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作者:无食我署 身娇体弱美人受x腹黑偏执忠犬攻 桑榆重生成一个爹不疼娘已死的富家私生子,甚至已经被打一笔钱赶了出家门。 他数了数卡里的很多零,心想有钱还得当自强。 谁知一场英雄救美后结识了救他这个美人的英雄戚长柏,并且因为学业原因成了室友。 桑榆以为的生活:和学霸一起走上人生巅峰。 桑榆现实的生活:和老攻一起走向人生巅峰。 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老攻会变成原身前任他弟弟?! 桑榆:“你是不是有阴谋?” 戚长柏点头:“是啊,我想和你生猴子。” 标签:生子狗血虐恋 ============ 正文1.身世 桑榆被隐隐约约的哭声吵醒,他的意识非常混乱,只记得最后撞上来的货车和身上无法忽视的疼痛。 耳边的哭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是声声悲恸,催人泪下。 他以为是和他一起出车祸的人,他想开口安慰说别着急,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但他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静静地听着那哭声渐渐放大,悲痛万分。 “我如果、是个讨喜的……那就好了……做个开朗的人,会不会、真的喜欢我一点点……”那声音像在控诉又像在哀求:“我快要死了啊……为什么没有人救救我……咳咳……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哭声渐渐弱不可闻,桑榆以为那个孩子撑不住了,他用力地大喊了一声,倒是真的清醒过来。 桑榆头疼欲裂,少年的哭诉仿佛还在他耳边回荡,他看着守在病床边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迷迷糊糊地问:“请问你是?” 那人推了推眼睛,语气冷淡但又有礼:“少爷您好,我是司先生的助理,鄙姓唐,负责您车祸的事后处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 桑榆虽然头疼,但是他没有傻,他不记得自己家里什么时候请了助理,又不记得有人喊过他少爷,他出了车祸,爸妈却一个都不在,而且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姓司的人……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桑榆动了动脚,扯痛的伤口提醒着他不是在做梦。 那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桑榆尝试着问一句:“司先生是?” 对面的助理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嘴脸,他轻蔑地看着病床上的少年:“桑少爷,您不会出了车祸跟电视剧里一样失忆了吧?司先生自然是您同父异母的哥哥,当然,现在也算不上是哥哥了,您拿了协议书,领了一笔钱,司家也算是仁至义尽。只不过您出了车祸,出于血缘关系,司先生还是让我来安排您的事。” 他的语气非常嚣张,又带着胸有成竹的傲慢,像是早就等着桑榆借机反悔,他刚好可以不动声色地处理好事情。 桑榆彻底意识到,这些人和事都和他记忆里的信息对不上号。 他家庭幸福,父母疼爱,根本不可能是什么私生子,而且他也不认识什么姓司的人,他的人生顺风顺水,就是粉丝评价的那样,老天爷赏饭吃,他学了美术,大学的时候就在接商稿,也出了几本销量不错的漫画,大四那年签了公司,作品彻底走红,已经是业内小有名气的画手。 他本来是要到x市办签售会的,没想到发生了车祸。 醒过来才发现,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身边的信息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似乎重生在一个和他同名却不同命的人身上。 桑榆看着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助理,他艰难地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唐助理是吗?我有没有生病不是您张口就能诊断的,如果您真的是来处理事情的,现在应该去给我喊医生。” 唐助理一下被他噎着,桑榆忍着脑袋的疼痛和意外带来的心烦意乱不客气地说:“助理该做什么您难道不清楚吗?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您既然被派来安排我,那就请做好您的分内之事。。” 桑榆知道得罪他不会有什么好的待遇,可他也不是个软脾气的人,原身性格好那是原身的事,与他有什么关系,而且听唐助理说的他手里有不少钱,怎么着也不会委屈自己。 医生很快就来了,他替桑榆做了一系列检查,然后皱着眉问他:“桑先生,您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舒服吗?您脑部的海马体区域似乎非常活跃。” 桑榆正好借着医生的分析做戏:“我的头很疼,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陪护的唐助理睁大眼,不可置信地问:“难道还真能失忆不成?” 医生略略地分析了一番,说确实能算是失忆,但是医学上任何情况都不能百分百确定,桑榆这个情况有可能马上恢复,也有可能从此性情大变,能否恢复全看他自己愿不愿意努力。 桑榆当然不愿意,虽然他在这具身体上醒过来,可是他并不想接受原主的记忆,总觉得那样他会丧失自己的思考能力。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3 但他必须配合着点头:“我会努力的。” 桑榆在医院住了几天,唐助理应该已经和司家报备了他的事,司家那边没什么反应,看来是真的不管这个私生子的死活了。 唐助理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一些,可能是因为一开始态度恶劣的愧疚,也可能是被桑榆磨出来的。 桑榆得到医生的允许就请人剪了头发,遮住眼睛的刘海被剪去,露出一双清亮透彻的眼睛,眼尾上挑,睫毛不浓密不卷翘,但却很长长的,垂下眼睑时就能投下一个扇形剪影。 桑榆长相像他的亲生母亲,能引得司淮偷腥的女人,不美怎么行? 刚刚满十八岁少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狐狸眼灵气十足,自然上翘的嘴角处有一颗淡淡的小黑痣,单看长相,确实是上上成。 这样的少年,与出事前那个胆小、阴沉的桑榆简直判若两人。 他像是故意报复唐助理一样,每天坐在轮椅上让他推自己去各种地方,在手机上找自己想吃又能吃的东西,眨巴着眼让他想办法去买。 “唐助理,城东的老鸭汤香不香啊?” “唐助理,医生说可以多出去走走有利于康复诶……” “唐助理,病人是不是都需要一把花才能好得快一些?我喜欢康乃馨,粉色的也行!” “唐助理唐助理唐助理……” 唐彬每天备受骚扰居然没法拒绝他,每天听着桑榆各种找麻烦的声音,唐彬都想冷冷一笑表示自己没空,但是每次看见桑榆微微弯起的狐狸眼,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罢了,就当做冒犯他的赔礼吧。 唐彬被派过来的时候确实带着一肚子气,他那么多事情还没处理好,就被火急火燎扔到这里,照顾一个不能自理的司家私生子,好巧不巧,这人一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这都多少年的把戏了,唐彬见得多了,火气也一下子就上来,没想到还被这小孩训了一番,实在是羞愧难当。 三天后,难得没听到桑榆无辜又骄纵的指令时,唐彬居然还有一些不习惯。 他难道还是个抖m不成? 唐彬背后一阵恶寒,默默地给老板发消息报情况:桑少恢复良好。 桑榆有意无意地找机会跟唐彬聊了三天,也算把原身搞得蛮清楚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4 他是企业家司淮的私生子,十岁前都由母亲单独抚养,后来他的母亲死于恶疾,司淮这才把他接回了司家。 可是司家对他最大的容忍就是让他活着,接受教育,等他成年就拿钱打发他走。 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是司淮不忠的证据,司家哪有人会给他好脸色。桑榆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昏迷时听到的哭喊,八成就是原身自己。 桑榆还记得第一天照镜子,里面的男生长相倒是和他一模一样,就是头发很长,整个人看上去阴沉又自闭。 没有人不想好好活着,可是这个孩子临死前却哭得那么绝望。 桑榆现在十八岁,今年正好高三,可是寒假已经结束,他又是转学又是车祸的,怎么还能考得好。 而且他本人已经二十八岁了,又是艺术生,对原身的理科根本一窍不通。 桑榆难得头疼地叹气,可怜的少年在轮椅上佝偻着背,唐彬抬着给他准备的果汁递过去:“少爷,还是先好好养病吧。”反正他那笔钱,只要不去吸毒赌博,存在银行都足够他活到老了。 “不学习怎么能有前途?”桑榆像是看透他的想法,撇着嘴鄙夷道,“坐吃山空的米虫我当然愿意当,可是我都上到高三了,怎么可能辍学不高考,不瞒你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以前有个名牌大学梦。” 唐彬嘴角抽了抽,他觉得必须得让桑榆了解一下天高地厚:“可是您车祸之前,模拟考也才三百分。” 桑榆觉得果汁有点酸:“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唐彬摊手分析:“实事求是罢了。您名下的资产其实足够您买一个店铺做做生意了,或者出租出去每年回收资金也行,您实在没必要如此操劳。”言下之意就是让桑榆安安心心养病,考完试随便上个学校,然后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 桑榆斜睨了他一眼:“唐助理,你没有梦想,就不要剥夺别人的快乐好不好。” 高材生唐彬推了推眼镜陈述事实:“您的梦想就是在总分七百五的前提下每个月月考拿着三百分出头的成绩自怨自艾吗?这能让您快乐吗?” 桑榆不甘心地反驳:“莫欺少年穷知不知道,等我回去了奋发向上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潜力。” 唐彬下意识地还想打击这个没有ac数的人,但是对上桑榆明亮又干净的眼睛,他抿了抿唇还是改口道:“那我只好拭目以待了。但是少爷,数理化方程式您还记得多少?英语语法忘光了没有?生物遗传问题还知道怎么做吗?就算这些都忘了,语文作文模板您不会也都忘了吧?” 桑榆被他一句又一句的质问打击得节节败退,他是十年前的文科艺术生,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些东西!而且原身明明是个学渣,为什么还要学理! 唐彬不出意外的笑了笑,他低头看了看手机:“现在距离高考还有84天,请您加油噢!” 去你x的“噢”!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5 桑榆很久没有这种被学习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了,但他本身的基础除了语文和英语可能都还不如原身,他给自己规划了学习时间,从能动弹就准备着手刷题,但是当他打开课本—— 英语:Excuseme? 化学:靓仔,知道同分异构体有多少种吗? 语文:[],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生物:骚年,喜欢长翅有刚毛的果蝇还是残翅无刚毛的果蝇呢? 物理:在吗?你不认识自由落体? 数学:有事吗小伙汁? …… 桑榆啪地一声合上书:打扰了打扰了。 唐彬看着自从放下资料后就躺在一侧用屁股对人的桑榆,给出一个不错的建议:“少爷,其实您如果真的愿意学,不如从基础开始吧,现在开始准备,明年再考一次也行。” 桑榆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少年人虎躯一震,脸上的表情顿时鲜活起来:“你说的很有道理,指不定我这一年突然开窍了呢!” 唐彬默默地咽下即将说出口的“虽然也不见得能考好”。 桑榆在唐彬的建议下请了私教,反正他偷偷去银行看了,数了数卡里的零,他觉得自己的便宜老爸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据说他选择来到这个城市,司淮也给他买了一套房,是个四居室,地段也不错,他愿意住就住,不愿意住租出去或者卖了也行。 反正就算原主是个废材,只要不贪得无厌大手大脚,足够他这辈子做个混吃等死的人了。 桑榆能自主行动后,他翻了翻原身的行李,原身的东西少得可怜,他只带了两身衣服和两本笔记本,第一本已经写满了,第二本写了近一半。 现在很少有人会写日记了,桑榆看着那两本日记,虽然那不是他的东西,可他还是好奇地打开了。 原身的字写的挺漂亮,工工整整的小楷,写作文时绝对是加分项——不!这都什么时候了写什么作文! 桑榆唾弃完自己,抱着极大的好奇和尊重打开了原身的日记,他一边看一边鬼鬼祟祟地嘀咕:“对不起,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生活,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今后咱们就是生活共同体了,你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咱俩互帮互助,才能好好活给那些对你不好的人看!”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6 正文2.日记 桑榆打开空白页,那里有原身的署名桑榆,旁边写了这样一段话:我想叫他东隅,这样谁都不知道他是谁。我不用担心哪一天会被别人发现他的存在,他就是我第一无二的财产。其实没有人会在意我的生活,只是因为我太胆小了,我不敢说出他的名字。 日记第一页的日期是2017年11月2号,原身像是特别重视这一天,他把这一页压的平平整整,夹了一枚浅色的花签。他特意写了钢笔字,略一看内容不多,但是清秀整洁,可以看出他的心情非常好。 11.2周三雨 我在食堂后面看见了东隅,他蹲在那里喂猫咪。 大肥特别喜欢蹭他的手,还对他撒娇。 东隅笑着挠它的下巴,三花也非常喜欢他,我看见它摊开肚皮了,好想上去摸一摸,可我怕吓走他,更怕他像别人那样对我避而远之,那还不如他不认得我呢。 东隅笑起来真好看啊。 可惜下了一场雨,我本来想给他递伞,他应该是不会要的,他根本不会想和我有交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他和传闻里一点都不一样……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原身的日记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情书。这个孤僻又不爱学习的男孩子,似乎暗恋着这个叫东隅的人。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东隅指日出的晨曦,桑榆是落日的黄昏,他叫那个男孩东隅,本身就是不自知的向往和恋慕。 原身是那么地自卑、怯懦。他本来就不是被生活善待的孩子,桑榆突然感受到原身的痛苦:有家人却又无家人,漠视一个人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家暴呢。桑榆需要的是原身名下的那些钱,可是对缺乏关爱的人来说,原身可能更需要一下父亲的关心。何况青春期的孩子本就迷茫,他还在这样的情况下喜欢上一个同性。 很多东西是钱给不了他的,比如说大家对他的善意,或者家人都认同。 但是那个桑榆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教他走出青春期不正常的迷茫,也没有人在意他是否有渴望、有欢喜。 桑榆有些难受,他看了几页,都是原身对东隅满满的关注,他在课间休息时看着窗外搜寻东隅身影,看似漫无目的,其实只是看着他来到学校,等他进入教室,又看着他离开。 东隅是他隔壁班的同学,他和桑榆不一样,他优秀,头脑聪明,长相清隽,个子也很高,虽然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但和桑榆的情况不一样,有很多人愿意接近他,每到节日,他都会收到很多礼物和告白,暗恋他的人何其多。 原身只是其中一个,甚至还是同性。 同性恋的受众虽然近几年有变多,大家也愿意体谅,但不代表现实里都能够接受自己身边的同学就是其中之一。说起同性恋,可能大部分的人还是会避而远之。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7 这样的默默关注持续了很久,原主不厌其烦地写着东隅的日常琐事,直到桑榆翻到十二月十日,才看到了事情有了转折。 12.10周一阴 东隅被人欺负了。 他今天自习的时间有些晚,我在外面的店里吃宵夜看他。 我习惯了看他走我再走。 他没有朋友,一直都是一个人走。 学校外面的人已经很少了,他买了一瓶水,却在小卖部门口被几个人拉走了。 那几个人没有穿校服,也不像是学生,我赶紧跟着出去,在学校拐角的巷子里,他们把东隅围了起来。 东隅和他们动了手,那几个人骂骂咧咧地围殴他,东隅被摔在地上,那些人不停地踢他,他就狠狠地揍着被他按在地上的人,那人惨叫声犹如杀猪,但是两方都没有停手。 我慌了,我冲过去拿出手机,我说我已经报警了,请你们赶快走。 那几个人指着我说记住我了,我过去把东隅扶起来,他的脸上都是伤,他迷迷糊糊的地看着我,然后皱着眉说:“是你?你不怕惹麻烦吗?” 我当然不怕,能帮他我高兴还来不及。但我不可能说实话,那会吓跑他的。我说我们都是同学,我不能看他被欺负。他鼻子里流了很多血,我扶着他去了附近的诊所。他说你叫桑榆对不对,谢谢你。 我呆住了,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他说他看见过我下雨天去给猫窝放遮雨布,不小心掉了学生卡。 他还记得我们的相遇。 我好高兴好高兴好高兴好高兴…… 原身在那样的情况下和东隅认识了,但他们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他不会说话,东隅又是一个高冷的学霸,桑榆不敢过去和他交流,每天假装偶遇时的点头问候,已经是他的可遇不可求。 原身的日记很多页,桑榆不可能一晚熬夜看完,他白天要学习,晚上才有一些时间去看。 半个月后桑榆终于可以去学校了,他和司家断绝关系,也被司淮不留痕迹地送到了新的学校,学校很不错,但不是顶尖的中学,他的成绩不好,去了重点中学也跟不上。 高三的生活除了刷题就是刷题,但桑榆的到来还是引起了一点点骚动。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8 讲台上的男孩子穿着崭新的校服,头发剪的很利索,白白净净,长相漂亮,一点儿都不像面色发黄睡眠不足的高三学生。 要知道曾经有个笑话说,大半夜在外头精神萎靡不回家的,不是小偷就是高三狗。 有活泼的女孩子鼓起了掌,班里的男生也跟着起了哄,桑榆乖巧地道谢。 二十八岁的桑榆看着一群奋发向上的莘莘学子,突然觉得自己心境也年轻了不少。 同桌是个黑黑瘦瘦的男生,他应该是大大咧咧惯了,看见白白净净的桑榆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他给桑榆挪了位置,然后和他交流起来:“哥们儿,你咋现在转学呢?” 桑榆假装为难地说:“家里来这边了,我就过来了。” 男生冲他笑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这样啊,你好,我叫贺景,祝贺的贺,景色的景。” 桑榆煞有介事地跟他握了手:“同桌你好,为了高考革命而努力。” 贺景被他逗乐了:“我是体育生,嘿嘿。” 桑榆知道体育生特别不容易,如果让他每天去做高强度运动,他可能早就扑街了。他有些敬佩地看着自己的同桌:“运动健将啊,了不起,哪个学校呀?” 贺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xx体院,还行吧,可算给我练到头了。” 中午放学,桑榆已经和贺景很熟了,贺景很照顾他,带他认识了班里的同学,几人一起吃了饭,听说桑榆不住校都很羡慕:“这样回家也能休息一下,唉,我妈非说在家效率不高,其实在学校我也老想着玩儿。” 徐程锤了锤那人的肩:“你可拉倒吧,你要是在家住,你能躺一晚上,还学习效率呢,你根本不学习好嘛。” 桑榆跟着笑,然后说自己也是学渣,晚上都是去补课,这才让几人平衡一些。 桑榆请的老师是唐彬给他找的,t大的高材生,一对一指导,老师姓余,长相一般,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很和善,他怕唐彬不信任,特地带了自己的高考成绩表。 712分的理科生,市状元级别的学霸,桑榆这辈子没考过这么高的分,吃饭的时候连连给余朗加菜以表尊重。 唐彬在他入学第一天就跟他告别了,傲娇的唐助理打扮得人模人样对桑榆说:“虽然我们已经没有契约关系了,但是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我还是可以稍作指导的。” 半个月的陪伴,他虽然觉得桑榆在走一些没必要的弯路,可是励志向上的好少年还是比米虫让他刮目相看,桑榆想要变得更优秀,没有人会阻拦他。 桑榆给的报酬挺丰富,所以余朗教的很用心,他给桑榆制定了学习计划,给他找了资料总结各科基础知识体系,但是学业不是一蹴而就的,桑榆三模的时候,考的分数勉勉强强能够着上一届的本科线。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9 这意味着桑榆要么为了文凭花很多钱去上民办的大学,要么就找一所大专将就。这当然不是桑榆的目标,他之前就算是艺术生,那也是国内前十的艺术院校,跟这些比不了的。 桑榆成绩不好,贺景也不意外,因为他不止一次看到同桌在梳理基础,做比较简单的题,有的甚至还会问他。 他以为桑榆说自己是学渣是开玩笑的,但是谁知道居然是真的渣。 桑榆有些羞愧地解释:“我之前光玩了,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贺景安慰他:“没事,万一上线了呢。” 桑榆一板正经地摇摇头:“其实我是个有梦想的高三学子,我不愿意将就。 贺景脑袋上爬满了小问号。 桑榆笑着抿嘴:“我打算复读啦,所以我不着急。现在的进步已经足够了。” 贺景被他的笑脸砸花了眼,有些羞涩地挠头说:“那、那你加油啊。” 生活两点一线的高三狗,怎么抵得住突如其来的美颜暴击。 贺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感受到颜值的力量,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一颦一笑惊为天人”,原来以前他对那些校花什么都不感冒,不是因为他审美不好,而是那些人长得不够好看罢了! 每天看看桑榆的盛世美颜,贺景觉得上课也不那么枯燥了,学习累了看看同桌,生活是多么美好。 校花都是假的,同桌才是真实的,触手可及的。 桑榆从小被这种善意又欣赏的眼光看多了,他也不觉得难受,偶尔也会捉弄一下贺景:“怎么,又想觊觎榆哥的美色?” 贺景果然露出幻想破灭的表情:“不敢不敢。” 桑榆对着他挑眉笑:“马上六月了,你抓紧时间看,以后可没机会了。” 贺景无语:“亲爱的同桌,您能闭嘴维持一下美男形象吗?” 桑榆哈哈大笑。 即便这样,桑榆还是荣登贺景心里的美人榜榜首,贺景无比庆幸却也有点遗憾,这么漂亮的人居然不是女孩子。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0 桑榆学习是真的努力,但是文学基础落下得有点多,他的语文和英语的成绩都很一般,桑榆的灵魂与原身的身体是共通的,他不可以越过这个身体的极限给脑子灌输他学过的东西。 本来桑榆也不信邪,他打算继续自己的职业,偷偷摸鱼接稿。 但他拿着画笔连个普通素描都摸不出来。桑榆绝望地收起了心思。艺考肯定学不好,他还是正儿八经地考试,上大学后再报个班重拾画笔吧。 正文3.原身 桑榆一开始是抱着看故事的心态看原身日记的,但渐渐也从原主认真又简单坦诚的记录里有了共鸣,原主的文字不像他的性格,非常的温暖鲜活。日记今天陷入了小高潮,突如其来的转折点让他措手不及。 4.12周五晴 我发现了东隅的秘密。 午休的时间我在教学楼厕所里看手机,厕所里进来了一伙人,动静很大。 阵仗很熟悉,又有人要打架了,不知道是谁被欺负。 我正这么想着,外面就在说把人带来了,这伙人里的头头声音很耳熟,似乎是附近班里的同学,他把要欺负的人一把推撞在墙上:“我说,您怎么这么难请啊?”他后面咬牙说了一个名字,居然就是东隅! 东隅问他究竟想怎么样,我听到东隅叫他Q,Q笑了一声,他说:“就是想打你一顿消消火呗,还能怎么样?”Q动了手,他狠狠地把东隅踹倒,他身边的人也围着上去帮忙。 我正要拿出手机录音报警,就听到Q在那冷冷地讥诮:“看看,这就是我们家的私生子,大学霸,看着跟他妈一样清高,其实也不过是个表子养的贱种!” 这话一出,我听到几声惊呼,是东隅反抗了,我顾不得别的,打开门举着手机说我录音了,他们不想被发到网上就快走。 Q被正发狠的东隅按在地上,我看清了他的脸,是九班出了名的贵公子。有人揪着东隅的头发,让他难以动手,那几个同学看着我,又看着把东隅推开的Q。 Q一点都不害怕,他特别嚣张地扔掉外套走过来,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仰视他,他长得确实很不错,可他骨子里却坏掉渣了。 我讨厌他看我的眼神,像是邪神在审视低如尘埃的蝼蚁。 他笑着扭头说:“这年头,还有人敢英雄救美呢,咱们走。” 我把东隅扶起来,那些人太狡猾了,也不打他的脸,东隅的白校服上都是脚印,看着都觉得疼。 东隅却说我怎么狼狈的时候总是遇见你?你为我得罪Q,以后日子要不安生了,对不起。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1 我说没关系,凑巧遇见的。虽然我不想给司家惹麻烦,但是就冲着自己名声,他们也不会不管我。 东隅让我离他远一些,免得被一起针对。我没有说话。 没想到这么优秀的东隅,和我一样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他那么骄傲,应该会很难受吧。 因为这一次帮忙,两人的关系又进步了一些,同时桑榆也没少被那个代号为Q的校霸找麻烦,那人是学校里出名的多金贵公子,成绩好,长得好,家世好,是学生羡慕的榜样,老师的心头宝。没想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骨子里是这么恶劣的人。 他常常让人在厕所把原身锁起来,然后在大家都走光后去那里让原身认错,也会让人往原身的抽屉里放恶心的虫子,种种反复,乐此不疲。但是出人意料的,他并没有找人打过原身,他要揍的人永远只有私生子东隅。 但他本质上还是个欺凌弱小的恶人,桑榆注意到,Q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旁边有一个涂黑的方块,原身本来是想写他的名字的,但是又涂去,写了代号Q。 原身那么谨慎,连和东隅有那么一点点相关的人都不肯透露。 所幸暑假到了,原身终于松了口气。 桑榆上瘾一样在日记里找东隅的痕迹,直到暑假一周后,东隅给原身打了电话,约他出去吃饭。 同学嘛,吃饭是不要紧的,要紧的是东隅问他:“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为什么要替我保密。”原身以为他是让自己封口的,他紧张地说自己不会告诉别人,没想到东隅笑了,他摸了摸原身的脸,然后问他:“桑榆,你是不是喜欢我?” 原身在日记本上写: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想承认,但我怕他觉得恶心;我想否认,可我说不出违心的话。 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 这个默默关注了东隅快一年的男孩,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东隅没有得到回答,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在无人的林荫道里,亲了亲原身的唇。他说:“桑榆,你要不要和我交往?但是我们还是学生,目前只能偷偷摸摸的,可能会非常委屈你……” 原身生怕他反悔一样拉住他的手说我愿意的,我不怕! 高一那年暑假,东隅真正的成了那个桑榆的东隅,他的希望,他的救赎,他平平乏味人生里最有色彩的一笔。 桑榆叹了口气,他想知道为什么原身出车祸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这个东隅。 他把拿出了第二本日记,快速地翻到后几页,那几页字迹凌乱,笔迹被晕开一些,一块一块的模糊成团,像是泪水的痕迹。桑榆心里咯噔一下,他翻到今年,就在他穿来前不久的时候。 2.15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2 东隅的妈妈去世了,他没有来学校。 我好担心。 2.16 我没忍住去东隅的小区找他。 他看到了我,他的表情很痛苦、茫然,但似乎又有一些解脱。 他说桑榆,你来干什么? 我说我担心你,我可以—— 东隅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的话:你可以什么?桑榆,你觉得你可以做什么?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东隅,他笑容扭曲,眼睛发红,我以为他太难过了,我走过去想要拉他的手,但他把我打开了。 很疼。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东隅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想他可能只是太难受了,他只是想在恋人面前发泄一下,接着,我却听到他说:桑榆,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我浑身发冷。 东隅的笑带着扭曲的快意,他说他根本不喜欢我,是因为Q让他来接近我。Q觉得揍我根本没有意思,他看出了我对东隅的关注,他选择这样报复我们。 东隅还在滔滔不绝地倾诉,但每一句话都像凌迟的刀子,刀刀割着我的血肉,痛不欲生。 他说喜欢男生真的很恶心,他受够了我的纠缠,他不想再演戏,他让我离开他的生活。 我知道他的母亲去世他很难过,我可以不在意他的话,他或许只是心情不好,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我们相处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感情…… 那年银河路的街头,明明是他先牵起了我的手,香樟树的味道就像烙印在我的骨血里,是他吻了我,问我要不要在一起…… 怎么会是假的呢? 我不愿意相信。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3 我说既然你一直在骗我,那为什么不继续骗,我不在乎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还愿意骗我,我什么都能为你做…… 东隅的表情变得更加奇怪,他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刻薄,我的痛苦,似乎能让他更加快活。 他看着我笑出声,他说桑榆,你可不可怜,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还有妄想……你到底知不知道同性恋代表什么?你以为我们的生活是小说吗?如果不是被威胁,我何必忍着恶心给自己的人生再添加污点,都是你毁了我! 我根本不需要一个对我有想法的同性的帮助!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出现?就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一辈子都得带着同性恋的标签!你把我毁了!桑榆,你把我毁了!! 我怎么就成了害他的凶手?我分明比谁都希望他能快乐…… 我不想听他的这些话,我想逃走,可我抬不起脚,我楞楞地站在那里,听着他一字一句将我打入地狱:桑榆,我根本不喜欢同性,和你在一起,牵手接吻,我都觉得很难受,我恶心透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他手里有我和你在一起的证据,现在妈妈没了,父亲也放弃了我,我什么都不怕了……也终于能让你滚了! 恶心? 我第一次在东隅嘴里听到这样的词汇,他觉得我很恶心,可明明是他骗了我,和我最讨厌的人一起,把我玩弄于鼓掌间。 他跟那些欺凌我的人,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分别。 桑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那原身这满满的恋爱日记就是对他错付真心的最大讽刺。 但是原身即便要离开这个地方,还是带了这两本日记。 Q也好,那个东隅也好,都是这么杀人于无形的狠人,把原身年轻的灵魂活活绞杀在他们的自私和阴暗里。 可是日记还有后续。 2.26 东隅约我后天见面。 他是不是……想起了我的生日? 我在幻想什么,他根本不喜欢我。他可能,还想拿我出个气吧,毕竟他那么讨厌我…… 桑榆,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别想了别想了,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坏的人了! 2.27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4 我想见他,要是他能跟我说对不起,我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卑贱,桑榆,争气一些吧,求求你了…… 可我真的好想见他,好想好想,想得快要发疯了,桑榆,你真的活该被这么糟践! 原身的日记终结在27日,没有人知道28日发生了什么,他的成年生日后三天,签了合约书,拿了司家的钱,被抹去痕迹送往x市,路上遇到车祸,然后被他占了身体。 桑榆哪怕二十八岁,也想象不出这个孩子当时的悲伤。 那个桑榆,纵然不合群,孤僻阴沉,不思进取,但他其实只是一个渴望被关爱,被在乎的孩子,他也曾孺慕过司淮,羡慕过司琛,幻想过他的东隅,他不曾作恶,却像是遭受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意。 甚至连命丢了,也没有人来探望一眼。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恋人,他的喜乐都是虚假的,是别人稍稍施舍的,只有那些不公、欺凌是真实的。 压垮桑榆的不是别人,是他全心全意爱了进三年的东隅,他的希望,他的救赎,他的光。 桑榆一夜未眠,原主的一切像故事一样在他面前摊开,他却无法想象那么热烈而真挚地付出自己的桑榆,最后得到的只是别人的欺负和心上人的戏弄、恶心和责怪时心里会是多么的绝望。 桑榆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哭了,这不是他在流泪,是这具身体为此发出的悲鸣。 原身或许压抑了太久,此时此刻才会借着另一个灵魂的同情而哭泣。 因为事实上,除了桑榆这个外来的灵魂,根本没有人去在意他的死活他的悲喜。 他明明活着,却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什么都没错,但活着就变成了他的原罪。 第二天桑榆顶着一双鱼泡眼去上课,贺景一边给他让座一边给他递了一盒牛奶着急的问:“桑榆?谁欺负你了?” 桑榆苦哈哈地吃早饭:“别说了,昨晚看了一本书,哭死了。” 贺景瞪着眼:“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去看闲书?” 桑榆掏出面包递给他,两人互相约好,桑榆在路上的糕点店里给贺景带他喜欢的面包,贺景包了桑榆的牛奶豆浆水煮蛋。 分工明确,合作共赢。 桑榆杵着下巴揉眼睛:“我那是在提升文学素养,你懂个啥子嘛。”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5 贺景已经习惯他的各种理由,一边看书一边学他碎碎念:“哎,今天的同桌不美丽,学不下去了。” 前桌的副班长没忍住噗嗤一声,他转过自己胖胖的圆脸:“说的跟你学下去过一样。” 贺景掰了一块面包塞他的嘴:“吃人嘴软,吃人嘴软。” 副班长吧唧吧唧几口又转过来:“桑榆,下午帮你打饭,明天也给我带一份呗。” 反正也是顺带,桑榆答应他:“什么口味,给我发消息就行。” 贺景眨眨眼,扯着副班长又说:“咱班住校的人多,你可别去乱说,到时候桑榆带不完的。” 副班长对两人比了个OK:“放心吧,我有数。” 桑榆看了贺景两眼,他同桌只是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很多事情都挺贴心的。 午休的时候,不吃食堂的贺景拍了拍趴着休息的桑榆,递给他一瓶眼药水:“孝敬您老人家的,可别再这么熬夜了,容易猝死。” 桑榆感动地看他:“就冲这瓶眼药水,我以后一定天天保持状态,貌美如花,做个赏心悦目的花瓶同桌,您喜欢什么造型,我明天就给您打造一个。” 正文4.流氓 高考前不久,贺景邀请了几个朋友去唱歌,说是考试前放松一下,反正学校已经开始让学生自习了,也不差这一晚的学习。 桑榆想了想答应了,算起来贺景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他还挺舍不得的。 他跟余朗说了今晚不用来,找了身合适的衣服就去了贺景说的地方。 原身没带多少衣服来这边,桑榆之前抽空买去买了几身,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他只穿了一件薄T恤,贺景说在门口等他。 桑榆虽然没有和贺景聊过,但这位同桌见识不俗,说话也大方得体,很有教养,家境应该是不错的。 桑榆打车去了KTV门口,是个装修挺有格调的地方,不像外面那些装修得富态到接近俗气的店。 贺景个子不矮,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标准的学生打扮,站姿很端正,桑榆一眼就看见了他。 贺景看他从车里下来,桑榆在学校规规矩矩地穿着黑白校服,偶尔换了件蓝色T恤都让人眼前一亮,果然是得天独厚的长相。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6 他冲桑榆招手,少年朝他走过来:“没有晚吧。” 贺景搂着他的肩,凑在桑榆旁边说:“没有晚,就是突然有些变故,我一个朋友也叫了他的几个哥们儿,不认识的人有点多,你不介意吧?” 桑榆有些不自在,还好贺景很快放下手,桑榆不是自来熟的性格,但他也不孤僻:“没事儿,反正都是出来玩嘛。” 贺景放心地说:“那就行,我怕你不自在。” 桑榆不在意地摇摇头:“不会,别拉着我闹就行。” 贺景转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心,我不会坑你的。” 两人边说边进去,KTV里男生女生都有,眼熟的不眼熟的,见贺景进来就起哄:“阿景带女朋友来啦,快给大伙儿看看!” 贺景推着桑榆的背进来:“瞎说什么呢,这我同桌,你们别吓着人家。” 徐程在那边大笑:“原来是桑榆!害,是谁说阿景去接对象的?” 跟着贺景进屋的少年白净漂亮,是那种不经雕琢浑然天成的美,但眉宇间又带着一股男生的英气,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女孩子。 “来来来,介绍一下,桑榆,我同桌,帅得很。”贺景冲着大伙儿介绍他。 桑榆也自然得体地笑:“幸会幸会。” 屋子里又笑起来,贺景把桑榆安排在徐程那边,又去跟另一边的人打招呼。 徐程给他倒了一杯酒,轻声说:“桑榆啊,我看你不太会喝酒,你就随便抬抬杯小喝,大家不会难为你的。” 桑榆感激地看他。 那边贺景和朋友闹得欢快,好基友拍着肩给他介绍:“戚长柏,前些年搬去x市了,这几天有事回来,正好赶上你有空,咱们就聚聚了。” 戚长柏本来脸色不好,但他很快就对着贺景笑:“久仰大名,我是戚长柏。” 戚长柏长得非常帅,五官深邃得像是混血儿,他笑得很有分寸,但是贺景大大咧咧习惯了,哥俩好地跟他握握手:“我才是久仰大名,每次题不会做,庄航就念叨你呢。” 几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庄航委屈:“合着就我里外不是人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7 那边点起了歌,徐程一马当先站过去,点了一首黄河大合唱吼得震耳发聩,桑榆坐在那里笑得肚子疼。 贺景差点喝酒噎着,冲这边喊:“谁把话筒给了徐程啊,那不找死吗,这丫打小唱歌没准过。” 也不知道谁带头起哄:“徐哥徐哥,有话好好说唱什么歌呀。” 桑榆坐在那里嗑瓜子,从他进来就有人在打量他,有的可以忽视,有的却恶意满满。 但他无所谓,反正出了这扇门谁还认识谁呢。 贺景敬了一圈酒回来,在桑榆旁边坐下:“来来来,敬我的同桌,盛世美颜,每天都在消除我的眼疲劳。” 桑榆笑起来右嘴角的小痣跟着提起来,狐狸眼弯弯的,看上去狡黠又漂亮。 “也敬我的同桌,又高又帅还会打篮球,荷尔蒙爆棚!”桑榆笑着跟他碰杯,“祝贺景前程似锦!” 贺景把十来个人组织起来打转盘,玩真心话大冒险。 圆桌旁边坐满了人,四个女生九个男生,桑榆对上一道锐利的目光,那人英俊得像个混血,桑榆看着他,他就露出一个毫无攻击性的笑容。 桑榆不认识他,但听说他叫戚长柏。 桑榆不知道如何与他交流,只好当做看不见。正好这边转盘开始了,正中一个披着头发的文气女生,她眨了眨眼,往旁边瞄了一眼,选择了真心话。 “哎哟,岑欢选了真心话。” 贺景看了看岑欢旁边正襟危坐的一个男生,对着岑欢问:“欢欢喜欢的人是谁呀?” 这大概是这个年纪的学生最好奇的问题。 岑欢挽了挽头发,她有些害羞地抬起酒:“我还是自罚三杯好了。” “别别别啊,那多没意思。”徐程对着岑欢挤眉弄眼,“大声说出来呀欢欢,指不定就成了呢。” 岑欢有些害羞,然后往戚长柏那里直直地看了一眼,眼神蛮露骨的,至少桑榆是这么觉得的,这不,她旁边的男孩子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戚长柏晃了晃酒杯,压根就没有在意大家的眼神:“我说,这么为难人家女孩子不好吧,我替她喝三杯行不行?”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8 说着也不等别人开口,他已经干了一杯啤酒。 那边的岑欢眼睛都红了,她笑得很勉强:“我自己喝就行。” 徐程没想到反转这么大,他看着岑欢旁边的梁泽,梁泽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贺景拉了拉徐程,带着大家又来了第二轮。 这次中的人是庄航,庄航笑嘻嘻地选了大冒险。 贺景拿出卡牌让他选,翻开一看里面写着“亲一口你身边的人”。 庄航二话不说在贺景脸上啵唧一下,贺景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靠!我对象都没亲过!” 庄航无辜地耸肩:“说的跟你有对象一样。” 贺景发誓自己一定要一雪前耻。结果后面几次一次都没有轮到他。 这一次指针转向了桑榆。 桑榆感受到在他身上刷刷刷的眼神,他只是这几个月才和贺景熟悉的,对这种游戏来说,陌生人是最有趣的。 徐程当当当地拍了桌猴急道:“我替他选,真心话!” 桑榆张着嘴:“我说……” 贺景比徐程还兴奋:“我同意我同意,我的同桌我决定。” 桑榆妥协:“好吧,真心话。” 其他人看他这么好说话,已经开始准备鼓掌,甚至有个女生调侃他:“难得看见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吓跑了怎么办?大家注意耻度哈。” 那天的贺景一把拍在桑榆的肩上:“多点真诚少点儿套路,同桌!一句话,接过吻没有?” 旁边哇地喊出来。 桑榆作为单身了二十八年的单身狗,自然是没有的,但是原身桑榆,他应该是有的,这要他怎么说…… 徐程已经开始指着他:“啧啧啧,桑榆你可不要说谎啊。”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9 桑榆捏着酒杯点了点头:“有过。”他才不会说自己母胎solo二十八年呢,原身反正是有过的,他可没有撒谎。 “哇哇哇,妹子漂亮吗漂亮吗!能把你搞定一定也很漂亮吧!我酸了!” 不是妹子,桑榆笑着摇头:“一个问题,这个我不说。” 几个人都玩嗨了,最后桑榆喝的有些难受,包厢里的洗手间有人了,他开了门出去外面上。 他才拉开隔间的门,身后就有人把他按进了里头。 桑榆慌乱中转头看他,却看见这人根本不认识,这人的眼神十分下流,他把桑榆压在墙壁上捂住他的嘴,急不可耐地去掀他的衣服 桑榆被他嘴里的酒气熏得快要吐了,他又急又气地伸手反抗,这人被他打痛了,骂了一句脏话就抬手要打在桑榆的脸上。 “艹,谁他妈坏老子好事?”那人的手被人从后面掰过去,疼的他油腻的五官都皱在一起,“我擦你这小兔崽子!” 桑榆睁开眼就看见卡在隔间门口的高大身影,戚长柏混血一样深邃的眼里都是怒气,他一改方才文质彬彬的样子,狠狠地把这个男人掀倒在地上,然后一脚踹上他的小腹。 那人疼得在地上打滚求饶。 戚长柏踩着他的手:“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玩意儿,也敢动……” “怎么了怎么了?长柏?桑榆?这么回事?”洗手间的动静太大,连贺景几个人都赶来了,一看桑榆在隔间里衣服凌乱,和地上被戚长柏揍得满地找牙的猥琐男,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是不知道有人会有这种癖好,没想到真给几个人遇着了。 徐程直接傻得张大了嘴。 桑榆扯着自己的衣服,他太尴尬了,他没想到居然有这种变态直接对学生动手,可他把人打死了,桑榆也不指望外面那几个呆子,自己喊了一声:“戚长柏!他快没气儿了,你别打了!要出人命的!” 正文5.毕业 桑榆的声音让几个掉线的人马上回神,庄航已经上前去拉戚长柏了:“长柏,你冷静点儿!别弄出事儿了!” 地上那个人已经挣扎都没力气了,桑榆没想到戚长柏的杀伤力这么强,他有些劫后余生的腿软,他看着戚长柏,那人擦了擦手转头看他,黑黝黝的眼里酝酿着风暴:“你的脸红了。” 那个色狼捂住桑榆的力气很大,桑榆白皙的脸上都是手指印,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难堪:“我没事,谢谢你。”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0 戚长柏想凑过来,桑榆下意识地躲了躲,他对着贺景说:“看他也不敢报警,我还是先回去吧。” 他一个男孩子,被同性在厕所非礼,怎么都不是件好听的事,桑榆受不了别人去问他被如何非礼时探究的眼光,他没有报警的打算。 贺景立刻说:“我送你回去。”他拜托庄航让大家回去休息,给桑榆打了车,陪他一块儿回去。 桑榆没想让他跟着,可是他现在心绪难宁,他有些感谢贺景的贴心。 “这人怎么这么恶心?”贺景生气地皱眉,然后又愧疚地看着桑榆,“对不住啊同桌,我就不该出来玩的,这都要考试了,你可别有心理阴影。” 桑榆笑了笑:“不会的,我明天起床肯定就忘了,今晚真的挺高兴的,谢谢你。对啦,今天戚长柏帮了我,你帮我谢谢他呀。” 贺景把他送到小区门口才走,桑榆回家看着黑漆漆的四居室,突然觉得有些孤独。 他或许可以养一只宠物吧,不需要和他交流,差不多有一些声音,有些动静,都比一个人要好很多。 时间越来越紧张,桑榆就算是准备好要复读,也被班里气氛带的不敢偷懒。 最近都是自由复习,贺景正在旁边练听力,一番答案对下来,错了两个。 贺景愁眉苦脸:“我英语算最好的了,听力勉勉强强,后面勉勉强强,一百一出头不能再多了,拉不了分呀。” 桑榆错了6个,他有些惆怅地趴桌:“我更难吧,数学就是及格不了。” 贺景跟他一起靠下:“想到过一个星期就看不到同桌的盛世美颜我就有点难受。” 桑榆已经习惯这幅颜狗的嘴脸了,他拿起有机化学遮住自己的脸:“贺同学,你不要这么肤浅好不好?” 贺景眼睛发亮:“说实话,之前我都没有什么确切的择偶标准,但我现在有了,等我上了大学,山高皇帝远的,还不正是谈恋爱的时候。” 桑榆没忍住好奇地问他:“什么择偶标准啊?” 贺景蛋蛋一笑:“好看的,一定要好看的,看着都舒坦。” 桑榆没忍住把化学试卷扔到了他的脸上:“出息点儿行不行?” 贺景委委屈屈地演起来:“是你让我变成了颜狗,你现在嫌弃我了,你无理取闹你冷漠无情!”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1 桑榆看了看手表:“数学时间到,拿出错题本。” 贺景立马正襟危坐,掏出自己的错题集开始看,认真得不行。桑榆刚刚打开水杯喝了口温水,就看到贺景递过来的草稿纸:“我说真的,我就喜欢那种又美又仙的小姐姐,参考神仙姐姐。” 桑榆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往贺景书包里看了一眼,最新神仙姐姐的封面杂志正发着诱人的光。 贺景:哦豁。 杂志:哦豁。 桑榆掏出一把干枣递过去:“贺景,你是不是那天玩飘了,错题本不看你吃枣药丸。” 高考迫在眉睫,好在贺景缥缈的幻想都死在了桑榆这一把枣里。 高考那两天,考场有些闷热,桑榆抖着手写下最后一个单词,尽人事听天命。 考场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家长,有的考生在门口就哭了,桑榆独来独往的,自己顺着人群出去吃饭。 他不免想起上辈子亲爸提着奶茶在门口等他的样子。 桑榆轻车熟路地拐进奶茶店,点了一杯芋圆啵啵,看着校园门口的人渐渐消失。 夜幕降临。 桑榆接到了副班长的电话:“桑榆,今晚聚餐你是不是忘啦?” 他这两个多月这么快,快得他还没记住同学的名字。 班上的人说说笑笑的,青春洋溢,笑面如花。 班长在那边组织游戏,鼓励大家再不说真心话就没机会了。 然后他带头喝了一口酒,对着桑榆说:“桑榆,你肯定不知道我们背后喊你‘桑美人’,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咱班投票出来的班花!” 气氛热起来了,桑榆坐在那里跟着笑:“谁把我放投票里的!出来挨打!” 这时徐程站起来喝一杯酒:“酒壮怂人胆!是我!是我把你放投票里的!咱班47个人,投了你46票,最后一票是你自己,你肯定屏蔽群消息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2 这时班里一个直爽的女同学也笑了:“真的,我觉得自从桑榆转过来,咱班男生都开始捯饬自己了,生怕自己被比下去。” “可不是嘛,以前张影一天洗一次脸,有了危机感,人家随时都准备湿巾注意形象了。” 张影窘迫地笑:“我那是脸上太油好吗,我每天洗好几次脸的好不!” 贺景也乐了,大家玩笑轮流开,一会儿说运动会张三拔河被踩掉了鞋满操场找,一会儿说李四告白,把情书不小心塞在了班长抽屉里,害班长以为自己桃花开了,没想到都是幻觉一场。 大家一边笑一边回忆,说着说着就哭了。 女同学哭得抽抽搭搭,就连贺景都抹了抹眼睛。 之后班长提议去唱歌,他们这么多人还没有这么聚过,学校对他们放得松了,十二点之前都会给开门。 桑榆想到那天的厕所奇遇记,不由自主地掖了掖衣角。 贺景从身后上来搂他的脖子跟他低声说:“同桌你放心,我这次一定是护花小使者。” 桑榆手肘捣他的肚子:“什么花?再说打你。” 贺景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班花呀,前天选出来的,你是咱四班班花。” 桑榆耳朵都红了,咬牙切齿道:“替我谢谢徐程,我会记得他的。” 贺景哈哈大笑。 豪华间很大,有的同学隔天就走,要回去收拾行李,总共三十出头的人数加上凳子也够了。 大家都吃过饭,喝酒不像那天贺景约的,都是意思意思,毕竟女同学也多,晚上大家都要回去。 桑榆坐在那里嗑瓜子,小小的一团缩在沙发角落里,徐程和那天一样凑在他边上:“班花,你怎么跟个松鼠一样。” 桑榆白了他一眼:“再叫班花我翻脸了。” 徐程正要说话,一个同学刚刚放下麦,桑榆把他推出去:“徐程要给我们唱好汉歌,请大家鼓掌欢迎!” 贺景刚刚想拒绝徐程开嗓,看见桑榆小人得志的眼神,默默给同学们点了根蜡。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3 不知道这是在报复徐程,还是在报复同学。 主要徐程一直觉得自己唱的挺好,五音不全的人是听不出自己跑调的。 大家起哄让他上去,徐程捏了捏麦克风,清了清嗓子,那边点歌的同学给他点了好汉歌,旋律一响起来,就听到徐程犹如杀猪的声音:“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桑榆觉得星星都给他一嗓子嚎下来了,徐程同学的杀伤力无法估量,无差别群体攻击,同学们无一幸免。 贺景捂着耳朵:“这也忒报复社会了。” 班长已经过去夺他的麦:“徐哥徐哥,算了算了,多大仇呢!” 徐程得意的看了看桑榆,桑榆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脑的感觉,然后他听到徐程说:“要我不唱也可以,你们想听听班花的歌声不?” 大家齐刷刷地回应:“想!” 桑榆转来没有多久,大家都和他不熟,有时候还觉得不敢和他说话,但是架不住这个看脸的社会,桑榆长得真的太好了。 桑榆现在想搬起石头砸徐程的脑。 大家都起哄他,他只好站起来去接麦克风:“我唱歌一般啊。” 桑榆的声音有点淡,带着一点点清冷的语调,很有辨识度。 他点了一首《借我》。 沙发上的少年长相精致,懒懒散散的坐着,声调也有些漫不经心: 借我十年 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 借我孤绝如初见 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4 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 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 借我纵容的悲怆与哭喊 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 借我安适的清晨与傍晚 这是原身最喜欢的一首歌。 那个懦弱又阴沉的孩子,带着一腔孤勇奉献自己,最后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从此世上再无桑榆,也再无东隅。他的爱恨嗔痴都化作了云烟,只有另一个来自异世的孤魂为他祭奠。 他想要洒脱如浪子,可他却做不到相忘于江湖,桑榆想,他大概是有恨的吧,恨父母、恨爱人、恨自己。 也恨这个世界不曾宽容他半分,明明他是那么希望能够幸福。 桑榆唱的一般,但是贺景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怀念,他想,自己的同桌也不是看上去那样总是挺欢脱的吧。 这歌在分别之际意外地应景,桑榆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和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但我还是祝你们前程似锦,锦绣相伴。” 之后包厢里又是别人的狂欢。 分开出门的时候,甚至已经有男女同学偷偷牵了手。 桑榆微信里也加了很多人。 他准备休息休息就去报高考复读班了,他没有估分,但他知道自己的成绩去不了想去的学校。 有话要说:期末考试啦作者都在发存稿,希望回来可以看到大家都评论呀~收藏就不要取消了好不好嘛|)考完试之前一天更两章~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5 正文6.野王 考完试未免有些空虚,贺景休息了两天,终于打开了timi。 他顺便约了桑榆。 桑榆最近也无所事事,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银行APP里自己的余额,很多零,数的他很快乐。 暑假桑榆也跟余朗说好了,让他像之前一样有时间过来,余朗是本地人,时间很充足。 桑榆嘴上说着:“你不要嚯嚯我这个高四狗行不。”一边下载了王者。 贺景带着菜鸡桑榆打了两把,颇有些得意:“怎么样,我这个野王不错吧,大腿粗不粗。” 桑榆:“我不要玩奶妈,这个萝莉不适合我,我想输出。” 贺景:“那你玩草丛三姐妹吧,比较不考虑操作,先试试妲己,对,二三一连招,三二一也行。” 桑榆:“草丛三姐妹?” 贺景:“就是没事儿就躲在草丛里蹲人,然后暗戳戳秒人的那种。” 桑榆恍然大悟:“这多不好啊,太阴了。”说着他秒选妲己。 贺景:“您别这么口嫌体正直行不?” 贺景开着小号带着桑榆青铜到黄金畅通无阻。 贺景让他跟着自己,吉吉国王在黄金局简直乱杀,妲己乱控,猴子一套一个小菜鸡。 贺景:“怎么样怎么样,哥是不是特牛。” 桑榆还没说话,自家队友就发言了。 大拳拳打你的胸口[廉颇]:野王哥哥,带我飞。 桑榆看着在吉吉国王旁边转圈的壮汉笑出了猪叫:“野王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6 廉颇拖着庞大的身体在贺景旁边转圈:呵呵,打得不错哟。 贺景默默念了一声草。 大拳拳打你的胸口[廉颇]:小哥哥,带带人家嘛,嘤嘤嘤QAQ。 贝加景[孙悟空]:说人话。 然后全队语音里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我今天从铂金连跪到黄金三,大兄弟你可带我上个分吧。” 桑榆想起这个猛男的“嘤嘤嘤”“野王哥哥”已经笑到挂机了。 贺景不以为然:“这就是分奴,晓得不,很多嘤嘤怪背后都是糙汉子,学会了吗?” 桑榆:“学废了学废了。” 隔天贺景和庄航出去打球,庄航还喊了梁泽和戚长柏。 贺景跟几个人打了招呼,然后冲着戚长柏笑:“哥们儿,你又回来玩儿?” 戚长柏穿着红黑色的球服,拍了拍手里的球:“嗯,在那边儿烦着呢,不如出来找大航。” 体育馆里打球的人不少,贺景几人越找了几个队友,跟另一批人一起打。 对手估计也是考生,但是很久没打了,体能不行,技术也差一些,特别是贺景这边,一个体育生,另一个戚长柏运球跨栏熟练无比,三分投了俩,对面泄了气:“我说兄弟,你们学体育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贺景笑着挠挠头,那边请求休战,庄航也累的找了个座。 戚长柏掀起衣摆擦了擦额头,就听到徐程问:“哎贺景,桑榆是不是没估分呀,我那天没看到老师那里有他的记录。” 贺景灌了两口水:“啊?我没跟你说吗?桑榆打算复读来着。” 徐程瞪着眼看他:“你没说!他考砸了吗,也不至于啊……”他成绩也不算好不是,还能怎么砸呀? 贺景擦了擦汗:“他说自己玩了几年,现在知道后悔了,他一开始就准备复读了。他说啥来着,他也有个名牌大学梦。” 徐程乐了:“不愧是咱班班花,有理想,我反正是不想二战了,能去哪去哪吧。”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7 庄航眯了眯眼:“桑榆不是男的吗?班花?” 贺景摆摆手:“别说了,同桌颜值太高,我们班的女生自惭形秽,46票全投了他。” 一旁的人已经笑出声。 贺景打开手机,就看到桑榆给他发的战绩,小菜鸡桑榆居然快钻石了。 贺景:厉害呀,找到手感了? 桑榆回了他一个“nonono”的表情,然后回复他:我用妲己,学着廉颇,发了几个野王哥哥和嘤嘤嘤,就躺赢了,真爽。 贺景:??? 贺景觉得自己的师傅地位不保,给桑榆打了电话过去:“不是吧同桌,你咋好的不学学人家嘤嘤嘤呢?” 桑榆在那吃冰棍:“别说了,都是你害的。你告诉我用妲己,结果我自己打一局,人家兰陵王说‘游戏可以输,妲己必须死’,我被杀了十一次,我不想再努力了。” 贺景都能想出他皱着眉的样子:“别怕,晚上咱俩双排,师傅带你飞。” 桑榆:“不用了,你又不让人头,野王葛格都把人头留给我的。” 贺景咬牙切齿:“你这个k头怪!” 挂了电话,贺景就看到庄航一脸好笑地看他:“谁敢k你的人头,晚上削他去。” 贺景找了个凳子坐下:“我不是带桑榆上分嘛,现在他说他找到野王了,都给他留人头那种,我就纳闷了,这分奴的嘴脸到底谁教他的。” 徐程乐不可支:“来来来,咱们带带班花,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大腿。” 庄航也拿出手机,加上戚长柏,正好就剩一个桑榆。 桑榆刚刚获得了躺赢的乐趣,一听说巨佬带躺,二话不说上线。 徐程开了语音:“班花你怎么回事?上分喊我我带躺啊!” 桑榆:“贺景,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我不要形象的吗?都毕业了你别害我晚节不保行不行?”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8 庄航添油加醋:“桑榆,我是那天的庄航,还记得不?” 桑榆哀嚎:“难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分奴嘴脸了吗……还有谁呀?” 戚长柏:“我是戚长柏。” 桑榆:“……救命恩人?我还是下了吧,你们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好吗,算给我一个面子。” 贺景:“你确定要走吗,今晚带你上王者。” 桑榆:“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表弟,听说有大佬要带我,我是桑榆本榆,求带我飞。” 桑榆刚刚铂金一,剩下几个人因为高考段位也正好掉在星耀,戚长柏一个钻石,刚刚够五排。 桑榆不好意思地问:“我玩什么呀?” 贺景:“你就妲己呗,能控也能跑,打一套走就行,不过你前几天不是说要练杨玉环?” 桑榆苦兮兮:“我不会啊,我那天匹配练了几把,被打自闭了都,谁都不怕我。玛玛哈哈一屁股坐下来我就没了,我当时就想,我要是个妲己绝对能跑,搞不好反杀。香还是妲己香,真香。” 徐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桑榆,你笑死我了。” 几个人在体育馆打起了王者,桑榆愉快地躺上了钻石。 然后他看了看时间:“你们去哪里吃饭呀,下午有安排吗?” 贺景说:“附近有馆子,下午倒是没想好,咋了,你想请我们恰饭?” 桑榆有些不好意思:“那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请客。” 贺景:“桑榆,咱俩同桌七十多天,我居然是因为带你打游戏被邀请恰饭。” 庄航:“不会麻烦叔叔阿姨吧。” 桑榆:“我家没人,你们来就是了,吃什么呀,我下午去买。” 戚长柏:“你会做饭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9 桑榆:“蛋炒饭算吗?” 徐程:“那不如恰火锅算了,洗洗切切就能吃,买个火锅底料就行。” 众人一致同意了牛油锅,饮料他们去的时候带过去。 桑榆把家里定位发给了他们,他家在市中心,背面就有大型超市,只不过他双拳难敌四手实在是拿不动了。 晚上五个人下了火锅,桑榆才想起来自家连双客人的拖鞋都没准备,他一来这里就在备考家里就是普通的样品房,沙发也好装修也好都不是他喜欢的,但是桑榆也不在乎。等考了试报了志愿,他还不一定在哪呢。 桑榆家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贺景也想到这人从没提过家里,看桑榆的眼神不免多了些同情:“诶,同桌,我记得你之前出车祸了?” 桑榆正在捞土豆,闻言疑惑地看他:“是啊,怎么了?” “厉害啊桑榆,你自己住是不是太爽了!”徐程二缺惯了,“我妈要同意我自己住,我能把屋顶掀咯” 贺景被一打岔也忘了自己的问题,他冲着徐程摊手:“所以说阿姨管你严啊,你还知道自己什么样。” 桑榆看了看家里:“自己住确实自由,可是一日三餐都得自己安排,有时候也挺麻烦的,过几天没事儿,我想去宠物店看看。” “我记得大航养过二哈,可把他累坏了。”贺景搂了搂庄航的肩,“拆家的你可小心些,不然怕你崩溃。” 桑榆头大了,他不喜欢收拾房间。 那边戚长柏倒是建议:“不一定得是地上的啊,养个鱼也成吧。” 桑榆抿了抿嘴,他喜欢毛茸茸,哎。 桑榆买的菜很多,他还让水果店送了一个西瓜,切了给四人送过去。 火锅配冰镇西瓜,人间极乐。 吃饱喝足人也该告辞了,桑榆和另外两人留了联系方式。 夜里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一局,悄悄打开timi,就接受到戚长柏的排位邀请。 戚长柏开了麦:“想上多少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30 桑榆含蓄地回复:“就随便打打。”这种霸道野王爱上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开局队友一选中单,桑榆摸摸掏出了自己的辅助:“要小明还是小蔡啊?” 戚长柏:“都行,玄策和云中君谁帅?” 桑榆:“小疯子野,云中君仙,我都爱。” 戚长柏选了最仙的云中君:“那就轮着玩儿吧。有瑶吗?你不用管别的,跟我就行。” 桑榆:“当然有!”混分巨兽桑榆怎么能错过这样的辅助,但他怕被人嫌弃,虽然妲己也会被嫌弃,太难了。 虽然桑榆没有玩多久,约摸也是有一点点意识了,戚长柏开局就跟他分析,带着他反蓝偷猪,然后拿龙抓人,节奏很快很好。 混子桑榆挂在人家云中君头上,就刷刷盾放放技能,闲的可以嗑个瓜子。 碾压局十分钟拿下,云中君120,桑榆还混了个银辅:“巨佬!上分的事就拜托了。” 戚长柏笑:“跟着我。” 正文7.室友 但桑榆也就能玩这一个月,差不多他就得准备开学。 戚长柏问他:“想去哪个大学?” 桑榆躺在床上摇摇头:“没想好,但我想去江浙那一带看看,景色一定挺好。” 戚长柏嗯了一声:“是不错。” 尬聊结束,桑榆也困了,最后戚长柏跟他说:“你报的哪个复读班?” 桑榆看了看:“师大附中,有专门的复读班。” 戚长柏后一句话把桑榆都震醒了:“那我也去报师大附中吧。” 桑榆记得他和庄航都是省重点高中的尖子生啊,他砸了咂嘴:“你怎么也要复读?”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31 戚长柏漫不经心地说:“理综忘记涂选择题了,丢了很多分。” 桑榆张大嘴:“还能这样子嘛?”他也不想再提戚长柏的伤心事,对大佬来说,选择题不涂大概就是能不能上十大名校的区别吧。 最后戚长柏告诉他,自己正好来这边复读的话,可以和他做个邻居一起去学校。 桑榆看了看空荡荡的家,心里冒出一个主意,他试探着问:“你要是不嫌弃,你来我这里住?反正我都一个人,你也不用租房子了。” 戚长柏说那多不好意思,桑榆兴致勃勃地跟他商量了一会儿,桑榆把房租的提议免了,戚长柏说那他包生活费好了。 上学大半时间吃食堂,一整天也不着家,桑榆也答应了:“咱们是朋友嘛,不要那么见外。” 戚长柏在那头笑:“那我跟家里说一声,过来陪你住吧。” 桑榆有个伴儿很高兴:“行啊行啊,过两天咱再把东西置办一下,也算有个人气儿了,我自己在家都懒得弄。” 戚长柏叹了一口气:“你就这么相信我呀,不怕我是坏人吗?” 桑榆眨眨眼:“我这里啥也没有啊,你要是个坏的,你图我啥,图我年纪大,图我不洗澡?” 戚长柏:“我就不能图你好看?” 桑榆如释重负:“那巧了,我也图你帅。” 戚长柏第二天真的提着行李箱来了。 桑榆睡得迷迷糊糊的接到他的电话,顶着鸡窝头给他开门。 少年穿着黑白色的奶牛睡衣,眼都没睁开,说话还口齿不清:“你怎么这么早啊。” 戚长柏微笑:“我来帮忙啊,不然你自己也累。” 桑榆让他进来,客房里已经有床了,戚长柏放下行李箱开始铺床。 桑榆看了他一会儿,没忍住上去搭手:“我来帮你吧,被子不是这么装的。” 戚长柏耳尖有点红,他对着桑榆不好意思地笑:“我第一次单独出门住。”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32 戚长柏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估计之前都被人伺候惯了,想出来体验生活吧。 桑榆给他演示了一遍,戚长柏认认真真地学习。 等把东西弄好,桑榆肚子已经叫起来了。 他和戚长柏对视一眼,桑榆努力地让自己不那么尴尬:“咱们去吃点早饭吧。” 戚长柏点点头,桑榆回屋换了衣服,洗漱刷牙,他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想了想帅得天怒人怨的戚长柏,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咱跟他不是一个类型的,我们这种花美男需要独自美丽。” 桑榆个子没到一米八,跟他之前的身高差不多,站在人高腿长的戚长柏身边,生生矮了半个头,他觉得有时候人生真的很不公平,有的人长得好但是个子不高,有的人个子高但是长得不好,而那些长得好个子还高的人一出场就是拉仇恨的,他们身上简直就写着“老天爷的宠儿”。 桑榆和戚长柏商量上学的事情,两人都pas了公交车,有时候堵车不说,主要太挤了。 没有经济条件的时候可以考虑,但是桑榆拍了拍自己的手机,咱有钱啊,幸福指数这种东西,确实跟经济条件离不开。 桑榆在自行车和电动车之间犹豫,他比着手指:“自行车吧,主要可以锻炼身体,大早上的还提神醒脑,电车呢就是方便啊。” 戚长柏揶揄他:“那你是想提神醒脑还是想方便。” 桑榆带着他去买电车。 买完后他挠着头苦恼:“我不会骑啊。” 戚长柏也表示没骑过。 店员在旁边提示:“会骑自行车就会骑电车,很容易的。” 桑榆:“我也不会骑自行车。” 戚长柏默了默没忍住吐槽他:“那你刚才分析得头头是道。” 桑榆耸肩:“我可以学的嘛。” 店员看他俩学生,一个俊美无双,一个漂亮惹眼,不自觉就态度很好:“不然你们在这里试试,能行的话骑着走,不行的话下午给你们送过去?” 桑榆觉得可行,他看了看应该比他有基础的戚长柏:“巨佬您试试?”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33 戚长柏坐上去,店员跟他简单介绍了几句,骑着车一下冲了出去,那飒爽的背影颇有几分一骑绝尘的风范。 桑榆鼓掌:“不愧是大佬。” 戚长柏骑到街口又转回来冲着桑榆笑:“还行,没机车那么爽,但是上学够了。” 桑榆:“……你不是没骑过车嘛。” 戚长柏利落地刹车,纠正他:“我是说没骑过电车。” 嫉妒使桑榆面目扭曲,他说:“那以后你载我算啦,姐姐,我不要这辆了,我要那辆绿色的小青蛙。” 戚长柏:“……” 最后桑榆买了一辆可爱的绿皮电车,正式命名为小青蛙。 又帅又酷的男生骑着可爱的小青蛙,画面诡异的好笑又很和谐。 桑榆:反正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不帅。 戚长柏和他去了花鸟市场,桑榆来过两次,终于把看上的含羞草和橙色月季抱上了电车。 桑榆坐在后面拎着装金鱼的袋子,有些遗憾:“其实我还是喜欢毛绒绒。” 戚长柏看了看手表:“给宠物店定个位,我送你一只。” 桑榆摆摆手:“可别了,我怕我养不活。” 戚长柏停下车转头看他:“难道你觉得金鱼更好养吗?” 桑榆皱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知道养好金鱼的秘诀吗?” 戚长柏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我不怕告诉你,养好金鱼的秘诀就是:勤换水,勤换鱼。按着我的秘诀走,金鱼活到九十九。” 桑榆:??? 戚长柏笑着说:“走吧,喜欢毛绒绒就去买,大不了我负责喂你负责撸。”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34 “!我已经把你的话录下来了,你反正是不能后悔了。”桑榆快乐地拍拍他的肩,“我知道宠物店在哪,前面路口左转!” 桑榆崇拜地看他:“大佬!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的室友了!” 戚长柏不上当:“彩虹屁精。” 彩虹屁精桑榆乐癫癫地指路。 两人拐进了宠物店,桑榆一进店路都走不动了,毛绒绒太多,他现在快活似神仙。 桑榆最后选了一只暹罗猫,猫咪鼻子上的重点色和宝石一样的蓝眼睛看上去优雅又神秘。 桑榆眼里亮晶晶的:“这个品相,也算是猫中的男神了吧!” 戚长柏不忍心地打击他:“你难道不知道暹罗猫号称猫中哈士奇吗?它就是长得高贵,其实比较沙雕。你想要乖一点的,布偶更好看吧。” 桑榆地铁老人皱眉看着怀里对着他喵喵喵的小奶猫:“我不信!我就喜欢它,你可能不知道,我进门开始,眼里就都是它,我们一定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戚长柏还是没忘记提醒他:“它越长大,脸上的色块越大,会糊的。” 桑榆还是没放弃,戚长柏摸了摸旁边乖巧漂亮的布偶:“也是,我一开始觉得你是布偶,后来才知道你的本质是暹罗,毕竟同类相吸么。” 桑榆:“谢谢,有被内涵到。 店长被这俩孩子逗得不行,他温和地说:“暹罗长大了带着点儿野气,不如布偶乖巧,但是气质特别好。” 最后两人打包了小奶猫,桑榆在后面对着猫念念叨叨:“宝贝儿,爸爸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 小奶猫喵喵喵。 桑榆:“既然你长大会糊,那就叫你糊糊吧。” “喵喵喵~” 桑榆:“你也喜欢糊糊吗?真是爸爸的好崽崽。” 戚长柏在前面听着人喵不在同频的交流,轻轻地翘起嘴角。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35 晚上贺景约桑榆开黑,分奴正在逗猫,说自己没空。贺景又约了庄航和戚长柏,最后五排的格子里就剩下庄航。 贺景纳闷了:“你说一只分奴怎么就不想上分了呢?” 庄航别有深意地笑:“有野王了呗,不缺你带的这几分了。” 贺景:“你什么意思啊?我比较菜?” 庄航:“你别污蔑我,我没这么说。” 贺景也不想打了,他跟桑榆发了会儿消息,突然意识到桑榆发的撸猫图片里的那只戴着PATEKPHILIPPE腕表的手很多余:“不是,你家有别人啊?” 桑榆把戚长柏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贺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打了电话给庄航:“大航啊,戚长柏不是咱t市人吗?他家在这边没房子住了?” 庄航眯着眼笑:“你说呢?他缺房子吗?” 贺景有些困惑:“那他为什么去桑榆那里住?” 庄航喝了一口水:“他挺看得上桑榆呗,你没发现嘛。” 贺景有些骄傲:“那倒是,桑榆好玩啊,我和他同桌,整天都乐呵呵的,就是一个小话唠。” 庄航扶额:“……你高兴就好。”他为什么要指望傻白甜能够听懂他的弦外音。 戚长柏什么身份的人,红三代富二代,犯得着为了交朋友这么放低身份吗? 正文8.纯洁 桑榆以为多一个人的生活会比较不适应,其实接纳一个人也挺容易的,除了贺景,戚长柏是他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朋友。 桑榆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他其实是个话挺多的人,自己待久了他都觉得难为自己。 现在他有个室友,有只喵,真好。 余朗考了试就跟他联系了,桑榆也跟他说了还有一个同学,余朗说没事儿,桑榆给的报酬真的挺好,人也听话上进,他不介意多一个成绩不错的同学一起辅导。 余朗到桑榆家敲门,开门的男生高大英俊,眉若刀削,眼睛深邃,他低着头打量了余朗一下:“是余老师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36 余朗点点头,心说现在的学生发育都这么好嘛。 桑榆在客厅里背单词,看见余朗对他笑:“余老师,这就是我朋友,戚长柏。” 余朗拿了一套卷子给戚长柏摸底,好给他制定计划,桑榆的情况余朗倒是了解,然后就开始给桑榆看错题。 戚长柏在一边写题,余朗对着桑榆点拨:“好好看看这个辅助线怎么画。” 桑榆搓头发哀嚎:“我不会画!我恨数学!” 余朗拿笔轻敲他的脑门:“别撒娇,考试那天能对监考老师撒娇吗!好好考虑,这个题高考前还给你讲过类似的。” “不对,再好好想想法向量是这么设吗?这个题目有坑没有?” “f''弄错了……” “几何题不是你看着是矩形就是矩形啊,这怎么能由图可得啊?不能先入为主……” 两套题讲完,桑榆已经不想再爬起来了,他苦大仇深地喝了一口肥宅快乐水,哀怨无比:“我到底为什么学理?” 余朗在旁边笑他:“是不是被老师洗脑了,学理好考大学,专业还多。” 桑榆摇头,他在日记里看了,原身是跟着他的东隅选的,害怕两人没有共同话题。 那边戚长柏已经把理综写完了,余朗略看一眼,又看了看戚长柏,有些惊讶:“你的成绩怎么也不该复读啊,理综二百七八,上个重本没问题了。” 戚长柏看着他:“我想题太久,忘记涂选择了。” 余朗:“……你这个理由让我咬牙切齿。” 桑榆端了西瓜过来吃:“老师息怒息怒,吃瓜吃瓜。” 余朗自认没什么好教戚长柏的,这孩子基础扎实脑子灵活,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下午余朗回去,戚长柏说送送他,余朗家就隔着几条路,走小道更近,戚长柏骑着小青蛙把他送到小区门口,余朗不忘道谢。 戚长柏却喊住他:“余老师,您觉得我的成绩怎么样?”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37 余朗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你学的很好,不用担心,正常发挥就好。” 戚长柏却两手搭在电车显示屏上,有些傲慢地看着他说:“您说我这水平够不够教桑榆?” 余朗再迟钝都感受到这个男生的恶意,戚长柏明亮的笑容仿佛是在威胁他:“余老师,您需要的钱我可以垫上,您以后不用再去了找桑榆了。” 余朗背后一阵凉气,戚长柏给他打了电话:“这是我的号码,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 俊美的男生笑容刺眼,明明对方年纪不大,余朗却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戚长柏冲他摇了摇手里的电话,而后拧上钥匙骑车走了。 晚上桑榆接到余朗的电话,说要去给学校老师帮忙,很抱歉不能来继续教他。 桑榆当然表示理解他,余朗又把他的进程和各时段的安排跟他说了,桑榆本来也准备开学后就不补课了,剩下一个月假期按照余朗的要求来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桑榆抱着糊糊叹了口气:“糊糊啊,爸爸又变成一个野生学生了。” 戚长柏正在切西瓜,闻言看了他一眼:“余老师怎么了?” “他学校老师有事找他跟实验,我怕我自己学不来,”桑榆捏了捏糊糊的尾巴,然后看着戚长柏,突然眼睛一亮,“咦!我怎么把你忘啦!你教我不就好了嘛。” 戚长柏慢条斯理地把西瓜块放进榨汁机里,嘴角带笑:“嗯,你信得过的话也可以,加冰吗?” 桑榆把糊糊放在肩上,去冰箱里拿了两只雪糕:“加雪糕行吗?” 戚长柏想了想:“再加点牛奶吧。” 桑榆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揉肚子:“好幸福。” 戚长柏坐在旁边看他的卷子:“想好什么专业了吗?” 桑榆其实还是想画漫画,所以专业他没有太大的兴趣:“找个比较轻松的?” “学习有轻松的吗?”戚长柏看着像比糊糊还像猫的桑榆,他不自觉地笑,“等考完试去问问老师吧。” 不久后高考成绩出了,桑榆果然就是在本科线徘徊,贺景的文化分倒是过了,戚长柏提都没提自己的成绩。 戚长柏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桑榆没想过去干涉他的生活,就像他也不会希望被人干涉一样。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38 填完志愿,贺景如释重负地带着徐程来找桑榆撸猫。 糊糊长得快,吃得好,整天被桑榆带着,特别会撒娇。 此刻它就在蹭戚长柏的腿,喵喵喵的,想吃小鱼干了。 桑榆特别好笑,这喵像是知道谁才是投喂它的,一到饭点就主动去找戚长柏,蹭他的脚不管用就往他腿上爬,反正就是告诉你它想恰饭。 戚长柏放下书一只手把它托起来,用手戳了戳它的鼻头:“你怎么跟你爸一个样。” 桑榆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你干嘛突然cue我。” 贺景正好来敲门,徐程一进屋就看到阳台上的月季和很多上次没有的东西:“桑榆,你这儿可算有点人气儿了。” 贺景接话:“这才是家的感觉嘛,自己住也不用那么凑合吧。” 几个人打了招呼,桑榆也问了徐程的情况,徐程成绩稳定,上个一本还是绰绰有余的。 戚长柏抱着猫听他们唠嗑,糊糊粉色的舌头舔在他的食指上,他从桌上拿了小鱼干逗它。 贺景看得眼睛冒光:“叫糊糊吗?可以摸摸吗?认生不?” 显然是认生的,糊糊喵了一声就往戚长柏肩上蹿,如临大敌地看着凑过来的贺景。 贺景郁闷地摸摸鼻子:“我打小儿就不受这些动物待见,唯一待见我的只有我奶奶家养过的大鹅,特别热情,热情到追着我撵的那种。” “说明你煞气过重。”徐程一脸严肃地分析,“说不定你上一世是个经常杀生的人,比如说屠夫。” 贺景气急败坏地给了他一拳:“都是二十一世纪的良好青少年了,你能不能不迷信?” 桑榆坐在戚长柏旁边,伸手去逗他肩上的糊糊,他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根很小的逗猫棒,雪白的手腕在戚长柏的眼前晃来晃去。 戚长柏懒懒的坐在那里看着他,深邃的眼里都是笑意,小猫儿奶声奶气地在耳边叫着,又是心动又是警惕地看着在眼前动来动去的羽毛,终于忍不住伸出爪子去抓。 贺景有些羡慕地看着可以吸猫的桑榆和戚长柏,或许是他的目光太可怜,戚长柏伸手从肩上把糊糊拿下来递给他:“它就是娇,你摸一会儿它就和你熟了。” 糊糊喵喵喵的惨叫声终结在贺景搔下巴的舒适里。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39 徐程接了桑榆手里的逗猫棒:“这难道才是猛男该养的宠物吗?” 桑榆笑着起身给他们拿饮料,听到徐程又说:“你俩这小日子过得可太滋润了,我以后也租个房找个室友过日子吧。” 桑榆被他打败了,大学租房子带室友可还行,他恨铁不成钢地点拨:“你不应该想着以后买房和老婆一起住嘛?” 徐程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对哦。 中午桑榆下厨给同桌做了个酸菜鱼,广受好评。 桑榆的手艺不错,鱼是买的时候人家帮忙片好的,酸菜味道好,鱼片鲜嫩,鱼汤浓郁。贺景吃得开心,其实他主要就是来看看桑榆,毕竟等他们开学走了,和桑榆估计也就越走越远了。 这个年纪的相遇,注定了要早早分别。 晚上,桑榆坐在客厅地毯上做数学,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粉色的唇咬着笔头,一看就知道他有多难。戚长柏坐在他身边,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稿纸上给桑榆写推理步骤,眉眼弯弯,俊美无双。 糊糊在前面的地板上打滚,玩戚长柏给它准备的小球玩得不亦乐乎。 桑榆有些泄气地往后靠,他为什么总是一听就会一做就错啊! 戚长柏耐心地安慰他:“做多了就有感觉了。” 少年清爽的气息喷在桑榆的脸上,桑榆才注意到两人靠得有多近。近到戚长柏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痒痒的,桑榆看着他漂亮的下颌线条,有些走神。 戚长柏没有收到回应,他偏头一看,桑榆平日里灵动的狐狸眼直愣愣的看着前面,好嘛,灵魂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他不客气地掐了掐桑榆的脸,少年的皮肤很滑,凉凉的,像一块手感很好的软玉。桑榆吃痛的喊了一声,对上戚长柏无奈又含笑的桃花眼:“桑同学,是作业不够多吗还有心情发呆。” 桑榆害臊地揉了揉脸,他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还被个十八九岁的小鬼头教训了,都是美色惹的祸! 桑榆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靠得实在太近了,举止也很亲密,这感觉怎么看都觉得gaygay的,可是人家戚长柏目光端正脸色平常,哪有他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贺景以前和他同桌的时候不也会凑过来勾肩搭背的嘛,这个年纪的男生本来也不会像大人一样想那么多,亲密一些不就是感情好嘛。 只有他这个老灵魂才会胡思乱想吧,桑榆都快被自己臊哭了,友谊嘛,纯洁一些纯洁一些。 桑榆起身去喝了口水,又乖乖回去埋头写题,这次他注意和戚长柏保持了一点点距离,戚长柏倒是脸色如常地回答他的问题,桑榆叹了口气,颜值这种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40 正文9.遛谁 t市临海,戚长柏经常会在晚饭后骑着小青蛙带桑榆去码头那边吹吹海风散散心,但是可怜的学渣桑榆还是刷题刷的要自闭。 此刻桑榆蔫蔫的缩在车后座,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有点遮眼睛,糊糊爬在戚长柏的肩上,脑袋冲着刷题抑郁的爸爸喵喵喵。 戚长柏转头看他:“到底是你溜糊糊还是我溜你呀。” 桑榆虚弱地说:“是我溜你好不好。” 戚长柏看了看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水,夕阳西下,小小的波纹上都是稀碎的金光。 海风吹的很惬意,比在窝里吹空调好得多。 自行车道上的人很少,戚长柏找个地方停下,然后看着桑榆问:“既然要溜我,不会骑车是不行的。” 桑榆来了兴趣,自闭的孩子除了学习什么都觉得有兴趣,他双眼冒光地看着戚长柏,仿佛看到他背后长出了一双翅膀,头上自带光环:“今晚不学习吗?” 戚长柏被他看得手痒痒,最后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先停几天吧,学习这种事,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桑榆猛的蹦起来:“谢谢戚老师!我明天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题!” 戚长柏把糊糊搂在怀里,在一旁指导桑榆,如何保持平衡,如何加速,如何打灯打喇叭。 桑榆如临大敌地哭丧着脸:“戚老师,我觉得我不行。” 他的手抖得厉害,一抬起脚就觉得车要翻掉,他一个学渣着实不明白两个轮子为何能让一辆车保持平衡,这跟走钢丝有什么分别…… 戚长柏在后面给他扶着车,糊糊已经习惯在铲屎官的肩上控制自己了,它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咋咋呼呼的桑榆,疑惑地咪了一声。 戚长柏给他扶着车,认真的跟他说:“对,你不要拧太快,身子不要乱歪,不会倒的……脚缩回去,我给你扶着,你别怕,慢点往前……对,就这样……” 桑榆怕的要死,缩手缩脚地往后看:“你不要松手啊,我害怕!” 戚长柏在后头笑他:“我不松手,你看着路,别害怕,我扶着呢……往前开就是了。” 桑榆慢慢觉得自己可以了,想到戚长柏在后面给他扶着车,也放心地开始走,海风吹得他心旷神怡,他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也没那么难嘛……戚老师,你真是十项全能。”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41 戚长柏在后头不急不慢地走着,他已经松了手,慢吞吞骑车的桑榆因为逆着风,白T恤被吹得紧贴他的身体,勾勒出少年人青涩又有些单薄的身体。 糊糊被他放在手心里,乖巧地舔他的手指。 宠物似主,跟它爸爸一样,又乖又笨,可怜又可爱。 桑榆在前面玩得乐呵,也没注意到戚长柏有没有回复他,他深深地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狂野的机车了,这种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忒好了。 桑榆转头看戚长柏,发现他早就松了手,正慢吞吞地跟在车后面逗猫! 他松手了!车不稳了! “戚长柏!你!我害怕——啊啊啊啊啊”桑榆摇摇晃晃地嚎起来,没有戚长柏扶着,他的手都抖了,一抖车头就不由自主地左右打滑,桑榆都快哭了,“我完了我完了——” 戚长柏三两步跑过来扶他的车:“你别慌,先停车,脚呢,脚不会放了吗。” 桑榆大惊失色地看着他,头发凌乱,表情惨兮兮的,就像猫碗打翻的糊糊,委屈地不行,戚长柏本来想安慰他一下,最后没忍住笑出来:“学车嘛,摔一下就会了。” 他还笑! 桑榆咬牙切齿:“你不是说不会松手吗?” 戚长柏笑得直不起腰,桑榆气炸了:“你还笑!” 戚长柏忍了忍才愧疚道:“对不起。但是学骑车都这样啊,总得让你自己试试是不是。” 桑榆下车和他对峙,一双狐狸眼瞪得铜铃大:“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松手啊!我都以为我要上天了,没想到一转头,发现自己在悬崖边缘试探。” 戚长柏连忙摆手:“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对不住对不住,下次我跟你说了再放手。” 最后夜幕降临,桑榆在前面骑着小青蛙畏畏缩缩地往回走,身后坐着腿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戚长柏,桑榆透过后视镜看他:“车太小,委屈你的长腿了。” 戚长柏把糊糊放在它爸爸的肩膀上:“不怪你,是我长高了。” 桑榆牙痒痒:“我才不眼红183的个子。” 戚长柏:“桑同学,是186。”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42 桑榆使劲把扶手拧到底,加速表示自己的不屑:“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在电动车里笑,也不能在宝马车里哭啊。” 戚长柏乐了:“行吧,我不能在宝马车里哭还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么。你但凡买的不是小青蛙,我也不用将就了。” 桑榆气笑了:“你就不能自强不息吗?” 戚长柏的声音特别无辜:“不是你要溜我吗?被溜的人都不用努力,你看看糊糊,多好的例子。” 皮也皮不过,怼也怼不过,聪明不如人家聪明,今天也是被戚老师气坏的一天。 时间很快就到开学的日子。 师大附中有专门的复读班,桑榆和戚长柏按时入校,在桑榆的强烈要求下,戚长柏并没有和他同桌。 戚长柏有点委屈地选了他的后面:“为什么?” 桑榆:“要是真有原因,大概就是审美疲劳吧。” 他和戚长柏太熟了,他害怕自己太依赖同桌,都上课了还麻烦戚长柏,那他来复读还有什么意思。 戚长柏在后面用笔戳他:“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 桑榆回头瞪他:“我是不想耽误你学习,你别污蔑我。” 桑榆回头,信心满满地等着自己的新同桌,谁知道等老师来了,他和戚长柏的座位都还空着。 桑榆:…… 不怪别人,这两人长得太好,好得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相处。 桑榆看着在最后排拎着书包犹犹豫豫的同学,主动冲他招手:“同学,这里还有座。” 戴眼镜的男生长相一般,但是看上去非常老实踏实,他有些腼腆地看着桑榆:“谢谢,我叫沈鹤之。” 名字挺好听,桑榆对他笑:“不用客气,我叫桑榆。” 两人互相交换了信息,戚长柏在后桌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教室门口。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43 最后一个到的同学,长得非常man,头发剪的很短,皮肤黝黑,整个人都非常凌厉,满满的阳刚之气。 他看了看空座的戚长柏,拎着书包走过去:“这儿没人吧,同学。” 戚长柏露出一个完美的笑:“没有。” 那人坐下,书包往抽屉里一塞:“我姓宴,宴麟,宴席的宴,麒麟的麟。” 戚长柏点点头,礼尚往来地在笔记本上刷刷刷写:“戚长柏。” 沈鹤之悄咪咪地给桑榆递了一张纸条:“总觉得我拉低了咱组的颜值水平。” 桑榆笑着回他:“颜值又不能当饭吃。” 戚长柏在后座可不得劲儿,好嘛,开学第一天就跟别人递纸条了。 这个小白眼儿狼。 班主任是个很利索的中年女性,她头发很短,人很瘦,气势却很足,她先点了点名,然后又说:“大家都是复读生,也应该不用我再维持什么秩序了,要是你们不想学习也不用来这里,既然你们已经经历过高考,落榜的滋味如何我就不再多说,希望大家能抓住这一年的时间好好学习。” “班委是必不可少的,各科课代表就按照高考成绩来分,大家没意见吧?有意见的可以课后和我争取,学委也很重要,咱班最高分657,戚长柏同学,请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这成绩算是在班里引起轩然大波,戚长柏也在众人惊叹的眼里站起来。 少年五官深邃俊美,像混血的绅士,个子又高,本来在教室里就是惹眼的存在,没想到成绩都这么高了还要复读。 老班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满意地点头:“以后戚长柏同学就是学委,大家有意见吗?” 当然是没意见的,对学生来说,学习是最好的实力表现。 一般来复读的,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就是比较有梦想,班里学委显然是后者,这么优秀的人还在努力,怎么不激励别人呢。 戚长柏也无所谓,他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没必要拒绝老师。 反正估计也没有几个人敢来跟他讨教。 宴麟的成绩一般,比桑榆还要差一些,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同桌,然后抱拳:“以后请多指教。”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44 戚长柏回礼:“惭愧惭愧。” 桑榆正要说话,就看到沈鹤之发光的双眼:“没想到班里还有这样的大佬,我就知道我复读不会错的。” 桑榆看了看他的成绩,589,已经很不错了。 这才是真正的有梦想的人,至于忘记涂答题卡的戚长柏,桑榆还是决定替他保留着颜面,不打碎新同桌对他的盲目崇拜了。 在严老师眼里,这是她带过最好带的一个复读班。 首先班里有几个成绩特别不错的孩子,学得努力,人也挺热心,其次就是班级荣誉感强烈,怎么强烈呢,她已经很多次听到自己班的同学在外面多争气了:“你们班有xxx,我们班有戚长柏啊!” 其次源于风貌。 这一届的学生,应该是受了鼓舞还是别的,没有像别的班那样萎靡不振,整天精神抖擞的,下课了也是叽叽喳喳的,特别活泼,对比一下苦大仇深的毕业班,显得非常的有精神气。 还有几个长得特别好的孩子,就在靠窗那一排,各有各的长相,整个儿成了他们三班的风景线,主要人家还挺好学,也不惹事,讨人喜欢。 开学第一周,一连几个代课老师都在办公室里夸他们班了。 老师们心情好,学生们兴致高,三班都快成复读班传说了。 桑榆的前桌是个爽朗的女同学,叫林雪,混熟之后,她长吁短叹:“要是我之前的班级气氛也这么好,老师也这么好玩,我也不至于天天睡觉啊!” 沈鹤之推推眼镜:“师大附中的师资确实很好,但也难考啊。” 林雪顿时泄了气:“好嘛,我当时是没考上,太难了。” 宴麟也好奇过戚长柏的成绩:“我说哥们儿,你真的这么有梦想吗?” 戚长柏利索地刷完数学大题,摇摇头:“我怕我说了你接受不了,要不你就这么信着吧。” 宴麟更加好奇了:“你别吊人胃口呀,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戚长柏笑出了洁白的牙齿:“我理综忘记涂答题卡了,选择题一分没有。” 宴麟算了算他的成绩,露出不可置信的脸:“卧槽!”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45 晚上,宴麟苦哈哈地给自家大哥发短信:“麒麒,这个世界是不是对学渣从来不曾友好过?” 宴麒秒回他:“再叫麒麒砸断你的腿。” 正文10.祖宗 开学之后,桑榆也和班里混熟了,班里三个帅哥,只有他的长相相对来说较为和善,漂亮是漂亮,但比不上a气十足的宴麟,也比不上俊美到有攻击性的戚长柏。 何况桑榆也挺和善,没事也和前后桌嘻嘻哈哈,大家统一忽略了后桌,前桌是两个女孩子,对他的评价都很好。 因为桑榆每天课后都找戚长柏问问题,沈鹤之也开始往后转了,宴麟被这俩带着学习,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同桌他不问实在是暴殄天物。 在突如其来的觉悟和跟风下,戚长柏每天忙的不亦乐乎。 他们两个人不住校,宴麟第一次看见小青蛙的时候笑抽了:“卧槽戚长柏,没想到你猛男的外表下是这样的少女心。” 桑榆在他的嘲笑里上了后座,在宴麟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冲他挥手:“少不少女的不重要,我们主要是崇尚自由。” 然后自由的两个走读生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还要上第三段晚自习的宴麟突然有点牙酸。 第一次月考,桑榆和宴麟因为上升空间大,成绩进步很快,得到了老师的一致夸奖。 戚长柏破七百的成绩红榜加粗第一,虽然也有人酸他复读生,但人家确实是第一没办法。 宴麟的进步最大,据说他妈妈很高兴,也很感激帮他学习的同学,第二天给大家泡了一盒鸡脚,中午的时候掏出来一尝,味道超棒,酸辣可口,桑榆吃了一只,脸辣的通红 戚长柏给他递水,笑他没出息,吃辣这么上脸,桑榆不在乎,多恰了两只。 戚长柏看他高兴,也纵容了他一次。 但是没想到桑榆这人不止游戏菜学习菜,吃个辣椒也菜的不行。 晚上自习,菜鸡桑榆乐极生悲,胃疼了。 胃里辣的生疼,桑榆趴在桌上捂肚子,满脸冷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46 沈鹤之以为他睡着了,学校比较特殊的规定是每天晚上七点,播半小时的新闻联播,这个时间点桑榆一般都在睡觉,老师一般都对毕业班的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鹤之看着老师脸色给他放哨。 桑榆微微抬起头哼了一声,沈鹤之看了他一眼:“桑榆?你怎么了?” 戚长柏放下书皱眉:“怎么啦?” 桑榆坐起身看了他一眼,一张小脸煞白,他有些虚弱:“胃疼。” 这段时间不会有老师盯着,但门外会有老师随时走着监督,戚长柏出去了一趟,带着假条回来给了班长,然后扶着桑榆出去了。 桑榆忍着痛走到楼梯口,戚长柏蹲下去:“上来,我背你,快一些。” 桑榆趴在他的背上,戚长柏的心跳很稳,他每天早上都有晨跑的习惯,现在背上背着桑榆也不是特别吃力,夏天很热,桑榆贴着他的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熟悉的洗衣液香味。 他胃疼的厉害,但是心里却很开心,这两辈子,他都没有这么靠谱的朋友,这样的朋友一生一个都很幸运。 戚长柏一口气把他背到车棚那边,骑着小青蛙带他出去。 门口的大叔收了假条,给两人开了门。 路上戚长柏一句话都没说,但桑榆觉得他有点生气,他靠在戚长柏的背上,有些小心翼翼地说:“谢谢你,长柏。” 戚长柏在前头嗯了一声,很久才说:“你就这能耐,还敢吃那么多辣椒。” 桑榆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但他心里很暖:“我又不知道我不能吃。我前几个月出了车祸,很多东西不记得了。” 戚长柏偏头看了他一眼:“那你还记得什么。” 桑榆笑了:“记得我还要高考啊,真是个励志的故事。” 戚长柏叹一口气:“那你想记起来吗?” 桑榆摇摇头:“我有以前的日记……我以前过的并不开心,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觉得我不要想起来。” 戚长柏静了很久,然后问他:“你以前是什么样子?” 桑榆闷闷地说:“你大概也能猜到我的家庭情况吧,我是私生子,我爸不愿意认我,只养我到十八岁……家里的人都当我不存在,以前我比较自闭,学校里也没有朋友,还经常被欺负……太惨了,我曾经也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这些都只是日记里写的,我都看得这么难受,但我胆子太小了,我没把那些坏人的名字写出来,不然我以后发达了,搞不好还能报个仇……”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47 “要是我那个时候认识你就好了……不过我那个时候太自闭,你应该也不会想和我交朋友。”桑榆把原身的故事大略说了一遍,突然发现这么说也很惨,他叹了口气,“都没有人愿意保护我,我自己也不争气……还是靠自己最重要啦!” 刚刚说完,医院到了,戚长柏给他挂了号去了急诊科,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让他最好挂个点滴。 两人去了病房,戚长柏给他到了一杯温水,桑榆躺在床上找了舒服的姿势,戚长柏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这么菜,随随便便就能被欺负,怎么靠自己。” 桑榆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狐狸眼,埋怨的看他:“别这么真实好不好,不过我现在会做人了,应该不会有人莫名其妙暴力我吧。” 戚长柏看了看端着针水进屋的护士姐姐:“喏,这不是来了么。” 桑榆的手很漂亮,手背肉很薄,白得看得到青色的血管,护士姐姐很快给他扎针,然后嘱咐他手臂冷的时候盖好被子。 桑榆等她走了才说:“这不是暴力,这是护士姐姐的关爱。” 戚长柏笑他:“你就这点出息。” 针水可能有些作用,桑榆渐渐好受了一些,半小时后宴麟也打了电话过来问,戚长柏说他没事,宴麟还有些愧疚,不该让他妈妈做的那么辣。 戚长柏安慰他:“不关你们的事,他自己嘴馋胃又不行,对,晚上不回去了,老师那边说了。” 桑榆觉得膝盖有些疼。 但他躺的有点困,迷迷糊糊就睡了。 戚长柏给他拉好被子,轻轻说了一句:“真是个不省心的小祖宗。” 桑榆做了一个梦,昏暗的小屋里,他被关在里头,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但他直觉自己会死。 门锁被人拧开了,他紧张地躲进空荡荡的衣柜里,那人的脚步声在卧室外面走来走去,似乎不急不慢地在找他。 桑榆的心随着他缓慢的脚步声一起一落,最后卧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那悠闲自在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地越来越近。 那个人停在衣柜门口,桑榆紧紧的闭着眼睛,他浑身都是冷汗,他马上就要死了—— “桑榆。”那人轻轻打开门喊他,声音低沉好听熟悉无比,桑榆错愕地睁开眼睛,俊美如混血的男生站在那里对着他笑。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48 桑榆刷地睁开眼,他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坐在旁边看手机的戚长柏凑过来看他:“醒了?最后一瓶了,马上就能回去。” 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落。 桑榆哑着嗓子开口:“我想喝水。” 戚长柏拿着纸杯喂他,桑榆劫后余生地看了看他,然后用能动的手拍了拍胸口。 他的头发有些湿,黏在光洁的额头上。戚长柏疑惑地问:“做噩梦了吗?” 桑榆点点头:“梦到我被关小黑屋了,好像有人要害我。” 戚长柏熟稔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呢?被人打了?” 桑榆有些不好意思地嗫嚅道:“然后我梦到你来救我了,不愧是我戚老师。” 戚长柏笑了,病房里的灯光很亮,他笑得非常动人,眉眼弯弯,宛若春水:“桑榆,你怎么这么可爱。” 桑榆脸都红透了,暗骂自己二十八岁的老男人居然借着个十八岁的壳子装可怜了。 戚长柏让他自己看一会,出去上厕所回来还拿了一个袋子。 桑榆按着自己的针眼,他的胃舒服了很多,漂亮的男生软软地缩在床上,微微抿着嘴,唇边的小痣也跟着往下坠,像被抛弃的猫。 戚长柏跟他解释:“我去买了个外套,怕你吹风了又难受。” 桑榆这才笑了:“你可太贴心了。” 桑榆穿上外套低头穿鞋,戚长柏去给他拿药,桑榆动了动麻木的左臂,掏出手机一看,快九点半了,他居然睡了一个多小时。 桑榆去药房那边看了一下费用,连衣服的钱一起转给他。 戚长柏挑着眉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晚上的风有些凉,桑榆在念叨自己的药:“一天三次,一次三颗,一天两次,一次三颗,怎么还有维生素!又要吃药,我刚刚停药几个月又要吃,呜呜呜。” 戚长柏冷漠:“谁作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49 桑榆唯唯诺诺:“我作的我作的。” 回去路上戚长柏去打包了一份白粥,给他喝了吃药。 来到这边就没被人这么无微不至过的桑榆都快要感动哭了:“戚长柏,不是我矫情,你以后对象也太幸福了吧。” 戚长柏颇为满意地看他:“总不能白住你的房子不是。” 桑榆大手一挥特别豪气:“你只管住,以后我的房子都给你住!” 有话要说:想看火葬场或者虐的亲不要着急,我的目标是先甜到让大家恨不起戚长柏(欠打) 正文11.三七 第二天桑榆去教室,收到好几个不常说话的同学的关注,他和戚长柏日常聚在一起,来一起来,走一起走,基本上都知道他俩是好基友。 前桌林雪和付渺渺看他来了,担心的问了几句,但是不晓得为啥,她们总往戚长柏那边看,看就算了,还露出了无法形容的诡异笑脸。 桑榆手上起了一阵鸡皮,他擦了擦自己的手,戚长柏戳了戳他,他刚刚转过去和戚长柏说话,那两个女生又发出一阵激动的笑声。 桑榆皱眉:“她俩咋了,奇奇怪怪的。” 宴麟课本往桌上一放,挑眉:“还不是你俩,gay里gay气的。” 桑榆:??? 他连忙摆手:“不是吧,我是无辜的。” 宴麟笑得特别神气:“你跟我说有啥用啊?” 那边戚长柏毫不在意地补笔记:“女生的心思你别猜,有空不如把昨天落下的东西整理一下。” 沈鹤之推推眼镜:“一般说没什么事的其实都有事,正确的做法就是像戚大佬这样,岿然不动,清者自清,真正的兄弟,经得住世俗的质疑。” 桑榆点头:“言之有理。” 戚长柏在后头叹息摇头:“这也太好忽悠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50 宴麟哈哈笑了几声。 桑榆本来觉得沈鹤之的说法虽然很有道理但是略奇怪,接着很快他就佩服了,因为两个前桌第二天就开始聚在一起讨论:“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谢将明真是把少帅演活了!这气质!” “我靠我靠!儿子太帅了!妈妈不许他这样去看别的女孩子!” 似乎是电视剧《民国军阀》上映了,上演了一个反派角色是霸道军阀,满足了大部分女生的幻想。 这位少帅的饰演者谢将明一夜爆红,就算是本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高四狗们也被刷屏得纷纷加入粉丝团。 林雪举着偷偷藏着的手机把截图给后桌分享:“桑桑你看,帅吧帅吧,这不屑一顾的高冷气质,这身材,这脸,我能舔一万遍!” 手机里的明星长眉入鬓目若星辰,精雕玉琢的轮廓,肤白如玉,鼻梁挺拔,上唇略薄,下唇稍厚一些,非常的漂亮,穿着一套军服,手执长鞭,长身玉立,气势十足,果真有几分军阀世家公子的感觉。 桑榆评价:“好看是好看,但是咱也摸不着不是,还有,不要叫我桑桑。” 付渺渺也乐颠颠地转过来:“是吧,我也觉得,这么帅这么冷淡,不适合做老公,做儿子才对。” 桑榆:“看看这里,今年十八,跟咱们同岁啊,怎么当儿子。” “桑桑你真是太直啦,爱豆不适合做老公,那就做儿子啦!一个是宠我们,一个是被我们宠嘛!”林雪笑眯眯地看他,“但你说的也对,看得到摸不着,其实没有服饰加成的话,咱班戚大佬也不见得比他差呀,又酷又帅,不只能看还能教做题。” 桑榆表示真的不太懂女生,她们高兴就好,但是还在名称上挣扎:“不要叫我桑桑。” 林雪贼兮兮地点头:“知道啦,桑桑。” 桑榆被打败:“你高兴就好。” 那边林雪和付渺渺正在写小纸条:桑桑真的好宠噢,这就妥协了,果然跟你说的一样。 付渺渺推了推眼睛回复她:那当然,桑桑可是又软又甜的美人诱受! 林雪回头瞄了瞄支着下巴嚼口香糖的桑榆:啊啊啊,桑桑的小痣太性感了,我要是戚大佬,我肯定也难以自持! 付渺渺赞同地疯狂点头:啊啊啊美人痣就是长在美人脸上的痣吧,长在哪里都绝美! 桑榆本来以为风波已经过去,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他午饭回来捡到前桌掉下来的《三七志》,题目下方打着PS:“桑桑与戚大佬不得不说的一百个爱情段子”,才知道事情的并不简单。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51 他默默地看完里面“桑桑胃疼,戚大佬把他打横抱起来,豆大的汗珠滴在桑桑脸上,桑桑感动地搂住他的脖子,娇哼一声:‘谢谢’”的描写,觉得自己无法直视戚长柏了。 他们明明很正常好不好!多么正直的兄弟情,怎么会被人这么曲解! 他一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难道会对这个十八岁的同性动心吗?可能吗? 桑榆决定保持着沈鹤之的忠告,并且离这两个可怕的女生远一点。 下午是一个周一堂的体育课,这也是师大附中的传统之一,毕业班一周拥有一节放松心情的体育课,至于为什么有这个传统,大概是学生艺高,老师人胆大吧。 体育场里最受欢迎的永远是篮球场。 高高壮壮的少年人运球上篮动作流畅,帅气无比。 体育老师是个一米九几的青年教师,皮肤很黑,不算帅,但是往那一站就能让人感受到爆棚的荷尔蒙。 他同时带二三班,毕业生的体育课基本上就是自由活动,他也不算累,就当放养了,女生偷偷凑一块儿追剧他也视而不见。 桑榆和沈鹤之坐在树荫地下,看着操场上挥汗如雨的戚长柏和宴麟。 两人配合特别默契,运球接球,宴麟打球就像打了鸡血,每次站在球场上都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二班那边也不认输,有几个男生个子很高,弹跳力也不错,可能和宴麟一样平时运动挺厉害,但是被学习憋坏了,这一上场,两个班打得有来有回。 林雪她们拿着雪糕偷偷跑过来鼓掌:“15比12,三班加油!” 她们一带头加油,旁边二班的女生也不甘示弱,分分跟着喊口号。 沈鹤之摇摇头:“果然不管在哪里,有女生的地方就有战争。” 自愿成团的拉拉队们喊得热火朝天,桑榆靠在椅子上轻笑:“但是很可爱嘛。” 这是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年轻又美好的青春啊。 老师吹了哨,场间休息,然后对拿着雪糕的女生吹胡子瞪眼:“上课了还敢往我这儿凑?” 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害怕,林雪颤巍巍地把雪糕拿出来:“老师,您吃吗,红枣牛奶的,特别甜。”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52 她的小眼神还特别不舍。 这边体育老师被这群女生气的头疼,那边戚长柏汗流浃背地往桑榆那边凑:“冰的吗?” 桑榆把手里的水递给他:“买的常温,剧烈运动后喝冰水不好。” 戚长柏笑,然后拧开瓶盖喝了一整瓶。 宴麟往沈鹤之那里凑了凑:“给我挪个位。” 体育课是最后一节,桑榆把包里装的纸分给他们,戚长柏没有坐下,蹲在他旁边擦汗:“我帅不帅?” 桑榆看着他湿透的背上透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汗湿的头发有点点卷,贴在额头上,确实很帅,他点点头:“戚老师你帅爆了。” 戚长柏受用得很:“会打球吗?要戚老师教你不?” 运动细胞为零的桑榆很好奇,但是他看了看那边偷摸摸往这里捂嘴笑的付渺渺,想到三七(桑戚)不得不说的爱情段子,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他是要证明友情经得住考验的男人。 最后三班以两分险胜,小姑娘们顿时趾高气扬了,纷纷给几人鼓掌,二班那边也没有落下,反正体育课也不止今天,啥时候赢不是赢,他们打篮球的也很累啊,为什么不值得鼓掌。 戚长柏和大家击掌回来,桑榆居然在椅子上睡着了。 小白眼儿狼! 戚长柏大步走过去捏他的脸,桑榆“啊”地一声跳起来,他脸上红了一块,旁边的人都被他炸毛的样子逗乐了,哄笑一片。 桑榆形象尽失:“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晓得不!” 戚长柏很无辜地睁眼,然后看了看旁边几人:“我喊了,你喊都喊不醒,不信你问问他们。” 他演得太逼真,旁边的人十分配合地点头。 桑榆哪里好意思问,沈鹤之已经笑得凳子嘎吱嘎吱响,桑榆放弃治疗地挥挥手:“走吧走吧,今天这事儿你们不提咱们还是好同学哈。” 然后他自顾自地走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53 戚长柏笑着跟过去:“我错了,我发誓,下次一定给你留面子。” 这么一说,桑榆更气了,他都没脸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面子! 但是桑榆这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戚长柏安安分分地给他打了两分红烧肉他就已经好了。 好哄到令人发指。 戚长柏特别有觉悟地把餐盘里的炸鸡腿夹给他,然后夹走了桑榆的青椒。 戚长柏讨厌吃青椒。 桑榆特别好笑:“戚长柏,你这样子太狗腿了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的以为我是收保护费的,然后让你孝敬我呢。” “这不是害您丢了面子吗,我不得有点觉悟吗?”戚长柏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口青椒,然后露出难以下咽的表情,“我寻思着一块也够我表示歉意了,这些您爱吃还是留给您吧。” 然后刷刷刷地把青椒都放在桑榆的菜里。 桑榆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重要的是心意,不是形式。”戚长柏眨眨眼诡辩,“我觉得我已经够有诚意了。” “至于嘛。”细白的手指动了筷子将绿色的青椒丝塞进嘴里,粉色的唇左右嚼动,一边的黑色小痣又抢眼又勾人,灵气的狐狸眼眨了眨,“没有青椒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戚长柏看着他点头:“看上去确实很好吃。” 正文12.假日 同学的情谊发展得比成年人快,特别是自己班同学,在林雪几个带头下,戚长柏那里经常成为下课同学们扎堆的地方。 戚长柏也不厌其烦地给人讲题,他这人大概把班里人都认全了,有的只要点拨一下就行,有的他会仔细一些。 班上的人成绩差距很大,毕竟复读的学生多半是成绩不理想的,像戚长柏沈鹤之这样的并不多。 所幸大家也有分寸,只有一开始想和戚长柏打打交道去问题,后面就不是难题不找他了。 桑榆发现同桌沈鹤之基本上他的问题都能答,也给戚长柏留了很多时间。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54 晚自习老师讲完课,他悄咪咪摸出蓝牙耳机练听力,戚长柏在背后戳他,桑榆以为他又闹了没理他,过一会儿小纸球pia地飞到他的桌面上。 桑榆打开,上面写着漂亮的行楷:国庆有安排吗? 这话怎么要在这个时候问,桑榆往后面看一眼,宴麟利索地扯了他的耳机,小声问:“咱们国庆出去聚聚呗。” 戚长柏在旁边停下做阅读的手:“国庆大概有三天假,这次玩了这一年就没时间了。” 宴麟最近武侠小说看多了,顺手把沈鹤之扯过来,开口就是:“沈兄,国庆去海岛那边游泳吗?” 沈鹤之若有所思:“也不是不行。” 于是三个人都看着桑榆,桑榆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心:“我还想躺几天呢,玩多久啊?” 宴麟拿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他:“听说你不是本地人,带你去玩玩儿啊,夏天,海浪,沙滩,还有小姐姐,你去那里不也是躺吗?” 桑榆本来想点头,但又皱着眉:“国庆人那么多,肯定吵死了。” 沈鹤之倒是说:“你这就不懂了吧,景区是游客玩得地方,本地人不会带你去那边的,是去海岛那一块儿,人少,风景也好,浅海滩,可以进去泡水游泳的。” 桑榆看了看戚长柏,戚长柏了然地戳他的脑门:“说吧,是不是不会游泳?” 桑榆笑着作揖:“戚老师,游泳的事就拜托了。” 果然国庆三天假很快就通知了,周末也说了要补课,不止如此,学校还印了各科卷子,美其名曰“国庆大礼包”。 发卷子那天下午,桑榆数了数,语数外每科三份,理综卷的各科是分开发的,总共十八张,还有随堂小练习,幸好不用写作文。 林雪倒在桌子上捂着耳朵哀嚎:“我不要我不要,你快点收回去!” 发试卷的组长冷漠地把卷子盖在她的头上。 付渺渺叹息:“哎,好惨,本来以为能好好看看鹅子的剧呢,作业这么多,同人都没时间看了。” “对啊,但是想想鹅子就觉得我又可以了。”林雪几天前就把谢将明的海报买了做习题册封面了,据说看见清大的鹅子能阻止她抑郁。 追星女孩的心思桑榆不懂,但是依然被迫从林雪那边听到她们鹅子的各种消息。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55 鹅子是某省高考第二名的成绩进的清大被星探发现的,而且家里似乎很有背景,资源超级好,又接了xxx剧,前途光明。 桑榆不关心这些,他正被戚长柏拖着批卷子。 英语阅读是他的短板,桑榆总是没时间做完题目,这跟词汇储备有很大关系,作文倒是练的不错,严老师就是班主任,给他们发了一份语法总结和高级句式,让他们背下来,每周写作文必须用到其中的五个句子才达标。 这种模式化作文虽然被人诟病,但是确实有成效,好歹大部分都能写几个成型的句子了,这就足够了。 戚长柏要求他英语能拉分就拉分,在阅读上抓他的练习,错了就罚,几个月下来桑榆进步确实不小。 英语起码也一百二了。 休息时间,精神紧绷的桑榆趴在桌上叹气:“活着真是太难了。” 宴麟和他差不多,做一套卷跟打战一样,反正就是非常累。 戚长柏喝了一口水,他们的座位一周调一次,现在已经在中靠后的地方了,他知道下节课老师不会一直盯着,然后给桑榆丢纸条:出去走走? 桑榆立马活了,跟沈鹤之说自己去厕所,有事给他电话。 沈鹤之点头,桑榆刚刚出去,戚长柏也跟着出去了。 毕业班的学生,有时候在外头走走都很正常。 桑榆在长满草的操场上躺下:“书难读,shi难吃,古人诚不欺我。” 戚长柏坐在他旁边笑他:“你到底哪里听的这些话,说的跟吃过一样。” 桑榆没说话,操场上的人很少,草坪白天才被修剪过,有青草的香味。 戚长柏跟着他躺下,夏风微凉,路灯昏暗,夏夜静悄悄。 桑榆昏昏欲睡。 戚长柏突然喊他:“桑榆。” “嗯?”桑榆没睁眼,懒懒的回应他。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56 “如果以前的事想不起来,你也不用难过。忘了那些不好的,人生才会更好。”满天星斗尽收眼底,戚长柏摸了摸他的头发,“就这样,做个乖孩子,也挺好的。” 桑榆微微弯起嘴角:“谢谢你,戚长柏。” 他没想到戚长柏还会记得这些事情,可惜的是,遇见他的不是原主,能被这样安慰的,也不是那个缺爱的桑榆。 人生可能就是这样,越求越是妄求,越不想要就越是唾手可得。 总是得不到自己满意的东西。 逃自习的两人偷摸摸地缩回教室,桑榆顶着胸口面不改色地先回去,老师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戚长柏进来的时候,老师甚至都没去看。 宴麟正在那里与物理殊死搏斗,看见同桌回来终于开始搬救兵:“戚兄,你看看这道题,这个能怎么算来着?” 第二天因为下午就会放假,桑榆大早上就能感觉到同学们的兴奋,就连宴麟都神清气爽地举手答了题。 老师也知道假期前一天的课最难上,最后一节课索性给他们抄错题,这下浑水摸鱼偷偷说话的都闭嘴了。 姜还是老的辣呀。 果然下课铃一响,大家都乐颠颠的抱着国庆礼包回家了。 晚上戚长柏带他去买了防晒霜,遮阳伞,还有墨镜泳裤和沙滩鞋。 宴麟老早就到地方了,他家就在海岛附近,他从家里拿了烧烤架和他妈妈给大家腌好的烤肉。 宴麟老早就和沈鹤之在那里生碳火,老远就看见了熟悉的小青蛙和戴着墨镜穿着短袖衬衫和沙滩裤的戚长柏。 这人长得帅,很有气质,脱了校服就没了稚气。 身后露出笑脸的招手的是桑榆,漂亮的男孩子一双狐狸眼亮晶晶地,气质很干净,他和戚长柏穿得一模一样,就是大小号的区别。 宴麟汗:还说自己不gay里gay气的,情侣装都穿了!洗不白了! 沈鹤之利索地把海虾放在烤架上刷油:“咱们有口福啦,看看宴麟家里给准备的。” 桑榆背着包把零食倒出来:“我这还有葡萄和零嘴儿。”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57 沈鹤之烤的正高兴,桑榆给他塞了几个葡萄,一旁的宴麟和戚长柏打开了遮阳伞和躺椅,两人墨镜一戴,悠闲地开了一瓶冰汽水,很是享受。 桑榆忙着忙着发现就他俩在那劳动,剩下的两个大爷已经快活似神仙了。 沈鹤之把烧烤递给他:“没事儿,咱俩吃白食的嘛。” 桑榆把烤串给两人端过去,戚长柏往旁边的桌子上动了动下巴:“还挺上道儿,放着吧。” 桑榆往他肚子上扔了一瓶冰可乐,戚长柏地接住:“怎么这么不经夸呢。” 桑榆让沈鹤之别烤了,过来先吃一些。 吃太多下水肚子会不舒服。 沈鹤之说等鱼烤好就过来,桑榆给他倒好果汁,这边宴麟不乐意了:“桑兄,你怎么不招待我一杯水。” 戚长柏把边上的汽水丢给他堵他的嘴,然后自己去拿了桑榆弄得果汁。 桑榆:“诶诶诶,这是给鹤之的。” 戚长柏往里头插一根吸管:“他不是还没来吗?我难道不配你倒一杯果汁?” 宴麟觉得自己眼睛有些难受,似乎被喂了狗粮。 桑榆在那边翻个白眼:“配配配,戚老师,您还喝不?” 戚长柏在那乐。 宴麟:哦,原来是湘君有意,神女无心。 小蜜蜂沈鹤之得到了桑榆留的最多的东西,几人吃的差不多了,到处走了走。 沿海和内陆的景色差别很大,桑榆穿着沙滩鞋在细沙上玩水。 太阳很大,戚长柏顺手给他套了一顶遮阳帽。 下水的地方水很清很蓝,阳光照进去一眼可以看见浅处的水生植物。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58 宴麟脱了T恤,往里头走了几步,海水没过腰时,他一俯身钻了进去。 沈鹤之看着桑榆惊讶的眼神,笑着说:“我们这一带的男生,没有不会游泳的。” 然后他也下了水,那头宴麟探出头来换个气,喔了一声,真真是释放了天性。 桑榆有些向往。 戚长柏在旁边解衬衫扣子:“愣着干嘛呢,走呀。” 桑榆这才想起来,戚长柏也是市本地人。 旱鸭子犹犹豫豫地解开衣服,白花花的皮肤特别晃眼。 戚长柏不着痕迹地看了几眼,拉着他去了浅水区。 桑榆看着人家漂亮的腹肌,又看了看自己软绵绵的肚皮,特别不好意思,他太懒了,这幅好身材是练不出来的。 戚长柏在一旁看他在水里扑腾,无奈地去帮他平衡身体。 有力的手扶在他的腰上,桑榆害怕地扒拉着戚长柏的手臂:“我头要扎进去啦!” 手里的皮肤光滑无比,手感极好。 戚长柏一边教他浮水一边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 桑榆试了很久,宴麟都游了几圈回来笑他了,才慢慢有点感觉可以自己游一阵子了。 戚长柏跟在他的旁边,男生白净瘦削的身体在碧蓝的海水里不甚灵活地扭动,白嫩的手臂不时扑腾出水面,脸上笑容尽兴,嘴唇红嫩,十分漂亮。 桑榆终于获得了游泳的乐趣,他游了一段冲戚长柏招手:“戚老师,我觉得又可以啦!” 戚长柏笑起来很灿烂,把阳光都比下去几分。 他冲桑榆游过去,低声说:“我再带你玩个有趣的。”话音刚落,不等桑榆反应,戚长柏冲他扑过去,两人一起落进水里,桑榆被他压在下位,一头闷进水里,嘴里惯了好几口海水,差点觉得自己要被戚长柏玩死。 戚长柏看他扑棱两下带他游出水面,桑榆立刻红着脸大喘气,然后往戚长柏肩上锤了两下:“你在玩什么!玩我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59 戚长柏看着他湿漉漉的脸,这次不再逗他了,他在前头带着桑榆一起划水,默默路过的宴麟悄无声息地出现,往桑榆脸上泼了把水。 桑榆不服气地泼回去,最后宴麟抵不过对面混合双打告罪投降。 他们玩够了回去,才看见沈鹤之坐在石头上喝果汁泡脚,惬意无比。 正文13.偷香 海边的日落看几遍都不会腻,远处的海岸线衔接着夕阳,橘色的晚霞绚丽得像锦缎。 几只白色的海鸥陆续飞过,桑榆眼睛亮晶晶的,顶着晒得通红的小脸感叹:“外面的世界越精彩,我就越不想学习。” 沈鹤之装作没听到。 宴麟和戚长柏拎着铁桶去捡海鲜。宴麟在这片儿野惯了,手套分了戚长柏,两人在石缝里摸蛤蜊和螃蟹。 十月份秋蟹肥,等太阳完全落下,海边退了潮,正是抓螃蟹的时候。 路灯还没有亮,海风的味道有些腥,桑榆和沈鹤之摆好烤架,宴麟妈妈很贴心地准备了小块的碳,还有一些长签。 沈鹤之正在烤鱿鱼,那两个人满载而归。 戚长柏拎着铁桶,然后从里头拿出一枚小小的海螺递给桑榆:“喏,给你看看。” 桑榆接过去,正想说海螺里能看什么,没想到里头真的有生物,他惊喜地喊:“寄居蟹!好可爱!” 小东西放在桑榆的手心里,颤巍巍地探出头来,被桑榆点了一下脑袋,又缩了回去。 大家都是海娃子,考虑到傻乐的桑榆是没见过多少海产的内陆孩子,对他的兴奋统一表示了谅解。 “能把它带回去和金鱼处吗?”桑榆刚刚说完又觉得自己傻,“啊,我的金鱼是淡水鱼。” 戚长柏摸了摸下巴沉思:“要养也不是没办法,就是比较麻烦。” 宴麟看不得他俩腻腻歪歪的样子,一边吃鱿鱼一边翻白眼:“这有啥好养的,你喜欢多来这边看看不就行啦,养不好就死了。” 沈鹤之表示赞同。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60 桑榆想想家里的糊糊和那五六条鱼都是戚长柏在养,也有些惭愧:“也对。” 四个人吃完宴麟妈妈准备的烧烤就已经不行啦,那些螃蟹和鱼都放在铁桶里,宴麟看了看时间说:“咱也不能白捡啊,要不今晚去我家住,明早上让我妈给你们蒸螃蟹。” 戚长柏想了想答应了,宴麟家里开着车来拉东西,他和桑榆就骑着小青蛙不急不慢地跟在后头。 桑榆自告奋勇载戚长柏,长手长脚的男生束手束脚的坐在后座看着桑榆被风吹起的头发。 桑榆在前面碎碎念:“长柏啊,我发现一件事情。” 戚长柏心情很好地搭话:“什么事儿。” 桑榆偏头看着他笑:“我觉得,自从来了t市,日子就变得很幸福。” 戚长柏伸手摸他的头发:“那只能说咱t市风水好。” 桑榆笑着说:“人也很好。” 对比一下原身那些遭受欺凌,被恐吓,被关厕所,被人孤立的日子,简直就像两个世界,地狱天堂不过如此。偏偏就是这么现实,有人生如蝼蚁,有人出生起就注定前程似锦。 戚长柏伸手捏他腰上的痒痒肉:“说吧,到底是别人好,还是我好。” 桑榆身上的肉敏感得很,他被戚长柏弄得好痒,忍不住求饶:“是你好,你最好。” 戚长柏这才心满意足地松手:“可不是嘛,我长这么大,所有的耐心全用你身上了。” 桑榆以为他在开玩笑:“多谢您的耐心。” 戚长柏难得傲娇地哼了一声:“你就偷着乐吧。” 宴麟的家是一栋独立的楼房,他的妈妈非常和蔼可亲,笑着把几人打量一番,满意的说:“都当在自己家,麟麟难得带朋友回家,你们都不用拘束。” 开车的人是宴麟爸爸,态度也非常和蔼。 客房有两间,宴麟不怀好意地挑眉,然后把戚长柏和桑榆分到靠南边的屋里。 桑榆看着他抽搐的眉毛有些不解,罢了,有时候他是不懂宴麟的思路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61 宴麟给两人送了没拆封的内裤和两套睡衣,桑榆洗完澡,正好可以把衣服洗了,明早就能穿。 戚长柏的也换在那里,桑榆一起抱出去,他把外衣扔进了洗衣机,然后开始洗胖次,他本来不打算帮戚长柏洗的,但又觉得人家帮他这么多,他连洗个胖次都这么介意有点小气,所以他蹲在外面红着脸把戚长柏的胖次也洗了。 一边洗一边不甘心,怎么会比他的码子大那么多。 不公平! 戚长柏出来看见挂在阳台的两条胖次和躺在床上看手机的桑榆。他看着桑榆又细又白的手指,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桑榆正在微博吃瓜吃得啧啧惊叹,下一刻戚长柏欺身而上,一把搂住桑榆的腰。 桑榆惊叹一声,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戚长柏拉了床灯,然后坏笑着凑在桑榆耳边说:“你为什么这么贤惠?你为什么偷偷帮我洗衣服?你是不是暗恋我?” 桑榆三两下挣脱出来,拿看傻子的眼神瞅他:“我就是顺便好不好。” “我懂了,”戚长柏打了个响指,十分正经地说,“在同居这么久之后,你是不是终于对全能的我产生了崇拜感,想要学田螺姑娘默默付出打动我这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桑榆给他问傻了,不客气地轻踹了他一脚:“你今晚是不是有病!” 戚长柏笑了,他再次黏过去扒拉桑榆的胳膊:“你今天还说了我最好的,给你个对我告白的机会,以身相许我是可以考虑的。” 桑榆默默拉被子把自己盖在里面:“你烦不烦,吃错药了是不是。” 戚长柏把他的被子拉开不让睡,桑榆气得满脸通红,一口咬上他伸过来的手。 力道不大,跟猫抓一样。 戚长柏终于憋不住笑出来:“你怎么一点都不配合,我难道不是十项全能最佳室友吗,我不值得你虚情假意告个白吗?” 桑榆留个后脑勺对着他:“是在下不配,绝交吧,就今晚。” 戚长柏笑着没再说话,睡前还捏了捏桑榆发红的耳尖,然后被对方嫌弃地打掉。 第二天宴麟大咧咧地打开门,就看见桑榆侧睡缩成一团,戚长柏贴着他的背,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腰上,极其有占有欲的姿势。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62 宴麟:老子眼瞎了! 他嘭地把门拉上,动静不小,但是桑榆昨晚气了半宿,听到声音也只是哼哼唧唧动了动嘴,到底没睁开眼睛。 戚长柏睁开眼睛,桑榆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白嫩嫩的脸近在咫尺。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凑过去,在桑榆嘴角的小痣上轻轻吻了一口。 好甜。 戚长柏慢慢拉开两人距离,翻身下了床。 桑榆醒过来,就看见穿戴整齐的戚长柏坐在阳台上,背对着光,英俊的眉眼带笑,惊艳至极。 他的脑子还不够清醒,迷迷瞪瞪地看了看手机,快十一点了。 桑榆去浴室洗漱,正刷着牙,突然想起昨晚一些戏精上身的戚长柏来,他咬了咬牙刷,莫名其妙笑出声来。 这人怎么闹起来一阵一阵的。 桑榆洗了脸换好衣服,戚长柏就在外头等他,仗着自己高揉了两把桑榆的头发,桑榆已经懒得说他了。 两人一起出去,宴麟瞪着眼看了看他们,在桑榆无知和戚长柏无辜的眼神下突然有了种想太多的罪恶感。 万一、万一个屁,戚长柏就是扮猪吃老虎!唉,皇帝不急太监急,他到底在急什么? 两个人没吃早饭,拿面包垫了肚子,桑榆还收到了贺景的视频,小伙子刚刚军训完,晒黑了三四个度。 这黑炭一样的小伙子比着剪刀手,牙还挺白。 桑榆和他发了会儿消息,宴麟的妈妈就来喊吃饭了。 清蒸螃蟹,味道鲜美,不枉费在这里被戚长柏欺负一遍。 桑榆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和宴麟妈妈搭话,戚长柏在一边剥了虾放在他的碗里。 桑榆看着他。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63 戚长柏诚诚恳恳地说:“为室友服务。” 宴麟妈妈看着他俩笑:“一直就听宴麟说你俩感情好。” 桑榆这才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宴麟已经不想说话了,反正他怎么看这俩都基得不行,老妈这眼神不对啊,这哪是兄弟情深啊!连他这个直的都快看不下去了!桑榆这小破孩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脑子傻乎乎的。 其实也不怪桑榆,他两辈子也没什么亲亲热热的朋友,上辈子他家里管得严,他自己又宅,平时喜欢躲在家里画画,放学按时回家,没有夜生活,正儿八经的三好少年。 桑榆一直惦记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糊糊,虽然昨天戚长柏很有先见之明地给它倒了一天的猫粮,但是谁知道那喵会不会一顿就吃完啊,万一撑到了怎么办…… 他们吃完午饭和长辈打个招呼就走了。 两人在路上都没怎么交流,戚长柏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好容易套住的小野猫都吓坏了。 而桑榆他其实并没有想远离戚长柏,他正在发帖询问关于青春期男生的心理问题。 《好朋友问我是不是暗恋他怎么办,正常吗,在线等十万火急!》 1楼:好久没看见这么古老的问贴模式了23333楼主真复古! 无食桑葚(楼主):这不是重点啊兄弟! 2楼:如果是很好的朋友的话应该会开这种玩笑的吧,但是我还是很好奇楼主做了什么让兄弟产生这种误会…… 3楼:我和楼上的妹子一样好奇呢! 桑榆叹了口气,他当时就不该帮戚长柏洗内裤!他为什么这么手贱! 24楼:这种玩笑心里有鬼才会在意吧嘿嘿嘿,我赌五毛钱,楼主年纪没有二十岁! 桑榆默默地关了帖子,把“青少年情感吧”顺手点了取关。 二十岁他来什么青少年吧!他为什么会觉得一群咸的蛋疼的贴吧网友能提供什么有用的咨询,真是病急乱投医。 回家的时候,糊糊果然就在门口,看见两人回来了,喵喵喵地喊着,一声一声委屈,控诉意味十足。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64 桑榆心疼坏了,抱着它又哄又摸地,喂了一盒鱼罐头才安抚了糊糊受伤的心。 猫咪吃饱喝足,守在爸爸的旁边打瞌睡。 戚长柏看了看桑榆,没忘了提醒他:“睡个午觉起来写作业吧,国庆大礼包是时候打开了。” 桑榆顿时垮了脸:“十八套卷子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有话要说:我的宝贝无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正文14.打架 桑榆很快见识到了什么叫甘尽苦来。 戚长柏和他一块儿在客厅里写作业,人家随堂练习十来分钟刷完一张,他慢吞吞地能做半小时。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晚上戚长柏悠闲地躺在沙发上让他参考外卖的时候,桑榆已经没有任何脾气了。 他蔫蔫地喊着了一声:“我想吃脆皮烤鸭。” 戚长柏给他倒了一杯咖啡:“不急,吃了饭再写。” 他没说过给桑榆抄作业,桑榆也不打算抄他的,学习不能有依赖性,不然他会变得懒惰。 吃到烤鸭,桑榆才慢慢活过来:“这样吃下去,等毕业我得胖多少斤啊。” 戚长柏去抢他手里的刚刚沾了酱汁的鸭肉:“怕胖就给我,我不怕。” 桑榆一口全塞嘴里:“你在想peach。” 戚长柏给他递了饮料过去:“至于嘛你,别噎着,我逗你呢。” 在桑榆顽强的奋斗下,假期最后一天下午他总算写完了作业。 他一边逗糊糊一边哀嚎:“这放假不如不放呢,那么多作业。”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65 果然第二天大早上,教室里都是一片奋笔疾书的欣欣向荣景象,如果他们写的不是假期作业就好了。 付渺渺还没有来,赶早的林雪看着桑榆满脸期望:“桑桑,数学化学借我参考一下!” 桑榆的数学那么差她都饥不择食了,可以看出这同学假期多么潇洒。 桑榆掏出卷子递给她:“我没和戚长柏对答案,不管对错哈。” 林雪混不在意地坐下补作业:“我要是想全对,那为什么不和戚大佬借,就是咱俩半斤八两,所以才找你嘛。” 桑榆假笑:“感谢你对我的肯定。” 林雪一边抄一边叨叨:“要不是鹅子太帅,我也不会落到这个伤心的境地,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理智追星,想鹅子的时候就看看后排的帅哥们,我一定能忍得住!” 真是努力的追星女孩,桑榆想。 试卷太多,这一个周都在讲试卷,老师再尽力活跃气氛也抵不住学生的瞌睡虫。 桑榆安安分分地上课下课,装订错题跟同桌讨论,十一月初的月考里,桑榆进步到班级十五名,勉强破了490的难关,但他的瓶颈期也到了,他能拿分的部分都练得很熟了,剩下的一堆老大难,他已经把方向转向了自己的优势科目。 他的物理数学比较差劲,但是英语进步挺大,其次就是生物,记忆类的科目他都比较拿手一些,因此化学的发展空间也还在有,就是看学不学得透。 戚长柏给他划了一些重点题目让他练。 桑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进步让他受到很大的鼓励。 如果能考五百多,他可以选择的学校就变得更好了。 桑榆仿佛看见了十大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在向他招手。 下节课上体育,桑榆觉得还可以做个物理卷子鼓励一下自己。  ̄ ̄)σ 谁知道很快沈鹤之就火急火燎地过来拉他,边走边说:“戚大佬跟人打起来啦!宴麟劝不住!桑榆你快去看看!” 桑榆撒丫子跟着他到艺术楼背后,那里已经围了几个人,戚长柏被同学架住了,他对面的男生被揍得鼻青脸肿,已经认不出是谁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66 打人不打脸,打脸是真生气。 对方的哥们儿在和他们班同学对峙:“王兴怎么了你们这么欺负人?年级第一了不起?真以为可以在学校为所欲为吗?” 宴麟气不过地回他:“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挨打?平白无故地还有人揍他?” “打人就是不对,我们挨了打还要反思自己错不错?讲不讲道理?” “戚长柏!”桑榆脱力地跑过去喊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快上课了!” 戚长柏倒是冷静了不少,他说了一句没事,挥开了几个帮忙的同学:“你们先回去上课吧,给我和桑榆打个掩护。” 宴麟本来不愿意,他怕桑榆这小菜鸡帮不上忙反而吃亏,但最后还是被拖走了。 对方的同学看人少了也散了一些,戚长柏不动声色地看着剩下的几个人:“这是我和他的私事儿,他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楚,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或者也问问他,是不是需要你们帮他出头。” 王兴看他们的眼神有些闪躲,然后又对同学说:“麻烦大家了,你们去上课吧,我和他私了。” 他显然就是理亏的那一方。 几个同学也走了,艺术楼背后就他们三个人。 戚长柏伸手把人拽过来,恶狠狠的说:“给人道歉。” 王兴颤巍巍地看了看桑榆漂亮的脸,眼神飘忽又心虚地说:“对、对不起,都是我嘴贱,我该打,请你原谅。” 桑榆一面懵逼。 怎么是因为他!他转头看着校服有些凌乱的戚长柏,又看看面目全非的王兴:“怎么回事儿啊?” 谁知这两人都不肯说,一个不敢,一个不想,戚长柏把人推出去:“滚吧,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一律算你头上。” 王兴哭丧着脸跑了,桑榆拉着戚长柏的衣服看:“他说我什么啦?你受伤没有?” 戚长柏看着低头仔细给他检查的桑榆,少年毛茸茸的脑袋下只看得到白皙的后颈和露出的耳尖,他想到厕所里那人一脸猥琐地站在他旁边问:“哥们儿,你旁边那个桑榆漂亮得跟女的似的,听说他傍上你了?他的滋味儿怎么样啊?我看他那腰细的,很带劲儿吧?” 戚长柏厌恶地皱起眉:“他说你是学渣,让我别白费力气教你了,朽木雕不起的。我气不过把他拖出来揍了,你怎么会是朽木呢,你最多是块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67 桑榆一听那人说他朽木不可雕,狠狠地拉下戚长柏的衣服袖子:“太过分了吧!他不知道我有多努力吗?!他就是嫉妒我有你帮忙是不是?你就该揍得他满地找牙……不是戚长柏,我怎么觉得你哄我呢,他又不是我们班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谁榆木脑袋了?你拐着弯说我呢?” 戚长柏看着他瞬间气鼓鼓的脸,心情才好些:“真难为你听出来了,榆木也算是发芽了。” 桑榆知道他不想说,可能是怕自己被刺激,不由得感动了一下,他没再多问,和戚长柏绕路跑去操场。 何老师大老远就瞅见他俩了,就装作没看见。 桑榆找了台阶坐下,戚长柏也没去打球了,桑榆掏出小手册背物理公式,戚长柏直接抱着手闭目养神。 桑榆无心学习,他看了看脸色柔和的戚长柏,不由得想起两人初初见面的时候,这人坐在包厢里看他,神色不明,后来在厕所险些被非礼,桑榆对他挺身而出分外感激。 桑榆不是傻子,戚长柏这个人,长相英俊,身手不凡,聪明过人,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容易相处的,所以桑榆原本也不打算怎么和他接触。 后来戚长柏带他打游戏,做了他的室友,给他当司机,帮他喂猫养鱼,教他做题,一跃成为桑榆最亲密的伙伴。 他在桑榆身边,一开始两人都比较拘谨,桑榆对他敬而远之,他也表现得人畜无害,相处久了,戚长柏的性格也暴露的越来越多,他做事很靠谱,非常值得信任,也喜欢逗桑榆,略毒舌但是很有分寸,绝不会踩到桑榆的底线,但这些都无法遮掩他本身性格不算太好的事实。 桑榆非常庆幸自己有这样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他偏头看了看戚长柏的侧脸,轮廓完美,鼻梁挺直,他的眼窝比一般人深一些,就显得五官特别深邃立体,嘴唇很薄,睫毛自然的卷翘,挑不出一点点的瑕疵。 戚长柏突然睁开眼笑:“怎么了?终于发现我英俊迷人了?” 桑榆有些担心地说:“那个人,看着人品也不好,你下手又重,他不会回去告状吧?” “没事的。”戚长柏漫不经心地扭了扭脖子,“他敢告状,就打到他不敢告为止。” 桑榆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让我想起那个表情包‘师大附中xx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然而第二天桑榆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乌鸦嘴灵验了,头天还在给他道歉的王兴脸上裹着绷带,站在他爸妈的后面,泪流满面地在办公室控诉了戚长柏的恶行。 第一节课戚长柏就被喊去了办公室。 严老师是个正直的班主任,特别讨厌校园暴力,她犀利的看着哭诉的王兴,又打量着面不改色的戚长柏,冷冷地问:“如果事情真的是戚长柏的错,我绝对不会包庇自己的学生,如果是王兴自己有过失,那我也不会放过一个品行不端的人。” 王兴的妈妈特别软弱的流眼泪哭泣:“我们兴兴平时乖的很,人又老实,不会说话,因为几句话得罪了人,就被打成这样,老师您也是家长,肯定知道我这个当妈的有多心痛,戚同学,我们兴兴到底怎么了,你能下这么重的手呜呜呜……”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68 戚长柏都没搭理她,他只看着班主任淡淡地解释:“他编排我们班的同学,我气不过,就揍了他。” “你气不过就揍人!你这个嚣张的小兔崽子!王兴动动嘴的事儿,你凭什么就打他!”说话的人是王兴的爸爸,一个面相肥腻的中年男人,他撸了撸袖子,气急败坏道,“你爸妈呢?给我找你爸妈来!我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教育你的,随随便便就动手打人还理直气壮?你有没有教养?” “我打人没有教养,您的儿子有教养怎么嘴还这么脏。”戚长柏直直地看着缩头缩脑的王兴,“你敢问问他自己说了什么东西?” 王兴脸红脖子粗地争论:“我说错了吗?你和那个桑榆难道不是一对儿吗?你俩搞同性恋!恶心不恶心!” 戚长柏一下子就揪住他的衣领给他扯过来:“你他妈再说一次?!” 正文15.告白 王兴没想到戚长柏敢在这里动手,身上的疼痛让他回忆起昨天挨揍的惨状,他害怕得瞬间哭出来! “你个小兔崽子有没有王法了!”王兴爸爸凑上去想动手,戚长柏利落地躲过去,一把把王兴扔在地上。 “兴兴,我的兴兴啊……打人啦,打人啦……”妇人的哭嚎如丧考妣,尖锐的哭声搔刮着耳膜,办公室里乱成一锅粥。 严老师站起来阻止闹剧:“大家都冷静一下!别哭了!戚长柏,你过来,把事情都跟老师说明白……” “不必了,对泼妇说不明白的。”戚长柏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拨电话,“老师您看不出来,他们就是想要钱吗?他们想见我的家长,那就让他见见好了。” 来者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性,长相和戚长柏略相似,他看着办公室里的闹剧,有些好笑地说:“请各位稍安勿躁,我刚刚已经联系了校长那边,一定会给个两边都满意的处理方式。” 王兴家里没想到能闹到校长那里去,纷纷有些慌神,这种事情不一般都是打人的给钱私了吗,怎么这一家子这么横呢。 那边杨程煜看着自己脸色冰冷的外甥,摇摇头跟严老师说话:“老师,非常抱歉,长柏从小被他爷爷宠坏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现在给您惹了麻烦,我代替这孩子跟您道歉。” 这边越是彬彬有礼,那边越发显得像泼皮无赖。 而且杨程煜西装革履,通身一股上位者的气质,明明该是理亏的那一方,却把屋里人都震慑得不敢多言,王兴妈妈已经知道下不来台了,可先走的话就是他们家心虚了。 等校长来了,杨程煜亲切地跟人家握手交谈:“小孩儿不懂事儿,给您添麻烦了。” 校长白发苍苍精神奕奕,是个精明又受人尊敬的老学者,师大附中风气这么好,大多都是他一手监督出来的。 杨程煜让戚长柏把事情交代了一遍,戚长柏避过那些冒犯桑榆的话,这才说:“打人是不对,我愿意接受处分,但他这样诬蔑我和同学的友谊,我不觉得我打错了。班里人都知道我住在那位同学家里,我俩在班上堂堂正正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凭什么到处诽谤我们的名声?”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69 那头校长也从严老师那里了解了王兴刚刚说的“搞同性恋”,顿时板着脸训斥:“咱们师大附中的校训是什么?立德笃行,污蔑同学这事儿可大可小,你一句不小心全校的人都怎么看他们?咱们师附的学生,成绩可以不好,但是不能品行不端!但戚同学虽然是受害者,动手打人就是违反校规,小严,你是班主任,你说说怎么办?” 严老师各打五十大板,给两人记过处分,写检讨,王兴诬蔑同学而且颠倒是非,情节恶劣,停课一周处理。 桑榆着急等了三节课,教室门都快望穿了才看见戚长柏回来。他本来下课去找班主任了,可是办公室里根本没人,据说严老师去了政教处那边。 戚长柏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拍了拍桑榆的肩。 他轻声说:“没事儿。” 桑榆一颗心才落到实处,他不希望在高四了还影响到戚长柏。 下课了听戚长柏陈述一番,桑榆愧疚得不行:“记大过怎么办呀?会影响毕业档案吗?” 宴麟倒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只要安分守己,学校不会害自己的学生的。何况长柏是今年冲状元的热门种子选手,校里的人又不傻。” 戚长柏看桑榆一脸愤懑,从包里拿出信签纸递给他:“喏,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五千字检讨就拜托了。” 桑榆咬着牙接过去:“什么时候交?” 戚长柏冲他笑:“下周一。” 十一月,天气已经转凉,校园里的枫叶红得晃眼。 戚长柏彻底在校园里声名大噪。 原因是高一最漂亮的学妹跟他告白了,而且声势浩大,围观者众多,最主要的是,他拒绝了。 那天本来是周末,高三的学生只放周日下午的假。 但是师大附中的校园艺术节定在那一天,同学们可以举办各种各样的文化活动,学校愿意把体育馆开放给他们玩。 外面进去就有拉了赞助摆摊的学弟学妹,桑榆几个一边走一边找吃的。 没想到办的还有模有样。 沈鹤之是师大附中的学生,他给着几个人介绍,艺术周是学校多年的传统,厉害的学生去拉赞助办活动,社团也会出节目,比如说动漫社的cos,街舞社的舞蹈和声乐社的演唱一直都是最受欢迎的三巨头。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70 林雪啧啧称奇:“不愧是师大附中啊,这都愿意给学生们弄,不怕分心吗?” 沈鹤之骄傲地说:“不能收心的也不会在这里呀,这都小意思,等元旦晚会才精彩呢!咱学校艺术楼那边有地下小礼堂,到时候就在里头看。” 桑榆给大家买了冰淇淋,一边走一边瞧,那边甚至有学生自己的木雕展览。 体育馆里传来一阵阵的欢呼,现在是下午,高三都下课了,显然活动也到了高潮。 两个小姑娘已经亮着眼睛去凑热闹了,桑榆几个人进去,就看见大家围起来的场地里,三男三女正在跳街舞,旁边有个扎着长马尾的漂亮女生在给他们打架子鼓。 林雪冒头过来补充:“她打得好帅啊,人长得又那么漂亮!” 付渺渺被她抱着手浅笑:“是高一的高西亭吧,据说是新校花来着。” 桑榆饶有兴致地看着两厢配合,这边鼓声激昂转调,那边的领舞立刻倒立手转,高难度的动作又酷又帅,引起一片尖叫,场面顿时燃爆。 那头牌子上写着高西亭演奏架子鼓,coshow正在预备。 一曲终了,小学妹站起来鞠躬谢幕。 桑榆跟着鼓掌:“好酷啊!” 谁知高西亭下了场,居然朝这边款款走来。小姑娘的五官特别耐看,瓜子脸,柳叶眉,白白净净的,走路自带仙气。 不难想象以后真正长大会有多漂亮。 桑榆以为她是路过,没想到这学妹就停在他们面前,眼睛瞅着最边上的戚长柏。 桑榆明白了,戚大佬的桃花来了。 他默默往旁边让了让,小姑娘有些羞涩,但是目光自信,声音清亮:“学长,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可以留你的联系方式吗?”说完,她也不等戚长柏找借口,递上了自己的手机。 哐哐两个问题砸下来,告白技能拉满。 那边节目还没开始,无所事事的同学们就被小学妹吸引了,没想到校花一眼就看中了英俊如混血的戚长柏。 美貌与美貌的结合不比节目效果差,何况戚长柏人高腿长颜值逆天,一身校服被他穿得像是高定,配娇艳如春花的高西亭绰绰有余。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71 边上已经有人在起哄了。 桑榆却被旁边的林雪一把掐住胳膊:“完了完了,咱们班的宝藏大佬终于要火了。” 桑榆好笑又忍痛地看她:“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嘛。” 林雪抬头看他泫然欲泣:“桑桑,你的一番深情终究是错付了!我的cp要被拆了呜呜呜这种感觉就像是猴子偷了我的家!” 桑榆突然想到这是他的cp粉头子,他冷漠地推开林雪的脑袋:“哦。” 那边戚长柏皱了皱眉,他不太好下小姑娘的脸面,但是他更不想跟人家有别的交集。 他接过高西亭的手机,小姑娘红着脸微笑。旁边的人立刻激动无比,仿佛自己见证了好姻缘的诞生。 戚长柏刷刷按了几下,然后递给小学妹,高西亭以为是他的微信号,没想到戚长柏点开了备忘录,打了几个字给她:不好意思。 围观群众以为是浪漫又有仪式感的告白,于主角高西亭而言却是一场快速恋爱又失恋的经历。 她没有顾及戚长柏的体贴,喊住转身的人:“学长,我是认真的,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四周的吵闹声骤然安静,桑榆看见戚长柏有些无奈地说:“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林雪满血复活又一次掐住桑榆的胳膊:“啊啊啊啊啊戚大佬还是戚大佬!我嗑的cp没有拆!” 桑榆再次无情地推开了她。 “呜呜呜呜,桑桑和cp一样绝情,我们是女孩子不是吗。”林雪夸张地倒在付渺渺的肩上。 至此,告白事件上了校园贴吧头条,当事人之一的戚长柏被放出了偷拍的正面照和高三月考榜成绩,一时被打上“最帅学神”的称号,在整个师大附中声名鹊起。 每一届的高三学生的饭点都比低年级早十分钟,以避免和高二高一的学生们抢饭,再加上戚长柏不住校,晚自习下的晚,这么一来除了本级学生,还真没几个关注高三师哥长相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三班的教室开始有女生结着队在课间观望,戚长柏的抽屉里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礼物和情书,据林雪的小道消息,戚长柏的联系方式还被人悬赏了。 对此戚长柏倒是波澜不惊淡定自若地表示:“我习惯了。” 宴麟梗了梗,然后没忍住说:“我曾经也风靡一时,为什么我没有习惯。”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72 沈鹤之倒是有话要说:“现在的小妹妹们还不懂欣赏硬汉,等她们二十多岁就能理解你的帅气了……” 宴麟不甘心:“那桑榆不好看吗?为什么桑榆也没有习惯?” 沈鹤之正在想措辞,林雪抱着本子转过来认真地说:“因为桑桑长得太漂亮了,女孩子和他在一起会自卑的!不能找比自己漂亮的男朋友!我们更愿意和他做姐妹!” 吃瓜的桑榆差点把手里的试卷划出一条口子,他瞪着狐狸眼威胁:“林雪,你就看看下周我还给不给你作业就完事了。” 正文16.亲吻 十二月初的月考,桑榆苦恼地看着自己的成绩,果然难以进步了,五百分出头的成绩,他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桑榆趴在桌子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戚长柏给他扔字条:答题卡给我看看。 桑榆把卷子递给他,戚长柏仔细看了看,给他建议:数学还有很大空间,学不学? 桑榆头都大了,他五官都要皱成一团了:我不是不想学,我真的不会啊!就是一窍不通你明白吗? 戚长柏午休的时候出去,给他买了一本黑白题,数学提高篇。 桑榆看着封面上的广告难以接受:白天做白题,睡不着;晚上做黑题,睡得香。 出题人睡不睡得着不知道,反正他是睡得很香。 除去学习,最近靠着戚长柏的热度,三班的几位宝藏帅哥居然也小有名气了。 沈鹤之低估了现在女孩子的审美能力,硬汉宴麟某天就被人堵着递了情书。 说起这个情书,其实太含蓄也太古老了,大部分年轻人可能都喜欢直白一点的,可也不知道谁带的头往戚长柏那里塞了一封,在吧里匿名发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把情书塞男神抽屉里了四舍五入就是男神没有拒绝我,发出鸡叫! 楼下一堆人说卑鄙,没想到这风潮倒是又掀了一波,谁让男神没有联系方式呢! 以往宴麟是不屑的,但这是他在戚长柏的强大辐射下被人送的情书,证明他也不差劲嘛,他也有市场的嘛。 宴麟陆陆续续地收到一些匿名礼物,高兴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73 戚长柏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桑榆有没有被女孩子骗走。 幸好桑榆最近在和数学斗智斗勇,一心学习,无心恋爱。 情书有什么用,比数学吸引人吗?戚长柏撇撇嘴,又多给桑榆布置了几个题型。 桑榆浑浑噩噩地听完最后一节物理课,顶着弯成蚊香圈的眼睛去厕所洗脸,他今天值日,让戚长柏先去给他打饭,他打了几个喷嚏,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感冒了。 几人拖完地,让女孩子先去吃饭,剩下两个去倒垃圾顺便去食堂,桑榆自告奋勇留下抹黑板。 天气已经蛮冷了,安洁鼓起勇气找来的时候,桑榆站在讲台上擦桌子,他穿着墨绿色的钩花毛衣,夕阳的余晖撒在他的脚边,静谧又美好。 她深吸一口气敲敲门,桑榆看着她:“你是……你是昨天楼梯口那个女生?” 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安洁叹了口气,勉强笑着说:“是我,学长。” 桑榆懵懂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戚长柏空着的座位:“长柏不在,你是来找他的吗?” 安洁瞪着眼睛看他:“我、我是来找你的啊……难道学长以为我是托你送情书吗?”她的声音很轻,又不可控制地有些激动。 桑榆楞楞地看她,想起自己转手就扔给戚长柏的淡紫色信封,结结巴巴地问:“那、那是给我的?” 安洁红着眼睛点点头。 桑榆手足无措地跟她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也是……” “那学长会给我回信吗?”小姑娘有些窘迫地看着他,“作为赔礼,你回我一封信好不好,哪怕是拒绝我了。” 眼前的男孩子是那么的温和、漂亮,上帝好像把所有的美好都留在他的脸上,连嘴角的一颗小痣都长得恰到好处。 安洁有些贪婪地看着他:“给我回一封信吧,学长,你可是我的初恋诶,就当给我留个纪念吧。” 这个年纪的女生总是有些盲目的坚持,但是桑榆看着她紧张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和眼里莫名的爱慕,他垂下眼睛想了想,对着她露出一个笑:“那好吧,明天下午放学,你来找我拿。” 安洁红着脸点点头,然后转身跑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74 桑榆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没想到有一天,他也变成了某个女生的难以忘怀的青春。 戚长柏给他带了面包和牛奶,天冷了,小卖部里也贴心地放起了温牛奶。 桑榆一边吃面包一边问他:“对啦,我昨晚是不是给了你一封信,好像给错了,你还留着吗?” 戚长柏猛的抬头看他,桑榆在戚长柏不解又敏锐的目光下挠挠头解释:“小姑娘今天来找我来着,我把信给了你,怪不好意思的,好歹是人家的心意。” 戚长柏面不改色地翻了翻自己的抽屉,假装不经意地问:“那你怎么说?” 桑榆眨眨眼,认真道:“我还能怎么说,难道要和她交往啊,我都不认识她,再说了,我是要好好学习的人。” 戚长柏这才把一封紫色的信封递给他:“我这不是好奇你是不是春心萌动嘛。” “没有没有,就是尊重一下别人的心意,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告白呢。”桑榆接过那封信拆开,信纸带着淡淡的清香,上面仔仔细细地写满了小女生的心里话。 桑榆认真地看完,然后看到落款:高二七班,安洁。 人如其名的女孩子。 桑榆把信放好,他第一次要给女生回信,他也不知道该写什么。 但他晚上回去还是按照安洁给的情书一样给她写了一封信,大概的意思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知为何,桑榆下意识地没有告诉戚长柏,他托沈鹤之明早给他买一个信封放在他抽屉里。 隔天就是周五,今下午值日的人是戚长柏和他的后桌,因为高一高二的都回去了,食堂并不挤,桑榆就在教室里等安洁。 安洁来的时候,戚长柏正好出去倒垃圾了,桑榆走到门口把信递给她,然后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给女孩子回信,有冒犯的地方请你不要介意。” 安洁红着脸摇头:“不会的不会的,谢谢学长。”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安洁走的时候,突然踮起脚亲了桑榆的脸,桑榆猝不及防被非礼,当场石化在原地,小学妹已经背着书包跑远了。 他长这么大,两辈子,居然被个妹子吃豆腐! 被占便宜的桑榆僵硬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看见走廊尽头,戚长柏提着垃圾桶站在那里。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75 桑榆有种做贼被当场抓获的窘迫和心虚,他看着戚长柏黑着脸扔下垃圾桶朝他走过来,正想解释说:“我不是要——” 戚长柏却什么都没说,又回头提着垃圾桶从后门进了教室。 “我没有要谈恋爱,你敢相信吗,我被她非礼了!”桑榆追着进去说,“我都没反应过来她居然就啃了我的脸!现在的学妹都这么生猛吗?戚长柏——?” 戚长柏放下垃圾桶找纸巾擦了擦手,淡淡地回应他:“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去洗个手。” 这是戚长柏惯用的拒绝语气,桑榆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对自己。 戚长柏不高兴了。 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把安洁的事情说明白,这个年纪的男生对朋友很有占有欲,戚长柏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够信任他…… 桑榆烦躁地搓了搓脸,跟着去了厕所,他看见戚长柏在那洗手,带着不自知的讨好笑脸走过去:“我、我也洗个脸好了。” 戚长柏都没看他一眼,极为冷淡地嗯了一声。 桑榆站在他旁边,一边冲水擦了擦脸,一边偷摸摸地看着戚长柏。 戚长柏拿出卫生纸擦手。 桑榆被他冷落得有些委屈,他说:“戚长柏,你干嘛呢?” 他也没做错什么呀?说到底这都是他的私事儿不是吗?他有一点自己的小秘密都不行吗?他是成年人啊!桑榆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辜,控诉的表情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 戚长柏当然看见了,站在门口,逆着光,表情非常平淡:“我怎么了?” 桑榆被他噎得不行:“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好不好?这个样子怎么交流啊?” “我没有不满,那不是你的私事儿吗,我也没说什么啊。”戚长柏双手插兜,“你洗完了吗?去吃饭?” 桑榆冲过去堵他的路:“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高兴得很。” 桑榆被他堵的难受,他就挡在门口看着戚长柏,耍赖一样:“你就是不高兴,你就是冷着我!”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76 他受不了戚长柏突然的冷漠,这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好最贴心的朋友,和戚长柏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非常快乐,他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这么和他疏远。 “我以后都跟你说还不行吗?我就是觉得没必要告诉你,我自己能解决这个事情。”桑榆的表情可怜极了,像被遗弃后耷拉着耳朵的小狐狸,“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为什么这么别扭啊?” 戚长柏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又委屈,招人怜爱。他深深叹一口气,拉住桑榆的手走出门,走道上一个学生都没有,天已经快黑了。 戚长柏拉着他走到楼上,他们的教室在最高楼,在往上就是楼顶,门是锁着的,桑榆露出困惑的眼神。 戚长柏叹了口气,他一把把桑榆拽到跟前,伸手去擦他被吻过的左脸。 他搓得很用劲儿,桑榆没敢叫出来:“你就是因为这个生气?我也不是——” “桑榆,”戚长柏突然打断他的话,那双深邃的眼睛第一次如箭般犀利地看着他,“我对你好吗?” “好啊,你对我是最好的。”桑榆傻愣愣的点头。 “那你想过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予取予求,任劳任怨。”戚长柏突然凑近他的脸,在桑榆惊诧的目光下,轻轻吻上被他搓得泛红的脸颊,“我是喜欢你,才会对你好。” “没有什么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我也是。”戚长柏在桑榆失神的眼光下托起他细白的下巴,低头含住了他的唇。 很软,很甜,和想象中一模一样的滋味儿。 桑榆呆滞地看着戚长柏近在咫尺的俊颜,这个人,在吻他,他的好朋友,刚刚对他告了白,然后吻了他。 楼道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都不会上来打扰他们,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个无人问津的静谧角落里肆意地拥抱接吻。 桑榆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推开的,他应该生气,应该揍这个轻薄他的同性,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让他知道什么人不能碰。 但是他没有。 他被戚长柏揽在怀里,一手搂着腰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半点不容许逃避的姿势。 桑榆听到两人近在咫尺的喘息声和心跳声,伴随着隐秘的唇舌交缠,让人无端端地脸红腿软。 桑榆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否则他为什么没有升起一丝想要反抗的心情,反而觉得戚长柏对他一切的好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戚长柏独独对他不同,为什么戚长柏对他予取予求,为什么明明没见过几次却愿意花时间带他打游戏,为什么明明有钱还要在他的房子里任劳任怨地替他养鱼喂猫,为什么会认真地教他做题学习……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特例,都只给了他一个人?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77 因为戚长柏喜欢他。 不是什么投缘的好兄弟,只是因为喜欢了他。 桑榆说不上自己此刻的心情,从戚长柏强势地走进他的生活起,这几个月的相处走马观花一般在桑榆脑子里回放了一遭。 其实戚长柏已经做得足够明显,只有他带着朋友的滤镜看不真切。 戚长柏看着桑榆布满红晕的脸,没有遭到拒绝让他心花怒放,他抵住桑榆的鼻尖,认真又温柔地看他:“我还想亲你。” 然后不等桑榆说话,他用更加热烈的吻攻陷了心心念念的少年。 桑榆被吻得晕头转向,他下意识地想去做什么,然后他看到自己抬起手圈住了戚长柏的脖颈,回应了他热烈又缠绵的进攻。 他觉得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排斥这个肖想自己的男生,或许是楼道里太安静,或许是门缝里夕阳的余晖太刺眼,或许是他不知不觉已经沦陷在戚长柏柔若春水的眼睛里,又或许是他也对戚长柏动了心。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胸口。 桑榆不停地问自己:想要戚长柏永远陪在身边吗? 想的。 想要拥有他所有的纵容吗? 想的。 他不想失去,通通都想要。 有话要说:收到了16张推荐票!开心!谢谢宝贝们~中国驰名双标桑榆:对不起学妹,我只想学习;想要戚长柏的一切宠爱! 正文17.课本 晚上桑榆心不在焉地练听力,他的耳尖红红的,有时候还会揉一揉自己的脸。 沈鹤之有些困惑地说:“桑榆,你是不是不舒服?你已经第五次揉脸了。” 桑榆顿时如芒刺在背,一惊一乍道:“我没有!”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78 心虚至极。 宴麟看着心情特别好的戚长柏,又看了看做贼心虚的桑榆,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戚长柏他、他不会真的对桑榆下手了吧! 桑榆啪的放下耳机,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这套听力语速太快,跟不上!” 沈鹤之点点头表示了解。 下了自习,桑榆一反常态地扭扭捏捏就是不走,眼看第三段晚自习都要开始了,他才在沈鹤之奇怪的眼神里磨磨蹭蹭地拎起书包出门。 戚长柏已经在楼道那里等他很久了,冬天可以不穿校服,他裹着黑色的羽绒外套,一点都不臃肿。 桑榆不情不愿地走过来,表情悲壮得像要赴死。 戚长柏笑着跟在他后头,桑榆从接吻后就害羞到现在,别别扭扭的,可爱极了。 天太冷,小绿已经彻底告假了,两人约好坐公交回去,九点四十五的最后一趟车,人不多,都是走读的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完,最后就只剩下几个人。 桑榆扭头看着窗外,戚长柏抓住他的手往衣服兜里塞,桑榆天生手凉,戚长柏衣兜里热乎乎的,但是那只手却不安分,一会儿与他十指相扣,一会儿又去挠他的手心。 桑榆痒得偏头看他,戚长柏一张俊脸无辜至极。 回到家里,桑榆刚刚关门挂上书包,身体就被戚长柏困住,人高腿长的男生把他抵在门上亲吻,桑榆回抱住他,热烈的吻像要把彼此融化,唇齿间都是对方的味道,桑榆有些招架不住,奈何戚长柏一手托住他才勉强让他站稳。 桑榆觉得舌头都要化了,这边戚长柏才红着脸停下,他眷恋地吻着桑榆鼻梁,脸颊,最后轻轻舔了舔桑榆唇角的小痣。 刚刚确定心意的两个人,既羞怯,又忍不住想靠近对方。 桑榆与他耳鬓厮磨半晌才说:“我腿麻了,去沙发上吧。” 戚长柏弯腰把他打横抱起来,桑榆懵懵地被放在沙发上,戚长柏难以克制地覆在他的身上,他含着桑榆的唇,强势得像要把他整个人吞入腹中。 剧烈摩擦容易起火,桑榆不敢再放任下去,他强撑着说要去洗澡,戚长柏坐起来喝了一口水,才燥热得脱掉身上的外套和毛衣。 桑榆软着腿进了卧室,他反锁了门,这才放心地喘了口气。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79 这个年纪的男生血气方刚,容易擦枪走火,桑榆还不想在这种时间发生关系,他们都还在上高中,身份还在那里,就算不管那些,至少也得让他这个二十八岁的老处男有个心理准备吧。 桑榆想起戚长柏热情的样子,突然想起林雪给他灌输的择偶标准里的小狼狗和小奶狗,他突然顿悟为什么年纪大的都喜欢小狼狗了,年轻力壮,热情似火,确实比较让人向往。 戚长柏也回了屋,他脑子里都是桑榆被吻得脸红气虚的动情样子,他颇为回味地舔舔唇,进浴室冲了个澡才冷静一些。 少年情窦初开,难免沉沦。 桑榆倒是觉得两人在一起后除了偷摸摸的牵手接吻,基本上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他不是没想过未来,但未知的事情不可预料,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活在当下最靠谱,如果有朝一日不得不和戚长柏分开,大概也是不后悔的。 十二月对非高考生来说是个有惊喜的月份,平安夜,圣诞节,又是可以表明心意或者接收礼物的日子了。 临近月底,街上的橱窗里已经早早地摆上圣诞树堆满礼品盒。 但是这么让人躁动的日子,对高三考生来说没什么不同。 圣诞节后就是大月考,数学老师得意洋洋地说这是他出的题,偏难,能考上一百三的同学有元旦礼物。 数学老师姓杜年纪不大,三十出头,可惜早早谢了顶,不然大家也能偷偷喊声杜哥,而不是杜叔。 桑榆在黑白题和五三的连番轰炸下数学勉强一百出头,他仔细算了算还是觉得自己难,沈鹤之和戚长柏倒是略稳当。 成绩好的同学多半都能做出一些题型总结和预测,班里不少数学占优的都在一起讨论一些,还有许多找戚长柏划题的。 戚长柏数学一直没掉过一百四,据说高二的时候奥数是全国五十强来着,可惜后来退赛了。 沈鹤之也转过去和戚长柏商量,他们组那一片围了不少人,桑榆和宴麟宛如夹心饼干,格格不入。 宴麟数学勉强及格,对着桑榆惺惺相惜地眨眼。 预备铃一响,人都散完了,戚长柏在后头拽他的帽子:“你怎么不划题?” 桑榆苦兮兮地看他:“你给我划得还不够多吗?我这次能及格就不错了,我没有理想。” 戚长柏笑着冲他伸手:“练习册升级卷和课本都给我,我给你划,万一就成了呢。”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80 桑榆和他对视几秒,戚长柏揉点他的额头:“据说某人有一个名牌大学梦?” 口嗨的桑榆败下阵来,把自己的资料丢给他:“少划点,少划点,够啦够啦,我学不明白的。” 戚长柏头也不抬地给他翻卷圈题:“学不明白不会问我?” 那也不能每题都问你吧,好歹也是情侣了,我保留点颜面怎么了! 桑榆气呼呼地转头,戚长柏按照他的学情给他划了一些题,桑榆一股脑塞到抽屉里,尽管这样,他还是乖乖学了。 午间吃完饭,林雪借了他的课本去标重点,她和桑榆数学半斤八两,正好看看戚大佬的指导。 桑榆拿出升级卷打开,就看到打着圈的题目旁边写着:乖乖,题目不会就来找你男朋友,这可是你的独家特权。 桑榆耳朵嘭得一下就红了,他转头看着戚长柏,给了他独家特权的男朋友正在看他的理综错题集,戚长柏看到桑榆拿出的卷子,了然地冲他笑:“错题本是不是要换新了,下午去超市再回家?” 桑榆点点头,漂亮的脸上带着点羞涩,他口干舌燥地喝了口水,想起两人接吻亲密的时候,戚长柏就喜欢喊他乖乖。 娇气十足的称呼,桑榆说不上喜欢,但是在意乱情迷的时候被喊一声,总是能轻易地让他腿软。 很甜,感觉自己是被含在嘴里的棉花糖。 沈鹤之还没有回来,心浮气躁的桑榆打算去洗个手冷静一下。 谁知他前脚刚刚出门,后脚就被随他出来的戚长柏拉着去了楼上的阶梯。 炽热的吻让人沉醉,桑榆站在高一级的阶梯上不用再踮脚,他抱着戚长柏的脖子,两人紧密相贴,抵死纠缠。 桑榆换了口气,戚长柏刚刚嚼了口香糖,薄荷味的气息清新又诱人。 “再亲一会儿,乖。”戚长柏摸着他的脖子凑过去吻他,灵活的舌尖长驱直入横扫千军,桑榆换气不及时,被亲的头晕腿软。 接吻是感情的促进剂,桑榆被他抱着,平复了好一会才说:“走吧,该午休了。” 戚长柏不舍地啄了啄他的唇,才把人放开了。 桑榆进了洗手间,镜子里的人眼角泛红嘴唇红艳,他洗完手捂了捂脸才出去。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81 林雪还他课本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桑桑,我刚刚想爱豆想的太上头了,在你课本上写了他的名字,不好意思呀。” 桑榆以为就是笔误,没有跟她计较,笑着说没事。 结果桑榆打开课本,翻到课后题那一页见缝插针地写满了“谢将明”。 桑榆咬牙切齿:“林雪。” 小姑娘转过头装可怜作揖:“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好久没刷微博了,我太想鹅子了呜呜呜。” 桑榆敲她脑门:“粉丝行为影响偶像知不知道。” 林雪可怜巴巴地认错。 桑榆又不可能怎么样,只是语重心长地说:“追星要适度,没有爱豆会喜欢傻兮兮的粉丝。” 付渺渺在一旁叹气:“说的对,那次采访,鹅子就一直再说适度应援他呢,多看看他的作品什么的,但我好想为他花钱!” 两个女生又咕咕唧唧的讨论在一起,桑榆和沈鹤之对视一眼,他刚刚要说话,就听到沈鹤之亮着眼睛说:“我喜欢桥本环奈,你呢?” 桑榆摆手:“我和你们格格不入。” 戚长柏突然伸手过来要他的课本,桑榆不明所以的递给他,就听到戚长柏翻开本子,漫不经心地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帮你解决。” 桑榆没再管了,谁知道课间戚长柏递给他的课本里,夹着一页写满题目和做题过程的稿纸,而写着“谢将明”名字的那页已经被戚长柏撕得干干净净。 桑榆:……这、这就是传说中小狼狗的占有欲?你难道的人生里只能有我的记号? 桑榆被自己的脑补臊得起鸡皮疙瘩,都怪林雪经常给他发什么霸道总裁的段子,让他代入感神奇。 桑榆好笑地把那页纸夹起来,却在自己课本的首页看见工整漂亮的行楷写着密密麻麻的“戚长柏”,一个接一个,排列得极其整齐,晃得做贼心虚的桑榆头晕眼花。 他磨了磨后槽牙还是戚长柏给扔了纸条:你是不是有毒?这样我敢借谁课本啊? 戚长柏拿着纸条在那乐,满脸春色毫不遮掩。 目睹全程的宴麟气若游丝地趴在桌上揉眼睛:救命啊!杀狗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82 有话要说:老戚不止是因为吃醋噢 正文18.分别 大考结束,桑榆的数学在戚长柏的双重轰炸下刚刚能及格,其中还有压中的几个同类型题,可见这题目难度。 但是难的题有利于优秀的考生,中下水平的同学倒是拉不开差距了。 戚长柏一百四十五的成绩给杜叔争了不少光。 杜叔乐呵呵地免了过线同学一周的数学作业,沈鹤之满不在乎地说:“那我平衡了,现在不写作业不是傻嘛,大家都高四了,没有题写会紧张的吧。” 果然几个高分同学兴致缺缺的样子。 桑榆还注意到杜叔满脸欣慰的笑。 看来他早就料到了,实在老奸巨猾。 学校临时决定把大考提前安排在平安夜和圣诞节两天,班里果然没什么骚动,宴麟倒是吐槽了几句:“我们初中有一棵樱花树,春天开的特好看,当时我们校长觉得会影响学生早恋,直接把树给砍了,异曲同工之妙啊。” 林雪终于有时间上网了,她心满意足地刷了刷微博,然后发现校园贴吧炸了。 最热的帖子名为《学神名草有主!》 昨天圣诞节陪姐妹去给戚学长送礼物,学长高冷地说自己有对象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天仙配得上学长啊!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 一看下面果然是清一色的无图不信谣。 结果第39楼ID为戚长柏的人回复:官方来盖戳。 40楼:正主来了,青春无了。 41楼:爷青无+12306 林雪手抖了,看了看奋笔疾书的桑榆,又看了看正在喝水的戚长柏,当事人平静无波,而她的三七cp老巢都炸没了! 为什么!我就是考了一场试出来世界都变了!林雪把手机递给付渺渺,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林雪撕了便利贴给桑榆:桑桑!戚大佬真的谈对象了吗!你快告诉我不是真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83 桑榆被这一串感叹号逗乐了,他慢吞吞地回了一个:是真的。 林雪画了一个哭泣的表情给他:你见过了吗?漂亮吗? 桑榆想了想,觉得自己的颜值还是能打的,然后他自信地给自己打分:天生丽质。 林雪咬着笔帽泫然欲泣。 桑榆整理完错题集,看小姑娘瘫在桌上没缓过来,他犹豫再三,又给她扔了纸条:好好考试,过年告诉你他对象是谁。 林雪顿时满血复活,刷刷地回复:我要看真人照片!我要看是谁拆了我的cp!到底什么天仙把戚大佬勾走了呜呜呜呜呜,但我还是要哭着祝他们幸福!我好虐啊! 桑榆无奈地摇头,女孩子怎么会把别人的事看得比自己的重要呢。 元旦放了一天假,住宿的高三学生可以去看元旦晚会,这是学校传统,每年的毕业班都可以看到元旦晚会。学校还弄了门票,宴麟本来偷偷搞了两张给戚长柏,但是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有的人已经按捺不住想出去约会了。 桑榆睡了难得的懒觉起来,外头白雪飘飘,放眼看去,整个城市都染上白色。 戚长柏习惯早起,他在客厅里看书,腿上还有撒娇的糊糊,见桑榆出来笑着说:“厨房有早饭,豆浆热一热再喝。” 桑榆嗯了一声,却没有去厨房,他走到戚长柏的旁边挨着他坐下,糊糊懒懒的咪了一声,蹿到了桑榆身上翻开肚皮。 桑榆不客气地揉它的肚子,猫咪长得很快,鼻子上的黑毛已经蔓延到要糊了,桑榆捏了捏它的肉垫,糊糊娇气地咪呜咪呜。 不用上学尽情撸猫的日子好快乐! 这头桑榆摸得不亦乐乎,那边戚长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没忍住亲了亲他的唇:“快去吃早饭吧,下午出去走走。下次放假得年尾了,我可能要直接回家去,陪不了你了。” 戚长柏有些愧疚。 桑榆没有过问他的家事,但是戚长柏有透露一些,父母离婚,母亲改嫁,他爸爸有公司,还带了个私生子在家。 最重要的是,那个私生子与他同岁,还比他大了几个月。 桑榆自己也是私生子,知道难处,但也不会劝戚长柏去接受,说到底孩子都是无辜的,犯错的都是大人。 可惜大人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只会强迫孩子去接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84 桑榆听话地去吃饭,拿出手机心血来潮地搜了搜约会必做的事情: 1.尝试换衣服穿 2.牵手轧马路 3.亲亲抱抱 …… 桑榆一边喝豆浆一边觉得感叹:“是不是有点土气……”但是还蛮甜的哈。 戚长柏抱着猫进来就看到桑榆满脸的怪笑:“笑什么呢?傻乎乎的。” 桑榆把手机递给他,嘴里甚是嫌弃:“恋爱必做十件事,好傻噢哈哈哈哈哈。” 戚长柏点头,若有所思。 接着桑榆换衣服的时候,戚长柏推门,拿了自己的衣服进来:“换衣服穿吗?” 桑榆在对方的铁血镇压下累得倒在床上被迫套上了戚长柏的黑色卫衣,戚长柏抢走了他新买的灰蓝色棉服。 冬天的衣服桑榆习惯买大一号,因为他穿得多,戚长柏勉强穿得上,就是袖子短了一点点,但他表示不介意。 桑榆的表情有些绝望,要不是戚长柏作势要扒他的睡裤他都臊得不想动弹。 戚长柏的衣服贴在他身上,尽管隔着打底衫,还是让桑榆脸躁得慌,明明没有什么,他就平白添了一种肌肤相亲的亲密感。 他穿好鞋子出门,戚长柏笑意盈盈地看他,桑榆的头发又黑又软,白皙漂亮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戚长柏没忍住低头亲他,硬是磨蹭了半小时才出了门。 桑榆嘀嘀咕咕地说他流氓。 外面人来人往,桑榆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戚长柏棉衣的领子很高,两人悠闲地走在路上,元旦是团聚的日子,路人忙忙碌碌,偶尔也有看他们的,但是匆匆一瞥并无影响。 戚长柏一手撑伞一边偷偷牵他的手,桑榆不好意思地想躲,但是戚长柏很强硬地握住他:“就这一段路。” 桑榆渐渐也平静下来,戚长柏的手温暖干燥,他瞥了瞥对方俊美的脸,有些好奇:“你好像从一开始,就对我挺好,为什么?”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85 戚长柏捏捏他的手指:“我喜欢你呗。” 天上雪花飘飘洒洒,路上的商店播着喜庆的音乐,戚长柏的眼里藏了万千温柔,他略弯腰和桑榆平视:“我当时觉得,怎么会有人这么漂亮。” 桑榆被他凑近的脸臊得爆红,他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原来只是看上了我的脸?” “第一眼见,不看脸看什么?”戚长柏眼看把他逗够了才说,“当时就一直很想多照顾你一些,后来发现都是借口,我只是喜欢你,想靠近你而已。” 桑榆受不了地搓了搓脸:“讲话就讲话,靠那么近干嘛?” “你整天这么害羞,以后可怎么办?”戚长柏叹一口气,“咱们以后还要坦诚相见呢。” 桑榆气愤地踩了踩他的脚:“说那么多,你就是馋爷的身子!” 戚长柏乐不可支,伞面上的雪花抖落一地,远远的就能看见,黑色长伞下的两个人越走越近,最后若无其人地又牵住了手。 学校早早地发了通知,毕业班的寒假在除夕前一天放,大年初十开学,大家复读班早有预备,倒是没有什么怨言。 期末考试下来,桑榆的成绩依然就是五百出头,他扼腕长叹:“我的智商到头了嘛。” 这个成绩略尴尬,刚刚到一本线,可以拼一拼调剂的a类本科院校,也可以挑一挑好点的b类本科专业,但级别就完全不一样了。 沈鹤之作为同桌,桑榆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他安慰着说:“还有下学期呢,已经很厉害了。” 戚长柏也让他不要着急,瓶颈期不要气馁,下学期还能搏一搏。 三天后正好放假,戚长柏家在x市,隔壁的省份,他一放假就在收拾行李,桑榆在一旁陪他,非常不舍。 戚长柏看他蔫蔫地靠在沙发上,平日那些叨叨也没了,笑脸都不见一个,狐狸眼都耷拉下来,活像被抛弃的小崽崽。 这两天没下雪,桑榆没什么留人的理由,而且戚长柏有家人,他也不能强留人家。 戚长柏拉上行李箱,走过去蹭他的脸:“糊糊爸,在家乖乖的,我过几天就能回来。” 桑榆抱住他:“晚上走的时候喊我,我去送你。” 戚长柏抱着他亲,热情的吻让人沉醉。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86 他们自从确定身份,就没有要分别这么久的时候,桑榆心里又热又堵,他想开口挽留,但最后只是再次主动亲了戚长柏的唇。 戚长柏在他脸上不舍的亲了几口,最后起身去了浴室。 桑榆陷在被褥沉沉睡去。 戚长柏连夜的飞机,到底没喊醒熟睡的桑榆。 桑榆醒来天色大亮,门上贴着戚长柏的便利贴,有他爱吃的几家外卖电话和每天喂猫喂鱼的时间。 桑榆看着空落落的家里,猫咪碗里还有猫粮,鱼水已经换过了,绿萝放在客厅,什么都没有变,少了个人,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桑榆看着这些被安排好的东西,不由怒火中烧。 臭流氓,说走就走!吃了就不认账!!喊他一声会死吗!可恶! 此时戚长柏无辜地进了桑榆的黑名单。 有话要说:大家粽子节快乐~粽意李(……)啊~ 正文19.新年 这边戚长柏刚刚坐上家里的车,桑榆的信息滴滴滴轰炸过来:你为什么不喊我起床!你这个提上裤子就走的渣男! 戚长柏笑了笑给他打电话,才发现自己号码被拉黑了。 小猫咪,气性还挺大。 他回了几个问号的表情,老管家从后视镜里看他,语气无比恭敬:“少爷,明少爷昨晚就已经到了,先生听说您回来,特地在家里等您呢。” 戚长柏嗯了一声,表情严肃,语气带着几分讥诮:“大明星回家,我爸还有心情等我?” “他哪能跟您比呢,先生肯让他进圈子,就不会让他插手公司的事了。”车里没外人,管家的脸上也露出几分不屑,“戚老怎么可能承认一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儿。先生虽然不说,但是您的情况他一直关注着呢。” 戚长柏皱了皱眉:“他不是不管我嘛?” “先生也只是过问了您的成绩。”管家别有深意地看他,“别的,都按您的吩咐说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87 戚长柏点点头:“爷爷那里我自己去说。” 汽车很快驶入半山区,戚长柏闭目养神,他爸爸看着威风凛凛,实际上耳根子软,前程都是爷爷一步一步帮他铺好的,这个总经理已经做的勉勉强强,这半年他不在家,倒是趁机帮了谢将明很多。 戚长柏进屋的时候,家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他的姑姑和堂叔正围在桌边和父亲交流,几个小辈坐在一起,其中最扎眼的是长相出色脸上带笑的谢将明。 进门的少年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面容俊美的男生锐利的目光似刀一样扫了所有人,他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身材修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屋里的人都知道,这是戚家长孙,老爷子亲手培养的继承人。 样样优秀,虽然高考失利,但是现在t市也能知道是状元热门候选人。 管家接了他的外套,戚长柏走进去给几位长辈打了招呼,他爸爸看他一眼,嘱咐道:“你爷爷在楼上等你。” 戚长柏点点头跟几位告辞,眼尾扫过谢将明,那人笑着看他一眼,戚长柏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屋里静悄悄的,戚长柏的嗤笑听的清清楚楚,戚源知道儿子对他有怨,但是是他有错在先,悄悄捧了谢将明,也就没有在意戚长柏的无礼。 谢将明更是充耳未闻。 从戚长柏一进屋,所有的夸赞和认可就都只给他一个人,谢将明身边的小辈也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距离,他们都靠着戚家,下一任掌权人的态度就是他们的态度。 哪怕谢将明天资聪颖小有名气,在这偌大的家族里也不算什么。 谢将明无所谓的笑笑,反正他也没有指望过这些人,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坐实自己戚家子孙的身份罢了,别人喜欢不喜欢与他毫无关系。 戚长柏敲了二楼书房的门,他爷爷年过古稀,但是神采奕奕,桌上放了一盘象棋,见他来了就对他招招手。 戚长柏挽起袖子跟他对棋,几招过后,修长的手指利落地吞掉对面的车,戚长柏淡淡的说了一声:“将军。” 老爷子两眼放光地没读傻啊。” 戚长柏笑着接过爷爷倒的茶:“托您的福。” 戚晟邦拍了拍孙子的肩膀:“跟你爹赌气呢?还在想将明的事儿?” 戚长柏在沙发上坐下,扯了扯毛衣领子眼皮都不抬:“不是您默许的吗?全推给我爸?” 戚晟邦被拆了台也不介意,重新煮水沏茶:“怎么也是咱家的孩子,做的太绝,对你名声也不好。”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88 戚长柏点点头,他爷爷老了,只想家庭和睦儿孙常伴,往年教育他的那些道理也做了浮云,只要谢将明不做蠢事,老爷子肯定能容忍他爸爸的帮助。 “您不用拐弯抹角地试探我了,只要他安分守己,我不会容不下他的。”戚长柏混不在意地说,“不就是个星恒娱乐吗?他吃得下给他就行,只要别来碍我的眼,我也懒得管。” 戚家的孩子,继承一个子公司的权利还是有的,况且戚氏的大投资也不在娱乐圈,星恒发展得再好也不值得戚长柏为此得罪长辈,还要落个心狠手辣的名声。 戚晟邦倒是对他刮目相看:“好小子,有魄力,咱们一家人,犯不着拼的你死我活,怎么说你爸也心疼他,我还怕你钻牛角尖呢。” 戚长柏低头和他喝茶,这要是放一年前,他爸背着他整这么一出,戚长柏一定能把家里搅得不得安宁,但是现在,他的野心已经不在这边。 他有了新的生活,不愿意再纠缠在他爸惹的乱子里,何况以后要是把桑榆带回家,指不定谁心虚呢,他现在放一口肉,家里觉得亏欠他,日后怎么都好商量。 戚长柏不急不慢地想着,老爷子不过瘾又带他下了几局,五胜三负,这才满意地冲他挥挥手:“难为你还想着让我这个老头子了,下去吧,多跟他们接触接触,都是一家人,别生分了。” 戚长柏点点头。 楼下的长辈在一旁说话,小辈在旁边陪衬,谢将明倒是没了一开始众宾环绕的风光,他坐的很规矩,旁边是姑姑家的表弟,十四五岁,正是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他从小不敢跟戚长柏亲近,现在倒是对和善的谢将明有好感。 姑姑忐忑地看他一眼,戚长柏无所谓地笑了笑,堂姐倒是挨着他坐下:“长柏,现在累不累啊?” 戚长柏高考失利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以前不愿意触霉头,但现在戚唯问起来了,大家也说开了。 戚长柏答得滴水不漏,应付了一会儿,戚长柏也累了,正好老爷子又找人找他,他顺便就回房间休息了。 桑榆把他移除了黑名单,两人乱七八糟地讲了一会儿,戚长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桑榆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悄悄挂了电话。 今晚除夕,外头张灯结彩热闹得很,市区那边放了烟花,绚烂又华丽,酒店倒是还在营业。 桑榆买了很多零食,抱着糊糊在那看春晚。 外头家家户户团团圆圆,他只有一只猫和几条鱼。 电视节目很精彩,桑榆看着对面楼房的红色窗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八点半,贺景问他打不打游戏。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89 桑榆好久没玩,让他等自己更新。 贺景在那头热情地问他:“桑榆,吃饺子了吗?” 贺景跟他聊了不少,说自己交了女朋友,跟之前说的不一样,她也是体院,长得不算漂亮,但是性格特别好,非常合适。 桑榆恭喜他:“我就说吧,不要说自己的标准,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两人打了几局,桑榆兴致缺缺,贺景对象正好来了,桑榆打了招呼就下了。 他以为自己是没有人陪才难受,没想到他只是想戚长柏了。 戚长柏肯定很忙,桑榆也不愿意打扰他,早早地上床歇息。 糊糊似乎知道他心情不好,在他脸上蹭了好久,桑榆摸它的肚子说没白养你。 孤独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思念。 桑榆找了个化学视频看,半小时就给自己整睡着了。 戚长柏凌晨给他打视频,桑榆迷迷糊糊地接了,那头戚长柏穿着黑色薄绒衫冲他笑:“乖乖,睡这么早吗?” 桑榆坐起来开灯,暖气很足,圆领睡衣遮不住他脖子上暗红的吻痕。 软踏踏的头发贴在脸上,桑榆揉着眼睛看他:“你守岁吗?” 戚长柏点点头开始脱衣服:“马上睡了。” 桑榆靠在床头问他:“你吃饺子了吗?吃到银币没有?” 戚长柏说他们家吃的年夜饭,不吃饺子。 最后戚长柏换好睡衣说:“哄你睡觉好不好,想听故事吗?” 桑榆乐了:“你哄小孩儿呢。” 戚长柏也笑:“我好想你,我想亲你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90 桑榆不由得想起昨晚两人干柴烈火差点燃了,他脸有些热:“你给我唱歌吧,我还没听过你唱歌。” 戚长柏想了想说:“我屋里正好有别人送的尤克里里,我弹给你听。”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拨弦,戚长柏带上耳机开口唱: 月亮弯弯 绵绵绵绵缠缠 果汁分你一半 爱相互分担~ 长路漫漫 磕磕磕磕绊绊 果汁分你一半 爱相互扶搀~ 不是原曲的节奏,应该是某个改调的翻唱,依然欢快,结尾时戚长柏吹了一段副歌调子的口哨,音色青春又干净。 让人想到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放学路上穿着校服拿着果汁等人的男孩子。 戚长柏平时说话的声音比较低沉,没想到唱起歌来少年感满满。 桑榆窝在被子里给他鼓掌,窗外又传来礼炮的声音,不知道哪里又开始放起烟花。 今天所有不高兴的情绪全都消失殆尽。 哄睡了桑榆,戚长柏的房门被管家敲响了,老人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戚长柏有些不自在地扶额,他太久没有在家里了,难免有些不注重形象。 他说没事,突然想听歌。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91 戚老爷子辈分大,第二天拜年的人很多,戚长柏的发小也来了,庄航因为要去姥姥家没有就留,剩下的任羲和周锦尘懒洋洋地靠在三楼客厅里吃东西。 周锦尘比他们大两岁,下学期要做为交换生出国,他留在这里也是为了和戚长柏谈谈人生:“我说长柏,你真放着你爸捧那个私生子?” 任羲也不甚赞同:“你爸怎么想的,真把他当宝了?” 戚长柏揉了揉眉心说:“高考完我就能进公司,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来,捧他就捧他呗,戚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明星。” 任羲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你不是忘了这白眼狼当初怎么反咬你的?” 戚长柏喝了一口水:“行了,当时也是我把人欺负急了,他也没讨着什么好处,当明星不好吗,到时候想雪藏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不提他了,扫不扫兴,谈谈你俩呗,老看我干嘛。” 周锦尘笑笑:“行吧,你大人有大量,我能有什么事,毕业回来继承家业呗。” 任羲一口气没咽下去,最后靠在沙发上说:“我哥最近抓我抓得太紧了,都不敢逛夜店了。” 任羲考去了他大哥在的城市,现在就是悔不当初。 “你也不算惨,想想阿航去了军校,别说夜店了,对象都见不着。”戚长柏安慰他,庄航那小子,因为女朋友说兵哥哥很帅,二话不说报了军校,最后把自己和对象都熬哭了。 这不昨天回来,迫不及待地去见了女朋友,执手相看泪眼,今早上到处拜个年,过两天就得走。 任羲这才笑了:“他也是个人才,他爸都没想到他咬着牙报了军校,以为他想通了,没想到家里说几年抵不上女朋友一句话,这叫啥来着,‘温柔乡,英雄冢’。” 玩得差不多,戚长柏送两人出门,路上正好遇到刚刚挂完电话的谢将明。 有话要说:管家:少爷的夜半歌声就挺秃然的 正文20.亲密 谢将明站在花园里看他,两人连假笑都不想维持,戚长柏也没动,一时之气氛间剑拔弩张绷到极致。 “我的人是不是你动了手脚?”谢将明冷冷地问。 戚长柏不屑的切了一声:“自个儿没本事来你问我?我犯得着花时间拦你?” 谢将明一句都不信:“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92 戚长柏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脸:“你不信又能怎么样?爸爸没让你安分守己吗?好好珍惜你装可怜流眼泪骗到的资源,我想整你,你那点资本够吗?” 谢将明怒不可遏地一把扯住戚长柏的衣领,戚长柏挑着眉看他:“打呀,你敢动手,我能马上让你光着屁股滚出这里。我正愁着怎么让你滚,你可别被我抓到把柄。” “戚长柏,我早晚能弄死你。”谢将明的表情有些扭曲,但他很快平静下来,他缓缓放开戚长柏的衣领,伸手将褶皱抚平,“你以为我在乎这些东西?我本就什么都没有,我也什么都不在乎。如果我知道是你动的手脚,你可要小心点儿,我的好弟弟。” 戚长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等着你出息的那天。” 戚长柏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想起桑榆趴在桌上说:“孩子都是无辜的,只是大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每次想起桑榆,他都忍不住心软。 他总是在想,年幼的桑榆可可怜怜的没有爸爸是什么模样。 他掏出电话给小可怜发消息,桑榆正被林雪攻陷:“桑桑,你不是说过年就告诉我戚大佬的对象是谁吗?gkdgkd!” 桑榆自己都忘了,他正好跟戚长柏说这事儿:“我当时也是嘴贱,我现在骑虎难下了!” 戚长柏都能想象他困扰到挠头的样子,他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玷污我的名声。” 桑榆给林雪回复:“我跟你说了你不能告诉别人,我怕戚长柏和我绝交。” 林雪发了几个可靠的表情,桑榆说:“三七是真的。” 林雪:“???什么玩意儿?” 林雪:“!!!啊啊啊啊啊啊啊——桑榆!你有没有骗我!” 林雪:“awsl!我磕到了活的cp!啊啊啊有生之年!!” 林雪:“桑桑!我会给你保密的!” 桑榆:“好了好了,拜年去吧。” 小姑娘乐颠颠的下线了。 桑榆松一口气,戚长柏给他打电话:“按时吃饭没有?”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93 桑榆正在看电视,里头是谢将明的新年祝福和主持访谈。 “据我所知,将明你一开始是不愿意进圈的,因为你的专业也好学历也好,是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的,但是为什么后来又答应了呢?是突然有了兴趣吗?”女主持人循循善诱,“这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业呢?” 电视里头的谢将明若有所思地说:“当时刘姐找了我很多次,让我去试镜嘛,我问她做明星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好处,除了钱和名声,能给我带来什么。至于学业,我有空的时候一直都在学习。” 主持人笑笑:“你真是一个目的性很明确又非常理智的人,那刘姐是如何说服你的呢?” 谢将明对她半真半假的夸奖不置可否,淡淡说:“她说:‘只要你够红,就能让所有的人都看见你,记住你。’我觉得她说的很有意思,我就答应了去试镜。” “真的就是年轻人的一时意气啊。”主持人优雅地拨了拨头发,“想让所有人看见你,记住你,对一个人的诱惑应该是蛮大的。” 谢将明点点头没再接话。 桑榆咬着酸奶吸管跟戚长柏汇报情况:“报告首长,吃的红烧带鱼!” 戚长柏查完勤,三姑六婆都到了,只好赶着去应付。 幸好假期只有十天,戚长柏忙了五六天给他妈打了电话。 杨程雨改嫁在b市,和戚源不一样,她是一位非常强势的女性,做事风风火火干脆利落。 二十年前,杨家和戚家联姻,没想到最后结了怨,戚源一直没能和初恋谢琳断绝关系,直到戚长柏十五岁的时候,杨程雨发现了谢琳和谢将明的存在,这个骄傲的女人不容许自己的婚姻有人插足,二话不说跟戚源离了婚。 戚老爷子给的补偿很足,可杨程雨还是没办法原谅感情不专优柔寡断的戚源。 她愿意成全戚源,条件是戚长柏必须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 就算是戚源再疼爱私生子,也没想过动摇戚长柏的位置,那孩子是他父亲一手带出来的,为人处世比他这个爹还要厉害,再加上对戚长柏愧疚,对他一些所作所为,戚源也很少插手。 戚长柏每年都会和杨程雨聚几次,但是他对母亲并不热情,杨程雨自以为潇洒的退让并没有得到儿子的理解。 戚长柏哭着把她留的东西砸的干干净净,也不能使母亲回心转意。 那时的戚长柏怨恨父亲,怨恨谢琳母子,也怨恨狠心抛下他的母亲。 杨程雨走了,家里真正疼爱他的就只有爷爷。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94 他一个父母健在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比谢将明还不如。 在戚源的心里,谢将明永远都是最乖巧最听话的儿子。 杨程雨已经有了家庭,她非常希望能带戚长柏见见他的妹妹,但是每次提起丈夫的事都让戚长柏非常不耐烦,杨程雨对不起儿子,只能尽力地在各个方面让他顺心。 戚长柏去b市住了一天,他第一次给从未谋面的妹妹买了礼物。杨程雨没有带她出来,但还是惊喜地允诺下次带妹妹出来看他。她陪着戚长柏聊了很多,问了学业问了生活,最后依依不舍地把儿子送走。 桑榆虽然自己在家,但是宴麟还挺有心地给他送了鲜虾饺,贺景也曾经约他出去,但是桑榆拒绝了,他的作业还有很多。有人记挂的感觉让桑榆没那么难受了,他在家吃吃喝喝温习功课,小日子还是过的有滋有味。 戚长柏和走的时候一样,连夜赶回来的。 这次桑榆如愿去接到他,春运期间,哪怕是夜里,机场的人也非常多。 桑榆掐着时间等人,老远就看见衣冠楚楚的戚长柏。 那人外形优越,站在人群里也不是最扎眼的。 戚长柏快步朝他走过来,桑榆还没说话就被他紧紧抱住,戚长柏埋头在他颈间蹭了蹭才说:“想死我了。” 桑榆拍拍他的肩,戚长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嘴上啄一口:“我想亲你。” 两人憋着一口气打车回去,一进门戚长柏就丢了行李把人堵着吻了又吻,桑榆穿得薄毛衣,戚长柏一边亲一边咬,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桑榆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他俩分开了短短几天,现在终于见面,倒是有几分小别胜新婚的错觉。 戚长柏也很激动,他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脸,在桑榆脸上狠狠咬了一口。 “疼的呀,你属狗是不是。”桑榆笑着揉他的头发。 戚长柏幽幽地望了他一会儿,然后在桑榆懵懂的眼神下,亲了亲他的眼睛。 “好想和你一起过年。”戚长柏压着声音说,“让我抱一抱你,我好想你。” 桑榆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糊糊也很想你。” 戚长柏乐了,抬手捏他的鼻尖:“哦?糊糊有多想我。”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95 “特别想特别想,它吃饭想你,喝水也想你,晚上睡觉还是想你。”桑榆的声音闷闷的,戚长柏被他难得的坦诚甜的心痒痒,忍不住揉了揉他泛红的耳垂。 “那桑糊糊的爸爸呢,他想我吗?” 桑榆凑抬起头在他耳边说:“你猜猜他想不想。” 戚长柏捧着他的脸和他对视,红樱桃一样饱满的唇瓣就在眼前,他着迷地再次吻上去:“桑榆、桑榆……我爱你。” 最后桑榆失足少女获救一样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啪嗒锁上门,确认自己脱离了龙潭虎穴,这才松了口气。 戚长柏听着他的动静,躺在床上傻乐。 桑榆觉得不行,他俩再这么干柴烈火地的,早晚要被吃。 虽然他有梦想,可是看看两人身体素质硬件配置,怎么想自己都是被压的那个。 他要是是个纯gay,大概是不会在意自己是上是下的,但他不是啊,要是之前有人跟他说他早晚要被人压,他指不定就跟人家打架(如果能打过)了,两辈子就谈了这么一次恋爱,老处男桑榆表示有点吃不消。 得给他一些心理准备不是,那本来就不是用来酱酱酿酿的地方即将被用来酱酱酿酿而且很可能长期都要被人酱酱酿酿,桑榆想想自己菊花残满地伤笑容已泛黄的样子,就觉得腚痛! 不,他甚至现在嘴巴就很痛…… 偏偏戚长柏还不肯放过他。 那人给他发了几张樱桃的图片:一直没跟你说,我觉得你的嘴巴是樱桃味的,好甜。 桑榆装作没看到,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亲爱的,我明天还能再吃到樱桃吗? 两人一墙之隔,桑榆被他调戏得面红耳赤,他受不了地伸腿踹了踹墙壁,崩溃道:“戚长柏,你就是个大流氓!” 有话要说:突然想起小破站斗舞的视频:“住手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文21.高考 初十开学那天,同学们表情恹恹,又要拜年又要写作业的日子让人精神疲惫。 桑榆开学前一天和戚长柏约法三章,毕业之前都不会发生关系,一边是做个心理准备,一边是为了不影响学习。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96 年轻人精力旺盛,难免互相招架不住。 戚长柏当然没打算这么草率的吃掉桑榆,有学业压力在那里,桑榆不尽兴,他也不能快乐。 他希望这种事情,能让双方都感到愉快,而不是单方面的向往。 虽然桑榆的攻略工作比较长就是了,戚长柏也不急于这几个月,他也希望桑榆能好好考试,最后和他一起去大学报道,就算不是同一个大学,至少也得是同一个城市。 这么一想,看看两个人近二百分的差距,戚长柏抓桑榆抓得更紧了。 桑榆被他强制着限时完成任务,忙得痛不欲生,恨不能一分钟掰成十分钟用。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就到这了。 也许是受戚长柏的影响,宴麟虽然没有被盯着,但是每一次戚长柏给桑榆说任务,他都一起紧张得手忙脚乱。 桑榆思虑太重,两三个星期就瘦了就几斤,戚长柏只好每天给他订补汤和营养餐,他一个考生比家长想到还周到。 桑榆也没办法,他一忙就食欲不佳,学校不让叫外卖,戚长柏每天悄悄去后门围栏给他带吃的,他就觉得自己没用,吃不能吃,学不会学。 考生压力大,情绪就比较敏感。 戚长柏其实要求不严,抓的也不是难题,但是桑榆眼看成绩没一点儿进步,自己都快抑郁了。他觉得对不起戚长柏对他的尽心尽力,他们差距那么大,他也不能另辟蹊径,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追上戚长柏的脚步。 桑榆那天下午在教室,一边喝汤一边哭。 戚长柏听到他吸鼻子,往他座位上靠,一看才知道这人把自己批评哭了。 戚长柏拉他出去两人秘密的楼梯口,把他抱在怀里哄:“多大的事儿啊,不行我跟着你走好吗?你能去哪我就去哪?” 桑榆在他校服上蹭眼泪,听他这么一说抬眼瞪他:“说得我这么没用,我怎么也会去a市的!” 他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接受这些本不该在他生活里出现的东西,本来他觉得没什么,反正他不愁吃喝,可是戚长柏对他越用心,他就越着急,就不小心钻了牛角尖。 桑榆哭完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戚长柏给他擦眼泪,语重心长地说:“我不是想给你压力,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不要把我当成目标,你就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只要咱们坚持到最后,你就没有辜负任何人的期望。只要你不放弃,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我希望我是你的动力,而不是压力,明白吗?” 桑榆当然明白,他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这么多老师,抱着头教他也学得不精。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97 之后桑榆倒是平静了很多,他认真的刷题,做错题册,背单词,做阅读,即使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甚至不见成效,他也没有放弃。 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的基础摆在这里,不能过度强求。 这么一放松,心境倒是成长了很多。 林雪自从知道了cp的真实性,反而在桑榆面前扭捏起来,小姑娘每次看见他俩同进同出就两眼发光,桑榆一看她她就脸红。 三月就开始一模考试,桑榆成绩五百出头,不进不退,这学期保持下去的话,一本应该是不成问题。 戚长柏依然保持破七百分的成绩,但是应该也没有谁不服气的,人家底子在那里不错,但是每天都能看见他和桑榆一起,认真刷题,梳理笔迹,不厌其烦的复习一遍又一遍。 而且人家跑办公室跟老师讨论的时间也多,整个人就是符合那句鸡汤,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 二轮复习一波下来,就是二模,时间就在一遍遍的复习整理中悄然溜走。 两人每天的时间基本就是吃饭睡觉做题,放松的时候可以偷偷接个吻。 天气逐渐变热,t市的西府海棠开了一片。小青蛙又变成了两人的交通工具,每天上课放学的路上就是桑榆放松的时光。 他会坐在后面背背诗词,或者掏出小册子背一背化学公式。 戚长柏在前面不时提点他,桑榆不想他插嘴的话就偷偷亲他的脸。 桑榆一开始也主动要载他,可是戚长柏这个人总会从后头搂他的腰,亲他的耳朵他的脸,桑榆被他骚扰得烦不胜烦,最后心安理得地坐在后面自己背东西。 二模考下来,桑榆进步了几分,但是成绩在十几分之内波动都属于正常,他默认自己没有退步,已经开始找自己这个分数段合适的大学和专业了。 老师在讲台上孜孜不倦地讲题目,讲道理,讲人生。 五月的风已经带着热度,教室里的风扇也吱呀吱呀地响起来,三模成绩一出,基本上加个十几二十分就是高考成绩了。 桑榆的成绩破天荒到了五百五,他自己都惊讶了一下。 这意味着他有更好的专业选择,但是桑榆是准备重操旧业画漫画的,他对学校的优先级高于专业。 他想去好一些的大学,这样以后和戚长柏比起来也不算太差劲。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98 戚长柏也是建议优先考虑学校,毕竟大学是可以转专业的,但一切还是以桑榆的意愿为主。 他的成绩有了不小的突破,就证明这几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不是在做无用功。数理化的题型他越来越熟悉,渐渐也琢磨出一些些门道来,等到六月初的时候,学校停课,学生自主复习调整,桑榆拿着几本厚厚的错题集复习时才发现,他已经努力了这么多。 上面的每一道题都是对他的肯定。 他转头看戚长柏,那人正支着下巴给宴麟说题,两人目光交汇,桑榆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他拍了拍桌上的几个笔记本:“这下我肯定不会有遗憾了。” 高考前一天,大家收拾教室搬走书,戚长柏叫了车在外面等着,桑榆看着自己快被翻烂的小册子,心也逐渐放下来。 高考那两天的记忆其实很短,桑榆考完连题目都忘了,他懵懵懂懂地站在车棚等戚长柏,才发现自己脑门上都是汗。 校门外围了一批又一批的家长,桑榆坐在小青蛙上,轻轻靠着戚长柏的背叹了一口气。 隔天大家都去学校找老师估分,桑榆略略算了一下,应该就是五百五十分左右。 戚长柏的成绩高得吓人,老师也没有往外传,但是看他的目光已经十分欣慰了。 学校之间存在竞争关系,高分的同学都会保密,二十六号左右出成绩,到时候前五十名的分数还需要保密。 桑榆在车里咬着吸管喝果汁,戚长柏却在药房门口停了车。 桑榆不明所以地站在那里,看见戚长柏拎了一袋东西出来,桑榆考完试脑子都不灵活了,也没问是什么。 直到晚上戚长柏登堂入室,准备好一切把他吃干抹净不留骨头。 桑榆先前觉得自己是刀俎上的鱼肉,被翻来覆去折腾不得解脱,难以言喻的疼痛蔓延在全身,他哭着想爬走最后还是抓回来被无情镇压。 戚长柏刀削斧凿般英俊的眉眼就在眼前,桑榆吃痛的想踢他,却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 桑榆这个老处男没有经验,戚长柏这个货真价实的小青年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要说技巧了,他只摸索着找到让桑榆哼哼声不一样的地方,然后就是蛮横十足的埋头苦干。 偏偏在这种毫无章法的刺激里,桑榆觉得整自己就是漂在无边海水里一叶扁舟,风起云涌激流勇进,大浪一波接一波,最后无休无止的潮水将他狠狠淹没。 半透明的窗帘能看出天际泛白,晕了又醒的桑榆才知道一夜n次狼是真的,几天下不了床也是真的。 他眼睛肿的像核桃,嗓子像个破掉的罗锅,全身上下没一处好肉,就连脚背上都带着牙印。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99 这边戚长柏餍足地吻他汗湿的脸颊,桑榆被他欺负过头了,看都不想看到他。 桑榆足足躺了三四天才好全,戚长柏每天就什么也不做,长在他身上一样,给他上药,吃他豆腐。 先前都说过,年轻人初尝云雨,难免沉溺于此。 所幸戚长柏还知道桑榆招架不住,除了那晚放纵之外都顾及着时间和次数。 还有那方面保养的方法,桑榆羞得抬不起头,他自己倒是咨询的津津有味,药膏急用的平时用的保养用的各一盒,齐全得很。 但是别看戚长柏这么体贴,都只局限于床下,床上从来都是专断独裁,嘴上心肝宝贝蛋,实际行动毫不手软,非得在有限的次数下把桑榆弄得哭爹喊娘才心满意足。 言行极其不一,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堪称渣男典范。 然而有的人某些方面先天独厚的优势,领悟能力一绝,桑榆慢慢发现,就算次数规定在哪里,时间也越来越长。 在两人没日没夜没羞没臊的日子里,很快到了高考放榜的日子。 桑榆都怕了他了,这人难道不怕x尽人完吗!体力好了不起啊! 当天晚上桑榆一边查成绩一边手抖,他太紧张了,戚长柏不着急,先给他查,两人抢了很久的网,桑榆成绩五百五十八,跟他估算的差不多,一年半的努力,一百多分的进步,桑榆想起刷题复习的日日夜夜,把自己感动的不行。 戚长柏的成绩省前五十,保密,但是老师给他打了电话,让他不要着急,学校里成绩保密的总共六个,他是绝对是排名最高的。 第二天桑榆早早地去叫戚长柏,屏蔽的成绩要去学校直接领成绩单,结果皇帝不急太监急,戚长柏都没睡醒。一看时间六点半,桑榆去衣橱里直接给他翻衣服。 戚长柏模模糊糊地看着在那给他挑衣服挑的不亦乐乎的身影,心里觉得昨晚让他睡得太舒坦了。 桑榆找了他的牛仔裤和短袖衬衫,戚长柏坐起来,眼角都是笑意:“这是谁家媳妇儿,这么贤惠。” 桑榆把衣服扔在他的脸上。 七点钟两人下楼吃早餐,到学校的时候八点不到,校门口已经拉着横幅“热烈庆祝我校戚长柏同学勇夺全省高考榜眼,全市高考状元”。 桑榆:这名次真他妈刺激! 校门外有不少围观的家长,桑榆在旁边问处变不惊的戚长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成绩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00 戚长柏困惑地看他:“不是估分了吗?” 桑榆:大佬的估分学渣不懂!学渣不懂!! 戚长柏带着他去了办公室,严老师看着成绩单乐得合不拢嘴。 她看着两人笑得非常和蔼:“咱学校三年市状元啦!没想到有一年也会落在我班里。” 严老师专门带的复读班,学生每年良莠不齐,但从没有这样出类拔萃的复读生,也是,戚长柏要是没有梦想,估计六百多的成绩早就找个学校将就了,偏偏是个有追求的孩子,不骄不馁,稳妥得不让人操心。 领成绩的人不少,也有慕名过来和戚长柏搭话的,两人回了班里,宴麟刚刚过一本线,高兴得搂着戚长柏的肩:“同桌,必须请你吃饭!没想到我也能有和状元做同桌的一天!” 班里的同学比戚长柏自己还激动,虽然已经拍过毕业照,但是大家还是决定在教室里再拍一张合影。 戚长柏搭着桑榆的肩,露出一个漂亮的笑脸,桑榆做贼心虚地抠他的手,画面就此定格。 有话要说:如果有日常,大概就是摇着尾巴的戚长柏:“闲着无聊啊,那不如我们做点有意思的?”桑榆:“不不不我不无聊,你放我下来!”戚长柏直接扛走。 正文22.爬山 两人拿着志愿书参考,戚长柏的选的金融,国内四大名校稳进,桑榆没等他说,也在找a市的学校参考。 沾了原主的福,他完全不用担心专业好不好就业,他对金钱的需求不高,因为他有钱。 这是多么有底气的一句话。 桑榆这成绩,普通一本就比较稳妥,a市大学城学校多,考生也多,竞争力很大,他为了保险,选了一所正经一本农业大学的动物医学做第一志愿。 能开个宠物医院其实也行。 主要a农大正好也在a大对面,又近又方便。 戚长柏让他好好考虑,桑榆自己有盘算,暑假那么长,他决定报个美术班重拾画笔。 那天他突然回想自己的那些作品,却发现连名称和剧情都不记得了。 可能是这一年多太忙碌,也可能是原主的身体影响了他的记忆,总之上辈子的事情他有许多都模糊了,但他仍旧记得父母溺爱的脸,也不知道他出事了,爸妈那边怎么样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01 桑榆突如其来的低落让戚长柏侧目,他考完试得回家一趟,公司里的事情是时候让他参与了。 戚长柏想带桑榆一起回x市。 但是原身和家里是有协议的,有生之年不得主动出现在x市和司家人面前。 戚长柏回去了一趟,跟家里找了个理由留在了t市,戚家在邻省的产业不少,桑榆答应了陪他去省会y城。 戚长柏在这边有房子,他白天去分公司学习,桑榆自己咨询了不少中介,选了一家合适的美术培训机构。 两人各自忙碌,桑榆终于重拾画笔,兴趣盎然。戚长柏干脆把一个客房腾出来给他做画室,桑榆上完课回家没事,就躲在画室里练习。 原身以前也学过一段时间的画,可惜效果不佳没有天赋,桑榆用着他的身体,也不可能改善他薄弱的基础。 只能笨鸟先飞熟能生巧,他连高考都可以坚持,没道理不能学会画画,兴趣可是最好的老师。 戚长柏原本以为自己够忙了,没想到家里的那一位认真得废寝忘食走火入魔,他有些吃味,又希望桑榆能够高兴。 戚长柏刚刚接触公司的事,一大堆书和文件要看,晚上折腾的时间也少了,桑榆常常窝在他怀里睡着,这人还点着床灯看文件。 桑榆想起外面那些人对戚长柏的夸赞和羡慕,但是他们通常都会因为智商而忽略戚长柏的付出,这个人对待学业和事业都认真得可怕,他的优秀离不开他的努力。 这天桑榆练完手出来,戚长柏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桑榆看到他的本子上居然是旅游攻略? 他俩是说过要找个地方旅游来着,但后来暑假居然也很忙就没有再提,戚长柏这是已经提上议程了? 桑榆最近在家时间多,买了菜谱,下载了APP,都自己摸索着做饭,他其实挺宅的,每天培训班回来,不是摸鱼就是学做菜。 只是味道一般,尚且能吃。 戚长柏偶尔会有应酬,但是大部分时间都会按时回来,他很给面子,桑榆每天都被夸有进步。 有空的时候他也会给桑榆搭把手,好在他的厨艺天赋平平,不然桑榆可能当场就要闹了。 桑榆喜欢吃鱼,今晚正好煮鱼汤。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02 戚长柏醒来时鼻尖都是浓郁的香味,桑榆煮汤放的香料很足,戚长柏闻着味道进屋,穿着奶牛围裙男生正在调汤。 白色的围裙带子在腰上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腿长腰窄屁股翘,怎么看怎么可口。 他走过去抱住桑榆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桑榆吓一跳转头埋怨他:“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嘛。” 戚长柏亲他的脸:“这是谁的老婆,这么贤惠。” 桑榆已经对这句话免疫了,顺手从碗里拿出黄瓜条塞在他的嘴里:“阿姨说是新鲜黄瓜,特甜,我尝不出来,你嘴巴刁,你试试。” 戚长柏埋头在他的颈窝里:“甜,特甜。” 糊糊都没他会撒娇,到底是谁随了谁啊。 腻歪了半晌,汤好了,戚长柏自告奋勇去摆饭。 戚长柏果然提起了旅行的事,他兴致勃勃地说:“咱们去夜爬泰山吧?” 没想到他还是登高爱好者。 桑榆思索了一会儿答应了:“我体力不行,你不嫌我拖后腿就行。” 戚长柏每天身体力行亲身尝试,自然知道桑榆几斤几两:“我们傍晚开始爬肯定行,不然你坐缆车上去等我?” 桑榆咬着筷子不乐意了:“你嫌弃我?” 戚长柏笑了:“哪会呀,我不是怕你累吗?你要是肯爬,爬不动我背也给你背上去。” 桑榆踹他的脚:“拉倒吧,谁还不是个爷儿们了?” 两人说动就动,戚长柏选了个天气好的日子请了假,桑榆准备了些东西,两人动身去了泰安。 戚长柏背着包,桑榆脖子上挂着单反,黄昏时候到山脚,排队买票上山,走了没一会儿,桑同学累得够呛。 戚长柏把相机放自己身上,不急不慢地拉着他走。 毕竟是暑假,夜爬泰山的人不少,天已经黑透了,夜里气温低,两人穿了外套有些出汗,桑榆气喘吁吁也没喊累,他喜欢能和戚长柏光明正大牵手的时间。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03 身边的人那么多,没有一个人会把异样的眼神放在互相搀扶的他们身上,桑榆被戚长柏紧紧抓着手,突然觉得他们也不是没有以后。 他一直拒绝考虑未来,也拒绝去想这一次的恋情会不会只是戚长柏对同性突如其来的兴趣或者仅仅是年少轻狂的冲动一场。 即便不是,岁月蹉跎后大部分的真爱和热情也都消散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里,很多人最后还是会找一个适合的异性,结婚生子,归于大流。 戚长柏年轻气盛不理智,可他不是。 桑榆莫名有些伤感,戚长柏的这份喜欢,到底能延续多久呢。几个月几年还是几十年,这种猜测没有意义,可人都会喜欢幻想。 “等到我老了,你还带着我到处玩吗?”桑榆捏了捏戚长柏的手,“你想陪我到老吗?长柏?” 前方手电筒的灯一顿,戚长柏转过头看他,天太黑了,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脸,桑榆想起两人躺在学校草坪上看星星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天,满天繁星依旧。 戚长柏突然把他拉进怀里:“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不会松开你。” “桑榆,我不是想和你玩玩儿,我是想和你长长久久,生死相随,荣辱与共。我希望以后走的的每一条路,爬的每一座山,都能与你携手。” 铮铮誓言就在耳畔,桑榆抱着他的腰:“干嘛这么煽情呀,我信就是啦。” 嘴上是这样,心里却感动得无以复加。 旁边的游客换了一批又一批,桑榆被戚长柏拉着,走走停停不急不慢地往上爬,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指相扣的手,有薄薄的汗,可谁都没有松开对方。 晚上十一点多到的中天门,桑榆被戚长柏拖着合影,他喝了几口水看着呼吸依然平稳的戚长柏感叹:“我是不是需要锻炼一下。” 戚长柏经常晨跑,在家没事儿还能驮着桑榆做俯卧撑。 桑榆再瘦也是男的,骨头重,人也不矮,小伙子能驮着他来几十个,在一般人里算体力很好了。 桑榆捏了捏他的肱二头肌,戚长柏蹲在他对面揉他浓密的头发,然后做贼一样在他嘴上亲了几口:“那倒不用,你每晚换姿势不喊累,我就能好好操练你。” 桑榆:??? 桑榆一口水呛在喉咙差点喷出来:“哥哥,不要一言不合就开车好不好,给我一点准备。”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04 借着暗淡的灯光,还是能看见戚长柏幽深的眼睛,他正勾着嘴角坏笑。 这才到半山腰,中天门这边有许愿树,桑榆想等早上坐缆车下来许愿。 两人继续赶路,戚长柏伸手给他,桑榆乐呵呵地牵住,没乐两分钟,就听到这人漫不经心地逗他:“想不想来个室外普勒?” 桑榆打他一巴掌:“你能别到处开车吗!” 海拔高气温低,冷的要死的地方还有人想来一发,也不怕冻坏小弟弟! 戚长柏逗够了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前赶。 前路漫漫,人来人往,桑榆又听到他问:“给你唱歌好不好?” 桑榆还记得除夕那晚抱着尤克里里哄他睡觉的戚长柏,温暖又迷人。 戚长柏牵着他,低声唱起了陈医生的明年今日。 男生的掌心火热,桑榆发音不准地跟着他哼唱: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 他们唱得很轻,但还是有路人侧目,即便看不清脸,两个牵手唱歌的男孩子已经不难猜出关系。 桑榆已经不在乎了,他们本就是恋人,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和想法,那些人又不能替他们走以后的路,更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说到底,谁和谁相爱相守,又需要别人准许呢。 凌晨两点到的南天门,戚长柏和他去租了军大衣,快二十岁的年轻人已经学会对气温低头。 往前是碧霞祠,也就是据说很灵验的泰山老奶奶,戚长柏看了攻略,告诉他先在这边磨蹭磨蹭也行,太早到也看不了东西,山顶风大又冷,不如先吃点东西。 两人在手机上选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日观峰。 四点多的时候桑榆觉得又累又难熬,戚长柏找了个地方坐下,抱着桑榆和他接吻。 不算隐蔽的石块旁,桑榆整个人都快被戚长柏揉进身体里。 戚长柏的吻永远是那么热烈赤忱,轻易就能让人沉迷。 五点半左右,远处的天从浓黑变为深蓝,蓝色在渐变中淡去,天边逐渐泛起一道红艳的霞光,云海衔接着初升的红日,不远处的山峰隐匿其中,壮阔又瑰丽。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05 这时候刚刚六点多,戚长柏给他拍了很多照片,最后,戚长柏拜托了热情的游客给他们拍合影。 几个一起登山的小姑娘脸冻得通红,大老远就在他们不远处激动。 和林雪看他们的眼神如出一辙,激动、热切但又充满善意。 两人就着朝阳和霞光比好动作,没想到最后戚长柏偏头吻了他的脸,桑榆一时愣住,快门声咔嚓咔嚓响起。小姑娘们捂着嘴笑,一连拍了好多张,最后桑榆和戚长柏对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戚长柏礼尚往来也给对方拍了合影,最后小姑娘们想留个两人的合照保证不外传,戚长柏答应了。 下山到中天门,桑榆花钱买了许愿条,戚长柏看着在那边选地方绑挂条的人,认真地写上心愿。 桑榆正好转身,站在许愿树下对着他微笑。 已经是最好。 有话要说:猜猜两人都许了什么愿望呀~老戚:祝我一辈子不掉马(不是!)谢谢各位小天使的票票,让我嘴一口!读者: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正文23.入学 七天的旅游,桑榆正好和戚长柏去了首都a市,两人按照地图把京城转了一圈,开始选择要租的房子。 大一入校需要军训一个月,所以军训后才能申请走读,戚长柏和桑榆商量了一下,选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租金不便宜,但是环境不错,离学校近而且先到先得。 桑榆这边跟房东谈好,就付了定金,他打算把t市的那套房租出去,以后要是不回t市发展了再考虑卖掉。 两人约好,租金平分,生活费就不摊开算了,谁都不在意这些。 录取通知书已经发到t市了,戚长柏把y城的事处理完,两人又回了桑榆的家。 糊糊没有跟着他俩奔波,一直被寄养在宠物店,桑榆有些愧疚,没有照顾好它。 等军训的时候它也还得待在宠物店,桑榆怕太折腾猫,但是又不放心送给别人。 戚长柏和他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糊糊寄养在这边,等到a市安定下来再把它接过去,他们都没想过不养它,不只是因为养出感情了,也因为戚长柏很认真地说:“这可是我们爱的结晶,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必须得带着的。” 林雪考的t大,自告奋勇帮忙带猫。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06 桑榆把糊糊和它的猫窝猫砂猫粮一起送过去,他以为这猫可能还不舍得他,没想到在林雪怀里玩得乐不思蜀。 它喜欢林雪,这就成了。 桑榆给林雪买了很多糊糊的生活用品,足够她养一个多月。 桑榆走的时候,小猫抓着他的衣角咪呜咪呜地,可怜至极,桑榆特别不舍。 桑榆的漫画培训班是全国连锁的机构,老师非常负责,他的进步还可以,再加上原本的底子,也不算真小白,至少比例已经不会崩了。 桑榆的第一部作品,想留给原主,他构思了一下原主的故事,慢慢的开始画人设。 原主的日记里那么偏爱东隅,桑榆还是把最用心的人设给了他钟爱的东隅。 日记里不止一次写着,东隅笑起来的时候,明媚又干净,感觉天底下的花都为他开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干净又清隽的人,一步步把原主推向了地狱。 他给了桑榆最美的回忆,告白、牵手、拥抱、亲吻、承诺、守护……于原身而言就意味着云程发轫万里可期,偏偏一切都是假的,一个不情不愿,一个一厢情愿。 就像阴沟里肮脏腥臭的淤泥,偏偏孕育着一朵满怀希望的莲花。 可惜最后还是被人连花带叶一脚踩进了烂泥里,不见天日,不得翻身。 桑榆不知道东隅可曾后悔,可曾记得在年少时辜负过那样一个满心爱他的人。但他连东隅到底是谁都不知道,那个人可能终于挣扎出困境走入云天,也可能一生都无法逃出家庭的牢笼,谁又能知道他是否也曾为原主愧疚。 他可能连原主死了都不知道。 原主的日记桑榆一直放在行李箱里,他再次拿出来翻开,还是会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因为知道结局,才会为其中种种心意悸动而不甘,每到这种时候,这具身体总是有意识一般默默落泪。 桑榆知道难受的不是自己,而是留在身体里那些难以察觉的不受控制的意识吧,毕竟每次看见东隅,他都会揪心难受。 灵魂都不见了,身体却依然爱他护他,傻不傻,值不值。 桑榆抱着日记平复心情,他想为原主的存在留一点痕迹,毕竟他曾经是那么鲜活的生命,即使他热爱的珍惜的捧在手心的只是一团裹着漂亮糖纸的污泥,但他也是正正经经地活过一遭。 如果有人能够喜欢他,了解他,会不会也愿意稍微记得他,记得这世上曾经有那么一个傻气又可怜的人,认真又艰难的活过。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07 桑榆给他安排的结局是车祸死亡,某种意义上来说,原主确实就是死去了。 开学季很快到来,桑榆也只能把计划搁置,他现在还不能够很好很快地完成一部作品,只能先构思情节和人设。 桑榆开学比戚长柏早两天,注册入学,搬宿舍,交资料,班级开会开会一茬接一茬,戚长柏只在搬宿舍时能陪着桑榆,头一个晚上桑榆在宿舍住,戚长柏愣是没睡得着。 桑榆去的早,宿舍六个人,就一个本地的,叫陈倧,剩下的都是提前来的外省人,两个西南地区的,黄煜和习东铭,一个江浙一代的,娃娃脸孟园,最后一个东北人,很高很壮,叫姜信。 晚上宿舍里几人在熟悉彼此,桑榆正和人说话,戚长柏的来电响个不停,他去阳台接:“对,在说话呢,没有我你还不睡了吗?十一点关灯,晚安,爱你。” 回来的时候五个人都在看他,黄煜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地笑:“女朋友啊?这么黏你?” 桑榆点头:“是啊。” “今天和你一起的那哥们儿长得好俊啊,混血吗?”孟园人如其名,圆圆的脸蛋有些可爱,“也是咱学校的吗?戚什么来着?” “戚长柏,爸妈都是中国人,姥姥好像是混血。”桑榆好脾气地回他,“不是咱学校的,a大的,他们没开学,我俩高中同学,他先来帮我。” 几人这么一接触,初印象都不错,因为大家都不熟,就约好了明天一起去开班会。 隔天领完军训用品就要开始军训,戚长柏又来了一趟宿舍,这次宿舍人都见到了他,长得是真帅,又高又酷,提着七人的早餐,友善地跟人交流:“大家都不用客气,桑榆脾气软,以后有事还需要哥几个儿多帮忙。” 戚长柏的早饭很丰盛,几碟小菜包装精致,馒头和粥都有,桑榆早上喜欢喝粥,他都备全了。 几个人道谢一番也不客气,男生的友谊直来直往,喝几杯酒能成,吃一顿饭也能成。 早饭味道很好,包装袋上还有xx饭店的logo,桑榆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都被打上了富二代的标签。 隔天就是领军训用品的日子,后天戚长柏也开学了,桑榆只好抓紧时间和他多处一处,下午没事儿就不在宿舍。 虽然校园里的学生素质都不错,接受两人关系的可能也不少,但是桑榆没打算早早把自己搞出名,他们自己的事没必要大张旗鼓,做自己就是了。 两人回了一趟出租屋,戚长柏迫不及待地吻他的唇,桑榆也有几分动情,自从认识戚长柏,除了过年那几天,他们几乎不会分开这么久。 但是后天军训,戚长柏没有折腾他,只是恋恋不舍地在他肩头留了几个牙印,然后叮嘱他:“不舒服就喊报告,别强撑着。” “知道啦。”桑榆眷恋地抚摸他微卷的头发。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08 “不许和别人太亲近,男生女生都不行。” 也许是没办法整天黏在一起,戚长柏的占有欲日渐增长,桑榆好笑地亲他:“收到。” 晚上桑榆回宿舍,习东铭居然给他递了一包卫生棉:“垫鞋底的,军训吸汗,陈倧托发小买的,咱们一人一包先试试。” 桑榆哭笑不得地道谢。 事实证明非常有用,军训在九月初,太阳特别大,晒得汗流浃背,新奇的鞋垫确实吸了很多汗。教官长得不高但是非常有气势,一双鹰眼瞪过来真的挺唬人。 头一天站军姿,孟园和姜信就被抽出来做示范生,他们十四连都是男生,隔壁十三连是女生连,两两相望,嘴上不说,心里都不愿意在异性面前丢脸,站得格外认真。 孟园虽然是娃娃脸,但是个子不矮,两人往前面一站,教官滔滔不绝地做示范喊口号,桑榆脸晒得红扑扑,不由心想戚长柏今天开学忙不忙。 休息的时候,孟园笑眯眯地凑近桑榆往对面连瞥了瞥:“兄弟,倒数第二排第五个长得怎么样,我觉得不错诶。” 桑榆跟着他看过去,那个女生眉眼精致长相冷艳,颇有几分女王范。 再看看娃娃脸的孟园,这大概就是御姐和奶狗? 桑榆点头:“挺不错的,适合你。” “有眼光啊!他们都没有对象,我都不敢找他们说,万一我抢不过呢,你说是吧?”孟园哥俩好地拍拍桑榆的肩,“你我最放心啦!” 桑榆摇摇头:“你随随便便就发现的别人难道就看不见?” 孟园也不在意:“大不了公平竞争嘛,我说桑榆,作为唯一一个有对象的,你有啥经验可以分享分享吗?” 桑榆想了想,认真地摇头:“没有,我是被下手的那一个。” 孟园看着他过分漂亮的脸蛋,心里什么脾气都没了,最后拍拍桑榆的肩沉痛道:“对你对象好一点儿吧,小姑娘家家的这么努力追你,肯定也不容易。” 也不知道他脑补的什么旷世大片,看桑榆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怒其不争:“你俩就算是异地也要花时间维持感情的呀,别整天就知道兄弟冷落了人家。唉,果然先爱上的人都是输家。” 桑榆居然没话反驳他。 宿舍最好的地方就是有独立卫浴,就是热水没的早,洗澡速度够快的话每人都轮得到。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09 不过天气热,冷水澡也挺舒坦。 桑榆一边吃饭一边给戚长柏打电话,那边戚长柏已经忙完了,问他军训累不累。 “累肯定累,但也还行,教官挺好的,没晒多久。”桑榆没什么食欲,食堂的饭味道一般。 戚长柏这边宿舍更好一些,毕竟是国内顶流院校,四人间,都是自己班的,除了他都是本地人。 戚长柏长相上佳气质不俗,穿的用的都是真正排的上号的名牌,a大金融系的学生大部分都挺有眼力劲儿,有钱的也不少,但都挺低调,交朋友嘛,基本上看对眼就行了。 在这里上学的,谁能保证对方不会一飞冲天呢。 桑榆这边要准备去晚自习练军歌,戚长柏挂了电话,舍友坐在旁边玩手机看他:“哟,对象啊?” 戚长柏笑笑点头:“嗯,他们军训我不放心。” “今天张梦然还跟我打听你来着,名草有主,多少女同学芳心暗碎咯。”温莱揶揄了几句,“你对象啥样啊,能把你搞定,天仙啊?” 另外两个也来了兴趣,毕竟都是刚刚毕业的高中生,对这种感情方面的事都好奇一些。 戚长柏点头:“挺漂亮的。” 温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后来一问,盛尧和游嘉和都是有对象的人,宿舍就他一只单身狗。 温莱:“不是吧你们,就我高中是个本本分分上学的人吗?” 盛尧一边吃东西一边说:“没办法,青梅竹马,感情来了挡都挡不住。” 游嘉和啪地一下关掉手里的书:“没办法,一见钟情看对眼了。” 戚长柏总结:“情不自禁。” 温莱:“你们嚣张个啥?小爷军训没完就能找一个,不异地、不异校,看谁羡慕谁!” 有话要说:唉,同学们感觉都好可爱,我们军训的时候就是女生连,排长是大四国防生小哥哥,怀念 正文24.同居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10 军训的日子很苦很漫长,可是真到了要结束的时候,又觉得太快太不舍,连严厉的教官都觉得可爱起来。 最后一天的军训汇演,辅导员和教官都来讲话总结,感性一点的同学基本上都有些不舍,十三连女同学围在教官旁边叽叽喳喳地要联系方式,最后也没能留一个。 十四连这边因为都是男生,和教官玩得好的也不少,解散后的操场上其乐融融,教官喊着口号最后一次把他们带回宿舍楼解散。 桑榆穿迷彩服的样子很好看,他个头没到一米八,但是人白腿长,身形清瘦,穿戴整齐了往那一站跟模特一样,就因为形象好,他还被挑去十三连给女同学做示范。 十三连教官在旁边开玩笑:“你们说我不帅,这够帅了吧,够你们好好学了不?不许笑!好好看着!学不会今天都别吃饭!” 活靶子桑榆收到了两边同学同情的目光。 帅哥就是帅哥,动作干净利索赏心悦目,桑榆自认表现无功无过,但是掌声如雷,大概是脸有加分吧。 桑榆没怎么变黑,一是底子好,二是托戚长柏的福,舍友都跟着用他准备的防晒,虽然这个大部分人会觉得是女生专用,可是一个月的暴晒谁都不会好受,况且他们宿舍连卫生棉都用了,也不在意涂防晒霜。 桑榆果然也不辜负舍友打上的富二代标签,生活确实比普通男生精致一些。 军训结束后,宿舍合影,几个活力四射的男生就被发在戚长柏的手机上。 戚长柏体育方面一向没话说,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外形优势,已经被选做了护旗手。 总共挑了八个男生,不同学院的,身材形象都特别好,戚长柏在一堆帅哥里依然扎眼,还没正式开学,他已经凭着这一张帅脸出名了。 可惜名草有主。 戚长柏给他发了一张穿着正式军装的全身照:老公帅不帅? 戚长柏黑了一些,桑榆每天和他视频,不觉得他变化很大,但是他在手机里翻了翻一年前的戚长柏,突然发现他变了不少,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长大,脸上的那点点青涩褪得干干净净,一张脸更成熟也更有魅力了。 桑榆正好可以办走读手续,他把证件和资料准备好,辅导员了解了他的家庭情况,也没有为难他,爽快地让他去办手续。 室友都知道他是暂住,带的东西不多,走的也挺轻松,虽然不住一起,但都是班上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下课也还是约饭的。 戚长柏军训完回去,桑榆正好来帮忙。 温莱回宿舍开门就看见桑榆,顿觉惊为天人,他和善地问:“我说小哥哥,你走错宿舍了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11 桑榆冲他笑着指指卫生间:“我等戚长柏。” 戚长柏出来就看见温莱对着桑榆献殷勤,这人标准的颜狗,一看到好看的人就夸,还在军训呢就把周围连里的美人统计了个够,但是眼神特别干净,他是真正的纯欣赏颜值,不带邪念的那种。 “长柏,你哥们儿长得真俊!”温莱对着桑榆赞不绝口,“我都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了。” 戚长柏不客气地掐他后颈肉:“刚开学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桑榆走的时候还跟温莱加了微信,戚长柏没有阻止,他也就没拒绝。 路上两人吸引了无数目光,桑榆甚至听到有人小声嘀咕:“这届大一的这么能打啊!” 不管在哪个学校,都不会改变人们本质上对美的欣赏。 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出校门十来分钟的路程,旁边就是小吃街,非常方便。 两人一个月没亲近,进了门就迫不及待地亲吻,,所谓小别胜新婚,戚长柏热情难拒,桑榆缓过劲儿就打了他几下,他全身都难受得要命,戚长柏哄他:“我太想你了,都是我错了行不行?” 桑榆太了解他这套了,积极认错,死不悔改,反正下次还不是我行我素横得没边儿。 他难得地翻了个白眼。 戚长柏也知道他的意思,讨好地挂着笑脸给他揉腰上药。 “我真的好想你,我看你整天和那群舍友可高兴了,都没时间想我是不是。”戚长柏皱眉故作委屈,“我就只有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军训的时候想你累不累,太阳晒的时候想你热不热喝水的时候想你渴不渴……” 他一边说一边往桑榆耳边凑,低哑又性感的声线让桑榆耳尖通红。 “别人的对象都是准时查岗,你倒好,放着我这么个香饽饽不闻不问,每天都是我去查岗,我主动给你电话,这倒好,难得见一面你也不说句想我。” 桑榆被他倒打一耙,楞楞地抬眼看他,这人怎么什么便宜都占尽了还能这么歪曲事实。 无耻,太无耻了。 桑榆抬起手推他的脑袋,扯得腰一阵痛,脑门的青筋蹦跶了两下还是没忍住捂住了戚长柏颠倒是非的嘴:“学金融真是委屈你了戚哥,演艺圈和法学院欢迎你。” 戚长柏乐了,抓着桑榆的手心亲了一口:“那你想不想我嘛。”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12 桑榆看着他黑黝黝的眼睛,昧良心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想你了……” 戚长柏眼神再度火辣起来,桑榆顿感不妙,把自己整个裹进被子里,活脱脱成了一条春卷。 戚长柏被他逗乐了,追过去亲他的脸:“至于吗你,我又不是要吃人。” 桑榆不理他:“我饿了。” 戚长柏穿上衣服出去给他买粥,桑榆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爬出来给穿衣服。 他扶着腰走出去,不止卧室一团糟,就连客厅里乍眼望去狼藉一片,跟打了一场突击战一样。 戚长柏提着吃的回来,就看到桑榆站在客厅抱着手高贵冷艳地看他,戚长柏左右环顾一圈终于会意,笑着把人哄去客房:“我来收拾行不行?先吃东西吧小祖宗。 卧室里的床单已经换了,戚长柏任劳任怨地收拾东西,家务方面他没什么心得,基本上就是把东西放回原位,清理一下垃圾。 幸好两人才搬过来,家里东西不多,他弄得也很快。 桑榆自从和他发生关系就没再吃过刺激性的食物,一来药膏忌辛辣,二来他自己也难受。 幸好他不是无辣不欢的人,食物就由着戚长柏安排。 戚长柏挑嘴,吃的东西味道都很不错,真要说滋味一般的,大概只有食堂饭和桑榆动手煮的东西,但他很喜欢桑榆为他洗手做羹汤的样子,有家的感觉。 周日桑榆没出门,戚长柏跑步回来给他买了一束花。桑榆自己不知道,他这个人有些小资情调,虽然不会多要求,但是对一些精致的东西很有好感。 比如今天戚长柏买回来的洋桔梗,淡紫色的花朵开的娇艳,桑榆特地找出花瓶,心情很好地养护起来。 戚长柏总是知道怎么哄他开心。 这边稳定下来,桑榆就在考虑把糊糊接过来,正好t市那边的房子也出租出去了,市中心的房子租金不低,两人签了电子协议,用来贴补这边的租金也差不多了。 林雪烫了头发,小姑娘长得清秀,小圆脸非常可爱,她在那边羡慕地看着桑榆:“早知道我也报个省外的啦,我都这么大了,我爸还不让恋爱呢。” 桑榆笑她:“说得跟不让你谈你就不谈一样。” 林雪也不心虚:“老虎屁股拔毛的感觉,你是感受不到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13 两人订了时间,林雪把糊糊和它的日用品一并空运过来。 戚长柏也得了空和家里联系,他爸爸在那边问了很多,最后才说:“将明的事我说过他了,你们都在a市,我保证他不会主动惹你,你也就别和他计较了。” 戚长柏点点头,到底没给他父亲摆脸色。但他实在不明白,戚源为什么会觉得谢将明能和他兄友弟恭,他们俩只要都在戚家,能井水不犯河水都算不错了,更何况…… 戚长柏看了看在客厅联系培训机构的桑榆,又去联系了周锦尘。 周锦尘家里关系网非常强大,基本上没有他摸不到底的事儿。 他那边和国内有时差,但是马上就回复了戚长柏:“怎么了?金屋藏娇藏不住了?” 戚长柏没跟他开玩笑:“谢将明那边怎么说?” 周锦尘过了一会儿给他回复:“他找的人确实厉害,但是拦也拦得住。” 戚长柏回了一个嗯。 这边周锦尘倒是非常好奇:“你说你护的那么紧,我以前看照片也不咋地啊,怎么能把你迷得找不着北了呢。” 戚长柏笑着回他:“那都什么时候的照片了,跟我的人能差吗?等你回来带你见见呗,到时候他还得喊你一声周哥呢。” 周锦尘连声说好。 桑榆对着课程表算了一下可以去培训的时间,大学生活除了上课还有很多安排,学生会他没打算进,正好他的漫画也可以排上日程。 桑榆暑假培训的时候就在微博上申请了个人账号,他们培训班的老师也是几个小有名气的大触,互相关注了微博,也告诉了桑榆可以尝试着先去一些喜欢的超话产粮吸粉。 他给了几个很实用的建议,桑榆很感激他。上一世的经验这边不一定管用,和娱乐圈差不多,这一行也算是小红靠捧大红靠命,桑榆没有之前的底子和灵气,还是打算本本分分创作。 有话要说:小日子过得好滋润,亲妈酸了,也不知道酸谁,反正就是挺酸的…… 正文25.故人 开学后不久就是社团招新,桑榆陪着舍友们去围观,一路上被抓着发了好多张传单,一个动漫社的学姐追着他说了十多分钟,还是被桑榆拒绝三连。 他对这些邀请实在敬谢不敏。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14 孟园兴致勃勃地报了武术社团,交了十块钱会费,已经在想自己拳打四方的帅气样子。 姜信对声乐非常感兴趣,他宿舍里就有吉他,那边有人正好在表演,桑榆跟着去围观。 旁边有人拿着麦克风卖力宣传,甚至现场唱了一首歌,非常不错。 “这位学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桑、桑榆?”旁边伸出一只手递过传单,桑榆转头他,那人个子不高,长相一般,穿得很潮,脑后扎着小辫儿,像搞艺术的,他看着桑榆结结巴巴地喊出名字。 桑榆皱眉看他:“你是——?” 他不记得有见过这个人。 周围人很多,那人拉着桑榆往旁边走,然后不解又惊讶地问:“真的是你?!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熊政啊!你怎么在这儿,你也是新生吗?你去复读了?” 他的问题滔滔不绝,桑榆这才想到,可能是遇见原主的同学了。 孟园往这看了几眼,桑榆对着他说:“嗯,复读过来的,太久不见,我可能不记得同学了,抱歉。” 熊政有些感叹:“你变化也太大了,我都没敢认……你转学了,当时班上的同学都挺愧疚的,大家也不是故意要孤立你,只不过……” 只不过他被校霸针对,又是个名声狼藉不爱说话的私生子罢了。 现在回想起来,桑榆本身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和他接触,本身就意味着会被那些人欺负,况且桑榆那时候整天冷着脸,根本没有人想去接近他…… 桑榆没有要和他抱头认亲的打算,刻意孤立本身就是校园霸凌的一种,他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一提到之前的事就胸口闷得慌,说不定这个人,也曾经欺负过原主。 他冷淡地点点头:“我都忘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熊政大概也觉得太不堪,最后还是拉着他说:“我还是想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往你书包里倒墨水的,都是九班那群人逼我的……我一直觉得很愧疚,对不起,桑榆,我当时真的很怕,都要毕业了,我也不想出事……” 所以他选择欺负了班里弱势的同学。 桑榆胸口一把火就要烧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说:“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不能原谅,你走吧,就当我们没有见过。那些事我不想再回忆,我先走了。” 他不是真正的桑榆,体会不到那些难听的语言和不可抗拒的欺凌。他不可能去替原主说原谅,又为什么要让一个欺负人的人释怀,他没资格,他也不想。 霸凌者可以因为内心的难受而去祈求受害者的原谅,那么受害者心里的伤口又找什么来补偿?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15 孟园看他走了,连忙跑过来追上他,桑榆一直以来的脾气都很好,从没这么冷过脸,孟园回头看了看脸色灰白的熊政,什么都没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下午正好有课,桑榆不免想起日记里,原主那些零零散散一笔带过的被欺凌手段,他太傻了,他傻得忽略了所有的痛苦,满脑子都只有那个东隅! 别人的欺负他一声不吭,但是东隅每次被人找麻烦都有他奋不顾身的保护。 他总是会强硬地拉开那些施暴者,然后护住他的东隅,强烈的感情迫使这个自闭阴沉的少年对着所有人怒吼:“要打就打我!你们打要打就我吧!” 而主谋Q就会在旁边抱手看戏,卸下他好学生的伪装,笑得非常恶劣,语气嘲讽至极:“哇喔,真是对苦命鸳鸯。” 旁边的混混们哈哈大笑。 每次桑榆出现,他们就不会再继续打人,而是把腌臜又嘲讽的目光毫不客气地砸在两人身上,桑榆后来才明白,这是侮辱东隅最好的手段。 Q是在折磨这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子,你看看你是那么无能,甚至需要这个觊觎你的同性恋出来保护你。东隅不喜欢桑榆,却不得不对他示爱,因他受辱。 Q的一切欺凌,都在折辱这个高傲又卑微的男生。 桑榆出来保护他一次,东隅薄弱的自尊就要被羞辱践踏一次,强极则辱,慧极必伤,所以最后东隅的爆发才会那么决绝。 或许对他来说,直接被揍得半死都比被这么侮辱来得痛苦。他越是骄傲,桑榆的那些忍辱负重就越是不值一提,那都是让他更加痛苦的砝码,他不会领情,只会痛恨。 但是为了癌症在床的母亲,他只能忍着,忍着,然后触底反弹,把原主的一片真心碾的稀碎。东隅很可怜,但是那个桑榆何其无辜。 桑榆难受地叹了口气,他生活的环境让他无法体会这些恶劣又卑鄙的欺凌,他都不敢相信,那些还没成年的孩子,为什么会坏的这么彻底。 戚长柏和同学注册了一个公司,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桑榆不懂这些帮不上忙,只能在戚长柏累倒的时候替他按摩一下。 当然手法一般,消除疲劳全靠为爱发电。 戚长柏给他发消息说晚上不回来,桑榆表示理解,正好孟园他们说周五不查寝,约他出去酒吧长见识,桑榆报备了一声也去了。 戚长柏让他十一点之前回家。 陈倧是本地人,家里也挺富足,去的酒吧不少,几人都是学生,也不可能真的第一次就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他带着几人去了一家很有格调的清吧。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16 这家酒吧装修风格很复古,陈倧拿了会员卡才能进去,然后跟几人介绍:“这地方在a市很受欢迎,会员制,安全性很好,有时候还会遇见明星呢。” 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一个不错的位置,陈倧点了几杯酒,周围灯光暗淡,舞台上有人在弹着电吉他唱英文歌,节奏很强,听众反响强烈。 陈倧给他递了一杯颜色清新的鸡尾酒:“尝尝,这儿的招牌酒,玛格丽特。” 桑榆不太懂酒,轻尝一口,口感倒是不错。 舞台上一曲终了,接着上台了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他报的曲目是《我爱他》。 “这是酒吧驻唱,年纪不大,歌唱得挺好。”陈倧满眼欣赏,“人家也不容易,北漂的梦想谁都有,但是现在当歌手长久的能有几个。” 舞台上的光打得很简单,和刚才的电音反差强烈。 结果不是陈倧吹大,这男孩一开口犹如天籁,声音非常干净清透,感情也丰富饱满。 桑榆听到他在舞台上声嘶力竭地唱着:“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他今天心绪不宁,此刻听到这首歌却想起了原主桑榆。 这歌写得太绝,几乎就是原主的感情写照。 桑榆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今天都在想原主,此刻酒吧气氛渲染得太悲情,让他有些想流眼泪。他借口去了洗手间,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目光呆滞的人,外头的歌声还没有停,桑榆的眼泪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 洗手间里的人来来往往,漂亮的男孩子捂住眼睛却挡不住指缝间溢出的泪水。 是谁在哭啊,是你吗,桑榆,你是不是还在身体里,你是不是也想起了自己。 驻唱把这首歌唱完,表示还想再唱一遍。桑榆听到他说:“希望大家能原谅我的任性,我失恋啦,为我的爱情纪念一下。” 桑榆往脸上泼了一会儿水才冷静下来。他拿出纸巾擦了擦脸走出去,没想到刚刚落座,就有人往舞台上扑过去。 那人一把夺走驻唱的麦,然后直接把人推倒,他压在驻唱的身上,高高举起拳头,一拳打在旁边的地板上! “你他妈失恋关老子什么事!谁他妈没失过恋——我艹!”那人的声音年轻又好听,但是口齿不清,显然已经喝醉了,“你再唱一次?你再唱一次试试——” 舞台上顿时乱成一团,保安迅速地上台拉他,桑榆看见那人被强势地架起来,他旁边也马上围了几个顾客,像是那个人的朋友,麦还没有关,桑榆甚至听到那个醉汉的哭声,很低,带着梦呓般模糊的呼唤。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17 驻唱的男生受了惊吓,他被人扶起来,眼里都是泪水,他抖着声音鞠躬说:“对不起大家,是我太任性了。” 桑榆回想着刚刚那个酒醉的人,很眼熟,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很快桑榆就知道为什么眼熟了。第二天早上,当红小生谢将明酒吧揍人自爆失恋的消息上了各大板块头条。 是林雪的宝贝儿子。 桑榆听说过他家里有背景,好像是某某娱乐的太子爷,澄清的消息果然很快爆出,那是一段模糊的视频,谢将明醉醺醺地把驻唱推倒,举起拳头却只是揍在地板上。 他打了两拳,手背上都揍出来了血,可见力道之大。 紧接着是谢将明的道歉视频,他选择了见一家记者,然后诚恳地接受采访。 视频里的明星脸色憔悴,头发凌乱,嘴唇淡得没有血色。 他清隽的脸上再无光华,平静地表示:“我会承担一切赔偿,也会去道歉请求原谅。” 记者是个女性,看着谢将明的眼神已经有些同情,她语气委婉地问:“那谢先生您昨晚的失恋传闻是不是真的呢?” 谢将明盯着镜头点头:“我昨晚喝醉了,只是想起了分开很久的前任,很抱歉就那样动手。” 他的表情非常真挚,眼圈已经红了,声音嘶哑又哽咽:“但我非常、非常想念那个人。我喝醉了,无法自控,我很想念她。那首歌,非常适合我们,总是让我想起她……我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 说完,谢将明已经抬手遮住了眼睛,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倒是让桑榆挺好奇,这还是个信佛的年轻人啊。 桑榆不知道他是真的难受还是就在演戏,总之反应良好,他身边的女记者已经有些感动,她没再咄咄逼人。 视频到这里结束,桑榆点开评论一看,果然下面都是一大片的谅解和同情。 明明的酱酱:天哪,明宝哭得时候我心都碎了!是哪位小姐姐啊,明宝这么可怜,要不要再和明宝见个面啊! 明明白白: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没想到崽崽这么深情,难怪不接吻戏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绝美爱情! 明天明天:从此以后没有官宣,谁和明明拉cp我一定会反抗到底! 小明的数学可好了:暴风哭泣啊!虽然只是我自己的脑补,但是想起小明入圈说想被所有人看见,该不会就是为了被前任看到吧!好虐啊虐哭了我自己!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18 明学十级:楼上一说我直接哭了!明明是什么深情的大宝贝啊!虽然打扰前任很不对,但是小姐姐如果你能看到,见明明一面吧!! 当然也有不少说他演戏的评论,被骂的很也惨就是了。 桑榆关了微博,未知全貌不置评语,他告诉自己要理智吃瓜。 有话要说:我取的明粉ID是不是在微博很眼熟哈哈哈哈哈哈 26.作品 周六没课,戚长柏早上九点带着早饭回来的,桑榆刚刚吃完瓜就听到门锁打开的动静。 戚长柏加了半夜的班,眼神疲惫,看见桑榆才露出一个笑:“起这么早吗?” 桑榆去接他手里的东西:“你吃了没有,今天补个觉吧。” 戚长柏点点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桑榆下午去培训班,昨天的事大大刺激了他,他更想把原主的故事画下来了。 租屋两室一厅,他俩一个房间,另一个房间改成了书房和画室。 桑榆的画具和戚长柏的书都规规整整地放在里头。 糊糊前两天被接回新家还不太适应,但是黏桑榆的毛病一点儿不少,看它吃完东西桑榆这才放心,他生怕委屈了它。 戚长柏休息了一早上又是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凉,桑榆还在厨房忙活,看见他站在厨房门口,戚长柏见他的时候一贯带着笑脸,现在眯着眼靠在门框上,他前几天去弄了头发,本身有点卷的发型往后梳了梳,露出了额头,几缕碎发留在右侧,像漫画上的总裁发型,五官完美又带着几分凌厉,颇有几分成功人士的味道。 桑榆几乎能预见他以后在会议桌上呼风唤雨的干练模样。 桑榆自己的变化其实也不小,只是他自己不觉得,身上的学生气依然在,年轻又美好,但是五官长开了,是那种很纯粹很勾人的漂亮,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玉,雅致无双。 戚长柏最喜欢他的眼睛,眼梢微上挑,睫毛很长,不卷,看人的时候总藏有万种风情。 桑榆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脸红:“干嘛呀?” 戚长柏偏着头笑:“你昨晚想不想我?我昨天老是想你,觉都睡不好,要不以后找根绳子把你栓我身上算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19 桑榆乐了,眉眼弯弯:“行啊,我钻你衣服兜里,你去哪都揣着我好了。” 戚长柏走过来把人抱在怀里,桑榆的腰很细,一手可揽,不盈一握。戚长柏掐了掐他的痒痒肉:“我看你昨晚玩得可开心。” 桑榆没说话,在他肩上蹭了蹭,他并不开心:“没有,特别想你。” 戚长柏偏头吻他的额头:“怎么了?” “昨天遇到一个老同学,你知道我以前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但是他认得我。”桑榆皱了皱鼻子,“他说以前不是故意欺负我,他也不想往我书包里倒墨水,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特别烦……我不想听到以前的事儿,我觉得好烦,我没办法谅解他,又不是所有的道歉都需要被原谅。我放过他,他当时怎么不放过我呢。” 腰间的力道收紧了,桑榆埋着头没去看戚长柏的脸,他也只是想倾诉,并不是想得到认可,但是戚长柏的沉默让他困惑:“你也觉得我不近人情?” “怎么会。”戚长柏扶着他的肩认真地看他,“我就是在遗憾,没能保护那时候的你。” 桑榆心满意足地笑,他捧着戚长柏的脸吻他的唇:“现在就行,我也不想带着那一身戾气与你相遇。” 下午戚长柏送他去培训班,戚长柏才来这边的第二天,他的舅舅就送了他一辆迈巴赫,本来还有一套房的,但是戚长柏想创业又想和桑榆住着,索性让他折现以备不时之需。 桑榆的名下的财产当时都委托唐助理帮他投资了,他不需要怎么动脑,安安分分收红利,一年的花销就在这了。 但是比起戚长柏家里的大手笔,桑榆还是吃惊了一番。 没办法,他一个安分守己的小市民,那么多钱也不知道怎么花,他对物质不是特别看重,现在和戚长柏在一起后,对方买衣服也会带着他的,衣柜塞得满满,牌子他不算清楚,但是吊牌在那,一件衬衫都会比一月房租贵挺多。 上高中的时候贫富差距还没有这么大来着,大学了戚长柏需要应酬自然就按照家里的水准来了。 有时候桑榆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傍大款了,让戚长柏和他一起住这搞不好都有些委屈人家。 但是戚长柏乐意谁管得着呢。 桑榆自己为了方便上学或者班级活动,去买了一辆电车,小青蛙留在了t市,他新买的这辆叫小绵羊。 戚长柏上学不开车,每天都是桑榆载他去门口,他喜欢和桑榆手足相贴的感觉。 差不多一学期下来,桑榆的漫画小有成绩,因为他也会磕cp,产产粮,画画同人,还是有了一点点粉丝,不多,但是挺活跃。 他起初直接在微博上发的,周更,一开始上手慢,内容少,后来差不多能发两三张长图。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20 他取的名字是《桑榆旧事》,他特别在旁边标注:本漫画根据真实故事改编。 文案取了原主日记里的一句话:我想叫他东隅,他就是我漫漫长夜里带来光芒的晨曦。 桑榆把日记细细地看了几遍,就决定按照原主的故事来。他画的并不快,整篇故事就是普普通通的黑白漫,他只是想要为那个没有幸福过的孩子留一点存在的痕迹。 在漫画里,他们守护彼此,他们反抗暴力。但是桑榆没有给漫画上色,这个来自亡魂的故事不需要任何色彩。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是不纯粹的爱情。 有粉丝评论说:天哪,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桑榆又再次标注:本故事be。他不想欺骗别人的感情,哪怕前面的情节多么甜蜜,也抵不过最后原主被捅一刀的绝望。 也许是他太过真实,也许是这个故事改编自真人,桑榆的漫画点击量渐渐变多,转发慢慢也过千。 大二上学期,已经有平台的编辑联系了他,桑榆接受连载,但是没有收费,也不打算出书。 他不会用原身的故事去获取利益,那不是他的初衷。他只是想让更多人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即使身在地狱也努力的活着,赤忱地爱着,可惜生活不曾善待过他。 戚长柏知道桑榆在用爱发电一篇漫画,桑榆只告诉他是一本小说授权的,他喜欢那个故事,打算画下来。戚长柏手里的事比较忙,他只让人盯着有没有人恶意攻击桑榆,其它的他也没有管。 他在事业这方面给了桑榆足够的尊重和自由,就像桑榆不喜欢过问他的工作行程一样,他也知道桑榆不喜欢被他插手这些事。 桑榆和他都不缺钱,他只在意桑榆开不开心,健不健康,以及爱不爱他。 何况桑榆上网的时间少,又因为漫画的事,几乎很少和别人应酬,妥妥的两耳不闻窗外事,桑榆的生活里就只有学习、漫画、糊糊和他,而毫无疑问,他是排在首位的。他也喜欢桑榆这样的状态,人际圈子里干干净净,不需要他多花时间去防备。 桑榆一般在摸鱼的时候,戚长柏会和他一起在画室待着,开会办公,或者就像今天一样躺在他的腿上,比糊糊还像猫。 桑榆无奈地放下打稿笔,宠溺地摸他的脸:“你要不要听听我的这个故事啊?” 戚长柏表示洗耳恭听。 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伸手搂着桑榆的细腰蹭他柔软的肚皮,桑榆被他蹭的好痒,笑眯眯地揉他的头发,戚长柏的头发有些自然卷,不软,手感极佳。 桑榆低头亲他的鼻子,戚长柏腻歪地掐他的脸。 闹了一会儿,桑榆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21 因为戚长柏已经把脑袋钻进了他的t恤里。 桑榆一度觉得和他同居从一开始就是引狼入室,想想当初刚刚开荤时这人不得要领又如狼似虎的青涩样子,现在和他磨合了快两年,所有技巧都学到精髓了。 什么画室play厨房play阳台play丝袜play,反正怎么过分怎么来,桑榆抗拒是抗拒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人家技术很好。 好得他腰酸背痛吃不消,甚至某次因为耻度太大而怒删了戚长柏专门为房事研究u盘里存下的二十多个g的小视频,戚长柏不敢说话。 戚长柏事后非常黏人,桑榆整个人精疲力竭地任由他灵活的手指穿梭在汗湿的头发里,头皮被揉的很舒服,狐狸眼惬意地眯起,二十一岁的桑榆脸颊上的一点点婴儿肥都褪干净了,瓜子脸轮廓漂亮清秀,嘴唇被蹂躏太久,像熟得快要破皮的樱桃,愈发诱人。 腰身细瘦,腿又直又白,站在哪里都勾人。 桑榆确实也被同性示好过,他长得太好,女生反而不太敢追求他。 农院的男生有自己的浪漫,一堂实验课结束后,有人羞涩地给桑榆塞了一盆多头玫瑰,花瓣边缘的橘红往下是越来越淡的渐变黄色,像晚霞一样浪漫的颜色,娇艳欲滴。 “诶……”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非常适合你!”腼腆的男生连头都不敢抬,匆匆往桑榆手里放了就跑。 实验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桑榆有些尴尬地捧着花盆,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 戚长柏还在外头等他,桑榆只能托着花盆出来跟他解释:“也没有怎么见过面,放了就跑,我都不记得名字。” 戚长柏撑着小绵羊一句话都没说。 桑榆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求生欲素来强烈,他没把花带回去,他给孟园打了电话,托他到宿舍问问是谁,给人家还回去。 好歹是人家辛苦培育的,可别进了戚长柏的垃圾桶才是。 尽管这样,晚上的桑榆还是被欺负得腰酸背痛。 戚长柏这个人,年纪越大越藏得住事,越没有表情越可怕。 桑榆忍了忍还是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有完没完!” 戚长柏掐得他肩膀生疼:“没完!”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22 他在这方面总是热情得让人难以招架,桑榆虽然能够享受,某些时候还是觉得自己跟破碎的布娃娃没什么区别了。 他总觉得自己要坏在戚长柏手里。 桑榆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他一直都跟人家说他有对象,一般人也不会这么莽撞地追求他。 没想到戚长柏的老陈醋发酵到第二周的重堂实验,实验楼外,抱着一大捧白玫瑰的外卖小哥给他电话,一见面就对他说:“桑榆先生是吧?您的鲜花请签收。” 桑榆被一众同学围观得头皮发麻,抱着花尴尬不已,孟园笑呵呵地对他竖拇指:“桑榆,你女朋友这醋可忒大了!” 大家都在旁边调侃的“女朋友”恰好一本正经地走过来,大家都知道他是桑榆的好基友,对面a大的风云人物,两人一个高中的,现在还是合租室友,纷纷打听起桑榆的女朋友。 戚长柏脸不红心不跳地夸自己:“特别好看,太姥姥是法国人,话不多还黏人,桑榆让往东不敢往西,腿特长,还会撒娇,对,倒追的桑榆,让人羡慕死了。” 桑榆想起当年在林雪面前说自己天生丽质,比起戚长柏真是小巫见大巫。 众人一阵艳羡,都在说桑榆艳福不浅。 路上桑榆去吃芋圆,收到孟园的短信:你兄弟是不是很欣赏你女朋友啊?不是我多心,防火防狼防室友,撬墙角的往往都是好兄弟!你可注意点!而且人家这么帅! 桑榆:…… 桑榆乐呵呵地递给戚长柏看:“用力过猛了吧,人家觉得你觊觎我对象。” 戚长柏:“你同学什么脑回路啊?我俩啥交情,犯得着搞你对象?” 桑榆打开手机看自己的连载平台,发现有了几条新评论: 长腿叔叔吃蛋糕:前面这么甜!看文案是杯具吧,还是真实故事改编!我已经准备好纸巾了…… 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了:我一看到真实事件我就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巧了滋:喜欢太太的画风! 桑榆选了一条回复:故事来自我的一位朋友,感谢大家喜欢。 网友素质很好,没有人抖激灵说什么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这样的话,充分表达了对那位朋友的尊重。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23 很多事情都是双向的,比如说一旦有了读者,桑榆就有了自己在连载的责任感,他画画的热情都高涨了许多。 卷一正是年少轻狂时27.朋友 最近桑榆发现自家糊糊到了发情期,它今年已经两岁多了,本来桑榆想给它找个伴的,可是糊糊它对别的猫根本不感兴趣! 桑榆在同城猫吧里给它相亲,几家漂亮的猫咪都合眼缘的很,他带着糊糊出门和人家接触,这货居然都不让母猫靠近! 平时细声细气的猫,对着人家白富美喵龇牙咧嘴抬爪子,凶得没办法。 桑榆把它带回去,小家伙自己孤独地舔蛋蛋,忧郁地拿屁股对着他。 桑榆不信邪试了一年,春秋两季带它相亲,没找着一个合适的。 所以今年桑榆和戚长柏商量了一下,打算带它去绝育。正好他就是学动物医学的,学校有自己宠物医院,而且非常正规干净。猫咪发情很难受,既然找不着对象,只好让它当公公了。 毕竟是家里孩子的猫生大事,戚长柏也陪着一起去了,他带着相机,准备给糊公公的诞生做个有意义的纪录片。 桑榆在微博上发送主子去净身,有粉丝建议他演个戏,让糊糊知道坏人不是拔拔,而是医生。 桑榆是学动物医学的,这方面虽然还没接触,但是其实主人情绪过大反而会让猫咪有应激反应,不给它刺激其实是最好的状态。 桑榆在评论里认真的科普了一下,最后说糊糊是出门多了并不会害怕所以没有关在航空箱里,他们的航空箱已经带着了,等术后会使用。 虽然近年喂糊糊的都是桑榆,戚长柏只负责给它剪指甲洗澡,但是糊糊也依然爱跑到他腿上撒娇。 可怜的猫咪并不知道等待它的是什么,被桑榆捉回来后还伸着肉垫给摸。戏特别多地去咬桑榆的食指,但是一点没使劲儿。 到了地方,桑榆提前跟老学长打过招呼,糊糊怕生不肯下来,学长戴着口罩,给桑榆指示。 桑榆小心翼翼地哄了一会儿,把它放进学长的怀里。 戚长柏举着相机记录自家喵喵的绝育过程,最后他让学长等等,给糊糊的蛋蛋拍个特写留念。 糊糊紧张地蜷着尾巴,遮住了自己的宝贝。 桑榆眼看着糊糊被抱走,跟着戚长柏坐下,里头也有一家来绝育的,猫咪生无可恋地瞪着眼睛,舌头从嘴边耷拉了出来,可怜又可爱。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24 那家的女主人心疼得跟着麻醉还没有全消的的英短嘴里不停地喊着:“虎子,妈妈在这里。” 虎子戴着脖套走得摇摇欲坠,等差不多走了一段,不知道是麻药没过还是难受,站在那用脑袋蹭墙。 糊糊除了定时的检查和驱虫,基本上没怎么进过医院,没想到这一进去,再出来就变成了糊公公。 糊公公出来的时候被学长抱在怀里,麻醉时间还没过,桑榆一边和学长交流一边准备查看了糊糊切除的器官,猫咪绝育切除的是蛋蛋而不是弟弟,所以对弟弟的影响不大,戚长柏尽职尽责地做摄影师,糊糊软趴趴地在笼子里,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有些迷茫,它并不知道自己的最爱舔的蛋蛋没有了。 出院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桑榆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尿垫,术后管理的猫咪能不放笼子就不放笼子,创口很小,一周左右就能好了。 戚长柏订了酒店的外卖,两人都没吃饭,他也不想再饿着桑榆,倒是路上路过了花卉市场,他找个地方停车买了一束新鲜的向日葵。 客厅里的花每周都不重样,给桑榆送花已经成了戚长柏的习惯。 桑榆认真地道谢,戚长柏给他的一直都是最好,事事周全,除了夜生活太孟浪外几乎无可挑剔。 他们偶尔也会有争执,但基本上啪啪啪解决一切烦恼。 到家不久,午饭就送到了,糊糊禁食,大概是伤口也疼,精神不太好,戴着软脖套也看不到自己的痛处,蔫蔫地躺在尿垫上打瞌睡。 戚长柏难得闲下来,桑榆在旁边弄花瓶碎碎念:“好想当个花农啊,开个店卖卖花也行啊。” 戚长柏笑他:“你的漫画不画啦?” 桑榆略纠结:“那不然还是先毕业再说。” 马上五一黄金周了,戚长柏本来打算带着桑榆出国度假的,没想到大早上接到任羲的电话:“长柏,我在xx机场呢,快开着你的迈巴赫带我溜溜京城呗。” 任羲馋车很久了,但是他哥只给他摸摸过瘾,毕业之前不会给他买的。 任羲也因为这事抗议过:“凭什么长柏大一就有迈巴赫,我都大三了还只有辆破自行车!” 任献对着他翻白眼:“你要是能考个状元回来,想要啥车不给你买?” 任羲自认读到高六也考不上状元,只好讪讪闭嘴,任献看他退步了,非常得寸进尺,日常用戚长柏来比较他: “人家长柏都自己有投资了你整天就会泡明星!还有脸给我提条件?”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25 “你怎么不学学长柏,公司弄得有模有样的你整天就会花家里钱!” 他哥的压榨不胜枚举,恶行罄竹难书,即便戚长柏隔了几个省都拉了一手好仇恨。 任羲心道:但老子不玩男人啊,什么时候给你找个弟夫就说学的戚长柏,看你丫还把他当个宝! 任羲怨念满满,很久前就在计划着怎么打扰戚长柏的二人世界,怎么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幼儿园当小霸王,扯女孩儿小辫子哪样不是一道儿的,凭什么现在他有老婆有快乐,自己就得在老哥眼皮子底下挨批。 戚长柏计划着第二天出门,一号那天还在搂着桑榆睡觉呢,任羲一通电话打过来黄金周直接玩完了。 戚长柏咬牙切齿:“不是,放假不陪着你小情儿往我这里跑什么?” 任羲乐滋滋地说:“我哥让我跟着你学学呢,看我这不就来了嘛。” 戚长柏不快乐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明明打小一块儿胡作非为的人,偏偏一个海外精英一个小有作为,就他被比的一无是处。 特别是戚长柏,最坏的就是他,馊主意一堆一堆,蔫坏蔫坏的,现在状元一拿,又有车又有公司的,还真成各家精英子孙的优秀楷模之一了,现在一提戚家谁不是夸少年英才。 主要人家还真不止这点本事,戚老爷子放了不少权给他,这两年南北方两头跑还忙的挺有模有样。 戚长柏让他在那等着,桑榆想着家里客房是不是要收拾出来,戚长柏皱着眉穿衣服嫌弃无比:“不用,让他住酒店就行,这些我来办,你叫点儿午饭,晚上咱出去玩儿。” 桑榆还是第一次见戚长柏家那边的朋友,平时他们也没人打扰,学校里也有猜出他们关系的,但是互不相干的人也不会多言。 糊公公已经生龙活虎地到处撒欢了,只是偶尔也会盯着不见的蛋蛋忧伤。 猫咪绝育后容易长胖,桑榆不得不控制着它的零嘴,猫爬架也换了耐造的,有空一定带它出去溜溜。 那边任羲看见车就眼红了,他刚刚放下行李箱打开副驾门和老朋友唠唠,没想到戚长柏无情地指了指后面:“这是桑榆的座儿,你往后坐。” 任羲骂骂咧咧地上了后座:“我说你至于嘛,又不能进门,还专属副座呢,真当老婆供着?” 戚长柏笑他:“谁说不能进门了,你以为是你那堆相好?”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26 “我说长柏,你来真的啊?”任羲睁大了眼睛,正儿八经地说,“戚家能同意你不留后?”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假的。”戚长柏漫不经心道,“留后有什么难的,找个代孕不就成了,一会儿你这嘴可别兜不住,要是胡说八道今晚就让你在城门口喝西北风。” 任羲无语地看了他半晌:“可真有你的。” 戚长柏带他进了家门,附近都是学生,这地方比起城里安静又简朴,虽然地方不差,但是家家户户都挺小的,任羲都没想到戚长柏能蜗居在这里。 戚长柏给他开门进去,鞋柜上是一对绵羊拖鞋,客厅不大但是非常温馨,皮质沙发铺的很整洁,茶几上插了一束白色铃兰,旁边摆着精致的鱼缸。 阳台那边种了好几盆混色的花,叫不出名字,但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看着就非常好活。 戚长柏递了一双没拆的拖鞋给他。 任羲刚刚换好鞋子,卧室里就走出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孩子。 他穿着简单的t恤,手里抱着一只暹罗猫。黑色的头发有些往后翘,眼睛很大但眼尾稍稍上挑,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鼻梁很挺很精致,饱满的红唇上带着笑,嘴角的小黑痣夺目又诱人。 十分漂亮但又很有灵气的长相,任羲心里的那点替戚长柏不甘的想法一溜烟全没了。 这人气质干干净净,但是站在那里就无端端地勾人。 “桑榆,我对象,”戚长柏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又指着他介绍,“这是任羲,我发小,跟他只管随意,不用客气。” 桑榆笑着走过来打招呼,然后把猫放下:“菜马上送过来,先进去坐吧。” 任羲下意识没露出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戚长柏把行李给他放好,桑榆在那边问要泡茶还是喝点别的。 戚长柏说给他俩喝可乐就行,外面太热了,去去火气。 桑榆在厨房应了一声,任羲吹着空调冲他竖大拇指小声说:“漂亮啊,天仙似的,这股灵气儿外头根本找不着。” 戚长柏正弯腰把糊糊拎起来,特别骄傲:“废话,也不看谁老婆。” 桑榆把饮料拿出来,外头门铃正好响了。 戚长柏过去和他一起拿菜,两人动作默契十分和谐,真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夫。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27 任羲本来是来刺激戚长柏的,没想到自己倒是被狠狠刺激了一番。 他也更加下定决心要留下了打扰人家夫夫生活,好事儿不能只让戚长柏一个人占了不是。 作为兄弟,他很有必要添点儿堵。 卷一正是年少轻狂时28.醉酒 任羲本来以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到来会让戚长柏不快活,却忘了戚长柏从来就不是能逆来顺受的人。 他快活的时候都不见得会让别人快活,何况他现在非常不快活。 一号那天任羲初来乍到,戚长柏做东,开车带着他把京城溜了一遍,是实实在在的介绍景点和历史,一本正经,没有半句废话。 桑榆就在副驾驶上逗猫,一边饶有兴致地逛着一边接戚长柏的话。 任羲怎么可能是来看景点的!他冲着的可是京城的娱乐场所和盘条亮顺的美女来的! 偏偏桑榆往那一坐,眼神干净又清透,任羲怎么都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跟戚长柏说:“找个酒吧给小爷搞搞艳遇呗。” 他也是想在美人面前留点形象的,即便这是个有主的。 任羲只能窝窝囊囊地靠在车里看景区,满脸憋屈。 这就算了,出门前戚长柏还把他行李放车厢里了,说家里小住不下他这尊大佛,给他定了个五星酒店让他好好享受。 唬谁呢,不就是怕任羲打扰他的夜生活嘛! 一趟走完快十一点了,没气儿了,戚长柏这才笑着带他去了娱乐场所,桑榆也跟着长长见识。 舞池里美人如云,任羲起死回生一般钻进里头,如鱼得水快活似神仙。 糊糊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呆傻地缩在桑榆怀里宛如雕像。 戚长柏带桑榆在吧台那里看调酒师表演,末了,这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小哥递了一杯酒给桑榆,用他拗口而生硬的口音说:“这杯sexonthebeach,献给这里最美的人。” 桑榆接过酒道谢,他轻轻嘬一口,夸了一句很好喝。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28 他才放下,戚长柏自然而然地接过去尝了一口,眯着眼说:“果然不错。” 一旁想要搭讪的人都明白了两人的关系,笑得十分暧昧。 调酒师做了个夸张的鬼脸,笑着给戚长柏调了一杯:“mist应该非常适合这位帅气的先生。” 加了水和柠檬的威士忌让戚长柏微微挑眉,这小哥在揶揄他的酸劲儿,他不介意地笑着去摸桑榆的手。 任羲正在和性感的美女搭话,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往吧台那边看,戚长柏一手拎着猫一手搂着桑榆正要走了。 任羲点点头,戚长柏带着一杯倒的桑榆往停车场走。 桑榆抱着他的手,摇摇晃晃,白嫩的脸上酡红一片,显然醉的不轻。 戚长柏哭笑不得:“看着点路,上次不是去过酒吧吗,怎么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 桑榆模模糊糊地摇头:“就、就一口……就喝了一口……我乖不乖?” 戚长柏深吸一口气,沉声说了句乖。车库那边的服务员看两人来了,机灵的去给戚长柏拉车门。 戚长柏才把猫放进去,就听见桑榆盯着自己的鞋嘟喃:“唔?鞋带开了……”说着就要弯腰去系。 服务员有眼力地想要帮忙,戚长柏给了他一个眼神,小伙子顿住没再敢动手。 戚长柏把桑榆扶正了自己蹲下去:“我给你绑,你站着别动。”他十指灵活地给桑榆系好,小心翼翼地把他送到座位上。 桑榆侧着头看他,迷迷叨叨地说:“你系的真好看。” 戚长柏逗他:“我是谁?” 桑榆抬了抬自己的脚,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说:“你是戚长柏呀。” “戚长柏是你的谁?为什么给你系鞋带?” 桑榆的眼睛睁得老圆,他呆呆地看了看腿上的糊糊,又看了看戚长柏:“我、我不能说……他要欺负我的。” 说完还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29 戚长柏脸上的笑挡都挡不住,他轻声哄人:“乖乖,你偷偷跟我说,我不告诉他好不好?” “那、那你给我保密。”桑榆竖起手指放在嘴上,鬼鬼祟祟地说,“戚长柏是……小狼狗……累、累坏我了……” 戚长柏一把邪火烧在胸口,偏偏那个撩他不自知的人醉得一塌糊涂,红着一张脸靠在座椅上,眼睛又湿又亮,说话慢腾腾的:“戚长柏、喜欢我……才给我系、鞋带……” “那你喜欢戚长柏吗?” 桑榆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又从指缝里偷偷瞄着开车的人,见对方看他,索性把身子转向窗口,所有的动作都像慢着半拍,可爱得很。 车厢里静了半晌,戚长柏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桑榆在那边小声道:“喜欢的。” 到家的时候,戚长柏才注意到桑榆两只耳朵都红透了,他把人抱进屋里,桑榆迷瞪瞪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脱我的衣服?” “我给你洗澡,乖乖的。”戚长柏亲了亲他的脸蛋,利索地扒掉他的衬衫和裤子,脱胖次的时候,桑榆像炸毛的猫儿一样死死揪着不放,戚长柏给他逗乐了,伸手搔他的下巴,“穿着怎么洗澡啊?不给我脱给谁脱呢?” 桑榆怔怔地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眨眨眼像是认出他一样,放下手发号施令道:“就你脱!你好好给我洗!” 戚长柏掐着他的下巴亲他带着酒气的嘴:“我是谁?我为什么要给你洗?” 相似的问题已经问过一次,但是戚长柏乐此不疲。 这回桑榆聪明了,他拍了拍戚长柏的脸,皱着鼻子说:“你是戚长柏,你喜欢给我洗澡……因为你是大流氓!你、你吃我的嘴……” 戚长柏今天又是小狼狗又是大流氓的,被他说的邪火难消,他给浴缸放满水,三两下脱掉自己的衣服跨进里头,托着桑榆红彤彤的脸蛋沉声道:“乖乖,今天什么时候叫老公什么时候放过你。” 第二天任羲的电话来了,桑榆困得睁不开眼,戚长柏轻轻拍他的背:“不用起了,我去找他,你好好休息。” 桑榆翻了个身嗯了一声。 戚长柏洗漱完给他调了一杯蜂蜜水放床头,他怕桑榆头疼。 任羲昨晚倒是潇洒得很,大早上起来生龙活虎,牛仔短裤长t恤,鞋帮往上能看到中二时候纹的纹身,他皮肤不白,头发剪的很短乍一看去又酷又青春的,谁能看得出这是x市圈子里风流不羁的小炮王。 任羲的初夜能追溯到好几年前,开了苞的男生特嘚瑟的抽着烟跟一帮哥们儿炫耀,最后被任献逮回去抽一顿自然不用多说,但这人喜欢到处约的习惯就没改过。 任家几个小辈里,就因为他有个哥,活得自在又潇洒,只要有分寸,大部分篓子任献都能给他补上,幸好任羲玩归玩,也知道什么碰不得,家里也没怎么约束他。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30 寒鸽尔争狸 任羲上了车没看到桑榆,坏笑着吹了声口哨,眼神贱贱的,欠抽得很。 戚长柏可不在意他的调侃,他发车出去,任羲问他去哪儿,他淡淡的说:“带你逛逛博物馆,了解本地风土人情。” 任羲脸垮了:“不是吧老哥,您真带我逛京城呢!” 戚长柏笑了:“你手里不是有导航吗?去哪里说就行。” 任羲兴奋地搓了搓手:“那直接换我开呗。” 戚长柏睨了他一眼,找个地方停车,换去了副座。 任羲得偿所愿:“可惜我不在a市,不然你的不就是我的嘛。” 戚长柏正在看股票,闻言挑眉笑:“至于吗你,等结婚了送你一辆,随便挑。” 任羲也不是真的缺钱,他就是想要从他哥那里扒一辆:“都怪任献太抠了,把我逼得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一样。” 戚长柏已经和任献通过电话,任献托他好好照顾自家小破孩。 两人兜了几圈,a市每到节假日游客就非常多,校区那边不觉得,一旦往外走,堵车堵得要死。 戚长柏给他指了小路开回去,眼看一点多了,桑榆没回他消息,肯定也没吃饭。 戚长柏顺道给他打包了吃的,带着任羲一回去,糊糊正在外头挠门,桑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任羲啧了一声:“虽然我是你兄弟,但是怜香惜玉你懂不懂啊?” 戚长柏心道昨晚也没做几次啊,出门时候还摸他脑袋了,也没发烧,他放下东西进屋,窗帘还没拉开,桑榆一团地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 这么大声音都没弄醒他,戚长柏摸了摸他的脑门,没发烧,就是纯睡觉。 他捏了捏桑榆的鼻子,桑榆睁眼看他,戚长柏揉他的脸:“都几点了,饿不饿?” 桑榆摸过手机一看,下午一点多了,但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可能跟酒精有关系,他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往上翘起一开口声音沙哑:“你怎么就回来了?任羲呢?”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31 “外头人太多了,不好玩,他又跟着回来了。”戚长柏起身给他找衣服,桑榆浑身都疼,软软地靠在床头不想动弹。 “你昨晚干嘛了,我都醉了你还弄我。”这种疲惫太熟悉,桑榆不满地控诉他,“你有没有良心。” 戚长柏拿着衣服过来给他脱睡衣,瞅见他白玉一样的脖颈上都是发暗的红痕,肩头还有俩牙印,心里也有些自责:“这也不能怪我,你昨晚喊老公喊得太好听了,我忍不住。” 桑榆的记忆断片在酒吧里,昨晚的事一点不记得,他红着脸瞪戚长柏:“我没喊,你别瞎说!” 戚长柏利索地给他套上t恤,低头在他旁边说:“你不止喊我老公,你还说我是打桩机……原来我的能力在你心里评价这么高。” 湿热的气息喷在耳眼里,桑榆的耳尖肉眼可见地发红,他动手捂住戚长柏的嘴:“别说了!我没有!” 戚长柏也不说了,就在床头坐着笑,笑得桑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了百了。 戚长柏这点子恶趣味从认识后就有了,可惜一开始的玩笑都挺正儿八经的,没想到越来越大耻度,桑榆的脸皮厚度一直赶不上他开车的速度。 桑榆已经放弃了,他拿过裤子自己穿上,噔噔噔跑进浴室里洗漱。这头任羲正在逗糊糊,他一边在胡公公的肚皮上摸,突然惊讶地把猫翻过来,从一片软乎乎的白毛里发现了几颗红色的豆豆,大吃一惊:“长柏!你家猫还长热痱子?” 戚长柏正在浴室里亲桑榆,桑榆一听赶快推开他往外头走,糊糊正被任羲抱在怀里,小帅哥正拨弄着糊糊肚皮上的小豆,一抬头看见桑榆,两颊带粉,嘴唇微肿白花花的脖子上还有两个红草莓。 任羲一时都忘了要说什么。 戚长柏接着出来,看见发小手里夹着的“豆豆”,再理智也忍不住掐了掐眉心:“你有点常识行不,那是猫的胸。” 被调戏得无法反抗的糊糊一看坏蛋松手了,麻溜地蹿到桑榆怀里,叫得别提多委屈。 桑榆抱着猫,看着任羲张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笑得肩膀直抖。 任羲第一次摸猫的胸,特别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十分禽兽,当下就决定给准备糊糊一个月的鱼罐头补偿它。 三号过后,戚长柏公司里已经有人回来加班,任羲潇洒的日子也到了头,戚长柏压着他在一堆商业文件里过完了美好的假期尾巴,走的时候两人一起去送他,任羲乐呵呵地给桑榆送了块手表:“小小心意,作为打扰的赔礼啦。” 戚长柏不客气地替他收下:“有事儿打电话,路上小心。” 任羲笑眯眯地锤了锤他的肩进机场安检。 卷一正是年少轻狂时29.发现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32 五一过后,桑榆的漫画也连载得差不多了,一年半的时间,差不多也有了很多稳定的读者。 桑榆自认画风一般,而且黑白漫比起现在大手云集的漫画圈里并不突出,有人喜欢就有人黑,喷子无处不在,说他用真实故事当噱头,说他画的粗糙,喷的最多的其实也就是他的水平一般。 但是上千评论里的几条差评桑榆并不在意。 他正在琢磨着怎么表现最后的矛盾。 暑假戚长柏回了x市几天,桑榆的第一部漫画宣告完结。 故事的最后,不论是揭开面具反咬一口的东隅还是悲痛欲绝的桑榆都让人心碎,整部漫画里唯一的色彩,是桑榆出车祸时的红。 鲜红的血液给这个故事画上了不完美的句号。 桑榆把重生第一天时耳边听到的呜咽做了最后的台词,因为主角死去,没有番外也没再有别的补充。 就像一个鲜活的生命突然丧失在意外事故里,读者都没想到故事就这样戛然而止。 评论里果然一片愁云惨淡,有说要打爆东隅狗头的,有说q不得好果汁吃的,更多的是为桑榆鸣不平的。 这部漫画反转太快,一直甜蜜的进程里突然反转出悲剧的结局,让人一边惋惜一边感叹人心难测。 有人说桑榆的死不是意外,他从小家庭不幸,长大还被这样报复欺骗,欺负他的敌人和他的爱人联手把他推向了死亡,桑榆有可能是能救活的,但他已无生意。 桑榆收到了很多私信,都在询问故事的主角真正的结局,他统一做了回复:主角的生死大家自行判断即可,漫画毕竟只是改编。创作的初衷只是为了纪念这个没有感受过世界善意的男孩,我想要画下他的爱情。我希望故事就在这里结束,祝大家前程似锦,万事顺遂。 因为戚长柏的关系,桑榆的消息一直都保护得很好,说到底也只是一部漫画,不久后就会被人遗忘,倒是没什么人真的去扒桑榆的底。 让桑榆感动的是很多读者都写了长评,纪念桑榆的,批评校园暴力的,分析东隅的,他知道自己的初衷达到了。 他省去了原主车祸前东隅找他的事,一是没有记录,二是桑榆没敢想象东隅做了什么,让主角心灰意冷,死前都在不甘。 那声绝望的“会记得我吗……”犹在耳畔,桑榆揉了揉烦闷的胸口不再去想。 原主对东隅的执念太大了,哪怕只是回想都会引起不适。 戚长柏两天后到家,满身轻松地陪桑榆窝在家里休息了一周。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33 两人不只是做,更多的是出门瞎逛,戚长柏陪他去溜猫,去超市,去漫展,也去听了桑榆偶像的演唱会。 戚长柏的爱好广泛,高雅如听音乐会,通俗如打游戏,桑榆听说他们最近有在尝试投资某款手游,是国外的周锦尘牵的线,必要的时候会出国一趟。 这些都只是戚长柏的个人资产和试手,以后戚家还要交到他手上。 桑榆对这些一窍不通,不影响他对戚长柏的崇拜。他也还要继续修炼他的画画水平。 戚长柏曾想带桑榆一起出国,但是他忙起来桑榆在那边就没什么事可做了,他可能顾不上桑榆,所以两人讨论了一下,他事情谈妥就回来,或者到时候桑榆没事的话再把过去找戚长柏玩。 桑榆也不是时刻要黏着戚长柏,是戚长柏比较黏他,还不准桑榆不黏他。 大概年轻人的占有欲都比较强吧,桑榆隐性社恐,在外能够很好的社交,但是除非必要不会交很多朋友,假期也是死宅,所以也愿意和戚长柏黏着。 他前几天去花卉市场买了新的盆栽,绣球花无尽夏系列,蓝紫色的大花摆在阳台上特别清新脱俗。 桑榆画完漫画突然觉得非常空虚,他拿着颜料在那里瞎调色,戚长柏洗了一串青提喂他。 桑榆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支着下颚看向旁边无所事事的戚长柏,桑榆的目光太直白,戚长柏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提子,味道酸甜可口,入口冰凉,好吃。 看桑榆满意地眯眼,戚长柏特有满足感地投喂他,桑榆按住他的手腕,露出一个八卦的笑脸:“我问你个问题嘛。” 戚长柏挑眉看他。 桑榆乐呵呵地趴在他的腿上:“你有初恋没有?几岁的时候有的呀?” 戚长柏哭笑不得地看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桑榆饶有兴致地眨眼睛:“我好奇嘛。” “有啊,”戚长柏大大方方地承认,“高中的时候吧,但是人家有对象的,也不喜欢我。” “嗯嗯嗯?连你都看不上吗,眼光这么高?”桑榆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不论从女生还是男生的角度上看,戚长柏长得帅,学习好,性格也不错,怎么也是被发好人卡的那一类呢。 “钱都不能做到人人都喜欢,我怎么可能人见人爱啊。”戚长柏笑着喂他吃的,“而且我没有告过白,人家比较内向,不多和人交流,我们也不是一个班的。” “那你遗憾不遗憾啊?”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34 戚长柏远眺窗外,脸上的笑容难以捉摸:“我有你还遗憾什么,你是不是来查岗的?老婆,我对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桑榆没想到一个友情谈话又扯到自己身上,他兴致缺缺地拿出手机上网冲浪。热点在给他推荐旅游避暑圣地,手机上的景色惊叹一声:“有机会咱要去一次w城啊,荷花塘和小木船也太漂亮了。” 戚长柏掐他的脸:“等我回来,咱有时间就去看看。” 第二天桑榆刚刚开机,平台上和微博上都有了数不清的私信消息。 原来是一个百万粉丝的知名大v给他写了评价:有幸追完了俞豆腐太太的漫画,感触良多。首先是两个主角,一个表面上看去是天之骄子,但是私底下常常被同父异母的弟弟欺压;一个是出了名的孤僻少年,但他所抗拒的其实都是他向往的,越得不到他就表现得越排斥,所以表面风光的东隅才能那么吸引他。因此桑榆的目光总是追寻着东隅,日复一日,越了解东隅,他就越发向往东隅,直到这份感情偷偷变质。但是因为他的关注,也让他发现了东隅的秘密,东隅跌落神坛,反而让桑榆更加的想要靠近他帮助他,保护被欺负的东隅,何尝不是在保护他自己呢。东隅主动吻桑榆的那一刻,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觉得他们终于有了彼此,相互扶持着也算苦尽甘来。可惜到最后都是一场玩笑,作为观众的我们和桑榆一样,在最后几章的爆发里无所适从,不敢相信这一桩桩甜蜜往事都不过是q给两人的惩罚,这位家财万贯不容冒犯的大少爷,把两个灵魂捉弄得死去活来,也简接导致了桑榆惨死。 故事到这里结局,谁也不知道后来的东隅何去何从,我看很多评论说他没有心,但是一个人真的不会对一个与他朝夕相处对他关怀备至的同性产生感情吗?他所辱骂的憎恨的,到底是爱他的桑榆,还是懦弱无能的自己?而里头最坏的恶人q,相信大家看过许多家庭剧的都知道,父亲常年出轨最后发现一个比自己年纪更大的哥哥到底会如何逼疯一个家庭,当然这都不是他校园霸凌的理由,只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原生家庭确实导致了这三个孩子的性格缺陷,一个心理扭曲,一个懦弱无能,一个自卑阴沉,偏偏这样的三个人撞在一起,也就成了悲剧。 至于同性恋的问题,我只能说爱情不分性别,但是基本的道德底线是无论什么性取向的人群都得遵守的,法律不会因为你的爱人是异性或是同性而会有特殊优待,请大家理智恋爱。 这评论一夜之间转发过万,漫画的点击次数也成倍增长,桑榆出于敬意转发道谢,他以为这已经是一个新人画手得到的最高热度了,没想到这事居然越演越烈。 主要是知名导演赵浮生微博转发艾特了桑榆:俞老师,有没有兴趣拍电影? 一石激起千层浪,赵导拍文艺片起家的,现在商业片居多,但是每五年他一定会拍一部专于拿奖的片子。 他带出的影帝影后不少,这样的人居然要拍一个完结漫画,着实匪夷所思。 桑榆收到的私信很多,但是这个导演微博下面艾特他的非常多。 很多人帮忙转发艾特他:太太!赵导找你拍片子! 现在的耽改剧非常火热,大家对同性恋的支持也多了一些,也有人说不需要刻意强调尊重,说了尊重同性恋就像是保护弱者一样,只把他们当做平等的一个群体就行,他们也会犯错,也有不能盲目支持的地方。 总之众说纷纭,但是大部分都能表达出善意。 桑榆和编辑谈论了一下,又联系了戚长柏。 戚长柏说等他回来看看。 戚长柏找助理要到了桑榆的作品,越看越是神情凝重。 他再蠢也能猜到,桑榆画的是之前的自己……他居然用自己的故事做了创作题材,而且现在小有名气,因为有着真实故事的改编buff,算得上是热门ip。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35 何况悲剧向来受人追捧,因为不完美和遗憾,总是能让人耿耿于怀。 戚长柏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时不知该是个什么滋味儿。 卷一正是年少轻狂时30.争执 戚长柏回去的很早,他站在门口深深地看着桑榆:“这是以前的你。” 桑榆主角的名字都没改,用的就是他自己,形象也是脸上带着小痣,只不过他画在了眼角,但是另一个主角却是别人。桑榆开始只是脑子糊涂,根本忘了自己画的什么。此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沉默了很久才说:“抱歉,我只是想把我的回忆留下来。” 他不可能说是为了纪念原主,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搞不好觉得他是神经病。 戚长柏第一次这样审视桑榆,目光如炬,神情严肃得可怕,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对桑榆的决定表示理解,也没有给桑榆任何支持和拥抱,他的语气严厉又冷漠:“你就那么放不下过去?甚至要用一部作品去纪念一个这么伤害你的人?桑榆?东隅?他就那么让你念念不忘?” 桑榆也知道是自己理亏,他的作品是虚构的倒还好,但是他画的是真事,却是前任,确实非常对不起戚长柏。桑榆被戚长柏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刺到了,他尝试着向戚长柏走近:“我不是忘不了他,那对我来说就是另一个世界,我只是觉得……” “你只是觉得需要特意留下来,让所有人知道你们是怎么的困难,拆散你们的人又怎么的坏,是吗?你们的分别多么让人遗憾啊,如果他看到了,是不是马上就能和你相认,然后你们好破镜重圆互诉衷肠?”戚长柏咬着牙把手里的文件砸在桑榆脚边,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多感人的故事啊,等主角出现,我这个后来者就可以完美谢幕了是吗?” “戚长柏,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说什么?你画什么不行,偏偏要纪念你他妈逝去的青春?!那个东隅,把你玩在手里骗得团团转,你倒是还在心里奉他为神是不是?”戚长柏眼里都是嘲讽,他刻薄地讥笑几声,“他跟你的两年是两年,我戚长柏这些年的付出就这么一文不值?” “是不是我做这么多都比不过那个骗你弃你的人?还是你觉得他心有苦衷?一个既受着你的好处又在心里怨恨你的男人,你觉得他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个懦弱至极的自私鬼,你还这么忘不了他?!”戚长柏看着桑榆伸过来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我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清楚,桑榆,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戚长柏说完转身就走,桑榆心里愧疚又难受,他快步走过去抱住戚长柏:“长柏!我不是要怀念他!我只是觉得那个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把那当成别人的故事了——我只是觉得我可以给过去一个结局,你看结局了不是吗,我真的没有再记得谁。” 桑榆的声音委屈又着急,戚长柏一贯是拿他没办法的,他用力挣了挣,桑榆却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下巴正好抵在他的肩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爱不爱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两人身体紧贴,对方的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桑榆埋头在他肩窝里说:“我爱你的啊,我如果不爱你,怎么可能和你同居和你上床……你听我说好不好,我瞒着你都是我不对,可我之前也问过你听不听的嘛,后来就是怕你介意才没说的,我觉得那就是别人的故事了,所以才能毫无芥蒂的画下来,那个什么东隅,我根本都不知道他是谁了,我怎么可能惦记他……” “他那么坏,我怎么会怀念他……”桑榆紧紧地抱着戚长柏结实的身体,两腿都扒在他身上,“你要是不喜欢,我不答应就是了。” “下来。” “我不下!你答应不走我才下!” “……你就是老天派来拿捏我的是不是?”戚长柏口气已经软了一些,反手拍了拍他,语气却前所未有的阴沉,“下来,不下来我现在就干***死你。”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36 桑榆忍着心里的恐惧黏在他身上,闻言红着脸凑到他耳边软声说:“那你就罚我吧,老公……” 戚长柏“艹”了一声把他背去卧室,他把桑榆扔在床上,欺身而上扯下自己的领带绑住桑榆的手腕:“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桑榆被他阴鸷的表情吓得心惊肉跳,他双手被绑在头顶,只好恐惧又委屈地撒娇:“长柏,你先亲亲我好不好……” 戚长柏深吸一口气吻住了他的唇。 第二天早上桑榆肿着眼睛趴在他的身上啜泣,他不想哭,但是这种生理性的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戚长柏舔去他眼角的泪水:“哭一晚上了,你真是水做的吗?” 桑榆的声音又破又哑:“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戚长柏给他拉上被子,遮住他身上的痕迹,拉着他破皮的手腕问他疼不疼。 桑榆摇头。 他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痛觉了,整个人昏昏沉沉,困又睡不着。 戚长柏出门抱着电脑过来问他:“还想不想签约了?真要拍成剧,我倒是有几个要求。” 桑榆认真地听着他给建议,最主要的两点:不准用原名,不准透露他的信息炒作。 剩下的各种条件,戚长柏在一边啪啪啪地打出来,给桑榆争取最大的利益。 桑榆靠在他的腿上说:“还有一点,不准魔改剧情。” 戚长柏看了他一眼:“赵导拍文艺片出身,拿了不少奖,估计不会乱改你的剧情。” 桑榆认真地说:“我不希望他丑化任何一个人物或者美化任何一个角色,毕竟他们都是活生生存在的人。” 戚长柏打字的手顿了顿,他缓缓地说:“人有千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电影时长摆在那,避免不了某些人物片面化的。” 桑榆抱着他的腰没说话。戚长柏看他疲惫的脸,又心疼又自责地摸他的脸:“长不长记性了?这种事要是再瞒我,下次弄到你怀孕信不信。” 桑榆怎么可能怀孕,他一时瞪大了狐狸眼,气急败坏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是男的啊!”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37 戚长柏笑而不语,许久才说:“做的多了,谁知道有没有呢。” 桑榆受不了地搓手上的鸡皮疙瘩:“你没学过生物是不是,少吓我了!” 戚长柏放下电脑,伸手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过来,老公给你擦药了。” 桑榆嗷了一声把头埋进枕头下,任由戚长柏为所欲为。 平台这边负责交涉,最后问桑榆要不要参与选角,他在试镜时有投票的权利,这也是导演的要求,毕竟桑榆是唯一一个知道事实的人,更能了解角色。 当然,愿不愿意都看桑榆自己。 戚长柏过两天就出发去m国,他不想桑榆去露面,但又知道桑榆想去,那是他的作品,他的经历,他的心血,戚长柏到底没有阻止。但他想看试镜名单,导演组那边把名单给桑榆发了,戚长柏过目后说留个助理跟他一起去。 桑榆答应了,戚长柏还特别交代他戴个口罩,免得露出什么信息来。 选角那天,吴助理早早地开车来接桑榆去片场,桑榆穿得很低调,带着墨镜鸭舌帽和口罩,比明星还怕被看到脸。 赵导的片子基本上必拿奖,来试戏的演员排了一堆,桑榆刚进去,入目皆是各具特色的帅哥,看形象应该来试镜桑榆的,啊,他们改了名字,宋晨曦和唐斜阳。 桑榆的到来没有引起多少骚动,他一进门便被工作人员引进办公室。 导演组和制片人非常亲切,投资方好像也有人在,加上他总共六个,桑榆摘了帽子墨镜,大家都在劝他:“小俞老师,不热吗你,放心吧,咱这儿保密程度绝对高,没人会拍到你的。” 桑榆不好意思地摘下口罩,屋里一时鸦雀无声。 娱乐圈里的美人不少,几位都是见过世面的,但是一来大家都没对桑榆的长相有什么期待,二来他长得真的好,精致又干净,浑身透着一股灵气,这气质在圈里能比得上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吴助理不着痕迹地挡过几人的打量,把桑榆引到位置上坐下,桑榆想了想还是戴上了口罩,这回没人再劝他了。 他身边是投资方代表方总,那人约摸快四十岁,举止成熟大方,彬彬有礼地和桑榆打交道,但是桑榆被他看得非常不舒服,下意识地避免着和他接触。 大家商量了一会儿,时间就到了,早上先试戏的是唐斜阳的角色,因为这个角色的定位是自闭阴沉但是又渴望被关注,对他的长相除了有痣其实没有太多的定位,所以来面试的年轻男明星很多。 桑榆作为故事的知情人,桑榆的投票挺重要,他只说了一句:“他长得其实很不错,只不过气质阴郁让人不会在意他的长相,身材也非常瘦弱。” 几人大概有了底,试镜的明星进来了一个又一个,两小时过去,试镜暂停,桑榆喝了一口水,赵导问他有没有心仪的演员,桑榆暂时没有。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38 斜阳这个角色很多人对他的理解是有偏差的,他虽然阴郁,但是一直都是有爱的,他的房间里会有喜欢的植物,他会给校园里的猫遮雨,他会向往有人关注的生活,但他不会去破坏别人的美好。 他只是不合群,不是仇视世界。 下午倒是出现了一个不错的,就是长相普通了一些,他也不是不帅,但是放在圈子里也就是做配的那种,没有特点,让人印象不深。 他叫齐书泓,出道早,多年前小红过一次,现在已经糊成十八线了。 据说是得罪过人,现在郁郁不得志的样子颇有几分原主照片里的气质。 表现得也很不错,人走后桑榆夸了他两句,就听到一旁的制片人笑了一声:“他不是演技好,怕是本色出演吧。” 赵导没说话,下午试镜结束,桑榆去洗手间,正好听到里头有人打电话,那人的声音很冷清,特别耳熟,桑榆只听见他说:“选上又如何?试镜过得了他们敢用我不成?” 是齐书泓。 晚上桑榆在家练笔,戚长柏的电话如约而至,桑榆和他八卦了一会儿,就听到他说:“你离这些事远一点儿,我不在那边老怕你出事儿。” 桑榆跟他说了几句,第二天早上,还没开始试镜,编剧就凑过来跟他说:“小俞老师,其实赵导对宋晨曦这个角色本来是有人选的,谢将明你知道吧,但他不是不演吻戏嘛,而且是这种题材,他经纪人一直说他不合适,没想到昨晚他亲自带着剧本来酒店试镜,赵导乐得合不拢嘴儿,今天还是会再试一遍,您看看他合适吗。” 桑榆点点头,谢将明这几年发展非常不错,因为这段时间转型上综艺,还被粉丝说没有事业心。 可架不住老天爷赏饭吃,他几乎拍什么火什么,热度特别高,说是行走的流量也不为过。 何况人家还有学霸人设、痴情人设、富二代人设加持,粉丝各年龄段都有,在圈里也算是独树一帜。 十一点多的时候轮到谢将明,这人真的比镜头下好看很多,面如冠玉,清冷孤傲,往那一站就像与世隔绝的孤鸟,真的很适合宋晨曦的人设。 桑榆看了他一会儿,赵导表示可以开始。他不会格外提拔谢将明,他要让谢将明自己凭实力拿到这个角色。 谢将明很快入戏,他演了的最后一段情节,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墙壁把宋晨曦的绝望、愤怒、疯狂、嘲讽与解脱演绎得淋漓尽致。 桑榆摘了口罩想喝水,被他强烈的爆发力震慑得忘了拧瓶盖,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演技吗?好厉害…… 屋里鸦雀无声,直到赵导笑着鼓掌,他非常满意谢将明的表现,从形象到演技都非常合适,虽然表现力还有待打磨,但是比起一众同龄人,谢将明真的非常优秀。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39 桑榆也跟着鼓掌,心想赵导真是眼光毒辣。 谢将明弯腰鞠躬,一转眼和桑榆对上眼,惊讶得睁大眼睛,他颤抖着唇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卷一正是年少轻狂时31.转折 他脸上的从容淡定丝毫不见,面色发白,他的神情太不对劲,桑榆懵懂地看着他,被盯得特别尴尬,倒是一旁的赵导打圆场:“诶呦,我们几个刚见小俞老师也是这个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谢啊,小俞长得好,你可别把人吓跑咯。” 桑榆尬笑着带上口罩,谢将明这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不好意思,小俞老师长得太像我一个朋友了。我还以为见着本人了,多有冒犯,请不要在意。” 桑榆摆摆手表示理解。 中午桑榆留在休息室歇着,吴助理临时有事要去处理,下午试镜开始之前会赶回来。 桑榆在沙发上昏昏欲睡,门锁突然响了一声,他看见方总端着咖啡推门而入,马上也清醒了些。 方总有自己的休息室,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桑榆想起这两天对方不加掩饰地打量和若有似无的暗示,有些厌恶又有些不安:“方总,您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请你喝杯咖啡。”方总挨着他坐下,桑榆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谁知道这人放下咖啡,一手就摸上了桑榆的腿! 桑榆一下子站起来:“你干什么?!请你出去!” 方总一贯儒雅的脸上挂起油腻的笑容:“小俞啊,我一直觉着你这样的条件,要衣食无忧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嘛。” 桑榆恶心得抬脚就要出门,方总跟着过来拦他:“你跟我,不比画这些东西挣钱?这次的版权费,我能允诺当你每个月的零花钱,怎么样?” 他一边说一边以为是打动了桑榆,一张脸缓缓地凑过去:“你这细皮嫩肉的,整天晃得我心里痒痒……” 桑榆出其不意地踢了他一脚,方总一时吃痛,桑榆打开门就往外走,方总追出来骂了他一句不识好歹的东西,走廊里声音太大,已经有工作人员出来看,方总却咬着牙说:“俞老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不就是说了你的画技还要提高吗,怎么听不得批评还要动手啊,我也是好言好语跟你说的,小年轻别这么说不得啊。” 他料定了桑榆为了颜面和前程都不会说出那些事来,毕竟打压一个小画手就是他动动手的事。 没想到桑榆是个豪横的,周围人围了一圈,他抱着手冷笑一声:“方总,您提的每个月十来万的零花钱我还真不稀罕。” 他长得如珠如玉,通身气质都招人得很,方总这些年风流韵事也不少,众人的眼神一下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导演组也从外头走来,身后还跟着已经入选的谢将明,桑榆忍着火气说了一声:“我们这种小透明画手还真惹不起方总,今天这事儿让大家见笑了,既然试镜完了我就先走了,赵导您还有什么事儿可以联系我的编辑,我先告辞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40 他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掏出口罩带上,也不顾谁的脸色更难看,径直出了酒店。 吴助理不在,他打着导航往外走,过了几分钟,一辆白色的bmw停在旁边冲他滴滴两声,桑榆转头,看见谢将明下车,对方的脸色难以琢磨,他有些忐忑地看着桑榆:“桑、桑榆……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谢将明眼里的小心翼翼让桑榆困惑,他自觉没有这么吓人才是,但是桑榆既跟他不熟又不习惯坐陌生人的车,他礼貌地拒绝了对方:“不好意思谢先生,我有车来接。” 谢将明失落地垂下眼:“桑榆,你非要这么跟我生分吗?我就是想送你一程,我就送到附近行不行?” 桑榆奇怪地看着他,谢将明不像是这么自来熟的人,他俩话都没说过几句,生分不是应该的吗。 桑榆摆摆手:“谢先生,真的不用,谢谢你的好意。” 桑榆的眼睛太干净,生分得就像不曾见过他,谢将明再震惊都觉出不对劲,他眼看桑榆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路口,这才给人打了电话:“你不是说找不到人吗?人就在这京城里你他妈找了几年都说找不到?” 那头的人一顿,随即笑着说:“将明,我也不是万能的呀,有人保着他不让你见,我就算全身家压上也不敢跟你说找着人呀。” 谢将明听他毫不意外的语气就知道他早知道这件事:“顾罗深,你果然知道了。你到底为什么要瞒着我?” 顾罗深漫不经心道:“你今晚来找我,我就告诉你。” 晚上桑榆回去和戚长柏吐槽方总,嫌弃得一张脸都皱成一团:“我是不是有吸引人渣的特质啊,怎么去哪里都能遇到这种人。” 戚长柏脸色难看极了:“我会处理这事儿的,你不要担心,早点睡觉,我尽快回来。” 桑榆乖乖挂了电话。 远隔太平洋的那头,戚长柏皱着眉头看方案,突然暴躁地把文件扔在地上:“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拿这种东西糊弄我!想不出来就立马给我换人!” 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戚长柏站起来冷声道:“这就是你们修改了几天的方案?让人看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他迈着长腿摔门而出,楼道里没有别人,戚长柏走到吸烟区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才给温莱打电话:“南映的方子程你认识吗?把他资料给我一份。” 周锦尘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难得抽烟的戚长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谁惹您了戚大爷,人小姑娘都给你吓哭了,我看那方案也还行啊。” 戚长柏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妈的什么东西,也敢动我的人。” 周锦尘若有所思地挑眉:“你那个小男朋友?”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41 “我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本事,全他妈惦记老子的人。”戚长柏抬脚踹开旁边的垃圾桶,语气暴躁又阴戾,“这要搁三年前,我能找人踢断他三条腿。” 周锦尘倒是见惯不惯:“我说你累不累啊,一天天的净装好人,小心以后原形毕露把人吓跑了。” 戚长柏拿出打火机,深邃的眼睛里映出跳跃的火苗:“你懂什么,我是真懒得计较。” 周锦尘就着他的火点了根烟:“行了,不就是个色胚嘛,到时候找人把他那一堆小情儿当众捅到他老婆那里,能有他好果子吃?女人要面子起来可比男人狠多了。” 戚长柏吐了一口烟才脸色如常:“这边事儿弄完了,我马上回去,这人不在身边我心都是飘的,一点儿不踏实。” “出息。”周锦尘咧嘴笑,“真这么舍不得怎么不带出来,整根链子拴着到哪里都踏实。” 戚长柏笑着摇头:“我怕他难受。” 桑榆一夜无梦,第二天出门去超市,突然想起戚长柏的生日快到了。 他还记得去年生日,戚长柏对着生日蛋糕大声许愿说我要看桑榆穿红裙子。 没等桑榆反应过来,他就凑过去吹灭了蜡烛。 之后的记忆便是甜腻的奶油和窒息的吻。 桑榆想着倒是自己脸红了。 没想到提着一袋零食回去的时候,门口就站了一个身形修长的人。 那人面貌清隽,气质如离群的白鹤,清傲绝伦。 谢将明? 谢将明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站在楼道的阴影里,薄唇抿成一道直线,他的眼眶湿润,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悲愤:“桑榆,你是不是在惩罚我?” 桑榆不明所以地退了两步,眼里的陌生和惊慌都不是装的。 谢将明却宁愿他是假装不认识,宁愿他生气、怨恨,甚至揍他让他滚,也比彻彻底底忘记更让他难受。 昨晚顾罗深的话字字如刀在他脑子里回响,寸寸凌迟他的心脏蚕食他的理智。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42 “桑榆被他父亲送去t市的那天出了车祸,我这边查到的消息非常狗血,他可能是失忆了。” “司家人为了抹除他的存在,把他的履历资料洗的干干净净,甚至连他去了哪里都是我今年才知道的。至于在京城这边没有查到他,还得说说你那个弟弟。” “你知道桑榆和谁在一起吗?没错,他就是你弟弟在外头养了两三年的人,现在看来当时戚长柏考砸了去t市,未必没有他的原因。” “你那个弟弟戚长柏,年纪轻轻的,手段倒是阴损得很,桑榆高中复读就遇见了他,然后一直被他养在身边,桑榆现在,估计正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呢,这时候告诉你,跟杀你有什么区别。” “要我说,他这招真够膈应人的,到时候桑榆往家里一领,怕是你当场就能跟他打起来,又占了桑榆又能杀你不见血的,人财两得,真不愧是戚家老爷子养出来的,太他妈损了。” “你说,你能找到桑榆,是不是也是戚长柏放的消息?” 谢将明冲过去截住后退的桑榆,桑榆变得太多了,昔日自闭暗沉的少年蜕变得干净又漂亮,要不是日日夜夜都在回想这双眼睛这张脸,他只怕也难以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谢将明不容拒绝地抬手抚摸他的脸,神情小心翼翼如视珍宝。 桑榆被他堵在怀里难以动弹,他抬起手想打这个无礼至极的人,却看见谢将明向来被粉丝吹嘘灿若星辰的眼里滑出两行泪来。 桑榆的一颗心突兀地揪来,他仿佛被谢将明眼里的绝望吞噬,他两腿发软,背后发凉,浑身提不起一点点力气。 谢将明细细地抚摸着桑榆精致的眉眼,这双眼曾经满含情意地凝视他,一次又一次在他梦里出现,让他夜夜惊醒不得安宁。 可现在,这双眼直视他,困惑、淡漠又不安,独独不见深情。 谢将明的嘴唇止不住地哆嗦着,他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外流,他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最后终于带着哭腔开口:“桑榆……你能原谅戚长柏,为什么不能原谅谢将明?” “你为什么、要这么忘了我,用这种方式判我死刑……桑桑,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求你了……” 卷一正是年少轻狂时32.忏悔 谢将明哭得无法自制,他捧着桑榆的手都在颤抖,甚至于只要桑榆能使劲推一把或许他就能挣脱束缚,但是桑榆没有。 他控制不住自己,谢将明的眼泪像是落在他的心上,滚烫不已,桑榆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他的双手无力地贴着墙壁,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谢将明的吻落在桑榆的额头上,很凉,轻如稚羽,带着眼泪的潮湿。 桑榆的心脏在那一刻剧烈疼痛,他忍痛把谢将明推开,左胸口不知名的痛感让他软着腿蹲下,谢将明被他惨白的脸色吓到了,他蹒跚着上前,桑榆却抬手打了他的脸,素来温和的狐狸眼此刻冰冷至极,咬着牙说:“你滚!”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43 桑榆的拒绝太明显,谢将明顿时面如死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了句抱歉,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走了。 桑榆深呼吸了一会儿才摸出钥匙进了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他想见戚长柏,他心里的不安只有戚长柏才能驱除,要是戚长柏在,一定能告诉他该怎么做…… 桑榆抖着手拨电话,一个、两个……手机里的电子女声让他心口发凉,糊糊在他身边焦急地尖叫着,桑榆把它抱在怀里,满心茫然。 戚长柏的电话回的很快,他着急地询问桑榆是不是出事了,桑榆发现自己没法解释刚才的一切,最后他只是说:“我就是睡觉醒来看不到你,想你了,特别想。” 戚长柏在那头松口气笑笑:“要不你过来找我吧,把你放在那边,我也特别想。” 桑榆想了想,还是觉得戚长柏很快回来,他的练笔也要跟上,最后还是没答应,他只是催促了一声:“你快点回来。” 戚长柏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去。 桑榆夜里回顾谢将明的话,什么叫做能原谅戚长柏,不能原谅谢将明? 桑榆突然想起来,他在剧组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而谢将明一开口就叫他桑榆! 而且今天谢将明对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老同学或者施暴者对受害人的态度…… 谢将明和原主有什么恩怨?看他的样子似乎像见到了久别的情人,可他那天的采访上才说了怀念自己的初恋……桑榆突然想起,是他们先入为主地认为谢将明的初恋是“她”而不是“他”,那这么说来,他岂不就是日记的另一个主角东隅?否则何必这么悲伤地在他面前掉眼泪。 那戚长柏呢?戚长柏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戚长柏分明是他重生后才遇见的……戚长柏也是在x市上的学! 桑榆心里升起非常不好的预感,如果戚长柏真的认识原主,也和原主有过恩怨……不会的,原主的日记里根本没有说过这个人……如果戚长柏真的认识他,为什么一开始要装作不认识? 桑榆被心里的推测吓到,但是这几年,他几乎日日夜夜和戚长柏在一起,对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桑榆搓了把脸,他不能自乱阵脚,他或许可以查查这些事情再给结论,他不能自己吓自己。 戚长柏那么爱他,他比谁都能感受到,他不能这样就被乱七八糟的人误导,也许谢将明就是情绪不稳定胡说的呢?他不能就这样质疑自己的恋人。 桑榆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戚长柏这种性格,根本不可能去掺和别人的事情,他也没必要欺负原身桑榆吧。 桑榆烦躁得几乎一夜没睡,他最近又困又累,食欲也不好,一直到中午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编辑给他打了电话,赵导那边表示对方总骚扰他的事很抱歉,还有选角已经定下来了,齐书泓和谢将明。 赵导破格选择了齐书泓,他的意思和桑榆差不多,只有齐书泓看到了主角阴沉自闭的性格下藏匿的对美好的期盼,而且桑榆只夸了他,作者的意见有很大的参考价值,他们往往对笔下的主角更加了解,所以赵导力排众议留了他。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44 但是齐书泓这个人似乎真的得罪了什么人,他的通稿少得可怜,宣传也大部分以谢将明为主,明明他也是主角,但是一点都没有被人注意到。 外头下了好大的雨,桑榆脑袋沉沉的,京城这两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窗外一片雾蒙蒙,雨声啪嗒啪嗒地打在窗户上,桑榆开了灯,有种与世隔绝的错觉。 桑榆的微博收到了一个陌生粉丝的疯狂私信,他一直都有看私信的习惯,没想到那个人给他发了二十多张图,全都是桑榆和谢将明的合影! 高中时期的谢将明,穿着干净的白校服,清隽又淡然,即便偶尔会被q找麻烦,但其实学校里只有q敢找他的不痛快,甚至在一些学生眼里,他永远是那个高傲清冷的年纪第一。 桑榆有些羞怯地在他的身边,头发偏长遮住了眼睛,但是那张一直阴沉的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只是普通的合照,下面还有许多情侣间的亲密照,接吻、牵手或者拥抱、勾肩搭背,像朋友又像恋人。 寥寥几张图,足够看出原主那时候的高兴和幸福。 他总是看着谢将明,无论谢将明在干什么,他的目光总是透过细碎的刘海,温柔地落在谢将明身上。 那是少年人一生一次的心动。 最后一张图,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鉴定人:谢将明、戚源,“确定亲生”的红字印章明晃晃的落在桑榆眼里,他吃惊地捂住嘴,他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再骗自己戚长柏和戚源只是巧合同姓。 桑榆拿筷子的手都在颤抖。 无论是亲子鉴定还是代号q,无一不在指证戚长柏的身份。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外头电闪雷鸣,桑榆浑身都在打颤,他告诉自己不要接,这个陌生的电话会是一个将他的幸福完全吞噬的深渊。 桑榆挂了四次,最后一次响起的是戚长柏的电话。 桑榆忍着满心的恐惧接通了。 戚长柏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浅浅的笑意,桑榆几乎能想象出他露齿微笑的模样,稍稍偏着头,眉眼弯弯,牙齿洁白。 “午饭吃了吗?”戚长柏在那头问他。 “吃了。” “今天下雨是不是,不想做饭的话叫外卖吧。”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45 “好。”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戚长柏的声音有些担心。 桑榆突然想起在学校胃疼的那天,戚长柏背着他从五楼到车棚,夏天的风很热,鼻尖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那时候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身边无人依靠,是这个不经意进入他人生的人,带他学习,教他如何把生活过得好。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年。 如果没有戚长柏,他应该也会交朋友,学习,忙着发展自己,但肯定不会有现在的安逸满足和幸福。 这样被人捧在心上的感觉,他活了两辈子,也就这么真实的感受过一次。 戚长柏对他太好了,好得他根本不可能相信这个人不爱他。 一个人真的能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毫不露馅吗?戚长柏这么费尽心思地出现在“失忆”的他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他到底还有什么值得戚长柏费尽心思、处心积虑地接近他…… “宝贝儿?是不是心情不好?”低沉的声音打断桑榆的思路,“我马上回来陪你好不好?” “不用。”桑榆下意识地拒绝他,轻声道,“我刚刚就是在想一件事情。” “想什么呀这么入神?”戚长柏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在想,你喜欢我什么呀?”桑榆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目光直飘飘地看着窗外,“你成绩好、长得好、家境好,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什么喜欢我呢?” “我在你心里这么完美吗?”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些笑意,“桑榆,你难道比我差很多吗?我可不是神啊,我也有缺点,我脾气不好,我也会患得患失,我也会犯很多错,我不是什么都能做好的。” 戚长柏的声音温柔又带着莫名的蛊惑。 桑榆难受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特别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爱他,为什么要瞒着过去,为什么对一个曾被你欺负的人好,但是他又特别害怕,戚长柏如果真的有什么阴谋,他怎么接受得了。 “长柏,泰山的许愿树,你许了什么愿望?” “你就是在想这个呀。”戚长柏笑了,“可是说出来就不灵了,我希望它能实现。” “那、与我有关吗?” 你人生的计划里,是不是有我的一席之地?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46 桑榆握紧了手机,他听到戚长柏轻声说:“当然有你。” 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一瞬间落回原地,桑榆脱力地躺在沙发上,他似乎明白了原主求着谢将明继续骗他的心情。 谎言远远比真相更讨人喜欢,如果戚长柏愿意骗他一辈子,那他,是不是也会选择忘记这些事。 但现实往往是说谎的人冷眼旁观不择手段,被骗的人甘之如饴沉醉不醒。 桑榆看着窗外的疾风暴雨,心不在焉地回应着戚长柏的问题,连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都不记得。 桑榆一直坐到了天黑。 肚子的饥饿感让他不得不找点吃的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桑榆爬起来去厨房,找到速冻饺子下了一包。 烟火气息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桑榆打开手机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外头的雨势渐小,那个未知来电再也没有打过来。 桑榆松了口气,在戚长柏回来之前,他不想再和谢将明有任何接触,说到底,他不是真正的桑榆,他现在心里太乱了,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恋人对他别有目的,也没有办法想象没有戚长柏的人生。 他的世界其实很小,只有平日的学业和他深爱的恋人。 没想到他放心的太早了。 门口的敲门声让桑榆的神经紧绷到极致,他透过猫眼,果然看到了谢将明。 谢将明戴着口罩,锲而不舍地按着门铃。 桑榆没有开门。 “桑桑……你开门好不好?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桑榆……我知道你在的,你开开门好吗?”谢将明的声音已然不复平时的悦耳,他连咬字都有些不清楚,让桑榆想到那天酒吧揍人的他,“桑桑……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还在怪我是不是……都是我的错,真的,都是我不好……你不记得我也行,但我就是想见见你……桑榆!我知道你听得见……” 整个走廊里都是谢将明的哀求,暑假留在这里的人不多,也没有人出来阻止这个可怜的失恋者。 桑榆逼着自己走进厨房关掉火,酒醉的谢将明顽固得可怕,桑榆想当做什么都听不到,可他站在门后面,迟迟迈不动步子。 他以前不喜欢林雪喊他“桑桑”,是因为这世上只有谢将明那么喊过原主,但后来他想,自己不是桑榆,是不是那个人独一无二的称呼又如何。 叠词往往更能表达情绪,萦绕在口齿间的两个桑字,每每脱口而出,就带着不难觉察的情愫。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47 此时门外的谢将明固执地不肯放弃,他把门敲得哐哐响,苦苦哀求着:“桑桑,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就一眼,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桑榆!真的,这几年我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桑榆、桑榆!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我爱你啊桑榆——我太傻了,我那时候太傻了,我以为我失去了一切……我根本不知道,我不能失去你的……”谢将明崩溃得抱着脑袋蹲下去,目光呆滞地地倾诉着,“你忘了我,跟杀我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就这么忘了我……桑榆,你不要这么对我,我受不了的,我受不了的!你想打我骂我都行,不要忘了我,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不要忘了我……” 我怎么能接受,疯了一样不惜一切找了三年多的恋人,已经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你曾经眼里明明都是我啊,桑榆,你怎么能忘了我,爱上别的人。 卷一正是年少轻狂时33.坦白 桑榆一直没有开门,谢将明在门外的声音渐渐微弱至不可闻。 他知道谢将明没有走,谢将明仿佛也知道他在门后,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桑榆最后叹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他刚刚拧锁,谢将明就听到了,所以桑榆一开门,就对上谢将明那双泛红而带着希翼的眼睛。 桑榆被他清亮的眼神刺到,一时于心不忍,但又咬牙对他说:“你……你进屋吧,有什么事,进来说。” 谢将明“咻”的一下站起来,他的眼神太小心翼翼,桑榆不由得想起他平常在娱乐报道里敢作敢为的样子,就连日记里的谢将明即使被揍也从不低头,死都会拉着一个垫背的,现在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倒是让人难以和本人联系起来。 桑榆的那点恻隐之心并没有阻止他的行动,比起现在名声在外骄矜孤傲的谢将明,那个可怜巴巴惨死车祸的原身更加无辜。 “请坐。”桑榆指了指沙发,谢将明听话地坐下,他摘下黑色口罩,露出一张即使憔悴也依旧让人心动的绝色容颜。 他的唇色淡如白纸,整张脸几乎没有血色,手腕上戴着一串檀木佛珠,如果桑榆没猜错的话,是原主在高二暑假,特地去庙里拜了七天求的。 因为有算命的先生说,谢将明的面相福薄,是一生不得志的命数。 谢将明自然不相信这些迷信,原主没说话,转眼就去了庙里拜佛,佛缘讲究心诚,他总是希望谢将明能够长命百岁福与天齐,他比谁都看重谢将明的前程,如今谢将明倒是名利双收,可原主早已不知魂归何处。 “桑桑……”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桑榆打断他的话,转身去了房间,他的日记一直放在屋里,现在正好可以拿出来给该看的人看了。 谢将明不解地接过桑榆递给他的两本厚日记:“这是?” “你能找到我,应该也知道我诊断‘失忆’了。”桑榆坐在他的对面,示意他打开,“你应该也怀疑过,失忆的人是怎么画出从前那些事的,兴许,你还会怀疑我是装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48 “这是桑榆的日记,你应该熟悉他的字。”桑榆示意他打开,“看看吧,在他的世界里,你到底是怎样的。” 看看吧,谢将明,看看你是怎样成了他的神明,又是怎样将他推到地狱。 谢将明并没有注意到桑榆的措词,他拿书的手都是颤抖的,他急不可待地打开日记,才打开第一页,上头的字像是戳痛了他的眼睛,谢将明重重地眨了眨眼。 他翻得很慢,一页一页,没过几页,谢将明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在书页上。 桑榆,你看看,这就是你到死都在惦记的人,他曾经自私懦弱,但他记得你,他爱你,如你所愿。 这就是你的东隅,他找来了,可你已经不在了。 他来的太晚,过期的感情,贱如草芥。 “桑桑,我那天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我当时根本没有理智,我真的——”谢将明看了半册就忍不住合上,他怎么会不明白桑榆的感情,日记里的每一件事都比看到漫画让他更加痛苦,一个字一个字都像在剜他的心,他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谢先生,我有几句话想说,不知道你敢不敢听。”桑榆将谢将明的悲痛尽收眼底,他缓缓露出一个笑脸,在谢将明的眼里宛如死亡通牒,他本想捂住桑榆的嘴,却只是楞楞地坐在那里,听着桑榆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一个前尘尽忘的前男友,远远是体会不到曾经的心痛的,甚至或许他还会忍不住对你心动,然后,你又有了可以重新开始的机会,容我自恋一下,你来找我,是想请求原谅重新开始吗?” “我真的就这么罪不可赦吗?桑榆?” 桑榆突然刻薄地冷笑了一声:“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你确实称不上罪大恶极,只要桑榆还活着,你自然怎么解释都是有人听的。” 谢将明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可惜桑榆已经死了。”桑榆冷漠地放出最后的筹码,他不想再纠缠在谢将明的过去里,他不是真正的桑榆,把谢将明奉若神祗,他只会觉得谢将明是一个难以处理的麻烦,而要清除这个麻烦其实非常容易,只要他豁得出去,“你看看我,除了这张脸,性格习惯,哪一个还是你熟悉的样子,谢将明,你来晚了,你的桑榆已经死了。” “就是表面意思的死亡,虽然听上去非常荒谬,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是桑榆。” 这是他对着戚长柏都没法说出的秘密,此刻却成了握在手里伤害谢将明的利刃。 “你什么意思!”谢将明纵身扑过来,狠狠掐住他的肩膀,“你他妈什么意思!” “我不是桑榆,那个桑榆已经死了,在那场车祸下,可能也是死在被你抛弃的那一刻。”桑榆看着面目逐渐狰狞的谢将明,心中一时快意万分,那年的事情仿佛主客轮转,他代替桑榆成了宣判生死的那一方,“我没有失忆,但我不是他,说起来似乎难以置信,但我只是一个来自异界的灵魂。” 谢将明目眦欲裂:“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可以感觉到的不是吗?”桑榆轻声道,“他很爱你,但我不爱。”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49 谢将明因激动泛红的脸瞬间灰白。 “谢将明,别再骗自己了,如果你分不清我和他,才是对桑榆最大的侮辱。”手臂上的力道渐渐松懈,桑榆轻轻地动手推他,谢将明就无力地退坐到地上,“他真的很爱你,可惜红颜薄命,不得善终。” 谢将明痛苦得捂住自己的脸,他的难受带来的是桑榆身体的剧烈不适,胸口的烦闷一时到了顶峰,他忍不住地跑去洗手间呕吐,反胃的酸水呕得他泪流满面。 客厅里传来谢将明从喉咙里迸发的沙哑哭喊,桑榆靠在卫生间的墙上几乎脱力。 他两辈子都不曾这样刻薄待人,替原主报复回去虽然有快意但还是非常的堵心。 他太难受了,无论是身体的不适还是最近层出不穷的各种意外都让他心烦意乱,他甚至开始后悔没有陪着戚长柏一起出国,或者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签约,这样就不会遇见这些糟心的事,他的小家依然在,他依然幸福满足,而不是满心的疑虑和恐惧无从消除。 谢将明走得悄无声息,但他带走了桑榆的日记。 他没有戴口罩,也不在意身边是不是有狗仔或者粉丝认出他。 他的脑子里嗡嗡地吵着,桑榆的话一遍遍在他脑子里回荡。 “你看看我,除了这张脸,性格习惯,哪一个还是你熟悉的样子,谢将明,你来晚了,你的桑榆已经死了。” “桑榆已经死了,在那场车祸下,可能也是死在被你抛弃的那一刻。” “他真的很爱你,可惜红颜薄命,不得善终。” 可惜红颜薄命,不得善终……不得善终! 雷声在远处轰鸣,瓢泼大雨应声而下。 谢将明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外套里裹藏着桑榆的两本日记,他茫然地看着昏暗的四周,这些年的努力都在桑榆的死亡里毁于一旦。 他拼了命地讨好父亲,利用着爷爷那点施舍出来的同情心一点一点的往上爬,不惜放下和戚长柏的恩恩怨怨,他找了所有人,甚至逼着自己去和司家人拉近关系,没想到都是无用之功。 他愿意拿一切去换的人,早就不在世上,甚至在他毫无觉察的时候,就那样孤零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个会为他哄他高兴跑遍全城找专辑的人,那个总是小心翼翼想要和他牵手的人,那个因为几句算命谬论就为他拜佛抄经求取佛珠的人,那个拼着命都想保护他的人,真的再也找不回来。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50 原来真的有人即使上天入地,使尽浑身解数都找不回来。他以为这只是三年生离,没想到从分开的那时候起就是死别。 可谢将明从没忘记过那个总是亦步亦趋跟着他前行的桑榆,无论他什么时候回头,那人的眼睛总是跟着他的,温暖、宽容又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明明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塌糊涂,却把所有的温情和美好都给了他。 从那个谎言开始的那一刻,从谢将明在银河路街头亲吻他的那一刻,桑榆就对他付出了所有。 “我的愿望就是,能一直都陪着你,我想陪着你,什么身份都无所谓的。” 可我现在已经找不到你了,桑榆。 “那我选理好啦,这样就可以一起去辅导课了。” 辅导课也不是一个班啊,不要再为我妥协这么多…… “你们不要打他!打我吧,打我吧!!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 真的很疼的,桑榆,不要再这么傻了,我不值得,我怎么值得?我不过是个卑劣的自私鬼! “将明,等咱们毕业了,一切都能变好的,真的,你不要为这些人难过。” 不是的,不是的桑榆,等毕业了,咱们就会分开的,然后阴阳两隔,再不相见…… “手伸给我,我昨天学了一个游戏,你猜猜我要写的是什么?” “曾、经、沧、海——曾经沧海难为水……” “下一句呢?” “除却巫山不是云。” “将明……书上说,这句诗,是非他不可的意思,虽然语境不对,但是你懂我的,对吗?” 我不懂,你来教给我,你再教教我,我一定会懂的…… “既然都是假的,那你继续骗我吧……你如果还愿意骗我,我还是……还是什么都能为你做……” 我不会再骗你,换你来骗骗我好不好?我多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是真的失去记忆,你只是在骗我。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51 换我什么都能为你做,你不要离开行不行?你永远不要十八岁,永远不要上那趟车,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考不上清大也可以,总是会被欺负也无所谓…… “桑榆……桑榆!”谢将明无法自制地痛哭出声,雨水不留情面地砸在他的身上脸上,整个世界空空荡荡,再不见当年给他送伞的少年人。 “将明,等我们长大了,什么都会变好的……” “我长大了,桑榆,”他抱着日记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眼神茫然又脆弱不堪,“我长大了,我考上了想去的学校,我变成了明星,有很好的工作、很多钱……可我活得不好,我没有你,活得不好……我不幸福的,桑榆……我不想长大了……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 为什么只有他长大了,而桑榆的一生居然只有十八年。 上卷完~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34.绑架 戚长柏在m国的工作遇到一些麻烦,合伙人这边最近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迟会议,周锦尘打听回来,是国内有人要求和他们一起入股,条件非常诱人,游戏公司这边摇摆不定。 “是顾家想分一杯羹?”戚长柏坐在办公桌上皱眉,“顾家主要投资在娱乐圈,什么时候把手伸到这边来了?” “顾家当家的私生子又冒出一个来了,顾罗深这不是急了么。”周锦尘看着资料笑笑,“他在顾氏放不开手脚,干脆打算外扩游戏圈,这个手游发展不错,能看上也正常。” “这点股份也不够他赚的呀,投这么多不怕亏本吗?”戚长柏揉了揉太阳穴,“而且dk那边也不给个准话,我都快待这儿三个周了。” “家里那边不是有人看着吗?急什么,”周锦尘给他倒了一杯咖啡,“至于你宝贝疙瘩那边,干脆让他过来呗,反正在哪儿过暑假不是过。” 戚长柏看着窗外,许久才说:“谢将明那边怎么样了?” “他啊,没什么事啊,最近倒是挺本分的。”周锦尘惬意地眯了眯眼,“我说你犯得着这么当老好人吗,几句话就能让他翻不了身的事儿,非得天天提心吊胆地提防着,不累吗戚大少?” 戚长柏没再说话。 周锦尘摇摇头笑了,镜片下的眼睛犀利无比:“还是你觉得自己抢了他的人,心里愧疚了?当年找他麻烦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有良心啊,长柏,可别被这些绊着了,不然谁都帮不了你。” 这头桑榆被谢将明激出的后遗症仍旧没好,他这几天不仅嗜睡而且胸口闷得厉害,平常喜欢的鱼汤脆皮鸭一类的食物都难以下口。 昨天去超市,鬼使神差得买了几包梅子,倒是吃得停不了嘴儿。 他一直嗜甜怕酸,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抱着一袋话梅吃得津津有味。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52 这怕是应激反应过后的产生的不寻常嗜好? 至于戚长柏的事,他还是打算等人回来,再想想怎么交流,电话说不明白事情,无法传递一个人正确的情绪,桑榆不想一个电话就判自己死刑。 桑榆无所事事地看手机,同城日推里划过一个熟悉的名字,他点开一看,“南映总监方子程多年出轨,曾潜规则新人”的爆料高居榜首,图片里搂着漂亮女人腰肢笑得得意洋洋的男人不就是那天的方总。 方子程能这么嚣张跋扈,圈里人不会不知道,那么到底是谁整了他,时间又这么凑巧…… 戚长柏的电话如期而至,桑榆看着视频里西装革履的人,居然觉得陌生得可怕。 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戚长柏,明明昨天这个人还在叮嘱自己按时吃饭睡觉。 太陌生了,为什么。 桑榆的脸憔悴得可怕,一夜之间像被抽干了所有精神气,那双素来灵动的眼里没了一丝光华,整个人像是被黯淡笼罩着,阴沉的样子像极了曾经的某个人。 “这是怎么了?桑榆?”戚长柏着急地皱起眉,心里隐隐升起的不安让他十分焦躁,“失眠了?出什么事了吗?” 桑榆半晌没说话,透过镜头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陌生得像是不认识他这个人。 戚长柏紧张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桑榆却偏着头笑了笑:“没什么,最近好像吃坏肚子了,下午我就去医院看看。” 戚长柏不自觉得握紧手里的杯子,他甚至听出了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宝贝儿,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下午就买票回去陪你。” 桑榆摇摇头:“你还是先忙着吧,我真的没什么事儿。”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他也不想那么快接受戚长柏的理由。 如果不是他想要的真相,那还不如戚长柏迟些回来。 戚长柏没有答应,他向来准确的直觉告诉他,桑榆从头到脚都不对劲,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在他不在的时候,本来只有一星期的出差拖延了这么久,最近的事全都不对劲。 “我昨天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桑榆懒懒的喝了一口水,眼神难以捉摸,他的声音很淡,整个人逆着光,让戚长柏觉得他下一刻就能化作云烟消散。 戚长柏故作轻松地问他:“什么事儿啊?”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53 “我昨晚上一直在想,为什么从你离开之后,我就觉得生活都没了意思。我想了很久才明白,这几年,我的身边好像都只有你一个人。”桑榆看了看自己纤瘦的手指,漫不经心道,“本来贺景一直有在联系,是你说他谈了对象,我不该总是霸占人家的约会时间,鹤之和宴麟也是这样渐渐没了联系,我身边来来回回这么多人,可还是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只有你。我的世界好像一直都在你的手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 没想到戚长柏倒是笑了,他说:“这不好吗?桑榆,我的世界也只有你啊。” 桑榆觉得戚长柏是那么陌生。 他看着对方英俊的眉眼,熟悉的笑脸,听到戚长柏又轻又慢地说:“我的世界也不会再有别人,我们就这样,只有彼此,不好吗?” 戚长柏说:“桑榆,你不想只要我一个人吗?你难道还想要找别的人?” 戚长柏乌如点墨的瞳孔隔着屏幕,像是幽深的潭水,一点一点将桑榆淹没。 “我今天就赶回去。”戚长柏不容置喙地说,“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待那么久。你肯定是太孤独了,才会胡思乱想,我今天就赶回去,以后我们都不分开,好不好?把你绑在我的身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吗?” 桑榆背后发凉,他在戚长柏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戚长柏脸上的笑容底下像是藏了无数的黑暗,一点一点蚕食掉他的所有。 这个随时想要把他吞吃入腹的人怎么会是他认识的戚长柏。为什么短短两天,他的世界就天翻地覆,再也不见当时的美好。 是谁毁了这一切,是他,是谢将明,还是戚长柏?还是谁都没有动手,事实本就如此,只是他太傻,他猜不透,看不清,他还有期待。 如果戚长柏真的喜欢他,那是不是一直都以为他就是原来的桑榆,只是性情大变,脑部受伤,否则原身还有什么值得戚长柏惦记? 如果真的是这样,戚长柏把他当做了以前的桑榆,那他之前想的就太简单了,真到了和戚长柏摊牌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他这几年,在戚长柏面前毫无掩饰,他怎么可能走得了,他甚至霸占了桑榆的身体,谢将明尚且不能接受,何况是那个曾经什么都敢做的戚长柏…… 胃里的恶心感再次出现,桑榆捂着胸口呕得昏天地暗。 他甚至不敢想象,戚长柏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桑榆,会变成什么模样,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他原以为戚长柏是个被家里宠大,聪明帅气又阳光的男孩子,虽然占有欲强了些,但是苗正根红,努力又勤奋。谁知道他就是桑榆日记里,心理扭曲、坏到骨子里的q。 偏偏他隐藏的那么好,桑榆花了三年都看不真切。 实在太可怕了。 戚长柏的消息接着发过来:乖乖去医院看看,不要让自己难受,等我回来。 桑榆回了一句嗯。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54 他的身体确实非常糟糕,镜子里的人苍白憔悴,甚至脸上有些浮肿,即使是车祸修养期间,他都没有这样丑陋过。 培训中心他暂时也不想去了,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做别的事情,他的生活被突然出现的谢将明搅得一团糟,他甚至希望有人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梦,醒过来就都好了。 尽管家里乱成一团,外面的世界依旧生动美好。 培训老师非常遗憾桑榆的退学,这个学生并不是很有天赋,但他的画风很有特色,自成一派,作品有瑕疵但又非常有灵气,而且他在这里陆续培训了快两年,学得也算小有成绩。 桑榆对她抱歉地笑:“最近身体不好,真的很谢谢您的栽培。” 出了艺术大楼,已经快十一点了,炽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桑榆的身上这才温暖起来。 他是走去医院的,人不多,挂号排队检查,医生让他下午去拿化验单。 桑榆关了手机,漫无目的地走去了附近的公园。 医院下午两点半才下班,他随便找棵椅子打发时间。 藏在树荫下的木椅很舒服,桑榆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他闭上眼睛假寐,身边似乎又坐了别的人,椅子很长,桑榆没有在意。 直到这人轻轻说了一声:“唉,难道没有人嘱咐过你,漂亮的男孩子不应该独自乱逛的么,会很危险的。” 桑榆猛的睁速地欺身上前压制住他,带着刺激气味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桑榆昏迷前只看见了一双含笑的眼睛,以及这人续上的话:“这么没有警惕性的人,也太没有挑战性了,你说是吧,桑榆先生?” 一见这人得手,不远处接应的人已经做好准备,事情这么顺利,还得感谢桑榆特意避开人群找的地方。 车上带墨镜的司机冲着他竖起大拇指:“越来越快了啊,老大。” 叶秋阳利落地把人放进车里,慢条斯理地掏出口袋里的眼镜戴上:“没办法,任务难度为零,真不明白,这种乖宝宝,顾少何必亲自点我出来。” “嘿,那还不是因为您从不失手嘛!” 叶秋阳倒是不在意这马屁精,比起这个,他对昏迷的桑榆更加感兴趣。 他这个人向来喜欢动别人的东西,越不让碰的兴趣越大。 因此顾罗深三令五申要他安分守己,叶秋阳更是对着今天的目标手痒难耐。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55 脸蛋倒是漂亮,可惜他不玩男人。叶秋阳仔细打量一番,对着桑榆皓白的手腕下了手,指腹下的皮肤细腻光滑,淡淡的青色血管看上去也是十分精致,叶秋阳细细地摸上他跳动的脉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难得惊讶得看了看桑榆平躺的胸脯和明显的喉结,再次按上脉搏处,一张嘴真的没合拢过。 司机从镜子里看他这幅样子,嗤笑一声:“怎么啦老大,活见鬼了?” 叶秋阳本本分分地坐好,看着窗外,心道男人诊出喜脉,这他妈的不就跟活见鬼半斤八两吗?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35.怀孕 桑榆醒来时,四周一片昏暗,身边没有一样东西是他熟悉的,除了坐在他身旁的谢将明。 谢将明穿着洁白的衬衫,衬得一张脸十分隽秀,他双手环胸,安安静静地歪着头看着桑榆,表情晦涩难懂。 屋里的光线很暗,桑榆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改变和那种近在咫尺的危机感。 和那天被他伤害的人完全不同,谢将明眼神暗沉,冷冰冰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敌人,不,一个死人。 桑榆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忍下心里的不安,试探着问:“谢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谢将明姿势不变,语气甚至非常的温和:“我一直在想你那天说的话,桑榆,你猜猜我想到了什么?” 他这样的语气让桑榆觉得非常熟悉,那种被掌握在手里的感觉如同附骨之蛆一样无法甩脱,桑榆突然想起了最后那通视频里的戚长柏,他以前都不觉得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有什么相似之处,现在他却在谢将明近乎神经质的眼神里看到了戚长柏的影子。 “你在害怕吗,桑榆?那天你可不是这样的表情啊。”谢将明好笑地凑到他眼前,下一刻却直接伸手卡住他的脖子,桑榆避之不及,那双手就这样卡在他的喉咙上,只要再用力,或许真的能弄死他。 桑榆挣扎着去掰他的手,谢将明手稍稍地用力,桑榆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他剧烈地反抗着,头一次怨恨自己这么无能为力。 “不准乱动!”谢将明眼看桑榆满脸通红,抬起的手抠在他手腕上的力道已经因为无法呼吸而开始变弱,这才松了力气,“你可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啊,桑榆,你不过是个霸占了这具身体的强盗,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桑榆剧烈地呼吸着,他的眼角已经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他气急败坏地问:“谢将明,你到底想怎么样?!” 谢将明却抬手擦了擦他的眼角,表情又变得温和无害:“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冰冷的手指在桑榆细白的脖子上来回摩挲,惊起一阵无法控制的哆嗦,谢将明这才满意地说:“我在想,我的桑榆是不是没有死,只不过你霸占了他的身体,他才无法回应我,如果你死了,你猜他会不会回来?” 谢将明逐渐笑得近乎狰狞的脸让桑榆格外相信,他就是想要这么做。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56 桑榆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唾沫,他颤抖着开口:“谢将明,这不可能的……” “听起来很荒谬是不是,但你的存在不是更加荒谬吗?”谢将明二话不说抽出自己的皮带,利索地压制着桑榆将他双手绑在床头,“而且就算你死了,对我也不算什么损失,如果戚长柏真的想用你这个冒牌货让我翻不了身,反过来想想,我怎么就不能用你威胁他呢?” “谢将明!你放开我!你疯了是不是!杀人是要偿命的!” 谢将明却对他的斥责恍若未闻,他微笑着拿过床头抽屉里的剪刀,从桑榆的衣服下摆处一点点剪开,露出青年人白皙瘦弱的胸膛。 桑榆窘迫得恨不能死去:“你他妈要动手就动手!谢将明!你这个王八蛋——!别碰我!” 谢将明抬眼看了看他,下一刻却把脸贴在桑榆的左胸口,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这里曾经只为我而跳动。” 温凉的唇落在胸膛上,桑榆剧烈地挣扎着,他口不择言地怒骂:“谢将明!你这个疯子!神经病!别碰我!别碰我!!” 谢将明对他的声音置若罔闻,他动作柔和地顺着胸口一路亲吻到桑榆的小腹上,接着在桑榆满是屈辱的眼里,缓缓地蹭着那柔软的肚皮。 然后桑榆听到他说:“这里,本来应该是我的孩子。” 光滑的皮肤蹭在平坦的小腹上,桑榆却像定格在那里一样,他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一双掺了水一样的狐狸眼瞪得好圆,他眼睁睁地看着谢将明抬起头,近乎虔诚地盯着他的肚子,冰冷的手掌轻柔地摸上去:“这里本该只有我能进去,只能为我生孩子。” “都是你这个贱人!”谢将明恶狠狠地看向桑榆惨白的脸,满眼的疯狂悲愤,“都是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你抢走了他的身体,甘心睡在戚长柏的身下,还让他留了一个孽种!你该死,你该死——!” “你弄脏了我的桑榆!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怎么还不去死!” 桑榆听着谢将明恶毒的辱骂和威胁,他浑身如堕冰窖,谢将明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明白,可他却理解不了意思……什么孩子?他怎么可能有孩子?他是男的啊,他的肚子里怎么可能有孩子…… 他为什么,听不明白…… 什么孩子,他的身体怎么了? 他不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吗! 桑榆痴傻在那里动弹不得,他的嘴唇苍白得不见血色,眼泪却止不住地奔涌而出。 桑榆哭了,连日的打击一朝爆发,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栗,他不明白明明一周之前什么都还好好的,现在却什么都不一样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哭得悄无声息,下唇被他咬到出血。老天爷把他捉弄得太惨了,爱人不是爱人,家也不是家,现在还让他肚子里多了个从没想过的生命,在被谢将明绑架的时候。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57 可他连自己都保不住…… “桑榆?”谢将明反而像是大受刺激一样离开了桑榆的身体,他站在床边看着满脸了无生意的人,手忙脚乱地去擦桑榆的眼泪,“别哭了,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你推走了,桑桑、桑桑……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桑桑,我不会怪你的,我不会怪你的……” 谢将明解开桑榆的手,拉过一侧的凉被替他盖好,整个人伏在桑榆身上,抱着他的腰,固执又病态地哄着:“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你想生就生下来,我们一起养好不好……我不会怪你的,都是我的错,你别怕我,你别怕我……” 谢将明和先前判若两人的疯狂让桑榆心口发闷,各种情绪交织在脑子里,他只想闭着眼睛不听不看,如果这只是个噩梦就好了,不管多么惨烈,只要明天太阳升起,全都会好的,全都会好的…… 他不敢去想自己到底在哪里,也不敢去想他的肚子里有什么,他为什么能够怀上戚长柏的孩子,他甚至想不到自己能不能在谢将明的疯狂下活过明天。 他甚至不敢承认,是自己那一天的解释把谢将明逼成了这样。 他的本意,分明只是想要给原主讨个公道,顺道摆脱过去而已。 房间的门很快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五个人强行给谢将明注射了药物带走,桑榆睁着眼看着那天绑架他的人取下眼镜坐在谢将明留下的椅子上。 “你不必自责,他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毕竟谁四天五夜没合眼都会精神崩溃的。”这人慢条斯理地替桑榆掖了掖被子,“你也真够狠的,失忆就算了,还怀着戚长柏的孩子刺激他,谢将明算是栽你这块大石头上了。” 桑榆楞楞地摸上自己平坦的肚子,深吸一口气问他:“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我也非常想剖开你的身体看看是怎么回事。”叶秋阳似真似假地笑着说,“开玩笑的,我对美人一向友好。你的身体里有第二套生育器官,但是发育并不完善,能怀上孩子,也算戚长柏天赋异禀吧。” 桑榆对他的调侃和嘲讽都不在意,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这才问道:“这是哪里?” “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吗,真是令人心痛,毕竟你还是我亲手带过来的。”叶秋阳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但我还是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秋阳,这是顾家的海岛,他们做地下生意的老地方。” “顾家?” “是啊,城南顾家。顾家走私发的家,现在虽然洗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着底的。”叶秋阳毫不在意地给他解惑,“知道为什么顾家要绑架你吗,都怪你招惹了谢将明,顾罗深的心尖尖儿,这不全算你头上了么。” 桑榆头疼地闭上眼:“可我已经……” “谢将明铁了心要你,顾少为博美人笑自然就动手了。要我说,你也算无辜,虽然这里头的恩怨都是因你而起,偏偏这些人你一个都拿捏不了。”叶秋阳拿出手帕细细地擦拭着眼镜,笑眯眯地说,“啧啧啧,蓝颜祸水呐。” 桑榆没再说话,叶秋阳让人给他送了衣服,临走前嘱咐他不要往别墅后院走,也不要想着如何逃跑,这岛上到处都有人,他最好还是安分守己的养胎,等着谢将明和顾罗深来决定他的未来。 桑榆几乎气笑了,他堂堂正正的合法公民,有朝一日还要被人掌控生死,凭什么?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58 谢将明再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但他非常正常,没再跟之前那样发疯狂乱。 桑榆走到哪里他都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灼热的目光无法忽视,但谢将明根本就没有和桑榆交流的打算,他总是拿着那种捉摸不透的眼光看着,桑榆时常被他看得全身发毛。 桑榆的通讯工具一概不见,岛上倒是有电视和书房供他打发时间,叶秋阳作为医生,按时会来给桑榆做检查,他就这样待了一个月,眼看着肚皮已经无法再忽视地鼓起来,桑榆终于接受了自己怀了孩子的事实。 他站在全身镜前看着里头四肢纤瘦,小腹微微鼓起的自己,皮肤很白,脸颊消瘦,黑眼圈越发深沉,浑身都是颓丧的气息,他动了动嘴角,镜子里的人同样对着他说:“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镜子里的人忽然满脸泪水,屋子里响起了隐忍的啜泣声,桑榆忍无可忍地对着他喊:“你哭什么!你哭什么!!不准你变成这样!不是说要一直高兴的吗!” 他狠狠地砸了镜子,谢将明闻声赶来,就看到满地玻璃里抱头痛哭的桑榆。 从那晚叶秋阳走后,桑榆再也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他像个失了神的傀儡,每天在外头待一两个小时,就把自己关进书房或者卧室,谢将明只能跟着他,生怕这个人一不小心就消失在这里,谢将明留不住桑榆的灵魂,他无法再失去桑榆的身体。 哪怕这身体里头多了一套女性的繁育器官,甚至怀上了戚长柏的孩子。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37.奇怪 谢将明知道他被关在这里,早晚要发泄一次,没想到桑榆能忍这么久。 没有人被绑架后关起来还能情绪正常,除非那是个傻子。 谢将明站在旁边,给桑榆递了一包纸。 “我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桑榆把脑袋埋进膝里,声音哽咽又绝望,“我也不想占用桑榆的身体,我在那边,有家人有事业……我不像他,我的父母都非常爱我……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妈送我去上学的样子,她总是会给我烤点心,装在篮子里拿去分给同学……我爸会带我去滑雪,辅导我写作业,他们从来不会觉得我笨……” “桑榆……” “可我已经不记得他们的脸了……我有时候也会忘了自己是谁,我也很害怕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来我遇见了他,他真的对我很好,谢将明,我不是要用桑榆的身体去爱别人……但他真的对我太好了……难道我连为一个人心动,去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吗?” 后面的事已经不必再提,桑榆原以为自己和原身是不一样的,没想到兜兜转转都是一场孽缘。戚长柏的目的无法猜测,但他丢了的心又去哪里能找回? 谢将明起身走到窗边,“唰”地一下拉开纱帘,明晃晃的太阳光刺得桑榆无所遁形,谢将明背对着他轻声问:“能再说说你另一边的事吗?” 桑榆盯着自己被晒得发烫的手臂,神游天外:“我家的地址从小就在背,在湖坊街竹柳巷21号……幼儿园就在我家不远处,小学上的鸿宇小学,一进门有个很大的棒棒糖雕塑……我也叫桑榆,跟我妈妈同姓,她、她叫桑书琪……” 谢将明猛的回头看他:“你妈妈叫什么?!”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59 “桑、桑书琪啊,怎么了?”桑榆疑惑地问,“桑榆的妈妈,也和我妈同名吗?” 谢将明深吸一口气,他摇摇头,表情很正常:“我不知道他妈妈的名字,那你父亲呢?” 桑榆正要开口,叶秋阳正好过来敲门:“桑榆,开门,产检了。” 桑榆一时窘迫地擦了擦鼻涕眼泪,幸好谢将明并没有露出让他难堪的表情,桑榆站起来应了一声,叶秋阳挂着听诊器推门而入,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震惊道:“嗬,世界大战了?” 桑榆没说话,谢将明也没搭话,叶秋阳不在意地笑笑:“来吧,伟大的母亲,我让我听听宝宝的心跳。” 桑榆看着谢将明不肯动,对方却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我又不是没见过。” 这是不肯走的意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桑榆叹一口气,坐在床畔尴尬地拉起自己的衣摆,雪白的肚皮微微鼓起,里头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叶秋阳别有深意地笑着,他一手轻按在桑榆的腰上,仔细地听着肚子里的动静。 “心跳非常有活力,是个健康的宝宝。”叶秋阳在谢将明几乎化为实质的眼刀下给桑榆拉上衣服,“其它设备已经备好了,你准备好就去隔壁楼找我。” 隔壁的楼房就是这座岛上的医院,设施非常齐全。桑榆点点头,见谢将明跟着叶秋阳一块出去,桑榆这才松了口气。 他已经这么奇怪,还要在两个同性的眼皮底下露出自己畸形的身体,太难堪了。 今天发泄了一番,他抑郁在胸口的气才算消散一些。 窗外的阳光那么炽热耀眼,也不知道会不会驱散他身上的阴霾。 叶秋阳对着谢将明倒是不假辞色,他挑着眉直言不讳道:“怎么了谢少爷,这是有事找我?” 谢将明十分认真地问:“叶先生,你相信世界上有灵魂穿越吗?” 叶秋阳的笑脸僵住,他不急不慢地从左胸口的衣兜里掏出眼镜戴上,这才转头说:“虽然一切都有可能,但是我更相信科学。我们做研究的,只相信亲眼所见,灵魂存在与否尚且无法证实,穿越这种事情对我而言就是无稽之谈。” 谢将明也笑了:“你说得对。” 二楼的落地窗照得屋里十分明亮,远处就是无边无际的蔚蓝海洋,谢将明连日苍白的脸上突然带了几分颜色,叶秋阳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顾罗深会为他神魂颠倒。 叶秋阳本以为他是朵清冷孤傲的莲,没想到笑起来却是雍容华贵的牡丹。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60 戚家两个儿子在圈子里一直都比较出名,一个锋利如刀,一个淡雅如莲,没想到竟是所有人都看走了眼。 明明两个都是疯子,空有其表,说他们不是兄弟,还真让人无法信服。这戚源不咋地,儿子倒是一个比一个棘手。 可惜了屋里那只看似机灵的兔子,最后也不知道会落在谁手里。 叶秋阳正打算下楼,又听到谢将明说:“叶先生,最近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向你讨教一下。” 叶秋阳下午的时间留给了桑榆,平时除了研究都没有什么事情。 谢将明表示理解,随后他打电话让人调查了桑榆的母亲和童年居住地址。 之前桑榆说得太真实,刺激太大,谢将明甚至没法从桑榆已经死去的真相里清醒,他在桑榆认真的眼睛里读到了真实,所以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了所谓的灵魂穿越。 但是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穿越的姓名一样、母亲的姓名也一样……这些都不是重点,他这一个月几乎都在桑榆身边,明明他的喜好和之前都是那么像,就连吃东西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除了性格和外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 这里头的异常点太多,谢将明觉得自己必须要查清楚。 他狠狠地压抑住心里的狂喜和希望,拒绝去想什么转世轮回,如果真的有轮回,那肯定也不是为了戚长柏而来。 上天的眷顾不可能给一个恶人。 桑榆下午去做了产检,他本来不愿意去的,但是谢将明微笑着敲门说要陪他的样子让他无法拒绝,脖颈上的手指印已经消散,但他仍旧记得当时这个人极具神经质的攻击姿态,他这一个月安安分分的让谢将明跟着自己,也是怕对方受刺激再发疯,他现在毕竟不是一个人,他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没完全成型的孩子,那是个有心跳的健康宝宝。 他不能让人伤害宝宝,即使他来得那么突然,那么不同寻常。 但这不会影响桑榆对孩子的保护,他在最不能接受的时候也没想过去打掉,这毕竟是他身上长出的骨肉。 就算那段爱情别有目的,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他那么顽强地在桑榆的身体里扎根生长,桑榆怎么舍得抹杀他。 桑榆穿戴整齐,看着靠在门口的谢将明轻轻地攥住拳头。 他看不透谢将明的想法,却也不敢忤逆他,说到底这里真正掌控着他生死的人,就是谢将明。 顾罗深甚至连见他一面的兴趣都没有。 谢将明看着一动不动的桑榆,微笑着过去拉他的手:“怎么了?紧张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61 他亲昵的态度和那晚的疯癫有如云泥之别,他越是这样亲切,越是让桑榆害怕。 桑榆不着痕迹地把手插进衣兜里,他摇摇头说:“我们走吧。” 他没问谢将明到底要干嘛,谢将明跟在他的身边,外头正是晒的时候,桑榆走了几步路就出了一身汗。 叶秋阳还在实验室没出来,他的助理是个严谨刻板的男性,年纪不大,带着口罩,语气不卑不亢:“请先跟我走,叶医生马上就出来。” 桑榆硬着头皮看谢将明:“到这里就行,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他眼里的乞求和难堪太扎眼,谢将明点点头没再跟着。 谢将明看着桑榆消瘦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口,不由想以前这人也曾那样看过他,想要牵他的手,和他正大光明地走在外面。 但是他视而不见。 谢将明也曾听人说过,戚长柏交了个漂亮的男朋友,被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把人捧天上去。 戚长柏只要不主动招惹他,谢将明也不会去管他对象是男是女,只是他没想过,那个人会是桑榆。 他一心寻找的人居然和他就在同一个城市,他没打算在这几年招惹戚长柏,没想到就这样错过了那么久。 明明他只要多花一些心思,怎么都能查出那是谁。 可就算这样错过这么多,他还是和桑榆重逢,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他和桑榆的缘也是真的断不了的。 戚长柏能做到的事,他怎么就做不到,他甚至能比戚长柏对他更好。 只要那是他的桑榆。 桑榆一套项目做完累得不想动弹,直到叶秋阳递给他几张四维彩超,三个多月的孩子已经初具雏形,桑榆仔细看着,心里却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他觉得特别不真实,但这确确实实在他的肚子里。 谢将明在旁边看着桑榆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脸,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他突然走到桑榆面前,二话不说抽走那几张纸,桑榆抬头看他,谢将明忍了忍还是说:“你不要太在意这个孩子,不然我会忍不住想弄死他。”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62 桑榆头一次硬气地站起来:“我怎样你都不满意,没人求你跟着我!” 说完他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孕期激素水平高,往往能让人情绪敏感,前段日子他心情极差应该也是这么回事,但是他忘了,这里不是他的家,这个人不是戚长柏,整个岛上没有人会纵容他。 但桑榆还是委屈地想哭。 谢将明嚣张的姿态在桑榆发红的眼眶里土崩瓦解,他顿时手足无措地把东西递过去:“你别哭啊,我就是开个玩笑……我骗你的,还给你好吗?” 他对这样的桑榆完全没有办法,以前的桑榆根本不会在他面前流泪,哪怕被人做了恶作剧,他也不会把这些负面情绪分享给谢将明,就连分别那天,桑榆都没有哭过,他总是很坚强,很平淡,好像对那些恶言恶行全不在意。 但是他真的不会难受吗,怎么可能呢,他只是习惯了,才能淡然处之。谢将明一直都知道,可他很少在意桑榆的情绪,他一直觉得这段感情十分煎熬,怎么会花心思关注这个人开不开心,难不难过…… “我先回去了。”桑榆没去接,直接绕过谢将明走出了医院。 谢将明没有再追过去,他一直觉得桑榆是懂他的,因为懂他,所以贴心,那么那些年里,桑榆对他的不在乎,真的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如果有,那桑榆为什么还要喜欢他,还要留在那样的他身边……值得吗? 为那么个没有真心不会珍惜的谢将明付出那么多,值得吗? 谢将明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记得桑榆飞蛾扑火一样的爱情,却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他是个卑鄙自私又懦弱的白眼狼,一心只有自己,仗着桑榆的喜欢胡作非为,桑榆希望能和他长久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那几年他没有一刻不在想等和戚长柏的约定到期之后,就离这些人远远的,他无法想象一辈子和桑榆在一起的生活。 他做不到那么委屈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将明心里的悔意几乎把他淹没,他苦笑几声,发现自己根本不配得到桑榆的爱情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38.回忆 之后的几天,桑榆都没有再看见谢将明,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天叶秋阳让人带他去医院,桑榆以为是肚子出了什么问题,没想到那间办公室里还有他避之不及的谢将明。 两人坐在皮质沙发上,谢将明神情凝重,叶秋阳倒是仍旧带着微笑。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63 “有什么事找我吗?”桑榆警惕地站在门口没有动,带他来的助理已经关门出去了,他本就孤立无援,桑榆已经在想自己逃出去的概率有多少。 谢将明看着桑榆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一痛,轻声安抚道:“你别怕,我们不会做什么的,真的有事找你。” 桑榆不相信。 “我们要动手还需要骗你过来嘛。”叶秋阳起身走过来拉他的袖子,一本正经道,“我这几天查了男性怀孕的资料,有的地方还需要你配合着再检查一下。” “什么意思?” 叶秋阳牵引他到一旁的小床上躺下:“这个检查在外头做不了,你也不想被别人看到对不对。你先躺着,我需要准备一下。” 桑榆看着谢将明端过来的注射器和几支装着透明液体的安瓿瓶,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突然想起谢将明前几天要弄死孩子的话。 谢将明被他护崽的眼神看着,无奈地放下东西后退几步:“你不要多想,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也是,等你检查完,我保证他还好好的,行吗?”娇堂団怼毒嫁蒸黎 叶秋阳在一旁做好准备,他一边啪嗒一下弄破安瓿瓶往里头吸出液体,一边安抚桑榆:“要让你流产何必这么大动干戈,真的是检查,不要把我们想得这么坏嘛,我们医生的宗旨可不是杀人的,我们只救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悬壶济世,妙手仁心。” 桑榆半信半疑地躺下,叶秋阳不知道按了哪里,一阵好闻的气体从旁边传过来,桑榆提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原处。 他头脑发晕地看着叶秋阳把那管液体注射进身体里。 桑榆感觉全身都在飘着,手臂绵软无力,他还想再说话,眼皮子却越来越沉…… 桑榆感觉浑身轻飘飘,周围都是那么模糊,他只能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三四岁的样子,穿着可爱的背带裤,孤独地站在窗户那里的凳子上往外看,防护网外的世界非常寂静。 家里的门传来拧动的声音,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回头看,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哒哒哒”地往里边走,小男孩带着小痣的嘴角咧开,笑着喊了一句:“麻麻……” 穿着裙子的女人低下头来抱他:“宝宝,都说了不能再往窗户那里站,很危险。” 她的声音很温柔,桑榆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 “明天宝宝就能见到爸爸了,高不高兴~宝宝不是一直想要爸爸吗,爸爸明天就过来。” 第二天清晨,女人早早地来给男孩换衣服,她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利落地给孩子戴上一个小巧的红色领结。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64 “真漂亮,宝宝喜欢吗?”女人宠溺地在他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抱着孩子出了门。 西装革履的男人姗姗来迟,他的声音十分有威严,桑榆同样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女人说:“宝宝,这就是爸爸。” 小男孩似乎被这个男人吓到了,有些畏惧地往后缩了缩,嗫嚅道:“麻麻……” “宝宝,这是爸爸呀。”女人似乎很有耐心地哄了几句,小孩还是在男人锐利的目光下不敢动弹。 对面的男人轻笑了一声:“阿琛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敢跳在桌子上和我对峙争辩了。” “小榆他从小就胆子小,他没见过……” “这么孬的孩子,也是我司淮的种?”男人兴致缺缺地喝了一口咖啡。 女人着急地捏着小男孩的手:“宝宝,这是爸爸,你不是一直想要爸爸吗,快喊爸爸呀!” 小孩怎么也开不了口,他似乎觉察到了男人的不喜欢,女人兴许是捏疼了他,他哇得一声哭出来:“不、不要拔拔……” “你真是养了个好儿子!”男人站起来,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只留下哭得凄惨的孩子和神色失落的女人。 女人牵着男孩回家,一路上什么都没说。 “麻麻……不要拔拔,要宝宝……”家里的男孩突然抱住了她的腿,“小榆只想要麻麻……” 女人愣了一会儿,用力地打开了他的手:“你为什么这么笨!连句爸爸都不会叫!没有爸爸咱们以后怎么过?以后谁养你!那我生你下来做什么!!” 女人尖利的喊叫吓哭了孩子,她被哭得更烦了,拉着他直接锁进了他的卧室。 “麻麻!麻麻……” 从那天起,被锁进卧室就成了常态,男孩偶尔也听到女人对着电话讨他很想你……” 但是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桑榆看着孤零零坐在幼儿园里等不到妈妈接的孩子,莫名心痛。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65 最后一个离开的同学拉着他的手打开了自己书包里的小点心盒:“妈妈说今天晚点接我,给我留了饼干,分给你好不好?” 同学的妈妈很快来了,她温柔地笑着说:“对不起,宝宝,妈妈来晚了。” 男孩那天是被老师送回家的,他的母亲很不耐烦地拎着包回来:“司琛这么大已经认得回家的路了,你这个没用的扫把星!” 同学的饼干很甜,但是他的妈妈已经很久没有亲手给他准备吃的了。 男孩慢慢地学会了自己回家,他看着同学被妈妈牵着,被爸爸放在肩上举高高,可是他什么都没有。 女人扔了一把钥匙给他,他必须学会自己回家,自己开门。 老师不放心,有的时候也会跟着他,幼儿园离男孩的家并不远,可是一个小孩子还是太危险了。 男孩越来越沉默,因为女人很少和他交流。 他的饭菜会提早做好,他学会了使用微波炉,他的母亲早早地出门,很晚才回家。 偶尔遇见那么几次,也是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你怎么这么没用!我桑书琪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傻子!” 这并不是最糟的。 男孩上了小学,渐渐懂事了,外头下了很大的雨,没有人来接他。 他看着学校里的精美雕塑,突然有些想吃糖了,他想吃甜的东西,这样比较不难受。 眼看雨停了,他利索地背着包回去,没想到半路上再次下雨,他全身都湿透了。 地板上的水迹让女人大发雷霆,她嘴里骂着难听的话,最后对着冻得发抖的男孩狠狠打了一巴掌:“你怎么不去死!淋死你算了!赔钱货!扫把星!!” 殴打是从那一天开始的,女人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打这个孩子。 最狠的一次,是男孩被学校外的小混混抢走了零花钱,他被暴怒的女人用扫把抽的满地打滚。 他越来越沉默,没有同学愿意接近他。 美术课老师很喜欢他,觉得他的画很有想法,特地给了他一个红红的一百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66 乱翻他书包的女人那天拿着他的美术册狠狠地哭了,她开始送男孩去学画画,每次上课回来,男孩都能得到很好的笑脸。 他沉溺于母亲难得的慈爱,越发喜欢去上课。 但他的天赋一般,老师直言不讳说:“专业发展还是缺点天赋啊,不过努力的话还是有机会出头的。” 男孩那天又挨了一顿打,母亲发疯一样撕了他的画,男孩捂着脑袋求饶:“妈妈、妈妈,我一定会好好画的,别打了,别打了……” 但是女人没有等到男孩出息的那一天,她得了很严重的病。 那个男人终于出现,他帮着女人安排医院和手术,但已经回天乏力。 十岁的男孩看着骨瘦如柴的母亲,噗通一下跪在她的身边。 女人已经无法动弹,她只能听着男孩拿着自己的日记本给她念:“妈妈给了我一个吻,她说:‘晚安,我的宝贝’。” “这是我的语文作业,老师让我们每天都写日记。”男孩轻轻合上日记本,声音逐渐颤抖,“妈妈,你为什么不是这个样子,你为什么突然就不爱我了?” 女人的手指剧烈地动弹着,她听到她的儿子说:“我恨你。” “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女人死了,男孩哭得撕心裂肺,桑榆心疼得想去抱抱他,却根本无法动作。 他看着那个男人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脑袋,他说:“走吧,我带你回去。” 男孩没有喊过他爸爸,男人的家很大,他要面对的是私下里恶言恶语的仆人和明面上就当他不存在的,这个家的女主人和小少爷。 司琛大了他五岁,这个哥哥没有欺负他,平时待他也算客气。 男孩因此喊过他一句哥哥,司琛的朋友们都夸张得大笑起来:“你这个‘弟弟’可真有趣。” 他们把弟弟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司琛笑笑:“他不懂事,你们也不懂吗?” 那天男孩被司琛的妈妈带进了一个房间,这个女人十分温柔地说:“桑榆,你姓桑,阿琛姓司,哥哥是不能乱叫的,明白吗?你喊错了,大家都会笑话阿琛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67 他姓桑,从草木里生出来的人无法与高贵的玉石并肩。 他从出生就是低人一等的。 啊,原来他叫桑榆啊,桑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他叫桑榆,自己叫什么呢? 桑榆努力地想了好久,也记不起自己是谁。 画面再转,司家的男孩生活并没有好一些,他的爸爸忙得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男孩偷偷地看过他从车里走出来,男人正好也看见了他,男人对着他招招手说:“桑榆,过来,我正好有事要找你说。” 十三岁的男生已经上了初一,男孩刚刚开始长个子,瘦瘦的,一张脸倒是有了几分他母亲的样子。 这三年男人第一次主动喊他,他有些苦恼又有些害怕地跟着他走,他在想,爸爸要告诉他什么呢?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39.催眠 司淮难得和颜悦色地让他坐下,男孩紧张地捏起拳头,他想起上一回司淮把司琛喊走,司琛出来时抱着一个不小的航母模型,快活地说:“谢谢爸爸!” 司淮宠溺地敲他的脑门:“下次考得好,还是许你一个愿望!” “哎!”司琛应了,抱着模型跑得飞快。 “桑榆,我这里有一份文件,我会提前跟你说明白。”司淮真的掏出了一样东西,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男孩一眼就看到上面的“断亲协议书”,他张了张嘴,不明白司淮的意思。 司淮冷静地告诉他:“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但是桑榆,你得明白,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这个司家只会是阿琛的,你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等你十八岁以后,我会给你一套房子一笔钱,足够你好好活着,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准说自己是司家的孩子,也不能再回x市,有生之年,你不能再出现在司家人面前。” 男孩呆呆地看着名义上的父亲,这个男人并没有对他有任何心软:“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选择。你要知道,如果你非要呆在这里,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男孩在司淮锐利的目光下点点头,他麻木地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司淮第一次对他露出笑脸,他摸了摸小桑榆柔软的头发,笑着说:“好孩子。” 司淮唯一一次夸他,是在男孩接受断亲协议的时候。 男孩总算断了对世界的所有幻想,他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对吗? 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68 他为什么不能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他的嘴为什么那么笨,他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他的母亲为什么不能给他做点心,他的爸爸为什么没有让他坐过肩膀,他怎么什么都没有? 都是别人触手可得的东西,他为什么就是得不到? 男孩日渐长大,也日渐沉默,他在司家彻彻底底成了一个隐形人。 学校的老师知道他的身份,对他也不甚热络,他的成绩不好,性格不好,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中考那天,外头围了好多家长,他看见爱喝奶茶的同桌对着门口招手,同桌胖胖的爸爸拎着他最喜欢的奶茶那在里等他。 男孩自己去街口买了一杯奶茶,很甜。 他的中考成绩一般,但是司淮仍然让他去了最好的学校,司淮对男孩一向大方,零花钱足够,教育条件也要求最好。 尽管男孩的成绩不好,他也不会过多要求,因为他对男孩并没有期待。 多么现实的想法,多么无从挑剔的父亲。 司淮尽父亲的责任,就是给他找最好的学校,给他足够的物质需求,但是对他不闻不问。 司琛的家长会他每年再忙都会去,可是男孩的家长会从来都是空落落的位置。 男孩上高一的那一天,被食堂背后的猫咪蹭了裤腿,脏兮兮的猫扒着他的裤子,蹭了一团小红泥。 男孩头一次被生命示好,他冷着脸盯了猫半天,花猫咪呜咪呜地对他喊叫,他蹲下去把饭盒和吃的都递到了角落。 花猫高兴得大快朵颐,没想到花丛里又跃出三只猫来,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男孩咽了咽口水,去食堂买了四份吃的。 他从那天起都会去食堂吃午饭,学校的四只猫那天之后再也没到处摇尾乞怜,操场上的麻雀都多了许多。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男孩拿着买的遮雨布匆匆赶过去,四只猫淋得湿漉漉的,他心疼坏了,连忙给它们的小窝盖好,突然刮起的风掀翻了少年的伞,他焦头烂额地把伞放好,这才准备离开。 “同学,你的校卡掉了。” 他应声回头,就看到面容清隽的少年抬着伞对他递出手里的校卡:“桑榆是吗?” 男孩楞楞地点头,接过对方手里的校园卡,心道怎么会有这么光彩夺目的男生。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69 他拿着校园卡有些失神,迎面骑自行车的同学呼啸而过,地上的泥水溅在他的校服上,男孩没带书包有些苦恼,有好心人拍了拍他的肩,给他递了一包纸巾,眼前的同学五官比一般人深邃许多,有几分像是混血的样子:“同学,给你纸巾擦擦吧。” 男孩接过纸巾冲他腼腆地笑:“谢谢。” 这个学校还有混血儿呀,真帅气。 办公室内的谢将明隔着帘子盯着沉睡的桑榆,一旁的叶秋阳看了看数据面板,对他点点头。 桑榆的睡颜并不好,他总是不自觉地喊些什么,带着哭腔,可是他的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楚,叶秋阳解释道:“我在引导他的回忆,有反应就证明催眠有效果。” “根据你的资料来看,他的童年并不快乐。”叶秋阳拿着资料分析一番,“童年不幸的人往往更容易产生逃避型人格,这一类人已经习惯了自我保护,根据你所说的,再加上他的一系列反应,我初步推断他不是什么魂穿,而是人格分裂。” “但是人格分裂症患者一般都会遭受重大刺激,你觉得这刺激是你给的吗?”叶秋阳指了指谢将明,“你和他分手,展开所有真相,你觉得这样的刺激对他够大吗?” 谢将明白着脸摇头:“我不知道……” “他的日记你看完了吗?上头应该有很多资料可以推测。” 谢将明已经红了眼眶:“我、我不敢看。” 上头字字句句都是桑榆的热爱,谢将明怎么能看得下去,他几乎无法想象桑榆那天到底是什么心情,出车祸时又是什么心情。 叶秋阳叹一口气,然后拿出记录本:“我一会儿要问他一些问题,不论如何,你都不能吵醒他。” 他掀开帘子走进去,从胸前抽出手帕擦掉桑榆的眼泪,叶秋阳轻声问:“你是谁?” 双目紧闭的人皱了皱眉头,轻声说:“桑榆。” “你看到了什么?” “妈妈。” “她漂亮吗?” “很漂亮。” “你爱她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70 桑榆眼里滑出两行泪,他艰难地说:“如果她爱我,我就爱她。” 叶秋阳在本子上唰唰唰地写着:“妈妈会打你吗?” 桑榆轻轻地嗯了一声,谢将明痛苦地捂住眼睛。 没有什么比回忆更加残忍,它是那么赤果果地存在着的无法避免的伤疤。 “那你的父亲呢?” “没有父亲。”桑榆淌着眼泪道,“他不是父亲。” “为什么这么说?” “他没当我是儿子,他、他不要我。” 叶秋阳再次给他擦去眼泪,换了另一个问题:“高中的时候,你遇见了谁?” “谢将明……和戚长柏。” 梦里的桑榆正看着被紧锁在厕所门里满脸焦灼的男孩,哦不,他叫做桑榆,和自己同名。外头静悄悄的,居然没有一个到厕所的同学,或许也有,只是不敢进来。 还有二十分钟就是晚自习了,他一下午都没有吃饭,门外的人慢腾腾地问他:“下回还坏不坏我的事儿?” 桑榆咬着牙骂他:“你欺负同学本来就不对!” “被欺负的人这么多,你自己也是吧,怎么偏偏要去管谢将明?” “不要你管!” 那人在外头狠狠地踹门:“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整到你哭为止。” “你放我出去!戚长柏!你这个仗势欺人的混蛋!!” 桑榆错过了晚自习,黑黢黢的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手机也被拿走了,他又怕又冷又饿。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戚长柏——”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71 “知道错了没有?” 桑榆咬着牙点头,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错了。” “道歉得不够真诚,喊声哥来听听。” 桑榆哭丧着脸求他:“戚哥,我错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桑榆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默念一句“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才说:“戚哥,我错了;戚哥,我错了;戚哥,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 戚长柏大发慈悲地把门打开,没想到桑榆一把把他推到地上撒丫子就跑:“去你妈的!你有本事弄死我!” 戚长柏倒在地上怒极反笑:“桑榆,你给我记着!” 桑榆出门看见红牌警示的“厕所维修中”,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他的高中生活,不是和谢将明谈恋爱,就是和戚长柏斗智斗勇,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外阴沉自闭的自己,在戚长柏面前居然有那么鲜活的喜怒哀乐。 桑榆作为局外人,看着小桑榆的记忆,心里头酸楚滚滚。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光总是落在戚长柏身上,他总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非常重要。 …… 之后叶秋阳正在引导着桑榆继续想:“谢将明分手后,你又做了什么?” 桑榆的表情痛苦不堪,他缓缓说:“二月二十六号,他给我发了短信,约我去城西的木屋。” 谢将明对着叶秋阳摇头低声说:“我那时手机砸坏了,我没有和他联系。” 城西木屋是他们偶尔放松去约会的地方,建在戚家的私人荷塘上,是戚源的私产,专门待客钓鱼赏花用的,每天都会有人打扫以备不时之需,戚长柏和谢将明都有钥匙。 谢将明神情凝重,心里不好的预感急剧攀升,他那时候母亲刚刚走,自顾不暇,已经不记得桑榆的生日,那记得的是谁?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72 答案简直呼之欲出,他对桑榆做了什么…… 梦里,那个桑榆此刻正看着收拾好东西准备赴约的少年,他拿着笔在日记上胡乱画了很久,最后把那几页全都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对着镜子笑了一下。 也许今天晚上司淮就会让他离开这个家,也许对方根本不记得他的生日。 但他临走前,还是打算和谢将明做个告别。 已经不是体面的开始,至少可以体面的结束吧。 桑榆穿了一件新买的淡黄色毛衣,衬得他气色很好,他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如果谢将明还要口不择言地伤害他,他该怎么办。 他害怕自己真的会哭出来,那就太丢人了。 但他还是想再见谢将明一面,兴许以后,人海茫茫,他们就不会再相遇了。 那些爱恨都会化成云烟消散,也许某一天他也能微笑着释怀。 不释怀又能怎么办呢,终归是他一厢情愿。 桑榆打车去了木屋,外头守门的人并不在,二月底,荷塘里光秃秃的,近看只能瞧见游鱼。 他走到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见谢将明,会这么恐惧。 桑榆轻轻地敲了敲门,里头模模糊糊地听到一声“进来”。 “吱呀”一声,桑榆推开门,屋子里面貌一新,漂亮的气球满地都是,雪白的羽毛在墙壁上拼成一个“happybirthday”。 桑榆轻轻踩上新铺的地毯,桌面上藏在玫瑰花束里的音响就自动播放了舒缓的生日歌。 他听到客厅的另一头有人走动的声音,桑榆心跳加速得快要跃出胸口,他像踩在云上一样不真实,他没想过,谢将明会这样给他惊喜。 桑榆迫不及待地想见他。 他焦急地抬脚走过去,和端着生日蛋糕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73 —— “我去赴约了,”床上的桑榆紧紧地揪住床单,他的额头上都是虚汗,“我、我看见了戚长柏……” 他端着蛋糕,微笑着对我说:happybirthday,桑榆。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40.往事 “戚长柏……他对你做了什么?” 画面里的戚长柏穿着剪裁良好的西装,他特意打理了头发,露出自己轮廓分明的脸,端着蛋糕的样子像足了优雅的绅士。 桑榆往后推了几步,脚边的气球被他踩爆发出爆破的声音:“怎么是你?” 他才从谢将明口中知道真相,他这两年都被这个人玩弄于鼓掌,现在对方还要假惺惺地约自己过生日…… 戚长柏俯身放下蛋糕,一边把蜡烛插上一边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拿出打火机点火,弄完一切后才对桑榆说:“你希望是谁?那个自身难保的谢将明?他不是都把你甩了,你还以为他会记得你的生日?” “你凭什么说这种话!”桑榆大步走过去揪住戚长柏的衣领,“这他妈不都是你弄的吗!”说着,他举起拳头就要往戚长柏脸上砸。 戚长柏一把捏住他的拳头,体力和身高的优势都足够他碾压桑榆:“又不是我让他跟你分手的,你发什么疯?” 桑榆恨透了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明明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他还要强词夺理冷嘲热讽,这个恶劣的王八蛋! 他咬着牙尽全力把戚长柏推在地上,戚长柏没想到桑榆能来这一手,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地,桑榆顺势骑在他身上,一拳一拳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揍。 “戚长柏!你这个王八蛋!”桑榆一连几年的怨气都涌在胸口,他打红了眼,几乎每一下都是用尽全力,戚长柏挨了几下伸手去挡,没想到桑榆反手就给了他两个响亮的巴掌! “我艹,你有完没完!你别得寸进尺!”戚长柏脸上火辣辣地疼,他抬手揪住桑榆的衣领把他往下扯,戚长柏利落地翻身把桑榆压制住,“你别以为我不会揍你!!” 桑榆真是被逼急了眼,张嘴就往戚长柏手上咬。 “你属狗的是不是!”戚长柏吃痛地抬起手,就看到桑榆两行泪不要钱一样流出来,他怎么也打不下去,只好掐住桑榆的下巴逼他松口,“行了,我知道是我不对,你揍也揍了,消消气行不行?”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74 桑榆别开脸不说话。 戚长柏起身把人扶起来,他伸手去擦桑榆脸上的眼泪:“这么几年,我还没见过你哭,今天你生日,别哭了吧?多不吉利啊。” 桑榆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谁他妈稀罕你给过生日,滚开,我要出去!” “你别给脸不要脸!” “戚长柏,凭良心说话,你给我什么脸了?”桑榆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一双狐狸眼里都是厌恶,“把我关厕所是给脸?往我抽屉里丢虫子是给脸?还是让谢将明和我在一起看我笑话是给我脸?谁他妈希望跟你有关系,你在我这就跟个臭虫一样恶心!” 戚长柏被他又打又骂怒火中烧,他死死掐着桑榆的下巴问他:“你他妈再说一遍,老子是什么?” 桑榆仰着头看他,眼睛里的厌恶几乎化为实质:“你在我这里就是甩不掉的臭虫!恶心!” 戚长柏捏得桑榆两腮生疼,他黑着脸,阴狠又愤怒地问:“我是臭虫?” 桑榆恶狠狠地瞪着他。 戚长柏下一刻直接亲在桑榆的嘴上,他压着桑榆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几口:“被臭虫亲的感觉怎么样?!谢将明倒是香,人家稀罕你吗?!” 桑榆被他抵在墙壁上动弹不得,他气得泣涕横流:“戚长柏你这个神经病!!你放开我!我恨你!!” 戚长柏狠狠地堵住他的嘴:“你骂,你只管骂,我不爱听就亲你,你自己看着办——艹!” 桑榆抬起膝盖用力地顶上戚长柏的肚子,主动权再次被他掌握在手里,他咬着牙又要打过去,戚长柏这次反应奇快,三两下就搂着他的腰把他往沙发上推,桑榆挣扎着抓过桌上的蛋糕往戚长柏身上砸过去,蜡烛早在两人的打闹中熄灭,戚长柏被砸了一头的蛋糕,他舔了舔嘴角甜腻的奶油,像是彻底被惹火了,双腿使劲压在桑榆身上,沙发上的气球被压破了一个接一个,羽毛被两人弄得满天飞扬。 “放开我!放开我!戚长柏——” 桑榆这下是真的怕了,因为戚长柏冷着脸一下一下地撕他的衣服,桑榆在他身下动弹不得,两只手的挣扎微乎其微。 “戚长柏、戚长柏!你别发疯了!放开我!”桑榆抵着他不断亲在脖子上的脸,语气近乎哀求,“你放开我!你疯了是不是!我是男的啊!!” 戚长柏充耳不闻,他用力地在桑榆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管你是男是女,老子想上的就是你!” 病床上的人死死的抓住了病床上的栏杆,他的眼球在眼皮下剧烈地转动,他的抗拒实在太明显。 叶秋阳又按了一颗按钮,更加浓郁的气体从床头喷涌而出,桑榆的表情眼看冷静了一些,叶秋阳接着问:“戚长柏对你做了什么?”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75 桑榆脸上的肌肉剧烈地颤动着,他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发抖,他长了张口,最后像是放弃挣扎一样轻声说:“他强迫我。” 他这次再流不出眼泪。 谢将明一颗心彻底凉下去,他浑身冰凉地僵在那里听着桑榆又低低说了一次:“他欺负我。” “然后——” “你闭嘴!你闭嘴!!”谢将明疯了一样地扑过去扑在床上,他哭得比遭罪的桑榆还要惨,活脱脱像被欺负的人是他,“别问了,别问了!!” “我不想知道了,我他妈什么都不想知道了!”谢将明两下关掉床边的按钮,他握着桑榆掐出血的手心,绝望又痛苦地试图摇醒他,“桑榆、桑榆,别想了,别想了……” “现在正是药效发挥的时候,他至少还要半小时才能醒。”叶秋阳好心提醒他。 谢将明无力地跪在床边,他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没办法想象桑榆被戚长柏关起强迫的样子,他以为桑榆只是受不了刺激他的欺骗他的抛弃,没想到他曾经被那样欺负。 谢将明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牙齿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戚长柏!戚长柏——啊啊啊啊——” 你怎么能这样伤我的人!你怎么还有脸待在他身边! 叶秋阳没再说话,抱着记录册走出了这间房。 那天戚长柏打不通桑榆电话的时候就着急了,桑榆的手机一直定位在公园,他的人找过去的时候,那只手机就扔在垃圾桶里。 戚长柏在机场听着消息,周锦尘在电话那头分析:“长柏,你的人是不是被谢将明收买了?我们这边也定位不到他的消息。公园那边的摄像头‘恰好’坏了,没有内应我是不信的。” 戚长柏异常的冷静,他高速运转的大脑把所有事都理了几遍,桑榆这几天的状态就很不对,他看着谢将明即将出演赵浮生导演作品《旧事》的消息,狠狠地捏紧手机。 他见到了谢将明。 桑榆见到了谢将明,一个字都没有跟他说。 他甚至在想桑榆是不是想起了一切?想起他和谢将明如何相爱,而自己又如何做尽坏事为难他们。 太可笑了,桑榆见到他尚且毫无印象,怎么见到谢将明就能这么大反应! 又是这样,每次一见到谢将明,转头就会把他戚长柏忘掉。六年前桑榆只记得给他见校园卡的谢将明,转眼就忘了给他递纸巾的自己,没想到六年过去,桑榆还是可以轻而易举让他输得一败涂地。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76 原先他以为是自己出现得晚了几分钟,后来在t市遇见,他无比庆幸着能够早早遇到,没想到恩爱三年还是抵不过一个谢将明! 明明人从头到尾就是他的,为什么怎样都留不住! 桑榆,你为什么只要谢将明,为什么只能看到他,戚长柏到底给不起你什么,为什么总是要非谢将明不可! “没关系。”戚长柏揉了揉犯疼的太阳穴,轻声道,“就算把天翻了,我也要把人找出来。” “长柏……” “你知道我的,我不高兴,谁都别想好过。除非我死了,否则谢将明别想能跟他双宿双飞。就是打断他俩的腿,桑榆也得做我的人。” 周锦尘叹了口气:“你别想的那么坏,桑榆最大可能就是被绑架了,你俩这么些年了,他就算想起来,也不该不告而别。” 往乐观的地方想,至少也得揍你一顿再走吧。 “你帮我查查顾家的私人房产,这事儿跟顾罗深肯定脱不了干系。” 周锦尘皱着眉想了想才道:“顾罗深也是最近才和我们对上吧,你确定要从他身上找线索?” “早不入股晚不入股,偏偏这段时间来,有时候,太凑巧本身就是破绽。”戚长柏看着窗外的浩瀚蓝天,坚定道,“再找找他和谢将明有没有关系,谢将明手上没多少东西,不可能做的这么周全。” 如果他不出国,谢将明甚至不可能遇见桑榆,是他这几年活得太安逸,松了警惕心。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屋子里只有惨叫的糊糊和枯萎的插花。 猫咪饿了快一天,可怜巴巴地站在阳台上对他叫。 戚长柏过去把它抱在怀里:“别害怕,爸爸被坏人抓走了,我们一起把他找回来。” “他不会抛弃我们的。” “他怎么舍得一声不响地走。”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41.巧合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77 桑榆猛的睁开眼,谢将明又一次坐在他的床边,他的眼皮似乎有些肿,应该是刚刚哭过,是为了原主吧…… “你们做了什么?催眠吗?”桑榆的眼神有些空,“这有什么意思吗?” 脑子里疯狂涌入的记忆让他非常疲惫,那些尘封在身体里的原主的记忆,无一不在影响他,告诉他,这是谢将明,这是他的挚爱,想要和他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说了,我不是桑榆,就算有了这些记忆,我也变不成你想要的人。”桑榆深深地闭了闭眼,“我也知道戚长柏是什么人了,我不会再作践你爱人的身体……” “桑榆,”谢将明却对桑榆的态度毫不介意,他打断了桑榆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桑榆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我自己走,我自己回去。” “桑……” “你让我静静吧,谢将明,求你了。”桑榆的目光有些呆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谢将明没再敢碰他,桑榆浑身都没有力气,他缓慢地扶着墙往外走,谢将明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你别跟着我了。”桑榆的声音虚弱但又坚定,谢将明顿时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桑榆回头看了他一眼,“抱歉,不然你先走吧。” 谢将明眨了眨眼,摇了摇头,他站在原地再也没有动弹。 桑榆再无心情关注他。 他的脑子里都是戚长柏,高中时期气焰嚣张的戚长柏,初遇时给桑榆递纸巾的戚长柏,开学典礼上认真致辞的戚长柏,升旗仪式上仪表堂堂的戚长柏,挂着坏笑捉弄桑榆的戚长柏,发了狠和谢将明打架的戚长柏,以及桑榆生日那天,发疯强迫他的戚长柏。 原身的眼里只有谢将明,可是戚长柏的眼里,是谁呢。 桑榆难受地捂住眼睛,那个在他身边不厌其烦教他学习的戚长柏,毫无怨言替他养宠物的戚长柏,日复一日载他上下课的戚长柏,亲他抱他说爱他喊他媳妇儿的戚长柏,把他写进愿望里的戚长柏,只是和所有人一样把他当做了失忆的桑榆。 这场感情怎么从头到尾都写满荒谬,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好像就是错误的开端。 戚长柏来到t市是为什么,和他搞好关系是为什么,对他好是为什么? 只是为了这个身体这张脸吗? 只是为了那个已经消失的桑榆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78 那他算什么,他肚子里的孩子又算什么? 桑榆漫无目的地走着,太阳火辣辣地照在身上,前头就是沙滩和一望无际的海。 他想起两人一起在t市时,和宴麟他们一块儿去海滩,戚长柏教他游泳,给他捉寄居蟹,那时候的海水很凉…… 他怎么会是那个发疯一样对着桑榆施暴的人。 桑榆轻轻踢掉脚上的鞋子,沙粒隔着袜子在脚底摩擦,有点烫,但是好过桑榆身上的寒凉,冲到脚趾上的水是温凉的,桑榆一步一步往里走,海水渐渐没过膝盖,泥沙很软,有种来自母亲的温柔。 桑榆弯下腰捧起水往脸上泼了一下,远处的红嘴海鸥不时鸣叫两声,他呆呆地看着蔚蓝的海洋,无边无际,很适合归属于找不到家的人。 “桑榆——!你不要做傻事!” 身后传来惊恐的呼唤,谢将明几个大步踏进水里,他太着急了,几乎被海里的砂石绊倒,他抖着手去牵桑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冒险!起浪了怎么办……” 他的斥责很快消失在桑榆的微笑里。 阳光下苍白憔悴的男生脸上居然挂起淡淡的笑脸。 但他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我就是在想,我来到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他的脸上带着湿漉漉的水渍,舌尖也尝到了海水的咸味,“如果我想死,你应该要高兴吧,或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死了,桑榆就会回来。” “我也想把他还给你们。”桑榆抬手挡了挡太阳,“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就只用把这一切当成一个梦,梦里的事,怎么能够当真。 “桑榆以为自己什么都没得到,但其实他拥有了,只是来的太晚,太轻。”他看着自己指缝里流走的海水,摇着头道,“其实他有很多话写不出来,但是又想跟你说,他不是同性恋,他是只喜欢你,这话在网络上都用烂了,可那是他的真心话。” 谢将明面上显出悲痛。 “他是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孩子,但是你给了他被爱的感觉。我原来一直觉得他傻,但现在想想,他那么敏感,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感情是真是假。”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失望,谢将明能那么深情地看他拥抱他,最后却还是不顾一切口不择言地伤害了他。 “可惜他没能等到你醒悟的那一刻。”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79 所以请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了,就像我是你的一生挚爱,这样的眼神我看了三年,可也只是给这副皮囊的。 “很抱歉,我不是你们想要的那个人。” 谢将明却上前和桑榆对视,灿若星辰的眼里消去黯淡,华光熠熠:“我可以抱抱你吗,桑榆。” 桑榆还没拒绝,就被谢将明抱进怀里,这个近日来喜怒难测的人虚虚地按着他的脑袋,埋头在他的肩窝里轻声说:“对不起,桑榆。你没有错,是我搞砸了一切。” “对不起,桑榆。” 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桑榆的右肩被眼泪晕湿了一片。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弄丢了你。” 这是两人这段时间来相处最为平和的时刻,桑榆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责备谢将明和叶秋阳罔顾他意愿的催眠,也不想再去回忆那个熟悉到陌生的戚长柏。 伤心的尽头居然是一片空白,他哭不出来了,他不要再为任何人掉眼泪。 但是当叶秋阳带着一叠资料坐在满脸严肃地坐在他面前时,他才知道什么是妄求。 “桑榆,这些资料你并不陌生,对吗。”叶秋阳镜片后的丹凤眼精明锐利。 桑榆一张一张地拿了看着,然后不解地对叶秋阳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桑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叶秋阳伸手在文件上打红圈的地方一一扫过,“你为什么和桑榆同名?” “你的妈妈为什么和桑榆的妈妈同名?” “既然你有父亲,又是独生子,为什么要和你妈妈姓?” “我查过你小时候的学校,桑榆小时候的幼儿园和你一样,离家不远,小学也确实和你自己的记忆里一样,有一个棒棒糖雕塑。” “你给的所有信息,都和桑榆一模一样,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桑榆被他质问得浑身冰冷:“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装傻?我既然能来到这里,本身就是巧合,也许就是我和桑榆有什么联系才会在他身体上出现呢?而且我车祸时二十八岁,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不是学生,我有爱我的家人,我有很好的事业,甚至现在我还在走上一世的路。你说的这些巧合比较这些不同又怎么解释?” “问的好,桑榆,这恰恰就是最应该问问你的问题。”叶秋阳对着他步步紧逼,“在你的记忆里,客观事物都是不变的,你和桑榆的不同都是与你有关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80 “桑榆性格孤僻阴沉,而你开朗活泼;桑榆家庭不幸,而你父母恩爱;桑榆一文不名,而你事业有成小有名气,怎么同样是一个人,完全就是不同的命运。” “而且,是你单方面口述的没有任何证据的命运。”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桑榆皱着眉看他,“也许就是一个平行时空呢?” 叶秋阳抱着手笑了一声:“我是医生,我不相信超科学的存在,除非我亲眼所见。” “既然你说你有家庭有记忆,那我问问你吧,你母亲长什么模样?” 桑榆在脑袋里思索了一圈,这才发现他记忆里那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母亲,面容居然是模糊的,不对,这不对,妈妈是什么样子,他明明是记得的,她有一头总是带着香气的长卷发,她喜欢扎一个低马尾,她的眼睛……她有一双眼梢微微上挑的狐狸眼…… 叶秋阳在他面前塞了一张照片,上面年轻妩媚的女人长发飘飘,一袭水蓝色长裙清雅迷人。 她长着一张略圆的鹅蛋脸,一双狐狸眼灵气十足,自然上翘的唇角十分温柔。 “她是不是长这个样子?”叶秋阳认真地说,“她叫桑书琪,东城人,是桑榆的亲生母亲。” 桑榆捏紧了手里的照片,轻声说:“这能代表什么……我和桑榆也长的一样啊,我都说了,可能是平行时空……” “那你的父亲呢,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桑榆没有和父亲在一起的回忆,那你有吗?” “当然有,他虽然很忙,但他会接我放学,他会带我去果园摘苹果,他带我去钓鱼,他还带着我去滑雪,我被人撞得手肘脱臼,他差点为我和别人打起来……” “既然这样,那他叫什么名字?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名字?” “他当然有名字!他叫——” 他叫什么?桑榆焦急地回想着,那个会把他放在肩头摘苹果的父亲,总是鼓励他坚持梦想的父亲……他叫什么?他叫什么?! 他怎么会忘了父亲的名字?! 叶秋阳目不转睛地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咄咄逼人道:“他是不是叫司淮?” “你胡说八道!我的父亲怎么会叫司淮!”桑榆情绪激动地打断他,“他才不姓司,我不认识姓司的人!” “那他到底叫什么?你怎么会忘了父亲的样子呢?”叶秋阳寸步不让地拷问他,“你是想不起来,还是根本就没有?”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81 “你说的那些‘父亲’的回忆,到底是你的,还是别人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这不是我的身体,我想不起来也——” “因为你是一个爱撒谎的小偷,桑榆。”叶秋阳伸出食指抵住他的胸口,残忍地说,“我们调查了当时和你接触的所有人。会经常做饼干放在篮子里让孩子拿去分给别人的母亲,是你幼儿园同桌的母亲;会把孩子放在肩上摘苹果的父亲,是你一年级前桌的父亲;总会被爸爸带着去钓鱼的是你五年级的班长,他写在作文里被老师要求给全班朗读了一遍;而和父亲去滑雪摔到手的,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司琛。” “桑榆,你说你是不是一个撒谎成性的小偷,你甚至连自己都骗。”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42.谜底 “桑榆,你说你是不是一个撒谎成性的小偷,你甚至连自己都骗。” 桑榆的眼睛豁然睁大:“你胡说八道,那是我的父亲……” 叶秋阳拿着难以捉摸的眼神看他,语气充满怜悯:“你说自己以漫画为职业,但是你的作品还是在报了培训班的情况下才勉强完成的……让我猜猜,你肯定想说,这个身体不是你的,你不会画也正常,那么我想问问你,让你出名的那些作品,不说内容,书名你还记得吗?” “你记得自己拿什么作品出的名吗?你还记得你曾经笔下画过的人物吗?你可是带着记忆穿越的人,怎么偏偏就把不该忘的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小有名气家庭美满,哦,我还没听说过你的朋友,你在那个世界,有什么朋友吗?” 桑榆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为什么好像什么都记得,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 他的脑子里昏昏沉沉,记忆中母亲的脸也和桑榆的妈妈逐一对上,他的认知里那些明明很清晰的概念,却完全没有对应的记忆…… 桑榆艰难地回忆着,直到叶秋阳又给了他一份资料。 上面是一个小孩稚嫩的笔迹:《二十年后的我》,二十年后的我,会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漫画家。妈妈会为我感到骄傲。 桑榆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他似乎从记忆深处听到了女性熟悉又尖利的斥骂。 “你为什么什么学都不会!你这个蠢东西!” “老师跟你说了多少遍,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画不好!” “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地方像我,又有什么地方像他?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东西!” 他仿佛看到瘦小的男孩蹲在地上,速写本上还没有画完的母亲人像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 桑榆听到他在哭:“别打了,妈妈……我能画的,我能画好……”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82 他伸出纤细的手臂把撕碎的画纸重新拼好,上面的初见轮廓的女人露出温柔的笑。 “桑榆,你还不愿意面对现实吗?”叶秋阳直白地看着他,“你根本就没有穿越。” “你只是生病了,桑榆。”叶秋阳难得温情地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人格分裂症,当患者在某些情况下接受不了所发生的事情时,次人格就会出现,他会给自己创造完美的存活借口,他本身非常相信自己的理由,甚至给自己想象了主人格内心渴望的生活背景,比如桑榆从小就是单亲家庭,而且母亲常常虐待他,父亲视他若无物,次人格嘴里的自己就是家庭幸福,父母疼爱;桑榆年幼时有过成为漫画家的想法,于是在次人格的记忆里,他是一位事业有成的漫画家……这些都是主人格渴望而得不到的,所以被衍生的人格,也就是你,当做了幻想记忆。” “至于性格问题,桑榆,那场车祸发生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叶秋阳蹲下与他对视,一点不退步地说,“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是个讨喜的性格,如果你足够开朗,就不会没有朋友,如果你足够勇敢,就不会被人欺负,如果你足够完美,就不会被所有人抛弃……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你一定会是一个幸福的人。”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没有谢将明就好了,那也不会从天堂堕入地狱,如果没有戚长柏就好了,那你也不必遭受暴力,如果你自己从没活过就好了,那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幸福,就会有多少人遭受不幸,而你恰好就是不幸者之一。” “你的十八岁生日,没有等到谢将明的祝福,只等到了戚长柏的伤害和父亲的一纸断亲书。”叶秋阳低柔但又坚定地说,“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桑榆,如果你不愿意面对现实,未来只会更加难受。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谢将明欺骗了你,是戚长柏伤害了你,是家庭对你不公,你要知道,你是受害者,你没有低头的道理。你不该浑浑噩噩的活着,你要让自己过得更好,而不是为这些伤害你的人难过,他们不值得,桑榆。” “住口!那不是我!”桑榆狠狠地推倒眼前的医生,他咬着牙站起来,“那不是我!!我和他不一样!我很幸福!” 他的眼里都是泪水,他止不住地往后退缩:“我不会是这样一个胆小鬼。” 叶秋阳的眼神尽是怜悯:“桑榆,你已经长大了……” “我很幸福,真的。在你们出现之前。”桑榆浑身都在颤抖,“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这里……你只是想逼我承认自己是桑榆,你只是想让谢将明得到他想要的……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话。” 叶秋阳还想开口,就察觉到桑榆的情绪已经濒临失控,如果他再说下去,这个可怜的男生一定会再次精神崩溃。 但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连夜赶回a市的谢将明并不知道叶秋阳的擅作主张。 叶秋阳也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桑榆心软,他仅有的良知已经到这里了,他提醒和劝说都用了,日后还是顾家本本分分的医生。 戚长柏怒火难消,给顾罗深制造的麻烦还真不小。 顾罗深不得不答应和他见面和谈,谢将明也不得不从国外的“取景”地赶回来和戚长柏对峙。 顾氏大楼里,衣冠楚楚的戚长柏冷眼看着满脸无辜的顾罗深。 顾氏的少东家脸上都是无奈:“我说戚少啊,也不知道顾氏是哪里得罪你了,三天两头地往我这边针对,我是莫名其妙的遭了许多罪啊。”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83 戚长柏镇静自若地理了理袖扣:“应该是我问问顾总,我哪里得罪了您吧,dk的开发权您真想要打个招呼就是,何必动我的人。”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戚少的人怎么会在我这里。”顾罗深皱着眉沉思,“我和戚少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这锅就赖在我头上了,谁给你放的消息,简直无稽之谈。不如你把线索给我捋一捋,兴许我还能帮你找找呢。” 戚长柏笑了:“我会继续查的,顾总,如果与顾氏无关,我自会负荆请罪,如果真是你顾家动的手脚,这一个月的麻烦只会是一点儿零头。” 戚家事业虽然主在南方,但是戚老爷子当时可是从京城退过去的,手里留了不少关系,戚长柏的二叔如今正是得意的时候,这里的人几乎也不会下戚家人的面子。 再加上他背后的杨家,这声戚少他是真的受得起。 戚长柏放完话走了,这头顾罗深才揉了揉犯疼的脑袋,不愧是戚老爷子亲手带的继承人,这段时间的麻烦虽然不大,处理起来也处处难做,纯粹是在恶心他。 “顾总,谢先生已经回来了。他约您老地方见。” 顾罗深“嗯”了一声:“戚长柏那个宝贝疙瘩,给他折腾得不轻吧。” 助理苦笑两声:“这还得您看了才知道。” 顾罗深没再说话。 他不急不慢地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眼看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这才去见谢将明。 谢将明这一个月瘦了一些,清隽的脸有些憔悴,他被晾了两小时,倒也没生气,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姗姗来迟的顾罗深,语气淡淡:“顾总可真是大忙人。” 顾罗深在他身边坐下,陪笑道:“本来我是打算马上来的,可是今天戚少往我那里一坐,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 谢将明抬眼看他:“他跟你说什么了?” 顾罗深轻轻按在他白皙的手背上,将谢将明的手整个包在手心里:“你猜猜?” 谢将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在乎他的动作:“他怎么就怀疑你了?” “也不奇怪,他本来一周就能回国,被我突然插手拖到现在,不怀疑我他也不是戚长柏了。”顾罗深一根一根摩挲着他的手指,“他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你说说怎么补偿我吧。” 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谢将明的脸,谢将明按着他的手笑了:“行了,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顾罗深,先前说咱俩合作共赢,我现在改主意了。” “什么主意啊?”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84 “你真的给我弄倒戚长柏,他手里的股份咱俩五五分。” 顾罗深这才正经起来:“你连戚氏都不想要了?你还要什么?” “我要戚长柏死。” 顾罗深觉得自己从没看透过谢将明,明明是只站不了梧桐枝的水鸟,偏偏豁了命往上爬。 “你这胃口,可太大了。那个桑榆真这么大本事,把你迷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他拍了拍谢将明的脸,“戚长柏倒了,你爷爷你爸你二叔,还有杨家那群护短的疯子,哪一个是好应付的?将明啊,我虽然愿意为你冒险,可不代表我是傻子。” “可你已经得罪他了,不是吗?你以为等他找到人,就能放过你吗?”谢将明冷笑两声,“他死了,戚家继承人就只有我一个,爷爷不会让戚家绝后的,我二叔那身体不提也罢。况且,你从接触我开始,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顾罗深并没有被他画的饼欺骗:“将明,话我就先放在这了,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前提是你一切得按我的来……但是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这事儿成不了,你就把你自个儿赔给我。” “我都冒这么大险帮你了,戚家和你,我总得有一个吧。”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43.交心 谢将明被他这话说的笑了两声:“得了吧顾罗深,你想要的是什么我还不清楚嘛,可惜,我爸再疼我,戚家也不会落在我手里,只有你跟我合作,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将明,别骗自己了成不成,我野心再大,也没想过吃戚家的红利啊,我这不都是想哄你高兴嘛。”顾罗深点了根烟,不急不慢道,“你看我为了你,连那个桑榆都给你捉回去养了。” 谢将明看着对方坦诚的脸,许久才严肃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男人。” 顾罗深往他脸上吐了一口烟:“是啊,你不喜欢男人,你只喜欢桑榆。” “但是桑榆现在,既不记得你,也不爱你,肚子里的种倒是和你有血缘,以后出生还得喊你一声大伯。”顾罗深嗤笑两声,“真够搞笑的,你愿意当这个大伯,人戚长柏也不乐意啊。” 谢将明咬着牙看他,一字一句地强调:“是他拆散了我们,是他抢了我的人。” “是,是他拆散了你们,可也是他把桑榆送到你身边的。”顾罗深在掐灭了烟,摊了摊手,“你不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吗?桑榆就是一个人罢了,他不是你的人生,没有他你还可以有张榆李榆,为什么非要他不可?” “你不会懂的,”谢将明突然释怀地笑了,他看着眼神迷茫的顾罗深,“你一定没有被爱过,所以才会问出这种话来。” “你身边那么来来回回多人,可曾有哪一个对你一心一意,知你懂你?他们为的不是你的钱,就是你的权,你也清楚的不是吗?不要拿你的人生经验来教导我,顾罗深,你根本不知道心有所属是个什么滋味儿,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口口声声说想要我,还愿意替我养个旧情人……爱情是自私的,他身边哪怕多一个人,都是不行的。” 顾罗深没想到有一天谢将明能将他说的哑口无言。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85 这个在他看来清冷又不食人间烟火的俊美青年,像只矜持的猫儿一样,懒得多说话,懒得应酬,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但又铁了心要往上爬,可即便红透了大江南北,这人也不见得高兴。 可惜他头上有个如狼似虎的弟弟,压的他难以翻身。 顾罗深想,那就帮帮他吧,多有意思的人,明明活着,但又毫无欲求,既然如此,他想要什么,不如就都给他。 直到他看见了那个剧本。 他找到了那个桑榆。 那人什么都不用做,谢将明就为他多了喜怒哀乐,画上走出的谪仙像是多了灵魂,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 只要他是桑榆,谢将明就能为他痴为他狂。 多么不可理喻的感情,超脱了物质,对一个没有血缘又无利可图的人如痴如醉,谢将明如此,戚长柏如此。 但是从来没有人去问问被爱人的感受。 “将明,你说的爱情太可笑了。”顾罗深伸手拂去谢将明发心那两撮微翘的头发,“你说你爱桑榆,可是把他关在岛上逼他回忆过去直面血腥的人是你;戚长柏爱桑榆,结果桑榆高中以来的大部分悲剧都是因他而起,哪怕他活生生逼得自己人格分裂前尘尽忘,都没有摆脱你们兄弟。这就是你们的爱情吗,自私、蛮横又可怕,但是这么冠冕堂皇。” “你们把他争来夺去,可曾问过他的感受。”顾罗深看着谢将明糟糕的脸色,质问道,“其实你是想问的,对吗?但你猜得到答案,所以你不敢。” 谢将明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真是个性格糟糕的盟友,顾罗深想。 戚长柏能调动的人脉全都用尽,桑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怕周锦尘查遍了几乎小半个国家的各大机场车站旅馆,都没有桑榆的任何痕迹。 任羲那边也在帮忙,一南一北,竟找不出个大活人来。 谢将明回家的时候,佣人一致对他露出同情的眼神。 弄得***的活阎王戚长柏就跪在客厅挨训,戚老爷子比之从前苍老许多,拄着拐杖往地板上敲:“戚长柏!你可真有出息……为个男人搞的里里外外鸡飞狗跳,我教你这么多年,你就是学到了怎么折腾自己人?!” “说话,你不说话是怎么意思?!老头子我罚错你了?你还不服气是不是!” 戚源在一旁干着急:“爸、爸,你可别气坏了身子!长柏年纪小不懂事儿,玩兴过去了就知道错了!长柏,还不给你爷爷道歉!看看你都把你爷气成什么样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86 戚长柏看着不断拍着胸口的爷爷,总是和稀泥的父亲,想想这些日子里不死不活的样子,二话不说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戚源还以为他要退让,没想到戚长柏直直地看着两人道:“我不是在玩儿,我这辈子就稀罕这么一个人。” 脑门砸得青紫的青年,老爷子亲手培养的继承人,戚源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此时此刻对着他们说:“很抱歉让你们失望,可是我只是想要他。” 戚晟邦一口气卡在胸口,万万想不到一向有分寸又优秀的孙子居然直言不讳地承认,这辈子要和一个男的成家成对! 他气得头昏眼花,手里的拐杖狠狠地往戚长柏身上打过去:“你这个不肖子孙!白眼儿狼!我掏心掏肺地把你养到今天,你就是这样忤逆我!!” 戚源根本没想到父亲真的舍得动手,闷棍声砸的他心里一跳,怎么说也是他的手心肉,戚源连忙喊道:“爸!长柏还是孩子呢!你别把人打坏了……” 说着他赶快过去扶戚长柏:“长柏,快给你爷爷认个错,你还小没定性,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没想到戚长柏一下把他推开,背上很疼,老爷子下手一点儿也没轻,足见此时多么生气。 像是他做了罪不可赦的错事。 连日来的疲惫涌上心头,戚长柏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突地跳起来,他咬了咬牙轻声说:“从小您就教我,想要的东西就得去要去争去抢,直到它变成我的。现在我想要一个人,我没有错,我有什么错!” “长柏……” 戚长柏站起来拍了拍犯疼的膝盖,背上的伤扯得他更疼更清醒,他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老爷子说:“您一直希望我比任何人都优秀,我自问从没让您失望过。” “但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什么自己的愿望。小时候,您说我聪明,把我从父母身边接走,日复一复地学东西,我没有怨言;我妈不放心,经常偷偷带我出去玩,您发了话说影响我的心性,她要来看我必需报备时间,有您的同意,我也没有怨言;十几岁的时候,谁都知道戚家出了少年英才,只有我知道,那是我自小拿所有玩乐时间换的,我什么都要比同龄人好一些,字不行就练十遍百遍,不会的题目写到哭也得写明白,我不是什么天才,我只是比他们走的早,走的久。别的孩子有母亲说故事,我的身边只有往来不绝的老师,但我知道二叔身体不好,戚家小辈必需得有一个能成事的,所以我也没有怨言。” “后来我爸妈离婚,是您二话不说放了我妈走,又默认了谢琳母子进门,您告诉我,大丈夫顶天立地,不必陷死在这些人情往来里,我妈走了那也是我妈,谢将明进门那也上不了台面,只要我站的够高,我想做什么都行。我信了,我也知道您说的对。但是这么些年,我小时候最期待的是和锦尘、任羲一起上学玩游戏,后来我期待我妈能为我留下,但这些我什么都不能跟您说,您疼我,我知道的,我不敢说,我怕您伤心。” “我一直想做您的好孙子,但是我压抑得越久,心里就越难受,高中时候的事您不是不知道,我和人打架,我欺负同学,我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别人身上,在家里是您的好孙子,在外头什么坏事都偷偷做,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我只是男孩子的叛逆期到了,其实不是,爷爷,是我忍得太久了。” “我越想做个好孩子,我就越难受。您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设定好程序的人,我什么都可以有,但是不能有感情。您以为这些年我只是讨厌谢将明登堂入室,其实我是嫉妒他有父母疼爱。谢将明生病了,爸爸会从公司接他去医院,整宿整宿地陪他说话,二十多年,只要他想要的,我爸几乎没有不给的;而我呢,我头疼脑热的时候,我妈来看我还需要跟您打报告,我爸这么多年,陪我的时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您总会告诉我,男孩子要坚强,要吃得了苦,要成大事,就得受得住寂寞。” “我只是太嫉妒,为什么同样都是有爹有妈的孩子,谢将明可以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我却永远只能听话,不能任性,我不是活给自己的,是活给您、活给戚家这么多人看的。” 戚长柏看着僵坐在沙发上的爷爷和满脸愧疚的父亲,心里头什么滋味都没有:“我这样活了快二十年,为什么不能任性这一回,我为什么连和自己成家搭伙过日子的人都不能决定,你们觉得他是男的丢人,可我这二十多年,在他旁边才觉得是自由的,才觉得我是我,是为自己活的。” “现在他下落不明,别说闹得鸡飞狗跳,就是两败俱伤,我也不会放弃的。”戚长柏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活得像个人,您别再拦着我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87 戚源被儿子说的面红耳赤,他一直以为他的长柏听话懂事,事事有他爷爷的安排,而将明却从小就背着私生子的名分,他需要多关注一些,却也就此不知不觉就忽略了长柏的成长。高中的时候将明被他欺负,他以为这个儿子他管不了,又讨厌他和谢琳的感情,他是从来没有想去管过,深怕长柏更加针对将明,心里也隐隐觉得将明受些委屈,这个家就能安静一些。 “长柏……” “你们可以不帮我,但要让我查出来跟谢将明有关系,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戚长柏头也不回地打开门,他口里的谢将明就站在门口。 “爸爸,爷爷?”谢将明面不改色地进门往里打招呼,“找我回来有什么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他素来清雅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脸,落在戚长柏眼里就是十足的挑衅。 戚长柏冷哼一声出了门,谢将明在里头一直没出来。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44.求救 桑榆这一段时间都在做各种各样的梦。 他梦到高一寒假开学不久生日,抽屉里放着一个很小的蛋糕,上头有一只做得歪歪扭扭的兔子。 那天他收到了谢将明的生日祝福,高兴得一晚上睡不着觉。 他梦到还略带青涩的谢将明满眼悲痛让他滚。 还有那个他一直逃避的成年生日,困兽一样的戚长柏不顾他的哀求狠狠地强迫他,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说:“那个野种有什么好,你跟我吧,我不会亏待你……” “桑榆、桑榆……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蛮横的力道让他咬着牙流泪,温热的嘴唇落在眼皮上:“我能比他对你更好,桑榆,做我的人……我发誓,只要你一个,就只要你一个!” 好痛,身体像被活活撕裂,桑榆看着天花板上的气球模模糊糊地想,谁能来救救他就好了,谁能来救救他…… 脑海里都是一张清雅俊逸的脸,或喜或悲,飘渺不定,桑榆忍不住哭着向他求救:“将明……将明——” 救救我,带我出去吧,救救我…… 好痛啊,将明…… 你为什么要放弃我?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88 然后,昏暗路段上超载的货车轰的一声侧倒,大巴上都是妇女和婴儿的哭喊声。 车体撞开护栏翻到,他被压在重物下,昏昏沉沉地想,如果能都忘了,该有多好。 他梦见黑暗里走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那个桑榆诡异地笑着,他说:“桑榆,你要躲避到什么时候?美梦该醒了!别骗自己了,你就是我啊……” 桑榆控制不住地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歇斯底里道:“不!你闭嘴!你闭嘴!我不是桑榆!!我和你不一样……我和你不一样!” 被他扼住喉咙的少年漂亮的脸上都是扭曲的嘲笑,他说别做梦了,根本没有人在意你。戚长柏是骗你的,谢将明早就抛弃你了。 “我不是、我不是!”桑榆挣扎着醒过来,就看见窗外阳光正好,半开的窗户外头还有海鸟飞过的扑棱声。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他不知道是该笑自己的鸵鸟心态,还是该笑戚长柏终于得偿所愿。 如果他真的是人格分裂症,那么他所有的一切也太可悲太可笑,走来走去都没能走出这个圈子。 但如果不是呢,他又算什么,一个寄托着两个男人爱情的媒介?最不算替身的替身? 太荒谬了,也太可笑了,他好像怎么走都是死局,他被谢将明、戚长柏和自己,困得毫无退路。 桑榆起床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陌生、阴郁、憔悴。 他不能这样,他不能放弃自己。 可是海水一望无际,他在这里找不到任何交通工具,直升机倒是有,他也不会开啊。 他的通讯工具也没有,能接触到的人只有厨房那个壮硕的厨师,和叶秋阳。 他们倒是可以和外界联络,但是桑榆不敢说自己能弄倒谁,且不说厨师,就连偏瘦的叶秋阳都能举着哑铃做俯卧撑……他制服不了。 桑榆苦恼地拍拍脑袋,才出房间,就看到一贯敞亮的客厅里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头发留着利索的短寸,面部轮廓硬朗,五官说不上多完美,但是看上去就很有型。 桑榆第一次在岛上看见他。 对方优雅地放下手里的咖啡,对着懵懂的桑榆做了个手势:“桑榆先生是吗?久仰大名,请坐。”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89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常年吸烟的成果。 桑榆警惕地坐下。 “很冒昧没打声招呼就把你请到这里,将明他啊,就是比较任性。”这人提及谢将明,一双眼微微眯起,像宠爱不听话的孩子,“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顾罗深,这座海岛的主人,也是谢将明的盟友。” 桑榆自然也猜出了他的身份,对他这些话并没有什么心思:“顾先生,我和您无冤无仇,既然谢将明都离开这里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留我在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不是将明想请您过来做客嘛,可是桑先生又不愿意和他见面,将明没办法,这才请我帮了个小忙。” 桑榆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顾先生真是个乐于助人的朋友。” 顾罗深对他的言外之意并不生气,反而笑了:“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他呢。” 桑榆惊讶地张大眼,顾罗深笑意更深:“你知道的嘛,喜欢一个人总是要多包容他一些,不然的话,人可不就跑了。” 桑榆一时无话可说,顾罗深也不在意,客厅里静悄悄的,许久对方才道:“不知道桑先生在这里住的还习不习惯,如果有需要的,请跟秋阳说,他一定能给你安排妥当。” “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桑榆不耐地说,“是死是活也得给个痛快话,整天对我洗脑喂药的有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不是桑榆,你们非要轮番把我洗脑成另一个人?” “桑先生,你是不是真的桑榆,你自己心里清楚。”顾罗深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发着消息,“至于待到什么时候,也得看将明的意思呀,他肯放你走,我绝对不会拦着的,不如等他回来了你去问问他。” 桑榆正要说话,顾罗深就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抬起咖啡喝了一口:“桑先生不饿吗?是不是该用早饭了?要我让老六给你送上来吗?” “不用。”桑榆也不想和这个奇怪的人共处一室,他刚刚要下楼,就撞见满头大汗的叶秋阳:“顾少,这边出事了——” 桑榆往旁边侧了身,叶秋阳似乎很不方便地对顾罗深比了个手势,对方脸色大变,利落地迈着步子跟着下了楼,谁都没有理会毫威胁的桑榆。 桑榆不明所以地摇摇头,一眼就瞥到了茶几上的手机。 所有的手机都有求救功能,不需要密码锁。 桑榆一颗心提起来,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仔细听了听楼下的声音。 这层楼的监控都在走道上,客厅里是没有的。 顾罗深已经和叶秋阳出去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90 桑榆咽了咽口水,快速走过去拿起那个手机,他有些手抖地划开界面锁,锁屏界面居然是身穿水青色和服的谢将明。 桑榆深吸一口气,选择了密码开锁,他鬼使神差地输入了谢将明的生日…… 屏锁解开了!这是不是太巧了…… 桑榆看着手机里谢将明的海报,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不真实的巧合让他的脑子宛如糨糊,可是他只有这一个机会…… 桑榆咬着牙在通话页面快速输入一串号码,他知道自己应该报警,可是这是顾罗深的手机,他没有绑架桑榆的理由,而且像他们这样的人,估计都有人脉,他一定会暴露的……桑榆咬牙按下了戚长柏的私人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铃声,是他亲手选的小跳蛙…… “喂?请问哪位?” “长柏——”桑榆捂着嘴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和酸涩,他知道戚长柏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桑榆?!”那头的语气激动焦急又有几分失真,无比熟悉的声音让桑榆心酸落泪,“桑榆?你在哪里?” “长柏,我不知道这是哪儿——你认不认识顾罗深?”桑榆哽咽着说,“这是他的海岛……长柏,你帮我报警吧,你想办法救救我,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楼下很快传来开门的声音,桑榆还来不及听戚长柏的话,就颤抖着挂断电话,删除了通话记录。 上楼的人很着急,桑榆擦了擦眼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拿着杯子去接水。 来人不是顾罗深,而是这个岛上的住户,桑榆偶尔见过他几次,他好像是跑过来的,拿了手机匆匆就走,应该也没想过桑榆能在几分钟里解开锁,也就没有多在意他。 一切顺都利得不可思议。 桑榆虚惊一场,他拍了拍胸口,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 不论回去要面对什么,也比这样困在一座岛上好,戚长柏再可怕,难道会比这满岛的陌生人更可怕吗,何况,他还是孩子的父亲。 桑榆咬着牙说服自己,怎么都不会比现在更坏了,身边都是陌生的人,到处都不是他熟悉的景色,所有人都在逼他承认自己有病。没有自由,更看不到未来。 他会疯掉的,再不出去,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溢出的热水烫到手指,桑榆下意识地松开杯子,玻璃砸碎的声音让他惶恐,桑榆一抬头,就看见被称作老六的厨师端着早饭站在门口。 肌肉丰满的男人直直地盯着他,桑榆咽了咽口水,这才说:“怎么了吗,六先生?”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91 素来沉默的男人把手里的盘子放到茶几上:“怀孕的人不能饿肚子。” “抱歉,我起晚了。”桑榆眨眨眼,老六并没有再说话,他进了书房的洗手间里拿出清洁工具,桑榆本来想搭手,但是又怕自己一惊一乍地露馅。 快要被拯救的喜悦让他克制不住地闭上眼,桑榆这一个多月,每天都在觉得自己太过弱小。 没有社会道德的约束,在这座孤岛上,谁都可以随随便便为难他,除了偶尔可以发个脾气的谢将明,桑榆本能地不去招惹别人,这是他自保的最好手段。 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能自乱阵脚。 他相信戚长柏,也不得不相信戚长柏。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45.三角 之后桑榆没再看见顾罗深,这个人太奇怪了,明明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谢将明,却又把自己这个类似情敌的人送到谢将明手上。 嘴上说着是纵容谢将明,其实是在提醒桑榆,虽然是谢将明把他弄来的,但是都是他顾罗深帮忙的,要认得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 顺便也要知道,谁才是真正有能力掌控他的人。 桑榆不想得罪他,在戚长柏来之前,他都不会再出乱子。 谢将明第二天就回来了,穿着精致复古衬衫的青年戴着墨镜款款走来,一看便知道是习惯于行走在舞台上灯光下的人。 他真的不再是记忆里那个外表高傲但是内心自卑的男孩子了,谢将明现在走的每一步,都自信从容。 他真的长大了,变得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桑榆站在阳台上,和楼下的谢将明对视一眼,对方摘掉墨镜,带妆的绝色容颜上露出一个笑容:“桑榆,我回来了。” 傍晚的灯光有些昏暗,远处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湿味,桑榆内心突然平静下来,他想,这才是那个让人见之难忘的初恋少年吧,举手投足风度翩翩,笑容淡雅迷人,冷淡而不冷情,每走的一个脚印都带着与日月比肩的光华。 他本来就该站在高处,接受着众生的爱慕和膜拜,而不是困在这已经无法挽回的感情里蹉跎得歇斯底里面目可憎。 谢将明很快就上来了,他对着窗帘后面的桑榆轻声道:“很抱歉让你等我,六哥应该已经做好晚饭了,陪我吃个饭吧。” 桑榆对他点点头,谢将明两眼弯弯,将手放到胸口鞠躬道:“桑榆先生,鄙人可否有幸与您共进晚餐?”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92 桑榆看着那只带着佛珠的手,叹了口气:“走吧,再不去饭该凉了。” 谢将明今天化了精致的浓妆,眼角的眼线带着魅惑的弧度,涂了口红的唇鲜艳如花,黑色的衬衫带着深沉的华丽。他固执地伸着手,一双幽暗的眼摄人心魂:“请您先答应我的邀请。” 桑榆生怕他再发疯,还是伸手虚虚地点了点他的手心:“走吧,谢将明。” 谢将明不甚满意地直起身子:“桑榆,我忙了好久才有时间回来见你,你看,我妆都没有卸。” 桑榆不喜欢他这样熟稔的语气,但又没有逃避的办法,他对非常容易情绪化的谢将明有些恐惧,因为他无法猜测这人下一步是对他微笑还是跑上前掐他的脖子。 他只能淡淡说:“很好看。” 谢将明走在前头,偏头看他,眼里华光熠熠:“是吗?” 桑榆点点头:“你很适合做明星,有气质,有演技,真的很不错。” 这不是拍马屁,撇开哪些不堪回首的往昔,单看谢将明的能力和自身条件,确实是吃明星这口饭的。 两人一路走到楼下,桑榆正要往餐厅走,谢将明却抓住他的手制止道:“我们今晚去外面吃。” 桑榆想要挣开他的手,谢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手腕上的力道重了一些,桑榆吃痛地皱眉,他本来想要骂一句,但是想想昨天的那通电话,他就咬着牙忍道:“我不习惯这样,我自己会走。” 一个男人屡屡对另一个男人低头,这已经不是羞耻不羞耻的问题了,他只是觉得非常难堪,心里想要逃走的念头越发深重。 哪怕要出去和戚长柏摊牌,他也不愿意再和谢将明独处在海岛上。 他受不了谢将明深情的眼神,更不想和谢将明有任何的接触。谢将明对他越好,他就越难受,这些都不该是给他的,他不需要,不想要。 谢将明如愿地牵着他的手走到别墅后面的花园,已经有人摆好了长桌和浪漫的烛光晚餐。 身旁就是岛屿海岸,灰蓝色的海面平静又壮阔。 谢将明似乎注意到桑榆不悦的脸,死死地拉着他的手道:“我还没有带他吃过浪漫的晚餐……桑榆,你就当是同情同情我吧。” 突兀的请求和谢将明蛮横的行为大相径庭,桑榆被他可怜又脆弱的眼神看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将明把他的沉默当做了认同,他小心翼翼地推着桑榆往一边的木椅上坐:“来吧,你也难得放松一次对吗,咱们现在都忘了对方是谁,什么都不要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行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93 虽然表面上是华丽的晚餐,但是桑榆还是对着餐盘里他的营养孕夫餐皱了皱眉。 叶秋阳说男人怀孕实在特殊,需要好好注意饮食才能养好孩子,桑榆的每日三餐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今天本来以为可以偷偷换个口味了,谁知道还是没有躲得过…… 谢将明被他苦恼的表情逗乐了,不自觉地戳了戳他的腮帮子:“六哥说,你的三餐都写好了,最多能给你换个餐盘,等……等你的孩子生下来,想吃什么我再带你去吃。” 桑榆被他亲昵的姿势吓得突然站起来,谢将明的鼻子磕在他的肩膀上,脸上传来剧烈的疼。 “对、对不起……”桑榆看着捂住脸的谢将明,害怕这人一生气就反咬他一口,“你太突然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发疯啊…… 谢将明捂着鼻子抬起头来,鲜红的鼻血从他的指缝里一滴一滴溢出,桑榆没想到自己动作这么激烈,连忙拿了桌上的手巾给他擦鼻血。 他这下是真的愧疚了:“对不起,我真的……” 谢将明看着手里的沾血的手帕,苦笑着说:“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排斥我。” “桑榆,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儿,我没有想伤害你。”谢将明擦了擦略微止住的鼻血,心中的无力几乎要把他逼疯,明明人就在这里,但是那些特殊已经不再是给他。 他已经变成了桑榆的圈外人,一点点亲密的举动都会引来对方的反感和反抗。 他想大声地握住桑榆的肩问他,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为什么就这样不再爱他。 但是看着桑榆明亮又无辜的眼神,他开不了口,他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是他抛弃了桑榆,是他让这个人无端端受苦,如果不是和自己有所牵扯,桑榆的人生不会这么悲剧。 桑榆在他身边焦急道:“我去给你喊医生吧。” 谢将明伸手拦住他:“没事,已经不流血了。” 他拉开拿过纸巾把血迹擦干净,然后坐到桑榆的对面:“吃饭吧,你应该也饿了。” 桑榆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谢将明皱着眉还是忍不了身上的血腥味,他说要回去洗一下,桑榆愧疚地想要跟着,被他拒绝了:“你在这里等我就行,好吗?” 桑榆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和戚长柏的矛盾来,即将获救的喜悦冲毁了他的理智,但是面对那样一个就要撕破脸的戚长柏,他没有办法想象当年强迫桑榆的人和这几年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人是同一个人。 可就算是这样,他居然也只记得戚长柏的好,不记得他的罪。 甚至在那么紧要的关头,还是第一个想起他,向他求救。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94 桑榆喝了一口药汤,和往日一样苦,却比不得他心里苦。 桑榆,那是一个坏人啊,你只是想要利用他出去而已,不要再有期待了好不好,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轻贱自己。 兴许等他撕下面具,等待你的又是一场浩劫。 谢将明很快赶来,他脸上的妆也卸了,换了一身衣服,在桑榆对面坐下。 “你之前说,我很适合做明星,对吗?”谢将明主动打破僵局,他的鼻头还有一些红,俊雅清冷的脸居然透出几分可怜,“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做明星吗?” 桑榆点点头:“以前看过你的采访。” 谢将明笑着切牛排:“原来你真的能看到。” 桑榆不明所以。 “我那个时候,怎么都找不到你。”他动作优雅地将牛排切成很小的块,两眼灿烂如星辰,“经纪人找上我的时候,我真的挺无奈的,但她天天来堵我,我就问她,做明星有什么好处,我不缺钱。她说只要我足够优秀,可以让所有的人看到我,记住我。我当时就在想,全国十几亿人,如果你恰好是其中之一,会不会就愿意等一等我。等我足够优秀,等我找到你,向你道歉,带你回家。” “我一直都知道,你多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家……” “谢将明,我不是他。”桑榆摇着头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是生病了?可是你看,我有了桑榆所有的记忆,我也没有爱上你。我其实很感动你的这些话,某些方面我也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但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你没有权利这样禁锢我的自由。” “可是如果我不带你过来,你就要被戚长柏欺骗一辈子!那个阴险的小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谢将明的脸色难看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欺负你。” 桑榆知道,他是彻底不会接受自己的话了。 好像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今天兴致这么好吗?烛光晚餐也不带我一份?”不远处传来调笑的男声,桑榆扭头就看见顾罗深拎着一瓶红酒走过来,“今天没有起浪,适合喝点儿红酒。” 桑榆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谢将明撇撇嘴不满道:“这里有孕夫,不能喝酒。” 很快就有人出现给顾罗深安排了椅子和晚餐,顾罗深对谢将明的不满视若无睹:“孕夫不是只有一个吗?难道你也有了?” 轻佻的眼神落在谢将明的肚子上,谢将明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你又发什么神经?要有也是你有吧?” “我要是能有,那也是你厉害。”顾罗深笑着坐在侧面,给桑榆递了一杯橙汁,“你要是愿意,我给你生个篮球队也成啊。”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95 谢将明的刀叉哗啦一下扔在桌上:“顾罗深,你要不要脸了?别拿别人的事情开玩笑行不行?” “我怎么不要脸了,大家都是熟人,何必惺惺作态的,我可没有拿谁开玩笑,我可是很敬重每一位母亲的,是吧,桑榆先生?” “谁准你跟他说话?”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桑榆被眼前复杂的三角关系和顾罗深的厚脸皮疯狂的刷新着理智,他不明白画风怎么突然就从苦情剧转成了伦理剧…… 但这两个人,真的好像在打情骂俏噢……那他为什么觉得膝盖有点痛?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46.谋划 戚长柏的桌子上摆满了他爷爷的心腹送上来的资料,戚源也给他帮了不少忙,那几个头也算没白磕。 收到桑榆的电话实在太过惊喜,但是追查过去,手机持有人居然就是顾罗深本人,而且信号坐标是位于热带的私人海岛,已经不属于国境。 出入只能有专属的轮船或者直升机,也难怪他们翻遍了各地出入境记录,也找不着人。 顾罗深真的是花了大手笔,家底都拼上了,也不知道谢将明允了他什么好处。 周锦尘忙着毕业没法回来,倒是任羲任劳任怨地给他跑断了腿,戚长柏心底还是非常感激这几个朋友的。 “这肯定有坑啊,桑榆为什么偏偏找到机会给你打电话啊,就算他不是装的,顾罗深难道就这么傻吗?” 戚长柏敲着桌面出神:“他不是傻,他在等我去找他。” “那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你真的要去见他吗?上次去他不也是装无辜吗?”任羲跟他哥学了两年,长大了不少,“你觉得他到底想要什么呀?难不成他真的以为自己能搞垮戚家?一南一北的,京城咱们奈何不了他,但是出了京里谁还怕谁不成?”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戚长柏倒是非常冷静,头几日的狂躁期过后,他都没再发过什么脾气,但这其实不是好事情,他小时候压了多少年的情绪,高中的时候不就全爆出来了么,任羲没和他一个学校,也知道他不少传闻。 这谢将明,怎么老是喜欢在老虎头上拔毛呢? 戚长柏早早地让人约了顾罗深,对方这次倒是没有推搡。 顾氏的大楼二十三层,戚长柏到的时候,总裁办公室里的光很亮,顾罗深慢悠悠地给他倒了一杯酒。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96 “顾总,我的耐心有限。”戚长柏内心的焦躁已经濒临爆发,看顾罗深的眼神也越发不善,“我知道界内最近都在说我是疯狗,逮谁咬谁,你最好能跟我好好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气势汹汹,年轻气盛,为了个男人闹得天翻地覆,顾罗深看着他笑了:“戚少还真是性情中人。得了,我也不卖关子了,人确实在我那里,我也确实有条件。” 顾罗深从抽屉里递出一个文件袋,戚长柏打开,第一份是孕检报告,姓名桑榆,性别男,有妊娠反应。 戚长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面厚厚的一叠都是桑榆的照片,一张一张,越往下越能看出他单薄衣服下逐渐凸显的肚子。 饶是再镇静,戚长柏也慌了手脚,意外的孩子让他不可置信地问:“他、他的身体……” “只能说你撞大运吧,得了个能给你留后的男人。”顾罗深将戚长柏的反应尽收眼底,又指了指手边的一份文件,“我们还发现了特别有趣的事情,有关你和他的高中生活。” 戚长柏的眼刀子像要杀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急嘛,这得听我从头给你捋一遍啊,戚少。” 依旧是阳光明媚的海岛,桑榆正在海岸上投喂海鸥,他的脑袋很空,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也没等到谢将明有什么麻烦。 戚长柏那边的消息如石沉大海,叶秋阳倒是经常来给他做心理梳理。 看着很不着调的医生目光如炬,说的一些话总是在往选择性失忆和人格分裂上跑。 他给桑榆说了很多例子和分析,桑榆就当故事听,他不明白叶秋阳为什么对他如此执着。但是不好有不好的活法,好有好的活法,桑榆不打算再为难自己。 谢将明就在他身边,抱着手机给他读他的作品留言。 桑榆几乎忘了自己还画过漫画,并且小有成绩,但是他一旦想起这个,就想起桑榆的母亲。 那个女人原本是艺术学院很有名气的学生,长相漂亮,性格温柔,孺慕着事业有成翩翩有礼的司淮,使劲了手段也没有得到司淮的青睐,桑榆不过是她和司淮露水情缘的产物。 初时她希望桑榆能得父亲另眼相看,后来她希望桑榆能完成她绘画的梦想,十年母子情份,她也曾是温柔解意的母亲,可惜最后还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给了她的儿子。 桑榆在想,是不是所有伤害别人的人都有理由,只不过当这些伤害都施加给一个人的时候,大家就下意识忽略了受害者的想法。 因为他已经受伤了,别人也不会再去想第二刀第三刀他还痛不痛。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97 比如谢将明把他关在这里,屡次威胁,还指望着能稍稍示好就能和他重拾旧好,还想从他这里索取一点点的怜悯。 所有人都觉得有自己的苦衷,只不过不会考虑别人的苦衷。 桑榆摸着肚子,手掌下的生命弱小到几乎没有存在感,除了刚开始那几天的呕吐,他几乎就像不存在一样。 叶秋阳喋喋不休的劝导都被桑榆当做了胎教,但是他想了想,是不是宝宝也被叶秋阳念叨得只想睡觉。 怀孕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这世上已经不再是你一个人,你有了真真正正的家人,他会一直陪伴你。 叶秋阳已经告诉过他,肚子里是个男孩子。 桑榆看着不远处粗壮树枝上的细嫩幼芽,忽然觉得这也是在他身上长出的小芽。 他就像逐渐腐朽的枝干,但是他的身上还孕育着这一枝小小的幼芽。 这就是生命的延续吧,一代一代,留着你血脉的人被你抚养长大,不管他去哪里,也不会忘了你才是他的本根。 桑榆有些昏昏欲睡,他许久没有这样安心的睡觉,没有噩梦,也没有人再逼迫他去迎合别人的想法,只有一棵小小的树芽,桑榆耐心地给他添土浇水,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在它的绿荫下乘凉。 桑榆的呼吸声很浅,叶秋阳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口才居然拜倒在桑榆的瞌睡虫下,要知道他的讲座在业界可是座无虚席千金难求的,没想到纡尊降贵来给这个有心理创伤的人疏导,居然把人说睡着了,对牛弹琴,奇耻大辱! 他是不是在报复自己的营养餐和病情诊断! 谢将明多少知道一些他的脾气,连忙小声道歉:“叶医生,他只是太累了,晚上的安神汤他根本喝不下去,我撞见他倒了好几次。” 叶秋阳挽了挽袖子,还是没忍住捏了捏眉心:“那可是我精心调制的安神汤,暴殄天物!” 谢将明只好把他拉得远了些才说:“那东西黑糊糊是一碗,草药味还特别重,他闻了就恶心,所以就只能倒了……” “谁让他倒的,他是孕夫,思虑又重,晚上睡不好能养好胎才怪了。”叶秋阳对自己的药物向来看得比病人还重,想了想这一个多月的汤药都进了厕所,看都不想看见桑榆的脸。 谢将明心虚道:“我、我看他喝不了,就给他倒了。” “你倒是会心疼人,”叶秋阳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他再睡不好就会精神衰弱,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谢将明再三保证了会看着桑榆喝药,才送走了不甘心的叶秋阳。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98 桑榆的躺椅很舒服,细碎的光斑打在他的身上,乖巧至极。 谢将明贪婪地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伸手轻轻勾住了桑榆的手指。 如果桑榆醒着,一定能看到这双眼睛多么痴迷和眷恋。 谢将明小心地低下头,看着桑榆轻声说:“桑桑,等这些事都结束了,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他正要准备亲一亲桑榆的手,没想到手机剧烈地振动起来。 顾罗深的电话来得不是时候,谢将明恋恋不舍地给桑榆盖上衣服,这才掏出手机去听。 “什么事儿?”谢将明的语气并不好。 “你这什么语气啊?吃炸药了?”那头顾罗深的语气吊儿郎当,“我不是打扰你好事儿了吧?” “我、我能有什么好事儿?” 顾罗深嗤笑一声:“谢将明,咱们现在的计划万无一失,鱼已经上钩了,你可别再对桑榆动手动脚。” 谢将明抬头看了看四周的茂密的树,微微有些心虚:“我正常着呢,你可别血口喷人。” “哦,感情跟个痴汉一样想吃人家豆腐的不是你?”顾罗深嘲讽道,“人家醒着也不见你这么大胆子,睡觉了占人便宜你可太猥琐了。” 谢将明立马就炸了:“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一口痴汉一口猥琐的,我怎么着他了?” “难道不是吗?光明正大的敢不敢?明明知道人家嫌弃你得不行,整天热脸贴冷屁股就算了,还要等人家睡觉了才敢揩油,你说你这小胆子也敢说要搞戚长柏,你那天是不是喝酒了才跟我商量的?” “顾罗深,你别太过分……”谢将明被他气的一口气不上不下,但他向来不是跟人吵架的料,本身又心虚,白玉一样的脸气得通红。 “我说错了吗?我哪次吃你豆腐不是正大光明的,你能不能出息一点儿?”顾罗深的流氓本性暴露,谢将明都能想到这人歪着嘴坏笑的贱样,“你敢不敢学学我?这样下去别说有戚长柏了,就是没有他,我看你十几二十年的怕还在当桑榆的知心好友呢。” “我、我吃什么豆腐?你以为我像你?对着一个刚刚见面的人就能动手动脚还说要包养人家?”谢将明面红耳赤地骂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就是个到处留情的流氓!厚颜无耻!” “行吧,你也就有胆跟我横。我可把话放这里了,别忘了咱俩的约定,戚家的股份不到我手里,你就得跟我。”顾罗深突然低沉的烟嗓像是蛊惑人心的魔咒,“你可别把我当傻子糊弄,在事成之前,将明,我不许你再这样亲近他。”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47.不恨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199 第二天,桑榆睡醒出门,就看到客厅坐了一排的人,叶秋阳、谢将明还有消失了几天的顾罗深。 除了这几个认识的,还有许多岛上执行各项任务的人都聚集在这里,阵仗吓人。 桑榆一出门就接受到一行注目礼,顿时愣在门口:“这是要做什么?” 谢将明站起来把他拉过去:“走吧,先吃饭再说。” 顾罗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谢先生倒是会献殷勤。” 谢将明不理会他,却也放开了桑榆的手,两人下楼去了饭厅,老六正无所事事地打着游戏,显然就是在等他用餐。 “你不是要进组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桑榆喝一口牛奶,对着谢将明道,“你不是又上学又拍戏嘛,也太闲了。” 谢将明在他旁边百无聊赖地戳着餐盘里的荷包蛋,笑着问:“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了?你不想看见我了吗?” 桑榆被他噎了一下:“没有,我昨晚就在想,你把我关在这里,我的学校怎么办?你难道要把我关一辈子吗?” 谢将明摇摇头:“学校那边,帮你申请了休学……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这个担心的,你那么努力才考上大学,我怎么会让你肄业。” 桑榆对他的“贴心”笑了两声:“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放我走。” 说着他放下餐具,对着谢将明认真说:“我昨晚想了很久,你看,你希望我想起一切,我也想起来了,你希望我识破戚长柏的阴谋,我也看清了,但是你们非要逼我承认自己是桑榆,那根本不可能啊,我和他不一样,无法共情,他的痛苦我能感受,但那还是不是我,你们明白吗?” 谢将明睁大眼睛看他:“你怎么……” “叶医生找我谈了很多,他说我根本不是魂穿,而是人格分裂。”桑榆正儿八经地对着谢将明说,“他不了解桑榆,你不会不了解的对吗?我和他不是一个人,你们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就要逼我做另一个人啊。虽然我不能把真正的桑榆赔给你,但是我发誓,你放我出去,我隐姓埋名,这辈子都不会用桑榆的身体再找任何人,你看行吗?” “叶秋阳怎么跟你说这个?我明明跟他说……”谢将明皱着眉看他,“我没有要逼你承认自己是桑榆。” 桑榆笑了:“那你考虑考虑我说的话吧,既然你也觉得我不是他,那把我放了成不成?我出去了,一定会离你们远远的,绝不参与你们的任何纠纷,我也不会再和戚长柏见面,你放我走吧,谢先生,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我对你难道还有什么用吗?” “桑榆先生何必妄自菲薄,我们大费周章请你到这里,当然是有大用处的。”饭厅门口,顾罗深阔步走来,在谢将明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极短的寸头显得他分外凌厉,他解开衬衫扣子扯了扯领带,笑着说,“将明还没有跟你说吗?今天岛上这么多人,就是为了你呀。” 桑榆的表情僵在脸上,他茫然道:“什么意思?” “顾罗深,都说了你不要插手。”谢将明脸上隐有薄怒,“这是我和他的事。”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00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动手,我说两句话都不行?”顾罗深看着桑榆担忧的表情,仔细打量着他漂亮但是英气十足的眉眼,一路看到他精巧的下巴,美人在骨不在皮,皮相上佳,骨相卓越,尽管面容憔悴满眼疲倦,也磨不去这人的半分颜色,也难怪把这一个两个迷得神魂颠倒。 桑榆被他看商品一样的眼神打量得不住皱眉,谢将明直接站起来:“他和你不熟,有什么我自己说。” 顾罗深煞有其事地看他一眼:“好大的酸味儿,吃醋啦,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谢将明把手里的叉子扔到他身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看把你急的,桑榆先生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是吧?”顾罗深笑着敲了敲桌面,“坐吧,我要说正事儿了。” 桑榆紧张地看他。 顾罗深满眼调笑:“今天有一出大戏,要请桑榆先生好好看看。当然了,这位贵客能来,主要还是桑先生你的功劳。” 桑榆张了张口:“戚长柏?” “是啊,就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戚长柏。”顾罗深乐于给他答疑,“本来还想再拖上一拖,等他等不及了,我再提条件,肯定事半功倍。但是想一想吧,早点结束了,也省的夜长梦多。” 桑榆不可置信地问:“你们真的就这么目无王法?” “不是呀,我们很讲法律的,”顾罗深毫不犹豫地说道,“要说目无王法,还得从桑榆先生的生日开始说起吧。” “顾罗深,你有完没完。”谢将明直接起身把他推出去,回头对着脸色苍白的桑榆说,“你不要难过,你可是受害者。” “你抓我过来,是为了找戚长柏的麻烦?”桑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果我是真的桑榆,你也会这样毫不犹豫地利用他吗?” “我不是在利用你。”谢将明烦躁地在饭厅里走了几步,“我只是想帮你,让戚长柏受到他该有的审判。” 桑榆被他自欺欺人的话逗乐了:“你以为你是谁,正义的使者吗?你是要给桑榆报仇,还是要给你自己报仇?” “都是,不可以吗?”谢将明被桑榆的眼神刺到,有些生气地说,“他欺负桑榆,欺骗你,还有对我做的那些事,我难道不该对付他吗?” “他这样的人,下地狱都不够。” 谢将明阴沉的脸色让桑榆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他失声道:“那天,我给他打的电话……是你们故意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01 “桑榆,顾罗深怎么会给你留证据的机会。”谢将明对着他露出胸有成竹的笑脸,“你要是拨的报警电话,肯定是打不出去的。” 桑榆浑身冰冷,他其实也知道那天太过顺利,事事蹊跷,可是他只有那么一个求救的机会…… “你想对他做什么?” “桑榆,你在关心他吗?他就是个畜生!”谢将明一提起戚长柏就像被点燃的炮仗,“他做了这么多坏事,死有余辜!” “你、你们想要他的命?”桑榆觉得舌头都要打结了,他根本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边,“谢将明,你疯了吗?” 谢将明伸手捧住他的脸,强迫桑榆与他对视:“你在担心戚长柏?桑榆,你知不知道,我们会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你被他骗了,我不怪你,但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桑榆又一次看见了那个几近癫狂的谢将明,他眼里的恨意和悲痛都是真的。 他真的太恨戚长柏了,不死不休。 桑榆冰凉的手慢慢攥住谢将明,他摇着头说:“你毁了他,你也会毁了自己。” 但是连年累日的怨恨,桑榆尚且不知如何放下,何况是谢将明。 “你不该再想他,桑榆,他就是一个魔鬼,他把我们都毁了。”谢将明深深地看着桑榆的眼睛,即便真相大白,这双灵动的眼睛依旧明亮,坦诚,清澈。 不见怨恨,依然有光。 为什么,他明明才是受伤最深的人…… “你为什么不恨他,为什么,也不恨我?”谢将明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丑陋的恨意在桑榆清澈的眼神下无所遁形,“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想要发疯,你都不在意的吗?” “你都不在意自己受不受伤,有没有被欺骗吗?你为什么这么无动于衷,从来到这里,你为什么还能这样看我?桑榆,你不会痛苦吗?你哪怕是打我骂我,都比这样看着我好!”谢将明的质问让桑榆无所适从,明明是他自己的事情,这个人居然比他还要在意。 桑榆用力地掰开谢将明的手,他的脸被压得生疼,他抬手揉着自己的脸,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非要我说,大概是习惯了吧。” 谢将明怔在原地,桑榆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温和地让他无地自容。 这已经不是他现在认识的桑榆…… 这样的桑榆,这样看他的眼神,之前从来没有过,但是熟悉得让他手脚发麻。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02 那时候,这个人,总是用温柔至极的眼神看他,想要牵他的手。 “桑桑……?” 桑榆偏着头看他:“我习惯了呀,妈妈当年也是骗我,她说只要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后来还不是为了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寻死觅活抛弃我;司淮在医院里把我带走,说带我‘回家’,可他从来不把我当家人看;你不知道,你当年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因为根本没有人喜欢我。” “不是的,桑桑……”谢将明眼前发黑,几乎无法开口。 “我恨不得把一切都给你,将明,他们怎么说我都行,我不在乎,可是我害怕你受一点委屈。”桑榆的满脸淡然,他的勺子在牛奶杯里缓慢地搅动着,好像说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我希望你能多喜欢我一点,直到非我不可,可是最后呢,我躲过了那么多人的恶意,还是被你耍得团团转。我压上了一切,赌你会跟他们会有不同,可是血脉亲情尚且能被一刀斩断,何况是十几岁时的朦胧好感,那甚至不能称之为爱情。” “至于戚长柏……”他轻笑了两声,“将明,你知道在我想起这些之前,我有多爱他吗?是不是很可笑,我真的以为他是上帝给我开的另一扇窗,他对我太好了,好到我真的以为能和他一生一世……可是你看,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又一个的假象。” “我不能恨啊,我太想活了,谢将明,你永远都不会懂我想要好好活着的心愿,我真的想知道这个世界会有多美好,为什么别人都在说世界温柔,可我从来都感受不到。”桑榆支着下巴看他,眼神依旧清澈明亮,可惜空无一物,“所以我不能恨,否则我的生活里都会是怨恨,我也不能哭,不然我的后半生只会有眼泪。” “我想活着,谢将明,尽管这很困难,可是我从未有一刻想过去死。”他的眼睛没有眼泪,他的脸上笑容甜美,“如果我有一丝怨恨,那我会活不下去。” “我想要不痛苦,就得学会舍弃。”桑榆伸手擦了擦谢将明的眼泪,眼里是真诚的笑意,“妈妈不爱我,我就不爱她;司淮不把我当儿子,我也没把他当做父亲;你不要我,我就忘了你,戚长柏也会一样。把让我不高兴的东西丢了,我就能好好活下去,对不对?”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48.贵客 “桑桑,你说的,我好像不明白……”谢将明往后退了两步,桑榆坐在凳子上微笑着看他。 “将明,我选择忘记,是因为我不想要你了。”桑榆不急不慢地吃一口早饭,平静地说,“我是故意忘记你的,你也可以就此当我死了。” 桑榆似乎变成了地狱的恶鬼,谢将明被他寥寥数语杀得片甲不留。 饭厅的窗户照进明亮的光,桑榆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有了不会抛弃我的人,只要他一直长大,我还能陪他二十年,二十年啊,太漫长了,但也足够了,他一定会喜欢我,对我笑,因为他是我身上的骨肉。” 谢将明几乎要在他面前失声痛哭,他咬着牙看桑榆,他想过很多种和桑榆重逢的画面,独独没想到是这样。 桑榆像以前那样看他,温情脉脉,对他微笑,轻声细语,说不要他,说故意忘记他。 字字诛心。 和那个忘记他的人一样,他日思夜想的桑榆对他毫不留情。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03 “也就是这两天吧。”桑榆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人格融合后,我也觉得很惶恐,就像一觉醒过来,梦里的东西成真了。本来我也不打算跟你说这些,但是你非要个答案,我就只好坦白说了。” “那你都记得吗?”谢将明楞楞地眨眨眼,“‘他’的记忆,你都有吗?” “我都记得,我和他本就是一体,他是我,我就是他。”桑榆笑笑,“将明,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毁了自己。你现在前程无忧,你完全可以……” 谢将明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闻言转头看他:“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戚长柏?” “将明……” “桑桑,我一直没有勇敢过。”谢将明的声音空灵缥缈,“说来不怕你笑话,这么多年,只要有他的地方,我就压抑得透不过气睡不好觉。他活着一天,我就难受一天……我和他的矛盾,不是因为你,也会因为别的。” “戚长柏就是我一生的梦魇,只要他活着,我这辈子都不得解脱。”谢将明碾了碾鞋尖,双手插兜,“我第一次这么有勇气要和他算账,你不用担心我,等我把事情解决好,你就可以回到学校去,安安稳稳的生活。” 桑榆的自由到此为止,叶秋阳带着老六进了饭厅,他推了推眼镜对桑榆说:“走吧,桑榆,咱们要去个安全的地方。” 桑榆只能跟着他走:“谢将明他真的要动手吗?” 叶秋阳没有回答他,反而对他本人更加有兴趣:“你这几天倒是装得像,所有人都被你骗了。” 桑榆垂下眼睑:“不过是讨厌麻烦而已。” “你就能这么看着谢将明为你难过?” “叶医生,我记得您亲口劝我‘我是受害者’。” 桑榆对他的控诉无动于衷,“我有不原谅任何人的权利,跟他是谁,难不难过没有半毛钱关系。” “是吗?那戚长柏呢?”叶秋阳带他上了最高楼,走道里围了一圈的保镖,叶秋阳打开第一扇门,“你对谢将明这么狠心,对戚长柏也是这样吗?” 屋子里空荡荡的,桑榆随便找个沙发坐下:“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八卦。” “我只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特殊的患者,非常好奇罢了。”叶秋阳随他坐下,“我以为你非常脆弱的时候,你又表现得十分坚强。我以为你足够理智的时候,你又那么不堪一击。” 桑榆瞥了他一眼:“因为人不是机器,有自己的上限和下限。” 叶秋阳笑了:“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你对戚长柏也会这么狠心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04 桑榆歪着头看了看窗外的蔚蓝海洋,表情略有茫然:“你想听实话吗?我也不知道。”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对他,人不在这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叶秋阳倒是没再逼问他,反而兴致很好地倒了一杯热茶:“啧啧啧,如果你知道,戚长柏今天拿着一条命和半副身家来换你,你还会这么绝情吗?兴许他今天就没法活着出去了。” 桑榆猛的抬眼看他:“这不可能,他出了事,戚家人怎么会善罢甘休。” “那可是顾总要面对的事,我只是负责告诉你而已。”叶秋阳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他手边,“桑榆啊,你真的太没有攻击力了,所以我才会什么都告诉你。要是绑架的是戚长柏,他肯定不会有和你一样在岛上随便走的权利。” 桑榆一时不知这话是夸是贬,他静静地看着杯里的透明液体,许久才说:“他真的会死吗?” 叶秋阳喝了一口茶,饶有兴致地笑着:“这就要看谢将明了,毕竟这是他亲口要求的。” “你还不知道吧,就在你恢复记忆没多久,谢将明就找到了顾总,他要戚长柏的命,条件嘛,是戚家的股份,或者,是他自己。”叶秋阳摇了摇头,“他想给你讨个公道,可你已经不爱他了。桑榆,你能对他那么狠心,只是因为你不爱他了,你爱上了戚长柏,骗不了别人。” “可是他明明说……” “他跟你说了什么,说他看戚长柏不顺眼很久了?”叶秋阳嗤笑一声,“这鬼话你也信,他要是真的有这点胆子,早就该监视戚长柏才是,怎么会连你就是戚长柏的男朋友都没发现?他是因为你受了欺负,才要去找戚长柏拼命的,哪怕赔上他自己。” “他这个疯子!我根本不需要他为我做这些!”桑榆站起身却被叶秋阳拦住,对方指了指门外的一堆人,把他按回沙发上坐好。 “桑榆,还记得我第一天对你说的话吗,很多事因你而起,但是你现在已经改变不了什么。”叶秋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他啊,何必说那些话伤他的心。” 桑榆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我说的,很多都是真心话……我确实不恨他……我的脑子太乱了,我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我真的太累了,我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不休,我真的知道,如果我开始怨天尤人,我早晚会死在自己手里。” 如果他每天以泪洗面,生活处处不如意,脑子里都是怨恨和诅咒,那他肯定会活不下去的。 因为他活得太难了。 他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叶秋阳这次没再说话。 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响着,桑榆就像个失了魂的躯壳一样睁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这几年的生活在他脑子里不断回放。 他记得和谢将明相处的时候,他逃课去了谢将明的补课班,两人坐在一起,他假装捡橡皮,其实偷偷在桌子底下牵了谢将明的手,但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戚长柏把他拉到隐秘的阁楼上热烈地亲他的唇。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05 画面一帧一帧,每个人都是他,但又似乎都不是他。 每一个他都真心爱过,可惜每一个都是死局。他不再喜欢谢将明,他也不该喜欢戚长柏。 直到海面上传来极大的噪声,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天空中越来越近,桑榆眼看着直升机落在了海岛的另一面。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一行人中间那个身形挺拔如松,五官俊美无俦的人款款走来,淡定从容,孤身一人。 戚长柏、戚长柏……这个伤他时毫不留情,爱他时又情意绵绵的男人,把他拖进地狱又捧上天堂的人,让他又爱又恨,心神难安的人,到底还要把他折磨到什么地步? 桑榆远远地看着他,戚长柏若有所感地转头,只看见华丽的别墅楼上,轻飘飘的窗帘遮住了不大的窗口。 桑榆手里攥着窗帘叹了一口气,都到了这种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明打电话求救的是他,现在像鸵鸟一样的也是他。 那些伤害他忘记不了,可是他并不希望戚长柏去死……多可笑,明明什么都一清二楚,可他还是不希望这个人就这样死去。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谢将明如果真的对戚长柏下手,以他的性格……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桑榆看着一脸事不关己的叶秋阳,“顾罗深不是喜欢他吗?怎么会让他走到那一步?” “你觉得自己很了解谢将明吗?” 怎么会不了解,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会想让他死心。谢将明他,从始至终,就还是那一个骄傲、固执又自卑胆怯的男生。 明明已经掌控了桑榆的生死,却还是没有真正逼迫过他,哪怕他已经忘了从前,哪怕他恶语相向,哪怕他肚子里还有戚长柏的孩子。 他不止一次说是要保护桑榆,别人不相信,但是桑榆是信的,他真的觉得戚长柏会伤害桑榆,而且戚长柏确实也做了那些事。 “我先前以为我已经不认识他了。”桑榆摇着头痴痴地笑了两声,“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他没有变。” “那个时候,他就对我不太热情。我其实也怀疑过,他是不是真的在乎我。”桑榆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那次,有人往我包里倒了红墨水,我特别难受,班里的人虽然孤立我,但是也没有真的对我做什么……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自习课冲去九班把人打了一顿,他从来不去那边的,因为戚长柏就在九班呀,最后他被揍得好惨,那是学校里第一次通报批评打架,他第一次站在升旗台上念检讨……谁都不知道,他是为了我。” “你说我对他狠心,可是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三两天,是完完全全空白的三年。我已经不再是为他付出一切的桑榆,三年里,我把他忘得干干净净,我爱上了别人……”桑榆颤抖得无法自已,他伸手抹去脸上的眼泪,“时间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就好像我一觉醒过来,我们都变成不同的样子……我会对着曾经厌弃的戚长柏心动,我已经不像我了,但谢将明还是谢将明……我只是希望,他能往前看看,别再记着我了……”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亲口跟他说。”叶秋阳叹一口气,给桑榆递了纸巾,“你不说明白,他只会更加固执。” 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就有人道:“老大,顾总让你带桑先生露个面。”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06 桑榆擦了擦脸,叶秋阳带他出去,走道围栏往下看,站在一楼的戚长柏和他对个正着。 戚长柏深邃的眼睛直白而坦诚,桑榆吸了吸鼻子,看到对方露出一个笑脸。 熟悉又陌生的笑容,恍如隔世。 桑榆脑子里想起叶秋阳的话,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戚长柏——” 楼下所有人都在看他,认识的不认识的,桑榆却管不了那么多,他想让戚长柏回头,又想让谢将明住手,他看到了谢将明的眼睛,柔和、眷恋,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桑榆,”戚长柏很快回应他,“别怕。” 戚长柏很快被带走,桑榆迈开腿想要往楼下跑,却被叶秋阳死死拉住。 “将明!谢将明——”桑榆挣扎着往楼下看,声音绝望又尖锐,“你不要做傻事,我求求你了——谢将明!!”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49.何辜 谢将明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桑榆看到楼下的顾罗深冲他笑了一下,点了一根烟。 叶秋阳很快把他带进了屋子,桑榆被他死死地困在沙发上:“桑榆,你改变不了什么……” “那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吗!” “桑榆,你冷静一点!你不是说你了解谢将明吗?”叶秋阳看着他,“你觉得,他真的会下手吗?” 一楼的谈判室很大,谢将明看着戚长柏送来的文件:“你还真是大方,爷爷要是知道,他这么多年的心血都让你拱手让人了,会不会气死呀?” 戚长柏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我说过了,要我看看桑榆,确定他完好无缺的离开这里,我才会签字。” “戚长柏,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阶下囚?你应该求我,你懂不懂?”谢将明看着即使被困住也依然镇定的戚长柏,这些年心里的愤恨和埋怨都从心从烧起熊熊烈火,他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脸来,“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你就算见了桑榆又能怎样?他还会相信你吗?你还出得了这座岛吗?” 戚长柏这才脸色稍变:“这是我和他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何况,他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谢将明狠狠地打了他一拳,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戚长柏,居高临下道:“你凭什么!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你把他毁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07 “凭我是他孩子的爹,我必须见他,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签。”戚长柏捂着嘴站起来,对着明明应该高高在上决定他生死但却并无快意的谢将明露出一个笑,“你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他啊,我是畜生,但我从不会用他去换东西……” 后面的话断在谢将明的掏出的枪上。 黑洞洞的枪口指在戚长柏的额心,谢将明红着眼看他:“说啊,怎么不说了?继续激怒我,戚长柏,反正今天咱俩必须死一个在这里,只要你活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高兴。” 戚长柏黑黝黝的眼神像一潭死水。 他死死地盯着谢将明,僵持许久才说:“你不会杀我的,谢将明。” 他深邃的眼里一片坦然:“因为你是谢将明。”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开枪吗?” “那你动手吧。” 谢将明死死地按着手枪,他最憎恨的人就在这里,这个人像恶魔一样操控着他的人生,只要他按下去,那么让他日日夜夜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他不会再夜长梦多。 只要他能动手。 戚长柏睁着眼睛看他,一瞬都不变:“动手啊,谢将明。” “你住嘴!” 谢将明最讨厌戚长柏的眼睛,从他在戚家出现开始,那个站在爷爷身边高高在上的男孩子,看他的眼神如同蝼蚁。 这双眼睛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冷眼看着他和母亲说话,看他和父亲出门,就好像他们的快乐在这双眼里不值一提,低俗可恨。 现在这双眼睛还是这样凝视他。 “谢将明,你不敢。”戚长柏抬手握住冰冷的枪管。 谢将明的手不断地颤抖着,他白玉一样的脸上都是眼泪,都到了这一刻…… 他的脑子里居然想起某一个傍晚随父母出门,回家取东西时,琴房里吊形吊影胡乱按琴键的男孩子。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08 谢将明清楚地记得杂乱无章的琴声里,滴在琴键上的眼泪。 谢将明痛苦地哀嚎一声,然后将戚长柏一拳打到在地,他的拳头用力地砸在戚长柏身上脸上,他痛恨自己的不争气:“戚长柏——你这个畜生!混蛋!!” “你为什么要把我逼成这样!” 戚长柏的嘴里都是血沫,他却看着谢将明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戚长柏!” “谢将明,你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虚伪、自卑、自私又懦弱。”戚长柏的脸上满满嘲意,他根本不在乎身上的疼痛,直言不讳道,“你总是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你的伪善多余到可笑。今天,到现在,你有这么多扳倒我的机会,都没有抓住。就像当年你有一百个留住桑榆的办法,你也没有去做。” “可那都是你——” “是,你只管这么说,那都是我逼你的,我逼你和桑榆接触,我留下你是同性恋的证据,我欺负你,我想要毁掉你的人生……”戚长柏嗤笑两声,眼里的嘲讽宛如利剑刺得谢将明浑身发软,“都是我在逼你,可你还算聪明吧,你难道真的以为,你是同性恋,爸爸就不会疼你了?你以为爷爷真的能放着十几岁的我去伤害你那个病重的妈?我真的那么手眼通天,你在学校早就身败名裂了……” 谢将明暴怒地举起拳头,戚长柏却狠狠地揪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要把谢将明的骨头捏断一般,只见他恶狠狠道:“我当年揍你那么多回,也没让你住过院,刚刚那一顿算是还你的……这么多年,不管在谁面前你都是一副受害人的姿态,谢将明,你扪心自问,我到底整过你多少次?你和桑榆交往一年,学校有没有出现过你俩的丑闻,家里有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我是看不惯你那副虚伪的嘴脸,但你怎么不想想,我到底为什么总是找你麻烦?!” “你跟你妈堂而皇之进戚家门的时候,你当着我的面跟爸爸撒娇的时候,你们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的时候,你知不知道自己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你和你妈但凡有一点点自知之明,我也犯不着花时间对付你!”戚长柏青紫交加的脸上都是扭曲的恨意,“你以为自己无辜?我才是被你们毁了家庭的那一个!我强势,我霸道,我闹得全家不得安宁,是因为我也是受害者!” “你无辜吗谢将明?我妈生病住院你打电话撒娇喊爸爸走的时候,你觉得你无辜吗?你那个白莲花一样的妈凭着你一次又一次留住我爸的时候你无辜吗?我戚长柏爹不成爹妈不是妈的时候,你无辜吗?”戚长柏用力地把他推倒制在他的身上,“是不是你受点委屈就是天塌了,我就活该当个没爹没妈的人?” “你明明什么便宜都占尽了,少他妈一副我总是欠你钱的衰样!”戚长柏把挣扎的谢将明狠狠扯到墙角,提着他的领子一字一句道,“就连桑榆,都他妈是我推给你的,可你眼里只有你自己,只有你在我之下的委屈……你根本不敢承认自己的心动,偏听偏信,我说什么你就以为是什么,你都怕死我了……你怕我毁了你的好名声好形象……” “你懂什么!你又懂什么?!”谢将明发疯一样跟他扭打在一起,“你懂从小被人看不起的感受吗?!我他妈稀罕当你们戚家的私生子吗?我如果能是个正常的家庭……我怎么也不会变成这样!我自私懦弱,这都是因为谁!都是因为谁!!你从小就能光明正大的做自己家的孩子,而我的爸爸还需要去争去抢!我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我有什么错?!” “就是这个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戚长柏狂笑了几声,他用力地按着谢将明的脖子,“你就是用这个样子,骗到了所有人都偏爱,爸爸是这样,桑榆也是这样,我猜爷爷也是吧?嗯?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就是靠着这张脸,这种全世界都欠你的表情,赢得了一个又一个人的妥协,全世界都以为我是坏人,因为我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情,你不是不想,你只是不敢,谢将明,你跟我,都是一样的。” “不过你这一次,也算让我另眼相看了。”戚长柏拍了拍他的脸,“你出息了,谢将明,你这次够胆了,你有资格跟我抢东西了。” 戚长柏把他往墙上一砸,然后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他拿过桌上的文件一份一份签字:“星恒娱乐,戚氏股份……你要的都在这里。” “这是我欠你的,谢将明。”戚长柏站起来转身看他,他扯着剧痛的唇角,然后对着泪眼模糊的谢将明说,“我现在不欠你了,把桑榆还给我。” “你这个混蛋!戚长柏……” 谢将明挣扎着要起身,顾罗深开门走进来:“桑榆就在楼上。”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09 谢将明张大眼晴看他:“顾罗深?你……” “将明,如果你真的下得去手,我什么都能帮你。可是都到这一步,你还有什么看不明白?”顾罗深把他扶起来,“你怎么还是看不透,你真的觉得那样你会开心吗?你只会更痛苦、愧疚,将明,那你的一辈子就真的毁了。” 谢将明掐着他的手臂抠出血来:“你他妈设计我……” “我不是设计你。”顾罗深把他死死抱在怀里,“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恨他,将明,桑榆的事情应该让他自己来处理。不要让戚长柏成为你一辈子的心魔,你下不去手,你自己也知道,你心有愧疚……” “我愧疚什么?!我这样都是因为谁——” “是因为我,也因为你自己。”戚长柏站在门口看他,头一次用平和的眼神看他,“谢将明,当年欺负你,是我不对,可是你如今这幅样子,难道也都要怪我吗?你尽可以都算在我头上,你尽可以找我的麻烦,但你要清楚,你不是无辜的受害者。你的成长里有我的阴影,我生活里的不幸难道就没有你的推波助澜吗?我是罪人,你何尝无辜?谢将明,你最恨的到底是我,还是你自己?” “我对不起桑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一边被照顾,一边还要在心里把桑榆贬到尘埃里,你敢说,你当年分开时骂他恶心,你心里没有这么想过?你说的那些气话里,真的没有真心话吗?”戚长柏深吸一口气,这才傲慢地笑起来,“就连他忘了你,你为了自己所谓的真心,也要不管不顾地逼迫他想起来。你口口声声的报复,到底是为了谁!你只是被他宠坏了,你想要他经历这么多依旧待你如初……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儿,你勾勾手指就能过来的人,还会有几个。” “戚长柏。”顾罗深看着面色惨白的谢将明皱起眉头,打断了戚长柏的话,“去办你该办的吧。” 戚长柏信步走上楼,他和桑榆将近三个月没有见面,从他买上机票飞去m国,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他表面这么自信从容,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已经紧张得头皮发麻双手发冷。 桑榆想起了一切。 想起了自己怎么找他麻烦,招他讨厌,最后又是怎么欺负他。 尽管那都不是他的初衷,但是桑榆因他不幸,因他受伤,就是最后的结果。 他罪无可恕。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50.重逢 走道上的人都没有拦他,戚长柏在外头敲响房门的时候,桑榆的腿就瞬间软了,他的背上都是虚汗,他并没有听到太大的声音,他虽然自认为了解谢将明,可是谁能保证一个盛怒的人不会做什么…… 叶秋阳倒是笑了,他拍了拍桑榆的肩膀站起来:“你听到枪声了吗?其实这座岛上谁都没有枪。” 桑榆眼看着他走过去开门,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外头。 桑榆还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戚长柏,一贯整洁的衣服凌乱不堪,英俊的脸上青紫交加,看他的眼神却依旧没变。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10 叶秋阳识相地退出去了,屋子里就只有一头雾水的桑榆独自面对阔别许久的戚长柏。 近三个月的分离,不算太久,却已经物是人非。 当时戚长柏出国,做梦也想不到再见面竟是相顾无言。 桑榆眼里的戒备让他第一次生出怯意。 戚长柏暗叹一声朝他走过去。 “桑……” “啪”的一声,桑榆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打在他的脸上。 戚长柏动了动嘴角,桑榆的力道并不重,但是左脸依旧火辣辣的疼着。 “今天这出戏,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桑榆总算抬起头直视他,戚长柏消瘦了很多,他五官线条本就比一般人硬朗,现在整张脸更加凌厉、成熟,已经不像个在校生。 戚长柏顶了顶泛疼的脸,笑了:“你是在生气这个吗?” “我讨厌你,戚长柏,”桑榆往后退了几步。 戚长柏的眼神黯淡下来,他走过去要拉桑榆的手:“你再讨厌我,也得和我回去。” 桑榆甩开他的手:“你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 “我怎么样了?”戚长柏被桑榆拒绝的眼神刺到,他重重地眨眨眼,“我怎么样才对?我救你不对吗?我要怎么样你才满意?” “我的意见有用吗?”桑榆几个月来的脾气全都在这一刻爆发,那些未知的恐惧、委屈、怀疑、痛苦日日夜夜让他喝了药也无法安眠,在外人面前的伪装统统撕毁,他自己都不明白,明明这个人伤他最多,为什么今天见了面,还是忍不住地在他的面前委屈。 桑榆几乎全身都在发抖,他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沦陷在这个人的蜜糖砒霜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把所有的感情都葬送在这个人手里。 戚长柏眨眨眼,听见桑榆说:“你但凡真的在乎我的感受,就该知道我不需要你介入我的人生,我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掌控我的生活我的感情我的结局!戚长柏,我是活生生的人,我有手脚有思想,我不是一个傻子一个残废,你为什么要把你自以为是的想法都加在我身上?!” 桑榆几乎是用尽力气在质问他:“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好,却又这么坏?” 戚长柏被他这话问得心脏骤疼。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11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想要靠近又怕被再次拒绝,他动了动嘴,许久才说:“桑榆,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 “我不是温室里的娇花,我也不是随手可弃的垃圾,我是一个男人啊,这么多年我都能活着,为什么你觉得我不好我就过得不好?谁准你这样插手我的人生!”桑榆伸手扫掉桌上的茶杯,茶水和玻璃碎片满地混乱,“你凭什么想欺负我就欺负我,还能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在我身边出现,你不会觉得可耻吗?” 戚长柏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桑榆,你不知道为什么吗?我为什么想要靠近你……你知道为什么的,对吗?” 桑榆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桑榆,你知道我爱你的,对吗。”戚长柏突然迈开步子走过来,强硬地把他抱在怀里,“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怕我死是不是?桑榆,你知道我爱你的,我能拿命去爱你,你知道的,对不对?” 无比熟悉的气味和拥抱让桑榆的的哭腔都在发抖:“你就是个混蛋!” 腰上的力道越发紧,桑榆听到戚长柏带着颤音道:“是,我是混蛋,桑榆……可是我真的爱你,你举着伞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你抱着猫站在食堂背后的时候,你眼里都是谢将明的时候,不管我怎么做……你从来没有看见我。” 桑榆狠狠地咬在戚长柏的肩上,恨不能从他身上咬出一口血肉来:“我讨厌你……”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你当时那么喜欢他……”戚长柏埋首在他的肩窝里,“可是你越靠近他,我就越难受,我太难受了,桑榆,你从来都不在意我……” “那我也不需要你可怜我!更不需要逼一个人跟我在一起!我有自己的活法。”桑榆哭得快要将心肺都呕出来,“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为什么非要把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控在手里不可,你以为你是谁,我的救世主吗?” 戚长柏没再说话,也不肯放开桑榆。 叶秋阳实在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能在里头互相抱头痛哭。 虽然里面没有外人,但是外面都是外人呀。 他冲走道上的人挥了挥手,整层楼就只剩下屋里那两个重逢的老情人。 戚长柏等他哭停了,拿出手帕给他擦鼻涕,桑榆眼睛又肿鼻子又红,一时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比较狼狈。 “你放开我。”桑榆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压着我肚子了。” 戚长柏像是突然想起了桑榆是个孕夫,这才扶着桑榆的肩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桑榆被他看得满脸通红,戚长柏的眼睛落在他的肚子上,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桑榆,我摸摸他好不好?” 桑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12 戚长柏蹲下身子,将脑袋靠在桑榆微微鼓起的肚皮上,他露出一个笑来:“是我的孩子,桑榆,我没想过会有和你的孩子。” 桑榆又何尝想过。 知道戚长柏平安之后,他的脑里越发混乱,过往的恩怨像要把他撕裂成两半,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他悲剧的主导者,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他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们曾经相爱,即使开始是那么不堪。 戚长柏隔着薄薄的衣料亲了亲桑榆的肚子:“桑榆,你可以先不原谅我,但是你得跟我回去。我承认我卑劣至极,但我不会害你的。” 桑榆歪着脑袋看他:“你会怎样原谅一个伤害过你的人?” 戚长柏站起来和他对视,带着伤口的脸上都是无奈,他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原谅任何一个伤害我的人。” 但是那双深邃的眼里都是希望和乞求,戚长柏死死地盯着桑榆逐渐冷淡的脸:“除非我足够爱他,不求回报,没有底线,如果我那么爱他,我会包容他的一切。” 戚长柏的眼神似乎化成了一张网,将桑榆团团裹住。 桑榆轻笑了一声。 戚长柏却捉住了他的手,桑榆的手很凉,戚长柏掌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桑榆,你能不能听我说一说。” “我不是给自己开脱,我的罪我都会认。但是那天我是真的很想给你过生日。我之前也给你送过生日蛋糕的,你当时也很高兴……” 桑榆满脸茫然,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确定道:“是高一那年的兔子蛋糕?” 戚长柏点点头:“那是我第一次做蛋糕,我做一晚上,只有那一个能看,你拎着它走了,我特别高兴……我以为你喜欢的。但是那天你一看见我就和我动手,我挨了你好一顿揍,你骂得我太难受了,我那时候脾气也不好,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后来我出去买药回来你已经不见了,我也去过司家,可他们都说没你这个人,桑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可是好像伤你最深的还是我,对不起,我让你那么痛苦……” 戚长柏眼里滑出的液体烫的桑榆闭上眼睛,他想说够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解释又有什么用……但是他说不出口。 “后来我查到你在t市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再打扰你,我只是想去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可你不记得我了,桑榆,你不记得我,你对着我笑,像做梦一样。”戚长柏的声音又轻又柔,“我忍不住地想要和你联系,离你再近一点。” 桑榆安静了好久,最后才摇头道:“戚长柏,你真是知道怎么让我难受。” 戚长柏蹭了蹭他的手心。 桑榆叹了一口气:“你考砸了,是因为来了t市?” “……也不全是。”戚长柏摇摇头,“我当时心思太多,考试出错很正常。”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13 “复读是为了我吗?” “是。” “余老师是你赶走的?” “是。” “你喜欢我什么?” 戚长柏抓着他的手心吻了吻:“我不知道,我都喜欢。” 桑榆冷着脸抽回自己的手。 戚长柏略带失落地垂下眼睑,像被主人丢弃的宠物,桑榆见不得他装可怜的样子,他转身看了看窗外,阳光正好。 “那年泰山上,你的心愿是什么?” 戚长柏从身后将他圈在怀里,他蛮横地抓住的桑榆的手,无比眷恋地蹭了蹭桑榆的耳朵,而后他哑声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你不要觉得俗气,那就是我当时所想。” “我曾经每一刻都在希望,你能看见我,喜欢我,陪伴我。后来我拥有了,就不想放手。”戚长柏的眼泪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滑到桑榆的脸上,“桑榆,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妥协,不是威逼利诱,不是形势所迫,是他真真正正地对桑榆乞求。 “你不是恨我吗,把我留在身边吧,”戚长柏吻了吻他的耳尖,“这样,你就可以轻易摧毁我、折磨我。”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51.回家 桑榆没有点头,他挣开了戚长柏的手:“走吧,现在能走吗?” “等时间到了,我安排的人就能过来。”戚长柏抹了把脸,“我也不是都设计好的,桑榆,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好好的回去。” 桑榆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别墅里的人已经走光了,难以想象,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给他和谢将明演一出戏。 跟他的故事一样荒唐。 桑榆和他一起下楼,顾罗深正好在谈判室门口,木门半掩着,隐约可以看见满地的文件。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14 顾罗深靠着门掐灭了烟头,看着他俩笑了一声:“对不住了二位,改日我会亲自登门道歉,今天就不送你们了。” 桑榆对他没有一点儿好感,但是又不得不开口问:“谢将明在里头?” 顾罗深点点头。 桑榆看了看戚长柏,又对着顾罗深道:“我想见见他。” “我不认为你们还有什么好谈的。”顾罗深难得的板着脸,“你和他已经走不到一起了,不需要再刺激他。” “我就是,和他道个别。”桑榆摇摇头,“我们一直没能好好说声再见。” 原先是谢将明先对他说滚,后来是桑榆让他不要再出现,来来回回折腾,竟没有说过一次再见,珍重。 顾罗深看看桑榆,又看看戚长柏,这才让了路。 桑榆推开门进去,谢将明瘫坐在角落里,地上都是盖着红戳的各种文件,无一例外都写着戚长柏的名字。 早上还得志意满的青年身上笼罩着黯淡,如珠如玉的清隽脸庞上带着打斗后的痕迹,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像在看着所有,又像什么都入不了眼。 “将明。”桑榆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谢将明眯着眼看了看他,然后笑了一声:“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跟他走了吗?他还活着,你高兴吗?” 桑榆蹲下去和他平视,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他动作很轻,谢将明却止不住地掉出眼泪来。 他说:“桑桑,我太没用了,我又没能保护你……不对,你根本不需要我,我只会让你感到困扰……就像你说的,如果我没有擅作主张,你会过的很幸福。” “将明,不是这样的。”桑榆摇了摇头,“我真的很感谢你愿意喜欢我,那个时候,真的没有人愿意靠近我。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好像我站在那里,就是错的。你不知道,我当时就觉得,那段时间就像是我从神明那里偷来的,我一直都知道你会走,可我没想过会那样匆忙地结束。” “我有时候也会想,等你说要走了,我一定要笑着跟你道别,我会祝福你过得更好,走得更远,因为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天上的云,蓝天是属于你的。”桑榆认真地看着他,这是他曾经最美好的青春,即便惨淡收场匆匆结尾。 谢将明克制不住地伸手抱他,桑榆任由他在耳边啜泣:“我一直都是那么自私……小时候,我想要爸爸多爱我一点,我想要姓戚,我想不被人追着喊野孩子,后来我想要你能原谅我,想要你不计前嫌……为什么我想要的越来越少,还是照样得不到……” “将明,我不怪你,是真的。”桑榆安抚一样地拍着他的背,“我从来没有后悔和你相遇,在我们什么都控制不了的时候,在我的世界一无所有的时候,你能陪着我,真的太好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15 “但是你已经不要我了,桑榆……”谢将明死死地搂住他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我当时没有放手,我没有赶你走,你就不会受伤,你就不会离开,你就不会忘了我,桑榆,我不甘心,我忘不了,我真的可以给你一切……可我居然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我什么都没有。”谢将明泪流满面地看着桑榆,随后拉起他的右手,他把手腕上的佛珠小心翼翼地戴在桑榆的手上,“这是你送我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我只希望你以后想哭就能哭,想笑就能笑……换我来祈祷,免你余生悲苦吧,桑榆。” “我要走了,将明。”桑榆站起来,“再见,你要保重。” 谢将明没再说话,桑榆走了出门,刺眼的阳光又一次照在他的身上。 顾罗深眼尖地看见了桑榆的手串,他抱着手不满道:“我一直不明白,他到底看上你什么。” 戚长柏正要开口,就听到桑榆轻声说:“大概是因为,我出现得比你早吧。先来后到真的很重要。” 戚长柏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跟顾罗深告辞,桑榆没有再拒绝。戚长柏的手心很热,让他稍稍有些安心。 戚长柏的人来得很及时,大概是他事先已经安排好了,桑榆随他上了直升机,终于彻底逃离了这个地方。 桑榆眼看着这座海岛越来越远,逐渐变成蔚蓝海水里微小的一点。 原来他怎么逃也逃不出去的地方只有这么小。 他偏头看了看满脸青紫的戚长柏,又想起痛哭流涕的谢将明,好像每个人心上都有一座孤岛,囚禁着自己或者别人,不过方寸之地,可惜逃无可逃。 戚长柏动了动唇角,把桑榆的手放在手心里:“我们直接回a市,国内不比那里,已经是秋天了。” 回到a市已经是晚上了,桑榆看着底下的城市一片一片亮起灯火,这才整颗心落到实处,戚长柏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抓着他的手紧了一些。 接机的人是戚长柏的助理,桑榆有些疲惫,他刚刚坐到车上,就感觉到了一贯平静的肚子里出现的异动。 桑榆吓得僵在原地,戚长柏时时关注他的情况,看他脸色变了也吓一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桑榆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小东西有感应似的又动起来。 “他动了。”桑榆惊喜地看着戚长柏,“他第一次动。” 戚长柏轻手轻脚地俯身下去感受:“他是不是知道爸爸来了。” 或许真的是父子感应也说不定,桑榆头一次有些吃味:“我也是爸爸呀。”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16 “他肯定是知道你高兴,他和你一样高兴。”戚长柏满脸满足地看着桑榆,“我希望他长得像你,招人喜欢。” 桑榆面带憧憬:“我只希望他能够开开心心,百岁无忧。” “桑榆,”戚长柏突然靠近他,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桑榆被他看得不自在,车里也不只有他俩,戚长柏混不在意地靠近他,亲了亲他的鼻尖,“我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我会让他做最幸福的宝宝……桑榆,我们结婚吧,我一定对你好,真的,我只想要你一个人。” 桑榆偏开头:“你先让我想想。” 他还不知道到底要怎么面对戚长柏。 戚长柏也不气馁,他把桑榆的手捉到嘴边吻了吻:“我可以等。” 电话铃声突兀地打破气氛,戚长柏坐正了接电话,桑榆松了一口气。 他明明应该底气十足,但却被这样不软不硬的戚长柏弄得一口气不上不下,最后也就撒不出来。 戚长柏太了解他了,就像他知道对方其实只是在装可怜一样,说话像是在让步,轻轻松松就让桑榆没有退路。 戚长柏只是换了个比较温和的方式想要占有他。 “舅舅,”戚长柏接着电话皱起眉,“谁告诉她的……你把她劝回去吧,我这边还有事,妈,我不是那个意思,行吧行吧,你别激动,我们马上回来。” 桑榆难得看见这样如临大敌的戚长柏。 “我们不回去学校那边了,我之前准备了房子,现在我妈他们都来了。”戚长柏无奈地对着他解释,“你不用担心,她不是难相处的人,她就是来看看咱们。” 桑榆无所谓地点点头,这些长辈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总归不是他的亲人,伤不了他。 桑榆第一次看见戚长柏的家人,也稍稍吃了一惊,戚长柏长得更像他的舅舅,四十出头的男人身上都是书生气,对方的五官比戚长柏要柔和一些,陪着旁边同样精致漂亮的成熟女性对着桑榆微笑:“你就是小桑吧,快进屋坐,外头冷,别冻着了。” 桑榆被他俩热切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他并不知道如何跟长辈打交道,戚长柏在旁边搂着他进去:“这是我舅舅,这是我妈,别怕。” 桑榆硬着头皮喊了一声:“阿姨,舅舅。” 杨程雨被桑榆紧张的样子逗笑了,她上前虚虚地拉着桑榆往里走:“好孩子,长柏这孩子什么都不说,也不肯让我们过来,都这么大的事情还想瞒着我。路上累坏了吧,阿姨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但是喝点鸡汤没问题的吧。” 桑榆感谢她没有提起怀孕这样的事,也没有拿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就好像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男生,没有任何异常。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17 杨程雨太温柔,桑榆对这样的女性长辈没有任何经验,他点点头:“我能喝。” 戚长柏正要过去,杨程煜就拍了拍了外甥的肩:“放心吧,你妈妈有分寸。” 戚长柏揉了揉眉心,杨程煜拿了医疗箱过来,给他清理脸上的伤口。 桑榆坐在厨房里乖巧得不像话,杨程雨系着围裙正在看汤:“小桑啊,有没有喜欢的点心,明天阿姨给你做。” 厨房里的灯朦朦胧胧,桑榆几乎没有感受过这样来自女性长辈的问候,他有些受宠若惊地点头:“我吃什么都行。” 杨程雨给他盛了一碗老母鸡汤,酷似戚长柏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那阿姨明天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给你做。” 桑榆吹了吹碗里的热气:“谢谢阿姨,太麻烦您了。” 客厅里的戚长柏被亲舅舅按上两个创可贴:“你笑什么呢。” 杨程煜乐了:“你老往厨房看什么,你妈难道还能吃了他。” 戚长柏难得的红了脸:“你们什么时候走?” “小没良心的东西,你还盼着我们走不成。”杨程煜戳了戳他的脑门,“我是可以马上走,你妈妈你还能明着赶?” 戚长柏不说话,杨程煜摇了摇头:“你们小孩儿不懂事,你妈妈来照顾也好,她亏着你这么多年,也是想和你多待一待。这方面的事情,她懂的要比你多。”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52.家人 晚上桑榆洗漱好倒在床上,他觉得很不真实,这一天他心惊胆战,没想到最后还能喝到一碗鸡汤。 他们住的是一栋复式公寓,应该是戚长柏名下的房产,衣柜里有很多他合身的衣服,还有他喜欢的日用品,样样周到,是戚长柏的性格。 桑榆叹了口气,又想起戚长柏的舅舅,文质彬彬,举手投足都是属于成熟男人的风度,这是戚长柏没有的,也会是以后戚长柏可能拥有的。 那副完美无缺受人追捧的长相,即便再过二三十年,依旧魅力四射。 可谁知道二三十年后各自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桑榆胡思乱想着,门却被人敲响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18 戚长柏开门进来,就看到桑榆穿着睡衣软软地倒在床上,他笑着走过去:“这里住得还行吗?” 桑榆点点头坐起来,戚长柏熟练地从旁边拿过毛巾给他擦头发:“擦干了再睡吧,你今天肯定累坏了。” “我自己来就行。”桑榆不自在地伸手阻止他,戚长柏轻巧地避过他的手。 干净柔软的毛巾顺着头皮擦拭,戚长柏在他身后轻声说:“妈妈很喜欢你,你觉得有被她打扰吗?” 桑榆看着自己的手,想起那个温柔和蔼的女性,他笑了一声:“阿姨人很好,你们三个长得真像。” “是吧,我以前和我舅舅出去,大家都以为我是他的儿子。”戚长柏动作利索地插上吹风机,轻巧的手指在桑榆的头发里穿梭,“后来看见我妈,大家都觉得很神奇,说我们家基因太强大。” 干燥温暖的风吹在脖颈上,桑榆被戚长柏伺候得很舒服,他想着这屋里三张五官相似的脸,不禁笑起来:“就像有三个你一样,一个年长的,一个女性的,很好玩。” “所以我希望宝宝像你。”戚长柏从背后靠近他,“我不想再要一个我了,我想养一个小桑榆。” 桑榆转头看他,英俊凌厉的脸蛋近在咫尺:“谁知道能不能打败你们家的基因呀。” 戚长柏把手里的吹风机放下,从后面搂上桑榆的肚子,他亲昵地蹭着桑榆的脸颊:“肯定会的,因为他最喜欢你。” 桑榆没再抗拒他动手动脚,戚长柏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线,像攻略城池一样一步一步瓦解他的防备,只要桑榆不拒绝,他就会更加得寸进尺。 桑榆看着那双抚摸他肚皮的手,叹一口气:“我都不知道他的想法,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我就是知道。”戚长柏在他耳边低声说,“今晚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妈妈也知道我过来了。”戚长柏抱着他躺下,“大家都知道我来这里了,你把我赶出去,那我多不好意思。” 两人侧躺在床上,桑榆被他整个人圈在怀里,戚长柏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很痒,身上很热,但是桑榆拒绝不了这样的安全感。 戚长柏现在就在他身边,他再也不用害怕夜里惊醒听到的海浪声,似乎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桑榆睡得很快,戚长柏也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能听到他的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他明知道桑榆可能对他心有芥蒂,但是他直觉需要陪桑榆休息。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19 戚长柏不由得想打听怎么和女朋友相处,庄航是几个人里唯一一个恋爱长久且一直享受的人。 庄航当时拿着看外星人的眼光看他:“不是吧长柏,哪朵小花要遭你毒手了。” 戚长柏直勾勾地看他:“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庄航这才信了:“妈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爱情来了还真是挡不住啊,连你戚长柏都遭殃了,看他们还怎么笑话我。” 庄航是恋爱最早的一个,小姑娘是他的同桌,每天被他抓去看自己打篮球,说是给他守东西,你来我往的,还真的就看上他了。 那时候都是半大的小伙子,嘴上调侃,心里还是挺羡慕他,不是人家女孩子多么优秀,而是两个人真的合适。 谁都知道庄航是真心的。 所以戚长柏才会去虚心讨教。 “感情这种事吧,每个人对待的方式都不一样。”庄航煞有其事地拍拍他的肩,“你得学会投其所好,你既然喜欢人家,肯定也知道人家的喜好,你要学会自己去判断对方需要什么,盲目地模仿是不对的。” “说简单点。”戚长柏抬眼看他。 庄航摇摇头:“这种事又不是做数学题有代入公式,长柏,你应该顺着自己的心走,你会知道怎么样对她好的。对啦,成了可别忘了请我吃饭,终于有人和我一起被笑话啦哈哈哈哈哈。” 戚长柏真的做到了无师自通,他顺利地走进了桑榆的生活,他真的明白了庄航的意思,用心去对待一个人,会把他的各种喜好都了解得清楚,会知道怎样让他高兴。 这是别人教不来的东西,就像他那天出门晨跑回来送给桑榆一束洋桔梗,然后这就变成了习惯。 桑榆离开的每一周,他无数次路过花店也不曾驻足,他想送花的人不见了,这些漂亮的花朵也就毫无意义。 戚长柏动作小心地拿起被子盖好,桑榆哼哼了一声,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戚长柏一颗心化成春水,可桑榆却在下一秒勉强睁开眼,戚长柏正要问他怎么了,就见桑榆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唤了一声:“长柏~” 戚长柏心疼地搂住他:“我在。” 桑榆得到回应,又往他***,这下没再惊醒。 怀孕的人情绪敏感,桑榆原先也不是心胸开阔的性子,之前还算好一些,可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心里一定是难受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20 戚长柏把他抱紧一些。 第二天早上,桑榆醒来就看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他床边站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长得跟洋娃娃一样漂亮,白嫩嫩的小圆脸上依稀有几分戚长柏的样子。 桑榆虽然惊讶片刻,但马上想到这大概是戚长柏同母异父的妹妹,他不得不感叹一下杨家这强大的混血基因,戚长柏的太姥姥肯定是个厉害的人。 小丫头看桑榆把她逮个正着,咚咚咚地红着脸往外头跑,一头撞在迎面走来的戚长柏腿上,哎哟一声坐了下去。 “歆歆,摔到没有?”戚长柏蹲下来扶她,歆歆害羞地看着戚长柏,摇了摇头。 戚长柏索性把她抱起来往房间走:“桑榆哥哥醒了吗?抓到你这只小老鼠了?” 小姑娘圈着他的脖子,羞怯得抬不起头。 桑榆已经在浴室洗漱了,他一出来,兔子一样的小丫头又钻到了戚长柏怀里。 桑榆看着戚长柏单手抱着小姑娘依旧四平八稳的样子,颇有几分好笑:“你们家这个基因真的没的说,太像了。” 戚长柏也笑:“我带她出去,可能别人也觉得是我闺女。” 桑榆跟着出去用餐,小丫头的眼睛一直没往他身上移过,桑榆被她看得好笑,对她伸手问:“歆歆,哥哥抱抱好吗?” 他第一次主动接触这样柔软无害的孩子,歆歆被他抱着,手足无措地僵坐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亲了亲他的脸。 “谢谢哥哥,歆歆自己坐。”胖乎乎的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桑榆快被她奶声奶气的样子萌化了,小心地把她放在凳子上。 桑榆饶有兴致地看着歆歆拿着自己的小勺子小碗吃得津津有味,杨程雨一进屋就看见厨房里两个长相标致的男生对着自己女儿笑得灿烂。 果然还是小孩子更有治愈力。 “早上她爸爸把她送来的,别看她现在乖,六点不到又哭又闹的,把大人缠得没办法。”杨程雨出声,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几乎同时跟她打招呼,画面莫名地有意思,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程雨往歆歆对面坐下,几人开始用餐,桑榆尝了尝味道,就听到杨程雨问他:“小桑啊,上学的事想怎么办?正好他舅舅在国内,想回去的话给你一道办了。” 桑榆其实没有想好,他肯定是想回去的,只不过他有顾虑,现在他的肚子不算大,以后可怎么办。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21 “妈,这事儿不急,用不着舅舅帮忙。”戚长柏笑了笑,但他很快又说,“这两天,我爸可能会过来。” 桑榆愣了愣,戚长柏的母亲对他好,可能是出于对戚长柏的包容,那戚长柏的父亲呢?他没从戚长柏那里知道多少他父亲的事,甚至,那个人还是谢将明的父亲…… 太尴尬了。 “来就来呗,他难道不该来吗?”杨程雨的笑容都收敛了许多,她抬眼看看桑榆,“不用担心,他爸……脾气还是挺不错的。” 戚长柏点点头看桑榆:“全都看你的意思,你要是不想见,我把他约在外面就成。” 桑榆对家人这一层面的经验贫瘠到可怜,他不太懂戚长柏家里的关系,但是以前司家都是司淮说一不二的,没有晚辈晾着长辈的道理。 杨程雨居然也默认了他的话。 早饭结束,杨程雨还要赶去公司,周末歆歆没有课,就把她留在了这里。 戚长柏在沙发上办公,桑榆坐在地毯上陪小丫头练字。 “哥哥,歆歆写完字可不可以听故事?”歆歆待熟了,对着极有耐心的桑榆撒娇卖萌,“就听两个。” 桑榆正在接触网络,他失踪的这些日子都对外说是生病,但是谁都不知道他的消息,现在拿到通讯工具,才发觉几个月已经足够他和社会脱节。 他收到了很多同学的问候,这大概是他这几年来最大的改变吧,他不再是孤僻又不合群的人了,和别人接触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戚长柏一直没有离开过,从昨天开始,几乎时刻都守在桑榆身边。 这段日子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桑榆接受着他的示好,却也不会主动和他靠近,戚长柏过来,他不会躲避,戚长柏不过来,他也就是那样了。 气氛融洽但又充满着不对劲,像一把刀子悬在头顶,谁都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掉下来。 桑榆圈着歆歆说故事,小丫头闹够了就睡着了,软趴趴地倒在桑榆腿上,可爱得不行。 如果以后他的孩子也是这么可爱就好了。 这样的安逸的日子过了三天,戚长柏这天实在有事,歆歆已经回去上学了,桑榆正在屋里看专业书,他已经准备回去上课,冬天衣服厚,他本身又偏瘦,小心一点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孩子的预产期在一月左右,实在不行他可以申请缓考。 门铃声响起,桑榆出去开门,就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被身旁的中年男性搀扶着站在门口。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22 老人一双鹰眼亮如利刃,丝毫不见老态,他身边斯文儒雅的男人露出一个和蔼的笑脸:“是桑榆吗?这是长柏他爷爷,我是他的父亲。方便我们进去坐坐吗?” 桑榆这才想起来,戚长柏在家里视频会议的时候,锐利的目光和他爷爷现在简直如出一辙。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53.从前 戚长柏也没想到,自己出去几小时,回来就看见自己爷爷爸爸坐在客厅里,对面桑榆陪着笑,把他瞪死了。 那头他爷爷还在说:“小桑,长柏他脾气不好,他要是欺负你就跟爷爷说,爷爷帮你揍他。” 戚长柏:“……爷爷,爸,你们怎么来也不说一声。” “怎么着,我们到这里还要跟你打报告?”戚晟邦对他吹胡子瞪眼,“你翅膀硬了,我们大老远过来一趟还得排队才能见你是不是。” 戚长柏也知道他爷爷不好打发,只好歉疚地看了桑榆一眼,走到他身边坐上,桑榆轻轻松了口气,戚长柏握着他的手拍了拍:“许叔没跟你们过来吗?” “来了,我们让他去酒店等着呢。”戚源的眼睛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想到这几天被关在家里禁足的谢将明,脸上的笑也淡了些。 “你过来,咱们找个地方说话。”戚晟邦的拐杖动了动,又对着桑榆说,“小桑啊,爷爷跟他说个话。” 桑榆挂着假笑点头,他本来以为这个老人家非常不好对付,甚至可能是来找他麻烦的,没想到一进屋就对他乐呵呵的,热情到难以招架。 客厅里只剩下了戚源和他。 戚源从进门就没再搭话,他的气质很温和,长相也没有很大的攻击性,谢将明的眼睛像他,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稍许不自觉的清傲,但其实就是长相如此。 戚源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桑榆,说实话,我和他爷爷其实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才好。尤其是我,你知道的,不止长柏是我的儿子,将明也是。我的两个儿子为你……神魂颠倒,甚至反目成仇,我其实真的没有办法用看一般晚辈的眼光看你。” 桑榆眨眨眼,不太明白戚源要说什么。 “我这一路上都在想,我是应该以一个长辈的样子面对你,还是用一个同性的角度看待你。”戚源并没有像其他长辈那样亲切,他的表情难以捉摸,“首先我很抱歉,作为一个父亲我是失败的,我的两个儿子,他们在我心里同样优秀,可是他们都对你做出了不好的事情,我没有教好我的儿子,我在这里跟你道歉。” “不不不,叔叔,您不必这样。”桑榆连连摆手,他其实不需要什么道歉,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戚源苦笑:“桑榆,你得接受,这是我们戚家欠你的。你也看得出来,我管不住长柏,他呀,小时候太省心,长大又太老练,他比我有能力,虽然他和我不亲近,但他一直是我的骄傲;将明又是我一手看大的,我对他有愧疚,有求必应,可他还是钻了牛角尖……我教不好儿子,却成了你的灾难,真的非常对不起。” 桑榆有些怔愣。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23 “长柏说想要和你结婚,你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你要是愿意和他在一起,以后就把戚家当自己家。”戚源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红包塞在桑榆的手里,“我们那边有风俗,见了晚辈要送红包,这是我和长柏爷爷的一点心意。至于将明那边,我会好好管教他,桑榆,希望你以后不要因为他而留下什么不好的心理阴影。” “就像长柏爷爷说的那样,你和他要是以后有什么矛盾,他有对不起你的,你只管跟我们说,戚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戚源把拍了拍桑榆的肩,“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懂,你们商量好就行。” “戚叔叔,您的红包我不能收,我知道这个意思,但是我……”桑榆看着戚源的眼睛,那是一个默默包容晚辈的眼神,桑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我没想过和长柏结婚。” “我了解您的意思,您的认可我也很高兴,但是我还没想到那个份上。”桑榆诚挚地摇头,他把红包放回戚源手里,“我没想过结婚的事情,这个红包我不能收。” 戚源还没有说话,桑榆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戚长柏。 戚长柏直勾勾地看着他,然后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什么红包啊?给你你就拿着呗。” 他迈开步子走过来,收起桌上的红包,然后对着桑榆道:“我给你收着吧。” 他的表情太可怜,桑榆撇撇嘴还是没有说话。 戚长柏的爷爷也跟着出来,他似乎对这次的谈话不甚满意,临走时还是没忍住说:“股份的事你再好好考虑,顾家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戚长柏点头,晚上戚晟邦订了酒席,还邀请了杨家姐弟。 桑榆坐在那里,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把他当正经的孕妇对待,点的吃食也以他为主,杨程煜和戚源不冷不热地聊着,戚长柏一边给桑榆布菜一边也搭嘴活跃气氛,吃的也还算融洽。 饭局没有桑榆想象的那么难受,但是让他有些疲倦。 戚长柏今天的神情让他心里忐忑,桑榆没有答应过结婚的事情,他心不在焉地喝着汤,最后回去的时候车上除了司机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杨程雨不可能一直往这边跑,这样双方都不习惯,戚长柏请了阿姨,是他妈妈介绍的,这样大家都比较方便。 家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戚长柏没再像往日那样粘他,桑榆叹了口气:“长柏,咱们谈谈吧。” 戚长柏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你肯定累了,桑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别累着孩子。” 桑榆走到沙发旁边站着,戚长柏睁开眼睛,他今天喝了酒,脑子有些糊涂,桑榆就站在他的身边,依旧漂亮诱人,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虽然外套遮着看不出来。 房子隔绝了所有外人,整个世界里就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 如果桑榆愿意抱抱他,就更好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24 戚长柏揉着太阳穴坐正了,他的脸色还算可以:“站着不累吗?你想和我谈什么?” “谈谈今天的事。”桑榆这几天想了很多,他拿起桌上烧好的水壶给戚长柏倒了一杯凉白开,“那天我跟你说要想想,我觉得我们不合适结婚,你说呢?” “结婚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未婚我未婚,咱俩年龄也到了,外头的人上学不结婚是需要工作和经济,这些问题咱们都没有,为什么不能结婚?”戚长柏喝了一口水,“咱们不能让孩子没个家吧。” “咱俩的情况不一样,就算去国外领证,国内也不会承认的。”桑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我觉得没有太大的意义。” “怎么就没有意义?”戚长柏抬着头仰视他,一张脸上尽是恼怒,“至少能让我安心啊,桑榆,既然你觉得都一样,那给我个安心不成吗?” “婚姻不是儿戏,长柏。”桑榆揉了揉眼睛,“以前你也没说过结婚,现在为了孩子结婚,我暂时不想。” 戚长柏站起来看着他,桑榆被他逼着往后退了几步,直至靠在墙上,桑榆避无可避地和他对视,戚长柏的眼睛像无底的漩涡一样把他照在眼里。 “桑榆,你说这些话不会觉得心虚吗?我以前不提结婚不代表我没有想过,现在你为了不结婚提从前,那你还记得从前我们什么样子吗?”戚长柏抬手轻轻摸上他的脸,“从前我们不会这么生分,我可以想抱你就抱你,我们会尽情地接吻上床,现在还会吗?我连抱你一下都要思索再三,我怕近了你烦我,远了你又冷落我,桑榆,你别再逼我了。” “你不想结婚就不结,我不逼你,你也不要逼我,好不好?”戚长柏的声音又低又柔,“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不做,只要你不离开我,好吗?” 桑榆被说得有些委屈,怎么好像是他得寸进尺无理取闹一样,他冷着脸道:“那是我不知道,如果我那时候有记忆,我一定不会邀请你和我同住。” “所以你后悔了是吗?你后悔和我相遇,你后悔让我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戚长柏苦笑一声,“没有我你过得也不会差,有我也不见得就好,是吗?” “长柏,是你在逼我。”桑榆痛苦地闭上眼,“我不想和你说了。” 他伸手推着戚长柏:“你喝醉了,我不想和你说了” 戚长柏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靠,桑榆根本推不动他,戚长柏手劲大,他照着桑榆的嘴亲下去,浓烈的酒气就在两人的呼吸间交换,桑榆抬起手被他拦住,戚长柏顺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亲过去:“桑榆、桑榆……你抱抱我好不好?你不想结婚就不结,但是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离我近一点?我总觉得你随时都会离开我,我也不想盯着你的……你抱抱我吧。” 他拉着桑榆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把桑榆紧紧抱在怀里,在桑榆的耳后蹭了又蹭,桑榆向来吃软不吃硬,最后只好搂着戚长柏的腰妥协:“你别蹭我了。” 戚长柏整个人都快挂在他身上了,他不住地在桑榆的肩膀上磨蹭,最后在桑榆的肩上轻轻啃了一口:“你那天咬我的印子还在。” 桑榆一时噎住,他那时候下了死劲儿,也不知道咬成什么样子了。 戚长柏松开他,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半露的右肩上一个牙印深可留痕。 桑榆咬着牙看他:“你活该。”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25 周围都青紫了一小片,可见桑榆当时的力道。 “是,我活该,你不高兴下次还咬行吗?”戚长柏笑着亲了亲桑榆的眼睛,“就像电视说的,这就是你给我留的记号,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 最后桑榆洗漱完后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戚长柏怎么又跑他房里来了?他们刚刚不是还在吵架吗?为什么退让的还是他?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54.树芽 桑榆和戚长柏的争执不了了之,之后他也没再有机会和戚长柏谈论这些事情,因为他又重新回去学校,同学基本上都过问了他的情况,桑榆一一解释了自己生了病,事情也就没再有人提及。 这天戚长柏提前准时来接他,两人安排了去做产检,五个多月的孩子已经开始有了存在感,那天的胎动并不是意外。 叶秋阳把桑榆的孕期记录都发给了戚长柏。因为桑榆的情况特殊,戚长柏约的是好友家里的私人医院,保密性一流,医疗条件和医师都算顶级。 桑榆的饮食一向优质,虽然他的孕期情绪起伏大,但是孩子很健康。 宝宝比一般的孩子要小一些,可能和桑榆的身体有一定联系,但是医生表示发育状况良好,不用过于担心。 戚长柏在一边听着医生分析,双眼放光,他的问题很多很详细,医生解答的也很耐心,他第一次陪桑榆产检,郑重又认真。 路上戚长柏的笑脸就没停过:“我就说吧,宝宝像你。” 桑榆:“……都没发育好怎么看出来的。” “我妈说我小时候眼睛没这么圆,整天调皮得很,七八个月的时候特别能折腾,你看他这么乖,肯定是像你。”戚长柏分析得毫无逻辑可言,“真好,我的乖囡囡。” “囡囡是女孩子……”桑榆难得地翻了个白眼。 “那咱们给他取个乳名好不好?”戚长柏被反驳也不在意,“你想叫他什么呀?” 桑榆眨了眨眼,他想起那天梦里的小小的嫩芽,浇了好多水也不见长大:“叫他,小树芽,他是我身上长出来的小树芽。” 车正好到家,戚长柏利索地开进车库里停车,然后对着桑榆笑:“两个爸爸,一个是榆树,一个是柏树,确实就是小树芽,还是一枝榆树芽。” 桑榆乐了:“啧,怎么还是个嫁接的芽芽呢。”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26 大三基本上都是专业课,桑榆跟老师说明了情况,能补的都补上了,孩子一直都不算太大,他平时上下课也不累,越往后天气越冷,确实没有人发现桑榆的不同。 除了孟园。 某天桑榆在课上昏昏欲睡,孟园拿着手机翻学校论坛,校园男神榜一直在不断更新换代,稳居第三的桑榆居然被顶入了风口浪尖。 “夭寿啦!农学院的院草小哥哥是不是长胖了!”的楼里上千条评论,楼中楼里放出了桑榆刚入校时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对比,桑榆的脸确实圆润了一小圈。 不知该叫什么好:噗,兄弟好过分,小哥哥不要面子的嘛! 1433223:你们在干什么!重点不是人家胖了也好看嘛!人家只是胖了玩玩好不好! 王八之气:楼上扎心了!小哥哥是我亲学长,今天刚刚见着,长了肉肉也没有影响颜值,依旧让我自惭形秽! 胡说七道:我一直以为我丑是因为我脸上有肉,现在才知道颜值和肉肉没有瓜系,当场去世jpg。 孟园看了看桑榆略有形状的双下巴:“桑榆,你是不是大鱼大肉补多了,大家都知道你长胖啦!” 桑榆的瞌睡虫被他说得消失殆尽,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脸:“真的胖了吗?我的天啊,我真的人老珠黄了吗?” 孟园看他煞有其事的样子笑了:“你最多算是中年发福,这叫啥,幸福肥。” 晚上桑榆回家,戚长柏今天回来的晚,桑榆脱了衣服照镜子,他的肚子圆鼓鼓地凸起来,身上都长了一些肉,他摸着肚子有些无奈:“芽芽,你看爸爸和你一起胖啦。” 树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轻轻地动了一下表示自己在。 戚长柏回来还给桑榆带了汤,桑榆最近肚子长得快,饿得也很快,晚上没有宵夜就要饿着,阿姨晚上不住这里,都是戚长柏订好饭店给送过来。 今天桑榆对着宵夜愁眉苦脸:“我不饿了,我不想吃。” “那放着晚上饿了再吃?”戚长柏和桑榆同住,当然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饿,“今天怎么啦,小树芽不需要施肥了吗?” 桑榆痛苦地搓了搓脸:“我要点水果算了吧。” 那还是饿的,戚长柏走过去给他削苹果,状似不经意地说:“吃水果好,指不定能变异成一棵果树。” 桑榆听出了他的揶揄,没好气地说道:“你不觉得我胖的太快了吗?我们班同学都说我胖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27 桑榆的脸型是略圆的鹅蛋脸,现在长了些肉,其实就跟以前有点婴儿肥差不多,说不上胖。 整个人还是瘦的,不过看上去健康了一些。 戚长柏把苹果一块块给他切好,笑着递给他:“没有胖,帅的很,不信你去外面问问,十个人肯定有十三个说你帅,剩下三个是忍不住赞美你。” “我信了你的邪。”桑榆从他手里接过苹果,吃了一口也没有胃口,“我还是吃宵夜吧,小树芽要施肥的。” 戚长柏揉了揉他的头发。 戚长柏养一个小桑榆的美梦破碎在树芽八个月的时候,十一月底的京城已经下了几场雪,桑榆裹着羽绒服出门,一贯乖巧的孩子突然踹了他一脚,桑榆一口气儿差点没喘上去。 从那天起,小树芽越来越活泼,闹得桑榆经常休息不好。杨程雨按时来看桑榆,笑着捂住嘴:“哎呦,当时长柏就是这样子,闹得很,我那时候腰又酸腿又肿,真想提前给他生出来,大家都清净。” 戚长柏备受打击地看着桑榆的肚子:“不可能,我的芽芽不可能是小柏树。” “甭管他是什么树,我就想要他别这么闹了。”桑榆一连几日吃不好睡不好,这几个月养的一点肉肉也掉没了,他躺在床上闭着眼,肚子里的小树芽像是要急不可待地破土而出,撑得桑榆难受。 这事儿戚长柏插不上手,他趴在桑榆身边给他揉着腰:“芽芽,不许再折腾爸爸了,你再不乖出来了揍你屁股。” 桑榆推了推他的脑袋:“别胡说八道,吓着他了。” 月份大了,肚子沉得出奇,桑榆觉得走路睡觉都被压得难受,戚长柏任劳任怨地陪着他,桑榆瘦了,他也跟着消瘦,晚上桑榆翻个身他都能马上惊醒,甜蜜的小树芽闹得两个新爸爸难以招架。 临近产期,戚长柏已经不愿意让桑榆去学校了,桑榆的病历做得完美,他再一次请假离开了学校。 其实他的肚子在厚厚的冬衣里并不显眼,任谁都不会看见男人的肚子而去质疑人家怀孕,但是浮肿的腿脚和闹腾的孩子已经让他心力交瘁。 戚长柏心疼不已地给他肿胀的腿脚按摩,他看着桑榆憔悴的脸和浮肿的腿脚,这大概是桑榆这几年最不好看的时候,苍白、消瘦,肚子却圆圆地鼓起,任谁都无法和那个漂亮有灵气的男生再联系到一起。 甚至于桑榆自己每天照镜子都会嫌弃自己的模样。 戚长柏已经把家里的镜子都拆光了,某天早上正在吃早饭,他看着对面失魂落魄的桑榆,学着嗲声嗲气的古早某湾偶像剧的口音:“哇,亲爱的,你真的一天比一天帅诶,好想嫁给你噢!睡都睡了什么时候娶人家啦!” 桑榆差点一口气把嘴里的汤喷出来。 戚长柏底气不足但是依旧硬着头皮锲而不舍:“虽然人家的梦想就是嫁入豪门,但是看你这么帅,我嫁妆三倍嘛~”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28 说完对着桑榆抛了个媚眼,虽然对桑榆来说和眼皮抽搐没什么区别,但是有颜值撑着也不至于惨不忍睹。 桑榆再大的脾气都被他逗笑了:“臭狗腿子。” “可算笑了,小祖宗,”戚长柏捂住脸,“我这下面子里子都丢了,你不要再不高兴了好不好?” 桑榆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地对戚长柏生气,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 桑榆孕期,戚长柏和他反向成长,脾气好得出奇。 他变得成熟稳重,已经足够做一个合格的爸爸。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戚长柏给了桑榆很大的安全感,在桑榆痛苦迷茫的时候,心情暴躁的时候,他总是那么坚定地做桑榆的依靠。 小树芽出生的那天,桑榆自己是没有很大情绪的,他已经提前住进医院,某个夜里肚子开始痛的时候,桑榆原先还以为是吃坏肚子了,他刚刚想去上厕所,才走下床,不知名的液体顺着大腿流到地上,戚长柏刚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桑榆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水迹。 “长柏,我好像要生了……” “桑榆,你先别动!宝贝儿,你是要生了……”戚长柏不敢动他,疯狂地按着床头的按钮,医护人员很快进来,把桑榆推进了产房。 桑榆脑子里非常混乱,他的有痛宫缩逐渐有规律地发作起来,有人在他身边说着放轻松放轻松,桑榆无数次听医生说过,他的情况特殊,剖宫产是最好的建议。 手术室里来来往往的白色身影,桑榆迷迷糊糊的忍着疼痛听着医生再一次告诉他不要怕放轻松。 他抓着床栏的手却迟迟不肯松开,他紧张得全身紧绷,他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桑榆!宝贝儿,别怕别怕,我在这里……”穿着隔离服的戚长柏被隔离在外头,桑榆看着他熟悉的脸,这才明白自己在等什么。 他需要一个依靠,他的依靠就在门外等他,他会平平安安地取出自己的小树芽,然后再也不会来到这里。 他们已经再经不起任何折腾。 戚长柏在门外焦躁地走了一圈又一圈,杨程雨急匆匆地赶过来,她的丈夫许均也来了,戚长柏没有与他们交谈的心思。 桑榆的手术复杂一些,但全程也不到一个小时,戚长柏却觉得自己等了半个世纪。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29 手术室里嘹亮的婴儿啼哭听得戚长柏腿软,护士抱着孩子出来道喜,桑榆还没有清醒,戚长柏在旁边陪着他,小声地哭出来。 他这段日子其实没有表面的那么镇定,只是桑榆已经这么紧张慌乱,他不能也跟着紧张,他要是不镇静下来,桑榆就没有了依靠。 他没办法看到桑榆痛苦的样子,但是现在桑榆为了他还要在手术室里挨刀子。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55.伤疤 杨程雨先看了桑榆,又去了婴儿房看孙子,回来后看着失声痛哭的儿子,心里难免有些心酸。 她的儿子真正的成为了一个男子汉,这是他们做家长的带不来的成长,她轻轻地摸了摸戚长柏发卷的头发,然后说:“放心吧,你们小孩子底子好,小桑很快就能好的。” 戚长柏点点头没说话。 “妈看到宝宝了,不像你,像桑榆。” 戚长柏不自在地擦了擦眼睛:“我一会儿就去看他。” “待会儿小桑醒了,让护士抱出来看也行。”杨程雨拍了拍他的肩,“健康得很,哭得可响了。” 桑榆清醒的时候,身上的麻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肚子上的伤口有些疼,戚长柏守在他旁边,桑榆推了推他:“芽芽呢?” 戚长柏摸了摸他的脸:“一会儿就能抱来,伤口疼不疼,要打止痛针吗?” “不用,能忍。”桑榆摇摇头,“芽芽好看吗?” “我还没看见。”戚长柏摸了摸鼻子笑了,“妈说像你,是我的小榆树。” “那我以前应该也挺调皮的吧。”桑榆笑了,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管她当年是怎么样子,怀胎的时候应该也是有期待的吧。 杨程雨抱着孩子进来给人看,桑榆和戚长柏看着满脸皱巴巴跟个小老头一样的儿子,着实吃了一惊。 “妈,你抱错了吧,这是哪家的崽崽?”戚长柏皱着眉打量着这个小孩,完全没看出一点点好看的地方。 杨程雨瞪了他一眼。 桑榆虽然知道小孩生出来都不:“这怎么看出来像我呀,丑得好可爱。”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30 戚长柏说话没什么,桑榆才说完丑,眼都没睁开的小树芽哇得一声就哭出来。 小树芽对桑榆的特殊似乎早早就有先兆,或许是因为桑榆孕期的心理变化太多,对孩子期望甚高,或许也就是孩子都会偏爱母亲,总之他对桑榆的依赖远远大过另一个父亲戚长柏。 同样的玩笑,戚长柏可以说,桑榆不行,小家伙会非常在意桑榆的话。 等孩子可以和放在桑榆身边的时候,戚长柏就发现了端倪。 他的小树芽宁愿躺在桑榆身边的婴儿床里含着手指哼哼,也不愿意离开这个房间,或者说桑榆。 明明按理来说他现在既不懂得认父母,甚至还没办法看清楚人。 桑榆是在医院坐的月子,出院那天家里来了戚长柏的家人和朋友。 戚老爷子的年纪本来不该再折腾,可是重孙的出生让他激动不已,一大早巴巴地来了京城,给桑榆和小树芽都带了贵重的礼物。 小树芽一天一个样,出月子时已经长的白白胖胖,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这让桑榆松了口气,他害怕自己的身体会有遗传。 老爷子抱着小树芽逗他,面团似的奶娃娃谁都不怕,含着手指还能睡着了。 此外来的还有任羲和周锦尘,他们作为同龄人也算在某些方面弥补了桑榆朋友的缺憾,他的身体注定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屋子里的大人各自交流着,小树芽一睡醒看不到爸爸就哭,戚长柏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一些,任羲看着戚长柏怀里的孩子,现在还不可置信道:“我以为生孩子怎么也是我在前,没想到你丫的没毕业就喜当爹了,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可不是不公平,有的人在这个年纪还在校园里彷徨,有的人已经有妻有子有车有房,叫人怎么不嫉妒。 戚长柏炫耀道:“这都不重要,看看我儿子,像桑榆。” 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还有眼泪,小鼻子小嘴儿确实有了桑榆的模样,任羲看得啧啧称奇,但是孩子太小了他不敢抱,周锦尘有难得欣慰地看着戚长柏,在他的眼里,戚长柏和任羲跟他亲弟弟没什么区别,大家都在生活,能够心满意足说自己高兴的没几个,戚长柏能走到今天的,也算是上天眷顾。 桑榆因为肚子上有伤口,应付不了太多人,大家都是熟人也不会计较,他只是出来打了招呼就回卧室了。 没了一会儿小树芽就待不住了,戚长柏知道这是想桑榆了,他掐了掐儿子的胖脸把人抱回了卧室。 桑榆正在看书,开学了他还得参加缓考,戚长柏建议他考研,不必那么早想工作的事情,桑榆也有在考虑,这样的话他带孩子的时间也会多一些。 戚长柏把孩子放在他旁边,小树芽看见爸爸就笑了,戚长柏看着桑榆接过去:“少抱一会儿,我看看你的伤,还疼不疼?”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31 桑榆的肚皮上十厘米左右的伤口已经初步愈合,但是依旧狰狞可怕,戚长柏每天都要看好几次,桑榆推推他:“快出去吧,晾着人家不好。” 晚上桑榆出来吃饭,孩子刚刚喝了奶已经睡下了,大家都是戚长柏的亲人,谁都不会说不该说的话,一顿饭吃得还算其乐融融。 谁都没有留宿的打算,戚长柏出去送客,桑榆听着屋里又冷清下来,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杨程雨临走时又进来和他说话,桑榆对她非常感激,他们都是男的,很多事情不方便,也不懂,多亏了她忙里忙外事事照料。 比起戚长柏的一众亲人,桑榆对母亲最大的幻想都在杨程雨这里得到了满足。 尽管他知道这些善意都是来自戚长柏。 不会尖声说话的女性,做事风风火火,性格却很温柔,桑榆想,如果不是对戚源太过失望,她应该也不会狠下心宁愿舍弃戚长柏也要离开戚家吧。 她不止是一个母亲,她也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她的人生还很长,即便当时戚长柏不能理解她,现在也能懂她了。 爱人的欺骗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戚长柏和朋友出去了,杨程雨怕桑榆自己待着有事,就留在屋里陪他说话。 她其实一开始听说桑榆,心里是不大能接受的。不是说这个孩子怎么样,而是她作为母亲,作为长辈,免不了俗地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不要为了一时的糊涂走弯路,何况桑榆在她印象里出现的时候,已经因为和谢将明的关系而被绑架。 戚长柏义无反顾地孤身赴约,杨程雨在家里得知消息,除了手脚发软地想要流泪,就只能怨恨戚源。 怨恨他是这一切的源头,怨恨他的不忠,又怨恨他的对谢琳的痴情。 现在的痴情种变成了她的儿子,杨程雨知道,她其实没有立场去反对桑榆的存在,因为戚长柏连这些事都没有告诉她,她不是合格的母亲,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的儿子活得更加舒心。 桑榆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个孩子总是不会拒绝她的任何建议,听话、乖巧、安静。他看自己的眼神很纯净,没有讨好,也没有害怕,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淡淡依赖。 杨程雨这才想起来,这个孩子身世凄苦,没有母亲。 杨程雨说不清自己对桑榆是什么看法,但是长柏喜欢他,她也就要把他留下。 如果以后两个人真的能长久,她就当自己多了个儿子。 戚长柏回来的时候,杨程雨正好准备走,她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摇摇头:“小桑自己在家,你不要总在外头待那么久。”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32 戚长柏的脸色有些白,他对着母亲点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老许已经在外头等我了。”杨程雨摆摆手,“快进去吧,外头冷。” 戚长柏脱了大衣和围巾,屋里暖气很足,卧室里都是奶香味。 他轻手轻脚地进屋,桑榆拿着手机看了他一眼,手机的热门头条上,谢将明进组,赵浮生导演的作品《旧事》正式开机。 谢将明一直没有再联系过桑榆,直到他生完孩子一周,在医院养着,戴着口罩的男人带着补品出现在病房里,戚长柏却没有拒绝。 他和谢将明不算和解的和解让两人见面也不再剑拔弩张,这大概就是他们相处的最好距离。 谢将明没有久留,但他给小树芽送了一把长命锁。 戚长柏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桑榆坐在床上出神,他想帮桑榆擦身体,但是被拒绝了,伤口不能碰水还要注意感染问题,桑榆一直没法好好泡个澡。 等两人都躺下,戚长柏对着桑榆动手动脚,亲得桑榆喘不过气来才停下。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做过,但是桑榆的伤口没有好全,戚长柏再禽兽也不可能真的做什么。 很多次早晨桑榆醒过来,腿边都能感受到戚长柏的僵硬,他只能装作不知道,然后看着戚长柏偷偷摸摸去浴室解决。 “你觉得我这段时间表现怎么样?”戚长柏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能不能做个好爸爸。” 桑榆当然知道他的用心,于是他点点头:“谢谢你。” “不要你说谢谢,如果你真的要报答我,不如娶我进家门……” 虽然戚长柏绝口不提结婚,但是自从那次说了让桑榆娶他没被拒绝后,他已经得寸进尺地开始要求想要嫁进桑家了。 桑榆抬手捣在他的胸膛上,红着耳朵瞪他:“我可娶不起你,长得好,贵啊。” 戚长柏吃痛地“嘶”了一声,桑榆自认没用力,他低头看戚长柏的身体:“弄疼你了?我这么大劲儿吗?给我看看。” “没事儿没事儿,我骗你的。”戚长柏抬手去拦他,桑榆已经顺手撩起了戚长柏的睡衣,就看见胸口往左的肋骨处,居然多出了一个他没见过的纹身。 那是一个花体的人名,桑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33 桑榆抬着头看他:“你在干什么呢?什么时候弄的?” 戚长柏不自在地眨眨眼:“刚刚路上回来,看到纹身店,我就进去纹了一个,你看酷不酷?” “你到底要干嘛啊,这个东西有意思吗?”桑榆被他说得深吸一口气,戚长柏要是真的喜欢纹身他当然不会介意,可是现在是在干嘛呢? “怎么没有意思,我喜欢啊。”戚长柏抓着桑榆的人按在自己的胸口,“亚当可以取肋骨做媳妇儿,我在肋骨上纹个人名也不奇怪嘛。” 戚长柏的语气很柔,桑榆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偏执和任性。 桑榆翻了个身不想理他,他猜不透戚长柏的想法,只能淡淡说:“睡觉吧,你喜欢就行。” 戚长柏关了床灯,他知道桑榆为什么生气。 屋子里静悄悄的,戚长柏从后面抱住他:“桑榆,我纹身有点疼。” 止痛药失效后,身上的那两个字就火辣辣地疼起来,就像桑榆刻在他的心上一样,每每想起都会炽热难消。 “你不是喜欢吗?喜欢就不能怕疼。”桑榆的声音闷闷的,他不明白明明什么都好好的,戚长柏要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纹几个字有什么意义?这不是和在石头上刻字想要名垂青史一样荒谬可笑吗? 戚长柏吻了吻桑榆的后颈:“你不要生气呀,我只是觉得,你为我留了个手术疤,我也得为你留点什么,才公平。”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56.为父 一转眼就是一年过去,桑榆刚刚结束考研笔试,毕业论文接着排上日程,他跟同学打了声招呼就从实验室回去。 小树芽的周岁宴马上就要准备,虽然不大办,但是必要的仪式还是得有的,桑榆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体就委屈了自己的宝贝。 孩子的大名已经定下来了,单名一个珩字,是戚老爷子取的,珍贵之意。 戚长柏一开始是想让他的树芽姓桑的,毕竟他太想养一个小桑榆了,和桑榆姓,让他也有个同族的家人。 但是桑榆拒绝了:“我这名字没什么好的,跟你姓就行,沾沾你的福气,让他衣食无忧健康长寿。” 桑榆也不是迷信,但他总觉得自己和母亲的命运意外的坎坷,不需要再来一个复刻者,他的树芽应该像戚长柏一样,活得肆意潇洒。 活得肆意潇洒的戚长柏正对着他的宝贝疙瘩头疼。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34 戚长柏觉得他大错特错,他的树芽绝对是来克他的,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乖囡囡。 他只是一个披着桑榆外壳的小克星。 “你看看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把爸爸的资料扔得满地都是!”戚长柏戳了戳小树芽的小脑门,“你这个坏宝宝!” 小树芽顶着一张桑榆的脸,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点都不害怕戚长柏,伸着胖乎乎的手指着戚长柏手里的文件:“要!” 他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词语,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爸爸,但是是趴在桑榆怀里喊的,戚长柏哄了他好久,发现这崽崽只有需要东西的时候才会叫他爸爸。 小鬼灵精。 “要什么要,你看得懂吗?”戚长柏蹲下身子收拾资料,他的小克星居然扶着墙站起来看着他,想要朝他走过去。 “要!爸爸!要!”他还不敢单独行走,但是颤巍巍站起来理直气壮的样子逗得戚长柏又气又好笑。 桑榆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戚长柏坐在地毯上看资料,小树芽被他两只手困在怀里,手里拿着几张写着字的纸,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话,戚长柏还时不时地回应他两声,也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 “爸!”小家伙一眼就看见他,嘹亮的嗓音里透着兴奋,他试图拨开戚长柏困着他的手往桑榆身边走。 戚长柏不跟他动,就递一只手给他,桑榆就站在他不远处蹲下去冲他张手:“宝贝儿,来爸爸这里。” 小树芽扶着戚长柏的一只手走到尽头,离桑榆的怀抱还有几步路,他有些着急地拽拽戚长柏:“啊啊……爸爸!” 戚长柏不为所动:“你不是要爸爸吗,去吧,爸爸就在那里。” 桑榆就在对面哄他:“来,芽芽,来爸爸抱。” 爸爸的吸引力还是战胜了心里的恐惧,小树芽终于放开了戚长柏的手哒哒哒往桑榆那里走。 软软的嘴巴亲在桑榆的脸上,小树芽乖巧地蹭着他:“爸爸,抱~” 戚长柏已经对宝贝疙瘩的偏心眼习以为常。 “他又闹你呢?”桑榆抱着他走过去,戚长柏正在弄公司的新策划案,他暂时没有回去接手戚氏的想法,他爸爸还年轻,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 戚长柏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有了a大的保研名额,今年毕业据说还要被写上优秀校友的名册。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35 他总是走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戚长柏的桃花一直不少,毕竟这人从进入学校开始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长相家世学业都无可挑剔,何况他和室友一起创办的公司还和学院有着合作关系。 戚长柏的公司没有上市,但是在一众新生代企业里已经大有名气。 桑榆和温莱偶尔也有联系,戚长柏的室友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温莱经常会对着桑榆报告戚长柏的各种桃花和偶遇,桑榆虽然不在意,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戚长柏的桃花多。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什么都敢抓。”戚长柏想想这孩子站着跟他大呼小叫的样子,忍俊不禁道,“胆子大也好,天不怕地不怕才是我们戚家的孩子。” 小树芽似乎知道是在说他,一点都不心虚地在桑榆怀里咧开嘴笑,还没长全的牙齿非常有喜感。 戚长柏忍不住过去亲亲他的脸:“你又听懂啦,小坏蛋。” 小树芽抬着胖手在戚长柏的脸上拍了拍。 糊糊当时被戚长柏送去了他妈妈那里给歆歆养了,一直到小树芽能爬了才把它接回来,桑榆看歆歆喜欢,本来也觉得可以留在那里,但是戚长柏说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爱的结晶,不能就这样放在别人那里。 肥猫回来那天扭着屁股对着桑榆好久。 现在它更懒了,对着家里的另一个宝贝却给摸给蹭的,一点都不嫌弃。 小树芽周岁那天,按照x市的习俗给孩子抓周,红毯上放了很多东西,小孩子坐在那里眼花缭乱,桑榆和其他人一起在旁边看他,任羲千里迢迢赶来逗小孩,拿着一叠红红的人民币对着小树芽招手:“宝宝,来叔叔这里发大财~” 庄航已经军校毕业入职,正好在a市附近,特意请了假来看看戚长柏和桑榆。 他也对着戚长柏的奇遇啧啧称奇,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在戚长柏头上了,不科学。 他买了一把玩具枪拿在手里:“发财有什么好,宝宝过来,以后咱们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戚长柏刚刚摆好相机录视频,对着两个叔叔嗤之以鼻:“我们家芽芽是有梦想的宝宝,指不定全都要呢。” “你可太贪了!” 桑榆也跟着笑,就看见一本正经的小寿星推着眼前的东西往他这边爬过来。 小胖手把看见的东西全都搂过来,戚长柏乐了:“不愧是我的崽。”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36 旁边一圈大人都笑得不行,直呼有出息。 没想到小寿星皱着眉往桑榆那里一推:“爸爸,给。” “噗哈哈哈哈哈哈,这可太逗了!”任羲笑得直弯腰,“真是孝顺的好宝宝。” “哎呦,爸爸的宝贝儿。”桑榆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怎么全都给爸爸呀。” 这下小树芽又听不懂了,张开手喊爸爸抱。 戚长柏乐得伸手把他抱起来:“行了行了,大家都知道你孝顺啦。” 小树芽没等到桑榆爸爸抱,转头在傻乐的戚长柏脸上留了一个口水印子,一点都不顾及他爹的面子。 长辈都去了订好的餐厅,留下时间给年轻人交流,几个人轮流把孩子抱了一圈,桑榆的电话响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他以为打错了,没想到又锲而不舍地响起来。 桑榆出去接电话:“喂,您好?” “是桑榆吗?”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我是司琛,你还记得吗?” 桑榆想起那个在司家受人宠爱的孩子,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我记得……”桑榆不太明白他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吗?” 他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是有亲人的,虽然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他签了断亲协议书,拿了钱,本来就不该算是司家的人。 “你的记忆恢复了吗?这个时间没有打扰你吧。”司琛的声音彬彬有礼,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疲惫,“本来不该打扰你的,但是爸爸上个月查出了肝癌……已经做了化疗,肝癌晚期,治愈率比较低,他想见见你。” 桑榆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他对司淮的感情说不明白,感激和埋怨都有,但是其实已经不是特别在意了,少年时期所有对父亲的期待都埋葬在那场车祸里。 那时桑榆以为自己不是本人,对家人的关怀与否并不在意,可是如今想想,就算他拿了断亲协议书,他一个刚刚成年的人,出了一场车祸,真正照顾他的居然是一个收了钱的助理。 难道还不够可悲吗?所有的感情都应该要用钱去衡量吗? 罢了,反正他已经不在意。 屋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桑榆走进去,就看见戚长柏抱着小树芽一边笑一边还要苦口婆心地哄道:“都跟你说是酸的,非要吃,遭罪了吧?”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37 桌上的柠檬切了一半,小孩哭的惨兮兮,旁边的大人都在笑。 “爸爸……”小树芽眼尖地看到桑榆,伸出胖手要往他怀里钻,软软的儿子在胸口蹭着眼泪,身上的奶香味让桑榆心情平静。 他挺感激自己的身体的,虽然怪异难堪,但是留给他一个流淌着他血脉的孩子。 夜里安排好客人,桑榆刚刚把孩子哄睡了,戚长柏熟稔地把手探进桑榆的衣摆里…… 鱼水之欢让桑榆抛弃了所有烦恼,他随着戚长柏的动作而动情。 事后戚长柏打开昏暗的床灯,桑榆失神地睁着眼睛,他产后恢复很好,但是肚子上的伤疤依然在,就像戚长柏肋骨处的纹身一样长留。 青年人的身体修长白净,脸上带着没有褪尽的潮红,戚长柏轻轻地吻着桑榆唇角的小痣,说出的话带着餍足后的慵懒:“今天接了谁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司琛吗?”桑榆的声音有些沙哑,“就是我那个哥哥,他告诉我,我爸肝癌晚期,想要见见我。” 戚长柏自然是知道司琛的,x市就那么大,圈子里的人谁都互相认识一些。司琛和他不同年,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和周锦尘的交情还可以。 司家做的进口贸易,口碑素来不错,司琛接手了他爸的工作,中规中矩,发展正常。 这些都不是重点,戚长柏坐起来替桑榆清理身体:“不想去吗?” “怎么也该见见的。”桑榆摇摇头,戚长柏把他抱进浴室,浴缸里温热的水让桑榆全身放松起来。 戚长柏点了香薰,迈开长腿走进浴缸里。 桑榆和司琛说好第二天回x市,戚长柏和他一起回去,没有住在戚家,本来的计划是桑榆去看司淮,戚长柏带着小树芽看爷爷,没想到小家伙不配合,抱着桑榆不松手,哪怕桑榆佯装生气也没有唬住他。 小树芽漂亮的圆脸哭得可怜至极,戚长柏在旁边心疼道:“要不就跟着你去算了,他们也该知道的。” 桑榆没法子,只好抱着他一起去,临上车了这小孩还在他怀里一抽一抽地吸鼻子,活像桑榆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司淮住的是疗养院,司琛早早地在门口等他,看见桑榆怀里的奶娃娃,表情略怪异,但是还是没有多问。 “你身体的事,家里人都了解一些,我不知道父亲没有告诉你。”司琛表现得很和善,和当年印象里的少年已经相去甚远。 大家都改变了太多。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38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57.等价 小树芽乖乖地被桑榆抱在怀里,他出门的日子不多,对什么都很好奇。 司琛跟着旁边看了父子俩一眼:“长得真像你,叫什么名字啊?” “戚珩。”桑榆看着疗养院里的布置,有些紧张地问,“司先生的情况……还好吗?” “不是很乐观,疼得不行就靠止痛药。”司琛自然是注意到了桑榆的用词,但是想想这么多年司家确实对他不闻不问,也没有说别的,“他知道你要来,桑榆,爸爸跟以前比起来,情绪不好,性格也比较暴躁,如果他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言辞,请你不要和他计较。” 桑榆点点头。 司淮的的住所很幽静,附近也没有别的人打扰,桑榆走到门口,屋里正走出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桑榆一眼就认出了她,他对着对方点头示意:“夫人。” 这是桑榆对她一贯的称呼。 司夫人的眼神疲惫不堪,她苍老了许多,看到桑榆怀里的孩子也是怔愣,司琛对她轻轻点头,然后给桑榆推开门:“进去吧,爸爸说要单独见你的。” 屋子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桑榆不自觉地抱紧小树芽,小孩子此刻异常乖巧,他轻轻哼了两声,表示自己很听话。 屋里的人背对着他们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桑榆抱着孩子走进去,轻轻喊了一声:“司先生。” 司淮应声回头,桑榆才发觉他是真的老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被病痛折磨得丝毫不剩,头发因为化疗全都剃了,他的脸憔悴而苍老,已经看不出当年让母亲倾心的风华气度。 他们其实只不过短短四年多没有见面。 “你结婚了吗?”司淮确是一眼就看见了桑榆怀里的小树芽,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脸,“长得真像你。过来坐吧,站在那里会累的。” 桑榆坐在他的对面。 司淮靠在沙发上,目光有些怀念:“你都这么大了,很像你的母亲。” 桑榆把孩子放在腿上,闻言轻轻点头:“是的,我很像她,宝宝很像我,都是她的样子。” 桑榆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他和戚长柏的事情,或许是不想管,或许是管不了,总之,他以为这是自己和别人生的孩子。 司淮换了个动作,对着眼睛圆溜溜的小孩伸出手:“宝宝,爷爷抱抱……”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39 “呀?”小树芽知道爷爷,但是不明白这个为什么也是爷爷,疑惑地抬头看着桑榆。 “别怕,这是爷爷。”桑榆拍了拍他的背,小树芽摆摆手,缩到了桑榆的怀里。 “不要,要爸爸!”小树芽的嗓门一如既往地响亮。 桑榆无奈的看着司淮:“他不喜欢陌生人抱。” 司淮毫不介意地笑着,摸了摸小树芽的脸:“现在的小孩都这样,不亲人……早就催阿琛结婚了,生个孙子给我看看,他也不乐意,现在估计也抱不到了,谢谢你能带着他来给我看看。” 桑榆没有说话。 司淮却意外地话多:“你考去了a市是吗?有学历好,但是现在结婚都花钱,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房子买了没有?” “有房子,过得挺好的。”桑榆也不想和他说自己的事,索性按照他的想法来说,“您送我的房子我卖了,在那边也看了房,一切都挺好的。” 撇去那些感情不说,桑榆应该是要感激他的,给自己准备了足够的物质条件,让他怎样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司淮笑了笑:“好就行,缺什么就跟家里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现在还有孩子要养,多少钱都是不够的。” 他的话让桑榆难过不已,他们毕竟已经没了父子关系,桑榆根本不可能会和司家提任何需求,他没有立场,也不必要。 “谢谢。”桑榆没有反驳他,左右就是今天见一面,下次再来,可能就是司淮的葬礼了,他没必要和一个生命垂危的人斤斤计较。 司淮没再说话,他靠在沙发上眯起眼,许久才说:“桑榆啊,你是真的不把我当爸爸了。” “你的孩子,是你自己生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司淮的声音有些虚弱,“我只是病了,我不是傻了。” 桑榆皱了皱眉,他不明白司淮之前那是什么意思。 “我其实想了很多才决定见你。”司淮抬手抹了一把脸,“你是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你妈妈也好,我也好,都没有好好疼你。你和阿琛也不一样,我以前真的觉得你就是个麻烦,早点把你解决了,我就不会再有困扰。” “但你只是一个孩子,你什么都没做错。”司淮睁开眼睛看着他,“你从十三岁开始,就没有再喊过我‘爸爸’,我知道我对你太残忍了,桑榆,我很愧疚当时对你说那种话,我没有关心过你的成长,所以你记恨我,也是应该的,我实在不是一个好父亲。” “我本来也想顺着你的话装作不知道,就像你什么都顺着我这个将死之人,演一演父慈子孝的戏码,然后我死了,你再回来跟我哭个丧,咱们的父子缘就到了尽头。”司淮苦笑一声,他伸出针眼无数的手拍了拍桑榆,“但是我做不到,我已经亏欠你这么多,戚家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你独身一人,现在有感情还好,以后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怕你没有个依靠。” “您到底想要说什么呢?”桑榆的表情一直都很温和,他混不在意地伸手逗着小树芽,就像司淮的话说的不是他一样。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40 司淮不知道,每次桑榆摆出这副表情,其实已经是要生气了,他不喜欢司淮的这种迟来的关注。 他深深地叹一口气:“桑榆,如果你不介意,把姓改回来吧,司家会做你的依靠,我的遗嘱……” 司淮的话断在桑榆平淡无波的眼神里,桑榆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让司淮再说不出任何话。 “司先生,您为什么总喜欢用这些来打发我,您觉得我需要这些吗?姓氏、金钱……”桑榆轻轻笑了一声,“当年您用一笔钱打发我走,现在又要用一笔钱让我回来吗?我其实不值这么多钱,我也不需要改姓。” “如果是作为一个陌生的晚辈,我没有理由再收您的钱。”桑榆认真地看着他,柔声道,“如果是作为有血缘的儿子,我拒绝您的提议。我可以自己挣钱了,您给的已经足够多,我应该感谢您的。” 有怨言吗?桑榆问自己,戚源再偏心谢将明,也知道戚长柏是自己的手心肉,外人打不得说不得,更不会用钱搪塞戚长柏的任何要求。 有钱人的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司淮以前没有把他当儿子,现在又想用自己最多的东西去换桑榆的感情来弥补他内心的愧疚,说到底,他也只是为了自己心安。 桑榆的感情其实很少,从前他依赖母亲,后来他向往谢将明,现在他的感情都在戚长柏和小树芽身上。 没有人在意他的感情,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守护者它,分给最重要的人,如果对方不稀罕,他会非常痛苦。 桑榆突然特别想看见戚长柏。 司琛表示要送他回去,桑榆拒绝了,他不想再和司家有任何瓜葛。 泼出去的水终归收不回去。 戚长柏来得很快,他开着车看见桑榆孤零零地抱着孩子站在路边,心里疼的厉害。 “还好吗?”戚长柏轻声问。 桑榆摇摇头:“挺好的,以后不必再来了。” 这方面的事戚长柏插不了手,他不可能去逼着司淮对桑榆好一点。 戚长柏开车回了酒店,小树芽一早上都乖得很,现在小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听着自己肚皮里发出的声音,乐得合不拢嘴。 桑榆在旁边给他冲奶粉,戚长柏顺手给他换了尿不湿,不经意地跟桑榆套话。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41 桑榆不着痕迹地瞟了他一眼,随后把司淮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 戚长柏把放凉一些的奶瓶试了试温度,递到小树芽的胖手里,小家伙饿了,抱着奶瓶喝得咕噜咕噜。 司淮的心思其实不难理解,他只是估错了桑榆的感情,桑榆的爱从来都是等价交换的,他太敏感,你给他的足够多,他才会回报你同样的感情。 这也是桑榆没有离开他的原因,桑榆爱他,虽然不说,只是已经不用说。 戚长柏的爱情是把人缠绕到窒息的藤蔓,可是对桑榆来说却是最好,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安全放心,其实说到底,这些年里戚长柏对他越发膨胀的掌控欲未尝没有桑榆的纵容在里头推波助澜。 他是一棵独立的树,但也想要被在乎、被需要。 戚长柏的感情毫不保留,桑榆在这方面索求无度,才会产生这样畸形扭曲的关系,他们已经离不开彼此。 至少戚长柏是这么认为的。 “你觉得我的家人怎么样?”戚长柏抱着吃饱喝足的小树芽在房间里踱步,他轻轻晃着孩子哄他睡觉。 “很好啊,他们很爱你。”桑榆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戚长柏很有耐心地把树芽拍得昏昏欲睡,他轻声道:“他们也会是你的家人,他们也会像对我一样对你,只要你愿意。” 桑榆沉默了很久,戚长柏几乎以为他是睡着了,才听到桑榆说:“我有你们就够了。”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58.鲜花 桑榆考的本校研究生,之前就跟导师联系过,三月初成绩上岸,四月初复试,五月底毕业答辩,小树芽越长越大,两个爸爸也在成长,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戚长柏已经有意无意地引导着树芽喊他爹地,两个父亲的称呼分开更方便些。 家里请了阿姨照顾孩子,班上毕业气氛浓厚,院里的习俗是毕业晚会上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桑榆除了薄弱的画功没什么特长,但是班长提议抽签的时候,他居然好死不死抽到了表演。 班里的节目已经出了剧本,其实是一段相声表演,台词写得明明白白,只是缺那个表演的人。 孟园看着桑榆手里的字条写着的“捧哏”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抖着手打开自己的字条,上头白纸黑字写着两个明晃晃的大字“逗哏”,孟园幸灾乐祸的笑容卡在嗓子眼,他发誓自己看到了桑榆嫌弃的眼神。 难兄难弟双双中奖,班长给他俩带了两杯奶茶,表示班级的门面就靠他们了。 于是桑榆不得不拿着台本在家里不苟言笑地看着沙发上的一大一小两个观众,抑扬顿挫地念台词:“哟,合着您这同学聚会还挺有排面。”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42 戚长柏抱着树芽认真道:“桑同志,你的表情再狰狞一点,可以串台去演一演张飞了。” 桑榆苦恼:“这也太难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不简单。”戚长柏还要指教,小树芽已经抬手捂住他的嘴。 “爸爸,棒棒~”小胖手刚刚学会竖大拇指点赞,这几天小树芽每天吃完饭都要和桑榆点赞。 戚长柏笑着掐他的胖脸:“这是你老婆还是我老婆,怎么比我还能护呢?” 小树芽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对桑榆的偏爱,戚长柏气乐了拍拍他的小胳膊,桑榆对着他点赞:“芽芽最棒~” 桑榆的排练每天都在继续,这头戚长柏作为a大风云人物和优秀毕业生,也被邀请在学校毕业晚会上代表院里表演。 他俩毕业的日子很近但不是同一天,戚长柏最近有空也会去琴房练琴,他们的节目关系到院里的颜面,选择的表演是不太会出错又能拉风的乐器合奏,除了配合就是炫技了。 戚长柏的钢琴学了很多年,尽管桑榆没有见过他弹,戚长柏自己也说手生了,他以前不喜欢这些,但是戚老爷子的培养方案里,艺术方面的栽培并不会落下。 桑榆不太懂音乐,但是他听出了《seeyouagain》的调子。 戚长柏说这是院里定的曲谱,照应毕业主题。他游刃有余地随便弹奏小曲儿哄孩子,小树芽没见过这样的爹地,口水都流到了琴键上。 那天的桑榆发现他的儿子对戚长柏黏糊了一些,这大概就是父亲对儿子的影响吧,每一个宝宝的成长都是由崇拜父母开始的,手指能按出好听乐曲的戚长柏成了小树芽英雄情节的启蒙。 晚上戚长柏突然说:“我带着芽芽去看你的毕业晚会吧,我想看你表演。” “别了吧,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吗?”桑榆愁眉苦脸地闭上眼睛,“我都有点怕了。” “已经挺好了不是嘛。”戚长柏亲亲他的脸,“不是说老师也夸你们了。” “那不一样的,你在的话,我会不好意思。”桑榆脸有点红,“要是我出错了那多丢人呀。” 戚长柏不肯:“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老夫老夫的,不要有压力。” 桑榆的学校开学比a大早,毕业也早一些,那天他和孟园穿着租来的长褂子往台上一站,一眼就看见下头抱着树芽的戚长柏。 他和桑榆关系好大部分同学都知道,也有人怀疑过他俩是不是一对儿的,但他今天抱着一个酷似桑榆的孩子坐在家长位上,大部分人还是很好奇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43 只是戚长柏跟他们也不多话,小树芽嘴里叼着奶嘴儿,乖巧得很。 孟园比较开朗,和桑榆排练了那么久自然是挺有默契了,戚长柏看着舞台上自信大方、风趣幽默的桑榆,又听着周围人议论着“不愧是院草”“有生之年”一类的话,伴随着不时的满堂哄笑,他明白,他的璞玉终究还是熠熠发光了。 那个曾经阴沉自卑的少年,已经蜕变的优秀而夺目。他从来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但他已经努力做到最好。 小树芽的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旁边的人鼓掌他也挥着小胖手跟着,戚长柏乐不可支。 桑榆下了场,回到戚长柏给他留的座位上擦了擦汗:“太不容易了。” 戚长柏还没说话旁边的同学就七言八语地夸他了:“桑榆,你真像专业的,要不是我们同班四年我还以为你就是吃这碗饭的!” “老铁,你这个彩虹屁怎么只放给院草……” 旁边的孟园不乐意了:“就是,那感情我是凑数的呗?” 自家同学笑成一片,桑榆接过戚长柏怀里的孩子,顺着同学的意思说成弟弟。 戚长柏在边上待着,偷偷摸上了桑榆的手:“很棒。” 桑榆回他一个笑脸。 临近高潮时候的礼堂很吵,孩子听不了这么大的声音,桑榆和戚长柏就早早逃走了。 桑榆看着熟悉的校园还是有一点点不舍。 “别人怀念还正常,你不是还得留个三年嘛。”戚长柏笑他,“明天你去不去看我?” “我们这是学院里的小活动,你那得多少人呀,我去干什么?”桑榆问。 戚长柏接过他手里有些发困的孩子,抱着拍了拍:“去宣示主权啊,你老攻天天被人告白,你不担心吗?” “所以你今天是抱着孩子宣誓主权吗?”桑榆笑了,“大家都以为是我弟弟呢。” 戚长柏英俊的脸上都是笑意:“明天不带他,我牵着你进礼堂,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一对儿了。” 桑榆不想这么招摇,虽然都毕业了,还有研要读呢。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44 戚长柏看透了他的想法,第二天早上把孩子送去了他妈那里,死磨硬磨带着桑榆去了学校,他们比较正式,一大早就要彩排,各个院系的颜值担当和大佬都集中在这里,戚长柏拉着桑榆的手从礼堂后面进去,无一例外得到大家心照不宣的笑脸。 戚长柏大大方方地介绍:“你们不是要见我对象吗,这儿呢。” 桑榆也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一众人“哇哦”了一声,虽然有惊讶但也不会觉得如何,这已经不是谈同色变的时代了。 礼堂里除了排练的同学就是像桑榆一样的家属,大家聚在一起吐槽吐槽对象,很快就熟悉了,桑榆就在旁边听着各个风云人物不为人知的爱好和性格,觉得非常有趣。 比如学生会长看见蟑螂会躲在女朋友后面,文学院的大才子考研的时候背书背到要精神衰弱,大晚上给对象哭诉想吃肯德基。 桑榆和其中几个男同学就傻乐,直到他被点名:“戚同学刚刚进学校,好多人都喜欢他这款啊,我小姐妹在教室堵了他好几次,说他高贵冷艳只可远观,桑同学,我也不敢问别的,就想知道你俩谁追的谁啊?” 桑榆看着各位家属闪闪发光的八卦眼神,摇了摇头:“他追的我。” 漂亮的女生露出奇怪的笑脸:“果然帅哥只喜欢帅哥。” 此刻拿着麦的学生会长路过:“俞秋同学,是我不够帅吗?” 俞秋同学心虚地捂着嘴,大家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脸。 彩排正式开始,老师来巡视一番就放手给同学发挥,桑榆看着灯光下认真弹琴的戚长柏,心里萌生出今天没有白来的感叹。 戚长柏化了妆,五官看上去更加俊美,量身定制的西服让他气质出尘。 他就像是上帝精雕细琢的完美作品,谁都夺不走他身上的光芒。 晚上桑榆和温莱几个人碰面,戚长柏嘱咐了一番才放心去后台。 桑榆觉得这样的戚长柏需要一束花才好,他像个热血澎湃的青春期小男生,跟温莱说要去厕所,然后跑到了校外的花店。 桑榆抱着一束向日葵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还真是一时冲动,戚长柏的节目是第八个,时间很充裕,他也不知道自己愣头愣脑地干什么。 但是他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他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感受到他对戚长柏的喜欢。 桑榆看着时间往礼堂方向走,手机突然振动一下,微信联系人:谢将明。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45 谢将明给他发了一条语音,桑榆有些困惑地点开,随后睁大了眼。 戚长柏上台表演时,往观看台上扫去,却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 他的右眼皮不可控制地跳动起来,但是温莱对他比了个wc的手势,戚长柏松一口气坐下。 悠扬清透的音乐从琴键里穿出,全场观众都静静地听着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曲,他们演奏得很完美,拉大提琴的女生甚至已经默默地掉下眼泪。 四年的同学情谊走到尽头,以后大家天南海北,很可能再不相见。 戚长柏一直没有看到桑榆落座。 他掐着手心和大家一起谢幕,雷鸣般的掌声带着别离的心酸。 戚长柏一进后台,就准备找手机联系桑榆,谁知周围传来大家兴奋地喊叫,他一抬头就看见抱着花的桑榆走到身边。 “看我干什么,收花啊。”桑榆笑着把花递给他,“我在后台听到了,特别棒。” 戚长柏拉着他就往外走,礼堂的后门空无一人,桑榆被他拽着手:“干嘛呀,怎么这么急?” 话音刚落,他就被戚长柏按到了墙壁上,热情的吻堵住桑榆的嘴,手里的花掉在地上,桑榆愣了一下,伸手环住了戚长柏的脖子。 四周灯光昏暗,礼堂里还有精彩的表演,两个人不管不顾地亲在一起,桑榆腿都软了:“你发什么疯啊。” 戚长柏捡起地上的花束:“你全场都不在,吓死我了。” 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花上的灰尘:“唉,我第一次收到你的花,太可惜了。” 桑榆笑了,豪气道:“走走走,大款给你承包花店。” 没想到戚长柏真的拉着他出门,找到花店特别认真的问:“请问还有999朵红玫瑰吗?没有的话520朵也行,99朵?这也太少了,不够爱啊。” 桑榆:……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59.红妆 毕业后有很长的假期,桑榆开始了自己的第二部作品,他画的是自己的带娃趣事,也没有刻意宣传,好在读者还有记得他的,纷纷给他留言失踪人口回归。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46 也有读者提醒他,上一部漫画改编的电影《旧事》参加了今年的金花奖评选,赵导的作品总是非常精益求精,这部戏早就杀青了,今年才要上映。 桑榆现在面对着自己当时同情自己画出来的纪念作品,着实有些尴尬。 天知道他为那两本日记掉了多少眼泪,到头来哭的还是他自己。 令人汗颜。 戚长柏想带树芽和桑榆回戚家看看长辈,桑榆和戚家接触了一年多,还算和睦。 谢将明从来没有在戚家和他们相遇过,但电视上倒是有他的不少消息。 戚长柏的生日是下个月,两人都空闲着,就计划着出去走走,树芽还小,先不考虑国外,戚长柏拿着旅游攻略,最后定的是桑榆以前说过的w城,盛夏正是泛舟赏荷的好时候。 桑榆没想到多年前随便讲的一句话戚长柏还能记在心里,他总是能把这些细枝末节都熟记于心,所以桑榆才会轻易地相信戚长柏的每一句话。 这其实是不对的,他不能太依赖戚长柏。 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不该一直是依附关系。 桑榆没有拒绝戚长柏的建议,今天树芽去了杨程雨家,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戚长柏靠在他的腿上闭目养神。 “想要什么礼物?”桑榆轻轻按着他的头皮。 戚长柏突然睁眼,两眼放光地看着桑榆:“要什么都行吗?都答应我?” 桑榆莫名有点后悔,戚长柏坐起身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逗得他面红耳赤:“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儿。” 戚长柏搂着他的肩膀笑。 桑榆第二天接到孟园的电话约他小聚,一到咖啡厅发现还有三个室友在,大家笑着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说明目的。 陈倧家里条件不错,想要投资他办个小型宠物医院,他想到几个室友也想留京,也就问问大家的意见,愿意留下创业的话可以考虑技术入股。 桑榆正好有兴趣,他学了这么多年,还考了研,本来打算读完研再考虑,既然舍友也有这种想法,他自然是支持的。 陈倧把计划大概说了一遍,又给他们发了相关资料,桑榆看着很不错,提出自己也可以投资,陈倧看着他像是看到财神爷,两个出资的商量了一下,地段和铺面都能再挑个好的。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47 剩下的孟园和姜信笑着表示都听老板安排,桑榆自己因为要上学带娃,很大程度上没办法每天都营业,于是商量一下,孟园和姜信算是技术入股,主要作为劳心劳力的负责人,两人各占一成五的股份,另有正常的工资待遇,桑榆因为时间分配不确定,占三成,陈倧出资出力占股百分之四十。 京城寸土寸金,这样的分配已经很不错,毕竟投资太大,还会有其他的额外支出都需要两个老板的出钱。 桑榆正查了查自己的资产,他的投资后期戚长柏帮着管了一些,平时花钱的地方不多,存下的钱还真不少,至少掏个一千万还是轻松的。 但他不太懂这些,陈倧家里给找了靠谱的负责人,给他们做了很好的评估方案。 晚上回去跟戚长柏提了提,戚长柏给他大略看了一下,说要和陈倧谈谈。 桑榆把陈倧的联系方式给了他,第二天陈倧给他打电话:“桑榆,我说你的兄弟哪里找的,给我介绍一个成吗?可太靠谱了。” 桑榆其实不想事事这么靠着戚长柏,他搞不懂自己的心思,他们自己弄的话很可能走弯路,毕竟大家都不是专业的,可是老是麻烦戚长柏总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桑榆懊恼地搓了搓头发,对这个项目也没了多少热情。 七月初,桑榆的微博再次沦陷,上一次这么多私信和艾特的时候还是赵导找他买版权。涵^歌_dr/鄭$蜊 当时桑榆觉得不能用这个故事盈利,也就意思意思拿了赵导给的费用,价钱都没有谈。 这次的波澜是因为谢将明。 七月五日金花电影节开幕,《旧事》斩获最佳影片,饰演晨曦的谢将明和饰演斜阳的齐书泓双双获得最佳男主提名,而最后拿下影帝的居然是名不经传的齐书泓。 而后记者爆出访谈,谢将明自爆出柜本色出演的头条热度久居不下,桑榆颤抖着手点开视频,谢将明的脸上挂着冷淡而疏离的笑容。 主持人问:“我想问一下将明,本次影帝提名铩羽而归,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书泓很努力,他演活了斜阳,输给他我并不觉得可惜,他是实至名归的影帝。” “第一部电影就有如此高的评价,会不会让你有压力呢?有什么让你入戏的秘诀吗?” “压力肯定会有,”谢将明彬彬有礼地说道,“入戏是没有秘诀的,全靠导演指教和自己琢磨。” “你那自己如何评价你的演技呢?” “本色出演吧。”谢将明淡然的话让人迷惑,毕竟晨曦这个角色其实并不讨喜,谢将明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人惊掉下巴,“我没有什么演技可言,因为这部戏是我本色出演,我就是宋晨曦的原型,我就是东隅。”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48 主持人的笑容也僵硬了,显然她也不知道谢将明会给这么大的爆料。 谁知道谢将明依旧诚恳地说:“我就是东隅本人,很抱歉和大家想象的我不一样,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多缺点,也不够完美,实在配不上大家的喜欢。” 桑榆看着下面的评论,骂的人居然不是特别多,谢将明的粉丝居然很多都在说他太真实,说心疼这个故事,因此到桑榆这里私信的、感谢的、询问的人就非常多。 现在的网友对性取向的包容性已经这么强大。 甚至有粉丝把那年谢将明酒吧闹事的新闻联系在一起,说谢将明的经历实在太让人心酸。 谢将明的工作室又说私人感情不要去打扰不相关的人,桑榆这边也没有表示,他之前就说过不知道东隅是谁,不需要再花时间应付这些。 但是谢将明能这样为所欲为依旧有这么多粉丝也是娱乐圈的一朵奇葩。 桑榆叹了一口气,除了希望谢将明越变越好,他已经不会再做别的。 去w城的那天,戚长柏抱着小树芽在客厅等他,桑榆看着镜子里长发飘飘红裙鲜艳的自己,头一次发现他和母亲是那么相似,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栽在男人身上,头破血流也不想回头。 桑榆的裙子有小小的立领可以遮住喉结,盘扣下面有一点点镂空部分,透出他白皙的锁骨,裙摆长到小腿肚下方,虽然没有胸,但是修长窈窕。 他没有化妆,但是涂了鲜艳的口红,整个人站在那里不用说话已是艳光四射。 小树芽和戚长柏都被款款走出的桑榆惊艳了一把,他的个子一七七,只穿了平底鞋,黑色的假发柔软地垂在胸前,嘴唇红颜,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戚长柏没想到那天的笑言也有成真到时候。 小树芽张着嘴看爸爸,口水都快掉出来了,往日一见桑榆就迫不及待要抱抱的小孩儿连说话都忘了。 桑榆走过去抱他,小树芽蹭在他身上还是懵懵的,他口齿不清地囔囔了一声:“爸~” 桑榆笑着亲他的脸。 戚长柏眼神火热,桑榆被他看得脸红:“好看吗?” 戚长柏把桌上的遮阳帽给他戴上:“亭亭玉立,风情万种。”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49 戚长柏今天穿得休闲,三个人一起到机场,戴着墨镜的桑榆还是引起了不少人侧目。 红裙飘飘的大美人抱着漂亮的奶娃娃,俊美的混血男人在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搂着美人腰,三口之家简直自带光环,去哪里都惹眼。 三小时后飞机落地,w城的游客非常多,三人找到预订的客栈,休息一下午打算晚上逛逛古城。 桑榆午觉睡醒,树芽还在睡觉,走出去看,戚长柏正在休闲区和老板打台球。 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男性,微微有些发福,看上去很好相处,旁边的老板娘正在做果汁,看见桑榆下楼也给他递了一杯:“喏,妹妹喝点果汁消消暑,这边天气热,有什么不习惯的跟我们说。” “妹妹”桑榆窘迫地接过去道谢:“我嗓子哑了,谢谢姐。” 他真是昏头了才要穿裙子!他只想着扮个女性,怎么忘了还要跟女人打交道呢! 戚长柏伏在桌上一杆进洞,抬头看着桑榆笑:“芽芽还没醒吗?” 桑榆摇摇头,戚长柏对他招手:“玩不玩这个?” 老板笑着说:“你们一家可太年轻了,刚毕业就结婚了么。” 戚长柏道:“是啊,这不是等不了了想娶老婆嘛。” 老板笑了几声,桑榆瞪了他一眼,戚长柏拉着他的手问:“想不想试试?” 桑榆兴致缺缺:“不了,你们玩,我看看就行。” 戚长柏边玩边跟老板打听w城的景区和美食,差不多的时候就带着桑榆回了房。 树芽已经醒了,正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发呆。 小孩儿又黑又卷的头发贴在脸上,和戚长柏如出一辙的长睫毛又卷又翘,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门口,没睡醒的样子简直呆萌。 戚长柏走过去把他抱起来,在他的小胖脸上亲了两口,把孩子亲的哇哇叫。 桑榆坐在旁边看着树芽苦恼的样子,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小树芽在戚长柏怀里挣扎着冲桑榆伸手:“爸爸!”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50 “男子汉不能随随便便就喊爸爸。”戚长柏戳戳他的脸,直接把孩子托到肩上。 小树芽坐在爹地的肩上,一时也忘了要爸爸了,指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去!” “谁去呀?” “芽芽、去~” “那你自己去,我们不去。” 小树芽还不会说复杂的话,被戚长柏气得要掉金豆豆:“要爸爸……哇……” 桑榆坐在沙发上笑得腰疼。 生小孩不拿来玩简直毫无乐趣。 那头戚长柏还故意凶道:“要爸爸就自己去找。” 小树芽瘪着嘴扭头看桑榆,又看看自己坐在戚长柏的肩上,地面太远他不敢乱动,一包眼泪又在酝酿,最后他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胖手抓住了戚长柏头发。 “要爸爸!” “别抓别抓,小坏蛋,你爹的发型给你抓乱啦。”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60.做梦 晚上两人去吃了著名的全莲宴。 古城临水,夜里整座城都亮起灯光,街道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穿汉服的游客也非常多,在往里走就有租衣服的地方。 树芽看上了一个兔子花灯就不肯走,他奶声奶气地指着:“猴叽~要~” “是兔子。”桑榆纠正他。 “要兔叽~” 戚长柏把他放在脖子上坐着,小孩儿下午闹了一回已经适应了,小胖腿在戚长柏两肩快乐地晃着,嘴里哼哼唧唧也不知道说得什么语言,很快就把兔叽花灯忘光光。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51 一条古河贯穿了整座城市,挂着小灯笼的游船载着游客缓缓从桥下划过。 小树芽撒娇半天终于得偿所愿趴在桑榆怀里,戚长柏搂着桑榆走到租船的地方,抽着烟筒的老人家笑着站起来给他们撑船。 桑榆这才知道书上描写的江南水乡不是虚名。 他们选不是公共游船。 一家三口坐在摇橹船的小篷里,老人家在船头动手摇橹,树芽好奇地看着老伯:“呀~” “是爷爷。”桑榆揉揉他的脸,戚长柏坐在他的旁边,两岸灯火重重,另一只木船载着一对年轻的情侣越过他们,那个撑船的人正值壮年,站在船头对着老伯喊:“郑叔,客人想听听咱的小调!” 老伯二话不说应了一声,悠扬的小曲儿从他嘴里哼唱出来,婉约的曲子带着当地人特有的方言,颇有一番风味。 桑榆侧耳倾听,戚长柏却凑过来吻了吻他的嘴。 他今天看桑榆的眼神恨不能把人生吞活剥了,此刻景色正好,夏风微凉,正是个偷香的好时候。 桑榆看到他的唇上沾了一点点口红:“偷吃的老鼠露馅啦。”他抬手擦了擦戚长柏的嘴唇。 戚长柏看着他被裙子衬托得艳丽的眉眼,心动道:“我怕什么,所谓牡丹花下死——” 他的喉结动了动,本就深邃的眼睛更加幽暗,他那些心思还没说,桑榆就懂得透透的。 戚长柏的气息再一次靠近,桑榆面红耳赤地闭上眼,红润的嘴唇任君采撷,戚长柏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把人办了。 但他告诉自己先亲一亲解个馋也是可以的。 “爹地,亲亲!”奶声奶气的童音打破旖旎的气氛,戚长柏低下头看,他的宝贝疙瘩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芽芽要~亲爸爸~” 桑榆看着戚长柏吃瘪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让树芽站在他的腿上,小孩心满意足地啃了啃他的脸:“亲亲~” 戚长柏掐了掐眉心,咬牙切齿地默念了一声小克星。 晚上两人回去,戚长柏早早地在路上把孩子哄得昏昏欲睡。 桑榆看他急色的样子突然有些腰酸,这还被做出条件反射了不成。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52 客栈里的游客回来了不少,很多在休闲区和老板聊天的,老板娘眼尖地看见三人回来,笑着问桑榆:“妹妹,玩回来啦?” 戚长柏在旁边噗嗤一声,桑榆掐着他的手对着老板娘笑:“是啊,姐,你们忙。” 桑榆脸都绿了,戚长柏手臂给他拧得通红,一进屋到底没忍住笑。 迷迷叨叨的小树芽被戚长柏笑醒了,憋着嘴就要找爸爸。 戚长柏乐极生悲,连忙托着小宝贝哼摇篮曲,这是这几天新养的习惯,小树芽在戚长柏的轻声的哼唱下睡得更加安心。 桑榆看着新晋奶爸满头大汗的样子,笑着换了睡衣,裙子穿了一天他打算洗一洗连夜还能晒干,七月的天还是太热了。 这头桑榆洗完衣服,那头戚长柏看着软趴趴的小宝贝爱不释手,他的小树芽不捣蛋的时候,活脱脱就是一个小桑榆,又乖又甜。 他小心翼翼地把宝宝报到婴儿床上,这时桑榆正好进来,被他直接拉到了床上。 桑榆的口红已经掉光了,他毕竟不是真的女人,不会注意着要补妆。 戚长柏压着他亲了几口,看着桑榆饱满又带着淡红的嘴巴,忍不住舔了一口。 “你有完没完……”桑榆被他看得起鸡皮疙瘩,戚长柏从床头拿过他的口红,轻轻拧开闻了闻。 “好香,你这一天都是香的。”戚长柏凑过去在他脸上轻嗅,他伸手擦了擦桑榆的嘴巴,然后低声说,“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 桑榆的假发还没有摘,整个人陷在床上,凌乱的卷发黏在他的唇边,他没说话,戚长柏也不是真的想要他回答。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桑榆笑了,他抬手捧在戚长柏的脸,又轻又柔地诱惑道:“你想干嘛呀?” 戚长柏不说话,轻轻抬起桑榆的下巴,右手拿着那只口红擦在桑榆的唇上。 他的动作很柔,涂的非常仔细,口红淡淡的香味就在两人的呼吸里交换着,桑榆静静地等着戚长柏涂好,他什么都没做,却能清楚地看到他越发幽深的眼睛。 戚长柏扣上口红放在一边,着迷地看着桑榆红艳的唇,他的喉结动了动,许久才道:“你真好看。” “女的好看还是男的好看?”桑榆勾着嘴角笑了。 戚长柏却摇摇头:“你就是你,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喜欢,性别不会成为我们在一起的阻碍,它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53 这句话他很久之前就说过,只不过那天的事谁都不想再回忆。 戚长柏的耐心告罄,他迫不及待地吻上桑榆的唇,艳丽的口红沾也在他的唇上,随着他的吻晕在桑榆白净的唇角,糜乱又性感。 “你好香……”戚长柏的脸上同样带着晕开的红色痕迹,他舔了舔唇瓣,在桑榆耳边吹了一口气。 桑榆咬着唇去捂住他的嘴:“别、别说了你……” 第二天桑榆睡到十点多,戚长柏在婴儿床旁边哄小孩,精神奕奕,和他形成强烈对比。 戚长柏还没注意到他醒了,拍着小树芽的脸:“平时谁给你换衣服?” 树芽:“爹地~” 戚长柏:“谁抱你最多?” 树芽:“爹地~” 戚长柏:“最喜欢爹地还是爸爸?” 树芽:“爸爸~” 戚长柏气笑了:“小白眼儿狼!” 桑榆听着戚长柏锲而不舍地问了好几次,小娃娃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给他气得不行。 桑榆噗嗤一声乐了:“你不要趁我不在诱拐我的小树芽。” 戚长柏要过来,小树芽扯着他的袖子要一起,戚长柏故意沉着脸吓他:“你都不喜欢我,我不带你,爸爸是我的了。” 小树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随后颤巍巍地站起来:“喜欢爹地,爹地抱~” 哟,还学会服软了。 戚长柏把他抱起来,桑榆掀开被子去洗漱,他的裙子已经干了,假发被戚长柏整理好放在床头,不然以桑榆的性子,估计大早上要跟他发火了。 十点多的太阳已经挺热了,赏荷的时间只能换到下午……都怪戚长柏太胡闹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54 可今天是戚长柏生日,桑榆一边给他订蛋糕,一边在考虑午饭去哪里吃。 这个点他已经饿过头了,戚长柏给他叫了莲子粥,桑榆抱着小树芽又尝了几口,戚长柏正好找出相机给他父子俩拍照。 大桑小桑一起喝粥,萌萌哒。 吃了中饭正好去古城东门做观光车,小树芽没有很长了见识,趴在桑榆的肩上咿咿呀呀地乱指,远远就能看见青山和莲池。 现在还是不旅游旺季,但是慕名赏荷的人已经不少,一路上就能闻到清雅的香味。 湖面上都是碧色的莲叶,藕花深处还有一行木船上采莲的女生,戚长柏给父子俩打着伞,游船就在不远处,这次没有私家的小船了。 游船上有导游在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丛丛荷叶划过手臂,难得有了夏日的凉意,小树芽的胖手一不注意就抓了几瓣荷花,戚长柏把他抱过去教导他:“不准随便抓。” 小树芽看看同样严肃的桑榆,又看了看四周都在看他的叔叔阿姨,想淌眼泪还是忍住了。 桑榆轻轻拍拍他的小胖手,人太多了他不方便说话,戚长柏这才说:“不礼貌的宝宝大家都不喜欢你了。” 戚长柏的声音不大,但是满船的人都在看他们,毕竟这一家三口太耀眼,不管是艳丽的女人还是英俊的丈夫,从来到这里就让人想把眼睛放在他们身上。 半大点的宝宝也不知道听懂没有,乖乖地坐在他爸爸怀里不敢再闹,远处有人在唱采莲曲,小孩听到了,抓着他爸爸的手胡乱哼哼,小胖腿蹬着非常可爱。 桑榆伸手去逗他,小家伙抓着他的手指就往嘴里塞。 等把这个荷塘著称的大型湿地公园逛完,小树芽已经趴在戚长柏肩上睡得香甜。 黑了,戚长柏叫了车直接回客栈,桑榆从老板那里要了订餐电话,顺便也让蛋糕店送了蛋糕过来。 浴室里戚长柏正在给宝宝洗澡,小孩在澡盆里扑腾得厉害,戚长柏衣服湿了一片,抓着他的屁屁拍了两下。 戚长柏索性放满浴缸水和孩子一起进去,小树芽一直被他带着学游泳,游泳其实是小孩子的天赋技能,可惜到后来都会忘记。 戚长柏托着他在水里扑腾,等父子俩洗完出来,桑榆已经摆好了饭。 戚长柏对他吹个口哨:“宝贝儿,今晚有礼物吗?” 桑榆接过孩子整理衣服:“你想要什么礼物?终身难忘的那种要不要?”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55 说罢,他瞟了戚长柏一眼,本来没什么想法的戚长柏被他看得口干舌燥:“多难忘呀?” 桑榆笑笑:“先吃饭吧你,想什么呢。” 桑榆假发没有摘,裙子也没有脱,暗示已经足够明显,戚长柏心情极好,小树芽想让爸爸喂饭都被他强硬的按在怀里:“爹地喂你,爸爸不能累着。” 小树芽吃好喝好,戚长柏就把他抱下楼消食,桑榆连蛋糕都没打开,看着楼下的父子,仿佛看见了戚长柏身后长出的狼尾巴晃得欢快。 他敛了脸上的笑意,把给戚长柏订好的蛋糕慢慢打开,给戚长柏插上23岁的蜡烛,原来他们已经纠缠了这么多年。 桑榆最美好的年纪遇见了戚家两兄弟,这两个人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一个自私懦弱,一个自大自负。 已经不是孽缘两个字可以概括,他叹了一口气,走进洗手间看着自己,他拿出口红一点点涂上,他要给戚长柏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生日礼物。 小树芽睡得很快,他今天精神太好,晚上就睡得要早一些。 桑榆光着脚坐在床上,屋子里很暗,只有蛋糕上的蜡烛有点点光芒。戚长柏一进屋就看到桑榆红艳的唇里咬着他的领带,轻声问他:“戚先生,你要先吃蛋糕,还是要先吃我?” 戚长柏把孩子放进婴儿床,他瞳色幽深地看着桑榆:“你可想好了,今天可是你自找的。” 桑榆捧着他的脸问:“喜欢吗?” “喜欢。”戚长柏扯了扯领子,直勾勾地看着他,“太喜欢了,像做梦一样。” 最后黑色暗纹的领带绑着桑榆的眼睛,红裙已经不知去了哪里,戚长柏不管不顾逼迫他:“乖,快十二点了,给老公唱个生日歌。” 桑榆根本看不见戚长柏的脸,无力的手腕搭在戚长柏身上,颤颤巍巍地带着哭腔哼着不知哪个调子的生日歌。 他什么都看不到,感觉自己快要死在戚长柏的身上…… 戚长柏一夜睡醒,身边的人已经不见身影,红裙领带和他的衣服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足见昨日疯狂。 他笑着喊了一声:“桑榆?” 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人回应他,戚长柏猛然惊醒,旁边的婴儿床上已经不见孩子的身影。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61.恩仇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56 桑榆是凌晨六点多出的门,这个时候老板刚刚开门,迷迷糊糊对他打个招呼,客栈里的客人很多,面生的客人不是没有。 桑榆背着包,知道去市里的客车在南门,小树芽趴在他的肩上打哈欠,天已经很亮了,他坐在车里看着沿途的太阳逐渐褪去鲜红,慢慢变得刺眼。 他冲了奶粉在奶瓶里,小树芽看着他咂咂嘴,在摇摇晃晃的客车里又睡着了。 小孩的睡眠好,桑榆非常庆幸他的宝宝自小不爱闹,也没有起床气。 旁边的阿姨五十多岁了,看桑榆的眼神非常柔和:“你爸妈呢,自己带着弟弟出门吗?” 桑榆心情不好,但还是对着她点头。 萍水相逢的人罢了,阿姨也没再和他交谈。 国内的客车载人并不都需要身份证,特别是沿路载上的,桑榆在车站问了去c市的路往那边开,w城和c市不算远。 他不是在x市长大的,他十岁之前都在c市和母亲相依为命。 戚长柏的来电七点左右疯狂响起,桑榆坐在候车厅里接了。 那头传来戚长柏轻柔的声音:“去哪里了?是不是迷路了?” 桑榆被他的自欺欺人逗笑了:“没有。” “桑榆,你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戚长柏的声音咬牙切齿,“你觉得你能躲几天?回来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不要让我生气——” “戚长柏,我知道你能找到我。”桑榆轻笑了一声,小树芽还没有清醒,他的声音也不大,淡淡的,像在陈述无关紧要的事实,“但那又怎么样?我能跑一次,也能跑十次,除非呀,你真的打断我的腿。”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戚长柏的声音无力又悲痛,“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桑榆!” “这你就受不了了吗?戚长柏,可我这几年都在过这样的生活。”桑榆静静地看着周遭人来人往,身边的旅客匆匆忙忙离开又回来,“我是跟你学的呀,让你上天堂,又送你下地狱——这不是你惯用的手段吗?” “你明知道我……” “是呀,你爱我嘛,我知道的。”桑榆笑了一声,“你爱我,所以欺负我,成年的生日我永生难忘,就像昨天你的生日一样,惊喜吗?长柏,你真的觉得我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不计前嫌吗?被人欺骗的感觉怎么样?头破血流的感觉怎么样?” “你总是能给我些什么,让我觉得自己抓住了一切,然后又狠狠地撕碎它,告诉我都是痴心妄想……戚长柏,不能全都让我来承受吧。”桑榆垂下眼看着鞋尖,“肝肠寸断的滋味儿,我也想让你尝一尝。”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57 “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想让我离不开你,戚长柏,你确实做的无可挑剔,你真的做得很好,我差一点就要动心了,但还是差一点……我到底不是宠物,我离得开你的。”远处的电子屏幕轮回跳动,桑榆摇摇头,“现在咱们也算两清了。” “戚长柏,我俩,也就只能到这一步了,你放了我吧。” 桑榆挂了电话,他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人,他的心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在他的眼里,又什么都是虚无。 他脑海里又回荡起那天的语音。 “我倒是能看好谢将明,但是戚少啊,你那小情儿你能保证哄得回去吗?” “为什么哄不回去,我又不是杀人放火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嗤笑一声,胸有成竹道,“他跟我这么多年了,怎么离得开我。” 另一个人笑了几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戚少这未雨绸缪做得好啊,我顾罗深自愧不如。” “桑榆,你听到了,这就是他们算计我们的证据……戚长柏就是个王八蛋!你、你不要为他伤心了好不好……” 桑榆把手机扔进垃圾桶,拿出银行卡取了一笔钱,抱着孩子去路边拦住去c市的大巴。 小树芽醒了,桑榆从包里拿出奶瓶喂他,旁边的座位是空的,桑榆买了两人的位,把小树芽放在上边坐好。 小孩抱着奶瓶左看右看,然后抬着脑袋看桑榆:“爹、爹地?” 桑榆脸色不变,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怕,爸爸在这里。” 孩子喝饱了,桑榆抱着他,小树芽腻腻歪歪地坐在他怀里,不时地就要四处看看。 他可能是以为戚长柏在和他捉迷藏。 到底是从出生就陪着他的人,桑榆叹一口气,然后哄他:“芽芽,我们去看看另一个奶奶,爹地不跟我们一起。” 孩子这才安分下来。到c市的路程五个小时,中途会有停靠点,桑榆带着孩子也没有饿着。 桑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c市,他其实是不想念母亲的,但是他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这就是戚长柏的目的吧,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和戚长柏分开了,他就无家可归无路可去。 桑榆笑了一声。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58 太可笑了。 爱错一个人就是满腔热忱撞在冰山上,心里滚烫,身上又都是寒凉。 桑榆去了中介所,租了一个月的房子。他不想那么快被找到,又不想孩子在不好的酒店里将就。 房东本来是不愿意出租一个月的,桑榆不差钱,又加了一些这才让对方答应。 房间装修得挺好,是人家特意买好的样品房,专门用来出租,里头打扫得很干净,家具什么的都有,人家本意是可以合租的,没想到桑榆年纪轻轻的男生抱着小孩,一口气就说要独租。 桑榆付了全款,又背着宝宝去超市买生活用品,忙活了小半天,腰腿酸痛让他有些难受。 天快黑了,桑榆煮了一碗面,小树芽最终还是想爹地了,趴在桑榆的怀里哭得凄惨。 桑榆无力地看着他:“芽芽,爸爸和爹地,你只能选一个。” 小孩子根本不懂他的意思,一边哭一边喊爹地,桑榆心里凉凉的,他好像连宝宝也要失去。 明明他也会哄孩子,也是陪着他走路,给他喂吃的换尿布,为什么没有戚长柏不行。 桑榆把孩子放在沙发上,掉眼泪的小树芽看着他逐渐冷下来的脸色,哭得越发凶猛。 “好吧好吧,等回去就把你送给你爹地。”桑榆不哄他,蹲在他对面低声说,“我把你送给你爹地,以后你就跟他吧,你不要爸爸,爸爸也不要你了。” “不要”这两个字太熟悉,小树芽张着嘴,再也没敢哭出来。 他的爸爸就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好像他再哭下去,真的就再也见不到爸爸。 桑榆把孩子抱在怀里:“芽芽,只要爸爸好不好?” 桑榆揉了揉脑袋,把孩子抱起来吃饭,厨房里的粥刚刚好,他带着小树芽吃饱喝足,这才累倒在床上。 电视里播着少儿节目,桑榆拍着孩子的背哄他睡觉,小孩喜欢的摇篮曲他耳熟能详,哼唱了半小时,才把人哄睡了。 第二天清晨,桑榆早早买了婴儿车推着小树芽去了墓园。 他在路上买了一束百合,小孩子还不得别离的气氛,坐在车里抱着小零嘴啃的津津有味。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59 墓园静悄悄的,桑榆找了很久才找到母亲的位置,墓碑上的女人扎着高马尾,长相漂亮灵动,照片已经泛黄,桑榆十多年没有来过这里。 他不来,也没有别人会来,桑书琪为了生他离家出走,她的故乡是东城,可惜桑榆也没有回去过。 她就这样孤零零地怀着他来到这里,因情而来,因病而逝。 桑榆把花放下,拿出纸巾给她擦拭墓碑。 “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想要回来看你。”桑榆一点点擦去灰尘,轻笑了一声,“我觉得你太傻,做什么不行,偏偏要为了一个男人赔上自己,你后悔吗?” 他走过去把孩子抱出来,整片墓园只有他一个人,早晨的太阳还不晒,桑榆带着树芽蹲下:“这是我的孩子,我到底跟你走了一样的路,妈。” “可我后悔了。”桑榆拉住小树芽想去摸墓碑的胖手,亲亲他的脸说,“芽芽,这是奶奶。” “奶奶?”小树芽想起自己的奶奶,看看桑榆又看看照片,“芽芽,奶奶……” 桑榆点点头:“这也是奶奶。” 小孩儿拍拍手笑起来。 桑榆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小树芽看着爸爸脸上的泪水,吓得不敢动弹,他不知道爸爸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桑榆抱着他站起来,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我走了,妈,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谢谢你生下我。” 他不知道当初桑书琪生他是什么心情,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怨恨,她只是太爱司淮,年轻气盛的爱情,自我感动也好,深陷其中也罢,到底是桑榆比不上她的爱人。 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来。 桑榆在c市漫无目的地生活了一段时间,没有网络,没有人际交往,每天带着小树芽到处走走,看看他曾经居住过的巷子,他的幼儿园已经搬走了,小学倒是还在,棒棒糖雕像换成了某个历史人物。 他变了,城市也变了。 八月底他要去学校报到,他的学业事业都在a市,不可能就这样消失,人总得活下去的。 桑榆买了飞a市的机票,刚刚出来就在机场遇见了周锦尘。 对方好像就在那里守株待兔,看见桑榆就迎上去:“我送你过去吧。”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60 桑榆皱着眉看他:“现在都喜欢强买强卖吗?” 周锦尘并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他给桑榆开了车门:“你没有选择。” 桑榆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大厅,许久才说:“我还不想回那里。” “桑榆,咱俩谈谈吧。”周锦尘无奈地苦笑一声,“你不回那里,也得找个地方吧。” 桑榆绕开他的车子冷声道:“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何况刚刚见面时,周锦尘根本没有要和他闲聊的意思。 “戚长柏消沉了一个月。”周锦尘在他身后轻声道,“他把自己关在你们家里,整整一个月不见人,你觉得没有什么好谈的吗?桑榆,你对他太狠了,长柏他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但是他对你如何,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当年的事情变成那样谁都控制不了……难道他对你这么多的付出,都弥补不了你吗?” 桑榆转头看着周锦尘,他脸上的焦躁不忿都是真的,他听见周锦尘说:“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补偿可言,但是桑榆,你要么当时就让他死心,何必让他像个愣头青一样以为能和你长相厮守,又告诉他都是假的。” “你这样和杀他有什么区别?” 桑榆笑了:“可是周先生,他就是这么对我的啊,杀人诛心的感觉,我都能承受,怎么他就不可以?他戚长柏是金子做的不成?”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62.报应 周锦尘一时哑口无言,他其实知道戚长柏是自作自受,可是到底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弟,他不可能就这样放桑榆走。 他说:“桑榆,我一直都想好好和你交流,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只能换个法子……你也不希望随时提心吊胆着会被我掳走,对吗?” 桑榆到底还是上了车:“我不能保证会按你的心意和他说话。” 周锦尘没有应他,他其实在赌,赌桑榆不会就这样对戚长柏不管不顾,人能对着很多人说狠话,可是当面再说,绝对不是一样的效果。 桑榆要是真的这么狠心,他就不该逃走,他应该亲眼看着戚长柏如何绝望,而不是避而不见,如果真的有怨恨,看着对方痛苦才是最好的报复。 桑榆做不到,这就是周锦尘的底气。 熟悉的公寓就在眼前,周锦尘递给了桑榆一把钥匙:“我其实进去过,但是……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桑榆把孩子放在车里,他没有打算让孩子看到这些场面。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61 屋子里比桑榆想象的还要脏乱,满地的烟头和酒瓶从门口一路乱扔在客厅各处,饭菜的馊臭味和烟酒味混杂着,要不是在这里住过,桑榆都要怀疑自己走错了。 他不知道戚长柏在哪里,桑榆正想往里走,一个啤酒罐子扔在他面前:“说多少次了,饿不死,给我滚出去!” 桑榆没见着人,但他知道戚长柏在哪里。 沙发背后传来点火的声音,一阵烟从那里飘出来,桑榆顿了顿,往那边走过去。 戚长柏突然暴躁地站起来:“你他妈到底有完没完……” 桑榆看着他,头发凌乱,平日里俊美的脸上已经有了很长的胡茬,双眼通红,满脸戾气,看人的眼神像要吃人。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戚长柏,高兴的、痛苦的、撒娇的、软弱的、意气风发的……但是这个样子的还是头一次。 邋遢又颓丧,身上都是烟酒气,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衬衫,满身狼藉。 戚长柏的话终结在桑榆的眼里,他把手里的烟往嘴里一塞,搓了搓头发:“什么时候回来的?来收拾东西?” 他的声音很哑,桑榆对他点点头,顺口道:“我拿了我的资料就走。” 戚长柏看他皱着眉,又想起自己嘴里咬着的烟,他随手扔在地上碾了碾:“有住的地方了吗?” “我可以申请住校,正好上课方便。”桑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平静的交流,没有争吵也没有相互指责,像是真正释怀的分手情侣。 “你带着孩子怎么住宿舍?”戚长柏语气有些重,随后又挂起自嘲的笑脸,“算了,我不管你,我凭什么管你……这两年,你怕是恨死我总是管你了……” 桑榆没说话,走到房间门口,他的户籍资料都在这里,不带着会很麻烦……桑榆打开抽屉找,里头都是他洗出来的毕业照,还有这几年里和他们的合影以及从芽芽出生的开始各种生活照……厚厚的一叠,就是他这几年的生活。 下一层是戚长柏这些年给他送的礼物,贺卡、首饰,再到师大附中复读时那一套套写满笔记的提高卷。 试卷第一页,上面写着漂亮的楷体字:乖乖,题目不会就来找你男朋友,这可是你的独家特权。 当时桑榆以为两人初见,他的男朋友帅气又全能,青春洋溢,处处贴心。 他那么喜欢戚长柏,也庆幸着对方喜欢自己。 怎么会有那么多不堪埋在背后呢?如果他们真的是那时候相识,一路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生一个可爱的宝宝——哪怕没有宝宝,他们都会很幸福。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62 熟悉的脚步声朝这边走过来,桑榆擦了擦酸涩的眼睛,把东西胡乱塞进去,打开第三层抽屉。 戚长柏站在门口看他蹲在床头柜前瘦弱的身影,桑榆低着头翻东西,轻声道:“我不记得我东西放哪里了,好像不在这里。” “不着急,你慢慢找。”戚长柏没有进去,他靠着门没有动,桑榆站起来去看衣柜里的抽屉,就听到他问,“这里太乱了……等过几天,我收拾出来,把你的东西送过去?你、你留个联系方式吧?” “我还没有买手机。”桑榆摇摇头,抽屉里还是没有他想找的,戚长柏灼热的目光就在后头,桑榆眨眨眼,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所有的狠话都在那天说完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和戚长柏交流。 至少现在他再也说不出那些伤人的话。 “那你干脆不要换新卡了,把之前的补回来吧,这样,大家都能和你联系,你也方便。” 桑榆翻找着东西,点点头。 这房子是从海岛回来就搬了的,东西也不是他整理的,桑榆也没办法去问戚长柏,只能一样一样翻开看。 牛皮纸信封里掉出一串照片,桑榆不记得是自己的,但他随意一瞥,上头刘海略长遮住眼睛,坐在花池边上吃面包的男孩子,好像就是他自己。 那是x市一中的校服,桑榆都不记得那天自己干了什么,可能是教室太闷,可能是没赶上晚饭,只好随便买个面包打发自己。 他没有见过这张照片,也不是他拍的。 温热的液体滴在他的手背上,桑榆才发现自己哭了。 如果那个时候,戚长柏肯像后来一样在他平淡无光的生活里从天而降,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个总是美名在外的男生,如果没有戴着恶人的面具出现,一手操控他的人生,让谢将明走进他的生活,又残忍地把他的美梦打碎,那就太好了。 如果他们的爱情是因为相互有好感开始,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纯粹美好,哪怕最后没有结局,他都不会有遗憾。 为什么偏偏是伤害无可挽回,才产生了爱情。 “桑榆……”戚长柏看他许久不动,迈着步子走进去。 “你把我的东西放在哪里了?为什么我找不到……”桑榆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把抽屉里的东西都扔在地上,“戚长柏,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混蛋!你为什么什么都敢做,却不敢承认喜欢我!”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63 他们明明可以有千万种在一起的机会。 “桑榆、桑榆……”戚长柏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我只是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总是看着他……我太傻了,我嫉妒得快要发疯,我却不知道那是喜欢……我没有过那样的感情,没有人教过我,桑榆,我只是不懂我为什么会偷偷在意你,我不知道我眼里都是你,那就是喜欢,我不明白啊桑榆,没有人告诉我的……” 他学过如何正确的社交,他可以完美地处理好他想处理的任何人际关系,他可以是好学勤奋的学生,可以是乐于助人的同学,但是偏偏涉及到他内心的时候,他反而不知道如何面对,把不好的都留给了桑榆。没有人告诉他,当他随时随地都会想起一个人,下意识地去注意那个人的一举一动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沦陷在不知名的感情里。 他什么都学了,但是他不懂为什么桑榆会为了谢将明和自己作对,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后来是外头的小混混开了个荤笑话:“我说戚少,你们学校那老是坏事的小子该不是喜欢那个谢将明吧?那小白脸倒是长得挺能唬人的。” 于是鬼使神差地,戚长柏找到了谢将明,他半真半假地吓吓那个野种,谢将明果然绿着脸答应了。 后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可是说到底一切因他而起。 是他让事情走入绝境,又是他想要扭转乾坤,可惜他不是神,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桑榆掰开他的手:“算了算了,该说的我已经说明白了,你不能因为你不明白就来伤害我,我也不是让你体验人生的工具……放开我吧。” 他等这一次的对峙太久了,桑榆也想过等摊牌的那一刻,能够体面地拍拍戚长柏的肩告诉他到此为止,你要我半条命,我拿你半条命,咱们以后两不相欠,可惜事情从来不会按照任何人的剧本走。 戚长柏看着他,许久才说:“桑榆,对不起,如果报复我能让你高兴一点,那就这样吧……我也说不出什么做朋友的鬼话,别说你不愿意,我他妈这辈子也不会想当你的朋友,我看不得你跟别人在一起,我也不可能看着芽芽喊别人爸爸或者妈妈……我就是这样的混蛋,你以后要是有别人了,也不用让我知道,我在放什么狗屁呢,你巴不得和我断得干干净净,怎么会让我知道……” 他从旁边的抽屉最底层找出桑榆的户籍资料和一些私人东西,桑榆接过去眨眨眼:“我的东西你不用寄给我了,你收拾完扔了就行……这几年花了你不少钱,你……” “桑榆,怎么也是好过一场,不要说这些了。”戚长柏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利索地抽出一根点上,“说句不好听的,不论跟我的是谁,花点钱也是应该的……你不用这么斤斤计较,何况,我也没给你什么。” 桑榆点点头:“那我走了,你……保重。” 青年人单薄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野里,戚长柏浑身疼的厉害,他嘴里又涩又苦,脑子里挽留的话说了一百遍,他情不自禁地追过去,头脑发热地喊了一声:“桑榆!” 桑榆顿住转头看他,白净的脸依旧漂亮,他有一双圆润的大眼睛,眼梢微微上挑,有时候像狡黠的小狐狸,嘴唇颜色淡淡的,笑起来的时候两眼弯弯,唇边的小痣也会跟着上扬,灵气又漂亮。 从什么时候开始,桑榆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对自己毫无防备,和他一边说笑一边斗嘴,偶尔也会说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然后看着彼此乐上半天…… 挽留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戚长柏两眼酸涩得厉害,身体里像被一把大火燃烧着,把他的灵魂他的思想他那些不舍得忘不掉全都燃得一干二净。他动了动干裂的唇,最后才说:“桑榆,你一定要高兴一点……不要因为我的事情有什么想法,你一直都是很好的,不好的人是我……你忘了我,忘了这些糟心事,以后就高兴一些吧……” 桑榆转过头没有说话,径直往门口走去。 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戚长柏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他的全身都疼的厉害,他看见自己朝桑榆伸出了手,随后整个人意识模糊地摔在了地上。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64 “长柏——” 他听到了桑榆满是惊恐的声音,他想说我没事,你走吧,他张开嘴,却只能咳出一口血来。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63.付出 戚长柏的那口血吐在地上,鲜艳的红色刺得桑榆浑身冰冷,他慌张地跑过去把人扶起来,心里的恐惧几乎把他吞没。 他怎么叫都得不到戚长柏的回应,“死”这个字离他们那么远,此刻在桑榆的心上盘旋了一万遍,他颤抖着去拨急救电话:“救、救命啊……” 屋外的周锦尘闻声而来,小树芽看着两个父亲哇地一声哭出来,婴儿的啼哭让桑榆颤抖得更加厉害,周锦尘连忙去把桑榆扶起来:“你别哭了,你抱着孩子,我来安排。” 之后便是一片兵荒马乱,桑榆被周锦尘一同载到医院,父子两个脸上都挂着泪,长得还那么像,周锦尘透过镜子看他们,许久才道:“这事儿怪我……长柏他这个样子可能也不适合见你……” 桑榆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他摸着小树芽的脑袋安抚他,也是在孩子的身上汲取一点点勇气。 医院很快就到,桑榆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心里头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戚长柏的妈妈很快就到了,周锦尘拉着她说了情况,杨程雨看着两眼麻木的桑榆,咬了咬牙,难听的责骂到底没说出口。 “小桑啊,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语气更加好一些,“怎么好好的,就闹成这样了?长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说?他这个孩子跟谁都不亲……” 桑榆愧疚地看着她,杨程雨说着抹了抹眼泪:“他跟谁都不亲近……也什么都不跟我们说,谁都羡慕我有个好儿子,可他们都不知道,这孩子,我从小就没好好带过他……我要是以前能够强硬一点,不听他爷爷的话,我的长柏也不会变成这样……” “阿姨,对不起……” “他从小都没有什么自由,打从他能够记事开始,就养在他爷爷身边……他们都说是为他好,我当时也那么觉得,我也想让他变得优秀,高人一等……”杨程雨忍不住哭出声来,“所以我再想他,也不会去打扰他……时间久了,大家都忘了他还是个孩子,他长得好、有礼貌、讨人喜欢,谁都在羡慕我生了个小天才……后来我和他爸爸离婚,他头一次在我的面前哭,他说:‘我本来就像个没爹没妈的,现在是真的没了,你走吧,反正你们谁都不要我’,他当时才十五岁,我以为他只是气话,谁知道他真的再也没有和我亲近过……” “他自小没什么喜欢的,他不懂的,他要是哪里委屈你了,小桑,你好好跟他说明白好不好?”杨程雨已经是在哀求,“长柏喜欢你,我也把你当儿子看的……你们有什么误会就好好说清楚好吗?” 杨程雨的劝说比责骂还要让桑榆难受,戚长柏没有出来,也没有脱离危险,桑榆脸色惨白得像纸,他动了动唇,最后还是点点头:“我知道的,阿姨,我、我也不想他出事。” 小树芽不安地趴在桑榆的肩膀上,桑榆身上都是凉的,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就是希望戚长柏能平安地出来。 手术灯转绿,医生出门摘了口罩,他看着外面的几个人,对周锦尘说了一句:“这血吐得好啊,再糟蹋几天人都甭想出来了。” 周锦尘锤了锤他的肩:“你这风凉话等着他醒了对他说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65 “我可不敢当他面说,又不是活腻歪了。”年轻的医生笑了一声,对着其他几个人说,“抢救很成功,最晚明天醒,不用太担心了。” 杨程雨松了一口气,把医生感谢了一番,三个人又跟着去病房看戚长柏。 他消瘦了很多,躺着更明显,本身就是五官深邃的人,现在看上去更加地凌厉。 “小桑,我回去给他准备点吃的,你帮阿姨看着他吧。”杨程雨红着眼睛对桑榆道,“芽芽也困了,我帮你带他回去照顾着,行吗?” 桑榆知道她的意思,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戚长柏,还是把孩子递给了杨程雨:“那麻烦您了,阿姨。” 戚长柏变成这个样子,桑榆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担心,真的难受。 “爹地……”芽芽指着虚弱的戚长柏,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桑榆,“爸爸……” 桑榆不懂他要说什么,他只能亲亲宝宝的脸:“先跟奶奶回去,爸爸晚上就去接你。” 小树芽听话地抱着杨程雨的脖子,跟着她走了。 屋里就剩下桑榆和戚长柏,桑榆看了他好久,才松一口气地垮下肩膀。 “你怎么总是这么混蛋……”桑榆伸出手在他瘦削俊美的脸上描绘着戚长柏的五官,他真的不知道戚长柏如果有什么意外,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一直都知道,很多人觉得我高攀了你。” “他们都觉得你对我太好了,你在任何方面的付出都比我多得多,可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有多混蛋,他们也不知道,我若无其事地留在你身边,已经是付出了我的全部。”桑榆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他们太偏向你了……如果我也有站在我这边的亲人朋友,会不会也可以为我说说话,给我出个头……戚长柏,怎么到头来,只有你会心疼我。” 戚长柏那一天都没有清醒,周锦尘给他们送了晚饭,他想让桑榆去休息一下,但是还是被电话叫走了。 桑榆在陪护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会儿,突然惊醒,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小树芽差不多该睡觉了。 他去洗手间给杨程雨打视频,对方果然抱着哭个不停的乖孙孙头疼不已:“芽芽,这里,看看爸爸……” 小孩儿哭的满脸通红,对着镜头伸出手:“爸爸抱……” 桑榆心疼坏了,哄了好久,眼看孩子哭累了,这才在杨程雨怀里昏昏欲睡。 杨程雨问了这边的情况,说明早过来换桑榆。 桑榆洗漱完坐在床边守了一阵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66 戚长柏是大半夜醒的,一睁眼就看到手臂旁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发旋的形状很可爱,一看就能认出是谁。 他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摸桑榆绵软又浓密的头发。 桑榆太累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戚长柏闭上眼,呼了一口气。 福祸相依,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换来桑榆的陪护,这个人总是那么心软,口口声声说要报复他,结果还是放不下他。 戚长柏身上还有些疼,但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要是桑榆对他不闻不问,他肯定不会再去打扰,可是桑榆今天守在这里,他是傻子才会放手。 戚长柏没有喊医生,而是直接闭上眼睛休息。 他轻轻搭上桑榆的手,这才觉得安心一些。 桑榆早上醒来,脖子和胸口都酸痛得厉害,他一动,戚长柏就醒了,那双幽深又漂亮的眼睛盯着他,桑榆刚想起来,就发现手臂被人抓着。 他一时居然不知道怎么面对戚长柏。 “我给你喊医生。”桑榆去拉他的手,按理说戚长柏现在应该是虚弱无力的,没想到他一使劲儿就把桑榆往前拉,桑榆没有防备,整个人都压在他的身上。 戚长柏搂着他的腰不让他动弹:“床头有按铃。” “戚长柏!”桑榆生气地喊了一声,戚长柏身体情况什么样现在也不清楚,他怎么敢这么胡来,“你干什么呢!” 桑榆张牙舞爪的样子没有一点威慑性,戚长柏眷恋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桑榆,我的手回血了,别动好不好?” 桑榆一看,抓着他的那只手上的点滴管果然回了血,鲜红的颜色让他想起昨天戚长柏吐血的样子,桑榆心一紧,也不敢再动了。 “你昨天明明说让我走了,你骗我。”桑榆的声音委屈死了。 戚长柏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我就是骗你,我是混蛋,我是骗子……我不想放手。” 桑榆的眼泪落在他的的胸口,病号服湿了一大片,戚长柏伸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他轻声哄道:“没事了,桑榆……我没事了,别怕,我怎么会死呢。” 他知道自己昨天太吓人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67 “我没有担心你。”桑榆这么说着,却也没再挣扎,“你放我起来吧,我给你按铃检查。” “那你不能走。”戚长柏亲了亲他的头发,“你不要走好不好,芽芽还那么小,你不能给他找新爸爸。” 桑榆瞪他一眼:“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让我看你这样,你让我担惊受怕……” “宝贝儿,说这话你不心虚吗?我要是知道吐一口血就能让你不走,我早吐给你看了。”戚长柏陪笑,讨好地看着桑榆,“我就是不能接受你走,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桑榆没有再说话,紧绷的心也彻底落回实处,他红着眼看戚长柏:“你就是个混蛋。” 可是只有这个混蛋最懂他心疼他包容他。 医生还是昨天的那个,年纪轻轻,笑眯眯地看着戚长柏:“我说是怎么闹进医院了,原来是为情所困呢。” 他似乎和戚长柏挺熟,但是桑榆没有见过他。 戚长柏被他翻看着检查一道:“为情所困也总比没情况的好,你说是吧。” 那医生被戳了痛脚,对着戚长柏翻白眼:“我看你还有力气怼我,肯定也没啥大碍了。” 桑榆给杨程雨打了电话,戚长柏拍拍床上:“过来躺躺吧,趴着睡多累呀。” 他笑得像大尾巴狼,桑榆不上当,去旁边的陪护床上躺下伸懒腰。 桑榆背对着戚长柏都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目光。 他闭了闭眼,才发现这一个月下来,居然只有昨晚睡得最好。 桑榆抿抿嘴,就听到戚长柏在身后轻声说:“宝贝儿,咱们约法三章好不好?” “医生说你要静养。”桑榆没有应他。 戚长柏没说话,桑榆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就听到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还没回头,旁边的棉褥子就软下去,熟悉的气息落在身边,桑榆一回头,整个人被戚长柏抱在的怀里。 “你干嘛老是这样?”桑榆炸毛一样看他,戚长柏可怜兮兮的样子特别好笑。 “你别听他胡说,我已经好了,他肯定是嫉妒我娇妻在怀,而他鳏寡孤独……”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68 “鳏寡孤独是这么用的嘛。”桑榆推开他,“你不要动手动脚,我还没……” “你还没什么?”戚长柏发挥了他一直以来的黏人精神,他并没有从桑榆脸上看出厌恶一类的情绪,越发得寸进尺,“桑榆,我太高兴了……” 桑榆看着他真心实意的笑脸,许久才说:“你记吃不记打是不是?”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64.孽缘 戚长柏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深吸一口气:“我记得,但我抗拒不了……我想离你近一点。” 他坦诚得让桑榆无法反驳。 桑榆认真地看着他:“都以为我离不开你,其实是你离不开我。” 戚长柏抱紧他没再说话。 杨程雨带着小树芽来,孩子一进屋就含着泪花喊爹地。桑榆头一次排在戚长柏后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的芽芽蹭了戚长柏一胸口的眼泪鼻涕,活像桑榆多委屈了他。 这还不够,脸蹭干净了还要冲桑榆要亲亲,戚长柏揽着他掐他的胖脸:“小坏蛋,你就是这么想爹地的吗?” 杨程雨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把早饭给两人分好,戚家那边是有点风声的,但是都被她挡回去了。 很快就是戚长柏出院的日子,他身体底子好,慢慢就能调养回来。 周锦尘一回来就给他忙里忙外,戚长柏做东请他吃饭,人不多,干脆就请在家里,桑榆也没意见,他其实很羡慕戚长柏的这些朋友,能对他掏心掏肺。 为了表示诚意,饭菜都是戚长柏自己动手的,他对这些不算擅长,但是也不会做的难看,桑榆在旁边给他念菜谱,他就系着围裙掌勺,要不是味道一般,还真有几分大厨风范。 周锦尘也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作为客人还要被塞狗粮。 桑榆边吃边给孩子喂饭,小家伙坐在爸爸旁边想要自己扒饭,可是勺子使不好,又气又委屈。 一桌人都给他逗笑了。 周锦尘看着桑榆把孩子抱去阳台玩,突然出声道:“值得吗?” 戚长柏有大好的前程,起点又高,未来肯定不止他父辈的高度,比起这些来,只要不是***的性格,基本上其它的缺点都不足以掩盖他的光彩,他完全可以拥有更好的伴侣,或温柔体贴,或妖娆妩媚,只要他愿意,数不清的男女愿意跟他,何必为感情事困扰这么久。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69 戚长柏拿着果汁和他碰杯:“说什么傻话呢,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情不情愿。” 他心甘情愿。 晚上他送走周锦尘,桑榆躺在床上哄孩子,戚长柏打开房门,还有些犹豫,别看他白天胆子大,晚上是一点不敢沾桑榆的床,怕又把人吓走了。 他不敢再那么强硬,桑榆只是看着软,但是特别能藏事,他这次吃了大亏,很多事都要从头去想。 倒是桑榆从凉被里睨他一眼:“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屋子里的奶香味让戚长柏口干舌燥,他二话不说关上门往床边走:“他睡着了吗?” 桑榆点点头,戚长柏把孩子抱回婴儿床,随后不等桑榆说什么,他已经利索地钻进了被子里。 桑榆的腰很软,戚长柏熟练地搂上去,见桑榆没反对,又得寸进尺地亲了亲他的脸。 桑榆懒懒地看他:“你怎么像个小偷一样。” 戚长柏委屈地看他一眼:“我怕你烦我。” “我说过,我们两清了。”桑榆抬手捂住戚长柏明亮的眼睛,“你知道两清是什么意思吗?是互不相欠的意思……也是从头开始的意思。” 戚长柏好久都没有说话,桑榆缓缓移开自己的手,那双眼睛泛着湿意,戚长柏抓着桑榆的手不肯放:“桑榆,这是你说的,你不要再骗我,你再骗我,我要发疯的。” 他把桑榆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有力跳动的心脏让桑榆有些心悸,最后他还是没有挣开。 戚长柏珍重地吻了他的眼睛。 随后就是桑榆纵容着戚长柏无穷无尽地索求。 房事在某些方面比语言更加有效果,何况是两个彼此吸引的人,戚长柏想要确定桑榆的感情,桑榆同样需要。 开学后两人都忙起来,陈倧那边宠物医院正好在装修,之前联系不上桑榆,好在资金到位,桑榆这个甩手掌柜也不大好意思,他去店里帮忙,顺便请大家吃饭。 大家都是有隐私的人,谁也没有多问桑榆的去向。 那天桑榆回去的晚,他没喝酒,正好开车送大家回去,孟园住的比较远,喝得也最多,他靠在车座上闭目,很久才说:“桑榆,你和那个戚长柏,是一对儿吧?”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70 “怎么了?” “一对儿也没事,你俩挺配的。”傻小子笑了两声,“大家都是有朋友的人,我打小的兄弟都没像你俩这样的……我就问一问,其实大家都这么猜过。” 桑榆点点头:“嗯,是一对儿。” 孟园睁开眼,他揉了揉自己的脸:“你吧,平时也不参加什么活动,对谁都不冷不热的,总觉得和我们格格不入……但我觉得你挺实在的人,也不跟人兜圈子,相处起来很舒服……” “大家都挺好的,是我性格这样。”桑榆自然知道舍友和他挺不错,所以才会答应这次的投资,“我以前没什么朋友,不太会跟人家相处。” 唯一一个亲近热情的,还是个别有用心的戚长柏。 孽缘,桑榆只能用这两个字总结。 孟园笑笑,他喝得醉醺醺的,所以才会这么多话:“诶,这样就挺好,你也可以试试相信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别人不敢说,我肯定随叫随到的,毕竟你是我们的……嗝,金主爸爸。” 桑榆:“感情还是钱到账了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孟园摆摆手,“谈钱伤感情的呀哈哈哈哈哈哈……” 回去小树芽都睡了,戚长柏在客厅等他,桑榆看着他幽怨的眼神乐了:“干嘛在这里,进屋躺着不行嘛?” 戚长柏走过去把他扛起来:“我要伺候我们家老爷更衣沐浴。” 桑榆没忍住笑出来:“家有贤妻,夫复何求。” 贤妻戚长柏把他放到床上,然后看着傻乐的桑榆笑:“桑榆,我希望你能天天这么高兴。” 桑榆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这世上真正关心他好不好,高不高兴的也就只有这一个人了。 戚长柏目光灼灼,桑榆没由来地臊起来,他捂住自己的脸:“我知道啦。” 眼看他白嫩嫩的耳朵都红了,戚长柏去扒他的手:“孩子都有了,你还害羞什么……我不是你老公吗?” “我还是你老爷呢,别抓我……” “桑老爷,不把手放下来怎么给你更衣啊?”戚长柏戳了戳桑榆的腰,他这里最敏感,果不其然,下一刻桑榆像条鱼一样弹开了,两只手都去抓戚长柏。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71 桑榆的眼睛红红的,戚长柏半跪在他身上没敢再动:“这是怎么了……” 没想到桑榆抱住他的腰,整张脸埋进戚长柏的胸口,哑声说:“我高兴不行吗!” 戚长柏把他拉起来抱紧,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桑榆许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从突如其来的绑架开始,一直到计划着离开,他折腾了戚长柏,自己也是心力交瘁,他忘了自己活着的意义,他只是想要被真心相待而已。 但是爱他的只有这一个人,他爱的也只有这一个。 等到了深秋,才会觉得夏季并不漫长,他们的宠物医院正式营业。 戚长柏没有再插手桑榆的事业,店里的盈亏都是这几个人在处理,他希望桑榆少走弯路,可是生意上的事儿,经验越多,成长越快,桑榆到底不是攀附他的菟丝子。 司淮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桑榆还在实验楼,他急急忙忙给导师请了假,又联系了戚长柏。 十二月的天很冷,但是x市一年也不会下几次雪,南方的冷是湿冷,桑榆怕孩子冻着就留在了戚家。 他扯了扯羽绒服的领子,戚长柏同样穿着一身黑色陪在他身边。 司淮隔天下葬,司琛带着桑榆往里走,也没有阻拦戚长柏。 司家的家属都齐全了,满堂的人都要见证律师宣读遗嘱,桑榆和戚长柏一进屋就备受关注,只要用心调查,他和戚长柏的关系都不是秘密。 各种各样的眼光聚集在桑榆身上,大部分都不带善意,桑榆叹一口气,就听到有人小声说:“病时不尽孝,现在倒是有脸来。” 这话说的刻薄,桑榆不认识这妇人是谁,但是看她身边的丈夫满脸赞同的样子,就知道这家子都这个样。 桑榆没有理她,左右也是不会再见面,何必让自己不快活。 戚长柏倒是看了她一眼,那妇人被这个年轻的小辈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愣是没敢再说话。 两个男人搅和在一起对他们而言实在不堪,但这是戚家的继承人,也没人会当着他的面说三道四,毕竟生意场上的事,谁都有求人的时候。 至少他能站在这里,就是他的本事。 戚长柏给桑榆挡了大部分的恶意,桑榆扯扯他的袖子并不在意。 谁都没想到司淮给桑榆留了那么多东西,毕竟只是个赶出家门的私生子,他不回来,大家都把他忘干净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72 屋子里再也安静不下去,利益让这些自诩上流的人面目全非,司琛板着脸训斥:“这就是爸爸的遗嘱,请诸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 司淮到底还是愧疚,也真的没有把桑榆的话当一回事。 他给了桑榆身份、金钱,却到最后都没有给过他一点点感情,他太慷慨,也太吝啬。 司夫人被司琛搀扶着,看都没看桑榆一眼。 桑榆有些疲惫,司琛带他祭拜父亲。 “我不需要改姓,也不要股份。”桑榆叫住脸色憔悴的司琛,“他太任性了,公司是你的,我没有付出,不该拿你的东西。” 桑榆找到了司夫人,把遗嘱里的股份都转给了司琛,他没有什么应得的东西,他需要的也不是这些,司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对着桑榆道谢。 司琛撑起这么大的公司不容易,她作为母亲,能做不能做的事情她都会做。 司淮下葬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桑榆冻得满脸通红,葬礼上来了许多x市的大人物,司琛一个一个接待,桑榆也看见了戚源。 戚长柏今天和父亲一起来,老远就看见了双眼红肿的桑榆,他心疼坏了,但也知道这是桑榆自己的旅程,没有人能够替他走完。 等事情完了,戚长柏带着桑榆回了戚家见爷爷,小树芽看见两个爸爸高兴得直蹬腿儿,戚家的小小少爷又乖又聪明,逗得老爷子非常高兴。 晚上桑榆陪着老爷子下棋,戚长柏在一旁抱着孩子教他:“放这儿,断他的路。” 戚晟邦气得吹胡子瞪眼:“混小子,观棋不语。” 以前爷孙俩下棋,戚长柏还会不着痕迹地让他,现在他的孙子教孙媳妇,把他杀得片甲不留,可不是让他生气。 儿大不由娘,孙大不由爷。 临走了,戚晟邦不舍地亲亲小树芽,然后拍拍桑榆的肩:“小桑啊,以后多来陪陪爷爷,这儿也是你的家。” 桑榆笑着应了,戚长柏牵住了他的手。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65.结局 五年后,市体育馆。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73 高大俊美的男人穿着球衣左右手运球,一个五六岁的小豆丁在他旁边仔细地看着伺机抢球,小孩头发有点卷,白白软软的脸上五官精致,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男人花里胡哨的假动作,神情严肃得可爱。 他俩长得并不像,但是在一块儿又让人觉得莫名相似,旁人以为是两兄弟,毕竟那个男人看上去太年轻,谁知那小孩找准机会扑过去,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球,乐得两只眼睛眯起来:“爹地,抢到啦!” “真棒!”男人冲他竖起大拇指,小孩儿白嫩嫩的手也竖起拇指,和他的指头碰在一起,“想要什么奖励?” 小男孩看了看四周饶有兴致看他们的大人,对他父亲勾勾手指,男人挑挑眉蹲下去,小孩儿凑到他耳边说:“今晚要和爸爸睡。” 戚长柏一把把他抱起来:“想都别想。” “你耍赖皮!我要告诉爸爸!”被武力镇压的小孩正是他家宝贝疙瘩小树芽,大名戚珩。 戚珩说着就瘪起嘴,正要哭呢又听他爹说:“你上次不是说自己是男子汉,动不动就哭怎么保护你爸爸,哦,我知道啦,你要做娇气包……你看吧,大家都看着你哭呢,等晚上爸爸就知道啦……” 戚珩被这么一说,眼泪马上缩回去,抱着篮球嚷嚷:“我要去接爸爸。” 这小孩自小泪腺发达,说哭就哭,都是假哭,戚长柏早就习惯了,把他拿捏得死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正把自己儿子将军:“走吧,咱们回去换个衣服,刚刚好去接你爸爸。” 父子俩玩了一上午的球,身上都出了汗,戚长柏给儿子洗完澡,小孩子小胳膊小腿地从冰箱里拿出草莓:“我去给爸爸洗草莓~加班辛苦啦!” 累死累活陪玩的戚长柏:“爹地不能吃吗?” 戚珩够不着厨房的台子,自己抬着凳子站稳,闻言皱着眉头看了看盘子里的水果:“那把大的留给爸爸好不好?” 戚长柏擦着头发过去看他,小家伙脸蛋红扑扑的,认真地看着戚长柏,把刚刚洗出来的草莓递给他:“爹地吃。” 戚长柏一看,最大最好看的那几个果然被他稳稳当当地放在果盘里了,他笑着从儿子手里咬住草莓:“行吧,那爹地就委屈一点让给你爸爸。” 今天周末,本来桑榆要和他们一起去体育馆玩的,偏偏宠物医院里人满为患,陈倧新婚燕尔度蜜月去了,人手实在不够,桑榆只好去临时救场。 他毕业后就留在店里工作了,他们店里地段好,口碑也不错,还有流浪宠物救济站,生意走上正轨后一直挺好,桑榆第一次创业,非常欣慰,对事情也很上心。 在戚珩眼里那就是辛苦加班的爸爸。 桑榆刚刚忙完就接到儿子的电话:“爸爸,你还忙吗?我们来接你啦~” “爸爸忙好了,马上就出来,谢谢芽芽。”桑榆脱下白大褂,一边洗手一边笑,孟园在旁边示意下午预约少了,他们能忙,桑榆这才洗手消毒出门。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74 戚长柏的新车很低调,大老远就能看到,桑榆走过去,戚珩开门从副驾跑出来:“爸爸~你快来~” 桑榆被他撞了个满怀,低头掐他的脸:“玩得高兴吗?” 戚珩想起言而无信的爹地,皱皱鼻子有些勉强:“高兴。爸爸,你饿不饿,我给你洗了草莓!” 座位上果然摆着保鲜盒装好的草莓,桑榆抱着他坐好:“谢谢芽芽。” 戚珩笑眯眯地靠在他身上:“爸爸,我是不是最乖的宝宝,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桑榆和戚长柏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奈,抿着嘴笑:“是啊,爸爸最喜欢芽芽。” “芽芽也最喜欢爸爸。”戚珩已经很少自称小名了,因为他要做小小男子汉,像爹地那么厉害。 戚长柏已经习惯了儿子的争宠,他家宝贝疙瘩,长了一张桑榆的脸,脾气倒是有点像他,哭纯粹就是为了撒娇,在外面那是一点都不软的,幼儿园考试不拿第一就知道好好学,跑步没有人家快就跟着锻炼,要强得很。 看着是个小白汤圆,没想到是个黑芝麻馅的。 桑榆一直怕他太好胜,戚长柏却摆摆手:“你看看他平时跟你撒娇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必要的时候引导就好了,他机灵着呢。” 戚珩打开保鲜盒,念着:“一个给爸爸,一个给爹地,一个给芽芽。” 分得明明白白。 下午带着戚珩去打疫苗,这才是桑榆必须要陪着的原因。 戚长柏牵着他跟他交待事情,戚珩半大点的孩子,还是有些怕医院。 戚长柏让桑榆在外头等着,小孩儿太依赖他,难免会娇气一些。 戚珩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护士手里的注射器:“姨姨,你不要打我了,我爹地很厉害,能不能打他?” 戚长柏按着他不让他动弹:“小坏蛋,爹地难道不怕痛吗?” 护士被父子两个逗笑了,她看着俊美的混血父亲和漂亮的宝宝,心想这孩子妈妈得多好看啊。 戚珩纠结得苦着脸:“爹地也怕痛,那打芽芽吧,姨姨你轻一点。”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75 护士动手很快,屋里还有别的人在排队,戚珩拔针后才后知后觉地掉了两滴眼泪,戚长柏帮他按着棉球,小孩儿睫毛湿漉漉的,趴在他的怀里死活不出去:“不要告诉爸爸我哭了,芽芽是个男子汉。” 他要哭不哭的样子可怜极了,戚长柏笑着拍拍他,下一个小孩哭得好响,戚长柏把他的袖子拉下去遮好:“你看,咱们芽芽已经很厉害了对不对,打针哭一点都不丢人,爸爸肯定等着急了,咱们出去吧。” 桑榆看着戚长柏抱着孩子出来,戚珩蔫蔫地趴在戚长柏肩上,桑榆伸手去接他:“晚上去奶奶家吃饭好不好?” 戚珩窝在他的怀里点点头,戚长柏给杨程雨打了电话,那边已经在催了,别耽误了她乖孙孙吃晚饭。 “爸爸,晚上和芽芽睡觉好吗?”戚珩偷偷瞄了戚长柏一眼,“我今天特别厉害,不信你问爹地,我打针都没有哭。” 戚长柏没想到左拐右拐还是拐到这一层,桑榆自然是抱着他答应的。 晚上戚珩抱着小被子小枕头搬过来,生怕戚长柏不同意。 戚长柏看着他的小动作,心里乐开了花。 主卧的大床上一人一边,中间躺着得偿所愿的小树芽,戚珩扒着被子和桑榆说话,戚长柏在旁边逗他:“你不怕晚上被夹扁了吗,爹地睡着了可不知道你在哪里。” 戚珩为难地看他:“可是爸爸也没有被你挤扁呀。” 桑榆揉揉他的脑袋:“咱们比谁睡得快好不好,爸爸要睡啦。” 戚珩赶紧闭上眼睛:“我一定比爹地睡得快。” 小孩的呼吸声很快平稳,戚长柏拍了拍桑榆,示意要把孩子送到一边。 桑榆有些困了,戚长柏直接把他抱到客房去,桑榆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想笑:“明天他起床,你自己跟他解释。” 戚长柏压着他亲了几口:“解释什么,他不就是翻个身把自己翻过去了吗?” 桑榆笑着摇头:“你还能唬他多久。” “哦,我差点忘了,今天新闻说有英仙座流星雨,好像挺大的,”戚长柏拍了拍脑袋,跑去卧室拿外套,“咱们去看看吧。” 桑榆:“一起去看流星雨?” 楼顶的风很凉快,戚长柏看了看手表:“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76 桑榆坐在凳子上看手机,他的漫画更新得比较佛,读者也习惯了,倒是微博里还有几个小可爱评论他:今天咕咕太太更了吗?莫有。 桑榆回复他:在画了在画了,进度0%。 “桑榆,你看——”戚长柏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有点激动,他们的房子在市区,按理说也不是什么好的观测点,戚长柏也就是想带他上来单独相处一下,没想到真的能看的清楚。 桑榆描绘不出这样的画面,幽深的夜幕里划过一颗颗璀璨的流星,真让人感叹自然的神奇。 “许个愿吧,桑榆。”戚长柏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么多流星,指不定就梦想成真了。” 桑榆看他说得认真,就做出个祈祷的样子来:“希望戚长柏不要变成秃头。” 戚长柏:“……亲爱的,认真一点好不好,你看看舅舅,我们家基因那么好,怎么可能秃头。” 桑榆眨眨眼:“可是我最怕的就是你秃头呀,你每天想那么多事情……要不我给你泡枸杞吧?” 戚长柏揉揉他的头发,然后开始许愿:“秃不秃的不重要,主要我想和桑榆领证了,希望他能知道我的想法,早点答应我。” 桑榆转头看他,戚长柏的眼睛亮堂堂的,像藏了无数的星辰。 “哎,希望戚长柏能知道,结婚要买戒指要求婚呀,不走流程太随便啦。”桑榆双手合十,念念叨叨,“希望他不要觉得自己父凭子贵,就可以空手套新郎。” 戚长柏噗嗤一声笑出来,桑榆歪着头看他,听到他说:“这话你可别后悔!你等着,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桑榆看他咚咚咚下楼,很快又跑上来。 城市里灯火通明,桑榆看见戚长柏俊美的脸上带着一层薄粉,他难得地有些害羞,桑榆站起来看他,就看见戚长柏认真地拉过他的手,一枚男士钻戒从戚长柏的手心里落下来,带着对方的一点点温热,桑榆像被烫到一样想要缩回去,戚长柏却强硬地看着他:“桑榆,这是我好久之前准备的……我一直没有勇气跟你求婚,我怕你不愿意跟我结婚……” 他深吸一口气,黝黑的眼里都是深情:“桑榆,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以后我们同甘共苦,再不分离。” “我……”桑榆看着手心里的戒指,一颗心噗通噗通跳起来,婚姻对没有感情的人来说形如虚设,可对真正相爱的人而言就是把对方视为一体,这是认同,也是责任,他看着戚长柏眼里的坚定,轻轻点头,“你给我戴上呀。” 桑榆笑得很漂亮,眉眼弯弯,像天上的月牙。 戚长柏这才笑起来,他的手心里都是汗,他拿过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桑榆的中指:“咱们什么时候挑婚戒呀?” 桑榆主动地亲了亲他有些颤抖的唇,戚长柏心动地圈住他的腰,反客为主把人亲得软在他身上。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77 他抱着桑榆,眷恋地问他的鬓角:“谁说流星不灵验的,我的心愿都实现了啊。” 卷二却道天凉好个秋番外将明 顾罗深还记得第一次见谢将明,那是顾氏和星恒艺人合作的一个mv。 原木矮桌上半伏着一个清瘦的男人,烟青色的和服勾勒出他完美的腰线,冷白的手臂支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执着一支玉制烟斗,这人配合着拍摄扭过头来,极其清隽的五官被隐隐的烟雾氤氲得朦朦胧胧,狭长的眼睛不急不慌地往外头扫视一眼,水红色的唇勾出一个绝色的笑容,他吐了口烟,和服上的松枝和白鹤仿佛都鲜活起来。 他坐在那里,顾罗深像是看见了山泉水里优雅修理羽毛的白色水鸟。 “顾总。”身边的助理打破他的沉思,小心翼翼地问,“您有什么不满意吗,赵小姐的片段在后头。” 顾罗深露出高深莫测的笑:“让她在这多和前辈学习吧,他是谁?” 他指了指里头淡漠出尘的谢将明。 “这是星恒娱乐的谢将明,听说是戚家的私生子,得宠的很,也算星恒的半个太子爷了。”小吴看着老板势在必得的眼神,忍了忍还是说,“顾总,他……他好像是个直的。” 圈子里多得是男女通吃的人,但是这个谢将明一不靠粉丝二不炒绯闻,资源优质,背景雄厚,特立独行,也不见得有什么相好。 顾罗深不信邪:“可他是人,是人就会有需求。”或是名利,或是金钱,或是那些复杂的人脉,总有一样打动得了他。 晚上顾罗深请吃饭,星恒自然要赏光,顾罗深故作正经地和谢将明握手,随后在对方手心里一挠,谢将明轻飘飘地看他一眼,冷得出奇。 好一个雪堆里出落的美人。 顾罗深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回味着那只体温偏凉的手,很滑,很白,他太喜欢了。 他使了个眼色,顾氏这边开始一一灌酒,顾罗深一杯一杯地敬谢将明,整个桌上都是人精,顾罗深敬着,星恒那边拦不住,一个一个倒了,赵思媛的脸色难看至极,她轻轻喊了一声“顾哥”,顾罗深看着她姣好的脸蛋,美艳动人,楚楚可怜,但是差了点什么味道。 谢将明穿着中规中矩的西服,白净的脸上酡红一片,神色冷淡,但是看出了一些醉意。 他站起身说要去厕所,顾罗深眼尖地跟上去,小吴笑着拖住他的经纪人,谢将明脚步虚浮,顾罗深从后头拉住他的手,一使劲儿,人就被他拽到手里。 谢将明身上有淡淡的香味,顾罗深闻得起火,不管不顾地亲上他红润的唇。 谢将明的巴掌很用力,走道上的人都被他们吸引,顾罗深笑着把他拽到厕所隔间:“这么大的脾气吗?”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78 谢将明还想说话,但他醉的糊涂了,对着马桶吐的天昏地暗,顾罗深拍着他的背,看着他白皙的脖颈眼色深沉。 他拿了纸巾给谢将明擦脸擦嘴,又扶他出去洗脸漱口。 谢将明呕得满眼泪花,他迷迷糊糊地闭上眼,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三三……” 顾罗深那晚没得手,但他知道了一个叫三三的人。 此后谢将明遇见他能躲就躲,偏偏哪里都有顾罗深的影子,直到顾罗深说可以帮他找人,谢将明这才不情不愿地和他接触。 说是接触吧,也不尽然,摸摸手吃吃豆腐可以,偷亲个嘴还要被晾很久,顾罗深觉得自己在做赔本的买卖,可惜他一看见谢将明就心里痒痒,恨不得把这朵白色的小玫瑰掐掉揣进口袋里。 直到谢将明遇见了桑榆,平日里傲得要上天的人,小心讨好,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像小流氓一样趴在人家门口骚扰,那天京城下了好大的雨,顾罗深开车从街道里找到他,谢将明抱着两本日记浑身都冻得发抖。 “没了,我的桑桑没了。”他痴痴地看着顾罗深,两行眼泪落下来,“我没有用,我把他弄丢了。” 后来顾罗深绑架桑榆,亲自设计了这出好戏,谢将明送走他的桑榆,看着满地的资料笑出声来:“我本来什么都没有,现在也是,你要这些你就拿去吧,我们两清了。” 这些财产,落在谢将明手里不会有问题,但是一旦扯上顾家,那就不再是私人的恩怨了,顾罗深看他傻乎乎的,没有答应。 他认真地看着谢将明,低声说:“将明,我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谢将明眼神空落落地看着他,“你的喜欢能有多久?一周?还是半个月?你只是没有得到我,才觉得我是香饽饽。” “你能保证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吗?”谢将明笃定地摇摇头,“你不能,因为你只是想玩玩儿。” 顾罗深觉得一辈子太长,他确实说不出这样的承诺。 他把资料整理好再送到谢将明手里,除去感情不提,谢将明是个聪明人。 他们要离开海岛的头一天,谢将明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你想要我吗,顾罗深。” 谢将明和他料想的一样美味,他们纵情欢愉,而后两不相欠。 顾罗深送他回x市,谢将明毫不在意地对他摆摆手:“就到这里吧,再见,顾罗深。” 怀了前任他弟的崽 完结+番外_279 随后谢将明出演了他的旧事,他说自己是本色出演,他告别了演艺圈,决定出国留学。 桑榆生了个可爱的孩子,那是戚家的小宝贝,谢将明只匆匆看过一次,但他在父亲的朋友圈里见过不少照片,他叫戚珩,长得跟桑榆几乎一模一样。 谢将明读完博回去,孩子已经长得很大了,桑榆告诉他:“芽芽,这是……伯伯。” 小孩子胆子很大,一点儿也不怕生,睁着大眼睛看他:“伯伯?” 谢将明给他送了礼物,戚长柏急匆匆地回来,看见他抱着戚珩,脸色说不上好看,但是到底没有生气。 谢将明当然不会留下用餐,但是他上车时看见那一家三口目送他离开,还是有些莫名的惆怅,他放下了桑榆,其实不该再来打扰他。 他刚刚到酒店,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头发剪的很短,笑容痞痞的:“将明,欢迎回来。” 顾罗深朝略显呆滞的谢将明走了几步,接过他的行李:“我不知道什么是一生一世,如果你愿意给我个机会教教我,也许我们一不小心就能白头到老了。” 谢将明看着他灿烂的笑脸,许久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但是他想,试试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