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龙肏》 1.老祖不是人 无相门。 门派五祖之一的灵杉仙子驾着自己精心打造的猥琐男车辇,一路鞭打,一路往哼哈宫议事。 山门内修炼的弟子无不抬头瞻仰。 或满心濡慕,或痴痴呆呆。 直到镶满猥琐男扭曲人头的车辇消失在云端,才收起依依不舍的目光。 灵杉仙子本是无相山上天生天养的一棵杉树。 自有灵智化形后,修为突飞猛进、追鸡撵狗,吊打门派一众苦哈哈的人修。不过千年,已接替飞升的虚妄老祖,成为本门五祖之一。 ……嗯。 顺便也是叁界内令人闻风丧胆的喋血霸王树—— 灵杉生得灵气逼人,早些年化形后,漂亮得天上有地下无,十五六岁的人族外表又楚楚可怜,常招惹些倚老卖老的老色鬼觊觎。 她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后来烦得掉叶子,索性把这个大仙、那个真人的头砍了镶在座驾。人头积年累月全是怨毒猥琐之气,每每鞭打,不仅会发出恶心的呻吟,而且……还会脸红。 但凡天空出现一团黑气。 紧接着扭曲的人头呻吟着,由远及近飞来,众人便知灵杉老祖来了。有命的逃命,没命的认命,打是打不过的,是绝对打不过的! “所以,你这东西什么意思?” 灵杉离车,进到哼哈宫。 今日五祖只来她一人,她便是最大。 少女模样的无相门老祖后靠,坚不可摧的云石板顿时炸裂,木条生出,相互纠结成宝座,牢牢托住玲珑的身躯。 黑发雪肤,肌无毛孔,身有灵木清香,墨绿色的冷酷双眼显出点虽然叫你东西可你别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的冷漠。 天王老子似的霸道坐姿。 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她更霸道的存在了。 无相门掌门空空真人大汗淋漓。 硬着光秃秃的头皮道,“老祖恕罪,今日请老祖前来,实属无奈。东南龙族闹事,海啸不息,淹了数十万百姓。” “淹死凡人与我何干?” 空空真人摸把自己锃亮的光头,心想但凡这棵树有一点怜悯之心,也不至于让他上任以来,变成如今这番秃头。 “老祖说的是,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空空真人小心翼翼,声音越来越低。 “光头。”灵杉指指自己,“我是什么?” “老祖是神!” “我的品种是什么?” “是……树。” “那些死掉的东西是什么?” “是人。” 她坐在木条扭成的宝座,继续用看东西的眼神看他。 手肘杵在虬结的枝条,无聊托腮。 “老祖教训的是,我等东西死活跟老祖无关。”芳龄七百的空空真人深吸口气,“实不相瞒,那边山林灵气充沛,是我门最近刚抢……买的药田,老祖平日吃的灵茶便是产自此处。” 灵杉站起。 要去剥龙皮。 虬结的枝条重回地下。 金碧辉煌的哼哈宫内尘土飞扬。 待人飞远,掌门空空真人一屁股坐下,捡了条命似的疯狂吸气。 近旁侍奉的弟子空虚问道,“龙族虽然生性顽劣,但也万万不敢动我门派药田,掌门师父为何欺骗灵杉老祖?” 莫不是头不要了,想换个新的? 空空真人苦笑一声,“你觉得老祖如何?” “不是人。”浓眉小眼的空虚深思后缓缓说出,摇了摇头。 “那不就成了。”空空真人痛心疾首,“自她扬名叁界,近百年来入门的弟子,不是变态就是死变态,一个两个成日不参悟大道,就参悟怎么像她一样杀人如杀瓜。” 空虚幽幽补充,“还有参悟自荐头颅的,他们可羡慕那些成日被老祖鞭打的死人脑壳了!” 幸好灵杉这棵树,还有点无相门老祖的自觉。 从不打杀门内弟子。 否则,那画面想都不敢想。 “总之近日收徒大会在即,万不可让老祖在门内晃悠……再招变态,空虚啊,我门派根基必将毁于一旦!”空空真人说完,看看地上炸开的云石板,心痛到无法呼吸,“十万灵石一方的地砖啊!虽是抢来的,可也不能这么造啊!” 剑修都劈不开的。 呜呜呜咦呜呜,灵杉不是人。 “师父,能行吗?”空虚施法粘地砖。 “怎么不能行,我可是豁出老脸去了。”空空真人惊恐道,“这都不行,我就一头撞死在无相山上!” —— 无相门掌门:空空真人(秃头) 掌门小徒弟:空虚(浓眉) 2.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阎魔海小渔村。 村民死的死逃的逃,灵杉抵达时,整个村子只有泡发的海货和泡烂的海鱼,一双双死鱼眼炯炯有神。 “一股子腥味。” 灵杉封了嗅觉,背手在海边散步。 她是一棵树。 没有一棵树会喜欢咸到齁的海水。 如果有,那么那棵树肯定是树中的变态、败类,总之她不是,她宁愿把海水吸干,也不想踏足这片又咸又腥的海。 浪潮褪去。 海岸线风平浪静,附近的海鸟出来活动,围着或大或小的鱼尸啄咬。 灵杉捉了只识海微亮的海鸟,掐住它乱动的脖子问话,“此处海中可是有龙族闹事?” “有吧。”海鸟说。 “在哪?” “海里啊。” “我问你在哪?” 灵杉老祖乱飞的发丝变作褐色的树枝,从海鸟的一只鼻孔伸进去,另一只鼻孔伸出来。 本来只是有点灵智的海鸟哆嗦一下,扑掉几根羽毛,呼吸着灵杉木的气息跟磕了药一样嗨,“嘎——龙族我熟啊,小白龙兄妹乱伦,生了条脏兮兮的黑龙,是淫龙中淫龙,孽种中的孽种。白龙一族要快刀斩孽种,追着这对兄妹从阎魔海东头到西头,现在正在龙洞里开批斗大会,啧啧,多亏了它们,我跟弟兄们天天吃死鱼烂虾吃得好饱,嗝——” “老祖宗,你说它们要是天天乱伦,该有多好啊。” 海鸟张开翅膀,十分感慨。 鸟在树上落巢。 灵杉是树,可不就是它们鸟儿的敬爱的老祖宗和亲爱的老母亲? 灵杉对乱伦没反应。 因为她压根不知道乱伦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 她只想知道,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东西竟然敢动她无相门的药田,是头不要了,还是头不要了? 抽回小树枝,扔下莫名其妙套近乎的呆头鸟,白衣黑发的小仙女振枝往西南方向的海岛飞去。车辇上扭曲的人头嘿嘿嘿嘿嘿,笑得极欠揍。 龙洞在海岛中间。 门口有一副对联——?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多生乱生糊涂一生。 横批:孽种必死。 树没有计划生育的概念,自然不懂自古淫乱,最爱近亲通奸的龙族为下一代操碎了心。她看一会儿,发现字都认识,可意思一点也不明白。 对待不明白的东西,灵杉没一丁点耐心。 她催发岛上的植物疯狂生长,没一会儿门崩了,龙洞变成树洞,里面开批斗大会的白龙一族全被插成了泥鳅串。 歪七扭八,没一条能看的。 龙洞生变。 众龙大骇。 以为是北边的人鱼族打过来抢地盘,待看到惊为天人的白衣仙子踩着此起彼伏,虬结生长的树根进来,这才知道这哪里是打仗啊—— 一出手就是灭你全家,连狗都不放过的叁界霸霸霸霸霸王树来了! “老祖宗有话好好说,我们海水不犯井水,无相门的虚妄老祖在时,我族还给他老人家当过叁个月坐骑呢。” 叁千岁的龙族族长确信,谁屌大谁就是祖宗。 面前将将一千岁的树,是当之无愧日日搁在心头敬爱的老祖宗啊。 灵杉这棵树油盐不进。 但是想到已经飞升的虚妄老祖还是有几分软和的。 虚妄老祖在下界时,苦心教导她杀人不要眨眼,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人族有轮回,早死早投胎,说不定下一世还能换具灵根姣好的肉体呢。 对她,算是半师之恩。 稍稍回撤扭曲粗大的树根。 灵杉单刀直入,“你们不准闹事,我门药田在此。” 堪堪化作人形的白龙族长龙角一抖,忙问左右,“可有此事?你们这些泥鳅托生的玩意儿,快快向老祖宗解释啊。” “药田……是凌霄阁管辖。” 一条胖龙吐口血,颤巍巍道。 灵杉眼皮都没抬,“凌霄阁是什么东西?” 众龙倒吸口气,齐声附和,“不是东西,不是东西!药田自古以来都是无相门管辖,是我等疏忽大意老年痴呆了,望老祖宗原谅,不要和我等东西计较。” 灵杉点点头。 觉得眼前的东西还算识相。 事情处理完。 灵杉预备打道回府。 哼哈宫里,掌门空空真人和自己浓眉小眼的徒弟大骇,对着浮世镜就是一通隔空做法,势必要让灵杉老祖回不成门派。 于是,吊在惩戒石上遭受挞魂刑的黑龙幼崽,悄无声息滑到地上。 彼时连名字都没有,只知道自己叫孽种、杂种、脏血的青炎老祖,睁开肿成鸡蛋的眼皮,看到了站在桂花枝头,一袭白衣睥睨众龙的灵杉仙子。 正值冬里。 坍塌的龙洞内却金桂飘香,鸡蛋黄的袅袅群花里,少女模样的仙人美若云霞,肌肤都在闪光。 他心上噗嗤一声戳破个洞。 洞里全是桂花闷人的香气。 本来就黑,还被烧得焦糊的黑龙,拖着只有大拇指粗细的身子爬到浓香四溢的桂花树根,受冥冥中两个焦急又暴躁的声音指引,声嘶力竭喊出了龙生第一句话—— “师父——” ———— 空空真人:好险。 空虚:好险。 小二黑:好险。 灵杉:以上东西已列入砍头名单 3.绝世淫花黄中皇 灵杉没想收徒弟。 但是吧,无相门五祖,谁谁出行都有个小跟班贴身伺候。就连秃头掌门都有个浓眉小眼,特别喜庆的弟子跟在身旁。 她好说歹说也是门派大佬。 每次出行还要自己驾车,那是真的丢份。 面前的黑龙糊了吧唧完全不在灵杉的审美和收徒范围,可是,它是第一个敢叫她师父的东西。灵杉说不清心中有点飘的感觉,瞧它勉勉强强,还有点像树根,算是半点缘分。 于是唤来枝条,挑死蛇一样挑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 “咝咝——” 小黑龙刚破壳没多久,龙言龙语尚且不会,又怎么听得懂树言树语? 师父二字还是刚才跟虚空中响若惊雷的骂街声现学的。 “这是条孽种,老祖宗无须挂齿,我等东西这就将它斩成七段,再焚烧七七四十九天,断不会脏了老祖宗眼睛!” 龙族族长忙道,生怕孽种连累他们。 灵杉不说话。 半晌,插根枝条到龙嘴,串烤虾一般从小黑龙的肠肚穿过,再从屁眼钻出来。 从屁眼钻出的枝条,开了朵硕大无比的黄花。 花有五瓣,低低下垂,中间密密麻麻的长条花蕊像千重菊一样竖起,狰狞又美艳,非常吊诡。 “没见过。” 灵杉对不认识的东西,常用枝条从口器插到肛门,穿过常常绕绕到处是屎的肚腹,验证这东西是什么东西——对一棵法力无边的小树来说,叁界不认识的东西太多了。 她把所有的未知都通过术法化成花来认识。 当然有的东西开不出花。 小黑龙开花了。 还行。 开的花不认识。 有趣。 灵杉插着乌漆嘛黑的黑龙,飞走了。 仿佛采花完毕有点高兴的小姑娘。 众龙盯着空中,随老祖宗摇曳飞远的黄花,相顾无言——还能咋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谈个屁的优生优育、族有族规。 “老祖宗不把我们掐头去尾,穿了挂在树上警示众人已是天大的恩赐。” 龙族族长说道。 众龙深以为然。 灵杉发信回无相门,只有叁个字——解决了。 空空真人和空虚盯着看了许久,确定她没说要回来,呆滞一秒,狂喜。 “掌门师父,您怎么知道灵杉老祖想收徒弟?” 空虚问道,浓眉上挑。 空空真人阴恻恻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要不是前几日向飞升上界的虚妄老祖哭了一宿,我也不可能知道。” 虚妄老祖受不了飞升之后还要被门派后生打扰。 于是托梦给灵杉。 “小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个端茶倒水还会开车的徒弟。” 彼时虚妄老祖成日浏览叁千界某一界,名为互联网的大型神识交流网络,错把灵杉说的“开车”想当然理解为地球网民所说的“doi”。 感叹一句,“老朽杀人如麻的小树苗终于长大了。” 然后这弄弄,那弄弄,降了条绝世淫龙下界,招呼成日叨逼叨的空空真人叫灵杉前去,全当施舍个按摩玩具哄小辈开心。 于是阅花无数的灵杉仙子。 见识了叁千界哪哪都没见过的绝世淫花——黄中皇。 ———— 灵杉老祖不是人,99%都要怪虚妄老祖不做人(赞 4.不要看人家吃饭饭啦 话分两头说。 哼哈宫里狂喜的师徒二人,敲锣打鼓张罗收徒大会去了。 阎魔海附近,刚捡条徒弟的灵杉仙子却犯了难——她舍不得抽出枝条,想再看会儿这黄得极纯正的花,但是被强x的小黑龙不停抽搐,好像快嗝屁了。 她坐在渔村东头的歪脖树上,看着手背的一团白浊,眉头紧皱。 拇指粗细的黑龙,在靠近屁眼的地方,从皮下探出两条透明的触角。 随着黑龙抽搐,触角就会喷出粘稠的液体。 有时候一根喷一根不喷,有时候两根一起喷。 “莫不是上火?” 灵杉用食指和拇指掐住一根触角,像拔肉刺一样,拔了一下。 小黑龙猛咝一声,长着鬃毛的尾巴直直上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喷出带血的白浊。灵杉杀人无数,一看带血,就知道手里的东西命不久矣。 依依不舍摘掉淫花,灵杉抽回枝条。 须臾后,硕大的黄花化作粉末随风飘散。 一直被迫撑直身体,口肛并爆的小黑龙,方一自由,就在灵杉手心盘成一团,伸出分岔的舌信舔那喷血的两根触角。抖啊抖的,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灵杉看这东西有弱弱的,不算讨嫌,便揣到袖里,在空无一人的渔村住下。 贝壳和泥砌成的墙壁,扛湿也耐造。 她用虬结的树枝做了床和家具,又编个篓子将小黑龙放进去,没事就拎到海水里涮涮。 树长土里。 龙生海里。 得等它在海里生出灵智,化成人形才能带走。 要不然黑了吧唧的。 带回去也不好看。 渔村附近的悬崖,有棵枯死的枣树。灵杉给它一点灵气,枣树便竭力往浪潮激荡的海面生长,茂密的树冠凹出妥帖的形状,仿佛座椅。 灵杉躺在枣树枝中。 长发变成的枝条勾着篓子,伸到海里,小黑龙在篓中吐息生长,不时叼住过往的鱼虾吞咽。 “叫什么好呢?” 对徒弟的命名灵杉很上心,也有点烦。 她的名字是虚妄老祖取的,老祖在下界时,曾说,“杉树有灵,才有你,便叫灵杉吧。” 虚妄老祖说话很有文化。 因为世间有的书籍,老祖大都读过。 虽然灵杉也读过不少,但人族的文字认识归认识,那些词的意思对于一棵树还是过于抽象了。什么道可道非常道、吃饭是头等大事、色字头上一把刀……啧,都什么东西啊。 灵杉坐着翻书。 实在想不出有文化的名字,毕竟一棵树理解一条龙也是蛮难的。 “就叫小二黑吧。”她朝在海里伸头伸脑的徒弟说道,“我是老大,你是老二,又那么小,还黑,以后就叫小二黑吧。” 灵杉翻出《叁千为师道》,一面郑重念经,一面把自己的要求加进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二黑你既成了我的徒弟,就务必要端茶倒水,开车洗车,师父说一你不能说二,如果敢欺师灭祖就天打五雷轰。对了,无相门不收弱鸡,你要是敢落后其他老祖的弟子,出门打架还打输了……” 灵杉顿了顿。 《叁千为师道》上写着:徒不教,师之过,徒弟的无能大半是因为师父不行。 灵杉自己怎么可能不行呢? 她咳嗽两声,“你一定要成为叁界最强,听到没有?” 泪眼汪汪的小黑龙用尾巴捂着龙头,扭来扭去,凄惨叫她,“师父,那个虾戳到宝宝嘴巴了……呜呜呜……宝宝好痛,真的好痛!” “什么东西?” 敢戳她徒弟? 灵杉手起枝落,叁千黑发化成尖锐的树枝,突突突突突突,将附近海域大大小小的虾哥虾妹全插了起来。 小黑龙瘪着龙嘴,委委屈屈在抽搐的群虾中游动。 不一会儿游到刚刚生出灵智的龙虾王前面,指着这只马上就要化形的大虾吸溜口水,“就是它戳的人家,唔。” 咬咬尾巴。 小黑龙抬眸看她,可怜极了。 龙虾王大骇。 摆动触须不停吐泡泡,“冤枉啊,自老祖来后,我成日在家吃斋念佛不曾外出,就连老婆都没碰过,又怎么会戳到令徒这张巧言令色的嘴!” 灵杉提了提篓子。 小二黑全身一僵,乖乖钻进去,有些心虚,“许……许是看错了,师父。” 什么看错! 龙虾王心里清清楚楚,亮堂极了。这卑鄙小龙日日都要在它洞口游曳一番,明明是馋它虾身已久,今日暴露本性,欺骗自家超级无敌强的师父捉它。 简直是海中败类的败类。 歹龙一条! 恶心! “请老祖明察……” 秋毫还没说出,龙虾王已被树枝串个透心凉,只剩胡须还在不甘地摆动。 啊这……龙虾王带着十万个问号。 归西了。 灵杉将篓提起,踩着树枝回到悬崖。 小黑龙从湿哒哒的篓子爬出,盘成一团,圆丢丢的冰蓝色眼睛弱弱看她,“师父呀,那只虾刚才说的话您都……” 灵杉一句都没听。 无相门出来的修士最是耳聋。 一听冤枉,反射性屏蔽对方说的任何一个字。龙虾王但凡有白龙族一点狡诈,知道胡扯个无相门的大佬做挡箭牌,也不至于死得这么白驹过隙。 砍掉虾须,扔过肥硕的龙虾。 灵杉面无表情道,“吃。” 小二黑嘴里哗啦流出两行泪,已经长到小臂粗细的龙身勒住肥美多汁的龙虾,咔嚓一扭,张嘴嘬两口虾黄,羞涩看她。 “师父,不要看人家吃饭饭啦。” 灵杉并没有看它。 只是问道,“你叫什么?” “小二黑呀。” “很好。” 小黑龙身后蓄势待发,一击便可戳它个透心凉的枝条慢慢收回。 徒弟的本分就是听师父说话,这条龙虽然有点蠢,但好在耳朵不聋,人话也学得快。灵杉觉得,还行吧。 再养养。 5.以乳饲龙 灵杉离开。 萌萌弱弱的小二黑打个冷颤,冰蓝色瞳孔立成竖缝,本就大的血盆大口随着下颌扩大,夸张到生吞牛马。就这么一点点收缩龙身,将死得糊涂的龙虾王从壳中挤出,吸溜入腹,油光水滑的黑鳞闪出异彩。 它摆摆尾巴,打嗝,顺带喷出口青炎。 青炎一出。 岩石烧出黑洞。 淫龙龙息的腐蚀性堪比毒液,这口气着实重了些。 小二黑慢悠悠爬两下,吸溜口水,“师父……呼,刚才想杀我的表情好可爱,我的师父为什么这么可爱……想吸。” 靠近肛门的鳞片鼓起来。 淡粉色的嫩肉一张一合。 这小黑龙,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里说的想吸。 当然是吸奶子。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小二黑还只有拇指粗细时。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海潮乱拍的不祥之夜。彼时小黑龙啥也不懂,什么可爱,想吸啊,还都不存在,只知道咝咝咝和呲呲呲。 比海里沙虫好不到哪去。 孩子吃饭老不长肉,也没有葡糖糖酸锌口服液可以吃。 两个月了,还根条麻绳似的,灵杉看着挺烦。 她召来海鸟,问怎么养龙。 海鸟歪脑袋,“噶,我是鸟哎,没生过龙。” “……” 眼看灵杉亮起枝条,鸟命不保。 海鸟一个猛冲,翅膀扑地,跪在灵杉面前疯狂啄地,“老祖宗,我数月前吸了您的灵气才生出灵智,这小黑龙,想来可以如法炮制。” 灵杉扯它鸟毛。 “滚,你以为本尊没试过。” 枝条穿过小龙鼻孔,它就一哆嗦,哆嗦完依旧呲呲呲、咝咝咝,仿佛弱智。 “哦,那可能是缺奶吧。”海鸟见过人类哺乳婴儿,呆头呆脑道。 这回轮到灵杉歪头。 明明喂了许多灵果和仙草……为什么还要喝奶。 这题太难了,对一棵树。 当然也怪瞎几把说的鸟不是好鸟。 海鸟困得厉害,飞回巢穴睡觉。灵杉坐在床上,看着盘在树枝打呼的小黑龙陷入沉思。她先是摸了摸它的牙,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 生出灵智后她化成女体,也有胸。 虽只有半桃大,但奶不就是从奶子里出来吗? 凡人女子都可以。 她堂堂仙子,怎么可能做不到! 白衣黑发,一脸冷漠的小仙女脑回路走得鬼哭狼嚎、飞沙走石。海风吹进来,又湿又咸。灵杉掀起衣衫,皓白的手捉住小黑龙,强行把龙口扳开了。 小黑龙露出两颗小米似的门牙。 冰蓝眼睛泛着迷茫惊恐的泪光,很快大滴大滴掉泪珠子。 “咝……” 不要杀我。 呜呜呜。 不要杀我。 它想起两月前绑在魂石上反复电烤,以为自己要被大佬干掉了,瞬间哭成一条泪龙。 龙头压得低低的,不停抖。 刚养好的鳞片炸开,又毛又刺。 灵杉一顿。 抚平炸鳞,“乖,吃奶。” 说完手掌上翻,催发灵力。 本就芬芳的灵树之体生出狂乱凛冽的木香。淡淡的绿色荧光点,如萤火虫般在黑暗潮湿的渔民破屋飘散,满屋虬结的树枝生出绿油油的叶子,开出红艳艳的茶花。 大片大片,如花神领域。 小黑龙抖着抖着不抖了。 静静看她。 十四五模样的仙子背靠窗棂。 黑发如诸天星河散落。 皙白如月的肌肤泛着光辉,白衣若雪,薄如蝉翼,经由玲珑皓腕轻轻掀起——雪白的,活泼的,让龙淫血沸腾的半圆乳房露出真面目。 那雪团似的嫩乳,一股清冽的奶香。 淡粉的乳头滴出透明的汁液。 “咝……”黑龙崽吐吐舌头,圆圆胖胖的脑袋滞在空中一动不动,莫名乖巧。 灵杉先抹了点送到嘴里。 树分泌的汁液是苦的,就算有甜味,也只有一丢丢。 她皱眉。 按压挤弄。 雪白的乳肉在指间变幻形状,汁液越涌越多,如溪水潺潺,或射或淌,在白而无孔的肌肤上晶亮晶亮。 好香。 好白。 好暖和。 师父…… 它是上界降下的淫龙,叁千年一蜕皮。 从幼年到成年还需经过无数日月,并非吸灵气,或者吃点乳汁就能蜕形的。可是灵杉掐着它脖子,强迫它张嘴咬住那馨香的奶子。 它受不了。 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长大,长大……然后去揉她,弄她,紧紧拥抱她。 小黑龙收起尖牙。 只用软骨和口腔的嫩肉含吸,长着白鬃的尾巴摇来晃去,开心极了。 灵杉垂眸看它。 伸直脖颈,长长呼吸。 “慢点……为师叫你慢点。” 小黑龙无师自通吸奶,尾巴也不闲着,顺着灵杉细韧的腰肢,缠了叁圈,带着鬃毛的尾巴尖蜻蜓点水一般,轻轻撩拨她肚脐。 待灵杉身子绷紧。 瘙痒难耐。 就用尾巴模拟交配,不停去插肚脐眼。 这是它的本能。 虽然心中满是孺慕和敬爱,却还是做出了亵渎的动作。 好在灵杉不懂。 也可惜灵杉不懂。 尾巴一进一出。 一扫一卷。 配合小嘴啧啧啧的吃奶响声,画面着实淫糜。 灵杉痒得难受。 捻它尾巴。 “混账。” 骂完要揪走。 小黑龙唔地嚎一声,泪又落下,“饿!” 说话了。 第一句话是师父。 第二句话是饿。 灵杉思索片刻,看地上,小黑龙原模原样从肛门排出的灵果……这才意识到可能喂错东西,把孩子饿了两个月。 她很少遇到麻烦,也从不考虑别人。 如今养个异类。 竟然会养不好? 灵杉松手,放任身上干瘦的龙崽狂吸奶头。 没多久,它身上的鳞片果然长大,就连缠在腰身的龙尾都粗起来。 “是为师疏忽了。” 她偏头,语气僵硬。 叁界最美最无情的仙子衣衫半开,绿眸微眯。 身上缠着脏污的淫龙。 正在行龌龊难言之事。 是师徒。 却像母子喂奶。 又如逆子淫弄母亲。 “师……师父……” 小黑龙磕磕绊绊说话。 嘴角还有透明的汁液,冰蓝色的瞳孔幽幽看她,其中盛满的孺慕和贪恋如同巨口,汹涌张开,势要将她吞吃入腹,“师父……抱抱……” 抱抱我啊。 救我性命的师父,哺育我的娘亲。 抱抱我啊。 6.外门弟子 灵杉并没有抱它。 甚至觉得小龙的眼神有点恶心,想揍。看它喝足了,还赖在胸前磨蹭,便一把揪住甩了甩,扔到树枝挂着。 接下来的日子。 灵杉老祖进行了一秒的自我反省,不再给龙喂果子,而是在篓开个口,每日抓点鱼虾进去。等到小黑龙能自己抓了吃,就成日挂在枣树上,让它自生自灭。 也就是在这段孩子能说话,会长个,还不大闹的时间。 灵杉下定决心给它取名。 取了名字。 徒弟算是认了一半,至于另一半,还要看等化成人形回宗门。无相门老祖的收徒仪式十分隆重,更不用说,这还是她灵杉仙子的首徒。 灵杉坐在屋顶,调息排潮。 海鸟落在她肩膀,不时啄羽毛。 今日有点雨,细毛毛的。 她喜欢下雨。 于是就一直在屋顶坐着,屏障也不开,任由雨水打湿衣衫和黑发。 无相门的药田弟子前来,给老祖送茶和水。她是一棵树,出门无需任何东西,想长在哪就长在哪,独独放不下无相门的清灵茶和无根水。 茶树种子来自无相山万年茶树,曾与她比邻而居,可惜脑子不开窍,至今还是棵不能挪地的傻树。 水来自山上神泉。 她初有灵智,睁开眼便在泉中。 神泉水泡的清灵茶于灵杉而言,是混沌之初,家的味道。 药田弟子在青石板上伏地跪拜。 双手朝前,掌心有无相门的神识牌。 灵杉踏枝而下。 海风猎猎。 卷起薄如蝉翼的白衫在风中翻飞。 外门弟子何曾见过门派老祖,感受到澎湃无比的灵力,顿生惊惧,生怕惹了这位叁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怕的老祖宗。 待瞧到灵杉赤裸娇小的玉足,踩在青苔遍布的石板。 什么惊惧,悉数消弭。 只有心在砰砰跳。 瑶池的仙子也不能有这样美的脚。 有这美脚的仙子怎么可能是杀人狂魔。 “老祖,弟子奉命前来,这是今年制的春茶,这是掌门派人送的神泉水。”青衫布鞋的青年恭敬说话,目光停在染绿的可爱脚趾挪不开。 灵杉点头。 转身回屋,扔下句“烧火沏茶”。 若非必要,她是万万不愿碰火的。一棵树,怎么会喜欢火呢?她又不是一棵变态树。 名叫青书的外门弟子,轻车熟路,从百宝袋拿出炉子、茶具。 海边风潮,浓烟四起,就是不见火苗。 青年尚未筑基,只能催动微薄的灵力助火,如此折腾半个时辰才将茶沏好,小心翼翼端到屋内。 破旧的渔民房子里。 十四五岁模样的绝色少女斜坐在树枝扭成的宝座,默默喝茶。她黑发如墨,绿眸淡漠,是人的形象,却没有半分人味。 喝茶时眼睛都不会眨。 果真是树灵啊。 应当是没有心的。 男修恭敬守候,许久得到灵杉老祖半句话,“回。” 灵力薄弱,身份低微的青书遵言走了。 第二日申时又来。 灵杉只管喝茶,哪管对方烦人不烦人,是否别有居心。 本门的弟子难道能砍了不成? 清晨,将小二黑挂到歪脖枣树后,灵杉略等一会儿便回来。倒也不是必须回来,只是海边风潮水咸,她不喜那滋味。 况且还有便宜东西在家泡茶恭候。 7.孩子越打长得越快 她走得早。 小二黑在水中吃饱,顺着树枝爬上悬崖,也跟着回来了。 小黑龙慢悠悠往家爬,见着红艳艳的山茱萸果实,爬上去吃两口,呸一声吐掉,心道全世界果然只有师父一棵树是好吃的。 行至渔村入口,它抬头看到远处青空袅袅升起的炊烟,暗想师父背着自己开小灶,真的坏。 等近了。 闻到生人的味道。 满心娇嗔和眷念的小二黑顿时僵住。 萌萌呆呆的龙身暴涨。 飞檐走壁,山洪爆发般直直往家门滑。行到炉火旁,纯黑无光的身体烧柴棍般僵直,咝了两口,徘徊在漏风的门扉,不敢进去。 它不知心中为何酸涩。 更不懂师父为何要如此对自己。 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盛满痛苦的泪光。 不知过了多久,等炉上水壶扑腾扑腾冒蒸汽,把盖子顶得哐哐作响,它才爬上墙皮,从破洞中攀住房梁悄无声息进去。 小屋里。 敬爱的师父坐在老位置喝茶。 身旁站了个一脸死相的可恶人修。 这是小二黑第一次见人——这个规矩站立的人族身上有股刺鼻的味道,腥腥的,有点甜,又有点咸。 它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很生气,非常生气。 它要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师父!” 小黑龙痛苦闭上双眼,泪珠啪嗒啪嗒坠落,像条死蛇一般从房梁坠落。 啪—— 它落在地上。 满屋的虬结树枝,一根都没有来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不接住宝宝! 可怜的小龙崽。 这下可好。 本就破碎的玻璃心彻底碎成渣渣。 灵杉放下茶碗,“回来作甚?” “想你!师父,这丑八怪是谁?” “是人。” “嗯?人……师父,他是你什么人?什么人!!” “什么人?”灵杉换只二郎腿翘,催生树枝挑起小臂粗细的黑龙,一根捆住头,一根捆住尾,慢慢拉直。 听到骨肉绽裂的声音也无动于衷。 小二黑皮肉发紧,心发颤。 肚皮要被扯断了,内脏会掉出来的……好疼,好疼。 “师父……为什么……” 所以爱会消失吗? 我不是你的宝宝吗? 你已经有别的宝宝了吗? 灵杉慢悠悠道,“这就是你跟为师说话的语气?你是什么东西,头不要了,本尊帮你扯断。” 小黑龙不敢置信。 炸开的龙鳞慢慢阖拢,有气无力覆在皮肤。 触到灵杉无所谓的眼神,心中悲痛进而激怒,龙身暴涨一圈——直接从小臂粗细变成大腿粗细,雾沉沉的黑鳞蒙上一层寒气。 灵杉咦了一声。 伸手掐住龙头,逼视它,“长大了。” 孩子越揍,长得越快吗? 十四五岁的绝美少女单手掐住黑龙脖子,凌厉的杀气无声溢出。一旁站立的青书经脉震荡,双股站站,抱紧手臂噗通一声跪下。 “老祖息……息怒,幼龙不懂事,还请老祖宽宏大量。” 灵杉看他一眼。 “关你屁事。” 她的徒弟。 轮得到其他东西求情? 小二黑听得灵杉凶它。 伤心欲绝,待听到她骂那该死的人修,又心花怒放。一颗破碎的龙心因她一句话,又蹭地粘好了。 它扭动身躯,软趴趴缠到少女腰间,长着白鬃毛的肥尾巴尖对着灵杉小腹扫来扫去,“师父……好痛,呜呜呜呜……真的好痛……” 灵杉松手。 手痒得厉害。 一个是捡来没多久的徒弟,杀了可惜。 一个是外门弟子,杀了没法跟宗门交代。 她许久没压过脾气,冷冷坐回树枝扭成的宝座,嘴角蹦出一个字,“滚。” 全都滚。 青书早想滚了。 全身经脉胀得要死,就连识海都针扎似的痛。可是小二黑不想滚啊,它是一条淫龙,刚刚识得妒忌的滋味,巴不得缠在灵杉身上,横冲直撞喷射一番,好好标记只属于自己的亲亲师父。 它怎么可能滚。 死都不会滚的。 青书艰难离开。 行出渔村,回头望一眼,长叹出声。他终于知道为何掌门发来任务,叫人送茶水,药田理事的外门弟子无一人敢应—— 灵杉老祖这棵树,喜怒无常。 不发脾气,美若神灵,发起脾气,那真是分分钟要狗命。 青书脑中还有纤弱娇小的玉足。 身体却只剩阵阵刺痛在咆哮——跑,快跑! 色字头上,一棵霸王树。 灵杉不耐烦看忤逆的徒弟。 直接甩了扔到海里。 奈何不论扔多远,皮糙肉厚的赖皮龙都会恬不知耻爬回来,一会儿摘朵花,一会儿捡两颗漂亮贝壳,简直把她的树巢当垃圾场,碍眼得很。 将花、贝壳、漂亮的热带鱼全部捏成粉末,灵杉捉龙吊起来打。 啪啪的鞭打声在破屋回荡。 藤蔓沾覆灵力。 一鞭子下去,鳞开肉绽,血液飞溅,龙身哆哆嗦嗦的,抽来扭去。 偏它不知疼,哼归哼,哭归哭,问滚不滚,都只有一句——不滚,就不滚,呜呜呜呜呜。 呜个屁啊。 灵杉有点烦。 教也教不好,索性懒得教。 唤来树枝堵住眉眼口鼻,入定。 一觉……呃,一周天后醒来。 啪啪的鞭打声还在继续。 她撑个懒腰,伸手杵着下巴,隔着重重树枝懒洋洋发问,“滚么?”她不想教徒弟了,好烦。 不想本该奄奄一息的小二黑欢欣鼓舞道,“师父您醒啦!” 灵杉皱眉,挥手。 树枝纷纷让开。 皮开肉绽,浑身是鞭痕的小黑龙眯着眼睛笑起来,两颗尖尖的牙齿……断了,变成缺牙巴。就这样可怜兮兮又嬉皮笑脸地在房梁上晃荡,深黑色的血顺着鞭子流到她脚趾。 “师父,宝宝要抱。” 8.又要吃奶 灵杉放它下来。 很疑惑。 “不疼吗?” “疼呀。” “疼为什么不滚?” “滚到你怀里我……就滚!”奄奄一息的小黑龙爬过来,肿得老高的眼皮压得冰蓝色眼眸只剩一条缝,配上那断掉的尖牙,几乎是一条废龙了。 “好丑。”灵杉说。 本来就够丑的。 小二黑笑容一滞,顿时抖起来。 鞭了那么久也不见哭。 现在泪汪汪的,冷抖哭,也太好欺负了。 “丑也是宝宝!”它眼巴巴望她,吼一句,吼完意识到不该对师父大小声,瞬间盘成一团牛屎粑自闭。 灵杉这辈子。 没见过这么抗打又这么贱的东西。 顿了顿。 伸手摸它头,想看看伤是不是真的。 她不太会幻术,但保不齐小黑龙特别精通啊。 “小二黑。”灵杉摸它脑袋,手指捏着断牙拽两下,“不错。” 都是真伤和真血,不错。 强颜欢笑的黑龙崽崽哇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舔灵杉裸露的脚,舔得掏心掏肺、勤勤恳恳。这种动物性的示好,灵杉没见过。 酥酥麻麻的痒传来,她瞥它一眼,收回裸露在外的脚。 一把拉起小黑龙,本想拽在手里。 奈何太粗,只能扣着鳞。 灵杉清清嗓子,郑重道,“弟子的本分是尊师重道,我说一你不能说二……再有下次,逐出师门。” “师父,宝宝知道了。”小二黑抬起硕大的脑壳,痴痴看她,“亲亲。” 灵杉没反应。 小黑龙伸过脑袋碰她唇,“亲”完得意极了,依恋地靠在灵杉单薄的肩膀,粗大的龙身害羞地扭两下,尾巴尖摆来摆去,“宝宝好饿呀。” 又要吃奶。 灵杉不愿意。 之前拇指粗细,小嘴咬着奶子还不怎么。长到小臂粗细后,半月吃一次,总将她双乳啯得发酸,扁长的龙口压挤乳房,使劲吮吸,榨干了,还要吸下面的汁液。 不让吧。 它就哭。 哭得烦死人,一边哭一边说饿。 虽不知人族哺乳用不用下面。 但每次张开双腿,叫徒弟碗口大的嘴覆到双腿之间的缝隙,灵杉总有些不爽——被舔,总会痒的,可是这种痒会虫子似的钻进小腹,还会迫使乳头针刺般的竖立,飚出汁液。 太奇怪了。 还有种想尿尿的感觉。 她是树。 怎么会尿尿呢? 小二黑许久没吃过奶了。 今日受挫,嫉妒得很,非要吃到不可。 只是刚惹了灵杉,不敢放肆,只能嘤嘤哭泣,将泪蹭到敬爱的师父身上,“好痛……宝宝好像要死了……师父,您不要管我,能被您打死是徒弟的荣幸……唔……宝宝一点都不疼……唔,不疼!” 说完倒咝一口。 委屈盘成一团,肿着眼皮,舔了舔流血的伤口。 灵杉良久无语。 解开衣衫。 打归打,饿着总不行。 养龙好烦啊。 9.被师父打到射精 灵杉的胸,比几月前大了不少。 小二黑咬着尾巴,一眨不眨盯着她揽起衣衫。 半圆的乳鸽因为分泌汁液,大了些,颤巍巍的雪肉坠出心神晃荡的形状,那波,荡啊荡,美极了。它伸出舌头,咝咝吐信,口水都流出来。 瞥到自身粗了一倍的身体,顿觉欢欣。 身体大了。 嘴更大。 可以一口裹住。 它哇地张开嘴,收起断牙,粉嫩的龙口含住雪白的奶子,拼命吸啯。灵杉低头,只见硕大的黑龙头挤在胸前,将左乳含进口中。一点不剩。 龙涎湿透前胸,流淌到腿间。 湿哒哒的,不大爽利。 她伸手去揩。 小二黑猛地一吸,几乎要把奶子吸掉。 “坏师父,不可以摸自己,宝宝吃完奶就帮你吸小洞,还会伸舌头进去插哦,不准把宝宝的东西擦掉。” 灵杉后躺。 看粗大的黑龙在身上扭动,身体一阵阵发虚。 吃过奶,小二黑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 波一声吐出左乳,它缠住她的身体,松一下紧一下,性交般抽动身体,某处热热的鳞片在灵杉身上拱来拱去。 有什么东西要突出来了。 “师父,宝宝是直接吃小洞,还是吸右边奶奶呀?” 灵杉挺腰。 没被吸过的右乳鼓胀胀的,冒出汁液,难受。 “吸奶,左边。” “唔。”小二黑乖巧点头,甜蜜看她。长长的舌信从乳根一圈一圈环绕,一松一紧,往外榨汁,biubiu的透明汁液飚到嘴里,有点苦,但是它吃得香极了。 “师父的奶好棒,好香。” “胡说。”灵杉伸指沾了吃进嘴中,“明明是苦的。” 小二黑摆尾。 粗长的尾巴插到双腿中间,上下磨蹭,一面蹭一面用硕大的龙头拍树屁,“才不是呢,师父的奶是天底下最甜的,没有师父的奶,宝宝就不会变粗……唔,我最爱您的奶了。” 黑龙眯起眼睛。 眼皮还肿着的,眸光却亮晶晶的,十分真诚,“师父就是宝宝的再生父母,我要一辈子吃您的奶。” 这马屁还挺贴心。 树没有孩子。 灵杉也没有母性……但是吧,养个脸丑嘴甜的小徒弟,听两句发自肺腑的甜言蜜语,比成日听那些东西战战兢兢喊老祖宗有意思。 有意思,不错。 灵杉心里飘,表面稳如老狗。 岔开腿,任由龙尾的鬃毛,拖拖沓沓扫自己酸胀的小缝,冷清的墨绿眼眸直视它,“要吃便吃,你这丑东西,吃完吸下面,用力点,知道吗?” 就是因为吃的时候叁心二意,才总化不成人形。 “知道了,宝宝会加油!” 粉嫩的舌信勒紧乳房,将奶子挤成小山包。小二黑张嘴一口吃下,使劲一吸,配合舌信的挤弄,立马榨出一股清亮的液体,直直激射喉咙。 “唔。” 它吃得极爽,发出喟叹。 右奶吃空。 小二黑舔下竖立的乳尖,痴道,“好多奶哦……师父好棒,真会喷。” 黑龙逆转身体。 探出舌信嗅两下,顺着平坦的小腹慢慢探进灵杉双腿之间的蜜穴。 感受到鳞片撵过身体,灵杉抖了下。 迫不及待张开双腿,命令道,“张嘴含住。” “唔……好嫩……” 小二黑嘟囔道。 逆徒又在啃她腿间的肉了。 “混账。”灵杉一把揪住龙尾,唤来藤蔓抽打它,“使劲吸,为师的话听不懂吗?不许啃,舌头伸进去,插到水芯里,这样才有更多汁液出来。” “用力,蠢货!” “叫你吸,不许玩!” 小二黑呜呜两声,激动得直叫唤,“师父莫打我……人家吸嘛,这就吸,呜呜呜呜……坏师父,不要打人家那里啦……啊,唔……啊啊啊……” 好棒。 师父打得他爽飞了。 小二黑皮糙肉厚。 若说身上有弱点,那便是靠近肛门的一块逆鳞。 那处鳞片很软。 逆着长。 颜色也浅。 每每鞭打,肿得特别快,叫得也特别惨。 嗯嗯啊啊的。 软极了。 灵杉是棵树,不大能感受两性快感,可是与生俱来的霸王脾气,使得她听到婉转缠绵的龙吟,还是有些古怪的不可言说的快意。 打徒弟,真爽。 丑徒弟贱贱的,真会叫。 操纵藤蔓,精准鞭打逆鳞,眼看鳞片肿得老高,黑得发红,她眯起眼睛,冷道,“叫什么叫,打得你很爽吗?” 粗长的小黑龙深出口气。 喘息道,“师父再打打我……好棒,宝宝还要打,啊,就是那里,呜呜呜呜……宝宝这就使劲吃师父的水洞洞……唔……啊,不要,不要……” “什么不要?” 灵杉猛击鼓得发红的软鳞,不耐烦道,“我看你要得很,又黑又丑,小贱货,还不快吸我的汁液,再不化形,为师把你这鳞拔了。” 软鳞飚出白浊,激射到灵杉脸上。 仙子巴掌大的绝美神颜,糊了层厚厚的龙精。 小二黑大嘴含住小洞。 深吸一口,将淫液全吃到嘴里,咕咚咕咚下咽。 “好棒……师父棒死了。” 好爽啊。 唔。 被师父打好爽,升天了耶。 10.冲动的惩罚 名叫青书的外门弟子不曾再来。 一是不敢。 二是不用。 小二黑展示了一下吐火的能力,灵杉非常欣慰,养了这么久总算有点用途——日日泡茶的重任就这样落到小黑龙身上。 它没泡过,不会。 夜里不睡觉拼命练。 没有手就用尾巴替代,鬃毛着了几回,烧得在地上瞎几把滚,青石板都弄碎好些块。 灵杉也不催。 只冷冷留下一句,“徒弟不会泡茶,不要。” 不会泡茶的徒弟就是废物。 折腾多日,小二黑勉强泡出灵杉认可的茶后,清灵茶和神泉水的库存也告罄。 药田那边回话,明日着人送来。 小二黑献殷情,趴在灵杉脚边乖道,“师父,我这会儿去拿,明日就能回来。” 灵杉看它一眼。 “认路?” “认路!”龙会闻味道,天生会追踪。 被它标记过的龙虾,逃到千里之外都免不了一死。 灵杉点头。 “去。” 它高高兴兴去了。 拿到东西后,追到外门弟子闭关的洞穴,将正在修炼的青书一口吞掉,然后打个饱嗝慢悠悠往回爬。 路上。 小二黑摘了两朵花。 美滋滋叼在嘴里。 虽然师父是树,可是这世上也没有哪朵花生得比她美,这世上最美最美的,“就是我家师父啦!” 它叼花回去,挂在枝头。 笨手笨脚架起炉火,守在一旁小心翼翼看茶。 灵杉从东边岛屿搬了棵桃花树回来。 桃花开得洋洋洒洒,成天下花瓣雨。 灵杉在树下喝茶。 它就盘在她脚边,时而亲她的小腿,时而舔她的脚趾,那种全心全意的舔狗模样,哪里像条龙,可不是活生生的狗么。 青书不见了。 本来也无妨。 外门弟子嘛,修为弱,又没背景,消失就消失。 坏就坏在无相门这个门派,门风小气,非常记仇。死个弟子无所谓,关键是门派没脸,层层上报后,正在召开收徒大会的空空掌门十分鬼,于是给灵杉发信,说有人挑战无相门,若老祖空闲,便将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收了,叫其他人长点眼。 灵杉闲得抠脚。 正愁没人杀了玩。 应下后,去了药田。 药田弟子跪倒一地,战战兢兢说明情况。 灵杉来到青书闭关的洞府,捡到一块半透明的皮。回去后,抓着小二黑比了比,皮笑肉不笑,“这皮你蜕的。” “不是呀。”小黑龙天真道,“宝宝还没有蜕皮哦。” 正常来说。 叁千年一蜕,这才哪到哪啊。 灵杉拽起硕大的龙头,一巴掌将皮贴到颜色稍白的下腹。 这一对上。 龙腹整体的颜色就和谐了。 它真的开始蜕皮了。 还是在最不该的地方蜕下了第一块。 小二黑转转眼睛。 摇头。 “我没有……我不是……” 灵杉一言不发。 当夜走了。 她是叁界无敌的超级霸王树,若不想人知道,来去无声。可怜小二黑一觉睡醒,习惯性往上爬,想缠着师父要抱抱。 睁眼,却只剩一室枯萎的树枝。 没有她。 桃花不开了。 破房里的树枝干得裂口,满是灰尘。她走得无声无息,留下他,就像留下一件垃圾,更气的是,它跑去找海鸟。 破鸟竟然一同跟灵杉走了。 “噶,老祖宗要东西驾车,把二丫带走了。”一只海鸟扑腾翅膀说道。 “对哇,还说二丫要是开车开得好,就每天给它一把灵果。” 另一只鸟叼块死鱼肉,羡慕道,“二丫还是老祖宗取的,好听吧,真给我们鸟长脸。” 水桶粗细的黑龙潜在海中。 一口将停在浮木上叽叽喳喳的海鸟吞吃入腹,嘴角还有几根鸟毛。它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抛弃了,更不敢相信,它叫小二黑,傻鸟竟然叫二丫。 它不是她唯一的宝宝吗? 她怎么能把二字给别人。 黑龙游上沙滩。 泥石流一般追索灵杉的气味,疯狂往前爬。 它翻过高山。 穿过河流。 跟大鹏鸟干过架,也和金头狮睡过一个洞。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可是灵杉的气息越来越远。 无相门在万里之外。 灵杉级别的大能,若乘坐宝器化作的车辇,不日便可到达。他追索几日,日渐绝望,滴水不进,水桶粗细的腰肢渐渐变细。 待追到灵杉时。 十五六岁模样的仙子躺在高高的云杉树上,明月如盘,高悬其顶,却丝毫争不了她半分光辉。这方地界已入秋,深夜寒霜四起,浓雾渐出。 小二黑盘在树根,鳞片干翘,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充满血丝。 它怨毒看她。 看她优哉游哉,毫无愧疚。 没多久,又变得温驯卑微,躬身匍在凝霜的地面,低声唤道,“师父——” 11.斩徒弟绰绰有余 灵杉晃悠脚。 玉似的腿在半空里荡来荡去。 “我等在这里,是要跟你说,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你该去哪去哪,不许再纠缠。” “师父……我……”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是我半个徒弟,徒弟有错,是师父不行。”灵杉坐起身来,半透明的白衫紧裹身上,显出玲珑姣好的身段,偏说的话又是如此无情冷酷,“如今你我既已不是师徒,你再多说半句,我就斩了你的龙头。” 她的本命法宝是一柄碧绿的镰刀。 可大可小。 斩谁的脑袋都绰绰有余,徒弟也不例外。 此刻握在手中,闪着莹莹的渗人绿光。 周遭的鸟兽早跑了。 就连水里的鱼儿都躲在洞穴不敢露面。 离水太久的黑龙早已去了半条命。此刻躺在布满银霜的地面,眼中涌出泪水,“师父要斩就斩……小二黑愿的。” 她手持镰刀落地。 像月上下来的天女,何其荣耀光辉。 它本是孽种,要受挞魂酷刑而死,捡得日月活过,在她身边痴缠过,还有什么奢望。黑龙低头喃喃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便我死,你也是我师父。” 灵杉有点烦。 为了斩断叁千烦恼丝,于是下刀极快。须臾,头起血溅,她一手救起的小黑龙,亲自哺育的小徒弟就这样身首分离,只剩深黑色的血沾她衣衫。 它好像哭了。 却没呜呜呜出声。 泪在冰蓝色的眼眸中,凝聚着,凝聚着,落地的一瞬混着血流下来。 死了依旧痴痴看她。 灵杉召出车辇,驱使名叫二丫的海鸟驾车离开。 二丫乐呵道,“师父,别伤心了,以您的身份,想收什么徒弟收不到,就是五爪金龙也得跪着舔啊,何必在乎这么一条又脏又蠢的孽种。” 灵杉把海鸟的脑袋削了,扔掉。 自己驾车。 很奇怪。 当初小二黑主动叫她师父,她挺飘。 现在听到二丫也这么叫,就挺烦。 也许树的命运就是孤独。 还是自己开车吧。 收徒弟真的烦。 无相门收徒大会,最后一天。 灵杉老祖回来了,死气腾腾的登仙门一片欢呼声。 她坐在树枝扭成的宝座,一面喝茶,一面看今年新入门的弟子耍把戏。灵杉尚未收徒,多少人奔着一亲芳泽或者霸王树下死的勇气前来,就是博一个微弱的机会。 天系冰灵根的男修召出冰山雪海,封冻整个八卦台。 四周围观修士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此人不过百岁。 天赋如此彪悍,修为又如此高,到其他门派混个首席弟子绰绰有余,到这里,恐怕要失望的。门派五祖,除了灵杉仙子,其他人都有首徒了。 而灵杉仙子。 看着就不像会收徒的树。 “弟子封寒,请老祖点评。” 四位老祖齐齐看向灵杉,灵杉打个哈欠,“还行。” 掌门空空真人急了,急得秃头冒油,“老祖宗,这可是个好苗子,您今日若不收下,封寒去到其他门派,我们不是白白少了个打手?” 无相门扩张地盘。 最爱这种战斗力高的修士。 冰灵根、火灵根最是好用。 看到恨不得攒手里亲两口。 灵杉不置可否。 空虚拐了自家师父一下,浓眉挤到一堆,小声道,“茶、车、扫地……” “哦,哦。”空空真人哦两下,想起之前跟飞升上界的虚妄老祖哭诉,得知灵杉收徒开车泡茶的夙愿。虽不知那刻意降下的小黑龙如何了,总之,眼前的打手万万不能放过。 掌门咳嗽两声。 对底下跪地的封寒说道,“可会泡茶?” 天系冰灵根弟子来自北极山脉,出生修炼世家,何止会泡灵茶,家里上上下下几万口人,他简直是泡茶泡大的。 “会的。” 封寒讲起来茶种鉴赏,头头是道。 空空真人老脸笑成菊花。 “您看……” 灵杉无动于衷。 秃头立马变脸,厉声道,“可会驾车?” “弟子自幼帮父兄管理车辇,从地极到究极,全都接触过。若论驾车,整个北境,我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车辇一物,多由宝器化形而来。 普通修仙世家有个一辆两辆,已经是小富,这厮不仅家里人多,车辇也特别多,可见是个修炼资源充沛的仙二代。 二代好啊。 省得门派还要发丹药,说不定还能指望他捐点出来。 空空真人拍掌叫好,转头看向灵杉,“老祖您看……”这白捡的司机还成不? 灵杉依旧无动于衷。 换了只二郎腿翘。 八卦台上一时风声萧萧、落叶飘飘。 封寒有点冷,其他人也觉得冷,只有另外四位老祖面色如常。灵杉打个哈欠,不耐烦道,“废话忒多,信不信本尊……” 长棍老祖笑道,“小树莫急,先收下用着,若不喜欢再叫他去,可行?” 灵杉沉默。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长棍老祖笑眯眯的,同封寒说两句话,叫他到灵杉身后站着。如此,应该算是实习徒弟,看表现转正。 长棍老祖没几年好活,又飞升无望,整日就是操心门派大事。 灵杉站起来,懒得说话。 踩着树枝从登仙门下山。 封寒怔住,不知如何是好。 空空真人急道,“傻小子,还不快去追,老祖脾气虽怪,但从不伤害本门弟子,脸皮厚一点,好好舔,用心舔,知道了吗?” 俊美的青年修士脸一红。 急急驭冰追上去。 四位老祖大笑,“空空,你这嘴可真是开了光。” 空空真人擦擦冒油的头顶,“嗨,还不是借了四位老祖的势,若是只有灵杉老祖在,我恐怕只有跪在地上磕头的勇气。” 空虚点头。 “就是,诸位老祖不在的日子,我和师父膝盖都跪出老茧了。” 众人欢笑。 四周充满了和谐愉悦的空气。 精彩收藏:w oo1 8 . v i p (W oo1 8 . V i p) 12.剜了你的鸡鸡 灵杉离了登仙门。 一路往下。 百里长阶上,全是想要加入无相门但是灵力低微的修士。他们或站,或坐,气喘吁吁,拼了命想要在今日未时前赶到登仙门,参加考核。 奈何能踏入登仙门的人。 最少也是炼气叁阶的修士。 越靠近山门,每走一步,灵力低微的修士都有如刀割。实在有那不自量力的想要凭借毅力通过,往往会痛得跳崖。 啊啊啊—— 啊啊,啊啊……咚。 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山谷荡气回肠。 灵杉见怪不怪。 甚至觉得今年的人跳得没新意,不值一看。 她循着崖壁上生长的灵芝,一朵朵看了,打算搞一朵拿回洞府栽种。看着看着,听到上方传来弱弱的呜咽声——呜呜呜呜呜的,怪耳熟。 灵杉心念一动,踏枝上去。 就看仙门不远的凉亭处,几个人修围成一圈,对着什么指指点点。 “是乌沙蛇!你看它这么黑,我活了几十年,没见过黑得如此纯粹的乌沙蛇!” “滚滚滚,屁的乌沙蛇,这可是无相山,没点来头的动物怎么上得来,我看……是条成精的千年大蚯蚓!” 地上盘成一团的小黑龙颤颤巍巍。 小声道,“请问诸位修士,可是无相门之人?” “不是,不是,我等是过来发传单的。”脸覆面具的男修爽快道,“这几年好苗子都让无相门拔去了,我等奉命在此招揽落选的修士,你是……” “哦哦。”小黑龙露出断掉的尖牙,天真道,“我是来找师父的。” “你师父是?” “我师父是一棵树。” “哈哈哈哈哈哈——”蒙面修士大笑,“我看你是来搞笑的,拜树当师父……还是你以为无相门的灵杉老祖能看上你这条大蚯蚓?不如这样,你钻到我的玉瓶中来,我带你进山找个真正的师父。” 灵杉站在树端。 瞟了一眼玉瓶。 那玩意儿内设炼化法阵,小“蚯蚓”进去,出来恐怕就是一杯滋阴补阳的灵液。 她觉远处的小东西有点眼熟,好像小二黑。 可是自己的镰刀下,怎么可能有活物呢? 从来没有的呀。 想来普天之下长长的东西大都一个屌样,长长的,贱贱的,脏脏的。 小黑龙点点头,“好呀。” 蒙面修士露出白捡的喜悦笑容。 紧接着它盘在地上,绕个圈,又道,“师父在我嘴中藏了一件宝物,待我先取出来再到瓶中……叔叔,你能帮宝宝拿一下吗,啊——” 它啊地张大嘴。 看起来呆呆的,一副睿智的模样。 蒙面修士低头去看。 不想龙口暴涨,一嘴咬住他,下颌的肌肉缓慢蠕动,冰蓝色的眼睛闪现冷光。堂堂一个筑基修士,就这么被吃得只剩两只脚在外面晃。 鞋都掉了。 其他吃瓜修士大骇。 多少年了。 只见过人骗妖兽,哪见过妖兽骗人的。众人纷纷拿出法宝,势要干死这只比人还奸猾的乌沙蛇……或者千年大蚯蚓。 小黑龙吃完人。 打嗝。 本来挺毛躁的鳞片变得油光水滑,锃亮锃亮。 几个修士用毒、用火、用土……法门、宝器使了个遍,将它打得抱头鼠窜,扭来扭去。没一会儿身上就全是伤口了。 深黑色的血在地上蜿蜒成溪。 “孽畜,还不快将赵道友的肉身吐出来!” “再不听话,我等今日就剥了你的虫皮,剜了你的鸡鸡!” 小黑龙吐出口血来。 颤颤巍巍往山门爬,不论后面的人如何追打,只定定看着不远处的登仙门。 “只要进去……就能看到师父……宝宝要……宝宝要进去……师父,师父……宝宝想你哇……” 尚未化成人形。 它还是妖物。 即便吃了个人,沾了点人气,登仙门的禁制也不会容许它放肆。 一道道闪电劈下。 追杀的修士吓得后退。 “不妙,登仙门发飙了!快跑!” 小黑龙劈得焦香焦香,昏过去,醒来继续爬。皮开肉绽没关系,只要龙命还在,唯一的信念就是跨过这道门,追到她身边。 灵杉在树上,绿眸淡漠。 身后披散的黑发自发化作枝条,向遍体鳞伤的小龙蜿蜒探去,像一双温柔呵护的手,将将要触到,却被她用镰刀一下斩断。 身体自作主张想救龙。 灵杉很不爽。 作为一棵树,如果连自己的枝丫都管不了,那还当什么树,怎么不去当烧火棍? “混账!” 她骂一句。 也不知是骂谁。 血肉模糊的小黑龙终于爬上最后一阶,咧嘴笑一下,断牙染血,冰蓝色的眼眸殷切看着登仙门后的八卦台。 八卦台上方有一方木王座。 那是它亲亲师父的专属座位。 登仙门震怒。 门廊最上的云霄宝镜射出一道金光,直直插向小黑龙。 这光不仅能叫人身死道消。 还能将魂劈成虚空中的渣渣,要是中了,小黑龙铁定要死的,若死也就算了……要是魂没了,灵杉总觉得有点可惜。 无相门镇派法宝,云霄宝镜激射出金光。 八卦台上的几位老祖纷纷望来,面露惊疑。掌门空空真人老远看到灵杉舍身去挡,当时哇一声就坐到了地上。 秃头惊得全是鸡皮疙瘩。 “灵杉老祖和登仙门干架啦!” 夭寿啊! 夭寿啊! 到底是门造反,还是灵杉造反,且听下回分解。 13.好丑一娃 登仙门乃是无相门开山祖师鸣泉上君所铸。 万年前便矗立在此。 无相门如此猖狂,从不怕人打上大本营,便是因为这道霸道无比的山门。此门最上的镇派法宝云霄宝镜,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谁见谁跪。 若论KO数量。 灵杉敢称第二,门绝对敢称第一。 本界的修士是万万抵挡不住金光威力的,数万年来,无一例外。 空空真人抱住徒弟空虚,哭喊着就是一个空中翻转361度,跪在地上抓天抢地。灵杉恐怖归恐怖,但生是山上的树,死是门派的草木灰,若就这么让云霄宝镜射出的金光烧死了……他真真愧对飞升的列为祖师,一头撞死得了。 四位老祖,以长棍老祖为首。 聚集灵力施展屏障,护佑灵杉。 四人震得倒退。 气血翻涌。 灵杉揣着一条乌漆嘛黑的东西,稳稳落到八卦台上,眉头都没动。 她头发烧了一半。 原本长及脚踝的青丝,现在只到腰间。 饶是如此,能从云霄宝镜下逃出生天,也足以证明叁界之内,灵杉之强,那真是天王老子来了要哭着唱征服。 “师父!”封寒听到动静,从半山腰赶来,瞧着台阶上厚厚的灰烬和冒着火星的树枝,忙施展寒冰术法降温。 世人都说灵杉仙子是叁界之内最无情冷酷的存在。 可是那日封寒,明明瞧见她揣着黑龙,露出嫌弃又怜悯的眼神……俨然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天仙菩萨。 “老祖宗哎!”空空真人回魂,哭道,“我头发都没了,您就不能对我的心脏好一点吗?” 灵杉难得没有忽视他。 拍拍灰,冷漠道,“这条龙要入门。” “未时已过,不成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应了,成何体统? 他不要脸,无相门还要! 灵杉低头。 脚底石板炸开,狂躁的树根朝空空真人汹涌奔去,仿佛魔鬼。空虚大骇,吓出鸡叫,“我师父是掌门,老祖千万不可抓他在众人面前吊起来打。” 空空真人老脸一红。 背过身去抹泪。 长棍老祖出声道,“你既要助它,不惜承受云霄宝镜的怒火,为何不直接收为徒弟?” 收徒大会不能破例,纳龙入籍。 但是五位老祖收徒又不在限制。 灵杉不语。 白发苍苍的老头猛杵长棍,怒道,“宝镜无情,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该如此!若有闪失,我等如何向飞升的虚妄老祖交代!” 灵杉扔下黑龙,擦掉手背深黑色的龙血,漫不经心道,“我之性命,天下无人能取,他日飞升,自会同虚妄老祖交代今日之事。” 才不要你们叽叽歪歪。 众人哗然。 飞升一事。 九分天注定一分靠打拼,如此笃定,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树日天? 长棍老祖裂开。 一把年纪,杵着长棍同灵杉吵得不可开交。 无相门收徒大会,最后一日。 众位新老弟子里叁层外叁层,将八卦台围得严严实实,伸头伸脑听门派老祖对骂。不知灵杉说了何等杀人诛心的混账话,长棍老祖挑起奄奄一息的黑龙就要来个八段斩。 “脏畜乱戒,恶物当斩!” 空空真人和弟子空虚急得抓脑壳。 龙是他们跟虚妄老祖求来的。 杀了如何交代?以后怕是不用在修仙界混,下辈子投畜生道算球。 如此唇枪舌战、新仇旧恨通通算的混乱时刻。 站在灵杉身后默默当摆设的封寒发现一件骇事——濒死的黑龙正在蜕皮,半透明的旧皮一点点从身上脱开,发出矻矻的声音。 水桶般粗壮的龙身灵活一摆。 鳞尾不见了。 煤炭成精的黑皮小男孩从一堆弯弯绕绕的干皮中爬起,手指点唇,眨了眨冰蓝色的大眼睛。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比长棍老祖还老祖些。 “唔……你们……你们不要为我吵架……”小丑娃呜咽道。 灵杉低头,眼皮跳了下。 嘴角蹦出两个字。 “好丑。” 长棍老祖抽回长棍,生怕脏了自己的棍子,“好丑。” 空空真人和空虚探头一看,“卧槽,好丑!” 黑成炭就算了,少年白是几个意思? 多少年了,化形还能化这么丑的……呃…… 小黑娃嘴唇颤抖。 差一点就要哭出来。 只有封寒看着男孩腿间两根随风荡漾的大鸡鸡,说了句人话,“给孩子找件衣服吧,长得丑也不是他的错,哎。” ———— 小二黑,妈妈爱你 ( 精-彩-收-藏:w oo1 8 . v i p (W oo1 8 . V i p) ) 14.多一根恐招嫉妒 灵杉震住了。 长棍老祖震住了。 另外叁位看戏的老祖,默默扬起了和善的微笑。 空虚寻来照妖镜,空空真人一把抢过对着小黑娃就是一通照,拉得孩子脸歪鼻斜,“不是煤炭精啊,啊这……按说龙族也是灵兽,为何丑得如此别致?” 不知是谁笑了一声。 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可怕的笑声。 多少年了。 这群修炼之人没这么开心过。 灵杉拂袖而去。 封寒见没人给他衣服,只能解了外袍披在小黑娃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小二黑抹一抹泪,抽抽噎噎。 “我叫小二黑……谢谢你,这位师兄,可知道我家师父住在哪个山头?” “小二黑?好别致。”气质冰冷的青年咳了一声,“你是灵杉老祖的徒弟?” “唔……”八九岁的小男孩揉弄手指,支支吾吾。 他不晓得师父还认不认他。 更不知道,乱说话会不会被直接扔下山。 毕竟长得这样丑……恐怕世间再也不会有人爱他这个宝宝了。 一想到这,小男孩伤心得要死。 垂着脑袋落泪。 封寒家中亲弟堂弟表弟何止几百,对照顾小孩很有心得。 看小二黑黑归黑,蓝眸明亮,形态可怜,顿时拿出兄长的气势,摸摸龙头安慰道,“莫哭了,我现今寄在灵杉老祖座下,算是半个弟子,你若想去绿盈峰,我可带你过去,只是……” “只是什么?” 小二黑眼巴巴揪住他,“大师兄你可不能丢下宝宝,宝宝除了师父,就只有你了!” 封寒怔住。 看着抱住自己大腿死活不松手的小黑娃,浑身一震,涌起澎湃的兄长之力。 他召出冰羽,扇着寒冰般晶莹剔透的翅膀,飞起来。 怀中紧抱小二黑。 “抱稳了。” “嗯嗯,哥哥好帅!” 封寒脸一红。 仰头朝绿盈峰飞去。 北极山脉的人本就肤白,封寒又是天系冰灵根,皮肤雪似的,几乎能看到其下涌动的大小灵脉。小二黑喊完哥哥,沾血的小手趁机在封大帅哥脸上抹两把。 看他俊脸变花猫。 这才挑个舒适的姿势趴好。 啊呸。 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你只是我的坐骑而已。 一堆冷白皮中的非洲龙,衡量过双方天悬地殊的实力差距后,选择了精神胜利法。 绿盈峰。 千奇百怪的植物野蛮生长,到处都是纠结的藤蔓和树干。远远看去,绿得渗人,只有一片稍显宽松的土地,生长着高耸入云的云杉树。 两人进到树林。 树林中有小木屋。 灵杉正在木屋前种灵芝,山崖上拳头大小的千年灵芝,到了这,已被催得和木屋一般大。 白衣少女赤脚站在灵芝的伞盖下,曾经长到脚踝的黑发只及腰肢。 若不是为了救他…… 小二黑心中一痛。 蹬了刚认的“哥哥”,连滚带爬扑过去,人未到,泪先飚。 “师父——师父——” 奶声奶气的叫声,暗藏贱意。 真是太熟悉了。 灵杉拂袖,一大一小,一白一黑的两人顿时灵力冻结,不得进分毫。 “我教不了你,亦杀不成功,如今没了耐性,你如何不滚?” “师父。”小男孩跪倒在地,双手合十拜她,“我不是故意不死的,我头掉了,好痛好痛,可是一想到师父走了,不要我,头又滚回身体自己长好。我生是师父的龙,死也是师父的死龙……你若要叫我拜其他人为师,又何苦在山门舍身救我……不如,不如再斩我一次吧!” 啊啊啊啊! 灵杉沉默。 半晌漠然道,“非我救你,是身体有病。” 身体先于神识行动。 可见到了该修理枝干的季节。 小二黑摇头。 “不,我不信,你杀我,再杀我一次我就信……师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地上滚来滚去。 握拳捶胸。 松散的外袍敞开,满是枯叶。 两根和身体不般配的硕大鸡鸡甩来甩去,灵杉不觉得如何,封寒看得快长针眼了。 这位天才修士被封了五感。 不知两人说些什么。 奈何天纵之资,大概看出灵杉不耐烦教小孩,但是养了一段时间又舍不得扔,于是出声道,“我在家中行六,亲弟弟有二十叁个,自幼教养他们长大,老祖若愿意,我可以帮忙照看小师弟。” 灵杉看向他。 这大概是灵杉第一次正眼看封寒。 她长得极美。 非人族之美。 清冽刚正的气质,极似本体笔直的云杉树。那双墨绿色的眼眸,淡漠空洞,非要说有点什么,嗯,大概是不耐烦。 “你是谁?” 灵杉问。 封寒没料到老祖到现在都不认识自己,自尊受到猛击。半晌,苦涩道,“我是新进入门的弟子……跟在老祖身旁,端茶开车……” “哦。”灵杉点点头,“那以后你就是我绿盈峰的首徒了,除端茶开车外,还要管好小二黑。” 灵杉继续研究房子大小的巨型灵芝。 只剩小二黑和封寒大眼瞪小眼。 封寒早已做好几百年后转正的准备,不想机会来得这么快,这就成了叁界霸王树的首徒,心中感慨万千又觉命运十分弄人。 “小师弟,我们走吧。” “唔,去哪呀,大师兄?” “买件衣服。” 小二黑皱眉,甩了甩胯,两根大鸡鸡互搏,砰砰作响。 封寒唰一下拉紧男孩身上宽大的外袍,郑重道,“千万不可在外人面前露鸟,可知道了?” “为什么?”小黑娃湛蓝的眼睛暗含不满,很快压下去。 封寒脸红如猴子屁股,忸怩道,“只有和合之夜,才能给心上人看……况且旁人都只有一根,你多一根,恐招嫉妒。” 小二黑惊了惊,忽然乖觉。 没再掀衣服,反而偷偷瞄了下封寒平坦的裤裆,生怕他抢自己的大鸡鸡。 ———— 小二黑:嫉妒吗,师兄? 封寒:…… 小二黑:两根哦,粗粗的! 封寒:…… 【精彩收藏:w oo1 8 . v i p (W oo1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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