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001 下午五点左右,谢莱回澜苑时梁醒还没有回来。 书包扔在客厅沙发上,也不开灯,谢莱光着脚先去了浴室。 随意拆开发绳,双手交叉脱掉平整的校服。 谢莱手指搭在淋浴器上微微用力,温热的水流顺着冷白光倾泻下她的身体。 被打湿的长头像蜿蜒的蛇,就连蜷曲的发尾也服贴在她的微微泛红的皮肤上。 陵城的十月天,外面已经开始冷了。 谢莱半睁开眼睛,任由水流自上而下冲刷着自己。 白色的泡沫从她脚边飘走,周身的水汽随着温度升腾开来,慢慢的模糊了浴室的镜面。 好一会儿,才关掉淋浴器。 水珠顺着头发,眼睫,脸颊,一滴一滴滑落,没了热源,才几秒钟的功夫便开始变凉。 刺激在皮肤上时,有点冷。 谢莱探手捞过挂在一边的白色浴袍。 穿上,由于尺码不对,在她身上有些松垮。 也无所谓。 她单手拉开浴室的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动作停了下,但是很快门拉开更多更大。 门外的正是梁醒,他回来了。 轻佻的公子哥,脑袋稍稍抵着墙壁,正垂着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谢莱。 谢莱回来时候没有开灯,梁醒回来时候也没有。 因此昏暗之间,只有浴室的冷白光堪堪映着谢莱和梁醒。 相顾无言间,梁醒的视线却轻飘飘地落在谢莱身上的那件,属于他的浴袍上。 她算高挑那挂的女生,可是比起187的梁醒而言,谢莱此时只能算是被罩在自己的浴袍里。 而她又向来随意,衣袍松垮也不知道好好整理,属于少女的胸乳半露不露,光影之间他甚至还能看见淡淡的粉色。 她整个人,皮肤湿答答的,头发也湿答答的,有几缕粘在她的脸颊上,隐隐遮住了谢莱的耳朵。 黑色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很白,但不是健康的白皙,而是一种,属于病态的苍白。 偏偏谢莱生的好看,此时梁醒乍一看去,倒是莫名觉得她像刚从水里爬出来勾引人的水妖。 他心里嗤笑了声。 跨了一步上前,梁醒敛着眉眼,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伸出去替谢莱把头发丝勾到耳后。 手指顺着脖颈的曲线不疾不徐的下滑,落到没有什么遮掩的胸脯上时,梁醒也面不改色。 探进去,修长的五指起落于乳肉,任由谢莱的红豆渐渐硬挺抵在掌心,浅浅的磨,慢慢的蹭,煽风点火。 他的动作不算轻,谢莱皱着眉喘息了一声,梁醒舌头抵了抵口腔,手臂一勾便把湿漉漉的她卷进了自己怀里。 唇齿流连于谢莱身上和自己一样的味道,梁醒张嘴轻轻咬住她冰凉的耳尖厮磨。 “今天留下,嗯?” 梁醒低沉的声线呢喃在谢莱耳际,带着点沙质的嗓音。有点像初冬下过的第一场小雪,蓬松而柔情。 其实他没必要问谢莱,这些事两人之间本就心知肚明到底谁是做主的那个。 她目光投向阴影的角落,淡色的嘴唇微动,“知道了。” 相比起梁醒温柔的声音,她的声线更像是喉间滚过的冰块,冻人的很。 梁醒眉目微沉,像是在报复她的无情似的,梁醒手指轻轻掰过她的脸,让她露出了细白的脖颈。 呼吸加重间,他已然低头恶劣的给谢莱种上了一颗草莓。 谢莱半垂的眼里泛着冷光,再次蹙眉时,是她身上的浴袍被梁醒剥落到肩头,而他俯身托着她的乳肉,将她的乳果含纳在了湿热的口腔之间。 十指骤然握到发白,然后再缓缓松开,谢莱闭了闭眼睛。 瓷白的墙把冷意渗透在谢莱的背上,身前梁醒灼热的呼吸却又在一遍一遍的折磨着她。柔软的乳肉在男人的手心挤压间渗出,在他的舔舐和吮吸间泛红。 “……”谢莱深吸口气,咬牙。 梁醒挑眉看透她的抵抗,他有意打压谢莱,因此染着情欲的红果在看不见的潮热里,被舌头卷过,被牙齿叼住,拉扯,松开,弹回时更是过分的荡出了乳波。 然而却被再次纠缠,玩不腻似的,如此反复。 谢莱头脑的弦都在轻轻颤动,眼角晕开妖艳的红。 胁迫间,她咬牙尽力吞咽下体内躁动的情欲,然而还是防不胜防。 梁醒松开一只手顺着她的腰际滑进了她的大腿之间,灵活的手指在她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她早就泛滥成灾的秘密。 这只会弹钢琴的手探入其中,轻松一挑便拨开湿透了的布料。 “别……”异物的入侵让谢莱不禁打了个哆嗦,双手用力想要推开梁醒,可是偏偏被他压倒性的钳制。 双手被梁醒扣在头顶,身体被困在墙体与梁醒之间,谢莱彻底沦为他手中待宰的羔羊。 “不舒服吗?”梁醒沉声说着,用着关心备至语气,然而手指却带着十万分的恶意来回抽动。 陌生的快感不住地冲刷神经,谢莱哽咽着摇头,苍白的肤色总算泛出了可爱的粉红,但同时她猫似的眼里也浮出了泪花。 梁醒凑过去舌尖卷过她眼尾滚下的眼泪,手上的动作慢了些,他问她,“认输了没?” 谢莱不回他,但是抿着嘴,头一偏,不认输的意思很明显。 “真倔。” 轻笑了下,梁醒加大力道抽插,交合处,水声明显加大,他却嫌不够似的,在窄小的花径里又加两指。 突然被拓宽,惹得谢莱倒吸一口凉气,叮咛一声,汹涌的情潮直接酥麻到了脊椎骨,羞耻感逼的她就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梁醒明显感觉到裹着手指的小径骤然瑟缩了下,然而不待他继续抽插,下一瞬,那娇嫩的花心居然涌出了一大股春水,湿淋淋的,流满了他的掌心。 “嗤。” 他恶意的在谢莱面前举起手晃了晃,湿答答的水在不住地往下挂,“你这么没用啊?” “滚。”谢莱嘴唇抿成一条红线,漂亮得眼睛狠狠地瞪他一眼。 梁醒又邪又坏的笑了下,其实他身上也烫得厉害,勾心的火一路烧到他下腹,早就已经硬的发疼。 不过他还能忍,倒是谢莱,都这样这头倔驴居然还是死死咬着牙不肯出声。 梁醒狭长的眼微眯,对上谢莱有意挑衅的视线———她迷离的眼闪着情欲的光,却偏偏还夹杂着卑劣的得意与嘲讽。 梁醒只是稍稍愣了一秒,接着倒是突然冷笑了下。 真她妈倔。他想。 不过就是个低劣的小游戏而已,他其实前一刻被谢莱勾的早就忘了,就她,这头倔驴记得这么死。 【只要你叫出声,就算输。】 行吧,他想,这么想赢,那就让你赢喽。 梁醒眼里腾升着兴奋的光,额头假意温情的抵着谢莱的,谢莱皱着鼻息偏过头想错开他的接触,梁醒轻哼一声,接着突然低头狠狠一口咬在谢莱的嘴唇上。 “唔——” 谁知道他会来这么一下! 谢莱顿痛张嘴,恰是这时,梁醒盛着满手春液的长指忽的长驱直入捣入花心,谢莱一惊,眼睫都在颤抖,红唇微长,喉间的呻吟再也控制不住。 然而梁醒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得意的公子哥,嘴角噙着风流的笑,挑起谢莱的下巴,以吻封缄。 畜牲。 她心里咒骂,没了约束的手扬起就要推他,可是梁醒早就察觉到她的意图,开扇的桃花眼微眯,唇舌纠缠间,梁醒扣着谢莱的后颈一带,不由分说地便强行加重了这个吻。 “你他妈……” 稍稍分开,呼吸间隙里,谢莱骂人的话张口就来。 真是,一点都不乖。 梁醒闭上眼再度热吻上这张嘴。 谁会知道呢,这张总能让他生气的嘴,他想亲想了一个月。 002 梁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谢莱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细长的烟身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烟尾则被轻轻咬在她的嘴唇里。她人陷在深色的沙发榻里,眉目尽显慵懒,白色的浴袍仍旧松松垮垮揽不住风光。 抿嘴微吸时候,灰白色的烟便会缠绵出她的口齿,柔软的绕过她的脸颊和湿漉漉的黑发,腾升,没有很高,然后消散于空气。 谢莱看向梁醒,轻轻舔了下嘴唇。 欲得不行。 “……” 毛巾还盖在头上,梁醒暗自吸了口气,随意揉了揉头发,然后再把毛巾扯下来,几步过去,人坐在了谢莱身边。 刘海有些乱,遮了眼,梁醒声音低哑,“过来。” 谢莱轻飘飘地睨了眼他,兀自挪了挪坐远了点。 她不过去。 梁醒单手撑在膝盖上,偏过脑袋盯了她会儿,“胆肥了。”他评价说。 谢莱没出声,但是像在证实梁醒的话,她又吸了口烟,然后眯眼,呼在他脸上。 她冷笑起来,有点得意。 “啧。”梁醒也笑,不过是被气笑的。长手一擒,捉住谢莱的后颈,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用力一带,也不管谢莱什么逃跑姿势,反正生拖硬拽总算是把她塞进了自己怀里。 她才不乖,又拧又扭的,还要回头瞪他。 梁醒没好气地把毛巾扔她头上,“别动了。” 毛巾裹住滴水的头发,梁醒看不出什么表情地给她擦头发。 谢莱张张嘴,又抿住,没说话。 她其实向来不太喜欢开口说话,两个人呆在一块的时候,多数时间还是在梁醒这头畜牲威逼利诱下她才肯勉开尊口咒骂他两句。 当然比起谢莱的脏话,梁醒更喜欢把她上软后的哼唧。 那时候她也会骂,不过显然没有一点杀伤力,配合着泛红的眼尾,只会叫梁醒忍不住要再上她一次,把她欺负到眼泪直流才算罢休。 最后毛巾揉搓过发尾,吸水的工作勉强算完成。梁醒又将指腹贴合上谢莱的头皮,耐心地给她一点一点顺直头发。 谢莱窝在他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手机里的外卖图片,梁醒对她道,“上来点。” 她这个时候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件事上,所以还算给面子。屁股挪了挪,蹭上来了点,后背贴着梁醒温热的胸膛,并不介意梁醒把下巴抵在她的发心上,和她进一步接触。 右手肘微弯着,指尖还拿捏着没有燃尽的烟。 “想吃哪个?”突然,她大发慈悲的开口。 指腹扫过一张张图片,都是些家常菜项目,梁醒垂眼看她扫过一张又一张图片,他其实吃不惯这些。 “你选吧。”他拢了拢谢莱的身体。 “哦。” 烟丝静悄悄地盘绕上升,谢莱视线没停,无聊的继续筛选晚餐。 最后她选了个麻辣烫,点汤料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梁醒不能吃辣,犹豫了下,还是把料底从变态辣改成了番茄汤。 不过因此,她多点了一份麻辣小龙虾独享。 关掉手机页面,嘴角难得带了点弧度。梁醒看着,视角停了会儿,忽然腾出手夺过了她手里的烟。 就剩一口了。梁醒一眨不眨的盯着谢莱,她不悦,不明白他要干嘛,梁醒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梢,烟体拿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他张嘴一吸,尼古丁的味道瞬间弥漫入喉。 其实他不喜欢抽烟,很少才会抽一根解闷,但是谢莱不同。 她有烟瘾。 梁醒抬起谢莱的下巴吻住谢莱,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很快柔软在尼古丁的诱引里。 残烟不消片刻,便尽数泄露出鲜红的嘴唇,蜿蜒缠绕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然后散去,再次清晰。 谢莱在他耳际轻轻喘息了一声,气音,勾心。 他不由又想起刚才,从浴室出来时她舔嘴唇的样子。 下腹腾烧起热意,像枯木干柴遇上烈火,越来越烈。 渴。 心渴。他想。 “谢莱。” 连名带姓,谢莱垂眼。 梁醒声音很沉,自胸膛里发出来,在谢莱听起来,有点嗡嗡声。 他们靠的太近,每次呼吸都在撩拨彼此的神经,互相对视时,眼里都有火,幽幽的燃着,只差相遇。 她不会害羞,梁醒更不会。 所以梁醒说,“我想上你,现在。” 只有这件事上,她没有理由拒绝。 所以谢莱翻身,托住他的脸,用冷情的嘴唇回吻住梁醒。 长发掩住她的脸,梁醒细细咬住谢莱的嘴唇,替她把头发勾过耳后。然后再闭上眼,侵入她的红唇,舔开她的牙齿,探入其中,卷住她的舌头用力吸吮。 “唔……哈……” 她不再刻意抑制,细碎的声音溢出唇齿,像极了把小勾子,轻而易举的扎进了他的心脏。 厮磨间,梁醒想,也许这才算今天的第一个吻。 他探手进了谢莱的浴袍,自背后而入,指腹抚摸过她的每一节骨。她颤栗着,喘息着,松垮的浴袍终于不受控制的剥落,露出她白皙的肩头和饱满的绵乳。 视线垂落在谢莱的乳房上,梁醒动作顿了顿,上面还有他方才凌虐过的痕迹,冷白光下,格外清晰。 鸦羽似的眼睫覆压下来,完美的掩饰住了他眼里阴沉的暗芒。 讲不清。 血液沸腾在肮脏的欲望里,浇不灭的火,快要燃烧尽一切。 “……” 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心头快要冲破枷锁的野兽。 再次睁眼时,又恢复成这个游刃有余的自己。 他们分开了一个月有余。 拎住后颈的衣料向上提,灰色的短袖掉在了大理石地面。 他没有给谢莱打过电话,更不会指望她打给自己。 但其实,很多时候…… 梁醒拖着谢莱把她按倒在沙发上,另一只手脱下还缠在她腿上的浴巾和底裤。 谢莱不反抗,乖乖抬腿让他脱下。瓷白的人,端着张欲色的脸,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梁醒眼睫垂落着,心里接上只说了一半的话。 ——他有点想她。 003 陵城已经到了十月,天气在不知不觉间开始转凉,夜色也开始过早的降临,拉长。 热吻好不容易才停下,稍作分开时,口齿间还拉扯出暧昧的银丝。 谢莱眯着眼,红舌轻探出口,一碰,即断。 她眼尾染有情欲的嫣红。 梁醒的视线越发的低沉。 俯首,斯文的薄唇轻咬过她敏感的耳骨,温热的舌头卷入耳蜗,舔舐。 湿漉的声音放大在谢莱耳边,或轻,或重,梁醒的轻哼伴着潮热的呼吸尽数喷洒于她的脖颈,如同打湿的羽毛坠落在她的心头。 谢莱嘴唇微张,却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呻吟,无法形容的酥麻感,由梁醒带来,却流窜到她全身每一个角落。 幸好,没过多久他便放过了谢莱。 目光凝着天花板,她的喘息,不停。 闭上眼,横过一只手臂遮住了脸。 “躲什么?” 他倒不嫌自己做的过分。 缱绻的吻流连过谢莱的脖颈,轻轻覆压在淡青色的血管上。含住某一口细白的嫩肉,舌尖抵住,吮吸,再放开时便已经烙下了一个淡粉色的吻印。 “嗯……” 情潮涌动,谢莱怪他故意拖延,举起另一只手来打他。 梁醒捏住她的手腕。 “别急。”他轻蹭。 等不到她的回话,也不在意。 梁醒重新潜下身,唇齿微张之际,含住谢莱的乳肉,细细的吞吐起来。同时覆盖在谢莱颈侧的手指也在一寸一寸下移,五指张开,温暖而干燥的食指则正好呈一条竖线慢条斯理地爬下她起伏的喉心,感受着她的吞咽,摩挲着,带了点压迫,让谢莱呼吸发紧。 谢莱侧过脸,眉目隐忍时,看向茶几上还带着水珠的玻璃杯,以及死在烟灰缸里的那截烟尾。 她的思绪有些放空,间或里,蹙眉,再放开,耳边能听到的,是沉默里,他偶尔吃出来的水渍声。 “……” 十月,应该是冷的,但是她的背后渐渐腾出了细密的热,一阵一阵,把她推上浪潮之巅,再狠狠摔下,不留余地。 时间在梁醒的操控下,化成文火,折磨着谢莱,却也折磨着他。 两条细长的腿被他打捞起,开合,折出一个诱惑的M形状摆放于谢莱腰侧,时隔这么久,梁醒这才终于又看清了那条藏在耻丘下的粉红色的密道。 由于姿势的关系,娇嫩的媚肉被略略打开,隐约能看见这张嫣红的小嘴孱弱的颤抖着,冷光下,不知羞耻的吞吐出潮湿的春液。 先前在浴室帮她松过一次,没想到过了会儿又变得这么紧。 梁醒并两指抵上去,挤开层层阻碍,逼着那软肉一点一点吞到他的指根。 谢莱难受的皱着小脸,手指紧紧扣在他的手臂上,“梁醒,你……哈……” 看不见的地方,手指带着意识,坏心的在腔道中搅动起来,梁醒舔了舔嘴角。 “嗯。”他低声,回应她。 谢莱咬住嘴唇,用的力狠了,发白了也不知道。后腰随着他手指的动作不住地抬起,弓身,弯成了一道雪白的月牙。 “梁醒……” 手指甲陷进肉里,快哭了一样。 额头上蒸出的汗顺着眉骨滑下他的脸颊,感觉到手指被缠的越来越紧,梁醒黑色的眼睛沉地快要滴水。 他艰难的喘了口气,“嗯,我在。” 汗水随着动作,落下来,砸在谢莱柔软的腹部,骤然间裂成莹莹光点。 戳到某一处贝肉时,他听到谢莱极短促的尖叫了一声,伴随着甬道的紧缩,她颤着身体突然泄出了一大股淫水。 鲜红的花户滴滴答答,潮水顺着股缝,在浅色的沙发上印出深色的痕迹。 “嗯……”哼哼着,谢莱手指陷进沙发。 梁醒抽出手指。 骤然的空,让冰凉的空气钻进了穴口,谢莱还来不及夹住腿,便被梁醒用手重新扣住了腿窝。 梁醒张嘴咬了咬她的小腿,“乖一点。” 他冒着热气的性器抵上了谢莱空虚的穴口。 刚才泄过一次的穴敏感至极,才堪堪裹住圆滑的头部,便又颤颤巍巍的吐出一小股透明的液体,噗嗤一声,打湿了他的性器。 手指不比性器的感觉神经密集,探入她体内后,层层嫩肉争先恐后的吮吸,带给梁醒的快感太过于刺激,一度逼的他太阳穴直跳。 梁醒紧绷的咬合肌一松,轻嗤了下,“有这么想我?” 眉头皱得很紧,他捏着她的腿一点一点推进。 太满,太涨,快要撑不下的痛苦让谢莱不住地摇头,视线忽暗忽明,她的嘴角颤动,“……才,没有……” 语调又潮又软,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似的,能勾魂。 黑色的头发粘在了光洁的额头上,沉默间,又多进了一寸,谢莱头向后控制不住仰去,“不要……” 细长的两条腿挂在梁醒的臂弯里,泛着泪花的余光,她看见梁醒微微皱着眉,撑在她身上呢喃了一句,“是吗。” 身体的快感太过于强烈,以至于谢莱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眉目间那点失落,红的滴血的嘴唇开开合合,随着他开始浅浅的抽动,谢莱迷乱间手指纠缠住了沙发的布料。 握成拳,颤抖着下压,在她头顶胡乱抓出灰色的皱。 她很瘦,当身体弓成弩的形状,梁醒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她皮肤下那两排肋骨。 手指摸过骨头,很慢,就像是在安抚躁动的灵魂一样。 “怎么这么瘦。”他垂眸问谢莱,“喂你的肉都长哪儿去了?” 谢莱闭着眼看不见梁醒,但是隔绝不了他的声音。 是沉的,又带了点情欲的沙哑,藏在空气里,绕进她的耳,难免便又让她回忆起方才他湿吻自己耳朵的画面。 “……” 腹部紧紧地收缩了下,换来梁醒变得更加粗重的喘息。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失去耐心。 忽然,梁醒扣着谢莱的腰眼朝自己一拖,长手绕过她的后背,他将谢莱完全纳入胸膛,同时身下粗长的性器抵住阴道,搅和着春水,猛然一挺而入。 这个姿势入的太深,而他们彼此又等的太久了,这一下,让两个人都忍不住皱眉轻哼了一声。 “嗯啊……”谢莱更是被刺激的叫出声。 深入穴道,内部紧致的包裹传达给梁醒窒息的快感,酥麻一路上到天灵盖,就连头皮也在肉体的颤栗中轻轻发麻。 好一会儿,等到她适应了,梁醒才轻嘶了口气。顶胯,让性器在她温热的甬道里浅浅的抽插。 他的鼻尖流连过谢莱的耳骨,一个深挺,叫她仰高了下巴。 “跟我说说话,谢莱。” 梁醒沉着眼,掌心贴合在她的腰际,烫得谢莱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说……嗯,什么?”连不成句的话,在他越来越重的撞击里破败不堪,肉刃捣鼓穴肉,时不时尽根没入,惊地谢莱全身泛起一阵痉挛。 “就说……”十余下深顶,梁醒低头吻过她的嘴唇。 最后那句话,他说出了口,但是太小声,最终在口齿厮磨间,被咀嚼,嚼碎,化为泡影。 头顶的光影在恍惚的视线里呈以迷乱,纵情者至颈亲吻,流连辗转,几近缠绵。 谢莱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由他调整位置,让自己坐在他的胯部。 那物什出入于她的腿心,埋得深时,甚至会让她的小腹微微鼓出来。 她颤抖着,无力垂首,同时指腹捏住了梁醒绷紧的肩头,“唔……”模糊的感觉到那里的皮肤摸起来感觉不太一样。 挑起眼帘看过去,是一个刺青。 L…… 深埋在腔道里的巨物蓦然加大了抽插的频率,交合处泥泞一片,她颤抖着眼睫,胸腔里酝酿出快要破碎的低吟。 “嗯啊……” 谢莱向后仰着头,眉头皱得难以平复。在他大肆的律动下,身体只能被带着不住摇晃,再也想不起其它。 今夜,情潮翻涌,无风也无梦。 004 两场情事过去,她整个人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懒地抬起。 有气无力的趴在梁醒怀里,谢莱任由他拿着湿毛巾替自己细细把腿心擦拭干净。 大腿上被他掐出几个深色的印,烙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看起来很显眼。梁醒抱着她,扒开她的腿,然后看着被磨得红肿的小穴又噗嗤一声吐出了些许混浊的精液。 混合着粘腻的春液,滴滴答答,打湿了他的手指。 跟擦不完似的。 梁醒眼睫垂地很低,换用手指插进去帮她疏导。 穴口翕动,不住舔吮过他的指节,梁醒呼吸渐沉。停了会儿,才抽出来,顺着动作,他带出来很多。 外面夜色越发得浓。 屋内,冷光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绵软的毛巾沥干尽水,被他拿来抵上细嫩娇弱的皮肤,擦过,太刺激,谢莱缩在他怀里打了个哆嗦。 清理完毕,梁醒又拿起从卧室里拿出来的卫衣给她套上。 暗色的卫衣,他的。和那件浴袍一样给她太大,穿进去,手指都看不见了。 梁醒抬手替谢莱拉出还埋在领口里的长发,“饿不饿?” 餮足后的猫,倦得不行,半晌才娇气地回了一个气若游丝的“嗯。”作为回答。 “小废物。”梁醒轻笑一声,用下巴蹭了蹭下她的发心。 梁醒松开她,随手捞起先前脱下的灰色短袖套上,趿拉上拖鞋走向玄关。按照外卖电话说的,梁醒打开门,果然便看见正好放在门口的晚餐。 手捂上去,热腾腾的。 还挺香,他想。 食物的香味让谢莱暂时忘记两腿间的酸痛,但是梁醒有吃饭的规矩,谢莱知道他肯定不会给自己送过来。 于是咬咬牙,从沙发上撑起身,哒哒哒得便跟着梁醒跑进餐厅。 “穿上鞋。”他睨过来,皱眉。 不想理他,谢莱光着脚自顾自绕过梁醒。 梁醒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谢莱,”咬牙切齿,“过来给我把拖鞋穿上。” 听他这么生气,前面那个穿他衣服还这么嚣张的家伙总算顿了下身。 敛下视线,两人定视。 不到叁秒,谢莱手一插兜,“就不。” “……” 很好。 梁醒平静地端着小龙虾走到垃圾桶旁边,“穿不穿?” 谢莱:“……” 啧。 ** 埋头吃饭,谢莱吮过捏着小龙虾的手指,眉目间难得一派享受。 另一边,梁醒拧着眉,矜持地从汤料里夹出了一颗小丸子,皱眉,张嘴咬了一口,然后放下,他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喝了半杯,才叹了口气再次挑战下一个目标。 总之,由于不是自己的菜,这顿,梁总他吃的十分艰难。 他就该提早订好餐厅! 反观,谢莱吃得津津有味。 她今天本来就有些饿,更别说后来又被梁醒拖着做“消化运动”。 一个人安安静静,没一会儿功夫面前便堆起了一座小山。 “别只顾着吃辣。”梁醒看不下去,拖过碗,硬是给她夹了几筷主食。 谢莱扫了眼,勉为其难收下。 看她吃下去,梁醒这才松了松眉头,继续自己与麻辣烫的深仇大恨。 愁啊,他想。 吃饱喝足,谢莱盘腿窝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脸上虽然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睛微眯着,猫一样,不用说都能知道她满足感快要溢出来了。 小没良心的。 梁醒没好气地撇撇嘴,认命地站起身。 收拢垃圾,长指翻转几下固定好一个结,梁醒又自主去厨房里拿了条浣洗布把桌面擦拭干净。 生活上他有点洁癖,由于这些事谢莱不想做,所以虽然他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少爷,但是强迫症作怪,梁醒每次都是留在打扫的那个。 谢莱揉着肚皮,脚尖悬在地面上方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 他晚上没吃几口。 思索片刻,侧目,谢莱看向他,“梁醒。” 她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淡淡问道,“你真的一点辣都不能吃吗?” 顿了下,她又接着说,“如果有,我就再点一份别的到时候……可以分你吃。” “……” 直接说想为我点份重新的外卖不就好了,还什么分你吃,真的是…… 背对着她,梁醒强行压制住翘起的嘴角,暗自深吸口气,保持面色平静转过身。 他人走出去,路过谢莱身边。 “也不是什么辣都不能吃。” 她的小嘴红得可爱,故作不在意的问他,“哦,那你受得了哪种程度的?” 梁醒单手插着兜,一时没说话。 谢莱疑惑抬眼,然而也是这时,他忽然俯身,吻了她一口。 “就这种的吧。” 直起腰,他舔了舔嘴角。 “哦。” 谢莱,面无表情:“祝你一会儿走楼梯摔死。” 梁醒失笑摇头,抬手揉了把她的头发,“宝贝,爷走得是电梯。” 谢莱呲牙,目光超凶,“滚!” “噗,好好好~” 这顿晚饭唯一的意义估计也就是这个了,饿不饿先不说,反正……他现在心情大好。 手指勾住垃圾袋,趿拉着拖鞋懒洋洋地朝外走,梁醒舌尖抵了抵口腔,没忍住又回头瞄了谢莱一眼。 又在玩手机。 挑挑眉,有些意兴阑珊的收回视线。 嗤,算了。 他穿鞋,开门,出门的时候兜里手机忽然传来一阵振动。 屏幕微亮,来电人的名字蓦然出现,梁醒视线顿了顿。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再吃一点啊!”门内,谢莱突然不耐烦地拍桌大叫。 “嘶……”梁醒吓了跳,手机差点没拿住,“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 “喂你——” 手机没完没了,响个不停。 梁醒“啧”了声,朝谢莱扬了扬手机,“等我回来再说。” 撇撇嘴,谢莱慢腾腾地背过身,“滚吧你,鬼才懒得等你。” “……”怎么办,他想进去揉她一把。 奈何手机铃跟催命一样响。 妈的。 梁醒咬咬牙,接通,他关上门。 楼道里没有人,几盏澄黄的灯安安静静地亮着,梁醒揉了揉鼻梁。 他叹了口气,“嗯,我回来了。” 005 次日是周末,谢莱早上吃过饭之后,打开书包便开始写作业。 梁醒弯腰从她的懒人桌上拾了张便利贴,咳嗽一声,他慢悠悠念起来: “语文,必修叁文言文加强背诵、百炼成钢;数学腾远作业本、订正试卷;英语背单词、试卷;物化生作业本、试卷……” 念完,他轻啧了一声,招谢莱睨他一眼。 梁醒:“我才出去多久,叁、四班的老师是疯了吗?” 他难得有些苦恼的用手指挠了挠头皮,不过很快释然一笑。 “算了,过期试卷而已……”拿起笔,画了个小猪头,他一把把便利贴按在谢莱背后。 梁醒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一笑,“爷回去就把它们全都打包卖了。” 便利贴被谢莱冷漠的扯下来,揉成一团,砸向他,“随你。” 自从他上个月被他们班主任(数学老师)抓去闭关修炼,无论是下午额外的辅导课还是晚自修,基本上所接触到的题都是数学。 只有回家以后才能做几张别的科目的作业,但是显然时间是不够用的。 后来梁醒烦了,干脆晚上就不写了,一回家倒头就睡觉。 虽然班主任在各科老师面前惺惺作态的说过他两句,但是转身就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溜。 最后一个星期,他和几个同班的同学代表学校参加省赛,直到昨天他提前一天回来,刚下飞机就先跑回来找了谢莱。 结果……在昨天晚上,还是被发现了。 手指拨开她的长发,贴合上后脖颈,梁醒有一下没一下的蹭她。 她有她的事,但是梁醒闲啊。 而这人一闲吧,就想作妖。 她暂时安静不动,但是很快梁醒便感觉不得劲。 想了下,他干脆直接把谢莱拖过来按在自己身边。他人高大,身体懒散朝她一靠,完全把谢莱当成了人形公仔抱住,这才满意地舒了舒眉。 “梁醒。”谢莱额头青筋乱跳,“我劝你想开点。” “想开什么?”说出的话都不成调,他还不忘抬手捏下她的胸。 “……” 一个月没见,谢莱觉得他脑子没长多少,脸皮倒是呈指数型速度增长。 不耐烦地拧了拧身子,谢莱冷声警告他,“别动我。” “哦。”梁醒点点头。 然而趁谢莱转身写字他飞快亲了她嘴唇一口。 第叁次拍桌放笔,谢莱怒不可遏:“你——” 梁醒眼疾手快,一把从背后抱住她,额头抵在她的背脊上,“我错了。” “……” 一拳打在棉花上,谢莱心里暴躁到抓狂,她骂道,“你他妈今天脑子有问题啊?” “你这么说我还是有点受伤的,不过,”他不太在意的耸耸肩,“大概吧。” 一把推开他,谢莱语气透露着嫌弃,“那就离我远点。” “不行。”他凑过来重新挂在她身上,闭眼蹭蹭,他声音淡淡道,“因为按你这么说,我现在是病人。” 他又不要脸的说道,“你得照顾我,谢同学。” 谢莱在他怀里静了会儿,没做声。 梁醒疑惑的半睁开一只眼睛,唇瓣有意无意蹭过她的耳骨,问她,“诶,谢同学,怎么不说话?” 谢同学转过来,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我在想我上次买的老鼠药放哪儿了。” 倚在她身上的梁醒浑身一僵,“……” * 好不容易,两个人才安稳下来。 谢莱垂着脑袋猛写数学题,梁醒则一手绕着她的头发玩,另一只手灵活地刷着手机。 感觉她许久都没动一下,梁醒停了停手里的动作侧目过去,正好看见她咬着手指愁眉苦脸的模样。 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梁醒开口轻飘飘问,“上个月月考试卷?” “嗯……”脑子里想着题目,回答问题都不自觉含糊不清。 梁醒轻扫她一眼,先伸手过去把她的大拇指从嘴里解救出来。 “干嘛?”皱起眉头,谢莱有些不悦的看过来。 干嘛? 梁醒手指曲起来敲了她脑袋一下,“你到底懂不懂资源利用?” “你——” 总算找到事做了,梁醒心里跃跃欲试。 熟练地从她笔袋里挑了只黑色水笔,打开笔帽,梁醒扬扬眉问她,“给爷说说吧,哪题?” 嘴唇张开,又闭上,微抿住。 心里别扭,谢莱皱着鼻子,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报出个数字,“20……第二小题,还有21。” 梁醒替她阅卷,“22不用?” 谢莱烦躁的揉揉脑袋,“不用。反正写了下次还是不会。” “你这是消极应考。”他在草稿纸上列出几个算式,抬眼看她。 谢莱冷哼了一声,对上他的视线,她翻了白眼,“我这叫有自知之明。” 他笑了下,很轻的气声。 谢莱懒得理他。 梁醒数学是用来比赛的水准,速度一流,字品叁流,没过会儿,难住谢莱的绊脚石便在他手里迎刃而解。 细长的黑色水笔在他手指间灵活的转了转,他对谢莱偏了偏头,“过来点。” “自己找把题目再看一遍,然后我再讲给你听。” 谢莱一板一眼道,“哦。”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是最乖的,明明长着张妖里妖气的脸蛋,脸上的表情却看清来呆呆的,拧着眉头过分认真的时候,还有点傻气。 就,蛮可爱。 梁醒手肘支着脑袋笑笑,长指拖过草稿纸,问她,“可以了吗?” 谢莱点头。 梁醒“嗯”了声,随后启唇开始认真给她梳理思路,“诺,第20题就是典型的数列题,第二小题没有过分的要求,就是让你根据第一组数据,然后分奇偶数列求和……你先搞清楚项数……然后尝试裂项……” “我试过裂项,太难了。”她义愤填膺地打断他说话。 梁醒看了她一眼,顺着谢莱说的,他点点头,“是有些复杂。” “你要先分母有理化,像这样……然后组合式子……这样看上去有些复杂,但是多写两项你会发现一组规矩……然后这个最大最麻烦的分式,最后可以划掉,得出这个。” 他在自己原本打草稿的地方为谢莱圈出了一个式子。 谢莱皱起眉头,“奇偶都要这样吗?” 梁醒:“对,不过偶数的计算过程比奇数方便一点。” 顿了下,他接着说,“之后就是对化出来的式子进行求和,这个你会的我不教了,答案我你写好以后我再告诉你。” 谢莱睨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你的就是正确答案?” 梁醒用笔帽戳了戳她的脸颊,似笑非笑,“信吗?正确答案不一定是正确答案,但爷亲手算出来的答案,肯定是正确答案。” 谢莱捉住他作怪的笔,“那你这次省赛也很有把握了?” 梁醒:“怎么,得了第一你请客?” 结果还没出来呢,他人就这么猖狂。 谢莱嗤之以鼻,瞥他,“想得美。” “真不请啊?” 她没说话。 笔杆在手指间转转,梁醒带她奔向下一题的战场。 椭圆和抛物线的结合题,第一小题送分,算抛物线和椭圆的方程。难点是第二题,计算动点运动轨迹长度。 梁醒笔尖联立列式,黑色的水笔在洁白的草稿纸上写下破题的蛛丝马迹。 他状似不经意提到,“比赛完的那天我问过老许往年出成绩的时间,和我生日靠得很近。” 谢莱接过他推演的公式低头细看,随口道,“所以呢。” “所以……”笔尖在草稿纸上点出几个点黑色的印,梁醒看着她,一眨不眨,“你得腾出时间,提前陪我庆祝一下。” 谢莱头都没抬,提笔算自己的部分,“你还没第一,庆祝什么?” “照你这么说,第一就可以了是吗?” 他说得语气有些得意,好像他现在就已经拿到了颁奖证书。 “不是,不去。”她回的干净利落。 “为什么不去?” 她正算到关键时刻,没空理他。 叁次方后面是……什么来着? 梁醒歪歪头,不折不挠,“说话,谢莱。” 好不容易想起来,被他一打断,算式又算叉了。 “……” 她提了口气,凝神,重头来过。 偏偏梁醒也轻飘飘地再一次开口,“谢莱……” 绝了。 “你到底要干嘛?” 梁醒手臂往后一撑,“带你出去一趟。” 谢莱言简意赅:“不要。” “为什么啊?”他轻轻扬了扬下巴,“年级第一同学带你出去玩,还不拉风?” 她保持写作业的姿势动都不动。 啧,又不理他。 梁醒拧起眉头,用手扯扯她头发,“谢,莱。” “我真是——”忍无可忍,谢莱转身一手攥住他的衣领猛然朝下拽,“梁醒,论烦人我真他妈服了你了!” “可以啊,我去。”她点头,“但你给我听好了,我要去,我只和第一名去,因为我势利眼,我只想和第一名吃饭,只想和第一名接吻,只想和第一名上床睡觉! 是,你之前做年级第一是拉风,但是你上月月考不正好没考么?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还能有个第一名的噱头可以唬人,而不是没拿到奖前,在我面前吹牛逼,打扰我学习。” 与梁醒面面相觑,她又接着一字一句道,“现在,要么你接着教我做题,要么你马上就给我滚,懂么?” 一口气说完,谢莱阴着脸松开他拽皱的领口,见他一副被骂懵了的表情,她心情勉强好了一点。 扯下手腕上的发绳,手指灵活绕了几下,披在身后,长而卷的黑发便被束成高马尾。 谢莱根本没去管梁醒什么反应,再次投入数学的怀抱。 梁醒好几秒后才眨眨眼,回过神。 “。” 他…… 他倒没想过……过度膨胀的后果是,猫炸毛了。 静了会儿。 梁醒摸摸鼻子:“谢莱。” 谢莱秒回:“闭嘴!” 梁醒:“……” 不是说,还可以教她题目么。 视线一歪,正好对上了她桌角边的便利贴。 摊沙发上坐了会儿,梁醒用手指搓了搓发丝。 第一张便利贴贴上来的时候谢莱没看。 第二张便利贴贴上来的时候谢莱也没看。 第叁张便利贴贴上来的时候…… 谢莱黑着脸把自己的便利贴塞进了包里,侧目,凝视梁醒,“你想打架?” 梁醒手指间还夹着一小打便利贴,闻言,双手一举,无辜道,“你写你的,我刚正闭麦给你提供思路。” 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谢莱狐疑的看了眼他贴在桌角的便利贴。 正方形的纸片上,确实都是他刻意工整字迹后的解题要点。 附加数形结合,分类讨论,内容十分详细。 正垂眼看着,梁醒又摸索着递过来一张新的。 她沉默地移过去视线。 蓝色的底面,印着他黑色的水笔字迹——我错了。左下角,有一只他最擅长的简笔画小猪,小猪旁边,他还特意附加了一个ps:原谅我,ball ball you 啦。 她抿嘴。 ……每次,都这样。 谢莱心里翻了个白眼,抬手把那张纸收进了掌心。 这种破纸条,谁知道她包里有多少张。 都他写的。 “还有物化生,别给我闲着。” 凶巴巴的扔过来叁张试卷。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梁醒抿唇一笑。 “行呐。” —— 在暴躁直女面前挑衅地后果。 谢莱内心:什么东西! 九斤:诶,及时哄人也是一种能力啊。 —— 006 下午四点左右,两个人分别要起身离开。 谢莱的衣服还没有干,所以梁醒就没让她拿。 她现在身上套着他的连帽卫衣,太长,遮住了臀部,而下半身则穿了条她之前留这儿忘了带走的黑色热裤。 谢莱身材高挑,即使梁醒的卫衣给她太长,但是白生生的长腿并没有被遮掩住多少,乍一看还很有下半身失踪穿法的味道。 人站门口,单肩挎着灰色的书包,向后撩拨长发要走的模样,看得门内的他分外眼红。 他怎么跟个春闺怨妇似的。 “周一见。” 谢莱嚼嚼嘴里的口香糖,点了个头。 带上黑色口罩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 他觉得自己更像了。 拨了拨后脑勺,梁醒叹了口气。 他也该回去了。 —— 晚间,谢秋柳回来的时候,家里的锅已经烧开。食物浓郁的香气弥散在这间不足六十平方米的小屋子里,厨房里站着的正是刚洗完澡的谢莱。 “不是说晚上等我回来再做饭吗?”谢莱懂事,生活的事情上谢秋柳从未担心过什么。 谢莱看了她一眼,给她盛好饭菜。小型折迭餐桌,上面盛好叁菜一汤。 “怎么做这么多?”谢秋柳有些惊讶。 谢莱洗干净手,淡道,“出去打工的地方,发工资了。” “这样啊。” 脱去针织外套,谢秋柳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短袖,她挂衣服时候,手肘驱动,能露出手臂内侧那条肉色狰狞的疤痕。 谢莱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谢秋柳对于她出去“打工”这件事从未起疑,听她说是在一个同学介绍的地方给小孩子做家教。 工作时间上她自己安排得当,也没见成绩下滑,因此谢秋柳也没有多问过细节。 照常柔声夸奖了谢莱一番,然后再坐下来和她一起吃饭。 “昨天去同学家玩的开心吗?”吃饭时,她无意提起。 谢莱咀嚼口齿间的饭菜,“还可以。” “没有给人家家里添乱吧?” 她耐心摇头,“没有。” “那挺好的。”她笑起来,压出眼角浅浅的细纹,以及嘴边的酒窝。 谢莱外貌上并不像谢秋柳,她的模样属于有攻击性的美。 而谢秋柳不一样,她名字里带柳,性格想象也如柳温柔。 谢莱又一次点头,“嗯。” 饭后谢秋柳嘱咐她,“明天要上学了,今天早点睡。” 谢莱提出:“可是衣服还没洗。” “放着吧,明天我洗。”水声冲刷碗筷,让谢秋柳发出的声音有些模糊。 比起她,谢秋柳也瘦,然而明明是再温婉不过的女人,背脊却硬是挺得这样直,站在狭小的厨房里,安静而忙碌。 就像以前。 以前她还没有离开过的时候。 那道疤又一次闪过脑海,就一瞬,足矣让她眼里的平静彻底撕裂。 谢莱在楼梯口停了会儿,抽身离开。 * 陵城迎来周一,气温又降低了几度。 六点半的早上没有什么风,但是温度就像这阴白的天一样,很冷。 谢莱准备好衣服出门时,谢秋柳还没有醒。 屋子里很安静。 她在盥洗池的镜子前梳好头发,放下手臂,视线对上冷光下穿着校服的自己。 脸很白,眼很黑,就是眉目间总有一股阴沉的气息,好像永远晒不进光一样。 沉默的站了会儿,她关灯背上书包出门。 她骑单车,沿途从寥寥几人,到学生叁五成群。将近七点时候,灰白色的天空渐渐发亮,透出云层的暖黄色日光打落在旧街区房屋上,常青树上,然后再下划,温温柔柔的抚摸过人类的身体和头发。 视线明亮了点,人似乎也明亮了点。 谢莱推车走进校门。 早课第二节结束后是晨会,照例举行升旗仪式,接着又由这周的值周班班长进行国旗下讲话和发言。 九点的太阳,不似她刚来那会儿,晒在头顶已经有些烫了。 乌压压一众脑袋里,谢莱眯了眯眼睛,她都不用看上去的人是谁,身边女孩子此起彼伏的小声谈论就足够她喝一壶了。 梁醒,叁班班长。 “他这次去省外比赛,我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听叁班数学老师讲他状态很好。” “对呐,他数学超好的,我要有他那逆天的数学分数,我这次月考排名猛涨好吧!” “想屁嘞,再说,他又不只是数学好,人家各科都不差好吧,还长得那么帅。” “噫~你就花痴吧。” 有人问,“诶,那路雨晴呢,她不是也一块去了,她考的怎么样?” “这我哪儿知道,男神女神那点事,都在隔壁班,你们真想知道自己下课过去问呗哈哈哈。” 路雨晴。 谢莱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手往兜里一揣,倒胃口。 这个时候突然又出来一个男声来呛口,“路雨晴怎么就女神了,咱年级段花不就是咱班团委吗?” 女生们引起注意,谢莱也轻飘飘地向那人看去。 “干,干嘛?”刚才还说得理直气壮的男生气势顿时弱了半截,尤其是瞄到谢莱也看过的时候他脸一下子从耳朵红进了脖子,惹得好几个女生笑出了声。 “得了吧,谁不知道咱大罗数学课代表你,喜欢……”为首说话的女孩子笑起来,眼睛往谢莱身上瞟。 她声音大,即使几个人都站在最后排,但是毫不影响让队伍里不同的人嬉笑着朝这边看。 少男少女们那点本来就稚嫩的心事,突然被轻佻的拿出来,曝晒在日光似的眼睛下,烫得罗一鸣嘴角嗫嚅,“你……” 那女生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手臂突然被拉住。 她结舌,“谢莱……” 两人本就是前后排的关系,谢莱就站在她后面。 她比这个女生高,离得近时,她微弯下腰,聚出了一片阴影,“谁都知道?” 在别人看过来,她眉目虽没有生气的征兆,可是被她拽住的那个女生却不同,她正好对上了谢莱阴恻恻的眼神,鸦羽似的睫毛下,寒光一片。 没由来的,那个女生心里发毛,“我……” 她说不出话,谢莱面色如常地看着她,只是目光冷漠,“谁都知道也轮不到你来说叁道四。” 那女生骤然瞪大眼睛,“你——” 有人看出事情的不对劲,赶紧上来分开两人。 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谁对谁错,即使刚才都在看热闹,这是也被谢莱的反应弄的醒神了。 谢莱这个人,虽然话少,但是人好看,学习成绩也是四班拔尖的那挂,更何况平时从不惹是生非,该干嘛时干嘛,完全是她们班主任眼里的叁好学生。 因此,就算她在四班女生堆里就算不怎么发言,威望也是极高的。 有几个在教室里和谢莱坐得近的过来劝她,说那个女生就是开开玩笑。 “开玩笑?” “是啊是啊,陈佳涵没想对罗一鸣怎么样啦。” “对啊,谢莱,你就别生气了。” 谢莱压低半边眉毛,“我没生气。” 她把手一松,略开旁人走向前两步。陈佳涵跟她本就不熟,经过刚还那一茬,对她更是又气又怕。 本来负气把脸撇到一边,见她突然靠这么近,陈佳涵腿都忘了挪。 如此一来,谢莱和她便离得更近了,几乎到了面贴面的程度。 细看,她眉眼在阳光底下又妖又艳,蓝白条校服都压不住她通身冷然勾魂的气质。 【路雨晴怎么就女神了,咱年级段花不就是咱班团委吗?】 罗一鸣的话莫名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陈佳涵心里忍不住吸气。 “谢莱……”有女生欲言又止。 “我真没生气,就是想问她,”谢莱敛眉,表情淡淡的看着她,“你以后能别开这种玩笑了吗?” 寒冰似的眼睛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谢莱特有的,温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鼻尖恍若还有她领口的冷香。 散不去。 一时间,陈佳涵愣愣的,忍不住后退两步,心跳加快。 “……嗯。” 晨会结束的音乐适时作响,谢莱直起身,乍一眼看去似乎变成了原来那个沉默寡言的人。 “谢谢。” 点头,也不管众人,谢莱自己走开。 “有点,帅啊……”突然,其中一个女孩子呐呐说道。 她话一落,本来都怔怔地一群人顿时炸开了锅,男女都有,无一不是在讨论谢莱的。 其中罗一鸣更是被他兄弟勾住脖子威胁,“怎么回事,女神帮你出头,快点从实招来!” 被那个男生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又刷刷朝他身上涌,就连陈佳涵都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罗一鸣的脸又红又白,然而未等他开口,身后突然来了一道声音将他一语拦截。 “让下,谢谢。” 一众男女,约六七个人,本就是一个班一团走着,其中却贸然插进来男生。而这男生,可不就是刚才还在国旗下讲话的叁班梁醒。 他步子大,穿过他们直直向前走,有男生摸不着头脑的抱怨了句,“操场这么大,他干嘛就专门挤我们这边。” 他兄弟忍不住附和,“就是,就单他一个外班的还这么拽。” 其中一个女生翻了个白眼,“人家长的帅,才有嚣张的资本好吧。” “李琛琛,你成天出了花痴还能干嘛啊?” “我去,陈一鸣,我说的有半点错了?梁醒不帅你帅?” “哎呀,我fo了,你们两个,成天除了吵架还会干嘛?当然我立场明确啊,梁醒确实是我校颜值标杆!” “我受不住你们这些女的了,还是我们团委香!” 显然男女生就这个问题起了争执后再难走到一起。 很快,一众人马,兵分两路。 007 月考成绩出来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下午班主任提前五分钟进教室,在大家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情况下打开了【月考成绩汇总】,然后在一班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情况下又轻飘飘的走了出去。 “自行消化。”他说着,提了提眼镜。 班级,沸腾。 以免大家“暴动”,班长一马当先,夺过鼠标,“我投屏了!”他大喝道。 下面叫苦连连的有,喊赶紧的也有。对于身经百战的高中生而言,虽然揭晓成绩都是常态,但是……谢莱沉默的吸了口气,心脏隐隐加速。 第一个文件夹打开,里面是自己班里的成绩表名单。 谢莱凝神,面色冷静地从黑白名单中间开始,然后视线逐渐向上。 近五十来号人,字体不算大,但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名字总是又准又快。 两耳逐渐听不清别的声音,她心跳越来越来,在终于突破班前五时那块难得沸腾的心脏马达加速到达高潮,最终目光一定:班排名003——谢莱——年级总排名010。 她抿住嘴唇,很紧,像一条封口的红线,但是……谢莱慢慢的趴进臂弯里,身体微微发颤。 她开心到想要尖叫。 “大家都看好了没有,我换总榜了要不要?” “要要要,班长快换!” “等等等,老班,我还没,再等下——” “快点啊。” …… “诶,敢不敢赌,这次第一还是隔壁的?” “瞎说什么呢,路雨晴,梁醒这几个猛人都出去了隔壁靠谁拿第一?” 谢莱惺忪开眼睛,略侧目向那桌谈论的正欢的看过去。 “蠢啊,你还不知道吗?”那人话语一顿,颇神秘的眯起眼睛道,“罗一鸣那小子之前不是也去数学竞赛了吗?后来他不是没月考吗?” “对啊。” “那小子回来后和我说啦,他们其实去比赛前就已经把卷子做过了,不然,”他头向成绩表一甩,“你以为他成绩哪儿来的?” 前排,班长一声令下,“要上课了,都坐回去,我放总榜了啊!” 【小子回来后和我说啦,他们其实去比赛前就已经把卷子做过了……】 谢莱慢慢坐起身。 这次,她没有从下往上看。 因为没必要。 从放出榜单的那一刻起,这个人,他名字就像理所应当的那样,会出现在第一排第一个:叁(3)梁醒,年级总排001。 【我要去,我只和第一名去,因为我势利眼,我只想和第一名吃饭,只想和第一名接吻,只想和第一名上床睡觉——】 【月考卷?哪题不会,爷教你呗。】 “……” 她抬手,用力地揉了揉脸。 “我出去倒杯水。” “要快回来哦,马上要上课了。” 谢莱点头,从同桌腾出的空位里绕出去。 只有上下课衔接的空隙,厕所和饮水机的位置才人最少。 她这次走运,打班级出来的时候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 饮水机亮着绿灯。 她站着低头洗杯口。 马尾辫忽然被扯了下,但力道不重。 她头都没抬,“梁醒。” 梁醒背着身,手里端着迭英语听写本弯腰看过来,耸肩,“巧。” 谢莱:“有事快说。”她手上动作没停,空余的那只手打开热水那档,霎时乳白色的水雾从杯口腾出来。 她的手指是粉白色的,带着水珠的时候好像会发光。 梁醒偏着脑袋盯了她好几秒后,才淡淡开口,“你下午迟点走,到时候我把衣服给你。” 谢莱:“在班级等?” 梁醒:“不是,去旧学楼。” 手上动作顿了下,谢莱侧目向他看过去。 梁醒稳当的接住她质疑的目光,勾起嘴角,歪歪头头,“自己说过的话,可别食言。” 谢莱撇开眼,面色平静的喝了口水,“什么话?” 像是早就知道她会翻脸不认人,梁醒轻哼一声,腾出一只手来趁她不注意,故意重重捏了她脸颊一把。 !!! “梁醒!”不敢大声叫出来,那点斥责全都被谢莱堵在喉咙里。 刚才还装淡定,这会儿漂亮的眉目只剩下满满的愠怒与威胁。 只是他完全没当回事,“嗯哼。” 手都没松开。 手上还拿着水杯,谢莱怕洒了不敢乱动,呲了呲牙,她抬脚就要踹这个吃了熊心豹子的家伙。 但是架不住他腿长,灵巧一避,这人就斯文大方的站定到她跟前,似笑非笑的看她笑话。 被他掐过的地方隐隐作痛,谢莱抿嘴,用口型告诉一字一句告诉他,“你,完,了。” 他单只手揣兜里,扬了扬眉毛,“随时恭候啊。” 谢莱看都懒得看他,转身就走,不胜防后面他忽然又叫了自己一声。 咬牙切齿,谢莱警惕的转过身,“干、嘛!” 梁醒还是那个单手插兜的姿势,看着她,抿嘴笑的很坏。 鼻高眼深的模样,午后慵懒的阳光眷顾在他的蓝白色校服身上,干净明亮。 “诺,这个。”他手臂动了动,再次抽出来时,突然轻巧地抛掷过来一个小东西。 谢莱怔然间回神,“什——”在手心来回蹦哒两下,她险些没拿住。 好不容易拿稳了,她摊开手心一看,才发现是颗小小的,玻璃纸糖。 “赏你的。”单手抱着听写本,梁醒面朝前方,径步走来。 转眼,与她擦肩而过。 “进步奖。” 少年人的声音带着点懒又含着点笑,很轻。 * “怎么才回来啊,外面人很多吗?” “没,上了个厕所。” “哦……咦,这是?” 桌上那颗玻璃纸糖滚了滚。 懒懒的撇过去一眼,谢莱坐下来,轻嗤了声,“某个小气鬼送的。” 008 旧学楼外,夕阳余晖,旧学楼内,堪堪透进几缕天光。 梁醒来的时候,谢莱人已经到了。 但似乎是因为等他过于无聊,所以她拖出了一副尚且完好的桌椅,脸埋进手臂里睡觉。 教室里空空荡荡,仅仅只有余风吹过旧窗帘才会发出一点鼓动的声响。 晦暗的光线下,空气里扬起尘埃和纤维,然后又无人问津的轻轻落下。 他走近,纸袋子放在地上,摩挲出一点风吹草动把她惊醒。 抬眼看他,谢莱浅眠,但眼角含倦。 “慢死了。”嘀咕一声,她又重新趴了下去。依照梁醒的角度,仅仅只能看见她消瘦的半张脸颊。 她身后的桌椅七扭八歪倒在黑色的沉默里,浓烈的残阳却安安静静的勾勒着她的轮廓。 “我等了很久。”声音从手臂窝里发出,闷闷的,像是娇贵的幼猫在向主人撒娇。 无形的爪子在心脏处轻轻一挠,不会痛,但是牵连出无止境的痒,让梁醒眼里燃起幽幽的暗光。 站在谢莱身旁,他俯下身,阴影一瞬间笼住谢莱,他说,“嗯,我的错。” 离的近,呼吸说话的热气便轻而易举的喷洒上她赤裸的脖颈,不太舒服,她蹙眉,直起身。 梁醒耐心给她空间,不过显然耐心有限,才与谢莱对视几秒,他便沉下眼,勾过她的后颈,将她按进怀中。 湿热的吻随之而来。 启齿咬住她的嘴唇,像衔住一片含露的玫瑰花瓣,纳入口中,温柔地翻卷,缠绕,吞咽。 掺和着唾液的吻如同迷药,连带着睡醒后的酸软让谢莱混混沌沌间把手环在了梁醒的脖子上。朦胧的喘息里,视线倏然旋转,是梁醒将她抱起坐在了课桌上。 口齿分开,银丝乍断,他的额头抵在她的眉心,没闭眼,却遮住了她的光线。 旧楼蒙蔽上了灰色旧日的纱网,被遗忘在落日余晖里,没人能从外面窥探到他们的秘密,然而室内,不时间却能听见数十米外学生打球叫唤的声音。 梁醒从谢莱的裙子里,抽出了她的白色校服。 温热干燥的手指沿着腰际线一点一点向上描绘,但很快,遇到阻隔。 低低的呼吸了一瞬,谢莱看去,发现他眉眼里看不清深情几许,只写满风雨欲来。 “……你别动,我来。” 担心他不耐烦把胸罩扯坏,谢莱抿唇,搭在他身上的五指轻轻施力把他推开半步,然后收回,捏住衣角,两手交叉,脱下。 肌肤随着上扬的衣料一寸一寸的露出,很白,他模糊的想,是否在太阳底下,能看见里头埋着的淡青色血管。 干净的衣服掉落在她的膝盖上,还带着点身体的温度,谢莱视线也落了下去,手却没停,背到身后。 平日里锁住她胸前白皙鼓胀的绵乳被谢莱亲手解开,没有了束缚,乳房如同两只白兔一跃而出,颤颤巍巍的挺在空气里。 莫名的,她能感觉到梁醒的视线,就像他的呼吸一样,又轻又烫。 捏着布料的手指蜷缩起来,她心脏跳的很快。 即使和梁醒已经做过这么多次,但是在外面的情况下,当着他面亲自把自己脱的一件不剩,还是让谢莱倍感羞耻。 她在心里唾骂自己恶心。 咬住嘴唇,谢莱挤出两个冷淡的字,“你了。” 梁醒低声,“我吗。” 她在学校里,从来不会把头发散下来,总是一丝不苟的束好高马尾,穿戴好整齐的校服。 远远一看,妥帖却沉默,漂亮却冷淡。 指腹捏着她的脖子,缓缓从她后颈向上移动。 手指找到发绳,梁醒轻轻一带。 其实,他更喜欢私下相处时候,她散发的模样。 就如同现在这样。 细长的头发,垂落下来,会吻过她的耳廓,脖颈,锁骨,与瓷白光洁的皮肤相互映衬。 柔和她周身的冷,又加重了她隐藏的媚,像极物语本子里的小妖,还是能蛊惑人心的那种。 但她不懂。 梁醒如此庆幸她不懂。 “你了!”她叫嚣,勾住他的领口,拉紧,叫梁醒看见,她眼里只身一人赤裸的羞耻和不安。 面与面,嘴唇与嘴唇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她刚才被自己蹂躏过的嘴唇红的滴血,此刻微张,和那双猫似的眼睛一齐哀怨,虽然无声,但是好像就是在嗔怪他怎么又不继续了。 热浪自后背一阵一阵涌动,梁醒双眸微眯,长睫下,两汪水润的墨色几乎快要溢出来。 谢莱。 他在心里,咀嚼这个名字。 捏住她的下巴,梁醒擒住她的嘴唇用力一吮,电流麻过头皮,谢莱短促的支吾了一声,想推开他,却被他贪婪的完全按捺住。 吻不够。 梁醒托着她的后脑勺,指缝穿过她的发丝,吻的很重。双臂禁锢她的挣扎,唇舌追逐她的逃避。她叫起来,或轻或重,却一概被他无视。 吻不够。 他心里反复的想,怎么可能够! 欲望浇灌出荆棘花园,捆绑住理智兴风作浪,耳廓喘息,更似风助长星火燎原。 厮磨,侵占,他纠缠着她,像是要咬掉舌头那样用力。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两人的下巴滴滴答答的落下,落在谢莱胸乳上,也弄湿了梁醒干净的衣裳。 然而梁醒掠夺不停,五指张开,包裹住她浑圆的乳房来回揉捏,指缝更是过分的夹着乳粒摩挲拉扯。 太过激烈的吻,让谢莱承受不住,手指攥紧他的上衣,她痛苦的呜咽着。 不对…… 不对的…… “唔……哈……梁醒……” 可是,就连她支离破碎的声音梁醒也不肯放过,沉沉的眉眼微阖,他全部吞咽下肚。 好不容易,才放开。 谢莱脚底发软,箍着他的腰的长腿摇摇欲坠。 缺氧的窒息感,让这个只知道勾人的小妖一瞬间瘫倒在梁醒的怀中,软塌塌的,像坏掉了一样。 唯独她的呼吸,同心脏一样局促,剧烈。 她没说话,也不知道是气的说不出来,还是真的无话可说。 梁醒面孔朝下,鼻尖擦过她的乳沟,他也不说话。 刚才心头快要烧死他的暗火终于得到了一通发泄,此刻埋首闻着她的味道,才算勉强燃烧殆尽。 停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抱歉。” 他声音很低,似极那炭火灼烧木头时崩裂的那一瞬哑鸣。 他是个很少说道歉的人,但是在谢莱面前他总是在道歉。 头顶,老旧的电风扇安安静静的悬挂,墙角结着沾了灰的蛛网。 谢莱闭上了眼睛。 009 金属环扣重新扣好,梁醒制住她穿衣服的动作,脸埋在谢莱的颈窝。不作亲吻,只是轻轻靠着,不言不语。 很显然,他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儿了。 他这个样子,很久没有出现过了,现在突然这样,让谢莱一时有些无措。 迟疑着,她手心慢慢地安抚上去,梁醒柔软的发丝穿过指缝。 谢莱张了张嘴,问他,“很难受吗?” 他没有立刻回,而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用闷闷的鼻音给她一个“嗯”。 可是就算他难受,今天也不能继续了。 指腹摩挲着他的头皮,谢莱沉默了会儿,对他道,“是不是这次分开的时间太久了?” “可是……”靠在她肩上的人因为身体的原因,烦躁的皱起眉头,他小声埋怨道,“可是之前也没事。” 谢莱:“之前分开最久的时间也就叁个星期。” 他头发丝似乎都渗透着委屈,无声里,他蹭着她的脖子,嘴唇一下一下的啄她每一寸纹理,然而力道却在逐渐加大。 谢莱皱了皱眉,被迫被他压着向后仰头,“梁醒。” 没用,他不听。 她手心抵在他肩膀上,不得不放大点声音提醒他,“梁醒,现在不行!” 她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今天和梁醒相处,他们俩倒像是本末倒置,变成了谢莱一直在讲话。 俯压在她胸乳上,大有卷土重来的人因为听见她的声音顿了顿,稍微清醒了点。但梁醒手仍然托着她的腰,没有马上放开她。 像狼,睁着绿幽幽的眼睛,微微歪着头,眼里有放走她还是吃了她的挣扎。 谢莱艰难的喘息一声,蹙眉,她后背汗涔涔的。 趁梁醒还在发愣的空档,她咬牙,手下用尽全力,一把将他完全推离自己。 空寂中,他踉跄两步,竟然看上去有些虚弱,也有些难受。 他在克制自己。 复发。 两个字悬空在谢莱的脑海中。 谢莱双臂撑在身后,艰涩的替换肺腑里的空气,“你,冷静点。” 他一个人,融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空气一点一点冷下来。 “梁醒。”她皱眉,不安的,试图叫他。 梁醒不答,一时两人之间只剩沉默,直到他忽然出声。 “为什么不行?”他轻轻的问。 谢莱手指蜷缩住,她吸了口气,“为什么不行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他笑了下,踉跄的,后退两步。 更浓重的黑暗包裹住他。 现在梁醒的精神情况有点糟糕,谢莱摸不准他……还是不是原来的梁醒。 她抿嘴,先迅速给自己套上衣服。 “为什么不行?”见她不理自己,梁醒像个躲在墙角后面不出来,却固执追问的小孩,“你告诉好不好,为什么不行……” 他喃喃自语说:“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啊。” 他又说:“可是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呢?”压着喉咙说出来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像是快哭了一样。 好不容易,才从书包里摸出烟袋。 打火机擦过空气发出幽红的火光,烟口点燃,谢莱在沉默中狠狠的吸了一口,才算让那控住冷静理智的叁魂六魄才算全部回到身体里。 青白色的烟,从红唇中缓缓吐出,冷冷淡淡的,她说,“我没有。” “你撒谎。” “我没有。” “你撒谎,你撒谎,你有的!” 黑暗,破出,他痛苦的嘶吼起来,双手死命揪扯着身上的衣服、头发,皮肉,像是要活生生从这副躯壳里撕裂出另一个全新却脆弱的灵魂来。 “你把我当成他了!” “可你是我找的啊,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哭泣起来,用一种他自己极度不能理解的语气自言自语,眼眶中,眼泪扑朔扑朔的落下。 忽而,语气又是一转,化作昏头昏脑的哀求与挣扎。 “你等我……再等我一下就好,我会出来的……”他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却又哭又笑的抬起脸来,“谢莱,我要出来的,你等我,我要出来的……” 他的悲鸣,在这这栋废起的旧楼里横冲直撞,却因为无能为力,如同玻璃刀片扎进肉里,割出惨白的骨头一样,最终只有四分五裂的下场。 她总觉得,要说些什么才好,至少一些虚情假意的安慰也许能抚慰这个灰败的灵魂。 可是烟静静的燃着,她和这栋废楼一齐选择缄默。 粘稠的血液从绽开的皮肉里流出来,他的指缝,牙齿,一切能自我割裂的地方都在疼痛,破裂,受伤。 可是,“为什么呢……” 那些太过于压抑的情绪从他的眼睛里化成湿答答的眼睛流出来,他弯下腰,捂住眼睛,哽咽着,哭的几乎喘不过气。 烟早就烫到了手,只是她从一开始就忘了掐灭。 手指握住,又放开,就像她这张薄凉的嘴唇,抿住,又张开,“你,”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又问道,“为什么要出来?” “为什么?因为我怕啊……” 他微微歪着头,笑得好轻好轻,像是被她的问题化作的短刃一瞬间穿透过一百万次还要在她面前强装无事那样。 这个前一秒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他用难过到快要死掉的声音告诉谢莱,“我怕再也找不到你。” 010 等他彻底疯够了,剩下的情绪,就只剩下害怕。 他躲在暗处不肯出来,像是一碰见光就要灰飞烟灭一样惊慌。 可是他如果不肯出来,今天两个人就谁都别想走。 烟头扔在地上,谢莱用鞋撵了撵,“你不会找不到我。” 她一步一步向黑暗走去,一点一点脱离似血的残阳。 “我出不来,我出不来……你不要看我,我求你了,这不是我……”蜷缩,抱着头,他为自己的失败,语无伦次着。 她听到梁醒的哽咽,牙齿的颤抖,她就着轮廓辨认出他的害怕,他的怯懦。 他不再是白天那个高高在上,斯文败类的模样,可他却仍然是梁醒,一样的模样,一样的声音。 如果真的要对他进行定义,他应该算作——所有人认识都不认识的梁醒。 因为除了她,没人知道他这个肮脏,灰暗的秘密。 摸索着,谢莱去靠近梁醒,那个角落太暗,有灰尘,没有阳光。说实话,她其实看不太清,但无法阻止脑海里的想象。 想象他哭的红了一圈的眼角,想象他滴血的伤口,想象他满脸眼泪的模样,想象他内心因为无能为力的骤然崩塌。 “别过来……别过来……”他埋下脸,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奈,要躲,却无处可藏。 像极一只被逼到角落里惴惴不安的灰色老鼠,黑亮的眼睛诉说着,祈求着,说求你放过他。 他这次复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糟糕,甚至有点像……最开始的时候。 “好,那我走了。”说着,谢莱退后。 “不要!”他又不愿意了,嗫嚅着,他摇头,“别走,你别走……” 不让她靠近,又不让她走。 她站着,告诉他说,“我不能一直在这里。” “……”他不语,嘴唇咬得太紧,泛白后,又出现了新的伤口。 谢莱:“如果你再不出来,我会让你真的找不到我。” 这一句话,似乎触动到他的某一根神经,脸绷得死紧,梁醒瞳孔剧烈收缩了一瞬,猛得抬起头。 谢莱叹了口气,尽量柔和自己的声音,“所以,你出来,或者,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以往梁醒这个人格出现,情绪虽然也会不稳定,但是从来没有不让她靠近的情况发生,更别说“怕找不到你”。 这是他这次情绪异常暴躁,而且他今天对这几个字还这么敏感,让谢莱不得不起疑。 可他不肯说。 谢莱转身就走。 “不要!”他惊叫出声,慌乱的,如同乞丐失去了最后一块硬币,流浪猫被捡走又再次被抛弃。 谢莱略侧过脸来,“那你出来。”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陪他消磨了太多时间,冷月清辉早就代替了窗外的阳光。 他们都置身在黑暗了。 似乎是这一点认知,给了他一点勇气,梁醒哆嗦着,低头拉住谢莱的衣角缓缓移动,走进了一圈冷清的月光当中。 “坐着。”她下巴点点之前她自己坐过的课椅。 他眼睛雾气蒙蒙,鲜红的嘴唇缩了缩,“嗯……” 借着光,谢莱打量着他。 果然,哭的惨兮兮的。 他身上沾着灰,干净的衣服被他自己滚的又皱又脏,汗湿的头发不安的贴在他的额头上。 还有他额角,几缕发丝被血块凝住。 梁醒那双幼兽一样惊慌的眼睛时而看她时而低下。 怕她,又依恋她。 “……” 梁醒这个人格,和他自己简直完全处于一个对立面。 灰扑扑的,敏感又脆弱。 谢莱托起他的脸,手指贴上他的侧脸,没有干的眼泪一下子打湿了她的手心。那些透明的眼泪,藏着这个人巨大的痛苦,到了她手里,却仅仅化作凉凉的水。 她不禁想着,怎么有人可以一下子,就能这样难过呢? 他们的视线因此对上,短暂的几秒,他克制着自己,虽然颤抖,但没有逃开。 谢莱看见那双干净的黑色的清眸里凝出她的模样。 梁醒虚弱的,弯了弯眼睛。 谢莱的胃瞬间狠狠地抽了一下,她倒吸了口凉气。 “你……乖一点。”那是她,仅有的,从来不曾说出口过的,最柔软的话。 似乎真的有被安抚到,梁醒在她的注视下,扑朔着眼睫,闭上眼睛。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掌心。 她的整条手臂因为一个轻如鸿毛的吻僵了僵,谢莱目光复杂的看了梁醒一眼,但是很快,谢莱恢复镇定。 她蹲下来给梁醒擦眼泪,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拨了通电话给谢秋柳。 “喂,妈?” “……” “嗯,我有事和你说下。今天赵可欣她家里人都回老家了,家里没人,她让我过去陪陪她。” “……” “嗯,我知道。” 她说谎的时候面色平静,说得跟真的似的,梁醒就着她的掌心蹭蹭脸,安安静静的听她讲话。 “……” “那行,到时候我回来拿下换洗的衣服,晚饭我……”梁醒突然焦急的抓住她的手腕,谢莱顿了顿,然后又接上,“他不和我们一块吃,他不好意思。我到时候……吃完打包一点给他吧,你可以多做一点。” “妈,就这样,挂了。” 通话结束,谢莱吁了口气。她说谎的时候是不累,说完了倒是握着手机,一个人呆呆的,有些愣神。 梁醒小心翼翼的打量她,想观察出她有没有生气,难过。 猝不及防,谢莱抬了眼睛,梁醒的身体跟着视线一同瑟缩了下。 被吓到了。 盯了他几秒,直把梁醒盯到背后发紧,要哭不哭,她自己却突然极短地“嗤”了一声。 单手撑着膝盖,谢莱半蹲着,空出来的那只手避开他的伤口,不由分说使劲揉了他软塌塌的头发一把。 她皱起眉,心道:“仓鼠?” —— 九斤:哭唧唧,可怜又可爱。 011 他们借着夜色朦胧之际出去,幸运的是路上没有遇见熟人,不然任谁都难以相信梁醒居然一定要捏着谢莱的校服的一角亦步亦趋着才行。 把这个灰头土脸的家伙从学校里弄出来后,谢莱转过来,对他道,“你先回去。” 他脸朝月光落下的暗处埋了埋,“不要。” “可是我要先回家吃饭。”她破天荒有耐心跟他讲道理。 “嗯……”他微微敛下眉,似乎是想到了个法子,梁醒语气讨好的回她,“我可以等你。” 她问,“上哪儿等?” 他默默回答,“你能第一时间看到我的地方。” 她的心脏被用力的抓了下,又麻又酸,莫名其妙的感觉,怪到她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她愣那儿的空档,梁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恼了她,手指对顶,又松开。 默了默,他垂着脑袋,试探地叫了谢莱一声。 “嗯,怎么?”谢莱眼神跳动,小退一步,拨了拨头发。 梁醒怯怯的,跟上去,勾住她的手指,“……你别生气。” 由指尖传过来他的温度,有些凉。 谢莱:“我——” 梁醒紧张的看过来,那双平日里笑吟吟,没个正形的桃花眼,此时跟只刚出生的小鹿似的,又黑又亮。 湿漉漉的,傻乎乎的,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模样。 她的话被自己全部生硬的噎了回去,甚至急的险些咬住舌头。 “……”谢莱张张嘴,最后咬牙“啧”了声。 甩开他的手指,谢莱郁燥的又退开两步,她动作有些胡乱的给自己摸了一根烟。 打火机操上空气,冒出一小撮幽幽的火焰,瘾君子让尼古丁从肺腑里游走一遭,好几秒,才松开紧蹙的眉心。 细长的烟身夹在她白皙的指缝间,烟头星火点点,谢莱闭上眼,沉沉的呼了口气。 一句话也没说,她单肩背着黑色书包朝前走去。 梁醒睁大眼睛看她,片刻,长指握紧,又避开她的身影。 “……” 他闷声不吭的把自己留在原地。 她又不要他了。 心脏又酸又涨,他用掌心,使劲的揉过眼睛。 “喂,你还不跟上?”半米之外,她突然顿住脚步,侧过半个身子,谢莱朝他不耐的投了一眼。 万家灯火都在她的身后,冷月银辉是她的背景布。 ……没人会知道的。 梁醒呆呆的抬起头,倏然蹲下来,脑袋死死埋进手心。 没人会知道的。 把嘴里咬着的烟头取下,谢莱皱着眉头原路返回,她也蹲下来。 然而还没有说话的时候路边经过的一个小孩儿突然指着梁醒大叫道,“妈妈,妈妈,你看这儿有个傻子在哭啊,妈妈……” 谢莱扫一眼过去,视线阴恻恻的落到那小孩儿身上,“说谁呢你?” 他妈不在他边上,那小孩儿突然被谢莱阴着脸一怼,不吱声了。傻在原地几秒,谢莱舌头顶顶口腔,细长的眼睛眯了眯,她冲那小孩儿喷了口烟。 “边儿去!” 那小孩儿这下彻底傻了,支支吾吾的“你”了个半天,“哇”的一声大哭蹬着腿就跑了。 牙齿咬住烟头,谢莱蹲着,恶劣的笑了笑。 眼波转回梁醒身上,谢莱磨磨后槽牙,探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叫他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这臭小孩儿挺有天赋,”她提提眉头,嘴角嗤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傻的。” 他的嘴巴被谢莱恶意的捏成金鱼嘴,眼睛红红的小声反抗,“唔……米,米哟……” 哼,还说没有。 “过来。” 松开梁醒的脸,谢莱挑挑手指。 手指在手机上飞速戳了两下,谢莱拿下嘴里的烟,勾住梁醒的脖子让他惊呼一声打了个踉跄,“看过来。”她命令道。 梁醒慌乱的,红着眼也红着脸,倒吸了口。 他傻乎乎的看向镜头。 屏幕上赫然出现的,就是谢莱和他的模样。 “笑。”她垂着眼睫,再次下达任务。 被她半搂住,梁醒咬住嘴唇,一想到他们靠得这么近,鼻息间尽是谢莱的味道,心脏就砰砰的,快要跳出来一样。 “唔。”他轻轻点头,随后缓缓上移视线,屏幕里,他看见自己,小心翼翼的,在谢莱身边,弯了弯嘴唇。 画面定格,她倏然松开他。 谢莱站在街角低头摆弄手机。头顶的街灯打下,撕开黑暗的光线使她每一根发丝都纤细柔软,让她面目柔和,看上去又干净又明亮。 梁醒还来不及怅然若失,谢莱呼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真蠢。”她嘀咕道。 他觉得,她说的应该就是自己。 他心里有些委屈,可是……看着谢莱好像还挺高兴的。 梁醒用手指挠挠脸颊,趁此机会赶紧对她道,“谢莱,能……”他咽了口唾沫,“能带我走了吗?” 她看过来,视线虽然自下而上,可是丝毫不减眉眼里的张扬。 回头,手插兜里,她目视前方,轻轻巧巧的哼了声,她说道,“早让你跟着了。” —— 九斤:拍张照,回头威胁醒神的梁狗。 补充:防情感变化看的迷糊,我说下,谢莱这里吧,就是受不住傻子醒对自己的在意。 她可以和正常情况下的梁醒不羞不燥的做爱,那是她心里清楚定位自己和他的关系(盟友兼炮友)。 012 这次回家的迟,谢莱关门前对梁醒使了个眼色,进门便看见谢秋柳正在收拾家里的地板。 “回来啦?” 她点头,放下书包,回头又听谢秋柳问道,“我后来想了下,你觉得把你同学叫到家里来怎么样?” 谢莱:“不用,太麻烦了。” 谢秋柳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麻烦的,让她过来一起睡,人多也安全。” 谢莱默默想了下梁醒和谢秋柳见面的场景,“……” 她冷漠的摇摇头,“他害羞。” 这顿饭因为考虑到梁醒还蹲在墙角吹冷风,谢莱吃的心不在焉,草草扒几口,她对谢秋柳点了点头,“妈,我差不多了。” 站起来,收拾碗筷,她又去厨房里拿备用的塑料餐盒。 谢秋柳抿着筷子,看着谢莱来回忙活了好一会儿。“ 还有这个。”谢莱要盛汤。 谢秋柳放下碗筷,帮她把碗递过去,她低眉看着女儿,突然道,“你跟你朋友,是同班同学?” 谢莱:“不是,隔壁班的。” “隔壁班?那关系也不错嘛,头回看见我家莱莱这么照顾人。”谢秋柳笑吟吟的,眼睛弯了又弯。 谢莱手下顿了顿,“……” 没看谢秋柳,她低头加快手上的动作,闭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的挤出一句,“也没有。” 吃饭的东西打包收拾好,谢秋柳又为谢莱抱来换洗的衣服。 谢秋柳:“路上小心。” “知道。” 谢莱甫一打开门,便看见梁醒眼巴巴的,蹲在门口的模样。 他听到动静,回头看见是谢莱,原本垂下来的脑袋顿时直了起来,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睁大了好几分。 如果他有耳朵和尾巴的话…… 谢莱低头,“嘶”了声。 门开的不大,她怕谢秋柳看出端倪,就着门缝挤了出去,同时不忘对梁醒使眼色,“快走。” “唔。” 回澜苑的路上,附近可能会有熟人经过,因此谢莱没让梁醒跟的太近。 直到进了澜苑公寓的电梯,他才屏住呼吸,凑近一点点,手指悄悄牵住她的手指。 她没拒绝。 * “你先吃饭吧,这么一会儿也不知道凉了没有。”谢莱把食物放在餐桌上。 梁醒叫住她,有些不愿意和她分开,“那……你呢?” “我?”谢莱拎起书包朝书房走去,她语气自然,“写作业啊。” “唔。” 梁醒瘪瘪嘴,坐下来。 他埋头吃饭,虽然饭菜不合胃口,但是想到自己动作快点,也许就能和谢莱一块写作业了,他吃饭的效率一时大大提升。 吃完饭,又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他这才抱着书包朝书房跑去。 谢莱这会儿攻略作业的进度已经到了叁分之二左右,她把最棘手的数学题留到最后动手。 听见梁醒开门进来的声音,她抬头扫了眼,便见到对面,身上似乎还冒着水汽的梁醒,穿着再整齐不过的睡衣,正一本一本的从书包里摸作业本。 “……好呆。”她低头抿嘴,差点笑出声。 她说得小声,没叫梁醒听见。 等梁醒吭哧吭哧磊好作业本,他便落座在谢莱对面。他的空位是从谢莱原先的位置上分出去的一小部分,亮亮的眼睛看了眼谢莱,见她没有异议,他也不折腾,拿出笔以后,他就安安静静的开始写作业。 谢莱撑住下巴,忽然有些好奇,问他,“都会吗?” 梁醒点头:“会一点点。” 两个人格,平常人模狗样的梁醒出来的时候更多点,按理来讲,这个小傻子…… 小傻子做起数学试卷单选,一秒一道。 解答题,行云流水。 谢莱:“……” 她,她噎着了。 * 写完作业,才十点不到…… 其实也还早。 “要睡觉了。”梁醒义正言辞。 他那迭作业快马加鞭,居然真给他写完了,谢莱懒懒地瞟他一眼,见他羞答答地捏住衣角,一副“奴家现在就去床上等官人”的表情,她心里……一言难尽。 和小傻子在一块儿不比她和梁醒原来那样需要身体力行,多数时候谢莱只用哄住他,等梁醒回来就可以了。 至于生理需求方面…… 小傻子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个,怀里抱着白色枕头。 他跪坐在床上,抿嘴唇,看她。 013 小傻子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个,怀里抱着白色枕头。 他跪坐在床上,抿嘴唇,看她。 谢莱坐到床边,手臂向后撑,“做爱吗?”她偏过头问。 梁醒嘴角嗫嚅着,目光闪烁,“可……”他慌乱的,舌头打结,羞耻于谢莱毫不避讳的目光,他快要把自己缩成一团。 梁醒头埋得很低,他声音也很低,“你不是说……不行吗?” 她似不在意地“嗯”了一声,俯身凑近梁醒,她面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可是那双眼里却媚眼如丝。 谢莱的手指轻轻落在梁醒的喉结上,垂着眼睫,看它在自己的指腹下不安的滚动。 挑起眼帘,她说道,“现在在家里,没关系。” 她话语里某个字眼触动梁醒的心脏,让他的神经绷紧一瞬,支撑住自己身体的手臂也塌下一截。 他的喘息加重几分,她的却仍旧轻轻。 谢莱长腿一跨,翻坐于梁醒的腰腹之上。那只作乱的手,朝下游走,沿着梁醒的轮廓分明的喉线,最终停在了他扣到最上面的那个纽扣上。 黑色长发的妖女,挡住他头顶刺目的灯光,问他,“要吗?” “……要。”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哑到似乎要冒出火花。 她很轻的笑了下。梁醒眯着眼,心里猜测她的笑意,是因为自己轻而易举的投降,还是…… 纽扣被打开了第一颗,她的吻落在他的身上,温凉的感觉,让梁醒轻颤了下。 随之而来第二颗纽扣,她照例吻下,她的手指拨开衣服,白皙的胸膛一点一点被她暴露在光线下。 梁醒躺在床上,喘息不动,内心幻想自己应当是被开膛破肚的猎物,只是猎人的“刀”是把温柔刀,一刀一个吻,他心甘情愿。 湿软的舌头,打湿了皮肤,她漫不经心地作怪,偏偏脑袋,温热的口腔便找到了他肉粉色的乳粒,裹住,含吮。 “唔……嗯……” 她白色的贝齿耐心十足的厮磨他乳粒上的敏感神经,拉扯住,痛地让他皱眉,可是又倏然松开,换作舌头卷住,轻轻的安抚,叫他舒服的,控制不住的松开眉心。 那一圈被她吸的泛出了一圈粉红色,离开了口腔,骤冷的温度让粉色的乳头激凸的更加明显。 谢莱手指捏过去,硬挺挺的,暴露在视线下,像极了刚被蹂躏过的花心。她又去看梁醒,看他脸埋进手臂里,挡住眼睛,却挡不住他咬紧的牙齿,通红的脸。 她的手指抚摸向他另一边的乳粒,能感受到他无意识的挺胸,在朝她手心里送。 “这里也要吗?”她色情而坏心的问他。 他不答,她手指就故意在上面绕圈,磨蹭,逗他胸膛发出一声沉过一声的哼哼。 她俯下身,哈了口热气。 他难耐的短叫了声,羞耻的挣扎,要自己动手,却被谢莱歪歪头,一手按住,她任性的警告梁醒,“不许动。” “告诉我,”她拨开他散乱的刘海,露出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诱哄着,问他,“要不要?” 犹如魔障,他红着眼圈,嘶哑着,不住点头,“要,我要,求你……” 她勾勾嘴角,如他的愿,用力捏住那一点粉色,惊得他瞬间弓起腰身,又重重落下。 本来就敏感的地方被她这样对待,痛的梁醒头皮发麻,然而随之而来的痒又和痛意搅和成另一种快感,胁迫他的肢体,让他更加不知羞耻的,祈求她赠予自己下一次疼痛。 眼泪漫上来,模糊住视线,“你和他……唔嗯……也会这样吗?”他闷声着,突然开口问她。 屋子里很静,这个问题就算梁醒说得再小声,她也不可能当做听不清。 “不会。”话音未落,就已经换来他一声闷哼。 和梁醒做过这么多次,就算没有在上头像现在这样兴风作浪过,可是就像梁醒熟她的身体一样,谢莱对梁醒的敏感点也一样了如指掌。 那点小小的乳粒在她的手指缝里挣扎,然而无力挣脱的结果只能是充血,泛红,肿大,如同它主人的喘息越来越无奈,剧烈,痛苦。 这么对他,他肯定是不舒服的,手指摩挲着他的乳头,谢莱哑声问他,“为什么不叫停?” 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彼此墨色的眼里似乎都能看见对方的倒影。 梁醒缓了缓,用同样低哑的告诉她说:“他没有得到过的,我都想要。” 在谢莱面前,他心甘情愿成为被赋予者。痛和欲,只要她乐意施舍,无论哪一个都可以。 “我是不是很贪心?” “不会。” 她吻他,唇瓣走过血痂的伤口,和埋着动脉的颈部。梁醒的手指,松开紧抓的枕头,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抱紧谢莱。 “知道吗?他把我关起来过,那里很黑……我找了你好久,你从来没有回应过我……” “我真讨厌他,他抢走了你,明明……你就是我找到的,可是……” 记忆如同海水,溢出来,卷住他,让他摸不着边,生出害怕。 他像是又回到了被梁醒关起来的时间,口齿间呐呐的,无限悲痛,“我不想被他一直关着,我要出来找你,我每天都在走,一直走,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一点光,我看见光的后面,是你和他……” 她撑起身,沉默了片刻,她吻了吻他的眼睛,“抱歉。” “我讨厌他,”他看那明晃晃的灯光,忍着眼里的雾气说,“我要你知道,我不是他。” 同一个人,却有着相互憎恶的两个人格,自相矛盾,却无法分割。 这才是他今天情绪这么异常的原因吗。 抚摸过他的脸庞,她吻他的头发,“嗯,你不是他。” 扣子被完全解开,他的上半身,白生生的全部暴露在谢莱面前。 她问:“要关灯吗?” 梁醒点头。 她说好,手指一碰开关,顿时两人陷入黑暗。 就着轮廓,梁醒看到谢莱骑在自己身上,黑色的长发,打着卷,垂落在他的胸膛。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俯下身来时,呼之欲出的乳房胀鼓鼓的,勾引的他手指抚摸上去,摸到了一道拥挤的沟槽。 手指下的触碰清晰的告诉他,她没穿胸罩。 014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015 梁醒裤子还没完全退下来,谢莱葱白的手指便沿着他的小腹往下,钻进他的内裤里,葱白的手指张开,大胆的握住他那滚烫的性器。 梁醒被她控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她手指下带着巧劲儿一下一下揉捏他,还探身舔舔他的喉结,问他,“爽吗?” 他想,她真的够坏,仗着自己有经验,就一个劲欺负他。 梁醒闭眼头向后仰,呼吸声在她手指下越来越乱。他哼哼的,胡乱的应声,忍不住迎合谢莱的手顶胯。 黑暗里,梁醒的脸颊和身体都在发烫。 浓重的欲色闯进他的眼,梁醒微微睁开眼,挣扎着,咬住嘴唇看向谢莱。 不够…… 不够的…… 他迫切的,还要更多。 “谢莱……”低喘着,声音压过嗓子发出,他眼里泛起朦胧的雾气。 “我知道。”她的声音似乎也在发哑。 裤子被她脱掉,他的性器一下子跳了出来,没有了禁锢,阴茎就这样直挺挺的在空气里晃荡了两下,看上去又色情又羞耻。 然而谢莱的手指还握在上面不曾离开,五指包裹住根部,上下摩挲,那根硬物顶端的冠口分泌出清液,弄湿了她的手心。 谢莱抬起那只手,舌尖轻轻舔过,“乖一点,我就给你。”她直起身,用气音说道。 “……好,我乖……”手指握成拳抵在唇边,梁醒难耐的绷紧腰腹。 他的女妖被取悦,大方的在他面前一点点脱下她身上最后的衣料。 这样的画面对梁醒太过于刺激,但不可否认,他眯起眼睛……他爱极这样。 能感觉到,她湿地不像话。有滑滑的液体牵丝从她腿间挂落,凉凉的,亮亮的,最终被欲望斩断在了梁醒腰腹之上。 “怎么会这样……”他目光离不开那里,似乎惊叹于她身体这样的奇妙变化。 谢莱吻吻他的眼角,回他,“因为我想和你做爱。” 他因为谢莱的话脸颊难免又发散出一层热度,凑过去,小心啄了啄谢莱的嘴唇,“我也想。” 她的手指穿过梁醒的发梢,触摸到头皮,她低头和他抵额,亲他的鼻子,脸颊,嘴唇,下巴。 每一次都轻如羽毛,每一次身体都会退下去一点,每一次都会在梁醒心中激起轩然大波。 直到最后她的吻落下于梁醒的锁骨,他那物则抵上了谢莱的花心。她水好多,打湿了她自己,也打湿了他。 谢莱双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咬了咬嘴唇沉下身去。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 冷汗划过他的额角,沿着轮廓,落下他的脸颊。 慢的,煎熬的,快感让人发疯。 细窄的穴道被巨物破开,挺出一个口子还要不断进入这处温热的腔体。 穴道内,即使足够湿滑,但是到了某一个点后,细小精致的内壁骤然紧缩无法前进。 抵在梁醒胸口的手指蜷缩起来,不想再浪费时间,谢莱咬咬牙,用力一带,终于将他露在外面的半截整根吃下。 那样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两个人都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滚烫的硬物没入体内,尺寸粗长,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欲望之上隆起的青筋。 “谢莱……”小声叫她,难受也快乐。 “嗯。”她咬牙太紧,面部肌肉微微颤抖,停了一小会儿后,谢莱才闷声,小幅度的开始上下起伏。 娇嫩的穴肉,撑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吞吐欲望,酸麻感自身下如同闪电麻过头皮,“嗯……”她低低的喘了一声,似乎因此累极,双手虚虚撑在他的胸膛上,打着卷的黑色头发遮住了她的侧脸。 怕她摔倒,梁醒双手扣住她的腰肢,鼻端紧张的,呼出一口热气。细密的快感由她带来,层层堆积,如潮水翻涌,长浪席卷,埋没他的理智。 下身,被她裹住,神经厮磨,越来越密集的快感逼得他开始顶胯抽插,每一下,都如同捅进被泡过水的海绵里,每一次都似有成千上万的小嘴在亲吻他,吮吸他,舔舐他。 欢愉交织喘息,信念因她树起,又再度因她轰然崩塌。 给她吧…… 都给她…… 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梁醒沉下身,抱住谢莱,至颈亲吻又流连至唇。 有些东西无师自通,有些东西开始失控。 “嗯……哈,慢一点,……” 谢莱没了劲儿,这会儿只能任由他胡来,他动的太急,力道太重,谢莱抽气,趴在梁醒肩上对他又喘又咬,然而却只换来梁醒越来越过分的抽插。 “别……嗯啊……” 每次抽动,都会翻出薄薄的穴肉,强烈的刺激下,她紧皱眉头,不自觉收缩小腹,壁肉绞紧梁醒,他的头发被汗水弄得湿亮。 “放松点。”他含住她的耳垂,低声在她耳边轻语。 “我……哈啊……”欲火将她的身体烧出诱人的绯红色,谢莱叫出声的语气都被他干的变了调。 红唇开合,入了他猩红的眼,梁醒低头,精准地猎取那躲在深处的小舌,缠绕也缠绵。 松开,又再吻住,然而口齿交合的水声却一点都比不上身下泛滥成灾的体液交融。 长夜无风,谢莱向后仰起头,她的发尾在腰间摇晃。 梁醒捏住她的腰,身体发紧,忽而一阵天旋地转,他将谢莱全全压制在自己身下。 连同他的动作,那物没有抽出,因此也在谢莱体内旋了一周,激的她抓住梁醒的手臂身体爽的哆嗦。 该怎么爱她? 梁醒架起谢莱的腿捞在自己肩头,他的欲望稍稍退出,再度重重捅进去,他看见,她洁白平坦的肚皮会隆起一个小小的凸起。 他的手指抚摸上去感受,感受她的身体因他颤栗,因他流水,因他发热,因他快乐。 甬道内的穴肉因为逐渐适应梁醒的顶弄,含得他只会更加舒服。梁醒的眼睫上也有汗珠,晶莹的,像是没有落下来的眼泪。 他突然几乎完全退出去,漏风的口子钻入凉透的空气让她难受,情欲如同文火催熟她的神志,谢莱哼哼的,撅起嘴唇不满瞪他,样子可爱的要命。 他短促而轻快的喘了一声,心脏满足的快要裂开。 爱惨她了,他要。 梁醒握住她的腰肢,一个深顶,她惊得扬起下巴,弓起了如月的腰。 他没有经验也不知技巧,然而光是这样埋头蛮干,也足以让谢莱两股战战,浑身发颤。 莹白的手指抓紧枕头的角,她克制着口中的呻吟,却仍然无法完全隔绝零星的碎音。 身下动作不断,身上,他手指抚摸上去,从她脸颊上好看的嘴唇,到她身体上雪白的绵乳,揉捏,摩挲,做尽一切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旖旎美梦。 他闭上眼睛,梦里的画面和现实逐渐贴合。一样的人,他最在乎的人,她在他手下,身下,心甘情愿,做爱喘息。 如果是梦…… 梁醒握紧谢莱的大腿,用力干到幽径的最深处,水声沉重,流不干一样,滑腻的液体把床单打湿的一塌糊涂。 如果是梦,他很轻的笑起来,黑色的眼里全是谢莱迷糊呻吟的模样。 他俯下身,把软的一塌糊涂的谢莱完全抱进自己怀里,眼里雾气蒙蒙,吻谢莱的头发,也吻她的耳朵低语,“真想,永远也不要醒来。” —— 我写得肾虚(尽力了,虽然感觉还是有点不够味) 屑,真的好忙。 下章,梁狗回来。 016 他醒的时候,天才微微亮,蒙着层暗色窗帘,让房间看上去有一种灰色的冷调。 床上很乱,身上没有衣服,身边……梁醒转动眼珠看去,没有人。 浴室里传出来水声。 他起来,光着脚站到地上,抬起头,然后看到谢莱穿着件单薄的夏季校服从拐角处出来。 对视,他视线藏在凌乱的刘海后面打量她,好几秒过去,他先道,“早。” 第一个字,第一句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点了个头,赤脚走到衣柜前面。 谢莱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很白,尤其在这种色调下隐约有种英式电影的朦胧冷感,梁醒视线凝在她的身上,过了会儿,他淡道,“和他做了?” 他没穿衣服,但面对谢莱时,却毫不避讳,也不尴尬,目光如同新生的幼鸟干净,又像暗夜里燃起的一簇幽幽的白火隐晦。 讲不清他是不是生气了。 索性不看他,谢莱从衣柜里挑了一条白色的连帽外套,拿出来,套身上,有些大。 谢莱点头,“嗯。” “谁主动的?” 她坦白,“我。” 身后好一会儿没人说话,直到腰腹自身后被他抱住。梁醒很高,谢莱只能到他胸膛,他头微微低下的时候,下巴会抵住谢莱的发心。 “为什么。”他嘴唇擦过谢莱的耳朵,咬咬,说:“我告诉过你的,离他远点。” 没回他,谢莱反而挑起另一件事情,她问,“你是不是想把他关起来?” 他也不答,但是眼神却像是在平静地回应她说,“是又怎样。” “这样对你没有好处,他昨天出来的时候,情绪很暴躁。”她道。 “还有……”拧身,挣开他,谢莱打开卧室的房门。清脆的开门声,伴随着她冷淡的声线,她目光看向前方,语气听上去有些无所谓,“他说他想杀了你。” 梁醒:“那你呢?” 谢莱:“什么?” 梁醒站在灰白色的房间里,看不太清表情,但似乎是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他稍微提高了点音量,对谢莱又问了一次道,“如果他真要杀我,你帮谁?” “……” 不过是个错误命题,无论是梁醒还是她,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为什么要这样问她。 帮谁。 手指揣兜里,舌头抵在虎牙上走了口腔上齿一圈。知道他还在等,她心里莫名其妙腾起点躁。 帮谁…… 啧。 她转过身,皱起眉毛,“你和他比谁是人渣自己心里没点数?” 他嗤地下笑了,耸肩,他说,“所以你会帮人渣喽?” “不会!”谢莱竖起中指,面无表情,“傻逼。” —— 高叁九月月考结束,成绩出来以后校方便开始着手准备培优实验班的入选名单。 收到通知是周叁早上一节眼保健操,音乐刚响起来,梁醒出现在他们班级门口。 脸很帅,人很高,校服里头穿了件格子衬衫,头一偏就引起了好几个女生偷偷睁眼的热切关注。 他曲起手指扣扣门,一共喊了六个人的名字,谢莱放最后一个。 其实他语气挺平淡的,但是当清冽的声音喊她的时候,谢莱还是不受控制的,心脏骤然紧缩了一瞬。 她手放下来,打一眼就看到了在班门口的梁醒。手指插在裤兜里,他探身勾唇,笑了笑道,“老师找,快出来吧。” 六个人里,四个都是男生,很快勾肩搭背跟在梁醒身边。两个班平时虽然走动不多,但是梁醒在男生堆里却莫名会收到追捧和崇拜,所以跟他认识的,和他关系好,跟他不认识的,说两句也很快会喜欢跟他一块玩。 1,6,7,14,16。 她又看向与自己同行,身边低头默默走着的女生。 季清清,是这次月考段八。 都是年级大佬,谢莱心里提了口气。 * 到办公室的时候,叁班的学生已经站在那里等了,人比谢莱班级的多,一共八个。 有几个她认识但不熟,当然,她目光淡淡的扫过同样看过来的路雨晴,自打梁醒一进门,她视线就粘他身上动都没动过,谢莱心里烦她,自己走开了点,站到最边上。 然后,梁醒迈着步子也跟了过来。 “滚。”她瞥一眼,做了个口型。 他点点头,凑更近了点。 谢莱:“……” “叁四班这次月考成绩很优秀,年级前叁十,光是你们两个班人就占了近二分之一,尤其其中还有几个同学月考前还参加了数学竞赛,在这样的压力下,你们的成绩老师和校长都看在眼里。当然,四班的同学这次进步也很大,理综年级前十也出了好几个……你们到时候下午第四节课结束就去实验楼A—3教室准备……老师知道,时间上会很赶,但是……” 她正站在办公室认真听讲,手心里突然被人塞进一张小纸条。 “!” 他们俩正好站在最边上,一时间倒不至于被发现,但—— 她轻微转动视线,看到梁醒面色平静地听着老师说话,年级第一同学的架子从头到尾完美无缺。 妈的,她心里臭骂。 她抿嘴,垂落在身边的手,心照不宣的慢慢握紧纸条。 纸条,没有落款,内容极短,写得是——【坐我身边。】 —— 莱和另一个人格做爱,醒倒不至于生气。 只是会有点烦和纳闷,但是……这个家伙不会说出口【狗头】,会更喜欢用行动把谢莱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017 她会来吗? 喜欢坐哪里? 脑海里回忆她平时在四班上课的位置,梁醒挎着包走进实验楼,目光很懒,扫过教室里的叁叁两两。 有几个人和他认识,他随意挥了下手臂。 这时候人还不多,他挑了张后排的靠窗课桌坐下。 也难怪她还没来,体育课才刚下课吧? 不过可真慢,一会儿她会先去吃饭还是先回教室? 为什么正式上晚自修的时间要定在18:00。 现在……16:48。 手指点点桌面,敲出梁醒有一下没一下的焦灼,梁小爷从小到大可没有等过谁。 梁醒掌心托住下巴,虚虚的遮掩住了嘴唇,窗外风轻云淡,夕阳腾烧,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胸膛间轻轻呼了口气,面上弯了下眼睛。 真便宜你了,他想。 * 体育课结束,浑身都是汗,谢莱用手背蹭了蹭汗涔涔的脖子。 “谢莱?谢莱要一块晚吃饭吗?”有女孩子拍拍她的肩膀。她有些累,半眯着眼睛看过去,“不用了,我先回班级。” 季清清道:“想先去实验楼抢位子?” 这时候谢莱才发现这几个女孩子里面还站着她。她打量向季清清,默了默,点头,“嗯。” “不用那么急,王浩哲那小子一下了就已经去帮你们占位置啦,毕竟你俩可是我们班唯一考进培优班的女生嘛,本班长我,”刚才拍她肩膀的正是班长杨若涵,挺了挺胸脯,她正义凛然,“当然要让那群龟儿子好好照顾你们。” 语调又是一转,杨若涵嘿嘿笑道,“所以,团支书同学,赏个脸吃饭呗?” 谢莱:“……嗯。” “太好啦!”杨若涵欢呼一声,跳到谢莱身边,“早就想和你一块去次食堂一日游了!” 她不适应杨若涵这股子欢悦的情绪,犯难的目光刚好扫到季清清忍笑的脸颊,对上谢莱不解的视线,季清清忙开口道,“你别怕,杨若涵就喜欢粘着好看的人。” “什么叫‘你别怕’?”杨若涵瞪起眼睛,委委屈屈的看向谢莱,“我吓到你了?怎么可能嘛!” “班长你之前胆子怂,就是不敢靠近我们团支书,现在团支书要走了,才想着,努把力也要舔一口才行,好了吧,你开心了,人团支书可不适应~”走在其中的一个女生双手环胸,实力输出疯狂吐槽,杨若涵更委屈了,呜哇一声脑袋萎在了谢莱的肩膀上,“你们都欺负班长!” “就欺负你哈哈。” “涵涵宝贝原来还没习惯这样的生活嘛?” “过来过来,给阿爸捏捏肩就替你捶死这些小婊砸。” “捶谁呢,嗯?许星乐,有本事给老娘停下!” “哈哈哈!” 杨若涵和许星乐从见到食堂起就箭似的飞奔了出去,季清清在后边高声吐槽她们没吃过饭。 谢莱双手交迭抱住手臂,有清风徐徐,余晖胜血,十月也又桂花飘香。女孩子的笑声和脚步声,随着飞扬的发丝又轻又快。 “你们每天都是这样吗?”她忽然说。 季清清说,“哪样?” 她嗤得笑出声,指指前边儿只剩下两个小黑点的俩人,“疯子样?” “嗯……”谢莱抱住自己的手指握紧了点,她眼睫长长也颤颤,目光垂落在地上无数的桂花和落叶上,她轻声问,“明天还能一块吃饭吗?” 去年当住宿生,但是因为梁醒,其实一直都住在澜苑,后来高叁做了走读生,谢秋柳照顾她的起居,她默默的回想起自己……没在学校,和别人吃过饭。 “可以啊,只要你不怕在餐盘里吃出阿姨的头发。”季清清皱起眉头,补充说道,“还有钢丝球。” “噗——”她被季清清的语气逗得笑喷,忍俊不禁时,她掐着眉头,下意识对她道,“我以前觉得你都不怎么说话的,没想到还挺有意思。” “我可一直都很有意思。”季清清眨眨眼,头向班长杨若涵她们的方向歪了歪,自己也笑起来,“哼,谁让她们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喂,你们两个,快一点嘛!!”声音从好远的地方飘过来,季清清向前跑了两步,忽得回头对谢莱招招手,“走吧!” 挺好的。 她灼热的肺腑间尽是一片清新花香,目光之内尽是绿树红花。 挺好的。 谢莱松开手臂,迈开脚步。 “嗯,来了。” —— 梁:??? 梁:哥饭还没吃啊喂! 九斤:媳妇跑了。 莱以前比较苦,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走,有朋友了会有点开心。 【有点短,明天继续补上——哄人。】 018 “我们坐这儿。”季清清点了个位置。 谢莱手指揣兜里,摩挲了下那张团成卷的纸条,目光随意扫了圈教室。 人不在。 “谢莱,快过来。”季清清在身边催她。 谢莱手拿出来,上下拉了拉书包肩带,她点头,“嗯。” “醒哥?一块坐呗。” “别扯,醒哥说等人呢。” 有脚步声走近,她听见,笔尖顿了顿,谢莱直起身。梁醒迎面走来,但没看她,周围的环境如同秒速放慢一万倍,而在她身边,梁醒径直与她擦肩而过。 校服带起轻微的柔风。 他声音极淡,道,“不等了。” “……”她笔杆握紧。 “啊?哥,怎么又不等了,明明你不是下午一下课就过来占位置了吗?!” “真?我还以为醒哥你下午和郑亚杰打球去了,”另一人说话顿了顿,突然又是一惊,“那醒哥你别是饭都没吃吧?” 离得不远,也就斜后桌,她坐前面,自然看不见后面被那几个男生围着的梁醒,但总归……隔绝不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梁醒回说,“还不饿。” 谢莱抿嘴,手掌托腮,洁白的卷面被她无意识点出几个凌乱的点,草稿纸,没有规则的黑色墨水痕迹,她解不开最浅显的数学题。 “那个,醒哥,那我坐这儿了?”那人试探的说了句。 梁醒:“嗯。” 这一声太短,叫她听不出情绪。 默了会儿,他们似乎是在拿笔袋和作业本,书包拉链拉开又合上。 那男生压低了点声,好奇心作祟问梁醒,“诶,醒哥,我能问下你之前到底等谁啊?别是,是路……” “不是。”打断他,梁醒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对那人说了句,“快上课了。” “等等等,最后问一个,最后一个!”那男生讨扰又讨好,悄声小心问他,“那,你们之前是约好的吗?”被梁醒斜了眼,那男生打了个哆嗦,立马强调,“我我我,要真约好的,我还是麻溜滚了吧,别到时候醒哥你和朋友之间……” “不会。”打开笔帽,发出”啵”地脆响,她听见梁醒说得满不在乎,“只是白天时候约了次,但她不想坐一块,就这么简单。” “……” 啧。 谢莱扔掉笔,趴倒在桌上。 第一天晚上,只是适应期顺便让老师认认学生。 班主任谢莱不认识,但知道他,是六班班主任,一个物理老师,看上去五十来岁,是一个把眼镜带在头顶的男人。 “相信在坐的同学们有些已经知道我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做下自我介绍。我姓郭,叫郭靖,对了,就是你们想的那个。六班的同学私底下都喊我郭大侠,你们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知道,来这个班的,都是排年级前叁十的精英种子,是我们学校拔尖的苗苗,但是,”郭靖话语一顿,擦了擦眼镜,悠悠开口,“学校也已经通知我了,这个班,可以踢人。” 下面一阵悉悉索索的谈论,郭靖瞧着,拍了拍手掌。 “郭老师我丑话说前头,进不了前叁十两次,立马收拾东西走人,你们可能觉得郭老师一进门就对你们说这些,未免太不近人情,可是没办法啊,有些东西就是这么残酷。” “那么,咱客套话也不讲了,大家目前是学校高叁段最优秀的学生,郭老师吧,就是想看看你们的优秀程度到底在哪里。” 他说着,老奸巨猾歪嘴一笑,“考一张,给郭老师见见世面。” 完全不顾学生们哀嚎声四起,郭靖一边给各组分卷子一边气定神闲道,“小考45分钟,大家醒醒脑子,准备作战了啊。” “诶,这个老师还挺有意思。”季清清拿到试卷,对折,又传给下一个人,“目前来看,我还挺喜欢他的。” “一上来就要求做试卷的确实不常见。”谢莱揉了揉脸,脑子比心先清醒过来应付考试。 传试卷的时候,她故意动作慢上半拍,向后转去递卷子时,谢莱朝梁醒那边的方向极快瞥了一瞬。 2秒,看见他还没拿到卷子,人坐得随意,一只手臂横在课椅上,面色淡淡,似乎在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 她转回过身去,听见有人问他说,“醒哥,郭靖亲自出题,这老头的卷儿出了名的变态,你有把握没?” 她这才又听见这人无所谓的发声回应,他说,“不知道。” 话说得挺含糊,但是这一圈的学生谁都知道他做个满分,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对,就是轻轻松松,让人妒忌却无话可说的那种。 有些人,是天赋型选手,一开始就拉长了距离,偏偏梁醒还是肯努力的那种人,实力摆在那里,你根本说不了他任何不是。 那人晓得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更不用说让梁醒关键时刻救他一命,长叹一声,认命审题去了。 谢莱也低头看着试卷,她心里一边臭骂他装什么装,一边又不甘心的想,他确实是实验理一最用不着哀声载道的人。 不爽他又认可他,想到他等自己一下午又装作若无其事。 瞎鸡巴装。 季清清哭笑不得得说,“不是吧团支书同学,咱再讨厌老师也不能在试卷上画猪头啊。” 她目光定定看去,确认自己笔下是画了个猪脑袋,“……”笔尖慌乱一撤,谢莱动动嘴角。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她锁起眉头,偏过头对季清清认真说道,“他烦死了。” 季清清结舌,“你……原来这么讨厌物考试吗?” 谢莱委下身,小声道,“也,没这么讨厌。” 季清清道,“不讨厌你还画猪脑袋?” “我……”谢莱沉沉的呼了口气,拿起笔,她默了片刻,季清清以为她没打算回她了,谢莱却又在这时道,“我下课后……得去跟他讲清楚。” —— 莱就是那种,受不住你对她好,她要是不回应,没讲清,她会很在意。 这是她的傻气的地方。 啊,事与愿违,没有哄到梁狗。(捂脸) 精彩收藏:woo 1 8 . v i p (Woo 1 8 . V ip) 019 熬过四十五分钟,郭靖把书卷起,往黑板上一拍,震落了些许白色粉笔灰,藏在厚重镜片儿后的鹰眼扫过在座每一个学生,他沉声一句道,“各组第一个同学,交卷。” 难的。 题目是真难的。 毕竟是物理组组长,况且这次下手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杀气满满的卷子简直如同开刃的手术刀,冷光乍现之际,脑海里最后一根紧绷的弦也被它毫不留情的割裂。 “……” 放下卷子,谢莱背后扎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最后一道大题她来不及做,前面的选择题也有几个不确定,但……她呼了口气,手指隐隐攥紧,然后再松开,指尖翻涌出一阵红白交错。 她不算太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原因,这张卷子里倒数第二个大题分值竟然比最后一题还高,然而涉及的知识点刚好是前两天梁醒给她讲过的。 虽然不知道写的对不对,但是总归,思路一致,八九不离十。 谢莱抿嘴,把卷子递给过来收试卷的同学,松手的一瞬居然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她心里没由来的想笑,侧过头,她看向梁醒的位置。 他们那组卷子交的最快,这会儿收试卷的同学已经拿到了梁醒的。 他被人挡住了大半个身子,在谢莱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半张侧脸,长睫微垂,视线浅浅,梁醒却轻敛着眉头不语,长指一下接着一下点着桌面,似乎还在思考刚才的试题。 他也觉得难? “太变态了!”季清清大叹一口气,埋首抱怨。 谢莱一怔,立刻收回视线,眼睛眨了眨,她道,“你刚才还说挺喜欢这个老头。” “现在不会了!”季清清抓起她桌上那一本写满了的草稿本痛心疾首道,“这是人吗?是人吗!一张卷子废了我整整十页白纸,还是前后两面那种!他,他得遭天谴!” 谢莱:“……” 季清清抱怨郭靖手段毒辣,同时又委委屈屈的问谢莱一句,“你有把握没啊?” 这话挺刺人,季清清自己问出口后都觉得太难受了,因此她先谢莱开口,自报家门道,“我可能会在及格线上跳探戈吧。” 季清清年级段八。 虽然月考不至于这次出题的难度,但是……谢莱脑海中一闪而过梁醒蹙起的眉头。 “……” 她双手揉揉脸,叹了口气,回她,“不知道。” 下课。 住宿生赶着回寝室,走读生赶着回家。 谢莱收拾书包,季清清和她道别。 人群不多,但出奇一致逃窜般涌出教室,楼道里,整个学校放课后的声音悉悉索索,融汇在一起,这会儿谁分的清谁是优等生,一出教室谁都忍不住嘻笑打闹放飞自我。 梁醒拎起书包,人高马大从她身边经过。 没说一句话。 谢莱半眯起眼睛,抓起书包沉默跟上。 走出教学楼,天幕昏暗,只有几颗星子藏在藏进云里若隐若现。 学校道路上亮起冷色的街灯,夜晚的风刮过,扑面而来的冰凉。 谢莱搂住胳膊,目光沉沉,透过人群始终跟着前面那个闹脾气的家伙。 “梁醒,梁醒?” 柔软的女孩子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谢莱都不用回头,心里就知道来者是谁。 如同印证她的猜想那般,路雨晴背着书包小跑着,穿过人群,停在了梁醒面前。 她其实,看不太清梁醒的表情,夜色太暗,纵然有灯光,也照不明他的情绪。 但是,谢莱顿住脚步,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帅哥美女的,倒是惹眼。 “你还没吃吧?”路雨晴低低头,软软的告诉梁醒,“不吃是不行的呀,你等一下,我书包里有面……” 梁醒动了动嘴唇,然而还没开口,突然就听见耳边炸出一声,“哎哟,我们嫂子给醒哥送夜宵呢?” 这句话里包含的八卦味道太浓,以至于不少路过的学生连同谢莱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一齐投向声音的源头。 来者叁四个,打头的男生,正是叁班的体委孙群。 寸头高个儿,双手抱胸,身边儿跟了几个小弟,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梁醒皱起眉头,目光和脸色一样冷然。 路雨晴大众之下被这么一调侃,兔子似的,“唰”就红了眼睛和耳朵,“我,我……不是的……” “不是什么呀,你不就是喜欢他吗?”孙群拍拍手,吆喝起来,“要不这样吧嫂子,我看你追醒哥也太不容易了,趁今天,大家都在,表个白得了。” 路雨晴脸更红了,蔓延进了脖子,她跺跺脚,喊道,“孙群!” 人可多,仗着一时半会儿没有老师,学生们越发想要在无趣的生活中见证一场“疯狂”——以爱为名义。 有人开始跟着孙群起哄,就像是完全不怕把事情闹大,鼓掌,尖叫,有女生躲在暗处大喊,“是真爱就表白!” “表白表白!” “我……”路雨晴弱弱的颤声,她目光沿着梁醒的鞋子慢慢爬上他的脸颊,亮亮的,眼里掬着水月洞天。 谢莱裹挟在人群里,有些人太激动,疯了一样想要挤过人群绕到最前面凑热闹。 熙熙攘攘,她皱着眉头推开,无奈,被撞到东倒西歪。 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谢莱被挤得心头起火,她目光定定的锁着梁醒,他一句话不说,她也一句话不说。 在等着些什么吗。 谁在等。 是她,还是,梁醒。 路雨晴轻轻伸手牵住了梁醒的衣角,女孩子的脸如同熟透的番茄。 他没拒绝。 谢莱收紧下颚,转过身就想走,然而这时候梁醒突然偏过头,对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一望。 冷白色的脸,红唇抿成一条细直的线,鼻高眼深。光线从梁醒侧颜经过,让他鸦羽似的睫毛染上沉醉的黛色,剪影投落到地面,冷霜和黑暗无缝衔接。 他好高,比很多人都要高,他也好看,比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有人轻轻吸了口凉气,心里忍不住想,他在看谁? 他在看谁。 路雨晴牵住梁醒的手指,低低叫他,“梁醒,我……” 人群里,有个谁踏出一步。 “……” 长发,发尾打着卷,似乎是因为挤过人群太用力了,那张妖得不行的脸隐隐泛红。 这个半侧着身的家伙,形单影只,却揽住了一小片光,影子投递过来,与他的一齐交迭厮杀。 梁醒动了动手指,抬眼,明暗交织。 谢莱单手插兜,声音如同面上一样又冷又傲,“梁醒,老师找。” —— 裸更如同裸奔,我梁狗下张一定要恰肉! 精彩收藏:w oo1 8 . v i p (W oo1 8 . V i p) 020 他们在冷风中点烟,烟头的星火燃出点点红光,谢莱吸了口气,再从鼻端呼出来。她人靠在墙壁上,眼睛看着地面,“今天……你等我了啊?” 同样的烟草味道,梁醒也抽。 只是他很少碰这东西,抽得有些慢。 一呼一吸,烟丝同她的缠绕。 寂静中,他算是默认。 “我,”谢莱嘴唇翕动,她拿下烟,才离开嘴角,又被她自己放回去。 她心里拧巴,真受不住梁醒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同样的动作一时间来来回回好几次后,谢莱死皱起眉头,当着梁醒的面狠狠揉了把脸。 她把烟头拿下来,说道,“我,这件事我本来也没答应你,再说了,我一开始是想找你的,可是是你自己不在。 你一下课就过来占位子,你饭吃没吃,你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 再说了,我也没想到季清清会找我做同桌啊,在这之前我和她根本没说过几句话。你看,很多事情就是——” 梁醒抬眼,打断她,“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声音冰冰的,人也冰冰的,一句话跟把刀子一样,在她心口划了道口子。 不痛,但难受。 受了委屈的那种。 “……” 妈的。 烟头被她用力砸到地上,砸出几朵骤然熄灭的火花,谢莱捉住梁醒的衣领,翻身把他按在墙上,“所以老子就是想问你你他妈到底生气没有!” “你牛逼,板着张死人脸看谁都一个样,那你怎么不板到底啊?!路雨晴给你表白你看我做什么?我把你搞出来你又一脸不耐烦又算什么?你他妈心里埋怨我,我好声好气给你解释你还没半点动静,你真他妈这么气,你有嘴你不会说啊傻逼!” 一口气骂完,她自己脑子先晕了晕,握紧的双手松开梁醒的领子,谢莱自己倒退两步,黑灯瞎火,脚下有石头也看不到,打了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我要说的就这些,现在,”她头压的低低的,声音也低低的,带着点喘,谢莱转过去,“现在我要回去了。” 脚步刚动,手臂被他抓住。 她“啧”了声,回头骂他,“有病,干嘛!” 梁醒背靠墙,刘海凌乱,眼睛透过发丝看她,目光沉沉。 手指夹着烟体细长的身,看着谢莱,薄唇抿住吸了口。烟灰掉落在风里,他张开口齿,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梁醒哑声,“我刚才是想和你生气。” 这是他今晚对谢莱说的第一句话,但肯定不是最后一句。 果然,她听他接着,风轻云淡的对自己说,“我现在更想和你做爱。” 他问谢莱:“做吗?” 谢莱怔然,片刻,避开他的视线,她极快的抿了下嘴唇,小声道,“……来就来。” * 男卫。 谢莱勾着梁醒的脖颈同他热切的交换唾液,呼吸间,空气中的味道,是花香的清洗剂,混合着梁醒身上特有的,沐浴露的香。 舌头在口齿间缠绵不休,就像有意识一样,在温热的口腔内激烈搅动。 梁醒箍住谢莱的细腰,感受着她的回应,他闭上眼睛,以更深的力道再次掀起一阵狂风暴雨,深到入喉。 这样激烈的吻,是难以承受的。她被亲到几乎喘不过气,谢莱眯着惺忪的泪眼,脚底发软,跟不上他,到后面几乎完全是由梁醒架着自己的身体肆意妄为。 手臂抵在门板上,谢莱迷迷糊糊的被他转了过来。梁醒低头啃噬谢莱的耳骨,舌尖描绘轮廓,又色情的钻进耳每搅出暧昧不已的水声。 湿答答的,她哼哼着,皱起眉头,艰难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然而折磨并不会这样简单。 抽出她的校服,握住腰窝,手指沿着每一寸肌肤攀爬,痒的她躲,却被他抢先一步压制住,无法动弹。 他吻咬谢莱的脖子,同时烫人的掌心推上她的胸罩。柔软的乳房一跳出来就被他一手掌握住,大手托住圆润的形状来回揉捏,指腹按压住乳头又磨又夹,直到它如同野莓般漂亮挺翘。 “哼嗯……”她难耐的,叫出声,那样好听。 梁醒眯起眼睛,短促的呼了口气,掰过她的脸颊以吻封缄。 他舌头无比霸道,游走进她的口腔,缠住她的舌头又吸又吮,同时梁醒握住她乳房的手指也不空闲,跟着这个节奏一揉一放,用力欺负。 “唔……嗯哈……”谢莱软在他怀里,单手抵住他的俯压,然而完全敌不过他的强势进攻。 深渊。 他似乎在试图告诉她,欲望没有止境。 “梁醒……唔,别……”谢莱艰难的后仰,要逃,梁醒参破她的意图,单膝挤进她的双腿间,控住她,叫她只能分开两腿,倚着他的身体来承接这过分热烈的激吻。 来不及吞咽的唾液如银丝流下嘴角,完全分不清是谁的,但是把两个人都弄的又湿又色。 好不容易才分开,她身体随着喘息一起一伏,面颊绯红,靠在他身上,像是喝醉了一样。 梁醒也喘,但没她厉害。扣住她胸部的手指还在动作,他舍不得放开,推高谢莱的衣服,让她的身体完全暴露出来,他埋头含住其中一只几近疼爱。 “哈啊……”她难受又快乐,含住眼泪仰头看向灰色调的天花板呻吟出声。 直到把她两只绵乳都照顾得湿漉漉的,梁醒这才重新抬起头。 额头抵住她的,两个人的眼睫近到快要交叉厮杀,他的鼻尖也碰着谢莱的,呼吸出来的热气又沉又烫,让她颤颤的闭上眼睛。 猫似的,今晚。 看上去,格外好欺负。 他捏住谢莱的下巴,拇指擦过她红透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