处。 “这位女士,请问你是——” 黄秀丽确信自己从没有见过眼前这位漂亮的惊人的女孩子,她走上前对着温暖含笑问了句。 温暖看着黄秀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岂止是黄秀丽,自她踏在这红毯上的一刻,那种感觉就越来越深,往事一幕幕,就像放电影般在她的面前展开。 黄秀丽见温暖神色怔忪,有些不悦,再次问了一句,“这位女士,你有邀请函吗?” 邀请函吗? 温暖回过神,淡淡敛眉道:“没有。” “对不起,这位女士,今晚的宴会没有邀请函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黄秀丽说话的声音有点高,她直觉的把温暖想象成了来宴会上钓凯子的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毕竟,今晚宴会上,江城略有些名气的豪门公子,青年才俊都会到场。 这时候,正有几人下车,拿了邀请函走了过来,黄秀丽立即满脸堆笑迎了上去,裴继忠也快走几步上前寒暄,“毕先生,毕太太,毕公子,你们来了,快请进,请进。” 温暖闻言身子一僵,脊背挺得笔直,她转回身,正看见毕逸风跟在其父母身边走了过来。 毕逸风一身酒红色休闲西装,身姿依旧清逸出尘,面容依旧温润如风,温暖刹那间觉得心痛得有些厉害,一双美眸氤氲了湿气,却也是蓄了慢慢的恨意。 第45章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再是她了 他们接下来的谈话,温暖恍惚着,一句也没有听清。 黄秀丽转回身看见温暖依旧站在路中央,率先经过温暖身边的时候冷不防的将温暖狠狠地推向一旁。 猝不及防的,温暖踉跄着,高跟鞋崴了一下,向着一边倒去,就在温暖以为自己就要摔倒在地,微微眯了眼等着和地毯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拦腰将她揽在怀里。 “你没事吧!” 毕逸风温和的声音响在耳际,温暖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看向毕逸风。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痛苦,怀念,爱恋,惊惧,仇恨。 温暖的长相酷似裴依云,但是相比于裴依云,她更显柔弱,也更楚楚动人。 毕逸风确信自己不认识怀中女子,可是她看他的眼神为什么会让他感到不安。 傅远东早就接了许营电话,却迟迟未见温暖身影,出门来寻,正好看见温暖斜躺在毕逸风怀里的这一幕。 “温暖,你在干什么?” 傅远东的星眸中蕴了怒气,他快步走到温暖面前,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就将温暖从毕逸风的怀里拽了过来,揽在自己身前。 黄秀丽没想到温暖是傅远东邀请来的,心中后悔不迭,慌忙上前赔不是,“傅总,原来这是你的女伴,刚才我不知道,真是多有得罪,我给这位女士赔不是,真是对不住了!” 毕逸风这时神情有些尴尬,他上前一步,看着傅远东解释道:“傅总,这位女士,刚才不小心崴了一脚,差点摔倒——” 毕逸风话还没说完,傅远东就清冷打断道:“如此,多谢毕总了!” 傅远东说着话,低头扫了一眼温暖的高跟鞋,拦腰就将温暖抱了起来,转身像院内走去。 温暖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当着毕逸风的面,她微微挣了挣,傅远东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些,片刻后,温暖的脸色微微红了红,抬手揽上了傅远东的脖颈。 她恨毕逸风,她更恨自己在见到毕逸风的那一刻心中竟然还会感觉到痛意。 她要始终记得,自己为何会落到这步境地,若非黄泉路上的那个温暖,她如何还能活在这世上,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在这世上,也更加不可能再看一眼这美好的,飞舞着的漫天雪花。 况且,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再是她了! 温暖的身子很软,很轻,傅远东俯首看着温暖,感受着温暖唇齿间呼出的热气在自己的脖颈上,有些痒痒的感觉。 温暖今日的发型是从头顶取了三股头发编了发辫,一路左右两边均匀的添加着头发,编到耳背时,再将剩余的头发全部加进去,一直向下编成了麻花辫,发尾处搭配了一款镶嵌了珍珠的发饰,显得异常的清新纯美。 淡粉色的修身晚礼服,凸显了温暖玲珑有致的身材,下摆处略微有些蓬松,礼服的前襟处和腰身以及裙摆处缀了繁复的淡黄色,淡紫色花朵,映着温暖本就美丽的惊人的脸庞更显精致完美。 第46章 你就是傅总带过来的女伴 她的肩部披着一件最新款纯白色水貂披肩,披肩小巧精致,温暖白皙如嫩藕般的手臂裸露了半截在外面,娇嫩的恨不得让人捧在手心里温柔摩挲。 傅远东也没有想到,他随意挑选的一件晚礼服穿在温暖身上竟是如此契合,简直是和为她量身定做的差不多,只是,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小姑娘发育的竟然如此好,凹凸的甚为诱人。 傅远东的脸色和缓了些,走到宴会门前时,他将温暖放下,轻声问了句:“脚还能走吗?” 温暖无语,她只不过是高跟鞋崴了一下,又没有伤到脚踝,她啥时候说自己不能走路了。 是他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待她回过神,再想解释,看傅远东冷着一张脸,她就没有开口。 “可以走路,傅总不用担心。” 温暖一边回话,一边长出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 她抬起手臂,跨过傅远东的臂弯,轻轻挽着,抬起头看着傅远东微微笑了笑,“走吧!” 傅远东有些惊艳的看了一眼温暖,这时候,裴家的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轻佣人推开宴会门,弯腰请了二人进去。 宴会大厅内,应该是重新装修过,较之以前,更为豪华奢侈,高悬的硕大水晶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长长的织就了繁复花纹的淡蓝色落地窗帘,墙上挂着的几幅世界名画,蜿蜒而上的楼梯扶手也全部是采用了最昂贵的红木。 暖气开的有点大,温暖瞬间感到有些憋闷,她微微蹙了眉。 她挽着傅远东的胳膊没有松开,径直往里走,毕竟,作为温暖,再也不是这里住着的曾经的一员,像她这种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子,也许一辈子也不可能踏入这种场合。 舒缓的轻音乐在宴会厅内恣意流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原本有些嘈杂的声音因为傅远东和温暖的走进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男人一身纯黑色高级定制西装,身姿俊逸,五官葳蕤有致,俊美如同谪仙,眼神凌厉倨傲,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 女子身姿优美,漂亮的好似九天上的仙女,尤其是那双仿若盈了秋水一般迷人的眸子,不经意间,就令人怦然心动。 片刻后,宴会厅内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开始窃窃私语,再看向温暖的时候多了些艳羡,嫉妒,甚至于憎恨! 与傅远东相熟的男人,女人迎上前来,和傅远东寒暄着,不时的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温暖。 这时候,有佣人正托着一托盘倒好的酒水经过温暖面前,温暖抬手拿了一杯香槟,淡淡的品着,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傅远东被人簇拥着走向一旁,临走前,他转脸看了眼温暖,示意温暖不要乱走,他一会就过来找她。 傅远东离开后,温暖端着那杯香槟走到一个角落里的棕红色皮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才刚刚坐定,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女人好似质问的声音。 “你就是傅总带过来的女伴?” 第47章 就你这穷酸样,连给傅总暖床的资格都 温暖抬眸看着面前穿着紫红色晚礼服,容貌不俗的女子,微微点下头,算是回答。 “也不怎么样啊,傅总的眼光何时变得这样差!” 温暖轻品了一小口香槟,淡淡回道,“是不怎么样,傅总何时眼光变差的,这你就要问他本人了。” 那身穿紫红色晚礼服的女子是毕逸风刚刚从美国留学回国的堂妹毕逸然,因为毕逸风的关系,裴依云曾经见过她几次,对她的印象并不太好。 “你这说话是什么态度,傅总也只不过是和你玩玩而已,你还真以为你能高攀得上他。” 毕逸然心仪傅远东,看着温暖挽着傅远东的胳膊走进宴会厅,她本就是生了一肚子气,原想着找一下温暖的茬,顺顺气,可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说起话来这么呛人。 “然然姐,你怎么在这里呀,你这——” 裴依蓝正要找毕逸然一起去毕逸风那边,不想却一眼看到了温暖。 她好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叫道:“温暖,今晚是给我爷爷祝寿,你怎么来了,我可没邀请你。” 温暖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中划过一抹受伤,如今她不是裴依云,不是裴家的长房长女,竟是连自己最亲的爷爷的寿辰也不能参加了? 裴依蓝的话刚刚说完,毕逸然就扬声道:“原来你就是温暖呀,听说你的父亲是个烂赌鬼,将你卖了一百八十万,差一点你就上不了学!” 毕逸然的声音响亮,有好些听到此话的宾客将目光投向温暖。 这裴依蓝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看来,那天晚上,她就不应该轻易放过她,应该狠狠教训她一番才对。 温暖看向裴依蓝的目光有些冷冽,裴依蓝想起那晚的事,心中有些惧意,可是她告诉毕逸然的话又不是她瞎编的,只不过话多了而已,何况今日满堂宾客,温暖又能把她怎么样。 这样想着,她挺了挺胸,冲着温暖道:“你瞪什么瞪,然然姐刚才说的话青河高中里谁不知道,再说了,就凭你这身份,有什么资格进入这宴会,我不管是谁带你来的,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对,你要是还要点脸面,就从这里滚出去,别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能配得上傅总,像你这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实话告诉你,就你这穷酸样,连给傅总暖床的资格都没有。” 毕逸然想着就温暖那样的家世,傅远东是不会喜欢上她的,就算是今晚,她们将温暖撵了出去,傅远东也不会真的因为一个穷的叮当的小丫头片子而把她们怎么样。 有宾客对着温暖指指点点,奚落的眼神,嘲讽的话语,温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站起身,扬起手,将手中的香槟悉数泼到毕逸然脸上,语声淡然的道:“今晚是傅总邀我过来的,若是傅总发话,我自然会走,可是,你既不是裴家人,又有什么权利赶我走!”我家境不好,又碍着你什么事了,我一没偷,二没抢,清清白白,本本分分做人,从来就不知道暖床二字是啥意思,请这位女士给我解释解释!” 第48章 你现在愈发没有规矩了 毕逸然想不到温暖大庭广众之下会对她做出这么无礼的举动,她惊叫一声,抬手就向温暖脸上挥去。 温暖瞬间抬手,抓住毕逸然的手腕狠狠甩向一边,再转眸看着裴依蓝冷笑着说道:“裴家大小姐裴依云知书达理,是江城出了名的大家闺秀,你作为她的妹妹,怎么就及不上她的一星半点,成绩及不上,长相及不上,人品更是及不上!再说了,既然我入得了这宴会,就有入这宴会的道理,何况,来者皆是客,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真是白上了这么多年的学。” 不远处正与朋友交谈着的毕逸风听得此话,神色变得黯然,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的颤了颤。 这个漂亮的出尘的少女为什么总是会让他想到裴依云。 二楼楼梯处,正扶着寿星裴重山下楼的巩思艳听到这话,眸色有些阴狠,但,转瞬间,她的脸上就浮起笑意,俯首对着裴重山说道:“爸,你说你寿诞这样的大日子,那丫头都不来个电话,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裴重山花白了头发,一双手微颤着抓住楼梯扶手,转头冲着巩思艳斥道:“好好管管你的亲闺女,我看她更是不像话!” 巩思艳忙点了头,将裴重山交由一旁的管家渠立亮扶着,自己则是步履匆匆的下了楼,快步走到裴依蓝身边,冲着裴依蓝斥责道:“蓝蓝,这位姑娘说得对,来者是客,你现在愈发没有规矩了,你爷爷下楼了,还不快去扶着他。” 巩思艳说着话,冷冷的扫了温暖一眼。 刚才温暖夸赞裴依云,贬低自家闺女,这笔账,她会找时间和这臭丫头好好清算一下。 裴依蓝愤恨的瞪了温暖一眼,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巩思艳再转头看着毕逸然的狼狈样子,微微皱了眉,喊了一旁的佣人,嘱咐她带着毕逸然去裴依蓝房间,重新化妆。 毕逸然异常乖巧的对着巩思艳点了点头,然后转眸白了温暖一眼,跟在佣人身后离去。 不久后,宴会正式开始,傅远东坐在了温暖身侧,刚刚的事,他略有耳闻,看着温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些弧度。 裴重山此时已经走到宴会厅内早就备好的宽大的红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他虽是脸上堆满皱纹,但面色红润,依旧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现场并没有见到裴依辰的身影,裴依蓝站在裴重山身边,不时地低下头和裴重山说些什么,温暖感觉到裴重山的目光好像是向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 如今自己的亲爷爷过寿,她却只能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来参加,她低下头,泪水瞬间盈了眼眶。 温暖讨厌这样感性的自己,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再抬头时,美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裴继忠先是说了一些祝寿词,然后感谢了一下亲朋好友前来祝贺,最后他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第49章 又是那一百八十万,没完没了了 先是裴家三兄弟裴继良,裴继诚,裴继忠携各自的夫人为老人祝寿,送上贺礼,接下来是裴家的孙子辈和一些宗亲为老人贺寿。 裴依蓝的寿礼是一串大红酸枝红木手串,大红酸枝已经被列为国际二级重点保护野生植物,这手串定是价值不菲。 裴重山接过手串时,神色甚为满意,看得出来,裴依蓝的寿礼很是合他心意。 看着裴重山心情不错,温暖也感到一些欣慰。 裴依蓝再怎么讨厌自己,可毕竟是裴依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是裴家的一份子,她能够真心对待爷爷,她真的很高兴。 温暖看着裴依蓝,裴重山,又看向正和宾客侃侃而谈的裴继良,再看向她熟悉的和不熟悉的满堂宾客,只觉得裴依云实在是一个多余的人。 在这热闹喧嚣的宴会厅内,没有人会记得裴家还有一个裴依云。 傅远东准备上前给裴老爷子祝寿的时候,裴依云正恍惚着,完全就没有在意,傅远东拉着她的手已经走到了宴会厅中央。 等她晃过神,正听见傅远东醇厚的嗓音,“晚辈傅远东祝裴爷爷寿比南山不老松,越活越年轻!” “好好好。”裴重山很是欣赏傅远东,连着说了三个好字,神情愉悦。 傅远东的贺礼是一幅邵山的名画“秋菊图”。 裴重山酷爱收集字画,自然是对这幅“秋菊图”赞不绝口。 温暖站在那里,众目睽睽之下,有些不安,正想着傅远东献过寿礼,马上该折回身的时候,裴重山的声音传了过来。 “远东啊,你身边的这位女士,我以前好像并没见过,不知是哪家的闺秀?” 温暖心中一紧,抬起头,正对上裴重山看过来的审视的目光。 那眼神太过犀利,完全就不是记忆里温和的样子。 裴依蓝轻哼一声,温暖知道,刚刚裴依蓝一定是对裴重山说了些什么关于她的不好的话。 裴重山看重傅远东,裴依云是知道的,小时候,裴重山没少拿傅远东做他的榜样,要她好好向傅远东学习。 难不成,裴重山以为自己配不上傅远东,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知难而退? “她叫温暖,小门小户家的女孩子,裴爷爷应该是没见过她!” 傅远东的回话铿锵有力,也很是恭敬。 裴重山意味深长的看了傅远东一眼,没再说话,倒是一旁的毕逸然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普通人家的女孩子,父亲是个烂赌鬼,母亲就是一个开小破超市的,听说他父亲收了一百八十万的彩礼,差点就把她嫁给了一个糟老头子。” 温暖的脸色变了变,循着声音看向正站在裴依蓝身侧的毕逸然。 再然后,她的目光再转到一脸隐晦笑容的裴依蓝身上。 天哪,今晚上,这裴依蓝到底是和多少人介绍过自己! 一百八十万,又是那一百八十万,没完没了了,烦不烦! 她现在好像是不管走到哪里,身上都好像贴了一百八十万的标签似的,她讨厌这个数字。 第50章 不过是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裴重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不仅是他,在场的众人看着温暖的目光有可怜,有厌烦,有同情,也有鄙夷。 温暖没有反驳,毕逸然说的是实话,虽然她说这些话纯粹是为了打击温暖,让温暖难堪。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呀,长这么漂亮,真是可惜了。” “这样的家庭能养出什么好孩子,不会是看上傅家的钱了吧!” “差不多,兴许那一百八十万彩礼钱都是傅总替她还的。” “哇塞,真劲爆,傅总的眼光还真独到!” “你以为傅总会看得上她,不过是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不像话,裴重山脸色趋冷,裴继良也是神色略显窘迫! 裴家,江城的名门世家,举办宴会,照常理说,像温暖这等身份低微的女孩子是绝对没有机会参加的,何况今日到场的人,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 温暖这一直以来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多了,她的抗击打能力已经够强,所以这些话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干扰了裴重山的寿宴。 她思量着,颇为抱歉的看着裴重山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傅远东却清冷开口:“诸位,温暖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请你们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今天是裴老太爷的寿宴,我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傅远东的话音刚落,现场一时静谧。 谁也不想因为温暖这个籍籍无名的小丫头得罪傅远东这个财神爷,这个跺一跺脚,江城就抖三抖的男人。 毕竟,傅远东亲口证实了温暖是他的正牌女友,到此为止,温暖以前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只要傅远东愿意,温暖随时都可能成为江城最富有的女人。 温暖讶异傅远东会这样为她说话,自己只不过是傅远东暂时的女朋友而已。 她微张着唇,转眸询问似的看向傅远东。 温暖的樱红的,极为好看的唇,因为刚刚喝了香槟酒的关系,莹泽水润,极为诱人。 傅远东的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蓦然的伸向温暖腰际,将温暖揽在自己面前。 大庭广众之下,温暖微微羞红了脸。 “怎么,这就害羞了!” 傅远东看着温暖轻声揶揄。 温暖有些窘迫,却不由自主的转脸看向毕逸风的方向。 毕逸风正抬头看向温暖。 四目相对,毕逸风温润如玉的脸上多了一抹探究。 傅远东循着温暖的目光看去,霎时间脸色变得有些阴冷,他揽着温暖腰肢的手陡然间紧了紧。 “爷爷,温暖是我和傅晴的同班同学,在学校出名的很,成绩好,唱歌也很好听。” 温暖刚刚看向毕逸风的那一眼落在裴依蓝眼中,令裴依蓝本就对温暖心存嫉恨的心更是恨得发狂。 她记得高一时的一次班级组织的元旦晚会上,温暖被几个好事的男同学推上台唱歌,唱的什么歌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温暖唱起歌来好像鬼哭狼嚎似的,难听的要命,一首歌还没唱到一半,台下的同学就捂住耳朵,笑得是前仰后合,纷纷嘲笑温暖五音不全。 第51章 套近乎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温暖知道裴依蓝这样说话,绝对是没安什么好心,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裴继良笑着道:“既是如此,那温小姐不妨就清唱一首,权当是让我家老爷子高兴高兴!” 傅远东有些不悦,看向裴依蓝的目光有些凌厉,他并不希望温暖在这种场合下唱歌,可是,却也不好拂了大家的兴致,他薄削的唇紧抿着,气势冷冽。 裴继良混迹商场这么多年,哪能看不出傅远东心底想法,正想着说几句话,将这事圆了过去,不会真的叫温暖当众唱歌助兴。 可这时候,温暖却淡淡开了口,道了一个字“好”。 温暖说着话,抬手将傅远东紧揽着她腰际的手放了下来,步履轻盈的走到裴重山近前,弯下腰,郑重的行了个礼,恭敬说道:“此次来的匆忙,也没有给裴爷爷准备礼物,温暖就唱首祝寿歌,祝爷爷福寿安康!” “恭祝你福寿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体魄康健,岁岁都有欢欣——” 这首歌温暖是用粤语唱的,以前裴重山几乎每一次过寿的时候,裴依云都会用粤语给他唱这首歌,即使她不在裴重山身边,也会用视频的方式唱给裴重山听。 温暖的声音悠扬悦耳,唱得极为动听,只是到后来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裴重山听着这熟悉的歌曲,脸色微微动了容,他看着温暖与裴依云极其相似的面孔,恍惚间,台下正在唱歌的是他的宝贝孙女裴依云,他喃喃的说着“云儿”二字。 温暖的眼泪霎时间就喷涌而出,她听不见裴重山说了什么,但是她读懂了裴重山刚刚说的定是“云儿”两个字。 傅远东看着这样的温暖,有些诧异,温暖性格开朗,可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女子。 直到温暖坚持着唱完整首歌,笑中含泪道:“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看见裴爷爷,我觉得特别亲近,就像看见了自己的亲爷爷一般。” 裴依蓝看着温暖在宴会上并没有出丑,纳闷她何时唱歌变得如此好听的同时,轻讽了一句:“演戏给谁看?套近乎的手段还真是高明,你是不是看谁家的爷爷有钱都像是自己的爷爷!” 毕逸然配合的轻笑了两声,温暖敛眉,不屑于理睬二人。 “住嘴,裴依蓝,你怎么能这样对客人说话?” 裴重山想着裴依云今日没有到场,甚至于连个电话都没有,隐隐觉得不寻常,如今再听裴依蓝的话,心中更是烦闷。 “爷爷,我”,裴依蓝正想辩解,巩思艳暗暗地给裴依蓝递了眼色,警告她不要再多说话,裴依蓝不情不愿的闭了嘴,看着温暖的目光恨不得能吃了她。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裴继良笑着打圆场,“蓝儿年纪还小,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的,被我惯坏了,爸,您消消气,别和小辈一般见识!” 裴继良说着话,转脸看向温暖夸赞道:“温小姐人长得漂亮,歌声也如此动听,既然是蓝儿的同学,有空常来家里玩。” 第52章 把你脑中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趁早打消掉 温暖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傅远东和温暖坐回到沙发上的时候,宴会继续进行,现场气氛融洽,好像刚才不和谐的一幕根本就不曾发生过。 好一会儿,傅远东冷凝的眸色也是没有解冻! 温暖想着刚刚裴重山应是十分的想念裴依云,可是,她现在已经是温暖了,再也不可能做他的宝贝孙女裴依云了。 如果裴重山知道了裴依云的死讯,他又会怎么样?他会为她找出凶手报仇吗? “温暖,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把你脑中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趁早打消掉!” 傅远东探身,凑近正沉思着的温暖的耳际冷声说道。 什么是不该有的念头? 温暖转眸看向傅远东,有些愕然! 宴会厅中央灯光明亮,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目向那里。 温暖这方,淡紫色的光影有些闪烁迷离,温暖的秋水一般清澈绝美的眸子怔怔看向自己,傅远东有些口干舌燥,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情绪有些失控。 这一刻,他想将温暖抱在怀里,深深的吻她,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舒缓自己压抑着烦躁的心绪。 温暖从傅远东的目光里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她仓皇站起身,轻声说了句:“我有些憋闷,出去走走。” 傅远东深邃的星眸冷凝了温暖一眼,却是没有阻止,他看着温暖离开宴会厅大门走了出去。 雪花纷飞的世界,整个天地都好像披了一层银白色的外衣,灯光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温暖感觉到一丝冷意,她抬手整了整披肩,抬头将目光投向二楼最西边的一个房间。 那是裴依云的房间。 裴依云的母亲去世早,她没有太多和母亲的合影,她珍藏的那张她四岁时,母亲抱着她在别墅前的留影已经在那个雨夜彻底丢失。 温暖踩着积雪绕到别墅的侧门,迅速的在那个侧门的防盗密码锁上输入密码。 密码锁解锁,侧门被打开,温暖暗自庆幸这侧门密码幸好没有换。 她脱下乳白色高跟鞋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向着蜿蜒向上的旋转楼梯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包括裴府的帮佣,几乎所有人都在宴会厅内,楼梯间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黄的壁灯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这个楼梯,裴家自己人很少用,当初设计它也只是为了方便装修时运送大件货物而用,外人是很少知晓裴家的这个旋转楼梯的。 悄无声息的,温暖拾阶而上,穿过长长的静谧的走廊,温暖来到了裴依云的房间外,输入数字密码,打开房门,闪身入内,然后轻轻地关上房门,将高跟鞋放在门旁。 她循着记忆,一路走到窗前,缓缓拉开了紧闭着的浅蓝色雪尼尔落地窗帘。 因着房外雪光,屋内的陈设看起来一目了然,还是裴依云离开时候的样子。 淡蓝色的锦棉床单被整理得没有一丝褶皱,衣柜门关的严丝合缝,书桌上的书籍摆放的整齐有序。 第53章 看着就让人讨厌 温暖走上前去,将她当日临走时忘记拔下的台灯插销拔了下来,紧接着,她打开书桌抽屉,拿出一本相册,双手微颤着打开,一页页翻看。 她的神情渐渐变得悲伤起来,从小到大,这一张张照片记录了她的成长历程,裴继良,裴依蓝,甚至于那个让她切齿难忘的男人毕逸风。 直到她看到了一张一个身穿一身牛仔衣,长发飞扬的年轻女人,手中抱着一个身穿粉色公主裙的三岁左右的小姑娘,笑容恣意的时候,她的眼中留下了眼泪,她小心地拿出这张照片,然后像是捧着价值连城的珍宝一样,仔仔细细的看着,忽而笑了笑,然后瘫坐在地上,将脸贴在照片上无声的哭泣起来。 她的肩部如抖筛一般颤动着,哭得厉害,仿佛一切苦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喷涌而出。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有些凌乱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即将走到裴依云门口处时拐进了另一间房里。 温暖心中一震,她止住哭泣,随手抹了把泪,低头朝自己身上的晚礼服瞧了瞧,抬手扯开些晚礼服前胸衣襟,将照片贴身放好,然后快速的合上相册,站起身,将相册放回抽屉,并关上了抽屉门。 她站在门后,聆听着房门外的动静。 裴依蓝的房间紧挨着裴依云的,温暖想着应是裴依蓝回了房间。 她正踌躇间,裴依蓝甚是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逸风哥哥,你别走,陪陪我。” 温暖蹙眉。 “依蓝,你醉了,好好睡一觉!” 毕逸风的声音一如以前一般温和。 “逸风哥哥,你不要走,我好喜欢你,我不要你走,我要你吻我!” 温暖的神情此时彷如雷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阵子才回过神。 门外静静地,突然间没了声音,温暖的双手紧握成拳,复又摊开来。她提起地板上放着的高跟鞋,稳了稳心神,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裴依蓝的房间门没有关,隐隐有粗重的喘息声传出来。 温暖怀抱着那双高跟鞋,轻轻地小心地探过头,朝着房间内看去,她瞬间瞪大了双眼。 房间内的欧式大床上,裴依蓝躺在上面,正抱着匍匐在她身上的毕逸风疯狂的亲吻。 裴依蓝一边亲吻,一边动手去扯毕逸风的酒红色西装上衣。 毕逸风背对着温暖,温暖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只觉得心中团着一把火,烧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似乎快燃成了灰烬! 毕逸风应是厌弃了自己,才对自己作出那般残忍的事,可是不爱了就是不爱了,直说就是,她裴依云总不会不要脸的缠着他不放! 一切都好似有了解释,温暖心底里泛起了阵阵冷寒! 裴依蓝此时已经顺利的脱下了毕逸风的上衣,她的双手顺势攀上毕逸风的脖颈,大红色晚礼服下雪白的大腿裸露在外。 “逸风哥哥,我好爱你,那个裴依云水性杨花,有什么好,现在恐怕连孩子都给别人生下来了。” “你闭嘴。” 第54章 真是欠收拾 毕逸风的声音有些怒意。 “逸风哥哥你别生气,我可是从小就喜欢你,一定会爱你一辈子的!” 裴依蓝说着话,双手从毕逸风的脖颈撤下,旋即掀开毕逸风纯白色的衬衣后摆,向上抚摸。 裴依云水性杨花,连孩子都给别人生下了? 裴依蓝不知道,难道你毕逸风自己做过的事就全都忘了吗? 那个来不及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眼的孩子是你毕逸风的! 你就算是喜欢上裴依蓝,你就算是不想要那个孩子,你也犯不上这样要了裴依云的命。 房内的状况愈演愈烈,毕逸风的白色衬衣此时已经被裴依蓝脱了下来,毕逸风上身赤.裸,双手揉向裴依蓝胸前的那处柔软。 好一对渣男贱女! 温暖愤恨着,手中的高跟鞋“咣啷”一声落在了地板上。 房间内的两人顿时止了动作,温暖仓皇捡起高跟鞋就飞快的跑向旋转楼梯。 就在她刚刚跑进楼梯间,裴依蓝惊怒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谁,你给我站住!” 毕逸风双手扣着衬衫纽扣,手腕上随意的搭着他的那件酒红色西装上衣,跟在裴依蓝身后走出房间,看着裴依兰淡淡道:“你好好休息,我下楼了!” 裴依蓝刚才的视线被毕逸风不小心挡了下,并没有看到人,她想着刚才跑走的应该是自己家的帮佣,也没有再追,心中暗骂了一句,“真是欠收拾,我的房间也敢偷窥!” 看着毕逸然转身离去的背影,裴依蓝懊恼的皱了眉,回到房间,将自己扔在了欧式大床上。 毕逸风快步下了楼,他记得他转过脸去看到的那个好似对他充满敌意的眸子,那个秋水一般的,和裴依云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眼眸。 楼下,宴会厅内依旧热闹非凡。 老寿星裴重山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宴会厅内此时摆上了长长的西式餐桌,上面摆满了各式水果,糕点,西式美食。 手捧着各式酒水托盘的年轻的佣人穿梭其间,馥郁的酒香弥漫在整个宴会厅内。 毕逸风的目光围着宴会厅扫了几圈,没有见到温暖的身影,他想了想,抬步向着宴会厅大门走去,推开宴会厅的复古式雕花大门,天空中雪花依旧在飘。 院内的花草树木全都披了白色外衣,他沿着铺满了厚厚雪花的青石板路向前一路走去,很快的就看到了坐在满是雪花的石凳上的温暖的身影。 穿着淡粉色晚礼服的温暖就像雪地里盛开着的一朵粉色玉兰花,优雅,沉静,只是她眸色冰冷,冰冷的让他感到有些莫名的心疼。 他走上前去,积雪被踩的“咯吱”作响。 温暖神情淡漠的抬起头来,她的眼部红肿,明显是刚刚才哭过,只是她看着毕逸风的目光中迸发出的恨意那般明显,毕逸风就算是想忽略也不可能。 那恨意中带着一抹讥讽,毕逸风确信自己明明是今晚才遇见的温暖,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过她,可是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他竟然有些心虚。 第55章 还真是该死的水性杨花 及至他走到温暖面前,看着温暖好一会儿,才温柔说道:“这里太冷,小心感冒了。” 他说着话,将身上的酒红色休闲西装上衣脱了下来,上前一步,披在温暖的白色披肩外面。 温暖没有制止,也没有回话,她只是定定的看着毕逸风,毕逸风有些尴尬,他忍不住冲着温暖低声道:“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面,可是你好像对我很有敌意,若是因为毕逸然,我代她向你道歉!” 仅仅是道歉吗? 应该是赎罪才对! 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撕下他伪善的面具,让他身败名裂,为自己曾经的的残忍付出应有的代价! 温暖没有回话,转眸看向飘扬的雪花, 毕逸风清俊的脸上浮上一抹苦笑,他站在温暖身侧,抬起头,漫天的雪花洋洋洒洒! 傅远东久等温暖不回,起身出了宴会厅。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因为在宴会上受到奚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偷偷回去了? 这天气,路上很难打到车,更何况裴家别墅在新城区,打车更是难上加难。 他走向院门处询问了一下看门人,得到没有年轻女子私自出院门的答复后,微微的放了心。 折回身,他向着院内一角找去,很快的就看到了坐着的温暖和他身边站着的身姿清雅的毕逸风。 他的眸色变得更加幽深,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温暖肩上披着的那件酒红色上衣时,英挺的眉紧蹙。 这个温暖还真是,还真是该死的水性杨花! 就算他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可好歹自己在宴会上护着她,她就不能顾及一下他的面子。 何况那人是毕逸风! 他大步走上前去,很快的走到二人面前,一把就扯下温暖肩上的那件酒红色上衣抛给毕逸风,随口道:“我傅远东的女人,就不劳烦毕总照顾了!” 毕逸风接过上衣,穿在身上,看着傅远东淡淡笑了笑,转眸对温暖柔声道:“没事不要乱跑,雪天路滑,当心摔倒!” 温暖神色一怔,想到刚刚偷窥的事,毕逸风应该是看到她了。 “毕总的女朋友不是裴家大小姐裴依云吗,怎么,现在想改变主意了?” 傅远东的眼神阴骘,毕逸风闻言神色变得阴暗,再没说话,转身离去。 温暖听得傅远东提起裴依云,面色陡然间变得苍白了些。 下一刻,傅远东伸手一把将温暖扯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桎梏着,他一只手紧紧攥住温暖的下颚,迫使温暖抬起头看向自己,冷冽问道:“毕逸风究竟是哪里比我好?” “他那里都比不上你,家世,长相,人品,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你。” 温暖感受到傅远东眼里迸射出来的怒意,毫不犹豫的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这话听在傅远东的耳里,很是受用。 他盯着温暖水润莹泽的樱唇看了看,有些心神荡漾,情不自禁的俯首就吻上温暖的双唇。 温暖的唇软软的,有着淡淡的香槟酒的味道,更是让人着迷。 第56章 你吃醋了! 傅远东的舌尖撬开温暖的贝齿,搅着温暖的丁香小舌深吻了下去, 这吻太甜蜜,太美好,傅远东松开紧紧攥住温暖下颚的那只手,双手捧着温暖的后脑勺,疯狂的汲取着温暖口中甘美。 温暖反应过来,推了傅远东几次都没有推开,情急之下,她抬起膝盖就向着傅远东的胯部狠狠顶去。 “你,臭,丫头。” 傅远东受痛,怒斥了一声,快速松开温暖,弯下了腰,双手护住下体处。 “该,活该,傅神话,我警告你,你这样猥亵高中生,可是犯法的,我若是去法院告你,你可是还要坐牢的!” 温暖看着傅远东,退到一边,抬手指着傅远东气怒道。 “你,胆子不小,敢踢我!” 傅远东何时被人这样推拒过,更不要说有谁会不要命了敢对他动手,偏偏是这个不怕死的臭丫头! 温暖看着傅远东神色愈加阴冷,唯恐傅远东会再对她做些什么,她快速转过身,逃命似的跑向宴会厅方向。 傅远东看着雪幕中温暖渐去渐远的身影,薄削好看的唇微微上扬了些弧度,眸色里星光璀璨! 傅远东再次进入宴会厅的时候,温暖正拿着食物夹往食盘里夹着几块慕斯蛋糕,傅远东看着温暖手中食盘里已经满满一盘子的美食,走上前去,冷嘲一句,“看不出来,你这么瘦,倒是挺能吃的!” “怎么,我吃得多,你心疼了,这幸亏不是吃的你的。” 温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傅远东无语,这丫头,说起话来,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宴会结束后,许营开车来接傅远东和温暖。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驶离裴家别墅,温暖靠在后车座的椅背上,双手轻轻地放在胸前,隔着淡粉色衣料,她能感受到那张照片带给她的暖暖的让人舒心的温度。 傅远东修长的双腿交叠,慵懒的斜靠在车座后背上冷凝着温暖。 温暖的长相清纯中充满诱惑,妩媚中夹杂着性感,好像一个矛盾体,却不得不说非常的撩人。 他的脑中又想起了宴会上温暖看向毕逸风的目光以及别墅院内两人一起看飘雪的场景,眸色愈加深沉了些。 温暖被傅远东瞧得有些不安,张口打破了车内略显诡异的气氛,“那个,傅总,这件晚礼服我改天洗干净再还给你。” “一件晚礼服我还送得起,不用还了。” “那个,好。” 温暖想着自己穿过的晚礼服,想必是以傅远东的阔绰,是不屑于再收回的,也不再矫情。 车厢内又是一阵静默,许营抬头看了看后视镜,微微摇头笑了笑。 这时候,温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温暖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妈妈二字,快速的点了接听键。 “暖暖,宴会结束了没有,傅总有没有派人送你回来,傅总是咱们家的大恩人,没有傅总,我们娘俩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生活呢,你可要借此机会好好谢谢人家。” 齐燕的声音很大,温暖唯恐傅远东听了去,慌忙回道:“妈,我现在马上就到家了,到家再说。” 温暖说完这句话,立马就挂了电话,却不想傅远东看着她悠悠然问道:“说吧,究竟是想怎么感谢我!” 他都听见了! 温暖蹙眉。 “傅总,那钱我已经分文未动的还给你了,再说了,今天可是你邀请我做你的女伴,我帮了你,还没有问你要如何感谢我,你怎么好意思要我谢你!” “温暖,我可是帮你骗了阿姨,阿姨用不着谢我,你可是要好好谢谢我,再说了,我邀请你今晚做我的女伴不假,可是,不来参加宴会,你怎么能见到毕氏集团的毕总,又如何能顺利勾引到他,若我猜得不错,下一步你们是不是就要双宿双栖了!” “傅神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他了!” 温暖秋水般的眸子趋冷,坐直了身子,瞪着傅远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你没勾引他,难道是他勾引的你!” 傅远东探过身,星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温暖。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温暖能感受到傅远东口中呼出的热气。 傅远东眸色深沉,温暖强自冷笑着道:“怎么,见不得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吃醋了!” 温暖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傅远东语声喑哑的回了句:“是,我就是吃醋了!” 温暖向后撤了撤身子,离傅远东远了点,警告道:“傅神话,你个老男人,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类型的,你少胡说八道。” “放心,就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我还不感兴趣,刚刚跟你闹着玩的,别当真!” 敢嫌弃他是老男人?他才二十七岁,有那么老吗? 傅远东眼神阴骘,没好气的回了句。 温暖闻言,微微放宽了心。 闹着玩的? 包括裴家别墅院内那个吻吗? 幸好,她本就以为傅远东不会喜欢上他,刚刚那个吻不过是因为她和毕逸风在一起,傅远东面上过不去,对她的惩罚而已。 车子驶进新民小区,在温暖的那栋楼前停下,温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接过许营递过来的盛着她换下的衣物的手提袋下了车。 没走几步就看见迎上前来的齐燕,身后,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拐了个弯,很快就消失无影踪。 “暖暖,你穿成这样,冷不冷,快,快上楼,回屋暖和暖和!” 齐燕一手拿过温暖手中的手提袋,一手拉住温暖的一只手,踩着积雪,快速的向楼道内走去。 到了阁楼,齐燕催促着温暖换了睡衣,坐在被窝里,又倒了杯热水叫温暖暖暖手。 被窝里很暖和,因为房间里没有空调,齐燕早早的就打开了电热毯开关。 温暖捧着茶杯,望着正替她掖好被角的齐燕微微感动道:“妈,您对我真好!” “废话,我是你妈,不对你好对谁好。” “对了,今天宴会怎么样?”齐燕好奇问道。 “还不错,好多好吃的,我都吃撑了!” “没事,我家暖暖吃再多也不会长胖。” 第57章 看她还怎么在美国呆的下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温暖拿出刚刚从裴家别墅内拿来的照片,看了好久,最后将照片锁进了书桌抽屉里。 一夜难眠,毕逸风温润如玉的脸庞和傅远东俊逸完美的容颜在脑中交相更替着,直到凌晨时分,她才沉沉睡去。 早晨的时候,天已经放晴,到处一片银装素裹。 裴家别墅。 裴继良坐在客厅棕红色皮质沙发上,已经年近五十的他,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剑眉英挺,鼻梁高耸,依稀可见年轻时俊朗外貌。 只不过此时的他,脸上罩了一层寒霜,无端的让人心生畏惧。 一大早的,他就被自己的父亲裴重山差人叫了过去,好一顿训斥,想着刚刚那一番对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打电话,一直打,直到打到她接为止。” “爸,依云的手机关机了,打不通!” “打不通,那就给她发短信,发微信,你这个父亲到底是怎么当的,云儿这么多天音讯全无,你一点都不担心,云儿可是你的亲闺女,你不能太偏心,我看你现在恐怕是忘了还有云儿这个女儿了吧!” “爸,哪能呢,云儿不是在美国吗?她聪明伶俐的,身手又好,能有什么事,您不用太担心。” “昨天是什么日子,云儿连个电话都没有,以前从没有出过这种情况,你现在马上派人去查,实在不行,就亲自去趟美国,我要亲耳听到云儿的声音才行。” “爸,这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我现在就给云儿发短信,再打电话给美国的朋友帮着问问,若是还没有云儿的消息,春节一过,我马上就动身去美国。” 巩思艳穿着一身紫红色家居服走在楼梯上,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冷着脸坐着的裴继良,她下了楼,走到裴继良对面沙发上坐下,风韵犹存的脸上漾起一抹笑。 “继良,怎么了,这大早上的生什么气呢!” “还不是依云那个臭丫头,爸过寿,她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爸担心温暖出事,一大早的就把我叫过去,好一顿训!” “依云那丫头平时挺懂事的,这次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忘了?” “忘了?我看她是在美国住的乐不思蜀了,她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裴继良气怒的,拿起面前茶几上的一个青花瓷茶杯猛地摔到了地上。 巩思艳收起笑容,站起身,走到裴继良身边,神情甚为凄婉的看着裴继良道:“都怪我,没有教好云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静初。” 裴继良闻言一把将巩思艳拉在身边坐下,神情和缓了些,他看着巩思艳劝慰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太自责了!” 巩思艳将头靠在裴继良的肩膀上,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冷意。 裴依蓝此时正好下楼,将二人的话听得个七七八八,她快步冲到裴继良和巩思艳面前,扬声道:“爸,我有个好法子,您只要照做,姐姐一定会主动给您打电话的。” 巩思艳站起身,冲着裴依蓝宠溺笑道:“行了,别卖关子了,什么法子,赶紧说说看。” “爸,你想法子冻结姐姐的银行卡,没有钱,看她还怎么在美国呆的下去。” “继良,算了,你不要听蓝儿胡说八道,真要是那样做了,云儿一定会生我们的气,到时候,到时候恐怕云儿会更讨厌我。” 巩思艳言辞恳切,裴继良则是摆了摆手,敷衍道:“行了,我懂你的意思,这事我再想想,对了,公司今天有个例会,我马上去公司,至于云儿那里,你接着打电话,发短信。” 裴继良说着话,转脸看了一眼裴依蓝,嘱咐道:“你没事给你姐姐发微信,联系一下她,叫她给你爷爷来个电话!” “爸,你放心,我这就发微信联系姐姐,一定叫姐姐给爷爷打个电话,免得爷爷担心。” 裴继良看着乖巧的裴依蓝感叹道:“这小女儿真的是长大了。” 不久后,裴继良离开别墅,坐车去了公司,裴依蓝将手中的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斜躺在沙发上,冲着巩思艳嘟囔了一句:“我才不给她发微信呢,她有本事就呆在美国,最好是永远都别回来,爷爷也是,怎么总惦记裴依云,她有什么好的?” “蓝儿,在妈这儿发发牢骚就行了,这话可不能到处乱说,被你爷爷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巩思艳心疼自己的女儿,偏偏裴重山又处处偏向裴依云,好在现在裴家是裴继良当家,不然的话,那老头子的心不知又要偏成什么样! 裴依辰如今正在法国谈一桩生意,年后才能回国,那老头子却是连问一句裴依辰在国外怎么样都没有问过,丝毫就不担心,好像裴依辰不是他亲孙子似的。 有这么做爷爷的吗? 巩思艳满腹怨恨,她哪有时间理会裴依云的事,况且,也用不着再理会。 除夕晚上,超市难得的早早的关了门,齐燕做了两荤两素四道菜,并破例的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玻璃杯放在餐桌上。 温暖将玻璃杯斟满红酒,母女二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 电视里正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潘长江和蔡明正演着一个小品,齐燕看着笑出了眼泪。 也许是日子过得比以前顺心了的缘故,齐燕原本干瘦的有些过分的脸庞如今竟然有些圆润了些,双目也越发有神,原本的短发如今长得长了些,烫了些波浪卷,依稀看来,竟然有些风韵妩媚的感觉。 温暖看着齐燕举杯,笑着道:“妈,有合适的男人你就找个,我全力赞成。” “傻丫头,净说胡话,敢拿你妈开涮。” 齐燕说完话,端起面前酒杯微微摇晃着,仰头一饮而尽。 十一点多的时候,齐燕已经是喝多了,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温暖起身,搀着齐燕将她送回卧室,她小心的将齐燕放在床上躺好,给她盖好被子。 第58章 我死得好惨啊! 温暖刚刚坐回到餐桌旁,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是“春风陌上”给她发的微信。 “新年快乐。” 温暖拿过手机,同样回了句“新年快乐。” 然后她又倒了些红酒,猛地一口饮了下去,再想倒酒时,一滴酒也倒不出来。 温暖自嘲的笑了笑,起身到橱柜里拿出一瓶42度的牛栏山,再回到餐桌旁,打开酒瓶盖,倒了满满的一玻璃杯白酒。 “新年里有什么新愿望?” 温暖歪头趴在餐桌上,编了条信息给“春风陌上”。 “我希望时光能够倒流。” “春风陌上”:“彼岸花开,那可实现不了,说些现实点的。” “彼岸花开”是温暖新改的微信名。 温暖酒意微醺,迅速的又编了信息发过去:“我希望自己有一个大金矿,看谁不顺眼,就拿金子砸谁。” “春风陌上”:“再现实一点。” “彼岸花开”:“那就让这世上所有的渣男万箭穿心,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好长时间,“春风陌上”没有回信息,温暖又喝了几口酒,越发的醉意朦胧。 这时候,“春风陌上”的头像闪了闪,一条信息发了过来,“渣男是谁?” 温暖想也没想,直接就输了“毕逸风”三个字发过去。 “春风陌上”:“怎么,毕逸风抛弃了你?” “彼岸花开”:“何止抛弃,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且,我死得好惨啊!” 温暖又接连喝了几杯酒,手机甩到餐桌一旁,将头埋在臂弯里,沉沉的睡起觉来。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温暖躺在自己床上睁开眼,感觉头痛欲裂,她拧了眉,抬手揉了揉眉心。 齐燕端了一碗小米粥走进来,心疼的斥责温暖:“现在知道难受了,谁叫你喝这么多酒,红酒也就算了,竟然又拿白酒喝,真是越大越不叫人省心。” 温暖笑了笑,坐起了身子,将齐燕递过来的那碗小米粥接过来,拿小勺舀了些,放入口中。 吃了几口,温暖抬头问:“妈,超市今天没开门吗?” “你辛姨在那看着呢,我不放心你,你现在醒了,妈就这就去超市,好叫你辛姨回家吃年饭!” 温暖点了点头。 齐燕离开房间后,温暖将碗放在床头柜上,下床,去餐桌上找手机。 餐桌上已经被收拾的整洁干净,温暖的手机放在餐桌中央。 温暖拿过手机点开,打开微信,除了洛兰兰,卓奇等同学发过来的一些新年贺词外,“春风陌上”有一条未读信息。 她点开来,“死人还会发微信,你是神仙啊!” 温暖心中一惊,将昨日两人的聊天记录看了一遍,暗骂自己贪杯胡乱说话。 她竟然提到了毕逸风,那个深埋在心底阴暗角落的一个名字。 不过,转而间,她又释然,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春风陌上”不知道她是谁,也不一定会这么巧就认识毕逸风。 再说了,这世界上叫“毕逸风”这个名字的人太多了! 接下来,她回了“春风陌上”一条她自认为满意的信息。 第59章 一张过期的免餐券 “昨夜看小说入了迷,又喝了些酒,把自己当成小说女主角了,胡言乱语说疯话,让你笑话了。” 信息后面,她又加了几个羞羞的笑脸。 【春风陌上】没有再回信息。 寒假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开学了。 六月份就要高考,已经没剩下多少学习时间了。 班级里的同学为了考上心仪的大学都在卯足了劲的复习功课,就连那些平时上课爱做小动作的同学都收敛了许多,老师们更是加班加点的出卷子,改卷子,讲卷子。 这期间,傅远东再没联系过温暖,日子过得很是平静。 高考结束,成绩下来,温暖考了全校理科第一名的好成绩,并且,她以江城大学最高录取分数顺利考上江城大学经济学专业。 裴依蓝和温暖考上的是同一所大学,只是专业不同,裴依蓝是工商管理专业。 只是,据听说,裴依蓝的分数并没有达到江城大学的最低录取分数线,是花了大钱找了关系才被补录的。 而卓奇和洛兰兰则是一起考上了南方的一所警官大学。 傅晴据说是考上了北方一所一流的的影视传媒大学,傅远航选择了一所国外的大学就读。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晚,齐燕做了很多菜庆祝,温暖给【春风陌上】发了信息告诉他这件事。 很快,【春风陌上】就回了“恭喜”二字。 八月份的第一天,黄昏时分,洛兰兰邀了卓奇,温暖去江城的一所豪华餐厅用餐。 餐厅名字叫“小江南”,装修奢华炫丽,裴依云曾经去过一次,做的菜很好吃,只是价格贵得离谱。 卓奇高高的身材,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衣,新烫了栗色的卷发造型,面容白皙清俊,漂亮的单眼皮,长长的睫毛,典型的一副奶油小生的形象。 洛兰兰一身米黄色雪纺裙,斜背着一个乳白色挎包,长发及肩,齐齐的刘海下,浓眉大眼的,显得特别的率真可爱。 而温暖,上穿一件纯白的宽松棉布短褂,下面配着一件淡绿色长裙,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水眸潋滟,秀美的鼻梁高挺,樱红的唇角微翘,整个给人的感觉是异常的惊艳又清爽宜人。 三人走进餐厅的时候,正有乐者在餐厅的一处舞台上演奏班得瑞的钢琴曲“卡布里月光”,乐声唯美舒缓,让人身心舒畅。 奢华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如梦似幻的斑斓彩光,华美的欧式纯白桌椅,每张桌椅上都摆放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里各色玫瑰开得柔美迷人。 三人找了一个僻静处坐了下来。 很快有年轻的服务生拿了菜单过来,洛兰兰开始点菜。 “兰兰,这家餐厅很贵的,你少点些菜。” 卓奇忍不住出言提醒。 洛兰兰白了卓奇一眼,继续点菜,一旁的服务生眼神有些微妙。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三人的穿着,眼神中有丝鄙夷。 洛兰兰点完菜,又要了一瓶红酒,温暖大致估算了一下,洛兰兰这些菜加上那瓶红酒没有个几千元绝对拿不下来。 可惜,她们三人中也就洛兰兰家稍微有些钱,卓奇家的生意去年因为一场经济纠纷,差一点就破产了,卓奇现在也没有多少生活费。 服务生站在那里迟迟没走,洛兰兰忍不住出言催促,“还站在这儿干嘛,快去上菜,我都快饿死了!” “那个,先付账,后上菜!” 服务生唯恐三人付不起饭钱,想着还是先交钱,心里稳妥! “怎么,不是先吃饭,后付账吗?” 卓奇开口询问。 “那个,规矩是人定的,一共是四千一百块钱,请你们先把账付了,付完账,立马上菜!” 年轻的服务生脸色微红,硬着头皮说道。 温暖明白,她们三人的穿着和这餐厅华丽的装修实在是不太相称,这服务生是怕她们吃霸王餐了! 毕竟,现在大部分的餐厅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接待的客人收不上账就从谁的薪水里扣。 四千一百块钱,对这服务生来说,不是小数目。 “怎么,你是怕我们付不起饭钱?” 洛兰兰涨红了脸,站起身冲着那服务生质问。 服务生执拗的不说话。 温暖抬手拉了拉洛兰兰的裙摆,小声道:“兰兰,要不我们换个餐厅,在哪吃饭不是吃。” 卓奇也站起身,一把拉着洛兰兰准备往外走。 服务生这时有些趾高气扬起来,冷讽了句,“吃不起就是吃不起,在这里装什么大款。” 温暖美眉微拧,这服务生看起来年纪不大,爬高踩低的本领倒不小。 洛兰兰一把甩开卓奇拉着她手臂的手,气愤的抓过桌上挎包,从里面翻出一张免餐券,抬手就扔到了服务生身上。 服务生拿起免餐券,仔细看了看,随即轻讽开口:“不好意思,你这张免餐券已经过期了!” 洛兰兰不相信的一把从服务生手里扯过免餐卷,看了又看,气道:“明明是写着用到月底的,怎么会过期呢?” 温暖叹了口气,卓奇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兰兰,今天是八月一号了。” 卓奇的话令洛兰兰原本气怒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这张券可是她大哥给她的,她就等着赶在月末这一天请卓奇和温暖好好聚一聚,吃点好吃的。 她怎么会这么糊涂,竟然把日子算错了呢。 “算了,过期就过期,反正我们才进来,连口水都没喝,我们换一家餐厅吃饭就是。” 温暖起身,说着话,正要喊了洛兰兰向外走。 “真是,白白耽误了我这么长时间,真的以为我们这餐厅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也不知哪里弄得一张过期的免餐券,也敢拿着到我们餐厅来消费,不就是想吃饭不给钱吗,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服务生绷着脸小声嘟囔着,还没走几步的温暖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卓奇率先转过身,冲着服务生斥道:“怎么说话呢,说谁想吃饭不给钱,免餐券不能用,我们换家餐厅吃饭还有错了,你没完没了了是吗?” 服务生冷哼一声,振振有词道:“我说错了吗,你们不就是想用免餐券吃饭吗!免餐券不能用,你们就不吃了,这和吃饭不想花钱有什么差别?” “我说你这服务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用免餐券吃饭,和吃饭不想花钱是一个意思吗?你哪个高级教师教的你。” 洛兰兰走到服务生身边气怒道,温暖则是径直折回座位上坐了下来。 餐厅里正在用餐的客人纷纷抬头看向温暖这边。 “要吃就吃,不吃就走!” 服务生的脾气也是够倔,大庭广众之下没了面子,脸色气得铁青。 “啪”的一声,温暖从短褂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票子拍在桌子上,淡淡道:“三杯柠檬汁共计玖拾陆元,剩下的四元给你当小费,不用找了!” 四元小费也拿得出手,温暖也是够狠,这可比张口骂人来得解气多了! 其实,温暖身上这时候总共就只有一百元钱,这还是临出门时齐燕塞进她口袋里给她零花的。 至于,银行卡什么的,温暖压根就没带在身上。 卓奇和洛兰兰见状,也是配合的坐回座位。 服务生瞪着温暖,站着没动。 “我们现在是顾客,钱已经给你了,三杯柠檬汁,快点的!” 洛兰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悠悠然说道。 看着那服务生还是没有动作,卓奇嚷道:“你再不去,我可是要投诉你,顾客就是上帝,你就是这样对待上帝的?” “你,你们——” 服务生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却气怒着仍是不愿妥协。 “怎么,不会是柠檬汁卖完了吧,那酸梅汁总会有吧?” 温暖语声清冽。 “柠檬汁没有,酸梅汁也没有!” 服务生的话刚刚说完,温暖就轻笑了起来。 洛兰兰扬声说道:“你刚才拿的菜单上明明就有柠檬汁,酸梅汁,怎么,别人的钱是钱,我们的钱就不是钱了,去,把你们老板叫过来,我就不相信,这餐厅开门做生意,还有拒收钱的。” 服务生本来是看着温暖三人年纪不大,又不是什么尊贵的客人,得罪了就得罪了,没什么大不了,如今三人较起了真,他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多说话。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想真的惊动老板,毕竟这份工作他还是干着挺顺心的。 服务生站着没动,板着脸也不再说话。 温暖三人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坐在餐桌旁看着那服务生。 片刻后,餐厅的部门经理走了过来,服务生添油加醋的把温暖三人形容成了想吃霸王餐的那种人,还说三人最后想找回些面子象征性的点了三杯柠檬汁,还侮辱性的给了他四元钱小费。 洛兰兰几次想插话,都被那服务生把话头截了回去。 最后,三人闭口不言。 餐厅部门经理是位三十岁左右的高个子女人,留着短发,穿着深蓝色职业裙装,一副非常干练的样子。 三人想着,既是经理,好歹也会听完服务生的话,再听听她们的解释,哪曾想,还是这经理脑子反应快。 第60章 对她这黄毛丫头不感兴趣 “对不起,我们餐厅不接受八百元以下的点餐。” “你们餐厅什么时候有的这规定,把那规定条文拿来我看看。” 卓奇闻言,气愤的猛地拍了一下桌面,站起身问道。 “口头规定,用不着定在书面上,再说了,我们这餐厅进来的顾客非富即贵,随便点点也要千元以上,还有必要非得标示出来吗?” 那经理声音奚落。 洛兰兰气得刚想站起身来辩驳,温暖一把将她拽住,看着那经理冷声道:“不好意思,你空口无凭,我们凭什么信你,现在,你要么给我们上三杯柠檬汁,要么,我们打315热线电话,控诉你们餐厅无理由拒客,你自己掂量着办。” 那经理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想着再找些说辞赶快轰走温暖三人,因为,今天晚上,她们的大老板要在这里宴请贵客。 这个时候,餐厅里走进了约莫五六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身穿一件手工定制的深灰色休闲西裤,上身穿着一件浅棕色亚麻衬衣,袖口微卷,右手手腕上的腕表奢华高贵。 他的步履优雅从容,却自带着凌人的气势,面容清冷俊逸,却透着些淡漠的疏离。 温暖起先并没有注意到来人,却是那经理转脸看过去,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待那人走的近些,温暖顺着那经理的目光看过去,眼神微怔。 再后来,她敛眸,好似不认识那人似的。 她可还记得,宴会那晚,在车上,傅远东明明说了,对她这黄毛丫头不感兴趣。 再说了,两人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联系过,那傅远东兴许早就把她忘的个一干二净! 她如果现在站起来打招呼,会不会有些扯虎皮当大旗的嫌疑! 何况,这错的又不是她们仨! 傅远东却在看见温暖的时候目光瞬间变得柔和了些,他径直向着温暖走了过去。 他的身后,一位身材略胖,穿着黑色西裤,深蓝色衬衣,头发有些稀疏的中年男人快走了几步,站定到那经理面前。 那经理脸色窘迫,微颤着声音说道:“老,老板,这,这几位想吃霸王餐!” 还未等那老板发话,洛兰兰率先站起身,走到那经理面前,指着她鼻子骂道:“你放屁,谁想吃霸王餐了,你还经理呢,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就胡说八道,你干脆辞职走人算了。” 傅远东看着温暖一副陌生人的样子,神色有些清冷。 那老板觑着傅远东有些不悦,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厉声问那经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那经理回话,洛兰兰就快速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的复述了一遍。 当然,最后一句,她说道:“你既是这家餐厅的老板,那规矩应该都是你定的了,我就是想问一问,你们这家餐厅是不是不满八百元不让在这里消费。” 傅远东身后跟着的几人中就有些是做餐厅生意的,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眉。 “费经理,我们餐厅何时有这规定,你给我解释一下。” 第61章 我这小女朋友脾气执拗的很 那老板气得真想狠狠踢那费经理几脚,可是当着傅远东和生意场上的朋友的面,他也不好发作,他亲自给温暖三人赔了不是,叫那费经理和那服务生回家等候处理决定。 温暖三人见好就收,人家既是承认了错误,她们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那老板本来是想着送温暖三人一顿大餐的,可卓奇坚持着就是想喝柠檬汁,并执意要付钱。 温暖自始自终都没有说一句话,那次在学校门口,洛兰兰和卓奇走得早,并没有撞见温暖和傅远东那一幕,所以并不认识傅远东。 傅远东这时候看着温暖冷声开了口:“装的好像我们是陌生人一样,很好玩?” 那老板也是人精,赔笑问向傅远东,“傅总认识这位漂亮的女士?” “他是我,女朋友!” 傅远东声音淡淡的,温暖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傅远东。 她只是他临时的女朋友而已,这话不要动不动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好不好! 洛兰兰和卓奇的神情就像是被雷给劈过了一般,好一阵子才回过神。 “天哪,您就是大名鼎鼎,杀伐决断,风度翩翩,英俊神武的傅总,您好您好,我是暖暖的好朋友洛兰兰。” 洛兰兰惊喜笑道。 傅远东冲着洛兰兰含笑点了点头。 洛兰兰:“哇塞,酷毙了!” 相比于洛兰兰,卓奇显得稳重多了,他向傅远东伸出手,礼貌道:“傅总,您好,我叫卓奇,见到您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 傅远东说着话和卓奇握了一下手。 温暖讶异于性格清冷的傅远东此时倒是一副彬彬君子模样,正想着站起来出言反驳,说出自己不是傅远东女朋友的事实,可是,转念一想,在这种场合下,拂了傅远东的面子,好像不太好! 再说了,这傅远东也许就是随便说说,想给她撑下腰,自己若是贸然提出异议,却是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了! 反正,自己只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也吃不了什么亏! 那餐厅老板再看向温暖的目光却变得有些谄媚,他刚刚想着的是如何处理事情才能让傅远东满意,现在想到的却是如何才能不得罪傅远东。 想到这里,他看着温暖讪笑道:“原来是傅总的女朋友,您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以后你们来这餐厅吃饭,所有费用全免。” 温暖抬眸睨了一眼傅远东,再看向那餐厅老板道:“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是想喝一杯柠檬汁,请收钱,尽快给我们送过来。” 温暖语声清冷,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餐厅老板汗颜道:“那怎么可以,怎么着也不能收您的钱!” “别废话了,我这小女朋友脾气执拗的很,你就先上柠檬汁好了!” 说着话,傅远东再次看向洛兰兰和卓奇说道:“这顿饭我请,你们随便点,算是我祝贺你们金榜题名。” “不行。”温暖率先回道。 “那太好了!” 温暖的男朋友要请吃饭,洛兰兰一点也不客气。 第62章 你这男朋友真是太给力了 卓奇看了看温暖,后者正冲着他摇头,示意他拒绝,他却笑着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傅总,这顿饭算我向这三位小友赔罪,不能叫您破费!” “我的女朋友可不屑占你那点便宜,再说了,我的女朋友吃饭,我付钱天经地义。” “暖暖,你这男朋友真是太给力了,太man了,你可要好好珍惜。” 洛兰兰凑向温暖耳际说道。 “暖暖,我看傅总这人礼貌又谦和,完全是没有一点大人物的架子,你这次真是选对人了,我真为你高兴!” 卓奇小声附和。 傅远东将二人的话听到耳中,脸上微微有了些笑意。 “暖暖,要不要我给阿姨去个电话,请阿姨一起过来用餐!” 温暖看着傅远东一脸神秘莫测的笑意,哪里不知道傅远东这是拿那笔钱的事来提醒自己。 可是,这听在外人耳中,那是见过家长了呀! 原先跟在傅远东身后走来的几位生意人多瞧了温暖几眼,又相互看了看,这可是个大爆料,不知又有多少名门闺秀伤了心! “不,不用了。” 这阴险的傅神话,他硬是想请这顿饭,就请吧! 大不了,他以后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的时候,从银行卡里取出饭钱,再砸在他脸上,看他还如何笑得出来。 想到此,她冲着洛兰兰道:“傅总执意要请,你们别客气,想吃什么点什么!” “暖暖,你怎么能还叫傅总呢,这多生分,快改口,改口。” 温暖瞪了多话的洛兰兰一眼,说道:“就你话多,还不点菜,这饭还吃不吃了!” 洛兰兰闻言,回瞪了温暖一记白眼,接过餐厅老板亲自递过来的菜单,毫不客气的点起菜来。 傅远东那群人走后,柠檬汁率先送了过来,接下来是各式美味佳肴,温暖喝了杯柠檬汁,再也提不起兴致吃饭,倒是洛兰兰和卓奇吃的那是一个爽快。 温暖想着除夕那天晚上她酒喝多了,给“春风陌上”发的那些信息,今晚只是喝了小半杯红酒,再不敢贪杯。 三人用晚餐,出了餐厅,来到马路边,这时候,天色已晚,皓月当空,街上华灯璀璨。 卓奇抬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三人坐了进去,依此被出租车司机送回家。 裴家别墅,二楼,裴重山的独立客厅里,吊灯没有开,只有角落里的一盏落地式台灯散发着幽白的光芒。 裴重山坐在深蓝色欧式沙发上,靠着沙发背,微眯着眼,眉头紧锁,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深深地疲累与焦灼。 还未出正月,裴继良就查出了裴依云早在去年农历九月三十号那天就乘飞机离开美国,回到江城。 照理说,裴依云回到江城,怎么着也应该回家看看他,可是,她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半丝音讯。 裴继良找人调取了机场附近的所有视频监控,查出来温暖上了一辆黑色速腾时尚型轿车,可惜最后查到那辆速腾轿车是套牌车,根本就查不出车主是谁。 第63章 有没有提到云儿有了身孕的事情 后来,裴继良派人查遍了江城以及附近城市所有的出境记录,没有裴依云的名字,那就说明她人还在国内。 可是,她到底去哪儿了? 毕逸风那里,裴继良也亲自询问,得到的回复就是,他派人去机场接机的时候,裴依云人已经不在那里。 再想问点什么,毕逸风却是推脱他以为裴依云没有等他派去的人,也没有给他去个电话说一声,猜测是有人先他一步接了机,所以再没有联系裴依云。 至于是谁,他并不知晓,只说应当是裴依云腹中孩子的父亲。 可是裴依云的男朋友不是毕逸风吗? 怎么会怀上别人的孩子? 裴重山百思不得其解,何况,他现在只要他的宝贝孙女平安无事,别的,他管不了这么多。 这时候,张妈走了进来,低声通禀:“裴老先生,梁警官来了。” 裴重山闻言,睁开眼看了一下张妈,吩咐道:“请他进来。” “是,裴老先生。” 张妈走出去片刻,梁警官就走了进来。 梁警官名叫梁牧,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穿了一身警服,警衔标志缀钉二道银色横杠,二枚四角星花,中分的短发,相貌清瘦,但是为人耿直,仗义。 见到裴老爷子的那一刻,梁警官的脸色微微有些动容。 裴老爷子八十寿诞的那天晚上,他见到裴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精神矍铄,双目有神,如今却是显得格外的苍老,有些老态龙钟的感觉。 二人简单说了两句话,梁警官就坐在裴重山对面沙发上,谈话直奔正题。 裴重山把裴依云的事情给梁警官仔细的说了一遍,最后他诚恳的请求梁警官帮忙寻找裴依云。 当然,他希望梁警官无论查出来何种结果对外都要严加保密,只需告知他一人即可。 梁警官明白,这些豪门世家的家族秘辛关乎到方方面面,稍有不慎,有时候就足以影响到江城商海的整个局面。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裴重山弯腰上前探着身子,拿起了雕着繁复花纹的红木茶几上的电话听筒。 电话那头的人是裴重山秘密派往美国的心腹,也是他曾经的助理龙伯。 “裴老先生,大小姐的朋友杰森说,大小姐曾经在去年九月下旬的时候给他发过微信,说是急需用钱,让他把大小姐的生母留给大小姐的遗物一只翡翠手镯和大小姐珍藏的一副字画变卖,据说是总共筹了九十五万,钱打到了大小姐的银行卡上,而大小姐后来给杰森发了一条感谢的微信之后,二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梁警官听得清楚,剑眉微蹙。 裴家大小姐如果缺钱,不朝家里要,却找人将母亲的遗物变卖了换钱,这显然是不合常理。 裴重山紧绷着的一颗心稍微放松了些,不过,下一秒他就想到了和梁警官同样的问题,他颤着声音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有人盗用了云儿的微信,再破译了那张银行卡密码,或者是有人挟持了云儿,逼迫云儿要钱,云儿不愿意牵连裴家,才想到了变卖物品的法子。” “应该不会,据杰森说,大小姐是在微信里告诉的杰森她的保险柜密码,而且大小姐微信里的语气很是淡定,还说杰森和女朋友琳达结婚时,她要送个大红包过去。” “那,杰森有没有提到云儿有了身孕的事情?” 裴重山犹豫片刻,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没有,杰森人很直率,知道这事一定会告诉我的。” “那好,我知道了。” 裴重山挂了电话,坐直身子,看着面前的梁警官问道:“梁牧,这事你怎么看?” “现在无论下什么结论都为时过早,这样,我回到警局,派人先查一下裴小姐的银行卡收支记录,弄明白那笔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考虑下一步动作。” “那就有劳梁警官了。” “裴老先生不必客气,这本就是梁牧职责所在。” 梁牧走后,裴重山颓然斜靠在沙发上,他知道,他的孙女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她人还活着就好。 八月中旬的一天中午,由于刚刚下过一场雷阵雨,原本炙热的天气好不容易凉爽了些。 超市里客人不多,齐燕去附近街上买了三份调凉皮打包带回超市,和辛凤霞,温暖三人一人一份吃了,喝些纯净水,算是吃了午饭。 三人吃完饭,温暖收拾了一下碗筷正往水池那里走,房东吴婶穿着蓝底黄花的人造棉长裙扭着肥胖的身子走进店来。 温暖笑着招呼道:“吴婶好!” “哎哟,看看,看看,还是温暖这丫头嘴甜,人又勤快,将来啊,谁要是娶了你谁就有福了。” 吴婶名字叫吴秀英,说起话来二下巴一颤一颤的,声音洪亮,而且说话时表情极为生动,温暖笑了笑,也不在意,反正这吴婶见她一次,不说她两句就好像心里会难受似的,她都习以为常了。 “吴大姐,快,店里坐。” 齐燕笑着迎上前去,拉了吴秀英坐在收银台一旁的红色塑料方凳上。 辛凤霞拿玻璃杯到饮水机那里接了杯纯净水递给吴秀英。 吴秀英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水,才抬头看着齐燕道:“齐燕,今天我来呢,是有件事想给你商量一下。” 齐燕微微的愣了愣,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吴秀英脾气素来爽快,有话就说,啥时候用过这种和她商量的语气。 “吴姐,有啥事,您就说吧。” 吴秀英紧接着又喝了一大口水,才说道:“齐燕,我知道你现在也不易,本来这话我也不好意思张口的,可是,你知道我那口子患有乙肝,久治不愈,也不能出力挣钱,全家就指着这超市租金和我的一些少得可怜的退休金过日子,两天前,我那口子又住院了,我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来了,你看看能不能把拖欠的两个月的租金以及剩下的十个月的租金一次性付给我。” 第64章 实在不行,就将这超市关了 齐燕听完吴秀英的话,心里一沉,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回话。 “吴姐,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这么多钱,我一时间上哪去筹,咱不是事先说好的,一季度交一次房租,要不然你容我两天,我先凑三个月的房租给你,你拿去给大哥看病,剩下的我再想办法,您看行吗?” 吴秀英听完齐燕的回话,猛地站起身,将茶杯往收银台桌面上重重一放,冷声开口:“齐燕,我这可是看在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才来给你商量的,这店面你若是租不起,有大把的人排着队想租呢,再说了,你吴姐我也真的是遇到难处了,要不然我绝对不会向你张这口。” 齐燕嗫嚅着,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用了一副近乎哀求似的口吻对着吴秀英道:“吴姐,您消消气,咱有事好商量,您先坐下来。” “坐什么坐,这事我说商量那是给你留了面子,如今你要么一次性付给我一年的房租,每月二万二,十二个月,共计二十六万零四千元,要么你把欠我的两个月的房租还给我,我把这店面租给旁人,你自己掂量着办。” 这时候,温暖洗完碗筷放好,正走到收银台旁,听见了吴秀英的话,眉头微拧。 辛姨一个打工的,自是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齐燕母女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她是看在眼里的,别说二十六万多了,就是六万多,齐燕现在恐怕也是拿不出来。 她看着齐燕的目光充满同情,一个离婚女人独自撑起这超市,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即将上大学的女儿要照顾。 当老板有老板的难处,日子倒不如她一个打工的过得顺心。 温暖想开口对齐燕说些什么,转眸看了看齐燕眼眶微红,却是冲着吴秀英笑着道:“吴婶,您认识我妈这么多年了,您最清楚了,我妈有多在意这个超市,这样吧,您今天先回去,容我妈再好好想想,您也多体谅体谅我家的难处。” 吴秀英看着温暖神情缓和了些,叹着气道:“温暖,吴婶这样做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你叔那病见天的都要花钱,你好好劝劝你妈,超市生意现在不好做,你看,光咱这条街大大小小的就有三家超市,实在不行,就将这超市关了,做些别的吧。” 温暖敷衍的笑了笑,正想着先送走吴秀英,回头再安慰一下齐燕,却见店门口来了五六个人。 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身材肥胖的男人温暖认识,正是超市某商品的供应商王志。 辛凤霞看着王志一行人好像气势汹汹的样子,慌忙迎上前去,笑着道:“王老板,今日是,来送货?” “送什么货送货,我是来要货钱的。” 王志语气颇为不善,辛凤霞转头看向齐燕。 齐燕稳了稳心绪,看着正向她大步走过来的王志挤出一抹笑,扬声道:“王老板,六月份的货钱不是结清了吗?七月份的货钱八月二十才结,您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第65章 空穴来风 超市每月二十号对账,结账,这个月结上个月的账,一直如此! “我要结的是我所有的货款,你不会是不想给吧?” 王志走到收银台前,抬手用力拍了拍收银机,冲着齐燕斥道。 “怎么会呢,王老板,那些货款,二十号那天保证给你结清。” 齐燕有些不悦的看着王志回道。 吴秀英听了齐燕这话,唯恐齐燕付了王志货钱,就没钱给她房租了,凑上前去,盯着齐燕嚷道:“齐燕,我那房租钱你可要先紧着给我,我还要给你大哥看病呢。” 吴秀英的话刚说完,温暖就暗道一声“坏了”。 果不其然,王志刚听完吴秀英的话就炸了毛,立时就高声嚷道:“齐燕,我也不给你废话,你现在就把我所有的货款给我结清,上个月的,加上这个月才送的一批货,共计六万一千八。” 吴秀英也不甘落后,说话的嗓门比王志还大,“齐燕,你现在就先把欠我的房租钱还给我,至于这店面还租不租给你咱两说着。” 齐燕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现在收银机里有多少钱,有多少先给我多少。” 王志说着话就探起身子,伸手就拽开了收银台的抽屉,将手伸了进去。 他的手刚刚碰到那一小叠红票子,还没来得及拿,温暖就快速的冲过去,一把就将王志伸进收银机抽屉里的那只手给拽了出来,顺势锁上了收银机抽屉,并关闭了收银机。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瞬间,王志没想到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温暖会来这一手,等他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对着温暖叱责道:“你这臭丫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拿点钱怎么了,你妈都没有拦我,你逞什么能。” 温暖神色平静,说话掷地有声,“王老板,欠钱是欠钱,你可以要求我们还钱,但是你不经我们同意,就私自拿收银机里的钱,那就是抢劫,而且是当众抢劫,这可是犯法的,你也不想为了那六万多块钱,将自己送进局子里吃牢饭对吧,我这可是为你好。” “为我好个屁,为我好,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还钱。” 王志恼怒的说完话,转身冲着和他一起进入超市的几人大声道:“不给钱,就拿货,以货抵债,可劲拿,拿的越多越好!” 王志话音未落,那几人就在超市里四处搜寻,专检贵重些的货物搬了起来。 甚至有一人,毫不客气的拿过一包巧克力,撕开口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拿货。 辛凤霞急忙上前阻止,齐燕也冲上前,想从那些人手中夺回货物,吴秀英哪见过这阵势,半响才反应过来,担心齐燕没钱交房租,货物再被抢了,她就什么也拿不到了,脑子一热,也冲上前,捡了些值钱的货物拿在手中。 这么多人,温暖也不知道先制止哪一个,店里仅有的一个顾客见此情景吓得慌忙跑出超市。 没有顾客,温暖再也没有顾虑,索性就拿过放在收银机旁的一个纸箱上的电动卷帘门遥控开关,按了按扭,将卷帘门降了下来。 等到超市里疯抢货物的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卷帘门已经降得仅剩一条缝隙,容不得一人通过。 片刻后,卷帘门彻底关闭,超市里一时间变得异常黑暗。 有陌生的声音咒骂道:“妈的,敢关卷帘门,胆子不小,我就不信你能关一辈子。” “没事,在这超市里有吃有喝的,还省的花钱呢。” 温暖按开了电灯开关,超市里一下子又变得明亮了起来。 “喂,110吗,西葫芦街五号,四方超市,有人大白天抢劫,已经被我关进超市了,你们快来,晚了我怕我们会有生命危险。” 温暖点开手机就是这一大长串话,片刻后,她又道:“好的,好的,我会注意的,西葫芦街五号,四方超市,别记错了。” “臭丫头,你报警了!” 王志冲到温暖面前扬手就要去打温暖,温暖侧身躲开去,淡定说道:“怎么,你还要打人吗,你可想清楚,你要是打了我,那真就落实了抢劫二字,为了那六万多元钱,至于吗,我妈又没说不还你钱,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你别冲动,这么着,咱坐下好好商量商量。” “是啊,大志哥,细想一下,这丫头说得对,为了六万多块钱,若是吃了牢饭,犯不上,如今全城可都在严打黑恶势力呢,今天我们着实是有些冲动了!” 和王志一起进来的一个留着卷发的年轻人也出言劝道。 “王老板,我齐燕是穷,可是再穷也不会丧良心昧了你的货钱,做生意都不容易,还有,你怎么好好的就想到来超市要钱了,这可是还没到二十号结账的日子。” 卷帘门关了,就算抢到货也拿不出去,抢货的人气呼呼的扔下手里的货,吴秀英也放下货走到了温暖身旁站定。 “今天中午十一点多,我接了一个陌生电话,说是你这超市欠了很多钱,有可能会连夜跑路,我立马就带人赶了过来,你知道,你这要是真的跑路了,我的那货钱就打了水漂了,我做生意攒点钱也不容易,家里还有三个上学的孩子要养,我能不急吗?这几年生意难做,半个月前,下面县城里的一家超市老板欠了一百多万,连夜将货物都拉走了,人也消失不见,到现在都没找着,那超市可欠了我有五万多块钱的货款呢。” 王志说着话,蹲下身子,双手捂住头部,一副懊恼的样子。 “王老板,你也知道,我考上了江城大学,我能不上学了和我妈一起跑路吗?那个陌生电话,肯定是有人想整我们,也可能是哪个心术不正的同行见到我们超市生意不错,心生嫉妒,故意为之也说不定,空穴来风,你可不能相信呀。” 温暖说着话,拿了一张小木凳子递给王志,王志接过凳子,坐了下来。 超市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微微缓和了些。 第66章 找人将这卷帘门拆了 吴秀英也张口道:“说实话,我那口子是真的住院了,但是,我那口子也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说是要租我这店面做服装生意,租金可是每年整整三十五万啊,是个人就得动心。” “这到底是谁,这是想要逼死我呀!” 齐燕气愤的说完话,小声的哽咽了起来。 既然吴秀英那里有人给齐燕使了绊子,王志也接到了陌生人的造谣电话,那么,其他的供应商也很有可能接到这陌生人的电话,温暖想着这些,微微有些头疼。 最后,温暖对王志说道:“王老板,你要相信,我还要上学,我和我妈绝不会跑路,你七月份的货款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打到你银行账号上,八月份的货款依照惯例,下个月二十号结清,你看可不可以?我们超市每年给你销几十万块钱的货,你若是不愿意再往超市送货,我们就换别家,你的钱明天给你全部结清,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说完这些话,温暖又转头对吴秀英道:“吴婶,我妈什么人,您最了解,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先付您一个季度的房租六万六,若是真有人看中这店面,付您每年三十五万元的租金,我们就到别处开超市,不耽误您挣钱,可您要保证给我们留足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好装修别的店面。” 吴秀英想了想,温暖说的话也有道理,再说了,这超市的租金在这条街上来说,也算高的了,她也不确定,那陌生人电话里说的话可信不可信,若是骗她的,她以后可就不一定能再将这店面租这么高的租金。 吴秀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这边王志也衡量了一下利弊,答应了温暖。 三方商量好,齐燕面露难色,就是这些钱她一时之间也拿不出来。 温暖冲齐燕笑了笑,低声道:“妈,你放心,我可以去找傅远东借,以后有了钱再还给他就是。” 王志听到傅远东三个字,眼神发亮,紧着问道:“是不是傅氏集团的那个总裁傅远东。” 温暖微微点了下头,王志想不到温暖竟然会认识傅远东这样的大人物,若是能得傅远东提携,他的生意就会蒸蒸日上,一日千里。 想到这,他更加决定不再为难齐燕了。 这时候,卷帘门在外面被人拍得震天响,温暖美眉微蹙。 王志起身道:“应该是警察来了,温暖,你可要给人好好解释一下。” “是啊是啊,温暖,见了警察,你可不要乱说话。” 吴秀英插言道。 温暖苦笑了一下,淡淡说了一句,“哪有什么警察呀,我根本就没有报警,应该是和你们一样,来要钱的。” “开门,开门,齐燕,我知道你躲在这里面了,快开门,不然我找人将这卷帘门拆了。” “开门,快开门,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总不能在里面呆一辈子。” “齐燕,快开门,咱都是做生意的,你出来给我们个交代,我们还能吃了你不成。” 第67章 拿货抵债 门外的一群人对着卷帘门又是拍,又是踹,卷帘门哗啦作响,好像随时就会掉下来。 齐燕脸色更加苍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辛凤霞也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神色紧张。 躲着也不是办法,温暖拿起卷帘门遥控开关,摁下了开门键。 卷帘门刚开了一条缝,就有人猫着腰试图往里钻,温暖也没有制止。 等到卷帘门已经大开,不再往上升的时候,店里面已经呼啦啦进了一群人。 熟悉的,陌生的,所有的人都叫嚷着冲到齐燕身前,将齐燕团团围住,要齐燕赶快还钱。 王志和他带来的人以及吴秀英倒是站在一边,没有参与。 齐燕被这么多人围着七嘴八舌的指责,就差没有动手了。 她眼眶通红,试图安抚一下这些前来要账的供货商,可是话还没说几句就被人打断了。 “齐燕,我是看着你人实在,才敢将货赊给你,你想跑路我不管,反正你现在就把欠我的钱还给我。” “齐燕,做人得有良心,这幸亏知道的早,你没有跑成,若是你跑了,我这么多货钱找谁要去?” “齐燕,你要真是开不起超市,你就别开,我也知道你以前挣的钱都给你那赌鬼老公还债了,现在有难处,可谁家没有点难处,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大家静一下,静一下,听我说,我从没有想过要跑路,欠大家的钱我一定会还的。” 齐燕大声说着话,一遍又一遍,温暖感觉齐燕的喉咙都快要喊破了。 可是,无论齐燕如何解释,都没有人听,那些人见齐燕一直是没有拿钱出来,不知谁吼了一句:“看来这齐燕是真的没钱了,我们就拿货抵债。” “对,拿货抵债,能少亏一分是一分。” 温暖看着那些人好像如鸟兽散,全部冲进超市里面拿货,情急之下,她冲进超市蔬菜区。 拿起那只每日早上必用的吆喝特价菜的喇叭,然后踩着一把凳子站到了收银台上,点开了喇叭开关大声说道。 “使劲拿,可劲拿,拿的货越多,判刑判的越重,为了几个钱跑进店内明目张胆抢劫,想吃牢饭了不是。” 拿货的人闻言纷纷愣了愣,见大家都在拿,也就释然,继续哄抢货物。 毕竟法不责众嘛,拿的越少,吃亏越多! 已经有人抱了一大袋子的化妆品正要冲出店内,经过温暖身边的时候,温暖骂了一句:“土匪啊你是!” 说着话,她直接飞起一脚踢向那人面门。 那人被温暖吓得仓皇退后几步,摸着差一点就被温暖踢到的鼻子,瞪眼看着温暖怒道:“你这丫头,骂谁是土匪呢。” 温暖也不睬他,弯下腰一把就将那满满一袋子化妆品给抢了过来。 随即拿起手机大声报警,“110吗,西葫芦街五号四方超市,有人抢劫。” 温暖说完话,将手机扔在收银机前,她这次是真的报了警,可不是说说玩的。 被温暖骂作土匪的男人怔楞着,这丫头竟然报了警。 第68章 你给傅总去个电话 怎么,警察来了就不需要还钱了吗? 王志这时想起了傅远东,决定帮齐燕说句话。 “大家听我说,我也是接了个陌生电话说齐老板要跑路,可是大家想想,她的女儿温暖刚刚考上江城大学,她能跑路吗,即便她跑路,她的女儿温暖难道就不上学了,也跟着跑路,再说了,这货就算抢完,也不够我们大家分的,大家冷静一下,还是听听齐燕怎么解决这事。” “王老板话说得好听,莫不是你的钱已经拿到手,帮着齐燕忽悠我们。” 有人大声反驳,齐燕看着店内乱糟糟的情形,心酸的掉下眼泪。 可是,这么多人,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温暖拿着喇叭担忧的看了一眼齐燕,再次扬声道:“我已经报警了,大家就不要再抢货了,我再说一遍,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跑路一事,欠大家的钱一定会还的,大家还是放下手中货物,在收银台前排好队,一个一个算账,结账,先来先结。” 温暖说完这句话,看了一下众人的反应,继续道:“不过,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们不准守约定,没到说好的二十号结账日子就要求把钱结清,这样的供货商我们超市以后再不会卖他的货。” “江城这么多的供应商,不进你家的货,可以进别家的货,没有这个牌子的水,我们进别的牌子的,没有这个牌子的面包,我们再换另一个牌子的面包,大家可要想清楚了,没有我们超市销货,你们一样少了一笔进项。” 齐燕听着温暖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有理有据,有女如此,她心中稍稍安慰了些。 那些正在带人抢货的供应商听了温暖一番话,觉得要钱有门,也不再抢货。 毕竟抢了货还要想法子换钱,再说了,得抢多少货才够抵货款。 更何况温暖已经报了警,他们可不想与警察打交道。 转眼之间,收银台前就排起了长队。 温暖下了收银台,喊齐燕开始一家家先对账,稍后再打款。 一片混乱的超市终于稍微平静了些。 辛凤霞也被温暖喊了拿些小凳子递给排队的供货商,再拿了一次性纸杯接了纯净水递给那些人。 见有人接过凳子坐下,又有人接过纸杯喝水,温暖紧绷着的一颗心稍微放松了些。 最先对账的几人都是送些散货的供应商,没有多少货款,齐燕硬着头皮算账付款。 再看了看后面排起的长队,她叹了口气,她手里马上就没钱了,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怎么办? 她抬头看向温暖道:“暖暖,你给傅总去个电话。” 温暖是想着她的银行卡上还有三十五万,再加上裴依云的那张银行卡上这将近一年的生活费大约五十多万,先取出来应急,却没想到齐燕现在就要她打电话。 傅远东,温暖不想再招惹。 齐燕见温暖迟迟没回话,想着温暖毕竟年轻,应该是抹不开面子。 她抬手就拿过温暖扔在收银机前的手机,点开,输了密码。 第69章 厚脸皮该是什么样 这个手机的密码设的是温暖的生日,齐燕是知道的。 手机联系人里,齐燕很快就找到了傅神话三个字。 她没有找到傅远东的名字,想着温暖曾经叫傅远东为傅神话,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她很快就拨通了傅远东的手机。 她如今也是被逼无奈,想着傅远东既然愿意借给她一百八十万,那么再多借几十万他应该会同意的。 这边排队等着结账的人见齐燕打电话,应该是想办法借钱,也不再着急。 可温暖的脸色却有些窘迫,但是要她现在立马就拿出钱来也不现实。 她想着今天齐燕借钱,明天她就取出钱给傅远东送去。 傅远东正在办公室里开视频会议,手机调了振动,见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温暖二字,他的星眸眯了眯,心情颇好的接了电话。 “有事?” 傅远东简短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是温暖的,“傅总,那个,我是温暖的妈妈齐燕。” 齐燕找他,难不成是温暖有事? “傅总,超市遇到点麻烦,想找你您再借点钱,我知道,以前欠您的钱还没还,我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给您张嘴,温暖脸皮薄,抹不开面子打这个电话。” 齐燕刚说完这句话,傅远东就淡声回道:“好,我现在就派人过去。” 挂上电话,傅远东的脸上隐有笑意,视频会议因为傅远东接的这个电话暂停。 这娘俩可倒好,温暖瞒着齐燕急着还钱,现在齐燕又上赶子来借钱。 不知这次,他借了钱,温暖还有没有钱还。 想着“小江南”里,温暖三人差一点就成了想吃霸王餐的那种人,他星眸微眯。 都穷成这样了,骨气倒不小。 亏得她母亲还说她脸皮薄。 她要是脸皮薄,那厚脸皮该是什么样。 这样想着,他随即拨通了许营的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继续开起视频会议。 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看得出一向清冷孤傲的傅远东今日难得的心情不错,顿时对那通电话的来处揣摩了起来。 可是谁也不敢出声问,只不过开会的气氛较之刚才轻松了不少。 齐燕打完电话,心里有了底气,再算起帐来,心情好了很多。 温暖知道,这傅远东一定是答应借钱了。 齐燕手里现在已经没有钱了,算好账的自动到一旁等着,刚才齐燕的那通电话他们都听得清楚,一会就有人送钱来。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停到了超市门旁。 许营打开驾驶门,从车上走下来。 紧接着,两位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也从车上下来。 其中一位身高魁梧的保镖手里提着一个稍大些的密码箱。 温暖迎上前去,许营恭敬道:“温小姐,傅总派我们送钱过来。” “不好意思,麻烦许叔跑这一趟,” 傅远东没来,温暖感觉自在许多,见着许营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就尊称一声“许叔”。 许营听了温暖这话,很是受用,他随着温暖向收银台走了过去。 第70章 咱们欠谁的钱不是欠 超市里原本还嘈杂声不断,现在竟然是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正在算账的那些人自动给许营几人让出了一条道。 齐燕见到许营,就像见到了救星,她看着许营激动道:“许大哥,傅总真是我和暖暖的大恩人,请您一定要帮忙转告傅总,他的这些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改天我定亲自登门致谢。” 王志这时候上前套近乎,“许先生,齐燕这人实在,我信得过,我的货款依照惯例二十号给我就行。” 许营看着王志笑了笑,点了下头。 旁边有人拽了拽王志的胳膊,小声问道:“傅总,是哪个傅总。” 王志白了那人一眼,“傅氏集团的总裁傅远东,你别说你没有听说过。” 那人听得傅远东三个字,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张,好一会儿才合拢。 有傅远东撑腰,这齐燕怎么可能会跑路呢,他心里微微有些后悔今日的冲动。 想着“四方超市”每年为他带来的利润,他向着齐燕开口,欠款的事还是照旧好了。 这人的话才出口,又有几人附和,已经结清货款的供应商也向齐燕赔礼道歉,问齐燕他们能不能接着给超市供货。 事情转变的太令人不可思议,齐燕正想着答应这些人的请求,结过款的继续供货,还没来得及结账的二十号再结账。 可是,许营却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发了话:“傅总既然让我把钱带来了,就绝不会再带回去,欠你们的账今日必须结清,至于你们以后供货的事,价格合理的自然是接着供货,规矩还是照旧,这个我们傅总不再过问。” 温暖扶额,这傅远东到底是几个意思,他钱多烧坏了脑子不成。 齐燕也不想一下就借傅远东这么多钱,既然事情解决了,何必要急着付钱呢。 她劝了许营几次,最后许营道:“傅总交代了,今日务必要把欠的货款结清,齐女士若是不愿意,亲自去给傅总说。” 齐燕不再反驳,若是惹恼了傅远东,他叫她现在就还那一百八十万,那就糟了。 温暖走上前,刚想对许营说些什么,就被齐燕一把给拽到一旁,小声道:“暖暖,别乱插言,大人说话你听着就好,再说了,咱们欠谁的钱不是欠,不管是谁的钱,我们都是要还的。” 最后,许营坚持,还了剩下的供货商的所有货款,包括王志的,再加上付给吴秀英的一年的房租共计九十六万零五千一百元。 得了欠款的人陆续散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期间,110的民警已经来过,许营给那带队的警察简单说了几句话,110的民警很快就知趣的离开了。 最后,辛凤霞也下了班,超市里仅剩许营和那两个保镖,以及齐燕和温暖母女二人。 温暖写了一张九十六万零五千的欠条和一百元钱一并交给许营,请他转交给傅远东。 许营也不推拒,伸手接过,放在密码箱里,将密码箱交给身旁的一位保镖。 第71章 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接着,许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交给齐燕,轻声嘱咐:“这钱你收着,算是我借给你的,你先拿着用,估计你现在手头上也没有啥钱了。” 齐燕鼻子发酸,连忙拒绝道:“许大哥,那怎么行,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收了吧,以后有钱再还给我就是,温小姐快要开学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齐燕眸中含泪,谢过许营,将钱收了,紧紧攥在手里。 许营走后,齐燕和温暖将乱糟糟的超市收拾了好一会儿,关灯,锁上卷帘门,回家。 夜风吹起,微微的有些清凉,温暖的心绪好长时间平静不下来。 回到阁楼,齐燕随便下了些鸡蛋面,二人吃了些,温暖洗了澡,回了卧室。 夜色深沉,温暖借着月色,穿着一身淡粉色卡通睡衣来到书桌旁,打开了桌上台灯,然后弯腰打开最下面一层抽屉,拿出那张沉睡了好久的手机卡,坐在书桌前。 不久后,她用这张手机卡登陆了裴依云的微信。 微信里,杰森将龙伯去美国查询有关裴依云的事情告诉了她,并表示他现在非常担心裴依云的安危。 他希望裴依云看到信息后速速回复。 还有就是毕逸风发来了一条信息:“若时光能够倒流,我会选择不要再遇见你。” 温暖的手微微颤抖,若是一切能重新来过,她又何尝希望遇见他。 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也是她永远也挥之不去的噩梦。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温暖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点开手机银行,查询着裴依云银行卡的信息。 那张银行卡自上回转账以后,里面的钱就再也没有动过,已经有了五十五万。 温暖试图将这些钱转到温暖的银行卡账号上,却发现裴依云的银行卡里的钱已经被冻结,她现在一分也不能用。 她不死心,又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成功。 最后,温暖颓然的叹了口气。 完了。 平生第一次,她体会到欠钱的滋味。 三十五万,留下五万应急,她只能还给傅远东三十万,还有六十一万零五千的缺口。 她现在一没钱,二没权,拿什么报复毕逸风。 如只是简单的将毕逸风一刀杀了,那还有什么乐趣。 再说了,她好不容易以温暖的身份活了下来,她还是很惜命的。 龙伯去美国调查裴依云,应该是爷爷裴重山的吩咐。 但是,冻结裴依云银行卡这事绝对不可能是裴重山做的。 将近一年,裴依云音讯全无,裴依蓝明明有裴依云的微信,却是一句询问的信息都没有发过来。 她是多么讨厌裴依云,才这么冷血心肠。 温暖想起裴家别墅二楼,毕逸风和裴依蓝躺在床上亲热的情形。 心中明了,和自己亲姐姐的男朋友搞到一起,裴依蓝又怎么会希望裴依云再回裴家呢。 温暖的手指在裴依蓝的头像上点了点,好半响,一个信息也没有发。 裴依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她现在是温暖。 第72章 千山暮雪,知影向谁去 上次给杰森发信息是迫不得已,现在,她还怎能再以裴依云的身份联系任何人。 片刻后,温暖关了手机,换上原来的手机卡,一切恢复原样之后,她关闭了台灯。 窗外皎洁的月色透过阁楼窗户照射进来。 卧室里的一切朦朦胧胧。 今夜又是个不眠夜。 第二天中午,骄阳似火。 温暖去银行取出了三十万现金,另办了一张银行卡存了进去,然后,她将那张银行卡放进背包内,背上背包出了银行,直接打的去了傅氏集团。 傅氏集团大门前,好巧不巧,温暖又遇到了上次刁难她的那个保安。 可是这次,那保安见了温暖,堆了满脸笑意,亲自将温暖迎进傅氏集团大门内。 温暖坐电梯,直接到了傅远东所在的那个楼层。 出了电梯,温暖向着傅远东的办公室才走了没几步,就迎面遇见了手上拿着厚厚一叠文件的林峰。 “温小姐,总裁正在会议室开会。” 林峰三十七八岁,黑色短发中分,一身灰色职业西装,说话中规中矩的,不热情,但也不显太过疏离。 他是傅远东的助理,温暖上次在这里见过他一次。 “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好了。” 温暖笑着回道。 林峰经过温暖身边的时候对着温暖点了点头,很快的就走进了一间会议室。 片刻后,林峰折了回来,说是傅总发话,让温暖去总裁休息室等他。 总裁休息室门口,林峰输入一串数字密码,打开了休息室门,请了温暖进去,便轻轻带上房门离开了。 休息室里装修雅致简约,以黑白二色为主色系,很符合傅远东干净利落的处事风格。 只不过,落地窗帘的颜色是深紫色的,微微有些星状镂空,不经意的看上去,像是深紫色夜空里繁星点点,很是美丽。 落地窗前有一张宽大的书桌,书桌上面铺了一叠上好的红星宣纸。 镇尺是一只黄玉雕成的狮子形状,青瓷绘了墨色山水的笔架,笔架上放着一只紫毫笔,雕刻着翠竹形状的徐公砚里淡墨氤氲。 书桌的左上角有几张写了墨字的宣纸,温暖随意地拿起一张。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知影向谁去。” 遒媚劲健的行书字体,力透纸背,又宛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 温暖看着这墨字,微微的笑了笑。 她只知道傅远东的学习成绩顶尖,却想不到他写的墨字也这般好,简直可以媲美顶级书法家了。 将这宣纸放回原处,温暖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傅远东还没有过来。 百无聊赖之下,温暖又走回到书桌旁,拿起紫毫笔,蘸墨,在宣纸上一笔一画的写了起来。 “踏遍河山人逍遥,对酒当歌多寂寥,江湖烟雨催人老,滚滚红尘谁在笑” 写完后,温暖在宣纸的右下方写了一个篆字“云”。 这“云”字是裴依云初一时候跟随书法大师齐山学习书法时,齐山老师亲自为她设计的。 笔画里嵌入了几处云朵形状,裴依云很是 第73章 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写完这张,温暖意犹未尽,又接连写了几张。 “我自流连随风笑,凡人痴梦各不同” “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 无一例外,她写过的每张宣纸上都留下了“云”字的印记。 写完这几张字,温暖思量片刻,觉得随意动用傅远东的物品太过不礼貌,便将这几张大字随意地叠了几下,又揉成一团,扔到了书桌下方的一个黑白色相间的塑料纸篓里,再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昨夜几乎没怎么睡觉,温暖有些困倦。 她强自撑着眼皮等了傅远东一会,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梦中,温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像一只猫咪一般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正午的阳光肆意,透过落地窗映在温暖身上星光点点。 傅远东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美好恬静的一幕。 他走进房间,来到温暖面前,看着温暖长而微卷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淡淡的阴影,红润的樱唇微抿着,好像微微的有丝笑意。 浅蓝色的九分牛仔裤,白色的纯棉短袖体恤,包裹着温暖日渐完美的身材。 傅远东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他伸出手,将温暖束成马尾状的长发披散开来,不经意的看过去,她像极了那个她。 温暖换了个姿势,伸直腿,趴在沙发上,将头枕在手臂上,依旧是没有醒。 傅远东的神情有了些揶揄笑意,这温暖究竟是心太大,还是对他太过放心,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昨晚该不是一夜未睡? 他走向落地窗,想着将落地窗帘遮蔽的更加严实些,眼睛却瞥见了桌上的镇尺被人动过,那紫毫笔上满是墨汁。 他走到书桌前,眼神巡视了一番,发现了书桌下纸篓里的那一团皱巴巴的宣纸。 傅远东弯腰,将那团宣纸一张张摊开来,铺在桌面上。 看着宣纸上点画分明,方圆相济,轻重有致,精巧秀丽的隶书,他微微有些惊愕,转头看了温暖一眼。 再然后,他的唇角轻轻上扬。 什么对酒当歌,江湖烟雨,凡人痴梦,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字里行间,哪有一点女人应有的柔情婉约,倒像是一个豪情壮汉在抒发情怀。 最后,傅远东的视线定格在那个“云”的印记上。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初三那年,在全市中学生书法大赛上,他就见过这个篆体“云”字。 他后来才知道这“云”字是书法家齐山为裴依云设计的印记,世间无二。 那次书法大赛,他是第一名,第二名就是裴依云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的眼里就有了一个叫裴依云的小姑娘。 即便是温暖刻意模仿,也不可能连这篆字的气质神韵都模仿的一模一样! 他仔细的揣摩着这几张宣纸上的墨字,最后将这几张宣纸收进书桌抽屉里,然后紧闭上窗帘,走回到温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休息室里冷气开的有点大。 傅远东起身到里间衣柜里拿了一条纯白色蚕丝夏凉被给温暖轻轻盖在身上,手指不小心碰触到温暖的微微有些裸露的肩膀。 第74章 又是想去再找位靠山 那精美的锁骨像是有着巨大的磁力一般吸引着傅远东的视线。 再往上看去,优美的脖颈,精巧的耳垂,精致迷人的容颜。 这一刻,傅远东的星眸微微有些迷醉,他情不自禁的俯身,在温暖的侧颜上印下一个轻轻地吻。 温暖美眉微拧,抬手拂了拂被吻得脸颊,慢慢的睁开了眼。 一股古龙水的清冽香味萦绕鼻尖,温暖怔了怔,待她看见了面前的傅远东时,仓皇坐直了身子,尴尬笑了笑。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竟然睡着了!” “你若是对我放心,不妨再睡会。” 傅远东坐在温暖对面沙发上,看着温暖心情颇好的回道。 “那个,放心,不是,我是说我现在不困了。” 温暖刚睡醒,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说吧,找我什么事?” 傅远东双腿交叠,向前探了探身子,问向温暖。 “那个,我是来还钱的。” 温暖说着话,从沙发的一角扯过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她重新写的六十六万零五千元的欠条放在傅远东面前的茶几上。 果然如此,傅远东星眸清冽。 她就这么急着还钱吗? 好像唯恐和他扯上些什么关系似的! “卡里有三十万,剩下的欠款我重新打了张欠条,请傅总将昨天的那张欠条还给我,您放心,剩下的欠款,我一定会想办法尽早还清。” 傅远东轻“嗤”了一声,“怎么,钱不够了。” 温暖微微红了脸,这欠钱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可是,谁叫傅远东是她的债主呢? “上次的一百八十一万,加上这次的三十万,不过才区区二百多万,你就没钱了?看来你那背后的靠山也不怎么样啊!” 背后的靠山? 温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片刻后,她淡淡道:“是不怎么样,没有傅总有钱。” 傅远东本是想着奚落温暖几句,挫一挫她的傲气,随意说的一句话,却不想温暖却主动承认了她背后的确有靠山。 傅远东神情更加冷冽,心中一股怒气升腾,他拿过茶几上那张欠条撕了个粉碎,连同那张银行卡一起扔到了温暖身上。 “早知道这么麻烦,我的钱就不该借给你,你要么一次性将钱还完,要么就一分都不要还,这点钱,我傅远东还不放在眼里。” 温暖神色平淡,她弯腰捡起掉在铺了纯白色地毯上的那张银行卡,站起身,纸条的碎屑从她身上纷纷掉落。 “傅总既然这样说了,那我这就回去筹钱,想办法将欠您的钱一次性还清,不过,无论如何,傅总昨日总算是帮过我们,我还是要对您说句谢谢。” 温暖淡漠疏离的说完话,将银行卡放进背包最边上的一个口袋,背上背包,转身就走。 这休息室,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 “这么急着走,又是想去再找位靠山?” 傅远东语声阴冷,很是伤人! 温暖顿住脚步,转脸看向傅远东笑着道:“傅总还真是厉害,一猜就中!” 第75章 我除非是疯了,才会喜欢上她 简单说完话,温暖折回身,继续向前走。 没走两步,她就被身后冲过来的傅远东一把扯住胳膊。 “你不是要找靠山吗?我怎么样?” 傅远东星眸中蕴了满满的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温暖撕碎殆尽。 温暖踉跄着退后一步,转眸看向傅远东,冷声说:“你,不合格,太老了,我还是喜欢有钱的小鲜肉。” 傅远东闻言,神色愈加冷厉。 他一把将温暖扯进怀中,禁锢着温暖的手臂低声问道:“我虽然没有小鲜肉年轻,但我比他们有钱,你选了我,从今以后,整个江城你可以横着走,如何?” 坦白说,傅远东无论是人品,相貌,还是家世,都比毕逸风强上太多,外人眼中,温暖是绝对配不上傅远东的。 能嫁给傅远东,是江城多少名门闺秀,影视女星的梦想。 可她温暖究竟有什么好的,能得傅远东青眼相看。 怕的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玩玩而已。 毕逸风不是也曾经对她山盟海誓过吗? 可,结果呢? 纵然攀上傅远东对她以后的复仇有百利而无一害,可她却不想牵累傅远东。 报仇本就是她自己的事。 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出卖自己的爱情,违背自己的初心,这种事,她真的做不来。 温暖这样想着,心思一片清明。 她淡定看着傅远东一字一句道:“傅总,承蒙厚爱,温暖收受不起,您放心,借您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还上!” 傅远东生平第一次对着一个女人说出这种算是告白的话,却是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他的心微微有些受伤。 他抬起手紧捏住温暖的下颚,蓦然俯首,温暖惊慌的别开脸。 傅远东眸色冷厉,语声冰寒,“怎么,怕我会亲你?温暖,你还当真以为我会喜欢上你,做我的女人,你还不够格,刚刚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 温暖闻言,长出了一口气,她自嘲的笑了笑,抬手将傅远东紧捏住她下颚的手给拉开。 “我就说嘛,像傅总如此俊逸完美的男人,一句话不用说,只是站在那里,微微一笑,就有大把的女人趋之若鹜,傅总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呢!再说了,我家小门小户的,和傅总本也不是一路人!” 温暖说着话,挣脱开傅远东的桎梏,接着又对傅远东说了这么一句话,“傅总,您帮过我已经不止一次了,这些,我全都记在心里,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有能帮到您的地方!” 温暖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像傅远东如此矜贵的男人哪里会有用到她的那一天。 只要傅远东随意地张张口,或者是连张口都不用,就会有无数人争着为他效命。 傅远东微微笑了下,只是那笑容三分冷凉,七分嘲讽,却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那个,傅总,再见。” 温暖自顾自的说完话,转身离去。 傅远东看着温暖长发微扬,转眼间就出了休息室门,拐了个弯,身影消失不见。 他凉凉的说了一句话:“不过是一个张狂的小丫头片子,我除非是疯了,才会 第76章 不仅是侮辱了我,也是侮辱了你大哥 温暖坐电梯,下到一楼,出了电梯,才惊觉自己原本梳着的马尾辫如何就成了披肩长发。 她想着应该是自己在休息室睡着的时候无意识的将辫子松开了,也没有太过在意。 温暖刚刚在那位曾经和她起过争执的保安大哥的注目下出了裴氏集团大门,迎面就看到了一身艳红色长裙装扮的傅晴。 傅晴正挽着一位身穿白色西装套裙,身材略显丰腴,挽着高高的发髻,仪态不俗的中年女子的胳膊向着裴氏集团大门处走过来。 那保安也见到了傅晴二人,忙不迭的小跑上前,点头哈腰道:“傅太太,傅小姐,你们来了。” 傅晴略显厌烦的蹙了蹙眉,那中年女子倒是冲着那保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因为中年女子的微微点头,那保安却是更加兴奋了起来,激动的双手都不知何处安放才好。 他想再说些什么,却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跟在中年女子和傅晴身后。 傅晴这时候也看见了温暖,她明媚的面容上张扬起一抹桀骜笑意。 因为傅远东,温暖并不想与傅晴再有争执,她向右转弯,换了个方向想避开傅晴。 可是,她向右走了没两步,傅晴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了起来,“温暖,你见了我躲什么,咱俩到底是同学一场,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听不见,听不见,温暖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 傅晴见温暖依旧没有回应,继续向前走。 她心生怒气,扬声道:“温暖,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跑到我家的公司来做什么?你是不是还想缠着我哥哥不放?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温暖顿住脚步,微微的拧了眉,转过身,看向傅晴淡淡道:“傅晴同学,第一,我中午饭还没有吃,更别提吃撑了,第二,我到傅氏集团来自然是有事,可是我没有必要告诉你,第三,我和你大哥之间清清白白,你这样说话,不仅是侮辱了我,也是侮辱了你大哥,这第四,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动不动就说人家脸皮厚,厚不厚,你又没有亲自拿尺子量过,这话可不能胡说!” 傅晴被温暖好一阵回呛,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当着自己母亲王书娟的面,她更是觉得自己失了面子。 她涨红了脸,冲到温暖面前,二话不说,扬手就想甩温暖一记耳光。 王书娟见状,微微皱了眉,连忙出声阻止,“小晴,不可。” 她话音还未落,温暖抬手就紧抓住傅晴举起的那只手腕,冷声道:“傅晴,你刚才还说,我们俩好歹是同学一场,怎么,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同学的。” 傅晴挣了几次没有挣开,气怒道:“温暖,你放手,谁稀罕和你是同学,有你这样的同学我都感到丢人!” “傅晴,我就纳了闷了,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我做你的同学让你感到很丢人吗?我除了没有你有钱之外,哪里比你差了?” 第77章 你还有脸在这得瑟 温暖冷声说着话,狠狠甩开了傅晴的那只手腕。 王书娟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温暖几眼。 不可否认,这个叫温暖的女孩长相清丽纯美。 明明是一件廉价的牛仔衣,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白色圆领短袖体恤,却是被她生生的穿出了奢侈品的感觉。 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一泓清泉,纯净澄澈。 温暖的事情傅晴在家没少提,王书娟大致知道一些。 可无论温暖长相有多漂亮,才情有多么好,单凭她的家世,她就配不上她的儿子。 也幸好这温暖有自知之明,否则,怕又是一个麻烦。 这个点,正是裴氏集团员工下午上班的时候,人很多,有不少人正向着她们的方向看过来。 那个跟在王书娟身后的保安见状微微有些懵圈? 他权衡片刻,想着温暖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有傅太太以及傅家大小姐的身份尊贵,即便是总裁以后知道了,也会向着自己的亲妈和亲妹妹才对! 想通了这些,他立马冲到温暖面前大声斥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跟裴大小姐说话的,还不快点道歉?” 温暖冷厉的睨了他一眼,没有搭理,那保安硬着头皮又冲着温暖叫嚣:“连傅大小姐都敢得罪,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滚开。”温暖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那保安讪讪干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这时候,傅晴气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温暖,你不就是考试考了个第一吗,有什么了不起?你的那赌**亲差点将你卖了,全校谁不知道!你嫌弃你的男朋友王烁家钱少,一脚将他踹了!你为了还那一百八十万,给自己找了个金主,你还有脸在这得瑟,你除了学习比我好,哪一样也比不上我,拽什么拽?” “傅晴,我怎么样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想要怎么样,我奉陪到底,只是,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这裴氏集团大门前,保不齐就有几个小报记者,他们若是胡编乱造些什么,我可阻止不了,再说了,你将来可是要当大明星的,还是注意一下公众形象为好。” 温暖语声清冷,王书娟闻言,却是面容微凛。 这个叫温暖的小姑娘说话伶牙俐齿的,傅晴如何会是她的对手! 只不过,这丫头说的也有些几分道理,他们傅家可历来都是最注重名声的。 没等傅晴再说些什么,王书娟淡淡开口道:“你好,我是傅晴的妈妈。” “阿姨好!” 温暖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王书娟点了点头,接着道:“傅晴自小被我娇惯的无法无天,口无遮拦的,你不要与她计较,对了,听说你是江城今年的高考状元,恭喜你了。” “阿姨放心,我不会与傅晴计较的,那个,谢谢阿姨。” 温暖因为傅远东的关系,对王书娟很是尊敬。 傅晴听着自己的母亲和温暖说话语音轻柔,气得直跺脚。 温暖见好就收,冲着王书娟微笑道:“阿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 “好,再见。” 第78章 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 温暖刚走不远,就听到傅晴嘟囔道:“妈,学校里我最瞧不上的就是她,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考了个第一,有啥了不起。” 王书娟:“你以后可是要当大明星的,和这种人较什么劲,还有,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把她和你哥扯在一起,你哥怎么可能看上她这种家境的女孩子,江城那么多的名门闺秀,随便拉出来一个也比她强。” 傅晴:“妈,您放心,我哥绝不会喜欢上她的,我哥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接下来的话,温暖没有听清,她脸上笑容微微。 傅远东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吗? 这样真的是很好! 翌日中午十点多,温暖正在超市里忙着搬货,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温暖放下手中那箱长城牌面包,从身上套着的明黄色围裙前兜里拿出手机,点了接听键。 “请问是温暖吗,我是江城警察局的梁牧。” 温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紧,片刻后,才轻声回了一句,“我是。” 电话那端的人好似很有耐心,不急不躁的继续道:“温暖,你好,请问你现在方便来警局一趟吗,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 好半响,温暖才回了一个字“好。” 挂断电话,温暖怔楞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暖暖,谁来的电话,你没事吧!” 齐燕正搬着一箱饼干经过收银台,看着温暖脸色有些不太对劲,担心的问道。 “没事,一个同学邀我现在去聚会。” 温暖好似若无其事的笑着回道。 “不就是聚会吗,该去就去,你从钱箱里拿二百块钱带在身上,该用钱的时候就用,别心疼钱。” “妈,我知道了。” 温暖说着话,机械的从钱箱里拿出二百元钱装在牛仔裤裤兜里,出了收银台直接向外走。 “傻闺女,围裙,把围裙拿下来。” 齐燕放下手中那箱饼干,快走几步拽住温暖,说着话的功夫,就将围裙从温暖身上解了下来。 辛凤霞站在货车旁,看着温暖笑着打趣:“暖暖,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该不会是去和男朋友约会吧?” “她辛姨,暖暖现在可是还没有男朋友,你别老是拿她打趣,叫别人听了去,还真的以为我家暖暖有了什么男朋友似的,耽误了我家暖暖的终身大事,我可是不饶你。” “好了,好了,我啥都不说了,成吧!” 辛凤霞笑着说着话,好似无辜的摊了摊手掌。 温暖离开超市,走到对面街道上,叫了辆出租车,坐上车,报了警察局的地址。 二十多分钟后,江城警察局。 接待温暖的正是梁牧警官。 温暖跟着梁牧警官走进一个安静的房间,房间里裴重山正坐在一张藤木沙发上,他的身旁,斜放着一把价值不菲的阴沉木拐杖。 见得温暖走进来,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多了些审视之色。 温暖早就猜到梁牧给她打电话,一定是和裴依云的事情有关,但是,这时候见到裴重山,还是微微感到有些吃惊。 第79章 眼睛里飞进来一只小虫子 她强自镇定着走到裴重山面前,低声道:“裴爷爷,您也在。” 裴重山点了点头,冲着温暖语声威严的道:“温小姐,请坐。” 温暖眸底划过一抹悲凉。 她走到裴重山对面的藤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再抬眸,眼中已经氤氲了一层雾气。 “温小姐,不舒服?” 梁牧的声音响在耳边。 温暖浅笑道:“没有,刚才来的路上,眼睛里飞进来一只小虫子,不妨事!” 梁牧说着话,坐在了温暖斜对面的一张藤椅上。 “温小姐,请问你认识裴依云吗?” 梁牧开门见山的问道。 温暖默然,如果现在她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裴依云的话,会不会直接就被这梁牧送进疯人院给关起来。 片刻后,她淡淡开口:“不认识。” “既是不认识,温小姐为什么不直接回答,还要犹豫一番。” 梁牧的言辞犀利。 “裴依云是裴家大小姐,身份尊贵,据说人长得漂亮,心地又好,我倒是想认识,可惜没有机会,一时间感到有些遗憾,所以回答的迟了些。” 温暖回答的异常淡定。 听到温暖夸赞自己的孙女,裴重山看着温暖的目光稍微和缓了些。 “温小姐,据我所知,你父亲温建曾经收了李军一百八十万的彩礼,后来又还了回去,但是,那一百八十万并不是李军先前给的彩礼钱,我想知道,这后来的一百八十万你们是从哪里弄到的。” 梁牧说完话,紧盯着温暖看去,唯恐漏掉每一个细节。 “傅氏集团的傅总给了我母亲一张一百八十万的支票。” 温暖回答的异常干脆。 梁牧的神色微凛,看着温暖的目光好似有一丝嘲讽。 裴重山则是轻咳了几声,满是皱纹的脸上多了些轻蔑之色。 房间中开着冷气,温度并不高。 阳光透光玻璃窗照在温暖身上,温暖还是感觉到有些闷热。 她的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点滴汗珠。 “可以给我杯水喝吗?” 温暖张口问向梁牧。 梁牧起身去倒了一杯纯净水放到温暖面前的藤木茶几上。 “谢谢。” 温暖说完话,端起面前那杯水仰头一饮而尽,微微的感觉凉爽了些。 “温小姐,你当真不认识裴依云?” “当真不认识!梁警官,我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高中生,过着的是学校,超市和住所三点一线的生活,您认为,我会有机会认识裴大小姐吗?” 梁牧怔了怔,的确,像温暖这种家庭的女孩子是不可能和裴依云有什么交集的。 可是,温暖银行卡里平白多了些裴依云转账过来的一大笔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决定开门见山,不再与温暖周旋下去。 “温小姐,你能解释一下,你的那张银行卡里突然多了一大笔钱是怎么回事吗?” 梁牧终于问到正题了,裴重山微微坐正了身子。 他今天叫梁牧通知温暖过来,就是想弄明白裴依云为什么会给温暖转了这么一笔钱过去。 “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真的是有人知道了我上吊自杀的事,可怜我,才给我转了这么一大笔钱?” 第80章 裴大小姐一定会回来的 温暖说着话,抬眸看了神情严肃的梁牧一眼,又接着说道:“这世界还是好人多,梁警官,您说是不是?” “温小姐,你真的以为那些钱是别人为了帮助你,才给你的?” 面对梁牧的反问,温暖挑眉道:“不然呢,梁警官以为是什么?” 裴重山想不到温暖对那笔钱的来路是一问三不知,顿感失望! “温小姐,实话告诉你,据我们调查,你账户上多出的那笔钱是从裴依云的银行账户上转过来的。” 温暖好似有些震惊,微张了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感叹道:“裴大小姐真是个大好人,她怎么知道我急需用钱的?” 梁牧没有回话,温暖转眸看向裴重山,小声道:“裴爷爷这次来,是不是想把钱要回去,那笔钱共计二百一十五万,其中的一百八十万我还给了傅总,还剩下三十五万。” 温暖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起身,走到裴重山身前,恭敬地将那张银行卡双手捧着,弯腰递到裴重山面前。 裴重山苍老的面容上有了些悲凉意味,温暖看着这样的裴重山瞬间红了眼眶。 可是她竭力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 她见裴重山并没有接过那张银行卡的意思,遂强自挤出一抹笑道:“裴爷爷莫不是嫌钱不够,我现在就给傅总打电话,叫他先把那一百八十万元钱拿过来还给裴爷爷,他的钱我以后再还给他就是。” 裴重山没有回话,梁牧也没有言语。 温暖略显尴尬的收回手,然后,掏出手机准备给傅远东去个电话。 如今这种场面,如果她不返还这笔钱,裴重山和梁牧也不可能将她怎么样! 毕竟,起诉她不当得利的起诉人必须是裴依云本人或者是裴依云的委托人。 当然,这法律上的事,温暖并不是太懂,也许裴重山会有别的法子起诉她也说不定。 但是,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自己孙女的钱无缘无故被一个外人给侵占了,心理上恐怕都不会好受。 就在温暖的电话即将拨通时,裴重山开口道:“算了,既然这钱是云儿打给你的,你就先用着,一切等云儿回来再说。” 裴重山不希望裴依云失踪的事被傅远东知道,而且,他也不希望因为这一点点钱和傅远东之间起了什么隔阂! 温暖闻言,立即挂断了电话。 她转眸看着裴重山,郑重说道:“裴爷爷,谢谢您,您老好好保重身体,裴大小姐一定会回来的。” 裴重山神色有些凄凉,他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温暖微微点了一下头。 关于温暖说的,她并不认识裴依云的话,梁牧并不相信,可是依着他多年的办案经验,他竟然也查不出温暖会有什么机会去认识裴依云。 裴依云下飞机的时候,温暖正因为温建收了一大笔彩礼钱准备将温暖嫁给李军的事哭闹的不可开交,后来温暖上吊自杀,这期间,她绝对没有机会去接触裴依云。 裴依云失踪的事和温暖扯不上一点关系。 第81章 这毕逸风还真是无耻到家了 温暖离开警察局之后,梁牧和裴重山面对面坐着又说了一会话。 “裴老先生,裴大小姐失踪的事情看起来和温暖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我也绝不相信,裴大小姐会无缘无故将钱转到温暖的银行卡账号上,再说了,这笔钱里还有裴大小姐将其母亲的遗物变卖所得的钱,可是至于是什么原因,却是让人猜不透。” 裴重山闻言微微湿了眼眶,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失望和担忧。 他有些沧桑的说道:“云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她绝不会变卖她母亲的遗物,你看看能不能再换个角度追查。” 梁牧点头道:“那就从最近抓到的犯人口中查询,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裴大小姐的一些蛛丝马迹。” “至于温暖那里,先就这样吧,她毕竟是傅远东的女人,只是那笔钱她能还给傅远东,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裴重山想着温暖酷似裴依云的那张脸,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梁牧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是,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好在温暖考上的是江城大学,他想调查她,很方便。 八月二十九号,是温暖去江城大学报道的日子。 早上八点,温暖穿了一件淡黄色雪纺连衣裙,背着她的那个米色背包,拉着一个银白色行李箱,在齐燕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出了家门。 新民小区南门对过的一个路口,温暖等了好久,上了506路公交车。 江城大学在江城的最南端,打的也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至于乘坐公交车,那就更慢了。 下公交车的时候,温暖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用了将近五十分钟。 她向东又走了百十米,才来到了江城大学大门口。 走进江城大学,拖拽着行李箱的学生和家长随处可见,每一个新生报名处的窗口前,都围着满满的一群学生。 温暖拉着行李箱,走到一个报名处,自觉地站在一群学生后面排队。 她等了好久,也只是向前挪动了一小步。 她索性将手中的行李箱放在地上,坐在了行李箱上,安静的等着。 这时候,报名大厅里又走进来两个人,温暖看着来人,微微的敛了眉。 裴依蓝身穿一身纯白色的品牌连衣裙,齐肩的长发微卷,正笑容甜美的挽着毕逸风的胳膊走了进来。 温暖看着一脸温和笑容的毕逸风,唇角泛起一抹嘲讽笑容。 先是喜欢姐姐,后又搭上妹妹,这毕逸风还真是无耻到家了! 裴依蓝这时候也看到了温暖,她的笑容更加甜美,半挽半拽着毕逸风的胳膊向着温暖的方向走去。 毕逸风看着温暖,神情有一刹那间的怔忪。 他蓦然间想起了那一年阳光正好,他送裴依云去云城大学报名时的场景。 当时,裴依云走得累了,也是像温暖现在这样坐在一个行李箱上面排队等候。 他看着裴依云脸上沁出的汗珠,有些心疼,执意要替裴依云排队,裴依云不依。 他则是顾不得地上的脏污,一屁股坐在地上,陪着裴依云一起排起队来。 第82章 叫他赔偿精神损失费 毕逸风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寥落。 如今,一切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他和裴依云再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温暖看着裴依蓝和毕逸风越走越近,转眸看向别处,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理会二人。 “温暖,你也来报名,好巧!” 裴依蓝的声音有一丝惊喜。 真是演技精湛,扮白莲花扮上瘾了。 温暖想着既然裴依蓝演的如此入戏,自己若不好好配合一下,还真是说不过去。 这样想着,温暖回眸看向裴依蓝,笑颜如花道:“是啊,好巧。” 温暖说着话,瞥了毕逸风一眼,接着对裴依蓝道:“你男朋友啊,长得真帅!” “多谢夸奖。对了,傅总怎么没有亲自送你来报道?” 裴依蓝感觉很惊奇的问道。 “傅总吗?他为什么要送我来报道?” 温暖好笑的反问。 裴依蓝故作震惊的弯腰瞪着温暖,扬声道:“怎么,傅总这么快就和你分了!” 温暖只笑盈盈的看着她,没有发话。 片刻后,裴依蓝又大声替温暖抱屈:“傅总也真是的,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不知道珍惜,说扔就扔,他把你当什么了,一个花瓶,还是一件布娃娃!温暖,你可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傅总还你一个公道,再不济,也得叫他赔偿精神损失费,好歹要个几百万才是,你不能白跟他这么长时间!” 毕逸风听了裴依蓝的话,心里竟莫名其妙的多了些窃喜。 温暖前后站了不少前来报名的学生,听到裴依蓝的话,看向温暖的目光多了些奚笑与鄙夷。 “我就说嘛,长这么漂亮,也没有男朋友来送,原来是刚和男朋友分了手!” “什么分手不分手的,不就是被人家给玩腻了,不要了。” “精神损失费就要几百万,啧啧,这年头,长得好看的女人挣钱就是快!” 裴依蓝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眸光里很快的划过一抹得逞笑意。 温暖却是捕捉到了那一抹很快消失不见的笑意,淡定的从地上站起身,直直的看向毕逸风,妩媚笑道:“裴依蓝,你错了,傅总身边,女人如过江之卿,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当然,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最喜欢的就是像毕总这样的男人,清俊斯文,温润如玉。” 裴依蓝看着这样的温暖,突然间有些恐慌。 她有些后悔今天主动招惹温暖。 她的本意是想打击一下温暖,顺便晒晒自己的男朋友,自己的幸福感,她没想到温暖会把目标转移在毕逸风身上。 “温暖,你认识逸风哥?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逸风哥可是我的男朋友,你不要胡说八道。” 裴依蓝说着话,挽着毕逸风胳膊的手微微紧了些。 温暖的笑容淡若熏风,毕逸风看着温暖竟然微微有些心动。 “裴大小姐,裴老爷子八十大寿那晚的宴会上,毕总不是也去了么,当时,在大门口,我差点摔倒,毕总还好心扶了我一把。” 裴依蓝转眸看向毕逸风,想求证此事。 却见毕逸凤的一双眼正盯着温暖,而温暖与他对视,水漾漾的眸子无端生出些暧昧。 第83章 恨到我想将他剥皮拆骨 隐隐的,她竟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外人,而毕逸风和温暖才是一对。 就像她当年看裴依云与毕逸风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嫉妒的发狂,那感觉竟是这样的相似! “逸风哥,这温暖惯会迷惑人,换男朋友的速度跟换衣服一个样,我们走吧,以后少搭理她!” 裴依蓝说完话,恨恨的瞪了温暖一眼,忙不迭的就拉着毕逸风的胳膊向一边走去。 温暖看着裴依蓝紧张毕逸风的样子,绝美的面容上有了些嘲弄笑意。 她扬声对着二人背影道:“毕总,裴依蓝,走这么快干什么,我中午还想和你们一起吃顿饭呢!” 吃个屁饭! 裴依蓝在心中恨恨骂了这么一句,拽着毕逸风,脚步快速的走向其它的报名处。 温暖拉着行李箱又向前走了几步,又等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办完报名的一切手续,离开了窗口处。 身后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哇塞,她就是温暖,江城大学今年录取的新生成绩第一名。” “成绩好,人长得也漂亮,怪不得人家眼光高!” 温暖拉着行李箱来到了a区宿舍楼,3012房间。 江城大学的学生宿舍按入校时的录取成绩分为两人间和四人间,温暖毫无疑问的住进了两人间。 同宿舍的女生来自云南,名叫康娜,瘦高的个子,栗色的短发,皮肤微黑,但杏眼桃腮的,很是耐看,所学的专业是土木工程。 康娜的性格大大咧咧,温暖和她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收拾好行李后,温暖和康娜一起去学校餐厅吃午饭。 下午的时候,康娜去学校超市买些生活用品,温暖呆在宿舍内,拿出手机给【春风陌上】发了条信息:“今天去学校报道了,遇到了一对狗男女。” 【春风陌上】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怎么,受欺负了?” 温暖回了一个微笑,接着又是一条信息发过去:“怎么可能?我夸那男的清俊斯文,温润如玉,那女的一脸紧张,拉着那渣男急匆匆就走了!” 好一会儿,【春风陌上】才回了信息:“你喜欢那渣男?” 【彼岸花】:“不,我恨他,恨到我想将他剥皮拆骨。” 【春风陌上】:“他怎么得罪你了?” 【彼岸花】:“不是得罪,我说他派人杀了我,你信不信。” 【春风陌上】:“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彼岸花】:“开玩笑的,呵呵。” 【春风陌上】之后再没有发微信过来。 裴依云的时候已经上过大学,到了温暖这儿,大学生活也就没了多少新鲜感。 除了学校里必修的课程不得不去上课之外,其余时间温暖很少去教室。 况且,当年,裴依云大学时所报的专业也是经济学,温暖现在学习相当于重新温习一遍,很是轻松,次次考试也是稳拿第一, 刚开始系主任对温暖总是请假旷课颇有微词,连着给温暖去了好几个电话。 可是,后来也就听之任之。 学校里的同学艳羡也没有办法,你管人家上课不上课呢,谁叫人家成绩好呢! 第84章 “米兰朵” 开学约莫一个月的时候,温暖去校外的一个网吧匿名在网上发了一则寻人启事。 温暖凭着记忆画了幅那个把裴依云扔下山崖的男子的画像。 画像和那男子有七分相似,特别是左边颧骨上的那颗黑痣,温暖已经深印在脑海里,画的几乎是分毫不差。 她在画像下附了一行文字:“寻人,三十七八岁左右,曾在高速公路上帮助过一位小女孩,能提供其准确消息的重金酬谢!” 裴依云遇害的事情过去了将近一年。 温暖想着,参与谋害裴依云的几人思想上应该会松懈了很多。 她只不过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对方是贪婪之人,如果见到了这则消息,不怕他会不上钩。 这行字的下方,温暖附上了自己的微信号,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机号公布在上面。 十月一号国庆节,学校放了一周的假,温暖在一个高档意大利餐厅找到了一个服务员的工作。 这家餐厅名叫“米兰朵”,距离江城大学很近,中间只隔了两条街。 温暖之所以选择在这家餐厅当服务员,因为这家餐厅的幕后老板就是毕逸风。 毕逸风和客户洽谈业务百分之八十都是在这家餐厅。 温暖是在校大学生,长相又极其出色,所以这家餐厅的经理破例同意了温暖的要求。 一月四天假期,上班时间为周一到周五的下午五点至九点半,以及周六,周日全天。 其余的时间温暖也可以到餐厅打工,总之,月底按温暖的出勤时间一次性结清工资。 这事温暖也没瞒着齐燕,只说打工一方面可以挣钱还账,另一方面可以增加自己的社会阅历,以后在傅氏集团,也可以更好的工作。 齐燕听了温暖的话,有些心酸,但最后也是点头同意了,只是叮嘱温暖,一定要注意安全。 转眼间,温暖已经在“米兰朵”打工半个多月,其间,一次也没有见到过毕逸风。 这天下午五点半,温暖准时去“米兰朵”打卡上班。 她刚换上工作服,领班红姐就过来换衣室催她,“温暖,快点,马上就来不及了,今天毕总约了人在三楼贵宾厅用餐,经理点名叫你过去服务。” 毕总,毕逸风吗? 温暖理了理工作服,抬眼看着红姐笑道:“马上,马上就好。” “你快点啊,我先去门口看看人来了没有。” “好的,红姐,你快去忙,我马上上楼。” 红姐离开休息室之后,温暖利落的将长发挽了一个发髻在脑后,用一个紫色的木簪固定住,再对着镜子画了一个淡妆,然后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了笑,随即出了休息室。 这时候,毕逸风一行四人刚刚进入餐厅,餐厅经理和几位主管,领班在门内列队向毕逸风问好。 毕逸风只是温和的笑着点了一下头,就由经理燕长风引领着由电梯上了三楼。 温暖拿着菜单由楼梯处一路小跑着刚到三楼,就迎面碰到了经理和毕逸风一行人正在出电梯。 第85章 餐厅里藏着一位美人 经理见到温暖,脸色很是不悦。 温暖忙敛眉,恭敬地站到电梯门一侧,冲着毕逸风一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暖身着黑红色相间的工作服,立式领口,胸前别着银色的闪闪发光的工牌,工作服的下摆像荷叶般微微有些散开,裸露出白皙紧致的小腿,脚上穿着黑色缎面平底工作鞋,整个给人的感觉异常的优雅,美丽。 和毕逸风并排走着的是一位高个子,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看着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 他经过温暖身边的时候,用英文说了一句话,“sheturnsmeon.” 毕逸风抬眸扫了一眼温暖,温暖正低下头。 毕逸风只是感觉有些熟悉,却并没有认出温暖。 经理走在这几人后面,经过温暖身边的时候,冲温暖低声道:“待会好好表现。” 温暖点了点头。 三楼最东边的贵宾室是毕逸风的专用房间,房间内垂挂着的一组树叶形创意水晶吊灯此时正散发着淡黄色的柔和光芒。 待几人走进那间贵宾室坐定,经理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对温暖使了个眼色,示意温暖快点进去。 温暖站在门旁,长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再之后,她双手紧握住菜单,抬首挺胸走了进去。 “各位客人好。” 温暖的这句普通话刚刚说完,那名外国客人就用蹩脚的中文对温暖说道:“美丽的姑娘,您好。” 毕逸风这时已经认出了温暖,神情有些意外,却没有多说什么。 他看着那外国男人用英文询问道:“杰里先生,您来点餐。” “ok” 杰里爽快的应了声,冲温暖招了招手。 温暖走至杰里的右侧,将菜单递到杰里手上。 杰里笑着点了餐,温暖一一记下,随即冲着杰里说道:“好的,先生,请稍等。” 温暖自始自终完全是将毕逸风当成了一个陌生人,毕逸风心中微微有些不快。 傅远东纵使不是温暖的男朋友,可是也不能眼看着温暖沦落到在餐厅打工的境地而置之不理! 再说了,温暖家不是开着一个小超市吗,难道也供不起温暖读大学? 难不成,真的像裴依蓝所说,温暖家欠了很多供应商的钱,还不上,超市只是勉强维持。 很快,温暖在铺了白色餐布的桌上摆了四份餐盘,又在餐盘右边摆上刀,汤匙,左边摆上叉子,再送上了一瓶雪莉酒,拿玻璃杯到了四杯分别放在毕逸风等人的面前,接着,温暖又为每人送上了一份蜜瓜火腿。 温暖做这些的时候,房间里静静的。 毕逸风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温暖身上。 看着一个美人忙忙碌碌,好像也是一种享受。 “毕总,想不到这餐厅里还藏着这样一位美人,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 一位中年男子说着话看向温暖,那目光有些惊艳,又有些贪婪。 毕逸风看着那男子神情趋冷,没有回话,却是转眸对温暖说道:“我们有事要谈,你先出去,等叫你时你再进来。” 第86章 再看把你眼睛给挖了 温暖点头,转身出了房间,轻轻带上房间门,站在了门左侧。 杰里的英文话语透着门缝传了出来:“我说毕总,你也太小心了吧,这位小姐只是一个餐厅服务员,她能听得懂我们的英文谈话。” 毕逸风用英文回应道:“杰里先生现在的眼里只有那位服务员,我怕待会和您谈话的时候您会分心。再说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最好是用德语交谈,听说杰里先生年轻时是在德国上的大学,德语说的很是不错。” “面对这么美的姑娘,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动心,齐总刚才的眼睛可是黏在了那位姑娘身上的哟。” 杰里的英文话刚说完,屋内几人就轻笑了起来。 片刻后,四人开始谈正题。 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全部是用德语交流,好在裴依云留学期间选修过德语,他们的谈话内容,温暖站在门旁也听得个清楚明白。 谈话的大致内容是,杰里的威达公司在江城西郊投资购买了一大块地皮,准备盖一整条商业街以及旅游度假村,毕逸风名下的长风建筑有限公司准备接下这桩大单。 其余的两位,一位是毕逸风的特助龚化,一位是威达公司江城分公司的经理汪营。 谈话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最后毕逸风向杰里报了一个他自认为非常合理的价格,并叙述了长风公司历来的成绩和未来的目标。 杰里回答说是公开招标的时候,会优先考虑长风公司。 温暖站的有些累,微微靠在了贴了西式壁画的墙上。 这时候,那位中年男子打开门,看了眼半倚在墙壁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温暖,扬声道:“这位小姐,现在可以接着送餐了。” 温暖仓皇站直身子,脚下一个不稳,差一点摔倒。 那中年男子趁势上前扶了温暖的腰际一把,调笑道:“让这位小美女等得久了,在下真是罪过。” “不妨事。” 温暖说着话,不着痕迹的将那男人的手从胳膊上拂了下去。 房间内,毕逸风看着这一幕,脸色微凛。 这龚化学历高,业务能力强,就是喜欢背着老婆在外面拈花惹草。 如今看他的样子,怕是惦记上了温暖。 他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提醒温暖一下。 接下来,温暖送上了意大利面,生菜沙拉,牛肉排等,每样四份,最后,温暖又送上了四份意式奶冻。 毕逸风和往常一样,吃饭的时候安静而优雅。 温暖站在旁边看了看毕逸风,眸色中划过一丝冷意。 龚化的目光肆意的盯着温暖,温暖忍不住回头瞪了龚化一眼。 那意思就是: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给挖了! 杰里边用餐,边用中文对这家餐厅的饭菜赞不绝口。 温暖安静的站在一旁,只等着这四人用晚餐,她好收拾一下餐桌,然后回学校宿舍休息。 这时候,龚化站起身,看着温暖轻佻开口:“这位小姐,你能不能唱个歌给我们助助兴!” 这人神经病呀! 第87章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这西餐厅又不是歌厅,唱的什么歌呀! 再说了,她又凭什么要唱歌给这几位客人助兴? 温暖淡笑着回道:“唱一首歌,一万块钱,你给钱吗?” “什么,一万块!你抢钱呀!” 龚化言语间满是奚落与气愤。 “这位客人,我们这是西餐厅,不是卡拉ok厅,我们这里不提供为客人唱歌助兴这项服务,再说,我唱一首歌只给你要一万块,还算是便宜的了,若是我不想唱,你就算一首歌付我十万块,我也未必唱,你要是嫌贵,那我也没办法!” 温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甚是恭敬礼貌。 “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餐厅服务员吗,我叫你唱歌那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龚化被温暖拂了面子,有些恼羞成怒,抬手指着温暖怒骂。 毕逸风神色冷肃,没有发话。 “这位客人,我是小小的餐厅服务员又怎么了?我是吃你的了,还是喝你的了?再说了,你又算是老几,我认识你吗?你看不看的起我,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何况,我自己有脸,用不着你给,难不成你准备不要脸了,才把脸给我,你那脸,又老又丑的,我可不要。” 温暖本就看不惯龚化,骂起他来毫不留情。 毕逸风清俊的面容上扬起一抹淡然笑意。 杰里听得半懂不懂,汪营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而龚化一张脸顿时成了猪肝色。 他本来是想教训温暖几句,给自己找回些场子,这下可好,面子丢的更大了。 “你就是这样和顾客说话的,你们老板呢?我要投诉你!” 龚化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当着自己上司的面,他也不好与一个小服务员动手,再说,这服务员伶牙俐齿的,他骂肯定是骂不赢的! 他就纳了闷了,这么一个看起来漂亮又清纯的小女子,骂起人来怎么会这么彪悍! 温暖转眸扫了毕逸风一眼,淡淡道:“欢迎投诉,据说我们餐厅的老板为人正直善良,搞不好以为我受了欺负,会发我一个委屈奖呢。” 委屈奖? 她这是受了委屈的样子吗? 她可是一点没吃亏! 毕逸风看着温暖微微的笑了笑,转头对龚化道:“龚特助,算了,何必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龚化见自己上司发了话,不情不愿的坐在了椅子上。 汪营低声与杰里用英文简单交谈了几句,杰里终于是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抽出一大叠美元扔在桌子上,用生疏的中文对温暖说道:“美丽的姑娘,你唱歌,我,付钱。” “涨价了,现在十万一首,您还听吗?” 温暖轻笑着看向杰里回道。 汪营沉不住气了,起身冲着温暖质问道:“你这丫头是想钱想疯了,十万块听你唱一首歌,你怎么不去抢银行,那样来钱更快!” “这位客人,十万一首,明码标价,你们可以不听,我又没有强迫你们。” 温暖神色平静,说起话来条条有理。 第88章 云淡风轻 汪营无语反驳,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转头用英文对杰里说道:“总裁,这丫头狮子大开口,不听也罢,我晚会请您去蓝色月光歌厅k歌,哪里的陪唱小姐有一位叫月娘的,唱歌很是动听,您一定会满意的。” 温暖正想着,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却不想,杰里不按常理出牌,他没有理会汪营,冲着温暖揶揄笑道:“你唱一首歌,这桌子上的美金就全是你的了!” 龚化轻蔑的瞧着温暖,讽刺了句:“这钱挣的真是轻松,你在这里当服务员还真是委屈了你。” 温暖挑眉反问了句:“这位客人若是羡慕,以后也可以跟我学着点,我会不吝赐教!” 龚化气怒着正想站起身与温暖理论,却不想,毕逸风先他一步站起身,走到温暖身前,从怀中掏出一张二十万的支票递到温暖面前,温和说道:“两首歌二十万,这钱我付。” 温暖潋滟美眸中划过一抹沉痛,不过也只是一瞬。 下一秒,她抬手接过毕逸风递给她的那张支票,扬眉笑道:“美金还要去银行兑换,太麻烦,这二十万我就收了。” 毕逸风盯着温暖,没有忽略她眼中转瞬即逝的那一抹沉痛,心中的某个地方忽而变得柔软了起来。 他转身,走到桌前冲着杰里笑着用英文说道:“杰里先生,今天我请客,怎能叫您破费呢,您想听什么歌,随便点两首。” 杰里爽快用英文回道:“都可以,只要是她唱的就行。” 毕逸风转头对温暖道:“你捡拿手的唱两首就可以。” 温暖将支票收进工作服的前兜里,点头,道了一声“好”。 “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温暖的歌声凄美而忧伤,她的迷人的眸子在淡黄色灯光映衬下好似蕴了一汪秋水,美的让人心醉。 她不经意的抬头扫了毕逸风一眼,毕逸风感觉自己呼吸一滞。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就和当初见到裴依云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以为自己会因为裴依云的离开而伤心难过,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可是,他今天彻底明白,他到底是变了心了,和裴依云一样! 一首歌唱完,杰里虽然听不明白歌词内容,但是温暖的声音空灵,纯粹,悠扬婉转,的确是唱的很不错。 温暖唱完一首,接着又唱了一首裴依云以前爱唱的歌曲《云淡风轻》。 “风,不要停,感受奔跑的声音——云淡风轻,下个轮回是否能记得你的身影——云淡风轻,是归途最美的心情——” 毕逸风看着温暖神色有些愕然,他没想到温暖会唱这首歌,这首歌是裴依云最喜欢的一首歌。 “逸风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云淡风轻》这首歌吗?因为它嵌了一个风字,一个云字。” 毕逸风想着裴依云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看着温暖酷似裴依云的面容,心中微微感慨。 第89章 你今天又收了几封情书? 一定是上天眷顾,知晓他受了情伤,又送了个意中人给他。 两首歌唱完,温暖借口去了洗手间一趟。 再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温暖收拾完餐桌,已经九点多了。 她下楼去休息室换了自己的一件米黄色长裙,背上背包,去办公室门口打了卡,准备下班。 学校晚上十点准时关校门,温暖必须赶在十点之前回学校。 出了餐厅大门,温暖步履匆匆的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街灯璀璨,温暖走过一条街,再经过一座名叫“正阳桥”的拱桥,向右拐,再过一条街就到学校了。 正阳桥上行人稀少,温暖拾阶而上,快步走至桥中央的时候,冷不防的,从汉白玉栏杆旁走过来一人站在了温暖身前。 这座桥的两端各有一个路灯,桥中央的光线略显昏暗,温暖一时间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心中一惊。 片刻后,她唇角扬起一抹冷意,淡淡道:“毕总在这里等着我,是不是给我那张二十万的支票现在后悔了,想拿回去。” 夜风微凉,温暖额前的几缕碎发随风轻舞,绝美的面容夜色中有些迷蒙。 毕逸风蓦然间有些心神荡漾。 这是他和裴依蓝在一起时从来就不曾有过的感觉。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所以在这里等着你。” 毕逸风的声音有些喑哑。 “那就多谢毕总了,我现在很安全,再见!” 温暖说着话绕过毕逸风继续先前走。 “温暖,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我实在是不放心,我送你去学校。” 毕逸风紧跟在温暖身后说道。 “毕总,还是算了吧,若是被裴二小姐知道了,指不定又会误会些什么。” 温暖连头也没回。 毕逸风却是一把拽住温暖的胳膊,低声道:“温暖,给我个机会,让我送送你。” 温暖的脚步顿了顿,语声冷寒:“毕总,还是不麻烦你了,再说,这马上就要到学校了。” 说完话,温暖紧走了几步,下了桥。 她的身后,毕逸风怔怔站在那里,清润如玉的面容上多了些寥落寂寞。 温暖刚进校门走了没几步,校门就关闭了。 宿舍内,康娜正躺在床上玩手机,见到温暖进来,她笑着打趣:“今天怎么回来的有些晚,你该不会是去约会了吧?” 温暖拿下背包,随手仍在床铺上,冲着康娜道:“我倒是想约会,可约会不想我。” “啧啧啧,你可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你没有男朋友谁信!铁定是追你的男人太多,你挑花了眼!” “康娜娜小姐,你好意思说我挑花了眼,老实交代,你今天又收了几封情书?” “不多不多,只有九封,你说怎么不能再多一封,凑够十封,十全十美的多好。” 康娜说着话,惋惜的摇了摇头。 温暖走上前,抬手点了点康娜的额头,笑着道:“康娜娜,你还真是,不知足!” 康娜哈哈大笑着,见温暖转身拿了衣物准备去洗澡,忙不迭的出言提醒道:“温暖,你可是答应我了,后天晚上六点钟陪我去见一个朋友。” 第90章 金海岸咖啡厅 “放心吧,忘不了。” 温暖说着话,抱着换洗衣服出了宿舍门。 洗完澡,回到房间,康娜已经睡了,温暖轻手轻脚的关上宿舍门,躺在床上,一夜辗转难眠。 第二天,吃完早饭,温暖没有去上课,在网上搜索威达公司和长风建筑的信息。 威达公司是美国的一家上市公司,据网上介绍,公司市值几百亿,杰里是公司的第三大股东,任威达公司东南亚地区总裁。 长风建筑近几年发展势头正盛,在江城,乃至全国接了几个顶级建筑的建设,口碑很不错。 对于威达公司投资准备建设的商业街,以及旅游度假村项目的这次公开招标,长风建筑最强劲的对手就是大汉建筑集团有限公司。 温暖在网上查找大汉建筑,总裁金立明,副总裁王毅,以及大汉建筑的其它重要负责人。 直到康娜吃完午饭回到宿舍,温暖才关上她的笔记本电脑。 温暖随便的泡了碗方便面,简单吃了几口,就背着背包离开宿舍。 半个时辰后,温暖已经打的来到了大汉建筑集团的大门口。 大汉建筑门旁有一个咖啡厅,温暖瞧了瞧咖啡厅的精美木质牌匾,上面褐红色大字写着“金海岸咖啡厅”。 温暖思量片刻,抬脚走了进去,寻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服务员呈上咖啡,温暖礼貌道了声“谢谢”。 温暖坐着的地方,透过窗户玻璃,正好可以看到大汉建筑的大门处。 这个时候,大汉建筑的员工还没有正式开始上班,“金海岸咖啡厅”有少数挂着大汉建筑工作牌的员工正在悠闲地品尝咖啡。 咖啡厅装修雅致,清幽的音乐舒缓悦耳,温暖拿汤匙轻轻搅动着那杯卡布奇诺,神色平静而安详。 片刻后,温暖一手拿着乳白色雕花咖啡杯的杯耳,一手轻轻托着咖啡碟,优雅的品了一小口咖啡。 “听说了没有,咱们业务经理张帆的老婆昨天在盛大百货公司将张帆包养的那个情.人给狠狠揍了一顿。” 温暖眉色微敛,将手中的杯碟轻轻放在桌面上,侧耳倾听前面几个女人的谈话。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你说这张帆的老婆也真是够狠的,将那女的上衣脱了不说,还拳打脚踢的,不仅薅掉了那女的一大缕头发,还打断了那女的一根肋骨。” “你说这张帆的老婆大庭广众之下脱人衣服殴打,会不会犯法啊!” “谁知道呢,反正那女的被揍得住进了医院,可把张帆给心疼坏了,这不,还没到下班点,他就巴巴地去了金华医院。” “你说,张帆都这样了,她老婆咋还不愿意和他离婚?” “不甘心罢,何况他们还有三个孩子呢,哪能说离就离!” 接下来,这几人又聊起了别的事,工资福利什么的,各种吐槽! 温暖漫不经心的品尝着咖啡,待那几人离开后,温暖起身去收银台结了账,随即出了咖啡厅。 她一边走,一边心疼着自己的钱包。 第91章 白跟了你这么多年 这家咖啡厅的咖啡还真是贵,一杯卡布奇诺竟然收她六十五元钱,比一般的咖啡厅贵多了。 咖啡厅向左一百多米,是个公交站台,温暖走到那里,等了一小会儿,坐上了去金华医院的九十五路公交车。 四十多分钟后,温暖到了金华医院住院部。 温暖估摸着那女的被打断了一根肋骨,应该是住进了骨科。 骨科病房门前,温暖带着一个一次性纯白色卫生口罩,透过病房门上的方形透视玻璃一间间的向里看去。 男的全部排除掉,年纪大的和年纪小的再排除掉。 温暖这一圈看下来,除了两个人躺着,温暖没有看清外,只有三人符合大致目标。 温暖佯装着是来病房内看病人的,又一次排查下来。 三个女人之中,一个短发,两个长发,就没有一个人是少了一缕头发的。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这八个字,温暖转了几圈下来,都说的顺了口了! 还剩下躺着的两个人了,温暖微微有些泄气。 难不成那几位大汉建筑的员工消息不准确! 两个躺着的人中,有一个人的脚是露在医院卫生被的外面的,一看就是一双男人的脚,脚上长长的汗毛丛生,温暖简单瞧了一眼,就失望的出了病房。 最后一位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仰面躺着,眼部有些浮肿,皮肤白皙,长相还算秀丽。温暖走到床头旁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一位中年矮胖男子冲着温暖冷声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温暖说着话不甘心的正想离开病房,那女的就嘤嘤的哭了起来,边哭边骂:“张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跟了你也有五年了吧,你不是说和你老婆离婚娶我吗,你倒是离婚呀,你个丧良心的,你个骗子!我和你那死婆娘没完,走着瞧好了!” 那中年男子柔声劝道:“姑奶奶,你就别哭了,这可是在医院,你给我留点脸面。” “你还要脸呀,你当初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要脸,我的命真苦啊,白跟了你这么多年,还被你那个死婆娘给打成了这个样子!” 接下来是女人低声的啜泣,张帆皱着眉头一遍遍的哄着那女人。 “好了好了,你放心,等你出了院,我立马就和那死肥婆离婚娶你。” “姑奶奶,你别哭了,哭得我心.肝疼,出了院我给你买你看中的那款十几万的手提包,你就行行好,别哭了。” 那女人哭声渐止,不相信的问了一句:“你说话算话?” “那当然,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都给你了,不过一个包而已,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中年男子说着话,不顾房间里其他人的揶揄目光,低下头,亲了亲那女人的脸颊。 温暖这时已经出了病房,她站在病房门口等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王科长,您不是在骨科病房住院吗,我怎么找不到您?” 片刻后,温暖又大声说道,“什么,您已经出院了。” 第92章 盛世皇庭 再之后,温暖停了两秒,继续道:“科长您放心,那礼就不是白送的,据可靠消息,长风建设给威达公司报出的低价是一亿两千万,威达公司负责人承诺,这次招标会优先考虑长风建设,长风建设极有可能拿下这桩大单,您让经理在长风那边多用点心。” 接下来温暖说话的声音变得小了很多,她边打电话,边向前走,很快就消失在骨科病房的通道口。 病房里,张帆莫名奇妙的对那躺着的女人说了一句话:“亲爱的,你还真是我的福星!” 女人被夸得一头雾水,埋怨的瞪了一眼张帆,委屈道:“我哪里是你的福星,你家里那位臭婆娘才是你的福星吧。” 张帆干笑了两声,低声嘱咐了女人几句话,就出了病房。 下午五点,温暖准时去“米兰朵西餐厅”上班,红姐见了温暖第一句话就是,“温暖,你是不是认识什么大人物?” 温暖有些莫名其妙。 红姐拍了拍温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道:“不想说,就别说了,大家心里都明白。” 明白个鬼啊明白! “红姐,什么大人物?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把话说明白点好不好。” “算了算了,那些都不重要,刚才经理打电话调你去人事部上班,接替李梅的工作,另外,考虑到你现在还是个学生,上班时间不变,晚上七点下班,工资翻三倍,有事可以请假!” 红姐说话的语气有些酸,温暖大致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 调她去人事部工作这件事,一定是毕逸风授意的。 在人事部工作可比做服务员轻松多了,而且工资又高,最起码要比红姐的工资高出了一倍,而且,上班时间还短。 红姐心里不平衡,这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红姐,我可不可以不去人事部,继续在你手下做服务员。” 温暖可不是矫情,她来“米兰朵”西餐厅的目的并不单纯,如果去了人事部,她的消息来源就会闭塞好多。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说了,我这里现在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红姐说完这句话,气呼呼的转身要走。 “那个,我顶了梅姐的工作,梅姐呢?” 既然是非去不可,温暖也不想因为自己,让别人丢了饭碗,她担忧的紧着问了一句。 “李梅怀孕了,老板提前给她放了产假。” 温暖听了红姐的话,微微的放了心。 红姐瞧着温暖走向电梯方向,轻蔑的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仗着自己年轻漂亮,真以为人事部的工作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的了的。” 红姐瞧着温暖身影,轻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人事部办公室在四楼,一共有三个人,每人一间办公室。 李梅的工作主要是负责员工考勤,工资奖金计算什么的。 温暖到李梅那里的时候,李梅正在收拾东西,她见了温暖笑着道:“托你的福,我可以提前回家休产假了。” 温暖笑了笑,转移话题说道:“梅姐,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马上就收拾好,你先坐一下,我等会就和你交接。” 十分钟后,李梅将手头上的工作和需要注意的事项等等,仔细的和温暖说了一遍,温暖一一记在心里。 李梅走后,温暖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里有关西餐厅的文件,细细的看了起来。 第二天,温暖打电话给燕长风,说是明天晚上有事需要请假,后天休息一天。 燕长风语气特别的温柔,“温暖,有事你就去忙,想休息就随时休,不用专门打电话给我说。” “那怎么行,经理——”。 温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燕长风接过话头,“温暖啊,这么客气干嘛,一天够不够,不够的话你再多休息两天。” “够了,够了,那个,谢谢经理。” 温暖挂了电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刚才接电话的人是燕长风。 她可还记得,一个星期前,她正常轮休,被燕长风知道后好一顿数落。 说是那天客人多,温暖就不应该休息,还说什么温暖没有考虑到公司利益,没有将西餐厅当成自己的家等等。 现在燕长风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时间还真的让她难以接受。 当然,她知道,燕长风这样对她,一定是因为毕逸风的关系。 晚上六点,康娜和温暖来到了江城的一处娱乐会所——“盛世皇庭”。 望着面前金碧辉煌的“盛世皇庭”,温暖迟疑着,要不要和康娜一起进去。 “盛世华庭”是江城最富盛名的娱乐会所,据说是会员制,否则,你就算是再有钱,也不一定进得去。 再说了,她和康娜现在还是学生,出入这种高级会所,显然是不太合适。 思量片刻,温暖正想喊了康娜一起离开这里,却见到康娜一脸惊喜的上前小跑了几步,冲着大门处走过来的一位身穿藏蓝色休闲西装,长相英俊的年轻男子挥了挥手,激动说道:“新哥哥,新哥哥。” 下一秒,康娜就和那男子拥抱在了一起,再之后,二人激情相吻。 温暖微微侧了身,权当看不见。 这个被康娜成为“新哥哥”的男人想必就是康娜常常提及的男朋友赵新了。 早知道康娜是来见赵新,她一定不会来当电灯泡的。 据康娜说,赵新是她的一个好朋友的哥哥,和康娜属于一见钟情,彼此交往已经三年多,两家的家长也已经见过面,就等康娜大学毕业给二人办婚事。 可是,赵新不是在昆城做玉石生意吗,怎么会来江城! 难不成真的是对康娜相思成狂,专门来江城和康娜见面。 温暖正暗自揣摩着,康娜拉着赵新的手走到温暖身前,笑着道:“新哥哥,这就是我在江城最好的朋友兼室友,温暖同学。” 温暖转回身,礼貌的和赵新互相问了声好。 再之后,康娜拽着温暖跟在赵新身后入了“盛世皇庭”大门。 三人径直上了三楼的一个包间。 第93章 惊疑并不是惊艳! 包间里装修奢华绚丽,迷离的淡红色光影下,暗红色的布艺沙发上正坐着一个身着紫红色鲜艳西装的男子。 男子深栗色的卷发,面容白皙,相貌俊美卓然,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好像挽了无尽月色,勾魂夺魄的美。 “璟哥,我女朋友康娜,你见过的。” 那被称为璟哥的男子名叫赫连璟,是昆城有着千亿资产的赫氏家族族长赫行松的独子,今年二十六岁,新任了伊莱雅集团有限公司总裁。 伊莱雅集团有限公司主要从事珠宝玉器的设计,制作,销售,近几年,化妆品行业也有所涉猎。 他这次来江城,就是为了谈一桩化妆品生意,而赵新不仅是他的助理,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赵新揽着康娜的肩膀走到赫连璟面前,康娜笑着招呼道:“璟哥好。” 赫连璟微微点了下头,冲康娜笑着调侃:“你若是再晚来一会,赵新就冲到学校绑人去了。” 康娜转眸看了赵新一眼,微红了脸。 下一秒,康娜走到温暖面前,拉着温暖的手对赫连璟介绍道:“璟哥,这是我的好朋友温暖,我们大学的校花兼才女。” 温暖感觉那男子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有一刹那的惊疑。 很显然,惊疑并不是惊艳! 温暖并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男子,难不成原来的温暖认识他! 康娜自然是和赵新坐在了一张沙发上,温暖则是走到那男子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刚坐定,赫连璟桀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温暖是吧,今年多大了?” 温暖敛眉,坐直了身子,用尽量平静温和的语气回道:“不到二十!” 下个月,她才满十八周岁。 不到二十,她说的没毛病。 康娜抬眼看着温暖笑了笑,并没有纠正温暖这敷衍的回话。 赫连璟的狐狸眼看着温暖露出了邪肆的笑容。 温暖被这样的眼光盯着,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 康娜和赵新这对腻歪在一起的恋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房间里低缓柔和的情歌暧昧抒情。 温暖低垂着眉眼,非常后悔陪着康娜来这里。 “温暖小姐,你是本地人?” 真是没话找话,我是不是本地人和你有关系吗! 温暖抬眸看着赫连璟点了点头。 这时的赫连璟双腿交叠,慵懒的半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淡淡的烟草味萦绕鼻尖,温暖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 赫连璟脸上扬起邪魅笑意,冲着温暖又说了句:“温暖小姐不喜欢我吸烟?” 你吸烟不吸烟的,关我屁事! 温暖美眉微拧,却还是礼貌的回道:“赫先生随意,我无所谓!” 那边康娜冷不防的插话道:“璟哥,我家温暖单纯的很,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你可别吓着人家!” 温暖习惯性的抬手捋了捋耳边散乱的长发,浅笑着白了康娜一眼。 今晚康娜将她带到这里,明显的是动机不纯,搞得好像是给她介绍男朋友一样。 第94章 嫂子在一楼和人打架 再说了,这赫连璟的那双妖魅的狐狸眼,她怎么看都觉得透着一种精明狡猾,令人难以捉摸。 赫连璟吸了口烟,淡淡青烟自他嘴边袅袅溢出,他微眯着眸子,隔着稀薄的烟雾凝视着温暖,说不出的邪肆魅惑。 温暖感觉到有些憋闷,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就出了包间。 她前脚刚走,康娜就转眸对赫连璟说道:“璟哥,怎样,还不错吧!” “还可以。” 听完赫连璟的回话,康娜接着笑道:“璟哥,我可是将我最好的朋友介绍给了你,你们要是在一起了,可不要忘了奖励我。” 赫连璟将手中的那根已经燃了一半的烟捻灭在茶桌上的烟灰缸里,看着康娜调侃道:“你想要什么奖励?说说看!” 赵新插言道:“什么奖励不奖励的,老夫人可是发了话,年前如果你再不成婚,她就上吊自杀。” 上吊自杀,至于吗? 话说她老人家为了他的婚事闹着自杀也有几十次了吧。 赫连璟想起家中的祖母就有些头疼! 可是,找人结婚,最起码也得是自己中意的,哪能随随便便就结婚! 奢华的红底印着粉色玫瑰花的地毯铺满了整个三楼的长长的通道。 包间的隔音效果比较好,通道内显得很安静,温暖踩着那地毯一路向西,然后进入楼梯间,下到一楼大厅处。 厅内五彩灯光璀璨,喧嚣的摇滚乐响彻耳际。 临窗的吧台前坐了约莫十几个正在喝酒的男男女女,酒香馥郁,弥漫着整个大厅。 大厅的最北方向,是一长排的紫红色布艺沙发,每个沙发的旁边放着一个造型独特的藤木茶几,茶几上放着一瓶淡雅的插花。 沙发上坐着的人并不太多,温暖向着沙发走过去,想着坐着歇息一会,再上楼向康娜辞行. 反正康娜有她男朋友护着,她很放心。 就在温暖还有几步路就走到她目光锁定的那个沙发前时,一个矮胖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男子的笑容猥.琐,口中酒气熏天,温暖微微的皱了眉。 “姑娘,一个人?” 温暖厌烦的没有理睬,绕过那男子想继续向前走。 “你别走呀,美.人,今晚哥哥我包你。” 男子拽着温暖的衣袖,色.眯眯的看着温暖说道。 温暖今晚长发披肩,下身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金丝绒长裤,上身一件米黄色圆领紧身衣,外罩一件宽松的暗红色格子衬衫。 衬衫微敞,温暖胸前丰盈的线条隐约可见。 那男子的目光此时正盯在那里,温暖一边将衣袖从那男人手中抽离,一边冷声怒斥:“滚开!” 男子嬉皮笑脸,“美.人,不要这么凶吗!一千万,包你一晚,如何?这价格可是够高的了吧!” 敢情这男子把她当成了来会所卖.春的小妹! 温暖抬手就甩了那男子一记响亮的耳光,语声冷寒道:“赶快滚,再不滚,姑奶奶我废了你!” 男子捂着被打的那半张脸神色惊愕,等回过神来,他恼羞成怒的转身吼了一句:“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丫头给我绑走。” 片刻后,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四个身穿统一黑色制服,身材魁梧的男人,向着温暖的方向冲过来。 那矮胖男子瞪着温暖继续道:“美人,性子够烈的,欠调.教,今晚上好好伺.候我,伺.候的我舒服了,我兴许会饶过你!” 大厅里的其他人对此好像见怪不怪,本来嘛,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乐呵乐呵,寻点刺激,何况温暖本就长相出众。 野兽与美女的版本再多一个,他们作为看客也是乐在其中。 大厅里响起了刺耳的口哨声,温暖的心不由得一紧,怕是今日这事不会善了了。 那四个男子来到温暖身边,也不废话,其中一个年轻些的男子轻蔑的扫了眼温暖,抬手就抓向温暖的胳膊。 温暖快速的侧了身,抬脚扫向那人的小腿处,男人没想到温暖这一个娇弱女子还会些功夫,猝不及防间被温暖扫得一个趔趄,向前栽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另外三人见状,也欺身上前,和温暖打在了一处。 温暖一个人对四个人,固然不是游刃有余,但也不至于落在下风。 她虽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闪躲,但只要逮着机会就毫不留情的反击对方,下手稳,准,狠。 不多时,就有两位男子的面门挨了温暖狠厉的一拳,鼻孔出血。 另外两位男子也躲避不及,硬生生的被温暖每人扇了一记狠辣的巴掌。 只不过那巴掌并不是纯粹的打脸,温暖的长指甲在二人脸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划痕。 那划痕缺失了皮肉,向外渗着鲜血,看起来,异常狼狈。 大厅里也已经乱成一团,茶杯,酒瓶,只要能拿得动的物品几乎都没有幸免。 不是被几人充当了武器,就是被连带着遭了秧。 会所的保安站在旁边,面面相觑,并没有上前劝阻。 反正,打坏了东西十倍赔偿,只要不死人,随便打!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人打得这般狼狈,四人恼羞成怒,更是疯了一般和温暖缠斗在一处。 四人也会些拳脚功夫,发起狠来,也是不容小觑!。 打斗越来越激烈,温暖的格子衬衫突然被一位高个子男子紧紧扯住,温暖施展不开手脚,挣了几挣,没有挣开。 她转眸冲着那男子忽而一笑,索性就势将衬衫脱了下来。 丰.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肢,刺.激着看客的感官,起哄声,叫好声嘈杂喧嚣。 这个时候差不多是晚上七点多钟,正是会所生意最好的时候,陆续有顾客走进大厅。 这其中,就有扈枫。 扈枫十几分钟前接到傅远东的电话,说是与卫沐寒两人在“盛世华庭”三楼他们常去的那个包间等着他,他一路飙车,刚进大厅,就见到一女斗四男,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看了片刻,觉得打斗中的那个女子有些眼熟,再仔细看了看,神色一紧,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傅远东去了个电话,“东哥,嫂子在一楼和人打架,快点下来帮忙。” 第95章 养你们纯粹浪费粮食 在三楼正和卫沐寒喝着香槟酒的傅远东挂了电话,有些纳闷,嫂子是谁? 下一刻,他站起身,喊了卫沐寒一起下楼看看。 管他嫂子是谁呢,既然扈枫开了口,他就下去帮忙就对了! 十几分钟下来,那四个男子并没有如愿的抓到温暖,不由得有些着急,他们是做人保镖的,四个人连一个女的都斗不过,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在这行混下去。 矮胖男子脸色也愈发不好看,他气愤的站在一旁怒骂着:“废物,一群废物,养你们纯粹浪费粮食,连一个女人也对付不了。” 其中一位最为年轻的保镖被老板骂的急了,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朝着温暖的身上狠厉挥去。 温暖堪堪躲过,扈枫见状,心中着急,没等傅远东下来就冲上去,和那手拿着匕首的年轻保镖打到了一处。 温暖没想到有人会帮她,待她看清来人是扈枫后,担心说道:“扈少,你行吗,不行赶紧下去!” 她可不想扈枫因为帮她而受伤. 再说了,她和扈枫也不熟,扈枫完全没必要帮她! 扈枫这时候,正抬脚踢掉那年轻保镖手中的匕首。 他回头冲温暖扫了一眼,冷哼了一句:“东哥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温暖一时也没有听清,笑了笑,便作罢! 这时候,傅远东和卫沐寒很快的来到了一楼大厅,他看着身手凌厉,面色从容的温暖,眉宇间好似有了些了然的笑意。 他走上前,来到正向着温暖挥拳的男人身边,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跺了过去,下一刻,那人便紧抱住腰部,痛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温暖想不到傅远东一脚就替她打倒了一人,心中甚是佩服! 矮胖男子这时候认出了傅远东,他神色极为惶恐,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女子得罪这江城的权势,钱势皆滔天的狠角色傅远东。 再说了,他的四个保镖全是饭桶,打也打不过人家呀。 “你们几个全都给我住手,赶快滚下去。” 矮胖男子仓皇上前,对着还在打斗中的几个保镖厉声呵斥。 片刻后,四个狼狈不堪的保镖退到了矮胖男子身后站定。 傅远东看着温暖无碍,遂放宽心,转眸冲着矮胖男子冷厉道:“黄世轩,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 黄世轩在江城经营着一家私人医院,可是暗地里却是从事放高利.贷,色.情表演等一系列见不得光的生意。 “傅总,误会,都是误会,我现在马上给这位小姐道歉,这里损坏的物品十倍赔偿,不,二十倍赔偿,我明日一早就亲自将钱送过来,还请傅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黄某这一次。” 傅远东的面色依旧冷寒,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 黄世轩紧张的额头上满是汗珠,看着傅远东诚惶诚恐,好像傅远东随时会要了他的小命似的! 好半响,他才反应过来,这“盛世华庭”平日里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事都没少发生过,何时见傅远东这个幕后大老板出过面,怕不是为了那个漂亮女人出头! 第96章 敢和他大哥抢女人 黄世轩想明白这一点,跑到温暖面前,作揖求饶道:“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行行好,替我给傅总说句话,把我当个屁给放了,行不行?” “我可不是你姑奶奶,你别在这里乱认亲,再说了,你连个屁也不是,就别在这里给屁丢人了!” 温暖不屑地看着黄世轩,语声清冷。 围观的看客闻言哄然大笑,黄世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他今日可是丢人丢大发了,可是比起丢人来说,还是小命最为重要。 “黄世轩,你说你的眼也是够瞎的,得罪谁不行,偏偏得罪我嫂子。” 温暖蹙眉,转眸瞪了扈枫一眼,气道:“谁是你嫂子,少胡说八道。” 扈枫说着话瞥了傅远东一眼,黄世轩总算是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漂亮小姐是傅远东的女人,怪不得傅远东看他的眼光像是要随时杀了他一样。 他冷汗淋漓,转过身,跑到傅远东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抽打自己的耳光,一边忙不迭的赔罪道:“我该死,我有眼无珠,冲撞了傅总的女人,求傅总开恩,放过我这一次——” 黄世轩跪下来求饶的时候,赫连璟正走进大厅。 他看着厅里乱哄哄一团,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温暖离开后,迟迟不回,康娜一方面担心温暖,一方面又想给赫连璟创造机会,所以请赫连璟去寻温暖。 赫连璟从楼上到楼下,一圈下来,走到大厅才看到了人群中的温暖。 此时的温暖,格子衬衫不知扔到了哪里,紧致的腰身,优美的弧线,赫连璟邪魅的笑了笑,走上前去。 温暖并没有注意到赫连璟,直到赫连璟脱下身上的紫红色西装上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时,温暖才惊觉过来。 “你的衣服哪去了,小心冻着。” 赫连璟附耳对温暖小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的眼光瞬间由跪着的黄世轩身上转移到了美得不可方物的赫连璟身上。 赫连璟的狐狸眼精光四射,他看了看一脸冷冽的傅远东,再转眸看到扈枫瞪着他的凤眸里的不忿之色,再度凑到温暖耳边暧昧问道:“怎么,刚刚谁得罪了你?我替你教训他。” 黄世轩身后的四位保镖闻言,浑身发寒,颤抖着向后退了一小步。 其实,用不着温暖多说,周围看客议论的声音,以及那四人狼狈的态度,赫连璟已然明了发生了何事。 他慵懒的抬起头,步履悠闲的走到那四位正瑟瑟发抖的保镖面前,眨眼功夫,每人卸下了一条手臂。 四人瞬间哀嚎起来,黄世轩脸色吓得苍白。 赫连璟回身经过傅远东的身边,和傅远东对视了一眼,然后低眸扫了惶恐不安的黄世轩一眼,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再次来到温暖身边,妖媚的狐狸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温暖道:“下次不要乱跑,你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 搞什么? 好像自己和他多熟一样! 扈枫瞪着赫连璟两眼好像要冒火似的。 他先喜欢的温暖,自家大哥看上了,他让就让了,这个男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敢和他大哥抢女人! 温暖看了看傅远东面色有些铁青,示意赫连璟稍等,走到傅远东面前说道:“多谢傅总出手相助。” 傅远东神色阴沉,上前狠狠踢了面前跪着的黄世轩面门一脚,道了一个字:“滚!” 黄世轩的鼻孔瞬间就流出了血来,他却如临大赦,仓皇站起身带着他的四个保镖灰溜溜的跑出了“盛世华庭”。 温暖见傅远东没有理睬自己,尴尬的笑了笑,转身走到扈枫身边,笑着道:“扈少,想不到你还挺仗义的,多谢!” 扈枫见傅远东都没有理睬温暖,自己索性冷哼了一声,别过头。 要不是觉得她是东哥的女人,这等闲事他才懒得管! 康娜和赵新在包间里久等二人不回,也下了楼来到大厅。 康娜见温暖身上披着赫连璟的西服,也没有多想,以为是温暖和赫连璟互相看对了眼,心中高兴。 她冲上前,一把拽住温暖的胳膊,将温暖拉到一旁,笑着调侃:“怎么样,璟哥这人,家世好,人品好,最重要的是,他还知道疼人,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康娜说着话,一双杏眼时不时的朝温暖肩上的紫红色西服上衣瞧上一眼。 温暖知道,康娜一定是误会了,正想解释,赵新走了过来,说是要一起去四楼的餐厅吃饭。 已经到了这个点,温暖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她想着等回宿舍再与康娜解释也不晚,现在当着赵新和赫连璟的面,有些话还真不好开口。 至于她的那件格子衬衫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即便是找到了,估计也是被踩的脏的不能再穿。 赫连璟披在她肩上的那件衣服她就晚些时候再还回去好了。 四人去了四楼的一个房间用餐,一顿饭下来,温暖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赵新和康娜斗嘴。 而赫连璟看着温暖的眸色愈加肆意,时不时的拿筷子夹些菜送到温暖碗里。 温暖长叹了口气,只要是赫连璟给她夹的菜,她坚决一口不吃。 赫连璟却不以为意,只是一如既往的向温暖碗里夹菜,很快,温暖面前的小碗里的菜堆得老高。 “温暖,璟哥给你夹的菜,怎么能不吃呢?” 康娜喝了些酒,微微有些醉意,越看温暖和赫连璟越是觉得登对,她感叹自己居然有做月老的潜质! 温暖在康娜的规劝下,吃了一口赫连璟夹给她的鳕鱼片,又喝了几口红酒。 餐厅的淡粉色灯光映着赫连璟的面部轮廓显得异常的柔和,温暖这一刻竟然觉得那面部轮廓好似在哪里见过,再细想,却是又没有一点印象。 再说了,像赫连璟这样妖魅的男人,她如果是见过,怎么可能会忘! 吃完饭后,已经是九点半,温暖准备回宿舍。 康娜想再和赵新多呆一会,赫连璟主动要求送温暖回学校。 第97章 你想我了,就穿上它 温暖婉拒了,最后赫连璟送温暖出了“盛世华庭”大门,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温暖坐上车,才突然想起肩上的那件紫红色西服上衣还没有还给赫连璟,她急忙将那件上衣从身上拿下来,想着还给赫连璟。 赫连璟冲他魅惑一笑,“送给你了,我不在的时候,你想我了,就穿上它!” 鬼才会想你? 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温暖降下车窗,正想将衣服还给赫连璟,这时候,出租车开动,赫连璟已经转身离开,温暖只好作罢! 出租车在江城大学大门旁的一个路口停了下来,温暖付了钱,拿着那件紫红色西服上衣下了车。 她向着校门口的方向走了没几步,斜刺里突然窜出了一个浑身上下弥漫着酒意的男人,温暖吓了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手中的那件西服上衣就朝那男人身上打。 男人一把抓过温暖手中的西服上衣,随意地看了一眼,低沉说道:“温暖,你不会真是看上那男人了吧,把别人的衣服都带回来了。” 温暖这才看清那男人是傅远东,气怒道:“你管我呢?” 夜色朦胧,温暖瞪着眼看着傅远东的样子在傅远东看来甚是可爱,他将手中的那件西服上衣扔在地上。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傅远东抬脚就踩在了那件衣服上。 温暖没好气的道:“把脚拿开,你踩到别人的衣服了!” “不就一件破衣服而已,怎么,你还当宝了。” 傅远东冷讽着说完话,抬脚就将那衣服准确无误的踢到了一旁的一个下水道上。 那个下水道正对着一个餐馆的大门,平时那餐馆的垃圾油水没少往里倒,下水道上的铁栅栏上脏污不堪。 温暖想着赫连璟的那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上衣恐怕是现在去捡起来也洗不干净了,不由得绷紧了小脸。 她转眸瞪着傅远东道: “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 “来收账!” 傅远东回答得很是干脆。 温暖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九点五十多,学校大门马上就要关闭了。 “那个,改天电话联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赖账的!” 校门口的那盏射灯明晃晃的,看门的保安正站在传达室门旁,一副随时准备关大门的样子。 “那怎么行,我现在急需用钱。” 温暖懊恼,她欠的那点钱对傅远东来说是九牛一毛,值得傅远东大晚上的来学校门口堵她要钱吗? 还急用钱,骗鬼呢! “傅总,你回头给我发个短信,报一下银行卡号,我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给你转钱,不过,先付一部分,剩下的我攒够了立马转给你!” 温暖说着话,就向校门口跑去。 “温暖,你是不是不想还钱,敷衍我,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 傅远东上前一步,一把就扯着温暖的胳膊,将温暖拉倒自己面前来。 温暖挣扎着,挣了几次也没有挣开。 片刻后,大门缓缓关闭。 那一刻,温暖气的抬脚就狠狠踢了傅远东几下。 第98章 可千万别走错房间了 傅远东面上现出一抹得逞笑意,低头看着温暖无奈笑道:“怎么办,校门已经关了!” “傅神话,你是不是酒喝多了,故意找茬是不是,不就是欠了你几个钱吗,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温暖气呼呼的说着话。 “放心,我现在清醒得很,这样吧,为了赔罪,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你看怎么样?” “算了吧,有你在,我更不放心,我还不如去网吧过一夜!” 傅远东蹙眉道:“你还不放心我?就你这胸不够大,臀不够翘,怎么看都是一个黄毛丫头,两相比较,我还是比较担心我自己!” 温暖看着看门的保安进了传达室,关门,熄灯,她长叹了一口气。 她想起来,有一次她也是回校晚了,跑到传达室外面喊保安开校门,被那保安好一顿数落,还说什么年纪轻轻的不要在外面瞎混之类的话,搞得她好像是个不良少女似的。 那保安可是警告过温暖,下不为例,如果温暖再去喊门,还不得被那保安给训死! 但是她现在打车回家,齐燕一定会担忧的问东问西的,扰的齐燕也睡不好觉。 再说了,晚上打车去新民小区,车费一定不便宜,而且,路程远,也不一定安全。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我给你免费提供个住的地方,你给我说说你打算怎么个还钱法。对了,你该不是怕我对你别有用心吧?” 傅远东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接着道:“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去就去,谁怕谁?再说了,我对你傅神话同样不感兴趣!” 温暖说着话,被傅远东拉扯着上了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 一路上,傅远东将车开得飞快,温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路两旁夜色之中的迷蒙景致,和正在开车的傅远东基本上就没有说话。 只有舒缓的萨克斯音乐一路相随!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了红叶别墅。 傅远东平时都是住在裴家老宅,红叶别墅他半个月也去不了一次,别墅里有一个看门的张伯,还有一个就是张伯的老婆陈妈,在别墅内打扫个卫生,做饭什么的。 这是傅远东第一次带个女人回别墅,而且这个女人长相又极其清纯漂亮,张伯很是高兴,和温暖说话的时候言语甚是恭敬。 “温小姐,你要不要吃夜宵,我这就去把我那老婆子叫醒,让她给您做去,我那老婆子别的本事没有,做饭还是挺好吃的!” “谢谢张伯,我不饿!” 温暖礼貌回道。 张伯还想再说些什么,傅远东淡淡道:“张伯,天色很晚了,你去睡吧!” “也好,那先生,小姐,您们也早点休息!” 张伯恭敬说完话,转身离开了一楼客厅。 客厅里的装修和傅远东的休息室一样,偏重黑白两色,简约优雅而大气。 温暖坐在沙发上,看着傅远东将身上的黑色西装上衣脱下来抛在沙发的一角上,微微笑着开了口:“傅总,你不是要收账吗,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先转一部分钱过去,剩下的钱我尽量早一天还清。” 傅远东转眸看着温暖,因为温暖身穿紧身衣的缘故,她坐在那里,傅远东很清楚的看到了温暖前胸那一条深深地沟壑。 “今天太晚了,还钱的事明天一早再谈。” 傅远东语声喑哑,他感到有些口干舌燥,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凉水杯,倒了杯白开水仰头喝下去。 只觉得一杯水不顶用,又倒了杯水喝下去,才微微的好受了些。 刚刚在校门口还急着要账,现在反倒是不着急了! 可恶! 可谁叫人家是债主呢! 温暖蹙眉,好半响才悻悻回道:“那好吧!” “你住二楼最西边的一个房间,我的房间在最东边,你自己上楼休息,可千万别走错房间了!” 傅远东说着话松了松浅紫色的衬衣领口,顺便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又将袖口微微的卷了些上去,这才坐在了温暖旁边的沙发上。 温暖只觉这样的傅远东比平素里的清冷样子更多了些人间烟火味,只是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却是有增无减。 她站起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傅远东看着温暖的聘婷身影,感觉好不容易才消下的火又升腾了起来。 片刻后,他仰躺在沙发上,回想起昨日早晨林峰给他送来的那份笔迹鉴定结果报告书。 前些日子,他鬼使神差的去裴老爷子那里,要了几张裴依云书写的毛笔字帖。 理由就是,裴依云的隶书写得好,傅晴自小就崇拜裴依云,这几张字帖用来给傅晴临摹学习用。 裴老爷子自是不好拒绝,反正裴依云的大字家里存了不少,几张字帖而已,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傅远东就将温暖写的几张大字和裴依云的字帖,以及他上初三时从学校表扬栏里揭下的裴依云的大字,一起亲自送到了笔迹鉴定中心做鉴定。 裴家大小姐裴依云失踪的事情他有所耳闻,而温暖给他的感觉太过奇妙,奇妙到他每次见到温暖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到裴依云。 笔迹鉴定报告书上明确写着,经过分别检验,比较检验,综合评判三个鉴定步骤,判定傅远东送检的所有大字都是同一人所写。 他不明白,明明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笔迹鉴定却是同一人。 他私下派人调查过温暖,温暖自从上吊自杀醒过来以后,不仅性格变得开朗了许多,就连学习成绩也是进步神速。 傅远东又想起今天晚上,温暖和黄世轩的那几个保镖打斗时矫捷利落的身影,简直就和当年的裴依云没什么两样。 而温暖自小被父亲虐待,性格胆小懦弱,从来就不会什么武术,散打之类的拳脚功夫! 傅远东大胆的猜测温暖就是裴依云。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温暖所住的房间是红叶别墅的客房,虽然是一直没有人居住,但是吴婶还是将里面打扫的一尘不染。 欧式的宽阔大床上铺了淡绿色有着天蓝色碎花图案的床单,同色系的蚕丝被摸起来丝滑顺软,异常的舒服。 第99章 长相还是蛮耐看的 房间里有个单独的洗手间,洗手间的最里面是个浴室,浴室和洗手间隔着一层磨砂玻璃。 温暖有些欣喜,她想不到客房内会有一个单独的浴室。 在“盛世皇庭”打架的那会儿,她身上就出了不少汗,黏糊糊的,异常不好受。 她想了想,打开衣柜门,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件衣服,而且全是男式的。 温暖挑来拣去,拿了一件最为宽松肥大的白色短袖衬衣。 洗完澡就上床睡觉,短袖就短袖吧! 温暖拿了那件短袖衬衣入了浴室。 片刻后,浴室里响起了水流的哗哗声! 好一会儿,温暖洗完澡,穿上那件白色短袖衬衣,头上裹着一条毛巾出了浴室,顺便又拿洗手台上预备好的牙刷挤了点牙膏刷牙。 正刷着牙,房间门被轻声敲响。 温暖微拧了眉,三下五除二的刷完牙,走到门后,扬声问道:“有事吗?” “我睡不着,你可不可以陪我喝一杯红酒?” 傅远东的低沉醇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你自己喝吧,我要睡了。” 温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件肥大的,仅仅能遮住些屁.股,露出雪白大.腿的衬衣,蹙眉。 她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出门陪傅远东喝酒呢。 门外好长时间没有动静,温暖以为傅远东已经走了,正想转身回床上休息。 傅远东低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好好休息。” 温暖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有脚步声渐行渐远,傅远东走后,温暖熄灯,踢掉拖鞋,上了床。 兴许是今晚喝了些酒的缘故,温暖睡到半夜,竟是渴醒了。 她下床,开灯,在房间内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一瓶水。 想着楼下客厅里茶几上的哪壶白开水,温暖打开门,蹑手蹑脚的下了楼,来到客厅。 客厅里的吊灯没有开,只余进门处的玄关旁一个魔方形状的壁灯闪耀着橘黄色的昏暗光芒。 温暖走到茶几前,拿玻璃杯倒了杯白开水喝下肚,正想折回身回二楼房间,却看见傅远东穿着一件纯白色浴袍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沙发和茶几的空隙间,黑白相间的地毯上,散乱的躺着两个红酒瓶,和两个高脚玻璃杯。 高脚玻璃杯里,还残留着一点红酒。 温暖弯腰将玻璃杯和酒瓶一一捡起,轻轻放在茶几上。 红酒瓶重量很轻,温暖随意地晃了晃,已然是空的。 没事喝这么多红酒干嘛! 温暖拧眉看向傅远东。 傅远东的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袒.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肌。 昏暗光影下,他俊逸完美的容颜更显精致立体,仿佛是手艺高超的匠人精心雕刻留下的传世之作。 只不过,他的英挺好看的眉微皱着,好似有什么心事没有解决一般。 “傅神话,长相还是蛮耐看的!” 温暖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抬手晃了晃傅远东的肩膀道:“喂,起来啦,回房睡,当心受了寒!” 温暖连着晃了傅远东的肩膀好几下,傅远东也没有回应,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起来。 第100章 长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闭月羞花的 已经是十月的天气,白天的温度还好,晚上却有些寒意。 温暖穿着一件短袖,更是感觉到客厅内冷意袭人。 她想了想,站起身,决定回楼上找个被子来,给傅远东盖在身上。 她刚走了没两步,傅远东就又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句:“陈妈吗,现在几点了?” 温暖叹了口气,折回身,站到沙发旁,冲着傅远东说道:“现在都半夜了,傅先生还是回房去睡吧!” 傅远东好似还没有醒透,他机械的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走了没两步,就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在地。 温暖急忙跑上前,搀扶着傅远东的胳膊将傅远东半拖半拽的上了楼。 傅远东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和淡淡红酒香味萦绕在温暖鼻尖。 温暖只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很是不安。 走了一半路,温暖就觉得疲累不堪,她转眸瞪着傅远东低声埋怨:“真是重,没事吃这么多饭干什么!” 好不容易将傅远东搀扶着到了二楼,温暖累的大口喘着气。 二楼最东边的房间,门没有关,房间里开着灯,暖白色的灯光有些昏暗,温暖拖着傅远东连拉带拽的进了房。 走到床前,温暖将傅远东仍在床上,正想着替傅远东脱了鞋,盖上被子,自己就可以回房好好休息,却不想,傅远东的手陡然揽在了她的腰肢上,向着傅远东的方向猛地一拽。 温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就紧趴在了傅远东的身体上,嘴唇和傅远东的胸膛来了个亲.密接触。 傅远东就势将温暖抱了个满怀,下一秒,傅远东的双腿就像两条树藤一样紧攀上温暖的腰肢,双手紧抱住温暖,将她桎梏在怀里。 “傅神话,你神经病呀!” 温暖面红耳赤的说着话,奋力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傅远东的脸紧贴着温暖的脖颈来回厮.磨,星眸微眯。 温暖又急又怒,寻了个机会抽出手,使出全身力气推拒着傅远东的胸膛。 “傅神话,你个混蛋,你放开,放开我!” “嘘,话真多!” 傅远东依旧是眯着眼,语声低哑。 温暖气怒的费力探起身子,张嘴就向着傅远东的肩部狠狠咬去。 霎时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 傅远东的肩部被温暖咬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傅远东蓦然清醒过来,他转眸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肩部,再看向身下瞪着他一副要吃人样子的温暖,冷声斥道:“温暖?你是不是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就不该好心送你回房,你在沙发上冻死关我屁事!” 温暖一边气怒的说着话,一边抬手猛地将傅远东推向一边。 再之后,温暖抬脚朝着傅远东的胸膛方向狠狠踹了两脚。 傅远东毫无防备之下,被温暖踹的身体向后仰,一不留神,竟然从床上滚了下去。 他身上的那件纯白色睡袍完全敞开了,他的精装的身躯除了背部之外,一览无余。 温暖羞愤的一把抓起床头上的一个枕头,猛地砸向傅远东前胸。 她的脸此时窘迫的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傅远东一把接过温暖掷过来的枕头,扔到一边地毯上,大大咧咧的从地上站起身。 傅远东的神情瞬间就冷了下来。 “温暖,你莫不是真的看上了那个长着一双狐狸眼的男人。” 狐狸眼! 说的是赫连璟了! 温暖微微笑着点头,“是呀,傅神话,你看看人家,长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闭月羞花的,再看看你,啧啧啧,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傅远东的脸色愈加冷寒。 温暖看着他直觉到好似严冬来临,再在这房间呆下去,搞不好她会被冻死。 就在傅远东气怒的想上前抓住温暖出言质问时,温暖从另一侧快速下床,光着脚跑出傅远东的卧室门。 温暖边跑边说:“傅神话,你喝醉了,醒酒了咱们再谈!” 看着温暖一副好似受到惊吓,紧张逃离的样子,傅远东的神色愈加冷厉。 无论她是温暖,还是裴依云,无论她喜欢上谁,这辈子,他都要定了她。 下一次,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让这小女人逃离! 他走到房门前,“嘭”的一声重重关上房门,哪里还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第二天早晨,温暖早早的就起了床,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梳洗完毕后下了楼。 客厅里,傅远东穿着一身深灰色休闲西裤,上身穿着一件浅褐色亚麻衬衣正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喝早茶。 因着昨晚的事情,温暖神色有些尴尬,也有些气恼,她下楼的第一句话就是,“傅总,说好的银行卡号呢,给我。” 傅远东抬眸,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他上下打量了温暖几眼,淡淡道:“我改变主意了。” 第101章 做梦吧你,老男人 “什么意思?” 温暖没好气的说着话,做到了傅远东对面的沙发上。 傅远东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接着道:“我打算娶你,这钱你不用还了!” “什么?” 温暖震惊的看着傅远东,长大了嘴巴。 好半响,她才悻悻回道:“傅神话,一大早的,你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没给你开玩笑,我认真的,现在我就送你回家拿户口本,顺便告诉阿姨一声,然后我们就去民政局领证!” 傅远东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星眸深邃的看着温暖。 这怎么可能呢? 像傅远东这样矜贵的男子,江城黄金单身汉排行表上位列第一,无数名门闺秀钦慕的对象,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昨天自己夸赞赫连璟,贬低他的那一番话刺激到了他,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温暖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太对了。 她挑眉瞪着傅远东回道:“傅神话,想娶我的人太多了,我还没想好,到底要嫁给哪一个,可是,那人绝对不可能是你,你对我来说,只是我的债主,仅此而已!” 傅远东也不急躁,语声依旧淡淡的道:“别急着拒绝,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再和我领证也不迟!” “做梦吧你,老男人!” 温暖轻“嗤”了一声,回了一句瞬间让傅远东神色冷寒的话。 这时候,陈妈走进客厅,来到二人身旁,恭敬说道:“先生,小姐,早饭做好了!” 陈妈说着话,上下打量了温暖一眼。 黎明时分,她刚起床,她老公就对她说了,傅先生领回来一个年轻美貌的小姐,她还不相信。 她来红叶别墅做工已经有五年时间了,从来没有见过傅先生带回任何一个女人,就算是他的亲妹子傅晴也从没来过这里。 现在见到温暖本人,漂亮清纯的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她心中禁不住为傅先生高兴。 话说,傅先生,马上就快二十八岁了吧,也是时候该成个家了! 这诺大的别墅,如果有个女主人,也能多些烟火气。 这样想着,陈妈转身又看着温暖问道:“这位小姐,您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我再去做些。” 温暖站起身,笑着回道:“不用了,谢谢,我不挑食!还有,您叫我温暖就好!” 陈妈脸上瞬间就堆起了满意笑容。 这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这么懂礼貌,傅先生的眼光还真是好! “那怎么行,要不,我叫您温小姐吧!” 陈妈想着温暖毕竟是未来的傅太太,红叶别墅以后的女主人,直呼名字太不礼貌,还是称呼温小姐比较好。 温暖笑着点点头 餐桌上,温暖喝了一小碗红枣枸杞薏米粥,随便的吃了几片芝士乐比萨饼佐凤梨。 不得不说,陈妈做饭的手艺是好,同样的食物比在餐馆里吃到的美味多了。 陈妈见温暖吃的满意,心中也暗自高兴! 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比较自信的。 一顿饭下来,傅远东和温暖基本上就没怎么说话。 二人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傅远东和温暖一起出了门。 陈妈看着傅远东和温暖的背影,感觉二人异常的登对,忍不住对温暖扬声道:“温小姐,想吃什么就过来,我给你做。 温暖扭头,笑着回道:“多谢陈妈!” 陈妈笑着摆摆手:“温小姐,您以后可要常来啊!” 温暖没有回话,冲着陈妈扬了扬手。 转回身,傅远东正噙着一抹玩味笑意看着温暖。 温暖快走了几步,将傅远东撇在身后。 不久后,傅远东开车将温暖送到江城大学校门前。 温暖下了车,向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 身后,傅远东降下车窗,探出头来,看着温暖扬声道:“别忘了,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想通了,给我来个电话。” 温暖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走的更快了。 快走进校门时,她转过身,傅远东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已经不见了踪影。 中午有节何教授的必修课,温暖决定去上课。 她跑回宿舍,换了一身黑白相间的运动衣,扎了一条马尾辫,就拿着背包去了教室。 何教授的课讲得是货币银行学,因为举了好多实例,听起来很是生动,也更容易理解。 接下来的一堂课是线性代数,温暖想着反正来都来了,就再多听一堂课算了。 毕竟,总是旷课也不好意思。 更何况,开学已经这么长时间,她连班级里的同学都还认不全。 临近下课的时候,传达室的保安敲开了教室门。 讲课的是位年近五十的女老师,名叫项蓝。 因为被保安打断了讲课,项蓝有些生气。 “这上着课呢,你敲什么门。” 项蓝白了那保安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年轻的保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回道:“项教授,打扰了,请问你们这班是不是有个叫温暖的学生。” 温暖的线性代数次次全年级考第一,项蓝如何会不知道温暖。 “你找她有事?” 项蓝没好气的问道。 真是,这温暖成绩好是不假,可是一星期里难得上她一节课! 不知道的,还以为温暖是自学成才呢,和她教得好不好并没有什么关系! 如今,温暖来听她的课,她心中很高兴,却被这保安搅了兴致! “项教授,是这样的,校长室里刚刚来了一位贵客,点名要见温暖,这不,校长派我亲自来请人。” 保安的这话一出,温暖就感到异常纳闷。 她所认识的人里面可没听说谁和校长有关系。 温暖是江城大学的校花,成绩又好,本就是学校里同学瞩目的焦点。 如今保安的这一番话,全班同学的目光立马都集中到了温暖一人身上,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说怎么老不见她来上课,原来有校长那层关系摆在那。” “听工商管理专业那边的朋友说,这温暖曾被一个有钱的男人bao.养过,你说那贵客会不会就是那男人!” “少胡说八道了,兴许是有人嫉妒她成绩好,恶意中伤她也说不定。” “你傻呀你,工商管理专业的朋友可亲口听她的同班同学说的,还能有假,再说了,那边的专业成绩和我们的又没有什么冲突,人家有必要嫉妒吗!” “长这么漂亮,有几个优秀的男人喜欢这不是挺正常的,我可是听说,温暖没事就到一个西餐厅打工挣钱,并不像你说的那样。” 教室里乱糟糟的,项教授看着温暖冷声道:“温暖,校长室有请!” 温暖无奈从座位上站起身,抱歉的看了项教授一眼,拿起书桌里的背包,跟着那保安去了校长室。 校长室离温暖所在的教室有一段距离,温暖向那保安打听道:“保安小哥哥,校长室里来的那位贵客长什么样?” 那年轻保安因为温暖的一句“小哥哥”,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回道:“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怎么个好看法?” “就是,比女人还漂亮的那种!” 温暖笑了笑,比女人还漂亮,难不成娘里娘气的。 她的朋友中,可没有那种人! 校长室里,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精神奕奕的校长唐峪正和赫连璟侃侃而谈。 唐峪和赫连璟的父亲赫行松是昆城大学的校友,两人关系极好,已经十多年没有见面,如今见到赫连璟分外高兴。 尤其是在赫连璟提到温暖的时候,唐峪一脸骄傲,说温暖是他这么多年见到过的最有潜质的学生。 温暖走进校长室,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校长对面的赫连璟,微微有些吃惊! 她与赫连璟只不过见过一面,并不熟悉,这赫连璟到学校来找他所为何事? 难不成是为了要那件紫红色西服上衣,这赫连璟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不会在乎那一件衣服吧! “校长好!” 温暖礼貌的向校长弯腰,打了声招呼。 “温暖呀,你来了,快坐,想不到你和小璟居然是朋友。” 温暖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依言坐在了校长旁边的一张凳子上。 赫连璟的狐狸眼里多了抹笑意。 唐峪却站起身道:“你们好好聊,我去学校餐厅转一转,小璟侄儿,中午就别走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赫连璟起身回道:“唐叔叔,不用麻烦了,我和温暖现在就走了,等改天,唐叔叔到昆城做客,我和父亲陪您一醉方休!” “那,好好好,既然如此,就让温暖陪你在江城四处转转,等放假了,我一定会去昆城见见我那老友!” 唐峪心中想着,赫连璟怕是瞧上了温暖,两人看起来也挺般配。 前几日,赫行松还打电话来念叨赫连璟的婚事。 如今看来,好事怕是要近了! 虽然温暖家世不太好,但也算是清清白白的人家。 况且这姑娘长相好,成绩好,在他看来,人品也不错,配赫连璟也还可以! 温暖刚刚坐下,听了二人这番谈话,忙不迭的又站起身,向着校长说了声,“校长,再见。” 紧接着,就跟在赫连璟的身后出了校长室,来到了学校办公楼下。 这时候,下课铃声响了起来,陆续有学生出了教室。 沿着办公楼,经过一条柏油小路,就是教学楼。 过了教学楼,经过一处中心花园,再向前走个几百米,拐个弯,才能到达学校停车场。 “温暖,听唐叔叔说,你成绩很是不错!” 赫连璟看着温暖一路沉默着,忍不住开口问道。 温暖转眸看了看赫连璟美得人神共愤的一张脸,道了句:“还好!” 两人又向前行了几步,赫连璟再次道:“你好像并不不希望看到我!” 回答他的是温暖继续的沉默。 “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回昆城,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温暖蹙眉,说得好像我和你很熟的样子! 只是,人家真心实意的来向她辞行,她总得说些什么,何况,昨晚,赫连璟为了帮她出气,出手卸了和她动手的那四个男人每人一条手臂,临了,还把他的那件西服上衣披在了她身上!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学校找我!” 温暖轻笑着回道。 “那个,祝你明天一路平安!还有,你的那件衣服!” 温暖话说了半截,看着赫连璟身上穿着的那件鲜艳的黑色,前襟和袖口上绣有红色蔷薇图案的衣服怔楞着,不知该怎样说下去。 “那件衣服送给你留个纪念!” 赫连璟正走在了温暖前面,转回身看向温暖,说话的声音有些邪魅,让温暖很是不安。 这时候,二人正经过一处教学楼下。 温暖清纯靓丽,赫连璟美如妖孽,二人走在一起,吸引了诸多目光。 “快看,快看,那男人是不是哪个电影明星,我怎么没有见过。” “哇塞,真不是一般的酷帅,简直美翻了。” “那女的是我们学校的,我在学校餐厅里遇见过!” “靓女美男,真是绝配!” 不断地有议论声传入二人耳中,温暖脚步走得飞快。 赫连璟却不以为意,冲着那些看过来的学生摆了摆手,扬起笑脸。 瞬间,就有女生的尖叫声传过来,“哇,看见没有,他冲我们笑了,比电影明星好看多了,这要是我的男朋友该有多好。” “去,做梦去吧你,看小说看多了你!” 又一个女生出言斥道。 温暖尴尬红了脸,等到和赫连璟一起走到了学校停车场里停着的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车旁,她停住脚步,冲赫连璟道:“赫连先生,就送你到这里吧,我还要回去上课!” “上什么课呀,唐叔叔刚才都说了,你不上课是常态,就因为不上课成绩又好,你才是江大公认的才女。” 温暖怎么看,都觉得赫连璟有种老谋深算的感觉。 “这样吧,我第一次来江城,你就当向导,陪我转转,然后吃个饭,再帮我选件衣服,我再送你回来。” 赫连璟见温暖没有点头,接着道:“我在江城也没有什么朋友,康娜陪着赵新,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其实,不就是陪他四处转转吗,至于选衣服,那也是应该的。 第102章 你买得起吗? 谁叫她没有保管好别人的衣服呢! “好吧,先说下,我背包里还有不到一百元钱,可不够给你买衣服的。” 温暖先把话说在前面。 “你帮我选衣服,当然是我付钱,哪能叫女士掏钱!” 赫连璟的狐狸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赫连璟和温暖上了车,赫连璟亲自驾驶着那辆拉风的兰博基尼出了校门。 两人先是逛了江城的几个著名的景点,接着又到一个私家餐馆里吃了饭。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温暖虽然有些疲累,却还是遵守约定,陪赫连璟逛商场,服装店。 相处久了,温暖和赫连璟也熟悉起来,说起话来自在许多。 况且,赫连璟虽是桀骜,臭美了些,但说话幽默,风趣,不像傅远东俊颜清冷,气势凌人。 最后,两人走进了一家江城颇为出名的品牌服装店。 这家服装店内的衣服价格昂贵,动辄十几,二十万,但是所有的衣服一般只出售十件,十件销售完了,你就是出再多的钱,也很难再买到相同的一款。 毕逸风很喜欢到这家服装店买衣服,裴依云曾经陪他来过几次,对店内的情况也比较熟悉。 温暖根据赫连璟的喜好,身材,肤色,很快就挑中了一款酒红色的休闲西装上衣。 那种酒红色不是很艳丽纯粹的那种,上面有着浅显暗红色玉兰花图案。 不算太鲜艳,但是看起来奢华中有种低调的沉稳。 接下来,温暖又帮赫连璟选了一件米色亚麻衬衣和一条浅棕色休闲西裤。 不得不说,温暖选衣服的眼光特别好,赫连璟甚是满意。 他拿着这几件衣服去了试衣间。 温暖随意地在店内闲逛。 裴依蓝挽着毕逸风的胳膊走进来的时候,温暖正在翻看一套浅灰色休闲西装的吊牌。 十九万八千八百元的价格,还真是贵! 温暖暗自咂舌! “温暖,这么巧,你也来买衣服?” 温暖蹙眉回道:“是啊,还真是巧。” 接下来,裴依蓝快步走到温暖面前,飞快的扫了一眼温暖手中的服装吊牌,笑着道:“这衣服可不便宜,你买得起吗?” 毕逸风这时也走到温暖身旁,眸色深沉的盯着温暖。 “买不起。” 温暖实话实说。 裴依蓝笑容愈发甜美。 温暖放下手中吊牌,转身想走,根本就不想再理会二人。 可裴依蓝却笑着拉着温暖的衣袖道:“温暖,你是不是新交了男朋友,想给他买套衣服!哎呀,不是我说你,你自己家什么情况难道你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听说你家欠了很多钱,你不想着法的帮你妈还钱,还想着给你男朋友买这么贵重的衣服,真是太不孝了!” 温暖正想反驳,裴依蓝继续道:“听说长途汽车站往东不远有一个二手服装批发市场,你去那淘一件衣服不就得了,哪里的衣服也不过几十块钱一件,很适合你这种人。” “温暖,我可是一片好心才给你说这些,只能看,买不起的滋味也是很难受的,再说了,这地方的衣服也确实不是你这种人能消费得起的,以后,像这样的地方,你还是不要来的好,” 第103章 特级白莲花说起话来就是有水平 真是呱噪! 特级白莲花说起话来就是有水平。 明明是讽刺你没钱! 却句句都说是为了你好! 真是恶心到家了! 温暖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一旁站着的年轻的女店员想上前为温暖辩解几句,温暖冲着那女店员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趟这浑水。 女店员犹豫着,终是转身走开。 温暖的手指轻轻从那套浅灰色休闲套装的上衣衣领处一点而过,再之后,她将那套西装上衣从衣架上拿了下来。 她浅笑着走到毕逸风面前,举起那件西服上衣在毕逸风的胸前比划着。 裴依蓝一张笑的甜美的脸瞬间绿了。 “毕总,这套西装很配你,185的号,你穿上正好合适,要不要试试看!” 毕逸风温润清雅的面容上有丝惊讶,也有些欣喜。 温暖来这里竟是给他挑选衣服的吗! 他记得温暖唱了两首歌,他付了她二十万,这衣服她还是买得起的。 不会是温暖心悦他,只是碍于裴依蓝才对自己刻意疏远的! 何况,温暖为他挑选的这套西装,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做工,都很是合他心意! 毕逸风接过温暖手上的西装上衣,看着温暖微微笑了笑,又从衣架上拿过配套的那件西裤正想到试衣间去试衣服。 “逸风哥,这套西装颜色太暗了,你还是穿亮色的好看。” 裴依蓝忍着怒气,从面前的一排衣架上拿下一套天蓝色的西装走到毕逸风面前,一把扯过温暖选的那套浅灰色西装扔还给温暖,将手中的那套西装塞在毕逸风手中。 毕逸风最讨厌的就是天蓝色的衣服,他是不会穿裴依蓝选的那套的! 温暖浅笑了下。 果不其然,毕逸风转手就将那套天蓝色西装抛在衣架上,探手将温暖手上的那套浅灰色西装又拿了回来,准备去试衣间试试看。 裴依蓝的脸色愈发不好看,待毕逸风去了试衣间之后,她疯了似得冲着温暖骂道:“温暖,你还要不要脸,你怎么这么下.贱呢,这天底下是没有男人了是怎么着,你偏要和我抢男朋友?” 温暖语气冷寒,“若是论不要脸,下.贱,谁比得上你裴二小姐厉害呢,这毕总可是你姐姐的未婚夫,你霸着你姐姐的未婚夫不放,啧啧啧,真是不要脸,下.贱的到家了!” 裴依蓝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说毕逸风是她从她姐姐裴依云手里抢过来的。 她这一刻,完全就忘记了高三时候,她派人恐吓温暖不成,被温暖狠狠教训了一番的事情。 “她和逸风哥哥又没有结婚,我和逸风哥哥两情相悦,你凭什么说我霸着逸风哥哥不放,再说了,那裴依云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她配得上逸风哥哥吗?” “啪,啪。” 温暖扬手就甩了裴依蓝一连两个巴掌。 裴依蓝想不到温暖会在这种场合打她,一时愣住,再之后,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片刻后,她的被打的半张脸就肿了起来,五个红红的手指印赫然在目。 第104章 怕裴依云回来后,你没脸面对 店里的店员本就看不惯裴依蓝气势凌人的样子,现在温暖教训裴依蓝,一个个躲在一边看热闹,没有人过来劝阻。 “裴依蓝,裴依云好歹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你这样诋毁她,还有没有一点做妹妹的样子!” 裴依蓝终于是想起了这温暖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她想打还给温暖,却是不敢,恐惧的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 可是,她还是口无遮拦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谁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不过是我父亲收养的一个小.杂种。” 收养的,小杂.种! 温暖震怒的瞪着裴依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依蓝立马惊慌的捂住嘴,半响后才回道:“我宁愿她是收养的,我可不想要这样同父异母的姐姐,说出去,丢人!” 温暖欺身上前,想再追问几句,毕逸风身穿那套浅灰色休闲西装走了过来。 那西装穿在毕逸风身上刚刚好,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西服的前襟和袖口仔细看,微微有着银白色祥云图案,衬得本就清俊的毕逸风更加的清雅如玉。 裴依蓝泪中含笑的迎上前,毕逸风看着裴依蓝泛着泪水的双眼,又注意到裴依蓝红肿着的半张脸,疑惑地看向温暖。 裴依蓝正想添油加醋的抹黑温暖,温暖先一步说了话。 “毕总,你走后,裴二小姐疯了一样骂我喜欢上你,骂我不要脸,骂我下.贱,我就想问问毕总,我啥时候喜欢上的你,我这好心给你选件衣服就是喜欢你了,要是这也算是喜欢的话,那毕总公司的女人就全都开除,不要来上班好了!” 温暖一边说着话,一边纳闷的想到:“这赫连璟试个衣服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在试衣间睡着了! 这毕逸风比他晚试的衣服,现在都出来了,他怎么回事!” 毕逸风本来是有点怜惜裴依蓝,现在听温暖说完话,立马就蹙眉低声问向裴依蓝,“你真是这样说的。” 裴依蓝立马就嘤嘤的哭起来,边哭边道:“逸风哥,你和我是两情相悦对不对,你是真心喜欢我,不是我从姐姐手里把你抢过来的对不对?” 毕逸风的脸色愈加难看。 裴依蓝的回话是间接承认了他刚才不在这里的时候,她的确是那样骂温暖的。 温暖打她,肯定也是气不过。 想到这里,他转眸,抱歉的看了一眼温暖。 裴依蓝捕捉到毕逸风的目光,心中嫉妒,更是恨极了温暖。 她抹了把泪,看向温暖,像宣誓主权一样,看着毕逸风对温暖道:“温暖,寒假我就会和逸风哥哥订婚,等我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你要是还有一丁点骨气,就不要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毕逸风听了裴依蓝的话隐约有些不快。 他寒假就要和裴依蓝订婚,这事他这个当事人怎么都不知道。 可是,为了顾及裴依蓝的脸面,他保持了沉默。 温暖轻“嗤”了一声。 “裴依蓝,你这么快就和毕总订婚,你是不是很怕啊,你怕毕总会不要你,还是怕裴依云回来后,你没脸面对?” 第105章 想你想的睡不着 毕逸风听了温暖的话,脸色趋冷! “温暖,你好像很维护裴依云,你认识她吗,你了解她吗,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暖很想问问毕逸风,什么叫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最终,她却是冷笑着看着毕逸风,一句话也没有说。 “温暖,你现在是不是想要个男朋友想疯了,你要是愿意,明天我就给你介绍个百儿八十个,你随便挑,随便捡,不要总是惦记别人的男朋友。” 温暖正想反唇相讥,赫连璟的桀骜的声音传了过来。 “温暖,亲爱的,我来晚了,你受委屈了没有?” 亲爱的? 温暖转眸看着赫连璟微微愣神。 毕逸风的脸色微微有些醋意。 裴依蓝更是不可置信的瞪着赫连璟,这江城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位像是谪仙下凡般的美男。 赫连璟穿着温暖方才为他挑选的衣服,浅棕色休闲西裤,米色亚麻衬衣,有着浅显暗红色玉兰花图案的酒红色休闲西装上衣衬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性感又妖魅。 他的身后,年轻漂亮的女店员殷勤的提着三个纸袋,纸袋里是他才换下不久的衣服。 其实,早在毕逸风去另外一个试衣间之前,他就已经出了试衣间。 他就坐在店内一角的褐色布艺沙发上,隔着一排低矮的摆放着衬衣的玻璃柜台看着温暖。 不得不说,这温暖的性格还是很合他心意的。 “怎么,生气了,宝贝,对不起,我来晚了!” 赫连璟说着话走到温暖面前笑着赔不是。 毕逸风的心微微的有些失落。 温暖瞪了赫连璟一眼,不耐烦的气道:“试个衣服要这么长时间,你该不是在试衣间里睡了一觉吧!” “是想好好睡一觉,可是想你想的睡不着!” 这算什么解释? 温暖无语。 可这看在裴依蓝眼中,就是单纯的打情骂俏。 毕逸风从来就没有用这种亲热的语气和她说过话,她此时对温暖又羡慕又嫉妒,更多的是愤恨。 这男人看起来又矜贵高傲,出身定是非富即贵。 这温暖怎么就这么有男人缘,先是傅远东,如今又是眼前这个美艳的男人。 “虽然我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可还是你选的这一套,最合我意!” 赫连璟这纯粹是撒狗粮。 可赫连璟和她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 温暖想着,赫连璟定是帮着她来恶心这对贱.女渣.男来着。 遂配合说道:“你喜欢就好,也不枉我的一番心意。” 赫连璟邪肆一笑,转眸扫了一眼毕逸风和裴依蓝,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金卡交给女店员。 “我刚换上的三件衣服,同样尺寸,每种颜色各来一套。” 女店员一脸惊喜,郑重接过赫连璟递来的金卡,弯腰颔首:“好的,好的,先生,请稍等。” 片刻后,那个女店员激动的跑了过来,将金卡还给赫连璟。 这位女店员的身后,两位抱着一大摞衣袋的女店员正看着赫连璟和温暖啧啧夸赞。 “真是豪爽,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店员,头一次见到这么大手笔的顾客。” 第106章 想你的时候就穿上它 “男的帅,女的靓,真是好般配的一对!” 温暖凑到赫连璟耳边低声道:“你买这么多套,疯了你!” “想你的时候就穿上它,我还怕不够穿的呢!” 赫连璟的狐狸眼暧.昧的盯着温暖眨了眨! “算了,不和你说了!” 温暖敛眉。 这赫连璟扮演她男朋友的角色还扮上瘾了! 两人在三位店员的恭送下出门,上了车。 那些衣袋全部被店员帮着放到了车后座。 车子启动,赫连璟一边开车一边对温暖说道:“温暖,你还是太心善,那两个巴掌你完全可以打的再狠些!” “你都看见了!” 温暖尴尬笑了笑。 赫连璟转眸看了一眼温暖,挑眉笑道:“怎么,还不好意思,你这彪悍的一面我又不是第一次见。” 温暖讪笑着没有接话。 他们二人离开服装店后,毕逸风也没有心思再逛下去,不过,温暖替他选的那套西装他还是买了下来。 为此,裴依蓝满腹怨念,更是记恨上了温暖。 等到赫连璟将温暖送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放学时间。 温暖下车,向着赫连璟摆摆手,快步回了学校。 她的身后,兰博基尼车上,赫连璟的狐狸眼看着温暖的身影消失在学校校园内,这才发动车子,飞速离去。 学校宿舍内,康娜还没有回来,温暖暗自笑了笑,这康娜怕是爱惨了那个赵新,才翘课去约会! 午饭吃的晚,温暖一点也不觉得饿,她简单收拾了一番宿舍,去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粉色带有海绵宝宝图案的睡衣。 今天晚上不用去上班,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刚躺到床上,点开手机,有个微信名叫【人生如戏】的陌生人加她微信好友。 温暖随意地点了接受二字。 很快,【人生如戏】发来一条信息:“请问,你是不是在找一位三十七八岁左右,左颧骨上有一颗黑痣的男人。” 温暖瞬间坐直了身子,手指飞快的编了信息发过去:“是的,请发个图片过来,我确认一下。” 【人生如戏】:“好吧,如果是你要找的人,我再告诉你他的详细信息。” 【彼岸花开】:“好的。” 片刻后,温暖收到了一张图片。 她本来还抱有些希望的心瞬间变得失望起来。 【彼岸花开】:“不好意思,不是他,不过还是非常感谢!” 【人生如戏】:“那好吧,再见。” 像这样的微信,温暖已经收到了好几次,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失望过后,她又涌起新的希望。 希望下一次,会是对的! 她重又躺到床上,翻看着手机,给【春风陌上】发了条信息。 “今天陪朋友逛了大半天,好累呀!” 【春风陌上】:“男的女的?” 【彼岸花开】:“当然是美男了!” 【春风陌上】:“有多美?” 【彼岸花开】:“我见过的最美的男人” 好长时间,【春风陌上】才回了信息:“睡觉!” 温暖摇头轻笑。 这个【春风陌上】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脑子总是会出其不意的岔到另一个不同的频道上! 第107章 我这人事部要你来干什么,充数呢! 这世上,只要钱能摆平的,就不算个事! 等一切归于平静。 毕逸风走进浴室。 浴缸的水温刚刚好。 毕逸风半躺在浴缸里,氤氲的水汽下,他温润清俊的有些朦胧的面容上有着深深的懊恼! 他应该狠下心肠拒绝裴依蓝的。 可是,他还是又一次要了她。 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喝醉酒,那第二次,和这第三次他又是为了什么? 仅仅是因为情.yu? 还是因为他的内心深处,对裴依云的放不下,以及对裴依云背叛他的憎恶! 他陡然间又想起了温暖,想起了白天在服装店里,那个和温暖在一起的比女子还要妖魅的男人,心底升腾起浓浓的醋意。 他将身体滑进浴缸里,整张脸掩在水下。 直到他感觉自己将要窒息而亡的时候,才将头探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毕逸风穿好衣服回到卧室的时候,裴依蓝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淡淡的扫了裴依蓝一眼,转身出了卧室。 不久后,一辆黑色的古斯特缓缓驶出了龙城小区。 翌日早晨,裴依蓝一觉睡醒,她穿好衣服,楼上楼下的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毕逸风的身影。 她快步折回到卧室,弯腰抚摸了下紫色真皮软床上她昨晚睡觉的另一侧。 没有一丝温和的热度。 裴依蓝甜美的面容瞬间愤恨的有些扭曲变形。 她的双手在米黄色蚕丝被上用力的撕扯着,扭拽着。 昨天晚上,她就看出毕逸风对她好像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他执意买了温暖看中的那套西装,他明知道她不高兴,还是买了。 尤其是他见到和温暖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之后,他失落的神情毫不掩饰。 裴依蓝的心被刺痛,她手下用力更大。 蚕丝被的光洁华丽的缎面被她扯出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好长时间,她才恢复平静,眼中划过一丝阴狠! “米兰朵”西餐厅。 今天是温暖第一天去人事部上班,她八点五十打卡,不到九点就来到了她的那间办公室。 她刚坐下,人事部主管翁敏就高傲的走了进来。 翁敏四十多岁,因为保养得好,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 她盘着高高的发髻,皮肤像年轻人一样水嫩,只不过,她眼角的鱼尾纹出卖了她的真实年龄。 “风韵犹存”,“半老徐娘”用在她身上最合适不过。 温暖站起身,笑着道:“翁主管,早上好,您有什么吩咐?” “温暖,再过一周,餐厅员工就该发工资了,明天是礼拜六,你今天务必将上个月的工资表做出来,给财务部送过去!” 温暖神情有些诧异,她今天可是第一天上班啊! 再说了,李梅和她交接的时候,明明就告诉过她,上个月的工资表她已经做过了。 “翁主管,梅姐不是说工资表已经做好交给你了吗?” 翁敏有些不悦,又有些不耐烦的道:“她做的那份工资表有好几个员工的工资和考勤对不上,你再重做一份!” 温暖一时没有接话,翁敏轻蔑道:“你该不会是不会做工资表吧,听说你今年才大一,不会做也很正常,可是我这里是人事部,你要是啥也不会,我这人事部要你来干什么,充数呢!” 第108章 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直属领导! “翁主管,不就是做工资表而已,你说的好像是要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我是才上大一不假,翁主管要是对我不满意,大可以去经理哪儿申请再将我调回服务部做服务员就是。” 温暖说完话,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打开电脑,看也不再看翁敏一眼。 这明显就是来找茬的,她懒得理! 主管了不起呀! 多大个官似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直属领导!” 翁敏被温暖一阵回呛,气的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本来早就和经理计划好了,李梅休产假的时候,让她亲侄女来顶替李梅的位置。 李梅和她丈夫两边的父母都在外地,她生完孩子,极有可能做在家带孩子,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上班的。 她早就和她侄女说过了,而且她侄女对这个工作也很是满意! 可谁曾想,上边空降了温暖这个连大学还没有毕业的小丫头提前顶了李梅的位置。 害得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怎样开口和她侄女说这事! 温暖输入电脑密码,闻言,抬头看着翁敏道了句:“翁主管,听您吩咐,我现在马上开始做工资表,你要是没什么事,请回吧。” “你,你——” 翁敏抬手指着温暖,气的脸色铁青。 就连经理都没有用这语气和她说过话,这温暖一个臭丫头算是老几! 她离开温暖办公室之后,立马就去了燕长风的办公室。 燕长风的经理办公室里,她气呼呼的说了半天,无非是温暖如何盛气凌人,目无尊长,连大学都没毕业,整个一花瓶,啥也不会之类的话。 “翁主管,你也是这餐厅的老人了,怎么这么看不透事,我只说一句话,这餐厅就是你走,她也不能走,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 燕长风坐在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翁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 她知道这餐厅的幕后老板是毕逸风,可是,毕逸风和裴氏集团的二小姐正在热恋中,和温暖在一起似乎不太可能。 “经理,那男人是谁,和老板关系很好吗?” 燕长风皱眉,抬手轻点了下办公桌,看着翁敏斥道:“翁主管,你的好奇心很大呀?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 翁敏这才不情不愿的道了句:“好的。”然后,带着满腹疑惑和怒气出了经理办公室。 “米兰朵”西餐厅自经理以下,所有的员工共有七十六人,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有请假过。 事假,病假,婚假,丧假,再加上调休的,无故旷工的,迟到早退的,考勤表上有的标注,有的没有标注。 温暖从抽屉中拿出一大摞请假单,一个一个名字认真的对了起来。 整整一个上午,温暖忙碌着,午饭随便吃了点工作餐,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终于将工资表做完。 她一一核对,确定准确无误之后,将工资表送到了财务部办公室。 第109章 你永远都不要背叛我 却是错过了晚餐的时间。 七点钟,温暖准时打卡下班。 秋风飒飒,夜色撩人。 温暖饿着肚子,出了“米兰朵”西餐厅走了没几步,就见到了路边上停着的一辆黑色古斯特。 毕逸风环抱双臂,正靠在车身上看着她。 路中央急速驶过的车灯明明暗暗,映着毕逸风的清润面孔有些落寞。 温暖仅仅是淡淡的瞥了毕逸风一眼,就快步拐了个弯继续前行。 好像是不曾见到毕逸风的样子。 “温暖!” 毕逸风见温暖刻意避开自己,英挺的眉微蹙。 他紧走了几步,拦在温暖面前,低哑出声。 温暖脸上堆起笑容,“原来是毕总啊,好巧!” 毕逸风注视着温暖,温和问道:“怎么样,今天上班累不累!” “谢毕总关心,我还好!” 温暖回答的言不由衷。 “陪我散散心!” 温暖消化着毕逸风的这句话,片刻后,轻笑了一声道:“毕总,很晚了,我怕不安全!” “有我在,你怕什么?” 毕逸风的笑容斯文明朗,温暖的心微微的一痛。 她想回答,就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才更感到不安全! “毕总要是烦心,何不给裴家二小姐打电话,裴依蓝可是朵解语花,你和她在一起,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米兰朵”西餐厅大门口的灯光明灿灿的,温暖纯美的面容上有丝讥诮。 毕逸风抬手就紧抓住温暖的肩膀,低声问道:“温暖,你吃醋了,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白天服装店里的那个男人只是配合着你在我面前演一出戏,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嗯?” 毕逸风的手指碰触温暖肩膀的那一刻,温暖没来由的感到一丝恐惧。 她向后退了一步,与毕逸风保持一定距离。 再看向毕逸风的时候,她神情冷漠疏离,水眸中隐忍着恨意。 “毕总,我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毕逸风的声音依旧温和清润。 “毕总不是裴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吗?现在却和裴家二小姐在一起,我就是好奇,想知道裴家二小姐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够让毕总舍弃了裴家大小姐和她在一起。” 毕逸风闻言,神情瞬间黯淡了下来。 良久,才回道:“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她!” “提到谁?裴依云吗?” 温暖冷笑着问了句。 下一刻,毕逸风脸色阴沉。 他欺身上前,一把就将温暖揽在了怀里,口中急急道:“温暖,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从此以后,我会忠于你,但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永远都不要背叛我!” 毕逸风此刻好像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声音急切而伤感! 裴依云,裴依蓝,现在是她温暖! 这毕逸风说得如此动听,可私下里还真是花心的不得了。 花心的让人恶心! 更让人惊惧! 温暖的水漾漾的眸子微微的闭了闭。 片刻后,她睁开眼,使劲推开了毕逸风,淡淡道:“毕总,不好意思,我有 第110章 穿那些款式的衣服有恋爱的感觉 毕逸风的神色凄怆! 为什么他所深爱的女人一个个都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他好不容易才走出那一段感情,再一次遇到了一个自己心仪的女人,他没想到,温暖拒绝的会这样彻底! 他的脸上好似罩上了一层阴霾,和平素的斯文优雅完全不同! 温暖转过脸去,不再看毕逸风。 她快走了几步,拐进了一条小巷,沿着巷口走到头,向右拐,有条通往学校必经的一条大路的小道! 学校宿舍内,康娜正趴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拿着手机,一边听音乐,一边玩着小游戏。 温暖刚刚走进宿舍,康娜便瞬时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跑到温暖面前,有些抑郁的抓着温暖的胳膊左右摇晃道:“温暖,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新哥哥走了,我好舍不得,你也不说早点回来陪陪我。” 温暖轻笑着睨了康娜一眼,道:“行了啊,你昨晚上没回宿舍,害得我担心半天,唯恐宿管阿姨会来查房,可你呢,现在还好意思对着我撒狗粮!” 康娜讪讪笑了笑,片刻后,她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杏眼看着温暖眨了眨,抬手揽过温暖的肩膀,低声道:“温暖,璟哥今天买了一大摞衣服,新哥哥问他买这么多衣服做什么,你猜他是怎么回的?” “怎么回的?” 温暖配合着康娜好似神神秘秘的表情问道。 “璟哥说,他穿那些款式的衣服有恋爱的感觉!” “啊?他怎么会这么说!” 温暖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康娜揽着温暖的肩膀将温暖按坐在一张椅子上,抬手就勾起温暖的下颚,调笑道:“温暖,你就别再瞒着我了,今天下午是你陪着璟哥选的衣服,对不对?” 温暖点点头。 康娜兴冲冲的俯首在温暖的脸颊上“啵”的亲了一大口,亲昵说道:“亲爱的温暖,我就知道,璟哥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你以后要是做了赫连家少奶奶,可不要忘了是我的功劳!” 温暖还没来得及回话,康娜接着又道:“温暖,你以后要谨言慎行,不要招惹什么烂桃花,我会替璟哥好好看着你!” “康娜,我和你的那个璟哥之间可什么事也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温暖有些好笑,她不过是陪同赫连璟选了些衣服而已。 彼此之间也仅仅是有些好感,哪有康娜说得这么夸张! 她看着康娜摇了摇头,叹气道:“康娜,我有时候真是佩服你,你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你那璟哥的一句玩笑话,你却联想了这么多!” 温暖说着话,站起身,走到墙角处的柜子旁,打开柜子,拿了一杯泡面出来,准备用开水泡一下,当做晚餐。 “温暖,这个没营养,未来的赫少奶奶怎么能吃这个呢。” 康娜伸手一把夺走温暖手中的泡面,将一盒马卡龙蛋糕塞在温暖手中。 “吃这个,新哥哥今天中午特意给我买的,很好吃,尝尝看!” 温暖白了康娜一眼,“又撒狗粮。” 第111章 这狗粮很甜的 康娜笑着道:“这狗粮很甜的,不信你尝尝看!” 温暖打开蛋糕盒子,吃了一小块蛋糕。 甜甜蜜蜜的感觉,瞬间冲淡了毕逸风今晚给她带来的种种不适。 礼拜六的早上,六点多钟,温暖就到了“四方超市”,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装着几个热乎乎肉包子的纸袋子。 这是她刚刚在回来的路上买的,是齐燕最喜欢吃的临街的那家包子铺的包子。 超市的卷帘门敞开着,齐燕正在里面将刚进来的大捆的新鲜蔬菜,分成一个个小堆,再挨个拿绳子捆起来。 这样便于顾客购买,也防止有些爱占小便宜的顾客挑三拣四,将好好的蔬菜翻捡的乱七八槽,不成样子! “妈,我给你买了包子,你去吃点,这些菜我来弄!” 齐燕看着温暖笑着回道:“我还不饿,你先吃,我很快就忙完了!” 温暖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包子,走到齐燕面前,将包子凑到齐燕嘴边,撒娇道:“妈,你尝尝,很好吃的!” 齐燕放下手中正捆着的那把芹菜,张大口,就着温暖的手吃了一口包子。 接下来,直到齐燕吃完了整个包子,温暖才从纸袋里又拿出一个包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一个包子,温暖帮着齐燕整理商品排面,又将昨天顾客随处乱放的商品,一一拾了,放回原处。 将近七点钟的时候,超市里陆陆续续有顾客进来买东西。 温暖站在收银台前收钱。 她刚刚送走一位顾客,正想着整理一下收银机旁边摆放着的一些小糖果,就看见许营提着一袋香酥饼和一杯豆浆走进店内。 温暖微感诧异,笑着招呼道:“许叔,还没吃早饭?” 许营没想到温暖这个时候在店里,神情有些尴尬,片刻后,他将那包香酥饼和一杯豆浆放在收银台上,笑着道:“温小姐,饿了吧,叔叔请你吃早点!” 什么情况? 许营来超市送早点? “谢谢许叔叔!” 温暖礼貌的谢过许营,犹疑的看了齐燕一眼,这早点她应不应该收? 齐燕这时正转脸看向温暖的这个方向,她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许大哥,怎好劳烦您给买早点,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齐燕有些局促的说着话,放下手中的一小捆芦笋,快步走了过来。 “没事,上班打这儿路过,顺便就买了些。” 许营说完话,很快就走了。 “妈,你快尝尝看,许叔买的豆浆好不好喝?” 许营走后,温暖打开那杯豆浆,双手捧着递给齐燕。 “暖暖,妈妈从来就不喜欢喝豆浆,你要是喜欢喝就喝了吧!” 齐燕敛眉说着话,又走回到蔬菜区忙活了起来。 温暖看着手中的豆浆,微微笑了笑,拿吸管猛地就插了进去。 她吸了一小口,暖暖的! 豆香浓郁,很是美味! 八点钟,辛凤霞准时到超市上班。 三人忙忙碌碌到八点半的时候,温暖简单的和齐燕,辛凤霞道了别,到路边打的坐车去了“米兰朵”西餐厅。 第112章 感觉有死神在向她招手 一整个中午,温暖都没有出过她的那间办公室。 她先是忙完手头上的工作,然后,打开了一家美国的私人网站。 这个私人网站主要从事出售麻醉剂,迷幻药,刀具等违禁物品。 温暖足足浏览了有大半个小时,然后选定物品,和卖主用英文沟通了几句,付了款。 午饭,温暖没有去员工餐厅,只是随意地吃了碗泡面。 七点钟,温暖打了下班卡,去员工餐厅买了一碗肉丝面。 在吃肉丝面的时候,温暖感到心口处一阵阵的刺痛。 她蹙眉,随意地吃了几口面,就起身折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想着先休息一下,再回学校。 这时候,【春风陌上】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在干什么?” 温暖忍着痛回了三个字:“不舒服!” 【春风陌上】:“哪里不舒服?” 温暖抬手正想回个信息,告诉【春风陌上】不要担心她之类的话,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紧接着,温暖感到疼痛从心口处蔓延,一直延伸到了四肢百骸,甚至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全身颤栗着,从椅子上滑落,最后蜷缩在了办公桌下的红木地板上。 伴随着疼痛,一股股好似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阴寒之气萦绕在她周围。 她紧紧环抱着双腿,脊背已经弓到了极致,身子颤抖地幅度也愈来愈剧烈。 片刻后,她感觉自己好似快要冻僵了,隐隐的感觉有死神在向她招手。 她紧咬住双唇,忍着剧痛,望着明晃晃的有些刺眼的灯光,极力的睁着眼,意识上还残留着最后一分清醒。 渐渐地,温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全身上下好像是结了冰一样,每动一下,就发出“咯吱,咯吱”的让人惊悚的声响。 今天,是裴依云的忌日。 温暖想着自己该不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掉吧! 已经整整一年了,她的仇还没有报,恶人还没有受到惩罚,她感觉到自己很窝囊,可更多的是不甘心。 这时候,手机铃声蓦然的响了起来。 温暖循着铃声费力的挪动一下身子,看到了刚才被压在身下的手机。 她的手指有些不听使唤,费了好大的劲刚碰到接听键,铃声却戛然而止。 温暖颓然的看着面前的手机,好一会儿,才认命般的微微的阖了眼。 就在温暖即将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温暖竭尽全力睁开眼,怔怔的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的接听键,然后再次强撑着,抬手点向接听键,一连点了三次,终于接通了手机。 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些什么,温暖一句没有听清,只是喃喃的微弱的说道:“救我,救我!” 紧接着,她又说了三个字:“米兰朵。” 然后,她便瘫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十几分钟后,四辆豪华轿车停在了“米兰朵”西餐厅大门前,最前面的那辆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转瞬间,身穿一身深黑色高级手工定制西装,面色阴沉的傅远东带着一群手下冲进了餐厅内。 第113章 这女人在门主心中的位置是多么重要 店内正在用餐的顾客眼看着一群人冲进来,全都惊惧不安,面面相觑着,不知发生了何事? 傅远东叫着温暖的名字一路向前走,红姐见这阵势吓了一跳,扶着楼梯差点吓晕了过去。 待她听清楚男人口中叫着的是温暖的名字时,私下里认为眼前的人是来找温暖麻烦的,不由得有些窃喜。 她怯怯的看着沿着楼梯向上疾走的傅远东说道:“先生是来找温暖的吗,她在四楼,还没走,我带您去!” 傅远东冷冷的扫了一眼红姐,厉声道:“前面带路。” 红姐转身,走在傅远东前面。 她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走的很慢! 傅远东一脸不耐,冷声道:“走快点。” 红姐惶恐,接下来她脚步飞快,可是口中却没闲着。 “这位先生看起来是要找温暖这臭丫头算账的吧,我可给您说,这温暖别看是个学生,可手段却高明得很,这前几天还是一个餐厅服务员,现在却跑到人事部去上班了!” 傅远东脸色冷寒。 红姐接着道:“据说,她是被一个大人物给bao.养了,就连我们餐厅经理现在都要给她几分面子,更别提人事部主管了,根本就管不了那丫头,你说她后台得多硬!” 现在别提傅远东了,就连紧跟在傅远东身后的几个得力的手下都脸色发寒。 “米兰朵”西餐厅的幕后老板是毕逸风,而这毕逸风好像和他们的门主相处的并不友好! 傅门主这几年很少召集他们,这次突然地就给他们发了信息召集他们,害得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去处理! 原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可见,这女人在门主心中的位置是多么重要。 眼前有人如此诋毁那女人,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四楼,温暖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光。 红姐扭头看着傅远东笑道:“先生,就是这里,温暖的办公室,” 傅远东转头向身后的一人递了眼色,然后抬脚猛地踢开了面前紧关着的门。 房间里灯光明亮,一眼却并没有看到人。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红姐被扇耳光的“啪啪”声和她的凄厉的求饶声。 傅远东抬脚走进办公室,脸色阴冷。 他看到了办公桌上放着的温暖的那个米色背包,紧接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到了蜷缩在地板上,已经不省人事的温暖。 温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傅远东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懊悔。 他冲上前,双手微颤的托起温暖的身子,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快速的冲出办公室。 办公室外,红姐的一张脸已经被打的红肿不堪,唇角的血迹蜿蜒流淌。 见到傅远东抱着温暖出来,那人才停手,然后又狠狠地踹了红姐一脚,这才跟在傅远东身后快速进了一旁的电梯。 红姐看着这一群人很快消失在四楼,终于瘫软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之后,她拿出手机给燕长风去了个电话,“经理,温暖好像出事了!” 第114章 袁世临 仲康医院。 抢救室,灯火通明。 温暖躺在冰冷的诊疗床上,紧闭着双眼,身子还保持着蜷缩的姿态。 床头上的心电监护仪,绿色的那条已经显示成一条直线。 原本围在温暖身边的医生护士已经退去,房间里一片死寂。 傅远东就坐在床边的一张凳子上,深情的看着温暖,眸色深沉凄怆。 他的双手不住揉搓着温暖的那双冰凉的小手,想着刚才他的好友,仲康医院的院长康宁对他说的话,“所有的检查全部做了一遍,显示温小姐的身体状况良好,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心跳骤停的情况,科学上也无法解释。” 片刻后,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袁大师,你现在,马上来仲康医院一趟。” 袁大师名叫袁世临,六十多岁,据说从祖上十八辈开始,都是研究玄学的。 玄学五术,山,医,命,卜,相,袁大师都有所涉猎,尤其是以医最为精通。 没过多久,袁世临就来到了这间抢救室。 他进来的时候,傅远东正趴在床头,双手抚摸着温暖冰寒的脸颊。 “傅总。” 傅远东闻言,转过身看了袁世临一眼,随即快步上前,一把就将袁世临拽到了温暖面前,急急道:“袁大师,你来救救她。” 袁世临身材清瘦,身穿一身青色粗布衣衫,头上发量稀疏,面容瘦削,双目炯炯。 他上前仔细看了看温暖的面相,然后闭上眼,双手在温暖的脸部轮廓上来回摩挲着。 袁世临微微皱眉,他的双手向下,沿着温暖的胳膊,一直到双手的每个骨节摸了个遍。 最后,他把右手放在温暖的额头上,好半响,他说了一句话,“从此女的面相看,应该是活不过去年春节,可是——” 他说着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褐色的小布包,一卷卷打开来,里面是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银针。 袁世临拿起其中最长的一根银针,抬手就刺进了温暖的心口位置。 银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下沉,片刻后,银针又向上游移,最后匪夷所思的自动迸离了温暖的身体,落在了诊疗床的一侧。 傅远东神色微凛的看着这一幕,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初三那年,曾经被车撞到过,当时的他血流满面,司机肇事逃逸,围观的这么多人,只有裴依云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他从地上扶坐了起来,央求路人打了“120”电话。 他始终记得,自己虚弱的靠在裴依云的怀里,裴依云的小手一遍遍的帮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边安慰着他,“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后来,他抢救无效,医院已经宣判了他的死亡。 他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裴依云一张清丽的小脸上爬满泪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有些心酸,也有些好笑。 这女孩哭得这么厉害,她认识他吗? 当时有一位护士小姐问裴依云,“你叫什么名字,是她妹妹吗? 裴依云抽泣回答:“我叫,裴依云,不是,不是他妹妹!” 第115章 暖暖的,我喜欢 护士小姐感到非常诧异,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你认识他?” 裴依云哭着摇了摇头,直到傅远东的家人来了,她才悄悄地走了。 直到他重生在了八岁那年,他在裴家别墅见到了裴依云,一眼就认出了她。 初三的时候,他让傅晴帮她送了裴依云一捧紫色的勿忘我。 可是,裴依云没有丝毫回应。 后来他知道,裴依云喜欢上了毕逸风。 也许是因为他有着重生的经历,所以他对于玄学一事并不排斥。 后来因为一次机缘巧合,他认识了袁世临。 裴氏集团办公楼的布局陈设就是按照袁世临的规划布局的。 袁世临神情郑重,又拿了根银针刺入温暖的百会穴,银针自动飞速旋转,不久后,戛然静止。 袁世临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将银针抽离,拿在手中。 “放心吧,这姑娘命大的很,不那么容易死!” 袁世临说着话,收起银针,卷上了他的褐色小布包,放在衣兜里。 “袁大师,您是说,她没事!” 傅远东的声音罕见的有些激动。 “她的身体和她的灵魂不能很好的融合,怕是每年的这一天,她都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傅远东好像明白了,他想再进一步确定心中所想,正想开口再仔细问些什么,袁世临淡淡说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有些话不能说得太多,否则,总有一天,会遭天谴的。” “那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袁世临看了傅远东一眼,好半响都没有发话。 傅远东明白玄学那一行的规矩,也没有再多问。 袁世临走后,傅远东坐在诊疗床的一侧,喃喃低语:“无论你是裴依云,还是温暖,我只要你快点醒过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夜里两点钟,傅远东孤零零的坐在温暖面前。 其间,康宁过来劝了两次,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叫傅远东接受现实等等。 傅远东冷声冷语将康宁赶出了抢救室,叫他不要打扰到温暖休息。 “真是个疯子!” 康宁拗不过傅远东,每次气急了,都忍不住怀疑傅远东是不是真的疯了! 夜里三点多钟,温暖的手终于有了些温度。 傅远东激动之余,又开始一遍遍揉搓温暖的双手,想让温暖更快苏醒。 不久后,温暖的长而微卷的睫毛轻颤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红润,四肢好像也渐渐地解冻。 “你醒了?” 傅远东本来是想说,你又活过来了,最后改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温暖的一双眼眸定定的看着傅远东。 唇角扯出了一丝浅浅笑容,有气无力的说道:“傅神话,还能见到你,真好!” 温暖潜意识的脱口而出这句话。 第116章 只是贪恋那温度而已 良久后,傅远东看着脸色变得有些红润的温暖,笑着道:“还要不要?” 温暖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只是浑身上下软绵无力。 她看着傅远东微微有些难为情,淡淡道:“傅总,你别误会,我,我刚刚只是太冷了,以为,以为——” 温暖没有再说下去,她刚刚真的只是贪恋那温度而已! 傅远东给康宁去了个电话,康宁很快的就过来了。 因为担心傅远东,康宁一夜未合眼,现在看起来非常的疲倦。 他见到温暖醒了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加惊悚。 随之而来的是对温暖各项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 只是温暖的身子有些虚弱罢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天色很快就要亮起来,傅远东简单的和康宁道了别,叮嘱康宁,温暖的事情一丁点都不能对外透露。 康宁郑重应了! 傅远东抱起温暖快步出了抢救室。 抢救室外,小六等人分成两排,依旧静静地站在长长的走廊上等候。 不久后,一行人离开医院。 小六开车将两人送到红叶别墅后,自行离开。 其余人业各自回家休息。 傅远东抱着温暖上了二楼,将温暖带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他小心翼翼的将温暖放在床上,给温暖盖上被子,再转头吩咐正站在房间外,一脸担忧的陈妈,“去熬些米粥送过来。” “是,先生。” 陈妈应声,快步下了楼。 温暖一路被傅远东紧紧抱着,想挣扎却没有一点力气。 如今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盖着丝滑的蚕丝被,觉得浑身上下暖和了不少。 这一刻,她才真正惊觉,自己是又一次彻底的活了过来。 原来,阎王的惩罚根本就不像她想的那般简单。 房间里,傅远东开了暖气。 一阵阵热气袭来,温暖感觉舒服了些。 而傅远东却是热的浑身汗津津,随手脱掉了深黑色西装外套,抬手解开了衬衫最上的两颗金属质地的纽扣。 他的袖口向上挽,露出大半截手臂,以及左手手腕上的精贵腕表。 温暖的灯光下,傅远东的星眸像是缀了万千星火,俊逸完美的侧颜看起来多了些柔和,少了些平日里的清冷孤傲。 傅远东眼角的余光看到温暖正呆呆的盯着他看,心情不禁有些愉.悦起来。 他倒了一杯温水走到床前,将那茶杯放在了床头柜子上,然后将温暖扶了起来,让温暖靠在自己的胸前,想喂温暖喝些水。 温暖将头靠在傅远东的肩膀上,轻轻地说了句:“别动,让我靠一会!” 再之后,她闭上眼,贪恋着这一刻的安静祥和。 温暖只不过想短暂的靠一会,不想却睡着了。 而傅远东也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未动。 不久后,陈妈用托盘端了两碗米粥送过来。 傅远东示意陈妈将那两碗米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即可。 陈妈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到底是一句话没有说,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再将房门轻轻的关上。 夜幕一点点退去,天色逐渐亮堂了起来。 因着房间暖气的缘故,傅远东的衬衫紧贴着温暖的米色长袖体恤。 第117章 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炙热的温度,令傅远东心中升起一阵灼热。 他转眸看着温暖恬静的睡颜,嗅着温暖发间散发出来的清香的洗发水味道,微微的眯了眼。 因为房间里的热度,温暖也渐渐的睡得不安稳起来。 她扭了扭身子,向下滑了去,感觉不太舒服。 下一秒,她翻转身体,双手向上,攀着傅远东的脖颈,使劲向下拉了拉。 傅远东配合的身子向下移了移,半躺在了床上。 温暖将脸贴在傅远东的胸膛上,像个八爪鱼一样趴在了傅远东身上,满意的接着睡起来。 这个姿势,很是暧.昧! 傅远东的下腹处很快的传来一股燥热。 他极力隐忍着,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直到太阳明晃晃的透过窗帘照射进屋内,温暖终于睁开了眼。 她茫然地抬眸看向被她压在身下的傅远东,片刻后,顿时惊慌失措,想要从傅远东身上下来。 却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刚刚半跪着想站起来,却又重重的趴在傅远东身上。 再想起来,傅远东却是紧紧地抱着她来了个翻转,将温暖压在身下。 温暖涨红了脸,她身上现在好歹是恢复了些力气,却远远是不能与傅远东抗衡。 “温暖,你这个小妖.精!” 傅远东的声音有些沙哑,喷在温暖耳际的热气令温暖的心有些痒痒的感觉。 还未等温暖答话,傅远东的手机铃声就蓦然的响了起来。 傅远东将头埋在温暖的胸前,隔着汗湿的米色布料,脸部摩挲着那一片柔滑细嫩的肌肤,并不打算理会那通来的不是时候的电话。 那铃声却好似故意和他作对,依然坚持不懈的响着。 好不容易铃声停止,可片刻后又响了起来。 傅远东脸上有些懊恼,而温暖却已经恢复了清明。 “傅远东,还不起开,你该去接电话了!” 温暖的语声有些清冷。 傅远东闻言,颓然的趴在温暖身上,看着温暖揶揄道:“我们下次继续!” 温暖挑眉,没有回话。 傅远东起身,下床,冷着一张脸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毕逸风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傅总,听下属讲,我的员工温暖昨夜被你给带走了,请问她现在在哪里,方便的话,叫她回个电话给我。” “毕总,温暖现在在我床上,而且她现在很不方便接电话,另外,她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你公司的员工了!” 说完这句话,傅远东就挂了电话,脸色冷寒的有些骇人! 温暖蹙眉,坐起身,下床,理了理衣服,走到傅远东面前道:“傅总,谁来的电话,还有,我那工作——” 温暖的话还没有说完,傅远东就转眸看着他,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傅远东的女人,我的女人怎么能去给别的男人打工。” “谁是你的女人,你这人讲讲理好不好,我可是非常喜欢那份工作,你不能随便替我做决定!” 温暖看着傅远东质问。 “你在意的是那份工作,还是那个人,温暖,我再说一遍,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女人,你的眼里只能有我,知不知道?” “你这人,真是霸道,我看你就是个疯子!” 温暖倔强回呛。 毕逸风和裴依云是一对恋人,傅远东潜意识里认为温暖还是和裴依云一样,深爱着毕逸风,忘不了毕逸风! 曾经的裴依云已经是过去,现在他绝不容许温暖再爱上毕逸风。 他目不转睛的瞪着温暖,温暖也不惧的回瞪着他。 良久之后,他的目光终于柔和起来。 他上前一步,紧紧拥着温暖,低哑说道:“你相信我,在这个世上我是最爱你的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权利,金钱,甚至是,我的命!” 温暖听了傅远东的这番情话,禁不住冷笑出声。 她推开傅远东,淡淡道:“谢傅总厚爱,可我现在还在上学,暂时不想谈恋爱,傅总若是愿意等上个三年五载,也许我会爱上傅总也说不定!” 三年五载之后,傅远东已经过了三十,她就不相信傅远东真的会等她!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也是最好的试金石! 因为毕逸风,温暖再也不相信这世间会有真正的爱情! “好,我等你,无论多久!” 这辈子,只要温暖爱上他,哪怕是仅仅一天,傅远东也感到知足! 何况,他有信心,用不到三年,温暖就会彻底爱上他。 这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钟。 温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傅远东下楼吩咐陈妈做些素淡的饭菜。 不久后,二人吃完饭,傅远东亲自开车将温暖送回学校。 一路上,傅远东只是叮嘱温暖要好好休息,有事及时给他打电话,至于他请了袁世临大师来医院看过温暖的事只字不提。 温暖即便再不识好歹,也看得出傅远东是真的关心她。 她点头一一应了,末了说了一句话:“多谢傅总。” 傅远东一边开车,一边转头看了温暖一眼,语气有些不悦,“以后叫我远东,或者叫我东哥,依着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叫傅总未免显得太生疏了些!” 温暖敛眉,浅浅的叫了一句:“东哥。” 心中腹诽,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关系?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情不愿的,干脆提前叫老公得了,省得以后再改口!” “好像谁一定会嫁给你似的!” 温暖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句话的后果就是,傅远东冷着一张脸,将车开得飞快! 温暖有些提心吊胆的瞪着傅远东道:“傅神话,你慢点开,我现在可还不想死。” 傅远东没有回应。 “心眼真小。” 温暖觑着傅远东冷厉神情,接着道:“这样吧,除非我这辈子不嫁人,要嫁一定嫁给你,如何?” 反正温暖是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一个人潇洒自在,不会结婚的! “当真?” 温暖莞尔,“那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东哥。” 看着傅远东的神色由阴转晴,温暖感叹道:“有时候,这傅远东还真是好骗,他就没有想过,自己要做个不婚主义者!” 第118章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傅远东把温暖送到了学校大门口,调转车头去了公司。 今天礼拜天,学生不需要上课。 温暖走进宿舍的时候,康娜正躺在床上看书。 她见了温暖,颇为吃惊。 “温暖,今天可是礼拜天,你没有去米兰朵上班吗?” “今天有些不舒服,不去上班了。” “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康娜说着话,将手中的书扔到床头,跳下床,光着脚丫奔到温暖面前,将手放到温暖的额头上。 温暖一把将康娜的手扯下,笑着道,“别担心,去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没事,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康娜微微的放宽心。 温暖说完话,拿了换洗衣服去洗了个澡,然后回到宿舍接着上床睡觉。 她现在虽然是身体上没大碍,但是却感到疲累得很。 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她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撕扯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疼痛与冰冷,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和无助! 她不知道来自阎王的惩罚还有多少,她只知道,她要加快复仇的步伐。 也许,她真的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 她等不及! 次日一早,温暖去了校长室。 校长唐峪本身就比较喜欢温暖这个学生,再加上赫连璟的那层关系,对温暖说话很是和蔼。 在他知道温暖的来意后,微微有些吃惊。 温暖希望在这一年内,考完大学四年的所有必考科目。 唐峪犹豫了片刻,同意温暖参加考试。 但是,他告诉温暖,就算温暖的所有必考科目全都合格,毕业证也不会这么快拿到手。 对于这个结果,温暖早就想到了。 她谢过唐峪,出了校长办公室,仰头看了看辽阔湛蓝的天空,微微的舒了一口气。 经济学专业的课程她在裴依云的时候每门功课考试都是第一。 对于她来说,一年考完四年的课程并不是难事。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得了重病的人,努力在和时间赛跑。 将近九点钟的时候,她又到了“米兰朵”西餐厅打卡上班。 她刚刚打完卡,正想乘电梯去四楼,却在电梯口遇见了红姐。 红姐的脸红肿不堪,温暖微感诧异的问道:“红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你,你——” 红姐一脸怨恨的瞪着温暖,你了两个字,却不再说下去。 温暖纳闷,“红姐,我怎么了?” 红姐却没有再理温暖,像躲瘟神一般绕过温暖快步离开。 温暖觉得有些不对劲,蹙眉,进了电梯。 四楼,温暖刚刚走进自己那间办公室,就看到一人正坐在她的办公椅上。 因为那人是面孔朝里,背对着办公桌坐着,温暖一时也没有看得出是谁。 她又向里走了几步,那人听到脚步声,悠悠转过了身来。 毕逸风,依旧是清润如风,雅致如玉。 只不过他清俊的脸上多了些焦灼,寥落! “毕总大驾光临,温暖甚感荣幸。” 温暖笑得一脸无辜! 毕逸风看着温暖将背包轻放在办公桌上,轻启薄唇淡淡道:“你是来收拾东西的?” “毕总此话差矣,我是来上班的,还好没有迟到!” 温暖说着话,又去办公室的角落里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办公桌旁。 听了温暖的话,毕逸风心中竟有些小小的庆幸! “听说你前天晚上加班时晕过去了,你的身体没事吧!” 毕逸风并没有直接问起温暖那晚是不是和傅远东在一起,尽管他很想知道。 “我没事!多谢毕总挂念!” 毕逸风沉吟片刻,接着道:“你的手机落在办公室了,我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都没人接。” 温暖平静的笑了笑,没有回话。 “你的手机,收好它。” 毕逸风说着话,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温暖的手机递到温暖面前,并继续报了一串数字。 “我的手机号,你存在你手机里,以后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 温暖接过手机,打开,输入密码,将毕逸风的手机号存在了手机里。 直到这时候,毕逸风沉静的面容上才算浮上了一丝微笑。 “毕总,可还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是上班时间,要开始工作了。” 温暖面色为难的说道。 “你昨夜在哪里?” 毕逸风站起身,将手放在温暖的肩膀上,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我昨晚难受得紧,在医院看医生!” 温暖面色紧绷,回答的干脆利落。 “好了,你工作吧,若是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 毕逸风说着话,抬手轻轻抚了抚温暖的柔软顺直的长发。 温暖的脊背瞬间挺得笔直,有些僵硬了起来。 直到毕逸风放下她的发,抬脚离开办公室,温暖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 整个中午,除了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之外,温暖疯了一般在电脑上下载有关毕氏集团,以及毕逸风个人的所有信息。 毕逸风年纪轻轻,就任毕氏集团总裁,除了本人有一定的实力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手上持有的毕氏集团股份占比百分之三十五,占比最大! 其堂哥毕邴原占比百分之三十,其他的都是一些零零星星的小股东,最大占比不过百分之十。 也就是说,如果毕邴原的股份超过百分之三十五,毕氏集团总裁的这个位置就极有可能换人来坐。 温暖仔细记下了那些零散股东的姓名,下午的时候又一个个进行了深入的排查。 只是,网上对于那些零散股东的记载并不多,温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接下来的日子,按部就班。 其间,温暖从网上得知,威达公司的那个商业街和旅游度假村的项目,大汉建筑中标,长风建设出局。 考试前的一个月开始,温暖投入到紧张的学习当中。 她给燕长风请假,燕长风只说,只要温暖的工作能照常完成,其它的,他可以多照顾。 温暖每个星期都会抽时间去“米兰朵”,以确保她的工作任务保质保量的完成! 毕竟,她也不想让“米兰朵”正常工作的员工说更多有关于她的闲话! 第119章 我也觉得送花太过俗气 她从来就不是花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学校那边,只要是时间能错的开的考试,温暖一门都不拉,全都积极备考。 即便是时间上有冲突的考试,温暖也没有放过,反正还有一次补考的机会。 傅远东和毕逸风也再没有联系过她,应该是知道她要考试了,不想叫她分心的缘故! 一个月之后,一轮接着一轮的考试考完,温暖简直要累趴下! 考完最后一门功课的时候,正是下午。 温暖交了卷,回到座位上趴了好久,久到她离开考场的时候,整个教学楼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一片静谧! 温暖拿着考试用的文具包,一步一步下了楼梯,脚上的纯白色加绒保暖雪地靴踩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下到一楼,向右拐,沿着一条通往宿舍的水泥路继续往前走。 宿舍楼下,乱哄哄的围着一群人。 温暖绕过那群人向着宿舍楼的楼梯处走过去。 刚走了几步,身后就有人大声喊道:“温暖,那个就是温暖!” “啧啧啧,真是漂亮,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接下来的话,温暖没有听清。 她沿着楼梯向上走,心中隐隐感觉刚才那乱糟糟的一幕肯定和自己有关! 由于刚刚考完试,学生们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放松。 有的家在外地的同学已经等不及公布成绩的那一天,请了假,收拾东西,准备坐车赶回家团圆。 温暖走到宿舍门前,听着宿舍里康娜发出的爽朗的笑声,抬手推开了宿舍门。 抬眸,神情微怔。 片刻后,她浅笑道:“赵新大哥,赫先生,你们来了!” 赫连璟此时正坐在温暖的书桌前,手中把玩着温暖放在桌上的一只小型的毛绒绒的白色兔子玩偶。 他看了看温暖,邪肆笑道:“想你想的紧,来看看你!” 温暖哑然! 这赫连璟和她开什么国际玩笑! 搞得自己好像和他多熟似的! 赵新坐在康娜的床沿上,手里捧着一杯温水对着温暖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来江城办点事,顺便接康娜回家。” 这还算是正常话,温暖微微笑了笑。 “温暖,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直接回家了呢。” 康娜奔到温暖身边,笑着说着话,将温暖拽到了赫连璟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温暖刚刚坐下,赫连璟转眸看着温暖道:“怎么样,送你的新年礼物喜不喜欢?” “新年礼物?” 温暖有些纳闷! “温暖,你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吗?” 康娜笑问。 温暖摇摇头,没有回话。 赫连璟站起身,抬手就抓住温暖的手臂,拽着温暖起身,出了宿舍门,趴在宿舍门前的栏杆上向下看去。 宿舍楼前的那片空地上,一片围观的人中间,一个数千朵开得正艳的蓝色妖姬堆成的月牙形的大型花束上点缀着大约几百朵鲜红的玫瑰。 那鲜红玫瑰排成了一行文字图案。 “温暖,新年快乐!” 玫瑰上好似还有露珠,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炫目而迷人! “今日一大早才从昆城由飞机空运过来的,怎么样,喜不喜欢?” 赫连璟潜意识的认为女人都喜欢这种浪漫唯美又含蓄的表白方式,温暖也不例外! “还好,只不过未免俗气了点!” 温暖的声音淡淡的,实话实说。 裴依云上大学的时候,毕逸风可没少送她花。 送花过后,就是浪漫晚餐。 这种追求小女生的套路对她没用! 赫连璟听了温暖的话,妖魅的脸上更多了些趣意。 “我就知道,赵新想的这招,对你无效!” 下一秒,赫连璟又接着道:“我也觉得送花太过俗气。” 半个小时后,已是下午五点钟。 赵新说是已经订好了餐厅,大家一起去吃个饭。 温暖本来是想回家的,却被康娜不由分说的拽出了宿舍,大有温暖不去吃这个饭就是不给她面子,她就要和温暖抗争到底的意思。 不就是吃个饭吗? 温暖最后点了点头。 四个人出了大学校门。 康娜挽着赵新的胳膊走在前面。 温暖和赫连璟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跟在二人后面。 学校大门右侧,停着一辆黑色的古斯特。 毕逸风坐在驾驶座上,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纯白色棉服,长发披肩,笑容妍妍的温暖。 再看看温暖身旁的那位,那个在服装店言谈之间和温暖颇为亲密的妖艳男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知道今天是温暖考试的最后一天,早就在校门口等候,想着和温暖一起共度晚餐。 如今,怕是要落空了! 看着温暖将要从车旁走过,他打开车门下车,走到了温暖身旁。 温暖抬眸看着面前走过来的毕逸风,笑着道:“毕总,来接裴二小姐的吧!” 毕逸风扫了一眼赫连璟,沉声问向温暖:“你可是好长时间都没有正常上班了,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吗?” 温暖正想回答,工作早就完成,不牢毕总挂念之类的话。 毕逸风接着又道:“看你这样子,是要去吃饭,我开车送你们。” “好巧啊,又见面了,不过,还是不要麻烦毕总了!” 赫连璟刚刚说完话,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就向着几人开过来,停在了几人身旁。 车上下来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人,毕恭毕敬的冲赫连璟道:“少爷,请上车。” 那人说着话打开了后车门。 “毕总,再见!” 赫连璟桀骜的冲着毕逸风说着话,抬手就抓起温暖的小手亲了一下。 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对着温暖眨了眨,之后就拉着温暖,走到车旁,将温暖强塞了进去。 毕逸风的一张清俊的脸霎时气的铁青。 他正想上前说些什么,裴依蓝这是正好出了学校大门。 她一眼就看到了毕逸风,感到非常兴奋,快步就朝着毕逸风奔过来。 “逸风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的!” 赫连璟鄙夷的看了看裴依蓝,再看看毕逸风,然后上车。 赵新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康娜坐在了温暖的一侧。 第120章 你可是我唯一给夹过菜的女人! 很快,兰博基尼车启动,消失在了毕逸风的视线里。 裴依蓝看着毕逸风面色不虞,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朝着刚刚兰博基车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逸风哥,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毕逸风淡淡道:“我今天还有别的事,就不陪你吃饭了,不过,我订好了餐厅,现在就送你过去!” “逸风哥,我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 裴依蓝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出声抱怨。 “傅晴刚刚放假回家,我打电话接她过去陪你吃饭!” 裴依蓝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毕逸风驾车很快驶离学校。 赵新定的餐厅是江城最富盛名的中餐厅——“云间漫步”。 这家餐厅在江城东郊,建在一处风景别致的私家园林中。 据说,这家餐厅每日只接待十桌客人,超过十桌,你就是付再多的钱,也不准进这园林一步。 毕竟,私家园林又不是随便每个人都可以进进出出的公园。 “云间漫步”装修不算奢华,但是胜在精致典雅。 随处可见的盆栽,奇石点缀其间。 意味悠远的水墨画悬挂在木质的墙壁上,彰显着这里主人的雅致风流。 温暖一行四人一路欣赏着这冬日园林别致的风景,走走停停的来到了“云间漫步”三楼的一处临窗的房间里。 房间里,灯光是暖暖的淡红色,有些暧.昧! 温暖走到窗前,推开雕刻着鱼鸟花纹的木质窗户,看着落日余晖渐渐隐没。 这个时候,园林里的草坪灯,嵌地灯,园路灯,各种颜色的灯光正逐渐亮了起来,美的让人心醉。 温暖微微的有些看呆了! 赫连璟走到温暖身旁,抬手就揽上了温暖的肩膀,笑容肆意,“昆城四季如春,比这漂亮的景致多得是,不如,你明天和我一起回昆城,我带你四处转转。” 温暖不喜欢赫连璟这个状似无意的举动。 她没有出言提醒。 只是不着痕迹的耸了耸肩,阖上窗户,向着餐桌走去。 直到她走到餐椅上坐了下来,才笑着对赫连璟道:“我放假要去我妈的超市帮忙,等大学毕业了,我再去好了!” 赫连璟紧跟在温暖身后,走到紧挨着温暖的一张餐椅旁坐下来。 康娜和赵新坐在温暖和赫连璟对面桌上,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 温暖微微有些尴尬,眼看着对面康娜旁若无人的在赵新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她的脸色倏然间变得有些羞红起来。 这康娜还真是豪放! “赵新和康娜七日后举行订婚仪式,你作为康娜最好的朋友,都不去参加吗?” 赫连璟的那双妖魅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抬头看着赵新微微的眨眨眼。 赵新立即心领神会,冲着康娜道:“对啊,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两家父母已经商定好,七日后给我们举行订婚典礼,你看看你都需要邀请哪些人,尽快列个名单给我。” “真的啊!你怎么也不早些告诉我?” 康娜异常高兴,抱着赵新的胳膊撒娇道。 “亲爱的,要不是璟哥说起,我可是打算在订婚前一天再告诉你,到时候给你个意外的惊喜,不是更好!” 赵新说着话,冲着赫连璟笑了一下。 温暖总觉得赵新和赫连璟两人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这时候,康娜站起身,走到温暖身后,抱着温暖的脖子娇声道:“温暖,你可是我在江城最好的朋友了,我的订婚典礼,你要是不去参加,我可是会哭鼻子的哟!” 康娜说着话,揽着温暖的脖颈晃了晃。 温暖见惯了康娜豪爽泼辣的一面,哪曾想过康娜把用在赵新身上的招数用在了自己身上。 她感觉有些肉麻,抬手想将康娜揽着自己脖颈的手给拽下来,却没有成功! 只好呐呐道:“康娜,你知道的,马上就到春节了,我妈的超市里忙不过来,还有,我还在上班,不能老是请假!要不,你结婚的时候我过去给你当伴娘好不好?” “那怎么行?” 康娜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趴在温暖面前的桌子上,看着温暖,女汉子似的扬声道:“你放心,阿姨哪个超市我找两人去帮忙,至于米兰朵哪里,我去给你请假,我就不信,一个西餐厅而已,离了你还转不了了!再说了,你现在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主,等大学毕业了再工作也不迟!索性,你把你把工作辞了算了!” 温暖思量着,没有回话。 这时,餐厅服务员陆陆续续的进包间上菜。 赫连璟开口道:“康娜,你口中的好朋友对你也不怎样啊,连你的订婚典礼都不愿意去参加!” 温暖转眸狠狠瞪了赫连璟一眼,“谁说我不愿意参加,我只是,算了,我再考虑考虑好了!” 这边,赵新打圆场,“先吃饭,吃完饭再谈。” 赵新说着话,夹了一块翠竹粉蒸鱼放入康娜面前的碟子里。 康娜坐回到赵新身边的座位上,拿筷子夹起那块粉蒸鱼送入口中,一脸幸福模样。 赫连璟则是飞速的往温暖面前的碟子里夹菜,很快,温暖面前的碟子里菜堆得老高。 温暖想起了第一次和赫连璟在一起吃饭的场景,赫连璟也是这样,喜欢给她夹菜。 难不成,这赫连璟有给人夹菜的嗜好! 赫连璟好像是看出了温暖心里的想法,邪肆道:“你应该感到荣幸,你可是我唯一给夹过菜的女人!” “怎么能说是荣幸呢?我又不是没长手,想吃什么我完全可以自己夹!” 温暖嘀咕了这么一句话。 赵新和康娜硬是憋着笑,没将口中的饭菜喷出来。 赫连璟却脸色微微有些异样,好半响才道:“真是个笨女人!” 其间,赵新要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温暖只是端起面前的高脚杯浅浅的喝了一小口。 她的酒量不怎么样,不敢多喝! 兴许是因为刚刚考完试的缘故,也或许是将要订婚,康娜心中高兴,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 第121章 能不能进来帮个忙 赵新劝了好几次都没劝住! 其间,温暖去了趟洗手间。 这家餐厅的洗手间设在一楼的最西北角,男女洗手间呈东西设置。 进入女士洗手间,最外面的一间是洗手池,再向里走才是厕所。 洗手间里面打扫的异常干净,角落处点了檀香,丝丝袅袅的烟雾淡淡缭绕。 温暖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理了理微乱的长发。 “温暖那个贱.女人,敢和我抢男人,早晚有一天,我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蓦然的,有声音自厕所里面传了出来。 温暖正准备打开水龙头的手顿住,微拧了眉头。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裴依蓝的。 难不成今晚裴依蓝也在这家餐厅吃饭! 这也实在是太巧了些! “真的假的,她喜欢毕总,这怎么可能呢?” 温暖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什么可能不可能,她当着我的面都敢gou.引逸风哥哥,背着我还不知道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狐.媚功夫呢,你说她长得像裴依云那个臭丫头也就算了,偏偏不要脸也随那臭丫头,明明自己有男朋友了,还惦记着逸风哥哥,傅晴,你说她年纪不大,怎么就这么贱呢! “这贱不贱的,和年龄有什么关系,我看她是gou.引我大哥不成,就转移了目标,以为毕总好骗呢!” 温暖的脸上渐渐浮上了一抹清冷笑意。 “傅晴,你不知道,逸风哥哥现在对我,对我不像以前那样用心了,我是,我是真的怕逸风哥哥会移情别恋,喜欢上温暖那贱.蹄子。” “依蓝,你放心,就她的那家世,毕总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不过是和她玩.玩而已,你也别太当真了。” 两人的说话仍在继续,温暖看了看厕所门上的锁孔,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在里面找出她特意找人配置的那把略长些的万能钥匙,快步走到门前,插入了钥匙孔。 微微的向右旋转了几下,门锁发出轻微的声响。 里面的人好像是听到响声,快步过来开门,却是怎么样也打不开。 洗手池的旁边有一个长长的塑料水管,应当是用来冲刷洗手间地面的。 温暖跑过去,拿起水管的一头接到水龙头上,然后打开水龙头,拿起水管的另一头就隔着厕所门上面的空隙往里冲水。 门里传来了裴依蓝和傅晴二人的惊叫声,转瞬间,厕所门被拍的“砰砰”作响。 “是谁在外面,厕所里还有人呢!” “有这么冲厕所的吗,神经病呀,赶快把门打开!” 二人气怒的叫嚣着,抬脚狠狠地踹起门来。 这家餐厅的厨房在二楼,三楼是用餐区。 一楼是南北通透的大厅,大厅里主要摆放些供人观赏的盆景之类的东西。 大厅内灯光明灿灿的,但是特别的幽静。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又是冬天,寒风呼啸的,很少有人会来一楼。 温暖拿水管冲了好一会儿,才关上水龙头,收拾好水管放回原处。 她冲着被踹的震天响的厕所门看了一眼,自动屏蔽裴依蓝和傅晴二人越来越难听的叫骂声,淡然的拍了拍手,出了洗手间,再将洗手间门关紧,然后上楼。 一阵冷风吹来,温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肩膀,脚步走的更快了些。 楼上包间里,餐桌上又多了两个空了的红酒瓶,康娜半醉半醒的抬头看了温暖一眼,嘟囔道:“一定是怕喝酒躲起来了,出去这么长时间。” 康娜说完话,就趴在了餐桌上。 赵新和赫连璟倒还算清醒,温暖微微的放了心。 片刻后,温暖几人起身出了包间,下楼。 赵新搀扶着康娜,赫连璟和温暖走在二人身后。 刚刚走到一楼大厅处,就隐隐约约听到洗手间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凛冽的西北风冷的人直打哆嗦。 赵新担心康娜受了风寒,揽着康娜的腰身脚步不停的继续向前走。 温暖看着赫连璟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敛了眉,然后静静地跟在赵新和康娜身后继续前行。 赫连璟循着声音走到了女洗手间的门前。 女洗手间的门敞开着,里面两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正冲着紧闭的厕所门方向不停地赔礼道歉,解释着。 “真是对不住了,这厕所门从来就没有锁上过,也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子略高些的女服务员刚刚把话说完。 厕所里面就有怒骂的声音传了出来:“听你那意思,这厕所门是我们自己锁上的了,你神经病呀,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别说,赶快把这厕所门给打开!” 另外一位个头略矮些的服务员一脸为难。 “钥匙在餐厅的保洁身上,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请您再耐心等等!” “敢情不是把你锁在里面,还耐心等等,我告诉你,我可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你现在就去找把斧头,想办法把门给我劈开!” 这声音和刚才那道声音不是同一人,赫连璟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声音,但一时间并没有想起来。 两位餐厅服务员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其中的那位个子稍高些的服务员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经理,宋姐还要多长时间才到?” 片刻后,那服务员哭丧着脸说了一句:“什么,宋姐回家了,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最后那服务员又说了一句话,“好吧,经理,我想办法把门打开。” 挂上电话,这位服务员冲着厕所门的方向道:“我现在就去喊人来撞门,你们再等等。” 这服务员转过身时,正看见赫连璟站在洗手间门外。 “这位客人,能不能进来帮个忙!” 这女服务员看着赫连璟像看见救星一样,满脸的期待。 更何况赫连璟本就长得妖魅,这服务员简直是要看呆了。 赫连璟的狐狸眼微微眯了眯,邪肆一笑,抬脚就走了进去。 然后,他在两位女服务员的顶级膜拜下抬起脚,狠狠地踹向了厕所门的门锁位置。 “砰”的一声,木质的厕所门就这样被他一脚踹开了。 第122章 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主! 两位女服务员见状,神色一喜,忙不迭的就向赫连璟道谢。 但是,下一秒,两位女服务员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从厕所里面走出的两位女客人浑身颤栗着,头发湿漉漉,脸上的妆花了,身上昂贵的品牌棉服也湿了大半,看起来是异常的狼狈。 “你们餐馆是怎么搞的,大晚上的锁了厕所门不说,还隔着厕所门向里冲水,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顾客的,你们知不知道我俩是谁,我看,你们这餐馆也算是开到头了!” 说话的人是裴依蓝,她现在浑身发冷,再也顾不得在外人面前维持她一贯的白莲花形象,语声尖锐,冲着两位女服务员嘶吼着。 两位女服务员小心陪着不是! 赫连璟这时已经认出了裴依蓝,想着这裴依蓝在服装店诋毁温暖的情形,再看看裴依蓝如今狼狈模样,不由心中明了。 怪不得温暖去一趟洗手间要这么长时间。 他禁不住上扬了些唇角,再转眸看向另外一位女人。 枣红色波浪卷长发,皮肤白皙,脸上妆容虽是一脸狼藉,却是仍旧遮不住她的张扬恣意的靓丽容颜。 傅晴这时正看向赫连璟,她从没有见过像赫连璟这样美到让女人都嫉妒的男人! 四目对视,赫连璟微微一笑,傅晴面上顿时有了些羞涩之意。 而裴依蓝这时候也认出了赫连璟,她走上前,气怒的抬手指着赫连璟道:“我就说今晚怎么这么倒霉,原来是你搞的鬼,温暖那臭丫头呢,一定是她出的主意!” 赫连璟无语。 “刚才是这位客人帮忙踹开的门,您误会他了。” “是啊,是啊,要不是这位顾客,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位服务员慌张上前,帮着解释。 裴依蓝终于是冷哼了一声,转头看着两位服务员继续讨要说法。 “这位女士放心,我们餐厅一定会给二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个子略矮些的服务员耐着性子小心应答,裴依蓝的怒气终于是缓和了些,喊了傅晴准备去楼上包间里暖和一下,再打电话叫人来送替换衣服。 傅晴经过赫连璟身边的时候,看着赫连璟灿然笑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赫连璟!” 赫连璟随口应道。 “刚才的事,真是万分感谢!” “你这样说话还差不多,可比刚才那位女人明理多了!” 说完话,赫连璟先傅晴一步出了洗手间,向着园林出口处走去。 很快的,赫连璟上了等在园林出口大门处的那辆兰博基尼。 赫连璟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了看后视镜里温暖沉静如水的面容,不由得暗自笑道:“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主!” 兰博基尼车一路疾驶,终于赶在十点前到了学校大门前。 门口的保安正准备关上大门,却看见温暖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康娜走了过来,不由得拧眉斥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喝酒,有个学生样没有。” 温暖讪讪冲那保安笑了笑,扶着康娜快步走进校门。 走了几步再回头看,校门已经关闭,校门口的灯光也变得暗淡下来,已经不见了兰博基尼的车影。 夜空中寒月寂寥,宿舍楼前的蓝色妖姬堆成的硕大花束早已经缺失的七七八八。 剩余的那些花朵寒风中瑟缩,已经不复初见时的娇美。 翌日早晨,天色阴沉,凛冽的西北风依旧不见停歇,甚至越刮越猛。 温暖和康娜早早的起床收拾东西,准备离校。 这时候,温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温暖看着屏幕上闪烁着“傅神话”三个字,几秒钟后才点了接听键。 还未等温暖说话,傅远东清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十五分钟后,我在校门口等你。” 温暖正想拒绝,傅远东接着道:“十五分钟后接不到你,我去学校里面找你。” “喂,喂,我今天没——” 温暖的一个“空”字还没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一阵盲音,傅远东已经挂断了电话。 “谁呀?” 康娜好似不经意的问道。 “不好意思,康娜,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一步了。” 温暖快速的背上背包,简单的和康娜说了句,就准备向外走。 “温暖,刚才新哥哥发了信息过来,说是已经订好了明天中午十点去昆城的机票,我明天八点去四方超市接你去机场,你可别忘了。” 康娜说着话拉上面前拉杆箱的拉链。 温暖看着康娜惊诧道:“康娜,你和赵新订婚,我很高兴,但是,这很快就是春节了,我,可不可以不去?” “那怎么行,整个江城大学里,我只通知了你一人,若连你都不愿去,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在江城的人缘差,连个能聊得来的朋友都没有,到时候,多丢人呀!” 康娜闻言瞬间就冲到温暖面前,抱着温暖的胳膊一下一下摇晃着说着话,试图让温暖改变主意。。 温暖有些为难的蹙眉! 不是她不想去参加康娜的订婚典礼,实在是昆城距离江城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的不知要耽搁多少日子,怕是她回来时,已经在春节后。 留齐燕一个人过春节她实在是不忍心。 “温暖,璟哥说了,我的订婚典礼一过,他就派专机送你回江城,耽误不了你和阿姨一起过春节,你放心好了!” 康娜揣摩着温暖心中的顾虑,继续劝说。 康娜的订婚典礼一过,赫连璟派专机送她回江城? 这话温暖越想越觉得不太靠谱! 她和赫连璟现在应该连普通朋友都不算,赫连璟真的会为了她这么做吗? 温暖思量片刻,看着康娜回道:“这样好了,康娜,我回家和我妈商量一下再回复你,我妈要是同意了,我就和你一起去昆城!” “那好吧!” 康娜听温暖的意思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微微的松了口气,道:“那好吧,你可要好好和阿姨说,我保证,,绝对不耽误你和1过春节,你叫阿姨放心好了。” 赵新早上五点就给她发了信息,叫她务必要劝说温暖和他们一起去昆城,并言及这是赫连璟的意思。 第123章 只不过迟到了一分钟而已 康娜私下里以为是赫连璟看上了温暖,借这个机会带温暖回去见家长,这等好事,她怎么可能会不尽力呢! 温暖背着背包刚出学校大门,就看见傅远东清冷着一张脸正向着大门处走过来。 萧瑟冷风吹得傅远东额前的发丝有些微凌乱,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矜贵清越的气质。 温暖含笑迎上前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傅远东就牵起了她的左手,然后,转身,拉着温暖向着停在校门左侧的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走过去。 温暖的手凉凉的,被傅远东温热的手掌包裹着,感觉到丝丝暖意涌上心头。 走到车前,傅远东松开温暖的手,打开副驾驶门,温暖坐上副驾驶座位上之后,他绕过车头,到车的另一边,利落的打开驾驶门坐了上去。 车子很快启动,向着红叶别墅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温暖试探着开口说话,诸如:“东哥,今天这么闲,没有上班?” “东哥,我只不过迟到了一分钟而已,犯不着这么生气吧!” “东哥,早饭吃了没?” “东哥,你这样子不说话,会把自己闷坏的!” 总之,无论温暖怎样说话,傅远东始终是寒着一张脸,不发一言,最多是转眸看温暖一眼,但又很快的转过头去,好像很认真开车的样子。 红叶别墅到了,傅远东率先下车,温暖刚刚打开副驾驶门,就被傅远东给拽了下来,拉着温暖径直走进了客厅内。 张伯看着傅远东神色不太对,以为是两人闹别扭,摇头笑了笑,没有多问。 客厅里,陈妈正在打扫卫生,看到傅远东和温暖二人进来,随即恭敬站在一旁,笑着道:“温暖小姐,您好久没来了,中午留下吃饭,陈妈给你做几个拿手菜!” 温暖挣了挣傅远东的手没有挣开,有些难为情的冲陈妈笑道:“多谢陈妈!” 陈妈这时也看出了二人之间有些不太对劲,忙笑着道:“别客气,温暖小姐,你和先生有事好好聊,我出去买菜。” 陈妈走后,客厅里一时间静寂的让温暖有些不安。 她正揣摩着,是不是因为昨晚傅晴的事,傅远东查到了什么,带她来红叶别墅,要为傅晴讨个说法的时候,傅远东转身,一把就将她揽在了怀里。 温暖怔楞,傅远东不是在生她的气吗? 这又是作何解释? 傅远东紧紧的抱着温暖,将温暖勒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抬手,使劲推了推傅远东,却被傅远东揽的更紧了些。 温暖一度以为自己的腰就要被折断了。 傅远东微眯着眸子,下巴紧贴着温暖柔软的发际,语音有些喑哑暧.昧。 “温暖,我等不及了,我们春节前结婚好不好?” 温暖挑眉,不是说好的三年五载吗? 这傅远东又变卦了! “不行,我们不是说好的,三年——” 温暖仓皇抬手紧紧捂住傅远东下俯的双唇,急声道:“等一等,我有话说。” 傅远东星眸灼热的看着温暖,温暖颇有些难为情的敛眉道:“东哥,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想结婚,所以,你要是等不及,就换个人好了!” 温暖说着话,将手从傅远东唇上移到傅远东的胸前。 “你是压根就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和我结婚,还是说,你看上了别的男人!” 傅远东感觉自己一颗炽热的心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彻底凉透。 “看上了别的男人?什么意思?” 温暖微拧了眉,淡声问道。 “你昨晚是不是和那个赫连璟在一起,你真够可以的,刚考完试,不想着见我,倒是和那人混到了一起。” 傅远东面色阴沉的说着话,抬手一下一下轻抚着温暖有些酡红的面颊。 “什么叫混到了一起,我们一共四个人,只不过一起吃个饭而已,你不要听傅晴胡说,再说了,我和那个赫连璟根本就不可能,我和他充其量是比陌生人略微熟悉些的简单的朋友关系而已。” 温暖感受着傅远东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醋意,有些好笑的回着话,双手却是无聊的摆弄着傅远东大衣最上面的那颗质地精良的铜制纽扣。 “那我呢!” 傅远东俯首,贴着温暖的耳际问道。 “你,你是我三年五载后的结婚对象!” “三年五载,你还真够狠心,你就不怕我等不及娶了别的女人” 傅远东含住温暖精巧的耳垂,低声呓.语。 “你若是娶了别的女人,我只会感到庆幸,庆幸你并不深爱我,而我也幸好没有嫁给你!” 温暖淡然说着话,奋力推开压在身上的毕逸风。 “温暖,亲.爱的,别动,让我抱你一会。” 傅远东从没有用过如此温柔眷恋的语气和温暖说过话。 理智上温暖是决定掰开傅远东的手,远离他。 可她却不知为什么,真的就听话的坐在那一动不动,任由傅远东紧紧地抱着,傅远东的脸紧贴在她柔弱的肩膀上。 好一会儿,傅远东低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温暖,我爱你,我不指望你像我爱你那样爱着我,但是,哪怕只是千分之一的爱,我也希望你能全部都留给我!” 第124章 大馋猫,就惦记着吃 温暖平静的心湖里微微的泛起了一丝波澜,以至于好多年后,她想起傅远东的这句话,都有些莫名的心酸! 随后,两人一起去餐厅吃早饭。 吃饭的时候,温暖将昨晚关于裴依蓝和傅晴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傅远东。 “你是小晴未来的大嫂,管教她是应该的,以后她若是再敢胡说八道,你告诉我,我关她禁闭!” 温暖:“谁是她大嫂,你别乱说话。” 傅远东含笑亲了一下温暖的脸颊,揶揄道:“早晚的事,叫她喊大嫂就当提前练习了!” 温暖无语。 她和傅远东的关系一天天的变得不一样了,违背了她的初衷! 她最初只是傅远东的债务人而已,她已经在努力攒钱还债了好吧! “那,她有没有怎么样?” “放心,她的身体好得很,一点事没有,只不过,听她说,裴家那位好像是冻病了,不过,也不怎么严重。但是,裴家找人想要调取云间漫步一楼的摄像头。” 温暖拿汤匙慢慢搅动着面前的红枣薏米粥,淡淡道:“哦!” “云间漫步”洗手间里是不可能安装摄像头的,通往洗手间的那个通道里的摄像头昨晚就是坏的,就算裴家找人调取摄像头,也查不出什么对温暖不利的证据! 她昨天刚刚进入“云间漫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 因为裴依云的那个教训,温暖现在变得异常的小心,警惕。 “不过,说来也巧,一楼的摄像头已经坏了两天了,到现在都没有修好!” 傅远东拿筷子夹起一片火腿送到温暖面前。 温暖拿筷子去接,傅远东却将火腿直接送到了温暖的唇前。 温暖身子往后撤了撤,却终是拗不过傅远东,张口将那片火腿含在嘴里,一口吞咽了下去。 “咳咳咳。” 温暖不由得轻咳了几声,傅远东笑道:“你吃菜都不用嚼的吗?” 你吃菜才不用嚼! 还不是你害的! 瞧你那幸灾乐祸的样子! 温暖递了傅远东一记白眼,认真的喝面前的那碗营养粥。 两人吃完饭,已经是九点多钟,温暖思量了片刻,还是将康娜邀请自己去昆城参加她的订婚典礼的事和傅远东说了。 末了,温暖又加了句:“说是明天中午十点的飞机,机票已经订好了,四个人,我,康娜,康娜的男朋友赵新,还有那个赫连璟。” 听闻赫连璟的名字,傅远东微微有些不悦。 温暖以为傅远东会极力反对的,却不料傅远东反问道:“你去昆城,你的那工作怎么办?” “我打算辞掉那工作。” 温暖这一段时间老是请假,再给燕长风请假去昆城,她怎么也不好意思张口。 反正,那工作这么多人眼馋,不愁招不到人,再说了,她继续呆在那里,对她复仇也没有多大帮助,索性辞了算了! “那好,早去早回。” 傅远东眸色深深地看了眼温暖,语气极其平淡的说了这句话。 这可不像傅远东的风格! 刚刚他不是还像在醋坛子里泡过一样,浑身上下,好大的醋味! 现在转性了! 温暖有些狐疑,但也没有多说。 不久后,傅远东揽着她的肩膀出了红叶别墅。 张伯和陈妈见了,不由得会心一笑! 看这两人的样子,应该是和好了! “温暖小姐,我买了菜来,不留下吃了午饭再走。” 陈妈殷勤的跑到温暖面前笑问道。 “多谢陈妈,今天我还有事,改天再来。” 温暖礼貌回话,陈妈现在是愈看温暖愈是满意,只盼望傅先生能早一天将温暖娶回家。 不久后,“四方超市”门前,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缓缓停下。 傅远东和温暖先后下了车。 齐燕早就迎了上去,招呼着傅远东去超市里坐坐。 温暖看着齐燕的双手在身前的碎花粗布围裙上擦了擦,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笑着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傅远东道:“多谢傅总送我回来,你不是还要去工作吗?” 傅远东眸色清冷,这不喊东哥,又倒回去喊他傅总了。 这温暖好像是很怕齐燕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似的。 他看着温暖清越笑道:“亲爱的暖暖,你说得对,我是该去公司了。” 喊她暖暖就算了,还亲爱的! 温暖狠狠地瞪了傅远东一眼。 齐燕转回身,看看温暖,再看看傅远东,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傅远东怎么可能称呼温暖为“亲爱的暖暖”呢。 “阿姨,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我赶着回公司。” 傅远东的言谈举止现在看起来礼貌又有风度。 齐燕自动忽略刚才那句亲爱的,冲傅远东笑着回道:“那,傅总,您开车慢点。” 傅远东点点头,转身上车,开车离去。 温暖看着傅远东经过她身边时,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狡黠。 他,是故意的! 温暖有些头疼! 幸好这时候辛凤霞不在店内,只有齐燕一个人,温暖想着等会她可要好好和齐燕解释一番! 可是,奇怪的是,温暖心中忐忑不安了好久,齐燕却是什么话也没有问。 晚上回家后,饭桌上,温暖和齐燕说起了要去昆城参加康娜订婚仪式的事。 康娜曾经来过超市几次,齐燕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温暖以为齐燕不会答应,可是齐燕却道:“想去就去吧,超市里我昨天又新招了个员工,你不用担心,不过,你记得,春节前一定要赶回来陪妈过新年!” 不知为什么,温暖听着齐燕这句话感到有些莫名的伤心。 不由得泪水湿了眼角。 “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哭鼻子,妈现在也想开了,总不能将你拴在身边一辈子,你自小就没有离开过江城,现在是个大学生了,去外面见见世面也好。” 齐燕说着话,眼眶也红了起来。 她从桌上的餐巾纸盒中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温暖。 温暖泪中含笑的接过,擦了擦泪道:“妈,你放心,我一定回家陪你过新年,我还要吃你包的虾仁馅饺子呢!” “大馋猫,就惦记着吃!” 齐燕看着温暖微微感慨! 一转眼,温暖都这么大了! 第125章 星海宾馆 她的好姐妹将温暖抱给她的时候,温暖刚出生不过几天,小脸还皱巴巴的,现在都长成个大美女了! 已经十八年了,她的那位好姐妹音信全无,也不知还在不在人世! 第二天晨光微熹的时候,温暖就早早的起床穿戴整齐,梳洗完毕,之后就熬了点小米粥,用电饼铛煎了些鸡蛋饼。 齐燕起床的时候,温暖已经将早饭摆到了饭桌上。 两人吃完早饭,齐燕嘱咐了温暖几句,就忙着去超市开门,等着菜农去超市送菜。 温暖收拾好饭桌,回房拿出一个米色拉杆箱,开始往里面塞东西。 塞到一半的时候,温暖站起身,从床下拉出一个上了密码锁的木箱来。 输入密码,打开木箱,里面是前几日才收到的从国外发过来的一个包裹。 打开包裹,里面各种形状的小瓶子约莫十来个,每个瓶子上都贴了说明书,说明书上仔细标明了用途,和注意事项等等,另外还有一些麻醉剂,注射用的一次性微型针管之类的东西。 温暖想了想,将其中的大半都转移到了行李箱中,然后,温暖又给木箱上了锁,将木箱推到了床下最里边的地方。 昆城之行,温暖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她只是将其当作一次简单的旅行。 可是,兴许是她的防备心太重,带上这些东西,她会莫名其妙的多些安全感,仅此而已! 温暖拉着拉杆箱到超市的时候,康娜已经等在了那里。 齐燕看着温暖,万分不舍,千叮咛,万嘱咐,最后终是落了泪。 “阿姨,您放心,有我在,一定将您家暖暖给保护的好好的,不叫她少了一根汗毛,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提头来见!” 康娜信誓旦旦的向齐燕保证。 “你这丫头,温暖和你在一起,阿姨放心。” 齐燕说着话,抹了抹泪。 温暖上前,抱了抱齐燕,含笑道:“妈,我出个门你就哭成这样,我干脆这辈子都别嫁人了,要不,你不定哭成什么样!” “呸呸呸,胡说八道,你哪能一辈子不嫁人呢,妈还想着晚几年帮着你看外孙呢!” 齐燕的心情终于是不再低落。 温暖微微的松了口气。 她转身走向站在一旁正看着她,一脸不舍的辛凤霞笑道:“辛姨,我不在家,我妈就拜托您多照顾,我回来的时候,给您带些昆城特产回来!” “放心吧,暖暖,你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温暖点点头道:“谢谢辛姨。” 康娜和温暖坐车来到机场时,赵新和赫连璟正等在哪里。 临上飞机前,温暖给燕长风打了一通电话,非常抱歉的说了辞职的事! 燕长风很是诧异,他劝说温暖再考虑考虑。 温暖笑道:“经理,像我这样整天请假的员工,是不是换做旁人,早就该开除了?” 电话那头,燕长风为难的笑了笑道:“话是这样说不错,可是,你的业务能力很强,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是经常请假,也没人敢多说话,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该请假请假,该上班上班就是。” “经理,多谢您这么多天的照顾,我考虑好了,总是请假也太不像话了,都像我这样,经理还怎么管理手下的员工。” 温暖说完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不久后,四人坐上了开往昆城的班机。 飞机降落在昆城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刚下飞机,温暖就感受到昆城暖意盎然。 好在她长长的棉服里穿了件淡黄色的圆领体恤,下身穿了条浅蓝色牛仔裤。 如今脱下棉服,刚刚好。 康娜和赵新,以及赫连璟也早就换上了春装。 很快的,四人取了行李,出了机场大门。 康娜和温暖坐上了一辆早就等在那里的红色宾利,而赵新和赫连璟则是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齐柏林。 宾利车一路疾驶,温暖转眸看向车窗外。 昆城依山傍水,风景秀美,气候湿润,四季如春。 街道两旁的建筑大多是青屋瓦面,鹅卵石垒砌墙壁,十分的古朴别致! 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大楼夹杂其间,象征着这座城市的现代化步伐! 过往行人的衣着大多都很鲜艳,即便是已过古稀之年的老人,也穿着艳丽的服饰。 康娜的家在昆城最繁华的古月街道上,是一座典型的中式别墅,别墅院内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好多都是温暖以前不曾见过的。 康娜的母亲米琳,四十多岁,皮肤微黑,但是保养的极好,眉眼之间,依稀可以看出其年轻时也是个标志的美人。 康娜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康嘉,七八岁左右,非常的活波可爱,很是讨人喜欢。 温暖并没有见到康娜的父亲,据康娜的母亲说,康娜的父亲康成是昆城一家珠宝首饰店的老板,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去赵新家商议有关订婚的具体事宜。 毕竟还有四天,康娜和赵新就要订婚了,时间有些仓促! 康娜的母亲对于温暖的到来很是欢喜,早早的就收拾好了客房 但温暖还是喜欢一个人到附近的旅店住宿。 马上就快要到春节了,再加上康娜的订婚典礼将要举行,康娜家的亲朋好友必定来的不少。 温暖在那里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得劳烦康娜照顾。 最后在温暖的坚持下,康娜最终妥协,在古月街最东面的一家名叫“星海”的豪华宾馆里为温暖订了房间。 黄昏的时候,温暖在康娜家用了晚饭,之后就由康娜开车将温暖送到了“星海宾馆”。 康娜走后,温暖打开行李箱,简单收拾了下,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歇息。 她刚下飞机的时候就给齐燕打电话报了平安。 现在空闲下来,有些想家,就又给齐燕去了个电话,大致的说了一下)电话里,有好几个是毕逸风打来的,温暖并没有打算回电话。 这时候,【春风陌上】发了信息过来。 第126章 玉玲珑 “考试考得怎样,现在在哪里?” 【彼岸花开】:“考的还可以,现在在昆城。” 【春风陌上】:“旅游去了吗?昆城很漂亮,好好玩!” 温暖还没没来得及回信息,【春风陌上】又接着发了信息过来。 “在宾馆吗?” 【彼岸花开】:“是的,星海宾馆,名字很好听!” 【春风陌上】:“晚安,好好休息。” 温暖发了个笑脸过去,然后,关机,睡觉。 早晨的时候,温暖梳洗完毕,简单的吃了块面包,换上了一条碎花的长袖裙装,背上背包,然后给康娜去了个电话,说是一个人就在附近转转,要康娜好好准备订婚的事,不用担心她,有事,电话联系。 昆城的街道干净整洁,街道两旁种植了许多花卉,这个季节,繁花盛开,很是漂亮。 一路走走停停,温暖经过一家门口悬挂着“摸骨看相”木质牌匾的店门前时,停下了脚步。 以前的她对占卜,算命之类的玄学之事全然不信,但是自从重生以后,她对这些又有了新的看法。 万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不懂的,不了解的,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这家店里灯光昏暗,屋里陈设也极其简单。 一张黄漆斑驳的木桌,一把歪了腿的凳子。 木桌上放着一个老旧的铜质圆盆,里面放了些零零碎碎的钞票,红色的和绿色的钞票很少,大部分都是二十和十元的票子,其中夹杂着一些五元的票子以及一元的硬币。 凳子上坐着一位身穿红色粗布衣衫,看起来已年过八旬的老妇人。 听得有脚步声走进来,那老妇人面上露出了一些笑意,开口招呼道:“姑娘第一次光顾小店!” 温暖点点头,这时才注意到老妇人的两个瞳孔就像两个凹下去的深洞,看着黑漆漆的,有些瘆人! 老妇人向着温暖招招手,示意温暖走近些。 这一刻,温暖差一点就拔脚离开,片刻后,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走到了老妇人的面前。 老妇人也不多话,颤巍巍的站起身,抬手就抓住温暖的一只手腕,开始摸骨。 温暖感觉老妇人的双手枯瘦有力,像两个鹰爪一样,尖利骇人,沿着温暖的手臂一点点向上钳制着她的每一处肌肉骨骼。 看着老妇人愈来愈严肃甚至有些诡异的面容,温暖顿觉浑身发寒,感觉自己身上的每根汗毛好像都竖了起来。 她奋力的想抽出手臂,老妇人却是钳制的更紧了。 “别动。” 老妇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 温暖怔了怔,随即作罢! 摸就摸吧,难不成这瞎子还能逆天改命不成。 老妇人摸骨摸得很认真,最后摸的是温暖的头部骨骼。 “奇怪!” 老妇人自说自话,重新又摸了一下温暖的头骨。 温暖看着老妇人的神情由镇定,到惊疑,最后却变得有些惊恐起来,不由得开口问道:“老奶奶,如何?” 温暖不问还好,这一问,那老妇人却是吓得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差一点摔倒在地。 好半响,那老妇人才稳定下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接着,老妇人又问了温暖的生辰八字,温暖一一回了。 老妇人喃喃自语了好长时间,温暖一句也没有听懂,心下有些失落。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塞在那老妇人手上,笑着道:“老奶奶,这钱您收好,我要走了。” 温暖刚刚转回身,就听到了老妇人幽幽叹道:“姑娘,花非花,木非木,人非人,终是不能长久,姑娘前路崎岖,还需早些寻到破解之法。” 人非人! 不能长久! 温暖心中一惊,蓦地想起了裴依云忌日的那天晚上,她差一点死去的情形。 她停住脚步,慢慢转回身,看向老妇人问道:“老奶奶可有什么指点?” 那老妇人却像没听见温暖说的话似的,将手中的红票子摸索着放入桌上的铜盆中。 温暖站在那里,等了好久,那老妇人再没有理会她。 直到温暖失去耐心,转身走出店门的时候,那老妇人才抬起头,面向店门的方向说了句:“一切天注定,有些话,说多了,未必就是好事!” 温暖自那老妇人的店铺出来,心情有些郁闷。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走了很久,看到街道旁有一家装修雅致的玉器店。 玉器店的名字叫“玉玲珑”,有上下两层楼。 温暖略一迟疑,便抬脚走了进去。 店里有几个年轻的伙计正在忙着招呼顾客,见到温暖进来,一位稍胖些的伙计忙迎上前道:“这位姑娘看着面生,是来旅游的吧。” 温暖淡淡笑了笑,接着向里走。 “我们这店里玉器挂件,手镯,项链,摆件应有尽有,姑娘想要什么,我给你介绍介绍。” 这位伙计很是殷勤,温暖只是随便进来看看,这会儿却有些不好意思。 “我先随便看看,你先去招呼别的客人吧,有中意的我在喊你。” 这伙计听了温暖的话,微微有些失望,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姑娘您慢慢选。” 每天进店来看玉的顾客不少,但是真正购买的却是寥寥无几。 看着那伙计转身去招呼别的顾客,温暖继续欣赏着橱柜里琳琅满目的玉器。 这家店里的玉器以和田玉和翡翠为主,另外,青田玉,独山玉,鸡血玉,寿山玉,黄龙玉等等也有不少。 和田玉分为白,青,黄,墨四种,质地温润,表面上有明显的油脂光泽,温暖不是太懂行,但是真假还是能区分的清楚。 毕竟,裴依云曾经参加过几次玉品拍卖会,稍微懂得一些。 温暖的目光在看到一枚做工精细的羊脂玉挂件时专注了下来,那挂件约莫有她的拇指般大小,上面雕刻着一朵形象极其逼真的玉兰花。 温暖俯身看了下价格,不由得咂舌。 二十五万八千元! 一般人还真是买不起。 她不由得想到脖子上挂着牌对温暖来说很重要,要温暖一定要保管好。 那玉牌到底值多少钱,温暖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第127章 蝉翼拓 温暖隐隐觉得这玉牌应该与她的身世有关,却也一直没有问齐燕,唯恐齐燕会多想。 她将玉牌拿出衣外,手指捏着褐色挂绳的底部,仔细端详着那玉牌。 白的有些透明的玉牌在灯光的照映下,发出柔和细腻的光泽。 温润的玉牌正面雕刻着精致的龙凤呈祥图案。 龙鳞和凤尾的颜色看起来有些偏红,衬得一龙一凤宛若正翱翔展翅,像是活了一般。 翻过玉牌来看,是两个圆形篆字。 温暖正揣摩这两个篆体字到底是什么字的时候,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姑娘这玉是打算出手吗?” 温暖转过头去,正看见一位年近七旬,花白胡子,身穿一身青色布衣的老者对她上下打量着。 “不好意思,这玉我没打算卖。” 温暖礼貌回道。 “五十万,这玉你卖给我如何?” 温暖蹙眉,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道:“这位老爷爷,这玉是家传的,多少钱都不卖!” 那老者好像很不满意温暖的回话,轻哼了一声道:“一口价,八十万,这价格可不算低了。” 一眨眼的功夫,这玉牌的价格又上升了三十万。 温暖诧异,想不到她这玉牌竟然能值这么多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说过了,这玉是家传的,多少钱都不卖。” 温暖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 “一百万,你把这玉牌卖给我!” 老者很是执拗,温暖微微有些着恼! 她将玉牌放回衣下,淡淡的扫了那老者一眼,抬脚向着店门走去,不想再与这老者多做纠缠! 温暖的脚刚刚踏出店门,那老者就急急的追了上来,拦在温暖面前。 这青天白日下,这老者不会是想硬抢吧! 温暖面色微凛。 “这位姑娘,可否让老朽将这玉牌上的花纹拓印下来,老朽实在是非常喜欢这块玉牌,以后找到合适的玉,也可以找人照着拓印画再刻一块差不多的。” 温暖看着老者,本能的就想要拒绝。 刚才还执拗的想要卖她的玉,转瞬间,变成要拓印了。 天知道,这老者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还自称老朽,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还未等温暖开口,这老者又接着道:“姑娘放心,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名叫梅嘉良,我保证,拓印完了,就将玉牌还给姑娘,姑娘若不放心,可以跟我一块上楼,我当着姑娘的面拓印如何?” 温暖看着那老者满是期待的目光,微微的有些不忍心拒绝,随即点了点头。 不过拓印而已,应该也没什么! 片刻后,老者前面带路,温暖跟在老者后面上了二楼。 二楼,布局呈三室一厅的样子。 据那老者介绍,三间屋,一间用来做仓库,一间是工作室,另一间是休息室。 温暖坐在沙发上,老者很快就带上老花镜,又拿来用于拓印的东西放在客厅茶几上,然后在温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温暖将玉牌从脖子上拿下,交给老者。 老者选用的拓印方法比较精细,是蝉翼拓。 拓出来的拓画很薄,很透,龙凤身上的每条纹理都拓印的清清楚楚。 末了,老者又将玉牌翻过来拓印了一次。 看着那两个篆字,温暖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两个字,老爷爷您认识吗?” 老者笑了笑,道:“你这算是问对人了,现在认识篆字的人可不多了,尤其是像这样的圆体篆字更是没有几人认得了!” 温暖赞同的点了点头。 老者仔细的看了那篆字一会,回道:“应该是庭芳二字。” 庭芳! 什么寓意? 温暖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久后,老者将玉牌还给温暖,温暖将玉牌重又挂在了脖子上,起身,准备告辞离去。 老者为了答谢温暖,送了温暖一枚雕刻成树叶形状的和田玉手机坠件。 坠件很小,但是雕刻精美,温暖很喜欢的收下,下楼,离开“玉玲珑”玉器店。 温暖离开后不久,这老者就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老者说道:“文先生,你有空来店里看一下,你多年前拜托我要找的一枚玉牌好像有线索了。” 也不知是不是温暖的错觉,自从离开那家“玉玲珑”玉器店之后,她总感觉身后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她。 待她转过脸去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一中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温暖在街上吃了些昆城的特色凉粉,之后就回了“星海”宾馆。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康娜来宾馆接温暖,说是要温暖陪她去参加一个朋友聚会。 温暖本来是不想去的,耐不住康娜软磨硬泡,最后无奈,只得答应了下来。 将近六点钟的时候,康娜和温暖到了一家“风月”酒吧。 酒吧里,灯光扑朔迷离,音乐嘈杂刺耳,到处飘荡着香烟和酒水的味道。 温暖蹙眉,跟在康娜身后向里走。 直到二人上了楼,进了一处装修奢靡的包间内,关上有着大片金色玫瑰花花纹的厚重玻璃门,外面嘈杂的声音几乎完全被隔绝之后,温暖的神色才恢复了平静。 房间里轻音乐缓缓流淌,屋内的棕红色皮质沙发上已经坐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看着应是一对恋人! 二人见到康娜,很是高兴,轮番着和康娜拥抱了一番,最后把目光看向温暖。 康娜笑着将温暖拉到二人面前,互相介绍了一番。 那男的叫卫衡,女的叫邬朵朵,都是和康娜自幼一起长大的玩伴,也是云城大学工商管理专业的大二学生。 介绍完毕,康娜拉着温暖一屁股坐在了和邬朵朵紧挨着的沙发上。 卫衡长得高大帅气,说起话来幽默风趣。 邬朵朵长相端庄秀丽,说起话来轻轻柔柔的,宛如江南女子般恬静婉约。 温暖对二人印象不错,几人又都是大学生,彼此之间有共同话题,是以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其间,卫衡要了几瓶鸡尾酒和几碟糕点,以及松子,开心果之类的休闲食品。 第128章 擒贼先擒王! 几人随意的喝酒聊天,吃些糕点零食,侃天说地,谈笑风生,时间过得飞快。 临近九点钟的时候,邬朵朵去了一趟洗手间。 只是,不知为什么,邬朵朵好久都没有回包间。 卫衡不放心,想出去找一下,又想着,若是邬朵朵还在洗手间,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进女洗手间寻人,是以,喊了康娜一起出了包间,去寻邬朵朵。 温暖潜意识里还是不喜欢酒吧内乱糟糟的气氛,留在包间内等三人。 包间内光线有些昏暗,温暖一个人呆在里面感觉有些压抑和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不仅是邬朵朵没有回来,就连康娜和卫衡也不见人影。 温暖拿出手机给康娜打电话,连着打了几个,都没有人接。 包间外人声嘈杂,乐声刺耳,康娜听不到电话铃声也是正常。 可越是打不通电话,温暖越是担心,她忍不住站起身出了包间去寻三人。 刚刚打开包间门,温暖就忍不住抬手捂了下耳朵。 心中纳闷,这卫衡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聚会! 温暖快速的走到吧台前,问了下年轻英俊的调酒师洗手间的大致方位。 调酒师很是风趣的抬手给温暖指了个方向,笑着道:“美女,直走左拐,再左拐,就是目的地!” 此时的吧台前几乎坐满了人,有酒意微醺的,有酩酊大醉的,也有喝多了酒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的。 温暖笑着谢过调酒师,转身向着调酒师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身后有人吹起一声口哨,随后传来一句略显qing.佻的搭讪:“妹子,脸生的很,第一次来!” 温暖敛眉,无心搭理,脚下更是走得飞快。 她一路直走,小心的避开因喝了酒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醉客和搂在一起卿卿我我穿梭其间的俊男靓女。 这条路的尽头左拐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通道内灯光不甚明亮,闪耀着橘红色暧.mei的光芒。 温暖继续向前走,通道的尽头,是一片空旷地方,那里围着乱哄哄的一群人。 “那姑娘今晚怕是要遭殃了,这钟离奎可不是个善茬。” “钟离奎,钟离家族族长的亲侄子,传说中的索命阎王。” “嘘,小点声,这种人咱可得罪不得。” 温暖刚走近些,就听到身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那男的长得人高马大的,怎地这样不经打,这才几下,就被人给打趴下了,还不如和他一起来的那女的,好歹还能扛上一阵子。” “你以为是那女的有两下子,你看不出,钟离奎的那三个手下正逗她玩呢,估计要不了多久,那女的也会被打趴下!” 这话刚落,人群中就有人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叫声,唏嘘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叫好声。 温暖心中一惊,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奋力的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邬朵朵发丝凌乱,上衣裙装后背的拉链已经被拉开了一半,露出半.luo着的光滑的后背。她满面泪痕的双臂环抱着瘫坐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而她的面前,一位衣着华贵,身材清瘦,有着鹰钩鼻子,长相尚算周正的年轻男子正一脸嬉笑的看着她。 卫衡此时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唇出血。 他的白色衬衣脏兮兮的,已经破了好几处,衬衣扣子也被扯掉了好几个,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半跪在地上,抬头怒瞪着那清瘦男子,双手撑地,颤巍巍的正试图站起身来。 可下一秒,他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而康娜正被三个男子围在中间,你一声,我一声的tiao笑奚落。 “来呀,美.人,别怕,接着上,哥哥继续让着你!” “就是,我们奎少爷看上你的朋友,你应该觉得荣幸,这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你是不是吃醋了,要不,我们三个疼.疼你,你看如何?” 康娜看起来倒是无大碍,只是气的脸色通红。 她双手叉腰,冲着那三人扬声骂道:“不要脸的狗腿子,我呸,三个打一个,还恬不知耻的说让着我,丢你们祖宗十八代的脸,你们先祖要是地下有灵,恐怕是会气得从坟墓中爬出来,打死你们几个不孝gui.孙。” 康娜骂得爽快,这点和温暖很是相像。 “啪啪”,温暖忍不住为康娜鼓了两下手掌。 霎时间,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温暖身上来。 康娜看着温暖,唯恐温暖受到牵连,怒瞪着温暖道:“一边去,要你多管闲事!” 卫衡也是好像一副不认识温暖的模样,语气生硬的道:“走走走,在这瞎看什么热闹!” 而邬朵朵却是含着泪看着温暖,示意温暖赶紧离开在这里,不要惹上麻烦。 只是那个钟离奎,看着温暖的目光中却有些惊疑。 “哎呦,这又来了个美女,今晚是个什么好日子,不想开.hun都不行!” 围着康娜的三个人当中,一个略胖些的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冲着温暖wei.琐笑道。 “想开.hun,你也不怕被噎死!” 温暖的语声揶揄。 她就是这种人,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愿意还别人一百分好。 康娜是她的朋友,为她着想自不必说,但是卫衡和邬朵朵今天和她只不过才是第一次见面,却能如此担心她的安危。 她很高兴,也很感动! 康娜听了温暖的话神情有些激动,冲着温暖嚷道:“有你什么事,还不快走!” 温暖却是看着康娜云淡风轻的道了句:“我们是朋友,要走一起走!” 说着话,温暖转眸看向钟离奎! 很显然,这三人对付卫衡和康娜是钟离奎授意的。 擒贼先擒王! 温暖担心卫衡身上的伤势,决定速战速决,不想再浪费时间。 再说了,今晚的她穿了件天蓝色的长裙,也不太适宜剧烈打斗。 她看着钟离奎,笑容恣意的走上前去。 温暖很美,如今笑起来,更是美的惊人。 钟离奎看着温暖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不像是与自己为难,倒像是那些平日里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每每向他求取贵重礼物时的表情。 第129章 至少有一百种以上狠毒的办法 那三人以为温暖是为了她朋友去向钟离奎求情,顿时有些洋洋自得起来。 毕竟像温暖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他们压根就没有把她当做一回事。 再说了,温暖笑得春光明媚!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敢和他们作对的人! 温暖走至钟离奎面前,笑容更加娇媚。 钟离奎微微看傻了眼,这女子可比他先前看上的那女子漂亮多了! 康娜,卫衡,邬朵朵也都呆怔着,不知温暖这是为何! 温暖微微转动了一下手上的铜质戒指,看着钟离奎笑的更加肆意,然而下一秒,钟离奎就脸色大变。 温暖的那枚戒指上的一处尖锐正死死抵住他脖颈上的那处动脉血管上。 “别动,若是不小心划破了阁下的血管,那就不好了!” 温暖的语声轻柔,面上依旧笑意晏晏。 那种凉凉的,濒临死亡的感觉让钟离奎异常恐惧,而他却强忍着惧意说道:“我可是钟离家族族长的亲侄子,你若胆敢伤我一根汗毛,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钟离奎的那三个手下此时也是吓得面色大变,唯恐温暖会伤了钟离奎。 钟离家族和赫连家族是昆城的两大家族,掌握着昆城近七成的经济命脉。 更何况钟离家族的族长钟离沐,娶妻多年,至今没有一子一女。 钟离奎是钟离沐最疼爱的,也是唯一的侄子,将来的族长之位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由钟离奎继任。 钟离奎若是有个三好两歹,他们三个也难逃干系,就算不死,也得被打得脱一层皮! 温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是她购买国外那家网站上的商品时,卖家赠送的。 黄铜质地,值不了几个钱。 但是,明明看起来很是普通的戒指却暗藏玄机。 只要将最外层戒圈向左连着转三下,戒面上的那朵铜质玉兰花就会自动旋转,收缩,最后形成好像利刃一般的小小尖刀形状。 用来出其不意的挟制敌人是最好不过。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使我死无葬身之地的。” 温暖的脸色趋冷,手下稍微一用力,钟离奎的脖颈上很快就见了血。 只要温暖再稍稍使劲一些,这钟离奎怕就是没有命了。 这会儿,钟离奎终于忍不住惊惧起来,脸色吓得发白。 康娜这时候已经扶着卫衡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看着温暖目露担忧。 温暖示意她稍安勿躁。 邬朵朵见钟离奎受制于温暖,仓皇的站起身,奔到康娜身边,扶着康娜的胳膊好不容易才站稳。 而钟离奎的那三个手下却是看着温暖,异口同声的大声斥道:“快放了奎少爷,我看你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好啊,放他可以,你们三个自扇耳光二十下,我就放了他!” 温暖想着,自己不是本地人,得罪了钟离奎大可以一走了之。 可康娜三人就不同了,钟离奎想要对付他们,至少有一百种以上狠毒的办法。 温暖也不想做的太绝。 三个人,一人二十下耳光,小小惩治一番,就可! 围观的人数愈来愈多,那三人平日里跟着钟离奎嚣张跋扈惯了。 如今自扇耳光,还不如打他们一顿好受。 “怎么,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叫我放了你们奎少爷吗?原来只不过是说着玩的,只是二十个耳光而已,你们都不愿意为了你们家奎少爷去做,啧啧,养你们真是还不如养条狗!” 温暖说着话看了眼钟离奎道:“奎少爷,你可得要好好谢谢我,不是我,你又怎么能看清你的这些手下的真面目呢,以后,奎少爷用人可要好好擦亮眼睛。” 钟离奎看着那三人的目光变得冷酷凶狠。 那三人顿时感觉到浑身一阵阵发寒! 比起得罪钟离奎,丢人也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 接下来,画风转变! 那三人不情不愿的一个接着一个自扇起耳光来。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阵的哄笑声。 “这三人平日里没少干坏事,如今也是活该!” “就是,他们仗着有钟离家的那个冷面阎王罩着,作恶多端,没曾想今日却栽在了一个小姑娘手里。” 不久后,那三人自扇耳光结束,温暖便收手,放过钟离奎。 然而温暖刚刚放开钟离奎,下一秒,钟离奎就狠辣的抬腿扫向温暖。 钟离奎认为,自己刚才被温暖挟制,完全是因为自己轻敌,压根就没有把温暖看在眼里的缘故。 康娜吓得“啊”了一声,唯恐温暖会受到伤害。 温暖气恼,快速躲过这一脚,趁势一把抓住钟离奎的右臂,用尽全力,将钟离奎来了个过肩摔。 钟离奎的身体瞬间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他“哎哟”一声,痛的呲牙咧嘴! 温暖快步上前,俯身,抬手,用戒指尖利的那处轻触钟离奎的脸颊,冷声道:“别挑战我的耐性,否则我破了你的相”。 这一次,钟离奎终于是知道眼前这女子不是个好惹的主。 “别,别,这一次我认栽。” 温暖看着钟离奎仿佛是吓破了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不由得清冷一笑。 她看着康娜微微的冲她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温暖放过钟离奎,以避免将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温暖站起身,示意康娜和卫衡,以及邬朵朵三人先行离开。 人群自发的让出一条路,康娜三人看了看温暖,最后转身离开,去包间等温暖。 他们走后不久,温暖就径直离开了“风月”酒吧。 出了酒吧门,并没有发现康娜三人。 她拿出手机给康娜发了条信息。 “我先回宾馆了,有事联系,多保重!” 康娜的信息很快回复:“暖暖,今天的事多亏你了,谢谢!另外,钟离奎这人大庭广众下丢了面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已经给璟哥哥打了电话,这事他会处理,你好好休息。” 温暖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上十点钟。 宾馆里静悄悄的。 温暖来到房间门口,看着她临走时故意在门把上留下的一抹浅淡的粉色唇膏的痕迹好像是被人抹掉了一些,不由得心中一沉。 第130章 你去医院陪她说说话 她今天总是感觉有人在跟踪她,虽然没有证据,但她还是觉得小心些为好。 并且,她临走前,明明是交代了宾馆的客房主管,她不在的时候,她的房间不许人进去打扫。 那主管可是信誓旦旦的答应了的! 温暖将手放在门把上,侧耳聆听房间里的动静。 可是,房间里静静的,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下一刻,她猛地推开门,并随手打开了房门里的电灯开关。 灯光明亮,她四下里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人。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却发现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尽管那人已经尽力将物品恢复原位,可是又怎么可能做到和先前一模一样。 温暖仔细看了下,发现并没有少什么东西,可还是忍不住报了警。 就这样有贼人随意进出顾客房间的宾馆,温暖又怎能放心安稳的入住。 警察很快就来了,询问,拍照了好一会,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贼人连一点指纹都没有留下。 警察调取了宾馆里的监控摄像头,可是不巧的是,宾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却全都显示是坏的。 什么狗屁星级宾馆,安保系统真是差到了极点。 若不是这宾馆距离康娜家较近,并且康娜已经付足了四天的房钱,温暖真想换个宾馆去住。 可最后她想一想,还是算了! 她自己小心一点就好,兴许那贼人见无东西可偷就不再光顾了呢。 等到警察和宾馆相关工作人员离开后,已经过了零点。 温暖哈欠连天的关灯,上床,睡觉。 翌日早晨,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 温暖刚刚吃过早饭,正站在房间阳台上欣赏着临街的雨景。 “哒哒哒——”。 有人叩响了她的房间门。 温暖想着康娜不是说今日去试定婚礼服的么,怎么这会有闲空过来。 等她笑盈盈的打开房门,瞬间就愣住了。 赫连璟! 米白色休闲西裤,同色系的休闲衬衣,衬衣的前襟,肩部,下摆,袖口都织就着酒红色的玉兰花花纹。 他栗色微卷的短发好像才刚刚洗过,上面还隐约有水珠,白皙俊美的面容上正噙了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定定的看向温暖。 “怎么是你?” 温暖问的第一句话。 “你怎么来了?” 温暖继续第二句问话。 “康娜告诉你我住这里的?” 第三句话问完,温暖才感觉自己最后一句问的是句废话。 当然是康娜告诉他的,不然,他怎么能知道她住在这家宾馆。 赫连璟好看的狐狸眼里都浸染了笑意。 “有朋自远方来,我作为东道主,当然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怎么,见到我你好像不太高兴!” 温暖尴尬的笑了笑道:“没有,我只是感到很意外而已!” 赫连璟看着温暖一手扶着门把手,一手搭在门框上,整个人站在那里,正好挡住了他进入房间的道路。 “我来都来了,你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温暖正想说:“请进”二字,赫连璟又接着道:“这次就算了,我找你有事,给你十分钟时间打扮一下,我在宾馆门口等你。” “喂,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还要打扮一下? 啥意思。 温暖看着赫连璟急着问道。 “对你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赫连璟丢下这么一句回答就笑着转身离去。 “喂,究竟是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温暖看着赫连璟的背影扬声再问。 可赫连璟却已经抬脚步入电梯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温暖瞪着赫连璟消失的方向,气道:“拽的二五八万似得,我一不是你下属,二不领你工资,这是给谁下命令呢!” 可是,温暖抱怨归抱怨,去还是得去! 十分钟后,温暖穿了一件墨绿色齐膝裙装,长发飘飘的出了宾馆门,坐上了赫连璟的座驾——一辆黑色迈巴赫齐柏林。 “赫先生,你现在能不能回答一下,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温暖看着赫连璟,说话的语气微微有些冲。 赫连璟一边开车,一边转头看着温暖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奶奶病了,你去医院陪她说说话,省得她一个人寂寞,反正你一个人呆在宾馆也没什么事!” 温暖蹙眉,谁说她没事了。 她今天可是还想着去昆城著名的小吃街去转转,品尝一下昆城的美食的! 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赫连璟祖母的病情。 “奶奶她什么病?” “还不是因为迟迟抱不上重孙子,让我给气的晕倒了,引起了脑梗。” “严不严重?” 温暖的声音明显的有些焦急。 赫连璟对于温暖的表现好像是很满意,他看了看温暖回道:“别担心,医生说,幸好送医及时,病情不是太严重,但是还是要在医院住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出院。” 温暖微微的放了心,没再说话。 赫连璟还真拿她不当外人,要她去医院陪赫连家老夫人。 她和赫连家老夫人素不相识,有什么可聊的? 再说了,赫连璟家的亲人一个个的难道都很忙,忙的连陪病人唠嗑的时间都没有。 再不济,赫连家家大业大,也可以花钱找个陪聊的。 一个不行,就找两个! 赫连家不是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吗! 赫连璟好像是猜到了温暖的想法似的,他的狐狸眼眨了眨,说出这样一番令温暖无法拒绝的话。 “温暖,我们朋友一场,你去医院看看我奶奶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又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负责和奶奶讲讲江城的风土人情,奇闻趣事即可,这算不上难为你吧!” “不难为,一点也不难为,你放心,我绝对把她老人家哄得高高兴兴的。” 温暖笑哈哈的说着话。 心中腹诽,赫连璟这话说得,如果她再不答应,就好像她多不懂事似的。 不久后,赫连璟将车子开到医院门口,温暖下了车,赫连璟开车去医院停车场停车。 温暖看看自己两手空空,终觉不妥,趁着赫连璟停车的功夫去对面花店买了一束粉色康乃馨拿在手中。 第131章 怎么,这就嫌我烦了! 等到赫连璟停好车回来,二人一起去了医院住院部三楼,心脑血管病区的六号病区601病房。 601病房,毫无疑问的是一个单人豪华病房。 病房共有三间,最里面一间是病人住,外面一间是客厅,另外一间是洗手间,洗手间的最里面是个浴室。 温暖跟在赫连璟身后,被赫连璟挡住了大半个身子,是以,她初进病房的时候,赫连家老夫人并没有注意到她。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见到你,你还来干什么,快走快走,省得我看着烦心。” 赫连家老夫人名叫盛华,今年七十八岁,满头的白发微卷,带着一个老花镜,看起来好像一位德高望重的女教授。 温暖听康娜说起过,赫连璟的父亲赫连城去世的早,整个伊莱雅集团有限公司在赫连璟接手前都是盛华在管理。 想当年,盛华可是昆城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多少人企图吞并伊莱雅,最终都没有成功。 盛华一个女人愣是将伊莱雅治理的井井有条,更上一层楼! 说心里话,温暖还是挺敬佩她的! 盛华仰躺在床上,瞪着赫连璟,说话的语气好像极度不耐烦的样子。 “奶奶,那我走了,您可别后悔!” 赫连璟站在病床一侧,看着老夫人笑着打趣道。 “去去去,赶快走。” 老夫人冲着赫连璟好似一脸厌烦的摆了摆手。 “那我真的走了!” 赫连璟说着话就作势转身要走。 这厢,赫连璟的脚还没抬起来,老夫人就干哭道:“城儿啊,你怎么走这么早啊,你怎么不把我也一起带走啊,省得我留在世上惹人嫌,临了临了,连孙媳妇的面也没见着,更别提我那可怜的重孙子了,成儿啊,你在那边等着我,我这就去找你!” 温暖听了这话,站在赫连璟身后,颇觉尴尬。 怪不得,人们常说,老小孩,老小孩的。 今天,她算是长见识了! “奶奶,你再这样成天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怕是真的见不到孙媳妇了!” 赫连璟说着话,坐在了床沿上,握着老夫人的手继续笑着调侃。 老夫人现在一个星期至少得上演三次这样的戏码,他早就有了免疫力! 你别说,赫连璟这话相当管用,老夫人闻言立马就止住了哭声。 她正想问赫连璟她那孙媳妇有眉目了没有,抬眼却看到了温暖。 温暖看着老夫人笑了笑,道:“奶奶你好,我是温暖,赫连先生的朋友,我来看看您,祝您早日康复。” 老夫人微张着嘴,目不转睛的看着温暖将一束粉色康乃馨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 温暖被瞧得有些不自在,看着老夫人没有任何表示,一时间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好。 而赫连璟好像是事不关己似的,看着老夫人道:“奶奶,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中午再来看你,就让温暖在这里陪着您好了!” 老夫人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开口发对。 赫连璟站起身,冲着温暖魅惑一笑。 “温暖,我奶奶今天上午就拜托你了。” 这是拜托人的样子吗? 有一点诚意好不好! 可是,当着赫连家老夫人的面,温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赫连璟刚走,老夫人坐起身,斜靠在了一个枕头上,看着温暖面无表情的开口说话。 “温暖是吧,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 老夫人声音洪亮,显得中气十足,倒真不像是个有病的人! “好,我这就去倒!” 等到温暖端了一杯水递给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又变卦了。 “算了,你还是给我削个苹果吃吧!” 温暖刚刚削好了一个苹果,还没等送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又说了,“今天没胃口,这苹果先放着吧。” “好。” 温暖刚刚将削好的苹果放在碟子里,老夫人再次开口:“温暖,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 温暖说着话坐在了病床前的一张凳子上。 “还是个学生?” “是,江城大学大二的学生!” 温暖神色平静,很有礼貌的轻声回道。 老夫人看着温暖,总觉得温暖很像一个人,可是,温暖明明才是十八岁,就算钟离家那小婴儿没有夭折,也应该是和赫连璟差不多的年纪才对。 温暖陪着老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温暖感觉这老夫人简直就和警察调查犯人差不多,就差她的祖宗八代没有问了! 幸亏她有耐性,否则换作旁人恐怕早就找借口走人了! 其间,有护士来给老夫人输液。 “护士小姐,我这病都好了,就不用输液了吧?” 老夫人看着护士有些紧张兮兮的问道。 “老太太,那怎么行,林医生可是说了要您好好配合,病才好的快!” 小护士笑着回了话,然后拿出止血带绑在了老夫人的手腕上。 老夫人立马就闭上眼皱起眉头,不住的“哎哟”出声,表情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小护士拍了拍老夫人的手背,拿起一旁的针头,好笑的道:“老太太,别紧张,我这还没开始打呢。” 赫连老夫人止了声,抬眼看到针头,立马又紧紧闭上眼,继续“哎哟”。 这老夫人不是挺能折腾人的吗? 现在却像个孩子似得害怕打针。 还真是让人跌破了眼睛! 小护士麻利的为老夫人输上液,又叮嘱了温暖几句,出了房间门。 老夫人听着小护士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奶奶,要不你躺下睡会,有事我再叫醒您。” 温暖想着,这老夫人和她聊了这么久,保持着同一个坐姿,想必是已经累了,也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这话刚说完,老夫人立马就不高兴了。 嘟着嘴道:“怎么,这就嫌我烦了!” “和奶奶您聊天,有趣的很,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嫌烦呢,奶奶您要是不累,我们接着再聊。” 温暖像哄小孩子似得哄着老夫人。 可下一秒,这老夫人却轻哼了一声,将身子向下移了移,将头枕在了枕头上,闷声闷气地道:“你不嫌我烦,我还嫌你烦呢,现在我困了,要睡觉!” 第132章 孙媳妇 温暖无奈的笑了笑,给老夫人盖好了夏凉被,轻声说了句:“奶奶,您好好休息。” 几分钟后,赫连老夫人就睡着了。 等到输完液,已经将近十一点钟。 直到护士为老夫人起针的时候,老夫人才醒。 老夫人睡了一觉,精神明显比先前好多了,和温暖说话的语气也较之前和缓了许多。 温暖扶着老夫人靠坐在床上,给老夫人倒了杯水,老夫人喝了几口就不喝了,看着温暖有些窘迫的道:“我想去洗手间。” “好,我扶您!” 温暖掀开盖在老夫人身上的夏凉被,扶着老夫人下了床,直到进了洗手间,将老夫人安置着坐在了马桶上,温暖才松开老夫人。 “你这姑娘,没有一点眼力劲,你在这看着,我还怎么解得下来。” 老夫人白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温暖,嫌弃说道。 “哦,好,老夫人您好了喊我一声!” 温暖说着话就出了洗手间,再将洗手间的门关紧。 洗手间里,坐在马桶上的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看洗手间门的方向,脸上露出了好像计谋得逞似的宽慰笑容。 片刻后,这老夫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 温暖在洗手间门外,听着这笑声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担心的扬声问道:“奶奶,您没事吧!” 老夫人顿时止住了笑声,大声斥道:“真是,我现在好的很,能有什么事?” 这老夫人还真是个老小孩,一会开心,一会生气的,让人莫名其妙。 等到温暖扶着老夫人从洗手间出来,刚刚将老夫人送回床上,病房门被人敲响了。 温暖想着应该是赫连璟,快步跑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对五十岁左右,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女。 男的身材高大,穿着一件深灰色休闲西裤,褐色的亚麻品牌衬衣,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眼角多了些皱纹,可是依稀能看出这男子年轻时候也是个明星级的大帅男! 女的身高一米六八左右,身穿一身名牌米色套裙,发髻高挽在脑后,皮肤白皙细腻,看起来风韵犹存,娴雅高贵。 中年女子的手里捧了一个保温壶,看到温暖的时候,她的神情有些发呆。 那中年男子也是多看了温暖几眼,然后把目光投向病房,好像是怀疑自己找错了病房的样子。 温暖礼貌问道:“请问,你们是来看望赫连家老夫人的吗?” 中年男子点点头,温暖侧了身,站在一旁,礼貌的请了二人进来。 老夫人和这对中年夫妻显然是很熟,温暖看着老夫人刚刚还板着的面孔在见到这对中年夫妻时顿时一脸笑容。 这对夫妻先是关心的问了老夫人的病情。 “不碍事,能吃能喝能睡,过几天就出院了,你们不要担心!” 这对夫妻听了老夫人的回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几人又接着寒暄了一会,接下来,中年男子话锋一转,就转到了温暖身上。 “老夫人,这位姑娘看着面生!” 中年男子转眸看了温暖一眼问向老夫人。 “她呀,自己人,哎呀,你看看我,你不问,我都忘了给你介绍了。” 老夫人说着话,喊了温暖到近前,向这对夫妻得意的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媳妇——温暖,人长得漂亮不说,名字也很好听!” 孙媳妇? 温暖心中一惊,连忙辩解:“奶奶,我和赫连先生是朋友。” “谁说你们不是朋友来着,男女朋友,早晚还不是我的孙媳妇!再说了,你钟离叔叔和沐雪婶婶又不是外人,你也用不着害羞!” 这老夫人,不是刚才还很讨厌她的吗? 现在居然孙媳妇,孙媳妇的叫上瘾了! 温暖张口还想辩解,老夫人却道:“温暖,我饿了,你沐雪婶婶亲手炖的乌鸡汤,你给我去盛一碗来。” 温暖欲言又止,冲老夫人点点头,转身拿了保温壶去找碗倒鸡汤。 兴许这老夫人是觉得赫连璟的终身大事到现在还没个着落,这样说话,比较有面子也说不定。 毕竟这老夫人的思维异于常人,她不能太较真,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 还是等赫连璟来了,让他亲自去给老夫人解释比较好。 这样一想,温暖便释然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钟离叔叔就是钟离家族的族长钟离深,那个叫沐雪的女人就是他妻子,同时,他们也是钟离奎的伯父,伯母。 片刻后,温暖端了碗鸡汤,又拿了一个汤匙走到病床前。 钟离深站起身,将老夫人病床上的用餐桌摆放好,温暖将汤碗小心的放了上去。 而那个叫沐雪的女人眼光一直是盯着温暖看。 说实话,这个女人长得和自己还真是像。 温暖站在一旁,也不由得多看了那女人几眼。 视线和那女人对上,温暖冲那女人点头笑了笑。 老夫人拿汤匙舀了一勺鸡汤喝下去,对沐雪的厨艺是赞不绝口。 很快的,一碗鸡汤喝下去了大半碗,老夫人便不再喝,喊温暖收拾一下。 温暖走上前,刚刚将碗拿在手中,还未来得及走开,老夫人抬手欠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抽纸,一不小心,正好碰到了温暖端着汤碗的那只手。 温暖猝不及防,手一抖,汤碗倾斜,碗里剩下的鸡汤全部洒在了温暖的衣襟上。 而汤碗一路下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鸡汤残滞瞬间又污了地板。 温暖的墨绿色裙装前襟部位变得脏污不堪,鸡汤,鸡丝肉,还有葱花等淋淋漓漓,一片狼藉。 好在鸡汤还不算烫,温暖并没有感到太多不适,只是脏了衣服而已。 老夫人却是自责的要命,连声问温暖,有没有被烫到。 “没事,奶奶,这鸡汤又不烫,只不过是把衣服弄脏了,我去洗手间洗洗就好。” 温暖笑着,好像没事人一样安慰着老夫人。 老夫人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她应该先拿抽纸给老夫人,然后再收拾用餐桌的。 她自己也有做的不恰当的地方。 第133章 她刚刚还差点掐死我呢 “赶快去洗手间洗一洗。” 老夫人紧着催促道。 钟离深也是担忧的看向温暖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这点小事,哪用得着看医生,钟离深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吧。 “不用,不用,一点小事而已,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温暖在洗手间刚刚将衣服上的汤汁杂物用清水冲洗掉,沐雪就走了进来。 她从上装口袋里拿出一条米色的手帕,上前帮着温暖擦拭不小心沾染在身上的水渍,汤渍。 “沐雪婶婶,我自己来就好。” 这个叫沐雪的女人自从进入病房后就很少说话,多数时候,都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温暖隐隐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却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但是看着沐雪俯身帮着她擦拭,她总感到有些不安,也有些难为情。 毕竟,她和这位叫沐雪的婶婶是第一次见面。 温暖看着沐雪伸手将她的玉牌拿了出来,她下意识的抬手就捏住玉牌的坠绳,想将玉牌扯回来,遮在衣下。 可还未等温暖有下一步动作,这沐雪就双手紧紧抓住玉牌翻来覆去的看。 她双眼瞪得很大,脸上说不出是惊恐还是兴奋。 温暖使劲拽了拽坠绳,没有拽动,却听那沐雪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话后,双手用力扯着玉牌,好像是想将玉牌从温暖的脖子上硬生生扯下来。 玉牌的栓绳勒得温暖的脖子有些痛。 “沐雪婶婶,你,你弄痛我了,快松手。” 温暖蹙眉,急切说道。 可那沐雪好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依旧紧拽着玉牌不松手,神情呆滞,好像是魔怔了一般。 温暖看着这样的沐雪,心里有些发慌。 她抬手就将沐雪的手指用力掰开,然后快速向后退了一步,再将那玉牌放入衣服下。 这厢,沐雪看着手里的玉牌眨眼间就没有了,顿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冲着温暖疯狂的叫嚣:“你还给我,还给我的孩子,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温暖想着,这女人莫不是真的疯了,居然会说玉牌是她的孩子! 她正想着出去喊钟离深,问问沐雪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突然被沐雪一把扼住了喉咙。 沐雪手上一边使力,一边咬牙切齿的瞪着温暖道:“是你,是你杀了她,我要为她报仇!” 温暖正想着如何才能摆脱这女人扼制的时候,这女人却突然间又松了手,满脸绝望的看着温暖,心灰意冷的凄怆说道:“我不杀你,我不能杀你!我把我自己还给你,对,我把我还给你,就不欠你什么了,这下,你该是满意了吧!” 沐雪说完这句话,就冲着洗手台的尖硬的台角撞了过去。 温暖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了沐雪,使尽全力将她向后一拽,连带着自己也一块跌坐在了地上。 沐雪用尽全力想再站起来,继续刚才的动作。 温暖却是死死地抱着沐雪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背上,任凭沐雪如何挣扎都不松手。 沐雪的腰肢很纤细,有些瘦骨嶙峋的感觉。 温暖想到了齐燕刚刚离婚时候的腰抱起来也是这般感觉,心中莫名的有些伤感。 好在钟离深听到洗手间的动静后快步冲了进来。 他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两人,心中顿时一紧,之后,他将沐雪拉起来,抱在怀中,拍着沐雪的脊背小声安慰着。 温暖这才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钟离深瞪向她的凌厉目光,叫屈道:“钟离叔叔,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沐雪婶婶好好的就这样了,她刚刚还差点掐死我呢。” 钟离深看着温暖,神色愈发冷厉,好像是并不相信温暖说的话。 沐雪的病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复发了。 当时,沐雪的主治医师曾和他说过,沐雪的病只要是不受刺激就没有什么大碍! 如今,沐雪好好的就犯了病,一定是这个叫温暖的姑娘做了什么,或者是说了什么,刺激到了沐雪。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真的是什么都没做,沐雪婶婶拿了一个手帕帮我擦拭着,谁想她怎么好好的擦着擦着就变成这样了,我是无辜的!” 温暖见钟离深明显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只好再次解释。 “最好是这样,若是被我知道你真的对沐雪做了什么,我绝不会放过你!” 钟离深狠厉的说完这句话,将沐雪拦腰抱了起来,大步走出洗手间。 这时候,沐雪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她靠在钟离深怀中,依旧是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温暖。 温暖被她看得头皮发麻! 老夫人显然也是听到了动静,只是她行动有些不便,并没有下床。 她担忧的看着沐雪,片刻后,厉声问向温暖:“温暖,你对她做了什么?” “奶奶,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做!” 温暖这黑锅可不想背。 “老夫人,我现在送沐雪去看医生,您好好养病,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沐雪看病重要,你们快走吧,有什么情况给我来个电话。” 钟离深闻言,点点头,转过身,再次狠狠的瞪了温暖一眼,就快步离开。 哎! 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 温暖叹了口气,目送钟离深抱着沐雪出了病房。 接下来,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老夫人看她的眼神总是带了些探究,这让温暖感到很不自在。 有心再解释一下刚刚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想想还是算了! 免得越描越黑! 再说,她真的没有做什么,她才是受委屈的一方好不好! 赫连璟来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钟。 地上的汤碗碎片和鸡汤残渣早已经被医院里的保洁阿姨清扫干净,温暖的裙装前襟处也已经半干,赫连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赫连璟刚到不久,赫连家的佣人也带了饭菜过来,服侍着老夫人用了午饭。 老夫人因为不久前才喝了些鸡汤的缘故,并没有吃多少。 而对于沐雪来医院看她之后犯病一事,老夫人也没有当着温暖的面提及。 第134章 名叫“老树”的小旅馆 不久后,赫连璟开车送温暖离开医院,之后,两人进了一家昆城的特色餐厅。 而面对着一桌子的美食,温暖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特色菜,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怎么,这才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这些菜不合胃口?” 赫连璟刚才在医院里,就看着温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着是医院的环境太过压抑的缘故,带温暖出来吃吃饭,散散心。 可看来并没有什么效果。 温暖淡淡笑了笑,回道:“不是,饭菜很好,只是我昨晚上没睡好,现在有些困!” “再多吃些,吃完饭,我送你回宾馆休息,后天就是赵新和康娜的订婚宴,你这个状态去参加订婚宴可不成!” 赫连璟一边笑着说着话,一边像前两次一样往温暖面前的碟子里夹菜。 温暖看着面前碟子里的菜已经是堆得老高,禁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赫连先生,你给我夹这么多菜,我吃得完吗?” 赫连璟魅惑的看着温暖,邪魅一笑道:“你吃不完不打紧,重要的是,我很享受给你夹菜的这个过程。” 这是什么癖好! 温暖一阵无语。 她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碟子里的一小块腌肉放进口中,细细咀嚼,微微的掩去了一丝尴尬。 “钟离奎哪里,我已经派人警告过他,你放心,现在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赫连璟说话的语气潇洒肆意,好看的眼睛看着温暖眨了一眨。 温暖有种赫连璟在对着她抛媚眼的感觉,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个大男人,抛媚眼,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赫连先生厉害,温暖这厢多谢了!” 温暖咬文嚼字的向赫连璟道了谢,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两人用完饭,赫连璟开车将温暖送到了“星海”宾馆大门口。 温暖目送着赫连璟驾车离去,这才转身进了宾馆大门。 房间外的过道上,温暖拿着房卡刚刚打开面前的房门,身后正对着她的一间客房的门这时候忽然发出“吱呀”一声响,像是门打开的声音。 温暖听到了动静,以为是身后房间的住客有事出门,并没有太在意。 只是当她刚走进房间,想要随手关上房门的时候,门却被人用脚抵住了。 温暖还未来得及转身去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身后就有人一把抱住了她。 然后,房门被来人抬脚“咣啷”一声从里面关上。 温暖心中一沉,奋力挣扎,却不想被那人抱得更紧。 她又惊又怒,正想要开口痛骂的时候,那人凑在她耳际喑哑说了一句话,“温暖,别动,让我抱抱你!” 温暖听着是傅远东的声音,紧张的心情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傅远东口中呼出的热气熏蒸的温暖的耳垂部位痒痒的,温暖忍着想抬手去挠痒的冲动,斥了句:“傅远东,你疯了你,快放开我。” “不放,几天不见,你就没有想我?” “我想你干什么,饿了不能吃,渴了不能喝!” 温暖很随意的一句话,只是,这番话说完,她就后悔了。 “谁说我不能吃,不能喝,现在我随便你吃,谁便你喝,吃饱喝足,我再带你出去消化消化。” 傅远东说话的语气有些揶揄。 温暖想着自己的脸此时怕是红透了! 他说的吃饭和她说的吃饭能一样么? “傅远东,你,快走开!” 温暖窘迫的出声怒斥。 然而,下一刻,傅远东却抱起了温暖抵在了门板上,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禁锢着温暖的腰肢,星眸深邃的看着温暖道:“说真的,你想不想我。” “神经病。” 温暖推开傅远东,快步走到茶几前,倒了一杯白开水,猛的灌下去,缓解了一下自己刚刚“砰砰”乱跳的一颗心。 她这才惊觉,她和傅远东的关系好像是变得越来越亲密了。 傅远东告诉温暖,他昨日就乘飞机抵达了昆城,只是因为生意上的事,直到现在才来见温暖。 两人在房间内聊了片刻,傅远东就拽了温暖出门,说是要陪温暖去逛一逛昆城的风景名胜。 傅远东开着一辆红色法拉利载着温暖直接来到了昆城最西北角的一处小街。 小街上的店铺古色古香,青石墙壁,青瓦屋面,每家店铺的招牌都是手写的各种大字。 那些大字颜色多样,且隶书,行书,楷书等字体不一,一个个招牌看下去就像是在看一个书法盛会。 傅远东拉着温暖的手沿着青石地板向前走。 街道上的人并不多,温暖左右看了看,这些店铺有的是经营古玩,也有的是出售玉器,但最多的就是占卜算命之类的,这其中还夹杂着几家装修的古朴的旅店。 因了上次摸骨一事,温暖本能的对这些占卜算命的店铺有些排斥。 她不懂,傅远东放着昆城这么多的旅游景点不去,反而带她来这并不出名的小街。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走了好久,来到了一家门旁挂着数十个亮着的红色纸灯笼的名叫“老树”的小旅馆。 温暖微感诧异,这时天色尚早,这家店铺却任由红灯笼全部亮着,难不成真是钱太多,sao的慌。 进入旅馆,她才发现这家旅馆真是出奇的小,只有楼上四间客房。 傅远东早就预定了两间客房,他到前台找了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拿了房门钥匙,就带着温暖上了楼。 傅远东和温暖的房间门是紧挨着的,中间只隔了一层简易的木板。 站在一间屋里说话,另一间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没有带行李,所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晚饭尚早,两人坐在温暖房间里仅有的两张老旧的木椅上时不时的聊上几句。 客房的装修很是老旧,一张红漆斑驳的木床,木床的床沿和四条腿的位置雕刻着古老的人鱼花纹。 此外,床头旁摆着一张同样是红漆斑驳的木桌。 木桌上放着一个老旧的水壶和一个木碗。 好在,房间里打扫的很是整洁,床铺上纯白色的被褥看起来还算干净。 第135章 旺不旺夫 温暖蹙眉,这傅远东难不成是带她到这里体验生活来了。 可接下来傅远东的话就惊得她目瞪口呆。 “一个房间一晚上的价格是一万八,还必须提前预定,不然,你就是多出十倍的价格也订不到。” “一晚上一万八,我看给二十就算不错了。” 这家旅店的陈设太过简单老旧,温暖还能接受,只是这家旅店静谧的有些吓人,温暖感觉太过于冷清压抑,并不喜欢。 “只是住一晚上,明日一早就离开,听话,委屈一下。” 傅远东的话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温暖白了傅远东一眼,没有再说话。 晚饭的时候,傅远东和温暖是到一楼厨房吃的。 简单的三菜一汤,外加两个白面馒头。 而且,三个菜还全部都是素菜。 油菜炒木耳,素三丁,凉拌黄瓜,汤是白菜豆腐汤。 饭菜刚刚摆上桌,就有一位身穿黑色粗布服饰,留着长长的胡须,戴着一顶浅蓝色布帽的老年人走到桌前。 傅远东站起身,热情的称呼那老年人为“诸大师。” 显然是二人早就熟识! 出于礼貌,温暖也站起身打招呼,“诸大师好,一起坐下吃个饭吧!” 诸大师看着温暖的眼神有些凌厉,面上却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坐在了温暖正对面的位置上。 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见状又拿了一副新碗筷送了过来。 温暖站起身,给诸大师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桌上,遂又坐了下来。 傅远东和诸大师先是聊了几句家常,然后就将话题扯到温暖身上。 “她叫温暖,我的未婚妻,诸大师您给看看,她旺不旺夫!” 温暖正喝了一口汤,闻言,激动的差点就将口中的汤一口给喷出来。 未婚妻,她吗? 她啥时候说过要嫁给他了。 还旺不旺夫? 这傅远东敢情是找人给她算命来了。 不,也不算给她算命,这是在给傅远东自己算命,他是害怕温暖会给他带来霉运。 “咳咳咳”,温暖好不容易咽下那口汤,被噎的轻咳了起来。 “你慢点喝,不够还有。” 傅远东的星眸晕染了笑意。 接下来,傅远东就报了温暖的生辰八字! 温暖很是纳闷,傅远东是何时知晓的她的生辰八字的。 可是,当着诸大师的面,她也没有多问。 她只是默默的吃着饭,忍着诸大师向她射过来的审视,探究的目光。 一盘她并不喜欢吃的油菜炒木耳,到最后,几乎全进了她的肚子里。 这顿饭温暖吃的是索然无味! 而那诸大师当着温暖的面,一顿饭下来,并没有说些什么。 饭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诸大师回房,温暖在回房途中寻机会向傅远东打听有关诸大师的情况。 诸大师名叫诸鸿天,从幼年时就喜欢玄学,据说十岁的时候曾拜了一位高人为师,如今在国内有玄学第一人之称。 但是,不知为什么,这诸大师一生孤寡,而这家旅店就是诸大师开的,也是他给自己选的最后的终老地。 只不过,一年之中诸大师也就是在春节前后这些天才回旅店住上一段时间,其余时候,这旅店都是其一个远房亲戚帮忙照看着。 因为来这里住店的一般都是提前预约好,有事求要诸鸿天帮忙,所以房间价位才定的那么高。 “那,他有没有给我算出些什么?” 温暖随口问道。 傅远东闻言,转眸看着温暖郑重说道:“诸大师说了,你我天生一对,结婚后定当子孙兴旺,财源广进,福寿绵长!” “好吧,就当我没问!” 温暖想着那诸大师怕是沽名钓誉之辈,大概是什么也没有算出来,才对傅远东说些冠冕堂皇的大众话,遂放宽心,回了房间,躺上床,和衣而睡。 因为这一整天都没有好好歇着,她的确是有些乏了,很快的就睡着了。 夜色深沉,即将子时的时候,本来还繁星满天的夜空突然间被阴云笼罩,夜风刮得门前的红色灯笼左右摇摆。 温暖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诸鸿天穿着一件黑色的海青长袍,背着一个鼓囊囊的背包和傅远东一起走了进来。 接下来,诸鸿天快速的从背包里取出香烛等物,摆好了香案,又拿出四张符纸贴在老旧的床腿上,最后,他又拿出一只蘸了松烟墨的狼毫笔摆放在香案上。 一切准备就绪。 子时刚到,诸鸿天立时口念咒,手掐诀,脚步罡,身体快速移动,禹步,步罡与九宫八卦相一致。 蘸了松烟墨的狼毫笔随着念咒声,空中挥舞,片刻后,诸鸿天掐诀的手凌厉的向上空挥洒出一大叠标黄纸。 只见那标黄纸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排成一个圆圈形状悬浮在温暖的头顶上。 傅远东站在一旁神色肃穆,只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几分钟后,标黄纸微微有了散乱的迹象,诸鸿天面色一沉,急急的又念起了咒语。 傅远东的神情也更加郑重。 直到诸鸿天大喝一声,“以精元为祭,寿元为祀.....” 傅远东立刻从衣袖中拿出早就备好的匕首狠厉的割向自己的指尖。 指尖流淌而出的鲜血好像是被赋予的生命一般,从血管内奔涌而出,形成了一条血线,迅疾的奔向那叠悬浮着的标黄纸。 标黄纸染了血,隐隐现出上面好像符篆一样金色的纹理,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随着念咒声愈来愈紧,标黄纸开始旋转,而且随着咒语,那标黄纸旋转的速度愈加的快。 温暖依旧躺在老旧的床上保持着甜甜的睡姿,可是裴依云的魂魄却慢慢的从温暖的身上溢出。 先是一团飘渺白雾,后来白雾渐渐浓稠,越聚越多,最后,裴依云的魂魄完全与温暖的身体分离。 诸鸿天此时脸色发白,终是停止了念咒声。 浓雾散去,裴依云的魂魄双目呆滞着,静静地立在床头。 在傅远东看来,裴依云的魂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浅紫色的风衣,面容清丽绝美,和她生前的样子差不多。 第136章 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挺好的 而当诸鸿天走到他面前,抬手在他额头上抹了一下,再看裴依云的魂魄时,他瞬时间心痛的如钝刀切割。 强烈的愤懑充斥着傅远东的心胸。 他发誓,此生一定要为裴依云报仇雪恨。 “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这样做,相当于是把你的命交付到她的手里,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诸鸿天看着裴依云临时前的惨状也是惊诧不已,做这一行,他见过的魂魄多了去了。 可是,像裴依云这样临死前还遭受如此非人折磨的他见得不多。 他是想帮一下裴依云的,可是,同样的,如果再继续下去,帮了裴依云,可是却对傅远东太不公平。 “诸大师,我想好了,我绝不后悔,本来我就是重生之人,就算少活十年,我也不在乎!再说了,我和她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挺好的。” 傅远东说这话的时候,裴依云的魂魄在他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一身紫衣的形象。 那魂魄怔怔的看着傅远东,好像是能听到傅远东的话一样,唇角好似有了些笑意。 蓦然的看上去,真是像极了温暖。 “那好吧,我们继续。” 诸大师说完话,抬起食指蘸了傅远东指尖上的血印到了一张写满了黄色篆字的符纸上,然后,口念咒语,将符纸抬手就向着裴依云的魂魄掷去。 符纸命中裴依云魂魄的面门上,那魂魄明显的向后瑟缩了一下。 “以此之精合彼之精,以彼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精精相附,神神相依,所以假尺寸之符号召鬼神,鬼神不得不......” 诸鸿天一边念咒,一边以指为笔,速度越来越快,暗金色的符篆将裴依云的魂魄团团包围,裴依云的周身霎时间金光环绕。 那金光向外蔓延,直至将傅远东的身体完完全全的笼罩住。 烛火无风明明灭灭。 这样诡异的场景持续了数秒钟后,终于一切恢复了平静。 裴依云的魂魄也和温暖的身体融于一处。 傅远东看着诸鸿天浑身上下已经是冷汗涔涔,禁不住感激说道:“多谢诸大师!” 诸鸿天好一会儿才回道:“这丫头如今魂魄和身体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你记住,从今天起,你和她同生共死,世间再也没有办法破解,而且,每年的农历九月三十,你都莫要忘了去你家附近的城隍庙多做些供奉。” 傅远东郑重应了,诸鸿天才长舒了一口气。 不久后,二人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房间,温暖依旧是睡得香甜。 第二天一早,傅远东和温暖起床后,到厨房随便吃了些豆浆,油条,就去向诸大师辞行。 傅远东在离开旅馆之前,给了诸鸿天一张八十八万的支票当作酬劳。 红色的法拉利车一路疾驶,很快就来到了“星海”宾馆。 傅远东本来是打算带温暖去景区的,可是,温暖却直言不知为何,感到特别的乏累,再好的旅游景点也不想去,只想躺到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傅远东想着昨夜看到的令他心悸的一幕,越发的将温暖疼到了骨子里,自然是听了温暖的。 接下来,二人一起进了温暖的房间,温暖和衣躺上床,接着睡起觉来。 傅远东没有回房间,而是躺在了温暖房间里的沙发上休息。 他美其名曰留在温暖房间里,是为了保护温暖。 温暖又累又困,也懒得理会傅远东。 而且,不知为何,她现在莫名的信任傅远东。 有傅远东在,她感觉心里暖暖的! 阳光透过米黄色纱帘照射进房间,房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万丈光芒中,一切静谧而美好! 温暖醒来的时候是在午后,是被康娜打过来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当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习惯性的伸手去枕头旁摸手机的时候,有人将手机递到了她手中。 她蓦然清醒过来,“呀”的一声坐起身,睁着一双秋水一般的眸子怔怔看向面前的一张俊逸完美的面容。 傅远东躺在温暖身侧,头部正枕在温暖的那个枕头边沿,仰面揶揄的看着温暖。 “看我做什么,接电话呀?” 温暖一把扯过手机,点了接听键,又瞪了傅远东一眼才说道:“康娜,有事?” “暖暖,明天的订婚宴中午十点准时在盛华酒楼举行,我可能没时间去接你,刚刚赵新打了电话来,明天九点钟璟哥会去宾馆接你,你在那里等着他就好。” “那个,还是别麻烦赫连先生了,我到时候可以坐出租车去盛华酒楼。” 傅远东听得温暖口中说的赫连先生四个字,脸色有些冷然。 “那怎么行,你来昆城我都没有陪你好好转一转,怎么可能叫你一个人坐出租车去酒楼呢,璟哥去接你,我是最放心的,你可要好好听话,不要乱跑,省的我担心。” 温暖还想说些什么,康娜直接一句:“好了,暖暖,就这样说定了,我先挂了!” 是你自己说定了,我可还没答应呢! 温暖拿着手机无语的摇了摇头。 她抬眸,正对上傅远东望着她的深邃星眸。 “看什么看,谁准你躺倒我床上来的?” 温暖生气的道。 “不就是占了你点地方睡觉而已吗,真是小气。” 傅远东在沙发上躺了不久就转移到了温暖的床上睡觉。 其实他一直是抱着温暖睡的,只不过他醒的早,听到手机铃声第一时间就将手撤回来了而已。 当然,这些温暖是不会知晓的。 “占我点地方睡觉而已?我说傅神话,你别以为借我点钱,又送我到医院帮了我一次,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是这样吗?” 傅远东说着话,一把抓住温暖的肩膀向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温暖脸色通红,心想,这傅远东莫不是又要发神经了,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第137章 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一而再,再而三的,而她是不是疯了,怎么就没有抵制的了他。 “那个赫连先生,很好吗?” 傅远东猛然这么一问,温暖双手抵在傅远东的胸膛上毫不犹豫的回道:“他很漂亮,对我也很好,一起吃饭的时候,尤其喜欢给我碗里夹菜。” “是吗?他有我好吗?” 傅远东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异常冷肃,眸色有些晦暗不明。 温暖情不自禁的在心里比较了一下,说实话,赫连璟长相太美,太妖魅,对她也很好,而傅远东长相俊逸非凡,并不比赫连璟差,相反的,傅远东比赫连璟更多了些男人.味,只是他有时候太过冷傲,也太过自以为是,太过霸道。 可是,不知为什么,理智上她选择远离傅远东,可现实中,她和傅远东在一起,感觉更加随意,也更加舒服自在。 “他不错。” 温暖刚说完这三个字,傅远东的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好!” 温暖的这句话刚说完,傅远东的神色立马由阴转晴,抬手就抱紧了温暖的肩膀。 “傅神话,我饿了,午饭还没吃呢!” 温暖说着话,挣开了傅远东的手臂,仓皇跑下床,光着脚丫站在地板上看着傅远东斥道:“傅神话,你以后少动手动脚的,还有,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就qin.我。” “说你小气,你还不承认,你是我未来的老婆,亲.热一下都不行!” 傅远东说着话从床上坐起身,抬手撩了撩额上的凌乱发丝,又将浅灰色衬衣上边散开的一颗纽扣扣上,动作很是慵懒魅惑。 温暖瞬间石化。 这男人,寻常清冷孤傲,气势非凡,如今随便一个动作,还真是撩起人来不偿命。 看着温暖的表情有些怔忪,傅远东冲着温暖调笑道:“怎么,看迷了,以后我俩朝夕相对,生同寝,死同穴,有的是你看我的机会!” “呸呸呸,谁是你老婆,谁和你生同寝,死同穴,你自己做梦去吧!” 温暖红着脸怼了傅远东一通,转身去了洗手间梳洗。 身后,傅远东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跑不掉的!” 不久后,两人到宾馆一楼餐厅简单吃了点饭,在温暖的提议下,傅远东开车带着温暖去昆城民俗街转了一圈,温暖买了一大包昆城的特色礼品。 卓奇,洛兰兰也都放了寒假,正盼着温暖回江城,大家好一起聚一聚。 温暖想了想,连带着也给卓奇,洛兰兰分别买了礼物。 两人在民俗街上吃了些昆城特色米糕,汽锅鸡,喝了些油茶,就算是晚饭了。 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傅远东和温暖才回了宾馆。 温暖从来就不曾想过,傅远东如此矜贵的男子会陪她站在街上吃小吃,会陪着她一家店铺一家店铺的兜兜转转,丝毫就没有一丁点的不耐烦!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感动。 傅远东就好像隐匿在她内心深处的一道曙光,不经意间就能冲破黑暗,引领她笑对纷繁人生。 傅远东和温暖站在过道里,两人的房间门对门。 过道里的橘黄色灯光有些昏暗,映着温暖精致的面容有些朦朦胧胧,却是更加让人迷.恋。 傅远东抬起手,将温暖几根凌乱的发丝理了理,然后将温暖揽在了怀里。 “好好保护自己,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傅远东的声音深沉喑哑,可温暖却是不明白傅远东因何会这样说。 她笑得灿烂,语声狡黠:“傅神话,今天可没喝酒,不要乱说话,你的命是你的,我的命还是我的!” 傅远东抬手揉了揉温暖的柔顺长发,眼神略带笑意,可是并没有解释。 他只是俯首在温暖的脸颊上轻轻qin了一下,对温暖道:“好好休息,我买了明天下午三点钟的机票,参加完订婚宴,立马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回江城。” 温暖点了点头! 相比于赫连璟给她派专机送她回江城,她更倾向于和傅远东一起搭乘班机回江城。 她不想欠赫连璟什么,一点也不想! 傅远东很满意温暖的态度,张开手臂抱紧了温暖。 片刻后,他终于放开温暖,转身回了房间。 夜色深沉,窗外寂月皎皎,温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她思虑着她和傅远东的关系,好像是比原来亲近了许多。 更可怕的是,她现在好像是对傅远东的一些亲.热动作并不反感。 这个认知,令她感到很不安! 第二天早上,温暖很晚才醒。 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温暖拿出手机随意翻看着,已经将近七点钟。 七点半的时候,傅远东给温暖发了条短信,说是有事出去一趟,叫温暖参加完订婚宴立马给他打电话。 温暖回了个“好”字。 将近九点钟的时候,赫连璟敲响了温暖的房间门。 温暖早已收拾停妥,打开门,和赫连璟一起离开宾馆。 十几分钟后,赫连璟和温暖一起出现在盛华酒楼的大门处。 赫连璟一身张扬的浅紫色手工定制西装打扮,栗色的短发好像才刚刚又修整过,有些慵懒飘逸的感觉,手腕上的腕表精致名贵,右手食指上的镶嵌着绿翡翠的钻戒阳光下闪着莹润的斑斓光芒。 他本就妖孽般俊美,如此一打扮,更是吸引了无数人惊艳的目光。 而温暖只是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米黄色及膝短裙,长发飘飘,全身上下出了脖子上的那块隐匿在衣服下的玉牌之外,再没有任何装饰。 温暖转眸看着赫连璟脸上邪肆笑意,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一步,离赫连璟远点。 和这样光耀夺目的男人在一起,面对大众的审视,她不喜欢那种好似被人剖析的感觉。 “快看,那人不是赫连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伊莱雅集团总裁吗,传闻说他风流成性,到处拈花惹草,但是至今为止,从没有一个女人得到过他的承认,他也从没有带任何一个女人出现在公开场合过,今天是怎么一回事,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第138章 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没见过,也不只是哪家豪门千金,大家闺秀,真是好福气!” “你确定她是豪门千金,大家闺秀,我怎么看着她的穿着有些寒酸,虽然是很好看!” “你懂什么,现在真正的有钱人都很低调的,又不是暴发户,穿金戴银的瞎显摆,唯恐人家不知道他家里有钱似的!” “也是,这两人看起来还真是登对,赫连家怕是喜事要近了。” 温暖听着身旁人的窃窃私语声,微微有些窘迫。 赫连璟却是旁若无人的牵起了温暖柔若无骨的白皙的手。 温暖更是尴尬,看着旁人投射过来的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手上使力,想要挣开赫连璟的手。 奈何,赫连璟却是把她抓得更紧。 不时有赫连璟的熟人过来搭讪,谄媚的夸奖温暖如何漂亮,如何优雅,温暖不得不笑面相对,心中却是有些恼怒。 好在,这些人都不认识她,订婚宴一过,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这个想法,让温暖心里微微好受了些。 盛华酒楼,装修奢华的令人乍舌。 进入酒楼大厅,一眼望去,一片金碧辉煌。 酒楼大厅内人很多,赫连璟和温暖刚刚露面,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温暖敛眉,使劲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一次,赫连璟只是转眸看了看她,笑着道:“跟在我身边,一会带你去见康娜。” 温暖点点头,只是微微走的慢些,和赫连璟尽量保持着约莫两步远的距离。 可饶是如此,那些上前和赫连璟寒暄答话的男男女女也并没有因为温暖的刻意回避而忽视温暖。 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到温暖面前,含蓄点的点头微笑,稍微脸皮厚些的就直接夸赞温暖和赫连璟在一起简直是就一对璧人云云。 温暖耐着性子没有冷脸相对。 直到今天订婚的男主角赵新迎上前来,温暖的脸上才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赵新,一身中规中矩的黑色品牌休闲西服,休闲西服上衣里是一件粉红色的暗花衬衣,看起来稳重中透着优雅,既英俊,又帅气。 “璟哥,温暖,你们来了!” 赵新脸上喜气洋洋,看得出他对今天的订婚宴很是满意,温暖禁不住替康娜感到高兴。 赵新的父亲赵成龙,见到赫连璟也急忙走了过来,笑着招呼赫连璟到:“小璟,你来了。” 说话间又看到了温暖,微怔了一下道:“这就是康娜的朋友温暖了吧,康娜经常提及你!” 温暖上前礼貌道:“赵伯伯好。” 赵成龙看着温暖满意的点头道:“好好好,小璟的眼光不错,这下我那老婶子可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温暖知道赵成龙是误会她和赫连璟的关系了,有心想解释两句,却被赵新喊了去包间,说是康娜正在那里等着她。 温暖跟在赵新身后离开的时候,听得赫连璟称呼赵成龙为赵市长。 关于这一点,康娜从来就没有与温暖提及过。 真正的爱情从来就无关权势地位。 康娜所在的那个包间很大,约莫有百十个平方。 温暖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好多人。 康娜的母亲米琳,弟弟康嘉,还有邬朵朵一一上前和温暖打了招呼,是以,温暖并没有觉得太过尴尬。 康娜身穿酒红色的曳地礼服,短发被染成了和礼服同色系的颜色,带着一个镶满了钻石的闪闪发光的发箍,耳朵上分别坠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树叶形钻石耳坠,化了妆的面容更是精致迷人,整个人看起来浪漫温柔,优雅娴静! 她见到温暖很是高兴,揽着温暖的肩膀向在场的人说道:“这是我的好朋友温暖,专程从江城过来参加我的订婚典礼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在场的人大都随声附和,温暖敛眉笑了笑。 这个康娜,亏她刚才还在心里夸她优雅娴静。 她这动作,这说话的语气,哪里和娴静沾的上半点边。 订婚仪式不久后在酒楼二楼的一个大厅内正式开始,满目的红色和粉色的玫瑰点缀着,司仪是位俊朗的年轻人,订婚仪式进行的浪漫而唯美。 温暖坐在台下靠前一排最里边的座位上,她旁边坐着的是赫连璟。 赵新和康娜互戴钻戒的时候,赫连璟转眸看着温暖小声道:“我们订婚的时候,我送你十个钻戒,每个手指上戴一个。” “我不会嫁给你,我们也不会订婚,所以,十个钻戒你暂时可以省了!” 温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小的只有她和赫连璟两个人才能听清,但是,她的表情却无比郑重。 她觉得还是一次性和赫连璟说清楚比较好,免得误会越来越深。 赫连璟却并没有将温暖的话放在心上,他下意识的以为温暖只是太过害羞的缘故,才故意如此说。 订婚仪式上,已经到了准新娘发言的阶段。 康娜先是说了她和赵新的相识,相恋的大致经过,然后感谢了一下前来祝福的亲朋好友,最后,她将话题扯到了温暖身上。 “我现在郑重感谢一下我的朋友温暖,她是我大学的室友,也是我在江城最好的朋友,春节前夕,她能千里迢迢从江城来昆城参加我的订婚典礼,我很感动,现在有请我的好朋友温暖上台,我要当众拥抱一下她,以此来表达我激动的心情。” 台下爆出一连串的掌声! 温暖想不到康娜会这样做,好一会儿才消化完康娜的这句话。 她抬眸看着台上的康娜,而康娜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温暖女士,请您到台上来,我们的准新娘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抱您,再此,我祝愿您们的友谊万古长青!” 司仪循着康娜的目光看了看温暖,说了这么一句话。 温暖硬着头皮正想站起身,可还未等她站起来,身旁的赫连璟就一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就向台上走。 瞬间,掌声又响了起来,较之先前,更加猛烈。 “那不是赫连总裁吗,他是要借此机会宣布他有女朋友了吗?” “哇塞,这场订婚宴还真是没有白来,如此劲爆的消息恐怕那些小报记者都没有打探到。” 第139章 140(2)幸福是会传染的 “温暖,江城人,怪不得前几日就听人说,这赫连总裁空运了一大批鲜花去江城,莫不是就是送给眼前这个女人的。” “据说,这赫连璟身边莺莺燕燕不少,难不成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娶眼前女子,彻底结束单身生涯!” “那还有假,这女人可是唯一一个和赫连总裁一起出席公众场合的女人!” 不时的有人议论纷纷,赫连璟笑容邪肆,可温暖却尽量保持面色平静得想将手从赫连璟手中抽出来。 可直到赫连璟拉着温暖上台,站到台上中间位置的时候,赫连璟才放开了温暖的手。 而温暖没有注意到,在台下,最前面中间的座位上,傅远东正脸色阴冷的看着这一幕。 康娜和温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赵新和赫连璟站在了她俩的身侧。 “这位美丽的温暖女士,介不介意介绍一下和你一起上台的这位男士,幸福是会传染的,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和我们今日的男女主角一样,是极其幸福的一对!” 司仪的这句话说完,温暖就转眸瞪了那司仪一眼。 今天是赵新和康娜的订婚宴,这司仪今天的薪水怕是按时间结算的。 真是啰里啰嗦,这样说话,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吗! 康娜却是满脸的兴奋,催促温暖道:“暖暖,介绍一下!” 这满厅宾客,有几人不认识赫连璟,还用得着她来介绍吗? 温暖稍稍迟疑了片刻,台上的气氛顿时就有些冷场。 而台下,傅远东的神情则是更加阴鸷。 片刻后,温暖才从司仪手里接过话筒,微微笑了一下,面对着台下道:“今天能来参加娜娜的订婚典礼,说心里话,我特别的高兴,我祝愿她和赵新甜甜蜜蜜,永远幸福!” 温暖说着话顿了一下,转脸看着赫连璟道:“这位赫连先生,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和他,都会很幸福!” 赫连璟听着很好很好的朋友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 傅远东的神情微微缓和了些,而这时,温暖才赫然发现,傅远东正坐在台下不远处,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些发虚。 温暖将话筒快速递给司仪,转身冲康娜笑了笑,就想从一侧下台去。 而赫连璟却是一把拉住温暖的手,正想说些什么。 傅远东自台下快步走上台,一边走,一边扬声道:“赫连先生,温暖在昆城的这几日承蒙你照顾,改天去江城,我再好好答谢你。” 傅远东一身深灰色手工定制西装,身姿颀长优雅,好似天生就带着一种高贵清冷的气势。 他俊逸非凡的脸上噙了一抹浅淡笑容,可那笑容看在温暖眼里,却有着别样的威压,让她瞬间就感到了些许不安! 傅远东站在台上,面对面看着赫连璟。 两人都是异常的出色,只是,一个偏于女人般妖魅,一个却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冷气息的禁.yu系美男。 温暖却是将自己的手从赫连璟手里抽离。 司仪瞬间有些傻了眼,这一出接一出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用他那职业性流利的普通话笑着说道:“今天的订婚宴真是与众不同,请这位刚刚上台的男士,做一下自我介绍!” 傅远东也不客气,从司仪手里接过话筒,走到正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赵新面前说道:“赵新,本来小六是打算和我一起来的,可他临时有任务,来不了,我自己来了,祝你订婚愉快!” 赵新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蠕动着唇道:“门主。” 傅远东点点头,算是回答,然后他转眸示意温暖站到他身边来。 不仅是赵新,在场的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现在都目不转睛的看向温暖。 本来以为温暖是赫连璟的女朋友,如今,突然间又冒出了一人,看起来和温暖的关系更是非同寻常! 他们八卦的心更加sao动了! 温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真想一走了之,可是,她看了看康娜,有些不忍! 今天可是康娜订婚的大喜日子,怎样才能不破坏这喜乐的气氛呢。 她向着傅远东走去,边走边思量。 待到堪堪走到傅远东面前时,温暖抬眸朝傅远东露出了只有从傅远东那个角度才看得见的好似求饶一般的神态! 傅远东读得懂,温暖的意思就是“拜托,拜托,千万不要扰了这订婚宴的喜庆兴致。” 求饶了,那就是知道错了! 傅远东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淡淡的扫了温暖一眼。 知道错了,那好办,待会再算账好了! “东哥,真巧,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温暖笑得乐呵呵,连带着康娜及台下的宾客的紧张心情也瞬间变得放松下来。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准新娘是我的好朋友康娜,那位和你一样帅的帅哥是赫连璟先生。” 温暖拉着傅远东的手臂,向傅远东一一介绍了康娜和赫连璟。 傅远东配合的一一点头回应。 最后,温暖从傅远东手里拿过话筒,拉着康娜的手将她带到赵新身边,将康娜的手郑重交到赵新手上,对着话筒说道:“赵新,你以后要好好听康娜的话,她的话对的是对的,不对的也是对的!” 康娜含羞带怯,温暖将话筒递给赵新,赵新接过话筒笑着道:“放心吧,以后康娜就是我的女王大人,我对她的话唯命是从!” 赵新的话引得满堂宾客哄堂大笑。 温暖笑着点点头,快步下了台。 赫连璟和傅远东见温暖离开,也依次走下台。 司仪另外又拿了一个话筒,继续主持这场被中途打断的订婚仪式。 订婚仪式结束后,是宴席。 温暖和傅远东简单吃了些,就准备离开盛华酒楼,去飞机场。 临行前,温暖找到康娜告诉了她傅远东已经为她定了三点的机票,她要先一步离开宾馆,康娜依依不舍的和温暖告了别。 而赫连璟,从台上下来后,温暖就没有再见过他,只好给他打了电话,可是一连打了两个,电话始终没人接听。 温暖给赫连璟发了一条信息,大意就是她感谢赫连璟的一片好意,但是,她还是不麻烦赫连璟了,她和傅远东打算坐三点的飞机回江城。 第140章 怕有用吗 赫连璟并没有回信息。 宾馆门口,红色的法拉利轿车正等在那里,开车的司机是位身穿黑衣,戴着眼睛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成熟又稳重。 两人的行李箱也已经被人先一步取了放在车上的后备箱里。 傅远东和温暖坐上车,车子径直向着飞机场的方向驶去。 昆城的飞机场在昆城的西北方向,距离昆城市区约莫有四十五分钟左右的车程。 车子一路疾驶,舒缓的萨克斯音乐一路相随。 温暖有些倦了,微微的阖上眼,靠在车座椅背上休息。 有傅远东陪在身边,她难得一次的放松了身心。 傅远东长腿交叠,一手搭在车座扶手上,一手搭在温暖身后的靠背上,样子说不出的清贵优雅。 他看着温暖,片刻后,抬手将温暖的头轻轻揽在了他的肩膀上。 温暖神态慵懒的调整了下姿势,继续小憩起来。 这时候已经将近下午两点钟,阳光炽热,高速路两旁的树木被熏蒸的恹恹的,树叶上蒙了一层灰尘,看起来死气沉沉。 红色法拉利车后是一辆黑色越野车,这辆越野车一直和法拉利车保持着约莫二十多米的车距。 丁筒起先并没有在意这辆车,直到在刚刚经过一个路口时,这辆越野车突然加大车速,从后方追上法拉利车。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并排行驶,越野车的副驾驶座位上,一位光头的中年男子拿着一把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对准了车后座的位置。 丁筒反应迅速,猛打方向盘,法拉利的车头擦着越野车的车身划过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的声音。 越野车被法拉利车碰撞的差一点就撞在了高速路边的水泥护栏上,堪堪停住。 子弹打偏,光头男子瞪着加大车速,已然将越野车甩在后面的法拉利车,狠狠怒骂了一声:“该死!” 然后,他拿枪对准法拉利轿车的后车轮连开了两枪,却一枪也没有命中。 光头男子气急败坏,指挥着越野车的司机再次全速向法拉利轿车追去。 而这辆越野车的后面有四辆别克商务轿车紧紧跟随。 原先因为越野车阻挡了视线的关系,丁筒并没有发现,如今见这阵势,丁筒神色凛然。 而法拉利车的正前方,远远的就看见有几辆黑色奔驰车逆向行驶,显然是冲着傅远东几人来的。 丁筒抬眸看着后视镜里,傅远东一脸肃穆。 “门主,怎么办?” “前面路口右拐上山,然后见机行事。” “是,门主。” 丁筒郑重答话,然后,法拉利车飞一般的向前行驶。 对方前后堵截,显然是有备而来,且他们人多势众,手中又持有枪械,和他们硬碰硬,显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如今,怕只有先上山再说。 傅远东和丁筒明白这一点,温暖又何尝会想不明白。 再说了,法拉利车上了高速没多久,手机就没了信号,报警都没法报,再说了,报警也不一定能有什么用! 是以,在听到傅远东的那句“上山”的话之后,温暖就不发一言,快速的拿过一旁车座上的背包,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军绿色帆布夹克穿在身上,然后,她又陆续从背包里拿出身份证,银行卡,匕首,麻醉剂,迷药等等塞进夹克前襟的衣袋里。 傅远东没想到温暖遇见这等情况非但没有被吓得大惊失色,反倒好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星眸中的色彩更加深邃了些。 他抬手轻抚了下温暖的手背,淡淡笑道:“你不怕吗?” 温暖挑眉回道:“怕有用吗?” 傅远东这一刹那间有些心痛,历经了这么多事,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的小女孩早就长大了! “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会没事的!” 温暖听了傅远东的话,微微一笑! 无论如何,她都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她想着她离开“玉玲珑”玉器店之后,隐隐感到有人跟踪她,还有“星海”宾馆里她的房间被人翻动过,以及“星海”宾馆恰巧坏了的摄像头。 她有种预感,尾随法拉利的那几辆车里的人的目标是她。 这次,傅远东是被她连累了! “门主,温暖小姐,前面路口有一条进山的路,你们坐稳了!” 丁筒的话蓦然打断了温暖的思路。 温暖不假思索的说道:“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上山后,分开走,尽量分散他们的目标。” 温暖的话刚刚说完,傅远东就冷声道:“丁筒,你下车后向右走,脱险后想办法和小六他们联系上,我和温暖向左,记住,一定要好好活下来。” “是,门主,保证完成任务。” 丁筒的回答让温暖想到部队里下属军官向上级答话时的情形,好像有些将要上战场的感觉。 丁筒这已经是第二次称呼傅远东为“门主”了。 她想问问“门主”是什么门,什么主? 可眼下,的确不是问这事的时候。 丁筒将车速加到最大,在前面的路口处猛打方向盘,右拐,上了一条进山的小路。 法拉利后面尾随的车辆,没想到法拉利车会突然拐弯,猝不及防间,车速开的又太快,一时停不下来,直到过了那路口二百多米左右时,才堪堪停住车,然后紧急调转车头,向着法拉利车拐弯的那个路口驶去。 高速路上是不允许调转车头,逆向行驶的,可是这些人哪管得了这么多,再说,这个时间段,高速路上车辆极少,也为他们提供了便利。 这些车辆刚拐弯没多久,前方负责堵截傅远东等人的奔驰车也拐进了这条山道。 法拉利车沿着弯弯绕绕的山道向前开,中途的时候,傅远东和温暖下了车。 接下来,丁筒将车又向前开了几百米,直到再也开不上去的时候,丁筒下车,按照傅远东的命令钻进了车身右侧的山林。 很快的,尾随法拉利上山的车辆也在上山途中停了下来。 几辆车上,下来了约莫有二十来个人,再加上后来奔驰车上下来的人,总计超过三十人。 领头的就是那位刚刚在高速路上开枪的中年光头男子。 光头男子上身只穿了一件迷彩绿的马甲,手臂上纹了蝙蝠形状的刺青。 他一下车,就举起手中那把枪,表情狰狞的对着黑黝黝的枪口吹了一口气,叫嚣道:“妈的,我就不信,到了我的地界,你们还能有命回去。” 第141章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看女人害怕的 光头男子自言自语的说完这句话,蓦然间将手枪往空中一指,看着山路上一众人等大喝道:“全体给我搜山,记住,有什么异常情况,立马用军用对讲机向我报告,另外,见到那对男女,还有那位司机,全部格杀勿论,只要这次任务办成了,每人奖励二十万。” 二十万呢,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那些人脸上不禁露出欣喜神色,转眼间,这些人有的手拿电棍,有的手拿砍刀,有的手拿匕首就快速的冲进山林。 这座山名叫“伏羲山”,连绵数百里,山中树木葱茏,灌木丛生。 傅远东和温暖刚刚进入山林的时候还能辨的清方向,可是越向里走,树木的枝叶越是繁茂,抬起头,只能看到阳光照映在树叶上反射出的细细碎碎的斑驳光芒。 却难得看见一小片蔚蓝的天空。 密林深处幽深静谧,就连虫鸣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偶尔听到几声野兽的嘶吼,温暖想起了狼群分食裴依云尸.骨的场景,心中惊惧,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傅远东的手腕。 傅远东俊逸的脸上漾起一丝揶揄笑意,抬手揽上温暖的腰际,低声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温暖抬眸看向傅远东斥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看女人害怕的样子!” 没等傅远东回答,温暖继续道:“这样,你们才有机会在女人面前显露出你们的英雄气概!” 傅远东闻言,俯首,蜻蜓点水般qin了下温暖的脸颊,回道:“看不出你对男人挺了解的!” 温暖抬手拂过挡在面前的枝丫,敛眉,没有再接傅远东的话,继续向前走。 片刻后,隐隐听得身后好像有人拿刀砍树枝的声音。 其间,还夹杂着一些听不太清晰的咒骂声。 傅远东和温暖二人加快了脚步,尽量少发出声响,专拣一些树缝空隙间行走。 两人又走了好一会儿,最后在温暖的提议下,两人爬上了一棵繁茂的榕树。 这棵榕树的树干直径将近一米,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两人就坐在榕树上的粗壮的枝桠上,浓密的树叶很好的遮挡了两人的身影。 光头男子派了四人蹲守在法拉利车旁,他自己则是站在山路上不时的来回走动着,身边还跟着几个手下。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到六点多钟的时候,夕阳西下,这整座山林就会变得黑漆漆一片,别说寻人了,就是想从里面出来都难! 温暖和傅远东坐在树枝上歇息了一会,温暖恢复了些力气,从夹克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注射用针管和一小瓶麻醉剂出来交到傅远东手上。 “这个,你先拿着,兴许待会用得着。” 傅远东伸手接过,低声道:“你连这都备着了,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温暖微微笑了笑,又拿了一小瓶迷药攥在手中,侧耳聆听着密林里的动静。 不久后,有窸窸窣窣的脚踩落叶的声音传来。 温暖屏住呼吸,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向下看。 第142章 留着当茶喝 很快,就有两位手持电棒的男子来到了树下。 其中一位高个子男子说道:“彪哥,你的追踪术是不是退步了啊,我们不会追错方向了吧,这痕迹怎么就没有了呢!” “这一路有好几处树枝被折断,而且看那断口处,明明是才被折断不久,怎能可能会追错方向呢,我说刘三,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温暖转眸看着傅远东笑了笑,趁着下面二人在附近瞪大眼瞎转悠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滑下了树,来到了那位叫刘三的男人身后,然后猛地拍了一下刘三的肩膀。 刘三以为是彪哥叫他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毫无防备的回头。 温暖笑着对刘三眨了下眼睛,还未等刘三有什么动作,抬手就将那瓶打开了盖的迷药放在了刘三的口鼻处。 迷药的效果不错,刘三还未反应过来温暖这样做的用意就颓然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手中的电棒也“咣啷”一声落了地。 而那位叫彪哥的,这个时候正被傅远东紧紧扼住了喉咙。 温暖看着傅远东双手越来越用力,心想,这傅远东不会是真的要掐死人吧。 虽然温暖也认为这人是活该遭此报应,可是,终归是一条人命! 她蹙眉走上前,将拿瓶迷药放在那叫彪哥的男人鼻下。 随着那叫彪哥的男人“砰然”倒地,傅远东也松开了手。 “不是给你麻醉剂了吗,你怎么不用?” 傅远东听了温暖的话,凑近温暖耳际笑着道:“你给的,要好好保存,能不用就不用!” “好,你可千万不能用,留着当茶喝。” 温暖抬手推开傅远东,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几分钟后,刘三两人已经被傅远东脱掉上衣,再用各自的上衣堵住二人的嘴巴,最后傅远东又找了藤条将二人紧紧缚住,吊在了榕树高高的枝桠上。 温暖拾了刘三两人的电棒,分了一个给傅远东。 傅远东接过电棒,冲温暖低声道:“您信我吗?” 废话,这个时候,不信你还能信谁? 温暖点头道:“当然信你,比信我自己还信你!” 傅远东很满意温暖的回答,抬手揽着温暖的肩膀接着道:“那好,我们原路返回!” 温暖明白,密林中迷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如果他们不原路返回,很可能就迷失在这山林中。 想要天黑之前走出这密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刘三两人能循着他们的踪迹追过来,他们就能循着踪迹返回去。 再说了,追踪他们的人纵然再多,分散在这丛林里,哪这么巧,都会被他们遇上。 如果天黑后,他们还呆在这密林深处,那处境将会比现在危险百倍! 时间一点点过去,落日的余晖映照着整片山林,茫茫大山像披了一件金色绚丽的外衣。 傅远东和温暖原路折回,在离那条小路约莫三百多米时停住了脚步。 他们选了一棵高大粗壮的不知名的树木爬了上去。 两人刚刚隐蔽好,就听得山路上光头男子拿着军用对讲机不断地厉声叫嚣。 第143章 一只兔子也别放出去 “一群废物,这么久了连个人影也没搜到,继续搜,不到天黑不准回来。” 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能见度已经不足三米。 温暖心中不由得一阵唏嘘,这光头男子对待自己人竟然是如此心狠。 若是那些进入密林追踪他们的人在没有在天色完全黒透的之前返回来,将会面临极度的危险。 渐渐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夜空阴云笼罩,没有一丝月光,更不见一颗星斗。 光头男子吩咐手下人将车灯全部打开。 车灯的光芒映照着山路以及附近的一小片密林。 陆陆续续的有人被车灯的光芒引着,从密林之中窜出,来到那条山路上。 光头男子气急败坏,对着无功而返的那些人不是拳打脚踢,就是狠狠地赏上几个耳光。 “二十万呢,二十万你们都不想要了,这么多人,连人家的人影都没搜到,说出去不仅是丢我们的脸,更是丢鹰哥的脸,丢我们秃鹫组织的脸!” 被打的那些人惶恐着。 他们惧怕光头男子,更惧怕他手上的那把枪。 片刻后,有胆大的出声回应,“强哥,这伏羲山绵延百里,连我们这些本地人进去了都轻易找不到出路,更别提那三个外地人了,兴许他们早就被野兽给吃了,或者是被毒蛇咬死了也说不定。” 光头男子拿枪抵在说话之人的脑袋上,忿忿说道:“兴许,兴许,你能不能用点脑子,那三人要这么容易死,鹰哥还派我们这么多人来干嘛,看热闹吗,嗯?” “是,是,强哥分析得对,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再,再进去搜。” 被抢抵住脑袋的那人,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唯恐那枪会不小心走了火,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光头男子用枪托猛砸了一下说话之人的脑袋,继续骂道:“现在搜山,你找死,我不拦着。” 温暖坐在树杈上,隔着这老远,就能听见光头男子的怒骂声,不由得转脸看了身侧的傅远东一眼,微微笑了笑。 这样的夜晚,漆黑的山林之中,有傅远东在身边,她竟然是一丝惧意也无。 虽然她看不清傅远东此时的面容,可是感受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揽在他腰际手上的温热,她莫名的就感到心安。 她默默地将头靠在傅远东的肩膀上,傅远东揽着她腰际的手顿时紧了紧,唯恐温暖会一个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 十几分钟后,光头男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我们的人都回来没有。” 最后的结果,是除了刘三和孙彪之外,所有人都回到了山路上。 按照温暖的猜想,少了两个人,领头的男子应该会有所担心才对,却不料,光头男子却不以为然,大声命令道:“去几个人,把那辆法拉利给我砸了,然后所有人上车,下山,留一部分人守着这附近的所有路口,一只兔子也别放出去,剩下的人跟着我回基地,明日继续搜山。” 言谈之中,根本就不曾提及那二人。 第144章 幕天席地而已 温暖微微摇头,这个秃鹫组织对待手下,当真是绝情的很。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轿车被砸的“砰砰啪啪”的声响。 那辆法拉利可是值不少钱呢,就这样被毁了,实在是让人心疼! 温暖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和傅远东陆续下了树。 两人看着山道上闪烁的车灯向前走,离山路还有差不多二十多米左右的时候,山路上的车辆发动了引擎。 很快,车辆下山,山路上车灯的光芒也随之移动。 不久后,山道上终于是一片漆黑,恢复了平静。 傅远东和温暖手拉着手,来到了山路上。 看着渐渐远离的车灯光芒,傅远东问向温暖:“我们又要在一起过夜了。”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温暖煞风景的说了一句:“天为被,地为床,祝你百毒不侵,百兽回避,睡觉愉快。” 傅远东轻轻笑了笑,将温暖拉进怀里,抱着温暖道:“幕天席地而已,偶尔放纵一下,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 “咬文嚼字,也要看看时候好不好!” 温暖有些头疼,现在他们的首要任务应该是想着怎么平安下山,怎么回江城才对。 本来温暖是想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来照路的,可是,最后还是收起手机,将电棒打开来。 温暖所持的电棒有弱光,强光,爆闪三种工作模式,温暖将按钮调到了弱光位置。 这样,即便是刚刚下山的那群人发现了电棒的光芒,也会误以为是刘三和孙彪二人,不会保持警惕。 而且,刚才听那领头男子的话,似乎是对这两人漠不关心,应该不会派人上山来接应二人的。 她和傅远东暂时是很安全的。 法拉利车被砸的一片狼藉,显然是不能再开,温暖和傅远东二人借着电棒的光芒一步一步沿着山路向山下行去。 不时的有夜枭鸟凄厉的叫声响彻山林,偶尔也会听到一些野兽的嘶吼。 夜间的山林,危机四伏! 温暖走了一会儿,感到疲累不堪,她这种状态,真要是到了那高速路口,遇到秃鹫组织的人,就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是以,两人走走停停,累了就歇一歇,歇够了,继续向前走。 温暖手中的电棒电量消耗殆尽,就打开了傅远东手中的那根电棒,好在两人一路平安,只是遇见了两只兔子和几只见到他们,就惊吓的紧紧缩成了像刺球一样的团状的刺猬外,一个猛兽都没有遇见。 在离他们进山时的那个路口大约有一千米左右时,傅远东将电棒的开关关闭。 远远地就看见那个路口尽头处停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车灯全部都开着。 只是,看不清车上有几个人。 不过,依着傅远东和温暖的身手,这几个人不足为惧,当然,这几个人手中若是有枪那麻烦了。 两人在即将走到车前时,脚步放轻,猫着腰躲在一株灌木丛后,仔细观察奔驰车上的动静。 大约十几分钟后,奔驰车上下来一人,骂骂咧咧的走到路边,解开裤腰带,对着草丛撒了一泡尿。 第145章 想要钱,都给我警醒着点 “妈的,刘三,孙彪这两个怂蛋,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到,不会是半道上被野兽给叼去了吧!” 这人撒完尿,扣好裤腰带,对着上山的路又看了看,确定看不到人后,又折回到奔驰车上。 “你管他们呢,哪一次任务不死几个人,兄弟们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嗨,哥们,你说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到底要对付的那一男一女是何来历?” “据听说那男的和鹰哥是宿敌,鹰哥的一条腿就是那男的打断的,你说,鹰哥能不恨他吗?要我说,杀了他都算便宜他了,应该抓到人,剁去手脚,悬挂在基地大门处一月,才解恨,至于那女的,是有人出钱要买她的命,反正是顺手的事,就算没人出钱,仇人的女人,鹰哥也绝不会放过!” “怪不得,鹰哥这次大出血,完成任务每人奖励二十万,你说,要是我们抓住其中一人,鹰哥会不会一高兴,赏我们一人一百万。” “那是自然!” 车上的人谈兴正浓,忽而有一道尖细刺耳的声音冷冷道:“行了,都少说些废话,想要钱,都给我警醒着点,谁要是偷懒睡觉,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一样用鞭子抽你们!” 从说话的声音来判断,车上至少有四个人,当然,也可能更多。 温暖听着最后那尖细刺耳的声音好像是曾经听到过,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 她转眸看了傅远东一眼,对傅远东点了点头,从脚边捡了一颗石子颠了颠,然后向着那奔驰车的车身掷了去。 石子掷到车身上,发出了声响,惊动了奔驰车上的人。 “老五,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人声音尖细。 “好”。 那叫老五的人应了声,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车身处弯下腰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皱着眉,好像还不死心,将搜寻的范围扩大了点,直到离傅远东和温暖身前的那株灌木丛还有几步远时停住了脚步。。 就在此时,傅远东一个利落的翻滚来到那老五身旁,迅疾的一把捂住那人口鼻,再将麻醉剂注射到那人身体里。 那叫老五的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晕倒在了傅远东的手臂上。 傅远东将人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继续隐蔽起来。 片刻后,车上的人见老五没有回来,惊觉事情不太对劲,一个个下车来。 温暖看着刚刚下车的三人,再加上那个被麻醉剂给放倒的男人,一共四个人。 车上,即便有人,也不多了。 她和傅远东对视一眼,下一秒,两人同时分别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人。 傅远东仅用了几招就将那人打趴下,然后上前一步,将那人手臂反转,同时将麻醉剂注射到那人的脖颈处。 和温暖打斗的男人个子不高,但下手狠厉,温暖也不管打不打得过,扬起手中小瓶,将迷药洒向那人面部。 迷药好用,谁还和你硬碰硬的对打呢! 连着解决了两人,在傅远东和第三人过招的时候,奔驰车的副驾驶位置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拿手枪瞄准了傅远东的头部。 第146章 我命大的很,死不了 只是因为傅远东和与他对打的那人不停变换着方位,那手枪一时间没有瞄准目标,并没有立即开枪。 温暖惊叫一声,“小心车上”,然后就快速的向副驾驶的方向冲去。 她一边冲,一边从口袋里快速拿出那把锋利的匕首掷向持枪人的面门。 那持枪人的手一顿,枪口瞬间对准了温暖。 匕首堪堪挨着持枪人的头发掷进车里,很可惜,没有命中。 而,下一秒,“砰”的一声,那人扣动了扳机。 温暖以为自己在持枪人这么近距离的射击下,不死也是重伤。 可是,她只感到左肩处剧烈的疼痛一下后,身体并没有其它异样。 而傅远东却站在她面前,身形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温暖惊恐不安,这一刻,她才惊觉,傅远东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变得这么重要。 她宁愿是自己受伤,也不想傅远东为了救她而受到一点伤害。 刚刚和傅远东对打的那个人,见此情形,欺身上前,想趁这个机会解决掉傅远东。 温暖冲过去,一把抓着那人,拼尽全力将那人一把拽着推到了副驾驶车门前,正好挡住了持枪人的视线。 也是在这一刻,傅远东瘫坐在地,温暖抬起手,微微的转动了一下右手手指上的戒圈,然后,用力向着那人的脖颈处狠狠一划。 那人徒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温暖。 他脖颈处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而他的身体也渐渐的从副驾驶门上滑了下来,像一滩烂泥一样蜷缩在地上。 温暖来不及查看傅远东的伤势究竟如何,因为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已经走出车门,正对着温暖举起枪。 温暖想也不想,冲着那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扑了过去。 傅远东一手捂着伤处,抬眼看着温暖这不要命的打法,想着,今天,他怕是真的会和温暖一起同日死了。 温暖的速度极快,身体向后倾斜成六十度左右,双腿向离弦的箭一样向着那满脸络腮胡子男人的腿部冲撞过去。 枪声响起,子弹紧贴着温暖的头皮掠过。 而那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双腿被撞的向后退去,身体猝不及防的向前扑。 而温暖的手中的戒指从他的下颚一直划到了脖颈,再到那人微敞着的胸膛。 戒指所过之处,鲜血淋漓。 傅远东看着温暖的身体从那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身下滑过,向前又冲出了几米后,才完完全全仰面倒在地上。 至此,他一颗紧紧悬着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奔驰车上再无人下来。 车灯照着傅远东的脸色有些苍白,温暖从地上起来后,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傅远东面前。 “放心,我命大的很,死不了!” 傅远东强撑着说着话,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温暖和他同生共死! 他死了,温暖也不能活。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活着。 温暖俯身从自己的裙装下摆处快速的撕扯下来几块布条,然后小心翼翼的脱了傅远东的上衣,用布条将傅远东的肩部伤口处简单包扎了一下。 第147章 还真是,够能忍 傅远东看着温暖被撕扯的破烂不堪,不成样子的裙装下露出的光洁的腿部,星眸深深。 “看什么看,受伤了还这么wei.琐” 温暖包扎好傅远东的伤口,看着傅远东看向自己的目光,禁不住冷声轻斥。 这傅远东受了枪伤,子弹需要及时取出来,否则,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可这人莫不是石头做的,真的不知道疼吗? 还真是,够能忍! 温暖捡起傅远东的上衣披在傅远东的肩上,然后搀扶着傅远东将傅远东送到奔驰车后座上坐下来,再后来,她关上后车门,又将车前车后的两个车牌给拆了下来,并顺手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片刻后,温暖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调转车头,穿过中间路口,然后左拐,开向了返回昆城的道路。 按照温暖的推理,秃鹫组织的人员为了防止他们下山,把守着附近所有的由高速公路通往伏羲山的路口。 伏羲山在这条高速公路的北侧,也就是说,高速公路南侧的路口此时并没有人把守。 再说了,傅远东受伤,昆城是这里最大的一个城市,医疗水平肯定也最好。 回昆城,是最正确的选择! 温暖加大车速,奔驰车一路疾驶。 傅远东脸色苍白,抬手紧紧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处,疼痛的近乎晕厥过去。 他看着温暖,强撑着报出了一串数字,温暖听着应该是手机号码,默默的记在了心中。 每一次,温暖开车看到路对面有黑色的奔驰车停在高速路口时,心里都十分的紧张,恨不得这车会飞起来才好。 好在一路平安。 在即将到达昆城市区的时候,傅远东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温暖开车下了小道,将车停在了一片路灯照射不到的阴暗地方,熄了火。 然后,她从夹克衣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手机满满的信号,温暖将傅远东报的那一串数字输入,拨了过去。 “喂!” 电话很快接通,说话的人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温暖转脸看着半躺在车后座上的傅远东,心中焦急万分! 听到有人说话,立马急声说道:“傅远东叫我打的这个电话,你是他什么人?” 尽管温暖相信傅远东给她的这个手机号码的主人一定是他最信任的人! 但是,她还是保持了警惕! 电话那头的人立即回话道:“我是小六,门主,他在哪?” 既然对方称呼傅远东为门主,那就是傅远东的手下了。 “傅远东受了枪伤,告诉我治疗枪伤最好的医院,我带他过去!” 温暖的声音异常急迫。 “康家医院,找康辉,我在那里等你。” 温暖听完这句话之后,快速挂断电话,开了车载导航仪,然后迅速发动了车子。 康家医院在昆城东郊,温暖一路将车开得飞快,仅仅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康家医院。 康家医院大门前,小六和他的四个手下,以及医生护士约莫十几个人正一脸焦急的等在那里。 不久后,傅远东被送入了医院三楼的一间手术室里。 第148章 没有伤及心脏 手术室外的一条过道上,昏暗的灯光下,温暖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讲给了小六听。 包括她担心丁筒的安危,以及秃鹫组织里的刘三和孙彪二人现在还在密林深处的一棵榕树上吊着,以及那个通往伏羲山的路口上,被杀死的那两个人。 温暖说话的神情冷冷的,语声异常的平静,小六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转过身去对他的几个手下下达了命令。 至于小六下达了什么命令,温暖全然没有在意,她走到一旁的木质长椅上,坐了上去,双眼紧紧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一路开车过来,她精神高度紧张,现在坐下来,才感觉左肩处有种隐隐的疼痛。 片刻后,那疼痛越来越厉害,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滴滴的冷汗。 温暖抬手抚摸着左肩位置,却是并没有受伤。 她向后靠在椅背上,微微的闭上眼,想着傅远东危急时刻替她挡枪的那一刻,以及枪响后,她左肩处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感! 明明是傅远东的左肩被子弹打中,可为什么她却还是感到了疼痛。 难不成,真的是巧合! 小六安排完事宜,走到温暖身边,看着温暖问道:“温暖小姐,要不要我找个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温暖睁眼看了看小六回道:“我没事,兴许是太累了,歇一会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小六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担忧的看向手术室的方向。 “你知道我?” 温暖看着小六身材清瘦,长得眉清目秀,明明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是一脸的老成持重。 她确信自己以前没有见过他,可是这个叫小六的年轻人却能一口就叫出她的名字。 “米兰朵餐厅,我跟着门主去那里,曾经见过你。” 温暖听完小六的话,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昆城的康家医院和江城的仲康医院是连锁医院,幕后的老板是康宁。 给傅远东动手术的康辉是康宁的二哥,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傅远东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钟。 “放心吧,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有伤及心脏,不会危及生命的。” 康辉的一番话说完,温暖的水眸已是泛起了泪光。 傅远东受伤时,她没有哭。 一路飙车,将傅远东送往医院她没有哭。 等在手术室外忐忑不安时,她依旧没有哭。 如今,听闻傅远东脱离危险,她却是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一刻,她才深切的意识到,傅远东对她而言,是多么重要。 “傅远东”这三个字不知何时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里。 小六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不久后,康家医院的最顶层十七楼的vip病房里,傅远东静静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 他的双眼紧闭着,还没有醒过来。 温暖就坐在床头旁的一张椅子里,双手紧握着傅远东的一只手臂,怔怔的看着傅远东。 说也奇怪,自从傅远东出了手术室后,她的肩部好像就没那么疼了,只是还是有些酸胀的感觉。 第149章 你害羞的样子真美 房间里静静的,灯光照耀在温暖的脸上,映着温暖水眸里一片温柔。 小六站在温暖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片刻后,他走出房去,来到走廊上,一连又打了几个电话。 门主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有温暖照看着,他很放心。 而且,有许多事情还等着他去处理,但是最后的决定,还是要等傅远东醒过来之后才能下达命令。 秃鹫组织说白了就是贩毒组织,时不时的也做一些贩卖枪支弹药的违法活动。 昆城警方及国际刑警组织派出了很多警力,也没能动摇这秃鹫组织的根基。 近些年,这秃鹫组织活动更是猖狂,据说其首领秃鹰,一个绰号叫“鹰哥”的人现在和jin三角的一个贩毒集团联系密切,根本就不把警方放在眼里。 而,傅远东组织的“钩吻门”就是为了对付秃鹫组织等贩毒集团而存在的。 傅远东的父亲傅青城就是被“鹰哥”一枪毙命的,而鹰哥也因此被傅远东打残了一条腿。 两个组织的首领是宿敌,傅远东这次来昆城,本身就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六点多钟的时候,赵新和几个“钩吻门”的核心成员来到医院病房。 小六和几人大致说了下傅远东的伤情,接着几人又小声商讨了一下,决定派专机送傅远东和温暖立即离开昆城。 毕竟,他们的门主回江城才是最安全的。 至于,对付秃鹫组织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要等傅远东醒来,从长计议,不能冲动行事。 傅远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脸色稍微红润了些,精神也好了很多。 温暖扶着傅远东坐了起来,又拿了一个枕头放在他背后,让他靠着舒服些。 傅远东看着温暖红肿的眼眶,星眸幽深的看着温暖道:“哭过了!” 温暖敛眉没有回话。 “怕我死了,你当寡妇。” 看来傅远东这伤已经不碍事了,难为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温暖白了傅远东一眼,没好气的道:“伤口不疼了!” “本来疼的要命,现在看到你,就不疼了!” 这算不算傅远东对她说的情话呢! 温暖想到这里,脸微微有些红。 “害羞了,你害羞的样子真美!” 傅远东抬手用微带薄茧的指腹轻触温暖的脸颊,语气说不出的喑哑蛊惑。 不知为什么,温暖听到这句话,心中莫名的感到有些哀伤。 这张脸,原本并不是她的。 傅远东看中她的仅仅是这一张脸吗! 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只是默默地看着傅远东,没有说一句话。 以前的她,从来没有在意过傅远东喜欢她是否因为温暖的容颜,今天却也不知怎么了,竟然纠结起这等事情。 无论如何,她现在就是温暖,不是吗? 片刻后,她站起身,出了病房,告诉小六,傅远东已经醒过来了。 小六的神情有些激动,他闻言快步冲进了病房,温暖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从接下来的傅远东和小六的谈话中温暖得知,昨晚小六就将此事通知了昆城警方。 第150章 门主选的这位门主夫人,不错 可是,当约莫一百名刑警迅速赶往昆城去飞机场的高速公路上时,秃鹫组织的成员,除了死了的那两个人之外,其他蹲守在高速路口的成员好像是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已然不见了踪影。 今早警方派人搜山,并没有见到丁筒,只是抓了被吊在树上的刘三和孙彪二人。 据刘三和孙彪交待,秃鹫组织这次的主要目标是傅远东。 至于温暖,是有人花了大价钱要买她的命,强哥私自接的活,说是要带弟兄们发一笔小财。 至于,究竟是谁想要温暖的命,他们二人并不知晓。 而刚刚十几分钟前,小六才接到了丁筒的电话,说是昨天不小心摔下山,伤了腿,被一个山农给背回了家。 他已经派了一个弟兄去接山农哪里接丁筒,叫傅远东不要太过担心。 温暖不知道在昆城有谁会想要她的命,而且还花了大价钱,她的命看起来还真是值不少钱! “派人暗中查探,我要知道,是谁想要温暖的命!” 傅远东和鹰哥的仇怨是自不必说,两人互相视对方为眼中钉,都想要了对方的命,而温暖,初来昆城,究竟是碍了谁的眼?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赵新来了医院病房,说是一切准备就绪,天黑后,飞机会停在医院顶楼的平台上。 “赵新,这事千万不要叫康娜知道了,我怕她会担心!” 温暖看着几人话说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插言道。 “放心,钩吻门有纪律,她不会知道这些的!” 温暖听了赵新的话,微微的放了心。 不久后,康辉亲自来给傅远东检查了伤势,又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一番,并叮嘱傅远东尽量多休息。 六点多钟的时候,傅远东和温暖简单吃了些饭。 将近七点,康辉和赵新以及钩吻门的几个核心成员送傅远东和温暖,以及小六三人到顶楼平台上坐上了直升飞机。 两人的行李箱警方早已经派人送了过来,直接被小六提着带进了直升机。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温暖紧紧抓住傅远东的手,道了句:“回江城,我给你煲汤喝!” “每天不重样?” 傅远东星眸微眯的看着温暖,说话显得有气无力。 “好,每天不重样。” 温暖回答的心甘情愿。 这一趟昆城之行,他没有白来,为温暖受伤,他甘之如饴! 这是傅远东临睡前最后的感慨! 小六坐在一旁,将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清秀的脸上多了抹笑容,门主选的这位门主夫人,不错! 很不错! 飞机到达江城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多钟。 下了飞机,温暖立即给康娜发信息说是已经平安到达江城。 小六亲自开车送二人来到了红叶别墅。 张伯以前显然是见过小六的,见小六开了车来,便快速的打开别墅大门,一句话也没有问。 尤其是见到傅远东肩部受伤时,张伯表现的是异常的镇定,根本就不像一个普通的看门老头。 陈妈倒是一脸紧张,连声问温暖傅远东的伤势究竟如何。 第151章 门主的这番表白实在是太精彩了 陈妈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傅远东进了二楼卧室躺上床不久,康宁就过来了。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傅远东的伤势,又给他包扎好,然后坐在傅远东床头旁的一张凳子上,瞪着傅远东数落道:“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去一趟昆城,居然会挨了枪子,你知不知道,若是子弹再偏那么一点点,你这条命就算交待过去了。” 傅远东靠在床头,看着康宁回道:“放心,我哪那么容易死的!”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下一次,你确定你还有那么好命,我警告你,你若是再这样下去,你的这条命迟早玩完!” 温暖站在一旁,听着康宁的话,自责说道:“康院长,东哥是,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傅远东闻言抬眸看了温暖一眼道:“我说过,你的命就是我的命,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了,所以,我救你,就是救我自己,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小六看看温暖,又看看傅远东,微微有些咂舌。 他的一贯孤高清冷的门主,这是在向温暖表白吗! 不得不说,门主的这番表白实在是太精彩了! 连他听了,都有些感动。 而康宁转脸白了温暖一眼,轻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既然他是因为你才受伤的,那这段时间,他的吃喝拉撒你全权负责。” 吃喝拉撒吗? 温暖神情有些惊愕。 好一会儿,才在康宁的冷厉目光下,弱弱的道了一个字:“好。” 就算这样,康宁还是有些生气,又接着说了一句:“上次傅远东抱你来医院,我就知道这小子喜欢你,可没想到,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以后最好是不要负了他,否则的话,哼——” 康宁冷哼一声,没有接着说下去。 傅远东的心情似乎不错,看着温暖居然还抿唇笑了一下。 温暖很想知道如果她真的负了傅远东,这康宁会怎样做。 会把她打成残废,还是会杀了她? 康宁走后,小六也起身离开,这时候已是凌晨五点多钟。 傅远东和温暖都很是疲累! 温暖打量着卧室里的浅紫色布艺沙发,决定在那里先对付着休息一下。 毕竟,傅远东现在还在观察期。 若是发了高烧,那就麻烦了! 她拿出手机给齐燕发了个信息,说是晚一天回去,叫齐燕不要担心。 挂上电话后,温暖刚刚迈开步子,傅远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过来。”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暖担心傅远东,说着话就走到了傅远东的身边。 傅远东一把抓住温暖的手腕,语声低沉醇厚。 “温暖,到*******来,睡在我身边。” “那怎么行,我还是睡在沙发上好了,你躺下来,好好休息。” 温暖说完话,挣了挣傅远东的手,想要离开。 “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再说了,我现在受伤了,又不能对你怎么样,你就当是为了感谢我,陪陪我,行吗?” 这很明显,是道德绑架! “那,还要不要我以身相许呀!” 第152章 奶奶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温暖蹙眉,傅远东是他的救命恩人,人家携恩图报,再正常不过! “以身相许,那就更好了!” 温暖瞪大眼睛看着傅远东。 这还是她以前认识的傅远东吗? 说好的高冷呢,孤傲呢? “听话,好好休息,晚会给你煲汤喝。” 温暖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傅远东的手背,抽出了自己的手,接着又说道:“要乖啊!” 傅远东听着温暖温柔至极的声音,脸上笑意更浓! 温暖感觉这一刻,傅远东就是狡猾的猎人,而她像只可怜的小白兔,落入傅远东的陷阱里,好像是再自然不过。 冬日的黎明姗姗到来,阳光温暖的照进室内。 傅远东躺在床上,温暖蜷缩在沙发上,两人睡得香甜。 房间里暖气开的很大,暖融融的,像是夏日来临。 九点多的时候,温暖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 她拿过手机,看也没看,迅速点了接听键,唯恐这手机铃声会将正在熟睡中的傅远东吵醒。 温暖拿着手机轻轻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电话那端的人好像很疑惑,电话打通了,却无人说话,禁不住问道:“温暖,你在吗?” 温暖听着声音应该是赫连璟的,忙回道:“我在,有事吗?” “昨天我去飞机场想送送你,没有见到你,打你电话打不通,你现在,还好吗?” “哦,是赫连先生啊,我现在很好。” 顿了顿,温暖又道:“我应该给去个电话报平安的,不好意思,我一时给忘了!” “没关系,你平安就好,再说了,只是忘了打一个电话而已,你莫要把我给忘了,就成!” 赫连璟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狂妄不羁的口吻。 温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愣了片刻她才回道:“奶奶的身体好些了没,帮我转告她,我祝她老人家身体早日康复,平平安安的,越活越年轻!” “好,我会帮你转告的,对了,奶奶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要不,你选个日子,我听你的!” 结婚? 选日子? 有没有搞错? 温暖被赫连璟的这句话给惊到了,忙不迭的道:“赫连先生,你有没有搞错,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结婚了?” “看你吓得,好像和我结婚你会吃多大亏似的,好了,不逗你了,有空我去看你!” 赫连璟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温暖拿着手机,在门外站了好半响,才转过身,准备回房间。 却看到傅远东不知何时正站在门旁面色阴郁的看着她。 “你醒了。” 温暖随口问道。 傅远东没有搭理,却突兀的问了这样一句话,“你要和谁结婚?” 刚刚的电话,傅远东,听到了! 他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她笑着解释,“刚刚是赫连璟的电话,他跟我开玩笑的,我没说要结婚。” 傅远东的神色更加清冷。 “以后不要再和他联系,不准给他打电话,也不准接他的电话。” 温暖听了傅远东的话不以为然,反驳道:“他是我朋友,不过是打个电话而已,你至于吗?” 第153章 也许,上辈子我们就是夫妻 傅远东态度强硬,寒着一张脸,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你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我吃醋,成不成。” 温暖好像不认识傅远东似的,盯着傅远东的那张俊逸完美的脸看了片刻,末了问了一句:“你还是傅神话吗?,你会吃醋,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你没听错,我就是吃醋,而且,现在我饿了,想喝你煲的汤。” 傅远东由于左肩上的伤还未痊愈,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可这丝毫不妨碍他抬起右手揽上温暖的腰肢,俯首,在温暖耳边低声道:“不想给我煲汤喝,换个方式也行!” 温暖立马就挣脱傅远东的手,向一旁撤了一步,瞪着傅远东道:“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动手动脚的,你乖乖回床上躺着,我这就去厨房煲汤给你喝。” “你的意思是,伤好了,就可以动手动脚的了!” 温暖感慨傅远东一向是寡言少语的,如今反倒是有些啰里啰嗦,她白了傅远东一眼,走向下楼梯的方向。 傅远东回卧室,第一件事就是给小六去了电话,要他派几个得力的手下,从今天起,全天候,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温暖,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向他报告。 厨房有陈妈早晨才买来的鲫鱼,很是新鲜! 温暖打算用鲫鱼头给傅远东炖枸杞鱼头汤用来补身体。 陈妈在一旁打下手,帮温暖将鲫鱼头剁了下来,收拾干净,放在一个盘子里备用。 其实,陈妈是想要温暖再多休息一会,她煲好汤再叫温暖端上楼即可。 可温暖执意要亲手煲汤,她也就作罢! 温暖能亲手给傅远东煲汤,很是令她刮目相看,对温暖的态度也是越发的恭敬,就差没有直接称呼温暖为傅少奶奶了! 四十多分钟后,二楼,傅远东的卧室。 温暖端着一碗浓白的枸杞鲫鱼汤送到傅远东的面前。 傅远东慵懒的靠在床头上,看着温暖,并没有伸手将汤碗接过去。 “我受伤了,你喂我!” 温暖点头,咬牙说道:“好,好,我喂你喝,谁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再说了,温暖其实也担心傅远东的伤势,想着,手部使力要是牵动肩部伤口,那就不妙了! 所以,即使傅远东不说,她也会喂傅远东喝汤的! 温暖拿汤匙舀了鱼汤送进傅远东的口中。 一口接一口。 傅远东喝了一碗没够喝,温暖转身过去又盛了一碗。 在第二碗鱼汤将要喝完的时候,傅远东星眸深邃的看着温暖说了句:“我们这样看起来像不像一对老夫老妻!” 见温暖没有答话,傅远东又深情说道:“也许,上辈子我们就是夫妻,这一世,你和我再续前缘!” “东哥,你不会是挨了一枪,脑子有问题了吧!” 温暖说着话,站起身,将汤碗放在了一旁的托盘上。 这时候,康宁背着医药箱进了房间。 有康宁在这里陪着傅远东,温暖终于可以找理由暂时离开红叶别墅。 临走前,傅远东发话,“明天记着煲汤送过来!” 第154章 暖暖,你是不是自恋过头了 温暖含糊的答应了一句,就快步离开了房间。 几天没见齐燕,真的挺想她的。 温暖走后,康宁看着傅远东道:“比她漂亮的女孩子多得是,你为什么偏偏喜欢她,而且,据我所知,毕逸风和她的关系并不单纯,何况,昆城那儿还有一个赫连璟,和她牵扯不清,你确定她会一心一意对你!” “康宁,你记住,这辈子,我只会要她一个女人,无论她怎么样!以后,你对她的态度好点!” 康宁:“哼,你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我对她的态度够可以的了,要是换了旁人,我早就赏她几拳了!” 还有两天就是春节,“四方”超市里异常的忙碌。 温暖进店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拥抱了一下齐燕。 她送给齐燕的礼物是一个翡翠手镯,齐燕很是喜欢。 至于辛姨,温暖送给她一条浅紫颜色的真丝丝巾,辛姨将丝巾围在了脖子上,拿了把镜子左照又看的,一脸欣喜。 店里新招了一个小姑娘,名字叫李娜,是短期工,看起来不过是和温暖差不多的年纪,温暖想了想,从行李箱中拿出一盒鲜花饼送给了李娜。 中午的时候,温暖留在店里帮忙,下午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洛兰兰和卓奇,约好五点钟在“有意思”餐厅见面,一起吃晚饭。 五点钟,“有意思”餐厅。 温暖和洛兰兰,卓奇相聚在一楼,选了个略微靠里些,有些偏僻的位置。 卓奇的栗色卷发现在已经变成黑色的斜刘海短发发型,也许是因为经常锻炼的缘故,他脸色比以前黑了些,但是却显得壮实了许多,身姿笔挺,穿着一件简约的黑色风衣,俊秀帅气而迷人。 而洛兰兰,比以前瘦了好多,及肩的长发造型换成了侧分的空气感短发,一双大眼睛极其的漂亮灵动,较之以前,甜美可爱中又多了些英姿飒爽的感觉。 将近半年没有见面,几个人有聊不完的话题。 “暖暖,你和那个傅总现在怎么样了” 洛兰兰依旧像以前那样八卦。 “还那样!” “还那样,是哪样?” 洛兰兰锲而不舍的再问。 “就是暂时没有看上眼的,先对付着吧!” “什么,傅总那样级别的男神,你竟然用对付二字,暖暖,你是不是自恋过头了?” 洛兰兰的声音很大,和她们这张桌子相邻的一张桌旁,做了一个二十多岁刚刚点了餐的年轻男子。 他默默的听着温暖和洛兰兰的对话,思忖着这句话算不算是异常情况,要不要向上头那位大人物报告。 温暖讪讪笑了笑,没有回洛兰兰的话,却是看向卓奇调侃道:“卓警官,你们学校里有没有美女追你!” “有,倒是有一个,只不过——” 卓奇说着话看了一眼洛兰兰,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难不成她曾经整过容,以前的她很丑吗!” 温暖开玩笑的说着话。 卓奇面露难色! “哦,我知道了,她 第155章 蓝蓝难不成要当一辈子老姑娘 温暖胡乱猜测着,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洛兰兰正转眸瞪着卓奇,而洛兰兰的一只脚已经狠狠踢在坐在桌对面的卓奇的小腿上。 卓奇向后撤了一下身子,快速的反驳温暖的话。 “不对,不对,我喜欢她胜过她喜欢我,而且,她一点也不丑,长得像个电影明星似的!” 洛兰兰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灿烂笑容。 这时候,女服务员将几人点的菜陆续摆上桌,外加一瓶江小白。 服务员走后,三人边吃边聊。 直到卓奇给洛兰兰夹了一只鸡腿送过去,温暖才发现二人之间有猫腻。 卓奇和洛兰兰竟然由朋友变成了一对恋人! 温暖很是为二人高兴,连着喝了几杯酒庆祝,到最后,竟然是醉的唱起不成调的歌来,一边唱,还一边扭动着腰肢。 洛兰兰喝的也有些多,醉醺醺的,站起身,拿着筷子敲桌子为温暖伴奏。 餐厅里的顾客不时的有人站起身,向着他们这桌瞧上几眼。 相邻桌上的年轻人不由感慨,这女人喝多了酒,发起酒疯来,还真是,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卓奇望着二人叹了口气,喊了一名女服务员过来帮忙。 不久后,卓奇揽着洛兰兰,那名女服务员搀扶着温暖出了餐厅。 卓奇拦了辆出租车,将洛兰兰小心翼翼的放进后车座,而温暖也被女服务员送上车,卓奇谢过女服务员,然后坐上副驾驶位置,由出租车司机帮忙,挨个将这两个女人送回了家。 几分钟后,红叶别墅里,傅远东收到了小六发来的的一条短信。 “夫人和朋友聚会,喝醉了,已经安全回家,完毕!” 裴家别墅。 客厅里,灯光灿灿。 裴家除了裴依云之外,一大家子人都坐在客厅里开家庭会议。 马上就要过春节了,裴依云仍然没有一丁点消息,这让裴老爷子裴重山很是急躁。 然而,巩思艳刚刚却说,春节后选个日子给裴依云和毕逸风订婚,这令裴重山大为光火,说起话来也是又气又怒。 “毕逸风是云儿的未婚夫,怎么能和蓝儿订婚,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外人会怎么看待裴家,更何况,现在云儿生死未明,你们不着急去寻云儿,却急着给蓝儿订婚,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吗?” 裴重山坐在沙发正中央的位置上,手里的阴沉木拐杖随着他的说话声,敲得地板“砰砰”响。 “爸,话也不能这样说,依云要是一辈子不回家,蓝蓝难不成要当一辈子老姑娘!” 巩思艳恨裴老爷子偏疼裴依云,说话的语气自然就有些冲。 裴重山瞪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巩思艳,气道:“怎么,你是觉得我老了,说话不好使了?” 裴依蓝紧挨着巩思艳坐着,闻言,只是淡淡的瞥了裴重山一眼,暂时并不准备发言。 何况,这时候,裴重山正在气头上,她不想触他霉头! 她有底牌,这个底牌若是揭晓,裴重山不会不同意她和毕逸风订婚的。 就算他真的不同意,她自有办法叫他同意。 裴依辰看着自己母亲被裴重山训斥,一向儒雅斯文的他脸上满是担忧神色,他委婉说道: 第156章 她不是不回,是没脸回 “爷爷,云儿素来孝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音信,怕是凶多吉少,我们还是报案算了!” 裴重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冷哼了一声道:“早就报案了,只是一直在秘密调查,没有公开而已!” 裴继忠和黄秀丽这时候争先恐后的道:“爸,这么多小辈里,就数云儿最有出息,这马上年关了,我还真是有点想她了。” “就是,云儿人长得漂亮不说,关键是又聪明,又孝顺,爸,我虽然是她三婶,可是平日里都是拿云儿当亲闺女疼的,她这老不回来,我这颗心啊,老难受了!” 黄秀丽说着话还真就抹了抹眼角,象征性的流下了几滴泪! 裴依云的二叔裴继诚五年前病逝,二婶关梦婕带着一个女儿,现在已经十五岁的裴依凡单独生活。 关梦婕本就是个温吞性子,见裴老爷子发脾气,自是保持了缄默,静静坐在一旁。 裴继良这时站起身,倒了杯温水端到裴重山面前,劝道:“爸,依云的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这样着急也不是办法。” “再说了,毕逸风和云儿又没有举行正式的订婚仪式,而且,我听那毕逸风的意思,是云儿先变的心,毕逸风家世,人品都不不错,蓝儿要真能嫁给他,也算是个好归宿,我们也能省心不是!” 裴继良看着裴重山接过玻璃杯喝了几口水,继续劝道。 裴重山越听越气,最后直接就将手中的玻璃杯狠狠掷到了地板上,“啪啦啦”一阵清脆的声响过后,玻璃杯已然被摔得四分五裂,杯中水顷刻间洒在了地板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云儿生死不明,你们却一个个的只想着给蓝儿定下这门亲事,你抚养了云儿这么多年,究竟有没有当她是你亲闺女看待,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看着裴重山勃然大怒,大发雷霆,裴继忠上前劝道:“爸,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大哥也为难不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啊!” 巩思艳和黄秀丽则是快速的将地上的玻璃碎片及水渍给清扫干净。 家庭会议开始前,巩思艳就打发佣人远离了别墅主宅,她就是担心这裴老爷子会提及裴依云失踪的事。 她希望,在裴依蓝和毕逸风订婚之前,裴依云的事对外隐瞒的越严实越好。 否则的话,依着裴依云和毕逸风之前的关系,毕逸风一定会受到牵连,这对裴依蓝和毕逸风订婚很不利! 看着裴重山如此偏袒裴依云,完全不替自己着想,裴依蓝心中十分嫉妒。 裴依云是他孙女,难道她就不是他孙女了? 裴依蓝站起身,冲着裴重山道:“爷爷,你想没想过,姐姐她是因为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才抛弃的逸风哥,她不回裴家,是因为她觉得对不起逸风哥,对不起爷爷您的教导,她不是不回,是没脸回!” 裴依蓝的一番话惊呆了其他在场的人,巩思艳率先反应过来,指着裴依蓝斥道:“蓝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赶快回你房间呆着去!” 第157章 要不要这外孙你看着办 “什么叫胡说八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裴依蓝出言反驳巩思艳的话。 其实,这些话,她就是听巩思艳告诉她的,可是,巩思艳是她亲娘,她不能把她供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裴继良冷着一张脸反问道。 “我也忘了是谁说的了,反正就是真的!” 裴依蓝这句话刚说完,裴继良上前就甩了裴依蓝一巴掌。 巩思艳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心疼的冲到裴依蓝面前,看着裴依蓝左脸上红红的五指印,嘤嘤的哭泣起来。 裴继良看着巩思艳,既心疼,又头痛! 裴重山气得浑身哆嗦,手中的阴沉木拐杖敲在红木茶几上。 一下一下的,让人心里直发颤! 黄秀丽硬着头皮走上前,扶着裴重山重新坐在沙发上,然后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可裴依蓝今晚倒是豁出去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看着裴继良道:“爸,你再打啊,使劲打,把你外孙子打掉算了!” 裴继良刚刚又抬起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一张脸气怒的青白交加。 “我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毕逸风,爸,要不要这外孙你看着办!” 裴依蓝丢下了这么一颗重磅炸弹后就转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而客厅里,巩思艳先是呆愣片刻,然后就哭着央求裴重山,“爸,蓝儿好歹是您的亲孙女,您不能不管她,要是蓝儿有个好歹,我也活不了了!您就行行好,答应蓝儿和毕逸风先订婚,晚些天,再把婚事给他们办了,蓝儿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呀!” 裴重山脸色阴沉,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由最初的暴戾,到最后却是满脸的凄怆! 刹那间,他好像是又苍老了许多,满脸的沟壑显得更深了! 关梦婕好像是被这消息惊到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裴依辰微微叹了口气,如今怕是不同意裴依蓝和毕逸风订婚也不成了。 裴继忠和黄秀丽对视一眼,选择了置身事外! 他们夫妻俩既不想得罪巩思艳,也不想惹得裴老爷子厌烦,只有沉默! 好半响,裴重山站起身,由黄秀丽扶着颤巍巍的离开客厅。 临走前,他甚是凄凉的说了一句:“我老了,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裴重山这样说,无疑是把决定权交到了裴继良的手中。 不久后,裴继忠夫妇和关梦婕母女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巩思艳收起眼泪,和裴依辰,裴继良简单的商量了一下裴依蓝的订婚事宜,才回房睡觉。 翌日早晨,因为头天晚上喝了酒的缘故,温暖睡到将近九点才起床。 桌子上摆了些豆浆油条,齐燕早就去了超市。 温暖看了下手机,快九点了,她连早饭也没有吃,匆匆忙忙就骑了单车去了菜市场。 因为“四方超市”没有经营家禽肉类这一块,温暖不得不绕远路去菜市场买食材。 不久后,她买了一只杀好了的老母鸡,一些干贝,和一块金华火腿回了阁楼。 一番忙忙碌碌之后,老母鸡终于炖上了锅。 第158章 夫人在街上吃面 这锅老母鸡汤她炖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才炖好。 她拿保温壶盛了满满一壶,剩下的给齐燕留着补身体。 等她打的到红叶别墅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 二楼,傅远东的房间里,小六正在里面谈事情。 温暖识趣的呆在楼下客厅里,等陈妈上去通报一声,她再上去。 片刻后,陈妈和小六一起下了楼,温暖才抱着保温壶上了楼。 经过小六身边的时候,小六突然转脸轻声对温暖说了句:“快上去吧,他一口饭都没吃,只等着喝你煲的汤呢!” 温暖点点头,脚步走得更快了。 这个傅远东,要是没她这鸡汤,是不是中午就不准备吃饭了! 温暖刚刚走进傅远东的卧室,傅远东就冲着她说了一句话:“你终于来了,我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就等着喝你煲的汤,你可倒好,这个点才来!” 得,这位早饭不吃,也怨上她了! 温暖陪笑道:“好,以后早点来!” 温暖的态度不错,傅远东心情也很好,连着让温暖喂了三碗鸡汤,才叫停。 最后,温暖看着空空如也的保温壶撇了撇嘴。 哎! 忙了一上午,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口鸡汤没喝上,还落埋怨! 悲催啊! 下午一点多钟,温暖离开红叶别墅。 傅远东受伤,极少人知晓,傅远东也并没有告诉家里人,只说是出去谈生意,要年后才能回傅家老宅。 是以,温暖出入红叶别墅,思想上并没有什么负担,不用担心会遇到傅晴母女和扈枫,卫沐寒等人。 张伯将温暖送到离家不远的街道上,温暖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去“重庆面馆”里要了份重庆小面,大口的吃了起来。 很快,傅远东又收到了一条小六转发过来的短信:“夫人在街上吃面,完毕!” 这傻丫头,不会着急给他煲汤,连饭都没吃吧! 自己刚才竟然还埋怨她! 傅远东微微的有些心疼起温暖来。 温暖吃碗面,提着保温壶准备先回住处,然后再去超市帮忙! 只是,她刚刚拐到通往新民小区的那个路口,就遇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毕逸风。 “温暖,我想和你谈谈!” 毕逸风的声音很温和。 他站在暖融融的阳光下,身姿挺拔,面色温润,依旧是清雅如竹,斯文俊朗。 温暖微微的敛眉,淡淡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温暖,陪我去茶楼喝杯茶!” 毕逸风的声音隐隐的含着期盼。 温暖没有回话,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和这毕逸风有什么好谈的,她不杀了他就算不错了! “只是去喝一杯茶而已,你竟然也不肯吗?” 毕逸风的语气微微有些颓败! 如果不是因为裴依云,温暖肯定自己这一刻会心软! 会情不自禁的追随上毕逸风的脚步! 会沉迷在他温柔的陷阱里! 可是,她现在,再也不会了。 “你若不答应,我就去你家超市门口等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温暖抬眸瞧着毕逸风,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有时挺执拗的!” 第159章 你是我的执念,也是我的魔障! 因着温暖经常在四方超市帮忙,附近好些居民都认识温暖。 不时的有人从温暖身边经过,和温暖打着招呼,目光却是盯着毕逸风上下打量。 甚至有大妈和温暖打趣道:“温暖,你男朋友啊,长得不错!” 温暖颇为尴尬,只是她走一步,毕逸风就跟上来一步。 这情形,令温暖更加别扭! 终于,她妥协了,同意和毕逸风去附近茶楼喝茶。 温暖坐上了毕逸风那辆黑色的古斯特轿车。 几分钟后,两人下车,走进了和新民小区仅仅隔着一道街的“清风茶楼”。 “清风茶楼”三楼,临街的一个雅间。 温暖和毕逸风面对面的坐着,中间是一个茶桌,茶桌上放着一整套茶具。 年轻的店员来到茶桌旁,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敬茶,等等一系列动作。 温暖看得心累,毕逸风看了看温暖,示意店员离开。 那店员走后,温暖端起面前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 毕逸风看着温暖的眼光有些宠溺,抬手又给温暖倒上了一杯。 “说吧,什么事?” 温暖抬手端起茶盏,不再急于喝茶,她闻着幽幽茶香,与茶雾袅袅间,漫不经心的问向毕逸风。 “温暖,如果,我只是说如果——” 毕逸风话说了半截,看着温暖的潋滟水眸,却不知该怎样再接着说下去。 温暖只静静地瞧着他,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神情淡漠凄凉。 片刻后,她清冷一笑,站起身道:“毕总,我还有事,我真的要走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和毕逸风有什么好谈的! “温暖,五分钟,再坐五分钟!” 毕逸风唯恐温暖就这样一走了之,他莫名的感到有些紧张。 他的声音里有丝乞求意味,温润如玉的面容上多了抹深深眷恋。 “好吧!” 温暖重又坐下来。 一分钟后,毕逸风再次开口。 “温暖,我喜欢你。” 温暖闻言,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 “毕总,你这个玩笑开大了,要是叫裴依蓝听见了,还不得和我拼命!” 毕逸风清俊的脸上现出一抹苦笑,他眼中深深的挫败感和浓浓的忧伤瞬间就刺痛了温暖的心。 裴依云曾经那么深切的爱着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如今,自己换了一身皮囊坐在这里听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深切告白! 有多讽刺,就有多心凉! “温暖,我见你的第一眼,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一刻,就命中注定我会爱上你!我和裴依蓝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我绝不会和她订婚的,更不会和她结婚,我的结婚对象,只能是你!” 温暖静默无语。 毕逸风接着道:“有生之年,能遇见你,爱上你,我很知足,也很幸福!” 温暖仰头喝下了一盏茶水。 “你是我的执念,也是我的魔障!” 毕逸风的表情明显的看出来他在痛苦中挣扎! “五分钟到了,我真的该走了!” 温暖神色平静的看着毕逸风,接着说了这么一句话:“今天就当我没来过,你的话我也权当没听过,再见!” 第160章 我煲汤,你喝汤而已 温暖说完话,提起保温壶,步履轻盈的走出了雅间。 毕逸风感觉,此时的温暖就像是一阵清风,吹皱了他的心湖,却又不管不顾的潇洒转移到别处! 从来就不曾为他停留过! 毫无疑问的,温暖和毕逸风在茶楼见面的消息又传到了傅远东那里。 温暖刚刚出了“清风茶楼”没多久,就接到了傅远东打来的电话,说是明天他想喝山药红枣排骨汤,要温暖早早的炖了给他送过去。 温暖挂了电话,轻叹了一口气! 她的厨艺并不怎么样,这傅远东真要是天天喝她煲的汤,还不难为死她! 这日夜晚,天空中飘起了小雪,到第二天清晨,雪花依旧簌簌而落,地上的雪已经有了半尺厚。 今天除夕,温暖和齐燕凌晨时分就起了床。 温暖告诉齐燕,她的一个朋友生病了,亲人不在身边,她煲好汤送过去之后,再回家准备除夕晚上的年夜饭,今年叫齐燕吃个现成饭! 齐燕自是高兴的应了,简单吃了些早饭,就匆匆去了超市。 温暖也很快出了门,雪花纷飞中,她踩着积雪去了菜市场。 明天春节,温暖并不打算再去红叶别墅。 只是她答应了每天给傅远东煲汤喝,又不想食言,就买了两种不同的煲汤食材。 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温暖提着两个保温壶打的去了红叶别墅。 两个保温壶里,一份是山药红枣排骨汤,另一份就是虫草花乌鸡汤。 红叶别墅大门前,漫天雪花中,她摁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小六。 温暖冲他微微的笑了笑,快步就走了进去。 小六解释说,张伯和陈妈回家过春节,这几天由他照料傅远东。 二楼,傅远东的卧室。 温暖提着保温壶走了进去,小六识趣的送来一副碗筷就转身离开,下楼,去了客厅。 “今天怎么送了两份汤来?” 房间里暖暖的,傅远东背靠在床头,看着温暖头上,纯白色棉服上,零零星星的雪花,以及她冻得通红的鼻尖,蓦然的就想到了暖萌可爱的小白兔,他的星眸愈加幽深,像是缀了万千星辰。 “明天春节,我可能不过来了,所以送了两份汤来,一份你留着明天喝!” 温暖说着话打开其中一个保温壶,盛了一碗山药红枣排骨汤来到傅远东床头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我从来就不喝过夜汤!” 傅远东眼神有些晦暗。 温暖拿汤匙盛了汤送向傅远东面前,淡淡笑道:“那,明天你就破例喝一次,反正我是送了汤来,没有食言。” “你给我煲汤不是心疼我,只是为了遵守承诺吗?” 傅远东说话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温暖敛眉笑了一下,“我煲汤,你喝汤而已,那里有这么多说道。” 傅远东没有回话,一口一口喝下了温暖送到面前的山药红枣排骨汤。 一碗汤就在这样静默的气氛中喝完。 温暖站起身又去盛了一碗来,傅远东却是一口也不再喝,温暖无奈,只得将汤碗重又放回了一旁桌子上。 第161章 必要的话,我会毁了他们 “温暖,你过来。” 傅远东蓦的叫了温暖一声,语声低沉。 温暖以为傅远东是要她帮忙做什么事,抬眸看着傅远东走到了他近前。 傅远东一把拽住温暖的胳膊,将温暖扯进怀里。 温暖唯恐会碰触到傅远东的伤处,不敢使劲挣扎,就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姿势被傅远东紧紧抱着。 “你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以后少在外面招蜂引die的。” 傅远东的下颚顶在温暖的额头上,说话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凌然。 你的女人? 招蜂引die吗? 温暖无语的想要反驳,傅远东接着道:“这辈子,你和我注定是一对夫妻,所以,那些狂蜂lang蝶你最好离得远些,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出手替你一个个赶走他们,必要的话,我会毁了他们!” 不得不说,傅远东的这番话特别的煽情。 温暖心中莫名的就起了波澜! 傅远东和毕逸风所谓的情话一个比一个动听,她承认,傅远东为她做的事令她很受感动,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了他的位置。 可是,为什么,傅远东说的话越是动听,她就越是感到虚无缥缈,像是在做梦一般。 傅远东见温暖迟迟没有回应,脸色愈加清冷,他抬手抚了抚温暖的发丝,继续说道:“我说过,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命,没有你,我,活不了!” 听着这句话,温暖感到自己的心尖处猛然的颤动了一下。 这一刻,她水眸氤氲。 不久后,傅远东放开了她,温暖站直身子,看着傅远东快速说道:“我该走了,对了,明天春节,提前预祝你春节快乐,万事如意!” 温暖自说自话,低垂着眉,没有再抬眼看傅远东。 说完话后,她就转身,连保温壶也忘了拿,快速的出了房间。 下了楼,路过客厅,小六站起身问道:“这么快就要走了!” 温暖点点头,道:“今天除夕,我要回去准备年夜饭。” 小六跟在温暖身后送温暖到了红叶别墅的大门处。 温暖的脚还没有来得及迈出大门,一辆银白色的玛莎拉蒂就缓缓停在了红叶别墅大门口。 这辆玛莎拉蒂是傅远东的母亲王书娟的座驾,小六是知道的。 温暖却没有在意,以为是傅远东的朋友来看望傅远东,本就诸多心事的她抬脚迈出别墅大门后,就低着头绕过玛莎拉蒂继续向前走。 这时候,小六硬着头皮上前,拉开了副驾驶位置处的车门,王书娟下了车,而傅晴也快速的打开驾驶门,下车。 温暖刚刚走过车身没几步,王书娟就板着面孔,瞪了一眼小六。 王书娟并不知道傅远东在别墅内,前几天,傅远东说是出外谈生意,不能回家过春节,她信以为真,张伯和陈妈年年春节回老家过年,她是知道的。 她今天来这里,只不过是来看看春联帖了没有。 不贴春联不吉利,她车上就放着春联,若是红叶别墅没有贴春联,她也可以帮着贴上。 可是,一见到小六,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第162章 钟点工 小六既然在这里,那么傅远东十有八九就在这别墅里,根本就没有出去谈生意! 傅晴则是没想这么多,她早就看到了温暖,是以,一下车,就迫不及待的冲着温暖的方向大声问道:“温暖,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暖顿住脚步,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时候被傅晴撞见。 她转过身,看向大步向她走来的傅晴道:“你好。” “好什么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在云间漫步,就是你将我和裴依蓝锁在了厕所里,你还拿水管对着我俩冲水,可真够恶毒的,这笔账我还没有给你算,你跑到我大哥的别墅里干什么?” 温暖看着雪花纷扬中,傅晴的枣红色波浪卷长发,张扬明媚的面容,紧身的艳红色长款毛衣下包裹着的玲珑身材,答非所问的说了句:“傅晴,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我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著名的电影明星呢!” 因为傅远东,温暖还是决定尽量与傅晴避免冲突。 被人当面赞美,傅晴心中终归是有些愉悦,可这丝毫改变不了她对温暖根深蒂固的看法。 裴依蓝说温暖是狐狸.jing,长着一双gou.魂眼,她越看温暖越觉得裴依蓝说得对! 这不,这狐狸jing怕是来红叶别墅gou.人来了,可正巧被她逮了个正着。 “我本来就比你长得漂亮,这还用你夸,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傅晴走到温暖面前,挑眉质问道。 温暖淡淡一笑,冲着傅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道:“我说,我现在是钟点工,来这里送饭,你信吗?” “钟点工,就你,温暖,你编瞎话能不能编个让我信服的,你莫不是来这里找我哥的吧!” 傅晴环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着温暖,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小六站在一旁,看着温暖,想要替温暖说两句话,王书娟却冷厉的扫了他一眼,沉声问道:“小六,远东是不是在别墅里,他去谈生意也是骗我的了!” “傅夫人,傅总,他,他是在别墅里,有什么话,一会您直接问他好了!” 温暖听着小六对傅远东的称呼由门主变成了傅总,她心中了然,关于钩吻门的事情,王书娟并不知晓。 傅晴听到小六的话,知道傅远东在别墅,更是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温暖就是来这里找她大哥的。 “温暖,裴依蓝不是说你喜欢毕总毕逸风吗,你到这里来又算什么,你是不是知道裴依蓝要和毕总订婚了,所以就换了目标,来找我大哥来了,温暖,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对了,你和那个赫连璟又是什么关系,他不会也是你的男朋友吧,你吃着碗里,霸着锅里,脚踏三只船,真是贱,做女人做成你这样,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傅晴自从见到赫连璟之后,就对赫连璟念念不忘,想着裴依蓝说赫连璟和温暖之间是不正常的男女关系,她就吃醋,连带着对温暖更加的讨厌起来! 温暖抬手理了理鬓间凌乱的发丝。 第163章 照样揍你 她发誓,若不是看在傅晴是傅远东亲妹子的份上,她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一下傅晴,要她知道,随意侮辱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六在听到傅晴的这番话后,心中不禁为傅晴捏了一把汗。 他虽然没有见过温暖的身手,但,傅远东却是将那天晚上在伏羲山下的路口上温暖对敌的表现说给了他听。 温暖对付傅晴,那还不给玩儿一样! 王书娟却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温暖,并没有出言制止傅晴。 傅晴见温暖没有答话,以为温暖心虚,说起话来更是口无遮拦。 “温暖,你祸害别人我管不着,但是,你若是想打我大哥的主意,你就不要妄想了,我不妨告诉你,我大哥心中早就有了喜欢的女人,这么多年我大哥单身一人,就是在等那个女人。何况,就你这样的,就算tuo.光了,我大哥也未必会看你一眼。你要是还有点脸的话,以后就离我大哥远远的,再也不要舔着脸到这别墅来!” “说完了?” 温暖抬眸扫了傅晴一眼,只浅浅的说了这三个字,好像傅晴说的话不是在说她一样! 小六微微放宽心,他私下里并不希望温暖和傅晴起争执。 王书娟望着温暖,脸上浮起一丝不屑! 这年纪轻轻的女子被骂了还如此坦然,不是神经病,就是脸皮够厚! 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个jian.人,看你还敢不敢到这里来gou.引我大哥。” 傅晴被温暖漫不经心的态度给彻底激怒了,她叫嚣着冲上前,抬手就想给温暖一记耳光。 温暖面色凛然,抬手就抓住了傅晴高举起的手臂,然后一把甩开。 “这次我饶了你,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妹子,照样揍你!” 说完话,温暖转身就走。 傅晴怔立当场,这个温暖刚刚看着她的眼神太过凌厉,她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害怕的感觉。 别墅二楼,傅远东临窗而立,远远地看着温暖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漫天雪花中。 不久后,王书娟和傅晴来到了傅远东的房间。 小六自觉地没有跟上去。 王书娟见到傅远东肩上的白色绑带,知晓傅远东受伤,十分心疼。 “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一点小伤,几天就好了,不妨事的!” 傅远东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脸担忧神色的王书娟,出言安抚。 “不行,我决定了,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你,直到你伤好,要不然,你随我一起去老宅住也行!” 她的丈夫傅青城已经不在了,她这个儿子若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不是要了她的命! 何况,今天除夕,万家和乐,傅远航在国外没有回来,傅远东若是再不陪她过除夕,她一定会难过得大哭一场。 “大哥,你就让我和妈留在这里照顾你吧,你伤好了,我们立马回老宅,大哥,行不行呀!” 傅晴一方面担心傅远东的伤势,一方面是想留下来,以防备温暖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来这里骚扰傅远东。 第164章 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 傅远东不希望自己受伤的事被过多的人知道,老宅之中,上有傅老太爷,下有几个小辈,又逢年关,亲戚之间来往频繁,这时候回老宅,那就等于是将他受伤的事公诸天下。 可是不回老宅,又不同意母亲和妹妹陪在他身边,依着自己母亲的脾气,哪里能沉得住气,早晚将他受伤的事给捅出去。 “好吧,过完春节,张伯和陈妈回来,你们就回老宅,还有,我受伤的事你们一定要对外守口如瓶!” 王书娟听了这句话,微微放宽了心,想着这两天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儿子! 傅晴大喜过望,这红叶别墅是大哥的私产,她从来就没有在这里住上过一天。 难得大哥点头,她待会要上上下下好好的逛一番。 这时候,傅晴看见了桌上的保温壶,她走到桌前,打开一个保温壶盖,看见里面的满盛着的虫草花乌鸡汤,再打开另一个保温壶,里面是还剩了大半壶的山药红枣排骨汤。 想着刚刚在别墅大门前,温暖说是这里的钟点工,心道,这些汤莫不是温暖熬了送过来的。 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 这温暖真是够狡猾的! 她转头看了眼傅远东道:“大哥,这些汤有什么好喝的,我这就拿去倒了,待会让妈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话,她就一手提了一个保温壶,准备连着保温壶一起扔进楼下的一个垃圾桶。 “小晴,那汤我爱喝,放在那,别动它!” 傅远东的语气不疾不徐,可是傅晴知道,她若是执意将保温壶拿出去扔了,她这大哥估计真的会将她从这别墅中给撵出去。 “知道了,真是,这些汤有什么好喝的!” 傅晴不敢招惹自己的大哥,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声嘟囔着将保温壶放回原处。 “盖好!” 傅远东接着又道了句。 “是,大哥。” 傅晴发泄似的将保温壶盖盖好,使劲拧了拧,直到拧不动,才算完。 “大哥,那个温暖真的是这里的钟点工?” 傅远东转脸看着傅晴,淡声问道:“她是这么说的!” “对呀,对呀,大哥,你以后能不能不用她当钟点工,我看见她就反胃。” 傅远东的脸色趋冷,傅晴犹自说道:“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gou.三搭四的,听说,她不但和毕氏集团的毕总眉来眼去的,还和一个叫赫连璟的外地男人纠缠不休,这样的女人,纯粹就是一个字,jian!这样的女人进进出出红叶别墅,大哥不会觉得脏吗?” 王书娟坐在傅远东的对面,他自己的儿子她最了解。 看着傅远东因为傅晴的几句话,脸色阴冷,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傅远东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她心中一凛,她这儿子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叫温暖的女孩子。 这怎么可以? 那个自以为是的臭丫头怎能配得上她的如此优秀,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 可是,傅远东如今受伤,情绪最好不要过分激动,她虽是不赞同,却是选择了暂时先不理会这件事。 第165章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切等傅远东伤好了再说。 “小晴,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你大哥受了伤,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你大哥,让他早点康复!” 王书娟站起身斥责傅晴,打着圆场。 “妈,刚刚温暖那丫头有多嚣张,你不是也看见了,她——” 傅晴还要说些什么,傅远东站起身看着傅晴厉声道:“温暖是你未来的大嫂,以后,你要像尊重我一样尊重她,不要让我再听见你说她的任何坏话,若是有人在你面前诋毁她,你要像维护我一样维护她!” “大哥,你——” 傅远东打断傅晴的话,冲王书娟道了句:“妈,我累了,你们出去吧!” 王书娟和傅晴离开傅远东的房间后,两人来到客厅。 客厅里,傅晴冲着王书娟抱怨了很长时间,说是傅远东为了温暖那个贱丫头现在都不疼自己的亲妹妹了! 王书娟被她啰嗦的有些头痛,斥责了她一句:“你大哥只是一时被她迷住了,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你再这样没完没了,你现在就回老宅去住!” 傅晴立马住了嘴。 好不容易能在红叶别墅肃静的住几天,她才不要一个人回人多噪杂的老宅呢! 雪花洋洋洒洒,到了黄昏,已然转变成了暴雪。 天气预报显示,这次暴雪将要持续到年初二才停,这也是近几年来江城下的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暴雪。 除夕晚上,齐燕和温暖坐在餐桌旁,吃年夜饭。 四荤四素,外加一盆排骨玉米汤,算是这些年来最丰盛的一顿年夜饭了。 温暖开了一瓶42度的衡水老白干。 喝酒就要喝烈的,才是喝酒。 虽然温暖知道自己的酒量并不怎么样。 齐燕知道劝说也没用,索性就陪着温暖喝了一小杯。 温暖刚刚喝下一杯酒,桌上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春风陌上】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话说,【春风陌上】和温暖已经好久都不联系了,这时候收到【春风陌上】的微信,她还是很高兴的。 “除夕快乐,新年快乐,每天都快快乐乐!” 【彼岸花开】:“同贺,同贺,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春风陌上】:“我忘记我自己,都不会忘了你!” 【彼岸花开】:“呵呵,小嘴够甜的,你是不是长得看起来也很甜!” 【春风陌上】:“甜不甜我不知道,反正不苦就是了。” 温暖发了几个捧腹大笑的图片过去,【春风陌上】再也没有发信息过来。 对此,温暖已经习以为常,又喝了一杯酒,拿筷子吃起菜来。 其间,洛兰兰,卓奇,康娜都和她通了电话,互祝新年快乐。 赫连璟也给她来了电话。 温暖喝酒正喝得畅快,赫连璟电话里语声依旧桀骜。 “温暖,想我了吗?” “不想。” 温暖说着话又喝了一口酒,微微有些头晕。 “哎,我怕你想我想的受不了,索性给你打个电话,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温暖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酒嗝。 电话那头的赫连璟笑道:“你喝酒了,我记得你酒量不好,少喝些,喝酒对身体不好。 第166章 报警是吧,你随便报 “赫连璟,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要喝酒了,祝你新春愉快!” 温暖说完话,就挂了电话,心中隐隐有期待,傅远东会不会给她打个电话呢! 可是,傅远东的电话没等来,毕逸风却连着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一个没接,最后索性将毕逸风的电话给拉黑了。 齐燕像往年那样,很早就去睡了。 温暖睡眼惺忪的趴在桌上,等了好久,直到新年晚会上十二点的铃声唱响,也不见傅远东给她打来电话,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 到后来,她关机,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齐燕和温暖被一阵“砰砰啪啪”的敲门声惊醒。 两人各自穿好衣服,这时候,房门已经被敲得震天响,其间夹杂着几次狠狠地踹门声。 “这是谁呀,大早上的就来敲门。” 齐燕小声嘟囔了这句话,打着哈欠走过去打开了里面的门锁。 门锁刚一打开,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一把给拉开了,然后闯进来三个气势汹汹的男人。 这三个人,两高一矮,皆是三十多岁左右,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齐燕不认识这三人,温暖就更不认识了! “你们是不是敲错门了?” 齐燕陪着笑脸,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是开罪了几人! “你是温建的老婆齐燕,不错吧,你丈夫温建欠了我们一百多万的赌债,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夫债妻还,我们是来要钱来了!” 几人说着话,毫不客气的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年夜饭,和那瓶还剩下小半瓶的老白干,开始吃吃喝喝,完全就是像在自己家一样随便! “我和他早就离婚了,他欠你们的钱,你找他要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齐燕气愤的大声辩解。 其中一个矮个子男人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齐燕嚷道:“谁知道你们俩是不是为了躲债办的假离婚,别以为哥几个好骗,今天你若是不还钱,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你啥时候还钱,我们啥时候走!” “你们,欺人太甚!” 齐燕气的脸色通红,怒喝了一声:“我没钱,你们赶紧从我这里给我滚出去,否则的话,我就报警!” “报警是吧,你随便报,赶快报,我看哪个警察是不要命了敢管我们哥仨的闲事” 一个高个子略胖些的男人不屑的接话道。 这时候,温暖收拾停妥走出了卧室。 “这是你闺女呀,长得挺水灵的,这样吧,你若是不愿还钱的话,我们将你这闺女带走抵债也是一样的。” 另外一个高个子男子se.眯眯看着温暖,说话间,伸手就抓住温暖的衣袖想自己身上拽。 “啪”的一声,温暖毫不留情的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然后抬腿,一脚将那男子从凳子上踹了下来。 那男子“哎哟”一声,呲牙咧嘴的站起身,冲着温暖骂道:“不知死活的臭丫头,你爹欠我们钱不还,今儿个我们哥仨就抓你抵债了,别看你现在性子烈,老子有的是办法叫你求饶。” 第167章 一个狠厉的女罗刹 齐燕唯恐温暖被抓走,她冲向温暖面前,一把将温暖拉在自己身后,冲着那高个子男子骂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若是你们敢动我闺女一下,我就和你们拼了!” “拼命是吧,好啊,现在你就去拿刀,瞧见没有,你现在就朝我头上砍,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矮个子男人是个光头,听到齐燕的话,瞬间就来到齐燕面前,将他的那光头冲着齐燕,又拿手点了点自己的后脑勺,说话的语气既蛮横又无赖! 齐燕胆子小,哪敢真的拿刀砍人,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而温暖却突然从齐燕身后走了出来,飞起一脚从下而上,踢中光头男子的下颚,连带着将光头男子踢得仰面倒在了地上。 接下来,温暖拿起桌上还没有喝完的老白干酒瓶的瓶颈,将酒瓶的底部朝着桌子的棱角狠狠砸了去。 霎时间,玻璃碎屑横飞,那老白干酒瓶已然只剩下一少半的样子。 温暖将锋利的一端迅速的抵在了光头男子的脖颈处,厉声道:“说吧,温建欠你多少钱,这钱到底该找谁要,若是说的不对,我今天绝对会弄死你!” 别说那三个面向凶恶的男子了,就连齐燕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吓懵在当场! 温暖神情冷厉,刚刚那个看起来纯美恬静的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狠厉的女罗刹! “别,别别,我们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温建那小子欠钱不还,我们怎么也不能要到你们头上,你就行行好,放过我这一次吧!” 光头男子看着那酒瓶的尖利处,吓得直哆嗦,唯恐温暖会将他的脖子给划开。 原来是纸老虎啊! 这么不经吓! 温暖可没有那么好骗,她一脚踩上光头男子的胸膛处,接着问:“还有呢?” 那个刚刚被温暖打脸的高个子男子见状,冲着温暖呵斥道:“都说了不找你们要钱了,你怎么还不放人!” 齐燕在一旁小声道:“暖暖,你就将人放了吧!” 齐燕想着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人家不找她们要钱了,就放了他们,以免这几人心生怨念,伺机报复,可就不好了。 另一位略胖些的高个子男子见温暖还不放人,凶相毕露,从后背上的衣服下拿出了一把砍刀,一把就将齐燕给拉了过去。 他死死抓住齐燕,想将砍刀放在齐燕的脖颈上威胁温暖放人。 可那砍刀还未来得及沾到温暖的脖颈,温暖抬手就将手中的小半截酒瓶向那男人的手腕处掷去。 温暖的手法很准,那小半截酒瓶命中那男子拿着砍刀的手腕。 “咣当”一声,砍刀掉落在地上。 那男子一手捂住受伤的手腕,瞪着温暖怒骂:“特么的,你胆子不小,敢伤老子,老子现在就送你妈上西天!” 温暖抬脚狠狠地踢向光头男子的腿骨,只听光头男子“哎哟”一声,然后就抱着左腿鬼哭狼嚎起来。 下一秒,温暖就冲到刚刚拿齐燕的性命威胁她的男子面前,和那男子对打了起来。另外一个高个子男子见状,也欺身上前。 第168章 是裴家的人 温暖一人对付两个高个子男子,齐燕又惊又怕,担心温暖受伤,情急之下,冲到灶台边,摸了一把菜刀,两手举着,瞪着那两个和温暖对打的男子,随时准备扑上去帮温暖。 温暖一招一式狠辣无比,那两个男子自然是也有些功夫,可是和温暖打起来,很快就落了下风。 齐燕见温暖对付这两人,一时吃不了亏,就跑进卧室,迅速地拿了手机报了警。 等她出了卧室,就见和温暖对打的两个男子,一个躺在地上,鼻青脸肿,趴在地上起不来,另一个被温暖扯住了衣领惯摔到了墙壁上,又头破血流的从墙壁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从这几人进门,温暖就知道这三人绝不是简单来要账的,是来找茬的! 齐燕开着超市,要账去超市要岂不是更好。 而且,这些人前来要账都不带欠条的吗? 况且,今天大年初一,外面又下着雪,马路上积雪已经很深,要账的话非得要选在今天吗? 明显是来添晦气的! 这些人,你一次不打怕他们,他们绝对还回来第二次! 像齐燕那样一味的妥协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这几人越来越嚣张! 齐燕已经报过警,温暖捡起地上的一块破碎玻璃向那个刚才拿砍刀想要砍齐燕的那个男子走去。 在那人惊惧的目光中,温暖抬脚踩在那人的一只手臂上,狠狠一碾,然后她蹲下身,将那块破碎玻璃在那人的没有受伤的手腕上轻轻一划,鲜血立即就溢了出来。 “说吧,你们来这里真是要账的吗?” 温暖的语气淡淡地,可那男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不说,好!” 温暖又在那手腕上划了一道。 男子依旧是强忍着没有开口。 温暖的语气很温柔,“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的,我就在警察来之前放了你。” 这人的目光有些犹疑。 温暖继续道:“想来,你们应该都是有案底的,或者是刚从监狱里给放出来,若是你们真的再被警察给逮住,送进监狱,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来的。等警察来了,我就说你们三个不仅是入室抢劫,还要强行非礼我,那砍刀就是物证,我们就是人证,这两样罪名,你们担得起吗?” 看着面前男子好像有些动摇了,温暖转头扫了另外两人一眼,扬声说道:“现在,我数到三,你们谁要是说出幕后主使之人的名字,我就放了谁,不说的,就等着警察来抓进局子里吧!” “一”。 “二”。 温暖刚刚念到三的时候,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是裴家的人!” “说具体点,你们怎么知道是裴家的人,而且到底是裴家的哪一个人,还有,她具体要你们做什么!” 温暖听到是裴家的人还是微微感到震惊,她以为是昆城那边派来的人,想要他命的人! 所以,她才会是那种狠戾的打法。 “来人戴着口罩,说话时刻意改变了声音,听不出是谁,只知道是个女的,干我们这一行的,雇主的身份一般是不打听的,但是,不巧的是,那女的被老三看见上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那辆车我们认识,是裴家的。那人只说要我们三天两头的来找你麻烦,没说要你的命。只是说我们若是不小心毁了你的清白,她会另外再给我们哥仨一大笔钱作酬劳!” “还有呢?” “没了,真的没了。” “你可是答应我们的,要放我们走,你可不能食言!” 几人唯恐温暖变卦,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 温暖这人,答应了的事决不会反悔! 她打开门,看着三人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互相搀扶着出了家门,之后,她“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齐燕拿手机打了报警电话,说是不好意思,事情已经解决了,虚惊一场! 可是,十几分钟后,齐燕母女刚刚将屋子收拾干净,警察就来敲门了。 温暖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梁牧警官和两个年轻的警察。 “梁警官,两位警察请进!” 今天春节,一大早的,几乎就没有几个报警的,而且,梁牧早就将温暖所住的这个阁楼划为了重点关注对象。 也就是说,齐燕母女但凡是打过报警电话,都会有信息提示,梁牧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按照正常情况,梁牧在齐燕打过报警电话,十分钟之内应该是能赶到这个阁楼的,但因为雪天路滑,而且积雪又深,如今,他们算是来晚了。 梁牧以及两位警察进了屋,温暖请人坐下来,齐燕则是去给每人倒了一杯热茶送上! “天太冷了,你们喝杯热茶暖和暖和!” 梁牧和两位警察接过茶杯,礼貌的谢过齐燕。 “你们刚刚谁报的警?” 齐燕上前答道:“是我,我报的警,不过,后来我又打电话了,说是事情解决了,不用麻烦你们了!” “怎么解决的?” 齐燕被问的一愣,转脸看了身旁的温暖一眼。 “有三个人敲门进屋说是来要账的,我妈不认识他们,因为害怕所以就报了警,后来才知道,这三人要账找错地方了!” 温暖自以为回答的滴水不漏! 梁牧喝了杯茶,也没多说什么,和齐燕闲话了一些家常,齐燕像受审的犯人一样小心和梁牧说着话! 十分钟后,梁牧就站起身和两位警察一起离开了阁楼。 楼下,几人刚刚上了警车,梁牧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转身对两位年轻的警察吩咐道:“将这小区今天早上的录像调出来,查一查那三个人的底细。” “是,梁警官!” 后面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复道。 阁楼里,齐燕瘫坐在椅子上,连着喝了几杯热茶压压惊! 片刻后,她诧异的看着温暖道:“暖暖,你啥时候学的功夫,妈怎么都不知道!” “妈,大学里有各种各样的社团,想学什么没有,我这算什么功夫,只能说那三人太笨了,连我这样才学了一年散打的菜鸟都打不过。” 温暖笑着回了话。 “那,裴家的人为啥要找人来害你,你得罪他们了?” 第169章 她心里应该是压根就没有他! 齐燕说完话,越想越觉得害怕,站起身,看着温暖紧张说道:“暖暖,你以后尽量少出门,我怕裴家的人,这次害你不成,又会找人害你下次,我们防不胜防,这可怎么办才好,你可不能有事,你若是有个好歹,妈也活不成了!” 温暖抬手抱了抱齐燕,安抚道:“妈,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裴家的小姐喜欢的那个男的喜欢上了我,我已经拒绝那男的了,把话说清楚了,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你不用担心,再不济,不是还有警察的吗!刚刚那梁警官,不是说有事随时都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吗,放心吧,没事的!” 齐燕知道这是温暖怕她担心,在宽慰她,可是既然摊上事了,光害怕又有什么用呢! 好好的一个春节被那三人搅得不安宁! 齐燕在香炉里燃了檀香,对着那袅袅香火前供着的观世音菩萨像连着叩了三个头,又拉着温暖跪拜着磕了三个头,才算心里略微好受了些! 这样一耽误,超市中午就没能开门营业。 要知道,春节这天,超市中午的生意一般情况下虽然比不得除夕那天,但是也能赶上寻常礼拜六和礼拜天两天的营业额的十倍还不止。 虽然是下着雪,可是出去玩的人依然兴致不减。 出来玩,自然是要吃吃喝喝,饮料和休闲零食卖的是最好的,下午,出来玩的人就少了,特别是天空中还飘着雪花,超市就算开门,也不会有多少顾客。 齐燕索性在家里洗衣做饭,不到六点,齐燕和温暖就吃过了晚饭,齐燕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温暖则是躺在床上,拿手机上网浏览裴氏集团和毕氏集团有没有最新的消息。 她浏览了一会,也没有找到特别有用的信息,就关灯,睡起觉来。 临睡前,温暖最后想到的就是,今天傅远东依旧是没有给她打电话。 第二天,雪后初晴,到处一片银装素裹。 按照约定,今天温暖该煲汤给傅远东送过去。 但是,她一想起来,傅晴侮辱她的话,就说什么也不想再去红叶别墅。 何况,连着两天傅远东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他应该是不想见到她的吧! 再说了,傅远东受伤,王书娟和傅晴很可能留在红叶别墅照顾他,她除非是想挨骂,才非去红叶别墅不可。 八点钟的时候,洛兰兰打电话来约温暖一起去逛街。 刚过完年,超市不太忙,温暖也用不着去超市帮忙,直接就答应了洛兰兰。 将近九点钟的时候,温暖和洛兰兰在和达广场碰了面,两人说说笑笑,一路踏着已经被清扫的差不多的,还留些残雪的马路,走走停停的一家家商铺逛了起来。 十一点钟左右的时候,两个人逛得累了,提着大包小包的进了一家自助餐厅吃火锅。 红叶别墅。 初二一大早,张伯和陈妈就来到了红叶别墅。 毕竟,傅远东受伤,留下小六一人在别墅里照顾傅远东,他们委实是不太放心,所以早早的就过来了。 王书娟和傅晴按照事先说好的离开别墅,回老宅。 毕竟是年关,该走动的亲戚还是要互相走动的。 傅晴离开时,一脸的不情愿。 可是,再不情愿,她也不敢忤逆傅远东的意思。 何况,在红叶别墅,就算温暖来了,有傅远东护着,她也不能真的对温暖怎么样! 王书娟和傅晴走后,康宁来给傅远东检查伤口的愈合情况。 “伤口愈合的还不错,继续保持。” 康宁说完话后,又给傅远东重新换药,包扎了伤口。 十点多钟,康宁离开了红叶别墅。 而傅远东就靠坐在床头上,侧耳聆听着别墅大门处的动静。 十一点钟,十一点半了,直到十二点钟,仍不见温暖的身影。 傅远东神色愈加冷厉,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给小六发了个消息,询问温暖现在在哪里。 小六安排暗中保护温暖的几个人,除夕下午六点到春节那天早上十点钟放了假,回家团圆,是以,对于春节那天早晨发生在温暖住处的事情并不知晓。 小六很快就回了信息,“报告门主,夫人和她的闺蜜先是逛街购物,现在在马四婶自助餐厅吃火锅,完毕。” 傅远东看着小六发来的信息,脸色阴沉。 和闺蜜逛街,吃自助餐,比他都重要吗! 他可是伤者,还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好不好。 她但凡是有点良心,也不能就这样对他不管不问。 连着几天,她别说露面了,连个电话都没有。 她心里应该是压根就没有他! 傅远东想到这里,握着手机的手愈发的用力,下一秒,他将手机狠狠的掷在了地板上。 “啪嚓”一声,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 温暖和洛兰兰吃完饭又闲逛了一会儿才回家。 这天晚上,温暖躺在床上,一遍遍翻看手机,傅远东依旧是没有给她来过一个电话,甚至一个短信也没有! 温暖自嘲的笑了笑,傅远东和她,根本就不是在一条平行线上生活的两个人。 傅远东,傅氏集团年纪轻轻的总裁,亿万身家,长相好,家世好。 而她温暖算什么,一个赌徒的女儿,母亲不过是开小超市的,勉强能维持生计,一辈子也发不了什么大财,她只不过是长的有些漂亮罢了。 可是,在江城,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这也不能算她的优势吧! 她是学习好,可是学习再好,毕业了还不是去给那些大老板打工,或者能谋一份公务员的工作,就算很不错了,撑不死,饿不着,旱涝保收! 怎么想,温暖都觉得和傅远东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傅远东虽是受了伤,有康宁在,应该没什么事。 再说了,没有她送的汤,傅远东也不会真的不吃饭! 她若真的是天天巴巴地去给傅远东送煲汤,可真的就像傅晴说的那样,是对傅远东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既然如此,不联系就不联系吧! 以前的事就当是做梦一般,她还是要好好努力赚钱,还账,复仇! 这样想开了,温暖的心情也变得舒畅了好多! 第170章 请柬做得很漂亮 关于她在网上发的寻人启事,依旧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传过来。 大年初三开始,温暖早早的就随着齐燕去超市帮忙,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家! 日子过的平静而充实! 大年初六的中午十点多钟,她正在超市里帮忙,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给她送来了一张请柬。 请柬做得很漂亮,大红色的封皮,烫金的“请柬”二字”上缀了几朵颜色亮丽的纸质玫瑰花。 温暖诧异的打开请柬,看了看,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 齐燕凑过来问道:“暖暖,谁来的请柬?” 温暖敛眉笑笑,淡淡的回道:“高中同班同学初八订婚,邀请我过去贺喜!” “高中同学,那不是和你差不多大,这么早就订婚了!” 齐燕的神情很是诧异。 “订婚又不是结婚,现在稍微好些的男青年不都是早早的就让人定下了,剩下的几乎都是些歪瓜裂枣了!” 辛凤霞一边搬货,一边插言道。 这是什么逻辑! 温暖好笑的看着辛姨摇了摇头。 “温暖,你可别不信,你听辛姨的,要是有合适的你就处处看,别真的到了二十七八岁还单着,你妈到时候不愁死才怪!” 辛姨知道温暖没有将她的话听心里去,可还是热心肠的啰嗦着。 有了以前温建和王烁的例子,齐燕现在反倒是看得开了。 “暖暖,有钱没钱不重要,长相只要过得去就行,关键是要人品好,真心喜欢你。” “妈,我现在才十八,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早了些!” 温暖的话刚刚说完,辛姨就在一旁打诨道:“早什么早,当年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早就领证了,这样吧,你的终身大事,辛姨替你张罗张罗,有合适的辛姨就给你留意着!” “那真是谢谢她辛姨了,温暖的婚姻大事可就包给你了。” “那是自然,我可是这江城的老户了,当官的,做买卖的,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你放心,我一定给咱家温暖找个中意的!” 看着辛凤霞和齐燕两人一唱一和,温暖轻轻摇头笑了笑。 她看着手中精美的请柬,心微微的沉了沉! 裴依云的未婚夫要娶她的妹子裴依蓝! 这可真是越想越是别扭! 裴依云要是还活着,不得给气死! 可她后知后觉的又想起,自己可不就是那个裴依云。 现在竟然是连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自己终于是放下了对毕逸风的感情,只余仇恨了! 裴依蓝终归是裴家的人。 是裴依云的亲妹妹! 毕逸风若是真的娶了裴依蓝。 她真的能狠下心来报仇么! 初八,中午十一点半,温暖应邀去了兴业酒楼。 其实依着温暖和裴依蓝的关系,裴依蓝根本就没有必要邀请温暖,之所以邀请温暖,温暖以为是裴依蓝在向她炫耀,向她宣示主权。 而温暖之所以应邀,绝大多数的原因是因为裴依云。 毕竟裴依蓝和裴依云是有着血缘关系。 去一次,也正好可以趁机见一见裴家的人,特别是裴重山。 兴业酒楼在江城西郊,地处偏僻,温暖到达那里的时候,差不多十二点整。 第171章 电梯失灵 这家酒楼虽是在城郊,但装修的异常豪华,价格也很是昂贵。 一般人选择结婚摆宴席很少有选择兴业酒楼的。 也不知,毕逸风和裴依蓝是怎么想的,订婚选了这么个地方。 大年初八,是个好日子,可兴业酒楼门前的车辆很少,大喜的充气拱门一个也没有。 酒楼门前冷冷清清,即使是过往的行人也都很少见。 温暖想着,这酒楼的生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进入酒楼,一眼望过去,大厅内的人寥寥无几,温暖看了看,一个也不认识! 她正想着是不是记错地址了,这裴依蓝订婚,怎么可能连一个裴家人也没有。 一个服务员装扮的年轻女子看到温暖好似在找人的样子,走上前来问道:“小姐是来参加订婚宴的吗?” 温暖点点头。 “今天这酒楼是有一家在摆订婚宴,在六楼大厅。” “六楼?” 温暖有些诧异! 女服务员笑了笑,解释道:“从一楼到六楼都是用餐区,每一层都有大厅,包间,而且越往上,价格越昂贵,六层以上是兴业宾馆。” 温暖谢过女服务员,按照这位女服务员所指的方向进了电梯间。 片刻后,电梯停在了一楼,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温暖抬脚走进去,随手就点了六楼的按键。 可是,电梯到六楼并没有停下,一直向上走,七楼,八楼,九楼,直到十九楼,电梯才停了下来。 温暖意识到不对劲,疯狂的点着按键,从一楼到十八楼的按键点了个遍,又反反复复点了多次,电梯门依旧是开了关,关了开,就是不向下运行。 电梯门外面,一眼看过去,是一条光线晦暗的通道。 除了温暖疯狂按键的声音,其它的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这种诡异的静谧感让温暖感到一丝惊惧。 电梯特么的居然失灵了! 温暖想着总待在电梯里也不是办法,她出了电梯,准备走楼梯下六楼。 楼梯间里一片漆黑,这家酒楼为了省钱,居然连一个地灯都没舍得开,更别说是壁灯了。 温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步一步下楼梯。 楼梯间里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其中隐隐夹杂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好似药草熬糊的异味。 那异味不甚浓烈,不注意根本就闻不出来。 温暖心生警惕,迅速的憋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纸,随意地抽了几张掩住口鼻。 饶是这样,那气味温暖也吸入了一些。 她脚步加快,不敢在这楼梯间多做停留,直到下了一个楼层,温暖从楼梯间进入了十八楼的通道时,才微微的放宽了心。 十八楼的通道里除了温暖的脚步声,依旧静谧的可怕。 温暖走了几步,感觉头有些晕,她心中凛然,扶着通道内贴了乳黄色壁纸的墙壁一步一步向里走。 那楼梯间里的异味果然有问题,那么电梯失灵也一定是人为的,而那张请柬应该是有人想引她过来,故意为之。 怕是很快,就会有人现身来对付她。 第172章 我们还真是小瞧了她 温暖想给梁牧去个电话,可是手机竟然没有一点信号。 隐隐的,楼梯间好像有脚步声响起来。 温暖飞快的关闭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并将手机关了机,然后沿着墙壁迅速的拐了个弯。 面前长长的通道里左右两边是一间间的客房,客房的门全都紧闭着。 温暖一边走,一边抬手推推房门,只是一连推了好几间,没有推开一间房门。 凌乱的脚步声好似越来越近,隐隐有人咒骂道:“奇了怪了,顶楼没有,楼梯间怎么也不见人影,她还能飞了不成!” “从顶楼向下,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搜,她中了迷药,跑不了多远!” 温暖现在头晕的越来越厉害,正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她面前的房门居然被她一把推开了。 温暖心中一喜,快速的走进去,轻轻关上房间门,并摸索着小心翼翼的上了锁。 然后,她就倚靠着门,瘫坐在了那里。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户被厚重的落地窗帘遮着,微微的透过来少许阳光。 温暖侧耳聆听着房门外的动静。 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一声一声的狠厉的踹门声。 “特么的,跑的可真是够快的,我们还真是小瞧了她。” “若是这么好对付,他们还能求到我们头上来,你以为那一大笔钱就是那么好挣的。” “废话少说,据说那丫头会些功夫,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警醒着点。” “大哥,我们这么多人还会对付不了一个臭丫头,你也太小瞧我们了!” 温暖紧蹙眉头,从她听到的声音来判断,门外至少是四个人。 如果,她没有吸入迷药,还能抵抗一阵,现在头晕晕沉沉的,怕是一个也对付不了! 温暖正想着,倚着的门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惊得温暖差一点喊出声来。 她仓皇抬手捂住口,屏住了呼吸,唯恐被门外的人发现一点点不寻常。 外面的人见门没有被踹开,骂骂咧咧的道了句:“特么的,什么狗屁兴业宾馆,两层楼了,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一个粗粝的嗓音接腔道:“怎么,你还想趁机做一票不成!赌博又输钱了?” “你懂个屁,赌博哪有女人来的shuang.快!” 说话的声音渐远,温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不久后,整个十八楼搜遍,这些人也没有见到温暖的人影,转而入了楼梯间,向十七楼搜了去。 这些人走后,温暖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她头晕的更加厉害,片刻后,却是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地上。 被小六派来暗中保护的那人,知晓温暖是来这里参加订婚宴的。 在听到服务员对温暖说道订婚宴在六楼之后,就先温暖一步走楼梯上了六楼。 整个六楼人声噪杂,订婚仪式已经举行完毕,正在宴请亲朋好友。 他在六楼等了一小会,又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并没有见到温暖,私下里以为温暖是临时有事离开了。 等他下楼向原先和温暖对话的那个女服务员询问温暖的下落时,那女服务员回答他道:“你说的是不是一个长得挺漂亮,穿着浅紫色羽绒服的姑娘,她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第173章 一片火海 温暖当天穿的就是浅紫色羽绒服,那人深信不疑,立马就出了酒楼,开车去了超市。 然而,他在超市里并没有见到温暖。 人跟丢了! 那人反应过来,立即就向小六报告了这一情况。 小六打温暖的电话。 温暖的电话已关机,小六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立马给傅远东去了一个电话,大致的说了一下这个情况,然后带着几个人开车直奔兴业酒楼。 他们到那里时,兴业大楼从十楼向上已是一片火海。 兴业大楼门前停着数量消防车,楼下百米开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的人群被一群警察挡在警戒线外。 此时,十楼以下的人已经全部撤出大楼,十楼以上的宾馆里入住的客人不多,消防官兵大部分已经进入大楼,尽全力扑火,搜救被困人员。 温暖吸入的迷药不多,不到一个小时后,温暖就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户外猛烈向上窜起的火舌。 那火舌忽高忽低,映着原本昏暗的房间时不时的一片通明。 转眼间,一阵“噼里啪啦”的玻璃爆裂声响过,窗帘被燃着,那火舌更是发了疯似得四处乱窜! 一股股热浪向着温暖侵袭而来,而烟雾愈来愈浓,呛的温暖几乎无法呼吸! 温暖轻咳着快速的从上站起身,转身打开房门,向外冲了出去。 她沿着长长的空无一人的通道快速的奔向楼梯间,一边弓着腰向前跑,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湿巾纸捂住了口鼻。 通道内和楼梯间的烟雾更是浓烈,特别是楼梯间,温暖刚刚拐进去,就被一股灼热的气浪熏烤的差一点就站不住脚。 温暖知道,过不了多久,这里就是一片火海,从楼梯间下楼逃生,根本就不可能。 温暖折身沿着楼梯向上跑,很快就来到了十九楼。 十九楼的最东边是一片平台,平台上有一个用竹竿搭起的葡萄架。 这个季节,葡萄架上的葡萄藤光秃秃的,一片荒芜。 温暖站在平台的边缘向下看。 熊熊燃烧的大火阻碍了她的视线,长长的火舌肆无忌惮的向上燃烧着,已经堪堪烧到了十九楼。 灼热感愈加强烈,温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一只野兔,若是在不设法离开这里,估计就要被烤焦了。 不仅如此,还有越来越浓烈的烟雾,温暖即便是用湿巾纸捂住了口鼻,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 强烈的恐惧感袭上温暖心头。 她好不容易换了副躯体才活下来,就这样死了,她不甘心。 温暖水眸中闪过一抹绝望,她沿着平台边缘转了一圈。 兴业酒楼前面是一条不算宽广的水泥路,后面是居民区,居民区最高的楼层是六楼。 温暖就算从这里侥幸跳到那个六楼楼顶,也是死路一条。 十九楼,六楼,相差的楼层数太多了! 兴业酒楼东边是一座办公楼。 这栋办公楼的顶楼平台比兴业酒楼的楼层约莫低两个楼层。 只是两座大楼之间距离太远,中间隔了有一条巷道,差不多有五米多的样子。 第174章 她还活着 温暖怎么可能跳过去? 就在温暖思量间,火势更加猛烈,整栋大楼都燃烧在了一片熊熊烈火中。 楼下隐隐传来消防车的鸣响声,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温暖的目光蓦然的盯在那竹竿上,她来不及多想,冲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几根竹竿扯了下来,她选了一根柔韧度尚好的竹竿紧紧拿在手中。 算了,不管了,实在是跳不过去,摔死了就摔死了,总比被烧得焦黑,没人认得出要好! 最起码,还能有个收尸的。 温暖拿着竹竿向后退到了平台的最西边,然后,举着竹竿助跑了十几步,接下来,她紧闭上双眼,借着竹竿撑地的弹力向对面平台方向用力跳了过去。 大火燃烧的声音充斥耳际。 半空中的温暖在这一刻想起了傅远东。 如果她死了,傅远东真的不能活吗? 温暖还没有想好答案,就“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兴业酒楼东面办公楼的顶楼平台上。 由于温暖下坠时,双臂无意识的遮住了面部,而且,温暖身上穿了厚厚的棉服。 两层楼的高度不算太高,温暖摔伤的并不严重。 只是崴伤了右脚,并且右手臂骨折。 温暖趴在地上在感到疼痛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成功的逃过了这一劫! 她忍痛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兴业大楼十七层以上已经是一片火海。 隔了五米多的距离,她还是能感受到灼人的热浪一阵阵向她袭来。 冬天的夜幕降临很早,还不到六点钟,天色就暗了下来。 而兴业大楼附近,却被通天的火光映的恍如白昼。 温暖紧咬牙关,抬起左手扶着骨折的右臂,一瘸一拐,强撑着,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她每走一步,脚腕处的疼痛就越来越刺骨! 到了最后,温暖受伤的那只脚,只要一沾地,她就疼的打哆嗦! 好不容易她才来到了平台的最里处。 不久后,温暖来到了办公大楼的十七楼的通道内。 通道内开了壁灯,通道两旁是一间间的办公室。 温暖忍着痛,抬手一间间的推了推,每一间办公室的门都紧闭着。 今天年初八,下班的时间要比往常早! 温暖思量片刻,并没有打算下楼去。 她最后找了一个堆满了废旧报纸,破烂桌子等物的杂物间蹒跚着走了进去。 此时的傅远东正站在兴业大楼的警戒线外,看着漫天的大火,面色焦灼而阴骘。 他收到消息,就驱车直奔这里,到这里的时候,浓烟滚滚,火势已经很难控制,现场哭嚎声一片。 因为担心温暖,他连着冲进警戒线内好几次,都被警察给拦了回来。 再之后,他再想进去,小六死死的抱住了他。 这个时候大楼里面能救出来的人都救出来了,至于没有出来了那些人,永远也不可能再活着出来。 小六很少见到傅远东如此失了分寸的样子,呐呐的说了句:“这么大的火,温小姐若真的在里面,恐怕是凶多吉少!” 傅远东转眸冷厉的扫了小六一眼,语气冷寒而笃定。 “她还活着。” 不多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第175章 兴业大楼的这场大火 兴业大楼的火势滔天,这座大楼的周围做了隔离带,唯恐火势向外蔓延,可是,兴业大楼后面的几处民房还是连带着遭了秧。 尽管消防官兵全力扑救,着火的民房并无人伤亡,但是财产损失严重,几处民房的居民放声痛哭。 兴业大楼的大火一直持续到深夜一点多钟才完全被扑灭。 现场一片狼藉。 温暖蜷缩在一堆满是灰尘的废旧报纸上,脸色因疼痛而变得有些苍白,她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看看几点了,然后再给梁牧打个电话,可是手明明是触到手机了,就是没有力气拿出来。 这样试了好几次,温暖终于将手机拿了出来,可还未等她拿稳,手机“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手机屏幕给摔坏了。 温暖看着那完全碎裂的手机屏,轻叹了一口气,彻底放弃了那部手机! 冬天的夜冷入骨髓,温暖冷的浑身发抖,她忍着痛,将一部分旧报纸摊开来,铺在身上,可是依旧是冷的要命。 到最后,她就瘫在了那一堆旧报纸里。 想着等到天明,办公楼里的人上班了,她再找人帮忙报警。 再说了,如今她这个境况,若是下了楼,再遇到哪些想要她命的那伙人,可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傅远东派人找遍了温暖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温暖。 齐燕久等温暖不归,打温暖的手机已关机,正焦躁万分,傅远东敲响了门。 片刻后,齐燕和傅远东下楼去了“四方超市”,找到了那张设计精美的请柬。 望着上面的“毕逸风,裴依蓝”六个字,傅远东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让人凉到骨髓里的冷意。 不久后,裴家的人,以及毕家的人,都收到了傅远东的电话。 从电话里傅远东得知,毕逸风从来就没有打算要和裴依蓝订婚。 尽管裴依蓝有着这样和那样的理由,毕逸风还是坚决不同意与裴依蓝订婚。 为此,两家闹得很不愉快! 两人既然是没有订婚,裴依蓝为什么要送给温暖那张订婚请柬呢,又或者说,是有人借裴依蓝订婚的名义,目的只是想将温暖哄骗到兴业大楼里? “温暖若是少了一根汗毛,裴家和毕家必须拿血来偿!” 傅远东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裴家的人怕担责任,毕逸风痛苦万分。 两家都派了人进入兴业大楼,和那些消防官兵一起连夜搜索。 另外两家还各派了些人在江城城内寻找温暖的踪影。 齐燕早就哭晕了过去,傅远东派人将她送往红叶别墅,叫陈妈好生照料。 江城,这个夜晚,因为这场大火而变得极不平静! 很长时间,也没有人能找到温暖的一丝踪迹。 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温暖被烧死在了兴业大楼的这场大火中。 傅远东远远地站在兴业大楼大门前,身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早已经再次崩开。 鲜血隔着黑色的风衣渗透出来,而他,却浑然不觉! 他还活着,温暖就一定还没有死! 第176章 我不介意用我的法子为她讨回公道 他就是靠着这个信念支撑了下来。 他的目光由兴业大楼再了到它东边的办公楼,来来回回的看了几眼,最后,喊了小六几人向着那座办公大楼走去。 而梁牧也收到消息,说是温暖有可能已经烧死在了兴业大楼内。 他独自开着警车赶到了兴业大楼门前。 刚下车,就见傅远东几人匆匆向那座办公大楼走去。 梁牧也跟了过去。 傅远东等人进入那座办公大楼,瞬时间,灯光一个接着一个亮了起来。 从一楼到十七楼,在场的人一层一层的搜索,每一间都不放过。 傅远东左肩处的风衣已经被鲜血浸透,向下晕染了去,半个前襟都被鲜血染红。 原先在阴暗处倒不那么明显,如今明灿灿的灯光照耀下,显得异常的醒目刺眼。 小六看着傅远东身上的鲜血,紧皱了眉,吩咐手下手脚都麻利点。 梁牧见此情景,也打电话叫来附近正在巡逻的警察,加入了搜索的队伍。 整个办公大楼里响起了一声接着一声的“砰砰啪啪”的开门拍门声。 温暖犹自睡着,只是她睡得极不安稳,浑身上下不时的打着寒噤,右臂上骨折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紧紧的蹙起眉头。 很快,搜索的那群人来到了十七楼。 傅远东也跟着走了上来,他每走一步,肩部的伤口就被牵扯的疼痛万分。 他只想,在第一时间见到温暖,第一时间确认她有没有受伤,伤的严重不严重! 毕竟那火势太凶猛,兴业大楼和这栋办公楼之间的距离也太远。 温暖若想逃生,也只有冒这个险。 显然,温暖还活着。 也就是说,她要么着火时不在兴业大楼里,要么她就一定是跳到了这栋大楼的平台上。 当杂物间的门被推开,小六在一堆废旧报纸里发现了冷的直发抖,脸部呈现出不正常红色的温暖,直接就喊了傅远东进来 傅远东的目光紧紧盯着温暖,星眸中满是极度的自责和心疼。 他弯下腰,将那些脏乱的报纸从温暖身上拿开,小心翼翼的拦腰抱起了温暖。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静立当场。 梁牧也是如此。 一个前襟处满是鲜血的男子,一个矜贵不凡,孤傲清冷的男子。 忍着剧痛,面色苍白的抱起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 他动作轻柔的像是抱着稀世珍宝一样! 好像微微一用力,这珍宝就会碎裂一般! 小六上前,想从傅远东手里接过温暖。 傅远东却直接绕过小六,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径直出了杂物间,走向电梯的方向。 小六等人发应过来,立马就快步跟了上去。 办公楼大门前,傅远东抱着温暖在经过梁牧面前时顿住脚步:“梁警官,我希望你能尽快查出幕后主使,否则的话,我不介意用我的法子为她讨回公道!” 没等梁牧回话,傅远东抱着温暖继续向着一旁停着的劳斯莱斯幻影车走去。 小六紧走几步,帮着打开了后车门,傅远东抱着温暖坐了上去。 第177章 真不知道你看上那丫头哪了 随后,小六匆忙跑到车前,打开了驾驶门,这时候,傅远东冷声吩咐小六:“通知裴家,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是。” 小六应声,抬手招了一个弟兄过来,小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迅速坐上车,发动了车子。 仲康医院。 傅远东亲眼看着温暖一项项的检查下来,确定温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温暖发了高烧,康宁亲自为她打了退烧针,又差医护人员给温暖的右手臂打了石膏。 至于,温暖红肿的脚踝,也做了相应的处理。 直到确定,温暖全身上下,暂时没有需要再医治的地方时,傅远东才同意康宁为他清理伤口,重新包扎。 康宁看着傅远东肩部崩裂的有些惨不忍睹的伤口,免不了又是一阵啰嗦。 “真不知道你看上那丫头哪了,为了她,命都不打算要了么!” “这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口,看看,看看,这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康宁一边说着话,一边帮傅远东处理完伤口,然后上药,重新包扎了起来。 天色微亮时分,小六开车载着傅远东和温暖,在八辆豪车的护送下直接回了红叶别墅。 车队所过之处,早起的人们看到这幅场景,都会惊叹的问一句:“这么大排场,里面坐着的人是谁呀!” 这时候,如果他身边有人认得傅远东的那辆车,一定会说道:“傅氏集团总裁召集了这么多人,这江城怕是又要出什么大事了!” 红叶别墅。 齐燕早就醒了过来,她刚一苏醒,就哭哭啼啼的闹要离开红叶别墅,去街上找温暖。 陈妈好不容易才将她劝住。 “傅先生已经亲自带人去找温暖小姐,你放心,温暖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江城这么大,你出去找,又能上哪找去!还不如你就留在这里等着温暖小姐,万一她回来了,没见到你,又该担心了!” 齐燕虽是听了陈妈的劝,没有离开红叶别墅,却是站在红叶别墅的大门处,站在冷风中,一动不动的看着红叶别墅前面的道路。 到最后,她实在是站不住了,也顾不得地上的脏污冰冷,一屁股就坐在了大门旁。 张伯和陈妈轮番着来劝,也没有用,最后陈妈无奈,从屋里搬出了两把椅子,搀了齐燕站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而她自己也坐在一把椅子上,默不作声的陪着齐燕。 夜色冷凉,寒风呼啸。 昏暗灯光下,陈妈一脸凝重。 她相信,像温暖那样善良又美丽的女孩子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顺遂。 直到天色微明,小六开车来到了红叶别墅的大门处,张伯早早的就听到车声打开了大门。 陈妈看见车里坐着的傅远东和温暖二人,一颗紧悬着的心才微微的落了地。 齐燕奔到车前,拉开车门,看着右臂上打着石膏,依旧在昏睡中的温暖,瞬时间泣不成声。 “暖——暖,我的,暖——暖。” 第178章 他是心疼她的! 她的疼在心尖上的温暖,自小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这眼看着日子过的平静了下来,刚刚有了些起色,温暖就遭此劫难! 到底是谁,要和她的暖暖过不去,和她过不去? 片刻后,齐燕不愿假他人之手,用尽全力抱着温暖,在陈妈的引领下走进别墅内,上了二楼,进了最西边的一个房间。 房间内,齐燕将温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陈妈帮着给温暖脱了鞋,让她平躺了下来。 齐燕给温暖盖好被子之后,就坐在床头看着温暖,不时的拿手摸摸温暖的额头。 九点多钟,温暖退了烧,齐燕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来。 早在八点钟的时候,齐燕就接到了辛凤霞的电话,问她超市怎么还没有开门? 齐燕只说,她和温暖临时有事,一起出了趟远门,给辛凤霞和李娜放几天假。 超市开门,她会提前通知她们。 辛凤霞虽是纳闷,这好好的放什么假呀! 但也没有多问,只叮嘱齐燕路上注意安全。 十点多钟的时候,温暖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一脸担忧之色的齐燕,有气无力的笑了笑,道:“妈,我现在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齐燕点点头,霎时间又红了眼眶。 陈妈知道温暖醒了过来,熬了碗红枣小米粥给温暖端了过来。 齐燕将温暖扶靠在床头上,喂了温暖一口口喝了下去。 不久后,傅远东敲门进来。 陈妈喊了齐燕一起出了房间。 齐燕临出门时,转身看了看一脸郑重的傅远东,再看了看神色平静的温暖,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昨晚上傅远东紧张温暖的样子,让她惊诧,也让她感动。 温暖的未来如果能有这样一个男人陪在身边,她会感到很放心。 齐燕和陈妈走后,房间里静静的。 傅远东就那样长身玉立的站在温暖床头凝眸注视着温暖,好一会儿,一句话也不说。 温暖早就从齐燕口里知道了昨晚傅远东为了找她所做的事,心中莫名的有一丝担心。 她想问傅远东一句,你的伤,不碍事吧! 可是,还未等她开口,傅远东就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wen了一下。 他的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深邃的星眸里闪过一抹沉痛。 他是心疼她的! 温暖心中想到了这些,竟然有些难以名状的伤感。 如果,她就是温暖,从灵魂到身体都是实实在在的温暖,那该有多好! 接下来,傅远东坐在温暖床头,问起了昨日里发生的事情。 温暖神色郑重,语气平和。 她从收到裴依蓝的订婚请柬,再到她来到兴业酒楼,然后电梯失灵,以及兴业宾馆楼上有人追踪她等等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都详尽的说与傅远东听。 傅远东的神色越来越冷厉! 他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想要温暖的命! 伏羲山是第一次,兴业酒楼是第二次,还会不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他不明白,像温暖这样,家世简单,人生履历除却他所知道的裴依云的事,简直就是一张白纸的小姑娘,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又碍了谁的眼! 第179章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温暖刚醒来没多久,就听齐燕说起了傅远东昨夜为了找她,差点将整个江城翻个底朝天以及傅远东左肩部好像是受伤了,鲜血淋漓的境况! 她知道,傅远东的伤口一定是因为她而崩裂了! 她心中盈了满满的感动,想对傅远东说声“谢谢!” 可又觉得一声谢谢,实在是太单薄! 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是:“你的伤不碍事吧!” “你这算是关心我吗?” 傅远东冷冽的神情缓和了几分。 温暖还未来得及回话,傅远东又接着道:“我以为你连汤也不愿给我送,是将我受伤的事给忘了呢!” 温暖讪讪笑了一下,习惯性的抬手理了理耳际散乱的发丝,敛了眉,呐呐道:“我以为伯母和傅晴在这里,他们会给你煲汤喝,所以——” “她们煲的汤哪有你煲的汤好喝!” 温暖闻言,抬眸看着一脸揶揄笑意的傅远东,微微红了脸颊。 不久后,温暖提出离开红叶别墅,回新民小区她和齐燕租住的阁楼里养伤! 傅远东坚决不同意。 其实对于温暖来说,在红叶别墅养伤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她一想到,在这里,有可能会再次遇见傅晴和王书娟,心里就极不舒服! 如果真的被傅晴撞见,她住在红叶别墅里,不知又会怎样的诋毁她! 而且,诋毁她倒也不要紧,只是,如果傅晴连带着将齐燕一起诋毁,她真怕到时候自己会控制不住,就算是一只手臂受伤了,照样会狠狠教训她。 傅远东好似明了温暖心里的想法,他看着温暖说道:“你回去养伤,我不放心,我担心那些人知晓你没事,会再伤心病狂的对你下手,下一次,你以为你还会有这么好运吗?现在,这红叶别墅周围,我已经加派了人手日夜保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也别想进来,等事情处理完了,我自会派人送你回去!” 傅远东说完话,很快就站起身离开了! 兴业大楼的这场大火,共造成一人重伤,三人死亡。 温暖从电视上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心中既悲痛,又愤懑! 至于起火的原因,报道上说是兴业宾馆十楼的一间客房内,入住的客人随意丢弃的烟头,引燃了落地的布艺窗帘而引发的火灾! 烟头引燃窗帘! 而且是从十楼开始燃起的! 温暖潜意思的认为这次大火就是有人想要将她烧死在兴业大楼里而故意引燃的。 究竟是什么人这般恨她? 为了要她一个人的命,竟然不惜赔上其他人的无辜的性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温暖陷入了极度的自责之中。 三天后,齐燕在温暖的催促下去超市开门营业! 温暖这里,有陈妈照顾,齐燕很是放心。 再说了,无论发生何事,只要她和温暖还活一天,就一天不能松懈。 总得想法挣钱,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何况,她总是在红叶别墅里叨扰傅远东,心里也十分的过意不去! 早上七点多钟的时候,齐燕离开红叶别墅,来到了四方超市门前。 第180章 温暖的男朋友? 她从衣兜里掏出卷帘门钥匙,刚刚打开卷帘门,一辆黑色的古斯特就缓缓停在了她身后。 齐燕听见车声,心中一紧,下意识的转脸看了过去。 这时候,古斯特的驾驶门被打开,一个身姿清雅,面容温润清俊,却略显憔悴的男子下了车。 齐燕站在那里没有动,神色莫名的有些紧张。 温暖这次受伤,她真的是吓怕了! 眼前的男子开着豪车,身穿深灰色的休闲西装,一看就是矜贵之人! 不是她这种升斗小民可以得罪的起的! 这时候,天色才微微亮,寒意袭人! 这男子一大早就来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来买东西的。 不是买东西,那就是来找她的! 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男子! 直到这人走到了齐燕面前,焦急而又不失礼貌的问道:“您好,请问您是温暖的母亲吗?” 齐燕下意识的点点头,没有回话。 “阿姨,您好,我是温暖的男朋友,毕逸风,请问,温暖现在在家吗?” 温暖的男朋友? 齐燕心中一惊,温暖何时有了这样一位斯文俊雅的男朋友,她怎么从来就没有听温暖提到过。 可是,下一秒,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求证似的问道:“你叫,毕逸风?” 毕逸风看着齐燕点了点头。 齐燕记得,那张引得温暖去了兴业酒楼,差一点就没了命的订婚请柬上,男方那栏的名字上写的就是“毕逸风”三个字! 如今这毕逸风来超市里找温暖,一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一个差一点就订了婚的男人口口声声说另外一个女人是自己的女朋友,这男人本身的人品就有问题。 齐燕想着,温暖收到请柬的时候,面色平静,并无一丝异常! 自己的男朋友都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这事换做任何一个女人也冷静不了。 温暖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男人说是温暖的男朋友全都是骗她的! 做人真的可以这么不要脸吗? 难不成就是这男人想要害温暖,听说温暖没被大火烧死,不甘心,又来这里想要耍什么阴毒的手段。 齐燕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她冲着毕逸风骂道:“好啊,你就是毕逸风啊,看着人模狗样的,心思居然这样歹毒!” 毕逸风被骂的莫名其妙,他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阿姨,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温暖没有受伤吧?” “我呸,你喊谁阿姨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家暖暖收到的请柬,就是裴依蓝和你订婚的请柬,你都有女朋友了,还对我说你是我家暖暖的男朋友,你是不是以为我家暖暖单纯,好骗!” 毕逸风接着又被齐燕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也终于是明白了齐燕为何会如此情绪激动骂他的原因! 敢情是齐燕将她当成了脚踩两只船的渣男! 一个母亲,担心自己的女儿受骗,如此对他也不为过! 谁叫他和裴依蓝关系一直是不清不楚的呢! 他尽力保持着一脸的温润面容,上前一步,看着齐燕解释道:“阿姨,您误会了,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和裴依蓝订婚,我向您保证,我只 第181章 我可要拿笤帚赶人了 齐燕冷笑了一声,想着温暖因为那张请柬,差一点就葬身火海,她对毕逸风愈发的就没有好脸色。 “你爱喜欢谁喜欢谁,不要扯上我家暖暖,我家暖暖昨天差一点就被烧死的时候,你在哪?你若是真的喜欢我家暖暖,那么,那张订婚请柬是怎么一回事,若不是那张订婚请柬,我家暖暖也不会去兴业大楼,也不会遇见那场大火!” 齐燕的声音越来越尖利,辛凤霞离着老远,就看见齐燕一大早的就站在超市门口与人争吵,以为是又遇到了来超市偷东西的顾客! 可她看着那人一副非富即贵的样子,又不像是偷东西的。 再走的近些,听了一些二人的对话,特别是听到齐燕刚刚说过的,温暖差一点就被几天前的兴业大楼的那场大火烧死在里面的时候,一脸的震惊。 她再联想到超市这几天没有开门营业,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她下意识的以为温暖被烧伤,顿时就心疼的流了泪。 兴业大楼的那场罕见的大火,电视上已经报道了多次,手机里的朋友圈里更是一张一张转发的大火熊熊燃烧时,以及燃烧后的让人触目惊心的图片,视频。 “阿姨,那张请柬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温暖一个满意的交代,您就告诉我,温暖究竟有没有受伤,她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 毕逸风自从那天夜里知晓温暖有可能出事后,就像疯了一样,带着一群人找遍了所有温暖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并且还亲自参加了兴业大楼的搜救工作。 直到第二天凌晨,经过再一次排查,终于确定,兴业大楼的这场大火中受重伤和被烧死的人中并没有温暖,他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可是,一天见不到温暖,他就一刻不能安心。 尤其是在知道温暖去兴业大楼是为了参加他和裴依蓝的订婚宴时,心中更加焦灼。 他连着几天都来超市这里看一看,希望可以见到温暖,可是超市连着几天没有营业,他就知道,一定是温暖出了什么状况! 他心急如焚,如果再过几天还没有温暖的消息,他肯定会急疯的! 他派人去傅远东的公司打探情况,可是,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打探到。 他只听说,大火后的第二天,警察局的梁牧和傅远东私下里见过面。 难不成,傅远东那里也没有温暖的消息! 他见梁牧,也是为了能早日找到温暖。 齐燕真是想不到,毕逸风这人看起来温雅清越,脸皮竟是这样厚,她都那样骂他了,他还在这里喋喋不休! “我管你知不知道那张请柬的事,总之,我家暖暖是因为那张请柬才去的兴业酒楼,而那张请柬上有你的名字,暖暖差一点被烧死和你绝对脱不了关系,我现在虽然没有证据起诉你,但是,以后,我家暖暖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再不走,我可要拿笤帚赶人了。” 辛凤霞在听到齐燕说的温暖差一点被烧死和眼前的男人脱不了关系那句话之后,异常的气愤,快步就冲到超市里,拿了把笤帚就折回来,向着毕逸风身上抽去。 第182章 梦里梦外也全都是她 她一边抽,一边骂道:“温暖多好的姑娘,哪里得罪你了,你害她,你能有什么好处!”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毕逸风被辛凤霞拿着笤帚接连打了几下,他面色晦暗,最后,他看了齐燕一眼,道:“好,我走,只是麻烦阿姨,帮我给温暖传个话,就说,我等她回来!” 齐燕板着脸,没有回话。 辛凤霞叉着腰,抬手指着毕逸风的鼻子,气愤的道:“你等她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们温暖好欺负,就算我们再不济,不是还有警察呢,你赶紧走,别在这里妨碍我们做生意!” 毕逸风面色阴沉的扫了辛凤霞一眼,抬脚离去。 片刻后,辛凤霞看着毕逸风的那辆豪华的古斯特缓缓驶离,才收了笤帚,看着齐燕担忧问道:“温暖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齐燕回道:“她没事,只是离开酒楼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脚,一条手臂骨折了,不过不碍事,好好养些日子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那就好,我就知道,我们温暖心地善良,一定会没事的!” 辛凤霞听了齐燕的话,一下子就放宽了心。 想想也是,温暖要是受伤严重,齐燕哪还有心情来开超市门! 超市几天没开门,要做的事情很多,温暖那里有陈妈和傅远东在,齐燕并不担心,开始在超市里忙忙碌碌起来。 一天下来,齐燕异常的疲累! 临近关门的时候,陈妈打电话来说,温暖已经睡下了,齐燕想着这么晚了去红叶别墅,再扰到温暖休息,于是就在超市关门后,回了租住的阁楼休息。 而裴家,从兴业大楼着火之前就没有平静过。 兴业大楼着火之后,傅远东给裴继良去了个质问的电话,裴家就更是没有办法平静。 除夕那天早上,裴依蓝将自己怀孕的事情打电话告诉了毕逸风。 裴依蓝笃定,毕逸风如果知道她怀了孕,就一定会与她订婚的。 即使他再不情愿,不是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做依仗吗。 不怕他毕逸风不乖乖和她订婚,然后,再过不了多少天就会和她成婚。 裴家上下的人也大都以为如此,早早的就开始为裴依蓝筹划订婚事宜。 而毕逸风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先是异常的震惊,再之后就是愤怒! 她和裴依蓝在一起一共只有三次,第一次之后,他是亲自买了事后避yun药,亲眼看着裴依蓝服了下去,第二次他做了预防措施。 之后就是第三次,那次他办完事后,洗了澡,就开车离开了龙城小区。 可那一次,裴依蓝也是当着他的面吃的避yun药。 难不成,裴依蓝那天当着他的面吃下的不是避yun药,只是和避yun药外形相似的一种药! 毕逸风瞬间有种被骗的耻辱感! 裴依蓝为了嫁给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处心积虑对待他的女人,更令他讨厌,他是绝对不会娶她的! 就算是有了孩子,又能怎么样。 他给裴依蓝的回话就是:“我不会与你订婚,孩子你最好是去做掉!” 电话里,裴依蓝听完傅远东冷漠无情的回答,哭得声音都嘶哑了。 她求了毕逸风好久,还是没有改变毕逸风的决定! 最后,她怨毒的问了毕逸风一句话。 “逸风哥,即使我怀了你的孩子,你都不愿意和我订婚,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在等着裴依云回头,还是另外又喜欢上了别人?” “依蓝,我怎么可能还在等着你姐姐回头,你要知道,是她甩了我的。” 裴依蓝声音嘶哑着回道:“我知道了,你喜欢上了温暖,所以才会不要我,甚至连你的孩子也不想要,对吗?” 毕逸风很长时间没有回话,让一个女人去做掉他的孩子,他还是觉得十分的愧疚! 可是,如果裴依蓝真的生下了他的孩子,他还怎么去向温暖求婚。 这样对温暖来说,是极不公平的! 裴依蓝这次没有等到毕逸风的回话,她恨温暖,恨不能一把扼住她的喉咙,用尽全力掐死她,或者是生生的将温暖撕碎了才解恨! 她不甘心,自己喜欢了毕逸风这么久,还怀了他的孩子,他却这样对她! 这太不公平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声嘶力竭的对毕逸风吼道:“毕逸风,孩子我是不会做掉的,至于温暖,她要嫁给你,别做梦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她嫁给你,你等着瞧好了!” 毕逸风死活不同意与裴依蓝订婚,裴家的人怎么会甘心咽下这口气。 特别是巩思艳,已经连着去了毕家两次。 毕逸风的父母倒是同意毕逸风和裴依蓝订婚,即便是两人结婚,二老也是极力赞成。 可是,从小到大,一次也没有忤逆过父母之命的毕逸风这次却是执拗的很! 任谁劝说也没用! 巩思艳恨毕逸风的不担当,恨裴依蓝的不争气,更是恨极了温暖。 她一想起裴老太爷八十大寿的那晚,宴会上,温暖夸赞裴依云,贬低裴依蓝的那番话,她就更是将温暖恨到了骨子里! 裴家愁云惨雾,而毕家也是不得安宁! 兴业大楼的这场火灾市里面异常重视,派了专案组进行调查。 结论还是先前的那个结论。 梁牧和傅远东私下交流过之后,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裴依蓝和毕逸风都被叫到警局单独问了话。 他们二人都说自己从来就没有派人给温暖送过请柬。 梁牧对二人进行了字迹比对,证明请柬上的字并不是出自二人之手。 可是,也不排除他们找人代写的可能。 接下来,梁牧调取了四方超市门口的监控,找到了那天给温暖送请柬的那个人。 据那人交待,他是在逛街时偶然遇到了一人,那人给他二百块钱,叫他帮忙送请柬过去。 只是那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带着围巾,口罩,墨镜,手上还戴了副棉手套,将自己装扮的严严实实,他就算是和那人面对面站着,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他只知道,叫他帮忙的人是个女人,至于多大年纪,那人说话时好像故意改变了声音,他也判断不出来! 事情调查到这里,好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局。 可是,这也从侧面再一次证明了的确是有人想要对付温暖,兴业大楼的那场大火也很可能是人为的。 若真的有人故意纵火,可想而知,那人是有多么的残忍歹毒!, 梁牧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此事调查清楚,还温暖一个公道,还这次大火中受伤的和死亡的人一个公道,还江城民众一个公道! 转眼间,温暖在红叶别墅养伤已经过去了一周,这其间,她见到傅远东的次数屈指可数。 据陈妈说,傅远东现在是在忙着公司的事,所以才没有时间来多陪陪温暖。 温暖看着陈妈,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那里还想要人陪!”。 翌日黄昏,华灯初放。 傅远东沐着略显凄清的淡淡余晖,回了红叶别墅。 他先是和陈妈在楼下客厅里简单的聊了几句,就上楼去了温暖的房间。 温暖背靠着床头,见到傅远东进来,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悦! 才不过几天未见,温暖感觉傅远东俊逸非凡的面孔比以前略显清瘦了些。 她看着傅远东微微笑了笑,轻声问道:“你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关心我了,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问我的伤势!” 傅远东清俊的眉眼像是染了笑意,他径直走到温暖面前,甚是宠溺的看着温暖,抬手,用手背轻轻抚了抚温暖细腻光洁的面孔,星眸中像是染了异样的色彩,低声道:“放心,伤口痊愈的很好!” 温暖淡淡的“哦”了一声,感受着傅远东手背间传来的温热,微微的红了脸,一时间不知再说些什么。 这时候,傅远东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手机放在温暖手上。 “刚给你买的手机,看看喜不喜欢,另外,给你新办了个手机号,省得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给你打电话!” 不三不四的男人? 给她打电话? 温暖心中纳闷,不过也没有多问,敛眉,双手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片刻后,她点了开机键。 屏幕亮了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傅远东少年时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年轻人背朝大海,一脸的孤高清冷,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容貌略显稚嫩了些,可是依然是俊逸完美的让人禁不住多看几眼。 “我初三时候的照片。” 傅远东说着话,俯身轻wen了一下温暖的额头。 这是他重生之前的一张照片,也是在那一年,他知道了一个叫裴依云的小姑娘,以至于他重生之后,心心念念的是她,梦里梦外也全都是她! “明天就要开学了,我已经帮你请了一个月的病假,你好好养伤。” 温暖闻言抬眸看着傅远东,硬着头皮开口:“东哥,谢谢你,你看我能不能回家里养伤,总这么麻烦你们,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傅远东听着温暖如此见外的话,神情微冷。 “你是这红叶别墅未来的女主人,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想再回哪里去?” 经历了这么多事,这女人竟然会跟他说“过意不去”这四个字! 还是和他这么见外,一副泾渭分明的样子。 他做的还是不够好,不然的话,这小女人为什么还总是惦记着要离开呢。 “咳咳咳——” 温暖被傅远东的话惊得轻咳了几声,掩了心中的尴尬。 她开玩笑的道:“东哥,别说笑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怕我回去后又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兴业大楼的那场火灾才刚刚过去没多久,我就不信,那些人会如此猖狂,我想,他们短时间内应该是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的。” “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不想冒险!” 傅远东看着温暖,星眸幽深,如浩瀚海洋! 温暖的水眸对上傅远东的眸子,温暖有片刻间的怔忪。 她的命就是他的命! 这句话已经是第几次从傅远东的口中说出来了。 她隐隐的竟然有些相信了傅远东说的这句话! 可是,最后,她还是将这句话当作傅远东对她表白的情话,记在了心底。 “这几天,我会让小六抽空把你考试要用到的书给送过来,省得你无聊!” 傅远东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温暖的房间。 傅远东走后,温暖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点开手机里的江城新闻那一栏,一条条的看了去。 兴业大楼的火灾后续报道,伤者还没有出院,死去三人的家属每人获赔一百万元钱。 可是,逝者已逝,就算是赔再多的钱又能怎么样。 孩子失去父亲! 妻子没了丈夫! 白发人送黑发人! 温暖叹了口气接着向下看了去。 下面的新闻中,有几条是有关裴氏集团和毕氏集团的。 裴氏集团在江城的化妆品连锁店,一个接着一个的宣布倒闭。 短短的一周里,已经接连倒闭了五家! 而毕逸风那里,毕逸风名下的长风建筑有限公司,工人集体罢工,以至于正在建筑的一栋摩天大楼处于停工阶段,如果这栋大楼不能按时交工,违约的话,要赔给投资方一大笔的钱财。 毕氏总裁如今焦头烂额! 毕逸风日子过的不顺,温暖心中暗道了句:“活该!” 江城大学。 寒假过后,开学第一天。 康娜在宿舍里没有见到温暖,中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向,她就冲出教室,来到了温暖所在的班级,也没有找到温暖。 她问了温暖的一个同学,说是今天温暖压根就没有来上课。 今天可是开学的第一天,按照温暖的脾气,怎么可能会不来上课呢。 康娜几天前就给温暖打过电话,可是温暖的手机,始终是处于关机状态。 今天她又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温暖的手机依旧是关机。 她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她担心温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以至于她下午的课也没上,给班主任请了假,匆匆忙忙的打的直奔四方超市。 第183章 你以为赌石是那么好赌的 四方超市里,齐燕出去进货了,这时候并不在店里。 康娜见到辛凤霞,迫不及待的问及了辛凤霞,“辛姨,温暖今天怎么没有去学校上课,是不是有什么事?” 辛凤霞见过康娜几次,知晓她是温暖最好的朋友。 她将她所知道的有关于温暖的事情一一说给了康娜听。 在听到温暖差一点就葬身火海中时,康娜立马担心的一把抓着辛凤霞的衣袖问道:“辛姨,温暖她有没有被大火烧伤,你一定要告诉我实话,千万不要骗我!” “哎哟,这姑娘,你想哪去了!温暖没事,一点都没被烧着,只是她在离开火场时,不小心崴了脚,一条手臂骨折了,听说现在正打着石膏呢,估计再养上些日子就能完全恢复了,你不要担心。” 康娜闻言,这才稍稍的放了心,可是,她还是想着能亲眼见到温暖,确认一下,她真的像辛凤霞所说,只是手臂骨折,崴了脚而已,其他的没什么事! 这时候,齐燕骑着一辆满载着货物的三轮车回了超市,她见到康娜微微笑了笑,招呼道:“康娜来了!” 康娜点点头,礼貌回道:“阿姨,今天开学,温暖没有去上课,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她!” 康娜说着话,就上前帮着齐燕卸货。 “康娜,这点货,阿姨和你辛姨来卸就好,怎能劳烦你呢!” 齐燕看着康娜搬了一箱果汁就往超市里面走,急忙出声劝阻道。 康娜脚步不停地继续向里走,直到将那箱水放好,才转头看着齐燕道:“阿姨,搬个货而已,您就甭跟我客气了,我就当锻炼身体了!” 一三轮车货卸完之后,康娜冲着齐燕问道:“阿姨,温暖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齐燕欲言又止,其实康娜这姑娘她是了解的,品性不错,更何况她是温暖仅有的几个好朋友之一。 她其实是很想叫温暖和康娜见面的,可是,她总不能说,温暖现在在傅远东那里养伤。 傅远东啊,傅氏集团的总裁,站在江城金字塔最顶层的人。 如果康娜知道了温暖住在傅远东那里,会不会多想。 她思量片刻,还是如前几日洛兰兰来找温暖,回了一样的说辞。 “温暖现在不在江城,她在外地一个亲戚那里养伤,伤好了,就回来。” 康娜听了齐燕的话微微有些失望。 温暖手臂骨折不会在自己家里养伤吗?怎地会去一个外地的亲戚那里住着。 难道是因为齐燕开超市,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没有精力照顾温暖,所以就拜托了亲戚来照顾的缘故! “那,阿姨,你有没有你那个亲戚家里的电话,温暖的手机关机,我联系不上她!” 齐燕闻言,便报了一串数字给康娜,康娜拿手机记下了温暖的手机号码。 “温暖的新手机号,她原来的那个手机号不用了,你打这个吧!” 康娜点头,立马就给温暖去了个电话。 温暖这时候,正坐在床上看书。 小六今天一大早的就将江城大学大一下学期的有关经济学的课本给她送了过来,她闲着无聊,正好温习一遍。 电话接通,温暖听着康娜的声音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温暖,辛姨说你的手臂骨折了,现在好点了没有?还有,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我想你了,再说了,你不在,我一个人住在那间宿舍里,真是孤独寂寞冷!” 康娜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说起话来声音有些高亢! 温暖笑道:“别担心,还在打着石膏呢,医生说恢复得不错,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回学校了,到时候,和你比赛打游戏,输了的人请吃饭!” “温暖,你可要好好听医生的话,千万别乱动,你就一天到晚的躺在床上,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争取早点回学校,还有,你的游戏打得这么烂,我才不和你比赛打游戏呢。” 康娜说着话,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小娜娜,我真的没事,你这样子,我还真是有些担心你,要不然,我给赵新去个电话,叫他来陪陪你。” “算了吧,自从那日订婚宴后,他就一天到晚的忙个不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现在,他哪有闲功夫来江城啊!” 康娜抱怨着说道。 “他忙些才好,你该不会是希望他一天到晚的围着你转,无所事事吧,纯粹是个妻奴吧!” 康娜听了温暖的玩笑话,心情好了很多。 “他若是个妻奴,我也烧高香了,不过,你的话也有些道理,他忙点总比不忙好,最起码忙点有饭吃!对吧,温暖。” “是是是,放心吧,你家赵新绝对不可能饿着你!” 温暖和康娜闲聊了一会,整日里憋在红叶别墅里,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其实早就想给康娜打电话的,只是她原先的那个手机摔坏了,康娜的电话号码存在了那个手机里,号码她不会背! 康娜挂断电话后,和齐燕以及辛凤霞一一道了别,坐车回了学校。 她在坐车回学校的路上就给赫连璟去了个电话,将她所知道的温暖受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赫连璟。 昆城。 正是黄昏,残阳如血。 一座欧式别墅的花园内,一位身材高大,剑眉星目,相貌俊逸的中年男子正和一位身材略显瘦削,面容白皙,看起来高贵雅致,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肩并着肩坐在一张藤椅上不时的说上几句话。 男人,一身纯白色棉质休闲家居服。 女人,一件米白色的优雅长裙。 两人单单是坐在那里,就是这别墅公园内的一道养眼的风景。 两人的前方是几株玉兰花树。 玉兰花树上开满了洁白的粉色的花朵。 女人抬眼看着那花朵,神情有些痴痴的,自言自语的道:“我好像记起来了,我小时候,家里的院子里也有一株玉兰花树,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从来就没有见它开过花!” 男人的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女人,看着女人越蹙越紧的眉头,轻轻地抬手揽了揽女人的肩,心疼的道:“沐雪,你刚从医院回来,应该多休息,以前的事就不要去想了,你若是喜欢玉兰花,明日我便找人将这花园全部种上玉兰花树。” 女人这时候,好像有些头痛,她将头轻轻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两人,看起来,一切恬静而美好。 可是,片刻后,女人却是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转眸看着钟离深认真说道:“深哥,这些天,我总是感觉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我给遗忘了,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钟离深拍了拍沐雪的肩,柔声安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刻意去想了,对我来说,你的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事!” 年前,他和沐雪去医院看望赫连老夫人,沐雪好好的就犯了病,他将她紧急送到医院,住了这么多天,直到昨天他才将沐雪从医院里接了回来。 “钟离先生,你可要好好看护你妻子,千万不能再让她的精神受到刺激了,这样,她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的!” 钟离深想起了沐雪的主治医生谭原的话,剑眉微蹙。 他实在是不明白,沐雪只是和赫连老夫人口中的孙媳妇,那个叫温暖的小姑娘,单独呆了一小会,竟然会好好的再次犯了病。 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听说,那个温暖来自江城。 江城的人,无论是谁,钟离深再也不愿意让沐雪接触到,一分钟都不行! 而有关在江城发生的事,他再也不愿想起来。 这时候,有佣人前来禀告,说是钟离重夫妇带着钟离奎少爷来了别墅。 钟离深淡淡的回了一句:“叫他们在客厅等我。” 佣人应声走了之后没多久,钟离深站起身来,俯身对沐雪说道:“我现在要去客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沐雪点点头,站起身,挽着钟离深的手臂,两人离开了花园。 沐雪点点头,站起身,挽着钟离深的手臂,两人离开了花园。 别墅客厅内,奢华的吊灯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钟离深的弟弟钟离重和弟媳乌兰正坐在沙发上等着钟离深。 钟离重和钟离深长得很像,只是下巴比钟离深稍微尖了些,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衣。 而乌兰,身穿一件黑底红花的艳丽长裙,一双大眼晴,鹰钩鼻,皮肤微黑,长相还算秀丽。 单单从外貌上来看,钟离奎偏像乌兰多一点。 沙发前面,身穿淡粉色休闲裤,同色系的短袖休闲衬衣的钟离奎,却是焦躁的来回踱步,不时地跑到门口向外张望两眼。 “奎儿,别着急,你大伯自小就疼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乌兰心疼自己的儿子,出言宽慰道。 钟离奎闻言转脸看了乌兰一眼,不耐烦的道:“妈,我是大伯的亲侄子,这话还用你说。只是,我现在急需用钱,而且是一大笔钱!” 乌兰瞬间噤了声,这么多钱别说她没有,就算是她有,她也不会往外掏! 一切,不是还有钟离深吗! 钟离深和沐雪结婚多年,除了二十多年前,生下一个女儿早夭了之外,再没有一子半女。 等钟离深百年之后,这钟离家族那么多的家产不是还得给自己的儿子吗。 既然要给,那早给晚给还有什么区别!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钟离重,听了钟离奎的话,霎时间就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指着钟离奎骂道:“一天到晚的不务正业,你以为赌石是那么好赌的,多少人为此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我说过你多少回了,你怎么不长记性呢!” 钟离奎脸色阴郁,他这爹,一天到晚就知道骂他。 可是,他又不敢反驳钟离重的话,他这老爹的手段,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若非钟离深膝下一无所出,自己是钟离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他这老爹不知会使什么手段对付他大伯呢。 既然钟离家族的产业早早晚晚都是钟离奎的,他老爹也懒得再多此一举。 这时候,有佣人来给几人分别送了茶水,钟离奎这才坐在了沙发上,他一边品着茶,一边想着如何才能哄得大伯高兴,把钱给他。 不久后,钟离深携着沐雪进了客厅。 乌兰一见沐雪,顿时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堆笑的冲到沐雪面前,一把扯了沐雪的手,一脸担忧的问道:“大嫂,你总算是出院了,现在好些了没有?你不知道,我那天一听说你住院了,心里就担心的不得了,你说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犯病了,这好好的怎么又犯了病!” 沐雪好像不习惯乌兰的热情,微微的抽了抽自己的手,却被乌兰攥的更紧了。 “大嫂呀,不是我这当弟妹的说你,你身子骨不好,又有病,没事就在家里呆着,种种花,养养鸟,千万不要再随便出去了!” 沐雪微微的点了点头。 而站在沐雪身旁的钟离深顿时脸色阴沉了许多。 沐雪早些年受了刺激,精神方面一直就不太好,可是,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说沐雪有病。 他转眸看着沐雪微微低了头,好像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有些心疼。 钟离重似乎看出了钟离深的不悦,从沙发上站起身,冲着乌兰斥道:“乌兰,还不快扶着大嫂坐下,没完没了的啰嗦什么,大哥,大嫂又不是外人!” 乌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做戏做的过头了。 沐雪素来是个温吞冷清的性子,自己这番热情,别是吓到了她这大嫂。 “大嫂,来来来,快到沙发上坐下歇歇。” 乌兰半扶着沐雪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钟离奎最看不惯自己母亲巴结伯母的样子。 若非钟离深是家中的老大,这族长之位也许就是自己的父亲的。 那他就是嫡嫡正正的钟离家族的继承人,也不需要在这里看大伯的脸色! 看着沐雪做到了沙发上,钟离深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他看着自己的弟弟钟离重问道:“有事?” 第184章 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江城的 有些事,自己主动说反而不好。 要让别人主动问起来,他有的是办法,而且对钟离深来说,这招屡试不爽。 钟离奎想到这里,长长的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悲戚。 再之后,他见钟离深没有注意到他,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成功引起了钟离深的注意。 钟离重两口子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不过。 这钟离奎怕是要开口向钟离深求助了。 钟离深转脸看着钟离奎,关心问道:“奎儿呀,我看你唉声叹气的,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钟离重夫妇没有说话,仿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而,钟离奎却愁眉苦脸的看着钟离深,回道:“没事!” “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到楼上客房内好好休息一下!” 钟离深不疑有他,继续说道。 这一次,钟离奎没有回话,却硬是憋出了几滴眼泪。 “伯父,我对不起您,我真的是想要挣钱的。” “到底怎么回事?” 钟离深语气颇为不耐。 “就是,就是——” 钟离奎支支吾吾的,钟离深的脸色顿时就冷厉了几分。 这说话吞吞吐吐的,还是个男子汉吗? 他平素里是怎样教他的!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钟离深说话的声音犀利了几分。 钟离奎就等着这机会呢,到嘴边的话哪能再憋回去。 他面上极其后悔和自责的道:“伯父,我赌石赌输了,不仅把您送给我的那间玉石店给输掉了,还欠对方二百多万。” 那间玉石店市值少说也要一千多万,他全赔了不说,还欠对方这么一大笔钱! 钟离深面色趋冷,他抬眸扫了钟离重和乌兰一眼,隐忍了怒气! 他就说,他这个弟弟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原想着这一次是例外,可是事实又一次证明,他错了。 这些年,钟离重私下里做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没有与他计较。 可现如今,他最疼的侄儿也开始学会变着法儿的从他这里弄钱了。 他没有子女,在钟离奎的身上给予了厚望。 百年之后,钟离奎继承他的家业是一回事,可,用尽手段索取又是另一回事。 看着钟离深面色冷寒,钟离重和乌兰轮着法儿的训斥钟离奎。 钟离奎干脆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任凭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责骂。 其实,那玉器店加上那二百多万,不过一千多万块钱而已,他大伯亿万家财,这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吗? 这幸亏他这伯父没有子女,若他但凡有个一子半女的,他岂不会更是心疼他那钱财。 沐雪到底是听明白了,钟离奎今天是来向钟离深要钱的。 她向来都是将钟离奎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疼的,见钟离奎掉泪,有些心疼。 “深哥,奎儿要钱,你就给他,免得奎儿为难!” 钟离深听了沐雪的话,转眸瞪着钟离奎道:“既然你伯母亲自为你求情,我就帮你这次,那玉器店没了就没了,但是,我今天把话撂在这,若是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去赌石,不管输赢如何,我都会亲手剁你五根手指,你最好给我长点记性!,” 钟离奎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冲着钟离深和沐雪谢道:“多谢伯父伯母,您二位放心,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去赌石了,就好好的跟着父亲和伯父学做生意,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看着自己的儿子发这等毒誓,乌兰心里很不舒服。 虽说这钟离深待他们一家不薄,但是,想要些什么,还不得看他的脸色。 若是自己的丈夫是钟离家族的族长,那她还用得着来求人吗。 她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钟离重,神色有些幽怨! 钟离重没有在意乌兰的目光,站起身,指着钟离奎骂了句:“逆子,得亏你伯父这般疼你,下次你在做这混帐事,别怨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钟离重骂完钟离奎又转而对钟离深道:“大哥,这逆子犯下这等大错,你和嫂子还护着他干嘛,哎,都怨我没教好他,给大哥和大嫂添麻烦了!” 这话不是钟离重第一次对钟离深说了,钟离深早就习惯了钟离重的这一套! 只是,看在钟离重是他嫡亲的弟弟份上,他不与他计较,淡淡说了句:“没事,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客气,谁叫我是他大伯呢!” 钟离重又冲着钟离深说了几句恭维话,便准备告辞离去。 “大哥,大嫂现在需要静养,我们一家就不打扰了,改天我们再过来看大嫂。” 钟离深点点头,也没多加挽留,喊了佣人替他送一送钟离重一家人! 夜色迷离,清风徐徐,钟离重和乌兰坐上了一辆白色凯迪拉克的车后座,钟离奎打开驾驶门坐了上去。 车子启动,很快驶离了钟离深的花园别墅。 车上,钟离奎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对乌兰笑着说道:“妈,我就说我大伯最疼我了,一定不会不管不问我的,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乌兰白了驾驶座上的钟离奎一眼,悻悻道:“你以为你大伯是真心疼你,他不是没儿子吗?得罪了你,将来谁给他养老送终!” 钟离重转脸瞪着乌兰开口道:“你怎么能这样给奎儿说话,奎儿是我大哥的亲侄,他疼他是应该的,什么养老送终的,我呸,妇道人家,不会说话就别说。” 乌兰本就因为刚刚巴结钟离深夫妇,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如今钟离重的话更是刺激到了她。 她看着钟离重不依不饶的道:“你就别往你大哥脸上贴金了,他是没有自己的孩子才会对奎儿那么好,他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哪怕是个丫头,他也不会这般疼奎儿,将来的钟离家族族长之位也绝不会是奎儿的,再说了,他不就是个长子吗,你比他差哪了,你若是钟离家族的族长,我们做事还要看别人的脸色?你除了知道骂我,怎么不说是自己没用!” 钟离重气的抬手就想打乌兰一耳光。 “打,你打呀,干脆把我打死算了,你再给奎儿找个后娘好了!” 乌兰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把脸凑向钟离重手下。 钟离重隐忍着,这一巴掌到底没有当着自己的儿子的面打下去。 乌兰见钟离重收回了手,轻哼了一声,转脸看向车窗外的夜景,不再理会钟离重。 钟离奎最是厌烦二人吵架,他面色阴郁着,抬眸看了看后视镜里的钟离重和乌兰二人,紧蹙了眉头,将车开的飞快! 三人走后,钟离深送沐雪上楼休息。 因为钟离重一家人的来访,沐雪的心情明显比刚刚在花园里的时候抑郁了许多。 二楼卧室,沐雪有些呆呆的坐在床沿上,片刻后,她从床头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本相册,一页页的翻看起来。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其中的一张找照片上。 照片上的女人长发飘飘,笑容恣意,女人的怀里,一个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的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对着镜头甜甜的笑着,女孩的手里,还拿着一根大大的棒棒糖。 沐雪的手指轻抚着小女孩的面颊,神情悲伤痛苦。 钟离深刚刚去给沐雪倒了杯水端过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眼中划过一抹沉痛。 照片中的女人是年轻时的沐雪,小女孩是钟离深和她的唯一的孩子——钟离文。 若是钟离文还活着,现在差不多也有二十六岁了,他兴许就升级成了外祖父了呢! 他上前,一把将相册合上,把那杯水放到了沐雪手里,低沉着说道:“累了吧,喝杯水吧!” 沐雪抬眸看着钟离深,并没有去接那杯水,只是看着钟离深的眼睛固执的说道:“深哥,我总觉得我好想忘记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钟离深疼惜的看着沐雪,坐在了沐雪的身边。 “可是,那件事我感觉比我的命还要重要,若是想不起来,我死也不会瞑目!” 沐雪说着话,嘴唇微微有些哆嗦着,连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钟离深还没来及做些什么。沐雪就双手抱住头部,痛苦的有些痉挛起来。 “沐雪,又头痛了,你等下,我去给你拿止痛药!” 直到钟离深慌忙去拿了一粒止痛药过来,喂着沐雪用水冲服了下去好一会儿,沐雪的头部疼痛才微微缓解了些。 不久后,沐雪平躺在床上对着站在床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的钟离深说了一句话。 “深哥,你不是说我的家在江城吗,我想回去看看!” 钟离深在沐雪提到“江城”两个字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骘冷寒。 他沉默了半响后,才淡淡回了一句话。 “你曾经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江城的,你忘了这句话没关系,我替你记着了!” 钟离深说完这句话后,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好好休息。” 说话这句话后,钟离深就离开了房间。 夜色渐浓,月色皎皎。 这天晚上,沐雪不知道,钟离深坐在花园里的一张藤椅上吸了整整一盒子的烟。 清晨,负责清扫花园的佣人见到了藤椅处散落了一地的烟头,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即使富有亿万家财又如何,烦恼并不比普通人少,甚至还不如普通人过得开心幸福! 由于年前伏羲山,傅远东和温暖遇险一事,警方对昆城周遭的高速公路一连布控了多天,秃鹫组织的活动变得隐秘了很多。 刘三和孙彪被抓后,牵扯出了多年前的一桩抢劫伤人的旧案,被判了五年刑。 被杀死的那两个人,经证实,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叫李营,是秃鹫组织里的第五号人物,曾经因为走私枪支罪被入狱三年,出狱后就投奔了秃鹫组织,为人心思狡诈,手段歹毒,另一人名叫李勇,是李营的本家侄子,跟随李勇多年,也是个无恶不作的社会毒瘤。 赵新听从傅远东的命令,现阶段,“钩吻门”的主要任务就是收集秃鹫组织所有的犯罪证据,其他的针对秃鹫组织的行动暂停。 温暖遇险一事,赫连璟在事后从警方那里得到了消息。 赫连璟原以为温暖之所以会差一点被截杀是因为傅远东的连累,但是,他在收到康娜的电话后,就彻底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温暖差一点就被烧死在兴业大楼的那场大火中,温暖去兴业酒楼的原因是去赴一场子虚乌有的订婚宴。 很显然,是有人想借此大火要了温暖的命! 赫连璟将伏羲山的这件事和兴业大楼的火灾并在一起分析,得出一个令他震惊的结论。 昆城,江城,两个城市中好像隐隐有一条线。 这条线被人在幕后操纵着,随时可能要了温暖的命。 可温暖,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呢! 那人必欲除之而后快。 金钱,权利,仇怨,到底是因为哪一条。 他想起了在温暖在昆城的时候,“星月”酒吧里,温暖曾经得罪过钟离奎。 难不成是钟离奎挟怨报复! 可,他已经警告过钟离奎,温暖是他的人,钟离奎怎地不要命了敢动温暖吗? 他决定从这条线追查下去。 几天后,他的一个手下给他送来了几张钟离奎和其父钟离重的两个月之内的电话接打记录。 钟离奎的接打电话几乎都是昆城本地的,这个月和上个月的接打电话出入不大,没有什么异常! 可钟离重的电话接打记录上却显示年初一和初四,初七,初九这几天里,钟离重和江城的同一个手机号码共接打了五次电话。 而且,每一次接打电话的时长超过三分钟,初九的那通电话是江城的那个手机号码打给钟离重的,时间最短,只有不到十秒钟。 赫连璟上网搜了一下兴业大楼的那场火灾,报道上说起火的日期是初八。 他不得不怀疑,钟离重和江城的手机号码电话频繁有可能和兴业大楼的火灾有关! 赫连璟私下里派人跟踪钟离重,决定将钟离重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而梁牧那里,半个月之后,也终于有了一些进展。 第185章 牛骨汤 梁牧派人将初八那天,兴业酒楼四周所有路口的监控录像全都仔仔细细的筛查了一遍,最后又一一核对了当天去兴业酒楼参加订婚宴的所有宾客,对兴业酒楼以及兴业宾馆所有的工作人员以及入住人员的身份一一一进行了核对,最后将目标锁定在十点钟左右进入兴业大楼的五名男子。 兴业大楼对过的一个门市门口的监控录像显示,这几人是开着一辆别克商务轿车来到兴业大楼门前的。 而且,这辆别克商务轿车在兴业大楼起火后,这五个人出了兴业大楼,并没有像其他车主一样唯恐车辆被大火波及,第一时间将车驶离停车场,而是在消防车到来后,搜救工作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才驶离兴业大楼停车场的。 这显然是是不符合常理! 最重要的是,这辆别克商务轿车被查出来是辆套牌车! 梁牧虽然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五个人和兴业大楼的火灾有关,但是,仅凭那辆套牌车,他就可以对那几人进行传讯,依法对套牌车车主进行行政处罚,或者是追究刑事责任。 办案人员通过电脑头像识别,这五个人的身份很快被确定,清一色是有犯罪前科的人。 而且他们所犯的罪名几乎都是和走私毒品有关。 但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这般简单,这五人虽是身份被确定,但在警察前去其住所进行搜捕时,已是不见人踪,接下来,梁牧派人对江城的车站,重要路口等等的监控录像进行了新一轮的排查。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工作量太大,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一个月后,温暖在傅远东的陪同下去医院复查x片,x片上显示温暖手臂骨折部位对位对线良好,骨折愈合基本满意,随后有医生为温暖拆了石膏,但同时医生叮嘱温暖,石膏拆除后,三个月内不能负重提物,逐步加强功能锻炼,避免外伤,同时医生建议温暖多食新鲜蔬菜水果及大牲畜骨头汤! 拆除石膏后的第二天一早,温暖就不顾傅远东的反对,坚持要去学校上课。 当然,温暖晚上也不可能再回红叶别墅,而是在学校宿舍住宿。 傅远东心疼温暖,也没有过分强留,亲自开车送温暖去了学校。 这天正是礼拜一,温暖上了一上午的课,中午放学后,温暖正准备去学校食堂吃饭。 她刚刚走到教学楼下,就看到傅远东一手提着两个饭盒,一手提着一个保温壶正站在教学楼前的一处小花园旁等着她。 傅远东下身穿着一件矜贵的深黑色休闲西裤,上身套着一件同色系的手工定制羊绒大衣。 羊绒大衣微敞着,露出里面浅灰色的名牌羊绒衫! 他整个人沐浴在冬日的暖阳里,俊美异常的面容上是一贯的疏离冷傲。 这个时候,教学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傅远东的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小部分的人,不时的有女生向傅远东投去了热烈的目光。 即便是那些男同学也不例外,看着傅远东的眼神有着莫名的欣赏和崇拜! 像傅远东如此矜贵优秀的男人,无论是在哪,都是当之无愧的焦点。 “这男人是谁呀,标准的高富帅!” “我好像在哪本杂志上见过他,反正是成功人士不会错!”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来给谁送饭的!” “哇塞,不会是给女朋友送饭的吧,真体贴,谁要是做他的女朋友,幸福死了!” “嗨,我们等等看,看这男人到底是给谁送饭的!” 温暖听着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声,表情有些窘迫。 她实在想不到,这傅远东,堂堂的傅氏集团总裁会亲自来给她送饭! 要不要这么高调? 你要是真是想送饭,派陈妈过来也行呀! 陈妈来,好歹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温暖正犹疑着要不要上前和傅远东见面,却见傅远东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她,随即,他一脸淡淡笑容,迈开步子,向着温暖的方向走来。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循着傅远东的脚步向着温暖的方向看了过来。 温暖不喜欢被人瞩目的感觉,下意识的脚步向后退了退。 其实,她也只是向后退了一小步而已,可她明显感到傅远东脸上的笑容冷了几分。 温暖怔怔的看着傅远东,直到傅远东走到她面前站定,说了句:“你好像很不高兴见到我?” 温暖才反应过来,呐呐的回了句:“没有,怎么会呢!” 傅远东终于在听到这句话后,面色缓和了些。 温暖腹诽,这傅远东变脸的速度有些快呀! “真的是给女朋友来送饭的啊,羡慕,嫉妒,恨!” “怎么,见人家的男朋友如此优秀,吃醋了?” “我想起来了,这男人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傅远东。” “哇靠,这算不算本年度的大新闻啊!” “那女的,长得也挺漂亮,你别说,这二人在一起,还挺配!” “女的叫温暖,我们班的,学霸一枚,看着挺单纯的,想不到这么早就交了一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 “有钱不好吗,又帅又有钱,天哪,我以后要向温暖同学看齐!” 温暖听着这一波又一拨的议论,脸色微红。 而,傅远东,始作俑者,却是神色再平静自然不过,温暖瞧着他隐隐有些欣欣然的感觉! 温暖低着头,跟在傅远东身后从人群中穿过,去了江城大学内的一处僻静的花园。 花园里有一个凉亭,凉亭内有一张木桌,木桌周围是四张木凳。 傅远东将饭盒和保温壶放在桌上,然后一一打开,将饭菜摆放在木桌上。 不久后,一碗牛骨汤,几碟子温暖爱吃的小菜就呈现在温暖面前。 牛骨汤和几碟子小菜尚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出锅没多久。 说实话,刚刚教学楼下,温暖是感到非常窘迫,但是,她对傅远东还是十分的感激的。 温暖接过傅远东递来的筷子,敛眉,夹了一筷子奶汁鱼片放入口中。 奶汁鱼片异常的美味,温暖心里顿时暖暖的,盈了满满的感动! “牛骨汤可是我亲自熬的,你多喝点,寻常人可没这待遇!” 傅远东看着温暖,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宠溺! 温暖抬眸看了眼傅远东,随即端起面前的那碗牛骨汤喝了一大口。 牛骨汤味道鲜美,温暖又接着喝了几大口。 她这个样子,傅远东看了很受用。 “喜欢喝,我明天再熬些送过来!” 温暖闻言立马就将那碗喝了一半的牛骨汤给放在了桌子上。 她抬头看着傅远东弱弱的问道:“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给我送饭,江城大学的学生餐厅伙食很好的,我向你保证,营养绝对跟得上!” “我给你送饭丢你人了!” 温暖:“哪有影的事?你给我送饭我感到荣幸!” 傅远东:“那就明天接着送饭好了。” 温暖:“你公司里不忙吗?” 傅远东:“再忙,也没有你重要!” 这一番交谈下来,温暖无语的抿了抿唇。 这时候,一阵寒风吹来,温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借此机会又轻咳了几声。 她明显感到,傅远东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神色。 继续加油,温暖又接着咳了几声。 傅远东来送饭,一来是担心温暖在学校吃饭营养会跟不上,这第二,他是想和温暖单独在一起呆一会! 可是他担心温暖现在这样会感冒,就站起身,收拾起了摆放在桌上的食物。 温暖有些不解,这是不准备叫她接着吃饭的节奏吗? 傅远东将食物恢复成刚刚提过来的样子,转眸喊了温暖道:“走,我们去学校餐厅吃饭!” 什么? 去学校餐厅! 温暖想着刚刚在教学楼下的那一幕,还不够丢人的,现在丢人还要丢到学校餐厅去。 这个时候,学校餐厅的人肯定也不少,傅远东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她可是很腼腆的,她绝不会同意! 可是,下一秒,傅远东却兀自离开凉亭,向着学校餐厅的方向行去。 温暖立在原地不动。 傅远东走了几步,见温暖并没有跟上来,随即转脸看着温暖道:“怎么,还要我抱你过去不成!” “那个,能不能打个商量,你先回去,我自己去餐厅吃饭就好。” 温暖说完这句话,又怕傅远东会生气,笑着补了一句话:“毕竟你这么帅,我把你带去餐厅不放心,你想呀,学校餐厅里那么多人,你长得又那么惹眼,一定会迷倒不少女同学,我到时候只顾着帮你赶桃花了,哪还有心情吃饭!” 温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水眸盯着傅远东眨了眨,很是可怜兮兮的样子。 傅远东看着这样的温暖,心尖的某处瞬间就柔软了下来。 她竟然想着帮他赶桃花,那就是在意他了! 他微微的有些喜悦。 “你放心,我这辈子只要你一株桃花就够了,绝不会再惹什么烂桃花!” 傅远东笑得揶揄! “你不惹桃花,可是我怕桃花惹你,拜托拜托,东哥,您就行行好,叫我一个人去餐厅吃饭好不好!” 片刻后,傅远东看着温暖点了点头道:“可以,那我有什么好处?” 温暖闻言一怔,什么好处不好处? 就在她怔楞的瞬间,傅远东折回身,迅速的在温暖的额头上印了一记。 傅远东的这个动作,吓了温暖一大跳,温暖转脸看看四周,唯恐傅远东对她的这个动作不小心被人给瞧了去! 幸好这个点是吃饭时间,因为天又冷,花园里几乎没什么人。 温暖长舒了一口气,微红了脸,一把夺过傅远东手中的饭盒,就快步离开了凉亭。 身后,傅远东对着她的背影扬了扬手中的保温壶,道:“温暖,还有牛骨汤呢!” 温暖的脚步走得飞快,唯恐傅远东会从身后追过来。 她没有回头,扬声回道:“我喝过了,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喝吧!” 学校餐厅,二楼。 温暖提着两个饭盒走到了一处空着的餐桌旁坐了下来。 她刚刚将饭盒摆在桌上,还没来得及吃,裴依蓝就走了过来。 温暖没有睬她,拿筷子开始吃饭。 裴依蓝倒也不在意,一屁股就坐在了温暖桌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哎哟,这菜还挺丰盛的,有个有钱的男人疼着就是不一样!” 温暖一边吃着菜,一边抬眸淡淡的扫了裴依蓝一眼,没有接话。 “温暖,你说兴业大楼那么大的火都没烧死你,你的命咋这么好呢?” 温暖懒得理她,继续无视裴依蓝。 裴依蓝脸上佯装出来的平静马上就要挂不住了,说话的语气也比先前重了很多。 “吃着碗里,霸着锅里,哼,还真是贱!” 温暖淡笑着终于开口回应:“那也比吃不着碗里,又够不到锅里,干难受强。再说了,要真是比贱,我可是甘拜下风,听说你巴巴地想要跟人家订婚,被人家一口给回绝了,还死缠烂打,不依不饶的,你不仅是贱,而是贱的很啊!” 温暖的话,一下子就戳中了裴依蓝的痛处! 她的肚子里,现在可还是怀着毕逸风的孩子呢! 裴依蓝闻言怒瞪着温暖,站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饭盒就准备仍在温暖的面门上。 温暖快速的一把就捉住裴依蓝的手,眼神凌厉的道:“怎么,高三时候的教训你忘了,你不怕我再教训你一顿。” 裴依蓝瞬间又想起了高三时候,那个令她恐惧,感到羞辱的夜晚。 她的眼中隐隐有了些惧意,可是她现在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哪还能顾虑这么多。 “温暖,你这个狐狸jing,你到底是使了什么肮脏手段迷了逸风哥哥的心,你这样早晚是要遭到报应的。” 裴依蓝疯了一般,冲着温暖嘶吼。 霎时间餐厅里很多正在用餐的同学停下手上的动作,往温暖和裴依蓝的方向看过来。 温暖看着裴依蓝冷笑了一声,一把甩开裴依蓝的手,拿起桌上的饭盒就向着裴依蓝的头上浇了去。 裴依蓝顿时惊叫一声,仓皇的向后退了几步,一边用手快速的将头上,身上沾染的菜滞给拂了去,一边冲着温暖破口大骂。 第186章 我和你之间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怎么了,那种不要脸的事你做得,我说不得了!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吗,抢别人男朋友这种事你都做得出,你爹妈是怎么教育你的,哦,我想起来了,你那个赌鬼父亲好像是不要你们娘俩了吧!啧啧啧,还真是可怜,像你这种人,不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还像个.女一样四处gou引男人,真是丢了你们祖宗八辈的脸!” 温暖刚刚只是吓唬一下裴依蓝,她仅仅是倒了一些菜汤到裴依蓝头上。 如今听了裴依蓝的这番话,温暖索性上前一把拉住裴依蓝的衣袖,将那满满一饭盒的虾仁炒蛋倾倒在裴依蓝的头顶。 瞬间,红的虾仁,黄白色的鸡蛋顺着裴依蓝的头顶滑落到她脸上,脖颈上,衣服上。 餐厅的正望着这边的学生,一脸惊愕,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温暖冷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裴依蓝,就算你的家世好,你也不能随意的就侮辱人吧,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的得罪你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抢了你的男朋友,拜托,就你的那男朋友,我还真看不上眼!你既是有胆子在大厅广众之下侮辱我,就要承担一切的后果。” 裴依蓝头上,身上狼藉一片,眼中隐隐有了泪水,可温暖哪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我爸是赌鬼又怎样,他不要我和我妈又怎样,我们现在不是过的好好的,照你的说法,父亲是赌鬼,父母离异,孩子就该活得窝囊,活得低声下气,是不是?你没经历过哪些,那是你命好,并不能作为你骄傲的资本,讽刺打击别人的理由!” 温暖说完话,随便收拾了一下饭盒,用袋子装好,提起啦,仰头就从裴依蓝身边走了过去。 身后,裴依蓝咬牙转身,怒瞪着温暖离去的身影。 餐厅里的三三两两的议论声传入裴依蓝的耳朵。 “真是,这年头什么人都有,自己抓不住男朋友的心,还怨别人。” “刚刚在教学楼下,我见到那女的的男朋友了,又酷又帅又巨有钱,怎么可能会抢别人的男朋友?” “父亲是赌鬼关孩子什么事,现在父母离异的多了去了,难不成就都该看人脸色过日子,真是,这都什么年代了!” “刚刚走的那女的,心还是不够狠,要是有人当众骂我,我就左一个饭盒,右一个饭盒,全都招呼到那女的脸上,砸破了相才好呢,谁叫她随便骂人呢!” 裴依蓝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绿,很快就离开了学校餐厅。 她下午的课也没上,回宿舍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就离开学校,直接坐车回了裴家别墅。 裴家别墅客厅内,巩思艳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品茶。 裴依蓝见到巩思艳,立马就红了眼眶。 巩思艳吓了一跳,她站起身,上前询问,“蓝儿,你下午没课吗,这又是怎么了?” 裴依蓝省略了她骂温暖的那一段,直接就从温暖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她头上倒菜汤开始,边哭边说。 巩思艳好不容易才听完裴依蓝的哭诉,心中腾地一下就冒了一团火。 “这个温暖,真是该死!” 巩思艳说着话将裴依蓝拉到沙发上坐下来,轻声安抚。 “蓝儿呀,你现在还怀着身子呢,可不能总哭,你放心,温暖那丫头,我迟早要她好看!” 裴依蓝听到巩思艳提起了肚子里的孩子,更加伤心。 她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憋屈。 自己是用了点小计谋,怀上了毕逸风的孩子。 可她还不是因为太爱毕逸风了吗! 她有什么错? 一切都怪那个温暖,没有她,逸风哥哥一定会娶她的。 如今,再过上个把月,肚子就显怀了。 到时候,她一个大着肚子的未婚女,还不被人给笑话死。 她哭了一会,蓦然抬起头,对巩思艳道:“妈,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决定了,从明日起我就搬到龙城小区去住。” “那怎么行,这妈怎么能放心,我不同意!” 巩思艳态度坚决。 “妈,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要留下,我就不信,逸风哥哥真的会如此狠心。我一定要想法嫁给他。学校那里,你和我爸去给我办个休学,生完孩子我再继续去上学。” “若是毕逸风还是不愿意娶你咋办?” “那我就毁了他,毁了温暖,反正要死大家一块死!” 裴依蓝甜美的面容这一刻变得狠厉歹毒。 巩思艳思量片刻回道:“蓝儿,你就在家里住着,妈妈有办法叫毕逸风娶你,至于那个温暖,你放心,我早早晚晚会收拾她。” 裴依蓝听了巩思艳的话,脸上现出一抹不可置信的惊喜,她看着巩思艳问道:“妈,你真的有办法叫逸风哥哥娶我吗?” “那当然,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巩思艳看着裴依蓝,仿佛下定决心般,神情出奇的郑重阴狠。 这件事情过去后十多天,裴依蓝的母亲巩思艳到学校给裴依蓝办了休学一年的手续。 温暖并不知道裴依蓝怀孕的事,她是在裴依蓝休学过了一周才听说这件事的。 而且,这个消息是巩思艳亲自打电话告诉她的 那天是星期六,学校里没有课,温暖早晨刚刚起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接了电话才知道,给她打电话的人是巩思艳。 温暖蹙眉,这巩思艳给她打电话,有什么好聊的。 可她出于礼貌,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温暖,蓝儿怀了毕逸风的孩子,我希望你能离开毕逸风,成全蓝儿。” “对了,我记得我家老爷子八十大寿的那晚,你是傅氏集团总裁傅总的女伴,傅总的家世比毕逸风强了不知道多少,我看你和傅总挺配的,你考虑考虑!” “我作为蓝儿的母亲,没办法不为我的女儿考虑,等你做了母亲,就会明白的。” “我打这个电话只是要告诉你,无论如何,毕逸风一定要娶裴依蓝,我不希望你在中间横插一杠子!” 温暖只静静地听着,末了说了一句话:“我尊称你一声阿姨,我告诉你,我不喜欢毕逸风,他爱娶谁娶谁,和我没半毛钱的关系!” “阿姨,再见!” 温暖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她现在脑中只想着一件事。 裴依蓝怀了毕逸风的孩子! 毕逸风应该是知道的,可是仍不愿与裴依蓝订婚。 真是渣男中的极品! 她心中竟觉得裴依蓝有些可怜起来。 怀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的孩子,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怪不得,她在学校餐厅里不顾自己素日里维持的白莲花形象,当众和她过不去。 傅远东连着给她送了十天饭后,在温暖的强烈要求下,才作罢。 梁牧那边传来消息,那五人之中的一人在外省的一家夜总会吸食毒品被警察抓了个正着。 据此人供诉,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当天早上六点钟接到上面派下来的任务,目的就是不惜任何代价杀掉温暖。 他们从十楼到十九楼的楼梯里都散了烈性迷药,想着先将人迷倒,再不声不响的将人从楼上扔下去,做出温暖自己跳楼自杀的假象。 可他们服了解药,从十楼到十九楼的楼道里都没有见到温暖,再之后,他们又从十九楼搜到了十楼,最后确定,温暖一定是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索性就在十楼的一个房间里,用烟头引燃了落地窗帘,造成意外失火的假象,想将温暖烧死在兴业大楼里面,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可是,后来,新闻报道说,兴业大楼被烧死的人中并没有温暖,他们担心警察早晚会查到他们的头上,所以就分散潜逃了去。 至于请柬的事,他们并不知晓。 上面派给他们任务的时候,只是电话联系,他们并不知道给他们派任务的是谁,只是听声音应该是个四十多岁左右的女人。 当然,他们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电话里的声音就是原音,毕竟,现在声音造假实在是太容易了。 而那个电话,警察查出的结果,是网络虚拟电话,至于其它的则很难查证。 他们做任务,上面付钞票,可钞票都是事先放在一个约定好的草丛中,或者是垃圾桶里,用一个黑色熟料袋包裹着。 放钞票的位置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而且,黑色塑料袋和钞票上也没有留下可供提取的指纹! 这说明,给他们派任务的那些人反侦察能力很强。 梁牧深感,他现在面对的不是一般的罪犯!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进入了四月。 温暖专心复习功课,准备六月份的一轮轮的考试。 考试时间相重的科目,她全部选择了进行补考。 学习任务重,傅远东也没有过多打搅她,只是时常给她打电话要她注意休息,增加营养,偶尔也会叫陈妈给她送些可口的饭菜来。 日子过得很平静。 而毕逸风那里,现在却是焦头烂额。 裴依蓝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现在裴依蓝的父母和他自己的双亲轮番着给他施加压力。 现在不是订婚不订婚的问题了,直接升级到结不结婚的层次。 裴继良甚至从毕氏集团的一个小股东手里高价购买了股份,私下里警告毕逸风,若是毕逸风不娶裴依蓝,他就将手中的股份转手低价卖给毕邴原。 到那时,这毕氏集团总裁的职位毕逸风做不做的稳还不一定! 毕逸风的母亲赫华直接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让毕逸风很是头痛。 一方面是爱情,一方面是权利和亲情。 毕逸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最后决定再见一次温暖之后,再做决定! 如果温暖可以原谅他,结婚不就是一张纸而已,那张纸他以后再想办法收回就是了。 其实,做这个决定,毕逸风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可是,爱情他不想放弃,权力和亲情他也想兼得! 四月十八,中午十点多钟,细雨霏霏。 这个时候正是学生上课时间,整个宿舍楼里静悄悄的。 温暖因为要进行多门考试,所以请了假,在宿舍里温习功课。 她正看得入神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温暖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来电。 手机铃声执拗的响了好一会儿,温暖没有接听。 等到手机铃声好不容易停止,温暖刚刚拿起书本,电话铃声又想起来了。 温暖看了看手机屏幕,还是先前的那个未接电话。 迟疑片刻,温暖点了手机接听键。 “喂?” 温暖的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润清雅。 “是我,你别挂电话,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 毕逸风的声音,温暖想忘记都难! 温暖感到很疑惑,她明明换了新的手机号,这个手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毕逸风是如何知晓得。 而且,毕逸风这个手机号码并不是他原来的手机号码。 温暖想着,应该是毕逸风担心他不接他的电话,故意换了个手机号码打过来。 “有事,你说!” 温暖微微有些不耐烦。 在得知裴依蓝怀孕怀了毕逸风的孩子之后,她对毕逸风仇恨,厌恶中又多了些不屑! 这种渣男,她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见面谈,好吗?中午十二点半,我在米兰朵餐厅等你。” “我没空。” 温暖拒绝的干脆利落。 “温暖,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毕逸风的声音明显的有些焦急,唯恐温暖会再次拒绝和他见面。 “毕总,我真的没空,还有,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和你之间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你也没必要听我的意见!” 温暖的声音冷冷的,听在傅远东耳中,他的心微微有些刺痛! 可是,他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温暖,这个决定很重要,我一定要见到你!” 温暖蹙眉,这人神经病呀! 她二话不说就猛地挂断了电话。 再看书,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心里去! 裴依云的未婚夫,喜欢上了她,另外还和裴依云的妹妹有了孩子! 乱糟糟的! 让人心烦! 中午放学的时候,温暖收到了毕逸风发来的短信。 第187章 那孩子难道不能是你的? “温暖,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十分钟之后,你不来,我到学校去找你!” 这前些日子,傅远东来学校给她送饭,引起的轰动现在刚刚消停些。 若是毕逸风再来学校找她,指不定被人说成什么样! 更何况,那次在学校餐厅,她刚刚否认了和裴依蓝的男朋友有关系,现在又和人家的男朋友见面,怎么想都觉得不妥! 温暖思量片刻,编了信息发过去。 “好吧,最后一次!” 不久后,毕逸风和温暖一前一后的进了“米兰朵”餐厅。 “米兰朵”餐厅里,红姐看见毕逸风进来,一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毕总来了,快请进。” 当她的目光扫向温暖的方向时,笑容微微顿了顿,脸上一副了然的样子! 温暖知道她是误会了! 她只淡淡笑着对红姐招呼道:“红姐好!” 红姐当着毕逸风的面不能对温暖怎么样,只好维持着一脸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对温暖说道:“哎哟,这不是温暖吗?好久没见了,真是越长越漂亮了,以后常来米兰朵坐坐,大家都很想念你!” 温暖点点头,道:“红姐,我以后会常来的!” 演戏而已,谁不会呀! 包间里,温暖和毕逸风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了一张餐桌。 温暖瞧着毕逸风,这些日子没见,毕逸风仿佛是清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不过,他这人不值得她关心。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而毕逸风思忖着该如何向温暖开口,心中思量了一大段,一大段的话,可是都被他暗自否决了! 他前些日子得到消息,温暖手臂骨折养伤的那段日子是住在红叶别墅的! 还有兴业大楼着火那晚,傅远东威胁他的话,以及毕氏集团旗下的长风建设差一点就倒闭,他也查出来是傅远东做的手脚! 种种迹象表明,傅远东应该是喜欢上了温暖。 温暖会为了他,而放弃傅远东吗? 以前的他还有自信与傅远东拼一拼,可如今,裴依蓝怀孕的事一出,温暖哪里,他更是没多大希望! 更何况,温暖从来也没有说过喜欢他。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尽力争取一下。 万一,有万一呢! 包间里一时间静悄悄的,直到服务员来上菜,才打破了包间内的平静。 服务员上完菜之后,很快就离开了,临出房间门时,将门轻轻带上。 片刻后,毕逸风首先开了口。 “听说前段日子你的手臂骨折了,现在好彻底了么?” 温暖点点头,冷漠疏离的回道:“多谢毕总关心。” 毕逸风闻言,讪讪的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我说了之后,你怨我也罢,瞧不起我也罢,骂我不是人也罢,总之,我必须告诉你,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 包间内的灯光粉红暧mei,映着温暖清丽纯美的面容多了些缥缈虚幻的感觉。 毕逸风的双眸怔怔看着温暖,片刻后,开始了他的陈诉。 “温暖,你是知道的,裴依蓝有个姐姐叫裴依云,曾经是我的恋人,也是我自小就喜欢的女人。” 温暖的唇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讽刺笑容,只静静地听着。 “可是,后来她喜欢上了别人!” 温暖语气清冷的插言道:“你怎么知道她喜欢上了别人?” 毕逸风的神情有些挫败,他并不想回忆起那段让他心痛的过往,不过,他还是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说了出来。 既然选择了告诉温暖,索性就告诉的彻彻底底。 “那天,她从美国搭乘飞机回江城,我很高兴,我在富华酒楼为她订了房间,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和豪华的求婚现场,因为想给她个惊喜,我没有亲自去接机,而是派了我的助手李华去接机,可是,李华并没有接到人,不久后——” 温暖的思绪也随着毕逸风的陈述回到了一年前,那个细雨纷飞的日子,那个令她饱受摧残,直至丧命的夜晚。 她仿佛还能感受到狼群撕咬裴依云尸身的那种无力的恐惧感,以及那种万念俱灰的颓败感觉。 毕逸风的话说到这并没有再说下去。 片刻后,温暖收拾好心情,继续追问:“不久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毕逸风抬手,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喝下肚后,继续说道:“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邮件上说,裴依云早就喜欢上了别的男人,而且,她的肚子里已经怀了那男人的孩子。” “这你就信了?” 温暖看着毕逸风,说话的神情依旧是冷冷的,比之前多了些愤怒! “我本来是不信的,可是邮件里有十几张照片,都是,都是,她和那男子的chuang照,另外,还附了一张裴依云的孕检单。” “chuang照?你就没有怀疑过它的真伪?还有,那孩子难道不能是你的?” 毕逸风清俊温和的面容有些沉痛,他英俊的眉眼上也染了浓浓的愁绪! “真假照片我还是分的出来的,至于,那个孩子。” 毕逸风说着话苦笑了一声,继续道:“那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我的?我从来就没有对她做过那种事!从来就没有,所以,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会是我的!” 温暖陡然心惊! 那晚的男人不是毕逸风吗?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她错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 那天晚上,裴依云酒喝得有些多,和毕逸风在客房门前卿卿我我了一阵后,回到房间感觉胃里难受,随即去洗手间里呕吐了一阵,就上床睡觉了。 醒来之后,她就发现,自己身上满是那种欢ai之后留下的痕迹。 她一直以为那个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是毕逸风! 以至于她穿戴整齐下楼和毕逸风一起用餐时面色娇羞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毕逸风还问她了一句:“昨晚睡得好不好?” 她还傻傻的以为,是毕逸风问她,他的表现怎么样? 她当时还羞羞的瞪了毕逸风一眼,抢了毕逸风手中的筷子,自己用了起来。 温暖回想着当时的细节,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那晚和裴依云发生关系的人是毕逸风。 难不成—— 温暖细思极恐,不敢接着再想下去。 而毕逸风的声音此时又响了起来:“那晚,我伤心极了,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后来我隐隐约约感到有个女人在陪我喝酒,我下意识的就把她当成了裴依云,后来,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才知道,和我睡了一晚的女人是裴依蓝!” 毕逸风说完这句话,有些紧张的看着温暖。 温暖只是机械的听着他说话,还没有从裴依云的那件事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温暖,我承认,因为裴依云,我恨裴家所有的人,包括裴依蓝,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我只是把她当成了她姐姐的替代品,直到我遇见了你,爱上了你,我才知道,我犯了一个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我对不起裴依蓝,更对不起你!” “那些床照呢?你怎么处理的,既然那男人不是你,那,他是谁,你认识吗?” 温暖答非所问的看着毕逸风。 一直以来,温暖都以为,是毕逸风不想要裴依云和裴依云肚子里的孩子,买凶杀了裴依云。 如今,从毕逸风的话里她明显听得出,裴依云的事毕逸风并不知晓! 可,那晚和裴依云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能否从照片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毕逸风听了温暖的话,不由得一愣,她以为温暖回大声痛斥他一顿,或者是拔脚就走,他已经做好准备,怎样恳求温暖的同情和谅解。 可是,温暖呢,还在想着裴依云的事! “那些chuang照被我一气之下,烧了个干净,至于那个男人是谁,我也不晓得,照片上男人脸部位置被人用黑笔涂画,根本就瞧不清长得什么模样!” 毕逸风不愿再提及此事,转移了话题问温暖:“温暖,如果我仅仅是给裴依蓝一个婚礼,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办离婚,你会不会原谅我,会不会等着我。” 温暖这时候总算是回过神来,她清冷的笑了笑,扫了面前餐桌上的一口未动的佳肴一眼,再抬眸看毕逸风。 毕逸风的面容还是那么温润如玉,说话的神情还是那么儒雅温和。 可是,他和她一切都过去了。 误会也罢,恨也罢,爱也罢! “毕总,听说裴依云失踪了,你就没有一点担心吗!” 温暖思量片刻,问出了这一句话。 毕逸风怔了怔,不知今天怎么回事,话题总是避不开裴依云。 可是,温暖既然是问了,他不回答又显得太过绝情。 “她应该是和那男人生了孩子,过着自己的幸福日子,怎么可能会是失踪呢,应该是没脸回江城才对!” 温暖看着毕逸风的眼中隐隐有恨意划过,冷冷笑了笑。 “裴依云在你眼中就是那样的人吗?” 温暖说着话站起身,准备离开。 毕逸风见温暖如此,也急忙站起身来。 今天他是想和温暖聊一聊裴依蓝的事情,可是,聊来聊去,到最后还是裴依云。 “温暖,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原谅我,愿不愿意等着我!” 温暖听了毕逸风的问话,转眸淡然一笑道:“既然人家怀了你的孩子,就要好好对人家,我和你,永远都不可能!” 毕逸风上前一把抓住温暖的手臂,语气有些仓皇的问道:“为什么不可能,因为傅远东?还是因为赫连璟?” “无关任何人,我们之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温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看着毕逸风又补了一句:“好好对她!” 说完话,温暖就快步出了包间。 大厅里,温暖又遇到了红姐。 “我就说,你一个小小的服务员竟然会被调到财务部上班,定是有贵人相助,原来那贵人就是毕总啊!” 红姐一见到温暖就想起她被打的那次,恨得温暖牙痒痒! 现在被她逮了个正着,不讽刺温暖两句,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现在的小年轻啊!不脚踏实地做事,总想着走捷径,以美se诱人,绝对不会长久的!” 温暖本想着不理睬红姐的,但想了想,还是转眸迎向红姐,看着红姐笑着说了句:“有些人啊,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以美se诱人,也是要有资本的!” 温暖这句话说完之后,大步向着大门处走去。 她的身后,红姐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她的背影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 而包间里,毕逸风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饮,一个人喝下了一整瓶的白酒。 细雨纷飞中,温暖怅然漫步在街头。 已经一年多了,她恨毕逸风恨得入骨。 无数个夜不能寐的夜晚,她一遍一遍细数着毕逸风的名字诅咒着他! 如今,却恍然惊觉自己竟是恨错了人。 可是,怎么会这么巧,裴依云遇害的当天毕逸风收到了邮件。 而且,她清楚的记得,来机场接机的那辆车的车牌号和毕逸风说的车牌号一致。 还有那瓶水,为什么偏偏是裴依云最爱喝的那个牌子! 除了毕逸风,还有谁这般了解她! 温暖想到了裴家的人! 她的脊背上顿时冒出一股阴森森的寒意! 倘若真是裴家人所为,那么到底是谁呢! 温暖仰起头,任雨丝冰冰凉凉的打在脸上,微微的闭了眼,泪水顷刻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温暖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时的有人冒出了一句:“这女的,这般淋雨法,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女的莫不是有神经病吧!” 片刻后,温暖睁开眼,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继续向前走。 长风建设和威达公司的合作是她想办法破坏的,为此,毕逸风少说也损失了几千万收入。 可是,温暖并不后悔,也不曾有一点内疚! 毕逸风虽说并没有参与害裴依云,可是,他和裴依云相识,相恋了这么久,他就完全没有怀疑过,有可能是裴依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与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 第188章 豪门联姻也就是那么回事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问一下裴依云,就给他们的爱情判了死刑! 之后,是为了报复裴依云,才和裴依蓝在一起。 这种男人,裴依云真的是瞎眼了,怎么会爱上他! 温暖苦笑了一下,只是看在别人眼中,那笑比哭还难看! 不久后,温暖走到了江城大学的校门口。 雨好像比刚才大了些,她浑身上下早就湿透了,像个落汤鸡一样。 她经过传达室门口的时候,传达室的一位保安大哥好心的说了一句:“快回宿舍喝杯热茶,换身干衣服,小心感冒了!” 温暖机械的转头对保安大哥说了句“谢谢。” 然后,依然是抬起脚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向前走。 “这姑娘,哎!” 那位好心提醒温暖的保安大哥看着温暖无奈的摇了摇头。 宿舍里,康娜已经去上课了,温暖去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她和毕逸风之间的战斗才不过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温暖感觉,自己这一年多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没有为裴依云报仇不说,甚至连幕后主使之人是谁都没有弄清,却一次又一次差点丢了自己的小命。 很快就一个星期过去了,其间,温暖接到过傅远东一个电话。 说是五一那天,要温暖陪他去参加一个喜宴。 温暖思量片刻,点头同意了! 毕逸风如今而言,对于温暖来说,是一个最不愿意提及的陌路人! 他和裴依云的一切美好的过往都抵不过他对裴依云的不信任,偏执和狭隘。 裴依云遭受百般羞辱的夜晚,他竟然是和裴依蓝在一起。 尽管毕逸风是喝醉酒后将裴依蓝误认为是裴依云而发生的那种关系。 可是,裴依云绝不会因为毕逸风喝醉了酒而原谅她和裴依蓝。 就算裴依云还活着,也是绝对不可能和一个与自己妹妹有染的男子在一起。 即使他再优秀,她再爱他,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剪断这份感情的。 温暖在挂断傅远东电话的那一刻,心中好像豁然明白了很多道理! 从她在丽景小区睁开眼的那一刹那间,她就活在了仇恨当中。 每天想着的是如何为裴依云复仇,可曾有过一天从内心里感到舒畅快乐过的日子! 日子过得飞快,好像只一眨眼间就到了五一国庆节。 新民小区的大门口挂着四个大红灯笼,四个大红灯笼上依次张贴着“欢度国庆”四个烫金的大字。 傅远东开着他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车来到新民小区的大门前来接温暖的时候,正是中午十一点钟。 这时候,阳光正浓,新民小区大门处并没有遮阳的地方。 温暖就站在浓烈的阳光下,脸色微微有些绯红,她穿着一件长袖的米黄色棉麻长裙,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银白色手提包,正神色淡然的等在那里。 微风轻拂着她的飘逸的长发,她习惯性的抬手将长发顺到了耳背处,这动作,和当年的裴依云一模一样。 傅远东开着车,远远地就看见了温暖的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些弧度,打了个方向盘,将车缓缓停在新民小区大门前。 温暖认识傅远东的这辆车,微微笑着,紧走了几步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傅远东转脸看着温暖,今天的温暖好像与以前稍稍有些不同,好像是见到他不再是那种敷衍的微笑,倒像是真的从心底里笑出来的一般。 因为她这笑,他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玉兰花开的绚烂场景。 温暖坐定后,傅远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温暖说道:“温暖,今天作为我的女伴一起去参加婚宴,怕不怕?” “为什么要怕。不就是和你一起去吃个饭吗?” 温暖挑眉回道。 傅远东的脸上瞬时间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情敌吗? 不管是瞧得上的,瞧不上的,当然是少一个是一个的好! 而温暖想到的是傅远东之所以会问她怕不怕,是因为,傅远东的这举动无疑是向所有人公开宣布,温暖是她的女朋友。 温暖想起了傅晴,王书娟,想起了那次在裴重山的寿宴上,有人当众质疑她的家世出身时,傅远东维护她的话,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动。 她看着前方正在开车的傅远东巧笑嫣然的说了一句话:“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不是还有你吗,你可是说过的,我的命就是你的命,我相信你会护着我的。” 临了,温暖还嫌不够煽情,继续笑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傅远东看着后视镜里,温暖神采飞扬的笑容,他微微的有些愣神。 这神情,像极了以前他心里的那个叫裴依云的小姑娘。 他蓦然间想起了在昆城一家名为“老树”的小旅馆里那日夜间见到的裴依云的魂魄。 心又一次被狠狠刺痛,他再一次发誓,他一定要为裴依云讨个公道! 片刻后,他隐了眸中情绪对温暖回道:“你说得对,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这句话就像誓言一般深深撞击了温暖的心,她情不自禁的反问道:“真的什么都不用怕吗?” 傅远东没有立即回答温暖的话。 就在温暖感到微微有些失望的时候,车子戛然停在了大路边。 温暖猝不及防,脑门差一点就碰到了前座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傅远东就打开了后车门,伸手将她拉了下来,然后,拽着她的手,将温暖塞进打开的副驾驶座位上。 然后,他又重新坐回驾驶座,关好驾驶门,直视着温暖的眼睛道:“我再说一遍,你记好了,你的命就是我的命,你好我就好,你快乐我就快乐,所以为了我的命,我的好,我的快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给你幸福,有我在,天大的事,都不要怕,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也是我的誓言。” 温暖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傅远东又补了一句话:“以后,我若是开车,你就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省得我说话费劲!” 前一刻还无比让人感动,这后一句话太煞风景! 温暖冲着傅远东讪讪的一笑,开口道:“东哥,我们还去参加喜宴吗,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多了!” 十二点,婚礼仪式正式举行,傅远东可不想叫温暖错过了,快速的发动车子,很快就来到了一座装修的金碧辉煌的酒楼门前。 酒楼的名字叫闭月楼,是江城最顶级的酒楼。 傅远东和温暖,下了车,径直朝着酒楼大门处走去。 快到酒楼门口时傅远东拉起了温暖的手,温暖转眸看了傅远东一眼。 傅远东神色怡然,温暖敛眉,跟着傅远东的脚步向前走。 酒楼的门旁有裴继忠和黄秀丽,以及毕逸风的亲眷在迎接客人! 远远地就看到傅远东和温暖二人,忙不迭的迎了上来,争先恐后的和傅远东热情寒暄。 温暖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从始至终,傅远东都紧攥着温暖的手。 “哎哟,这位是温暖小姐吧,我家老爷子过八十大寿的时候见过一面,温小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您能来参加毕裴两家的婚宴,我们真的很高兴。” 黄秀丽一边说着话,一边上下打量着温暖。 温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场婚宴是毕逸风和裴依蓝的婚宴。 她看着黄秀丽满脸虚伪的笑容,淡淡然回复:“多谢夸奖!” 黄秀丽的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这温暖插足毕逸风和裴依蓝感情的事她曾经听巩思艳提到过。 巩思艳可是恨温暖恨到了骨子里,哪里还会真心高兴温暖来参加这次婚宴呢! 可毕竟,傅远东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她可不敢对温暖有一丁点的不敬。 再说了,大喜的日子,来者是客,她巩思艳也不能当真埋怨她! 而,毕家的人同样如此。 毕逸风就是为了一个姓温的女子才与他的父母言辞抗争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同意与裴家的婚事。 眼前的这个漂亮女子叫温暖,该不会就是毕逸风喜欢的女子吧。 毕家在门口迎亲的是毕逸风的小叔毕乘龙和小婶白桦。 二人此时心里犯了嘀咕,若这位温暖女士当真是毕逸风那小子喜欢的女人,事情可有些麻烦! 可看着傅远东和这温暖好像感情甚好的样子,又不太能确定温暖就是破坏毕逸风和裴依蓝感情的那种人。 毕竟傅远东论起家世,样貌,地位,并不逊于毕逸风,甚至要比毕逸风还要强上许多。 这温暖怎么可能会插足毕逸风那小子的感情呢? 不合常理! 傅远东和温暖被人引领着来到了婚宴大厅。 此时,婚宴大厅里几乎坐满了人,傅远东和温暖走到两个早就已经预留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婚礼仪式还未正式开始,举行婚礼仪式的大厅里到处是鲜红的,粉红的娇艳的玫瑰,喜庆的音乐响彻在整个宴会大厅里,一切看起来浪漫而又唯美! 温暖看着身穿一身黑色正装西服的裴继良和身穿一身深红色立领旗袍的巩思艳和几人寒暄过后,就向着傅远东的方向走了过来。 裴继良和傅远东说了几句话后,就把脸转向温暖,说道:“这位温小姐我见过,欢迎你来参加小女的婚宴!” 温暖礼貌的冲着裴继良点了点头。 看着裴继良满脸高兴的样子,温暖不禁想,已经一年多都没有他的大女儿裴依云的消息,他可曾为此焦虑过,伤心过。 巩思艳却是见到温暖像吃了个活苍蝇一般,怎么都笑不出来。 这温暖,莫不是来给她添堵来的!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裴依蓝在这次婚宴中最不愿见到的人就是她。 巩思艳趁着傅远东不注意,丢给了温暖一个嫌弃,鄙视,憎恨的眼神。 温暖却是淡淡的笑着,好像不懂那眼神里的意思。 巩思艳有些恼火,这温暖的脸皮够厚,她的眼神明明是你赶快走吧,这里没人欢迎你! 难道温暖这也读不懂吗。 不。 她一定是故意的! 巩思艳的心微微有些紧张,她预感,这次婚宴绝不会那么平安无事的进行下去! 好在陆续有别的客人来到婚宴大厅。 裴继良和巩思艳又忙着去招呼其他的客人,温暖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 傅远东转眸看了温暖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了握温暖的手。 整个宴会大厅里,温暖并没有看见裴重山的身影,温暖不由得有些担心,裴重山的身体还好吧,他还像不像过去那般健朗。 看着宴会大厅里裴依云曾经熟悉和不熟悉的人,温暖恍觉好像又过了一世。 毕逸然远远地就看见了温暖,见到傅远东陪在她身边,不由得面色阴沉,嫉妒的就要发疯了,美艳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狠厉。 婚礼仪式很快就在一片震耳欲聋的礼炮声中开始了。 主持人上台说了洋洋洒洒的一番开场白后,新郎毕逸风和新娘裴依蓝在两名花童的引领下,在喜庆的乐曲中款步走到台上。 今日的毕逸风穿着一身黑色名贵西装,深栗色的头发微卷,温润如玉的面容上一丝笑意也无。 而裴依蓝,身穿洁白的浪漫婚纱,长长的裙摆迤逦了有两米多长,脸上笑容明媚。 温暖看着裴依蓝白色婚纱下微微凸起的小腹,说不出是为裴依蓝高兴还是感到悲伤! 男方没有安排伴郎,毕逸风的母亲赫华临时找了毕逸风的堂弟年仅十六的毕逸尘充当伴郎。 而裴依蓝的伴娘无疑就是傅晴了。 台上婚礼仪式依次进行着,台下的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看着新郎怎么好像是不高兴似的,难不成是不满意这桩婚事” “傅,裴,毕,卫,江城的四大家族,照排名来说,毕家还排在裴家后面呢,这毕家算是高攀了裴家,他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好像听说,这毕总原来的未婚妻可是裴家大小姐,这怎么和二小姐成亲了!” “管她大小姐,二小姐呢,是裴家的千金不就成了,豪门联姻也就是那么回事,你不要想得太简单了!” 第189章 至于结婚的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怪不得前段时间,我听说裴家大小姐已经一年多没有音讯了,想必是因为毕逸风和自己的妹妹有染,而受了刺激,所以才不和家里联系的!” “那,多半是这原因,据说这裴家二千金怀孕了,所以才不得不紧急办了休学,仓促成婚的。” 温暖听着这些八卦消息,不由得暗自摇头。 傅远东坐在温暖身侧,听着这些八卦,转头看了一下温暖,眸色深沉。 毕逸风上台之后,一直就是机械的听从婚礼主持人的话,叫干嘛干嘛,只是从没有正眼瞧过裴依蓝一眼。 台下不时响起的鼓掌声让他心中烦躁不已。 他极力隐忍着,希望坚持下去这个对他来说犹如枷锁的婚礼。 裴依蓝看着毕逸风冷漠疏离的态度,心中委屈万千。 可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就算是心里再难受,也要面上高高兴兴的将这婚礼进行下去。 也许,等结了婚,生完孩子,毕逸风就回心转意了呢。 她笑容甜美的看着满堂前来参加她和毕逸风婚宴的嘉宾亲朋,不经意间看到了温暖,她心中有刹那间的慌乱,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傅晴此时也看到了坐在傅远东身旁神色淡然的正看着台上的温暖,低声骂道:“狐狸jing。” 这时候,婚礼已经进行到喝交杯酒的步骤,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交杯酒过后,司仪会宣布晚宴开始,这整个结婚流程就算是走完了。 裴依蓝举着酒杯,心中忐忑的希望这婚礼仪式快点结束,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她看着毕逸风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又有些讨好意味。 毕逸风举起酒杯,在抬眸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温暖。 这个时刻,几乎满堂的宾客都兴高采烈的,只有她坐在那里笑容浅淡,仿佛有一丝讥诮。 他举杯的手微顿,裴依蓝的心也跟着这杯酒的停顿,仿佛一下子停滞了起来。 毕逸风看见了温暖身旁坐着的傅远东。 她是和傅远东一起来参加他的婚礼的吗? 她和傅远东的关系如此亲密了吗? 怪不得她会拒绝自己! 她还说拒绝他无关傅远东的事,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就是因为选择了傅远东才拒绝的他。 毕逸风心中隐隐有怒气升腾。 他爱的,裴依云,温暖,一个个选择了别的男人,而他,就活该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吗? 下一秒,他转脸瞪着裴依蓝,问道:“你真的那么想嫁给我。” 毕逸风语速极快,语气颇为不耐。 主持人吓了一跳,以为毕逸风要反悔,他可是来之前就听说这新郎好像不太满意这桩婚事。 他想说几句话,将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化解掉,可,还未等他开口,裴依蓝就直言不讳的答道:“是,我就是想要嫁给你,我喜欢你!” 毕逸风愣沉了两秒,快速夺过裴依蓝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再将另一只手中的酒杯递到裴依蓝面前。 裴依蓝毫不犹豫的接过那酒杯,仰头喝下了满满一杯酒。 再后来,毕逸风手中的酒杯“咣当”落地,众人还未明白是怎样一回事的时候,毕逸风就转身,大步下了台,很快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这一幕太过突然,就连温暖都感觉有些猝不及防。 裴依蓝站在台上,傻傻的站了几秒钟,才转过身,向着台下跑去。 她一边跑,一边急切的喊道:“逸风哥哥,你去哪,等等我。” 主持人反应极快的说道:“我们英俊的新郎估计是紧张的要去洗手间,才会走得这么急,大家稍安勿躁,下面宴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的话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高亢激昂的结婚喜乐。 一片嘈杂声中,宴会开始。 很少有人留意到,裴依蓝在下台之后,跑向宴会厅侧门的时候,被身上迤逦的婚纱裙摆给重重绊倒了一下,正好趴在宴会厅侧门门旁的一个巨大的花盆上。 花盆里面是一株叶子青翠欲滴的发财树,裴依蓝的小腹正扣在花盆的边沿处,而她的面部被发财树的枝叶刮了好几道伤口。 裴依蓝尖叫一声,之后就抱着小腹痛苦的蜷缩在地。 随行的傅晴看着有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婚纱,吓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巩思艳当机立断,迅速地遣了几个亲近的人抬着裴依蓝送往医院,并给了在场的宴会厅的服务人员一笔不小的封口费。 其他的人,巩思艳也一一叮嘱,不要对外透露一丁点的消息。 温暖也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她看着毕逸风和裴依蓝陆续下台之后,就喊了傅远东准备离开。 傅远东看着温暖的表情很是自然,没有一丁点难过,或者什么其他的复杂的情绪。 可见,毕逸风在温暖的心里,地位实在是不怎么样。 关于这一点,他感到很是满意。 傅远东也没有在宴会上吃饭的打算,和温暖一起离开酒楼后,开车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这家私房菜馆的老板叫卓立行,三十多岁,个子不高,相貌斯文,是地道的湖南人,湘菜做的很是拿手。 傅远东应该是这家私房菜馆的常客,他跟老板打了个招呼之后,径直带着温暖上了三楼的一个包间。 包间装修的清雅别致,淡紫色的壁纸,嫩绿色的纱窗,靠近窗台的位置摆了几盆绿植,绿植下面有人工修葺的一个小型鱼池,鱼池里袖珍型的假山瀑布相映成景,别有一番韵致。 不久后,湘味小黄鱼,土匪鸭,左宗棠鸡,剁椒蒸金针菇等菜品一一上桌,最后,服务员有送来了一瓶52度的烧酒。 温暖看着满满一桌子的湘菜,又看了看那瓶高浓度的烧酒傻了眼。 片刻后,她坐在桌前瞪着对面座位上的傅远东问道:“东哥,这辣菜烈酒的,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温暖无法想象像傅远东这般矜贵的男人吃着辣辣的菜肴,喝着烈烈的酒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想起来傅远东辣的舌头伸伸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 “当然是受刺激了,人家神仙眷侣,成双入对了,我这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傅远东眸色深沉的看着温暖回道。 “怎么,你羡慕他?” “羡慕倒是谈不上,只是,我在想,我们结婚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子,今天多喝点酒,练练酒量,别等我们结婚那天被人灌醉了!” 傅远东着着话,打开酒瓶盖,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仰头一饮而尽。 温暖想了想,把面前的被子递过去,想着陪傅远东喝点酒。 因为毕逸风那天对她说的话,她也想好好的醉一场。 “自己酒量又不好,逞什么能!” 傅远东笑着斥了温暖一句。 “谁说酒量不好就不能喝酒了,我少喝点就是。” 温暖欠身,一把抢过傅远东手中的酒瓶,给自己的酒杯里到了少许酒,仰头喝了下去。 酒一进肚,温暖瞬间感觉,喉咙和胃里火烧火燎的,忍不住想拿筷子夹一块菜放入口中,可她拿筷子戳戳这个,看看那个,全是辣辣的菜肴。 温暖有些无语的转眸看见了一旁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喝下,紧接着又倒了一杯,喉咙和胃里才微微好受了些。 傅远东看着温暖的滑稽的表情和动作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笑,喝这么辣的酒,小心伤身!” 傅远东本就生的精致俊美,只是平日里不苟言笑,总是一副淡漠冷峻的表情。 如今这一笑,更是让人感觉上天实在是对他太过偏爱。 温暖说着话,白了傅远东一眼。 一个大男人,长这么招人干什么! “我以为以你的性子应该是能吃辣才对,你若是不喜欢吃,我们就换一家菜馆吃饭!” 傅远东哪里会想到温暖不能吃辣,其实他自己也不太喜欢吃辣菜,喝烈酒,可是,他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里一趟,刺激一下自己的味蕾。 生活太安逸了,他怕自己会忘记自己最初的使命。 前段时间,温暖受伤,不能吃辣,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辣。 不过,他想着,温暖应该喜欢能吃辣菜,喝烈酒的男人! 在一般女子的心中,那种男人才更有男人味吧! 今日他也不知怎么了,感觉自己像个青涩懵懂的初恋少男一样。 难不成,是因为毕逸风在台上看着温暖的眼神,太过情深,太过伤感深深的触动了他。 这辈子能遇到一个他爱的女人不容易,能遇到一个他爱着,而对方又正好爱着他的女人更不容易。 他的结婚典礼,应当是最浪漫,最唯美,最深情的。 他不希望他和他的新娘之间有一丝一毫的罅隙。 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悦与离心之意。 “算了吧,其实偶尔吃吃也是好的,毕竟酸甜苦辣百味尝过之后,才更懂平淡也是一种美!” 就像万水千山经历过之后,最向往平坦的大道是一样的道理。 温暖说着话,夹了一块辣辣的剁椒蒸金针菇放入口中。 片刻后,她辣的面红耳赤,口中像冒了火一样。 紧接着,温暖又喝了一大杯茶水。 傅远东不忍,喊了温暖离开,温暖却是不依。 这一桌子菜,可是不少钱呢,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傅远东拗不过温暖,摇头笑了笑,倒也是拿起筷子夹起菜,细细吃了起来。 温暖一会儿吃菜,一会儿喝水,不多时,就有了饱腹感,随即放下了筷子。 “温暖,我们结婚吧!” 傅远东放下手中筷子,抬眸看着温暖,问得郑重。 “什么?结婚,咱可是说好的三年五载之后,这才刚刚过去多长时间!” 温暖挑眉反问道。 “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想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再说了,你动不动说我是老男人,你到时候,要是嫌我老怎么办?” 温暖还未及回答,傅远东接着道:“再说了,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把你放在我身边,我才安心,我可不希望,我好好的活着,不知哪天就没了!” 说实话,温暖心中不感动那是假的。 特别是经历了毕逸风因为误会裴依云的事而报复在裴依蓝身上,尽管毕逸风最后后悔了,可是对裴依蓝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可挽回。 毕逸风和裴依蓝这一对何其不幸福! 温暖不希望自己以后也像裴依云或者是裴依蓝那样。 两情相悦的爱情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她水眸潋滟的看着傅远东笑眯眯的问道:“东哥,你今天请我吃辣菜,喝烈酒,就是为了向我求婚吗,你这样可不行,这没有一点诚意,你叫我怎么答应你。” 紧接着,温暖又叹了口气道:“算了,本姑娘也不与你计较,好歹你今天管饱了我的肚子,我还是要谢谢你,至于结婚的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容后再议! 这就是温暖的答案。 傅远东微微的笑了笑,容后再议那就是有的可能了! 他心中有些许雀跃。 今天见毕逸风结婚,他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娶了温暖了。 吃完饭后,傅远东开车送温暖回了“四方超市”。 齐燕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的。 傅远东的人品不错,他信得过。 温暖嫁给他,她很放心。 只是傅远东的家世和她们天差地别,他们如果结婚真的能幸福吗? 结婚历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傅远东离开后,她有心想要和温暖谈一谈傅远东的事。 又想着,现在温暖正在上大学,结婚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的,还是缓缓再说好了。 江城恩华医院。 恩华医院是一所私人妇科医院。 院长是巩思艳的远房表姐,已经年近五十的郭洁。 裴依蓝被紧急送往这家医院,经过检查之后,郭洁告诉巩思艳:“蓝儿有先兆流产症状,腹中胎儿有可能保不住,不过,我们医院会尽全力为蓝儿保下这个胎儿,至于结果如何,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巩思艳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面色如纸的裴依蓝心疼的又红了眼眶。 她心中思量着,裴依蓝腹中的胎儿还要不要保下来。 毕逸风今天在婚礼仪式上的表现实在是太令她失望了。 她不希望她的女儿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第190章 咱们赫连家用不到她一个女人出去赚 这样,裴依蓝怎么可能会幸福。 毕逸风应该是还惦记着温暖。 她不希望她的蓝儿将来成为一个嫉妇。 而且,现在裴依蓝还是个大一的学生,若真的为了生孩子耽误了学业,毕逸风体贴还好,若是毕逸风当真不知道感恩裴依蓝,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巩思艳越想越觉得这个孩子不能留。 裴依蓝和毕逸风也不知道这日子还过不过得下去。 裴依蓝若真的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再想嫁个好人家就难了! 她想了又想,最后和郭洁秘密商讨了许久,终于做了个决定。 郭洁再次给裴依蓝检查时,就变了话。 “蓝儿,你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得尽快做清宫手术,若不然,再拖下去,你的身体也会受影响!” 裴依蓝泪水涟涟的看着郭洁,抬手抚了抚已经轻微凸起的小腹,求着郭洁道:“姨妈,求求你,帮我保下这个孩子。” 郭洁面露难色,轻叹了一口气。 裴依蓝挣扎着欠身,一把攥住郭洁的手,再次恳求道:“姨妈,您就帮我这一次,这样吧,您给我打保胎针,吃保胎药,若是过几天,还不行,咱在做那手术,您看行不行。” 郭洁一方面同情裴依蓝,一方面又觉得巩思艳说的话有道理。 她转头看了看巩思艳。 巩思艳走上前,看着半躺在病床上的裴依蓝,心疼的道:“蓝儿,听你姨妈的话,这孩子真的是保不住了,你是妈的宝贝女儿,你肚里的孩子是妈的宝贝外孙,妈妈也舍不得这样做。你还年轻,想要孩子以后机会有的是,听话。” 裴依蓝闻言颓然躺在了病床上,片刻后,痛哭出声。 是啊,以后她想要孩子机会有的是,可是,想要毕逸风的孩子怕再无可能。 婚礼仪式上,毕逸风转身下台的那一刹那,她的心狠狠被刺痛。 她原以为毕逸风是因为回心转意才愿意和她结婚,心中欣喜。 可是,该死的温暖坐在台下,他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就失了分寸。 那交杯酒怕也是负气喝下去的吧! 温暖和傅远东在一起,他定是吃醋了,受伤了! 可她裴依蓝呢,她受的伤,受的痛要向谁讨还。 先是裴依云,后是温暖。 毕逸风的一颗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她的位置! 她太可笑,太可怜,也太可悲。 清宫手术很快就开始了。 清冷的手术室内,温暖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双腿被最大程度的分开,翘起。 当冰凉的手术器械探进身体的那一刻,裴依蓝紧紧地咬着牙,对温暖更是恨到骨子里去。 若不是温暖出现在她的婚宴现场,毕逸风不会仓促离开,她也不会摔倒,孩子也不会有事。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温暖。 即便是将温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她也不解恨。 手术时间不算太长,当郭洁扶着裴依蓝站起身的那一刻,裴依蓝再次抬手抚摸着小腹,眼神中划过一抹凶狠。 裴依蓝回裴家休养了半个多月,再次回到学校上学。 其间,毕逸风的母亲赫华来裴家看望了裴依蓝几次,都被巩思艳毫不留情的打发走了。 毕逸风却是在裴依蓝做过手术之后的第二天给裴依蓝去了个电话,问了下裴依蓝身体的近况,却并没有接裴依蓝回毕家的意思。 因为这段婚姻太过仓促,毕逸风和裴依蓝并没有来得及办理结婚证。 毕逸风私下里给了裴依辰一张一千万的支票,请他转交给裴依蓝。 裴依辰将毕逸风狠狠的揍了一顿,才算稍稍的解了气。 自此,毕逸风和裴依蓝好长一段时间不再联系。 五月,六月,时光飞逝,好像眨眼之间就到了七月初,江城大学期末考的日子。 裴依蓝因为受了刺激,将一门心思用在了学习上,成绩取得很大的进步。 而温暖,一场又一场的考试考完,感觉身心俱疲,差一点就累趴下了。 不过,好在她坚持了下来,大一到大四的必修课她几乎门门优异。 校长唐峪亲自称赞她,是江城大学百年一遇的天才。 当然,这事,他在第一时间内告诉了赫连璟的父亲赫行松,恭喜他儿子赫连璟找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女朋友。 昆城。 赫家花园别墅。 赫行松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接到唐峪的恭喜电话时,有些莫名其妙。 这几日,他正为赫连璟迟迟不愿意娶亲发愁。 她的母亲盛华较之以前更是变本加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三天两头的用,闹得赫行松无比头痛。 可是盛华是她母亲,他再头痛也得受着。 赫连璟倒是聪明,三天两头的不回老宅,跑到自己的花园洋房里躲清闲。 是以,他在听到唐峪的恭喜电话后,虽是不知真假,心中却隐隐的有丝惊喜。 以至于,他挂断电话后,就立马给赫连璟去了个电话,下了个死命令,叫他今天晚上务必回家一趟,有要事相商。 赫行松年近五十,身板还如年轻时一样挺得笔直,五官生的甚好,一双狐狸眼,除了眼角多了些皱纹之外,和赫连璟的那双眼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挂断电话后,随即喊了等在门外的助理云磊进来,简单交代了一些事。 云磊点头应声离去之后,赫行松仰靠在沙发椅背上,脸上是说不出的舒心宽慰。 钟离家的那个早夭的丫头钟离文未满月就和不到一岁的赫连璟定下了娃娃亲。 若是那丫头还活着,赫连璟怕是早就成亲了! 现在赫连璟已经二十七了,早就该成家了。 他有生之年,若是见不到自己的亲孙子一眼,死不瞑目! 晚上,九点多钟,夜色迷蒙。 赫连璟总算是回了赫家老宅。 客厅里。 赫老夫人,赫行松,赫行松的夫人云蝶,全都在场。 赫连璟进了客厅以后,美艳的狐狸眼眨了一眨,就想转身离去。 心中暗叹一声,这是要给他开批斗大会呢。 他还未及转身,赫行松发话了,语气无比的威严。 “既然来了,就坐下,我们有事问你。” 赫连璟邪魅笑笑,脱口道:“改天吧,今天太累了!” “坐下!” 赫行松不理会儿子那一套,这是又想着法儿的要往外跑呢。 “孙儿啊,你三天两头的见不着人影,是不是不要奶奶了!” 盛华一开口,就给赫连璟扣了顶不孝的大帽子。 赫连璟硬着头皮走上前,挨着盛华坐下。 “怎么会,你可是我最可亲可敬的奶奶,孙儿这几天真的是太忙了,昆城一年一度的玉石展览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孙儿可是昆城玉石商会的会长,哪能动不动就往家里跑!” 盛华听着赫连璟的解释总算是心里好受了些。 “璟儿,你唐峪叔叔来电话了,说是你在江城的女朋友,哦,对了,就是那个叫温暖的漂亮小姑娘是江城大学百年难遇的人才,问你什么时候结婚,他要来喝喜酒呢!” 赫连璟听盛华提起温暖,面上染了一抹笑。 盛华并没有将温暖年前去医院看她的事告诉赫行松夫妇。 一则是因为温暖和沐雪的那件事,让她心里有些疙瘩。 另一个原因就是,温暖的家世她觉得还有待考虑。 如今,听赫行松说,唐峪对那温暖赞不绝口,她心中的那一点芥蒂也就彻底放下。 唐峪是江城大学的校长,连他都夸赞的人,绝对不会错! 是以,她又对温暖的事情上了心。 “璟儿啊,你要是觉得那姑娘不错,索性就早些娶回家,省的你奶奶整日里惦记着你的婚事,再说了,现在的好姑娘可是不多了,你遇见可心的一定要早些下手,别叫旁人抢了先。” 云蝶说着话,风韵犹存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愁容。 这几年,赫老夫人闹得越来越凶,她真不知道,若是赫连璟再不成亲,接下来,赫老夫人又会想出什么招。 “你奶奶,和母亲说得对,这几日你去趟江城,和那姑娘商议一下,反正她大学的学业完成的基本差不多了,和你先成婚,至于工作不工作的无所谓,咱们赫连家用不到她一个女人出去赚钱,她要是有什么要求,尽力满足她,争取早日将人娶回来才是真的!” 赫连璟被三人轮着番的教导一番,好看的狐狸眼里隐有笑意。 这温暖,是很可他的心意,但是,康娜订婚典礼上,傅远东他是见过的,对温暖的情意一目了然。 傅远东是个极其优秀的男人,看温暖那日的对傅远东的态度,怕是对傅远东要比他上心的多。 他和温暖的婚事,怕是不会那么一帆风顺的。 虽然他从未有想过放弃温暖,但有家人的支持和鼓励总归是好的。 昆城一年一度的玉石展览会定在了阳历八月八日,到时候,他想办法请温暖来昆城,再作打算好了。 可是,他想着年前,温暖在伏羲山差点遇害一事,仍心有余悸! 无论如何,温暖这次来昆城,他要绝对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一分一毫的伤害! 想到这里,他冲着盛华道:“奶奶,您老相中的孙媳妇,孙儿一定会拼了命的去给您争取,您就等着来年抱孙子吧。” 盛华被赫连璟的一席话说得心花怒放,满脸的皱纹好像是一刹那间全都舒展了开,显得年轻了许多。 “乖孙儿,奶奶就知道你最孝顺,加油,奶奶看好你!”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的话引得云蝶轻笑了起来。 “璟儿需要我们的帮助就尽管开口,只要你能将温暖娶回家,要妈做什么妈都愿意!” 云蝶对儿子的这个决定全力支持,想想未来的小孙子,云蝶脸上又绽开了笑容。 赫行松看着云蝶和自己的母亲摇了摇头。 他的儿子他还不晓得,唬人高兴的时候嘴巴像抹了蜜,他才不吃他的那一套! 等他真正把那个叫温暖的姑娘娶回家再说。 今晚赫家老宅的气氛出奇的融洽,赫老夫人一直到睡觉脸上都是笑逐颜开。 赫连家的下人却是有些惶恐,唯恐这赫老夫人又想了什么法子作妖,闹得老宅内不可开交。 他们可是盼着赫连少爷尽快娶亲生子,那样赫老夫人也能正常些。 温暖自打离校后,就在超市里帮忙,闲暇时候,就一家一家的公司去应聘。 可是,她虽然是考完试了,却还没有拿到江城大学的毕业证。 在这个看文凭的社会,就算她再有能力,好些的工作怕是也找不到。 这天,她穿了一件淡绿色休闲长裙,背着一个斜跨的浅白色坤包去一家即将开业的大型超市应聘店长的职位。 没有毕业证,公务员不能考,正规的企事业单位她应聘不上像样的职位。 她索性换了个方向,去应聘店长的职位,她在国外的时候曾经投资了开了一家超市,生意不错。 她想着先找工作养活自己,等拿到毕业证再换一份可心的工作即可。 再说了,她可是还欠着傅远东一笔巨债呢。 她不还,良心上感到不安。 尽管傅远东说那些钱送给她了,可她又岂能当真不还。 她从来就不是欠钱不还的人,不仅要还,还要要连着利息一起还才会心里好过些。 江城的大型超市“物美联华”超市门前,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 这个时候,正是早上十点多钟,照理说,生意不是一天最好的时候,但也不应该这么差才是。 进入超市,温暖从一楼食品生鲜区,到二楼百货区,三楼服装区,四楼家电区,全部逛了一圈,才去了五楼办公区域准备应聘。 负责应聘的是这家物美联华的董事长,年近六旬的老者董良峰。 董良峰个子不高,微微有些驼背,但是说起话来铿锵有力,精气神十足。 和温暖一样来应聘的这一次总共有五人。 除了温暖之外,其余的四人全部都是男性。 年龄从三十多岁到五十多岁的都有,而且,每一人都有至少十年在超市工作的经验。 休息室里,几位男性见到温暖年纪轻轻,都是一脸鄙夷。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个子稍高些的男子对温暖更是不屑一顾。 第191章 好歹我以后也是个做官的了 “店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最起码也得有几年在超市的工作经验,看你这小姑娘才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你应该去人事部应聘个收银员的职位还差不多。” 另一位年近五十的微胖男子,则是对温暖摆了摆手,笑道:“我若是做了店长,就招你去超市服务台工作,你这形象,不去服务台工作亏了,赶快走吧,小姑娘,别在这里凑热闹了。” 更有甚者,直接对温暖说道:“走吧,走吧,这里就不是你来的地方,该上哪去上哪去!” 这家大型超市的招聘启事上明确写道:“店长实习期三个月,每月两万元的工资,实习期过后,签订合同,每月三万元工资,年底根据超市效益还有分红。” 在江城来说,三万元的工资已经不算低了,何况还有分红呢,这么大的超市,年底分红最少也得上百万吧。 这几人怕是做梦都想做这家超市的店长吧! 自己年纪轻,阅历浅,也难怪人家瞧不起自己。 可是,温暖依旧是坐在休息室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上,面上噙着浅淡笑意,并没有因为这几人的讽刺打击而离开。 这个店长职位,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的。 傅远东家世,能力显赫,她虽然及不上他,可是还要努力向着他的高度攀登才对。 这世上,除了自己瞧不起自己之外,谁瞧不起自己都是多余的。 十点半,面试正式开始。 温暖因为太过年轻,理所当然的被排在了最后面一位面试。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轮着一个的面试者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面试的时间不长,温暖大致估算了下,差不多每一位面试者的面试时间都是二十分钟左右。 面试并不当场决定录用不录用,据率先出来的那位五十多岁的面试者说,两天内,无论录用不录用他们做店长,超市都会专门安排人打电话告知他们结果。 几乎每一个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的面试者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好像他们每一个都有可能面试上店长似的。 一个多小时过后,终于轮到了温暖。 温暖习惯性的抬手理了理鬓间的发丝,再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而,那已经面试过的四人见温暖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聚在一起,言谈间皆是讽刺温暖不知天高地厚,这店长之位可不是凭着一张漂亮脸蛋就能坐得上的云云。 董事长办公室里,董良峰见到来面试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也微微有些诧异。 不过,他还是请了温暖坐下来说话。 温暖点头谢过,落落大方的坐在了董良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说实话,这时候的董良峰和外面的那四位面试者一样,纯粹将温暖来面试店长当作了一个笑话。 但是,显然,董良峰比较有涵养,给了温暖应有的尊重。 温暖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董良峰听着温暖是江城大学经济学的学生不由得对温暖高看了一眼。 只不过,温暖这时候并没有江城大学的本科毕业证,董良峰表示有些遗憾。 接下来,董良峰问了温暖一些关于超市的切实问题,温暖一一作了应答。 温暖从董良峰的表情上看得出来,温暖回答的这些问题,先前那四位面试者也一定答得上来,甚至有可能比温暖回答的还要全面细致。 如果温暖说不出什么建设性的话题,估计,这次店长面试又要黄了。 温暖思量片刻,对董良峰微笑说道:“董事长,恕我直言,我刚才在超市里转了一圈,发现超市里的生意并不太好,若是这样持续下去,这家超市怕是不会有什么盈利。” 董良峰的面色一沉,超市现在哪里是不会有什么盈利,已经是在亏损了好不好。 对于温暖的直言不讳,董良峰心中虽是不悦,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听温暖说下去。 “说实话,这个超市附近有几个住宅小区,还有一个喷泉广场,离最近的汽车站也不过二里地左右。超市大门两旁的小吃店,服装店比比皆是,地理位置是没得说,是个开超市的好地方,只要管理得当,盈利还是不成问题的。” 董良峰听着温暖的分析心情总算是愉悦了些。 “要是你做店长,你会首先从哪方面着手,改变超市的现状?” 董良峰也没指望温暖会有什么令他满意的回答,温暖刚刚关于超市地理位置的分析,稍微用些心思的人都能分析的出来。 他只是顺口问了温暖这么一句。 温暖思量片刻,看着董良峰郑重回答道:“当然应该是先从商品着手,物美价廉,才会有回头客,其次,是员工的素质问题,一个企业员工的素质直接决定着一个企业的成败。第三,超市商品的摆放陈列,端架,堆头的利用也是一门大学问,第四,就是防盗止损问题。我来的时候,在超市里大略看了一下,摄像头好些都是坏的,而且有好几处偏僻之处根本就没有摄像头。当然,还有其他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我就不再一一陈述了。” 温暖的这一席话,总算是引起了董良峰的注意。 刚才那四位应聘者侃侃而谈,只是吹嘘自己若是做了店长,会让这超市增加多少营业额等等,并没有做这么细致的分析。 看的出来,这位年轻的小姑娘来应聘之前显然是做过了一番分析调查的。 温暖明白,自己资历尚浅,她说的那些还不足以打动董良峰。 她想了想,接着说道:“董先生,你可以给我三个月的期限,监督我行使做店长的权利,如果三个月之内,超市营业额与去年同比增长百分之二十,你再决定录用我,这三个月,你只要给我基本生活费即可,当然,三个月之内,如果达不到那个目标,不用您多说话,我自会离开。” 董良峰沉默着,没有回话。 温暖笑道:“三个月而已,董先生在一旁监督着,还怕我会毁了这超市不成?再说了,超市这种现状,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董先生就当和我打个赌好了。” 董良峰望着温暖明媚飞扬的笑容,仿佛是受了感染一般,一颗心似乎也跟着年轻了起来。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自信,这般豁达,这般富有朝气,只是如今年纪大了,心态似乎也老了。 以至于,他管理起超市来力不从心,一双儿女又不在国内,没人能帮他分忧! 他一手创立起来的“物美联华”超市,他不忍心看着它没落! 片刻后,他对温暖说道:“好,我就赌一把,你明天开始来上班,行使做店长的权利,三个月之后,若是营业额同比增长超过百分之十,我给你补发剩余的工资,这店长职位就是你的了。” “好,一言为定。” 温暖说着话,轻笑了起来。 温暖离开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董良峰亲自送她出了门。 休息室里四位应聘者还没有离开,似乎在等着看温暖的大笑话。 哪曾想温暖并没有被第一时间给轰出来,不仅如此,她面试的时间比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时间都长。 董良峰的助理也没有依照先前说的,二天内电话通知他们面试结果,温暖出来后,她就去了休息室,见几人还在,就直接告知了他们结果。 这次应聘,温暖胜出。 四人先是面面相觑,最后纷纷表示不公平。 温暖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如何能胜任这超市的店长之位。 “我不服,这中间肯定有内幕!” 三十多岁的那位应聘者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剩下的几位就接着纷纷大声议论起来。 “有没有搞错,这是应聘店长,又不是招秘书。” “就是,一个花瓶而已,这家超市招她来,难不成只是看她长得漂亮。” “长得漂亮有个屁用,她干过超市吗,她懂什么叫pop吗,懂什么叫dm快讯吗,知道啥是plu码吗?” “她要是真的做了这家超市的店长,那这家超市也就离关门不远了!” “真不知道你们董事长是怎么想的!” 董事长助理名叫万云,三十多岁的年纪,身穿白色衬衣,黑色一步裙,脸型稍长,一双略显精明的大眼睛,利落的短发造型,看起来一副干练利落的模样。 她听着这几人的讲话越来越不成样子,脸色微凛道:“我们董事长选谁做店长,自有他的道理,用不着你们在这里置喙,时候不早了,各位请回吧。” 温暖这时候,才刚刚经过休息室门口,没有走多远,对于休息室里面的传出来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她听了万云不疾不徐的说话声,微微抿了唇。 万云如此维护董事长,并没有人云亦云的跟风嘲笑自己,质疑她的工作能力,这让她很欣慰! 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超市操持的风生水起,再能对得起自己,不负董良峰董事长的厚望。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要赚钱还债! 温暖回到“四方超市”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 傅远东正坐在店内的收银台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她。 齐燕见到温暖回来,微微的舒了一口气。 傅远东已经在店里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齐燕和辛凤霞感到极其的不自在。 倒不是傅远东这人难相处,只是,傅远东本身自带凌然的气场,即使他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她们也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威严! 温暖走进店内,看着依旧坐在那里神色有些冷峻的看着自己的傅远东道:“东哥,有事?” 傅远东没回话,只是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淡漠。 温暖暗自腹诽,这傅远东什么人嘛,又甩脸子给她看,她不就是欠了他的钱吗? 虽然,他对她不错,但是那也不能成为他动不动就和她闹脾气的理由。 一个大男人,小心眼! 温暖敛眉接着说道:“大总裁,谁又惹您老人家生气了?” 傅远东听着温暖又说他老,一张脸又黑了些。 温暖叹气,哎! 连玩笑都开不起了,这傅远东看来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她今天心情好得很,冲着傅远东又继续调侃了一句:“摆着一张又黑又丑的脸给谁看,老了就是老了,还不承认!” 傅远东闻言,立时就站起身,冲着温暖向前走了一步,脸色阴郁。 温暖笑容灿烂,而齐燕则是看着傅远东的样子有些担心。 自己的女儿当面说人家又黑又丑,真是太不像话了! 换了谁都会生气的! 辛凤霞则是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别看傅远东家世好,长相好,但是,看温暖这样子,拿捏傅远东不在话下。 她想着,温暖若是真的嫁给了傅远东,齐燕也不用担心温暖会受欺负了吧! “暖暖,怎么和傅总说话呢?人家可是等了你有半个时辰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齐燕冲着温暖瞪了眼,轻斥了一句。 温暖轻笑了一声,看着齐燕和辛凤霞问道:“妈,辛姨,你们午饭吃了没?” 齐燕:“吃了。” 辛凤霞:“还没呢!” 温暖道:“这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 齐燕转眸睨了辛凤霞一眼道:“你辛姨和你开玩笑呢,我俩十一点多刚吃的饭,现在还不饿!” 新凤霞恍然明白了齐燕的意思,笑着插言道:“我是说,晚饭还没吃呢。” 这时候,齐燕问向傅远东:“傅总,您怕是还没吃午饭吧?” 傅远东点点头,他来这里,就是想请温暖一起去吃午饭的! “巧了,我午饭还没吃呢,东哥,我今天找到工作了,要不,我请你吃饭算了,你在这里等我这么长时间了,多不好意思!” 温暖说着话,笑吟吟的看着傅远东。 傅远东淡淡开了口:“看来这工作很合你心意,还没上班呢,就这么高兴。” 温暖:“那当然,好歹我以后也是个做官的了!” 傅远东:“哼!” 齐燕:“暖暖,你找的是什么工作?” 第192章 新来的店长 温暖很骄傲的回道:“妈,我以后再告诉你,反正是坐办公室的,工资高,福利好,手底下还管着二百来人呢!” 辛凤霞立马一脸崇拜的看着温暖夸赞道:“我们温暖又漂亮,又能干,辛姨早就看好了你,以后你发达了,别忘了提携一下辛姨。” 温暖:“辛姨,那是自然,您就等着好了!” 傅远东瞧着温暖如此高兴,脸色微微缓和了些。 其实,温暖刚出了“物美联华”超市大门没多久,傅远东就接到了小六发来的短信。 “门主,夫人去物美联华超市应聘店长了。” 看着这条短信,傅远东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温暖想要工作,只要和他言语一声,傅氏集团里什么样的职位还不是紧着她挑选,她愿意到哪个部门工作就去哪个部门工作。 她若是实在是喜欢管理超市,他完全可以为她开一家比物美联华还要大的超市。 他的女人,去人家的超市里打工,还是去做店长。 店长劳心费力的,有什么好当的! 这是不把他傅远东当自己人啊! 他可是她的未来的结婚对象。 她找工作,最起码也要给他报备一下吧! 可是,他看着温暖好像非常高兴的样子,还有胆子调侃他,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 毕竟,她高兴,他才愉悦! 几分钟后,温暖坐上了傅远东的那辆劳斯莱斯座驾,两人去了一家餐厅吃饭。 这一次,傅远东特意交代了餐厅服务员,所有的菜,一丁点辣椒都不要放,随后又要了一瓶红葡萄酒。 温暖应聘上店长之位,心中高兴,菜吃了不少,当然,也少不了拿傅远东开涮! 傅远东的性格太过清冷孤傲,温暖总觉得少了一些烟火气,有事没事和他开两句玩笑,逗逗他,看他或着急,或生气,或开心,或吃醋,总之,傅远东最后都会让着她,宠着她,不与她计较。 当然,两人的感情更是在不知不觉中逐步升温。 因为,温暖明天就要去超市上班,说不得要忙上一段时间。 温暖决定今天下午多陪陪傅远东,趁此机会,自己也放松一下。 是以,吃完午饭后,傅远东开车载着温暖去了江城西郊的一处旅游胜地——苍澜山。 苍澜山上风景秀丽,山花烂漫,翠竹青青,树木葱茏。 沿着蜿蜒曲折的石阶拾级而上,随处可见慕名而来的各地游客,白皮肤,黑皮肤的外国游客也不在少数。 山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处亭台楼阁可供歇息,傅远东和温暖一路走走停停的,倒也不算太累! 苍澜山出名的景点不少,但最富盛名的还是山顶处的一座香火鼎盛的庙宇——祐林寺。 祐林寺是由天王殿,佛殿,藏经阁,禅房,配殿,廊房九十九间共同组成。 寺庙大门两旁是两座石狮,一雌一雄,硕大雄浑,威武壮猛。 傅远东和温暖随着其他游客一起进入寺庙奉了香火,拜了菩萨。 兜兜转转了一圈之后,两人在即将步出庙门时,迎面遇到了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 这位僧人约莫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形微胖,圆脸,眼睛不大,看上去很是慈祥和蔼。 温暖双手合十,冲着这僧人躬了躬身,算是打招呼。 傅远东也一样如此。 僧人也是双手合十躬身,礼貌的回礼。 再之后,温暖和傅远东继续向前走,在经过这僧人身边走了没几步之后,这位僧人转身冲着二人说了句:“二位施主请留步!” 温暖虽是心中诧异,但还是顿住了脚步 傅远东转身对着这僧人礼貌问道:“这位师父,请问,有何指教?” 僧人向着二人的方向走了几步,先是仔细看了看温暖的面相,又转眸打量了傅远东几眼,神情有些冷肃。 温暖不由得心中有些发寒。 佛门清静之地,她这魂穿之人算不算是妖孽呢! 这僧人的道行到底如何,该不会是把她看穿了吧! 她转眸看了眼傅远东,若是傅远东知晓她的灵魂是裴依云,会不会当她是妖怪,厌弃她! 或者是,拿棍子一棒子打死她? 就在温暖心里直打鼓的时候,这僧人发话了。 “今日遇见二位施主即是有缘,贫僧就为二位指点几句。” 既然是指点,那就是无害了! 温暖放宽了心,看着这僧人道了句:“南无阿弥托佛!” 然后静静聆听这僧人的教诲。 “世事轮回,因缘际会,一切自有定数,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死相依相附,但是,缘起时起,缘尽时无,一力不能破万法,岂是世间术法所能破解的了的。” 温暖有些纳闷,她可是从来就没有请过什么人做过术法,只不过在昆城的时候,一个失明的老妇人给她摸过骨而已,其他的可什么都没做。 傅远东却是脸色一凛,紧着问道:“还请大师明示。” 那僧人淡淡的扫了温暖一眼,转头看着傅远东,沉吟片刻后,道了句:“四个字,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 是说温暖,还是裴依云? 若是温暖入土,她还怎么活下去。 裴依云如今只怕是尸骨无存了吧,还怎么入土为安? 温暖想不透彻,再抬头想多问几句,却已然不见那僧人的身影。 有心想回寺庙找那位僧人再仔细询问一番,又想着傅远东在身边。 她魂穿一事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若真叫傅远东知道了,还不把她当作怪物来看待。 想到这里,温暖转眸看着正一脸若有所思的傅远东,小心翼翼的问道:“东哥,这僧人的话莫名其妙的,你听懂了没有?” 傅远东瞧着温暖微微笑了下。 “佛家偈语而已,人死后,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 温暖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你的命就是我的命,这僧人的意思是说我俩死后合葬应该选择土葬,下辈子才有可能继续在一起!” 傅远东看着温暖揶揄道。 其实,傅远东大致明白了那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 诸鸿天诸大师做的那场法事只怕是不能彻底破解温暖每年一次的来自地狱的诅咒,若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得从裴依云身上着手。 而裴依云如今留在这世上的怕也就只有一具尸骨了。 人死后葬在土里,死者方得其所。 可是,他又不能直接问温暖,裴依云最后的死亡之地是哪里? 他想着昆城那个在小街的夜晚,他看到的裴依云临死前的惨状,微微摇了摇头。 如今的裴依云,也就是温暖,很快乐,他怎么忍心再让她回想起那悲惨的一幕。 再说了,如果温暖察觉自己的事情已经被他傅远东知悉,她会怎么做? 依着现在温暖的脾性,恐怕是以后和他再无交集。 他和她恐将会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两人下山时,各有心思。 温暖一路上几乎就没怎么说话,看起来心事重重。 傅远东几次开口,温暖都好像是没听见一样,或者是懒得搭理。 苍澜山山下,温暖终于下了决定,等过一段时间,工作稳定了之后,她要去找一下裴依云的尸骨。 兴许,那尸骨还留有一些,没有被野兽给吞食呢。 找到尸骨,用土掩埋,每年一次的来自阎王的惩罚会不会就此截止了呢。 总之,有些希望,总归是好的。 如今,事情将近过去两年了,那个令她惊悚恐惧的忌日也将要来临。 她应该早作准备! 不久后,傅远东开车送温暖回了“四方超市”。 当天晚上,傅远东给小六再次下了个命令。 “从今日起,再加派两个训练有素的人手保护温暖。” 电话里,小六听着傅远东冷肃的语气,心中微微一紧,异常郑重的回道:“门主放心,属下马上就将身边最得力的人给派出去保护夫人,绝不会让夫人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翌日早晨八点钟,温暖就去了物美联华超市。 今天是试用期开始的第一天,温暖只是在超市里这里看看,那里转转,什么都没有做。 除了董良峰他的助理万云,没人知道温暖是即将上任的尚在试用期的店长。 连着三天,除了吃饭时间,温暖离开超市之外,其他时间,她一直就是从一楼到四楼的转悠。 以至于里面的几位理货员都认识了温暖,有事没事的和温暖也能闲扯上几句。 第四日,温暖坐进了店长办公室开始工作。 她制定出一系列方案之后,电话通知人事部经理来到了店长办公室。 人事部经理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微胖男子,名叫龚林。 他今天早上刚刚接到董事长助理万云给他的电话通知,说是今天新店长会来超市正式上班。 从来就没有见过新店长的他,以为新店长至少也得超过他的岁数,心中对新店长的形象做了无数次猜想,却在走到店长办公室门前时傻了眼。 店长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宽大的办公桌前,那把看起来就很奢华养眼的棕色阿拉丁电竞办公椅上坐着一位十八九岁,长相清丽绝美的小姑娘。 她长发披肩,身穿一件米黄色长裙,端正的坐在那里,手里正拿了一只黑色中性笔在桌上的一张白纸上随意的涂画着什么。 “店,店长?” 龚林抬手敲了敲雕刻着大型牡丹花卉图案的钢化玻璃门,神色犹疑的轻问出声。 他到现在还是不太相信,眼前的小姑娘就是新来的店长。 温暖听到声音后,抬头扫了龚林一眼,淡淡道:“你就是人事部经理龚林,请进。” 龚林点点头,走了进去,站在办公桌前。 “认识一下,我是新来的店长温暖。” 温暖语速不疾不徐,脸上有着一种超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与稳重。 “店长好。” 龚林想着,这店长如此年轻,应该是董事长的什么亲戚,他还是要和她处好关系的好。 温暖点点头,接着道:“通知下去,明天早上十点钟,会议室开会,不得缺席。” “好的,店长,我马上就去通知。” 龚林说完话,依旧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温暖看着他面色有些为难,挑眉问道:“还有什么事?” 龚林这才支支吾吾的答道:“业务部廖经理请假出去旅游了,恐怕不能按时来参加会议。” 温暖蹙眉,“他请了几天假,可有写请假条,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先请五天,不够的话再续假,没写请假条,大约后天才能回来。” “说是去哪里旅游了吗?” “华西山。” 温暖思量片刻道:“华西山坐车的话,五个小时就能回江城,打电话通知他,明天务必赶回来参加会议。” 龚林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新店长一些有关廖经理的事。 “店长,这廖经理是董事长的远房外甥,超市里没有人敢管他的事,他若是说回不来,咋办?” 一个超市的业务部经理,竟然如此嚣张吗? “你是人事部经理,该怎么处理,还用我教你吗?超市规程上不是写着了吗,请假必须有请假条,店长不在,可以直接向董事长助理万云请假,没有请假条,一律按旷工处理,旷工一天,扣三天工资,无故旷工超过五天,就算自动离职,以后就不要到超市来上班了!” 温暖神色冷厉,龚林心中有些忐忑。 原以为这店长年纪轻,好糊弄,却不想说起话来如此凌厉。 听着她那语气,这超市的规章制度怕是一条不漏的全都记了下来。 以后工作,可要小心些了。 同时,他也有些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像廖经理廖智怀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考勤记录一查,什么都露馅了。 扣工资是小事,丢人开除可就麻烦了。 廖经理他是不敢得罪,他也早就瞧不上廖经理跋扈的行事作风,新店长刚来就摆了他一道,以后少不得有好戏看! 这样想着,龚林回道:“是,店长,我知道怎么做了,我先出去了。” 温暖点了点头。 龚林离开店长办公室后,回到自己那间办公室后,关上门,立即就给廖经理打了个电话。 第193章 管的可真宽 “廖经理呀,新店长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可就是是冲着你来的,明天中午十点召开全体管理人员会议,不得缺席,我看你还是赶紧从华西山回来吧,别晚了明天的会议。这新店长刚刚可是发话了,一切都照超市规程来,你没写请假条,是要按照旷工来扣工资的,你算算你这个月缺了几天班,你这月工资怕是要扣完了!” 电话那头,廖智怀一副无所谓的口气。 “新店长了不起呀,她敢扣我的工资试试,董事长可是我表姨父,得罪了我,他这店长也甭干了,我就是不回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店长在我眼里算个屁,我鸟都不鸟他!” 廖智怀的这番话正合龚林的心意。 使劲闹吧,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就看你和新店长谁受伤了! 可他还是故作担忧的劝道:“廖经理,你还是回来参加会议吧,不要叫我难做,再说了,你是超市的业务部经理,你不来,供货商哪里好多业务都没法处理,要是那些供货商联合去新店长那里去告你,那可就不太好了。” “供货商算些什么东西,我说不要谁的货就不要谁的货,他们哪一个见了我不是点头哈腰的,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可能去告我,再说了,就算他们告了我又能怎么样,我那姨父还能向着外人不成。” 廖智怀语气颇为不屑,根本就不把龚林的话当做一回事! 接下来,两人又闲聊了几句。 “廖经理,这新店长我看着也不过十八九岁,不过长得是真漂亮,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可漂亮多了。你说董事长怎么找了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做店长,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龚林,就你那眼光,怕是母猪在你眼里都算长得好看的,还漂亮呢,不吓死人就不错了。我那姨父都六十多了,还能春心未老,再说了,就算他有那心思,也不会拿超市来开玩笑,你就不要瞎想了!” 龚琳笑道:“你说的有道理,好吧,我反正是通知你了,你来不来是你的事,出了事,可和我没关系!” 电话里,廖智怀讽刺笑道:“胆小鬼!” 龚林挂断电话后,在超市管理群的微信里连着发了三条一模一样的微信。 “紧急通知,明日中午十点,五楼会议室召开全体管理人员会议,不得缺席,不得缺席!” 这天,温暖在店长办公室里工作到晚上十点才回家。 翌日早晨,温暖早早的就来到了物美联华超市。 这时候,超市还没有开门营业,超市里面也只有一楼生鲜,面点的员工在紧张的忙碌着。 温暖在一楼生鲜售卖区四处看了看,蔬菜的品种不全不说,价格也是出奇的贵。 虽说超市购物条件摆在那里,价格比外面菜市场的菜要贵些也是情理当中的,但是也不能贵的太过离谱。 就拿最大众化的蔬菜——韭菜来说吧,菜市场的价格大概是二元钱一斤,“四方超市”韭菜的标价是二块五,而这家物美联华超市的韭菜价格居然是三块九毛八。 比市场上的售价算是翻了一倍,那贵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水果的情况和蔬菜差不多,也是贵得骇人。 温暖紧紧地蹙了眉,究竟是这家超市的采购员采货的价格本身就高,还是超市单纯的为了追求高利润,而漫天标价。 温暖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这家超市从来就不做市调的吗? 生鲜做成这样,这家超市的生意能好的起来才怪! 昨天温暖第一天在店长办公室办公,有关她的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整个超市。 不止超市的办公室人员,还有,几个部门的领班,以及超市理货员,促销员,都知道他们的新店长是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小姑娘。 是以,温暖今早在生鲜,面点区转悠的时候,几乎所有在场的员工因着新店长在场,工作表现积极。 但是她们工作积极归积极,对温暖的八卦之心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少。 生鲜部门的员工大多都是年过四十的中年妇女,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生鲜部至少十几位女人,要是唱戏的话,可想而知,能唱多少台。 其间,有几个胆大的员工在温暖走近时,笑着招呼温暖道:“店长看起来真年轻,有二十了吗?” 温暖轻笑着回道:“差不多快二十了。” “哇塞,还不到二十岁,就做了店长了,厉害!” 温暖笑容浅淡,她知道,这些阿姨辈的员工是质疑她的工作能力呢,只是不好意思明说罢了。 将近八点钟的时候,温暖离开生鲜部,上了一楼到二楼的自动扶梯。 这时候,自动扶梯还没有开启,温暖沿着扶梯的人行道向上走了没几步,就听到生鲜区传来一片嘈杂声。 “我看这超市迟早要完蛋,新来的店长这么年轻,和我闺女差不多大,能懂得啥,董事长把超市交给她管理,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哎,你们看见没有,她刚才不懂装懂的样子,恐怕是连茼蒿和空心菜都分不清楚,还想管我们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哎,原先盼着新店长来,好好管理一下超市,超市生意好了,我们的工资也能发的及时点,现在看来,以后能不能发的上工资还难说了!” “今天下班后,我就到街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个别的工作干,我可是还有一双儿女在上大学呢,要是万一哪天超市倒闭了,我没有收入可就愁死人了。” “算我一个,下班我和你一块去,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老公是个没用的,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我要是不能挣钱了,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 温暖听着这些议论,抬手揉了揉眉心,深感肩上的担子又沉又重。 这家超市承载的是无数个家庭的希望,她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将超市的生意做好,将员工的工资福利提上去。 将近十点钟的时候,五楼会议室里各层,各部门的管理人员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诺大的会议室里,座位已经坐满了大约百分之八十。 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几乎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新来的店长而展开的。 温暖跟在董良峰和万云身后进入会议室的那一刻,原本喧嚣的会议室里立马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董良峰坐在最前面,面向各层管理人员的最中间的座位上,温暖和万云分别坐在了他的左右两侧。 董良峰先是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温暖的店长身份,然后就请温暖给大家开会。 温暖开会的第一项,就是叫龚林按照早就列好的管理人员名单依次点名,被点到的人做一下自我介绍。 从经理到主管,再到各部门的领班,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做了自我介绍,温暖用心记下。 这次点名的结果,除了业务部经理廖智怀没有到场之外,其他的管理人员全部到齐。 “龚经理,你通知了廖经理今天开会没有?” 温暖转眸扫了龚林一眼,语气有些严肃的问道。 尽管龚林有些瞧不起温暖,但是今天董事长坐在一旁,他也不敢造次。 他站起身,礼貌的对温暖答道:“我昨天就给廖经理打电话通知他今天中午十点开会了,我还特意叮嘱他,千万不要迟到,他到现在没来,兴许是有什么事吧?” “你的意思是说,他今天没来参加会议,也没有事先给你打电话请假了?” 温暖毫不犹豫的挑眉问道。 龚林若是回答“是”,明摆着是骗新店长,如果他回答“不是”,又怕会得罪廖智怀。 正当他犹豫着该怎样回答才好时,温暖又发话了。 “打就打过,没打过就是没打过,有这么难回答吗?” 龚林闻言,只得实话实说:“是没打过。” “龚经理,散会后,你调一下廖经理这个月的考勤,按照超市规章制度该处罚的处罚,该开除的开除。另外,从明天开始,所有管理人员依照上班时间严格打卡,有事给我请假,不请假的按照旷工来扣工资。” 温暖的话刚说完,会议室里就响起了一阵唏嘘声。 同时,有少数的几个人不满的小声嘀咕。 “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员工打卡就算了,我们也要打卡,管的可真宽。” “就是,以前的几位店长可从来就没有要求过我们打卡,打不打卡的又怎么了,谁家里还能没点事,晚来一会又不会耽误工作。有那个必要吗?” 董良峰转眸看了温暖一眼,没有发话。 若是一店之长连这点小场面都镇不住,他还有必要请她来这里吗! 温暖神色冷肃,扫了那几个窃窃私语的管理人员冷声道:“谁要是不愿意打卡,现在就可以给我打辞职报告了,一个连超市最基本的规章制度都不能遵守的人,如何去管理好自己手下的员工,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章制度既然制定了,就要遵守,否则,那和一张废纸有什么区别。我想,董事长当初定下这些规章制度的时候,一定也是综合了多方面的考虑,也是为了超市最长远的发展着想,你们作为超市的中坚力量,肩上担负着的是整个超市的兴衰荣辱,超市效益好了,你们的收入才能有所增加,我希望我们大家每个人都从我做起,真正起到领导带头作用。” 温暖的这番话说完,会议室里变得静悄悄的,原先几个想要出头的刺头瞬间就偃旗息鼓了下来。 超市的规章制度是董事长亲自制定的,这些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知道的。 店长的面子可以不给,董事长的面子不给可不行。 这新店长兴许是三分钟热度,或许过去这几天就把打卡的事给忘了也说不定。 更何况,还有廖智怀旷工的事还没有处理,先等廖智怀的处理决定下来再说。 若是廖智怀的事情,这新店长处理不好,怕是她这店长之位也坐不稳。 到时候,新店长哭鼻子他们可就有笑话看了。 接下来,会议进行的非常顺利。 温暖就这几天在超市观察出的结果,安排部署了接下来的工作任务。 首先,超市货架太高,给人的整体感觉太过压抑,温暖安排后勤部经理汪峰找人将货架截去一小段,另外,货架最上方不可堆放库存货物。 第二,各部门领班安排员工配合仓管整理仓库,将积压的库存商品,能退给供货商的退给供货商,不能退的,特价处理,尤其是临近下架日期的库存商品,短时期内尽量清除完毕。 第三,尽量做到商品结构合理化,滞销的商品尽量少进货,另外要安排员工对走边超市,及市场做好调研工作,不仅仅是商品价格方面,另外还包括商品的品类等等。 第四,下周一卫生,价签,商品陈列大检查,该奖励的奖励,该惩罚的惩罚。 第五,超市的摄像头损坏的进行修理,位置不适宜的重新安装,确保卖场之内无死角。 接下来,从第六,第七,一直到第十二条,温暖将超市需要改进的地方一一做了陈述。 董良峰讶异温暖年纪轻轻的,分析起问题来头头是道,其中有好些地方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禁对着温暖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原来瞧不上温暖的一些管理人员听着温暖的讲话也慢慢转变了一些看法。 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 温暖分析起超市存在的弊端简直就是行家中的行家! 会议的最后,温暖向在场的所有人言明,只要超市利润增长了,所有管理人员,甚至包括普通员工的工资都将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上一部分提成,大家付出努力都会有所回报的。 当然,有关于提成的这件事,她已经和董良峰私下里商讨过了。 董良峰的意思是,只要超市利润增长,给管理人员和普通员工加工资是应该的。 再说了,即便是加工资,那也只是增长的利润里面的一小部分,还是他赚得多! 第194章 看来,真是我太仁慈了 散会后,董良峰和温暖又单独聊了一小会。 温暖告诉董良峰,廖智怀这次怕是要开除出超市了,她希望董良峰为了超市的利益着想,支持她的决定。 董良峰沉吟片刻,回了温暖这样一句话:“现在,你是超市的店长,该怎样做,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别忘了,三个月之内,超市的营业额同比要增长百分之十。我不看过程,只要结果。” 董良峰能这样回答,温暖甚是满意,她最顾虑的就是,董良峰会偏袒自己的亲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临近下班的时候,龚林就将廖智怀这个月的考勤,以及对他的开除决定一起上报给了温暖。 这个月一共才过了十八天,廖智怀就有六天旷工的记录,另外有几天只是早上上班时打了卡,中午下班,以及下午上下班都没有打卡记录。 温暖问了一下龚林,廖智怀是忘记了打卡还是压根就是早上来转了一圈就离开了超市。 这个时候的龚林作为人事部经理,管理人员的考勤归他亲自负责,他怕担责任,再说了,就算他说谎,只要调一下那几天的监控视频就全都露馅了。 他迟疑着,终于是说了实话,这廖智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什么时候遵守过公司的纪律,来超市转一圈就走是他上班的常态。 温暖闻言,抬手就在龚林打印出的那张开除廖智怀的处理决定书上签上了温暖二字。 这样的人,超市用不会再录用! 龚林看着处理决定书上的温暖的签名,想着廖智怀那人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有心想提醒温暖小心之类的话,又想着,这新店长如果连一个廖智怀都对付不了的话,这店长也就甭当了! 龚林离开店长办公室后,就给廖智怀去了个电话,告诉了他新店长对他做出了开除的处理决定。 电话那头,廖智怀闻言暴跳如雷,大骂温暖刚坐上店长之位,就拿他杀鸡儆猴,真是活得不不耐烦了,他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之类的话。 龚林并没有好言抚慰,而是添油加醋的说道:“廖经理啊,我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新来的店长很难说话,她仗着有董事长撑腰,说话做事狂得很,现在超市里的管理人员,包括我在内都是人人自危,不知哪一天,就像你这样被开除了,以前的几位店长哪一个也没有像现在这个店长一样做事不近人情,我看你还是认栽了吧,不管怎么说,处理决定下来了,再收回去,那不是打她的脸吗?” 廖智怀冷哼一声,气道:“认栽,凭什么?我可是这超市的老人了,不就是旷几天工吗,她小题大做,非要拿我开刀,我就看她怎样自己打自己的脸,把那处理决定给收回去,另外,她还得当着超市所有人的面给我道歉,否则,她这店长就算当到头了!” 龚林听了,心中微微一喜。 若是真的让廖智怀闹腾的新店长收回对他的开除决定,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也一样可以不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也可以旷工,也可以上班敷衍了事! 那可是自由多了! 反正他的工资又不会少一分,随他怎样闹去吧! 超市的工作很是繁琐,中午的时候,温暖打电话定了一份外卖,随便吃了些,就接着工作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陆续有供应商到她的办公室谈端架,堆头,以及商品特陈的问题,另外,中午会议上安排下去的工作,生鲜,百货,食品,服装,家电,以及收银和防损部门的负责人不时的来请示这样那样的问题。 温暖是异常的忙碌。 照理说,温暖的下班时间是下午六点钟,可是,温暖一直到七点都没有能离开办公室,更是没时间吃晚饭。 其间,傅远东来过一个电话,问温暖什么时候下班,温暖回了句:“下班,还早呢,估计得到八点多钟。” 超市夏天的营业时间是到晚上十点,温暖说是八点多钟是为了不让傅远东担心,她自己也不知道得加班到几点钟。 八点半左右的时候,除却温暖,就只有会计室,电脑室,以及后勤部经理汪峰的办公室还开着门外,其余的办公室都紧闭了门。 温暖正在办公室里浏览着电脑里的商品月销售额以及库存等数据,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粗哑的叫骂声。 “奶奶的,什么狗屁店长,趁着老子不在,拿老子开刀,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温暖面色一沉,立马就想到,这叫骂之人应该是廖智怀无疑了。 她抬手关了电脑,仰靠在椅背上,微微的蹙了眉。 “不就是没回来开会吗,这是怪我不给她面子,故意找茬和我过不去呢,敢开除我一个试试,我要是不叫她给我磕头道歉,我就不姓廖!” 廖智怀越骂越来劲,汪峰从办公室出来,看着廖智怀劝道:“廖经理,有事说事,别冲动!” 廖智怀瞪了汪峰一眼,叫嚣道:“姓汪的,你少多管闲事,这事和你没关系!” 汪峰本是一片好心,不想叫廖智怀将事情闹大,事情闹大了,廖智怀这经理怕是更当不成了。 今天开会的时候,他就瞧出来,新来的店长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廖智怀以为自己和董事长沾亲带故,有多了不起似得。 可在会上,董事长压根就没有为廖智怀讲一句好话,甚至在说到廖智怀的事情上时,董事长的神情一直就很平静,压根就没将廖智怀的事当回事! 可偏偏这廖智怀还是个不知死的鬼! 汪峰被廖智怀怼了一句,有些气恼,转身就回了办公室,不再搭理廖智怀。 会计室里的两个会计精明得很,新店长和廖智怀那里,他们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干脆呆在办公室里不出来,就好像压根就没听见廖智怀的叫骂似的。 这时候,有几个员工到电脑室打印商品价签,见此情景,面面相觑片刻后,就快步跑进电脑室,一边打印价签,一边侧耳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温暖耐着性子坐在办公椅上,静静等着廖智怀找上门来。 廖智怀在接到龚林的电话后,立马就坐车回了江城,他刚下车就直奔物美联华超市。 本想着这个点,新店长应该早就下班了,他来这办公室叫骂一通解解气,明天再好好和新店长算账,哪里知道,店长办公室的门竟然还没有关。 他面上有些得意,店长办公室的门没关,说明新店长还没有下班,他这样一通骂,新店长连个屁也不敢放,那是怕了他了! 新店长真是个怂蛋! 廖智怀想到这里,走到店长办公室门前,也不敲门,径直就走了进去。 再抬头时,正看见温暖神色冷厉的正盯着他看。 看到温暖年纪轻轻,好像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廖智怀更是不将温暖放在眼里。 他走到温暖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子前,冷哼一声,坐在了椅子上,随即翘起了二郎腿。 温暖面色趋冷,这廖智怀真是够狂的,她这超市容不下他这尊大佛,开除他。没有扣他这月的工资,还真是便宜他了! 廖智怀见温暖不说话,以为温暖是怕了他了,抬手指着温暖道:“你就是新来的店长,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温暖双臂环抱,冷冷的打量着廖智怀。 “我不就是几天没来上班吗?你凭什么开除我?董事长都没有说过我一句不是,你算老几,又是逞的什么能?你要是将开除我的那个处理决定收回,再给我当众道个歉,这事就算翻篇,否则,我和你没完。” 廖智怀说着话,鄙夷的看了看温暖。 一个花瓶而已,董事长怕是看中了这女的,叫她过过做店长的瘾,要不了几天,就会叫她从这里滚蛋的。 虽说董事长是他表姨夫,和他表姨的夫妻关系也不错,可是,男人嘛,见到漂亮女人,还不就是那么回事! 温暖听了廖智怀的话,冷笑了下,淡淡问道:“对你的处理决定不会收回,我也不会给你道歉,你准备怎样和我没完?” 廖智怀怔楞了一下,好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真的不撤回对我的处理决定,还是要开除我?” 廖智怀不相信的又问了温暖一句。 温暖点点头,拿起办公桌桌面左侧放着的廖智怀的七月份上班的打卡记录以及最近两个月的业务报表,“啪”的一声扔到了廖智怀面前的桌上。 “看看吧,你这样的经理这超市以后永不录用,别说我委屈了你,一切都以证据说话。” 廖智怀只是抬眸扫了他的那份打卡记录和业务报表一眼,心中顿时一沉。 可是,他还不死心,想着在气势上压温暖一头,迫使温暖服软。 他倏然站起身,冲着温暖嚷道:“反正现在你是店长,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拿我立威呢,我从这超市一开业,就在这里上班了,我都没资格做店长,你凭什么做店长,就凭你那脸蛋长得比别人俊,身材比别人好,不知耍了什么手段迷惑了董事长才坐上店长的位置,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了,你要是真敢开除我,我就敢给你动手,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饶了你,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廖智怀的声音很大,整个五楼的办公区域几乎都能听到他威胁温暖的这番话。 汪峰想去劝阻廖智怀,别叫新店长吃了亏,可是,他想着廖智怀心胸狭窄,脾气暴躁,到时候要是连他一起打可就麻烦了。 几位电脑室打价签的员工听了廖智怀这番话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廖智怀发觉电脑室里的她们,会误以为她们在看他的笑话,连她们一起记恨上! 会计室里的人更是冷情,索性将办公室的门给轻轻地关上了,仅余一条缝,好方便他们偷听店长办公室里的谈话。 温暖见廖智怀放了狠话,依旧是没有人到她的办公室来想着帮她说句话,不由得感慨人情淡漠! 只是,她想得透彻。 她来这超市的时日尚短,人家与她不熟识,不亲近,凭什么要人家帮她说话。 再说了,别人就算帮她也只能帮一时,总不能一遇到事就想着有人来帮她,有些事,终归还是要自己解决的。 想到这里,她看向廖智怀厉声道:“你旷工是小事,还有些事,我可是给你留了面子的,你若是再纠缠不休,咱就公事公办,到时候,你若是吃了牢饭休怪我无情。” 温暖昨天就查看了公司的账目和一些业务报表,采购单,退货单,报损单等等,作为曾经的经济学博士生来说,就算她不想从中发现一些问题都难。 廖智怀自以为做的业务报表天衣无缝,可是,假的就是假的,随便一查,就有十几万的出入,那些货都哪去了? 廖智怀是业务部经理,业务报表是他亲自做的,他若是说不知情,谁会相信! 温暖的这番话非但是没有把廖智怀吓到,却是更加激怒了他。 他被温暖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挥拳就向着坐在对面的温暖面上狠狠打去。 温暖迅速起身,抬手就抓向廖智怀伸过来的手腕,顺势一带,使劲将廖智怀的手臂按在了桌面上。 廖智怀没想到温暖一个弱质女流还会些功夫,猝不及防的就向前倾了身子,差一点就趴在了桌面上。 这档口,温暖快速的挥出另一只手,直接就探向廖智怀的脖颈位置,廖智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温暖一把扼住了喉咙。 廖智怀挣扎着想挣开温暖的手,哪知道温暖的手越来越使力,他挣了几下,却不敢再动弹。 温暖脸色阴沉,看着廖智怀就像看一个濒死的人。 廖智怀看着温暖面色阴森森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惧意。 “廖智怀,廖经理,你被开除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我是真没想到,你敢对我动手,我依照规章制度处罚你,有什么错?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本想着看在董事长和你有亲戚关系的面子上不予追究,看来,真是我太仁慈了。” 第195章 你愿意花我的钱,我感到很荣幸 廖智怀听着温暖的话,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温暖紧紧地扼制住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廖智怀,董事长若是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说他会怎么看你,这超市是董事长一辈子的心血,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还有,我若将这事情宣扬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在这一行立足,怎么在江城抬头做人。” 温暖说这话的语气很轻柔,声音尽量压低了些。 廖智怀这次终于是将温暖的话听进了心里,想着董事长平日里待他不薄,心中到底是有了些愧疚。 温暖审视着廖智怀的神色,继续道:“这样吧,对你的开除处理决定还没有对外公布,明天你主动提出辞职,这件事我也不再追究,毕竟这事传出去,对超市的声誉也会有不好的影响,你若是还不依不饶,咱就公事公办。” 温暖说着话,松开了钳制廖智怀喉咙的那只手。 “咳咳——” 廖智怀连着咳了几声,终于是顺过了气来。 他心中明了,再纠缠下去,对他没有一丁点好处。 温暖能将开除的决定改为让他主动辞职,已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思量片刻,他黑着脸,从办公桌旁的打印机里抽出了一张白纸,快速的写好了一张辞职书扔到了温暖面前的办公桌上,抬眸瞪了温暖一眼,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廖智怀的事情刚刚处理完没多久,傅远东就来了她的办公室门前。 他看着温暖正微蹙着眉,拿着一支笔在桌上的打印纸上认真的写着什么,不由得面色有些冷肃。 这都九点多了,他的小女人不去吃饭,居然还在办公。 她是有多缺钱? 难不成他一个傅氏集团的总裁还养不起她一个小女子吗? 傅远东没有出声,环抱起双臂靠在了办公室的门框上静静地看着温暖。 办公室里的灯光明晃晃的,映着温暖清丽纯美的容颜更加明丽动人。 说实话,温暖这幅认真工作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样的温暖比平日里更多了些娴静,自信与从容。 也更加的让人着迷! 这时候,会计室里的两位办公室人员正出了会计室准备下班,冷不防的看见店长办公室门口站着的傅远东。 傅远东身穿挺括的浅灰色休闲西裤,上身是一件高端的手工定制的米白色亚麻质地的衬衫,栗色的微卷的刘海稍稍遮住了眉毛,面容精致俊美,气质卓尔不凡,矜贵冷傲。 “这男子看着怎么好像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傅远东啊!” 两位会计中个子稍高些的那位名叫封明,曾经在一本财经杂志上看到过傅远东的照片。 另一位会计王坤闻言,小声的反驳道:“这怎么可能呢,这男人看起来应该是新店长的男朋友,打死我都不信,傅氏集团总裁的女朋友会来我们这超市做店长。” 封明挠了挠头,神色有些犹疑,“你说的有道理,傅氏集团总裁身家数亿,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的女朋友来这里做店长,我一定是认错人了。” 封明说完话,带上了办公室的门,最后看了傅远东一眼,和王坤一起离开了。 温暖的店长办公室在走廊的最里面,是以,封明和王坤二人的谈话她并没有听清。 只是她听到了有办公室门被紧紧关上的声音,下意识的点开桌面上放着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将近十点钟了,超市也快要闭店了。 她想着要不要下楼去卖场再转一圈,看看她中午安排给汪峰的工作开始实施了没有。 这时候,她终于是不经意间看到了靠在门框上正一脸悻悻之色盯着她的傅远东。 “东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言语一声!” 温暖笑容明媚的说着话,站起身的时候,顺便关上了电脑。 傅远东大踏步的走进办公室,好似居高临下的看着温暖,有些酸意的道:“现在你工作比我重要,也不想想,你几天没有和我联系了,我再不来,怕你会将我忘了。” 温暖收拾好东西,抬眸冲傅远东讪讪笑道:“怎么会呢,东哥,你可是我的命,我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你。” 哼,说得好听。 傅远东闻言,心中到底是舒服了些,他上前一步,揽着温暖的肩膀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晚饭吧,也不知道当个小小的店长有什么可忙的。要不然,你去我的公司上班吧,我给你安排一个既清闲,薪水又高的工作,如何?” “算了吧,东哥,这店长之位我才做了没几天,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呢,你要鼓励我,不要打击我,知道吗?” 傅远东语气生冷的道:“怎么,有人和你过不去吗,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言语一声,我替你摆平他,我就不信了,在江城这地界,谁敢和我的女人过不去!” 谁是你的女人? 温暖白了傅远东一眼,没好气的道:“东哥,你小点声,这是在办公室呢。” 她可不想叫别人知道,她在办公室里和男朋友腻歪,若是这事传了出去,可就丢人丢大了。 说话间,温暖将傅远东揽在她肩上的手给扯了下来。 傅远东和温暖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经过汪峰的办公室门口时,汪峰还没有走。 他看着温暖经过办公室门口,立即就跑了出来,冲着温暖道:“店长,来超市截货架的工人已经找好了,您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开始工作。” 其实,汪峰作为后勤部经理,这事他自己拿注意就好,只是截货架不是小事。 货架截掉一部分好截,只是,以后若想再接上那是不可能得了! 新店长该不会是一时冲动才做下这样的命令吧! 温暖对于汪峰认真工作的态度很是赞许,微笑着回了汪峰的话:“明天晚上下班后开始吧,记得安排员工临下班前,将要截掉的货架上摆放的东西全部撤下来,分门别类,装箱入库,另外要做好防范措施,货架是铁质结构,被截时会有不同程度的火星,别损坏了货物。” “好的,店长,您放心,这事,我会亲自盯着的。” 汪峰讶异于温暖作为一店之长,想事情比他还要周全,不由得生出些佩服之心。 他转眸看着温暖身旁站着的一脸冷傲之色的傅远东,表情微微一顿,呐呐道:“您是,傅氏集团总裁傅总?” 温暖并没有想过介绍傅远东给汪峰认识,只是如今汪峰认出了傅远东,她也不好不闻不问。 遂硬着头皮给二人做了介绍。 “这是超市后勤部经理汪峰。” “这位是傅远东。” 汪峰听完温暖的介绍后,知道自己并没有认错人,突然间面对傅远东这样的大人物,他心中竟然有些激动起来。 “您真的是大名鼎鼎的傅总啊,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傅远东扫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太自在的温暖,再看着汪峰说道:“你好,汪经理,我是你们店长的男朋友,见到您我也很高兴。” 傅远东呀傅远东。 你明知道我不想叫超市里的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偏说,这是故意的了。 而汪峰听了傅远东的话,却是惊讶的张着嘴,好半天才合上。 这新店长来头可是不小! 他们这些人怕是全都看走眼了,竟然会误以为温暖和董事长之间有什么关系! 那个廖智怀幸亏是走得早,要不然,依着傅远东的脾气,廖智怀有的是苦头吃! 这可是一个劲爆新闻,若非他今天下班晚,怎么会知道这件大事! 以后,看还有谁敢和新店长过不去。 温暖哪里知道汪峰如今心思千回百转,她不着痕迹的瞪了傅远东一眼,才对汪峰说道:“汪经理,今天很晚了,及早下班吧,我们先走了。” “店,店长,傅总,您,您们慢走!” 汪峰有些语无伦次的答了话。 温暖和傅远东离开超市后,驱车来到了一家私房菜馆。 饭桌上,傅远东看着温暖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慢点吃,没人给你抢!” 傅远东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温暖,唯恐温暖吃这么快会被噎着。 温暖毫不客气的接过那杯白开水,喝了几口,放下杯子,继续吃菜。 裴依云在傅远东的印象中是举止斯文,心地纯良的名门闺秀。 他何曾会想到私下里的裴依云,也就是现在的温暖竟是这幅丝毫不顾及形象,潇洒自在的样子。 喜欢一个人到了骨子里,竟是怎么看都觉得养眼,都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好的,最值得他深爱的女子! 因为有现在的温暖,他的生活才变得生动了些,色彩也变得更加艳丽分明。 温暖吃了个半饱的时候,才渐渐的恢复了往日吃饭时高雅稳重的形象。 她看着傅远东几乎就没怎么动筷子,抬眸看着傅远东道:“东哥,你不是也没吃晚饭吗,怎么不吃,这家菜馆的菜很好吃的,你尝尝看!” 傅远东笑着揶揄道:“看你好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像个饿狼一样,我怎好与你抢菜吃。” 温暖拿筷子点了点面前的一盘夫妻肺片道:“不够吃的,再叫几盘菜就是了,现在我也是有工作的人了,今天这顿饭,我请。” “你请?你的工资还没有领到手好不好,再说了,就你领的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这样吧,你把那店长的工作辞了,去傅氏集团工作,我每月给你二十万,怎么样?” “二十万,真是不少,可,还是算了吧,我自认我的工作能力配不上那么高的工资。” 温暖猛一听二十万,不由得有些乍舌。 可是,细细一想,她还是婉拒了傅远东的好意。 她一个连本科毕业证都没有拿到手的小年轻,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傅远东早就料到温暖会这样回答,也不奇怪,只是看着温暖极其煽情的说道:“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工作就是负责照顾我,二十万算什么,你若是工作优异,我每个月开你一百万又何妨?再说了,我们婚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还分什么彼此,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只要你开心就好。” 温暖好似一幅深受感动的样子,双手交握在胸前,抬眸冲着傅远东款款情深道:“东哥,想不到你这么大方,我真的很感动,你放心,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想结婚了,首先就考虑你,谁叫你比别人有钱呢,有钱也是一大优点,不是吗?” 温暖的潜台词是说,她若是有一天真的嫁给傅远东,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傅远东的钱。 傅远东看着温暖唇边沾染的菜叶,从桌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欠身想替温暖将菜叶擦掉。 温暖微红着脸,仰头看着傅远东向后坐了坐。 “别动,我帮你擦擦。” 傅远东的语气有些宠溺,温暖的脸一片酡红,身子向一边偏了一偏。 “都说了,你别动。” 傅远东手中的纸巾扑了个空,声音有些低沉。 “我自己来就好。” 温暖抽了一张纸巾正想将脸上沾染的东西擦干净,冷不防,傅远东就俯下身来。 下一秒,温暖就感觉自己的唇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傅远东的唇快速的给掠了个干净。 温暖怔楞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一脸窘迫的瞪着傅远东。 这傅远东现在是脸皮越来越厚了,举止也越开越不像话了。 他那样做,征求她同意了吗? 她现在可还不是他的老婆。 只要他和她一天没结婚,事情就可能有变数。 “只要你嫁给我就好,就算是因为我的钱也无妨,你愿意花我的钱,我感到很荣幸,也很幸福!” 傅远东的身体坐正后,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感人至深的话。 “——” 温暖无语! 这傅远东看着冷清,说起情话来还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拜了师傅,还是无师自通。 若非她现在和傅远东在一起,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傅远东,傅神话,傅大才子的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 本来,傅远东是给温暖准备了一张黑金卡的,里面有一千万,随便温暖取用。 第196章 没有他的日子,她很好! 可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拿出来给温暖。 如果他真的给了温暖这张卡,依着温暖极强的自尊心,会不会以为他是瞧不起她,不相信她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他爱她,就要无条件的相信她,等到她真的需要了,再给她也不迟。 接下来,傅远东和温暖一边闲聊,一边吃饭。 温暖告诉傅远东,她一定要将超市的营业额提上去,然后给员工加工资,再多发些福利。 她希望超市的员工都能因为她,而过的更加幸福些。 傅远东送温暖回到租住的小区时,已经将近十一点钟。 明月皎皎,微风习习。 这个夏夜很美好。 连着几天,温暖都是早上不到八点就到超市上班,一直工作到晚上很晚才回家。 兴许是傅远东是温暖的男朋友的事被汪峰给透露了出去,也或者是廖智怀离开了超市,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总之,温暖的接下来的工作开展的很顺利。 超市的生意渐渐有了些起色,但是,还不是太令人满意。 毕竟,超市的商品价格昂贵,并且品类不全,在绝大多数江城百姓的心里已经造成了根深蒂固的影响,短时间内很难消除。 针对这一现状,温暖除了给超市的商品根据市调结果重新定了合理的价格之外,又和诸多品牌的供应商协商,每家供应商向自己所属的厂家申请一个或几个特价商品,用来吸引顾客。 当然,这些特价商品价格上非常优惠,但是每种特价商品的进货量还是很大的。 薄利多销,温暖就是遵循了这一原则。 特价商品认定后,超市做了一期海报,海报主要派发给周围小区的居民,另外,车站以及附近的商铺也派发了些。 海报连着派发了三天,促销活动的日期从七月二十六日做到了八月四号,一共是十天。 温暖的这一举措在超市员工心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毕竟超市挣钱了,员工的工资才能更有保障! 这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每一个员工心里跟明镜似得。 是以,员工的工作态度也比原来积极了很多,微笑服务,礼貌,热情,耐心,几乎每一位员工都贯彻的很好。 超市的人流量比以前增加了很多,促销活动过后,人流量依旧是有增无减,温暖看着每天的营业额蹭蹭蹭的往上涨,感到非常的欣慰。 当然,超市还存在着这样活着那样的问题,她都会慢慢一一解决的。 八月六日,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居然下起了雨来。 先是中雨,渐渐地又转变为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将近十点钟的时候,温暖离开办公室,从员工通道下楼。 这个时候,超市还没有关门,只不过因为下雨的关系,超市的顾客不是太多。 温暖下楼后,站在超市大门口,看了看灯光照映下的雨幕,略一迟疑,就走进了雨幕里。 她走到路边,想着拦一辆出租车,可是,等了约莫有七八分钟,一辆空着的出租车都没有等到。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上超市买件雨披,再去车库骑她的那辆脚踏车回家时,一辆黑色古斯特戛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温暖一眼就认出,这是毕逸风的座驾。 她不想再与毕逸风有任何牵扯,遂转眸看向别处,希望这毕逸风看到她这明显不待见他的态度,将车赶快开走,离她远远的才好。 古斯特轿车里,毕逸风刚刚看见温暖那刹那间心里涌起的激动和狂喜因为温暖的淡漠疏离的神情很快的就冷却了下来。 他自从上次在自己的婚礼上见过温暖后,就再也没有和温暖见过面。 虽是不见,可想念却是与日俱增,如今见了温暖,他竭力掩藏的情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他打开车窗,温润如玉的脸上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心伤,他眸色深沉的盯着温暖,静默着没有开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雨丝随风飘进车内,不经意的打在脸上,凉凉的感觉,让他莫名的感觉头脑清醒了些。 温暖站在雨幕中,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她的眉头紧锁着,水眸微敛,执拗的再不曾将脸转过来,面对毕逸风。 其实,这一刻,温暖是想着拔脚离开的,可是,她不想叫毕逸风以为她是在躲着他。 她和他本就没什么,她若是真的躲开了,是不是显着她心虚,好像她和他真的曾经发生过什么似的。 彼此只当陌生人就好。 反正,温暖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 毕逸风静静地看了温暖约莫有两分钟,终于是忍不住,抬手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来到了温暖身边。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毕逸风的语声低沉喑哑,显得温柔又深情。 温暖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他实在不应该再过来和她搭讪的,彼此就当做从不认识多好! 她沉默了半响,终是转过头来,看向毕逸风,神色淡然,语气冷漠至极的道:“我很好!” 毕逸风闻言,一丝痛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没有他的日子,她很好! 可是,他不好,一点都不好。 裴依蓝流产虽然和他没有直接关系,可是,若非他婚礼上突然离开,裴依蓝也不会仓促下台追他,也就不可能撞到花盆,更不可能流产。 他不爱裴依蓝,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对此事感到愧疚和自责。 为此,他赔钱挨打是小事。 他和裴依蓝没有领证,现在也是各过各的日子,和没结婚之前没什么差别。 可那场婚宴过后,他在江城就不再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单身贵族,而是外人眼中的已婚人士。 怕是温暖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他们中间的隔阂显然是变得更大了,温暖更是不可能爱上他了! “傅远东,他对你好吗?” 毕逸风问温暖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有些忐忑。 他希望从温暖口中听到“不好”二字。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想有些不道德,可是只有傅远东待温暖不好,他才有机会,不是吗? 可是,事与愿违,温暖听到毕逸风的这句问话后,毫不犹豫的回道:“承蒙关心,他对我很好,非常好!” 毕逸风在听到温暖这句回话时,表情微微一滞,片刻后苦笑了一下。 可是,接下来,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温暖,如果有一天,你们不在一起了,请你考虑一下我,我愿意一辈子守护着你。” 话题聊到这里,温暖感觉还是趁此机会和毕逸风把话说清楚的好。 “毕总,你想没想过,如果你收到的有关裴依云的那些照片是有人设计陷害了裴依云,你作为她的未婚夫,非但没有选择相信她,反而因为嫉恨,害得她的妹妹怀孕,流产,裴依云知道这些事后,会是什么反应?以你对裴依云的了解,她爱的男人祸害了她的亲妹妹,她还有没有可能会原谅你,继续爱着你。” 毕逸风紧锁了眉头,不知为什么,温暖和他说着话,总能将话题扯到裴依云身上去。 若是真的是他错恨了裴依云,依着裴依云的性子,他动了她的妹妹,她绝不可能会原谅自己,赏自己几个耳光,永世不再来往还差不多。 “毕总,你记着,我现在的心情就和现在你心中所想的裴依云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们以后彼此还是做个陌生人的好。” 温暖抬手理了理被雨水打湿的长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以后,就当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面,以后也永远不要再见面。” 毕逸风此时的心好似被人硬生生用手抠出了一个血窟窿,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不明白,裴依云的感受关温暖什么事。 自他和温暖第一次见面之后,他何曾怠慢过她,亏待过她,他一直就是把她装在心里的,疼她,护她,爱她,他到底是做错了哪一步! 裴依云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说,她的心情和裴依云的心情是一样的。 毕逸风看着温暖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候,一辆空着的出租车驶了过来,温暖冲出租车扬了扬手,车租车瞬时停在了路边,毕逸风的那辆座驾的前面。 然后,温暖看也不再看毕逸风一眼,径直就上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直到出租车消失在了不远处的雨幕中,毕逸风还径自站在那里,看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脸上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大约十分钟之后,毕逸风才上了车,驾车离去。 毕逸风驾车离开后,超市大门旁停着的一辆红色玛莎拉蒂跑车里,裴依蓝脸色阴沉的开启了车窗,看着那辆黑色古斯特消失的方向,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毕逸风啊毕逸风,你不叫我好过,那么,大家就都不要好过。 你喜欢她,心疼她,那么,我就叫你心疼个够! 八月七日早上,温暖正在超市办公室里办公,突然接到了康娜打来的电话。 “暖暖,八月十八就是昆城一年一度的玉石展览会了,这次展览会一共十天,届时,全国各地的玉石爱好者会带着各自的藏品云集昆城,展览会上玉石品类繁多,你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你若是有时间,就来一趟,我给你备好门票。” 温暖思量着还没有回话,康娜又继续劝道:“暖暖,你现在不是做超市吗,你来这里就当考察市场了,到时候,你弄点玉石回超市卖,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展览会过后,我差不多也快开学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江城。你考虑考虑!” “好吧,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去。” 温暖最后给了康娜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什么叫有时间,时间可都是挤出来的,你这个店长现在有这么忙吗?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就这样说定了,你到昆城机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拜拜!” 康娜说完话后,好像唯恐温暖会说些拒绝之类的话似的,快速挂断了电话。 温暖想着伏羲山发生的那件事,想着秃鹫组织,想着在昆城有人花大价钱想买她的命,神色变得有些凌厉起来。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若想查出想要她命的那人的底细,彻底解决埋在她身边的那颗定时炸弹,去一趟昆城,引蛇出洞,也许是最好,最快捷的办法。 只是,她若是再去昆城,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别把自己的小命给交代了才好! 八月八日一早,傅远东打电话来告诉温暖,他去了郾城,至少要在那里呆上五天,这五天里,他不在江城,温暖若有什么急事,可以联系小六。 温暖笑着答应了,并且叮嘱傅远东,出门在外,安全第一,早点回来之类的话。 电话那端的傅远东感觉温暖就像一个小妻子在关心出门在外的丈夫,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温暖,你啰里啰嗦的,像个小老太婆,你放心,我办完事,立马回江城向你报到,省得你想我想得睡不着觉,那样,我可是会心疼的。” 温暖叹气,这傅远东现在说起情话来简直就是张口就来。 听多了,就像是喝凉白开一样,平淡无味! 这么浅显的道理傅远东这么聪明,难道不懂么! “东哥,我现在正忙着,再见!” 温暖简短的说完话,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傅远东握着手机笑了笑,这丫头怕是受不了他的语言攻势,害羞了吧! 晚上九点钟,温暖在电脑上查看了这几天的销售额,看着一天比一天上涨的数字,温暖微微笑了笑,照这个情形来看,这月的销售额比上个月增长至少百分之十,是肯定的了。 她这些天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超市所有管理人员和员工的辛勤劳作也终于有所回报。 下一步,她打算增加所有管理人员和员工的工资。 当然,具体增加多少,她会和董良峰好好的商量一下。 十点钟的时候,超市闭店,温暖在十点半左右离开办公室,乘电梯下了楼。 出了超市门,温暖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想,今晚天气预报好像是有雷暴雨,她还是快点回家吧! 第197章 人贩子会承认自己是人贩子吗 不久后,温暖骑上了她的那辆粉红色单车行驶在了人行道上。 这个时候,街道两旁的店铺差不多都关了门,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也少了很多。 路灯氤氲着暗黄色的光芒,微微吹起的夜风让人感觉莫名的凉爽。 沿着超市门前的大路向北走,穿过两个十字路口,继续向前骑行了数百米,温暖拐进了一条巷道里。 这条巷道直接通往新民小区门前的那条大道。 若是不走这条巷道,温暖最起码还要绕两个十字路口才能到新民小区门前的大道上。 温暖这几天下班,几乎都是走捷径,直接从这条巷道里穿过去。 巷道很长,很窄,隔着老远才有一个灯光昏暗的路灯。 但是巷道两旁是居民区。 不时有居民房中温暖的灯光映照着这条小道,小道及其附近的景物倒也能看得分明,温暖骑行起来也算是顺畅。 温暖在即将骑行到巷道的尽头时,斜刺里突然窜出了一人,温暖下意识的就紧急刹车,并且一下子从车上跳了下来。 昏暗灯光下,这人看起来身材瘦瘦高高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不太清楚面容,只是,那人手里好像拿了一个类似于饮料瓶的东西。 温暖心中一凛,想着这是不是遇见抢劫的了。 这男子也不多话,瞪视了温暖片刻,抬手就举起了手中的类似于饮料瓶子的东西向着温暖的面部倾倒了去。 这个时候,巷道里除了温暖和那男人之外,再无一人。 温暖情急之下,急中生智将单车猛地向前一推,快速的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去。 单车“咣当”一声倒在地上,车轮快速的打着旋。 那男子见瓶中的液体并没有沾染到温暖一星半点,不由得有些心急。 他抬脚踩着单车向着温暖的方向欺身而去,温暖见状,迅速的将肩上斜挎着的背包取了下来,向着那男子手中的物体狠狠甩去。 一次不中,再来一次。 温暖看那男子拿着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躲闪着,好像是很惧怕那东西似的,不由得心中大骇,霎时间想到了“硫酸”二字。 温暖一连将挎包甩了三次,终于是甩中了那男人手中的物体。 那物体向着男子的方向倾倒,里面的液体瞬间沾染了男子的前襟位置。 几乎是瞬间,温暖就听到了那男子口中发出的哀嚎声。 声音凄厉,温暖听着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 与此同时,男子手中的瓶状物体也掉落在地上,堪堪滚了数滚才停住。 温暖脸色冷厉,并没有因为那男子凄厉的哀嚎而放过男子,抬脚就向着那男子的下盘狠厉扫去。 那男子此时痛的面容都扭曲了起来,那里还顾得上温暖。 是以,温暖一扫即中,那男子颓然间倒在了地上,口中的哀嚎声更甚。 温暖几乎可以确定,那瓶状物体里面的液体是硫酸。 硫酸的腐蚀性极强,哪怕刚才沾染到温暖面部一点点,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毁容是确切无疑的。 温暖心中腾地升腾起了一团怒火,到底是谁总是和她过不去。 连着害了她两次,没能得手,现在居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想要毁了她的相貌。 这个时候,那男子的双手在胸前剧烈的颤抖着,双瞳瞪得大大的,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着。 在这夜色迷离的夜晚,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片刻后,这男子瞪着温暖,咬牙切齿的叫嚣道:“你等着,这事我不会和你算完的。” 温暖冷哼一声,抬脚就狠狠的踹了想要起身跑走的那男人一脚,厉声道:“伤人不成反伤己,你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不要以为你这样,姑奶奶我就会放了你,你给我老实的躺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 男子闻言,惨叫声更是凄厉,被硫酸烧伤还不能立刻到医院就医,眼前这女子心也太狠了点。 温暖唯恐这男人会逃走,上前一步,再次踢了那男子的头部一脚,然后,趁着男子被踢得晕头转向的一刻,将这男人的手臂翻转到背后,又脱下了腿上穿着的丝袜将男子的双手狠狠地缚在了一起,然后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些,她掏出连衣裙口袋里的手机直接给梁牧打了个电话,电话只不过才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温暖大致的说了下事情的经过,然后告诉了梁牧她现在所在的位置,随后挂断了电话。 男子凄惨的叫声惊动了附近的居民。 有胆大的出了家门,很快的就来到了巷道里。 看着被绑了双手,痛的在地上打滚的男子,有人好心道:“这人是不是犯了羊癫疯了,真可怜。” “这姑娘,你绑他干什么。羊癫疯又不是狂犬病,不伤人的。” 温暖脸色阴沉,没有回话,只盼着梁牧早点来。 随着聚集的居民越来越多,男人疼痛翻滚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他一边痛的直叫唤,一边还不时的叫骂着温暖。 “不要脸的女人,早晚我会活剥了你,哎哟——” “还不快给老人松绑,疼死我了,哎哟——” 聚集的人群里再次有人发声。 “羊癫疯的症状是意识丧失,瞳孔散大,面额青紫,浑身痉挛,口吐白沫或血沫,这男子的症状和这些都不符合,而且,还忘不了骂人呢,绝对不是癫痫。” 男子躺着的地方本就灯光昏暗,如今又被人围着,挡了些许光线,男子前襟处被腐蚀的衣物早已经破破烂烂,斑斑驳驳的,皮肉也已经被腐蚀的一处处凹陷,但是,一时之间,并没有人注意到。 “哎,我说这位姑娘,这人痛的这么厉害,你赶紧将人送医院去呀,你还不快给他解绑。” “就是,你看这人疼的要死要活的,我看着都害怕。” “这姑娘,这人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折磨他,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看着年纪轻轻的,长得又漂亮,心肠怎么这么狠毒呢!” 温暖听着这一声声的质问,挑眉淡淡开了口:“这人是个人贩子,全国各地的乱串,偷小孩,贩小孩,我已经报了警,一会警察就过来抓他了!” 温暖的话激起了在场之人的愤怒。 “原来是个人贩子,痛死活该!” “我呸,我最恨得就是人贩子了,前几天刚看了一个报道,那人贩子偷了小孩不算完,还虐待小孩,不给饭吃,最后将小孩卖给了一个什么组织,小孩被打成残废,每天被逼着去街上要钱,要不来钱就不给饭吃,还遭毒打,听说有几个小孩就这样被人给活活的给打死了。” “这报道我也看到了,这人贩子真是太可恶了!” “就是,这样的人抓到枪毙一百次也不多。” 有几位看客显然是在听到地上躺着的人是人贩子之后,一时间气愤难平,一边骂着那男子,一边冲上去朝着那男子的身上就狠狠的踹了几脚,再冲着那男子面部吐了几口唾沫才算完。 男子又痛又怒,甚感冤枉的叫骂道:“他娘的,都特么的给老子滚,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听那贱女人瞎扯,你们哪只眼看见老子贩小孩了。” 温暖随口接话道:“人贩子会承认自己是人贩子吗,你也太低估我们的智商了。” 现场立马就有人附和:“就是,这姑娘说得对,你这个人贩子就不要狡辩了!” 这时候,有人捡了路边的石子向着被当作人贩子的男子面部狠狠砸去。 紧接着,陆续有人从路边捡了东西砸向那男子面部,身上,四肢。 树皮,树枝,石子,泥土,垃圾,那些人几乎是捡到什么就用什么砸那男子。 看着那男子又痛又怒,仿佛是将要崩溃的模样,温暖面上浮起一丝冷笑。 这男子肯本就不值得同情,若是刚刚他得手了,自己无缘无故的毁了容,又找谁说理去。 温暖环抱双臂,冷眼看着这一幕。 更多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来看热闹。 后来的人一听先到的人说这男子是人贩子,就有两人立马冲上前,冲着这男子就是一连串的拳打脚踢。 这男子瞬间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蜷缩在地上惨叫声连连。 那一刻,温暖有些担心,这男子可别这样被人生生的打死了才好。 这男子若是死了,那么幕后之人也就无从追究。 好在,又这样持续了几分钟之后,梁牧带着两位警察赶到了。 两位警察先是将围观的群众劝说了一番,然后将那男子架起来,扔到了停在巷道口的两辆警车的其中一辆上。 饶是这样,围观的群众还在怒骂着那男子,请求梁牧一定要对那男子进行严惩,还大家一个安稳和谐的居住环境。 梁牧瞬间就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转头看了眼温暖并没有说破。 而小六派来的保护温暖的那三个人躲在暗处,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男人从暗处冲出来,事发突然,他们想要冲上前帮忙时,温暖已经很快的将那男人打倒在地。 温暖暂时没有危险,他们也就又退回到暗处。 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梁牧将温暖的那辆单车塞到了他的那辆警车的后备箱里,然后,打开警车的驾驶门坐了上去,温暖则是坐到了警车的副驾驶座位上。 梁牧的那辆警车先行一步,两位警察在现场又搜寻到那个男子带来的瓶装物,当作物证一起带上车,开着那辆载着那男子的警车尾随其后,向着警察局的方向驶去。 这时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二点钟,远在郾城的傅远东已经在酒店的房间内早早的休息了,可是,连着几条短信提示的声音吵醒了他。 他打开台灯,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几眼,脸色瞬间变得异常的冷肃。 那幕后之人,真的是等的不耐烦了么,这才消停了一些日子,就又要出来作妖了吗。 可是,看短信里的描述,对方这次只派了一个人来,目的是想要温暖受伤,并不像以前那样处心积虑的想要温暖的命。 他隐隐感觉,这次的幕后之人和以前伏羲山遇袭,以及兴业酒楼火灾的幕后之人不是同一人。 可是,这依旧是碰触了他的底线。 他随意地收拾一下就提着一个行李箱出了郾城的月色酒店,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开出了月色酒店的地下车库。 郾城的未尽事宜,他打了电话全权交给他随行的助理林峰负责。 警察局里,温暖怕齐燕担心,拿手机给齐燕发了条信息,说是超市晚上调货架,如果加班到很晚,她就在超市的休息室里对付一夜。 梁牧则是打了电话叫来一位医生给那男子验伤。 医生明确的指出,那男子前胸部位是被硫酸灼伤所致。 男子携带的铝质容器内也被证明有高浓度硫酸溶液残留。 另外,男子身上多处瘀伤,那是围观群众殴打所致。 医生为那男子处理了伤处之后就离开了。 梁牧在询问了温暖详细的事发经过后,连夜对这男子进行了突审。 这男子精神早就崩溃了,梁牧刚开始问,这人就一股脑儿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如竹筒倒豆子般抖搂了出来。 这男子,三十二岁,名叫盛三,无业,他有个酒肉朋友叫孙全的,给他介绍的这个活。 三天前,孙全给了他一张照片,和一瓶硫酸,说是只要盛三将这硫酸泼到照片上的女人脸上,就给他五万元钱。 盛三一听干好这一票,有五万块钱的收入,立马就答应了。 他连着两天看见温暖晚上下班都是从那条巷口经过,想着那条巷道里,晚上行人稀少,又没有摄像头,就将袭击的地点选在了那里。 谁能想到,温暖这人这么难对付,他不仅是没有将硫酸泼到她脸上,即使是身上也没有泼到一点,相反的,自己却被硫酸烧伤。 梁牧听完盛三的口供,随即派人连夜将孙全从住处抓了过来。 孙全在警察局见到盛三的狼狈不堪的样子之后,知道事情败露,也没有再狡辩,将幕后之人很快的供了出来。 温暖听到孙全口中提及裴依蓝三个字时,震惊之余,感到十分的伤心与难以置信。 第198章 您许诺我重金,这可是行贿罪 温暖知道裴依蓝这人有些心术不正,可她做梦也想不到裴依蓝竟然是如此恨她,恨到不惜毁了她。 裴依蓝给了孙全十万元订金,说是温暖被毁容后,另外再给孙全十万元钱。 孙全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于是拿出了五万给盛三,让盛三去办这事,他轻轻松松的就赚十五万,这单生意很是划得来。 如果今晚警察没有造访他的住处,他现在可能正躺在床上做美梦呢。 梁牧在听到孙全供出裴依蓝之后,也是十分吃惊。 裴依蓝和毕逸风婚礼仪式上的事他有所耳闻,毕逸风喜欢温暖的事情对他而言也不是秘密。 一个女人因为嫉妒变得如此丧心病狂,真的值得吗? 审讯完孙全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钟。 梁牧派了一个警察将盛三和孙全二人收押,等待处理。 温暖身心疲累,坐在警察局休息室的沙发上休息,不久后,竟是睡着了。 将近天明的时候,下了一场雷阵雨。 九点钟,警察局开始上班,温暖八点多钟离开警察局,去了超市。 而梁牧八点钟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裴家别墅。 裴重山的私人会客厅内,梁牧将裴依蓝买凶一事详详细细地说给了裴重山听。 最后,梁牧说了一句话,“这事很是棘手,裴老先生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此事若是温暖执意追究,裴依蓝是极有可能要判刑的。” 裴重山脸色阴沉的听着梁牧说完话,火冒三丈的道:“她自己作孽,就算是判刑也是活该,梁牧,公事公办,该怎样就怎样。” 话虽是这样说,可裴依蓝到底是裴重山的亲孙女,说完这句话后,裴重山就后悔了。 裴依云如今生死未卜,裴依蓝若是再进了监狱,他真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 他这一生,女儿没了,已经够让他抱憾终生的了。 裴家接连出事,到底是走了怎样的霉运。 “梁警官,这事还要麻烦你周旋一下,毕竟是没有对温暖小姐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现在就将裴依蓝叫来这里,你,你就在这里审问她吧。” 裴重山说完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他唯一能为裴依蓝做的,至于温暖那里,想要求得她的原谅,裴依蓝还是要亲自登门道歉的好。 梁牧看着裴重山好似一下子又老了许多,背已经微微的驼了些,声音也不复往日的洪亮,不由得在心底轻叹了声。 “裴家接二连三的出事,这裴老爷子的身体已经被打击的大不如前了。” 很快,张妈就将裴依蓝请来了裴重山的会客厅。 一年中,裴重山难得在自己的会客厅郑重和裴依蓝谈过几次话,是以,裴依蓝在听到张妈说,她爷爷在会客厅等着她的时候,心中十分诧异,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会客厅里,温暖向裴重山请了安,然后又和梁牧警官打了声招呼。 对于梁牧,裴依蓝并不陌生,裴重山早年曾经资助过梁牧上学,梁牧心存感激,这些年没少来裴家别墅看望裴重山。 但是,梁牧一大早的就来到裴重山这里,还是让裴依蓝大为吃惊。 她看着裴重山阴沉着脸瞪着她,心中有些发怵。 难不成她私下里花二十万让孙全用硫酸毁温暖容貌那件事被孙全给捅出去了不成。 可她又怀有侥幸心理,孙全那人精明的很,怎地如此轻易就被人发觉了? 她自己安慰着自己,极力稳了稳自己的心绪。 裴重山冷沉着脸,上前一步,抬手就甩了裴依蓝一个狠厉的耳光,气的浑身哆嗦着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花二十万买凶,你是不是想吃牢饭了,裴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狠毒的子孙。” 温暖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自己的那一点侥幸心理立时就破灭了。 “爷爷,我——” 裴依蓝捂着被打的生疼的脸颊看着裴重山支支吾吾,到底是心虚,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 “我不是你爷爷,你做了这样的事,以后别说是裴家的人。” 裴重山越说越气,指着裴依蓝的那只手剧烈的颤抖着。 梁牧担心裴重山的身体,将裴重山扶着坐回到沙发上。 “裴小姐,请坐下来说话。” 梁牧镇定的对裴依蓝开了口,语声冷肃。 裴依蓝战战兢兢的坐在裴重山对面的沙发上,梁牧见状,也微敛着眉坐在了裴重山身侧。 “裴小姐,据孙全供诉,你给他二十万元钱要她帮你用硫酸毁了温暖的容貌,有没有这回事?” 孙全这个怂蛋果然将她给供了出来,只是不知道温暖那贱女人到底被毁容了没有。 若是温暖真的被毁容了,她报仇解恨了,吃几年牢饭也不亏。 看她的容貌毁了,还怎么gouyin人,毕逸风还会不会喜欢她。 单单是想着温暖被毁容之后丑陋不堪的样子,裴依蓝就感到异常的解气。 孩子没了,毕逸风又不喜欢她,她早就觉着活着没意思了,吃几年牢饭又算得上什么呢。 “是,是我指使孙全去做的,我想问一下,温暖那贱女人的脸现在是不是丑的不能见人了,哈哈哈——” 裴依蓝说着话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是疯了一般。 笑到最后,她的眼角竟然微微的流了泪。 “梁警官,爷爷,只要是温暖被毁了容,我愿意接受惩罚,因为她,我没了爱人,也没了孩子,你们愿意怎样处罚我就处罚吧,不就是吃几年牢饭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梁牧听了裴依蓝的话,感到异常的震惊。 这裴二小姐在他的印象中,素来是甜美可人,乖巧懂事的,如今,竟然因为一个男人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难以令人置信。 裴重山看着好似疯癫了一样的裴依蓝,感到特别的悲伤。 他真的是太偏袒裴依云了,以至于对裴依蓝很少管教,巩思艳溺爱她,竟然把她教育成了这个样子。 裴重山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眼睛好似也变得比以前浑浊了许多。 也许,他真的老了! 老了,入土了,这些烦心事就没有了。 “裴小姐,你应该感到庆幸,幸亏那温暖小姐反应机敏,才躲过了这一劫,否则的话,这事怕是不好收拾了!” 裴依蓝闻言,知晓温暖并没有被毁容,感到异常的颓丧。 她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她怎么就没有被毁容呢,那个该死的女人。” 梁牧不知怎样接话,只是点了点头道:“孙全收了你的二十万,转手给了盛三五万,将这事推给了盛三,盛三伤人不成伤了自己,被硫酸灼伤了前胸部位。” 温暖那贱人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这孙全也是该死,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他怎么能将此事交给别人去办呢,到了,还把自己给折进去了,真是无能! 裴依蓝心中十万分的不甘。 温暖竟然是一点事都没有,她自己却有可能去吃牢饭。 这天差地别,还不如将她杀了的好。 裴依蓝瘫在沙发上,微微闭了眼,破罐子破摔的道:“吃什么牢饭呀,你们把我杀了得了,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活了,活着没意思,死了反倒是种解脱。” 可,裴重山又怎么能真的放任自己的亲孙女去吃牢饭呢,更别说让裴依蓝去死了。 虽然,裴依蓝这样做事的确是不应该,大错特错,可是她才流产没多长时间,深受打击,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温暖那里,他打算豁出去他的那张老脸去求情,毕竟温暖没有受伤,除此之外,还有裴依云给了温暖那样一大笔钱的关系在。 裴重山正想着和梁牧商量一下,温暖那里他去求情,裴依蓝的事情能不能私下里解决的时候,巩思艳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 张妈喊裴依蓝来裴重山的会客厅她就在当场。 裴依蓝跟着张妈走后,她心中极不安稳。 这一大早的,梁牧就来拜访裴重山,如今又将裴依蓝叫了去,能有什么好事? 她已经在会客厅外听了有一会儿了,如今听了裴依蓝自暴自弃的回答后,再也忍不住了。 一进会客厅,巩思艳就跪在了裴重山的面前,一边哭,一边求着裴重山道:“爸,蓝儿还小,不懂事,您就原谅她这次,她好歹也是您的亲孙女啊!您可不能不管她呀。” 裴重山瞪着巩思艳气道:“好好的一个丫头,叫你惯成了什么样子,你的闺女是闺女,别人家的闺女就不是闺女了,你还还意思求我原谅她,你看看她这是做的什么事,年纪轻轻的,心肠居然这般歹毒,唆使别人用硫酸毁人容貌,这是教唆犯罪,是应当从重处罚的,法律上的事情岂是我说了算的,你现在想起来求我了,你平日里好好教育她能出什么事?” 裴重山最看不上的儿媳妇就是巩思艳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大儿子怎么找了这样一位心思阴狠的女人做媳妇,真是家门不幸啊! 巩思艳听了裴重山这样一席话,顿感万分委屈。 “爸,您从来就是看重裴依云,哪里真心喜欢过我家蓝儿,她们俩都是您的亲孙女,您这偏心也偏得太过了,蓝儿好歹叫您一声爷爷,她的事,您真的就不管不问了吗?温暖那丫头不是没有被硫酸泼到吗,难不成,这样还要追究蓝儿的责任。” 裴重山听了巩思艳的话,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抬手指着巩思艳气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偏心,你扪心自问,你对云儿到底如何,但凡是蓝儿看上眼的东西就没有云儿的份,你以为你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若是不护着云儿,她迟早会毁在你手里。现在,你还有脸说我偏心,再说了,你到底懂不懂法,那温暖没被伤着,蓝儿就没有犯罪了,你真是——咳咳——” 裴重山气的好一阵咳喘,上气接不来下气一般。 巩思艳见裴重山那里求情不得,转而跪行到梁牧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梁警官,老爷子素来待您不薄,您就行行好,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蓝儿这一次,我求求您了。” 巩思艳说着话,给梁牧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梁牧异常的尴尬,仓皇起身。 “梁警官,我向您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教育蓝儿,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再发生,求求您,帮帮蓝儿。” 巩思艳为了裴依蓝,真是豁出去了,平日里高高在上,如今伏跪在地,低三下四。 裴依蓝见到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竟然是做到如此地步,眼泪刷刷的就流了下来。 她恨毕逸风,恨温暖,可是她心疼自己的母亲。 “裴太太,您请起来,您放心,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梁牧看在裴老爷子的面子上给了巩思艳这样一句答复。 巩思艳顿时感激涕零,她站起身,看着梁牧道:“梁警官,您只要帮了蓝儿这次,我给您一百万,不,一千万的好处费,您要是还嫌不够,我可以给您一个亿。” 梁牧皱眉,冷声道:“裴太太,我说帮您,是在力所能及的份上,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看在老爷子的情分上才答应帮您!” “对不起,梁警官,我口无遮拦的,胡乱说说,您可别往心里去。” 裴重山闻言,轻哼一声,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 他今天受到的打击真是太大了,他真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 裴重山稳了稳情绪,到底还是心中不忍,问了梁牧一句:“梁警官,接下来该怎么办?” 梁牧郑重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首先要征得温暖的原谅,只要她不起诉,这事还有一线转机。” 巩思艳闻言,立马说道:“梁警官,您放心,我就是给温暖磕上一百个响头,也要求得她的原谅,为了蓝儿,即使她想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给她的。” 裴依蓝眼泪哗哗的上前,紧抱住巩思艳,道:“妈,都是我不好,我没有脑子,我不该做这事,您是知道的,我是多么 第199章 鸡皮疙瘩在哪里,我看看 “毕逸风不要你,这关温暖什么事,裴依蓝,我警告你,你若是再做什么丧良心的事,不用别人动手,我会亲自收拾你!” 一场又一场闹剧使裴重山心力交瘁,他气怒的说着话,陡然间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微晃了一下,颓然倒地。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等梁牧反应过来,冲上前的时候,裴重山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梁牧见此情景,二话不说,立即就弯腰抱起裴重山快步出了会客,下楼,直奔向别墅大门的方向。 裴依蓝和巩思艳似乎也吓傻了,等反应过来之后,匆匆跑出会客厅,追上梁牧,一起坐上梁牧的警车去了医院。 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裴重山被确诊为脑梗,紧急送入icu病房抢救。 下午一点多钟,医生的回复是幸亏送医及时,裴重山已经苏醒了过来,但是仍需在icu病房观察一段时间,等到病人情况稳定一些后,再转入普通病房。 梁牧穿上清洁隔离衣和icu室内专用鞋进入icu病房,见到裴重山的时候,裴重山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他见了梁牧反应微微迟钝了一些,片刻后才口齿有些不太清晰的说了“裴依蓝”三个字。 饶是这三个字,裴重山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来。 如今的他出现了轻微的中枢性面舌瘫的症状,想要彻底治愈,还需要一段时日。 梁牧知道,这裴重山还是因为温暖那件事,担心裴依蓝受到刑罚。 他轻叹了口气,看着裴重山郑重回道:“裴老先生,您放心,裴二小姐的事,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从中斡旋,您就放宽心,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出院。” 裴重山看着梁牧,好久之后,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梁牧出了icu病房后,巩思艳和裴依蓝想着进去看一下裴重山,裴重山的主治医师,年近五十的李居献将两人拦在了病房门外,说是裴老爷子如今需要静养,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尽量回避的好。 其实,在梁牧进入icu病房之前,裴重山就对李居献言明,不见巩思艳,裴依蓝母女,叫她们该滚哪去滚哪去。 李居献这样说话显然是很客气了。 他和裴重山是旧识,曾经为裴重山诊过几次病,知道裴重山的脾气。 若非巩思艳和裴依蓝做了什么惹怒裴老爷子的事情,裴老爷子在外面断不会连自己儿媳和孙女的面都不愿意见。 巩思艳听了李居献的话,微微有些尴尬,最后说道:“既然爸需要静养,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请李医生转告他老人家,好好养病,我们都盼他早日出院回家。” 李居献点头。 “您放心,我一定会转告的。” 巩思艳最后看了一眼icu病房紧闭的门,转身离开。 就在她刚刚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神情。 “这老不死的,命真大,竟然醒过来了。” 裴依蓝见巩思艳离开,立马就紧随其后。 一直到二人出了医院的大门,走到一个僻静的小路边,巩思艳才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裴依蓝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现在也老大不小的了,做事怎么还这样没有脑子,孙全那样的人你能信得过吗?找人做事最起码也要找个靠谱些的,事情没办成,反惹一身骚。” “妈,温暖若是执意告我,我该怎么办,妈,温暖没有被毁容,让我去吃牢饭,我不甘心,死都不甘心,妈,您想办法,救救我,我不能进监狱,我也不想进监狱,哪怕是拘留,即使是一天,我也不愿意,要真是判我刑,我真是生不如死了。” 裴依蓝的双手紧抓住巩思艳的一条手臂,微微的摇晃着,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楚楚可怜的求着巩思艳。 巩思艳感到十分心疼。 她的女儿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已经够可悲的了,前不久又流了产,如今还极有可能受到法律的处罚! 蓝儿的命真是太苦了! “蓝儿,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温暖家,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她能原谅你,我都会满足她,即使她想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她,你放心,有妈在,绝不会叫你受到一点处罚。” “妈——” 裴依蓝闻言感动的泪水盈眶,只不过,她对温暖的恨意更浓了。 她暗暗发誓,只要过了这次的坎,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温暖。 当然,她再行事,一定会考虑周全,绝不再冲动鲁莽。 温暖在超市工作到了中午十二点钟,就打卡下班,午饭也没有吃,去了休息室关上门,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临睡前,她将手机的闹铃调到了下午二点钟,并将手机开启了静音模式。 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二点半,是店长,经理级别的管理人员的休息时间。 这个时候,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休息室很少会有人进来。 傅远东连夜从郾城往回赶,在凌晨时分经过高速公路服务区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避免疲劳驾驶出事故,在那里停车,吃了点饭,休息了两个小时后继续赶路。 在到达江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 傅远东连着给温暖打了几个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最后,傅远东将电话打给了小六。 不到两分钟,小六又回了电话。 说是温暖从早上八点多钟进了超市后,再没有离开。 傅远东微微的放了心。 他挂断电话后,立刻驱车来到了物美联华超市。 超市的店长办公室内,傅远东并没有见到温暖的身影。 他英挺的眉微蹙着,好在后勤部经理汪峰见过他,将他引领到了休息室门口。 汪峰知趣的离开后,傅远东抬手轻轻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里,温暖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傅远东关上休息室的门,走到温暖身旁,眸色深邃的注视了温暖好一会儿,然后俯下身,在温暖的额头印下了一个wen。 昨晚在收到小六发来的短信后,他担心极了,唯恐温暖会受伤害。 尽管小六再三保证,温暖没有受一点伤,倒是那个行凶的男人自己被硫酸灼伤了。 但是,不亲眼看到温暖无事,他又怎能放得下心。 休息室里静静地,静的好似能听到温暖均匀的呼吸声。 刺眼的阳光隔着厚重的窗帘照进室内,休息室里光线显得有些昏暗,温暖清丽纯美的睡颜看起来更加的柔美恬静。 空调开得很足,没有一丁点夏日炎炎的感觉。 休息室的沙发是棕色的皮质沙发,很大,也很宽敞。 温暖躺在那里,也仅仅是占了沙发的五分之三的位置。 而,傅远东就坐上了那剩下的五分之二的位置上,倚靠着沙发靠背,静静地看了温暖一小会,然后闭上双眼休息起来。 休息室内的冷气越来越足,温暖微微感到有些冷意,向着傅远东的身上靠了去。 而傅远东只是睁眼看了一下温暖,唇角泛着一丝笑意,伸手,抚摸了下温暖柔软的长发,而后,继续休息起来。 不久后,傅远东也睡着了。 一点多钟的时候,防损部经理,三十多岁的男人杜华推开了休息室的门,看着休息室里的一幕,不禁瞪大了双眼。 他八卦的看着温暖躺在沙发上,头部枕在一个男人的腿上正睡得香甜。 而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仰靠着沙发椅背,一只手放在温暖的脸庞上,也是沉沉的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傅远东几眼,就转身出了休息室。 这男人看起是新店长的男朋友无疑了。 这男人长相俊逸非凡,气质矜贵卓然,他想着前些天汪峰说的,新店长的男朋友来头不小,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傅远东。 不由得暗叹了句:“当真是一对璧人!” 接下来,不到十分钟,几乎整个办公室区域还未下班的管理人员都知道了他们的新店长在休息室里和她的男朋友约会一事。 以至于,休息室门口,不时的有人推开门,探头探脑的向里看。 “哇塞,这男人的长相简直是逆天了,这新店长还真是命好!” “咱们的店长长得也不差好不,这个男人若是娶了我们店长,才是有福呢。” 温暖和傅远东依旧是没有醒,休息室门外的人愈发胆大了些。 有几人甚至走进休息室,对着二人看了又看。 “我靠,真是养眼!” 有人突然间就说了这么一句。 温暖这时候,突然间翻了个身。 “快走,快走,店长要醒了。” 休息室里的几人知道这样做对温暖极为不礼貌,仓皇着跑出了休息室,然后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傅远东就在这时睁开了双眼,他眸色深沉的看着休息室门的方向。 早在杜华走进休息室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温暖枕着他的腿睡的香,他唯恐自己有所动作会惊醒温暖。 温暖昨晚怕是没怎么睡觉,他可是心疼得很。 可是,若是他不在这里,有人趁着温暖睡着的时候袭击温暖,那就糟了。 他想着,等温暖醒了,他一定要告诉温暖,无论在什么地方,一切还是多加防范的好。 二点钟,温暖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温暖悠悠醒转。 在看到傅远东的那一刻,她快速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瞪视着傅远东道:“你不是应该在郾城吗,怎么回来了?” 傅远东不想他安排小六派人私下里保护温暖的事情被温暖知晓,只说:“想你想的受不了,所以就回来看看你。” “东哥,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我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拜托,以后这种rou麻死人的话你还是少说为妙。” 傅远东抬手理了理温暖的长发,调侃道:“鸡皮疙瘩在哪里,我看看。” 温暖迅速站起身,白了傅远东一眼,挑眉说道:“傅远东,傅神话,你还有完没完。” 傅远东:“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温暖:“——” 两人在休息室里正说着话,休息室的门突然间“砰”的一声被人给撞开了。 杜华和几个部门的主管跌撞了冲进来,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上。 温暖感到异常的尴尬。 冲起来的几人倒还沉得住气,站稳身子后,杜华就冲着温暖笑道:“店长,这是你的男朋友吧,大家都想来给你长长眼。” 长长眼,啥意思? 傅远东闻言,脸色立马就冷肃了下来。 浑身强大的气场让人无形中就感到了一丝压迫感。 “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大家听说店长的男朋友长得比电影明星还要帅,都想来开开眼。” 一名防损部主管自以为这番话说的恰到好处。 殊不知,傅远东的一张脸又冷了几分。 他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说什么开眼不开眼的。 几人看着傅远东神色,以为是他们打扰了二人的好事,所以傅远东生气了,另一位收银部主管笑着打圆场:“我们现在就走,你们继续!” 很快的,这几人就离开了休息室,临走时,收银部主管还体贴的将休息室的门给带上了。 温暖无语的看了眼傅远东,搞得她这店长好像是和人tou.qing被抓了包似的,以后还怎么服众。 片刻后,两人出了休息室,来到了店长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温暖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傅远东。 当然,还有盛三,孙全,裴依蓝。 傅远东坐在温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听了温暖的话,脸色冷凝着。 裴依蓝这种买凶杀人的手法绝对和先前温暖在伏羲山遇袭以及兴业大楼火灾的幕后主使之人不是一个档次! 看来,他昨日的想法是对的! 只是,事情牵扯到裴依蓝。 裴依云是裴依蓝的姐姐,温暖会怎样处理这件事? 这时候,傅远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的一个手下告诉他,裴老爷子因为突发脑梗住院,现在还在icu病房里住着。 傅远东挂断电话后,目光深邃的看了温暖一眼,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温暖。 第一,温暖现在就是温暖,不是裴依云,按照常理,裴重山住院这件事,没必要告诉温暖知道。 第200章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第二,裴重山这个时候突发脑梗,一定是知道了裴依蓝干的好事,他不告诉温暖,就是想着温暖不要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该怎样处理此事就怎样处理此事。 傅远东在温暖的办公室里呆到下午六点钟,和温暖一起去超市附近的餐厅里吃了晚饭,然后将温暖送到新民小区之后,才开车离开。 温暖也破天荒的从当上物美联华的店长之后,第一次这么早的下班回家。 七点钟的时候,温暖刚刚洗了澡,换上睡衣,准备浏览一下手机新闻就睡觉。 暑假里,“四方”超市生意不错,齐燕回到家怎么着也得十点之后。 温暖刚刚躺上床,打开手机,就听到了连着三下的敲门声。 温暖家里平时很少有客人来,是以,在敲门声响过之后,温暖还以为是敲得邻居家的门,并没有起床去开门。 紧接着,门又被敲响了三声,又三声。 温暖终于是后知后觉地起床,去打开了门。 刚刚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温暖微微有些诧异。 但,片刻之后,她心中明了。 门外站着的巩思艳一脸的抱歉神色,她身后的裴依蓝更是眼部红肿,一副哭了好久的样子。 这是上门来求她原谅来了。 她裴依蓝也怕进监狱! “怎么是你们,敲错门了吧,我和你们不熟!” 温暖一手搭在门框上,抬眼看着二人,语声清冷。 巩思艳立马一副诚惶诚恐的嘴脸对温暖道:“温暖,你看,你能不能请阿姨进去说话,我们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 赔礼道歉? 说得轻巧。 若是自己真的被硫酸毁了容,她赔礼道歉顶个屁用。 “不用了,有什么话,咱们法庭上见。” 温暖强硬着说完这句话,就想把门关上。 巩思艳豁出去脸皮,趁着温暖侧身想要关门的空当,闪身进了房间。 在温暖愣神的时候,一把又将裴依蓝给扯了进来。 温暖冷哼一声,敛眉,关上了房门。 对于巩思艳,她可以做到绝情绝意,毕竟,巩思艳从来就没有真心对待过裴依云。 可,裴依蓝,温暖尽管十分恨她,但,裴依蓝毕竟是裴依云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若是真的将裴依蓝送进了监狱,她还是有一些不忍心。 不过,她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不声不响的就算了,那样,她不甘心。 她就听听这母女二人怎样说,看着这二人如何把这出戏唱圆了。 温暖神色冷厉的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了下来,并没有给巩思艳母女让座。 巩思艳心中虽是将温暖骂了个一无是处,面上却始终是一种谦卑温顺的态度。 裴依蓝想要发作,却是极力忍了下来。 过完这个坎,看她怎么收拾温暖。 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一番温暖,让她痛不欲生才罢休。 房间里的灯光明晃晃的,房间内没有空调,温暖随手打开身旁餐桌上的小型风扇,对着自己扇了起来。 由于这阁楼的屋顶是平面的,冬天冷得要命,夏天又热的要命,巩思艳和裴依蓝在房间里站了没一会就感到异常的闷热,浑身上下汗津津的,极不舒服。 可不舒服归不舒服,巩思艳却是一句不满意的话也不敢说。 “温暖,昨晚的事,是蓝儿做的不对,我作为她的母亲,没有教育好她,是我的错,我向你赔礼道歉,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都会满足你,只要你能原谅蓝儿。” 巩思艳低声下气的觑着温暖神色,小心翼翼的赔不是。 温暖冷眼扫了巩思艳一眼,没理她,抬眸看了看裴依蓝。 巩思艳见状,立马就冲着裴依蓝斥道:“蓝儿,你还不马上给温暖道歉,看看你这是做的什么事,温暖和你曾经是同班同学,你对她做这事,亏心不亏心。” 裴依蓝看着温暖绝美的面容上一抹不屑的神情,紧咬着唇,没有开口说话。 温暖也不着急,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然而,下一秒,“啪”的一声,巩思艳就甩了裴依蓝一记耳光。 裴依蓝长这么大,巩思艳这是第一次对裴依蓝动手。 看着裴依蓝捂着被打的脸庞,看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巩思艳心疼的要命。 当着温暖的面,上演这出苦肉计,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吗。 温暖这丫头,看情形,还在气头上,哪里会轻易原谅裴依蓝。 她动手打裴依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看什么看,还不马上给温暖小姐道歉。” 巩思艳瞪视着裴依蓝。 裴依蓝这才转过脸,看着温暖踟蹰了片刻,艰难的张口道:“温暖,对不起,我只是叫孙全教训你一下,谁想到他会找人用硫酸泼你,总之,是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裴依蓝这是道歉吗? 一点诚意也没有。 到现在了,孙全一切都交待清楚了,她还想着推诿责任。 “我要睡了,你们还是快点走吧,别打扰我休息。” 温暖环抱双臂在胸前,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巩思艳见裴依蓝道歉后,温暖对她们的态度更差了,心中一急,冲到裴依蓝面前,抬手又扇了裴依蓝一记耳光。 “裴依蓝,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该怎样道歉还用我教你吗?现在,马上,重新给温暖小姐道歉。” 巩思艳溺爱裴依蓝,温暖是知道的,相必巩思艳今天打裴依蓝两记耳光,她自己的心里也是极不好受。 温暖好整以暇的看着裴依蓝,没有再说话。 裴依蓝再次被打,心中气怒的都快要疯了。 可她还是依了巩思艳的话再次给温暖道歉。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花钱让孙全用硫酸泼你,看在咱们同学一场的份上,请你原谅我。” 裴依蓝的这句道歉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的。 “不想道歉,就别道歉,没有人逼你。再说了,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温暖这话一出口,巩思艳的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温暖的面前,求着温暖道:“温暖,我给你跪下了,求你看在我这个做母亲的份上就原谅她吧,她还年轻,要是进了监狱,这辈子可就完了。” 巩思艳为了裴依蓝竟然会给自己下跪,出乎温暖的意料。 巩思艳这人平日里眼高于顶,什么时候这般低三下四过。 看来,她还真不是一般的疼爱裴依蓝。 “你口口声声叫我原谅她,我想问问你,若是我现在被毁了容,我这辈子就完了,你让我怎么原谅她。” 温暖说着话站起身,拉着椅子到一旁坐下,不再正面面对巩思艳。 巩思艳给她下跪,她受不起。 裴依蓝见温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巩思艳下跪而有任何改变,她甚至连拉巩思艳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心中又气又怒。 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来道歉,如今见自己的母亲如此放下身段去求一个小辈,而那小辈丝毫就不将巩思艳的行为放在眼里,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裴依蓝瞪了温暖一眼,走到巩思艳身边,一把将巩思艳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看着温暖没好气的道:“温暖,你说吧,你究竟怎样才能原谅我?” “裴依蓝,从高中的时候,你就处处针对我,你还记不记得,高三那年,你找人在半道上截我,想要教训我那件事,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就是不愿放过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温暖蹙眉,定定的望着裴依云,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裴依蓝冷笑了下,道:“温暖,既然话说到这里,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长得太像裴依云了,就连神态,动作,一些小习惯都与她非常相似,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了裴依云,我讨厌裴依云,自然而然的就讨厌你,至于后来,谁叫你和逸风哥哥之间不清不楚的,我好不容易才做了他的女朋友,甚至有了他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就因为在我们的结婚典礼上,你出现了,他只是看了你一眼,就一切都乱了!是你的出现,才导致我流产,更是因为你,逸风哥哥才抛弃了我,我恨你,难道还恨错了不成。” 这是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温暖接着问道:“裴依云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吗,你为什么会这样恨她,据我听说知,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是,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可是她自小就成绩优异,爷爷疼她,偏心都偏的没边了,可我不管做什么,都在爷爷那里讨不了好,每一次,爷爷都拿裴依云压我一头,说我什么都不如她,后来,她和逸风哥哥订了婚,可是,明明是我先认识逸风哥哥的,明明是我先喜欢他的,她凭什么和逸风哥哥订婚,我就是气不过,我就是恨她。” 温暖听完裴依蓝的话,轻叹了口气。 裴依蓝竟然因为这些事情恨裴依云,连带着恨上了温暖,令她难以置信。 巩思艳听了裴依蓝的话,更是恨极了裴重山,真恨不得裴重山一直就躺在医院里,最好是死了算了! 片刻后,温暖看着巩思艳说道:“只要我原谅裴依蓝,你真的愿意什么条件都答应我。” 巩思艳一听温暖这话,知道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忙不迭的看着温暖点头道:“只要你原谅温暖,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温暖唏嘘,“你们还真是母女情深,可怜裴依云是个没妈的孩子!不过,你的命我要了无用,你还是好好的留着吧。” “那好,你说吧,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温暖要的就是巩思艳这句话。 裴依云失踪,她母亲冯静初留给她的裴氏集团十分之一的股份,就落在了裴继良手里。 说白了,那十分之一的股份落在裴继良手里,就是落在了巩思艳手里,没什么差别。 裴依云不甘心,温暖不甘心。 “条件很简单,裴氏集团十分之一的股份。” “十分之一的股份,温暖,你的胃口还真是大,不怕把自己撑死!” 裴依蓝语声尖利的斥责温暖。 裴氏集团十分之一的股份,最起码也得是一个亿的资产,温暖这般狮子大开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巩思艳也是心中一惊。 温暖家世不好,小门小户的,在她看来,用不了一千万就打发了,如今这数字不知翻了多少倍,她还真是能张的开口。 “不愿意就算了,没有你们裴氏集团十分之一的股份,我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再说了,是你们说的,只要我原谅裴依蓝,提什么条件你们都答应,我就知道你们的话不可信。好了,即是如此,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两位,慢走不送!” 温暖知道,属于裴依云的那十分之一的股份,巩思艳绝不可能会给她。 她也不过说说而已! “温暖,万事好商量,这十分之一的股份我确实做不了主,要不然这样,我给你一千万,你若是答应,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你看如何?” 巩思艳试着和温暖商量着。 “一千万,我还不放在眼里,还是算了吧!” 温暖那里,丝毫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温暖,你别不知足,一千万对你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你妈开的那样的超市能开十个也不止。” 裴依蓝忍无可忍,冲着温暖叫嚣着。 温暖冷眼看着裴依蓝道:“事情该怎样办就怎样办,一千万我还瞧不上眼,刚刚提的裴氏集团十分之一的股份,我也只不过说说而已,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口口声声要求得我的原谅,究竟有多大的诚意。” 温暖的话一出,巩思艳的心凉了半截。 温暖贪财,她才有机会说动温暖,如今,温暖言明,那十分之一的股份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跪也跪了,求也求了,人家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有打算原谅裴依蓝。 她抱着一线希望看着温暖道:“温暖,如果你能原谅裴依蓝,不再追究那事,阿姨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保证,这个秘密对你来说,绝对会比裴氏集团十分之一的股份更划算。” 第201章 我是裴依云,你最疼爱的云儿啊! 一个秘密? 还是这么划算的一个秘密。 温暖抬眸看着巩思艳,想从巩思艳的神情中看出一丝端倪。 “温暖,若不是为了裴依蓝,这秘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对你透露一点,即便是一丁点,对我而言,都将面临着巨大的危险。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你心中有数就好,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否则,不仅是你,就连裴家都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温暖闻言,心中微凛。 到底是什么秘密,竟然会牵连到裴家。 片刻后,她开口道:“好吧,你说说看。” 巩思艳转眸瞪了一眼裴依蓝道:“蓝儿,这事你听不得,出去等着。” 裴依蓝本想听听是什么事,如今巩思艳发话,她不得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裴依蓝刚出房门,巩思艳就一把将房门紧紧地关上。 即便如此,她还是小心的凑近温暖耳际,压低声音,脸色微微有些惧意的说了一句话。 “温暖,温建和齐燕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温暖还以为巩思艳能告诉她什么多了不得的秘密呢,温建和齐燕不是她亲生父母的事,她早就知晓了。 “这算不得什么秘密。” 温暖语气清冷的看着巩思艳说道。 巩思艳沉吟了一下,见温暖好像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知道这秘密还不足以作为和温暖谈判的条件。 可是,那些秘密她如果真的说出口,会不会牵连到她,远在昆城的那位知晓后,会不会原谅她。 那人的狠厉可是出了名的! 但是,裴依蓝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能不管她。 再说了,如果裴依蓝买凶之事被外界知道了,外人会如何看待裴依蓝,如何看待裴家。 还有傅远东,他会不会因为温暖,而暗箱操作,裴氏集团的股票会不会受影响。 算了,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先过了眼前这道坎再说。 也许,那人的耐性有限,温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只要温暖死了,今天的事情就永远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想通了这些,巩思艳低声道:“温暖,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的亲生父母很可能就在昆城,你难道不想见一见他们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温暖心中十分震惊,半信半疑的问向巩思艳。 “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总之,我是不会骗你的,具体他们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只是,你不是有块玉牌吗,那应该是你亲生母亲留给你的,你要想找他们,带着那块玉牌去昆城,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温暖从没有对外说过玉牌的事情,就连傅远东也不知晓此事。 巩思艳既然知道玉牌的事情,显然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并不像是骗她的。 “怎么,就这些,还有吗?” 温暖挑眉问道。 “就这些,我已经说的够多的了,别的,你再问,我也不知道。温暖,难道这些秘密还不够条件让你原谅裴依蓝吗?” 巩思艳接着又道:“因为蓝儿的事情,她爷爷被气得突发脑梗,到现在还在市一院icu病房里住着,温暖,阿姨求你,你就原谅裴依蓝这次吧。” 爷爷,他被气得突发脑梗住院了吗? 到底严不严重? 温暖心中焦急,却并没有问出口。 半响后,温暖淡淡道:“你走吧!” 巩思艳心中一喜,看着温暖犹疑道:“你这是原谅蓝儿了吗?” “你放心,裴依蓝的事我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只是她违法了就是违法了,警察局那里若要追究她,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温暖,只要你原谅蓝儿就够了,阿姨谢谢你。” 温暖没有理睬巩思艳,他心中担心着裴重山。 她只盼着,裴重山一定不要有事,她还有好多话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巩思艳出了门,并帮温暖将门带上。 门外,裴依蓝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见巩思艳出来,她急忙上前问道:“妈,怎么样了?” 巩思艳点点头。 裴依蓝终于放了心。 两人一起下了楼。 楼下,裴依蓝抬头看了看温暖所住阁楼的方向,对巩思艳道:“妈,这臭丫头我绝对不会放过她,您等着瞧好了。” “够了,你以后说话做事都给我收敛点,温暖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巩思艳冲着裴依蓝斥责道。 温暖听了她的话,一定会去昆城的。 昆城是那人的地盘,温暖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好命。 她虽说是透露了一些秘密,但将温暖引去昆城,这算不算是将功补过呢! 而裴依蓝在听了巩思艳的话后,微微冷笑了一下。 巩思艳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明显,她是不会叫温暖好过的,这事用不着裴依蓝插手。 裴依蓝乐的自在。 巩思艳母女离开阁楼时,已经将近十点钟。 齐燕十点二十左右回了阁楼,然后洗洗澡,和温暖随意的闲扯了几句,就上床睡觉了。 温暖却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昆城八月二十八的玉石展览会,她原本还犹豫着要不要去,如今,她有了非去不可的理由。 她抬手将那玉牌紧紧攥在手心里,想着温暖的亲生父母到底长什么样子? 当年,为什么将温暖抱给齐燕后,音信全无? 这么多年,他们有没有找过她,是不是早就不记得有她这个女儿了? 她承了温暖的身子,将这些事弄清楚,也算是给了温暖一个交代。 而且,她怀疑,自己一次次遇险应该就和温暖的身世有关系。 温暖心绪不宁,翻了个身,想着裴重山现在还在icu病房里住着,更是睡不着觉。 十一点多的时候,温暖起床,换上一件翠绿色连衣裙,随手理了理长发,背着背包,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夜风习习,送来阵阵清凉。 月色皎皎,倾洒一地银辉。 不久后,温暖站在新民小区大门前的马路边,抬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出租车之后,温暖报了“市一院”三个字。 市一院的神经内科icu病房门前的通道里,静悄悄的。 偶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从温暖面前经过,也是急匆匆的。 温暖在icu病房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终是忍不住,抬手,轻轻敲响了病房门。 片刻后,有值班的护士打开了门,诧异的看了温暖一眼,不耐烦的道:“这么晚了,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明天再来吧。” 还未等温暖回话,icu病房的门就关上了。 温暖怔楞片刻,走到了icu病房门左侧的一排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亲眼看一下裴重山,她回去也是睡不着觉。 索性就在这里坐着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温暖看着icu病房的门被打开,还是先前开门的那个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关上门,经过温暖身边的时候,看了一眼温暖,没有发话。 几分钟后,这位护士折回身,看见温暖仍在那里坐着。 冷清的灯光下,温暖清丽的容颜略显憔悴,面上一副担心模样。 她忍不住走上前轻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不是告诉你了吗,明天一早再过来。” 温暖抬眸看着这位年轻的小护士,淡淡道“我爷爷在里面,不看他一眼,回去也睡不着觉,我就在这里陪着他也好,你去忙吧,不要管我了。” 小护士叹了口气,转身走开。 温暖看着icu病房的门开开又关上,她向后靠了靠身子,将头枕在了椅背上。 明天一早,怕是裴家会有人来探视裴重山。 若是在以前,温暖作为裴依蓝同学的身份来看望裴重山,也能稍微说的过去。 如今刚刚才出了裴依蓝买凶一事,她作为受害者,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当口上来看望裴重山。 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所以,明天一早,她能不能见到裴重山还两说着。 就在温暖浮想联翩的时候,那位小护士打开icu病房门走到温暖面前道:“我刚刚请示了护士长,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她破例准许你进去看一眼病人,只是,这个时间,病人基本上都睡着了,你千万别耽误太长时间,让我难做。” 温暖听了小护士的话,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声对小护士道过谢之后,就跟随在小护士的身后,进了icu病房。 片刻后,温暖就穿上了清洁隔离衣和icu室内专用鞋走进了病房最里面。 等到温暖看到躺在病床上,面色略显苍白的裴重山后,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 裴重山比上次温暖见到时苍老了很多,脸上沟壑丛生,左侧颧骨上的一块褐色的老年斑已经有了铜钱那么大。 满头华发比以前稀疏了很多,面容也较之以前消瘦了很多。 温暖感到十分的心疼。 她半跪在病床前,双手微微颤抖着握住裴重山放在洁白的卫生被外面的那只手,将额头紧贴了上去,泪水流的更凶了。 她极力隐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双肩剧烈的抖动着。 不久后,她平复了些情绪,趴在床头,看着裴重山,低声道:“爷爷,我是裴依云,你最疼爱的云儿啊!我来看你了。” 裴重山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温暖住了声,唯恐裴重山这时候醒过来,看见自己。 温暖和裴重山非亲非故,半夜来这里看望裴重山,岂不是很奇怪! 好在裴重山,仅仅是动了一下手,并没有醒。 温暖擦干眼泪,将裴重山的手捧在手心里,放在脸庞上。 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爷爷,您一定要养好身体,等着我,您不是说过吗,您还想看着我结婚生子,到时候,孩子的名字您还要亲自给起呢,您可一定不能食言。” 温暖说着话,声音有些哽咽,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这时候,小护士走过来,催促温暖道:“看一眼就行,你还是快走吧,我这已经是违反了医院的规定了。” 温暖转眸看了眼小护士,点了点头,将裴重山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站起身,低声问小护士道:“爷爷他的病没什么大碍吧,什么时候才能够出院?” “老爷子脑梗初期,症状不是太严重,你放心,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痊愈的,痊愈之后,再观察上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小护士轻声安慰温暖道。 “谢谢你!” 温暖真诚的向小护士道过谢后,就出了icu病房。 等到温暖回到新民小区租住的阁楼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三点多钟。 齐燕睡得很香,温暖躺在了床上,辗转反侧到了黎明时分,方才闭上眼。 八点钟,温暖依旧准时到超市上班。 市一院,icu病房里。 小护士在为裴重山量血压。 “老爷子,您的孙女真是孝顺,昨天半夜里来病房探视,见到您,哭的可伤心了!” 小护士一边量血压,一边与裴重山闲聊两句。 裴重山以为小护士说的是裴依蓝,裴依云失踪,在江城,她的亲孙女也就只有裴依蓝了。 可是,裴依蓝素日里与他并不是太亲近。 裴依蓝会半夜里来病房内探望她,还哭的可伤心了,他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你叫孙丽?” 裴重山说起话来依旧有些口齿不清。 “对,老爷子,我叫孙丽,您记住了,以后我当班的时候,不管有什么事您都可以叫我。” “您的血压还算正常,高压一百三,低压七十。” 孙丽量完裴重山的血压又转身去了别的病床前工作。 九点钟的时候,裴继良携着妻女来病房探视。 裴重山本是不待见裴依蓝,但他想着护士孙丽对他说的话,待裴依蓝比之前的态度好了很多。 “蓝儿的事,怎么样了?” 裴重山担忧的问向巩思艳。 “爸,您放心,昨天我和蓝儿亲自到温暖家里,给她赔不是,温暖已经原谅蓝儿了,剩下的事都好办,您好好养病,不要再操心了。” 温暖不起诉,孙全那里也就是钱多钱少的事,孙全只要改口,一切给包揽了下来,什么事都不是事。 除了梁牧之外,警察局她还可以动用别的关系。 裴依蓝脱罪是肯定的了! 第202章 那个赫连璟长得像个阴柔的小女人似 裴重山闻言点点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裴依蓝,片刻后,他艰难地开口说道:“没事就好,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裴重山因为裴依蓝的事气得住院,裴依蓝今天也是硬着头皮来医院看望裴重山的。 难为这次裴重山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斥责她,她微微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裴依蓝走到裴重山床头,信誓旦旦的对裴重山保证道:“爷爷,您放心,以后类似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我发誓。” 裴重山看着裴依蓝年轻恬静的面容,想着早上护士孙丽告诉他的,他孙女半夜来病房探望他,哭的很是伤心的话,最终选择相信了裴依蓝。 她能这么担心他的身体,本质上并不坏,只要好好教育,不再犯那样原则性的错误,还一样是他的好孙女。 可接下来,巩思艳说了一句话。 “爸,蓝儿担心您的身体,昨天一夜几乎都没怎么合眼,这不,一大早的就催我和她爸赶紧到医院来看望您,依辰一听您住院,也是着急的不得了,现在正从盛京往回赶呢。” “是啊,是啊,爸,蓝儿这一路上也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回,她说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惹您生气,您也不会住院,蓝儿这回是真的知道错了,爸您千万不要再生气,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出院。” 裴继良也在一旁帮腔说道。 裴重山看着裴继良两口子一唱一和的说着话,又转眸看向了裴依蓝,神色极其的复杂。 从巩思艳说的话中能分析的到,昨天半夜里,来这病房里探视他的绝对不可能是裴依蓝。 可,不是裴依蓝,那又会是谁呢! 裴重山想到了裴依云,心中难掩悲痛。 他这大孙女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就知道他住院了,而且,昨天还是他第一天住院。 怎么可能会是裴依云? 裴继良看着裴重山面上显出悲伤神色,紧着劝道:“爸,放宽心,您这病只要好好配合医生吃药打针,很快就能出院了。” 裴重山没有接话,微微的紧闭上双目,不再看面前的三人。 片刻后,探视时间已到,有护士前来催促三人离开。 “爸,我们先走了,明天一早再来看您,您千万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养病。” 裴继良看着裴重山的精神状态突然间就变得不太好,有些不放心,叮嘱完裴重山,又对那小护士道:“我爸但凡是有什么事,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小护士应了声,又记下了裴继良的手机号码之后,这一家三口才离开了icu病房。 几人走后,裴重山立即睁开眼,叫了那小护士问道:“小同志,孙丽护士呢。” 小同志这三个字喊得那护士微微有些发愣。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裴重山是在喊她。 她笑着走过去,礼貌的对裴重山道:“老爷子,我叫封菊,你叫我封菊就好,至于孙丽,她刚刚下班了,明天才能来上班。” “谢谢你,那你帮我打电话,给一个叫梁牧的警察,就说我,找他有事。” 裴重山对封菊报了一个手机号码,封菊一听是要打电话给警察,没有多问,立马给梁牧去了个电话,将裴重山的意思告诉了梁牧。 梁牧回话道:“请你转告裴老爷子,这几天我出差了,不在江城,预计二十多号才能回去,等我回去后,立马就去见老爷子,您叫他耐心等待,好好养病,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封菊挂了电话后,将梁牧的话,一字不露的转告给了裴重山。 裴重山闻言,有些颓丧的微闭上眼,轻叹了一口气。 如今,他卧病在床,许多事已经力不从心,唯有等梁牧回来,再做决断。 物美联华超市。 温暖提出的有关超市的一些整改措施,基本上都得到了落实,超市的营业额也一天天见长。 整个超市,上至管理人员,下至普通的保洁员,气势空前的高涨。 中午的时候,温暖和董良峰就员工工资问题进行了一系列细致的商讨,大致方案也基本上定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温暖召开全体管理人员会议,将新的工资方案公布于众。 所有管理人员和员工的工资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上绩效奖励。 绩效奖励说白了就是提成。 提成根据超市所有人员岗位的不同而有所区分。 尽量做到公平,公正,合理。 温暖的这一举措,使员工的积极性得到极大的提高。 当然,温暖这个年纪轻轻,曾经被誉为花瓶的新店长的口碑也得到了很大改善。 晚上十点钟,傅远东来超市接温暖下班。 自从上次休息室那件事之后,傅远东和温暖两人早就被贴上了未婚夫妻的标签,整个超市的管理人员,甚至普通员工几乎都知道了傅远东。 有见过傅远东的,也有没见过傅远东的。 见过他的满口称赞,没见过他的在百度上搜寻,浏览,又是一声声赞叹。 总之,他们对新店长的工作很是满意,对她找的这样一位优质男朋友更是赞声不绝。 店长办公室内,温暖告诉傅远东,她已经原谅了裴依蓝,打算不再追究那件事。 傅远东早就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并没有感觉太过惊讶。 如果温暖执意要追究裴依蓝的事,那就不是他所认识的温暖了,更不是他所知道的裴依云了! 毕竟,骨脉血亲不是想割舍就能割舍的了的! 接下来,温暖将自己打算去昆城参加玉石展览会一事告诉了傅远东。 她本以为傅远东会想办法阻止这件事,谁想傅远东听完她的话,只说了句:“好,你先去,等我处理完江城的一些事后,就去昆城找你。” 温暖笑着说道:“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你忙你的,不用专程到昆城去找我。” 傅远东揶揄回道:“那怎么能行,昆城不是还有个赫连璟对你虎视眈眈的吗!我不放心。” 温暖轻嗤一声道:“东哥,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担心我出事,才要去昆城找我的,原来,你是因为不自信,这可不好,再说,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不自信?我是怕你被别人几句好话给哄的昏了头了好不好!那个赫连璟长得像个阴柔的小女人似的,有什么好?” 温暖:“——” 别人长得美就非得说人家像个阴柔的小女人似的! 再说了,她温暖是那种被别人几句好话就哄转心的人吗。 傅远东瞧着温暖一副嫌弃的笑容,抬手就使劲捏了一下温暖的脸颊,然后向外扯了扯,调侃道:“怎么,那赫连璟,我还说不得了,你看看你这副鄙夷的神情,到底我是你男朋友,还是他是你男朋友,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天哪! 这可是在超市的办公室里,虽说现在办公室里的人员大多都下班了,可万一有个没下班的进来看见这一幕,她这新店长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温暖呲牙。 “东哥,我看你是患了严重的自卑症,还有臆想症,这哪跟哪啊,你都能牵扯到一起,还给我上纲上线,反了你了。” 温暖说话的语气有些娇嗔,微微带了些酡红色。 傅远东手下细腻温热的触感,令他有些心神tangyang. “嘘,别说话。” 傅远东原本紧捏着温暖面颊的那只手,蓦然间松开,然后,他勾起一只手指,抬起了温暖的下颚。 温暖还没有反应过来,傅远东就俯下头,快速的在温暖的双chun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傅远东,你还有完没完!” 温暖向后撤了撤身子,然后,站起身,瞪着傅远东斥道。 她这办公室是用来办公的,可不是用来约会tiaoqing的。 若是被人撞见,传扬出去,别人有样学样,在办公室里谈恋爱,那还怎么了得。 温暖微微的嘟着嘴,虽是生气着,却显得异常的可爱。 该生气生气,该发火发火,这才是他傅远东喜欢的女人。 温暖和那些富家乖乖女,拜金女,傲娇女明显不是一类人。 可,这才是人间烟火。 不是吗? “真是小气,才那么一下你就生这么大的气,好了,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傅远东这话说完,温暖瞪了他一眼,却是没再说什么,收拾好东西,背上包,关灯,关门,和傅远东一起从员工通道下了楼。 两人在一家私房菜馆吃了晚饭之后,傅远东送温暖回到了新民小区。 傅远东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就给小六,以及赵新分别去了一个电话。 温暖这次的昆城之行,他就不信揪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相必,那些想要温暖命的人又在蠢蠢欲动了吧。 八月二十五日早上,温暖亲自到董良峰那里请假,说是她要到昆城参加玉石展览会。 董良峰对温暖这一阶段的工作甚是满意,又有傅远东做温暖的靠山,所以这次,他对温暖的态度异常的和蔼可亲。 温暖请假,从八月二十六到八月三十,一共五天。 “温暖,这次你去昆城的费用超市给你全额报销,你顺便出一趟公差,做一下市场调研工作,若是可以的话,我想,就在超市一楼收银区对过,那个现在作为临时仓库的地方,做些玉石销售的生意,你看怎么样?” “好,等我到昆城,看看那些玉石的品相价格再说。” 温暖一口应下。 当天中午,温暖就在网上订了次日一早八点钟,江城到昆城的机票。 晚上,温暖回到阁楼,就开始收拾东西,她将藏在床下的那个上了密码锁的木箱拉了出来,然后他输入密码,打开那木箱,将里面的东西翻看了一会,然后,一股脑儿的都收进了拉杆箱内。 另外,温暖又带了几身换洗衣服和其他一些出门必带的东西,放进了拉杆箱。 齐燕那里,温暖只说她去昆城是出公差,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叫齐燕不要担心。 一切停妥之后,温暖和齐燕道了晚安,早早的上床睡觉。 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差不多刚刚躺上床的时候,傅远东已经坐上了江城飞往昆城的飞机。 次日一早,温暖坐上了江城到昆城的班机。 飞机到达昆城机场的时候大约是下午一点多钟。 温暖没有给康娜打电话,叫她来接机,她拉着拉杆箱上了一辆出租车,给出租车司机报了一个名叫“云溪”的宾馆名字。 云溪宾馆不大,装修风格偏向中式,是温暖喜欢的格调。 并且,这家宾馆就在温暖上次去过的那家名叫“玉玲珑”的玉器店相邻的一条街道上。 网上,云溪宾馆的安全性,私密性口碑良好。 还有两天,昆城玉石展览会就要开始了,昆城的好多家宾馆现在都已经爆满。 这家云溪宾馆离玉石展览会距离较远,所以,温暖在巩思艳告诉她了那个秘密的当天晚上就在网上预定了这家宾馆。 好在这家宾馆当时还剩下几个房间,温暖预定了二楼的一个普通单间——2039号房间。 一晚上三百六,也是比平常贵了很多。 温暖办理完入住手续后,就上楼来到客房里,洗个了澡,然后设置了四点钟的闹钟,决定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再说。 温暖刚上楼不久,傅远东就收到赵新的消息,来到了这家宾馆。 赵新和宾馆老板面谈一番后,温暖房间对面的那间客房原本入住的一位来自南方的玉石爱好者笑眯眯的退了房,去了赵新为傅远东预定好了的靠近玉石展览会的一家宾馆的豪华套房入住。 而傅远东顺利入住了温暖房间对面的那间刚刚腾空的客房——2068。 客房装修很普通,连温暖上次入住的星海宾馆也比不上。 可是却异常的干净。 傅远东住着,也算是稍微满意。 温暖睡到下午四点钟,准时醒来,起床梳洗了片刻后,换了身黑白相间的运动夏装,将飘逸的长发高高的束在了脑后,背了一个米白色的斜挎包,精神飒爽的打开客房门,走了出去。 温暖走了没有几分钟,傅远东就出了房间。 傅远东身穿一件米色休闲西裤,上身一件浅灰色亚麻休闲短袖衬衫,看起来矜贵潇洒,俊逸不凡。 第203章 九曲红梅 他今天带了一副略显宽大的黑框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 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相貌。 只是他完美的下颚和极为好看的唇形令人猜测这人定是长相不俗。 温暖在街上闲逛着,没多久,就来到了“玉玲珑”玉器店的门口。 兴许是过两天玉石展览会就要召开的缘故,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本应该生意冷清的店铺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顾客。 温暖抬脚走了进去,大致看了一下。 这些顾客大多也只是随便逛逛,并不打算买。 毕竟,玉石展览会上什么样的玉器没有,下手早并不一定是好事。 这店里的伙计也比原先多了几个,一个个满脸堆笑的招呼着客人。 温暖也随意的欣赏着橱柜里各种各样的玉器。 不时地有客人和店伙计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次玉石展览会的会长据说是赫连家的那位公子,有小道消息说,这次展览会后,赫连家的公子将要举行订婚仪式。” “真的假的,也没听说那赫连家的公子有什么正式交往的女朋友呀,怎地就要订婚了。” “那赫连家的公子风流的很,去年不是还有传言说,赫连公子为博美人一笑,空运了数千朵玫瑰送往江城吗,只是后来,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了。” “怕是赫连公子又有新目标了,男人嘛,见一个,爱一个,正常的很。” 昆城赫赫有名的赫连公子,应该就是赫连璟了! 他即将要订婚了吗? 温暖面上微微浮现出一丝笑容。 他订婚,她由衷的为他高兴。 身旁的几人这时候转换了话题。 “听说二十多年前的一场玉石展览会上,有一块玉石卖出了一亿五千万的高价,自那以后,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没有一块玉石卖出过那样的高价。” “二十多年前的一亿五千万现在应该是五亿都不止了吧,那块玉石到底是谁买走的,真是够有钱的!” “还能是谁?昆城一个赫连家,另一个就是钟离家了,买那块玉石的就是当年钟离家的大少爷钟离深,也就是现在昆城钟离家的家主。” “听说他的妻子是个精神病,这钟离深也是个情种,一个精神病他每天还当个宝贝似的宠着,真不知这钟离深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何况那钟离深的妻子年轻时候好歹也是个绝世大美女,现在应该也是风韵犹存,看着养眼不说,又能为钟离深赚来好名声,又不要担心别的女人来分家财,他何乐而不为。” 温暖想着赫连家老夫人住院的时候,她在医院里见到的钟离深和沐雪。 沐雪原来是个精神病患者,怪不得她会有那样奇怪的举动。 可是,看起来,钟离深对沐雪的好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历来,豪门世家的八卦都是普通百姓谈笑的话资。 温暖微微的蹙了眉,扫视了一眼正在侃侃而谈的几位中年男子,淡淡道:“这昆城可是赫连家和钟离家的地盘,你们说话小心些,被有心人听了去,伺机生事,那可是大麻烦!” 也许是温暖的话起到了警告的作用,这玉器店里的客人转而把话题引到了“玉玲珑”玉器店里的玉器上。 在昆城,谁会不要命的去招惹赫连家和钟离家两大家族。 温暖说完话后,继续随意地欣赏玉石。 这时候,有道嘶哑苍老的声音在温暖耳边响起。 “小姑娘,是你吧,你也是来昆城参加玉石展览会的?” 温暖回过头,看着面前一位身穿青色短袖衣衫,年近七旬的老者笑了笑,道:“梅老板,别来无恙!” 梅嘉良见自己真的是没有认错人,非常高兴的笑道:“我就说嘛,我还没有老糊涂,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呢!” 温暖但笑无语。 “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藏品要出手,对了,你的那块玉牌,现在卖不卖?” 温暖礼貌回道:“梅老板,您真的是想多了,我纯粹就是来昆城游玩的,哪里会有什么藏品要出手?而且,我不是说过了吗,我那块玉牌是家传的,多少钱都不卖,您不是将那图案拓印了吗,找块合适的玉石,再找工匠照着做一块不就得了。” 梅嘉良想说,拓印了有什么用,他哪里去找像温暖那块玉牌质地一样的玉石。 再说了,他若是真的买下了温暖的那块玉牌,文先生会不会给他一大笔的奖励。 毕竟,从文先生看那拓印下来的玉牌上的图案时,那眼中的惊喜是瞒不了人的。 “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姑娘不愿意卖就不卖。” 梅嘉良有些失望,继续说道:“没有好的玉石做载体,光有那图案有什么用,老朽就等着这次玉石展览会,到时候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玉石再说吧。” 温暖直视着梅嘉良的眼睛看了片刻,梅嘉良的眼睛里除了有些贪婪之色,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梅老板今天生意不错,您还是快去忙吧,我随便看看,不用招呼我了。” 温暖说着话,冲梅嘉良微微笑了笑,低下头,去看橱柜里的玉石。 梅嘉良讪讪一笑,今天,他这店里人多是不假,可从早上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做成一单生意。 估计,玉石展览会之前,这两天里,他是不会有多少收入了。 梅嘉良看了看温暖的背影,转身上了二楼。 二楼的休息室里,梅嘉良再次拨通了文先生的电话。 温暖在玉玲珑玉器店里逗留了很长时间才离开。 接下来,她去了这条街的最西端的一个拐角处,那里是一家在昆城非常十分出名的茶楼——清风茶楼。 温暖进去后,直接走到一个靠墙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然后,她点了一壶上好的的永川秀芽和几碟糕点。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 茶楼里的客人并不多。 几分钟之后,茶楼服务员给温暖送上了一壶泡好的永川秀芽,和品茶专用的一套器皿,以及几碟子上好的糕点。 “小姐,您慢用。” 服务员是位年轻的小姑娘,说话的声音是南方人特有的轻柔软糯。 温暖冲那服务员微微点了点头。 永川秀芽茶色碧绿澄清,香气馥郁高长。 温暖拿茶盏倒了一杯茶水,浅浅的品了一小口,滋味鲜醇回甘。 的确是好茶! 约莫有半个多小时,温暖只是面色淡然的品茶,几乎很少去吃糕点。 只是她坐的位置虽是偏僻,抬头时却正好能看到这家茶楼大门的入口处。 这半个小时内,茶楼里除了一位客人离开之外,就再没有一个人进出。 一楼大厅里喝茶的仅有温暖一人。 昆城的百姓爱喝早茶,是众所周知的。 不像江城人,几乎就没有喝早茶的,喝茶的时间几乎都是在中午或者晚上。 整个大厅里冷冷清清的,几个服务员到后来只留下了一个,其余的都轮班去吃晚饭了。 就那一个服务员,也是坐在吧台前玩手机,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 又过了半个小时,温暖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后,她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的那壶还剩了一大半的茶水,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 刚刚她离开时,那茶壶的茶嘴,她明明记得是正对向大门的方向,怎地,她去了趟洗手间,茶嘴的方向就偏了。 虽然只是偏了一点点,但还是被温暖觉察到了。 而且,茶楼里多了两位正在品茶的客人。 那两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一胖一瘦,胖的,一脸的络腮胡子,瘦的,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 温暖若无其事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看着那茶水不再像先前那样澄澈,微微有些浑浊。 她举起茶盏,当茶盏的边沿处快要靠近她唇部的时候,温暖便停住了动作,并没有将那杯茶喝下肚。 那一胖一瘦两名男子,眼角的余光正瞥向温暖的方向,见温暖举起茶盏,两人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温暖顿住动作之后,这两人的面色有些着急,微微透露着些许失望神情。 即便是二人面上刹那间的失望神色,也瞬间被温暖捕捉到了。 温暖轻笑了下,微微晃动着那茶盏,并不急于喝下去。 而那两人的心也随着那茶盏的晃动忽上忽下的,不得安稳。 下一刻,他们就见温暖站起身,提起桌上的茶壶就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二人慌忙正襟危坐着,低头一杯杯喝茶,不再抬头看温暖。 温暖走到二人桌边,看着二人正像渴了好久的样子牛饮着一杯杯茶水,不由得轻哼一声。 然后,将手中的茶壶重重的放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二位,相逢即是有缘,今天,我请二位喝茶。” 温暖的声音很洪亮,由不得那二人继续低头装聋作哑。 二人不得不抬起头来。 温暖此时,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双臂环抱在胸前,正笑意盈盈的看向二人。 两人中的胖子见此情景,还算镇定,他看着温暖道:“这位姑娘,我们素不相识,再说了,您那永川秀芽可是上品,那一壶茶也值不少钱,我们二人怎么好意思呢,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您还是请回吧。” “就是,就是,我们喝我们的,你喝你的,你还是快回你位子上去吧。”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慌张附和道。 “怎么,不给面子?” 温暖依旧是笑意盈盈。 两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胖子回复道:“不是不给你面子,主要是我们喝不惯绿茶,我们一直都是喝红茶的。” 胖子说着话,心中腹诽,这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长相清纯又漂亮,怎么会这么难缠呢。 温暖看着桌上已经还剩一小半的那壶茶水。 壶里泡着的是红茶不假,只是那茶叶看起来条索疏松,大小,长短,形状不一,叶体细碎,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茶。 充其量也就是一壶四十元左右。 “那还不简单,我再要一壶红茶就是。” 温暖冲一旁玩手机的那位服务员扬声道:“服务员,给这桌上一壶上好的九曲红梅。” 服务员应了声。 “好的,马上就来,您稍等。”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这时候发话道:“姑娘,我们喝得差不多了,这就该走了,您自己慢慢喝吧。” 温暖一听就来了气,双手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不行,一个人喝茶多没意思,这样吧,你们喝红茶,我就陪你们喝绿茶,你们两人喝几杯,我就喝几杯,喝茶和喝酒一样,喝的快乐就好。” 这两人原本以为温暖今晚是不打算喝那壶绿茶了,如今听温暖话里的意思,只要他们留在这里喝红茶,温暖喝绿茶还是有可能的。 胖子和瘦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后,胖子开口道:“既然这位姑娘盛情邀请,我们若是再推拒,那就显得太小气了。” 这时候,那服务员提了一壶泡好的九曲红梅走了过来。 温暖大步迎上前,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那壶绿茶,淡声道:“我来吧,你接着去玩游戏,有事我叫你。” 服务员乐得轻松,温暖接过那壶茶后,她转身就去了吧台处。 温暖看着那服务员走开,顿了半秒后,提着那壶茶来到了两位男子的桌上,然后将茶壶放在了桌面上。 “按我老家喝酒的规矩,你们每人先喝三杯,我奉陪双倍。” 胖子心中快速的算了一下。 他和瘦子一人三杯,就是六杯了。 这姑娘奉陪双倍,那就是要喝十二杯。 他心中不由得大喜,冲着温暖道:“好,一言为定。” 温暖眼中噙了笑意,莞尔笑道:“那当然,谁要食言谁就不是大丈夫。” 瘦子和胖子接下来倒茶,喝茶,很快就每人喝下了三杯九曲红梅。 “我们喝完了,该你了。” 胖子率先喝完,冲着温暖吆喝。 温暖坐在二人对面,笑眯眯的看着二人道:“二位,喝够了没?要不要再喝几杯,这壶九曲红梅可是贵得很,别浪费了。” 胖子和瘦子此时感觉有些头晕,看着温暖的面容好像也有了重影。 第204章 我从来就是小女子,不是什么大丈夫 “抱歉,我从来就是小女子,不是什么大丈夫!” 温暖的话刚说完,胖子和瘦子就一个接一个的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 “这药效还真是好!” 温暖笑着感叹了句。 刚刚她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那壶茶的时候,打开盖闻了一下,迷药就是在那个时候悄悄撒进去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街灯璀璨,茶楼里灯光灿灿。 年轻的服务员依旧是玩游戏玩的入迷,并不曾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温暖走上前,对那服务员轻声道:“我的两个兄长现在都睡着了,你能不能给我开个包间,我把他们扶进去,叫她们在包间里休息一会,再叫出租车送他们回家。” 服务员为难道:“这位小姐姐,这里是茶楼,可不是宾馆,哪有可供他们休息的地方。” “没关系,我就是包个包间,你给送两张席子过来就行,另外,你给我再送两壶上好的太平猴魁过来,就当我们在里面喝茶好了。” 温暖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塞到那服务员手中,低声道:“麻烦你了,这钱请你喝茶!” 年轻的服务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将钱收下了。 温暖微微的放了心。 不久后,二楼最西边的一个包间里,茶桌被温暖挪到了墙角,地上铺了两张席子。 一胖一瘦两个男子先后被温暖连拖带拽的上了二楼,入了包间,扔在了席子上。 那服务员来送两壶西湖龙井和茶盏的时候,见席子上两个男人睡得香甜,也不以为意,转身就离开了。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出手阔绰的顾客,连着点了差不多两千块钱的茶水,已经快赶上平时一天的营业额了。 现在的人大都是一心一意的忙着赚钱,真正来茶楼品茶的客人并不多。 她上个月的工资都还没有开呢,可见,这茶楼的生意是有多差。 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服务员去温暖那里看了一眼,说是茶楼十二点结束营业,请温暖三人在十二点前务必离开。 温暖含笑应了,只是她对那服务员道,她已经联系好出租车了,十一点五十,出租车司机会来茶楼门口接人,叫那服务员放宽心。 只是,现在她困得要命,先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在这期间,她希望不要有人来这里打扰她。 服务员看在刚才那小费的面子上,点头同意了。 温暖在那服务员走后,迅速的关上包间门,从挎包里拿出一根蓝色的尼龙绳,将那一胖一瘦睡得香的两个男子绑了个结实。 为防万一,温暖又将二人和房间里的木质茶桌的一条腿绑在了一起。 再之后,她又拿了桌上的面巾纸分别塞在二人口中。 即使是这样,二人还是没有醒。 温暖继续。 她一手提茶壶,一手拿了个茶盏,蹲下身,分别倒了杯茶水向着二人脸上泼去。 一杯波不醒,接着再来第二杯。 一壶茶水泼了一大半的时候,胖子率先醒来,瘦子继而也挣开了眼睛。 二人见自己被捆了个结实,瞬间就想惊叫起来,奈何二人口中被塞满了纸巾,只挣扎着坐起身,瞪着温暖,口中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行了,别叫了,就是怕你们乱叫,才堵了你们的嘴。” 温暖笑语晏晏的看着二人,突然发觉自己还真是有做坏人的潜质,见到胖子和瘦子的表现竟然隐隐觉得可笑。 早知如此,这两人早干嘛呢。 二人气的面色通红,想骂又骂不出来,只是怒瞪着温暖,一副想要将温暖生吞活剥的样子。 温暖叹了口气,这样子,她还怎么审这二人。 她想了想,站起身,将手中的茶壶,茶盏放在一旁桌上,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 她用水果刀的刀背在胖子面颊上来回摩挲了几下,胖子吓得浑身发抖,唯恐温暖会不小心伤了自己。 接下来,温暖又拿水果刀在瘦子的头皮上来回蹭了几下,瘦子脸色瞬间吓得苍白,坐在那里看着温暖一动也不敢动。 这水果刀再向下一,可就是他的脑袋。 温暖见自己的行为震慑住了二人,微笑着道:“别紧张,也别害怕,我将你们绑了,也只是想问你们一些问题。” 问问题,非得是这种方式吗? 胖子和瘦子看着温暖年轻纯美的面颊,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昆城二煞,今晚却栽在了这样一个小姑娘手中。 真是不甘心啊! “这样吧,一会我问问题,你们两个抢答,谁回答得好,我就先将谁放出去,不过,你们若是不怕死的开口乱嚷嚷,我手里的水果刀可不长眼睛,若是不小心在你们眼睛上戳一下,你们瞎了眼,可别怨我。” 温暖说着话,虽是淡淡笑着,目光却是更加冷冽。 胖子和瘦子忙不迭的点头,表示同意。 温暖开始了她的提问。 “你们给我那壶永川秀芽的茶水里放的什么东西?” 温暖说完话,将二人口中的纸巾一一给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胖子和瘦子原本还犹豫着,纸巾拿掉后,他们要不要大声呼救。 可听了温暖的话后,一时间心虚,却真的没有大叫出声。 乖乖的回答了温暖的提问。 “迷药。”: “毒药。” 胖子和瘦子的回答居然会不一样。 温暖脸色冷厉,没有再问,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刀。 片刻后,瘦子终于改了口:“是,是毒药。” 温暖长叹一声,她这才是第一天来昆城,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命了! 她想着今日从宾馆出来后,只去过玉玲珑玉器店。 看起来,那梅嘉良的嫌疑可是不小。 “这一次,胖子得一分。接下来,我问第二个问题,瘦子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连着几次要是不好好回答问题,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过夜吧。” 瘦子看了胖子一眼,脸色有些着恼,继而冲温暖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反正是胖子先吐露出去的,他只是跟风,上面追究下来,也是先追究胖子的责任。 有胖子垫背,他也是豁出去了! 再这样被绑上一晚上,他的胳膊不知道会不会废了。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这个问题很简单。 胖子和瘦子异口同声的回答:“玉玲珑玉器店。” “你们两个是受了何人的命令?那人给你们多少钱要你们来害我?” 胖子犹豫片刻,看着温暖摇了摇头。 瘦子也立马紧闭上嘴。 温暖冷笑了下,看来不给这二人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自己好糊弄。 今晚这事她不白忙活了。 温暖拿出手机,冲着二人道:“刚才,你们俩的回话我全部都录了音,你们承认向我的茶水里放毒药,单单是这一条,你们就犯了蓄意谋杀罪,既然你们不愿意回答,那就是没有幕后主使之人了,也就是说,你们在玉玲珑玉器店看见我,跟踪我到这家茶楼,意图谋财害命,你们俩就等着坐牢吧。” 胖子和瘦子因为拦路抢劫被判入狱三年,二个月前才从监狱里放出来,若是再进监狱,那就要从重判刑,可不是三年五年就能放出来的了。 “还有,你们既然是来害我,估计也对我多多少少了解那么一点点,我不一定有本事送你俩去监狱呆上一辈子,可是,若是要你们在监狱呆上个十年,二十年的,不成问题。你俩考虑清楚,是如实招供呢,还是继续敷衍我,不过,我可没什么耐性,三分钟考虑时间,否则我就报警。” 两人又惊又怕,十年,二十年,呆在监狱里,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温暖继续游说。 “你们就算是将幕后指使之人招供出来,我也不会将今天的事说出去,毕竟,那样做,对我一丁点好处都没有,你们给我讲实话,我也算是承了你们的情,马上就放你们走,以后,谁也不认识谁,,当然,我也不想知道你们的名字。” 瘦子率先心动,他看了看胖子好像还在犹豫,出言斥道:“还犹豫个屁,招了就是,反正我是不愿意再去监狱里呆着了,那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上次的活,茂哥说给我们每人一万,最后还不是只给了三千,三千块钱顶个屁用,这次说好的是每人五万,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再说了,事已至此,我们任务失败,怕是再多一分钱都收不到,就这样进了局子,你甘心吗!” 胖子显然是被说动了心,温暖适时的发话道:“还有一分钟。” “是,茂哥,就是,是,他找的我们兄弟俩,毒药也是他给我们的,他说,只要你喝下那毒药,我们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他先付给了我俩一人一万块钱的定金,说是任务完成后,再付给我们余下的钱。” 胖子刚开始说话时,还有些支支吾吾,后来,大概是想着反正是说了,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秃噜了出来。 “茂哥,是谁?” 温暖厉声问道。 瘦子接话道:“茂哥,全名叫王正茂,是开地下赌场的,平日里也做些别的见不得光的勾当,手下有几十号子兄弟。” “王正茂给我俩定金的时候曾不小心说露了一句,好像是说你的存在挡了什么人的路,你非死不可之类的话,他还交代我们,如果可能的话,将你脖子上的玉牌拽下来给他,他另有重赏。” 又牵扯到了玉牌! 这玉牌和她的身世有关! 难道是有人不想她的身世被某些人知晓,才一次次的想要她的命。 温暖看了看手机,已经将近十二点钟。 胖子和瘦子一脸焦急的看着她,唯恐温暖会变卦。 温暖最后问一句:“就这些,还有吗?” 瘦子反应机敏,瞬间就抢着说道:“那王正茂的地下赌场就在梨花街二百四十三号,另外,他有两个老婆,一个在赌场里帮忙管钱,另外一个小老婆是钟离家族的钟离重的小姨子的大姑姐。其它的我们是真不知道了,你看,能不能快点将我们给放了。” 温暖来之前做过一些调查,钟离重是钟离深的亲弟弟,钟离重的老婆名叫乌兰,乌兰的妹妹的大姑姐,是王正茂的小老婆。 这关系还真是乱。 接下来,温暖又问了两人一些问题,两人是一问三不知。 既然二人将王正茂及其老婆都供了出来,更没有必要再向温暖隐瞒什么事。 看起来再审也审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片刻后,温暖对瘦子道:“你今天的表现不错,我先给你解绑。” 温暖说着话,动手将瘦子身上的尼龙绳解开,然后就离开了包间。 瘦子将自己身上的绳子一圈圈拿下来后,又给胖子解开了绑在身上的绳子。 二人下楼,还未等走到大门处,就被两个服务员给拦住了去路。 “你们把茶钱结了再走。” 其中一个服务员礼貌对二人说道。 “多少钱?” 瘦子说着话掏出了身上的钱包。 不就是一壶几十块钱的茶钱吗,他们不过是一时忘记了付账而已。 那服务员微笑着道:“一壶永川秀芽三百八,一壶九曲红梅六百六,两壶太平猴魁一共是一千二,这都是上等茶,另外一壶不上档次的红茶就算我们茶楼奉送的,那四壶茶水加起来一共是二千二百四十元,您给二千二就成,我们就算拉个老主顾。” “我们俩只要了一壶茶,别的茶不是我们点的。” 胖子立即反驳道。 瘦子随声附和:“那几壶茶都是那个女人点的,我们凭什么要给她付钱。” 真是,那女人下药绑了他哥俩这么长时间,他们手脚都木了,这服务员还特么的叫他们替那女人付钱,当他俩是冤大头呢。 瘦子越想越气。 “那姑娘临走时说了,你俩,一个是她大哥,一个是她二哥,她的茶钱你们会付,怎么,现在你俩是不想付钱了咋的,想喝霸王茶!” 胖子和瘦子听了那服务员的话更是来气,谁是那女人的大哥,二哥? “你误会了,我俩根本就不认识那女人,谁是她哥,你别听她胡说,我看她就是不想付茶钱,故意骗你们的!反正,你们今天想叫我哥俩替那臭女人付钱,门都没有。” 第205章 二人傻眼了,钱不够! 胖子说着话,瞪着那刚才发话的服务员,一副我就是不付钱,你能把老子怎样的架势。 “我说,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那姑娘见你们睡着了,好心好意要了个包间,又给我要了俩张席子,费尽力气将你俩弄上楼休息,你们竟然丝毫不领情,还在背后编排人家,我看不是那姑娘说瞎话,是你们又想充好人,又不想多付钱,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那服务员说完这些话,还不解气,气呼呼的低声骂道:“什么人呀,喝了茶还不想付钱,那一个小姑娘能喝多少茶,真是!” 胖子和瘦子气的脸色涨红,正想分辨几句,那服务员却转头对另一位站在一旁的年龄稍大些的服务员道:“报警吧,叫警察来看看该怎么办?” 胖子和瘦子本是有理,却一听到“警察”二字慌了神。 今晚的事若是警察插手,那他俩往那姑娘的茶水里放毒药一事就不一定能瞒得住了。 胖子咬牙道:“好了,这钱我们付,就别麻烦警察大哥了!” 年轻的服务员鄙夷的看着二人,心道:“一听说要报警就害怕了,有本事,你别付钱呀!” 二人将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七凑八凑的才凑了一千九百元票子,另外还有几个一元的硬币。 二人傻眼了,钱不够! 年轻的服务员脸色更不好看了。 出门喝茶就不能多带些钱吗? 他看着二人的衣兜现在比脸还要干净,打了个电话给她的老板说了这件事。 好在那老板的回话是:“算了,就一千九百元吧,我们不亏本就行。” 胖子和瘦子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因为三百元,惊动了警察,那就不妙了! 二人付了一千九百元茶钱,拿着几个硬币出了茶楼大门。 胖子刚出了门就气怒骂道:“奶奶的,真特么晦气,这叫啥事!” 瘦子劝道:“哥哥啊,想开点吧,那女的要是真报了警,我们有可能又进了局子,权当破财消灾了。” 胖子:“你倒是看得开,一千九百元,你只掏了三百,剩下的钱还不都是我付的。” 瘦子挠头道:“行了,这次你吃亏,改天我请你吃饭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 胖子依旧是怒气未消的说着话。 两人沿着人行道向前走了约莫百十米,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二人身后的方向快速的驶了过来。 在越野车堪堪超过二人两米左右时,猛地向右拐弯,戛然停在了二人面前。 两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越野车后车门打开,里面走下了四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 胖子和瘦子顿住脚步,一脸惊惧的望着那四人。 “我们大哥请二位去喝茶。” 四人中的一位年纪稍大些的男人礼貌的看着胖瘦二人,说话间,弯腰伸手,做出了个“请上车”的动作。 胖瘦二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 又是喝茶! 他们今天可是再也不想喝茶了! 胖子强挤出一丝笑意,对那发话之人委婉说道:“这位大哥,今天我们哥俩喝的茶不少了,能不能改天再喝?” 瘦子也紧张的点头哈腰道:“是啊是啊,今晚我哥俩喝了一千九百元的茶水了,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发话的男子眉头一皱,另一位个子稍矮些的男子厉声道:“这是不给我们大哥面子啊,好好的请你们不去,是不是非得八抬大轿的来抬你们,你们才肯去。” “哪里,哪里,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今天太晚了,要不,您留个地址,改天我哥俩登门拜访。” “对对对,我们明天就去拜访,如何?” 胖子和瘦子两人忙不迭的说着话,反正是能不上车就不上车。 “聒噪。” 年纪稍大些的男子见状,站直身,抬起右手挥了挥,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带走。” 这人话音刚落,胖子和瘦子就被人反扭着胳膊拉着硬塞进了车里。 那四人也陆续上车,片刻后,越野车调整车头,向前疾驶而去。 温暖回到云溪宾馆时已经是十二点半之后。 整个宾馆里静悄悄的。 温暖回到房间洗了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却是一丝睡意也无。 这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春风陌上】发了微信过来。 “睡了吗?” 这几个月里,温暖和【春风陌上】之间联系很少,【春风陌上】这个点发信息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温暖随手编了条信息过去:“正在睡,还没睡着,你有什么事吗?” 【春风陌上】:“没事,只是想和你说声晚安。” 【彼岸花开】:“晚安。” 【春风陌上】:“晚安,做个好梦。” 温暖简单的回了一个笑脸。 再之后,【春风陌上】再没有信息发过来。 而温暖看着做个好梦四个字,心情瞬间变得开朗起来,很快就入了梦乡。 翌日,八月二十七。 从早晨开始,天空中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八点多钟,温暖接到了康娜的电话。 “暖暖,你坐的是几点到昆城的飞机,我去机场接你。” 温暖婉拒道:“娜娜,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到昆城还有点事要办,事情办完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康娜愣了片刻回道:“那好吧,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温暖应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十一点钟时,温暖穿了一件米黄色连衣裙,撑了把天蓝色雨伞,出了宾馆。 温暖打的直接坐到了梨花街的街尾。 梨花街说白了就是吃喝玩乐一条街。 街上的门面也大多都是餐馆,特色小吃铺,宾馆,ktv,洗浴中心,美容院之类的。 赌场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明令禁止的,这也就造就了昆城的赌场,绝大多数都开在宾馆或者娱乐场所的负一楼,负二楼的地下位置。 温暖想着瘦子交待的王正茂的地下赌场开在二百四十三号,她沿着梨花街宽阔的街道向回走。 细雨霏霏中,街道上的人流量并不多,她很快就看到了二百四十三号的门牌。 二百四十三号是一家豪华的ktv,名字叫“天香国色”。 这个点,ktv里几乎没什么生意,门前的停车处也只是寥寥的停了几辆轿车和五六两电动车。 赌场的生意一般从半下午到第二天凌晨最为火爆,和ktv差不多。 温暖又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二百四十三号斜对面一家名叫“香飘万家”的餐馆,微微露出了笑容。 “香飘万家”里,温暖将雨伞放在了吧台处,然后选了个一楼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份奶汁鱼片,一份鱼香茄子,又要了一碗白米饭。 温暖一边吃着饭,一边留意着对面“天香国色”门前的动静。 这时候,将近十二点钟,正是吃午饭的时候。 “香飘万家”一楼大厅里前来用餐的客人络绎不绝。 整个一楼大厅里人声嘈杂,酒香四溢。 温暖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留意到三辆轿车停在了“天香国色”的大门口。 最前面的那辆轿车最为豪华,是一辆银白色的布加迪威龙。 后面两辆车是普通的黑色奔驰轿车。 温暖拿筷子夹了块奶汁鱼片放入口中,只不过吃块鱼片的功夫,布加迪威龙车上下来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穿花绿色短裤,亮黄色背心,脖子上戴着一串闪闪发光的大金项链的中年光头男子。 他的身边簇拥着五六个身穿黑色统一制服的男子。 温暖抬眼看着正在隔壁桌旁站着的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冲她招了招手。 女服务员走过来后,温暖抬手指着马上就要步入“天香国色”的那一群人问向服务员。 “领头的那人是谁呀,这么气派。” 服务员看着窗外,仿佛是司空见惯了一般,微笑回道:“那是王老板,大名鼎鼎的昆城茂哥,家财万贯,不是一般人。” 王老板,茂哥,那就是王正茂本人无疑了。 温暖谢过那服务员,专心致志的吃起饭来。 但是,服务员又接着道了一句:“这家天香国色的ktv就是这茂哥开的,每到晚上,豪车一排一排的,生意可不要太好。” 温暖没有接话,附近桌正在用饭的几个年轻男女闻言却是打开了话匣子。 “姑娘,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这茂哥在昆城可是出名的很。” 温暖冲着发话的年轻男子点头笑了笑,道:“我昨天才来的昆城,是来观看玉石展览会的。” “我就说嘛,昆城本地人谁不知道茂哥呢。” 那年轻人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话。 温暖拿筷子夹了块鱼香茄子送入口中,慢慢品尝起来。 怪不得这家餐馆生意如此红火,这菜做的这样好吃,生意不红火才怪呢。 “哎,听说这茂哥的小老婆和钟离家族有些关系,这茂哥也是近几年才发迹的,有大豪门罩着,想不发家都难。” “就是,你以为那王正茂为啥娶那个据说又黑又矮的小老婆,还不是看上了她和钟离家族能攀上关系这一点。” “钟离家的家主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将来的家主之位肯定是他侄子钟离奎的,钟离奎可是要喊王正茂弟妹一声小姨的。” “听说钟离家家主钟离深原来是有个女儿的,不过很早就夭折了,若是活着,怕是也得有二十七八岁了吧。” “可惜,自那以后,钟离深的老婆就有些精神不太正常,也再没有过一儿半女的,真是可怜啊!” 温暖拿筷子夹菜的手微微顿了一顿。 她想着她第一次见到钟离深的夫人沐雪的场景。 洗手间里,沐雪在看到她脖子上的玉牌时,才开始表现的不正常,差一点就把玉牌从她的脖子上硬扯了下来不说,口中还断断续续的提到“孩子”,“报仇”等字眼。 难不成自己的这块玉牌和沐雪女儿之死有关? 温暖放下筷子,隔着前襟的衣料抚摸着玉牌上面雕刻着的凹凸花纹,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因为这玉牌,才有人想要她的命。 这玉牌与她的身世有关,巩思艳告诉她,她的亲生父母就在昆城。 不会是她的父母就是害死钟离深和沐雪之女的罪魁祸首。 钟离家族为了给女儿报仇,找不到她的亲生父母,却因为这玉牌知晓了温暖的身世,所以才一次次派了人来加害她。 温暖感到浑身上下有了丝丝寒意,面前可口的饭菜也已是索然无味。 如果,真的是她的亲生父母害了一个小女孩死亡,她愿意一命抵一命。 做另外一个人做久了,她感觉自己现在的思想应该就是原主的思想。 温暖结了账,拿了雨伞出了“香飘万里”大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阳光洒满大地,天空一片碧蓝。 温暖斜跨着米白色皮包,手里拿着一把收好的雨伞,长发飘飘的漫步在梨花街上。 她的容颜是绝美的,身形是袅娜的,可神情却是萧索的,水眸中似有似无的透露出淡淡悲伤。 这样一个女人走在大街上,无疑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这女的,以前没见过。” “点正条顺的,不会是天香国色新来的服务员吧,这条街,就数天香国色里面的妞最漂亮。” “你是啥眼神,这姑娘看上去气质出众,怎么能与那些庸姿俗粉相提并论。” 温暖径直向前走,步伐不疾不徐的,完全就没有在意路人或赞叹,或嫉妒,或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有几个sedan包天的地痞跟在温暖身后追了百十米的距离,见温暖始终是自顾自的向前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不由得有些颓丧。 这美人好歹转头骂他们一句也好,这样他们还有些成就感。 这样像条哈巴狗似的跟在她身后,实在是丢面子。 这几人随意交谈了几句,然后跑上前,拦住了温暖的去路。 “美女,一个人!外地来的吧,要不要我们当向导?” “就是,我们昆城人热情好客的很,姑娘有我们几个做向导,保管你吃得好,玩的又高兴。” “对了,我家里是开民宿的,姑娘若是还没有住处,我那里倒是还有一间空房,房价你不要担心,看姑娘这么漂亮,我给你打六折。” 第206章 说起话来一个个比唱的还好听 “明天就是玉石展览会了,现在的宾馆旅店全部爆满,姑娘要是真的没有地方住,就去他的那处民宿住也无妨,而且,他的那民宿距离玉石展览会地点还挺近的。” 温暖没有理睬这四人,神色平静的继续向前走。 这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一副讶然的样子。 这姑娘的反应也太镇定了吧,既不生气,也不哭哭啼啼的。 四人不死心,依旧是追着温暖的脚步向前走。 “姑娘,你别不理人呀,好歹给我们说句话啊。” “就是,我们四个可是好心想给你做向导,你不应该谢谢我们吗。” 真是聒噪。 温暖顿住脚步,转身看了几人一眼,终是开口道:“多少钱?” 四人闻言楞了一下,温暖冷声道:“不是想给我做向导吗,多少钱?” “不要钱,不要钱。” “就是,能给你这样的美女做向导,是我们四个的荣幸,哪能要钱呢。” “姑娘这样说话不是打我们几个人的脸吗。” “提钱多伤感情,我们是真心实意想为姑娘排忧解难。” 这四人说起话来一个个比唱的还好听。 况且,从几人刚开始追她时,她就发觉了。 只是一直到现在,这几人除了言语上有些不周全,其它的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地痞流氓之类,充其量只能说是闲散的无聊的社会青年而已。 “既然是免费的,那不用白不用。” 那四人听了温暖的话,不禁有些小小的后悔。 他们说给温暖当向导,也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认定温暖不会同意。 谁想这温暖不按套路出牌,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同意了。 早知如此,他们应该收一些服务费的。 温暖看着四人略微有些尴尬的面容,微微笑道:“四位小大哥,午饭吃了吗?” 温暖不提“饭”字还好,这一提,四人中的其中一人的肚子立马就“”咕噜”响了一下。 “这饿着肚子怎么给我做向导,走吧,先去吃饭。” 温暖云淡风轻的说完话,径直向前走去。 四人则是紧跟在温暖身后。 前方不远处,是一家昆城特色餐厅——胖胖餐厅。 胖胖餐厅,一听这名字就喜庆。 温暖和那四人走进餐厅,上了二楼的一个包间。 不久后,服务员上了满满一桌子菜,外加四瓶啤酒。 温暖刚刚才吃过饭,现在一点也不饿,只是象征性的拿筷子夹了几口菜吃。 四人刚开始的时候吃饭还有些规矩,可是,后来就丝毫不顾形象的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顿饭吃了一半的时候,几人对温暖的态度明显的客气了起来。 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这四人现在就是这么个状况。 在与四人的攀谈中,温暖得知。 这四人,身材最瘦小的那位年龄最小,名字叫陈卓,看起来个子最高,长得最胖的名字叫程哲。 另外两人,是一对表兄弟,白净的那位名叫张帆,另一位面色稍黑些的名叫邓如一。 四人都是初中毕业,原先在一个工厂内做工,由于工厂效益不好,四人一年前就下岗了。 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正式职业,只是闲着没事就在街上闲逛,消磨一下时间。 谁想今天就遇到了温暖。 不过,程哲家开了一家民宿倒是真的,温暖若是没地方住,他可以给温暖安排住宿。 “不用操心了,我已经有地方住了。” 温暖喝了口茶,淡淡回道。 这四人现在说话的态度比在大路上显得诚恳了许多。 这种人本质上并不坏,知道欠了人家的人情,能想办法去还,算是还有些江湖义气。 等到饭吃的差不多了,温暖起身去吧台将饭钱结了。 一共是一千二百元。 回到包间的时候,温暖说了句:“饭钱我结过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暖说着话就要向外走。 “姑娘,你不是说让我们几个给你做向导吗,我们和你一起走。” “就是,姑娘是讲究人,我们也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们几个也不是白吃饭的人,姑娘有啥事吱一声,我们几个能办的就办,不能办的想办法去办。” “姑娘若是就这样走了,我们几个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温暖转身看着四人道:“昆城,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向导的话就不用了吧。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大家相逢即是有缘。” 程哲率先站起身急道:“姑娘不用向导就算了,有别的事情也可以交给我们去做。” 邓如一附和道“我们几个在昆城虽然算不上什么人物,但三教九流,贩夫走卒,总也是认识不少人,姑娘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四个乐意为姑娘效劳。” 四人有四人的打算,这姑娘一看就是气质不俗,何况又出手阔绰。 以前,他们也在大街上也拦过漂亮的小姑娘,哪些小姑娘不是吓得掉头就跑,就是哭哭啼啼,好像他们把她怎样了似的。 而这姑娘竟然像个无事人一般,还有胆量请他们四个大男人吃饭,真是令他们刮目相看。 就算他们给这姑娘做事,也心甘情愿。 再说了,这姑娘如此大方,一顿饭就花了一千二,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给她办事,还能亏了他们四个不成。 这样想着,四人交流了一下眼神,更是认定非得要为温暖办什么事不可。 陈卓在几人中年龄最小,他求着温暖道:“姑娘,您好歹给我们派个活,我们四个心里也舒坦些,否则,这算什么事,成了白吃饭的了。” 片刻后,温暖看着四人道:“既然这样,我这里还真有些事需要些人手。” 四人面色一喜,急忙问道:“什么事,姑娘但说无妨。”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此事需要秘密进行,除了我们五个之外,不能被另外的人知晓,你们能做到吗?” “不就是保密吗,姑娘放心,我们几个别的不敢说,但是口紧的很,不能说的,一个字也不会向外透露。” 长相略显白净斯文的张帆听完邓如一的回话,也立即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姑娘交代的事,若是我们四个向外透露一个字,哪怕是半个字,那就天打五雷轰。” 话说到这份上,温暖也不再矫情,坐回位子上,低声向几人说道:“梨花街天香国色ktv的老板王正茂,你们认识吗?” “我们哥几个认识他,可人家不认识我们。” 程哲讪笑着答道。 “没关系,他认不认识你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认识他就行,你们帮我盯着王正茂,他每天的行程如何?具体见了什么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总之,事无巨细,你们能了解多少就了解多少。” 温暖的话音刚落,陈卓就嚷道:“不就是盯梢吗,这还不简单,姑娘放心,我们哥几个一定把这事帮你办的妥妥的。” 陈卓年龄最小,考虑事情还是不太周全。 那王正茂,昆城茂哥,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如果四人盯梢他的事被他察觉了,估计这四人没什么好果子吃。 其实,就算这四人被发现后,将温暖供出来,对温暖来说,也无所谓。 反正这王正茂已经差人来要她的命了,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陈卓之外的三人此时的神情明显的郑重了起来。 温暖也不着急,静等其他三人的答复。 程哲,张帆,邓如一相互对视了几眼后,由程哲出头回了话:“既然我们答应了姑娘要为姑娘办事,就绝不会反悔,姑娘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而为之” 温暖闻言,放下心来。 别人心甘情愿要帮自己,自己也不能亏了人家不是。 “这样吧,我给你们四个人每人每天四百元的补助,再怎么说,这吃饭,坐车,打电话都是要花钱的,你们能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让你们破费呢。” 温暖的话刚说完,面前四人的神情明显就有些兴奋。 一人一天四百元,这价格可不低了。 “我还有三天就要离开昆城,这样吧,我就先付你们三天的钱,若是以后再需要你们帮忙,我就给你们打电话,怎么样?” 四人忙不迭的点头同意,各自将联系方式给了温暖,并加了温暖的微信。 温暖用微信付款,给每人转账一千二百元钱。 四人见温暖如此豪爽利落,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盘算了起来。 如果一直能跟着温暖这样的人做事那该多好。 老板长得漂亮不说,出手还如此大方。 今天可真是走了好运了。 不久后,温暖先行离开胖胖餐厅。 四人在温暖离开后约莫十分钟后才下楼。 胖胖餐厅的一角,有一位年轻人当即站起身,跟在四人身后出了胖胖餐厅。 他打了一个电话道:“新哥,怎么办,这四人到底是跟还是不跟?” 电话那头,有人回话道:“当然是接着跟了,人手不够,我马上再给你派几人过去。” “那倒不用了,兄弟们都在餐厅外侯着呢,人手足够了。” 这年轻人说完话就挂断了电话。 温暖走到梨花街的街头时,给康娜去了个电话。 康娜询问温暖的大致方位,温暖随手给康娜发了个定位过去。 一分钟后,康娜回了电话,说是叫温暖站在原地不要动,赫连璟此时正在梨花街,已经去接温暖了。 温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康娜给卖了一样。 不是康娜要来接她吗,怎么临时换成了赫连璟。 温暖给康娜去了个电话。 “娜娜,我已经定好宾馆了,就不用麻烦赫连先生了,我现在到宾馆休息,明天早上玉石展览会上见。” “我现在有点事走不开,赵新哥哥和我在一起,刚才我俩通话时,璟哥哥正在和新哥通电话,知晓你来了昆城,很是高兴,而且璟哥哥现在就在你附近,接你也方便,我忙完再和你联系,挂了。” 康娜急急忙忙就挂断了电话,温暖瞪着手机屏幕,低声道了句“:重色轻友的家伙。” 温暖不想欠赫连璟人情,再者,傅远东现在是她的男朋友,她不想傅远东因为赫连璟来接她而误会些什么。 当然,傅远东这人爱吃醋,特别是吃飞醋。 温暖更不想因为赫连璟,连累她还要费尽心力的去和傅远东解释。 温暖这样想着,更不可能呆在原地不动,她步履匆匆的向前走了数十米,拐了个弯,进了另一条街。 可是,温暖刚刚经过红绿灯,走了数十米,一辆黑色迈巴赫齐柏林轿车就缓缓停在了温暖身旁。 温暖听到了停车的声音,没有转脸,心想,不会这么巧,就是赫连璟的车吧。 她怀着侥幸心理继续向前走了没几步,轿车的后排车座上有人打开车门,下车,走到了温暖身旁。 “暖暖,我们又见面了,我好想念你,你想我了没?” 温暖听出是赫连璟的声音,有些头疼。 说实话,能再次见到赫连璟,她也很高兴,只不过,她是当赫连璟是好朋友来着,不是什么男女朋友。 她担心赫连璟不这么想。 有些事,既然早知没必要开始,就选择直接屏蔽,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再说,赫连璟的那声暖暖,已经够让她接受不了了,他竟然还说想念她,还问她想他没有。 这话有些aimei过头了吧! 可是,温暖还是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头去,与赫连璟礼貌打招呼。 “原来是赫连先生啊,你来得还真是快,呵呵。” 赫连璟身穿纯白色休闲西裤,上身是件手工定制的浅粉色,前襟处绣了暗红色玉兰花的休闲衬衫。 头发是栗色的微卷,如女人般美艳的脸上一双妖孽般的狐狸眼看着温暖眨呀眨的,比女人抛媚眼还吸引人。 “早知道你要来,我应该去接机的,我可是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的,这些日子都瘦了。” 赫连璟说起话来,一如既往地甜的能腻死人。 并且相当的桀骜,根本就不管你是否接受的了。 温暖上下打量了赫连璟几眼,调侃道:“是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比以前发福了,当心有了啤酒肚,成了中年大叔的样子,可就不好了。” 第207章 我们赫连家买衣服什么时候退过 “啤酒肚?那是不可能的,我的身材可是能和健美教练相媲美,有时间,给你展示一下。” 赫连璟异常自信的看着温暖说道。 温暖敛眉,感觉自己真是和这样一位自信的过了头的男人无法交流。 “走吧,暖暖,上车。” 温暖斥道:“赫连先生,你还是叫我温暖好了,这暖暖从你口中说出来,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没事,习惯习惯就好了。” 赫连璟揶揄的说着话走到车旁,亲自为温暖拉开了后车门。 温暖坐上车,赫连璟体贴的为温暖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上车,和温暖并排坐在一起。 开车的司机是位身穿红色长裙的年轻美女,见温暖坐上车,从后视镜里看了温暖一眼,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神情。 车子很快发动,向前疾驶而去。 赫连璟背靠着车座后背,好看的狐狸眼上上下下的再次打量着温暖问道。 “暖暖,这次来昆称,打算在这里呆几天?” 温暖:“两三天吧。” “多呆几天,抽空我带你在昆城四处转转。” 温暖:“呵呵,谢谢,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这赫连璟不是这次玉石展览会过后就要订婚了吧。 温暖想起了在玉玲珑玉器店里听到的那些话,水眸下意识的向着开车的红衣美女看了看。 难不成,前面开车的美女就是赫连璟的订婚对象。 那美女,长得倒是挺不错的! 但是,赫连璟当着自己的订婚对象这样和自己说话,真的好吗! 想到这里,温暖正襟危坐,冲着赫连璟道:“赫连先生,前面路口左拐,将我放下来就好。” “那怎么行,我可是答应了康娜,你在昆城期间,我要保证你的安全,再说了,奶奶她老人家想你了,你来昆城,难道都不准备去看她老人家一眼吗!” 温暖无语,赫连璟这样说话,她总不能说不准备去看她老人家吧。 否则的话,怕是这赫连璟又会对她上纲上线了。 赫连璟见温暖没有回话,好看的狐狸眼里染了一抹笑意。 车子在不久后驶进了赫连家老宅。 温暖下了车,跟在赫连璟身后向着赫连家老宅的主楼走去。 她想着赶紧拜见一下老妇人,就离开赫连家老宅回宾馆。 不想与赫连璟过多纠缠。 赫连家老宅是个花园别墅,面积很大,到处种满了花花草草。 这个时节,花开得正盛,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胜雪,还有其他各种颜色的花朵夹杂其间,真是美不胜收。 客厅里,装修也是异常的奢华雅致,随处可见小型的别具特色的盆栽摆件。 满头华发的赫连老夫人盛华正坐在沙发上品茶,见到赫连璟和温暖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极其高兴的站起身看着温暖道:“温暖小姐,你总算是来了,我在这客厅里等了你好大一会儿了。” 温暖面色有些尴尬的道:“奶奶,让您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傻丫头,就算是再等上几个时辰,我心里也高兴。” 盛华的这番话让温暖感到些许不安。 这一个古怪的老太太现在看起来有些兴高采烈的,温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片刻后,温暖坐在赫连老夫人身旁陪着她闲聊,赫连璟有事离开了赫连家老宅。 赫连老夫人看着温暖好像比上次见到时,显得成熟了不少,身材更加袅娜聘婷,面容少了些稚嫩,较之以前更加的迷人了,心里对温暖更加满意。 自己的孙儿长得那般俊美绝伦,这孙媳妇长得也不差,两人看起来还真是般配的很。 赫连老夫人又想到了重孙子,父母长成这样,那未来重孙子的长相不得完美的逆天了。 温暖看着赫连老夫人看着自己笑的开心,有些莫名其妙。 这只不过是她第二次见赫连老夫人而已,第一次相处一般般,这第二次见面,赫连老夫人竟是看自己如此顺眼了! “奶奶,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对了,温暖,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下,明日一早陪我一起参加玉石展览会。” 温暖愕然,立马委婉回绝道:“奶奶,我还是不麻烦你们了,况且,我的东西都在宾馆里,我还是回宾馆去住好了,明日一早,我再来这里接奶奶一起去参加玉石展览会。” 赫连老夫人不以为然的道:“不就是几件换洗衣物吗,这还不好办。” “奶奶,不是,我——” 温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赫连老夫人扬声道:“翠儿,你来一下。” 赫连老夫人话音刚落,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清瘦女人走了进来。 “老夫人,有何吩咐?” 赫连老夫人站起身,冷不防的将温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对翠儿道:“翠儿,你马上去水月坊给温暖姑娘挑选些替换衣服过来,记住,实在是拿捏不准尺寸,就多买几套。” 温暖闻言,连忙摆手道:“奶奶,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穿着这身就行,您不用破费了。” “那怎么行,明天你可要陪我一起去参加玉石展览会呢,我们代表的可是整个赫连家族,岂能随随便便就应付过去。” 这赫连老夫人真是执拗的很。 温暖一连推拒了几次,都被赫连老夫人用话给堵了回来。 最后,温暖无奈妥协。 以至于两个小时后,那个叫翠儿的姑娘和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每人大包小包的抱了一大摞的衣服来了客厅。 “送楼上客房去。” 赫连老夫人对着二人吩咐道。 不久后,温暖来到楼上一间装修雅致的客房里,望着沙发上一大堆大包小包的衣服傻了眼。 她随意的拿了一件,看了看上面的吊牌,不由得暗自咂舌。 随便一件衣服就是十几万。 这一堆衣服估计怎么着也得超百万吧。 赫连老夫人还真是大手笔。 可是,这么贵的衣服她就更不会收了。 拿人家的手短,这道理她比谁都明白不过。 “这些衣服不能穿,应该是能退的吧?” 温暖问向正坐在一旁沙发上,等着温暖换衣服给她看的赫连老夫人。 赫连老夫人一直在观察着温暖,见温暖脸上丝毫就没有那些寻常女子见到这些昂贵衣服的惊喜和贪婪的神情,反而是有些埋怨这些衣服太贵了的样子。 对温暖的喜欢不由得又多了几分。 赫连老夫人愣了片刻才回答温暖:“我们赫连家买衣服什么时候退过,不能穿就扔了再买就是。” 温暖哑然,这么贵的衣服说扔就扔了,赫连家还真是有钱。 这也算是一种低调的炫富吧! 可是,这些衣服是给自己买的,又不能退,她若是收下这些衣服,可是算欠了赫连家一个人情。 温暖叹了口气,想着,实在不行,她就收下这些衣服,找个机会再偷偷卖了,将钱还给赫连璟算了。 赫连老夫人纵横商场数十年,温暖这些小心思岂能瞒得过她。 “温暖,你挨个试一下衣服,看看明天穿哪件合适。” 温暖硬着头皮拿了件衣服,转脸看了看赫连老夫人,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赫连老夫人暗自笑道:“这丫头,在这里换衣服还不好意思。” 当温暖换上一款明艳的绯红色连衣裙,聘婷来到了赫连老夫人面前时,赫连老夫人笑吟吟道:“效果还不错,继续,下一件。” “奶奶,就这件吧,别麻烦了。” “那怎么行,这件衣服不错是不错,只是有点太艳了,听话,接着试衣服。” 这老夫人,还真是精力充沛。 温暖出于礼貌,还是听从了赫连老夫人的话。 毕竟,只是试一下衣服而已,应该是还能退的。 可是,她一件一件衣服的试下来,直到试完最后一套衣服,赫连老夫人才拍板定案,替温暖相中了一件夹杂了汉服创作元素的粉红色及膝长裙。 长裙的前襟斜着绣了一些淡绿色四叶草的图案,裙摆上也绣了相同颜色的四叶草花纹。 温暖也挺喜欢这件裙子。 温暖换回自己原本的衣服后,看着沙发上凌乱的堆着她刚刚试过的那些衣服,习惯性的走上前一件件收拾起来。 可是,一件件衣服收拾下来,温暖却没看见一件衣服上有吊牌。 刚刚试衣服的时候,温暖可是十分小心的唯恐将吊牌给弄掉了,服装店不给退衣服。 如今可好,一个吊牌也看不见了,这衣服还怎么个退法。 温暖急忙弯下腰,在沙发上,地板上找了一通,还是一个吊牌都没有看见。 赫连老夫人见温暖如此,心里跟明镜似得,那吊牌被她用剪刀剪掉,全部都扔进了垃圾桶。 就算捡起来,也没用了。 吊牌受损,那水月坊是不可能给退衣服的。 “别找了,我看这些衣服你穿着都挺合适的,就帮你把吊牌给剪掉了。” 温暖看着这精明的赫连老夫人,强挤出一丝笑意,礼貌道:“谢谢奶奶。” 赫连老夫人看着温暖好像欲哭无泪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也大致明白了赫连璟为什么会喜欢上温暖的原因。 漂亮的女孩多了,可是像温暖这样有一颗质朴之心的漂亮女孩并不多。 这次衣服事件,令温暖深受打击。 她退衣服,还给赫连璟钱的想法破灭了。 衣服大小尺寸几乎件件合适,她没有理由拒绝赫连老夫人的好意。 这可是一大笔钱啊,她欠傅远东的钱还没还,现在又要欠赫连璟的钱了么! 温暖低着头,默默将叠好的衣服装进一个个设计精美的纸袋里。 没有注意到她的玉牌从衣服下面滑落出来。 褐色的坠绳坠着那玉牌因为温暖的动作而不停晃动着。 赫连老夫人起先并没有特别注意这玉牌,她想着,以温暖的出身,这玉牌的质地怕也是极其普通的,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 不算炙热的阳光透过淡紫色的纱帘映照在温暖的身上。 温暖浑身上下好似沐浴在氤氲的霞光中。 那玉牌上的一龙一凤正翱翔展翅,好像是活了一般。 特别是龙鳞和凤尾处,颜色看起来红艳艳的,更是显得这一龙一凤不同凡俗。 赫连老夫人的目光再次不经意的看到那玉牌,却是怎么都移不开眼了。 她抬手扶了扶她的老花镜,凑近些想仔细的看一看那玉牌。 温暖在察觉到赫连老夫人的意图后,仓皇将那玉牌放入衣服下面。 赫连老夫人没有能仔细看一下那玉牌,脸上有些失望神情。 这玉牌,怎么会这么眼熟呢? 可是,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温暖才不过二十岁左右,怎么可能会有那块玉牌呢! 赫连老夫人虽然是没有提及玉牌之事,但这玉牌显然成为了她的一块心病。 晚饭的时候,赫连璟的父亲赫行松,母亲云蝶,以及赫连璟全都回了老宅。 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珍肴美味。 赫连老夫人坐在上首,赫行松和夫人云蝶并排坐在东面的椅子上。 而赫连璟和温暖自然是坐在桌子西面的位置上。 赫行松和云蝶对温暖也是极其满意,时不时的和温暖说上几句话,闲话些家常。 温暖对自己的家世丝毫没有隐瞒,包括父亲温建是一个赌徒,甚至父母离异,母亲齐燕现在经营着一家小超市等等。 生而为人子女,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无法改变,更没有必要隐瞒。 温暖坦诚的态度让赫行松极为赞赏。 一个人的家世哪里比得上人品更重要。 何况,从这位叫温暖的小姑娘的神情中他没有见到一丝自卑的样子,相反的全是自信和谦逊,雅致和从容。 赫连璟依旧是喜欢往温暖面前的盘子里夹菜。 很快的,温暖面前的盘子里就像前几次一样堆了高高的美味。 赫连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孙子总算是开了窍,心中高兴。 可是,她还惦记着那玉牌的事。 见饭桌上气氛融洽,她情不自禁的就冲着温暖开口道:“温暖,你的那块玉牌能不能拿下来叫奶奶看看?” “玉牌,什么玉牌?” 赫行松最是了解自己的母亲。 她说想看温暖的玉牌,那玉牌就一定就让她非看不可的理由。 第208章 兰菊庭芳,天生一对! 赫连老夫人这辈子,什么样价值连城的玉器没有见过。 温暖的那玉牌要么是世所罕见,要么就是有什么渊源。 温暖抬手隔着衣料摸了摸那玉牌,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按理说,赫连老夫人开了口,她拿出来给她看是应该的。 可是,这玉牌现在对温暖来说关系重大。 “不就是块玉牌吗,暖暖,奶奶想看,你拿出来便是,这般藏着掖着,可不是你的作风。” 赫连璟的狐狸眼饶有兴致的盯着温暖调侃道。 他以为温暖如此这般,是因为她的那块玉牌质地做工都是下等,所以才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 云蝶也停下筷子,看着温暖。 究竟是什么样的玉牌会引起老太太的兴趣? 三个人,六双眼睛,此时都盯着温暖。 温暖最后叹了口气,慢吞吞的将玉牌从脖子上拿了下来,然后默默看了赫连老夫人一眼,将玉牌递到了赫连老夫人手中。 她心里暗暗想着,哪里会这么巧,这赫连家就正好知晓这玉牌的来历。 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再说了,若是真有什么事,以她对赫连璟的了解,赫连璟也不可能不护着她。 赫连老夫人接过玉牌,只是随意地看上一眼,就猛地坐直了身子,再之后,她双手捧着玉牌,面色郑重的仔细端详了起来。 她看了看玉牌正面的花纹,又将玉牌翻转,看着那玉牌后面雕刻着的两个圆形篆字,面色微惊。 赫连行松看着自己的母亲神色不太对劲,欠身,将玉牌从赫连老夫人手中拿了过来。 只一眼,赫连行松就惊呆了。 云蝶凑了过去,道:“怎么了,我看看。” 赫连行松将玉牌紧紧攥在手中,起身,对温暖道:“这玉牌上的龙凤雕刻的栩栩如生,我去书房拿放大镜看看,你们先吃饭,一会我就将玉牌拿来还给你。” 云蝶只是看到了玉牌大致的形状,并没有看真切,见赫连行松这样说,随声附和道:“你赫连伯伯素来就喜爱玉石,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 温暖微笑着回道。 其实,她从赫连老夫人和赫连行松的表情上早就看出,这二人怕是曾经见过这玉牌。 只是他们需要进一步确定而已,兴许还有些什么别的原因,所以,一时间没有说破而已。 赫连行松走后不久,赫连老夫人也坐不住了,起身,去了赫连行松的书房。 饭桌上,只有云蝶,赫连璟和温暖三人。 别墅二楼最东面一间房,是赫连行松的书房。 宽大的书房连着一个阳台。 阳台上植满了各种各样的绿植。 赫连老夫人走进书房的时候,赫连行松正坐在书桌前,一手拿着一块玉牌,面色既激动又难掩悲伤。 两块玉牌,质地,尺寸大小几乎一模一样,上面都雕刻着一龙一凤展翅翱翔的图案。 从图案的雕刻手法上来看,完全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位雕刻大师之手。 只不过,温暖的那块玉牌龙鳞和凤尾的部位有血沁之色,而另一块玉牌是龙身和凤体部位有血沁之色。 另外一个不同是,温暖的那块玉牌后面雕刻着“庭芳”二字,而另一块玉牌的背后雕刻着的是“兰菊”二字。 兰菊庭芳,天生一对! 赫连老夫人走上前,将那两块玉牌从赫连行松手里拿过来,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说道:“确定温暖的这块玉牌就是当年给璟儿订娃娃亲时送出的那块玉牌,对吗?” 赫连行松点了点头,一脸沧桑的道:“已经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我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这块玉牌。” 当年赫连行松的父亲赫连东城一亿五千万拍下那块玉石,用那块玉石最好的部分做了两块玉牌,一块给璟儿留着,一块作为聘礼给了钟离文,谁能想到那丫头竟然早早的就夭折了,玉牌也随之不见了踪影,他本想着,一块玉牌给璟儿也没什么意义,索性就收了起来,哪里会想到,二十多年后,还能见到这玉牌,而且还是戴在璟儿喜欢的姑娘身上,璟儿和这位叫温暖的姑娘难道是命定的姻缘! “我看璟儿很中意温暖那姑娘,何况又有玉牌的缘分在,索性玉石展览会过后,就给二人订婚算了,反正,昆城上下早就传遍了,说是玉石展览会过后,璟儿会举行订婚仪式。” 赫连老夫人低声和赫连行松商量。 “这谣言是谁传出去的,我的儿子要订婚,我怎么不知道?” 赫连行松想起这事,脸色就不太好看。 昨日里,还有朋友和他半开玩笑道:“赫连璟大侄子再过不久就要订婚了,怎地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你的邀请函?” 当时,赫连行松一脸怔楞,自己的儿子要订婚了,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道,真不晓得,这些人是如何知晓的。 “现在别管什么谣言不谣言的了,我瞧着温暖那姑娘人品,性情都还不错,再说了,璟儿也老大不小的了,早就该结婚了,我还想着早一天抱重孙子呢,索性就把那谣言坐实了算了,玉石展览会过后,就给二人把婚定了,你抽空去江城一趟,拜见一下温暖的母亲,请她来昆城,顺便再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争取早日将二人的婚事给办了。” 赫连老夫人想抱重孙子想得入了迷,恨不得马上就能给赫连璟和温暖把婚事结了才好。 赫连行松思量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听从老母亲的意见。 只是,赫连璟那里,他还是决定过了玉石展览会之后,再告诉他这事。 反正,自己那个儿子是绝不会反对和温暖订婚的。 赫连老夫人一听儿子同意了自己的建议,不由得喜上眉梢,连脸上的皱纹好像都舒展了不少。 以至于,两人离开书房回到饭厅的时候,赫连老夫人面上一直就堆着笑意。 赫连行松将玉牌还给了温暖,只说了句:“这玉牌千万要收好。” 温暖站起身,从赫连行松的手上接过玉牌,点了点头,将玉牌重新挂在了脖子上。 一顿饭吃完后,温暖和赫连老夫人以及赫连行松夫妇分别道了声:“晚安”,就回了客房休息。 赫连璟因为明天玉石展览会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即便是在刚刚吃饭的时候,电话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所以,他吃完饭就离开了赫连家老宅,再回来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钟。 那个点,温暖早就进入了梦乡。 而云溪宾馆,傅远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温暖坐上赫连璟的车去了赫连家老宅,他早就知道了。 他不希望温暖和赫连璟过多接触,可现在这个情况,温暖住在赫连家老宅最安全不过。 温暖找人暗地里跟踪王正茂一事,他虽然感到惊讶,可这才像是那个裴依云会做的事,不是吗? 傅远东思量了好久,直到凌晨一点多钟,才总算是睡着了。 翌日早晨,和风清爽,霞光万道。 温暖和赫连老夫人一起用完早餐,坐上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轿车去了玉石展览会现场。 赫连璟以及赫连行松夫妇已经先一步去了玉石展览会。 玉石展览会场地设在昆城东郊的一个旅游胜地丑石街上的一处大型场馆内。 丑石街分东西,南北两道街,玉石展览会的开幕式就在这两道街中心的一个圆形广场上。 因为进入大型场馆内参加展览的玉石都是经过专家鉴定的上品玉石,那些没有经过专家鉴定,又没有资本入驻场馆的经营玉石的小商贩就在这两条街道的中间摆了摊,想着趁着全国各地的玉石爱好者齐聚昆城的这一大好机会,兜售玉石,多些盈利。 温暖和赫连老夫人坐车在丑石街北门下了车,这时候,从北门的位置向南看,街道中间经营玉石的摊位一个接着一个,再加上游客,前来购买玉石的客人,叫卖着各种昆城特色小吃的商贩,整个街道上人满为患,热闹空前。 温暖扶着赫连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向里走,走了没几步,就有赫连行松派来的几位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在前头给赫连老夫人以及温暖开路。 温暖本来还担心,赫连老夫人不小心被人给撞到了该怎么办,现在有保镖开路,一路畅通无阻,她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温暖和赫连老夫人来的稍稍晚了些,开幕式已经进行到了一半,这时候有几位年轻男女正在台上表演着热歌辣舞。 震耳欲聋的乐声高亢有力,“咚咚咚”的鼓声让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观看开幕式的观众不时的鼓掌喝彩! 赫连老夫人和温暖,在那几位保镖的簇拥保护下入了玉石展览馆。 玉石展览馆内,各种玉石琳琅满目,有的陈列在特制橱窗里,有的就随意地摆放在桌上。 前来观看玉石的嘉宾很多,几乎每块玉石,或者每个展品跟前都围了好多人。 温暖扶着赫连老夫人,一件件仔细观看着那些玉石,展品。 不时的有认识赫连老夫人的嘉宾上前和赫连老夫人打招呼。 温暖只微笑着默默站在赫连老夫人身边。 每当有嘉宾问到温暖时,赫连老夫人都是笑着回道:“这是我的孙媳妇温暖。” 温暖有心想辩解几句,却想着在这场馆里说这些事好像不太合适。 赫连家族是昆城的大家族,她当众反驳她,赫连老夫人年纪这么大了,怎么下得了台。 是以,温暖每一次都隐忍了下来。 她一般情况下,只微笑的和人点头,最多是礼貌的打声招呼而已。 当然,那些私下里的议论声她也听了不少。 “我还以为赫连家过了玉石展览会给赫连璟订婚一事是谣传呢,却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这姑娘看着气质不凡,一定是有什么强大的背景。” “那当然,这姑娘的出身绝对是非富即贵,你当赫连家的门槛事那么好进的!” “前些日子,听说赫连家公子看上了一个演艺学校的姑娘,和那姑娘打得火热,怎么一转眼,就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 “那赫连家公子风流的很,换女人像换衣服似的,谁家的千金要是真嫁给了他,可就倒霉了!” “现在的姑娘都现实得很,这哪里是嫁人呀,说是嫁给钱还差不多。” 温暖听着这话,微微一笑。 赫连璟在昆城的风评也并不怎么样啊。 赫连老夫人也听到了几人的议论,她最听不得谁编排自己的孙子。 她循着声音,转脸,瞪着刚刚议论的那几个中年贵妇人,冷声说道:“王太太,我记得年前你还托媒人到我家来说亲,想把你的小女儿嫁给我孙子,怎么,我孙子没同意,你就这么败坏我孙子的声誉。” 王太太的脸色瞬间变绿了。 可赫连老夫人说的是实话,她就是因为赫连璟瞧不上她的小女儿才会这么生气的,继而怎么瞧那赫连璟都觉得不顺眼。 赫连老夫人说完这个王太太还不解气,抬手又指着另一位打扮入时的阔太太嚷道:“丁夫人,你的大女儿在上大学时,可是给我孙子写了不少的情书,怎么,你不知道这事吗?” 丁夫人一脸尴尬。 若是现在指责她的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她有可能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可是面前的这个老太太是盛华,赫连家族的族长的母亲,她只好认怂。 “赫老夫人,我错了,你别和我这小辈一般见识。” 赫连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那位丁夫人。 “温暖,展览会过后,我就给你和璟儿订婚,你放心,这几天我会派人将你母亲从江城接过来,你好好准备订婚的事就成。” 温暖想不到,赫连老夫人生着气的功夫就把她和赫连璟订婚的事情给拍板了。 “奶奶,我——” 温暖想说,她不同意订婚的事。 可,她才张口,赫连老夫人就笑呵呵的瞧着她说:“你是我赫连家的媳妇,这是上天注定的,你用不着害羞,奶奶一定把这事给你们办的圆圆满满的。” 赫连老夫人的话音刚落,王太太,丁夫人,以及那几个刚刚议论赫连璟的贵妇人就异口同声的对赫连老夫人恭贺道:“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 第209章 赫连璟是很好,可好的不一定是最适 温暖站在一旁,真是欲哭无泪。 她想着,展览会结束后,她一定要好好和赫连老夫人说清楚。 她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可能和赫连璟订婚呢。 这时候,康娜打来了电话,说是一会就到玉石展览会场馆。 温暖挂断电话,抑郁的心情总算舒畅了些。 两人随意地逛了一会儿,绝大多数展品价格昂贵,温暖就算有几件喜欢的,也是买不起。 而赫连老夫人却是没有几件瞧上眼的,倒是嚷着自己逛累了。 温暖扶着赫连老夫人去了休息区休息,几分钟后,云蝶也来了休息区陪赫连老夫人。 “温暖,妈这里有我陪着,你自己再去逛逛,有瞧得上的我让璟儿给你买下来。” 云蝶坐在赫连老夫人对面位置,看着温暖说道。 “温暖,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逛不动了,你先去逛逛,等璟儿得空了,我叫他去找你,给你买块好玉作聘礼。” 赫连老夫人现在是越看温暖越是喜欢,自然而然的又将话题引到结婚上面来。 温暖叹了口气,看看赫连老夫人,又看看云蝶,开口道:“奶奶,伯母,我和赫连璟真的只是纯粹的普通朋友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行了,别害羞了,普通朋友发展发展不就是男女朋友了,奶奶明白。” 在赫连老夫人心里,自己的孙子样样都好,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孙子呢。 眼前的小姑娘只是在她们这些长辈面前有些难为情罢了。 温暖想着自己一时半会的也和赫连老夫人解释不清,又想着康娜快要到场馆了,她和康娜可还有许多话要说,遂站起身,对赫连老夫人和云碟说道:“奶奶,伯母,那我再去逛逛,你们在这里歇着,我一会就回来。” 赫连老夫人和云蝶异口同声的回道:“快去吧,好好逛逛,不用急着回来。” 温暖点点头,起身,离开了休息区。 场馆内的人越来越多,温暖担心康娜进来找不到自己,于是向着场馆门口的方向走了去。 温暖还没有走几步,迎面就看到了沐雪。 她穿着一件浅黄色长裙,发髻依旧是高高的挽在脑后,风韵犹存的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高贵娴静。 温暖驻足瞧了沐雪几眼,她站在那里,眼睛望向展馆另一条通道的方向,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看她的神情再正常不过,温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和精神病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她想着沐雪早夭的那个女儿,想着王正茂,不由自主的抬手又隔着衣料摸了摸那玉牌。 片刻后,温暖低头敛眉,想着趁沐雪正专注的看着一个方向时,从沐雪身后快速的走过。 她和沐雪仅仅见过一次面而已,兴许那沐雪早就认不出她了。 再者,场馆现在的人很多,那沐雪也不定能注意到她。 温暖脚步飞快的向着场馆门口的方向走去,沐雪的眼睛一直就是看着另一个方向,温暖稍稍放了心。 可是,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温暖堪堪走到沐雪身后的地方,马上就要过去的时候,那沐雪却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向后退了几步。 本来,沐雪和温暖之间是隔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的,可那人见状后快速的躲到一边。 温暖猝不及防的被沐雪给撞到,差一点就跌倒在地上。 撞到沐雪的是两位正在玩闹的七八岁大的半大小子,撞人后,早就跑的没了影。 温暖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抬起头,却见到沐雪已经转过身,正盯着她看。 “那个,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暖说完话,转身就想走。 她可不希望这沐雪将她认出来。 若是真的像她早前猜想的那样,自己的亲生父母就是害死沐雪之女的杀人凶手,这沐雪还不得立马生吃了她。 可是,她刚刚走了没几步,沐雪就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温暖用力挣了挣,可那沐雪不仅是没有松手,反而是另一只手也一起抓紧了温暖的胳膊。 温暖转头,佯装不认识沐雪,淡淡道:“这位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沐雪瞪着眼看了温暖片刻,喃喃道:“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你。” 温暖讪讪笑道:“您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不是本地人。” 沐雪的表情好像是在极力的想着什么事,温暖淡定的将沐雪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扯了下来,转身就走。 她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康娜已经看到她,正向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温暖高兴的迎了上去,康娜见到温暖的第一句话就是:“暖暖,昨天休息的好吗?” 这个康娜,她还好意思问,她一定是知道自己昨天住在赫连家老宅了! “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吧!” 温暖敷衍的回话。 康娜一把搂住温暖的肩膀,凑近温暖耳际压低声音道:“赫连老夫人想孙媳妇想得入了迷,就没有对你说些什么?” 温暖脸上的笑意顿时黯淡了下去。 订婚,结婚,康娜是不是早就知道赫连老夫人见到她会对她说这些。 “行了,璟哥人品好,家世好,长相也好,而且还喜欢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康娜轻笑着斥了温暖一句。 温暖想说,赫连璟是很好,可好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 两人说着话转过身。 沐雪依旧是没有走,她看着温暖微微的皱了眉。 “伯母,您怎么一个人过来了,钟离伯伯没有陪您吗?” 康娜显然是和沐雪熟识的,沐雪的病她也知道,一般情况下,沐雪出门在外,几乎都有钟离深陪着。 沐雪回了神,看着康娜道:“你钟离伯伯刚刚去接了个电话,这里太吵了,他一会就回来了。” 康娜这才松了口气。 她见沐雪紧盯着温暖看,不由得张口向沐雪介绍起温暖来。 “伯母,这是我的好朋友温暖,江城人。” 康娜的话刚说完,沐雪就喃喃自语道:“温暖,江城人。” “是啊,伯母,温暖是我在江城最好的朋友,是我邀请她来昆城参加这次玉石展览会的。” 康娜继续说道。 “娜娜,我们去那边看玉吧。” 温暖见康娜说完一句又一句,全都和她有关,唯恐沐雪会因此想起来什么,拽着康娜就想走。 而沐雪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不太正常。 她走到温暖面前,紧盯着温暖看了又看,口中不停的说道:“江城,玉,玉牌,孩子。” 温暖一听到沐雪提及玉牌和孩子四个字,心中暗道一声:“糟了!这沐雪应该是想起她来了。” 康娜此时也觉察到沐雪有些不太对劲,担忧的问向沐雪:“伯母,您没事吧?” 沐雪没有回答她的话,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温暖身上。 “这位阿姨,我们真的该走了,您保重。” 温暖说完这句话,拽起康娜的手,绕过沐雪就想走。 她只不过才走了一步的距离,就感觉有双手从她后面拽起了她脖子上的坠绳。 温暖心中一惊,这沐雪怕是想到了她的那块玉牌,又想像上次那样从自己的脖子上给拽下来。 温暖反应迅速,向下缩了缩头,抬手就将玉牌从脖子上拿了下来。 否则,那沐雪拽着坠绳用力向后扯,还不得把她给勒死。 所以,接下来的情况就是,沐雪紧拽着坠绳向后扯,而温暖紧抓住玉牌死死不松手。 康娜傻眼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沐雪竟然想要温暖的那块玉牌。 难不成,这沐雪的精神又出了状况。 “那个,伯母,您快松手,您想要什么样的玉牌没有,犯不着要温暖的那块。” 事已至此,康娜只能竭力劝道。 沐雪现在一门子心思都在温暖的那块玉牌上,见温暖死死不松手,明显的有些急躁。 她瞪着温暖口中不停的重复着几个词,“玉牌”,“孩子”,“死了”。 沐雪的这一不正常的举动引得周围人的注意。 愈来愈多的人围拢了过来。 有知道沐雪的嘉宾小声嘀咕道:“这女人是钟离家族钟离深的老婆,听说有精神病。” “这事,我也听说了,原本还以为是谣传,现在看起来一点不假,这女人的脑子是有问题。” “真是,钟离家主家里什么样的玉器没有,现在他老婆竟然明抢那小姑娘的玉牌,看来这神经病真是病的不轻啊!” 康娜一时间也不知怎样办才好,毕竟,沐雪的身份,辈份摆在那,她也不能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说实话,温暖现在很是同情沐雪。 这个女人怕是因为她那早夭了的女儿受了刺激,才得了精神病。 可她一想到自己一次次的差点就没了命,就没有心情再担忧沐雪了。 为今之计,她还是想法早点脱身的好。 否则,那钟离深若是过来了,还不得更把她给恨到了骨子里,就更有了杀她的借口。 温暖咬牙,硬起心肠,使劲的掰起沐雪的手指来。 可是,那沐雪的手指却有力的很,温暖掰了几次也没有将沐雪的手指掰开。 褐色坠绳的一截还是被沐雪紧紧地攥在手中。 温暖无奈看了看周边看热闹的人,想着沐雪的身份特殊,怕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愿意上前帮忙的。 她想了想,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把水果刀,想着用水果刀将那坠绳割断了算了。 可她的那把水果刀刚刚割断那坠绳,还没来得及收起来,钟离深就回来了。 而那沐雪,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半截坠绳,霎时间就大哭了起来。 温暖快速的将玉牌放进口袋,将水果刀给折起来,刚想放回去,就感到手中一空,水果刀被钟离深一把给夺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 钟离深震怒的瞪着温暖发话。 温暖暗自叹了口气 今天她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 这钟离深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过来。 “上次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这次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钟离深的声音冷如寒冰。 “钟离伯父,您误会了,不是暖暖,是伯母她——” 康娜的话还没有说完,钟离深就打断道:“她是你邀请来的?” 康娜点点头,钟离深见状冷声斥道:“以后交朋友长点心,不要随随便便的什么人都当作朋友。” 这话是啥意思,是说她不配做康娜的朋友吗? 温暖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呢,你也不问问你老婆做了什么事,将过错全都推到我身上,还说我不配做康娜的朋友,依我看,像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随意侮辱人的人,更不配有朋友。” 在昆城,钟离深那是连康娜的父亲康市长都不敢惹的人物,如今却被一个来自外地的黄毛丫头给狠狠怼了一顿。 围观的人都暗自为温暖捏了一把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钟离深会连带着记恨上自己。 钟离深护老婆在昆城那可是出了名的。 沐雪这时候,面色有些绝望的将那小半截坠绳扔在了地上,然后不罢休的扑上前,向着温暖的脖颈处抓去。 温暖条件反射的一把就将沐雪给推到了一边。 沐雪踉跄的退了两步,差一点摔倒,被钟离深一把给扶住,然后拉在了身前护着。 然后,“啪”的一声脆响,温暖的脸上就被钟离深扇了一巴掌。 温暖一时间愣住了。 这钟离深也欺人太甚了! 你疼你媳妇总归得有个限度吧。 康娜面色尴尬,紧张的问向温暖:“暖暖,你没事吧。” 温暖抬手捂着被打的迅速红肿起来的面颊,看着康娜回道:“没事,死不了。” “钟离伯伯,您怎么能打温暖呢?” 康娜为温暖抱屈。 “她刚刚拿水果刀差一点就伤到沐雪,我已经放过她一次,如今,她当着我的面推攘沐雪,我绝不放过她。” 钟离深一想起上次在医院,沐雪就是因为温暖才犯病,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看沐雪的情形,好似又犯病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打算轻易放过温暖。 这个叫温暖的丫头,怎么就能一次次的刺激到沐雪,这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他一定要想办法给找出来。 第210章 你就同意算了,我不嫌弃你! 温暖这巴掌挨的冤枉,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打回去。 她有心想向钟离深解释一下,却还是选择了默不出声。 那水果刀她是用来割断坠绳的,可不是想对沐雪怎么样。 可是,一解释,势必就会牵连到那玉牌,还是算了吧。 钟离深见温暖挨了一巴掌,也不出言解释,以为温暖是心虚了,就更不愿放过温暖了。 沐雪依偎在钟离深的怀中,表情是极度的绝望和悲伤,好像温暖真的把她怎样了似的。 钟离深见沐雪如此,更是对温暖不依不饶起来。 “你叫温暖是吧,我不知道你一次次的来昆城到底有什么目的,可是,沐雪见你两次,两次都受到刺激,这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康娜这才知道,沐雪和温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 兴许是她们之间上次见面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否则,这钟离深都已经快五十岁了,去和温暖这小丫头置气,因为今天这一点事,也犯不上吧。 “钟离伯伯,温暖是我邀请来昆城参加玉石展览会的,你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事,大家说开就好了。” 康娜尽力从中斡旋。 钟离深没有理睬康纳,只是看着温暖,想听听温暖的解释。 温暖思量片刻,回了这样一句话。 “沐雪婶婶为什么会这样,我也很奇怪。” 别的话温暖一句都没有多说。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钟离深见温暖执拗的很,正想喊人来将温暖带走。 他就不信,他撬不开温暖的嘴。 “钟离兄,温暖是我的准儿媳,你看能不能给我个面子,这事就这样算了。” 赫连行松来了有一会了,也大致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温暖的那块玉牌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告诉钟离深。 毕竟,据钟离深当年所讲,那块玉牌是挂在钟离文的脖子上的。 而钟离文下葬的时候,钟离深并不在现场。 总之,这件事的唯一知情人就只有沐雪了。 可沐雪因为钟离文的死受了刺激,一提起玉牌的事,沐雪的神经就有些不正常。 所以,这二十多年来,再没有一点关于这玉牌的下落。 可这玉牌究竟如何会到了温暖的手上。 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有理清,赫连行松不想再节外生枝。 赫连行松的话刚说完,现场就响起一阵唏嘘声。 原来,这位刚刚挨了钟离深一耳光的漂亮姑娘就是赫连璟的订婚对象。 康娜一听温暖是赫连行松的准儿媳,心中为温暖感到高兴。 “暖暖,你和璟哥展览会过后,就要订婚了,我参加完你的订婚典礼再回学校。” 温暖敛眉,事情怎么变得越发不可收拾起来。 谁说要嫁给赫连璟了? 有人问过她的意见了没有? 她站在那里,被围观的人上下审视着,感到异常的尴尬。 好在钟离深这时候厉声道:“好,行松老弟,我今天就卖你个面子,不与这丫头计较,可是,我把话撂在这儿,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轻饶她。” 钟离深说完话,就拉着沐雪的手,和沐雪一起向展览馆深处走了去。 赫连行松则是关心的问向温暖:“你没事吧,你钟离伯伯爱妻心切,难免做事会冲动些,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事。” 温暖说话的神情有些伤感。 大庭广众之下挨了钟离深一记耳光,她今天可是丢人丢大了! “那就好。” 赫连行松说着话,看了看康娜道:“小娜,你带着温暖四处转转,看她有喜欢的玉件就给璟儿打电话,让他过来买下来。” 康娜高兴地道:“是,赫连伯伯。” 赫连行松看起来对温暖很是满意,康娜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赫连行松走后,康娜和温暖就在玉石展览馆里随意闲逛着。 温暖告诉康娜,她从来就没有答应过赫连璟要嫁给他。 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也不知道。 不过,她会与赫连璟说清楚这件事,至于赫连老夫人和赫连行松已经将温暖和赫连璟订婚的事宣扬了出去,她会尽一切所能为赫连家挽回损失。 反正她不是昆城人,到时候就把过错全部推倒她一人身上就好。 至于怎么说,随便。 反正温暖的杠击打能力很强,那些唾沫也淹不死人。 玉石展览会上的玉器,原石,动辄百八十万,甚至上千万,欣赏的人不少,但是成交的并不多。 当然,更不适宜在超市里售卖。 温暖和康娜二人逛了一会,去了休息区。 赫连老夫人和云蝶依旧坐在那里休息。 至于刚刚在玉石展览会上发生的事,二人已经听赫连行松手下的人来汇报过了。 赫连老夫人见到温暖什么也没有问,只说,让康娜陪着温暖好好转转,赫连璟怕是这几天都会很忙,没有时间陪温暖。 康娜高兴的应了,拉着温暖和赫连老夫人以及云蝶道了声“再见”,随后二人便离开了休息区,出了展览馆。 展览馆外,二人这里逛逛,那里看看。 不得不说,外面的商贩兜售的玉石没有展览馆里面的上档次,成色也没有展览馆里面的好,做工也比里面展览的玉器粗糙。 但是,硬玉,软玉,和田玉,黄玉,碧玉,青白玉,玛瑙,南阳玉,蓝田玉,绿松石等等,胜在品种多,而且价格一般都不是太贵,平民百姓更容易接受。 温暖在几个摊位前挑选了片刻,不同品种的玉石挂件买了几个,作为给齐燕,辛姨,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的礼物。 当然,这些玉石挂件几乎是没有什么收藏价值的,康娜随便从家里拿出一块,都比这些强上几百倍,是以,康娜一块都没有入手。 中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午饭,温暖和康娜去了距离丑石街隔了两道街的一家私房菜馆点了几道菜,要了两碗米饭,二人随便吃了些。 吃完饭,温暖和康娜一起去了云溪宾馆,温暖的那间客房休息。 下午三点,赫连璟给温暖来了个电话。 电话里,赫连璟坚持要温暖去赫连家老宅再住两个晚上,并说这是他奶奶和他父母的意思。 温暖却执意要住在云溪宾馆里。 她不希望赫连老夫人和赫连行松夫妇对她的误会越来越深。 她在电话里告诉赫连璟:“赫连公子,我很高兴,能有你这样一位朋友,但是,我们的关系也只能是朋友关系,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进一步,希望你把我们的关系和奶奶她老人家解释清楚,我不希望奶奶她误会。” 电话那头,赫连璟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回道:“暖暖,我就是不明白了,我到底哪里不如你的意,这样,你说说看,我改还不成吗?” 温暖微皱了下眉头。 听赫连璟的话音,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赫连璟,我说的是真的,奶奶她说要给我们订婚,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温暖直截了当的对赫连璟说道。 “你不同意没关系,我同意就成了啊!” 赫连璟接话接的太快,以至于温暖愣了半响才回神道:“订婚是两个人的事,你一个人同意有什么用。” “既然一个人同意没用,那你就同意算了,我不嫌弃你!” 赫连璟桀骜的说完这句话后,又补了一句话:“奶奶她要你回老宅,你要是不来,她可能会去找你。” 赫连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温暖拿着手机,气呼呼道:“你不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康娜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发话道:“暖暖,我也奇怪,璟哥到底是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呢。” 温暖:“我有喜欢的人了。” 康娜:“不就是那个到学校给你送过饭,曾经引起过轰动的傅氏集团的总裁傅远东吗,璟哥比他哪里差了,再说了,璟哥的家人也都很喜欢你,不像傅远东的母亲和妹妹都不待见你,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幸福的大事,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好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总之,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的事!” 温暖知道康娜是为了她好,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她的命就是傅远东的命,这句话早就种在了她的心里,并且在她心里慢慢的生根,发芽,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不久后,康娜离开了云溪宾馆。 黄昏的时候,温暖房间的门被敲响。 温暖以为是宾馆里的服务员,打开门之后,就看到云蝶搀扶着赫连老夫人站在门口。 温暖异常惊讶,忙请了二人进来,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 她以为赫连璟是和她说笑的,没曾想,赫连老夫人竟然真的会来宾馆找她。 “温暖,奶奶和你伯母过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赫连老夫人也不耽误时间,开门见山的接着说道:“你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牌的来历你能不能说一下。” 说实话,温暖很喜欢赫连老夫人这种直截了当的态度,比那些她见惯了的弯弯绕绕强的多了。 可是,一听赫连老夫人是向她打听她的那块玉牌的事,温暖的一颗心立马就提了起来。 尽管,她隐隐猜到,赫连老夫和赫连行松以前见过那玉牌,也想到她们有可能会问她玉牌的事。 但她们真的来问有关玉牌的事,温暖的心里多少都会有一些不舒服。 云蝶见温暖迟疑着没有回话,笑着说道:“温暖,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就说什么。” 温暖怔楞了片刻,实话实说道:“这块玉牌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挂在我的脖子上。” 赫连老夫人和云蝶闻言,感到异常的震惊。 这块玉牌不应该是从小就戴在钟离文的脖子上吗? 怎么会戴在温暖的脖子上? 温暖的年纪比钟离文小了至少七八岁。 也就是说,钟离文夭折的时候,温暖还没有出生。 她们也不可能认识。 钟离文没有将玉牌送给温暖的可能。 温暖见二人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不太相信她说的话,淡淡说了句:“怎么,你们以为我在说谎吗?” 温暖并没有将自己不是齐燕亲生女儿的事告诉赫连老夫人和云蝶。 这一刻,她其实很想问二人,这玉牌她们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也许就是一句话的事,温暖就有可能找到她的亲生父母。 可是,温暖知道,她现在就是个危险分子,有人正因为这玉牌处心积虑的想要她的命。 如果,她的亲生父母知道了,一定会出面维护她,那样岂不是将他们也带到了危险的漩涡中。 尽管他们没有养她,可他们毕竟给了她生命。 而且,温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自己的亲生父母会去伤害一个年幼的小女孩。 赫连老夫人知道温暖是误会了,她没有怀疑温暖说的话的真实性,她只是纯粹的认为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云蝶看着温暖笑道:“我们当然相信你,而且,我们也非常高兴这玉牌是戴在你身上。” 温暖疑惑地望着云蝶,不明白云蝶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云蝶也非常乐意为温暖解惑,她转眸看了看赫连老夫人,见老夫人并没有出言阻止,遂娓娓向温暖道来。 “二十多年前的一次玉石展览会上,我爸,也就是当时赫连家族的族长赫连东城,斥巨资一亿五千万元买下了一块世间罕有的珍贵玉石,并用那块玉石最好的一部分料子做了两块玉牌,两块玉牌一块留给了璟儿,一块作为聘礼送给了钟离家族族长的孙女钟离文。” 温暖静静地听着,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玉牌。 云蝶看着温暖的反应,接着道:“你脖子上的那块玉牌,就是当时送给钟离文的那块,只是那小姑娘五岁时就夭折了,那块玉牌也从那时候起就不见了踪影。” 温暖的脸色有些苍白,难不成真的是她的亲生父母为了这块玉牌才害了那钟离文。 当时,钟离文只不过五岁,她的亲生父母就能对她下得去手吗? 传言说,钟离文是溺水而亡。 温暖越想越感到浑身发寒,不过,她还是不相信她的亲生父母是那种残忍卑劣之人。 第211章 黄粱一梦终成空 她想到这里,喃喃的道:“是吗,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温暖,你怎么了,你应该感到高兴啊!钟离文的事情出了之后,我爸感到十分惋惜,将给璟儿的那块玉牌收了回来,说是两块玉牌本应该是一对的,如今少了一块,留给璟儿也不吉利,如今,两块玉牌又配成了对,这说明,你和璟儿是命定的姻缘,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赫连老夫人想起已经过世的老伴,难免有些伤感,她抬手拍了拍温暖的手背,深有感触的道:“两块玉牌的背面,一块写着兰菊二字,一块写着庭芳二字,兰菊庭芳,天生一对!你爷爷若是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 赫连老夫人没有追究这玉牌到底是如何到了温暖那里的,却只说两块玉牌是一对,看来,这赫连老夫人是认定了她是赫连家的媳妇了! 温暖刚刚想到这,赫连老夫人就笑着对温暖道:“温暖,明天我就派人去江城,将你母亲接过来,商量一下给你和璟儿订婚的事。” 云蝶:“妈,亲家母那里还是我亲自去请吧,您老就不要操心了!” 温暖瞧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急忙开口道:“奶奶,伯母,我和赫连璟只是普通朋友,怎么可能就这样仓促订婚呢。” “你脖子上的那块玉牌就是当年我们赫连家送出去的聘礼,我们现在是只认玉牌不认人,你戴了那玉牌就是我们赫连家的人,你和璟儿结婚是早早晚晚的事,何况,现在璟儿也老大不小了,你要实在不愿意订婚,那就直接给你们举行婚礼算了。” 温暖委婉拒绝道:“这,这,奶奶,我现在还小,不想这么早结婚,这事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赫连老夫人立马就反驳了回来:“早结完结还不是得结婚,再说了,你年龄小,璟儿可是二十七八,老大不小了,况且,奶奶还急等着抱重孙子呢。” 温暖:“奶奶,我有男朋友了。” 赫连老夫人:“知道你有男朋友了,璟儿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看我不拧烂他的耳朵。” “奶奶,重点是,我现在的男朋友不是赫连璟,是别的男人。” 温暖最后终于是坦白了出来。 说实话,她是真不想打击赫连老夫人的,可她却是不能嫁给赫连璟。 这事,早说晚说都得说。 赫连老夫人的脑回路这下总算正常了些,她看着温暖有些犹疑的问道:“不是璟儿?” 温暖重重的点点头,道了句:“奶奶,真不是他。” 云蝶的神情看起来微微有些失望。 温暖感觉自己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她也不能骗人不是。 照温暖的想法,赫连老夫人这下子应该是死心了,可温暖庆幸的太早。 下一秒,赫连老夫人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对温暖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把你现在的男朋友甩了不就成了,他要是不愿意,你问问他,要多少钱才同意,这钱我们赫连家出,想和我孙儿抢媳妇,他还嫩了点!” 这也行! 温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赫连璟会说这赫连老夫人是个难缠的老太太了! 和这样一位想孙媳妇想的入了迷,整天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逼迫赫连璟娶亲的老人家讲道理,温暖实在讲说不清楚。 她转眸看向云蝶,云蝶道了句:“你和璟儿命中注定就是夫妻,我劝你珍惜和璟儿在一起的缘分,我自己的儿子我最了解,你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相信我。” 云蝶的话说完,温暖重重的叹了口气。 今晚,她怕是说服不了赫连老夫人和云蝶了。 接下来,三人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边喝茶,边聊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赫连老夫人在说赫连璟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大约八点多钟的时候,赫连老夫人和云蝶才起身准备离开。 温暖送二人出了云溪宾馆大门。 大门前,赫连老夫人再三邀请温暖去赫连家老宅去住,说是温暖一个人住在这里,她们不放心等等。 温暖礼貌回绝了,只说,她约了康娜明天一大早去昆城的名胜古迹游玩。 赫连老夫人想着这几日赫连璟也没时间陪温暖,有康市长的千金康娜陪着,她们也放心,于是就没有再强求温暖和她们一起回赫连家老宅。 云蝶开车载着赫连老夫人离开了很久,温暖才回了房间。 温暖回到房间没几分钟,就收到了【春风陌上】的一条微信。 “在干嘛?睡了吗?” 温暖编了条信息回过去。 “刚送了朋友的奶奶和妈妈离开宾馆,现在还没睡呢。” 【春风陌上】:“出门在外,一定要随时保持警惕,注意安全。” 【彼岸花开】:“我知道了,谢谢。” 【春风陌上】:“这么晚了,她们找你没什么事吧?” 温暖很诧异【春风陌上】会这样问自己。 她和【春风陌上】是彼此很聊得来的微信好友,但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像这样问过对方问题。 这样好像是在问一些有关对方隐私的事情,显得不太礼貌。 但是,【春风陌上】和温暖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温暖正因为赫连老夫人说的她和赫连璟将要订婚的事情感到闹心,不知如何排解,现在【春风陌上】正好问起,她也就毫无防备的和【春风陌上】说起了此事。 “我说我有男朋友了,那老夫人竟然叫我将我的男朋友甩了,和她孙子订婚,还说若是我的男朋友不愿意与我分手,要赔多少钱,她帮着拿,你说这样的老夫人奇葩不奇葩?” 温暖的这条信息刚发过去,【春风陌上】很快的就回了信息。 “那怎么行,男朋友岂是说甩就甩的,再说了,订婚也得要两个人都同意才行,你坚持到底,宁死不屈,我就不信她还能硬逼着你订婚不成。” 温暖看着这条微信笑了笑,【春风陌上】的这态度就像是别人要抢他的女朋友似的。 【彼岸花开】:“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呢,现在怎么样?” 【春风陌上】:“我啊,还行吧,现在重点是你的事,你可不能被那老夫人给忽悠的变了心。” 【彼岸花开】:“放心吧,我对我的男朋友情比金坚,不会变心的,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不是。” 【春风陌上】:“这还差不多!天不早了,早点睡吧,做个好梦。” 温暖发了一连串笑脸过去,接着又发了三个字“你也是。” 和【春风陌上】聊完天,温暖的心情好了很多。 一切的一切终归会想出办法解决的。 翌日一早,康娜开着一辆红色玛莎拉蒂跑车到了云溪宾馆的大门处。 温暖早就接到康娜的电话,提前几分钟在宾馆门前等着康娜。 不久后,温暖坐上康娜的跑车。 二人先到了一家特色早店铺吃了些早点,后来又去了昆城西的一处旅游景点——黄梁山。 黄梁山山势陡峭,山上遍布着各种奇花异草,珍稀树木, 此外,山上有九峰,十二泉,二十四池,三十六洞等胜景。 峰恋叠嶂,云雾缭绕,气候宜人。 传说古时候,有位书生,日子过的穷困潦倒,上顿不接下顿,他上京赶考时,途经此山,在山上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做了大官,娶了娇妻,一辈子过着奢华富足的生活,晚年时,却得了一场重病,为治病,他花光了所有积蓄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最后妻离子散,病也没治好,他躺在病床上,饿的皮包骨头,还每日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生不如死,正奄奄一息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仰头对着苍天感叹道:“富贵功名,黄粱一梦终成空!” 后来,这位书生就将这座山命名为黄梁山,并在这座山上用树木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道观,做了道士。 他也是传说中黄梁山的第一位道士。 温暖和康娜逛到半山腰的时候,在一处凉亭里坐下歇息。 这时候,温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温暖看着是程哲打来的电话,快速的点了接听键。 “什么事?” 温暖压低声音问道。 “大姐大,——” 温暖皱眉道:“昨天不是给你说了吗,不要叫我大姐大,叫我大姐就好。” 程哲:“好吧,大姐,昨天王正茂的行程给你汇报过了,现在开始今天的。” 温暖暗道:“这程哲真是太啰嗦了,以后得叫他改改这毛病,耽误时间。” “好吧,说说看。” 温暖回道。 “大姐,王正茂昨天十二点多去了他的小老婆那里,今天早上七点钟出门,去了梨花街的一家茶楼,在一个包间里和四个男人密谈了大约十几分钟,现在那四个男人刚刚出了包间,王正茂还呆在里面,我们几个还在这里盯着。” “你们四个,两个留下来继续顶梢王正茂,另外两人跟踪那四人,注意点,别被人发现了。” 温暖隐隐觉得王正茂和那四人密谈的事情与自己有关。 毕竟,按照她的打算,明天就该乘飞机会江城了。 王正茂想要她的命,极有可能选择在今天动手。 她想到这里,抬手摸了下后背上的双肩包。 温暖和康娜继续向山上走了一会,十分钟后,邓如一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大姐,我和张帆跟踪那四人,见那四人乘了辆黑色奔驰车去了昆城西,好像是黄梁山的方向。” 温暖蹙眉,这四人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自己和康娜应该是被人跟踪了。 王正茂到底安排了多少人来对付自己,现在除了那正赶来的四人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人。 兴许,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监视之下。 温暖看着康娜一脸的兴致盎然的样子,轻叹了口气。 这次黄梁山之行怕不是那么轻松的就能安然无恙。 可康娜不该陪着她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那些危险。 “娜娜,我肚子有点痛。” 温暖一手捂着肚子,看着康娜说道。 康娜满脸担心,忙不迭的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紧,要不,我们现在就下山,我送你去医院。” “娜娜,别担心,只是我家亲戚来了,再说肚子疼的也不是特别厉害,休息一会就好了。” 康娜了然:“哎呀,你早说你家亲戚来了,我们就不来这黄梁山,换个地方旅游了。” “没事,这黄梁山风景不错,我歇一会就好了。要不,娜娜,你自己先上去吧,我一会去上面找你。” 康娜一听温暖这话,就急了:“那怎么行,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这样吧,等你肚子不太疼了,我们就下山,反正以后我们来这黄梁山的机会多的是。” 温暖的本意是借着她肚子疼的借口,让康娜先行上山。 康娜是康市长的千金,一般情况下那些人是不会动她的。 可是,如果,她和温暖一起,那就不好说了。 “娜娜,黄梁山的山顶不是有一家道观吗,你先上山,去道观里祈福敬香的时候,别忘了替我敬上一炷香,我这个样子去道观,怕是不方便。” 康娜正想拒绝,温暖继续道:“你不是希望我嫁给你璟哥哥吗,你去道观上香祈福,看看你的愿望能不能实现,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再上山,到时候,你从道观里也出来了,我们再一起游玩,这样不浪费时间。” 康娜挑眉道:“温暖,你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了,也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反正我们来都来了,我这样去上香是对道家的不敬,只能拜托你了,你去上香的时候,千万要记着替我多上一炷香,不然,我这黄梁山不就是白来一趟了么。” 康娜被温暖说动了心,没好气的瞪着温暖道:“真会偷懒,说吧,你想祈什么福。” 温暖见康娜同意了她的建议,心下一松,笑着道:“当然是姻缘了,刚才不是告诉你了。” 康娜:“好吧,我就多上几炷香,看看你这辈子到底和璟哥能不能在一起。” 第212章 王琰之故居 说完话,康娜又嘱咐温暖道:“若是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温暖点头应了,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歇息,康娜转身继续上山。 山道两旁树木葱郁,温暖就坐在那树荫下看着陆续从山下向上走的络绎不绝的游客。 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跟踪她。 可,温暖看了又看,除了引来几个年轻男子的轻.佻的口哨声外,她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发现。 总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 温暖想了想,站起身,继续上山。 她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一处景点。 这处景点再向上走,约莫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山顶。 温暖站在通向这处景点的岔路口,思量片刻,最终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温暖看到这处景点的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写有“王琰之故居”几个烫金大字的黑色牌匾。 王琰之是何许人,温暖并不知道,但终归是一位比较有名,对后世影响力较大的古人就是了! 温暖跨过正门门槛走进去的时候,里面正有一位导游举着一把红色的小旗子给游客介绍着王琰之的生平。 这处故居是一片三进三出的大院落,最里面是三间青砖黛瓦的主屋,东西两边各有两间厢房,院内一角翠竹青青,和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相映成景。 这里每间房都是一个小景点,里面的陈设很是古老,当然也少不了后世人为的痕迹。 这些小景点里,主屋那里游人最多,游人最少的就是那处西厢房靠近外侧的一间。 温暖想了想,抬脚走进那处游人最少的房间。 令她颇感意外的是,这间本就不大的房间被人用一根根并排着的竹子又隔成了内外两个小间。 外间陈设着一张断了一截腿的破桌子,桌子上的灰尘已经积了很厚一层。 此外还有几张低矮破旧的木凳子。 里间摆放着一张低矮的木床,木床的床沿上雕刻着古老的祥云图案。 只是有些地方的图案已经破损的厉害,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床头旁的土墙上挂着一个竹编的破旧斗笠,斗笠旁还挂着一个破烂的几乎看不出来形状的蓑衣。 看样子,这应该是下人的房间了,里面确实是没有什么好欣赏的。 温暖在里间里呆了片刻,然后趁着没有游客的时候,突然间就倒着爬进了那个破床的下面。 好在,那床虽然很破旧,但是很结实,而且床上面杂乱的铺着一些稻草。 只要不是有人特意趴在床前,向床下看,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床下藏着人。 而且,这里好歹也是一处景点,谁会想到有人能藏在床下。 温暖将手机关机,然后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双眼紧紧地盯着床前位置,侧耳聆听着房外的动静。 温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床下趴了多长时间。 其间,一共有十几位游客进来后,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觉得没什么看头,就转身离开了。 最后,进来两人。 两人进了里间后,在床头前站了一会儿。 温暖瞧着两人的鞋子,都是黑白相间的运动鞋,只不过款式略有不同。 目测两双鞋的鞋码最起码都在四十三码之上。 相必,这两人的身高也定不会太矮。 “妈的,那丫头明明是进来这间屋了,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是飞了不成。” 其中一人气怒的骂道。 “我刚刚只不过去了一趟厕所,你就将人给跟丢了,你说你脑袋不小,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浆糊,跟个人都能跟丢了,要你有什么用。” 另外一人压低了声音狠狠骂道。 “我是亲眼看着她进的这间屋,再之后,我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我就没有见她出去过,怎么人就好好的不见了呢。” “特么的,人跟丢了,我看你回去怎么跟茂哥交待。还不快出去找,杵在这里有个屁用。” 这时候,外间进来了几位游客,那两人听到动静后,立马住了声,出了里间,离开了这处小景点。 几位游客进到里间后,也只是失望的看了一眼后,就转身离开了。 温暖趁机从床下爬了出来,然后从背包里掏出几张湿巾,将头上,身上沾染的灰尘尽力擦了个干净。 等温暖从那间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有两个男人向着女厕的方向走去。 温暖紧盯着那两人的鞋子看了几眼,确定那两人就是跟踪她的两人,没错。 和她猜想的差不多,两人的个头看起来都在一米七八以上,这在南方人中,已经不算矮了! 这处景点的厕所设置与一般的不同。 正常情况下,男厕和女厕都是紧挨着的。 而这处景点,男厕在刚进头道门的院落一角,女厕却在进了第三道门的院落里的最西北角。 古代男女大防,这厕所的设置也是遵循了古代的封建思想。 那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温暖,走到女厕所的门口脚步顿了一下。 温暖冷冷笑了笑。 别人这么急着想找到她,她可不能拂了别人的意。 温暖紧走了几步赶了过去。 她现在唯一依仗的是那两人并不知道他们跟踪的人已经知道了他俩的意图。 温暖一手捂着肚子,好像真的是一副迫不及待要如厕的样子。 看着那二人真的进了女厕去找她,温暖在冲进女厕的瞬间将头发胡乱的揉了几下,然后伸手将裙子后背的拉链向下拉了拉。 人家想要她的命,她不得不反击。 再说了,那四人现在还没有来到,若是真的叫那四人和这两位碰了面,温暖就少了很多胜算。 现在,最要紧的,是怎样处置眼前这两人。 温暖冲进去的时候,那两人正将女厕所里的小门一个个打开。 两人听见动静,转头见到温暖,也是异常震惊。 看温暖的样子,应该是刚刚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王正茂派来的四人还没有来到,他们暂时的任务只是跟踪温暖,不把人跟丢了就成。 他们也只是微怔了片刻,继而佯装关心的问向温暖:“姑娘,你没事吧。” 温暖闻言,立即就双手紧紧捂住因为衣服后背拉链被拉开了,衣服松散而导致的将要走光了的前胸部位。 然后,她扯着喉咙,用尽最大力气呼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两人刚开始还面面相觑,不知温暖为何要这样,后来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女厕,立即就着急忙慌的向着女厕外面跑去。 而其中一人在经过温暖身边时,被温暖猛地伸手给拽住了上衣下摆。 “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温暖紧拽住那男人,大声呼喊着,声音中隐隐夹杂着哭腔。 被温暖拽住的那人抬手狠狠的推了温暖一把,想将温暖推开。 没曾想,温暖没有被推开,反而是更紧的抓住了那人的胳膊。 “你这臭丫头,满嘴的胡说八道,赶快松手,要不然我不客气了啊!” 那人瞪着温暖威胁道。 而另一人,趁机想从温暖身边跑出去。 温暖适时的伸出一脚,将那人拌的向前踉跄了几步,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温暖更加卖力的哭喊。 今天,她算是豁出去了。 她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轻易的放过这两人。 温暖的呼救声成功引起了景点游客和工作人员的注意,很快的,就有脚步声向着女厕的方向跑过来。 “呜呜呜——” 温暖大哭了起来。 那两人现在终于知道了温暖的意图。 “敢情你这小娘们是拿我们当猴耍呢。” 温暖暗道了句:“真笨,现在才知道,晚了。” 外面的游客和工作人员赶往女厕方向,还没到门口的时候,正迎面碰上那位刚刚差一点摔倒的男子冲过来。 一部分游客和景点工作人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那人给擒住。 其中一位游客斥道:“大白天的往女厕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打电话,叫派出所的人赶快过来。” 那人想反驳几句,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脸部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温暖听着女厕外面的动静,立马拽着那男子的胳膊哭着央求道:“求求你,行行好,放了我吧,呜呜呜——” 外面的人还没进女厕,就听到了温暖可怜兮兮的声音。 几个年轻人义愤填膺的冲进去,将温暖一把扯到一边,然后对着那男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温暖也不发话,只好像是吓破了胆似的嘤嘤哭泣。 有几位女游客上前,帮着温暖拉好她后背衣服上的拉链,替她整了整衣服,又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姑娘,没事了,别怕。” “你放心,刚才已经有人报警了,派出所的人马上就来了,这两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处罚的。” “天哪,这大白天的,还是在景区,竟然会发生这种事,不行,这事一定不能轻易算了。” “就是,这幸亏是我们来得快,否则的话,这姑娘可就遭了罪了!” 温暖本就长得清丽纯美,这一番哭下来,眼睛红肿着,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 众人同情心泛滥,有一位女游客扶着温暖出了女厕,那两人也被扭着胳膊暂时送到了进门处的景点办公室。 当然,这一路上那两人少不了又挨了些打。 两人嚎叫着反驳:“我们是冤枉的,我们什么事也没做。” 有工作人员上前冲着二人骂道:“特么的,都给我住嘴,你俩还叫屈,难不成是哪位小姑娘拽你们上女厕所的。” “看你俩长得人模狗样的,净不干人事,人家那小姑娘看起来没多大,你们这样祸害人家,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两人心中憋屈,其中一人嚷道:“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只是到女厕想找个人,谁想到那姑娘见了我们二话不说,就喊救命,我俩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位游客在外面听着,越听越气,冲过去就打了说话的那人一记耳光。 “我就没有见过像你们俩这么不要脸的,自己做的错事还不承认,竟然还污蔑人家小姑娘,照你这么说,那小姑娘是故意和你们过不去,对不对,你们两个大男人,她除非是疯了,才敢故意找你们的茬。” 两个男子心中懊恼万分,他们真是昏了头了,才会去女厕找人。 几分钟后,两位派出所的民警赶到。 温暖哭哭啼啼的将那二人在女厕里对她的“恶行”大致的描述了一下。 最后,温暖道:“我一个弱女子,遇事除了喊救命之外还能怎么办,这两人还想捂我的嘴,若真的被他们捂住了嘴,连求救都不能喊,我今天算是完了,我就找个悬崖,跳下去,不活了!” 温暖的话刚刚说完,那两人立马异口同声的反驳道:“她说谎,我们什么也没做。” 派出所民警是两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人。 其中一位个子稍矮些的民警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经被松了胳膊,瘫坐在地上的二人问道:“你们说一下,你们去女厕干什么?” “找人。” “不知道那是女厕。” 两人回答的不一样。 两位民警的脸色冷了下来。 “老实交代,到底为什么去女厕?” 这回两人不敢再胡乱说话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钟后,其中一人老实答道:“是找人。” 一位工作人员插话道:“找人都找到女厕所去了,你们为什么不打电话呢。” 这回两人反应迅速,口径一致的答道:“打过了,她手机关机了。” 温暖对二人的回答嗤之以鼻。 那位个子稍矮些的民警接着问道:“你们这次,一起来黄梁山一共是几个人。” “三个。” 一人快速回答,生怕另一人没有听到似的,回答的很大声。 “对,就是三个,其中有一女的,是我表姐。” 听起来这二人回答的还算周正,可他们忘了,这是个科技发达的社会,景区很多地方都装了摄像头。 他们的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戳穿! 和温暖想的一样,派出所民警打电话让景区的工作人员调取了二人进入景区大门和进出王琰之故居女厕通道口的监控录像。 没多长时间,结果就出来了。 第213章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 两人是一起来的黄梁山不假,可也仅仅是两人,哪里来的什么表姐。 而且,两人是先温暖一步去的女厕,温暖进入女厕之后没多久,就有一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而且,当时的情形,很多人都可以为温暖作证。 是以,那两人很快就被两位民警给带走了,说是去派出所再作进一步调查。 而温暖那里,民警只记下了温暖的手机号码,说是有需要,会打电话叫温暖去派出所作证。 看着那两人被派出所民警带走,温暖也很快离开了王琰之故居。 温暖打开手机,看见里面有康娜打过来的几个未接电话,于是给康娜回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康娜急躁的声音就传了过了。 “暖暖,你好好的关机干什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我没事,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关机键,你不用担心。” “暖暖,你好点了没有,我现在已经出了道观了,你现在在哪里?” 温暖站在山道上,看着山道上来来往往的游客对温暖说道:“娜娜,我肚子疼的厉害,就先下山了,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 “那好吧,暖暖,你下山之后给我来个电话,我现在也马上下山,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好。” 温暖说完这一个字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又一次对康娜说了谎,心中感到有些对不起康娜。 可是,她即将面临的危险连她自己都没把握全身而退,如何再敢把康娜拖进这泥潭。 温暖给邓如一去了个电话,问一下他们现在的位置。 邓如一回话道:“大姐,我们跟随那四人现在刚刚过了鹰隼涯,很快就到半山腰了。” 邓如一的言语中微微透露着一丝兴奋。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电视剧里面的卧底警察一样,紧张而又刺激。 “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温暖不放心的叮嘱道。 邓如一恐怕还不知道,那四人皆是穷凶极恶之人。 来黄梁山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她温暖的一条命。 “大姐,放心,我和张帆机警的很,绝对不会被那四人发现的。” 最好如此。 温暖在心中暗暗想到。 “你找个机会,将那四人的照片发过来,记住用不着正面照,只要拍一下背影就好。” 温暖的话刚说完,邓如一就下了保证道:“大姐,保证完成任务。” 鹰隼涯离温暖所在的地方隔了两处景点。 正常走的话约莫半个小时左右。 温暖继续向上走了几分钟,来到一处凉亭内,坐在黄漆斑驳的木质长椅上休息。 几分钟之后,邓如一发来了那四人的两张背影照,还有一张侧面照。 温暖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 王正茂几次派人想要温暖的命,都是无功而返。 此次,他定不会派平庸之人来对付温暖。 邓如一虽说只是拍了他们一张侧面照,但是,也极有可能被他们发觉。 温暖看着照片中四人身上穿的衣裳,暗暗记了下来。 再仔细看那一张侧面照,温暖不由得暗自心惊。 四人中最前面的那人,左颧骨处一颗难看的黑痣。 那黑痣看起来极其的熟悉,隐隐的就和裴依云被扔下悬崖那一刻看到的那颗黑痣重合了起来。 如果这人就是当年将温暖扔下悬崖的那人,也就说明,裴依云被害一事,也有王正茂的参与。 可裴依云和王正茂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为什么要害裴依云。 而且,还是用那么残忍的手法。 温暖好看的眉头紧皱着,双手紧握成拳,好一会儿才松开。 几分钟后,邓如一打来电话,非常沮丧的说道:“大姐,不好意思,人跟丢了。” 对于这个结果,温暖早有预感,只淡淡的对邓如一说道:“跟丢了就跟丢了,没关系,你们回去休息吧。” 邓如一顿了片刻,回道:“大姐,他们四个走不远,我们再找一找。” “千万不要,估计你们拍照的时候已经被他们觉察了,再说,有你们发来的照片,我认出他们很容易,你和张帆现在就下山,不要再呆在那。” “好吧。那我和张帆回去继续盯着王正茂好了。” 邓如一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温暖静静的坐在那凉亭里,山风轻拂着她飘逸的长发。 她的脸上是从来就没有过的坚定。 这次上山,温暖就预感到不会太平,他提前做了些准备。 该带上的几乎都带上了。 她拿下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墨镜,口罩,太阳帽,一一带上。 做完这些之后,温暖心里还不踏实。 也不知被带去派出所的那两人有没有将温暖今天的衣着打扮告知那四人。 这一段山路并没有洗手间,温暖四下看了看,凉亭后方是一片竹林。 竹色青青,随风轻舞。 温暖从背包中拿出一身翠竹色的运动短裤,短褂。 起身出了凉亭,绕到了那片翠竹的后面。 说实话,在这里换衣服,温暖也觉得有些难为情。 若是被一些不走寻常路的游客看见可就丢脸了。 但是,难为情和性命相比,还是性命比较重要。 温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毕竟,只有活下来她才有可能报仇。 片刻后,温暖从竹林后面走了出来。 面上带着一个纯白色的卫生口罩,一个宽大的女士墨镜,头上的太阳帽是浅褐色的,长长的帽檐遮了大半张脸。 温暖唇角浮起一丝冷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 温暖做回凉亭,继续等在那里。 期间,她吃了一块面包,喝了几口矿泉水。 又过了十几分钟后,温暖终于在上山的人群中看到了那四人。 温暖仅仅盯着那四人中的一位左颧骨处有颗黑痣的男人。 而那四人显然是爬山怕的累了,来到温暖所在的凉亭里休息。 温暖这个样子,他们即便是见过温暖的照片,也无法将温暖认出来。 近距离的看,那人脸上的黑痣极不规则,和那个将裴依云扔下悬崖的男子脸上的黑痣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这人也是面容丑陋,身材矮胖。 温暖几乎可以认定,这个身穿黑底蓝花短裤,白色圆领体恤衫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就是裴依云临时之前最后看到的那位。 这一刻,温暖真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狠狠揪住那男子的衣领,大声质问他然后再狠狠的将那人捅上几刀。 可,她还是忍住了。 她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不要意气用事。 温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四人。 除了这个矮胖男子之外,另外三人男子中,有两个瘦高个子,一个身穿黑色运动夏衣,皮肤黝黑,鹰钩鼻子,小眼睛,年龄在四十岁上下。 另一位男子身穿黑色西装短裤,上身穿着一件蓝色条纹短袖衬衫,皮肤较为白皙,国字脸,大眼睛,大约有三十七八岁。 还有一位男子,身高中等,体型微胖,一脸的络腮胡子,将近四十五岁左右的年龄。 四个人,每人手里拿了一瓶还没有喝完的矿泉水。 片刻后,温暖拿出手机玩里面的游戏。 “老三,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这声音好似破锣一般难听。 温暖正玩游戏的手指顿了顿,心中蓦然见翻起滔天巨浪。 这个声音,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噩梦中。 她想起了那个凄惨的下着小雨的夜晚。 想起了那个废弃的化工厂。 想起了那个逼仄的房间。 想起了她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万念俱灰的时候听到的那句话。 “老三,你悠着点,可别这么早将人弄死了。” 说话的人就是那晚另外几人口中的大哥无疑了。 那么,这个老三也就是那晚的老三。 四个人,已经确定了三人。 温暖墨镜下的双眼似乎都能喷出火来。 她全身的每根血管每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报仇”二字。 “大哥,还是打不通。” 那位被称为老三的国字脸,大眼睛的男人立马回话道。 “特么的,那两个怂人到底怎么回事,你接着打,直到打通为止。” 那位瘦高个子,鹰钩鼻子的男人气怒的发了话。 “二哥,那俩货啥事也没办的漂亮过,真不知道,这茂哥为啥派了他俩来。” 说话的人依旧是老三。 而那个被称为二哥的人的声音尖细刺耳,赫然就是那天开车上山那个奔驰车司机的声音。 记得那天,这司机说道:“大哥,就这地吧,这鬼天气,山路难行,不能再往上开了。” 老大,二哥,老三,那么,将温暖扔下山崖的那个左颧骨上有颗黑痣的矮胖男子就是老四了。 温暖说不出现在是想哭,还是想笑。 她在网上悬赏多日,寻找这位老四的线索,都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 如今,在昆城西郊的这座大山里,她竟然一次就碰到了那晚参与谋害裴依云的四个人。 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其实,王正茂若真是谋害裴依云和温暖的幕后主使之人,那么,他找一批人来为他做事,一点也不奇怪。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男人见那个老三打电话一直打不通,破口大骂道:“那两个王八蛋,翅膀硬了,竟然敢不接我们的电话,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他们。” 温暖猜测,他们是给那两位已经被带到派出所的男人打电话。 到了派出所,是不可以随便接打电话的。 四人在凉亭里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就起身出了凉亭,继续向山上走去。 几分钟后,温暖也收拾了一下背包跟在几人身后向山上行去。 再往上的那个景区就是温暖才离开不久的王琰之故居了。 那四人一边往上走,一边注意着来来往往的游客。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温暖。 四人和那两位跟踪温暖的男人联系中断,只能自己寻找温暖,进而想办法完成王正茂交代下来的任务。 不久后,四人到了通往王琰之故居的那个岔路口。 温暖见那四人顿住脚步,交谈了片刻,然后,两人向着王琰之故居的方向而去,另外两人继续上山。 刚刚在王琰之故居温暖已经使计将那两位跟踪她的人想法送去了派出所,如今,怕是那景点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了她,她再行事不一定能起到好的效果。 她思量片刻,跟着那老大和老四继续上山。 再往上行了不久,温暖就看到康纳一脸焦急的向山下赶去。 康娜并没有认出温暖,和温暖隔着约莫半米的距离擦肩而过。 再往上行不久,到了一个岔路口向左拐,是一个动物园。 温暖看那两人左拐,走进动物园大门,也跟着走了进去。 那四人进入动物园,不看动物,只看人,特别是年轻的女游客。 温暖眼见着那二人走到一个身穿翠竹色长裙的女子面前看了看,发现和照片上的人不符之后,立马失望的离开。 这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太阳当头照,让人感到十分炙热。 那两人转了大半个动物园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口渴难耐,走到一处卖水的小摊前买了两瓶矿泉水。 温暖看着二人递给那小贩一张一百元的钞票,两瓶水十元钱,小贩找给那两人九十元钱。 小贩随手将那一百元钞票扔进了钱箱子里。 那两人各自拿着一瓶水即将离开那摊子时温暖快步走了过去,不小心撞到了那位被称为老大的男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温暖站稳后忙不迭的向那男子道歉。 “眼睛瞎了,走路也不看着点。” 那人怒骂了温暖一句。 “不是给你道过歉了吗,你还想怎样?” 温暖也是不太高兴的冷声道。 “刚刚在那凉亭里,我就看你不顺眼,脸捂得这样严实,怎么,丑的不敢见人,现在你撞了我,说声对不起就想算了。” 温暖急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把你脸上的口罩,墨镜都拿走,哥哥我看看你长得如何,若是漂亮,就陪哥哥喝杯茶,若是太丑,就跪下给哥哥磕个头,这事就算完。” 后,温暖走到了拿处卖水的摊子前,对那小贩道:“买一瓶矿泉水。” 小贩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温暖拿了一张百元钞票递给那小贩。 小贩将温暖的那张百元钞票扔进钱箱,接着就给温暖十元,二十元的找零钱。 第214章 小时候被猪亲过 温暖知道,那位被称作大哥的男人哪里是真想看温暖的丑俊,只不过是想着法儿让温暖露出面容罢了。 温暖跟着这两人从凉亭那里一直到动物园,其间,这两人也不知猜疑了温暖几次。 可是,他们明目张胆扯下温暖脸上的口罩,墨镜不太合适,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 而温暖也讨厌了一直跟随在这两人后面。 温暖这样想着,说话更是不太好听。 “我是长得丑,可我长得丑碍你们什么事了,长得丑就得给你磕头,这还有没有天理?” “天理?我就是天理,快点的,老子可没有耐心,赶紧把你的口罩和墨镜拿下来再说。” 那位老大眼神不屑的瞪着温暖。 他也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眼前女子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旁边卖水的小贩同情的看着温暖,但是,一句仗义执言的话也不敢说。 这年头,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哪有那个闲心管别人的事,无端的惹火烧身。 温暖愣了半响,二话不说,趁着那两人不注意,拔腿就向着动物园的西北方向跑去。 动物园的西北方向有一个小门,穿过那个小门是一片树林。 树林中有一条小路,直接通往上山的主路。 温暖跑得飞快,等那两人反应过来,温暖已经跑出了好几十米。 “特么的,想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那位老大紧跟在温暖身后追了上去。 “大哥,正事要紧,别追了。” 老四在后面扬声劝道。 “你个笨蛋,这丫头不对劲,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老四听了老大的话,猛地一拍脑袋,大叫了句:“大哥,那俩怂蛋到现在都不接电话,不会是将这事给捅出去了吧。” 老大边跑边轻嗤了一句:“你还算有点脑子。” 温暖一口气跑到了树林里,那老大也追了上来。 树林里浓荫蔽日,微微有些凉爽。 温暖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已经追过来的那个老大。 “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有本事,你再跑跑看。” 那位老大冲着温暖讽刺道。 温暖朝他摆了摆手,叉着腰,喘着粗气道:“不跑了,跑不动了。” 这时候,那位老四也跑进了树林,来到了那位老大的身边。 “特么的,还不把快你的口罩和墨镜拿下来,怎么,还想叫我们亲自动手吗?” 那位老四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抬手指着温暖叫嚣道。 若温暖真是他们要找的人,那就太好了。 这处树林里除了他们哥俩和眼前的这个女的,再无旁人,他们在这里动手,人不知,鬼不觉的。 温暖:“见过不要脸的,就没有见过像你们哥俩这么不要脸的,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吗,还没完没了了。姑奶奶长啥样,你们越想看,姑奶奶就偏不给你们看。” 那位老四看温暖,像看一个疯子一样。 这姑娘是不是傻了。 他们可是两个大男人,这姑娘难道就一点都不怕吗? 温暖继续骂道:“看你们俩长得一副爹不疼,娘不爱,獐头鼠目,恶心人的样子,怎么,小时候被猪亲过?” “臭丫头,找死。” 那老大显然是气疯了,一步冲到温暖面前,抬手就想狠狠教训一下温暖。 温暖快速的向后退了两步,扬手间,就向着二人面部撒了些粉末状的东西。 两人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 可是,已经晚了。 温暖撒的是特级迷药,哪怕只是吸入一点点,也足以致人昏迷。 两人的动作霎时间变得迟钝起来。 也不过半秒钟的时间,那老大和老四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温暖看着二人倒地,眼神中划过一丝狠厉。 她在树林中四处看了看,发现沿着树林向上走,再向左拐,有一个小型的山洞。 山洞不大,能容得下五六个人藏身。 温暖折回身,费尽力气先将老四拖拽着扔进山洞,再接着,又将那位老大拖拽着进了山洞。 把两人拖进山洞,几乎耗费了温暖全部的力气。 温暖靠在山洞里的石壁上,歇了会儿,才总算恢复了些力气。 她从背包里拿出绳子,将昏迷不醒的二人像绑粽子似的分别绑了起来,而且,打了好几个结。 然后,她又用小刀从二人的衣服上分别割了一块布下来,将破布塞进了二人的嘴里。 接下来,温暖从二人身上搜出了手机,匕首等物。 做完这些,温暖靠在山洞的一角歇息。 如今,她能做的,就只有等。 等到太阳落山,这动物园关门,游客散尽,她才好审一下面前的二人。 这两人穷凶极恶,温暖不想冒险。 何况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两人所犯下的罪行,若是被人发现了,反告温暖一下,那就糟了 温暖闲来无事,翻看着那二人的手机。 两部手机,一部是那位老大的,设了密码锁,另一部设了指纹锁的是那老四的。 温暖将那部设了指纹锁的手机分别用那老四的几根手指试了一下,很快就解开了指纹锁。 手机联系人里,有王正茂的联系电话。 手机相册里,有温暖的几张照片,有一张是温暖的身份证上的照片,另外几张,一张是康娜订婚时,她站在台上微笑的照片,还有两张是她在江城时,在四方超市收银时被人拍下的照片。 温暖接着翻看手机相册,赫然发现了一张当年裴依云在裴家餐厅里吃饭时的照片。 裴依云的照片若是别的地方拍的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在自己家里用餐时被人拍下的照片。 难不成,裴家也有人参与了当年谋害裴依云的事。 温暖感到浑身发寒。 若是裴家真有人参与了裴依云的事,那,会是谁呢? 温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巩思艳。 可是,温暖不明白的是,裴依云的存在真的就那么让巩思艳痛恨吗。 那老四的微信朋友圈里除了喝酒,把妹,吹牛,别的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温暖最后将这两部手机都关了机,收进了背包里。 然后,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将背包里还剩下半包的面包拿出来充饥,接着,又拿出了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喝了几口,并随手将那还剩了少许的矿泉水瓶子放在脚边。 山洞里光线有些昏暗,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那两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醒转了过来。 他们在发现自己的处境后,面色狰狞,恨不得能将温暖给生吞活剥。 两人使劲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口中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温暖看着天色尚早,这两人如此这般不老实,真的被人发现,可就不妙了。 温暖微笑着看着二人,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迷药,对着二人的面部挥了挥。 片刻后,二人继续昏迷了过去。 “好好睡,有的是你们说话的机会。” 温暖说着话将那瓶迷药收了起来,感叹了句:“这迷药效果还真是不错。” 太阳渐渐落山,动物园那里原本喧闹噪杂,如今只听得时不时的鸟叫声和几声兽吼。 夜间的树林更加寂静,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昆虫的啁啾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温暖打开了手电筒,正对着那两人照了过去。 当年,裴依云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时候,手电筒的强烈刺眼的光芒照在她脸上,那种眩晕的感觉,她从来就没有忘却过。 温暖拿出一根铜质发簪,看着强光下仍自昏迷着的二人走了过去。 她弯下腰,用发簪尖利的那端在二人的前胸处分别轻轻的划了一下。 看着发簪划破皮肤后鲜血瞬间就溢了出来,温暖脸上浮现了一种好像嗜血般的微笑。 强烈的疼痛感令那二人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他们看着温暖拿着带血的发簪蹲在他们面前,再低下头,看着前胸部位流出的鲜血将那绑他们的绳子都染红了的时候,面上才有了一丝惊惧。 他们想破口大骂,但是也只是像先前那般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怎么,想骂人,我劝你们还是歇会儿吧,把我惹恼了,我一生气再用这发簪往你们脖子上刺一下,那就不好了。” 那两人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今天会栽在面前这个黄毛丫头的手里。 此时的温暖早就将口罩,墨镜,和太阳帽拿了下来,露出了清丽纯美的容颜。 两人想看清温暖的容貌,可那强光太刺眼。 两人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温暖的相貌。 二人心中皆是大吃一惊。 原来,面前的这个眼神狠厉的小姑娘就是王正茂今天要他们杀害的人。 而且,近距离的看,眼前的这姑娘和两年前他们在江城害的那个姑娘长得更加相像了。 “怎么样,我和她长得像吗?” 温暖看着二人神情,继续说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么,两年前的事,你们这么快就忘了?” 温暖说着话,拿发簪在二人的头皮上分别蹭了蹭。 两人面色惊悚,双眼怒瞪着温暖。 “一会老老实实说话,否则,我就将你们的心肝脾肺肾全都给挖下来喂狼。” 温暖说着话将那二人口中塞着的破布一把给拽了下来。 温暖刚拽下那破布,那老大就冲着温暖叫嚷:“赶快把老子放了,否则,老子饶不了你。” 到了这会儿还忘不了耍威风,看来平日里真是嚣张跋扈惯了。 温暖皱了眉。 那位老四则是颤抖着身子对温暖说道:“你这样,可是犯法的。你还是将我们放了吧,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温暖笑得凄怆,“放了你们,让你们继续为非作歹吗?还有,你们今天上山不就是来找我的吗?你们找到我是不是打算杀了我,你以为我傻呀,我放了你们,你们会放了我不成?” 温暖不想再与二人啰嗦,直接问向那老四。 “你的手机相册里有一张照片是江城裴家大小姐裴依云的,据听说,那裴依云已经失踪了两年之久,你老实交代,你手机里为什么会有她的照片,或者是谁给了你那张照片,还有,裴依云失踪的事和你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位老四闻言,有些懊恼。 他后悔自己没有将裴家大小姐的照片给删掉。 裴家大小姐长相漂亮,他一直就没舍得删掉那张照片。 那老大一听,老四手机里还保留着裴依云的照片,顿时火大。 “宗老四,当年见人家长得好看偷拍了人家的一张照片,现在惹麻烦了吧!” 宗老四明白那老大话里的意思,慌忙说道:“我只是见她长得漂亮,偷拍了张照片而已,怎么,这就犯了法了?再说了她失踪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说是吧,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以为我是被人唬大的。” 温暖说着话,拿发簪刺向了那人的小腿处。 那宗老四顿时抱着那被刺的鲜血直流的小腿哀嚎出声。 “闭嘴,再叫,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温暖的威胁,成功的让那宗老四闭了嘴。 温暖接着道:“听说这黄梁山上有猛兽,你就不怕你引来一只棕熊将你给连皮带骨的给吃了,反正,有你们垫底,我没什么好怕的。” 温暖看着那宗老四一脸的惶恐,继续问道:“裴依云的那张照片的背景是裴家餐厅,也就是说,你是曾去过裴家,在裴家做客过,对吧!” 那宗老四猛地点点头,连声道:“是是是。” 温暖:“是个屁,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那天下着小雨,裴家大小姐裴依云刚下飞机,就被人接走了,之后裴家大小姐被人带到了一处废弃的化工厂,怎么,下面的事,是你们说,还是我接着说下去。” 两人诧异温暖如何会知道这件事,两人打定主意,咬死口不承认。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了也是白问。” 温暖想着裴依云临时前所受的侮辱,气怒的站起身,冲着宗老四,和那老大每人“啪啪啪——”打了十几个耳光。 温暖一边打,还一边说:“不承认是不是,那好,今天姑奶奶就陪你们玩到底,反正这夜长的很,我们有的是时间。” 两人被温暖好一番打,又没法还手。 第215章 从今以后 ,你可要好好护着我 两人想大声怒骂,又担心真的会引来野兽。 只怒瞪着温暖,小声的咒骂着。 不久后,温暖看着二人红肿不堪的面部,面色冷厉的说道:“当年,你们毫无人性的羞辱裴依云,这还不算,后来你们又将她扔下悬崖,任凭她的尸身被狼群分食。你们以为,你们做的这件事就真的不会透露出去吗?你们以为为什么老二和老三会去王琰之故居,实话告诉你们,那都是我和他俩事先说好的。” 宗老四和那老大异口同声的道:“不可能!” 老二和老三虽说贪财,但是精明得很,他们就算招供,也一样触犯了刑法,是会进监狱的。 温暖看着二人面色,微笑着道:“在金钱面前,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们两个,一个是老大,老二和老三都得听老大的,没错吧,而另一个,就是将裴依云扔下悬崖的人,有你们两个为裴依云偿命就足够了,他们两个现在应该是坐飞机跑到国外去逍遥自在去了。” “特么的,这严老二,和熊三真不是东西,就这样把我俩给卖了?” 宗老四听温暖说出他是当年将裴依云扔下悬崖的人,自然是对温暖的话深信不疑。 那老大此时也对温暖的话信了几分。 “这样吧,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详细说一下,是谁雇你们杀害裴依云的?他给了你们多少钱?你们将裴依云扔下悬崖的具体位置?还有,你们这次来黄梁山又是受了谁的指使?你们若是回答的好,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天明后,我就将你们交给警察,或者,将你俩就这样绑着,活活饿死在山上,或者被野兽给吃了,你们看着办。” “严老二和熊山既然都招供了,你还问我们干什么?” 那老大不愧是老大,反应就是比常人快。 温暖冷声道:“他们说他们的,你们说你们的,除了王正茂,我想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此事?” “你别费心了,我俩什么也不知道!” 那老大精明的很。 杀害裴依云那可是死罪! 他就是不承认,这温暖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难道这温暖还敢杀了他俩不成! 温暖冷哼一声,道:“好,很好,不想说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温暖说着话,从地上捡起那块刚才扔在地上的破布,冷不防的就向着那老大的嘴里塞去。 那老大使劲摇晃着脑袋,唯恐温暖得逞。 温暖使劲揪着那老大的耳朵骂道:“你给我老实点,别逼我割了你的舌头。” 温暖说着话,狠狠地将破布塞进了那老大的嘴里。 然后,她蹲在那老大身旁,随意的从地上捡起一块坚硬的小石头,就朝着那老大的身上划了过去。 一次划不破,就再来一次,两次,三次,直到见血了为止。 那老大神情痛苦,却偏偏发不出声。 “唔唔——” 温暖只一下下的划着,好像是魔怔了一般。 很快,那石块就被鲜血染红。 温暖的手指也沾染了鲜血。 宗老四看着温暖,惊恐的张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片刻后,温暖开始拿石块划向那老大的脖颈处。 她使力很大,石块划在那老大的脖颈上,那老大好像有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鲜血很快就从那老大的脖颈处向下流。 宗老四看的头皮发麻,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被温暖这样慢慢的折磨,还不如给他来一刀的痛快。 一会儿,那石块就向着那老大的下颚处移去。 这是要给那老大破相的节奏。 那老大如今再也狂妄不起来,双眼惊惧的瞪着温暖。 宗老四看着那满是鲜血的石块在那老大的下颚处划出了一道深深地血道,想象着晚会这石块划在自己身上,脖颈处,脸上的感觉,有些精神崩溃的叫道:“好了,我说,我全都说。” 温暖闻言随手将石块扔在地上,染血的手指顺势在那老大的衣服上抹了抹,转脸看着宗老四淡淡道:“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你要是有所隐瞒,下场和他一个样,甚至比他更惨。” 宗老四惶恐的点点头,开口说了起来。 温暖打开手机,开了录音功能。 宗老四被温暖疯癫的样子吓破了胆。 反正是说了,说一句和说十句没有什么区别。 据宗老四交代,杀害裴依云的幕后主使就是王正茂。 其他的有什么人参与他就不知道了。 但是,据他说,裴依云被带到那处废弃的化工厂的时候已经中了迷药,想必王正茂应该是联系了其他的人帮忙。 裴依云流产后,他们将裴依云带到江城南郊的云麓山上,开车开到半山腰的时候将裴依云拽下车扔下了悬崖。 因为当天夜晚,下着小雨,他们匆匆上山,一时间也没注意具体的位置。 “裴依云的事,那王正茂给了你们四个多少钱,我的事,他又打算给你们多少钱?” 温暖插话道。 “裴家大小姐的事总共给了我们四个一百万,至于你,王正茂先付了一百万定金,说是事情办成后,再给我们二百万。” “想不到,我的命就值三百万!” 温暖冷笑着说了句。 “我就纳闷了,我和王正茂素不相识,一个在江城,一个在昆城,八竿子打不着,他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我的命?” 宗老四摇摇头,这其中缘由他真的不知道。 温暖看着宗老四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转脸,一把将那老大口中的破布给扯了下来。 “你说。” 那老大心想,反正宗老四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不少。 他再不说些有价值的话,估计眼前的这个心狠的女人又不知会对他做些什么。 “有一次王正茂打电话,好像是提到了什么女儿的事情,具体的我也没听清。” 女儿? 温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牌,瞬间就想到了钟离深和沐雪。 难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真的是害死钟离文的凶手。 王正茂想要自己的命也是钟离家族的人授意的。 “那裴依云呢,王正茂为什么想要害他?” “那我就不知道了!” 温暖又接着问了二人一些问题,二人再没有说些什么有价值的话。 温暖这才关了手机录音功能,冷眼看着二人。 温暖真想拿出背包里的水果刀,将这二人千刀万剐,以消心头之恨。 可是,她想起了齐燕,想起了傅远东,想起了康娜,卓奇,洛兰兰等好友,极力隐忍了下来。 如今,将二人交到警察局,由法律来审判他们,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温暖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宗老四和那老大惊悚的看着温暖,不知温暖最后会如何处置他们。 这时候夜已过半,闪电过后,有几声惊雷炸响在天空中,一场雷暴雨转瞬将至。 温暖站起身,向山洞外走去。 经过那二人身边时,宗老四和那老大的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了几下。 温暖来到山洞外,仰头看看外面黑沉沉的夜色,眉头紧蹙了起来。 几分钟后,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落了下来。 不久后,就转为了瓢泼大雨。 温暖折身回了山洞,弯腰,紧拽着老大的双脚将那老大拖出了山洞。 “你要干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快放了我。” 温暖没有回话,将那老大扔到了山洞外面的一块大石头上。 然后,她转身,将那吓得瑟瑟发抖的宗老四也拽出了山洞,扔在一处高地上。 做完这些,温暖浑身上下也湿的透透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快放了我们!” 被扔在地上的两人惊恐的大叫。 温暖没有理睬二人,转身回了山洞,并关闭了手电筒,打开手机, 雷声轰隆,雨越下越大,温暖就坐在山洞里,环抱着双腿看向山洞外。 山洞外的两人怒骂了温暖一会,就没了声。 这场雨下了约莫半个小时逐渐转小,淋淋漓漓的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才停。 温暖看了下手机,此时已经是三点多钟了。 估摸着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 温暖打开手机,看着未接电话中除了先前康娜的几个未接电话外,又多了两个赫连璟的,但,依旧是没有傅远东的。 温暖思量片刻,给康娜和赫连璟分别回了个信息,“别担心,我现在很好,只是手机总是没有信号。” 发完信息后,温暖闭上眼,眯了一会儿。 天色蒙蒙亮时,温暖背着背包走出山洞,她看着已经被这场大雨淋的呈半昏迷状态的的宗老四和老大,冷冷道了一句话。 “该还的终究是要还的,只不过早晚而已。” 温暖说完话,从背包里拿出那瓶迷药,放在二人的鼻子下挥了挥,二人当即就又昏迷了过去。 温暖弯下腰,给二人送了绑,将绳子装进身后的背包,站起身,向山下行去。 由于刚刚下过雨,山道路滑,温暖走的小心翼翼。 温暖走后没多久,十几个身穿黑色统一制服的男子来到那两人身边。 其中一人弯腰探了探那两人的鼻息,转身向着刚刚走过来的一位身穿品牌浅蓝色运动衣的男子恭敬说道:“门主,这两人只是昏过去了,现在该怎么办。” 身穿浅蓝色品牌运动衣的男子身材颀长,面容俊美绝伦,赫然就是傅远东。 听了那人的报告,傅远东唇角一勾,淡淡笑着道了句:“看来,她的心还是不够狠。” 直到傅远东走到那二人的近前,看着二人像个落汤鸡似的仰面躺在那里,面部红肿不堪,尤其是那位年龄稍大些的男人,胸口和脖颈处,下颚处都有钝物摩擦的划痕,血迹被雨水冲淡,但是看起来还是很惊悚,因为,那划痕不是一条两条,是几十条,甚至上百条。 长长短短,深浅不一。 傅远东暗道:“这还真就是她能做出的事。” 片刻后,傅远东发话道:“将人带回去,审问过后,交给警方,我希望这事不要牵扯到夫人身上。” “是,门主,您放心,这事绝不会牵连到门主夫人身上。” 傅远东说完话后,朝着温暖下山的方向追去。 而他身后,躺在地上的两人被人左右架着,出了密林。 温暖几乎是一夜未睡,拖拽那二人又耗费了不少力气。 现在下山,她感到双腿好像重如千钧,每走一步,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 加之,她现在的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寒气沁体,她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之后,就感觉有些头昏脑涨,浑身酸软无力,好像是发烧了的样子。 温暖强自撑着向山下走了一段路,快要走到通往王琰之故居的那个岔路口时,头愈发的昏昏沉沉,温暖站在崎岖的山道上,不再继续向前走。 可即便如此,温暖还是身子一软,就向前栽了过去。 温暖下意识的心中一惊,这要是真的栽了下去,她还不得向山下滚过去。 山势陡峭,山路蜿蜒,她这一摔还不知有命没命。 可下一刻,温暖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拽着,向后仰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温暖头脑昏沉的想着,救命恩人啊,救命恩人,你这一拽就是救了我的命啊! 温暖刚刚想到这,身子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心点,你的命可是我的命,大意不得。” 傅远东,是他,一定是他。 温暖这一刻竟然感到无比的高兴。 比往常任何时候见到他都要高兴。 她扬起笑容,抬眸看着傅远东俊美卓然的面容,道了句:“我想你了,你就来了,真好。” 傅远东将自己额头紧贴上温暖的额头,片刻后,道了句:“你发烧了,我抱你去看医生。” “放心,我命大的很,死不了。” “别逞强,你的衣服都湿了,抱紧我,我给你暖暖。” 温暖怔楞了一会,就抱紧了傅远东的脖颈,低声哭着道:“你几天没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我的命是你的命,我要是死了,你的命也没有了,从今以后,你可要好好护着我。你可千万要记得,永远也别忘了。” 第216章 有你在,真好 温暖第一次像个小女人似的和傅远东说话。 傅远东紧紧抱着温暖,异常心疼的看着温暖道:“我这不是来了吗!傻瓜,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好护着你。” 傅远东一边说着话,一边抱着温暖疾步向山下走去。 温暖的脸色红的异常,傅远东的一颗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快走到山下的时候,温暖就昏睡了过去。 傅远东脸色冷肃。 山下留守的几个傅远东的手下见傅远东抱着温暖下山,早早的打开车门等候。 傅远东小心翼翼的将温暖放进车后座,然后自己也快速的坐了进去。 “快,康家医院。” 傅远东还没有坐稳,就快速下达了命令。 车子很快启动,急速向着康家医院的方向驶去。 不久后,康家医院。 院长康辉亲自为温暖检查了身体,又安排了一个女护士为温暖脱下已经半干了的衣服,换上了干燥的病号服,然后给温暖输了液。 “放心,她只是被雨淋的发烧了而已,输了液,降温了就没事了。” 康辉看着温暖病床前坐着的傅远东一脸焦急担忧神色,出声安慰道。 傅远东点了点头,对康辉道:“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守着她,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好吧,一共有三瓶水,打完了,叫护士来起针,我晚会再过来。” “好” 傅远东淡淡回了一个字。 康辉走后,傅远东双手紧握住了温暖的一只手,放在了脸上,摩挲了几下,深情的对温暖说道:“傻瓜,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来昆城呢,这几天我就住在你对面的房间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傅远东就坐在病房里,静静地陪着温暖。 江城,市一院。 裴重山早就已经从icu病房里转入了普通病房。 他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八点多钟的时候,梁牧来到了裴重山的病房。 裴重山的病房是市一院里为数不多的vip病房。 这间病房是一室一厅的格局,房间最外面的客厅,里面的病房连着的是一个阳台。 梁牧进去的时候,裴重山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一位护士刚刚给裴重山量了血压从病房内走出来。 裴重山见梁牧进来,坐起了身子。 “老爷子,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裴重山回道:“已经好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 梁牧说着话走到了裴重山床头。 “怎么样,有结果了没有?” 裴重山面色焦急。 昨天晚上梁牧出差才回来,并且他一回到江城,就来医院看望裴重山。 裴重山将他第一天入院的那天晚上,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来探视他的事告诉了梁牧。 而且,裴重山肯定的说道:“据那晚值班的护士讲,那小姑娘叫我爷爷,而且因为担心我的病情都急哭了,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敢肯定,那人绝对不可能是裴依蓝。你去调一下那晚的监控录像,看看那小姑娘到底是谁?” 梁牧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裴依云。 因为裴重山的亲孙女就两个,不是裴依蓝,就是裴依云。 而且,裴依云和老爷子的关系更为亲密! 可是,裴依云失踪多日,那有怎么可能呢? “梁牧,我怀疑那人是云儿,可如果是她,她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会家呢,而且,非得半夜三更的来医院看我,她又如何会知道我住院了呢?” 梁牧也是想不通这些。 所以他连夜就找了医院的负责人,调取了那晚icu病房外的通道里和icu病房里的监控录像。 梁牧一眼就认出了那监控录像上,在icu病房外的通道里徘徊了很久,以及在icu病房里趴在裴重山的病床前哭泣的人是温暖。 可,怎么可能会是温暖呢? 据他掌握的资料来看,温暖是在裴老爷子八十大寿的那晚第一次见到了裴重山。 第二次,是在警察局里。 温暖和裴老爷子不可能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况且,就算温暖作为裴依蓝的同学身份去看望裴重山,大可以白天光明正大的去医院,为何偏偏是半夜去医院呢。 梁牧今天来医院,就是为了和裴重山说这事的。 不久后,梁牧在病房门外,挂上了一个免打扰的牌子,然后紧紧关上门,又来到了裴重山的病床前。 裴重山看着梁牧郑重的表情,也隐隐觉出,梁牧调取的监控录像一定是不寻常。 是以,裴重山的态度也变得无比严肃了起来。 当梁牧将他调取到手机上的监控录像放给裴重山看时,裴重山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手机里的监控录像放完时,裴重山一脸的疑惑。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晚来医院看他的人会是温暖。 温暖不是应该因为裴依蓝想要用硫酸毁她的容,而恨裴依蓝,恨裴家吗? 她怎么回去医院看望他呢。 片刻后,裴重山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她呢?” 而且监控录像里看得很清楚,温暖面色焦急,在icu病房里,哭的双肩抖动,泣不成声。 那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而且,温暖也没必要装。 好长时间,病房里都是一片静默。 直到梁牧说了一句话。 “裴老爷子,您是否还记得,那次在警察局,温暖说的,裴大小姐给她转账了二百一十五万,她说其中的一百八十万她还给了傅氏集团的总裁傅远东,还剩下三十五万的事。” “记得,她说应该是有人知道她急需用钱,好心打给她的,后来她不是要还给我钱,我告诉她,一切等云儿回来再说。” “她还说了一句话。” 梁牧顿了顿接着道:“她要您好好保重身体,还说裴大小姐一定会回来的。当时我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多想,现在,再想她说的话,好像是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裴重山想着温暖酷似裴依云的面容,想着他八十岁寿宴上温暖唱的那首歌,喃喃说道:“说实话,她长得和云儿还真是像,就连我八十岁寿宴那晚用粤语唱的祝寿歌都唱的和云儿差不多。” 裴重山说完话,心中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温暖是不是就是裴依云。 如果她是裴依云,这一切就都能解释的清了。 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给否定了。 梁牧看着裴重山的神情,似乎猜到了裴重山所想,淡定说道:“裴老爷子,温暖就是温暖,今年还不到二十岁,裴大小姐现在也得有二十七岁左右了吧,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裴重山笑的苍凉,叹了口气道:“是呀,我真是老糊涂了。” 梁牧看着裴重山焦急失望的神情,有些不忍心的说道:“裴老爷子,您也别着急,温暖既然是去医院看您,就一定有去看您的理由,等会,我就联系温暖,问问她这件事,看看她怎么说,我们再做决断。” 裴重山想了想,道:“好,那你尽快联系温暖,我希望我有生之年还有机会见到云儿一面。” “老爷子,别太悲观,我现在就联系温暖。” 梁牧说完话,就拿出手机给温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昆城,温暖正在输第三瓶吊水。 其间,她醒了一会,看到傅远东守在身边,没几分钟,又睡了过去。 傅远东依旧是坐在温暖床头旁的一张椅子上。 这时候,温暖的手机铃声蓦然间就响了起来。 傅远东循着声音,从温暖的背包里拿出温暖的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是梁牧警官四个字,傅远东随即就点了接听键。 “喂,梁牧吗?找温暖有事?” 梁牧听着是傅远东的声音,微微愣了愣,想着难不成这傅远东和温暖同.居了,这大早上的,接电话的人怎么会是傅远东。 “温暖现在如果方便的话,请她接一下电话。” 梁牧继续说道。 傅远东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正在输液的温暖,对傅远东回道:“她现在发烧了,又睡了过去,等她醒了,我叫她给你回电话。” 发烧了? 梁牧接着问道:“你们现在在医院,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赶过去。” “我们现在在昆城的康家医院,梁牧警官,你确定你要赶过来。” 傅远东揶揄的说道。 梁牧一听到温暖在昆城,心中顿时就担忧万分。 据那被抓住的几个在兴业大楼纵火的嫌犯交代,想要温暖命的人就是昆城人。 温暖去昆城,那还不是羊入虎口,一个不小心,就送了命。 不过,有傅远东在身边,梁牧安心了不少。 “怎么,温暖那丫头住院了?她没事吧。” 裴重山担忧的问道。 “只是发烧了,有傅远东在,应该不打紧。” 梁牧这一段时间出差,警察局里又接了几个大案子,忙的焦头烂额。 温暖那边就松懈了下来。 梁牧也是到现在才知道温暖去了昆城。 “不过,我想,我还是亲自去昆城一趟比较好。” “好,你亲自去看看,顺便问一下她来医院看我的事。” 梁牧离开医院后,立马就开车去了江城机场。 去昆城最近的一次班机是在九点半,预计下午两点多钟到达昆城机场。 昆城,康家医院。 十一点多的时候,温暖醒了过来,靠在床头上。 她的烧已经退了,只是浑身上下还是没有什么力气,躺在床上看起来蔫蔫的,没有什么精神,就像一朵被阳光晒得有些干涸了的白色玉兰花。 “饿了吧,吃点饭。” 傅远东端着手下刚刚送来的红枣薏米粥走到病床前坐下,看着温暖道。 温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撒娇的道:“没胃口。” “多少吃点,不然我会心疼的。” 傅远东调侃的笑道。 温暖:“——” “听话。” 傅远东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温暖道。 温暖依旧是没有动。 傅远东拿汤匙舀了一些粥送到温暖面前,继续道:“张嘴,我喂你。” 温暖看着傅远东,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片刻后,她张口,喝了傅远东送过来的粥。 这个男人,总是在自己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来到身边。 温暖一边喝着粥,一边回想着和傅远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碗粥喝了一半的时候,温暖开口道:“傅神话,有你在,真好。” 傅远东拿汤匙的手顿了顿,抬眸看着温暖道:“温暖,我们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温暖笑中带泪,继续喝起傅远东送到口边的粥来。 有护士进来看到这一幕,微微笑着,又走了出去。 不忍打扰二人。 护士刚刚离开,康娜和赫连璟就来到了病房。 康娜打电话给温暖,温暖还没有醒,傅远东接了电话,将温暖发烧去了医院的事情告诉了康娜。 而康娜,挂了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将这事告知了赫连璟。 接温暖电话的是个男人,听说话的口气和温暖关系匪浅,康娜一方面担心温暖,一方面又唯恐赫连璟竞争不过那男人。 她心里还是特别希望温暖能嫁给赫连璟。 毕竟,赫连璟的为人她了解,温暖跟着他是一定会幸福的。 两人进到病房的时候,傅远东刚刚喂温暖喝完那碗粥。 傅远东将粥碗放在病床前的柜子上,看着赫连璟的目光中有些隐隐的不悦。 他的女人,用不着别的男人关心。 温暖看到康娜和赫连璟的时候,也有些愣住了。 “康娜,赫连璟,你们怎么来了?” 康娜上前一步,站在床头边,抬手抚了抚温暖的额头道:“怎么样,烧退了么?” “已经退烧了,你不要担心。” 温暖的话刚说完,康娜就有些生气的道:“从山上下来后,我给你打了这么多次电话,你都不回,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璟哥也事担心的要命,知道你肚子痛,以为你是去了医院,他担心你出事,昨天几乎将昆城的大小医院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你。可你倒好,半夜里只发了一个消息,不叫我们担心就算完。有你这样做事的吗?” 温暖:“好了,娜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再生气了,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有事,我就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第217章 狗皮膏药 “这还差不多。” 康娜只是担心温暖,见温暖这样说,也就不再提这事。 赫连璟看了看傅远东,点了点头,冲傅远东道:“别谢你照顾温暖。” “她是我的女人,我照顾她是应该的,没什么好谢的,再说了,就算是谢,也轮不到你来谢。” 傅远东的声音冷冷的,看着赫连璟的眼睛里有些不屑。 温暖看着二人,有些头大。 康娜唇角微翘,凑近温暖耳际低声道:“暖暖,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女人了。” 赫连璟邪肆一笑,根本就没有把傅远东的话当一回事。 “男未婚,女未嫁,温暖就是温暖,不属于任何人。” 傅远东闻言脸色冷沉,赫连璟这番话是明摆着他喜欢温暖,追求温暖了。 温暖觑着傅远东神色,唯恐两人再争执起来,遂淡淡蹙眉,对康娜道:“娜娜,帮我拿好背包,叫辆车,送我去宾馆。” 傅远东和赫连璟异口同声的道:“不行,现在你还不能出院。” 说完话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傅远东走到温暖面前,对温暖说道:“你现在还不能出院,我刚才已经给你们董事长打过电话了,又接着帮你请了几天假。” 赫连璟也凑到病床前,妖媚的狐狸眼看着温暖道:“奶奶听说你病了,非常担心,一会可能会过来看你,现在你还不能出院。” 温暖轻斥了赫连璟一句:“我不就是发了个烧吗,你告诉奶奶她老人家干什么,我不想叫她担心。” “康娜给我打电话时,奶奶就在旁边,这可不是我有意告诉她的。” 赫连璟说着话,神情桀骜的看了眼傅远东。 温暖和奶奶互相为对方着想,这间接的说明,温暖得到了赫连家所有人的承认和喜欢。 单就这一点来说,傅远东根本就和他比不了。 康娜早就告诉过赫连璟,她宁愿温暖嫁给他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男方家人的态度。 傅远东的母亲王书娟和妹妹傅晴据说并不喜欢温暖,甚至是讨厌温暖。 果不其然,傅远东听了赫连璟的话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不太融洽。 康娜为了缓和气氛,和温暖聊一些江城大学里发生的一些温暖并不知道的趣事。 “暖暖,现在学校里的同学对你可是羡慕,嫉妒,恨,都说你不仅长得漂亮,智商和情商还都出奇的高,他们私下里拜托我,叫我帮他们问一下,你的学习笔记卖不卖,还有,你平日的食谱是什么?” 学习笔记问问就算了,还问她的食谱? 温暖有些讶异。 康娜见状笑着道:“我告诉他们你就是在书上乱写乱画,哪里认真做过学习笔记,他们还不信,硬说我是在骗他们,还说你定是吃了不少补脑的食物,或者是喝了什么滋补的汤药,你说好笑不好笑!我上哪去给他们找食谱去,若是真有的话,我早就偷偷的吃了喝了,也不用为了考试愁眉哭脸了。” 康娜随意地说着,傅远东和赫连璟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和解,但是毕竟相安无事。 不久后,赫连老夫人盛华在翠儿的搀扶下来到了病房。 盛华一见温暖,就心疼的走上前去,抬手抚了抚温暖的脸颊,担忧问道:“温暖,好些了没有。” 温暖正想说:“好多了,奶奶您别担心。” 可,她的话还未出口,赫连老夫人就继续说道:“哎哟,你看这才一天多没见,小脸就瘦成这样了,奶奶真是心疼啊!” 温暖尴尬的笑了笑。 “奶奶,我哪有——” “你伯母知道你病了,也是非常担心,只是,她坐了九点的飞机去江城,没法过来看你。” 赫连老夫人握着温暖的手,拍了拍,继续说道:“你是我的准孙媳妇,我们赫连家也不能委屈了你,你伯母是去请你母亲过来商量一下过些天你和璟儿订婚的事。” 温暖闻言,下意识的就看向傅远东。 傅远东的脸色阴沉冷冽。 温暖没来由的有些心虚,看着赫连老夫人讪讪笑道:“奶奶,我不是说过了,我有男朋友了,是不会和赫连璟订婚的。” 傅远东听了温暖的这句话,脸色才终于缓和了些。 可下一秒,就听赫连老妇人道:“知道你有男朋友了,不是告诉过你,将他甩了吗,要赔钱我们赫连家出。” 温暖欲哭无泪:“奶奶,男朋友怎么能说甩就甩。” 赫连老夫人:“温暖,你老实告诉奶奶,是不是他不同意,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你不放,没事,这事交给奶奶,奶奶给你摆平。” 康娜听了狗皮膏药四个字,看了傅远东一眼,别过头,偷偷笑了笑。 赫连家老夫人可是个孙媳妇迷,又是出了名的难缠,那傅远东怕是遇到对手了。 傅远东听着赫连老夫人将自己形容成狗皮膏药,心中极不舒服。 再看赫连璟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妖孽脸上有些得意的笑容,气更不打一处来。 这先是孙子,后是奶奶,一个一个的来到这病房里是宣誓主权来了。 他忍不住出声道:“老夫人,我就是您口中说的那狗皮膏药。” 赫连老夫人转脸看着傅远东,笑了笑道:“既然你都听到了,干脆你自己退出算了,不要和我孙子争媳妇。” 赫连老夫人纵横商场多年,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傅远东。 看傅远东和赫连璟的神情,她就知道,这男人怕就是温暖口中的男朋友了。 温暖的现任男友,那就是孙子的情敌。 她要和她的亲孙子站在同一阵营,同仇敌忾! 刚刚她对温暖说的那番话,也就是对傅远东说的。 康娜听了赫连老夫人劝傅远东不要和她孙子争媳妇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赫连老夫人可真是太逗了。 那傅远东也不是什么泛泛无名之辈,赫连老夫人的这番话是白说了。 赫连璟美如妖孽的面容上挂着一幅吊儿郎当的微笑。 奶奶在,他就等一下再出手好了。 傅远东没有想到赫连老妇人会如此直接,他礼貌而淡然的回道:“老夫人,我和温暖两情相悦,这事恐怕是不能如您的愿了。” 赫连老夫人听了,倒是也不着恼,瞧着傅远东说道:“不是我这老人家想棒打鸳鸯,实在是这温暖和我那孙子自小就有婚约,有玉牌为证。” 赫连老夫人说着话走到赫连璟身边,抬手就将赫连璟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牌拿了下来,然后又走到温暖身边,将赫连璟的那块玉牌交到了温暖手中。 温暖拿着那块玉牌和自己脖子上的玉牌比对着,神色愈来愈讶异。 片刻后,她将两块玉牌翻了过来,喃喃的说道:“玉树,庭芳。” “玉树庭芳,天生一对。温暖,你就是我的准孙媳妇,谁也抢不走。” 温暖抬头看了看赫连璟,赫连璟的狐狸眼对她眨了眨,随即笑道:“是真的,这两块玉牌是当年我爷爷找工匠打造的,一块留给了我,另一块说是作为聘礼送人了,现在,那块玉在你手中,你就是我命定的媳妇,跑不掉的。” 康娜感觉事情真的是匪夷所思,。 她快步到温暖面前,将那两块玉拿在手中,仔细比对,片刻后她看着温暖道:“还真是一对。” “不就是两块玉而已吗?现在可不是封建社会,两块玉就定下了一个人的姻缘,也太可笑了些。” 傅远东说完话就径直走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康辉穿着一身白大褂,神色严肃的走进了病房。 他上前为温暖量了量血压,转身对着屋内的几人道:“病人现在需要休息,各位既然看也看过了,就请回吧。” 医生的话最是管用。 康辉的话刚说完,赫连老夫人就对温暖说道:“好好养病,奶奶明天再来看你。” 赫连璟:“玉石展览会过后,我们就订婚,你可一定要把身体养好。” 温暖看着赫连璟认真道:“赫连璟,对不起,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的男朋友你刚才也见到了,还有,我认为,因为两块玉就说是命定的姻缘,这也太牵强了些。” “暖暖,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我个人认为,璟哥哥比傅总更适合你。” 康娜在一旁插言道。 赫连璟:“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清楚再回话。” 赫连老夫人:“温暖,我们都很喜欢你,也非常希望你能嫁到赫连家来,但是,这毕竟是你的婚姻大事,奶奶也不强迫你,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温暖听了赫连老夫人的话,直觉有些对不起赫连老夫人,她不好直接否决,道了句:“谢谢奶奶,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康辉听了温暖的回答,想到了傅远东。 待会,他可要好好和傅远东聊一聊,快点把人娶回家算了,免得夜长梦多。 接下来,几人又嘱咐了温暖几句好好休息的话后,就出了病房,离开了医院。 康辉见状,转身去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里,傅远东正双腿交叠的坐在康辉的老板椅上喝茶。 康辉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好了,人都走了,你交代的事我可是给你办妥了。” 傅远东将茶杯放在办公桌上,站起身,走到康辉面前,拍了拍康辉的肩膀道:“多谢。” 康辉:“谢倒是不用了,赫连家老夫人是出了名的孙媳妇迷,我看她很喜欢你那小女友,你可不要掉以轻心,找个日子,赶紧的把人娶回家,别叫人半道上截了胡。” 傅远东笑道:“那倒不至于,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康辉摇了摇头,叹道:“结婚的都有离婚的,何况你还没结婚,也不你知哪来的自信。” 傅远东淡笑不语。 梁牧下飞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傅远东去了个电话,问了温暖所在医院的具体位置。 温暖从傅远东那里听到梁牧来了昆城的消息后,颇感意外。 但,她还是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做在病床上静静的等着梁牧。 并且,赫连老夫人一行人走后,她就和齐燕通了电话。 她告诉齐燕,她和赫连璟订婚的事纯粹是一场误会。 赫连璟的母亲云蝶那里以礼相待就成,要齐燕随便找个理由拒绝云蝶的邀请。 齐燕应了之后,温暖才挂断了电话。 昆城,她一个人涉险就够了。 她可不希望齐燕来昆城,再有什么差池。 梁牧赶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傅远东因为临时有事,出去了一会。 病房里只有温暖和梁牧二人。 “梁警官,请坐。” 温暖下了病床,搬了张椅子请梁牧坐了下来。 而她就坐在了梁牧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怎么样,病好些了没?” 梁牧看着温暖问道。 “已经好多了,梁警官,您来昆城不会就是来医院看望我的吧。” 温暖开玩笑的说道。 “我这次来昆城,确切的说,就是来找你的,据那几个被抓的兴业大楼的纵火犯交待,想要你的命的人就在昆城,所以,听说你在昆城后,我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梁牧神情严肃。 “担心我出事?” 温暖笑道。 “是,一方面是担心你的安危,另一方面,是受裴老先生所托,问你一些事情。” “听说裴老先生病了,他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他出院了吗?” 温暖心里十分担忧裴重山的病情,急急问道。 “温暖小姐看起来很关心裴老先生。” 温暖讪讪笑道:“看梁警官这话说的,每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听到任何一个老人家病了,都会这么问的。” 梁警官没有提及监控录像的事情,只淡淡笑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裴老先生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这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温暖点点头,道:“那就好。” “温暖小姐还记不记得裴家大小姐,裴依云?” 温暖听梁牧蓦然间提及裴依云三个字,神情一时间有些怔楞。 片刻后,她直视着梁牧的眼睛问道:“怎么突然间就提到了她?” 梁牧:“裴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曾说过,你长得和裴依云很像,所以,我看到你,自然就想到了她。” 第218章 录音 梁牧的话说完,温暖一时间没有回话。 梁牧也没有接着再问。 他从警多年,看得出温暖现在心里面正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房间里一时间静默下来。 温暖的水眸中似有薄雾氤氲,纯美的面容上现出浓郁的忧伤。 好一会儿,温暖站起身,走到病床前,将枕头下放着的两部手机和她的那部手机一起拿了过来。 走到梁牧面前时,温暖抬眸看着梁牧道:“梁警官,有段录音,我想你应该听一下。” 梁牧诧异的看着温暖,随后又点了点头。 温暖打开她的手机,点开了她在黄梁山上录得那位老大和宗老四的录音,放给了梁牧听。 “好,我说,我全都说。” 这段录音的最开始是宗老四惶恐的声音。 梁牧神情郑重,继续听下去。 “是,裴依云的事,是我们四个做的,王正茂给了我们四个一大笔钱,叫我们好好伺候裴家大小姐,他还说,裴家大小姐已经中了迷药,我们四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将人弄死了更好,若是弄不死,就想办法杀了她。” 宗老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接下来继续说道:“我们几个也是拿钱办事,并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此事,只是,只是,谁知道裴家大小姐当时怀了身孕,后来她流产了,到处是血,我们几个嫌晦气,就开车将她带到了江城南郊云麓山的半山腰,将她扔下了悬崖。” 录音放到这里,梁牧已然明白,裴依云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想着裴重山盼了裴依云盼了这么多天,若是知道了这个结果,一定会承受不住的。 温暖再次听着这录音,那晚凄惨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那种悲痛欲绝,万念俱灰的感觉此刻依旧是令她痛苦万分。 录音仍在继续播放。 “裴依云的事,那王正茂给了你们四个多少钱,我的事,他又打算给你们多少钱?” —— 宗老四的话说完,就是那老大的。 “有一次王正茂打电话,好像是提到了什么女儿的事情,具体的我也没有听清。” “那,裴依云呢,王正茂为什么想要害她?” 这是温暖的声音。 接下里是那老大有些惊惧的声音。 “那我就不知道了。” 录音放到这里,已经全部听完。 梁牧脸色凛然。 他拿过温暖的手机,将那段录音转到了他的手机里,然后,一言不发的将手机还给了温暖。 “梁警官,这件事最好还是先不要让裴老先生知道,他年纪大了,万一知道这事后,病情加重,那就不好了。” 温暖想着那次在江城市一院icu病房里见到的裴重山,满脸皱纹,神色憔悴的样子,蓦然间感到有些心疼。 “你放心,这事我会看着办的。” 梁牧说完这句话,接着问道:“这段录音是你什么时候录的?那两个男人现在在哪里?” “那段录音是昨天晚上,我在黄梁山上录得,至于那两个男人,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想要我的命,我正当防卫,最后将那两人打晕,扔在了黄梁山上,我本来是想着下了山就给你打电话的,谁知半道上发了烧,烧晕了,就将此事给忘了。今天想起此事,听东哥说你要来昆城,我想你既然来了,这事还是和你面谈的好。” 温暖说着话,将另外两部手机交到梁牧手上。 “梁警官,这两部手机就是那两人的,应该对你破案有帮助。” 梁牧拿着那两部手机,看了看温暖,将裴重山托付他要问的事暂时给搁浅了下来。 他想,等裴依云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后,再问温暖也不迟。 这时候,傅远东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着梁牧说道:“梁警官,昆城警方刚刚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两人主动到警察局投案自首,承认是受了指使准备昨天在黄梁山杀害温暖。我想,你现在最好是去昆城警察局一趟,毕竟温暖是江城人,这事也一定会惊动江城警察局的。” 温暖刚说不知道两人在哪里,傅远东就说有两人去昆城警察局投案自首,这里面,显然是有傅远东的功劳在。 “那好,温暖小姐这里,你就多照顾着,我现在就去昆城警察局。” 梁牧说完话,转身出了病房。 温暖狐疑的看着傅远东,怎么会这么巧,她一早下山的时候就遇到了傅远东,傅远东该不会是整夜都在山上吧! 还有刚刚的事,那两人知道事情败露,不想着逃命,竟然去警察局自首。 杀害裴依云,那可是死罪! 他们两个有自首的必要吗? 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 这一连串的事情中,傅远东究竟做了什么? “温暖,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傅远东上前,揽着温暖的肩膀坐在床沿上,笑着道。 温暖悻悻的道:“我想看看你这傅神话是不是真的成了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我在哪,还有那两个人自首的事情,是不是你的杰作。” “哪里有什么神仙呀,只不过,我若是说了实话,你可不许生气。” 温暖:“好,坚决不生气。” 傅远东:“那我就说了啊!” “说吧,卖什么关子!” “其实,我先你一步来的昆城,后来,我知道你入住了云溪宾馆,我就想法住到了你对面的房间。你去了玉玲珑玉器店我知道,你在清风茶楼的事我也知道,你在香飘万家用餐,以及在胖胖餐厅请四人吃饭的事我也知道。” 温暖不悦的道了句:“你跟踪我。” 傅远东抬手理了理温暖的长发,揶揄道:“这怎么能是跟踪呢,我在暗处,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 温暖知道,傅远东说的话有道理。 可是,她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那,我在黄梁山上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傅远东点点头,接着道:“我派人在那两人身上安装了窃听器。” 温暖:“傅神话,你真够可以的,你难道一点就不担心,我一个弱女子独自面对两个大男人,你说,我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傅远东一把将温暖揽进怀里,低声道:“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只不过还是太过心软,而且,有我在,怎么可能会看着你出事呢,你可是我的女人,就算是受一点点的伤,我都会心疼的。” “够了你,傅远东,又撒狗粮。” 温暖听了傅远东的话心情好了很多,她说着话推开了傅远东,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 片刻后,她一边喝茶,一边对傅远东道:“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我请你帮我个忙可不可以。” 傅远东:“乐意效劳。” 温暖从脖子上拿下那块玉牌,对傅远东道:“这块玉牌,自我记事起就挂在我的脖子上,我妈说这玉牌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它应该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可是,我怀疑,就是因为这块玉牌的出现,才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我的命。” “现在,赫连家又说,这块玉牌是二十多年前的赫连家主赫连东城找工匠做的,一块留给赫连璟,一块作为聘礼送人了,可是,我现在还不满二十岁,这玉牌显然不是送给我的,可,为什么又会挂在我的脖子上,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他们和这块玉牌到底有什么渊源。只有理清这些,才能彻底解决所有的事情。” 温暖如今主动把自己的心事与傅远东分享,傅远东感到有些愉悦。 并且,玉牌的事现在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 他可以不在乎,但他依旧有些芥蒂。 想想今天中午在病房,赫连老夫人叫温暖甩了他的事他就有些不太舒服。 还有那个妖孽一般的美男赫连璟,他得意些什么? 温暖现在是他的,这赫连璟有什么好得意的。 “放心,玉牌的事我会尽早弄清楚。” 下午五点钟,傅远东在温暖的一再坚持下离开医院,回了云溪宾馆。 回到宾馆的第一件事,温暖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件淡绿色长裙。 傅远东敲温暖客房门的时候,温暖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 听到敲门声,温暖忙站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傅远东下身穿着一件浅白色亚麻休闲裤,上身穿着一件浅灰色对襟亚麻宽松短袖,微卷的头发上隐隐有水滴,看起来更加的俊逸绝伦,又无端的多了些飘飘欲仙的轻盈感觉。 温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走吧,我请你吃晚饭。” 傅远东抬手捏了捏温暖的脸颊笑着道。 “好,等我一下。” 温暖说着话,回房间将她的背包背了出来。 “丫头,我们这是去吃饭,不是去旅游,用不着背个背包吧。” 傅远东知道温暖的背包里装着的是一些她的秘密武器,但,和他在一起,用不着这么小心吧。 温暖:“有备无患嘛,在昆城,对我而言,就没有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时绝对安全的。” 傅远东闻言,宠溺的道:“好吧,将背包给我,我帮你拿着。” 一个大男人,背女士背包。 温暖怎么想都觉得这画风有些违和。 她呵呵笑着回道:“还是我自己背吧。” 傅远东却是一把将背包抢了过去。 “你的病刚好些,别累着了。” 温暖看着傅远东调整了背带的长短,将背包背在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不过,傅远东能这样做,她还是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她从来就没想过,像傅远东这般矜贵清俊的男子会宠溺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 他乐意背就让他背一会好了! 两人出了云溪宾馆,去了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吃饭。 钟离深的花园别墅里,钟离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剑眉紧蹙。 他刚刚接到他的一个手下打来的电话,说是赫连家的公子赫连璟要和那个叫温暖的姑娘订婚。 可他还是认定那个温暖不简单。 沐雪两次见到她,都受到了刺激! 一个小时前,沐雪的主治大夫才离开。 沐雪的病情到今天才算是稍稍稳定了些。 有小道消息说,赫连璟这位未过门的妻子今年还不足二十岁,其母亲是个开小超市的,家境不是太好。 钟离深潜意识的认为,温暖小小年纪,为了嫁入赫连家,暗地里不知道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赫连璟这孩子娶她,真是亏了! 这时候,五十多岁的佣人郭香走进客厅禀报:“先生,赫连老夫人来了。” 钟离深一愣,忙站起身道:“快请进。”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赫连老夫人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 钟离深说着话向门口迎去。 赫连老夫人看着钟离深,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笑意。 “钟离先生,这个时候来打扰,你不会嫌我这老太婆不知礼数吧。” 钟离深将赫连老夫人迎进客厅,热情的道:“老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能来,我是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和赫连老夫人一起来的是翠儿。 翠儿将赫连老夫人送进客厅,就知趣的跟着郭香离开了。 “老夫人,请坐。” 钟离深请赫连老夫人坐在了沙发上,又亲自为老夫人一杯茶放在了沙发旁的一个茶几上。 “老夫人,请喝茶。” 钟离深说完话,在赫连老夫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沐雪她好些了吗?” 钟离深道:“多谢老夫人关心,沐雪她现在好多了,只是她现在刚刚入睡,就不来陪老夫人说话了,还请老夫人见谅。” “咱们两家是世交,哪里用得着在意那些俗礼,叫她好好休息吧。” 赫连老夫人说完这句,停顿了片刻,对钟离深说道:“钟离先生,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行松的父亲曾经将一块龙凤玉牌交给你。” 钟离深因为赫连老夫人提到了玉牌,又想起了早夭的钟离文。 “我怎么会不记得,那是赫连家给文儿的聘礼。若是文儿现在还活着,怕是早就成了你们赫连家的媳妇了,可,我家文儿没有那个命啊!” 赫连老夫人知道自己的话勾起了钟离深的伤心事,忙说道:“文儿那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看开些。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那玉牌现在在温暖那里。” 第219章 月色会所 “什么,在她那里,怎么可能?” 钟离深异常惊讶的道。 “为什么在她那里,我也不知道,我问过温暖,她说,从记事的时候起,那玉牌就挂在她的脖子上。其实,温暖为什么会有那块玉牌我并不关心,我只认定,既然那块玉牌在温暖那里,那她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孙媳妇。而且,我认为,玉牌的事有必要告诉你一声,听说,你找那块玉牌曾经找了很多年。” 赫连老夫人的话说完,钟离深开口道:“那玉牌本就是赫连家的,如今在温暖手里,温暖又是您的准孙媳,也算是没有落到外面去,我也就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多谢老夫人您告知我这件事。” “谢什么,这是应该的。我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 赫连老夫人说着话,见钟离深神情寥落,就起身告辞。 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想必以后钟离深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温暖那样的小辈。 “老夫人,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钟离深站起身,看着赫连老夫人极力挽留着。 “不用了,来之前我已经吃过饭了。” 赫连老夫人说着话就向客厅外面走,钟离深忙亲自送赫连老夫人出门。 翠儿正等在门外,见赫连老夫人出来,忙上前搀扶着。 赫连老夫人和翠儿走后不久,钟离深就给钟离重去了个电话,要钟离重帮忙调查温暖,以及温暖脖子上玉牌的来历。 而钟离重挂断钟离深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就给王正茂打了个电话,约王正茂九点钟在月色娱乐会所见面。 九点钟不到,王正茂就开着他的那辆银白色布加迪威龙轿车来到了月色会所。 和他一起下车的,还有他的两个保镖陈奕和孙彪。 陈卓,程哲,邓如一和张帆四人坐在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里跟踪王正茂也来到了月色会所的大门前。 月色会所是一家私人会所,实行的是会员制。 除了会所的会员外,其他的人,就算是再有钱,也不一定能进入这会所。 而且,这月色是高消费场所,也不是一般的人能消费得起的。 不久后,王正茂及其两个保镖进入月色会所。 而陈卓四人则是将面包车停在了月色大门左侧的停车位上。 张帆看着面包车周围的各式豪华轿车,随口骂了句:“奶奶的,昆城的有钱人还真特么的多,这么多豪车,随便一辆,我们一辈子也买不起。” 邓如一笑着接话道:“这可不好说,也许哪天我们就中了狗屎运了呢。” “行了,你们俩,废话少说,今天晚上过了十二点,我们和那美女的协议就解除了,现在,还有几个小时,咱们盯紧点会所大门。” 陈卓坐在驾驶座位上,转头瞪了坐在后座的张帆和邓如一一眼,低声说道。 程哲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随声附和道:“陈哥说的有道理,刚刚那王正茂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往这里赶,一定是有人约他在这里见面,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到底是谁约的他。” 约莫十分钟之后,钟离重进了月色会所大门。 邓如一掏出手机给温暖去了个电话,将王正茂和钟离重现在都在月色会所的事和温暖大致说了一下。 温暖正和傅远东吃完饭后一起走在回宾馆的路上。 接到电话后,温暖立马回道:“好的,我知道了,这几天你们几个盯紧王正茂,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还有,我给你们每人又转过去了一千二百元钱,你们再继续帮我三天。” “大姐大这么客气干嘛,有事您言语一声就行。您放心,我们几个绝对一天二十四小时帮您盯着那王正茂,保证完成任务。” “好,辛苦了。” 温暖的的话刚说完,邓如一快速回道:“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以后大姐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是大姐大交待的事,我们四个拼了命的也要完成。” 这邓如一真是够啰嗦的! 温暖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傅远东也是了然一笑,没有多问。 而面包车里,邓如一挂断电话后,兴奋的说了句:“快,大姐大又给我们转钱了,赶快看看。” 其他三人闻言,也是一脸激动,一个个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哇塞,又是一千二百块,发财了,发财了。” 张帆看着微信钱包里上涨的数字高兴的喊道。 陈卓和程哲也很高兴,但是并没有像张帆那样忘乎所以。 “张帆,你就这点出息,一千多元你就是发财了。” “大姐大说了,叫我们再帮着盯三天,这些钱是给我们的酬劳。” 邓如一说着话,双眼紧盯着月色会所大门的方向。 “三天后呢,大姐大有没有说继续要我们帮忙。” 张帆依旧是很兴奋的问道。 邓如一:“那倒是没有说,总之我们把事情做的漂亮些,那样的话,以后大姐大有什么事,还会找我们帮忙的。” “那倒是。” 陈卓接话道。 月色会所五楼的一个包间里。 王正茂和钟离重正坐在沙发上喝酒。 陈奕和孙彪两个人守在包间的门口。 包间里的光线是暧.昧的粉红色,空气里弥漫着馥郁浓烈的酒香。 房间里的音响开的并不大,播放的歌曲是少数民族的山歌。 “姐夫,您放心,那臭丫头我绝对不会叫她活着回江城。” 王正茂殷勤的拿酒瓶为钟离重到了满满一玻璃杯红酒,信誓旦旦的说道。 钟离重抬眼扫了王正茂一眼,冷哼了一声,嘲讽道:“这话你几天前就给我说过了,那丫头到现在为止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王正茂讪笑道:“姐夫,那不是意外吗,下一次,我保证,一定会如您所愿,要了那丫头的命。” 钟离重轻品了一口红酒,挑眉说道:“下一次,又是下一次,正茂老弟,你的那些个收下都是做什么吃的,连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我可告诉你,我的耐心有限,我再给你两天时间,两天里,你再杀不了那臭丫头,你就把我给你的那二百万退回来,这事我再换个人去做。” 钟离重的话一出,王正茂顿时慌了神。 那可是整整二百万块钱啊。 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再说了,他昨天找人去黄梁山对付温暖那丫头,已经付了定金五十万。 只不过,昨天上山的那四人中,有两人连温暖的面都没有见着。 另外两人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而温暖,据可靠消息说,今天下午已经回了云溪宾馆,并且是毫发无损。 王正茂是既生气,又心疼。 生气的是,谭老大他们四个人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杀不了,心疼的是他的那五十万元钱。 “姐夫,您放心,这次我亲自出马,两天内,一定将那臭丫头给做掉。” “这次,我希望你不会再叫我失望。” “哪能呢,姐夫,我就不信那臭丫头次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王正茂觑着钟离重面色缓和了些,接着说道:“姐夫,听说这月色会所最近新来了几个妞,我叫两个过来,陪您喝喝酒,乐呵乐呵。” 钟离重面色阴沉,没有回话。 王正茂异常尴尬的笑道:“姐夫,您不回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不久后,包间的门被敲响,王正茂快速的站起身,走过去将包间的门一把拉开。 两名涂脂抹粉,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笑盈盈的走进包间。 其中一位略显丰腴的女子走到钟离重面前,殷勤的为钟离重倒了一杯酒,送到钟离重嘴边,甜腻腻的道:“大哥,看你眉头紧锁的样子真叫人心疼,来,我敬您一杯酒,喝下这杯酒,就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现在的钟离重正为钟离深知道了那块玉牌在温暖身上而烦心。 依他对钟离深的了解,玉牌的事没有个结果,钟离深一定不会死心的。 他苦心经营多年,到最后不会功亏一篑吧! 如果那丫头不死,那么钟离深就必须死。 他抬手接过面前女子手里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将那玻璃杯狠狠掷到了地板上。 玻璃杯瞬间被摔得粉碎,吓了他面前的女子一大跳。 王正茂也是一时间怔愣住了。 钟离重性格暴躁,为人凶狠,在昆城可是出了名的。 他收了钟离重的钱,事情没有办好,本就心虚,如今见钟离重发脾气,脸色有些惶恐。 “姐夫,您,没事吧。” 几秒钟后,王正茂才敢上前搭话。 至于刚刚进来的那两个女人,瞬间花容失色,不知所措的站在包间的一角。 “废话,我能有什么事,来,喝酒。” 钟离重大声说着话对那两个好像吓傻了的女人招了招手。 “好,喝酒,喝酒。” 王正茂唯恐再惹怒了钟离重,忙指使那两个女人去陪钟离重喝酒。 他自己也是走到钟离重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邓如一四人在面包车里等的有些不耐烦,况且几人还没有吃晚饭,这会儿感到有些饿了,就派了张帆下车去买些吃食。 十几分钟,张帆买了四包面包和四瓶纯净水回到了车上。 几人随便吃了些面包,喝了些纯净水,这晚饭就这样打发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后,王正茂和钟离重在陈奕和孙彪的搀扶下醉醺醺的出了月色会所大门。 不久后陈奕扶着王正茂上了那辆布加迪威龙,而孙彪搀着钟离重,向着停车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面包车的左侧,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里,迅速下来了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向着钟离重的方向迎去。 片刻后,那人扶着脚步踉踉跄跄的钟离重向那辆豪华轿车走去。 在他们二人经过面包车旁的时候,四人迅速的低下头,佯装没有注意到二人。 “奶奶的,大哥了不起呀,逼急了我,我一样杀了你。” 钟离重骂骂咧咧的说着醉话,四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等钟离重和王正茂坐车离开后,邓如一立即拿手机给温暖去了个电话。 云溪宾馆,温暖的房间里。 温暖感到有些难受,刚用温度计量了体温,发烧三十九度五。 傅远东正说要带温暖去医院,就听到了温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傅远东看着正躺在床上难受异常的温暖,随手拿过手机,就接了电话。 傅远东:“哪位?” 邓如一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怀疑自己打错了电话。 可他看了一下他打的手机号码,一脸疑惑。 他打的明明就是那位大姐大的电话,没错啊! 傅远东迟迟没有听到回话,有些不耐烦,正想挂断电话的时候,邓如一发了声。 “我找大姐大,请问她在吗,请她接下电话。” 大姐大? 这是什么称呼。 傅远东看了温暖一眼,回道:“我是她男朋友,有什么话给我说一样。” 邓如一顿了顿,道:“不行,你就是她老公也不好使,还是麻烦你请她亲自接一下电话。” 傅远东被拂了面子,而且听对方的声音,还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他还是喊了温暖:“温暖,有个小男人给你打电话,要你亲自接一下。” 温暖有些头昏脑涨的,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更加没有注意到傅远东已经接了她的电话。 温暖更是没有注意到傅远东有些吃醋了的表情。 她坐起身,从傅远东手里接过电话,刚说了一个“喂”字。 邓如一就又开启了话痨模式。 “我说大姐大,你的电话怎么能叫别人随便替你接呢,万一那人居心不良怎么办,而且对方说是你的男朋友,我告诉你,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鬼话,别说他是你的男朋友了,就是老公,你也要防着点——” 温暖头痛欲裂,紧蹙眉头,冷声道了句:“再说一遍,以后叫我大姐可以,大姐大就免了,还有,以后打电话说重点,废话少说。” “是,大姐大,不,大姐,我告诉你,王正茂和钟离重刚刚离开了月色会所,而且那钟离重醉醺醺的说要杀什么人。” 温暖以为,钟离重是要杀她。 第220章 昆城警局 温暖以为,钟离重是要杀她,所以就没有多问。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几个注意安全。” 邓如一以为温暖知道钟离重要杀的那个大哥是谁,也就没有多说,回了句:“多谢大姐关心。”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温暖将手机放在枕边,仰躺在床上,感觉浑身虚弱无力,一动也不想动。 “你发烧三十九度五,现在必须立即上医院。” 傅远东弯腰将温暖抱了起来,打算送温暖去医院。 “你快放我下来,去药店帮我买点退烧药就好,我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温暖实在是不喜欢医院里的那种消毒水的味道,再说了,她不就是发烧吗,往常她发烧的时候,吃些药就好了,没必要去医院。 “那怎么行,你抱紧我,我们现在就走。” 傅远东的语气强硬。 “傅神话,东哥,我真的不想去医院,拜托你让我好好睡一觉,等你买来药,喊醒我吃药就好。” 温暖的身体本就虚弱,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撒娇一样,傅远东看着温暖难受的样子,感到特别的心疼。 几番争执下来,最终,他还是拗不过温暖,将温暖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帮她盖好夏凉被,然后在温暖的额头印下一记,转身就出了房间。 傅远东出了房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康辉打了个电话。 “康辉,温暖发烧到三十九度五,你现在马上带上需要用到的东西来云溪宾馆2039号房间。” 康辉因为刚刚给病人做完了一台手术,疲惫不堪,正躺在休息室里休息。 他接到电话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傅远东还真是将那个小女人宠上了天,发烧了,又不是不能走路,来医院就诊就是了。 第二个想到的就是,他可是康家医院的院长,傅远东当他天天闲着没事干,说叫他出诊他就必须马上出诊。 可是,埋怨归埋怨,他还是收拾了一个药箱,带着一名叫李岚的值班女护士匆匆离开医院,去了云溪宾馆。 而傅远东打完电话后,立即就去了宾馆旁边的一个药店里买了一盒退烧药。 回到宾馆后,他倒了杯白开水,喂温暖吃了粒退热药,然后又拿了块湿毛巾叠了几叠,放在了温暖的额头上。 温暖抬眸看了看他,微微笑了一下,便迷迷糊糊的睡起觉来。 康辉带着李岚来到云溪宾馆2039号房间的时候,温暖还没有醒。 李岚为温暖量了下体温,许是吃了粒退烧药的缘故,温暖的体温降到了三十九度。 康辉为温暖检查了一下身体,说温暖是扁桃体发炎引起的发烧,必须输液治疗。 李岚为温暖扎针的时候,温暖醒了过来。 她抬头看了看李岚,又看了看李岚身后的康辉,大致明白了是傅远东将康辉叫过来给自己治病。 她有些难为情的对康辉和李岚说道:“这半夜三更的,让你们跑一趟,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李岚笑道:“别客气,好好养病。” 康辉则是调侃说道:“别说半夜三更了,就算是下冰雹我也得来,否则的话,我怕有人会找我拼命。” 温暖尴尬一笑,转眸瞪了傅远东一眼。 接下来,康辉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和李岚一起离开了宾馆。 这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傅远东坐在温暖床头旁的一张椅子上,抬手帮温暖理了理头发,低声道:“有我在这儿看着你,放心的睡一会。” 温暖的心里暖暖的,她看着傅远东轻声说了句:“有你在,真好。” “心里话?” 傅远东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温暖,接着道:“赫连璟和他的家人都这么喜欢你,你就真的没有一点点动心?” 这是又吃飞醋了! 温暖抬手在傅远东的面颊上轻柔的抚摸了几下,唇角泛着笑意。 这样一个矜贵完美的男人,为何偏偏会喜欢上她。 温暖心里有一刹那间的悲伤。 她只不过是顶着温暖这张漂亮的脸蛋,她其实并不是温暖。 如果傅远东知道了,一定会在意这件事的吧。 也许,他和她由此就成了陌路也说不定。 温暖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忧伤并没有逃过傅远东的眼睛。 他抓紧了温暖正顿在他脸上的那只手,心里瞬间涌起一阵恐慌。 “你还是在意赫连璟的,对不对?” 他希望温暖斩钉截铁的说“不对,我一点也不在意他。” 可温暖却想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将一切的事情对傅远东坦白。 傅远东会不会厌弃她。 以前她也这样想过,只不过她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击打能力面对所有的一切。 可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傅远东对自己的看法了。 她竟然隐隐有些担心,傅远东若是厌弃了自己,自己会不会伤心欲绝。 刚刚重生在温暖身上的时候,她就发过誓,这辈子不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她痛了,也怕了! 现在,她蓦然惊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傅远东,并且依赖上了他,对于这个认知,她有些不知所措。 也许,傅远东仅仅就是喜欢温暖这张脸呢? 傅远东见温暖神色怔忪,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他将温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了几下,语声喑哑的对温暖说道:“记住,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只能爱我一个人,别的男人我劝你想都不要想。” 温暖这才反应过来,傅远东这是误会了。 “东哥,赫连璟是我的朋友,仅仅是朋友而已,而且,我想问你一句话。” 温暖的体温这时候已经降了下来,整个人也清明了不少。 傅远东在温暖的手背上印下一记,宠溺的看着温暖。 “我想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是喜欢我这张脸,还是喜欢我这个人?” 温暖说完话,直直的看着傅远东的眼睛。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傅远东对自己的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可他却在温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 傅远东的一颗心立时就紧紧的揪了起来,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温暖难道还不相信他吗? 他第一次感觉有什么东西,他越想要抓牢,可偏偏有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温暖没有接话,只看着将要打完的那瓶盐水对傅远东道:“盐水打完了,你帮我起针吧。” “好。” 傅远东说着话,帮温暖起了针,顺便又将悬挂在挂衣架的盐水瓶给收拾了一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接着,他又拿体温计给温暖测了一下体温,温暖体温恢复正常,他也就放宽了心。 “一点多了,好好睡一觉。” 傅远东对温暖说着话,坐到了温暖的床沿上。 “你该回房间了。” 温暖催促傅远东离开。 “确定不要我陪你?”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赶紧回房间休息,你在这里,我反而休息不好。” 最终,傅远东拗不过温暖,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房间歇息。 傅远东走后,温暖却翻来覆去好一阵子睡不着觉。 如果你深爱一个人,你会对他毫无隐瞒,坦诚相待,可是,她真的能对他坦诚相待吗? 温暖想着裴依云的忌日还有一个月就要到了,她还要再一次经受那种让她惊惧,生不如死的痛苦吗? 将尽天明的时候,温暖才终于睡着。 不久后,阳光隔着厚重的窗帘照进屋内。 房间里的灯没有关。 床上躺着的年轻女子姣好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绪。 八点多钟的时候,温暖的手机响了几次,温暖依旧沉沉的睡着,并没有被吵醒。 将近九点钟的时候,傅远东敲响了温暖的房间门。 他敲了几下,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温暖来开门,他担心温暖再一次发烧,就使劲敲起了房门。 傅远东想着,若是温暖还不来开门,他就找宾馆经理将门打开算了。 毕竟,温暖的安危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他管不了那么多。 温暖正睡得香,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惊醒。 她看着外面亮堂堂的天,坐起身,下床,换上了一件淡黄色的长裙,快速的理了理长发,就走到门前,一把将门给拉开。 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一脸担心的傅远东,温暖打了个哈欠,幽怨的看了一眼傅远东,请了傅远东进来,然后关上门。 傅远东看着温暖睡眼惺忪的样子,觉得好笑,抬手揉了揉温暖的长发,笑着道:“你这样子,像个刚醒了的小猫。” 小猫? 什么跟什么? 温暖睨了傅远东一眼,转身去了洗手间洗漱。 傅远东跟着温暖来到洗手间门外,温暖“嘭”的一声,将洗手间门给关上,差一点就碰到傅远东的鼻子。 傅远东环抱双臂斜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对温暖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不发烧了。” 温暖刷着牙,没有回话。 “温暖,梁牧警官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也不接,他将电话打到了我那里,要我转告你,十点钟他在昆城警局的大门口等你。” 警局。 十点钟。 温暖刷牙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又反应过来似的匆匆刷了牙,漱了漱口。 也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温暖就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温暖去卧室拿了她的挎包,手机,就拉了傅远东一起匆匆出了门。 云溪宾馆门外,一辆银白色宾利正停在那里,司机见到温暖和傅远东出了宾馆,忙下车为二人打开了车门。 傅远东和温暖上车,那司机才回到驾驶座位上坐下,发动了车子。 两人先是随意的吃了些早点,之后,就去了昆城警察局。 十点钟,温暖,傅远东和梁牧见了面。 二人跟在梁牧身后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的一间办公室里,有两位负责那个什么老大和宗老四案子的警官正等在那里。 两位警官,一位和傅远东差不多年纪,另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神情严肃。 温暖和傅远东坐在一张藤木沙发上,年轻些的警官为二人每人倒了杯白开水放在二人面前的茶几上。 两位警官坐在温暖和傅远东对面的沙发上,而梁牧则是坐在了两位警官身旁的一把椅子上。 两位警官开门见山,直接问向温暖:“温暖小姐,你能不能将那天在黄梁山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一下。” 温暖迟疑片刻后回答:“可以。” 傅远东抬手轻轻拍了拍温暖的手背,示意温暖别紧张。 温暖冲着傅远东笑了笑。 一个正常的人,即使没有做违法的事,到了警察局也会莫名其妙的紧张的。 梁牧:“温暖小姐,两位警官对你是正常问话,你别多想。” 温暖看了一眼梁牧,点了点头,开始陈述。 “我和朋友一起去黄梁山游玩,到了半山腰的时候,我肚子痛,就让我的朋友去自己去山顶,她起先不愿意,我说山顶有道观,叫她帮着多上一炷香祈愿,我的朋友应了,后来我肚子疼的厉害,打电话告诉她我先下山去医院了,有事电话联系。”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本地人?” 年轻些的警官问道。 温暖并不想将康娜牵扯进来,反问了一句:“这有关系吗?” “温暖小姐,希望你不要有所保留,任何一个细节对我们警察来说都很重要。” 年轻的警官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有些老成。 “好,我说,她叫康娜,是本地人,我大学室友。” 康娜不就是康市长的千金,两位警官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温暖继续说道:“我打过电话后,肚子又不太痛了,我就去了王琰之故居,在那里,发生了一件事。” 接下来,温暖将那两位跟踪他的人如何在女厕打算猥.xie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傅远东脸色阴沉着,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寒的气势。 温暖说完这件事后,转脸看了看傅远东神色。 暗道一声:“这个傅远东,怎么不该信的就信了呢,她温暖能是那种受欺负的人吗。” 但是,现在在警局,她也不能和他解释。 关于那两人的事情,温暖一点也不担心,毕竟黄梁山派出所的民警那里有记录。 第221章 知道妈妈来昆城找你,不欢迎 温暖说完这些,停顿了片刻。 下面的事情才是重点,那个老大和宗老四已经投案自首,他们会怎样说呢。 温暖那天有水果刀不用,捡了一块小石头往那老大的身上脸上划,就想着会有今天这一遭。 她总不能为了报仇,任意妄为,和现行的法律相违背。 房间里静静的,包括傅远东在内四个男人都看着温暖。 温暖讪讪的笑了笑,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种异样的静默。 “我从王琰之故居出来后,向山下走了一段路,觉得疲累不堪,就去了一个凉亭休息,在那里,我遇见了四个男人,起先我也没有太过在意,想着既然是肚子不疼了,就顺便再在山上逛一逛好了,毕竟,以后来黄梁山的机会可能并不多,在动物园的时候,我口渴的要命,去一个卖水的摊贩那里买水,不小心碰了一个被称为老大的男人一下,我当时就道歉了,可那人不依不饶,说什么要我拿下口罩和墨镜等物,长得漂亮就得陪他们喝茶,若是长得丑的话就给他跪下磕头,反正无论长得俊还是丑,都没有我的好果子吃,我思量片刻,索性就跑了完事。” 温暖说到这里,看着屋内的四个男人,可怜兮兮的道:“我上学的时候,体育很好,是班里的长跑冠军,平时喜欢跳个绳什么的,总之就是喜欢运动,我以为我能跑得了,可是,最后跑到一个小树林时,还是被那二人给追上了,跑又跑不了,我自幼会些拳脚功夫,就趁着那二人不注意,就将那二人打晕了,然后,用包里放着的跳绳将二人给绑了起来。” “你是用什么将二人打晕的。” 年纪大些的那个警察看着有些弱不禁风的温暖不相信的问道。 梁牧知道温暖会些功夫,可温暖将那两人打晕他也是有些不相信。 温暖知道,最难过的就是这关,她总不能说是用迷药将二人迷晕的吧。 最后,温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说道:“用拳头,我是用拳头将二人打晕的,当时我非常害怕,那两人兴许以为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一时轻敌,被我胡乱挥舞的拳头打中,一个一个的竟然晕了过去,说实话,这事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也行! 傅远东看着温暖的眼睛里隐隐有笑意。 其实,他早就猜到温暖有可能会这样说,但是,温暖真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可笑。 梁牧和那两位警察闻言立时紧蹙了眉头。 “接着说吧。” 梁牧开口道。 温暖:“下面就很简单了,我将二人用绳子绑了,拽进了一个山洞,那两人醒来后,奋力挣扎,说什么要杀了我之类的话,我当然怕了,而且,梁警官是知道的,曾经有人不止一次的想要我的命,我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就和那个老大打了起来。” 温暖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女人打起架来可是逮到什么就将什么当作武器,完全就是个疯子似的,我当时非常害怕,从地上捡了个石块就往那人身上脸上划去,反正我当时是脑子懵掉了,只管用力划,至于划了多少下,我记不清了,直到听宗老四愿意说出是谁想要害我的时候才停了手。” 年轻的警察心道:“你是记不清有多少下了,那划痕,连皮带肉,至少上百道也不止,看起来怵目惊心的,不是个疯子还真干不出这事。” “接下来,下了场雷暴雨,我一时气愤,就将二人拽住山洞淋雨,后来,我给他们松了绑,就在山洞里呆到天明,然后就下山,后来因为淋雨发烧了,差一点从山道上滚下来,正好就遇见了傅远东。” 温暖的话讲到这里就算是讲完了。 “那么,傅先生为何一大早的会在山上?” 好吧,这事又扯到傅远东身上了。 温暖看着傅远东不疾不徐的回道:“温暖是我的女朋友,我担心她,去山上就是为了找她。” 随后,两位警官又问了温暖一些问题,温暖都一一配合着回答了。 其实,温暖的许多事,梁牧都知道,温暖好几次差一点就丧命了,她进行自卫或者是想从那二人口中问出些什么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最后,梁牧劝温暖及早回江城,王正茂那里,警方已经派人调查,无需温暖担心。 傅远东和梁牧离开警察局的时候,梁牧随同二人一起出来。 警察局大门前,傅远东去一旁接了个电话,梁牧趁机问了温暖一句。 “温暖小姐,裴重山住院的第一天晚上,你是否去医院探望过他?” 温暖闻言,转头看着裴重山道:“是,我是去过医院探望过裴老爷子。” “为什么你会去探望他,而且,还是选在夜里去探望的他?” “梁警官,裴依云给我转了一大笔钱的事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对裴依云心存感激,裴老爷子最是疼爱裴依云,我是替裴依云去医院探望的他,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将裴老爷子当自己的亲爷爷一般看待,而且,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意在夜里去探望的他,毕竟我和裴依蓝的关系相处的不太融洽,我不想叫她知道这件事。” 梁牧还是不太相信温暖说的话。 监控视频上温暖哭的太伤心。 没有亲缘关系的人绝对做不到那个地步。 可,温暖说的话他又找不出一丝纰漏,难不成真的是温暖太敬重裴老爷子的缘故。 傅远东很快接完电话走了过来,梁牧也没有继续再问。 几分钟后,那司机将宾利车开了过来,温暖和傅远东与梁牧道别之后,上了车。 梁牧站在警局大门前,看着那宾利车疾驶而去,拿起电话拨了个手机号码。 “周局,为了温暖的安全着想,裴依云的事情还请暂时不要公开,我担心那幕后之人会有所警觉,狗急跳墙。” 片刻后,梁牧挂断了电话。 他已经请昆城警局派人暗中保护温暖的安全。 他希望温暖能平安离开昆城。 宾利车上,温暖从上车后,一直就没怎么说话。 梁牧劝她及早回江城,可是,那幕后主使之人还逍遥法外,玉牌的事情还没有理清,她的亲生父母还没有找到。 就这样回江城,她不甘心,而且,别说她回江城了,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那人想杀她,也一样会找到她。 与其坐等危险降临,还不如主动出击的好。 不是想杀她吗,她给他们机会好了。 如今,警察局的人已经知道了裴依云的死讯。 要不了多长时间,消息就会传到江城。 温暖唯一担心的就是裴重山了。 他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温暖神情落寞,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还在想着警局的事。” 傅远东抬手将温暖揽在了怀里,关心的问道。 温暖淡淡的“嗯”了一声,也算不上什么回答。 “放心,那谭老大和宗老四说的和你今天所讲的基本一致,他俩也说是被你用拳头打晕的。” 温暖闻言,猛地坐直了身子,一脸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傅远东。 明明她用的是迷药好不好。 那两人为什么说是用拳头呢? “你不是会些功夫吗,用拳头将人打晕很正常,你这样看着我,该不会是用了什么诸如麻醉药,迷药之类的东西吧。” 傅远东看着温暖,唇角泛着笑意。 温暖敛眉,她猜测,那两人如此蹊跷行事,一定是和傅远东有关。 “我休息一会,快到宾馆的时候叫我。” 温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仰靠在车后背上,闭上眼,脑海中全都是当年裴依云遇害时的场景。 傅远东抬手拍了拍温暖的肩膀,道了句:“好好休息一会。” 车内的萨克斯音乐舒缓而又抒情,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温暖纯美的面颊上,一切显得宁静而温馨。 快到宾馆门口的时候,傅远东喊了温暖一声。 温暖只不过是闭着眼,一直就没有睡着。 听到傅远东的话,温暖睁开眼,看着傅远东微微笑了一下,道:“这么快就到了。” “你的身体刚好,还是回房间多睡一会,我有些事需要去处理,中午回来,陪你出去吃饭。” “好。” 温暖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不久后,宾利车停在了宾馆门口,傅远东下车亲自为温暖打开了车门,温暖下车后,傅远东叮嘱道:“记住,在宾馆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傅远东说着话抬手抚摸着温暖的飘逸的长发,将温暖轻轻的揽在怀里,紧紧地抱了一下,才松开。 “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宾馆大门口人来人往的,温暖霎时间就红了脸庞,说起话来也带着些娇羞的感觉。 傅远东理了理温暖耳际的长发,笑了笑,转身上了车。 傅远东走后,温暖转身走进宾馆大门。 她边走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微自嘲的笑了笑。 和傅远东在一起,她现在脸红的频率比以前高了。 说真心话,她不太喜欢自己小女人的样子。 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为情所困,不为爱所羁,潇洒恣意的生活才是她向往的。 温暖回到宾馆没一会,就接到了康娜打来的电话。 “暖暖,你身体彻底好了没有?” “已经彻底好了,娜娜,有事吗?” “暖暖,九月三号开学,明天就是九月一号了,我准备坐明天早上的飞机去江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温暖思量了片刻,回道:“娜娜,东哥在江城,我答应了他和他一起回去,要不,你先走好了,等我回江城后去学校找你。” 电话里,康娜轻哼一声,不满的说了句:“重色轻友,真不知道那个傅远东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他那里比得上璟哥哥,要不,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一下,干脆和那傅远东分了,和璟哥哥在一起好了。” 温暖轻叹了口气,这交男朋友又不是小时候玩的过家家游戏。 说分手就分手,她温暖成什么人了。 “娜娜,明天,要不要我送你去飞机场?” 温暖故意岔开话题,康娜知道温暖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心里去,她也没有再劝,回答温暖道:“不用了,暖暖,明天新哥送我去机场,记得,等你一回到江城,立马来学校找我。”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请你吃大餐。” “一言为定,暖暖,我现在去收拾东西,江城见。” 康娜说完话,就挂了电话。 其实,温暖是想和康娜一起回江城的,她也从没有答应过要和傅远东一起回江城。 只是,如果她明天就会江城,那么,一切的谜底就更难揭晓。 温暖将手机放在床头,躺到床上休息。 十二点多的时候,傅远东回了宾馆,温暖和傅远东一起去宾馆附近的餐厅吃了午饭。 再次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 温暖和傅远东坐在温暖房间里的沙发上随意的说着话。 这时候,齐燕打来了电话。 “暖暖,我和你云蝶伯母已经下了飞机,现在正在去云溪宾馆的路上,你在宾馆等着我,千万不要出门。” 温暖一时间懵住了。 她告诉过齐燕,她和赫连璟的事是个误会,不要她来昆城,她怎么没有和自己打声招呼就来昆城了呢。 现在的昆城,对齐燕来说也是很危险。 不排除那些人自己杀她不成,迁怒到她的母亲齐燕身上。 许是温暖迟迟没有回话,齐燕笑着道:“怎么,知道妈妈来昆城找你,不欢迎。” 反正齐燕来都来了,她再多说也没有什么用。 “怎么可能,妈妈,几天没见,我有些想你了,你来昆城,我哪能不欢迎,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等你到了,我带你去昆城的风景名胜区好好逛一逛,再顺便尝尝昆城的特色小吃。” 齐燕一个女人,开超市,很辛苦。 温暖的印象中,她几乎一年到头都是起早贪黑,忙忙碌碌的,从来就没有什么假期,更别提出去旅游了。 若是在平时,温暖巴不得齐燕能给她自己放个假,出门好好的逛逛。 可,现在,就怕她们想逛,也逛不顺心。 第222章 身世 “好,我家暖暖就是孝顺,妈妈先挂了,记住,在宾馆等着我。” “好。” 温暖挂断电话后,抬眸看了傅远东一眼道:“我妈就快要到了,要不,你回避一下。” 傅远东:“为什么要回避?阿姨来了,我应该在这里等着她,然后带她在昆城四处转转才对!” 温暖从沙发上站起身,抬手轻揉了下眉心,看着傅远东好笑的道:“以后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快点儿,现在就回你的房间去,有事,电话联系。” 傅远东不情不愿的站起身,低声道了句:“你这个样子,好像是很嫌弃我,我心里很不舒服。” 温暖感觉有些头大。 她临来之前,告诉齐燕的是她要来昆城参加玉石展览会,顺便再考察一下昆城的玉石市场。 现在,傅远东在这里,她该向齐燕如何解释。 她可不想齐燕误会她是和傅远东一起来昆城游玩的。 况且,云蝶和齐燕一起,想必又会提及那玉牌的事情。 傅远东在这里,大家都很尴尬。 “拜托,拜托,东哥,你快回你的房间去,等我妈来了,我给她说一下,要不,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好好好,我现在就走,不过——” 傅远东暧mei的说着话,抬手在自己的脸颊上点了点。 温暖会意,白了傅远东一眼,倾身上前,在傅远东的脸颊上印下一记,然后,温暖道:“傅神话,你现在学会要挟我了,走着瞧。” 傅远东宠溺的看着温暖笑了笑,叮嘱温暖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提醒阿姨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 傅远东走后,温暖关上门,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傅神话,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十几分钟后,云蝶和齐燕坐车来到了云溪宾馆大门前。 二人下车后,径直走进了宾馆,来到了温暖的房间。 云蝶只在温暖房间呆了一小会儿就匆匆离开了。 临走前,她邀请温暖母女明日去赫连家老宅做客。 齐燕和云蝶看起来这两天相处的很是愉快,也没有问一下温暖的意见,直接就爽快地应约了。 云蝶走后,温暖抱着齐燕的胳膊坐在了沙发上。 “妈,让我靠一会。” 温暖说话间就将头靠在了齐燕的肩膀上。 齐燕这几天也是十分想念温暖,她转头看着已经闭上了眼,脸上洋溢着些许幸福笑意的温暖,疼惜的道:“暖暖,妈妈看你好像是比以前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温暖仍旧闭着眼,撒娇说道:“妈,您这才几天没见我,就说我瘦了,哪有瘦这么快的,而且,瘦了不是更好,省的吃减肥药了。” “什么,你还想着吃减肥药,就你瘦成这个样子,妈妈都担心,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跑了,以后,你给我多吃点,不要学人家节食,减肥什么的,身体健健康康的最重要。” 齐燕心疼的轻斥了温暖几句。 “妈,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好好吃饭,长成个大胖子,龙卷风都刮不走。” “你这孩子!” 齐燕宠溺的瞪了温暖一眼。 好一会儿,温暖才坐起身,看着齐燕道:“妈,你这次来昆城,不会只是想我了吧,还是,因为云蝶伯母找你的事。” 齐燕看着温暖,神色复杂,好一会儿才道:“暖暖,我看你云蝶阿姨人不错,想必她的儿子也不会差,如果妈要你答应和赫连璟的婚事,你会同意吗?” 温暖闻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她看着齐燕问道:“妈,你的意思是说,你希望我嫁给赫连璟,对吗?” 齐燕知道温暖现在和傅远东的关系很亲密,可她并不认为,温暖嫁给傅远东会幸福。 且不说两家家世,地位悬殊太大,只说,傅远东的母亲王书娟和他的妹妹傅晴在江城都是出了名的难缠之人,她们会瞧得上温暖才怪。 而温暖嫁给赫连璟就不一样了。 至于怎么个不一样法,她在想着怎样和温暖说那件事。 齐燕没有回话,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温暖:“妈,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齐燕敛眉道了句:“妈知道,傅总对你很不错,也帮了我们家不少忙,我很感激他,可是,暖暖,以我们家的条件,你真的以为嫁给傅总会幸福吗?” 温暖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和傅远东分手,蓦然间心口处就是一阵钝痛。 “暖暖,妈妈是过来人,妈妈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我希望你能幸福。” 齐燕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哀伤。 温暖不明白,齐燕是因为傅远东的家世太好,才不赞成她和傅远东在一起,那么,赫连璟呢,他的家世并不比傅远东差,可,为什么齐燕就赞成自己和他在一起呢? 温暖心不在焉的拿茶壶给齐燕茶杯里加了些茶水,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可直到茶杯里的茶水满溢了出来,温暖才惊觉的放下茶壶。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的喝着茶,以此来平复自己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难言的心痛。 傅远东,她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她竟然是深爱他到了如此的地步了么。 一杯茶水见了底之后,温暖才抬头问齐燕:“妈,我还是不明白,赫连璟的家世并不比傅远东差,你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可你为什么偏偏希望我嫁给赫连璟呢。” 齐燕没有回话。 她正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温暖看着那茶水洒了出来,忙抬手,将齐燕手中的茶杯拿过,放回茶几。 “妈,你没事吧。” 温暖有些不安的看着齐燕。 齐燕看着温暖脖子上空空的,紧张的问道:“暖暖,你的那块玉牌呢,妈妈不是叮嘱过你吗,那玉牌很重要,你可千万不要把它弄丢了。” “妈,那玉牌我放在兜里了,您放心,丢不了它。” 温暖说完话,从裙装的前襟处的一个口袋里将那块玉牌给拿了出来,交到了齐燕的手上。 自从赫连老夫人说赫连璟的那块玉牌和她的那块玉牌,兰菊庭芳,天生一对的时候,温暖就想着将玉牌从脖子上拿下来,她真正付诸实施的时间,是从她发烧彻底好了之后。 一方面,她知晓这玉牌很贵重,担心总戴在脖子上不太安全,另一方面,她不希望她总是带着这块玉牌,给人的感觉是她像是很希望嫁给赫连璟似的。 齐燕拿着玉牌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将玉牌郑重的挂在了温暖的脖子上。 “妈,您难道也是信了赫连家的说辞,说是两块玉牌背后的篆字,兰菊庭芳,天生一对什么的,认定我和赫连璟是命定的姻缘。” 温暖认为,她的母亲绝不是那种封建迷信之人,凭两块玉牌就定了她的姻缘。 齐燕好半响才回了温暖的话。 “不是这个原因。” 温暖瞧着齐燕眼中好似有湿气氤氲,她有些不忍心的抱着齐燕的胳膊,将头斜靠在齐燕的手臂上,轻声说道:“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妈,您平时可不是这样的,您性格爽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什么时候这般犹豫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您说出来就好,女儿又不是小孩子了。” 齐燕抬手,抚了抚温暖的柔顺长发,还未开口说话,泪就先流了出来。 温暖惊觉,忙不迭的拿纸巾擦拭齐燕脸上的泪水。 “妈,齐燕女士,齐燕大美女,好好的,您怎么还哭了,好吧,您不想说就不说了吧,您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也累了,洗个澡休息一下,我带你去出去逛街。” 齐燕并没有像往常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温暖逗她,她就破涕为笑。 她抓着温暖的手,看着温暖哽咽着道:“暖暖,我,我其实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温暖见齐燕如此郑重,当齐燕会说些什么令她震惊的事呢。 “妈,就这事啊,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温暖没有齐燕想象中的震惊,伤心,或者是痛苦,责问,整个就一副这事怎么了,很稀松平常的样子,她自己反倒是感到非常的惊讶,瞬间止住了哭泣。 “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暖笑哈哈。 “妈,我以为你为什么哭呢,吓我一跳,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不是你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在我心中,您就是我妈,最疼我爱我的妈,我永远都是您的女儿,而且,我也很庆幸,这辈子我能做您的女儿。” 齐燕听了温暖的这番话,心里舒服了好多。 一颗紧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她将温暖紧紧抱在了怀里,好一会儿才放开温暖。 “暖暖,你能这样想,妈真的很高兴,可是,今天我既然将这事说了出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有关你亲生父母的事。” 温暖只静静地听着,齐燕接着道:“大概二十年前,我和温建租住在一个院落里,你母亲也在那里租房子住,我不知道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和别人一样称呼她为白姐,当时,你母亲已经显怀了,但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的父亲,你母亲独自一人,平时基本上不怎么出门,我和她年龄相仿,比较谈得来,经常给你母亲往家捎东西,一来二去,时间长了,就和你母亲成了很好的朋友。” 齐燕说到这里,抬头看了温暖一眼,继续道:“后来,快到预产期的时候,我送你母亲去了医院,因为当时是租房子住,若是把孩子生在租住的房子里,房东会认为不吉利,可能会将你母亲赶出去。” “在医院住了有五天,你母亲好不容易生下了你,接着,又在医院住了有半个月左右,医院开始撵人了,你母亲一拖再拖,不愿意出院,直到将近二十天的时候,医院将她的东西全都拿出病房,你母亲才不得已同意出院。这从始至终,就没见过有人来医院看过你母亲,你母亲临出医院时,对我说有事需要出去一趟,我担心她受风,怎么劝都没有用。你母亲临走前拜托我将你先抱回家,并将那块玉牌挂在了你的脖子上,她告诉我说,这玉牌一共有两块,这一块是一家人家给你的的聘礼,另外一块在一个小男孩身上,还说她欠别人家一个儿媳妇,等你长大了,是要嫁给那家人的。” 温暖抬手摸着玉牌,想象着她亲生母亲的样子。 一个女人,独自一个人,从怀孕到生产,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那么,她的亲生父亲当时在那里? “可是,你母亲自那天走后,就像是在人间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回来,我在江城找了她好久,也没有她的一点消息。我和温建结婚多年没有孩子,所以就将你当作亲生女儿抚养了起来,温建当时并不同意,我就骗他说,你母亲家中有钱,我们养你,以后,你母亲会回报我们的。你母亲给你取了个小名,叫暖暖,所以,我们就给你起名叫做温暖,将你抚养长大。” 齐燕说完这句话,又红了眼眶,久久没有再出声。 温暖却是心口郁闷的有些难受。 她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为了何事,才在她不满月的情况下一去不回。 而且,将近二十年,都没有想着回去找她。 她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是另嫁了他人,不愿意回去找她,还是已经不在人世。 思量间,温暖泪水溢出了眼眶。 良久之后,她抹了把眼泪,抬头冲齐燕笑了笑,道:“妈,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想多了也没用。” 齐燕见温暖这样快就平复了心绪,感到有些欣慰。 温暖,到底是长大了,有些事看得比她还要开。 “暖暖,你亲生母亲既然说那块玉牌是聘礼,临走时将那玉牌留给你,就是希望你帮她还那个人情,再说了,我托人打听了一下,赫连家是昆城的大家族,赫连璟长相,人品都是没得说,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嫁给赫连璟吗?那毕竟是你亲生母亲的心愿,我还是希望你能完成它。” 如果没有傅远东,温暖或许会考虑一下嫁到赫连家。 嫁给谁不是嫁! 温暖沉默了半响,回答齐燕:“妈,您不觉得凭两块玉佩就替我定下了姻缘,这太荒谬了么。” 第223章 等不及 “暖暖,人活在这世上,哪能事事尽如人意,你母亲当年想必是也觉得那家人不错,你嫁过去一定会幸福,才替你收了聘礼。她毕竟是生下了你,你就当报恩好了,和那傅远东分手,嫁给赫连璟,行吗?” 温暖听着齐燕好似有些恳求的话语,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愧疚。 齐燕从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她不想拂了她的意,可是,她对赫连璟,真的是没有一丁点男女之情。 如果她违心的答应齐燕的请求,那就是害了三个人。 余生漫漫,她,傅远东,赫连璟都不会好过。 她转移话题道:“妈,您还是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这事晚点再聊。” 齐燕:“好吧,你千万记得好好考虑一下。” “我知道了,妈妈。” 温暖应声后,齐燕才起身,从行李箱中拿出替换衣服去了浴室。 不多时,浴室方向传来了哗哗哗的流水声。 温暖颓然仰躺在了沙发上,想着该怎样解决她和赫连璟的事。 片刻后,她给傅远东打了个电话。 “东哥,晚饭你自己去吃吧,不用等我们了。” “怎么了?” 傅远东问。 “没怎么,我和我妈几天没见了,我想好好陪她吃顿饭,有你在,我担心我妈会不自在。”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道了句:“好,那你和阿姨注意安全。” 温暖:“我知道,放心吧。” 齐燕洗完澡出来后,温暖拿吹风机帮齐燕将头发吹干。 “暖暖,你要知道,妈妈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温暖点点头。 “妈,我知道。” 齐燕长长的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再提有关温暖婚事的事情。 下午五点多钟,温暖和齐燕出了宾馆大门。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会,然后,进入了一家昆城特色餐厅吃饭。 温暖和齐燕正在吃饭的时候,邓如一打来了一个电话。 “大姐,这王正茂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温暖面色微凛,“怎么个不对劲法?” “他今天一中午都呆在家里没有出门,下午的时候他提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去了趟银行,然后直接就去了天香国色,现在他刚刚离开天香国色不久,我们几个跟踪他到了云溪宾馆附近。” 温暖淡淡一笑,这王正茂终于是等得不耐烦了,要对她动手了么?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着他,有事立即给我打电话。” “是,大姐。” 邓如一的声音有些兴奋。 他今天给温暖提供的消息,看来真的对温暖有用。 如果温暖高兴,再继续雇用他们几天就更好了。 齐燕这时候,看着温暖担忧的问道:“暖暖,没什么事吧。” “妈,能有什么事!我只是叫朋友帮忙盯着一个玉器经销商,想着在他离开昆城前和他谈一些合作问题。” 齐燕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说道:“没什么事就好。” 温暖回了齐燕一个大大的微笑。 “妈,您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多吃点菜,一会我带您去昆城东郊的夜市转转,那里稀奇好玩的东西可多呢。” “今天就算了吧,妈累了,吃完饭及早回宾馆歇息。” 温暖笑了笑道:“那好吧,明天我再陪您转转。” 母女二人吃完饭,直接坐车回了宾馆。 邓如一始终没有再来电话,那就说明,这王正茂还在云溪宾馆附近。 温暖在车上给傅远东发了一个信息,她告诉傅远东:“东哥,王正茂现在就在宾馆附近,我想他怕是今晚要对我动手,我妈在我这儿,我不放心,现在的宾馆几乎都住满了,你能不能将你的那间房空出来,让我妈去你那儿住一晚上。” 紧接着,温暖又发了一条信息给傅远东。 “只要一晚上就好。” 信息刚发出去,傅远东就秒回了一条信息。 “乐意之至,丈母娘的安全最重要,那我呢,我去哪里睡?” “你到我房间去睡,我今晚怕是没得觉睡了,我给你守夜。”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你要不想守夜也可以,我俩一起。” 呸,想得美。 正想着,傅远东又回了一条信息:“我把钥匙放在前台,你去取就可以了。” 温暖回:“好的。” 到了宾馆后,温暖去前台取了钥匙,交到齐燕的手中。 “妈,这个房间是我的一个朋友定下的,他临时离开了几天,您就在他房间住着就好。” 齐燕道:“我和你住一间房就好,这就不必了吧。” “妈,这间房和我的房间是对门,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我那房间就一张床,我担心,我睡觉不老实踢到你了,再说了,您今天累了一天了,一个人一张床也能好好休息不是。” “暖暖,妈不累,妈还想和你多说会话呢。” 温暖上前揽着齐燕的脖颈撒娇道:“看看吧,我就担心,您教育起我来没完没了,幸好我朋友的房间空着,这样吧,今晚您去那住一晚,好好休息,明天我陪您一整天,让您教育个够。” 齐燕拗不过温暖,想着孩子大了,一个人睡觉习惯了,怕是她在温暖的房里,温暖也休息不好。 去就去吧。 齐燕点点头,抬手点了一下温暖的脑门道:“好好好,都依你,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那样撒娇,以后嫁了人,可没人这样惯着你。” 温暖莞尔笑道:“别人我还不撒娇呢,您不是我妈妈吗。” “这孩子。” 齐燕说着话,宠溺的看着温暖摇了摇头。 回到宾馆,温暖将齐燕的行李箱帮着送到对门的房间,然后又和齐燕随意的聊了几句,就回了房间。 今晚,她可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温暖本以为傅远东会到她的房间里,和她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可是直到十一点多,傅远东也没有来。 倒是邓如一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王正茂的车现在就停在宾馆附近的一个广场旁边。 而王正茂刚刚下车,正往宾馆的方向走。 温暖挂了电话后,就开始了准备工作。 夜色渐浓,宾馆里面静悄悄的。 宾馆大门前的灯光昏暗冷清。 马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发出一阵不和谐的声响。 夜里一点多钟的时候,宾馆停电了。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停电,也并没什么要紧。 宾馆前台值班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服务员,黑暗中,她打着哈欠,小声的骂了句:“奶奶的,这半夜三更的,又是停的什么电呀,我们宾馆又没欠电费。 这女服务员一边骂着,一边拿着手机开了手电筒功能,然后借着手机的光亮,弯腰在吧台下面找了一会儿,找出了一个电瓶灯,打开放在了吧台上。 电瓶灯的光线直对着宾馆的大门处。 女服务员关了手机手电筒功能之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这个点怕是没有什么人进出了。 她趴在吧台上,张着嘴打了一大大的个哈欠,然后趴在吧台上,开始打盹。 几分钟后,宾馆门口出现了三个身穿黑色短裤短褂的男子,这三人先是站在宾馆门外鬼鬼祟祟的向里面看了几眼,然后,其中的一人小心翼翼的推开宾馆玻璃门,三人一个个闪身走了进去。 吧台上趴着的女服务员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声响,嘟囔了一句:“臭老鼠,赶明下药都送你们上西天。” 然后,这女服务员又接着睡起觉来。 那三人相互看了几眼,就悄无声息的绕过吧台,去了楼梯的方向。 云溪宾馆很多地方都安了摄像头,也有专门的保安在监控室负责监控这些摄像。 正常情况下,一天二十四小时监控室都有人值班。 但是,一年到头几乎没怎么停过电的宾馆竟然半夜停了电。 再说,这宾馆向来是安全得很,几乎就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过。 值班的保安姓谢,叫谢山,今年五十六岁,体型微胖。 宾馆停电,监控室就没有录像可监控,他想着,这都半夜了,也不可能去找人检修电路,就算是给供电局打电话,也得等人家上班不是。 他关了监控室的门,走到监控器前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片刻后,他头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闭上眼,打算小憩一会。 三人进入云溪宾馆不久,王正茂终于出现在宾馆门口。 相比于那三人的小心行事,王正茂则是大胆了许多。 他穿着红底绿花的大裤衩,光裸着上身,露出身上一片片的纹身。 脖子上的大粗金项链,彰显着他的富贵身份。 他抬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照他的想法,值班的服务员若是发现了他,他就说自己是来住宿的。 如果有空放间就更好了,没有空房间也无所谓。 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服务员吗,他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若真惹急了他,他就做了她。 反正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而且,他得手后,早就想到了全身而退的办法。 他径直走到吧台前面时,那女服务员没有醒,像是正在做什么好梦,唇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王正茂看了那女服务员几眼,确定她不是在装睡之后,就转身去了二楼楼梯处。 先前的那三人已经走到了温暖的房门前。 其中一个人拿了把小刀很熟练的就打开了温暖的房间门。 这个开门的过程也不过用了一秒多钟。 另一位正拿着手机照亮的男人一脸佩服,不由得对那位用小刀开门的男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最后面的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几根熏香,拿火机点燃,然后将那熏香放在了温暖的房间里,最后又关上放门。 几人在房门外站着,静静的等着。 那熏香不是普通的熏香,里面加了迷药的成分。 正常的人只要吸入这香气,不出三五分钟,就会昏迷不醒。 几分钟后,几人估摸着迷药已经发挥作用的时候,就推门,走了进去。 二楼通道的最西边,刚刚走楼梯步入二楼的王正茂躲在暗处,看着那三人进入了温暖的房间。 温暖的房间里,厚重的落地窗帘拉的严丝合缝,床上的夏凉被中间鼓起,手机光芒的映照下,影影绰绰看出来好像是一个人正躺在那里睡觉的样子。 只是,夏凉被盖的过于朝上,将睡觉人的头部都盖的严严实实。 三人中,一人从后背的衣服下,拿出一把砍刀,冲到床头前,对着那夏凉被鼓起的地方就猛砍了过去。 才砍了有几下,那人就察觉出不对劲。 不仅是被砍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他砍下的感觉也和以前砍人时不一样。 被砍的地方软绵绵的,夏凉被里的丝绵也被砍得露了出来。 有些丝绵沾染在了砍刀上,和夏凉被粘粘连连的,揪扯不清。 拿砍刀的人大吃一惊,看这情形,显然是房间里的人知道他们要来,早有准备。 “特么的,上当了,床上没人。” 这人反应过来,就转身冲着那二人喊了一声。 另外两人这时也已经看出了不对劲。 其中一人气恼的道:“特么的,不是说那臭丫头自从晚上进了这房间就没离开过吗,这人到哪里去了。” 另外一人接口道:“既然没走,那肯定是藏起来了,竟然没中迷药,我还真是小看她了,这房间就这么点地方,她能藏到哪里去,找,快找找看。” 三人分散在房间里搜索,床下,柜子里,沙发拐角的空隙里,都没有温暖的身影。 “特么的,到处都没有,一个大活人还能变个小鸟飞了不成?” 一人开始骂骂咧咧。 兴许是“小鸟”两个字启发了另一男子。 那人朝着窗户走了过去。 片刻后,这人一把将厚重的落地窗帘给拉开了约莫一米的间距。 玻璃窗户大开着,窗户外没有像住家那样安上防盗窗。 那人将头探了出去,只是下一秒,他就感觉有一只手,紧拽着他的衣服前襟,将他一把拉着从窗户处拽了下来。 那人还未来得及喊一声,就从二楼重重的摔到了一楼的水泥地板上。 温暖原本是站在窗户外面的一个空调外机上,见那人掉下去后,她迅速翻过窗户,躲在了窗帘后面。 第224章 我有钱,我全部都给你 温暖所住的房间虽然是二楼,可是一楼是宾馆大厅,有两层楼那么高。 再加上温暖所在的楼层,刚刚那人相当于是从三楼摔下去。 整个宾馆里静悄悄的,那人重重的摔下楼,发出很大的声响。 但是,夜深人静,加之又停电了的缘故,那声响也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在温暖房内正搜索的两人却因为这声响,向着窗户的方向走了过来。 两人走到窗户近前,却并没有发现刚刚那人。 “老吕呢?” 一人诧异问道。 “刚刚他不是朝着窗户这边走过来了吗,他人呢?” 另外一个声音回道。 “这窗户没有防盗栏杆,他该不会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吧!” “刚刚那声音——” 其中一人说着话,恍然惊觉刚刚那重物落地的声音,兴许就是那人摔下楼,掉落在地的响声。 他将头伸向窗外,想看一下那人是否真的摔下了楼。 可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楼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他正想着下楼去看一看的时候,温暖猛地冲到他身后,抬手使劲将这人从窗户上推了下去。 “噗通”一声,又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屋内剩下的那人终于觉察出了情况不妙,他将照明用的手机扔到一旁桌上,扬起手中的砍刀,看着温暖怒道:“臭丫头,原来你藏在窗帘后面,我那两个兄弟都着了你的道,特么的,看爷爷今天怎么收拾你。” 温暖淡定的瞧着那人,脸色凛然。 昏暗的光线下,那砍刀看起来阴森森的,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温暖也不想与此人废话,她一手抓着落地窗帘,看着那手持砍刀的男人冷冷一笑,径直就冲向了面前的男人。 那男人没想到,温暖竟然丝毫不惧怕他手中的砍刀,直接就袭了上来。 看着温暖飞身扑过来,他手中的砍刀对着温暖的头部就砍了过去。 温暖扯着手中的窗帘,身子向后仰,堪堪躲过了这一刀,再然后,温暖紧攥住窗帘布就快速的绕着那人转了个圈。 一副窗帘整个被扯起,那人连带着他手中的砍刀都被缠在了窗帘布里面。 温暖飞速的又转了几圈,直至那窗帘布将那人紧紧地缠在里面,窗帘布不够再缠一圈时才停下。 被缠在窗帘布里面的男人用尽全力挣扎着,温暖笑眯眯的问那男人:“你和你那两个兄弟感情不错,我这就送你下去陪他们。” 被缠住的那人目露惊恐,张口结舌的道:“不,不要。” 温暖将那人拖到窗户边,用尽全力将那人的半截身子拖到窗户外。 那人终于大声呼救道:“救命啊!救命啊!” “你是来杀我的,这是在犯罪,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叫救命,是不是等着有人来送你进监狱。” 温暖淡淡的说着话,双手扯着窗帘布,将那人的整个身体都拖到了窗户外。 然后,她快速的抖动着窗帘布,不消片刻,那人就从窗帘布中滚落下来。 “啊——” 再之后,“噗通”一声。 这次响起的是今晚第三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但是,温暖并没有放松警惕。 王正茂来了宾馆,随时都会进到她房间来。 温暖坐在沙发上,倒了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刚刚掉下楼的那人,手机依旧在桌上放着,手机里的手电筒设置依旧是开着,那光芒看起来清冷昏暗。 这时候,“轰隆隆——”响起了一阵打雷声。 一场雷暴雨将至。 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阵打雷声。 转瞬间,噼里啪啦的雨声就响了起来。 温暖的房门此时被敲响。 一声一声的好似非常有节奏。 温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难道是王正茂。 这人倒是还挺讲究,来杀她还礼貌敲门。 好一会儿,温暖没有回话,也没有去开门。 蓦然间,一个响雷在天空中炸响,门外的敲门声更加急促。 “暖暖,暖暖,你没事吧。” 门外是齐燕的声音。 这个时候,齐燕怎么来她房间了。 温暖快速的跑过去,一把就拉开了房门。 门外,齐燕穿着一身睡衣,站在那里。 她拿着手机照着亮,一脸的担心,见到温暖的第一句话就问道:“暖暖,你小时候最怕打雷了,妈妈反正也被雷惊得睡不着,索性就过来陪你。” “妈,您快回去睡吧,我没事。” 温暖冲着齐燕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唯恐齐燕进到她的房间里,发现什么端倪。 毕竟,那被砍刀砍破了的夏凉被还乱哄哄的在床上放着。 齐燕看着温暖并不想叫她进房间,也没有坚持,再次问道:“暖暖,你真的没事。” “好了,妈,我真没事,你要是不来敲门,我都还不知道下雨了呢。” 温暖一边说着话,一边踏出房门,她抬手,正想着揽着齐燕转身,让齐燕快点回对面的房间去。 王正茂随时可能过来,她不想拖累齐燕身陷危险之中。 可是,她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就知道晚了。 因为,她看到了齐燕身旁的一个阴暗处,猛然冲过来一人。 那人手中拿着一把枪,黑黝黝的枪口正对准了齐燕的后脑勺。 齐燕惊觉,正想大声呼救,那人另一只手,一把捂住齐燕的嘴,低声喝道:“别叫,否则我现在就开枪。” 昏暗光线中,温暖认出了那人,正是王正茂。 她连忙颤抖着说:“别,别开枪,有话好好说,我有钱,我全部都给你。” 王正茂是来杀温暖的不假,可是这世上谁不贪财呢。 “多少钱?” 王正茂低声问了句。 温暖这下暂且松了口气。 他喜欢钱,这事就能拖上一拖。 “我卡里有,有二百万,现金有两万多,您看,够不够?” 齐燕想着温暖能有个十万,八万的就算不错了,她上哪里弄二百万去。 摆明着是糊弄人的。 她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叫温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就算她死了,只要是温暖没事,她也心甘情愿。 王正茂拿枪顶着齐燕的后脑勺向前走,温暖则是紧张的看着王正茂,一步步后退。 直到王正茂进到房间里,腾出另一只手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温暖才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又显得非常惧怕的样子问王正茂:“这位大哥,您看能不能别用枪指着我妈,我妈有心脏病,我怕她心脏病犯了。” 王正茂瞪了温暖一眼,恶狠狠得道:“少废话,拿钱去。” 温暖看着王正茂暂时没有杀齐燕的意思,转身准备照王正茂说的去拿钱。 齐燕唯恐温暖露馅,事情更加不好收拾,战战兢兢的说道:“你的那两百万不是叫我帮你保管了吗,你忘了?再说了,你好不容易才积攒了那二百万,要不,这钱我出,妈妈是开超市的,别说二百万了,三百万也不成问题。” 王正茂知道齐燕是开小超市的,但是,她具体生意如何,就不知道了。 如果生意真的好的话,三百万确实也应该是拿得出手的。 他心中暗喜。 今天他杀温暖之前,如果能拿到这娘俩的钱,然后,事情办成后,钟离重那里再得一笔钱,他就可以去国外定居了。 毕竟,这几年,他干了好多违法的事,警察已经注意到他了,他若是还呆在昆城,入狱是早晚的事情。 刚刚那三个怂货明明是进了房间,其间他去楼梯口接了个电话,现在进屋,就没见那三人的身影。 难不成,那仨人收了温暖的钱,偷偷溜走了,毕竟,杀人的活不是人人都能干得了的。 而且,那三个人,不是他自己的人,是钟离重派过来协助他的。 说是协助,那三人想抢头功,没有知会他一声,私自就来了温暖这里。 碰巧三人鬼鬼祟祟进宾馆被他看见了,否则,他可,到现在还在等着那三人的电话呢。 “妈,我的钱啥时候叫你保管了,你放心,我有钱,我现在就去拿钱。” 温暖说着话向前走了两步,不放心齐燕,顿住脚步,转身对王正茂道:“这位大哥,我这就去拿钱,您千万不要伤害我妈。” 王正茂冲着温暖骂道:“拿个钱磨磨唧唧的,你再不去,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妈的头打爆。” 温暖惶恐回道:“好好,您别生气,我马上去。” 温暖走到床前,看了一眼破烂的夏凉被,敛眉,趁着王正茂不注意,将夏凉被一把扯了扔到床下,接着从枕头下拿出了一个钱包。 然后,她又将床头上的手机拿了过来,快步走回到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的王正茂面前。 而齐燕,依旧是被他用抢抵着后脑勺坐在了王正茂面前的地板上。 温暖看着坐在地上的齐燕,非常的心疼,可她还是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向着王正茂走去。 王正茂面前,温暖将钱包里的一沓钱掏出来放在了王正茂的身边。 “就这么点钱。” 王正茂瞥了那沓钱一眼,不屑的说道。 温暖急忙道:“还有,还有,都在手机里,我现在就转给你,你的银行卡账号是多少?” 王正茂报了一串数字,温暖连忙输进了手机里。 很快,王正茂的手机就响了一声,那是王正茂设置的手机收款的声音。 “二百万,不多不少,正好。” 温暖接着说道:“大哥,现在您能放了我妈了吗?” 王正茂开口骂道:“你说多少就多少,好歹我也得看一眼,到底是不是两百万。” 齐燕担忧的看着温暖。 温暖绝对不是给劫持她的人发的二百万,能有二十万就不错了。 如果,劫持她的那人发现被骗了,会怎么样? 她面色惶恐,但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事情有异,她就和那劫持她的人拼命。 王正茂贪财的很,手机提示让他心痒难耐。 他扫了一脸惊惧害怕的温暖,又看了一眼手枪抵着的中年妇女,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晾这母女俩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他手里拿的可是枪,随便一枪就能要人命的手枪。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查找银行卡收款记录,正看到收款记录上显示收款两元,怒火中烧,想开枪毙了齐燕,再杀温暖的时候,温暖就猛扑了上来。 温暖的手借着冲击力,一把将王正茂持枪的手给推开,再然后,就将手中的戒指对准了王正茂的喉咙狠厉的划了过去。 齐燕惊惶之下,急忙起身,上前帮温暖。 她扑到王正茂持枪的那条手臂上,对着那手腕就狠狠地张口咬了下去。 王正茂哪里会想到这对母女竟然这般不怕死。 他气恼的猛地一挥手,就将齐燕挥到了地下。 脖子上被温暖划了一个口子,“噗呲噗呲”的向外冒着血。 王正茂正想着再次举枪对准齐燕,杀一个是一个的时候。 温暖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傅远东率先冲了进来,其次是拿着手电筒的梁牧,和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当傅远东一把将王正茂的手臂向后猛地一掰,手机“砰”的一声掉落到地板上的时候,王正茂颓然惊觉,他这次是逃不掉了。 紧接着,温暖被人从他身上拉开,王正茂被一个警察带上了手铐。 “放开我,放开我,我只是想弄点钱花,我什么也没做。” 他脖子上的血依旧流着,说话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和刚才的强硬嚣张判若两人。 “将人送去医院救治,别叫他死了。” 一个警察刚刚说完话,王正茂就被人架着出了房间。 傅远东将齐燕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心问道:“阿姨,您没事吧,让您受惊了。” 齐燕看着傅远东,好一会儿才道:“傅总,您怎么会在这里?” 傅远东笑了笑,道:“我来昆城参加玉石展览会,正好遇见了温暖。” 真的假的? 齐燕半信半疑的看着傅远东,又转头看了一眼温暖。 现在的年轻人,说的话怎么这么叫人不相信呢。 这时候,齐燕又看见了梁牧。 梁牧警官怎么也来昆城了? “齐燕女士,您受惊了!” 梁牧素来神情严肃,难得的对齐燕笑了笑。 “梁牧警官,真的是你,你也是来昆城参加玉石展览会的?” 第225章 订婚暂缓 梁牧:“那倒不是,我是为了一个案子来的昆城。” 齐燕正想问到底是什么案子,就见傅远东和梁牧两人和那些警察一起朝房门处走去。 临出房门前,傅远东对温暖道:“好好安抚一下阿姨,再睡一会。” 温暖点点头,道了句:“东哥,这楼下还有三人,不知怎么样了?” 傅远东:“放心,他们仨死不了,刚才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齐燕见此情景,也没再说话。 傅远东等人走了约莫十分钟之后,宾馆的电路恢复了正常。 房间里的灯光明灿灿的,若非沙发上王正茂流的那刺目的鲜血,以及床下被砍刀砍的破烂不堪的夏凉被,刚才的事情好像是没有发生过。 温暖将那三人的事情和齐燕大致的说了下,并笑着道:“这下好了,想害我的人被警察给抓起来了,我再也不用整天的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齐燕这时才恍然大悟,温暖叫她去对面房间睡觉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这一番事情下来,已经是四点多钟,天色马上就要亮了。 温暖又累又困,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齐燕,则是坐在床头看着温暖,一点点睡意也无。 她实在是怕了。 为什么有人一次次的想要温暖的命,究竟温暖得罪了什么人? 九点钟的时候,云蝶给齐燕打了电话过来。 她再一次邀请齐燕和温暖去赫连家吃午饭,她们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齐燕答应了之后,转头看了看熟睡中的温暖,实在不忍心将温暖喊醒。 她回到对面的房间,刷牙洗脸,换了身宽松的暗紫色连衣裙后,才背着个棕色的坤包回了温暖的房间。 温暖还在熟睡中。 天还未亮时雨就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房间里。 房间里的空调没有开,感觉有些闷热。 齐燕走到窗户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天空一片碧蓝,白云悠悠。 只是热浪袭人。 她将窗帘拉上,才感觉稍稍凉爽了些。 她走到床头,抬手晃了晃温暖的胳膊,轻声道:“暖暖,不能再睡了,该起床了。” 齐燕一连喊了温暖好几次,温暖才睁开眼,睡眼惺忪的看了眼齐燕,撒娇道:“妈,我再睡会,半小时后再喊我。” 齐燕笑着摇了摇头,轻斥道:“那怎么行,现在都九点半了,你云蝶伯母刚刚又打电话来,邀我们去她家做客,去晚了,不礼貌。” 温暖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昨天齐燕和她提起过。 今天,云蝶伯母估计是怕她们不去,又打电话过来邀请她们。 温暖垂头丧气道:“妈,我不想去赫连家吃饭,我们娘俩去昆城著名的景点玩一玩,好不好?” “这丫头。” 齐燕拽着温暖的胳膊将温暖拉着坐在了床沿上,教育温暖道:“暖暖,你云蝶伯母邀请我们去做客,妈妈已经答应了,我们要是不去,你云蝶伯母会认为我们没礼貌,没素质,你不会希望妈妈在别人眼中是那样的人吧!快,下床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听话。” 齐燕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温暖也喜欢这样的状态。 也许是裴依云从小就缺乏母爱的缘故,如今,温暖越长越大,倒是愈发的会撒娇了。 “那当然,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有礼貌,有素质,心地善良,长相漂亮。” 温暖满脸洋溢着骄傲神色。 齐燕:“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的,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遵命,美女大人。” 温暖穿上拖鞋,临去洗手间的时候,还不忘调侃齐燕一句。 齐燕看着温暖进入洗手间,关上房门之后,不由得宽慰一笑。 她的女儿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对她有一丝一毫的疏离,可是,想起那个平日里就没怎么笑过的,温暖的亲生母亲白姐,她就止不住的难过和伤心。 她看得出来,白姐是很喜爱温暖这个孩子的,她说她临时有事也不像是故意找借口,将温暖抛弃。 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能回来,或者是死了,无法回来。 每一个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白姐也不例外。 不久后,温暖穿着一件淡绿色连衣裙,长发随意的在脑后扎了个马尾,挎了个米色的斜挎包,穿着双白色板鞋和齐燕一起出了宾馆。 两人到宾馆附近的一个“果真甜”水果店里买了一些新鲜的葡萄和山竹,然后打的直接去了赫连家的花园别墅。 本来云蝶担心齐燕和温暖在昆城人生地不熟的,要派车来接她们,被齐燕婉拒了,云蝶给齐燕发了自己家的住址,并嘱咐齐燕,有事给她打电话。 两人到达赫连家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点半了。 云蝶亲自出门迎接。 在二人进入赫连家客厅的时候,赫连老夫人从沙发上站起身,迎上前来。 她看着齐燕道:“您就是亲家了,快请坐,请坐。” 亲家? 这称呼未免也太急迫了些。 齐燕礼貌招呼了赫连老夫人一句:“老夫人,您别客气,您先坐。” 温暖感到有些尴尬。 云蝶走过来道:“齐燕,你和温暖别拘束,到这里就和在自己家一样。” 她说着话,先扶了赫连老夫人坐在了沙发上。 齐燕和温暖则是坐在了赫连老夫人对面的沙发上。 “齐燕,我已经给璟儿打过电话,他马上就到了,璟儿他爸有事出去了一下,半个小时内准回来,他要我转告你一声,他非常欢迎你们能来我们家里做客。” 齐燕有些拘谨的笑了笑,道:“云大姐,打扰您了。” 云蝶:“齐燕,别客气,我们马上就成为亲家了。” 温暖蹙眉,亲家二字,她每听到一次,就感觉自己非常对不起傅远东,而且特别的郁闷! 怎么就马上成为亲家了,她这当事人可是从来就没有答应过,好不好! 四人边喝茶,边坐在沙发上闲聊。 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赫连老夫人和云蝶,以及齐燕在聊,温暖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会回答些她们的问话。 没多久,赫连璟回来了。 云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给齐燕介绍赫连璟:“齐燕,那就是我的儿子赫连璟了。” 齐燕站起身,看着刚刚进门的赫连璟,相貌俊美,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感到非常满意,她看着云蝶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云蝶对于齐燕这样的反应早就在预料之中。 若非赫连璟喜欢温暖,又有那玉牌的事情,凭他的儿子,这家世,长相,人品,昆城的名门闺秀还不紧着他儿子挑,还有温暖什么事情。 “璟儿,这是你齐阿姨,温暖的妈妈。” 云蝶抬手招了赫连璟走过来,为他介绍齐燕。 赫连璟冲着齐燕礼貌说道:“阿姨,您快请坐,不好意思啊,临时有点事,来晚了。” 齐燕是越看赫连璟越是满意,笑着对赫连璟道:“年轻人,当然要以工作为重,你快坐下来歇一会。” 赫连璟看了眼温暖,笑着对齐燕道:“好的,阿姨。” 然后,他在温暖的瞪视下坐到了温暖的身旁。 温暖暗自叹了口气。 她最了解齐燕不过,看齐燕这表情,怕是真的看上赫连璟这“女婿”了。 赫连璟的屁股刚坐在沙发上就看着齐燕热情说道:“阿姨,您既然来了,就在昆城多住几天,我陪您各个景区去转转。”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阿姨这话就见外了,您是暖暖的妈妈,我陪您是应该的。” 赫连璟说着话,转脸看了温暖一眼问道:“暖暖,对吧!” 当着三个长辈们的面,温暖也不能叫赫连璟太过下不来台,只当没听见,敛眉颔首,没有回话。 心中却是腹诽,这赫连璟真是拍马屁拍的正好。 齐燕就喜欢有礼貌又健谈,而且还热情的人。 相比之下,傅远东为人太过冷傲了些。 可赫连璟并没有就这样放过温暖。 他见温暖没有回话,接着道:“怎么,还害羞了。” 温暖异常窘迫,这哪儿跟哪儿,她害的是哪门子羞啊。 赫连老夫人这时候发话了:“璟儿和温暖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亲家,您看看璟儿和温暖订婚,您都有什么要求?有什么需要,您尽管提。” 温暖愕然。 云蝶附和着点了点头,看着齐燕道:“母亲说的对,齐燕,你不管提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 而,赫连璟则是心情愉悦的看着温暖,往温暖身边又靠了靠,低声道:“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温暖想说:“什么不需要,我只要你离我远点。” 可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她一脸焦急的看着齐燕,唯恐齐燕真的开口同意这门婚事。 当温暖紧张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的时候,齐燕看着温暖一脸的不情愿,终是开口回话了。 “老夫人,令孙一表人才,我的确是非常满意,温暖要是真能嫁给令孙,那真真是高攀了。只是暖暖今年还未满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这时候订婚会不会太仓促了?” 温暖闻言,微微放了心。 可,接下来,云蝶的一席话又让她的心悬了起来。 “齐燕,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这有什么。反正是迟早的事,早点定下来,我母亲也能安心不是。” 赫连老夫人笑着道:“齐燕,温暖还小,可是,我那孙儿可是不小了,我还盼着他们早点结婚,我好抱重孙子呢。” 温暖现在是非常煎熬,她转头看着赫连璟一眼,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她的神情是说不出的惆怅与抱歉,眼睛里有着浓重的不安与忧伤。 赫连璟读懂了温暖的意思。 温暖不想在这种场合将她不愿意和赫连璟订婚的事情说出来。 她不想伤了大家的心。 特别是赫连老夫人。 他们喜欢温暖总没错。 “奶奶,这事我本不想说的,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思操持订婚的事情,索性就告诉您得了,反正这事有惊无险,我也没受伤。” 温暖的话刚说完,赫连璟就急忙问道:“什么事?” 温暖面色平静的回道:“”昨夜有歹徒挟持了我妈,进到我房间,想要杀了我,幸好警察及时赶到,将那歹人给抓走了。我就纳闷了,我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为什么总有人想要我的命呢!” 温暖的话刚说完,云蝶就紧张的问齐燕:“你们都没事吧?” 齐燕脸上现出一抹愁绪。 “幸亏警察来得及时,我和暖暖万幸都没有受伤,那歹人手中可是拿着一把手枪呢。” 温暖继续话题道:“我和我妈现在在等着警察局那边的审讯结果,而且,江城那边,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处理,至于其他的事,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个精力去想。” 温暖的话说完,赫连璟一脸严肃。 伏羲山那次的事他是知晓的,如今,那些人竟然还不放过温暖,还想着要她的命,当他赫连璟是吃素的吗! 温暖这次来昆城,在赫连家老宅住了一夜,第二天还与他祖母一起去参加了玉石展览会。 那些对温暖下手的人不可能不调查温暖,难道他们不惧怕赫连家,甚至不把赫连家放在眼里。 他们究竟是谁? 赫连璟打定主意,吃完午饭后,他亲自去一趟警察局。 赫连老夫人和云蝶听了温暖的话,一脸愤怒。 “这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不知道温暖是我赫连家护着的人吗?” 赫连老夫人一想起来,她的准孙媳差点没命,就气不打一处来。 云蝶:“既然如此,那订婚的事就先放一放,我倒要看看,是谁想要温暖的命,这是和我赫连家过不去啊。” 听到订婚一事暂缓,温暖觉得幸亏是发生了昨夜那事,否则,她还真不知如何收场了。 缓一缓,这事就拖过去了,她抽时间,将事情和赫连璟说清楚。 总之,必须想个万全的法子,既不能伤了赫连老夫人的心,也要保全赫连家的颜面。 至于她,当然是不能和赫连璟订婚了。 半个多小时后,一行人去餐厅用餐。 温暖还没有坐定,赫连行松和钟离深一起步入了餐厅。 温暖见到钟离深,瞬间就想到了沐雪,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发慌。 第226章 白姐 云蝶起身,将齐燕和赫连行松以及钟离深互相做了介绍。 赫连行松很是诧异,温暖长得和她母亲一点都不像,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笑着说些欢迎齐燕母女来赫连家做客的话。 倒是钟离深多看了齐燕几眼,和齐燕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片刻后,一群人坐定。 赫连老夫人自然是坐在首位,她的左边是赫连行松和云蝶夫妇两人,右边是齐燕母女,钟离深和赫连璟坐在了赫连老夫人对面。 美味佳肴陆续上桌,温暖只静静地吃饭,尽最大程度的减少存在感。 可,有人偏偏是不叫她如愿。 赫连璟又习惯性的帮着温暖夹菜,不多时,温暖面前的碟子里便堆了满满的一碟子菜。 温暖蹙眉瞪着赫连璟,他这老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她想吃什么菜,自己会拿筷子夹,用不着赫连璟如此。 赫连老夫人看着温暖笑道:“温暖,你看我这孙儿多会疼人,你嫁给他,有的福享了。” “璟儿啊,你可没给妈妈夹过菜啊。” 云蝶笑着调侃道。 温暖又羞又窘,低着头,恨不得将头都埋进饭碗里。 赫连璟闻言,夹了块香酥鸡腿放到了云蝶面前的碟子里。 “妈,吃鸡腿。” 云蝶将鸡腿夹起来又放进了温暖面前的碟子里,“温暖,尝尝这香酥鸡,这是我家厨师做的拿手菜。” 温暖尴尬的笑了笑,礼貌回道:“谢谢伯母。” 齐燕见温暖看起来好像是有些羞涩的样子,便故意将话题岔开了去。 她看着钟离深说道:“今天你该带你太太沐雪过来做客的,沐雪是江城人,齐燕母女也是江城人,她们见面一定有的聊。” 其实,云蝶不知道的是,钟离深并不希望沐雪还记得江城。 江城带给沐雪的只有痛苦和悲伤。 齐燕听到钟离深的太太沐雪也是江城人,随口问了一句:“钟离太太贵姓?” 钟离深本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不回答又好像不太礼貌。 他想了想,敷衍回答道:“她当然是姓钟离了,我们昆城的传统,女子嫁人了就姓夫家的姓。” 这回答等于没回答。 齐燕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这本就是她自己冒失,她以为那沐雪是江城人,就想着开口问一下,也没别的意思。 只是看钟离深的样子,好像很在意这件事。 难道他妻子的姓都不能向外说了吗? 餐桌的关系一时间有些冷场。 赫连行松招呼大家夹菜,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片刻后,钟离深打开了话匣。 “齐女士,您能说一说,温暖脖子上的那块玉牌,您是花了多少钱买的吗?” 温暖正吃着菜,听到钟离深的话,心中一寒,她就知道钟离深这个时候来赫连家是有目的的。 果然还是为了玉牌的事情。 齐燕正准备去夹菜的手微微顿了一顿,她将筷子收放在碟子上,淡声的回了句:“那玉牌不是买的。” “既然不是买的,那就是有人送的了,请问一下,那玉牌到底是谁送给温暖的?您方便说一下吗?” 钟离深的问话有些咄咄逼人。 赫连老妇人见状,想开口为齐燕说句话,毕竟齐燕是第一次来做客,与钟离深也是第一次见面,这样问话很不礼貌。 可是有关玉牌的事情,她也很好奇。 齐燕不想在这时候将温暖生身母亲的事情说出来,只敷衍的回了句:“是一个叫白姐的女人送的。” “那个白姐,叫什么名字?她为什么又要送温暖这么贵重的玉牌呢?” 钟离深打破砂锅问到底。 温暖黑了脸。 她抬头看着钟离深说道:“钟离叔叔好像很关心这玉牌,可是,这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您又何必非要知道这白姐是谁呢?难不成您认为我脖子上的这块玉牌是白姐偷来的,或者是抢来的。” 温暖的这番话一说,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就有点僵。 云蝶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玉牌的事就翻篇了,大家快点用饭吧,否则,饭菜都要凉了。” 齐燕见温暖如此,抱歉的对云碟笑了笑,拿筷子夹了一块菜默默的吃了起来。 而赫连璟则是借此机会,又向温暖面前的碟子里夹了几筷子菜。 赫连行松也是招呼钟离深道:“钟离老弟,吃饭吃饭。” 钟离深脸色很是不好看,不是因为温暖当中拂了他的面子,而是因为,他的确很想知道那白姐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那块玉牌,又为什么会将这般贵重的东西送给温暖。 可他也知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他拿筷子继续吃起菜来。 接下来,赫连老妇人又和温暖闲聊了几句。 一顿饭吃到过半的时候,钟离深许是因为喝了一点酒的缘故,突然间就冒出了一句话。 “温暖的那玉牌是当年我亲自挂在文儿脖子上的,所以我很想知道,这玉牌为什么会在白姐的手上,齐女士,还请您告知我白姐到底是谁,她现在在哪里?” 这事温暖是知道的,可齐燕并不知道。 她张大嘴,瞪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消化了钟离深的这句话。 “您放心,我并没有想要回这玉牌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钟离深看齐燕惊诧莫名的样子,就知道齐燕并不知晓这回事。 齐燕转头看向云蝶,轻声问了句:“文儿是谁?” 云蝶叹了口气道:“文儿是钟立文,钟离先生的女儿,只是五岁的时候,夭折了。” 夭折了! 齐燕顿时同情的看向钟离深。 凭心而论,钟离深摊上这档子事,如果不问齐燕,那才是不正常。 一时间,饭桌上悲伤的气氛有些浓重。 可温暖却是一脸戒备。 这钟离深和她的亲生母亲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自己一次次的差一点遇害,这背后是否和钟离深有关。 齐燕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温暖道:“有个事,我想还是和大家说一下的好。” 赫连老妇人问道:“齐燕,不想说就不说,玉牌现在在温暖那儿,我就认定温暖是我的准孙媳,其他的事,我知道不知道的无所谓。” 齐燕感激的看了一眼赫连老妇人,笑容有些心酸。 她语气郑重的道:“这事埋在我心里将近二十年了,如今我家暖暖已经知道了这事,我也就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 隐瞒? 桌上的人知道齐燕将要说出口的话一定不简单。 毕竟,有什么事可以让一个人埋在心里将近二十年呢! “暖暖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齐燕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可是听在赫连家人,以及钟离深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枚炸弹陡然间炸响。 云蝶好半响才接口了一句:“我说你们娘俩怎么长的一点都不像呢,还以为温暖长得像她爸呢。” 温暖低下头,鼻子微微有些发酸,眼中湿气氤氲。 齐燕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是待她胜似亲生母亲。 “那个白姐,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来到我们那片棚户区租房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显怀了,我和她关系不错,她在生下暖暖不到二十天的时候,就从医院离开,再也没有回来。那玉牌就是那天出院的时候,在病房里她亲自挂到温暖的脖子上的。而我结婚多年,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索性就将温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抚养。” “那个白姐,后来就没有找过你们吗?” 云蝶好奇问道。 齐燕摇了摇头道:“没有,应该是没有找过我们,因为我母亲在那棚户区附近的一条街上开了一家小超市,后来,我母亲去世,棚户区拆迁,但是,那超市只是换了一家门面,可并没有离开那条街,白姐如果想找,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赫连璟看着温暖,他从没有想过温暖还有这等遭遇。 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温暖来。 “妈,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她找不找我的也无所谓,这辈子,我能有你这样一个妈妈就足够了。” 温暖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微微,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 齐燕看了看温暖,没有再说话。 “那个白姐长什么样子?” 钟离深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很漂亮,看起来很温柔,说话的口音是江城本地人。” “具体点。” 钟离深说话的语气有些急迫,齐燕还是很耐心的回道;“她个子不算矮,长得很白净,眼睛很漂亮,和暖暖的眼睛长得特别像,只不过有些过于清瘦,和她认识那么长时间,我几乎就没怎么见她笑过,我也从来就没有见过暖暖的亲生父亲。” 钟离深听完齐燕的话,神情有些怔忪。 云蝶招呼大家道:“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饭菜真的要凉了。” 温暖率先拿起筷子给齐燕夹了一块鱼香茄子,宽慰道:“妈,您喜欢吃的鱼香茄子,尝一口。” 见齐燕张口就着温暖的筷子将那块鱼香茄子含在口中,吃了起来。 温暖稍稍放些心。 “妈,我们娘俩现在生活的不是很好吗?何必再在意过去的那些事情,您教过我的,一切向前看。” 齐燕点了点头,因为回忆过去而感到的忧伤消失了大半。 好在钟离深终于没有再问,温暖也是松了一口气。 无论她的亲生父母和钟离深有着怎样的仇怨,终归她和齐燕是不知情的,是无辜的。 饭后,赫连家的人,钟离深,以及齐燕母女坐在沙发上闲谈。 兴许是云蝶将温暖现在还不想过早订婚的意思和昨晚温暖以及齐燕在宾馆遇袭的事情告诉了赫连行松。 总之,赫连家没有再提及温暖和赫连璟订婚的事情。 其间,温暖接到了邓如一打来的电话。 “大姐,您现在在哪?王正茂被警察抓走了,我们到底还跟不跟。” 温暖今天一觉睡到了九点多,打开手机时见到了二个邓如一的未接电话,还有张帆给她发来的信息,说是王正茂被警察抓走了,他们四个现在回去补个觉,叫温暖看到信息后给他们回个电话。 而温暖被齐燕急着来了赫连家做客,竟然将这事给忘了。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事,竟然忘了给你们回电话了。” 温暖站起身,向着客厅的阳台走了过去,边走边说。 邓如一急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大姐,您说现在我们几个该怎么办?” 温暖愣了一下,那个王正茂都被抓走了,你们四个还跟个什么劲呀! 难不成跟着王正茂一块进监狱。 “那还能怎么办,回家接着睡觉吧,你们几个。” “大姐,您还有没有什么人要跟踪,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这是怕自己会要求他们四个退款吗? 温暖笑着道:“我现在没有什么人需要你们跟踪,放心,那钱给你们就是你们的,现在任务解除。” “大姐,那怎么行,我们四个收您的钱就要给您办事,不还有今明两天吗,您再给我们四个派个任务得了,随便派。” 邓如一说话倒是挺讲究的,温暖继续道:“真的不用了。” “既然大姐没有什么人要我们几个跟踪,我们就跟踪钟离重得了,我看他这几天与王正茂之间好像有什么交易,王正茂被抓,这中间一定少不了钟离重的事。” 温暖打着电话,转头瞧了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的钟离深一眼。 可巧,钟离深正看向温暖。 温暖立即转移了视线。 邓如一迟迟听不到温暖的回话,径直说道:“大姐,就不反对,就是同意了,拜拜。” 温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很显然,邓如一挂断了电话。 他们愿意怎样就怎样,随他们去吧。 她转身回头的时候,钟离深正向着温暖的方向走了过来。 温暖看着钟离深,眼神里多了些防备。 而钟离深却是经过温暖身边走向阳台。 温暖离开后,钟离深打了个电话。 将近两点钟的时候,齐燕和温暖起身告辞。 在云蝶送温暖出赫连家大门的时候,云蝶抬手轻轻抚了抚温暖的头发。 然后,温暖感觉自己的头皮好像是疼了那么一下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云蝶好像拽掉了她几根头发。 第227章 没有裴依云的消息,他会死不瞑目的 她转头看云蝶时,云蝶神情并没有一丝异常。 “温暖,带你妈在昆城转一转,昆城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温暖点点头,直觉她刚才一定是想岔了。 云蝶闲着没事,怎么可能会拽她的头发呢。 齐燕和温暖离开赫连家之后,云蝶转身进入大门。 赫连行松迎上前问道:“怎么样,拿到了没有。” 云蝶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几根头发交给了赫连行松。 “这简直太荒谬了,你们怎么能怀疑温暖是沐雪的孩子呢,这绝不可能,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不可能会忘记自己的孩子的,何况,自从文儿走后,我从来就没有听说沐雪怀过孕。” 齐燕偷偷从温暖头上拽几根头发,觉得很对不起温暖,说话的语气有些重。 “他愿意做亲子鉴定就去做好了,是不是的有个结果,他也能安心。再说了,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沐雪曾经失踪过一阵子,我们都以为是她父亲将她给藏起来了。钟离兄还去江城找过她。” 赫连行松说完话,云蝶叹道:“是有这么档子事。” 两人进了客厅之后,赫连行松将温暖的几根头发用一个小塑料袋装了起来,递给钟离深。 钟离深接过那小塑料袋随即装在了裤兜里,谢过赫连行松和云蝶后,就向二人告辞。 赫连璟扶着赫连老夫人送她回房间休息,现在并不在客厅,所以也并不知道有关温暖头发的事情。 钟离深走后,云蝶对赫连行松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真的能证明温暖是沐雪和钟离兄的孩子,那就太好了。” 赫连行松:“不管温暖的亲生父母是谁,总之,她是璟儿喜欢的人,她就是我们赫连家的媳妇,只是不知道警察局那边的事情有结果没有,我和璟儿明天去警察局一趟,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我们赫连家过不去。” 齐燕和温暖离开赫连家回到宾馆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 三点半左右,梁牧打电话给温暖,说是要齐燕和温暖一起去昆城警察局配合调查。 “好的,我们马上就去。” 四十分钟后,齐燕和温暖打的来到了昆城警局。 温暖这是第二次来,也没和梁牧打电话,直接就和齐燕一起进入了警察局。 两人刚进大门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傅远东。 “东哥,情况如何?” 温暖看着傅远东问道。 “从楼上摔下来的那三人,两个断了腿,一个胳膊脱臼,腰部受伤,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初步审讯的结果是,他们收了一个叫二哥的人一大笔钱,本来他们是打算去宾馆配合王正茂对你动手的,可临到宾馆时他们私下里改了主意,想直接对你动手,得到更多的钱,谁想却失手了。” 温暖接着问道:“那个王正茂招了没有?” “他的嘴巴倒是硬得很,只说是去宾馆打劫的,别的一个字也不透露。” 傅远东看温暖蹙眉,笑着道:“别担心,他早晚会招的。” 接下来,傅远东带着二人进了警察局的一个房间。 梁牧并不在放间里,接待齐燕和温暖母女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姓周的警察。 这人也只是要齐燕和温暖二人昨晚发生的事情再详细的说一遍。 周警官问得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温暖只说,她听到房门发出响动的时候,就吓得从床上跑到窗帘后面躲了起来。 三人进房后,其中一人举起砍刀就向床上砍去。 幸好她不在床上,否则早就被那人砍死了。 再之后,那三人陆续发现了她,她迫于无奈,只得奋力反击。 谁想那宾馆的窗户外没有安装防盗窗,那三人一时不察,在和温暖的打斗中陆续从窗户上掉了下去。 她感到非常害怕,就紧闭上房门,等着天亮。 后来,齐燕在外面敲门,再后来的事情齐燕接着讲了下去。 周警官很认真的做了笔录,不时的问上两句,齐燕和温暖一一回答。 二人从这间屋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钟。 傅远东和梁牧等在警察局大门外,见到齐燕和温暖二人出了警察局大门,傅远东迎上前道:“阿姨,暖暖,我和梁警官准备去吃晚饭,一起吧。” 温暖点点头。 齐燕见温暖同意了,也不好反驳,再说了,昨晚上的事情,多亏傅远东和梁牧来得及时。 否则的话,她和温暖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 就算傅远东不邀请她们母女,她们也应该请傅远东和梁牧吃顿饭的,用以表达谢意。 随后四人坐车来到了一家五星级餐厅。 用餐的时候,梁牧说道:“齐燕女士,温暖小姐,我准备明天会江城,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梁牧的意思,齐燕和温暖很明白。 和梁牧一起会江城,她们会安全许多。 温暖抬眸看了看傅远东。 傅远东说道:“王正茂已经被抓了起来,估计短时间内,那人不会再动手,玉石展览馆你们也去过了,索性明天就和梁警官一起回江城吧,这样我也能放心些。” “你不一起走吗?” 温暖紧着问了一句。 “我有些事还没有处理完,晚两天再走,你和阿姨先回江城好了。” “那好,我和我妈先走,你自己注意安全。” “傻丫头,你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吧,不要担心我了。” 傅远东说话的时候看着温暖,眼神是极其的温柔。 而温暖与傅远东说话时很轻松自在,完全就没有一点拘束感。 梁牧调侃道:“傅总,你和温暖小姐什么时候大婚,到时候,我去讨杯喜酒喝。” 傅远东看着温暖道:“我听她的,她说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 温暖:“想得美,谁说过要和你结婚了?” 齐燕:“——” 梁牧笑了笑,继续吃起饭来。 翌日早晨,齐燕和温暖拉着行李箱和梁牧一起坐车去了昆城飞机场。 九点多的飞机,下午将近两点的时候回到江城。 梁牧直接坐车去了警察局,齐燕和温暖直接坐车回家。 齐燕闲不住,在家休息了没一会就去了超市,开门营业。 能赚一点是一点! 齐燕走后,温暖就去了物美联华超市。 她在超市里转了几圈,不时的有普通员工和管理人员和她打招呼。 更有几人,直接对她说道:“店长,你这些天不在超市,大家都挺想您的。” 温暖听了这话,感到特别的欣慰。 这说明,她这个店长做的还算合格,别人见到她的时候,总不会打赏她几个白眼。 不久后,温暖回了办公室,开始工作。 晚上十点钟,温暖回了租住的阁楼。 她刚洗完澡,换上睡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邓如一来了电话。 说实话,若不是邓如一打来电话,温暖就将邓如一几人的事给忘了。 电话里,邓如一说道:“大姐,钟离重这人有问题。” 温暖疲累了一天,困得要命,她懒洋洋的问道:“他有什么问题?” 邓如一回道:“问题大了,大姐,我说了你保管不敢相信!” 温暖暗叹了一声“啰嗦。” 有啥问题你直说不就得了,又卖关子。 温暖敷衍问道:“哦,那这问题可了不得,说说看。” “大姐,我们四个今天跟踪钟离重到了昆城郊外的一个路口,看到他神神秘秘的下车,从一个草丛里拿了一个装满了东西的黑色塑料袋放进了车里。” 郊外,草丛,黑色塑料袋。 温暖顿时来了精神。 “知不知道那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大姐,你想啊,那还能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违禁品了,枪支看起来是不太可能,应该是毒品。” 温暖犹疑的道:“毒品?怎么可能?钟离家族不是一直做的是正经生意吗?” “我说,大姐,你这也太天真了吧,正经生意有贩卖毒品来得快吗?钟离家族表面上是主要从事玉石生意,可背地里干什么事,谁知道呀!” 温暖想着钟离深和沐雪,总觉得这事还是不太可能。 “你们几个别跟了,万一被钟离重发现了,他要对付你们几个,可是易如反掌。” 钟离重若真的是贩卖毒品,那会不会和秃鹫组织的人有关系。 如果真的是向她想的那样子,邓如一四人再跟踪钟离重,就太危险了。 电话那头,邓如一好像是一点都不在乎。 “大姐,你放心,我们只是跟踪,什么事也不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况且,今天九月二号,再过明天一天我们的协议就结束,大姐,以后,再有什么事,千万要记得找我们四个,我们四个若是没有事可做,又得整天在街上看美女,遇见大姐这样的人还好,若是哪天遇到个暴脾气,将我们几个暴揍一顿就不好了,大姐,你就当做好事,就当扶贫,千万别忘了我们。” 温暖现在总算明白了,陈卓,程哲,张帆,邓如一四人,为什么几乎每次给她打电话的都是邓如一了。 邓如一实在是,实在是太能说了。 什么不着调的话到他嘴里都成了理所当然。 “我知道了,我不会忘了你们的,放心。” 温暖笑着道。 “大姐,您真是太好了,您真是我们四个的亲大姐,嫡亲嫡亲的大姐啊!” 邓如一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特别感动的样子。 “行了,你们几个注意安全,我要睡觉了。” 温暖的这句话刚说完,邓如一就嘴甜的道:“大姐,晚安,大姐,做个好梦。” “晚安。”javascript: 温暖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然后,她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上床睡觉。 次日早上八点钟。 裴重山在龙伯的搀扶下来到了江城警局,梁牧的办公室。 梁牧昨天回了警局,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裴重山。 他不想过早地将裴依云被害的这件事告诉裴重山。 办公室里,梁牧请裴重山坐在了沙发上,龙伯是裴重山的心腹,很自然地就站到了裴重山的身旁。 裴重山转头看了一眼龙伯道:“龙力,坐下吧,你我都老了,还讲究那些虚礼做什么。” 龙伯点点头,坐在了裴重山身旁。 梁牧为二人每人沏了一杯茶,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在了二人对面。 “裴老爷子,您才出院不久,怎么亲自来了,有事您打个电话,我过去就好。” “有龙力陪着,不妨事,再说我现在身体好多了,梁警官刚回来,必定有很多事需要去处理,能不麻烦梁警官就不麻烦梁警官了。” 梁牧尴尬的笑了笑。 这裴老爷子的脾气他还能不晓得。 这事有些生他的气了,因为,梁牧自从去了江城后,一个电话也没给裴重山打过。 不是梁牧不想打,实在是他不想裴老爷子伤心,但是他又不想骗他,实在是不知打电话怎么回复裴重山拜托他的事。 “裴老爷子,这几天昆城发生太多的事了,我是想着等事情有了最终的结果再告诉您。” 梁牧的神情很是郑重。 裴重山看着梁牧,等着他继续向下说。 龙伯倒是颇为感慨的开口道了一句:“梁警官,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其实,龙伯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裴先生的身体大不如前,不知还能活多长时间,没有裴依云的消息,他会死不瞑目的。” 梁牧似乎读懂了龙伯话里话外的意思,心中感到有些难过。 “温暖小姐在昆城两次遇险,但是,万幸,都没有受伤。” 梁牧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裴重山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实在是不知怎样和裴重山说起裴依云已经遇害的事情。 片刻后,他转移话题道:“裴老先生不是叫我问一下温暖小姐,她去病房探视您的事情吗,她回答说,是因为裴家大小姐裴依云对她有恩,她去医院看您是为了报答裴大小姐,至于,她为什么会选择夜里去探视,她说是因为她和裴二小姐关系不好,她不想叫裴二小姐知道这事。” 裴重山不相信的道:“就是这么简单?” “温暖小姐说是把您当她自己的亲爷爷看待,所以才哭的这么伤心。” 第228章 云麓山 裴重山并不相信温暖说得这理由。 他看着梁牧问道:“她的话,你信吗?” 梁牧没想到裴重山会这样反问他一句。 他微楞了一下,回道:“这理由的确不太让人信服,可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她在医院哭的那般伤心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梁牧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起来。 裴重山觉察出梁牧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好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一般。 “梁警官,你有什么事不好与我说吗?” 裴重山问道。 好半响,梁牧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裴重山面色凝重。 “是不是与云儿有关。” 梁牧叹了口气,看着裴重山缓缓说道:“裴老爷子,要不,您现在先回家,我晚点自会到府上拜访。” 没有否认,那就是,梁牧真的知道了有关裴依云的事。 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裴重山的神情有些激动,他蓦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子晃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在地。 龙伯慌忙站起身,扶着裴重山,唯恐他一不小心真的摔倒。 “梁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是不是云儿她出了什么事情。” 裴重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裴依云失踪这么长时间,他私下里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受伤了? 得了失忆症了? 被人拐卖了? 去了一个遥远的国度生活,有了孩子,一时半会不能回来了? 等等,等等。 梁牧见此情景,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梁牧,我这老头子活不了多少时间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我的云儿,哪怕是她失忆了,变残了,就算是变成了植物人,她也是我最疼的孙女,若是没有她的消息,我就算死了,也没法闭上眼睛。” 裴重山越说越激动,身子颤抖的厉害。 龙伯出言劝道:“裴先生,有事坐下说,您这样激动,万一又病倒了该怎么办。” “龙伯说得对,裴老爷子,您坐下,喝点水。” 梁牧为难的看了看裴重山,说了句:“龙伯,麻烦您跟裴继良先生打个电话要他过来一下,我想这件事还是和你们一起说一下的比较好。” 龙伯转脸看了看裴重山,见他没有反对,就掏出手机给裴继良去了个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要他马上来警察局梁牧的办公室。 接下来,梁牧,裴重山,以及龙伯都没怎么说话。 梁牧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如何开口说裴依云已经不在了的事。 可,无论他怎样委婉的告诉他们这件事,裴依云死了就是死了,再也不能活过来。 他不可能瞒着他们的。 裴重山知道裴继良来到后,梁牧会说出裴依云的事情,他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那里,满是皱纹的脸上眉头紧蹙。 他不敢想裴依云现在到底如何? 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她能活着,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无论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爷爷。 二十多分钟后,裴继良就来到了梁牧的办公室。 等裴继良坐在沙发上之后,梁牧说道:“裴老爷子,裴总,我希望你们能勇敢的面对我将要说出来的事情,它既然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找出幕后真凶,让坏人受到法律的制裁。” 梁牧的这句话一出口,也就是间接的说明了裴依云已经出事。 “梁警官,您就直接说吧,依云她到底怎么样了。” 裴继良抱着一线希望,他希望裴依云最严重的情况就是残废了。 梁牧下定决心,终于开口说道:“裴大小姐,裴依云,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她能到哪去?” 裴重山不愿意往裴依云死了的那方面想。 梁牧神情萧索:“裴老爷子,您一定不要太过伤心,裴依云她死了将近两年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裴重山神情激动的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龙伯站起身,搀扶住裴重山好似马上就要瘫倒在地的身子。 梁牧悲戚道:“是真的,那四个杀害裴依云的凶手已经到昆城警局投案自首,他们在裴依云从美国回来的那天晚上将裴依云带到江城南郊云麓山上的半山腰,将她扔下了悬崖。” 梁牧并没有说出裴依云临死前受到折辱和流产的事情,他担心,裴重山听到后更是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可是,他还是高估了裴重山的承受能力,裴重山在听到裴依云被扔下悬崖之后,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若不是龙伯紧紧地搀扶着,他恐怕早就栽倒在地了。 裴重山晕倒,裴继良连忙冲过去,将裴重山背在身上,然后,一行人快步出了房间,离开了警察局。 梁牧开着警车,直接将几人载着去了市一院。 裴重山被紧急送往抢救室抢救。 不久后,裴重山的主治大夫李居献出了抢救室告诉裴继良,梁牧,龙伯等人。 “裴老爷子脑梗复发,这次比上次的情况严重了许多,需要马上住院。” 李居献说完后就折身回了抢救室。 片刻后,裴继良去给裴重山办了住院手续。 十一点多的时候,裴重山被送进了icu病房。 人已经被抢救过来,但是裴重山出现了嘴巴歪斜,口齿不清,右半身肢体偏瘫的症状。 梁牧想不到,裴依云的事情对裴重山的打击这么大,心里有些愧疚。 早知这样,他真的不应该告诉裴重山,只需告诉裴继良一人就好。 龙伯劝梁牧道:“梁警官,你不要太过自责了,这件事,就算你现在不告诉他,他早晚还是会知道的,再说了,依着裴先生的脾气,再晚一段时间,如果还没有裴大小姐的消息,他闷也会闷出病的。” 梁牧点头道:“龙伯,你和裴老爷子相交多年,你知不知道,裴依云和昆城那边有什么纠葛?” 龙伯迟疑了片刻,回道:“按理说,我作为一个外人,是不应该私下里谈及裴家的事的,可是,梁警官既然问了,我就说上一句,二十多年前,裴老爷子的女儿好像是喜欢上了一个昆城人,这事你最好问一下裴总,他定是知道的。” 裴继良现在还在icu病房里陪着裴重山,梁牧看着icu禁闭的病房门道:“今天就算了吧,改天我再问他好了。” 物美联华超市,温暖在会议室和各层管理人员刚刚开完了一个会议,刚回到店长办公室没几分钟,就接到了梁牧打过来的电话。 “温暖小姐,裴依云的事情裴老爷子已经知道了。” 温暖急忙道:“梁警官,这事不是说晚些时日再告诉他吗,您怎么这么早就让他知道了?他怎么样?没事吧?” “裴老先生听到裴依云的事后,突发脑梗,刚刚被抢救了过来,情况不太好,住进了上次的那个icu病房里。” 梁牧的话刚说完,温暖就红了眼眶,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她的最最亲爱的爷爷又住进了医院。 他的情况很不好,到底是怎么个不好? 温暖还没有开口问,梁牧就说了出来:“偏瘫,但是医生说好好配合治疗,有痊愈的希望。” 温暖闻言,泪水流的更凶了。 可是,她也不好指责梁牧。 毕竟,人已经死了,梁牧不可能不通知她家里人。 “梁警官,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梁牧听着温暖的声音有些哽咽,劝道:“你放心,裴老爷子一定会彻底恢复的。” 温暖回了一个“嗯”字,结束了这次通话。 依着温暖的性子,现在就想去医院看望裴重山,可是,她还是忍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去医院的确不太合适。 而且,她真的怕自己到时候会控制不住,痛哭出声。 下午的时候,温暖把该布置下去的工作全部安排妥当,给董良峰打电话请了两天的假。 第二天一早,温暖就背着个背包,打的去了江城南郊云麓山。 梁牧给她打电话时,曾经提及今天警方会派人去云麓山搜寻裴依云的尸体一事。 温暖坐车到达云麓山山脚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 在那里,她并没有见到一个警察。 温暖想着,要么是警察还没有到,要么就是从别的路口上了山。 温暖回忆着那晚的场景,给出租车司机加了钱,请他沿着山路向上开。 开到半山腰的时候,温暖让司机将车停下来,她付给了司机六百元钱。 等出租车掉头下山之后,温暖才离开原地。 她沿着山路又向上走了一会,然后停下来,坐在路边的一块大青石上。 山里的空气特别的清新,微风阵阵,树叶沙沙作响。 偶尔会遇到山脚下住着的村民背着背篓上山,全都诧异的看上温暖几眼。 温暖在大青石上坐了一会,站起身继续搜寻记忆中的那处悬崖。 那晚秋雨淅沥,除了车灯照耀到的地方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温暖一连转了几处悬崖,都不能确定,到底哪处悬崖才是当年宗老四将裴依云扔下去的地方。 山路难行,十点多钟的时候,温暖就已经感到疲累不堪。 云麓山很大,上山的入口有多处,但是能容轿车通过,在半山腰还能掉头的道路仅有三处。 可道路两旁的悬崖峭壁不少,大多数都集中在半山腰处。 何况,温暖就算找到了那处悬崖又如何,裴依云是被宗老四扯着胳膊扔下悬崖的。 裴依云掉落谷底后,又被狼群分食,如今能剩下的顶多就是些残缺不全的尸骨。 要找到那些尸骨,并确认那些尸骨是裴依云的,难度还是挺大的。 温暖搜寻了几乎整整一天,天将黑得时候下到山脚,在山下的一个乡村里的一户人家借宿了一晚,决定,明日一早再上山。 她借宿的那户人家是一个六口之家。 孙老爹夫妇以及他的儿子孙全,儿媳张丽,还有孙老爹十岁的孙子孙幸福和六岁的孙女孙怡。 农家的人很朴实,张丽为了招待温暖还专门杀了一只老母鸡,然后做了老母鸡炖蘑菇。 蘑菇是云麓山上采的,比起养殖户培植的蘑菇,口味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此外,孙丽又蒸了些野菜窝头,还熬了一大锅的红薯稀饭。 饭桌上,温暖和孙老爹一家人闲谈,知道孙老爹家以前是个猎户,以打猎为生。 后来,到了孙全这里,就不再打猎了,孙全和张丽外出打工,两个孩子跟着爷爷奶奶在家。 这几天,孙全和张丽是因为孙怡上小学一年级的事情回了家,再过一个星期之后,还是得去南方打工。 温暖诧异问:“为什么不去江城市里找些工作干,偏偏要去南方呢?那里的工资高还是怎么回事?” 张丽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当初是跟着一位在南方打工的老乡一起出去的,这几年在南方打工习惯了。” 温暖笑了笑,没再接话。 这时候,孙老爹刚刚喝完了一碗稀饭,张丽又给他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之后,他问温暖:“姑娘,你来这云麓山是旅游的?” 温暖怔了怔,回道:“那倒不是,我来云麓山是想找一些东西。” “你想找什么东西,人参?灵芝?” 孙老爹的妻子听到温暖是来云麓山上找东西的,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贵重的中药材。 云麓山上中草药很多,但是诸如人参,灵芝之类的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听说有人找到过了。 温暖摇了摇头,脸色有些晦暗,低声道:“我找的东西说出来不吉利,我看我还是不要说了吧。”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从来就不信那一套,我十几岁跟着全儿的爷爷上山打猎,要是在意这些事,那就甭出门了,在家等着饿死得了。” 孙老爹身体硬朗,说起话来依旧是中气十足。 孙全接话道:“就是,我们家从来就不信封建迷信那一套,我看你还是把你要找的东西说出来吧,兴许我们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孙幸福刚刚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说道:“我爷爷没事的时候常去山上采蘑菇,再拿到集市上去换钱,漂亮姐姐要找什么东西问他准没错。” 孙怡拍着小手,笑着嚷道:“哥哥,妈妈刚才叫我们称呼她为阿姨,你叫她姐姐,你叫错了,叫错了。” 第229章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幸福,妹妹说得对,要叫阿姨知不知道。” 张丽抬手摸了摸孙幸福的小脸蛋,笑着道。 温暖看着这一家并不富裕,但其乐融融的样子,蓦然间想起了齐燕。 她来云麓山是瞒着齐燕的,下午的时候她打电话给齐燕,说是超市晚上加班盘点,她就不回去了,叫齐燕不用担心。 现在,她真的有点想齐燕了。 孙全见温暖迟迟没有回话,又问了句:“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吃饭,吃饭。” 温暖抬头看着孙全,又看了眼孙老爹夫妇,最后又看了看两个小孩子,开口说道:“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只是我怕吓着两个小孩子,这样吧,吃完饭,等孩子睡了,我慢慢说给你们听。” 孙全回道:“那好吧,快点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温暖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一顿饭,她吃了一个窝头,喝了一碗稀饭,随意的吃了几口蘑菇,就放下了筷子。 “姑娘,多吃些鸡肉,你看看你瘦的。” 张丽热情的招呼温暖再多吃点,温暖感激笑道:“张姐,您们快吃吧,我真的吃饱了。” “这姑娘,饭量怎么这么小。” 孙老爹看着温暖说着话摇了摇头。 孙幸福和孙怡,则是,你一块鸡肉,我一块鸡肉的吃的很香。 两人时不时的还因为都看中了一块鸡肉,拿筷子争抢一番,好不热闹。 “哎呀,你们两个馋猫,吃饭就不能老实点,抢什么抢,幸福,你是哥哥,要让着妹妹,知道吗?怡儿,你是妹妹,凡是都要听哥哥的,懂不懂。” 张丽一脸慈爱的看着二个孩子轻声斥道。 孙幸福美美的吃着一块鸡腿肉,不屑的反驳了张丽一句:“妈,那到底是我让着妹妹,还是妹妹听我的?” 张丽楞了一下,片刻后,抬手拍了拍孙幸福的小屁股笑着嚷道:“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学会犟嘴了,找打。” 孙幸福看着张丽,和孙怡一起咯咯的笑了起来。 温暖看着这一幕,很是感慨。 裴依云和裴依蓝虽然是姐妹俩,可从来就没有像孙幸福和孙怡这般亲近过。 饭后,张丽领着两个孩子去卧室哄孩子睡觉。 孙老爹夫妇和孙全,以及温暖仍旧坐在已经收拾好了的饭桌旁说话。 温暖将她来云麓山寻找恩人裴依云尸骨一事以及警察局那边也派人进山搜寻裴依云尸骨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三人。 三人怎么也想不到温暖一个年级轻轻的女孩子孤身一人来云麓山,就是为了搜寻恩人的shigu。 “姑娘,这云麓山这么大,你一个姑娘家要找到什么时候。” 孙老爹关心的问道。 孙全:“不是有警察在搜寻吗,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就是,姑娘,明天一早你就回家吧,这事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做的了的。” 孙老爹的妻子吴红霞也紧着劝道。 “你们说的话都在理,可是,我不能走,我想,我的恩人已经不在了,我能为她做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事了,警察找是警察找,我找是我找,不一样的。” 明晃晃的灯光照映下,温暖的神情显得悲戚而落寞。 吴红霞有些心疼的看着温暖,叹口气道:“这孩子,真够倔的。” “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和全儿和你一起上山帮着你找,三个人总比一个人强,遇事也有个照应。” “那怎么行,太麻烦你们了。” 温暖有些不好意思。 别人和她非亲非故,能让她借宿一晚就不错了,还打算帮她一起找,有几个人能做到这地步。 “这算什么,反正明天我们呆在家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 孙全说话特别直爽。 温暖感激的道:“那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 孙老爹冲温暖摆了摆手道:“谢什么谢,现在都回去睡觉,好好休息,明天天一亮就上山。” 孙老爹说完话,率先站了起来。 几分钟后,吴大妈领着温暖去了一个小房间。 房间不大,里面的家具也不太多,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两开门的衣柜。 “这是我女儿没出嫁前住的房间,我已经铺好床了,你今天就睡这吧,别嫌太简陋就行。” “吴大妈,您能借我在这里住一晚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能那么多事。” 吴大妈很满意温暖的态度,笑着道:“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好的,谢谢吴大妈。” 温暖说着话,送了吴大妈出了房间,然后直接就关上门,躺上床准备睡觉。 如今她入乡随俗,哪里还能像在家一样,刷牙,洗澡,换睡衣那般讲究。 能有个床躺下来睡一觉就不错了。 也许是以为太过疲累的缘故,温暖躺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之后,一觉到天明。 温暖从背包里拿出一叠钱放在枕头下,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她走到院里的时候,孙老爹和孙全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温暖起床吃点早饭就出发。 乡下的早饭很简单,馒头,稀饭,咸菜。 温暖吃了半块馒头,喝了一碗稀饭。 等孙老爹和孙全吃完饭后,三人一起出了院门,沿着山道向云麓山上行去。 将近十一点多的时候,三人在半山腰处遇见了一队正在搜山的警察,领队的正是梁牧。 梁牧见到温暖很是诧异,这温暖怎么不在超市上班,跑到这云麓山上来了。 他又看了看温暖身边的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山下的村民。 而且两人长得很像,一看就是父子俩,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和拐杖长短差不多的木棍,像是在山上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温暖迎上前,看着梁牧说道:“梁警官,怎么样,裴依云的shigu找到了没有?” 梁牧摇了摇头,问道:“你怎么来云麓山了?” “梁警官,裴家大小姐是我的恩人,如今她不在了,我能做的就是协助你们早日找到她的怡海,让她入土为安,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梁牧听完温暖的话,一脸严肃,斥责温暖道:“胡闹,谁要你的协助,赶紧回去,这云麓山山势险要,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温暖转脸看着孙老爹和孙全向梁牧介绍道:“谁胡闹了,梁警官,这两位是孙老爹和孙全大哥,他们是山脚下的住户,对这云麓山熟悉的很,有他们陪着,我能出什么事!” 接下来,温暖又将梁牧警官介绍给了孙老爹和孙全二人。 “梁警官,我以前常常到山上打猎,对这云麓山熟悉的很,您要是愿意的话,我们爷俩给你们做向导。” 孙老爹说着话转脸看了温暖一眼,问道:“姑娘,人多力量大,要不,我们和警察一起搜山,怎么样?” 温暖还未回话,梁牧就下决定道:“那好,就这么定了,孙老爹,孙全兄弟,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 孙老爹客气回道。 温暖也就没有再说话。 “温暖小姐,走吧。” 梁牧出声喊了温暖一句。 不久后,一行人继续搜山。 悬崖下面的山谷他们找了不少处,除了一些动物的骨头外,人类的骨头一块也没见到过。 中午的时候,一行人又累又饿,坐在一棵大榕树下歇息,各自从背包里拿出瓶装纯净水,和饼干,面包之类的食品充饥。 温暖又累又渴,一屁股坐在树下,喝了整整一瓶纯净水,然后仰面躺在树下的草丛上休息。 她闭上眼,脑中全是裴依云被扔下悬崖的瞬间。 不久后,她好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蓦地坐直了身子。 她的这一动作将身旁的一个年轻警察吓了一跳。 “怎么了?” 年轻警察一手拿着纯净水瓶,一手拿着半块面包,正在凑合着吃午饭,见温暖好像是受惊的样子,遂咽下了口中面包,诧异的问向温暖。 “没事,就是,我听说这山上有狼,那裴依云的shigu会不会被狼吃的连渣子都不剩。” 年轻的警察犹疑说道:“这,不太可能吧。” 孙老爹和孙权按照排除法,大致确定了十四处悬崖下面的山谷。 他们才仅仅找寻了有四处,剩下还有十处没有找过。 按照这个速度,他们今天怕是又无功而返。 温暖一想到农历十月一日她将要承受的来自阎王的惩罚,从心底深处泛起一阵阵寒意。 不久后,她问孙老爹,“这云麓山上有那几处山谷经常有狼群出没?” 孙老爹很诧异温暖会这样问,他想着,莫不是这姑娘担心会碰到狼群,想要绕过那几处山谷寻找。 “剩下的十处山谷,有三处靠近山路边,三处附近开了一些厂子,其它的四处山谷树木葱茏,灌木丛生,狼群出没的几率应该高些。” 孙老爹的话刚说完,温暖就硬着头皮发话道:“那我们就去那四处山谷找寻好了,反正我们这么多人,还有十几个警察大哥,难不成还会怕那些野狼不成。” “为什么?” 梁牧不解的看着温暖问道。 按正常情况来讲,不应该是先易后难吗? 兴许,还不到那四处经常有野狼出没的山谷,就找到裴依云的遗骨了呢。 “因为,因为,我刚刚小憩了一会,梦到裴依云了。” 温暖不可能对他们说出真实的理由,只好随意胡编。 孙全在一旁插话道:“你不会是想说她给你托梦了吧。” 温暖惊讶问道:“孙大哥,你猜的真准,裴依云是给我托梦了。” 梁牧以及他带队的十几个警察全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温暖的那套说辞他们压根就不信。 孙老爹和孙全早就告诉过温暖,他们不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 温暖的这番话也就只有温暖自己才相信。 看着众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温暖硬着头皮道:“裴依云在梦中告诉我,她被人从悬崖上扔下来后,当场就没命了,后来她的尸体被一群野狼分食,估计就算是能留下些骨头也不会太多,所以,我想着趁着今天人多,先去有狼群出没的山谷找一找。” 温暖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警察反驳道:“你这么年轻,怎么能相信那些毫无科学依据的事情呢。托梦一说,根本就是封建迷信,不能相信。” “就是,以我的意思还是按照由近及远的路线一个山谷一个山谷的找最为妥当,否则,要是在那四处山谷里什么都没有发现,再折回头找那六处山谷,就太耗费时间和体力了。” 另外一个警察附和道。 “温暖小姑娘,我看你还是先下山吧,有什么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看好不好。” 另一位个子最高的警察出言劝温暖。 “那怎么行,裴依云可是我的大恩人,我既然来了这云麓山,就没有中途退缩的道理,再说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梁牧没有说话,他盯着温暖看了几秒钟。 温暖是江城大学的高材生,按理说,她不可能相信那些玄之又玄的事情,可她偏偏是信了。 梁牧始终想不通,裴依云和温暖素不相识,为什么会给她转账,而且还是那么一大笔钱。 医院里,她夜里偷偷的探视裴重山,哭的稀里哗啦。 昆山医院里,也是温暖告诉了他裴依云已经被杀的消息。 而今,她又说裴依云托梦的事。 究竟裴依云和温暖是什么关系。 温暖为了报恩,竟然提出要去有狼群出没的山谷找寻裴依云的骸骨。 她真的单纯的是为了报恩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梁牧会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梁牧开口了。 “就听温暖小姐的,趁着天色还早,我们现在就出发,先去那四个山谷找一找,若是天黑,再遇见狼群就更麻烦了,总之,不管找到找不到,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要下山。” 梁牧的话说完,那几个警察也就不再反驳,温暖也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收拾一下,继续出发。 按照四个山谷路线的远近,一行人在离得最近的一个山谷里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第二个山谷,温暖刚刚走进去,就感到浑身都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第230章 黑色塑料袋 第二个山谷,温暖刚刚走进去,就感觉浑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这个山谷相比以前一个山谷,面积小了些,但是也深了些。 温暖明显感觉脚下的土壤比先前潮湿了许多,树木更加葱郁,灌木丛横生的枝桠不时的挡住前行的路。 孙老爹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把小型斧头,一边砍些挡路的树枝,一边低着头搜寻。 那些警察也各自拿出匕首或者是棍棒等物,一边开路,一边搜寻。 梁牧走在温暖的左前方,而孙全则是和温暖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并排向前搜寻。 不知道为什么,温暖的心没来由的有些恐慌。 在这之前,她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觉。 温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边走便找寻。 十几分钟后,温暖就感觉她的心口处疼的厉害,本来浑身上下早已经被汗水浸透的她,莫名的感到浑身发寒。 她抬手捂住心口位置,咬着牙,继续向前找。 再向前走几步,灌木略显稀疏,温暖却已是疼的直不起腰来。 她额头上冷汗津津,孙全看着温暖有些不对劲,出生问道:“温暖,你没事吧。” 温暖冲他摆了摆手,语调尽量平和的道:“没事,我累了,歇一下。” 孙全闻言,道了句:“这里不安全,你歇一下就快点追上我们。” 温暖忍着疼痛,咬牙回道:“我知道。” 孙全向前走后,温暖瞬间就瘫坐在了身下的草丛上。 她坐下的时候,感到身下有硬物硌到了她。 温暖紧蹙眉头,抬手就将那硬物一把抓了出来。 本来,她以为是石子,或者是树枝之类的东西。 可抓在手里,那东西莫名的就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而且,这时候,温暖的心口处好像疼的也不是那么厉害了,她微微的放宽了心。 若是再像上次在米兰朵餐厅那次,她就麻烦了! 温暖将那硬物放在面前,只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她就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心口处的疼痛再也感觉不到。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物件上面的灰尘用手给搓了搓,然后瞪大眼睛看了又看。 连温暖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因为,她手心里的那物件正是裴依云的母亲冯静处留给裴依云的一条银质项链。 项链本身值不了多少钱,但是项链的吊坠上刻着裴依云三个字。 那吊坠的形状是一截树枝上开了一朵盛开的梅花造型,很别致,也很漂亮。 因为是温暖的母亲留给温暖的,所以温暖格外的珍惜它。 从美国回江城的时候,温暖特意将它戴在了脖子上,反而是将其他贵重的项链锁进了保险柜。 也许,正是因为这项链不值钱,又或者是项链上有裴依云的名字,才没有被那四人给拿走。 温暖看着那项链,泪水盈眶,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项链被她发现了。 片刻后,温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梁牧喊道:“梁警官,我发现了一条项链,这上面有裴依云的名字。” 温暖的这句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向着温暖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梁牧最先来到温暖身边,他从温暖手里拿过那条项链,看着吊坠上刻着的裴依云三个字,面容冷肃。 下一秒,梁牧立即沉声发了话。 “所有人以我站着的地方为中心,立即向外扩散,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 梁牧说完话后,看着温暖道:“看来这个山谷就是裴依云掉落的地方。” 温暖点点头,哽咽着道:“梁警官,我希望找到裴大小姐残存的shigu后,能让它早日入土,也算是对死者的一个告慰。” 梁牧叹口气道:“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找到尸骨后,还需要做进一步的鉴定,没那么快的。” 温暖默不作声。 梁牧道:“行了,这事你就甭操心了,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之后的事,也轮不到你操心了。” 不久后,孙老爹率先在距离温暖发现项链大约十米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些人骨。 陆陆续续,有警察也发现了一些。 温暖见一个警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的黑色塑料袋将那些发现的骨头集中存放在里面,感到异常的悲戚与恐怖。 她又一次想起了狼群分食裴依云尸身的血腥场面,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这一刻,她感到手脚冰凉,心脏也“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她快速的背过脸去,不忍再看。 山风起,树枝随风摇摆,这山谷之中更显幽深凄清。 等到一行人该收集的都收集了,该拍照的都拍照了,离开山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 山野之中,偶尔传来了一声野兽的嘶吼。 下山的路上,孙全感慨道:“还好,我们总算是没有遇见野兽。” 一个小警察接话道:“那些狼怕是闻到了我们手里枪子的味道,吓得都一个个的都藏起来了。” 梁牧:“废话少说,加快速度下山,天马上就黑了。” 那小警察回道:“是,梁队。” 那小警察说着话快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温暖紧跟在梁牧身后,快步向山下行去。 到山脚的时候,天色快要完全黑下来了。 温暖和梁牧对孙老爹和孙全二人是谢了又谢。 梁牧想要给二人一点钱做为报酬,孙老爹和孙全执意不收。 孙老爹说道:“我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今天就当锻炼了,你们要是提钱就太见外了。” 梁牧无奈,只得作罢。 而温暖则是要了孙全的手机号码,说是有时间还回去她们家吃吴大妈和张丽做的蘑菇炖鸡。 孙全笑道:“欢迎你随时来我们家做客。” 温暖:“我一定会的。” 孙老爹和孙全走后,温暖和上了梁牧开来的警车。 不久后,五辆警车快速的驶离了云麓山山脚。 孙老爹和孙全回家后,吴大妈就捧着一沓钱来到了二人面前。 “那丫头,真是实诚,我估摸着那床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有人住,就收拾了一下,谁想到竟然在枕头下发现了这些钱,肯定是那丫头怕我们不要才故意放在枕头下的,你说,她不就是在我们家借宿一晚,顺便吃了顿饭吗,就算是给钱也不用给那么多吧!” 孙全问道:“多少钱?” “二千。” 吴大妈愁眉苦脸的接着道:“这么多钱,我拿着烫手啊,你们有那丫头的手机号码吗,打个电话给她把钱退回去。” 孙全:“她要了我的手机号,说是以后还会来我们家吃您做的蘑菇炖鸡。” “那,你有她的手机号吗?” “没有。” “这咋办,这钱咋能还给她?” 孙老爹发话道:“那还能怎么办,把钱收好,万一她那天来了,我们再还给她就是。” 吴大妈叹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温暖坐梁牧的车来到江城市里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 齐燕在十一点钟左右,连着给温暖打了两个电话,温暖只回道:“加班呢,马上就回家了。” 梁牧并没有直接回警局,他开车将温暖送到新民小小区北门,温暖下车后,他才将车在前方路口拐了个弯,驶向警察局。 温暖回家后,齐燕还没有睡。 “暖暖,累了吧,吃饭了没?” 齐燕心疼温暖问道。 温暖想着裴依云的事情,尽管晚饭没有吃,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妈,我吃过了,您明天还得早起去超市,先去睡吧,我一会洗个澡再睡觉。” 齐燕看着温暖好像是特别疲累的样子,叹口气说道:“你这个店长当的,每天太累了,要不咱们换个工作吧。” “妈,不用,忙完这几天就轻松了。” 温暖宽慰齐燕道。 齐燕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转身回房睡觉。 而温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了那个黑色塑料袋,以及黑色塑料袋里装着的裴依云残存的shigu。 心口处的疼痛感早已消失,温暖现在只是心里难受的要命。 裴依云是她,可她又不是裴依云。 裴重山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而她现在却什么也不能做。 有时候,她真想不顾一切,不在意世俗对她的看法,将自己就是裴依云的事情告诉裴重山。 那样,也许她会被当作怪物来看待,但,最起码,裴重山只要相信她,他的命也许会好点快一点也说不定。 她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有拿定注意。 将近黎明时分,她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八点钟的时候,温暖是被手机一阵闹铃声吵醒的。 温暖睡眼惺忪的摸索着拿出手机,将手机闹铃给关上。 她又在床上眯了一会,随即起床去了物美华联超市上班。 十点钟的时候,邓如一打来了一个电话。 温暖刚刚接通电话,就听到邓如一嘟囔着说道:真是的,打电话也不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温暖这次想起了,这两天在山上手机没信号,昨晚到家后,看到邓如一的几个未接电话,想着回一个,一时间竟然给忘了。 “大姐,你这两天的手机打不通,我想给你说些事。” “我昨天,前天上山了,山上没信号,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大姐,钟离重前天去了天香国色地下的赌场一趟,他在那里呆了一夜,到天明时才离开。” “他去赌博不是很正常吗?” 温暖并没有感到意外。 “大姐,他去赌博是没什么稀奇,可重点是他从赌场出来后,随身带着三个人,一起开车去了昆城郊外,我们远远的跟踪,怕被他们发现了,他们都到了一处废弃的厂房内,呆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离开了,我们怕继续跟踪会引起钟离重的怀疑,就装作车坏了的样子停在路边修车,钟离重的车子经过后大约十分钟不到,那废弃的工厂里,驶出了三辆加长版轿车,其中一个开车的男人我知道,我在昆城警方发布的通缉令上见过那人,外号豹哥,是秃鹫组织里的骨干分子。” 豹哥。 温暖想起了伏羲山遇袭那次,带队的那个男子好像就是被人称为豹哥。 看来,钟离重是真的和秃鹫组织有联系。 “邓如一,你们四个和我的约定已经解除了,钟离重那里就不要再跟踪了,那豹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无论是钟离重还是豹哥,哪一个都不是你们能得罪的起的。听我的,千万不要再跟踪了,而且,这几天你们跟踪钟离重的事也千万不要泄露出去,我怕传到他耳朵里之后,会对你们不利。” “大姐,你这也太杞人忧天了,放心吧,出不了什么事,再说了,我们可是什么也没做。” 邓如一不以为然。 温暖唯恐邓如一四人一时大意,将这事说出去。 虽然她们的口头约定期限一到,协议解除,可毕竟大家认识一场,而且,说实话,云麓山上的事情四人也的确是帮上了忙,她不可能不告诫他们几句。 “邓如一,我说的话你千万要记在心里,那个豹哥很可能就是秃鹫组织里的成员,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们四个千万不要再跟踪钟离重了,而且,你们跟踪他的事最好是烂在肚子里,一点风声都不能向外透露。记住了吗?” 温暖说话的语气很严厉,邓如一这次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信誓旦旦的向温暖保证道:“大姐,我这次真的记住了,你就放宽。” 温暖:“那好,我先挂了,有事以后再联系。” 温暖说着话,正想挂电话,邓如一紧张道:“大姐,大姐,别急着挂电话,我话还没说完。” 温暖:“还有什么事,快说。” “大姐,您看,我们四个在昆城整天的游手好闲的也不是办法,您看,您能不能拜托您的朋友什么的,给我们四个找些活干,实在不行的话,在江城给我们找活干也行。” 这事要赖上自己了啊! 温暖蹙眉道:“那你说说看,你们四个都会写什么?” 邓如一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温暖问道:“你总得告诉我你们四个有什么长处,期望的薪资是多少,有什么要求,我才好给你们找工作。” 邓如一大喜:“大姐,您这是答应了。” 第231章 一眼万年 温暖:“我只能说尽量帮忙,但是帮不帮的上还两说着,你说一下,你们都有什么专长?” “大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四个都是初中毕业,后来在工厂内做工,哪里有什么特长,您就看着给找个工作吧,只要能让我们吃饱饭就成,别的我们暂时也没啥要求。” 邓如一说话的时候,程哲在一旁插话道:“就是,我们没要求,大姐,我们相信您。” “大姐,拜托您了,您千万给多费费心,我那老娘整天嫌我啃老,骂我吃白饭,我都不好意思回家了。” 这是张帆说的话。 陈卓唯恐将自己落下,忙不迭地凑到邓如一手机旁大声道:“大姐,还有我,您可千万别把我给落下了。” 温暖听着几人争抢着和她说话,一时间有些头疼。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我尽力好不好。” 邓如一打电话这会开着免提,是以,温暖这句话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四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好,那麻烦大姐了。” 温暖:“不麻烦!” 邓如一这会又开始啰嗦了:“大姐,怎么会不麻烦呢,您看,你还得去找人不是——” 温暖没等邓如一将话说完,就接话道:“我正上班呢,先挂了。” 她挂断电话后,无奈的笑了一笑。 这邓如一真是能说啊! 中午下班的时候,温暖躺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补了会觉。 一点多钟的时候,超市的食品主管魏静来到了五楼休息时门外。 她刚刚问了人事部经理龚林,说是店长现在正在这间休息室里休息,她忐忑不安的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温暖昨晚几乎没睡,现在睡的正香。 魏静敲了三下,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温暖没有来开门。 她面色有些着急,抬手又敲了几下门,温暖还是没有醒。 魏静蹙了下眉头,想着楼下食品区的那一个大单,心里想着,今天豁出去了,反正一切都是为了超市的盈利,想必新店长不会怪罪她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门。 房间里,新店长正躺在侧身躺在沙发上睡得香甜。 魏静走到沙发前,看着温暖低声喊道:“店长,店长,醒醒。” 可温暖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魏静接着又喊了几声,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新店长翻了个身继续睡。 “店长,店长,来大生意了。” 魏静大声道对着温暖的耳朵说了这句话。 她说完话后,唯恐新店长对她发脾气,快速向后退了两步。 而温暖在听到大生意三个字后,立马条件反射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大生意,大生意在哪?” 温暖坐直身子后看到了面前有些惴惴不安的三十多岁的食品部主管魏静问道。 魏静感觉有些好笑,她先前怎么喊这新店长都不醒,她一说大生意立马就醒了。 “店长,是这样的,食品区来了个年轻的帅哥,要定二十几万的食用油和大米,以及方便面等物。” 温暖:“那是好事呀,你带她到财务室直接买超市的购物卡,给他打九五折就可以了。” 魏静道:“店长,要是那样就简单多了,我也是这样给他说的,可是这帅哥说,这生意必须要和您面谈,否则的话,他就到别家超市买。” 温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魏静说道:“这人还真是怪,其实,二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完全可以去批发部直接批发,可他既然选择了到我们超市来购买,为什么还非得要和我面谈呢,难道,他九五折还不满意,想和我谈谈,将价格压的再低些。” 魏静点头道:“店长,我也是这样想的。店长,这二十多万,可是个大单,要是能谈成,员工们这月的提成就能高些,您可以一定要尽力促成这笔生意啊。” 温暖笑道:“那是自然,那人现在人呢?” “店长,那人现在还在楼下超市里,我对他说,要来请示您一下才能答复他。” 魏静回道。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办公室,你叫他直接到我办公室找我就好。” 温暖说着话,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顺便整理了一下衣服。 “那好,店长,我这就下楼去告诉她。” “好。” 魏静出了休息室下楼,温暖则是去了店长办公室等候。 约莫七八分钟左右,温暖正在查看着电脑里上月的销售数据,隐隐约约就听到魏静恢复了一贯的大嗓门道:“这位顾客,我们店长现在就在里面办公,您稍等,我去敲门。” 魏静的刚落,温暖就听到了敲门声。 “请进。” 温暖话音刚落,魏静就领着一人进了办公室。 “顾客,这位就是我们店长。” 温暖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到来人时微怔了几秒钟。 魏静领进来的那位顾客身穿一条米色休闲西裤,上身穿着一件手工定制的浅褐色休闲衬衫,面色温润如玉,气质清逸出尘。 他就是已经多日未曾见到过的毕逸风。 毕逸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温暖,好像是几年未见了一般。 他眼中流露出深情眷恋,其间又好似夹杂着一抹忧伤。 温暖看到毕逸风,就瞬间想到了裴依云。 魏静看着毕逸风的神情,好似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难不成这男人是因为爱慕她们新来的店长,才故意到这超市里买东西。 “这位顾客,请坐。” 温暖一副陌生人的口吻对毕逸风说道。 “那,店长,我先去工作了。” 温暖冲魏静点了点头,“好,你下去忙吧。” 魏静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特意将店长办公室的门给轻轻地关上,然后,下楼去卖场转一转。 “这位顾客,请坐。” 温暖的语气不冷不热,很冷清,也很客套疏离。 毕逸风坐在温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他刚刚见到温暖的惊喜如今却被满满的伤心取代。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她了! 他喜欢她,爱上她,心心念念都是她,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多少个夜里,他想着第一次在裴家别墅大门口见到她的样子。 也许,那时候,他就已经爱上她了吧。 一眼万年! 会不会说的就是他的这种情况。 她长得很像裴依云,但他发誓,他绝不是因为她长得像裴依云而爱上的她。 而今,她见到自己真的是向她上一次对她说的那样,再见,就是陌生人。 对,她现在对他的这个态度,就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请问,这位顾客,你需要哪一种食用油,大米,方便面,具体需要多少,我尽量给你优惠。” 毕逸风清俊的一双眼很温柔,很温柔的看着温暖,好一阵子也没有回话。 温暖静静地等待着,也没有开口再问。 一时间,办公室的气氛异常的静默。 不久后,毕逸风开口问温暖:“温暖,你,现在还好吗?我——”、毕逸风差一点脱口而出三个字:我想你。 可他蓦然住了声。 这三个字说出来,他怕这次难得的和温暖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机会就再也没有了。 温暖蹙眉,神情有些不耐。 她可不会无聊的在这里坐着和毕逸风闲扯,工作就是工作。 当然,生意也仅仅是生意。 温暖的只见在键盘上飞快的点了几下,对毕逸风道:“这位顾客,请您报一下你所需要购买的商品,我保证会最大程度的给予您优惠。” “你们超市最好的花生油,最好的大米,最好的方便面,每样一千份。” 毕逸风随意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温暖闻言,紧皱了眉头。 很显然,毕逸风来物美联华超市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购买东西。 他是毕氏集团的总裁,再怎么着,来超市购物这样的事也轮不到他亲自去做。 再说了,最好的花生油,最好的大米,最好的方便面,有这样购买东西的吗? “请您具体一点,到底是要什么牌子的?” 温暖语气平静的继续问道。 毕逸风靠在椅背上,看着温暖道:“能不能给我一杯水?” 温暖点点头,礼貌说道:“好的,请稍等。” 毕逸风看着温暖站起身,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杯绿茶放到毕逸风面前的桌子上。 温暖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米白色v领连衣裙,身姿娉婷,但是看起来,明显比毕逸风上次见到她时又瘦了不少。 毕逸风有些心疼,她若是愿意,直接嫁给他,做他的女人,他保证,他一定会很疼她,很疼她。 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你,怎么又瘦了?做超市的店长是不是很辛苦?” 毕逸风说这话的时候,温暖正走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了下来。 她看着毕逸风淡淡道:“这位顾客,您问的有些多了,您到底还想不想做这单生意,您若是不想做,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我真的很忙的。” 温暖不想再与毕逸风多说话。 她这句话简直就和下逐客令差不多。 “生意当然要做了,要不然,你看着给出几套方案,我选一种,可不可以?总之,这些油,米,方便面是准备送到贫困山区扶贫用的。” 毕逸风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可以借着温暖给他做方案的机会再多看她几眼,再多和她在一起呆一会。 “那好吧。” 若依着温暖以前的脾气,定是不愿意做毕逸风这单生意的。 可她想魏静的话,想着超市的理货员可以因为这单生意多些提成,就硬着头皮回道:“好,请您耐心等一会。” 温暖指尖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了一会,这期间,毕逸风的眼睛就始终没有离开过温暖。 房间里,一时间只听见键盘被敲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温暖的一双眼睛盯着电脑键盘,没有再看毕逸风一眼。 五分钟之后,温暖将电脑屏幕转向了毕逸风的方向。 同时说道:“这位顾客,这里共有三种方案,你看着选一样吧。” 毕逸风的目光从温暖身上转移到电脑屏幕上。 三种方案,各有各的好处。 温暖耐心的和毕逸风解释着。 既然是去山区扶贫,当然以同样的钱数准备尽量可能多的商品最好。、 食用油可以用五升的,也可以选用二点五升的,方便面有桶装和袋装。袋装又有五连包的和单袋的。 大米十斤的和五斤的两种。 食用油,大米,方便面,温暖给毕逸风推荐的是物美价廉,老百姓认可的商品。 毕逸风看了一会,不得不说,温暖的业务能力超强,这么短的时间给他做出的三套方案都很不错。 可见,温暖对商品的熟悉程度,对电脑的操作水平绝非一般人可比。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哪一种?” 毕逸风问温暖。 “三种各有各的好处,我只能提供方案供你选择,最终的决定权在你,我不是你,无法帮你作出决定。” 温暖的目的是想做成这单生意,她可不想与毕逸风再多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这样吧,我回去立即召开董事会,将这三种方案拿到会上讨论一下,再做最后的决定。” 毕逸风的话刚说完,温暖就有些反感的想到,毕逸风若是如此,那就是他还要再来一次她的办公室了! “那好吧,您尽快开董事会确定一下最终方案,后面的事我全权交给带你来办公室的魏静主管跟踪此事的进度,你有什么事直接找她就好,我现在把她的手机号给你说一下,你记下来。” 毕逸风没想到他精心设计的想和温暖再一次见面,温暖竟然想了这么个办法来敷衍他。 她真的是不想再见到他了。 毕逸风的心情蓦然间很沮丧。 他抬头,深情的直视着温暖的眼睛,终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温暖,我只是想多见你一次,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如今,你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叫出口,我喜欢你难道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罪吗?裴依蓝的那事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真的不能原谅我了吗,我不求你爱上我,最起码,我们见面可以像普通朋友那样聊一聊,都不可以吗?” 温暖极力克制着自己将要发飙的情绪,她再一次替裴依云感到难过,也是替她自己感到难过。 第232章 人生无常 毕逸风的话说完后,温暖迟迟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看毕逸风。 她只淡然的问了毕逸风一句话:“毕总,你当年究竟有没有爱过裴依云,你和裴依蓝交往是在裴依云最后一次从美国回来之后,还是从美国回来之前?” 温暖问完这句话后,紧接着说道:“当然,这是你的私事,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我和裴依蓝的事是在那次她从美国回来之后,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若非裴依云见异思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是绝不可能会和裴依蓝交往一段时间的。” 毕逸风开口澄清。 好像他并没有做错,一切都是因为裴依云背叛了他的原因。 温暖蓦然间冷冷笑了一下,与其异常淡漠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她死了,你可以随便说了,是非黑白也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谁死了?” 毕逸风惊愕的看着温暖道。 温暖终于抬起头看了毕逸风一眼,冷冷说道:“你口口声声的说裴家大小姐,裴依云不仅背叛了你,还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呢?我实话告诉你,裴依云已经死了将近两年了,也就是说,那年她从美国回到江城,就被人杀害了。我希望,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像外传,就算要对外界宣布配大小姐的死讯,那也是裴家的事。” “这,怎么可能?” 毕逸风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相信的反问温暖。 “这世道,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毕总,请您出去吧,我还要办公,好走,不送。” 温暖语气颇为不屑的再一次对毕逸风下了逐客令。 这一次,毕逸风倒是没有再多说,他看着温暖道:“好吧,我走,你,裴依云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温暖凄怆笑道:“我怎么知道,裴家老爷子因为裴依云的去世脑梗复发,他住院了,你不会不知道吧?而且,裴依云残缺的尸骨已经在云麓山上的一处悬崖下面的山谷中找到了,警方正在做进一步的鉴定,我说毕逸风,毕总,这就是你所说的裴依云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就是你说的,她与别的男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温暖说完话,指尖飞快的点着键盘,继续开始工作。 毕逸风的脸色从犹疑到悲戚,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 他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他恨裴依云恨了这么多天,如今她死了,他心中竟然万分难过了起来。 他想起和裴依云在一起的时候有过的美好时光,眼眶蓦然间就红了起来。 到这一刻,他才发觉,裴依云一直藏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从来就没有因为他的恨意而消失。 毕逸风看着温暖和裴依云酷似的面孔,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怀疑。 自己如此执着的爱温暖,究竟有没有和她这张和裴依云相似的脸庞有关系。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几分钟之后,才转身,打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直到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传来,温暖的指尖停顿在键盘上。 不久后,她双手抱头趴在了办公桌上。 很久之后,再抬起头,她的眼中已有泪光。 她拿出手机给傅远东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傅远东在电话里揶揄笑道:“怎么,这才分开几天,就想我了。” “东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暖暖,你的声音怎么有些不对劲?哭过了?” 傅远东的声音有些焦急。 “没事,可能是感冒了。” 温暖一边说话,一边擦了擦眼睛。 “已经立秋了,出门多穿件衣服。” 温暖:“好。” “我明天就回去,差不多下午一点多钟到江城,你在超市等着我,我到江城后,去那里找你。” “好。” 温暖继续回了一个字。 “暖暖,你真的没事吗?我好想感觉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温暖没忍住,告诉傅远东道:“东哥,裴依云的残缺的尸骨已经在云麓山上的一个山谷里发现了,我只是感慨,人生无常而已。” 傅远东闻言,异常的担心温暖。 “暖暖,你别想太多,她的尸骨被发现是好事,这样她终于能入土为安,活着的人心里也终于能好受那么一些。” 温暖“是,东哥,我正在上班呢,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温暖的心情好过了一些。 片刻后,她继续开始工作。 毕竟,人活一天,就要奋斗一天。 下午,温暖七点钟离开的超市。 她打的去了市一院。 市一院,裴重山上次住的那个icu病房门前,温暖没有冲动的上前去敲门。 这个时候不是探视的时间,她不想再像上次那样被梁牧质疑。 她在icu病房门外徘徊了许久,最后坐在了病房门外的左侧的一排椅子上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病房门外的通道里静静地,偶尔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匆匆而过。 温暖靠在椅背上,微微的闭着眼睛,想象着裴重山的病情是不是好转了些。 她就那样保持着一个姿势做到了十点多钟。 仿佛离得裴重山近些,温暖的心里就会好受些。 不久后,她睁开眼睛,眼中水雾氤氲。 这时候,icu病房的门再一次开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护士。 温暖对这个小护士印象很深,就是那天夜里帮着温暖进病房探视裴重山的那位名叫张丽的小护士。 张丽看到温暖,瞬间就记起了上次温暖来看裴重山的事情。 那一次,温暖见到裴重山哭的稀里哗啦的,她心里莫名的就对温暖有好感。 别的病人的孙子孙女,几乎都是在老人醒着的时候去探望,唯恐老人会不知道似的。 而温暖,每次都是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探望病人。 这才是真孝顺! 温暖看到张丽点头笑了笑,没有开口求张丽帮忙。 张丽本以为温暖会开口找她帮忙的,见温暖没发话,也就对温暖礼貌的笑了笑,从温暖身边经过。 张丽向前走了几步,总觉得于心不忍。 裴重山现在已经是睡着了,可就算是他醒着又如何。 他半身偏瘫,连说话都说不清,明显的比上次住院病情严重了许多,看起来也苍老憔悴了许多。 老人虽然是话说不清,可是特别的爱掉泪,好像是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温暖只是像上次那样去看看他,也没什么。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温暖都是夜里来医院探视他,可谁没有也难处呢。 张丽停住脚步,转过身,再次向着温暖的方向走过来。 等到她走到温暖身边停了下来,温暖诧异的站起身看着张丽。 “你还是来看望那个老人的吗?” 温暖点了点头,终于忍不住急切的问了出来。 “我爷爷他好点了吗?他还会不会恢复到以前那种状态?” 张丽安慰温暖道:“你放心,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只是这位老人好像非常伤心,这对她的身体恢复很是不利。” “我,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温暖说话的声音很低。 “不好意思啊,总是给你添麻烦,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我在外面坐一会就走。” 温暖担心张丽会因为帮她而受到护士长的批评,她完全就是一种抱歉,试探的口气。 张丽看着温暖,漂亮的过分的面庞上明明是写满了心急,焦虑,说起话来,却这般的客气,唯恐她会受到她的牵累一样。 “你跟我来。” 张丽说着话,转身走到icu病房门前,温暖紧走两步,跟在张丽后面。 “你进去不要呆太长时间,我去给护士长说一下。” 张丽说着话,轻轻推开了icu病房门。 温暖走进去,穿上清洁隔离衣,换上icu室内专用鞋。 她并没有直接就朝前走,只是站在那里,等着张丽先去给值班的医生请示过后,再向前走。 张丽走在温暖后面,进房之后轻轻将病房门关上,然后左拐去了icu病房的值班医生那里。 两分钟后,张丽出了值班医生所在的办公室,冲温暖点了点头,道:“你去吧,他在八号床。” 温暖感激的冲张丽微微扯了扯唇角,就径直向里走去。 她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唯恐会吵醒里面正在睡觉的病人。 这个点,大多数病人都睡着了,温暖走到八号病床前停住脚步。 裴重山闭着眼睛,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 他的脸比温暖上次见到时几乎瘦了整整一圈。 脸上的老年斑又多了几处。 因为太熟了的缘故,裴重山的脸上皱纹更加的多了,脸色看起来饿黑了不少,颧骨凸显了出来,胡子已经是全白了。 温暖只一眼,就心疼的流下了眼泪。 她半跪在裴重山床头前,趴在病床的边沿处默默的哭了一小会。 然后,她抬头,胡乱的抹了把眼泪,将裴重山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 她双手轻轻抚摸着那只苍老的手,泪水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爷爷,我就是裴依云,您最疼爱的孙女啊!” 温暖低声的哽咽着,说出这话的瞬间,她感觉心底的压力减轻了少许。 这话她也就只敢在裴重山睡着的时候,无人在意的情况下敢说出来。 “爷爷,您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您经常给我钱,裴依辰和裴依蓝经常提意见,所以,您给我钱后,我就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将那些钱埋在院子里那棵香樟树下的一个小铁盒子里。” 裴重山的眼皮好像动了动,温暖没有在意,继续小声说了下去。 “可是,后来有一次,我藏钱的时候,被裴依辰发现了,他偷偷的将铁盒子,以及铁盒子里藏着的钱拿走,全部都给了裴依蓝,我为此哭了整整三天。” 温暖说着话,看了裴重山一眼。 “爷爷,您最疼我了,从那以后,您直接就给我了一张银行卡,我喜欢什么随便刷,一直到我长大以后,懂事了,才将那张卡还给您,我还将我工作的第一个月的工资全部打给您,我当时打电话对您说,‘爷爷,孙女自己能挣钱了,以后您老了,孙女养您。’您笑着回话道:‘爷爷的宝贝孙女自己能挣钱了,可是爷爷的钱还花不完呢,怎么能花你的钱,你自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给爷爷钱。’爷爷,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别叫孙女担心。” 温暖说着话泣不成声。 她低下头,极力隐忍着,唯恐会将睡着的病人吵醒。 裴重山依旧是闭着眼,他虽然是偏瘫,但是意识还算清醒。 他以为自己是想裴依云想糊涂了,竟然出现了幻听。 他也不敢睁开眼,唯恐睁开眼,什么都听不到。 此后,温暖不再说话,她将头靠在裴重山的病床上,就那样看着裴重山,泪流无声。 又过了几分钟后,张丽来到温暖身边,轻声催促温暖离开。 温暖含泪抬头,看着张丽点了点头,迅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将裴重山的那只手轻轻的放在卫生被下面,盖好。 最后,温暖不舍的看了裴重山一眼,转身谢过张丽,向着病房门走去。 温暖离开病房后,走到病房阴暗的楼梯间,蹲在那里哭了一小会,然后,没有乘电梯,直接走楼梯下了楼,离开医院,回家。 而温暖不知道的是,她刚刚走出病房,裴重山就睁开了眼睛。 看着他的床前并没有人在那里,裴重山更加的以为自己是做梦了。 一滴浑浊的泪悄然溢出眼角,裴重山费力的偏了偏头,眼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耳际。 可是,蓦然间,裴重山的眼睛定住了。 他的枕头旁一片好似被泪水打湿的痕迹。 刚刚真的有人来过。 裴重山的心中刹那间就升腾起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他的宝贝孙女——裴依云,还活着! 几乎是一瞬间,他想起了他刚刚糊里糊涂的听到的话,再次确信,他的孙女一定还活着。 一定是梁牧搞错了。 掉下悬崖的一定是另有其人,不是他孙女。 这个认知,让他的精神瞬时就好了很多。 他下定决心,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争取早日恢复,最起码能说,能动,能一个人顾得了自己。 第233章 我感动的要哭了 第二天下午,将近两点钟的时候,傅远东从江城机场直接坐车来到了物美联华超市温暖的店长办公室。 傅远东没有敲门,他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温暖正趴在办公桌上休息。 他站在温暖身旁,定定的看着温暖。 才几天未见,温暖看起来又瘦了些,傅远东感到有些心疼。 温暖去云麓山和梁牧一起找寻裴依云尸骨的事情,梁牧已经全部和他说了。 梁牧的原话是:“傅总,裴依云和温暖素不相识,竟然给她转账了那么一大笔钱,而且,是温暖找出的谭老大,宗老四等人杀害温暖的证据,现在,我们这么多人上山,最先找出裴依云尸骨的又是温暖,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么?” 傅远东回道:“的确是太过巧合了,可是这世上巧合的事情比这多了去了,那又能说明什么。” 梁牧:“说明不了什么,我也只是感觉奇怪而已。” 傅远东想到这里,目光变得更加怜惜。 他弯下腰,在温暖的耳际印下一记。 温暖陡然睁开眼,抬头看到是傅远东,微微笑了笑,张开双臂,搂住傅远东的腰。 “你来了。” 温暖只说了这三个字,语气是说不出的眷恋温柔。 “本来打算还要在昆城呆两天的,想你想的受不了,就回来了。” 傅远东的双手抚着温暖的柔软的发丝,深情的说道。 温暖的抱着傅远东腰际的双臂又紧了些,片刻后,她仰头看着傅远东揶揄道:“东哥,你的甜言蜜语又升级了,不过,我喜欢。” 温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羞涩,说完话后,她立即就将头低了下来。 “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天天说给你听。” 傅远东心情愉悦道。 温暖:“别,还是算了吧,若是天天听,就和喝白开水差不多了,淡而无味。” “你这丫头,还挺难伺候。” 傅远东说着话,俯下身,在温暖的脸颊上印下一记。 不久后,温暖放开傅远东,站起身来,可还未等她站稳,就被傅远东一把拉进了怀里。 他抱的温暖紧紧地,温暖感觉自己差一点就喘不过气来了。 “暖暖,我们结婚吧。” 傅远东想到温暖上山去寻裴依云的尸骨,就感到特别的不安。 裴依云的尸骨入土为安,是不是温暖就真的没事了。 农历十月一日很快就要到了,他想在这之前和温暖成婚。 他的命和温暖的命是连在一起的,温暖到那一天若真是再次受到阎王的惩罚,他是不是就可以替她分担一些。 温暖听到傅远东提起结婚一事,蓦然间想起了昆城的赫连璟。 “东哥,赫连璟要和我订婚。” 傅远东不以为然的道:“他想得美,我的女人怎么能和他订婚,叫他做梦去吧。” 傅远东说了这句,接着又道了句:“做梦也不行,他的梦里也不能有你。” 温暖推了推傅远东的胸膛,抬头看着傅远东笑道:“你这人,霸道得很,别人做梦你也想管。” “那当然,赫连家凭一块玉就想将你娶进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更可笑的是那赫连老夫人,竟然让你将我甩了。” 傅远东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温暖,声音突然变得喑哑了许多:“我和你这辈子注定要纠缠在一起,谁也分不开,就算是你要甩了我,我也会紧紧缠着你不放的。” 温暖心中一滞,心中莫名的有些哀伤。 “东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喜欢的?”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你就是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俊丑,无论再过多少年,我都会一直喜欢你,至死不渝。” 温暖夸张的笑道:“哇塞,东哥,我好感动,怎么办,我感动的要哭了。” “你这丫头,好好说话。” 傅远东轻斥了温暖一句,将温暖紧紧拥入怀中。 这一刻,温暖就真的水眸氤氲了起来。 她这几天是硬撑下来的。 云麓山上,她找到裴依云的那条银质项链的时候,就想不管不顾的痛哭出声。 她作为另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亲人躺在医院里不能相认,还要目睹自己已经残缺不全的尸骨被一块块捡起,放进黑色塑料袋里等待送检,她内心是恐惧的,不安的,甚至有些惊悚。 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多说,更不能做出什么不适宜的举动。 现在,被傅远东抱在怀里,那种温暖的感觉令她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 她忍不住开始哽咽起来,可依旧是不敢大声。 这是在超市办公室里,若是被人听到,还以为她怎么样了呢。 好在这个点,办公室的管理人员大部分都去吃饭了,整个办公室区域静悄悄的。 傅远东没有多问温暖,只是抱着温暖轻轻地拍了拍温暖的肩膀。 半响后,傅远东道:“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温暖点头,离开傅远东的怀抱,抬手抹了抹泪,然后坐在了她的办公椅上。 傅远东走到她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两人随意地闲聊着。 温暖将钟离重和秃鹫组织的人员有联系一事告诉了傅远东。 傅远东对于钟离重的事没有多说,但温暖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钟离重的事情,傅远东绝对会好好调查的。 毕竟,傅远东组织的钩吻门不说是专门为了对付秃鹫组织而成立的,但是也差不多。 “东哥,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温暖犹豫着问道。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把帮字去掉,说吧。” 傅远东看着温暖现在的情绪稳定了不少,说起话来有些玩味。 温暖笑了笑,平静的说了一句话:“东哥,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既能叫赫连家主动放弃我和赫连璟订婚一事,又能保全赫连家的颜面。” 傅远东回了句:“保全赫连家的颜面,那你的颜面呢。” “我,我这种小人物,又没有什么人关注,颜面不颜面的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那怎么行,你将来是要嫁给我的,你的颜面在我看来,比他们重要的多了。” 温暖神色黯然:“东哥,赫连家人对我不错,我不希望,因为我让他们名誉受损,你能帮就帮,不行的话,我只有办法。” “暖暖,你真是太善良了!放心吧,这事我自有主张。” 傅远东心里还是微微有些不舒服。 可转瞬间,他就释然了。 温暖能将这话告诉他,明显是将他当成可以信赖的人来看待。 他怎么忍心叫她失望呢。 傅远东又在温暖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晚上六点,他来超市接温暖一起去市一院看望裴重山。 江城的风俗是,去医院看望病人,最好是选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和晚上。 其它的时间可以去,但是不太吉利,除非是至亲。 傅远东开着载着温暖来到市一院,已经是六点半左右。 裴继良,裴继忠应该是接到了傅远东的电话,两人都在icu病房门外等着傅远东。 温暖跟在傅远东身后即将走到icu病房门前时,裴继良和裴继忠迎了上来。 当二人见到傅远东身后的温暖时,互相对视了一眼,和傅远东打过招呼后,还是礼貌的和温暖点了点头。 温暖看着裴继良的脸色比以前憔悴了不少,莫名的想到。 究竟是因为裴重山住院,还是因为裴依云已经遇害的原因,裴继良才会如此。 他在听到裴依云已经死了的消息后,会不会哭几声。 而巩思艳怕会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吧,但她背地里应该是偷偷笑的,裴家如今只余下裴依蓝一个千金了。 不久后,一行人进了icu病房,穿上清洁隔离衣,换上icu病房专用鞋来到了裴重山的病床前。 裴重山这时候正坐在病床上,他后背靠着一个枕头,见到裴重山来到病床前,想开口说话,却嘴巴歪斜着,咿咿呀呀的,一句话都没有说清楚。 温暖看到裴重山这个样子,鼻子发酸,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而傅远东却安慰裴重山道:“老爷子,不着急,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您一定会康复的。” 裴重山点点头,神情有些激动。 “我今天刚从外地回来,听说您病了,就带着我的温暖来医院看您。您瞧瞧,您还记不记得她,您八十大寿的时候,我和她一起去您家给您祝过寿。” 温暖走上前去,看着裴重山强笑着说了句:“裴爷爷,您好。” 裴重山的目光注视着温暖,他想起了他上次住院时,温暖夜里来医院探望她,哭的很是伤心,他想和温暖说上几句话,却动了动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裴爷爷,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温暖说这句话时,眼中蒙了一层雾气。 这个声音和昨晚上在他耳旁说话的声音是这么相像,裴重山的看着温暖的目光微微呆滞了片刻。 “爸,温暖是傅总的女朋友,和依蓝是高中同学,大学校友。” 裴继良以为裴重山是没有认出温暖,急忙上前介绍道。 裴重山这才反应过来,对着温暖点了点头。 “老爷子,温暖做饭挺好吃的,要不,从明天开始,叫她每天中午给您送饭,您看怎么样?” “傅总,这可使不得,哪能麻烦温暖小姐给我爸送饭呢,再说了,医院有专门的病人餐,就算我爸吃不惯医院里的饭,自会有人做好饭给我爸送过来。” 裴继良笑着反对。 裴继忠在一旁插话道:“就是,我大哥说的没错,怎么能麻烦温暖小姐呢,明天我就叫我那口子亲自做饭给我爸送过来。” 这时候,一直就没怎么说话的温暖对裴重山道:“裴爷爷,我做饭很好吃的,要不,我明天中午就给您送饭过来,您要是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裴继良和裴继忠心中想着,这老爷子根本就不可能同意温暖给他送饭的。 真是的,他们裴家这么多人,哪能用得着一个外人来医院送饭。 这若是传了出去,还以为他们裴家后辈都不孝顺呢。 再说了,这温暖可是傅远东的女朋友,他就真的舍得让他的女朋友来医院送饭吗? 他们可是有自知自明的,怎么能为了送饭这点小事惹得傅远东不快。 可他们全都没在意,让温暖来医院给裴老爷子送饭的事还是傅远东率先提出来的。 可是,他们全都错了,就在他们以为裴重山会摇头表示拒绝的时候,裴重山却点了点头。 而且,还不止是点了一下,点了好几下,唯恐表达不清楚他的意愿似的。 傅远东笑道:“老爷子这是同意了,你们不会还是反对吧。” 温暖见裴重山点头,感到非常高兴。 她每天中午来医院给裴重山送饭,就可以好好照顾裴重山,尽一下她这个做孙女的义务。 “傅总,这怕是不太好吧。” 裴继良皱眉道。 “就是,傅总,老爷子一定是有些糊涂了,要不,他怎么会同意让温暖小姐来医院给他送饭呢。” 裴继忠的话刚说完,裴重山就冲着他咿咿呀呀的说起话来。 虽然众人听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可明显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 裴老爷子的脾气傅远东还能不晓得。 被自己的儿子说糊涂,裴重山怎么会乐意呢。 傅远东看着温暖自从老爷子答应让她送饭,脸上明显的就有了笑容,心中也很是高兴。 他笑着对裴继忠道:“既然老爷子希望温暖来给他送饭,我看你就别反对了,裴老爷子是我们的长辈,对我历来不错,我的女朋友来给他送饭时应该的,而且,我这女朋友别看年纪不大,厨艺还是相当好的,这下,裴老爷子有口福了。” 傅远东这番话说完,裴继良和裴继忠小声嘀咕了几句,没再反对,这事就这么给定了下来。 傅远东和温暖没有在病房里呆多长时间,就过了探视时间。 裴继良和裴继忠在送了傅远东和温暖离开医院大门之后,两人站在大门旁说了会话。 “大哥,云儿的事情你还是要想开些。” 第234章 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裴继良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 “我们商量一下,等警察局那边的鉴定结果出来后,看看如何给云儿办葬礼。” 裴继忠的话刚说完,裴继良就红了眼眶。 “云儿的葬礼你看着操办吧,用钱直接找我要就成,最好是在爸还没有出院前,将葬礼办完,否则,我担心爸更会受不了。” “那好吧,大哥,警察局那边我再催催,叫他们尽快完成鉴定。” 裴继良回道:“好。” 不久后,二人也离开了医院。 夜静悄悄的,裴重山躺在床上,想着白天温暖说的话,很久之后才睡着。 第二天中午,温暖给董良峰请假,十点多钟就提前下班去了菜市场。 她买了一只杀好的老母鸡,又买了大枣,桂圆,枸杞子等食材回到租住的阁楼内。 母鸡剁成小块,冷水下锅,去血污。 桂圆去壳,姜切片。 再将去掉血污的鸡肉重新放入锅中,加入大枣,桂圆,姜片,放入足量的水大火烧开,撇去浮沫和部分油脂转小火炖足了四十分钟。再加入枸杞子继续小火炖煮十分钟,撒上适量的盐,没有放葱花。 不久后,温暖提了满满一保温桶鸡汤,和一个汤碗,汤匙,筷子等物下了阁楼。 新民小区大门西旁有一家点心店,温暖又到那里买了一包桂花糕,然后打的去了市一院。 她到达icu病房门前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 给她开门的是那个叫张丽的小护士,她见到温暖第一句话就是:“你是来给裴老爷子送饭的吧,一早我们护士长就给我交代过了。” 温暖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晚,多谢你了。” “谢什么,快进来,老爷子早就坐在床上等着了。” 张丽一边说着话,一边帮温暖拿过保温桶,桂花糕等物。 温暖穿上清洁隔离衣和icu病房专用鞋之后,从张丽手里结果保温桶,糕点等物,向张丽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向着病房最里边走去。 这时候,有两个病人在其家属的服侍下正在用饭,病房里明显比以往嘈杂了些。 温暖提着东西向裴重山的病床那里看过去。 裴重山坐在那里,斜靠在身后的枕头上,双眼微微的闭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他的神情萧索,落寞。 温暖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心中有些难过。 她稳了稳心绪,唇角扬起一抹笑,快步向裴重山的病房走过去。 距离裴重山的病床不足两米时,温暖甜甜的叫了声:“爷爷,我来了,您饿了吧?” 裴重山听着温暖的语气恍惚以为是裴依云来医院看他,可转瞬间,他就想到,裴依云已经死了,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悲痛。 他缓缓地睁开眼,转头看向温暖。 温暖脸上明媚的笑容,像是阳光一样,瞬间让裴重山悲戚的心情好了很多。 “爷爷,我给您炖了美味的红枣枸杞桂圆鸡汤,喝了不仅对身体好,还美容养颜呢,另外,我还给您买了桂花糕,佟记的桂花糕在江城那可是顶出名的。” 温暖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然后打开保温壶,又拿了汤匙盛了一碗鸡汤坐到了裴重山床前的椅子上。 温暖的动作自然而不矫揉造作,好像是和裴重山很熟悉,很亲密的样子。 看着温暖拿汤匙舀了鸡汤之后,又唯恐会烫着裴重山似的,对着那汤匙鸡汤吹了吹,才送到了裴重山的嘴边。 “爷爷,尝尝我做的鸡汤,好不好喝,好喝的话您眨一下左眼,不好喝的话,您就眨一下右眼,我好下次改进。” 温暖的声音极其轻柔,像哄小孩子似的,很是有耐心。 裴重山看着温暖想,如果裴依云还活着,知道他病了,也一定会像温暖这般炖了鸡汤给她送过来,也会像温暖这般哄着他将这鸡汤喝下去。 他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温暖见裴重山迟迟不张嘴,笑着道:“爷爷,放心,这鸡汤绝对美味,您一定会喜欢喝的。” 裴重山看着温暖,终于把嘴张开,温暖喂了裴重山先喝了一点点。 “爷爷,烫不烫?” 裴重山摇了摇头,温暖又将汤匙里剩下的鸡汤喂到了裴重山的嘴里。 尽管温暖已经很注意了,可还是有少许鸡汤沿着裴重山的嘴角向下流。 温暖急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裴重山嘴角流下的汤汁。 裴重山感到很难堪,可他又阻止不了什么。 温暖将汤碗里的鸡汤全部喂给裴重山,耗费了大半个小时。 当温暖站起身,想再去盛一碗的时候,裴重山摇了摇头。 “爷爷,再喝一碗吧。” 温暖的爷爷叫着很顺口,就好像她还是裴依云一般。 裴重山再次摇了摇头。 温暖无奈只好将汤碗放下,又顺手拿了一块桂花糕,一点点掰开喂到裴重山的嘴里。 “爷爷,您鸡汤喝的太少了,咱再吃一块桂花糕好了。” 桂花糕松香酥软,的确是美味。 裴重山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看着温暖。 鸡汤里没放葱花,她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吃葱花的,难道是有人告诉她了。 还有这桂花糕,以前裴依云常常买给他吃。 温暖看着裴重山几乎是吃了整整一块桂花糕,笑着道:“爷爷,明天中午我再给您买李记的紫薯饼给您吃,多吃点,您的病才能好的快些。” 裴重山点了点头,嘴角蠕动了两下。 不久后,探视时间到。 温暖收拾好东西离开icu病房。 临走前,她对裴重山道:“爷爷,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明天中午我再过来。” 温暖走后,裴重山的精神好了很多。 这个温暖,始终是个谜。 他一定要早点好起来,弄清楚一切的一切是怎么回事,那晚在他床头哭,说自己是裴依云的人到底是谁? 下午的时候,温暖去超市上班。 她刚到办公室不久,食品主管魏静就来到了办公室,向她报告。 “店长,上次那个客人中午的时候派人过来,订了二十万零捌仟肆佰元的商品,说是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要我们送到傅氏集团总部。” “好吧,你将具体数目告诉我,我直接打电话给供货商,让他们开车送过去就成,” 温暖回道。 “好的,店长。” 魏静说完话后,将食用油,大米,方便面的名称,数目一一告诉了温暖。 毕逸风选用的是温暖给他提供的第一个方案,他今天没有亲自过来,终于是想通了吗。 裴依云的死真的会令他觉悟吗? “店长,有什么不对吗?” 魏静见温暖有些发呆,忍不住问了一声。 “哦,没有,你先下去吧。” “是,店长。” 魏静走后,温暖给三家供应商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按照她说的数目,明天中午十二点前送到傅氏集团总部。 送完货后到物美联华超市来结账。 其实,照以往的做法,不会让供应商直接到买家那里送货,可是,因为对方是毕逸风,温暖也就不顾忌这么多了。 他愿意来超市购物就来,不愿意来也无所谓。 温暖不想再和毕逸风有一点点牵扯。 下午六点多钟,傅远东来超市接温暖一起去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温暖接到了邓如一的一个电话。 “大姐,告诉你一个惊爆的消息。” 温暖不以为意的随口道:“什么惊爆的消息,不会是你们四个找到了好工作吧。” “大姐,我们四个工作就拜托您了,您费费心,再说了,我们四个找到工作算什么惊爆的消息,我告诉您的这个消息可是震惊了整个昆城。” 温暖皱眉道:“行了,别卖关子了,再不说,我可要挂电话了。” “大姐,别挂,别挂,我说,就是钟离重的大哥钟离深今天中午遭遇车祸。” 温暖闻言,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沐雪那个样子,若是钟离深再出事,他们一家就完了。 “他怎么样?” 温暖紧张的问道。 “听说后来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现在依旧是昏迷不醒,听传言说,他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醒过来。” “车祸是如何发生的,你知不知道。” “出事的路段监控摄像头坏了,据一个目击者称,和钟离深的车辆相撞的是一辆黑色越野车,因为当时他离得较远,并没有没瞧见司机和那辆车的车牌号,那辆车撞人后迅速逃逸,警方现在正在全力排查可疑车辆。” 怎么会这么巧,那路段的摄像头坏了。 这会不会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傅远东瞧着温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急忙问道:“暖暖,出什么事了?” 温暖转过头看着傅远东道:“钟离深遭遇车祸,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傅远东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很震惊。 钟离深是钟离家族的族长,他一出事,整个钟离家族将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境况。 电话那端,邓如一迟迟没有听见温暖回话,又听见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他调侃道:“大姐,你现在是不是在约会呢,你可别只顾着约会,把我们拜托你的事情给忘了。” 温暖:“你放心,有合适的我立马给你们打电话。” 温暖挂断电话后,对傅远东道:“东哥,我怀疑这场车祸是人为的,你怎么看?” 见傅远东沉吟着,温暖又道:“钟离重和秃鹫组织里的人有关系,你说,会不会是他联合秃鹫组织的人企图杀害钟离深,钟离深一死,钟离重就极有可能坐上钟离家族的族长之位。” 温暖想了想,犹疑的说道:“可是,我觉得钟离重也犯不着对自己的亲大哥动手,钟离深没有子女,将来钟离深的族长之位极有可能由钟离重的儿子钟离奎来继任,他没必要这样做。” 片刻后,傅远东道:“这事,我会派人去调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温暖点了点头。 傅远东招手叫了一位服务员过来,请她再送一双筷子过来。 服务员送来筷子后,傅远东道:“快点吃饭吧,饭菜就要凉了。” 快吃完饭的时候,傅远东问了问你一句:“暖暖,我昨天说叫你每天中午给裴老爷子送饭,你没有不高兴吧。” “怎么可能,那裴老爷子刚刚没了一个孙女,很是可怜,我能去给他送饭,顺便安慰安慰他,我感到很有意义。” 傅远东深邃的眸子盯着温暖看了片刻,道了句:“那就好。” 温暖低下头,吃着菜,没有去看傅远东的眼睛。 她心里是非常感激傅远东的。 没有傅远东帮忙,她就不可能有机会每天去医院看望裴重山。 可她不能对傅远东说声谢谢。 最起码,站在温暖的立场上,她不能给傅远东道谢。 傅远东夹了块温暖爱吃的奶汁鱼片放入温暖的碗里,深情的道:“多吃点,我还是喜欢你能稍微胖一点。” “为什么?” 温暖以为瘦一点才好看。 傅远东凑近温暖耳际,低声道:“胖一点,抱起来才舒服。” 傅远东口中的呼出的热气使得温暖的耳际又痒又酥。 她瞬间就红了脸,向后撤了撤身子,轻斥了傅远东一句:“讨厌。” 傅远东:“真的假的?” 温暖坐直了身子,睨了傅远东一眼,翘起了唇角,小声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傅远东的指尖飞快的在温暖翘起的唇角上点了一下,笑着道:“小姑娘,害羞了。” “老男人,这么大岁数了还学人家年轻人做这等小动作,不知羞。” 温暖的这一句老男人瞬间准确的打击了傅远东的心脏。 “老男人怎么了,这样才知道疼老婆。” 温暖一脸的酡红。 “谁是你老婆,脸皮真厚。” 傅远东笑了笑抬手揽了揽温暖的肩膀,说道:“快吃饭,吃完饭我再带你去医院转一圈。” 温暖点了点头。 可是她后来才知道。 傅远东所谓的带她到医院转一圈,不是去看裴重山。 而是,温暖陪着他在医院门诊楼下的一处花园内随便逛了一圈,其间温暖的身上还被蚊子给盯了好几个包。 第235章 你和蚊子是亲戚 温暖:“东哥,我以为你带我来医院是来看裴老爷子的,原来你是带我来喂蚊子的,你和蚊子是亲戚?” 傅远东笑道:“本来是想带你去看裴老爷子的,可探视时间已过,我们在医院转一圈,也算是没有白来,至于我和蚊子是不是亲戚,等我们结婚了我就告诉你。” 温暖无语,傅远东的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不过,就算不能去病房里看裴重山一眼,她现在在医院里,感觉离裴重山近了些,心底也安稳了不少。 她心中还是很感激傅远东的。 傅远东开车送温暖到了租住的阁楼楼下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钟。 温暖等着傅远东开车离去后,才快步回了阁楼。 齐燕还没有睡。 “妈,我给你留的鸡汤好不好喝?” “你煲汤的手艺的确是比以前进步了不少,可你怎么想起来回家炖鸡汤了。” 温暖笑了笑,随意回道:“裴老爷子不是住院了吗,我给她熬点汤送过去。” 齐燕闻言,一脸诧异。 裴老爷子也就是裴依蓝的爷爷了,他住院用的着温暖给他送汤吗? 再不济,她家不是还有佣人吗。 温暖换了拖鞋,疲累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齐燕道:“妈,裴老爷子的大孙女裴依云不是出事了吗,老爷子受不了打击,突发脑梗住了院,现在左半身偏瘫,说都说不成句,我不是和裴家大小姐长得非常像吗?傅总就随口一说,让我每天中午给老爷子送饭,原以为他不可能答应,谁想到那裴老爷子竟然同意了,你说,傅总话都说出去了,我总不能不去送饭吧。” “那倒也是,只不过,裴依蓝母女若知道你去医院给裴老爷子送饭,不知道会不会为难你。” 齐燕担忧的说道。 “妈,我去医院送饭是经过裴依蓝的父亲和叔父同意的,她们母女若真的对我发难,我大不了不去医院送饭了,叫她裴依蓝每天煲汤送去医院就是。” 齐燕挑眉道:“那位千金,恐怕连水开都不知道,指着她给裴老爷子送饭,老爷子的病情怕是更难痊愈。” “妈,咱就当做好事就行了,那老爷子也是很可怜,最疼的一个孙女惨死,剩下一个孙子裴依辰和孙女裴依蓝对他并不孝敬,指着他们给他煲汤送过去,根本就不可能。” 齐燕叹气点点头,没有再说这档子事,可她话锋一转,将话题扯到了赫连家。 “暖暖,你云蝶伯母今天打电话过来,叫我问问你,订婚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温暖刚刚倒了一杯白开水喝下肚,闻言,漫不经心的说道:“妈,我是不会和赫连璟订婚的,你委婉的将这意思说给云蝶伯母听,况且,我和傅远东在一起的事赫连璟是知道的,我想,云蝶伯母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她也许就是礼貌的问一下,你别太当真。” “可是,暖暖,那赫连公子人真的很不错,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说实话,齐燕对赫连璟的印象很不错,更难得是他的家人也都非常喜欢温暖。 而傅远东也不错,可她的母亲和妹妹绝对不会赞同傅远东娶温暖。 “妈,他是很不错,可是不太适合我。您就不要再劝我了,您明天还要早点去超市开门营业,今晚早点睡。” 齐燕想再说两句,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出来。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 温暖不同意,她总不能强迫她答应。 她只是觉得有些惋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温暖就起床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中午煲汤的食材。 买好食材后,温暖直接到了超市上班。 忙忙碌碌到了十点多钟,温暖提着买好的食材打的回到租住的阁楼煲汤。 温暖今天中午煲的汤是粉葛黑豆猪骨汤。 与昨天相同,她依旧没有放葱花。 不久后,温暖提着满满一保温桶粉葛黑豆猪骨汤,带了一份吃饭的餐具出了新民小区北门。 她到附近街道上的一个店铺里买了些紫薯饼,一起带着,坐出租车去了市一院。 温暖进到病房里的时候,裴老爷子正坐在床上,眼睛盯着病房门口的方向。 当他看见温暖出现在病房里的时候,神情明显的有些愉悦。 温暖走到裴重山的病床前,看着裴重山笑着道:“裴爷爷,我来的还不算晚吧。” 裴重山没有说话,但是他轻微的摇了摇头,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温暖见到裴重山的精神明显的比昨天好多了,也感到非常高兴。 当她盛了一碗粉葛黑豆猪骨汤正拿着汤匙喂给裴重山的时候,巩思燕和裴依蓝走进了病房。 温暖背对着病房门,并没有注意到巩思燕和裴依蓝已经走到她身后,瞪着她,一副想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她看着裴重山不再张口吃饭,眼睛看向她的身后,脸上多了些不耐烦的神色,感到非常诧异,遂转回头去看。 “你算哪根葱,谁稀罕你到医院给我爷爷送饭了?” 裴依蓝率先发难。 温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将汤碗放在病床前的床头柜子上。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裴依蓝一脸鄙夷的瞪着温暖,继续说道:“温暖,你挺有心机的啊,裴依云死了,你就忙着跑来医院对我爷爷献殷勤,你可真够可以的啊!温暖,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和裴依云长得像,就以为自己能代替了裴依云做我爷爷的孙女,我看你,真是想钱想疯了你。” 这裴依蓝想象力还真不是一般的丰富,温暖轻哼了一声。 因为这是在病房里,又是当着裴重山的面,她不想和裴依蓝吵架。 她刚想说出她来医院送饭,是傅远东提议,经裴继良和裴继忠同意了的时候,巩思燕阴阳怪气的嘲讽温暖道:“真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算我爸想认你做干孙女,也得经过我们同意吧,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行。说白了,你这种人来医院献殷勤还不是为了我爸的钱,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裴依蓝和巩思燕这一番话说完,裴重山的脸色就气的铁青,他“咿咿呀呀”的气怒着说话,没一句能听懂。 这个时候,正是icu病房的探视时间,有好几位病人家属正在给病人喂饭,见状,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这丫头不是那老人的亲孙女啊!” “真是,我们都看走了眼了,我昨天还夸这丫头孝顺,让女儿向她学习呢,原来是想骗老人钱的。” “那老人听说是裴氏集团上一任的董事长,可想而知,得多有钱吧。” “不可能吧,这丫头对那老人挺好的,看着不像是装的,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那能有什么误会,人家自己又不是没有亲孙女,用的着她来医院送饭。” “你想啊,现在的孩子,自己的亲爷爷住院,都不一定愿意来医院送饭,何况不是自己的亲爷爷,来医院送饭那就更不可能了,事出异常,必定有妖,这丫头真是不简单。” 温暖听着周围的人越来越难听的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若是**同志在这里,肯定会被这些胡乱说话的人给气死。 裴依蓝倒是很满意周围人的反应。 若是再有人骂的难听些,那就更好了。 温暖神色平静的看着巩思燕和裴依蓝道:“我真是佩服你们母女。” 裴依蓝冷哼道:“谁稀罕你佩服。” 温暖淡淡笑道:“我佩服你们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我来医院给裴爷爷送饭,是傅远东,傅总提议的,是经过裴依蓝,你的父亲和你的叔父同意的,怎么,他们没有对你们说这事吗?” 裴重山本来是十分生气的,他担心温暖会吃亏,可现在温暖一副淡淡然的样子,他瞬间就安心了不少。 这个温暖不仅仅是长相,就连性格都和裴依云差不多。 温暖的话刚说完,巩思燕就气道:“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要来医院送饭也是依辰和蓝儿来送饭,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人。” “可是,裴爷爷的亲孙子和亲孙女这些天并没有一个人来医院送饭啊,兴许是知道你们不愿意来,他们才同意我来的,又或者说,我做的饭比较好吃。” “温暖,你个臭丫头,我和哥哥是因为知道医院有病人餐,才没有来医院给爷爷送饭的,谁说是我们不愿意来了,你还有脸说你做饭做的好吃,你做的再好吃有我家佣人做的饭好吃吗?” 裴依蓝被温暖的一番话说得,又羞又气,她指着温暖反驳道。 温暖环抱双臂,冷冷的看着裴依蓝,挑眉问道:“裴依蓝,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医院的病号餐再好,有家里做的饭好吗!毕竟,病号餐不是做给某一个病人吃的,病人的饮食习惯,喜好都不一样,怎么能满足这么多病人的口味,就像裴爷爷不喜欢吃葱,做病号餐的厨师总不能因为裴爷爷一个人不吃葱而不顾别的病人的口味,还有,我给裴爷爷熬的汤是我亲自熬的,和佣人做的怎么能比,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懂不懂?” 温暖的话说完,周围的人看温暖的眼光明显的就不一样了。 人家不是亲孙女的都能来医院给老人送饭,你这亲孙女怎么当的,还好意思说别人啊。 你应该感谢人家帮着你照顾爷爷,而不是这般的羞辱人家。 有那么几位病人家属看着裴依蓝有些不忿起来。 一位差不多七十岁左右,躺在病床上,胡子几乎全都白了的老爷爷看着裴依蓝摇了摇头,对病床前的孙子辈的一位少年道:“孙儿啊,做人一定要知道感恩,不知道感恩的人,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裴依蓝也听到这话了,心中怒极。 而巩思燕的脸色也明显的不太好看。 这时候,张丽护士走了过来,看了看巩思燕,裴依蓝二人,转头对温暖说道:“探视时间快过了,你还不快给老爷子喂饭。” 温暖笑着回道:“马上,马上就喂饭。” 张丽转身经过巩思燕和裴依蓝身边时,又道了句:“这是在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裴依蓝瞪着张丽道:“谁大声喧哗了,我才是老人的亲孙女,你们医院怎么回事,什么狗啊,猫啊的都能来病房里送饭,出了什么事,你们医院负的了这个责任吗?” “原来你是老人的亲孙女呀,老人住院这么多天,你好像是就来看过老人一次吧,再说了,这位小姐来医院送饭是经过老人的二个儿子同意的,你要是不高兴,大可以去找老人的两个儿子理论,至于我们医院负不负责什么的,和你也说不着。” 张丽刚才听着裴依蓝怼温暖的话就不顺耳,如今,得了这个机会,自然是没有给裴依蓝好脸色。 张丽的话一出口,就有几位病人家属附和着说道。 “真不知道这孙女是怎么当的,自己不给老人送饭,也不许别人来送饭。” “她以为谁都和她一样,眼里只有钱。” “笑话,吃饭吃出问题,还要追究医院的责任,要是真这么担心,就该从老人住院的那一天就亲自来送饭,顿顿来送饭。” 温暖也顾不得裴依蓝和巩思燕高兴不高兴,趁着探视时间还没过,将刚刚剩下的那半碗粉葛黑豆猪骨汤倒在了一个塑料袋里,系上口,准备一会带出病房扔进垃圾桶。 她又打开保温桶,新盛了一碗猪骨汤出来,拿了汤匙坐在床头旁的椅子上,开始喂裴重山吃饭。 裴重山配合着张开口,喝了一口猪骨汤。 巩思燕和裴依蓝看着这一幕,气的眼珠子差一点掉了下来。 裴依蓝走到病床前,说了声:“爷爷,我明天来给您送饭。” 裴重山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吃着饭。 温暖拿着纸巾忙不迭的帮老人擦拭嘴角留下来的汤汁。 “爸,明天我和蓝儿亲自给你做饭送过来。” 看着裴重山神情淡漠的样子。 温暖明白,哪个老人生病了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在自己的病床前伺候。 第236章 康元精神病医院 老人如此,怕是真的有些寒心了。 但是,裴依蓝毕竟是老人的亲孙女,她能主动说出来给老人送饭,温暖还是感到非常高兴。 温暖一边给裴重山喂饭,一边笑道:“裴爷爷,明天您的亲孙女来给你送饭,您高兴不高兴,正好,我明天中午有点事,我后天再来看你。” 裴重山看了看温暖,片刻后,点了点头。 “以后我们每天都回来给我爸送饭,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巩思燕怎么瞧温暖都觉得不顺眼,冷冷的说了这么句话。 温暖没吭气,只是默不作声的喂裴重山吃饭。 可是,一碗饭才吃了不到一半,裴重山向后撤了撤身子,闭上嘴,说什么也不愿意吃了。 温暖哄着裴重山道:“裴爷爷,吃这么少,可不成,那样身体没营养,恢复的慢。” 裴依蓝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是不是你做饭做的实在是太难吃了,爷爷没胃口,所以才不想吃你做的饭。” 裴依蓝说这话的时候,裴重山转头看了看裴依蓝,脸色很不好看。 “我看不是我做的饭太难吃,应该是裴爷爷见到你太高兴了,想叫你喂饭,是不是啊裴爷爷。” 温暖只是随口说的这句话,却没想到裴重山竟然冲着她点了点头。 “看吧,看吧,我说的没错吧,裴爷爷真的是想叫你喂他吃饭。” 这时候,病房里的好几个病人家属都看向温暖这边。 有人冒出了一句:“那老爷子还是和自己的亲孙女亲,这不,别人喂饭不吃,想叫他的亲孙女喂饭吃。” 巩思燕站在一旁,发话道:“蓝儿,爷爷想让你喂他饭,还不快去。” 裴依蓝心中极不高兴,她并不喜欢裴重山这个偏心的爷爷,甚至想过裴重山在医院要是一觉睡过去多好。 可她心中再不高兴,面上还是装出一脸高兴的样子,从温暖手中接过汤碗和汤匙。 温暖起身站到一边,裴依蓝坐在温暖刚刚坐着的椅子上给裴重山喂饭。 裴依蓝从小到大,娇生惯养,什么时候你也没有做过这等伺候人的事情。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快,一勺勺的喂裴重山吃饭。 她喂得次数太频繁,裴重山一口还没咽下去,裴依蓝另一勺就到了嘴边。 温暖看着裴重山嘴角流下的汤汁越来越多,裴依蓝也没有拿纸巾去擦拭一下,再看向裴依蓝的目光带了些清冷。 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拭着裴重山嘴角流下的汤汁。 一边擦,一边对裴依蓝说道:“裴依蓝,你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喂慢些。” 裴依蓝闻言,不满的抬头瞪了温暖一眼。 不就是喂个饭吗? 这温暖的事还不少! “你要是不会喂饭,我明天接着来好了。” 温暖的语气有些冲。 “蓝儿,你爷爷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你就照着温暖说的做。” 巩思燕在外人面前,极力保持着自己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裴依蓝听了巩思燕的话,点了点头,道了句:“我知道了。” 等到裴依蓝端着的那碗汤见了底,裴依蓝终于松了一口气,将汤匙往碗里一扔,然后又将汤碗塞到了温暖手中。 温暖也没有计较,收拾了一下,提着保温壶和那份餐具给裴重山摆了摆手,笑道:“裴爷爷,好好养身体,我先走了。” 裴重山看着温暖,点了点头。 温暖从裴重山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不舍和感激。 她出了icu病房门,就红了眼眶。 温暖走后,探视时间很快就到了,巩思燕临走时对裴重山道:“爸,以后我们每天来医院给您送饭,千万别再叫温暖过来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们裴家的子孙都不孝顺呢,竟然会叫一个外人来送饭。” 裴重山对巩思燕的这句话极为反感,可他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是脸色阴沉着,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巩思燕。 巩思燕自讨没趣,和裴依蓝出了icu病房门之后,立马气呼呼的快步向前走。 裴依蓝紧走几步追上巩思燕道:“妈,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巩思燕气道:“我怕我再在这医院里多呆一分钟,肺都要气炸了,裴依云活着的时候老头子偏心裴依云,现在,裴依云死了,又冒出个温暖,你看你爷爷刚刚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才是老头子的亲孙女似的,我能不生气吗?” “妈,那个温暖不简单,一边霸着傅远东不放,一边又和毕逸风揪扯不清,现在她来医院巴结爷爷,我担心她是看中了爷爷的钱了。” 齐燕闻言,蓦地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裴依蓝,吓了裴依蓝一跳。 “妈,你怎么了” 巩思燕脸色阴暗的道了句:“蓝儿,你从明天开始,天天来医院给你爷爷送饭,防着那丫头再来医院蛊惑老头子,我担心老头子一时受到蒙骗,会把自己的家底交给温暖那个臭丫头。” 裴依蓝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妈,爷爷不会真的那样做吧。” 巩思燕:“那谁知道,反正你爷爷留给裴依云的嫁妆钱一定不少,可别最后裴依云死了,你这个亲孙女一分没捞到,便宜了外人。” “妈,您放心,从明天开始,我天天来医院,温暖那臭丫头别想从爷爷那里讨到一点便宜。” 裴依蓝恨温暖恨到了骨子里,温暖想从自己的爷爷那里得到好处,门都没有。 母女二人说着话出了医院大门,去停车场开了车,径直回家。 巩思燕想着,这其中的厉害她可要好好和裴继良说一下。 至于过几天,裴依云的葬礼,依她的意思还是不要大肆操办,毕竟裴依云是非正常死亡,传出去有损裴家的声誉。 两天后的一个中午,刚刚下过了一场雷暴雨,温暖正在办公室里办公,接到了梁牧打过来的一个电话。 “温暖小姐,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声,云麓山上找到的残存的尸骨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确定是裴依云小姐的尸骨无疑。” 温暖的心短暂的停顿了几秒,好像是要喘不过来气的样子。 片刻后,她回道:“梁牧警官,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如此一来,裴依云的尸骨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裴依云的父亲说是要给裴依云办丧事,估计入土的话还要等上几天。” 梁牧在电话里回道。 温暖:“也是,裴依云毕竟是裴家大小姐,总不能连丧事也不给她办。” “温暖小姐,昆城警方今天一早就传来消息,说是王正茂已经招供,他说,他看中了你脖子上的那块玉牌,他派谭老大等人要你的命,持枪去你客房里抢劫,都是因为你脖子上的那块玉牌。” 温暖觉得王正茂如此招供有些可笑,反问了梁牧一句:“梁警官,你认为王正茂招供的是真的吗,我脖子上挂的那玉牌真的就那么值钱吗?” “据王正茂的说法,你脖子上的那块玉牌质地极为罕见,而且雕刻的手艺也是特别的精湛,应该值二三百万不止,还有,你的那块玉牌和赫连家的那块玉牌是一对,只要得到了你的那块玉牌,随便什么女人戴着,都有可能嫁给赫连璟,这可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 温暖听着梁牧的话,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牌,轻笑着道:“这块玉牌这么值钱,我倒是不晓得,再说了,谁戴着这玉牌,谁就有可能嫁进赫连家,就更不可能了,就算两块玉牌是一对,可玉牌毕竟是死物,总不能操纵人的思想,这说法也实在是太可笑了。” 梁牧回道:“好了,这事你也不要想太多了,等到裴依云入土的时间定好了,我再打电话通知你,裴依云是你的恩人,我想她的葬礼你不会不参加的。” “谢谢梁警官。” 两人挂断电话后,温暖坐在办公椅上,瞪着电脑屏幕发了半天的呆。 玉牌真的这么值钱吗? 难怪玉玲珑玉器店的老板这么想买下它。 赫连家真的会因为她戴着的玉牌和赫连璟的那块玉牌是一对,就非娶她不可吗? 她想到这里,感觉有些头痛。 起身倒了杯白开水,仰头一饮而尽才稍微的好了些。 她想到了钟离深,指尖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给邓如一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邓如一的有些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姐,是不是给我们四个找到工作了?” 邓如一的生意很是兴奋,温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还没有,工作哪能说找到就找到,没有那么快,再耐心等等。” 温暖安慰道。 邓如一有些失望,可转瞬间又提起了精神问温暖:“大姐,您打电话有事吗,是不是又要我们跟踪什么人,或者有事叫我们去做,您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直接吩咐就行了。” 温暖淡淡问了句:“钟离深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那个钟离深的夫人,沐雪没事吧?” 邓如一一听这话来了兴致,大声道:“大姐,钟离深现在已经是个植物人了,听说她的夫人沐雪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深受打击,疯病又犯了,被钟离重派人直接送到精神病院了。” 植物人。 精神病院。 温暖只觉得想到,钟离深这个家是要散了! 邓如一继续说道:“大姐,钟离深成了植物人,现在的钟离家家族的位置暂时由钟离重掌管,他儿子钟离奎现在变得更加嚣张了,前几天有人在街上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断了一条腿,据说就是钟离奎派人干的,起因是那个男人在街上遇见钟离奎的时候瞪了钟离奎一眼,大姐,你说这气人不气人,人家瞪你一眼怎么了,你是能少根汗毛,还是能掉块肉呀,真是欺人太甚,无法无天了。” “警察呢,警察就不管不问吗?” “警察到的时候,打人的早就跑了,那被打的人也是个怂蛋,竟然说自己不是被打的,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温暖不解:“这摔得和打得能一样吗?” 邓如一道:“这谁说不是呢,可那些警察也是不想招惹钟离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主都不愿意追究,他们才不强出头呢。” 温暖气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以后那钟离奎不是更嚣张了吗,警察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大姐,您到底有事要我们做吗?” 邓如一这些天闲的身上都要发霉了,巴不得温暖有事要他去做。 温暖沉吟了片刻道:“你把钟离深住的医院和沐雪所在的精神病院的地址发过来。” 温暖说完这句话,接着又补了一句话道:“钱我马上给你转过去。” “大姐,这点小事,我哪好意思要你的钱呀,这样吧,这次算我免费赠送,不过,你可要记得,给我们四个找工作啊!” 温暖没想到这一次邓如一会不要她的钱,免费给她办这事,笑了笑,没有再打钱过去。 她挂断电话后,没等几分钟,邓如一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钟离深医院名字是昆城康泰医院,钟离深夫人精神病院在昆城西郊康元精神病医院。” 温暖大致看了一眼,给邓如一回了“谢谢”两个字。 她刚想放下手机,邓如一又发来了一个信息:“大姐,别客气,工作的事别忘了。” 又是工作。 搞得温暖现在感觉到没有给邓如一四人找工作很对不起他们。 可是,给他们四个人找什么工作好呢。 温暖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出有什么工作适合邓如一四人。 下午的时候,温暖给傅远东打了一个电话。 “东哥,你能不能给赵新打个电话,请他帮忙去昆城的康泰医院看看钟离深的病情到底如何,另外,钟离深的夫人沐雪现在在精神病院里,她的情况如何。” 傅远东很诧异温暖会关心钟离深和他夫人的事情。 “暖暖,那个钟离深据我说知,曾经为难于你,你怎么关心起他们家的事情来了?” 温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和她总感到钟离深的事情不简单。 王正茂和钟离重有接触,而钟离深出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钟离重。 第237章 葬礼 王正茂几次想要自己的命,既然他不好好招供,温暖想着也许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调查这个事情。 她的亲生母亲如何会有的那块玉牌,难道钟离文的死真的和她的亲生父母有关系。 若真的是那样的话,沐雪的精神出了问题,她的亲生父母是脱不了关系的。 温暖想着第一次见沐雪的场景,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那样风姿卓越的女人怎么会得了那种病。 她深深的同情起沐雪来。 没有了钟离深的照顾,沐雪在精神病院的日子怕是更不会好过。 两日后的一个早晨,梁牧打电话通知温暖,裴依云的家人准备在第二天中午给裴依云办丧事。 因为裴依云仅剩一些残存的尸骨,所以裴家人不打算火化,直接买个稍大些的骨灰盒将那些骨头装进去,埋在裴家的墓地里,也算对裴依云有了一个交代了。 温暖静静地听着梁牧的话,知道电话传来了忙音,她才手指微颤着挂断了电话。 她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参加自己的葬礼,就感到莫名的悲伤。 差不多两年了,裴依云的残存的尸骨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 她想着黄泉路上那个叫温暖的柔弱的小女孩,想着她一心求死的让人心酸的样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想告诉那个温暖,她现在生活的很好,齐燕也很好,她们一定会幸福的。 翌日,天气晴朗,白云悠悠。 微微吹起的风夹杂着一丝夏末初秋的凉意,炙热的盛夏早已成为过去,金黄的秋天正在来临。 裴依云年过二十,已经是个成年人,但是由于裴依云没有出嫁,是裴家的女儿。 葬礼虽然是举行了,但是极为简单。 裴家只通知了一些近亲和至交好友来参加,所以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但是,仍有一些报社记者早早地就来到裴家别墅大门外候着,想从中打听些什么豪门秘辛出来。 裴依云的死因,裴家对外宣称是裴依云旅游的时候,不慎摔落悬崖所致,可是,仍有些人不信这些说辞,千方百计的想通过各种手段打探裴依云真正的死因。 温暖是和傅远东一起出现在裴家别墅大门前的。 两人刚一出现,就有持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围拢到二人面前。 “傅总,您和裴家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私交也不错,请问一下,您知不知道裴依云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傅总,您相不相信裴大小姐是不小心摔落悬崖致死的,裴家是不是隐瞒了裴大小姐真正的死因,他们隐瞒的目的是什么?” 傅远东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选择了沉默不语,可是突然间,一个小个子的年轻记者的问话惹恼了他。 “傅总,传言说裴家大小姐私生活混乱,她瞒着自己的的未婚夫和别的男人有染,还怀了别人的孩子,有人说她不是失足摔落悬崖而死,而是死于情杀,这事,您怎么看?” 这位小个子记者怕是刚入行,一副势必要抢得第一手消息,名动江城的猥琐样子。 温暖看着心中一阵阵泛着恶心。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冷漠,如此恶毒的人。 这是葬礼,不是喜事,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很有快.gan吗? “滚开!” 傅远东阴沉着脸,冷冷的斥责那小个子一声,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强大气场。 小个子微微发愣了一会,转瞬间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硬着头皮,不怕死的对傅远东道:“傅总,您这样生气,是否对裴家大小姐的死有不同的看法。” 傅远东脸色更冷,正想一脚向那小个子记者踹过去,可温暖先一步上前,“啪啪啪”的连扇了那小个子记者三个响亮的耳光。 小个子被打的一时懵圈,还未及反应,温暖就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摄像机猛地摔到了地上。 现场一片哗然! “这女的谁啊,这么厉害,连记者都敢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女的是傅总的小女朋友啊。” “卧槽,真不愧是傅总的女朋友,够狠,够横!” “那记者是新晨快报的,原本是跑娱乐新闻的,不知道为什么跑来这里采访。” “他说的那些传言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怕是他自己瞎编的吧。” “无风不起浪,兴许他说的是真的呢。”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拍下来,傅总的女朋友打记者,这个是个大新闻。” 这时候,小个子记者反应过来,大声哭嚎道:“你怎么打人啊,我是记者,我正常采访都不成啊。” 温暖冷声道:“你这是正常采访吗?采访的人这么多,我为什么不打别人,偏偏打你呢?你也说了,那是传言,传言不可信,你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说出裴家大小姐私生活混乱,还什么怀了孩子,情杀之类的话,你这是诽谤,你懂不懂,你以为裴家大小姐死了,你就可以随便向她身上泼脏水了,当心,她今天晚上变成厉鬼掐死你。” 小个子气怒的辩解道:“我是记者,记者有追究真相的权利,我这么问,也是想弄清楚裴家大小姐真正的死因,和诽谤有什么关系,你等着,我要去法院告你,告你当众打人。” “砰——” 小个子的话刚说完,傅远东照头就给了小个子一拳。 “敢对我女朋友这样说话,活得不耐烦了你。” 傅远东语声冷冽。 在场的几个记者听了傅远东的话,暗道一声,这小记者真是作死,想红想疯了吧! 谁不知道傅远东的手段,狠戾起来那可是要人命的。 “裴家大小姐裴依云,为人光明磊落,爱憎分明,胸怀坦荡,心地善良,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她从十五岁起就坚持每年向贫困山区捐款,她这些年一共资助了十六个山区孩子上学,其中十一个被她资助过的孩子考上了大学,成为了国家的栋梁,这些,你只要用心去查就能查得到,你这般诽谤裴家大小姐,究竟有什么目的,到底是何人派你来的,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温暖的话咄咄逼人,小个子记者被傅远东打得头晕眼花,这时候干脆就躺在地上,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 傅远东见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就有几个身穿制服的男人来到现场。 “看着他,既然装晕就让他一直装下去,葬礼没办完之前,不能叫他起来。” 傅远东的话一落,几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立马恭声道:“是,傅总。” 别的记者见状一哄而散,唯恐傅远东的怒火会波及到他们身上。 不过,傅远东当众承认了温暖是她女朋友,这个消息也够媒体爆料一阵子了。 傅远东这边刚刚消停,媒体的注意力又被刚刚下车,正向裴家别墅大门处走过来的毕逸风。 今天的毕逸风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西装,温润如玉的面容看起来比往日憔悴了不少,平日里的清俊温雅如今也多了些落寞沧桑的感觉。 他的胡子应该是几天都没有刮,黑色的胡渣使得他整个人比以往颓丧了不少。 温暖看着毕逸风,莫名的感到有些心酸。 毕逸风应该是曾经真的算是爱过裴依云的吧,裴依云的死,他会不会有所触动。 午夜梦回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想起过裴依云,以及他和裴依云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看着媒体朝着毕逸风的方向蜂拥而去,温暖别过头,挽着傅远东的胳膊走进裴家别墅。 毕逸风面对七嘴八舌,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继续先前走。 “毕总,裴家大小姐曾是你的未婚妻,她的死,你难道一点都不知情?” “毕总,前一阵子你和裴家二小姐订婚,是不是当时就知道了裴依云已经死了?” “据说,裴大小姐死了将近两年了,你作为她曾经的未婚夫,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或者曾经报过警什么的?” “毕总,你陆续和裴氏集团的两位千金都订了婚,请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或者说,你和裴家达成过协议,必须娶裴家的女儿?” “毕总,有传言说,裴家二小姐怀了您的孩子,您才不得不和她订婚,请问,有这回事吗?” 问题一次比一次尖锐,毕逸风紧皱着眉头,无视记者们的提问,大步向前走。 有位记者埋怨的说了句:“脚踩两只船,渣男一个,拽什么拽!” 毕逸风闻言,正向前走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转过头,神情冷肃的看了那刚刚埋怨他的记者一眼,想开口辩解两句,终是动了动嘴,却一句话也没说,转回头,继续向前走。 那位记者见毕逸风转脸看他,心虚的别开了眼,不敢再看毕逸风。 毕竟,采访是采访,可是,你骂人就不对了。 后来,他见毕逸风没有理会他,胆子便越发的大了些。 “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自己的未婚妻都死了,还有脸和她的妹妹gao在一起。” 这句话,毕逸风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没有辩解。 这位记者骂得对。 他毕逸风怎么能听信别人的传言,不信裴依云呢! 他和裴依蓝在一起,多多少少有些报复裴依云的成分。 他对不起裴依蓝,更对不起裴依云。 活该被骂。 裴依云的灵堂布置在别墅的一角。 出嫁的女儿发丧在夫家,没出嫁,已成年的女子发丧不能入主屋。 傅远东和温暖走进临时搭建的灵棚内,抬眼就看见灵棚的最里处,一张红色的八仙桌上,摆放的一张裴依云的照片。 温暖看着那张照片应该是裴依云去美国留学的第一年回家过春节的时候在别墅大门处照的照片。 照片里的裴依云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棉服,手里拿着一支红艳艳的玫瑰,长发飘飘,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温暖记得,裴依云手里的那支红玫瑰是毕逸风送的。 当时,她刚从美国回来,毕逸风捧了一大束玫瑰花去机场接机。 这张照片就是毕逸风送她回家的时候照的。 当时,裴依云是想捧那一大束玫瑰花照照片的,可是,那束花太大,温暖从中抽出了一支,拿着照的这张照片。 照片是毕逸风给她拍的,连着拍了好几张。 此外,遗照的两边稍稍向前的位置分别摆放着两个烛台。 烛台上白色的蜡烛被点燃,悄无声息的向下流淌着烛泪。 灵棚里有几个裴家远门亲戚家的小孩子戴着白色的孝帽分别坐在两边,也算是守灵了。 傅远东和温暖刚进灵棚,裴继忠就得到消息快步走了进来。 “傅总,温暖小姐,你们来了。” 裴继忠看起来明显的比前几日小手了些,眼眶有些发红,说起话来微微有些哽咽。 温暖看着裴继忠,鼻子发酸,瞬间红了眼眶。 裴继忠再怎么不喜裴依云,可裴依云终究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应该是难过的。 “裴总,请节哀。” 傅远东对裴继忠说话的时候,抬手轻轻捏了捏温暖的手心。 温暖转脸看了看傅远东,忍下了眼泪,对裴继忠道:“裴总,裴大小姐出事,我们也很难过,但还请您保重身体,我想裴大小姐若是在天有灵的话,想必也不希望看到您这般伤心。” 裴继忠对温暖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 “傅总,温暖小姐,请去客厅坐下歇息一会。” 裴继忠说着话,对傅远东和温暖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远东和温暖出了灵棚,到了别墅的正厅。 正厅里,裴家的至亲,以及江城有些头脸并和裴家有些交情的人有好些都在正厅里。 站着的,坐着的,最起码有将近三十位。 裴依蓝并不在其中。 温暖心道,裴依蓝就算再怎么讨厌裴依云,可是裴依云的葬礼总不能不参加吧。 客厅里,没有几人的神情是伤心的。 包括,裴家的至亲。 裴依云的二叔裴继忠正在和几位江城的名流政要闲谈。 看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好像今天不是他侄女裴依云的葬礼,倒像是裴依云的大喜之日。 第238章 叫她姐姐,她配吗 温暖敛眉,跟在傅远东的身后向里走。 陆续有人走过来和傅远东打招呼。 温暖看了看傅远东,转身向着客厅里的一个角落处的一张空着的椅子走过去。 片刻后,温暖坐在那张椅子上,看着正厅内形形色色的前来参加裴依云的葬礼,脸上却连一点难过的意思都没有的所谓的亲人,客人,唇角微微翻起了一丝凄凉笑意。 想着裴重山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温暖微微蹙了眉头。 傅远东和裴继忠等人说着话,转头看了温暖一眼,见到温暖坐在椅子上,面色还算平静,遂放宽了心。 大约几分钟之后,巩思燕和裴依蓝走进了客厅。 巩思燕一身水蓝色旗袍,头发高高的盘在脑后,脖子上的昂贵的珍珠项链阳光照映下闪烁着莹润的光芒。 再看裴依蓝,一身淡黄色长裙,齐肩的长发,乳白色的高跟鞋,手腕上戴着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镯。 两人进入客厅的时候,不知在谈些什么,总之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 特别是裴依蓝,一脸的灿烂笑容。 虽然在进入客厅,看到宾客之后,裴依蓝立马就收敛了笑容,换上了一副伤心的表情。 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那伤心不足,倒是幸灾乐祸的成分居多。 温暖也感到很是诧异,自从裴依蓝流产之后,就很少再装白莲花了。 难不成因为毕逸风和她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她受了刺激,懒得再装下去了。 温暖正想的出神,巩思燕的声音蓦然间传进了耳朵里。 “哎呀,云儿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真是难受,我真想就这样陪她去了,黄泉路上,我也好照应着她。” 巩思燕说这话时,表情很是到位,连眼泪都飚了出来。 温暖冷哼了一声。 巩思燕若是去演戏,绝对会获得最佳表演奖。 “裴太太,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节哀顺变些,裴大小姐若是泉下有知,也绝不想看到你如此伤心。” “就是,裴太太,谁能想到裴大小姐旅个游,竟然会失足掉下悬崖,你那么疼爱她,如今,摊上这事,你可要想开些。” “你这些年养她长大,供她读书,对她来说,不是亲生母亲,胜似亲生母亲,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这辈子也算是对得起她了,是她自己没有那个命,也怨不得旁人。” 旁边的人越劝,巩思燕的眼泪就掉的越凶。 温暖瞧着巩思燕不经意间疼惜的看了裴依蓝一眼,顿然觉悟。 巩思燕这可不是在哭裴依云,怕是在可怜裴依蓝吧。 毕竟,裴依蓝可是才流了胎儿,丢了人没多长时间。 这事虽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总归,裴依蓝是个流过产的女人了,和二婚女差不了多少。 “妈,别哭了,姐姐活着的时候,最是见不得你哭的,今天可是姐姐入土为安的日子,你这么一哭,姐姐怎么能走的安心呢。” 裴依蓝心疼自己的母亲,走上前拉了巩思燕的手劝道。 温暖暗暗道:“这娘俩演戏有的一拼,难分上下。” 巩思燕这才止住眼泪,看着裴依蓝道:“蓝儿,你姐姐的命好苦啊,我听你的,不哭,叫你姐姐安心的上路。” 巩思燕身后的一个中年胖妇女说道:“这才对嘛,你现在就是再哭,也不可能把人给哭回来,还是好好的给裴大小姐办丧事,让她安心的走吧。” 巩思燕借坡下驴,点头道:“老姐姐说的是,我不哭了,放心。” 温暖看着这一幕,轻扯了唇角,鄙夷的笑了笑。 由于温暖坐的地方靠在角落里,裴依蓝一时间并没有看到温暖。 当她真正注意到温暖的时候,温暖已经站起身,准备到灵棚去陪陪裴依云,也是陪陪曾经的自己。 她刚刚给傅远东发了条短信,说是客厅里太闷,她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 傅远东给她回了一条信息:“好,一会我到灵棚那里去找你。” 温暖诧异傅远东怎么会猜到她想去灵棚那里看一看,可是,很快她就释然了。 也许,傅远东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灵棚的位置比较好找而已。 温暖好像是没有看见裴依蓝一样,径直从裴依蓝的面前走了过去,没有理会裴依蓝。 裴依蓝看到温暖就生气,想着毕逸风现在和她简直就是零交流,更是恨得温暖牙痒痒。 温暖出了客厅,向灵棚的方向走去。 客厅到灵棚并没有多少距离,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小的花园。 正常的情况下,出了客厅沿着一条小路向右走,再直走左拐就到了。 可,温暖走了一条捷径。 花园中间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直通灵棚的方位。 温暖走到花园中间的时候,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蓦然停住脚步,转过脸去。 “温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你怎么还有脸来我家参加裴依云的葬礼?” 裴依蓝看到温暖停住脚步,转过脸冷冷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问向温暖。 温暖冷哼了一声,答非所问的道:“裴依蓝,裴依云可是你姐姐,她都已经死了,你还是连声姐姐都不肯叫她。” “叫她姐姐,她配吗,她不过是我爸不知从哪里抱回来的臭丫头,我们裴家养她这么多年,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裴依蓝边走边说,一副对裴依云嗤之以鼻的样子。 温暖不相信的道“你胡说,裴大小姐裴依云是你父亲和他的原配冯静初所生的孩子,是嫡嫡正正裴家的子孙,你这样污蔑裴依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姓温的,你给我听好了,我再说一遍,裴依云不是我父亲的孩子,也不是那个冯静初的孩子,她就是一个野种,野种,你懂不懂,就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温暖震惊的看着裴依蓝。 裴依云已经死了,裴依蓝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对她说谎。 可,在她少的可怜的印象中,冯静初是极其疼爱裴依云的。 她不是裴依云的亲生母亲,这怎么可能呢? “其实,我没必要和你一个外人说这些,可是,我就见不得你夸赞裴依云,她有什么好的?你再三的在我面前提起她,总是说我不如她,连跟她提鞋都不如。” 裴依蓝说话的时候面色有些狰狞,温暖想不到裴依蓝竟然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温暖,现在你看到了吧,你口口声声夸赞的那个野种已经死了,她活着的时候,爷爷偏疼她,就连外人都夸她漂亮,懂事,学习好,毕逸风也喜欢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看看,她死的多可怜,死无全尸啊,哈哈。” 裴依蓝说着话轻笑了两声,温暖冷冷的瞪着她道:“裴依蓝,你最好还是积点口德吧,无论裴依云活着还是死了,她都比你强几千倍,甚至几万倍,你还是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怪不得毕逸风不喜欢你,因为,你的心已经黑了。” 裴依蓝被温暖的话彻底激怒,她扬起手掌,想给温暖一个教训。 “裴依蓝,你要是敢动我一下,后果自负,你可别忘了,我今天是来参加裴依云的葬礼的,你都不怕丢人,那我就更不怕了。” 温暖冷眼看着裴依蓝,语气极为不屑。 裴依蓝高举着手掌,想着自己在温暖那里讨不到什么便宜,片刻后,终是放下了手。 “你,你,姓温的,咱走着瞧。” 裴依蓝气恼的甩了这么一句话。 温暖:“乐意奉陪。” 温暖说哇这句话后,就向着灵棚的方向快步走去。 这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十一点钟,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差不多该来的都来了。 这会儿不是在裴家别墅内闲逛,就是在正厅内歇息。 温暖走进灵棚的时候,原本为裴依云守灵的小孩子也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见灵棚内很少有客人来,他们偷着跑出灵棚玩去了。 小孩子本就是活泼爱动的性子,令棚内寂静阴森,他们怎么可能呆得住。 温暖看着八仙桌上裴依云的遗照,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八仙桌前方两旁的位置比先前温暖进来的时候多了两个插满了白色菊花的花篮。 温暖快要走到八仙桌位置上的时候,才猛然发现靠左侧摆放的花篮后坐着一个人。 那人正是毕逸风。 温暖看着毕逸风,毕逸风没想到这会儿会有人来灵棚,他抬起头,正对上温暖的眼睛。 温暖的眼睛和裴依云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毕逸风刚刚回忆着他和裴依云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甜蜜美好的事情,因为温暖的这一眼,变得越发清晰了起来。 他怔怔的看着温暖。 好像是裴依云的魂魄此时已经附身到了温暖身上。 温暖的眼睛里,鄙夷,不屑,嘲讽,忧伤,决绝。 毕逸风好像是看到了裴依云无声的在对他质问。 “你对得起我吗?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否则的话,你为什么会和裴依蓝在一起,还让她怀了孕,流了产,你这个宇宙超级无敌的大渣男,我恨你,恨你!” 毕逸风看着温暖,口中喃喃的道:“依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当温暖听到毕逸风说到第三个对不起的时候,别开了脸,眼睛盯着八仙桌上裴依云的遗照,眼中雾气氤氲。 毕逸风终于对裴依云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她应该原谅他吗? 片刻后,温暖苦笑了一下,人都死了,她现在是温暖,原不原谅的又能怎么样。 她定定的看着裴依云的遗照,瞬间想起了刚刚裴依蓝说的话。 “她不过是我爸不知从哪里抱回来的臭丫头,我们裴家养她这么多年,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如果裴依蓝这句话是真的,那么,她裴依云有什么资格埋怨裴继良的偏心,有什么资格讨厌巩思燕的狠毒。 她是被捡来的孩子,裴家能给她一口饭吃,不让她饿死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她怎么能要求的太多。 裴重山疼爱裴依云,裴家养育她这么多年,供她上学读书,给她裴家千金大小姐的身份,这些都是她额外得来的。 裴依云应该知足了。 温暖想到这里,眼泪扑簌簌的掉落了下来。 裴依云是捡来的,温暖的亲生父母现在也不知在什么地方。 难道她注定这辈子就应该过这没有亲生父母陪伴的日子。 尽管齐燕对她很不错,可她还是想找出她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不要她的原因。 毕逸风见温暖哭的伤心,冷不防的说了一句话。 “温暖,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生活。” 毕逸风这句话像是和温暖诀别一般。 温暖抬手抹了把泪,转过头,看着依旧是坐在地上的毕逸风说道:“裴大小姐如果在天有灵,听到你对她说了对不起三个字,也应该会释然,不会再怪你的。” 之后,两人没有再说话。 温暖最后看了一眼裴依云的遗照转身向着灵棚的门帘处走去。 她刚刚掀开门帘,走出灵棚,迎面就看到了傅远东向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傅远东看着温暖通红的眼眶,快走几步,将温暖揽在了怀里。 “没事吧。” 傅远东心疼的问。 温暖摇了摇头,道:“没事,眼睛里飞进了一个小虫子,我刚刚把它给揉出来。” 傅远东没有戳破她的话,低头看着怀里的温暖,轻声道:“我看你有些累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一想到下午的时候,温暖会亲眼看着裴依云的尸骨入土,傅远东就万分的不忍。 活着遭受凌辱,死后只是那么几块残存的尸骨,想着就有些骇人。 更何况温暖这个曾经的当事人呢。 傅远东担心温暖受到刺激,想带着温暖离开。 温暖沉默着没有出声。 傅远东继续道:“温暖,裴大小姐人已经不在了,我们多送她一程,少送她一程没有什么区别,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活着的人好好活着,这就是对她最好的慰籍。” 温暖终于点了点头,她仰头看着傅远东,强挤了一抹笑出来。 第239章 小时候的趣事 “东哥,你陪我去医院看看裴老爷子,好不好,我担心今天裴依蓝会忘了给裴老爷子送饭的事。” “好,我陪你。” 傅远东说完话,拉着温暖的手,向着裴家别墅正厅,裴继良所在的地方走去。 不久后,别墅正厅,傅远东和裴继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和温暖一起离开了裴家别墅。 市一院,icu病房里,傅远东和温暖到那儿的时候,裴重山躺在床上闭着眼晴。 温暖看裴重山并不像是睡着了的样子,转头看了看傅远东,敛眉一笑。 负责裴重山那个病床的小护士告诉他们裴重山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绪有点不太对劲。 早饭基本上没有吃,中午饭裴二小姐已经打过了招呼,请护工喂裴重山吃些病号餐。 十一点半,中餐的时候,裴重山只喝了几口白开水,却是一口饭都不愿意吃。 护工很为难,找了值班的护士帮忙劝裴重山,可是裴重山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山药菜。 温暖听了小护士的话,请傅远东出去帮忙买些南瓜酥之类的糕点过来。 傅远东点点头,转身出了病房。 小护士冲着温暖笑了笑,转身去忙些别的。 二人全部离开后,温暖坐在了裴重山病床前的椅子上。 她抬手给裴重山掖了掖被角,裴重山有些红肿的眼睛明显的动了动,却依旧是没有睁开。 温暖趴在裴重山床头,静静地看着裴重山。 不久后,裴重山的眼角微微湿润,继而几滴泪沿着脸颊流向了耳际。 温暖见状,慌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帮裴重山擦拭着。 这时候,裴重山终于睁开了眼睛。 “我的云儿今天入葬。” 裴重山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口齿不清,但温暖还是听懂了。 温暖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瞬间又爬满了泪水,劝慰道:“爷爷,裴大小姐今天入土为安,不用再做孤魂野鬼,您应该感到安慰。我想,她若是在天有灵,知道她最敬爱的爷爷因为她的事如此伤心,连饭都不愿意吃,她心里会更难过,更自责的。” 裴重山没有言语。 温暖继续劝道:“爷爷,您相不相信鬼神一说,如果我说,裴大小姐曾经托梦给我,说她已经再世为人,现在生活的很幸福,她唯一牵挂的就是爷爷您了,她希望您幸福,平安,快乐,您会不会相信?” 裴重山闻言神色一怔,他最疼爱的云儿就算是托梦也会给他托梦,温暖和她非亲非故,她怎么会给温暖托梦呢。 温暖这小姑娘心地善良,怕是编了一套说辞哄他,叫他不要如此伤心吧! “爷爷,我知道您不相信这些,可爷爷,裴大小姐是我的恩人,我不会骗您的,还有,裴大小姐还给我说了一些她小时候的趣事,您想不想听?” 裴重山叹了一口气,心道:“温暖这丫头怕是又要瞎编了!” 不过,温暖对他像是对亲爷爷一般关心,裴重山还是感到很高兴。 即便是温暖骗了她,他还是感激温暖。 “裴大小姐说,她七岁的时候,在学校里和同学踢足球玩,不小心和一个邻居班的同学头碰头,她的额头上当即就起了个大包,回家的时候,怕您看见,她偷偷的用剪子剪了刘海,刘海正好盖住了额头,她以为自己够聪明,可是您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她,因为她的刘海剪得参差不齐,一下子就引起了您的注意,当您用手掀起她的刘海看见那个大包时,当即就心疼的训斥她,说‘以后坚决不许去踢足球,又不想培养你当足球明星,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玩些什么不好。’其实您不知道,她瞒着您还是偷偷的踢足球。” 温暖的这番话说完,裴重山脸色犹疑的看着温暖。 这件事,裴重山依稀还记得。 可是,他想着,是不是他平常提起过这事,被裴依蓝听了去。 温暖和裴依蓝高中时候是同班同学,兴许温暖是从裴依蓝那里听说的,也有可能。 温暖见裴重山依旧是很伤心,笑着道:“爷爷,我再给您说一件事,裴大小姐给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做梦都差一点笑醒。” “其实,这事情还是您亲自说给裴大小姐听的,裴大小姐将近一岁,刚刚学会走路不久,您带着她去出去玩,裴大小姐平常的时候喜欢自己走路,可那天她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愿下地,一直就是您抱着她,一把她放下来,她就哭,您耐着性子哄她,可说什么都不管用,那时候,裴大小姐还不怎么会说话,您也是着急的不行,以为她病了,慌慌张张的送她到医院,医生也没查出她有什么毛病,只说,小孩子都这样,喜欢叫大人抱着,一直到晚上,裴大小姐去洗澡的时候,您给她脱鞋,才发现,她小小的鞋子里不知何时被她放进了一枚螺丝钉,幸好没有扎破裴大小姐的小脚丫,可把您心疼坏了。” 裴重山看着温暖,脸色微微有些动容。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裴依云还差一个半月就是一周岁生日,那枚螺丝钉幸好是躺着的,要是立着的,裴依云的小脚丫就受了罪了。 自那以后,他每次给裴依云穿鞋的时候都仔细的将鞋子检查一遍,唯恐,裴依云会再塞些什么东西进去。 这件事,他只是在裴依云初一的时候,送她去学校上学的时候给她提过一次。 那时候,裴依云挽着他的胳膊,开心笑道:“爷爷,那没螺丝钉到底有多长,您怎么没有把它保存下来,留给我做个纪念。” 当时,他宠溺的看着裴依云道:“爷爷心疼你还来不及,拿出那没螺丝钉立马就扔进了垃圾桶,可恶的钉子,幸好没有扎到我宝贝孙女,否则,我就把它扔火里烧了。” 裴依云听完裴重山的话后,将头靠在裴重山的手臂上,撒娇道:“还是爷爷最疼我了,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爷爷。” 裴重山想起往事,眼中立刻又泛了泪。 温暖一边拿纸巾帮裴重山擦泪,一边说道:“爷爷,您就别再哭了,再哭,我也要哭了。” 这时候,傅远东提着一包南瓜酥走到了病床前。 温暖接过南瓜酥,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其余的放在了床头柜子上。 她拿了那一块南瓜酥送到裴重山嘴边,哄着道:“爷爷,这南瓜酥最好吃了,您尝尝。” 裴重山想问一问温暖,她是如何知道他爱吃南瓜酥的? 难不成这也是裴依云托告诉她的。 但是,他说话不方便,傅远东又在这里。 他和温暖谈托梦一事,还不叫人嘲笑掉大牙。 索性,他什么也没有问,张口将温暖送过来的南瓜酥吃了些。 片刻后,温暖笑着问:“怎么样,好吃吗?” 裴重山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感觉温暖就好似他的孙女裴依云。 裴依云若是还活着,一定也会像温暖这样喂他南瓜酥吃的。 不知不觉中,温暖已经喂了裴重山吃了两块南瓜酥,又喂他喝了些白开水 等到裴重山不愿意吃了,温暖才满意的笑了笑,将剩下的南瓜酥包好。 想着一会交待一下护士小姐,裴重山不愿意吃饭的时候,就喂他吃一些南瓜酥,千万别叫裴重山饿着了。 在温暖转身包那个南瓜酥的时候,裴重山看着面前的傅远东,用那只行动还算自如的手指了指温暖,然后对着傅远东竖起了大拇指。 傅远东明白裴重山这时在夸温暖呢。 同时,他也夸赞傅远东找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女朋友。 傅远东笑着对裴重山道:“裴老爷子,您可要好快些,我和暖暖结婚的时候,还想请您来喝喜酒呢。” 裴重山听了这话,面上终于有了笑意。 温暖这个丫头,真是不错。 “傅神话,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答应嫁给你了。” 温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多了抹娇羞。 可裴重山看着温暖一时间又怔住了。 傅神话。 裴依云以前称赞傅远东是学霸的时候,傅远东三个字经常就是被傅神话代替。 不久后,傅远东和温暖离开了医院。 温暖在离开前和一个值班的和护士说了南瓜酥一事。 护士小姐很爽快的答应了。 而裴重山却始终在想着温暖今天给他说的话。 他想到,温暖就是裴依云。 可,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可笑,很可笑! 温暖是温暖,怎么可能是裴依云呢?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想起有一个晚上,好像有人在他病床前哭着说自己就是裴依云。 他迫切的希望自己现在就痊愈,好去查一查这件事。 中午,傅远东和温暖一起去一个私家菜馆吃饭,可温暖一点胃口也没有。 只是被傅远东逼着喝了一碗红豆薏米粥,吃了几口青菜。 下午,傅远东不放心温暖。 温暖去超市上班,他跟着去了超市,在休息室等温暖一起下班。 下午五点,温暖坐在办公桌前,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脑上这几日的销售数据,突然间感觉头有些疼,随之而来的是小腹处传一阵剧痛。 温暖脸色煞白,弯下腰,一只手放在办公桌上,另一只手捂住疼痛的腹部。 她知道,五点钟裴依云残存的尸骨下葬。 她的难以忍受的痛楚兴许和裴依云的尸骨下葬有关。 渐渐地,她感到浑身的力气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半分气力也无。 她瘫倒在办公桌下,紧咬牙关蜷缩在那里。 忍一忍就好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毕竟自己并不是温暖,她顶替了别人活了下来,受这点痛算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的气开始恢复,头部和腹部的疼痛也开始减轻。 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坐在办公椅上。 这时候,傅远东不放心他,推门进来。 温暖浑身好像是被汗水洗过了一般,额头上的发丝一缕缕的贴在脸上。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更是一点血色也无。 “暖暖,你还好吗?” 傅远东走到温暖身边,心疼的问道。 “没事,刚刚有些难受,现在好多了。” 温暖有气无力的回道。 “走吧,我送你回家休息,今天就早点下班吧。” 傅远东提议。 温暖点头:“好。” 几分钟后,两人乘电梯下楼。 刚出了超市大门,傅远东就拦腰将温暖抱了起来。 这时候,正是黄昏时分,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放我下来,叫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我以后还怎么在这里工作。” 温暖羞红了脸,尴尬的说道。 “这有什么,我是你未来的丈夫,你身体不舒服,我抱你怎么了。” 傅远东非但没有将温暖放下来,反倒是抱得更紧了。 温暖挣了挣,可她现在本就没有多少力气,哪里能挣得过傅远东。 最后,温暖认命的将脸靠近傅远东怀里。 她这个样子,可是没脸见人了。 不久后,傅远东抱着温暖上车,将温暖小心翼翼的放在车的副驾驶座位上,自己则是给温暖关好车门,绕过车头,拉开驾驶门,坐了上去。 车子很快发动,温暖以为傅远东是送她回新民小区,闭上眼休息,也没在意。 可是,等她再睁眼,车子已经驶到了红叶别墅的大门处。 温暖转头对傅远东道:“东哥,你还是送我回家吧,不然的话,我们会担心的。” 傅远东:“我刚刚已经给阿姨打过电话了,说我带你出去旅游,明天就回去。” “骗子!” 温暖瞪着傅远东,一副你人很鸡贼的样子。 傅远东看了一眼温暖笑道:“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过ye了,你难道不期待。” 温暖白了傅远东一眼,嘟囔道:“期待你个大头鬼。” 车子驶进红叶别墅,刚刚停稳,温暖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张伯和陈妈许久没有见到温暖了。 这次见温暖和傅远东一起回别墅,都是非常高兴。 “温暖小姐,晚饭还没吃吧,想吃什么,告诉陈妈,陈妈给你做去。” “温暖小姐,我这老婆子念叨你好几回了,你 第240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张伯在一旁笑呵呵的道。 “什么叫还过得去,我做饭的手艺不比饭店的厨师差。” 陈妈满脸的笑容,看得出她今天见到温暖很高兴。 温暖的心情瞬间也好了许多,她看着陈妈礼貌说道:“陈妈,只要你做的饭,我都爱吃,你看着做就行了。” “那好,我今晚就做我最拿手的菜——红酒排骨,清蒸鲈鱼,素三丁,油焖大虾,你看怎么样?” 温暖讪笑:“陈妈,不用那么麻烦,随便炒个菜就好。” “那怎么行,温暖小姐,你可好长时间没来了,而且,这些菜也都是傅先生喜欢吃的。” 温暖转头看了看一脸笑意的傅远东,遂对陈妈点头道:“那好吧,陈妈,麻烦您了。” 陈妈笑着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我去做菜了,一会就好。” 张伯低声叨叨了一句:“老太婆,啰里啰嗦,就是话多。” 温暖很喜欢这夫妻俩的相处模式,看着二人轻声笑了起来。 等到温暖和傅远东走进客厅。 两人刚刚坐在沙发上,傅远东接了个电话。 电话时赵新打过来的。 他在电话里说:“门主,经调查,钟离深出车祸之前,曾经到亲子鉴定中心那里去了一趟。” 傅远东问道:“亲子鉴定中心,消息属实?” 温暖听到亲子鉴定四个字,转头看了傅远东一眼。 “属下亲自核查了一遍,确定没错。” “钟离深和他的夫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钟离深现在已经是个植物人,医生说他苏醒的可能性很小,至于他的夫人沐雪,现在在精神病院里,据说情况不怎么好,病情似乎更重了。” 傅远东闻言脸色变得有些冷肃,他叮嘱赵新道:“亲子鉴定的事你再找找熟人,看看能不能查到钟离深到底为什么会去那里,还有,他的夫人那里,你打点一下,叫她在那里的日子好过些,最重要的是,你派人密切注意一下钟离重的动向,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是,门主。” 赵新恭敬地回道。 等到傅远东挂断电话后,温暖道:“东哥,你说,会不会钟离深的女儿钟立文有可能还活着,钟离深去亲子鉴定中心,应该是想证明自己和他的那个女儿的父女关系。” 傅远东点头道:“这极有可能,钟离深遭遇车祸,会许就和他去做亲子鉴定这件事有关系。” “可那个钟立文,也就是被钟离深怀疑是自己女儿的那个人是谁呢?” 温暖皱着眉头想到,若是钟离深的女儿钟立文没有死,那么就证明,她的亲生父母没有直接或者是间接的害死钟立文,也就说明她的亲生父母是被冤枉的,至于那块玉牌,兴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落在了她亲生母亲的手上,那就是说,和赫连璟有婚约的女人没有死,赫连家就会娶那个女人进门,和她温暖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傅远东可不晓得,短短的一瞬,温暖会想这么多。 “暖暖,超市店长的工作你就甭做了,你想管理超市,等哪天,我给你开一个。” 傅远东冷不防的转移了话题。 “为什么?” 温暖挑眉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心疼你而已,我给你开个超市,你做老板,再聘请个店长帮你管理,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这样你也能多点时间陪陪我。” “你给我开个超市,我做老板,东哥,我欠你的钱还没有还清呢,你这样做,我岂不是更是还不清了,还是打算了吧!” 傅远东坐在温暖身边,蓦地抓住了温暖的一只手,揶揄道:“暖暖,你的想法就不能变通一下,你嫁给我,我的就是你的,还有什么欠不欠的。” “东哥,我想要什么会自己去奋斗,去争取,再过一段时间,我把钱攒够了就还给你,无论我嫁不嫁给你,你的钱始终都是你的,我是不会要的,再说了,我这人很知足,不欠账,这辈子能吃饱穿暖,有个自己的小房子,我就很满意了。” 傅远东拿起温暖的手在自己的唇上印下一记,深情的看着温暖道:“暖暖,你这辈子注定要嫁给我,而且,你是我的女人,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温暖一脸酡红,斥道:“行了行了,rou麻。”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陈妈来客厅喊傅远东和温暖去餐厅吃饭。 不得不说,陈妈的厨艺就是好。 红酒排骨,清蒸鲈鱼,素三丁,油焖大虾这四道菜比五星级饭店的厨师做的还要美味。 温暖从早上到现在几乎没吃什么饭,这会真是有点饿了。 四道菜,她每样尝了一口,随即就对着陈妈夸赞道:“陈妈,您做的菜真好吃,比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还要好吃,有时间,您教教我,我跟您学学。” 陈妈被温暖夸得,脸上像开了一朵花。 “温暖小姐,您想吃,我随时做给您吃,您学不学的无所谓。” 陈妈的话刚说完,傅远东就说了句:“你考虑一下,早点嫁过来,陈妈天天做给你吃。” “就是,先生说的对,温暖小姐,这别墅也没有个女主人,一天到晚冷清的很,您嫁过来,我也好有个人说说话,整天的对着那个老头子,真是太无聊了。” 温暖笑了笑,张伯要是听了陈妈的话,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这陈妈不愧是照顾了傅远东这么多年,还真是会替她家主人着想。 温暖心下有点羞涩,没有回应陈妈的话,埋头吃起菜来。 这会儿,她身上不舒服的感觉早已退去。 因为裴依云终于是入土为安,她感觉心里的负重感也减轻了些。 只是,裴依云不是裴家子孙,令她颇感震惊。 她卸下了一个包袱,又背起了另一个包袱。 裴依云的亲生父母,她一定要找到。 温暖吃着饭,想的有些入神。 陈妈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餐厅,傅远东为她剥了一小碗的大虾放在了她面前的餐桌上。 “暖暖,吃点大虾。” 傅远东出言喊了温暖一声。 温暖转头看了傅远东一眼,又看着面前剥好的大虾微微的恍惚。 傅远东这般矜贵冷傲的男子竟然给她剥虾。 她想象着傅远东修长有力的手指给她剥虾的画面,突然间就觉得,有这么一个人真心的疼她,真好。 傅远东看着温暖拿筷子毫不客气的吃他剥好的大虾,心情甚是愉悦。 看着温暖吃饭,比他自己吃饭还要高兴。 原来,发自内心的疼一个人,这种感觉很美妙! 两人吃完晚饭后,温暖正准备上楼,到她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那个房间休息。 傅远东接到了扈枫的一个电话,说是他刚从国外回来,邀傅远东去盛世皇庭聚一聚。 温暖看着傅远东接电话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忙低声道:“东哥,你有事就去忙,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随即她听到傅远东回道:“这样吧,你们先聚,我还有些事,事情忙完了我就过去。” 扈枫在电话里不满的埋怨道:“东哥,刚刚我好想听到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你是不是重色轻友,金屋藏娇了,你好歹领过来叫我们几个见一见这位未来的嫂子。” “今天不行,她累了,需要休息,改天我带她去见你们。” 傅远东的话刚一说完,扈枫就咋咋呼呼的道:“厉害,东哥,你干了什么,嫂子怎么会累成那个样子,你可悠着点,别把身体给gao坏了。” “扈枫,你到底还想不想见你未来嫂子,她就在我身边,你说话注意点。” 扈枫大笑:“哇塞,东哥,这嫂子还没过门,你就护上了,当心成为妻奴。” 傅远东:“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先挂了。” “东哥,我真的累了,先上楼了。” 温暖真的累了,身累,心累。 她现在也不想与傅远东掰扯什么未来嫂子之类的话。 扈枫那个潇洒哥,能吐出什么好话来才怪。 “我送你上楼。” 傅远东说着话站起身,和温暖一起上了楼。 温暖以前住过的那间房,陈妈早已经整理好了。 房间里的灯光明亮温馨,床铺也已经铺好。 温暖曾经穿过的睡衣被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傅远东送温暖进了房间,在温暖的额头上印下一记,叮嘱温暖好好休息,有事给她打电话。 要是一个人睡的害怕,他可以牺牲自己过来陪她一起。 温暖将傅远东推出房间,一边推,一边说:“我真的又困又累,东哥,你就快走吧,该干嘛干嘛。” 傅远东走后,温暖刷牙洗澡,换上睡衣,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就躺到了床上。 能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觉,对现在的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不久后,她就沉沉的睡着了。 傅远东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看着温暖房间里的灯没有关,而温暖却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走到温暖床前,给温暖盖好了蚕丝被,然后再抬眼看了下吊灯,就转身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因为今天是裴依云下葬的日子,他担心,温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屋内没有亮灯,一团漆黑会感到害怕,他就没有关灯。 他下楼找到了陈妈,嘱咐陈妈注意一下温暖房里的动静,他出去一会,有事及时给他打电话。 陈妈以为傅远东是担心温暖醒来时,找傅远东会找不到,所以欣然应了。 不久后,傅远东开车来到了盛世皇庭。 盛世皇庭二楼,他们经常聚会的那个房间里,扈枫,卫沐寒早就来到了。 房间里的灯光是暗红色的,不甚明亮。 傅远东走进去的时候。扈枫正在吹嘘这自己在国外的生意如何如何好,他如何如何发财等等。 卫沐寒则是端着杯红酒,一边品酒,一边笑着听扈枫天南海北的侃天说地。 扈枫见到傅远东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看了看傅远东的身后,并没有人跟进来,失望的道:“东哥,嫂子没跟来,你一个人来有意思吗?” “你嫂子睡觉了,怎么,我一个人来,不欢迎,不欢迎的话,我回家陪你嫂子了。” 傅远东自顾自的向前走,坐到了卫沐寒身旁的沙发上。 扈枫跟了过来,解释道:“不是的,东哥,我怎么可能不欢迎你来呢,只是弟弟我真是替你着急,你看你都多大了,马上快三十了吧,这婚姻大事还没有定下来,哎,真让人操心,这好不容易听到你说起嫂子了吧,你又不让人见,完了,完了,我嫂子是不是长得太丑,你不敢叫她出来见人吧。” 卫沐寒接话道:“扈枫,你够了啊,在国外呆的都呆傻了,东哥的老婆怎么可能会丑呢,那一定是大美女一个。” “大美女?” 扈枫更是来了兴致,跑到傅远东对面沙发上坐下,好奇的打听:“东哥,我嫂子是不是比那个温暖还要漂亮?” 傅远东:“你说呢?” 扈枫纳闷:“东哥,看你这话问的真是没水平,我刚从国外回来,我怎么知道。但是,温暖是我见过的顶漂亮的女孩子,就是性子野蛮了点,嫂子只要是比她漂亮,我就高兴。” 卫沐寒是知道傅远东的女朋友就是温暖的,他故意问扈枫:“温暖的性子怎么野蛮了?你以前不是还想追人家吗?” “哼,我才不追她呢,你是不知道,我见过那个温暖的男朋友,不是江城本地人,长得简直比个娘们还漂亮,当然,和东哥是没法比,那男的一双狐狸眼,一看就不像个好人,我东哥帮了温暖那丫头,可那丫头最后却跟着那男的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扈枫说的那男的就是赫连璟了。 傅远东的脸色变得有些冷,卫沐寒好笑的看着扈枫。 扈枫以为傅远东是想起了上一次在盛世华庭为温暖解围,见到了温暖和她的男朋友的事而生气,又加了句:“东哥,天涯何处无芳草,那和温暖跟了别人就跟了别人吧,没啥大不了的,你看,如今,我不是又有新嫂子了吗,哦,对了,我还没有问新嫂子叫什么名字呢。” 第241章 她是人,不是牲口 卫沐寒凤眸眯了眯,想笑却是硬憋着没有笑出来。 傅远东冷眼瞥了扈枫一眼,道:“扈枫,你在国外的日子过的是不是很无聊,这刚回国你就胡说八道。” 扈枫纳闷道:“东哥,我怎么胡说八道呢,上次在盛世华庭的事你都忘了不成,其实,你忘了更好,那种烦心事早忘了也好。” 卫沐寒这时候,再也憋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来。 “笑什么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扈枫瞪了卫沐寒一眼,接着对傅远东道:“东哥,你还没有告诉我新嫂子叫什么名字呢,还有她的生辰八字,你不妨一起告诉我,我刚学的周易,给你俩算一卦,看看你们八字合不合。” “扈枫,行了吧你,你要是会算卦,早就给你自己算一卦了,也不至于到现在连个正经女朋友也没有一个。” 卫沐寒揶揄道。 扈枫不以为然的道:“谁说我没有女朋友了,我的女朋友最起码得有一个排,至于正经不正经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扈枫,想哪去了? 卫沐寒见傅远东因为扈枫的话,脸色不太好看,笑着道:“东哥,你今天实在应该将温暖带过来,这扈枫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正好,温暖来了可以治一治他。” 扈枫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看着傅远东不相信的问道:“东哥,你可别说新嫂子就是温暖啊?” 傅远东:“是她又怎么了?” “东哥,你,你行,刚刚说的话我收回。” 扈枫说着话,讪讪笑了下。 “扈枫,你记住了,温暖是你嫂子,以后你对她要放尊重些,刚刚那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 傅远东的话刚刚说话,扈枫立马点头道:“东哥,你够厉害的呀,什么时候从那妖孽男手里将嫂子抢回来的。” 傅远东冷脸看着扈枫道:“你嫂子一直就是我的,我不用跟别人抢,扈枫,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该成亲的年龄,改天,我去你家和扈叔叔聊一聊,你以后就不用去国外了,什么时候娶妻生子了,什么时候再离开国内。” 扈枫一听立马作揖求饶。 “东哥,我错了,从今以后,温暖就是我亲大嫂,说要是和她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你看看刚刚你说那事能不能商量一下,我可不想在家听他们天天唠叨。” 卫沐寒笑着插言:“扈枫,说错了话,罚酒三杯。” 扈枫倒也自觉,自己连着倒了三杯红酒,灌下了肚。 接下来,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傅远东打电话叫许营开车送他回到红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 那个时候,温暖早就沉沉的睡着了。 傅远东酒意微醺的刚刚打开自己房间的门,陡然想起温暖今天晚上在红叶别墅里。 他脚步有些踉跄的转身向着温暖住的那间房走过去,握住门把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灯依旧明灿灿的亮着。 温暖抱着被子的一角枕在头下,身体微微的蜷缩着,像个可爱的猫咪一般睡得香甜。 她长长的睫毛因为灯光的照射在眼睑处投下了一小圈阴影,看起来恬静又美好。 傅远东走到温暖床头前,痴痴的看着温暖,忽而,俯下身,在温暖的额头深情的印下一记。 他不忍心吵醒温暖,看着一张大床温暖占了不到仅仅三分之一的地方,遂弯唇一笑,绕到床的另一边,和衣躺了上去。 有温暖陪在身边,傅远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温暖率先睁开眼睛,可是她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的头枕在傅远东的一条手臂上,一条腿搭在傅远东的腰上。 而傅远东的一条手臂搂着她的腰,下颚处紧贴着温暖的额头。 温暖猛地坐起了身子,看转头看向傅远东。 这时候,傅远东因为温暖的动作醒转。 他对于自己如何会和温暖睡在一张床上,起先也有些诧异,但片刻后,他才迷迷糊糊的想起凌晨时分他进了温暖的房间,躺在了温暖的床上睡觉的事。 “傅远东,你,你怎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 温暖气呼呼的道。 “暖暖,我俩都睡在一张床上了,我看我们还是早点结婚吧。” 傅远东换了个姿势,侧身躺在那里,看着温暖不以为意的笑道。 “结你个大头鬼。” 温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快速的从床上下来,拿着衣服去了洗澡间。 “砰”的一声,洗澡间的门被狠狠关上,然后上了锁。 傅远东好笑的看了眼洗澡间的门,然后,翻了个身,抱着温暖的枕头又闭上眼,睡了会。 洗澡间里,流水声哗哗。 温暖一边刷牙洗澡,一边悻悻的想,以后出门在外,睡觉一定要把门锁上。 若是她昨晚锁了门,傅远东也就不可能进到她房间。 可不得不说,这傅远东还真是个君子,明显的他昨晚喝了酒,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昨晚上两人能相安无事,还真是万幸。 不久后,温暖梳洗完毕,换上自己的衣服,从洗澡间里走了出来。 傅远东躺在床上竟然又睡着了。 温暖看着傅远东笑了笑,拿起自己的包离开房间,下楼。 陈妈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见温暖下楼,笑着道:“温暖小姐,早饭已经做好了,你吃完早饭再出门吧。” 温暖本想拒绝,可看着陈妈期待的眼神,终是不忍心拂了她的心意,笑着道:“好的,陈妈,我还真有些饿了。” 陈妈很高兴的说道:“温暖小姐,我现在就去给您盛饭。” 温暖点点头。 不久后,餐厅里,温暖喝了一碗红枣薏米粥,吃了几个陈妈自己做的三鲜馅包子。 温暖一边吃包子,一边对陈妈的手艺赞不绝口。 “陈妈,你做的这包子完全可以拿到街上去买,比那些早店铺里的包子好吃多了。” “温暖小姐,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陈妈,以后叫我温暖就好,温暖小姐显得太生疏了。” 温暖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抽了张餐巾纸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那怎么可以。” 陈妈不同意。 “陈妈,你叫我温暖,我爱听,两个字比较顺口。” “这,这好吧。” 陈妈总算是同意了,温暖松了一口气。 温暖小姐这四个字,她怎么听怎么别扭。 好像古装剧里面对大家千金的称呼一样。 她可是新时代女性,不兴封建社会那一套。 不久后,温暖离开了红叶别墅。 她打的去了物美联华超市上班。 现在的超市一切都步入了正轨,温暖工作起来感觉比以前轻松多了。 昆城西郊,康元精神病院。 这时候,正是精神病院病人吃饭的时候。 “我是神仙,吃什么饭呢。” 一位五十多岁的精神病患者对另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神病患者炫耀道。 “我是机器人,未来要统治世界,也用不着吃饭。” 年轻的精神病患者也是一脸骄傲。 两人的手掌对击了一下,没有击中。 有个医生正从二人身边经过,年轻的精神病患者跑过去给医生敬了个礼道:“报告长官,我是机器人,未来是我们的天下,他说他是神仙,到底是机器人厉害还是神仙厉害。” 医生瞧了瞧二人,随便的回了句:“现在是吃饭时间,不吃饭哪儿来的力气,谁吃饭谁厉害。” 这两个精神病患者对视了一眼,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手笑道:“长官说得对,哈哈哈,吃饭厉害。” 两人说话间,一位年轻的女精神病患者从二人面前走过。 “姐姐,姐姐,我要吃饭,给我饭吃。” 年轻的精神病患者跑到女精神病患者面前大声嚎叫道。 女精神病患者身上的病号服前襟和袖口处脏兮兮的,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皮肤白皙,双眼有些呆滞,但仍看得出其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她明显的被年轻的精神病患者吓了一跳,好一阵子站在那里没有反应,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文儿,孩子,阿深之类的话。 年轻的精神病患者见这女人迟迟不给她饭吃,照脸就给了女人一拳。 “啊啊啊,饿死老子了,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说着话,拳头像雨点似的向女人身上打去。 那女人被打的不知所措,大声呼喊着:“阿深,阿深——” 年纪大的那位精神病患者见状拍着手笑道:“好啊,好啊,机器人打人了,做不成神仙了。” 这位年纪大的精神病患者又跳又笑的,年轻的精神病患者打得更是起劲。 他一把抓了女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朝女人脸上扇去。 “我打死你,打死你,叫你tou汉子,叫你不要脸——” 这种情况下,那医生首先应该是喊人来制止,可那位医生什么也没有做,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年轻的精神病患者叫林峰,他是因为出去打工,回来后,妻子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一时受不了发了疯,将妻子打断了一条腿,成了残废,而他也因为这件事,成了个精神病患者。 那女人起先还大声呼喊了一会,可不久后,就被打的“嘤嘤——”哭泣了起来。 女人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时候,那位医生才喊人将年轻的精神病患者制住,带走。 同样的,年长的精神病患者也被一群护士给哄走。 看着地上被打的将要断了气的可怜女人,有一位年轻的护士动了恻隐之心,对刚刚那位医生道:“元医生,我送沐雪去李医生那里看一下,别被打出个好歹来。” 那医生挥挥手道:“没那个必要,放心吧,她死不了,你送她回病房就成。” 小护士叫张橙,今年刚分配到这所医院做护士。 尽管她心里并不赞同元医生的做法,可还是照着元医生的话去做了。 元医生是沐雪的主治大夫,她必须听他的。 沐雪的脸红肿不堪,嘴角溢出的血迹蜿蜒流向耳际。 张橙抱着沐雪想让她站起来,可是,沐雪的双腿被打的疼痛难忍,根本就站不起来。 沐雪睁开眼,看着张橙唇角轻轻扯动了一下,好像是叫着“女儿”两个字。 张橙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这个女人她第一天来这所医院上班的时候就听说了。 这沐雪是因为女儿的夭折,受了刺激才疯掉的。 听说她的丈夫是昆城钟离家族的族长,一个声名显赫的人物。 对沐雪也很是不错,可惜,前几日听说沐雪的丈夫遭遇车祸成了植物人。 也是因为如此,这沐雪才进的精神病院。 张橙正想着,那元医生不满的说了句:“你扶不起来她,拉着她走不就成了,真笨。” 张橙不明白,这元医生究竟为何会针对沐雪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 她拉着她走,怎么拉? 难不成是像拖东西拖似的在地上拉。 她是人,不是牲口。 张橙最后还是没有听元医生的话,将沐雪从地上抱了起来。 沐雪很瘦,一米六八左右的个子顶多九十斤。 看着张橙抱着沐雪向病房的方向走,元医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元医生就迫不及待的邀功。 “二哥,那死女人刚刚被一个疯子暴揍了一顿。” 电话里的人不知又说了些什么。 元医生回道:“放心,就算她死了,也和我,和我们医院没什么关系,疯人院么,每年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片刻后,元医生又道:“二十万早就到账了,谢谢二哥。” 挂断电话后,元医生哼着小曲回了医生办公室。 张橙抱着沐雪回了病房,小心翼翼的将沐雪放在病床上。 她看着沐雪一副惨兮兮,痛苦的样子,良心上总觉得过不去。 她拿了纸巾小心翼翼的给沐雪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出去拿了冰袋给沐雪覆了覆脸。 做完这些后,她偷偷的去了李医生那里,请李医生来病房帮沐雪看了看。 李医生检查完沐雪的伤势后,叹气道:“别的外伤倒还好,可是她被打断了两根肋骨,有些麻烦。” 张橙央求李医生道:“李医生,这个沐雪是因为女儿夭折受了刺激才得病的,她的丈夫现在成了植物人,她这么可怜,您一定要治好她。” 第242章 在昆城,谁人会不卖给赫连家一个面 “行了,不用你说,我也会给她诊治。” 李医生四十多岁,身材清瘦,肤色微黑,眼睛不大,说起话来神情很严肃的样子。 “她怎么会被打成这样,谁打的?” 张橙回道:“还不是那个林峰打的,林峰好像是将沐雪当成了她出.轨了的老婆,下手挺狠的。” 李医生闻言,冷声道:“那林峰就没人看着吗,他早晚会酿成大祸的,精神病人打死人不需要偿命,法律上这一条迟早要改一改。” 片刻后,李医生又道:“等会送她去拍个片子检查一下,如果肋骨移位不明显,可以考虑保守治疗。” “多谢您了,李医生。” 张橙对李医生说道。 不久后,沐雪被张橙用轮椅推着拍了个片子,肋骨没有明显移位,也没有胸廓塌陷和血气胸,李医生用胸带给沐雪固定,又给沐雪开了些伤科接骨片等药。 张橙送沐雪回病房的时候,在病房门口碰见了元医生。 元医生瞧着张橙阴沉着脸道:“张橙啊,我可是沐雪的主治大夫,你带沐雪去李医生那里看病,眼里还有没有我。” 张橙心中厌烦元医生,可是,还不得不强装笑脸道:“元医生,我担心这沐雪若是死在医院里,有损我们医院的名声,才带她去李医生那里的,李医生说她断了两根肋骨,建议让她多休息,饮食注意清淡。” 张橙的话还没说完,元医生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张橙的话道:“我还以为她要死了呢,不就是断了两根肋骨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小护士心眼不错,赶紧送她回去休息吧。” 张橙点点头,推了轮椅送沐雪回了病房。 元医生冷冷的轻哼了一声,看着张橙的背影,神情阴骘。 片刻后,张橙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了视线。 这个张橙,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身材窈窕,杏眼桃腮的,长得倒是不错,只可惜,刚进医院没多久,竟然敢不听他的话,胆子可真是不小。 可接下来,沐雪的日子依旧没有好过。 别人的病号餐正常,可不知为什么,沐雪的病号餐不是太辣,就是太咸。 沐雪吃了几口便怎么也不吃了。 眼看着沐雪更加消瘦,张橙偷偷的给沐雪带点水果,糕点给她吃。 便是这,后来也被同行举报给了元医生。 元医生对于这个举报很是高兴,肥胖的脸上堆起了笑容,狠狠的夸赞了那个给他打小报告的护士一番。 两天后,张橙就因为私自给病人带食物,违反了医院的规定,被调到了清洁部门做了个清洁工。 张橙心里很明白,这是元医生在背后捣的鬼。 可是,她一个小小的护士,如今却连护士也不是了,只是个身份低微的清洁工,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五天后的一个黄昏。 赫连家别墅,餐厅内。 赫连老夫人,赫连行松,云蝶和赫连璟正在用餐。 赫连行松接了个电话,脸色立马变得冷肃了起来。 云蝶放下手中的筷子,心情忐忑的看着赫连行松。 “那好,我知道了。” 赫连行松刚刚挂断电话,云蝶就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钟离深车祸之前去的那个亲子鉴定中心,我托人去问了一下,谁知什么也没有打探到,托人的回话说这事我们还是别问了,就连警察去了都没有打听出什么消息。” 云蝶气闷的道:“这算什么,为什么不叫问了,钟离深大哥明明是拿着温暖的头发和自己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是不是的总得有个结果吧。” 云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片刻后接着道:“我怀疑,钟离深大哥的车祸一定与他去做亲子鉴定有关,如果他不去做那份鉴定,也许就没有车祸这事。” 这时候,赫连老夫人和赫连璟才知道钟离深怀疑温暖是他和沐雪的女儿,因此去做亲子鉴定一事。 赫连璟感到很是震惊,他想到钟离重手段狠辣,若是温暖真的是钟离深的女儿,钟离奎就失去了钟离深财产的继承权,依着钟离重的脾气,别说钟离深是他亲哥哥了,就算是他亲爹他也有可能下得去手。 钟离深,钟离重,沐雪,钟离奎,温暖,王正茂。 赫连璟想着这些人,他们之间好像有一根线连成了一串,而钟离重就是那个掌线的人。 “爸,钟离叔叔真的有可能是温暖的亲生父亲。” 赫连璟犹疑的问道。 赫连行松点点头。 “有可能,你沐雪婶婶的娘家在江城,而且,你沐雪婶婶二十年前失踪了一段时间,孩子有可能就是那段时间生下来的,这也许就是温暖为什么会有那块玉牌的原因。” “想要知道结果还不简单,派璟儿去温暖那里,要几根头发,再去医院里,薅些钟离深的头发,去亲子鉴定中心做一下鉴定不就行了。” 赫连老夫人说道。 “钟离深那里,一天到晚的有钟离重的人把守着,怕是连病房也进不去,还是我派个人去沐雪那里吧。” 赫连行松的话刚一说完,云蝶就道:“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这事交给别人我实在是不放心,而且,我拿到沐雪的头发后,璟儿立即去江城,这个鉴定就在江城做,我担心,亲子鉴定中心里会有人做手脚。” “好,就依你说的办,明天一早,你就去康元精神病院。” 赫连行松说着话,看了赫连璟一眼,道:“璟儿,你陪你妈妈去一趟。” 赫连璟点头道了个“好”字。 翌日早晨,天气阴沉,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将进九点的时候,云蝶和赫连璟来到了康元精神病医院。 他们见到了沐雪的主治医生元彪寒元医生。 “元医生,我们家和沐雪家是世交,我们来这里想看一下她恢复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元医生知道赫连璟这人,是昆城赫连家族族长赫连行松的独子。 但是,他还是强硬说道:“我们医院是精神病医院,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探视的,两位既然不是沐雪病人的直系亲属,我看你们二位还是请回吧。” 云蝶有些生气,在昆城,谁人会不卖给赫连家一个面子。 “元医生,请问,你们医院有必须是直系亲属才可以探视病人的条文吗,若是有的话,麻烦你拿来让我看一眼。” “这位太太,我说的是我们医院不成文的规矩,既然是不成文,就没有条文一说。” 元医生坐在椅子上,说起话来的语气有些冲。 他的那个新认的二哥可是再三嘱咐过他,不要随随便便的叫人去看望沐雪。 再说,现在沐雪的身上,脸上的伤都还没好,这赫连璟要是看见了,难免他不会找他的茬。 “既然是没有条文,你阻拦我去看望病人却是为何?” 云蝶说起话来咄咄逼人。 “我说过了,我们这医院历来如此,不是故意针对你们。” 元医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赫连璟的狐狸眼微微眯了眯,也不与这元医生废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直接就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 赫连璟道:“辛院长,你们这儿有个医生说你们这医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说是必须是直系亲属才有探视病人的权利,我就想问一下,若是,这病人的直系亲属生病了不能来,或者是都不在了,这病人就永远不能见朋友或者是远亲了?” 辛院长名叫辛磊。是这所康元精神病院的院长。 赫连行松的一个故交。 元医生本来是一副无所谓,你爱给谁打电话就给谁打电话的样子,如今,听见,赫连璟称呼对方为辛院长,立马就坐不住了。 辛院长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他再嚣张还不是端着辛院长院里的饭碗。 赫连璟这时候将手机开了免提。 只听电话里,辛磊气怒的说道:“这是哪个王八羔子胡说八道,抹黑我们医院的声誉,我回去后,立马就辞了他。” 赫连璟的语气不疾不徐,“辛院长,那医生据说姓元,一元钱的元,而且,他的态度还很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几个精神病院是他家开的呢。” 元医生从椅子上站起身,拿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姓元的,元彪寒吗,叫他接一下电话。” “好。” 赫连璟看着元医生,淡淡道:“元医生,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接电话。” 元医生看起来明显的有些紧张,他硬着头皮接过了赫连璟递过来的电话。 他刚刚对着手机说了个“喂”字,辛院长就开口大骂道:“姓元的,你要是不愿意在我这医院里呆,就请另谋高就。” “院长,您别生气,别生气,都是误会,误会。” 辛院长:“误会个屁,医院啥时候有那种不成文的规定,谁告诉你的,我本来还想提升你为主任医师,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现在,马上,立即给赫连公子道歉,请赫连公子去病房里探视病人,若是再推诿,我回去后立马将你开除,好了,就这样,先挂了吧。” 辛院长说完话就气哼哼的挂断了电话,元医生一脸讪笑,将手机双手捧着送到了赫连璟面前。 “赫连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错了,我不该信什么不成文的规定阻止你们去看病入,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次,在辛院长那里帮忙美言几句,沐雪的病房就在住院部三楼3305病房,欢迎您随时来医院探望。” 赫连璟抬手将手机拿了过来,妖孽般的脸上多了抹嘲讽笑意。 他现在连话都不想与这元医生多说一句,倒是云蝶还是气不过,冲着元医生说了句:“还真是会见风使舵,这才一转眼的功夫,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云蝶和赫连璟离开元医生的办公室后,元医生立马给负责沐雪那个病房里的新安排进来的护士打了个电话。 “刘翠,有人去看望沐雪了,你最好想办法掩盖沐雪的伤情,否则,你的工作也算干到头了。” 元医生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他想着要不要通知那个二哥一声,可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将电话打出去。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保住工作要紧。 云蝶和赫连璟来到沐雪的病房时,沐雪穿着大大的病号服正躺在床上发呆。 沐雪的脸上红肿的印记还没有消,云蝶和赫连璟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云蝶叫了病房里的护士刘翠到了沐雪的床头,指着沐雪的脸问刘翠:“她的脸怎么回事?” 刘翠慌忙回道:“摔得,前几天,她晚上去厕所,摔了一跤,正好是脸部着地,现在的情况比前几天好多了,你们不用担心,没事的。” 刘翠回答的时候,神情很是自然,云蝶和赫连璟信以为真,摆摆手,叫刘翠先出去,她们在这里陪陪沐雪。 刘翠瞧着云蝶和赫连璟衣着华贵,气质矜贵,知道这两位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护士能得罪的起的,于是笑了笑道:“好的,我现在就出去,我就在出了这间病房左拐的护士办公室,有事你们就叫我一声。” 云蝶点头道:“好。” 刘翠离开病房后,云蝶走到病房门前,将门关上。 她再走到沐雪的床头时,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剪子,趁着沐雪恍惚出神的功夫,从沐雪的长发里剪了一小撮头发,用纸包着,和剪刀一起收进了包里。 做完这些后,她才在沐雪的床头前坐了下来,看着沐雪的病好像是比以前更重了。 她和赫连璟来到了病房好一会了,沐雪竟是好像没瞧见似的,一直就是发呆的神情。 云蝶叹了口气,抬手抓住了沐雪的一只手。 “沐雪,沐雪,我是云蝶啊,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云蝶的话说完,沐雪终于神情呆滞的看了云碟一眼。 口中喃喃道:“阿深,阿深,文儿,哈哈哈——唔唔唔——” 沐雪口齿不清的说着话,忽而哈哈大笑,忽而有伤心的呜呜大哭。 病房门外,刘翠并没有走远,她就站在门口,侧耳聆听者病房内的动静。 第243章 老板,有大事 “可怜的沐雪。” 云蝶说着话,眼中泛了泪。 “妈,沐雪婶婶的病情好像是更重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我知道,可是,我们不是你沐雪婶婶的直系亲属,不能随便将人接走。” 云蝶拿纸巾给沐雪擦了擦泪,沐雪直愣愣的盯着云蝶神秘兮兮的问道:“你见过我的文儿吗?对了,还有,还有,还有——” 沐雪说着话绞尽脑汁的想着什么,可是她实在想不起来,紧皱着眉头,半响后突然间就大叫了起来:“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门外站着的刘翠趁此机会突然间就推门快步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病人又发病了。” 刘翠神情慌张,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元医生就快步走了过来。 “赫连太太,赫连公子,我这病人发病了,我现在要给她打一针镇静剂,你看,你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元医生神色焦急的对云蝶和赫连璟说道。 云蝶看着眼前的情况,她和赫连璟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看着沐雪,除了伤心,就是难过,她对元医生道:“这样吧,我们看也看过了,我们就先走了,沐雪还麻烦你好好照应一下。” 元医生道:“放心,沐雪是我的病人,我比谁都希望她能早日痊愈。” 云蝶和赫连璟离开病房后,出了医院大门。 他们刚刚走到停车场的地方,一个年轻的女孩就慌里慌张的向她们跑了过来。 云蝶看着这女孩穿着一身康元精神病院清洁工的衣服,以为她是到停车场打扫卫生的。 看着年轻女孩一双杏眼里满是焦灼,云蝶还想,这个女孩这么年轻,怎么会甘心做一个清洁工。 年轻女孩就是张橙,云蝶和赫连璟来看望沐雪的时候,她正在打扫过道。 因为当时她低着头,云蝶和赫连璟都没有注意到她。 刘翠一直守在病房外面,她也没胆子敢冲进去,将沐雪的真实情况告诉二人。 可这沐雪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人来探望,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云蝶面前,低声道:“这位太太,请您,请您稍等一下。” 云蝶不解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赫连璟也是很纳闷的望着张橙。 张橙转脸看到赫连璟,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赫连璟对这种情景见怪不怪,谁叫他长得这把俊美呢。 小姑娘看到他春心萌动很是正常。 “那个,那个。” 片刻后,张橙抬眼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方向,遂快速的将沐雪如何受伤,她如何请了李医生为沐雪诊治,以及元医生对沐雪的态度等等一一的说了出来。 云蝶听闻沐雪肋骨断了两根,又气又急。 赫连璟随口问了一句:“你是护士,可为什么会穿这身清洁服?” 张橙不好意思再看赫连璟,低着头回道:“还不是那个元医生,嫌我去找了李医生给沐雪看病,所以,他就找了个理由将我调到清洁部门,做了个清洁工。” 赫连璟听完张橙的话,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云蝶还想说些什么,可她还未来得及张口,就听张橙急急道:“我得走了,若是离岗太久,或者被元医生发现我给你们说话,就糟了!” 云蝶:“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个情况,你快回去吧。” 张橙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跑走。 云蝶气道:“这个姓元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不是明摆着想让沐雪死在这精神病院里吗?不行,我得回去找他算账去,我要把沐雪从这里接走,不能再叫她挨打了。” 赫连璟出言阻止道:“妈,刚才我们在病房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若是现在回去揭穿这件事,怕是刚刚那个小护士要遭殃了。如今沐雪婶婶已经被李医生诊治过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我们不要打草惊蛇,你放心,沐雪婶婶那里我会想法照应着的,不会叫她再受罪了。” 云蝶想了想,赫连璟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遂气怒的点头道:“璟儿,那个元医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和沐雪一个精神病人过不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妈,我知道,这事我会处理好,你放心吧。” 云蝶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如今钟离深成了植物人,钟离重性格暴戾,为人歹毒,他把持着钟离家族的大部分产业,赫连行松素来和钟离重不对付,如今钟离家族和赫连家的关系也比以前差了不少。 她很怀念钟离深做钟离家族族长的时候。 赫连璟开车带着云蝶直接回到赫连家老宅之后,就打电话安排一个心腹,名叫蔡旭的年轻人去办了一件事。 两天后,蔡旭传来消息,康元精神病院的医生元彪寒因为私自收受病人家属送来的十万元钱,医德有亏,由此,又调查出元彪寒其他好多事,包括为了报复张橙不听他的话,从护士岗位调到清洁部门做清洁工的事情,自此,元彪寒被开除出了这家医院。 也许,在昆城,再没有哪家精神病医院敢用元彪寒做医生了。 张橙被重新调到护士岗位工作,还是负责沐雪所在的那个病房。 赫连璟挂掉蔡旭的电话后,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云蝶。 云蝶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想着这两天再去康元精神病院看沐雪一趟。 而赫连璟,在第二天早上乘飞机去了江城。 赫连璟到江城后,直接就打的去了“四方超市”。 齐燕见到赫连璟的到来,很是诧异,也非常高兴。 赫连璟为齐燕带来了云蝶精心准备的礼物,齐燕有些为难。 不收的话,那是齐燕的一片心意。 若是收下的话,她和赫连家非亲非故,女儿已经明确表明了态度,不愿意嫁给赫连璟。 她收人家的礼物算是怎么回事! 齐燕再三推脱后,赫连璟笑道:“阿姨,这是我妈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你不会以为我妈送给您礼物就是因为温暖吧,我妈说和你很对脾气,她送你礼物,是把你当朋友看待的。” “这,那好,我就收下了,回去见到你妈妈,替我对她说声谢谢。” 齐燕无奈,只好收下了礼物。 礼物是一套价格昂贵的化妆品,还有一些补品之类的东西,看着就不便宜。 齐燕就是想还礼,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阿姨,暖暖她在哪个超市做店长,我想去看看她。” 赫连璟和齐燕闲聊几句后问道。 “物美联华超市,离这里不是太远。” 齐燕回道。 “那好,阿姨,我现在先去宾馆收拾一下,晚会再去看温暖。” 这时候,许营来了超市,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赫连璟走后,许营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呀,听口音不是江城人。” 齐燕笑着回了句:“哦,他呀,他是昆城人,是温暖的朋友。” 朋友? 这男人看起来比女人还漂亮,从衣着打扮来看,绝对不是普通人家。 这男人要是在追温暖的话,他家老板可是有了一个劲敌了。 不久后,他掏出手机背着齐燕给傅远东打了个电话。 “老板,有大事。” 大事? 傅远东听许营说话的语气有些神神秘秘。 “什么大事?” “老板,有一个男人,长得很帅,据说是从昆城来的,我亲耳听到,他说晚会去找温暖。” “就这事,那人我知道,他叫赫连璟,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许营一听,他家老板认识那男的,于是就放了心。 “还有事吗?” 傅远东问道。 “那没事了,我还以为老板你不知道那人呢。” 片刻后,傅远东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给温暖去了个电话。 “暖暖,我五点去超市找你,我们一起吃晚饭。” 电话那头,温暖回道:“快到国庆了,我这里有点忙,今晚估计要加班,就不陪你吃饭了。” “没事,我等你,你忙完我们再去吃饭。” 温暖笑道:“我可能要加班到十点多,你不饿吗?” “你都不饿,我怎么会饿,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我去接你。” 温暖笑了笑:“随你。” 挂断电话后,傅远东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看来,温暖并不知道赫连璟已经来了江城。 温暖是他的女人,那赫连璟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赫连璟入住的宾馆就在物美联华所在的那条街道上。 宾馆的名字叫“侨城宾馆”。 赫连璟收拾好东西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出了宾馆。 走路用不到十五分钟就来到了物美联华超市楼下。 他站在超市大门前,抬头看着超市的超大的炫目的金光灿灿的“物美联华”四个字,妖孽般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的眯了眯,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赫连璟身穿高级定制的浅灰色棉麻休闲裤,白底,前襟和袖口绣有浅紫色玉兰花的棉麻休闲衬衣,深褐色微卷的时尚的发型,美丽的过分了的面孔,再加上他唇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吸引了诸多来来往往的顾客和超市工作人员的目光。 “哇塞,这男人长得真正点,比女人还漂亮。” “是不是哪位电影明星来我们超市购物。” 赫连璟从入口处向里走,迎面就走过来两个超市理货员,其中一位理货员殷勤的上前问道:“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我带您去,给您介绍介绍。” 另一位理货员道:“这位顾客,您是第一次来吧,以前可没见过您。” 赫连璟微微笑着回道:“请问,你们的店长办公室在哪里?” 两位理货员看着赫连璟微微笑起来的样子更加迷人,一位直接就羞红了脸,另一位呆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笑着回道:“您是找我们店长的,她的办公室在五楼,我带您去。” “好。” 赫连璟笑着点头。 不久后,这位理货员在前面带路,赫连璟紧跟在后面上了去五楼的电梯。 电梯里,赫连璟和那位给他带路的理货员先聊了几句。 “你们店的生意怎么样?” 赫连璟笑问。 “以前不怎么样,可自从我们温店长来了之后,店里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我们这个温店长年轻又漂亮,将超市管理的井井有条,我们的工资也比以前涨了不少呢。” 听到这位理货员夸奖温暖,赫连璟也感到非常高兴。 这位理货员可能是为了避免冷场,又或者是见到赫连璟如此俊逸的男子有些激动,话明显的多了起来。 “这位先生,听口音是外地人吧。” 赫连璟点了点头。 这位理货员继续道:“我们店长有一个男朋友,据说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傅远东,长得也不错,和我们店长很是般配,您认识他吗?” “认识。” 赫连璟说话的表情极不情愿。 傅远东是他的情敌,他能不认识他吗? “他经常来这超市吗?” 赫连璟接着问了一句。 “不是天天,但他差不多每个礼拜都会来几次。” 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赫连璟若是输也是输在了这个方面。 这时候,电梯停在了五楼,电梯门打开,赫连璟和那位理货员出了电梯。 片刻后,那位理货员将赫连璟带到了店长办公室的门口,就下楼去工作了。 温暖正在办公室里和一位供货商谈国庆节促销商品的事情,赫连璟敲了敲门。 “进来。” 温暖随口说了句。 赫连璟推门走了进去,温暖手里拿着几张商品供货单低着头仔细的看着。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头也没抬,直接说了句:“请坐下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赫连璟看着温暖认真工作的样子,比平时看起来严肃了不少,但是,依旧是美的让人心动。 他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没有回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温暖。 那位正和温暖商谈工作的某品牌供应商此时看出了些端倪。 这刚进来的男子长相实在是太帅了,他看温暖的神情不一般。 他想提醒温暖,却又觉得有些不太合适,只轻咳了一声,对温暖道:“店长,这份供货单您留着慢慢看,我明天再过来找您。” 第244章 想喝酒,我陪你 “这,也好。” 温暖说着话抬起了头。 当她的目光触及赫连璟时,微微愣了片刻,诧异道:“赫连公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江城?” 赫连璟笑道:“我今天下午刚到的江城,我可是连歇也没有歇一下,就过来找你了。” 温暖:“找我有事?” 赫连璟:“怎么,非得有事才能过来找你。” 那位供货商看了看赫连璟,又看了看温暖,讪笑了一下道:“店长,您忙,我走了。” “好,您慢走。” 供货商临走时狐疑的看了赫连璟一眼。 不是说这店长的男朋友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傅远东吗,可眼前这男人看起来和店长的关系不一般。 这男人和店长说话的态度暧昧。 难不成这男人才是店长的正牌男友。 这男人长相并不比傅远东差,看衣着打扮也是个非富即贵的公子哥,温暖店长选哪一个都是不错的。 这位供应商走后,赫连璟立马站起身,走到温暖的办公桌对面,俯身看着温暖道:“我远道而来,你能不能尽一下地主之谊,请我吃顿晚饭。” 温暖想着和傅远东已经事先约好了,不好临时变卦,于是抱歉的对赫连璟道:“真的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约了,要不,明天吧,我明天中午请你吃午饭在,怎么样?” “是不是傅远东约了你,没事,我不介意,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吃顿饭。” 赫连璟说着话,半坐在办公桌上,笑意晏晏。 温暖心道:“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啊!” 赫连璟见温暖迟迟没回答,调侃道:“怎么,你怕他不同意,他不会这么小气吧。” 温暖瞪了赫连璟一眼,赫连璟的双眼紧盯着温暖的眼睛道:“暖暖,你可是还没有请我吃过饭呢,再说了,我这次来江城,可是又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温暖的办公椅向后撤了撤,挑眉问道:“赫连公子,有什么事,你说,我只要能办得到,绝对会帮你的。” 赫连璟直了直身子,慵懒回道:“这对你来说很容易,你一定能办得到的。” “那到底是什么事?” 温暖耐着性子问道。 赫连璟从办公桌上下来,走到温暖身边,凑近温暖耳际说道:“这事很重要,晚上一起吃饭,我再告诉你。” “你找我帮忙,还给我卖关子,赫连璟,你有没有搞错?” 温暖一着急,连名带姓的叫起赫连璟来。 “暖暖,你这样叫我的名字很中听,以后你就这样叫我吧,我爱听。” 赫连璟美艳的狐狸眼微眯,一脸的愉悦笑意。 这时候,温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手机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旁边,赫连璟一眼就瞧到了“傅神话”三个字。 姓傅的,十有八九就是傅远东了。 赫连璟看着温暖拿起手机正要接听,他俯下身,看着温暖道:“暖暖,我找你真的有事,而且是与你有关,很重要的事,我希望你今天晚上的晚餐时间能留给我。” 温暖抬眼看着赫连璟。 赫连璟脸上是少有的郑重。 温暖神色犹疑,一副唯恐赫连璟在骗他的样子。 “放心,我不是开玩笑。” 赫连璟的狐狸眼对温暖眨了眨。 手机铃声依旧坚持不懈的响着,温暖终于接听了电话。 “喂。” “暖暖,忙完了吗,我这就去接你下班。” “那个,今晚我有点事,实在抱歉,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电话那头,傅远东神情冷肃。 他直觉的想到一定是赫连璟的到来改变的温暖的注意。 隐隐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 傅远东短暂的停顿之后,问道。 温暖抬头看了赫连璟一眼,对傅远东道:“不用了,我的一个朋友远道而来,我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傅远东直接说道:“一个朋友,男的?” 温暖有些心虚的回道:“嗯。” 傅远东心中顿时窝了一团火。 这个温暖,直接说那个朋友就是赫连璟不就完了吗。 她不说,他就不知道了么?他就不会吃醋了吗? 最后,傅远东语气泛酸的说了句:“既然是你的朋友,我想我有必要认识一下,要不,我请你们一起吃晚饭吧。” 温暖从来就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感觉傅远东真是太难缠了。 这明摆是不放心她! “算了吧,我和他还有些事要谈,你在这里有些不太方便。” 赫连璟听到这话,脸上笑意更浓了。 而电话那头,傅远东的一张脸阴沉的像要瞬间就刮暴风雪似的。 她和赫连璟谈事? 他们有什么事好谈! 傅远东紧握住手机,淡声道:“那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 温暖说完这两个字就随手挂了电话。 “暖暖,够意思,今晚这顿饭我请,地点你选。” “行了吧,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温暖说着话收拾了东西,拿起手提包和赫连璟一前一后出了店长办公室。 这个时间正是管理人员下班或者是出去吃晚餐的时间,两人一路走向电梯方向,其间有很多人和温暖打招呼。 但是他们和温暖打招呼不假,可是眼睛都长在赫连璟身上。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温暖清楚的听到几句八卦:“店长不会是换男朋友了吧,这个男人看起来不比傅总差。” “货比三家,你连这都不懂吗!店长谨慎一些挑选,是对的,总好过有些人结婚后再离婚。” 温暖感觉到很尴尬。 赫连璟也听到了这些话,笑着看了看温暖,说了句:“他们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你别这么早下结论,兴许我更适合你呢。” “货比三家,货比三家,你以为你是什么?” 温暖想说这句话,可到底是忍着没有说出来。 她抬头瞪了赫连璟一眼,没有搭理。 赫连璟倒也不以为意。 两人出了电梯后,沿着超市前面的街道向北走。 这时候,已是夜色朦胧。 十几分钟后,两人进了一家粤菜馆。 二楼的一个包间里,赫连璟和温暖面对面的坐在一张餐桌旁。 餐桌上方的一个状似莲花形状的吊灯散发着橙色的光芒。 赫连璟和温暖分别点了几道菜,此外,赫连璟还要了一瓶红酒。 不久后,菜肴上桌。 服务员临出包间门时,说了句“两位慢用”,之后,就帮着带上了房门。 赫连璟打开那瓶红酒,给温暖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 温暖陪着赫连璟喝了一杯,红酒,想着赫连璟将要和她说的据说和他她有关的重要的事,一点吃饭的心思也没有。 “暖暖,先吃饭,吃完饭再说正事。” 赫连璟一边说话,一边忙着给温暖夹菜。 温暖:“赫连公子,我自己来就好。” 温暖勉为其难的吃了几口菜,就将筷子放下。 “怎么,这些菜不对胃口?要不,我再点几道菜,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先说,否则,我实在是吃不下饭。” 温暖说着话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骗我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对不对?” 赫连璟喝了一口红酒,看着温暖道:“那你得答应我,我说完之后,你陪我继续吃饭,直到我吃满意为止。” “好,你说。” 温暖回道。 赫连璟将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对温暖道:“钟离深遭遇车祸成了植物人,他的妻子沐雪现在在精神病院,你知道这事吗?” 温暖点了点头。 赫连璟继续问:“钟离深在遭遇车祸之前曾去过亲子鉴定中心做了一份鉴定。” 温暖知道这事,表情没有多大的起伏。 “你知道他是和谁做的亲子鉴定吗?” 温暖摇了摇头。 赫连璟抬手指了指温暖。 温暖不解其意。 “他和你做的亲子鉴定。” “不可能。” 温暖听到赫连璟的这句话异常震惊。 她再次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一定是搞错了什么,怎么会怀疑我和他有血缘关系呢,这太荒谬了。” 赫连璟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看着温暖道:“也不是没可能,你不是齐阿姨的亲生女儿,何况,你还有那块玉牌,再说了,我听母亲讲,沐雪婶婶在二十年前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也许,你就是在他失踪的那一段时间里生下来的。” 温暖一时间怔住了,她一件件的头脑中梳理着这些事情。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和钟立文的死有关系,所以才会一次次的差一点丢了命。 谁想,事情来了个大翻转。 她竟然有可能是钟离深和沐雪的孩子。 纵然这事情还没有最后的定论,可是,一想到钟离深现在成了植物人,沐雪的精神病,他们有可能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她瞬间就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请你给我几根你的头发,我已经将沐雪婶婶的头发带来了一缕,你和沐雪婶婶的亲子鉴定就在江城做,昆城那边,钟离重的眼线太多,不安全。” “好。” 温暖说着话,直接就扯了几根头发下来,交给赫连璟。 赫连璟接过,用早就备好的白色封口袋将这几根头发封存了起来。 温暖泪水悄然而落。 照裴依蓝的说法,裴依云的亲生父母不知是谁,但是,能找到温暖的亲生父母终归也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她现在承了温暖的身子,温暖就是她,她就是温暖。 接下来,赫连璟将沐雪在精神病院被病人打的断了两根肋骨的事情告诉了温暖,并且劝慰温暖道:“别担心,那个李医生已经给治疗了,再说了,有张橙那个小护士精心照料,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些事说完,温暖更是没有什么心思吃饭了。 她恨不得夜晚马上过去,明日一早,就能和赫连璟一起去亲子鉴定中心做鉴定。 “好了,正事谈完,我们继续吃饭。” 赫连璟说着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菠萝咕噜肉送到温暖面前。 温暖没有理会赫连璟,端起那杯红酒喝了一大口,又是一大口。 仿佛这样,就能让她起伏不定的心安定下来。 “想喝酒,我陪你。” 赫连璟说着话,放下筷子,举起酒杯和温暖的酒杯“咣当”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一瓶红酒很快见了底,赫连璟还好,温暖却是脸色红扑扑的,头有些晕。 旖旎灯光的照映下,温暖看起来更加的迷人了。 赫连璟看着酒意微醺的温暖,有些动了情。 他抬手想摸一摸温暖的脸颊,这时候,温暖的手机铃声好巧不巧的响了起来。 温暖摩挲着拿起手机,点了接听键。 “暖暖,你现在哪里?” 温暖听着是齐燕的声音。 有些口齿不清的道:“妈,我在,在那个,那个锦江粤菜馆。” 齐燕:“暖暖,你喝酒了,你在那儿等着,妈妈现在就去接你。” “接我,不用接,我没醉,只喝了些红——” 温暖的“酒”字还没说出口,齐燕就挂了电话。 赫连璟本来是想着一会他送温暖回家的,现在齐燕明知道温暖应该是和他在一起,还要打电话来接温暖,看来是不放心,温暖一个人和他在一起。 为了让齐燕安心,他就守着温暖在这里等齐燕好了。 温暖听着电话里传来了忙音,随即就趴在了桌子上,呢喃道:“不用接,我又不是,又不是小孩子。” 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齐燕就来到了这家粤菜馆。 她进到包间里的时候,温暖趴在桌上睡着了,而赫连璟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温暖。 “阿姨,您来了。” 赫连璟看到齐燕进来,站起身,对齐燕说道。 “温暖这丫头,酒量太差,喝醉酒爱发酒疯,今天她没怎么样吧?” 赫连璟笑道:“没有,她就喝了三杯红酒,就醉的趴在桌上睡着了,我本想送她回家的,可是听说阿姨您要来,我就和她一起在这里等着您。” 齐燕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赫连公子,我们一起走吧,” 其实,她没有不放心赫连璟。 赫连璟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 第245章 吃个菜还能打翻碟子 不是她要来,是傅远东打电话给许营,叫许营和齐燕一起来接温暖的。 齐燕喊醒了温暖,扶着温暖,和赫连璟一起出了包间,下楼,坐上了许营开的车。 许营的车离开锦江粤菜馆门口后,先送了赫连璟回侨城宾馆,然后又送了齐燕和温暖母女回了新民小区。 许营的车子驶离新民小区之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停在了新民小区北门。 这辆劳斯莱斯幻影车在新民小区北门停了十几分钟后,才缓缓驶离。 第二天一早,温暖还没有睡醒,就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她拿起电话,看着是赫连璟打过来的,遂点了接听键。 “喂,暖暖,该起床了,十五分钟后,我去你家小区北门接你。” “好。” 温暖简短的回了一个字,就挂断电话,快速的起床。 十分钟后,温暖就背着包出了家门。 不久后,新民小区北门,赫连璟开着一辆红色的法拉第跑车停在了温暖的面前。 “美女,请上车。” 赫连璟笑着抬手就打开了副驾驶门。 温暖坐上了副驾驶座位,关好车门,转头冲着赫连璟道:“我们今天是去亲子鉴定中心去做鉴定,你开这么拉风的车做什么,不怕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给盯上,咱能不能低调点。” 真是,长得就够招人的了,再开这么一辆酷炫的车,真是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 “女孩子家少操点心,当心脸上会长皱纹。” 赫连璟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看了一眼温暖笑道。 温暖敛眉,没有再说话。 也不知道是赫连璟早就有此打算还是因为听了温暖的话决定低调行事。 总之,这辆法拉利跑车直接驶到了侨城宾馆大门口,两人下车后,赫连璟潇洒的将手中的车钥匙抛给了一旁的服务生。 服务生抬手接到车钥匙,赫连璟道:“将车停好,钥匙放在前台。” “是,先生。” 服务生恭敬地说完话,去帮赫连璟将车停在侨城宾馆的地下停车场。 温暖微感纳闷,想着兴许是赫连璟忘了什么东西需要上楼去拿,也没有多想。 “赫连公子,要不,我在宾馆门口等着你,你拿了东西快点下来。” 赫连璟也没有解释,直接拉起温暖的胳膊走进了宾馆。 温暖挣了挣,赫连璟转眸看了温暖一眼,狐狸眼眨了眨。 难不成有什么猫腻? 温暖犹疑的跟在赫连璟身后向里走。 二人进了电梯,赫连璟点了二楼,四楼,五楼,七楼。 赫连璟的房间在七楼,温暖不明白赫连璟为什么要点这么多次按键。 电梯在行到二楼的时候,赫连璟拉着温暖出了电梯门,走楼梯下了一楼,从宾馆的后门离开了侨城宾馆。 侨城宾馆后门向左拐的一个角落里,停着一辆黑色的上海大众轿车。 驾驶座位上的司机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起来老成持重的样子。 他打开车窗,对着赫连璟点了点头。 随即赫连璟就打开后车门,温暖坐进去后,他直接坐在了温暖身边的位置上,并随手关上了车门。 很快,车辆启动,疾驶而去。 而傅远东则是收到了一个信息。 “门主,夫人和赫连公子去了侨城宾馆。” 消息是小刘的一个手下向他报告的,他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傅远东发了信息。 这时候,傅远东正坐车前往傅氏集团大楼,开车的是许营。 傅远东看到信息后,立马将这信息删除。 他给温暖打了个电话,温暖的电话是关机状态。 傅远东脸色冷肃,对许营说了句:“去侨城宾馆。” 许营看着后视镜里傅远东的脸色有些阴沉,想了想,还是提醒傅远东道:“总裁,今天八点半和美国那边有个视频会议,您确定要去侨城宾馆吗?” “打电话给林峰,叫他通知对方,视频会议改到下午三点钟,现在我们去侨城。” 傅远东说话的语气隐隐有些不耐,许营开车到前面路口,调转车头,向着侨城宾馆的方向疾驶而去。 不久后,侨城宾馆大门口,傅远东独自一人进了侨城宾馆,而许营则是将车子开到停车场位置,在那里等傅远东。 傅远东很顺利的查到了赫连璟的房间号,径直乘电梯去了七楼。 7306房间门口,傅远东摁响了门铃。 可是,他连着摁了几次门铃,里面都没有人给他开门。 傅远东脸色阴沉。 难不成温暖和赫连璟进了宾馆后,又有事出去了。 可是小六并没有告诉他,温暖和赫连璟离开宾馆的事情。 傅远东直接打电话,叫了一位服务员上来,订下了赫连璟对面的7308房间。 温暖和赫连璟不久后到达了亲子鉴定中心。 事情办得很顺利,温暖将自己的和沐雪的一小撮头发样本交给了亲子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 赫连璟特意交代负责此事的工作人员,做加急处理,预计三天后就能拿到亲子鉴定报告书。 两人出了亲子鉴定中心之后,坐上了车,行了一段时间,温暖才想到,她早晨下楼的时候,接了一个广告推销电话,温暖一听是推销商品房的,当即就挂了电话,可对方一直打,温暖被骚扰的不耐烦,直接就关了机,一直就忘了开机。 她开机后,看到了短信提示,在她关机的这段时间里,傅远东一共给她打了六个电话。 温暖蹙眉,这个傅远东找她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给她打了这么多次电话。 她随即就给傅远东回了电话,可不知怎么回事,傅远东的手机就是打不通,一直出现忙音。 温暖一连打了几次,都是那种情况,索性就不打了。 赫连璟扫了一眼温暖手机屏幕上的“傅神话”三个字,转头望着温暖,笑问:“怎么,他不接你电话?” 温暖:“可能是信号不好,总是打不通。” 赫连璟直接就说道:“不接就是不接,还信号不好,他是不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吃醋了。” 温暖没言语。 赫连璟接着道:“一个大男人,心眼这么小,暖暖,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温暖转头看向车窗外,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 “暖暖,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听说江城的火锅很出名,我来了江城几次,一次也没有吃过。” 温暖没有理会赫连璟,脑子里想着傅远东到底打电话找她有什么事。 难不成真的如赫连璟所说,吃醋了? “暖暖,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赫连璟用手碰了碰温暖的胳膊。 温暖转回头看向赫连璟,淡淡道:“你不是说想吃火锅吗,好,我陪你一起。” 赫连璟美丽如妖孽般的俊颜上立马像盛开了花朵。 “李琛,你在江城带了这么久,知不知道哪一家的火锅比较好吃。” 李琛就是这辆车的司机,他老家是昆城人,五年前移居到了江城,负责赫连璟在江城的化妆品销售工作。 他看着后视镜里的赫连璟笑了笑,回道:“江城最出名的火锅店就是杨六福了,要不,您和这位小姐去那儿吃火锅吧。” “好,听你的,就去杨六福。” 赫连璟的语气透着一股兴奋,李琛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赫连璟。 他以前在伊莱雅集团有限公司跟在赫连老妇人身边工作过很多年,对赫连璟比较熟悉。 赫连璟每次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他心里一定是在酝酿什么事情。 李琛看了眼后视镜里神色平静,长相清纯漂亮的温暖,心中暗道:“这赫连璟心里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怕是和这位小姐有关了。” 十几分钟后,杨六福火锅店。 三楼,一个临窗的包间里。 赫连璟和温暖在一个桌旁吃火锅,李琛将二人送到杨六福店门前就被赫连璟派走了。 温暖不太能吃辣,而赫连璟要的汤底是麻辣的。 赫连璟吃的津津有味,而温暖只是吃了些生菜,金针菇之类的素菜,而且她是一边吃菜,一边喝饮料。 没一会儿,温暖就放下了筷子。 “暖暖,怎么,你不喜欢吃火锅?” 赫连璟嫌弃温暖吃的菜太少,紧着问道。 温暖:“不是,我挺喜欢吃火锅的,只是早上吃得太饱,所以现在吃不多。” 赫连璟听了温暖的话,好像是没有在意的样子。 可赫连璟打算,以后再也不带温暖来吃火锅了。 这次来吃火锅,他有他的打算。 赫连璟又吃了一会儿火锅,看着温暖道:“暖暖,这桌上的餐巾纸没有了,你能不能去帮我拿点餐巾纸?” “好,我去拿,你慢点吃。” 温暖不疑有他,站起身就去前台要了些餐巾纸回来。 温暖坐在了椅子上,隔着桌子将餐巾纸递给赫连璟。 这本来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可,接下来,悲剧了! 温暖的衣服和桌子接触的地方全都沾染了红油油的火锅汤底。 今天,温暖穿的是一件米黄色的长袖裙装。 红油油的色彩在她的前胸位置上特别的明显。 不仅如此,衣服上还散发着一种浓重的火锅底料的味道。 温暖站起身,忙着拿餐巾纸擦拭衣服上的污渍,这那种带油的东西哪有那么好清理。 越擦看起来越明显。 赫连璟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站起身忙不迭的说道:“暖暖,都是我不好,刚刚我盛了些菜放在碟子里,不小心弄翻了,一定是那时候,汤底流到了你那边的桌沿上,才弄脏了你的衣服。” 温暖看了眼赫连璟,心中腹诽:“你盛菜就盛菜,没事弄那么多汤在碟子里干什么!这么大人了,吃个菜还能打翻碟子,真是。” “你不是下午还要去超市上班吗,这个样子怎么见人,这样吧,我现在出去给你买件衣服,等下你和我一起去侨城宾馆,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上班。” 赫连璟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抱歉,说的话也是为温暖着想。 可温暖拒绝道:“算了,就这样吧,一会我回家换身衣服再去上班好了。” 赫连璟急道:“那怎么行!暖暖。现在已经一点多钟了,你回家早换衣服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不会下午也请假吧,你不是说你下午有会要开吗,你千万别迟到了,再说了,这家店旁边就有几家女装店,我买个衣服用不了几分钟,再说了,侨城宾馆到你上班的那个超市,走路也不过十分钟,不会耽误你上班,你就听我的好了。” 温暖正要说“不行。” 赫连璟却是站起身,快步走出了包间。 他临出包间门的时候,对温暖扬扬手,道:“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喂,赫连璟,你别去。” 温暖想说:“她现在就坐车回家用不了多长时间,实在不行,开会的时间可以向后延一延。” 可这句话她还没来得及说,赫连璟就不见了人影。 温暖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脏污叹了口气。 那红油汤渍隔着衣物,粘在了她的皮肤上,委实让人难受。 十分钟不到,赫连璟就提了两个上面绘有黑色条纹图案的两个纸袋进了包间。 温暖看着那纸袋,就知道,赫连璟给她买的这个品牌的衣服价格定是不菲。 赫连璟拿出纸袋里的两件长裙分别对着温暖的身子比了比,笑道:“我的眼光不错,这两件裙装你穿着合适又好看。” “多少钱?待会我转给你。” 温暖可不想欠赫连璟这个人情,虽然她实在是心疼这两件衣服的钱。 “我们两人之间,提钱多俗气,这衣服我送给你的。” “那麻烦你把衣服给退了吧,你不要钱,我就不收这衣服。” 原则问题,温暖执拗的很。 “这样吧,今天的这顿火锅你请,衣服钱就算了,朋友之间,送点东西,你这么较真做什么,我可没说,你收我送你的东西,就必须做我女朋友啊。” 温暖无奈。 赫连璟是不可能收下她的钱的。 她以后想办法再还礼好了。 两人下楼后,温暖到前台付了账,两人打的去了侨城宾馆。 第246章 亲子鉴定 侨城宾馆客房七楼。 温暖提着两个纸袋跟在赫连璟后面来到了7306房间门口。 赫连璟拿房卡打开门,温暖跟在赫连璟后面走了进去。 房间装修的很是奢华,地上铺着红色的波斯地毯,华丽的水晶吊灯悬在客厅中央。 典型的总统套房,住一晚上不知要花费多少钱。 这个赫连璟,倒是真会享受。 温暖进入房间后,也顾不得和赫连璟多说话,直接就进了浴室洗澡。 浴室里水流哗哗,赫连璟将自己抛到了欧式大床上。 他躺在那里休息片刻,随手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扔到了一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浅紫色长袖休闲衬衫想穿在身上,却不想,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赫连璟一位是宾馆服务员,快速的穿上衬衫,一边扣着袖扣,一边上前去将房门打开来。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赫连璟微愣了片刻,转瞬间就笑着道:“原来是傅总啊,您是来找我的?” 傅远东看着赫连璟衣衫不整的样子,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赫连璟知道,傅远东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他不嫌事大的招呼傅远东道:“傅总,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 “好。” 傅远东正有此意,抬脚就走进了房间里。 赫连璟请傅远东坐在沙发上,给傅远东倒了杯茶,放在傅远东面前的茶几上。 “傅总,请喝茶。” 傅远东:“谢谢。” “傅总怎么知道我来了江城,住在这家宾馆里?” 赫连璟坐在傅远东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神情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我的一个司机在四方超市门口见过你,至于如何知道你住在这家宾馆,这还不简单,随便查一查就知道了。” 傅远东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屑。 “找我有事” 赫连璟直接问道。 傅远东喝了一口茶,不经意间见到温暖随意扔在沙发上的挎包,脸色瞬间就变得阴骘起来。 赫连璟随着傅远东的目光也注意到了温暖的挎包,淡淡笑着道:“暖暖在里面洗澡换衣服,一会就出来了,对了,你不会是来找她的吧?” 傅远东的手瞬间紧握成拳,怎么看赫连璟都觉得他就是一副欠扁的样子。 温暖是不是疯了,怎么会到赫连璟的客房里来洗澡。 刚刚赫连璟给他开门时,好像正再穿衣服。 傅远东想到这里,直接就看向了最里面的卧室。 他坐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见欧式大床上,床单因为刚刚赫连璟的那一抛,一躺,起了好多处褶皱。 傅远东脸色阴冷的可怕,他定定的看着赫连璟,冷声问道:“她这一中午都和你在一起?赫连璟一脸无辜,“我俩中午有点事去办。” “办完了?” 傅远东再问。 “今天的事算是办完了。” 赫连璟刚回了这么一句,傅远东照着赫连璟的前胸就猛捶了一拳。 “打架呀,谁怕谁,来吧,正好我很长时间没练了,今天我俩练一练,看看谁厉害。” 赫连璟说着话抬手就还了傅远东一拳。 这时,浴室门打开,温暖穿着一件浅紫色长袖连衣裙走了出来。 她的长发被水打湿了些许,几绺发丝贴在了额头上。 因为刚刚洗过澡的关系,她脸色看起来粉嫩嫩的,水眸潋滟,红唇微翘,看着xing感又迷人。 傅远东和赫连璟此时正保持着好似打架的姿势,温暖看着有些头痛。 当然,也多少有些心虚。 “东哥,赫连璟,你俩在干什么?” 傅远东看着温暖,冷着一张脸坐在了沙发上, 赫连璟回道:“没事,傅总和我切磋一下,看看谁的功夫厉害些。” 温暖听着赫连璟的话,刚刚放下心,赫连璟又道了句:“暖暖,你穿这件长裙真好看,和我身上的这件衬衫看起来很像是情侣衣呢。” 温暖瞪了赫连璟一眼。 这赫连璟原本穿着的不是浅紫色的衬衫,怕是才换上的。 而他给自己买的两件长裙,虽然款式不同,但颜色都差不多,一个浅紫,一个浅紫中夹杂着少许红色。 她无论穿哪一件,看起来都和赫连璟现在穿的衬衫像是情侣衣。 这赫连璟不会是故意的吧。 傅远东此时插了一句:“赫连公子,这满大街穿这种颜色衣服的多了去了,看起来都和您的这件衬衫像情侣衣。” 温暖听了傅远东这满是醋意的话,心中有些郁闷。 这傅远东什么时候来的这房间,他是不是见到自己和赫连璟进了这房间,才跟过来的? 温暖不想当着赫连璟的面解释,她将换下的衣服装进一个空纸袋里,抬头对赫连璟和傅远东道:“我下午还有个会要开,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我送你。” “我送你。” 傅远东和赫连璟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话。 温暖拿起包,提着两个纸袋就快步向房门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说:“不用了,从这里到超市,走路也用不到十分钟,就不麻烦两位了。” 温暖很快的打开门走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帮赫连璟将房门给关上。 再然后,温暖脚步飞快的冲进了电梯。 很快的,温暖下了楼,一路小跑着去了物美联华超市。 她一边小跑着,还不忘回头看。 心里闷闷的想,傅远东那个醋坛子这下可是掉进醋缸里了,不知会不会找她讨要个说法。 哎呀,管他呢,反正她又没做亏心事。 可再仔细的想一想,站在傅远东的角度,不要个说法还不得活生生的被她气死。 她掏出手机,编了一串信息发给傅远东。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她和赫连璟一起吃饭,衣服弄脏了,到赫连璟的客房洗澡换衣服,就是这么简单。 温暖发完信息后,就关了机。 侨城宾馆,赫连璟的房间。 傅远东看到温暖从浴室出来的那一瞬间,感觉一颗心好像是被刀子捅了无数下似的,痛的差一点就没有呼吸。 温暖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对不起他。 他痛过之后就是怒,可是他爱惨了她,无论如何,他还是选择向好的哪一方面猜测。 温暖是他的,永远都是,除非他死了。 可他想了想,即便是他死了,他也不能容许温暖爱上别人。 只要他想到温暖有可能会离开他,他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想要送温暖上班,可温暖显然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她在担心什么? 傅远东想到这里,瞪着赫连璟,说道:“无论你以前和温暖怎么样,我希望,从今以后,你和她保持距离,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你给我记住了。” 赫连璟不以为然的回道:“我就是不和她保持距离,你能怎么样?再说了,温暖就是温暖,她是她自己,不属于任何人,傅总,你这样会让温暖离你越来越远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傅远东正想反驳,却在这时候收到了温暖发来的短信。 他仔细看了看短息的内容,心中的怒意消了不少。 “赫连公子,很抱歉,打扰了,我还有事,告辞。” 傅远东的这句话让赫连璟感到诧异。 他早就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傅远东打他,温暖一定会感觉对不起他。 他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可偏偏傅远东没有中招。 “傅总,慢走不送。” 赫连璟站起身,对傅远东做了个请走的手势。 傅远东走后,赫连璟关上房门,斜靠在沙发上,想着温暖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那个瞬间。 画面太美,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三天后,温暖和赫连璟一起去的亲子鉴定中心拿鉴定报告。 鉴定报告的结果证明,沐雪和温暖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性为99.9999%。 温暖拿到这份报告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泪水盈眶。 想着自己的亲生父母,一个成了植物人,一个患了精神病。 温暖既心疼又难过。 如果早一点知道自己是沐雪的亲生女儿,也许沐雪的病不会变的这么严重。 赫连璟也终于松了口气。 同时为钟离深夫妇和温暖感到高兴。 两人坐上车后来到了一家茶楼。 茶楼的名字叫碧月茶楼。 两人坐在二楼的一个包间,一边喝茶一边说着话。 赫连璟和温暖商议,为了避免再生枝节,同时也为了温暖的安全着想,温暖是钟离深和沐雪女儿的这件事暂时对外保密,即便是对齐燕也要守口如瓶。 赫连璟回到江城后,想办法将沐雪接出精神病院,方便照顾。 至于钟离深那里,赫连璟也已经安排了眼线,以防别有用心的人会对钟离深不利。 当然,钟离深车祸的事情,赫连璟一直就在调查中。 温暖端起茶盏,心事重重的品着茶。 赫连璟看着温暖道:“温暖,你放心,有了这份鉴定报告,你就是钟离家族族长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我只要我的父母恢复健康平安,至于什么族长呀,继承人什么的,我不稀罕。” 赫连璟看着温暖脸上没有即将成为钟离家千金的兴奋之情,反而是一脸的担忧。 他补了一句道:“暖暖,要不你辞了物美联华店长之位,到昆城去发展吧,这样的话,也能多照顾照顾沐雪婶婶,兴许你们待在一起时间长了,沐雪婶婶的病就会好起来了呢,再说了,你难道放心你的亲生父亲就那样躺在医院里?你就不担心有人会对他再次下手。” 温暖敛眉,没有吭声。 赫连璟继续劝道:“暖暖,你是不是担心奶奶她老人家会逼着我和你结婚,关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不同意,我赫连璟绝不会勉强与你。但是,你从江城到昆城去发展,太过突兀,要不,我俩先订婚,这样的话,你在昆城做什么事都更方便些。” 温暖抬手理了理长发,想起了傅远东。 她若是和赫连璟订婚,即便是假的,想必傅远东也不会同意的。 赫连璟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她独自一人去昆城发展,一定会引起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 他们可正愁没机会要她的命呢。 和赫连璟订婚,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以赫连璟未来儿媳妇的身份去医院看望钟离深,可以照顾沐雪,否则,她又有什么理由对钟离深和沐雪好。 可是,她想了想,直接就拒绝了赫连璟的提议。 “赫连公子,我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为我好,为我的亲生父母好,可是,我还是不能同意,我若是那样做,就是在利用你,而且,我总不能那么自私,耽误了你的好姻缘。” “暖暖,你利用我吧,我心甘情愿叫你利用。” 赫连璟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真诚加桀骜。 温暖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暗淡。 赫连璟见温暖对与自己订婚一事如此抵触,心中有些失落。 可是,就算是不为了温暖,为了赫连家族。 他也不希望,钟离家族族长之位落在钟离重身上。 钟离重素来对赫连家和钟离深走得近这事比较反感。 钟离重代为行使钟离家族族长的权利的这段时间,明里暗里对赫连家族的生意多次打压,赫连家族损失不小。 “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赫连璟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赫连公子,你就不要再劝了,我不会那样做的。” 温暖的语气异常执拗,没有一丁点转圜的余地。 两人默然的喝着茶,包间里一时间变得异常的静默。 几分钟之后,赫连璟道:“暖暖,你不愿意和我订婚,那么,我认你做我的干妹妹你看如何?” 干妹妹? 温暖差一点将刚刚喝的一口茶给喷了出来。 干哥哥,干妹妹,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也就是赫连璟能想出这点子。 温暖讪笑着,道:“赫连公子,你觉得那样真的好吗?你向别人介绍我的时候,说我是你认的干妹妹,以后,你娶了老婆也向她这般介绍我,她会不会不高兴?我可不能破坏你的幸福生活。” 赫连璟看着温暖,随即又冒出了一个想法:“暖暖,你要是不愿意我认你干妹妹,那就让我妈收你为干女儿,这样,总不会有人再乱嚼舌头了吧,你以后行事也更方便些。” 第247章 我有一个妈就够了 温暖在这一刻挺佩服赫连璟的。 这样一来,温暖去昆城发展名正言顺。 赫连璟见温暖没有再反驳,笑道:“暖暖,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明天我回昆城和我妈说一下这事,你这边尽快辞去物美联华店长的工作,随时准备启程去昆城。” 温暖想了想,点头道:“好。” 如今既然知道了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她就做不到不闻不问。 下午上班,温暖在办公室里考虑再三,写了封辞职信。 她把辞职信交给董良峰的时候,董良峰再三挽留。 温暖回道:“董事长,其实我也不想离开这个超市,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实在是抱歉。” 董良峰见温暖主意已定,非常遗憾的道:“温暖,自从你做了这家超市的店长之后,超市的生意蒸蒸日上,我实在是不想放你离开这个超市。” “董事长,这几天我会将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该交接的工作尽量交接好,您放心,以后有时间我会来超市看您的,您这两天还是尽早物色一下新店长的人选。” “好吧。” 董良峰最后无奈的收下了温暖的辞职信。 当天晚上,温暖工作到了十点多才下班。 这时候,超市已经闭店了 温暖从员工通道下了楼,经过超市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昏暗的灯光下,傅远东的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正停在那里。 温暖走上前,傅远东一眼看到了温暖,没有下车,直接就拉开了副驾驶门。 “上车。” 傅远东语声有些喑哑。 温暖上车后,关上车门,转头看着傅远东笑道:“东哥,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有事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早点下楼。” 傅远东轻哼了一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温暖说道:“我担心赫连璟在你办公室里,我若是上去了,怕我会忍不住揍他一顿。” “东哥,你不会还在生气吧,我昨天不是给你解释过了,我真的只是单纯的上楼洗澡换个衣服而已,谁知道这么巧,你去了那里。” 见傅远东依旧是冷着一张脸,温暖将脸凑到傅远东近前,调侃道:“东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哦,对了,东哥,你昨天不会是跟踪我了吧,要不,你怎么知道我去了赫连璟那里。” “什么跟踪?只是有人见你和赫连璟一起进了侨城宾馆,告诉了我一声而已,你是我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进宾馆,我难道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连问一下都不问吗?” 傅远东振振有词。 “东哥做得对,做的太对了。” 温暖笑着说完话,紧接着鼓了俩下掌。 傅远东的心情因为温暖的这些话感到好了很多,可是,他还是有些介意。 “暖暖,记住,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以后做什么事要有分寸,离那些对你心怀不轨的男人远一些。” 温暖心道:“说得冠冕堂皇,好像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心怀不轨的意思似的。” 腹诽归腹诽,可她还是点了点头。 她即将离开江城,她不想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和傅远东有争执。 傅远东说的也没错,她昨天和赫连璟一起去宾馆,的确是不太合适。 不久后,傅远东将车子停在了新民小区北门左侧的一处停车位上。 温暖靠在椅背上,看着傅远东,想着怎样和傅远东说她将要去昆城的事。 她想了各种理由,又都被她一一否定。 最后,她决定实话实说。 傅远东不是说了吗,她的命就是他的命。 那么,他应该是值得她信任的。 和傅远东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她选择相信傅远东。 “东哥,我过几天,要去昆城。” 傅远东感到诧异,但是以为温暖只是有事去几天而已,笑着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东哥,我今天刚刚交了辞呈,做完交接工作,我就不去超市上班了。” 温暖继续说道。 “暖暖,我早就不想叫你在那家超市里上班了,这样吧,你到傅氏集团来上班,我给你安排个相对轻松的岗位,再说了,你现在除了没有毕业证之外,工作起来并不比别人差。” 傅远东说着话,将手搭在温暖的肩膀上,神情有些惬意。 温暖敛眉,想着钟离深和沐雪现在的状况,苦笑了一下,再看向傅远东的时候,眼中隐隐有了雾气。 “东哥,多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这次去昆城,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等我从昆城回来,我一定去你的公司上班,好不好?” 傅远东这才注意到温暖今晚说话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 温暖去昆城要呆上一段时间,他自然而然的就将温暖和赫连璟联系在了一起。 他脸色冷肃,直盯着温暖的眼睛,像要看到温暖的心里去。 “你去昆城,是不是和赫连璟有关,你不会是要和他订婚了吧。” 傅远东的声音里含了满满的怒意和醋意。 他好像是害怕听到温暖回答般,一把将温暖揽在了怀里,随后俯下头。 温暖猝不及防,感受到傅远东带着些好似惩罚般的,落在脸上,唇上的印记,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其实,她也不舍得离开江城,离开齐燕,离开傅远东的身边。 可是,她又不能不去。 也许在昆城,有人正等着要她的命。 即便如此,她也必须去。 不久后,傅远东放开温暖。 温暖脸色酡红,瞪着傅远东道:“我去昆城,有很重要的事去做,你放心,我的生命中有你一个爱人就够了,我不会和赫连璟订婚的。” 夜色渐浓,天空中繁星闪烁。 傅远东听了温暖的话,心中的疙瘩瞬时解开了不少。 可是,他不明白,温暖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去昆城不可? 温暖的依偎在傅远东的怀里,思虑片刻,对傅远东道:“东哥,钟离深现在成了植物人,沐雪在精神病院里,据说病情变得越来越严重,这些你都知道,但是,你知不知道,赫连璟这次为什么来江城?” 傅远东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以为他是来找你的。” “是,他是来找我的,确切地说,他来找我是要我和沐雪做一份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她的女儿钟立文不是小时候就夭折了吗,就算活着,也差不多得二十七八岁了,你怎么可能会是沐雪的女儿。” 温暖笑得凄凉。 “我也以为这很荒谬,可是沐雪在二十年前曾经失踪过一阵子,赫连璟怀疑,她就是在那段时间生下的我。亲子鉴定的结果今天早上刚刚拿到,我的确是沐雪的亲生女儿没错。” 这个消息令傅远东异常震惊。 温暖的亲生父母竟然会是钟离深和沐雪。 依着温暖的脾气,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去照顾钟离深和沐雪的。 况且,钟离深就是因为亲子鉴定的事才遭遇车祸,温暖一定不会放过那幕后主使之人。 温暖一次次差一点丢了性命,也终于有了合理地解释。 有人,不希望温暖活着认祖归宗。 他紧紧的抱着温暖,片刻后,深情的道:“暖暖,你决定怎么做,我帮你。” “你帮我?” 温暖笑着调侃傅远东,“你不乱吃飞醋就是大大的帮我了。” 傅远东:“暖暖,傅氏集团在昆城有几家分公司,要不,我安排你到其中一家分公司去上班,怎么样?” 温暖:“不用了,我自有打算,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自会找你,你只要记住,我心中爱的人是你,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当然,除非是你不要我了。” “傻瓜,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俩注定这辈子是绑在一起的,谁也离不开谁,放心吧,以后我对你百分之一万的信任。” “真的?” 温暖挑眉问道。 “当然是真的。” 傅远东语气郑重。 温暖好像是卸下了一份重担似的,靠在傅远东的怀里,看着漫天的星斗,喃喃说了句:“东哥,有你在,真好。”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在车里坐了好久,温暖才坐直身子,打开车门,下了车。 温暖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身对傅远东道:“东哥,明天晚上陪我去看一下裴老爷子吧,我想亲自和他告个别。” 温暖说完这句话后,又紧着补了一句话:“这老头挺可怜的,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抽空去看看他。” 傅远东:“好的。” 得到了傅远东肯定的答复后,温暖笑着转身,向着租住的阁楼走去。 傅远东看着温暖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怜惜。 无论是裴依云,还是温暖,都注定了她要走的是一条坎坷路。 温暖回到阁楼的时候,齐燕还没有睡着。 听到温暖开门进了房间,齐燕关心的道:“暖暖,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家,以后早点下班回家,别叫妈妈担心。” 温暖闻言,将包放在桌上,笑着道:“妈,你别担心,东哥送我回来的。” 齐燕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和傅远东在一起,她才更不放心。 傅家,江城豪门世家,她的暖暖就算是嫁过去,就一定能幸福吗? 温暖洗了澡,换上一身卡通睡衣,穿着拖鞋走到了齐燕的房间。 “妈,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齐燕宠溺的看着温暖笑道:“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要和妈妈一起睡。” 不过,说归说,齐燕还是向外挪挪身子,留出床里面的一片空地方。 片刻后,温暖和齐燕头靠头的睡在了一张床上。 齐燕好久没有和温暖睡一张床了,她抬手关上床头灯,然后给温暖盖了盖薄被子。 “妈,赫连璟明天回昆城。” “明天一早,我买点东西作为回礼,你叫他带回去。” 齐燕收了赫连璟带来的礼物,总觉得像是欠了赫连家什么似的。 温暖淡淡笑了一笑:“妈,不用了吧。” “那怎么行,来往来往,不能只有来没有往,妈妈以前怎么告诉你的。” 齐燕抬手点了一下温暖的脑门,轻声斥道。 “妈,赫连夫人要是收我做干女儿,你会不会不高兴?” “赫连璟告诉你的,什么时候?” 齐燕也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 云蝶收温暖做干女儿,是看得起温暖。 可是,她还是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要叫别人干妈。 干妈不是妈,可毕竟带了一个“妈”字。 “妈,要不,明天我就给赫连璟打电话,就说,我有一个妈就够了,不想再认一个干妈了。” 温暖说着话,像小时候似的,将腿放在齐燕的身上,侧过身子,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拽着齐燕的睡衣。 齐燕沉吟着没有说话。 片刻后,她抬手抚了抚温暖的头发道:“你真的不愿意嫁给赫连璟?” 温暖点点头。 齐燕接着道:“既然你和赫连璟成不了夫妻,那就索性遂了云蝶的愿,认他做干妈,你和赫连璟以后就是异姓兄妹了,想必,这样的话,赫连老妇人心里还能好受些。” “妈,我和赫连璟成了异姓兄妹就注定成不了夫妻了吗?” 要是这样的话,温暖是一百个同意。 可齐燕还是泼了温暖一头冷水。 “那可不一定,兴许是云蝶见你迟迟不愿意和赫连璟订婚,想着认你做干女儿之后,你和赫连璟接触时间长了,有可能就同意这门婚事了呢。也没有法律规定,异姓兄妹不能做夫妻的,自古以来,这样亲上加亲的例子可是不少。” 这个主意是赫连璟提出的,也许,赫连璟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呢。 可是,温暖认了云蝶做干妈,在昆城行事更加方便,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那,我还是拒绝了算了。” 温暖干脆说道。 “可是,暖暖,这样做会不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我看那赫连家的人是真心喜欢你的。” 温暖沉默着没有说话。 齐燕静静的看着温暖,不久后,她叹了一口气,道:“暖暖,你不愿意嫁给赫连璟,就认了云蝶做干妈吧,毕竟还有那块玉牌的渊源在。” 第248章 欢迎再次来到昆城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温暖最后揽着齐燕的脖颈道:“妈,我过几天可能去昆城,你在家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能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或者是随便糊弄着吃点就完事,那样的话,我会担心的睡不着觉的。” “这丫头,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不用担心妈妈。” 齐燕舍不得温暖离开江城,可是,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她总不能去拖她后退。、 温暖心中酸楚,她这一去不知要多长时间才回来,她又何尝舍得离开齐燕。 两人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齐燕还是早早地起床去了超市。 温暖八点钟到了物美联华超市,将能交接的工作尽数交接。 除了董事长董良峰之外,仅有几个超市的高层领导知道温暖已经打了辞职报告。 下午七点多钟,傅远东来超市接了温暖,开车去买了些糕点,然后直接去了市一院。 市一院icu病房里,裴重山的病情略见好转,可是依旧是说话说不清楚,偏瘫的症状好了一些,可依旧是不能下床走路。 温暖和傅远东进去的时候,裴重山刚刚用完晚饭,正躺在床上发呆。 “裴爷爷,我和东哥来看您了。” 温暖微微笑着,走到病床前,看着裴重山这个样子,她鼻子有些发酸,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裴重山听到温暖的话,转眸看了看温暖,随后,又看了看傅远东。 他作势要起床的样子,温暖扶着裴重山靠在了床头,遂又将枕头放在裴重山的背后,让他靠起来更舒服些。 “裴爷爷,我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您了,您一定要好好听医生的话,争取早日恢复健康。” 温暖坐在床沿上,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微发红。 裴重山嗫嚅着嘴唇,想问温暖,你要到哪去? 可他却连一个字都说不清楚,索性就放弃了。 傅远东在旁边插话道:“裴老爷子是想问温暖去哪儿吧?” 裴重山点了点头。 温暖笑道:“裴爷爷,我要去昆城,昆城四季如春,风景美丽,裴爷爷若是出院了,不妨到昆城来住一段日子,到时候,我带您四处去看看。” 裴重山听了温暖的话,神情一滞,转瞬间神色黯淡了下来。 他好似在回忆着什么,脸上现出一副悲戚的神态。 温暖诧异道:“爷爷,你怎么了?” 裴重山看起来好像是非常伤心的样子,听到温暖的话后,好似机械般的摇了摇头。 “裴爷爷,您要好好吃饭,等到我从昆城回来的时候,我希望您的身体能彻底好起来。还有,裴爷爷,我带了您最喜欢吃的糕点,放在了桌上,您可别忘了叫裴依蓝拿给您吃。” 温暖一句句的交待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裴重山看到温暖就想到了早已经入土为安的裴依云。 裴依云只要是出远门,走之前必定会给他买一大包的糕点,可是,如今他的云儿不在了。 “云儿。” 裴重山不自觉的说了这两个字。 傅远东没有听清楚,可温暖再明白不过。 她微微湿了眼眶,看着裴重山道:“裴爷爷,你放心,我以后会像以裴大小姐那般孝敬您,等您病好了,我带您游山玩水,您喜欢吃什么好吃的,咱就吃什么,您好好养病,我争取早日回来。” 裴重山的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他的眼眶里好像含着泪水,只不过温暖看得出来,裴重山这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久后,温暖站起身,去护士办公室叮嘱了几句,和傅远东一起向裴老爷子告辞。 温暖和傅远东前脚出了icu病房,后脚裴重山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个温暖实在是太像他的孙女裴依云了。 长得像,说话的语气像,就连他最喜欢吃的几种糕点都和裴依云往常给他买的一模一样。 他想弄清楚一些事情,可是前提是他的身体必须恢复一些,最起码能正常说话,能走路。 三天后,温暖拉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背着一个挎包坐上了飞往昆城的飞机。 两天前,赫连璟就给她打了电话,说是云蝶很喜欢温暖,非常高兴收温暖做她的干女儿。 温暖心中非常感谢云蝶。 昆城机场,温暖下飞机后,坐上了赫连璟的黑色迈巴赫齐柏林轿车。 赫连璟对于温暖的到来异常高兴,他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温暖道:“暖暖,欢迎再次来到昆城。” 温暖理了理几缕凌乱的发丝,笑着对赫连璟道:“赫连公子,你这样说,搞得好像你是昆城这座城市的代言人似的。” “代言人,我可不稀罕,对了,暖暖,你可不能再称呼我赫连公子了,以后,要叫哥哥,干哥哥,情哥哥都行。” 赫连璟说话的时候,美艳的狐狸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 温暖轻斥道:“赫连公子,你够了啊,什么情哥哥,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赫连璟:“怎么,那个傅远东放心你一个人来昆城,他没跟着过来?” 温暖:“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他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爱吃飞醋的人。” 赫连璟调侃了一句:“是,他最大度了,那天在侨城宾馆,我订的房间里,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能吃了我,我还想着好好和他打一架,分出个胜负呢,谁知你一来,他就偃旗息鼓了。” 温暖微微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她转眸看着车窗外,干净整洁的街道,随处可见的绿化带里各种颜色的鲜花竞相绽放。 车子很快驶进了赫连家别墅。 温暖还没下车,就看到了赫连老夫人和云蝶迎了上来。 她急忙下了车,冲着赫连老夫人和云蝶礼貌的打招呼。 “奶奶好,伯母好。” “好好好。” 赫连老夫人一脸笑容,上前拉着温暖的手走向客厅。 “温暖啊,坐飞机累了吧,快进去歇着。” 温暖转眸看着赫连老夫人甜甜的笑道:“奶奶,不累。” 不久后,赫连老夫人,云蝶和赫连璟坐在了沙发上。 温暖打开行李箱,将齐燕让她给云蝶和赫连老夫人带来的礼物一一拿了出来。 “奶奶,伯母,我妈说也不知道你们都喜欢些什么,就依着自己的眼光选了几件礼物让我捎过来。” 齐燕送给赫连老夫人的是一幅百寿图的十字绣。 这幅十字绣是齐燕抽时间一针一线绣了大半年才绣好的。 赫连老夫人看到这十字绣很是高兴。 送给云蝶的礼物是齐燕亲手勾的一个太阳帽。 礼物虽然不贵重,但是胜在一片心意。 云蝶对温暖道:“你母亲有心了,这帽子我很喜欢。” 其余的礼物,就是齐燕买的一些江城的土特产。 兴许是赫连璟已经把温暖的意思转告给了赫连老夫人和云蝶。 总之,在接下来的聊天的过程中,没有人再提及赫连璟和温暖订婚的事情,这让温暖安心不少。 经赫连老夫人和云蝶商议,又征求了温暖的意见,最后决定,后天中午,在昆城最豪华的酒楼之一——望宾楼,摆上几桌,邀请些亲朋好友和一些昆些头脸的人物前来赴宴,当众宣布云蝶收温暖为干女儿这件事。 云蝶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温暖以后再昆城行事方便。 毕竟,在昆城,绝大部分的人还是要卖给赫连家一个面子的。 温暖的房间还是她上次在赫连家留宿时的那个房间。 晚饭的时候,赫连家家主赫连行松回来了,他对于温暖的到来表示了欢迎。 同样的,他嘱咐温暖,以后再昆城行事,要万分小心,切不可将她是钟离深和沐雪的亲生女儿这件事透露出去。 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对外公开也不迟。 温暖一一应了。 用晚饭后,赫连老夫人催温暖及早上楼休息,她准备明天和温暖一起去康元精神病院看望沐雪,当然,能将沐雪接到赫连家去照料,再好不过。 第二天一早,用完早饭,因为云蝶临时有事,就由赫连家陪同赫连老夫人和温暖一起去了康元精神病医院。 这次比上次顺利多了,三人很快就见到了沐雪。 沐雪正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破旧不堪的布娃娃自言自语。 她所的话很快,温暖听了几句一句也没有听明白。 三人走到沐雪的床头,沐雪反应过来,转头看着几人。 呆滞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的看着,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温暖身上。 温暖看着沐雪的头发被盘的整整齐齐,脸被擦得干干净净,知道沐雪在这里暂时被照顾的还可以。 她从赫连璟那里知道,这些应该都是那个叫做张橙的小护士的功劳。 沐雪看着温暖,半响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指着温暖尖声叫道:“你是天使吧,你是来接我去和我的孩子团聚的是不是?” 温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没有吭声。 沐雪继续道:“不是,你是来抓我的,呜呜——我现在还不想走,我要等深哥一起,一起走。你饶了我吧,呜呜呜——” 沐雪的声音越来越急躁,张橙刚刚去护士值班室拿药,还未到病房,就听到了沐雪的声音。 她快步跑了进来,看到了赫连璟等人。 赫连璟她是见过的,知道对沐雪没有恶意。 她没有多说话,径直走到沐雪身旁,拍着沐雪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他们是来看你的,你不要害怕。” 张橙的话很管用,沐雪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赫连老夫人见此情景,轻叹了一口气,问张橙:“她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张橙转脸看着赫连老夫人回道:“已经不碍事了,在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彻底痊愈了。” 赫连老夫人:“那就好,对了,她现在的病情比以前好些了吗?” 张橙道:“好些倒没有,只是不再严重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温暖走上前,看着沐雪比以前消瘦了不少,更是心疼。 这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曾经有很多种猜测。 她的亲生母亲另嫁他人,所以不要她了,或者是,她的亲生母亲重男轻女,嫌弃她是个女儿,才将她遗弃,也可能是她的亲生母亲得了重病,早已不在人世。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亲生母亲得了精神病,完完全全的将她给忘记了。 她没有理由去埋怨她的亲生父母。 如今见沐雪这般,她的心一次次被刺痛。 如果,她早些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沐雪,她绝对会呆在她身边照顾她,她的病也许不会这么严重。 她转头看着赫连璟道:“赫连公子,我想把她接出精神病院,有没有这个可能?” 赫连璟道:“想要接她出院,必须得是她的直系亲属同意才行,你现在还不行。” 温暖异常的失望。 赫连璟看着温暖不忍道:“我可以想想办法,你有空的时候可以以护工的身份,来精神病院照顾照顾她。” 温暖感激的看了看赫连璟道:“好的,多谢赫连公子。” 这时候,沐雪又对着温暖嘿嘿的笑了起来。 温暖陪笑道:“怎么,沐雪,婶婶,你也很高兴我来照顾你,是不是?” 不久后,三人又去了沐雪的主治医师费冰那里了解了一下沐雪的病情。 费冰很负责的告诉三人:“沐雪的病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沐雪的心病消除,病情自然而然会慢慢转好,吃药打针什么的只能是辅助作用,最重要的还是患者本身。” 温暖听了费冰的话,更加坚定了她要来这精神病院看望沐雪的决心。 三人离开康元精神病院,回到了赫连家别墅。 赫连老夫人自从见到沐雪后,好一番感慨,再加上有些劳累,上楼回房间歇息。、 而赫连璟去了公司,温暖在客厅歇了一会儿之后,离开了赫连家花园别墅,去了昆城市人民医院。 钟离深现在就在那所医院。 温暖在走到医院对过的一间茶楼门口时停下了脚步。 她思量片刻,转身走进了茶楼。 第249章 要是多个孙媳妇就更好了 茶楼不大,两上两下的门面,名字琅琅上口,叫星月茶楼。 温暖上了二楼,坐在了正对着医院大门的位置上。 然后,掏出手机给邓如一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温暖不想废话,直接说道:“你们几个有没有空,帮我去市人民医院走一趟。” 邓如一倒挺会说话,笑着回道:“大姐,您的话对我们四个来说就是圣旨,您说吧,要我们几个做什么,我们这些天闲的身上都快要长毛了。” 温暖:“这样吧,我现在市人民医院对过的星月茶楼二楼,你们四个有空就过来一趟,我们见面聊。” “大姐,我们四个马上就过去,您在那等着。” 邓如一说完话后就挂了电话。 将近二十分钟后,邓如一一行四人来到了星月茶楼。 他们进入温暖所在的那个包间的时候,温暖已经让服务员又上了几盘点心和一壶泡好的西湖龙井等在那里。 四人再次见到温暖都感到非常高兴。 温暖请了四人坐下,抬手就要给每人倒上一杯茶。 邓如一一把抢过茶壶,交给陈卓,道:“大姐,怎么能劳烦您给我们几个倒茶呢,这事交给陈卓。” 陈卓是四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平常四人在一起时,基本上这些杂活都是他做。 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陈卓起身给程哲,邓如一,张帆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桌旁。 邓如一喝了口茶,就冲着温暖问道:“大姐,你这次在昆城要呆几天?” 温暖笑了笑,回道:“这次估计要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一时半会的不会离开。” 邓如一轻拍的两下手掌,高兴的道:“那敢情好,大姐,刚刚电话里说的有事需要我们四个去做,到底什么事?” 张帆正喝着茶,闻言,赶紧将茶水咽进肚子里,拍了拍胸脯道:“大姐,您有事尽管吩咐,我们能办的一定办,办不到的也要想方设法办到。” 其他三人连声附和,信誓旦旦的向温暖保证,只要是温暖交代的事情,不紧要办,而且要办好。 温暖悠然品着茶,抬头看了看四人道:“你们的办事能力我还是相信的,这样吧,你们喝茶,吃点点心,我慢慢与你们说。” “好。” 四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温暖:“钟离深成了植物人,就住在这家医院里,这点你们是知道的。我就是想让你们四个到这家医院里,无论是做护工,还是打扫卫生,总之,你们想办法混进这家医院里,负责保护钟离深的安全,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温暖说着话,看着四人又道:“当然,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危险性,你们不是也怀疑钟离深的车祸是人为的吗,也许,真的就有人对他不利,即便他成了植物人也不打算放过他。当然了,你们的工资在原来的基础上上浮百分之二十,还有,这件事要绝对保密,不能走漏一丝风声,你们愿意做就做,不愿意的话我再找别人,以后有什么事的话我还是回首先考虑你们几个。” 温暖的这番话说完,程哲看了看其他三人,率先回道:“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这事我愿意去做。” 邓如一:“大姐,这事够刺激的,像电视剧上面播放的卧底警察一样,我也愿意。” 陈卓:“大哥去我也去。” 张帆:“我们四个是昆城四虎,你们三都去,我当然也要去了。” 温暖笑道:“昆城四虎,我看是昆城四狐还差不多,狐狸的狐。” 正事谈完,邓如一开始贫嘴模式:“大姐,狐狸好啊,你看人家都说狐仙狐仙的,没听说有老虎成仙的。” 陈卓津津有味的吃着点心,接口道:“二哥,这狐仙一般都是非常俊美的,你脸色这么黑,狐仙肯定是做不成了,若是做黑熊仙,还差不多。” 邓如一抬手就在陈卓头上敲了一记,“小不点,胆子不小,敢和你二哥叫板了。” 陈卓笑道:“二哥,你在打我的头,我的个子就更长不高了。” 温暖喜欢这四人的相处模式。 程哲年纪最大,是老大,邓如一老二,陈卓最小,是老四,那么张帆就是老三了。 温暖品了一口茶,笑道:“干脆,我以后也别喊你们名字了,直接喊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这样感觉是不是亲切些。” “行啊,大姐,您怎么顺口怎么喊。” 邓如一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说道。 温暖看着几盘点心眨眼间就被吃的精光,想必这四人没吃早饭。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千元钱放在桌上,道:“马上就中午了,这些钱你们拿去吃顿饭,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记住,少喝酒,多吃菜,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能说,记住了?” 四人见温暖如此大方,感慨自己真的是遇见了贵人。 “大姐的话,你们三个都听到了。” 邓如一的话刚说完,另外三人就异口同声的道:“听到了,大姐放心,我们几个一定会守口如瓶的,这件事我们绝对给大姐办好,一点差错都不会有。” 温暖站起身,给四人摆了摆手,下楼付了账,离开了星月茶楼。 温暖现在手里有一百多万,她前一段时间要还给傅远东,可傅远东执意不收,为这事还有些生气。埋怨温暖不将他当男朋友看待,他傅远东还看不上这点钱。 温暖只好将这些钱又收了起来。 如今,她来到昆城,总不能无所事事,坐吃三空。 何况,云蝶收她做干女儿,是为了便于她行事,她总不能赖在别人家吃住,那可不是她温暖的作风。 温暖漫无目的的在昆城的大街小巷中转了转。 最后在玉玲珑玉器店后面的一个居民区里租了一个小院子。 这个小院子实在是小的很,只有两间主屋和一间偏房。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想必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所以,租金相对便宜了许多,一个月只需要八百元,温暖付给房东三个月的房租,然后,上街采买了打扫卫生的用具,对院子里的杂草和脏污彻底清扫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赫连璟给他来了一通电话,温暖告诉赫连璟自己下午就回家,午饭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主屋里家具倒还齐全,温暖打扫过之后,这个院落看起来终于有点像家的样子。 本来,温暖一个人租一间房子足够了,可是温暖想着,迟早她要带沐雪离开精神病院。 沐雪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一间房子不够住,为了方便起见,她选择租下了这个小院子。 温暖回到赫连家别墅的时候,天色差不多已经黑了。 赫连老夫人看着温暖一身脏兮兮的,笑道:“暖暖,你这是去干什么了,快去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下来吃饭。” 温暖讪讪一笑,道:“奶奶,我在外面租了个小院子,打扫卫生呢,所以——” “我们家房子这么多,你还要出去租房子住,怎么,在这里住着不顺心。” 赫连老夫人有些生气的埋怨温暖。 “奶奶,伯母认我做干女儿,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我在昆城又不是住一天两天,总不能总是麻烦你们,再说了,我以后是要把我两个母亲都接过来一起住的,那样更加方便些,奶奶,您就别生气了,我保证一有空,我就来这里看您成不成?” 温暖撒着娇道。 赫连老夫人片刻之后,就想明白了。 温暖总有一天,要将沐雪从精神病院里接出来照顾,在赫连家住,那钟离重不知又会猜疑些什么,温暖这样做,是不想他们赫连家在中间作难。 她换了口吻对温暖道:“你这孩子,看看你这样,像逃难似的,快去洗洗吧,你伯母他们马上就回来了,看见你这样,不知会怎样数落你呢。” 温暖粲然一笑:“谢谢奶奶。” 温暖说完话,快步跑上楼,关上房间门,洗了澡,换了身卡通家居服下了楼。 赫连行松夫妇和赫连璟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里说着话。 见温暖下楼,云蝶道:“暖暖,请柬我都安排人发出去了,明天中午十一点,望宾楼,我正式收你为我的干女儿。” 温暖走到云蝶面前,感激道:“谢谢伯母。” 赫连行松在一旁插话道:“这丫头,谢什么,你伯母做梦都想要个女儿呢,这下,正遂了她的心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赫连老夫人在一旁自言自语道:“要是多个孙媳妇就更好了。” 温暖有些尴尬。 赫连璟道:“奶奶,你孙子可是千年一遇的大美男,想做您孙媳妇的女子从城南能排到城北,您别着急,到时候,我让您两年抱三个重孙子,好不好!” 赫连老夫人瞪了赫连璟一眼:“就知道捡好听的说,你倒是给我生个重孙子看看。” “奶奶,我又不是女人,哪里会生孩子。” 赫连璟笑着摆了赫连老夫人一道。 云蝶抬手拍了拍赫连璟的头,哭笑不得的说:“这孩子,这么大了,怎么和奶奶说话呢。” “我要是有了儿子,奶奶她就不疼我了,绝对会只偏心小的。” 赫连老夫人,随手从沙发上摸了个抱枕砸向赫连璟。 赫连璟一把接住,笑嘻嘻的道:“奶奶,您放心,我保证给您生一大群重孙子,重孙女,您到时候,爱砸谁,砸谁,对不对,温暖?” 温暖本来听着赫连璟的话还有些想笑,如今,赫连璟将话题扯到她身上。 她瞪了赫连璟一眼,你好好的说话,扯上我干什么? 不过,她还是配合的转脸对赫连老夫人道:“奶奶,到时候,您疼那一群重孙子,重孙女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砸他们呢,这赫连公子给您说笑呢。” 晚饭的时候,温暖将自己在外面租房子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这事,赫连老夫人是知道的,所以没有太大反应。 云蝶和赫连行松担心温暖的安危,劝温暖再好好考虑考虑。 而赫连璟直接就反对道:“不行,我不同意,你是我妈的干女儿,也就是我的干妹妹,你放着我家这么多的房子不住,去外面租房子住,外人知道了,会怎么想,还以为我们赫连家人心胸狭隘,连个房子都不给你住,这像什么样子。” 赫连璟本来还想与温暖相处时间长了,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温暖就爱上他了呢。 可是眼下,温暖在外面租了房子,他还怎么与她长期相处,培养感情呢。 温暖早就想到了赫连璟一定不会同意的,是以,也没有太过惊讶。 她将她劝赫连老夫人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云蝶叹气道:“难为你这孩子想的这么周到,沐雪有你这样的女儿,我真是为她高兴。” 赫连行松道:“可是,暖暖,你也知道,有人想要你的命,你在外面住,伯父怎么能放心呢。” 温暖道:“伯父,引蛇出洞,总得要有诱饵才成,您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赫连行松点点头。 赫连璟依旧是不同意。 “暖暖,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齐阿姨交待,沐雪婶婶病好了,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何况,还有钟离叔叔那里,我要替他守护好你。” 温暖一时间也不知怎样劝赫连璟,求救似的看向赫连老夫人。 “璟儿,暖暖那样做有她的想法,你就不要再阻止她了。” 赫连老夫人发了话,温暖感激的对她笑了笑。 赫连璟见无法改变温暖的决定,便保持了沉默,拿筷子给温暖面前的碟子里夹菜。 赫连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似得,自家的孙子喜欢温暖,可温暖对赫连璟并没有那份心。 她叹了口气,转眸对温暖道:“快吃饭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去做。” 温暖点点头,看着面前碟子里又是被赫连璟夹过来的美味,终于是不忍拂了赫连璟的一番好意,拿筷子夹起一块鱼片吃了起来。 赫连璟见温暖总算是吃了他夹过去的菜,笑了笑。 心中有了主意。 第250章 不会是从外星球过来的吧 接下来的这顿饭,吃得很平静。 不得不说,赫连家的厨师做的饭菜很合温暖的口味,中午她只是喝点茶,吃了些点心,这会真的饿了,吃的饭比平常多了一半的量。 翌日早晨,温暖和赫连家一家人一起用完早饭,就被赫连老夫人催着去楼上换早已经准备好的礼服。 不久后,赫连老夫人,云蝶,赫连行松,盛装打扮出现在客厅里。 温暖穿着一件浅紫色的礼服,礼服的前襟处和袖口都绣有繁复的浅粉色玉兰花纹,长发编了三股麻花辫,然后三股麻花辫再合成一股,最后将编好的发尾向内歪曲,用黑夹子固定后,配上了一朵盛开的粉色玉兰花点缀。 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下凡的仙女一样可爱又迷人。 她走进客厅的时候,赫连老夫人直接就夸赞道:“温暖是真漂亮,比沐雪年轻的时候还要漂亮。” 云蝶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认的干闺女。” 赫连老夫人心情大好。 “你的干女儿,还不就是我的干孙女。” 赫连老夫人与有荣焉的笑道。 这时候,赫连璟也下了楼,走向客厅。 他看到温暖的时候微微愣了愣神,然后笑道:“暖暖,你看看我穿这件衣服怎么样?” 赫连璟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休闲西裤,上身穿着的是一件白底红花的休闲衬衣。 照理说,白底红花的衬衣比较老套,可赫连璟的这件衬衣不同,白色衬衫上,自左肩部垂直向下,红色的蔷薇花开的茂盛,那花不是印上去的,而是一针一线手工绣上去的,看起来异常的逼真。 赫连璟本就俊美,现在看起来更是如谪仙下凡一般。 “不错,很不错。” 温暖实话实说。 赫连璟很满意温暖的态度,故意走到温暖面前,凑近温暖耳际低声道:“那和傅远东比,谁更胜一筹。” 温暖直言:“他是不如你妖艳,但是比你man。” 赫连璟听到温暖用“妖艳”这个词来形容他,脸色顿时黯淡下来。 对着温暖忿忿说道:“暖暖,我是男人,男人,有你这么夸人的吗,妖艳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好不好。” 温暖“噗嗤”一笑,改口道:“错了,错了,应该是酷帅才对。” 赫连璟:“这还差不多。” 不久后,一行人出了客厅,分乘两辆车去了望宾楼。 望宾楼的门口,一眼望过去,停满了各种豪车。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豪车大聚会呢。 温暖一行人抵达那里的时候,看着这么多车辆,也是很纳闷。 他们并没有通知太多人,这些人都是听到风声自动来参加他们赫连家的认亲宴的? 温暖下了车,扶着赫连老夫人,跟在云蝶夫妇身后向望宾楼大门处走去。 赫连璟走在温暖身旁。 一行人刚刚走进大厅,就被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围住了。 赫连璟脸色很是不好看。 这是赫连家的家事,这些记者来这里采的哪门子访呢! “赫连族长,请问您今天是真的要认干女儿吗?” “赫连族长,您能不能给大家介绍一下您收的这位干女儿是哪位名门闺秀?” “赫连公子,前一段时间不是说您即将订婚了么,请问具体日期定下来了没有?” 赫连老夫人也没想到会有记者在这里,脸色冷然。 赫连行松和云蝶懒得搭理这些记者,径直向里走。 温暖搀扶着赫连老夫人,也是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 这些记者,唯恐天下不乱。 无论赫连夫妇和赫连璟怎么回答都会被记者胡乱报道。 说多错多。 那些记者见赫连夫妇和赫连璟对他们的提问置之不理,就把镜头对准了温暖。 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身着浅紫色礼服,像个小仙女般美丽的温暖就是赫连夫妇今天要认的干女儿。 这小仙女看起来年纪轻轻,阅历甚浅的样子,不会对他们的提问无动于衷。 “这位姑娘,您就是今天的主角,赫连夫妇要认的干女儿吧。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您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位姑娘,赫连家家大业大,您这次认亲可是赚大了。” “您认赫连夫妇为干爹干妈,是不是看上他们的家产了。” 这连三个问题都或多或少的带有侮辱性质,温暖脸色冷然,扫视了一眼面前提问的记者,脸上一副鄙夷的神情。 赫连老夫人唯恐温暖应付不来如此大的阵仗,低声对温暖道:“别理他们,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温暖微微笑了笑,低头对赫连老夫人道:“奶奶放心,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赫连老夫人见温暖神色平静,处事不惊,心中对温暖的欣赏又增了几分。 温暖一行人乘电梯直接到了三楼,举办宴会的大厅。 大厅里已经有很多人等在了那里。 那些记者被赫连行松派人直接拦在了宴会大厅的外面。 来参加宴会的人很多都是昆城的显赫人物,那些记者有所忌惮,没有闹得更过分。 见没有采访到什么可以吸引人眼球的劲爆消息,有记者早早的就离开了。 大厅里的客人温暖几乎都不认识,只是赫连老夫人叫她喊对方什么她就礼貌的招呼一句。 直到见到了康娜的父亲康市长,她才多说了两句话。 康娜的父亲早就从康娜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是以见到温暖后,没有多少意外。 “康伯父好。” 温暖礼貌的对康市长打了声招呼。 “温暖,你是康娜最好的朋友,等康娜回来了,你一定要记得来伯父家里做客。” “好的,我一定会的。” 温暖的举止大方得体,回答的话既客套又疏离,没有因为康市长的身份有一丁点的谄媚。 不久后,赫连行松拿着话筒上台宣布,从今天起,他们夫妇二人正式收温暖为干女儿。 接下来,云蝶和赫连行松坐在台上的早就备好的两张凳子上,温暖走上台,恭恭敬敬的跪下来给二人磕头,奉茶,改口称呼赫连行松夫妇为干爸,干妈。 改口之后,赫连行松夫妇每人给了温暖一个厚厚的红包。 温暖接过红包,想也未想,直接下台,走到台下最前排中央位置上坐着的赫连老夫人面前“噗通”跪下来。 所有的宾客都被温暖的这一举动给震住了。 照理说,赫连行松夫妇认温暖为干女儿,温暖没有必要当场给赫连老夫人磕头,只是因为这层关系,她直接就改口称呼赫连老夫人为祖母就可以了。 赫连老夫人一时间怔住,她今天可没有给温暖准备红包。 温暖对着赫连老夫人,叫了声:“奶奶。” 然后,双手捧着刚刚收下的两个红包交给赫连老夫人。 “奶奶,今天我就拿干爸,干妈给的红包借花献佛,孝敬一下奶奶您。” 赫连老夫人这辈子挣钱不少,可她向外拿钱的次数多,哪里会像今天这样收过晚辈的红包,是以,她有些激动。 “暖暖,这钱是你干爸,干妈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不用给我。” 温暖灿然一笑,道:“奶奶,干爸干妈给我的就是我的,我孝敬您,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您就收下吧。” 旁边有人起哄道:“老夫人,这可是您孙女孝敬您的,一定要收下。” “就是,老夫人,这可是您孙女的一番心意,您可不要拂了小辈的面子。” 片刻后,赫连老夫人接过红包,对温暖道:“好,既然是你孝敬我这个老太婆的,我就收下,留着给你当嫁妆。” 老夫人的话一落,就有客人接话道:“老夫人,这下,您孙子孙女都有了,以后还会有孙媳妇,孙女婿,您老就偷着乐吧。” 宴会大厅一时间热闹了起来,气氛异常的融洽。 温暖原以为接下来,大家吃吃饭,宾客尽欢,这次宴会就圆满结束了,可是,事情偏偏不照着她的思路走。 赫连行松刚刚上台宣布宴席开始,台下就有人大声议论道:“什么大家闺秀,名门千金,她父亲就是个赌鬼,母亲是个开小超市的,你以为她的家世有多了不起。” “真的假的,看那女的长这么漂亮,我还以为是什么豪门小姐呢。” “哼,要不是长得漂亮,怎么能迷惑住赫连家的人,要他们收她为干女儿,不定打的什么鬼主意呢!” 这几句话听起来轻飘飘的,可是却像一枚炸弹瞬间在水池中炸响。 在场的宾客因为这几句话瞬间就议论纷纷,再看向温暖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嘲讽,不屑。 赫连璟气的想冲上前找那几位胡乱说话的人暴揍一顿,温暖一把就拉住了他,低声道:“别冲动,你那样正好就中了他们的计了。” 赫连老夫人也是气得浑身发抖,温暖轻轻拍了拍赫连老夫人的手,示意她消消气。 温暖面色平静,神情淡然,赫连老夫人看着温暖,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议论声愈来愈不像话,甚至有人直接就说道:“那丫头应该是看上了赫连家的财产,不然,为什么从江城跑到昆城来认干妈,她自己又不是没有妈。” “我看,她想做赫连族长的女儿是假,估计是想和赫连公子日久生情,嫁进赫连家做少奶奶。” 温暖心道:“我靠,这些人的脑回路还真是奇特,不会是从外星球过来的吧。” 赫连行松拿着话筒劝阻大家,不要胡乱猜测,可是收效甚微。 云蝶气的差一点就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温暖扫了一眼议论不止的那些人,心中了然。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冷眼旁观,议论的最起劲的反反复复还是那一小部分人。 这就说明,有人故意在宴会上给温暖使绊子,不想叫温暖认赫连行松和云蝶为干爸干妈。 温暖看着赫连行松好像马上就要发火的样子,站起身,快步走上台。 然后,她对赫连行松微微点头,笑了笑,从赫连行松手里拿过了话筒。 台下宾客见温暖这样子,议论的更凶了,温暖不以为意,对着话筒说道:“各位来宾们能不能安静下来,先听我说两句。” “好,你说,我看你能说出花来。” 台下有人悻悻的说了一句。 温暖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整个宴会大厅彻底安静了下来,她才接着开口道:“第一,我想问一下刚刚在台下议论的那位先生,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大家闺秀,名门千金,不仅我没说过,就连我干爸干妈他们也没有说过这句话,你这句话是哪里听来的,还是你胡乱说的?” “第二,我的父亲是个赌徒,曾经欠下一百八十万元的赌债,不过,后来都还清了,我的母亲是个开小超市的,一辈子辛勤工作,也攒不下几个钱,而且,我的父母离异,我跟着母亲生活,可这又怎么了,难道我的出身就决定了我就是一个贪财的人,你们有什么理由证明我是觊觎干爸干妈的家产,才做他们的干女儿?没有证据的话最好不要乱说,免得吃官司。” “第三,你们说的我进赫连家是为了制造机会,和璟哥日久生情,企图嫁进赫连家做少奶奶就更好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说,就算我没有男朋友,我也不会绕了那么一个大弯进入赫连家,为了什么日久生情的鬼话,我和赫连璟哥哥成了兄妹是为了嫁给他,不知道说这话的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怕是连小学都没有毕业。” 温暖说完话之后,台下安静了许多。 赫连璟走上台,从温暖手里接过话筒,笑道:“我这个干妹妹性子耿直,眼里容不进沙子,我妈就喜欢她这一点,才执意要收她为干女儿,我作为她的干哥哥在这里也表明一下态度,以后谁要是和我的这位干妹妹过不去,就是和我们赫连家过不去,刚刚的事就算了,要是再让我听到有人诋毁我干妹妹一个字,我们赫连家就追究他的诽谤罪。” 温暖转眸看着赫连璟笑了笑,道:“谢谢璟哥哥。” “谢什么,傻丫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理应荣辱与共,懂不懂。” 第251章 这老爷子怕是糊涂了 赫连璟说话的时候,没有关闭话筒,以至于他这句话台下的人听得真真切切。 有人调侃道:“这赫连璟一有妹妹,瞬间就成了护妹狂魔了。” 片刻后,赫连行松上台再次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席间觥筹交错,主宾尽欢。 宴会结束后,温暖跟着赫连家人回到了赫连家花园别墅。 第二天早上,温暖辞别赫连家人,提着行李,来到了租住的小院落。 她收拾一番,又上街才买了些洗漱,做饭等所需要用到的东西。 房间整理好后,温暖去附近的花鸟市场买了几株玉兰花和茉莉花树栽在了院落的一角,最后,她又拿出手提电脑,在网上网购了一张藤椅,一张藤制方桌准备放在花树旁。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秋雨,廊下的一盏照明灯散发出晕黄的光芒,整个院落在细雨纷纷中更显得寥落,清幽。 温暖坐在临窗的桌前,看着纷乱的雨丝发呆,很久才起身,去床上睡觉。 五天后,温暖在玉玲珑玉器店旁盘了一家店面,准备开一家花店。 同时,她将于花店隔着一条街的两间门面大小的一家超市给接盘了下来。 赫连璟多次邀请温暖去赫连家的公司上班,并承诺给温暖特别优厚的待遇,都被温暖一一拒绝了。 当然,她做这些事先已经给傅远东打过了招呼。 傅远东因为温暖拒绝到赫连家的公司上班,心中愉悦,对温暖自己创业一百二十分的赞同。 与此同时,他向温暖表示,他整个傅氏企业会是温暖最强有力的后盾。 十日后,花店正式开业,又过了两天,超市也正式更名营业。 花店的名字叫“笑春风”。 温暖招聘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名字叫董甜,十九岁,曾经在一家花店打过工,插花的技艺非常不错。 超市的名字就叫“四方超市”,和齐燕开的超市一样的名字。 因为超市不大,温暖雇了两名理货员和两名收银员。 超市最里面有一间房间,就作为了仓库。 同时,为了进货送货方便,温暖按揭贷款买了一辆金杯新海狮面包车。 温暖开车进货,像超市送货,花店送花的事情一般都是请程哲,陈卓,邓如一和张帆四人中的一人去做。 所有这一切做完,温暖手里的钱所剩无几。 但花店和超市的生意因为有赫连家的照拂,生意还不错,每天都有盈利。 温暖闲暇的时候就去康元精神病院看望沐雪,如今沐雪对温暖明显的依赖多了。 据张橙讲,温暖若是连着几天不去医院看沐雪,沐雪就会时不时的念叨“温暖”两个字。 这让温暖心中感到非常的欣慰,但同时,也坚定了她要把沐雪接出精神病院亲自照顾的决心。 钟离深的病情依旧是没有什么起色。 程哲告诉温暖,钟离深的病房外始终就有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监视着。 他是通过熟人介绍进入这家医院做清洁工,进入了钟离深的病房几次,才没有引起那两人的猜疑。 温暖想着,有机会,她一定要亲自入钟离深的病房,亲眼看看钟离深,最好能知道,这钟离深究竟还有没有苏醒的可能。 九月二十九,温暖将昆城的事情安排好,坐飞机回了江城。 傅远东亲自来接机,两人出了机场大厅后,直接坐上了傅远东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 不久后,两人到了“四方超市”。 齐燕见到温暖高兴的流了泪,拉着温暖坐在了收银机旁边的长凳上。 傅远东和齐燕打了声招呼,就知趣的坐回车上等着温暖。 有他在那里,母女两人说话不太方便。 温暖心中酸楚,总觉得有些对不起齐燕。 她想着,等时机成熟了,她再将一切告知齐燕,希望齐燕能理解她的用心。 “妈,我在昆城开了一家小超市,名字就叫四方超市。” 齐燕含泪笑道:“你这丫头,怎么想起来去那开超市了,开超市很辛苦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温暖亲热的搂着齐燕的脖子异常感动的道:“妈,您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工作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您放心,将来我一定将四方超市的分店开遍全国,到时候,您就不要工作了,升级做董事长,享清福。” 齐燕欣慰的看着温暖笑道:“好好好,我的女儿有本事,妈妈以后就等着享清福了。” 这时候,新凤霞去附近街上送货回来,见到温暖,也是异常高兴。 “暖暖啊,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妈想你想的都哭了好几次了。” 温暖站起身,亲热的喊了声:“辛姨好。” 然后,她转头看着齐燕道:“妈,等我忙完这一段时间,我就回来陪您。” 齐燕摆摆手道:“你别听你辛姨的,你现在是大孩子了,妈妈总不能像小时候似的将你拴在身边,你趁年轻,喜欢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妈妈全力支持你。” 这一刻,温暖鼻子发酸,险些就流下泪来。 辛凤霞:“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你妈就盼着你能有大出息,光耀门楣呢。” 齐燕瞪了辛凤霞一眼,笑着斥道:“我只希望我的暖暖能平平安安的,一生幸福就行,至于光耀门楣什么的,我才不稀罕。”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陆续有客人进来买东西。 温暖对齐燕道:“妈,我还有事要去办,晚上回家再和您聊。” 齐燕道:“晚上,妈妈早点关门,给你做你喜欢吃的三鲜馅饺子。” “好。” 温暖说着话向辛凤霞摆了摆手,又接着道:“辛姨,您辛苦了,我给您带的昆城特产就放在收银机下面,您走时,别忘了带。” 辛凤霞笑道:“暖暖啊,你看又让你破费了,每次出远门回来都给我带东西,下次别这样了。” “应该的。” 温暖说着话离开超市,坐上了傅远东的轿车。 车子一路疾驶,不久后,两人到了江城市一院。 裴重山几天前已经从icu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两人到那里的时候,裴重山不在房间里。 据值班的护士讲,裴重山被裴家请的护工王利华推,着下楼去做康复锻炼了。 傅远东和温暖下楼,在医院的中心花园里看到了裴重山。 此时,裴重山正被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搀扶着,一步一步艰难的慢慢向前挪。 温暖看着裴重山如今还是不能行走自如,心中难过,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她想着小时候,裴依云趴在裴重山宽阔的后背上,裴重山一边转着圈一边哄她笑的场景,神情忧伤。 傅远东走到温暖身边,揽着温暖的肩膀道:“你应该感到高兴,裴老爷子的身体比你离开江城时好多了。” 温暖偏头,靠在傅远东的肩膀上,含泪笑了笑:“你说得对,我应该知足了。” 可是,她说完这句话后,转脸瞧了傅远东一眼,又补了一句:“裴依云是我的恩人,她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我希望他能早日痊愈。” 傅远东心中明了,温暖是担心他会因为温暖和裴重山无亲无故,这么关心他,心中起疑,才故意解释了这么一句。 “以后,我们一起孝敬他。” 傅远东揽紧了温暖的肩膀,星眸深邃的看着温暖,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王利华搀着裴重山走了一小段距离,体力有些不支,扶着裴重山坐在了有一旁的轮椅上。 温暖这时候站直身子,快步走上前,看着裴老爷子粲然一笑,扬声道:“裴爷爷,我来看您来了。” 傅远东也跟在温暖身后走到裴老爷子面前,招呼道:“裴老爷子好。” 裴重山抬头看着温暖。 温暖站在秋日的阳光下,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极了记忆中裴依云的样子。 他有一刹那间的恍惚,以为裴依云来医院看望他了。 可片刻后,他想到裴依云已经不在了,眼前的人是温暖。 他想起他在住院期间,依稀听得有人在他病床前哭诉自己就是裴依云,曾经他以为是他在做梦,可是床头前的被褥被泪水浸湿了一片。 他大胆地猜测那人就是温暖,可是,怎么可能呢。 其实,只要调取那晚病房内的监控,就能得出结果。 可是,事关重大,裴重山一直在等着自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找梁牧。 现在的他,还不能去做那件事。 “裴爷爷,您不会是忘了温暖吧,这样,我可是会非常伤心的。” 温暖佯装生气的说着话,蹲在了裴重山的面前。 王利华俯下身子,对裴重山道:“老爷子,老爷子,有人来看您了。” 裴重山终于回过神,冲着温暖呐呐道:“你,你是温暖。” “对呀裴爷爷,我就是温暖,您最喜欢喝我煲的汤了,您还记得吗?” 裴重山点点头,抬头看着温暖身后站着的傅远东说了句:“你媳妇煲的汤很好喝。” 傅远东俊颜上显出一抹笑,点点头,对裴重山道:“裴老爷子,您老说得对,她煲的汤是很好喝,明天中午我叫她煲汤给您送过来。” 裴重山说话依旧有些口齿不清,但比以前好多了,最起码他现在说的话,别人能听得懂了。 温暖听裴重山说自己是傅远东的媳妇,瞬间红了脸,对裴重山道:“裴爷爷,我们还没结婚呢。” 裴重山:“他,不错,嫁给他。” 温暖听到裴重山对傅远东如此肯定,想着,若她现在还是裴依云的话,她的丈夫也一定要经过裴重山的同意。 他说好,她才会同意和别人相处。 “裴老爷子,多谢夸奖。” 傅远东说完这句话得意的看了温暖一眼。 温暖回瞪了他一眼。 “裴爷爷,您累了吧,我们回病房吧。” 温暖说着话,很自然的代替王利华推着轮椅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她一边推着轮椅走,一边向王利华询问裴重山近来的身体情况。 王利华见温暖对待裴重山比裴重山的亲孙女裴依蓝对裴重山还要亲近,自然而然的就将裴重山的身体情况对温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起来。 据王利华讲,本来裴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恢复的不错,一个星期前自己能走几步路了,可是不知为什么,裴老爷子的孙女裴重山来医院看望裴老爷子,好像是要裴老爷子签什么字,裴老爷子不同意。 那裴依蓝干脆拽着裴老爷子的手指要他摁手印,裴老爷子虽然行动不便,但是摇晃着手指,看起来明显是拒绝的。 我一个护工,虽然不赞同裴依蓝的做法,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出言劝阻。 奈何那裴依蓝根本就不听劝,还将我痛骂了一顿。 老爷子大声惊叫,最后引来了值班医生和护士,那裴依蓝悻悻的只好作罢。 从那天过后,老爷子可能是气着了,身体状况不太好,到现在只能是有人扶着才能走上几步路。 温暖听了王利华的话,心中对裴依蓝失望透顶。 她猜测,裴依蓝想叫裴重山签署的应该是一份有关于财产方面的协议。 几人乘电梯到了住院部三楼。 电梯门打开,温暖推着裴重山从电梯里出来,王利华和傅远东也跟在温暖身后出了电梯。 几人刚刚拐过电梯口,走到了通往裴重山病房的通道上,迎面就遇上了巩思燕和裴依蓝。 巩思燕和裴依蓝见到温暖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可是有傅远东在那里,她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只是,巩思燕心中极为不快,走到裴重山面前道:“爸,我和蓝儿来看您了。” 裴重山面色不虞,没有搭理巩思燕。 巩思燕抬眼看了看温暖和傅远东,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老爷子怕是糊涂了,也不知个谁亲谁近。” 温暖接口道:“老爷子累了,麻烦你让一下,我送他回房间休息。” “蓝儿,你快去推轮椅,送你爷爷回病房怎么能麻烦外人来做这事呢。” 巩思燕转头喊了裴依蓝一声,对裴依蓝眨了眨眼。 意思是:“你这傻丫头,还愣着干什么,巴结好你爷爷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第252章 黄色玫瑰花 裴依蓝会意,想着裴重山偏心裴依云,即便是裴依云死了,裴重山留给裴依云的那一大份嫁妆,包括裴家的一部分股份,房产,金银珠宝等等,依旧是不打算赠与她,心中就十分的窝火。 她想着趁裴重山现在还没有彻底痊愈,将裴重山留给裴依云的嫁妆转到自己名下,可这老头子死活就是不同意。 那天,她可是在值班医生和护士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的离开医院的。 她板着脸,走到温暖身边,用身子将温暖挤到了一边去,双手扶着轮椅,轻斥了温暖一句:“怎么什么事都少不了你,一边去。” 温暖浅淡一笑,没有理会裴依蓝,自动走到了傅远东身边站定。 裴依蓝推着轮椅继续向前走,巩思燕的脸色这会才缓和了些。 等到裴依蓝推着轮椅进入病房,王利华上前将裴重山扶起来,搀着他坐在了病床上,拿枕头放在他后背,扶着他靠在枕头上。 “爸,您口渴了吧。” 巩思燕说着话转身对裴依蓝道:“蓝儿,去给你爷爷倒杯水送过来。” 裴依蓝慢吞吞的,好像是不情愿的样子,王利华笑着道:“我去吧。” 片刻后,王利华端着一杯温热的白开水送到了巩思燕手中。 “爸,喝茶。” 巩思燕服侍着裴重山喝了约莫半杯水之后,将杯子递给王利华。 随后,她又关心的问了问王利华,裴重山的身体状况。 诸如,晚上睡觉睡的好吗? 吃饭吃得多吗? 医生开的药有没有按时吃? 王利华有没有经常带老爷子去楼下做康复锻炼? 王利华礼貌的一一做了回答,真个过程中,裴依蓝未发一言。 温暖和裴依蓝也没有多少话要说,又担心裴依蓝再对裴重山做出忤逆的事情,遂对傅远东道:“东哥,裴爷爷这种情况,你以后可千万要经常到医院来看望裴爷爷。” 傅远东:“放心吧,我以后会经常来医院看望裴老爷子的,毕竟裴老爷子待我不薄,我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裴依蓝听着傅远东的这句话,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有巩思燕在,温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机会和裴重山好好说会话。 巩思燕也不知为什么,对温暖极其的防备。 其实,温暖所希望的不过是巩思燕和裴依蓝真心的孝敬裴重山。 那样的话,她也就放心了。 不久后,温暖和傅远东向裴重山告辞出了病房。 巩思燕和裴依蓝陪着裴重山,王利华将二人送到了电梯口。 温暖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王利华,并且叮嘱她,裴重山这里若是有什么事就及时给她打电话。 王利华将温暖的手机号码存在了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并且按照温暖的要求,当着温暖的面给温暖打了个电话。 温暖刚刚将王利华的手机号码存在了新建联系人里,就听到裴依蓝斥责王利华的声音。 “王利华,我们花钱请你来是照顾我爷爷的,可不是叫来这医院里聊天的,你要是想偷懒就趁早走人。” 王利华听了裴依蓝的话,看了眼温暖,为难的回道:“我这就来了,这就来。” 温暖冲王利华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回去,免得裴依蓝对她发难。 王利华对温暖抱歉一笑,转身就快步跑回了病房。 片刻后,温暖听到了裴依蓝不耐烦的声音。 “他们走就走吧,你一个护工送个什么劲,干好本职工作就好,再有下次,我扣你工资。” 傅远东和温暖进入电梯,下了一楼。 直到离开医院坐上车,傅远东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温暖将头凑到傅远东面前,笑问:“怎么,心里不爽。” 傅远东怜惜的看了温暖一眼,冷声道:“这个裴家二小姐,如今是越来越猖狂了。” “算了,你和她这种人生什么气。” 温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生什么气,我是心疼你,你知不知道,你好心好意去看望她爷爷,她对你那般不礼貌,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温暖坐正了身子,看着前方,悠悠的道:“她就算再不好,也是裴爷爷的亲孙女,我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和她置气。” 傅远东转眸看了温暖一眼,心情有些沉重。 他比谁都了解温暖现在的心境。 他本想找人给裴依蓝一点教训的,如今听了温暖的话也就作罢。 温暖说得对,裴依蓝再不好,也是裴老爷子的亲孙女。 她若是出什么事,裴老爷子也必定会心疼的。 晚饭,温暖是和傅远东在一起吃的。 吃饭的时候,温暖明显的心事重重。 一顿饭下来,温暖并没有吃多少,傅远东看着温暖明显的比她离开江城的时候瘦削了些,心疼的不得了。 晚饭后,傅远东开车将温暖送到了新民小区北门。 温暖临下车的时候,傅远东心中不舍,一把将温暖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拥抱着。 不久后,温暖脸色酡红,下了车,冲傅远东摆了摆手,快步回了租住的阁楼。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 温暖回到阁楼的时候,齐燕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格子睡衣正坐在饭桌旁等着温暖。 饭桌上,是齐燕为温暖盛好的一盘三鲜馅的饺子。 齐燕想着温暖来这么晚,怕是已经吃过晚饭了,岂料,温暖进房间放下包的第一件事就伸手捏了个包子填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齐燕:“暖暖,饺子都凉了,我给你热一热再吃。” 温暖边吃边说道:“不用了,妈,饿死我了,那傅远东请我吃意大利餐,你别提那意大利饭有多难吃了,一点也不合我的口味,还是妈妈您包的饺子最好吃。” 温暖说着话,一个饺子下肚,有捏了一个。 齐燕笑道:“这丫头,你好歹去洗洗手在吃呀。” “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齐燕无奈一笑,起身去给温暖拿了双筷子塞在温暖手里。 “这孩子,怎么刚回家就给个饿狼似的,这饺子就这么好吃,昆城那边就没有买饺子的?” 温暖:“昆城的主食是米饭,很少有餐馆买饺子的,不过就算有卖饺子的,那饺子也不如妈您做的好吃。” 齐燕笑着道:“喜欢吃就多吃点。” 温暖吃着饺子,对着齐燕使劲点了点头。 今天下午在病房里,裴依蓝对裴重山的态度,令温暖很是难过。 就算她温暖对裴重山再好,可是,依然取代不了裴依蓝在裴重山心中的位置。 亲的始终就是亲的。 她温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人。 她能时不时的去医院看望一下裴重山,就已经很不错了。 若不是因为她和傅远东的关系,恐怕巩思燕和裴依蓝一见到她进病房就将她给轰出去。 吃饭的时候没有什么心情,直到回到家后,见到齐燕,见到桌上的三鲜馅饺子,她心中莫名的感动着,微微有些酸涩。 她离开江城去昆城,为了钟离深和沐雪,她的亲生父母。 到现在,这事她还瞒着齐燕,她感到非常的对不起齐燕。 一盘饺子很快就被温暖吃了个精光,齐燕笑着道:“暖暖,没吃饱的话,妈妈再给你下一点,冰箱里还有些冻饺子。” “不用了,妈,我现在都吃撑了,一个饺子也吃不下了。” 温暖抬手,摸着肚子对齐燕撒娇道。 “妈妈给你倒杯水喝。” 齐燕说着话,倒了杯水放在温暖面前的桌子上。 橘黄的灯光温暖明亮,温暖和齐燕就坐在饭桌旁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温暖告诉齐燕,自己在昆城租了个小院子,等她在昆城的生意稳定下来之后,就接齐燕去昆城。 昆城四季如春,空气湿润,是居住的好地方。 齐燕若是还想开超市的话,昆城的四方超市就等着她去做董事长。 齐燕听了温暖的话,感到特别的欣慰。 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第二天一早,温暖早早的起了床,做了西红柿鸡蛋面喊了齐燕一起吃早饭。 齐燕吃完早饭后,和以前一样去了超市。 温暖收拾好饭桌后,将近九点多钟的时候,去街上的一家杂品店里买了祭祀用的香烛,元宝,冥币等物,打的去了江城西郊,裴家的一片墓园里。 她下车的时候差不多是十点左右的样子。 墓园静谧幽深,尽管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可温暖还是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寒。 她提着祭祀用的一大包物品,怀里抱着裴依云最喜欢的白色玉兰花,沿着墓园里的青石板路,一步步向墓园深处行去。 裴依云入土为安的时候,她没有来,可是,裴家墓园所在的地方她是知道的。 墓园越向里走,山势越高,裴家的那处独成一体的墓园就在这一大片墓园的最里处,也是整片墓园最高的一片地方。 温暖曾经跟着裴重山来这里祭祀过先人,依着记忆,很快的就来到了裴家墓园。 不久后,温暖来到了一块墓碑前。 墓碑的上面,镶嵌着裴依云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裴依云笑得一脸灿烂。 墓碑上刻着“孙女裴依云之墓,立碑人裴重山”十三个隶书篆刻的大字。 温暖看着这块墓碑,心中纳闷。 为什么立碑人是裴重山? 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由死者的父亲来立碑的吗? 为什么会是爷爷? 这显然是不合乎常理。 墓碑两旁的空地上,栽了两株玉兰花树。 而墓碑最下方,放着一束束黄色玫瑰花。 温暖大略数了数,约莫有五束。 黄色玫瑰花的花语代表着道歉。 温暖想着,这应该是毕逸风送来的。 看那些黄色玫瑰花的枯萎程度,应该是毕逸风隔一段时间就送来一束。 温暖的眼睛有些湿润。 毕逸风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裴依云的歉意,尽管已经迟了很久,可是她还是选择接受了。 毕竟恨一个人实在是太痛苦,远没有原谅一个人来的轻松。 她敛眉,弯下腰,将玉兰花束放在黄玫瑰花束上面,又祭祀所用的物品拿出来一一摆上,拿打火机点上了香烛,然后,按照江城的规矩开始烧纸钱。 她不知道,那个曾经的温暖是否能收到这些纸钱? 但是,无论她收不收的到,她决定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来这墓园一次。 温暖一边烧着纸钱,一边低声说道:“温暖,我不知道我在这里烧纸钱,你能否收到,但是,我还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告诉你,我很感谢你给了我一次生的机会,让我以你的身份活在这世上。你放心,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她三年前已经和温建离婚,如今我们娘俩生活在一起,日子过得很幸福。” 温暖想将钟离深和沐雪的事情说出来,可想了想,还是作罢。 逝者已矣,那个小姑娘能知道她和齐燕现在生活的很幸福就足够了。 “温暖,如今我以你的身份已经考上江城大学,而且一年内修完了四年的必修科目,几乎每一个认识温暖的人都会夸赞温暖既聪明又漂亮,你的母亲以你为荣,你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而我裴依云也终于报了仇,将当年害我惨死的四个凶手送进了监狱,只是,害我的幕后真凶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查出来谁是幕后真凶,我一定亲会亲手了结了他,我想,离那一天应该不远了。” 温暖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直到纸钱全部被烧成了灰烬,香烛也已经燃了大半。 这时候,原本异常静谧的墓园起了微风。 风吹着裴依云墓碑两旁的玉兰花树上的枝叶随风摇摆。 香烛忽闪了一下。 温暖霎时间感到周遭的空气好似降到了冰点。 她抬眼看了看周围,离她不远的草丛一点也没有被风拂过的痕迹。 天空依旧是艳阳高照。 只不过这种阴森可怖的感觉持续的时间很短。 温暖看着玉兰花树上的枝叶停止了摆动,香烛并没有被风给吹灭,心里瞬间就感到轻松了很多。 难不成,这是温暖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她,她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温暖眼眶微红. 第253章 你刚刚可是给奶奶打了包票的 她声音有些沙哑的对着玉兰花树的方向扬声道:“温暖,我说的,你都听到了对不对,你放心,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我一定会好好孝敬她的,绝不会让她受到一顶点伤害和委屈。” 长时间的静寂之后,回答温暖的依旧是微微吹起的秋风。 不久后,温暖离开了这片墓园。 她刚刚离开不久,一个颀长的身影就从一块墓碑后站了起来。 他看了看温暖离去的方向,随后走到了温暖的墓碑前,弯腰将手中的一束黄玫瑰放在了玉兰花束的旁边。 这名男子在墓碑前站立了很久很久,才转身离开,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第二天,十月初一。 齐燕很早就去了超市,温暖则是留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早上去昆城。 九点多钟的时候,温暖听着有人敲门。 她打开房门后,看到来人是傅远东。 傅远东看着温暖一副诧异的样子,笑道:“怎么,不欢迎?” 这是傅远东第一次来到温暖的住处。 温暖以为敲门的要么是物业的工作人员,要么是邻居,怎么也想不到傅远东会连个电话都不打就来了。 片刻的怔忪后,温暖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又扯了扯身上的印着小黄鸭的卡通睡衣,然后冲着傅远东尴尬的笑了笑。 她不希望傅远东看见她不修边幅的样子。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这样子看在傅远东眼里多了些烟火气息。 傅远东上前,揽着温暖的肩膀走进屋,并随手将房门关上。 片刻后,他抬手揉了揉温暖额前的发丝,将刚刚才勉强算齐顺的长发又弄得乱糟糟。 “东哥,请坐,红茶还是绿茶?” “一杯白开水。” 傅远东说着话坐在了饭桌旁的一张椅子上。 温暖“噗嗤”笑了起来。 一杯白开水。 这傅远东还很好打发。 片刻后,温暖倒了杯白开水放在傅远东面前的饭桌上。 随后,她坐在了傅远东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我明天打算去昆城,毕竟那边还有生意要做。” 温暖看着傅远东淡淡道。 “忙完这几天,我去昆城找你,有什么事,你也可以直接给赵新打电话,他会帮你的。” 温暖:“我知道了,其实,你不用担心,现在我在昆城,有赫连家的人罩着,一般的人不敢动我。” “凡事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傅远东叮咛道。 温暖点点头。 “好,我会小心的。” 温暖说着话打了个哈欠。 傅远东问:“怎么,昨晚没睡好。” 温暖无奈的道:“昨天是睡得很晚不假,可我一直睡到八点多钟才醒,不知为什么,今天就是特别的困。” “困了就睡觉,正好,我也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会,你去睡觉吧,不用管我。” 温暖又打了一个哈欠,道:“好吧,我去我妈卧室里睡觉,你要是累了,可以躺倒我床上休息一会。” 温暖租住的这个阁楼里没有沙发,即便是买了沙发也没有放沙发的地方。 总不能一直叫傅远东在饭桌旁的椅子上坐着。 温暖的话说完话,傅远东立马调侃道:“要不,我们都在你房间里睡得了,反正早晚的事,又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 “那可不行,我妈要是回来撞见了,那成什么样子,总之,你今天可要老老实实的,不然的话,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温暖紧张的反驳道。 “说着玩的,你还当了真,赶紧去睡觉吧。” 傅远东催促温暖道。 不久后,温暖躺在齐燕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而,傅远东躺在温暖床上,怀抱着温暖的一个卡通兔子毛绒玩具,聆听者温暖房间里的动静。 他担心温暖再出现上一次的那种境况。 能做的他都做了。 昨天正午时分,他去了裴家墓园,在裴依云的墓碑前烧了很多的纸钱。 当然,那束白色玉兰花束和那些黄玫瑰花束他也瞧见了。 能给裴依云送黄色玫瑰花的,除了毕逸风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 若是毕逸风知道温暖就是裴依云,他会做些什么。 傅远东想到这,俊逸的脸上多了些冷冷笑意。 中午的时候,傅远东叫了两份外卖。 外卖送来后,傅远东喊醒了温暖。 温暖只是吃了几口,就说自己吃饱了。 看着温暖精神不佳,傅远东也不勉强,拦腰抱起温暖又将她送回了齐燕房间的床上。 温暖没怎么吃饭,傅远东也没了胃口。 好在直到现在,温暖只是嗜睡,并没有出现疼痛的症状。 温暖接着又睡到了下午八点多钟,才终于醒了过来。 这时候,齐燕还没有回来,灯光明灿灿。 温暖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傅远东看着走出房间的温暖微微的放了心。 裴依云入土为安,温暖也没有出现特别异常的情况,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温暖出了齐燕的房间,见到傅远东的第一句话就是:“东哥,你怎么还没走。” 傅远东:“中午你没怎么吃饭,我心疼你,等着你睡饱后陪我吃大餐。” 温暖本来还没觉得什么,如今,傅远东一提,她瞬间就感觉饥肠辘辘。 肚子适时的“咕噜”了一声,温暖讪讪的笑了笑。 傅远东摸了摸温暖的脸颊,宠溺的道:“还不快去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你看你,肚子现在都提意见了。” 十分钟后,温暖穿了一件深蓝色休闲牛仔裤,上身套了件米色的宽松针织衫,和傅远东一起下楼吃晚饭。 两人吃完晚饭,傅远东送温暖回阁楼,已经是十点多钟。 翌日早晨,温暖和齐燕道了别,拉着行李箱下了楼。 傅远东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车正停在楼下。 傅远东给温暖打开车门,温暖坐上去后,傅远东立即发动了车子,送温暖去机场。 不久后,机场的候车大厅里,傅远东紧紧拥抱了温暖,他心中万分不舍,更多的还是不放心。 温暖在昆城的情况,不用温暖说,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赵新那里,他早就交代过,温暖是钩吻门的门主夫人,所有钩吻门的成员都有责任保护温暖。 温暖到达昆城后,第一时间去赫连家看望了赫连老夫人。 赫连老夫人因为赫连璟迟迟不结婚的事情,正在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赫连璟早就对此习以为常,赫连老夫人刚开始演戏,他就溜得没了影。 赫连行松去公司工作。 只有云蝶在别墅里想着法儿的劝老夫人想开点,可是,收效甚微,老夫人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不闹的赫连璟答年前结婚她就不算完。 云蝶非常头痛,是以,一见到温暖,立马就道:“暖暖,你快来劝劝你奶奶,干妈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干妈,奶奶她这是,这是打算对璟哥逼婚,对不对?” 云蝶立即点头道:“可不是吗,你奶奶她做梦都想抱重孙子,可是璟儿就是不愿意结婚,暖暖,干妈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可璟儿喜欢你,你对她就真的一点也没有动心过。” 赫连老夫人一听,云蝶这样问温暖,瞬间就停止了哭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温暖身边,等着温暖的回答。 温暖看着赫连老夫人,又看了看云蝶,道:“奶奶,干妈,璟哥人不错,可是我对他现在是兄妹之情,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赫连老夫人闻言,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真是命苦啊,都要入土了,连孙媳妇的面也没见着,更别提我的那重孙子了,我就算是死了,也闭不上眼啊,我有什么颜面见我那早早就走了的老头子。” 温暖劝道:“奶奶,璟哥人长得这么帅,您放心,他结婚是早晚的事,您老就等着和您孙子的喜酒吧。” “暖暖啊,你就别劝我了,我今天索性就一头撞死,也省得那小子一听我给他提结婚的事,就跑的没影,我啊,真是白疼他了,一点都不体谅我这个做奶奶的苦心。” 赫连老夫人说着话,就向沙发的一角撞去。 温暖吓得立马就紧紧的抱着赫连老夫人的腰。 口中急急劝道:“奶奶,您放心,我帮您劝劝璟哥,让他早日结婚,您要是真的出了事,他可是想结婚都结不成了。” “真的?” 赫连老夫人终于是停止闹腾,不相信的对温暖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他的干妹妹,您放心,这事包给我,我一定让他早日结婚,您争取来年就抱上重孙子。” “暖暖,你这不是在骗奶奶吗?” “当然不是了,您是我的奶奶,我这个做小辈的怎么能骗您老人家呢。” “那就好。” 赫连老夫人说完这三个字,从温暖手上挣脱开来,像个没事人一眼坐在了沙发上,倒了杯茶,自己喝了起来。 云蝶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硬是逼温暖嫁给赫连璟,那样他们两人都不会幸福的。 只是,她看着赫连老夫人闹腾了几个小时,现在又坐在沙发上喝茶,不由得叹了口气。 “干妈,坐下喝杯茶。” 温暖说着话,扶着正抬手轻揉眉心,愁眉苦脸的云蝶坐在了沙发上。 她给云蝶倒了杯水,递给云蝶。 云蝶接过杯子,抿了几口茶,将杯子放在桌上,看着温暖道:“暖暖,你刚刚给你奶奶说的话是真的?你有几层的把握?” 温暖哪里有什么把握,只不过是为了劝阻赫连老夫人临时想起来的权宜之计。 可是,她看着赫连老夫人和云蝶满含期待的眼神,嗫嚅了嘴唇,道了句:“八层,差不多八层吧。” 赫连老夫人不太满意,“暖暖啊,你刚刚可是给奶奶打了包票的。” 温暖苦笑道:“奶奶,我尽量成不成,您放心,我会好好劝璟哥哥的。” 云蝶道:“暖暖,这件事你尽力就好,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我知道了,干妈。” 温暖回话道。 大约四点多钟的时候,温暖离开了赫连家别墅,回到了自己租住的那个小院子,收拾好东西后,她去笑春风花店和四方超市那里转了转。 温暖雇的店员都很尽责,又有邓如一几人轮番着来帮忙,生意看起来比温暖离开时还要好些。 六点多钟,温暖来到了康元精神病院。 这个点是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吃饭的时间,温暖选择这个时间来见沐雪,也是想亲自喂沐雪吃饭。 毕竟,这家精神病院有规定,探视病人的时间每天不得超过两个小时。 温暖来到沐雪的病房,并没有见到沐雪。 她在房间里等了一会,沐雪依旧是没有回来。 温暖心中忐忑不安,拨打了张橙的电话。 张橙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温暖心中更是焦急,起身就去了沐雪主治医生费冰那里。 费冰并不知道沐雪不在房里,他打电话问了今天当班的护士长,张橙和沐雪现在在哪里。 护士长很快就回了话,说是今天中午午饭后,张橙陪沐雪下楼去散步,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她们下楼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给我汇报,现在,马上带人去给我找,找不到人,你也甭干了。” 费冰毫不留情的训了护士长一番,就气愤的挂了电话。 由于费冰是用桌子上的座机打的电话,并且全程开了免提,电话的内容温暖听得一清二楚。 她也不与费冰废话,直接出门下楼,去楼下花园里寻找沐雪。 费冰也紧跟着出了办公室门,跟在温暖身后下了楼。 楼下花园里,景色宜人。 花园中心是一处喷泉,水流铮铮。 几株红枫树点缀其间,远远看去,绚丽异常。 毕竟现在是吃饭的时间,只有很少的人在里面散步。 温暖跑进花园,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到沐雪和张橙的影子,心中顿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她担心,有人会对沐雪不利。 也许,是自己频繁的来这家精神病院照顾沐雪引起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他们担心,温暖总有一天因为沐雪的存在知道自己是钟离深和沐雪之女的事实,忍不住对沐雪动手了。 第254章 监控屏幕百分之六十都是黑屏 费冰和几个年轻的女护士也没有在花园里找到沐雪。 片刻后,费冰打电话给医院的安保部门,询问有没有人见过沐雪。 可是,等来的答案就是“没见过,再找找。” 沐雪现在的情况不可能离开医院,因为医院里有严格的规定,病人离开医院必须有主治医生的签字,院长的亲笔签字,家属的陪同,三样,缺一不可。 也就是说,沐雪现在一定还在这家医院里。 温暖的脸色冷然,转脸看了看费冰,说道:“费医生,你们这医院一定有监控录像吧,我希望你马上去监控室查一下监控录像,还有,那些监控死角,我希望你多派些人去找找。” “好,我马上去监控室。” 费冰和温暖说完话,转脸吩咐随行的护士长多派些人手去寻找沐雪。 接下来,温暖跟着沐雪来到了监控室。 正常情况下,监控人最少留有一名安保人员值班,可是,两人进了监控室之后,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不仅如此,监控屏幕百分之六十都是黑屏。 费冰打了一个个电话,叫了一位保安人员前来监控室。 几分钟之后,一位三十多左右的男子慌慌张张的跑进了监控室。 “费医生,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我只是去了趟厕所,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刚刚老大打电话叫我赶紧来监控室,我就立马跑回来了。” 费冰也不与他废话,直接说道:“你这监控屏幕怎么这么多都是黑屏,你赶快弄好,一个病人和一个护士不见了。” “不见了?” 这位保安也是感到异常纳闷,只是看着费冰神色郑重,温暖脸色冷肃,没有再问,快步跑到监控器旁。 这保安一番操作之后,黑屏还是黑屏,和原来一个样。 温暖脸色更是难看。 别的正常的监控录像她都一一看过了,并没有发现沐雪和张橙的影子。 “特么的,这就奇了怪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坏了这么多监控器。” 那保安也是一脸懵逼,抬手挠了挠头。 温暖心中更是焦急,即便是一分钟,她现在也不想耽误。 “你将那些坏的监控器的地点告诉我们,费医生,我们分头去查,我希望你再多叫上一些人帮忙,我先把话放在这儿,要是沐雪出了什么事,你们这家精神病院就等着吃官司吧,你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费冰听了温暖的话,额头上紧张的沁出了滴滴汗珠。 温暖是赫连行松的干闺女,得罪了温暖,也就是得罪了赫连家的人。 再说了,沐雪是钟离家族族长钟离深的妻子,尽管现在钟离深成了植物人,但是,难保他的弟弟钟离重不会借此机会对康元精神病院发难。 “你放心,我一定会多安排人手去找她的。” 费冰说完话,那保安将坏的监控器的具体位置告诉了二人,然后,又打了个电话:“头,监控器不知怎么回事坏了很多,现在有个病人和一个护士找不到了,请你赶快安排人帮忙找一下。” 温暖没等那保安说完话,就快步出了监控室,和费冰分道去找寻沐雪。 十分钟过去了,依旧是没有找到沐雪。 温暖现在不仅是焦急,更多的是恐惧 她给赫连璟打了个电话,将沐雪这边的事情告诉了赫连璟。 二十分钟过去了,整个康元精神病医院几乎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沐雪和张橙的身影。 温暖担心的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不仅是费冰和那些护士,还有保安人员,就连清洁工阿姨都加入了搜寻的队伍。 最后,温暖一遍遍的想着监控室那位保安说的话。 那保安去厕所的时候监控器还是好好的。 他去厕所能用多长时间,半小时足够了。 可是张橙和沐雪是午饭后出去就没有回病房,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这期间,监控器哈都是没坏,为什么只在大约半个小时前一次性坏了这么多。 难不成是因为她来了医院。 温暖想着,沐雪和张橙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没有吃饭,就没有人知道吗? 为什么直到温暖来找人,才有人告诉她沐雪和张橙午饭后下楼就没有回来的事? 温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到病房里看一看。 她快速的跑回病房,病房内依旧是空无一人。 温暖愣了愣,站在房间内仔细的看了一下,发现原本紧紧靠墙的病床有些移位,好像是向外便挪动了一些。 病床上的白色床单铺的甚是整齐,可床单向下耷拉了很多,将床底遮盖的严严实实。 不仔细看倒也不觉得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只是细细推敲,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沐雪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床铺铺的这么整齐也就算了,可是她没事乱挪床干什么呀。 不可能是清洁阿姨打扫卫生才挪动的,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而且,床单耷拉这么长,十分不利于打扫床下的脏污。 温暖蹙眉,走上前,弯下腰,猛地抬手就掀起了白色床单。 然后,她惊恐的差一点就坐在了地上。 床下,沐雪和张橙并排躺着。 张橙的身子有些还压在沐雪的身上。 两个人都紧闭着眼,浑身上下并没有见到一点血迹。 可越是这样,温暖才更觉得可怕。 她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将张橙和沐雪一个接着一个的拽出了床下。 好在她接触二人身体的时候,两人的身体还有些温热,温暖并没有感觉过分恐怖。 只是,她拽出二人后,便红着眼眶,踉跄坐在了地板上。 温暖的呼喊声很快引来了一大群的医生,护士,保安和医院其他的一些工作人员,当然,还有几个精神病患者。 费冰走到温暖身边,蹲下身子,看着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好像是死了的沐雪和张橙,感到十分的诧异和惊惧。 他抬分别探了探沐雪和温暖的鼻息,又翻看了看二人的瞳孔,转身对一旁的护士道:“快,快把人给抱到床上去。” 很快的就有几名护士冲上前,将沐雪和温暖抱起来,并排放在沐雪的病床上。 因为沐雪是精神病患者的缘故,睡觉异常的不安稳,所有,床铺比一般病房的床铺略微宽些,将就着可以躺两个人。 温暖看着费冰,想问,又不敢问,唯恐费冰会对她说:“节哀顺变”四个字。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沐雪,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时候,赫连璟也来到了病房,看到眼前的场景时,走动温暖身边,拍了拍温暖的肩膀,道,没说一句话。 接下来,费冰叫几个护士将闲杂人员全都赶出了病房,然后,一样一样的仪器从外面搬了进来。 温暖这时才流下泪。 赫连璟低头对温暖道:“暖暖,你别着急,沐雪婶婶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到一边等着,别妨碍医生抢救。” 温暖机械般的点了点头,任凭赫连璟拉着她站到了门外。 不时地有护士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温暖暗暗在心中祈祷,她希望沐雪能醒过来。 她还没有和她相认,她还有许多话要告诉她。 病房走廊的灯光昏黄晦暗,时不时的有精神病人大声唱着不成调的歌,重复的骂着难听的话,也有呜呜的哭泣声,哈哈的大笑声夹杂在其中。 温暖感到身上有些发冷,她想着,就算是一个正常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恐怕也会或多或少的出现精神障碍。 更别提治愈那些精神病患者了。 如果沐雪能醒来,温暖发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也要将沐雪接出精神病医院,亲自照顾。 天色越来越晚,走廊尽头的那扇窗户外,月色皎洁。 将近十点的时候,费冰才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温暖立即冲上前,急迫的问道:“费医生,她怎么样了,是不是醒过来了?” “该做的我都做了,过了今晚,明天她们要是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费冰看起来疲累至极。 温暖明白,费冰这样说,就是沐雪和张橙现在还活着,只是,只有她们明早醒过来,才是真正的活着,也有可能,他们俩人撑不过今晚。 “他们究竟是怎么了?” 赫连璟问道。 “两人的状况好像是被人注射了一种新型的药剂,我也只是在报纸上偶尔看过一次,才知道了对付那种新型药剂的方法,至于具体的结果,还要等明天早上才能知道。” “注射那种药剂最后会怎么样?” 赫连璟继续追问。 费冰叹了口气,道:“最后的结果就和突发心梗死去的状况差不多,而且,一旦过了十二个小时,那种药剂就很难再化验出来。” 温暖听完费冰的话,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阵发寒。 若是她没有发现沐雪和张橙,那么,今天夜里,沐雪和张橙就会彻底没了命。 如果有人将二人从床下移到床上,或者是房间明眼能看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误以为是突发心梗死亡。 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处理掉了两个大活人,而且手法是如此的狠辣隐秘,这说明,是这家医院内部的人作案。 费冰回去休息,温暖和赫连璟进入病房。 沐雪和张橙的脸色看起来比温暖在床下见到时正常了些,可是,还是有些泛白。 “璟哥,我想把这次事情闹大,闹大之后,沐雪婶婶就不可能住在这家医院里,钟离重势必让沐雪婶婶离开这家精神病院。” 赫连璟接口道:“他将沐雪婶婶接走照顾的可能性不大,毕竟,现在钟离深成了植物人,沐雪婶婶如果在他那里出了事,钟离家族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怀疑他有篡权的目的,他现在的位置还没有坐稳,不会给自己惹麻烦,那么,这时候,赫连家若是看沐雪婶婶可怜,有心接走照顾,钟离重有可能会同意。” “只是,若是沐雪在赫连家出了事,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而且,钟离重本就和干爸不对付,那样一来,钟离重就更有了打击赫连家的借口。而且,那钟离重未必不知道我和钟离深的关系,我现在是你的干妹妹,他未必会放心将沐雪交给你们家照顾。” 温暖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 “这样,明天早上,我就报警,请警察来彻查此事,顺便和警察提一下保护沐雪人身安全的问题,利用公众的同情心对钟离重施加压力,最后,由警察出面,将沐雪婶婶交给她丈夫生前的至交好友——我父亲来照顾,你看这样怎么样?” “你有几成把握?” 温暖忧虑的问向赫连璟。 “七层吧,大约。” 温暖低下头,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很久之后,她抬头对赫连璟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夜色深沉,赫连璟陪着温暖坐在房间里,静静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晨光微熹时,张橙率先睁开了眼睛。 只是,她的身子现在很是虚弱,意识也有些不甚清楚。 温暖见她醒了过来,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大半。 张橙醒过来,那么,沐雪也就一定能醒过来。 赫连璟见张橙醒来,立即去了费冰的办公室,喊了费冰过来。 费冰也是一夜未睡,他也是极其的担心。 若是沐雪真的有个好歹,他这医生也别干了。 而且,就算他不干医生,钟离重和赫连家的人也未必会饶了他。 是以,赫连璟一进办公室,他就知道,两人中至少已经有一人醒了过来,忐忑不安的心也稍稍平复了些。 费冰叫了几个值班的护士,将张橙从温暖的房间里转移到其他房间,方便进一步治疗。 温暖想问张橙几句话,可是张橙醒来后不久,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只好作罢,等张橙的身子恢复些再问也不迟。 张橙醒后大约半个小时,沐雪也醒了过来。 她睁着双眼,神情呆呆的。 温暖看着她这个样子,难过的又哭了出来。 只是,她怕打搅到沐雪,泪流无声。 费冰进房间后,指挥着两个护士给沐雪输上了液。 沐雪一声也不吭,表情依旧呆滞。 第255章 蓝色妖姬 就连护士扎针时,连眼睫毛好似都没动过一下。 温暖看着沐雪的病情好像是更加的严重了。 费冰看着温暖哭的红肿的双眼,忍不住出言安慰道:“她这个样子是药剂的副作用,打几天盐水,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的。” 温暖点了点头。 沐雪原来的样子比这好些,可是也好不了太多。 她希望沐雪的精神能恢复正常,能记起来她曾经生过两个孩子。 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喊她一声:“妈妈。” 七点多钟,赫连璟报警,温暖匿名将这件事发布到了网上。 七点半不到,两辆警车就驶进了康元精神病院,共有五名警察来到沐雪的病房调查此事。 而在网上,沐雪差一点被害的消息经过一轮轮的发酵,已经成功引起了昆城几家主流媒体的注意。 七点五十开始,陆陆续续就有媒体前来康元精神病院想要对此事作进一步报道。 昆城生活网上,有一个名为【风过留痕】的网友对此事进行了分析:“众所周知,沐雪是钟离家族族长的妻子,已经患精神病多年,如今钟离深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而居然有人会对他的妻子沐雪下手,此事耐人寻味。” 【花花世界】:“钟离深出事,沐雪被害,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破烂的棉袄】:“我严重怀疑,钟离深的车祸是经过严密策划的,不知道警察局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肇事者也没有抓到。” 【深蓝的世界】:“据听说,那沐雪可怜的很,前一段时间就在精神病院里生生被人打断了两根肋骨,现在又被人害得差一点就没了命,要是钟离深还活着,绝不会让她的妻子去住精神病院。” 【粉凤凰】:“那钟离深不是有个弟弟吗,他完全可以将沐雪接出精神病院照顾。” 【平凡的小精灵】:“楼上的注意不错,举双手赞成。” 【流泪的小兔子】:“赞同。” 接下来,连着十几条都是赞同钟离重接沐雪出精神病院的字样。 病房里,几位警察询问了对于沐雪和张橙这件事几乎所有的知情人,这其中包括了温暖和赫连璟。 赫连璟是赫连家的公子,警察见到赫连璟之后,对此事的态度更加积极了起来。 而越来越多的记者也想方设法的涌进康元精神病院,都想获得沐雪差一点被害这件事的第一手资料。 当然,沐雪现在这个样子,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 她们把镜头对准了张橙。 张橙由于才醒过来不久,身体还是十分的虚弱。 她只说,她本来是想着和沐雪一起下楼散散步的,可还未等她们出门,就见到一个身穿白色医生服的男子冲进房间。 那男子戴了一副墨镜,一副白色卫生口罩将那人的面部遮得严严实实,她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只依稀记得那人中等身材,体型偏胖。 她正想问一句那人来这病房有什么事,那人就拿出一条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警察调取了事发阶段的监控录像,可是监控器百分之六十都是坏的,给调查工作增加了一定的难度。 中午的时候,此事几乎已经传遍了昆城的大街小巷,有关钟离重的不好的猜疑也渐趋增多。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赫连璟和温暖的功劳。 当天午饭时分,温暖喂沐雪吃了午饭,就和赫连璟一起离开了康元精神病医院。 她心中是特别的希望能留在医院里照顾沐雪,可是,那样的话,钟离重会不会心中起疑。 最后,温暖狠下心离开医院。 温暖和赫连璟一起吃了点饭后,就回到了租住的小院。 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温暖就给傅远东打了个电话,将沐雪的事情告诉了傅远东。 第二天,温暖接到了赫连璟的电话,说是钟离重昨天下午迫于舆论的压力,来到了康元精神病院看望沐雪,可并没有提及将沐雪接出精神病院的事情。 赫连璟知道温暖的心思,嘱咐温暖耐心等待,这几天最好是不要再去康元精神病院,以免和钟离重碰面。 沐雪那里,他已经安排了人手去照顾。 温暖心里特别的感激赫连璟,连声对赫连璟道谢。 赫连璟回道:“谢什么,你可是我的干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连着几天,温暖没有再去康元精神病医院,但是,有关于沐雪的事情,她每天都能在网上看得到。 昆城的几家媒体不知为什么,特别的关注此事,每天会派记者到医院,报道沐雪的身体恢复情况。 当然,赫连璟那边也时不时的给温暖打电话,说些有关于沐雪的身体状况,以及警察局调查此事的进展程度。 直到第六天,赫连璟出来消息说,钟离重在早上九点多钟,将沐雪接出了精神病院,送到自己的住处,请了一个护工前去照料。 温暖心中稍稍的放下心,钟离重就算再想要沐雪的命,现在这个当口,也不敢对沐雪如何,甚至,沐雪在她那里出了什么事,他没法对钟离家族的其他人交待,也没法对昆城民众交待。 她暂时是安全的。 可是,这样一来,温暖想亲自照顾沐雪的愿望就落了空。 赫连璟叫她稍安勿躁。 这一天早晨,天空中下着细雨,温暖来到了笑春风花店。 花店里的生意因为下雨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温暖坐在花店门旁的一张椅子上翻看着手机里有关于沐雪事件的进展情况。 花店的员工叶璇正在给一个昨日就预定好的顾客扎几个开业花篮。 两人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 “暖暖姐,这几天有一个顾客经常到我们花店买蓝色妖姬,一买就是一大束,他的女朋友肯定幸福死了。” 叶璇一边忙着插花一边笑着对温暖说道。 温暖闻言微微一笑,随口问道:“那男人帅不帅?” “还可以吧,不过,那男人一看就是有钱人,脖子上套这个大粗项链,手上还戴着好几个金戒指,其中一个金戒指上还响着一颗蓝宝石。” 叶璇说完话,咂了咂嘴,神情很是羡慕。 温暖笑着摇了摇头,叶璇形容的这男人,简直就是一个暴发户的形象,别是秃顶的中年油腻大叔就好。 顾客预定了八个花篮,叶璇将插好的花篮一一摆放在花店里。 外面下着小雨,花篮只能摆放在花店里面。 可是,这样一来,花店里的空间变得特别的局促,窄窄的一条道上堪堪能挤进来一个人。 幸好今天的客人不多,雨一停,就打电话叫邓如一开车给顾客送过去。 可是,半个多小时后,这雨就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温暖起身,拿了把雨伞准备到附近的四方超市那里去转转,看看生意怎么样,可是,就在这时候,门外进来了两个人。 “欢迎光临。” 叶璇礼貌的对顾客说道。 “将你们店里最好的蓝色妖姬再给我来一束。” 男人的说话的声音有些狂傲。 温暖抬眼看去,那男人正在将雨伞收好,准备放在店门旁。 因为前面那人的遮挡,温暖没有看清楚后面女人的长相。 “好,还是二十八支吗?” 叶璇微笑问道。 “当然,这还用我再多说吗。” 叶璇:“好的,顾客,请您稍等。” 那位那顾客不屑的看了叶璇一眼,冷哼了一声。 他放下雨伞,转身对身后的女人道:“亲爱的,看看,还有喜欢的花吗,我一起给你买了。” “你叫谁亲爱的呢,我可还不是你的女朋友,再说了,这蓝色妖姬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送我些花就能打动我了?”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极其的傲慢,温暖感觉好像非常的熟悉。 可一时之间,她也没想到是谁。 “我可是楼兰女人这部戏的导演,你做我的女朋友,我可以直接叫你去演女主角,再说了,你不是想出名吗,也许,你出演了这部戏的女主角,就能一炮而红了,也未可知,总之,你和我在一起,我不会亏了你的。” 男子信誓旦旦的对女子说道,脸上是一幅志在必得的表情。 “不就是个副导演吗,你以为就凭你一句话,我就能做女主演,你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 女人的这句话说完,男人的脸上很不爽。 “副导演怎么了,我可告诉你,在剧组,连导演都看着我的脸说话,你别忘了,我不仅是副导演,我还是这部剧的投资人之一呢。” 男人悻悻说着话,向前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花篮的边沿,他撒气似的抬脚冲花篮狠狠踢了一脚,“没事店里放这么多花篮做什么,还叫不叫人进?” 叶璇正挑选着花朵,闻言抬头对男人抱歉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花篮是一位客人预定的,外面下雨,没地方放,所以就放进了店里面。” “那你也不能挡路啊,你这样,怎么做生意,我们怎么选花。” 男人说着话,对着花篮的花朵又踢了一脚。 他这一脚不怎么样,花篮上插着的花朵折断了好多,这花篮算是报废了,得重新再插一个花篮。 温暖看着男人的行径,脸色立马就冷了起来,可是没有说什么。 但是叶璇辛苦插的花篮被踢坏,不满的说了句:“这位顾客,您将花篮的花都损坏了,这花篮算是白搭了。” 正常情况下,这位顾客听了叶璇的话应该道歉才对,可他偏不。 “怎么,不就是一个破花篮吗,能值几个钱,我这些天买你那么多花,你挣的钱可不止一个花篮钱。” 叶璇忍下心中的怒气,将手中挑好的蓝色妖姬放到工作台上,准备包扎。 这时候,那男子注意到了站在店里靠里面,拿着一把浅紫色伞准备出店的温暖。 温暖长发飘逸,穿着一件浅紫色棉麻长裙,看起来清丽纯美。 男子的眼睛都好像不够用了,两眼直盯着温暖看。 那眼神中透露着惊艳,还有些色mimi的不明意味。 温暖对这样的男人特别的反感,直接忽视不理。 片刻后,男子向着温暖的方向走了过来,对着温暖道:“这位顾客,你说我刚刚说的话对不对,花店是做生意的地方,里面塞得满满的,还怎么叫顾客进,顾客就是上帝,她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我不该说她吗?” 温暖冷看着那男子,问了句:“你的意思是你作为上帝,就可以随便毁坏别人的劳动成果了?” 男子一愣,看着温暖好像很瞧不上他的样子,转身对身后的女人道:“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多管闲事。” 那女人没接话,向前走了几步,从男子的身后走了出来,看向温暖。 温暖这才发现,这女人是傅晴,傅远东的亲妹妹。 难怪她刚刚听这女人的声音这么耳熟。 “温暖,你不是在超市江城一家超市里做店长吗,怎么,这次到昆城来旅游?” 傅晴刚刚听到温暖的声音就想到了温暖,她随口和温暖说了句,好像有些居高临下的样子。 温暖答非所问的问道:“傅晴,这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说真的,那男人温暖瞧着不像个好人,她作为傅远东的女朋友应该对傅晴的男朋友把把关。 “他呀,他是我们剧组的副导演王伉,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温暖听了傅晴的话,微微笑道:“那就好,既然他不是你的男朋友,我就用不着讲什么情面了。” 温暖说着话,转脸对王伉说道:“王副导演,你损坏的花篮照价赔偿,当然,那篮子可以二次利用,就不叫你赔了,至于那些花,小叶子,你大概算一下,那些花的成本价是多少,既然是傅晴的导演,就不叫他按照原价赔偿了。” “好咧。” 叶璇听了温暖的话,心中的一口浊气总算是吐了出来,心情也好了很多。 很快的,叶璇回道:“十八支玫瑰,十八朵鸢尾,再加上勿忘我,两支剑兰,一小束满天星,等等,差不多是三百六十五元。” “那好,王导演,看在你是老顾客的份上,再给你去十五元,你就赔偿三百五十元吧。” 第256章 你那女主角是铁定做不成了 温暖扫了眼王伉说道。 “你算老几,这家花店你做主?” 王伉不是在意那些钱,他不想在傅晴面前丢了面子。 “很不巧,这家花店是我开的。” 温暖的话一说完,傅晴就道:“你怎么跑到昆城来开花店了,被我哥给踹了。” 傅晴心中很不舒服。 不是因为傅远东有可能踹了温暖,而是,据说那个赫连璟就是江城人。 温暖来江城,极有可能和那个赫连璟有关系。 “傅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和你哥好得很。” 温暖气死人不偿命的对傅晴灿然说道。 而那王伉一听温暖是这家花店的老板,又听闻了温暖和傅晴哥哥的关系,遂对温暖道:“不就是三百多元钱吗,你想要,我给你。” 王伉气愤的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扔在了温暖的面前的一个扎好的花束上。 温暖淡然一笑,将钱拿起来,点了四张,放在在一旁,又从包里拿出五十元,和那些多余的钱一起交给王伉,道:“三百五十我收了,剩下的钱请您拿好。” 王伉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极为嘲讽的说了一句:“我在你们花店消费了这么多钱,碰坏了一点花还不依不饶,好像是没有见过钱的样子,看在你和傅晴认识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这些钱我今天就送给你做小费了。” 王伉说完这句话,傅晴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极力想与温暖撇清关系似的说道:“王导,你该咋班咋办,我和这女人不熟,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 温暖没有理会傅晴,只拿着钱忘王伉的手上一塞,语调平静的说道:“你在我们店消费,我们按市场价收钱,并没有比别的花店多收你一分钱,这和损坏东西要赔偿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再说了,我原本并不打算叫你赔偿的,但是就算你是上帝,也要顾着些天庭的规矩,不能为所欲为,自己做错事了还埋怨别人,你做的过分了。” 温暖“过分了”三个字刚刚说完,那王伉就开始发飙了。 “我过分,哈哈,我在你家店里买了那么多花,我过分?不就是毁了些花吗,大爷我赔得起。” 王伉说完话,突然想发疯似得朝着一个个扎好的花篮上的花踢过去。 叶璇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花朵,冲着王伉道:“你住手,你干什么你,这些花篮顾客还等着要呢。” 傅晴也有些傻眼了。 她平日再怎么嚣张,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损坏别人的东西。 刚刚那是不小心就算了,如今却是故意。 她上前说道:“王导演,算了吧,消消气。” 温暖却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眼看着王伉已经损坏了五六个花篮,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警察局吗,这里有人故意损坏我店里的东西,请你们赶紧过来一趟。” 王伉听见温暖打电话,更加气愤,冲着温暖叫嚣道:“几个破花篮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报警我就怕了,本大爷有的是钱,不就是赔几个钱嘛。” 温暖没有理睬他,神情依旧淡然。 这家花店和警察局离得很近,只隔了一条街。 十分钟之后,就有一辆警车停在了花店门口,三名警察从车上走了下来。 其中的一名警察认识温暖,知道温暖就是赫连行松新任的干女儿,进店后,他招呼温暖道:“温暖小姐,有什么人敢在你的店里闹事,你放心,我们警察一定会还你个公道。” 温暖说道:“小林警察,本来我是不想麻烦你们的,可是那人太嚣张了,我一时气不过,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我们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你说的那个嚣张的人是他吗?” 小林说着话,抬手就指了指王伉。 刚一进店,他就看出来,今天这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男人。 花店里的花篮几乎全部被毁,也难怪温暖如此生气。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毁坏这店里的花篮?” 警察正常问话。 而王伉现在看出来,这警察和这店里的老板是认识的,遂气愤的回道:“不就是几个破花篮吗,多少钱,我照价赔偿就是了。” “照价赔偿?我这花篮可是一个客人早就预定的,是要送给别人做开业庆典的,你这么做,这花篮我还怎么给别人送过去,耽误了别人开店的吉时,你以为就赔几个钱就算了事了,哪有那么简单。这样吧,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你和预定花篮的顾客亲自谈吧。” 温暖说着话对叶璇道:“小叶子,给那位预定花篮的顾客打电话,请他过来一下。” “好。” 叶璇闻言立马就打手机打了那位预定花篮的顾客的手机号。 这边,傅晴看王伉如此蛮不讲理,心中对王伉的印象大打折扣。 她向一旁退了两步,和王伉稍稍保持些距离。 “傅晴,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这女主角你还当不当了?” 傅晴正想解释,温暖接话道:“不就是个女主角吗,她不稀罕。” 王伉急道:“你算老几,这有你什么事?” 温暖针锋相对:“你损坏我的东西,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自己娶妻生子了,还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你老婆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一巴掌呼烂你的嘴,对了,你用这手段,毁了多少小姑娘了,警察同志,麻烦你们好好调查一下他,为民除害。” 小林:“那当然。” 几分钟之后,门外停下了一辆迈巴赫齐柏林。 温暖瞧着那车非常熟悉,想着,这昆城,还有别人开这款车吗? 下一瞬,从驾驶位上下来了一个人,一身休闲炫酷的装扮,发型微微向后梳,狐狸眼里好像是染着些笑意,不是赫连璟是谁? 温暖纳闷,这赫连璟这个时候来她的这花店做什么? 就在她感到不解的时候,叶璇打开门请赫连璟进店。 “赫连先生,请进。” 赫连璟对叶璇点了点头,问道:“打电话叫我来,有事?” 叶璇没有回话,转头向温暖的方向看了一眼。 “璟哥,你怎么来花店了?” 温暖上前看着赫连璟说道。 赫连璟这才抬头看见温暖,顺便又扫了一眼屋内的人。 “暖暖,怎么有警察在这里,有人找你麻烦了?” 赫连璟说着话,抬眼扫了傅晴一眼,最后将目光停在了王伉的身上。 小林上前和赫连璟打招呼,并将他刚刚了解到的事情告诉了赫连璟。 赫连璟听完小林的话,自带气场的走到王伉面前,淡声问道:“那些花篮是你损坏的?” 王伉见赫连璟器宇不凡,衣着华贵,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些,低声道:“说吧,要赔多少钱,我现在就赔。” 赫连璟闻言轻笑了起来。 “你钱多是不是,那好,一个花篮十万,八个花篮就是八十万,你将钱捐给山区贫困儿童,就算是赔偿我的损失了,你看怎么样?” 八十万?不是他要,是把钱捐了,这人好大的魄力! 傅晴自从赫连璟刚进店的那一刻就认出了赫连璟,她的一颗心“砰砰”直跳。 她希望赫连璟认出自己,可是又担心赫连璟想到那次在洗手间里她被温暖拿水管浇的一身湿哒哒的那尴尬的一幕,脸色红的厉害。 现在她听见赫连璟说把钱捐出去的时候,对赫连璟的印象更是好了积分,一颗心都系在了赫连璟身上。 不加考虑的就开口帮腔,可她帮的不是和她一起进店的王伉,而是赫连璟。 “王导演,不就是八十万吗,何况是捐给山区贫困儿童的,你就掏了吧。” 傅晴的这句话说完,赫连璟就转脸看了傅晴一眼,夸赞道:“还是这位女士明白事理。” 王伉见傅晴看着赫连璟春心萌动的模样,本就十分的生气,如今听傅晴帮着赫连璟说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我说傅晴,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向着外人说话,你那女主角是铁定做不成了。” 傅晴见王伉针对自己,大小姐的傲娇本性此时就暴露了出来。 她指着王伉道:“不就是有一个破电视剧的女主角吗,你以为我稀罕,不当就不当了,没什么了不起。” 傅晴的这句话说完,王伉更是怒火中烧,若不是有警察在,他真想上前打那傅晴一耳光。 他是为了给她买花,博她高兴,才来的这花店。 他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他不想在傅晴面前丢了面子。 所以,他做这些都是因为傅晴。 温暖看着三位警察道:“警察同志,我这店是做生意的,麻烦你们将这位鼎鼎有名的王导演带到警察局里处理此事。” “也好。” 小林转脸对王伉道:“走吧,王导演,跟我到警察局里走一趟,别耽误了人家做生意。” 王伉大声嚎嚷:“我不去警察局,有事就在这里说。” “说什么说,你刚刚不是挺嚣张的吗,一说去警察局你就怕了,怎么,觉得亏心,不敢去?” 温暖轻讽了一句。 赫连璟这时候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 “八十万不愿意掏也不是不可以,那就拿着扩音喇叭到店门外喊一千遍‘我错了,我不该故意损坏别人的东西。’” 一千遍,估计这王伉喊不到三分之一喉咙就哑了。 “几个花篮,你叫我赔八十万,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王伉气怒的说着话,转脸对几个警察扬声道:“你们是警察,有人敲诈我,你们管不管?” 其中一个年轻的些的警察道:“你说谁敲诈你?” 这小警察说着话,指了指赫连璟接着道:“你说的是他吗?他敲诈你,怎么可能,他可是昆城赫连家族族长的公子,亿万家财,他会敲诈你?说出去谁信?” 王伉这时候傻眼了,赫连家族在昆城赫赫有名,谁不知道。 他怎么就惹上了昆城的这个公子哥。 传闻说,赫连家族族长的公子赫连璟貌美如花,脾气嚣张乖戾,惹上了他,他怕是在昆城再难以立足,对赫连璟来说,八十万不过是九牛一毛,他就是故意的。 傅晴原本就知道些有关赫连璟的事,如今听那警察这般说,也没有多少惊讶。 王伉的气焰顿时灭了下来,对着赫连璟赔罪道:“原来是赫连公子,真是多有得罪,我要是知道这花篮是公子您预定的,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这花篮呀,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这次吧。” 看着王伉一副卑躬屈膝,谄媚的样子,傅晴再看这王伉,眼中尽是鄙夷,不屑。 赫连璟耸了耸肩,冲着王伉道:“你求我没用,这花店是我妹妹开的,而且,这花篮也不会自己就恢复原状。” 赫连璟买这么多花篮纯粹是想照顾温暖的生意,他想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城东的一家玉器店今天开业,玉器店的主人他好像是有些印象,这些花篮索性就送给那玉器店的老板,只要温暖的花店能挣钱就行。 这件事他不想叫温暖知道,可谁知今天碰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温暖大早上的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四方超市,来了花店。 早知如此,他就派个人过来了。 王伉听了赫连璟的话,转身对着温暖作揖,表情看起来异常诚恳的道歉道:“这位姑奶奶,您就行行好,帮我给你哥哥求个情,放过我这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放心,所有损坏的花篮全部算我的,二十万,二十万够不够,我现在手头上只能拿出二十万了,再多也没有了。” 这个王伉别看在外面嚣张,在家是出了名的怕老婆。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经常背着自己的老婆在外面拈花惹草。 为此,去年的时候,还被他老婆喊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但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依旧如此,只是做事更加隐秘了些。 家里的主要财政大权都掌握在他老婆手里,他其实身上并没有多少钱。 “你不是说‘本大爷有的是钱’吗,你不是还要给我小费的吗?怎么,你这连八十万都拿不出来,还在这里装土豪大款呢。” 第257章 雨后初晴,正是游玩的好时候 温暖说着话,转身看了眼傅晴道:“以后和人相处千万要擦亮眼睛,像这种人渣,别说是副导演了,就算是导演又怎样,不就是个破电视剧的女主角吗,当不当的有什么了不起。” 傅晴当着赫连璟的面,不想和温暖计较。 她只小声嘟囔了句:“你现在还不是我嫂子呢,少教训我。” 赫连璟闻言问了傅晴一句:“你是傅远东的妹子。” 傅晴心中窃喜,回道:“是,我是他妹妹,你认识我哥?” 赫连璟心道,岂止是认识,你个和我还是情敌呢。 不过,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妖艳迷人的狐狸眼对傅晴眨了眨,又说道:“暖暖说的没错,以后你还是少和这人在一起。” 傅晴忙急着解释道:“璟哥,你误会了,我和他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一个剧组的副导演而已,我这次来昆城是来参加楼兰女人电视剧的试镜的,今天他说拍这电视剧需要用花,叫我跟他来看花而已。” 傅晴将自己和那王伉的关系撇的一清二楚。 赫连璟偏头瞧了瞧傅晴,道:“谁允许的你喊我璟哥?” 傅晴求救似的看着温暖对赫连璟回道:“我和温暖曾经是同班同学,她是我哥的女朋友,她喊你璟哥,所以,我就跟着喊璟哥。” 这会倒是承认她温暖是傅远东的女朋友了。 温暖瞧着傅晴,她的那点心思她岂会不明白。 傅晴人品不坏,就是和裴依蓝在一起的时候受裴依蓝怂恿,没少给温暖使绊子。 温暖因为傅远东的关系,不想叫傅晴难堪,遂对一脸意味幽深的赫连璟道:“璟哥,她愿意喊就叫她喊吧,权当你又多了个妹子。” “那怎么能一样,你可是我妈的干女儿。” 赫连璟说完这句话,看在温暖的面子上,终是没有再找傅晴的麻烦。 傅晴听闻温暖是赫连璟妈妈的干女儿,心中欣喜。 看来,她之前是误会温暖和赫连璟的关系了。 这边告一段落,又开始处理王伉的事情了。 王伉见温暖根本就不搭理自己,转身去求傅晴,他刚刚听清楚了,这家花店的女老板可是傅晴大哥的女朋友。 “傅晴,你来剧组试镜,这段时间,我可待你不薄,你可要替我说句好话呀,你给你嫂子说说,能不能饶了我这次,你放心,楼兰女人电视剧的女主角我一定给你弄到手,你就发发善心,帮帮忙,成不成?” 王伉再没有了嚣张气焰,如今看起来倒有些可怜的样子。 傅晴素来就知道温暖的脾气,直来直去的求情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虽是也瞧不上王伉的所作所为,但毕竟人是和她一块来的,她不求情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那个,温暖,这王导演是做的不对,叫她赔钱是应该的,你看看那八十万能不能少点?” 傅晴不求情的话,温暖也不会真的像赫连璟说的,要王伉捐款八十万。 但是,如今傅晴求情,她借此机会道:“傅晴,这种人你给他求什么情?” 傅晴坦言:“他毕竟是和我一起进店的,我帮他求情是应该的。” 温暖转脸对叶璇道:“你现在去准备花材,将那些损坏的花篮重新插花,看看还来不及。” 叶璇点点头,急忙去准备花材。 “王伉王导演,那些被损坏的花篮除了你已经按进价赔偿的三百五十元之外,其它的七个花篮除了篮子之外,你按正常卖价买走,一个花篮上的话大约五百元,你付叁仟伍佰元,另外,因为你的这一举动,造成我们不能正常交货,造成的损失你可以和赫连公子协商解决,这样处理你可有异议?” 叁仟伍佰元,对王伉来说是小意思,只是他要怎样和赫连公子协商。 赫连璟倒也没有太过为难王伉,只说了句:“不能按时送货,耽误了开业的吉时,这很晦气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吧,城东有家孤儿院,你给他们捐两万元钱,这事就算了了。” 三名警察这时候异口同声的说道:“赫连公子,你放心,这两万块钱捐款的事我们会跟进的。” 八十万,二十万,现在变成了二万加叁仟伍佰元。 王伉不同意才是傻子呢。 他心中自认倒霉,面上却诚挚的说道:“给孤儿院捐款是好事,我当然同意了。” 至此为止,这件事就算完结。 王伉付给温暖三千五百元钱,和警察一道离开了花店,去给孤儿院捐款。 叶璇抓紧时间插花,温暖上前帮忙。 傅晴看了看赫连璟,也走过去帮忙给温暖递花材。 赫连璟悠然的坐在一张躺椅上,看着三个女人忙忙碌碌。 “暖暖,用不了这么急,现在都九点多了,人家的店铺早就开业了,这些花篮十二点前送过去就行。” 温暖:“璟哥,开店的人是你朋友?” 赫连璟:“什么朋友,只是我对那老板有些印象罢了。” “什么?” 温暖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冲着赫连璟道:“璟哥,你是不是为了照顾我的生意才这么做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需要,何况,我这花店的生意还算不错,现在刚开业不久,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不用你救济。” “谁救济你了?我高兴送花篮成不成?” 赫连璟的狐狸眼里满是笑意。 “算了算了,花篮不做了,小叶子,你将收的定金退给璟哥。” 小叶子:“这,好的,暖暖姐。一共收了赫连公子两千元定金,现在我就拿给他。” 小叶子的话刚说完,赫连璟就制止道:“不就是两千块钱吗,暖暖,你要是还给我就没把我当成你哥哥,要不,今天中午你请我吃顿饭,这钱就抵了,怎么样?” 温暖没好气的回道:“今天中午我还有事,明天晚上请你和干爸,干妈还有奶奶一起吃个饭,行吗?” 赫连璟两手一拍,从躺椅上站起身来,道:“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六点钟望宾楼不见不散。” 温暖:“好。” 傅晴见温暖和赫连璟说说笑笑,自己也插不上嘴,心中有些着急。 “温暖,我刚来昆城没几天,你今天能不能抽空带我到昆城的几个景点四处转一转。” 傅晴认为自己够聪明,这个说法最适当不过。 温暖好笑的看了眼傅晴,见她的一双眼睛似乎是黏在了赫连璟的身上,突然想到,傅晴长得漂亮不说,还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家世也不错,看得出来傅晴很喜欢赫连璟,反正赫连璟也没有女朋友,就叫他们互相接触看一看,成了就成了,不成也没什么。 赫连璟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 “我今天真的有事,这样吧,璟哥,傅晴初来乍到,你替我带她到昆城的各个景点转一转,行不行?” “暖暖,你开玩笑吧?她是傅远东的亲妹妹,你叫我带她去转一转,你不怕我生她哥的气把她给卖了?” 赫连璟刚说完,温暖就回怼了一句:“他妹妹又怎么了,你现在还是我哥呢,你帮我点忙,就不愿意了?再说了,傅晴现在还是大二的学生,年轻又漂亮的,和你一起出去,还委屈了你成,你要是真不愿意就算了。” 傅晴本来听到温暖的提议心中十分的高兴,现在赫连璟没同意,她万分的失落。 “算了,既然是暖暖你找我帮忙,我能不同意吗?” 赫连璟说着话对表情特别沮丧的傅晴道:“走吧,大小姐,雨后初晴,正是游玩的好时候。” 傅晴的顿时笑逐颜开,冲着赫连璟道:“谢谢璟哥。” 说完后,她转脸对温暖道了句:“还有你,温暖,谢谢。” 温暖摆摆手:“快走吧,好好玩。” 傅晴冲温暖点了点头。 也不知为什么,她现在感觉温暖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赫连璟和傅晴一前一后出了店门,上了那辆迈巴赫齐柏林。 车子驶离笑春风花店后,叶璇对温暖说道:“老板,我看那女的好像是喜欢上了赫连公子。” 温暖:“你也看出来了。” 叶璇:“这么明显,我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温暖:“将店里收拾一下,我去超市那里转一转,还有,以后赫连公子再来花店,一律不收他的钱。” 叶璇笑了笑:“知道了,老板。” 今天,她才算真正见识到了,怪不得有人说她家老板的后台硬。 真是,人家是赫连璟的干妹妹,后台能不硬吗? 下午六点多钟,温暖正在超市里整理账目,接到了傅晴的电话。 这是温暖认识傅晴一来,傅晴第一次给温暖打电话。 温暖感到很意外,但是,她想了想傅晴早上在花店里的表现,瞬间就猜到傅晴给她打电话,一定和赫连璟有关。 果不其然,电话接通后,傅晴就对温暖说道:“温暖,明天晚上你不是请赫连璟以及他的家人吃饭吗,我能不能和你一块去,你放心,这顿饭我请。” “你请啊——” 温暖说着话,话尾拉着长音,好像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温暖,你不是那赫连璟的干妹妹吗,你带个人去吃饭有什么好为难的。” 傅晴从没有像这样求过人,但是,为了赫连璟,她硬着头皮继续道:“温暖,我大哥现在不在昆城,你不认为你有义务照顾我一下吗,再说了,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吃个饭,又没有叫你怎么样,你可别多想啊。” 温暖心道:“傅晴啊傅晴,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如今居然求起我来了,现在还拿你哥来压我,我和你哥可还没有成婚,哪里来的义务要照顾你。你要是真的喜欢赫连璟,你大可以直说,我也许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可想归想,傅远东帮了自己这么多,她还真的就做不到对傅晴不管不问。 “这样,我打电话和奶奶说一声,她如果同意,我就带你一起去,但是,我可不保证她一定会同意的啊,你别抱太大希望。” “行行行,你最好现在就打电话问。” 傅晴今天中午在赫连璟的陪同下在昆城的几个著名景点转了一下,虽然临近中午的时候,赫连璟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没有和她一起共进午餐。 但,她对赫连璟的印象越来越好,只想着能多见赫连璟几次。 她记得在花店里,温暖明天晚上要请赫连家的人吃饭一事,就想着和温暖一起去,顺便见一下赫连璟。 温暖听了傅晴的话,有些想笑。 这个傅晴还真是个直性子,吃个饭而已,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挂断电话后,温暖拿着手机思索了片刻,最后决定还是先不告诉赫连璟和云蝶,直接给赫连老夫人打电话,征求她的同意就好。 毕竟她是长辈,这样做礼貌。 再说了,只要赫连老夫人同意,谁能反对呢。 她拿定主意后,直接就拨通了赫连老夫人的电话。 “喂,暖暖啊,有事?” 赫连老夫人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温暖甜甜的道:“奶奶啊,您别忘了,明天晚上望宾楼我请您和干爸,干妈和璟哥吃饭的事。” “这事呀,璟儿已经告诉我了,你放心,我孙女请吃饭我是一定要去的。” 温暖继续:“奶奶,您还记得那个江城的傅远东吗?” 赫连老夫人其实对傅远东的印象挺好的,只是因为傅远东是温暖男朋友的关系,她希望温暖能嫁给赫连璟,所以就对傅远东不怎么待见。 和她孙子抢女朋友的人她一律列为敌对的一方。 可现在不要一样了,温暖是她的干孙女,那么,那个傅远东就极有可能成为她的孙女婿。 “傅远东,怎么,你们吵架了,你别担心,他要是敢欺负你,我给你出气。” “奶奶,我太爱您了,呜呜——好感动啊。” 温暖这话是真心的,有个奶奶疼就是不一样。 “怎么,他真的欺负你了,你赶快告诉奶奶,他到底是怎么欺负你的?真是反了他了,连我的孙女也敢欺负!” 赫连老夫人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听声音,一点都不像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大有一副要为温暖出头的气势。 第258章 姑娘,有男朋友了吗 “不是的,奶奶,他没欺负我,只是,只是,我明天能不能带他妹妹一起去吃饭?” “他妹妹,多大了?长得漂亮吗?” 温暖听着这赫连老夫人的意思是想为赫连璟相亲呢。 “她差不多二十一岁左右,是电影学院大二的学生,长得嘛,还算可以吧。” 温暖刚说完话,就听赫连老夫人小声嘟囔了一句:“有点小了些。” 温暖笑了笑,装作没听见。 “暖暖,不就是一起吃个饭吗,你明天带她一起来就是,这点事,还要给奶奶请示?” 温暖笑着回道:“那当然了,您是我奶奶嘛,我怕有外人在,影响了您的胃口。” “还是我乖孙女想得周到。” 赫连老夫人笑呵呵的说着话,温暖陪着赫连老夫人又聊了一会天才挂了电话。 她没有立即给傅晴回电话,直到晚上九点多钟,她回到小院,洗漱完毕,穿着睡衣躺到卧室的床上时,傅晴忍耐不住,给她打来了电话。 “温暖,怎么样了,到底行不行,你倒是回个电话啊。” 傅晴的声音有些急躁。 温暖:“我说傅晴啊,你着什么急,不是明天晚上才和她们一起吃饭的吗!” 傅晴心道:“是明天晚上才和她们一起吃饭不假,但,行不行的你给我回个话能浪费多少钱的电话费,再说了,万一那赫连老夫人同意她去,她不是还得好好打扮一下吗!” “温暖,她们到底同意不同意,你到底问了没有,你不会是敷衍我的吧?” 傅晴傲娇的大小姐脾气又开始发作,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傅晴,你这大小姐的脾气能不能改改,赫连璟可是最讨厌那些任性,傲娇,蛮横的千金大小姐了。”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傅晴直接问道,她的那点小心思对温暖毫无保留。 温暖:“当然是端庄,温柔,贤惠,善良,有礼貌,又漂亮的女孩子了,昆城的那些名门千金有几个不想嫁给赫连璟做老婆的,可他愣是一个瞧不上,为什么,还不是那些小姐们自小被家里给宠坏了,一点礼数都不懂,而且还特别的蛮横,自大。” 傅晴听到温暖说赫连璟瞧不上昆城的那些名门千金,心里有些窃喜。 可是,那温暖到现在都没有告诉她,赫连的人同意不同意她一起去吃晚饭,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傅晴,你是不是看上赫连璟了,就这么想和他们家人一起吃饭?” 温暖的语气有些揶揄,傅晴轻哼一声,大方承认道:“赫连璟那么优秀,我喜欢他不是很正常吗!” “他哪里优秀了?除了长得还算过得去!” 温暖笑哈哈的道。 “什么叫还算过得去,他是除了我大哥之外,我见过的最帅最酷的男人,而且,他为人正直,心地善良,品质高尚,机智勇敢,总之,他就是优秀。” 我的个天啊,这傅晴真是被赫连璟给迷倒了,典型的粉丝一枚。 连机智勇敢这词都用上了。 他只不过陪着傅晴逛了两三个小时,傅晴是如何知道他机智勇敢的! 温暖“噗嗤”一笑,对傅晴道:“好了,你别夸他了,明天晚上六点,望宾楼,你到时候可别来晚了。” 温暖话音一落,傅晴喜出望外,惊喜的问温暖:“温暖,真的啊!太谢谢你了,对了,赫连璟喜欢女人穿什么品味的衣服,喜欢女人什么样的发型,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 “你现在的样子就不错,要是他喜欢什么样,你就为他改变什么样,那,你还是你吗?总之,你不要衣着暴露就行,剩下的你看着办。” 温暖说完话,立马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傅晴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不是想给他留下好印象吗,这点忙都不帮,小气!” 翌日,下午五点多钟,傅晴就给温暖打电话,说是要和温暖一起去望宾楼。 那个时候,温暖正在超市里和一位供货商洽谈业务。 接了傅晴的电话后,温暖不假思索的回道:“好,你在四方超市楼下等我。” 那位供货商见温暖有事要忙,和温暖简单的商榷了一下,达成了一致意见后,就在合同上签了字。 那位供货商走后,温暖看了一下手机,差不多已经五点四十了,离约好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了。 她从旋转椅上站起身,拿了挎包,就匆忙的出了办公室,向楼下走去。 超市门口,傅晴正一脸不耐烦的靠在一辆红色玛莎拉蒂跑车车身上,一脸不耐烦的等着温暖。 见到温暖出了超市大门,傅晴没好气的瞪着温暖说:“道:“温暖,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说好的六点钟,你请别人吃饭总不能迟到吧。” 温暖斜睨了傅晴一眼,打开玛莎拉蒂跑车副驾驶的门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傅晴,还不快上车,你再磨磨蹭蹭下去,这饭也甭吃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磨蹭,我在这楼下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 傅晴气呼呼的说着话,走到了驾驶门前,拉开驾驶门坐了上去,并立即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离四方超市,温暖转脸看了眼傅晴道:“别这么急躁,女人嘛,要温柔,赫连璟可不喜欢毛毛躁躁的女孩子。” 傅晴轻哼一声,嘀咕道:“也不知道我哥哪根筋不对,非得喜欢上你这个女人。” 傅晴说完话摇了摇头,她的母亲是绝不会同意傅远东娶温暖的。 到时候,这温暖还能保持平静吗? 四方超市距离望宾楼并没有多远,十分钟之后,两人就来到了望宾楼。 温暖订的包间在望宾楼三楼沁香园房间。 两人到了包间的时候,赫连家的人一个还没有到。 温暖知道,赫连家的人时间观念很强,不会迟到,但也不会太早到。 傅晴此时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今天可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势必要给赫连老夫人和赫连璟的父母留下个好印象的。 可是不能比她们晚到。 温暖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拿出手机不动声色的对着坐在一旁的傅晴拍了张照片,传给傅远东。 并附了文字:“东哥,你妹现在春心萌动,怕是喜欢上了赫连璟了,我要不要稍微帮一下她。” 傅远东很快就回了信息:“那男人是谁?你认识?” 温暖:“赫连璟。” 傅远东:“他呀,不怎么样,我不赞成。天下男人死绝了,她怎么会这么没眼光。” 温暖扶额,淡淡笑了下。 片刻后,傅远东的一条信息又蹦了出来。 “她喜欢赫连璟,自己有本事就追,关你什么事,不过,她要是喊你嫂子,那么她就是你的小姑子了,你帮不帮她看心情,高兴帮就帮,不高兴就不帮。” 温暖心中替傅晴抱屈,这是个什么哥哥呀! 有这么对自己的亲妹妹的吗! 这时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的【春风陌上】给温暖发过来一条微信:“现在在做什么?” 【彼岸花开】:“等着吃饭。” 【春风陌上】:“你自己?” 【彼岸花开】:“不是,应该是六个人。” 【春风陌上】:“祝你用餐愉快。” 温暖回了一个“好”字。 之后,【春风陌上】再没有信息发过来,温暖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傅晴这时候,走到窗前,盯着望宾楼前面的一个停车场看。 当看到她曾经坐过的赫连璟的迈巴赫齐柏林缓缓驶入停车场时,傅晴瞧着很快将车停好,走下车来的赫连璟,脸色微微发红。 远距离的看赫连璟,更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 白色的休闲西裤,看起来极为奢华又高调的手工缝制的酒红色休闲衬衣。 衬衣的袖口绣着浅紫色的条文状文字。 他的深栗色的头发微卷,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上洋溢着自信飞扬的浅淡笑意。 他身材颀长,宽肩窄腰,迈开的长腿好像有着无尽的活力。 傅晴脸色红的更加厉害了。 她转头对温暖道:“温暖,赫连璟是喜欢直来直去,性格爽朗,大大咧咧的女人还是喜欢看起来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柔弱女人。” 温暖闻言,“噗嗤”一笑,反问道:“大小姐,你怎么看都不像是柔弱女子,你装不来的。” 傅晴哼了一声,转过脸,看向楼下,却没有了赫连璟的身影。 “傅晴,做你自己就好,你就算是演技好,总不能演一辈子,男人喜欢女人,就觉得她什么都好,若是不喜欢,就算是做再多也没有意义。” 很快的,云蝶搀扶着赫连老夫人以及赫连行松和赫连璟来到了包间。 “奶奶,干爸,干妈,璟哥,你们来了,快请坐。” 温暖笑容满面的上前招呼着。 片刻后,几人全部坐定。 赫连老夫人坐在首位,她的左边依次坐着赫连行松和云蝶夫妇,右侧坐着赫连璟和傅晴,温暖就坐在了赫连老夫人对面,背对着包间门的位置。 赫连璟对温暖这样安排不甚满意,他应该和温暖紧挨着坐才对。 自赫连璟进到包间里,傅晴的一双眼就好像是黏在了赫连璟身上,面上还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有些羞涩的神态,赫连老夫人好像对此见怪不怪。 她看着傅晴上下审视。 栗色的微卷的长发,留着空气刘海,容貌秀丽,一双大眼睛看起来异常的清亮。 身高目测大约有一米七左右,穿着一件质地上乘的名牌淡紫色长裙,脚上穿着一双时下正流行的白色板鞋。 她和赫连璟坐在一起,看起来还异常的登对。 温暖看着赫连老夫人,以及赫连行松夫妇二人,抬手指了指傅晴,对她们介绍道:“奶奶,干爸,干妈,这位是傅晴,我高中同学,也是傅远东的妹妹。” 傅晴听温暖介绍自己,立即礼貌的转脸看着三人喊道:“奶奶好,伯父伯母好。” “傅晴是吧,听暖暖说,你是电影学院的学生。” 赫连老夫人说完话,就听傅晴回话道:“是的,奶奶,我今年是丽城电影学院大二的学生。” 赫连老夫人点了点头,心道:“这姑娘还算是有礼貌,看起来还不错。” 这时候,有服务员陆续将美味佳肴端过来,放到了餐桌上。 等菜差不多上齐,赫连老夫人道:“傅晴,吃菜,尝尝这菜的味道怎么样?” “谢谢奶奶。” 傅晴说话的样子颇为乖巧。 温暖禁不住多看了傅晴几眼。 云蝶见温暖还没动筷子,对温暖道:“暖暖,你多吃点,我看你这些天又瘦了些。” 温暖笑着回道:“干妈,您也多吃点。” 说着话,温暖夹了一块鱼片放进了云蝶面前的碟子里。 温暖这边刚给云蝶夹完菜,就见傅晴夹了一筷子秘制脆瓜隔着赫连璟,努力放进了赫连老夫人面前的碟子里。 “奶奶,吃菜。” 赫连老夫人笑道:“好好好,你也多吃点。” 傅晴笑了一笑,又看了眼赫连璟的神色。 她以为她这样做会博得赫连璟的好感,岂不知,赫连璟的一张脸现在一点笑意也无。 因为温暖和他之间隔着一个傅晴,她想给温暖夹菜,很不方便。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那筷子给赫连老夫人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原本傅晴给赫连老夫人放菜的那个碟子里。 赫连老夫人见状,心情大好,冲着傅晴又问道:“姑娘,有男朋友了吗?” 傅晴好像异常坚定的道:“绝对没有。” 她说着话还不忘偷看一下赫连璟的表情。 可惜了,赫连璟神情平静得很,看不出一丝波动。 云蝶和赫连行松相视一笑。 这姑娘怕是爱上了他们家那小子。 “奶奶,快吃菜,否则这些菜要凉了,你不能吃凉菜的。” 赫连璟一听赫连老夫人这样问傅晴,就知道赫连老夫人心里现在在想些什么。 “臭小子,这菜刚上的,哪会这么快就凉了。” 赫连老夫人看着傅晴笑了笑,还不忘拆自己的孙子的台。 赫连璟转脸瞪了温暖一眼,意思是,你请吃饭就请吃饭,还带个外人来。 第259章 借钱 温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耸了耸肩,一副管我何事的模样。 这时候,云蝶看着傅晴问道:“暖暖说,你是傅远东的妹妹,你们兄妹俩长得可是一点也不像。” “我大哥长得像我爸,我和二哥的长相随我妈。” 傅晴说完话,云蝶微微点了点头。 这边,赫连璟终是忍不住拿筷子夹了一只蜜汁鸡腿准备放到温暖面前的碟子里。 但是,当那鸡腿被筷子夹着经过傅晴面前时,傅晴毫不客气的拿起面前的碟子伸了过去。 “谢谢璟哥,我最爱吃鸡腿了。” 而赫连璟却像是没有听到傅晴的话似的,无视傅晴伸过来的碟子。 鸡腿继续前行,最后落在了温暖面前的碟子里。 温暖看着那鸡腿,再转脸看向傅晴尴尬的要命的神色,讪讪笑了一下。 在诸多目光的注视下,将那鸡腿又夹起,送到了傅晴刚刚收回的碟子里。 “既然傅晴喜欢吃鸡腿,那么这鸡腿就给傅晴吃好了。” 温暖这句话说完,傅晴却将鸡腿还了回来:“璟哥给你的,我不要。” “哎,真是麻烦,一只鸡腿让来让去的。” 赫连璟说着话摇了摇头,又拿筷子夹了一只鸡腿放进傅晴面前的碟子里。 傅晴到这时,脸色才算恢复了正常。 抬头看着赫连璟,甜甜笑道:“谢谢璟哥。” 赫连老夫人和赫连行松夫妇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却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一顿饭吃下来,傅晴没有吃多少,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看向赫连璟。 赫连璟又不是木头人,怎么会一点都感觉不到。 可是,这样的状况他又不是第一次遇见,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而赫连老夫人对傅晴还是颇为满意的。 连温暖都有些讶异。 这傅晴今天表现的端庄,大方,有礼貌,没有一点没被惯坏的大小姐毛病,相反的,她说话异常的温雅,吃香也很斯文,真是令温暖不敢置信。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力量! 饭后,温暖和傅晴一起送走了赫连家的人。 接下来,到了结账的环节。 年轻的服务员小姐拿着账单走到温暖面前时,温暖抬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傅晴,道:“结账是吧,找她好了。” 傅晴反应过来,转脸看着温暖道:“温暖,今天是你请吃饭,你好意思叫我付钱。” 温暖笑着回道:“你忘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只要是能叫你来一起吃饭,这钱你来付。” 傅晴想了想,的确是有这么有一回事。 可是,就算她愿意付钱,这温暖好意思吗? 温暖:“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以后,再和赫连家的人一起吃饭,我可不带你。” 温暖的话音一落,傅晴就问那女服务员:“多少钱?” “三千八百六十元。” 傅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卡,交给那服务员,顺便说了句:“没密码。” 那服务员转身去结账,片刻后,将那张卡递给傅晴,抱歉的说道:“对不起,这位小姐,您的这张卡不能用。” 不能用? 傅晴异常纳闷,也没有多想,接过那张卡,又换了一张卡给那女服务员。 可是,很快的,那位女服务员又折了回来,将手中的卡交给傅晴,依旧说了句:“这卡不能用。” 女服务员的眼中隐含了一丝讥诮。 傅晴气闷的说了句:“这怎么可能啊,中午的时候,这卡刚用过。” 接下来,傅晴来到了那台收银机旁,把钱包里她认为能用的卡一张接着一张的都拿了出来,足足有十几张。 温暖在一旁看得咂舌。 傅晴这千金大小姐随身竟然带了这么多张卡。 可是,收银小姐一张一张卡试下来,全都不能用。 “为什么?” 傅晴明显的有些急躁,她花钱一向大手大脚的惯了,猛地一没钱,那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特别是现在,收银小姐看着她的目光明显的就带了些嘲讽。 温暖也感到很意外。 这时,刚刚那女服务员小声说道:“看着穿的这么时尚,竟然连三千多元的饭前都付不起。” 傅晴闻言,立马转身瞪着那女服务员说道:“你说谁呢,你算老几,别说三千多元了,就是三十万,本姑娘我也付得起。” 那女服务员立马呛声道:“那,你倒是付钱呀。” 傅晴气赌气的道:“当然要付,谁说不付钱了。” 她转回身问那收银小姐,“这卡到底是为什么不能用?” 收银小姐回道:“这些卡都被冻结了。” “冻结了?怎么可能?” 傅晴不相信收银小姐的话,拿出手机就给傅远东打了个电话。 “大哥,我的那些卡被冻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傅远东电话里回道:“你还好意思问呢,你现在还是学生,不好好上学,一个月花费二十多万元,这钱你都干什么用了,我和妈商量好了,每个月给你生活费两万,其它的多一分也不给,今天是十月二十五号,下月一号开始给你打钱。” “两万够干什么的,还不够我买化妆品的,大哥,不行,我不同意。” 傅晴对着手机大声反驳。 “不同意就算了,现在不是好多大学生都勤工俭学吗,你自己去打工挣钱上学” 傅远东说的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傅晴最后软了话音道:“大哥,我现在钱包里就剩五百多元了,你就算一个月给两万,能不能今天开始给。” 傅晴想着先把眼前这点事给应付过去,等回到宾馆再打电话给王淑娟。 王淑娟可是她亲妈,不会任由她大哥如此苛待她的。 其实,她不知道,一般的大学生每月的生活费两千足够了。 即便是烧钱的电影影学院,一个月最多五千也够了,给她两万已经是不少了。 “不行,说了下月一号开始给,就是下月一号,你再啰嗦,两万减半,只给一万,另外,你也不要想着给你二哥和妈那里打电话,我告诉你,没用。” 傅远东的语气坚定,傅晴不满道:“你还是不是我亲大哥,哪有你这样对待你妹妹的,今天才二十五号,这个月还有六天,我还活不活了?” 傅远东:“你大嫂现在不是在昆城吗,你可以去她花店或者是超市里打工赚钱,你大嫂那人心善,一日三餐不会不管你的。” 傅晴还想争辩几句,可是傅远东直接说道:“我现在有事,先挂了。” 傅晴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满脸忧怨。 她可不情愿喊温暖一声大嫂。 接下来,傅晴又给王淑娟以及傅远航打了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很久,两人都不接。 她再打,对方干脆就关机了。 收银小姐和那位女服务员明白傅晴这是依旧没有钱,脸色越发的难看。 自己的亲哥哥现在都不管她,可见这女人在家里是多么不受待见。 傅晴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连三千多块钱都拿不出的时候,神情是无比的羞愤。 这时候,温暖走上前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温暖结过账之后,和傅晴一起出了望宾楼。 月朗星稀,街灯璀璨。 望宾楼门口,温暖和傅晴道了别,就径直沿着人行道向西走。 她走了好一会儿,傅晴才跺了跺脚,去停车场开了那辆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 温暖走到一个路口向左拐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了那辆红色的玛莎拉蒂。 以为是傅晴和她同路,也就没有在意。 直到她又走过了一条街,在即将拐向通往她小院的那个下路口时,那辆玛莎拉蒂跑车驶到了温暖身后约莫两米左右的地方。 温暖听到车响,觉得不太对劲,猛地顿住脚步,快速的转过身去。 当她看到依旧是那辆闪瞎眼的红色玛莎拉蒂时,脸色冷了几分。 傅晴将车停在路旁,下了车,快步走到温暖面前,说了令温暖异常惊诧的一句话。 “温暖,你手里有没有一万元钱,借我用用,下个月就还你。” 温暖站在那里,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可傅晴又理直气壮的接着说了句:“你可不要说你现在连一万块都没有啊,我会多付你利息的。” 傅家,亿万家财,傅晴会给她这个贫民借一万元钱。 这傅晴得是有多急需用钱才给她张这口。 反应过来之后,温暖难以置信的问道:“一万块,傅晴,你开玩笑的吧,你会连一万块也没有?” 其实,傅晴是真没有。 平时她花钱大部分都是刷卡,而且那些卡都是傅远东给她办的,还有几张是傅远东的附属卡。 那些卡现在全部被冻结,再加上,平时傅晴花钱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大手大脚的,哪里想着会另外取些钱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她再后悔买了许多根本就用不到的东西,也晚了。 而且,更悲催的是,她今天开的那辆玛莎拉蒂跑车是她租的,一天可是要不少钱呢。 还有,宾馆的房钱明天又该续交了,她手里仅有五百元,还要在昆城呆上十天左右才能走,离傅远东给她钱的日子还有六天,这五百元还不够她吃饭的。 她可不想给她的那些朋友张嘴,人家要是知道她现在只有五百多元钱不得笑话死她。 她以后和她们在一起,怎么抬得起头。 温暖就不同了,刚刚她的窘迫她已经见过了,她不介意再在她面前丢一次脸。 不过,这女人想叫她喊她大嫂,门都没有。 温暖可不知道,傅晴思前想后了这么多。 “一句话,温暖,到底借不借?” 傅晴这语气好像是温暖不借给她钱就像是做了多大的错事一样。 “借给你钱,不是不可以,可你拿钱干嘛用?” 傅晴道:“爱借不借,管这么多干嘛?” “好吧,我还是少管闲事好了,您随意,我先走了。” 温暖说着话就先前紧走了几步,傅晴见状,急的在温暖身后大喊道:“喂,你就这样走了,我哥可说了,有事找你,你不能不管不问。” 温暖心道:“你哥说让你找我你就找我,我同意了吗?” 她又向前走了几步,傅晴的一颗心凉了半截。 温暖不帮忙,她难道真要给她的那些朋友或是别的亲戚张嘴。 不行,她办不到。 “温暖,你别走啊,一万块不行,五千可不可以?” 傅晴说完这句话,就看见温暖顿住了脚步。 她心中一喜,忙跑了过去,站到温暖的面前道:“你愿意借我钱了?” 温暖:“说吧,你要钱干什么用,我总得知道你要做什么才好帮你,你万一是拿去刷钱,难道我也要借给你?” 傅晴忙摆了摆手道:“那个,宾馆的钱还有,还有车钱——” “车钱?什么车钱?” 温暖颇为不解。 傅晴抬手指了指马路旁的玛莎拉蒂跑车,讪讪道:“那车是租的,租车钱。” 温暖简直是无语了,她以为那车是傅晴的,现在才知道那车,那闪瞎眼的车是她租的。 只不过吃个饭而已,你讲什么排场呀,不租个车就不能来吃饭了。 打的不会呀! 她真是彻底服了这位千金大小姐了。 片刻后,温暖道:“借给你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也知道,我手头上也不是很宽裕,这样吧,现在我那超市里还有花店都缺人手,你剧组不忙的话就过来给我帮忙,超市,花店,你选一下,我按小时付给你薪水,你看成不成?” “什么?不就是给你借点钱吗,你还要我给你打工,你想什么呢你,我是绝不会去的。” 傅晴气呼呼的说着斩钉截铁的话。 “随便,你要是真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只是,如果你不愿意来帮忙的话,我最多只能借给你两千元钱,剩下的钱我还要找个人来店里打工。” 两千元够干什么的,连住宾馆的钱都付不齐。 傅晴立马就蔫了下去。 如果,她少买一套化妆品,或者,少买一个名牌包,现在也不至于这般低三下四的给温暖借钱。 她这是第一次体会到钱的重要性。 没有钱的日子真是难过。 她思量着,如果去温暖的店里打工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最起码能有机会再见到赫连璟。 第260章 烫手山芋 一想起赫连璟率先给温暖夹鸡腿,她心里就不舒服。 就在温暖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准备走进那条通往她小院的小巷子里的时候,傅晴开口道:“好吧,打工就打工,不就是插花吗,谁不会啊。不过,你得先给我五千元,让我把宾馆的钱和车前付了。” 温暖爽快答道:“好。” 她说着话拿手机加了傅晴的微信,立马就给傅晴转了五千元过去。 傅晴刚收完钱,就听得温暖补了句:“明天到花店来的时候,别忘了带张字据过来。” “知道了,不就是借据吗!你还怕我不还你咋的,区区五千元而已,我还看不上眼。” 傅晴的这话一说完,温暖立马就轻笑了起来。 是啊,区区五千元而已! 说得轻巧,你现在不还是没有! “笑什么笑,我走了。” 傅晴没好气的道了句,然后,就向着玛莎拉蒂跑车走了过去。 温暖向前走了几步,进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巷道两旁开着许多不知名的粉色的,黄色的小花。 皎皎月色下,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 温暖虽然是给了傅晴五千元,可是,她心中却是异常的舒畅。 唇角不自觉的弯了些,口中哼起了江城小调。 寂静夜色中,歌声婉转悠扬。 第二天一早,温暖就给叶璇打了个电话,将傅晴要去花店帮忙的事告诉了叶璇,同时她对叶璇说道:“你不是总说一个人忙不过来吗,那个傅晴有些大小姐脾气,你别管她,有事只管吩咐她去做。” 叶璇回道:“好的,知道了,老板。” 十点多钟的时候,温暖正在四方超市里查看最近几天的销售情况,叶璇打了个电话来。 “老板,那个傅晴,您还是叫她走吧,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叶璇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那个才来了不过半小时的傅晴,哪里是来帮忙的,简直就是来捣乱的,好不好。 叫她分拣玫瑰花,她手上被扎了几个刺,索性将那玫瑰花一股脑儿堆在一起,不管不问了。 叶璇看不过,干脆叫她帮着接待顾客吧,可是,她非得要顾客按她的意愿订花。 惹得几个顾客都不高兴,索性就说不订花了,转身去了别家花店。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这笑春风花店离关门也不远了。 “叫她接电话。” 温暖说的话的声音有些冷。 花店里,叶璇讲电话交给了傅晴,道:“老板要你接电话。” 傅晴没好气的接过电话,对温暖道:“我说了我不会,你非得叫我来打工,怎么,现在后悔了吧?” 温暖敛眉,声音异常清晰坚定的道:“你要是不愿意干,你就走,我也不拦你,不过,你走之前,将欠我的钱先还给我,还有,以后不要说认识我,我嫌丢人,我现在十分的后悔昨晚带你一起去吃饭,亏得我奶奶还夸奖你呢,她要是知道了你干啥啥不会,做啥都不成,一定会后悔夸你了。” 温暖这话不是骗傅晴的。 今天早上八点多钟,她就接到了赫连老夫人的电话,她询问了有关傅晴的一些情况,最后道了句:“这姑娘心性不错,长得也挺漂亮,就是有点大小姐脾气,不过也无妨。” 赫连老夫人这是相中了傅晴了? 也不知赫连璟那里怎么说。 温暖对于这事,保持中立的态度。 她答应了赫连老夫人给她找个漂亮的孙媳妇,可是傅晴的那个脾气,实在有些太那个了。 温暖也不知道她将傅晴带到赫连老夫人面前是对是错。 只是,就算赫连老妇人看中,最后还得要赫连璟点头不是。 赫连璟若是不喜欢,赫连老夫人就是在做无用功。 而电话那头,傅晴听了温暖的话,立即兴奋地道:“真的,她真的夸我了,她是怎么夸我的?” “奶奶她夸你人长得漂亮,心性好,可是,你真的好吗?你可是明明答应了我去花店打工的,既然是打工,就一定要听老板的,而且还应该努力工作,帮着老板将生意做好才对,我那花店里可是到处都装了摄像头了,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不就是被玫瑰花枝上的刺扎到了吗,那算什么事,你不在,叶璇一个人也能将工作做完,你现在去了,可是倒好,净帮倒忙了,奶奶若是再问起你,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干啥都不行,真是的。” 温暖的一番话将傅晴说的一愣一愣的。 她可不想自己在赫连老夫人心里的好印象变差。 “我也想好好帮叶璇的,可是我不会。” 真是,自小大大,她买东西都是相中了就买,那里和卖家讨价还价过。 可是,到花店来的顾客倒好,一个劲的问能不能便宜一点,她都替她们感到骚的慌。 “不会,可以学,我叫叶璇好好教教你。” 温暖话音一落,傅晴又问道:“温暖,那和赫连璟今天到不到花店来?” 温暖:“他的事,我怎么知道,他想去就去了,又不会提前和我打招呼。” “哦,那你记得,赫连老夫人若是再问起我,你替我说几句好话。” 温暖呛声:“我从来都不会骗人的,你要是想叫我说好话,你就好好工作。” 傅晴小声嘟囔道:“一个小花店而已,又不是什么跨国大公司,拽什么拽,好像是插花谁不会似的,我那只是不想干而已。” 傅晴讲电话递给叶璇,温暖嘱咐叶璇道:“她不会的,你教她,总之她欠我的钱,人我交给你了,你看着使唤吧。” 叶璇终于明白,为什么温暖叫傅晴这千金小姐来花店做工,敢情是这千金大小姐欠老板的钱,以工抵债。 她挂了电话,转脸对傅晴道:“去拿个几个花篮子过来,我先插个花篮,你照着我插的花篮的样子再插五个。” “什么,五个,那要插到什么时候。” 傅晴满脸哀怨。 叶璇无语的摇了摇头,片刻后才回道:“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些花篮中午十二点之前一定要做好,十二点顾客亲自来取。” 老板说了,该使唤就使唤,她可是欠了老板钱的。 下午五点钟,温暖打了个电话给叶璇,问了一下傅晴今天在店里的情况。 傅晴说道:“老板,那个傅晴插花插得不错,就是脾气不怎么样,六个花篮我只插了一个,剩下的五个都是她做的,总的来说还不错,就是不怎么会和顾客说话,中午我请她吃的盒饭,她本来是嫌弃不吃的,后来许是饿的狠了,将一份盒饭吃的个精光。下午三点多钟,她接了个电话,说是去试戏,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说明天还要来。” 温暖听了微微一笑,道:“她别的没说什么吧。” 叶璇尴尬的笑了笑,回道:“也没什么,就说你脾气臭啥的,对了,她还向我打听了赫连公子的事情,不过,对于赫连公子我知道的也不多,也没怎么回答她。” 这个傅晴,不定说她些什么呢。 只说她脾气臭,怎么可能。 温暖本身就猜到了傅晴会打听赫连璟,也没有多少意外,接下来,她又和叶璇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两天后,天气阴沉沉的,好像随时就会下雨的样子。 温暖用完午饭,正在去四方超市的路上,接到了赫连璟的电话。 “暖暖,据说沐雪婶婶在钟离重家里又哭又闹,钟离重的老婆实在受不了,又将沐雪婶婶送回了精神病院。” 温暖立即回道:“璟哥,我现在就在网上发帖子,你去警察局一趟,和他们谈一下有没有可能,鉴于干爸和钟离深是好友的关系,接沐雪婶婶接到你们家照顾。” “好,我马上就去警察局。” 两人挂断电话后,赫连璟开车去了警察局,温暖匿名在网上发了帖子。 【深蓝的世界】:“真不知道现在的世道怎么了,那沐雪在精神病院差一点就被人害死,现在转了一圈,居然又被送回了精神病院。” 这帖子下面,立马有人跟帖。 【花花世界】:“不是听说钟离重将她接走了吗,怎么又送回了精神病院?” 【火红的凤尾花】:“哇靠,那个什么重是不是不愿意照顾他大嫂,我现在觉得沐雪还真是可怜啊!” 【破烂的棉袄】:“那个什么重不愿意照顾沐雪,难道钟离深夫妇就没有什么朋友,她们也可以将人接过去照顾。” 【青青的篱笆】:“笑话,那个什么重怎么可能会同意,那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庭院深深】:“为什么不行,你不愿意照顾,别人帮着照顾还不行了,他要是不愿意,就自己照顾着,别把人送回到精神病院啊!” 【清风碧月】:“呜呜,沐雪好可怜呀,我严重鄙视那个什么重的行为,还有哪些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还没有抓到人,我们昆城的百姓想要一个真相,求真相,求真相。” 【棉花糖】:“求真相。” 【棉花糖】的这个帖子下面没有多久,就有一千多网友跟帖发了“求真相”三个字。 不仅是这一家网站,只要是有些名气的网站温暖都匿名发帖,将钟离重将沐雪送回精神病院以及警察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谋害沐雪和张橙的凶手找到的事情公诸于众。 她的目的就是希望沐雪的事情引起大家的同情,继而有媒体参与报道此事。 她就不信,那个钟离重自己不愿意照顾沐雪,还有脸阻止别人照顾沐雪。 也许,有人愿意照顾沐雪,钟离重嘴上不会那么轻易地同意,但其实,他心里巴不得的。 若是沐雪在别人那里出事,他正好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下午三点多钟,就陆续有媒体去康元精神病院采访。 媒体的问题很是尖锐。 昆城百姓怀疑凶手就是康元精神病院内部的人,或者说,即使他们医院内部的人不是凶手,但是,也一定和那凶手有联系,这种情况下,康元精神病院自己内部的事还没有查清楚,怎么能贸然再同意沐雪入院。 对于沐雪差一点被害的事情,康元精神病院到底是如何赔偿的? 针对,那些摄像头坏了几乎百分之六十的事情,院方领导对于事情的清查到底做到了哪种地步? 对于分管医院安保工作的责任人和管理人员是如何处理的? 处理决定最好对昆城民众公布一下。 甚至有人将以前沐雪在医院里被打断肋骨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还有以前沐雪的那个主治医生元彪寒如何被开除的事情都一一捅了出来。 最后媒体将这些事情公诸大众的时候,很快就有人质疑康元精神病院,用人不当,管理混乱,需要好好整改一番。 这种情况下,沐雪就更加不能入住康元精神病院了。 昆城警察局被质疑工作能力差,钟离深车祸的肇事者没有抓到,差一点就杀害了沐雪的人依旧是没有抓到,警察局是不是也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总之,沐雪又回到康元精神病院的事情在昆城掀起了轩然大波,就连远在江城的傅远东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而且是在他手下告诉他之前,就在手机朋友圈里看到的。 康元精神病院的院长辛磊连夜召开了全体管理人员会议,针对沐雪这件事,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建议再收沐雪入院。 如今沐雪就是一块烫手山芋,谁都担心沐雪在自己地方出事。 警察局那边,也是连夜召开会议,将钟离深遭遇车祸一事和沐雪在精神病院里差一点就被害的事情并到了一起研究,最后,警察局长亲自下了命令,接下来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查出那个肇事司机和在医院里谋害沐雪的凶手。 除此之外,有位警官提议,如今钟离重不说不愿意照顾沐雪,只说,他老婆最近好像得了什么病,没有精力照顾沐雪,而康元精神病院那边,估计很快会将沐雪送出医院,可是沐雪不住医院,要去哪里呢?这位警官提议可以在网上进行一次民意调差,如果有愿意照顾沐雪的亲友可以自愿到警察局报名,最后根据大众投票结果,决定沐雪由谁照顾。 第261章 白色玉兰花 这个办法获得了绝大多数警官的同意。 康元精神病院里的工作人员如今因为沐雪的事一个个的焦头烂额。 在赫连璟的斡旋下,很快,警方的民意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其实,说是民意调查,也只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钟离深的那些亲属因为钟离重的关系几乎没有人愿意收留沐雪,而沐雪在昆城因为多年的精神病几乎没什么朋友。 只有赫连行松以钟离深至交好友的身份表明态度,愿意照顾沐雪。 如此一来,康元精神病院卸掉了一个大担子,警方彻底松了一口气,而钟离重那里,也对此事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 总之,一个星期之后,沐雪被接到了赫连家的花园别墅。 沐雪在赫连家住了两天后,就由温暖接走照顾。 因为温暖前一段时间经常去精神病院照顾沐雪的原因,沐雪对温暖并不排斥。 相反的,沐雪现在对温暖特别的依赖。 温暖因为要照顾沐雪,不能经常去花店和超市,但是,如果却又必要,非得去超市,温暖就把沐雪带在身边。 温暖是赫连行松的干女儿,赫连老夫人年纪大了,照顾沐雪心有余而力不足,云蝶和赫连璟有公司的事情要忙,温暖将沐雪带在身边照顾,谁也说不出什么。 傅晴在“楼兰女人”这部戏里演了个不知名的小角色。 这部戏的拍摄场地就在昆城的一个风景区内,傅晴的戏份不多,空闲的时候就到温暖的花店里来帮忙。 她现在和叶璇相处的还算融洽,说是融洽,其实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叶璇看在傅晴是温暖男朋友妹妹的份上,不和她计较。 但是,据叶璇对温暖说,傅晴插花的手艺现在比叶璇还要好。 这天中午九点多钟,小雨淅沥沥的下着,温暖和沐雪一起打着伞来到了笑春风花店。 这时候,叶璇和傅晴接了一个大单,正在里面插花篮。 温暖将自己的雨伞收起来放在店门旁的一个不锈钢的架子上,又抬手将沐雪手中的伞拿过来,收好,放好。 “暖暖姐来了。” 叶璇见到温暖随口招呼道。 温暖笑着点了点头。 傅晴抬头看了温暖和沐雪一眼,轻哼了一声。 温暖也没在意,拉着沐雪进了花店。 沐雪进到花店后,看着各种颜色的花,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她在店内转了几圈,自言自语的道:“花,花,花跑哪里去了?” 温暖看着沐雪说着话,明显的急躁起来,连忙上前,揽着沐雪的胳膊问道:“怎么了?” 沐雪猛地一把抓住了温暖的手,看着温暖差一点就哭了出来,“花,花没有了,深哥呢,深哥不见了。” “好了好了,你放心,不管什么花我都能给你找到的,还有,不是早上刚刚告诉过你吗,你的深哥出去做大生意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温暖知道沐雪口中的深哥是指钟离深,但是她口中说的什么花,她是真不知道。 这个点,店里的客人不多,有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在选花,见到沐雪的样子感到异常的诧异。 而沐雪没有理会温暖,依旧是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花呢?花到哪里去了?深哥呢?深哥不见了。” 温暖耐着性子问沐雪:“沐雪婶婶,你能不能形容一下到底是什么花,你要是想要,我给你找去。” 沐雪这时却哭了起来,只说:“要花,要花。” 那两个小姑娘现在看出来沐雪有些精神不太正常,向后退了几步,离沐雪远一点。 温暖抱歉的冲两位小姑娘笑了笑,再次看着沐雪道:“你再找找,这里有没有你要的花,没有的话,你也甭着急,我一定会找到你想要的花。” 沐雪止住哭声,将花店里的花看了个遍,最后走到温暖面前像个孩子似的摇头道:“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温暖笑着问道:“别着急,慢慢说,我问你,那花是什么颜色的?” 沐雪的神情有些迷惘,温暖再问道:“那花是红色的,粉色的,黄色的,还是白色的?” 好一会儿,沐雪才回道:“白色,对,是白色。” 温暖拉着沐雪让她坐到一张椅子上,继续微笑着问道:“白色的花,我说一种,你觉得对,就点点头,好不好?” 沐雪抬手抹了一把泪,道:“白色的花,白色的。” 温暖:“好的,我知道了,是白色的,菊花?玫瑰?茉莉花?栀子花?康乃馨?马蹄莲?” 沐雪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看着温暖依旧是很急躁的样子。 那两个小姑娘很快的选了花,走到一旁看着沐雪忍不住指指点点。 “这女人,真的有神经病呀!” “她不会发起疯来打人吧,我好害怕呀!” “真是,没事带个精神病出来逛街干什么。” “就是,这种人就应该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沐雪好像对“精神病”这三个字很是敏感,听到那两个小姑娘的话,立马哭着对温暖道:“呜呜——我不是精神病,不是精神病。” 温暖抓着沐雪的手安慰道:“你当然不是了,你是沐雪婶婶,美丽又善良的沐雪婶婶。” 温暖说着话,转脸瞪了那两个小姑娘一眼,两个小姑娘有些后悔刚刚冲口而出的话,不好意思的敛眉,不去看温暖。 “温暖,你说你这是图什么,你没事往自己身上揽这活干什么,真是闲着没事干了。” 傅晴实在是想不透,温暖为什么要照顾这样一位精神病人。 虽说沐雪是钟离深的老婆,可那钟离深现在不是成了植物人了吗?、 温暖就算是做得再好,又能怎么样? 还想着人家感激你,给你个千百万的。 谁不知道,现在钟离深的产业都是他的弟弟钟离重在把持着。 据她所听到的,钟离重为人尖酸刻薄,人品不怎么样。 就算温暖对沐雪照顾的再好,这钟离重也不会感激她的,更多说温暖能从他那里得到三瓜两枣的了。 相反的,如果温暖对沐雪照料不周,沐雪在温暖这里出了什么事,温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钟离重不会简单的就和温暖算了的。 傅晴怎么想,温暖照顾沐雪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温暖没有理会傅晴,她看着沐雪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一束红玫瑰旁站定,一手就扯了几支玫瑰花扔在地上。 边扔边说:“不是它,不是它,白色的,白色的。” 等温暖反应过来走过去,沐雪已经扯坏了好些玫瑰花。 那两位小姑娘也跟着傻了眼。 叶璇忙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跑了过来。 傅晴则是依旧拿剪子修剪着花材,又冲着温暖没好气的道了句:“温暖,我看不仅是她疯了,你也和疯了差不多。” 温暖看着沐雪的手指被玫瑰花刺刺破了好几处,鲜血流了出来,心疼的一把将沐雪的手攥在手心里,急急说道:“沐雪婶婶,我最喜欢白色的玉兰花了,你说的是不是玉兰花啊。” 沐雪猛地转头看向温暖,呆呆的怔了片刻,笑了起来:“玉兰花,玉兰花,白色玉兰花。” 温暖知道自己猜对了。 “沐雪婶婶,走吧,我带你去看玉兰花。” 沐雪高兴的跳了起来:“玉兰花,玉兰花,我要去看玉兰花了,哈哈——” 温暖看着沐雪像个小孩子似得高兴的手舞足蹈,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却是笑着对沐雪道:“对,我们现在就去看玉兰花。” 叶璇一边收拾着被损坏的玫瑰花枝,一边叹了口气。 她是同情沐雪的,她也挺佩服温暖的。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牺牲自己大好光阴,要去照顾一个精神病患者。 而且,这个精神病患者还与她一点亲戚关系也没有。 傅晴则是对着温暖和沐雪离开花店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道:“这温暖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净办傻事,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哥,让他劝劝温暖。” 傅晴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给傅远东打电话说了这事。 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傅远东回答她的是:“你大嫂心眼好,她乐于助人有什么不对,你没事的时候多帮帮她,别让她累坏了。” 乐于助人? 帮帮她? 傅晴听完傅远东的话撇了撇嘴。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那温暖怎么就是乐于助人了,她是傻,好不好?” 傅远东训诫傅晴道:“你懂什么,你大嫂现在是赫连行松的干女儿,她这么做,是为赫连家分担事情,如果你大嫂不照顾沐雪,那就是赫连家的人来照顾,赫连老夫人年纪大了,赫连行松夫妇和赫连璟各有自己公司的事要做,说白了,你大嫂这帮赫连家的忙。” 温暖在帮赫连家! 傅晴想到了赫连璟,赫连璟这些天去了花店两次。 一次是自己去的,一次是和他的一个手下一起去的。 第一次,他订了一束蓝玫瑰,叶璇坚持不收钱,说是温暖特意叮嘱的。 第二次,他不买花,他的这个手下一次性订了十八个花篮,叶璇给他的手下打了八折。 赫连璟来花店两次,傅晴总计和他说了五句话。 傅晴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赫连璟了,既然温暖在为赫连家做事,那她帮帮她,好像也没什么。 随后的日子里,傅晴打听到温暖所住的小院,时不时的买些好吃的点心给温暖送过去。 温暖刚开始还感到很纳闷,直到傅晴有一次问起赫连璟,温暖才了然的笑了笑。 而赫连老夫人自从那次见过傅晴之后,和温暖说了好几次,要温暖带傅晴去赫连家做客。 温暖没有急着应答。 如今,她感觉傅晴的确比以前改变了不少,想着,也许,赫连璟真的可以和他处一处。 钟离深那里,依旧是老样子。 邓如一几人在医院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发现。 只是,他们对温暖说,负责看守钟离深的人由原来的四个人轮流监视,每班两人,改为了两人轮班监视,每班一人。 温暖想着,这两天,她将沐雪送到赫连家照看一段时间,她到医院去看一下钟离深。 十一月二十八日早晨,天气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下午的时候可能有一场雷暴雨。 温暖就选在了这个天气,和傅晴打了电话,喊她一起带着沐雪来到了赫连家。 赫连老夫人早就接到温暖的电话,知道三人要来,特意给赫连璟打电话,要他中午回家吃饭。 傅晴今天穿了一件长袖的浅黄色棉麻休闲长裙,长发飘飘的样子很是讨赫连老夫人喜欢。 赫连老夫人这个年龄段的老人,还是喜欢女孩子淑女一些,像那些奇装异服,暴露的衣服,她们是极为讨厌的。 一进门,傅晴就冲着赫连老夫人,甜甜的喊了声:“奶奶好。” 赫连老夫人笑的像朵花似的,看傅晴又比以前喜欢了几分。 “傅晴也来了,快请进,请进。” 看着赫连老夫人的一双眼都长在傅晴身上,温暖笑了笑,拉着沐雪的手跟在赫连老夫人身后进了客厅。 一行人坐定后,赫连老夫人才转脸问温暖:“暖暖,你沐雪婶婶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好些了没有?” 温暖回道:“她的确是比以前的情况好了不少,这些天基本上就没有再闹过。” “那就好。” 赫连老夫人微微的放了心,看着温暖继续道:“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你年纪轻轻的,不会照顾人呢,没想到你把沐雪照顾的很好,我看她好像是比以前胖了些,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温暖转头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坐着的傅晴,笑着道:“奶奶,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傅晴没事的时候会去我那里帮着我照料一下沐雪。” “是吗?” 赫连老夫人听了这话,看傅晴更是顺眼。 温暖其实说的是实话,这连着一个多星期了,傅晴经常去她住的那小院,帮着照顾沐雪。 傅晴这千金大小姐为了自己的爱情简直是拼了,她可是从来没有做过照顾人的事情。 第262章 幸好不是碰到脸 虽说她做的不是太好,但温暖感到傅晴这个姑娘心地还是非常善良的。 如果沐雪一顿饭没吃好,她就想着法儿哄沐雪吃饭,那种关心,不是可以随便就装出来的。 是以,她现在对傅晴的看法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她不介意在赫连老夫人面前夸一下傅晴。 而傅晴,听到温暖夸她,心中还是很高兴。 临近中午的时候,赫连璟回来了。 赫连璟见到温暖和沐雪,显然是很高兴,但是在看到傅晴的时候,美艳的狐狸眼眯了眯。 “你怎么来了?” 赫连璟看着傅晴,声音淡淡的问道。 傅晴见到赫连璟本来是挺高兴的,但是听得赫连璟这样问她,一颗心凉了半截。 “璟儿,来者是客,你这是怎么和傅晴小姐说话呢!” 赫连老夫人见傅晴微微有些窘迫,没好气的对和连江嚷了一句。 “奶奶,我只是问问而已。” 赫连璟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不再理睬傅晴,和温暖聊起沐雪的病情来。 当从温暖口中听说沐雪现在的情况比原来好多了的时候,也禁不住心喜道:“看来,我们把她从精神病院里接出来照顾是对的。” 温暖点点头。 这时候,沐雪正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抚弄着一个靠枕。 那靠枕是金黄色的,上面绣着几朵白色的玉兰花,还有几片莹绿的叶子,看起来煞是漂亮。 温暖知道沐雪是极喜欢白色玉兰花的,也没有在意。 可不久之后,沐雪开始撕扯那靠枕,她看起来异常的激动,一边撕扯着抱枕,一边说道:“花,花,深哥,深哥藏在里面了,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温暖忙走过去,弯下腰,一把抓住沐雪的手,单膝跪在她面前,说道:“沐雪婶婶,沐雪婶婶,你不是最喜欢白玉兰的吗,你在这样撕扯,会把花弄坏的。” 沐雪抬头,有些急躁的看着温暖喃喃道:“他在里面,我要救他,要救他。” 温暖知道沐雪口中的他是指钟离深,她继续笑着道:“你是说钟离叔叔吧,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他出去做大生意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再耐心等等。” 沐雪狐疑的瞪着温暖道:“等等,等等。” 温暖抬手抚了抚沐雪的头发,道:“对,再等等,他很快就会回来了,你要相信我。” 沐雪听完温暖的话,猛地把抱枕紧紧抱在怀里,惊慌的看着温暖道:“你是谁?” 温暖还没来得及回答,沐雪就蓦然站直了身子,一把将温暖的手甩开,惊恐大叫道:“你是他派来的,是他派来的,你要偷我的孩子,来人啊,救命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沐雪的声音愈来愈急迫。 傅晴快步冲了过来,对着沐雪道:“沐雪婶婶,她是温暖,是温暖,你现在连她都不认识了吗?” 沐雪根本就听不进去傅晴的话,她继续惊慌大叫:“求求你们,别带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沐雪说着话大哭了起来,然后抬手就使劲推了傅晴一把。 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沐雪只是那么狠狠推了一下,傅晴往后一个趔趄,仰面摔了下去。 她倒下去的时候,后脑勺正好撞在了大理石茶几的一角上。 傅晴痛的“啊——”了一声,抬手捂住了脑后。 温暖见状,快速的将傅晴从地板上拉了起来。 然后,她看向了傅晴捂着的地方。 鲜血正顺着指缝向下流。 而沐雪见到傅晴指缝处流出的鲜血,大声惊叫起来:“啊——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温暖看着沐雪想要向着门外跑,立马一把拉住沐雪,紧紧抱着她,劝慰道:“她没事,没事,你别害怕,别害怕。” 沐雪哆嗦着身子,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 “快,璟儿,带傅晴小姐去医院。” 赫连老夫人担心傅晴的伤势,发了话。 其实,不用她说,赫连璟已经走到傅晴面前,问道:“你忍着点,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傅晴痛的眼泪都掉了下来,看着赫连璟点了点头。 沐雪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温暖转脸看着傅晴,异常抱歉的说道:“傅晴,对不起。” 傅晴对于温暖的这声抱歉感到十分讶异,但是,她想着,应该是因为温暖认为自己没有照看好沐雪,以至于沐雪将她推倒,导致她手上,才会对她说抱歉。 “温暖,不就是流了点血吗,又死不了人,再说了,沐雪婶婶这样子,她也不是有意的,算了。” 傅晴呲牙咧嘴的含泪笑了笑,又道:“幸好不是碰到脸,没破相。” 傅晴说这话,令温暖感到很是意外。 她原本想着的是,傅晴站起身后,不找沐雪的麻烦,就是找她的麻烦。 如今傅晴轻飘飘两句话,这事就算完了,她怎能不意外呢? 不久后,温暖将沐雪留在了赫连家别墅,由赫连老夫人和几个下人照应着,她和赫连璟,傅晴一起去了医院。 他们去的医院正是钟离深所在的那家医院。 傅晴后脑勺后的那个伤口不大,但是,因为是撞到了棱角的关系,伤口有些深。 脑部ct出来后,拿到了医生那里。 医生看着那ct对傅晴几人道:“问题不大,隔天来医院包扎一次,注意别伤口别沾到水,饮食注意清淡——” 傅晴无大碍,温暖心里微微好受了些。 更为难得的是,傅晴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过沐雪半句不是。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赫连璟去取了药,准备送二人回赫连家别墅。 “我还有些事,你们先回去吧。” 温暖对赫连璟和傅晴说道。 “怎么,你是不是不舒服,想找个医生看一下,我去给你安排。” 赫连璟关心说道。 温暖道:“算了吧,你还是先送傅晴回去吧,我是去看女人的病,你跟着不方便。” 女人的病? 什么病? 难道温暖真的患病了。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在医生办公室门外等你就是。” 傅晴也插话道:“温暖,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没事吧?” 温暖听着二人关心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个不太正常,我想和医生好好聊一聊,成不成?” 赫连璟还是不明白。 那个是什么? 而傅晴闻言却了然道:“那个啊,你去看医生,我们在这休息区等着你就是。” 温暖慌忙摆手,急急道:“不用,不用,我想和医生好好探讨一下,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哪能静得下心来,这样吧,你们先走,等会,我和医生聊完,就打的过去。” 赫连璟:“那怎么行,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温暖:“拜托,这医院人满为患,哪里就是我一个人了,再说了,奶奶她那么大年纪了,在家照顾沐雪,我始终是不放心,你们回去也能帮着照看一下,就当是放我一会假,成不成?” 最终,赫连璟拗不过温暖,开车带着傅晴回了赫连家别墅。 他们走后,温暖立即照着邓如一给她的地图转身,想着医院最西北角的一栋楼走了过去。 这栋楼里,住着的几乎都是危重病人,但并不是传染病区。 按照邓如一的说法,这栋楼里的病房分为五个档次。 档次越高的病房,楼层也越高。 钟离深就住在十八楼的806病房。 温暖一听到806这三个数字,第一反应是这数字挺吉利的,又是发,又是顺。 可是,钟离重选的这个病房号,又是发,又是顺,是对钟离深来说的,还是对他钟离重来说的。 温暖走近这栋大楼,远远地看过去,这栋大楼四周植了好多树木,这些树木枝叶繁茂,这栋大楼的三楼以下几乎都处在一片阴影之中。 大楼前的道路上很少有人走动,偶尔看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院工作人员,也是来去匆匆的。 除了这栋大楼内的工作人员,以及危重病人的近亲属,谁也不想接近这大楼半步。 这栋大楼每年都有病人死在这里,谁也不想沾染这大楼的晦气。 温暖快步走上通往那栋大楼的小道,很快就闪身进了那栋大楼。 大楼里更加的安静。 温暖刚进一楼大厅,就感到了有些寒意。 雪白的墙壁,发着寒光的吊灯,冷硬的地板,一切看起来都是阴森森的。 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充斥鼻尖,她微微的皱了眉头。 大厅里温暖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邓如一说,每层楼都有收款处,取药处,是以,这栋大楼的一楼大厅纯粹就是个摆设。 温暖乘电梯到了十五楼,然后走了进去。 十五楼里好像有个病人正在急救,几乎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在忙碌着,陆续有各种抢救设施搬进了一间靠近里边的病房。 温暖经过一间护士值班室的时候,发现那门虚掩着,随即推门闪身走了进去。 值班室里没有一个人,墙上钉着的衣钩上挂了两件护士服。 温暖快速的拿下一身护士服穿在了身上,然后又将头发飞快的盘了起来,戴上了一顶护士帽,然后,她又从桌子上拿了一副蓝色的卫生口罩带上,最后,她想了想,总觉得还缺些什么,她看到了一个血压计在桌上左上角,遂一把抓在手中,出了护士值班室。 她刚出门走了两步,就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她道:“你,赶快通知病人家属,叫他们赶紧过来,病人不行了。” 温暖点点头,快步从这医生身旁走过。 “喂,你干嘛去?护士办公室在那边,那边是楼梯口,你是不是新来的,吓晕头了。” 温暖汗颜,快速掉转头,向着前面的一个门牌上挂着护士办公室的房间跑过去。 她的身后,那医生自言自语的道:“哎,一看动静就是新来的,这么胆小,以后还怎么在这里工作下去。” 温暖一口气跑进了护士办公室,紧张的拍了拍胸口。 好在这办公室里也没有其他人,不至于露出了破绽。 等到那医生从护士办公室门口急匆匆走过,温暖从一个不锈钢的移动滑轮桌上,拿了一瓶盐水就小心翼翼的出了护士办公室,向着楼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等到她拐进了楼梯口,她紧张的心才算松缓了些。 她沿着楼梯向着十八楼走去,在十七楼通往十八楼的那处拐角平台上看到了邓如一。 邓如一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温暖,正诧异这小护士好好的放着电梯不走,怎么走楼梯? 再说了,这护士手里拿着个盐水瓶子干什么出现在这里是为哪般? 每层楼都有各自的取药处,这护士怎么从从下面楼梯走上来了,也不知道是几楼过来的? 他扫了温暖一眼,只是感觉那双眼睛有些似曾相似,微微的向平台角落处退了退,减少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温暖看着邓如一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她压低声音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邓如一倒是有趣,回答温暖道:“我是病人家属,在这里躲着抽根烟。” 抽烟? 温暖吸了吸鼻子,一点点烟味也没有。 “想抽烟来着,只是来到这里才发现,烟忘记带了。” 理由不错,温暖给邓如一在心中点了个赞。 她走到邓如一前面,上了两节楼梯,转身看着邓如一问:“你的哪位亲属在这里,这可是危重病人才能住的病房。” 邓如一满脸黑线。 不吉利啊不吉利。 他才没有什么危重亲属住在这里呢。 “呸呸”,邓如一忍不住连着呸了两声。 这时候,温暖笑了笑,将口罩从脸上拿了下来。 邓如一瞪着眼睛看了温暖片刻,压低了嗓音道:“大姐,咱可不许这么糊弄人的。” 温暖笑道:“你这大男人,害怕一个小护士不成?” 邓如一道“大姐,小护士我当然是不怕了只是若是被上面那个胖子发现了什么端倪,我这小命还不知道保得住保不住呢!” 温暖抬手指了指上面,道:“那个胖子,钟离重的人。” 邓如一点了点头。 温暖说道:“一会,我混进病房看一眼钟离深,你就在这里等着,有什么不对劲,你见机行事,记住,万一势头不对,你就赶紧溜。” 第263章 有谁会和钱过不去 邓如一反驳道:“大姐,要溜也是我们一起溜,放心吧,我不会不管你的。” 好吧,这邓如一说的话有情有义的,温暖大大的被感动了一把。 温暖说完话后,将口罩带好,给邓如一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向着十八楼走去。 十八楼的过道里,静谧无声,连灯光看起来都更加的清冷了些。 温暖一眼望过去,楼道里没有一个人,心中有些纳闷。 钟离重的人难道今天不在岗。 温暖强自压下心中的紧张,抬脚一步步向前走了过去。 这层楼,好像并没有多少病房。 而且几乎所有病房的门都关得紧紧的。 就连医生值班室的门也关闭着。 温暖一路走过去,畅通无阻,很快她就瞧见了805病房。 805病房再往西走,就是806病房。 两间病房之间隔着一个狭窄的小过道。 温暖看着小过道上方的指示牌,知道那条小过道是通往茶水间的一条过道。 就在她堪堪经过那条小过道的时候,过道方向突然斜刺里走出了一个人。 这人三十五六岁左右,身材高瘦,肤色黝黑,眼睛细小,下身穿着一件普通款的黑色西裤,,上身套着一件暗黑色条纹衬衫。 温暖冷不防的吓了一跳,顿在哪里。 这男人走到温暖身边,上下打量了温暖几眼,才面色冷硬的道了句:“不是早上刚量了血压吗,怎么现在又要量血压?” 温暖极力使自己镇定了下来,抬眸扫了那男人一眼,冷哼一声,没说话。 “怎么这医院的护士个个都给个木头桩子似的,多说一句话会死。” 温暖想着,整天在这病房里给一些濒临死亡的危重病人打交道,应该没有几个护士心情不压抑,没有被逼疯就已经不错了。 谁还想多说话呢。 “走吧,走吧,赶紧走。” 温暖也没有摸清这男人是叫她快点进病房还是赶紧离开。 但是,她却是依旧保持着刚刚的步速向前面的病房走去。 温暖向前走了几步,已经看到了806号病房的门牌号。 806病房在这条过道的最西头,再向前通往这栋病房楼的安全通道。 就在温暖走到病房门前,正准备抬手推开病房门时,那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边走边犹疑问道:“你量血压就量血压吧,怎么还拿着个盐水瓶子?” 温暖紧蹙眉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盐水瓶子,心道:“自己这不是多事吗,怎么把盐水瓶子拿过来了。” 但是,现在,她是不可能再把盐水瓶子给扔掉了,好在盐水瓶子上的商标不知什么原因被人弄掉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没好气的瞪着那男子道:“什么盐水瓶,这瓶子里装的是消毒液。” “消毒液?” 男人似乎不相信,对温暖道“打开。” 打开就打开,实在是混不过去,她可是不介意给这男子来一点迷药。 但,那是下下策。 温暖故作镇定的打开了那盐水瓶盖。 她这才发现,这瓶盐水好像已经被打开过,不是原装的。 盐水瓶盖一打开,里面顿时就冒出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温暖闻着像是草酸的味道。 她想着,应该是哪个护士用空的盐水瓶子装草酸,用来冲刷什么污渍的。 那男人皱了眉,抬手捂了捂鼻子,不耐烦的道:“臭死了,拿走,拿走。” 温暖淡定的将盐水瓶盖盖好,然后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灯光散发着清幽的蓝色光芒。 温暖轻轻地将房门带上,向着蓝色光芒映照下的病房内看去。 这间病房很大,约莫有五六十个平方。 里面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令人异常的憋闷。 房间内的最里处,是一张可以升降的病床。 床头旁的柜子上,放着些医疗仪器,上面闪着红色的蓝色的数字。 温暖对于这些医疗仪器并不太懂,只是看着那些数字,心中感到特别的不舒服。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色的卫生被。 温暖的一颗心止不住的揪紧,她向前走了几步,看着病床上原本高大魁梧的钟离深如今变得瘦削了不少。 他的脸色白的有些过分,两颊凹陷,哪有一点剑眉星目的俊朗模样。 温暖鼻子一酸,瞬间就红了眼眶。 她明知道如今钟离深已经是植物人,可仍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直到她站定在病床前,她的眼泪才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了。 这个男人为了他的妻子曾经不止一次的训斥过温暖,可如今温暖回想起来,心里竟然是满满的怀念。 她的这位亲生父亲一定是很爱很爱他的妻子。 如果他还清醒着,知道沐雪差一点就被害死,他一定会气愤的为沐雪讨回公道。 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温暖这样想着,将手中的盐水瓶和血压计放到了病床旁的柜子上,抬手抚了抚钟离深的瘦削的不成样子的脸颊,喃喃道:“你知不知道,你还有个女儿活在这世上,你怎么舍得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呢,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从小就没有养过我一天,你好意思就这样睡着吗?” 房间里依旧是静静的,钟离深的脸色没有一点波澜。 温暖突然抹了把泪,抬手给钟离深掖了掖被角,接着道:“你一定要醒过来,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温暖说着话,抬手将钟离深的一只手握在了掌心,紧紧地攥着。 片刻后,温暖松开钟离深的手,小心翼翼的将那只手放在了被子下。 她在房间内四处看了看,正想着再呆上一会就赶紧离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温暖心中一紧,看了看房间内的陈设,随后就飞快的拿了那盐水瓶和血压计钻到了病床下面。 由于病床上铺着的白色卫生床单向下耷拉了好些,站在外面的人只要是不特意弯腰向病床下面看,是绝对不会发现里面藏着人的。 温暖刚刚藏好,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人一前一后快步走了进来。 温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趴在病床下一动也不敢动。 片刻后,那两人走到了钟离深的病床前。 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道:“鲁医生,你确定这样做不会给咱们医院惹麻烦。” “什么麻烦?这钟离深现在就是个植物人,植物人苏醒的概率有多低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就算是他现在就死了,也和我,和咱们医院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这位被称为鲁医生的男子说话语声音有些粗粝嘶哑,语气尖酸刻薄。 “鲁医生,这钟离深可是钟离家族的族长。” “温护士长,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一个植物人,算什么狗屁族长,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钟离家族的当家人可是他的弟弟钟离重,再说了,你可别忘了,你也是收了那钟离重的好处的,怎么,现在想反悔了?” “不是,我,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忍心,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一条人命?姓温的,你是不是来搞笑的,你收那一百万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现在不忍心了,你省省吧,再说了,这钟离深如今这个下场是他咎由自取,我老婆原先在他的公司里做事,只不过是收了一点小小的回扣,他就将我老婆给开除了,开除了还不算,还公开发表声明说,对于我老婆这样的人永不录用,弄得我老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工作。我本来也没打算要她的命,但是,钟离重给了我一大笔钱,你说,这世上,有谁会和钱过不去。” 病床下面的温暖听到这番话,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此时的她真想现在就冲出去,将那姓鲁的大夫摁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顿。 “可是——” 姓温的女护士长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姓鲁的大夫极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废话少说,赶紧的,注射器带过来了没有,这钟离深活成这样,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接下来,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温暖异常的震惊,如果不是她今天来这病房走一遭,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应该是救死扶伤的医生竟然这般道貌岸然,丧心病狂。 被称为“白衣天使”的护士哪能被成为天使,简直就是一个刽子手,索命阎罗。 她因为气愤,一张脸涨的通红,同时,她的手伸向了她身上穿着的运动上衣的口袋。 “你的手抖个什么劲,你到底行不行?” 姓鲁的医生语气里有些怒意。 “这就好,这就好,马上就可以注射了。” 女护士长声音微颤着回道。 然而,接下来,“砰”的一声,一个小玻璃管掉在了地板上,摔得粉碎,里面的注射液也四溢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算了,东西给我,我来。” 姓鲁的医生呛声道。 温暖将从口袋里掏出的东西分为两半,双手紧紧攥着。 她听着玻璃管被硬物划开,又掰开的声音,好像是在划着她的心脏一般,她感到了巨大的痛楚与愤怒席卷而来。 她抓紧手中的东西,悄然从床尾处爬了出来。 这时候,姓鲁的医生正一把掀开卫生被,将注射器对准了钟离深的手臂。 而,那位女护士长正一脸紧张的在一旁观看着。 温暖怒从中来,趁着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时机,将手中的迷药对着两人面部就猛地撒了过去。 迷药的功效很好,两人反应过来,还来不及发出声,就瞪着温暖晕倒了过去。 温暖唯恐二人倒地的声音惊动了门外钟离重派来监视的那个男人,忙伸手扶住二人的身躯,顺势将二人一个一个的放倒在地上。 然后,温暖快速的给赫连璟和赵新分别发了个信息过去。 信息的内容很简短。 “钟离深的病房,赶快带警察过来。” 其实温暖本来是没有想给赵新发信息的,可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给赵新发了个信息。 赵新是傅远东的人,也是赫连璟的好兄弟,也是康娜的未婚夫,温暖相信赵新。 发完信息后,她将那姓温的女护士长拽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又搬了张椅子放到钟离深的病床前,将那姓鲁的医生拽着坐上了那椅子,然后,她弯下腰,用一块纸巾包着那注射器的前端塞到了姓鲁的医生手里。 做完这些后,温暖长舒了一口气。 她庆幸自己今天比这两人早一步进到病房。 如果她晚来了一步,钟离深可能就已经是一具死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温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时间过得慢。 不久后,有人敲门,温暖没有理睬。 她知道应该是门外守着的那人等的不耐烦了,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门被那人一把推开,他向里面看了看,道:“怎么还没好?” 温暖疾言厉色道:“出去,别妨碍我们做事。” 这人见进来三个人,还是三个人,两个坐着的,一个好像从背后看不出什么异常,另外一个手里拿着注射器好像正准备给病人注射。 而原先进来消毒的那姑娘站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异常,除了脾气有些不太好之外。 “快点的,利索点。” 这男人催促的说了这三个字之后,就将病房门给关上了。 而温暖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床下拿出她刚才带进来的盐水瓶子在那姓鲁的医生和那姓温的女护士长的后脑勺上狠狠的打了一下子。 打完之后,她侧耳聆听着房外的动静,没听到那男人走过来的脚步声,才微微的放了心。 不给这二人来这么两下,等警察来了,她总不能说是用迷药将二人给迷晕的吧。 她相信赫连璟有能力将她使用迷药的事情给掩盖了下来,可是,那样的确是很麻烦不是。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左右,温暖听到了有杂乱的脚步声在过道中响起。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那男人一把给推开。 “好了没有,有人过来了。” 温暖镇定回道:“马上好,再稍等片刻。” 第264章 东江鱼丸 这时,这男子终于看出了不对劲,因为那姓鲁的医生和姓温的护士还保持着刚刚的坐姿,一定也未动,显然,这不正常。 男子想要呵斥温暖,可他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一慌,立马就转身,准备离开。 可温暖哪能就这样放他离开,立马就快跑过去,一把就拉住男人的手臂,将那男子扯进了病房里。 “你干什么?” 男子异常恼怒,转身的瞬间对着温暖的面门就挥过去一拳。 温暖偏头躲过,笑着道:“你傻呀,我一个人呆着害怕,你留下来陪陪我。” “疯子!” 男子见温暖躲过,愈加气愤,紧接着又向温暖挥过来一拳。 温暖抬手迎向那男子的手臂,紧抓着,侧身,顺势将那男子向前猛地拽了一下,与此同时,她抬脚狠狠踢向男子的下盘。 “噗通”一声,男子面部朝下,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 温暖抬脚碾在男子的脊背上。 刚刚做完这些,赫连璟,赵新,还有一些身穿制服的警察就冲进了病房内。 赫连璟对于赵新的到来,也没有过分猜疑,因为据他了解,温暖在昆城除了赫连家的人之外,没有多少可以相信的人。 赵新是他的好兄弟,也是温暖至交好友康娜的未婚夫,给他打电话,也是情理之中。 他担忧的走到温暖面前问道:“暖暖,你没事吧?” 温暖白了赫连璟一眼,这人真是,他那只眼睛看着她像有事的样子 她抬起脚,狠狠的踢了一下脚下的男子,不屑的道:“还不快起来,别装死啊。” 脚下的男人原先还挣扎着,眼下却是不动一动。 温暖感到诧异,她弯下腰,一把将男人的身子翻转了过来。 这男人可不是死了。 他的嘴角流下了黑红色的液体,明显的是服了毒药。 温暖心中一震,她只是想让着男子留下当个证人,可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会因为这点事寻死。 有一个警察上前,蹲在那男子身边,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道:“这人口中缺失了一颗牙齿,那毒药显然就是事先藏在了那里。” 接下来,温暖用凉水泼醒了姓鲁的医生和那姓温的女护士。 温暖将她如何因为沐雪的缘故,想要来这里看望一下钟离深,如何因为惧怕藏在了床下。 那鲁医生和温护士长的对话,以及死去的男子如何不对劲,全都详详细细的说给了警察听。 现场的注射器里有着大量的胰岛素。 过量的胰岛素给病人静推之后,会造成病人严重低血糖,不及时抢救,即可致死。 人证,物证俱在,鲁医生和温护士长被带到警察局不久后,就一五一十的交到了犯罪经过。 他们二人都是收受了钟离重一个手下送来的巨额支票,才在利益驱使之下想利用职务便利造成钟离深的死亡。 与此同时,他们也交代了,他们除了在钟离深刚刚来医院的那几天给钟离深注射正常药物之外,连着这些天只是给钟离深注射营养液确保他还活着之外,根本就没有给钟离深用过什么药物治疗。 二人的交待连办案多年的警察都感到震惊。 而那个死亡的男子身份也很快得到了确认,他名叫杨凡,三十六岁,昆城本地人,是“秃鹫组织”里的一个成员。 这样说来,钟离重和“秃鹫组织”的关系匪浅,连监视钟离深的人都是“秃鹫组织”派来的。 这个钟离重到底给了“秃鹫组织”什么好处。 赵新见温暖无恙,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将温暖在昆城的近况打电话报告给了傅远东。 赫连璟去找了医院的领导,给钟离深换了一间病房。 院方组织了几个专家对钟离深进行会诊,重新确定治疗方案。 当然,昆城警方对钟离深的病情和安全也格外重视,特意安排四位警察轮班在医院里保护钟离深的安全。 自此,温暖才算微微的放下心来。 第二天,温暖接到赫连璟打来的电话,说是警方在凌晨五点多钟去抓捕钟离重的那个给鲁医生和温护士长送钱的手下时,那人在家里已经自缢身亡。 明明一切证据都指向钟离重,可是现在线索就这样中断了。 钟离重坦言自己不知道手下背着他干这样的事,将自己择了个干干净净。 温暖回了赫连璟一句话:“璟哥,别急,狐狸已经露出了尾巴,我们要做的,就是盯紧那尾巴,他逃不掉的。” 由于要照顾沐雪,还要操心花店和超市的事情,温暖还想着多去医院钟离深的病房里跑几趟,因此她感到有些分身乏术。 赫连璟将原来在康元精神病院照顾沐雪的张橙小护士聘请了过来,让她帮忙照顾沐雪。 当然,他已经和康元精神病院的院长协商好,等到沐雪那里不再需要张橙照顾,张橙依旧可以回到康元精神病医院来上班。 温暖对赫连璟的这一举措非常感激,为了方便张橙照顾沐雪,温暖请张橙住进了她租住的小院。 张橙对沐雪的病况极其熟悉,照顾起沐雪来得心应手,温暖很是欣慰。 钟离深换病房的第五天下午,温暖来到了笑春风花店。 傅晴正在花店里帮忙插画,叶璇临时有事出去了一会。 温暖刚进去不久,赫连璟就来了花店。 傅晴见到赫连璟,放下手里的花枝,走到赫连璟身边道:“璟哥,我那剧组的戏份都拍完了,明天我要回学校,你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顿饭。” 温暖正拿了一把满天星分拣着,闻言,微微笑了一下。 “吃饭啊,没空。” 赫连璟回答的毫不留情面。 傅晴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再次问赫连璟:“璟哥,那明天中午呢,明天中午你有空吗,我给学校打电话,再续上一天假。” 温暖看了眼傅晴,有些怜悯的摇了摇头。 女人啊,一旦爱上某个人,是不是都变成了傻子。 就像傅晴,原本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女人,如今竟然为了请一个男人吃饭如此低声下气。 爱情里,爱的最深的那一方注定是卑微的! 这一刻,她有些同情起傅晴了。 “明天中午啊,我要陪客户。” 赫连璟说话的语气甚是不羁,温暖只觉得这样的赫连璟真是有些欠扁。 她转眸再次看了眼傅晴。 傅晴的眼中好似隐隐有泪花,看起来晶莹莹的。 “傅晴,你明天就要走了,要不,晚上我陪你一起吃个饭,权当给你送行。” 温暖这是在给傅晴找个台阶下。 “好。” 傅晴虽是嘴上答应着,但是看起来并不是很情愿。 温暖把脸转向赫连璟,笑道:“璟哥,要是你晚上的事不太重要,就推了吧,和我们一起去吃饭,给傅晴送行。” 傅晴听到这里,看着赫连璟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那好吧,既然是暖暖相邀,再重要的事我也得给推了!” 直到这时,傅晴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温暖看看傅晴,又看看赫连璟,无语的摇了摇头。 赫连家在花店呆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叶璇回到花店,温暖和她交待了一些事情,也离开花店,回了租住的小院。 晚上六点钟,温暖,赫连璟,傅晴三人来到了一家私房菜馆。 三楼的一个装修的奢华精致的包间里,三人依次坐了下来。 温暖故意等二人都坐定后,坐在了傅晴身边的位置上。 这家私房菜馆的老板是广东人,做的菜大部分都是粤菜。 等菜上齐后,温暖率先拿筷子夹了一块雪里藏珍放入口中,片刻后,道了句:“味道不错。” 等温暖准备第二次夹起一块菜的时候,上衣口袋里放着的手机响了起来。 温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着的傅神话三个字,笑了笑,对赫连璟和傅晴道:“二位慢慢吃,我去接个电话。” 温暖也不待二人回答,站起身,拿着手机就出了包间门。 温暖走后,傅晴夹了一块腐皮香肠卷放在了赫连璟面前的碟子里,含羞带怯的道:“璟哥,这腐皮香肠卷味道极好,你尝尝。” 赫连璟给别人夹菜惯了,现在刚刚坐下不久,傅晴就给他夹菜,感到很是不习惯,淡淡的道了句:“你吃你的,想吃什么我自会夹,用不到你帮忙。” 傅晴听了赫连璟的话,心里很不好受,她看着赫连璟道:“璟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只是想努力一下而已,我怕以后会有遗憾。” 傅晴说完话,默不作声的拿筷子夹面前那盘子里放着的东江鱼丸。 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傅晴的筷子对着那鱼丸一脸夹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的将鱼丸夹起来。 傅晴异常的尴尬,尴尬的如果这里有地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太丢人了! 她真是太丢人了,还是当着赫连璟的面。 她原本想潇洒的大吃一顿的,可不知为什么,现在她心里直想哭。 赫连璟看着傅晴的筷子好像气馁的放到了一边,筷子的主人眼底好像是泛起了雾气,暗叹道:“这女人吃不了鱼丸,不会是馋的哭了吧。” “这鱼丸这么好吃吗?” 赫连璟说着话,成功的一次就夹起了一个鱼丸放进嘴里。 片刻后,他赞了句:“这东江鱼丸做的不错。” 傅晴闻言,眼泪立马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这男人是故意的吧。 他看着她夹不起那鱼丸,竟然还这样子夸赞鱼丸的美味,是成心的折损她。 她眼看着赫连璟又夹起来一个鱼丸,想要放进口中,立马就执拗的拿起筷子放在赫连璟的筷子上,看着赫连璟委屈的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有本事,你把这一盘鱼丸都吃下去,一个都别剩。” 而赫连璟显然是想不到傅晴这样做,他微愣了一下,继而狐狸眼眨了眨,笑道:“傅晴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我这才吃第二个鱼丸呢,你是不是担心我把这鱼丸全都吃了,没你的份。” 傅晴恍觉自己这样做实在是没有分寸,但是,她心里更加的难过。 因为在赫连璟夹起第一个鱼丸的时候,她以为赫连璟是夹给她的。 事实证明,她多想了。 赫连璟压根就没有一丁点要给她夹鱼丸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是应该立即就把筷子拿起来,也该向赫连璟道歉的,可她偏偏硬着头皮道:“璟哥,我承认我在江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我——” 赫连璟没有说话,傅晴话锋一转,接着道:“这样吧,璟哥,我自己和自己打个赌,如果赌输了,我就想办法忘了你,这辈子都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赫连璟依旧静默。 “这盘东江鱼丸如果里面的鱼丸是单数,就证明我输了,如果是双数,想继续追你试试看。” 傅晴说这话将手中的筷子从赫连璟的那双筷子上拿了下来。 赫连璟美艳的狐狸眼里仿佛有什么光芒闪过,他不动声色的将筷子撤离了那盘东江鱼丸。 傅晴说的话很认真,做起事来也很认真。 她真的就将拿了一个汤匙将那盘子里的鱼丸一个个盛起来放到一旁的碟子里,一边仔细的数着数。 “一个,两个——七个,八个——” 赫连璟的身子向后撤了撤,趁着傅晴数数的功夫,将原本拿筷子夹着的那个鱼丸放进口中,三两下便进了肚。 “二十五,二十六——三十五。” 看着盘子里已经没有一个鱼丸了,傅晴心里凉了半截。 她不死心的拿汤匙在那汤汤水水里捞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一个鱼丸。 赫连璟看着傅晴的脸上漾起一丝任命般的苦笑,一滴泪就这样递到了那盘没有了鱼丸的盘子里。 他心中一种别样的情绪在滋生着。 傅晴将汤匙放在桌上,转脸看着赫连璟道:“我输了。” 这三个字说完,傅晴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对赫连璟道:“我该走了,我落下了好多功课,该好好的补一补了,要不然,我怕会我不能顺利毕业了。” 傅晴说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着,可在赫连璟看来,那笑真是比哭还难看! 第265章 我想听别人喊你傅太太 赫连璟一句话也没有说,傅晴站起身,笑着对赫连璟道:“璟哥,你慢慢吃,麻烦你帮我给温暖说一声,我先走了。” 傅晴说着话,快步走向包间外。 她不敢再看赫连璟,她担心自己不舍得离开。 而且,她现在心里难受得紧,她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着赫连璟的面哭出来。 傅晴刚刚出了包间门,赫连璟就接到了温暖的电话。 “璟哥,实在是抱歉,临时有事,不能和你们一块吃饭了,麻烦你告诉傅晴一声。” 赫连璟转身看向包间门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了傅晴的影子。 “暖暖,你这样放人鸽子是不对的,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连陪我们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电话那头,温暖笑得开怀,“璟哥,东哥从江城过来了,干哥哥和男朋友相比,我当然是要陪男朋友了。” 赫连璟的神色暗了暗,淡淡的哼了一声,道:“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开心,请考虑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温暖:“别人,谁呀?你吗?实在抱歉,我一时高兴忘了这茬,璟哥呀,你什么时候给温暖领来个超级无敌,美丽,妖娆又风情万种的嫂嫂,哈哈哈——” 赫连璟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他狐狸眼眨了眨,正想挖苦温暖几句报报仇,就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忙音。 温暖这丫头,已经挂了电话。 赫连璟拿着手机,转回头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一点食欲也没有。 果然,一个人吃饭,再好的美味也食之无味。 他想到了刚刚离开的傅晴,站起身飞快的走出包间。 “我只是一个人吃饭无聊,所以才去喊她回来。” 赫连璟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 傅晴正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由于她面对着电梯门的方向,赫连璟并没有见到傅晴的表情。 他一眼看见了傅晴,正好这时,电梯停在了这个楼层,电梯门开了,傅晴正欲走进电梯。 赫连璟大声道:“傅晴小姐,你能陪我吃完这顿饭吗。” 傅晴一只脚已经踏进了电梯,听到身后赫连璟的话,快速的抹了把眼泪。 她本来是死心了,可是赫连璟一句话又给了她希望。 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温暖那个见色忘义的,放我俩鸽子了。” 听到赫连璟的这句话,傅晴心中有些狂喜。 她快速的退出电梯,转回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向她的方向走过来的赫连璟。 片刻后,她才说道:“璟哥,刚刚我真的没吃饱,我现在真的好饿!” 赫连璟看着傅晴红肿了的眼眶,语音有些不羁的道:“既然饿了,还不快回去吃饭,在这愣着干嘛。” 傅晴笑的阳光灿烂。 “好,我马上回去吃饭。” 傅晴说着话,快步跑到赫连璟身边,和赫连璟一前一后的向包间走去。 而温暖此时刚刚打的去了昆城的“汉源宾馆”。 傅远东就入住在汉源宾馆的十九楼,总统套房里。 温暖进了宾馆,坐电梯到了十九楼。 1906房间门口,温暖面上洋溢着笑意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铃刚响了一声,傅远东就打开了房门,然后,温暖就被扯到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然后,房间门被傅远东“砰”的一声关上。 再然后,温暖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脚离了地。 那种悬空的感觉令她很不踏实。 再然后,温暖只觉得属于傅远东的那种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不久之后,就在温暖感到几乎要窒息而亡的那一刻,傅远东放开了温暖。 “暖暖,我好想你。” 这是傅远东在今天见到温暖之后对温暖说的第一句话。 温暖感到心脏的某处变得异常的柔软。 她本来是想要给傅远东一拳的,她的可怜的双.唇,现在一定是红肿着的,她甚至感觉到了有些涨涨的疼痛感。 “有多想?” 温暖唇角上扬起大大的弧度,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傅远东。 这么多天没见傅远东,傅远东看起来更加的俊逸了。 浅灰色的品牌亚麻休闲西裤,手工定制的米色的亚麻针织休闲衫,英挺的好看的眉,深邃的如浩渺星空的双眸,高挺的鼻子,还有,红润性.感的双唇。 傅远东揽着温暖,声音有些喑哑,却是听起来十分的让人心动。 “想你想的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梦里梦外全都是你,这样够不够?” “噗嗤”一声,温暖没忍住,笑了起来。 “油嘴滑舌!” 温暖给了傅远东这样一句评价。 很快的,温暖就后悔说了这四个字。 因为某人坚持着要温暖再试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油嘴滑舌。 不久后,温暖对着傅远东道:“东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样一个小女子计较,您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翩若游龙,龙马精神,神采奕奕,怎么可能是油嘴滑舌的那种人啊呢!” 傅远东明知道温暖这成语用的不对劲,却还是被温暖这彩虹屁给拍的心情甚是愉悦。 他看着温暖,明显的比以前又瘦了些,心疼的道:“暖暖,我来了,以后万事有我。” 我来了。 万事有我。 温暖心中大大的被感动,她冲着傅远东点点头,认真的道:“好。” 再之后,她被傅远东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房间里的灯光散发着暧.昧的橙色光芒,温暖多希望,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 她不是温暖,不是裴依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依偎在爱人的温暖的怀抱里。 半响后,她抬头,看着傅远东道:“东哥,这辈子能遇到你,我很知足。” 傅远东没有回话,只是更紧的拥抱了温暖。 他眸色幽深,这辈子,能遇到温暖,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不久之后,两人离开宾馆,去了一家昆城特色菜馆用餐。 昆城的夜晚特别的凉爽,浩瀚星空,繁星闪烁。 注定今夜将是个美好的夜晚。 用餐的时候,温暖将有关于沐雪和钟离深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傅远东。 她特别说道,在医院监视钟离深的那个男子是“秃鹫组织”的成员。 有关于秃鹫组织的事情,傅远东并没有多说,他只是叮嘱温暖:“暖暖,这一段时间,你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注意安全。” “我会的。” 其实,就算傅远东不开口提醒她,她也想到了这一层。 沐雪现在被她接走照顾,也是她破坏了钟离重想要谋害钟离深的阴谋,秃鹫组织也是因为她才折损了一名成员,可是,她还是赫连行松的干女儿。 钟离重现在怕是气的要吐血了吧,他不会放过温暖,秃鹫组织的人也不会放过温暖。 温暖的水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既然他们想要她的命,那就来吧。 还不知道谁要谁的命呢。 即便是她死了,也不亏。 她的这条命本就是上天额外赠送的。 “暖暖,你放心,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一定会护着你,不叫你出事的。” 傅远东适时的说了这么一句情话。温暖抬眸,甜甜的对着傅远东道:“东哥,你的意思是,我要是死了,你要给我陪葬,对不对。” “咳咳——” 傅远东忍不住轻咳了几声,抬手在温暖的额头上弹了一记。 “什么陪葬,晦气不晦气,我的意思是我俩的命是连在一起的,我们两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绝不可能有人独活,懂了吗?” 赫连璟说话的时候很认真,温暖却笑得像朵花似得,再次开口道:“东哥,你说情话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你怎么就能笃定,我一定会和你同生共死,万一我这人很惜命呢?” 温暖的话刚说完,就感到周身的空气变得冷寒了起来。 傅远东阴沉着一张脸。 他和温暖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不假,他以前从没有想过如果是他先没了命,温暖会不会心甘情愿的和他一起没了命。 万一如温暖所说吗,她很惜命,不想死的话,他岂不是连累了温暖。 温暖本来是开玩笑的,如今见傅远东神色有些不对劲,忙笑着道:“东哥,我开玩笑的,你不是说过吗,我的命就是你的命,相反的,你的命也是我的命,你是我爱的人,你没了命,我一个人绝不会独活的,你放心。” 我放心? 傅远东的脸色明显的黯淡了下来。 他希望温暖这辈子平安顺遂。 可是,他独独忽略了这样一个问题。 他万一先温暖一步出事了,岂不是他连累了温暖。 他内心里还是希望在他出事之后,温暖能活下去。 可当初,在那个叫“老树”的小旅馆里,为了温暖,也是为了裴依云,他只有那样做。 “东哥,你怎么了?” 傅远东定定看着温暖道:“暖暖,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护着我这条命的。” 温暖想不通傅远东为什么会这样说话,她倒了杯红酒递给傅远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上。 “东哥,今晚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温暖说着话,将玻璃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她眸色潋滟的看着傅远东。 傅远东看着灯光映照下的温暖,这样的她,美丽的有些耀眼,比往常更多了一抹风情。 他举起手中的玻璃杯,和温暖一样将杯子里的红酒喝的个干净,然后望着温暖道:“暖暖,忙完这一阵,我们就结婚,我想听别人喊你傅太太。” 温暖:“傅太太呀,你确定你很富?” 傅远东听了温暖的话就笑了起来。 本就俊逸非凡的容颜也因为这一笑多了些许魅惑的色彩。 温暖看得眼睛有些发直。 这男人,简直是太帅了! 他知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很容易迷惑人啊! “富不富,你嫁给我不就知道了吗!” 温暖:“好,嫁就嫁,你长得这么招桃花,我真担心有人把你给抢走了呢。” 傅远东:“放心,除了你,谁也抢不走。” 这顿饭,温暖吃的甜蜜蜜。 将近十点的时候,傅远东开着一辆黑色的悍马车将温暖送到了通往她租住的那个小院的巷口。 车停稳后,温暖刚想打开副驾驶的门下车,傅远东一把拉住了温暖,在温暖的额头上印下一记,叮嘱道:“记住,你一定要时刻警惕,保护好自身的安全。” 温暖点点头,像个无比听话的学生对这傅远东道:“东哥,我记着了。” 傅远东对温暖的这个表现很满意,他有点不舍得温暖下车了。 可是,沐雪住在温暖那里,温暖应该回去照顾她的。 而且,未来的一段日子里,他会很忙。 看着温暖下车,对他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那条灯光昏暗的小道里,傅远东的目光更加的柔和了些。 直到温暖回到那小院,给他发了个“东哥,我到家了,今天的晚饭很合我的胃口。”的短信时,他才发动了车子,离开了那条巷道口。 昆城的街道上车灯璀璨,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花香,悍马车一路疾驶,并没有回宾馆,而是去了昆城东郊的一处别墅。 在这样美好的满天星斗的夜晚,赫连璟和傅晴两人也都喝了不少红酒。 傅晴脸色酡红,本就明艳的容颜在夜色中平添了几许妩媚。 赫连璟微微有了些醉意,他扶着傅晴出了餐馆,走在了餐馆向右的一条人行道上。 “喂,女人,你怎么这么沉?以后能不能少吃点。” 赫连璟嫌弃的看着身边的女人说道。 傅晴的脚步有些蹒跚,她听了赫连璟的话回道:“啊?哦,好的,以后减肥。” 赫连璟悻悻的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向前行了几步,傅晴突然顿住脚步,不向前走了,转脸看着赫连璟道:“这位小哥,长得,长得,这么俊俏呀,做我男,男朋友怎么样?” 被人夸俊俏,总是让人愉悦的事情。 尽管赫连璟从小到大不知被人夸赞了多少次,他还是有些心喜,只是,他看着醉的不成样子的傅晴,微微撇了撇嘴道:“做你的男朋友?算了吧,你还是做梦比较现实。” 第266章 这女人要杀人了 傅晴闻言嘻嘻的笑了两声,接着道:“不行的话,我做你的女朋友也可以。” 这还不是有一个意思。 这女人真是醉的不轻。 赫连璟正想挖苦傅晴几句。就听傅晴又说道:“你放心,以后,以后,我们结了婚,我一定给生孩子,生四个怎么样?” 赫连璟心道:“这女人什么脑回路,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就想着和人家生孩子,可为什么要是四个呢?” “四个孩子,万,事,如,意,哈哈哈——” 傅晴说着话,又傻笑了起来。 赫连璟瞪着傅晴道:“你还不如生十二个孩子呢,正好一个篮球队,五个主力,七个替补。” 这句话说完,赫连璟也感到有些好笑。 他可是和这个女人没啥关系,竟然在这里和人说生孩子的事情。 可是,傅晴好像是极为认真的想了想,道:“十二个,会不会太多了点,要不生五个吧,只要主力,不要替补。” 赫连璟:“哈哈哈——” 这女人还真是挺有趣的呢! 当赫连璟将傅晴送到她剧组所在的宾馆,回到家后,想起这个桥段,还忍不住笑了好几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很是平静。 沐雪的状况已经有所好转,钟离深在医院里接受专家精心的治疗。 傅晴回学校继续完成学业,而傅远东不知在忙些什么,自那晚见过一面后,温暖就没有和他见过面 但是,每天晚上,傅远东都会给温暖打个电话问下温暖的情况。 笑春风花店和四方超市的生意也蒸蒸日上,一天比一天好。 邓如一四人被温暖安排在超市工作。 张帆和邓如一是保安,轮流在超市里巡场值班,程哲因为年纪最大,开车技术最好,温暖安排他开车进货送货,当然,笑春风花店给顾客送花的事情也一并交给了程哲。 至于陈卓,年纪最小,温暖给他安排的工作岗位是超市仓管,兼职验货员一职。 温暖给四人开的工资在昆城同等职业里面算是最高的,当然,和原来的按天结算工资没法比。 但是,总是那样按天开工资,温暖是也是吃不消的。 邓如一四人对各自的工作很是满意。 温暖暗中对四人观察了一段时间,四人的工作能力还算不错。 毕竟他们刚刚接触这一行,边干边学,发展的空间还是非常大的。 温暖闲暇的时间,也会接一些关于投资理财方面的单子。 已经十二月初的天气,昆城依旧风和日丽,繁花似锦,而江城,则是寒风呼啸,落叶斑驳。 这天早上,齐燕刚刚打开超市门,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收银机,就来了一位齐燕最最不想见到的人。 这人下身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看着略显肥大的黑色裤子,上身罩了一件款式老旧,而且衣襟处有几处破损的黑色棉服。 黑色棉服的前襟和袖口处看起来油光发亮,脏污不堪。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有点长,应该是很久都没有打理了。 脸上胡子拉碴,嘴角还有一抹油渍,有些过分瘦削的脸庞上还有几处血痂。 齐燕看着来人旁若无人的走进超市,一屁股就坐在了收银机旁的椅子上,欠身,从一旁柜台上拿了一盒巧克力,拆开,剥了外包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像是很久都没有吃过饭一般。 齐燕刚开始只是感到纳闷,这人怕是有精神病吧。 她还想着,吃就吃了吧,不过是一盒巧克力而已,她还想着等会再给这男人送一块面包和一瓶纯净水过去。 然而,不久后,她就傻眼了,而且特别的气氛。 齐燕整理货物的时候,这人毫不客气的将手伸到了收银机的方向。 “喂,你吃就吃了,怎么还想着偷钱呢,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齐燕气呼呼的走到男子身边,怒声说道。 “哼,老子现在没钱花,你超市的生意这么好,给我点钱怎么了。” 齐燕听到这男子说话的声音,这才认出来,眼前的男人是温建,她的前夫。 她顿时就想到了以前,温暖肆无忌惮的殴打她和温暖的那段悲惨的日子,愈加气愤的道:“温建,怎么是你,我和你早就离婚了,你该上哪去上哪去,不要来我这里。” 收银机的钱箱子上了锁,温建试着输入了几次密码,都没能将钱箱子打开,心里异常的急躁。 他转脸瞪着齐燕骂道:“你这个娘们,竟然换了密码,告诉我,密码是多少。” 齐燕将手中正拿着的一卷连卷袋朝着温建的身上扔了过去,边扔,便大声嚷道:“温建,你还要不要脸,你还是不是人,我和你已经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了,你给我滚,从我店里滚出去,现在就滚。” 温建看着齐燕气怒的样子,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抬手指着齐燕怒道:“你这个臭娘们,现在长能耐了是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点道理都不懂,识相的话,马上给我十万块钱,否则的话,你这超市也甭开了。” “十万块,你还有脸给我要十万块,温建,我告诉你,别说是十万块了,就是一块钱也不会给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 齐燕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温建立马就站起身,抬手就甩了齐燕一个狠厉的耳光。 齐燕的半张脸立马就红肿了起来,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她想不到,她已经早就和温建离婚了,温建竟然还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打她。 “温建,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和你拼了。” 齐燕说着话,冲进超市生鲜区,拿了一把切肉的刀出来。 而温建,看着齐燕高扬着手里的菜刀,竟然是一点惧怕之色也没有。 他笃定,齐燕雷声大,雨点小,并不会真的敢拿刀砍他。 和齐燕做夫妻这么多年,他对齐燕的脾性再了解不过。 齐燕高举着菜刀,没有威吓住温建,一时间悲从中来,眼泪刷刷的就流了下来。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并不多,偶尔有几个出去买早点的行人路过超市门口,见到这一幕,停下脚步,走近一些,看个究竟。 齐燕在这条街上开超市这么多年,几乎就没有跟人红过脸,是以,有知道齐燕的人都感到十分好奇,这齐燕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一大早的哭着拿把菜刀对着一个好像乞丐一般的中年男人。 温建见有人围观,更是直接耍起了无赖。 他干脆就跳到了收银机的台子上,冲着围观的路人吆喝道:“都来看啊,都来看,这女人要杀人了。” 有好事的问了句:“这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想要杀你。” 温建正等着有人接话呢,听了这句话,立即大声道:“为什么,她还不是嫌我穷,怕我沾了她的光,你们说说,有这样的女人吗?自己吃香喝辣的,也不管自己的丈夫吃饱没吃饱。” 说着话,温建随手指了指自己棉服上的破洞道:“看看,看看,你们大家都看看,她穿的可是品牌羽绒服,我穿的是什么,都破了这么多洞,她也不知道给我买一件,你们大家给评评理,你一个开超市的饿,给我买件衣服怎么了,怎么了,能花你几个钱。” “原来人家是两口子。” “那男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开超市挣那么多钱,给他买件衣服怎么了,何况那人是她的丈夫,又不是外人。” “就是,你看这男人穿成这样,瘦成这样,多可怜啊!” 不知情的几位围观者窃窃私语。 齐燕听了周围人的这些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冲着温建骂道:“温建,我和你早就离婚了,我的钱是我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挣得,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你凭什么要我给你买衣服,你还是不是个人。”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齐燕举着菜刀的手终于无力的放了下来,菜刀“咣当”一声,落在了脚边。 她即便是再气愤,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为了温建这样的男人,进监狱,不值当! 温建看着齐燕如他所想的一般,将菜刀扔在了地上,变得更加猖狂,肆无忌惮。 “你辛辛苦苦挣的钱又怎么了,老子可是给你养了十七年的闺女,现在闺女大了,挣的钱全都孝敬了你,你分给我一点会死呀!娘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闺女现在的男朋友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傅远东,傅远东是谁,那可是江城,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有着亿万家财,你可别说,你没有从傅远东那里得到一点好处。” 温建现在身无分文,他所有的钱都赌输了,他也是前两天偶尔在杂志上看到了一篇报道,提及傅远东现在的女朋友就是温暖。 起先,他还以为这个温暖只不过是与他养大的温暖是同名而已,直到,他看到杂志上介绍说温暖父母离异,母亲就是个开小超市的,这才想到了从小到大,不知挨了他多少打的温暖。 有这样的未来金龟婿,他心中狂喜,自然是要来分一杯羹的。 围观的群众有人禁不住咂舌道:“乖乖,傅远东啊,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他的女朋友据说江城大学的学生,长相清纯漂亮,原来就是这家超市老板的女儿呀!” “有傅远东这样的女婿,这女人还开什么超市,直接回家享福去得了。” “就是,我要有那样有钱的女婿,早就什么都不干,享清福了。” “这男人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虽然你们两人是离婚了不假,可孩子人家给养大的,多少也得给人家一点不是。” 温建听了周围人的议论,更加得意。 他凑近齐燕身边,低声道:“齐燕,听听,你听听,大家伙是怎样说的,你现在最好是给我去拿钱,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齐燕豁出去了,她就算是拿钱喂狗,也不会给温建一分钱。 她瞪着温建道:“我不会给你钱的,你想怎么样随便。” 温建冷哼一声,阴恻恻的对齐燕说道:“既然如此,那可怪不得我了,给你留脸你不要,我也没办法。” 齐燕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猜不出温建又会说些什么话,使些什么阴招。 片刻后,温建进到超市生鲜区,将那个扩音喇叭拿了出来。 齐燕怒斥:“你到底想干什么,将喇叭给我放下来。” 温建连眼皮也没有翻,径直走到超市门口,开了扩音喇叭,对着围观的众人用喇叭大声说道:“大家现在都看见了,这个女人一点良心也没有,我好歹养活了我那闺女十七年,最后竟然落到了这个结果。我年轻的时候为她们母女起早贪黑的挣钱,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挣钱挣得不多了,这女人竟然丝毫不顾念将近二十年的夫妻情分,我只是想给她借点钱看病,可她倒好,一分钱都不愿意借给我,这不是故意想盼着我早点死吗,我的命可真是苦呀——做男人真难啊,你有用的时候,人家还瞧你是个人,一旦你无用了,人家就会嫌你是累赘,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温建成功的激起了大家的同情心。 “哎,我说老板娘,你现在开超市,手里也得有几个钱吧,你就给那男人一点钱叫他去看病,又能咋得,做人可不能这样啊,这是丧良心!” “这位大娘说的话有道理,我就住在这超市附近,你家的生意也不错,你不可能一万块都拿不出来吧,毕竟曾经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你给他一些钱,就当是救济他,不行吗?” 更有人大声说齐燕的不是。 “本来我还觉得你心眼不错,经常到你这超市买东西,可谁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没有一点同情心不说,对自己的曾经的丈夫都如此心狠,以后谁还会来你这超市里买东西。” 有人出声附和:“就是,谁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以后再也不来她这超市买东西了。” “你说得对,以后我也不来这里了,就去对面超市买东西。” 齐燕听着这些话,几乎要崩溃了! 第267章 碰瓷 她丧良心? 她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她心狠? 这些人因为温建的一番颠倒黑白的话,就转而对她进行言语上的奚落,竟然连到她这超市买东西都不愿意了! 这是什么世道! 齐燕气的浑身打哆嗦,她抬手指着温建,一时间气愤的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说什么好。 “温建,你个无赖,你——” 温建斜睨了齐燕一眼,心中暗自得意。 他就知道,齐燕这女人最好面子了,一定会遂了他的意的。 何况眼下这么多看热闹的,都站在他这一边,他就不信,齐燕会不嫌丢人。 这时候,许营提着刚买的,还冒着热气的早点挤进了人群里。 他远远地就看见,超市门口围着很多人,他起先还以为超市里在搞什么促销活动,围观的人都是奔着促销商品来的。 可是,他走近了些,才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 等他从围观人群的议论中知晓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异常的气愤,同时,对齐燕更加的同情起来。 齐燕是怎么和她的前夫共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呐。 “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我拿钱去。” 温建等得不耐烦,出声催促着齐燕。 齐燕气的正想反驳几句,就听到许营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就是这超市老板娘的前夫,怎么,这段时间手气不好,钱都赌输完了,上这里来要饭来了。” “你算老几,我和她说话关你屁事。” 温建被许营说中,有些恼羞成怒,冲着许营斥道。 许营不慌不忙,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声说道:“大家都来看一看啊,这位就是赌钱赌输了,将女儿卖了一百八十万的超市老板的前夫,一百八十万啊,就把女儿给卖给了一个糟老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后来,幸亏这老板娘的女儿东挪西借凑了一百八十万将钱给还上,这事才算完,要不然,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辈子就完了,大家说一说,这样的前夫来借钱,老板娘凭什么把钱借给他,听说当初他们离婚的时候,老板娘什么要没要,就要了这家欠了几十万外债,濒临倒闭的小超市,现在,人家好不容易将超市干的有些起色,他就来要钱,天下有这么便宜的是吗!” 许营的话引起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赌博赌输了,竟然卖女儿,这简直不是人,只有畜牲才能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 “这老板娘的女儿我见过,挺漂亮的一个姑娘,要是真的跟了一个糟老头,实在是可惜了。” “赌徒的话不可信,他说是来借钱去看病,怕是又拿钱去赌博,这钱千万不能给。” “你这一说,我到想起来了,曾经有很多人到这超市找老板娘要账,听说后来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帮忙解决的,要是没人帮忙,这超市怕是早就开不下去了。” “人家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挣得,凭什么要借给一个赌鬼,前夫又不是丈夫,离婚了就是离婚了,我支持老板娘不借给她他钱。” 围观的人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齐燕心里微微的好受了些,她感激的看了一眼许营。 而温建,见形势对自己不利,立马就冲着许营吼道:“特么的,你是哪根葱,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赌博了,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削你。” 许营不急不躁的看着温建道:“我胡说八道?你可是江城出了名的温二饼,不说地下赌场了,在街面上随便找一家棋牌社,稍微一打听,谁会不知道你呀,你将自己的女儿卖了一百八十万的英雄事迹早就在赌博场上传遍了。” 温建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显的就认识齐燕,而且一定和齐燕关系不菲。 要不然,这男人为什么偏偏要帮齐燕那臭女人出头呢。 看着男人手里提着的早点,怕也是给齐燕送来的吧。 如今,他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若是齐燕再不给他钱,他怎么吃饭,那什么去翻本,他的那房子也早就输掉了,没有钱,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反正,不管怎样,齐燕今天必须给他钱。 “我没有卖女儿,那都是造谣,诽谤,再说了,你这么心急的替这女人说话,你是不是和这女人有一腿,你们好了多长时间了,特么的,是不是我们还没离婚,你们就勾搭上了,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的话,我要到派出所去告你们,奸.夫.***,赔我精神损失费。” “姓温的,你别血口喷人,我和你离婚,一是因为你赌博赌输了,卖女儿,另一个原因就是,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每天对我们娘俩不是打就是骂,我要不是命大,早就被你打死了,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齐燕被温建说的话气的差一点就疯掉了。 而许营二话不说,将手中的早点扔在地上,就径直上前,对着温建的面门就给了一拳。 “打人了,打人了,特么的,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许营听了温建的这句话,上前一步,抬脚就狠狠地踹了温建一脚。 “人渣,再颠倒黑白,我打死你。” 温建被跺了一脚,踉跄了一下差一点摔倒。 不过,他刚刚站稳身子,却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蓦地横躺在了地上。 他躺下后,抬手指着齐燕和许营的方向,大叫道:“出人命了,出人命了,潘金莲和西门庆这对奸.夫.***嫌我碍眼,要杀人了。” 许营怒道:“杀了你,倒是便宜了你。” 齐燕哪里见过这种无赖的阵势,气的又红了眼眶。 围观的群众现在也大致弄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 他们虽然对温建的行为极为不齿,但是,也对温建和许营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是啊,一个男人替女人出头,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许营瞬间就读懂了那些看着他和齐燕的一些猜测的眼光。 他看着围观的众人,挺直了脊梁道:“什么潘金莲,西门庆,我今天在这里就问大家一句话,离异的女人就永远都不能再嫁人了吗?” 人群中有一个人扬声回道:“当然能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谁规定离婚的女人就不能再拥有自己的幸福了。” “就是,我和我孩子娘都是离异的,现在还不是在一起过的挺好。” 另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随声附和。 “我现在单身一人,她也是离异一个人过日子,我喜欢她诚实,正直,善良,坚强,我想和她一起,共度度过余下的日子,这又怎么了,有错吗?” 齐燕转头看着许营,她知道许营对她不错,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许营竟然会喜欢上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而温建气的脸都绿了,他躺在地上,还不忘对着齐燕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骚.娘们,我说你今天胆子怎么这么大,原来是有了男人给你撑腰,我呸,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温建今天第一眼看到齐燕的时候,就觉得齐燕和原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了。 原来的齐燕,脸色暗黄,身体瘦削,整日一副战战兢兢的卑微样子,看了就让他感到晦气。 他曾经想着,自己十赌九输的霉运就是齐燕带给他的,所以,他但凡是输了钱,就把怒气撒到齐燕的身上。 还有那个拖油瓶,不是自己的孩子,还要花钱养活她,给别人养孩子,想想就觉得亏得慌。 所以,那个小丫头片子,也没得过他几个好脸。 而现在的齐燕,皮肤白皙,身体也比原来丰腴了些,虽然不算胖人,但该有的肉都有了,看起来风韵犹存的样子,让他有些心里面痒痒的。 刚刚他甚至还想和齐燕破镜重圆呢。 还有那个小丫头片子,出落得水灵灵的,还攀上了傅氏集团的傅总,他不跟着那丫头享福,岂不是更亏了,白养了她这么多年。 温建越想越不甘心,心中更是恨极了齐燕和那个自称喜欢齐燕,刚刚打了他的那个男人。 齐燕气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许营一把拉着齐燕的手臂,向后拽了拽,道:“这种人,你和他讲理没用,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事。” 许营说着话,真的就拨通了报警电话。 温建有些心虚的硬着头皮道:“报警怎么了报警,你打的我起不来了,你就得赔钱,警察来了也没用。” 许营跟在傅远东身边这么多年,警察局那里也有几个相熟的朋友。 不久后,一辆警车停在了超市大门旁。 车上下来了四个警察。 围观的群众见警察来了,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片刻后,一位年纪和许营差不多大的警察走到许营面前,问道:“许先生,是您报的警吧,您大概说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营将手往地上躺着的温建一指,气怒的道:“这个无赖,碰瓷呢。” 温建立即大声反驳道:“谁碰瓷呢,明明就是你将我打的站不起来了,打了人,还不认账,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这位警察严肃的道:“我们会调查清楚这件事,如果真是他打的你站不起来,他该怎么给你伤就给你治伤,该赔多少钱就赔多少钱,相反的,如果你诬告他,你就是犯了诬告罪,对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温建听了这警察的话,心中一慌,急急的说道:“就是他打的我,不信,你可以问问围观的人。” 温建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扬声道:“你刚刚明明就站起来了,后来又故意摔倒在地,当我们没看见呀。” “你谁呀你,多管闲事,齐燕给你好处了?” 温建气呼呼的大声叫嚷道。 齐燕这时候说了句:“警察同志,我们这超市门口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你们可以调一下监控录像看一看,到底他有没有碰瓷。” 温建刚才站起来,又故意摔倒,齐燕也是看的真真的。 “好,那我们就调取一下监控录像看看。” 这位警察说着话,跟着齐燕走进了超市里的监控摄像器旁边。 而温建见状,恨不得将齐燕给撕碎了。 这女人现在长本事了,竟然知道在超市门口安装摄像头了。 他想爬起来跑走,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是在没有那个勇气爬起来跑走。 再说了,若真是跑掉了还好,若是被围观的多管闲事的人给拦住,跑不掉,更是丢人。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冒险,依旧在地上躺着。 很快的,警察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温暖给这超市安装的监控是最为先进的一种,不仅是图像,就是连声音都能给录下来,不仅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听的也清清楚楚。 温建被一个警察揪着站起了身,说是要将其带回去拘留个几天。 “警察同志,我刚刚真的是站不起来了,你说不是他打的,就不是他打的,那就是我自己身体有毛病,有毛病要看,我现在要去医院检查身体,你们可不能耽误了我看病。” 齐燕看着温建对着警察又是求饶又是作揖的,想不通自己年轻时候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 围观的人群中也发出了一阵唏嘘的声音。 这男人,特么的,还真不是个男人! 最终,齐燕还是有些不忍心,开口替温建求了情。 “警察同志,算了,这事我们不追究了,放他走吧。” “齐燕,真是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来要钱了。” 温建信誓旦旦的保证。 齐燕叹了口气,从随身斜跨的钱包里拿出了一沓钱出来,由警察转交给温建。 她对温建说道:“这是一万元钱,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多了,你以后就算是再来,我也不会再给你一分钱,我说到做到。你有手有脚的,只要是不再赌博,勤劳肯干,还怕养不活自己。你要是依旧不知悔改,继续赌博,你就算有一千万也不够你赌的,你照样会身无分文,连饭都吃不饱。” 第268章 做慈善是好事 齐燕该说的都说了,这温建要是早听她的,他们也走不到这一步。 温建拿着钱灰溜溜的走后不久,四位警察也离开了超市。 围观的人群渐渐地散了,许营拿起地上放着的早点,走到收银机台子上,打开,说了句:“这包子都凉了,我再去买点热的来。” 齐燕走上前,拿起了一个包子,道:“还不算太凉,有点温和,将就着吃吧。” 许营微微愣了愣,就见齐燕将包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大口,然后吃的津津有味。 “喜欢吃的话,明天我再给你买这家的包子过来。” 许营说着话,拿了杯豆浆插上吸管递给齐燕。 齐燕接过那杯豆浆,低低道了句:“好。” 许营脸上顿时就洋溢了一抹笑容。 以前,他也经常给齐燕买早点,可是齐燕不是婉拒说她吃过了,就是说不能让他破费等等客气的话。 有几次,他给齐燕买了早点,齐燕死活都要给他早点钱,不接钱的话,这齐燕就不吃他买来的早点,哪里像今天这般吃的如此爽快。 吃完早点后,许营在店里帮了一会忙,就匆匆开车去上班。 他开车去上班的路上,心情愉悦,感觉连冷肃的西北风都比以往和顺了许多。 中午十点多的时候,四方超市里来了一位老顾客。 齐燕只知道这位顾客姓刘,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位顾客进店后和往常一样,对齐燕道:“老板娘,二百箱怡宝纯净水,二百箱康师傅方便面,二百箱双汇火腿肠,照旧送到太康物流。” 辛凤霞笑着道:“哟,刘大哥啊,你每半个月都来超市里买这么多东西,能不能问一下,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员工发福利,可是,也不对呀,这不年不节的,发什么福利呀,再说了,就算是发福利也不可能半个月发一回吧。” 这位被辛凤霞称为刘大哥的顾客,笑了笑,道:“这是我们老板吩咐我做的,具体的我也不方便透露。” “这有什么不方便透露的,像你这样的顾客我们巴不得天天都有呢。还有,你们老板究竟是谁,这么照顾我们的生意?” 辛凤霞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今天中午超市里不是太忙,她就和这位顾客多说了几句话。 齐燕白了辛凤霞一眼,感觉这样直白的问顾客这样的问题有些不太礼貌。 可是,她其实也很想知道这位刘姓顾客的老板究竟是谁。 毕竟,每半个月一单这样的商品数目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她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位刘姓顾客已经在她超市里买了不下四次这样的商品了,算上这次,应该是第五次了吧。 这么大数目的商品,按照常理说,他们去批发部最为合适,却独独到她这小超市来购物,实在是令人费解。 “抱歉,这个没有老板的同意,我还真不能说。” 刘姓顾客结完账,交待了一下交货的日期,就匆匆离开了。 这位顾客走后,辛凤霞纳闷的道:“老板,你有没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你说他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这么神秘。” 齐燕点头道:“是有些不太对劲。” 辛凤霞猛地一拍手掌,转脸盯着齐燕看了好一会儿。 齐燕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瞪着辛凤霞道:“我脸上有花啊,你这么看着我。”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有没有可能是他的那位老板看上了你,用这种手段来追你啊!” “她辛姨,你说什么胡话呢,又拿我开涮,你今天是比较闲,没活干了是不是。” 齐燕蹙眉,冲着辛凤霞嚷道。 “说着玩呢,开开玩笑都不成。” 辛凤霞笑着转身去了生鲜区给一位买了一把豆角和几块土豆的顾客打称。 不久后,齐燕给送怡宝水,康师傅方便面和双汇火腿肠的供货商一一打了电话,按照那位刘姓顾客的要求,要他们将货物在明天中午十点钟左右送到太康物流。 她挂断电话后,想了想,又给许营去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到太康物流查一下,究竟是哪位老板采的她超市的货。 许营也感到非常不解,据齐燕道,那位刘姓顾客第一次来超市购物时,她是要给这位顾客打折的,可是被这位顾客给婉拒了。 买东西还算太奇怪,可拒绝老板给打折就不太正常了。 就算齐燕不找他帮忙,他知道后,也会去打听一下那刘姓顾客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 第二天中午十点钟左右,二百箱怡宝纯净水,二百箱康师傅方便面以及二百箱双汇火腿肠按时送到了太康物流。 货物按时送达后不久,许营就来到了太康物流。 太康物流的经理姓宋,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高瘦,看起来很是精明的样子。 他见到许营,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傅氏集团总裁傅远东的司机,说话也比较的客气。 知晓许营的来意后,他有些很为难的对许营道:“你的来意我明白了,我只能告诉你这批货物是一位顾客交由我们捐赠给贫困山区的。” “以前的那些货物也是捐赠给贫困山区的?” 宋经理回道:“是,不仅如此,那位顾客还说,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每半个月就往贫困山区捐赠一批货物,当然,贫困山区的地点是不固定的。” 向贫困山区捐赠货物,是好事,可那顾客为什么要保密呢? 许营越想越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他对宋经理道:“宋经理,这批货物都是从我朋友的那个超市购买的,而且还拒绝打折,所以我朋友总觉得欠了那老板一个人情,还是麻烦您帮忙查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位老板这样做好事不留名,您放心,就算我知道了那幕后老板是谁,我也绝对会守口如瓶,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的。而且,以后,等我们傅总回来后,我会尽力劝说他将一部分物流托运的事情交给贵公司来做。” 傅氏集团,江城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企业。 每年有几个亿的货物运输,就算是其中的百分之一的生意交由太康物流来做,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宋经理有些心动,最后还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对许营道:“那,好吧,你请坐在这里稍等,我去查一下汇款公司的来处。” 许营坐在宋经理的办公室内的沙发上,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宋经理就从财务室那边回来了。 他进到办公室,坐在了许营对面的沙发上,对许营道:“许大哥,我查出来了,那批货物的托运费是从毕氏集团的公司账号转过来的。” 毕氏集团。 总裁毕逸风。 许营对这个结果感到有些意外,可他还是礼貌的对宋经理道了谢,并再三保证,他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但是,给贫困山区捐赠物品,这是做慈善,为什么毕逸风要保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许大哥,傅总那里,还请您为我们物流公司美言几句,您放心,以后只要是傅氏集团的货物托运,我们一定给予价格上的优惠,我们托运的货物,安全,及时,快捷,准确,绝不会出一丝差错。” 宋经理的话说完,许营道:“放心,我会尽力的。” 许营离开太康物流公司之后,就给傅远东去了一个电话,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傅远东听。 当时,许营的想法就是,毕逸风还是没有对温暖彻底死心。 他做慈善在哪里买东西不行,非得去温暖母亲的那个超市。 现在他对此事保密,不一定以后也会对此事保密。 他以为这样照顾齐燕的生意,就能博得齐燕的好感,继而可以和温暖多接触一下。 做梦去吧,他家老板现在可是还单着呢。 而令他感到特别费解的是,傅远东在接到他的电话后,只是略微愣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回了话:“他愿意去哪里买东西是他的自由,而且,他做慈善是好事,我们应该向他学习,这样吧,稍晚一会,我给林峰打电话,他那里有捐赠地址,你明天就去四方超市那里采购比毕总多一倍的商品数量,照那个地址发过去,这件事就交由林峰和你两个人负责。” 许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家老板和人家比捐赠数目呢,这可是好事! 看起来,还是他家老板段数高。 “对了,毕总在四方超市采购的事你没必要告诉齐阿姨,还有,我们采购的事,就更没必要说了,你记得了?” 许营:“是,老板,我一定严守秘密,保证不会透露半个字。” 傅远东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许营明白,若是他告诉齐燕,在他超市里购买大批货物的是毕逸风,恐怕她是绝对不会愿意再做毕逸风的生意的。 他们傅总这里恐怕也会如此。 既然这样,四方超市多些进项,齐燕高兴,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天早上,许营给齐燕买了早点送到四方超市的时候,就告诉齐燕他打听出来那些货物是一位有钱的老板买了,捐赠给贫困山区的,至于那位有钱的老板是谁,人家做好事不愿意留名,他认为还是遂了人家老板的心愿,不打听为好。 齐燕听到那些货物是捐赠给贫困山区的,感到很高兴,她想着,下次那位刘姓顾客再来,她一定要给他最大的优惠。 可是下午的时候,许营给他打电话,说是一个朋友的朋友听说了刘姓顾客买东西捐赠的事情,特别的感动,让许营代为购买四百箱怡宝纯净水,四百箱康师傅方便面,四百箱双汇火腿肠送到太康物流,准备捐赠给贫困山区。 齐燕和辛凤霞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的高兴。 一方面是超市有生意做,有钱赚,另一方面,人家买她们超市的东西是去做慈善,意义非凡。 而且,那购物数量比刘姓顾客的购物数量整整多了一倍。 辛凤霞道:“乖乖,真是有钱人啊,现在的有钱人心地都这么好了,呵呵——” 许营第二天就将钱转给了齐燕,当然,那些货物也由太康物流托运到了贫困山区。 裴家别墅。 今天是裴老爷子出院回家的日子。 一大早的,裴继良,裴继忠就去了市一院,给裴重山办完了出院手续,接裴重山回了裴家别墅。 裴重山现在拄着拐杖能一个人行走,但是走不了一会,就要坐在轮椅上休息一番。 但是,他说话的功能现在恢复了正常。 他回家,巩思燕和裴依蓝并不是怎么的高兴,但人前人后,做做样子还是必要的。 裴重山还没下车,巩思燕就跑到车旁,殷勤的饿帮着裴重山拉开了车门,扶着裴重山下了车。 “爸,您今天的气色不错,您终于能出院回家了,我和蓝儿本来也是要一起去的,可是继良要我在家亲手给爸做些您爱吃的饭菜,蓝儿给我打下手,所以我们才没有去——” 巩思燕扶着裴重山一边向前走,一边喋喋不休的说道话。 而且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唯恐裴重山和裴继忠,黄秀丽,以及关梦捷母女听不到似的。 “你小点声,我只是腿脚不灵便,耳朵没聋。” 裴重山转脸对着巩思燕说了这么一句。 黄秀丽打圆场道:“爸,我们知道您老人家耳朵好使着呢,大嫂还不是见您出院,高兴的过了头,说话的声音才有点大吗。” 巩思燕眼中狠厉的光芒一闪而过,笑着道:“爸,三弟妹说的是,您能出院,我真是太高兴了,爸,今天中午我做了您最爱吃的翠竹粉蒸鮰鱼,油焖大虾,青韭鱿鱼丝,杂拌海参等等,全都是您喜欢吃的菜。” 很少有存在感的关梦捷此时也开了口,“爸,大嫂的厨艺可真是不错,您一会可要多吃些,爸,您看您在医院呆了这么些日子,都瘦了,这回家了,可要好好补一补,吃胖些。” 裴重山转脸看了眼关梦捷,想到早就去了的二儿子裴继诚,心中有些凄怆,他一边向前走,一边道:“梦捷啊依凡现在差不多快十七岁了吧?” 第269章 裴老爷子怀疑温暖就是裴大小姐? 关梦捷没想到裴重山这时候会问起她的女儿,看着巩思燕扶着裴重山进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才走到裴重山面前回道:“爸,依凡明年一月份就满十七了,现在正在上高三。” 关梦捷说着话,冲着站在一边的裴依凡招了招手道:“依凡,过来和爷爷说会话。” 裴依凡的性子有些胆小懦弱。 平时,裴依蓝可没少挤兑她,是以,她听到自己母亲的话,有些意外的看了裴重山一眼,走到裴重山面前,低声叫了句:“爷爷。” 然后,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有些紧张,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 “依凡,你这叫声爷爷就没话了,女孩子,这么老实巴交的可不好,万一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怎样讨理去。” 巩思燕不满关梦捷在裴重山面前抢了她的风头,就看着裴依凡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裴依凡就低下了头,向后退了两步,更不想在这多人面前说话了。 关梦捷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可巩思燕是她大嫂,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她对着裴重山道:“爸,依凡自小就是这个柔弱性子,其实,她在家的时候,问过我很多次,爸您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只不过,她现在高三,学习紧,不能在医院多照顾爸,她其实是很想爸的。” 裴重山点了点头。 裴依辰出国谈生意,一年中在家的次数少之又少,裴继忠夫妇的两个儿子,老大裴依磊在美国留学,老二裴依澎现在在丽城的一所大学里读大一,三个孙子都不在家。 裴依蓝的所作所为令他彻底失望,可念着她是他的亲孙女,他也不想与她计较过多,只装着忘记了在医院发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 而裴依凡的性子这般懦弱,也令他高兴不起来。 只有裴依云,最是得他喜爱。 裴重山想到这里,一脸的疲惫,对着满堂的儿孙道:“我累了,想回房间歇一会,你们先吃饭吧,吃完饭,该忙什么都去忙吧,有张妈照顾着我就行。” 巩思燕还想说些什么,裴继良抢先开口道:“爸累了,等他歇息一一下我们再吃饭好了。” “爸,我们等您一块吃饭。” 裴继忠附和道。 裴重山点点头,由张妈扶着上了楼。 裴依蓝自始自终都没有和裴重山说一句话。 她害怕裴重山会提及她在医院逼着裴重山签字画押的事情,她心虚极了。 她以为裴重山这病是好不了的,谁知道他就能恢复到这种程度,不仅话说的利索,看人的眼光像是能看到人心里去似的。 好在,裴重山见到她好像是忘记了那回事一样,提都没提,对她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总之,她依旧是不受裴重山待见就是了。 午饭后,裴重山在张妈的搀扶下会自己房间休息,裴继忠夫妇和关梦捷母女各回各的住处,裴家老宅才算是安静了些。 下午三点钟,梁牧来到了裴家老宅。 裴重山在自己的客厅里接待了梁牧。 张妈进到房间给梁牧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道了句:“梁警官,请喝茶。” 梁牧点了点头,张妈看了脸色郑重的裴重山一眼,就转身走了出去,并且将客厅的门给紧紧地带上。 看着客厅的门被关上,裴重山终于说起了正题。 “梁牧,我住院时候的视频你看过了没有,有没有什么发现?” 梁牧沉吟着,片刻后对裴重山道:“裴老爷子,我调出了一些视频,我想,你还是亲自看一下比较好。” 梁牧的话音一落,裴重山就点头道:“好,你将视频发到我手机上来。” 不久后,裴重山的手机提示音连着响了几次,梁牧将五段视频发到了裴重山的手机里。 裴重山想着他住院的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依稀听到有人在他耳边道:“爷爷,我是裴依云,你最疼爱的云儿啊,我来看您来了。” 他双手握着手机,心中既期待又隐隐担心,这视频里并没有自己想要的结果。 梁牧静静地看着裴重山,他心底也有许多疑问,等着裴重山看完视频后能给他解释一下。 裴重山满是皱纹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一丝痛苦神色。 片刻后,裴重山终于打开了一段视频,目光专注的看了起来。 渐渐地,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一段视频看完,他迫不及待的又打开了一段视频,紧接着,又是一段视频。 裴重山将梁牧发到他手机上的视频全部看完后,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双手哆嗦着,手机“啪啦”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梁牧急忙站起身走到裴重山面前,拍了拍裴重山的肩膀道:“老爷子,您千万不要过分激动,您这刚出院,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 好半响,裴重山激动的心情才平复了下来。 梁牧发给他的几段视频都是温暖来医院看望他的视频,其中就有一次他躺在床上睡觉,温暖趴在他床头哭泣的视频。 裴重山大致推断了一下日子,认定,那个在他耳边说自己就是裴依云的女人就是温暖。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温暖,裴依云,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梁牧弯下腰,捡起地板上的手机放到裴重山手中,然后在裴重山的右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梁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温暖真的是我的亲孙女?” 梁牧还没有回话,裴重山喃喃的道:“这怎么可能啊,云儿多大年纪,温暖才多大年纪,就算是云儿整了容,可年龄是骗不了人的,她怎么可能会是我的云儿呢。” “裴老爷子怀疑温暖就是裴大小姐?” 梁牧一脸的迷惑。 “梁警官,我自己的孙女我最了解了,温暖除了和云儿外貌上的差异之外,性格,秉性真是和云儿一般无二,就连我住院时候,她给我买的糕点也都是以前云儿经常买给我的。再说了,如果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视频里的行为又怎么解释?” 裴重山这句话说完,客厅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因为裴重山刚刚出院不久的原因,客厅里开了暖气。 窗外西北风呼啸,客厅里暖意融融。 可即便是这融融暖意,也化不开梁牧心中对温暖身份猜测的震撼。 最终,裴重山开口打破了沉默。 “梁警官,你信不信这世上有借尸还魂的事情?” 裴重山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太过匪夷所思。 要是在以前,他也不相信这些,可是,发生在温暖身上的事也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梁牧是二十一世纪的堂堂警司,是个无神论者,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世上有魂魄?还借尸还魂,那就更是不可能有了。 是以,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裴重山的话。 裴重山明知道梁牧是不可能相信这些的,可是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梁牧,你还记不记得,刚刚知道裴依云失踪的时候,我们查过温暖,她的父亲因为赌博输了钱,一百八十万将她卖给了一个年纪大的男人,温暖曾经为此上吊自杀过,后来她不是及时将那一百八十万给了她父亲,才免了这场灾祸吗,当时温暖承认那一百八十万是云儿转给她的,她也说了,她和云儿素不相识,兴许是云儿知道了她的事,觉得她可怜,才帮了她,我一直不相信她的这番说辞,云儿远在美国,怎么可能这么巧就知道了她的处境,就算帮她,也不可能一次性就给她转了一百八十万。” “还有,温暖平时的学习成绩在学校里倒数,但是在那次自杀醒来之后,学习成绩突飞猛涨,后来还考去了江城大学,并且用一年的时间就修完了所有的必修课,而且门门优异。她学的是经济学,而云儿恰恰就是经济学博士毕业,这你怎么解释?” “再者,据当时的调查说,温暖的性格胆小懦弱,但是,自她自杀醒过来之后,你和她接触过已经不止一次,你可曾感觉到她有一点点的胆小和懦弱吗?” “后来我住院之后的事情就不用我再说了,这一桩桩的事情,出了她本人就是裴依云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得通?” 裴重山连着说了这么多话,微微感到疲累,他将身子靠在沙发靠背上,微微的长舒了一口气。 温暖就是裴依云,他不管梁牧如何想,他心中认定了裴依云一定是死后,借尸还魂附在了温暖的身上。 只有这样解释才合理。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他的云儿还在这世上就好。 梁牧被裴重山的一番问话问的一时间没有什么话来反驳。 他霎时间就想到了一件事。 参与谋害裴依云的那四个人也是因为温暖才这么快的受到惩罚。 可是,他还是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借尸还魂一说。 当然,他也没法解释这么多的巧合。 “裴老爷子,你知道我是不相信这些的,这样吧,温暖现在远在江城,等她回来了,我们和她好好聊一聊,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重山点了点头,对着梁牧嘱咐了句:“梁牧,无论这世上有没有借尸还魂一说,在我心中,温暖就是我的亲孙女,就是裴依云。” 梁牧说服不了裴重山,只得笑了笑,对裴重山道:“裴老爷子,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保重身体,您放心,这事一定会有个合理的解释的。” 梁牧走后,裴重山想起了兴业大楼的那场大火,担心温暖会再次遇到危险,立即给他的心腹龙阳明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裴重山说道:“阳明,你尽早动身去江城,找到温暖,不要惊动她,派人暗中保护她就成,我担心她会有危险,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龙伯感到十分诧异。 今天是裴重山第一天出院,他临时有事还没来得及去裴家老宅看望他,就接到了他的这个命令。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问,只应声道:“是,您老放心,我现在就去买机票,我一定会保护好温暖小姐的安全。” 有龙阳明的这番保证,裴重山感觉放心了许多。 其实,若不是他现在刚刚出院,又行动不便,他一定会亲自去江城。 尽管,他并不喜欢江城这个城市,可是也不知为什么,一个一个和他亲近的人都和江城扯上了关系。 裴重山想起一幕幕的往事,脸上是一幅特别懊悔的神情。 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进卧室,来到一个书桌旁,颤抖着手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影集,翻开来,一张一张的看过去。 不久后,他的眼中流了泪。 过去的事情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可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江城。 温暖连着在网上接了几个大单,具体的工作是给顾客进行各种理财产品的风险等级评估,综合顾客的风险承受能力,流动性需求,保障性需求,以及财富增值的目标,制定最适宜,最合理的理财规划方案。 简单来说,就是专业理财师。 裴依云曾经做过这一行,而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温暖如今再从事这一行,驾轻就熟。 笑春风花店和四方超市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沐雪的情况也渐渐的好转。 只是,温暖仍然不敢冒险将她脖子上挂着的玉牌拿给沐雪看,问一问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天早晨,温暖从五点多就起床,坐在电脑前分析各种银行理财,货币基金,债券基金,股票型基金,股票期货,以及一些保险公司发行的万能险及投连险等等。 七点多的时候,她刚刚给一位顾客制定好理财方案,就接到了赫连璟打过来的电话。 “暖暖,今天中午十点,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钟离伯伯。” 温暖答了一个字:“好。” “那我九点半到你的住处去接你。” “好。璟哥,这次我想带沐雪婶婶一起过去,行不行?” 赫连璟沉吟了片刻,回道:“暖暖,沐雪婶婶的状况还不太稳定,要不,我们下次再带她一起去好了。” 第270章 不知您这位干妹妹许配人家了没有 温暖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沐雪即便是神智有些不太清楚,可依旧是每天念叨着“深哥”两个字。 可见,沐雪内心深处是十分的想念钟离深的。 但是,赫连璟说的也有道理,沐雪现在的情况尚不稳定,若是见到钟离深现在的样子,说不定会受到刺激,加深她的病情。 温暖叹了口气,回了句:“好吧,下次我们一定带她去。” 赫连璟听着温暖的语气有些伤感,笑着道:“暖暖,别丧气,明天一定会比今天好,等钟离伯伯醒过来后,说不定沐雪婶婶见到她,病就好了呢。” 挂断电话后,温暖始终记着赫连璟的那句话:“明天一定会比今天好。” 她心情舒畅了许多,下楼,出去买了些早点,喊了张橙和沐雪一起来吃早饭。 十点钟左右,赫连璟和温暖来到了钟离深所在的医院。 他们径直去了钟离深所在的那栋楼的十八楼。 1806病房的门旁,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这人应该是和赫连璟认识的,温暖看着赫连璟低声和那警察说了几句话,那警察随即抬头看了看温暖,道:“好吧,你们进去吧,但是,只能呆五分钟。” 赫连璟拍拍这小警察的肩膀,转身和温暖一起走进了钟离深的病房。 病房里依旧有多钟医疗仪器,上面闪烁这红色,蓝色的数字,温暖走到病床前,看了看钟离深的脸色。 不得不说,钟离深现在的脸色比上次温暖见到的好了许多。 虽然依旧是瘦削,但是脸色不像之前那样呈现出黑黄,显得有些枯槁的样子,现在他的脸色有些红润,因为胡子被清理干净,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候,是个美男子的模样。 温暖看着这样的钟离深,心里微微的好受了些。 她将一束红色的康乃馨放在钟离深床头旁的一个柜子上。 鲜艳明亮的颜色给这白色略显清冷的病房里增添了一些生动与活力。 片刻后,温暖拿了把椅子坐在钟离深的病床前,对着钟离深道:“钟离叔叔,您睡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醒过来啊,您知不知道,沐雪婶婶她十分的想念你,你难道就不想见见她吗?” 温暖说着话抓起了钟离深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水眸里氤氲了一层雾气。 “钟离叔叔,您睡够了就醒过来吧,您知道不知道,您还有一个女儿活在这世上,您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她活了将近二十年,您都没有给过她一点父爱,您没有给她买过一件衣服,没有给她买过一块糖,您也从没有接她上下学,您不觉得您特别的对不起她吗?” 温暖说着话,泪水溢出了眼眶。 赫连璟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他看着温暖,一句话也没有说。 “钟离叔叔,您一定要醒过来,您的那个女儿还等着和你算账呢,您千万要记得你欠了她这么多,怎么可以一点都不还,就这样一直睡着呢,她可是会记仇的,您要是一点都不还给她,她会记恨你一辈子的。” 温暖说着话,渐渐的哽咽了起来。 她想起了裴继良对她和裴依蓝的态度千差万别,裴继良对她不是那种发自心底的疼爱,反而有些客气疏离。 而温建就更不用说了,自小对她非打即骂。 温建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照裴依蓝的话说,裴继良也不是裴依云的亲生父亲。 也就是说,她活了两世,就从来没有体会到来自亲生父亲的疼爱。 温暖抓着钟离深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她再次冲着钟离深道:“钟离叔叔,您一定要醒过来,否则的话,我和沐雪婶婶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温暖的这句话说完,病房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那位小警察的声音传了过来:“钟离先生,请稍等片刻,赫连公子和他的妹妹现在在里面。” 钟离先生,除了钟离深就是钟离重了! 温暖快速的抹了把眼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站起身的时候,随手将椅子放归原位。 “什么?我说你这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我大哥的病房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也不知道警察局那里派你来干什么,叫你来这当摆设的吗?” 小警察气势上输了一截,但仍是坚持原则的说道:“我们局长派我来是保护钟离先生的安全,不是来看门的,再说了,赫连公子的父亲和钟离先生是至交,他怎么不能进病房看望钟离先生呢?” 钟离重素来嚣张跋扈惯了,如今见一个小小的警察也敢和他顶嘴,更加气怒的说道:“你这小警察,你可别忘了,我是钟离深的亲弟弟,我才是最关心他的人,我警告你,以后但凡是有人要进这病房里探望病人,必须得到我的允许,没有我的允许,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进去。若不然的话,出了什么事,别说我废了你这小警察。” 钟离重脾气暴戾,说话的语气也极为凶狠。 小警察可能是被气到了,“你,你——” 半天说了个你字。 赫连璟和温暖对视一眼,快步走到温暖面前抬手将温暖未擦干的眼泪给抹了去,揽着温暖的肩膀就向着病房门走去。 两人刚刚出了病房门,迎面就看到了钟离重。 钟离重盛怒之下,看到赫连璟依旧是没有好脸色,但是赫连璟的身份摆在那,他也不好太过为难赫连璟。 但是,他的目光在看到温暖的时候,变得异常的冷厉。 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现在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来医院看望钟离深了。 真把自己当成钟离深的女儿了吗? 上次若不是这个女人,那鲁医生和温护士长怕是已经得手,他哪里用得到像现在这样每做一件事都思前想后,如履薄冰,唯恐被警察局的那些人给盯上。 这女人的命怎么这么大呢? 连着几次他派人去杀这女人,都没有成功! 但是,转瞬之间,他就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嘴脸,看着温暖问向赫连璟:“这位美女就是赫连公子才认不久的干妹妹吧,传言说赫连公子的这位干妹妹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今日一见,的确如此,不知您这位干妹妹许配人家了没有,介不介意我做个月老,给你这漂亮妹子说门亲?” 画风转的如此之快,温暖有些意外。 她敛眉低头,双手紧紧抓着赫连璟的衣袖。 赫连璟笑着对钟离重道:“真是抱歉,我这妹妹害羞的紧,钟离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钟离重干笑了两声,再次说道:“赫连公子今天怎么想起来带着你这位干妹妹来看我大哥了?” “钟离叔叔这个样子,我做小辈的来看望他是应该的,我这干妹妹是为了陪我才一起来的,怎么,钟离先生不高兴我们来这病房?” 赫连璟的狐狸眼里满是笑意,钟离重耐着性子说道:“怎么会,你们来这里看望我大哥也是你们的心意不是,我在这里替我大哥谢过你们了。” “钟离先生客气,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赫连璟边说话,边揽着温暖的肩膀向前走。 经过钟离重身边的时候,钟离重阴恻恻的说了句:“好走不送。” 钟离重说完话就进了病房,赫连璟在经过那小警察面前时,对小警察耳语了几句,就听小警察大声说道:“赫连公子,这病房里到处都是监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小警察话音刚落,赫连璟冲着那警察竖起了大拇指。 那警察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正在病房里的钟离重此时站在钟离深的病床前,脸上的凶狠之色暴露无遗。 病房里有监控,这赫连璟唯恐他钟离重是不知道怎么的! 若非有这些监控,而且这些监控现在都在警察局的监控范围内,他钟离重会让钟离深活这么久吗? 他担心钟离深醒过来,担心钟离深的那些家产最后到不了他的手里,担心钟离深有了女儿之后就不会再给疼爱他的儿子钟离奎。 钟离重在病房前站了很长时间,最后他低声说道:“大哥,你就这样睡过去了有多好,你要是死了,我会考虑放过你女儿,也许我还会大发慈悲的给她一笔钱,让她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可是,你就是这样耗着不咽气,我真的等不了了。” 钟离重说着话,想起了刚才见到温暖时候,温暖好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也许温暖已经知道了她和钟离深之间的关系。 这样也好,她知道的越多,死的时候就会越不甘心。 钟离重这样想着,抬手给钟离深向上盖了盖被子,最后,他又对着钟离深说了句:“大哥,你说你活成这个样子,还硬撑着一口气干什么,你的妻子沐雪现在是个神经病,你的女儿你也没照顾一天,你就这样死了,多好。” 钟离重说完话后,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出了病房门。 小警察见到钟离重从病房里出来,紧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这个钟离重,现在是警察局重点监视的对象。 钟离重在经过小警察身边时,停住了脚步。 他转脸看向小警察道:“记住,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准赫连璟和温暖进入这间病房。” 小警察回道:“对不起,钟离先生,我是个警察,我只听从我们领导的吩咐。” 钟离深瞬间火大,他抬手指着小警察的鼻子骂道:“你一个小警察,也敢和我这么说话,就是你们领导见到我也不敢这般不给面子,你给我等着,我早晚叫人废了你。” “钟离先生,我是警察,你这样威胁我是犯了恐吓罪,严重的话,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小警察回答的不卑不亢。 “你这警察,真是该死,今天我就放过你,咱们走着瞧。” 钟离重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就向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钟离重刚刚走进电梯,小警察就迅速的走进病房。 病房里面有监控,钟离重不会这么傻在这里对钟离深动手。 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进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他站在病房前,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钟离深并没有异样,心下稍安,转身正想离开病房,却感到自己紧挨着病床的制服裤子好像被人轻轻扯了下。 他低下头,正看到钟离深的一根手指正放在自己的裤子上。 这警察弯下腰,抬手抓起钟离深的那只手放在了被子下。 他做完这些后,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 他将钟离深的手又从被子下拿了出来,紧紧盯着那只手。 几分钟后,那只手一动也没有动。 小警察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刚刚真是多想了。 钟离深是个植物人,手指怎么可能会动呢? 也许是他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钟离深的手指就是那样伸着的。 他正想站直身子离开这房间,突然发现钟离深的一根手指微微的动了动。 这次,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可他再次定睛看过去,那根手指又不动了。 小警察想着,是不是这钟离深终于睡够了,要醒过来了,他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自己的上司。 他接到的命令就是,从今天起,禁止任何人探视钟离深。 很快的,钟离深的主治医生来到了病房给钟离深做了全面细致的检查。 而警察局那边,又派了四名警察来到医院。 龙阳明当天下午两点多钟来到了江城。 根据梁牧提供的消息,他顺利的找到了温暖开的笑春风花店和四方超市。 那天下午五点多钟,他跟踪温暖来到了温暖所住的那处小院。 当然,他并没有贸然进去。 他花钱将温暖旁边的一处二层小楼给买了下来。 站在这栋小楼的二楼阳台上,可以看到温暖所住的小院的一角。 龙阳明的两个手下,一个叫曲永的,三十五岁,一个叫廖刚的,也是和曲永差不多的年纪。 这天晚上,他们两人也住进了这栋小楼。 而温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她住处旁边的小楼换了主人,还是她曾经见过的,和裴依云较为亲近的一个裴重山的曾经的助理兼心腹。 第271章 裴慕白 翌日中午七点钟左右,温暖,张橙,沐雪一起出了小院门。 曲永和廖刚自然是暗中保护温暖的安全。 三人先是去了一个早点铺子吃了些早点,然后来到四方超市采购了一些蔬菜,水果之类的东西。 接下来,三人在街上闲逛了一小会,就坐车回到了小院。 中午饭,温暖掌厨,做了几个菜,三人吃的很尽兴。 龙阳明站在二楼阳台上,隔着阳台上的玻璃,看见了正坐在小院的一个角落里的石凳上翻看着手机的温暖。 如今的温暖比他上一次见到时多了些自信,看起来更加阳光了。 龙杨明看着温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裴依云。 他并不知道裴重山心中所想,只是温暖给他的感觉太像裴依云了。 后来,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过去,和温暖笑着说了几句话。 再之后,一个身穿米色休闲长裙的女子走上前去。 龙阳明那个角度只能看到马尾女子的背影。 当温暖站起身,拉着那女子坐在另一张石凳上时,龙阳明看着那女人,蓦然的神情异常的激动起来。 那个女人已经四十多岁,但是看起来风韵犹存的样子。 她和温暖长得很像,尤其是她笑起来有些眉眼弯弯的模样更是和温暖如出一辙。 龙阳明的怔怔的看着那女人,好一会儿,他眼中起了一层水雾,喃喃的说了三个字“大小姐。” 不久后,他拿出手机,对着温暖三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又单独给那女人拍了一张照片。 温暖和沐雪,张橙说笑着,总感觉好像有人偷窥。 她转眸看了看四周,注意到二楼的那个阳台。 不过,由于隔着玻璃,午后的阳光正浓,她看不清楚阳台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片刻后,她以为自己真的是多想了。 她租住这个小院的时候,曾经像卖家打听过附近的邻居。 卖家当时明确的告诉她,她所在的小院旁的二层小楼的主人是一对年逾七十的老年夫妇, 这对夫妇有一个女儿,在北方的一所城市上班,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 另一侧紧挨着小院的是几间平方,租客是一对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妻,是在街上做小买卖的,早晨出去,一般不到天黑是不会回来的。 温暖收回目光,继续和沐雪,张橙闲聊。 沐雪的状况比以前好了很多,只是,她脑子还是有些糊涂,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只是时不时的提起“深哥”两个字。 龙阳明离开客厅后,立马给裴重山打了个电话。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说话的时候,依旧是免不了激动。 以至于,他说起话来,语无伦次,裴重山一句也没听懂。 最后,龙阳明好不容易使自己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状态。 “裴老先生,大,大小姐,我看见大小姐了。” 裴重山蹙眉道:“阳明,你胡说些什么呀,云儿早就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参加过她的葬礼呢。你怕是将温暖当成了云儿了吧,温暖和云儿长得很像,你认错了,也不足为奇。” “不是,不是裴依云,是大小姐,那个大小姐裴慕白,我看见她了,我真的看见她了,她没死!” 龙阳明说着话哽咽了起来。 当年,裴慕白跳河自杀,裴老先生知道这个消息后,悲痛欲绝,因为过度伤心而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渐渐的好了起来。 据当时的目击者称,裴慕白穿着一件红色长裙,疯疯癫癫的跑到江城西郊的澜沧河河边又唱又跳,又哭又笑,显然是精神出了问题。 那位目击者见情况不对劲,立马就报了警,警方来到现场,还未来得及阻止,裴慕白就跳了河。 澜沧河岸边的船家白天黑夜的打捞了两个昼夜,也没能将裴慕白的尸体打捞了上来。 两天后,裴家出重金聘请了专门的捞尸人,接连又打捞了三天,也未见到裴慕白的尸体。 澜沧河水流湍急,河中水草旺盛。 有人说尸体被水冲走了,也有人说尸体被水草给羁绊住,很难捞得上来了。 最后,仍在病榻上躺着的裴重山发了话:“裴慕白这种不孝之女,还费心费力的找她的尸体干什么,她自愿跳的河,那就让她永远的留在澜沧河里吧。” 另外,裴重山下令,将所有的和裴慕白有关的东西全都用火烧了,灰烬抛洒在澜沧江。而且,他还说道:“从今以后,所有人都不许再提裴慕白的名字,他就当没有这个女儿,裴家也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人。” 往事历历在目,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原本二十几岁的裴慕白如今已是中年。 电话那头,好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后,裴重山压抑着悲痛的心情,问道:“阳明,不是说了吗,永远都不要再提慕白的名字!” 龙阳明继续道:“裴老先生,我真的看见大小姐了,她现在和温暖在一起。” 裴重山不相信的叹气道:“阳明,你是不是年纪大了,眼也花了,慕白已经走了已经二十年了,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裴老先生。我现在将照片给您发过去,您亲自看一看。” 龙阳明说完话,就将刚刚拍的两张照片给裴重山发了过去。 江城,裴重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龙阳明发过来的照片。 尽管他不信龙阳明的话,尽管他连做梦都从来没有梦见过裴慕白。 他知道慕白对他怨念深重,不会原谅他,所以,慕白不愿出现在他的梦里面。 他怕自己忘了她的样子,以后死后见到慕白会认不出她,所以,他经常翻看裴慕白的那张照片,也是整个裴家别墅里裴慕白唯一留下的一张照片。 龙阳明发过来的照片里,他首先看到了温暖。 温暖笑着的样子几乎和裴依云一模一样,也是像极了裴慕白。 裴重山看着温暖,眼角有些湿润。 他多想去江城一趟,亲自和温暖聊一聊,无论温暖承认不承认她是裴依云,他都在心里认定了她。 他要认温暖为自己的孙女。 给她他能给的最好的一切。 照片里三个女子,除却温暖之外,一个陌生的看起来很恬静的小姑娘,另外一个只看得到背影。 那女人穿着米色长裙,头发盘了起来,在脑后挽了个发髻,用了一根镶着翠钻的簪子固定住。 虽然看不到这女人的面部,但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女人一定气质很好。 裴重山继续看向下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身穿一袭米色长裙,显然就是刚刚看过的那张照片里挽着发髻的女人。 然而,下一秒,裴重山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哆嗦了起来。 “慕白,慕白,这,这怎么可能!” 裴重山这一刻,泪水盈眶,激动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张妈刚刚拿着一块抹布进入客厅准备擦桌子,见到裴重山这个样子,下了一跳,连忙跑到裴重山身边,扶着裴重山的胳膊道:“裴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快坐下,当心摔倒了。” 裴重山仍旧是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异常激动的说道:“慕白,我的慕白,真的是慕白呀!” 张妈见裴重山又哭又笑的,唯恐裴重山因为过分激动在犯了病,冲着裴重山劝道:“裴老先生,您千万别激动,您快坐下,坐下。” 这时候,裴重山将手机里的照片拿给张妈看:“张妈,您快看看,这是不是慕白,是不是慕白啊?” 张妈在裴慕白八岁的时候就来到裴家做事,对慕白有着很深的感情。 她听到裴重山提起慕白,眼眶立马就红了。 “裴老先生,大小姐她,她走了已经二十年了,您今天怎么又提起她了!” “不是,慕白,我的慕白,她没死,没死,她还活着。” 听了裴重山有些语无伦次的话,张妈看了裴重山手机里的照片一眼。 虽然隔了二十年没有见过裴慕白,可是,张妈还是一眼就将裴慕白给认了出来。 她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那照片道:“真的是大小姐,真的是大小姐呀!” 裴重山见张妈也确认照片里的人是裴慕白,又惊又喜道:“张妈,马上收拾东西,你和我一起去江城,我要去找我的慕白。” “裴老先生,您坐下,您放心,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马上就能见到大小姐了,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张妈话音一落,裴重山立即道:“医生新开的药呢,拿过来,我先吃了药再说。” 这裴重山平时不喜吃药,吃个药张妈要催几次。 如今裴重山主动要吃药,张妈心中有些酸涩。 父女连心! 裴重山平时不准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裴慕白三个字,可是,张妈知道,裴重山私下里是十分十分的想念这个女儿,而且,他也十分的懊悔,曾经对裴慕白做过的事情。 许久之后,裴重山激动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他给龙阳明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裴重山对龙阳明道:“阳明,您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好慕白和温暖的安全。我搭乘最近一班飞机去昆城,到时候电话联系。” “裴老先生,您的身体?要不,您就在昆城等着,您放心,我一定会亲自带大小姐回江城看您的。” 裴重山沉吟片刻,回道:“阳明,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她,我怕我再不和她见面,这辈子恐怕就见不着了,所以,无论如何,昆城这次我是一定要去的。” 龙阳明明白,裴慕白二十年都不曾去江城看望裴重山,怕是还没有打开心结。 但是,裴重山来了昆城,就能得到裴慕白的原谅了吗? 裴依云已经死了,她若不死,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今,只怕裴重山父女二人再也回不到当初。 当天下午五点多钟,温暖出了趟门。 龙阳明派了曲永跟踪保护温暖,而他,在温暖离开几分钟之后,敲响了温暖租住的那个小院门。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声。 他又接着敲了三下,听到了前来开门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沐雪站在龙阳明的面前。 “大,大小姐。” 龙阳明见到沐雪,异常的激动。 而沐雪早就忘了龙阳明,她看着龙阳明只是咧着嘴笑,并不答话。 “大小姐,您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龙伯。” 沐雪这时候,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她望着龙阳明道:“你是——龙。” 龙伯以为沐雪认出了他,异常高兴得抬手指着自己的胸脯道:“大小姐,我是龙伯。” 沐雪:“龙——薄,龙,薄。” 这时候,张橙见状跑了过来,一把抓着沐雪的手道:“沐雪阿姨,暖暖姐说了,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你怎么忘了!” 张橙说完这句话之后,冲着龙阳明道:“这位老大爷,我们和您素不相识,您敲错门来的吧。” 龙阳明有些懵。 沐雪? 裴慕白现在改名叫沐雪了吗? 沐雪是钟离深的妻子,是个精神病患者,难不成那个沐雪就是眼前的裴大小姐。 他心中凄怆,这大小姐受了刺激,脑子有些不正常,可是这么多年也没好吗! 这二十年,大小姐这日子可是怎么过来的? 张橙看着龙阳明看着沐雪发愣,脸上有些不悦。 她紧紧拉着沐雪的一只手,唯恐这人会对沐雪有什么企图。 沐雪和她死里逃生过一次,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这位老大爷,请您离开,我们要关门了。” 龙阳明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他是不可能和裴慕白相认的。 再说了,裴慕白和温暖现在还需要他的暗中保护。 他最后看了沐雪一眼,转眸对张橙道:“不好意思,我可能真是敲错门了,打扰了。” 张橙戒备的看着龙阳明,没有开口回话,期盼着这人赶紧离开这小院。 龙阳明看着张橙好像很紧张的护着沐雪的样子,心中对张橙甚是满意。 大小姐有这位聪明伶俐的小姑娘照料,他放心了许多。 他转身出了小院。 张橙见龙阳明出了院门后,立即将院门关的紧紧的,并上了栓。 第272章 你和我以后要生五个孩子的 龙阳明站在院门外,听到张橙对裴慕白柔声说道:“沐雪阿姨,暖暖姐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千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我知道,暖暖说了,这昆城有狼,而且狼很多,但是,暖暖会打狼,我不怕。” “沐雪阿姨最棒了,暖暖姐说她回来的时候,买糖葫芦给我们吃。” 沐雪:“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吃糖葫芦。” 接下来,是沐雪和张橙两人的一连串的笑声。 龙阳明没有在院门外逗留太久,很快就离开了院门前,回了小院旁边的二层小楼。 江城。 夜晚,天色阴沉沉的。 西北风呼啸,夹杂着枯叶和尘土,不久后,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裴家老宅,客厅里,裴继良,裴继忠,巩思燕,黄秀丽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的在商量着裴重山刚刚通知他们,明天中午,他由张妈陪同坐飞机去昆城的事情。 裴重山并没有对他们所处他坚持要去昆城的原因,而张妈素来就只听裴重山的,自然是不可能对此事多透露一个字。 四人坐在客厅里商量来,商量去,没有一个人同意裴重山明天去昆城。 “大嫂,你说,昆城那边也没有咱们什么亲戚,爸为什么坚持要去昆城呢,不会是想要去旅游吧?” 黄秀丽的话音一落,巩思燕就轻哼了一声,道:“弟妹,爸这才出院几天,腿脚走路都不利索,还旅游呢,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大嫂说得对,既然爸不是去旅游,那他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去昆城,而且还走得这么急。” 黄秀丽百思不得其解。 而巩思燕陡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她的心里微微的紧张了起来。 温暖现在在江城,裴重山去江城不会是温暖窜梭的吧。 她想到这里,站起身,道了句:“我去趟卫生间,你们慢慢聊。” 巩思燕走到卫生间之后,打开了水龙头。 水流声哗哗,巩思燕就站在水龙头旁拨通了钟离重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巩思燕就语气颇不耐烦的道:“你怎么回事?一个黄毛丫头到现在都搞不定,我可告诉你啊,老头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正闹着明天坐飞机去昆城呢。” 电话那头,裴重山阴沉着脸,道:“你还有脸来说我,你怕是做阔太太做上瘾了吧,以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一个小门小户的小丫头翻不起什么大浪,可是现在呢,你看看,那丫头可是整天的和我作对,我要是想杀她,分分钟的事,只不过,现在警察盯上了我,我不好对她下手。” “钟离重,你可不要忘了,老头子始终都是裴慕白的父亲,如果他知道当年的事,你参与了,你想,他会放过你吗,你好不好下手我不管,总之,温暖那丫头留着就是个祸害,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你好好想想吧。” 巩思燕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她收好手机,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然后,关上水龙头,转身出了卫生间。 客厅里,裴继良和裴继忠两人商量的结果就是对待老头子,施行“拖”字诀。 总之,能拖一天是一天,直到实在拖不下去了为止。 裴继忠夫妇离开后,巩思燕紧挨着裴继良坐下,将头靠在裴继良的肩膀上。 她跟裴继良这么多年,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的。 裴继良待她很好,特别是生下裴依蓝之后,裴继良对她更是好的没得说。 她眯了眯眼,想着,若是有一天,裴继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会不会原谅她? 裴继良抬手揽着巩思燕,转眸问道:“怎么了?” 巩思燕叹口气道:“爸身体不好,我担心他要是执意去昆城,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 “胡说八道,爸就算是去了昆城,也一定会回来的,再说了,他想去昆城就能去了,起码也得等他的身体再好些再说。” 裴继良的这句话,令巩思燕的心微微踏实了些。 第二天,张妈早早的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和裴继良一起动身去机场。 可是,他们还没走,巩思燕就上楼来告诉张妈,裴继良被查出了肝部有阴影,要去医院做进一步细致的检查。 张妈将这事告诉了裴重山,裴重山担心裴继良的身体状况,无奈之下,只好延期。 想着等裴继良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后,若是没什么大碍,他再去昆城。 其实,裴重山不知道,裴继良早就查出了自己的肝部有阴影。 但是最后的确诊是,那是血管瘤。 他做了介入手术之后,血管瘤早就停止了扩张。 这些都是在裴重山住院期间发生的事,裴继良担心影响裴重山的病情,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江城依旧是暖意融融,繁花似锦。 两天后的一个午后。 温暖和傅远东在昆城的一座茶楼里见了面。 那座茶楼,温暖曾经去过一次,就是玉玲珑玉器店所在的那条街最西端的一个拐角处的清风茶楼。 温暖进去的时候,傅远东已经在二楼的一个包间里要好了一壶上好的永川秀芽等着她。 今天的傅远东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休闲西装,深栗色的头发微卷,脸色比以前略显黑了些,但是,他英挺的眉,深邃如一汪深潭的眼眸,挺直的鼻梁,温润性感的嘴唇,依旧还是那般俊逸绝伦,矜贵清傲。 温暖坐在了傅远东对面的凳子上,她看着傅远东片刻,然后微微的笑了起来。 “怎么,见到我就这么高兴,想我了?” 温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东哥,我想你想的夜不能寐。” 傅远东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他心里微微的欣喜。 “我知道你想我,所以我就来见你了。” 傅远东说着话,给温暖倒了一杯茶。 茶水碧绿澄清,香气馥郁。 温暖拿起茶盏,品了一口茶。 也不知为什么,她这次见到傅远东和以往的心境不同。 也许是沐雪和钟离深的境况令她有所改变。 要爱就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去爱。 要是,有一天不爱了,那就一拍两散,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爱也潇洒,离也潇洒! “东哥,这些日子你在忙些什么,我看你比以前黑了些,也瘦了些。” 傅远东避重就轻的回道:“你这是在嫌弃我又黑又瘦,我这个样子,你不喜欢?” “怎么会,东哥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只要是你就成。” 温暖说到这里,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对着傅远东问道:“东哥,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傅远东心中一动,回道:“你就是你,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只要是你,我就喜欢。” 这时候,傅远东的手里铃声响了起来,傅远东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就接了电话。 也不知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温暖感觉傅远东的脸色特别的凝重。 通话的时间很短,温暖最后只听傅远东说了几个字:“我知道了,按照原计划行事。” 傅远东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走到温暖身边。 温暖转头看着傅远东,道:“东哥?” 然而,下一刻,傅远东一把将温暖拉着站了起来,拥在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 温暖有一刹那间的怔忪。 她感觉今天的傅远东好像和以往不同,拥抱的她紧紧地,像是怕下一秒,就会失去她一般。 不久后,傅远东就俯下身子,在她的脸上印下了他独有的印记。 不知为什么,温暖有种傅远东好像是要去前线打仗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告别的感觉。 而且,那种感觉在她心底肆意滋生,很快就蔓延到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她回应着傅远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令他心安一般。 “暖暖,你等我,下次见面我就带你去领证。” 领证? 直接领证? 温暖抬头看着傅远东的眼睛道:“不行,你求婚都还没求呢,就想和我直接领证,门都没有。” 傅远东放开温暖,笑着道:“暖暖,我早就求过婚了好不好,而且还不止一次。” “那怎么能算,一点诚意都没有。” “说吧,想要多少彩礼,我都满足你?” 温暖翘起了唇角,心道:“太小瞧人了吧,谁稀罕你的彩礼。” 傅远东俯下身子,在那唇角上蜻蜓点水般的印下一记,点了点温暖的额头道:“我已经写好了一份声明,去公证处公证过了,从今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就是我的。” 温暖讶异的瞪着傅远东道:“东哥,谁叫你那么做的,那份声明无效,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 傅远东揽着温暖的腰际,面对面的看着温暖,声音有些喑哑的道:“傻瓜,你和我以后要生五个孩子的,养孩子可是一笔很大的费用,你自己养活自己那怎么行?” “五个孩子?傅神话,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爱找谁生找谁生,我改变主意了,我不给你结婚了。” 温暖说的这句本是气话。 可傅远东的脸色立马就变得有些冷肃起来。 他怔怔的看着温暖,一字一句道:“这话你再说一遍。” 傅远东深邃的眼眸里那一刹那间闪过一丝受伤。 即便明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他也不允许。 什么叫爱找谁生找谁生,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他和眼前这个女人的孩子。 其他的女人在他爱上眼前的这个女人后,就全都失了颜色。 他又不是种马,怎么能随便其他的女人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呢。 温暖在傅远东近似于逼视的目光下,终于弱弱的回了话:“那个,东哥,商量一下,能不能少点。” 傅远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可依旧是没有松口:“说五个,就是五个,没得商量。” 温暖只得打着哈哈道:“东哥,这事以后再说,茶都快凉了。” 傅远东依旧是盯着温暖看,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东哥,我中午吃的菜有点咸,我好渴,我能不能坐下喝口茶。” 傅远东这才放开温暖。 温暖得了自由,立马就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给自己压压惊。 傅远东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接下来,傅远东叮嘱温暖要注意安全。 不仅是她自身的安全,还包括她身边人的安全。 两人在茶楼里呆了约莫一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茶楼。 傅远东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送温暖回住处,和温暖在茶楼门口分开后,就去停车场开了那辆悍马疾驶而去。 清风茶楼离温暖的住处没多远,温暖一路溜达着回了小院。 她刚进小院,张橙就迎面走了过来,她紧张兮兮的告诉温暖,她今天下午出门去倒垃圾的时候,见到了旁边的那栋二层下楼里出来了一个人。 她虽然是没有瞧见那人的正脸,只不过是看了一眼背影,但是,那人的身形和那天来敲他们小院门的那位五十多岁的男人的身形非常相似。 再说了,那栋二层小楼原来是住着一对老年夫妇的,如今怎么会冷不丁的换了人,令人不解。 究竟张橙见到的那人是不是那天前来敲门的人,温暖觉得这个问题一定要搞清楚。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邻居是一枚埋在她旁边的定时炸弹。 这种感觉很不好。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际。 温暖和张橙在院中放风筝。 风筝忽高忽低,两人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总算如愿以偿的将风筝放上高空。 沐雪看着天空中的蝴蝶风筝,和张橙一起拍着手笑着,小院里一片欢声笑语。 而那栋小楼,二楼的阳台上,龙阳明也在看着那风筝。 不过,他看了没两分钟,就回房去了。 风筝在天空中呆了没多久,就落到了龙阳明所在的院子里。 温暖和张橙对视一眼,微微的笑了笑。 这风筝总算是不负厚望。 “风筝,风筝没了。” 沐雪呆呆的看着天空,脸上的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 “沐雪婶婶,您和张橙在这里等着,我去隔壁拿风筝。” 第273章 风筝 “好啊,好啊,暖暖快去拿风筝。” 温暖笑着对沐雪摆了摆手道:“好好在家等着我,我一定将风筝给拿回来。” 很快的,温暖出了院门来到了龙阳明所在的那栋二层小楼的门前。 她抬手敲了敲门。 正在一楼客厅内玩牌的曲永和廖刚听到有人敲门,抬头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和龙阳明才来这里不久,在昆城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熟识的人,谁会到他们这里来敲门。 二人正想着,大门再一次被敲响。 一下一下的,敲门的人不急不躁的,好像很有耐性。 “我去看看是谁?” 曲永说着话站起身,大步除了客厅,来到大门处,随口问了句:“谁呀?有事吗?” 温暖笑着回道:“不好意思,我是你们隔壁邻居,我有东西掉落在你们家二楼的平台上了。” 曲永顿了一下,抬手打开大门。 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隔壁他们需要保护的温暖时,微微楞了一下,抬头看向二楼阳台处。 这个情况,他是应该请温暖进来还是请她出去。 龙阳明并没有给他们说过这一点。 可是,现在人已经进来了,要是不让她去拿东西走,好像说不过去。 “那个,请问是什么东西?” 曲永礼貌问道。 在温暖见到开门的人是曲永之后,就觉得不太对劲。 曲永二十七八的年龄,个子瘦小,相貌勉强称的上清秀,他下身穿着一件嘻哈裤,上身罩着一件花背心,裸露的胳膊上有着大片的刺青,看起来就是一个混社会的。 张橙说前几天敲门的人是五十多岁的年纪,那就是说,这院子的主人换人了,或者是原来的老年夫妇二人将这院子给租了出去。 温暖这样想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曲永道:“是风筝,刚刚我们在院内放风筝,谁知线断了,风筝落在了你们家二楼的平台上。” 曲永:“这样吧,您在这里等着,我上去将风筝帮你取下来。” 温暖点点头,道:“多谢了。” 温暖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二楼的阳台一眼,只觉的有个模糊的身影在阳台后一闪而过。 站在她的角度,因为天色渐暗下来的关系,她只看清了那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但是,她连那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曲永听了温暖的话后,转身进了客厅。 这座二层小楼的楼梯设在了一楼房间里面。 温暖看着曲永快步进了一楼客厅,思量了下,快步就追了上去。 当她走进客厅时,见到了廖刚。 廖刚看起来比曲永大了几岁,身材高大魁梧,脸孔稍长,皮肤微黑。 他刚刚听到曲永的话,以为温暖会乖乖等在大门处,可谁知,温暖竟然快步跑进了客厅。 温暖看到因为她的出现,仓促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廖刚,微微有些尴尬的指着通往二楼的电梯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跟过去看看那风筝坏了没有,那是我婶婶的宝贝,我怕弄坏了,她会不高兴。” 廖刚是知道温暖的,毕竟温暖是他要保护的对象。 可温暖并不认识他,只觉得这栋小楼里的人是越来越神秘了。 就因为如此,她认为自己更不能轻易丢掉这次探视小楼的绝好机会。 她说话的时候四下看了眼,从进门到客厅,所有的陈设,用具都极为陈旧,应当是原来那对老年夫妇的。 这几人入住,并没有重新装修,可见他们并不是打算在这里常住。 廖刚想到了住在二楼的龙阳明,也不知那龙阳明和这温暖是不是认识的。 但是,他想着,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保护眼前的这位美女的,就算是她见到了龙阳明,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温暖见廖刚没有开口阻止,冲着他笑了笑,快步跑向了楼梯。 二楼的阳台有个塑钢材质做的小门通往二楼的平台。 这时候,曲永已经拿了那风筝,正转身准备回到阳台处。 温暖已经到了二楼的那个阳台。 她站在阳台的方向,可以清楚的看到,玻璃窗外曲永正拿着风筝的身影。 然而,她二话不说,就好像是迷了路一般走向了通往二楼室内的过道。 刚刚在楼下大门处的一幕,龙阳明瞧得清清楚楚。 当然,他也听到了曲永和温暖的对话。 他以为温暖会老老实实的在楼下等着拿风筝,做梦也想不到温暖会跟着上了楼,而且还跑进了二楼的他所在的房间里。 温暖进去的时候,龙阳明正拿着一壶刚刚泡好的茶叶茶坐到二楼小客厅的沙发上,还没有来得及将茶壶放到茶几上。 温暖见到龙阳明很是诧异。 裴依云和龙阳明很是熟悉,温暖和龙阳明并不熟悉。 温暖只见过龙阳明两次。 一次是她刚刚魂穿不久被梁牧叫到了警察局,另一次是裴重山住院的那间病房里。 温暖这时候见到龙阳明,感到很是震惊。 龙阳明,龙伯,他怎么会在昆城,而且还这么巧,和她做了邻居。 要说这其中和她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打死她她都不信。 龙阳明见到温暖时表情微微怔愣了片刻。 他保持着镇定将那壶茶放在了茶几上,再抬头看向温暖。 也许,温暖这丫头记不得他了呢,他们只不过见过两次,而且。他和温暖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 温暖:“龙伯,原来是您啊,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温暖,裴依蓝的同学,我们见过的。” 温暖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太礼貌,而且她刚刚还答应曲永在大门处等着的,现在转眼间就进了人家家里,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现在她见到龙阳明,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来之前的那些疑惑,担忧,顿时烟消云散。 龙阳明没有搭话。 这个温暖真是像极了裴依云,难不成裴重山想自己的孙女想的有些魔怔了,将温暖误当作了裴依云,才要他来昆城保护温暖,还给他钱买了这栋宅子。 可是裴重山虽然是身体不好,可是,和他通电话时,说话条理分明,逻辑清晰,并不像是糊涂了的样子。 “龙伯,您什么时候来的昆城,怎么会这么巧合和我是邻居,不过,龙伯,我很高兴有您这样的邻居,对了龙伯,裴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听说他出院了,身体是不是已经恢复到了没有住院前的样子?” 温暖看到龙阳明表现的很是开心,她走到龙阳明对面的沙发前坐了下来,笑着问向龙阳明。 这在龙阳明看来,温暖纯粹就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可是,她和他说话的样子还是让龙阳明再一次想到了裴依云。 龙阳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才回了温暖的话:“裴老先生出院了,身体恢复的还不错。” “真的吗,那太好了!” 温暖高兴的说完这句话,曲永拿着风筝走进来,看着温暖道:“不是叫你在楼下等着吗,你怎么进来了?” “我担心风筝坏了,所以就跟着上来了,抱歉,抱歉!” 温暖说着话,走上前,拿过曲永手里的风筝,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破损,才抬头对龙阳明道:“龙伯,这风筝可是我沐雪婶婶的宝贝,若是损坏了,她怕是又一晚上不会睡觉了。” 沐雪婶婶? 那就是指裴慕白了! 龙阳明想到裴慕白如今的状况,忍不住问了温暖一句:“温暖,那个沐雪,我前两天见过了,她,她是不是这里有问题?严重不严重?” 龙阳明说着话,抬手指了指自己脑袋的位置。 温暖转脸看着龙阳明,再次坐回到沙发上,看着龙阳明道:“龙伯,您还记得我叫温暖啊,我以为您——” 龙阳明:“以为我怎么样?” 温暖笑了笑:“我以为您早就不记得我了呢,刚刚您回我话,只是在敷衍我。” 曲永见温暖和龙阳明是认识的,二人说话间,他就转身下了楼。 外面天色越来越暗,龙阳明站起身,开灯之后,又坐回到沙发上。 明灿灿的灯光下,温暖回了话:“龙伯,沐雪婶婶以前受了些刺激,精神是有些问题,可是,她现在的状况比以前好多了。” 龙阳明想到沐雪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 沐雪,裴慕白,裴家的千金小姐,裴重山的掌上明珠,如今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她至少还活着,活着就好! “龙伯认识我沐雪婶婶?” 温暖看着龙阳明在她说道沐雪精神有问题的时候,看起来似乎很悲伤的样子,心中一动,随口就问了句。 龙阳明没有回答她的话,接着问道:“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温暖直直的盯着龙阳明的眼睛回道:“沐雪婶婶曾经有一个女儿,可是,她那个女儿在五岁的时候夭折了。” 夭折? 这是谁说的? 龙阳明脸上明显的氤氲了怒气。 温暖了然,龙阳明一定是认识沐雪的。 这时候,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我的风筝,我要找我的风筝,我就要我的风筝。” “沐雪婶婶,暖暖姐姐可说了,要我们在家里等,你怎么跑到人家家里来了。” 温暖听着沐雪和张橙的声音,抬眸看了龙阳明一眼。 接着,曲永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怎么没有敲门就走进来了?” 张橙:“抱歉,这位大哥。” 曲永:“你们是来找风筝的?” 张橙:“对啊,那个,大哥,刚刚是不是有人进来找风筝了,她人呢?” 曲永抬手指了指二楼的位置,对张橙道:“她在二楼,要不然你们先回去。” 张橙听了曲永的话心中一惊,温暖在二楼干什么? 按理说那么长的时间,她应该早就拿到风筝了,她还不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看着曲永的胳膊上的那些纹身就觉得曲永不是什么好人。 沐雪一听到温暖在二楼,就径直向着院子里面跑过去,边跑边说:“暖暖,暖暖,我要风筝,我要我的风筝。” 张橙见沐雪向前冲,也急忙向前跑了过去,只是,她跑在了沐雪的前面,看着屋外没有楼梯,就拉着沐雪进了一楼客厅。 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无聊的玩着扑克的廖刚见又冲进来两个人,摇头苦笑了下,抬手指了指楼梯处。 张橙拉着沐雪上了楼梯,廖刚又继续玩起了扑克。 曲永刚刚没有关院门,这次倒是将院门关的紧紧的,唯恐再来些不速之客。 他刚刚见温暖和龙阳明说话的态度,显然二人是认识的。 既然是认识的,刚刚那两位和温暖一起的两人上楼就上楼吧。 温暖听着沐雪和张橙上楼的声音,极为淡定的坐在沙发上。 龙阳明这人,面冷心热,她最了解不过。 她也想看一看,龙阳明见到沐雪时候的态度,到底他是沐雪的什么人? 长辈?不太可能! 朋友?年龄有些不太符合! 很快的,张橙和沐雪上了楼,来到温暖和龙阳明所在的那处客厅里。 张橙见到温暖坐在沙发上喝茶,身旁放着那个风筝,笑意盈盈的看向她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然而,当她看到龙阳明时,微微呆了呆,道:“是你,那天是你去我们院敲门的。” “是我,小姑娘记性不错。” 龙阳明对张橙的印象不错。 如今沐雪和张橙来都来了,他是不可能做出赶人的举动的。 特别是裴慕白,他对她除了心疼,忧伤,还有庆幸。 沐雪一眼看到那风筝,冲到温暖身边,宝贝似的将风筝紧紧抱在怀里,唯恐一不注意就丢了似的。 “沐雪婶婶,张橙,口渴了吧,喝点水,龙伯泡的这壶茶真的是很好喝。” 温暖很随意的一句话,沐雪却猛地抬头看向了龙伯。 “龙伯,龙——龙——” 沐雪说着话,松开了手里的风筝,紧紧的抱着头,痛苦的道:“龙——龙——孩子,孩子,孩子?” 温暖转过身,双手紧紧地把沐雪抱在了怀里,道:“龙阳明,龙伯的名字叫龙阳明,你是不是认识他,是不是?孩子,孩子怎么了?” “孩子,孩子,死了,龙——叔叔,孩子死了,死了!” 沐雪突然间尖声叫了起来,然而,瞬间后,她有大哭了起来。 第274章 原来,这么多原来! 温暖了然,沐雪称呼龙阳明为龙叔叔,显然她和他是比较亲近的。 龙阳明看着沐雪,红了眼眶。 “大,大小姐,您这究竟是怎么了?” 温暖一直注意观察着龙阳明的表现,龙阳明口中的大小姐三个字说的支支吾吾,可温暖还是听见了。 她一边安抚着沐雪,一边问向龙阳明:“龙伯,您称呼沐雪婶婶为大小姐,您认识她的父母?” 沐雪哭的浑身颤抖着,脸上绝望悲痛的神情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心中都异常的酸涩。 张橙走到沐雪面前,拿纸巾擦了擦沐雪脸上的泪水,劝道:“沐雪婶婶,您快别哭了,您的孩子只是走丢了,她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不对,不对,她死了,死了,昨天我还梦见她了,她身上都湿透了,抱着我一直说她冷,好冷。” “沐雪婶婶,您那是做梦,梦都是反的,说不定是她快回来了呀,您就别哭了。” 张橙继续安慰着沐雪。 温暖直视着龙阳明的的那双已经是溢出了泪水的眼睛。 “龙伯,您还没有回答我,究竟沐雪婶婶是谁家的女儿,您为何称呼她为大小姐呢,沐雪婶婶如今这个状况,我想对她多了解一点,也许会对她的病情有帮助。” 龙阳明沉默了半响,对温暖道:“她是裴老先生的掌上明珠裴慕白,二十年前,她跳下了澜沧河,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温暖闻言感到异常的震惊,裴依云小时候,依稀听到谁说起过,她好像是有个姑姑的,可是,不知为什么,裴家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姑姑的事情缄口不言,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提及,而且,整个裴家老宅里也找不到这个姑姑的任何一张照片,包括她曾经用过的东西,一点点也都没有留下,以至于裴依云以为自己记错了,她只有两个叔叔,根本就没有什么姑姑。 “龙伯,我还是不明白,沐雪婶婶既然是裴爷爷最疼爱的女儿,可是她为什么会跳河自杀呢,照理说,裴家家大业大,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难道是为了那个夭折的孩子。” 温暖说到这里,就见到龙阳明苦涩一笑。 “大小姐她,她长大后,爱上了一个男人,执意跟着那个男人远走他乡,裴老先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想方设法的想将她留在江城,可是,裴老先生还是没有阻止得了,大小姐最后还是跟着那男人走了,为此,裴老先生气的扬言要和大小姐断绝父女关系,几年后,大小姐回来看裴老先生,还带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龙阳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对温暖道:“裴老先生这次说什么也不愿意叫大小姐走了,而且他还说,只要大小姐敢再次离开裴家,他就杀了那个孩子。可是,后来大小姐还是走了,裴老先生一怒之下,将那孩子扔进了老宅内的那个莲花池。并让人拍了视频发给大小姐,那个负责发视频的就是我,我不能违抗裴老先生的命令,但是也没有真的将视频发给大小姐,只说,小小姐不小心溺水而亡,当时大小姐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悲痛,她本来是要回来的,我对她说,裴老先生现在气的发疯,而且又心疼夭折了的小小姐,只要是大小姐回来了,裴老先生极有可能一辈子将她锁在一间屋子里,再也不能离开江城,后来,大小姐不知是听进了我的劝告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再回江城,直到三年后——” “三年后,怎么了?” “三年后,大小姐还是回了江城,因为那段时间,公司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裴老先生和我很少回家,我们回到家之后,才知道大小姐一个时辰之前回过家一趟,但没呆多长时间就出去了,后来就听说了大小姐跳下澜沧河的消息,只是大小姐的尸体一直就没有打捞出来,我们都以为是被河水冲走了,或者是被水下的水草被绊住了,没想到大小姐并没有死,只是,她现在成了这幅样子。” 龙阳明讲述着过往,温暖早已是泪流满面。 她应该是有个姐姐的,如果那个女孩还活着的话。 可她怎么也不相信裴重山会如此狠心的对一个孩子下手。 沐雪在张橙的劝说下已经平静了很多,因为哭的时间有点长,这会昏昏欲睡。 龙阳明看着有些心疼,让张橙扶着沐雪去旁边的一间客房内休息。 张橙和沐雪走后,客厅里就只剩下温暖和龙阳明两个人。 “龙伯,我不信,裴爷爷会那么心狠,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而且那孩子还是他的亲外孙女。” 温暖疑惑的问道。 “裴老先生当然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相反的,他对那个小孩子是万分的疼爱,那只是拍了个视频吓唬一下大小姐,小孩子刚刚扔进莲花池,裴老先生就亲自跳下去将那孩子给捞了上来。” “可是,那个孩子呢,她现在在哪?” 温暖的声音问的有些急迫,龙阳明微感诧异,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温暖的问题。 “那个孩子就是裴依云,不过让人惋惜的是,裴依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裴依云? “怎么可能,龙伯,裴依云不是裴老先生的孙女吗,她的亲身母亲是冯静初,怎么可能会是裴慕白呢?” “冯静初是大少爷的前妻,在裴依云五岁多的时候就去世了,大小姐不在了,冯静初又没有生育个一男半女的,裴老先生怕裴依云受委屈,就将她安在了大少爷的名下,作为冯静初的女儿,大少爷的长女。” 温暖听完龙伯的话,微微的闭了闭眼睛,泪水如泉涌。 原来,裴依云真的不是裴继良的孩子。 原来,裴继良偏爱裴依蓝是天经地义的。 原来,裴依云的母亲不是冯静初,二十裴慕白。 原来,裴慕白不仅是温暖的亲生母亲,也是裴依云的亲生母亲。 那么,温暖就是裴依云的亲妹妹。 她们两人注定只能活下来一个,是温暖将生的机会给了裴依云。 原来,这么多原来! 温暖默默地无声的哭泣了很长时间。 为裴慕白,为钟离深,为温暖,也为了裴依云。 龙阳明想不到自己的这番埋藏在心底很多年的话会引起温暖这么大的悲痛。 眼前这个酷似裴依云的小姑娘自从他开始讲述往事时,眼泪就没有停过。 他心中唏嘘,可更多的是不解。 就如同裴老先生安排他来昆城保护温暖一样,他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夜色渐浓,隐约听得几声蝉鸣。 曲永和廖刚中间来过一次,龙阳明叫他们先去睡了。 沐雪所在的那个房间也没有了动静,怕是沐雪和张橙都已经睡熟了。 许久之后,温暖才停止哭泣。 龙阳明告诉温暖,他来昆城是裴重山授意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来昆城保护温暖的安全。 温暖沉思片刻,对龙阳明道:“龙伯,多谢您告诉我这些。” 龙阳明坐的时间有点长,感到有些疲累,他站起身,好像是很随意的问了温暖一句:“温暖小姐,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为什么关心裴慕白,也就是你口中的沐雪婶婶,而且,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裴家的事情?” 温暖擦干眼泪,看着龙阳明笑了笑道:“龙伯,我若是说了,您会不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秘密? 龙阳明回道:“那当然。” 温暖:“我的母亲齐燕是我的养母,沐雪婶婶是我的亲生母亲,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希望龙伯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温暖说的云淡风轻,而龙阳明张着嘴好长时间都没有闭上。 裴慕白的女儿,裴依云小小姐的妹妹! 温暖的这句话比他刚刚知道裴慕白还活着的消息更令他震惊。 “龙伯,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您快去休息吧,沐雪婶婶已经睡了,等她睡醒了我们就走。我想我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了,我就在这沙发上休息一下就好。” “温暖,那怎么行,要不你去我房间睡一觉,我在沙发上对付一晚。” “龙伯,您年纪大了,您还是快回房间休息吧,我年轻,一夜不睡第二天照样有精神。” 温暖嘻嘻哈哈的笑着,和刚才的哭相判若两人。 龙阳明霎时间又想到了裴依云,心中一酸,道:“好,龙伯年纪大了,回房去了,你这丫头看着和你姐的脾性差不多,我也拗不过你,对了,沙发旁边的柜子下有个毛毯,你别忘了拿出来盖,免得受凉了。” “知道了,龙伯。” 温暖看着龙阳明回房,关上房门,才站起身关了灯,躺在了沙发上。 万籁俱寂,透过阳台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得见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没有月色,没有漫天的繁星,今晚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 许久之后,温暖站起身,穿过那道塑钢小门,来到了平台上。 风吹在身上有了些凉意,温暖在平台上呆了几分钟就回了二楼客厅。 她躺在沙发上,想着龙阳明对她说的话,辗转难眠。 不久后,就在她迷迷糊糊想要入睡的时候,好似闻到了一股浓烟的味道。 因为兴业大楼那场大火的缘故,温暖对浓烟特别的敏感。 她微微感到有些不太对劲,蓦然间睁开眼,转头看向阳台处。 阳台外面好像有火光,依稀有打斗的声音传了过来。 温暖迅速站起身,跑向阳台,还未走到阳台近前,她就知道自己所住的那个小院着火了。 火光映红了那一片的天空,“噼里啪啦”的声音也更加清晰的传入耳中。 温暖快速的折回身,冲进龙阳明的房间,叫醒了龙阳明,道:“龙伯,小院着火了,沐雪和张橙的安危就拜托给您了,您一定要保护好她们的安全。” 龙阳明才睡着没多久,被温暖叫醒后,听到温暖的话,立即从床上下来,他冲出房间,来到客厅,一眼就看见了那红了半边的天空, 他很快就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郑重对温暖道:“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绝对会保证大小姐的安全。” 温暖语声有些哽咽。 “龙伯,不仅是沐雪婶婶,还有张橙,你,以及楼下的那两个,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出事。” 此时,曲永也快步跑上楼,来到二楼客厅。 “龙伯,温暖他们三个人都在这里,那大火我们还救不救。” 龙阳明还没有发话,温暖立即道:“火势太大了,已经很难扑救,我就担心火势会蔓延到这边来,这样,你现在立即打电话报警。” 张橙这时也出了房间,她看到外面的火光有些惊慌。 “张橙,你别怕,你去叫醒沐雪婶婶,对了,你在叫醒她之前,别忘了在她口中塞上一块布。” 张橙有些不解。 温暖解释道:“我担心沐雪婶婶见到火光会大声叫喊,毕竟,这火着的蹊跷,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温暖不说还好,一说,张橙顿觉后怕。 “暖暖姐,幸亏今天晚上我们不在那小院,否则的话,我们,我们——就有可能被,被——” 张橙话没有说完,立即这身跑回了房间里去。 温暖看了龙阳明一眼,点点头,快速的向楼下跑去。 龙阳明在他身后,紧张的道:“温暖,你干什么去?” 温暖没有回话,一溜烟的跑下楼 廖刚此时正站在院门后,火光映着他的脸一片通红。 刺鼻的浓烟味令他紧皱了眉头。 看到温暖跑过来,廖刚伸出胳膊拦道:“温暖小姐,外面有人打起来了,你最好不要出去。” 温暖看着廖刚道:“我不出去,怎么抓到那个纵火的罪犯,我那小院里的损失找谁来赔!” 廖刚愣了愣,温暖又道:“龙伯说了,你和曲永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楼上那两个女人的安全,当然,还有你们自己的安危,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温暖在廖刚怔愣的瞬间,就从廖刚伸出的胳膊下穿过,打开门,迅速闪身出了门。 第275章 千万不要下车 毕竟电视里播放的,毒贩的基地几乎都存有大量的武器,弹药,甚至装甲车,坦克什么的,傅远东去了那里,还回不回得来。 怪不得,傅远东这几日没有和她联系,原来,他是去做了这么危险的一件事。 温暖想到这里,看了看龙阳明道:“龙伯,我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情?” “小小姐,有事但说无妨,什么拜托不拜托的,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你尽管说。” 龙阳明说话中气十足,温暖笑着道:“龙伯,沐雪婶婶在昆城始终是不放心,能不能请您将她带到江城,送到裴家老宅,我相信她在哪里,一定会得到更加妥善的照顾,至于,张橙,她愿意去江城就跟着去,不愿意去随时可以回到康元精神病院里继续上班,璟哥和那里的院长是早就已经说好了的。” 张橙听到温暖提及自己,急忙说道:“暖暖姐,沐雪婶婶这个样子我不放心,等沐雪婶婶病好了,我再回去上班也不迟。” 温暖闻言,冲着张橙宽慰一笑,道:“这样就最好不过了,说实话,你照顾沐雪婶婶这么久了,你离开她,她肯定会闹的。” 龙阳明道:“就算是你不说,我也想带大小姐回江城,她留在昆城,实在是太危险了,要不,小小姐,你也跟着一起走吧。” “龙伯,你是知道的,我在昆城还开着一家花店和一家超市,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回江城,这样吧,龙伯,今天您就带着沐雪和张橙会江城,曲永和廖刚一路护送您们,至于我,在处理完昆城这边的事情之后,晚两天一定回江城。” “小小姐,我不同意,你留在昆城太危险了,裴老先生是派我来保护你的,你不走,我怎么可能走!” “龙伯,现在沐雪婶婶的安危是最重要的,秃鹫组织的人这次来的目的不仅是要杀我,还有沐雪婶婶,沐雪婶婶在康元精神病院的时候,就差点被害,她在这里,我放不开手脚,龙伯,您也不希望沐雪婶婶出事不是,您就听我的吧,裴老先生那里我来解释。” 龙阳明沉思片刻,道:“小小姐,这样吧,我带着大小姐,张橙会江城可以,曲永和廖刚必须留下来保护你,否则的话,这事没得商量。” “好,就这样说定了,不过,这里距离昆城机场还有很远的距离,曲永和廖刚送您们上了飞机后再回来与我汇合,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我就不送你们去机场了。” 龙阳明点头表示同意。 小院里的东西被付之一炬,沐雪和张橙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甚至连替换的衣服都没有。 温暖拿出手机给张橙的微信里转了一笔钱过去,叫张橙收了,然后她上网订了三张昆城飞往江城的机票。 幸好,张橙的口袋里随身装着她的身份证,沐雪的身份证在住进小院里的那天起就被温暖给保存着。 温暖谨慎起见,以备不时之需,将她的身份证和沐雪的身份证都随身携带着,否则,她们两人怕是连飞机也做不成。 温暖将沐雪的身份证交到了龙阳明的手上。 龙阳明收拾好东西,提了行李箱放在客厅里。 天色微明的时候,曲永和廖刚护送着龙阳明,沐雪和张橙下楼,出了院门。 温暖没有出去送行,她站在二楼平台上,看着小院被烧得一片狼藉,紧紧的蹙了眉。 那些警察照例应该询问一下左右的邻居的,可是,那些警察在120将活着的和死了的人全部拉走之后,在现场仔细检查了一番就走人了。 消防车是最后才走的。 天色渐渐地大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温暖那处被烧得满目狼藉的地方七嘴八舌的议论不停。 温暖回了阳台,给赫连璟去了个电话,将昨晚发生的火情一事大致给赫连璟讲了一遍,最后,她说道:“我们都没什么大碍,沐雪婶婶和张橙我已经找人将她们送到江城,你放心,她们在江城会比在昆城安全许多,也会得到更好的照顾。只是,你也知道,我那小院是租的,你能不能到警察局去一趟,看看被抓的那些人中有没死的吗,那小院以及里面的东西该赔还是必要要赔的。” “暖暖,你放心,他们既然有胆子烧你住的房子,不赔个几百万的怎么能给他们算完,只要有一个人还活着,这钱就跑不了,你耐心等消息,注意安全。” “好,谢谢璟哥。” 温暖说完话,拿着手机愣了片刻,给龙阳明发了个信息:“一路平安。” 正坐在出租车后排座位上的龙阳明看着温暖发给他的微信,回了一句:“小小姐,注意安全,两日后我到江城机场接你。” 温暖笑了笑,去洗手间拿了条毛巾洗了把脸,然后又将自己身上的污渍擦了擦,最后,她找了把梳子,将头发重新梳了一遍,在脑后扎了一条高高的马尾。 不久后,温暖下楼,在她经过那处她租住的小院门口时,有不少人转脸望向她。 温暖仿若未见,快步向前走。 有位老大娘知道温暖,看着温暖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温暖边走边笑着回道:“大娘,我们昨晚临时有事,没有在家住,让您担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 这位老大娘感慨着说着话,想再多问两句。 温暖回道:“大娘,我现在去警察局,不和您多说话了。” 老大娘一听温暖急着要去警察局,立即道:“快去,快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做的这事,这是该枪毙的罪。” 温暖笑了笑,走了过去。 身后的人更加议论纷纷。 “这姑娘长这么漂亮,若是被烧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昨晚我听得这里有人打斗,好像还很激烈,吓得我缩在屋子里,愣是没敢过来瞧上一眼。” “还说你呢,谁不是这样,我是起来了不假,我一出门,看着一大群人手里拿着武器向这里走过来,吓得我立马关紧房门,躲在屋里,连大气也不敢喘。”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院里住着的是刚刚那位姑娘,还有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女的,那女的看起来好像是脑子有毛病,此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你们说说,这三个女人能得罪些什么人,什么人会和她们三个女人过不去?” 温暖脚步走得飞快,出了巷口向右转,到一个包子铺前买了些包子和几杯豆浆,又向前行了几十米,她抬手拦住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温暖上车后,对司机说道:“师傅,凉苍山。” 司机师傅是个中年肥胖大叔,听了温暖的话,转头看了副驾驶座位上的温暖一眼,诧异问道:“什么山?” 温暖笑了笑:“师傅,我要去凉苍山。” 司机师傅面色有些为难。 “姑娘,凉苍山离昆城一百多里路,车费可不便宜。” 温暖:“多少。” 司机师傅:“不是钱多少的问题,那个,姑娘,凉苍山那里乱得很,我劝你还是不要去那里了。” “师傅,您只要将我带到凉苍山的山脚下,您就回来,乱不乱的,和您有什么关系?” “姑娘有所不知,凉苍山的那一带的公路上经常会有一些路霸,拦住车要钱,你不给钱他们就不让走,而且你钱给少了还不行,我拉你这一个客人能挣几个钱,算了,姑娘您还是下车吧,这单生意我不做了。” 温暖语气柔和的道:“司机师傅,您这样做我可是可以告您拒载的,不就是要过路费吗,这样吧,多少钱,我来掏行不行,车费一千够不够。” 从昆城到凉苍山正常车资三四百块钱足够,温暖给一千已经不少了。 司机师傅的语气松动了些:“你说的,要是遇见路霸,多路费你掏。” 温暖:“好,我掏。师傅,可以走了吗,我赶时间。” “那个,姑娘,你看看你能不能将车前先付了?” 温暖叹口气道:“行吧,我先付五百,剩下的五百到地方再给,放心,不会赖着不给的。” 温暖说着话扫了司机的微信收款码,转了五百元钱过去。 看着手机里的钱到账后,司机才开始有些不太情愿似得发动了车子,向着凉苍山的方向驶去。 刚开始的几十公里还算顺遂,途中没有遇见什么路霸之类的人。 但是,当车子驶到距离凉苍山还有三十多里路的时候,出租车就在一条大道上停了下来。 温暖因为昨晚一夜没睡,头脑昏昏沉沉的刚刚合上眼,就在急刹车的惯性下向前扑了过去。 幸好她身上绑了安全带,否则的话,她怕是会碰的头破血流。 这一下,温暖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她看了司机一脸紧张的样子,知道不妙,看向前方。 前方两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树身横贯在马路上。 温暖想下车将那树身挪走,司机立马阻止道:“千万不要下车。” 温暖正想反问为什么,突然见到从马路右侧跑过来一群人。 这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约莫有十几个人。 最大的有年近七十的老头,最小的有七八岁的孩童。 有几个妇女,但是以青壮年男子居多。 温暖瞬间就明白司机为什么不叫她下车。 这么多人涌上来,不仅是自身的财产,就是自身的安全也受到威胁。 温暖快速的带上了一个口罩,轻咳了两声,低声对司机道:“等会你告诉他们,我刚从医院出来,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会传染的,注意什么病,你随便诌一个。” 温暖刚说完话,就听到有人敲车窗的声音。 司机无奈,将车窗降下一条狭窄的缝隙。 “司机大哥,前面的那个树身沉得很,要不要我们帮你挪走。” 说话的人是位老者,看起来客客气气的样子。 司机想着,他说不行行吗? 这些人是先礼而后兵啊! “可以,谢谢老伯。” 司机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回了话。 “可是,我们也不能白给你帮忙不是。” 这老者说着话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温暖一眼。 温暖适时的轻咳了几声。 司机道:“我的这位乘客今天刚刚出院,好像是得了什么肺痨之类的病症,要我送她到一百多里外的陈村,她的外婆家里去。” 老者想了想,前方一百里地之外的确是有个叫陈村的庄子,倒也没有多想。 “老伯,当然不能叫您们给我白帮忙,这规矩我懂,您说,多少钱,但是千万不要太贵,我一个跑出租的,怕付不起。” “放心,不会太多。” 老者转身和几个青壮年商量了一下,再转回头对司机说道:“我们商量了一下,考虑到你是跑出租的,挣不了几个钱,你就给五千意思意思行了。” 张口就要五千,还意思意思? 司机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张口结舌道:“什么,五,五千?” 老者不满的瞪了司机一眼,道:“若是私家车,我们都是最少要一万,要你五千算是最少的了,你不知道,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这里距离凉苍山不过三十多里地,毒贩横行,不定时的就有山上下来的人来打劫一番,而且土地贫瘠,几乎没有什么收成,能出去打工的都出去打工了,现在庄子里的壮劳力也就是眼前这么几个,我们若是再不想法弄点钱,庄上的老人,小孩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温暖又咳了起来,她这次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司机明知道她是装的,可心里还是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汗,唯恐她一口气上不来,死了过去 那老者眼里闪过一抹同情,可他想着村子里的那些饿的皮包骨的老人和小孩,不禁硬下心肠道:“五千,少一个子儿你们今天也走不了。” 司机转脸看向温暖,温暖刚刚咳完一阵子,没好气的道:“你看我干什么,你总不会开口叫我给钱吧,我可是个病人,今天刚出院,哪里有啥余钱啊!” 司机刚想说温暖这人说话不算话,就见到温暖对他眨了眨眼。 第276章 烤兔子肉可是很好吃的 裴重山蓦然间老泪众横,颤巍巍走到张橙身边,看着躲在张橙身后的沐雪喃喃道:“她是我的女儿,她没死,他真的是我的女儿。” 张妈扶着裴重山,看着裴慕白眼中也流下了泪水。 “她是大小姐,是大小姐没错,她的耳后有一个小小的黑痣,我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大小姐,怎么成了这样子了,她到底是怎么了,唔唔唔——” 张妈是看着裴慕白长大的,对裴慕白的感情不比龙阳明差,如今她一哭,裴重山更是心里难受。 张橙本来还在想,温暖为什么这般放心她和沐雪婶婶跟着龙伯回江城,如今她全明白了。 眼前的这个年逾七十的老人是沐雪婶婶的亲生父亲,有自己的家人护着,她终于再也不要担心沐雪婶婶的安危了。 而沐雪依旧是躲在张橙身后,哆嗦着,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不愿见人。 裴重山想问沐雪些什么,可是他终是忍着没有问,生怕再刺激到她。 张橙心中不忍,想起来临行前温暖对她说的话,开口对裴重山道:“您就是裴爷爷吧,暖暖姐姐让我转告您,沐雪婶婶现在的状况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是想要彻底治愈,还是要找出她受刺激的原因,或许将当年她受刺激时的情况演一遍,沐雪婶婶能想起什么也说不定,病情彻底痊愈也说不定。” 龙阳明见到张橙说话,忙走上前对裴重山说道:“这是张橙,康元精神病院的护士,温暖小姐的朋友,专门跟过来照顾大小姐的。” 张橙:“裴爷爷好。” 裴重山看着张橙点点头,对张橙道:“张橙小姐,多谢你照顾家女。” 张橙:“裴爷爷叫我张橙就好,您放心,沐雪婶婶一定会痊愈的。” 不久后,张妈带沐雪和张橙去吃了饭,然后安排沐雪住在裴重山所在的那层楼的一个房间里。 张橙因为要照顾沐雪的原因,裴重山安排她住进了紧挨着沐雪的一个房间。 夕阳西下,黄昏渐至。 整个凉苍山变得静谧而安宁,除了偶尔响起的脚步声,以及几声鸟鸣之外,其他的除了风声就是风声。 温暖匍匐在车下,动了动因为长时间趴在地上而有些麻木了的胳膊,眸色变得越发凝重。 手机没有信号,意味着她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连报警求助都成了奢望。 但是,片刻后,她自嘲的笑了笑。 就算是手机现在有信号,报警的话警察就能忙得上忙吗! 这凉苍山警察来搜过已经好几次了吧,连秃鹫组织所在基地的一点影子都没有找到。 也不知,傅远东现在在哪里,她能找到这里来吗? 等到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温暖才小心翼翼的从那辆小型集装箱货车下面爬了出来。 可是,她瞬间就动作迅速的躲到了货车的一侧。 因为,这辆约莫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停车场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高大的木柱,木柱的最上方有一盏探照灯正从温暖所在的地方扫过去。 温暖心中一凛,这秃鹫组织倒真是大手笔,他们应该有一套单独的发电设备。 因为,据温暖来之前对凉苍山的了解,这凉苍山山下的乡村里并没有通电,通常是用蜡烛和煤油灯照明。 温暖刚刚知道这些的时候,还暗暗的想,现在的农村没有通电的已经不多了,这凉苍山下的山村还真是落后。 探照灯的灯光照射之处,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温暖四下看了看。 这停车场里的车辆不少,温暖大致的数了数,差不多有二十多辆,大部分是越野车,也有几辆面包车和货车,但是在这里,温暖并没有见到她心中所想的装甲车,坦克车之类的。 停车场的两边是高高耸立的山峰,停车场的后方有两间圆木搭建的二层房子。 下层楼的设计是两个独立的房间,上层只是有个屋顶和两面好像是竹席的东西做成的墙帷,中间有几根木柱支撑。 在这勉强还可以称得上房间的二楼中央,悬着一盏灯。 暗黄色的灯光映照下,温暖清楚的看见有两个人正面对面坐着,兴许是有讲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那两人笑的前仰后合的。 停车场和这栋小楼之间隔了一排高高的防护网,但是在防护网的最右侧,留了一扇仅供一人进出的小门。 停车场的前方入口处有一个篱笆做成的大门。 这大门目测有两米高,四米宽的样子。 温暖看了看二层小楼后面,并没有见到什么其它的构造屋,或者是有灯光的地方。 她想了想,秃鹫组织基地的核心位置应该不会和停车场设在同一方向。 等到探照灯再一次照向停车场的篱笆大门的时候,温暖仔细看去,发现那两扇篱笆大门并没有关严,即便大门被人在外面落了锁,以温暖的身形完全可以轻松的钻过那缝隙。 温暖在心中计算着探照灯两次从她现在所处的的位置照向大门处所用的时间,最后,她趁着探照灯刚刚从她所在的方向扫过去的那一刻,立马飞快的向着篱笆大门处跑去,然后,快速的从那缝隙间钻了过去。 就在温暖刚刚消失在篱笆大门出的那一瞬间,探照灯就射了过来。 刚刚出了大门躲在篱笆大门右侧的一株浓密的灌木后面的温暖见状也是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心脏部位,暗道:“好险。” 篱笆大门向前走上几米,右拐有一条通道。 这通道就是普通的山石路,但是应该是被修整过的原因,道路很平整,上面也没有多少丛生的杂草。 温暖蹙了眉,思量片刻后,跑上这条小道。 今晚的月色并不皎洁,仰头看,是漫天的繁星。 小道两旁只有零星几棵榕树,隔上几米,就有一株长势旺盛的灌木。 温暖轻手轻脚,一路提心吊胆唯恐迎面遇到秃鹫组织的人。 可是,她走了大约十几米后就到了小道的尽头。 小道尽头有两个岔路口。 一条道随着山势向上,隐约可以看见些灯光。 一条道顺着山势向下,只看得山下一团黑。 温暖没有迟疑,直接顺着通往山下的那条小道走了去。 借着星星闪烁的光芒,温暖一步一步极其谨慎的向前走。 不久后,她就看到前方有一道关卡。 这关卡显然是针对过往车辆的。 因为这处关卡设置的路障是一个巨大的圆木。 圆木的一头设有滑轮装置,可以很轻松的将圆木向上吊起。 车辆不能顺利通行,但是人很轻松的就可以从这圆木上面跃过去。 关卡的一侧是一个简易搭建成的木棚,上面衍生了密密麻麻的绿色藤蔓植物。 木棚的中央有一张木桌,桌子不大,上面有一盏煤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有两个身穿迷彩服的男子正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打着盹。 温暖现在百分之八十的笃定这山下一定有另一个停车场,而且,这个停车场里的车辆绝不像她刚刚见到的越野车,面包车,货车那般简单。 温暖不想冒险,她现在身穿的运动上衣的口袋里也就有几包迷药,至于麻醉剂什么的她并没有带在身上,被那场大火付之一炬。 她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冲着圆木的方向就抛掷了过去。 那棚子下的两人瞬间就被石子砸在圆木上的声音给惊醒。 温暖暗自庆幸,自己得亏没有贸然走向那路障。 “谁呀?” 一人蓦然站起身,看着路障的方向大声问道。 没有人应声。 另一人气得大骂:“今晚邪了门了,特么的,到底是那个王八蛋搞事,就不能让老子清净一会,要是被我抓到了,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温暖气的微冷了眸子。 敢骂她是王八蛋,哼! 咱们走着瞧! “老鹿,好像没有人?” “没有人,那今晚响的那两声是鬼弄的。” 温暖皱眉,她刚刚可是只投掷了一次石子,怎么这被叫作老鹿的人会说是两次呢! “这世上哪有鬼呀,也许是兔子什么的踢到了石子也说不定。” “兔子?姓魏的,你开什么玩笑,兔子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老鹿气呼呼的叫嚷道。 “行了,行了,我去看看,阿弥托佛,可千万别是野兽啊!” 温暖苦笑,这会又是兔子,又是野兽的,这秃鹫组织的两个成员不会是二愣子吧! 姓魏的男子说着话拿了一个小型强光手电筒出了木棚,向着路障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人打开手中的强光手电筒,在圆木周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又向前走了几步,在几株灌木前照了照,没什么发现,正打算回去。 温暖躲在一株稍远些的灌木后面学了两声兔子“嘶嘶”的叫声。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足够这人听得清清楚楚。 通常情况下,兔子发出“嘶嘶”的叫声代表一种反击的警告。 这人听到“兔子”的叫声,明显的面上一喜,弓着腰,蹑手蹑脚的向着温暖所在的灌木丛走过来。 因为担心手中拿着的手电筒的光亮会惊吓到兔子,这人将手电筒给关上了。 温暖屏住呼吸,等到这人的一只脚刚刚伸到她面前时,她一边又学了一声兔子叫,一边将手中的迷药迅速的洒向那男子面部。 男子正想着若是能逮到只兔子,今晚可就有事干了,烤兔子肉可是很好吃的。 然而,他这想法是注定是今晚来不及实现了。 他甚至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木棚里的老鹿听到动静,诧异的喊了一声:“老魏,你搞什么鬼?” 温暖适时的又学着兔子叫了几声。 就听到老鹿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姓魏的,中午刚吃过猪肉,你就嘴馋了,你以为那兔子这么好逮啊!” 没有人回应,老鹿不禁有些心慌。 这可是在凉苍山深处,兔子算什么,野兽之类的动物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 但是,说实话,这处关卡他倒是真没见过大型野兽,但是在这里他没见过,并不一表示野兽不会来。 他想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惧意,声音沉沉的再次喊道:“老魏,你倒是回个话啊,明天我请你去镇上喝酒。” 可是,老魏还是没有回话,温暖看着老鹿的一只手伸向口袋,好像是在掏什么东西。 温暖心下一凛,这人不会是想要放信号弹之类的什么东西示警吧。 那可不行,温暖蓦然间就从灌木丛后面站了起来。 “呜呜呜——” 温暖看起来哭的很是伤心。 这人一愣,下意识的就抬手指着温暖,警惕问道:“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老魏呢?” 温暖哽咽道:“大哥,我是来昆城旅游的,可是我正在街上好好的走着,就被你们的人捂住嘴巴,拖到了一个车厢里,然后,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老鹿在山上呆了快三个月了,这期间从没有下山过。 山上基本上没有女人,他这会见到温暖这般像天仙般美丽又可怜兮兮的女子,顿时就放松了警惕。 “大哥,我是被一个拉菜的小集装箱货车给带到这里的,那人将我绑在了一棵大树上,拿破布塞了我的嘴巴,说是今晚有什么外国客人要来,我就是给那个外国人准备的。” 温暖低声啜泣。 她这句话说完,那老鹿就相信了八分。 今天他们吃了猪肉,改善了伙食,肯定是有人去山外采买了。 而且,今天的确是有个墨西哥贩毒集团的小头目来这里视察,这女人又长的这么水灵,说话的口音也不是昆城这一带的人,带着些北方的口音,说是来昆城旅游的应该是实话。 “大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来的,你看看,我的手腕磨破了皮,全都是血,求求你,千万要救救我,刚刚那人想要,想要fei.li我,我只是吓得拿块石头砸了他一下,他就晕过去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温暖说着话,上前走了几步,肩膀微微颤抖着,一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第277章 邵扇子 三位墨西哥人见状不疑有它,冲着傅远东道:“老鹰呢,他,怎么,没来。” 傅远东皱眉:“我们鹰哥现在正在指挥中心,军火库被炸,动静这么大,鹰哥担心基地的位置被条子发现,正在想着应对之策呢,哪里有空到这里来。” “就是,早就听说,鹰哥,是个人物,他一定,能想出应对之策的。” 一位墨西哥人说着话就用手推攘着几名正拦着他不让他们离开的秃鹫组织的成员。 “让开,让开,今天晚上我们必须下山。” “我们是,你们的,贵客,你们这样,拦着我们是不对的,何况,你们鹰哥都派人,来接我了。” 几位墨西哥人又气又急。 “不好意思,三姑娘可是才吩咐过我们,不让你们随意离开。” 一位身材高大的秃鹫组织成员说起话来表情阴恻恻的。 傅远东冷了脸:“这秃鹫组织里,究竟鹰哥是老大,还是三姑娘是老大,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姑娘的话变得这么管用了?” 刚刚发话的那位,梗着脖子,异常硬气的道:“三姑娘可是从秃鹫组织刚开始成立时就跟着鹰哥的,而且,她还是鹰哥喜欢的人,她说的话当然管用了。你们这样说就不怕得罪了三姑娘,到时候,她给鹰哥吹吹枕边风,你们就等着被鹰哥派人扔进狼窝里喂狼吧。” 这人话音刚落,小六就怒道:“奶奶的,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三姑娘算个球,实话告诉你,鹰哥要是喜欢她,早就娶了她做压寨夫人了,一个biao.zi而已,她还怎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这人,今天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小六的话音刚落,温暖补了一句:“一群没有眼力劲的,这秃鹫组织是鹰哥的,敢违背鹰哥的命令,我看你们是嫌活的时间太长了,是不是。” 围着三名墨西哥人的秃鹫组织成员大多数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惶恐,就好像鹰哥真的会把他们怎么样似的。 这些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一条道。 刚刚说话的那人这会儿神情复杂,但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往一边让了让。 三名墨西哥人快步跑到傅远东面前,傅远东冲着这三人点了点头,就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三名墨西哥人紧随其后,而小六和温暖则是走在了三命墨西哥人的后面。 温暖还是有些不相信,他们就这么顺利的带走了三名墨西哥人。 就在他们走了几十米远之后,刚刚那个发话的人冲后面追了过来,在离温暖还有七八米远的时候,脱口问道:“等一下。” 温暖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了句:“不会是那人发现了什么破绽吧!” 她这样想着,就见傅远东和三位墨西哥人,以及小六,都停下了脚步。 小六转脸问道:“怎么了,有事?” 那人盯着微弱光线下的傅远东,温暖,小六三人,犹疑问道:“你们是谁,我在这组织里呆了也有二年了,好像没见过你们三个人,你们到底是谁?可否报一下名号?” 温暖惊怔之后,反应过来,不屑的道:“就凭你,我们几个的身份你还没有必要知道。” 温暖的这句回话和没有回答没什么区别。 问话的那人紧皱了眉头,他试探性的说了句:“你们是——是鹰哥的结拜兄弟?” 温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只要牢牢记住,以后只听鹰哥的命令,鹰哥绝不会亏待你的。” 那人顺着温暖的话点了点头,正想再多问一句,傅远东厉声发了话:“还走不走了,废话真多,鹰哥还等着我们复命呢。” 温暖冲着那人笑了笑,摆了摆手,转身就像前行去。 温暖刚走几步,就听到那人大声吆喝道:“来人,赶紧将人给截下来,这三人一定是条子——。” 这人“派来的”三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温暖就迅速的回身,飞快的冲到那人面前,挥拳就向那人的面部打去。 “特么的,鹰哥早就说了要清理门户,还说,今晚军火库爆炸一定是因为咱们这里有内奸,这内奸就是你吧。” 那人见温暖来势汹汹,抬手就回档了过去。 可温暖这招是虚招,她的手在距离那人面部还有一尺的距离时挺住,抬脚就狠狠朝着那人的腹部踢了过去。 温暖这一脚用了全力,一脚就把那人踢得趴跪在了地上。 那人还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温暖就欺身上前,手中的戒指对准那人的喉咙狠狠划了一道。 “我这个人生平最讨厌内奸了,用不着鹰哥动手,我替他结果了你。” 温暖语声犀利,动作一气呵成,杀人杀的也是那般潇洒。 那人的脖颈处涌出大量的鲜血。 他想说话,想问一问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他们一定不是自己人,因为只要熟识鹰哥的人都知道,鹰哥这辈子最不可能的就是和人结拜。 更何况鹰哥已经五十多岁了,他怎么可能和三个年轻人结拜。 他还想辩驳一下,自己不是内奸,军火库爆炸的事情和他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可是,他一张口,血流的更快。 他抬手捂住脖颈,鲜血已是止不住。 三位墨西哥人见状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这杀人的女人说那人是内奸,他真的是内奸吗? 闻声赶来的十余位秃鹫组织的其他成员,见到那人的惨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几个胆小的,甚至还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唯恐自己的颈部也会像刚刚发话的那人一样多了一个血窟窿。 温暖:“看看,这就是内奸的下场,秃鹫组织里啥时候混进来了警方的探子,这事就一直没人发现吗?” 那人血流的凶,他瞪着温暖,一副要将温暖生吞入腹的样子。 有人小声议论。 “他这是罪有应得,平时仗着自己是三姑娘的娘家侄子,对我们是各种欺负。” “我呸——活该,我早就瞧着他有些不对劲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条子派来的。” “我勒个去,他还真是能装,前段时间,我们一起下山,他还当着我的面抢劫了一个老太太的金镯子,我还以为他和我是同道中人,现在想想,他一定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事后,我见过一次那金镯子,有一点金子也不含,全特么的是铜做的,这不是演戏是什么。” 那人的神情越发激动了起来,可是他说不出话。 而且,他越激动,血流的越快,几分钟后,那人就躺在了一片血泊中,咽了气。 傅远东这时候发了话:“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去通往基地的大门处严阵以待,有条子来了,立马发信号,记住,打不过就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温暖刚刚说那人是内奸,只是自说自话,在场的人还是有些疑虑。 可是,傅远东的这句话成功的打消了他们心中的疑虑。 这人告诉他们,打不过就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在为秃鹫组织保存实力。 只要人在,只要有钱,就算这秃鹫组织的基地全部被摧毁,何愁重建。 不久后,傅远东三人带着那三位墨西哥人快步向着鹰哥所在的秃鹫组织的指挥中心走了过去。 走了没多久,在一个山路拐角处,傅远东拿了手电筒向着远处的密林照射了三次。 每照射一次,就关掉手电筒,间隔一分钟左右,再照射一次。 温暖不明所以,只是静静看着傅远东的这一番操作。 三轮照射完毕,密林里传来了一声夜枭鸟凄厉的叫声。 一位墨西哥人诧异问道:“你们,这,这,是干什么?” 蹩脚的中文,还有点结巴,但还是能听得明白。 温暖看了那墨西哥人一眼,道:“这是我们和鹰哥的一种交流方式,不懂别说话。” 那位墨西哥人闭了嘴,可是,他还是面带犹疑。 温暖看了看小六,一脸的镇定,她没有再理会那墨西哥人。 三人原地等待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左右。 三名墨西哥人明显的有点着急了。 其中一人问向温暖:“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长时间?” 温暖:“再耐心等等,这基地里有可能还有别的内奸,鹰哥会处理好的,你们总不希望自己落到那些条子手里吧,为了安全起见,多等会怎么了!” 温暖说完话,三名墨西哥人没有人再说话。 一时间,这山道上格外的安静。 傅远东转眸看了温暖一眼。 这丫头,倒真是挺会配合的。 不去演戏,亏了!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就在三名墨西哥人等的不耐烦,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就听见见面密林处有响动。 片刻后,有十几位身穿迷彩服的的男人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这些人身上穿的迷彩服和温暖,傅远东,小六的款式不同,花色倒是差不了多少。 三名墨西哥人本来是坐着的,这会功夫全都站了起来。 傅远东站在山道边,面向着那些人的方向,一句话都没有出口。 小六手中的手电筒正照在那一片密林的方向。 那些人很快来到了傅远东等人的面前。 最先的那个人是个半光头。 为什么说是半光头,因为那人只有头顶处留了一小撮头发,其余的地方,全都是光秃秃的。 这人看着傅远东道:“你是邵扇子?” 傅远东点点头。 三个墨西哥人这会更加惊愣不已。 邵扇子的大名可是响彻整个贩毒圈的。 邵扇子本名叫邵东离,五年前是活跃在东南亚地区的最大的毒贩,和中东,墨西哥的毒贩头目是拜把子弟兄。 因为他平时喜好那一把扇子出门,好多人都叫他邵扇子,渐渐就忘了他的本名。 邵扇子已经有五年时间没有出现过了,有人说他被警察被抓走了,也有热说他洗手不干了,更有人说他钱挣得太多了,在欧洲买了一个小岛,过起了奢侈享受的生活。 可是,原来这邵扇子躲在了这凉苍山上,加入了秃鹫组织。 “想不到鹰哥叫我来接洽的人是你,您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鄙人名叫胡风,外号大胡子,我是驻扎在另一处山谷的,临时被鹰哥抽调了过来,要不然,我们虽是同在一座山上,我却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您呢。” 傅远东笑了笑,好像这种话听得太多,不太感冒似的。 “胡风,这三位墨西哥贵宾就交给你了,请你务必送他们下山,将他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这里的事告一段落,鹰哥会亲自送他们回国的。” 傅远东郑重说道。 “放心好了,小事一桩。” 胡风笑着回道。 傅远东:“军火库被炸,这基地里有内奸,你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邵大哥,你说得对,放心吧,我一定将三位贵宾送到安全的地方。” 傅远东点了点头,转身又和三位墨西哥人说了句话:“情势紧迫,就让这位胡风兄弟和他的弟兄们一起护送你们下山吧,鹰哥那里,我们会说明情况,他一定会理解的,三位,告辞。” 傅远东说完话就和小六,温暖一起转身离开。 三位墨西哥人面面相觑,这邵扇子就这么走了? 胡风走上前看着三人说道:“三位贵宾,我们快点下山吧,这里不安全,怕是有条子已经潜进来了。” 三位墨西哥人一听条子,就不再耽搁,冲胡风点点头,跟着胡风一行人进入了密林深处。 “为什么,不走,山路?” 一位墨西哥人问道。 胡风还没有答话,他的一个手下就嘲讽道:“傻呀你,我们这么多人,走山路这么招摇,要是遇上条子怎么办,你可不要想连累我们。” 胡风敲了敲他的那位弟兄,手电筒的亮光下,他的唇角几不可见的上扬了些。 傅远东和温暖,小六又折回了原地,在通往刚刚带走墨西哥人的房间门口前的小道旁的灌木丛后躲了起来。 温暖从灌木丛后偷偷探出头,前方灯火通明,有几个值岗的秃鹫组织的成员挎着长刀在那片木屋的前方来来回回的走着。 第278章 重要人物 可是,他们明显的很浮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温暖和傅远东挨得近,一把拉过傅远东的手,拿手指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下了“邵扇子”三个字。 傅远东在温暖写完这三个字之后,反手将温暖的手抓在手里,转头在温暖额前的发丝上印下一记,在她耳边低语道:“邵扇子是谁?我不认识!” 温暖微微笑了笑。 她这一路上就想着,这傅远东怎么可能会是邵扇子呢! 既然傅远东不是邵扇子,那么刚刚他和那个胡风见面的那一套说辞就都是事先编排好的了。 当时,看二人演的这么逼真,她还真有些狐疑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所在地方的西南方向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隐约夹杂着重机枪突突的声音。 那些正在不远处值岗的几位秃鹫组织的成员听到枪声,明显的慌乱了起来,可是,他们并没有离开岗位。 这秃鹫组织的管理制度还是挺严格的。 枪声越来越密集,好像是冲着温暖他们所在的方位过来的。 温暖蹙了眉头,在傅远东的耳旁低语了一句话,然后就站起身,大声惊叫了起来:“快跑呀,快跑呀,条子打上山了,再不跑就没命了。” 那几位值岗的人面面相觑,显得更加慌乱,只是还没有离开岗位。 小六这时配合的站了起来,大声说了句:“你跑你的,管这么多事干嘛,鹰哥都不管这些人的死活了,用的着你管。” 小六说完话就从这个灌木丛跑到了另外一株灌木丛后。 几位值岗的秃鹫组织的成员只是看到一个人影在山道上一闪而过。 “兄弟,要不然,我们也跑吧,这枪声这么激烈,我怕我们几个再守在这里就没命了。” “特么的,老子进山快一年了,早就过够了这种日子,你没听到刚刚有弟兄说鹰哥都跑了,我们还守在这里干什么,等死呀。” “我就说嘛,鹰哥好好的干嘛派人来将那三位墨西哥人接走,敢情他是想躲到墨西哥去。” “还愣着干什么,兄弟们,保重,你们愿意守就守,我先走了。” “你走,我们也走,这里爱谁守谁守。” “走走走,我们大家一起走。” 这几人说着话,就见到从那些房间里陆续冲出来十几位秃鹫组织的成员。 他们也是听到温暖和小六的话后,收拾东西准备逃走的。 看着屋内的弟兄跑了出来,那几位值岗的人更是觉得,他们必须要赶紧走,不走就来不及了。 至于那一位秃鹫组织重点关押对象,他们也懒得管了。 不消五分钟功夫,这值岗的,不值岗的秃鹫组织的成员跑了个干净。 大多数都是拿着手电筒跑进了密林之中。 枪声越来愈紧,也愈来愈近,片刻后,傅远东,温暖,小六三人来到了那一片房屋前。 这里比刚才更加的寂静,只是灯火依旧。 几乎所有的房间都大敞着门,温暖跟在傅远东身后,见他一间房屋一间房屋的搜寻着,诧异问道:“东哥,你在找什么?” “人。” 温暖蹙眉,这傅远东,能不能不要这么惜字如金,多说一个字又不要钱。 看着傅远东搜了一间又一间,都没有找到。 温暖沉不住气,再次问道:“东哥,什么人啊?” 傅远东随口答道:“一个很重要的人。” 什么很重要的人? 这和不回答有什么区别。 这人当然着中亚重要了。 不重要的话,他一间一间的这么个找法吗! 她紧闭了嘴,决定再不问了。 最后,所有的房间都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个重要的人。 傅远东心中有些失望。 这时候,枪声已经停了下来。 小六上前道:“门主,怎么办?” 傅远东:“人肯定关押在这里,继续搜。” 小六:“是,门主。” 温暖看了看二人,站到屋外,看了眼房屋前面有几个草棚。 草棚的周围有两间树枝搭建的低矮的类似乡下人养猪搭建的猪棚。 除此之外,这里再没有什么建筑。 傅远东和小六就朝着那个地方走了过去。 这时候,温暖隐约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好像正是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温暖心中一紧,忙向着傅远东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处低矮的棚子没有灯,借着房屋前的灯光,隐约可以看得清棚下的情景。 那里摆着几张简易的木桌,还有差不多二十多个简易木凳,应该是那些秃鹫组织成员吃饭或者是放松的地方。 两间类似猪棚的简易房,一间是厕所,还未进去,就闻着臭味熏天,里面更是肮脏不堪,温暖瞧了一眼,差一点就呕吐了出来。 另一间房里堆放着一堆堆砍好的木头还有干草。 小六进去搜了一圈,出来时对着傅远东摇了摇头。 傅远东神色冷厉,难不成是他判断失误,这里的人早早地就被转移到别处去了。 那样的话,想救人走就很难了。 “特么的,这里值岗的人呢,怎么一个也没有。” 这时候,有声音传了过来,三人立即进了那简易房,躲在了柴堆的后面。 “鹰哥,我们这一路走来,并没有听到这里有枪声,这里也没见到一具尸体,难不成是那些人担心自己的小命,全都跑掉了。” 另一个人说道。 “糟了,不会是那三位外国人也跟着走了吧,我们快进去看看。” 这是不久前才听到的那位被称为三姑娘的声音。 “不必了,这里这么安静,那三位墨西哥人怕是也跟着跑走了,这样,我们去地牢看一下。” 这声音刚落,就听到几人异口同声的回道:“是,鹰哥。” 几人说完话,冲着温暖几人藏身的这片地方走了过来。 温暖摒心静气,一动也不敢动,这柴堆后面可不是躲藏的好地方。 稍微一动,碰到了,或是踩到了枯枝上,都有可能发出声音。 “动作都快点,若是此人还在,至少我们手里有筹码,那些条子也会忌惮些。” 温暖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被关押在这里,听起来这人的确是个很重要的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了他们藏身的这间简易柴房前。 柴房不大,约莫有十几个平方。 除了刚进门的那一小片地方外,房间的各处都是被堆放的高高低低,大小不一的柴火。 三人躲藏在靠里面的地方。 这时候,三个人都做好了一旦被发现就和这些人大打一场的想法。 三姑娘走在鹰哥前面,率先进了柴房。 温暖的一颗心现在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个重要的人看来是关押在这柴房里没错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见到人啊。 “你们两个过来,掀开这木栅栏,下去看看。” 三姑娘的声音刚落,就有两人走上前,来到这间柴房的刚进门的最左侧,弯腰抬手将上面的几根树枝扔到一边,然后听着“吱呀”一声,那平铺在地上的木栅栏被掀了起来,放在了一边。 木栅栏的下面是一个地牢,里面没有一丝光亮。 那两人拿了手电筒一个接着一个的下了地牢。 地牢不算深,只有两米左右。 可是下到地牢的最低处有一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过了洞口,再往里有一个五六平方米的空间。 这里躺着一个人,看起来衣衫褴褛,脸上有几处血痂,身上衣服上到处是已经发黑了的血迹。 “三姑娘,人还在,可是已经晕过去了。” 一个人在地牢下扯着嗓子报告。 鹰哥:“把人弄上来。” 三姑娘:“你们两个,快点的,听到鹰哥的话没有,赶紧的,弄上来,带走。” 地牢中有人回道:“是,马上。” 几分钟后,两人将那人拖出了洞口,然后给那人身上绑了绳子,上面有人负责拽绳子将那人拽了上来。 紧接着,那两位秃鹫组织的人也陆续出了地牢。 温暖心道:“这鹰哥心眼还真不是一般的多,竟然将人藏在了地下。” 那人依旧昏迷不醒,三姑娘发话,让人将这人背上,他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这些人的脚步声渐远,温暖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傅远东和小六出了藏身的地方,她也快速走了出来。 “跟上他们。” 傅远东说完这句话后,就轻手轻脚的出了柴房。 小六和温暖也快步跟了过去。 鹰哥,三姑娘等人此时正走到房屋前,灯光照耀下,温暖清晰的看见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一只脚是跛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那人想必就是鹰哥了。 温暖仔细看了看,那鹰哥的年纪差不多五十多岁,留着过耳的长发,身材有些偏胖,穿的衣服和电视上放的特种兵穿的那种深蓝色的衣服差不多,扎着腰带,衣服上有许多口袋。 鹰哥的眼睛细长,和他的国字脸很不相符,整个给人一种狠厉,奸诈的感觉,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那个三姑娘差不多三十岁左右,穿着颜色有些偏红的好似骑马装样子的衣服,扎着腰带,头上的马尾梳得高高的,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 她个子中等,差不多一米六左右,眼睛很大,但是因为太大了的缘故,看起来并不是很受看。 她的鼻子有些扁平,但下巴却是尖的,应该是整容过头了,看起来有点像锥子。 他们身后,跟着大约七八个人。 应该是这秃鹫组织的高层人物。 其中一人背着那位刚刚从地牢里拖出来的那人。 温暖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觉得那人很瘦,好像是一阵风就可能吹倒了一样。 这人,该不会是死了吧。 温暖隐隐有些担心。 鹰哥和那个三姑娘手中都拿着手枪,身后的人除了一个扛着重机枪的,其余手里也都有一把手枪。 这和平年代,秃鹫组织就算是不干贩毒的买卖,就凭他们私藏枪支武器这一条,他们就等被枪毙。 眼看着鹰哥那一群人就要离开这地方,温暖正想着应对办法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阵枪声。 枪声响过,就见鹰哥等人各自找掩体藏好,拿枪支对准了前方打了过去。 那位背着重要人物的男人将那重要人物扔在了一株灌木丛后,就趴伏在地上,对着前方射击。 片刻后,这处地方枪声密集 对面的人没有打过来,鹰哥等人也没有退回去,这大多都归功于那顶重机枪的功劳。 傅远东神色冷肃,时间不能这样耗着,那位昏迷不醒,到底怎样了,他心里有些焦急。 枪声持续响起,傅远东就在这一刻,从口袋里拿出手枪,对准了那位操纵重机枪的秃鹫组织的成员,射击了过去。 一枪命中,那人头部中枪,瞬间瘫倒了下去。 三姑娘见状,立即道:“鹰哥,这样吧,你先走,我带人掩护。” “鹰哥,你和三姑娘都走,我们来掩护你们。” 鹰哥的几个手下狠声发了话。 其实,这话就算他们不说,结果还不是一样,三姑娘不可能留下来,他们继续在这里顶着。 “好吧,你们放心,你们这次要是能活下来,组织奖励你们每人一千万,若是牺牲,你们的家人我们负责照顾。” 鹰哥最后继续笼络人心。 三姑娘:“鹰哥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鹰哥和三姑娘想要逃进不远处的那片密林中,傅远东三人岂能叫他们得逞。 就在他们两人刚刚向密林方向跑了几步,他们的手下继续开枪掩护他们离开时,傅远东冲着三姑娘的腿部射击了过去。 鹰哥走路不方便,想跑也跑不快。 三姑娘的小腿被打中,她的脚步顿了顿。 温暖和小六子开枪冲着秃鹫组织留下掩护的那些人打了过去。 温暖和小六子各自打中一人,可是剩下的几位很快明白过来,他们的处境异常危险,转过身,冲着三人所在的地方打了过去。 三姑娘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向前走,那个鹰哥连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他转身冲着傅远东所在的方向胡乱开了几枪,继续向前跑。 傅远东抬枪,瞄准了鹰哥的那个好腿,然后扣动扳机。 第279章 娶一得四,多划算 枪声响过,鹰哥身子一晃,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候,先前和鹰哥发生枪战的那些人很快的冲杀了过去。 一阵枪响过后,秃鹫组织在场的人除了鹰哥和那个三姑娘被生擒之外,其他的人都被枪击毙命。 温暖以为那些和秃鹫组织发生枪战的人是jingcha。 可看那些人穿的衣服和刚刚那个叫胡风的穿的衣服款式,花色都差不多,她微微有些疑惑。 “请门主指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那些人中的一人走到傅远东面前,恭敬请示。 温暖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不是jingcha,是钩吻门的人,傅远东的属下。 傅远东还没有回答,就见小六从一处灌木丛后将那位重要人物给背了出来。 “封五,马上天就快亮了,你们下一个任务就是护送他下山,找个大夫好好给他检查一下。” 傅远东说着话,拿手指了指小六背上的那人。 “是,门主,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封五四十多岁,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门主,可这两个人怎么办?” 封五说着话抬手指了指被绳子绑的紧紧地,兀自挣扎着的鹰哥和三姑娘说道。 “那两人,自然是要交给警察来审判,相信用不了多大会,警察就会来到这里。” 封五闻言点点头,看了小六一眼,又看了看温暖,笑了笑,走到小六面前,低声八卦道:“小六兄弟,那位小姐就是我们的门主夫人吧?” 小六:“是,怎么样,够漂亮吧!” 封五:“岂止是漂亮,简直是天仙下凡,和我们门主很是般配。” 两人虽然是特意小了声,但温暖离得比较近,听得个清清楚楚。 她的脸色红了红,抬头不自觉的看了傅远东一眼。 这时候,傅远东正抬头看向温暖,他刚刚也听到了封五和小六的那番对话。 看着温暖微微发窘的样子,傅远东心情很愉悦。 “封五,告诉弟兄们,这次剿除秃鹫组织大家功劳不小,每人奖励十万元。” 傅远东的话音刚落,封五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在场的十几位的钩吻门的成员兴奋地异口同声说道:“属下谢过门主,谢过门主夫人,愿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刚刚封五的话,他们也听到了。 温暖的脸色更红了,她心中暗道:“刚刚封五绝对,绝对是故意的,看着好似压低了声音和小六说话,但其实声音并不算低,总之在场的人应该是全都听到了。” 可是,他们说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是怎么回事? 说这话也,太,太,太早了吧。 小六:“门主,最好是让门主夫人生个三胞胎,娶一得四,多划算。” 傅远东看起来心情很愉悦,他手一扬,一句话就蹦了出来:“另外,告诉所有的弟兄,两日后,摆庆功宴!” 小六:“门主,威武。” 然后,封五:“门主,大气。” 接下来是一阵鼓掌声。 几分钟后,封五带着那人和他的弟兄们下山。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枪声又响了起来,断断续续的持续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 鹰哥和三姑娘被小六用破布塞了满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腿部的伤口鲜血直流,温暖去到房间里找了一件旧衣服撕开来帮他们包扎好伤处。 而此时,胡风和他的弟兄们正带着那三位moxi哥人在一处密林之中休息。 听着那些断断续续的枪声,一位个子最矮的moxi哥人用蹩脚的中文对正靠着一个大树眯着眼打盹的胡风说道:“我们,不能呆在这里,我们要下山。” 胡风抬眼扫了一那发话的人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当然要下山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位moxi哥人急道:“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是时候,警察已经,打上山了。” 胡风闭上眼,道了句:“胆子这么小,怎么干大事?” “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我就问,你,什么时候,能下山。” 那外国人有点急了,手电筒光芒的映照下,那人的手看起来有些颤抖。 “急什么急,这个时候下山要是正面碰上,不是找死吗?” “这人是不是傻,算了,别理他们,我们该休息休息。” 胡风的两名属下各说了一句话,躺在草地上继续闭眼睡觉。 “你们,你们——” 那外国人气的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天还没有亮,这林子又密。 三位外国人咿咿呀呀的商量了片刻,还是不敢贸然离开胡风他们。 胡风半睁了眼扫了那三人一眼,轻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位外国人愈来愈急躁。 那邵扇子怎么把他们三个交给了胡风这一群不靠谱的。 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被警察给抓到。 他们是心太大? 还是太蠢? 三位外国人悻悻的想着,却忍着没有再上前打扰胡风睡觉。 天色渐明,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密林,三位外国人再也坐不住了。 也就在这时候,前方传来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 胡风睁开眼,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那些属下见状,也纷纷站起身。 相比于三位外国人精神萎靡的样子,他们看起来精神抖擞。 这是准备要出发了吗! 三位外国人终于盼到了这一刻,忍着饥肠辘辘,走到了胡风的面前。 “三位,不是要下山吗,走吧。” 胡风说着话,有些诡异的看着三位外国人笑了笑,率先走在队伍的前面。 “邵扇子可是说过,你们,要将我们,安全送下山。” 胡风的一个属下推攘了一位外国人的肩膀一下,不耐烦的道:“走快点,行不行?你这样子,走的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下山。” “你们,礼貌一点,我们是,你们的贵宾,贵宾。” 一位个子最高的外国人不满的转身看了推他的那人一眼,气呼呼说道。 “知道你们是贵宾,贵宾,但是请你们走快点行不行,别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说话的人语带奚落,明显的瞧不上那位外国人。 那外国人还想争辩几句,另一位外国人凑近他身旁,咿咿呀呀的说了一番话,就听刚刚那人隐忍着道:“下山重要,我现在不跟你,计较,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 胡风的那个属下冷哼了一声,说完话就快步向前走。 三位外国人面面相觑,片刻后,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这人和邵扇子相识,一定有些能耐。 他们选择相信胡风。 胡风带领着一群人疾行了约莫二里地左右,到了一处山谷中。 刚进山谷,胡风就高举了手随意的挥了挥。 他的几名属下看见胡风的手势,迅速冲山前,将三名外国人制服,用麻绳紧紧地捆了起来。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 三位外国人猝不及防,没闹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就已经被捆上。 他们挣扎了片刻,冲着胡风以及他的属下用中文骂道:“该死的,你们,凭什么,绑我们,你们到底,是谁?” 胡风转身,看着三位外国人笑了笑,道:“你们是贵宾,照理说,我们不应该这样对你们,可是,你们也要配合我们不是,前面很可能会遇到警察,他们若是盘问起来,我们就说我们是山匪,你们是来这里旅游,被我们捆上山的,这样的话,你们就可以脱罪了。” “那,你们怎么办?” 高个子的外国人信以为真。 怪不得刚刚那人推攘他,对他态度恶劣,原因就在这里。 他们绑了他们三个人,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 不过,这主意还真是不错。 他们三人是秃鹫组织的老大亲自邀请来的,他们对他们三人的安全负责,是应该的。 再说了,这些人要杀他们,不早杀了,用的着等到现在。 胡风:“我们只是服从我们老大的命令,你们用不着感动,说实话,我还真不愿意这么做,我们的命也是命啊!” 胡风说完这句话,叹口气,又摇了摇头。 三名外国人接连说了几个“三克油”才作罢。 他们向着山谷走了几十米后,果然就遇到了一群警察。 那些警察正冲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两边都是高高的山峰,想拐个弯都不能拐。 胡风硬着头皮向前走。 “你们,所有人,站住。” 胡风顿住脚步,后面的人也停了下来。 “你们是秃鹫组织的成员?” 胡风:“警察同志,我们都是良民。” 和胡风讲话的警察同志压抑着笑意,板起脸道:“胡说八道,你们要是良民,这社会上就没有罪犯了,来人,全部带走。” 胡风大叫:“冤枉啊,警察同志,我们真的是良民。” 三位外国人眼见着自己也要被带走,心中一慌,用蹩脚的中文惊叫道:“警察同志,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是他们,他们将我们绑上山的,我们,是,无辜的,请你们,快点放了我们。” 这个警察礼貌的对三位外国人道:“你们说,你们是被他们绑架的,这样吧,你们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我们会跟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三位外国人傻了眼,片刻后急急说道:“我们真的是,被他们绑上山的,不信,的话,你问问,他们。” 胡风接话道:“是,警察同志,他们的确是被我们绑上山来的,你们放了他们,要抓就抓我们。” 三位外国人感激的看了眼胡风。 “我知道你们是被绑上山的,我也很同情你们,你们跟我们去警局也就是走个过场,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们讨个公道。” “我们不要,公道,我们要下山,要回国。” 那位个子矮的外国人抗议。 “你们要回国啊,放心,我们可以给你们派专机。” 这警察说这话,下了命令。 “全部带回警局。” 很快的,三位外国人率先被带走。 三位外国人走后,那警察拍了下胡风的肩膀,笑着说道:“王队,这演技可以啊,那三个外国人被你唬得愣愣的,心里怕是感动的不行。” 胡风不叫胡风,他的名字叫王宇,是昆城警察局刑警大队的队长,他接到的任务就是务必配合傅远东抓捕三位秃鹫组织请来的外国贵宾。 王宇哈哈一笑:“周局,这三位外国友人你可要好好的招待,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他们要给他们派专机送他们回国的哟。” 周局,周定元,是昆城警察局的副局长,这次上山剿灭秃鹫组织就由他指挥。 在上山之前,他可是和傅远东秘密商谋了好久。 “当然是派专机了,送他们回国受审,这等大事,不派专机怎么行?” 王宇想象着,那三位外国人被专机送回国受审的情景,心情很是高兴。 “对了,钩吻门那边传来消息了没有。” 王宇问道。 周定远:“已经派了一队人前去接洽,应该就快回来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有警察前来报告:“报告周副局长,此次围剿大获全胜,衡队差我先来报喜,说是钩吻门那边已经成功抓获秃鹫组织的最大头目鹰哥,还有他的心腹,绰号叫三姑娘的女人,此外击毙秃鹫组织高层人员五名,现正在朝这里来的途中,应该很快就到了。” 周定元满脸欣喜,点点头,道了句:“不错,不错,发信号,命令四队,五队开始做最后的清理工作。” “是,周副局长。” 前来报告的警察领命后,快速离去。 不久后,傅远东一行人在一队警察的带领下来到了这处山谷。 鹰哥和三姑娘被警察带走,周定元和傅远东相视一笑,然后握了握手。 温暖站在下六的身旁,看着胜利之后,钩吻门的人和那些警察脸上喜不自胜的笑容,心中蓦然想到了沐雪,想到了钟离深,也在想齐燕。 不知沐雪在江城,裴家老宅过的好不好? 钟离深的状况好些了没有? 齐燕起早贪黑的,她真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 最后,她想起了钟离重,若是这次能抓到钟离重该多好。 省得他到处蹦跶,使坏。 第280章 什么时候结婚,他去喝喜酒 就在温暖愣神的功夫,傅远东走上前,一把扯了温暖的手对周定元说道:“周副局长,这是我未婚妻,温暖。” 周定元看着温暖好像在哪里见过,片刻后,他恍然大悟道:“我说看着好像在哪里见过,原来你是赫连行松的干女儿,赫连璟的干妹妹,你的那次认亲宴我以为受邀出席。” 温暖笑了笑:“周副局长好记性。” 周定元:“温小姐穿着这身迷彩服,英姿飒爽,我终于明白赫连行松一家人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 他说着话,看了傅远东一眼,道:“我什么时候喝二位的喜酒?” 喜酒? 这问的也太早了些! 温暖正想说:“我还没有想好。” 傅远东抢先答话:“快了,快了,周副局长放心,我们结婚一定给您发请柬。” 周副局长:“好,我等着,到时候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周定元这一番操作,弄得温暖连耳根都红了。 以至于,到了半山腰,她还没有缓过来。 傅远东和温暖走在最前面,小六和其他钩吻门的成员走在二人后面。 傅远东见温暖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笑着调侃了句“怎么,想好穿什么颜色的婚纱了吗?” 温暖敛眉,低声道:“什么婚纱,我在想下山后吃什么饭,我饿了,行不行!” 傅远东转回头下了命令:“全速下山,夫人饿了。” 温暖好尴尬! 后面的队伍里,小六带头,唱起了一首歌。 歌的名字叫:“求求你嫁给我吧”。 这次钩吻门和昆城警方联合行动,终于剿灭了秃鹫组织。 秃鹫组织的一号,二号人物全部被擒。 其他的人除却死亡的二十六人,其余的七十九人全部被抓。 当场缴获dupin一百六十公斤,枪支一百二十五,其中重型机枪五把,弹药无数。 温暖回到昆城之后,就和傅远东分开了。 她回到龙阳明买下的那处二层小楼。 曲永和廖刚都不在,温暖洗了个澡,换上了二楼房间里的一件肥大的男装,那应该是龙阳明没有带走的衣服。 然后她去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鸡蛋面。 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下了肚,温暖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她坐在二楼客厅里的沙发上,不久后,就疲累的睡着了。 温暖从十一点多钟一直睡到了黄昏。 迷迷糊糊中,好似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 温暖睁开眼,就见到曲永走进客厅,开了灯。 再见到沙发上坐着的温暖时,曲永愣住了。 片刻后,曲永惊呼:“温暖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有打电话通知我们一声,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我们都急疯了。” 温暖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啊,我给忘了。” 温暖说着话,拿过茶几上的手机开机。 她这累的,手机一直都没有开机。 曲永:“廖刚还在外面打听你的消息,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 曲永说着话,看了看温暖,问道:“对了,晚上你吃饭了没有?” 温暖摇了摇头,曲永不提还好,这一提,她只觉得肚子饿得难受。 这一天,她只吃了一碗鸡蛋面,能不饿吗? “刚子,回来的时候,到饭店炒几个菜,再买些米饭回来。” 等到曲永挂了电话,温暖问道:“曲永大哥,这事,你没给龙伯说吧?” 曲永坐在温暖对面的沙发上回道:“今晚若是再没有你的消息,我们一定会给龙伯报告的。” 那就是还没说了,温暖长舒了一口气。 龙阳明知道这事,就相当于裴重山知道这事,她潜意识里还是将自己当作了裴依云,不想让裴重山担心。 曲永:“我和刚子回来后,找不到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就想着你曾经打听过凉苍山的事,想着你应该是去了凉苍山,可是,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就见到从山的这头到那头,足足有数千名警察守在那里,说是封山了,谁都不能进去,我和刚子担心的要命,后来听说钩吻门的人和警方联合行动,剿除秃鹫组织,大获全胜,我们也松了一口气。后来,警方的人和钩吻门的人下山了,人这么多,我们也没有找到你,只好回家等着你,却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 温暖:“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温暖愣了愣,又道:“曲永大哥,你能不能给刚子哥再打个电话,叫他帮着给我买身衣服回来。” 曲永这才注意到温暖身上肥大的男装,他笑了笑,拿手机又给廖刚打了个电话,叫他看着给温暖捎几件衣服回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廖刚回来了。 温暖去里间的卧室换了身衣服,再出来时,曲永和廖刚明显的感觉眼前一亮。 廖刚给温暖带回来的衣服是一件鹅黄色的长袖裙装,温暖穿在身上,很合适,就像量身定做的一般。 原本穿着男装显得英姿飒爽,如今换上了裙装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就是一位柔弱的大小姐。 这样的温暖,他们怎么也不能将她和去了凉苍山参与剿匪的那个温暖对上号。 三人下楼,去了饭厅。 廖刚摆上饭菜,温暖也不客气,大口的吃了起来。 曲永和廖刚也拿了筷子吃了点菜,又没人吃了碗米饭。 温暖刚刚吃饱,放下筷子,就接到了赫连璟的电话。 “温暖,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在哪,我去接你。” 好事还是坏事? 应该是好事吧? 不会是钟离深醒过来了吧! 温暖心中一喜,刚要说话,就见曲永和廖刚站了起来,对温暖道:“温暖小姐,龙伯给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从现在起,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温暖:“我出去一会就回来,放心吧,这次是我干哥哥找我。” “对不起,温暖小姐,请不要叫我们难做。” 曲永和廖刚从昨天到今天,几乎就没怎么合过眼,他们担心温暖出事。 这种担心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他们宁愿昨天上山的人是他们,也好过眼巴巴的等着,心急如焚。 温暖:“这样啊,那好吧,我们出去一会就回来。” 曲永和廖刚是真心为她好,担心她的安全。 这些她又怎么能看不出来,毕竟,昨天,她不留一句话就去了凉苍山,的确是她不对! 手机里又传来了赫连璟的声音:“暖暖,你那儿,有男人说话?” 温暖拿着手机,看了看曲永和廖刚,随即回答:“璟哥,这么晚了,我出门不太方便,要不,还是你过来吧,我的那小院不是被烧了吗,我现在住在那处被烧的小院旁边的一栋二层小楼里。” 赫连璟顿了顿,接着道:“好吧,我现在就过去,你在哪等着我。” 赫连璟的办公室里,赫连璟坐在真皮转椅上,放下手机,手指在面前的办公桌上轻叩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拿了手机,出了办公室门。 夜幕沉沉,赫连璟开着他的那辆迈巴赫齐柏林去了温暖所住的那个巷口,将车停好,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走进小巷,在经过温暖那处被烧得一片狼藉的小院前站了片刻,然后去到温暖说的那栋二层小楼前敲响了大门。 院中的过道里悬着一盏灯,灯光明亮。 曲永走到门前,打开门,上下打量了赫连璟一眼,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顺便说道:“温暖小姐在二楼等着你,你跟我来。” 赫连璟刚刚给温暖通电话的时候,就知道,她这里也一定有男人。 他在来的路上还在想,究竟温暖和什么人在一起。 现在见到曲永,他悬着的一颗心也彻底放下。 看到曲永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曲永这人很正直,又听他成为温暖为温暖小姐,言语之中甚是恭敬,就没有多问。 他跟着曲永上了二楼,客厅里,廖刚正在和温暖说着话,见到赫连璟走进来,站起身子,冲赫连璟点了点头,然后对温暖说道:“温暖小姐,我们下楼,有事叫我们。” 温暖:“好的。” 曲永和廖刚下楼后,赫连璟不用温暖招呼走到温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温暖起身去给赫连璟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道:“璟哥,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赫连璟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温暖笑道:“你想知道?” 温暖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面对赫连璟,随口说了句:“好事就说,不是好事就算了。” 赫连璟:“也许是好事,也许不是好事,因人而异!” 温暖:“璟哥,你这大晚上的就是来给我说这些,我很困的,就不陪你聊天了。” 赫连璟:“我知道,你昨天去了凉苍山,找你男人去了,怎么,才见了男朋友,我这哥哥就不想要了!” 温暖诧异问道:“我去了凉苍山,你怎么知道?” “暖暖,周定元,警局的周副局长是爸爸的拜把子弟兄,他上午的时候就打电话过来了,说是在凉苍山见到你了,还把你大大的夸了一通,现在,在爸爸的心里,你就是巾帼英雄。” “什么巾帼英雄,我只是上了山,其实也没做什么!” “别谦虚,你的事周叔叔全都知道了,你敢说你没打死过秃鹫组织的匪徒?” 温暖:“好像是打死过人。” 赫连璟:“那不就结了。” 这样就是巾帼英雄了? 这巾帼英雄,当的也太便宜了点。 “周叔还问了别的话。” 温暖:“什么话?” “周叔问,你和傅远东什么时候结婚,他去喝喜酒。” 这个周副局长,真能操心。 “他还说,让我们催着你赶紧的把婚结了,免得夜长梦多。” 夜长梦多? 温暖诧异问道:“什么意思?” 傅远东说到这里,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沙发上,笑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有意思就是那傅远东太优秀了,这样的闺女婿可要看紧了,别被人给拐跑了。” 温暖看着傅远东狐狸眼里迸发的笑意,淡定道了句:“你以为他是你啊,花心大萝卜一个。你来这里,就是给我说这事的?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正正经经给我找个嫂子比什么都强。” 赫连璟听到这句话,脑海里瞬间就想起了那晚傅晴喝醉了,在他怀里嘟囔着要和她生一群孩子的场景。 那丫头,现在在学校也不知怎样了? 温暖看着赫连璟在自己提到嫂子的时候,狐狸眼里好像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不由自主的问了句:“璟哥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赫连璟一句话脱口而出:“傅晴上次来昆城拍的那个电影叫什么名字来着?” 温暖:“楼兰女人!” “那电影什么时候放映,到时候,我们去捧个场。” 温暖微微笑了笑,将傅晴的联系电话编了条信息发给了赫连璟。 “她的联系电话我发给你了,你自己打电话去问,到时候买电影票别忘了多买一张给我。” 赫连璟:“我只是随口说说,谁叫你给我她的电话号码了?” 温暖没有睬他,道了句:“该说的都说了,该问的也都问了,璟哥,我真的好困,明天我去看看奶奶,到时候再聊。” 赫连璟本来是想看看温暖从凉苍山回来,有没有受伤什么的,现在见到温暖,彻底放心。 不过,他还是嘱咐温暖道:“钟离重那里,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我来是想告诉你,警方这两天可能会逮捕钟离重,这两天,你还是少出门,我担心那钟离重会做最后的挣扎,钟离奎是他的亲儿子,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为钟离奎掌控钟离家族扫平最大的障碍。” 赫连璟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继续一字一句道:“这,个,最,大,的,障,碍,就是——你。” “好的,我会小心的,多谢璟哥。” 温暖明白,依着他所了解的钟离重凶残自私的性格,他一定会被捕之前,或者是逃离昆城之前一定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当然,还包括钟离深。 她想到这,沉声说道:“璟哥,我担心钟离叔叔那里——” 第281章 钟离深醒了 温暖刚刚离开病房,钟离深就睁开了眼睛。 其实,两天前,他就已经醒过来了。 他转头看着病房门前已经没有了温暖的身影,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眼中雾气氤氲。 遭遇车祸前,他已经拿到了那份亲子鉴定书,知道了温暖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车祸来的太意外,意外的他不得不怀疑那场车祸是人为的。 这两天,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怀疑到钟离重的身上。 尽管,他并不希望自己怀疑的方向是正确的。 警方和他的主治医生也对外封锁了他已经醒过来的消息。 他换了个姿势,又闭上了双眼。 楼梯道里灯光阴暗,因为很少有人走这里,即便打扫的干干净净,也掩不住那种潮湿的有些发霉了的味道。 温暖和曲永走到十六层楼的楼梯道上,迎面遇到了两个男子。 这两个男子,一个身穿黑色运动衣,一个身穿黑色休闲裤,蓝色格子衬衣,因为那二人都带着一次性天蓝色卫生口罩,温暖看不清两人的面容。 只是猜测这两人应该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那两人经过温暖和去用身边时,其中一人多看了温暖两眼,尽管那眼中的讶异,狠厉之色一闪而过,还是被温暖精准的的捕捉到了。 温暖长得漂亮,一般情况下,陌生人见到她,最大众的表情应该是惊讶,而并非讶异。 如果是真是觉得她和曲永走楼梯,不走电梯的这种行为很是莫名其妙,应该只有讶异,而不可能出现狠厉之色。 温暖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而且,刚刚那人给她的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转脸对曲永递了个颜色,示意他走的慢些。 曲永会意,他也感觉刚刚那两人一定是有问题。 四五十岁了,不乘电梯,爬楼梯。 这种锻炼身体的方法不适合中年人,要是年轻人的话,还差不多。 那两人走到十七楼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爬楼梯的速度有些减慢。 温暖和曲永走了十几个楼梯干脆停下不走了,侧耳聆听着那两人上楼的动静。 几分钟后,那两人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温暖估摸着那两人应该是走到了十八层。 十八层的楼道口,有人在那里把守,她其实并不是太担心。 她和曲永轻手轻脚的折身,向着楼上走去,待他们走到十七楼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问道:“你们两个是做什么的,这里禁止探视。” “我是钟离深先生的私人律师白起山,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助理龙力,钟离深先生是我的当事人,我有权利知道钟离深先生的身体的恢复情况。” “这样,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温暖和曲永这时候已经快走到十八楼的楼道口。 片刻后,他听到有人说道:“好吧,你们可以进去探视,但是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好的,多谢这位同志。” 温暖有些急躁,怎么就能放那两个人进病房呢? 律师怎么了? 这时候,她突然想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刚刚那律师说她姓白,和玉玲珑玉器店的老板说的姓白的先生是不是一个人? 她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太对,她快步跑出了十八楼的楼道口。 “刚刚你不是刚从这里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执勤的那位同志见到温暖一脸严肃的问道。 温暖抬手指着病房的方向,急急低声道:“同志,刚刚那个姓白的,他,他,你怎么能放他进去。” 这位同志对着温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这位小姐,请您回去吧,不要妨碍我们执勤。” 温暖一脸焦急,道:“可,可——” “这位小姐,你要相信我们,能放什么人进去,不能放什么人进去,我们自有决断。” “那现在我们要进去,你放我们进去。” 温暖眼看着那两个男人进了1806号病房,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她说着话,就向前走了去。 “对不起,这位小姐,你刚刚已经探视过了,请您离开。” 那人阻拦着温暖不让温暖进去。 “你这人不让我进去是不是,出了事,你负责。” “好,我负责,现在你们可愿意走了吗?” 温暖一脸愠怒,心道:“说得好听,你负责,要是真出了事,就是一条人命,你能负责的起吗?” 温暖想再说些什么,或者是硬闯过去。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一定是出事了,我要过去看看。” 温暖说着话就向前冲过去,还是被那人一把给拦住。 “稍安勿躁。” 稍什么安? 勿什么躁? 温暖正想喊曲永将这人制住,她好趁机冲过去,就见到十多名身穿便衣的同志从钟离深病房两侧的病房里冲了出来,瞬间就进到了1806病房里。 温暖一时愣住了,这么多人守着钟离深的病房,她刚刚经过那两间病房时竟然没有发现。 片刻后,刚刚那两个男人就被人扭着胳膊从1806病房里走了出来。 两人的口罩被拿掉,其中一个皮肤白皙,看起来有些阴柔的男人温暖从来就没有见过。 但是,另外一人。 温暖在看到那人的瞬间后,心中立即就涌上了滔天的怒火。 这人竟然会是——钟离重。 钟离深的亲弟弟,她的亲叔叔。 为了权力,金钱,地位,一个人竟然凶残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下得了手吗? 钟离重的神情有些颓败,他不经意间看到了站在楼道口的温暖,脸色瞬时间就变得狠厉起来。 温暖冷冷的看着他,片刻后她笑了一下。 这钟离重坏人有恶报,自作自受! 她清楚的看见钟离重脸上的不甘和失望。 他最终也没有坐上钟离家族的族长之位,他的儿子也没有可能继承钟离深的全部家产。 他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算进去了! 等钟离重和那姓白的律师被几位便衣扭送进电梯之后,最后从病房里走出来一人。 这人,温暖见过,是周定元。 周定元扬声对那位拦着温暖的同志道:“小王,放她进来。” 周定元的话音一落,温暖就快跑了几步,冲到了周定元的面前。 因为周定元说放她进来,而不是放他们进来,曲永依旧被拦在那里。 周定远看着温暖一副心急如焚的担忧模样,开口说了句:“快进去吧,他在等着你!” 温暖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周定元的意思。 谁在等着她? 难道是钟离深? 可是,他还没有醒过来,怎么可能会等着她。 她疑惑的看了看周定元,想着病房走去。 周定元转身看着温暖的背影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淡定说了句:“钟离重和白起山已经落网,传我的命令,所有人按照计划好的部署,立即开始收网。” 他打完电话,走向电梯的方向,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处理。 他的使命就是为了昆城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病房里,钟离深已经坐了起来。 温暖进到房间,看到这一幕,惊愣的在原地站了片刻后,才反应了过来。 钟离深,他醒了! 真的醒了! 她眼中瞬时间就盈了泪,顷刻间泪流满面。 她想起裴依云,想起沐雪,眼泪流得更凶。 钟离深看着温暖,笑了笑,他是想给温暖一个好印象的,他是想笑给她看的。 可不知为什么,他的眼中流了泪。 他见到他的女儿,明明是很高兴的事,他怎么能哭呢。 可是,这样想着,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向下流。 “温暖,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 钟离深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个女孩,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医院,赫连老夫人住院的病房里,因为沐雪蓦然间犯了病,他毫不留情的大声训斥了她! 第二次见到她时,是在玉石展览会开幕的第一天,因为沐雪,他动手打了她一巴掌。 当温暖走到病床前,钟离深看着她,最后心疼的问了句:“那个巴掌,还疼不疼?” 温暖愕然,她抬手摸了摸她曾经被打的脸颊,含泪笑道:“早就不疼了!” 钟离深自责的说道:“我对不起你,你不会怪我吧?” 温暖坐在病床前,看着钟离深笑了笑,道:“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而且,这些年,我跟着齐燕妈妈,过得很好!” 温暖越是懂事,钟离深越是自责。 这两天,周定元把他知道的有关于温暖的事情几乎全都告诉了钟离深。 当然,温暖上了凉苍山的事情,他也一并告诉了钟离深。 的确,温暖是个好孩子,是个令他引以为傲的孩子! 没有钟离家的照拂,她依旧过得很好,她很坚强,也很独立,很聪明,也很孝顺。 “孩子,如果沐雪知道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钟离深想到沐雪,神情黯了黯。 “钟离叔叔,沐雪婶婶她现在在江城裴家,你放心,她被照顾的很好。” 听到江城裴家,钟离深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 “温暖,为什么是江城裴家,你母亲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裴家人,这么多年,她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江城两个字,当然,裴家这两个字就更不能在她面前说了。” 温暖止了泪。 “为什么?江城裴家可是沐雪婶婶的娘家。” 钟离深不希望温暖继续称呼他为钟离叔叔,称呼沐雪为沐雪婶婶,可是,他想着,等他出院之后,他要召开记者会,将温暖是他和沐雪亲生女儿的事情公布于众,到时候,温暖再开口也不迟。 “你有一个姐姐,名字叫钟立文,她在五岁的时候就死了,你知不知道他是怎样死的?” 温暖正想接话,钟离深继续激动的说了起来。 “她是被裴重山,也就是沐雪的亲生父亲给扔进了裴家别墅里的荷花池内给淹死的!” 怪不得钟离深如此讨厌裴家的人,如此讨厌江城人! 症结就在这里。 “你母亲刚开始并不知道,只以为那是个意外,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年,她受不了这个打击,跳下了澜沧河,后来被一位渔民给救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后来,她精神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就疯了!” 温暖听完钟离深的话,蹙眉问道:“这个消息,沐雪婶婶到底是听谁说的?” 钟离深回道:“当时这话我也问过沐雪,她脑子已经受了刺激,只说好似裴家人,并没有具体说出是谁?” 温暖:“钟离叔叔,你信吗?钟立文是裴重山的亲外孙女,他怎么可能会杀害一个五岁的孩童,这怎么可能?” “沐雪的父亲希望沐雪结婚后留在江城,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和她父亲大吵了一架,执意带走了沐雪,也许从那时起,裴重山就恨上了我,他曾经扬言,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他要和沐雪永远断绝父女关系。” 病房里静静地,钟离深身子还是有些虚弱,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大滴的汗珠。 温暖没有想到钟离深对裴重山的怨念如此深,她忍不住为裴重山正名。 “钟离叔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告诉你,钟离文当年并没有死,裴重山为了钟立文着想,免得她长大后受欺负,将她交给了他的大儿子裴继良和大儿媳冯静初抚养,改名为裴依云,裴重山最疼的就是裴依云了。” “裴依云,你说的是真的,她在哪,你的那个姐姐在哪?” 钟离深的双手抓着温暖的肩膀,惊喜问道。 他的两个女儿还都在,真好,真好! 这一刻,温暖鼻子发酸,她就是裴依云,她就是钟离文,那个温暖,那个黄泉路上的遇到的柔弱女孩,她的亲妹妹,早就不在了。 “钟离叔叔,姐姐,她二十五岁的时候突发意外,去世了。” 大悲大喜之后,钟离深的脸色变得颓丧,他的神情悲戚。 片刻后,他忍着悲痛看着温暖问道:“你姐姐,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结婚了没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 第282章 真是个傻子 温暖:“姐姐她很漂亮,很善良,也很聪明,冯静初没有自己的孩子,将她当作亲生女儿来疼爱,裴重山更是宠她宠的没了边,姐姐她很争气,年纪轻轻的就考了美国一所大学的经济学博士,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夸赞她。三年前,她回国之后,出了事,害她的四个人也已经被逮捕,只是,姐姐,她,再也回不来了。” 钟离深静静地听着,钟离文是个令他骄傲的女儿。 “钟离叔叔,姐姐她活着的时候很快乐,没有什么缺憾,有爷爷,父亲,母亲的疼爱,对了,她还有个对她不错的男朋友。” 温暖想起了毕逸风,毕逸风是因为误会裴依云怀了别人的孩子,才和裴依蓝在一起的。 其实,裴依云活着的时候,她对裴依云还是很不错的。 温暖这样说一方面也是为了宽慰钟离深。 片刻后,钟离深点点头,有些哽咽的道:“我的文儿,她小时候就是个令我骄傲的好孩子。” 温暖含泪笑了笑,心中却是更加难过。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温暖最先开了口:“钟离叔叔,您还是躺下来,好好休息,别再想这么多了。” 钟离深此刻多想听温暖喊他一声“爸爸”。 但是,他心中对温暖感到万分的愧疚,他苦笑了一下,温暖这么好的孩子,他没有养过她一天,他有什么资格要求温暖喊他“爸爸”。 温暖只是习惯性的喊钟离深“钟离叔叔”,哪里想的到钟离深会想这么多,她只是单纯的认为钟离深的身体还没有痊愈,这会儿说了这么多话,有些累了,需要休息。 钟离深看着温暖点了点头,由温暖搀扶着躺在了病床上。 但是,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温暖。 “钟离叔叔,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好。” 钟离深表情不舍的回了一个字。 刚刚钟离重和他的律师白起山进入病房,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签署一份文件。 他们并不知道钟离深已经醒过来了,正当他们拿着钟离深的手指沾了红色印泥准备在那份文件上按手印的时候,被事先埋伏好的人抓了个正着。 那份文件的内容就是,钟离深自愿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动产和不动产,以及公司所持有的全部股份等等全部赠与他的侄子钟离奎。 钟离重是他的亲弟弟,钟离奎是他的亲侄子。 可是,这般至亲的人竟然会对他做这种事情,钟离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 刚刚因为钟离重的事情备受打击,如今又听温暖讲了这么多,他不仅身体上很是疲惫,精神上更是备受折磨。 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他欠温暖这个女儿的愕,他一定要加倍偿还。 还有沐雪,他的妻子,他要亲自去江城,接她回来,并且告诉她,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活在这世上。 他要沐雪赶快好起来,和他一起共同疼爱温暖,呵护温暖,把他能想到的,能做到的,所有的美好给予温暖。 温暖出了病房,病房外的过道里依旧有人在值岗。 曲永见到温暖眼睛红肿着,好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关心问道:“温暖小姐,你没事吧?” 温暖摇了摇头,笑了笑,轻声道:“我没事,我们现在去超市。” 曲永点点头,二人乘电梯下了病房楼,不久后离开医院。 十几分钟后,温暖和曲永来到了四方超市。 超市的服务台前并没有见到闹事的那几个男子。 温暖询问了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才知道那些前来超市闹事的人是这一带的地痞,纯粹就是来这里讹钱的,十分钟前,已经被警察带走。 地痞? 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地痞! 连赫连璟的面子都不给,而且还这么巧,赶在钟离重去医院的时候就来这超市闹事。 邓如一见到温暖,非常高兴。 “大姐大,你可来了,你不知道,刚刚那些人真是太不讲理了,我真想找几个人把他们狠狠揍一顿解解气。” 温暖:“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 邓如一不解的问道。 “然后就是,你要是打死了人怎么办?你打伤了人怎么办?你被打伤,打死了怎么办?” 温暖的话说完,邓如一一下就愣住了。 他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温暖:“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求的是和气生财,若是一点点小事,诸如顾客买了东西又反悔,不想要了,或者是嫌这嫌那的,只要是不损坏物品包装,不影响二次销售的直接就可以退换,当然了,若是遇到像今天这样蛮不讲理的顾客,是我们的责任我们绝不推诿,但是,不是我们的责任想要讹诈我们,我们可以报警或者是报给工商局来处理此事。” 温暖说完这番话看了一眼邓如一,继续道:“打架非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还会使我们处于被动的境地,到时候,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幸好我忍住了,没动手。” 邓如一笑呵呵的道。 温暖回了句:“做的不错,给你点个赞。” 不久后,温暖上楼,来到她的办公室,一间十平方左右的房间里,开始工作。 曲永在超市里买了菜,下午六点钟的时候,开车带着温暖回到了那栋二层小楼。 廖刚的厨艺不错,做了几样小菜,又蒸了些米饭,几人吃过饭后,三自回房间休息。 翌日中午,江城。 裴家别墅。 餐厅里,裴重山坐在首位,他的左侧坐着裴继良,巩思燕夫妇二人,右边是沐雪和张橙,裴依蓝坐在裴重山的对面位置上,紧挨着张橙。 “慕白,来,尝尝这块奶汁鱼片,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裴重山夹菜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张妈上前,想帮忙夹菜,被裴重山阻止了。 当那块看起来美味无比的奶汁鱼片放到沐雪面前的碟子里,巩思燕的脸瞬间就变了色。 她斜睨了沐雪一眼,阴沉着脸,当着裴重山的面,她不敢发作。 裴慕白,她的小姑子,死就死了吧,怎么还活过来了。 老头子活不了几年了,这是趁着老头子活着来争家产了吧! 哼!一个疯子,不会还惦记着那些财产吧! 老头子给裴依云留的一大笔嫁妆,即便裴依云已经死了,也不愿意交给裴依蓝。 老头子这心偏的真是没谱了! 她悻悻的想着,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鱼片,鱼片,好吃。” 沐雪说着话,拿筷子夹那块奶汁鱼片,她一连夹了几次,都没有夹起来,张橙见状,立即夹起那块奶汁鱼片准备送入沐雪的口中。 沐雪长大了嘴巴,“啊啊——” 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鱼片,像个孩童一样。 巩思燕冷哼了一声,而裴依蓝直接就嘲讽说道:“真是个傻子!” 裴重山听了裴依蓝的话,瞬间就板着脸,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怒声道:“你怎么说话呢,她是你的姑姑。” 巩思燕当起了和事佬。 “爸,蓝儿说话不中听,可是也没说错啊,慕白这样子可不就是个疯子!” 裴继良用胳膊肘碰了碰巩思燕的胳膊道:“行了,你别说了。” 沐雪美美的吃着奶汁鱼片,压根就不知道因为她,饭桌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张橙敛眉,没有说话。 “她的精神是不好,可是,外人可以这么说她,你们作为她的亲人,怎么也这样说她,你们看到她这个样子,就不难过吗?你们到底有没有把她当作你们的亲人来看待?” 裴重山越说越气,张妈唯恐裴重山一怒之下犯了病,担忧的上前劝道:“裴老先生,您的身体还没有彻底痊愈,千万不要动气啊!” 裴继良站起身来到裴重山身边,劝道:“爸,她们两人都不太会说话,您千万别和他们计较,慕白是我的亲妹子,蓝儿的亲姑姑,她们看到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不难过,不心疼呢。” 裴继良说着话瞪了眼巩思燕和裴依蓝,继续道:“思燕,蓝儿,你们说是不是啊?” 巩思燕讪讪笑道:“继良说得对,我们当然心疼慕白了,我们不心疼谁心疼,爸,我们说错话了,您千万别生我们的气。” 裴重山气的哼了一声,但是脸色到底是缓和了一些。 裴依蓝好像是没有听到裴继良的话一般,拿起桌上的手机,站起身,慢条斯理的道了句:“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然后,她嘲讽地笑了笑,转身走出了餐厅。 “你们瞧瞧,你们瞧瞧,她这是什么样子,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她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裴重山气怒的抬手指着裴依蓝消失的方向大声嚷道。 巩思燕心道:“若不是你这个做爷爷的太偏心,她会这个样子吗?” 裴继良:“爸,蓝儿不懂事,等她回来,我会好好教训她。” “呜呜——坏人,你是——坏人!” 沐雪被裴重山的样子给吓到了,瞬间就呜呜的哭出了声,她抬手指着裴重山叫嚷着。 张橙忙劝慰沐雪。 “沐雪婶婶,别怕,别怕,裴爷爷不是生您的气,他最疼您了,他可不是坏人!” “坏人,坏人,我知道了,他就是杀人凶手。” 沐雪说着话,猛地站起身,冲到裴重山的身边,拽着裴重山的衣襟,急切的问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孩子弄哪去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杀了她,是不是?” 裴重山一时间被问的愣住了,片刻后,他回道:“孩子,什么孩子,谁杀了孩子?” 巩思燕心中惊慌,她冲过来,一把扯着沐雪的胳膊往后拽,边拽边道:“慕白,我看你真是疯的不轻,敢和爸这么说话,爸真是白疼你了。” 沐雪的力气出奇的大,她一把就甩开了巩思燕的手,转脸瞪着巩思燕道:“你说谁疯了?你才是个疯子,你个丑八怪!” 巩思燕听到沐雪骂她丑八怪,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一个疯子,骂她是丑八怪。 这个慕白,她还没进裴家的门时就和她不对付,整日的看她不顺眼,如今成了疯子,还不忘诋毁她,真是太客气。 巩思燕咬牙上前紧紧抓住沐雪的手,在沐雪又一次想要甩开她的手的时候,借着沐雪甩她的力量趁势倒在了地上,连带着沐雪也摔倒在地。 巩思燕倒地后,大声的“啊”了一声。 紧接着,她双手捂住头部大声嚷道:“裴慕白,你个疯子,疯子。” 然后,她爬起来冲到沐雪面前,抬手就打了沐雪一记狠厉的耳光。 本来,她是想爸沐雪拽倒在地的,可是,那沐雪别看疯了,劲倒是挺大,沐雪没倒下,她倒是摔倒了。 巩思燕心中又气又怒。 裴重山见到沐雪挨了巩思燕一巴掌,十分的心疼,他怒瞪着巩思燕道:“你从现在起,就给我滚出裴家,滚的越远越好,以后不要再进裴家门。” 巩思燕委屈大叫:“爸,她摔了我你怎么不说,你这样也太偏心了,她只不过是个疯子,我只不过打了她一巴掌,你就叫我滚,我是她大嫂,我教训一下她怎么了?再说了,现在继良是裴氏集团的总裁,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个家有我一半,你凭什么叫我滚,凭什么?” 张橙也是很心疼沐雪,她看着沐雪傻傻的站在那里捂着被打的脸掉泪,心中一酸,拉着沐雪的手就想早点离开餐厅。 裴重山的声音传了过来:“张橙,你给周医生打个电话,叫他赶紧过来一下,看一下慕白。” “好的,裴爷爷。” 沐雪被张橙拉着走,有些不情愿。 张橙劝道:“沐雪婶婶,你忘了暖暖姐交待的话了,她要我们乖乖在这里等着她,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沐雪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喃喃道:“暖暖,我要听暖暖的话,暖暖要回来了。” 张橙:“是啊,沐雪婶婶,我们回房间给暖暖打电话,好不好?” 沐雪拍着手笑道:“好啊,我要给暖暖打电话。” 第283章 风云酒楼 张橙叹了一口气,沐雪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好在她还记得暖暖交代的话。 张橙和沐雪离开餐厅之后,裴重山在张妈的搀扶下坐回椅子。 “巩思燕,慕白是我的女儿,除了我,没有谁有权利教训她,你不是说你是继良明媒正娶的妻子吗,现在我就叫继良把你给休了,赶出裴家。” 巩思燕心中一惊,这老头子不会是来真的吧。 自己是小.三上位,这老头子从来就没有真正瞧得起她。 甚至,他曾经说过,裴继良的原配冯静初的死也是因为她和裴继良的关系而长期抑郁,早早地就去世了。 这老头子早就想将她赶出裴家了。 裴继良为难的看着裴重山,道:“爸,她是辰儿和蓝儿的母亲,我怎么能说休她就休她,就因为她打了慕白,要不然,我打她一顿给慕白出出气,您老消消火,还不好?” “怎么,你这是在护着她?” 裴重山转脸瞪了裴继良一眼,继续道:“你还以为她真的是贤良淑德,她要是贤良淑德就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了?” “爸,您不要老提以前的事行不行,您不能因为过去的事情,总是看她不顺眼,再说了,她只不过是看不惯慕白那样对您,打了她一巴掌而已,您犯的着这样不依不饶吗!” 裴继良的这番话说完,巩思燕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就知道,裴继良会维护她的。 裴重山抬手指着裴继良气道:“你,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裴继良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不久之后,张妈扶着裴老爷子回了他的私人客厅。 裴重山走后,巩思燕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对裴继良道:“继良,你爸他就是看不上我,我都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了,还要将我赶出裴家,我这是怎么得罪他了,我不活了,我活不了了,唔唔唔——”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他毕竟是我爸,还有,慕白毕竟是我的亲妹子,以后不中听的话你还是少说的好。” 裴继良说完话就向餐厅门口的方向走去。 巩思燕见状,上前疾走了两步,一把拽住裴继良的衣袖道:“我知道我说话是不中听,可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她离开家这多年,还不是我们在照顾爸,可你看爸,他一点也不念我的好,在这个家里,我算什么!” 裴继良顿住脚步,转脸看着巩思燕道:“你还有完没完,我还要赶着去公司处理事情呢。” 巩思燕:“行行行,我不说了好不好,你快去公司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餐厅门。 裴继良去了公司,巩思燕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可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几分钟后,她又打了那个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 最后,巩思燕将手机扔在床头,坐在房间里的一张单人沙发上,从一旁的圆桌上拿过一盒烟,从中抽出了一根,拿火机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 那人为什么会关机呢,这可是从来就没遇到过的事情。 难不成昆城那边出了什么事? 昆城。 温暖刚刚吃完午饭,坐在沙发上和曲永,廖刚两人说着话,就接到了张橙打过来的电话。 张橙将刚刚在裴家餐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温暖听。 温暖听完后愣了几秒钟,对张橙道:“我将龙伯的联系方式告诉你,真的有什么急事,你就直接给龙伯打电话,龙伯一定会帮助你们的,另外,我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去,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好好照顾沐雪婶婶,对了,你们在裴家,除了去餐厅吃饭什么的,尽量少出房间。” “好的,暖暖姐,我知道了。” 张橙说完话后,挂断了电话。 温暖担心沐雪,微蹙了眉头。 裴重山没有将钟立文,也就是裴爷爷扔进荷花池,那么,这个消息,到底是谁告诉沐雪婶婶的。 若非如此,沐雪婶婶也不可能跳下澜沧河,更不可能被刺激的精神出了问题。 钟立文夭折三年之后,沐雪婶婶才疯的,也就是说,她疯的原因不是因为钟立文的死,而是因为杀害钟立文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选择跳河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被救后就疯了,所以忘记了自己和钟离叔叔还有一个女儿。 这也就是她这么多年没有去找寻温暖的原因。 理清了这些纷乱的头绪之后,温暖对于沐雪在裴家的安危更加的担心了。 她想了想,又给龙伯打了个电话,将她分析的结果告诉了龙伯。 最后她说:“龙伯,请您务必在裴家找两个可靠的人随时注意沐雪婶婶的动向,一定要护她周全,我会尽快会江城。” 龙伯也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裴慕白跳河之前回过裴家一趟,那时候,裴重山不在家,到底是谁处心积虑的扭曲事实,刺激的裴慕白跳了河。 是裴家自己的人,还是帮佣,或者是,那个时间有外人在裴家。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已经无法查证。 现在,只有尽力保护裴慕白的安全了。 温暖听到龙伯答应帮忙后,微微的放了心。 接下来的一周,她又去了市医院几趟,钟离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已经能下床慢慢的走动。 同时,钟离重被抓,钟离家族企业的很多决策都在等着钟离深拿主意,钟离深的特助汪东全几乎每天都会去医院一趟,有时候,他还带着钟离家族企业高薪聘请的律师。 一周后的一个早晨,温暖刚刚起床,就接到了傅远东的一个电话。 这段时间,凉苍山的事情并没有见诸报端,只是坊间流传着很多版本。 傅远东和她一起下了凉苍山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温暖曾经试着给傅远东打过一个电话,但是没有打通。 电话里,傅远东告诉温暖,他在昆城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江城的公司那里出了些状况,他今天中午坐十点半的飞机回江城。 温暖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打电话就是来和她告别的吗? “这样啊,祝你一路平安。” 温暖的语声淡漠疏离。 电话那头,傅远东顿了顿,继续道:“暖暖,我有点想你了。” 想我了? 还有点! 温暖蹙眉,淡淡回了句:“是吗,不好意思,我可是忙得很,有一点也不想你!” “真的吗?” 傅远东问。 温暖挑眉回了句:“当然是真的,你要是不给我打电话,我都忘了还有你这么个人了。” 隔着电话,温暖都能感觉到现在傅远东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暖暖,你怎么了?” 温暖:“不怎么,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电话了啊!” “你别——” 傅远东的那个“挂”字还没有说完,温暖就挂了电话,然后,她瞪着手机看了会,傅远东电话又打了过来。 温暖自言自语道:“该回江城了,才想起给我打电话,还有一点想我,那我想你的多,岂不是亏了,哼——” 接下来,温暖点了关机键。 今天花店有点忙,小叶子昨天打电话就对她说过,有个大客户昨天在花店里预定了三十六个开业花篮,要她们九点钟准时送到开业地点。 她已经联系了邓如一和程哲,今天的花篮由他们二人开车送过去。 不到七点半,温暖就来到了“笑春风”花店。 她到那里的时候,小叶子早就开了花店门,店门外面,分为两排,放着三十六的花篮,其中有八个是已经插好的花篮。 小叶子正提了一大箱的花泥走出店门,见到温暖笑着招呼道:“暖暖老板,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吗。” 温暖说着话,连忙上前去帮忙。 将近八点半的时候,三十六个花篮全部插好花,温暖和小叶子各自忙的流了一脸的汗。 几分钟,程哲开车过来了,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邓如一。 四人人将花篮一个一个搬上车,固定好。最后还剩下十个花篮装不下。 “这样吧,我先送一趟,回来再来拉剩下的这些花篮,应该来得及。” 程哲说道。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怎么可能来得及?” 小叶子犯了愁。 邓如一插话道:“要不然,这一趟,程哲和小叶子去送,我给我的朋友打电话,借辆车,大姐大和我再将剩下的这些花篮送过去好了。” “你那个朋友的家离这里远不远,今天没有出车吧!” 温暖不放心的问道。 耽误了比人的开业大吉可就不好了。 “放心,我这朋友这两天中了彩票,说是这一周都不出车了,就在家当大老爷,他家就和我们这里隔了一条街。” “那好吧,你赶紧打电话借车。” 邓如一去借车,程哲和小叶子先去送那二十个花篮。 温暖就在店门口等着邓如一借车来。 十分钟左右,邓如一开了辆三轮车过来了。 温暖傻了眼,敢情这邓如一去借车就是借辆三轮车。 邓如一嘿嘿一笑:“大姐大,放心,这三轮车装得下十个花篮,误不了事。” 时间紧迫,再找别的车已经来不及,温暖只好道:“那好吧,赶紧的,将花篮搬到车上去。” 邓如一:“好嘞!” 几分钟后,花篮全部搬上车,温暖关了花店门,坐上了三轮车驾驶座,和邓如一并排坐在一起。 邓如一发动了三轮车,笑着对温暖说了句:“大姐大,坐好喽,我要开车了。” 温暖敛眉,她这可是生平头一次坐三轮车,还是坐在三轮车的副驾驶位置上。 她的手紧紧抓住驾驶座,唯恐不小心被颠了下来。 邓如一开车的技术很好,三轮车开的倒还算平稳,并没有温暖想象的那般颠簸。 车子行驶到昆城东郊的一处并不算太宽敞的道路上,迎面开来了一辆黑色的悍马。 温暖瞧这那辆车和傅远东曾经开过的那辆悍马车型差不多,心道:“这会儿,傅远东应该是在去飞机场的路上了吧。” 悍马车经过温暖所乘坐的那辆三轮车的时候,坐在车后排的人惊诧的看着坐在三轮车上的女人从他面前一晃而过。 那女人穿着鹅黄色的长裙,长发向后飞扬,面上隐隐带着笑意,纯美迷人的样子怎么和温暖那般相像。 三轮车车厢里放着很多花篮,温暖就是开花店的。 那女人就是温暖! 和她并排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是谁,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清秀斯文的样子。 傅远东的脸色趋冷,他沉声道:“赵新,前方掉头,跟上刚刚那辆三轮车。” 赵新道:“好的。” 小六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听到傅远东的话,诧异问道:“门主,不去飞机场了?” “改乘下一班飞机好了。” 小六无语了。 这傅远东今天的脾气好像是不怎么好,他早上给温暖小姐打了个电话之后,就是这样一幅生冷的样子。 也不知道那女人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现在倒好,连飞机场都暂时不去了,要跟踪一辆三轮车。 三轮车和悍马不是一个档次,这傅远东为什么要和一辆三轮车过不去。 赵新和小六刚刚只是看到了一辆三轮车过去,并没有注意到三轮车前坐着的两个人。 赵新开车到了前方路口,拐了个弯,从后面跟上了三轮车。 悍马车和三轮车只隔了不到十米的车距。 傅远东的眼睛坐直身子,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三轮车。 三轮车在前面的一个路口向右拐,又行了数十米,最后停在了一栋大楼前。 这栋大楼的一楼和二楼是一家新开的大酒楼。 酒楼的名字叫:“风云酒楼”。 酒楼的门面装修的很是气派,闪闪发光的金字招牌,旋转式的玻璃门,门两旁的位置,分别放着一尊约莫有两米多高的石狮。 酒楼的门前已经摆了两排花篮。 花篮的上面有着两条写满了某某人,某某公司祝酒楼开业大吉的红色绸带。 第284章 从今以后,我要守护你 邓如一和温暖下了车,和正等在那里的程哲,小叶子一起将三轮车上的花篮一一卸下来,和原来的那些花篮摆放在一处,整理好。 这时候已经将近九点钟。 邓如一开了三轮车去还车,程哲还要去帮超市进货,也开车离开了。 温暖和小叶子等下忙完准备坐出租车回去。 风云酒楼门口的前来祝贺的宾客熙熙攘攘,温暖和小叶子忙完后进了旋转门,去酒楼的前台那里将花篮的尾款给结清,转身正想离开酒楼的时候,刚好九点钟。 酒楼门口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伴随着鞭炮声响起的是一阵喜庆的西洋乐器吹吹打打的声音。 酒楼的开幕仪式开始了,小叶子拉着温暖向大门处走去,想凑个热闹。 西洋乐只响了几分钟就暂停,门外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 一系列喜庆的开场白之后,温暖听到主持人问道:“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这家酒楼的名字为什么叫‘风云酒楼’,是不是取自于风云际会这个词?” “不是。” 一个男人淡若熏风的声音。 温暖刚好走到旋转门前,听到这句话后脚步微微顿了顿。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但是她并没有多想,毕竟,她在昆城认识的人并不多,而她在昆城认识的人之中并没有听说过谁开了这样一家装修的奢华富贵的酒楼。 “那么,您能不能给今天的在场的来宾讲一下,风云这个名字的由来?” 主持人饶有兴味的继续问道。 “好。” 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有了些喑哑。 温暖和小叶子相继走出了旋转门。 门前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一个临时放置的铺着红色地毯的平台。 平台的前面围着很多人,左右两各站着四位身穿大红旗袍,身姿窈窕,捧着红色托盘的礼仪小姐,托盘中是等会用于剪彩的各种用具。平台的后方站着身穿酒店制服的男女,应该是酒店的中高层管理人员。 而平台的最中央的位置上站着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那男子身穿浅灰色休闲西裤,上衣是手工缝制的淡绿色棉麻衬衣,看背影给人极其清爽淡雅的感觉。 他的左侧站着的是身穿黑色西装的主持人。 温暖站在旋转门前,正想着和小叶子从酒楼右侧走到不远处的大道旁拦一辆出租车,早点回花店开门营业,却冷不防被小叶子拉着绕个弯,走向平台的前方。 “哇塞,这么多人啊,暖暖姐,我们看一会,就看五分钟就走。” 温暖笑着摇了摇头,任由小叶子拉着她向前走。 不就是酒楼的开业庆典,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她也不想拂了小叶子的兴致。 今天做了这样一个大单,得了,晚开回门,就当会假了。 这时候,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因为他用了话筒的缘故,他说的一字一句都清晰的传入温暖的耳中。 “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把她弄丢了,现在我想把她找回来,用我余下的整个生命来爱她。” 男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现场一片静默。 片刻后,男人继续道:“她的名字里有个‘云’字,我的名字里有个‘风’字,风伴云,云随风,我希望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再分开!” 男人说到这里,现场响起了一阵掌声。 温暖站在人群外,愕然的看着台上的男子。 这毕逸风什么时候来的昆城? 他怎么在这里开了一家大酒楼? 他口中说的名字中带‘风’字的女人是指裴依云吗! 裴依云已经不在了,他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 温暖心中五味杂陈,她微敛了眉,拉着小叶子的手转过身,就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毕逸风深爱过裴依云吗? 应该是爱过,但是深爱,还谈不上! 他和裴依蓝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是变相背叛了他和裴依云之间的爱情。 现在又在这里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有意思吗! 傅远东站在台下的一处角落里,看着台上的毕逸风,脸色变得冷肃起来。 毕逸风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知道了些什么? 还是说,他说要用他余下的整个生命来爱的人并不是裴依云,而只是恰巧名字中带了一个‘云’字的女人! “想不到我们的毕总还是一个性情中人,我在这里代表今天的所有来宾祝毕总得偿所愿,心想事成。” 主持人这番话说完之后,接下来是隆重的剪彩仪式。 本来剪彩说好的是由毕逸风来完成,但是,毕逸风在主持人说那番祝福的话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正拉着小叶子匆匆离开典礼现场的温暖。 他转身对主持人说道:“剪彩这事找佟翼来。”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匆匆下了台,向着温暖所在的方向快步跑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的来宾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不由自主的转过头,看向毕逸风。 这毕总到底是为什么会临时将剪彩的任务交给风云酒楼的总经理佟翼? 他跑这么快到底是为了见谁? 温暖并不知道刚刚发生的这些事,她拉着小叶子走到路边,站在那里等出租车。 毕逸风跑上前,看到温暖异常的欣喜和激动。 温暖听到脚步声,转回头,正对上毕逸风注视着她的款款深情的目光。 她微愣在那里。 “暖暖,你来了!” 毕逸风暗自压下心中的狂喜,尽量调平静对温暖说话。 温暖点点头。 小叶子看着毕逸风清逸出尘的身姿,温润如玉的面容,又想着刚刚温暖拉着她仓促离开的情景,直觉这男人和温暖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既然来了,就晚会再走,我带你到酒楼里坐坐。” 毕逸风说话的声音像柔和的清风拂过耳边,那声音很好听,也很,让人舒服。 但温暖已经不是以前的裴依云了,她微微笑了笑,平静的回道:“谢谢,不用了,我很忙。” 小叶子看着一脸深情的毕逸风,又看了看神色淡然的温暖,竟然有些同情起毕逸风了。 这么优秀的男人,这暖暖老板干嘛要伴着一副面孔,生人勿进的样子呢。 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不可以吗! 她想到这里,很善解人意的对温暖道了句:“那个,暖暖姐,花店那里我一个人忙得过来,你有事就去忙。” 温暖瞪了小叶子一眼。 “我没说是去花店帮忙呀,我是有别的事要去做,可不可以?” 小叶子讪讪笑了笑,“暖暖姐,那我先去花店了,再见。” 这时候,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小叶子迅速像前跑了两步,抬手拦车。 出租车停在路边,小叶子打开车门上了车,温暖也迅速的冲过去,正想跟着坐上去,小叶子快速的关上车门,对司机师傅道:“师傅,快开车。” 温暖尴尬的跺了跺脚的功夫,出租车就向前开走了。 “暖暖,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送你!” 毕逸风走了过来,语声柔和的道。 温暖想对他说:“我去什么地方要你管,谁稀罕你送”,可是,她看了看毕逸风关心切切,清润如玉的样子,她真的是爆不了粗口。 毕逸风见温暖没说话,看着温暖苦笑了一下,面色戚戚。 “暖暖,你就给我一次送你的机会好不好,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你而已!” 温暖听着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以前这毕逸风也追求过她,可从来就没有这个样子过。 “暖暖,你这段日子过的还不好?我很抱歉,我没能帮到你,现在好了,我已经打算在昆城投资五亿的产业,风云酒楼只是第一步,以后,我有很多的时间在昆城,我可以保护你,照顾你,绝不会再让你受一点苦,掉一滴泪。” 温暖:“毕逸风,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吃苦掉泪和你有什么关系,拜托你别自作多情好不好!” 毕逸风紧紧注视着温暖,语声异常的坚定道:“以前的事都是我错,从今以后,我要守护你!” 毕逸风的这句话刚刚说完,就听到一个冷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毕总,我的女人有我来守护,就不用麻烦你了!” 温暖听到傅远东的声音,诧异转过头,看见傅远东脸色阴沉的正向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东哥,你怎么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飞机场吗?” 温暖的话音刚落,傅远东就冷冷的回了一句话。 “我说你今天手机怎么关机了呢,原来你在这里招.蜂引.蝶呢!” 毕逸风神情瞬间黯淡了下来。 现在的温暖已经不是当初的裴依云了。 她有了自己喜欢的男人! 但是,他,好像更喜欢她了,怎么办? 温暖听着傅远东语气这么冲,没有回话。 傅远东把脸转向毕逸风。 “毕总,我建议你还是把酒楼的名字改一下为好,风和云都是些缥缈之物,抓不到,留不下的,你还是改个现实一点的名字为好,譬如四海酒楼,富贵酒楼什么的。” 毕逸风:“多谢傅总的好意,但是我还是喜欢‘风云’这个名字,你个好意在下心领了。” “那,毕总,祝您生意兴隆,我们就不打扰了,再见。” 傅远东说着话,揽着温暖的腰际就向着一旁的停车场走去。 “喂,你能不能走慢点!” 温暖跟不上傅远东的步伐,偏偏腰又被他紧紧的揽着,好像是硬拖着她向前走,这令温暖很不舒服。 “不能,不然的话,我抱你!” 傅远东的语声依旧有点冷。 温暖:“算了算了,我走快点就好。” 毕逸风看着温暖加快脚步跟上傅远东的步伐,温润如玉的脸上浮现了些颓败的神情。 当年,若是他死守着和裴依云之间的那份爱情,现在还能有傅远东什么事! 他不止一次的懊悔过,但是,时光不可能再重来。 悍马车前,赵新和小六已经等在那里。 小六打开后车门,傅远东一把拽了温暖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小六为二人关上车门,摇头笑了笑。 看傅远东这冷的渗人的样子,他禁不住为温暖捏了一把汗! 你不接正.经男朋友的电话,却跑来这里给别的男人送花篮。 这送花篮就算了,你还和那男人聊什么天啊! 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个醋坛子吗! 小六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上,赵新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一眼,后座位上并排坐着的气氛不太融洽的两人,意味深长的笑了下,随即发动了车子。 车子行驶了几分钟后,后排座位上。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关机?” 傅远东看着温暖正襟危坐,一双潋滟的眸子只盯着窗外的风景看,却一点也没有认错的样子,终是认不出率先出了声。 温暖叹了口气,转脸看向傅远东。 “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 傅远东脸色愈加难看。 他可是记得给温暖打电话通了好长时间没人接,至于关机,那是后来的事情。 “是吗?” 傅远东声音淡淡。 温暖心虚的应了声:“手机真的关机了,没骗你。” 傅远东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他早上打电话给温暖,是因为他舍不得离开温暖。 即便他们这个星期到现在为止才见了一面,可是,只要想着,温暖和他在一个城市里,他的心中就微微有些暖意。 但是回江城就不一样了,距离太远! 好在他打不通温暖电话,临时决定改乘下一班飞机,去找温暖,否则的话,他前脚走,毕逸风后脚就填了空子。 不是他不放心温暖,实在是温暖太招人! 毕逸风,赫连璟,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傅远东这样想着,拿出手机拨打了温暖的手机号。 当温暖拿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傅神话’三个字的时候,转脸看了傅远东一眼。 一个车里坐着,还用的着打电话吗! “你这手机的电量应该有百分之九十吧,你这手机充电的速度可是够快的啊!” 温暖暗道了句:“真是阴险!” 第285章 没有深爱,何来守护? 但是她面上却是赔笑道:“是啊,我昨天才新买的充电器,用不到二十分钟,手机的电就充满了。” 傅远东看着温暖话说的很硬,但明显是很心虚的样子,也没有戳破,扯了扯嘴角,向后靠在了车座椅背上,微微地闭了眼,不再说话。 温暖这才算彻底松了口气,再次将脸转向窗外,看着路边的绿化带里芳草萋萋,繁华朵朵。 车子在前方拐了个弯,又向前行了一段时间,温暖这才恍觉,前方的那座山是伏羲山。 从昆城去飞机场的路就经过伏羲山。 温暖有些心慌,傅远东这不是要带她一起回江城吧。 她转脸看着傅远东好像是睡着了的样子,随即问向前方开车的赵新。 “赵新哥,我们这是去机场吗?” “是,再过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飞机场了。” 赵新回道。 “也好,我和你一起去送东哥和小六,回来的时候,你把我送到四方超市就好。” 温暖说完话后,几分钟内,赵新都没有回话。 她不知道的是,赵新也不知傅远东的意思。 温暖这是去送人,还是自己也要跟着一起回江城。 他转脸看了看小六,小六刚刚也听到了温暖的话,转脸对赵新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傅远东真正的想法。 “那个,温暖,到了再说。” 赵新终于回了话,可是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和没回差不多。 小六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傅远东带温暖一起回江城,但是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他看着后视镜里温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坐在那里,有些愁眉苦脸的,撇嘴笑了笑。 你今天可是给傅门主灌了一坛子醋,又不道歉,傅门主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你呢! 说实话,温暖心中还是非常想念齐燕,沐雪还有裴重山以及张橙的。 但是,钟离深那里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是想等着钟离深出院之后,再回江城的。 早回去几天也无不可,只是今天这个状况,她要是乖乖的跟着傅远东一起回江城,总觉得特别的别扭。 她蓦然间想起了不久前毕逸风说的话:”她的名字里有个‘云’字,我的名字里有个‘风’字,风伴云,云随风,我希望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再分开!” 又想着毕逸风对她的深情告白。 毕逸风不可能知道她就是裴依云,难不成毕逸风这人魔怔了,看着他和裴依云想象,就将错就错的将她当作裴依云。 这也太荒谬了! 不过话说回来,毕逸风自从知道裴依云出事的消息之后,他好像是极其的偏执,他有这么爱裴依云吗! 没有深爱,何来守护? “想他呢?” 傅远东讥诮的声音猛然响在耳边,温暖吓了一跳。 转头。 “你什么时候醒的?” 傅远东:“我压根就没有睡。” “哦。” 温暖算是回了话。 片刻后,傅远东又道:“他有什么好的,你该不会是被他的一番甜言蜜语给哄得心动了吧!” 温暖:“你难道不觉得他刚刚说的话太感人了吗?” 傅远东无语。 温暖又道:“你难道不觉得他人长得太帅了吗?” 傅远东干脆黑了脸。 温暖再道:“他深情款款的样子好迷人啊!” 傅远东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片薄荷糖,剥皮,然后冷不丁的将薄荷糖塞到了温暖的嘴里。 “口太臭,去去味。” 傅远东的这番操作直接让前面偷瞄着后视镜的小六直接“噗嗤”笑出了声。 温暖无比尴尬。 三下五除二将薄荷糖嚼了几下,咽进了肚,气闷的再不发一言。 不久后,飞机场。 傅远东向温暖要身份证。 温暖直接一句没带就给打发了。 傅远东直直的看着温暖,道:“没带身份证也好,我让赵新和小六轮流开车送我们去江城,这样的话,我们连着两天两夜都要在一起,很好。” 温暖气愤的嘟囔了句:“你有病啊,开车回江城,这么远的路,你疯了!” 傅远东两手一摊,意思是没办法,谁叫你没带身份证! 看着傅远东喊了赵新和小六正要和他们说开车回江城的事,温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她的身份证,悻悻的交到了傅远东的手中。 “身份证,给你!” 温暖没好气的说道。 傅远东腹黑的笑了笑,转手将身份证交给小六,叫他去买飞机票。 不久后,温暖在傅远东的监督下和他,以及小六一起坐上了开往江城的班机。 三人回到江城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四点钟。 昆城和风暖暖,江城却是漫天风雪。 刚下飞机,温暖就冷的直打哆嗦。 傅远东将温暖揽在怀里,恨不得将身上的衬衫脱下来给温暖穿上。 好在小六很快将行李箱拿了过来,傅远东打开行李箱,拿出他上车前准备好的一件深黑色的长款羽绒服给温暖穿在身上,然后,随手捏了捏温暖的脸庞,道:“好些了吗,还冷不冷?” 羽绒服穿在身上,温暖瞬间就感到暖和了许多。 她看着傅远东身上单薄的衬衣说道:“我不冷,还是,你,你穿上吧。” 温暖说着话就要将刚刚穿上的羽绒服脱下来,让傅远东穿上。 “还不冷呢,这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傅远东站在温暖面前,弯腰将羽绒服的拉链给拉上。 温暖看着这样的傅远东,有些莫名的感动。 她后悔了,一路上她就没怎么好好和傅远东说话,只故意气他呢。 “老大,这衣服给你穿。” 小六在公共场合一般不称呼傅远东为门主,要么是称呼他为老大,要么称呼他为傅总。 温暖看向小六,原来是小六正将自己的那件棉服拿给傅远东穿。 “不必了,许营马上就到了,我上飞机前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他会带件棉服过来。” “老大,你先穿一会御寒,等您的衣服到了,您在还给我就是。” “行了小六,赶快将棉服穿上,我不冷。” 小六知道自己再坚持也没用,其实他一米七左右的个子,傅远东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他的衣服傅远东估计也穿不上。 温暖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有将话说出来,上前一步,主动挽了傅远东的胳膊一起出了飞机场。 小六拉着两个行李箱跟在二人身后。 不久后,三人坐上了许营开来的傅远东的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 傅远东穿上了许营带来的一件深灰色品牌棉服。 小六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傅远东和温暖坐在后排。 一路上,傅远东就没有松开过温暖的手。 温暖的手很凉,傅远东的略带剥茧的大手温暖着她的手。 车上暖气开得很足,温暖的手好一会儿终于暖和了起来。 许营:“傅总,我们是直接去公司还是——” “直接去公司。” “好的,傅总。” 温暖看了傅远东一眼道:“东哥,前面路口我下车,坐出租车回家,就不和你们一起去公司了。” 傅远东:“听话,我到公司里处理些事情,你在那儿等我一会,我忙完后送你回家。” “东哥,我记得回家的路,就不麻烦你了!” “知道你记得回家的路,我有事要去你家一趟行不行!” 傅远东说话的语气有些强硬。 温暖才不相信傅远东有事要去她家,不过,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羽绒服,心道:“算了,看在羽绒服的面子上,等会就等会吧。”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很快停在了傅氏集团大楼前。 小六迅速下了车,然后为傅远东拉开了车门。 那边,一位身穿保安服的男人快步跑上前,想给傅远东拉开车门,却没想被小六抢先了一步,退而求其次的绕到温暖那边帮着温暖打开了车门。 温暖抬眼看过去,见到那保安就是那个第一次阻拦她进大楼,第二次狗腿的帮着傅晴母女欺负她的那位保安,她随即笑了笑。 那保安也认出了温暖,神色有些尴尬。 那边傅远东已经下车,看着温暖还没有下车,就道了句:“夫人,还不下车!” 温暖蹙眉,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这傅远东喊得还真是顺口。 “原来是总裁夫人呀,快请下车,以前,以前,小的,小的真是对不住了,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和我计较!” 温暖笑了笑,下了车。 “夫人,他以前得罪过你?要不,我将他开除了算了。” 那保安吓得脸色都变了。 傅氏集团的保安比别的地方的保安工资高,待遇好,他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温暖走向傅远东,淡淡说了句:“我第一次来这里找你的时候,他夸我长得漂亮,算不算得罪!” 傅远东闻言,看着那保安道了句:“有眼光,这个月奖金翻倍!” 那保安因为温暖的一句话,突然间奖金就翻了倍,心中对温暖是既感激又愧疚。 感激的是温暖不计前嫌,还帮他说好话。 愧疚的是,他第一次见温暖的时候,嫌弃她穿的衣服是地摊货,不让她进集团大门,后来还是扈少来了,她才能进去的。 谁知道她有一天,会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啊。 早知如此,当初他应该对她礼貌一点。 他发誓,以后,他再也不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了!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许营已经将车开走,并给齐燕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温暖回来了,本来温暖第一时间是要回家的,可是傅总将温暖带去了傅氏集团,晚些时间,傅总和温暖会一起去看她。 而温暖穿着宽松肥大的男式羽绒服跟着傅远东和小六一起乘坐总裁专用电梯去了顶楼——三十六楼。 温暖被傅远东的特助林峰安排到了傅远东的休息室休息,并告诉她傅远东有一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召开,要她耐心等一会。 温暖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 和上一次在这里等傅远东一样,她迷迷糊糊的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休息室里开着暖气,暖意融融的,一点也不冷。 傅远东开完会就快步回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静静的,没有开灯,傅远东看着里面黑漆漆的,以为温暖等得不耐烦,早就走了,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随手打开休息室的灯,走了进去。 客厅里的沙发上,温暖依旧穿着他的那件深黑色羽绒服睡得香甜。 傅远东的唇角微微的上扬了些,一抹宠溺的笑意浮现在脸上。 他坐在沙发上,专注的看了温暖一会,随即开始办公。 外面雪花洋洋洒洒,天寒地冻,休息室内灯光明亮,温暖如春。 温暖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八点钟。 她睁开眼就看到傅远东坐在沙发上认真办公的样子。 他办公的样子说不出的迷人。 他一手拿着笔,一手翻阅着茶几上的文件,俊逸非凡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采,深邃的眼眸中是极度的淡定和睿智。 他的气质矜贵出尘,灯光照映着他,更显的他皎皎如天上明月,灿灿如熠熠星辰。 温暖看得有些发呆,这时候,傅远东抬起头看着他道了句:“我有这么好看吗,你看你,赶快把你的口水擦一擦。” 温暖下意思的就抬手去擦嘴,可是,哪有什么口水啊! 她这才后知后觉,讪讪道:“你以为你是大美男啊,真是!” 傅远东笑了笑,合上手中的文件,放下笔,站起身走到温暖身边。 “既然醒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家,你妈刚才打电话过来,我接的电话,我告诉她你睡着了,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你们家吃饭。” 温暖欲哭无泪。 这叫什么事,我的电话你干嘛不喊醒我叫我接。 再说了,你接了就接了吧,还说我睡着了,我妈要是误会了怎么办! “对了,这件羽绒服,是林峰的老婆帮着买了送过来的,穿穿看,合不合适!” 傅远东说着话,从门旁的柜子上拿了一个衣袋过来,他拿出衣袋里的一件羽绒服交给了温暖。 那件羽绒服的颜色是橙红色的,很鲜艳,款式是宽松的休闲版,配上温暖身上穿着的黑色小脚裤,还是蛮搭的。 第286章 这样的人生算不算一个小小的圆满 温暖换上傅远东拿过来的羽绒服,整个人看起来明艳了许多,更加的美丽动人。 傅远东:“暖暖,这颜色太靓了,以后这种颜色的衣服少穿。” 温暖:“为什么?” 傅远东找不出正当的理由,闷声回道:“这颜色和你气质不符!”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温暖穿这件衣服显得更加少女了,他这个温暖口中的老男人就和她差距更大了。 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 裴依云出事那年二十五岁,他二十七岁,现在他二十九岁,温暖二十岁,他整整比温暖大了九岁。 温暖看了看身上的羽绒服道:“颜色看起来还可以啊!” 傅远东:“凑合着吧。” 温暖对着傅远东撇了撇嘴角,没有说话。 不久后,两人出了集团大楼。 雪还在下,天地间已是白茫茫一片。 夜风呼啸,卯足了劲的往人的身上刮。 傅远东去停车场取了车,开车带着温暖来到了新民小区。 车里的温度还好,下了车,温暖缩了脖子,环抱着双臂,冷的直发抖。 也不知怎回事,温暖感觉自己是越来越不经冻了。 傅远东停好车,打开车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几袋礼物出来。 温暖:“你怎么还不走,不年不节的你买礼物干嘛?” 傅远东走到温暖身边,看着站在风雪里的温暖,宠溺说道:“阿姨邀请我来吃晚饭,这还没吃饭呢,你总不会让我饿着肚子回去吧。再说了,第一次正式到你家里去,我总不能空这手吧,快点的,阿姨怕是等的着急了。” 傅远东说完话,走在温暖前面进了楼道。 几分钟,傅远东敲响了那处阁楼的房门。 齐燕打开门,看到傅远东,礼貌的道:“傅总,您来了,快请进。” 傅远东走进房门,温暖看到齐燕,有些激动,上前抱了抱齐燕,撒娇道:“妈,我回来了,想我了没?” “傻丫头,你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哪有当妈的不想念自己的孩子的。冻坏了吧,快进来暖和暖和,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油焖大虾。” 齐燕红了眼眶,一把拉着温暖的手,随即又道:“你这手,怎么这么凉啊,妈去给你拿暖手宝。” 温暖鼻子一酸,险些就掉下泪来。 齐燕关好房门,去卧室里给温暖拿了暖手宝过来。 温暖抱着暖手宝,稳了稳情绪,请傅远东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你们先喝杯热茶,暖和暖和,菜有些凉了,我去热一热,很快就好!” 齐燕倒了两杯茶放在餐桌上,然后就去厨房忙活了。 傅远东这是第一次登门,并且还买了礼物,齐燕知道,温暖一定会嫁给傅远东,而且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她一手养大的女儿,真的是长成大闺女了。 她心中万分不舍,只要一想到温暖有一天要出嫁的事情,她就心中酸涩,忍不住想要掉泪。 傅家,江城的豪门世家,傅远东,江城金字塔塔尖上的人物,她们这样普普通通的家庭怎么能高攀的起。 豪门的日子并不见得一定好过。 温暖和傅远东面对面坐在餐桌旁。 傅远东拿起茶杯喝了口热茶。 温暖抬眸看了傅远东一眼,没有说话。 她们家的茶叶品质很普通,也不知泡的茶傅远东这个大总裁喝不喝的惯! 好在傅远东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温暖心道:“还不错,不挑剔!” 傅远东觉察到温暖的眼光,低声问了句:“看什么?” 温暖:“没什么,看你长得真是帅!” 傅远东将头凑近温暖面前,看着温暖揶揄道:“亲.爱的,你这么撩我,我会害羞的!” 温暖红了脸,怼了句:“去你的,谁撩你了!” 齐燕这时,正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排骨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温暖,又瞧了瞧傅远东,道:“你们先吃,还有几个菜啊马上就热好。” 傅远东:“阿姨,我还不饿,等您一块吃!” “这,好吧!” 齐燕笑了笑,将那盘红烧排骨放在餐桌上转身又进了厨房。 微波炉热菜很快,不一会儿,菜就全部热好。 齐燕将菜一一摆上桌,然后,坐在了温暖的身旁。 傅远东拿筷子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入口中,片刻后,他赞道:“阿姨的厨艺可以媲美大饭店的厨师了。” 温暖:“那当然,我妈的菜做的最好吃了。” 齐燕不太习惯和傅远东这种身份矜贵的人同桌吃饭,只笑了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 傅远东:“阿姨,要不,我和暖暖结婚后,你搬去红叶别墅和我们一起住好了。” 傅远东说完这句话,不仅齐燕愣住了,温暖同样也愣住了。 “暖暖,你们打算结婚了吗?” 齐燕看着温暖问道。 “东哥,我说过要和你结婚了吗?” 温暖问傅远东。 傅远东放下手中筷子,郑重对齐燕说道:“阿姨,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您同意将您的女儿温暖嫁给我为妻,我以我的生命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爱她,好好守护她,绝不会辜负她,尽我所能让她幸福快乐,一生无忧。” 齐燕听了傅远东的话,微微有些惊愕,惊愕过后,心中是既高兴又难过。 温暖瞪了傅远东一眼,转脸对齐燕道:“妈,你不会同意的是不是,我可才二十呢!我还小,不想结这么早的婚。” 齐燕何尝舍得温暖这么小就嫁人,可是,许营曾经告诉过她,傅远东曾经在伏羲山为了救温暖被刺伤过,还有那次兴业大楼着火的时候,傅远东为了温暖几乎找遍了整个江城,最后也是他将昏迷不醒的温暖给抱出兴业大楼隔壁的那栋办公楼。 一个男人为了自己深爱的女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难道还不值得被托付。 齐燕看着傅远东,红着眼眶问道:“傅总,我这女儿越长大,越任性,以后你要多多包容她。” 傅远东郑重回答:“阿姨,我会的,您以后叫我远东就好。” 齐燕点点头,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妈,你不会真的答应了吧,我可还没有拿到大学毕业证,我还是个未成年!” 齐燕轻声斥了温暖一句:“你已经满了十八岁了,哪里还是未成年,再说了,傅总,不,远东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到了成婚的时候了。” 温暖瞬间就掉了眼泪,哽咽道:“妈,我舍不得你,我不想结婚!” “傻孩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以为我舍得你呀,没事,结了婚你还在江城住,随时都可以回家来看妈妈。” 齐燕说着话,也跟着掉了泪。 “阿姨,我们结婚后,你跟着我们一起去红叶别墅去住,你一个人住在这边,我和暖暖也不放心。” 齐燕抹了把眼泪,情绪稳定了些,对傅远东道:“远东,暖暖嫁给你,我很放心,另外,不用担心我,我每天去超市,忙忙碌碌的,你那里离这儿太远,不太方便,我还是在这儿住着吧,等我年纪大了再说。” 温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傅远东婚事就这样在一顿简简单单的晚餐中就这样被傅远东和齐燕给定下来了。 窗外飞雪,屋内暖意融融。 温暖吃着香喷喷的饭菜,看着齐燕先是不舍,后又无比的喜悦的样子,心中百转千回。 她想着那个只见过一次的真正的温暖,那个她嫡亲的妹妹,如今她就要嫁人了,嫁给一个她爱的,同时也爱她的男人,这样的人生算不算一个小小的圆满! 她在另一个世界,会为她高兴吗?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直到饭菜都凉了,温暖才催着傅远东赶紧回家。 外面下着大雪,路不好走。 齐燕叮嘱傅远东路上注意安全。 傅远东离开之后,齐燕告诉温暖,她决定了,来年春天就将温暖给嫁出去。 温暖一边帮着齐燕收拾餐桌,一边撒娇道:“妈,您是不是不疼我了,这么着急的想把我嫁出去。” 齐燕拿了抹布正抹桌子,闻言,终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远东过了年可就三十了,你们结婚后,抓紧时间要孩子,别到时候,孩子上学了,学校要开家长会,远东去学校,人家还以为是孩子的大爷来了呢!” 温暖哭笑不得。 “妈。你就是为了这个,想要我早点嫁人!” “也不全是,你结了婚,不就多了一个人疼你了,妈妈这是心疼你!” 温暖听了齐燕的话,蓦然间就想到了沐雪和钟离深。 她张了张口,想告诉齐燕有关于沐雪的事情,但是又想着,今天好像不是时候。 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这件事吧! 收拾完餐桌,母女两人又聊了一会,将近十二点钟的时候,才各自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早晨,雪停了,阳光照耀在白雪上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七点钟不到,齐燕就去了超市。 将近八点钟的时候,温暖穿着厚厚的棉服出门,坐出租车去了裴家别墅附近的一家茶楼。 路上积雪已经被环卫工人清扫过,但是路面上结了冰,出租车开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才到了温暖所说的茉莉茶楼。 温暖走进茶楼,上了二楼她事先预订好了的一个包间里,要了壶碧螺春。 几分钟后,她给龙伯打了个电话,请龙伯帮忙带张橙和沐雪来茉莉茶楼。 龙伯:“温暖小姐,你的事我已经给裴老先生说过了,你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就认了裴老先生为你的外公呢?” 温暖:“龙伯,这事不急,缓一缓再说,现在沐雪婶婶这个样子,我想等她的病好些再说。” 电话里,龙伯的声音有些着急。 “温暖小姐,大小姐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裴老先生自从知道你是他的外孙女之后,不知道有多高兴,而且,他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这你也知道的,为什么还要缓一缓呢?” “龙伯,你别说了,沐雪婶婶的病会好的,若是裴爷爷问起来,你就帮我转告他,让他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我,不会太长时间的。” 龙伯闻言,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希望你不会让裴老先生等太久!” 温暖心中有些酸涩。 挂断电话后,她就坐在茶桌前的沙发上等着沐雪和张橙。 十几分钟后,龙伯,沐雪,张橙来到了温暖所在的茶楼包间。 张橙一见到沐雪,就高兴的道:“暖暖姐,你终于来了,沐雪婶婶天天念叨你。” 温暖走上前,拍了拍张橙的肩膀,感激道:“张橙,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张橙摇了摇头,眼中泛起了泪光。 温暖了然,巩思燕心术不正,裴依蓝刁蛮任性,怕是这段时间没少给张橙气受。 “暖暖,暖,暖。” 沐雪看起来异常兴奋的样子,她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温暖的名字。 温暖鼻子一酸,走到沐雪身边,道了句:“我是暖暖,沐雪婶婶还记得我。” 温暖说着话,紧紧地抱住了沐雪。 龙伯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微微湿润了眼角。 裴慕白若是精神已经恢复正常,那该有多好。 找了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啊! 可惜,裴慕白如今也只是还记得温暖而已! “温暖小姐,我两个小时后来接大小姐和张橙,若是耽搁的时间太长,我担心裴老先生会不放心。我没有对他说是来见你,只说带她们两人出去转转,这样的话,有利于大小姐病情的恢复。” “好的,多谢龙伯了。” 温暖松开了沐雪,转脸看向龙伯感激说道。 “温暖小姐,别客气。” 龙伯笑了笑,转身出了包间。 十几分钟后,温暖,沐雪,张橙也离开了包间。 三人下了楼,出了茶楼,坐出租车去了四方超市。 四方超市门口,三人下了车。 因为刚刚下过雪,路上不太好走的原因,超市里的顾客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人。 辛凤霞穿着厚厚的棉服,腰间系着一件黄绿相间的格子围裙,拿了把笤帚正在超市门口清扫积雪,她扫了一遍又一遍,只是那结了冰的地方冰渣子怎么扫也扫不干净。 第287章 棒棒糖 齐燕站在收银机前,手里拿了厚厚一沓进货单据在核对账目。 温暖走到辛凤霞面前站定,笑意盈盈。 辛凤霞正卖力的扫着地,就看见一双黑色的女士小短靴好巧不巧的站在她拿着的大笤帚正前方,那短靴都快要踩在她的笤帚上了。 她心道:“这是谁呀,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 抬起头,她正想说一句:“麻烦让让行不行?” 下一秒,她就愣住了,继而高兴的大喊起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暖暖回来了。” 温暖“噗嗤”笑出了声,道:“辛姨,想我了吗?” 辛凤霞一把将手里的笤帚仍在了店门旁,拉着温暖的手,问道:“想,怎么能不想呢,快点进店里,暖和暖和,” 辛凤霞说着话,又看到沐雪和张橙,招呼道:“你们也快进店暖和暖和。” 齐燕这时候听见动静,抬起头,看着温暖道:“暖暖,天这么冷,你怎么也来了。” “妈,这是我在昆城认识的一位婶婶和朋友,我带她们来这里转转!” 齐燕将手里的单据放进抽屉,出了收银台。 “妈,这是张橙,那位是沐雪婶婶。” “快请坐,快请坐。” 齐燕忙拿了凳子请张橙和沐雪坐下。 张橙:“谢谢阿姨!” 沐雪左看右看,看到了收银台上摆放的一盒棒棒糖,忙高兴的伸手拿了一根,没剥皮,就要往嘴里送。 温暖一把抢了过来,沐雪见棒棒糖被抢,瞬间就要哭出来。 “沐雪婶婶,这棒棒糖,剥了皮才能吃!” 温暖快速的将棒棒糖的外皮揭掉,将棒棒糖送入沐雪口中。 看着沐雪像个孩子似的吃着棒棒糖,辛凤霞和齐燕都傻眼了! 沐雪穿着一身高端品牌棉服,发髻高挽在脑后,皮肤白皙细腻,看起来风韵犹存,高贵娴雅。 刚才不说话的时候还没有特别注意,这时候,她们才发现这叫沐雪的中年女子有些不对劲。 “沐雪婶婶,坐下吃。” 温暖拉了沐雪坐在一张凳子上。 沐雪从口中拿出棒棒糖递给温暖:“暖暖,糖,甜,给你吃一口。” 温暖笑着道:“沐雪婶婶,我不吃,你自己吃,乖!” 齐燕的一双眼睛紧盯着沐雪看,刚刚她只是感觉沐雪看起来有些眼熟,以为沐雪有可能到她超市里买过东西。 可是,再多看几眼,她蓦然间就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记忆中的那个女人! 当时那个叫白姐还很年轻,长的也很漂亮,这个叫沐雪的五官轮廓和那个白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只不过,这个叫沐雪的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表情也明显的有些呆滞! 齐燕按捺住心底的疑问,看着温暖道:“暖暖,你这位沐雪婶婶现在住在哪里?她是和你一起来的吗?” 温暖:“沐雪婶婶现在住在裴家,就是我的那个同学裴依蓝的家里,张橙也暂时住在哪里。” 裴家,那个江城四大家族的裴家? 齐燕微微愣了愣,难道这个沐雪是裴家的人? 辛凤霞看着正将一颗棒棒糖吃的“滋滋”响的沐雪,心直口快的说道:“暖暖,你这位婶婶这里是不是有毛病?” 辛凤霞说着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温暖点点头,道了句:“沐雪婶婶现在的状况比以前好多了。” 张橙听到辛凤霞的话,也有些不自在。 沐雪精神不太正常,但是别人说的明明没有错,可她还是心理有些不舒服。 齐燕不时的看向沐雪,这个沐雪只是和那个白姐很像吗? 她到底是不是白姐? 如果她是白姐,那么她就是暖暖的亲生母亲。 她的心中涌上了莫名的心酸! 沐雪和张橙并没有在店里呆多长时间,温暖给龙伯打了个电话,叫他到四方超市来接人。 沐雪和张橙走的时候,齐燕拿了一个手提袋,装了红提,蓝莓等水果交到了张橙的手上。 张橙婉拒了几次,没有成功。 最后,齐燕又拿了一盒棒棒糖送给沐雪。 沐雪像个孩子似的兴奋的两眼发光。 齐燕看着沐雪和张橙坐上了龙伯的车,瞬间红了眼眶,差点就掉下泪来。 当年,白姐将刚刚生下不久的温暖丢给她,一去无影踪,在最开始的那几年,她没少埋怨白姐心狠,连自己女儿都能丢弃。 后来,她又不止一次的感激白姐,在她和温建无休止的争吵中,在被温建打的伤痕累累的时候,因为温暖,她才坚强的活了下来,也是因为温暖,她才终于下定决心摆脱温建,过上了忙碌却幸福的生活。 她的人生,因为有了温暖这个女儿,才得以称得上圆满!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不到七点钟,四方超市就关门了。 齐燕和温暖踩着还没有完全融化掉的积雪回了家。 寂静的冬夜里,齐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那个叫沐雪的女人! 最后,她起身,从床下拉出了一个棕红色的小皮箱。 打开皮箱,那里面是一件对襟的,粉红色,上面有鹅黄花朵的婴儿的小衣服,另外,还有一个红色带有金色条纹的襁褓。 齐燕将小衣服和那襁褓拿出来,平铺在床上,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 当年白姐将温暖交到她手上,依依不舍的离开,那情形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那时候,温暖小小的脸蛋粉嫩嫩的,脸上的褶皱还没有长开,好像是预感到白姐将要不回来似的,在白姐走后,小嘴撇了撇,然后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她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还是小小的人儿哭累了,睡着了,才算结束。 小人儿自从白姐离开后,就开始喝奶粉。 那时候,她的手头不太宽裕,一个月辛辛苦苦挣的钱大部分都给温暖买了奶粉。 为此,温建没有少拿他出气,甚至扬言要将温暖卖给有钱的人家。 她只好骗温建说,白姐是富豪人家的千金小姐,以后一定会回来认温暖的,到时候,白姐会补偿给温建一大笔钱。 好说歹说,温建才悻悻作罢。 温暖十岁之后,温建迷上了赌博。 十赌九输,最后只要他一输钱,就打齐燕和温暖出气。 可怜小小的温暖,每天看着温建的脸色过日子。 后来,她和温建终于离婚了,娘俩才总算过了些舒心的日子。 可以说,温暖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命。 但是,那沐雪若真的就是当年的白姐,那么,她就是温暖的亲生母亲。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将沐雪有可能是白姐,是温暖亲生母亲的这件事给隐瞒了下来。 不,她不能这么做! 齐燕流了泪,看着床上铺着的小小衣服和襁褓好久好久,才将它们全部收进棕红色小皮箱,然后放到了床下。 齐燕几乎是一夜未睡,凌晨的时候就敲响了温暖的卧室门。 温暖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看着齐燕道:“妈,你怎么不多睡会,这么冷的天,超市晚开一会门也不打紧。” 齐燕走进温暖的房间,和温暖并排坐在了被窝里。 温暖靠在齐燕的肩膀上,撒娇道:“妈,还是靠着你睡觉舒服。” 齐燕抬手揉了揉温暖的长发,宠溺的道:“你要是还困,就再睡会,不困的话,妈妈给你说会话。” 温暖:“好。” 齐燕看了一眼温暖问道:“暖暖,那个沐雪,你是怎么认识的,她是哪里人,有子女吗?” 温暖一怔,回道:“沐雪婶婶和她的丈夫钟离深是赫连璟父亲的好朋友,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是在昆城的一家医院,当时,赫连璟的奶奶赫连老夫人住院,赫连璟带我去医院探望她她正好,那天,钟离叔叔和沐雪婶婶也去医院看望赫连老夫人,我就这样认识了他们。” 温暖说到这里,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齐燕抱歉说道:“对了,妈,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云蝶伯母不是很希望我做他们家的儿媳妇吗,但是,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了,也就是傅远东,云蝶伯母最后对我说,我做不成她家的儿媳妇,就做她的干女儿,我没有征求您的同意就答应了,您不会生我的气吧!” 齐燕心道,云蝶和她的家人都不错,温暖能做云蝶的干女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 这样的话,温暖在昆城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有赫连家的人照顾着,她也能放心不少。 这样想着,她抬手点了一下温暖的额头,斥道:“你这傻丫头,多了一个人疼你,妈妈很高兴,怎么可能会生气呢,你妈有这么小气吗!” 温暖讪讪笑了笑,语声变得有些伤感的道:“其实,沐雪婶婶很可怜的,她的丈夫钟离叔叔前一段时间遭遇车祸,成了植物人,现在醒过来了,不过,还没有出院,沐雪婶婶曾经有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五岁时夭折了,三年后,沐雪婶婶不知怎么的跳了河,她被救起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前一段时间在昆城的康元精神病院里,她还有照顾她的张橙差一点就被人给害了。” 温暖说的这番话很简短,具体发生的事情,涉及裴依云,弯弯绕绕太多,她也就没有多说,只拣重要的说了些。 温暖一番话说完,齐燕很是同情沐雪。 可是,白姐和她做邻居的时候,她并没有听说白姐有别的孩子,难不成那夭折的孩子是在温暖之后才生下来的。 若是那样的话,又解释不通,白姐为什么丢下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沐雪难道并不是白姐? 不久后,她还是决定将一切都和温暖说清楚。 “暖暖,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白姐,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吗?” 温暖脸上浮现了一抹忧伤。 “记得。” 齐燕:“那个沐雪长得很像白姐!” 温暖换了个姿势斜倚在齐燕的身上,微眯着眼道:“妈,今天早上我们吃小笼包吧,小区东门的那家张记包子铺里的小笼包我很久没有吃过了,一会我起床去买。” “暖暖,妈妈给你说,那个沐雪长得很像白姐,她有可能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温暖不知怎么回答,担心一不小心,说出的话会伤了齐燕的心。 片刻后,她才幽幽说道:“妈,您不会是想早点给我找到亲生母亲,就不要我了吧?” 齐燕看着温暖哭笑不得。 “真是个傻丫头,你是妈妈从小疼到大的,妈妈怎么会不要你,你这个脑袋瓜里都乱想些什么呢!” 温暖:“那就好,不管我有多少个妈妈,我最爱的还是您这个妈妈!” 齐燕本来是情绪有点失落,听到温暖的话,她终于是面上露出了笑容。 “这丫头,就是嘴甜!” 齐燕说着话,下床,对温暖道:“你再睡一会,妈妈去给你买张记小笼包。” “妈,您睡会,我去买!” “还是我去吧,妈早点去,回来吃了饭好去超市开门。” 温暖不再坚持,笑着道:“那,妈,你多买点,别忘了再带些辣酱回来,我们一起吃。” “知道了,这丫头,不能吃辣,还叫我带辣酱!” 齐燕换好衣服,出了门,温暖也开始起床。 沐雪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有责任照顾她。 而齐燕,从小疼她爱她,将她拉扯大,非常的不容易! 她发誓,她一定要好好孝顺齐燕,绝不惹她伤心。 即便以后结了婚,她也要和齐燕在一起生活。 裴家。 裴重山,裴继良,巩思燕,裴依蓝在餐厅里吃早饭。 这么冷的天气,沐雪爱谁懒觉,张橙为了照顾沐雪,一般情况下,都是等沐雪起床后,和沐雪一起吃早饭。 裴重山等人在将要吃完早饭的时候,沐雪下楼了,张橙紧跟在沐雪身后。 和往常不同的是,沐雪这次来餐厅,嘴里含着一颗棒棒糖。 裴依蓝斜睨了沐雪一眼,没好气的轻哼一声。 “这么大人了,还吃棒棒糖,可笑!” 巩思燕瞪了裴依蓝一眼:“你少说话。” “说说怎么了,她能吃,还不让人说了。” 裴重山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等沐雪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张橙将沐雪口中的棒棒糖拿走,放到桌上,对沐雪说道:“先吃饭,吃完饭再吃棒棒糖。” 第288章 她凭什么这么好命 等沐雪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张橙将沐雪口中的棒棒糖拿走,放到桌上,对沐雪说道:“先吃饭,吃完饭再吃棒棒糖。” 沐雪“啊——我的糖,我要吃糖。” 张橙:“沐雪婶婶,好好吃饭,吃饱了我带你出去玩。” 沐雪随即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吃完饭去找暖暖,找暖暖。” 裴依蓝听到沐雪提及暖暖,气就不打一处来。 暖暖,江城怎么这么多叫暖暖的! 她将筷子重重的放在餐桌上不耐烦的道:“嚷什么嚷,这大早上的还能不能叫人好好吃饭了,暖暖,暖暖的,这大冷的天,暖什么暖!” 沐雪被裴依蓝训斥的一愣,拿了桌上的棒棒糖就冲着裴依蓝的脸上扔了过去。 “你坏,你说暖暖,你坏,坏女人!” 张橙没来得及阻止,等她反应过来,那棒棒糖已经砸到了裴依蓝脸上。 棒棒糖被沐雪吃了一大半,黏黏糊糊的,上面还有沐雪的口水。 “哎呀,脏死了!” 裴依蓝气的蹭的一下就从餐椅上站了起来,她捡起掉落在桌子边缘的棒棒糖就冲着沐雪砸了回去。 “你这个疯女人,仗着有病了不起呀,我看见你就讨厌,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不回你家,总赖在我们家算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得了神经病,被休了吧!” 裴依蓝气的口无遮拦,什么话解气骂什么话。 好在裴依蓝捡起棒棒糖,冲着沐雪扔过去的时候,张橙一把拉着沐雪朝她的身边靠了靠,躲了过去,那棒棒糖砸了个空,掉落在地。 张橙瞪着裴依蓝一脸怒气。 沐雪好歹也是裴依蓝的亲姑姑,她这个做侄女的怎么能这样和自己的长辈说话! 裴继良站起身,走到裴依蓝的面前,狠狠的打了裴依蓝一记耳光。 “赶快,给你姑姑道歉!” 从小到大,这是裴继良第一次动手打裴依蓝,裴依蓝看着脸色铁青,一脸怒气的裴重山,又看了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的自己的母亲巩思燕。 沐雪拍手在哪里笑道:“坏人挨打,好好好!” 裴依蓝再想起温暖,想起毕逸风,终于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 “道歉,我凭什么给她道歉,她就是个疯子,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一个个的都偏向着她,爷爷疼她就算了,爸你也向着她,什么姑姑,我才没有她这样的疯子姑姑,她都二十年没有回家了,真不知这疯了,疯了,还回家干什么?” 裴重山气的站起身,身子一晃,要不是张妈扶的及时,恐怕他已经摔倒在地了。 “你,你,你,我还没死呢!” 裴重山抬手指着裴依蓝,浑身哆嗦着,一脸的震怒。 沐雪被这一连串的吼声给吓得呜呜大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说:“暖暖,我要找暖暖。” 说到这,她又一把抓了张橙的胳膊,委屈说道:“暖暖呢,你带我去找暖暖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这里有坏人。” 说实话,张橙也不想继续住在裴家别墅里,但是温暖交代过,要他们好好在这里等着她来接她们。 她有些为难的看着沐雪,红了眼眶劝道:“沐雪婶婶最听暖暖姐的话了,是不是,暖暖姐要我们在这里等着她,她说过会来接我们的。” 巩思燕听沐雪和张橙频繁的提及暖暖,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们两人口中的暖暖不会是温暖吧! 裴依云不在了,若是温暖回了裴家,她的宝贝女儿裴依蓝就更加的入不了裴老头子的眼了。 想到这,她状似随意的问了张橙一句:“暖暖,暖暖是谁?” 张橙本不想理会巩思燕的,但她到底在人家家里住着,不回话,好像不是太礼貌。 “温暖。” 她淡淡的回了两个字。 巩思燕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却是笑着道:“我当暖暖是谁呢,原来是温暖啊,她和蓝儿还是高中同班同学呢!” 裴依蓝在听到温暖的名字时,更是炸了锅。 她冲到哭哭啼啼的沐雪面前,气愤的道:“我说你怎么二十年都没回过家,怎么现在回来了,这一定是那个温暖捣的鬼,那个温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阴险狡诈的小人一个,专门抢别人男朋友的狐狸.精,她窜梭你回来肯定是没安好心,你不是要去找她吗,你走啊,现在就走,走了就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沐雪听到裴依蓝讲温暖的坏话,冲上前,抬手就向裴依蓝的脸上抓了去。 裴依蓝猝不及防,脸上被沐雪抓了两个血道子。 疼的裴依蓝呲牙咧嘴。 “你这个神经病,疯子!” 裴依蓝叫嚷着就抬起手打沐雪。 张橙迅速的将沐雪向身后扯了扯,挡在沐雪的身前。 “啪,啪” 张橙代替沐雪挨了裴依蓝两记耳光。 “裴依蓝,你给我住手。” 裴继良看着裴依蓝如此行径,有些伤心。 他大声喝止了一句,再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噼哩叭啦”,“咣咣当当”的一阵声响。 裴重山暴怒之下竟然掀翻了餐桌。 碗碟碎裂了一地,面包,果酱等等以及汤汤水水弄得一地狼藉。 现场一时静默了下来,就连沐雪也止住了哭泣。 “裴依蓝,你有什么权利赶她走,我还没死呢,这个家就是你走,她也不能走!” 巩思燕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爸,慕白是您的女儿,可依蓝也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您不疼她就算了,现在还想赶她走,就为了你这个年轻时候不听您的话嫁到外地,现在又回来的傻闺女,您就这样对我的蓝儿,爸,您这样做不公平。” “妈,您别说了,这个家我早就呆够了,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裴依蓝说着话,含泪转身,快速的跑出了餐厅。 “蓝儿,蓝儿,你等着妈妈,要走一起走。” 巩思燕说着话转脸瞪了裴继良一眼,哭道:“继良,蓝儿要是走,这个家我也就呆不下去了,你和我们一起走算了,我们一家单住,省得惹爸生气。” 裴继良阴着脸没有回话。 裴重山听着巩思燕的话一时间怒火攻心,晕了过去。 张妈站在裴重山身旁,吃力的扶住裴重山,没让他倒在地上。 裴继良见状,赶紧跑过来,抱住裴重山。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打急救电话。” 巩思燕没想到裴重山会被气晕,,她一边暗道了句:“活该。” 一边拿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张橙长叹了一口气,没钱有没钱的活法,有钱人也未必家家都是幸福的! 好在沐雪没有闹。 急救车很快就来到了,裴重山被紧急送往医院,裴继良和巩思燕也跟着去了医院。 当然,裴依蓝离开裴家别墅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裴重山这次幸好没有晕倒在地,病情没有上次严重,但是还需要住院治疗。 张橙听到这个消息时候,叹了口气,护着沐雪婶婶的裴老爷子这一住院,她们在裴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她打电话告诉了温暖裴重山被气得住院的事情,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清清楚楚的讲了一遍。 温暖听完张橙愕的话以后,沉默了片刻,对张橙道:“张橙,麻烦你多多照顾沐雪婶婶,我尽快安排你们回昆城。” 张橙:“好吧,暖暖姐,你可要尽快啊!” “知道了。” 温暖挂完电话后,给赫连璟打了个电话。 赫连璟在电话里告诉温暖,钟离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叫她不要担心,另外,关于钟离重的违法行为,警察局那里还在调查当中,有什么消息,他会及时给温暖打电话的。 翌日早晨,傅远东和温暖一起去医院探望裴重山。 病房里,裴重山见到温暖显得特别的激动,竟然留下了泪来。 温暖站在病床前,也是颇为感慨的道:“裴爷爷,您好好养病,我和东哥会经常来看您的。” “裴老先生,我和暖暖春节后打算结婚,您一定要养好身体,到时候来喝杯喜酒。” 温暖睨了傅远东一眼,红了脸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我可没答应你这么早结婚!” 裴重山看了看温暖,又看了看傅远东,有些哽咽的道:“好,好,好呀,暖暖能嫁给你,我很开心,很开心,暖暖跟了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裴老先生,谢谢您!” 傅远东俊逸非凡的脸上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一想到,他将要和温暖成亲,他的心里就感到甜丝丝的,一直甜到了他的心底。 站在一旁的裴继良有些听不明白。 傅远东和温暖结婚,为什么要谢谢他爸呢。 他并不知道温暖真正的身份。 只是因为巩思燕和裴依蓝都极度讨厌温暖,又因为裴依蓝流.产一事多多少少和温暖有些关系,他对温暖的态度是不冷不热的。 若非傅远东陪着温暖一起来病房,估计他真的就将温暖给赶了出去了。 现在听到傅远东和温暖将要成婚,想到流.产过后,情绪变得有些暴躁的裴依蓝,竟然莫名的有些悲伤起来,也因此有些嫉恨温暖。 这温暖,小门小户的人家,父亲是个赌徒,母亲是个开小超市的,她凭什么这么好命,可以嫁给江城最为矜贵的人物——傅远东。 而她的女儿,即便怀了毕逸风的孩子也没能如愿嫁给毕逸风。 他的那个失踪了二十多年的亲妹妹裴慕白,即便是疯了,还口口声声的念叨着温暖的名字 裴继良越想越气,他看着温暖的目光渐渐变得凌厉了起来。 这时候,裴重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金色绸缎包着的小布包。 他小心翼翼的,揭开一层层的包裹,最后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只看起来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 温暖不知裴重山是何意,只看着那翡翠绿的炫目,绝对是价值不菲! “爸,这玉镯不是我妈当年带着的那只吗,你拿出来作甚?” 裴重山没有理会裴继良,颤巍巍的抬手将温暖的手拉过来,拿着镯子就往温暖的手腕上套。 温暖急忙把手做了回来,笑着看向裴重山,道:“裴爷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镯子我真的不能要!” 傅远东并不知道沐雪就是裴家大小姐裴慕白,,他看着裴重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裴继良微愣片刻道:“爸,您这镯子可是有纪念意义的,您要实在想送,一会我去珠宝店给温暖小姐买个镯子送给她就是。” 裴继良说这话的时候,扫了一眼温暖。 他眼中嘲讽地意味太明显,温暖就是想忽略都不可能。 这裴继良怕是以为温暖对裴重山好,真的是为了他家的财产呢。 裴继良话音一落,傅远东就有些不乐意了! 不就是一个镯子吗,他傅远东的女人想要什么没有,裴家的镯子以为他稀罕呢! “不用了,温暖是我的女人,她的首饰,我会送,裴老先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傅远东的话铿锵有声,裴继良只好转回头看着傅远东赔笑道:“傅总,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因为那只手镯是家父和已故的母亲定情之物,很有纪念意义,我才——” “暖暖,这个手镯我装在口袋里已经十来天了,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送给你,你把手伸过来,爷爷给你带上。” 温暖看着裴重山殷切的目光,微微有些动容。 她微湿了眼眶,道了句:“裴爷爷,这镯子您还是留着吧,我真的不能要!” 裴继良巴不得温暖不要,他看着温暖终究是没有再多说话。 裴重山见温暖依旧是拒绝,心中更是感到难过。 他裴重山的外孙女,一个已经不在了人世,而这一个,从小定是吃了很多苦,还差一点被温建逼着嫁给一个年纪足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 幸好,她这外孙女争气,学习好,又孝顺,能干! 他的两个外孙女,每一个都令他骄傲! “暖暖,这是爷爷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你今天若是不收下,我,我又怎么能心安!你那早已不在人世的奶奶若是知道这翡翠镯子你戴上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第289章 亲疏里外还是分得清的 裴重山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这镯子必须送给温暖! 裴继良的脸色气的有些发青,但是,当着傅远东的面他也不好再出言阻止。 怪不得巩思燕经常给他吹枕边风,说他父亲如何偏疼裴依云。 他本以为,裴依云自小没了亲生母亲的照拂,他父亲偏疼裴依云一些是应该的。 可是如今,他感到他父亲不只是偏心一点那么简单,那心简直是偏的没边了。 这温暖只不过和裴依云长得极其相似而已,也不过喊了他父亲几声裴爷爷,他父亲就能将这几乎和传家之宝差不多重要的翡翠玉镯送给温暖。 他的女儿裴依蓝才是他父亲的亲孙女呀! 此时的温暖也是左右为难。 一方面她并不想接受这个珍贵的翡翠玉镯,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这是裴重山作为她的外公对她的一份心意。 最后,她想了想道:“裴爷爷,我过几天可能要去昆城一段日子,这镯子您先帮我保存着,等我回来后,您再给我,好不好。” 裴重山还想坚持,温暖又道:“裴爷爷,这镯子您可要收好了,等我回来,您亲自给我带上!” 裴继良不屑的扫了一眼温暖,心道:“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机倒是挺深的,想要就直接带上不就完了,还玩这一手,这镯子早晚还不是让她给收了!” 傅远东隐隐感到裴重山和温暖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好吧,我就先收起来,等你下次从昆城回来,爷爷亲自给你带上。” 裴重山这次没有如愿将镯子给温暖带上,心中有些遗憾。 温暖笑着帮裴重山将手镯重新包好,放进裴重山的衣袋里。 直至温暖和傅远东离开病房后,裴继良铁青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爸,那是我妈留下的东西,您怎么可以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就把它送给了一个外人?” 裴继良坐在病床前,看着裴重山问道。 “温暖不是外人,她是——” 裴重山说到这里,猛然就想起来龙阳明叮嘱他的话。 “裴老先生,关于温暖小姐身世的事情,还请您暂时尊重温暖小姐的意思,不要对其他人说,我想温暖小姐这样做一定有她自己的考量。” 刚刚他差一点就将这事情告诉了裴继良,裴重山恍悟过来顿时闭紧了嘴巴。 “她不是外人,谁是外人,爸,蓝儿可是您的亲孙女,我怎么感觉,您对这位温暖比对您的亲孙女还要好?” 不提裴依蓝还好,这一提裴依蓝,裴重山就悻悻说道:“你的那个女儿从小就被你们给惯坏了,慕白的精神是有些不太正常,可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是依蓝的亲姑姑,她的长辈,你不是也看到了,她对慕白有没有一丁点的尊重!” 裴继良:“爸,这件事的确是蓝儿做的不对,您放心,我回去一定会和她好好说说。” “我累了,想睡一会,你有事就去忙吧!” 裴重山说完这话,叹了口气,躺在了病床上。 “爸,您好好养病,明天我再来看您,有事您就叫张妈一声。” 裴重山闭上眼睛没有回答,裴继良给裴重山盖好被子就出了病房。 当天晚上,裴继良回到家,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巩思燕。 巩思燕正坐在沙发上,拿着茶杯想喝口茶,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站起身将手里的玻璃杯摔了个稀巴烂。 “我早就告诉过你,那个温暖不简单,你还不信,现在怎么样,信了吧,她现在能哄得老爷子将那价值八百多万的翡翠镯子给了她,将来就能哄得老爷子将手里的裴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了她,你说你爸也是,放着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不疼,偏疼一个外人,以前她疼裴依云那丫头也就算了,可那个温暖算什么东西,一个烂赌鬼的女儿,你爸还当她是宝了。” 裴继良走上前拍了拍巩思燕的肩膀,安抚道:“行了,别生气了,那翡翠镯子不是没有送出去吗,兴许,爸过两天就想通了,不送了呢。” 巩思燕气的一把就打掉裴继良的手,怒声道:“你爸做事什么时候反悔过,他说送,就一定会送,不信,咱么走着瞧。” 巩思燕说完这句话就委屈的掉了眼泪。 “你说我都嫁给你这么多年了,还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可爸他还是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冯静初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自己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她死了,怎么能说是我害的,呜呜——我爱你难道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不成,还连累了我的两个孩子,呜呜——” 裴继良听着巩思燕哭,有些头疼,不耐烦的道:“行了,别哭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放心吧,老爷子那里我会想办法,那个温暖以为哄好老头子就万事大吉了,哼,哪有这么容易!” 巩思燕顿时止了哭声,抬眼看着裴继良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你别问了,从明天起,你每天中午亲手熬汤给老爷子送去!” 裴继良见巩思燕有些不乐意,随即郑重说道:“听我的,从明天开始,老爷子那里,你要多用点心,知道不知道?还有,慕白那里,你也要多关心关心她。” 巩思燕轻哼了一声:“知道了!” 裴继良这才笑了笑,上前揽着巩思燕的肩膀道:“老爷子也许只是一时被那丫头给哄转了心,等他回过味来,亲疏里外还是分得清的,你也不要太担心。” 巩思燕:“但愿如此吧!” 翌日早晨,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 张橙和沐雪吃完早饭在别墅里的小花园里随意的走着。 花园里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几株光秃秃的只剩下枝桠的花树下面还残留着一小片,一小片的积雪。 不久后,两人在一张藤椅上坐了下来。 沐雪在房内憋了两天,今天在花园里逛一逛,看起来也非常的高兴。 “暖暖呢,暖暖?” 沐雪突然间提起了温暖,张橙随口答道:“暖暖姐很忙的,她忙完就来接我们。” “我要找暖暖,找暖暖。” 沐雪念叨着暖暖两个字,神色看起来有些焦急。 “沐雪婶婶,听话,你忘了暖暖姐的话了?” “我要找暖暖,找暖暖——” 沐雪好好的突然就像是犯了病一般,说话的声音莫名的就大了起来。 张橙有些头疼,继续哄着沐雪道:“沐雪婶婶,暖暖姐说了,她过几天就来接我们,你听话,一会我给你拿棒棒糖吃。” “棒棒糖,棒棒糖,我要吃,呵呵——” 眨眼的功夫,沐雪又变得笑嘻嘻。 张橙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她站起身,喊沐雪一起回房。 但是,沐雪却坐在藤椅上,怎么都不愿站起来。 张橙用力去拉,沐雪却卯足了劲坐在那里。 张橙好笑的道:“沐雪婶婶,你倒是站起来呀,我去给你拿棒棒糖!” “我不走,不走,就是不走。” 沐雪有些执拗。 张橙:“那好吧,我们再坐一会,等下再去拿棒棒糖。” 她的话音刚落,沐雪就哭了起来:“棒棒糖,我要吃棒棒糖!” 张橙叹口气,哄着沐雪道:“你乖乖的坐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拿棒棒糖。” 沐雪闻言,迅速止了泪,高高兴兴的冲张橙点了点头。 张橙站起身,走了两步,有些不放心的道:“沐雪婶婶,你千万记住了,就坐在藤椅上等着我,哪儿都不要去,我一会就回来。” 看着沐雪点头,张橙才转过脸迅速地向着别墅楼跑了过去。 沐雪坐在藤椅上,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一脸傻傻的笑意。 巩思燕出了客厅门,向着大门处走了几步,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花园的一角,沐雪一个人双腿盘踞在藤椅上,正在傻傻的看太阳。 她脸上漾起一抹嘲讽地笑容,顿住脚步,转而向着沐雪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个疯女人,二十年前若是死了该有多好! 她很快走到了沐雪的身旁,眼中浮现出一抹狠厉。 “这个傻子看个太阳至于乐呵成这样吗?” 沐雪转头看见巩思燕,抬手就指着她道:“坏女人,坏女人,哈哈哈——” 巩思燕一脸怒色,冲着沐雪大骂道:“你个疯子,你骂谁是坏女人?” 沐雪拍着手笑着。 “你是坏女人,坏女人,暖暖说了,坏人最后都会被狼吃掉的,哈哈哈——你小心狼来了!” 暖暖,暖暖,又是温暖那个臭丫头。 巩思燕一想到裴重山要将那价值不菲的翡翠镯子送给温暖就来气。 “温暖那臭丫头,早晚我要剥了她的皮,给她点颜色瞧瞧!” 巩思燕气怒的说完这句话,沐雪就蹭得一下从藤椅上跳下来,拿手指着巩思燕的鼻子骂道:“坏女人,你骂暖暖了,你刚才骂暖暖了。” 沐雪说着话,就扑上前,双手朝着巩思燕的脸挠了过去。 巩思燕猝不及防,只觉脸上一疼,退后两步,用手摸了摸,手上沾了血渍。 她再抬眼看沐雪,一脸的恨意。 “你个疯女人,你二十年前就该死了,你说你还活着干什么,自我嫁进裴家,你就横竖看我不顺眼,明理暗里骂我是小三,你当我听不出来吗,你说你都跳下澜沧河了,怎么就没有被淹死呢!” 沐雪没有理会巩思燕,又向着巩思燕身上扑去,巩思燕侧身躲开,继续骂道:“裴慕白,你当年可是傲娇的很,可是,现在怎么样了,你是个傻子,大傻子,而我还是裴家的大少奶奶,你的女儿钟离文她死了,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沐雪听到钟离文的名字微微愣了愣。 “你的女儿钟离文是被人扔下悬崖摔死的,那死的叫一个惨那,啧啧啧,最后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只剩一些残骨了,你现在幸亏是傻了,你要是不傻,说不定还会跳下澜沧河,你以为你一直都有那么好命吗,哼,老头子偏心钟离文又如何,再偏心,也不能叫她死而复生了,哈哈哈——” 沐雪还是傻傻的,但是她的眼里却流了泪,片刻后,她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巩思燕的腰,将她推倒在地上,她自己也顺着巩思燕倒了下去。 巩思燕被摔得生疼,气恼的骂道:“你个疯子,你怎么还不死。” 沐雪见巩思燕还骂骂咧咧,又气又急,索性骑在了巩思燕身上,狠狠地撕扯着巩思燕的头发。 转眼之间,巩思燕头皮疼的要命,她新烫的头发就被沐雪扯得乱七八糟的,像个马蜂窝。 沐雪一股子傻劲,巩思燕推不开她,只好用手死死掐住沐雪的喉咙。 巩思燕的双手越来越用力,很快的,沐雪的手就松开了巩思燕的头发,转而抓住巩思燕的手从脖子上向下扯。 “裴慕白,你不是瞧不起我吗,看看现在怎么样,你两个女儿,死了一个,另一个和你分离了二十年,这都是你的报应,你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报应。” 沐雪被巩思燕掐的说不出话,张着嘴,瞪着眼睛怒视着巩思燕。 张橙手里拿着一颗棒棒糖回来,远远地就看到这个场面。 她扔了棒棒糖就奋力朝着两人跑了过去。 “你干什么,快放开她!” 张橙的话成功惊醒了沉溺在愤怒中的巩思燕。 她仓皇松开手,猛地推了骑在她身上的沐雪一把,从地上迅速的站了起来。 而沐雪却被她推得向后倒了过去,头部正好碰到了花园里的一块凸起的石头。 那石头并不大,和一个大海碗的大小差不多,颜色青红相间,有着斑斓的纹理,是作为装饰镶在花园的小路边的。 沐雪的头撞在石头上,当即就晕了过去。 张橙心中一紧,慌忙蹲在沐雪身边,抱起沐雪,看着沐雪的头部后脑勺的位置上由血流了出来,连忙喊了沐雪几声,沐雪一点反应都没有。 当她的目光看到沐雪脖.颈处被掐的红了的手指印时,心中更是惊惶。 她抬头愤怒的瞪了巩思燕一眼,快速的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第290章 将钱看得比命还重要 而巩思燕则是狠狠地瞪着沐雪,巴不得她就这样死过去。 但是,她又担心裴慕白这样死了,她会成为杀人凶手。 她看着张橙急急辩解道:“是她骑在我身上打我的,你看我的头发被她薅的成了什么样子了,我是掐了她,可是我根本就没敢使劲,再说了,她头碰在石头上,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会那么巧,这是意外,是意外!” 张橙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抢救沐雪。 她冷冷的对巩思燕道了句:“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的话,哼——” 张橙说着话将沐雪轻轻揽在怀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片刻后,她抱起沐雪向着别墅大门的方向费力走了过去。 急救车来得很快,张橙抱着沐雪走到大门前等了没有几分钟,急救车就来到了。 沐雪被匆匆赶来的医院急救人员接过,放在了担架上,送上救护车,张橙也跟着坐了上去。 巩思燕咬了咬牙,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沐雪是裴继良的亲妹子,她要是不跟过去,对外说起来,她也不占理。 张橙见巩思燕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冷眼瞥了她一下,到底忍住,没有说话。 她想着,这巩思燕总不能真的是心狠的想要掐死沐雪吧。 毕竟沐雪是她的亲小姑子。 就算再怎么不对付,也不会真的想要了沐雪的命。 救护车一路疾驶,向着市人民医院的方向疾驶而去。 救护车行了约莫几分钟,张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温暖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沐雪有些愧疚的道:“暖暖姐,沐雪受伤了,我们现在正在救护车上往市人民医院赶,你快点过去。” 温暖听到沐雪受伤,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只道了一个“好”字,就立即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温暖正走在去“四方超市”的路上,她挂了电话后,迅速的跑到一个路口,焦急的站在路边,三两分钟之后,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还未停稳,她就慌忙跑上前,拉开车门,很快坐了上去。 “市人民医院。” 温暖报了地址后,又加了句:“师傅,麻烦开快点,我有急事!” 出租车司机点点头,加快了速度。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人民医院急救中心大门口。 温暖付了钱,快速的拉开了车门。 她刚刚下了出租车,向着急救中心的大门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急救车呼啸而来的声音。 温暖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急救车停在大门前,片刻后,有护士抬着担架从救护车上下来,和他们一起下救护车的人还有张橙和巩思燕。 张橙看样子非常担心,她紧跟在担架后面,紧张的看着担架上的人。 巩思燕的神色有一丝不安,那种不安在温暖看起来就是心虚。 沐雪被紧急送往医院,一定和巩思燕脱不了关系。 温暖冲上前,看着担架上面色有些苍白,昏迷不醒的沐雪,心中有一丝惶恐还有满满的懊悔! 她应该早些把沐雪和张橙接走,离开裴家的! 张橙这时候看见了温暖,本就流了眼泪的她在见到温暖这一刻哭的更凶了。 “别哭了,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张橙抽噎着点了点头 温暖说着话扫了一旁的巩思燕一眼,目光冷厉,巩思燕别开了脸,不去看温暖。 不久后,沐雪被送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外,温暖看着抢救室被紧紧地关上,这才红了眼眶,流下泪来。 她的亲身母亲,她还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在沐雪的记忆中,甚至都不记得有她这个女儿。 可是,她若是就此再也醒不过了,那将是多么令人痛撼的一件事! 漫漫余生中,这件事会是她一生的阴影。 巩思燕在急救室大门口见到温暖的那一刻,就隐隐猜到温暖已经知道了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其实,她知道温暖就是沐雪的女儿这件事并没有多长时间! 半个月前,钟离重曾经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告诉她温暖就是裴慕白的女儿! 那一刻,巩思燕心中想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希望温暖死在昆城,永远都不要回来! 不过,很显然,温暖没死成,并且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沐雪回到裴家别墅的第一天晚上,她就给钟离重打了一个电话。 她请求钟离重看在年轻时候相恋一场的关系上,帮她杀了温暖,让她再也不能回江城。 当时,钟离重是应允了的 可是,这个笨蛋,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张橙走到温暖身边,抽噎着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温暖。 她说这些的时候,巩思燕就站在不远处。 听到张橙的话,她轻哼了一声,辩解道:“张橙,我不是说过了,是她先打的我,把我推到在地,她不停地打我的脸,我是没有办法,才动手掐她脖子的,再说了,我也没有用力,最后,她的头碰到石块上,那纯粹是意外,是意外!” 温暖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巩思燕。 她的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花,一字一句道:“巩思燕,她若没事,便罢,她若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巩思燕本就几位厌烦温暖,听到温暖一个小辈用如此强硬的口气和她说话,顿时又羞又恼。 她嘲讽地扫了温暖一眼:“你算老几,她是裴家的人,就算有事,也用不着你替她出头,你以为你是谁呢,真的以为巴结上老头子,你就可以在裴家呼风唤雨了,我呸——别说她不是我打成这样的,就算是我打的,也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就省省吧!” 温暖慢慢走至巩思燕面前,瞪着巩思燕道:“你再说一遍!” 巩思燕怒极,叫嚷着道:“温暖,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裴家的人用不着你在这里假好心,老头子高看你一眼,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我再说一遍,别说她不是我打成这样的,就算是我打的,管你屁事,你不就是看上了裴家的家产吗,你以为你的品德有多高洁啊,要不是你和蓝儿的男朋友不清不楚的,我的蓝儿会流产吗,你年龄不大,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呢! 温暖清冷一笑,扬手就给了巩思燕一记狠厉的巴掌。 “你都说我歹毒了,我要是不打你,太对不起歹毒二字了!” 巩思燕没有料到,温暖会对她动手。 她的年龄足足大了温暖将近三十岁,现在倒好,大庭广众之下,温暖完全就不顾及她的脸面。 她在江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巴掌打到她脸上,丢人都到姥姥家去了! 她的眼眶泛红,抬手指着温暖骂道:“你个臭蹄子,你竟然敢动手,你,你给我等着。” 巩思燕真想一个巴掌扇回到温暖的脸上。 但是她瞧着温暖狠辣的眼神,扬了扬手,最后又落了下来。 和温暖打,她绝对占不了半点便宜。 张橙看着巩思燕一副像是吃了活苍蝇,干憋的样子,暗道了句:“活该,这老女人就是欠打!” 因为这是在医院里,温暖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沐雪。 温暖凉凉的看了巩思燕一眼,转回头,继续看着抢救室的方向。 巩思燕暗骂了温暖几句,走到医院走廊尽头的一个拐角处,给裴继良打了个电话。 “继良,你快点来医院吧,再不来,我就要被温暖那臭丫头给打死了,呜呜——” 电话那头,裴继良诧异问道:“她好好的打你做什么,她吃饱了撑的!” 巩思燕:“今天我吃过早饭,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看见慕白一个人在花园里,外面太冷了,我担心她会感冒,再说了,张橙也不在她身边,我也怕她一个人会出事,就走过去,好心劝她回房间,可是你的那个妹妹倒好,不但不回房,还大声骂我,我本来不准备和她计较的,谁料她一直骂,我气不过,还了一句,她就把我推到在地上,狠狠地打我耳光,我没办法,就和她打了起来,最后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的头撞到一块石头上,晕了过去,可那温暖根本就不听我解释,刚刚在抢救室门口,她差点就打死我了,继良,你快点来医院,再晚一会,你就没有我这个媳妇了,呜呜——” 裴继良气愤的道了句:“她敢,你在那等我,我马上就过去!我倒要看看,那臭丫头嚣张到了什么程度!” 裴继良语音一落,就挂了电话。 巩思燕悻悻道:“温暖,你不就是攀上了傅远东吗,我就不信,他能一直护着你!” 紧接着,她又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打给傅氏集团的一个高层管理人员翁玉的。 翁玉是她的闺中好友,和傅远东的母亲王淑娟也能说得上话。 她在电话里对翁玉道:“小玉啊,听说你们傅氏集团的总裁傅远东就要和一个叫温暖的姑娘订婚了!” 翁玉:“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那个温暖长得如何?人品怎么样?” 巩思燕轻哼了一声,叹口气道:“她呀,长得还行,只是那人品,哎,怎么说呢,反正蓝儿她爷爷被那丫头哄得转了心,昨天晚上,我还听继良说,他爸打算将蓝儿奶奶生前带着的那只价值八百多万的翡翠玉镯给那个温暖呢,继良怎么劝都没用,蓝儿她爷爷不知喝了那丫头什么迷魂汤了,非要把那玉镯给那丫头不行。你说,那么贵重的东西他不给自己的亲孙女,却要给一个外人,我这做儿媳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啊!” “听你这样说,那丫头倒真是了不得啊,你可要好好劝劝你家老爷子,别到时候钱都被那丫头给哄走了!” 巩思燕:“哎,一个烂赌鬼的女儿,还不是将钱看得比命还重要!” 翁玉:“那丫头不会是看上了傅总的钱了吧?那样的话,可就糟了!” 巩思燕心中一喜,继续添油加醋:“谁知道那丫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曾经和蓝儿的前男友,就是毕氏集团的毕总之间暧.昧不清,我家蓝儿一气之下,和毕总分了手,原以为那温暖会嫁给毕总的,谁曾想,毕总还是没有能留住她!” 电话那头,翁玉气的直接就骂道:“毕总哪里比得上傅总有钱,看来这个温暖不简单啊,她想要做傅家的媳妇,做梦吧她。” 巩思燕目的达到,见好就收。 “小玉呀,改天咱姊妹约一块喝杯茶,对了,若是傅总真的要和那丫头结婚,你可要提前透露消息给我,我好给傅总准备结婚的贺礼!” “知道了!” 翁玉气呼呼的回了话。 挂断电话后,巩思燕拿着手机冷冷笑了笑。 她暗暗道:“温暖,你不叫我好过,你也好过不了!” 巩思燕在那拐角处又站了几分钟,然后回了抢救室门口。 温暖和张橙冷眼扫了巩思燕一眼,继续看像抢救室的方向。 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抢救室的门被打开,沐雪躺在手术转运车上被两个护士给推了出了。 沐雪依旧是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温暖瞬间就又落了泪。 她看着跟在转运车后走出来的一位中年医生,快速跑了过去,迎着那医生颤声问道:“医生,沐雪婶婶她,她?” “她暂时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医生的声音不大,话也不多,但温暖听着却好比天籁之音。 她感激的对医生谢了又谢,才转身追上转运车,帮着一路推进电梯,然后去了五楼的一间vip病房里。 温暖将沐雪从转运车上抱到了病床上,张橙跑过来帮忙给沐雪盖好卫生被。 自始自终,巩思燕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好像沐雪对她来说,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不久后,裴继良赶到了病房里。 他的一只脚刚刚踏入病房,巩思燕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温暖好生厌烦,转身斥了句:“这是医院,要哭回家哭去!” 这时候,裴继良已经走进了病房,巩思燕委屈道:“怎么,我哭还不能哭了,这里躺着的人是蓝儿的亲姑姑,又不是你的什么亲人,你当然不难过了!” 第291章 韭菜煎饺 温暖:“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怎么没有颁给你呀,真够能装的!” 裴继良顾着傅远东的面子,没有训斥温暖,但说的话也够难听的了。 “温暖小姐,躺着的人是家妹,她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就不劳烦你照顾了,请回吧!” 温暖看着裴继良道:“裴叔叔,在昆城的时候,钟离叔叔对我照顾颇多,所以,沐雪婶婶这里,我要留下来照顾她。” 她说着话又扫了眼巩思燕,继续道:“别人来照顾,我不放心!” 有了裴继良撑腰,巩思燕的胆子也壮了起来。 “温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无非是想以照顾慕白的名义来博得老爷子的好感,好从老爷子那里得到更多的财产,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慕白是裴家的人,自有裴家的人来照顾,你还是赶紧的走吧,别自找难看!” 巩思燕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道冷沉的嗓音。 “裴太太,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财了!” 裴继良神情一滞,转过脸去,正看见傅远东大步走了进来,边走边继续道:“她帮着照顾人还有错了,你说说,你想要怎么给她难看!” 温暖冲着傅远东微微笑了笑,这一刻,怎么看傅远东都觉得特别的霸气! 刚刚在抢救室门口,她给傅远东发了条信息,叫他到医院来,就是想到巩思燕会赶她离开! 巩思燕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倒是裴继良陪着笑脸打圆场。 “傅总,您别生气,内人不会说话,您千万别和她计较,家妹这种情况,她也是担心则乱!” 张橙并不认识傅远东,但是见傅远东矜贵清傲,俊逸非凡,处处维护温暖的样子,真心的为温暖高兴。 连裴继良这样一位公司的老总都这般陪笑着说话,生怕得罪傅远东,看来傅远东在江城的权势地位不一般。 当她听到裴继良毫无原则的为巩思燕说好话,提到关心则乱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反驳了回去。 “沐雪婶婶如今这个样子,就是她害的,说什么关心则乱,简直是笑话,我看她是巴不得沐雪婶婶出事呢!” 张橙话音刚落,巩思燕就气得转脸瞪着张橙道:“我都说了,那是意外,是意外,是她先动手的,我是自卫,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巩思燕目光凶狠,恨不得扑上去将张橙给撕扯的支离破碎! 傅远东脸色阴沉,冷厉的扫了裴继良一眼。 裴继良心中一紧,冲着傅远东急声说道:“整个过程她刚刚已经全部告诉我了,那真的只是个意外,家妹的精神有问题,亲疏不分,对巩思燕动手也是极有可能的,不过,好在医生说家妹并无大碍,让傅总担心了!” 温暖淡淡看了裴继良一眼,然后轻“呵”了一声,这个人是沐雪婶婶的亲哥哥,温暖的亲舅舅,她裴依云叫了二十多年父亲的那个人,还真是会为巩思燕开脱。 冲他今天维护巩思燕的急切的样子,温暖彻底明白了当年裴依云的冯静初母亲为何会抑郁成病。 小三上位的事在全世界都不算新鲜事,冯静初母亲走了,正好可以给巩思燕腾位子。 裴继良因为温暖这一声嘲讽地轻“呵”,神情有些尴尬。 “裴叔叔,我想留下来照顾沐雪婶婶,可以不可以?” 温暖再次问道。 巩思燕反射性的回道:“不可以。” 而裴继良转脸看了看傅远东,皱着眉头答道:“今天就看在傅总的面子上,我答应你留下来照顾家妹,明天一早,我派人来接替你!” 温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沐雪,她依旧是没有醒,冬日的暖阳照在她的脸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静和平和。 “好。” 温暖低声回了一个字。 巩思燕这一次更加确定温暖已经知道了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心中更加的恐慌。 她祈求裴慕白这辈子都疯疯癫癫,永远都不要恢复正常。 没有了裴慕白的照拂,温暖一个臭丫头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裴家的一切将来都应该是裴依辰和裴依蓝的,温暖那臭丫头一个字儿也捞不到。 因为裴重山现在还没有出院,沐雪有温暖和张橙照顾,裴继良没有在沐雪的病房里呆多久,就带着巩思燕和傅远东告辞离去。 裴继良和巩思燕走后,傅远东走到温暖身边,揽着温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既然医生都说沐雪婶婶没什么大碍了,她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温暖点点头,对傅远东道:“我知道。” 说完这三个字,她转头看着张橙道:“那是张橙,我给你说过的,昆城康元精神病院的护士,我的好朋友!” 傅远东对着张橙礼貌道:“你好,我是傅远东,温暖的未婚夫!” 张橙听到傅远东是温暖的未婚夫还是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 怪不得温暖没有和赫连璟走到一起,原来她早就有了未婚夫了。 “傅总,您好!” 这边,温暖睨了傅远东一眼,红着脸,低声道:“谁承认你是我的未婚夫了,说这样的话,也不知羞!” 傅远东:“怎么,想反悔,晚了,你这辈子就认命吧。” 因为傅远东公司里还有个远程视频会议,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就离开了。 他走后,病房里也变得格外的安静。 温暖给齐燕打了个电话,说是沐雪婶婶住院了,她今晚在医院照顾她,明天一早就回家。 齐燕接电话的时候,正在超市门口卸货。 挂断电话后,她拿着手机怔怔站在那里,辛凤霞搬了一箱水从她身边经过,喊了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然后默不吱声又去卸货。 等到卸完货,辛凤霞才走到齐燕面前关心的问道:“老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要不,你去收银机前坐着休息,剩下的活我来干。” “没事,继续干活吧!” 齐燕说着话,走进超市生鲜区,开始上菜。 辛凤霞又看了齐燕几眼,然后摇了摇头,叹口气,去忙活。 几分钟后,许营买了早点给齐燕送过来。 温暖不在家的时候,齐燕经常性的不吃早饭,许营担心齐燕的身体,常常来超市给齐燕送早饭。 刚开始的时候,齐燕并不愿意麻烦许营,许营每次送早饭过来,她都会硬塞给许营一些早点钱。 许营自是不收,时间一长,齐燕已经习惯等着许营送早点来,先是一个人吃早饭,后来和许营一起吃早饭。 见到许营提着早点进店,辛凤霞迎上前,低声对许营道:“她今天有些不对劲,你看着办啊!” 许营看了正在里面忙活的齐燕一眼,然后对辛凤霞点了点头。 辛凤霞继续八卦的道:“许营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可别怨我没有给你说,这一段时间,经常有有一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人来店里转悠,我看那,那人就是找机会和齐燕说话,应该是看上齐燕了,你千万要加把劲,要不然,齐燕这样的好女人就嫁给别人了!” “多谢辛姐。” 许营向辛凤霞道了谢,就将早点放在收银机的一旁,朝着齐燕走了过去。 他走到齐燕身边的时候,齐燕正在捆一把青菜。 那绿色的扎绳缠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足足有五六圈还没有缠完,明显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齐燕,齐燕,齐燕。” 许营连着喊了三声,齐燕才抬头看到了许营。 “你怎么了?” 许营关心的问道。 齐燕脸上浮现出一抹悲伤的,又有些失落的神情,看着许营摇了摇头。 “我很好!” “我买了你喜欢吃的韭菜煎饺,去吃点吧!” 齐燕看着手中被缠了许多道扎绳的青菜蹙眉道:“我今天不饿。” 许营拿过齐燕手里的青菜,将扎绳解了下来,重新用一小截扎绳扎好,放在蔬菜架子上。 “好歹吃一个,你不吃,我也没有什么胃口。” 齐燕叹口气,转身走到收银机的位置,从早点袋里用筷子夹了一个煎饺出了。 这边,许营招呼辛凤霞也来吃点煎饺。 辛凤霞说是在家已经吃过了早饭,叫二人趁热吃早点。 齐燕吃了一个煎饺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许营劝了几次,要齐燕多吃个煎饺,都没有用。 “你怎么了?” 许营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他这一问不打紧,齐燕直接就红了眼眶。 许营更加紧张了,猜测道:“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你别担心,现在医学很发达,就算有病也一定会看好的,今天我休息,咱们现在就去医院查一查。” 齐燕:“多谢许大哥,我真的没事。” “没事,你哭什么,你今天的状态不对劲!” 齐燕抬手抹了抹堪堪流出的眼泪,笑了下,道:“许营大哥,今天我及早关门,六点钟的时候,你来接我,陪我去趟医院看个人可不可以?” 许营诧异回道:“当然可以,我下午六点钟准时来接你。” 她没有打听齐燕究竟是到医院去看什么人,但是,齐燕能找他陪她一起去,他感到很高兴。 齐燕这是不是打算接受他了! 市人民医院的一间病房里,温暖和张橙各自坐在一张椅子上。 房间里静默无声,沐雪一直到中午十二点还没有醒过来。 其间,温暖找了医生给沐雪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沐雪的身体没有大碍,但是沐雪一刻没有醒过来,温暖就担心的要命,唯恐沐雪就这样睡了过去。 十二点刚过没有十分钟,傅远东为她和张橙在饭店订的午餐就由一位年轻的饭店服务员送了过来。 温暖看着摆在外间茶几上的丰富的午餐,一点食欲也没有。 张橙也没心思吃午饭,她劝了温暖几次,温暖都不愿意吃饭,她索性也就不吃了。 将近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沐雪才终于醒了过来。 温暖和张橙见到沐雪醒来,都特别的高兴。 “沐雪婶婶,我担心死了,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张橙眼中泛了泪光,看着沐雪说道。 温暖红了眼眶,转身出了病房,喊了一位医生过来。 医生又给沐雪检查了一番,对温暖道:“已经没事了,住院两天,观察一下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大夫!” 医生的话让温暖安心不少。 那位医生走后,温暖走到沐雪的病床前,看着刚刚醒过来,神情有些呆滞的沐雪道:“沐雪婶婶,你醒过来了,真好!” 沐雪呆呆的看着温暖和张橙,神情有些痛苦,继而又闭上了眼睛。 张橙吓了一跳,以为沐雪又晕过去了,忙摇晃着沐雪喊道:“沐雪婶婶,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们。” “张橙,别担心,沐雪婶婶没事,她只是刚醒过来,还有些不适应!” 刚刚温暖瞧得明白,沐雪的眼睛是故意闭上的。 沐雪毕竟是精神方面有些不正常,不能以正常人的反应来给她标准! 张橙抬眼看着温暖,有些不相信的问道:“暖暖姐,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是又晕过去了?” 温暖:“是真的,别担心!” 张橙这才放了心,抑制住了即将涌出的泪水。 照顾沐雪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心里早就不是把沐雪当成一个病人,她最开始的时候是同情温暖,现在的她,内心深处是把沐雪当成了一个亲人来看待。 她父母早亡,在唯一的一个哥哥的庇护下上了学,后来成为了一名护士,但是,后来哥哥娶亲了,家中有了三个孩子,已经无暇顾及她。 她每月的工资拿出将近一半补贴哥哥的家用,但是她的嫂子仍对她各种冷嘲热讽,哥哥心疼她,但是为了三个孩子,又不能对嫂子过分呵责。 她懂的哥哥的难处,从没有在哥哥面前说一次嫂子的不是,只是,她每年除了寄钱过去,很少再回到那个家! 沐雪闭上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可是,不久后,温暖清楚的看到沐雪眼中流了泪。 第292章 已经二十年了,我能不老吗 沐雪闭上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可是,不久后,温暖清楚的看到沐雪眼中流了眼泪。 温暖的心里顿时一阵凄怆! 对于沐雪来说,她病着兴许比清醒要快乐的多! 沐雪只是流泪,并没有睁开眼睛,她压抑着痛苦使得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扭曲的可怖。 温暖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没有出言点破。 张橙惊诧的看着沐雪,片刻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纸巾走上前擦拭着沐雪脸上的泪水。 然而,沐雪的眼泪越流越凶,怎么擦也擦不净! 张橙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转脸看了温暖一眼。 温暖红着眼眶冲张橙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扰沐雪。 沐雪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大碍,她已经被刺激的精神不正常,再严重又能严重到哪里去! 温暖这样想着,长叹了一声。 接下来的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沐雪就那样躺在床上闭着眼无声的流泪,时不时的抽噎几声,眼泪打湿了一大片的洁白的枕巾。 不久后,也许是哭的太累,沐雪竟然睡着了。 直到这时,温暖才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抬手拂去沐雪睫毛上沾染的泪珠。 张橙拿纸巾轻轻的擦拭沐雪脸上的泪痕。 沐雪这一睡一直下午五点多钟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的时候,张橙正坐在床头旁的一张椅子上昏昏欲睡,而温暖此时刚刚去病房门口接了个电话走进来。 沐雪坐起身,靠在床头看着温暖。 温暖见到沐雪睡醒,关心的问:“沐雪婶婶,医生说了,你身体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对了,你饿了吧,我点份外卖给你送过来,你想吃什么?” 温暖说完话,这才发觉沐雪和往常不太一样。 要是以前,温暖一提到吃,沐雪就兴奋的拍手,第一样要吃的准是糖,而今,沐雪坐在那里,看着温暖的眼光呆呆的,有些怔忪。 温暖忙走上前去,低声问:“沐雪婶婶,你是不是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沐雪敛眉,依旧呆呆的没有回话。 这时,张橙揉了揉眼对沐雪道:“沐雪婶婶,你最喜欢吃鱼了,要不,给你点一份糖醋鱼块怎么样?” 沐雪机械性的点了点头,转脸又看向张橙。 张橙异常懊悔的道了句:“沐雪婶婶,都怨我,我要是带你一起回房间拿糖就什么事也没有了,那个女人也不可能欺负到你!” 沐雪的表情有些疑惑。 张橙继续道:“沐雪婶婶,我要是再晚到一会,那个女人真的有可能狠心的把你掐死,幸好你现在没事了!” “那个女人?是谁呀?” 沐雪张口这么一问,别说张橙吓了一跳,就连温暖也都惊诧的看着沐雪。 沐雪本身精神都不太正常,不记得巩思燕情有可原,但是她能一本正经的问出这句话,显然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样! 张橙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愣愣的看了沐雪片刻,转脸问温暖:“暖暖姐,沐雪婶婶她,她的头撞到了石头上,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温暖蹙眉回道:“应该不会吧,脑部ct不是做过了吗,医生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张橙再次看向沐雪,犹疑道:“沐雪婶婶,那个女人就是巩思燕,她差一点就掐死您,您都不记得了吗?” 张橙说完话,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自嘲的笑了笑,道:“你看我,总是将沐雪婶婶当正常人一样看待,她怎么可能会记得巩思燕呢!” 张橙的话音刚落,沐雪就开口道:“巩思燕是我大哥的老婆。” 这一次不仅张橙愣住了,温暖也惊得目瞪口呆。 片刻后,温暖好像急于要印证什么似的,冲到沐雪面前,紧盯着沐雪的眼睛道:“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沐雪:“裴继良。” 温暖的神情有些激动,继续问:“你还记不记得你的丈夫,他叫什么名字?” “钟离深,他叫钟离深!” 沐雪说到这里,一把抓住温暖的肩膀,哭着道:“我对不起他,我没脸见他,更没脸见我们的文儿,我没办法给她,给她报仇,呜呜——我怎么没死呢,怎么就没死呢! ” 温暖听到这,眼泪瞬间就哗哗的流了下来。 她知道,沐雪是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我活不了了,我对不起我的文儿,我恨他,恨他,呜呜——可是,可是,我,我不能杀了他,呜呜——” 沐雪哭的声嘶力竭,她的手紧抓着温暖的肩膀疯狂的晃动着。 温暖任由她发泄,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温暖才轻声道:“你还有一个女儿,你难道忘了吗?” 沐雪的身体蓦地僵住了,她的眼中涌出了更多的泪,接下来,她猛地将温暖向后一推,指着温暖嚷道:“你,你们是不是他派来的,是不是,他杀了我一个女儿还不够,难不成,他知道了,想要杀我的另一个女儿,你们走,你们走,他疯了,你们也疯了,她只是一个婴儿,求求你们,放了她,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死了,他就满意了,他就满意了是不是!” 沐雪越说越激动,好似癫狂了一般。 张橙从没有见过沐雪这个样子,即便沐雪在精神病最严重的时候,也不会疯癫到这种地步! 难不成,沐雪的病又加重了,现在连她和暖暖姐都不认识了! 张橙想到这,瞬间泣不成声! 而温暖在沐雪说完那段话之后,一把将沐雪抱在了怀里。 她的亲生母亲,当年并不是故意遗弃她,她显然是怕,怕极了,怕有人会杀了她! 温暖紧紧的抱着沐雪,她能感受到沐雪因为过分激动和恐惧,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 片刻后,温暖轻轻拍了拍沐雪的肩膀,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钟离文当年根本就没有死,裴爷爷将她保护的极好,你放心,钟离文她上了大学,出国读了博士,她很漂亮,也很聪明!” 温暖的说完,沐雪由刚开始的挣扎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很长时间,温暖才放开她,再次对她说道:“裴爷爷,也就是你的父亲裴重山最疼的就是钟离文了,他怎么可能会害钟离文呢,那可是他的亲外孙女,什么人这么阴毒编了这样的谎话来骗你?” 沐雪红肿着双眼抽噎问道:“真的吗,我的文儿没有死,真的没有死吗?那,你快点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的文儿到底在哪里?” 温暖垂下了眼帘,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沐雪裴依云的消息! 直接告诉沐雪的话,她担心沐雪会接受不了。 她想了想道:“钟离文这几年一直在国外生活,我尽量想办法联系她,沐雪婶婶你千万别着急!” 沐雪抬眼看着温暖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还活着,对吗?” 温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苦笑道:“沐雪婶婶,你放心,我若是联系不上钟离文,我就赔给你一个女儿,好不好?” “我的文儿她读了博士?” “是啊,她博士毕业后,在国外工作,裴爷爷最疼她了,比疼他自己的亲孙女还要疼爱钟离文,而且,钟离文还有一个长得很帅气的男朋友,她过的很幸福!” 温暖这句话说完,沐雪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而温暖的心却是一片悲凉! 如果她和真正的温暖之间必须要死去一个人,她多么希望是她,她在裴重山的庇护下幸福快乐的长大,而真正的温暖却是一天好日子也没有享受过! 沐雪很显然已经不认识温暖和张橙。 但是,毕竟她和温暖有着亲缘关系,怎么看温暖都觉得有些亲切感。 张橙照顾了她这么久,她也并不排斥张橙。 当沐雪问及温暖和张橙是什么人的时候,温暖是这样回答的。 “沐雪婶婶,我和张橙是钟离叔叔派来照顾您的,他现在在昆城,不放心你一个人来江城。” 很显然,沐雪的思维还停留在二十年前。 看她说话,应该是恢复了正常的。 那么,她疯了的这二十年之间发生的事情她难道就这样忘了吗? 温暖没有再多说话,片刻后,外卖送来了。 张橙照顾着沐雪吃了饭,然后,张橙,温暖也随便吃了些。 时间很快就到了六点半左右,许营和齐燕来了病房。 温暖打开门,见到许营,招呼了一声许叔叔,又冲着齐燕道:“妈,您怎么来了,沐雪婶婶已经醒过来了,医生说没有大碍,不用担心!” 齐燕点头。 “那就好,今天晚上超市里客人不多,我早早关了门,喊了你许叔叔送我来医院,你和张橙太年轻,我担心你们照顾不好你沐雪婶婶!” 齐燕说着话走了进来,等她抬头看到坐在病床上正看着她的沐雪微微一愣。 沐雪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犹疑,齐燕走上前道:“我带了橘子,要不要吃一个?” 沐雪没有回话,怔怔的看着齐燕。 齐燕将手里的一袋橘子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从中间拿了一个出来。 张橙慌忙站起身给齐燕让座。 “齐阿姨,坐这里!” 齐燕抬头,冲张橙笑了笑,坐在张橙刚刚坐的那张床头旁的椅子上。 她低下头,双手剥开橘子皮,没有再抬头看沐雪,只是那橘子皮剥掉后,齐燕拿着橘子,眼中氤氲了泪水。 许营看着齐燕,在刚刚来的路上,齐燕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就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他问齐燕:“你是不是不舒服?” 齐燕只是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再睁眼时,齐燕就是这般,眼中将要有泪水留下来! 许营走到齐燕身后,轻轻拍了拍齐燕的肩膀。 等到齐燕再抬头时,沐雪依旧紧紧盯着她。 齐燕拿着剥好的橘子怔在那里。 “你是,齐燕,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沐雪一开口,齐燕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长叹了一口气,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暖暖已经在她身边陪了她二十年,可怜她的生母,两个女儿,没有一个在她身边养大! “白姐,已经二十年了,我能不老吗?” 齐燕说完这句话,又叹了一口气! 想起二十年前,白姐将小小的温暖交到她手里,仿佛发生在昨天! 二十年了? 沐雪看了看自己的已经不再娇嫩的手,仿佛不相信,怎么眨眼之间就过了二十年。 她记得自己跳了河,再之后她的记忆一片模糊! “已经二十年了么!” 她喃喃的说着话,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头发! 时光冉冉,不会绕过任何一个人! “沐雪婶婶,您二十年前受了刺激跳了河,之后就,就一直有些糊涂,好在您现在清醒了过来。” 温暖插言解释着,她没有直接说沐雪精神有问题,只选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沐雪无声的流了泪。 病房内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静静地。 冬天的夜来的早,房间里,灯光明灿灿。 暖气开得很足,像极了春天的感觉。 沐雪好长时间才接受已经过了二十年的事实。 “齐燕,当年我,我是迫不得已才把孩子交给你,她,还好吗?” 沐雪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当年那个她生下来没多久就被她托给了齐燕的孩子没有活下来! 齐燕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沐雪就异常紧张的道:“齐燕,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你不会恨我吧!” 她顿了顿,接着异常悲伤的道:“你恨我,是应该的,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她,她过得好不好,我,我这个做娘的,对不起她,我没脸见她,我只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沐雪说着话哭了起来,齐燕也掉了泪! 她把温暖从一个小小的人儿养大,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其中的艰苦有谁能体会得到! 温暖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命根子啊! 房间里的气氛沉重而悲凉! 温暖只是流泪,她静默着看着齐燕和沐雪,她的两位母亲! 好久之后,齐燕才开了口。 第293章 我女儿哪里得罪你了 “白姐,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我知道你一定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才将温暖托付给我,我和温建没有孩子,我把那孩子当成我自己的亲生女儿抚养,我看着她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大成人,我很幸福,也很满足,要是没有她,也许,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白姐,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谢谢你,将她养大,谢谢你能这么说,我,我——” 沐雪说着话又掉了泪。 她对不起她的这个女儿,她想见见她,可是,她怎么能长的开口。 “你不想见见她吗?” 齐燕的话音一落,沐雪就哭着道:“我对不起她,她那么小,我就将她给了你,我想她,想的心都要碎了,可是,你将她养大不容易,你就是她的母亲,我怎么能,怎么能,我怕我见到她,会忍不住认了她,那样,对你不公平,不公平啊!” “你能这样说,我感到很欣慰。” 齐燕说着话,转身看了温暖一眼,柔声道“暖暖,还不过来!” 沐雪抬头看着温暖,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温暖走上前,齐燕道:“暖暖,这是你的亲生母亲,还不快叫妈。” 齐燕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刚刚沐雪的那番话打动了她,她已经彻底解开了心结。 看着温暖站在那里,怔怔没有开口,齐燕忙说:“暖暖,她真的是你的亲生母亲,刚刚她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她是爱你的,你,你千万不要怨她!” 温暖泪水迷蒙了双眼,她又怎么会埋怨沐雪呢? 这样一个可怜的善良的女人! 沐雪看着温暖,神情特别的激动,好像是怎样看温暖都看不够。 她的手伸过去,想要触碰温暖的脸颊,却是顿了顿,又缩了回来。 “妈。” 温暖看着沐雪眼中一闪而逝的愧疚和自责,心里有些难过,终于喊出了声。 沐雪喜极而泣,哽咽的道:“孩子,我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温暖伸手,紧紧的握住了沐雪停在面前的那只手,努力笑了笑,道:“您没有对不起我。” 她说着话,看了一眼齐燕道:“这些年,妈妈很疼我,我生活的很幸福,您不用自责!” 齐燕听了温暖的话,感叹的道:“我的暖暖真的是长大了!” 许营先前并不知道温暖不是齐燕亲生的孩子,如今看到这一幕,他更加的钦佩齐燕。 齐燕是一个善良的,坚强的,勇敢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值得他用真心去守护! 张橙看着这感动人心的一幕,插言道:“暖暖姐好幸福,现在有两个妈妈疼了!不像我,从小就没了妈妈。” 张橙说话的时候,强笑了笑,可是,那笑在外人看来,比哭还难看! 沐雪怜惜的看着张橙道:“张橙,你和暖暖是好朋友,阿姨看得出来,你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以后就做你的妈妈,我来疼你,好不好?” “真的吗?” 张橙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沐雪点点头。 张橙高兴的双眼放光,冲着沐雪甜甜的叫了一声“妈妈。” 下一刻,她就红了眼眶。 “好孩子。” 沐雪疼惜的答道。 许营:“好了好了,今天都是大喜事,干嘛一个个哭哭啼啼的,暖暖,张橙,给你们的妈妈剥橘子吃,边吃边聊。” 温暖剥了一个橘子分成两半,一半给齐燕,一半给了沐雪,然后又剥了一个橘子给许营。 “许叔叔,你也吃一个!” 许营笑着接过温暖递过来的橘子,掰了一瓣放进嘴里。 “这橘子挺甜的,暖暖,你也吃一个!” 张橙正刚刚剥好了一个橘子,递给温暖:“暖暖姐,吃我剥的橘子。” “好。” 温暖张开嘴,张橙掰了几瓣橘子放进温暖的嘴里。 “还真是挺甜的愕,这是我今年吃过的最甜的橘子了!” 温暖笑呵呵的说道。 病房里的气氛由原来的惨兮兮变得甜蜜蜜! 齐燕和沐雪两人聊了很久很久,张橙和温暖就坐在一旁听着。 十二点左右,许营才送齐燕离开医院。 温暖和张橙在病房里守着沐雪过了一夜。 这一夜,温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憋了很长时间的一句话终于在黎明时分,沐雪睡醒的时候问了出来。 “妈,当年到底是谁这么阴险编了个谎话骗您,说姐姐是被被外公给害死的?” 沐雪气愤的说道:“当年,我从医院回到裴家,本来是想着看一看你外公,然后再带着你回昆城的,可是,那天,你外公并不在家,你舅舅们也都不在家,我刚出了客厅门就遇见了巩思燕,那话就是她告诉我的,我记得,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补了一句话。她说‘裴慕白,你也别怨爸,要怨只能怨你自己,江城这么多优秀的男人你不选,偏要跟着一个外地的穷光蛋私奔,爸是恨你不争气,才会对钟离文下手!’” 温暖气道:“真是卑鄙!” “本来我还有些怀疑她说的话,毕竟她和我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我原来的大嫂冯静初就是因为她才抑郁自杀,我讨厌她,但是,就因为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我竟然就信了她的话。” “暖暖,你说我怎么会那么傻,我怎么会信她的话呢,我真是太傻了!” “妈,您放心,这笔账我一定会给你讨回来!” 温暖说完话,沐雪忙劝道:“暖暖,妈不要你去找她算账,妈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多行不义必自毙,她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好,我听妈的。” 温暖为了让沐雪安心,只好这样回道。 “暖暖,你姐姐,她,她是不是出事了?” 温暖神色一黯,强笑着回道:“妈,您怎么会这么问?” “暖暖,你昨天说到文儿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沉痛的表情,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温暖低垂了头,没有去看沐雪的眼睛。 好半响,温暖抬头看着沐雪回道:“妈,姐姐二十五岁那年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出了事,害她的那四个人也已经被关进了昆城监狱。” 沐雪眼泪汹涌而出。 她猜到了钟离文出事,但与亲耳听到她出事是不同的概念。 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希望也破灭了。 “姐姐她在裴家,并不叫钟离文,而是叫裴依云,外公对外宣称她是裴继良和冯静初的女儿,冯静初把她当亲生女儿抚养,外公更是偏疼姐姐,所以姐姐在世的二十五年里没有什么遗憾,生活的很幸福!” 温暖这样说完,沐雪的心里才感觉好受了些。 张橙出去买了早点,三人随意吃了些。 八点钟的时候,医生来到病房,为沐雪又一次检查了身体。 检查完毕,医生说道:“再住院观察一天,若是没什么不适,明日就可以出院了。” 温暖:“谢谢大夫!” 医生走后没多久,裴继良,裴继忠来到了医院,而巩思燕却没有跟来! 裴继良在路上将裴老爷子差一点将那翡翠手镯送给温暖的事告诉了裴继忠,裴继忠一向是听裴继良的。 既然裴继良认定了温暖是为了裴家的财产才哄老爷子开心的,他自然是对温暖没有什么好脸色。 两人进到病房的时候,沐雪因为昨晚几乎一夜未睡,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张橙和温暖坐在椅子上低声的说着话。 “温暖,你怎么还不走?” 裴继良大步走到温暖面前,气势汹汹的说道。 温暖微微一愣,裴继良身后的裴继忠嚷了起来。 “走,走,赶快走,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叫进来,这医院是怎么一回事?” 温暖敛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二位能不能小点声,她才刚刚睡着!” 裴继良:“别啰里啰嗦的,赶紧的离开这里,别逼我动手!” 裴继良说话不中听,但到底是压低了声音。 温暖清冷的笑了笑,看起来,他这个大舅心中还是有她的妹妹的! 但是,温暖不知道,她清冷一笑看在裴家二兄弟的眼中那就是赤.果果的挑衅。 裴继忠沉不住性子,上前一把就拉了温暖胳膊向着病房门口拽了去。 一边拽一边嘲讽道:“哄了我爸还不算完,现在又假惺惺的在这里哄我妹子,年纪轻轻的,不想着怎么去挣钱,总想着走外门邪道,你以为骗的了他们,就能骗得了我,赶紧的,从这里滚出去!” 张橙实在看不下去了,忙冲到裴继忠面前劝道:“快放了暖暖姐,她是,她是我干妈的女儿。” 裴继忠怒道:“张橙,你少管闲事,你干妈是谁,我不认识!” 张橙抬手指了下病床上躺着的沐雪,急急的道:“沐雪婶婶就是我干妈,暖暖姐是她的女儿,也是你们的侄女,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她!” “哈哈,好得很,你们两个还真是不要脸,为了钱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你们认慕白为干妈,不就是为了裴家的钱吗,哼,你们别白费心思了,别说你们认她为干妈,就是认他当奶奶,你们也别想从裴家拿走一分钱!” 温暖:“你们裴家的钱我们不稀罕。” 张橙还想说些什么,温暖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少说话。 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错的。 裴继忠见温暖不再辩驳,嘲讽一笑,悻悻道:“怎么,还不走,非得我用棍子赶你!” 裴继忠话音刚落,就听见了沐雪有些清凉的夹杂着怒意的声音。 “二哥,你怎么这么暴力,我女儿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用棍子将她赶走。” 裴继忠转头看着沐雪,微怔了片刻,然后惊喜的说道:“慕白,你认得二哥了,你的病好了!真是太好了!” 裴继良快步冲到沐雪面前,激动的道:“慕白,你认得二哥,那你看看我是谁?” “大哥。” 沐雪说完话,就留下了泪来。 “慕白,你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大哥很高兴,很高兴!” 裴继良感概的红了眼眶,却蓦然想到裴依云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心中对沐雪越发的愧疚起来。 “慕白,你说温暖是你的女儿,你什么时候认她做的干女儿?” 裴继忠瞪着站在一旁的温暖对沐雪说道。 沐雪含泪笑道:“大哥,二哥,暖暖是我的二女儿,文儿的妹妹。” “什么?你什么时候生的老二,我们怎么不知道?” 裴继忠不相信的问道。 沐雪苦笑着回道:“文儿五岁的时候,我听到了她夭折了的消息之后,痛不欲生,后来,我查出自己怀了孕,担心这事被爸知道,总觉的住在昆城不安全,就对深哥说,我要回江城过一段时间,深哥好不容易同意了,我回到江城,隐姓埋名在一处棚户区租了一个小院,后来生下了温暖,我出院后,将温暖托付给齐燕,本想着回裴家看一眼爸,再带着温暖回昆城,我记得那天,爸和你们都不在家,我遇见了巩思燕,她对我说,是爸亲手将文儿扔进了别墅花园里的莲花池里溺水而亡,我一直以为文儿的死是个意外,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一下子就懵了,我怎么也想不到爸会对文儿下杀手,我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就坐出租车来到了澜沧河边,跳了河。” 裴继良和裴继忠听到这里,均是气的脸色铁青。 特别是裴继良,暴怒的道:“慕白,你放心,这笔账大哥帮你算!” 沐雪继续说道:“后来我被一位好心人救了起来,深哥找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他带我回了昆城,我这一疯就是二十年,直到昨天才醒了过来,也是在昨天,我见到了齐燕,知道了暖暖就是我的女儿,也是在昨天,我认了张橙为干女儿!” “慕白,怎么会这么巧,温暖就是你的女儿,那个齐燕和你已经二十年没有见面,她是什么人你清楚吗?她说的话可信吗?温暖和你长得是很像,可是,这世上,长得像的人有很多,并不一定都有血缘关系!” 温暖听到裴继良这,从一旁柜子上的背包里,拿出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交到了裴继良手里。 第294章 你心中只有你的妹妹 裴继良拿着那份报告翻了翻。 这份报告足以证明温暖和沐雪有直系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温暖是沐雪的亲生女儿,没错! 裴继良想着自己刚刚对温暖的态度,顿时懊悔不迭。 温暖竟然是他的亲侄女,他怎么想也想不到。 他瞬间明白了温暖为什么那么孝顺裴重山,又为什么对裴慕白这般精心照顾! 敢情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 “你早就知道了你是慕白的女儿?” 裴继忠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裴依云不在了,幸好他的妹子慕白,还有一个女儿活在这世上。 “大舅,我是两个月前知道的。” 裴继忠听到温暖称呼裴继良为大舅,猛地从裴继良手中拿过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翻看了起来。 半响后,他自言自语的道:“真的是慕白的女儿!” 他转脸看向温暖,既高兴又自责的道:“温暖,是二舅不对,你不会生二舅的气吧,我刚刚又不知道你是我侄女,要是早知道的话,我绝不会那样对你的,你不会和你二舅计较的,对不对?” 温暖点点头,称呼裴继忠道:“二舅放心,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 接下来,裴继良,裴继忠,沐雪三人说了很多话。 温暖和张橙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三人。 裴依云的事情裴继忠还是忍不住告诉了沐雪。 出乎他意料的是,沐雪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情绪失控,大声痛哭,相反的,沐雪对裴继良道了谢。 “大哥,文儿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多谢你和静初嫂子给了她关爱,爸他老人家又那么疼她,让她活着的二十五年里,人生没有遗憾!” 裴继良心中更是自责。 这些年,巩思燕给他吹的枕边风太多了,以至于他也认为他的父亲太偏心了,对他的亲侄女裴依云关心并不多,他感到深深的遗憾和后悔! 他又想到了他的第一任妻子——冯静初。 她是那般的娴静温柔,把裴依云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对待! 而他婚内出.轨,害得冯静初抑郁而终。 他再抬头看温暖,原本因为自己的女儿裴依蓝比不上温暖的满心的嫉妒如今都转变成了骄傲和欣慰! 当天晚上,温暖和张橙继续留在医院里照顾沐雪。 裴家别墅,客厅中央正上方悬着的奢华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明亮璀璨的光芒。 裴继良一脸疲惫和失望走进客厅的时候,巩思燕和裴依蓝正坐在沙发上吃着新鲜的紫红色的提子。 见到裴继良进来,裴依蓝率先喊道:“爸,您来的正好,来吃提子,这提子是我刚刚在超市买的智力进口无籽提子,很甜的。” “蓝儿,回你房间去,我有事要和你妈妈单独谈一下。” 裴继良的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酸涩和惆怅! “继良,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还避着闺女?” 巩思燕说着话,又捏了一颗提子放进嘴里! 可是这颗提子吃起来索然无味! 和裴继良这么多年的夫妻,她最了解裴继良不过。 恐怕裴继良和他说的事,对她来说,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想到了正在医院住院的裴慕白,难不成,他来找她问罪来了,就因为昨天她和裴慕白动手那件事! 可她有什么错? 最先动手的是裴慕白! 她咬死口就是裴慕白发神经病动手打她,这裴继良又能拿她怎么样! 裴依蓝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道:“爸,你是不是要和妈说什么悄悄话,怕我听见,笑话你们。” 裴继良冷着脸道:“还不回你房间去!” “好好好,马上走,今天也不知到底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真是!” 裴依蓝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气呼呼的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巩思燕:“你到底是咋了?谁惹你了?蓝儿招呼你吃提子还有错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裴继良寒着一张脸走到巩思燕面前,没有立即说话。 他转脸看了看楼梯的方向,直到裴依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二楼楼梯口,他才颓丧的坐在了沙发上。 “继良,到底出什么事了?” 巩思燕坐在裴继良身侧的沙发上,紧挨着裴继良问道。 裴继良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巩思燕,那神情好像是刚刚才认识巩思燕一般。 巩思燕心中泛起一阵恐慌,有种不祥的预感! 片刻后,裴继良冷声开了口。 “巩思燕,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巩思燕强笑了笑:“继良,你想问什么就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 裴继良隐忍着怒意问道:“二十年前,就在慕白跳河的那一天,她跳河之前,你是不是见过她?” 巩思燕听到裴继良问的这句话,心底就已经知道了裴继良今天这般反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故作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头道:“好像是见过她,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你见到她之后,对她说了什么话?” 裴继良语音清冷。 巩思燕的心一点点变凉,和裴继良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 “继良,这都过了二十年了,我哪里会记得当时和她说了什么话,你好好的问我这些干什么?” “真的不记得了,还是不敢说?” 裴继良气的站起身,一把拿过茶几上的一碟洗好的提子猛地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 果碟被摔成了碎片,提子四散开来,骨碌碌滚了一地! 巩思燕惊得脸色都变了,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强硬着说道:“裴继良,你发什么疯,我到底哪儿做错了,有种你就说出来,我知道我昨天和慕白动手,有些太过冲动了,可是,你要搞清楚,是你妹妹先动的手,我只不过是自卫,怎么,非得我被你妹妹打的住了院,你才高兴,要是这样的话,我这就带把刀去医院,让你妹妹砍我几下出出气!” “你,你,你,我想不到你这般恶毒!” 裴继良抬手指着巩思燕,气的脸色铁青。 “我恶毒!我怎么恶毒了,我嫁给你,给你生了一儿一女,别人都说我是小.三上位,瞧不起我,就连你的亲妹妹慕白也是成天的给我脸色看,我只不过是喜欢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 “你做错了什么事,还要我讲给你听吗!你别说,不是你告诉的慕白,文儿是被父亲扔进了别墅花园的莲花池里溺水身亡的,裴依云就是钟离文,这事你别说你一点也不知道,好,就算你毫不知情,就算你和外人一样以为文儿在五岁的时候就死了,但是,你为什么要对慕白说了那样的话?你知道你那句话对慕白的打击有多大吗,她跳河自杀还不都是你害的,你这样做的目的何在?这样做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 裴继良越说越气,脸上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 巩思燕:“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她是你妹妹,你肯定是信她的话,我说我没说过这句话,你会信我吗?” “你没说过?你是在说慕白故意污蔑你吗,那我问你,慕白刚刚知道文儿夭折的时候没有寻死,为什么三年后,她和你说了几句话,就选择了跳河自杀,幸好她被救了,二十年后,我才知道,她当年跳河的真正原因。” 巩思燕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哆嗦着没有回话。 裴继良继续道:“我和你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我到现在才知道你的心这么恶毒,你这样的女人,不配留在裴家,从明天起,你就从这处老宅搬离出去。” 巩思燕以为自己有裴依辰和裴依蓝一双儿女做筹码,裴继良不能将她怎么样。 而眼下,听裴继良的意思是要将她逐出裴家,她心中惶恐,她好不容易才嫁到裴家,在裴家站稳脚跟,哪能就这么轻易的就离开! 裴依辰将来还要坐上裴氏集团的总裁之位呢,还有,裴依蓝,她离开裴家,她的蓝儿再找一个如意夫婿就更加的难了! 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可能提早离场呢,她要为了自己的儿女赌一把! 巩思燕流着眼泪哭着道:“继良,两年前对慕白说的什么话,我真的记不清了,她说是我说的,我不为自己辩解,可是,继良,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离开这个家,你真的忍心赶我走吗?我可是辰儿和蓝儿的母亲啊,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谅我这一次?” 裴继良这一刻真的有些心软了,可转瞬间,他就想到慕白因为巩思燕这个女人的一句谎言,整整疯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里,她没有再见过裴依云,也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小女儿的事实,这对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也是没有办法可以弥补的! “你放心,看在孩子面上,我不会亏待你,我会给你一千万,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裴继良的话音一落,巩思燕就疯狂的嚷道:“继良,你好狠的心啊,你心中只有你的妹妹,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我爱你,我就是死,也不离开你!” 巩思燕说着话,冲到一旁的茶几前,拉开茶几下方的一个小抽屉,拿出来一把水果刀来,猛地向自己的腹部刺了去! 只是一瞬间,鲜血就涌了出来。 巩思燕表情痛苦的看着裴继良一字一句道:“继良,我说了,我就算是死,也不离开裴家。” 裴继良反应过来冲上前,想抢夺下来水果刀的时候已经晚了。 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妇,他看着巩思燕凄怆的道:“你,你这是何苦呢?” 裴依蓝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相信,她的母亲巩思燕会对她的姑姑——裴慕白说出那番话来! 但是,就算她说了那些话,可巩思燕还是她的母亲呀! 她想冲下来为巩思燕说几句话的时候,就看到了巩思燕拿着水果刀刺向了她自己的腹部。 “妈妈——” 裴依蓝惊叫了一声,冲下楼梯,看到裴继良已经将巩思燕拦腰抱在了怀里。 看着巩思燕腹部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棉质睡衣,裴依蓝惊慌失措,流着眼泪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样办才好! “蓝儿,快去开车,送你妈去医院!” 裴依蓝听到裴继良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匆匆跑出客厅门去车库开车。 不久后,裴依蓝开车到门口,裴继良抱着巩思燕坐上车后座,然后,车子一路疾驶,向着市医院的急救中心开了过去。 巩思燕被紧急送往抢救室,裴依蓝和裴继良焦急的等在抢救室外。 一个多小时之后,巩思燕躺在转运车上被几个护士给推了出来,送去了病房! 巩思燕的手术医生告诉裴继良,巩思燕的那把水果刀幸好刺得不深,若是再刺深一点点,伤到重要器官,那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裴继良暗自庆幸,巩思燕若是真的死了,裴慕白二十年的疯癫弥补不了,裴依辰和裴依蓝却从此失去了母亲! 他谢过医生,来到了病房里。 裴依蓝哭的眼睛都肿了,她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眼裴继良,抽噎道:“爸,我妈都这样了,您就不能原谅她吗?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是我妈说了那句话,可,可她也不知道姑姑会跳河自杀呀!您总不能拿我妈的命来给姑姑赔罪呀!” 裴继良长叹了一口气。 巩思燕对慕白说的那句话,那就是在拿刀割慕白的心啊! 这要他怎么原谅巩思燕! 但是,好歹夫妻一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他面前! 他想起了温暖,那个自小就和亲生父母分开了的姑娘,那个在十七岁的时候差一点就被她的养父给卖掉的姑娘,那个面对挫折,始终坚强的小姑娘! 她的命运也是因为巩思燕的一句话而改变,否则的话,她应该是在亲生父母的呵护下,在富贵奢华的环境下快乐的长大! “好好照顾你妈,有事给我打电话!” 裴继良神情悲戚的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出了病房! 第295章 他和那位温暖小姐之间一定不简单! “爸,爸——” 裴依蓝流着眼泪喊了裴继良两声,看着裴继良好像是一夕之间就显得苍凉孤寂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巩思燕刚刚动手术打的麻醉药,药效还没有过,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裴依蓝走到病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巩思燕哭着一遍又一遍的问道:“妈,您真的对姑姑说了那句话了吗?您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妈,爷爷住院,姑姑住院,现在您也住院了,我们家,这是怎么一回事?您快点醒过来啊!” 病房内静静地,只有裴依蓝一声又一声的哭泣声! 寒风萧瑟,冷到了人的心里去。 裴继良出了巩思燕的病房,向右拐了个弯,没有乘电梯,一个人走在静寂的楼梯上。 楼道内的照明灯散发着清冷的白光,他的略显沉重的脚步声静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他走了一会,坐在了一处楼梯上。 他就那样静静的在那里做了很久,才站起身,之后,他离开这栋住院楼,去了另一栋楼里裴重山的那间病房。 裴重山已经睡着了,陪护的张妈听到敲门声,赶紧打开门,见到裴继良,她很是诧异。 “张妈,今晚我来陪护吧,您回去休息一晚,睡个好觉,明天下午两点前来替我就成,我明天两点半有个会议!” 张妈看着裴继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张口想问,到底是回了句:“好吧,正好,我回去给裴老先生拿几件换洗衣服来。” 张妈收拾了一下,拿了个帆布包,走到病房门前的时候,裴继良道:“张妈,我给您叫了辆出租车,您现在去医院门口,坐车回去吧!” 张妈点点头。 “我知道了,明天会有护士来送药,您给裴老先生吃了就成,另外,医生嘱咐,早饭最好吃清淡的,要不,我早上熬粥送过来!” 裴继良:“不用了,张妈,温暖说她明早会将饭送过来!” 张妈神情一滞,转头看了裴继良一眼。 裴继良不是最讨厌温暖的吗? 怎么会允许温暖给裴老先生送饭来? 会不会裴继良说错名字了? 她没有多说,回了句:“知道了!” 张妈走后,裴继良坐在裴重山的病床前,坐了整整一夜! 早晨,裴重山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裴继良趴在他的床头睡着了! 他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裴继良却在这时候醒了过来。 “爸!” 裴继良说着话,扶着裴重山靠在了床头上。 “你怎么来了,公司里不忙吗?” 裴重山看着裴继良问道。 “爸,公司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只是下午的时候有个会议要开,张妈会过来替我。” 裴继良是笑着说的这句话,可裴重山还是觉察到今天的裴继良有些不太对劲!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给爸说一说,看看爸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爸,我只是太高兴了,慕白的病痊愈了,这两天就来医院看您。” 裴重山的眼中氤氲了一层雾气。 “真的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裴继良立即摇头道:“爸,慕白她,她真的恢复正常了,她喊我大哥,喊继忠二哥,她真的恢复正常了,我没有骗你。” 裴重山有些激动,他挣扎着下床。 “继良啊,我的病好了,赶紧的,我要回家!” 裴继良连忙制止了他,站起身劝道:“爸,慕白对于这二十年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您现在的身体还没好,我担心她见到您会忍不住心疼的痛哭一场,就对她说,您去了外地,两天后才回家。” 裴重山正在下床的动作顿住了,“你对她说我去了外地!” “爸,您也不想慕白见到您这个样子的,对不对?您把身子养好再回家见慕白,在慕白的心里,您可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 裴继良说着话,扶着裴重山重新做回了病床上。 “爸,还有一件高兴的事情,我要告诉您!” 裴重山:“什么事?” “爸,您绝不会想到,温暖,就是那个长的很漂亮,也很聪明的小姑娘,傅总的女朋友,她是慕白的女儿,也就是您的亲外孙女!” 裴继良说起话来笑呵呵的,显得很神秘! 但是,裴重山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 “爸,昨天温暖还喊我大舅了呢,那孩子真是懂事,我真是没想到她就是慕白的孩子!” “这事,你龙伯早就告诉我了,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裴重山听到裴继良夸赞温暖,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我的外孙女,当然是漂亮,聪明,又懂事了!” 裴继良:“爸,等您出院后,我们正式认回温暖,您放心,这事我一定会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 “好!” 裴重山心情很愉悦。 裴继良没有将慕白被刺激的跳河自杀的原因告诉裴重山。 他一方面担心裴重山的身体,一方面,又自私的想将这件事掩盖了下去,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裴依辰和裴依蓝的母亲是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他这样做了,但是他心中更是感到愧对裴慕白! 他在心中发誓,一定会对温暖好,比对裴依辰和裴依蓝更好,以此来弥补他对她们娘俩的愧疚之心! 第二天下午,沐雪出院,第三天中午,裴重山也出院回了裴家别墅,沐雪和裴重山见面后,彼此都十分的激动。 父女两人在裴重山的私人客厅里聊了很长时间,裴慕白并没有将二十年前巩思燕告诉她的那句话对裴重山说,她只说自己当年刚生下温暖不久,有点产后抑郁症,才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的。 她感慨时光飞逝,在裴重山的脸上刻下了太多的皱纹。 裴重山的头发几乎是全白了,看得沐雪心中一阵凄怆。 她的父亲最是疼爱她,怎么可能会对钟离文下毒手,她当年怎么会相信巩思燕的一面之词呢! “慕白,爸对不起你,爸没能照顾好文儿。” 裴重山想到裴依云立马就红了眼眶。 裴慕白坐在裴重山身边,将头靠在裴重山的肩膀上,像小时候那样。 “爸,文儿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您不用自责。” 沐雪说着话悠悠的长叹一声。 裴重山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 他都这大岁数了,两年前要是能代替云儿去死,该有多好。 “你大嫂静初给云儿留下了裴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有我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明天就请律师过来一趟,把这些股份全都转到温暖身上。这孩子从小吃了不少苦,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的弥补她!” “爸,您,您真的没必要这样,暖暖她还年轻,她想要什么东西可以自己去挣!” 沐雪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骄傲,她的这个女儿坚强,勇敢,聪明,上进,成功那是早晚的事! “这是我这个做外公的一点心意,就这么订了!” 裴重山一锤定音! 三日后,裴家在江城最奢华的酒楼——富春酒楼摆了一场盛大的宴席,对外公开,温暖是裴重生的亲外孙女一事,另外,张橙也在宴会上正式给沐雪磕头,认了沐雪为干妈。 当天宴会上,来的人很多,江城有头有脸的商界,政界人士几乎全部到场,另外还有一些报社记者,当然,齐燕也被请来了,和沐雪一起坐在宴会中央的首席位置上。 温暖入场的时候,是挽着傅远东的胳膊一起进来的。 她穿着大红色的喜庆的晚礼服,长裙曳地,长长的头发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发髻上斜插着一只上面缀有粉色玉兰花的金质发簪。 那发簪是傅远东昨晚送给她的,今天早上由傅远东亲手给她插在发髻上。 她的笑容微微,容颜明丽动人,恍如仙女下凡! 傅远东一身笔挺的深灰色手工定制西装,显得比往常更加矜贵清雅,俊逸无双,好像是谪仙莅临人间! 原本异常热闹嘈杂的宴会厅内顿时静默无声,所有人的眼光都向着她和傅远东的方向看过来! 傅远东和温暖就在这样众人瞩目中走到了裴重山和沐雪面前。 “外公。” “妈” 温暖笑盈盈的开了口。 “裴爷爷,沐雪婶婶。” 傅远东也笑着招呼道。 转瞬间,偌大的宴会厅里响起了一连串的窃窃私语声。 “那就是裴老先生的外孙女啊,长得可真漂亮,和她一起来的那不是傅氏集团的傅总吗,两人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裴老先生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外孙女,藏得还真是严实,我们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怎么,你想把这姑娘介绍给贵公子,我可告诉你,这姑娘已经是傅总的未婚妻了,你就别白费心思了!” “对了,裴老不是还有一个孙女叫裴依蓝的吗,要不,改天我做月老,把她和贵公子撮合撮合!” “得了吧,那个刁蛮千金我们家可攀不起,毕总不是都和她退婚了么,呵呵,毕总不要的女人,我们盛家才懒得要!” “哎,听小道消息说,那个裴依蓝还为毕逸风流产过一个孩子呢,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裴依蓝并没有坐在主桌上,听到这话,她气得咬牙,但硬是忍住了,没有破口大骂! 她流产过怎么了,这些还不都是那个温暖给害的。 要不是她和毕逸风之间不清不楚,她至于会流产吗! 她抬头瞪着前面不远处,正低着头和裴重山一副谈笑风生的温暖,脸上满是嫉恨和不甘! 怪不得她怎么看温暖都想裴依云那丫头,原来她是裴依云的亲妹妹! 早知如此,她应该找人毁了温暖的容貌,看她今天还如何笑得出来! 不久后,裴继良亲自主持了这场认亲仪式。 温暖和张橙陆续上台,在舒缓的萨克斯音乐中,在裴继良的主持下,给早就坐在台上的裴重山和沐雪一一叩了三个头。 在这场认亲仪式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毕逸风登上了台。 他穿着浅灰色的高定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比往常消瘦了一些,但是依旧步履优雅,整个给人的感觉清雅如竹,温润如风! 裴依蓝死死的盯着毕逸风的那道身影,这么久了,她还是忘不掉他,放不下他! 片刻后,她眼中微微的泛了泪! 所有人在看到毕逸风上台时都懵了! 温暖也是如此! 然而,更令她震惊的是,毕逸风上台后,恭恭敬敬的给裴重山和沐雪磕了三个响头。 裴重山连忙起身制止道:“逸风,你这孩子,你好好的上台给我们磕头是为什么?” 沐雪不认识毕逸风,转头看了眼裴重山,问道:“爸,这是——” 一旁主持仪式的裴继良顿时冷下了一张脸。 他可还没有忘记这毕逸风带给裴依蓝的伤害! “你来干什么,我记得我们并没有邀请您!” 毕逸风转回头看了眼温暖。 他这一眼不仅是温暖的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觉,就连傅远东都感到了一丝危机。 这毕逸风怕不是还放不下温暖,他到底要做什么? 张橙已经认出了,这毕逸风就是在昆城开那家风云酒楼开业典礼上剪彩的那个人! 他怎么也来江城了,还上台对暖暖姐的外公和妈妈叩头,为什么呀? 裴依蓝看着毕逸风转头看温暖的那一眼,嫉恨的紧紧撕扯着自己上衣的下摆,恨不得撕碎了它才算完! 台下的议论声更甚! “那不是毕氏集团的总裁毕逸风毕总吗,人家认亲,他上台时为哪般?” “你不会不知道吧,他原来是裴老先生的的那个外孙女裴依云的未婚夫,后来不是和裴家二小姐裴依蓝订婚之后又退婚了吗,他该不会是想借此机会和裴家二小姐重归于好吧!” “应该不是吧,你没看他看那温暖小姐的眼神,我敢笃定,他和那位温暖小姐之间一定不简单!” “不会吧,你有没有搞错,听你那意思,毕总这人不简单啊,他和裴依云,裴依蓝,还有这个温暖小姐之间都有牵扯?” “说实话,毕总这人虽然和傅总比起来稍微逊色一点,但总起来说,人还是不错的,长相好,家世也不错,人也是年轻有为!” 第296章 忙我查个手机号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在记者手中的长枪短炮的拍摄中,毕逸风看了眼裴重山,又看了看沐雪开了口。 “裴爷爷,裴阿姨,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请求你们,请求你们将温暖嫁给我。” 毕逸风话音一落,台下一片喧哗! 有熟识毕逸风的人在台下大喊:“毕总,这是认亲宴,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 “就是,毕总,这婚嫁之事不是儿戏,在这种场合说这事,好像是不太合适!” 裴依蓝气的脸都青了,在这一刻,她巴不得温暖和毕逸风两个人都立马死掉,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她对毕逸风存着的那一丝希冀也全都泡了汤! 傅远东神色冷厉,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着台上大步走了过去! 温暖敛了眉,走到毕逸风身旁,低声道:“毕逸风,毕总,我不是什么都和你说清楚了,我和你之间不可能,我现在和傅远东在一起!” 毕逸风的目光沉痛和悲戚。 他凝目看了温暖一眼,再次转头对裴重山道:“裴爷爷,我和云儿是有婚约的,云儿不在了,裴家欠我一个媳妇,我现在认定了温暖,求您做主,将温暖许配给我,您放心,我会用我余下的生命来爱她,宠她,让她生活美满幸福!她饿了,我给她做热腾腾的饭菜,她冷了,我给她加暖和和的衣服,她不开心,我就一直哄到她笑为止,只要她想得到的,就算是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交给她,只要她高兴,我就高兴,她快乐,我才快乐!” 台下的很多人都被毕逸风这番赤诚的告白而感动,现场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裴依蓝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毕逸风的这番话像是一把利刃猛地插在了她的心房! 如果毕逸风这番话是为她说的,哪怕现在就叫她去死,她也心甘! 可为什么,偏偏是为了温暖那个臭丫头! 她可是为了他还流.产过一个孩子呢! 这个男人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她的位置,哪怕是一丝一毫! 想到她的母亲巩思燕如今还在住院,可裴家的这些人,包括她的父亲裴继良现在都在这里给温暖和那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张橙办什么认亲宴,没有一个人关心的问一句她母亲在医院的状况! 她好恨,好恨啊! “毕总,这话你说的太晚了,我和暖暖打算过了春节就结婚,到时候请你来喝杯喜酒!” 傅远东从裴继良手中拿过话筒,清冷的看了毕逸风一眼,然会转身,面对台下的宾朋大声的宣告了他和温暖的婚事! “哇塞!这可是个大新闻!” “傅总亿万身家娶了裴老先生的外孙女,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听傅总这么说话,我倒还真有点同情毕总呢!” 那些记者更是唯恐落后于同行似的,一个个兴奋的扛着长枪短炮对着傅远东和温暖好一阵拍摄! 裴重山和沐雪并没有听温暖提及此事,如今,听到傅远东说他们二人春节过后就结婚,还是感到非常的意外。 傅远东转回身,看着裴重山和沐雪,郑重说道:“裴爷爷,沐雪婶婶,我前些时候,已经去拜访过齐阿姨了,齐阿姨已经同意了我和暖暖的婚事,这件事,我还没有来得及征求二位的意见,既然今天说到这事,我就在这里郑重请求二位同意我和暖暖的婚事。暖暖对于我,是比我生命都要重要的女人,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 这认亲大会画风突变,转眼间就成了求婚大会了! 先是毕逸风,现在又是傅远东。 裴重山有些头疼,但是他心中还是偏向于傅远东的。 温暖站在一旁,微微的红了脸! “东哥,你怎么——” 温暖是想说,关于他们结婚的事等到认亲宴会结束之后再说。 可她话没说完,傅远东就走到她身边,很自然的就牵了她的手,温暖微微挣了一下,傅远东反而抓的更紧了。 温暖脸色一片酡红! 裴重山和沐雪只看了一眼二人,就心中了然! 温暖和傅远东两情相悦,他们心中也感到十分的高兴! 毕逸风眼中闪过一丝沉痛! 他愧对裴依云,看来,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弥补了! 温暖就是裴依云,她和裴依云的婚约也早已因为他和裴依蓝的揪扯而作罢! 他刚才那样说也是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裴重山会同意他和温暖的婚事! 可,裴依蓝因为他流了产,这是不争的事实,裴家的人怎么可能同意将温暖嫁给他!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这样做了,即便不成功,他也尽力了,余生没有遗憾。 “远东,齐燕是暖暖的母亲,既然她同意了你们的婚事,想必一定经过了多方考虑,我和你沐雪婶婶举双手赞成,春节过后,就给你们举行盛大的婚礼!” 裴重山的话音刚落,沐雪就笑着道:“我相信,暖暖跟了你一定会幸福的!” 温暖羞涩一笑,傅远东举着温暖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印下了一记! 台下掌声雷动! 几乎所有的人在鼓掌,为傅远东和温暖能在一起而鼓掌。 只有两个人是例外! 裴依蓝看着温暖的眼中似要喷出了火来! 毕逸风脸上是深深的自责和愧疚,还有说不出的懊悔和心伤! 等一切恢复平静。 毕逸风脸上的神态也恢复了正常,他绅士般的走到温暖和傅远东面前。 傅远东看向毕逸风的目光依旧是冷冷的,有些戒备! 而温暖看向毕逸风的目光清澈澄净,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如今,她面对毕逸风,就像是面对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曾经熟识的人。 裴依云和毕逸风之间的一切情感纠缠她早已经彻底的放下了! 她的这种平静还是深深的刺痛了毕逸风! 他心中的懊悔更盛! 但是,同样的,他也迫切的希望温暖幸福快乐! 他看得出来,温暖爱上了傅远东,比当年裴依云爱他的时候感情更深! “温暖,你既然选择了傅总,那么,我,我祝福你们,但是,你记住,以后你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受到什么委屈,只要我能帮到的,哪怕是豁出我的命来我也会无条件的帮助你,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快乐,还是那句话,你快乐我就快乐!” 毕逸风的这番话到底是感动了温暖。 “谢谢。” 温暖这句话刚说完,傅远东就冷声道:“毕总,暖暖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困难的事要解决,更不会受什么委屈,就不劳你多费心了!” 毕逸风讪讪一笑,冲温暖点点头,转身下了台! 温暖看着毕逸风显得有些孤寂寥落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从今以后,毕逸风只是她生命中匆匆的一个过客,她心中对他早就放下了恨,更谈不上爱了! 傅远东转眸看了看温暖,好巧不巧的走到了温暖身侧,正好遮住了温暖看向毕逸风的目光! 台下的宾朋对于毕逸风最后选择放手,祝福温暖和傅远东的这一行为感到非常的意外和赞赏! 好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再纠缠下去,只会徒增怨恨和烦恼! 一切回归正轨,毕逸风走后,裴继良直接就宣布宴席开始! 温暖和齐燕以及沐雪两位母亲坐在一起,不停的给两位母亲夹菜,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发自心底的笑容! 过往的一切苦痛忧伤也渐渐释怀。 市医院病房内,巩思燕躺在病床上,她刚刚接了裴依蓝的一个电话。 电话里,裴依蓝大骂温暖是个狐狸.精,痛斥毕逸风三心二意,渣男一个,指责裴家人都是冷血动物。 巩思燕颓然的闭上了眼睛,如今,裴继良只怕是对她失望透顶,她筹谋多年,又得到了什么呀! 好长时间之后,她拿过刚刚扔在枕边的手机,打开,给钟离重去了一个电话。 可是,电话通了很长时间,却依旧是没有人接听。 巩思燕的脸色更显阴郁! 钟离重这么长时间联系不上,他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她想了想,又拨了一个手机号。 不久后,手机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喂——喂?” 巩思燕看着手机,没有开口说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悻悻的骂了句:“神经病呀,打电话过来又不说话,耍人玩呀!” 然后,电话里传来了一阵盲音。 很显然,对方挂断了电话! 巩思燕双手紧握着手机,气闷的嘟囔了一句:“你才神经病呢!” 她刚刚打的是钟离重的妻子乌兰的手机号码,这手机号码还是她多年前趁着钟离重睡着的时候偷偷的从钟离重的手机上查到的,她当时就记了下来,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打过这个手机号。 她刚刚只不过是想试一下,这手机号还通不通。 没想到,这乌兰的手机号这多年都没有换过。 她蹙眉思索着,裴重山的手机她打通了,可是为什么他不接,难不成是乌兰发现了什么? 可是,她和钟离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而且,她打电话每次都很小心,从不在夜里给钟离重打电话, 乌兰不可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想了好一会儿,又拨通了乌兰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乌兰就气得嚷了起来:“你这人有病呀,你到底是谁?” 巩思燕有些气结,但还是强笑着道:“请问,您是钟离重先生的太太乌兰吗?” “我是乌兰,你是谁?” 乌兰的语气有些谨慎。 “我,我去年在钟离先生的玉器店里买了一个翡翠手镯,我还想在他那里再买一个,我打他的手机没人接,能不能请您转告他一声,叫他给我回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片刻后,才淡淡的问道:“请问贵姓?” “哦,我姓巩,工凡巩。” “好吧,你放心,我一定会转告他的!” 乌兰的口气有些重,巩思燕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昆城,钟离重的别墅客厅内,乌兰拿着手里的手机冷冷的笑了一下。 她正愁找不到这女人呢,这女人竟然亲自打电话给她了。 钟离重早就入狱了,这姓巩的女人能打通她的电话才怪呢! 幸好钟离重早就和她不是一心了,他的那些违法犯罪的活动她并不知晓,所以,她并没有受到牵连! 警方在对钟离重的财产调查结果显示,钟离重的将近三分之一的钱财都转到了国外,一个叫裴依辰的账户上了。 乌兰认识的亲朋之中,并没有姓裴的人! 而且,钟离重将自己那么多的钱财转到裴依辰身上,肯定和裴依辰的关系不一般! 钟离重的花心她是早就知道的,这么多年,钟离重背地里不知养了多少情.人,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的原则是,只要钟离重在外面不和其他女人生孩子,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她不得不怀疑,这个叫裴依辰的人和钟离重之间的关系! 钟离重入狱,她和钟离奎的日子没有以前好过,为了她和钟离奎日后的生活,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爸这笔钱给要回来。 钟离重的那间玉器店十年前就不干了,这个女人说找钟离重买手镯一定是在说谎,刚刚她没有点破,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乌兰想了想,拿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乌兰道:“三哥,请你忙我查个手机号,号码归属地是江城,手机号码是1xxxxxxxxxx。” 江城。 傅远东和温暖即将在春节后大婚的消息因为媒体的发布使得江城人尽皆知。 自然而然,傅远东的母亲王淑娟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打心眼里瞧不上温暖。 小家小户养大的孩子,父亲是个赌鬼,即便温建不是温暖的亲生父亲,那又如何! 王淑娟固执的认为,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对一个人的品德和习惯的养成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就算是温暖的生母是裴家的裴慕白,就算是办了盛大的认亲宴,全江城的人都知道温暖是裴家裴重山的亲外孙女又怎样? 第297章 许营大哥今天早上怎么没来 什么也改变不了温暖在那样的一个糟糕的家庭长大的事实! 她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震惊,后是愤怒,最后,她给傅远东打电话,亲自询问了这件事。 在听到傅远东肯定的答复后,王淑娟气的脸都绿了! 当天晚上,她就开车去了红叶别墅。 别墅客厅内,她见到了傅远东。 “远东,妈妈有话要对你说!” 傅远东今天下午接到王淑娟的电话后,就知道王淑娟今天晚上一定会来红叶别墅,和她谈温暖的事,是以,他打电话叫林峰帮他推掉了一个重要的饭局,就早早的回到红叶别墅等王淑娟, “妈,坐下说。” 傅远东说完话,转身去给王淑娟泡了一杯花茶放在茶几上。 “远东,你老实告诉妈妈,是不是那个温暖硬缠上的你,你甩不掉她,或者是,她的肚子有了动静,非逼着你娶她?” 王淑娟还是不相信自己这么优秀俊逸的儿子会看上温暖,那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她想到,那次在傅氏集团的大楼前遇见温暖,温暖和傅晴针锋相对的那一次,她就更加的讨厌温暖了。 只要是一想到温暖会成为她的儿媳妇,她就心中不舒服! “妈,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暖暖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和她多接触接触,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傅远东淡淡的品了一口茶,说到温暖的时候,眼中都是幸福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那种人,你到底了解她多少,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为了你的钱才和你在一起的,妈是过来人,这样的女人妈见到的多了!” 傅远东看了一眼王淑娟,又品了一口茶,异常淡定的道了句:“妈,没什么事,您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 王淑娟见到傅远东这个态度,心中更是憋闷。 “你是我儿子,我不操心你的事操心谁的事,反正,你和那个温暖结婚的事,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妈,结婚是我和暖暖两个人的事,我们两个人同意就够了!” “你,你这孩子,怎么和你妈说话呢,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王淑娟越想越憋气,说话的声音也比刚才大了许多! “妈,这辈子,我只要温暖,和她在一起,我感到很快乐,也很幸福,我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王淑娟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郑重的和她说话,心中微微有些发酸! 傅远东的性格孤傲清冷,因着年纪轻轻就掌管傅氏集团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他的脸上甚少露出笑容。 王淑娟时常觉得,要不是因为接管公司,她的儿子至少能比现在活的快乐些! 她看着傅远东,最终叹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道:“算了,既然我的儿子选择了她,我这个当妈的,为了儿子的幸福,就尽量试着接纳她吧,但是,我可不保证一定能喜欢她!” 傅远东:“您一定会喜欢她的!” 王淑娟:“希望如此!”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春节了,春节过后,就要为傅远东和温暖办婚事,王淑娟说完这四个字之后,立马感觉时间有些仓促。 她没有在红叶别墅待太久就匆匆又回了老宅。 回到老宅,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傅晴通电话,将傅远东和温暖即将结婚的事情告诉了傅晴。 “真不知道那丫头有什么好的,你哥哥偏偏就喜欢上了她!” 王淑娟在电话中对傅晴发着牢骚。 她知道傅晴也极其讨厌温暖,想着傅晴一定会和她一样说几句温暖的不是,再不济,也应该是和她一样,不希望傅远东娶温暖。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傅晴的态度和她所想象的完全就不一样。 “妈,真的吗,太好了,大哥终于要和温暖结婚了,这个好消息你告诉了我二哥没有?” 王淑娟诧异的“啊?”了一声,纳闷的道:“小晴,你不是不喜欢那个温暖的吗?你哥娶她你不反对?” “妈,温暖那丫头聪明又漂亮,坚强又善良,大哥能娶到她,我真的很高兴,对了,妈,大哥马上就三十了吧,赶紧的叫他结婚了吧,别到时候,温暖叫别人娶走了,他哭都来不及。” 王淑娟嗔怪道:“这丫头,说话怎么向着外人,不向着你哥啊,像你大哥这么优秀的男子,温暖那丫头嫁给他,事那丫头的福气!” “是是是,大哥最优秀,大哥最好啦,妈,很晚了,我睡了,明天我要去剧组面试一个小角色!” 傅晴说完话就挂了电话。 王淑娟看着手机屏幕,喃喃自语:“这孩子,我话还没说完,怎么就挂电话了!” 她又想着给远在国外的傅远航打一个电话,想了想,还是算了,明天中午再打也不迟。 今年春节,傅远航说好要回家过年的! 他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回家了! 王淑娟想到这长叹了一口气! 傅晴和傅远航和那个温暖可都是同学。 这温暖眼看着就要结婚了,那两位还没有一点动静。 有时间,她可要好好的催一催她们俩,千万别像他们的大哥似的等到三十岁左右再结婚。 和她同龄的几个闺蜜可都抱了孙子或者是孙女了! 看着她们含饴弄孙的幸福样子,她还真是有些羡慕了! 认亲宴之后,沐雪闲着没事经常会去四方超市给齐燕帮忙。 齐燕和沐雪因为二十年的光阴变得有些疏离的关系因为温暖而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的关系更加的亲密! 温暖每次看到二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侃侃而谈的时候,都感到特别的欣慰和幸福。 两日后,温暖正在超市帮忙收钱的时候,接到了赫连璟的电话,电话中,赫连璟对温暖道:“暖暖,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昆城,钟离叔叔昨天已经出院了,现在钟离家族内部因为钟离重的关系矛盾重重,钟离叔叔的公司先前被钟离重搞的乌烟瘴气的,也需要好好的愕整顿一下,我想,他嘴上不说,但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和沐雪婶婶回到他身边!” “好的,我今天就订机票,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到昆城了!” 温暖说着话看了正在超市生鲜区整理青菜的齐燕和沐雪一眼。 沐雪恢复正常,以及她已经正式认亲的事情她早就告诉了赫连璟,当然,她最先通知的人是钟离深。 钟离深的想法是将钟离家族内部和公司的烦心事全部解决了之后,他亲自来江城接回沐雪和温暖。 但是,现在听赫连璟的意思,那些事没有那么好解决! 她身为钟离深的女儿,回昆城帮助自己的父亲天经地义。 “那好,你和沐雪婶婶回到昆城,我给你们办一场接风宴!” 赫连璟的语气瞬时间变得轻松了很多! “一场接风宴怎么够,我和我沐雪妈妈这次去昆城,你至少要给我们办三场接风宴!” 温暖笑着打趣。 电话那头,赫连璟颇为好笑的摇了摇头,道:“暖暖妹子,你听说谁家接风宴办三场的,这样吧,你和沐雪婶婶会昆城来我们家住,保证给你和沐雪婶婶天天办宴席,叫你吃个够!” 温暖:“那好呀,早这样说多好!” 赫连璟嘲弄笑道:“暖暖,你就不怕你这么能吃,会长成二百斤的大胖子,别到时候没人要了,哭都来不及!” 温暖笑得开心:“璟哥,这你大可以放心,就我这体质,怎么吃都吃不胖,羡慕嫉妒恨吧你!” 赫连璟笑了笑,叮嘱温暖道:“定好机票给我来个电话,明天我到机场去接你!” “好的。” 温暖应声后,就挂了电话。 不久后,她将这事告诉了齐燕和沐雪。 沐雪并不知道钟离深车祸住院的事情,温暖只说,钟离爸爸公司里太忙,过几天会亲自来昆城接她和温暖。 沐雪没有多想,尽管她心中很想见到钟离深,但是,因为温暖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的关系,她没有急着回昆城。 如今听温暖主动提起要带她去昆城,自然是十分的激动和高兴。 也不知,这二十年过去了,她的深哥的样子变化到底大不大! 她见到他第一眼,不会人不出来他吧! 但是,齐燕却是万分的不舍,心中酸酸的。 即便是再不舍,温暖去昆城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人之常情! 她眼角泛了泪,温暖连忙劝道:“妈,您放心,等我在昆城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接您过去和我一起住!” 齐燕欣慰的道:“我可不去昆城,去了昆城,我这个超市可怎么办?我可舍不得丢了我这超市!” 温暖笑着抱着齐燕的胳膊撒娇道:“我知道,这超市是姥姥留下来的,可是,我在昆城也开了一家四方超市,那超市到时候就交给您管理,四方超市这名字是姥姥起的,什么时候都不能丢,我知道。” 沐雪:“齐燕,暖暖说得对,你想开超市在昆城一样可以开,实在不行,你这个超市就招聘一个店长来管理,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这事,再过几年再说吧,暖暖,你这次去昆城,一定要照顾好你妈妈。” 温暖“我知道!” “白姐,今天超市不太忙,你和暖暖早点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好出发去昆城!” “好吧!” 沐雪点点头,接着道:“齐燕,你一个女人开超市实在是太辛苦了,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和暖暖刚刚说的话,想通后,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亲自来接你去昆城,和我们住在一起。” 齐燕敷衍的笑着道:“好的,白姐,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你和暖暖早点回去吧!” 不久后,沐雪和温暖离开了超市。 她们二人走后,齐燕就流了泪,但是,很快的,她抬手抹了把眼泪,自嘲的笑着道:“暖暖如今多了些人疼,我应该高兴才是,掉什么泪呀,真是!” 辛凤霞在一旁正在理货,听了齐燕的话,忍不住说了齐燕两句。 “就是,我说老板呀,你掉什么泪呀,暖暖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事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我看温暖的亲生母亲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真不知道你哭什么!” “对了,老板,你是不是担心暖暖有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以后就不会不孝顺你,这我可要说你几句了,暖暖是你一手带大的,她是什么品性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清楚,就暖暖那孩子,心底这么善良,一定会比以前更加孝顺你的!” 齐燕转脸看向辛凤霞,幽幽的叹道:“我知道暖暖这孩子孝顺,可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一想到她就要出远门,我就想哭!” 辛凤霞:“老板,暖暖长大了,很快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她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小家,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能总呆在你身边,这你可要想开些,家家不都是这样!” 齐燕没有说话。 “老板,暖暖结婚后,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了,俗话说,老来伴,老来伴,你也不想到老的时候,一个人孤孤单单,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吧,就算暖暖十分的孝顺,将你接走和她们夫妻,以及孩子在一起住,可到底是不如两个人互相陪伴着过日子来得畅快自如,要不,我给你介绍个老伴,你相相看怎么样?” “你呀,这张嘴,少说两句吧,干活,干活,赶紧的,将青菜再捆一些,拿出来卖。” 齐燕说着话走到生鲜区,开始干活。 辛凤霞撇了撇嘴,继续道:“老板,一说给你介绍个老公你就叫我干活,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齐燕气的转身嗔怪道:“行了啊你,我一个人过的挺好,这话以后可别再说了,叫人听了去,像什么样子!”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许营大哥今天早上怎么没来,你早上是不是又没吃早饭——” 辛凤霞走到齐燕身边,边干活边八卦! 齐燕干脆不再搭理她。 辛凤霞一个人说着无趣,便也就不说了。 第298章 我们是在替天行道 温暖将沐雪送回裴家别墅之后,就回到新民小区的那个租住的阁楼里收拾东西。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她接到了傅远东打来的电话。 “暖暖,我刚出公司大门,现在去接你一起吃午饭,你现在在哪里?” 温暖:“你到新民小区北门接我就好!” “好的,暖暖,一会见!” 两人结束通话后,温暖换了件白色的羽绒棉衣,长发飘飘的就出了门。 她在新民小区北门等了约莫两分钟左右,傅远东的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就缓缓停在了她的面前。 傅远东欠身打开了副驾驶车门,温暖上了车,车子一路疾驶而去。 想到两个人很快就要结婚了,温暖转眸看着傅远东,心中微微的就有些异样的感觉。 傅远东双手握着方向盘,唇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扬。 “暖暖。” 温暖正看着傅远东想的入神,冷不防听到傅远东叫她的名字,反射性的说道:“啊?” 傅远东笑了笑,揶揄道:“你老公就这么好看吗,赶紧的,擦一下你的口水。” 温暖的脸色瞬间变得绯红,低声道:“自恋狂,谁流口水了!” 不过说话归说话,温暖还是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下嘴角。 傅远东转眸看了温暖一眼,笑道:“刚刚看你的样子,好像我是你最喜欢吃的奶汁鱼片,你老实交代,你刚才是不是想咬我一口。” “咬你,我还吃你呢!” 温暖说着话脸色更红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现在她和傅远东单独在一起,她越发变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脸红心跳。 不过,这句话刚说完,温暖就后悔了,她好像是猜到了傅远东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傅远东就好笑的看着她道了四个字:“欢迎品尝!” 温暖感到好尴尬,她瞪了傅远东一眼,转眸看向窗外的风景。 可是,温暖的这种尴尬之色,看在傅远东眼里却是无限的娇羞,傅远东的心里充满了满满的甜蜜和幸福 不久后,两人来到了一家私家菜馆。 傅远东跟在温暖身后去了二楼的一间装修雅致的包间里。 房间里暖融融的,温暖和傅远东面对面的坐在餐桌旁。 不久后,两人点了菜,服务生走后,傅远东看着温暖开口道:“暖暖,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温暖因为在来的路上的那段小插曲,抽了抽嘴角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傅远东:“猜一猜!” 温暖果断的拒绝:“不猜,爱说不说!” 傅远东笑道:“我刚刚在想,是你好吃些,还是这里的菜好吃些!” 温暖没有搭理傅远东。 她发现,自从她的妈妈齐燕答应了将温暖嫁给这傅远东之后,傅远东说的话真是越来越撩人了! 现在他可倒好,直接将她和这家私房菜馆的菜比较起来了! “不过,我很快就下了结论。” 傅远东说完这句话顿了顿,问温暖:“你想知道是什么结论吗?” 温暖没好气的睨了傅远东一眼。 “不好意思,我对这样无聊的问题没兴趣!” 傅远东:“当然是你好吃了!” 温暖敛眉,不再理会傅远东。 “暖暖,我们大年初六就结婚,好不好?” 大年初六结婚? 这傅远东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好歹也得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再结婚吧! “不行,我不同意!” 温暖坚决反对道。 “我也觉得大年初六这日有点远,要不,就定在大年初四吧,事事如意,好兆头!” 温暖欲哭无泪。 “东哥,你就这么着急想结婚,你好歹过了元宵节吧!” 傅远东:“我当然急着想结婚了,不止急着想结婚,还急着生孩子呢,我过了年可就三十了,你说以后去学校给孩子开家长会,孩子的老师和同学要是误会我是孩子的二大爷可怎么办?” 二大爷? 什么跟什么? 温暖坚决不松口。 “不行,你别说了,我坚决不反对!” 傅远东:“反对无效,你什么也不用准备,什么都交给我,你只等着那天被我抱走就可以!” 温暖:“现在男女平等,你不能这么独裁专制!” 温暖话音刚落,傅远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就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暖暖,就定在大年初四那天,我们结婚吧,我一天都不想再拖了!” 傅远东的语声有些喑哑。 温暖的一颗心从来就没有跳的这般厉害过。 “暖暖,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温暖的脸红到了耳根! “我说过,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们这一世注定会在一起!” 温暖彻底沦陷了。 “暖暖,初四我们大婚,好不好?” 温暖居然糊里糊涂的就点了头。 “暖暖,你点头就是同意了,你可不能反悔!” “啊?你说了什么!” 温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是点错了头。 “我说我们初四结婚,你刚刚可是同意了的,不准反悔!” 傅远东放开温暖,深邃的目光直视着温暖的眼睛道。 温暖抬起头,潋滟的水眸看着傅远东。 “东哥,你,你——,好,不就是结婚吗,谁怕谁?” 傅远东闻言欣喜的在温暖的额头印下了一记! 这时候,正好有菜馆的服务生推开门来上菜,见到这一幕,微微愣了一下,进退不是! 温暖红透了脸,推开傅远东坐回到椅子上。 “进来吧!” 傅远东宠溺的看了温暖一眼,随口对那年轻的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点点头,将菜品摆在了桌子上,不由自主的偷看了温暖一眼。 出了房间后,这服务生就道了句:“郎才女貌的,还真是登对!” 这家私房菜馆上菜很快,十分钟左右,两人点的菜全部上齐,另外,傅远东又为温暖要了一杯红酒。 温暖一边吃菜,一边告诉了傅远东她明天和沐雪要去昆城的事。 傅远东正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有些不舍的道:“记得早点回来,我们可是很快就要结婚了!” “我知道。” 温暖点点头说了这三个字,好像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傅远东问道:“对了,东哥,我们结婚的事情伯母同意了没有?” “她当然是同意了,你可别忘了,他儿子马上就三十了,她怎么舍得我这辈子打光棍啊,再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她哪里找去!” 傅远东打趣回道。 温暖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傅远东认真看了几眼,不相信的问道:“你说的话是真的,不会是骗我的吧!” 傅远东:“暖暖,这辈子你我注定在一起,要是我母亲真的反对,你就不打算嫁给我了吗?” 温暖略微思索了一下,郑重回答:“那不能,把你让给别的女人,我不舍得!” 傅远东看着温暖认真的模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的触动,他异常深情的对温暖道:“暖暖,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除了你,我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傅远东和温暖这顿饭吃的异常的甜蜜,两人离开私家菜馆时,温暖脸上还洋溢着羞红了的笑意! 这时候已经是将近两点钟,傅远东下午两点半有个重要的远程视频会议,两人上了车,傅远东准备送温暖回新民小区。 车子一路疾驶,在行到霞飞路和新正路一个交叉路口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前方路边上围着一群人。 温暖起先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又有小商小贩在路边买东西。 当车子再向前行驶了一小段,温暖这才看清,是几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围殴一个身穿脏兮兮的黑色皮夹克的中年男子! 在围殴现场约莫三五米开外,有十几个人在那里站着看热闹! 温暖蹙了眉,为什么就没有人上前制止呢,也不知报警了没有,要是将人打死了那就糟了! 那被打得不停在地上打滚求饶的中年男子不住的大声哀嚎着,他头上,脸上满是血迹,看着让人惊悚。 傅远东开车即将经过这些人身边时,那被打的男子挣扎着站起身,猛地向着马路中央的方向跑了过来。 眼看着那被打的男子就要撞上傅远东的车子,温暖吓的一颗心差点就从胸腔里蹦了出来! 傅远东的车速太快,这人要是撞到车上,十有八九就送了命! 虽说这被打的男子负全责,可是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啊! 就在所有人以为意外就要发生的时候,傅远东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车猛的停了下来,和那被打的男子之间也不过相隔一个拳头的距离! 而温暖的身子猝不及防,向前猛栽了过去。 幸好她上车后就绑了安全带,否则的话,怕是出事的就是她了。 当她稳住心神向前看去,那刚刚被打的男子显然是吓懵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瞪着车子,片刻后,他身子一晃就倒在了地上。 傅远东此时已经下了车,温暖也反应过来,迅速的打开车门下车。 刚刚群殴那男子的几个人这时候也跑了过来。 其中一人将那男子从地上狠狠的拽了起来,“啪啪啪——”的就扇了那男子十几个耳光! “有种你再跑呀,跑呀你,你就算是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刚才倒地的那男子被打的懵了圈,抬手捂着自己肿的像个发面馒头般的脸颊低声下气的求饶道。 温暖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仔细向着那男子看去。 眼前被打的男人是温建! 即便是他被打的几乎面目全非,温暖还是认出了他来! 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温建了,这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她的心态和三年前已经不同。 那时候,她恨温建的狠心,温建的绝情,可是如今三年过去了,她对温健的恨如今已经转化成一种深深的失望和怜悯。 无论他对温暖是打是骂,终究是温暖叫了十七年父亲的那个人! 他年近五十,到如今孤苦伶仃,没有娶妻,更没有一子半女! 他赌博的行为令她深恶痛绝,可是,他无疑也是可怜的! “你们和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远东并不认识温建,但是,他也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温建就这样被人给打死! “少多管闲事,这事和你们没关系!” 其中一位个子最高的,穿着立领的黑色长款棉衣的男子大声的怼了傅远东一句,然后恶狠狠的对温建斥道:“特么的,真以为你有胆子寻死呢,这次不是还是没死成,这可就怨不得我们了!” 这人说完这句话,扬声道:“弟兄们,将人给带走,好好的给他松松筋骨!” “是,宽哥。” 另外几人异口同声的回了话,刚刚拽着温建的那人将温建猛的惯摔在了地上,然后,弯腰拉着温建的衣领就像马路边走去。 很显然,温建被这几人带走后,免不了又要挨打,也许就此送了命也说不定! 温暖正想开口阻止,就听到傅远东走上前冲着那几人冷声发了话:“这人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 刚走了路边的几人停住脚步,刚刚那个高个子男人转过身,冲着傅远东嚷道:“怎么,我们打他你看不过去了,我告诉你,我们是在替天行道,你知道这人有多可恶,简直是丧尽天良,他两天前在医院里偷了我嫂子给我大哥的救命钱,我们找了他两天了,今天才逮到他,但是那钱都被他赌输了,你说这样的人可恨不可恨,该打不该打!” “你们的那位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傅远东蹙眉问道。 那男人明显的神色缓和了些,气道:“我们几个又给凑了些,还是没有凑够,那么多医疗费,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那被偷的钱,也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凑够的,四十五万,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这人说着话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可是,这么多钱,都被这人给输掉了,现在我那大哥还躺在医院里等着手术,你说这人该不该打,就算打死他都不解气!” 第299章 我孙子媳妇可还没有着落 温暖这时候走了过去,开口道:“他欠你们的四十五万,我替他付了,你们将他交给我,可以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说的是四十五万,可不是四十五块钱!” 那高个子男人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和那男人一起的其他人也是不相信温暖说的话。 傅远东只是转眸看了温暖一眼,他不知道温暖为何会这样做,但是既然温暖说了这话,他就会全力支持她。 “她说的是真的,四十五万对不对,你把你们的银行账号给我报一下,我这就打电话叫人给你们转过去!” 傅远东的话音刚落,温暖就急急的说道:“东哥,这是我自己的事,这钱我自己出。” “你和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我的就是你的!” “东哥,这次你就听我的,这钱,我自己出!” 温暖执拗的说道。 傅远东看了温暖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我说你这烂赌鬼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了,这两个人争着替你还钱!” 那高个子男子悻悻的说着话,抬手示意正拽着温建衣领的那男人松开手。 那人松手之后,温建瞬间就趴在了地上。 他刚刚跑到马路上就是想被车撞死算完,一了百了。 反正他无牵无挂的,被车撞死也比被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打死强。 可是偏偏他没死成,又被这几人给拖走了。 他早就认命了,被打死就被打死吧! 早死早投胎! 他迷迷糊糊听到了有人要替他还钱的事,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然而,高个子的一席话他彻底听明白了! 真的有人愿意替他还四十五万,还是两个人争着替他钱! 难不成自己遇到了救世主? 他强撑着身体转过脸去,一眼就看到了温暖。 瞬时间,他就愣住了! 他想起了温暖六岁多的时候,因为吃饭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他拿出皮鞭狠狠的抽了她几十下,直到温暖被抽的趴在地上晕过去了,他才悻悻的住了手。 后来还是齐燕回到家见到趴在地上的温暖,嚎啕大哭着抱着温暖去了医院。 还有,温暖十岁那年的春节那天,家里的酒喝完了,他拿钱叫温暖去买酒,温暖却将钱丢了,他正犯着酒瘾,见到温暖两手空空的回了家,他二话不说,冲上去就对着温暖劈头盖脸的打,最后,他越打越气,干脆脱下了脚上的皮鞋狠狠地打向温暖的头部。 后来,温暖的头被打破了,鲜血直流,齐燕送她去医院缝了五针。 最近的就是三年前,他赌博欠了钱,就打了温暖的主意,将温暖许给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收了人家一百八十万块钱。 好在后来齐燕和温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百八十万,他将钱还给人家,这门亲事才作罢!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齐燕和他离了婚,温暖跟着齐燕一起生活。 他曾经去四方超市找齐燕大闹了一场,后来齐燕是给了他一点钱不假,可是他却半夜被人从家里拖了出来,扔到了江城西郊的一处密林里,被几个蒙面人狠狠教训了一顿,并且警告他,要是他还想活命,就离齐燕母女远一点。 这也是他没有再去骚扰齐燕母女的原因! 如今,再见温暖,原本那个胆小怯弱的小丫头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自信的风采。 她的个子比三年前又高了些,脸色也变得比以前红润了许多。 想必,这三年没有他在的日子,她过得很好! 她身旁那个看起来矜贵俊逸的男子应该是她的男朋友了! 温暖,她长大了! 温建看着温暖眼中闪过一丝自卑,之后是羞愧,然后是怀疑。 温暖真的不再记恨他了吗? 她会替他还那样一大笔钱吗? 温暖淡淡的扫了温建一眼,然后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对那高个子男子道:“这里面有四十六万,是我打算给我妈付房子首付的钱,密码是六个六。” 那男子接过银行卡,温暖继续说道:“多的那一万多块钱就当是他耽误你们大哥动手术给他的补偿!” “姑娘这么爽快,那这钱就收下了,这人,交给你!” 高个子男子说着话转脸看了温建一眼,悻悻道:“也不知你那祖坟上烧了什么高香,遇上了这么一位好心的姑娘,你这种人,打死你我都嫌脏手,我呸——烂赌鬼!” 这高个子男子说完话后,对另外几人道:“我们走,回医院,赶紧的找大夫准备给大哥动手术!” 那几人走后,原本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人也陆续散去。 傅远东问向温建:“还能走吗?” 温建点点头,傅远东接着道了句:“上车,送你去医院!” 不久后,温建做到了后排座位上,傅远东和温暖也上了车。 从路上,一直到医院里,温建检查完毕,温暖自始自终都没有与他讲过一句话。 检查结果出来了,温建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其他的还有一些外伤,需要住院治疗。 温暖为他付了医药费,又给他请了一位护工,最后从钱袋里又拿出了五千元钱给了他,只说了一句话:“出院后,好好找个工作,不要再赌博了,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 温暖的语声犀利,对待温建的态度淡漠疏离! 温建躺在病床上,终于开口对温暖说道:“温暖,我,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你放心,我,我以后再也不赌博了!” 温暖清冷的笑了笑,烂赌鬼说的这话她三年前就听过了! 可事实怎么样,他这些年了,还不是一样赌! 傅远东早就猜到了温暖和温建之间的关系,他一想到温建一百八十万差点将温暖嫁给了一个老头子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若是没有那一百八十万元钱的事,齐燕不会张口向他借钱,温暖就不会找她还钱,他和温暖也不一定能走到一起! 他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温暖既然决定替温建还钱,就说明,她心中还是念着温建的,毕竟温建曾经是她的养父,他再不好,温暖也叫了他十七年的爸爸。 两人出了医院之后,傅远东对温暖说:“暖暖,他会开车吗?” 温暖诧异的看着傅远东点了点头。 “我的一个下属公司里缺一个送货的司机,要不给他个机会,叫他去试试!” 温暖:“他可是个烂赌鬼,你敢用他?” “没事,我那个公司所在的地方人烟稀少,他送一次货大概要个四五天的路程,就算是他想找人和他赌博都不一定找得到,要是他实在是做不了,再让他回来就是了。” 温暖想了想,道:“也好,反正他留在江城,除了赌博就是赌博,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兴许他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就能戒赌了呢!” 傅远东:“你放心,我会知会那边的人,多照顾他一些,另外,再安排个老实可靠的司机多带带他,平时看着他点,不叫他再赌博!” 温暖没有想到傅远东会考虑的这么周全,她感激的对傅远东道:“东哥,多谢你了!” 傅远东:“谢什么谢,你好歹也叫过他父亲,我这么做是应该的!” 翌日早晨九点多钟,傅远东亲自开车送温暖,沐雪,张橙三人去了飞机场。 十点多的飞机,等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三人就来到了昆城机场。 赫连璟亲自来接机,三人出了机场后,坐上赫连璟的那辆迈巴赫齐柏林去了赫连家的花园别墅。 当迈巴赫齐柏林轿车缓缓停在赫连家花园别墅大门前的时候,温暖看到了正等在大门口的赫连老夫人和赫连行松夫妇。 她转头看了一眼沐雪,沐雪的神情有些激动。 等到三人下了车,赫连老夫人和赫连行松夫妇迎上前来,温暖笑着走上前,一把抱住了赫连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奶奶,想我了没?” 赫连老夫人拍了拍温暖的手,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笑容。 “想,我的漂亮孙女,奶奶怎么能不想呢,你干爸干妈还整天的念叨你呢!” “干爸,干妈,我就知道你们都想我了,所以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你们!” 温暖抬头看着赫连行松夫妇说道。 张橙这时也走了过来,冲着赫连老夫人和赫连行松夫妇打招呼。 “老夫人,伯父,伯母好!” 赫连老夫人这时插话道:“张橙,你别喊我老夫人,老夫人的了,沐雪收了你做干女儿,你就和暖暖一样喊我奶奶好了!” 张橙乖巧的道了句:“奶奶好!” “好好好,哈哈——” 看得出来,赫连老夫人今天的心情不错,好像是比上次见到时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的样子! 沐雪看着喜乐融融的赫连老夫人和赫连夫妇,红了眼眶。 “伯母,赫连大哥,嫂子。” “哎呀,沐雪,今天是个高兴日子,可不许哭哭啼啼的!” 赫连老夫人看着沐雪劝道。 “好,伯母,我不哭!” 沐雪努力的朝着赫连老夫人笑了笑。 不久后,一行人进到了客厅里,坐在了沙发上。 温暖紧挨着赫连老夫人坐在一起,张橙陪在沐雪身边坐着,赫连行松和云蝶坐在和沐雪对面的一张沙发上。 沐雪和赫连行松夫妇,以及赫连老夫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免不了一番感慨唏嘘! 当沐雪提及温暖春节后就要嫁给傅远东的事情时,赫连老夫人忍不住对沐雪开口道:“沐雪,你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你伯父还活着的时候,你可是答应将你家女儿嫁给我孙子的,两家还定了娃娃亲,这暖暖都要结婚了,我孙子媳妇可还没有着落!” 沐雪想到了钟离文,脸上浮现出一抹悲伤。 “妈,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咱就不提了啊!” 云蝶劝着赫连老夫人。 她作为一个母亲,明白失去孩子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嫂子,不妨事,伯母着急璟儿的婚事,我明白!” 这时候,赫连璟走进了客厅。 赫连老夫人瞪了赫连璟一眼,道:“璟儿,暖暖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孙媳妇回来?” 赫连璟没想到刚进客厅,赫连老夫人就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他笑着走到赫连老夫人身旁坐下。 他和温暖一边一个抱着赫连老夫人的胳膊。 “璟哥,奶奶问你话呢,还不快点回话,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高中时候有个好朋友叫洛兰兰的,现在在警校上大学,长得漂亮,心地又好,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温暖向前探头看着赫连璟揶揄道。 赫连璟的狐狸眼眨了眨,接话道:“暖暖,你也太小瞧你璟哥哥了吧,你璟哥我长得这般俊美无双,人见人爱,还愁找不到媳妇,我只怕惹了太多的桃花债,还不清啊!” 温暖伸了伸舌头,故作明白的道:“璟哥,你不会是在外面有了很多女人了吧,所以才不敢娶亲,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娃了!” 赫连老夫人:“璟儿,你要是在外面真有了娃娃,一定要抱回家历来,赫连家的子孙可不能流落在外面,你抱回来,奶奶亲自给你带!” 赫连璟瞪了眼温暖,冲着赫连老夫人低声道:“奶奶,我哪有什么孩子,您可别听暖暖胡说。” 张橙在一旁“噗嗤”笑出了声。 云蝶也笑了笑,冲着赫连璟轻斥了句:“璟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别叫奶奶着急,马上就快过春节了,你要是有心仪的姑娘就带回家叫你奶奶看看,要是带不回来,我就去婚姻介绍所给你报名,叫你多相看几个!” “不就是带个姑娘回家吗,我还以为你们是年前就要抱孩子呢,那我可做不到!” 赫连璟的话音一落,赫连老夫人惊喜的道:“璟儿,你这是同意了,你春假前要是不带个姑娘回家,奶奶就不活了!” 赫连行松和云蝶无奈的叹了口气。 赫连璟嚷道:“奶奶,您又来了,您放心,这次我保证给您带回个漂亮的孙媳妇!” 第300章 投票就投票,听天由命 赫连老夫人:“说话算话,你要是真的带回个孙媳妇,我就张罗着正月里就给你们把婚事给办了。” “奶奶,她可还正在上学呢!” 赫连老夫人:“上学怎么了,谁规定上学就不能结婚了!” 沐雪笑道:“伯母,璟儿大婚,我家张橙去给他接新娘子去!” 赫连老夫人:“好,就这么订了,到时候,叫张橙和康娜两个丫头去接新娘子!” 温暖看着赫连璟,思索了片刻,将那块龙凤玉牌从脖子上拿了下来,交到了沐雪的手中。 说实话,这玉牌温暖从小就带在身上,除了高中时候,脑子被驴踢了,爱上王烁那个渣男,送给他戴了一段时间之外,其他时间,基本上就没有离身过。 如今将这玉牌拿下来,感觉脖子那儿空空的,好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一想到要将玉牌还给赫连家,温暖心中还是有些舍不得。 沐雪拿着玉牌双手摩挲着,看了好一会儿,片刻后,她的眼角泛了泪。 如果她的文儿还活着,兴许就真的做了赫连家的儿媳妇也说不定。 她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拿着玉牌走到了赫连老夫人面前,笑着道:“伯母,这玉牌是当年伯父给文儿的聘礼,现在物归原主,请您将它收好,将来璟儿娶亲,也好,将它当作礼物送给新娘子!” 赫连老夫人看了看那玉牌,并没有接过来。 “沐雪,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暖暖现在也是我的孙女,这块玉牌就当做是我老人家送给暖暖的结婚礼吧,毕竟,暖暖认亲时,我也没有送给她什么像样的礼物。” 沐雪:“伯母,这,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 “沐雪,两块龙凤玉牌,璟儿一块,暖暖一块,我不偏不倚,公平公正,你赶紧的,拿回去,再给暖暖带上。” 云蝶:“沐雪,暖暖现在也是赫连家的一份子,她不仅是你的女儿,现在也是我的女儿,你就别见外了!” 沐雪顿了顿,道:“这,好吧,谢谢伯母和嫂子。” 当那块玉牌重新又戴回了温暖的脖子上,温暖竟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接下来,大家又聊了一会儿,赫连璟说道:“钟离叔叔出院后,当天就回了公司,但是,因为钟离重掌管公司的时候,裁了好多的老人,又提拔了一些他的心腹,现在公司里的账务,人事一团糟,再加上钟离重入狱之后,他经手的生意多数都半途而废,现在公司状况不乐观。另外,钟离家族内部的一些人受到钟离重的蛊惑,对钟离叔叔有不小的意见,因为钟离叔叔膝下无子,他们中的一小部分人坚持让钟离叔叔让出钟离家族族长之位,交由钟离奎执掌。 温暖悻悻道:“钟离奎?那个纨绔大少爷,除了会花钱,他还会干什么!” 赫连璟:“据说那一小部分人支持钟离奎的原因是因为钟离奎给他们许诺,他坐上钟离家族族长之位后,会给那些人很大的好处,说白了,也是利益驱使!” 沐雪有些忧心的道:“二十七年前,深哥接手钟离家族族长之位的时候,钟离家族的企业内忧外患,差一点就宣告破产,深哥为了改变那种状况,劳心费力,借了很多的钱,才好不容易扭转了那种局面,可以说,钟离家族今天在昆城,甚至在全国能有一席之位,和深哥的艰苦努力是分不开的,深哥是不会轻易放弃钟离家族族长之位的,如果说那钟离奎是个可造之材那另当别论,可那钟离奎我早就听暖暖提起过,是个废材,他要是坐上了钟离家族的族长之位,钟离家族的那些企业都会败在他的手上。” 赫连行松:“沐雪,我赫连家是坚决支持钟离深的,但是我也只能是在资金方面能帮上点忙,具体的,钟离家族内部的事,我也不好插手,但是,你和暖暖应该可以。” “赫连大哥放心,我和暖暖会尽最大努力的!” 沐雪的表情异常的郑重。 当天晚上,沐雪,温暖,张橙在赫连家吃了晚饭,并且在赫连家住了一晚上,等到清晨八点多钟的时候,赫连璟开车直接将二人送到了钟离家族公司总部。 赫连行松早就得到消息,今天是赫连家族内部开家族会议的日子。 开会地点就在赫连家族公司总部的十九楼会议室里。 对于沐雪精神恢复正常以及温暖是钟离深的亲生女儿一事,赫连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对外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钟离家族公司总部大楼,十九楼。 偌大的会议室里,几乎是座无虚席,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下至仅有十一二岁的孩童,但凡是在钟离家族公司股份里有点股权的人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长长的椭圆形的红木会议桌旁的位子座无虚席,实在坐不下的,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 钟离深坐在会议桌旁的主位上,他的身旁坐着他的两个助理,一个三十五六岁,名字叫李冬,另一位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名字叫琳达。 会议桌的另一头的位子上坐着的是钟离奎,他的左右两边,一个是他的母亲乌兰,另一个是钟离重的心腹特助,五十多岁的孟达。 会议开始了没多久,就进入了僵持阶段。 拥护钟离深的人占少数,那些持相反意见的人反对钟离深继续做钟离家族族长之位的最大的原因就是钟离深的妻子沐雪患有精神病,而钟离深没有个一子半女的。 照那些钟离家族内部老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小家都经营不好,如何经营钟离家族这多庞杂的公司。 大多数人的意见就是钟离奎继任钟离家族的族长。 李冬:“各位又不是不知道,钟离奎这些年投资不少,可是他一样也没有成功过,如果他继任钟离家族的族长之位,我相信,用不了几年,钟离家族就会走向没落。” 孟达站起来指着李冬的鼻子骂道:“姓李的,我可忍你好久了,你不是钟离家族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发言。” “孟特助,我是钟离深族长的助理,并且我手里拥有钟离家族公司百分之零点五的股权,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我是有资格发言的,我坚决支持钟离深先生继续担任钟离深家族族长之位。” 李冬气愤的回道。 “钟离奎先生投资失败,那是因为他还年轻,在座的老人,谁没有年轻过,失败乃成功之母,我看好钟离奎先生,我相信他会将我们钟离家族的公司带到一个新的高度!” 李冬听了孟达的话,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孟达,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公司做钟离奎的实验品吗?你以为现在生意很好做对不对?当年,钟离深先生接手公司的时候,公司里内忧外患,欠了多少外债你难道不知道吗!是钟离深先生突破重重困难带领公司走出了困境,这些年公司的发展日新月异,相信稍微长点眼的人都能看得见,难道大家是想着钟离奎先生接管公司,失败之后,再重头开始吗?” 霎时间,会议室里议论纷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让睡一步,吵吵嚷嚷的。 “李助理说的有道理,现在的生意多难做啊,前几天报纸上又登了几家公司破产的消息,我们的公司现在发展势头还算平稳,钟离奎太年轻了,公司交到他手里,我哪能放得下心!”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钟离奎就是因为年轻,才更应该让他来掌管公司,你以为公司发展平稳是好事吗,这年头,不前进就是后退,公司交给钟离奎这样敢于拼搏的年轻人,才更有发展前景。” “那要是失败了,怎么办,你赔我钱啊!” “做生意有输有赢,你要是输不起,赶紧的把你那股份转手卖给我,别在这里啰里啰嗦的。” “钟离深将近五十了,连个一子半女也没有,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以为他会对公司尽心尽力?别做梦了你!钟离奎才是钟离家族的希望,并且他是钟离深的亲侄子,差不到哪里去。” “可钟离奎的父亲进了监狱,钟离奎这人玩心太重,我还是不希望公司交到他手上。” “他父亲是他父亲,他是他,你不要相提并论,我们老了,要把机会留给年轻人,钟离深若是同意的话,他可以在一旁协助钟离奎。” “肃静,肃静,要发言大家一个一个说,这里弄得好像是菜市场似的。” 琳达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 渐渐地,嘈杂声小了些,到最后,有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一手撸着胡须发了话。 “大家各有各的道理,但今天总归是要得出一个结果来,这样吧,大家匿名投票,每人只能投一张票,投票结束后,我们就在这里公开数票,谁的票数最多,谁就坐钟离家族的族长,另外,除了钟离深和钟离奎之外,心中有其他合适人选的,也可以投票,大家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好,反正大家吵老吵去的也不是个办法,以票数定输赢,最公平,我赞同三叔公的提议。”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率先举手赞成。 钟离奎对这次会议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投之以好,该拉拢的他都拉拢了,就算是投票选举,他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转头对他的母亲乌兰点了点头。 乌兰心领神会,站起身道:“既然是三叔公提议的,我们哪里有反驳的意见,好,投票就投票,听天由命!” 接下来就是一声接一声的附和。 “同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钟离深的助理琳达低声和钟离深交流了几句,随即代表钟离深发言:“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我们也从善如流。” 钟离奎和钟离深两位选举的热门人物都发话了,投票一事就最后决定了。 不久后,投票开始,每人用一张白纸写上中意的选举人的名字,然后,放进会议桌上的一个红色纸箱里。 投票结束后,三叔公钟离琅亲自唱票,为了公平,公正,公开起见,三叔公每唱一张票都会给大家展示一下,然后由另外的人当众销毁,以免作弊。 孟达和李冬负责统计票数。 不久后,统计结果出来了,钟离奎和乌兰是一脸的笑意。 总票数三十九张票,钟离奎十八票,钟离深十七票,另外还有五票是投给其他人的。 这结果和钟离奎预料的差不多。 孟达:“投票结果已出,钟离深先生这下可以把钟离家族族长的位子给让出来了吧。” 钟离深坐在那里,神情是出奇的平静。 他尽力而为,但是结果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 这个位子,他已经坐了将近三十年,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最明白! 他心里有些不舍,有些遗憾,但到底是想开了。 沐雪如今还需要人照顾,他终于可以放下这重担,去江城接回沐雪,轻松的过日子了。 会议室里有人兴高采烈,也有拥护钟离深的人满脸的失望。 他们就算是不服钟离奎又如何? 愿赌服输! 想必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被钟离奎剔出公司高层,回家等着养老了! 琳达和李冬也是满脸的遗憾和失望。 钟离奎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公司交给他,迟早完蛋,也不知那些支持钟离奎的人收了钟离奎什么好处! “伯父,现在投票结果出来了,侄子我也不想这样的,您是公司的功臣,要是您愿意的话,我在公司里给您留一个席位,您就当帮我的忙如何?” 钟离深哪里不明白这钟离奎是在说面子话,他巴不得自己早点离开公司。 钟离深:“你真是这么想的?” 钟离奎瞬时间笑的有些尴尬! 他刚刚只不过是在说面子话,他的这个伯父不会是当真了吧! 留着他在公司,自己难免会束缚了手脚,他可不喜欢有人整天的在他耳旁唠叨。 这么多年,他这伯父没少教育他,他早就听够了! 第301章 钟离暖 再说了,这钟离深可是还有一个女儿的,他早就听他父亲钟离重告诉过他了。 当时,钟离重是这样说的。 “奎儿,你以为你伯父为什么对你好,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孩子,要是他知道那个温暖就是他的女儿,他能不偏心吗,到时候,他的家业你一分一毫也捞不到,他一定会尽他所能的对那个温暖好,到时候还有你什么事。你可别犯傻了,该争的就一定要争,你是爸的亲儿子,爸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你好!” 钟离奎想到这,讪讪回道:“伯父,您年纪这么大了,既然你想在公司里发挥余热,那么城郊的那个加工玉器的工厂还缺个仓管员,您看,您——” 琳达气的脸色铁青。 “钟离奎,你够了啊,您别忘了,你现在还没有正式接手钟离家族族长的位子,说话的时候别那么猖狂!他是你的伯父,你最好尊重一下他!” 乌兰:“琳达,奎儿说话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你要是不舍得离开他,你和他一起去看仓库。” 琳达:“你——你——” 乌兰:“我怎么了,不愿意就直说不愿意,我儿子正式接手公司后,你立马卷铺盖滚蛋!” 琳达:“你放心,到时候,你不赶我,我也会自己走,用不着你赶!” 钟离奎:“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那,伯父你现在就跟我把交接手续给办了吧!” 钟离深淡淡的道了一个字,“好。” 然后,他吩咐琳达和李冬去他的办公司把交接所需要用到的东西给拿过来。 琳达和李冬站起身,才走了没几步,会议室的大门就被人猛地一把给推开了。 温暖率先走了进去。 “你是谁,我们正在开会,该滚哪滚哪去!” 一位中年男子蹙眉瞪着温暖毫不客气的嚷道。 男子这一嗓子不打紧,会议室里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向着温暖这个方向看过来。 钟离深看着温暖,他的神情先是惊喜,然后是有些懊恼。 温暖第一次进公司,他却没有给她足够的体面,让她看到了自己最为难堪的一面。 钟离深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给众人介绍温暖,就见钟离奎站起身抬手指着温暖不屑的道:“我当是谁呀,有这么大胆子,敢擅闯我们的会议室,原来是赫连璟的干妹妹啊!” 钟离奎口中的“干妹妹”三个字说的特别的暧.昧,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温暖和赫连璟之间的关系不是纯粹的兄妹,而有了些其他不能为人道的色彩一般。 温暖笑容淡淡,给了钟离深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后,冲着钟离奎道:“哇塞,这不是花名远扬的钟离奎,奎少爷吗,奎少爷,今天没去夜总会调.戏良家少女——哦,对了,现在是白天,有些事不方便,对吧!” 钟离奎的脸色气的铁青。 这个臭女人,上次坏了他的好事,他看在赫连璟的面子上没有教训她,这次是又来搅他的好事的吧。 他的父亲钟离重说的钟离深的那个失散了二十年的女儿就是这个温暖吧! 这臭女人今天来的目的怕是不简单。 难不成,她和钟离深已经相认,这是来给钟离深做帮手的吗! 钟离深气呼呼的瞪了温暖一眼,又看向了钟离深。 钟离深看起来有些激动的表情无疑是已经知道了温暖是他的女儿! 钟离奎心中暗骂道:“奶奶的,隐藏的还真是深!” 这时候,沐雪也走进了会议室的门,站在了温暖身旁。 乌兰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关心的走到沐雪面前,看着沐雪焦急的道:“大嫂啊,你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我这就送你去休息室等着,晚一会会议结束后,我送你回家!” 沐雪转眸看了乌兰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 乌兰以为沐雪是又犯病了,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沐雪。 “大嫂啊,你的病不会是又严重了吧,老天爷啊,你怎么不开眼啊,我大嫂多好的人啊,你怎么忍心叫她一直疯下去!” 温暖脸色转冷,这女人说得这么大声,唯恐别人不知道沐雪得了疯病似的。 她脸上满是关切,可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嘲讽之意却依旧没有逃过温暖的眼睛。 钟离深大步走向沐雪,他可还不知道沐雪的病已经痊愈了的事。 他唯恐乌兰的话刺激到沐雪,边走边冲着乌兰冷声道:“你,闭嘴!” “大哥,我这不是关心大嫂吗,你急什么?” 钟离深冷哼一声,径直走到沐雪身边,将沐雪揽在了臂弯里。 “琳达女士,李冬先生,二位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去把东西拿过来,抓紧把交接手续给办了,我们奎少爷现在可是忙得很,没有闲工夫在这里陪你们耗着。” 孟达语气不善的在一旁嚷道。 钟离深冲琳达和李冬挥挥手,示意他们现在就去拿东西,不要拖延时间! 沐雪转眸看了眼钟离深。 钟离深的神色很平静,他发觉沐雪在看他,低声对沐雪道:“沐雪,我不做这族长你高兴不高兴,这样以后我就有大把的时间陪你了。” 钟离深说着话欣慰而又愧疚的看了眼温暖,接着道:“我这个做父亲的太不称职了,我对不起我们的女儿,以后正好可以多陪陪她!” 沐雪微微红了眼眶,她稳了稳心神。 这时候,琳达和李冬已经走到了沐雪的身边,沐雪转脸看着二人,张口道:“你们二位等一等!” 琳达和李冬异常诧异的停下脚步,看向沐雪。 沐雪精神有问题,他们是知道的! 可是,看着沐雪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根本就一点疯癫的样子都没有。 “沐雪,怎么了?” 钟离深也看出了今天的沐雪有些不对劲! “你们刚刚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的票数比钟离奎少一票,对不对?” 孟达:“少一票也是少,输了就是输了,你不会是输不起吧!” 乌兰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今天的沐雪看起来再正常不过,难道她的疯病好了。 “大嫂啊,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乌兰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瞪着沐雪犹疑问道。 “大家别忘了,我也拥有公司的股权,现在,我把我的那一票投给我的先生钟离深。” 沐雪语声刚落,会议室里就炸开了锅。 “哎呀,我怎么忘了,钟离深先生的太太也有投票权,这样一来,钟离奎和钟离深先生的票数一样多了!” “她的脑子有问题,她投的票不算数!” “她投的票怎么就不能算数了,我看她今天挺正常的!” “你又不是医生,你看着她正常她就正常了,那我要是杀了人,说自己得了精神病,是不是就不要被判刑了!” “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她有病没病我又不傻,还能看不出来!” “我实事求是,说话怎么就没意思了,你是不是收了钟离深的好处,才为她说话!” “特么的,你会不会说话,你啥意思,难不成你替钟离奎说话时因为你收了他的好处!” 钟离深松开沐雪,走到沐雪的面前,紧盯着沐雪,神情特别的激动。 “沐雪,我今年多大了?” 沐雪:“你二十二岁那年我们结的婚,如今已过去三十年了,你,今年五十二岁!” “你,你的病好了!” 沐雪眼中泛了泪,看着钟离深眼角,额头上的皱纹有些心酸的点了点头。 钟离深惊喜的蓦然间抓着沐雪的肩膀,然后将沐雪紧紧的拥在怀里,好久才松开。 乌兰上前道:“大哥,大嫂的这病都二十年了,哪能说好就好,会不会大嫂只是暂时清醒一下,什么时候再犯病也说不定,依我看,你最好还是抽时间带大嫂到医院里面仔仔细细的做个全面的检查为好!” “大嫂,我的病真的好了!” 沐雪微笑着回道。 “你说好了就好了,哪有人自己承认自己有病的,沐雪,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这也是为你好!” 乌兰状似关心的对沐雪道。 温暖在一旁看不过去了,她听明白了,这个喊沐雪大嫂的女人就是钟离重的老婆,钟离奎的母亲——乌兰! 她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份江城市医院的医生为沐雪开的证明冲着乌兰扬了扬,然后在众人惊怔的目光中大步走向会议桌。 “啪”的一声,她将手中的那份证明放在了会议桌上。 “这是江城市最好的医院里面的最好的精神科医生给我妈开的证明,你们有兴趣的可以看一看!” 温暖话音刚落,那份证明就被人拿了过去,然后看完再传阅了几人。 “真的是医生开的证明啊!” “她的病真的好了!” “那也就是说,她投的那一票是有效的了!” 钟离奎脸色涨的青紫。 他一把抢过那份证明,看了又看,喃喃到了一句:“这怎么可能——” 片刻后,琳达最先反应过来,看着温暖道:“你刚刚喊钟离深先生的太太叫妈,我没有听错吧!” 钟离深这时候走到温暖身边,对大家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钟离暖,我是想着过几天去江城接她们母女回来后,举办一场宴会,在宴会上再对大家宣告这件事的,没想到,她们母女没等我去接,就回来了!” 钟离暖! 还不错的名字! 温暖暗暗想着。 “钟离深,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就是你的女儿,这可不是儿戏,你一定要搞清楚!” 那个花白胡子的钟离琅站起身冲着钟离深扬声道。 “啪”的又是一声响。 温暖又扔了一份亲子鉴定书在会议桌上。 “这是份亲子鉴定书,你们谁不相信的,可以看一下!” 等到那份亲子鉴定书被传阅后,没有人再对此事提出质疑。 但是,钟离深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会议室内有人为此高兴,也有人对此为此着恼。 其中,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孟达。 原先,他以为,沐雪就算是投了一票,钟离深和钟离奎票数相同,但终归钟离深没有子女,钟离奎是他的亲侄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使些别的手段,也许钟离深会松口,让出钟离家族族长这个位子!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钟离深有了自己的女儿,他势必会为他的女儿着想,不会轻易放弃钟离家族族长的位子来。 会议室内嘈杂一片,最后,孟达和乌兰小声交流了几句,大声说道:“既然现在钟离深和钟离奎的票数一样多,那么,我们再坐下来重新商讨一下,钟离家族族长的位子到底该属于谁!” 钟离奎悻悻的坐会到会议桌旁的椅子上。 乌兰拿起手机,微信搜索了几个刚才给钟离深投票的人的微信,她想用金钱贿赂他们中的最少一人,这样的话,那钟离家族族长的位子就彻底属于钟离奎了。 “我忘了告诉大家一件事,就在两天前,我将我手中持有的钟离家族公司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其中的百分之四转给了我的女儿钟离暖。也就是说,我的女儿现在也是公司的股东,她也有投票的权利。” 沐雪神情极为平静的说了这番话。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乌兰和钟离奎的表情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惊怔的看着沐雪。 其它的人也都被沐雪的话给惊到了。 这钟离暖的一票毫无疑问一定是投给钟离深的,也就是说,这次投票的结果,钟离深将险胜一票,继续担任钟离家族的族长之位,继续掌管公司。 温暖诧异的看向沐雪,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事已至此,她看着惊怔的众人淡淡开口。 “我的那一票自然是投给我的父亲钟离深先生。” 孟达在听到温暖的话后,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怒的抬手指着钟离深道:“这是不是你早就谋划好的,你这人,真是阴险!” 琳达:“孟达,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整天的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怎么样,这次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吧!” 第302章 我家暖暖出嫁是大事 李冬:“琳达,和这种人多费什么唇舌,对了,不是说有个玉器加工厂却个仓管员吗,我看他去最合适!” 孟达涨红了脸,指着李冬道:“你,小人得志,我看,谁敢!” 钟离奎颓丧的转脸看了孟达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钟离深:“琳达,去打一份通知出来,明天下午三点钟公司的所有高层人员来这间办公室开会,不得缺席,我看,这公司里的跳蚤真是太多了,是时候好好清理一下了。” “是,老板!” 琳达笑着应了声,转身出了会议室。 钟离奎脸色阴沉,他看着温暖,恨不得能扑上去一把掐死她。 这个温暖,不对,这个钟离暖,就是他的克星,遇见她从来就没有过好事。 乌兰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打击的几乎晕倒,看着钟离深一家三口,她想到了正在监狱里关着的钟离重,现在这阶段,警方禁止任何人探视钟离重。 这个该死的钟离重关键时刻指望不上,若是他在此,他手中的那一票投给钟离奎,他们或许还能掰回一局,如今,可是什么都全完了。 陆续的,会议室里的人员逐渐散去,钟离奎和乌兰也丧气的离开了,会议室内只剩下了钟离深,沐雪和温暖三人。 “沐雪,暖暖,走,我们回家!” 温暖:“爸,公司里这么多事,要不,您忙,我和我妈先回去!” 钟离深:“暖暖,爸爸不在你身边二十年,如今你回来了,爸爸高兴,爸爸,想多陪陪你!” 沐雪:“暖暖,听你爸的,走,咱们回家!” 几分钟后,钟离深,沐雪,温暖出了钟离家族公司总部大楼。 赫连璟仍旧等在楼下没有离开,见到钟离深三人表情轻松的出了大门,他终于放下了心来。 “钟离叔叔,沐雪婶婶,暖暖,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钟离深笑着点了点头。 昆城风和日暖,不同于江城的冷风萧瑟。 钟离深开车带着温暖和沐雪回到了钟离深和沐雪的家,一座欧式的花园别墅。 车子缓缓进到别墅大门,温暖抬眼就看见院中种植了好多的玉兰花树。 花树上开满了洁白的,粉色的花朵,朵朵美丽的花瓣在空中摇曳,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温暖的眼中满是惊喜,她最喜欢的花就是玉兰花了! 钟离深停了车,看着后视镜里温暖的表情,笑着道:“暖暖,这玉兰花是你妈最喜欢的花,怎么样,漂亮吗!” 温暖点了点头。 不久后,三人下了车,走进了客厅。 钟离深进到客厅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别墅内所有的佣人,将温暖是他亲生女儿的事情告诉大家。 之后,他又告诉了他们沐雪的病已经痊愈的事情。 别墅内所有的佣人听到这两个消息都感到十分的高兴。 钟离深最后宣布:“为了庆祝暖暖回家,沐雪病情痊愈,所有佣人的工资在原来的基础上提升百分之二十,并且放假三天。” 客厅内瞬间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中午的时候,别墅内的佣人回家的回家,走亲戚的走亲戚,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了。 偌大的别墅显得异常的安静。 钟离深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饭菜,最后,又拿了一瓶珍藏了多年的红酒出来。 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意,看着温暖的是目光满满的慈爱! 这才是父亲对待自己的子女该有的目光,而温暖从来就没有在温建的脸上看到过,哪怕是一丝一毫! 吃饭的时候,钟离深和沐雪面对面坐着,而温暖就坐在他们中间的位置上。 钟离深夹了一只蒜香黑椒烤虾,仔细剥好,将虾仁放在温暖面前的碟子上。 “暖暖,尝尝爸的手艺怎么样。” 温暖看着钟离深满含期待的眼光,拿筷子夹了那只剥好的虾仁放进口中,片刻后,她声音里微微有了涩意。 “爸的手艺不错,这蒜香黑椒烤虾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吓。” 钟离深高兴的笑了笑,道:“暖暖,喜欢吃就多吃点,爸爸给你剥个够,不够吃的,爸爸再去给你做。” “好,谢谢爸爸!” 温暖的这句话刚刚说完,钟离深的眼睛里迅速的就起了一层雾气。 他的女儿到底是和她有些生疏,毕竟,在她成长的二十年光阴里,没有他的关爱和呵护。 “暖暖,我是你爸爸,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只要是你喜欢的,爸爸就算是豁出性命来也一定为你做到。” 温暖听着鼻子发酸,眼看着就要感动的流了泪。 沐雪看看钟离深,又看了看温暖,插话道:“深哥,暖暖,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这是大喜事,你看你们爷俩,一个个好像都要哭了的样子,快点吃饭吧,等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妈妈说得对,爸,我早饭就吃了一点,现在还真是有些饿了。” 温暖说着话夹起一块柠香蜜汁三文鱼放进钟离深面前的碟子里,又夹了一块给沐雪,最后自己夹了一块美滋滋的放入口中。 “爸,这菜也好吃,改天我可要跟您好好学一学做菜,我做的菜那真是一言难尽啊!” “好,爸爸答应你,一定好好教你做菜。” 钟离深一边给温暖剥虾,一边笑着回道。 这顿饭,温暖吃的很饱。 钟离深几乎将那盘蒜香黑椒烤虾的三分之二都剥给了温暖吃,剩下的三分之一钟离深剥好后给了沐雪。 温暖看得出来,钟离深对沐雪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他看着沐雪的眼神温柔而多情,温暖想着,不知道的人看到钟离深那样看沐雪,会不会以为两人是新婚夫妇呢! 她又想到了齐燕,温建从来就不曾为齐燕夹过菜,不仅如此,他除了在齐燕给他钱的时候能破天荒的露个笑脸外,其它时间,不是指责齐燕就是打骂齐燕,从来就没有好好对待过齐燕。 都说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这话一点也不错! 下午的时候,钟离深去公司处理事情,沐雪带着温暖去逛街。 她给温暖买了好多的衣服,首饰,还有必须的生活用品。 温暖执意不要,可反对了几次都无效! 最后,她也想的开了。 沐雪是想把不在自己她身边二十年的遗憾给补回来! 只要沐雪高兴,温暖就高兴! 以至于,最后,她们买的东西太多,找了辆送货车专门给送回了别墅。 下午不到六点钟的时候,钟离深就回了别墅,还带回了好多食材。 晚饭毫无疑问又是钟离深亲自下厨。 温暖不忍钟离深太过劳累,想去厨房帮忙。 “暖暖,这里有爸爸就行了,你赶紧的出去陪你妈说说话!” 温暖:“爸,要不,我给你打下手吧!” 钟离深:“暖暖,不用,你和你妈好好合计一下,你出嫁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爸爸给你准备好,听你妈说,我那未来女婿人品好,长相好,对你很不错,爸爸真心为你高兴!” 温暖眼中有了羞意。 “爸,结婚还早呢,再说了,也用不着准备什么,到时候,我人过去就行了。” “春节后就结婚,不早了,我家暖暖出嫁是大事,爸可要好好给你备一分嫁妆,他们傅家不错,我们钟离家比他们也不差,他娶了我家女儿是他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温暖坚持道:“爸,真的不用准备什么。” “暖暖,这事你就别管了,该怎么做,爸爸心中有数。” 温暖看着钟离深,又转头看向客厅的方向,微微叹了一口气,眼中氤氲了雾气。 如果那个真正的温暖,她的亲妹妹还在,那该有多好! 钟离重的花园别墅。 乌兰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一脸的不甘和恼怒。 她猛地欠身,将茶几上的一套青瓷茶具给挥到了地板上。 “噼里哗啦”的声响过后,地板上一地的青瓷碎片,茶水倾洒在地上。 正在二楼房间里气闷不已的钟离奎听到声响,紧蹙了眉头。 他想了想,出了房间,来到了一楼客厅。 “妈,事已至此,您就是爸家里的茶具都摔碎也无济无事,您还是省省力气吧!” 乌兰颓丧的仰靠在沙发上,喃喃的道:“奎儿,妈妈不甘心啊,只差那么一票,只差那么一票你就是钟离家族的族长了,若不是你父亲进了监狱,他的那一票能投给你,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钟离奎冷哼了一声,悻悻道:“妈,您就别再天真了,就算我爸没出事,那钟离家族族长的位子也轮不到我,我爸心里怎么想的,我比你清楚,真有机会的话,他早就自己坐上那个位子了!” 乌兰:“他是你父亲,就算他坐上了那个位子,早晚还不是传给你!” 钟离奎冷笑着坐在了乌兰对面的沙发上。 “那也未必!” 乌兰坐直身子,诧异的看着钟离奎,道:“奎儿,他好歹也是你的父亲,你怎么会这么说?” “妈,爸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还是说,你自欺欺人,活在了自己的谎言下!” 乌兰看着钟离奎,强笑着道:“奎儿,你爸能有啥事,不就是因为他和秃鹫组织里的人有牵扯,才会被抓进监狱的吗?” 钟离奎:“妈,你真的以为事情会有那么简单?” 乌兰皱了眉。 “难不成还有其它的原因?” “妈,钟离深的私人律师有个叫姓文的,你您知道不知道?” 乌兰点点头。 “知道。” 钟离奎看了乌兰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开了免提。 乌兰不明白钟离奎为何会这样做,但,她自觉地感到钟离奎在拨打电话的时候,眼中迸射出了令人惊惧的恨意。 她原本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变得有些苍白。 “喂——” 电话接通了,说话的人是个男人,听声音五十岁上下。 钟离奎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看了一眼乌兰之后,对着手机说道:“文律师,那二十万收到了没有。” “奎少爷,你父亲的事情我正在找关系,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钟离奎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文律师,我给你拿二十万不是找你帮我父亲开脱的,我只想知道,我父亲每年都向国外一个账户上汇一大笔钱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半响,最后开口道:“奎少爷,这事,这事是你父亲的私事,我,我不是太清楚。” “文律师,我到银行查过了,每次汇款都是你经手的,你该不会是推脱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吧,这样吧,我再给你转二十万,你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否则的话,我这人你也是知道的,弄得太难堪了,大家都不好。” 乌兰早就知道钟离重瞒着她给国外汇款的事情,她从没有对钟离奎透露过半个字,但是,只要是好好查账,钟离奎知道这事并不难。 电话那端是好长时间的沉默。 钟离奎好整以暇,钟离深知道了钟离重和这个文律师沆瀣一气,自是不会再用他,钟离重入狱,这个姓文的怕是在昆城早已经臭名远扬,想必日子并不好过。 无论他以后会去哪个城市发展,都离不开钱。 他深信,他一定会妥协的。 僵持了几分钟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叹息。 “好吧,奎少爷,你听好了,这件事我只说一次。” 钟离奎轻哼一声,点了录音键。 “奎少爷,你父亲每年都会往国外汇钱,这件事已经有将近十六年了,收款的那人名叫裴依辰,他,他是你父亲的另一个儿子,今年三十一岁了。你父亲每年都会抽时间去国外一次,就是为了去看他的那个儿子。” 儿子! 乌兰听到钟离重还有另外一个儿子,而且那个儿子都已经三十一岁了,脸色更白了几分! 她也曾经猜到了这样一个结果,可是,她不愿去相信。 她固执的认为钟离重这人狠毒归狠毒,花心归花心,但到底只和她一个女人生下了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儿子。 钟离重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不顾及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第303章 金镯子 是以,这些年,她暗地里伤心暗地里恨得牙痒,却没怎么找钟离重大吵大闹过。 原来,人家还有另一个儿子啊,那个儿子甚至比她的奎儿都年长了好几岁。 她紧紧的攥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刺进皮肉里,鲜血渗了出来,她丝毫就不觉得痛。 钟离奎却是笑的凄怆又颓废。 “那女人是谁?” 钟离奎语声冷厉。 “那,那女人,是,是江城豪门世家裴家的大少奶奶巩思燕,有一次,你父亲和那个女人通电话,被我不小心听到了,我是从他们的谈话内容里知道的。 “还有呢?” 钟离奎接着问。 “还有就是,你父亲在知道那个温暖就是你伯父钟离深的亲生女儿之后,担心,钟离深以后知道了这件事,会将自己的财产留给温暖,所以他找了人想杀死温暖,只可惜,他派了好几次人去杀温暖,都没有成功,对了,钟离深的那场车祸的事就是你父亲找人做的。” 钟离奎的眼中一片悲凉。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对自己的亲侄女,亲哥哥下手。 “别的,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了,能说的我都说了,你可千万别忘了,将那二十万块钱转到我的账户上来。” 钟离奎应声了之后,挂断了电话。 客厅里静静地,乌兰抽噎着,到最后大声嚎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发泄似的大骂,骂钟离重的不忠,骂钟离重的歹毒,骂钟离重该死。 钟离奎在沙发上坐了很长时间,并没有开口劝乌兰。 到最后,他烦躁的站起身来,冲乌兰道:“妈,我心里有些憋闷,出去散散心。” 乌兰闻言,止住哭泣,异常担忧的看着钟离奎道:“奎儿,你该不是听到你父亲有另外一个儿子,一时接受不了,想不开吧,呜呜,你别忘了,你还有妈妈,还有妈妈疼你。” “妈,我就是心里烦,出去旅游一下,几天之后就回来了,您别担心,好好照顾好自己,在家等着我。” “可是,奎儿,这马上就要过年了。” 钟离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妈,您放心,我一定会赶回来陪您过年的,您好好保重。” 乌兰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钟离奎,也许,他出去转转,能开心一些。 她点了点头,不舍的看着钟离奎大步出了家门。 她听着钟离奎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又趴在沙发上哭了好一阵子,然后,她随手抹了把眼泪,上楼收拾东西,准备这两天出趟远门。 江城。 虽然天气异常寒冷,但是因为临近春节的关系,各家各户开始置备年货,四方超市里异常的忙碌。 齐燕和辛凤霞两个忙不过来,有招聘了两个寒假工。 一个名字叫张玲,一个叫于红,两人都是江城大学大一的学生。 每天早晨不到七点钟,许营几乎都会准时来超市给齐燕送早点,并且,只要他不上班,就回主动来四方超市帮忙。 特别是像卸货这样的重活,许营都会抢着干,唯恐会累着齐燕似的。 辛凤霞经常时不时的调侃许营几句,刚开始的时候,许营还解释几句,说是看齐燕一个女人操持一个超市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是看着他的总裁和温暖的关系上才过来搭把手的。 后来,辛凤霞的调侃直接升级成了催婚。 这天,几人刚刚卸完一车货,齐燕拿了瓶水递给许营。 许营刚结果那瓶水,才喝了一口,辛凤霞又开口了。 “我说,许大哥,你天天来超市跑这么勤,只是送饭和帮着干活可不行,你是不是得来点实际行动啊!” 许营回了一句:“辛凤霞,你啥意思。” 辛凤霞正在上一箱子水果罐头,闻言,转脸看了许营一眼笑道:“许大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可别对我说,你天天来超市帮忙是来做活***来了,你要是喜欢我们老板就直说。” 许营讪讪的笑了笑,又喝了一大口水,偷偷看了齐燕一眼。 齐燕站在收银机钱忙着收钱,收银机前已经排了七八个人等着交钱,她好像压根就没有听到辛凤霞说的话似的。 辛凤霞:“许大哥,我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有个经常来超市买东西的顾客好像是看上我们老板了,这几天比以前来的更勤了,昨天那人好偷偷向我打听,我们老板有没有中意的人,有没有说过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许营的神情明显的有些紧张。 “许大哥,你别担心,我自然是向着你的了我给那人说,我们老板早就有相中的人了,叫他死了那份心,别成天的想三想四的了。” 许营紧提着的一颗心稍微放松了些。 辛凤霞拿着手里没上完的两瓶水果罐头神秘兮兮的走到许营身边,压低了声音对许营道“许大哥,像齐燕这种老实巴交,心地又善良的傻女人到哪里找去,你可要再抓紧些,现在生意这么忙,你们去看电影应该是不太可能,但是,你可以给她买些礼物呀,再加上你天天来超市帮忙,她一感动,你们的事不就成了一大半了。” 说到最好,辛凤霞还感叹的道了一句:“哎,你呀,真是,我看着都为你着急。” 许营看着辛凤霞,片刻后,感激的对辛凤霞道:“好,我听你的。” 辛凤霞脸上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成就感,她冲着齐燕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后道了两个字:“加油。” 而齐燕正忙着扫码,收钱,找钱,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翌日傍晚,天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这个时间段,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超市里的客人不是太多。 辛凤霞站在超市门口,一边搓着冻得发红的手,一边抬头看着天空中飘扬的雪花然后对着正坐在收银机前的一张椅子上梳理账目的齐燕道:“老板,你说,今年冬天到底是怎么了,前段时间刚下了两场雪,今天又开始下雪了。” 齐燕抬头诧异的看着辛凤霞道:“怎么,你不喜欢下雪。” 张玲走过来插话道:“辛姨,下雪好啊,瑞雪兆丰年。” 于红正在一旁整理排面,闻言也插了一嘴,“辛姨是担心下雪会影响店里的声音,她前天才说的,今年过年生意要好的话,老板肯定会奖励她一个大红包呢。” 齐燕笑道:“你们放心,生意好不好的,过年我都会发给你们每人一个大红包。” 张玲和于红异口同声的笑道:“谢谢老板了。” 雪下的越来越大,天色很快的就暗了下来,超市里面灯光明亮。 超市里面这时也不过三两个顾客,齐燕打算等这几个顾客买完东西走后,就提前关店门回家歇着。 可是,这时许营来了超市。 他穿着深黑色的中长款棉服,头上,身上都落满了雪花,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手提袋。 辛凤霞见到许营打趣道:“哎呦,许大哥,这超市都快关门了,你来了,该不会是故意躲清闲吧。” 许营的面色竟然难得的有一丝腼腆。 辛凤霞莫名的感到好笑。 “我说,许大哥,你这表情,哈哈,不会是害羞了吧!” 齐燕:“许大哥,你这时候来超市,是不是有什么事,你若是需要什么东西,我去给你拿。” “不,不是的,齐燕,我,我,我来,是,是给你送东西的。” 许营今天说话有些结巴 送东西? 齐燕有些不明白。 张玲跑过来,一把拿过许营手里的那个手提袋。 “我来看看徐叔叔要送什么东西给老板。” 于红也跑过来,伸长了脖子看。 “张玲,快点打开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吃的。” “于红,你看看你胖的都快一百六十斤了,就算有吃的,你也不能吃,那是许叔叔送给老板的,没你的份。” 张玲说着话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布包来。 打开布包,是一大包不同颜色的丝巾。 辛凤霞一条条打开来,竟然有六条丝巾。 辛凤霞咂舌道:“啧啧啧,许大哥,你买这么多条丝巾呀。” 许营:“这款丝巾一共有六种颜色,我看着每条都很好看,也不知齐燕会喜欢那一条,就全都买下来了。” 于红:“许叔叔,这大冷的天谁还用丝巾啊,你应该买再厚实一点的围巾还差不多。” 齐燕看了许营一眼,没有说话。 张玲这时候又从手提袋里拿出来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她想着里面应该是贵重之物,就笑了笑,将小盒子交到许营手里。 “许叔叔,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于红好奇的问道。 许营有些后悔给齐燕买了这么多条丝巾,却没有买围巾,正后悔的当口,听了于红的话,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小盒子,走到齐燕面前,略有些局促的道:“这金镯子是我你今天中午在盛华购物广场里的金器专卖店里买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补了一句:“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个营业员说了,可以凭小票去调换。” 齐燕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意见,那金镯子就被于红一把给抢到了收里。 她拿着那金镯子随便看了一眼,最后又嫌弃的还给了许营。 “许大哥,你有没有搞错,这年头,那个女人还喜欢这种金镯子,你不知道吗,这几年流行戴玉镯子。” 张玲:“于红,话也不能这么说,这镯子可值不少钱呢。”辛凤霞看着齐燕脸上并没有什么激动或者是喜悦的表情,皱了皱眉,上前一步,从许营手里拿走了金镯子,仔细看了看那金镯子上的花纹,嘲讽道:“许大哥,真不是我说你,这镯子上面怎么有个‘寿’字呢,我们老板又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哪能戴这种镯子,你怎么送个东西也不会送。” 张玲和于红闻言,凑到辛凤霞面前,仔细看了看手镯,于红率先附和道:“天哪,还真有个寿字呢,许叔叔,你这也,也太搞笑了吧。” 张玲也加了把力,许叔叔,你这眼光还真是low,要不,你明天就去把它给退了吧,换个玉镯子回来,对了,你要是实在不知道选什么样的款式好,我和于红抽时间陪你一起去。” 许营被这三人好一阵奚落,心中更加懊悔,面上也特别的尴尬。 他哪里知道,送女人东西还有这么多道道。 自从妻子走后,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送女人礼物。 齐燕看着许营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这一叹气,许营心中更是感到十分的失望。 看来,他今天送的这礼物的确不合齐燕的心意。 “那个,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明天我就把镯子给退了,再买你喜欢的来送你。” 许营看着齐燕讪讪开口。 他的话音一落,齐燕就走过来,从辛凤霞手里拿过那个金镯子,看也没看完,就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就是喜欢金子的,金子保值。” 齐燕说完这句话,又从张玲手里拿过那包丝巾。 “这丝巾我也喜欢,正好明年春天,可以搭配不同的衣服来戴它。” 许营脸上的失望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欣喜之色。 齐燕能收下他的礼物,是不是就说明,齐燕同意和他交往了。 “许大哥,怎么样,我和张玲,于红配合的还不错吧,我就知道齐燕心里有你,肯定见不得你收到奚落,这下好了,我们三个神助攻今天可帮了你的大忙了,你是不是准备请我们三人吃一顿大餐谢谢我们一下呢?” 于红:“太好了,太好了,许叔叔我要吃火锅。” 张玲:“于红,火锅有什么好吃的,许叔叔,我要吃龙虾,螃蟹,八爪鱼。” 许营:“好好好,都行,都行,管叫你们吃个够。” 齐燕拿着那包丝巾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走向收银机的方向。 这天晚上,四方超市早早的关了门。 雪下的纷纷扬扬,地上已经铺了一层洁白的雪花。 许营将齐燕送到了新民小区,齐燕所住的那栋楼楼下。 第304章 好好算笔帐 “齐燕,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许营站在飘扬的雪花中对着刚刚走到楼道口的齐燕说道。 齐燕的脚步顿了顿,转身看着许营道:“许大哥,我相信你。” 然后,齐燕就快步上了楼。 许营听了齐燕的话,心中涌起一阵喜悦,像个小年青一般冲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齐燕大喊道:“齐燕,暖暖出嫁后,我就娶你,你的后半辈子,我来照顾。” 也不知齐燕听没听见,许营只听到楼道内传来的越走越急的脚步声。 这场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停,整个江城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 排挤别墅在雪停后不久,来了位不速之客。 裴继良去了公司,裴依蓝去医院照料巩思燕还没有回家,裴重山的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接待这位不速之客的人是张妈。 这位不速之客的年龄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一件长到脚踝的红色紧身羽绒服,大眼睛,鹰钩鼻子,肤色微黑,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相与,好像是瞧不起人的样子。 张妈礼貌的请这位不速之客进到了客厅里。 “这位太太,请坐。” 张妈说着话给这位不速之客泡了杯热茶放到了茶几上。 这位不速之客先是嫌弃的看了眼客厅内的布置,才板着一张脸坐到了沙发上。 她看了张妈一眼,淡淡问道:“巩思燕在家吗,叫她来见我。” 这女人说完话,端起茶杯捧在手里,喝了口热茶。 她一边庆幸这客厅里开了暖气,,一边又在心中暗骂道:“这什么鬼天气,真是太冷了。” 张妈:“请问太太贵姓?” “乌兰。” 乌兰回答的语气特别的生硬无礼。 张妈直觉这女人就是来找茬的。 她尽量客气的回道:“不好意思啊,乌兰女士,我们大少奶奶她,她现在不在家,要不,您还是改天再过来吧。” 乌兰不耐烦的道:“改天?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可是大老远的从昆城坐飞机过来的,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到巩思燕,你就说她在哪里就得了,我自己去找她。” 张妈很为难的样子。 “乌兰女士,大少奶奶她今天真的不太方便见你,要不,还是改天吧,好不好?” 乌兰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没好气的抬手指着张妈道:“你这老太太,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巩思燕,你就告诉我那里能找到她就完事。” 张妈理直气壮争辩:“大少奶奶去哪里,我一个下人怎么能知道她出门又用不着给我报告。” 乌兰见裴家的一个下人也敢和她顶嘴,气的大声斥道:“巩思燕到底去哪里了,别告诉我你是真的不知道。” 张妈正想冷丁丁的回三个字:“不知道”。 谁想,这当口,裴依蓝走进了客厅。 她不喜裴重山,自然是看张妈也不顺眼。 张妈明知她妈妈住院了,却不告诉眼前那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她还没有走到乌兰身边,就大声说道:“这位阿姨,我妈她住院了,您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乌兰转头看着裴依蓝。 随即瞪了张妈一眼,笑着对裴依蓝说道:“哎呦,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裴依蓝冲着张妈呵斥:“张妈,我妈妈的朋友来找她,你怎么能说不知道她在哪里呢,你安的什么心呀。” 张妈看着裴依蓝叹了口气。 裴依蓝:“阿姨,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见我妈。” 乌兰一脸笑意:“好啊,这小姑娘真是懂事啊!” 张妈无可奈何的看着裴依蓝和乌兰离开了客厅。 她希望,这个乌兰不是真的来找茬的就好。 裴依蓝开车送乌兰去的医院。 一路上,乌兰不着痕迹的打听着裴依辰的情况。 “能不能给阿姨谈谈你哥哥?” 裴依蓝以为乌兰是她妈妈的朋友,很高兴的向乌兰夸赞裴依辰。 “我哥哥人长得帅,学习也好,十六岁的时候就出国留学,后来考取了美国一所著名大学的工商管理学硕士,他毕业后,在美国开了自己的公司,近两年才回国发展,在裴氏集团公司总部担任营销部总经理的职位。” “你们裴家就你这一辈只有你哥哥一个男丁吗?” 乌兰淡声问道。 裴依蓝:“不是,我二叔家里还有两个男孩。” “哦。你哥哥是长子长孙,这么说,你爷爷一定很疼他了。” “差不多吧,反正三个孙子里,我爷爷最疼的就是我哥了。” 裴依蓝说话语气有些酸。 其实,在裴家,最得裴重山宠爱的就是裴依云,其次,才是裴依辰,她裴依蓝是最不受裴重山待见的。 乌兰听完裴依蓝的话笑了笑。 只是那笑在裴依蓝看来,多了些神秘莫测的成分。 她这才想到问乌兰。 “阿姨,您是我妈的同学,还是她生意场上的朋友?” 乌兰:“她是我大姐,我是她的小妹。” 乌兰说完话,不由的轻“嗤”了一声。 她和钟离重生的儿子比她的奎儿都大,那么她当然是她的大姐了。 裴依蓝却接口道:“原来您是我妈的干姊妹啊,我妈见到阿姨一定会很高兴。” 乌兰:“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久后,裴依蓝和乌兰下了车,来到了巩思燕所住的病房里。 裴依蓝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巩思燕正靠在床头,拿着一个香蕉,刚刚剥开香蕉皮,还没来得及吃。 她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正看到裴依蓝进来,随即诧异问道:“蓝儿,你不是才离开不久,怎么又回来了?” 裴依蓝笑着回道:“妈,你看看我带谁来看您来了。” 巩思燕:“谁呀?” 这时候,乌兰已经跟在裴依蓝后面走进了病房。 她听到这句话,脸上带着一丝冷笑走到了巩思燕的病床前,看着巩思燕,好像是和巩思燕很熟的样子道:“大姐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巩思燕只是二十年前见到过乌兰的一张照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张照片早就记不清了,又怎么会认出来眼前的人是乌兰呢。 巩思燕看着乌兰好一会儿,还是想不出来在哪里见到过乌兰。 她瞧着乌兰看她的眼中有不屑和嫌恶。 想着,难不成是她生意上的对头! “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巩思燕讪讪笑着道。 “大姐,我是从昆城来的,我的丈夫名叫钟离重,这下你想起来了吗?” 巩思燕听到眼前的人是钟离重的妻子,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更加的没有了血色。 她怔怔的看着乌兰,呐呐的道:“你是,乌兰。” “大姐啊,你的记性真是不错,我就是乌兰。” 乌兰说完这句话后,转头瞧了裴依蓝一眼。 “你这女儿不错,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叫裴依辰的,长得又帅,人又聪明,儿女双全,你的命很不错嘛!” 乌兰看着裴依蓝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巩思燕立马坐直身子,十分紧张的喊道:“乌兰,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大老远的来找你,当然是有事了,怎么样,要不要叫你女儿坐下一起听听。” “不要。” 巩思燕这两个字说的特别的大声,吓了裴依蓝一跳。 “妈,你怎么了?” “蓝儿,你听妈妈说,现在你回家叫佣人给妈妈炖玉米排骨汤送过来,医生今天特别叮嘱了我,要想伤口好的快,一定要加强营养,医院里的病号饭,妈妈都吃腻了,好女儿,你现在就走吧,这里有你乌兰阿姨照顾我就好了。” 裴依蓝对于巩思燕突然间想喝玉米排骨汤感到很意外,但是,她还是应了。 “阿姨,您在这里陪陪我妈妈,我多送点玉米排骨汤,您和我妈一起吃。” 裴依蓝礼貌对乌兰说道。 乌兰:“好。” 裴依蓝走后,巩思燕有些激动的冲着乌兰压低声音道:“你来这里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大姐啊,你看看,你激动个什么劲,我来就是要告诉你,钟离重被入狱了。” 乌兰说起钟离重的名字一脸的恨意。 巩思燕听到钟离重入狱的消息顿时怔住了。 怪不得,她给钟离重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打不通,那么,这个乌兰来找她,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她和钟离重之间不正当的关系。 片刻后,她打起精神冲乌兰说道:“你大老远的来江城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的?” 乌兰冷眼看着巩思燕,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巩思燕,他入狱了,你是不是感到很难过?” 巩思燕:“乌兰,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学长,他入狱,我当然很难过,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给我说,我会尽最大能力帮你的。” 乌兰随手从一旁拉了张椅子做在病床前。 “是吗,那我可真要多多感谢你了,我现在还真有一桩为难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说看,能帮的我一定帮。” 乌兰瞬间一脸难过的表情。 “钟离重入狱,我四处找人,拖关系,花了不少的钱,如今负债累累,实在是没有地方去借钱了,我那大哥刚出院不久,公司里烂账一大堆,也没有多余的钱借给我,后来,我找人查了钟离重的来往账目,发现他每年都会往国外寄一大把钱,收款的那人竟然是你的儿子裴依辰。” 乌兰说到这里,直视着巩思燕的眼镜。 如她所料,巩思燕明显的有些心虚。 “我道那裴依辰是谁呢,原来他竟然是你的儿子,我想着,你儿子应该是缺钱,我老公才看在你的面子上借钱给他,而且这一借就是很多年,巩思燕,我现在是急需用钱,你看看,能不能叫你儿子把钱给还回了?” 巩思燕心中微微送了一口气,原来这乌兰大老远的来这里是叫她还钱啊。 “这样吧,辰儿现在不在国内,我手里有一百多万,你拿去用。” 乌兰心中暗骂:“三百多万,她是在打发要饭的吗,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纯粹就是来借钱的了。钟离重这十五年来总共给裴依辰汇的钱最起码也有一千多万吧,一百万就想把她给打发了,可能吗,真当她是二傻子啊!” 她冷声回道:“一百多万还不够我还账的,你看,能不能多给一些。” 巩思燕一脸为难。 “乌兰,这样吧,我再把手里的基金给兑了现,这样的话,应该能给你差不多二百万,我只有这么多了再多的话,我真的是拿不出来了。” 乌兰想着只要巩思燕能把钟离重转给那个私生子的钱给还回来,她就忍一忍,不把事情给闹大。 毕竟这事闹大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除了能解气,其他的,一点实惠捞不着。 裴依辰还有可能被接回钟离家,这样的话,钟离重的哪些家产,裴依辰也和钟离奎一样有继承权。 但是,如今,显然这个巩思燕是个难缠的主,这钱要回来的几率很小。 乌兰脸色阴沉,终于撕开脸来冲着巩思燕大声骂道:“巩思燕,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我老公,还和他生了一个儿子,你们瞒的我好苦啊,今天我就把话挑明了说,你要是不把我老公给你儿子转过去的那一大笔钱还回来,今天我跟你没完,不要是不嫌丢人的话,我就更不嫌丢人了,反正不要脸的又不是我。” 乌兰这一番话,惊的巩思燕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裴家在江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是要是传到裴继良的耳朵里,还不立马就休了她。 本来因为裴慕白的事情,裴继良还在生她的气,要是知道这事,就更加不可能原谅她了,分分钟将她扫地出门。 她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乌兰这个疯女人。 这是在医院,公共场合。 若是被人听了去,她还要脸不要脸。 “乌兰,有话好好说,你别嚷嚷行不行?” 巩思燕一手掀了被子,然后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处硬撑着下了床,抓着乌兰的胳膊神情紧张的说道。 第305章 姑奶奶认错人了行不行 “怎么,你做的,我说不得?” 乌兰冷声说着话,一把将乌兰推倒在了病床上。 “哎哟。” 巩思燕痛的惊呼一声,双手紧紧护住腹部位置。 “巩思燕,我还是那句话,要么你还我一千万,要么我就将你的丑事公布于众,裴家在江城,也是声名显赫的人家,不知道你的丈夫知道了你给他戴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而且他还替别的男人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心里会是什么滋味,恐怕杀你的心都有了吧!” 巩思燕忍痛站直身子,看着咄咄逼人的乌兰,恨不得拿把刀杀了她。 你自己没本事看好自己的男人,管她屁事! 她悻悻的想着,但是到底没有敢再与乌兰争论。 片刻后,她咬着牙道:“好,不就是一千万吧,我,给,你,但是,你得容我些时间,等我出院后,我想办法给你筹钱就是。” 乌兰:“我可以给你些时间,但是,你必须给我写一张有一千万的借条,从明天开始,每拖一天,你多付百分之五的利息,怎么样,你同意不同意。” 巩思燕:“乌兰,那些钱是钟离重给辰儿的,就算是打官司你也不可能把那钱要回来,我同意给你钱,是不想节外生枝,我看借条就不必了吧,我说给你钱,就一定会给你钱。” 乌兰冷哼道:“巩思燕,我说了,你可以不给钱,但是,你这豪门少奶奶的日子怕是也过到头了,钟离重有我的奎儿一个儿子就够了,至于裴依辰那个私生子,你要明白,就算他真的有一天认祖归宗,也不会再从我们家捞到一毛钱。” “你,你这女人真是狠毒!” 巩思燕瞪着乌兰。 一千万啊! 可不是小数目! 她是想给乌兰来个缓兵之计,谁想这女人直截了当的要她谢借条。 这借条一写,她不还钱,乌兰是有权利起诉她的,到时候更丢人! 乌兰一听巩思燕这话,顿时怒从中来。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巩思燕就破口大骂道:“我狠毒,你这女人说话也不嫌丧良心,钟离重是我的老公,你这女人和我的老公生了孩子,这么多年,将我瞒在鼓里,你知道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我刚刚知道这个消息时,差一点就想不开上吊自杀,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这个贱女人,我今天就撕了你,钱我不要了,我就每天骂你三百遍,知道把你骂死才解恨!” 乌兰说这话就上前,一手薅着巩思燕的头发,一手“啪啪啪-”的狠厉的扇着巩思燕的脸。 而巩思燕唯恐腹部的伤口崩开,双手护住腹部,没办法还手。 乌兰的打骂声引得几个小护士和邻近病房里的几个病人家属聚集到巩思燕的病房门口,对着巩思燕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人道:“活该,这样的女人打死都活该,谁叫她当小三呢。” 有人附和:“就是,打的好,死劲打,这样的贱女人打死一个少一个。” 另外有人持不同的意见:“这打人的女人也是,自己的老公管不住,就怨外面的女人,将那女人打死了,她还不得一命抵一命,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反驳道:“哎,你刚刚没听到吗,我是听得真真的,被打的那个女人和打人的那女人的老公还生了一个儿子,你想想,这事搁哪个女人身上能受得了,怕是要死了的心都有了吧,打那女人还是小事,要是我,直接拿把刀将那女人捅死完事。” 一位花白头发的老爷子闻言摇摇头,叹道:“冲动是魔鬼啊,哎——” 裴继良拿着公文包站在过道里,他看着巩思燕病房的门口聚集了这么多人,紧蹙了眉头,不知这是为哪般。 他一步步向着巩思燕的病房门口走去,那些围观人的议论声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在他听到有人说被打的女人和打人的女人的老公生了一个儿子时,脸上没有丝毫惊诧气怒的表情。 再走的近些,他清楚的听到了“啪啪——”的耳光声。 他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痛苦神情,快步走至病房门口,一眼就看见一个身穿长款红色羽绒服的高个子女子抓着巩思燕的头发,在扇巩思燕的脸。 议论声还在继续。 其中一位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年轻男子笑嘻嘻的道:“那被打女人的老公是不是不中用啊,要不然,他老婆为什么会去外面偷.食” 裴继良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上前一步,走进病房,然后,转身,“砰”的一声将病房门关的个严严实实。 巩思燕被打的晕头转向,刚刚那些人的议论声她不是没听见,她真是羞的恨不得有个老鼠洞,她都想着转进去! 乌兰越大越气,她恨钟离重的无情,恨眼前这女人的不知廉耻,她恨自己没能为她的儿子在公司里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她下手毫不留情,巩思燕嘴角溢出了鲜血,一张脸已经快被她给打烂了! 钟离重关上门之后,就快速转身冲着乌兰大喝了一声:“住手。” 然后,他冲上前去,将巩思燕从乌兰手里给拉到了一边。 巩思燕抬头看了裴继良一眼,就很快的低下头去。 她这个样子怎么能见人啊! 她对不起裴继良,她没脸见他! 裴继良看着巩思燕这幅惨状,心里涌起一抹同情。 即便巩思燕再怎样不对,毕竟和他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他又如何真的能做到不闻不问。 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小心翼翼的为巩思燕擦了擦嘴角流下的血迹,轻声道:“你的伤还没好,上床去躺着吧,一会我叫护士给你送冰块过来敷一下。” 巩思燕羞愧的没敢抬头看裴继良,只是,瞬间泪流满面! 乌兰悻悻的看着这一幕,冷冷开口道:“你就是她的丈夫裴继良。” 裴继良等到巩思燕坐在病床上之后,他才转身对乌兰道:“是,我就是裴继良,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有事说事,你也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今天的事,我势必会为她讨个说法!” 乌兰:“裴先生,你还要为她讨个说法,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她?” 裴继良语声冷肃:“就算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你也没权利打人,要都像你这样,还要法律干嘛?要警察干嘛?” 乌兰见裴继良护着巩思燕,气的脸都绿了。 她指着巩思燕道:“这个女人勾.引了我的老公,两人还收了一个儿子,他可是给你带了老大的一顶绿帽子,这种事我不相信你也能忍。” 巩思燕听到乌兰终于还是将这事捅给了裴继良,差点背过气去! 她又羞又愧,心里将乌兰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她以为裴继良听到这话会勃然大怒,再赏她几十个耳光! 她低着头,心中早就做好了要接手惩罚的准备。 然而,裴继良却只是表情异常失望的看了巩思燕一眼,异常平静的对乌兰说道:“你说的那个儿子是裴依辰吧,这件事,和她结婚之前我就知道了!” 乌兰不相信的看着裴继良惊呼道:“什么,你们结婚之前你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和这个女人结婚,这你也能忍,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裴继良:“她隐瞒我裴依辰的身世是她不对,但是,站在她的立场上,她作为一个母亲,只是想给辰儿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希望辰儿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我是理解的。” 巩思燕听到裴继良的这番话心中更加的愧疚,她为自己对裴慕白,对裴依云做过的事情第一次从心底里感到深深的懊悔。 裴继良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当时,我已经有了妻子,还和她在一起,我做的又有多光彩?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的第一任妻子,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绝对,绝对会好好对她!” 裴继良的这句话说完,巩思燕就明白,她和裴继良之间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又能怨谁呢,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她既然嫁给了裴继良,就要爱他的家人,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乌兰看着裴继良,想到了自己的丈夫钟离重! 钟离重为人阴狠歹毒,他是到死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她忽然间觉得,钟离重入狱,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最起码再也不要担心那些外面的莺莺燕燕会威胁到她和奎儿在钟离家的地位。 奎儿的大伯是钟离家族的族长,她们娘俩只要是不做太出格的事,日子也不会难过。 裴继良最后对巩思燕道:“辰儿年纪也不小了,他要是自愿认祖归宗我没意见,但是,如果他愿意留在裴家,我还是会将他当作我的亲生儿子来对待,毕竟他喊了我二十多年的父亲,我和他还是很有感情的。” 乌兰:“巩思燕,你儿子要是认祖归宗,你和钟离重的丑事就会大白于天下,那样的话,你儿子私生子的身份就会曝光,而且,现在钟离重入狱了,他还会和奎儿一样有一个让人蒙羞的父亲,至于我们家的财产,你的儿子也休想得到一分,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 巩思燕好一会儿才抬头,神情悲戚的看着裴继良道:“继良,在辰儿心中,你才是他的父亲,他尊重你,也敬爱你,至于钟离重,辰儿从来就没有认可过他,也从来没有收过钟离重一分钱,他十六岁那年,第一次收到钟离重的钱,就托我将钱还给钟离重,并且表示,他这辈子只有你一个父亲,他再也不会收受钟离重的任何东西,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认为钟离重给辰儿钱是应该的,是我以做生意的名义叫辰儿在国外开了个银行账户,那个账号一直是我在用,钟离重这十几年给的那些钱全都被我存了起来,想着将来有一天交给辰。” 乌兰冷哼了一声,嘲讽道:“你刚刚还说你缺钱,既然那些钱你没有动,你就将它还给我,钟离重极有可能判处死刑,他走了,我和奎儿孤儿寡母的,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是你儿子自己不愿意认钟离重这个父亲,那么,钟离重的钱你就应当还回来。” “多少钱?” 裴继良问道。 “她给我一千万就行,只要他给了我一千万,我保证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从今以后,我再不提这事,就让它烂在肚子里。” 巩思燕:“那些钱大部分都被我买了股票和基金,你,你能不能容我几天,我将钱变现了就给你。” 乌兰还没有答话,裴继良就道:“这一千万我给你,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裴继良说着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填了一千万的数目,然后将支票交给乌兰。 乌兰接过支票看了看,然后将支票放进口袋里。 “放心,我也不希望你的儿子回钟离家,这件事就算了了!” 乌兰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出门后,看到病房门前还有几个等着看热闹的病人家属,冷笑着说了句:“看什么看,姑奶奶认错人了行不行,谁让她和那贱女人同名同姓呢!” 乌兰说完话,还贴心的将病房门给关上,在病房门即将关严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话。 “走走走,一个个给个苍蝇似的围在这里干什么,我可是赔了她钱了!” 乌兰两句话就将巩思燕的名声给挽回过来了,只是乌兰自己知道,这次来江城,她没有白来。 裴依辰是不可能认祖归宗回钟离家,而钟离重给裴依辰的钱她也要回来了。 她这次算是全胜! 病房里只剩下裴继良和巩思燕两个人。 巩思燕哭着恳求裴继良能原谅她,她说自己真的后悔了,她保证她会用自己的下半辈子来赎罪! 可是,裴继良只说了一句话:“我找护士去给你拿冰块来,你好好养伤,等你出院后,我们去办一下离婚手续。” 巩思燕:“继良,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呜呜——我求你了!” 第306章 年夜饭 裴继良没有回话,径直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他现在的心情复杂的很,想想巩思燕做的那些事,他怎么可能会原谅她。 裴继良走后几分钟,有护士进来为巩思燕检查伤势。 “哎呀,那女人下手怎么这么重,她打错人赔两个钱就算完事了?你这人也太善良了吧你应该报警,叫警察拘留她几天才是!” 巩思燕不堪入目的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哎,打的这么重,得一段时间才能好!” 巩思燕现在并不怨恨乌兰了,若是她处在乌兰的位置上,估计打的比她更狠! 她生活不检点,活该被打! 晚饭时分,裴依蓝来送玉米排骨汤。 见到巩思燕的样子大吃了一惊,然后心疼的掉了泪。 “妈,是谁将你打成这个样子,我去找她拼命。” 巩思燕:“蓝儿,妈妈欠了人家好多钱,人家只是打了我的脸,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再说了,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你千万别再节外生枝了!” “那位阿姨上哪去了,她怎么也没在这里陪着你?” “那位阿姨家里有点事,早就走了!” 裴依蓝:“妈,您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咱们家还不起吗?” 巩思燕:“欠了很多钱,不过,你爸爸已经替我还上了,不要担心。” “那就好,妈,您饿了吧,我喂您喝些排骨汤好了!” 巩思一点食欲都没有,但为了让裴依蓝安心,她还是点了点头。 裴依蓝盛了一碗汤,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给巩思燕喝。 巩思燕看着裴依蓝,蓦然间又流了泪! 裴依蓝拿纸巾给巩思燕擦泪,安慰道:“妈,过几天消肿了就不疼了,等会我再给您冰敷一下。” 巩思燕含泪笑了笑,道:“好。” 春节前的第三天,钟离深,沐雪和温暖三人回到了江城。 钟离深和沐雪住在裴家别墅,温暖还是和齐燕住在一起。 钟离深对于齐燕是万分的感谢,直接就将四方超市所在的那栋楼大手笔的给买了下来,送给齐燕。 齐燕自然是不愿意接受,但是,钟离深直接找人将那栋楼的户主名字改成了齐燕。 并且,他不止一次的对齐燕说道:“齐燕抚养温暖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容易,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温暖是我们两家的孩子,以后,你就是我钟离深的亲妹子!” 春节前的江城异常的热闹,不时的鞭炮声响起,各家各户都在准备年货,四方超市更是异常的忙碌。 温暖一早就去店里帮忙,沐雪也是经常去四方超市帮忙。 许营自是不必说,而且温暖对于许营和齐燕的事举双手赞同。 温暖在昆城的超市招聘了一位管理经验丰富,人品也不错,年纪四十二岁的女店长,而笑春风花店里有叶璇在操持,另外,程哲,陈卓,邓如一和张帆四人各司其职,即便那超市和花店有什么事,也有赫连璟帮忙解决,根本就用不着她担心。 大年三十这天下午五点钟,四方超市就早早的闭店了。 温暖用胶布在超市卷帘门上贴了大大小小六个红底金字的福字,然后放了一长串两千响的鞭炮。 “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 温暖一边抱着沐雪的胳膊,另一边揽着齐燕的手臂,看着红红的鞭炮碎屑四处飞扬,笑的如花儿一般灿烂。 鞭炮声响过,温暖看着烟雾散去,地上一片红艳艳,笑着对两位妈妈说道:“妈妈,妈妈,走,外公刚刚打了三四个电话,催我们快点回去吃年夜饭呢。” 温暖话音刚落,沐雪就拉着齐燕的手道:“好妹妹,走,今晚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两个拿手菜尝尝。” 齐燕:“好,白姐,你还别说,以前和你做邻居那会,我还真没吃过你做的菜呢!” 沐雪笑着回道:“那我今天再多做几道菜,帮你把以前的补回来!” “好啊,白姐,今年我终于可以吃个现成饭了!” 六点半,裴家别墅的餐厅里摆了两桌年夜饭。 裴重山,裴继良,裴继忠,裴依辰,钟离深夫妇,以及齐燕和温暖坐在一桌,其他的人另外一桌。 年夜饭的菜品很是丰富,裴重山珍藏了多年的好酒也开了几瓶。 巩思燕和裴继良已经办了离婚手续,但是,因为裴依辰和裴依蓝的关系,巩思燕也来到了裴家,和裴家人一起吃年夜饭。 饭席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只是巩思燕的笑容里却掩不住深深的悔意。 年夜饭吃到一半,巩思燕突然端着两杯酒站起身,来到了温暖那桌。 巩思燕看了一眼早就注意到她,却面色毫无波澜的裴继良一眼,对着沐雪和温暖道:“慕白,温暖,今晚我郑重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我真的很后悔曾经对你们做过的事,这两杯酒我干了!” 巩思燕仰头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一饮而尽,眼中已然泛起了泪花。 裴重山睨了巩思燕一眼,面色沉沉,没有发话。 裴继良则是自斟自饮了两杯酒,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间有些压抑。 沐雪看了看裴继良,有看了看温暖,她想到了裴依辰和裴依蓝,淡淡笑着对巩思燕道:“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吧,今天大年三十,我们不想不开心的事。” 巩思燕的眼泪瞬间如泉涌,她转过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对裴依蓝道:“蓝儿,妈妈对不起你姑姑和温暖,以后,你要好好对她们母女,妈妈做错了,不希望你再继续错下去。你和她们是亲人,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成!” 裴依蓝许久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她在裴家别墅过一夜,明天一早还是得回到自己在江城西郊的那处清冷孤寂的房子里。 她和裴继良离婚的原因对外宣称是性格不合,媒体对此也没有过分发酵。 裴继良对裴依辰和以前一样,裴依辰从心底里将裴继良当作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始终不知道,裴继良已经知道了他是钟离重的儿子这个事实! 第307章 赫连璟那小子要喊我姐夫 巩思燕万分感激裴继良,她等着,等着有一天,裴继良会原谅她,重新将她接回裴家。 张橙在昆城和自己的哥哥嫂嫂一起吃的年夜饭。 因为张橙认了沐雪做干妈,她的哥哥嫂嫂对她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今年的年三十比以前过的快乐了许多,她感到很幸福,也很知足。 年夜饭即将结束的时候,温暖接到了傅远东打来的电话。 “喂,暖暖,我想你了。” 温暖:“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 傅远东在电话里大声说道:“我说,暖暖,我爱你,我想你了!” 温暖敛眉笑了笑,“东哥,我正在吃饭,什么都听不到。” “暖暖,我想见你!” 温暖大声回答:“东哥,我在和我的亲人么一起吃年夜饭,你吃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留一个鸡腿!” 温暖的这话一说完,饭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钟离深道:“暖暖,我这未来女婿我可是还没有见过呢,他要是有空的话,叫他过来一下,我倒是要看看他配上配不上我的女儿!” 温暖讪讪一笑:“爸,他应该吃过了,就不过来了!” 傅远东在那边,将钟离深和温暖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暖暖,你转告爸,我是吃过年夜饭了不假,但是,再吃一顿,我的肚子还能容得下!” 温暖笑嗔:“你这人,嘴倒是挺甜的,他是我爸,不是你爸。” 傅远东:“那还不是早晚的事,你现在出来迎我,我到大门前了。” 钟离深听温暖说傅远东喊他爸,一脸的笑意。 “这女婿,好,我喜欢!” 温暖站起身离开餐厅,去了大门处,见到了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傅远东。 她打开大门,冲着傅远东道:“今天可是大年三十,你不在家陪伯母,怎么到这儿来了。” 傅远东上前,将温暖紧紧拥在了怀里,道:“我想你了,来看看你!我刚刚在傅家老宅吃过年夜饭,妈那里有远航陪着。” 温暖:“傅晴呢,她回来过年了吗?” 傅远东一脸的嫌弃道:“你快别提那丫头了,她回是回来了,不过,还她是带着她的男朋友一起回来了。” 温暖笑问:“怎么,她的那个男朋友你看不上?” 傅远东气闷的回道:“我当然看不上了,一想到有一天,赫连璟那小子要喊我姐夫,我就头皮发麻!” 温暖笑得更加灿烂! 赫连璟和傅晴竟然真的在一起了,她可还是他们两人的大媒人啊! 温暖打定主意,改天叫赫连璟请她吃一顿大餐,就当是谢媒礼了。 “东哥,你做璟哥的姐夫有什么不好的,你始终压他一头,到时候你找机会给他弄个小鞋穿穿,哈哈哈——想想就觉得好笑!” 傅远东:“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我的暖暖最聪明。” 当温暖带着傅远东来到餐厅的时候,原本热闹的餐厅顿时间变得安静了几分。 温暖带着傅远东来到裴重山面前。 傅远东:“外公好。” 裴重山心情大好的道:“远东啊,快来,坐在我身边。” 裴继良拿了张凳子放在裴重山旁边,自己的凳子向一旁挪了挪,腾出点地方。 第308章 你别胳膊肘子向外拐 傅远东:“谢谢大舅!” 裴继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傅远东是对他说话。 “侄女婿,快坐,快坐。” 接下来,“二舅” 在接下来,他喊了齐燕一声:“妈” 再后来,他看着钟离深和沐雪喊道:“爸,妈。” 钟离深看着傅远东,更加的满意了。 “女婿啊,能不能喝酒呀!” 傅远东:,我不是太能喝,但爸要是喜欢喝的话,我陪您!” 钟离深:“瞧瞧,我这女婿多懂事啊,来,咱们喝一杯!” 接下来,钟离深,傅远东,裴继良,裴继忠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个尽兴。 最后,傅远东喝多了酒,不能开车,裴重山发话,将傅远东送到了三楼的一间客房里休息。 温暖扶着傅远东让他平躺在了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正要回自己住的房间,不想,傅远东一把拉着她的手将她拽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不是醉了吗,这么快就醒了!” 傅远东:“傻瓜,我要是醉了,怎么和你一起守夜。” 温暖站起身,指着傅远东道:“你这人,真是,真是——!” 傅远东坐起身看着温暖笑道:“真帅,真酷,真好,呵呵—— 温暖瞪了一脸自恋的傅远东一眼,然后也笑的眉眼弯弯。 这一整个晚上,温暖和傅远东就紧靠在一起坐在窗前,两人聊着天,说不尽的往事,道不尽的柔情,到最后,温暖靠在傅远东的肩膀上睡着了! 而傅远东唯恐会将温暖吵醒,就这样保持了一个姿势坐到了天明。 大年初四,傅远东和温暖大婚。 裴家别墅红灯高挂,到处贴满了金灿灿的喜字,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赫连老夫人和赫连行松以及张橙提前一天到达的裴家老宅。 康娜和赵新也早早的来到了裴家贺喜! 温暖在昆城的花店大年初六才开始营业,她和邓如一一起来的江城裴家。 邓如一见到一身红艳艳的新娘妆的温暖,兴奋的道:“老大,他们三个也都想来,但是,超市里太忙,只能来一个人,我们是抽签决定的,你说我是多幸运啊,我抽的签是最长的,他们三个嫉妒死我了。” 温暖:“他们三个人不来可以,你把礼金带回来了没有?” 邓如一:“老大,你还真是财迷,放心吧,我的礼金和他们仨的礼金都在小叶子那儿保管着呢。” 叶璇:“邓如一,小叶子是你叫的!” 邓如一:“那好,不叫你小叶子了,就叫叶老婆得了!” 叶璇羞红了脸气道:“谁是你老婆,你别胡说八道!” 温暖:“小叶子,邓如一油嘴滑舌的,你要是跟他在一起,可要多长两个心眼。” “老大,我可是你小弟,你别胳膊肘子向外拐。” 邓如一吵吵嚷嚷。 这时候,洛兰兰拉着卓奇来到了温暖面前。 “暖暖,你这么早就结婚了,我刚接到你电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呢!呀,暖暖,你这件中式新娘礼服简直是太漂亮了,真好看!” 洛兰兰看着温暖身上美丽的礼服惊叹的说道。 第309章 这辈子我幸好遇见了你 卓奇:“兰兰,你要是喜欢,等以后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也穿中式婚服得了,我也不太喜欢西式婚纱。” 温暖看着卓奇和洛兰兰这一对,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兴。 “兰兰,你和卓奇结婚的时候,我还真犯愁!” 洛兰兰:“我们结婚,你有什么可犯愁的?” 温暖:“到时候,我去贺喜是去你家还是去卓奇家,我能不犯愁吗?” 洛兰兰:“当然先去我家了,我们可是好闺蜜!到时候你做我的伴娘,和我一起去卓奇家不就行了!” 温暖笑呵呵:“兰兰,你这个回答我给你点个赞!”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傅远东来裴家接亲。 裴家别墅大门前,长长的一排豪华婚车,最前面的那辆花车是傅远东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扈枫,卫沐寒,傅远航,还有赫连璟作为傅远东的伴郎一起来到了裴家。 张橙,洛兰兰,康娜,裴依蓝几人是温暖的伴娘团。 温暖坐在一张铺了红色床单的大床上,头上挽了发髻,插了金灿灿的龙凤步摇,身上是鲜艳美丽的中式新娘装。 她脸上化了淡妆,看起来更加的明艳动人。 伴娘团的几人将温暖的新娘鞋藏了起来,傅远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 接下来,康娜又出了一个难题,傅远东必须对温暖说出十个让温暖心甘情愿嫁给他的理由,才能接走温暖。 傅远东:“结婚后,你只负责美美的,所有的事情我来做。” 扈枫:“大哥,哪有你这么回答的,你这一条说完了,剩下的九条还怎么说。” 傅远东一脸笑意,“伴郎可不可以替我回答?” 康娜笑道:“可以,你们一起只要说出十条就可以。” 傅远东往温暖身边一坐,对着四位伴郎团的成员道:“开始回答,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们四个了。” 扈枫:“结婚以后,我做饭!” “结婚以后,我洗衣服。” 卫沐寒:“结婚以后,我上街买菜。” 张橙笑道:“这买菜和做法不是一条吗?” 扈枫着急反驳:“买菜是买菜,做饭是做饭,不一样。” 张橙:“行行行,继续。” 傅远航:“结婚以后,我,我给你捶背。” “结婚以后,我给你,给你洗脚!” 屋内笑作一团。 傅远航:“结婚以后,我给你剪指甲。” 扈枫:“结婚以后,我给你梳头。” 赫连璟插言:“结婚以后,我给你化妆。” “结婚以后,我给你穿衣服。” “结婚以后,生了孩子,我来带。” 哈哈哈—— 房间里的人哈哈大笑。 温暖瞪了赫连璟一眼,今天结婚,这孩子谁带他都想到了! 真是人才! 十条已够,鞭炮声响起,唢呐锣鼓吹吹打打,傅远东给温暖穿上鞋,背起了温暖下楼,来到了客厅里。 客厅的一个角落里站着毕逸风。 他看着傅远东将温暖从楼上背了下来,温暖一脸的幸福,他心中顿时释然了。 只要温暖幸福就好! 他终究是她漫长人生中的一位过客! 他眼中浸满了笑意,看着傅远东背着温暖从他面前走过。 他感觉,温暖似乎是看到了他,好像是对他笑了笑,他心情顿时大好! 他跟在伴郎团和伴娘团的后面出了客厅。 裴家别墅门前,所有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包括巩思燕,包括所有的前来贺喜的宾朋。 温暖被傅远东背着来到了花车前,毕逸风抢先上前打开了车门,傅远东小心翼翼的将温暖放在后排座位上,然后笑着对所有的亲朋摆了摆手,然后上了花车,坐在温暖的身旁。温暖透过车窗看着一张张笑脸,眼中有雾气氤氲。 傅远东紧紧的拉着温暖的手,深邃的眼眸看着温暖,在她的耳边道:“暖暖,这辈子能娶到你,我很自足,也很幸福。” 温暖回过头,粲然一笑。 “东哥,这辈子我幸好遇见了你,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不久后,爆竹声声,锣鼓喧嚣中,长长的一排迎亲花车驶离了裴家别墅。 温暖和傅远东带着所有亲人的祝福迎接最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