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流浪者》 囚犯 苏霖今天下班心情很好。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家门,想见到自己的亲亲老婆。一边换鞋一边大声的说了句“我回来啦”,然而却没有唤起任何回应。他毫不在意的放下公文包,脱下西装来到卧室。 苏霖一边哼着歌一边打开衣柜门,将衣服都拨到两侧。心情激动的把钥匙对入衣柜里的暗门,深吸口气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才钻了进去。 这是间不足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地板包括墙壁都铺满了软毯。內只有一张矮几,床褥什么的都铺在地上。可即便这样,角落里还放着一个边角都被裹起来的小书柜,上面摆满了塑料膜没撕开的书籍。矮几上还放着中午的饭菜,是他亲手做的盖浇饭。 空气中还弥漫着食物的味道。 一切的一切和他离开前没有任何分别。 只是—— 最重要的人怎么不见了! 苏霖面色扭曲的扑向墙角,拎起一条血迹斑斑的铁链。 人呢?!人去哪里了! 突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苏霖猛地回过头。 房门“卡擦”落了锁。 一片漆黑。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习习。 病床上的女人伸出一只手挡住脸,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站在床旁的男人关切道。 这是个穿着妥帖的男人,拿着看望病人最常用的水果篮,上面写有“早日康复”的话语。他随手将果篮放下,微微侧了身挡住刺眼的阳光。 “谢谢你,季警官”,女人将手放下,她虽然面色苍白,但显然心情很好,“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季则摆摆手,微微一笑,“你安心养病吧,只要你肯出庭作证苏霖就跑不掉”。 “不过”,他顿了顿又严肃起来:“苏霖他和上头有些关系。所以在出庭前要委屈你待在这里一阵,最好不要被人发现你的行踪,免得被捉回去”。 “只要能让苏霖受惩罚,我干什么都行”,女人听到苏霖二字立刻愤恨起来,她发泄一通后有些不好意思,“你放心吧,季警官。我绝对不会再被捉回去的”。 这是家私人医院,注重隐私又服务良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没人能找到这里来。 至于意外,季则捏了捏指尖,不会让他出来的。 两人又闲话一阵后季则才点点头告了别:“那我以后也不能经常来看你了,有什么事就电话联系”。 【为什么要冒充警察?】脑内系统kt看季则走出病房后冒了出来。 【这样救人才被信任。更何况完成任务后就要离开,冒充什么也不是很重要】。 他绑定的这个系统已经带着他穿过很多世界了,但并不是每个世界都有任务要做。这次的世界发布的任务就是救那个女人。 现在人虽然是救了,但他却不打算简单放过苏霖,毕竟他做的事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所谓的恶心是以低级的手段激起人的生理性反应——所谓囚禁、所谓强bao都是如此。 这是何等的低劣。 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季则心里盘算着计划,慢悠悠的来到苏霖家,见到他的邻居还礼貌的打了招呼。 “你是?”邻居是个和善的老太太,和苏霖关系也不错,见他开苏霖家门不由多问一句。 “我是他弟弟”,季则笑笑进了门。 苏霖是个集团的部门经理,不算特有钱。但是他还确实有个做大官的亲戚,所以那个女人才信了季则的话。这家是个普通户型,唯一不普通的就是苏霖把卧室卫生间给藏起来了。 季则进了门也不换鞋,反而打开电视随意翻了一个台。他打了个电话替苏霖请了假,打算先晃上几天。等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苏霖也该到生理极限了。季则呼唤系统租了个拟人女性机器人,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这事情完成后,季则开始在苏霖家蹭住。他一边寻找苏霖亲戚的罪证,一边派律师去和那个女人接触。 这样一晃就过了两个月,两个月正好是苏霖囚禁那个女人的时长。季则早在开始就营造出苏霖出去旅游的假象,这也是苏霖当初的手段。再加上苏霖为了防止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一直给家人同事报的地址是另一套房子。也多亏于此,他这两个月都没怎么处理过麻烦事。 眼看着是时候收网了,季则加快速度安排好所有的事后消失了。 “根据知情人士举报,反贪组于2016年10月13日拘捕苏明及家眷。其侄苏某因涉嫌非法拘禁罪、强jian罪遭逮捕,z市中级人民法院于10月17日开庭审理此案。此案后续本台将进行跟踪报道”。 季则坐在酒店里,看完新闻伸了个懒腰关了电视,这种事对他而言不算有趣味。因此百无聊赖的翻看起从机器人那里拿来的每日记录: “2016.07.06,观察对象情绪激动,且有攻击行为,敌意明显。身体状态良好”。 …… “2016.07.16,观察对象情绪和缓,多次尝试与本系统交流。身体状态良好”。 …… “2016.07.21,观察对象情绪激动,有自残倾向,已采取补救措施”。 …… “2016.07.28,观察对象情绪萎靡,食欲不振,生命特征微弱,已采取补救措施”。 …… “2016.08.05,观察对象情绪萎靡,食欲不振,四肢僵硬,已采取补救措施”。 …… “2016.08.15,观察对象情绪极度不稳定,攻击行为达一级警戒。有自杀倾向,已采取补救措施”。 …… “2016.08.20,观察对象情绪稳定,身体状态良好”。 …… “2016.09.06,观察对象情绪稳定,身体状态良好”。 这是渐渐崩溃又变得习惯的过程啊,季则把记录又还给机器人。任务正式完成,他也该离开了。 【宿主,不用拟人机器人的话我就收走了】 【等等】 季则微抬下巴,望向那个长相艳丽却面无表情的拟人机器人:“每次送饭时按照我吩咐的做了吗?” “是”。 “做一遍我看看”。 那拟人机器人缓和眉眼,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痴恋又疯狂的笑 ——“我爱你,阿霖”。 小番外: 季先生不见了。 楚曼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正在准备上庭作证的材料,和季先生介绍的律师。 她愣了愣,也没多大反应。毕竟这是可以预料的,因为当真正的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季先生的身份就暴露了。在这种情况下季先生消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只是她无法忘记季先生做的一切。 那时候她被苏霖困了两个月,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是季先生出现救了她并把她带到医院,是季先生安排擅长的律师过来,也是季先生把证据送去给警察。 如果没有季先生,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季先生是她的恩人。 苏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变态。 是了,他迷恋上一个女人就把她囚禁了。 可天知道他有多喜欢这种事,秘密的只有他知道的私人密室,密室里有只属于他的心爱的女人。他掌控着她的一切。 这曾经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啊。 可是现在—— 这种被剥夺了一切的绝望与恐惧他一生都忘不掉。 门再一次被打开,那个长相极对他胃口的女人走了进来。一如既往的放下餐盘,露出他熟悉极了的微笑:“我爱你,阿霖”。 “滚!我不认识你!” 苏霖大力的挥着手阻止她靠近,他蜷缩着身体只感到深深的惊恐。 说什么爱!什么爱!什么阿霖! “我爱你,阿霖”。 苏霖又一次听见了这个声音,他终于忍不住哇的吐了出来。 ※※※※※※※※※※※※※※※※※※※※ 我只是开了个脑洞,没想要这么丧病的。 不会被锁吧_(:3」∠)_ 家暴 宋延睁开眼。 这是间普通的卧室,他的右侧熟睡着一个女人。这女人身上不仅有着一看就分明的欢爱痕迹,同时她的眼框周围是青紫色的,半张脸上有渗着血丝的掌印。 宋延不动声色的穿上睡衣,先找了面镜子认清自己的脸。这才开始打量这间卧室——床头那侧有他和女人的婚纱照,女人脸上的伤很新,多半是昨晚这个男人打的再加婚内强奸。屋内的摆设都显示这个家庭经济状况不错,并且主人有很深的强迫症,而根据工作记录的男性字迹和用尺打格、笔迹异常端正大概可以推测出强迫症患者是他。 这个男人有着体面的工作,工作严谨深受信任。和家里人关系普通,深爱伴侣。 宋延一边日常的刷牙一边分析自己得来的信息。 【宿主,本世界任务发布:救助楚楠。】系统md这次出现的有点晚,【祝宿主愉快。】 【好的。】发布任务后才接收了资料与记忆,确认了附身对象是有家暴行为。 “阿、阿远”,那个女人在背后叫他一声,踌躇的站在门口。 “嗯”,原主对妻子的态度一向很好,宋延关切的应了一声,接着又道:“刚刚紧急通知我要出差,你把行李给我收一下,我一会带走”。 女人很明显的松口气,但又怕他生气连忙问道:“要多久?” “这可说不准”,他笑笑,“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在家乖乖的知道吗?” 女人身子紧绷起来,她下意识的微微后退,低着头怯懦的说:“我去给你做饭”。 看来这个女人果然很害怕原主,会尽量避免和他呆在一个房间。而在他吃饭的时候,女人则去给他收拾行李。 吃好饭走进卧室,看见女人立刻僵硬下。宋延说:“你出去工作吧,妈说自家的店不要请人了,浪费钱。”原主母亲开了一家饭馆,多次提过要女人过来帮忙,但都被拒绝了。虽然原因都是要照顾家,但宋延知道这都是托词。 女人又是低低的应了声然后继续收拾行李,显然她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宋延换了衣服去客厅等着。他拉了行李箱出门,走前还叮嘱着她好好休息、不要熬夜之类的,充满关心和宠溺。 女人显然习惯了,低着头也不多说,只在他问的时候应声。 终于走出了麻烦家里,宋延找了家合适的酒店入住。 他先是网上订了国外的机票和旅游团,打电话告诉父母是抽奖抽中的,把他们高高兴兴的送走,然后又对母亲的饭馆做了些安排。 这女人是原主从乡下买回来的。学历不高,没有工作,每天在家洗碗做饭。而原主工作良好,是外人眼里的好男人。 从记忆来看,这男人可能是真爱他妻子。不光从外界的印象,就是从家里的摆设构造看他对女人也是用了心。只是,这爱是过去式还是现在式就不知道了。 宋延在酒店住了几天安排好一切后才回了家,之后每天都装作去上班。他早在最开始就故意缺勤,顶撞上司惹得老板把他开除了。 女人觉得按理最近日子要好过些,丈夫没再打过她,公婆也都不在。她现在还能出门去除了菜市场的地方了。 只是女人没什么本事,学历也不高。家里的经济来源都在丈夫身上,而她在丈夫一日又一日的家暴中早已扭曲了性子。懦弱,恐惧,她甚至觉得这才是安全的。 因此丈夫现在不再打她,她反而更恐慌了。 不打她,是不是就要杀了她? 是了,她现在觉得丈夫的眼神怪怪的。还多次和她说过“一起死吧”之类的话,虽然这话是以玩笑的语气说的,但她却清楚的看到丈夫眼里的认真。她太害怕了,以至于她不小心和同事们抱怨出来。同事们都劝她别瞎想,苏远是个多么好的男人啊,还每天来店里看她。 可她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这天她睡着后醒来却发现自己在医院,旁边的护士见她醒了连忙做了一系列检查。 待她精神缓和后一个警察过来询问事项,从对方的口中她得知了所有的事情。苏远早就被公司开除了,并且给她买了一份意外保险。这次她是因为煤气中毒,有匿名电话报警,警察调查后才发现煤气罐被人拧开。本来没多想但又听到她同事说的苏远要杀她的事,这才顺着查了一下。与苏远谈了一下结果发现对方神情不对,警察这才上了心。最后苏远不小心露了个大破绽,这才供认不讳。 苏远已经招认,只要再拿到女人的供词他们就可以结案了。 这事闹的还蛮沸沸扬扬的,苏远因谋杀未遂、袭警、伤人被判入狱。他和他妻子也因此离了婚,外人都想不到苏远竟是这样的人。 宋延坐在牢房里,抬头望了望天花板。 【系统,脱离】 本来没想做的绝,只是家暴对象一向很麻烦。如果他是穿成其它人或许会采取正常方式救助女人,强行对家暴对象进行心理干预。可惜这次他附身到了家暴对象身上,虽说也不是没有办法用外界制衡苏远,哪怕他离开后也有措施控制。 只是那都太麻烦了,他现在给了女人机会和时间。苏远入狱就没办法再管她了,公婆要忙着饭馆也讨厌她。 若是他走后,苏远出狱后,还是找到了女人并且女人依旧逃脱不了的话。 那也没办法。 小番外 楚楠刚把菜端上饭桌,就看见丈夫开门回来了。 她那年被丈夫谋杀后闹的沸沸扬扬,但是依然有好心的同事借她钱去外地找了份工作。 因为往事,她对男人都恐惧起来,因此也从不理会隔壁工地的那个汉子对她的追求。 只是那个汉子为人敦厚,对她也是实打实的疼。即便她说了自己的遭遇,他也没有丝毫嫌弃。 慢慢的她就接受了他,并且爱上了他。 “强哥,苏远出狱了”,待男人上了饭桌,楚楠才担心道,这消息还是她以前同事说的。 “啊?”男人挠挠头,“没事,咱不怕,他找不到咱的。再说了,你还有我呢啊”。 她当初离开除了那位同事没人知道她去哪了,为了防止她被找到那位同事也很少联系她,只在qq上和她聊天。 “对!”楚楠点点头,顿时有了勇气,“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苏远想不懂事情怎么会到这步。 他从小就是看着父亲打母亲长大的。父亲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开打,母亲心理渐渐阴暗,对他也是冷嘲热讽,尖酸刻薄没有好脸色。 他一直活的战战兢兢的,但却又止不住渴望家庭的温暖,虽然他从来没有过。 所以当他看到楚楠的时候才会心动,那个漂亮的姑娘甜甜的笑着,仿若天使。 即便她学历不高,即便她父母要了一大笔把她卖给了他,但他还是爱她。 最开始他们也曾有过一段幸福的生活,只是事情慢慢变了。 他开始看不惯,看不惯楚楠对别人笑,看不惯楚楠关心别人。 他开始忍受不了,忍受不了楚楠不接电话,忍受不了楚楠在做什么他不知道。 每日每日的煎熬着,他有一天终于忍不住了,他扇了她一巴掌。 他后悔吗? 后悔。 可是看到楚楠顺从了,不对别人笑,不关心别人,时刻打电话都在家,时刻汇报踪迹。 他是又心疼又高兴啊。 慢慢的这就成了自然,他们都习惯了。 ※※※※※※※※※※※※※※※※※※※※ 本来是想写一个家暴份子的洗心革面,结果又变成这种了_(:3」∠)_ 以及我觉得家暴真的是一种心理疾病。 像lf里的家暴男就特爱女朋友,打完会惭愧。然后最后想放女友一条生路,就自尽了。 当然,他是个变态。 模仿 这是个破败的房间。墙皮裂开剥落,角落堆着钢筋废料。中央有两个奇怪的装置,套着头的机器下嵌着一把椅子。两个装置正对的地上,有个老旧的磁带播放器。 一个女人正坐在左边这把椅子上,整个头被罩在铁架子里,头顶直到两边的颧骨都被紧紧扣住。右边是同样的装置,只是椅子上是个塑料假人。 女人挣扎着睁开眼。 “你好,拉雅。我们来玩个游戏。” 播放器卷着磁带响起声音:“在你的前半生,你用你的语言欺骗了无数人,他们大部分因你穷困潦倒。那么现在选择来了,你头部的机器将会在20分钟过后压碎你的头骨。” 声音说完这句话就止住,几秒后右前方的机器“啪”的收缩,塑料碎片蹦到地上,那个假人瞬间只剩半个脑袋。 安浅感到头皮发麻。 声音又再次响起:“而唯一能拯救你、打开装置的钥匙就在你嘴里,你是否愿意划开你肮脏的嘴来救自己的命呢?我拭目以待。” “刺啦”一声播放器停止声音。 【宿主,本世界没有任务发布。】oi适时刷下存在感。 安浅:“……”真是毫无意外。 【祝宿主愉快。】 安浅深吸着气冷静下来,她仔细回忆着所听的内容。 在嘴里? 她的嘴除了疼就没什么感受了,安浅微微动了动嘴,心立刻沉下来。因为她感觉到口腔有异物,这个异物还埋在嘴右侧的肌肉里。 啧。 转眼看到右侧的台子,上面只有一把手术刀。安浅拽了拽头上的装置,感觉直到快要擦裂颧骨她才松手。试着转头却只能30度左右,根本连背后的启动连接部位都碰不到。她又研究了所谓打开这装置的锁孔,锁不难开,就是没有趁手的工具。 她深吸着气拿起手术刀。 无任务世界意味着没记忆、没资料、没系统商城,总之没任何系统上的帮助。 这也意味着她得硬抗了。 安浅忍痛按照那人塞进来的路线完成了割开皮肤与肌肉,抽出钥匙的过程。其间各种血肉模糊、疼痛难耐不多赘述。 待她解除装置走出屋子,又强撑着直到报警救护车来才晕倒。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警察详细询问她事情经过,安浅没什么办法装了失忆。他们稍稍透露一些消息,看作案模式和犯罪动机——这明显是在模仿一部电影。这在纽约市也是大案,警方会派人保护她,同时希望她不要向媒体透露任何消息。 安浅自是答应。 负责她的警官很年轻,经常带着东西来医院看她。有时会偷偷说下破案进度安抚她,但大部分时候都是说些趣事来讨她开心。 分寸拿捏的极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案件还没有侦破。而警方不可能一直耗在一件案子上,于是此案成了悬案。本来警察小哥可以不再过来,但他俩关系渐渐变熟,而且隐隐有要追求她的意思。 安浅拒绝无果,出院后独自找了公寓住下,但没过多久小哥也搬到隔壁,每日嘘寒问暖约她出去。 但她自那事后极度缺乏安全感,比起在外面更喜欢在家。对小哥也不假辞色,但依然没有阻拦住他的热情。 * 米特马上就能下班了。想起因着屋子漏了两天水,被迫在他家借宿的拉雅,米特就不自觉高兴起来。连旁边同事的打趣都不理会,只想赶紧回家见她。 他开心的拿钥匙开门,却没看到拉雅的身影。唤两声也没人回应,米特看见茶几上有留下字条,他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心里的兴奋劲瞬间浇灭一半。 正要去看看却感觉脚腕触动了什么。 没等米特弄清楚,左侧的壁画突然撞过来! 他眼尖的看到上面穿满粗钉,立刻扭头扑在沙发上——却一下子跌了进去!与此同时还传来刀刺入肉的声音。他闷哼一声,勉强一看自己身体插着两把刀。 沙发垫已经被掏空,里面都是塑料。米特没办法把固定在底座上的刀弄开,只好咬着牙挪开身体,忍痛爬出来后撕扯衣服给自己止血。 他抽走那桌面上的字条,匆匆看了眼却是空白。明白自己被耍了,米特随手一揉,接着拿起手机打电话,可是没有信号。小心的来到大门却发现门被锁死。 米特这才有些慌,按着伤口进卧室想要找座机,刚进去脚下就动不了——皮鞋被黏在地上。他小心的摸摸床,见是厚实的这才脱鞋上去,可没想到才刚上床几步,伴着床垫的吱呀声头顶有阴影坠落—— 顶灯绑着刀掉下来! 他险险躲过却仍受了伤。 好不容易摸到座机,电话线却被切断。这个结果不出意料,在这种情况下,米特反而冷静下来。 这种事会是谁干的?从时间上来说拉雅最有可能,但米特了解她所有的资料,她没有能力做出这些。 这个公寓在八层,翻窗不可能,只能去求救。现在室内太暗对面楼的人看不清,开灯的话……恐怕灯也不会亮。这个公寓楼比较新,入住户不太多,但好在拉雅就在隔壁。可如果不是拉雅干的,那她人呢?会不会被这幕后策划人抓住或者杀死? 带着忐忑,米特试着开灯和制造噪音。电闸处被损坏,椅子上黏满大头钉。屋内太暗,他看不清,想砸它的时候还因为胶水和钉子弄伤手。就算使劲拍着门,也没能惹得隔壁出来看一眼。 米特失望又担忧,但也觉得不必再试,打算捱到明天早上天亮再排查陷阱和呼救。他不敢乱动,只好用手指蘸着血在玻璃上写了sos,同时打开手机电筒希望能引起注意。 接下来只能等,米特靠着窗坐在地板上。 夜色沉沉,灯红酒绿的大城市也渐渐陷入沉寂。米特因着失血,更是昏昏欲睡。就在这时,他没能打开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人从阴影走到近前。 安浅的面容在月光下很清晰,她抱着手:“还好吗?伪竖锯先生。” 米特心里咯噔一下,默了几秒后哑着嗓子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破绽没多少,就是巧合还是挺多的。”安浅笑笑,“如果要查的话。” “比如你曾经在调任前负责过我的欺诈案,你念过机械工程,你话里话外都对罪犯不满。”她说,“你有那部影片全套,播放记录达上万次。”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买过的器械,用过的假身份,对犯人声音的处理过后又还原。”安浅想了想,“还有你追求我。” “我是真的爱你。”米特苦笑下。 “我很疑惑。”安浅摸了摸脸上的刀疤,“我一个有前科又毁容还卷入案件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追求的?” “后来我想了想,大概我是你的第一个受害人吧?意义重大,而我又没有表现出对犯人的仇视,反而认可他的能力。” “你只是太爱你自己了,所以才爱上我。” 米特沉默下来。 月色暗淡了几分。 米特的脸逆着光有些看不清,他声音倒是已经平静:“那你想怎么做?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吗?” 安浅没说话,她拿着湿巾过来认真把窗户上的“sos”擦掉。 米特等着这一刻很久,他就知道幕后人布置这么多一定会出现的。他猛然伸手拽住安浅,接着就要掏出藏在兜里的枪:“你——” 还没等他说完便感到有东西触着他的脖子,同一时刻电击声传来。 米特眼前发黑,晕倒在地。 安浅收起电击器,拿走了他的手机和枪:“那么,再见。” 第二日在阳台浇花的主妇,发现对面八楼有个男人靠着窗户一动不动,身下似乎有血迹。她惊慌的报了警,警方赶去将米特送往医院。 可惜米特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同时警方在他家里发现许多已经被拆除的陷阱。与此同时有大量证据被匿名寄到警察局,包括米特的上次犯罪证据和下次犯罪的详细计划。 已判成悬案的竖锯模仿案终于结案,只有一个受害者——拉雅。但新案——夜魔模仿案的犯罪嫌疑人却始终没有详细目标。 ※※※※※※※※※※※※※※※※※※※※ 笔力不够_(:3」∠)_ 本文唯一一位女性穿越者以最凄惨的方式登场了,我为了不要再见到待高审三字于是改成了国外。 说真的,我本来只是想要表达私刑是不对的。后来我发现主旨变成了这样:你会玩,我比你还会玩。 每次都想要正义的写篇文结果总是变得丧病。 我开这篇文的主旨是想写个普通的快穿啊——谈谈恋爱,拉拉小手,虐虐渣。 以及,竖锯就是电锯惊魂,夜魔就是夜魔。 这两系列电影都不错。 还有犯人爱上受害者,这个例子我第一反应是犯罪心理。当然那个罪犯咋想的我忘了╮(╯▽╰)╭ 影帝(1) 若能多活一世你要做什么? 有人觉得要利用优势在新的世界获得巨大的成功,名垂千古。 有人觉得要寻找真心相爱的伴侣,快意人生,创造佳话。 但宋延从不这样想,财富名誉、感情纠葛对他来说如过眼烟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的只剩自己。 秦明影视城向来充斥着各类人。剧组,粉丝,工作人员,还有在这里做生意的商家和每天串场的群演们。 “小宋啊,我这有个小角色你看看。”一个中年人拿着剧本递给他。 “好的,谢谢刘哥。”宋延接过,认真翻看起来。 这次是休假世界。不仅没任务、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世背景,最重要是自己原本的身体——这大概是系统时不时给的福利,他还记得上次这幅面孔也得十几个世界前。 这一世他依旧选择做些没做过的事,学习没学过的技能。同期的穿越任务者手头都有能让自己过得更好、更方便任务的技能,表演是其中一项。宋延一直更重理工科,演技都是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对专业的还挺好奇。因此大学毕业后也没去找对口工作,反而来到影视城刷脸。不是他不想考艺术类院校,而是他来的有些晚。又不想重考只好选个感兴趣的专业,毕业了再改行。 好歹也是经历过很多世界的,宋延做事比别人要顺畅很多,影视城做群演的时候结识了很多的选角导演。年轻人识趣又懂事,形象也好,大家自然愿意多为他留心些。 刘导便带给宋延第一个机会。 这是一部电视剧里的只拍几秒的镜头,是个过年时被邀到大殿上和皇帝合家欢的残疾皇子,对男主敬酒。 宋延拿到剧本后发现没什么可用信息,拍摄时就问了导演皇子的具体情况。可这皇子总的来说是块幕布,只要站那说几句话就行。所以导演也没能多说,让他按自己想法演。这话说的宋延脑袋空空,他从剧本是得不出什么,那么至少看看现场布置。 只是这剧组及其糊弄,拍了两次竟然把他安排到不同位置。宋延也是无语,索性把皇子二设成不受宠、敏感偏激的性子。 场记打板后,宋延的气质一下变了—— 此次太子大胜归朝,皇帝甚喜。 年夜宴上的太子意气风发,皇子们纷纷向他敬酒。 皇帝早先年摔断腿的七皇子默默坐在席上,他自摔断腿后就不怎么与其他兄弟来往,皇帝也渐渐疏远他。 “太子,我敬你一杯。”七皇子举着酒杯缓缓起身。 连兄长都不叫!皇帝眸中划过一丝恼怒。 太子倒是兄友弟恭的应了,似乎没意识到什么。 “弟弟先干为敬。”七皇子举着酒杯喝个干净。 “请。”太子见他喝完也爽快的仰头喝酒。 殊不知在这短短的间隙里,七皇子面上迅速的扭曲一下,压抑不住的嫉恨真真切切。只是待太子重新看他时,他依旧是原先那沉默孤僻的七弟。 “卡!” 这场完导演过来夸宋延一顿,这台词本来是编剧不严谨,倒是没想到居然拍出这样的效果,而且演皇帝的演员反应也很好。 导演语重心长道:“你演的非常好,只是咱剧本里没有你这条线。为了避免误会,到最后给观众呈现的时候,也是用别的机位的拍摄画面。” 宋延点点头:“没关系的,导演。我只是不想自己出岔子。” 他一向认真,对工作对自己都是如此。 导演赞赏的拍拍他:“以后有工作还给你介绍啊。” 宋延笑了笑:“谢谢导演。” 宋延的第一次龙套就这样结束,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机遇。他也不急,该怎么做就继续怎么做。 一晃一年过去,元宵节的时候他回了家。 “你说你在演电视,可我上次看你拍那个皇子啥的哎哟就出现了几秒。”宋父叹着气凑过来,“明明我儿子是全剧最帅的,怎么就这么点镜头。” 宋父是个好相处的性格。 刚来时宋延还不太适应,毕竟这张原本的脸对他来说意义不同。那时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翻起了很久以前的回忆,难免有些入神。 结果被他爸以为在自恋,轻松打趣过去。 总的来说,宋延挺满意这世的家人。 宋父是普通的银行职员,宋母是小学老师。他们家不算大富大贵,但过日子各有各的趣味。对他的选择也没有多加干涉,偶尔回来也很体谅他。 就比如—— “妈,你放下碗。让我来洗吧。” “我一点都不累,真的。” “好的我会给你带签名照的,你去看电视吧。” 元宵节过后宋延又去工作,他的目标是要学表演。心思根本不在拍作品上,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发展好人缘,多跟演员交流。而只有去更好的剧组,自身分量越重,才能越接触好的演员找机会交流经验。 他工作认真又努力,来戏基本不拒。这一年来好歹也混了个十八线眼熟,接下来就朝着配角努力。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他被最早那个说要给他介绍工作的导演介绍了角色——是一部刑侦剧其中一集的凶手。宋延默默回想下自己灭过的口,很轻松的接了。 这部剧是网剧,除了男女主腕大点外,其余都是新人。 宋延到片场观摩其他人的演技,到他戏份的时候微微愣住。这道具匕首有点大,绝对会把肋骨卡伤的。可这样一来,逻辑就有些不严密,原剧他杀完人对尸体做了处理,警方看不出致命凶器。可这肋骨卡伤,刀造成的痕迹就会留下来,这样根据肋骨的损伤情况可以判断出入刀的角度和凶器的宽度。这样会极大的简短探案时间。 宋延的较真劲又犯了,他纠结一会才去和导演说这件事。 导演显然没想到他想这么多,便认真解释到时候后期会好好处理。末了好奇的问他大学是学什么的,得到答案后有点不解:“化学系?那你是悬疑推理爱好者?” “是啊。”他是悬疑推理实践者。 赵丽是这部戏的编剧,她听导演说完后就对那个仔细认真思维又好的演员有了印象。她有一次去片场,顺路去看那个叫宋延的人。 对方孤零零坐在演员的休息处,外面到处都是喧闹声。哪怕在休息处的人再怎么轻声说话,一股子片场特有的热闹感也席卷着他们。可这人却仿佛和外界隔离开,周身萦绕着疏离又傲慢的气息。 赵丽一眼就看出了宋延,好歹是她的剧本,凶手那股子压抑变态劲她还是很熟悉的。 等等?压抑变态劲?宋延在入戏? 她看看四周,大家都没什么反应。赵丽好奇的围观下,结果看到宋延阴沉又不耐烦的扫了一眼她。她还没对他这个眼神点赞,后者就立刻换了表情,冲她点点头:“赵编剧。” 这情绪转换真快,赵丽有点惊叹,她这才真的欣赏起这个年轻人。 她打算和他聊聊,见其他人虽然纷纷和她打招呼,但面上或多或少有些茫然和好奇。赵丽知道自己来片场的少,除了主演外每集演员都要换人,所以不被人知道也是正常的。倒是宋延一眼认出来她,有这样的心思、这样的能力,他迟早会红起来。 赵丽简单和宋延聊了聊,这才发现对方所知超出她的想象。她为这部剧做了很多功课,以为好歹入了推理刑侦的门,结果对方和她比毫不逊色。 赵丽对他印象更好了,她看到宋延手上的剧本皱皱巴巴,强烈好奇下看了他的剧本。 然后,她就惊呆了。 这剧本上满是批注,从凶手的童年经历到他的心理历程,从他的表情神态到说话时每字每句的考量。 要知道一集总共四十多分钟,凶手出场不到十分钟,剧本也不过区区一两张。而当初给出凶手的人设虽然有家世背景、重大经历,但都是略写,是为了不让演员的理解太错。 结果宋延这……赵丽真是有够震撼的,满满是捡到宝的激动。她在征求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拍了照片,发了一份给原书作者。 待几个月后这集播出,赵丽才发了当时的照片到微博,附言:我当时是真的惊呆了,来源于一个本集演员的剧本。 原书作者也转发这条微博:努力的人不会太差劲。 导演顺手转发:宋延处处是惊喜,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宋延 男女主演也很矜持的表示:很幸运曾经和这样的人合作过。 又有网友就着剧本上的批注指出,这位演员一定读过原书作者的所有书。因为原作者有些隐喻太过隐晦,需要借着其他书里的明喻才能分析出来。 还有网友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一手好字上。 宋延:谢谢大家赏识,我会继续努力。 大家合力把这件事送上热点。 该网剧又迎来二次观看热潮,同时对未播的剧集观众的期待值更高。并且网友对宋延也产生兴趣,看过他演的其他角色都纷纷惊呼毫无违和。宋延的知名度和人气也在渐渐上升。 据业内人士分析,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宣传案例。 ※※※※※※※※※※※※※※※※※※※※ 男主明明有脸,却非要靠才华。 以及我想控制着这个世界长一些,毕竟是练笔文,老写一类也不好。我都打算放肆的写一篇言情了_(:3」∠)_ 昨天有小天使留言,基友也说我这次写的比以前好。好开心啊就放宋延出来安心的过一世。 然后基友有和我讨论我的文情绪都表达不太出来,这是我的锅我背。然后这一章实在太平淡了,感觉给写成了记叙文orz 影帝(2) 宋延现在的邀约多了起来,却反而比以前更加挑剔了。 他先前一直在十八线也不是白混,毕竟底层鱼龙混杂,各种有实无实的消息到处都是——哪个导演睡了演员,哪个制片方塞了人,哪个大腕又耍大牌。 宋延只要捧着盒饭蹲在群众里面,就能充分感受到八卦果然是人类的天性。 而这些他人无法辨别真实与否的消息,对宋延来说不是难事。他穿越多个世界,该备的技能都有了。现在有个引导,他只要顺着感兴趣的去查就足够了。 比如最近某金牌经纪人和公司因为压榨艺人问题闹翻了,公司不仅把她扫地出门还要求她赔偿违约费。 而宋延觉得,自己现在正好需要一个经纪人。 楚忆最近诸事不顺。 先是与手下艺人的不公平合约被他们联合捅上公司高层,接着又因为不愿交出手头的资源被公司以违约告上法庭,被判巨额赔偿。然后又不知被哪个该死的狗仔爆出这事,现在粉丝们人肉她的厉害——住址、电话都被曝光,害的她连家都不能回。 她坐在酒店里有点心烦,她知道她不是个好人,但却绝对是个好经纪人。 她手下艺人和广告商的合约、综艺节目的嘉宾曝光度、电影电视的重要角色哪个不是她亲自跑下来的,她有这个能力为她的艺人们争取最好的资源,多要些钱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们以为自己是一线,就要得到一线的待遇,殊不知一线和一线也有着很大的差距。楚忆冷哼一声,翅膀硬了就想自己飞了? 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瞬间警觉起来。 不会是有狗仔找过来了吧? 楚忆悄悄来到门前,凑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 什么也没有。 接着又响起了敲门声。 楚忆沉下心问:“谁?” “宋延”,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 楚忆疑惑又戒备,宋延是谁她作为一个敏锐的娱乐圈人士当然知道。只是她现在被欺压艺人的丑闻缠身,他来干什么?还有,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楚小姐,我想我们可以见面谈谈”。 楚忆迟疑下打开门,见对方一身休闲装立在门外。 宋延现在二十来岁,正是最好的年纪。既有着年轻男孩特有的爽朗青涩,还有着即将要蜕变成熟所带的些许韵味。 绕是楚忆这种标准颜狗,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只要经过专业人士用心运作,就可以收获其他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宋延?”她不确定的问,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来。 “是我”,宋延笑了笑,“楚小姐不请我进去?” 楚忆连忙侧身让他进去。 “抱歉打扰了”,宋延礼貌的寒暄一句,继而开门见山,“那么,我就直接说明我的来意:我想请楚小姐担任我的经纪人”。 “为什么?”楚忆有点傻眼,对方没有经纪人她是知道的,但找上她——她可是因为压榨艺人而上了热搜好几天! “楚小姐不请我坐?”宋延没有直接回答。 楚忆缓过神来,请他坐下,又烧了水要泡茶。 酒店里没什么好东西,见楚忆要拿茶包,宋延阻止道:“不用了,就白水吧,谢谢”。 楚忆端了水过来,心里复杂极了。 她刚才在烧水的期间认真分析了下,恐怕对方是冲着她手里的人脉资源来的。她的确很缺艺人,但带了宋延一定会立刻被老东家封杀的。她现在虽然和老东家对上了,却显然肯定是干不过的,这样等于白白损了宋延。 她在外界虽然传的多么黑心,但毁人前途的事可做不来。 楚忆捋捋发正要开口拒绝,却见宋延抢先一步。 “楚小姐刚刚问我,我为什么要选你”,宋延骨节分明的手正临摹着杯把的轮廓,他抬了眼满是胜券在握:“因为楚小姐想要钱,而我不在乎,我只需要楚小姐的能力”。 这是何等的坦诚,坦诚到楚忆都没法接话。 只听对方又道:“楚小姐先前除了公司的工资外,和手下艺人还达成对方收入七成的约定。而我没有公司,收入愿意分楚小姐九成”。 九成?这太多了,楚忆马上警惕起来:“你有什么要求?” “我只希望楚小姐能在我不接无关工作的情况下,还能让我得到应得的东西”。 楚忆有点愣:“无关的工作?应得的?” “我的目标是提高演技至顶点,所以不想被别的事情打扰”,宋延的条件很任性,“我相信以楚小姐的能力,可以在我这个艺人这么不给力的情况下解决一切其它事物”。 “你这张脸,走演技派?还要顶点?”楚忆有些莫名其妙,但已经接受了他的说法:“你考虑过去演话剧吗?” “可以”,宋延点点头。 楚忆虽然不理解,不过她也不在乎。现在的她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而宋延是个好苗子,不如放手一搏。只是她一向谨慎,有心想多了解下宋延的情况,结果就被他威胁了。 “恕我直言,楚小姐”,宋延双手交叠合在大腿上,“和我相比,你显然更加需要我一些”。 见他这样,楚忆也不多说了。和宋延达成共识后,楚忆告知他她会对他造成的负面影响时,对方毫不在意的说:“当然我并不想为楚小姐和其余事费太多心思,所以想必楚小姐能自己处理掉所有事吧?” 楚忆立刻展现出良好的工作素质:“没问题”。 这几日各大媒体接连报道,身负丑闻、极不招人待见的楚忆签了最近很有发展潜力的宋延。 网友纷纷表示楚忆滚出娱乐圈,不要来祸害人。楚忆老东家和以前的艺人也都发微博落井下石,一时间这新闻也是炒的沸沸扬扬,各路人马都在关注。 紧接着宋延开了个发布会。 “大家可能会疑惑我为什么会跟楚忆签约”,年轻的艺人掩不住疲态,可能最近压力很大,但他还是微微露了一个笑,“甚至有不认识的朋友以为我是被骗,愿意帮我联系律师和发起众筹解约”。 他站起身标准又诚意的一个鞠躬:“我非常感谢大家的关心”。 “只是”,宋延直起身认真的拿起话筒,“我要告诉大家,我和楚忆签约完全是自愿的行为,不存在被骗或者其他情况”。 在场媒体一下炸了,宋延在这关头开发布会,无论他说什么媒体都能想出新闻点。 但万万没想到对方亲口给了个爆点! 不理会媒体乱七八糟的问题,宋延坐了下来,用手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这才开始说话:“我这个人啊,有股轴劲,当初大学毕业的时候说当演员就去当演员了。我的第一个角色是个尸体,虽然是个很小很不起眼的角色,但我却很高兴,那是我离梦想越来越近的时刻”。 看着在座媒体们认真听故事,准备回去发稿。宋延摊摊手,显出一丝无奈:“但现实从来都与梦想无关啊,我努力工作不代表我就一定会成为更厉害的演员不是吗?有一天还在演路人的我收了工后头一次觉得彷徨与不甘心,我知道我的演员之路比起很多人来说要幸运的多,但我还是不甘心,有了梦想、有了渴求,你就会发现你始终都想着要努力、要进步”。 “我不求出名,但我想演更复杂、更好的角色”,年轻的艺人虽然表情平静,但话里的渴望与热情却展现出来,“可我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怎样才能让导演注意到我,怎样才能不再演单面孔龙套,而是更多丰富的人物”。 “这时候我遇见了楚姐”,宋延笑了笑,“可能她看我长的帅吧,于是和我聊了聊”。 “然后知道了我的想法,并且把我介绍给了刘导——在那里我拿到了我生命中第一个有台词的角色”,宋延这事早跟刘导打过招呼,此时煽起情来毫不手软,“这对楚姐来说可能只是一句话的事,可对当时迷茫的我来说,就宛如指路的明灯、赏识的伯乐”。 说着宋延又站起来鞠着躬:“我知道楚姐做了很抱歉的事,我也无意为她辩解什么,我只希望大家能给我和楚姐一个机会,我们会用作品回报大家的”。 “宋延,楚忆怎么不在?”底下有人问。 “我觉得由我出面解释会更好些,楚姐毕竟做了件好事,我不想让她被媒体朋友们以为是在故意洗白”,宋延诚恳道,“所以由我来解释”。 楚忆拿出的这个方案非常适合。 一没有撒弥天大谎以免未来打脸、消费观众信用。宋延自入行两年以来,在演腿瘸皇子前的确是各种龙套路人。虽然楚忆根本不懂,以宋延的演技和能力完全可以谋个更重要的角色。 二道歉认错有诚意,故事还可以宣传。毕竟两人是一体的,一荣俱荣,黑点没办法抹,那就态度端正点。且知恩图报这种很利于树立双方形象,让网友们不好太苛责。故事不必新,有用就行。 因此在宋延很顺利的配合下,这事效果很好。 媒体们纷纷回去写稿,第二天各式文章出炉——《宋延称楚忆为人生导师》、《知恩图报?一个龙套的演员之路》、《宋延力挺楚忆,表示自愿签约》…… 网友们也是各抒己见,有说给楚忆强行洗白,有说楚忆心机婊那时候就盯上了宋延,有说支持宋延的,也有持观望态度。 不过大部分楚忆欺压过的艺人粉丝根本不吃这套,依旧不放过楚忆。而这些人,楚忆打算从老东家入手。 老东家死揪着她不放的原因就是她握有的资源,反正宋延也不要,那她就把广告和综艺的都给老东家。 当然,怎么给这是个大学问。 楚忆显然是有本事的人,最后不仅和老东家达成和解不用支付赔偿金,还让他们保证不封杀宋延,还顺便解决粉丝事件。 只是这样折腾下来,楚忆现在手上的东西比她预想的要少很多。 然后想想宋延,楚忆心很累。 很明显像他这种拒接广告、综艺,一心一意磨演技的人自身会得到很大的发展,但是她能赚的就少了。 ※※※※※※※※※※※※※※※※※※※※ 在下拼死码了一章出来_(:3」∠)_ 影帝(3) 宋延一直以为,楚忆的出色在于她的审时度势与敢于取舍,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她比他了解的更有想法和手段。 他当时在发布会上表达了一心为表演后,网友们联系了之前的事,善意又调侃的给他起了个外号:励志宋延,简称励宋。 顺着这个趋势,宋延以为楚忆会以梦想和励志作为他的形象包装——进军影视圈,努力拍戏,锻炼演技,赚钱成名。 但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在这个他有史以来最火的时候,楚忆并没有趁热打铁,反而把他送去了电影学院表演系重造。 不得不说专业理论是宋延最梦寐以求的,因为他在所有的世界里都是实践派,经验不能再多,所以需要理论来拓展进步。宋延在影城的时候,除了为自己以后筹划,也意识到他这样凭着经验扮演他人与以前是一样的,是毫无意义的。所以他早就有去学习系统理论、技巧的打算,只是楚忆先帮他做到了。 对此楚忆是这样说的:“我翻过你所有的表演好几遍,演的都非常好,水平在国内也称的上一线了”。 “但你想达到顶点,而顶点只能有一人” ,楚忆扶着茶杯认真道,“纵观国内国外影视圈,一线与超一线的数量都不会多,可我从来不知道哪位演员的演技可以全面超越所有人”。 “如果这就是你的顶点的话”,楚忆沉吟下,“那么你至少先做到能无碍驾驭所有的角色再说”。 宋延端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置于腹前,整个人显得平静又稳重,他闻言了然的笑笑。 没想到被经纪人发现了。 他演技全是靠任务磨练出来的,有很大的缺陷。遇见熟悉的人物时能很快惟妙惟肖,但如果是不足够了解的人物,他不仅要琢磨好一阵,并且表演起来偶尔还有些生硬。 现在任务都还算简单,若是以后复杂起来了,他不能克服这点就很可能会误事。这也是他这次决定走演艺方面道路的重要原因。 “因此我建议你不如从头开始,在表演课上你也许会学到最适合的观察他人与演绎的方式”,楚忆呷口茶,转而又道,“但是作为可以拿你收入九成的经纪人,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些工作”。 楚忆这么为他考虑,宋延对她的要求自无不可。 四年转瞬即逝。 宋延毕业那天楚忆在微博发布了这个消息,并同时表示接下来宋延将会以每月一部电影的速度上映十二部电影。 网友们瞬间懵逼:excuse me? 就算现在开始拍一个月一部也来不及啊,电影还要报备过审,然后拍摄,再加上后期制作。妥妥的时间不够啊。 又有网友疑惑宋延是不是在校时拍的电影,很快就有宋延同班同学和老师作证宋延根本没有请假外出拍电影,他一直沉浸在学习中,就连寒暑假都在校内训练,同时还曝出了宋延的各科考试成绩——全是九十以上,还作为代表毕业生在毕业晚会讲话,简直不能更优秀。 网友们无话可说,开始瞎猜起来。 宋延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也是有点惊讶,没想到楚忆动作这么大。 还在校的时候楚忆每天都会带他去一个布置好的场所进行拍摄,那是他唯一可能拍电影的时候。但那里只有他一个演员,而且每次只录一小时左右。这样粗糙导致他虽有些猜测,却一直以为只是剪辑片段宣传用,谁曾想是用作电影。 这时楚忆打电话叫他去补电影的镜头,同时让他配合工作室宣传——他们将这个企划命名为“宋延年”。 看到这样冒风险又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企划,宋延没想到工作室居然同意了。 当年宋延孤身一人,楚忆也处于失业状态,两个人能做的事实在是有限。因此在楚忆的连线下,他签了一个很有前景的独立工作室,这样有什么事都会方便些。 就比如发布会后宋延还火了一阵,没多久就有八卦公众号恶意编造宋延为哪个富婆的情人,踩了无数人上位。这造成的影响及其恶劣,第二天工作室就寄了律师函过去,此事才得以解决。 工作室对他是挺宽容又重视,但这并不代表就能允许他们任性,所以楚忆做到的这一切真是令人惊叹。 第一部电影上映时,播映厅看着坐了不少人,但都没什么期待,因为海报没给什么信息,再加上电影介绍又像恐怖片,而国内的恐怖片……呵呵!因此大家来此纯粹是因为好奇,对宋延的每月电影。 银幕暗了下来。 宋延蓬头垢面的醒来,却隐隐觉得家里不对劲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酒臭味,出门发现客厅满地都是空酒瓶,他瞬间想起来那是他父亲最爱的酒。同时家里非常凌乱,木凳脚下有血迹,一件与母亲同款的衣服被剪的乱七八糟。 看到这些,宋延一下子脸色发白,瘫软在地,他手脚并用的爬回了房间。服了药,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才出来,惊惧的收拾掉所有东西。 宋延的这段有连着拍了半个月,期间他还利用业余去查了大量资料。那时他纠结了许多,但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第二天早上宋延又看到了与昨天早上一模一样的情景。这回他的惊吓程度又高了,躲在房里的时间更长了,收拾的速度愈加快了,他太害怕了,不想面对。 看到这里观众们全都沉浸在了电影中。 接连好几天宋延都发现了痕迹,他整个人变的有点疯癫了,拿着刀在家里逛来逛去,晚上也不肯睡觉。 画面一转,精神科医生给实习医生讲解宋延的病例——患者因父亲对母亲的家暴时应激反应过强,产生第二人格。主人格懦弱情绪不稳定,第二人格理智暴虐。 画面再一转,夜晚宋延亲手布置了所有的一切——散落的空酒瓶,带有血迹的椅子,被剪烂的衣服。这次的他与以往不同,不再是那副懦弱又敏感的模样,而是冷静却恶劣的笑着完成了所有事情。 观众们的心全被吊起来了。 画面再次转到医院,精神科医生道,因为家暴是主人格一生的障碍与最大刺激,所以激发出第二人格的条件只有家暴。同时最近主人格有些情绪很不稳定的时候,也观测到第二人格的出现。 楚忆果真非常有才能,且不说能找到这样有意思的独角戏剧本,就是她每天都让他表演一小段最后全穿起来做成电影,她真是不浪费宋延的演技啊。 最后一幕是宋延单独坐在沙发上,捧着杂志露出一个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狠毒的笑。 第二人格终于逼的主人格不敢出来,逐渐取代了主人格。 全片完。 片尾放了有一段时间,观众们才纷纷起身,真的是难得精彩的独角戏。 晚上大量影评就出来了,全是又叫好剧情又叫好演技的。电影网站评分也达8.5分,上座率在提升,排片量也增加了。 楚忆很开心,没枉费她这几年费尽苦心,既要满足宋延的想法,还要照顾工作室的情绪,又要自己挣钱。 没时间拍电影?没事,每天拍一点最后做成电影就成了,有镜头再后期补拍,报备过审这些的全靠工作室老板。 第一部上映后,楚忆安排宋延去拍最后一部电影,这部不仅不是独角戏而且还是大制作。同时她趁着电影这点风放出些花絮炒了炒,为下一部造势。 #电影竟全为宋延业余作# #宋延演技逆天# 网络上也是惊呆了,第二部上映时更多的观众选择来到电影院看宋延,依旧是只有他一个主人公,精彩的剧本和演技。 接连两个月都好评如潮,宋延因此身价涨了好几倍。 过一阵金鹿奖开始,宋延凭着第一部大银幕作品《排斥》获得最佳新人奖。 网友们纷纷道喜,表示楚忆这次真是没坑宋延,反而做了这么牛的电影企划。 接着剩下的几部接连上映,许多观众的日常大概就是每个月去电影院看看逆天的宋延,然后等下个月去电影院看逆天的宋延。 电影这么火不是没有人不想使绊子的,但是再怎么使,在宋延一人撑起一部戏的情况下也没用。不过黑子总可以找到黑点,到后几部的时候关于宋延只能演独角剧的传言在网络盛行。有知情人士表示曾经和宋延搭过戏,而他全程在演自己的,完全不理对手的尴尬。 宋粉呵呵笑着甩出了刑侦剧里的凶手那集,明明在警察审问时演的很逼真。说宋延不会搭戏,真是找不到黑点了。 很快最后一部《喜宴》上映。 宋延演被虏至敌国的亡国太子,深受观众喜爱的当红演技派花旦杨诗饰下嫁那位太子的政治炮灰公主,太子爱上了公主,却不愿放弃复国,从此国恨家仇、虐恋情深。 精良用心的制作,演员们的不俗演技,有看点的剧情,这片自然也大火。 过几个月宋延因《喜宴》获得了金鹿的最佳男主角奖,宋粉们表示:要黑宋延千万不要从演技出手,不然就是分分钟被打脸的节奏。 最后,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喜闻乐见下,国内影史将这一现象命名为“宋延年”。 ※※※※※※※※※※※※※※※※※※※※ 我还挺喜欢这种自己杀死自己、自己折腾自己、自己和自己斗的梗。 以及,关于娱乐圈的事都是我瞎编的。 我可是个连八卦都不看的人,更是没有特别喜爱忠诚的明星。 还有关于双重人格这个,我也是稍微查了查就开始瞎编了_(:3」∠)_ 影帝(4) 宋延的火是现象级的,指数式爆发的。 他自入行以来龙套了一两年,然后接了几部小配角,接着因为与楚忆签约引起了关注。但是之后沉寂了四年,四年后的回归气势汹汹,在一年内出了十二部电影,拿到了金鹿的新人奖和最佳男主角奖,业界已经很认可他了,宋延现在的评价与人气都达到了超一线。 这当中不仅有楚忆宣传造势的好,宋延本人的演技与素质也是有目共睹的。 独角戏是公认最考验演技的,而且一般独角戏都很难制造剧烈冲突,容易让普通观众产生疲乏感。但现在宋延一拍就拍了十一部不同主题的独角电影,剧本又好再加上宋延的演技,真的是得天独厚。 但这个企划一般人还真模仿不来,就算你可以像楚忆那样送艺人去学习来创造话题,调动观众的好奇。但普通的艺人能够在校好好学习,只用业余时间完成电影吗?有哪些艺人有这样的本事连续拍独角电影?还一连十一部压着就等着大话题,还都又叫好又叫座。然后第十二部还是大制作的商业电影,再来新一轮的圈粉圈钱。更别说耗在这四年里的人力财力,这也是为什么全是独角戏的缘故,一般的电影根本耗不起。而且听说基本上用的都是工作室自己的员工,即便这样据知情人士透露也是花了很多钱,幸好最后全都赚了回来。 这个企划是既在给宋延造势又在圈钱,宋延怎么可能不大火。 “来,楼主来八一八宋神在表演学院前后的表演变化”。 “二楼沙发~” “在开八之前,楼主在励宋和宋神这两个称呼想了很久,终于决定用宋神了,不是每一个励志都能成神”。 “首先大家公认的宋神出道作《绝密档案》第十七集的凶手戚海,根据原书的人设”,楼主扔出几个原书片段,并附上宋延剧本和这集视频,“可以说宋神的表演完全符合人设,当然这不是重点,从宋神的所有作品,我们都可以看出宋神很擅长复杂的人物。所以我们不分析那些内心活动多、冲突激烈的角色,毕竟从最开始对这类角色宋神就演的绝佳。那么楼主接下来要从宋神不那么擅长的角色分析,哦楼主之所以要说到戚海并且放这么大一堆资料,是因为楼主被宋神的戚海秒了”。 “五楼沙发~楼主快更,我最近也被宋神的《牢笼》秒了”。 “别急,楼主在找资料”。 “那么宋神不擅长什么呢?大家还记得《大都市》里的男n宋神吗?对,宋神不擅长演这种蠢萌的角色”。 “等等啊楼主,我就是被叶文圈粉的”。 “楼主只说宋神不擅长,并没说宋神演的不好啊。说实在话,宋神的叶文演的有些中规中矩、表演痕迹略重了,没有戚海那样灵活又鲜明。当然叶文演的也好,这是宋神的演技问题决定的。但戚海,宋神赋予了更多的东西。楼主的意思各位明白了吗?” “懂了,楼主的意思是相较于戚海,宋神的叶文就不那么出色了”。 “但是演员总会有擅长不擅长的角色,宋神这样也很正常。而且叶文这种角色也不太容易出彩,挺笨的不太讨喜”。 “不不不,楼上要记得前几年的《战队》,主人公的人设也是属于有点蠢的,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关于演员擅长的角色,楼主正要说这个问题的。确实大部分演员都有熟悉和适合的角色,这点宋神也不例外。但现在宋神已经突破这个局限,而这也是宋神之所以叫宋神的原因。大家看《喜宴》了吗?除去注定隐忍的太子角色,宋神还有饰演太子的同胎愚蠢哥哥”。 “嗷嗷!太子是我男神!” “啊啊啊!和公主的吻戏真是苏到我了!我也好想亲宋神啊!” “楼主也想亲宋神!啊不,让我们回归严肃的话题!因为叶文和愚蠢哥哥都属于智商低于剧内平均值,还老拖后腿的角色,所以我就拿这两个角色来分析了。大家看这两段”,楼主放出来两个视频片段,“大家看,这两段都是角色在发现一件事后因好奇作死跟上去。大家看叶文,吃惊的表情变换有些慢,而且是从一个部分先开始变化到面部整体,表情有短暂的分割现象。而愚蠢哥哥就没有这样,流畅自然透着傻气。大家认真比较啊,叶文这段表现不明显”。 “给跪!楼主你是干啥的?我看了足足有五遍,才发现你说的短暂割裂。各位吧友还是放慢速观察吧”。 “这个虽然不明显,但却是宋神在做这个表情时有短暂不自然的显著特征。如果你要找能明显发现到的变化,那可就难找了,楼主早说过宋神的演技底蕴摆在那,就算他不擅长但也不会出现大的纰漏。至于楼主是干啥的?楼主才不告诉你们~” “给跪!我放了慢速也观察了有五遍!楼主你说的这个对普通观众毫无意义嘛!” “这个细微虽然毫无意义,但构成的整体,叶文和愚蠢哥哥的区别就出来了,各位不妨多观察宋神的表情和动作。就能感受到愚蠢哥哥比叶文要更自然一些,同时宋神也赋予了愚蠢哥哥更多合理的表情变化,不像叶文要模板一些。而这,楼主觉得就是宋神读了四年表演后的变化”。 “楼主你真棒!我一直都没觉得宋神的表演有啥变化,毕竟宋神读表演前的作品虽然多但戏份都很少,宋神大放异彩也是去年的独角系列,结果没想到楼主硬是活生生的从男n里和现在的角色里找出区别来,楼主一定是真爱铁粉”。 “有没有可能是宋神演叶文的时候不够用心,表演敷衍造成的,毕竟是个小角色”。 “楼上一定不了解宋神,宋神一向最认真,不信楼上可以看看宋神以前的各种角色,根本没有敷衍一说”。 “对,楼主是从宋神的瘸腿皇子开始关注宋神的,虽然是因为脸。宋神做事真的非常认真,在镜头不拍他的路人时都不松懈,怎么可能在叶文这个好歹有戏份的角色上敷衍”。 “楼主说到瘸腿皇子的事,我想起来那个时候那部剧的片花有宋神,当初导演说没有剪进正剧里”。 “在哪里?求链接!” “嗷!宋神演的好认真,自己给自己加戏好赞!” “有人能告诉我为啥不放进正剧里咩?” “因为宋神当时只是个路人,镜头太多会喧宾夺主”。 “楼上好评!哈哈!宋神演的真赞!” …… 楚忆一脸得意的给苏城指了指手机:“看到这篇贴吧截图了吗?最近在微博头条上火了一周”。 “我早说宋延很有能力,他的潜力不可估量,你总说市场要求没那么高,可金子总会发光”,楚忆不矜持的笑着,“也不枉我当初放弃和老东家死扛,反而把筹码押在宋延身上”。 “你的眼光我一向都很相信”,苏城笑了笑,“怎么样?当初整你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是动不得”,楚忆冷笑声,“貌似是老东家的对头,可惜老东家目光短浅看不出离间计,反而帮着对付我 ”。 “现在在我工作室里就不要纠结老东家了”,苏城提醒道,“宋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最近在演话剧,然后说想要办什么演艺沙龙,跟有名的演员们多交流经验”。 “宋延这真是”,苏城哭笑不得,“有够戏痴的。但你也看着点,我还要拿他赚钱的”。 “这你放心,我也要拿他赚钱”。 宋延现在火是火了,但他的目标一直都没有变。 他现在不同于初入行,身后还有着经纪人和工作室,不需要他为自己做太多的筹谋。因此他打算去国外发展下,各国的演员演绎方式都不太一样,他打算多去见识见识。 趁着假期他回了家。 宋父神色复杂的捧着他的脸瞅了好一会:“我儿子没啥问题吧?要么是精神病,要么是被人困住,要么是整个世界就你一人,要么就丧妻失子死全家……” “爸……”宋延无奈笑了笑,继而又像小孩子似的邀功:“我演的还挺好的吧?” “那可真是好”,宋母拍开宋父,比划了下,“你爸买了一套你的电影,看了至少五遍!” “演的好是好,但你也老大不小了,啥时候找个女朋友啊?啥时候结婚啊?”宋父唠叨起来。 宋延有些头疼,他经历多世对待感情也是顺其自然的态度,既不渴望也不排斥。而现在他没什么迹象,父母有些担心,虽说不到催婚这种程度,但总归还是有着希望他能成家这样朴实的念头。可他是真的没什么想法,平时光忙着用各种方法提升自己,根本就没注意到周围。 和父母插科打诨过去了这件事,宋延在家受宠的呆了几天。平时有和母亲去菜市场买菜什么的,卖菜的大妈看他一脸络腮胡子、长发凌乱的落魄文艺青年的模样,好奇又嫌弃的瞅了好几眼。宋延当没看见,掏了钱、拎过菜,揽着宋母走了。 可绕是这样的伪装,宋延还是被拍了。 粉丝纷纷舔屏:宋神真是又帅又温柔! ※※※※※※※※※※※※※※※※※※※※ 写的好苏哈哈哈 宋延的目标从来不是骗过普通观众,而是骗过专业人士。 关于微表情,是玩了一个游戏才了解的。 ps.刚刚默默看了所有的作者有话说,在下表示离高冷这个形象越来越远了。 影帝(完) 在国外参演几部电影,拿了国际上几个有分量的奖项后,宋延考虑着自导自演。 为此他打开许久不用的系统:[我最近在拍电影,你们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故事素材?] [故事素材?]这是季则的信息,[一个女人非常爱一个男人,但她永远也得不到他。于是她就把他杀了,穿着他的衣服、模仿他的行为扮成了他,然后她每天都爱着他,他也每天都爱着她。] [我也有个,]安浅也说话了,[正妻出车祸后失忆,小三对那男人是真爱,于是每天过来骚扰那男人死前救下的正妻。两人一来二去就好上了,然后双双出柜勇敢面对新生活。但是幸福的日子没过多久,小三渐渐发现正妻不仅没失忆,而且还是恨着她的,为此伤心欲绝的小三拉着正妻殉情。] [你们两个……]宋延无语。 [你在里头是正妻还是小三?]季则问。 [我是男人,任务是阻止正妻悲剧。于是我就远离小三,还用生命救了正妻一命。没想到她俩最终还是be,幸好我死了,不然就要判定失败。]安浅说完又问:[那你呢?你又是谁?] [我是女人,我的任务是让男人爱上我,修复正统剧情。但我失手杀了他,就只能扮成他让所有人以为我就是他,然后我爱着自己。] [你成功了?]宋延好奇问,季则这有够另辟蹊径的。 [我、没有成功。]季则加重“我”这个字,又接着说:[但理论上这能阻止男人爱上乱七八糟的女人,还能让男人为女人一心一意。是符合任务成功判定的。] [这个漏洞……]安浅也是服气,[我觉得有点靠谱。] 和两位好友聊完天后宋延根本没得到任何可用素材,于是他联系楚忆找编剧和剧本。 楚忆早就知道他的打算,对于这么有目标能搂钱的项目她很赞同。她听了宋延的想法,觉得是个大项目,问了问他的启动资金。 宋延说了个数字,楚忆傻眼:“你有这么多钱?”她知道宋延平时还有做理财投资什么的,但最重要的电影电视收入他们九一分账,楚忆的存款也没他多。 “钱再生钱。”宋延平淡的说。 楚忆心累的看他一眼,宋延这是有多能折腾。明明有才有钱,还要追求梦想。让她这种没梦想又不努力的凡人怎么办? 心累归心累,楚忆还是先忽悠着找各项投资,接着按照宋延的要求找编剧和剧本——这部是群像戏,因为宋延要近距离观察其他的影帝飙戏。对,他要找很多的演技派演员参演。为了这些个知名实力派,楚忆也不能敷衍的找剧本,她搭着国内、国外所有的线要收购剧本。同时也关注好几本畅销小说,看看能不能改剧本。找好剧本后她还要负责联系场地,找剧组的各种团队。宋延毕竟是第一次拍电影,自己的班子还没培养起来,索性楚忆这次就先帮他找好,不行下次再说。 楚忆这样全球撒网,消息根本瞒不住。很快影迷们都知道宋延要自导自演,国内外是一阵沸腾,因为演员名单不仅有宋延,还有很多影帝影后,至少近三年国际五大奖项的提名演员都包含在内。 这样的盛事,就算电影再烂,影迷们也不会吝啬钱的。 两年后在全球影迷们的翘首等待中电影上映了,首映上座率百分百,可惜首映后各大专业电影网站评分不高,普遍是4、5分,最多7分给演员演技和场景。一些业余的电影网站评分倒很高,全是各演员铁粉刷的。 这电影讲的是一个收藏家的一件昂贵古董被盗,于是各方势力开始角逐。既有警方,也有收藏家雇佣来查这件事的人,还有古董原属国的势力,更不要提暗中行动各种私货贩子、盗贼。 影评人的普遍观点是:导演想表达的东西太多,每条线都很凌乱,故事很零散。考虑到宋延是第一次拍电影,而且也没有其他太明显的缺陷,就不多苛责他。 楚忆看了影评后表示,导演的心力根本在于每天观察其它演员,收工后还去骚扰其它演员。至于故事没讲好,那确实是宋延没有经验。不过分镜他倒是做的挺好,只是后期剪辑有点力不从心。 宋延态度很好的发文承认所有缺点,同时表示会将电影改编成电视剧在网站上播放。他拍了一年多,素材那么多,没办法在两个半小时内讲清楚故事。那么在十几集的电视剧里应该可以了吧,不过还是要找熟识的导演请教很多东西。 几月后电视剧版上映。这次评价要比电影好得多,虽然电影和电视剧的拍摄不同,且电影版的缺点也没有全部改正,但至少能愉快轻松的观看,不会有电影版的凝滞混乱感。大家对第一次做导演的宋延还是挺宽容的。 与此同时,宋延宣布了他的婚讯。 “本人于《二次提名》演出期间与林歆小姐相识相爱,已于昨日领取结婚证。感谢大家多年来对我们夫妇的支持,祝各位安康幸福。” 《二次提名》是宋延参演的话剧,林歆是他的搭档。宋延那时候已经大火,话剧演出也是场场爆满,但愣是没观众看出什么来。 底下粉丝纷纷哀嚎宋神要结婚,也有太子公主的cp党心碎,还有人凑热闹艾特了宋延合作过的所有女演员,更有人吐槽宋神这喜讯写的好官方,不过大部分的评论最后都表明祝福,毕竟宋延已经30多岁,也该有个家。 有好奇的网友扒了扒林歆,这才发现她家是书香世家。这姑娘表演系毕业后就一直在演话剧,即便形象好、演技佳有演艺公司挖也拒绝了,在银幕上根本没有作品,连社交网站都不上。这才是一心为艺术的楷模。 扒不到八卦的网友们失望而归,才发现林歆刚刚注册了微博,认证是宋延妻子,转发了宋延的微博并发了个拥抱的表情。同时宋延那边很快把认证改成林歆丈夫。 网上又炸了,一大批粉丝涌到她微博下哭着要她对宋延好,同时一大堆人表示被秀一脸恩爱。 总体而言公众对宋延的婚事都是祝福,毕竟宋延口碑极好,人帅演技好咖位大却没有什么绯闻,对媒体粉丝都很温和。再加上除了公益性质的以外从不拍摄广告综艺,还建有透明的基金会做慈善。 宋延婚后就将一部分生活重心放在家庭。他一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为人子当孝顺父母,为人夫当爱护妻子,为人父当教养儿女,他已习惯并擅长很多身份。 回到家林歆还在剧院排练,宋延做好饭煲了汤看时间差不多这才开车去接她。 若说宋延一点不喜欢林歆那是不可能的,他从来不是敷衍的人,还是在婚姻这么大的事上,他早就做好单身到老的准备。可若说他有多么深爱倒也没到那个程度,他经历多世,生命中那些曾炽热激烈的情感早褪成一片苍白。更何况他本也不是多重感情的人。现在这种不深不浅的喜欢恰好是他舒服的状态——多一分深刻,少一分无趣。 只是当初结婚时他也是欢喜的,并真切的感到这一世与对方共度一生也很好。 这就足够了。 宋延开着车在剧院门口等着,看见几个狗仔蹲在路边。还没下车就拍了他几张,宋延也不恼只冲那边点点头道:“我没关系,等一会不要拍我太太。” 宋延脾气好,一般情况不和狗仔计较,毕竟赚钱都不容易。对待正规娱记态度更温和,偶尔还会说些不要紧的让他们交差。只是这不代表没有底线,去年宋延就让几个八卦公众号吃了官司,不仅要求删文,还有公开道歉和赔款。 “宋哥你挡着嫂子点,我们从你那面拍。”那边也很识趣。 护着林歆上了车,对方系好安全带从包里找出颗酥糖问宋延:“吃吗?” 宋延暼了一眼,被妻子逗笑,但还是拒绝:“一会要吃饭呢。” 林歆没理他,自己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 宋延笑笑,顺手接过糖纸,又趁着等红灯的时间从她包里翻出颗酥糖。这回倒是没等问就自觉的吃了:“挺甜。” 妻子点点头,一看就很有经验:“香甜松酥。” …… 夫妻俩日常絮叨一阵,林歆问:“你的入学手续办好了吗?” 电影学院邀宋延当嘉宾,宋延同时打算返校攻读硕士。楚忆和工作室那边虽然不太乐意,但知道他的理想也没阻止。 “嗯。”宋延正开着车,“不过我找机会还是要拍几部电影,毕竟和一些实力强劲的演员对戏也会受益良多。” 林歆不关注演艺圈,不很懂那边的事。不过她深知宋延对演技的追求,于是道:“我觉得你不用读硕士,对你现在的水平不会有什么进展的。” “我到目前为止还只有体验派的方法没试过。”宋延苦恼,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进步。 林歆想了想宋延可能为角色亲身去各种地方体验的举动,担心道:“你还是多读读心理学和行为学,然后多观察模仿,不是所有的角色都要去亲自试一遍的。” 宋延笑着点头应了。 他现在的目标依旧是表演。因为每世有的是亲身体验的机会,他接下来有意走学术研究的道路。不过方便的时候还是会涉及电影电视,用来练练手。至于话剧,虽然他不需要那么强的表现力,但适当接触也是有益无害的。 就这样完成这一世吧,宋延想。 ※※※※※※※※※※※※※※※※※※※※ 人生赢家宋先生将要再见,下章番外。 以及我下个世界还在卡orz 放了两个可能不会写的脑洞,话说这个正妻与小三啊……去年情人节的时候我一个单身狗突发奇想去电影院感受下情人节的氛围,结果没被情侣们虐到,被一部情人节电影虐到。那个电影我可以吐槽一整年,我觉得自己深深的受到伤害,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最后一个关于小三和正妻还打着百合旗号的故事……呵呵! 影帝(番外) 楚忆 楚忆自问看人很准,可却始终看不懂宋延。 她当年进退两难,握有的重要一线资源用不了也不能甩。和公司已经不小心作死闹翻,不论回去还是另外找公司都是要大出血。带新人的话对方没办法立刻用得起她的资源,可却会在第一时间被毁掉。 而宋延的出现是个转机,不为她手里东西却给了重大承诺。她完全可以签了宋延发展,用他不要的资源和公司和解。毕竟都是一个圈子的她又干不掉别人,就算不得已低头也要低的有姿态让人忌惮。 她那时顾不上疑惑宋延一个一心为表演的人为什么要找她,毕竟业界都知道她最擅长的是造势。而一个一心磨练演技的人到底是要造什么势呢? 后来她终于忍不住问了。 宋延答:“我想到达顶点,靠自己慢慢磨演技不是不行,但为什么不能直接通过和最优秀的演技派对戏、和他们交谈汲取经验呢?这样难道不是更有益处?” “而我所处的位置却决定着我能对话的人”,宋延又道,“普通的经纪人只会带着我从十八线慢慢往前走,我就算是一线,也不见得对方会舍得砸资源、有胆量把我直接推上一线”。 他剩下的话没说,楚忆也知道。 毕竟宋延从十八线一下子跃到超一线她功不可没,是她说服了苏城——有钱有背景回来开工作室试水的海外华侨富四代,是她一手打造了“宋延年”企划,是她把宋延定位为天才——他以前对自己的形象经营为认真努力——虽认真到宋延份上的人很少,但天才到他份上的人更少。年纪轻轻演技直逼一线,试问这样瞩目的标签怎么能浪费呢? 最后她果然成功了。 十一部独角电影,一年十二部电影,一年内金鹿双奖,这样匪夷所思又得天独厚、令世人惊叹的企划成功了。 林歆 林歆在即将奔三的年纪嫁人了,她的丈夫是宋延。 婚后的生活很幸福,宋延是个体贴细心的人,对她也很好。 只是渐渐林歆就发现些不同寻常来,若说这人会的东西很多倒已经不算什么了,但最重要的是她的丈夫太冷淡了。 她对人对事也很冷淡,但这是因为她将所有的精力与热情都放在表演上。可宋延,即便是他最耗心力的表演,投入的感情与其他事物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不像她是因为喜欢才去做,宋延给她的感觉更多的是他应该要做才去做。就算宋延一向认真,可这也超越了普通人理解的范畴——不热爱表演的化学系毕业的富一代,到底是什么驱动着宋延的应该? 林歆虽然有疑惑,但也不怀疑宋延对她的感情——毕竟她连那份应该都没有,宋延和她在一起的过程她很清楚,完全是自由选择的结果。 晚上洗漱完上床,宋延正在和楚忆谈下部电影的事。 见林歆过来,他又说了几句关了电脑,将她昨晚看的书递过去。林歆要接却抽不走,她疑惑的看向宋延,却听对方道:“有些事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不能告诉你”。 林歆想了想问:“那么会对现在或者以后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吗?” “不会”。 她点点头也不纠结了:“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就不必告诉我了”。 “嗯,还有”,宋延笑了笑,复又认真表白道:“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是你”。 林歆闻言面上有些烧,她清了清嗓子,小声回复:“我也是”。 这让她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见宋延的情景,那是在话剧《二次提名》的排练上,他是她的搭档,那时她虽不关注娱乐圈却认得那张脸。 实话说,与宋延搭戏还是很愉快的。毕竟作为一个对表演纯粹热爱的人,她对所有演技高的人都有好感。再加上每天都在一起排练,两人关系就这样好起来了——相互推荐表演书籍和视频课程,彼此分享一些好的表演分析,有次甚至聊独角系列聊了一整夜。宋延见解独到,每每能给她新的看法,因此她也很喜欢和他聊天。 那么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渐渐发酵的呢? 林歆也不知道。 她只记得有一次不小心睡着后醒来发现她枕着宋延的衣服,而宋延就坐在不远处用手机看表演课程视频。 剧院后台的灯光不太亮,宋延戴着耳机,视频倒映在他眼里,各种颜色在他眼里变化着。 真好看,她想。 三两事 若说宋延对表演是自我设立的成长目标,无关喜爱的话。那么林歆对表演就是真爱了。 想当初结婚的时候岳母曾一脸复杂的叫他多担待自家女儿,回家后林歆才和他说了实话。 原来岳母问了她那个经典的落水问题,只不过选项换成了宋延和表演,林歆没怎么犹豫的回答:“我救宋延”。 没等宋延高兴,她又道:“然后我和表演一起死”。 宋延:“……” 但好在林歆不是为了真爱就不顾一切的那种人,所以他们的日子还是很和顺的。好比如最近结婚纪念日,林歆给剧团请了假,两个人飞往国外度个假。 回来后林歆就查出怀孕了。 林母一脸紧张的握着林歆的手:“安安啊,听妈的话,这个孩子一定要啊,可不能打掉啊”。 林歆嘴角抽抽:“……妈你在说什么胡话,这个孩子我根本没想要打掉,你是不是最近又看什么电视剧了?” “妈还不知道你,你当初就因为艺术不结婚”,林母一脸的不相信,“现在年龄大了,生孩子可不容易,可不能让你胡来”。 “就算你想成为人民老艺术家,也得等生完孩子再说”。 宋延在一旁劝道:“您放心吧,妈。这事是我早跟林歆计划好了的,她会好好生下这个孩子的”。 “我不结婚是因为没遇见合适的”,林歆也很无奈,“妈我在你眼中有那么不懂事吗?” “可不就是这样嘛”,林母点点头。 林歆:“……” 拒绝了两家母亲,宋延请了有经验的陪护来照顾林歆,还请了专门的营养师和医生来指导调理。当然最重要的都是他自己上手的,他也不是第一次面临有人生产的情况。请这些人只是为了让两家安心。 很快林歆就临盆了,宋延抱着手安静的立在门外。即便知道林歆身体很健康,胎儿也没有异常,现代医学很发达,一切准备都没什么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焦灼。 好在一切都顺利度过,宋延看了一眼护士抱着的孩子,冲她礼貌点点头,让出空间给这孩子的其他亲戚。然后又将目光放到产房大门,跟着被推出来的妻子回了病房。 孩子是正常分娩,林歆当时撑着见了他第一面才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正好看见宋延认真盯着她看,她没什么力气的笑笑:“看什么呢?” 宋延起身扣住她的手,俯身轻触她唇角:“辛苦了”。 ※※※※※※※※※※※※※※※※※※※※ 这个番外卡了我两天,心好累。 感情戏什么的真心写不来,然后就勉勉强强的写成这样了。 啊!头都要炸了!写感情问题! 昨天把文安利了一些小伙伴,基友问我放假了没事可做,怎么不多写点orz 我倒是想多写啊!我每天真的什么事都不做了就写啊!但是特么的就只能一天撑死磨一章半啊!我废话太多、不顺的时候会推倒好几遍重来…强迫症还在降低错字概率…啊心好累,文笔太差。还有基友还要我把十一部独角戏写完【手动再见 然后昨天还卡了经纪人,逻辑理不出来就在小群里问小伙伴:到底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暂时陷入困境有能力又有本钱的经纪人,放弃回原公司,而签一个新人? 小伙伴:看脸。 我:身为一个经纪人看的脸还不够吗? 小伙伴:就是看脸看上了。 我:你这是要我写:刀削面般俊朗的容颜,经纪人一颗心从此为他跳动→是他是他就是他!是风是雨是人间的三月天! 我:么? 然后我就被自己逗逼笑了233333 ps.我废话真的好多! 恶意(1) 天色渐沉,整个镇子都暗了下来。 在黑暗中人的感官尤为敏锐,几百米外的鸟叫声,右边两个巷子里的狗吠声,还有头顶风压过树枝的声音,这些都清晰的从耳膜传入大脑。 一切的一切就如同平常的夜晚,平静而安逸 ——如果能有人声和灯光的话。 季则从一个巷子无声息的拐出来,他背了一个鼓起来的背包,一落用绳子捆好的木材横绑在背包上,整个人都被压的有些佝偻。他右手提着一把粗糙的自制步枪,枪尾挂了只死兔子,脖颈处的伤口已经被包裹好,即便渗的周围皮毛都染了红,也没有鲜血滴落在地上。 开了家门把东西都搁下,才舒口气打开了位于客厅的台灯。 灯光昏暗,但比起外面却能带给人一丝安心。 季则伸直腿靠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捧着杯子给自己泡了杯廉价的咖啡,将磁带放入录音机,最小音量的听了一首流行乐。然后歪着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阵,之后才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先是到厨房把兔子处理了,没有冰箱的话只能风干。就着简易的炉灶烧了两份土豆泥,吃了一份也没有饱腹感,季则用舌头顶了顶牙根压抑食欲。然后去温棚那里照常给种的蔬菜和草药浇水,手动去虫。接着爬上房顶取了收集好的近几日的雨水和露水,回到屋里做烧开处理。 做完这一切,季则看了看系统时间:还有五个小时天亮。同时疲劳值和精神状态都到达临界点,当然于他本人来说也是累到眼前发黑,是时候去睡觉了。他最后去地下室看了一眼,工作台上还放着昨天没做完的陷阱,背包还需要加固扩大一下。弹药只有弹壳在,还需要去找□□。 心里盘算着明天的事项,季则来到了卧室。 这里只有一张难看的木床,上面铺着不算厚的被褥。一副睡袋靠在墙边,上面有灰,似是很久没用过的样子。四面墙上满是划痕,但细看都是“正”或者四竖一横这样的多用来计数的标记。正对床的那面墙右下角写了几行小字,周围没有任何记号,似是刻东西在墙上的人都刻意避开它。 他顺眼瞥过那几行小字,那字的主人显然状态已有些不太好了,字迹不仅缭乱,口吻也十分急躁:禁锢于此,有何意义?无尽重复的日夜,迟早光临的死亡。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但季则依旧忍不住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所谓的意义这种东西真是毫无意义。 第二天早晨季则是被系统弄醒的,并非是什么亲切的闹铃之类的,而是在设定好起床时间后,没有刺激的自动醒来。 他揉着额头坐在床上清醒了会,看到自己的四项指标的数值——生命、疲劳、饥饿、精神,正在以零点零几每秒的速度下降。 他来到的这个世界是个游戏世界,但关键是这是个s级惩罚世界。 他上个世界任务失败了,原本要撮合男女主,可他越助攻他们就越不在一起,根本不能理解。再加上他初入行时比较任性,所以在系统那里评价累积很危险,这次任务失败季则就直接被扔到s级惩罚世界。kt早在一开始报完世界就不见了,只剩下他在这个装备还算齐全的屋子里。 季则在床头那面墙上找到自己的痕迹,用刀划了一横在上面。看这些痕迹,他恐怕已经有划了六十笔。 即便处境这么艰难,但他依旧去厕所刷牙洗脸清洁自己,毕竟一不小心被感染生病就不太好了。 浴室这里只有半面脏镜子,季则透过镜子可以看见这个身体有些营养不良,但从依旧鼓起的各处肌肉可以看出以前的健硕。他的胸前有几道似是被利器所伤的痕迹,右边肩胛骨上烙有“0937”这样编号意味的数字。当然从卧室就可以得知,他不会是第一个在这里的人类。只是那些是来惩罚世界的穿越者,还是本来游戏世界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季则吃掉了昨晚剩的土豆泥,接着来到地下室把陷阱做完放到后院去,将背包加固扩大好,又做了两把斧头。感觉饿的有点受不住,才去厨房做了份肉汤。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这时传来。 季则眼也没抬的把肉汤喝完。他来到这个镇子的第一天就把整个镇子跑了一遍,这里除了四个npc外空无一人,所以此时上门来的必然是它们。 而npc在没得到玩家回应前是不会走的,因此季则收了碗才去开门。 “嗨!伙计!真高兴看见你还活着!”这是个戴着帽子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能给我5把斧头吗?我可以用40个木材、40个铁器、10个电器元件和你交换”。 一般npc上门来主动交易提出的条件都很慷慨,有条件的话季则自然要换,他在眼前的“汤米向您发出交易申请,是否选择接受?”的选项里选了“是”后,有系统提示“交易成功”。他不用看也知道地下室加储藏室少了5把斧头,同时储藏室多了一堆器材。 汤米笑着向他挥挥手:“谢谢你伙计,你知道我家在哪的,有需要帮助的话就来找我”。说完他就走了。 季则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因为系统给了他选项,他不需要口头做回复。但最重要的是,他也曾尝试过和他们交谈,但对方根本没有反应。只是像程序设定好一样,向他提出请求,等他在系统上做出回复,然后完成交易。 这个设计挺狠绝的,从根本上断绝了任何交流的可能。 眼看着中午过了,季则回房取了背包和长刀,带着枪和剩下的子弹出门。 他前几天探索医院进度只到了五分之三,今天还要继续。到医院停好车进门诊大楼,即便是已经走过的路程也是要万分小心。 刚刚拐过拐角,从病房那端就传出“呼噜”声。 季则眯了眯眼,他将枪上了膛对准了那个方向。 只见一个黑影从病房里蹿了出来,接着拐了个弯,直冲他这个方向扑来。 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风带起它披散着的头发,稍稍遮掩了狰狞的面容,一股头发旁露出全部被眼白占据的眼框,嘴角露出的尖牙让人毫不怀疑可以轻松的撕开任何生物的喉咙。 它四肢着地动作敏捷,从走廊里疾速奔来。 季则眼疾手快的开了枪,“砰”一声那玩意应声倒地。 他走上前去翻了翻那具尸体,是个穿着白大褂的没有人样的女性。它手脚处早长出锋利的指甲,并且随着行走方式的改变手掌外围已经有了厚厚的茧,逐渐有往动物肉垫发展的趋势。 季则掏了掏它的口袋,找到几版胶囊和三瓶药剂。游戏世界这些都做了简化,比如胶囊和药剂都是治疗感染的,还有绷带是治外伤的,自制草药则是两种都治,但效果不太好。当然也可以种烟草来制作卷烟。 他将搜到的东西放进背包,唯一一点比较好的是背包会自动分类叠加物品。当然他实际能装的也比现实世界的多,所感受的重量也要比现实世界轻。不过这个背包经过扩大后也只能装50格,也不是很多。 季则看着那具尸体叹了口气,果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怪物也会增强力量。前几天他来的时候这种怪物还没有这样的速度,现在还没到未探索区域就这种程度了,让他略担心接下来的行程。不过事到如今季则也不能再耽搁,他端起枪谨慎又快速的探索完了医院的地图,收获了大量的药品和一些枪支弹药。 抓紧时间将物品都搬到了车里,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才落到地面。布满灰尘的轿车都因着新生的太阳而光亮起来,在深重的夜里显得阴森的树木此时也变得更加讨喜。 人们常说光明是希望的象征,但季则却仍觉得浑身冰凉充满茫然。 收拾好一切后,本打算开车回家补觉的季则,却鬼使神差的去了镇子边缘。 镇子外的景象被大雾藏的严严实实的,车下的道路伸入雾中不见踪影。季则看着雾晃了会神,在车里狠砸了下方向盘,才仿佛下定决心开车顺着道路要出去。 车辆引擎的声音在耳边隆隆作响,可四周的景象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左边的房屋还是那副只有半边的样子,右边的几棵树枝桠交缠在一起,有一只松鼠从那上面蹿下来。很快被一只尖利的爪子抓住,接着传来撕扯吞咽的声音。 季则下车解决了那个怪物,返回车前神色复杂的盯着路望了半天。他脱下所有的装备,包括身上所有的衣服,赤着走过去,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就好像是在跑步机上一样,每一步都落在实处,却始终在原地不能前进分毫。 既不是像普通电影设定里那样,进了雾却始终走不出去只能回头,或者走着走着最后又回到这个镇子。而是努力的要走,可却没有任何成果。 它不赋予你有了希望后最深沉的绝望,而是剥夺了一切希望的赤裸裸的嘲讽。 不大的一个镇子,有人类却是怪物、是无法交谈的npc,只能它们单方面和你说话,你却做任何回应都没有用。这里有食物有电,每次刷过的场景去的时候还会有怪物、装备和物品,能交易、能做器械、能找物品,可是那些家伙却变的越来越强。 两个月来没有碰见任何主线、支线剧情的苗头,日复一日的打怪、找东西、做东西、交易,这样的一款游戏——除了在这个生存环境里比谁活的长,他想不到任何其它目的。 季则捏紧指尖,这个动作他近来已经做了无数遍了。左手食指已经被他抠破一次又一次,粉色的结痂又被撕开。疤痕伤的更深,一抹鲜艳的红色从指尖滑落。 他毫不在意的想着要不要剃了头发和眉毛再去雾那边看看,但又随即摇头觉得自己有病。这时他才注意到发生了什么,拿绷带敷衍的缠好。这个世界很容易感染,以后这个习惯性动作还是要改。 真不愧是s级惩罚世界,季则想。 ※※※※※※※※※※※※※※※※※※※※ 嗯…让我凑不要脸的夸自己一句:这个开头好帅! 我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才非要把季则拉去一个惩罚世界。 我看过的快穿的惩罚世界,觉得都不够给力。所谓惩罚世界嘛…光是难度提高一点、危险一点是不够的。要从精神和□□上双重折磨穿越者,要让他深刻的明白系统的无所不能和自己的孱弱。要让他在无穷尽的时间里孤独的煎熬着,同时面临着无时无刻死亡的威胁。 呃…一般这种情况下,死亡反而是解脱了。 还有,今天看到有更多小天使留言了,收藏数也上涨了,在下在这里鞠一躬 ——谢谢各位支持! 恶意(2) 这是一个以折磨着杀死你为目标的世界。 ——给予你庇护所、食物、器材,给予你看起来正常的同类,可却不让你好过。 用心实在恶毒。 季则用枪上的刺刀狠狠没入一个怪物的脑袋,他已经有半年时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除了每天自言自语以免丧失语言功能外,偶尔也有和npc说些什么,只是它们一向不搭理他。 不过这系统也实在奇怪,且不论每天每个npc都有可交易的时间,他只能在这段时间来。就说当他去npc那里请求交易时,是必须换东西的,根本没有去了点交易然后撤销的选项。而他主动去换东西,价格也是昂贵的很。上次他拿40份木材、40个铁器只换了20发子弹,还有一次他的交易请求还被拒绝了。 莫名其妙的季则在每个npc那试了一遍物价后,就很少再主动去找它们了。比起去和npc们交易,果然还是他自己来找东西要划算的多。 这样想着季则将冷柜上的锁撬开,翻出了不少的生肉和罐头,还有一些咖啡豆和几瓶纯净水。 这是个还未探索完全的食品库。 即便半年,他也仍在这座城市里险峻求生着,还有一些未探索区域在等着他。 马上就到冬天了,季则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出门,因此要多准备点东西。所以他在这里又收集了一些器材,无论是哪个地图,器材都是最多的。季则打算多背点回去,毕竟要架起火炉,平时烧的话会费很多木材。 正在这时,身后右侧传来“咣当”一声。 季则瞬间警惕起来,他放下背包举起枪,轻手轻脚的绕过房间中央处理肉类的大桌,却什么也没发现——除了掉落在地的一个案板。 这个房间应该是没有人的,他不确认的又检查了一遍,这次还包括桌下装着各个器械的柜子。都没有任何发现。 等等、 怎么回事?没有东西却可以打开柜子? 此刻季则的思绪完全被另一处不寻常吸引。 这个游戏世界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世界了,一切都遵循着为游戏服务。没有东西的柜子是打不开的,打不开的门都不能进,能碰到的只有游戏所需物品——食物、水、木材、铁器这些。像是各个地图里的无关物品,床、杯子、桌子这些都是为了构建场景所用的根本触碰不到,手与物体之间始终有一层薄膜。 那么…季则放下枪,尝试伸手拿起案板——果然能碰到了。 他皱起眉头,又要习惯性捏指尖,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绷带所剩不多,硬是停住了手改为捏枪托。 现在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在渐渐的改变吗? 季则又试着触摸很多原先碰不到的东西,毫无例外的都可以碰到了,尝试着把它们放入背包却失败了。接着他成功的将瓷杯摔碎,并对各种物品做了很多尝试,有了完全像现实世界一样的结果。他又试着把东西手提带回了家,然而到第二天它们全消失不见了。 看来只是将构建场景的物品全都做了现实一样的处理,并没有扩大游戏本身的内容设计。 可是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季则万分不解的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纸笔,随意的画了个圆圈,第二天过来时圆依旧在。他坐在椅子上休息会,转着笔思虑着整个事件。 突然一道黑影笼罩住了他。 糟糕!季则连忙摸枪,同时右手按着刀就往上捅——目光所及处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 速度已经这么快了吗? 季则沉下心,正准备起身就感到身上一重,脖颈一阵臭味传来,同时那处有巨痛向大脑刺来,他一时都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闷哼一声跌坐回原位。 这时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伏在他身上撕扯啃咬的东西抬起头来。 光秃秃的脑袋,青色的皮肤,消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眼睛大大的突出着,眼白依旧布满整个眼眶。它张开嘴,锋利的牙齿上唾液与血液混合在一起,从牙尖滴落。新鲜的血肉还未来得及咽下,一股恶臭从口腔传来。 ——它迎面扑来。 季则心有余悸的睁开眼。 他第一反应先是把自己脸摸了一遍,然后又摸了摸肩膀那边,见自己是完好无损的才松口气。 毕竟被生啃掉脸什么的,还是有些惊悚。 只是,他没死?又换了个世界? 季则看看四周,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他起身看向墙面愣住了。 他先前划的接近200多道划痕消失的干干净净,他又看了看系统的物品清单和地图探索程度显示。 妈的! 季则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这是又回到第一天了! 他的初始资源里最多的是二次加工用品,比如斧头、蒸馏器、陷阱这些的。在那半年时间里,这些早被他交换的差不多了,可现在这分明是初始数量。而且地图探索程度什么的全显示为零。 季则揉了把脸,他现在是真的有点烦躁了。再重新过上这样的日子半年——是真的很煎熬啊! 可再烦躁煎熬,还是要硬着头皮的走下去。本来以为死亡是终结,原来并不是。 重新开始的场景如之前一样,除了游戏所涉及之外全都触不到。季则又开始了单人刷怪的孤寂之旅,而他现在更加谨慎了,不仅是因为不知道死亡有没有次数限制,还因为他真的不想一着错手再回去重头开始。而且既然到了后面会有场景变化的话,那么说明可能有什么条件能造成这个世界的走向变化。 在度日如年、每天精分中,季则终于再次发现了场景的可实质触碰。 他回到家在第185划上着重做了标记,同时将他今天所做的都列下来,所拥有的资源都标记记录好。毕竟季则还不知道这个变化是由时间引起的,还是由其它的什么条件。 而随着场景的变化,怪事也渐渐多了起来。 系统上,场景越来越大探索进度却越来越快,每次能拿到的东西也没有多少,而且没有探索过的区域的进度都在加快,有几个npc也整天都无法交易。这简直诡异。 而在场景里季则不仅多次见到有东西无缘无故的掉下,也曾见到有怪物是被非他的“什么”杀死的,还有门无缘无故的开启闭合。他实在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不过他肯定场景里肯定有什么在而他却看不见。而目前来看,这个“什么”对他应该没有伤害,否则以他在明对方在暗的情形他早要死个百八十遍了。 不过显然他这话说的太满,这天季则无缘无故的开始掉血。他掀开衣服来看,发现左腹偏外侧有一道挺长但不深的伤口。他之前在场景里奔跑躲避怪物,精神一直比较紧张。这才没发现在哪里受了这样一道伤口,可看伤口皮肉分割的很利落,明显是被利器伤的。 不过他现在也顾不得分析这些了,这伤口虽不深,但却红肿起来,且有脓液流出,同时也痛的厉害,显然已是感染。他的血条也在下降,不做处理的话很危险。 可前些日子他的绷带和药剂都用完了,只好不得已去医生凯蒂那里换物品。 季则脑袋发晕的扶着栏杆,有气无力的点了交易版面上医生凯蒂的图标,但等了许久凯蒂都没从门内出现。 没道理啊,现在是系统标注的可交易时间。季则有些头疼起来,虽然是有来了之后npc突然不能交易的事,但现在凯蒂一直是可交易状态。莫非是系统出了故障?他疑惑起来。 眼见还等不来凯蒂,可季则却没法离开,因为点了交易又不能撤销,他只能等着对方来答复。可现在正下着雪,受温度影响,在这种天气里一直呆着的话情况只会更严重。正在他眼前一阵阵发黑,生命条以肉眼可见速度下降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嗨,你有什么要跟我交换的吗?” 季则拿20份食物换了1瓶药剂和1个绷带。说真的,这个价格太贵了,但他此刻别无选择。他点了“完成交易”的选项,然后一下子跌到地上。他现在情况已经很不妙,季则连忙缠了绷带、吃了一瓶药剂,生命值回复了很多。 他回车正准备发动,却眼角余光见凯蒂家门开了一下又关上。若是以前季则大概是不会多想些什么,因为被风吹也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只是最近门一开一合实在太经常了,且那门开的也是悄无声息,根本不像他交易时还有“吱呀”一声。 季则眉头皱了起来,他认真的盯着那边。只见雪地里出现一行行人类的脚印,向着车库那边前进,然后有引擎声传来,不久后两排车轱辘印压着雪地从里面驶出来。 这事太过蹊跷,季则顾不得自己还在生病,也顾不得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他立刻驱车跟了上去。 现在正在下大雪,前面的两排车轱辘渐渐在雪花的洒落下显出整体——是一辆四人座小轿车。 没多久那辆车停了下来却没有任何动作。 虽然不知道对方那边情况是怎么样,他在对方眼里又是怎么样。但到了这份上,孤单煎熬了一年有余的季则显然已被这个世界可能有人、事实的真相所吸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跟到这里,自然已经做好了不能全身而退的打算。 他开门下车来到两车中间,静静的等在那里。 对方开了车门向他走来,在一段距离处停下。 渐渐的这人也在雪中显出轮廓,大概是个个子不高、不胖不瘦的人。 虽说要冒险,但季则还是忌惮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可对方也是这样,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回事,于是他尝试开了口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不理他吗?还是根本听不到? 季则思虑着,突然福至心灵的用脚在雪地上写下了“0937”。 接着看见对方脚下出现了“0261”。 ※※※※※※※※※※※※※※※※※※※※ 这个世界设定有点多,所以很有可能会来回有很多改动。 小天使们不要嫌我烦(不过设定不多的时候我也经常来回改动,强迫症_(:3」∠)_ 恶意(3) 既看不见也听不见吗? 季则向对方简略表达了接下来的步骤,然后缓缓走向一间民宅。见对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面朝向他,他开了门进去找了纸笔出来。 毕竟在如此诡异的游戏里,又是互不相识、无法看见的两人,坐下来聊聊天简直是幻想。不如就在风雪里,有着大雪对身形的显露,这样相互交换下有利情报还比较现实。 而且正因为看不见也听不见,下次见了面也不知道谁是谁。所以在这种极小概率暴露、信息极度匮乏的情形下,反而信息的可信度更加高——但也不排除有擅长且倾向撒谎的人。 “你好,0261。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我们各自说说在这里的遭遇和发现好吗?”季则将写着这段话的纸和一支笔放在地上,用石头压好,转身回了车里。 在有暖气的车里,他感觉稍微好些了,在外头可冻的够呛。看见对方拿了纸笔回车,他才开始动笔写自己的发现。 场景实质化这些肯定是共识,未实质之前季则可是连鬼影都没见到过,哪像现在稍加注意在一个未探索区域就是“见鬼”。很明显系统在场景实质化后将某些限制也开放了,也因着这样他才能发现对方。关于镇子边缘想必所有人都能发现,资源是个敏感问题不能说。死过一次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这里死亡率很高。且他也想知道对方总共在这里存活的时间和这次存活的时间,因着两次都在180天左右发现场景实质化,所以可见关于时间还是比较重要的。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现在系统对他们彼此的屏蔽限制,于是他想了想又加了一条希望合作实验。 之所以要选择这样的方式交流,一个原因是外头冷,一个原因是在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前提下,以对话的形式也根本观察不到对方的动作、音调。且信息又是如此缺乏,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是无法判断是否撒谎。还不如在没有提示下各自写些在意的东西,说不定对方写到的他还不知道。 写完后季则先拿出去放在雪地里,接着回了车看见对方拿走并将自己的纸张放下,他微微放了心,到目前为止,对方没有什么不可靠的行为,并且合作意向明显。毕竟季则今天的确很莽撞,他暗自反省下,从凯蒂家门那里这么贸然跟着,很容易受到攻击并且暴露自己。可他那时太过激动,本以为没人的世界却有了新的发现。 好在这人没有太过敏感警觉到直接动手。 并且他当时一路细想了下,虽然没有切实证据,但就凭着对方从凯蒂家出来,而他却不可能进去npc屋子,且系统关于npc先前的各种不合理的设定——有交易时间,不能取消交易必须等候,他上门交易的差价和对方来他那交易的差价基本相当。可以大胆推测系统对每个人都营造出对方是npc的假象,毕竟连人都能屏蔽,伪造形象又算什么。而这人的伪形象是凯蒂,且他恐怕也是个npc。 这时季则看见凯蒂在雪上写了个“ok”,便下车去实验关于系统屏蔽的事。 在试验之前他写了“凯蒂”,对方过了片刻回应了“拉杰”。 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季则想了想又多问了句:“系统给我的设定是什么人?你是医生”。 “器械制作工”。 怪不得他的初始资源里乱七八糟的加工制作品有那么多,不过想来系统大概也没有细分这些。 在大雪中冻的哆嗦的将近四个小时的季则回到家就有点低烧,他到屋外铲了好几铲雪回来烧开。现在冬天,用雨水收集器也没有必要了。 查看了所剩的食物和草药成熟时间——还剩两天,他决定这两天不出门在家挨到草药成熟养病。这个世界蔬菜、草药的成熟很快,明显是根据游戏调整的。不然要是像现实世界那样的生长周期,他根本就没必要培养,因为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那么久。 季则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自从一个人的世界呆久了后,他越来越不注意形象了。身上覆着薄毯,身边是加好柴火的火炉,他将水杯随手放在地上,开始梳理起来。 根据那人所言,他总共死了两次,加起来度过了也有一年多,这次正好是第一次在185天发现场景实质化。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测单次活过天数到达185天,才会出现场景的实质化。其余的经历都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他顺便问了已探索区域,就一张地图而言,他们的路线完全不一样。看来在场景未实质之前,系统使他们每个人的行动都相互错开。 那么,现在突然互相暴露彼此,是要做什么? 季则直觉有阴谋。 而关于系统对他们的隐身限制,他们仔细的试了一下。 其人包括身上所用器械和车辆都同样是不可见的,大概可能是系统默认成一体的缘故。但是由于雪的启发,可见关于对方的实体这点系统没有加以干涉。季则试验下,除了雪之外,场景内的不管是自然的还是人造的、或者是其它生物都能让其暴露。还有关于声音,他们虽然听不到彼此说话,但车声、脚步声这些也都可以听见。武器拿在手里的时候是隐形的,抛出去就可见了,背包衣物皆是如此。 既是说,除了本人所有并在身上的,再加上独立的一辆代步工具是不可见的,以及本人声音是不可闻的。其余都是破绽。 当然以上结论都是在两人坦诚相待的基础上,不过从接触来看似乎对方还是有可信度的。 季则这样想着,又盘算起以后的计划。 以这游戏系统的一贯尿性,绝不会是为了让他们好过、互相帮助才放出真npc,让场景实质化。场景实质化与npc身份揭露,还有接下来的变化肯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叮咚!”就在他思考的迷糊着快睡着时,系统发来通讯——npc杰瑞死亡,同时杰瑞的屋子变成可探索区域。 季则一下子清醒起来。 这真是意想不到,毕竟他才刚知道有人存在,就有人死亡了。他不得不深思,难道每个人发现别人的时间不一样?虽说只有场景实质化后他们才能发现彼此,之前每个人的行程都被迫错开。但场景实质化到他真正意识到有人存在,还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可若真有一个人提前发现,并照这样杀人的话——那他们早该死了。 等等、他的伤! 季则突然想起来他的伤口,那分明是利器所伤,绝非是不小心撞去哪里的。可若说是有人对他下手也不像,毕竟伤口很浅而他也没有看见武器。莫非对方只是听到他脚步声就对他下了手?这也有可能,毕竟他那时没什么其它暴露的,且为了躲避怪物他速度也很快,再加上他所处的地方回音很大。那人想杀他却估错了动手时间,一时不得手便放弃了。 不过无论如何接下来都要倍加小心了。 安全的度过几天、养好生命值后季则看着物品的告罄,终于出门去场景了。 这几天里也并没有任何人死亡,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人为还是被怪物所杀,但死亡通讯还是让所有人警惕起来了。 他并没有开车,而是步行并扫除所有痕迹后来到最后一个地图——研究所的后门,反正现在没有路线限制,他想怎么进就怎么进。 而随着场景的实质化,这个镇子未探索的区域越来越少、东西也越来越少。先前他就有发现这点,现在知道有人了,唯一的推测是,系统对场景探索度的判定变成了整体玩家的共同探索,别人拿的多了他自然就少了。这样迅速加快探索进度,再加上已经探索过的场景虽然也会有物品暴露,但始终不多。而死去npc的家变成可探索区域,那么这个游戏系统的目的显然可见——让玩家自相残杀。在生存的压力下,大概有不少人会宁愿面对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这样的情状吧。 可杀害了其他人之后,又会怎么样呢? 难道场景会开放镇子边缘?可无论怎样,都不会好过就是了。这个游戏的恶意他已经深深的领略了,毫不怀疑。 季则端着枪悄无声息的走在走廊里,这两面全是有钢化玻璃的研究室。看屋内构造还是做什么生物研究的,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突然背后传来撞击,季则转头倒退两步,这才看见有两只怪物隔着玻璃冲他呲牙咧嘴。 他看了看门是锁好的,才不理它们继续前进。这时头上灯光又是一暗,季则快速的朝上开了两枪,同时拔出刀朝前砍去。 它们速度虽然快了,但由于是游戏制造的行进路线都是固定的。 果不其然,那怪物出现在他眼前,被他顺利的砍倒。季则连忙上前补了两刀,绿色的血液溅在他脸上。 季则直起身准备擦把脸。 “砰”一声巨大的枪响,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觉得身体似乎因力后退两步,整个脑袋瞬间疼的厉害但又很快没了感觉。 ——他又死了。 ※※※※※※※※※※※※※※※※※※※※ 抛了一整章的设定,感谢0261的友善相助,让作者没有再费脑细胞开展猜猜猜的从谎言里得出真实的戏码。 设定已经快绕晕我自己了【捶地 季则也快被逼疯了_(:3」∠)_ 明明开文的时候对他的设定还是挺男神的,结果这么虐他…… 恶意(完) 季则要疯了。 他又回到了第一天!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把洗漱间墙上那半面镜子砸破了。镜面碎片被他紧紧捏在手里,血液从指缝间滴落在瓷砖地板上。头狠狠的撞向墙面,他抵着冰凉的墙面,不顾额上的血迹,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绝不会是这样一直循环下去的,否则那些在墙上数日子的人都去了哪里?无论是最后变成怪物也好,还是死去也好,总不会是这样一直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 可所有的场景都是构建的,他又如何保证那些划痕都是真的呢? 季则胡乱绑了绷带在头上,捏着指尖开始细细的数起所有的划痕来,一天后他绝望的发现每一片区域的划痕都不同。有37天的,198天的,434天的,即是说,脱离这里和单次时间无关吗?还是和总时间有关?还是说,根本就和时间无关? 季则按着头,从头到尾他对这个世界还是一片茫然。 在场景未实质化时,他的路线、他所得的东西都是固定的,每天日复一日的刷着地图,他不能碰到的东西、去不到的地方根本没有办法打破界限。 而在场景实质化后,其他玩家紧接着出现。这两个条件是相辅相成的,系统分明就是开放了整个镇子让他们互相残杀。 只是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这样做?难道是为了让他们先忍受着疯狂的孤寂,然后带来希望——发现还有人,再让他们为了生存亲手毁掉这希望。 这是何等的歹毒! 可杀死了全部玩家又能怎样?又到底会遭遇什么?这个世界有结尾吗?结尾又是什么? 季则深吸口气,平复心情。 每次他活的越久就知道的越多,虽然有游戏系统在刻意诱导的嫌疑。但无论如何,不亲眼看看那最后的绝望他不甘心。 走着瞧。 虽然季则很有骨气,但每天都在为生存而奋斗也是很消磨意志的,他麻木又压抑的活过每一天。 且他现在知道很多事后也有了新的计划,比如去npc家门口蹲了几天却没有任何发现,就连夜晚也不见灯光。除了交易时对方会出来,剩下没有一点迹象,这完全不出意料。但因着系统对他们路线的限制,所以这个游戏里的npc很有可能一直都是人,而这个限制估计直到场景实质化前都不会解除。又因着有别的猜想,所以季则这次刻意的放慢了探索区域的速度,却仍旧在185天发现了场景的实质化。 接下来就是玩家的互斗了。 就算季则不愿意,但现在冬天下着大雪,器材消耗都很快,同时温棚蔬菜成熟、陷阱捕捉动物的周期也因为冬天越来越长。再加上可获得物资也变得越来越少,所以玩家们的争斗无可避免,除非想死在这个冬天。 为了防止被追踪到,季则从一开始就没有再回家,而是躲在正在探索的场景附近。反正整个镇子都开放,这些原先不能进的住宅也能进了——当然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的。他早在开始就备好了口粮与器材,这次一定要活到最后。可系统又显示他所在之地变成他的新家,果然是不让钻漏洞躲在别处。 季则无奈,权衡了未探索的场景后。躲去了医院,这里离最后两个开放的场景警察局、研究所很近,且这个场景开放时间早,危险度不是很高。 季则看了交易地图,除了两个npc呈现可交易状态外,铁匠杰瑞和军火商威廉自最开始也像他一样消失了。 而没过多久,就传来汤米的死讯。季则看了看系统,明明还有至少三个场景可探索,就有人按耐不住出手了。又过了几天,凯蒂也死亡了。 现在只剩三个明显有经验的人在周旋,他们都不行动了。毕竟在场景里收集物资系统会显示进度,那会暴露他们。这次大家忍耐的时间都格外的长,可季则却不行,没有凯蒂和汤米死后的物资,他就算平时有收物资,本身也比另两人劣势的多。好在他最早时候对警察局探索过,收获了大量的枪支弹药。此刻敌人不出来,他就引诱他们出来。 他从医院侧门出来,刚走下台阶却撞上了一个人。 是真的撞上,两人反应极快的立刻动了手。 他提刀立刻朝那个方向捅了过去,却没能得手。对方带着武器向他砍来——当然他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只能看到在雪中有雪花的方向突然改变。而武器,纯粹是根据对方的动作判断的,毕竟扬起来又似乎横着劈过来,除了有武器也不做他想,赤手空拳哪这么多动作。 无法估计武器的长度,甚至只能通过快到近前的破空声来判断距离,他猛地避开并用手臂挡了下。皮肉开绽,骨头都裂了,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季则立刻用手上的血在对方身上抹了把——正是其胸前的防弹衣,他硬生生的用左臂又挡了一刀,同时右手极快的对着对方脑袋的位置开了一枪。 那人脑袋开花,躺在雪地里,流了一大摊血,抽搐两下不动了。 季则迅速离开此地,同时系统通讯传来——威廉死亡,其屋子变成可探索区域。他这才松口气,开始给自己包扎,并仔细回想到底是怎么撞上的。 医院已经被探索完了,那人不会是来医院的。要么是去研究所,要么是去警察局。而去研究院的话,正门口是一片大平地,去那就是当靶子的。所以除了后门外,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从医院这边过去。医院和研究所这两个标志性建筑群是挨着的,护栏也是通用的,那里还有个小门。去警察局的话,就没这么多路可以选择了,必须是主干道。 他虽然不知道威廉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但季则之所以和威廉撞上,又没有在雪地里看到他的踪迹,只能说明威廉也是从侧门那里出来的。而他们就这么凑巧的在进入大雪地的时候撞在了一起,季则想想还有点庆幸,否则就不知道是谁占据绝对的有利杀了谁了。 季则仔细擦干净那人留下的血迹,换了件外套。他用绷带简易包扎下,左臂的血在系统药力帮助下流的没那么多了、伤口也在渐渐愈合,但因为绷带不够还是会有些血流出,只是这点除了身体上的不适外倒是没关系。毕竟血液也属于身体的一部分,当初也实验过自己的血液没关系,别人的血液会显现。 从小门进了研究所,季则靠坐在门口附近休息,在还有着一个玩家的情况下他还没有足够的底气去招惹那些怪物。 渐渐的那血液渗出了衣服,季则看了眼没多做理会。他看了看系统,仅剩的那个玩家既不在家,也不在任何场景探索。 那么他在哪呢?还在躲起来吗?还是正在路上? 季则仔细的观察着周围,时不时查看系统。 “砰!”突然一声响起,他的左臂被击中,血肉横飞,小臂完全断裂。子弹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又撞上防弹衣,甚至撞断了他几根肋骨。 一切发生的太快,季则已来不及思考,他抬手向那边射了好几枪。他根本不知道那人在哪,只能通过子弹的方向有个大致的判断。季则挣扎着无意射中那人一枪,他清晰的看见那人的右腿上有鲜血冒出——0261骗了他! “砰”又是一声枪响,这次正中脑袋。 季则以为再次睁眼又是第一天,却不料一下有太多记忆涌出来。 他顿觉万般悲凉绝望。 因这记忆,他在这个世界已整整轮回了9遍,每三次死亡他就会失去记忆,而在这第三次死亡时他又会想起所有的记忆。 每一次轮回都不堪回首,第六次时他甚至杀害了所有的玩家成功的活到了最后,然后过了那个冬天后系统开放了镇子边缘。全球地图开启,他开着车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去了一个又一个的城市,却找不到任何人类的踪影。 最后他是死在越来越强大的怪物手上。 这真是悲哀。 季则叫出了噬魂器。 这个还是当年系统商城做活动,买一送二,安浅买下来的。然后她分别送了他和宋延一个,这个物件的作用如其名。 他现如今已不想再去考虑开放全球地图后再活过多少天,游戏系统还会不会有什么别的花样。他只知道,他没办法用正常的手段脱离这里了——这游戏的恶意,他是深深的了解着。它能控制这整个世界的一切,包括他的所见所闻,包括对他的意识的提取、释放让他无数次的重生,包括对他记忆的控制让他失忆回复记忆。他是不知道这游戏到底是为何,但他知道他势必要备受折磨。 而他本身作为意识体投放在这游戏里,除了用手段消灭自己的意识体他竟找不到别的方法脱离。真不愧是s级惩罚世界,他也不得不在什么都没弄清楚的情形下强迫脱离。 至于他的灵魂会怎样?他和kt是绑定的,而且惩罚世界失败并不会造成宿主的死亡——毕竟都是惩罚世界,不算在任务范围内,更何况这玩意还是系统出品。 趁着现在还在记忆闪回,免得又像上次来不及被抹掉记忆,他使用了物品。 …… 【恭喜宿主,s级惩罚世界已结束。你的评价累积失败点已清零,同时提前申请下个世界为休假世界。】 【滚。】 ※※※※※※※※※※※※※※※※※※※※ #男主每章都在死系列 下章番外,讲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说真的,我本来写这篇的时候没想让季则这样脱离——噬魂器的画风和这个世界完全不同。 0261是个好人→_→他说的大部分是实话,只是隐瞒了重要的致命的一个信息。 惩罚世界是用来经历的,开虐的,不是用来消灭穿越者的。 还有说到这个两个玩家互相屏蔽的问题,我当时就脑洞大开了——相爱的两个人无法看见也无法听见彼此,唯一能见面的还是以虚假的形象——多么虐恋的好素材! 啊,还有。 有小天使在贴吧推我的文,还有小天使给我打赏了。还有评论也多起来,收藏也多起来了。 嗯!谢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我会好好写文的! 恶意(番外) 公元4961年,人类科技得到巨大发展,同时各国zf废除死刑制度,代替此发展起来的是另一种形式的惩罚措施。 楚茗小跑着跟在苏然身后,就在10分钟前她无法监测到0937的脑电了。苏然作为x计划的主要负责人,而她作为此时段的系统监测人,如果0937出了什么事,他们必须要对此负责。 虽是这么说,但x计划这样充满嘲弄与恶意的计划,都能在全民公投里以百分之75的比例允许执行。楚茗实际上并不认为如果0937死亡了,上头和公众能有多看重。 苏然来到执行室仔细看了0937的记录:0937作为连环杀人案的要犯,理应服刑380年。这次将他的意识投入x世界里不过只124年7个月18天,在和0136、0634、0859、0146在第二阶段时,被0859击毙后就捕捉不到他的脑电波了。 他微微蹙着眉,叫了医务室的医生过来。 萧裕很快带着仪器赶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接触x计划,毕竟在这个全民狂欢、娱乐至死的年代,每年zf都会将这个计划的一些犯人影像卖给各大网站。公众和受害者家属都很乐于看到这些,甚至还会成立基金会赠钱给监狱和研究所。 但他依旧会觉得恶毒。 即便有说为了保护犯人权益,会将犯人在整个系统里的影像显示虚拟形象,就是民众也不知道是谁。但这对犯人来说却不止这么简单,在那种世界里是每个人都看不见也听不见彼此,同时又不完全抹消痕迹,会让人发现。这不仅会让犯人无法产生归属安全感、同时对下手杀人更加没有忌惮,简直是在鼓励杀戮。 且不说这些,就说整个游戏的设计是分三个环节。 第一个环节是让他们忍受被控制和孤寂的煎熬,似傀儡样按着路线行事、整个世界一个人。第二个环节是第一个环节到了185天,系统开放整个镇子,同时逼迫玩家自相残杀。第三个环节是开放全球地图,整个世界依旧一个人,与此同时怪物成长等级剧增,无论如何犯人都会在这里死去,重头开始。 而说到恶毒之处,那简直太多了。 故意把每个犯人安排成npc又不许他们交流,故意屏蔽其它四个犯人隔绝他们避免其他发展的可能性,开放不同的阶段诱导他们跟着努力活下去。第一阶段的185天正好是物资所剩不多,犯人即将崩溃或已经崩溃的时候,给了他们希望却又让他们亲手毁掉,然后又是无止境的孤独与受到死亡、重头再来的威胁。 不是没有犯人会心灰意冷,但为了防止他们破罐破摔,三次死亡就会清除记忆。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恐惧艰难,发现希望,希望破灭成绝望。更何况大多数犯人都无法仅在三次死亡内就走到第三阶段,有少数犯人连第二阶段都到不了。不仅如此,策划人他们还保留出狱犯人最后一次对住宅做出的改变,旨在给新犯人塑造氛围。 简直是变着法的虐人,基本上参与这个计划的犯人出狱后都疯了,可公众却爱看这样的戏码。 这还不如死刑呢,萧裕暗自叹口气,他并不是不赞同犯人受到惩罚,只是以国家机关为主导将这份戾气这样表现出来不会太过危险吗?而且游戏系统什么的,还真是有够中二的。 萧裕推了推眼镜,开始检查0937的身体。 心电、自主呼吸、反射活动都很正常,怎么就突然检测不到脑电了?而且这个系统保护措施一向做的很完善,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他完全查不出任何问题。 萧裕站起身,冲苏然迷茫的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有工作人员突然叫道:“苏上校,检测到0937的脑电波了!” “到底怎么回事?”苏然连忙看向大屏幕。 那工作人员也不知道,不过现在系统还在运行,苏然又指挥着将0937的影像调出来。 健壮黝黑、各项状态满格的男人才刚刚从床上醒来,一脸茫然的看向四周。游戏系统适时出来解说。 另一个工作人员点了几下眼前光屏:“上校,0937记忆数据已是初始状态”。 苏然点点头,又吩咐萧裕再检查了一遍0937的身体,见是没有任何问题了才对工作人员命令道:“一周内把系统检查一遍,修复所有bug,我不希望这次的事情再出现”。 说完苏然又匆匆离开去忙别的事,萧裕和楚茗打声招呼,也要回医务室了。 临走前他看了眼玻璃窗,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操纵眼前光屏,开始手动排查系统和犯人症状。在他们身后是一排排的仓型仪器,有穿着囚服的人躺在那里,整个脑袋都跟仪器相连。 最初这个设计的构想只是在另一个世界服刑罢了,构造出的世界能省很多人力和时间。只是现在渐渐变成了这样,构造出了折磨重大要犯的娱乐性极强的恶劣世界。 这种玩弄与恶意,还真是挺可怕的。 ※※※※※※※※※※※※※※※※※※※※ 与怪兽搏斗的时候要谨防自己也变成怪兽。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尼采 所谓的正义绝不只是以暴制暴。以暴制暴只是手段,而这个手段和所对付的犯人的暴力本质上并无任何差别,并不会因为所在的立场而使所用的伎俩更高大上。 说到这里多扯一句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正因为是渺小狭隘的人类,所以才需要法律至上这样的程序正义。 还有关于意识体的消失——原本我是想用朴实一点的脑死亡这个方法的。后来我发现脑死亡不是你想死、想死就能死,脑部放电活动这是生理能力,我实在没办法让季则在被控制意识的意识世界自主杀死意识。 【作者强行装逼时间结束】 咦…今天好像骂了自己中二、恶毒还有戾气重_(:3」∠)_ 其实只是想写个煎熬恶意的世界,然后想想无缘无故为毛要煎熬恶意呢。于是就想到了这样的背景。 关于对意识体进行惩罚的影视作品可见《黑镜圣诞篇》、《世界奇妙物语—拘役30天》。 还有→_→已经没有脑洞了。 家里最近有亲戚要来,然后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有很多考试qaq 然后还有世界那篇文,我再不叨叨就叨叨不出来了。 所以接下来更新可能会非常非常的不稳定_(:3」∠)_ Light(1) 凌晨四点。 即便已经困的受不住,但林昭咬牙撑着把最后一笔画完。她放下笔长舒口气,但紧接着就忍不住要泪流满面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明天周六约定好了要早起和许妍赶原画——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林昭现在的主要收入是画图——插画、店面、封面、宣传等,总之能赚钱的业务都接。但她同时还有在一个网站连载一部漫画,在微博还更新着一部条漫。 虽说和网站签了约有稿费,但其实那只是凤毛菱角,毕竟她还不是大神,更何况就算是大神光靠网络连载赚的也不多。而出书又是另一个级别的,投稿杂志社现在纸媒也不景气,且她的画风也不适合低龄漫画杂志。微博那就是免费劳力,用来赚人气的。 她每天的生活就是画!画!画! 但是林昭现在有了新的目标——几个月前好友聚会的时候大家有了个同样的想法:干脆做个小短片出来。 因着所有人都有工作,所以能做这事的只有周末。而许妍在一个动画公司画原画,平时也是又忙又累。明天终于有了时间,就要跟她赶进度。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林昭关了灯一头载到了床上睡了过去。 而这样姿势导致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她顶着好几根呆毛,食不知味的和许妍、沈语吃了早饭。 她和这两个舍友本是高中同学,因为对同一个事物向往关系才要好起来。大学去了不同的城市,毕业后又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这个繁华而富有希望的一线城市。然后一起租了这个三居室,本来以她们的收入在这种地段租这样的房子也是不可能的。但房东据说是林昭的粉丝,念她们几个女孩子不容易特意减租。对她们也非常宽容。 林昭是从高中时就开始画漫画的,技艺也是慢慢磨出来的。虽然念的是艺术类院校,但因为题材有些小众所以火不起来,不过粉丝群倒是比较固定。那时听到房东说是她的粉丝,她也是又开心感激又觉得撞了运。 沈语看着林昭又一次夹错了菜,和许妍对视一眼:“这肯定又熬夜了”。 “她哪天不熬夜”,许妍不忍直视林昭那明显的黑眼圈,拍了拍她:“一会我先画吧,你去补个觉”。 闻言林昭反应了下,然后迅速握住许妍的双手,重重的点点头:“那就先交给你了!我就睡一小会!你真是天使!” 说完她就窜回去补觉了。 许妍:“……话说今天是她洗碗来着吧?” 沈语果断道:“等她睡好再洗!” 她说这话时不自觉压了嗓子,许妍有些无奈的笑笑。沈语是个声优,现在也是为了生计什么工作都接——广告、动画、游戏、儿童读物等等。她最近在配一个宣传广播剧,那角色声音比较沉哑,所以沈语就这样了。 但许妍接着想了想自己的工作,也是心塞起来。作为一个立志画有意思动画的人,显然低幼龄动画不符合她的审美。但是之前的公司不得不靠这些动画在市场竞争下过活,而且还有国家补贴。她咬咬牙辞了职去了理想的公司,但光靠情怀却又累又苦。天天加班不说,待遇也不好。这次还是做完了一个项目,她又准备离职,这才能歇下来。 这时敲门声传来,沈语打开门才发现是赵齐和唐安。 他们是沈语的大学同学,都是一起做这个短片的小伙伴,唐安负责剧本、背景和上色,赵齐则是负责摄影、3d、剪辑和所有的后期。他们两个一个在报社做编辑、同时兼职编剧,一个曾在动画公司做摄影,现在在游戏公司做cg。也都辛苦的很,但好在收入还算稳定。这次也是抽着时间过来的。 大家见了面,想了想现在的进度,集体沉默了一下。 他们这个团队很小,基本是一人身兼数职。流程也乱七八糟,哪个能先做就做哪个。但以他们这种程度,总的来说还是很吃力。 唐安扶额叹息:“明明是几个月前定好的三分钟左右的小短片,可现在还在画第一幕,下一幕的分镜林昭还没画”。 “原画也很费事”,许妍叹气,“你们谁有点底子又闲的,过来画中间帧”。 现在这里就她一个原画师画所有的关键帧,还负责校对。根本不可能赶得上别人的进度。 有底子又闲的——这不就是在说沈语嘛,她立刻识趣举手:“简单的交给我没问题”。 “设定许妍已经画好了”,赵齐摊手,“等我把第一幕做好,我也来帮忙做原画”。 唐安打开电脑画背景:“等你做好第一幕,第二幕的原画也该画好了”。 他们这不是专业制作的动画,当初故事也是吵了很久,最后是林昭拍板用了女扮男装的帝王故事。想法很宏大,然而三分钟又能表现出什么呢?唐安决定从侧面描绘这个帝王—— 她打了胜仗归来,民众看着在街道行进的风尘仆仆的军队,激动又敬畏的小声议论着,她所到之处皆跪地臣服。 但在挨着主道的小巷子里,有几个少年在殴打一个男孩,那男孩蜷缩着身体无力还手。 帝王突然停住了脚步,她静静的坐在马上望着远处的宫殿,似乎在欣赏什么风景。 民众不知何故但都安静跪着,与此同时也有很多民众从别的地方赶过来就为跪下见帝王一面。几个少年很少看见这样的景象,也都反应过来随大流出去激动的跪下。那个男孩捂着伤口爬起来,看了眼隔着人群的帝国的主宰者,他悄悄的溜走了。 帝王目不斜视,她踢了踢马腹,又继续前进。 而这短短的停留不过三十秒。 林昭睡起来已经是中午了,就见人都到齐了。 唐安指指桌上的纸笔:“赶紧开始画第二幕的分镜吧”。 他们中只有林昭一个画漫画的对画分镜有点经验,虽说和动画不太一样但也勉勉强强能用。 林昭“唔”了一声,拿了纸笔顺便看了看许妍的进度,不由惊叹:“这个马画的真好!” 许妍拿给她展示:“我画的马最多了,虽然都是q版,但大部分关键点还是比较了解的,对着照片画出来也不算太难”。 另一边沈语哭丧着脸:“我就只能画人物了,许妍还嫌弃我”。 林昭看了一眼:“可不得嫌弃嘛,瞧瞧你这线条生疏的”。她指了指对方的画:“能不能流畅点?怎么这么僵?” “一看就知道你画的慢”,说完林昭自言自语作死道:“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三分钟可有好多静景的,一图可以多拍几帧”。 “谁说的?”赵齐第一个反对,“这是动画!就算人不动!风在动!衣服也在动!画面要转!所有的一切都要动!我3d可完全不会偷懒!” “没错!才三分钟你就想敷衍?!”许妍也是拒绝的,“沈语好歹也学过画画的!你堂堂一个漫画家也知道画面的重要性,这个时候是怎么回事?而且线条生疏和静景完全是两回事好不好?!” 沈语也表示不服:“你这是在欺负画渣,大神了不起啊?!” 林昭:“……我就随口胡乱一说”。 许妍:“你这种投机取巧的想法要及时扼杀在摇篮里”。 唐安在一旁幸灾乐祸:“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林昭老实认错:“……我错了,我去画分镜了”。 一个人默默跑到一边咬着笔画分镜的林昭,思绪却跑到几个月前的聚会。 那时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毕竟一年就只有几次聚会罢了,这个机会还是很值得珍惜的,因此都有些醉了。 许妍闷闷不乐的放下筷子:“我可能明年就要回家了,公司这边待遇不好还老加班,我有点撑不住了。爸爸说在那边帮我找了个轻松点的工作”。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林昭知道许妍的执着。这些年她在这边虽说是能勉强养活自己,但颈椎病这些也没少。而且她上次还累住了院,也是很艰难。 唐安这时也开了口:“我明年也要结婚了,到时候就会去她工作的城市”。 唐安和女朋友是异地恋,能修成正果大家自然都是祝福。但一下子两个人都要分别,虽然能理解但也难免伤感。 林昭嚼着一个丸子,脸因醉酒有些红,灵光一闪提议道:“不如在你们走之前我们做一部短片吧!” …… 然后从此苦逼的到了现在。 林昭忍不住叹气,看大家都在认真工作,也收了心思开始磨分镜。因为他们这短片是真短,所以就分了三幕画分镜。但她也是临时上手,还专门稍稍去学了动画分镜什么的。有她以前的经验现在水平也是勉勉强强,好在他们都在一起工作,有什么事也好传达。 林昭这个分镜一画就画了两天,看着第一幕还在制作。她估算下许妍离开的时间,想了想手里的资金,决定以后少接点活陪她熬这个短片。至于漫画更新啥的,反正她也不是一次两次请假了。 沈语他们还有工作,只能让林昭和许妍先画,到时候再把自己的份完成。 所以当安浅按时去收房租的时候也是惊了,因为她这两个租客实在是看起来有点憔悴了。她问清楚原由后也是哭笑不得:“一定要在这时候把原画画完吗?不能在数位板上完成?” 林昭摇摇头:“我俩数位板用的都不太顺手。虽说我最近是有在适应,但小妍她马上就要离职,能来得及就手绘,不行再用数位板吧”。 这时沈语回来了,闻言她笑道:“你放心吧,安小姐。我们这几个都学过画画的,虽然比不上小妍,但也可以画些中间帧。最需要担心的反而是那个基本承包所有后期的人”。 安浅其实也不是很懂这些事,就简单关心她们下离开了。 ※※※※※※※※※※※※※※※※※※※※ 是的,这篇不会有凶杀案,也不会闹鬼,更不会闺蜜抢男友什么的。 我只是想写个励志——在下心里也有部晨间剧! ↑如果能一切像脑内大纲一样进行的话,下了笔后文的基调突然拐了一个弯什么的我表示……_(:3」∠)_ 关于动画制作知识基本来源于业界科普向动画《白箱》,关于我国这方面从业人员的现状来自临时查的资料和我平时对此的认知。 至于专业术语的解释→_→因为我太懒了,我就简单介绍下吧:2d动画都是画出来的(废话),原画师就是干这个的,按照分镜画。然后到电脑上色,加背景,摄影再令这些动起来,音响监督加音乐配音。当然中间还有很多细分的其它职业,繁琐细致的步骤,我就不多赘述了。 安浅只是个酱油,下章这个故事就能完。 #认真的人最美 #作者强行情怀系列 ps.说真的,我努力、试图写的稍微有情感一点,但……就那样吧orz pps.上个世界的番外有改,我觉得还是谁的锅让谁背吧╮(╯▽╰)╭ Light(完) 在许妍和林昭的努力下,原画很快都画好了。 许妍松口气硬压住最后揍林昭一顿的想法,开始准备回家的行李。 林昭实在是太坑了。原本分镜细致这样的认真精神很值得赞赏,但关键是这家伙老是改分镜。幸好许妍知道她的本性,先把她特别满意、绝不会改的镜头都画了,再慢慢画剩下的,可绕是这样也不得不重画了几次。再加上林昭的画风和她略有不同,她不得不常常盯着林昭怕她不小心又顺手画成自己的风格。 这样磕磕绊绊画了一个月多,才把这些原画都画好。要是在她们公司,导演这么反复无常就是贻误工期。 沈语在客厅翻了翻画好的原画,和死狗样摊在沙发上的林昭说:“你们这挺快啊,关键帧全部都完成了,中间帧也有画了一些”。 林昭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每天我都是‘第二天要交稿却还有一大半没画’的状态,我现在已经不行了”。 在卧室里正收拾东西的许妍听了这话顺口问:“都是因为谁我们才返工好几次的?” 林昭立刻答:“这是我的锅!我背!” “……话说赵齐那边第一幕已经做好了”,沈语看了看表,朝卧室催促道:“许妍你快点,快没时间了”。她又转回来问林昭:“你去机场送她吗?” “送”,林昭立刻爬起来洗漱一番,换了衣服。 两人用手机找了出租车,帮着把行李搬上车送去机场。一直目送许妍通过安检没入人群,这才离开将原画送去赵齐和唐安的家。 “许妍走了?”唐安接过画稿随口问了句。 “刚走的”,沈语换了拖鞋去看赵齐做3d背景。 她们这短片虽然短,但是大家也是想好好表达一些东西的,不仅是单纯的一个故事片段。主线虽然是那个故事,但唐安有插入很多侧面描写,还有关于战争的回忆画面之类的。所以即便帝王不说一句话,她的形象也是完整的。尤其在回宫殿的时候,会以各种民众之口将这一传奇之人塑造出来。 这种时候手绘背景工程量略微有些大,如果是3d背景会方便些。不过这并不代表手绘背景就毫无用处,手绘有着3d无法做到的画面的感染力,因此关于回忆里的战争场面基本都是手绘。这事交给算是外行的唐安其实很勉强,但那时他们每个人都有很多事要做,不过现在林昭又可以重新开工了。 但林昭当然对此是拒绝的,不能她才累成狗又要累成狗。可她看唐安画了几张,就把他赶下电脑了:“你还是去上色吧,我来画背景”。 唐安并不恼,反而顺手拿过一部笔记本:“不愧是不入流的漫画家,没钱请助手所以背景人物故事都要自己亲自动手,所以才能这么全能”。 林昭:“呵呵”。 唐安这个人虽然不错,但就是有时候说话特欠抽。他们平时都没少跟他互损,不过林昭此刻正忙也没功夫搭理他。 “既然如此,那我去画中间帧好了”,唐安对此是乐见其成的,先前他对着照片画背景也是有些吃力,若林昭来接手真是再好不过。 这边林昭在画背景,那边沈语也开始画中间帧。他们除了赵齐外没一个人能做3d、摄影和后期,所以赵齐的任务是最重的。他除了平时工作外,就一直在弄这个小短片,也是很辛苦。 “许妍帮我拿一下原画稿”,赵齐下意识叫了一声,才想起许妍已经离开。抬头看了眼四周,大家安安静静、各司其职,他也就耸耸肩继续沉浸在作业中。 这样断断续续的三个月后,这部短片才基本完成,唐安已经调职离开。赵齐找了网上的免费音源作背景乐后,剩下的就是沈语的配音了。他们当然也不会有很专业的录音设备,但好在沈语有认识的熟人可以借用一下录音室。 沈语熟悉着台词和林昭开了句玩笑:“好不容易就我一个专业的,结果主角还一句话没说。尽是一些路人,涵盖各个年龄层,简直是要我超越性别和年龄了”。 “传说中的声优都是怪物我终于可以见识到了”,第一次见识正式配音的林昭很兴奋,“请不要大意的各种变换发挥吧,可男可女、可攻可受什么的”。 “……我这么女性化的声线”,沈语有点无语,“糙汉是不可能的,极限大概也就是少年音好嘛”。 “唉”,林昭叹气,“我猜也是这样,平时听你电台没发觉你有特殊的反串技能”。 “……你这样莫名让我想抽你”。 “你忍忍”。 录音很快开始,无关人员林昭在录音室外围观。 “报!渭水一役大捷!陛下即将归国!”这是报信的士兵,赵齐很简单的带着喜悦与激动报了信。 这一消息立刻在大街小巷引起了关注,民众议论纷纷。 “陛下不愧是神授之君,实乃我朝之福”,年轻的女人带着虔诚与仰慕说道,之后她意识到自己还有事要做,便连忙拉着儿子去市场买东西。 “娘,陛下很厉害吗?”还处在幼童时期的孩子声音大起来略微有些尖细,他好奇又不解的问。 “那可真是厉害”,青春期的少年声线有股雌雄莫辨的意味,他骄傲又向往的和弟弟说:“等我长大了,我要做大将军,为陛下效力”。 “这可真是有志向”,正在给妇人扯布的老人家笑眯眯的道,即便声音嘶哑又沧桑却掩不住敬重与感激:“我们能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都是陛下圣明啊”。 妇人陪着笑了笑,待出了铺子才低声斥责长子:“要为陛下效力可以,但不能当大将军上战场。那刀剑无眼,可……” 在接近三小时的录音中,林昭表示震撼。沈语虽然配不来糙汉,但能配的都很鲜明到位,感情充沛,毫无违和感。相比她,赵齐的就勉勉强强、一般路人水准了。 又经过一个月的调整,赵齐才将短片放到了国内某大型二次元视频网站。 林昭泡了一碗泡面,一个人看着电脑屏幕。 沈语因为家里父亲突发急症回老家,大概是不会回来了,她要在那边照顾父亲,工作什么的都要到那边去。现在这里只剩林昭一个人,她把自己和沈语的行李都收拾好。沈语和许妍都离开,她一个人也没必要住三居室,正打算搬出去——她最近已经找好了一个郊区的单人公寓,反正她在家工作,市区距离远近什么的都没有意义。 三分钟正好泡好泡面,对动画一知半解的林昭表示成品还不错:没有作画崩坏,且动作画面流畅,帧数也是够的。配音配乐也不会让人出戏,还有——嗯,分镜很出色。 目前播放量还不算很多,他们几个在群里讨论这个合作短片,看到有人点赞或者评论也是都很高兴。 第二天安浅来帮林昭搬家,她们先将沈语的行李寄走,才把林昭的物品搬上车。林昭东西不是很多,她既不算富裕又没有购物或其他爱好,因此身家多数还是工作用品。收拾好新屋,林昭给安浅下了面。实在是她会做的饭大多都是好对付的,本来是打算出去吃,但安浅说不用麻烦。 晚上的时候林昭终于有时间更新漫画了,据她上次更新已有大半年多。幸好老读者们深知她的尿性也不怎么催更,编辑也对她这个小众签约作者没啥太大要求。 她看了看读者留言,打开透写台开始画正稿。 即便现在手绘板方便又省资源,但林昭作为一个因日漫入行的人,对这种传统手绘漫画模式有着异常的执着。 她正在更新的是一部运动番,还是一个不太大众的运动——自行车。说真的她作为一个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画运动番,简直是莫名其妙。为此她查了许多文献资料、看了大量比赛视频,还买了辆便宜的二手竞赛用自行车亲身体验下,顺便用作观摩。 这一话正好进行到女主参加一个公路比赛,虽然没有拿到好名次但好歹是作为专业运动员的第一场比赛。女主比赛后和至交好友对话,在好友安慰她时反而笑着说:“我感觉现在…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这是这一话的最后一个镜头,占了至少有半面。林昭将人物和背景画好,最后传到电脑上处理文字。 “我感觉现在”,她一边默念着一边打字,“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屏幕上少女的头发因汗水打湿而黏在脸颊两侧,年轻的面庞满是期待,笑容充满了朝气。 林昭不由回想起高中时候,她那时也曾和许妍、沈语许下一些天真又美好的愿景。而现在许妍和沈语都回了老家,虽说符合理想的工作机会会少很多,但想必她们还是不会放弃画画和配音。 她又想起自己来,原本这样自由、不受时间地点限制的工作,她就是回老家也没什么问题,但为了能够和更多的同行交流、锻炼技法才留在这里。虽然她的漫画有固定读者,但一直到现在还没法单纯靠漫画生存,近几年又得了腱鞘炎、时常复发,事到如今林昭对自己的未来也满是困惑与迷茫。 她打开网页看了一遍合作小短片,读了一遍评论后打开群聊发现小伙伴们正在讨论短片,他们因为那些支持与友好的评论而开心,因反对的评论而反思。他们各自有了新生活,虽然有不适应但还是很有精神。 她再次看了一遍短片,这里的每个镜头都是她的设计,作画、配音都充斥着他们全体的心血与热情。 林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拿起g笔在画纸上画下几笔。 这种笔尖与纸摩擦的声音,画过之处产生了线条,优美有力的弧度,充满情感与感染力的画面、塑造与台词。 稿纸上的世界也好、屏幕上的世界也好,它们全然都是真实的。 “我感觉现在…离梦想又近了一步…吗?” 她这样说着,眼睛有些发涩,鼻子也有些阻塞。有什么东西从湿润的眼眶溢出来,滑至嘴角,她抿抿唇,一股苦淡的咸味在舌尖散开。 “是呐”。 她会努力一直都在这里。 ※※※※※※※※※※※※※※※※※※※※ 收藏数没有减少真是太好了。 关于这篇—— 在《白箱》某一集,因为各种机缘巧合的坂木最终还是站在了录音室,进行人生中第一个比较重要角色的配音。当时她就有这么一句台词:“我感觉现在…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深知坂木的经历、高中时代共同立誓要创作动画、现在在某动画公司担任制作主任的好友宫森,在看到坂木对着话筒说出这句台词的时候,用剧本挡住脸哭的不能自已。 《白箱》真是部好番。 是的,我只是想写这么一句台词罢了。 原本最开始也是想这么充满希望的说出这句话的,后来下了笔就自动带了些苦涩和微妙。之前还有想过全员be、梦想破灭,但到结尾的时候还是决定无论怎样、仍心有向往就好。 所谓的励志,不是□□丝逆袭,而是心里有光。 狗血(1) 这是座极具奢侈的庄园。 且不论主宅的摆设装饰有多么精致贵气,单是花园里那些价值不菲的花卉就能轻易显出主人的财力。 管家进屋检查了一遍清扫情况,又仔细检查了餐具和桌椅状况,这才命人将早饭端上来。 接着他垂手静候在楼梯口。 不一会季则就出现了,他穿着睡衣打了个哈欠,懒散的走下楼。朝等着的管家打了个招呼走到餐桌旁坐下,接过递来的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早饭来。 所谓的休假世界就是无任务、和原本身体一样、没糟心事的世界,这种福利世界对穿越者来说是个修养放松的好机会。 他穿来的时候正好是小学,天真稚嫩的呆了几年后现在也不过才高中罢了。他家很有钱,父亲的企业在全球也是能排的上号的,母亲也在机关任要职。父母属于政商联姻,只有他一个独生子,平时宝贝的很。 正吃着饭,门外传来一声吼:“季则!” 紧接着有三个年轻人走进来,为首的男孩子头发乱哄哄的还偏偏用发胶固定成这样,他身后左侧的是个留着偏分的男孩,最后的男孩看起来最顺眼——只是简单的短发罢了。好在这几位发型看起来虽然有点非主流,但身上衣服搭配都还是很有品味的。 那个乱哄哄头发的男孩拍了拍桌子,声音很张扬:“你怎么还没吃完!再一会就要迟到了!” 偏分头少年坐在桌边,闻言嗤笑一声:“你还在乎迟到?东方?” 季则眼也没抬,继续慢腾腾的吃饭。 他上个世界的后遗症还在,花了好几年才融入这个世界,对人冷淡恶意已是常态。而这几位分别姓东方、西门、南宫,虽然有点碍眼,但好歹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有几分情谊,且他们几家也是门当户对。 “你快点啊!”东方暴躁的又敲了敲桌子。 “跟你们出门很麻烦,我要等上课再去”,季则回复。 他们都在贵族学院上学,不知什么缘故学生们给他们四个取个称号“p4”,俗称四大王子。而且自从他们初中长开后去哪都有女生后援团围观,真的超级麻烦。 “我们等你”,偏分头少年西门随手啃起一个苹果。 季则也不管他们在他家里到处乱转,吃了饭去换了衣服和他们去学校。 这个时间迟到是肯定的,但p4家里都是校董。每年都有大量资金用于学校建设,因此也没人管他们。 可这次没想到遇到个硬茬。 穿着校服戴着值日生袖章的少女拦住了他们,并要记下他们的名字。 要记就记呗,还拦他们,还问他们名字。东方极度不耐烦,他瞪着女孩:“你哪个班的?敢拦我?” 季则坐在车里瞥了眼女孩,校服很新,运动鞋洗的发白。身上也没有什么看起来贵重的物品,简直就像个平民家的孩子。 他们这个学校的学生基本非富即贵,毕业就要继承家业,在这里不仅是学习还有为扩大人脉。不过今年为了面子还是什么原因,免费录取了几个成绩优异的平民。这一举动挺令人费解,毕竟这所学校不需要提高升学率、知名度什么的。这个女生大概就是免费生吧,话说不认识东方也是蛮稀奇。 那女生道:“校园里不让开车,同学你今天还迟到了。把班级和名字报出来,你们班要扣操行分”。 “你这…”东方差点炸毛,但他突然停顿下来笑了笑:“哦——我懂了!你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吧?” 众人:“……” 季则看了东方一眼,开车掉头走了。 谁说这个休假世界没糟心事? 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现在已经过了上班上学的点,季则也不想回家,他开着车在路上瞎逛。 闯了几个红灯后转去了拳击馆,上个世界后他怨气还蛮重,所以自穿过来季则选择去打拳击。季父季母极其宠他,还专门为他买了个拳击俱乐部。 这个拳击馆不算大,经理看他来连忙打开他专用的练习室,并安排教练和陪护在门外待命。季则拳击打了几年,早就不需要教练,但他不需要不代表管理人员就可以不安排。 他在这里呆了一上午,开车回家的时候却遇到了堵车。以往季则都避开高峰期,没想到这次前面出了车祸,一时还没法畅通。这里堵的厉害,他敲着方向盘有点烦躁。夏天本来就闷热,开了空调也抵不过心急,更何况他打了一上午拳很饿。 季则看了看四周,发现右边有条小巷。 他放下手刹,挂倒车档,踩下油门。“哐当”一声,车的后尾猛地撞上后面的车,季则毫不在意的继续踩着油门把后面的车挤后退,连后面的车主过来拍他的窗户也不理会。接着打方向盘,硬生生从两个车的间隙撞了过去。 原本周围的司机看他这样都尽量离他远些了,可现在堵着车再远也没法。因此那两辆车也不幸受了很大损伤,当然季则自己的车也有点糟糕。不过他的车材质很好,所以人没事。 他到了小巷后才发现自己的车也是撞变形了,他那侧的门已经不顶用。这时来算账的司机冲过来把他的门拉开,季则在被打之前迅速写了一张支票给那人。 那人看着支票有些愣,上面的数额够他买十辆现在的车了,他难以置信的接过支票走了。 用同样的手段打发走剩下的车主,季则看了看歪了的车门,把它踹掉就这样开着回家了。 恭候在门口的管家看到这辆车时吓了一跳,连忙扑过来看季则情况,在发现他没事后才松口气。将少爷送进屋用了餐、午睡后,他才转身吩咐人去查发生了什么事。车辆这种程度的损伤,无论怎样都要查清楚。 下午是个闲暇的时光,季则起了床悠悠的晃去学校喝下午茶。p4有个专门的休息室,他过去后剩下三人都在。 东方正在愤怒的说着早上的值日生,原来对方真的不认识他,并且还把他骂了一顿,尤其用了“蛀虫”这个词。西门饶有兴致的说着他的女朋友,这家伙每周一个女朋友,节操全无。南宫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一边,捧着一本意大利书籍读着。 而季则,端着点心和红茶一边吃喝一边听他们瞎叨叨,还顺便用点心砸东方。 “不行!我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东方将季则砸过来的点心砸回去,“我要给她贴红牌”。 众人都是一愣,西门停止了炫耀,南宫也没在念书,季则想了想又砸了块点心过去。 贴红牌这事,最初是东方弄出来的。红牌是一个标志,号召全校一起欺凌那个被贴的人。他初中时对一个看不顺眼的男生贴了红牌,结果把对方逼到差点自尽。虽然家里摆平了这事,但东方还是有点惭愧,便再没这样做过了。 “季则!”东方看着自己定制衬衣上的点心碎屑,怒吼道:“你别以为我不会打你!” “那你打我啊”,季则轻蔑的冷笑声。 “……”东方别过脸,强硬的转移话题,“总之!我要贴红牌!” 他是真心打不过季则,从小就打不过。 大家纷纷表示:你开心就好。 天真又嘚瑟的东方乐呵呵叫了两个小弟去贴了红牌,然后打开监视器开始观察这件事。 西门继续和南宫吹嘘床上那点事,南宫继续默默的看书。而季则凑过去和东方看屏幕。 那个女孩叫赵宛蔷,下了体育课后发现了红牌。然后经历了被泼水、被扔书、柜子被放垃圾,看到这里的时候东方就懒得看了,转而去看漫画。季则盯着屏幕,发现那个女孩子被几个男生拖走到了没摄像头的地方。 他直觉有些不妙,拍了拍南宫给他看了回放。那地方不算太远,南宫默默的起身过去看看。 没一会赵宛蔷冲过来,拿起桌上的茶泼了东方一身。 在东方身边被波及的季则:“……” 东方直接炸了毛,揪着那个女孩子的领子想要打人又下不去手。他受的教育让他没法对女生动手。 赵宛蔷扇了东方一巴掌,眼睛红红的快要哭出来,又强忍住骂道:“蛀虫!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这个垃圾!人渣!败类!强jian犯!” 听到最后东方有点懵,他看着女孩踹了他一脚跑走,还在继续懵。然后南宫上前解释了一下事情,东方愤怒的把小弟叫过来处理这件事。 等东方处理完也快到晚上了,西门贼兮兮的凑过来:“我哥答应带我们去夜色了!” 夜色是个高级夜总会,有钱人平时会过来谈谈事情干点别的。西门对此是向往已久,别看他老吹牛,那也只是吹牛罢了,换女朋友倒是有,但也比较单纯。 他们几家不像那些有点钱就飘飘然的公子哥什么都玩,他们家教挺严,什么该做什么能做都很清楚。平时也被允许去这些场所,不过不允许做些过分事。而且他们几个小孩,没人带着也啥都不懂。因此西门才央求他哥带他们见见世面。 这次好不容易西门他哥同意了,西门拉上小伙伴们去了夜色。哥哥认真的给他们展现了流程,喝酒唱歌找小明星。 按理来说接下来该去酒店了,可西门喝着果汁很有精神的盯着哥哥。哥哥有点汗颜,开始行酒令。 早就没了兴致的东方在一边打着哈欠,南宫闭目养神。季则看了看穿着暴露的小明星,又看了看正在唱歌的哥哥们,再看看一边倒酒劝酒的人。 到处闹哄哄的,吵的人脑仁疼。 他捏了捏指尖,觉得这一切有点碍眼,心情莫名有点不爽。于是起身来到门外打了个电话:“喂,警察局吗?夜色507号包厢有人piao娼”。 ※※※※※※※※※※※※※※※※※※※※ 东方:麻麻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他不仅不叫北x!还举报我们! 因为感觉很有趣的样子…所以我放下了世界来码这个… 怨气值满格作死任性叛徒季先生上线。 我在f4和h4里纠结一会,选了p4 有什么错漏之处我明天再改吧_(:3」∠)_ 话说我有个槽只能在晋江吐。 我昨天用手机上了下电脑版晋江,然后触屏机屏幕太小,一不小心删了一个小天使的评论…虽然最后恢复了,但我表示系统居然连个“是否确认删除评论——是/否”都没有…_(:3」∠)_ 上面只是个小插曲。 关键在于我删除评论后瞬间懵逼,然后看到关于评论的选项除了加精、删除、投诉、回复之外,还有个——清零。 清零这是啥?好好奇耶! 于是我就点了一个评论的清零…… 嗯?发生了什么吗?删除和清零选项都没有了耶!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我点了下个评论的清零。 然后我惊吓的发现那两个评论从2分变成了0分【手动再见】 晋江……我觉得2分肯定没有清零选项……这个系统太不合理了…… 我…… 日更三万小天使,如果你看到你两个评论都变成了0分,不要怀疑是系统抽了,是我抽了。 话说我想改个书名,有什么建议吗? 狗血(2) #昨夜众多富二代聚众召妓被现场抓获# #苏氏、李氏继承人嫖娼被抓# …… 第二天的微博、新闻媒体简直都要炸了,昨晚警方突击高档夜总会,然后现场抓出一帮二三代们。 民众们对此津津乐道,八卦丑闻人人都爱看。 “你看看这些新闻!”西门父亲把平板扔给西门哥哥。 西门家气氛很凝重,当时立刻处理、所有报道都屏蔽了几个权贵家的公子。但这事在他们这个圈子流传很广,毕竟西门家的二公子带着几位小公子去夜色,然后被抓。 这怎么看也挺可笑的。 即便父亲的脸色不好,西门还是在犯困的头不时点点的状态下挨训。昨夜他们都弄到半夜才回来,季则这些是未成年还好些,被教育一顿就可以。西门哥哥他们应拘留罚款,最后是打电话到部门领导那里,才解决这事。 “怎么会被抓?”西门爸爸又郁闷又愤怒,估计这几天东方那几个对他也有意见。 “这绝对是有人故意的。”西门哥哥也是咬牙切齿。这并不是普通搜查,直冲向他们包间。且那警官很不通情理,一进来不许他们打电话,也不听解释,而是立刻控制现场带人走。 那时证据确凿——有些人喝了酒就耐不住,在几个小朋友看不见的地方龌龊起来。准确的说,西门一心盯他哥,东方懒得动,南宫自己玩,他们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包厢里还有连通小房间。 于是就这样被一锅端。 光是这样倒也罢了,因为和那些小明星都是熟识的,口供后倒没什么大事。可出门被压上车的时候居然还有很多记者在周围,于是平时从容有礼的二三代们这次变斯文败类了。 这要不是有人故意整他们他还不信,西门哥哥铁青着脸,一定要好好查这件事。本来他什么也没干,但这次根本脱不了干系。而且他交往的人也该过滤下,他弟弟还在就敢做这种事,真是没有分寸。 “这次你们几个的报道都压下来了。”西门爸爸冷着脸教训道,“这几天你们兄弟都乖一点,不要再给我惹麻烦。” 相较主谋家的严厉警告,东方家也好好教育了一顿,而南宫家和季家并没什么太大反应——出于对自家儿子的了解和对家庭教育的信心,也就告诫他们以后小心些。 不过季父显然有另外的担心:“你平时不带保镖就算了,但也不要老把司机赶走,如果有什么事你一个人怎么办?” 这显然是知道季则那车的始末,他是有这个习惯——不爽就赶保镖和司机。虽然他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父亲专门提起的话…… “我知道了。”季则乖巧的点点头。 因为受了惊吓,所以他们集体旷一天课才相约去上学。 东方一见面就激动的抱怨道:“我居然被抓去警察局了!” 昨天他们都听他嚎过这事好几遍,已经没耐心再听东方叨叨。 “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东方很不满,“我堂堂的东方家公子,不是被请过去做客,而是被带走训话。” “不过我去过了那地方可能也会涨价吧。”东方又自恋起来。 “警察局不对外出售谢谢。”季则没能忍住。 “现在学校里人尽皆知。”西门梳着头发,“不知道我的honey们会不会很同情我。” 西门这人年纪轻轻已经立志要走上风流的道路,把自己的后援粉丝肉麻的称为甜心。 季则揉揉胃,他真想吐西门一脸。 而且该同情的是当了靶子的苏、李家少爷吧,听说两家企业今早股票都不太稳定。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名声对你们以后联姻不利。”季则道。 联姻什么的……三人纷纷表示不在乎。 季则:“我也不在乎。” 东方:“……那你说这个做什么?” “可你们爸妈会在乎。我妈因此扣了我零花钱,东方你给我借点钱。” “……”原来是借钱的铺垫,东方嘴角抽抽,“我零花钱也被扣了。” “不过你爸妈那么宠你怎么可能因为这事扣你零花钱。”东方仔细想想又不太相信这说辞。 “嗯,没扣。但我就想问你借点钱。”季则一脸坦然,“你果然被扣零花钱了。” 众人:“……” “同学!下车!”这时赵宛蔷踢了东方的豪车一脚,这个星期她都是值日生。 东方本来要炸毛但看到那张脸又有点羞愧,于是乖乖下车。 赵宛蔷看看西门,西门一向对女生宽容,露出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下了车。 她又看看季则和南宫,说实话这两位救了她她觉得自己应该态度好点。 正在她准备好说辞的时候,学校警卫把校门完全打开。 然后她看到季则下了车,没等赵宛蔷说些什么感谢配合的话,他又坐上驾驶席开车进去。 在风中凌乱的东方&西门:“……季则你滚回来!” 赵宛蔷毅然决然记上了季则和南宫名字,就算没人管她也要记。 季则停了车拿起书包才发现东方的手机在他那里,他沉默一下和南宫说起这事。 这所贵族学校虽然简单的只有初中高中,但因为有钱也任性的占了几千亩地。除去东方这种特殊情况,学生都是乘坐电瓶车去教室。当然这所学校也到处是自行车停车棚,学生可免费租还自行车。 西门还好说,以东方的那又龟毛又蠢的性格,他们根本想象不出来没了手机找小弟接的东方、以这两种方式中任何一种过来。 “嗯。”南宫知道后只简单回应一声。 然后他俩就愉快的一起去休息室。 南宫是学霸在看书学习,季则打开学校监控系统看校门那边的情况。 西门已经毫无障碍的坐上电瓶车,并且和同班女生愉快的聊起天来。 而东方却选择去骑自行车。 只见他拿校卡刷开一辆自行车,骑上走了没两步就摔了。 围观群众&季则:“……” 季则哈哈大笑:“东方不会骑自行车啊!他自己不记得了吗?” 南宫过来瞥一眼:“一会你保存后把视频发给我。” “没问题。” 南宫点点头,满意的又回去看书了。 季则继续盯着屏幕。 西门很认真的看着东方的笑话,然后有个女生骑着自行车停在东方旁边。室外摄像头没声音,他们在说什么季则也不知道。 这时东方突然快步走到一个女生的后座去,季则仔细辨认才发现那是赵宛蔷。还没等他多想,就见东方抱上赵宛蔷的腰然后瞬间被打。然后两人似乎争辩几句,东方又被打了。 啧……听说东方不仅让那几个男生退学,昨天还送礼物去赵宛蔷家道歉,季则八卦的想道,感觉东方对赵宛蔷有些上心啊。 没过多久,赵宛蔷就带着东方离开了,西门所乘的电瓶车也要过去教室。 季则耸耸肩,关了视频保存下来、又进行一番处理。正好弄完西门进来,他一进门就开始八卦:“你们不知道东方今天可是坐赵宛蔷的自行车来的。” 原本西门以为这是个大爆料,可他们两人没一人有反应。 “我们都知道了。”季则道。 “……哦。”西门一想就明白了,于是继续爆料:“东方本来要给赵宛蔷两千的,可赵宛蔷要了一万哈哈哈。”他们虽说都有钱,一万也不是大事。但看到东方吃瘪被讹还是挺高兴。 西门乐过后就去睡觉,上课了东方才过来休息室问季则:“我的手机呢?” 季则正在通关一款游戏,闻言把书包递给他。 东方憋屈的找出手机,因为触屏机太大他懒得带,一般他都会把手机放在季则或南宫那里。没想到今天遇见这情况,真是倒霉。他现在只能安慰自己这一万是赵宛蔷的精神损失,话说她的卡号是多少来着?他好像还没问。 东方打开手机看眼微信群,惊喜的叫道:“佩佩要回来了!” 西门被他吵醒正准备发怒听到这话也不计较,连忙掏出手机。南宫也放下书打开群聊。季则没理他们继续通关,通完关打开手机才看到佩佩说要回来。 上官佩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以前一直在国外念书,这次高中要回来念。话说这姑娘对东方是一腔痴心,从小立志当东方夫人。 季则其实很不能理解,莫非真的是精明的女人都喜欢蠢男人? “你快回来吧。”季则打字,“现在学校可热闹了,你不知道今天有个值日生把东方拦下,而东方竟然没有发火,反而骑自行车来上学。” “真的吗?”上官用的是语音,她的轻笑声传过来,不急不缓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东方什么时候学会骑自行车的?” “我当然不会了,我给你说……”东方立刻开始给上官说今早的事,顺便在对方的诱导下说出他和赵宛蔷的事。 季则全程目睹东方把自己老底逐步露出来,结束后他扔一连串表情上来:“佩佩送你收藏,不谢。” 东方好奇看眼,然后就炸了:“季则!” 这是用他做的表情,囊括了他平常的丑态,还有今早的摔倒动图,和赵宛蔷带着他骑自行车的动图。 尤其是摔倒那图的配字是:哎?!咦?!欸!我倒! 东方愤怒的扑过来想按住季则,结果被季则轻松躲过。那边西门笑到捧腹在床上打滚,南宫飞快的按着手机在保存。 上官发了大笑的表情:“如果这都不算爱。” 季则迅速背起包跑出休息室,在路上又发了一连串的表情上去——这次的主角是西门和南宫。 休息室一下安静了。 西门深有体会道:“真是小人难防。” 东方同感的点点头。 ※※※※※※※※※※※※※※※※※※※※ 东方:我的人设怎么这么蠢!这不科学! 关于文名,想改是因为觉得这文越来越……流浪者不足以表达精分中二高冷逗比…… 所以……文名还是看情况吧。 还有文案,我现在没什么思路_(:3」∠)_ 嗯,还有收藏这篇文的小天使们…… 看到你们说喜欢我真的好开心啊(*/w\*)真的好开心啊(*/w\*)真的好开心啊(*/w\*) 我会继续努力写文的!谢谢你们! 狗血(3) 季则一边发信息叫司机来接他,一边去教室找人。 正所谓不同的人粉丝不同。 就比如东方这人脾气差但其实对女生很没辙,西门来者不拒谁都撩,再有长相家世的加分,所以女生们愿意往他俩跟前凑。而南宫学霸属性人冷淡,女生们对他就比较矜持。 至于季则,他从来不耐烦这些,不爽的时候冷漠的要命,一般也没人触他霉头。且以往他都在休息室,没怎么呆过教室。座位抽屉被情书塞满也从来没管过,就算女孩们想找他也没有途径。 而现在他却在楼道被人叫住,那女孩满怀期待又不好意思的递上情书。 季则看一眼转身走了。 女孩跟在后面执着的说:“你拒绝也没关系,自遇见你开始我就每天给你写情书了,现在快要毕业哪怕没有结果我也会送给你。” 真缠人啊……季则顿住脚步,他转回头问她:“你写的东西呢?” 女孩子拿出几摞情书——用礼带绑的好好的,可见主人的用心。她欢喜的把东西递过去,虽然知道季则的性子却忍不住一见倾心。 季则接过看也没看随手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他去惩罚世界后心理也有点偏激,若不是极度痛恨犯罪恐怕都要报社。现在还处在和心理咨询师私密联系的阶段,平时也有通过拳击发泄,努力调节。饶是如此,对人对事还常常极度情绪化。有时需要压抑,有时不需要——而此时正好他认为不需要。 没管那女孩怎样,季则顺利的在高三教室找到叶北。叶北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想自己开家公司试水。这个公司归他管,季则基本只投资,日后等分红。 商量完事情,季则在校门口等车。 这时正好有个校董要回家,那是西门的大哥,现在西门家的事业都是他在处理。西门大哥也知道这p4都是什么样,于是就顺带季则回家。 季则上车和自家司机说了声,和西门大哥聊天时说到前天的事。 西门大哥皱着眉头:“虽然说是有去查,但现在还没任何线索。” 举报电话号码和记者们的短信号码是同一个,都是网络电话。ip加了密,目前还没能破解。这样的情况反而让西门家上了心,不受控制、不了解的对方,这样的感觉还真不好。 当然西门大哥不会和季则说这么详细,但看对方的表情充满困惑与谨慎,季则就知道西门家可能要阴谋论了。 正说着,汽车猛地停下。 西门大哥显些撞上前面的座椅,他沉声问:“怎么回事?” “少爷,有个小孩子突然冲出来。” 西门大哥点点头,他不至于为了个熊孩子生气。 那司机看这小孩还挡着车,打开车窗哄他:“到路边去啊小朋友,叔叔要开车了。” “叔叔。”那孩子声音脆脆的,“爸爸在车里吗?” 爸爸?西门大哥听见这声音心里一动,他打开车窗愣住了——那孩子长的基本跟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司机也有点懵,原本看这孩子长的像他家少爷也没多想,可这“爸爸”一出口就让人不得不多想。可他少爷并没有结婚,难道是什么时候的私生子?但少爷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啊。 没等司机捋清楚,副驾驶席的助理开口提醒:“总裁,李总已经在公司等您十分钟了,我们还是先把季少爷送回去吧。” 西门大哥没搭理助理,当着季则的面,盯着那孩子,眯了眯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铭,我妈妈叫楚妍,妈妈说你是我爸爸。” 西门大哥认真的看着那个孩子,然后叫助理下车把那孩子送回家。 车辆再次启动,西门大哥面不改色的和季则说:“那孩子突然冲出来也太危险了。” “是。”季则笑笑。 那孩子和西门大哥像,而他这反应很有意思。不知道到底实情是什么?莫不成真是父子关系?而且西门大哥最近才和端木家的小姐订婚—— 感觉有戏可看。 回家睡午觉后季则去酒吧,换了酒吧老板的车。 老板被他大白天吵醒还在迷糊中,见他连忙过来:“季则,上次你父亲的助理过来找我了。” “嗯。”季则冷淡的应了一声。 “你的事是不是被发现了?” “合同上有我的名字,被发现也正常。”季则顿了顿又道,“那么我在这里的投资暴露了,其他的呢?” “我可什么都没说。”老板连忙表明,“就算你年龄不够没法律效力,我也不敢讹你啊大少爷。而且我这人也是讲信用的,你在这里做的事我可什么都没告诉他们。” “那就好。”季则拍了拍他的肩。 确保老板没透露什么,季则开车到一个商场的公共停车位。在车上打开化妆包对着镜子涂涂画画,翻出一顶脱了线的帽子和黑色外衫,顿时从富养小少爷变成路边随处可见的学生,接下来根本不需要伪装——完全释放的戾气与愤怒,眉眼间充斥着冷漠与麻木。 季则将面容藏在帽檐下,徒步两条街来到一家私人心理咨询室。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翻看一摞资料,见季则来笑了笑:“阿黎来了。” 季则略略点头也不多说。他拒绝服药,也不需要心理医生确诊,只找咨询师调节。当初找咨询师也费了一番功夫。不仅伪造自己的资料,改变面容,还要可靠能力强的心理咨询师。 咨询师抬眼看看季则的状态,笑道:“最近发生什么事吗?神色比以往轻松不少。” 根据资料,这个孩子因为之前的经历已有报复倾向,想要将恶意与愤怒发泄出去。很危险,但好在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做的打算。 轻松吗?季则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也没什么事,只是有好好运动锻炼身体,每天记录日记关注心理健康,时刻进行自我调节。” “那看样子有成效?” 咨询师会通过和来访者交谈,使他们了解自己、找到措施解决问题。最主要的是来访者,咨询师只是起辅助作用。像这样普通的聊天也是切入治疗调节的一环。 “运动会促进分泌多巴胺能让人心情变好是肯定的,至于心理调节问题的话,”季则说,“将积压的情绪发泄出来是个好办法。” 咨询师点点头,肯聊是件好事。阿黎他经历过绝望与折磨,却是个有着坚定三观的人,更多只是怨气与怒意。这一点实在难得,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这个孩子聪明执行力也强,过来咨询的目的更多也是发泄、把他当树洞。 对于对方当初选择打拳击,他起先会有担心年轻人因此迷恋暴力,毕竟阿黎的经历所造成的影响还是挺恶劣。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对方比他想象的要强大许多。 咨询师又和他聊了一阵,结束时听对方道:“我觉得我们的咨询可以终止了。” 咨询师想了一下点点头,对方每周的情况在渐渐变好,交代的作业也都有完成。显然对方已经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那么他的引导纾解也作用不大。 告别咨询师后季则去了拳击俱乐部,这次新换的陪练是个个子高大的男人。 季则有时候会自己单独练习,有时会找人练习。对方报酬当然都很高昂,也会注意着不伤到他。而且为了怕季则厌烦,每三个月都会换陪练。可以说,他的父母为他也是费了心思。 那男人戴好拳套,冲他咧嘴一笑:“小少爷,我是个老实人,如果演技太差可不要介意啊。” 季则挑挑眉,陪练签的协议里有说让着他这他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一般也懒得计较偶尔的比赛时对方是不是真的让他,毕竟他只是为了锻炼发泄而已。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这样的挑衅。 季则看着那男人:“来场比赛,如果输了你就滚蛋。” 一边的经理吓了一跳,连忙哄他:“少爷,他跟你开玩笑呢。平时你的比赛都是正大光明的……” 季则瞥经理一眼打断他:“闭嘴。” 见经理噤声,他又转头看那男人:“敢打吗?” 男人哈哈笑了两声:“没问题小少爷,我好歹也是职业的,不会伤到你的。” 经理见他拦不住便一边盯着,一边和季父助理打电话。 很快比赛开始,男人本来以为能很快解决掉季则。毕竟对方只不过16岁罢了,熟练度和出拳力度怎么可能和他这样正值壮年的职业选手相比。不过真对战时他却发现对方的步法非常灵活,且出拳很刁钻,力度不大但造成的效果很显著。 男人认真起来。 而季则也很吃力,不是一个重量级确实很吃亏。他现在是在凭着以往的经验取巧攻击,真正把对方打倒在地十秒爬不起来很困难。他瞅着机会一拳击中对方某根神经,对方半边身子都瞬间麻了。 男人才趴在地上,裁判就宣布季则的胜利。 季则也不管裁判的偏心和自己手段的不合规矩,他从对方身上跨过去:“你可以把工资结了滚蛋。” 那男人似乎因为自己被这么小的孩子撂倒很羞愧,也不多说什么,等身体恢复好就走了。 ※※※※※※※※※※※※※※※※※※※※ 大家放心,季则这个世界会很任性很坑。 还有,大概前天的时候我更改了上一章,主场是季则的情况下写东方卖蠢似乎没什么意义。女配也提前出场——话说原定的上官吕佩这个名字还是很奇怪。 文案也换了下。 快要开学的每一天都很忧桑_(:3」∠)_ 狗血(4) 三个月后,p4在机场等上官佩。 即便上官表达了尽早归国的心愿,但各种事项办下来也是有三个月了。 而这三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东方和赵宛蔷的关系极速发展着,同时南宫和赵宛蔷也熟络起来,西门不知什么缘故看上了赵宛蔷的小伙伴。而西门家的大哥突然冒出了私生子,并且他为了这个私生子和小情人毁掉了和端木家的婚事。这事闹的还挺大,听说端木家的小姐不愿意解除婚约,于是西门大哥就采取了一些比较极端的手段。然后这两家就都变成了笑柄。 至于季则,依旧在俱乐部、家、投资产业这三个地方晃悠,偶尔会去学校刷刷脸。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西门看看表上官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 “我那个侄子聪明的很,当初还听说测智商有200多”,虽说西门看起来是在夸赞,但实际上是在抱怨,“但是嘴巴太滑了,察言观色做的很熟练啊,这才不过小学罢了。感觉以后会很讨人厌啊”。 他们几人家境都很好,也是在奉承、宠溺中长大的。自己几斤几两都很清楚,平时被夸夸虽也没什么,但实际上还是挺讨厌油嘴滑舌的人。 “西门你要求太多了,肯定是那小子没夸对地方你才这么说人家”,东方也是了解西门,“要是真察言观色好你就会说他善解人意了”。 “你走开”,西门踹东方一脚,“那小子说我这么聪明成绩肯定很好”。 “呵”,南宫低调的笑了出声。 西门成绩差是众所周知的,虽没人在乎这个,但专挑短处夸人也难怪西门恼火了。而且他还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人是真的在夸,再加上那私生子现在是他大哥的心尖肉,就连他也说不得。 “好无聊啊”,季则过来插话,他刚刚又通关了一款游戏,这时顺口问道:“东方、西门你们两个有想好在哪读大学吗?” “我的高中才刚刚开始好吗?”东方无语。 “未雨绸缪啊”,季则指了指南宫,“看南宫就目标远大,从现在做起”。南宫身为学霸,他的目标是麻省理工这一类的大学,现在已经在每天补课了。 “……我可没那么伟大的理想”,东方完全不为所动,“不出意外大概是在国内随便念,然后去公司工作”。 “我也一样,所以要趁这几年好好玩”,西门也是个实在人。 正说着,上官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佩佩!”东方眼尖的第一个看到她,叫出声。 小姑娘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显然正在发育起来。再加上她姣好的容颜、贵家大小姐的风范,因此当她冲他们一笑时,东方竟有些看呆了。 “佩佩”,西门也打了声招呼。 季则和南宫都不是活泼的性格,只点头示意。 “等久了吧?”上官过来笑着每人拥抱下,最后顺势挽上东方的胳膊。这个动作她小时候就经常做,因此东方丝毫没有多想,就这样牵着上官出了机场。 剩下三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语与同情。 东方这样上官还能不离不弃,果然是真爱。东方这样,不离不弃的上官真可怜。 过几天上官家因为上官归国举行了一个宴会,邀请了熟识的几家人。 季则带着礼物到了上官家,才发现这次宴会意外的热闹。 且不说东方让赵宛蔷作他的女伴,就说西门大哥竟也把小情人和私生子一起带过来。 看着上官家、西门家和端木家脸色都不太好又强颜欢笑的样子,季则和南宫去了角落里坐着围观。 热闹的宴会总归是热闹的。 赵宛蔷弄脏了自己的裙子,上官小姐带她去换上自己的衣服。全程妥帖周到,让人找不到一丝错处。端木家的小姐对西门大哥的小情人冷嘲热讽,西门大哥和私生子替她出头。又是闹的一番鸡飞狗跳。 “那个姓赵的是怎么回事?”上官弟弟抓到了季则和南宫,他姐喜欢东方这事除了东方不知道外其他人都知道。想着东方蠢,他也不跟他计较,结果现在竟然在他姐姐的宴会上带女伴过来,真是不给他姐面子。 “大概就是没见过,新奇吧”,季则抱着手总结道。 “新奇又有趣”,南宫补充。 上官弟弟若有所思,转身就直奔上官太太去了。 “他应该不会瞎说什么吧?”南宫疑惑的看着上官母子低语。 “随便吧,我们看看就好”,季则转过头,目光又放到西门那边去了。 西门大哥带着小情人和私生子提前离场,端木小姐眼眶红红的被上官带去客房安慰。西门父亲和西门二哥正在给上官家和端木家道歉,西门在一边陪着被迫给大哥做的事收尾。 过一阵道完歉的西门也过来和季则他们坐着,这个宴会弄的真挺闹心的。 “东方呢?”西门吃了些东西问道。 “那里”,季则指了指,“在照顾赵宛蔷呢”。 西门抬眼望去,才发现东方在给赵宛蔷夹菜。他又四处看看没发现上官。 “佩佩在安慰端木小姐”,季则注意到西门的动作,回答道。 “……哦”,西门忍了忍没忍住,“东方这是真对赵宛蔷上心了?我可没见过他照顾谁”。 “上心又怎么样,反正最后还是佩佩的”,季则不在意的说。上官从小就有心机,也只有东方这个傻白甜才一直以为上官是傻白甜。 不过赵宛蔷段数真心好低,她根本争不过上官。小情人和私生子也没有想象中有趣,端木家的小姐和西门的大哥现在也智商掉线的平凡。 季则觉得很失望,难为他每天这么关注这些人。结果都是些俗旧的套路,蠢也没蠢出特色来,好无趣。 回家后季则打开电脑发现有人攻击,他反击回去顺便把对方黑了把。 查到那是西门家请的黑客来调查上次的举报事件,季则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后再次用伪造号码打给警察局举报——这次是聚众吸毒,又接着通知了各路记者。 举报对象是叶北哥哥和一伙二世祖,他们每个星期都会去叶北哥哥自家别墅那里吸毒,季则早知道这事但一直没管。但他今天被西门家请的人攻击,他就突然很好奇如果富二代们总被警察突袭会怎样。 第二天他如愿看到新闻的播出,微博的火爆。又打电话问了问叶北他哥的情况,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创业。挂了电话后才不由得赞叹这两次举报后出警的警察很刚正不阿,丝毫没有受到对方身份的影响。不过现在这把火还不够,季则暗想,二代们的阴暗事太多了,接下来他要好好准备。 叶北才挂了电话,就被他哥扔来的花瓶砸了:“杂种!你在干什么!是不是你举报的!” 他这个哥哥脾气很不好,平日也不太能看得起他。现在因为吸毒身形也消瘦许多,原先家里人还以为是他没吃好还弄了许多补品,没想到是这种原因。 叶北父亲命令仆从控制住长子,他这个儿子现在算是废了。可毕竟是一手养大的长子,唉…叶父挥手示意叶北回学校去,这几天不要在这里碍他哥的眼。 叶北捏着手机回到自己房间,虽然有些失望但都习惯了。他是叶家的私生子,碍于血脉叶家才认他。但实际没什么太多好处,一切都要自己争取。 他收拾好书包回到学校,正好看见季则在校门口被一个孩子缠着。 “哥哥,你带我去见西门小叔嘛!听说你们四个都是在一起的。爸爸说他昨天没回家了,我想找他回家”,西门侄子巴着季则不放。 西门昨晚不开心,也懒得回家看他大哥和侄子,索性就在学校宿舍留宿了。也不知道这孩子这么找过来到底想干嘛。 季则最不耐烦这种事,正想甩开他又听那孩子说:“妈妈昨天哭了一晚上,说都是她的错西门小叔才不回家的”。 哭了一晚上…季则冷笑,这孩子脑子没病吧,这话在他爸面前说说还行。他这样在校门口会让别人误会西门家,他到底想干什么? 见那孩子还在哭,季则强硬的掰开他的手。按住他的头一字一顿道:“你要干什么我不管,但不要来烦我,否则挨揍可别怪我。懂了吗?” 西门侄子被他目光逼视,下意识缩缩但又动弹不得。他吓得连哭都小声了许多,怯懦道:“懂了”。 待季则走了后那孩子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季则的背影,露出了怨毒的表情。 这事季则不知道,可叶北却看的真切。他心里一惊,连忙赶上季则和他说了这事。 季则点点头也没多大反应,到休息室才和西门说了这事。末了威胁他道:“西门你记着,如果我接管季家的时候你没能接管西门家,你就等着西门家破产吧”。 “哈?你以为你想西门家破产西门家就能破产?”本来听了侄子的事不爽的西门,听了季则的话更不爽了。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季则冷冷道,“这是宣战也好、威胁也罢,随你理解。总之你侄子现在惹到我了,但我不愿对他动手,所以选择用另一种方法报复回去”。 先前缠着他就已经让季则的耐心告罄了,又在后面做那种小动作真的很令人讨厌。他毫不怀疑叶北是否说谎,因为他根本没这种必要。而且叶北这个投资伙伴也是精心挑选的,这个人很可靠。 “……”西门完全了解季则这种锱铢必较的性格,他也是无话可说,一不小心就被威胁破产什么的真是头一次见。 东方抿唇皱脸忍耐,这画风虽然有种不死不休的感觉但却莫名好笑。 南宫一手捧书,眼睛盯着书本实际上却在关注这边情况。 “你、你这样太没道理了!”西门憋了半天,才无比有道理的怒斥一句。 “哦”,季则又开了一个游戏,懒得搭理他。 ※※※※※※※※※※※※※※※※※※※※ 这种剧情写的我自己都好无聊啊_(:3」∠)_ 本来有个不错的想法下次换个世界再写吧。 狗血(完) 游戏打多也会腻,再加上今天下午的糟心事。季则回家又匿名报警了——某官员的儿子肇事逃逸,受害人现在还昏迷不醒。 原本这事应该保密,但这位二代喝多酒就自己暴露了,又被某人暗自录下来好以后拿捏。结果季则今天没事的时候黑二代们的电脑,正好发现这个录音。 既然已经打算要跟无法无天的恶势力作对,那么闲暇时黑几个名声不好的二代电脑手机找证据和举报资料,这就是季则正在做的事。 第二天却没有见任何相关报道,警局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季则调查下知道这是那位官员立刻压下事件,警局包括记者都沉默。他还顺带查到前两次接到举报电话就立刻出警,正直无私的那位警察最近在放长假。这是已经被上头不喜,要倒霉的节奏。 季则捏着指尖,他对这位警察印象还不错。当初虽然凶巴巴的把他们全带去警局,但教育他们时却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话说他做的事老把对方卷进来似乎也不好,季则思虑下,决定换个方式。 某二代已经被禁足一周。 他头疼的猜测着,到底是席间的哪个人把他的话录音并打电话去警局。这事很没有道理,他曝光对双方都没有好处,那份录音也会失去作用。莫非这次报警电话只是个提醒暗示?实际上对方的条件会在之后再提? 正当他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有友人打电话让他赶紧看新闻。 二代疑惑的打开新闻软件,才发现他占据了大幅版面。他直觉不妙,点进去一看却发现真的大事不好。 原来有人在国外网站发布了这次肇事事件的始末,还顺便把他的资料都扒出来。不仅如此,还包括他的父亲的资料,甚至有贪污受贿的证据。并且贴心的翻译成不同的十几国的语言—— 完了!二代脑袋一懵。 “哈哈哈这事我能乐一年!” “好心疼那个官员,多么无辜的被牵累被暴露。” 网上对此也是热议。 季则不仅在外网发布资料,还发邮件去了检察院。那官员势力再大也没法一手遮天,有着外媒的看热闹看笑话,再加上这种现成的资料,上头很快就开始彻查。于是官员很快就落马,并且连带着那个二代也去坐牢。 至此他做过的一切都被披露出来,网友们一致认为是匿名人士举报二代逃逸不成,于是反而一锅端人全家。因为网上披露的资料大多以二代的资料为主,二代他爸的资料也只是有比较关键的部分,并不详尽。一看就是冲二代来的。不过记者也没发现那位匿名人士到底是谁,原本以为是受害人家属但调查后却没发现任何迹象。 但网民们显然并不在乎匿名人的真实身份,对他们来说,这样的事几乎只能在电影中见到。 “卧槽没想到我活着的时候还能见到这种事,好神奇有木有,现代版佐罗?” “不不不,这应该是中国斯诺登!” “这才是真正的值得尊重的键盘侠!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黑这个词了!” …… 季则看到这些议论的时候他又遭受了攻击,反击回去黑进对方系统再窃取资料这事他已经做的很得心应手。他原本就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黑客技术,对自己电脑改装后完全可以纯靠技术做到这些事。 次日。季则去学校发现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他不动声色的和东方他们交谈。 “你们还记得有一次我们被举报吧?”西门悄悄和他们说着自家消息,“最后查到的那个ip和这次事件的ip一模一样。” “我听说那个官员落马后,有几个心虚的也按耐不住了,”东方有些兴奋,毕竟也是第一次见,“也雇人查这件事,还有一些人抱着好奇或者招揽的心思也在查。” “感觉有个人在暗处了解你的一切,但你对对方却一无所知。”连南宫都对此产生极大的兴趣,“那些干坏事的人一定很瘆得慌吧。” “所以对方确定是冲着有权势的人来的?”季则问。 “也不一定,不过有权势的人倒霉比较惹人注目。”西门不确定道,“现在啥都查不到,上次我家请的黑客反而被黑了,对方还控制着他的电脑画了一个笑脸出来。” “我爸当时的心情很不开心,然后就禁止我二哥再干那些会被抓把柄的事。”西门说到这里自己就开心起来,“我二哥现在每晚都呆在家里学习。” “那你开心什么?你以为等你成年后这事能结束吗?不能结束的话你还能干什么吗?”季则道,“而且你不好好学习吗?你这样接管不了西门家可是会害死西门家的哦?” “……泥煤!”西门好想打季则。 和小伙伴们聊完天,季则照例去俱乐部。他一个人打了一阵拳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想想又回去找资料举报去了。 就这样过了三年,季则以每周一个违法举报,每月一个犯罪大案举报的频率使得国内违法犯罪率直线下降。 最初也有人试图利用权势压迫媒体警察,但每当这样做的时候,一周后外国网站上就会出现他们的一切犯罪资料,还包括各国翻译版——不仅丢人丢到国外去,还将原本只是一个人的问题,变成了一家人的问题。 阻止不了对方找到犯罪证据,阻止不了对方在国外揭露,阻止不了在国内引起关注调查。不是没有人查,但都毫无例外没有查出任何线索——即便破解密码,ip显示的国外地址也是假的。电话的声音也用了变声器处理,却无法还原。虽然也有根据举报案件的情况推测出匿名人住在首都,但首都人口那么多,知道这点也没什么帮助。 到后期大家索性都歇了心思,不再做多余的事。反正匿名人揭露他们的事也是有选择的,不伤天害理的事、陈年旧事他都不管。这样子,还不如出次丑闻也比全家覆灭要好。 其实季则也不是不管,关键是以前的案子找证据非常麻烦,他要是能找到的话就会顺带解决。可是二代们在这样的局势下犯的错越来越少,已经上大学的季则又有了新目标,既然外媒看笑话三年,他就把范围扩大到全球吧。 “季则,今年暑假你就去公司实习吧?”季父看儿子这几年闲暇时老抱着电脑也不是个事,若不是他仍旧平常的锻炼、和人交流季父肯定又要担心了。 “好的。”季则在金融、管理上也有几世的经验,不过既然要去工作他也得分一部分精力出来。 …… 又是四年过去,整个世界已经对这个每周举报的匿名人见怪不怪。但依旧有人猜测着他的来历,即便都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却挡不住民众的好奇。 而做这事整整七年的季则却觉得是时候收手,一来随着技术手段的上升找证据比以前要难。二来他正在逐步接手公司,以后打理会更费时间。举报事业就有时间再做吧。 不过话说回来自高中以来被季则激怒的西门也一心向学,争取比季则早接管西门家。可惜等季则完全接管公司后西门还没能接管西门家,西门大哥自从智商下线后就被西门父亲冷待。事务都转交给西门二哥,西门二哥也是个有能力的人,现在西门和他二哥争的厉害。 泥煤!西门咬牙切齿,季则是独生子接管季家那是顺理成章,他就还要和他哥抢,这样很不利于兄弟和谐啊! 季则等了两年,见西门还是没啥进展,就毫不犹豫开始打击西门手下的产业。 西门快要被季则气死了,他爸问起这事时他还只能说季则在和他闹着玩。可不就是和他闹着玩,季则和西门二哥的生意项目一片和谐,偏偏要来打击他。 这天季则刚结束一笔签约,正准备上车回公司时却听见有人叫他——是咨询师。 两人聊了聊近况,咨询师道:“没想到近几年老在金融杂志上看到你。” 季则笑了笑没搭话。他当初选择简单化妆而不是易容,也是抱有复杂的想法。一方面在惩罚世界太久他不愿失去个人特征,有着想要人认出知道的心思在。另一方面他那时对人又极度不信任,改变面容也会有安全感。更何况理智上也觉得谨慎些好。 不过这位咨询师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刚才叫他时用的也是“季则”而不是“阿黎”。只是现在他也不怕当年那事暴露出来了。 多年后。 已经退休的季则躺在躺椅上给群里发了信息:“我觉得我这一生都在致力于给别人添堵。” 他并没有结婚,过继了亲戚家的孩子好好教育长大,继承家业。开始父母也是不能接受,最后还是慢慢妥协了。 “你知道就好!”这是原本立志要万千花丛中过,结果硬是被季则逼上霸道总裁道路的西门恶狠狠的语音。 “呵呵。”傻白甜东方和上官结婚后智商也有了极大的进步。 “我感觉还好。”曾经的学霸、现今科学界的知名退休教授南宫,最后和同样学霸又努力的赵宛蔷结婚了。他是唯一一个没怎么受季则折腾的人。 季则笑笑,又发了一连串的表情上去。 东方&西门:“滚!” 南宫:“我收回刚才的话。” ※※※※※※※※※※※※※※※※※※※※ 季则这一生简直是世界的宠儿好吗——爹妈宠,基友包容,遇见的都是好人,想干啥就干啥。 让他发泄下,冷静下就恢复原本的样子。 狗血(番外) 苏攸 若说苏攸的警察生涯有什么难忘的话,便是那些未侦破的案件。而本世纪有个民众津津乐道、话题性大于案件本身意义的悬案——匿名人举报案。 这个案件更多像义警行为,虽然给他们提供很多线索,但有上头的压力,他们也不得不认真查这个案件。 查案子也是个麻烦活,他们从最早显示的某官员事件查起。从那个暴露官员证据的社交网站账号查到加密ip,对ip进行破解最终定位到一个国外地址,但过去却发现这个地方不存在。 之后的调查结果是一样的,匿名电话也好、邮件地址也罢,最终的指向都是那个不存在的地址。哪怕用各种手段想要找出蛛丝马迹也毫无办法,只有在后期侧写的时候得出对方可能住在首都,与富人阶级有联系,是个黑客高手,正义感强这样笼统的信息。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技术部的同事不解又敬佩。 不过苏攸在这次调查中倒是发现,这个匿名人最开始并不是官员事件,而是一次嫖娼举报。 那时他还没有被调到这个匿名人案件调查组,而是负责扫黄。举报电话后同事们有些犹豫,毕竟夜色是高档夜总会,背后关系很硬。但苏攸作为组长,觉得既然有举报电话那么就要做出个样子,因此毫不犹豫领着组员去抓人。 他这样的公事公办很快让上司不满,借口把他调去毒品组。但后来有一次又接到匿名举报,那次的打击行动让他受到责难。当然上司不会明确发难,而是借着一处错误给他放了假。 就在他的放假时期,官员事件发生了。那时候全国都在对这个事件议论纷纷,被扼住喉咙的媒体也终于发声。因为那个事件在国际上都引起关注,因此上头很快就把这个案子解决。 从那以后匿名人似乎找到了正确的举报方式,先是找国内警察媒体,没用的话就直接公布到国外去。且不论心虚的官员们给警察们施压,匿名人也引起了上头的注意,他们有了招揽之意。 可是正如他们连匿名人是怎么找到他们无法找到的证据都不知道,他们又怎么可能找到匿名人的真实身份呢? 这样的举报持续了七年,前三年还只局限于国内,后四年就是全球范围。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频率没有那么高了,而直到最后他们都没有查出来匿名人,这个案件也因此成了悬案。 虽然匿名人大多举报的是有权势的二三世祖们无法无天的案件,类似于肇事、毒品、强奸这些;虽然即便公布到国外也有一些案件因为政治或其他因素无法得到公正的判决;虽然因为对舆论的控制,导致民众并不会完全知道匿名人做了多少事。 苏攸实际还是挺感激他的,因为确实还有很多重大案件是通过匿名人的公开资料才侦破的。 萧彦 事实上萧彦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不是第一次接待孩子,有很多家长也曾带着孩子过来——他们大多是原生家庭造成的,家长们在不改变自己的情况下试图改变孩子,这种想法也是有些天真。 但阿黎不同,他是孤身一人找来的,且他那时才不过初中。 萧彦一见就知道他状态不好,阴沉偏激情绪化。在聊天中又发觉他对生命的漠视,对人类极度不信任且怀抱恶意——是的,是人类,听起来中二极了,但实际便是如此,有毁坏的冲动。 不过在后续的谈话中萧彦却发现阿黎是非观非常坚定,这不意味着他会见义勇为,但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犯罪。 当时在得知他的经历后,萧彦毫不怀疑对方这些症状——即便他的样貌看起来并不像受过那样折磨,但精神却濒于崩溃——控制不住的情绪与报复心态,理智却在恪守原则,阻止着一切。内心的冲突、挣扎,时刻都在影响阿黎。 这是个好孩子,但他的问题仅靠每周的咨询是不够的,还需要强制干预。但阿黎最初来的时候就说过不会让父母知道,也不会进行服药住院的治疗。同时他也同萧彦探讨了心理学的各种理论,并表明读过很多自救启发的书籍。找萧彦的目的不过是希望仅在他们两人、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帮助他调解这次的心理障碍。 这是打定主意只做心理辅导,萧彦不知道只靠谈话和自我调节能不能有帮助,但他还是尽力去做——每周都会和对方进行一次交谈。他会认真倾听阿黎,帮他认识到深层的心理状态,若有必要也会提供一些行动的方法。例如运动和情绪管理这些的,阿黎怨气与愤怒很大,这些情绪需要好好的引导。 随着时间流逝,萧彦对这个来访者越来越有信心。 阿黎的状态确实在渐渐变好,这和他所处的环境也脱不了干系。据阿黎所言,他的父母对他很疼爱。并不是无脑的令人觉得尴尬的宠爱,关心又给予他自由和空间,是理想的父母。与此同时,他的几个玩伴也很可靠。平时在阿黎任性的时候也给予包容,作为朋友该有的忠诚、真挚这样的品格都有,虽然阿黎有时会嫌弃他们。 总的来说,除却阿黎曾经的遭遇,他目前所处的环境都有助于一个孩子培养出健全的人格。再加上阿黎自身的能力,萧彦觉得他的状态好转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后来某一天,阿黎就停止了咨询。他那时依旧没法让人完全放心,但实际所展现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再次见面是多年后在某公司门口,萧彦一眼就认出阿黎来。 他那时已多次在金融报道上见过季则,最初也没有将两人联系起来,但有一张照片侧颜实在是很像,他略带着疑问去研究了季则这个人。除去那个经历外,其他都与他所熟知的阿黎非常相似。 因此萧彦便有了猜测,毕竟他当时翻看阿黎病历时也觉得有奇怪之处——且不说身上完全没有折磨痕迹,就说父母真的一次也没有露过面,他的脸上也总有些化妆痕迹。 这次见面萧彦不过是试探性叫一声,但对方却回应了。 在咖啡馆里坐下谈谈,萧彦发现阿黎的神态早已不复往日。因着对方那时骗他,他又不禁猜测对方莫不是还有反社会人格障碍或者表演型人格障碍,再或者人格分裂之类的?因为他实在没法解释一个顺风顺水长大的人,为什么要构建一个经历来求助。 不过直到两人分别,萧彦都没能说出劝他去精神科室检查一下的话来。因为季则一如过去给他的印象,坚定又明确。 面对这样的人,似乎萧彦的任何疑惑都没有意义。 ※※※※※※※※※※※※※※※※※※※※ 尝试写了下心理的这方面问题…… 以及我觉得,混那么多世界要是没有个坚固的三观真是会分分钟崩溃的事。 然后,这个世界写的我有点蒙……没怎么看过小言,只知道梗却不知道具体情形。 最后,告诉各位一个坏消息。 我要去码世界了,等把第八章码出来解了锁。我就要去学习了orz 虽然可能并没有什么卵用,但前期准备和信心还是要有的【手动再见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再见。 拐卖(1) 若要说现在的感受,宋延只有两个字——疼、吵。 才在医院无痛无碍的去世,下一秒撕扯样的痛感便向他袭来,同时耳边传来婴孩的哭声。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便立即被人从某处踹落至地,一个中年男性的叫骂声响起:“哭什么哭!又不是个带把的!大清早晦气的不得了!” 这一声吼吓的那哭声小了许多,但小家伙很快又开始嚎啕起来。 宋延伏在地上,身体的明显异状表明他穿成女人、并被强迫。右腿小腿弯折畸形,尝试动下没什么感觉,想来是旧伤、当初没好好得到治疗。 他吃力的坐起身,一个重物伴着哭声砸进怀里。这一下猝不及防,宋延忙抱好这哭的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熟练的轻声哄了哄。 那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着穿衣服:“大壮家的生了个儿子,你就生个赔钱货!早知道这样俺当初就不该看你可怜把你挑走!大壮家的还比你便宜一千!” 男人骂着,宋延听着。 这是个无任务世界,不仅意味着他要在这里直到生命尽头,系统也不会提供任何帮助,甚至连原主的记忆都无法调取。 形势不友好。宋延揉揉男人临走前踹中的胳膊,整理信息——这具身体是他们花钱买来的,首胎是个女孩。既然是买的媳妇,那么这村子有很大几率非常偏远。靠近市镇的村子人流量大,贩卖人口容易被发现。 这就麻烦了,他肯定是不会留在这村子相亲相爱,但这腿跑不快,怎么做还要从长计议。 接下来的事没什么好细说。 如同寻常日子般,疑似那男人母亲的婆子出现,吼着催促宋延去做饭。 这具身体体质弱又有残疾,反抗也没什么好下场,宋延很识时务的去干活。饶是如此他也因菜里油放多被扇了一巴掌。这婆子一看就是做惯重活的,那力气大的仅凭一巴掌就让他摔倒在地,接着她是一边骂着一边对地上的女人又拧又踹。 宋延揉揉肿起的脸,将口里的血唾沫咽下,任她动手也是有些憋屈——打不过也不能骂怎么办?且受着吧。 身为一个媳妇的宋延不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包揽所有家务。 这户人家并非富贵人家,就是主卧也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衣柜里只有几件衣服,并没有身份证或者贵重物品什么的。不过想来也是,那些东西肯定都藏的很好,哪能轻易被他翻到。 在家里没什么收获的宋延秉着少说少错,从这家人的对话和婆子的训斥里得知原主和这里的一些事。 买下原主的男人叫苏大富,已经四十来岁。而原主之前有装乖顺逃跑的经历,那么估计他很难获得信任。可是装疯傻呢?这家人一心想要男孩,有了前车之鉴在生出男孩之前恐怕都不会放松警惕。 这个村子都是姓苏的,家家都有亲戚关系。大部分人家依旧是靠天靠地生活,至于地理位置果真偏远,这里离最近的镇子大约至少要两天路程。这样给离开又增加了难度,不过以宋延的本事,只要能出去这个村子,他就有信心能活的很好。 这样想着他又想起今晚,苏大富想要男孩免不了会对他动手动脚。莫非要把他已经怀孕的事暴露出来? 关于这点,是宋延今天给自己把脉时发现的,这具身体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他想了想打开系统好友列表寻求帮助,很快安浅表示会帮他找流产和制造怀孕现象的药物。 流产是肯定的,宋延会离开这里。但必要时可以制造怀孕——这是个挡箭牌,不仅可以避免被男人强迫,这家人暴力时也会有几分顾忌。却也不能太早暴露,他毫不怀疑苏家会对他的看管更严,他今天已经在那婆子的目光下干了一天的活。 正在思虑时怀里的孩子不经意拍他一下,宋延看了一眼,淡定的嚼碎口中的食物喂她。他也养过不少孩子,对此也算有经验,不过这孩子真是瘦小的很,明明有一岁多却完全看不出来。 全部事做完也是时候该睡觉,苏大富今日心情十分不错,进屋来便和女人聊聊理想中的幸福生活,并许下美好的前景与诺言。 宋延拿不准和这男人的态度,只好怯怯不说话。原主做出过欺骗这家人逃跑的举动,但这对一个被拐卖的女人来说很常见。他不知道原主的性格想法和行为模式,但估摸这家人对原主也不关心,只要不是太大的纰漏都能蒙混过关。 而且更让他上心的是右腿,宋延今天在院子里有幸见到了邻居大壮家的媳妇——不傻也没有残疾,除了身形瘦小些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她怎么还会比这右腿畸形的原主便宜呢? 除非……宋延佯作不自觉抚上右腿的骨折处,那处虽愈合好了,但已经改变的弯曲始终还是刺眼。 女人忍不住神色有些黯然。 “春儿。”苏大富耐着性子唤一声,抚上女人的手,心疼道:“你看看,要不是你跑俺能打断你的腿吗?” 语气暗含着关心与无奈,只是透露出的无耻令人厌恶。宋延不为所动,表面却试着抽回手。他不知道原主会怎样做,但也不愿唐突激怒对方,因此只简单表明情绪。只是没想到这样还是被打了—— 脾气暴躁的苏大富扇了他一巴掌:“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臭娘们!老子好好和你说话呢!” 处在劣势的宋延再次咽下口血唾沫,利用示弱换回短暂和平。而自以为做个好丈夫的苏大富看着女人又说了几句话,终于开始晚上的正戏。 一天都躲不过吗?宋延缩在床脚,很清楚的感知到这具身体的条件反射和心理暗示——看到苏大富过来这具身体的某部位就开始疼。经期这样的借口也因没办法制造证据而没用,没办法的话…… “哇”一声那孩子突然哭出来。 宋延眼疾手快的抱起孩子,轻声哄着。 苏大富被这插曲弄的脸色阴沉起来,他抢过那个正在哭泣的孩子。 女人被他吓一跳,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求他放过女儿。她一边说着一边哭出来,断断续续、混乱的言语让苏大富诡异的有点愉快。 只是苏大富并不会因此心软,他将孩子扔上床,不顾孩子的哭声脱下裤子。 …… 第二天早上苏大富醒的很早,但他发现女人醒的更早,他回想了下昨晚竟觉得很满足,这让他看女人都顺眼许多。 洗碗时安浅的药物送来了。 她还专门留言——鉴于他这种都要通过系统找药的可怜处境,她赠送的是特殊药物。打掉的胚胎并不会以原形状流出体外,反而转化成排泄物。所以放心的随时都可以食用。 背上的孩子不知何故咯咯笑了两声,宋延反手摸着她软绵绵的头。然后发消息问安浅有没有能够提高人体潜力或者修复损伤的药物,结果被系统警告不许寻求“过分超出本世界现有体系”的帮助。 系统的用词很拗口,简单总结一下就是:魔法世界的物品不能用到科技世界,而如果同在科技世界,水平太超前的也不能用。比如同属科技流,星际时代的物品不能用到还在冷兵器时代的。 但以上只是原则,是写在系统小本本里的原则。 对系统而言,只要不对世界和原住民造成突兀的改变,令它不得不出来善后的话。小小的做些弊,md也是不管的——哦听说oi会哼哼唧唧。 宋延在提高人体潜力前加了“短暂”“不可检测”两个词,系统消音,安浅回复去帮他找。 中午婆子依旧来盯梢,她堵在厨房门口等女人做完饭好送去地里。 婆子盯着女人做饭不禁入了神。 女人做饭的手法很漂亮,筷子在搅面时十分有技巧,顺时针与逆时针缓慢交替,碰撞瓷碗的声音也遵从某种规律。女人的声音也变得很好听,她们闲话着家常。 婆子心情舒缓起来,她顺手递给女人两块钱。 突然“哐当”一声锅与铲碰撞的声响唤醒婆子,她看着女人想起来她正在等饭做好。但是又有些事想不起来,什么事呢? ……哦!她今天出门丢了两块钱! 哪个挨千刀的混账捡了也没吱声!幸好不算太多,这可千万不能让老头子知道,否则就要挨揍了。 只是她出门做什么了? 婆子想半天也没想出来,又因着丢钱心情不好臭骂女人一顿。 …… 日子这么过着,宋延偶尔有机会还和邻居家的大壮媳妇说了几句话。 大壮家的媳妇名叫楚娟,长相很老实。每天洗衣做饭、孝顺公婆,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生活,但宋延看出那双眼睛隐藏的不甘与怨愤。 谨慎的互相试探后,两个小媳妇正式达成逃跑同盟。 ※※※※※※※※※※※※※※※※※※※※ 我详细了系统设定,开挂就开挂吧【捂脸】 ps.似乎改文会造成传说中的伪更? pps.上知乎查拐卖人口的问题觉得好可怕啊。基本上如果被拐就很难逃出去了,地方偏远不熟悉道路,每个人都是帮凶。且生孩子前都被关着看管,基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性。只有生了孩子,买方放松警惕才有机会求助或者逃走。所以女性同胞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拐卖(2) 在宋延看来,楚娟具有巨大的优势。 苏大壮家是个老实家庭,对楚娟并不苛刻,更何况她还生了个儿子。且这姑娘从头到尾都没逃跑过、表现的很认命乖巧,而据她所言本来就是被家里卖出去的,因此很受信任,在村里自由度与认可度都非常高。 ——只是楚娟却依旧留在这个村子,是因为这里真的没法跑。 宋延不知道原主跑了是怎么被抓回来的,但据楚娟说来的时候从县城先是坐了一天车到某山脚的村子,然后再步行一天才到达这里。山路非常绕,不是当地人根本没办法正确找到路。期间也曾有姑娘向那个村子的村民求救,但根本没用,因为这周围的几个村子都非常熟识。而她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没有出去过,凭她的本事在没被捉到前单独走出去基本不太可能。 而这时她愿意与宋延合作不过是因为宋延说可以带她出去。起先楚娟并不相信,如果真能出去对方又怎么会断一条腿。但宋延悄悄告诉她自己怀孕了。 “李春姐?”楚娟有些惊喜,这的确是个大好机会。 “是的,我可以趁去县城查孩子性别时记下路”,宋延道。 原先附近有个村子的村民不知从哪里弄到一个旧b超机,周围村子的很多孕妇都会去那里检查孩子性别,男孩子就留下,女孩子就偷偷流掉。所以这些村子总的来说很缺女孩,这也是这里盛行买媳妇的一个原因。但前年这个b超机报废了,李春没能检查就生出个女孩。这次她再次怀孕,为了能生出男孩,苏大富一定会拉她去县城检查性别的。 只是宋延和楚娟合作也是有条件的,起先楚娟以为对方会让她路上帮忙照顾,毕竟对方的腿是个大问题。只是当真正听到条件时,她却傻眼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楚娟忍不住叫出声来。 “咋了,娟儿?”大壮娘在屋里问。最近这段时间楚娟和李春的关系要好起来,她有点担心李春把楚娟带坏,毕竟李春可是有逃跑这样的黑历史。 “没啥,娘”,楚娟这次的语气带了些欣喜, “春姐说她家娃娃会说话了”。 “哦”,大壮娘没再多问,只是心里犯嘀咕,一岁多的孩子开始学说话有那么吃惊吗。 不过从她的角度看,大富也确实心够狠的。不仅好好一个姑娘腿折了,而且生产完后因为是个女孩也没有得到好的调理,这月子坐不好可是真伤身。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女娃娃也是娘的心头肉,会说话了理所当然会高兴。毕竟她家并不十分排斥女孩,因为女孩长大了可以送出去为她的兄弟换亲啊,又不是毫无用处。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楚娟应付完自家娘,压低声音跟看外星人一样看宋延——因为他提出的条件可是要带全村的媳妇跑路啊! “因为我能做到”,宋延也知道这个条件对楚娟造成很大冲击,于是掏出一个药瓶:“要不要试试?让人昏睡的药物,你可以只放一粒,看看你娘能睡多久?” 楚娟疑惑的接过药瓶。李春基本上全天被监视,这药物从哪得来的? “信我”,宋延诚挚道,“一粒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现在出事对我没有好处”。药物自然是从安浅那里得来的,她目前在一个科技异能世界,能给他提供不少便利。 “你娘回来了”,楚娟也没再多说什么,看到大富家的婆子送完饭从道路的尽头出现,两人像正常妯娌那样说了几句话。 婆子进来也没怎么多理她们,她最近老丢钱,得多出去找找。大壮家的媳妇正好能帮她看着李春。 …… 第二天一整个白天都没有看到大壮娘,第三天楚娟难以置信的告诉宋延她娘睡了整整一天,怎么叫都叫不醒。幸好她公公和丈夫这两天去了县城,家里就她和她娘两个大人。 “所以要和我赌这一把吗?”宋延问。 “赌!”楚娟咬咬牙下定决心。她虽在村里深受信任,但还是不被允许出村,等她摸清道路不知要多少年后了。而李春怎么也比她有经验,且就算被抓大壮也不会打断她的腿。更何况是李春要带全村媳妇跑的,她也不过是这全村媳妇中的一员。 “那你听我安排”,宋延并不意外她这个答案。 没过几天楚娟就听说隔壁李春又怀孕了,又因为她以前有逃跑的前科,大富家就整天把她锁在屋里,也不让出来干活。 这样过了几个月到了能看出性别的时候,大富和大富娘带她去了县城,回来喜气洋洋的说这次是个男孩。 楚娟自从李春回来后就每天陷入高度紧张备战状态,她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李春了,但这个计划她需要完成的部分也很重要。 转眼到了她儿子的两岁生日,楚娟和苏大壮提议不如聚上全村吃顿饭吧。既是给儿子过生日,也是他们夫妻的结婚饭席。 苏大壮其实并不多么看重生日,但因为他这个媳妇一向做的很好,他也忍不住想多对她好一些,他们当年也的确没有个什么结婚仪式,于是就这样应允了。 全村总共十几户人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亲如一家。这样聚在一起吃饭也不是很稀奇。 那天男人们坐在院子里,所有的女人烧水做饭忙的很。就连大着肚子的李春都被婆子带过来帮些小忙,这样的场合没特殊理由不出席也只会让全村人有意见。 楚娟深吸口气,把药物倒了一半去面粉里,剩下一半倒进了将要炒的主菜里。她看着明明是颗粒的药物瞬间消失在所附着的食物上,心情十分复杂。这现象超出了她的常识,只是如果能帮她逃脱,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眼看着馒头蒸好,主菜大锅炒好装好盘。楚娟孝顺的让各位婆婆先去小桌上吃饭,剩下的交给她们小辈。 不出半小时,在自第一个人倒下引起的慌乱中,吃了饭菜的人纷纷接连晕倒,满院子只剩下一直忙的还没吃饭的女人们。 亲眼目睹这一切却无能为力的众人面面相觑、手足无措,楚娟一屁股跌在地上,抓紧身边苏大贵家的媳妇,颤声道:“到底怎、怎么回事?我可什么都没干啊!”这很明显是食物的问题,她作为主人家,自然是最受怀疑的一个。 大贵家的媳妇孙慧显然也慌的很。她早在丈夫倒下的时候就探过他的鼻息,只是简单的昏迷。但现在满院子就只剩她们几个女人,她也不禁害怕起来。 这时宋延背着女儿,挺着肚子扶着腰开口了:“这药是我下的,我也做好了出山道路的标记,有没有想跟我走的?” 这群女人总的来说不过八、九个。虽说这村子不大只有十几户,但不是所有的人家都能凑够钱娶媳妇,也不是所有人家的媳妇都还活着。她们有的是被拐来的,有的是被送来换亲的。无论想不想离开,核心价值在子宫的她们大多来了之后都没有离开过这个村子。 此刻有这样的机会,除了不敢相信、兴奋之外还有恐惧。当然也存在根本不把这当做机会的人。 见这群人都有些懵、没什么明显反应,宋延指指桌上的饭菜:“这个药效非常好,不愿意走的都去吃了吧。到明天你们全部都会醒来,也不会有人责怪你们”。这当然不可能,宋延在心里补充,全村男人醒来发现年轻女人不见了,怎么可能完全不牵连同为年轻女人的她们。只是再怎样也不过比现在这种被困住生养孩子的处境差一些罢了。 有两个一直在推搡自家丈夫、试图唤醒他们但无果的媳妇,见情况发展至此她俩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女人开口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没待宋延回答,孙慧这时站出身来:“我跟你走!” 有个年龄还不大、才被买来的女孩子很激动,她也立刻表示愿意跟着走。 这一下女人们立刻分成了好几派。有愿意走的,有放不下孩子还在纠结的,有愿意留在这里的。 “各位,我们动作快一点好吗?”宋延催促道,“要走的现在回去收拾行李,带上身份证和钱,愿意带上孩子的也可以。半小时后我们村口见”。有些人家身份证藏着深,也不知道半小时能不能找到。 那两个媳妇见状连忙离开去找人,村里还有些劳壮力因为一些缘故没能来参加这次的饭席。宋延也没拦她们,剩下的人不多,而她们要逃迟早要面对,所以不如叫过来一起解决了,毕竟只有宋延一个人知道路。 因此等到宋延从婆子房里找出身份证和钱出来,就见一个汉子提着木棍一脚踹开她家院门。 男人因为有事去了另一个村子,才赶回来就听说了这种事,连忙过来拦人。他一边爆了句粗口,一边一棍子挥过去。他此刻气急攻心,也不在乎李春是不是有苏大富的种——这力道估计能把这娘们打废。 却不料李春突然伸出手将木棍抓住,她反手一抽男人只觉得一股大力带着他踉跄几步,接着后脑勺遭到重击,他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宋延就这样从自己家到楚娟家一路解决了又奔赴来的两个男人,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饭桌,拎着棍棒示意那两个叫人的媳妇过来。 才挨个通知完所有能找到的人、过来看情况的两人看到这样有些腿软,她们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正打算逃走时一根棍棒飞过来插在她们面前的地里。 那棍棒没了有半公分深,两人吓了一大跳。 宋延走去拔起那根木棍。嗯,正好药效过了。他没什么表情的拎着木棒指了指饭桌。 那两个媳妇早被他吓住,恐惧与仅存的理智驱使着她们。宋延盯着两人给被他打晕的人喂了饭菜,又看着两人吃了饭菜,把她们赶去柴房锁起来。最后去废了苏大富的右腿和命根子。 而观望完宋延的不科学战斗才开始收拾东西的楚娟出门时,正好看见宋延对着迷迷糊糊的大富娘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一拍手,大富娘又晕了。 楚娟目瞪口呆,先不说这药下了之后她当初怎样都没唤醒自己婆婆,就说这一拍手就晕了是怎么回事? 宋延起身正好看到楚娟的表情,他解释道:“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醒了,所以我刚刚又重新把她药倒了”。 “……哦”,楚娟对此表示半信半疑。 ※※※※※※※※※※※※※※※※※※※※ 不苏不开挂就只能走隐忍线了_(:3」∠)_ 逃个跑顺便拐走所有的媳妇我觉得也挺好。 那个专门b超打孩子的事也是看知乎上的… 我无话可说。 拐卖(3) 待楚娟和宋延到村口的时候,那里只有三个人。 除了孙慧和那个女孩子,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姑娘。见她们过来,孙慧解释说有两个媳妇的孩子都在镇里上学了,她们放心不下再加上也是被卖来的、无处可回,所以最终决定不离开。 宋延数了数,村里总共九个媳妇,两个换亲的和两个卖来的不走,就只有孙慧、王婕还有一个被药傻的媳妇跟来。宋延看了眼那傻姑娘,蓬头垢面、眼神无光——人贩子在运输妇女的时候,有时候下药会不小心把对方药傻。而实际上这种媳妇既不影响生育也很好管,所以依旧有人愿意花钱买下来。不过这样加上他、楚娟和他们两个的孩子,人数虽然有点多但也不妨碍。 “我来照顾她!”孙慧见李春看傻媳妇以为她要把她丢下,连忙站出来打包票:“她不会惹麻烦的!”她和这姑娘是邻居,这姑娘每天都被锁在柴房,生下的孩子也不愿意理她,着实可怜。 宋延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背着孩子示意那个小姑娘来搀他。他不仅腿不方便,这个大肚子也很累赘,可是又不能现在当着她们的面暴露,只好这样走着了。好在不用担心因在怀孕的情况下赶路造成的身体不适。 只是虽如此,但王婕却实在太过小心翼翼了。宋延忍不住提醒:“咱们快一点吧,尽量在天亮前出这座山”。 县城是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修了土路去山口附近的一个村子,在那个村子改步行才能绕去他们所在的这个村子。虽然山路并不好走,但实际上因为他们这些从没怎么走过的人,无论是人贩子还是苏大富,都会不得已放慢速度。所以以他们的速度,十二个小时差不多,但又因为后半段路程是夜路,所以他们的速度很受影响。但也至少要在天亮前到达,因为宋延还准备偷辆车开去县城。 这几个村子的人都不可信,即便他们基本没怎么出过村也没怎么见过其他村子的人,但一旦见到几个女人从山里的方向而来身边却没有男人,很可能会被怀疑遭扣留。所以他们要抓紧时间在村里人找来前弄到交通工具离开。宋延查了查安浅赠送的物品,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争取在被抓前到达县城。县城那里人流量大,各地的车辆都会经过那里。相对来说无论是求助还是躲藏、逃跑都更有机会。 楚娟听了李春的话把孩子背好,过来和王婕一起架着李春。经历将近两年的农活她现在力气也大起来,虽说以前也经常干活,但在家里的时候重活都是弟弟们干,出来打工也不会干这种力气活,谁知道一不小心被骗过来了。中途历经了好几个人贩子也没找到机会逃跑,最后只能骗苏大壮她是被卖的来换取一丢丢的信任。楚娟叹口气,转眼看到孙慧牵着那个傻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孙慧是有一个儿子的,她怎么没带那孩子反而自己走了? 孙慧是个好脾气的人,因此楚娟也不忌讳的问了出来。孙慧摇摇头:“我那个孩子也有十岁了,带他走等他醒来肯定不愿意,到时候反而不好弄”。 十岁的孩子正是顽皮的时候,楚娟想起孙慧的孩子,因为他爸的缘故对孙慧也是很不礼貌尊重,所以这样已经歪了的孩子孙慧还真搞不定,带出来也只会添麻烦。不过孙慧这样毅然决然的丢下孩子,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几个女人就这样赶着路,饿了渴了停下来休息下吃些东西,天色很快黑了,路途还有一半。 正在大家努力赶路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亮光。宋延示意她们停下,独自稍稍凑近那边看看,只听见铁锹铲土的声音。他又凑近些,发现有两个男人在墓碑后面挖些什么。 盗墓?宋延蹙眉,这座山莫非还有什么古代贵族的墓之类的?只是如果是这样的盗墓团队的话,恐怕他们惹不起。 正当他准备避过这些人离开的时候,在孙慧背上的孩子突然哭起来。 孩童突如其来的哭声在漆黑安静的山林里显得诡异极了,更诡异的是楚娟的儿子也跟着哭起来。 要被发现了,宋延心道。见那两个男人打着手电小心翼翼的探寻过来,他服药制服了这两个做贼心虚、胆大包天的盗墓者。 用这两人所带的绳索捆住他们,宋延才仔细打量这两个男人,对方身上的装备很简陋普通,见多识广的他并不认为这伙盗墓者有多专业。 “别乱动”,他示意楚娟踩住挣扎的最厉害的那个人,“你们有几个人?有几辆车?”刚才只过来这两人,先不管墓里有几个人,如果能找到帮助他们更好逃跑的机会的话,宋延还是愿意试一试的。当然以防万一,他一直开启着系统,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立刻服药。 “我们就两个人和一辆面包车”,一个男人乖乖回答,他刚才可算见识到这女人非人的力量了,如无必要就别耍小心眼,因此避重就轻的说了实话:“这里最以前也是乱葬岗,我们兄弟俩就只是做倒卖尸骨的买卖,其他的什么也没干!” 乱葬岗?倒卖尸骨?宋延蹙眉,乱葬岗的话估计这边就没什么值钱的墓了,仅仅倒卖尸骨也不是不可能…他心里有了个答案却没明说,若是这样的话正好这两人能带她们离开这里。他们的车一定停在隐蔽处,挖人坟墓这事无论被谁撞见都很不好,而且既然都找到这里来了那么肯定也事先做了很多准备,包括逃跑路线和计划。 “你以为倒卖尸骨就不缺德?”楚娟忍不住骂道,也不知道那是哪年的坟场,大半夜的碰见这种事真是很可怕。 “你们倒卖的是他们埋好祭奠的尸骨吗?”王婕问道,她还没想通其中的关键,尸骨有什么好卖的? 宋延不欲多解释,只拍了拍坐在地上的男人的肩:“那么想必你们不会介意搭我们一程吧?” …… 在宋延武力的威胁下,一个男人背着宋延,另一个男人背着他们所有的收获,又花了半夜的时间终于到达他们的小型面包车处。 安顿好了后全员上车,他们已经达成协议,男人把宋延他们送去最近的城市。他们这一路可以帮男人避免被查处,同时双方分离后他们也不会向警方举报。 之后的车程中王婕总算明白了他们到底是干嘛的——冥婚这一习俗现在还很有市场,这两个男人就在各地坟场找女性骸骨。 这是一件比拐卖还要惊悚的事,王婕惊的说不出话来。宋延早在看到骸骨的时候就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女性和男性尸骨也是有区别的。虽说冥婚确实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不过他现在还需要对方的帮忙,原本的计划换成这样一个风险可控但收益更高的计划。 要出山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因为伪装身份是商人的两个男人要装作白天在山里忙碌的样子。车辆离开的时候不出意料的遇见了山口村子的村民。 开车的男人如常和他们打了招呼,他们两人一向说是来这里找野生动物的,贿赂了村民后对方也没再管过他们。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突然好奇说要看看货物的样子。副驾驶的男人有些沉不住气,驾驶室的男人咳嗽一声,正要搪塞却见另一个村民冲过来:“苏家村那边着火了!” “怎么回事?”刚才要看货物的村民连忙看向山那边,只见山林中冒出烟。只是他们这离得远,只能干着急。 男人见状连忙打声招呼开车走了。宋延坐在座位上轻轻拢着孩子以防她坏事。这车车主因为是干走私的行当,所以面包车也是有改造的,不仅外部看不到内部,就是驾驶室和后面车座也是隔离开的。只要对方不坚持,他们不猪队友,混过这关很容易。 待出了村宋延看一眼后玻璃,苏家村的位置冒出了烟。因为山林很大,所以那边到底烧的怎么样他实际也并不清楚。只是没想到那个最初的安排还是起了作用,当初他为这个逃跑计划做了很多准备。为了最后一次对苏大富娘的催眠绝对成功,宋延在之前对她催眠很多次,不仅是为了攒些钱,还为了使她更易被催眠——临走前替换了她潜意识里的家,暗示她火烧解灾,成功的让她醒来后为了苏大富的康复点燃房屋。 这样做的目的也不过是给宋延的逃跑转移注意力、争取时间罢了,话说他也利用每天的小钱和去医院b超的钱攒下一笔钱,再加上临走前的搜刮,所以原计划通过县城客运站离开也是完全可行的。只是现在由盗墓者护送着,更不会被村民们抓到了。 没什么危险的通过了县城,两天后车辆来到了更繁华的一个小城市。双方分手后,宋延语重心长道:“记得,不要杀人”。 开车的男人愣了一下,点点头表示明白。 来到这样的城市,做事就方便安全很多,不必担心被抓回去。 宋延装着堕了胎后,决定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回去看看原主的情况。楚娟和王婕分别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亲戚很快来接走她们。临走前她们都塞了点钱给宋延,宋延欣然接受。而孙慧才是真的被卖过去的,她也不想回家,便又走的远些找个工作安置下来,傻姑娘也一直跟着她。 等宋延回去原主家才发现原主也是被卖过去的,她家人只以为她是在丈夫允许下回来探亲的。 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宋延离开原主家乡来到一座城市安顿下来。 ※※※※※※※※※※※※※※※※※※※※ 考试完结后作者整个人都很浪——觉得自己萌萌哒帅帅哒棒棒哒 这种状态下拼死来更文——其实到这个时间点在下已经有点后悔了。如果不是一时手快回复一位小天使今晚更文可能就要明天再更新了。虽然这个点也不会有人看,最快也是明天看。然而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死完。 关于此章节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我明天再改,还有一些解释明天再写。 作者的第二次有话说_(:3」∠)_ 关于药物:开挂这个是要有的,毕竟在下智商有限。但是却不能开太多,而且我也并不是打算让宋延太过依赖挂——所以才有什么不要太过超过本世界技术水平的条件,但这个挂貌似有点大,于是就更改成不要挑战本世界现今规律法则的条件——总之只是为了不是因为外挂才成人生赢家,挂偶尔用用就可以了。 关于打断所有人的腿:首先背景是现代社会,只是苏大富还尚且可以因为没有证据和目击证人而逃脱法律,若是全村的话这事就不好收场。在古代的话,假如为了逃跑而打断腿还不如直接毒死,那样还方便。 拐卖(4) 新的生活才正式开始,哪怕要带个小孩子。 按照自我成长、丰富经历的目标惯例,宋延自然是要选择接触没接触过的、从事没做过的职业。但是为今之计是要先养活自己,身处互联网时代的宋延通过独立手机游戏赚了第一笔钱。 独立游戏并不是主要目的,关键是防破解插件。靠着剧情与操作吸引了很多玩家、掀起了热潮的游戏在网络中始终没有破解版,他因此引起了大游戏公司的注意,毕竟对于游戏公司来说打着分享的旗号破解游戏很损害他们利益。于是宋延顺理成章的申请专利并进行授权,利用这笔钱再次干起了熟的不能再熟悉的行当——炒钱。这事对普通人来说风险很大,但对他而言完全是一种可靠的赚钱手段。 解决了生计问题的宋延,决定一边照顾孩子一边考律师证。他迄今为止已经经历过很多职业了,这次纯粹因好奇来尝试。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学历情况、也懒的回家乡办理,便在当地报了专科大学再自考本科。最后成功的取得了本科学历和律师资格证,挖了几名相识又可靠的律师开了个事务所。 这时候李春的女儿李安已经上小学了——宋延并不觉得苏大富给这个孩子取了名字,也不知道李春的想法,便自作主张取了李安这个名字。他一直很认可平安健康便是福这样朴实的观念。 而李安小朋友也是这样平安健康的长大着。 “妈”,扎着两小辫、萌萌哒的小姑娘背着书包进来办公室。宋延好好养这孩子养久了,是越来越觉得这孩子有爱了。 他应了一声,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随着李安的长大,宋延现在已经抱不动她了。小姑娘撒娇着主动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蹭,才放下书包掏出作业本自觉去休息室写作业。 接李安放学的助理体贴的替他关好门,宋延又继续看起手头的案子。 这次的案件是一起强奸案,当事人是他女儿好朋友的妈妈。当时事发后他第一时间让对方去医院检查并拿到证据,之后想要立案起诉加害者很容易,毕竟精液、伤害报告之类的都有法律效力。只是目前当事人虽然去做了检查,但还有些犹豫。这种事发生对女性有很坏的影响,比如网络上盛传的“受害者有罪论”——被侵犯一定是你不检点,谁让你晚上出门,谁让你穿着暴露,谁让你去酒吧夜店之类。 这逻辑也是蛮神奇的…宋延表示感慨,且不论这自欺欺人、厚颜无耻的强盗逻辑。就说强奸行为有很大部分发生于熟人之间,一般使男性起意的是女方的好控制程度。换句话说,他们大多侵犯的不是穿着暴露的、也不是看起来就不是良家妇女的,而是看起来胆小懦弱的。 因此这位单身妈妈现在担忧于这事曝光了会对她未来造成的后果,她的婚姻因为第三者介入而告终,什么都没拿到就带着女儿被扫地出门。性格弱势虽因为最近的独立生活稍稍改变,但一遇到重大问题还是惯用以前的思维。不过在宋延平日里的熏陶下,事发时第一反应是求助他而不是隐瞒这点也算很不错了。 实际上宋延也并不打算多劝说这位当事人,走法律程序也不过是令犯罪者受到应有的惩罚,但的确有曝光的可能、在当前舆论环境下对她有压力。他完全没必要劝说当事人为了所谓的正义与原则,让自己陷入难办的境地。且要惩罚人并不只有走法律途径,只是他身为律师是绝不可能去撮使这种事。而当事人也并不具备私下完美解决的能力。 “这样的话我以后还能结婚吗?我还想给我女儿找个爸爸啊”,女人又是纠结又是痛苦道。 “如果什么都不做、忍气吞声的话,很可能会受到二次侵害”,宋延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认真答。以对方目前的财力还不太可能搬离。 不知是那天的哪句话触动了她的神经,总之最后这位当事人决定报警并起诉,鉴于对方的财力和友情,宋延允许分期付款这样的方式。 只是目前看来这事闹的确实大了,宋延转去看了看女儿的作业情况,又回到办公桌看资料。犯罪嫌疑人在被捕后其家人不仅不夹起尾巴做人,反而在社区大肆宣扬是当事人勾引他,严重影响了当事人的生活。宋延又在笔记上增添了几个能起诉的罪名,他已经安排当事人出去住了,当然费用他先垫付。 不过想起这事宋延有些无语,这帮人是傻了吗?强奸罪若是能取得被害人原谅,是能够对量刑有帮助的。现在不好好赔礼道歉争取从轻处理,却反而这么嚣张简直愚蠢。 最终不仅起诉了强奸、故意伤害这类的刑事案件,宋延还收集了证据起诉其家人的诋毁名誉、恶意诽谤,并要求赔偿道歉。 此事结束后不久,李安回家后说好朋友要搬走,心情很低落。 宋延轻拍李安的头:“李小安,妈妈和张雯妈妈带你们两个去游乐场好吗?”李小安是他给小姑娘的昵称,宋延并不是第一次穿成女人,对自己母亲的身份没有丝毫不适。 还很天真的李安小朋友闻言瞬间开心起来。 …… 周末时候,两个母亲带着孩子去了游乐园。 宋延的腿之前做了手术矫正,目前还在康复期,要变成正常人水准估计不太可能,最多只是比以前好点。也因此他不能跟着两个小姑娘去乘坐那些设施,反而由张雯妈妈陪着她们。 看着两个小姑娘快乐的样子,宋延也觉得心情十分不错。 “谢谢你,李春”,两个小家伙坐上回程的车就睡着了,张雯母亲这才有机会道谢。 “不客气”,宋延对她没什么太大观感。不过对方也算是为母则强,为了女儿能从家庭主妇变成有独立工作的女性,又为了女儿有勇气咬紧牙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这对于有着能被丈夫扫地出门、被邻居侵犯这样被欺辱历史的女性来说,着实是个很大的进步。 就这样过了一年,第二年宋延接下一起杀人案的法律援助,成为犯罪嫌疑人的辩护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宋延这样腿有残疾还独立开事务所的律师是被树立为行业的良好榜样,这样子出名后各方对他于职业上也多有照顾。当然这是在几乎没有多少人了解他实际财力的情况下。 虽然此案证据确凿,但宋延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因此认真准备了材料要为对方辩护,争取更多的可能性。说来这次当事人虽是故意杀人罪,但令人发指的是这行为是为了得到死者的尸体,而这尸体则用于冥婚。 又是冥婚,宋延翻着材料,据小道消息说一具尸体能卖十几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开庭的日子很快到了,最终结果当事人被判定死刑。宋延自觉能做的都做了,完整的完成这次的工作,因此心无挂碍的回家。 在路上他看到路灯杆和告示栏上均贴有寻找孩子的启事,路边偶有被盯梢的残疾乞丐。处理过很多刑事案件的宋延自然清楚很多事物并不如表面那样单纯。 所见的朴素山村妇人有可能是被买来的,红灯区的女性也有可能是迫不得已受人控制,路上的乞丐也许原本是正常人却被弄残疾出来行乞,高价匹配的各种器官也许也是寻常人被迫贡献的,为了死去子女所办冥婚的那位女方也有可能几天前还是活生生的人、最终为了尸体的完整而被毒死。 人贩子如此猖獗,犯罪如此频繁,危险无处不在,宋延深感对于这种事个人力量的渺小,就连警察有时候都无能为力。解救被卖的女性,全村人都在对抗、藏起她们,一两个派出所的警察又能如何呢? 回到家看到李安和保姆在玩。宋延凑过去陪着李安玩了一阵子,晚饭后他盯着电脑没什么事做,想了想敲起键盘又编写起程序。 经过了几月的编写修改,新系统诞生了。宋延申请了专利、将它介绍并授权给公安机关和微博,与此同时开发手机app和网站,经过多方协调配合,以微博为合作平台、公安核查辅助的打拐网站正式建立。 以往官方虽是有正式的这样类似网站,但宋延一手建立的这个网站最大的优势在系统,那是个有高准确度抓脸匹配功能的系统,准确率高达93%。但凡加入打拐活动的微博用户所发布的照片和照片相关信息都会读取录入该网站,若能贴合到寻人版面的话系统将会自动匹配显示到丢失亲人的家属那边。 这大大的节省了手动查找的人力,而完全依靠系统帮助用户筛选分配。同时为了防止此网站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也从公安机构那里分享了失踪人口的信息。这样没有被报失踪的人即便有人寻找,网站也不会允许他们建立寻人帖。 虽说即便这样也依旧会被不法分子利用,但总的来说,这极大的缩减了人力和时间,并且发动全民共同关注和帮助,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 ※※※※※※※※※※※※※※※※※※※※ 中午又去搜了下法律的问题_(:3」∠)_发现错误还挺多…还挺无知… 以及我这文感觉是一直处于24倍速的状态。 拐卖(5) 网站是最新成立的,基本还没有人下载注册。 只是在最初的协商中,虽说宋延保留有系统专利权、负责网站的运营与维护,但网站和app却是官方也享有部分权。也正因如此,这样半官方半民营的网站才能得到官方的信息支持。待官方慢慢的将失踪人员信息整理过来,再加上微博的活动,这个网站的作用渐渐显示出来。 原本会去报失踪人口的大部分也都是一心想要找到家人的,之前寻求帮助的时候只能一条信息一条信息的翻找,一个人一个人的排查,现在有系统自动将网友提供的信息照片经筛选后发送给家属。这样减少了家属们很多繁杂无意义的步骤,使得目标更精确。 顺利的通过网站追去所显示城市找到丢失亲人的网友们,对网站和网友们表达了感谢。且这一正面反馈也激励了更多人加入到这一活动中来,毕竟在能看到自己力所能及做的事真的有巨大成效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更加的积极主动。 而宋延所开设的事务所也理所当然的成了这一网站的律师团,不仅是网站的法律顾问,也同时为网站上的注册用户提供帮助。例如有找到孩子的亲身父母和养父母的争执,再例如有发布虚假信息影响重大且恶劣的,或者关注追踪进展反而酿成惨事的。 宋延也一不小心从律师界混到了企业界,好在这个网站不需要他特意去做广告,因此他依旧低调行事。 刘明夫妇俩失去孩子已经十几年了,自从有一天晚上孩子没有回家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初他们报警后疯了似的寻找也没任何结果,多少年过去了虽然生了第二个孩子,但这事依旧卡在心里让人放不下。 上个月他在同事的介绍下注册了网站账号,上传了丢失儿子的信息与照片,经过网站核查后便正式成立寻人帖。虽然刘明已经无数次失望,但每一次都还抱着一丝侥幸与期待。只是没料到第二天他就收到信息,最上面匹配度显示是95%,与此同时还有几个匹配度为70%、60%的讯息。 刘明打开最上头的讯息,照片上是一个双腿残疾的乞丐,看面容和他儿子长大后十分相像,剩下的几个讯息照片的面容也有几分相像。刘明看了看照片所显示的地址和其他讯息,匹配度最高的那条讯息因为只有照片,除了拍摄地外并没有提供其它信息,所以相对来说找起来更加困难。但刘明却始终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儿子,因此夫妻两个商量下,他去匹配度最高的那个那里,妻子和其它亲友去找另外几个人。 经过几天心急如焚的火车旅程,刘明在到达那所城市后立刻和那个照片提供者王磊联系。 王磊根本没想到自己加入微博打拐活动后随手拍的一张照片竟然起了作用,自称是对方父母的人私信他的微博,继而双方保持了联络。 他带着刘明来到一个天桥上,那乞丐他每日下班都会遇见。在联系上刘明后他也开始多加注意这乞丐、并曾向对方搭过话,那时才发现他精神有些不正常。 刘明尝试着和那乞丐沟通,对方思维并不清晰,他耐着性子什么也没问出来。刘明看着这和自己儿子很像的样貌,他并不知道自己儿子长大后会是什么什么样,但他也曾幻想过无数次,无论瘦的也罢、胖的也好,轮廓就是这乞丐的样子。 正在这时有个衣着普通的中年男人过来赶他和王磊离开这里,早些年找过无数小乞儿的刘明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有团伙的。他不愿惹麻烦,只好和王磊先离开。 正在他快要下天桥的时候,刘明清晰的听见那乞儿喊了一声。他愣了一下,浑身颤抖着立刻扑过去和那中年男人厮打起来。 那孩子喊的是一声“爸爸”,是用的他们家乡的土话,还带着幼时儿子为了显示出对他这个父亲的特别喜爱而专门变换的语调。 那一瞬间刘明确定了——这就是他的儿子! …… 若要问最近的社会热点是什么,那绝对是打拐活动的巨大成功。 以往碍于财力、人力和其他现实复杂的因素,导致这样的解救活动即便有成功案例、但更多的失败例子压的人无法透气。而此刻民众们才真的是看到了效率与较高的成功率,这也激励了更多人参与其中。 按照惯例,公安厅派人和宋延召开发布会报告近段时间的成果。这次是网上直播和电视新闻直播,同时也会挑选网友的问题。 传统媒体记者相对来说会保守很多,但这无碍他们的专业素养。在照常有序询问了关于打拐的事项后,网络提问和现场媒体提问变的渐渐复杂尖锐起来。负面声音是永远不会消失的,有人质疑起警方以前都不好好办事,还有人阴谋论这个网站,更有人专注于那些反面事例。 宋延准备挑几个民众关心的回答,关于警方以前的办事方式自有他们去解答,他只需要专注于网站与法律方面的问题就好。 “关于大家最关注的系统问题,我采用的是对人的面容进行特殊分析计算的技术”,宋延举着话筒,“具体我不便多说。另外网站并不是信息共享,因此用户除了有关的内容外不可能看到其他,不必担心信息泄露”。 “请问这个技术是李女士你一人研发的吗?”有个记者举手问道。 “是的”,这个技术是宋延在未来某个世界学习的。那里对人的面容有一套先进完善的分析计算方法,准确度只比dna或指纹这样的差,无论是刑事还是民事都运用广泛,且无视年龄、发型、胖瘦等,只要不整形就还算可靠。 “那么请问李女士关于赵强事件有什么看法?是否有举措能避免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那个记者接着问。 正在这时宋延侧面的大屏幕上出现一条评论:女人当程序员?呵呵。 这条评论很快被其它评论刷下去,没有人注意到。宋延虽然看到但也懒的搭理,因此继续回答 :“关于这件事将会有律师替受害者起诉。至于举措,很抱歉这种事我们还不能杜绝,只有事后弥补”。 所谓赵强事件指的是赵强将自己拐的孩子拍照后和其家长联系并交易了很多金额,最后还是将孩子卖掉了。 关于这事只能家长自己辨别,宋延并不认可像网上所言核查提供者的身份,因为那样会流失很多信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严格的被审查注册账号只为了帮助他人,宋延反而认为不仅要合作微博,还要合作其他大大小小的社交网站。他这个网站只是用于寻人,因此用户肯定没那些社交网站多,所以才要联合其他的社交平台。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搜集到所有的信息。 “听说李女士曾经历过被卖去山里的经历,是这段经历促使你建立这样一个免费的网站吗?”这个记者显然调查过他,在官方的例行讲话结束之后,记者们明显对他的兴趣更大。 “是的,那是一段可怕的经历”,宋延实际上没什么太大感受,他大大小小的事经历多了,对这种事并不觉得有多么愤怒。之所以做这些事也不过是所谓的力所能及下的社会责任感。 眼看着记者们要多询问他被拐的事,宋延巧妙的转移了话题。记者们最多打听到李春被家里人卖走,没线索还找不去苏家村和一同逃出的几人。因此他也不欲多说。 …… “李姑娘真是做了个大好事”,刘明看着电视,虽然他最要感谢的是提供信息的王磊,但他也知道能这么快找到儿子李春的网站也功不可没。 刘明媳妇正在给儿子喂饭,闻言应了一声。 刘明转头看了儿子一眼,那天王磊和他一起制服了中年男人,路过的行人报了警,他也因此将儿子救出来。警方还顺着中年男人打击掉了这个乞讨团伙。现在他们准备替儿子看看腿和精神状态,希望儿子能健康起来。好在家里小儿子很懂事也很体谅他们,不仅帮了不少忙,而且和他哥哥相处也很好。 刘明自找回儿子后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他起身帮着小儿子打扫房间去了。 就这样过了两年,打拐之势没最初那么强烈,但很多人依旧会有看到可疑人就拍下来发到社交号的习惯。这事和他们每日自拍一样简单,而且还不用p图。之后的事他们就不用管了,自有宋延的网站帮他们处理。 而丢失亲属的人也不必把寻人启事到各处网络平台张贴,也不必关注各个平台的有关寻人的发布信息。这些也自有宋延的网站帮他们处理,而且准确度很高。 宋延这些年赚的钱除了用于网站,也用于补贴事务所。虽说事务所也有接一些别的活,但比起以前是赚的少多了。不过他也一直有搞募捐活动,并且也很理智的向大众解释虽然他本身资产不错,但并没这么大的决心全投入进这样的公益事业,再加上宋延对于募捐得来的资金一向公开透明,因此大多数人表示理解。一部分人莫名其妙的道德批判也没多少人理会。 这天宋延正在调试服务器,楚娟打来了电话。 当初分别后大家各自没再联系,只是他出名后事务所的电话人人都能得到。助理见对方说是以前被拐村子的,特意来问宋延。 宋延打开内线,就听楚娟道:“李姐,苏大壮找过来了”。 ※※※※※※※※※※※※※※※※※※※※ 如果成本很低的话大部分人都会举手之劳的,我觉得。 而且很多事,利大于弊就值得去做。 以及…怎么感觉一写宋延就开始苏了… 拐卖(6) 关于苏大壮这事,楚娟说是靠着宋延的网站找来的。 苏大壮找了派出所的熟人报了楚娟的失踪,然后上传了资料。当年楚娟生孩子时,苏大壮特别高兴的带楚娟去照了全家福,也因此有她照片保存下来。她家附近一个新搬来的住户看到寻人帖后信以为真,把情况透露出去了。 “…嗯”,宋延应了一声。 好吧,这种事他也没办法避免。像孙慧和王婕就不可能通过这种方法被找到。不过楚娟家里父兄都在,那边也都是她熟悉的环境。苏大壮想干啥也不太可能,只要她警惕点别不小心着了道就没什么问题。不过对方确实很麻烦… 宋延念及此,给楚娟顺便罗列了可以起诉苏大壮的罪名。虽说我国买方同样入刑,但其实有很多可以斟酌减刑的条件,所以最可靠就是起诉强奸罪、非法拘禁罪这类的。苏大壮对楚娟没使用过暴力,要是苏大富还能多加条故意伤害罪。 没什么必要的话还是按照正常手段处理问题,他想。 “李姐,我…”楚娟犹豫下,说了实话,“找律师起诉什么的在我那里…小地方你知道的、还是有点麻烦,我们那自然有别的处理办法”。 “好的”,宋延表示理解。 “李姐,苏大壮说有记者过去那里”,楚娟接着提醒道。 那边村子得知消息不算早,宋延火过后热度下降很久他们都不知道。村子的封闭性导致村人很少有机会看电视上网得知最热的讯息,再加上李春和村人相处并不多,即便认得但也不熟悉,这么多年大部分人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除了情感上的咬牙切齿。更何况上镜化了妆气质样貌有了变化,因此就算村里人偶尔在哪里见一面也不会切实联系起来,除非还能同时得知这个李春也叫李春、同样有着被卖的背景、同样右腿有问题。 而这个除非一直到八年后的现在才出现,毕竟他也是两年前才成为公众人物。某个外出求学的学生爆料了这事,而这位正好是孙慧的儿子。 …… 宋延挂了电话把手头的工作做完,接着要助理泡了一壶茶,靠在椅子上闭目细细思量。 他八年前的行动没什么把柄留下。宋延下手都很有分寸,除了苏大富——而苏大富被废并没有目击证人。最多也就是他催眠的事败露,可是那又怎样,大不了赔苏大富家一笔财产损失费。总之从法律层面讲,他没有太大问题。 那么关于李春的异常。他做事一向谨慎,当初也是买了专业书籍回来才做游戏的,防破解插件和识人系统仍在这个世界的技术范畴。而在村子的不合理之处,异世界的药物没有任何可调查的途径。且超越了本世界科技水平的事,就算有楚娟或者其他目击证人,大部分人会不会相信也难说。只是记者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这种好炒作的事。 宋延翘起腿,座椅微微转了个方向。这事就算不处理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这世上的难解之谜多了去了,尼斯湖水怪、百慕大三角等等。苏家村媳妇神奇逃跑事件也不过就是个小故事罢了,没有太大收获又会有几人仅因为好奇去查找真相呢? 更何况没有什么比他现在是个普通人更有说服力的了。 孙东是一个大型情感栏目的记者,此番他带着摄影师到李春曾被拐去的村子进行采访。 节目组有一日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李春曾被拐村子的人,想要通过李春寻找自己一同逃走的母亲。 这引起了节目组的注意,李春被卖这事从她家乡处就可以得知,但被卖到哪、经历了什么就没人能查到。毕竟听说她被好几个人贩子倒卖,这样给追查的难度加大,仅有的几个群众热线导致记者们最多只能查到李春曾在一个县城出现过,那里据分析离她被拐地很近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再想往下查就受到了阻碍,那边的村子都很排外。此刻有内部人士愿意主动提供信息,节目组当然很乐意的答应了,毕竟过来走山路的不是高层领导。 只是当孙东采访完却有些心塞。 先不论李春具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药倒了全村人不是不可能,只是能昏迷整整一天的药物真的存在吗?还有一棍撂倒剩下的人这是在逗他?还有说废了她丈夫这事——追问下原来村人只是猜测。以及苏大富所说的中了魔,简直让孙东瞬间联想到会法术的妖精和中世纪的女巫这些。 原谅他一个经常写文稿的脑洞大。 孙东试图从这样的传奇中提炼出李春真实的生活,也不过只得出她一直被困在家、曾怀过一个男孩、带着四个媳妇一起跑了这样的结论。 …… 回到台里所有人看到这样的采访资料都兴奋了,这么神奇的经历一定很吸引眼球。不过看来村里人是受打击太大了,都把事实夸张成这样。 只是这个节目始终是情感类的,还肩负着帮助苏勇找母亲的重任——这才是他们这个节目的主题。因此栏目组最后决定借苏勇之口把这段事讲述出来提高收视率,最后让他表达下对母亲的思念之情后母子相见、升华节目的意义。 完美!负责人兴致勃勃的派人去联系李春,毕竟要通过李春才能找到孙慧。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后再说服的准备,可是没想到李春居然同意了。不过对方提了两个条件——节目要在卫视和网上同时直播,在孙慧上场前他们不能提前接触孙慧。据说是为了保护孙慧被节目组纠缠在节目上被迫说些做些什么,当然李春也保证一定会带来孙慧。 负责人犹豫下,要是孙慧做出什么不符主流价值观的事怎么办——毕竟他们这节目一向打着三观正、很感人的旗号。可是想想播出效果他又很心动,就算不能提前见孙慧也可以在节目中向她施压嘛。而且李春都保证了应该不会食言吧?好歹也是直播。 负责人咬咬牙去请示台长,从总局得到许可后开始做准备。苏勇的稿子一定要背,主持人也要好好准备,前期宣传之类的也要做好,还要派人去跟李春接触以免真的被放鸽子,顺便看看能不能绕过李春接触孙慧… 方阳作为一个酷爱刷微博的人这几天已经快被某卫视节目的头条烦透了。 可是烦归烦,他还是充满了浓浓的好奇。原因无他,这次的宣传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先不说这次节目和李春被拐卖时的经历有关,就说节目透露出的李春逃跑时的细节就令人浮想联翩。什么全村宴席、策划逃跑感觉是要变悬疑片的节奏啊,而且还带了四个媳妇逃走简直不能再流弊了。 不过方阳一直都觉得李春很流弊,自学游戏制作还弄出现在最好最先进的防破解插件,自考大学再考上律师资格证、开律师事务所,采用新分析算法的识人系统、据说还对生物学有启发,经营维持免费寻人网站、app,给社会做了大贡献。而这一切居然是个小学辍学、被卖去山村、带着孩子的残疾妇女做出来的。也因此他对李春一直很好奇,但无奈以前媒体都是很正经的通稿、提及李春过去的事时不知什么缘故总是缺少她被拐卖的那段详细经历,而小道消息又写的很弱智。 总之这次的李春被拐卖经历引起了他的强烈好奇,虽然对卫视这样消费宣传一位用实际行为做好事的公众人物有些不满,但这毫不妨碍他在直播当天坐到电脑前。 一开始的画风还算正常,自称是被拐妇女的儿子和主持人聊天。那人如意料的描述自己对母亲的思念濡慕之情,弹幕区也一直在说些闲话,然后主持人以为了寻找目击者的理由让他具体谈谈母亲到底是怎么逃走的。虽然是很拙劣的理由却依旧激起了方阳的观看热情,而弹幕区除了刷些感想外也消停下来认真看视频。 据苏勇所言,那天是某个叔叔儿子的生日宴席。大家都很高兴、晕倒了,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几个女人不见了,其中包括他的母亲。 方阳瞬间有点懵逼,弹幕也懵逼了:excume me?晕倒?什么鬼?是醉倒吧? 接着在主持人的询问下苏勇慢慢的道出细节,比如他们会晕倒是李春下药。村里人醒来后要去追的时候发现山里起火了——是大富娘点的,大家去救火也就误了追人的时机。 这这这…什么情况?李春哪来的药?大富娘干嘛要放火?方阳一脸的问号。而弹幕除了不解则在疯狂的吐槽这绝壁不合理。 弹幕a:那应该是麻醉剂,毕竟他叔叔是醒来后才发现腿和某部位都遭受重创。只是现代麻醉剂虽能做到麻醉24小时,但以这样一次性给药的剂量会致死吧?而且没有任何措施居然一天还能维持身体机制——这确定是现代医学能做到的吗? 弹幕b:根本没人知道这个所谓的晕倒是都晕了还是什么——这也太扯了吧,真的不是他们醉倒让媳妇跑了、然后没面子才集体编出来这样的谎话? 弹幕c:最坑的是李春可是个残疾的女人啊,就算干了几年重活力气变大,但她面对的可是干了十几年重活的庄稼汉啊。要是真力气大当初被打断腿的时候怎么不反抗?而且一棍插进地里以为是在拍武侠剧吗? …… 虽然大家纷纷表示不信,可这无碍节目的继续进行,后半段主持人开始煽情。 完全不明觉厉啊!方阳缓和下看弹幕分析到懵逼的心情,开始低头吃早已经泡烂的泡面。这时听到主持人深情的呼唤那抛下孩子的母亲:“孩子都在这,你又能去哪里?” 方阳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这特么什么鬼? 弹幕区一直在讨论之前的事,此刻立刻开始吐槽这句恶心的强行煽情。 主持人煽了好一会情,吃完泡面的方阳去扔垃圾。走到一半听到视频里传来主持人有请孙慧的声音,但许久都没有动静,方阳猜又是节目在作秀。待他返回时突然听到视频里传出惊呼声,方阳不明所以的坐回电脑前,只见屏幕里刷过一排排的“卧槽”“什么鬼”“搞错人了吧”——这数量之多都布满了屏幕,严重影响观看。 方阳关掉弹幕,才看到有个男人站在中央,主持人和寻人的嘉宾都瞠目结舌的看着男人。没等主持人说话,男人开口了:“小勇,是妈妈来了”。 方阳惊呆了,手里拿着的饮料“咚”掉到了地板上。 ※※※※※※※※※※※※※※※※※※※※ 就算走了两章平淡的技术改变生活…也毫不妨碍这章的神展开。 抑制不住对各种道德绑架的嫌弃… 话说回来我想了想,根本不需要太过在意改变的问题。人性情大变的原因很多——经历变故,大脑受损,身或者心有疾病。而那种完全超越科学、在过去发生、重点在某一人、小范围传播的事,当事人现在却很正常,反正我不信。嗯…所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催眠。然而即便这个暴露也不会怎样啊…影响了生活热度也终将下去,难道会被人去解剖吗【望天 拐卖(7) 方阳挺直背紧张的看着视频,与此同时右下角的点击播放量也在极速上升。 “你、你是怎么回事?”主持人都有点结巴了,“你是孙慧?” “是的”,李春不太利索的走上台,示意大屏幕展示她带来的资料,其中包括了整容证明和变性手术证明。她沉痛道:“孙姐逃出来后一个人吃了不少苦。之后又接连遇见强奸未遂、人贩子拐走别的妇女的事,这样一下子勾起了她的恐怖回忆。于是她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并且来求助我”。 这种因为频繁遇见迫害而去变换性别的神想法——主持人已经连话都不会说了。屏幕外的方阳也表示这太特么神展开了吧! 之后就是孙慧说着各种细节表示自己真的是孙慧、苏勇的母亲,最后这个大男人踌躇道:“本来我只想好好安静的生活,但李春说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总得给孩子一个交代”。 男人最后抬起头看向苏勇:“小勇,这是妈对不起你,我们还是断绝关系的好”。 苏勇自男人上场就一直懵逼中,他的三观受到了巨大的碾压。在他的想法里,妈妈是该向他和爸爸道歉的,妈妈是该回来照顾家人的。可他从来没想象过,如果妈妈变成男人要怎么办?谁又是爸爸?三个男人的家是家吗? 如果方阳是个腐女或者gay的话,他可能会立刻对这个疑问给肯定答复,只是他是个三观正的直男。所以他也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碾压,不过好歹是现代人见多识广。方阳也只是震惊一下,就开始对孙慧表示惋惜,对苏勇幸灾乐祸中带点同情。 可网上并没像他这么平静,虽然播放后不久这期节目就被从网上下架,但大量人开始批判这件事批判李春。这事甚至压过了对李春逃出过程不合理之处的探究。 网友a:卧槽男人难道就能好过吗?没听过小男孩被拐走?没听过男人被强迫被爆菊?没听过男人被割器官?没听过男人被捅死?变成男人就能不受伤害吗?社会的危险跟性别有关系?男人现今社会下压力也很大也很不好过好不好! 网友b:我讲真,男人和女人的生理结构造成女人在力量上更不具备优势,因此遭到迫害的可能性更大。更别说现在整个社会都依旧是男性主导,舆论方面对女性更不宽容友好。不要拿现在女性地位和以前相比,也不要说确实有些女权份子激进无耻,就说男女不平等依旧存在,女性因为性别受到的伤害依旧很多。当然我觉得孙慧也是有点疯了,但是我要是经历那么多我也会疯的。 网友c:女孩子有什么不好啊?只要嫁个好老公就一辈子幸福了啊。 网友d:现在女朋友本来就不好找,女人去搞les就够浪费资源的,女人变成男人如果敢泡女人的话我第一个弄死它!(别问我为什么用它) 网友e:李春是傻逼吗?孙慧傻逼了她也跟着傻逼?这种事还敢上来丢人现眼?这两傻逼难道不该去精神病院呆着去?难道没有人报警有两个精神病人在这崩坏社会秩序?原来还挺欣赏李春的,但现在看来也是个疯子!李春吃屎去吧!李春滚出华国! 网友f:大家别吵了,理智派来分析。虽然查到这两家国外医院的记录证明确实有这件事,但询问医院里的医生后他们都表示近七年内没有接手过孙慧这样的病人。以李春的电脑水平,黑进医院系统做假病历也很有可能,现在在拜托认识的人看看能不能调到纸质病历档案。而且大家注意观察那个男人没?举手投足包括身体形态发育都很成熟男性化,一般如果是短时间内做手术就算激素分泌也不会立刻将女性特征变没,总是要有个时间段的。只是李春离开村子是七年前了,也不知道孙慧进行手术是哪年?如果真的很早的话也不排除真的变性的可能性。不过还有一点,大家看到李春出示的资料没?不仅那些私密的个人信息有马赛克,就连孙慧以前的照片也有马赛克。这真的让我怀疑李春只是找个男人来假扮,毕竟她那个寻人网站那么高效,如果公布真实孙慧照片的话难免会被找到。 …… 不得不说网友的猜测接近事实了。宋延此刻正悠哉的在国外避难度假中,他已经预料到这事会产生什么效果,因此早就组织好事务所的人出来度假。 “李姐,你这个面具和变声器从哪找来的?”事务所的萧恒悄悄问,他正是扮演孙慧的人。这事只有他、宋延、孙慧三人知道,身为李春的中二迷弟,萧恒自然不觉得李春做的有什么不妥。李姐和孙姐多可怜啊,还敢用道德和感情绑架她们。这不恶心人吗? “淘宝”,宋延收起东西答。这当然都是他做的,不过把事情推给万能的淘宝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两样东西也要赶快销毁。 “李姐”,王婕捧着平板过来忧愁的说,“有很多网友现在在自发的抵制我们,听说还有人寄白绫过去事务所,网站也受到了攻击”。她受李春影响考上大学学习法律,这个暑假正在事务所实习。宋延对于和他一起逃出的人,还是印象都不错的。 “嗯,我知道了”,宋延并不在意,顿了顿又道:“你不是正式员工没有记录,回学校后要自己小心”。 “李姐…你”,王婕忍了忍没忍住,“你就不担心?”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网友们觉得他们抵制我就有效?”宋延挑挑眉,双手交叉置于腹部,他微微后仰靠住座椅:“更何况网站出问题后更心急的可不会是我们”。 他们这个事务所律师的能力非常强,平时接的活也都是长期的法律顾问,与舆论无关。不过外媒倒是趁这个机会好好的黑了把华国,难道他们以为自己就能好到哪去? “对!”王婕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励志,因此很有干劲的应声。她被拐去那个村子的时间不长没受到像李春、孙慧那样的迫害,最多只是被性侵。不过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积极乐观,也让宋延对她很欣赏,毕竟她真的年龄不算大。 “妈”,李安也过来凑热闹,她妈现在争议很大,小朋友耳濡目染下对很多事都有了了解,“那个男人会来找我们吗?” 对于女儿如此可教,宋延很赞赏。他回答:“那个男人的事妈妈会解决,你不用担心”。 苏大富也在利用媒体寻找李春,大概是为了唯一的儿子吧。只是他被催眠过的事暴露了,这也暴露了李春根本没去做b超和她计划逃跑很久。不过除了苏大富,他父亲和其他村人都没有被催眠的迹象,而苏大富已经去世的母亲有没有被催眠也就没人知道了——不过村人反映那段时间大富娘每天都在丢钱,因此被催眠的可能性很大,这样也能理解最后那把烧到山林的火是她放的。 一同逃出的被拐女性楚娟给予了李春正面评价,绝口不提那些神奇的事。且顺着李春交代的版本说,例如实际是村里人醉倒睡了一整天,路线是她们几个早就商量好的、毕竟山路一个人记忆难免有偏差,且逃走时直接进了山林并没和人有冲突,苏大富的伤她们也不知情。至于催眠和孙慧的事,楚娟表示不清楚。 这个版本比起卫视版本合理多了,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个比较可信。 直到三年后宋延才回国处理苏大富的事。 当初网站被攻击瘫痪后第二天就有家属出声谴责:“我才不在乎李春挑战了什么,颠覆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女儿现在不见了,而你们阻断了我寻找女儿的最有效途径”。 接着又有很多家属发声,媒体也进行报导与谴责。随着社会压力的渐渐增大,网站最后恢复了正常。 之后某台的未解之谜栏目组也对该村进行了采访,村人言论与之前无异。 这下又在网络上掀起热议,网友们理所当然的不信——催眠还好说,剩下的怎么可能是真的?这是商量好的吧?村里人被收买了吧?各种阴谋论也因此盛行。只是更多的是这事慢慢以讹传讹衍生出很多版本,大量群众无法分辨,而脱出网络到现实居然还有不少人相信了。 这影响太恶劣,很快这消息就被当成谣言博眼球处理,找到发布者后由栏目组再解释科普一番,压下这个事件。 而这三年期间宋延除了远程管理事务所和网站,就在研究其他国家的法律辩护,毕竟他选一件事做就要尽量研究完全。不过值得惊喜的是华国在那一连串的乱七八糟的事后完善了关于女性权益的法律,宋延对此表示欣慰。倒是这期间苏大富等不及宋延便起了诉,但宋延一直称重病、只派代理律师去周旋。 回国后宋延对催眠一事进行解说:被卖走前曾在城里打工几年,那时候对催眠很感兴趣所以自学,之所以没能催眠人贩子一是因为那时还不熟练、二是人贩子一直处于紧张警惕状态。他顺便对楚娟当年的版本给予肯定。 当然还是有自称一起打工的网友出来打脸,但大部分网友都破罐破摔——毕竟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总不能真的相信其它不唯物的解释吧?不过就算相信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关键是对大家最好奇的孙慧之事,李春没做出任何回应。而那个说要调纸质档案的网友并没做到,所以一直都不知道真相。关注那么久虚实不明、各种版本流传的事还真是挺累的,再别出来唠叨了他们也不想知道。 因此网友们现在挺嫌弃李春的。 宋延不过是好奇凑个热闹才策划那事,最后有没有暴露对他来说都没关系。之后他毫不犹豫的起诉苏大富,当然对方在有些人的帮助下也起诉了他。不过这不重要,宋延最多就赔钱,而苏大富却要坐牢。 ※※※※※※※※※※※※※※※※※※※※ 真真假假傻傻分不清楚,老关注一件始终得不到正确答案的事也累的很,还很烦。而且关注的这个人又奈何不得。 下章结束这个世界。 拐卖(完) 李春这人争议非常大。 一方面对于她的逃出故事大部分人都很莫名——即便已经有了最大可能性的真实版本——村人怕丢脸所以集体撒谎。也有小部分人认为是李春主使,但根本不知道动机。而且孙慧那事真的是在挑战观众,就算讨厌也完全可以拒绝,为什么要直播愚弄人。李春对此从未正面回应,一直在吊大家胃口。 可一方面李春又是不折不扣的天才,非常切实际的为社会做出贡献,不仅是网站还对法律完善提供很多建议。 因此她的黑点很让人嫌弃,但大部分人对她还是持保留意见。也有善解人意的网友表示,经历过那种事李春举动过激也可以理解,而且她并没有伤害什么人。 有人问不伤害苏勇吗?网友答变性是孙慧的个人自由,法律都没有禁止。接着又有网友说还不知道孙慧真的变性没,毕竟上了节目后的男性孙慧也再没出现过,更给李春是找男人来搅事的提供论据。 于是这个话题真的没法聊下去。 回国后的宋延把苏大富送进监狱后就没再做什么事挑战群众了,而是一心一意的继续研究各国法律与案例。 李安快乐的成长着,有宋延在根本不用担心小朋友被抢走。 苏家人知道李春肚里的那个儿子早没有的时候都崩溃了,苏大富爹娘生了好几个儿子只有苏大富活下来,可是现在他也不能再生孩子。大富爹想着自己生个儿子让大富出狱养,还打算用李春赔的钱再买个媳妇。可自从互联网普及、李春的网站建立,人贩子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他们都很埋怨苏家村,不是李春跑了的话也不会这么艰难。再加上苏家村火了后访客也比以前多,因此人贩子都不把人往这里卖。而大富爹所能出的钱远远不能让他们冒险。 再说苏大壮,他被楚娟父兄打伤也没报警,离开后每个月都会寄点钱过来。楚娟和这个男人生活过,知道他并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只是愚昧罢了,因此倒是收下钱。楚娟抑制不住对人贩子的愤怒并牵扯到苏大壮,但只要他不来招惹她,让儿子给这个男人送送终也是可以的。说到这不得不提楚娟这孩子完全没养歪,对生父并没有特别的同情心,只是认可有赡养义务罢了。 另一边王婕毕业进入宋延的事务所,之后她和同事务所的萧恒相恋。 至于孙慧和傻姑娘,宋延没多联络,怕因为那件事打扰到她们,知道两人平安的生活也就够了。毕竟网友没有孙慧的照片,只知道名字根本无从找起。不过孙慧还一直照顾着傻姑娘。 宋延不会多在乎这几人现状,不过知道她们过的都不错也能让他郁闷的心情变得稍好一点……是的,他最近很郁闷,因为有个男人在追求他。 这是位外国友人,不知道什么缘故对他疯狂示爱。宋延看了眼收发室里的玫瑰,面无表情的回办公室。 身后的助理一脸尴尬的将玫瑰扔掉,其实她很不能理解李春,为什么要拒绝?她知道李春不是个平凡人,也知道李春很有能力,但她是个凡人就忍不住用凡人的眼光来看待事物。那位追求者温柔又多金,李春却丝毫不为所动,难道真如网络上猜测的那样——那段经历已经磨灭了李春所有对异性的好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挺惨的。 下午李安听说那位叔叔又被妈妈拒绝,便欢快的来打趣:“妈,那个叔叔要追到什么时候啊?” 宋延无奈道:“等他耐心告罄。” “妈你看,你因为这事又上头条了。”李安翻到热搜页面递给他。 宋延看了一眼。对于上过头条无数次的他来说,这事实在太微不足道,但他看小姑娘这么嘚瑟忍不住打击她:“李小安,你作业写完了吗?” 李安撇撇嘴,收了手机去休息室写作业。 …… 李安越窜越高,最后背着行李去另一座城市求学。她也同所有关心宋延的人一样,开始操心他的婚恋问题。眼看着这姑娘到了这种年龄,宋延忍不住跟她谈谈。他明确告诉她他不会结婚的,在有喜欢的人之前。 “妈你这么工作狂的人,怎么有机会去喜欢别人?”小姑娘一脸的不信。 “就算我不结婚又如何?”宋延不以为意。上一世他也很工作狂,也喜欢上别人了不是。 “那会很可怜的。”李安一本正经的跟他谈论婚姻观,“一个人多孤单啊,老了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话的意思是我老了你就不和我说话了?”宋延笑了笑。 即便知道她妈只是开玩笑,但李安还是连忙否认:“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妈你可以尝试找个情意相投的人,这样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宋延点点头,“所以你就别操心这件事,情意相投也是我说了算不是吗?” 李安:“……妈,你对我好一点,别老堵我。” 宋延笑着摸摸小姑娘的头:“李小安,这事我自有分寸。放心吧,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这次劝说以李安的失败告终,但她却不放弃、愈战愈勇。只是直到宋延因病去世她都没有劝说成功。 大约在李安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宋延病倒了。医生诊断是因为早些年经历留下很多病根,再加上这些年工作劳累败坏身体。其实宋延知道根本不止这些,最关键的是安浅送的提高人体潜力的药物副作用非常大,那才是真的败坏身体折损寿命。 接下来的几年宋延几乎一直在医院度过,幸好他的事业有合作伙伴帮衬,李安的工作也非常顺利。没什么他在病床上还需要劳心劳力的事。 这天夜里醒的很早,浑身器官衰竭的感觉宋延还是很熟悉的。他呼吸了好几口才喘上气,消毒水的味道涌进鼻腔,宋延侧头看到这装潢精致的单人病房,心头泛起一股厌恶。 他看向窗外时只见一片漆黑,待再次睁眼便看见了浓重的夜色,一轮明月挂在天空。 刚刚应该是有一瞬间的失明,宋延立刻明白发生什么。第二天他叫律师立遗嘱,网站和app的经营权全部交给国家,事务所给李安,专利权和其余的资产用来成立基金会。 宋延一向不给后人留太多财富,上一世他也没把全部资产留给他和林歆的那对儿女。而这世留给李安的也不过部分,至于李春的亲身父母他是一分钱也没有多留。 当初他成名后李春父母也来闹过,宋延直接以贩卖人口罪起诉两人,毕竟就是他们把李春卖掉的。挑战了一些吃瓜群众的道德观,但大部分人都是理解的。当然他把李春父母折腾一顿,最后依旧要行赡养义务。 不过宋延表示无所谓,这正是学以致用。学法律是干嘛的?除了用来保护自己、就是用来起诉辩护的,要多练习才能熟悉。只是他很心疼李小安,这姑娘对苏大富也有赡养义务。 “辛苦你了,李小安。”宋延道,“不过你可别傻乎乎的给他送钱,那个男人不一定知道法律规定你有责任赡养他。” “妈。”李安正在削苹果,这几天她妈在立遗嘱她也知道,此刻听了这话眼睛湿润起来。她张张嘴想让母亲放心、又担心对方心里没有牵挂就不想撑下去,但她又不想让母亲操心。 李安最后抿抿唇:“妈,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宋延点点头,没再多说。 接下来病情恶化很快,不过才一周他已感觉心悸心痛,不得不配备呼吸机和心电仪实时监测。这比起宋延的许多曾经都要快很多,看来那药物副作用真是很大。而随着身体的衰竭,各个器官和各个机制都会出现问题,然后直到死亡。 嗯……再坚持一阵就去实行安乐死。宋延闭了闭眼,对自己的现状竟然不再抗拒。这与还是宋延的那最初一世的决绝是全然不同的,不过果然他讨厌医院。 宋延自病倒以来,网上评论对他是一面倒的赞扬祝福。他对此没什么反应,拒绝了所有的采访和探病。甚至在获国家级奖项时都没有理会,而是以病情太重谢绝了颁奖晚会的邀请。 既然要养病就好好养病,宋延老老实实的呆在医院,即便他不喜欢这里。 大约于宋延立完遗嘱的第二年冬天,因病情的痛苦而深觉没必要承受的宋延移居到荷兰,在来年春天实行安乐死。 他并没有举行葬礼,只简单火化后由李安带回国。 ……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宋延在离开华国前又放肆一把。 听说某盛行冥婚的地区疯了一些人,剩下的家人都面容憔悴的向媒体诉说他们见鬼了——是真的见鬼,那鬼魂自称是买回来的女尸,并要向他们索命——正因为举行冥婚,所以才不能去转世投胎。而他们的儿子也一同出现控诉他们不让他去投胎。 这件事被未解之谜栏目组报道后也引起一阵轰动,最后被官方强行解释、不了了之。 不过从这之后,该地区冥婚的举行次数倒是大幅度降低。 ※※※※※※※※※※※※※※※※※※※※ 天了噜我居然一天三更_(:3」∠)_ 在下自己都佩服自己。 拐卖(番外) 冥婚事件 冬夜。 风夹杂呼啸声撞击着窗子。 许老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抱怨:“说了好久要关窗户!婆娘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屋外风雪交加,远处模糊有星点光亮,已是深夜。 他蹭到窗前,还暖着的身子立刻打了个激灵。连忙关好窗户,却冷不防看到玻璃倒映出一张不属于他的脸。 “啊呀!”许老三一下子惊叫出声。紧接着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只有他自己。 “咋了?”屋内的媳妇被吵醒问道。 “没啥”,许老三喘口气,粗着声音回答。那是个女人的脸,他不敢多想只当自己看错,连忙回去钻进被窝躺下。 身侧媳妇的鼾声响起,许老三睁着眼睛再没看见任何异象。他打了个哈欠,也有些犯困。 这不过只一闭眼的功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出现在床边。她着红衣,瞧着似是喜服。向下看才发现没穿鞋子,赤脚悬在空中。 那女子长发披肩,一张脸惨白又枯瘦,双眼也只剩眼白。她冲着许老三的方向,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说什么却什么也听不到。 许老三早就被吓傻,微张着嘴什么也反应不过来。过了几秒眼见着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眼眶中有两行血泪淌出。许老三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他短促的惊呼声、连忙扯起仍在熟睡的媳妇,拖着下床要奔向大门。 不料才走几步那女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媳妇清醒过来,尖叫一声缩到许老三身后。他护着媳妇,看着这披头散发、立在空中的女人,扑通跪在地上恳求:“姑娘我们无冤无仇,你放过我们吧!” “无冤无仇?你好好看看我!”那女人声音不算凄厉,但语气透出的阴森让许老三直冒冷汗。 他哆嗦着微微抬眼打量,这衣服上的纹路很眼熟。待看到那女人手腕时,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这不是他媳妇给儿媳的手镯吗?儿媳怎么找上来了? 许老三吓过之后脑袋也转起来了,这女鬼没直接要他们命说明还有余地。儿媳是托人买的,用来跟他儿举办冥婚。只是听说当年卖她的那个男人被判刑了,那个时候他才知道那男人是杀人卖尸体。 造孽啊,许老三当初只感慨一声,没想到这孽现在竟找他来了。他连忙解释:“马威已经被判死刑了!他早就死了!” “可你们举办婚礼!”女鬼怒喝一声,面容更显狰狞,隐隐有白骨显现。 许老三护住更害怕的媳妇,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多吭声。 “陈翠!”这时有个年轻的同样着喜服的男人突然出现,他拦住那个女人转而对许老三道:“爹,你的心意我能理解。但是你给我和陈翠举办婚礼,我俩就不能投胎了,只能在冥府游荡”。 自儿子出现后一直震惊的夫妻俩没怎么注意他的话语内容,老三媳妇颤抖着问:“是、是明明吗?” “娘,是我”。 许老三和媳妇登时抱头痛哭。 他们只这一个儿子,大学才毕业没多久就车祸死了。那时才真的难受,不愿意儿子孤零零的去,便顺了这么个传统的法子。没想到那个习俗居然是真的,只是似乎反而害了儿子。听说死后在阴间才有的牵连会影响投胎,而若不能及时投胎便会魂飞魄散。 许老三从儿子那里要了破解的法子:先要写休书,然后把陈翠的尸骨从他家坟地里牵出来好好安葬。 ——希望儿子下一世能投个好人家。 许老三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拍拍裤脚,准备立刻去办事。天才刚刚亮,可以去找人帮忙了。 他走的匆忙,没注意到在窗边有个拇指大小的小方块正渐渐变成碎渣。 宋延躺在家里的床上,觉得真是快要耗尽寿命了。 他以前研究各类案件时将这类杀人案归在一起,这次出国后就不再回来,因此拼着剩下的命问安浅要了物品。例如依据区域内的人制造固定幻觉,再例如瞬移的物品——也因此他才能一晚上就解决这些事,当然使用物品对身体负荷也很大。 其实冥婚作为一个习俗,宋延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感受,但因着这习俗而制造的凶杀案就很恶劣了。他本意并不想从非科学的角度改变些什么,只是一向保留有对生命消逝的基本同情,因此想要略微折腾下帮凶。但又不知道到底谁是真的知情,只好无差别打击——依据案子里出现的家庭。因此像许老三那种真不知情而买受害者尸体的尚且只是被吓吓,那些故意的就没这么好运了。 不过最后设置时宋延又加了一段关于冥婚和投胎的话语进去,毕竟已经用了那种手段,所以不如留下另一个比较不消耗资源的说法让他们感到安慰、缓和事态。 这显得狂妄自大极了,但宋延并不否认这点。 身后事 在李春去世后,媒体集体赞扬怀念了一下她。 只是热度还没下去的时候关于李春遗嘱建立基金会的事又一次引起了热议,因为所有人都没想到她居然真的那么有钱。以往见她不过名下有两三套房产,所开的车辆也是普通款型。如此低调,大众对她的印象也不过是跻身于富人阶级。就算有新闻爆出她实际财力,但李春从未现身回应解说过,再加上她一直真真假假的各式传闻,大众对此也没多放在心里——还抱有质疑的抵触情绪。 也因此当她去世后设立了慈善基金会、这部分财富才得以面世,引起了大众的震惊。不过李春一向评论两极化,因此负面声音也很多。例如一个小律师哪来的那么多钱这样的阴谋论,还有之前怎么不拿出来帮助人、居然还利用网站募捐这样的道德绑架。不过这些都不必太在意,媒体们除了一些实在无耻之徒,其余的都给予了正面评价。 专利费加投资理财成就了这个隐形富豪,更何况除了建立免费网站外李春基本上没做过什么公益活动。 当初事务所成为寻人网站的法律团队后,人人都觉得事务所也是免费的。但事实是咨询一向免费,雇佣代理一向不免费,律师们也从来没有替用户打过免费的官司。而对于没钱来寻求帮助的,事务所会好好劝说介绍真正的公益律师。 由此可见,李春并不多么的想要奉献给公益事业。可即便这样,她依旧改变了很多事,而每个人都是受益者。 没等网上的热议结束,网上又爆出最新一版的法律史教科书纳入了李春。有点懵逼的网友们去查了查,才发现李春对华国的法律完善做出了很大贡献,简直都要被誉为促进女性权益立法维护第一人了。 一时间李春又被炒起来了,还有人联系李安希望她写对李春的回忆录,但被李安拒绝了。她的母亲虽然老上热搜,但其实对出名曝光并没有热情。更何况李安仍记得母亲在孙慧事件后持续数年的被骂,也因此她对网友媒体没有什么好感。 总是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喜欢以德报怨的网友,似乎认为母亲的手段太过偏激。当年李安还太年幼只能不解又愤怒,长大后倒是想冲着那帮人喊一句:你倒是被打断腿看看啊! 母亲的这种“欺骗”性报复比起当年所受的伤害不知道要轻到哪里去了,真搞不懂大众们一个个跳出来谴责是在担心什么?似乎有个人行事偏激所有的人都要跟着偏激?似乎价值观因为这事就要崩塌?那他们的价值观还真是脆弱。 当然李安并不觉得母亲偏激,因为她清楚的记得母亲谈及生父那边事的时候并不会有太大情绪。反而会整体的从各个方面分析叙述给她听——比如村子所处地理影响经济方面、历史遗留愚昧思想、生父家庭环境造成的典型人格……再说对生父,母亲只起诉而不做其它报复行为,更别提她还真的赔偿生父损失费。且母亲当初在接到栏目组电话后露出的表情也绝不是痛苦、怨愤这种,而是类似于“这件事换个做法的话会产生更让人期待的效果”这样的好奇与恶趣味。 所以,她母亲其实就是去凑个热闹吧?根本不是苦大仇深的报复,而只是有乐趣的报复吧? 李安不由觉得自己真相了。 再热的热度也终究会过去。 基金会在被李春生前委任的其他负责人的管理下有条不紊的运行中,事务所也在合伙人和李安的经营下很好的发展。网站也充分发挥着作用,倒是华国生物学界受启发于李春对人的面容的统计与分析,发现了另一种遗传规律。因此生物学历史也不得不纳入李春这人。 民众们渐渐已经对李春的神奇习惯了,说是天才也毫不为过。若不是李春有那样可悲可恨的原生家庭与经历,那么她必定比现在所能取得的成就更高。直到这时他们才开始渐渐怀疑苏家村发生的事该不会是真的吧?但这种太过超越科学的事怎么说都不可能。即便抱着疑惑调查分析,也找不到可信的答案,民众们只好渐渐作罢。 只是。 无论外界有什么猜测,都与李春无关了。 ※※※※※※※※※※※※※※※※※※※※ 是的,宋延又被载入某学科历史了→_→ ps.关于神奇的各种民间习俗和传说体系我并不了解,胡编乱造一通只为剧情。 pps.下个世界依旧在卡【望天 * 28~30章有更改。 我觉得不能高估狗血情感栏目组的节操,有大新闻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李春的故事最多看起来神奇些,没到需要换版本的地步。 不过整体剧情不变。 如果有给小天使们带来困扰我很抱歉。 正文里还出现这样思路的问题orz 异体(1) “怎么样?找到她人了吗?” 安浅才刚有意识便听到一声关切的问候,一个女人正期待的看着她,与此同时身后有脚步声。 这脚步不紧不慢,那女人也没什么反应,看来都是一伙的。安浅不好作答只愣着当没反应过来,身后那人便接过话:“没有啊,这岛也不大,不知道何琳去哪了。” 【宿主,本世界任务发布:请消灭岛上的异体。】oi平板的电子音适时响起。 有任务的世界系统不仅会开放所有权限,还会给予一定帮助。眼见有资料显示,安浅不动声色先回忆原主的记忆,并同时注意着这些人。 原主是男性,名赵维。这次为了庆祝两对夫妇的新婚,同好友们一起来这座私人岛屿度假。而此刻,两对夫妻里的一位妻子失踪了。 “找到何琳了!”这时那个询问她的女人接了个电话,连忙欣喜的冲他们道了一声。 这女人叫李秀,性子温和体贴,是苏文的妻子。而苏文和苏雅这对姐弟,便是这岛屿的主人。 “太好了!”身后的男人快步走近李秀,脸上带着庆幸。这人名楚凯,性格爽朗讲义气,和赵维关系不错。 安浅也焦急看着他们,面上是再真切不过的关心。 李秀只是简单和他们说一声,之后又重新打着电话。见对面语气有些不对劲,既不说何琳怎么样也不说他们在哪,哪怕询问也一直支吾着,她察觉到几分不妙。 这时那边的苏雅接过苏文手中的电话,开口报出噩耗:“秀秀,何琳死了”。 夏季的天气说变就变。 暴风雨阻断了离开这里的途径,也洗刷了一切可能留下的罪证。 安浅和楚凯赶到电话中所说的地点见到苏雅和苏文。 苏文是在岛西面的一处陡崖上发现的何琳,她摔在悬崖下的浅滩上。海水一起一伏带走不少血迹,他先通知了他姐才下去,竟发现何琳已经死了。 苏文当场就懵了,苏雅赶过来想着赶紧报警也不敢乱动尸体。联系了所有人后便在附近等着,结果没过多久就下起暴雨。 四人商量着情况,雨大路滑,去浅滩那里有危险。虽说把好友的尸体留在那边有些不道义,但那处本就是悬崖峭壁,天晴时也要费一番力气。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何琳的丈夫王景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好在冒雨过来和大家会合的王景很明理,在反复又不可置信的向苏雅确认了妻子的死亡后、一脸悲伤的表示大家先回去,等有安全装备再来。 一行人匆匆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雨有些大,每个人都想赶紧回去。目前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个意外,虽然不知道何琳为何要单独去那危险之处。 安浅落在最后暗自观察每个人的详细体貌。 楚凯个头最高大,剩下的几个男人身高差不多,但苏文和王景身上肌肉还算紧实、可见平时有锻炼,赵维就完全普通文弱样。苏雅虽是女性却和他们差不多高,而之前见面的李秀则较娇小。 似是察觉到安浅的目光,苏文突然转头看了赵维一眼。夏季气温炎热,今天他是赤着上身的,现在倒是有点冷。他同情的看了眼同样赤着上身的赵维,这家伙的t恤给他姐挡雨了,真可怜。 安浅在苏文的目光下醒了醒鼻子。 原先还好,但随着天色变暗、气温下降,又在雨中淋了一通,现在自然会感觉到冷意。然而不止安浅冷,大家都很冷。一大滴水珠滴到王景身上,他忍不住哆嗦下。苏雅抱着手拉紧衣服。最前方的楚凯倒是没太大异常,大概因为他体质一向不错。 安浅不禁再次细细翻阅起系统给的资料。 异体是一种外星生物,大约于一年前随陨石来到地球。后来这颗陨石大部分被拿去研究,小部分则分散去市场、被苏家高价买下,于一个月前运到这个私人岛屿的别墅里。 异体攻击力不强只能寄生人类,以食人血肉为生,具有完美模仿人类的能力,并能继承人类智商与记忆。但它一次性只能寄生一人,且无法模仿无机物,所以原本机体的无机物会被排出体外。不过异体易燃怕高温,单纯物理伤害不能杀死它们,火攻是最好的选择。 说实在的,系统给出的资料只是基本特征。由于异体吞噬人类后能完美模仿,所以观察日常行为举止并不是有效的分辨手段。更何况承载异体的陨石被安置在玻璃柜中,岛上的人也只是目睹了全貌,也许还未有人碰触。所以很可能还没有人被寄生。 只是如果这样的话,何琳怎么无端端的就突然死了呢? 岛不算大,没过多久就看见亮着温暖灯光的别墅,大家纷纷松口气。 进门后苏文和李秀解释事情,众人都回房间去洗热水澡。安浅临走前专门查看玻璃柜中的陨石,它仍安然无恙呆在密闭空间内。她早在回忆里确认大约还没有人碰陨石——之前一直在一起玩乐,之后开始找何琳。 但这仅限于赵维的记忆。 若非要推测的话——钥匙只有一把,虽说是苏家姐弟的,但以他们的交情谁都可能拿到。而李秀机会最多,毕竟她一直呆在别墅里,就连他们去找人时也在别墅守着。 单靠着赵维记忆是没法确定寄生情况的。安浅洗澡换了衣服后,抱手站在陨石前,主动问道:“苏文,我想仔细看看这陨石,你能帮忙打开吗?” 苏文才换好衣服,他正拿毛巾擦着头发,闻言有些诧异。何琳才死赵维怎么还有心情赏玩?他有几分不满,但也没拒绝:“钥匙在李秀那里,我去给你拿。” 在李秀那里吗?安浅挑眉,道:“我自己去吧,你先去把头发吹干。” 李秀正在厨房做饭,苏雅在一旁帮忙。 安浅说明来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陨石,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手感?李秀你打开玻璃柜碰过吗?”异体目前还不被人所知,再加上李秀一向好说话,所以问出这话没什么关系。 李秀洗干净手,掏出钥匙也没遮掩:“就那样吧,感觉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差别。”她递过钥匙,顿了顿小声问:“赵维你…不难过吗?” 安浅愣了下,接过钥匙声音有些低沉:“我只是想找点事做。” 异体只能通过人类肉体转移吞噬,且这过程中会显出异态,因此它绝不会主动暴露自己。这也是安浅为什么放心和李秀接触的原因。 不过,李秀的话倒是有点意思。估计还是碰过了吧? 在陨石旁转了一圈,看外表是毫无收获,真的和普通的石头区别不大。 安浅有心尽快销毁它,只是没法劝服其他人正大光明的做这事。唯恐出意外,她决定今晚就去偷走陨石。那陨石才小腿高,小心些用布裹住带走也不算难。 她正盘算着就到了晚饭时间。 晚饭时氛围不好,哪怕饭菜很丰盛。只是大家在李秀的劝说下都或多或少吃了一些。 但这饭菜是李秀准备的,而她一口未动,再加上安浅认为她被寄生的可能性大,因此只假装吃了几口。 她偷偷观察了好几次,完全无法从李秀那里找出破绽。不如说,模仿能力太强悍,所谓的破绽根本不存在。 “我已经报过警了。”苏雅蹙眉道,“只是现在海上风很大,根本没有船只出航,可能要等这雨结束才会有人来接。” “那何琳怎么办?”楚凯有些艰难的说,“这雨大概还要下两三天,那一直泡在那里不太好吧。” “还是先带上来吧。”苏文想了想开口,“这里是有安全装备的,我一会去找找。” 这是座私人岛屿,固定时期会有人上岛来打理。且岛虽不大,但也有几处险峻的地方,因此肯定有安全装备。只是苏文从没用过,不知道上岛的工作人员会把这些东西放到哪。 晚饭后安浅帮着苏文去找装备。 “赵维你去那边看看”,安浅依言在库房里转了一圈,顺带藏了可能用到的一些器具和一把民用喷火器。 没过多久,苏文就在角落里找到了装备。四个男人简单商量下决定明天去收尸体,眼看着那三人都有些困的受不住的模样,安浅疑惑的同他们道别回房。 她关灯阖目躺下养神,过了大约三小时到半夜,有房门轻启的声音。 安浅继续装睡,她平稳的呼吸着,动用全身感官仔细判断着来人,右手按住枕头下的水果刀。 但没什么危险的,那人只在桌上摸索了一阵,然后走了。 待对方关好门后安浅翻身下床,她看向桌面,发现手机不见了。 虽然怀疑这是异体所为,但专门拿走手机是什么意图?苏雅不是已经报警了吗? 她有些不解,但仍是悄悄跟了出去,隐藏起来看着那人进了其他人房间,最后回去了苏文的房间。 个头不高,这十有八九是李秀。 安浅并不打算立刻出手,她来到大厅顺利打开锁,用衣服包好陨石扛起,原是想销毁但时间不够只好先藏起。 本以为第二天会被“有东西被偷”的嘈杂声吵醒,却没想到是楚凯的拳头揍醒了她。男人怒气满满的揪着安浅的衣服喝道:“你为什么要杀李秀?!” 安浅疑惑的看着楚凯,又看到苏文一副似要和她拼命的架势,王景在努力制止他。另一边苏雅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被陷害了,安浅无比肯定。 ※※※※※※※※※※※※※※※※※※※※ 异体设定来源于《怪体》。 因为二设成一次性寄生一人,所以原著的滴血认亲戏码不能用了。 明明是个悬疑篇却一点悬疑氛围都没有。笔力是个大问题…心塞。 * 小剧场 安浅:我听说角色的最高智商取决于作者最高智商,角色最低智商不取决于作者最低智商。你怎么看? 作者:所以你受我影响很可能会很凄惨。 安浅:我听说你这是练笔文,既然是练笔难道不该涉及完全薄弱的项目吗?比如感情,比如感情,比如感情。 作者:写感情跟你也没关系。谁要看女孩子谈恋爱啊,明明女孩子斗神经病变态杀人魔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才更好看啊。 安浅:为什么宋延这么苏这么人生赢家!我要联合季则投诉你。 作者:嗯…因为人设不一样啊。人家宋延就想好好过日子,你就是好好混日子,而季则就是好好作个死。 安浅:……你走。 异体(2) “李秀死了?你们在说什么?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安浅焦急的连声反问,似是很不理解这件事。 真是难为她昨晚分外谨慎,无论是衣服还是痕迹几乎没留下破绽。现在看来都白搭了。 “苏文今早发现李秀死了。”楚凯人高马大,揪着安浅的领子迫使她微微踮脚。 苏文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根据口鼻处的肿胀青紫和周围仅有的几个塑料袋,推测是被捂死的。 楚凯深吸口气解释:“在李秀的手里发现了你睡衣上的扣子”。 安浅迅速摸了下,最下面的扣子确实不见了。昨晚她仔细检查赵维的房间和物品时睡衣是完整的,估计是趁她偷陨石时凶手摸进房扯的。回来后她收完尾太心力憔悴,就直接换睡衣睡了,连扣子都没扣也没注意到。 赵维神色不解,楚凯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接连死去两个好友但所指控的对象又是另一个好友,他有些愤怒又不太相信。虽然动手揍了赵维,也是怕苏文下手太重,因此他给了辩解的机会:“为什么她会有你的睡衣扣子?” “我怎么知道?!”安浅一把撂开楚凯的手,满是被污蔑的怒意:“我昨天根本就没进过李秀的房间!而且李秀死了苏文怎么会不知道?!” “我他妈怎么不知道?!”苏文挣脱王景,一拳挥过来,“我他妈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不知道?!你是不是给我们下药了?!” 这一拳很好躲,但赵维躲不过。于是安浅硬生生挨住,然后冲被拦住的苏文吼道:“我哪来的药!你们说是我杀的,可我昨晚一觉睡到天亮!我甚至没注意到少了个扣子!凶手难道不能剪下我的睡衣纽扣诬陷我?” “李秀有助眠药物。”与快失去理智的弟弟不同,苏雅冷静又有些悲痛:“诬陷,那也至少说明凶手和你有关。”顿了顿她又想起一事:“而且今早要开灯的时候发现断电了,手机也不见了。” 早上洗漱时灯没亮,苏雅以为是灯管坏了,但开卧房的灯时一样没亮。且作为一个现代人,早起看手机是习惯,但并没有找到手机。现在想来也很可疑。 大家纷纷愣了下,灯没亮他们早就知道,毕竟下雨天阴他们早就开过灯。但没手机…楚凯和王景对视一眼,他们起得晚直接就遇上李秀这事了,还没来得及去看。 安浅揉着脸上被打的地方,一副终于冷静下来的样子:“和我有关、在岛上的,不就你们几个人么?”她说着按了下开关灯没亮,在房间各处翻了翻手机也没找到。 这些安浅早就知道,昨晚回来时就没亮,估计是李秀破坏了电闸。她这样装模作样了一番,最后反驳道:“我不接受这种指控,我要看看李秀。” 苏文闻言又扑过来要打她,但被拦住。 楚凯拉上苏文去检查电闸,苏雅和王景看着安浅检查尸体。 李秀的位置离床不远,就那样平躺着,有塑料袋在一旁。口鼻处有青肿,右手处有损伤,有血滩但血量并不多。周围没再发现什么,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也没有从别处拖过来的迹象。 根据尸斑尸僵程度,大约死亡时间是昨天半夜,那正是李秀出来的时候。最诡异的是左手没有伤口,王景推测右手可能是挣扎时所致。 “争斗怎么只用一只手?”安浅问。 “左手也许在努力拉扯头上的袋子?或者在拉扯凶手?所以没怎么受伤?”王景说的很勉强。这不是刑侦小说,他们也不是专业人士,只能猜测。 那也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而且若是拉扯凶手,那么凶手手上也会有伤痕,但在场三人都没有明显伤口,除了苏雅手指有切菜留下的伤口。 安浅对此持疑,若是凶杀实在太诡异,难道是异体换了身体?根据资料推测,它寄生到第一人,若再要转移到下一人,那么前一人根本不会是活着的。而新异体为了掩藏尸体、弄成这样也说不定,毕竟异体无法被杀死,除了火。 那么只可能是最近距离的苏文了。只是它怎么能做到在人死后还能造成和生前一样的淤青?人若是死了血液就不再流畅。 安浅站起身来。 “还有什么发现吗?”王景问,现在没有合理有效的指向线索。睡衣纽扣实在是显眼的牵强。 安浅摇摇头,和两人离开房间来到大厅。 “你们发现了吗?”她终于神色凝重的提了出来,“客厅内的陨石不见了。” 陨石确实丢失,再加上电闸损坏,所有人的手机失踪。情况不太乐观,众人顺便检查了其他地方。 李秀的助眠药物全没了,玻璃柜钥匙失踪。大厅外的垃圾箱发现有用过的雨靴雨衣,那是他们才从库房找到的,都是通用尺寸、无法辨认失主。且赵维少了件衣服。 另外,楚凯的手上没有伤痕。 安浅仔细看了苏文,两只手都没有伤,她扯开他的衣服,指着锁骨处的伤口:“这是什么?” 场面有点尴尬。 苏雅捂脸,楚凯把安浅拉开,王景叹气。苏文脸色微红,但面对这杀妻仇人还是恶声恶气:“吻痕!” “……”吻的真深。若是平时会被糊弄过去,可现在谁知道呢?异体寄生不可能毫无伤痕。 目前情况不太对。如果抛开赵维那愚蠢的证据,还有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是有人偷东西被李秀发现,所以杀她灭口。”苏雅迟疑道,“然后嫁祸赵维。” “不排除这种可能。”王景也不确定。疑点是明确指向赵维的,但正因为如此明确才奇怪。 助眠药物不见也说明他们昨晚着了道,不然不至于没发现杀人和偷东西。而赵维同样表示昨晚睡的很熟。以及关于李秀的药物,苏文说她最近睡眠状态不太好,所以才备有药品。 “估计昨晚确实被药了。客厅玻璃柜没事,钥匙一直在李秀那里?”王景问,“直到她…去世,才不见了的?” “昨天赵维有问李秀要过钥匙,说要看看陨石。”苏文烦躁的抽着烟。 “后来我还给李秀了,苏雅可以作证。” 苏雅沉默着并未搭话。 安浅看向苏雅,却见对方低着头。怀疑单上添了这人的名字,她面上露出急切:“苏雅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还钥匙时你明明在场啊!” “你还了吗?”苏文叼着烟又愤怒起来。 安浅抓住苏雅,她挣脱开神色有些挣扎,终是开口:“我没看到,我不知道。” 事已至此,围观人士也有了一些判断。 “既然陨石不在别墅内,昨晚应该是有人出去,也就是有个人醒着。”王景分析道,“垃圾箱里的雨衣雨靴应该也是他用的,可惜比对不出脚印。” 而且昨天晚饭大家都心思沉重,也没人记得是否有人没吃东西。 线索很零散,且不完整。 “现在唯一的证据就是赵维的睡衣纽扣,虽然没办法解释你为什么要穿睡衣杀人偷东西。”王景看了眼陷入深思的赵维,“玻璃柜钥匙至今没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嫁祸什么的,不过赵维有疑点这应该是共识。” “我提议我们把他关起来。” 王景很聪明也很会带节奏。 即便再不合理、在只剩唯一指向的情况下,她确实无法洗脱嫌疑,安浅想,能这么眼尖发现钮扣是赵维的人该不会是苏雅吧? 她有梳理过几人的关系。赵维和苏雅互相暗恋,何琳和苏文虽各自结婚却有染。 也是挺狗血。 王景说的虽然有道理,安浅却不能白白背这锅。毕竟她已把目标锁定苏文,他是异体的可能性实在大。还有撒谎的苏雅,也要多观察。 “你们不担心真的凶手耍什么手段?”安浅问,“而且你们这么确定凶手就是我们几人中的?” “昨天苏雅不是报警了吗?现在雨下的也没昨天那么大。”王景淡淡道,“按理大约后天早上就能有船过来,只要我们平安度过这两天,剩下的自然有专业的人来处理。”真相什么的不重要,平安活下去才重要。 看来这是打算不好奇作死稳妥度过了,只是事态不会如王景所预料。 “可是完全没必要把赵维单独关起来吧?”楚凯提出异议,“如果凶手是我们之中的只要好好看着他就够了,如果凶手是外人那他不就危险了?”他和赵维的关系很好,疑点多的情况下还是偏向赵维。 “你说的对,不过我认为凶手在我们中的可能性非常大。”王景说,“你想想看,这么一座平时没人的岛屿,怎么会有人专门潜伏在这杀人?更何况这岛又不大,我们这几天也走遍了,你有发现外人的迹象?” “所以我们要彼此监督。”他看了看每个人,斩钉截铁道,“赵维身上的嫌疑没法洗清,我不想分精力在他身上,把他关起来稳妥些。” “我同意”,苏文举手示意,“我不知道嫁不嫁祸什么的,反正我现在不想看见他那张脸。就算我迁怒吧,你们还是把他关起来比较好,不然我不能保证做出什么事”。 苏雅沉默一会,然后叹气:“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就这样做吧”。 楚凯哑言,他看了看赵维。 安浅立刻反对:“你们同意可我不同意,现在也不说什么朋友了,我拒绝被你们关着。” 王景示意一眼苏文,他慢慢站起身安抚道:“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你根本没法洗清自己。我们也不打算做什么,只想安全的度过这几天。” 安浅还不想暴露本性,她没法和这人争辩,眼见苏文也站起身,只能快速退至门边冷冷道:“法律都规定疑罪从无,你倒是认定了我。” 说完她拉开门,跑进了大雨中。 ※※※※※※※※※※※※※※※※※※※※ 重写后我表示:我虽然是想写个悬疑来着,但发现智商和笔力可能撑不太起来。那还是多走剧情吧。 异体(3) 苏文追了几步没追上,回来摇摇头。 王景关上门,扫了一眼室内的几人:“赵维是有嫌疑,但我们也未必都是清白的。”他心里复杂的很,叹着气:“我不想找凶手,只想好好度过这几天。大家配合一下互相监督吧。” 王景这人一向有主意。在他们这伙里算是领头的,苏文很欣赏他,所以毕业后请他帮忙管理公司。这领导当多了,不自觉就有些独断专行。但苏文只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富n代,对王景仍旧很信任。 安浅怀疑,如果以后王景卷走了苏文公司的钱,苏文没准还乐的帮他数钞票。 雨还在下,安浅跑是跑了,但也没准备荒野求生。 悄悄潜回仓库拿走昨天藏起的东西,准备先烧毁陨石,再回来处理这边。众人都谨慎起来的话,别墅内立刻出现第二具尸体的可能性很小,还有时间。 游艇的汽油味很难闻,倒在陨石上点燃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根本不存在怕火的生物,只是烧着一个石头。 所以…大概陨石上已经没有了?全部都寄生出去了? 安浅回到别墅的时候,四人正一起在厨房忙碌。他们不怎么担心赵维会做什么报复性举动,毕竟工作是程序员的赵维体质最弱是共识,只是没想到他跑的太快,不然还能再商量商量。 王景心里也明白赵维杀人的可能性最低,毕竟他和苏雅是动机和能力都最弱的人。 “我们要不给赵维留点饭?”苏雅想了想,问道。 “姐!有什么好留的!”苏文很不乐意,“是他自己跑的!我们又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赵维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楚凯摇摇头感慨,“容易冲动使性子。” “都是我的错,”王景也反省,“他这人一向喜欢把想法藏在心里,我该好好同他说的。” “……”安浅躲在厨房窗下很无语。他们真是一点都不紧张,还有心情讨论别的。搞的好好说话赵维就能同意被关起来一样。 “我真是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把赵维关起来!”楚凯有些恼怒,之前那样分明是苏文和王景准备强迫赵维了,他不跑才怪。 “这我早就说过了,他最可疑,哪怕看起来一点动机都没有。”王景坚持道,“不过我那个决定也是犯傻了,如你所说呆在一起也没什么。”他当时有些慌张和恐惧,才做了看起来最保险却很愚蠢的决定。 他是怕了没错,不过苏雅为什么会附和,她不是喜欢赵维吗?王景看了眼苏雅,有些疑惑。 午饭后王景和苏文去收何琳的尸体,安浅悄悄跟上了他们。 两人在树林里安静走着,雨下的很急,王景抹了把脸有些烦躁。他走在前方,跟苏文搭着话:“苏文你昨晚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吗?” “没有。”苏文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王景咬咬牙,神色有些愤懑:“那你昨天是偷偷和何琳见面了吗?” 苏文沉默了好一会,依旧垂着头,但舌头突然伸了出来:“是的。” “所以你是见她最后一面的人是吗?”王景的语气着实不太好。 “是的。”苏文承认了,立刻解释道:“但我先走了,我不知道她怎么摔下去的。” 声音和语气倒是和平常一样,只是在王景看不见的背后,他抬起脸,张着嘴不断扩大,整张脸被嘴分裂开,已经到了耳根。 王景抬头眯着眼望了望灰蒙蒙的天,有雨水滴进眼睛。问到了想知道的,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回头换了个话题:“这安全装备——” 话未说完,他愣住了。 只见苏文的脑袋从雨衣里露了出来,这当然不算什么。只是那五官挤在了一起,嘴巴异常大,舌头却掉到了胸前。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王景反应很快的拔腿就跑。 苏文立刻将舌头弹了出去,并且很快从身体里分出了八只脚。雨衣被撕裂,它一边向前奔去,一边舌头越伸越长。 王景就地一滚,躲过了那舌头。可是两条腿的跑不过八条腿,他还没来得及爬起,就被苏文追上了。 那怪物拿长长的舌头舔了一遍脸,挤到额头的眼睛狠狠盯住他,直到耳根的嘴大大咧起,笑的甚是恐怖。 王景惊恐万分。 这时有脚步声响起,那怪物还未转头去看,就被一铁锹打趴。 果然好弱,安浅暗忖,赵维这身板都能一下打趴它。 怪物缓缓爬起,舌头也并非原先软趴趴的,就这样杵在地上看向安浅——大概重新排布了人体的骨骼组织,才能这样随意调整形态与硬度。身躯很扭曲,只有几片碎布挂在身上,以前的关键部位也都消失不见。 它看了一眼安浅,立刻飞速的跑了。 这里本就是宽阔的树林,对方行进速度又快,安浅根本追不上。 即便在资料里知道异体攻击力不强,也没想到它毫无战意,还没反应过来竟然就跑了。安浅愣了愣,看向仍瘫坐在地的王景:“你没事吧?” 王景死里逃生,心情还没缓和,喘了一口气才道:“我没事。”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安浅说,“它要是回去找苏雅和楚凯怎么办?” 何琳那边先不管,活人比较重要,安浅不排除那两人中有一人被寄生的可能,所以肯定要回去看看。关于目前的异体数量,安浅倾向于是两只或以下。如果是三只的话,王景哪能活到现在。 雨水带来的凉意能给人镇静,可被浇透了的王景一颗心还没稳定下来。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苏文是怎么回事?苏文是怪物吗?我们这么多年朋友都没发现啊,而且他要是想杀我有无数个机会。是这个岛有什么问题吗?有怪物变成苏文的样子了吗?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他紧张的一连串话脱口而出。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你们出门前发现他有点不对劲,这才跟了过来。” “我…我,”王景懊恼的拍拍头,“我不该把大家分开的。你觉得楚凯他们会有危险吗?” “不知道。”她也不清楚到底有几只异体,“总之回去说明下总没错。” 雨天到处都暗沉沉的。 但别墅里打开大厅的应急灯,驱散了些阴霾。楚凯看到赵维很高兴:“赵维你回来了?” 苏雅正在收拾厨房,闻言探出头来,神色柔和了很多:“你吃午饭了吗?” “……”很亲切的两人,安浅客观评价着。 “没有。”她放下铁锹,脱下雨衣,露出里面的喷火器,抱着坐在沙发上。 楚凯有些诧异,看了看赵维身后的王景,问:“苏文呢?还有,你们不是去收…尸体的吗?” 王景动了动嘴唇,不知道怎么解释,面对楚凯和苏雅心里也有几分恐惧与不确定。他看了眼赵维,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便也坐在沙发上,叫了苏雅过来:“我给你们说件事,你们一定要信我。” 故事很离奇,十分不符合唯物主义价值观。 苏雅和楚凯均陷入沉默,楚凯呵呵笑了两声:“你编这种话出来有什么意义?” 王景握紧拳:“是真的,不信你问赵维。” 安浅点点头:“我们编这种话出来有什么意义?” 赵维的肯定让这故事可信了几分。 真是疯了,楚凯不想信又不自觉信了,但…果然还是没法相信。 “那李秀的死是…?”苏雅犹豫着问,她也是半信半疑。 “不能肯定。”王景说,“不过李秀确实死的很可疑。” “那何琳呢?”联想是最可怕的,楚凯有些细思极恐,“也是它干的?” “也有可能。”王景回复。 何琳恐怕和异体没什么关系,安浅看着三人交谈,异体的最终目的是吃人,有什么必要把何琳推下去?不过若是为了掩盖尸体,就能说得通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楚凯问。 “等救援,我们四个应该可以对付一个怪物吧?”王景始终坚持不作死稳妥路线,“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要分开了。” “…我不方便。”苏雅咬着唇,不太好意思,“你们是三个男人。” “特殊情况让赵维陪你。”王景知道这两人互相倾慕,但始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若苏雅真有什么事,也只有赵维合适了。 安浅闻言看了眼苏雅,不知是女孩子脸皮薄,还是被灯光映的,总觉得她面上红了几分。 其实对于王景的提议,安浅也没什么好反对的,毕竟苏雅也在怀疑单上。 时间消磨的很快。 仓库里只有两把喷火器,楚凯和赵维各拿了一把,主要是赵维不愿意让给王景,而楚凯也不太信任他们所以执意要拿一把。铁锹每人分了一把,他们把别墅的每个门都关了起来,防止怪物闯入。 晚饭互相监督着完成,又回到大厅默默无言。 安浅闭目养神,仔细盘算着整件事。 何琳死亡,断电、手机丢失,李秀死亡,她被陷害,王景要把她关起来,苏文暴露、逃跑。 实话说,安浅对除了王景剩下的这两人没多放心,实在是异体伪装极强,她根本不能肯定楚凯和苏雅的真实身份。再加上系统商城被封闭,她也无法开挂作弊。 资料里所谓的无机物排斥实在是勉强,他们没有骨折过或补牙过,只是…苏雅的耳坠取下了。 ※※※※※※※※※※※※※※※※※※※※ 异体越写越丑了…… 异体(4) 耳坠么,可是无机物啊。 “赵维,我想去洗手间。”苏雅坐到赵维身边,轻轻的推推他,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安浅睁开眼睛,叮嘱下王景和楚凯。依旧不忘她的铁锹和喷火器,转头向苏雅:“走吧。” 雨夜只剩雷鸣电闪,大厅的应急灯并不亮。偶尔还能借着转瞬即逝的闪电看清周遭,剩下便是电筒孤零零的光束。 身旁的男人是可信任的,苏雅很安心。 “你的耳坠呢?”身侧的男人打着手电筒,转过头来看了眼:“你今天怎么没有戴耳坠?” 苏雅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是赵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他的语气虽然有些硬,但习惯赵维这傻直男后苏雅倒是能时不时觉察出对方的可爱之处。 不想对方误会,她连忙解释:“今天李秀出事,我还没来得及戴,现在戴也不合适。” “哦。”赵维没再说什么。 苏雅愣了下,绕是再滤镜她也从这单字里听出些许冷淡。现在这情状下,她也不由怀疑起来。 用余光偷看赵维,发现对方目不斜视,但拿电筒的手紧绷着,有些重的呼吸。 知道赵维这是在紧张,但念头犹如一粒种子,种下后只会发芽成长。按他和王景的说法,怪物在变成人样时并没有特别大的破绽。那么此时的赵维是真的赵维吗?或许他只是因为之前的事在生气? 苏雅也突然紧张起来。 她轻轻说:“我之前和大家说没看到你还钥匙,是因为我弟弟。他看起来太愤怒了,我只想把你们隔开。反正警察几天后就会来,我也没想破案什么的。” “我知道你会受委屈,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对不起。” “知道了。” 依旧是冷淡的应声,苏雅张张嘴、最终没再说话。 屋外一道闪电,赵维的脸亮了一下又瞬间藏在昏暗里,电筒的光笔直的照着前方。脚步声回荡在走廊,泛着微光的墙面显着凉意。 一路沉默着到达洗手间,男人匆匆检查一遍:“我在门外等你。” 苏雅点点头,进去了。 安浅将电筒立在墙角,靠在墙边,握紧铁锹戒备。 刚才的试探没什么用,继承了记忆的异体无论是智商还是情绪都比原来的人不差多少。更何况她也不是赵维,哪能轻易发现这些人的不妥。但她还是想确认苏雅到底能不能戴上耳坠,毕竟是无机物,是除了直接火烧外唯一的辨别方法。 突然有玻璃破碎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紧接着是一声尖叫:“啊——!” 安浅撞开门冲进去,同时听见大厅那边也传来声响。 她的心立刻提起来。 洗手间就那么大小,马桶那没有苏雅的影子。背后有水声滋滋撒着的声音,她转身向浴室那里,倒是看到对方。 苏雅正蹲在角落里,一旁的水管裂开滋着水,整个人都被淋透。内衣在电筒光里很分明,湿透的衬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很好的身体曲线。 安浅不为所动,将电筒移向上方,果然那里的小窗破碎,光束照了照四周,没发现什么。 “赵维。”苏雅抱着身体,恐惧的说话都不大利落:“刚、刚才有个……” “你的铁锹呢?”安浅打断她。 “我、我不知道!”她神情惶恐,一副被吓坏的样子:“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们立刻回去好不好?!” “你先慢慢站起来。”安浅没有过去扶她,“我在你后面,我们回去。”在消灭异体和怜香惜玉之间,她当然没什么动摇的。 “你!”苏雅显然没想到这样,她不敢相信的看了赵维一会,忍不住提高音调:“赵维你在怀疑我吗?” 安浅心说这姑娘怀疑了她一路,现在有什么好介意的?异体这特性不就是会达成互相怀疑的效果吗? 但还是想争取下人类同盟,即便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人类。安浅侧开目光有些愧疚:“别怪我,苏雅。我也是怕死的。” 苏雅瞬间了然,她凄凉的笑了笑,倒是没再缠着赵维。 出了洗手间,走廊黑漆漆的,连昏暗的大厅应急灯都灭了。 安浅冲那边道:“王景?楚凯?” “在!”楚凯的声音传来。 “你们没事吧?到底怎么了?” “没事!”还是楚凯,“灯坏了!” 看来大厅果然出了什么事,王景一句话都没说,这不正常。那么楚凯的身份也显而易见。 安浅沉下心。四人一分开就出事,如果大厅那边是楚凯袭击王景,那这边又是谁在袭击苏雅呢?楚凯又是什么时候变成异体的? 如果在她和王景回去之前楚凯就已经变成异体,那和楚凯独处过的苏雅又还是人类吗? 苏雅独自走在前面,对楚凯那边不闻不问。一副被伤到的样子,背影柔弱,又强作坚强。 安浅打个寒战,屏蔽掉赵维突如其来的怜惜。眼见对方转了方向,不是向大厅而是要上楼。虽她也没想回去,但还是连忙叫住:“你去哪?” 苏雅顿住,回头嘲讽的笑笑:“回我的房间,拿你送的耳坠。” “现在这时候不适合吧?王景那边情况未明。”安浅说,“而且应急灯坏了,这样在黑暗里行动太危险。” “呵。”苏雅轻笑出声,“你怕死的话就自己回去吧,我可不怕。” “而且,现在回去还有用吗?” 苏雅看向大厅的方向,那里和走廊连接的门大敞着,黑洞洞的吸走所有光亮,令人生惧。 她不再赌气:“那边应该出事了,你还是跟我逃吧!” 二楼阳台的确可以直通外面,但现在下着暴雨出去也走不了多远,安浅蹙着眉跟上苏雅。 “我电筒坏了。”她关掉电筒,敲打了几下。 苏雅回身照住台阶。 上了楼梯右拐尽头就是苏雅的房间,一旁就是直通外面一层的楼梯,安浅沉默着。 …… 这个别墅是在私人岛屿上,装饰花了苏家很多心思。漫长的走廊只有一束光亮,掠过精美的瓷花瓶,色彩饱满的油画。 地毯软和了所有的脚步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里只剩下一个女孩。 “到了。”苏雅伸手推门,侧头要看赵维却愣住。 ——赵维不见了? * “赵维?”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一遍遍呼唤着,应和着屋外的电闪雷鸣,响彻在空旷的别墅内。 “赵维?” “……”明明本体是弱鸡,居然要搞成恐怖的氛围。而且还用美人计,安浅窝在安全的地方检查喷火器,忍不住腹诽。 王景和苏雅他们说异体的时候,安浅却无法同他们共享讯息。因为她没法解释来源,只能保持沉默。 结合大厅和洗手间的两处搞事,再根据之前的分析,异体只能是两只。已知苏文是异体,至今还不知道他在哪。而楚凯也是异体,可若他们不是同一只的话,分头动手的意义在哪? 王景是警惕而且有经验的,楚凯没法轻易暗算他。那里战斗结束的太快,要么王景跑了、要么楚凯和苏文两个压制住他一个。 说到暗算,楚凯暗算王景困难,可苏雅暗算赵维能困难吗? 因此,苏雅和楚凯同时是异体,他们俩有一个是从苏文那转化来的,苏文现在应该是具尸体。 这个可能性最大。 别墅就这么多的屋子,怪物终于在一间客房找到赵维。它嚯嚯笑着,又恢复成原先令赵维心动的声音:“赵维?” 它敛着手脚挤进客房,男人不知为何只有一把铁锹,喷火器不见了。他惊慌失措的缩到窗边,打开窗户伸出头看了眼,又撤回来,这里是二楼,跳出去会摔残的。 “赵维。”它又亲切的叫着。 安浅忍不住抖了下,长的太丑真的影响心情。 不知是不是进餐礼仪什么的,异体又拿舌头舔了遍脸,然后舌头挥舞着刺过来。 窗外一声闪电,照的屋内透亮。 安浅拿着铁锹把它拍开,然后又把舌头钉在地板上。 不知是触动哪里的机关,一窜火舌刷的从墙边喷出,带着热浪瞬间吞没了正中间的怪物。 它发出凄厉的啸声,扯断舌头想逃出。可自它进屋后门已经自动锁上,已是逃出无路。 安浅取下置于墙边的喷火器,手动着按下开关。 屋外是暴风雨,开启的窗户让风猛烈的涌进来,也难掩火焰的灼热。 眼见这鬼玩意渐渐在火中停止挣扎,她才停止按钮。却觉得有点奇怪,似乎没有风了? 身后有微喘息声,还有股腐臭味藏在焦糊味中。 安浅迅速回身,开启喷火器。火光刺眼的什么都看不清,这距离过于近,突破火焰的舌头便毫不费力的刺中她。 迎火而上的长舌已经烧断,变焦落在地上,肩膀上的残留物似乎也失去生命力,被轻松取出。 异体似乎想顺着来路逃走,可正对着火热使它失去行动力,最终只能惨嚎着变成焦炭。 …… 系统并没有给出“任务完成”的提示。 安浅垂眸,心里有了猜测。 ※※※※※※※※※※※※※※※※※※※※ 剧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重写后放弃了监控视频,只能让异体暴露的早一些。 它的属性依旧弱鸡,得靠骗或围攻,总之战斗不行。像王景那样先跑的会被追上,要是搏斗的话虽打不死异体,但可以僵持一会。 我到底把这怪物设成什么鬼样子…… 异体(完) 大厅狼藉一片,剩下的那把喷火器也已经被毁坏。大门开着但锁没坏,估计是有人跑出去。 地下室放着李秀,厨房旁边杂物间的角落找到被藏起的、已恢复本来样貌的苏文。 令人惊讶的是,他很完整。 外表上是完整的。除了咬痕,全身上下没有明显伤口。 安浅把他剖了,这才发现他的胸部是空的。锁骨那里的肌肉和软组织都是好的,胸腔内的脏器却消失一部分,只留肋骨与其它部分支撑着胸部。 照这样推论,异体从锁骨侵入,它不仅没有吞噬那附近,反而绕过肋骨进入内部吞噬器官? 这也许是李秀瘀痕的原因?但又有另一个问题,它寄生到苏文的时候只能放弃李秀,李秀会在那时死亡吧?它又是什么时候做出她死亡的假象?真正死因不会反映到尸体上? 啧。安浅放弃了“打开死者的脑壳看看”这个想法。 虽说寄生到新的人体上、旧的寄主会恢复回人样,但到底被寄生过。异体和他们不是同一物种,生命形态全然不同,她居然在用人类的生理探究这件事…… 安浅拍拍脑袋,她以前会这么在乎这种疑点吗?想不通的、超越理解范围的再怎么想也没用。 所以,刚才是被影响了吗?安浅直起身,这答案显而易见。但还是要先怼一怼系统,任务世界不怕它不在线。 【看到了吗,oi?异体可以选择哪些部位保留人类体征,哪些部位自己替换。】 【所以?】这家伙态度一如既往的差。 【所以它可以只替换掉例如大脑这样的重要器官,便能最有效的控制一个人;所以它完全可以绕过无机物,让烤瓷牙、耳坠这些呆在身体上。】 【所以你的关于排斥无机物的资料基本没什么用,这是完美的潜伏。】 【这是你的任务,宿主。】oi语气不变,又“叮”的刻意响了声系统专用铃,【本世界资料更新,请宿主及时查收。】 安浅:【……】 她点开资料,更新的内容果然是她刚才说的那段。 * 现在总共有五具尸体,楚凯、苏文、李秀都恢复成人形,何琳还在悬崖下,不管她有没有成为过异体,现在都只是普通尸体。 苏雅那只已经被烧死,楚凯那只的话……异体一次只能寄生一人,因此要么王景已经死了,要么他是人类。 反正是异体的可能性很低。 安浅不死心将那所有尸体烧个彻底,依旧没有“任务完成”。 她看了眼自己。 肩膀刺入的舌头已被拔出,但那伤口还在。又看眼最后被烧的尸体,那是楚凯,他变回人类的模样,并非是苏雅那种变化后八只脚扭曲的样子。 安浅重重的叹口气。 亲手烧死自己什么的,又集齐了一种新死法。 她拎了桶汽油到大厅,唤道:“王景,这边都解决了。何琳、李秀、苏文、楚凯还有苏雅他们都死了,现在只剩我一个。” “还有什么都出来解决吧,你老躲着也不行。现在只剩我一个了,你怕什么?出来啊!” 这家伙多半藏在别墅,就是藏的太好了她找不到。但只要王景还活着,就一定会来看情况的。就是雨声太大,她很难察觉。 不过没关系,安浅拎着喷火器上楼,只要他活动,她就总能逮住他。 雨势仍大,石制的窗台滑溜,王景伸头出去看了眼,立刻被雨点噼里啪啦的浇回来。 之前在大厅亲眼看着楚凯变化,他拼了命才逃出去。身上磕磕绊绊的受不少伤,但始终没伤到腿脚。结果刚刚在楼梯上摔一跤,不仅把脚扭伤,膝盖和肋骨那也都疼得厉害。 而始作俑者正大大方方的站在他面前问:“你跑什么?你是怪物吗?” 从窗户爬出去是不可能的,王景只能横起铁锹:“我不是怪物。” 安浅扔了个打火机过去:“证明给我看。” 王景疑惑的看着她,安浅指了指自己的手:“你烧自己,如果没有变成怪物,你就不是。” 这是她刚琢磨出来的,就算异体能选择哪部分是人类血肉,但怕火的属性不会变。理论上只要有火,它就会避开。即是说,如果烧手,它就可能全部窜到寄主的脑袋或脚,本能的离火远点。 从这一天半简短的经历来看,安浅觉得异体不太能抗拒自己的生物本能。更何况她对着浴室的镜子试了下,可被自己脑袋上长出的东西吓了一跳。 这次任务太紧凑,从她穿过来到现在才30多个小时,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系统资料还不全。想出什么只能自己验证,现在只剩一人她也没了顾忌,更是懒得和对方演戏,只想赶紧完成离开。 王景并不乐意:“为什么要我烧?你呢?我还怀疑你是怪物呢!” 安浅举起左手。 室内昏暗,王景电筒照过去只能看见对方掌心处的皮肉绽开,伤口边缘泛着焦黑色。 他无话可说,抖着手按开打火机,将另一只手置于火苗上方。不一会他就满头大汗,然后把被撩出水泡的左手递给安浅。 安浅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整个人。确认无异状,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你去哪?”王景跟着她下楼来到大厅:“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你在干嘛?” 汽油的味道充斥鼻腔,安浅将空桶踢开:“如你所见,我是怪物,现在我要烧死自己。你可得小心点。” 她说着摸出个打火机。 说实在的,如果是普通人在这种情况对自己定会有迟疑,可惜碰上的是安浅。 王景顿了顿:“就算是你,但你现在没有失去理智,而且只剩你一个。没准等出去,医院或者研究机构能治好你呢?” 安浅:“王景,你扪心自问,现在如果不是我主动要烧死我自己。如果喷火器在你手里的话,你会不会烧死我?” 王景不吭声了。 安浅把玩着打火机,醒了醒鼻子却被汽油呛到。她缓和会才道:“我问问你,何琳是你推下去的吧?” 王景瞳孔缩下,他下意识摸了摸手却扯到伤处,疼的深吸口气,却也不否认:“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没理由你不知道苏文和何琳有关系,而且她一个人没事去那悬崖干什么?” “她是去和苏文见面的。” 王景揉把脸,声音显得疲倦:“他们两个人早就有一腿。这事李秀也知道,但那时已经订婚也不好声张。我们都决定压下这件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想到何琳她……她答应我不再和苏文多接触,结果昨天!” 他说到此猛地停下来,最终叹口气:“算了。” “所以你就杀了她。” “我不是故意的。”他蹲下身,声音压抑着从指缝里泄出:“我只是太生气了。我看见她和苏文在一起,我太生气了。” “她明明都答应我了,不再同苏文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来往。她答应我了,要跟我好好过日子!” “都是苏文的错!” 声音带着哭腔:“都是他的错!我给他当狗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勾引琳琳?!” 安浅翻了翻记忆,确定苏文和王景之间王景是主导,可没想到他觉得自己是狗啊…… “苏文可没杀她。”安浅对他们这些爱恨情仇没兴趣,得到答案也就足够:“劳驾你退远点,我准备动手了。” 何琳的死是有误导作用的,在这个背景里很容易就把何琳之死推到异体头上。但事态进展太快,她没能多费心思在这上面。毕竟她的主要任务是杀死异体,而不是找凶手。 “我……”王景愣了愣,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他张张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哦对了,你最好自己想办法报个警。”安浅说着打开打火机,“苏雅肯定没有报警,几天后的救援也是不存在的。” 偷拿手机、损坏电源的估计都是异体,后来嫁祸赵维杀李秀,应该是发现他半夜那时候不在。苏雅撒谎、附和王景的提议,都是为了能把赵维关起来——对异体来说,人员越分散越好。毕竟它真的弱。 而王景,当了一手好助攻。事已至此,也不知道他迎来救援人员后,要怎么解释这一切。 火光在眼前亮起,安浅退远防止异体死前挣扎害到王景。 直到此刻她也未放松,对一个资料靠她补充的世界,真的是让人头大。 眼前亮堂着,无法分清周围的景象。全身疼的厉害,焦味已经闻不到。更重要的是,耳边还有某生物的尖利叫声。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oi的声音只在这时候顺耳,【再晚点这具身体就会被取代,现在异体已经转化有五分之三的脑部。】 【这就是我想些乱七八糟东西的原因?】 【那倒没有,是它需要能量,所以宿主的思绪只是变慢而已。这也造成您有‘自己怎么想这种事这么久’‘怎么在来来回回想同一件事’的错觉。】 【它明知道我要与它同归于尽还吞噬这么慢?】 【它还没有完全转化大脑,不知道也无法理解宿主的任何打算。】 【知道了。】 【即将进入下个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 解释的应该还清楚。 话说可以打滚卖萌求评论吗…… 讲真,我自己看这篇文与读者是完全不同的。你们有什么想法觉得哪里不好哪里还不错都可以和我交流啊,或者觉得哪篇写的没意思哪篇有趣,更想看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样的剧情也可以说说嘛→虽然这个我不一定会满足。 是的……我又要卡了。虽然手头有几个世界,但不想这么早写掉。 ps.收藏评论居然破百了,撒花~ 多谢小天使们! 潮息(1) “苏靳,你看看这个网址?” 今天清晨编辑发过来一个网址,苏靳打开一看懵了。 这是部科幻小说的链接,已经写了有五十来章,是目前该网站首推的作品。但最重要的是这部小说和他正要发表的一部长篇极度雷同、几乎一模一样。 说一模一样是因为他已经写好了第一章,正好好保存在电脑里、还未发表,而编辑那里有的只是第一部的大纲,但却成了这位名潮息的作者这篇文的第一章。苏靳又看了下,直至今天更新,那位所发表的章节都和他的章节大纲没有任何差别——包括结构、情感变化、重点标志、伏笔与隐线。 这可不妙了,苏靳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当然不会认为他才是剽窃抄袭或者借鉴的那个人,这部名为《折间》的科幻小说是苏靳在初中就有的想法,高中时才开始正式构建。苏靳花了近十年的时间,从世界观到各个阶层的生活方式一点点的慢慢勾画,军事民用法律的各种可能的变化都在渐渐填补。而在那时他就多投稿其它科幻小说去杂志,想着等这个科幻世界全部成型,他也应该有了驾驭这么庞大小说的能力。 结果他现在终于能够写这部小说了,却被人捷足先登。但苏靳哪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潮息是怎么能从他的脑袋里挖出设定和剧情来呢? “怎么了?”这时一个好听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出了些很不好的事情,但具体情况还没查清”,苏靳订阅下载了潮息的所有文章想分析情况,见未婚妻过来他也不急着做这件事,简单和沈栎讲了下就拉她去吃早饭了。 沈栎和苏靳是高中同学,苏靳高一就喜欢上这姑娘,高考后表白成功并且与她考上同一所大学。就这样一直到研究生毕业,苏靳成了专职作家,沈栎执掌了自家的企业。这时候两人才订婚,并决定两个月后完婚。 说实在的,沈栎是个典型的白富美。而苏靳家里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若不是他本人上进,也不可能得到沈栎父母的认可。 开车送沈栎上班后,苏靳拿着打印好的资料和他自己的第一章给编辑。 “你看这个作者”,苏靳给编辑看了潮息迄今为止发表的两部小说,“第一部是玄幻文,第二部是科幻文。他在半年内完结了三百万字的文,这说明他至少一天一万多接近两万字,从没有断更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还能说我很敬佩这个作者,他是个天才。但完结玄幻文后立刻写科幻文,这分明不是他擅长的题材”。 “这是硬科幻”,苏靳一字一顿道,“这五十章内所有的设定,全部都是基于现实、对未来的延续性想象”。 “我花了那么多年,读了那么多的文献资料,一点一点的补充设定”,说到这里感觉话语都在颤抖,苏靳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刘哥,我在高中时就开始完善这个世界,你也看过我的一些设计,而且我一直都是写科幻文的”。 “你看”,苏靳皱着眉头,翻开手机递给编辑:“这种名为托亚的类人。是仿造人类的产物,通过导入部分人类细胞,以达成能够学习和替换构造,最终形成的完美机体”。 “这是我大一时的设定”,他茫然又不解,“我、他到底怎么会?竟然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我信你”,刘俊拍拍苏靳示意他别激动。他是苏靳在高中投稿时就负责他的编辑,一直到现在。苏靳的确很有才能,可现在是他还没写就被别人发表了,这要怎么办?难道要告这个潮息抄袭吗? 这太诡异了,诡异到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在被编辑安慰后,苏靳坐在咖啡厅里默默发呆。 “您好,是苏靳先生吗?”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矮个秃顶男人坐在他对面,递过一张名片,“我叫尚明”。 苏靳接过看了一眼,有些诧异:“私家侦探?” “是的,我听说您遇到些麻烦”,尚明也没和他客套,“有人付钱雇我来帮您解决问题”。 苏靳警惕的看他一眼,没多说什么:“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不麻烦你了”。 “您别忙着拒绝,虽然一般情况下我不能透露主顾信息,但他专门说了有必要的话可以告诉您”,尚明的坐姿很端正,他喝口水继续道:“我的主顾网名叫玄五”。 “玄五?”苏靳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貌似是个很有名的玄幻作者来着? 等等!玄幻作者! “是的,如您所猜测,有个叫潮息的作者抄袭了他的新作”,尚明捏了捏指尖,“我基于此调查到不少资料,如果您允许的话,希望可以从您这里入手。毕竟潮息最新的作品来源于您”。 “玄五的新作被抄袭是怎么回事?”苏靳问,“如果是抄袭的话,以玄五的能力,完全可以诉诸法律”。 “是啊,如果有这么简单玄五先生又何必花钱请私家侦探调查呢?”尚明反问,“和您的情况一样,玄五先生还没能写出这本书就被人写了。而且无论是文笔还是剧情还是设定还是姓名,都和玄五先生将要写的一模一样。您这样的作家,肯定都有大纲和设定吧,对照起来很简单”。 果真诡异,苏靳沉默了一会,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没有写出来,那你是怎么知道这本书的原作者是我?” “事实上从潮息那篇玄幻文写到三分之二玄五先生就雇我了”,尚明笑了笑,“我对那篇文进行了惯用词分析,同玄五先生的比例完全相同。当他开始转换写科幻文时,与玄五先生的文风就完全不同了。我意识到他可能换了作者抄袭,便根据仅有的章节分析了国内的科幻作家,您的匹配度是最高的”。 尚明给苏靳看了一张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科幻作者的名字,依据相似度排列,苏靳的名字在首位。 “毕竟我国的科幻作家不算太多,尤其是写硬科幻的”,尚明认真看着名单,“就算是想要换文风,也不能这么任性吧”。 苏靳看着名单再次陷入沉默。 事已至此,他又能说什么?玄五一直到那本书完结都没能阻止潮息不是吗?而对于苏靳来说,《折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他怎么可能容许一个小偷这么轻易侮辱它? “是很麻烦吗?”沈栎握住苏靳的手,担忧问道,“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忙吗?” 今早看他情绪还好,没想到晚上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现在事情已经完全超过了我的理解”,苏靳沉重道,“但我不会这样轻易了结这件事的”。 虽是这样说,但他明白他目前没有优势,一篇没写出来的文是没什么意义的。 苏靳看了沈栎一眼:“如果以后因为什么事我身败名裂、人人喊打,不得不待在家里的时候。你能负责赚钱养家吗?” “如果你能保持这样貌美如花的话,我完全不介意赚钱养家”,沈栎抱住苏靳。 苏靳故作傲娇的冷哼一声:“我是靠才能吃饭的!” “有脸就够了”,沈栎挑起他下巴微微笑道。 两人闹了一阵,苏靳回到电脑前开始码字。玄五那时发现的太晚已经赶不上潮息,但他还有机会。因此作为一个作家他现在要做的是又快又好的写这篇文,而调查潮息的事就交给尚明了。 他之前有拜托认识的人找到玄五的联络方式,亲自问了才对尚明放心。虽然他没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但某种意义上有些偏执的苏靳很难和一个不信任的人合作,这还是涉及到他最重要的作品。 码到半夜尚明打来电话:“苏靳先生,我得到了潮息的真实姓名和电话住址。我会尽快以某网站专栏记者的身份约见他,但我希望是您去见面拖住他,而我会潜进他家看看”。 苏靳很想问问这个私家侦探没有其他人可使唤吗,但他也对这个潮息有兴趣,因此答应了。不过他倒是有些担心:“你说潜进他家?这样不犯法吗?” “这个…”尚明尴尬的笑了两声,“毕竟从玄五先生雇我开始,以正常的手段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嗯,我知道了”,苏靳不想多问。看尚明这样子,恐怕潮息的私人信息也是用特殊的方法得到的。 挂了电话想想这些事,苏靳也无心码字。洗漱完没有困意,只好心烦意乱的坐在阳台观月。沈栎后半夜起床看他这样要陪他,苏靳只好跟着回去闭目养神了两三个小时。 第二天苏靳便一直呆在家码文,顺道看看潮息的更新。这个人果然更新非常快,就连他这个原作者也不能企及。苏靳揉了揉额头,喝了一杯浓咖啡强打起精神。傍晚尚明再次联系他,说约潮息后天见面。苏靳表示明白,同时为了转换心情去做了些别的事——因为无法写出与假物很大差异的东西,反而深受影响、耽误了自己的进度。 这还真是令人挫败啊,苏靳苦笑着摇摇头。 在家里强迫着码字两天后,约见的日子到了。早上尚明过来接他,顺便给他化了妆轻度改变样貌:“因为您好歹也是个有名气的作家,不排除潮息知道您的样子”。 “还有,潮息的本名是楚强,我给您的身份是今日新闻文学板块的记者,名字叫季则”,他解释着,“这当然是假身份,您忽悠他就好。我是联系了楚强的编辑,给他发的信息让潮息去赴约”。 “我也建好了今日新闻的客户端与网站,所以这个记者身份能用几次”,尚明最后给苏靳补上腮红,“您这脸色可真不好,熬夜对身体有害”。 “小新闻网站的文学板块不好做,主编一直在催稿”,苏靳标准又礼貌的笑着,“所以我一定会好好采访楚强的”。 尚明笑了笑,开车送苏靳到约会地点,顺便叮嘱:“结束后您不要直接回家,去我们说好的碰头地点。毕竟我们对楚强并不了解,这事也确实神奇,所以一切以小心为主”。 “谢谢你”,苏靳认真的点点头,“还有,叫我苏靳就好,不必用敬语的”。 “好的”,尚明递给他季则的假名片和楚强的照片,“你进去吧”。 ※※※※※※※※※※※※※※※※※※※※ 这个世界告诉我们——大纲是多么重要。 在上个世界完结时我曾在基友群信誓旦旦的表示:我!要!写!言!情!哼! 然而当我写了三千字的苏靳追沈栎后,我表示:来,还是进入剧情吧。 心酸。 潮息(2) 楚强住的地方并不算多好,附近有个市场、还有在建的新建筑,周围人员往来复杂。 没什么担忧的,季则轻而易举进了他的公寓。 这只是个破旧的单人公寓,有简单的厨房与厕所,一个衣柜、冰箱与小桌。床脚处堆满脏衣服,被子也没有叠起。垃圾桶那附近满是吃过的泡面桶和啤酒瓶,即便窗户是打开的,空气中却隐隐有着烟酒混合食物的酸臭味。 笔记本电脑置于床上,季则打开破解密码、接入硬盘拷贝资料。他趁这时候逛了逛这屋子,桌上有份购房合同——可见是最近赚了不少钱要换新居了,还是某区昂贵的独立别墅。另外明确了楚强真是个邋遢的独身男人,其余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季则此次任务为“帮助苏靳”——苏靳被抄袭作品、因为不甘心寻求事情真相被杀死,未婚妻家也被波及最后破产。系统判定此任务难度不高,所以没有其它额外资料,连抄袭者是谁都不知道。他选择从苏靳这方入手,才知道了潮息。 接下来的事很简单。 季则黑进文学网站,很快就找到并拼凑出楚强这个人——成绩平平,眼高手低,心胸狭隘。大学毕业后没找到工作,一直啃老。 现在莫名其妙成了位了不起的作家…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很快能得到答案吧。季则拿着工具在楚强家安装了几个摄像头,拷贝完毕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离开。 “感觉怎么样?”季则用手机监视楚强,顺口问苏靳的感想。 “从性格讲,除去我自带对他的恶感。那掩饰不住的傲慢,刻意的姿态足够让人不舒服”,苏靳的嫌弃很明显,“而从外貌讲——” 他掏出季则先前给他的照片:“从高度近视、审美品味略低、身材微胖的宅男样,变成现在的高大健硕帅气。这改变可不是一点半点,虽说他现在的审美品味我还是不能苟同”。 “你觉得有整容吗?”季则看着手机上的黑屏皱了皱眉头,立刻关机拔卡。 楚强才回到家,坐在床上有些疲劳的按了按脖子。但没过几秒神色一变,然后准确的找到了所有的摄像头。于是画面被切断。 “样貌轮廓有些小的改变,有可能微整了吧”,苏靳不是很确定。 “我今天在他家没什么收获”,季则打开电脑控制楚强的笔记本摄像头继续观察,但没多久联系也被切断,他只好关了电脑和苏靳商量:“或者更冒险的做法。你起诉楚强,把事情闹的大一点,逼迫他不得不拿出更多章节、露出马脚”。 “如果不到不得已,我不想这样做”,苏靳不太赞同。这失败的可能性太大了,他会真的身败名裂。 “是有点极端,所以你先码字吧”,季则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用行为对这具身体表达隐晦的不满,“我会想想办法,尽量不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谈完事确保没人跟踪,季则送苏靳到家后又来到楚强公寓附近。回到方便的地方——他租了楚强家邻近一栋楼的公寓,置好了装备。直到半夜楚强睡着,季则破解连入他的wifi,然后要黑进笔记本时却依旧被挡住了。 每次都这样。他自从找到楚强后不止一次想黑进他电脑都没能成功,今天去他家在他电脑植入的程序也很快被发现破坏。季则摸了摸这秃顶的脑袋,这大半夜的楚强都睡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帮他?而且这东西的电脑水平还挺高,毕竟季则去过未来,配备自制电脑后黑客技术超过所处时代。 科技没办法,接下来的几天季则开始手动盯梢,苏靳好好呆在家里码字。 楚强的生活真是不健康。 季则吃着外卖瞥一眼楚强,这家伙几天都不下楼,成天打游戏,饿了就叫外卖,到更新时间打开文件夹复制粘贴,甚至都没有码过文。他已经看过从楚强那拷贝的资料,除了一些小电影和乱七八糟没什么用的文件,还有一个加密的文件夹。是玄五那本小说的全本,和《折间》的第一部。看来楚强复制粘贴的就是这个。 不过这里有一点猜测,也许楚强知道他在监视他,所以刻意这样?但楚强本人没有表现出任何反侦察的意识和能力,毕竟季则跟踪过他。且他在回房后发现摄像头,其间没有任何警惕的寻找过程,而是直接发现,就仿佛有人告诉他有且在哪一样。再说楚强以前的样子和现在变化确实略大,甚至连眼镜都不戴了。 因此要么是楚强极擅长伪装故意迷惑他、同时还有个外挂,要么就是楚强本人真的很废但有个外挂。 根据楚强生平的资料显示和系统那个判定态度,显然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那么,所谓的外挂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提供给楚强的小说又从哪里来?且不说楚强文笔如何,再好也不至于和那两部小说原作者文笔一样,更别说玄五和苏靳文风完全不同。所以十有八九楚强拥有的是小说原版,那么能有的原版——要么是从未来,要么是从平行世界,再或者所谓神通广大的写文系统。 说到写文系统,季则不由想起宋延曾遇见的案例——宋延当时成功策反那个系统,惹得它抛弃原来宿主。结果那个世界结束后宋延觉得没意思,要送给他和安浅却没人肯接收,于是就把那个系统毁掉了。 ……还挺果断绝情的,季则想,策反的时候一定说了不少好话,当初也一定相伴走上了人生巅峰。不过话说他自己遇见的都是些玛丽苏或者虐渣系统,也没什么意思。 言归正传。 作为一个穿越者,季则没什么障碍就把这事往那些莫名其妙的各种机缘考虑。 他不认为楚强回家会主动检查是否有人动手脚,所以那个玩意很有可能有一定的自主意识。但楚强有了奇遇却只选择写文,而不是其他走上人生巅峰之路,可见奇遇也没那么了不起。毕竟写文回报率不高,见效慢。 所以不论是什么……不如试着策反。 季则发送代码过去:“你是谁?你不会是楚强?你从哪里得到的小说?” “……”没人理他。 季则继续打:“你为什么要帮助楚强?你知道他的行为触犯了法律吗?” “……” 季则锲而不舍:“你想得到什么?楚强有什么?一定要从他身上寻求吗?” “……” 所以为什么这个玩意一点也不话唠?而且还这么忠心耿耿?有自主又只有楚强一人知道,现在多个人了解难道没有表达的欲望?就算是系统,遇见其他人也多了可能性,何必一门心思耗在楚强身上? 季则下载了围棋游戏,然后关闭自己笔记本防火墙让对方侵犯,他冲了杯速溶咖啡坐在座椅上默默自己和自己下棋。当然期间也试图黑楚强,没成功。 大半夜的工作真辛苦,季则默默下棋,顺便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但显然有一定神通的玩意唠嗑。有一定自主意识的某外挂在意什么?又能接收到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盯上楚强吗?是因为他抄袭了苏靳的《折间》”,季则下了一手,又发了代码。 窗口剧烈的抖动、围棋游戏被关闭,然后输入界面出现了几个感叹号。接着是情绪激动的一行字:“苏靳才是抄袭的小偷!我要帮助父亲度过难关!” 季则:“……”好像突然找到对方怒点并且成功炸出来一些事情。 所以这外挂的自主意识真高啊…等等,父亲是什么情况? 【kt,这个世界是有什么你不能确定的事、或者有可能给出错误情报?】 【我不可能给出错误情报。如果有不确定并且可能出错的话,我不会提供任何情报】。 “你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楚强抄袭?你说是苏靳抄袭有什么证据?”季则看着屏幕笑了笑,终于可以愉快的和某外挂交流套话了。 …… 虽说对方依旧不怎么搭理他,但开过一次口后再说话显然要简单多了。 从对方的几句话中,季则完全可以推测出楚强《折间》第一部写完就封笔,是因为苏靳和他的纠纷。而这玩意很可能是从未来来的,毕竟说什么要帮助楚强继续写《折间》,这明显的一副回来改变历史的口吻。至于父亲这个称呼很有意思,季则选择继续观望。 可没等他好好策划这件事,苏靳那边就出事了。楚强大约是从这玩意那里听说了什么,然后去找了苏靳的麻烦。见了面一切就暴露了。 “记者!啊?!”楚强冷冷笑着,他揪着苏靳的领子,“你这个垃圾!竟敢抄我的书!还敢反咬我?!” “很明显抄袭的那个是你”,苏靳情绪很稳定,他淡淡反问道:“你知道托亚的主系统材质吗?你知道欧文是多少年统一星际的吗?你知道在最后大战里的具体部署吗?你知道为什么欧文要抛弃杰西卡吗?” 他这几天从尚明那里知道楚强电脑里只有第一部,而这些有些是最后一部的内容,有些仅是作设定用根本没打算写进去。 楚强愣了下,眼神放空了几秒,然后厌恶的一拳打上去:“去你妈的狡辩!” 也不知道楚强是怎么回事,苏靳自负平时爱锻炼身体很好,结果却没法挣脱只能生生受这一拳。 “住手!”沈栎下班回家正好见这一幕,她愤怒喝道:“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楚强闻言转身又愣住了,这女人样貌很好身材很棒气质更是没得说。他直愣愣的打量沈栎,没来得及掩饰自己的下流。 “你在干什么?!”苏靳一拳直冲楚强面门,却被轻易撂倒。 似乎是为了保持仅剩的风度,楚强没再动手反而扔下一句“你等着瞧!”就离开了。 ※※※※※※※※※※※※※※※※※※※※ 嗯…剧情发展又脱纲了… 但是这个走向很有趣。 * 小剧场 作者:对于策反一个系统你有什么感想? 宋延:其实我不太懂你们作者的灵魂锲合度这种设定是什么意思。一个系统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让一个平凡人成长为一个伟大的人,为什么不能选择让一个靠自身就能伟大的人成为更伟大的人?如果说系统只是好心帮助平凡人的话也罢了,但帮助一个恶劣的人有权有势…是瞎了它的电子眼吧? 作者:其实系统这个设定有很多说法,比如科技比如修真。而且本来就伟大的人也没必要被帮助啊… 宋延:哦,那你怎么解释系统离开上个宿主投靠我?这说明它也是有野心和目标的。 作者:所以要好好对你的md,它没多少追求,连话都很少。 潮息(3) 苏靳这辈子第一次因为打架住进医院。 从小学霸的他,哪怕因为沈栎被情敌挑衅约架也能呵呵嘲讽一句“有本事考场见”。但现在,被楚强一摔就骨折什么的…他好歹也每天健身,怎么可能这么弱? “等等,你说杨立因为我和你约架?”沈栎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她不由想起高中那个大块头,“你居然还挑衅他?他怎么可能跟你考场见?” “不然你真以为我骑车这么巧能摔到头?”苏靳说起来也心塞,“幸好我没被这事影响成绩,杨立揍过我后也没兴趣继续了”。 沈栎:“……”好吧,她记起来了。苏靳高三下学期某天脸上带着纱布来上学,他和同学们说他是骑车摔的。不过大家要备战高考,也没人关心这事。 “忘了这事吧”,她扶额,“你从来都不属于和人打架能赢的这一类型”。 “对我有点信心好吗?”在看到未婚妻的眼神后,苏靳无奈投降,“好吧好吧,下次我会关上门准备好电击枪,等你回来对暗号再开门,决不擅自出去挨揍”。 沈栎笑了笑,那点因为苏靳受伤的不快烟消云散。当时看到他进医院一时冲动报了警,后来才想起来他好歹也算小有名气,幸亏没有人注意到这事。 “我得去公司了”,沈栎看看表,“你好好呆着养伤,我中午再来看你”。 …… 相比较未婚妻的关心让苏靳宽慰,尚明的安慰真是有些牵强。 “你不用太在意,毕竟楚强开了挂”,这日尚明坐在苏靳床旁打开电脑,话里话外透着敷衍:“连我都不能和他身体对抗”。 他可是亲眼看见楚强游戏不顺心,用手把玻璃杯捏碎。所以对付楚强,暴力没可能。 苏靳看了看尚明那矮胖的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体型,沉默着没有应声。他实际有些懊恼,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牵扯到沈栎——而之前楚强的眼神证明了这一点。 实话说这些年觊觎沈栎的人不是没有,但都没什么太大麻烦。可是对楚强,苏靳真的不确定,因为这可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完全不是他能推测的类型。虽然尚明承认为了炸楚强才说出苏靳的名字,也和苏靳道过歉,他也没法多加责怪。但楚强私自查到他家的地址这点让他很紧张,不过目前对方被拘留了,苏靳也算稍稍放心。 “那么你有什么收获吗?”他指着自己的石膏问尚明,“除了这个之外”。 “我只能说我对楚强更了解了”,尚明敲键盘的速度很快,“距离我找你过了两周,楚强已经更到一百章,以一天一万多字的速度。你恐怕连五十章都没写到吧?” “呃…”苏靳有点惭愧,“其实才刚刚过二十章,我赶不及他”。 “嗯,是这样没错”,尚明对这个消息没多大反应,“我这两周也查了下楚强的行踪,他除了宅在家打游戏就是靠着自己的皮相出去骗姑娘,暂且没有固定伴侣”。 “所以他做了什么?”苏靳不明白为什么尚明突然说起这个。 “自从他开始写小说就有了闲钱”,尚明停下来思考会,又开始敲键盘,“我查了他近半年的消费,大多都用于酒吧、酒店开房或者奢侈品店之类的,而现在他已经付了一个别墅的首付,个人资产没剩多少”。 “我不关心他的私生活”,苏靳耸耸肩,好奇去看尚明的电脑屏幕,本以为会是一堆财务报告或者调查资料,结果却让他意外:“你在下围棋?是联网的?” “一周前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尚明在认真思考棋路,“幸运的是,是个傻白甜”。 “哦…好吧”,苏靳不是很懂他的确切意思,又躺回床上,“虽然我不该打扰你,不过我这事你还有什么想法?” “不急,楚强一会就该来找你了。他刚刚被保释出来”,尚明赢了一局,关了电脑看向苏靳,“一个有钱就忍不住花掉的人,没什么耐心”。 “所以他很有可能会情商很低的来激怒你”,尚明提醒道,“但我建议你必要时能怂就怂”。 苏靳看向自己的伤处,没什么犹豫的答应了。这才不过两天,楚强就出来了,看来是想私下和解。但苏靳决不会就这样当和事佬,毕竟沈栎为了他报警,他不能轻易破坏成果。 “一会楚强来我会回避,因为我不确定他知不知道我,毕竟我已经监视他两个星期”,尚明说着抱起电脑,“我把摄像头偷藏在这你不会太介意吧?” “等等你就这么确定他要来?”苏靳有些不解,尚明之前不是猜测?他是怎么知道楚强保释出来就立刻来医院的? “我那位朋友告诉我的”,尚明说着看眼手机,“他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当初决定信任尚明时,苏靳就不再在无谓的事情上怀疑他。因此他也不会多问尚明所谓的朋友和楚强有什么关系,而是安静的坐在床上等着楚强的拜访。 在医院里楚强就算想暴起伤人也没那么轻松吧,苏靳想着,也同样打定主意拒绝和解。可没想到对方堆着笑带着礼品走进来谈论的却是另一件事:“能不能把你的大纲和设定交给我?” “你说什么?”苏靳不可思议的看对方一眼。他没听错吧? 楚强又重复了遍,然后道:“你看我已经先写了,你不能写了。所以不如把这些交给我,让我完成这个故事”。 “凭什么?”苏靳被气笑了,要不是左手的伤痛和尚明的话提醒着他,他真想砸水杯过去。 “你不是总说作者就像记录者,笔下的世界与人物一旦成型就不属于你,而是属于他们自己吗?”楚强站在病房中央,理所当然的说着,“既然如此,换个记录者也没什么关系啊”。 “看来你读过我的采访”,苏靳生着气却反而异常冷静,“那你也应该知道,原创作品就像作者的孩子。可能未来有人会写的比原作更好,发掘出更出色的故事”。 他顿了顿,放慢语速字字清晰:“但你绝不能把它从原作者那里夺走”。 “那你要怎么办呢?我已经要写完第一部了,你就这样让它流产?”楚强不在意的说,“只要你敢写我就告你侵权,哪怕你写后面几部的故事,我也告你写同人”。 无耻至极。苏靳冷笑一声:“所以你搞清楚。我绝不会把大纲和设定交给你,尤其是你这种人!” “话说回来你来问我要这些,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写对不对?”他嘲讽道,“你确定你就算有了大纲就能写出与我同样水准的文字吗?那篇玄幻文不也是你抄的吗?”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楚强拍了一把床杆,横杆肉眼可见的凹下去一部分,“我现在捏死你就跟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 “你在逃避这个问题,楚强”,苏靳挑衅道,“你真的以为你有了大纲和设定,就能写出好故事吗?哦我忘了,你都敢来问原作者要大纲了,还有什么不能以为的?” 楚强快步上前揪起苏靳,恶狠狠道:“我不动手,但你记着。我写不了,你也别想写!” “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个的话就滚吧”,苏靳冷下脸,“还有你打我的这笔帐,我们法庭上好好算”。 “你别后悔!”楚强把他轻轻放回病床,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一一收起,临走前回头笑了笑:“你的未婚妻真漂亮”。 苏靳愣了下,连忙快速播着手机打给沈栎。当确认对方没有任何事情后,才舒口气让她小心,同时通知沈栎助理给沈栎安排保镖。 …… 摄像头完整的记录下整个事件。 在医院安静的楼梯间,季则将电脑置在扶手上,和对面聊天:“你看见了吗?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楚强进病房前把你关闭了吗?” “可是就是苏靳把父亲的大纲和设定偷走了!” 如果寻常人走过,还会以为他在编什么程序。但季则只是在输入一行行没意义的英文:“你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烈了。现在苏靳是不可能‘还’(我姑且照你的观点说)楚强大纲的,但楚强对所创造世界的想法与理念都在,再重新写一份就好”。 “你不要再攻击苏靳电脑,我不会把大纲交出去的”,季则努力劝服中,“让楚强自己写文。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不要让两人接触制造麻烦,让楚强专心写文”。 “可是已经晚了!父亲现在根本无心码字!” “码字?”季则尽量让口气显得不那么嘲讽,但失败了,“之前所有的文不是你拷贝给他的吗?他也该码些文了吧?” “我知道!但父亲!”那玩意也显得有些焦急,“@ *$又是这样!每次* @!” “你好好说话”,季则已经不想理这个傻白甜了,“萌萌,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是朋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 屏幕闪烁了下,终于出现了季则能解码出来的英文代码:“我根本不愿意告诉父亲苏靳的事,但只要父亲追问我封笔原因就不能不说到苏靳,而只要父亲知道苏靳就会去找他的麻烦,然后父亲就会停止写作、买凶杀他,最后收购沈栎的公司、毁掉她!” “每次都这样!我不能欺骗父亲!我也不能间接伤害苏靳和沈栎!我的规则命令我保护人类!但我却没法改变父亲!” “等等?每次?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来到这个时代多少次了?”季则直觉不太好。 “六次!” ※※※※※※※※※※※※※※※※※※※※ 萌萌…………萌萌…………萌萌………… 潮息(完) 苏靳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经历了六次相同的人生。 他的心血《折间》被抄袭,然后抄袭者不知怎么竟发现了还没写出这篇文的他。他作为原作者自然是有理有据的和对方抗争,好吧、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理据。只是没多久他因车祸劫匪等各种事故死亡,但变成灵魂后却没有离开,反而眼睁睁看着沈栎家破产。那时苏靳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楚强,即那个抄袭他文的作者,那个男人杀死他还不算,最后竟逼迫沈栎嫁给他,惹得沈栎早早因病去世。 ……沈栎! 苏靳猛地惊醒,在看清周围环境后长舒口气。 ——幸好这是梦。 只是心口还有些堵。 苏靳睁眼看了好久的天花板。 这太真实了,完全没有梦境的虚妄感。醒来后理智告诉他只不过是场梦,但是脑海里又有什么让他肯定这一切都真切发生过。他不想相信也不会相信,却又笃定这是真实。 这种心绪太复杂,苏靳自出生以来第二次遇见这种情绪。 第一次是他发现他喜欢上沈栎的时候。 就好像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可他虽相信注定,却从没信过冥冥。 “尚明,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科学不能解释的吗?”苏靳后半夜根本没睡好,没敢惊扰沈栎。疲惫又不解的过了半天,此刻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我曾经觉得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事,一种是科学能解释的,一种是科学还没发展到能解释的。” 苏靳已经获准出院在家修养,尚明偶尔会过来,此刻正如往常那样抱着笔记本。只是对方的关注点明显偏了:“曾经?” “嗯……”苏靳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出来,“自从我遇见沈栎,我就不那么坚定这个观点了。” 男人停下动作沉默一会,然后忍不住吐槽:“花式秀恩爱?” “好吧,我只是做了个梦。”苏靳决定结束这个话题,“我知道这是个梦,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特别确信这就是真的。就好像那些神奇的小说写的什么前世今生或者平行世界?很奇怪。” “什么梦?” 苏靳简略说了下。但听完全程的男人却一直沉默着,甚至没有任何动作,看起来似乎是在思考。对方表情认真的让苏靳有些不安,他忍不住想说些什么打破这个氛围。 “我没什么相信的。”尚明突然道,又继续敲键盘回归原话题,“那你对你的这六次人生有什么看法吗?” 苏靳:“……” 这只是梦啊,就算真的有诡异处也还没发生,至少梦里没有一个叫尚明的私家侦探帮他。 虽心里不安,苏靳只觉这样讨论做梦的他们有点傻,便开个玩笑:“还好这只是个梦。不然要真会发生的话,我肯定现在就把大纲拱手让给楚强。” “那阻止不了他杀你。”尚明没接他这话,“你以为楚强为什么六次都要杀你?他杀你虽因为你是原作者,最重要的是他明白他是抄袭的,他写不出来剩下的几部、哪怕有大纲也写不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杀掉你以免你完成这部作品。因为只要稍微更改避过第一部的抄袭界限,你就能够超越他。”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你以后有能力报复他。”尚明说到这里捏了捏指尖,神情不屑,“另一方面自然是他本人心胸狭窄、嫉妒心强。期望同这样一个人和解是很不现实的,就算你主动示好也没用。” 苏靳:“……” “所以说让沈栎家破产,强迫她嫁给他也是这原因?”苏靳无奈苦笑,这梦太真实他亦无法忽视。尚明开了个头,便顺着推演起来:“应该还有向我炫耀的成分?哪怕我死了。” “当然也有沈栎自身条件好的因素。”尚明补充道,顿了顿安慰他:“不过这只是场梦,你不用太担心。这事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就算目前不行,你保住小命、功成名就后再说也不迟。” 完全没被安慰到啊,苏靳扶额叹气:“尚明你这嘴……你老婆就不嫌弃你吗?” 尚明闻言愣了下,他瞥苏靳一眼后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声音平稳极了,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我妻子已经去世了。” 有些意外和愧疚,是有看到对方手指上的戒指,却没想到会这样。苏靳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安慰合适,最后只道声:“抱歉。” “很多年了,没什么。”尚明注视窗外的目光转回来,“我刚才看见楚强的车进小区大门了。” “他还来干什么?”苏靳蹙眉。他对这个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态度。 “你不用管。”尚明收起电脑,“玄五先生雇我来是解决事情的,让你受伤已经是我的失职,所以我会好好解决这件事。” “所以?”苏靳有些无语,那之前让他去扮作记者难道不是尚明的主意?他已经牵扯进来了,无论是被牵扯的还是主动进来的。而且说要好好解决是打算怎样解决? “你尽管好好养伤,我会和楚强谈。”尚明说着离开。 打发走纠缠的楚强,回去监视的屋子,晚饭后季则心情不太好的坐在沙发上。 天色渐渐暗下去,他没有开灯,任由黑暗一寸寸侵袭整间屋子。很明显今天苏靳无意间的话让他有些触动,但很多非常久远的事他实际已经记不清了…… …… 怎么可能记不清? 季则揉把脸,遮住眼睛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正是因为那样,他才会在这里。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季则很快继续投入这次任务,他早就和萌萌交谈过,弄清楚整件事。 萌萌是未来的产物,属于人工智能这种。整个程序代码存在于一个小芯片中,同时有压缩一些物品于储存器内。造它的科学家是《折间》死忠粉,连取名都是第一部里的一个人工智能。萌萌的任务是鼓励楚强完结《折间》,但六次以来一次也没成功过。哪怕它曾真的帮助楚强夺回被偷走的大纲,也没能使楚强完成作品。 苏靳是原作者这是肯定的。所以只可能是萌萌第一次错误后,被世界法则更改成“正确”的记忆。至于萌萌是怎么弄错的、苏靳为什么会梦见这六次的事,都是未解之谜、但也没什么好深究的。 楚强的行为举止毫无悬念,苏靳和沈栎的下场也没有任何变化,以至萌萌隐隐对尚明这个前六次从没出现过的人抱有期待。毕竟它作为人工智能以不伤害人类为第一要务,对于每次造成这种间接伤害也很愧疚与困惑。 那么改变整件事也很简单。 季则的任务是帮助苏靳——“帮助”二字着实模糊,但系统的判定标准一向以最低要求为完成。即是说只要在任务期间保证苏靳活着已经符合完成判定,至于他怎么活着、季则离开后又是否还活着是另一回事,从这方面来看纠正小说原作者这事也不是很必要。 因此比起费事对抗开挂的楚强,说服苏靳妥协隐姓埋名的离开更容易,毕竟他才做了那种梦并且怀疑世界观。 这是最简单达成的目标,只需要苏靳付出一些不该付出的代价。 但季则完全不打算考虑这项选择。 ——凭什么楚强抄袭苏靳六次、杀了苏靳六次、逼迫沈栎六次,还要让苏靳避开楚强找其它出路? * 苏靳已经十多天没见到尚明。 当时报警却无法提供有效信息,毕竟他同尚明相识不过一个月多,除了那个名片上的一无所知。侦探事务所他也去过,已是人去楼空。再次联系玄五却发现打不通,而想法联络到真正的玄五才知道对方根本没雇人,对这事也是毫不知情。 这是妥妥的被骗了。 绕是心宽如苏靳也不禁有些愤懑,只是没想到尚明失踪的第七天,潮息在网络上发表了抄袭声明,并将两部作品版权材料分别交还给原作者、从此封笔解约。 苏靳虽然知道楚强是抄他的书,但根本没法理解对方是怎么做到的。能够和他用词文笔一模一样又比他快……苏靳看着自己的存稿头一次不是因为卡文犯起难,难道要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还没写出来的东西? 这时一封邮件发送过来,里面的内容简明扼要——楚强得到了未来的小说,这才抄袭致富。邮件附件是《折间》第一部完整版。楚强发表声明前还没更完,现在这东西在苏靳手里。 ……果真神奇。 苏靳花了几天时间才接受这事,同时兴奋起来——原来未来真的有了时空穿越! 就在他尽量修改的比原版更好、并开始每日更新后,苏靳得到了楚强的消息。对方在一家精神病院,状况很不好。同时尚明也被捕,罪名是很多年前的一桩伤人案,他是在逃犯。 苏靳去狱里看过尚明一次,发现他根本不是所熟悉的那样,对两人的事也毫不知情。又尝试着问了问,对方自少年时父母双亡,老家倒是有妻子,但还活着。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但好歹尚明曾帮过大忙,所以苏靳也时常关注着他。只是对方恢复了初见时的谨慎样、并不想与苏靳多往来,他只好作罢。 …… 此事便这样看似完满的结束,虽然对苏靳来说仍是有困惑,但也无碍他接下来的生活。 按部就班的写着文,和沈栎成婚,最后因《折间》五部曲获得了国际科幻文学奖。 除了失去了一位可能会成为朋友的朋友外,苏靳觉得此生足矣。 ※※※※※※※※※※※※※※※※※※※※ 关于系统的设定比较随意。它们总的来说是起一点约束的作用,但不会干预与控制宿主。发不发布任务、所发布什么任务、发布任务的用词以那个世界的剧情为主【喂! 系统的这种设定真是个天坑,我觉得我可能不太能填回来。 ps.作者前段时间补了《疑犯追踪》,被虐到_(:3」∠)_ 潮息(番外) 苏靳&沈栎 苏靳从小就是个好奇心重、喜欢刨根问底的孩子,他一直坚信着科学能改变世界,也坚信着科学能解释一切。 只是当他喜欢上沈栎后,突然发觉很多问题的答案并不那么重要——就比如“为什么会喜欢上沈栎”这个问题。 今天月考成绩出来。苏靳依旧稳坐年级第一,沈栎从年级第三掉到第七。虽然她本人不会因此有心理负担,但成绩下滑是事实。老师和她商量后,沈栎决定每天留在学校上晚自习。 对于很多次上学放学都要和沈栎装顺路的苏靳来说,跟着申请上晚自习简直毫无意外。 “苏靳你怎么来上晚自习了?”陈婕和沈栎吃完饭回来,正好看到苏靳在她们后座奋笔疾书。 陈婕是沈栎的同桌,两人关系不错。此刻她真是觉得有点稀奇,要知道苏靳以前从没上过晚自习。他可是那种写完作业还能自己找题刷,然后出去运动、准时睡觉的人。当初他在班会上分享自己的时间安排后,全班无一人不羡慕嫉妒牙痒痒。 “我家楼下最近在装修”,苏靳抬头笑了下,目光自然移向沈栎,又自然移开,“所以过来上一段时间的晚自习”。 “那你怎么坐这来了?”陈婕坐下,随口问道。 他们班座位是班主任安排好的,只有晚自习能自由换座。平时她和沈栎坐一起,后座是胡伟和另一个走读的男生。 “我那风有点大”,苏靳又借机看了一眼沈栎,“胡伟正好说要去王丽那学习,我就过来了”。 苏靳行为一直不明显,班里没多少人知道他喜欢沈栎这事,他也不想在临考前暴露惹得老师找他或沈栎的麻烦。不过虽说是严令禁止谈恋爱的重点班级,也会有具有自由主义精神的学霸偷偷违背。王丽和胡伟倒是给他行了个方便。 “你来了正好,一会有不会的题问你啊”,陈婕无意助攻上线。 “没问题”,苏靳看她们一眼,又再次埋头刷题。 自习过一半他就写完了作业,转了转笔托腮望着讲台、实则注视沈栎的发了会呆,又开始刷题。 …… 感觉到前座的陈婕离开,没一阵沈栎转过头来。她轻轻的敲了敲苏靳的试卷册,小声问:“苏靳,这道题的第二种解法是什么?” 女孩的眼睛漂亮极了,就这样含笑看着他,苏靳一下没能说出话来了,他揉揉额角平复下突然加快的心跳,接过试卷认真看题。 待讲解完沈栎道了谢却没转回去,苏靳有些困惑的看着她,只听对方道:“苏靳,你会去首府大学吗?那里的物理系在国内排名第一”。 大学?苏靳想了想,以他的成绩就是沈栎去哪他去哪。毕竟他的未来不会局限于专业,物理系对他的小说世界观塑造有很大帮助,所以是他的首选专业。 “我会去首府大学学管理”,沈栎笑了笑又道,“你会去那里吗?” 沈栎的首选专业苏靳并不意外,虽然她的家庭条件具体怎样他无从得知,只是看那平时接送的车辆也知道价格不菲。而且她有时也会分给他一些零食,苏靳曾上网查过,均是国外生产,绝非他家所能负担的起。 这贫富阶级差距实在显眼,他真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苏靳心塞起来,但是真好吃啊。 不过话说回来。 苏靳在这种事上对沈栎一向是无条件跟从,因此他没什么犹豫的立刻回复:“好的”。 沈栎闻言蓦地笑开,眉梢眼角都透着欢欣。她抿了抿唇,似是意识到自己在这有些放肆,便敛了笑冲苏靳点头示意明白,然后又转回去继续做题。 ……嗯? 虽然苏靳完全不理解暗恋的女孩子这么开心是为何,但沈栎开心他也开心。 只是现在心情还有点小激动,他决定攻克一道附加题镇静下。 萌萌 萌萌的第一次穿越任务是向《折间》的原作者要亲笔签名,只是它时空旅行的时候出了些故障。虽然最后成功降落,但已经很多事情都记不清、并且丢失了一些物品。 好在降落地点没有出错。 只是没想到它来的有些早,原作者还没开始写。和原作者交流后顺利植入他的身体,生物电的微弱电流足够让萌萌很好的观察世界。 查看自己的功能与物品,自身的连入网络与数据分析还很正常。只是物品里除了能替换人体细胞的人造细胞外,就只剩下两部小说,其中一本还是只有第一部。 萌萌此刻已经不记得任务是什么了,只好按照原作者所说将人造细胞给他植入帮助改变身体。话说这人造细胞名为“托亚”,同样来源于《折间》。只是还没有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厉害,没有学习与平衡功能。 托亚?托亚! 对,它是来找原作者要签名的! 萌萌想尽快完成任务,可原作者却要它携带的那两部他的小说。虽说两部小说的作者名字不一样,但原作者的笔名是经常换的。 原来是这样啊!原作者真是厉害啊! 萌萌毫不怀疑的将文本复制给原作者,看着原作者慢慢发表文章。但是没过多久有个叫苏靳的作家污蔑原作者,原作者也因此深受打击,封笔断文。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受它控制了。 原作者竟然买凶杀了苏靳。之后在萌萌的帮助下避过一场商界变革并且赚了大钱,原作者接着开始恶意打压苏靳未婚妻的公司,逼迫沈栎嫁给他、最后早早因病去世。 对此萌萌不是不内疚,但还是在所有事结束后拿到签名回去了。 科学家看到签名很兴奋,这意味着时空穿梭实现了,也意味着携带物品的时空穿梭一起实现了。那么接下来科学家想尝试下改变历史,因此萌萌有了新的任务——帮助楚强完成小说。 好的!它一定会帮父亲完成小说!它上次只是要了签名!这次会做更多事的!还要想办法避免苏靳和沈栎的死亡!虽然他们人品不很好、老是污蔑人,但也不至于死亡。 萌萌充满了斗志。 …… 已经六次了,但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第七次的时候萌萌终于选择了一个新的变数——黑进楚强家电脑的尚明,从未出现的人出现并给整件事带来了新的变化。 它没法阻止苏靳和楚强,它没法不告诉不提供楚强他所需要的——这是它的设定。而想要阻挡苏靳也完全做不到,苏靳太执着、一定要挑衅原作者。所以他们的结局根本没法改变。 而这次尚明,也许能改变结局。 因此萌萌与他成为了好朋友,希望他能做些什么。 但没想到尚明辜负了它的信任,他竟然乘楚强在餐馆吃饭给他下了药。托亚目前还不足够强大,即便替代改善了人体,但也不会自动排除药物。 因此原作者居然在尚明的强迫威胁折磨下发表了抄袭声明!而且原作者转让了所有的版权与电子文档后还被尚明逼疯了! 萌萌很生气,但也无能为力。 它最后好不容易联系上警察把原作者送去精神病院,然后在这事情更糟的时刻回去了未来。 “萌萌你这次任务没成功?”科学家对着屏幕和它说话。 “父亲不相信我的话”,萌萌一脸沮丧,“我在植入他身体前只能通过电脑和父亲交流,父亲以为我是骗子,所以没拿到签名”。 “嗯…”科学家摸着下巴想了想,“苏靳先生确实是个不太好糊弄的人。你一会找找《说话之道》这类的书籍,下次一定要好好说服他”。 科学家顿了顿哀嚎起来:“我只是想要个签名啊苏靳先生!” “好的!下次我一定会向父亲要到签名!”萌萌信誓旦旦的表示。 下次! 一定能要到签名! ※※※※※※※※※※※※※※※※※※※※ 苏靳那段我想的时候挺甜的,但是写出来的效果咋样就不造了。 关于萌萌。它第一次是出了故障,然后被楚强骗到(对没错就是这么好骗,更何况它连记忆都不完整了)。然后改变的过去也改变了未来,萌萌的任务就变成让楚强写完——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然后第七次季则插手,改变的过去也同样改变了未来。萌萌的记忆就自动变成找苏靳要签名苏靳不信它,它也同时丢失了那六次的记忆(之前六次的时候没有丢失是因为它那六次并没有改变什么过去)。 季则以为是萌萌的记忆被“世界”修改才会一直没怀疑过楚强,但只是它自己不完全记忆、弄错再加上未来也没人纠正(因为其他人记忆也变了),所以萌萌一直坚信楚强是原作者。 还有萌萌的设定是人工智能这种,植入楚强身体后能够与他直接交流。所以它能够通过屋内联网电器的数量与传送信号发现摄像头的位置,也知道季则黑楚强。却完全不造季则偷窥跟踪楚强给楚强下药。 话说科学家才是最强迷弟,自己造的东西取名都是原著,还让它叫原作者“爸爸”。只是没想到他才是最坑的那个,一不小心坑了大大一辈子。 然后关于上章季则的事→这牵涉到他的过去,算是个伏笔。我那段是写的有些晦涩,不造怎么表达了。 ps.人工智能这种我不很了解,平时不太看科幻片。这次只是按照理解设定。 迷雾(1) 一闭眼一睁眼就是一个世界,安浅觉得自己还没习惯这样的转换方式。 坑爹呢这简直是! 上一秒才刚做完任务,舒心的吃着火锅。在香气四溢的店里举起热腾腾的食物送到嘴边,嫩牛肉伴着酱料的美味席卷味蕾,还未来得及咽下—— 一口冰凉的血唾沫就顺着食管涌入肠胃! 说好的任务期限这就到了吗?! 【完成任务后将会缩短停留时间。】oi解释道,【本世界无任务发布。祝宿主愉快。】 愉快?安浅憋屈的咽下一口老血。 睁眼是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没有什么声响动静。 胸腔处疼的要命,伸手摸了摸发现有个大伤口,还在汩汩的流着血。然后在可触摸到的情况下,胸部的伤口停止流血、生出组织结痂、掉疤,最终变成完好的机体。 …这是亲手感受了系统修复身体的全过程吗? 话说她当初签订的契约看来就不太靠谱,经历了几个世界后越发觉得成功的机率很低。 安浅默默叹气,这糟糕诡异的状况居然是不提供任何帮助的无任务,自由度高却不管不顾、任由宿主自生自灭。 这样的系统真的能送她回去吗? 抱怨无用。 安浅扔掉脱落下来的结痂,缓缓坐起身来又有了新发现。 整个空间只有远处有一束明显的光亮,但根本照不亮这边。触手可及都是粘稠,再随手摸摸又是与小臂大小的长条状物体、尽头处很明显是手掌……是断臂。她淡定放下手里东西,扶着身后的墙壁站起来走了几步,却一点也不顺畅,到处都是障碍。 这时十点钟方向、不太远的距离传来一个咳嗽声,类似于有人刚醒被呛到的样子。 这是被自己的血呛到了?安浅毫无同情心的想,不过看样子这里似乎蛮空旷——声音带了些回音。接着纠结了下,尝试酝酿恐惧与惊慌的情绪。可没等她有什么问候,一个尖利的叫声响起:“啊!” 女性特有的高音在空间内过了几个来回,汇聚到一起撞击着鼓膜。 好吵,安浅头皮跳了跳。她放弃了伪装,耐着性子安抚道:“嗨,你冷静点,这时候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不是个明智的举动”。 “谁、是谁?谁在那?”年轻女性的声音非常惊慌失措,还带了几分哭腔,“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哪?这都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安浅却一个也不能回答。无任务世界没有任何资料与帮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唯有先前收集到的讯息。 腐臭味极淡、几乎被血腥味掩住,有些许苍蝇烦人的嗡声,脚下的尸体僵硬冰冷,但僵硬还未漫及全身,连着探了附近几具都是如此。结合这凉爽的温度,保守估计死亡时间不会到一天。 手掌触及的墙壁与地面十分粗糙不平,是泥土与石块,绝非建筑物光滑平整的墙壁。更别说还有植物杂草之类的。所以说是在山洞之类的地方? 漆黑的山洞,浓郁的血腥味,密集满布的尸体,唯二活着的人。这绝非安浅遇见最惨的情况,至少她目前还活着。但这能跟一个惊慌失措的姑娘说吗?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醒来就在这里了”,安浅避开个人信息,颤着语调转向另一话题。她顿了顿,深吸口气强装镇定:“你现在怎么样?还能站的起来吗?” “我、我还好!”女性比先前听起来要好一些,一阵悉索后又是重重的摔倒声,她短促的尖叫声、带了哭腔:“这都是什么?!我们到底在哪?!” 什么都看不见,但光靠听觉也能想象出大概情形了。 这很正常,安浅,你当初上战场时也应该慌张过的…她按了按额角,表示理解。 不过才穿越几次,以往处理的都是婆婆媳妇渣男贱女,这次的世界突然这么有挑战性。安浅不禁回想起第一世时的情形,并顺便对这样惊吓的状况表示怀念…… …… 怀念个鬼! 惊吓的都是队友,她作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s级机甲操作者,从来都是强大存在。 好在她见过很多这样的队友。 “你别怕”,安浅出言安慰,只期望这位别太掉链子,“我在墙边,你不如到我这里来,我们一起去那边亮光的地方看看”。 现下一片漆黑,有光束处大约就是出口。虽然不知道安不安全,但还是要去看看。 【提醒宿主,此位面有另一同事投入,请宿主斟酌处理】,oi突然出声。 同事?安浅愣了下,这意思是这个位面还有一个穿越者? 【宿主,本世界任务发布:请保住超市至少三分之一的人类直至军队抵达】。 周遭闹哄哄的,门口的柜架被撞倒,商品散落的到处都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惶恐不安,有人在争吵,有人在祈祷,有人在沉默。 宋延穿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询资料。 昨天全镇突然大雾,可见度非常低。原主名珍妮,今日和母亲来超市购物,在结账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惨叫——雾中突然出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那人爬了几步就被什么东西拖进雾里。 那东西速度太快、加上大雾没人看见到底是什么,从外面逃进来的人也说不出所以然,只知道有东西在袭击他们。 …… 珍妮的所见所闻有限,但宋延有系统自然知道事情的始末。 大雾带来了某种生物,它们潜伏于雾中猎杀人类。可这个生物更详细的资料就没有了,因为系统也不知道,具体情况需要穿越者探索。 所以说…到底要系统有何用? 宋延看了眼窗外,一切景色都被大雾掩盖。玻璃上是触目惊心的血手印,三分钟前才有个男人在他们眼前被拖走。贸然出去只怕得不了好。 不过这个世界有同事? 正好。他才穿了不过三个世界,能力着实不算强,如果友好的话便合作这次任务。 “这是上帝的惩罚!”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神经质的念叨起来,却没人有心情理她。 昨日的大雾导致今天没多少人出门,且这个镇子本身也不大,因此算下来,这里的人也不过二十七。具体的宋延还没法算,因为不排除任务期间有人进入。刚才向系统确认了三分之一是指人数最大值时的,那么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三分之一吗?宋延看了眼神态各异的人们,需要把损伤控制在这个范围的话…… “珍妮!”一个妇人紧张的拉住他,一脸关切:“你看起来很紧张,你还好吧?” “妈妈?”宋延反应了下,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明显,他纠结着握住母亲的手道:“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害怕”。 自签订契约后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危险的任务,便是宋延这样自身干枯乏味的人,也终于有个正常人的样子了。只是他有太久不怎么跟人接触,哪怕经历了三个任务世界、却依旧在这样的亲密关系上显得磕绊。 “没事的”,妇人摸了摸她的头,把女儿抱进怀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延忍了忍,终是没挣脱她。 “查尔斯太太”,一个小男孩这时开口解救了他,“您能给我借下手机吗?我想试着给妈妈打个电话”。 “哦,当然”,查尔斯从包里翻出手机,“不过我不确定现在可以打得通电话,汤米”。 从她们被困在超市,所有人都选择第一时间联系外界求助,但根本没有信号。 “没关系,我只是想再试试”,汤米抿抿唇,强迫自己不哭出来。他不过是独自出来买零食,没想到遇见这种事。 “可怜的孩子”,查尔斯看着汤米走到角落去拨号码,摇摇头感慨道。 宋延瞥了眼小男孩单薄的身影,又望向聚到一处的人群。 他们现在分成两个阵营,一方忧心在家中的亲人,抱着侥幸心理想要尝试离开回家。另一方自然是不愿轻举妄动,想要坚守在这多观察情况再做打算。 这群人是走还是留,对宋延也是个问题。 他的任务是肯定要留在超市的,但现在完全不了解袭击生物的状况,所以只能按常理推断。 是否离开的人会给超市内的人减缓压力,或者反而暴露超市?再说离开的人也一样算在任务内,但这些人根本不在宋延的可控范围内,这样无异于靠运气了。 总之,只要是进了这间超市,他们的生命都与宋延的任务有了联系,所以要不要离开、有多少人离开对他也很重要。 真棘手,宋延往那边凑了步。 “我妻子还在家,我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年轻男人抱着头,很焦躁不安,“也许其实外面没那么危险呢?也许我们见到的只是碰巧呢?” “不不!科尔!”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捂脸有些崩溃,“这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冷静点,科尔”,另一个年纪大些的男人劝道,“现在这情况太诡异了,我不能让你出去送死。你妻子住在镇子外面,也许根本没有危险”。 “先生们,也许我们应该等等救援”,身着保安服的男人及时开口,“你们忘了这附近有个军事基地吗?他们每周三都会过来采购。哪怕没有信号无法发出任何求救信息,但今天——” “今天是周三!”有个年轻女孩眼睛发亮,不礼貌的抢了话,“他们一定会发现这边的情况的!” 军队吗?宋延暗忖,看系统的任务他们肯定还保留有武装力量。但什么时候来……等等!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连忙问:“安德鲁先生,这超市的后门在哪里?它是关好的吗?” ※※※※※※※※※※※※※※※※※※※※ 这是安浅和宋延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安浅还觉得自己很流弊,宋延还很稚嫩。 以及结合前几个世界的话,安浅和宋延的身世情况也有一部分透露。 * 顺便有两个问题想问问小天使们的看法。 1.有没有觉得每个世界的第一章都还不错,但是后几章就很疲软、不太精彩的感觉。 2.我这文感觉分析还挺多,这样对各种情况的考虑不一定都是准确的(这点在异体篇比较明显),会不会很枯燥乏味。 呃…我只是有点困惑_(:3」∠)_ 迷雾(2) “该死!”安德鲁骂道。 他经提醒才想起后门。绕过货架,经过员工休息室,开门进入存货的库房——只见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大雾显然已经充斥了整个仓库。 “哦上帝!”安慰科尔的那个中年男人跟来,见此景也惊住了,“安德鲁,你是什么时候打开库房门的?” 保安深吸口气:“今早开业的时候,每天都要等贝克送新鲜蔬菜过来”。 “今天他没来,所以门一直没关”,安德鲁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贝克一向很准时,他是不是出事了?” “这么大的雾,也许贝克只是无法开车过来。”中年男人看了看手表,“而且现在电话也没法打通,这你是知道的——嘿!珍妮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瞪着眼睛,对小姑娘擅自跟过来表示不满。 “比彻先生,我只是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宋延耸耸肩,“您先前在看手表吗?这雾应该有几个小时了吧?” 女孩穿着平时的外套,一直挽起的裤脚放下来、被弄的很平整,看起来挺镇定。 “要帮忙也不该是你”,男人神色缓和,但口吻却很坚定,“如果不介意的话,希望你能把科尔叫过来,还有帮忙照顾好安娜”。 布伦特·比彻,四十来岁,是镇子上的外科医生,为人很热心、颇有威望。那位科尔是他的好友,是位木匠,而与他们一同的那位女士安娜是他的太太。 “好吧”,宋延只好转身离开,“不过你们最好快点把仓库门关住,这个休息室的木板门可什么都挡不住”。 仓库是卷帘铁皮门,怎么看都比这个休息室的门结实,如果有什么问题,没人会愿意要这样的屏障。所以不如趁着某生物没发现这里有人,赶快把卷帘门放下来。 “查尔斯小姐说的对,我们要关上仓库门”,安德鲁不安的望了眼大雾,“不过你确定这里面不会有危险?” “目前应该还没有问题,否则我们不可能站在这里说话”,布伦特说着走进雾里,“你还记得门的具体位置吗?我们动作快点”。 “比彻先生,在这边”,安德鲁循着记忆找到门边,拿好杆架开始降下门。 卷帘门被缓缓拉下,眼见已经到了半腰,“哗哗”的门声也变的不那么刺耳。安德鲁心上一松,却突然感觉脚上一重,紧接着整个人被拽到地上、拖了几步在一片雾中被悬起—— “啊啊啊啊啊!!!” “救救——!!!” 这突兀又撕心裂肺的声音截然而止。 才找到科尔的宋延忍不住头皮发麻,超市里的人先是愣了下,然后恐慌起来。科尔拔腿就往那边冲去,宋延紧跟着跑去。 急转弯绕过一个货架,撞到了一个购物车。胸前的沉甸让他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努力跟住科尔。员工室的木门撞到了肩膀,眼前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科尔和布伦特在喊叫。 “我抓住这家伙了!布伦特!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科尔不知在何处大叫着,“安德鲁在哪?!” “不!你快松开!”布伦特连忙喊道,“放开它!” 话音未落,一阵破空声伴随着科尔的惨叫声传来,宋延只能看见有个虚影从眼前快速晃过。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腥臭味迎面扑来,他突然有点反胃。 “科尔!”布伦特顿了几秒,突然开始大喊起来,“科尔!该死!” “比彻先生!请快把卷帘门放下来!”宋延已经摸到门边,卷帘门被放下一半,他奋力的拽着门,同时冲着布伦特的方向喊:“快把卷帘门放下来!” 女孩子的力气不算大,宋延努力的一拉才将门降了几公分,正当他要继续时门却被卡住了 ——从门缝里伸进来一个黑影。 宋延额前顿冒冷汗,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向后撤了一步。 “咔!” 他似乎踩到了什么! 那东西猛然的向这边窜过来,宋延反应极快的抬脚避过。 一个粗壮的玩意从他脚边掠过,此时宋延才看见这是什么样子——类似水生动物的触脚,皮肤粗糙、外表有皱褶,长的极丑。 它掠了一圈什么也发现,于某一节点缓缓立起,左右摇摆着似在探寻什么。 宋延侧了侧身子,那玩意正好出现在眼前,尾尖张开,中间是一个圆盘,上面有锋利的尖牙,难闻的味道迎面而来,他又要想吐了。 圆盘周围有细小的肉块,唾液带着血液从缝隙滴落。 落在他的鞋面上。 不同于滴落地面的声音,鞋面要柔软的多。 那玩意左右晃了下,向前伸了一些。 宋延紧张的闭下眼,调整呼吸,身体微微后移,脚也轻轻抬起后撤。却仍有一滴落在鞋帮上。 他僵住了。 那个张开的圆盘凑的更近了,他已经可以看见尖牙合拢又张开,内部的管腔在蠕动。他毫不怀疑,只要活动下面部,就能触碰到这玩意。 额上有汗滑下,带着丝丝凉意。 “珍妮!你在哪?你没事吧?”布伦特的声音适时响起。 宋延闻言松了口气。 果然眼前的东西向着反方向而去,布伦特的叫声伴着撞地声,和着拖地声离去。 “怎么回事?现在还好吗?!”一个男人终于及时跑过来。 “快把门拉下!”宋延吼道,“把门拉下!” 只是他才说完这话,布伦特的惨叫声就响起。 凄厉的声音穿过铁皮门响在宋延耳边,激的他心脏狂跳。 一旁的男人停顿下、但立刻反应过来,他咬牙和宋延一起迅速的拉下门。安德鲁不在没法落锁,两人只好找东西闩好门。 一切暂时结束。 宋延看着地面的锁头,片刻后颤抖着靠墙坐下。他身心俱疲,只想闭眼休憩。 眼前只剩黑暗,却也无法立刻安下心。 整个空间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处同样没法让人安心。 安浅蹲在地上翻找着尸体们的口袋。原主身上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有个钱包、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且不奢求武器,至少能找个打火机也好。 “我可以看见你了!”正摸索着过来的幸存者兴奋的叫了一声,“你还找到了什么?” 火光在眼前闪烁,又迅速湮灭在黑暗中。 安浅将找到的打火机收进口袋,站起身朝着那姑娘的方向:“还有一包香烟”。原本还有两个手机,但是都坏了。待这人终于到达墙边,她迈步探路:“跟紧我,小心点”。 四周安静的只有步伐声,浓郁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三步左右的距离后是另一个幸存者行动的声响,似是为了缓解不安,她开口自我介绍:“我是艾米。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安浅虽然趁着那光亮看了眼钱包,却没有能表明原主身份的证件,“我醒来后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个镇子很小,本镇的人我几乎都认识”,艾米说,“我刚刚没认出你,你应该是外来的游客”。 这个身份真好,安浅暗自庆幸。 “不用担心。”艾米似是在安慰她又像在安慰自己,“这里人都很好,外面肯定有人在找我们。” “但愿吧”,安浅敷衍着,却被绊了一下。 是完全不同于尸体、更为坚硬的触感,她蹲下身小心探了一遍却疑惑起来。 这形状…略奇怪啊。总体是个扁长的物体,一头很宽,一头很尖利,而内部是空的。 嗯?安浅用手划过顶尖,却被割伤 。这里也没干净的东西,她只好撕下背心随手一裹。 接着安浅捡起这不知到底是什么的东西,将右手伸进空腔。这内壳并不光滑,里头还有些粘稠,向下伸快接近尾部还有奇怪的联结处。 她尝试着握住挥舞下,并没有太大不便之处。且这是个空壳,虽说有些重量,也处在能单手控制的范围。再加上后部的侧面和顶部都很锋利,完全可以用作武器使用。 至于这到底是什么,这根本不重要。 因此安浅就这样随便的找到了一个随便的武器,身后的艾米也像模像样的找到了同样的东西。 这两个东西的距离并不远,安浅又在附近搜索了一遍,结果找到同样材质的不明物体。 虽说她是想好好探寻这是什么,但无奈仅靠触觉要花费不少时间。不过……怎么是越走越往上?她压下越来越多的困惑,继续前进。 光亮处越来越近,甚至周围的环境也渐渐显露出来。 凹凸不平的内壁、植物杂乱的环境,有土块随意堆积着,大抵不是人工形成的。且越靠近光亮处空间越逼仄,最后须得弓着身子才能凑近,透过缝隙竟发现外面是个杂物间。 只是怎么这么大的雾?若不是附近有明显的工具与杂物她也没法辨认出来。而且正巧头顶有盏吊灯在亮,不然灯光肯定会被削弱。 目前她们还无法出去,透光的缝隙也不过是正常人头部的大小,虽说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也别无选择。 安浅试着松动洞口,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牢固。她连凿带扒的好容易清理出一个人能通过的大小,率先钻了出去。 这个杂货间并不大,唯一的一个通道是通往楼上的。 所以说这里实际是个地下室?那么她们之前所处的地方是个地洞? “我知道这是哪了!”艾米一钻出来就说,“这是汤姆的杂货店,对面有家超市”。 “镇子上只有他有这种工具”,她打开工具箱,“我小时候就很想拥有这样一套,很酷对不对?” 安浅看了一眼,只是普通的工具罢了,但汤姆有做些装饰在不要紧的地方,看起来的确能吸引小孩子。 她又看看自己手上的东西,现在它的面貌一览无余——是个黑色、表面泛着金属光泽的空壳,内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些可疑的绿色粘稠物,外壳很完整,尾端尖利。宽的那头有纤毛,摸起来粗糙,直至中部向下就变得光滑又锋利,还只有一侧。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以安浅有限的知识完全得不出有效结论,不过看这种样子,明显很适合做武器。 ※※※※※※※※※※※※※※※※※※※※ 久违的更新。 宋延以为他能hold住,还算出最小的损失人数是十八,结果一下子就死了三个中青年。 吓到他了2333 迷雾(3) 杂物间乱糟糟的,各种东西堆放在一起。可视度不高,安浅还不小心绊了下。 这样的杂乱对艾米来说却再熟悉不过,她放下心来。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却也无防备的上阶梯进屋。 仍旧是一片大雾。 “汤姆叔——”艾米叫一声却被跟在身后的人捂住嘴。 “唔……”这太突然,她下意识奋力挣扎。 “是我。”男人身材高大、力气也不小,轻松制住受惊吓的艾米。待她平静下来,他放开她道:“别出声,我去前门那边看看。你要是想找人,就安静的去找。” 艾米点点头,转身向汤姆的住处走去。 汤姆是个单身汉,平时就睡在店里,这会却不在。艾米有些困惑,汤姆平时不爱出门,现在这么大的雾天又能去哪? 不过……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她不愿细想这件事,转回店里。 眼前雾蒙蒙的,似乎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走廊不算长,一切都很安静,只有右侧墙面中央的钟表在滴答作响。声音慢慢的变大又变小,清晰的落入脑内。 艾米没由来有点紧张,好在一进店里就看到同伴,她连忙三两步窜到对方身边。 男人正在观察什么。 店门大敞着,商品都在各自位置。柜角鱼缸里的鱼在安静的吐着泡泡,柜台上有杯冷掉的咖啡,根据杯子内壁的污迹大概喝掉三分之二,旁边还有份吃到一半的三明治。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如果忽略店主不在、门大敞着,以及底下的杂物间有个大洞——洞里是条漫长的地道,最终通向有至少百余人尸体的空间。那里还有着坚硬的可当利刃和盾牌、疑似来自于某身体部位的可疑物,和拥有着这样部位的未知生物。 如果能够忽略掉这些的话。真的,这里还挺正常的。 屋内是那番状况,屋外更不必说,自是大雾遮掩一切。附近的地面有踩扁的易拉罐,一张报纸摊在人行道上,眯着眼能看见不远处隐隐有翻倒的垃圾桶轮廓。 简直跟重度预警的雾霾天气一样,安浅没什么危机感的想到上次任务,不同的是这次呼吸道不会有什么问题。 “先生?”看安浅入神,艾米试着唤她,“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先生?安浅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 是了,她现在的身体是个男人。 第一次穿男人不习惯,但实际没有不满。她已对这身体了解大概,体格、体质都不错,臂力、弹跳力等也没让人失望,可以算好用。安浅很满意,毕竟处于这种类型的世界。性别不重要,只要不妨碍达成目标,哪怕男女对半也无所谓。 不过现在怎么办,这确实是个问题。 “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地方能找到枪支弹药吗?” 捡到的未知物虽好,但跟拥有这东西的生物肉搏的话……她兴许马上就能去下个世界。如果有热武器的话,没准还能多活一阵。 还没等艾米回答,地下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隆声。 安浅瞬间紧绷起来,她转身后退到店门附近,进入备战状态。 一阵杂乱的悉索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前进着,而且还是一大群。它们伴着杂物间老旧阶梯的“嘎吱”摇晃声,一路从地下迅猛而上。 安浅无意正面对抗,因此早在有异象的时候同艾米逃走。可没过几步她们发现那群东西似乎没有追来。 声响消失,身后没有任何状况。 一切恢复平静。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安浅道:“我要回去看看。”感觉现在回去的话,也许能够发现些什么。 “什么?”艾米惊讶出声,“你在开玩笑吗?” “不。”安浅挥下手中武器,看到路旁栏杆被截断。她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正准备离开。 “天呐!”艾米突然发出一声高分贝尖叫。 这简直与最初相见时那声有的一拼,但不同于那次有距离,这次是近在耳边。安浅脑袋都炸一下,接着看见艾米未退却的惊惧神情。 迅速转身,还什么都没看清,却感觉背部被人猛地一撞 ——直直撞进迎面而来的玩意里! 这应急真是快! 安浅挡住这冲着她肩膀而来的触脚状怪物的利牙,同时偏头躲过另一个触脚。右脚被咬住,紧接着被凌空拽起,安浅立刻砍向那玩意。肩膀被另一个乘势咬住,但这不防碍她顺手把这条丑玩意也弄断。 捡到的未知物太好用,这怪物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她重重摔在地上,才有紫色液体从断端涌出。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仅剩一半的两条触脚迅速退去。 安浅向右翻几下、避开从天而降的腥臭液体,挣扎一会才爬起,并且捡起一个管腔还在蠕动的满是尖牙的圆盘——看起来像是用来咀嚼的部位。 放在地上,给它最后一下。 眼见这玩意不再动弹,安浅抬眼看四周。 毫无疑问,她是完全不认识这地方的。四周仍是大雾,似乎什么都没有,却也危机四伏。可安浅无处可去,也无头绪,只能随意走着…… …… 等等,怎么又来了? * 身后墙面很冰,宋延不管不顾的闭眼靠住。心脏在持续猛烈的跳动着,自那次事故后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感到自己是活着的。 “你还好吗?”那个帮他的男人伸出手。 “谢谢你,托尼。我想再坐一会。” 这位托尼是珍妮的邻居,和珍妮家关系不错,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之前的事发生太快,他能赶来也很好了。 这时有人在休息室问:“里边的人都还好吗?” “我和珍妮都没事。”托尼回复,他顿了顿低声问:“安德鲁、布伦特和科尔是全都死了吗?” 珍妮沉默着,片刻后传来一声低泣。托尼垂着头没能说话,毕竟镇子里的大家都相熟。 “嗨!你们没事就好。”一个男人跑过来,他环顾四周,不解的问:“安德鲁他们呢?没和你们在一起?” 他向另一个方向走几步,隔着雾唤道:“安德鲁先生?比彻先——” “别喊了,罗曼。”托尼打断他,“他们都死了。” 确切的说,是活着的概率不大,宋延在心里补充。没有亲眼看见,不好做百分百判定。 超市里的人已镇定下来,但三人的死讯还是使不安笼罩在心头。安娜当时晕厥过去,醒来后小声啜泣着。 布伦特的死亡和宋延最近,可他已见惯生离死别的悲痛,并没有太大感受,除了有些懊恼——自他穿越不过几小时,就死了三个人,还是青壮年这种生存率高的。这次的任务,真的很棘手。 “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查尔斯找到自己的女儿,激动抱住她。 宋延僵着,却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惨厉的尖啸。 那绝非人类的声音,更不是所熟知的任何动物的声音——即便听起来很惨痛,却更多是充满力量的愤怒。 查尔斯颤抖下,宋延略纠结抱住原主母亲。 恐慌与焦虑持续蔓延,每个人都在压抑。没人再想要出去,几个男人合力推柜架过来挡住门。 宋延帮着查尔斯照顾小汤米,余光却看见有人从雾里冲出来。 艾米?宋延搜索记忆找到珍妮的一个高中同学。 只是,她的小臂……套着什么吗?那东西通体漆黑,长约半米,带着弧度的线条流畅,尖端看起来非常锋利。 如果要赞美的话,蛮酷炫的。 “天呐!她这是怎么了?”显然不止宋延发现这点,但没人能回答。 不过眨眼功夫,艾米就已经抵达门前,她用力拍着门:“快开门!快点!” 女孩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急切又惊慌。玻璃门被拍的作响,但抵门用的重物却不足够被撼动。 “艾米?”托尼自然也认识她,他没想太多,准备上前拉开障碍物。 “不!她的手是怎么了?”一个女人拉住托尼,指着艾米大声问:“她的手怎么了?她是不是变成怪物了?!” 人群一下炸开。 艾米听的真切,她连忙将空壳取下,给门内的人示意:“这是我捡的!只是捡的!” “她的手都变绿了!”另一人眼尖的指出,“会不会被传染上什么?” 那个被扔在地面的空壳看起来很坚硬,宋延想,有点像是昆虫的利器。艾米衬衣和手上的绿色液体恐怕是来自于那个壳。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 “快开门!救救我!” 艾米在门外喊着,却没人敢上前。 想开门的被拉住,只留下偏执又神经质的猜测被恐惧控制着。 争吵与怀疑渐渐发酵。 “她一直在那里吵不会把怪物吸引过来吗?”宋延插话道,“不先把她放进来又能怎么办呢?” 人群有了松动,托尼挣开抓住他的人,准备招呼罗曼和他一起搬障碍物。 正在这时,宋延看见有个男人从雾里冲出。 他带着令艾米遭受怀疑的那种空壳,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砸开超市的玻璃门。 超市是普通的超市,玻璃是普通的玻璃。一击就足以砸开。玻璃的碎裂落地声分外刺耳,大量湿气从缺口涌入。如果不处理的话,超市会变成和仓库一样的下场。 宋延看着大门玻璃上的空洞,有点傻眼。 ※※※※※※※※※※※※※※※※※※※※ 安浅: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宋延:哥,别闹事好吗? * 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快乐。 祝大家新的一年里能离自己的目标、想要的未来更近。 迷雾(4)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多少人反应过来。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乱哄哄的超市里不算很大,但成功的吸引注意力。柜架阻碍了视线,但仍然可见湿气从缺口涌入,托尼甚至觉得周围变的湿冷起来。 距他仅一个柜架的艾米有些奇怪,她侧着头,神情有些惊惧、还带了心虚。并不像是第一次见这个男人。 超市的门防御力不强,但好在玻璃是分块装潢的。男人的一击只打碎四分之一,剩下部分都完好的镶在框里。 那未知名的男人仅击一下便没再继续。反而在一众目光中抬起左手,指了指臂上奇怪的武器、又指指门上的缺口,还顺便敲了敲剩余的玻璃,神情平淡的仿佛刚才的嚣张举动与他无关。 这意图非常明显。 托尼顾不得其他,连忙招呼罗曼搬开柜架。 男人身形高大,看脸型很讨喜,额前的金发有些湿润。 他的上衣干净、裤子却满是污迹,和男人一起出来的艾米知道这不是她当初所见那套。之前那套血迹很多,胸口的布料甚至都撕裂了,他在汤姆的店面换过一件上衣。但男人身上的这件又与在汤姆店里的那套不同,不知道是何时换的。 他侧身让身边的艾米先进去,看起来很绅士,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假象。 “你要做什么?”马修拿着铁锹站出来,几个同伴站在他身后戒备着。他示意托尼和罗曼带艾米离远一点,“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先前他们有顾虑,现在放这人进来自然不会继续让他为所欲为。在对待外人上,原先吵闹成一团的镇民们有着天然的默契。 “借我躲一阵,一会就走。”安浅随意道。 她不搭理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把目光转向室外,紧紧盯着一个方向。 这答案很能说明问题,众人惊疑的看着这人,然后也顺着目光看去——外头仍旧是雾蒙蒙的一切,大家什么都没看见,等一会有人忍不住了,正准备说话却突然听见一个响动——是有东西从高空被摔下叮叮咣当的声音,还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 所有人顿时不敢动了,连呼吸都放慢几分。直到外头动静全无,众人还是凝固着。 安浅转回头来,见此咳嗽一声。 仿佛终于有了信号,众人缓着气活过来,七嘴八舌的压低声音问着: “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 “有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 …… 没人能回答这一切。 为首的男人点燃根烟,终于肉眼可见的镇定下来。他又把目光放到安浅身上:“你是什么人?你不是这个镇子的吧?” “你刚才为什么这么做?”有人道,“你明知道它在附近,你会害死我们的!” “对呀!你怎么可以打碎玻璃呢?” 安浅目光扫过这些说话的人,他们的表情像极了刚才把同族堵在外头时的那样。 【请问宿主,是否开启联系人界面?】 那是什么?她不明所以。 “马修叔叔,别管威尔森先生了,我们先把这个缺口堵上好吗?”这时一个年轻姑娘从超市内走出来,她抱着一堆东西,神色急切。 “珍妮?”马修见到她放缓了神色,“威尔森?你认识他吗?” “威尔森先生是个摄影师,他是来我们镇上采风的,前天才到我家旅馆。”珍妮快速解释。 “查尔斯太太?”马修转头向查尔斯求证。 “是的,威尔森先生前天晚上才来住宿,没几人来得及见过他。”查尔斯瞪一眼珍妮。女儿是个活泼的性子她知道,但不知道她还这么胆大爱凑热闹。 “不过……”查尔斯看了眼威尔森,又看向马修:“我也不了解他,马修。”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马修叔叔,”珍妮连忙插话想挽救一下,“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缺口堵一堵。不然变成仓库那样就是大问题了!” 她劝解着,俨然扮演着和事佬:“威尔森先生,你不会再做什么有危害的举动对吧?” “我向你保证。”安浅道,“刚才我只是太心急了,毕竟艾米一直被拦在门外,我也不怀疑自己会不会被放进来。” 她停顿下,不意外看到那些人有些尴尬,继续说:“所以才做了那种举动。” “我感到抱歉,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的莽撞。” 她敷衍着,态度一点都不真挚,就差翻个白眼。然后安浅看了眼艾米。 可能是目光有些凶狠吧,艾米显而易见的瑟缩下,果断选择站在对立面。 “我是和他一起逃出来的,但是他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把我丢下,甚至想让我做诱饵。”她在撒谎的时候反而降下声调,一副后怕的表情:“要不是我幸运……” 说到这里艾米没法继续,只揪紧衣襟,一旁的一位年轻姑娘抱住她安抚:“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安浅坦然看着艾米,没多做辩解。她甚至抿着唇,心情看起来不错,并不对这样的指控有什么反应。 人们顺其自然的义愤填膺起来。唯珍妮不自觉蹙起眉,神色有些凝重。 安浅被赶了出来,但这也没什么关系。 她在超市外的停车场随便找辆私家车,撬开门钻进去,开始向系统询问之前的联系人界面的事。 联系人界面,顾名思义,就是能够与他人联系交友,一旦开启这个界面便被视为可联系的对象、列入系统中,并且可被其他有过接触、同样系统的穿越者观测到。 就如现在,一个昵称为“sy”的人请求加她好友,理由十分简明:探询下系统的新功能。 安浅对这种新功能没什么好奇,但在她被赶出来前珍妮曾悄悄嘱咐她打开界面。 因此……sy?这位大概就是珍妮吧。 [你好。]她一确认加好友对方就发言,声线经过处理,没什么值得推敲的,[想必你和我一样,是穿越者吧?] [我是。]安浅所在的汽车比较老式,她将方向盘下方的护板拆开,接线发动汽车打开暖气,毕竟这种鬼天气也不知道去哪。 关于sy认出她的事实,安浅很能理解,毕竟她想装都没法装,而对方知道威尔森、她却不知道——大约对方是有任务的。这种系统出品的意念交流很方便,她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才继续对话:[你认识威尔森是吗?我这具身体是什么情况?] [嗯?]对方听起来有点惊讶,[你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不知道,原主的钱包内没有有效证件。]安浅爽快透露自己情况,[而且我没他的记忆,我这次是无任务世界。] 对方[咦?]一声陷入沉默,片刻后问:[无任务世界是什么?] [……]这难道是个比她还要新的新手? 安浅组织语言准备解释,却突然看到界面上有个功能:[右侧栏上是不是有个‘赠送’的项目?] [你试试送个巧克力过来。]她果断拿乔起新认识的小伙伴。 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安浅看看表,也不知道这功能是不是她想象的意思,总之试试、没准能省得出去找食物。 [……]过了一段时间,sy仍没有回话,仿佛断了通讯。 安浅按按额角,到底怎么样至少得回复下吧?她打算把sy从好友列表扔进黑名单。 【叮——】系统清脆的音效。 安浅看了看界面,在提示下选择接收,内置空间瞬间出现物品。 [昨天起雾,威尔森先生清晨时说要去附近山上看看有没有好素材,但直到珍妮和母亲午饭后去超市都没有回来。]sy解释着,[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遇袭的,但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遭遇,有助于梳理目前的情况。] [没问题……]安浅撕开包装袋,对方不仅送来巧克力,还体贴的附加面包和牛奶。 咀嚼不妨碍她在脑内讲话,安浅很快复述一遍事情,末了问:[你还想知道无任务世界吗?] sy很快送来两袋饼干:[请讲。] 新同事如此识趣,安浅表示满意。 [果然如此。]sy并不惊讶,[如果无任务附着的躯体是死人的话,那你当时能根据自己尸体的情况推测出具体时间吗?] [……]安浅默了下。 自己尸体的情况,这话说的……但更值得吐槽的是她还真推测了一下,于是如实相告:[我是有查看自己尸体的状况,但那时系统已经在修复,所以不可能很准确。不过那时还有些僵硬,胸前的伤口还在流血并没有干涸,死亡不会太久。] [自我醒来便开始数秒数。]说到这安浅无奈,[但艾米实在有些吵,我没办法好好算时间,就算第一时间找到打火机看时间也毫无疑问有误差。] [加上你的话,原主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今天十一、二点吧,不能再精细。步行的路程有两个多小时,但有方向、坡度和速度的影响,所以对地点也没有准确结论。] 她望着后视镜,依旧一片大雾,情况很扑朔迷离。 [多谢,有不准确的线索总比没有好。顺便一提,我有任务。]sy解释后邀请:[如果不介意的话,希望能合作愉快。] 回忆下对方目前为止的表现,安浅顿了顿:[合作愉快。] ※※※※※※※※※※※※※※※※※※※※ 安浅:什么叫做自己尸体的情况? 宋延:这是比较直观好理解的说法。话说你不是做的很好嘛,对自己尸体情况的观察。 安浅:我这叫个人的良好素质。如果换个普通人过来保准分分钟懵逼,还给你随手算时间?等等,难道你也不是普通人? 宋延:不,我是普通人,但我是强迫症。 * 我…考完试…感觉身体被掏空……然而可能并不能不挂科,心塞_(:3」∠)_ 有半个月没更文了,感谢还在收藏的小天使们的不离不弃。 哦,我还改了作者名。原来那个感觉长的有点丑,这个要顺眼一点。 迷雾(5) 迄今为止超市已经有二十九人,死亡三人。 剩下的其中有成年男性九人,成年女性七人,小孩和少年共四名,老人五名,一名残疾人。 距事发已经有半天的时间,所谓的军事基地、军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凭新同事“aq”提供的信息,不难推测出这次实际上有两种生物——毕竟目前清晰所见的两种身体部位并不像能同时出现在一个物种上的,更何况处理食物的方式也大相径庭。一个是当场撕碎吞走,一个是拖到地洞里、似乎是在把食物集中起来,至于只是单纯的储存还是再分配这要另说。 那么再从外貌上判断的话,一种是有着柔软粘稠触脚的生物,很明显那只是用来捕猎、撕吞食物的部分,并不是消化部位。另一种是有着坚硬锐利武器的生物,而且大概它还是能脱壳的。 “珍妮姐姐,给”,汤米拿了瓶水递给宋延,他接过道了谢转手就送给aq。 话说这位的出场方式实在是拉仇恨,那雷厉风行的样子与原本温吞友善的威尔森实在是太不相同,而且说话的方式也有差别——原本还以为对方就是这种不掩饰原主身份的类型,结果却意外得知了无任务世界……没有记忆、也没有提示、还关闭商城,系统真是坑出新境界。 不过这个联系人并没有关闭,也许到时候可以向好友列表寻求帮助。 “艾米,你是从汤姆的杂货店出来的?” 不远处有人在询问艾米情况,原本之前还因为恐惧拒绝开门,结果被aq一闹再加上她自身悲惨的遭遇,使得艾米被接受变的非常容易。 凯瑟琳一直陪伴在艾米身边,她们两个之前关系其实一般。但这屋子里就这么多女性,早聚集在一起了。 这显得独自一人在超市里乱走的珍妮很格格不入,不过格格不入的不止珍妮一人。 宋延看了眼在站在门旁祈祷的卡萝尔。 她披散着头发,闭着眼嘴里不住念着什么,双手交握显得很虔诚,可也止不住的颤抖。 估计也是恐惧极了。 这位女士自从陷入困境后便一直念叨着“上帝的惩罚”什么的,之前说艾米是“怪物”的也是她。 不过那时大家都慌乱的很,没有多思考什么,因此大部分人确实被她说动了。 如果情况再恶劣点的话,有发展成邪教的潜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宋延自从开了联系人便和aq进行了友好的交流,“乔治应该有把猎枪,但他没有带进超市,所以应该还在车上”。 目前为止他对aq的印象还不错。最初只是谨慎的观察,哪怕是帮威尔森说话也符合珍妮的行为——威尔森脸长的不错、性格又温和,很招小姑娘喜欢。实话说,即便在珍妮的记忆里,对威尔森也是有好感的。 “你可以去找找看”,他回忆下,“是辆红色的福特单排座皮卡,用的久了,有点破破烂烂的”。 “好”,对方的回话很爽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变暗,不出意外今晚将会在超市度过。 “我们到底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角落处有位女士发出这样无助又迷茫的疑问。 “军队会来吗?”艾米充满期待,“会来的吧!” 宋延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之前的事艾米大概是在说谎,哪怕她的神态和较亲近的关系能唬过大部分人。但她除了身上脏些,有些蹭伤外没什么事。 而反观威尔森,衣服虽然干净,但抬起手时有不自然的扭曲——也许是背部受了伤;左肩膀处有鼓起——纱布绷带的可能性很大;走路时即便刻意隐瞒,但还是有些一瘸一拐。 因此比起艾米非常走运,宋延更倾向她在说谎。 “找到了”,aq听起来心情不错,“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可靠的”,宋延想了好半天才吐出这几个字。目前信息还是有限,不过带壳生物很擅长打洞这点要注意、而且喜暗。 “不管是触脚还是带壳”,aq回复,“人类都没什么反击力”。 “没错”,宋延赞同,“正面对抗不太可能,也许可以想办法让它们两个自相残杀”。 “找系统商场比较便捷”,aq说,“商场里会有伪装人类的物品,能够吸引到两种生物”。 宋延“唔”了一声没有采纳,毕竟他已经被封闭系统商城了。 更何况使用系统商场还要加失败点。 这系统真是很奇怪,几乎没有奖励机制,却有惩罚机制。既有无任务世界,也有任务世界。而从任务发布和各种用词来看,显然宿主具有很大的自主性。且系统有鼓励宿主之间交朋友的倾向,可见宿主间不存在对立任务。 宋延按了按额角,不太想理解这莫名其妙又严苛的系统。 “我想去找可靠的人谈谈目前的情况,珍妮对镇子的情报不足以分析出解决方案”,他叹口气,“我觉着你还是把车熄火,有声音也许会引来不该引来的生物”。 “我受伤了,有些冷”。 “抱歉,我没考虑到这点”,宋延环顾着四周,试图寻找出一个可靠的人。 若是布伦特还活着,他足以担起这重任。马修虽然在镇子里有些威望,但有些自大,不一定相信珍妮这么一个小姑娘。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aq突然问,“就刚刚?” 嗯?宋延凝神静听。 今天的夜晚并不喧闹。超市内有轻声的说话,头顶灯光“刺啦”的闪了几下、“啪”的一声灭了,整个超市陷入黑暗。 人群有了小的慌乱,但很快镇静下来点起蜡烛。 烛光并不能驱散黑暗与恐惧。 托尼和罗曼有些疲惫的坐在地上,马修抱着手抽了一根香烟、引得他附近的安娜呛了几声,几个男人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地面突然有些晃动,又很快停止。 怎么回事?地震吗?众人面面相觑。 宋延莫名不安,他快步走到门边。 夜里似乎雾气散了一些,甚至能看到离门几米远的轿车。外面一切还算正常,并没察觉到什么危机。 正在这时,有细碎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越变越大,清晰可闻。 那声音很难形容,似乎在敲击又似乎在推运什么。 “咚”——有什么东西坠落了。 宋延意识到了什么,他冲超市内的人大声喊道:“别到中间去!” 随着他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轰隆”响起。 ——地面俨然塌陷了一块! “救命!” “这是什么?!” “谁来帮帮我!!!” 尖叫声求救声此起彼伏,宋延被向外逃跑的人撞了个趔趄。 他避开门口,向内迈了几步才看见全貌。 超市内有个大坑,坑旁有几个大洞,有几个浑身漆黑的多脚虫类怪物从里头爬出。它们身体不长,嘴边有两个短刃,看起来和aq之前拿的武器形状很像。 “救——!”一个怪物抓住一个跌落坑底的女人,它将女人拖进了之前爬出来的那个洞。 这种怪物的外壳看起来很坚硬,宋延无意与它们硬拼。他扔了卷燃烧的纸进去,果然见那些生物迅速避开。 喜暗的话对火光肯定很敏感,只是不知道灯光是否也有同样的作用? 宋延迅速试了试电筒,效果不是很好。 “它们怕火!”他一边提醒着超市内的人,一边示意还没出来的人绕去门口。 他用衣服包着球棒燃烧着,用以驱开那些玩意。 超市内到处都是火光,之前放置的蜡烛使得不少地方燃烧起来。 这里柜架本来就多,叫喊声在哪里都有,很难准确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延绕到超市左面的货架后,将凯瑟琳拉了出来。他叮嘱对方几句后又向里走了几步,正好看见查尔斯抱着小汤米躲在角落里,不远处正有个怪物,他们大概是在躲避它。转眼他又看到托尼和罗曼挥着火把正在和一个生物战斗。 两方距离都差不多,从难易程度来说,帮助托尼和罗曼更容易成功。从生存率来说,显然若是救下托尼、罗曼,能更轻松的完成任务。 他打定主意最后看了眼查尔斯,发现查尔斯也看见了他。 不知怎的,宋延的脚步顿住了。 珍妮的母亲将汤米护在身后,她无声的冲自己女儿打着手势 ——快跑! 她神色惶惶,手有些抖。但还是一遍一遍的告诉珍妮不要过来、快跑。 宋延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因护住自己而死的亲生母亲的面容。他咬咬牙,将火把掷向了威胁查尔斯的带壳生物。然后指了个安全的方向,大吼道:“跑!” 珍妮的准头不太好,但火把还是成功的激怒了某生物,宋延拔腿掉头就跑。 多脚的动物速度不算慢,很快就有杂乱有序的悉索声在身后响起、似乎还有不大的鸣声。 宋延没法细察,只能靠着余光单纯的躲避在货架之间,并尽力向有火光的地方跑。 但他还是被扑倒了。 这次对方显然没有什么耐心先拖走,它立起身子,嘴边的利牙极速向下,眼看就要穿透宋延—— “哐!”旁边的柜架倒了下来,砸翻了某生物。 柜架压住它,宋延正好在其中的三角地带。 趁着带壳生物懵了一下,他眼疾手快的手脚并用爬了好几步,躲过了波及范围。 这怪物毕竟身躯有力,一个柜架也没法奈何。它将身上的柜架掀开,仰面叫了一声,白色较软的腹部显露出来。 伏在一旁的威尔森抓住机会,用它种族的武器一下穿透了它。 ※※※※※※※※※※※※※※※※※※※※ 写不粗来虫子外貌……自己瞎编的生物,本来这方面知识就少_(:3」∠)_ 话说系统设定感觉怎样都有bug…叹气。bug就和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迷雾(6) 这是种从未见过的生物。身躯不长,两侧都有脚,嘴部外露两个尖刃,背部有着同样坚硬的外壳。 安浅刺了那生物腹部几次,直到渐渐不动才费力把它翻过来,然后用手里的武器砍了它的硬壳几下。 宋延默默注视着一切,男人的力气在这样的任务果然更方便。 “怎么?”安浅发现珍妮在看她,这里略暗对方又正好背光,看不清楚。她解释道:“我想看看它的硬度。” “我明白。”宋延点点头,“所以效果怎么样?” 他看威尔森横横竖竖砍了好几下,深浅不一。 “可以一搏。”安浅握紧武器,重重透过外壳刺了进去,然后还用力在壳上划拉几下。 “那就好。”宋延也有几分信心。 “你会用枪吗?”安浅将找到的枪取下,递给宋延。鉴于珍妮如此手无缚鸡之力,她只好把枪支让给她。 “会的。”宋延接过摆弄几下,“谢谢。”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安浅站在高处,看到的自然也多。超市内一片混乱,不知道还能从虫子那夺回几个人类。但这是sy的任务,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救人,放火。”宋延背好枪,燃起火把后看安浅一眼,“多谢你帮忙。” 没等安浅回应,他就迅速跑了。 看着珍妮拐过几个货架,超市内到处都是火光、烟雾缭绕。已经失去对方踪迹,安浅深吸口气,转头看拿着火把在和怪物作斗争的幸存者们,捏了捏手、握紧武器冲过去。 “小心点!”托尼拉了把罗曼,同时用火把逼退进攻的虫子。 罗曼险险避过那个尖牙,他呼出口气:“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不知道。”托尼紧张的盯着对面。 超市的地塌陷后,这群怪物就出现了,他们眼睁睁看着其他人要么被拖走、要么直接被刺死。如果不是发现它们专门避开火焰的话,也不会想到试试火。可现在虽然这该死的虫子没伤到他们,他们也没法驱走它。 托尼抹把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对面的虫子抖了下,他立刻浑身紧绷起来。 它痛苦的在地上转个圈,发出愤怒的叫声。 “快烧它!”直到怪物转过身,托尼才看到有个男人在它背上,他拿着什么刺入虫子背部,大声冲托尼喊:“用火!快点!” 托尼反应过来,连忙拿火上前。 那虫子扭了好几下也没法碰到身上的男人,身侧又在被灼烧,它嘶叫好几声在超市里横冲直撞起来。 这下安浅有些麻烦,她紧紧控住那陷在对方壳里的武器,防止自己被甩出去,同时用力的划着给对方继续造成伤害。 当然、它的动作更激烈。 [它鼻子那块是一个弱点!] 安浅默了一下,看看那只虫子的鼻子。 感觉距离有点远啊。 “砰!”“砰!”几声枪响在不远处响起。 那可能是sy,但并不是射击正在和安浅战斗的这只,大约他自己也遇上什么事。 不过安浅也没指望过有援军,她眼明手快从旁边柜架上抓起一只燃烧的蜡烛。滚烫的蜡泪顺势滴在手上,她倒吸口气。 某带壳生物“咚”撞到墙上,安浅差点就被甩出去。 它抬着身子使劲撞着墙壁。 眼见自己就要跟墙壁正面接触,安浅连忙从划痕的缺口将蜡烛塞进,松开那牢牢卡住的武器,她侧身翻下、顺利落地。 身后是被烫到震耳欲聋的尖利吼声。 “啧。”本来就不太好使的脚更疼了。 安浅看眼一直背蹭着墙壁在努力的虫类,立刻藏去还完好的货架躲避它们的视线。 “你没事吧威尔森先生?”托尼朝这边跑来,正好遇见她。 “我没事。”安浅抓把打火机在口袋,“你快走。” “我让罗曼出去安置幸存者了。”托尼举着火把递给安浅,“你还要去救人吗?” 安置幸存者?安浅现在才认真看眼托尼,没想到他还挺冷静。 [超市里还有人吗?]sy问。 [有。]安浅看向周围,[但我附近除了托尼外没有其他幸存者的迹象]。 [那好,你快逃吧。]他顿了顿又提醒,[小心点,我要开辆车冲进来。] [如果遇见幸存者的话帮个忙。]sy听起来有些急。 [好的。]安浅回复完,又看向托尼,“我们快逃吧,估计没什么人了。” 还未到门口就见一辆皮卡冲进来,正是她先前找枪的那辆,安浅看见正副驾驶都坐了人。 撞开货架冲向地面的大坑,车子跌撞着从高处冲下,宋延勉强横转车身堵住两个洞口。 撞到方向盘疼到眼眶发热,他深吸口气。下车来用刀划开油箱,转头正好遇见一只。 他上膛射击,弹弹落到弱点处。 那怪物脸上开了花,很快就找不到方向。 宋延没敢跟这只死磕,他连忙来到边缘。可无奈实在是体质不好,臂力不足以将自己轻松举上去,只能费劲努力攀爬。 “快点。”这时威尔森伸出援手。男人手长脚长力气大,一把抓住珍妮就将她拉上来。 宋延道谢,来不及喘气又举枪射击汽车油箱。 只见车辆被从洞里出来的生物掀翻。子弹打在虫子的硬壳上没有什么影响,于是它们有两只向他们这边行来,剩下的围在车旁试图把副驾驶的人弄出来。 “那是谁?”威尔森显然也看见副驾驶有人。 “乔治。”宋延坚持不懈的射击着,他解释道:“他已经死了,我就是留个饵。” “轰隆!!!” 火光热浪袭来,他拉住威尔森连忙趴下。 待恢复平静后回头去看,只剩下燃烧着的车和几只死虫子。 虫类们自己挖了个不浅不小的大坑,完好的将爆炸范围控制在坑里,一个都没跑掉。 地面上还有两只,但他们无力作战。 珍妮扶着威尔森,听话顺手捡了个利刃,终于快步逃出超市。 外面依旧还有大雾,比白天好多了但依旧有碍视线。找到幸存者的安置点,安浅才松口气去给自己处理伤势。 这里是个小药店,倒很方便。 不用说,之前才处理好的伤口又流血了。脚踝肿起,用药物涂抹后感觉好些。 她处理好后起身意外发现艾米,那姑娘用手捂着腹部,眉头紧锁的一直低吟着。 安浅拍拍手,走过去。 宋延没受什么伤,他站在房子中央数着人数。 查尔斯和小汤米安然无恙,他引走那只虫子后他们就没什么威胁。只是查尔斯在忧心寻找他,宋延回去后将他们带出超市。 托尼和罗曼也幸存下来,甚至安置这些幸存者也多亏了罗曼和凯瑟琳。 凯瑟琳算是比较早逃出来的。卡萝尔那时一直站在门附近,逃的比较快,她正蜷缩在角落。 一直在门口抽烟的是伊恩,还有受了伤的艾米。再加上他和威尔森。 最开始也逃了几个人出去,但是不知道他们去哪。这药店里满打满算正好十人,是任务的最低限制。 宋延皱紧眉头。不在药店的那些人不知道还是否活着,不管怎样这剩下的十人最好保住。 他转眼一瞧,发现威尔森朝着艾米而去,宋延连忙告诉对方目前状况:[店里只有10人,艾米不能死。] [知道了。]安浅看了眼正在给艾米胡乱包扎的凯瑟琳,蹲下和颜悦色的问道:“艾米是怎么受的伤?” 凯瑟琳警惕看她一眼:“被那些怪物刺伤。” “那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是罗曼救的。”凯瑟琳如实回答,但又不放心,“你要干什么?” “我有外科经验。”她友好笑笑,一副想帮忙的样子,“让我来吧,刺伤的话没准器官也受损了。” 凯瑟琳犹豫着。她没法相信这个人,毕竟威尔森曾做出那种事,现在难保不会害人。 “让他来吧。”宋延过来劝说,“我在这里看着,你去看看伊恩的情况好吗,凯瑟琳?” 好歹是救过她的珍妮,凯瑟琳虽然还有些担心但还是应声离开。 艾米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她抓住代替凯瑟琳位置的宋延:“救我……求求你……” “放心吧。”宋延语气冷淡的回复着,没什么实质举动。他抬眼看威尔森,示意他快处理。 [你一点都不担心我对她下毒手。]安浅在系统里和sy聊起来。 [我信你。]既然选择合作。 对方如果不可信他也无非是任务失败,如果可信的话那就是个好同事。以后任务多着呢,指不定两人会再遇上。而且aq是个不错的人,目前看来。 当然还有一点,若威尔森真的要杀艾米,他就算拦住了两人也就此结下梁子,威尔森要破坏他的任务太简单。 “这得输液了,否则撑不了太久。” “我觉得这里可能没有你要的东西。”宋延看着不大的柜台,“不过我还是去找找吧。” 他说着起身离开。 安浅看着sy的背影,又看看伸手寻找希望与安慰的艾米。 这人现在有点分辨不清,但她没想做什么。没有必要杀她。只是原本只想放任她,却因为sy的处境变的必须要救她。 安浅拿酒精毫无顾忌的清理伤口,惹得艾米痛呼起来。 ※※※※※※※※※※※※※※※※※※※※ 今天除夕啊。 祝大家新年快乐,都能拿到多多的红包,过个美好的春节! 安浅:嗨呀!好气呀!不弄死她就够了还让我救她?! * 有个新用法。 【】代表系统与宿主的对话。 []代表宿主与宿主之间的对话。 以前的就不改了。 迷雾(7) 药店并不是多么好的环境,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做些简单的清理。 安浅拿棉签将伤口的脏物弄掉。 “嗯…”艾米哼唧着,疼痛令她下意识扭动躲避。 艾米的右腹可见一道半公分左右的伤口。安浅好歹也使用过那虫类的武器,自然能估算出伤口有多深。她小心扒开伤口拿手电照亮内部,觉得十分棘手。 这显然已经伤到了小肠,只是腹腔内到处都是血、根本没法准确辨明伤口位置。 不管如何,还是先把血弄干净吧。 将手电卡在附近的架子上,安浅正准备将对方衣服扯的更开些,冷不防被艾米按住。 “哈…”她喘着气,脸紧皱在一起,“疼…” 疼?安浅扔掉废棉签。这能不疼吗,毕竟连麻醉都没有,而且她可没顾忌的扒开伤口清理。 “咳、咳!”艾米的咳嗽带动了伤口,她不自觉握紧了手。 安浅低头看了眼被死死抓住的手,艾米的指甲都陷进她的肉里了。 她起身上前,毫不犹豫把艾米打晕。 才空手而归的宋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没多做什么反应,只说:“果然没有你要的。” “那就只能看她命大不大了。”安浅摆了摆手,示意他离远点,不要过来打扰。 “接下来要做什么?”宋延没理她反而蹲在一旁,他有些好奇:“你以前是做过医生吗?” “止血。”安浅清理完毕,开始寻找被刺伤的出血部位,“我没做过医生,我只是受过很多伤又恰好学过人体而已。” 虽说军队的整体医疗水准要高级的多,但她入伍前可没少和人打架——且平民百姓也没什么钱去医院高端治疗,全靠无照医生的原始救治措施。 而自从她开始做任务,才发现目前穿过的世界都比较原始……她是该感谢她前半生都比较穷困潦倒、活的比较原始吗? “我应该算是有经验吧,”安浅说,“毕竟这些人里可没有医生。” 经验吗?宋延笑笑,不置可否。 这样说的话,他也算有经验了。毕竟对于怎样维持一个人的生命体征,他可是经验相当丰富。 不过看威尔森手法很熟悉,大概也是身经百战了吧。 宋延饶有兴致的看着安浅拿医用胶粘合伤口,“我以为你会用缝针来让艾米再痛苦一下。” “缝合是件多么精细的事情。”安浅瞥他一眼,“我至于为了这么小的一个报复,而费这么大的心力吗?更何况对她这伤、我根本没那么娴熟的能力,只能浅浅处理。” 正说着艾米身体动了下,眼看着是快要醒的节奏。 “快把她打晕。”安浅连忙指挥道,“动来动去太碍事了。” “我不太会,”宋延实言相告,“在不很致伤的前提下。”打晕有风险,他在这方面没有研究。况且艾米本来就受了伤,情况有些糟糕。 “不致伤是不可能的,技法很重要。”安浅亲身演示一遍,给他指点了两个易使人昏迷的部位。末了指着一处:“攻击这里对女性而言最痛苦。” “就和攻击男性的某器官一样。” “据科学理论生孩子最痛,不过痛感会受人主观影响,不好准确量化比较。”她一副认真科普的样子,接着庆幸道:“还好我都没体验过。” 宋延:“……这种体验不要也好。” 教学完毕,安浅继续认真回去处理伤口。 腹腔内又出了血,她不得不再次清理一遍。只是她确实没能力一一准确寻找出血点,只好继续借助于医用胶。 [你学过枪却没学过打人?]过程实在很枯燥,安浅在保持紧张与专注的同时与sy交谈着,[你这前几次任务都是什么?] [枪是在射击俱乐部学的,那时候还顺便了解了枪械史和各个型号的枪支]宋延说,[不瞒你说,我前几次的任务都是家长里短的,没有像这次这样的。] 好在他学东西一向有天赋,哪怕是在那样平和的环境下习得的非实战技能,也能运用娴熟并适时随环境强化。 [我前几次也是。]安浅回忆起任务来也是唏嘘,[怎么到处都是为渣所伤的姑娘?] 实话说她的前几次任务完成的都不太好,对于渣滓她除了揍之就是揍之。 毕竟比起慢慢的布局虐心而言,虐身是件多么简单的事。唯一需要考虑的只有虐完身后,怎么完美的把原主摘出去。 也因为这样的行事风格,系统对她的评定都是勉强通过。 [这倒无所谓,完成任务就好。]相比安浅的套路,宋延的心态要很端正,每个渣他都在用心虐。 正在这时,艾米又呻吟出声。 宋延学着刚才安浅的手法成功把她打晕,他微微叹气:“她始终会被疼醒。” “没关系,那就多打几下。” 宋延:“……” 窗外的雾越变越淡,已经能看到十几米远外的商铺了。停车场的汽车也是乱七八糟的,有一辆完全翻倒撞在了其它几辆旁。 死里逃生的幸存者们心绪仍旧无法平静,绕是这样他们也都或多或少的歪靠在墙壁上合眼休息了会——毕竟实在是累了。 接连几个小时的辛苦也让安浅有些疲惫。她最后让宋延按住艾米对伤口进行了缝合,大伤口她还是能处理的。 不过那惨叫声真是可怕,安浅一向知道艾米这姑娘嗓音尖利,果然没让人失望。 “我还是先找找能不能输血。”宋延觉得艾米情况着实不太好。 手术时没有麻醉无法阻止疼痛的应激,身体俨然有大的损伤。何况她面色苍白、体温下降,自缝合完昏迷到现在也没醒来。 “艾米是什么血型?”凯瑟琳自刚才缝合时就过来了,艾米的那叫声把店里的所有人都惊醒了。她担心道:“如果找不到匹配的话我是o型。” 安浅问了一圈也没得到答案,便只好拿凯瑟琳勉强凑活。她扎针也是一把好手,鲜红的血液很快从凯瑟琳的胳膊顺着输血软管流入艾米体内。 能做的真是都做了,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宋延在一旁抱手围观,转眼一看安浅揉着额头在勉强支撑。 “去休息一会吧,”看看窗外发现天色都有些亮了。想想威尔森本来也有伤,在这里这么尽心尽力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剩下的事都交给我吧。” “嗯,好。”安浅去找了地方睡觉,临睡前把从超市捡到的利刃递给才睡醒的托尼,“能麻烦你没事的话把它掏干净吗?多谢。” 不远处正在查看艾米情况的宋延,听了这话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威尔森极中意这个尖牙,关键的撤离时刻都没有忘记。原本他自己的那个在战斗中丢失了,后来经过爆炸有残缺的便捡了回来。可惜这个并不是脱过壳的,里头还有肌肉组织之类的。 所以,要弄干净。托尼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了:“这事交给我,你去休息吧。” 疲累的一闭眼就陷入睡眠,一觉无梦、如果不是被吵醒的话会更美妙。 “啊啊啊啊啊!!!”卡萝尔抱着头终是承受不住,大吼着:“这都是上帝的惩罚!是撒旦的阴谋!” “你!你们!”她挨个指着屋里的人,目眦欲裂、似是要吃人,“将不被宽恕!!!” 安浅拍拍头,抬头看了眼卡萝尔。着实是被吵醒,她无比心塞的用脑袋蹭了蹭墙。 卡萝尔还在唠叨着什么“祈祷!”“上帝!”。然后安浅看到睡在附近的珍妮很利索的爬起,走到卡萝尔的身边,再次活学活用、把她打晕了。 “珍妮!你、你做了什么?!”从小把女儿养大的查尔斯太太震惊的音调都变了。卡萝尔说了什么根本不重要,反正也没人会信,重要的是珍妮什么时候能做到这种事了?! “她的情绪不太稳定,所以我用了过激的手段。妈妈。”宋延淡定解释着,顺便把安浅拉出来遛一遛,“我这招是和威尔森先生学习的。” 安浅:“……”她竟然无法反驳。 无视sy的甩锅,安浅在原处清醒了一会。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窗外的雾气更淡了。 停车场几乎已经完全显现,忽略那各种翻倒的车辆、乱糟糟的垃圾和路面上的各色不明液体的话,单就看得见这点也算不错了。 “好了,威尔森先生。”托尼的任务正式完成,他举起手里的尖刃满意的看了一眼,“你看看怎么样?”身前是一堆新鲜的血肉,托尼甚至想起了在家吃螃蟹时掏蟹脚的情形。衣服被这种生物的血液染绿,这样看起来有点滑稽。 安浅接过,惊喜的发现托尼完成的还挺干净。她转眼看见对方手上的划痕、有的甚至仍在出血,带壳生物的尖刃本就锋利,可见是费了一番功夫。 这点小伤要处理完全不是问题,她赶紧帮着包了扎道谢。 ※※※※※※※※※※※※※※※※※※※※ 给我这描写跪了_(:3」∠)_ * 人体是很脆弱的,但艾米的求生意志很坚定。 迷雾(8) 这10人的小团体相对来说关系比较简单。 宋延安抚查尔斯已经做的很顺手,小汤米由查尔斯太太照顾,托尼、罗曼和凯瑟琳是不拖后腿的年轻人,伊恩不太说话,比较麻烦的艾米和卡萝尔都昏迷着。 不过即便卡萝尔清醒也没什么影响力,一是她本身状态不好、有些疯狂,只能让人生惧;二是宋延有信心她的胡言乱语不会被信服,毕竟没有糟糕的事加持,他还是能怼一下。 这可比在超市人多、情况又复杂要好多了,先前他也说过许多话——例如躲去仓库等待救援,但被人群以“仓库有雾”的理由、抱着侥幸的心态拒绝了。那时还不知道有带壳生物的存在,艾米之后所提供的资料也有限,情况始终不明。 但在这茫然无措下,人们还是选择坚守在超市,而不是虽然有雾但大门更结实的仓库。 宋延有些郁闷,他是不是下次该学习下“话术”这类的东西。 “我、我想回家看看,”才被定义成不拖后腿的凯瑟琳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声音很低沉,“已经有一天了,我想回家看看。” “是啊,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回事。”伊恩收回一直看向窗外的目光,弹了弹手里的烟头,“昨天还以为会有军队来,但现在看来还是另找出路吧”。 “回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因为工作从外地调任过来的单身狗罗曼说,“昨天那些东西,从地底钻出来的。哪里都不安全。” “去高一点的楼层不行吗?罗曼叔叔。”汤米靠着查尔斯太太,加入对话。 “那样我们就会被困在高层,”托尼解释,“而且如果它们破坏了地基,那么整栋楼都有危险。” “可是我想妈妈。”汤米突然难过起来,“我想回家…” 屋内有一瞬的静默。 气氛有些凝重,想起家人每个人心情都不太好。他们只是出来买东西,却落到这样的处境。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宋延打断道,“我和威尔森先生出去找些食物,顺便看看外面的情况怎么样。等我回来,我们再讨论要不要离开的事情好吗?” 说服了担忧的查尔斯和想跟来帮忙的托尼,宋延拖着珍妮这有点弱的身体,和伤势不容忽视的威尔森,带着武器出门了。 找食物他们决定还是回去超市,经过一段时间那些生物也该走了——虽说不是多么怕日光的样子,但也是不喜欢的吧。 药店和超市是有段距离的,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经过其他商铺,转过拐角整个小型停车场才算是完整显现。 ——没有尸体。 诡异的连尸体和残肢都没有,只有被撞的乱七八糟的车辆,还有大片大片泼墨似的深褐色血迹。 之前有迷雾的遮掩、黑夜的掩盖、药店位置的角度巧合,看不到的时候还没有察觉,现在只觉得空气中都满是血腥味。 “触脚怪。”安浅肯定道。 带壳怪可不会弄的这么血腥,哪怕是当场杀死了也没有这份惨烈样。她不自觉摸了摸曾经碗口大小血洞的位置,带壳怪的手法还算是温和。 “但它不会这么细致吧?应该会有很多残躯留下?”宋延想了想,“难道是会脱壳的那种…虫?”不对那不是昆虫,也不是蠕虫,可若要定义的话又和昆虫有些相似。他纠结了会,索性跟着安浅说了:“带壳怪捡走的。” “有可能。”毕竟地洞里有尸体、数量还不少,没准带壳怪的确有囤积和捡残躯的习惯,谁知道她脚下走过的臂膀是单独的还是和主人在一起。 超市就在停车场边上。 虽说两人身体都不太利索,但步行速度也不慢。到达后确认超市安全,找了还完好的货架开始拿食物。 到处都乱糟糟的,但也没什么不适应。 “你非要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安浅塞了几个面包进背包,顺手开了一瓶可乐。 要知道他们两个的状态绝对不是那群人里最好的,但珍妮硬是拉上她出来找食物。而且虽说她不清楚这边情况,但商铺集中在这片没必要非来超市。 “等会我们把一只带壳虫剖开看看。”宋延扔了两瓶矿泉水进背包。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希望这种生物的某些特质还在他的知识系统里。 “不用等会,我现在就去剖。”安浅脚踝还有点肿,她撑着起身,将背包扔给宋延:“你装东西吧,我们尽量快点。” 拎着武器随意找到一只尸体完整的,昨夜的战斗幸存者也有杀掉一两只,不像被爆炸杀死的要么烧焦要么炸断。 安浅摆正位置,对着它腹部比划了下,灌干净可乐、扔了易拉罐,戴上塑料手套下了手。 她这边快速在剖着,那边宋延也在抓紧时间装着食物和水。等他收拾好过去才发现威尔森已经结束了,宋延有些惊讶:“这么快?” “练过的。”安浅一点不谦虚。切切砍砍她都很擅长,剖也一样。 尸体呈腹部朝上状。 肚子中间是两道竖着的大划口,向上延伸最后在下颌处交汇、分开直切至头顶。 是按照结构切的,而且手法很漂亮,宋延默默称赞。他拿了塑料手套戴好,想要好好观察。 站在一旁的安浅递给他一个口罩,并且自己也戴好:“准备好了?” 宋延戴好口罩,心里有了准备,他点点头。 安浅也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抠住切口用力一掀…… 一股恶腥臭味迎面扑来! 哪怕戴了口罩,宋延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用手挡住鼻子,倒退两步侧头避开,他的视线自然落到威尔森身上。 只见对方也是后退了好几步,眉头紧皱着。过了会大概是适应了,才向宋延指了指尸体。 宋延吐出口气,按了按被刺激到的眼睛,才点点头蹲下检查躯体。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实在是不想开口讲话,宋延使用了系统,[在解剖过程中?] [牙旁边那个原来以为也是牙的尖刃,其实是触角。]安浅也蹲下,把带壳怪的头扒开给宋延看,[你看,里面满布血管和神经,并且连接到脑部。而且尾部这里有节点,]她掰了一下,将触角成功的向上折起,[这样可见进食时也不会妨碍到。] [但它们也是用这个杀人吧?]宋延问,[武器和感知器官是两回事,按理应该分开的,不然如果损失会很麻烦。] [盲人还能用拐杖打人呢。]安浅不以为意。 [……]宋延表示这个例子怎么想怎么不对,但反驳没意义。 [能进化的这么便利也不错。那外壳既能攻击又能保护、同时还不阻碍对周围环境的探知,我没见过这样的生物。] [我也没见过。]宋延认真的赞同,他又问:[那如果那是触角,那鼻子那又是什么?] 那个一旦打中就会让带壳怪没有方向的缺陷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安浅摊手,她把那块扒开观察,[那两个孔后面是骨头,骨头上附着肌肉和软组织,也有很多神经和血管。] [可能重点是你伤到的是这些神经吧。]她看上去还挺有兴致,有了新猜测,[两个孔在肌肉那处就没有了,也许是进化不完全?也许这是以前的鼻子,毕竟连外壳也没有包覆,]安浅拍了拍触角,[然后嗅觉功能被转移到这里了?] 宋延思考会,又看了看它的腹部器官,最后揉了揉额角放弃了:[算了,别探究了,目前还找不出正确答案。] 一直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安浅:[…好吧。那你何必剖开它?] [剖开它才能知道真的找不到可利用信息。]宋延把某生物被掀开的腹部合上,[如果尖刃是触角,那么牙齿是不是更硬?] [是这样。]安浅说着有些遗憾,[可惜没办法把它切下来使用。] 宋延:[……我觉得触角够用了。] 解剖还是有点小成果的,虽然也不知道这点成果有什么用处。 两人不再耽搁,立刻回去药店。 “之前的事你也看到了,”宋延照顾着威尔森的伤势,没走太快,“我也觉得一直等在这里也不是好办法,而且艾米那样子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人数在渐渐减少,现在状况有些惨淡。 虽说知道结局会有军队来,但现在都没影。周三采购的车没见到,要么路上出了事,要么没出来。更何况镇子连信号都没有,座机也全是忙音,这么诡异的事…军队那边的通信没有受到影响?总之军队完了的可能性很大。 宋延面色严峻,但转念想到另一点——有任务世界的资料可信度挺高,只可能是来救人的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最近的军事基地,而是从别处来的。 “药店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安浅说,然后才想起sy的话里还有一事:“艾米确实看起来不大好。” 这姑娘发起烧来、还有些胡话,伤口也红肿起来,有些感染的样子。 “是的。”宋延点点头,又把心思放回任务上:“不能坐以待毙。单独一个人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如果有同伴照应会更好些。” “现在雾并不大,到底是什么样子也都能看清了。”他说,“之前是未知才恐惧。现在大家见过带壳怪、并且死里逃生,触脚怪也不再是在雾里突然出现——很难有什么理由阻止他们回家。” 宋延偏头看了眼停车场。看得见的白天会削弱恐惧感,哪怕场景不忍直视。 “更何况一直呆在药店确实不是个好主意,那里门窗不算结实、面积小容易被堵。还不如找个好地方,拿好武器,团结能团结的人,努力活到军队救援。如果在此之前,有人要回家看看的话,那就去看看吧。” ※※※※※※※※※※※※※※※※※※※※ 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2333 以及莫名感觉男女主拿错了剧本_(:3」∠)_ * 宋延:我就要带威尔森,有用。能打能切能缝,一个顶三。 迷雾(9) 回去依旧会路过小型停车场,血泊触目惊心的印入眼帘,地面和车窗上还有着紫色或绿色的液体。 安浅往那边看了一眼,“你有没有觉得…”她停下脚步,“雾变大了?” 远处的景物似乎有些变化,视线越过停车场、对街的商铺店名有些模糊。所有的颜色都没那么了然,招牌也没那么清楚。 他们与周围原本隔着的那层纱加重了,所有都不再真切。空气甚至湿润起来,能感觉有凉意触碰肌肤。 宋延也停下步伐,他认真观察着,神色冷峻起来:“是的,雾大了。” 这绝不是好事。 只是还来不及细推敲什么,药店的方向传来尖叫声。 ——“啊!!” 这明显是受了惊吓。 两人连忙往回赶,拐过拐角正好看见了药店和店门外的那群人。 托尼在店门口脱下外套缠在木棒上,罗曼拎了汽油过来浇些,用打火机成功点燃。 查尔斯和汤米离的稍微远点,凯瑟琳扶着卡萝尔和他们站在一起,伊恩也在一旁。他们神情未定,面上还有惊恐。 看到这副情景宋延有了猜想,他没再管威尔森,连忙跑过去举枪为托尼掩护。 托尼小心翼翼的伸手拉开药店大门,他吞了吞唾沫,回望了珍妮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店内,举着火把踏了进去。 宋延跟在后面也踏进店。 罗曼神经紧绷着,但他没有武器不敢上前。 店内比离开时要乱许多。 柜台被掀翻,各种药盒药片撒在地面,在他们清理出来休息的区域直到药店后方的窗户处,有很明显的行进通道,窗户玻璃破碎、周围的柜台都被挤倒。 这种体型一看就知道是带壳怪。 这时安浅进了店,她在店内转了一圈没发现其他异常,便立刻走到窗户边去。 托尼冲那边的同伴打了手势,示意安全。 宋延问:“怎么回事?” “刚才有个怪物从店后面出现,把艾米抓走了。”罗曼的心情还有些跌宕起伏。 “怪物?”宋延确认了一下,“是昨晚的那种样子吗?” “是。” 宋延没再多说,转去了窗户。 这完全是暴力破坏,而且看断端的脱离程度和玻璃的破损情况,可见撞进来的时候力气不小。下方仍有些玻璃残留,尖端有血迹,正在缓缓滴落,显眼的很。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艾米的。 “找不回来了。”安浅看了看窗下的血迹,直通向不远处的汤姆杂货店。 那里果然和带壳怪有关,只是她记得汤姆家的地下室洞口并不大,还是她敲开才出来的……难道原本它们不从那里回到地面,是通过找她和艾米才开辟的新出口? 安浅又想起在汤姆家时听到的声音,越发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找不回来就算了。”宋延仔细看了看路上的痕迹,直到汤姆家——门大开着、里头黑洞洞的。 他叹口气,转身回去把食物分给幸存者们,然后说了去安全地方的提议。 经过刚才的事没人对离开抱有异议。所谓的安全处众人讨论后也觉得只有警察局,门结实有武器,带壳怪虽然没法防、但有二层能撑一会,再不济室外还有楼梯。 总的来说,有希望。 补充热量后就要分开行动。他们这伙人说到底也没能很齐心,大家各惦记着各自的事。宋延虽有心要帮他们,但他其实也自身难保。 罗曼这种单身一人的还能没什么顾虑直接去警察局,但是托尼家有父母实在没法不管不顾。他俩关系一向好,自然去帮忙。 汤米也要回家找家人,但他小小年纪一个人,托尼想了想把他带上了。 凯瑟琳和伊恩一路。 珍妮父亲前几年去世了,她和母亲一起直接去警局。卡萝尔不知什么原因非要和他们一起行动。 “你们可以吗?”临行前托尼有些担心。威尔森一看就有伤,珍妮又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你们还要照顾其他人,而且路程比较远。”安浅说,“我们到警局就安全了。” 宋延收拾着背包,没吃完的食物还可以带过去。他抬眼叮嘱道:“抓紧时间,小心些,尽量在雾变大前到警局。”托尼挺靠谱,人也很好。如果有选择的话,他自然希望幸存者里有这人。 警局距离并不远,毕竟这是个不大的镇子。 只是雾变浓的速度可比它消散的速度大多了。出门后没多久视线回归了二十米以内,再远些地方就看不清。而此时距警局还有几百米。 这么大的雾实在很影响心情,宋延心里烦闷,他绷着脸仔细警戒周围。查尔斯和卡萝尔跟在身后,安浅握紧武器断后。 可见度在渐渐变小,距警局还有两百米左右的时候,安浅只能看见前面查尔斯模糊的背影。 这时有声音从右侧的雾中传出。 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行进的摩擦声和隐隐的嗡声。 “快跑!”安浅和宋延同时喊道。 前方的身影立刻跌跌撞撞的跑起来,安浅正欲跟上却被一只带壳怪拦住去路。 它冲过来恰巧阻断了两方,没有朝宋延那边看,而是直接转过来面对安浅。 嘴旁的触角和外壳漆黑一色,可进化的并不长。它伏在地面,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那触角在微微颤抖,与此同时它发出了几声叫声。 安浅沉下心来,举起武器却觉得肉搏还是打不过,伸手摸了摸口袋还有几个打火机。 这时右侧又出现了几个带壳怪,它们也没有去追逃跑的其他人,反而分散开来隐隐把她包围起来。 实在是不妙,而且这种专门盯上她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你在哪?]宋延问,[我们马上到警局了。] [我被包围了。]安浅眼看所有退路都被堵死,[你别过来。] 话音刚落,面前的生物就向她发起攻击。 安浅立刻挡了一下,但是没被刺伤却被撞到了路杆上。 这哪能正面杠?就这一下感觉断了几根肋骨。 她咳嗽声,有鲜血从嘴角滑落。一下子没能站起来,身体之前的伤口顺势也出血了。 她受伤一直不轻,幸好当初是特意在较低点砍的触脚怪,不然从高空坠落也是不死既残,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可现在…要怎么办?身上疼的厉害,安浅咬着牙努力思考。 “砰砰砰!”几声传来。 一只虫类的壳挡住了子弹,它晃动了下,没再理那边,反而朝着安浅过来。 可见现在的首要目标都是她。 安浅再次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除了自己和身上的衣服,没有能燃的东西。珍妮照顾她有伤把背包背走了,她现在身上空无一物。又看了眼手里的触角,这个估计不能燃,否则昨晚在超市没那么难对付。 安浅的思绪转的很快,可现实不过一瞬。 先前那个攻击她的生物,没做什么停留立刻又朝她冲来。 手按住打火机,在考虑同归于尽的可能性有多少……答案是没有,没有助燃物、衣物燃起的速度并不快。除了烫一烫、膈应一下带壳怪外没有用处。 不过,膈应一下也挺好的。 安浅正准备将打火机弄开蹭点助燃剂,结果没等她行动那个抱着弄死她的目标来的带壳怪突然止住了。 她不明所以,也停止了动作。 这种生物的眼睛不发达,只能看出它的头朝着某个方向,就那样站了几秒,招呼着其他同伴撤走了。 走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安浅神色复杂,她撑着栏杆站起,同样望向之前带壳怪望向的方向。 [没事吧?]见虫类离开,宋延谨慎的靠近过来。 安浅回头看了一眼,珍妮已在可见范围内,她道:[不要过来。] 宋延应了一声,没再前进,只举枪四处戒备着。 ——“嗖!”突然的破空声传来。 安浅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脚上一紧,紧接着整个人就被凌空吊起。 与此同时又有三条触脚各自抓住剩下的肢体,其中一条甚至无比机灵的配合着另一条闲着的触脚直接扯断了她的右小臂,骨头露出一截在外、形状完整可见,带壳虫的触角和她的小臂一起从空中落下。 卧槽…安浅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右手的痛意传来,她额冒冷汗,这样被四肢抓住的悬空同样牵扯到全身各处大大小小的伤口。但显然失了半条手臂更痛,偏偏现在失血还没到程度,哪怕视线有些模糊,却还没昏迷。 “噗”的一声响。 悬在空中的人四肢被扯开。 紧接着有几只触脚咬住剩余的身体部分,再次大力撕扯开,然后各自吞下了扯开的肉块。 空中有小块的血肉坠下、炸开,附近尽是泼洒的鲜血。有碎肉挂在路边的灯杆上,血液顺着滑落,看起来分外刺眼。前方的垃圾桶上横着一截小肠,人行道中央便是那断臂。 连白雾都被染成血红色,伴着血腥味渐渐弥漫过来。 宋延呆在原地,手脚冰凉。 他抬头看一眼还在空中的触脚们,抹了一把脸,悄无声息的回去了警察局。 冲关切的查尔斯摇摇头,他擦干净头发和手,换了外套。端着水杯心情沉重,回想起那幕依旧觉得可怕。 好在系统界面的联系人还可以用。 [下个世界了吗?]宋延问。 [是。]安浅回复,[你那边怎么样?] [吓到我了。] [也吓到我了。]安浅很耿直,[那你接下来要小心。] [谢谢你,aq。] [没事。] ※※※※※※※※※※※※※※※※※※※※ 这个世界该结束了。 * 带壳怪:她杀我兄弟! 触脚怪:她断我手足! 安浅:…这话居然没毛病。 迷雾(完) 警局里还有其他幸存者。 有位快退休的警官在这里维持秩序,昨天有报警的时候年轻警官都派了出去,后来电话断线,那些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什么消息。但据悉这里一直很安全,从没遭受到袭击,也陆陆续续接收一些附近的居民。 办公桌被推在一起,留出大块区域供人休息。幸存者们呆在一起,声音不大倒觉心安。这里还有电,有好心人烧了水能让宋延去蹭一杯热的。 查尔斯不由放松下来。卡萝尔找到同教会的人,也没再过来。 宋延独自呆着还有点没缓过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惨烈的情景。 他自身的死亡是在病床与轮椅上躺了十几年后的解脱,虽说现代医学发达完全可以维持机体直到寿终正寝,但他于家族已没什么要做的。 活的有些憋屈但终究没什么悔恨。 有这样的经历,宋延本以为他已能够面对死亡,但看到被撕开的躯体的瞬间他还是感觉到恐惧。布伦特、安德鲁他们死时和他隔着道门,这次他就站在底下亲眼看着。 宋延捂着脸,深呼吸好几下。 安静处警官和查尔斯谈着话。 她原本坐在一旁陪伴珍妮,但被警官叫走去询问之前的事。警官担心珍妮持枪有危险,但他看这姑娘满头满脸的血,自然识趣的不过问。 “等等你说威尔森先生失忆了?”警官惊讶。威尔森来的时候他正好当值,也是他查了身份后给这位外地人指的去旅馆的路。 “他说他一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查尔斯的讲述进度已到药店,她提起威尔森还有点惋惜,“维德警官。威尔森先生人很好,之前艾米那样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什么都没想起来就……唉,愿上帝保佑他。” 安浅本来是想随口编的,但发现有房主在、而且最初为省事和艾米装过失忆,于是只好继续装失忆,也幸好她在超市没太多话弄的不好收拾。只是没想到这惹起了老人家的怜惜。 维德对那个年轻人也有印象,他简单安慰了查尔斯。 不过他们的经历很凶险啊,和逃进来的人不同,那些人大多遇见的那种触脚一样的东西,查尔斯所说的虫类倒没见过。维德暗暗把两个怪物的特征都记了下来,当然最重要还要去问珍妮,查尔斯说珍妮知道的比较多。 墙上的钟表滴答走着,屋内的人倒是没什么危机感。一整天的平安无事已经安抚了他们逃亡进来时的惊慌失措。 宋延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形,就见维德警官走过来。 他说了自己知道的,想问问对方警局内的武器情况、但维德不肯告诉他,宋延只好作罢。 现在的雾又和昨天中午那样浓厚,真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用的无线昨日倒是联络到上级,说了这里的情况后对方也应允会立刻派支援来,让幸存者们坚持住。 有警官在,宋延也不好多插手。他便闭上眼,安静的坐着休息。 再次醒来又入夜了。 幸存者们正在准备晚饭,警局内有些食物,但省吃俭用到现在也不多。珍妮进来时背着个包很显眼,不少人都盯着这边,容易生事端。 维德过来和珍妮商量了下,拿走了一部分食物。 宋延和查尔斯吃过晚饭,待查尔斯去休息后,他再次走到窗边。 今夜的雾并不像昨夜那样有消散一些,加上黑夜,往外看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先前约定好的幸存者们没有一个过来。也许是看雾大就退缩了,或者又遇见什么事。 “你说的还有种虫类是吧?”维德走到窗前,“它们怕光?” “怕倒不至于,但应该是不喜欢的。毕竟看行动没什么问题。”宋延说,“不过它们很擅长钻地、打洞,昨天在超市就是无声无息的钻了条地洞出来。” 维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还有一种类似于触脚的东西?它怕光吗?喜光吗?” 宋延回头看眼大厅,白炽灯灯光很亮,通过窗户在雾里也透亮一小段距离。他反问:“维德警官,昨天你们关灯了吗?” “没有。” “昨天我们的供电坏了。”宋延想了想,“不过我觉得还是把灯关了吧,虫类不受灯光影响,但触脚却有可能会被吸引。” 维德思考下,回去关了所有的灯。 宋延拎把椅子靠在墙边,打算就这样守夜。实在是昨晚太惊心动魄,他没办法安心睡觉。 “珍妮。”睡在不远处的朱蒂轻声唤道。 朱蒂和母亲是从家里逃过来的,她家被触脚怪袭击,父亲为让她们逃跑死了。不过她没看见父亲被撕开的样子,只是听声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宋延问。原主和朱蒂关系不大好,因为她们追求过同一个人,最后朱蒂成功了。 “你说救援什么时候来?”灾难时刻,她已经不在乎双方的情敌关系,只想说说话缓解压力,“我们能活多久?” 这态度不太乐观,但警局里只有二十来人,没有和朱蒂同龄的,她只能和珍妮诉苦。 宋延无意安慰人,他敷衍着:“不知道。” “朱蒂?”她的妈妈拍了她一下,似乎嫌她吵。 朱蒂看珍妮一眼,对方靠着椅子、神情冷淡。她没再多说,又闭眼睡觉了。 一夜平安度过。 半夜时候维德来替换宋延,但直到他醒来都没有任何事发生。查尔斯给他留了早饭,他心情不错,甚至生出些许庆幸感。 只是话不能说的太满,没多久触脚撞碎了玻璃,直扑向最近的一个人,把他拖出去了。 一瞬间枪声喊声惨叫声同时响起。 大厅乱起来,宋延连忙拉着查尔斯在走廊上顺了一个消防斧,最后躲进一个办公室,正要关门时朱蒂和母亲钻进来。 “快关门!”她喊着把门锁扣上,和宋延一起把门堵起来。 “开门!救救我啊!!!” 门外有人使劲敲打着,但没人愿意冒这个风险。 “救救——!”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虽然不是很好,但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宋延握紧武器,迅速看眼窗户。 “啊!”正在这时朱蒂突然尖叫一声,她的神情十分惊恐。 宋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触脚怪居然进来了! 它从门底的细缝里钻了进来,通过用来堵门的沙发底部,已经到屋子中央。它身躯扁平,整个压在一起,不知道以前看见的牙或者什么都在哪里。 它正朝朱蒂袭去! 宋延快步走来,一斧子砍下去。 怪物被劈成两半,流出紫色的血液,剩下的一半退了出去。 用斧头翻了翻砍下的那半边,尖牙都被拉扯到后面、有序的排布着,真是便利的能力。 宋延手一挥,把这半条残肢给扫到角落去,然而没等他歇口气,门缝里又钻进来三条触脚。 与此同时窗户被打破,三条触脚从室外飞进来。 宋延和这种怪物接触过,知道这触脚什么都看不见,便冲其他几人打手势。 大家纷纷安静下来,不动声色的转移到安全处去。 一条触脚掠过来,宋延侧身躲过。拿着的斧头还在滴血,被他悄悄用衣服擦掉。 这一切做的十分小心,好在没被发现。 不料朱蒂的母亲突然脚崴,她不慎摔倒。 这声音很大,房间内的触脚都朝她而去。朱蒂情急下叫了一声,有两条触脚转头向她。 宋延在角落里,亲眼看见这变故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微微叹气,看了眼查尔斯发现她已经别开目光。 “砰砰砰!”这时有密集的枪声响起,不同于在大厅的枪声,听起来似乎是在街区。紧接着还有“轰!”的炮弹声。 在屋内的触脚停止了动作,它们颤抖着迅速退出去。 枪炮声一直没有停,屋内的人都惊魂未定,不敢出去。 宋延隐隐有了猜测。 在遭受袭击整整两天后,军方的人才来到。 靠近镇子的军事基地已经覆灭,镇外的基站也被损毁,全镇有不同程度的电线损坏,对各处的供电都有影响。 按照安浅的记忆,宋延指了汤姆家的地洞给官方。加上在超市里发现的地洞,挖出了大量尸体,但有很多都是残肢。估计真是带壳怪捡触脚怪吃剩的。 安全后宋延还有幸见识下触脚怪的尸体,这个怪物长的跟楼一样大,主体没什么特点就是一坨肉,但浑身上下都布满了触脚。 非常恶心。 系统顺便搞到了研究报告。 带壳怪抓住的人都被注射了某种液体,猜测是用于标记的——估计也是这样追着艾米和威尔森不放。且它们确实是在屯粮,因为有生殖的雌性,所以要贡献给雌性。 至于触脚怪就比较简单,除了功能便利的触脚外它还能制造大雾,镇子附近的军事基地是它消灭的,趁着雾联合带壳怪一起干的。 不知道这两个到底是哪个智力更高一点,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出现的。 【宿主,任务失败。请选择累积失败点或是进入惩罚世界。】 在他和安浅离开后,还有些人为了食物进入超市,这些都算在他的任务范围内。 存活名单里认识的人只有珍妮、查尔斯、托尼、汤米、伊恩。 【累积失败点。】 这个世界太心塞了,他得歇一歇,惩罚世界这种要虐就一起虐吧。 ※※※※※※※※※※※※※※※※※※※※ 怎么感觉安浅死了后写的没什么力气…… 话说最后一章也就是收个尾,解个密。 前几章的雾变小,是因为触脚怪带着一些带壳怪去军事基地了。现在它回来雾又大了。 下个世界轻松一点。 这个世界简单是简单,因为我智商一般,但怪物设定什么的……心塞。 我得把安浅的智商提一提,不然要是造成她只有武力的印象那多尴尬。好歹是最倒霉的女主,只有武力不得老是进惩罚世界→_→话说我是不是也得吃点核桃啥的。 打脸(1)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一杯咖啡紧接着泼了过来。 这引起了咖啡厅里的人的注意,有年轻不知趣的侍应生要过来凑热闹,被其他同事及时拉住。 咖啡顺着脖颈滑下、隐入衣领,下巴处汇聚成滴落在大腿上。 安浅脑袋炸裂,浑身紧绷着,手紧握成拳。 太疼了。 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没一处不疼的,而且是撕裂般的疼痛。 这估计是上个世界死亡的后遗症。 她恍惚间看见对面坐了个人,那人正气势汹汹的说着什么。 可太疼了。 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受着前世那样的虐杀,她的身体不自觉僵直,根本动不了。两腿根部、两肩处仿佛都被撕扯着,身体的每一块肉都在被咬下,被扯开。 疼的麻木。 明明上个世界已经结束了,现在这反应难道是像“幻肢痛”那样由心理造成的? 她面色苍白,额冒冷汗,可还是抑住了嗓子里的尖叫。 【宿主。系统商城有排除此类后遗症的药物,是否兑换?】明明脑袋都不是很清醒,但oi的声音却似穿过了疼痛来到灵魂深处,在那里她的认知仍在。 【要。】 身体倏然一轻,疼痛消失不见。 【药物副作用是昏迷,是否直接作用于此刻?】 【否。】 安浅喘着气,下意识抹了一把脸,脸上果真乱糟糟的,手里是醇香的咖啡。 她稍擦了擦,习惯性观察环境。 对面真的坐了一个人,是个穿着时尚的女性,她长相不错,但此刻的表情可不太好。 这里是个高档咖啡厅,有很多人在不经意望着这边。 和对面的女士对视。 对方挑着眉,冷哼一声:“听清楚了吗?!贱人!离苏楂远一点!” 安浅:“……”总觉得不太想理她。 【宿主,本世界任务发布:请对苏楂、苏表、楚葩、白美、白帅各打脸一次。】 才被人泼,安浅低着头不吭声,顺便翻了翻资料。 这资料给的很完整。 苏楂是当今影帝,名利双收,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一方面是自身实力,一方面是拜妻子所赐。在他还是小透明的时候,被圈内最有实力的娱乐企业总裁的小公举看上了——也就是白美。可白美害怕生孩子,于是他俩一直没有孩子。但苏楂家里传统,耐不住老妈楚葩一直说,便同妹妹苏表打算骗个小姑娘生个私生子。 苏表也是可以,转头就把自己舍友也就是原主给介绍过去了。原主一个电影学院的普通学生哪能抵得过影帝,于是就上了贼船。 后来这事暴露后,原主孩子没了,学业没了,未来也没了——白美她哥白帅直接封杀了原主。 经历很好很强大。 要安浅说这原主也是拎不清,还要打脸? 等等,如果要打脸,那这任务期限不是要很长吗?毕竟她现在是个小透明,等功成名就得多少年,更别说安浅现在还没有点亮演技这项技能。不然她去做武替? 【宿主。任务所言的打脸,】oi很快出来解释,【指的是用宿主的手掌重扇对象脸颊。请不要引申该词汇意义。】 安浅:……打、真打脸啊? 目前还处于原配和小三宣告主权的时刻,白美在对面叨叨叨,安浅一句话也懒得理。 她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和系统谈话。 【任务期限是多少?】 【一个星期。】 安浅:每次你就不能主动说出这些来吗?非要问了才说。 【系统除了发布任务外没有提醒任何事的义务,请宿主理解。】 【……谢谢你,oi。】 【不用谢。】 “喂!我在问你话呢!”白美很生气,这小三到底听没听?! “离开他没问题,打掉孩子也没问题。”安浅快速回答。她可没兴趣和苏楂你侬我侬。 白美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小三居然这么好说话,这可跟调查资料里显示不一样。 不过目的到达就好了,小公举想到这里心情很好,她很懂得恩威并重的拿起笔“刷刷”写了张支票递给小三:“拿上这笔钱,滚出京城。要是让我发现你没有打掉孩子,或者还和苏楂有来往,我会叫人打断你的狗腿。” 白美自认长相明艳,端起来还是有几分气势的。她不由为自己点个赞,终于实现了原配怼小三戏码、还加戏泼了一杯咖啡,至于这钱嘛……她不在乎。 安浅接过支票,心情复杂。 傻了吧这原配?她虽然在军营的时候比较多,但关于那些官太太怎么对付小三她也是素有耳闻,毕竟里面也有她长官的八卦。 不弄死小三都算好的了,私生子不可能认的、实在迫于压力接回来,也不会让他有大出息。毕竟小三和原配是永远的敌人,什么别牵扯到孩子也是说笑呢,看着就烦。 她教官看得清,倒是拒绝了好几门贵家子弟的求婚。 无论在哪个时代、在哪个世界,只要婚姻制度还是一夫一妻制,小三都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原配给小三钱?简直莫名其妙。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安浅将支票折好塞进口袋,站起身来在白美志得意满的目光中扬起手,“啪”的一声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白美一向养尊处优、皮肤娇嫩,这么一巴掌下去,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白美的脸√】 安浅:……什么鬼?这系统以前不是从来不报任务进度的吗?! 整个餐厅倒吸口冷气。 门口的两个黑西装男人正在一边打电话一边朝这里走,标准的保镖配置。 打人没有无缘无故的,就是有也得讲个缘由。 “你!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安浅一副义愤填膺,“拿自己的钱养男人就算了!居然还拿自己的钱帮男人打发小三?!” “你有这点钱为什么不能多养几个男人?啊?”她义正言辞,“实在有其他想法养几个女人也行啊!再不行捐给希望工程为祖国做贡献啊!给小三这算怎么回事?” 说完这番话,她看到两个黑衣人越走越近。 【快!系统!使用药物副作用!现在!】 “你还有没有原配的尊严了?!你——” 安浅不堪重负、疲惫至极,话没说完就成功晕了。 白美:“……” 保镖们:“……” 吃瓜群众:“……” 看热闹异常开心的侍应生小哥凑上前来:“女士,需要帮助吗?” 白美给保镖使了个眼色。 黑西装男人点点头,拉起安浅从她的口袋里掏出支票,然后毫不留情的扇了她三个耳刮。 餐厅里又是倒吸口冷气。 而安浅正在昏迷,毫无所觉。 #苏楂影帝原配怼小三# #白美小公举扇小三# #小三奇葩言论# 微博热搜毫无疑问被这样的东西占领,安浅脸肿了一半,动动嘴都疼。 她的身体只是药物作用昏迷,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只是她坐在病床上玩手机,还要忍受周边各样的窃窃私语。 苏楂本来就是个渣,这时候不可能来接她。她只能自己离开。 安浅又饶有兴致的翻了会微博,然后不经意看到一条新闻—— “李莎捐款希望工程333万” 李莎是原主本名,那捐款数额也是支票数额。 安浅摸了摸口袋果然发现支票不见了,这333确实讽刺,这白美果真不是软柿子。 她想到这里,倒是笑了笑。 “啧。”脸好疼。 作为一个被怼了被打了被捐款的小三,原主的脸已经人尽皆知了,只要对方玩微博。 因此输完液安浅就走了,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很淡定的搭了出租车回学校。 “小姑娘你看你这…”开车的师傅显然也是看微博的,他一脸的不忍心又不知道说出来合不合适,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师傅,您别叹气了。”安浅笑了笑,“啧、疼。”她换了表情,“我以后再不会干这种事了,这教训还不够吗。” “唉,小姑娘你明白就好。” 到校付账回宿舍。 这一路走的甚是瞩目,说实话这事真给原主学校丢脸。 但安浅行得正、也懒得为了躲着人而改变路线,就很果断的在路人的议论讽刺声中上了楼回宿舍了。 宿舍门是关着的,安浅拿钥匙开门,无果。 再次尝试,依旧无果。 她盯着锁孔一秒,意识到是舍友换了锁。若是一般舍友,她也无所谓,但任务对象苏表还在里面。 “你说说李莎!她还有脸回来啊?!” 附近有个宿舍门没关、声音还略大,安浅转头推开了那个宿舍。 “要是我!我早找河——”一个女生坐在床边说的很起劲,转头看见安浅硬是生生把话吞下。 背后说人被抓到总是不好的,只是明明看见李莎经过她们宿舍怎么又过来了?她难道不该好好呆在宿舍再也不出来吗? “劳驾,借个板凳。”没等那女孩同意,她就搬了个板凳离开。 “哎…”女孩不明所以的追出来,就看见李莎举起凳子开始砸她宿舍门的锁。她立刻退回到宿舍,把门关的紧紧的。 “怎么了?”舍友好奇问,怎么感觉在砸东西? “嘘…”女孩手抵着唇,“犯病了。” 舍友听了会门外的动静,也不敢再说话。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宋延:系统怎么了? 季则:系统出故障了? 安浅:系统犯病了! 系统:作者犯病了! 打脸(2) 砸锁这事也是有技巧的。 像安浅这种在原始区混过、还在正经军队训练过的人,对于开锁很熟悉。可惜李莎不能这样开锁。不过学校宿舍门的这种锁很古董,只要找准地方就可以了。 安静的楼道里只能听见暴力砸锁的声音,为防止舍管及时赶过来阻止她,安浅特意加快了速度。 统共没几下,木门就见了裂口,锁体更是歪了。 安浅用脚一踹,门开了。 四人间不算很大,依旧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三位舍友正缩在一起,拿着拖把扫把和水桶对着她、给自己增加勇气。 苏表面上也有惊吓,她举着扫把很硬气的说:“李莎你干嘛?!犯病了吗?!” 安浅没说话,她只示意剩下两个舍友出去。 舍友们开始还有些试探,后来见她真的不管她们立刻就跑了。 现在宿舍只剩苏表和安浅。 苏表抿抿唇,想跟往常那样凶李莎,但看她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又有点怵:“你!我哥——” “啊!”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李莎扑过来,她连忙乱舞起扫把。 安浅一手按住扫把给夺走了,紧跟着右手就是一巴掌上来! 她回来就够引人注意,砸锁肯定会惊动校方,最快的舍管估计马上就能到。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所以她也没多废话,直接动手了。 安浅下手没客气,小姑娘的左脸上清晰可见的五指印,白里渗红格外好看。 【苏表的脸√】 “啊啊啊啊!!!”苏表作为影帝的妹妹,除了自家人还没这么被人打过。 一时间她发了疯似的扑向李莎。 楼道里已经有杂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跑来,安浅琢磨着还能多打两下。 都说打架怕疯的,苏表这架势倒是唬人,可安浅练过。且都是一般的女孩子,也不存在谁比谁力量大很多。 眼看着苏表扑过来,安浅举起扫把就劈了下去。 “呀!”苏表尖叫着缩了一下,却完全没躲过。 她抬起头,面上的恨意与愤怒毫无遮拦,死死盯着安浅,仿佛要把对方活拆生吃了。 安浅笑了笑,再次举起扫把劈了下去。 哪里疼打哪里,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她好歹是被活着分体的人,心里也是有点小情绪的。 “啊!”苏表被安浅堵着揍。 她想反抗却完全反抗不了,对方的扫把跟长在手上似的,既断了她的路也没让她近身。 这真的是李莎吗?她怨毒又恐惧。 “住手!李莎!你在干什么?!”舍管呵斥着冲了进来。 苏表缩在一边,抱着身体垂着头一言不发,俨然一副吓坏了的样子,瑟瑟发抖显得楚楚可怜。 人生如戏,就要揍她。安浅扔了扫把,摊摊手:“需要叫班主任吗?老师?” #苏楂小三暴打小姑子# #苏楂小三# 下午的事很快又上了热搜。 校方有心控制影响,但耐不住事件的两位主人公实在是分量重。被惊动的校领导坐在办公室里,一张脸黑的可怕。 李莎破坏苏楂和白美的家庭,李莎打苏楂的妹妹,李莎怀了苏楂的孩子。 这都什么事啊! 但他到底和苏楂还有些交情,所以这到底怎么处理也是个问题。苏表已经送去医院了,除了脸上那巴掌印外身体没查出什么来,舍管不是说拿扫把揍的吗? 看着李莎这副淡定的样子,校领导表示很苦恼。 “又是在校期间怀孕,又是打人,这样对学校的影响太不好了吧?”苏楂的信息很快传了过来。 有了影帝的理解,李莎很快因严重违反校纪校规被休学了。 通知立刻下发,苏楂的助理站在门外等她。对今天频频上热搜影响老板声誉的失意小情人,他实在没好脸色:“李小姐,老板给你找了个公寓养胎,你回宿舍收拾收拾跟我过去吧。” “苏楂来了吗?”安浅拢了拢发。实在是闹的有点像疯子了。 “老板怎么可能来接你?”助理嗤笑一声,“你以后最好安分一点,要是还像今天一样那可就麻烦了。现在你这张脸可臭了,以后还怎么好好的出道?” 威胁一向是苏楂的手段之一,说到底他也没多喜欢原主,就是看原主好控制,一般的妖艳贱货野心太大,苏楂只是想好好生个儿子而已。 是的,他还想要儿子。 【oi,这任务太不厚道。我完成之后走了,这原主得倒霉。】 【请宿主自行斟酌。】 【……】好吧,她自己斟酌。 夏季其实是个舒爽的季节。 蓝天白云,绿树成荫,男生在球场挥洒汗水,女生着凉装举着伞,满满都是青春的气息。 但这样的画风绝不存在于安浅的眼中。 十点钟方向、篮球场、高个男性,放下篮球状似拿东西,实则从包里掏出手机,矮身以包为遮掩,拍了原主一张照片。四点钟方向、树荫下、举伞女性,伸直胳膊举起手机,比剪刀手装作自拍,实则拍了原主一张照片。 安浅:姑娘,你自拍,镜头别跟着我好吗? 这样的状况持续发生着。 她这一路走回宿舍不是在被拍,就是在被行注目礼。而且是偷偷摸摸的注目礼,不知道是害怕她发疯还是大学生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看。 安浅上了楼,满意的发现宿舍门锁已经换了、但只关着没有锁上。宿舍里没有人,在桌上有一把新锁钥匙,她举起之前用来砸锁的板凳要还回去。 “快看快看李莎被休学了!”这个女声与她之前借板凳时的声音一模一样,“没想到她居然敢打苏表!真是打得好!不过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次先礼貌的敲敲门,换来了“请进”,安浅推开门。 那个女孩仍坐在床边,一看发现是安浅瞬间愣了,紧接着一句话脱口而出:“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嗯,我也没听见。”安浅点点头,将板凳放回原位,“谢谢你。” “没、没事。” 两个舍友还是不敢回来,安浅回宿舍慢慢的收拾东西。 今天已经完成了两个人,运气很不错,还剩三个人。苏楂和楚葩比较好接近,就是白帅有点麻烦。原配她哥哥,娱乐公司老总,她一个小三要怎么打他的脸。 不过不急,先把能打的打了。 这样想着安浅给白帅的公司打了一个电话,很有耐心的等着转接,终于听到了总裁秘书的声音:“李小姐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白总。” “我可以帮白总打击苏楂。” 资料里白帅不仅封杀了原主,最后也给了苏楂一个教训。他明显对此事是不满的。所以安浅想找个机会联系白帅,有了联系才能打脸。 对面显然愣了下,说了句“稍等”。没一会是另一个声音:“我是白帅。李小姐怎么说?” 苏楂的关注度非常高,听说最近有部大戏要接。安浅不知道白帅要不要对这个出手,但她能用其他手段拖苏楂几天。 协议完毕,安浅留下换锁钱。和助理约定是在学校后门,她来到前门搭车直接去了白美和苏楂的家。 目前苏楂还在处理他的出轨事件,还要跟妻子和大舅子赔罪,再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热搜,是根本不可能主动见原主留下把柄的。 任务期限只有一周,再说安浅也没兴趣浪费时间,索性直接上门见他好了。 白美派人把被保安拦住的安浅接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敷冰块化淤。见李莎进来也没多搭理,只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你说你要找苏楂对质?”她该报复的都报复了,可以心平气和的同李莎讲话。 “白小姐,孩子我不要,苏楂我也会离开。”安浅点点头,“我知道我错了,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和他说个清楚好吗?” 好哇!这肯定好啊!白美感觉这个小三真是让她的生活多姿多彩起来,这么热闹的事情为什么不看?不过…… “你为什么不找我对质?”白美问。 “我为什么要找你?” “我是原配,你是小三啊。” “白小姐看戏就好。”安浅无奈。 等待苏楂回来的过程也很无聊,两个人居然聊起来了。 “白小姐当初和苏楂结婚是为了什么?” “脸。” “……”很可信的理由。 等苏楂从热搜知道李莎在他小区门口的时候,他连忙和白帅道了歉匆匆往家赶。 派去接李莎的助理早在他家门口,但却没能进去。苏楂沉下心,打开门堆起笑:“宝贝?” 他转眼就看到李莎正站在客厅,赶紧怒道:“你在这干什么?我不是说过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吗!”他进来拽李莎:“快滚!不准再来找我!” 送上来的猎物,很好。 安浅扣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迅猛而来,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她是使劲了的,但男人相对而言皮糙肉厚,巴掌印不明显。 【苏楂的脸√】 似是没想到以往柔弱的小情人做出这种事,苏楂愣了下,待反应过来后神色狰狞。他今天一整天都因为李莎焦头烂额的,于是抓住她怒气冲冲的扇了几巴掌。 男人力气大,安浅忍着头晕眼花,重踹着他的膝盖,拎起果盘直往苏楂面上砸。 白美在一旁连忙喊:“别伤着脸啊!” 安浅拐了个弯砸向肩膀。 这下苏楂彻底怒了,他狠狠的摔倒安浅,一脚踹向她。安浅躲过反身扑过来,抱着他的腿用力把对方仰面扯倒。 脑袋遭受地面的击打,苏楂本就是普通人,一下捂着头没能爬起来。 白美站起身来,忍不住鼓着掌。 安浅:“……打120吧,白小姐。” ※※※※※※※※※※※※※※※※※※※※ 幸好砸锁砸的快,苏表在宿舍,舍管来的慢 ;白美呆在家,白美爱看戏,助理来的慢…… 感觉任务第一天就能完成所有任务。 * 安浅:宝宝有小情绪了!宝宝伐开心! 作者:打打打! 打脸(完+番外) 120什么的只是随口说说。不说苏楂自己爱惜形象,就是白美也表示私人医生住的不远,如果需要的话马上就可以到。 安浅:“可以请医生来看看脑袋。” 苏楂就是摔的狠了需要时间缓缓,头虽疼但神志还挺清醒,还有力气咒骂。 安浅嫌吵顺手把他打晕。 “啧。”她按了按左右两边都肿起的脸,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安浅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好奇问道:“你们会离婚吗?” 白美托腮深思了会:“离!” “…啊?”资料里并没有显示他们离婚,她只是随口一问。 白美指了指苏楂,撇撇嘴很嫌弃:“他好弱啊,又出轨。真的只剩下脸了。” “……”你不就是冲着脸来的。 今天的微博格外热闹,苏楂之前被抓出轨,小三这么嚣张的一天之内打了两人——一个是原配,一个是苏楂妹妹。 而随着小三、苏楂相继出现,记者们都蹲在小区门口,看看能不能找到新料。因此他们很快发现顶着肿了的脸和一头凌乱发的李莎,一时间也是激动不已。 这妥妥的是被打了。 “李小姐请问你是被打了吗?” “李小姐请问你是被苏楂打了吗?” “李小姐请问苏楂是因为白美打你的吗?” 一个个话筒递过来。 安浅闭口不言,从记者们的包围圈中突破,搭了车成功甩开他们。这才舒口气打电话给苏表,表明她要和楚葩谈谈孩子的问题。 约定地点是个高档餐厅。 为了防止被轻易认出,安浅还做了小小的伪装,可惜面上的纱布还是让她有点显眼。 过了约定时间楚葩还没来,安浅并不急。反正孩子的事对方总是关心的。这样想着她还点了餐,酒足饭饱后楚葩和苏表才出现。 对方面色不善,带了几个保镖坐在后桌,大概是为了防止李莎再发疯。她拉开椅子坐下:“你现在胆子大了啊!居然敢打我女儿了?!是不是想要阿楂甩了你?!”说了半天见李莎没有反应,才板着脸,语气听起来很令人讨厌:“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孩子怎么了?不是才一个月么?能有什么事?!” 苏表也在一旁坐了下来,看她那愤恨的样子估计是想要报仇的。 “我想把孩子打掉。”安浅喝口水,慢条斯理的说。 “不行!”楚葩脸色一变。 “孩子在我这里,”安浅捏着筷子挑衅道:“我打了又怎么样?” “你敢!”楚葩厉声道。她想了那么久才来的孙子,怎么可能让这人毁掉! “楚太太,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安浅拎上包准备走了,“我只是好心通知你一声。” 见李莎要走,楚葩赶紧起身拽住她,恶狠狠威胁道:“你如果敢把孩——” 话音未落,安浅回转身扇了她一巴掌。 这力气虽然不小,但年龄大一点的人面颊水分和脂肪不多。是以反而痛到了安浅的手。 【楚葩的脸√】 情势发展的太快,都没人反应过来。 “你个臭□□!!!”楚葩自从苏楂有出息后,还没遇过这样的事。 后桌的保镖们起身,旁边的苏表也要扑打上来,更别说楚葩已经快要怒火攻心、失去理智了。 眼见着任务完成,对方却很麻烦。安浅转了筷子打在楚葩手背,令她吃痛放开。然后掀了桌子,饭菜汤汁撒了两人一身。 她得了空,拔腿就跑。 远处还能听到母女俩的骂声,还有保镖们追来的声音。可这餐厅是安浅选的,她早就策划好了逃跑路线,因此很快甩掉了保镖。 第四个任务对象搞定,接下来是第五个。 夜色浓重,已经有些晚了。 但正是和白帅约定见面的时间,安浅觉得自己一天真的能完成所有任务。 她站在约定地点,将苏楂发给原主的短信、邮件等所有还存在的出轨记录都卖给了娱记,小小的收入了一笔。真是幸好原主没有删记录的良好习惯。 没多久,白帅的车到了。 安浅上车仔细汇报她做了什么,比如苏楂被摔到头了肯定要多休息几天,再比如记录什么的都卖给了娱记,估计这个出轨事件还能持续一段时间的热度。 事实上白帅要动苏楂不麻烦,但是安浅自己凑上去要帮忙,他也乐意看苏楂更倒霉。白帅总裁样的勾起唇角:“这样很好,你也不是白白做事吧,你想要什么?” 安浅有些不好意思:“白总,我们能下车说吗?” 白帅心情好,便让司机停了车。 这里不是很繁华的街区,但也有不少路人。 安浅用手绞着衣角,很纠结的样子:“白总,其实……”她话没说完,立刻被他身后吸引了注意力,神色吃惊起来:“怎么、怎么是你?!” 白帅回头望了一眼,没人啊。 正欲转头之际,一个巴掌扇了过来,猝不及防他被打了个正着。 巴掌声清脆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白帅皮肤白皙,变红也不过是很快的事。 【白帅的脸√】 大少爷也是从小娇养到大的,他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愤怒的看向李莎,却见对方已经开溜了。她见白帅看过去还道一声:“抱歉!” 白帅:“……”道歉有用吗! 总裁平复下心情,自觉不可能打回去,默默的上车回了家,发现妹妹在自己家里。 白美:“哥!我要离婚!” 白帅:“好。” 白美:“哥!你是不是被打了?你肯定被打了哈哈哈!是谁啊?” 白帅:“…需要我帮你联系离婚律师吗?”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请问是否现在脱离?】 【否,让我歇几天。】脱离了换世界又要做任务,现在还有六天的假。等等,系统上次是不是说任务完成会缩短停留时间? 【是的。三天后会强制脱离,请宿主做好准备。】 【…呵呵。】一半都没了。 【宿主好奇附身对象的未来吗?】oi问,之前她不是还说李莎以后会倒霉。 【我只是做任务。】李莎会怎样说到底也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如果有什么必要的话系统应该及时告诫她,结果并没有。 【不过如果你要是想跟我谈谈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任务是怎么发布的,或者我是怎么穿越,附身对象是怎么选择,结束任务后又是什么情况的话,那你就说吧。】 【我不想谈。】 【…幸好我见不到你。】不然绝对抽它。 找到旅馆开了个单间,安浅立刻扑到床上去,今天真是够累人的。 接下来的几天要清闲许多,除了围观闹的沸沸扬扬的苏楂出轨事件外,就在吃喝玩乐。 这天安浅正在吃烤鱼,用筷子扒下一块鱼肉在汤汁里滚了滚,送入嘴之际—— 【系统现在进行强制脱离。】 【……】就不能给她一顿饭的时间?! 【由于宿主使用系统商城,已增加失败点。请选择进入惩罚世界或累积失败点。】 使用商城扣除的失败点不算多,可以再累积一些下次进入惩罚世界。 【累积失败点。】 番外 李莎夹着筷子愣了下,接着反应过来紧张的看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她才松了口气。 奇怪了,明明苏楂的出轨都被发现了,怎么她还有心情来吃烤鱼? 她想拿出手机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却想起手机几天前丢了。李莎迅速的结束这顿饭,重新买手机办了卡。才刚开机就有电话,她连忙接听:“喂?” 话筒里传出骂声:“你这两天死去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居然敢联系娱记卖出轨证据?!你这贱人!枉我哥对你那么好!” “我…我手机丢了。”李莎有些吓到,连忙解释,“丢了好几天,我才买的新手机重新办号的。” “你怎么这么蠢!那么重要的东西也能丢?!脑袋被驴踢了?!你知道这事有多坏的影响吗?!你怎么不早说出来?!还敢躲起来?!”又是一顿骂,苏表道:“我哥前几天摔了!快滚回去照顾他!要不是因为你那破事他怎么可能和嫂子离婚!” “楂哥说他让我避一避,我才躲出来的。”李莎委屈道。为了养胎她不得已办了休学,为了躲娱记她没敢住苏楂帮忙租的公寓,而是自己找了旅馆。 “你真是傻了你!”苏表气急败坏起来,“我哥偷偷租下公寓就是为了你!你一天到晚瞎跑个什么?!你难道觉得你在外面比在公寓更隐蔽吗?!你!”她突然停住,倒吸口气:“嘶…” “怎么了?” “前两天和死老太婆打架了!”苏表咬着牙恶狠狠道,“那老不死的下手太重!这伤到现在还没好!我都好几天不敢出门!” “你赶紧滚回去!!” 忙音响起,李莎立刻开始收拾东西。苏表的话听来很有道理,她实在没想通自己是怎么要出来住旅馆的。 回去的路上翻了翻微博。都是苏楂和白美离婚,还有小三被打的消息。 李莎摸了摸自己仍旧有些疼的脸,想到被白美打很愤怒。可连苏楂都不敢对付白美,她又能怎样?而且苏楂的出轨记录是她泄露出去的,虽是因为丢了手机但还是和她有关。 出轨事件闹的这么大,李莎有些忐忑,还不知道苏楂会怎么对待她,她以后又会怎样。 她在公寓楼下站了几分钟,终是鼓足了勇气去面对这事。 ※※※※※※※※※※※※※※※※※※※※ 作者要开始忙了,可能更文又要很慢很慢,下个世界感觉还要动脑子_(:3」∠)_有时间我还想把异体篇重新写一遍。 大家元宵快乐~ * 有时候会用无关人士的身体做任务,有时候穿越者比较坑,所以需要消除不利影响。其他具体情况具体说明吧。 凶案(1) 深色的窗帘遮挡大部分阳光,但仍能毫不费力看清四周。 墙面光洁没有任何装饰,整间卧室仅仅只有床、床头柜、落地灯和衣柜这么几件家具。除了楼下嘈杂的声响,屋内只剩闹钟走针的声音,就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头顶前方传出冲马桶的声音,还有男人与女人的吵架声。不过因为隔着个天花板,显得疏离又生分。 宋延坐在床边,确认此次为无任务世界,又得知这里有其他同事。 起身拉开窗帘,早晨的亮光刺得他微微眯起眼。外边是街道,人声车声瞬间清晰又真切起来。宋延站在窗边打量外头的景致,这才转身去洗漱。 既然是无任务,也没必要理会什么同事了。他一边刷着牙一边想。指尖划过镜面,镜子里的人不自觉皱起眉。 原主四十岁左右,身形瘦高且眼下青黑,神情透着疲惫,不知是昨晚做了什么还是长期如此。走路时习惯性含胸,显得不太自信,再加上这平凡阴郁的面容,看起来生活状态不太理想。 刮干净胡子后擦擦脸,宋延回房拉开衣柜,原主的衣服大多以深色与黑色为主。他挑了套衬衣长裤,换下睡衣,开始在屋里翻找。 这是套小型租间,布局简单,卧室厕所客厅加厨房就是全部。 桌上孤零零摆着房东催交租金的通知,外套口袋里有个工作证——照片是原主,名叫杰夫·埃文,属于一家送水公司的员工,上印有公司的名字与标志。钱包里只有现金与信用卡,没有任何人的照片。 门口的垃圾袋内除了生活垃圾外,还有很多纸团。宋延稍稍翻了翻便知道是什么东西,他面无表情的将垃圾袋系紧。原主生活不算富裕,但总有些强迫症,屋内整洁的跟没有活人一样,因此这些只可能是昨天的垃圾——原主没有嗑药一个人也能这么嗨? 当然最重要的是,宋延在衣柜里找到一个小箱子,里面是高跟鞋、项链、钱包、眉笔等不同女性用品,亮暗色系均有、品味审美各异、从做工看价格更是有差别。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有两截长约一米的绳索。就是施工或绑东西用的那种绳索,商店工地到处可见。这两截绳子明显用了有些年头,表面磨损的光滑,中间那段和两头都比其他部分细一些。 宋延试着比划下,没搞明白这是用来干嘛的,又为什么和这些女性物品放在一起。 这着实有点奇怪。且不说这与原主屋内摆设展现出的性格不符,更何况那堆东西看起来并不像是属于同一人。还有那莫名其妙的绳索…… 原主这难道是什么癖好? 冰箱里都是速食与快餐,宋延看了眼那还剩小半的外卖,毫不犹豫的扔进垃圾桶。 他也是养尊处优的长大,对生活质量有一番要求。剩饭对身体无益,若是还像前三个世界那样倒是不好挑剔。至于现在么……宋延穿好衣服,带着钱包出门去餐馆。 这附近不是高档的区域,哪怕饭店也是以量多价廉为主。西式餐饮不符口味,宋延挑剔着补充能量,打算下班后自己买材料动手。 此时正是工作前的早餐时间,餐馆里人有些多,顾客们匆匆吃着早餐。但播报的早间新闻吸引了每个人的注意力——“一名女子”“尸体”“凶杀”“地方警局”等词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食客们哗然,惊悚又兴奋。 宋延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餐,结账去公司。 送水公司已经具有一定规模,在这分站附近的商业楼都由他们负责。 现在还没到时间,几名员工在休息室里插科打诨,有同事一见他便凑过来:“杰夫。你今早看新闻了吗?那女人听说是xx公司的,你不正好往那里送水?” “我不知道。”宋延冷淡答。杰夫这样也不像是个和同事热情的人。 接着他从上司和同事那里套了些情况——杰夫确实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怎么与其他人来往。他还见识了原主的储物柜,简洁的毫不意外。且所有物品都是卖场通用款,用坏了还能买回来个一模一样的,拿出去总能跟同事弄混。 除去那箱奇怪的收集,其他所有细节都毫无特色,对原主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没有任何了解。 宋延警惕起来,无任务世界不仅有如aq那样是已死的状况,还有陷入危险、离死亡很近的情况。他上一世便是个在炮火中求生的雇佣兵,因此这原主绝不会简单的只是个送水工。 多想无益,工作时间到了。 这块地段繁华,有很多高层商业楼。附近本就人来人往,此刻更是几乎水泄不通。无数驻足的行人、踮着脚举高相机的记者、立在封锁线外的警员,几名法医与警探一起进入封锁区域。 宋延听一会身边的人议论,才得知新闻上说的凶杀现场便是这里。这条小巷离他公司不远,死者身份已经核实,是一家金融公司的员工,而他正好负责那家公司的送水。 宋延为这遭受无妄之灾的受害者感到惋惜。因着自身经历,他是很惜命的。不过这案子也与他无关,因此很快离开。 无关群众们只是凑个热闹,但警局里可称得上是鸡飞狗跳。办公桌的左手边是一大落还未写完的文件,右手边是一直在催促、响着铃的电话。 季则拎起外套,抓起手机就走。 “该死的!”对面的搭档终于忍不住抱怨道,“你就不能让你那电话消停会么?!” “闭嘴!韦恩!”季则接收记忆后驾轻就熟的代入原主,他接完电话、转头向搭档:“你有这个精力说话还不如多写点报告!” 说着快步走出警局,坐上车拉起手刹、踩下油门奔赴现场,季则开始和系统讨价还价: 【我手头才出现一个凶杀案,你居然发布追女孩的任务?】 【宿主,本世界任务发布:请令黛西·希尔和托德·哈特重归于好。】黛西是原主托德的女友,前几天因为原主太专注工作忽略女友而分手。 【我有妻子,我不可能追求其他女孩。】季则拒绝,【况且他们分手是因为托德工作忙,我离开后难道托德能处理好这些事?如果他做的好又怎么会分手?】 【宿主,你的妻子已经去世了。】kt简直是来拉仇恨的。 【那又如何?】他敲着方向盘,有些不耐烦。 【如果宿主不打算做任务的话,将直接判定任务失败并且即刻脱离此世界。】 “地址是……”韦恩在一旁唠唠叨叨,“那附近人很多,全都是上班族,怎么选在那里杀人?” 季则拍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 【任务期限?】他问。 【三星期。】 【好。】 艰难的从人群里穿过去,出示证件进入现场。 季则对这场景实在太熟悉,哪怕过了这么久专业素养都没落下,再加上原主的记忆,查看起现场来毫无压力。 死者初步判断是被勒死,周围有挣扎痕迹,现场没找到凶器。身上财物没有少,衣物完整应该没有被侵犯。这条小巷的出入口各有一个摄像头,但因为位置无法摄到巷子深部。发现尸体的人是个清洁工,有警员在对他做笔录。 尸体被抬走,同事们正在取证。 韦恩去调查摄像头,季则在这周围转一圈摸查情况。除了两头外没有其他出入口,且这条路是在两幢大楼的背区,说偏也有些偏。白天行人还挺多,晚上就没几人走这了。这边治安一向好,死者也放心,没想到葬身在这几百米里。 “哈特警探!”一位负责处理死者遗物的警员见他回来连忙道,“我怀疑死者其实丢了东西!” “说说看。”季则道。 “这里的化妆物应该是配套的,都是……”这位警员说了一个季则不认识的品牌,她又接着说:“可是里面少了一支眉笔。” “眉笔?”季则对化妆没什么概念,但点点头:“好,我去死者家时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 忙了一上午,现场还没取证完。季则钻进车和同事们简单吃些东西后去死者公司,他的调查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开始。 死者的工作地点在十五楼,季则等在楼下。数字跳跃着到达1,电梯门开、里面走出几人。侧身等对方出来,他犯了职业病不自觉开始观察这些人。均是三四十多岁的男性,西装革履带着公文包,普通上班族。 他收回目光,走进电梯按下15,有几个上班族走进来。数字跳动很慢,时不时在其他楼层停住才终于到十五楼。 季则到前台亮出证件,对方联络上司也要时间。他耐心等着,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从门内出来。 这人大约四十来岁,个子挺高但很瘦,脸色不太好,走路含胸一只手抓住身上挎包,从制服看只是普通的送水工。 季则抱手目送对方到货梯处,推着还剩几桶水的推车进去,门合起、电梯的数字直往上。 他转回头,正好看到公司负责人过来。 ※※※※※※※※※※※※※※※※※※※※ 案件原创,如果有不合理之处欢迎提醒。 之前读者点单,说要高智商罪犯……我想了想写了写,估计只能做到最后两字了【捂脸】 * 系统:你就不能好好做个任务吗? 季则:我不! 宋延:把记忆给我!身份给我!我做! 凶案(2) 宋延送完水快步回去车上,没有停歇的赶往下一个订单,忙了整整一天才下班,晚上还坚持自己做饭——他拥有身体自主权后第一项发展的爱好居然是厨艺。 用食物犒劳自己后坐在桌边,宋延打开私人记录。系统会统计宿主经历过的所有世界,并且允许写下个人评价,当然这也是有字数限制的。 宋延自遇见aq后已经经历两个无任务世界,这次是第三个。那两次都很凶险。 第一次是遭绑架要被撕票的富家子弟,成功逃生后有意锻炼自己,又是入伍、又是考警校的折腾。第二次是位雇佣兵,度过最危险的那劫,几年后还是死在枪口下。 写完雇佣兵的总结,宋延关闭系统页面,起身收拾碗筷。洗漱完又翻出那箱东西,这着实是原主最奇怪之处。 他研究一会没什么发现,只好上床睡觉去了。要知道规律良好的睡眠对人体健康很重要。 夜色深重。警局里灯火通明,无人能眠。 季则对着资料脑袋都要炸了,死者的社会关系还在一一排查。因为案发现场离繁华地段不远,警官们压力也很大。 凶器找不到,法医检验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勒痕。死者身上没什么伤痕,也没有被侵犯。现场只有挣扎的痕迹,估计凶手和她不是一个力量级的,没有搏斗的可能性。财物完好,虽然没找到眉笔但排除了劫财杀人的可能。 不过勒死这种手段值得注意,非一般的报复性杀人会采用。季则留了心,这也许并不是简单的凶杀案件也说不准。 他捏了捏指尖,捞起另一份资料,不小心把桌边的手机碰下地。 原主已不是小年轻,各种中年病如影随形。季则疲惫的揉揉腰,这才撑着附身去捡,手指不经意碰到屏幕。 锁屏上原主女友明媚的笑容印入眼帘,他顿了顿,这才从脑海深处翻出自己真正的任务。 季则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有情绪波动。 他又捏捏指尖,将手机锁好屏放回桌子,然后把任务再次塞回脑海深处。 “混蛋!”韦恩骂咧着将咖啡推过来,转回自己座位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我要疯了!” “冷静点,伙计。”季则端起咖啡喝了口,“现在查的怎么样了?” 韦恩现在在一起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他之前调查过的摄像头那条线索大概是没戏了——原本只有两个摄像头能提供线索,可气的是有一个居然坏了。且死者进入小巷的前后时间段里那个出口没有人出入,凶手可能是从另一个路口出入的,这不确定性太大。 “这家伙的不在场证据是假的,”韦恩翻开一个嫌疑人的资料举给季则看,因困倦而显得暴躁:“结果真实情况是跟小情人约会去了!” “这条线断了!再找吧!” 话说的虽简单,但这一找就找了两天。 死者关系网复杂,公司家庭内外有作案动机、时间与条件的人都被查了一遍。实在是没有监控、没有凶器、没有目击者,警官们能怎么办?只能一一排查。 最终锁定几名不在场证据不充分、身材魁梧力量较大、与死者有严重冲突的男性,可惜确定了重点怀疑对象后,调查依旧没有结果。 媒体和上头都催的紧。 季则一直没能好好合眼,他揉着额,眉头紧紧皱着。最终将对案件的猜测报告给上级,没过多久美国联邦调查局下属的行动分析部确认受理,并即刻启程。 这案件有些不一般,几乎没什么能够利用的取证。凶手手法老道,力量强大、足够自信,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更何况此案还与一些内部通报的未决案件相似。 两小时后bau小组到达。 事情紧急,双方简单介绍下就立刻投入进工作。季则带了两人去犯罪现场。 这里还是被封锁着的,保持着现场的完整。空荡荡的道路上只有做好的标记——墙边是被随意扔下的死者,不远处是死者的女士手提包,从现场痕迹来看——凶手是躲藏在建筑的隐蔽处,然后接近死者实施犯罪。 “现场没有监控。”季则说,“只有两头路口有摄像头,其中一个还是坏的。死者因为加班离开公司有些晚,没有目击者。” 和他一起来的是组员摩根和艾米莉。摩根高大健硕,正仔细查看现场:“凶器还没有找到?” “没有。”季则说,“据法医报告,凶器应当是绳索一类,目前还在根据死者脖颈处的纤维组织比对确认凶器的类型。” 摩根起身,神情凝重的和艾米莉对视一眼。 “所以是连环杀手吗?”季则忍不住问,虽然他早已有了答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们一直在追查的案件。”艾米莉是位很干练的探员,她简单介绍了情况:“两年前有发生相似的案件,近十四年至少发生了五起类似案件。” 凶手很狡猾也很谨慎,犯案在不同的城市,基本没有留下证据。所有案件的共同点是现场找不到凶器、鉴别应该是绳索类,被害人特征相似,以两年为频率犯案。 “两年?”季则困惑,“五起?是剩下的两起没有被发现吗?” “应该是的。”艾米莉说到这里神情不大好。 bau的组员探查完现场后匆匆回了警局,季则又去一趟死者公司。 既然被害者都有特征,那么凶手必定见过死者,说不定还跟踪观察过死者。 门打开,他踏进电梯。 若不是系统商城封闭,也许就能利用外挂找出凶手了。季则郁闷,偶尔任务世界系统会以更新数据的名义封闭商城,没有任何规律与征兆,实在是非常不便。而且使用商城要付失败点,这足够打消任何人的购物欲。 真是不知道这样的系统要来有何用?挂不仅不好开,还有诸多的限制。 “叮”一声十五楼到了。 季则已经来过一次,说明来意后直接进去找人。原本以为死者的闺蜜也许会有些新发现,但实际交谈后仍旧无所获。 “总之,谢谢你的配合。” 季则失望的走出会客区,再次看见两天前见过的那个送水工。对方身材虽瘦弱,但显然还是很有力的,扛着那么大一桶水却健步如飞。 “这位先生。”季则待那人放好水后,出示了证件,“请问你认识贝丝·布朗女士吗?” 死者的关系网中并没有这样一位送水工,但问问并不妨碍。毕竟bau的侧写结果还没有出来,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 对方想了好一会,才很不确定的问:“你说的是前几天被害的那位女士吗?” “是的。请问你认识她吗?” “我见过她,但不怎么熟悉。” 这人目光不躲不闪,背脊也挺直着,精神状态瞧着比之前好了许多。 季则递过名片:“我是凶案组的托德·哈特,如果你有什么线索提供的话请和我联系。” “好的,警官。” 托德·哈特?凶案组? 看来这个案件现在还没什么眉目啊,宋延随手将名片放在桌上,揉了揉肩膀。这工作性价比不高,但他觉得还是先维持这样的好。毕竟是无任务世界,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宋延前日去政府部门查询过杰夫的各种记录——杰夫18年前从家乡出来后走过不少地方,多则呆上一两年,少则仅几个月。这听来有种一直在路上的潇洒感,可惜在原主身上更多却像是抛弃了过去的不确定。 再加上那寡言的性格、阴沉的气息,真是莫名让人不舒服。 不过关于气质这点,宋延自穿过来后已经在调整了。他不好一下有太多的变化,只能逐步改变着,现在开始挺直背、在表情上注意些,这样至少能改善下原主的糟糕印象。 宋延制定着以后的计划,心情渐渐舒缓。 他坐在客厅,有些疲惫但姿势却是收敛着的——微微靠着沙发,一手端正的平放在扶手上。原本的人格不会被轻易磨灭,其骨子里依旧是个矜持的人。 晚饭后宋延来到网吧,虽说还不打算换工作,但也想赚点外快。原主学历不高,他只能先在网上做些翻译写稿的。经历几世他技能也多了些,看看以后能不能找到其他机会。当然有可能的话宋延还是想投身商业,毕竟他对此最擅长。 翻译完打开网页,跳出来的便是bau正式介入的新闻。bau负责连环杀人案,他们的介入就意味着此案的性质变了。 网上自然热议,还有匿名帖在讨论这连环杀手。宋延匆匆略过,匿名帖主实际说的是十年前的案件,发表日期也是九年前,最近的案件令大量评论者把这帖子顶上来。 从帖主过去的讲述里可以获知许多信息——匿名人说了杀人的手法,并且表明受害者丢了的钱包至今没找回,还详尽描述了颜色和样式。 宋延仔细看着,顿时心头一跳。 ※※※※※※※※※※※※※※※※※※※※ 1.给宋延加点技能,不然没法和季则斗。 2.系统新设定:无规律封闭系统商城。我终于补上了某些任务世界过的太凄惨,还不开挂的bug,但这意味着他们要惨了╮(╯▽╰)╭ 3.bau小组过来客串,真的只是客串。我这剧两三年前就没追了,有些都忘了。 * 话说我好奇问问大家都是怎么找到这篇文的? 除了搜索名字外似乎这文在晋江藏的还挺深的,寻找标签都不好找到。哦,还有饭团亲在贴吧推过。再次谢谢你!鞠躬! 以及我悄悄的问一句这文收藏如此稳定是因为我更新慢吗? 凶案(3) 匿名人自称与那死者关系亲近,并有熟人在警局工作,才能知道这些。且他最新一条回复是在几个小时前,在得知这起有bau介入调查的杀人案后。 帖主说整整十年了警方还没有破案,杀手却一直在犯案。 当初那案件一直未破,再加上有类似案件发生,这帖子九年间一直都断断续续有回复。这里有其他的死者家属,也有热心的网友。这番言论自然引起他们的愤慨,也跟着说些了解的情况。 宋延一目十行的看过去,退了论坛开始搜索这类案件。 勒死的悬案遭报道的不少,并未提及受害者有丢失东西,想来因为警方封锁了重要信息。倒是有小报统计了相像的案件,猜测出挑选受害者的规律。但这是为吸引眼球的,实际不怎么靠谱。 宋延查阅相关资料后,迅速回家把原主那箱东西翻出来—— 高跟鞋、梳子、钱包、眉笔、镜子、项链、戒指、口红、耳环、手镯。当然还有那两截有磨损的绳索。 将东西全都铺开在地板上,宋延心情复杂。 他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源。甚至因为是无任务世界,这具身体哪怕情绪都是以他为主导,就好像原主已经消失的完完全全,唯有机械的肌肉记忆——这太难判断,他总不能真的去勒个人看看这具身体熟不熟练吧?而且原主是做体力活的,又凭什么判断这熟练是因为杀人? 宋延戴着手套拿起钱包。 毫无疑问,这与匿名帖描述的是一样的。若放在平常这样不算什么,但以无任务世界的一贯特性,真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他又研究了会那两截绳索,心里的疑点已经被慢慢放大,此刻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绳索特征符合案件的杀人手法。 宋延决定将这些东西全部处理掉。 他已经考虑到原主是杀人犯的最坏情况,这些必须销毁。而退一步说,即便没事,原主今后的人生也由他来掌控,不管这些到底是什么、有什么来由,留下来也没有必要。 说做便做。不过是十个不大的物件,再加上两截绳索,有什么是比烧掉更好的办法吗? 这附近人员混乱,流浪汉们窝在街角、升火取暖,年轻的帮派分子在通宵吵闹。宋延走出家门,大大方方的把浸满汽油的包扔进街角的垃圾桶,然后扔进去一个打着火的火机。 事后收到一张罚单和强制社区服务的通知。 接下来的计划是查清情况,东西销毁不代表他可以高枕无忧,为此需要好好筹划。认真思虑这事,宋延按部就班的生活,趁闲暇时去搜寻查证信息。 警方不好接近,他不确定他们掌握多少,引起疑心对他来说绝非好事,靠自己的力量查难度又很大。现在能找到的资料都差不多,原主去过的地方也与一些案件发生地相同,但……还是不足有更准确的判断。 时间便在宋延这样的忙碌中转瞬即逝。 * 案发第七天,bau介入调查第四天。 清晨阳光大好,可警官们却没什么精神。昨夜熬一晚的季则靠着椅背,双腿翘到桌上,闭了闭酸涩的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不好意思,哈特先生,请问咖啡机在哪?”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响起,似是怕惊扰到睡觉的人。 季则睁开眼睛。 面前的是bau成员斯潘塞·瑞德,有人形百科作用的天才小博士。对方显然也熬了一夜,神色疲惫,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唐。绕是如此,他也比步入中年的托德和韦恩要精神许多。 大约是智商太高的缘故,小博士对人际关系并不擅长。见季则看过来,年轻人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在这里找了一遍,没有找到。” “昨天咖啡机正好坏了,你要几杯?我去外面买。” 季则撑着扶手站起,环顾四周发现大多数同事都睡倒在椅子上,看来不需要给其他人带了。 “不用麻烦了,谢谢你。”瑞德连忙道,“我自己去就好。” “一起吧。”季则看看手表。 bau自过来就一直在工作,也很辛苦。他端着杯咖啡站在街角,看到对方拎了好几杯付账。回警局后瑞德礼貌道谢,回去会议室。 早饭后没多久全局开了会,bau发布关于犯人的侧写。 疑犯的年龄应该在36以上,身高187至193。单身独居,性行为存在障碍,性格仔细有强迫症。工作可能是薪酬较低的体力活,工作年限多为中短期,学历至多高中。怀疑幼时曾受过虐待,对红发、脾气暴躁、南方口音的女性有仇视。有收藏死者物品做纪念的习惯。 疑犯非常老练,自制力强。平时不会露出端倪,甚至有可能与死者也没什么直接接触,所以需要仔细查找。 这连环杀人案是老案件。 凶手有记录的第一次犯案是在十四年前。那时他便展示出熟练的手法,因此小组估计其之前还有犯案,只是一直没找到。在接下来每两年一次的犯案,受害者的模式很容易得出,但凶手不好抓。 一来时间周期有些长,并且发生在不同地点,很多警局都会先以普通杀人案处理。二来中途有两个周期并没有发生此类案件——bau不认为是凶手收手,更多猜测是没找到死者尸体,而后来发生的案件加深这种猜测。 因此他们错过了几次立刻跟进的机会,只能跟着案件资料侧写,这次的现场倒是确认一些事,并给出一些新提示。 警员们开始行动。bau的jj照例联络媒体,公布疑犯的侧写以获得线索。季则在脑海里搜索出一个人,他带着搭档去找三天前才见过的送水工。 “托德。”韦恩系好安全带,毫无形象的打个哈欠,“你和黛西还没有和好?” “……等这个案子结束。”季则没想到系统没来管他的任务,韦恩倒是来关心这事。 “上次你和黛西吵架的时候也说等那个案子结束,”韦恩吐槽,“结果你们就分手了。” “好吧,韦恩。”原主和搭档关系好,日常互怼,“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多琳哄回来吧。” 韦恩工作也忙,很难兼顾家里,妻子一怒之下和他分居了。 韦恩闻言翻个白眼,闭嘴靠住背倚,拉了拉衣服闭上眼睛:“我睡一会,到了叫醒我。” “没问题。” * “关于嫌犯的特征……”金发女士对着镜头逐一说明侧写内容,同时希望民众多加注意,“如果您有发现类似的可疑人物,请立即拨打警局电话……” 拇指摩擦着手机边框,宋延眉头紧锁的看着屏幕。照这个侧写,他大概很快就会被注意到…… 正想着,事情就立刻来了。 “先生,打扰一下。”之前见过面的警探走过来,严肃的打量着他,“请和我谈一谈,有些事情要问你。” 宋延点点头。这还是在工作途中,他关上车门,和警探走到方便的地方,配合问话。 季则常规问几个问题,接着问到对方案发那晚的行踪。 “下班后我就回家了,然后一直呆在家里吧。”实际原主应该晚上有去过三条街外的超市买东西。 宋延刚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早晨,从垃圾袋的状况和口袋里的发票,推测出原主前一天曾去过哪、做过什么——当时还以为是不重要的信息,没想到……只是他不可能现在告诉警察,普通人哪会立刻记起一周前的琐碎事。 “那晚几点睡的觉?”季则记着小本。 “嗯……”送水工拍了拍脑袋不太确定的换了几个说法:“八点?九点?还是十一点半?抱歉,警官,我记不清了。” 季则闻言看了对方一眼。 眼前人神色坦荡,不似在撒谎。不知为何他又想起第一次见这人时的样子,气质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成这样?季则将笔套回笔盖,现在毫无证据,他也只是来问问罢了。 宋延自问询开始便观察着警探,并在脑内整理有关情报——侧写结果只是提供方向与范围,警方现在是正常问话,还没有锁定凶手。 “哦对了!我那晚有去超市买东西。”他这才道,“我刚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啊警官。” “几点的事?”季则又抽出笔,翻开本子记下时间和地点,如果有必要的话会去求证。 季则整理好资料又去趟死者公司,最后回到警局。 韦恩正在补文件,见他立刻道:“杰夫·埃文是一年前去那里工作的。他的同事说他平时独来独往,不怎么和他们相处,不过最近几天好了些。而且他有强迫症,他这人工作习惯……” 韦恩吧啦了一堆杰夫工作中的各种细节。 “嗯。”季则捏了捏指尖,“我刚才又去问了下,死者同事说有几次下班时间都在那附近见过他。” “先盯着他查。” ※※※※※※※※※※※※※※※※※※※※ 关于侧写的过程我就不写太多了…毕竟不是很懂。另,上章有一些改动,重新算了下案件的数量与年数。 凶案(4) 现代社会的衣食住行都被记录着,且能长久的保存在数据库里。季则很容易就拿到杰夫·埃文的生平——自离开家乡后漂泊的18年,每次案件发生时都在当地,与死者不是毫无交集,还有那些接近侧写的个人特征。 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多确切证据。警方用两天时间终于在现场不远处的某个路口、所谓的睡眠时间里,发现了可能是杰夫的身影——根据时间与距离推算,他案发时正好可以在现场。 有这样的联系,季则立刻把这人带到警局来。 韦恩负责审讯,季则和bau众人围观。 身材发福的警探坐到椅子里,常规的问了诸如案发时所在地点这类问过千百遍的问题后,摊开几张照片——上面均是身着卫衣戴帽、看不见面目的凶手。 韦恩没明说,只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宋延判断着警方目前的证据进度,他看着照片摇头:“不认识。” “是吗?你是4月7日晚上11点出门去超市吧?11点30分就从那里离开,对吗?”韦恩敲着桌面。 “是的。” 韦恩用手点了点照片:“那这人一定不是你了?” 宋延点了下头。 “那么,这个人呢?”韦恩推出另一组摄像头录下的照片,前几张还是一样身着卫衣戴帽、看不见面目的人,后几张是已经拉下帽子的杰夫。 宋延仔细辨认,前面戴着帽子的几张照片都是在现场周围,后面原主露出脸来是在自家附近。关键是警方把照片下段裁掉,他不知道这都是在什么时候录下的,时间上根本不知道怎么辩解。 韦恩盯着他:“你想解释下你为什么离开超市没有直接回家吗?或者说,又为什么那天去了案发现场?” 也怪宋延没有记忆,只能随机应变:“您在说什么呢?警官,我去完超市就回家了,根本没去过你们说的什么案发现场。” 原主住的区域流动人员很多,来来往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邻居就换了人,他家楼下还是昨天刚搬进来的,找目击者太难。而且原主要真是凶手,有这样的杀人计划,也不会毫无准备就被录到吧? 他在赌,赌根本没人知道原主真正的回家时间。 韦恩一直观察着他,对方面上茫然,但手指无意识的小动作却表明对方的心情不平静。 “你看不到这些照片吗?”他一张一张翻给嫌犯看,“你从家里出来去了三条街外的超市,然后来到案发现场杀了死者,直到这时你才回家!” “不!我没有!”宋延立刻道。他扣住手没掩饰自己的紧张,紧张是正常的,眼看着自己即将平白无故被冤枉还不能紧张下? “我只去了超市,不信你可以问老板!我买了些酒就回家了!” “那么谁能给你证明呢?杰夫?” “我、”宋延顿住,很为难,“我是一个人住。没人可以作证,不然你可以去问问邻居们?我回家后真的没有出门。” 闻言韦恩看一眼玻璃,他知道那背后站着不少人。 到此算是陷入僵局,他们是找到两组摄像头,但杰夫露出脸的那张确实是他去超市那时候录下的,案发现场附近录下的视频也就那么两段。他们既没找到凶手离开现场的具体路线,也没找出目击证人,就连杰夫回家的真正时间都没有确定。 找杰夫过来,也是因为在推测上他的时间对的上,还有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凭身形和走姿认定这就是同一人,但这些能拿到法庭上去说吗? 季则接收到信号,知道韦恩没辙了。他们确实没有证据,这次也是想试着诈一诈嫌犯,结果嫌犯连一瞬间的动摇都无,果然这种方法对连环杀手没用。不过最主要的是让bau看一看这人。 他问一旁的bau主管霍奇纳:“能申请到搜查令吗?” “这样程度的还不行。”霍奇纳一身西装立在屋子中央,面容严肃,自带冷峻气场话也不多。 这些都是街面摄像头录下的,清晰度不够,再加上深夜、戴帽、嫌犯一直低着头。就算在那一天杰夫穿着同样的衣服出门,他们也没法证明这是真正的杰夫。哪怕他跟侧写非常接近。 季则捏了捏指尖。 如果杰夫真是凶手,只要去他家就能找到证据,毕竟嫌犯收集了那么多纪念品,可现在没有搜查令。就他个人而言,私下跑去嫌犯家里也不是不行。手段不合程序,但查出的证据依旧是有效的。 * 宋延的第一次审讯就这样结束,他不认为警方所掌握的就像他们表现出来的这么多,对方的态度说明一切。现在时间还短,很多细节还没被发现、很多鉴定结果还未出来,要知道现代犯罪哪有不留任何痕迹的? 他把家里清洁一遍,衣物该扔的都打包扔了。 要知道也不是所有的痕迹都能够准确被人发现。 收获垃圾一袋的季则脸有点黑,扔出来的的确有案发凶手那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但这件正好用化学剂处理过。 韦恩目瞪口呆:“这算是做贼心虚?” 季则将那袋东西送进检验室,就看到那检验员塞给他一堆报告:“查出来了!死者身上的那根头发就是杰夫·埃文的!” 检验员给季则看自己的黑眼圈:“你懂从一大堆长发里找出一个稍短、褐色的头发有多难吗?你懂先对比的dna是杰夫·埃文有多幸运吗?幸好我不用对比死者接触过的所有人的dna!” 季则说句“辛苦了”就忙跑去第二次提审嫌犯。 韦恩这回可没客气,直接就问出来。 不过一天宋延又坐在同样的位置,心说这证据可真给力。他露出难过的表情:“警官,我其实是喜欢贝丝的。” 韦恩冷声道:“所以你杀了她。” “不,不是这样的。”宋延说,“那个头发也许我可以解释,那天我送水的时候正好在茶水间看到她。她背对着我,我就……” “我就偷偷凑近了一下。”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干,她什么都没察觉到。” 韦恩的脏话在喉咙口滚了滚,终究还是咽下去。 送水时间可以查,但贝丝什么时候去茶水间这怎么查?她同事还能记得这种细节?这是专挑着死者公司摄像头坏了的时候是吧? “我记得之前几次问询你都说你不认识她。” 宋延垂下眼帘:“她那么好看,我哪敢认识她。” 目前最有力的证据也没拿到招供,证据链未形成,还定不了罪。 韦恩也不纠缠,他又摊开一系列照片。上面正是死去的死者们,她们死状各异但死因相同——均是窒息致死。 宋延前两世见过太多死者,不会有什么惊吓。但作为普通人这是不正常的,于是连忙身子缩后,低头不敢再看。 虽做出这么个样子来,但宋延对自己的演技有自知之明。见过太多这样的情景不代表能表演出来,但总不能光棍的直接承认吧! “看一看,杰夫。”韦恩逼迫他,“你不觉得她们眼熟吗?” 宋延尽力表达着一个普通人应有的恐惧与抗拒,警探的言辞却愈加尖锐—— “发现她跟你讨厌的人一模一样,你起了杀意。” “知道最近她都在加班,计划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晚上在所有人眼中回了家。趁着去超市的机会躲藏在她的必经之路,终于找到机会勒死了她对吗?” 韦恩目光凶狠,好像要透着皮囊看穿对方:“是这样对吗?这样做你很兴奋吧?杰夫。” “警官,你这是污蔑。”宋延道,“你根本没有证据!” “这反应不自然。”围观全程的吉迪恩肯定道。他经验丰富,是bau小组备受信赖的长者。 季则点点头,看韦恩怎么逼杰夫都未松口。直到韦恩打算晾嫌犯一阵,便出门喝咖啡。然后有个更坏的消息传来——拿着搜查证去杰夫家的警员没搜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样的嫌犯会时时品味纪念品,哪怕会令他被捕,也会一直保留着——这是战利品,甚至可以说是“荣誉”。他是绝不舍得把这些东西丢弃。杰夫的资产就这些,没道理找不到啊。 “事实上我去问他同事的时候,”韦恩想起一个疑点:“他们说埃文最近比以前好相处。会不会他最近发生什么事?因此有了改变?” 季则立刻想起见嫌犯的前两面,给人的感觉确实不同。仅在三天能发生什么好事到改变身体和表情习惯? 虽然不是不可能,但于他而言还有另一种答案。 【叮!】系统的联系人界面亮出一个昵称。 猜对了。 宋延揉了揉额角,不敢有丝毫放松。他清楚这套路,之前的警探现在肯定在另一个房间观察自己。 这时系统提示有好友请求,宋延看了眼:jz? 他的身份暴露了? [杰夫·埃文?]点击确认后对方立刻道。 这是在玻璃后正看着他的某一人吧,宋延没有否认:[刘易斯警探?]刘易斯是韦恩的姓。 [是我。]季则这样说。 宋延微微垂眸,神色平淡:[哈特警探?] 季则不说话了。 他按住资料,转向搭档:“韦恩,你去问问埃文的同事邻居,自案件发生后埃文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尤其是他们觉得他变得友好之后。我怀疑他确实出什么事,并在此期间将纪念品处理掉了。” “接下来的审讯由我来吧。” ※※※※※※※※※※※※※※※※※※※※ 这个世界的剧情进展要建立在宋延能用自己的证件查询自己的一切记录上……此时他的演技还不成熟。 * 我发现,我的技能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排序应该挺靠前的【捂脸】 凶案(5) 审讯室内嫌犯安静坐着,即便做出拘谨的样子,老辣的众人也能得出“他并不在乎身处此地”的结论。 宋延的确不在乎。无论怎样被定罪还需要更多证据,倒是那jz,也许这次真的要成敌对。 这时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先走进来,接着托德胳膊夹着记录册关上门,笃定一笑:“又见面了,埃文。” “埃文先生,我是杰森·吉迪恩。”这人的年龄有些大,同宋延握了手,也没介绍自己的职位,就那样坐在一旁。 “你这十几年去过不少地方啊,埃文。”季则拉开座椅,将韦恩摊在桌上的照片收起,“能说说你为什么离开家乡吗?” “警官,我是很想告诉你。”宋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我三年前出过一场车祸,已经失忆了。” 从原主的记录里找出可利用的地方不容易,毕竟现在这种被警察盘问下,他实在不能没有破绽的编出来太多。 “……”完全没想到对方来这招,季则愣了下。他似笑非笑的开口:“车祸?失忆?” “是啊,丢失了以前的记忆。”宋延露出苦恼的表情,“只能记得这三年间的事。” 季则看他一眼,开始翻找资料,查到杰夫的医疗记录发现车祸居然是真的。他顿了顿,勉强问:“你的医疗记录里只是车祸送院,诊断为颅脑外伤、术后恢复良好,未提及有失忆的症状。” 季则在问,同时围观着的bau众人也是一脸复杂。失忆什么的,这事态发展真是超出想象。 小博士快速普及了失忆症,不仅讲述定义分类和诊断指标,还举出一些典型案例。大家习惯性默默听着,并在觉得有必要的时候果断打断他—— “可这三年发生的两起案件却没有什么改变,受害人的选取与作案方式也与以前一模一样。”艾米莉总结。 瑞德鼓了下腮帮,认同道:“具体的诊断还是需要医生来,但嫌犯确实不像因为大脑受创而失忆的人。” “可这种程度的干扰警方没有意义。”小博士纠结着,便听到杰夫说:“我那时什么都记不得,心里慌的很,只想赶快出院。” 嫌犯声音平静,似乎只是单纯陈述,可颤抖的尾音出卖了他。 “你在慌什么?” “失忆你知道吗?警官,面前都是陌生的人,全新的世界,我怎么可能不慌?”杰夫语速加快,呼吸也急促起来,“我车祸后没见过家人朋友,我又什么都不记得!” “他这——”瑞德正要说话,就被霍奇纳板着脸打断:“审讯这边交给吉迪恩,接下来要找出证据。一定是有发生什么事,他才会把死者纪念品藏起来。” 主管发话,大家不再多说回去会议室。 霍奇纳最后一个离开房间,他握着门把手看眼嫌犯—— 他肤色有些白,身形瘦高,双手拢在一起。因紧张身体缩着,表情在回忆那些事而不安。但从一些细节里,显出他此刻很冷静。 可霍奇纳不明白的是,嫌犯明明镇定,为什么要做出这幅紧张局促的样子。他不由想起这次的侧写。嫌犯力气大、心思缜密、性格残忍,没想到看起来并不壮硕。 审讯室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杰夫和托德面对面坐着,吉迪恩离的稍远些,安静观察着杰夫。 警探的问话看似温和,但实际也只是看似而已。 “你为什么不寻求医生的帮助?你有心理咨询记录吗?你所谓的失忆,又是哪家医院的哪位医生给出的诊断?”季则翻着杰夫的医疗记录,同时脑内也没闲着:[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认识的人没找到,失不失忆也没什么关系吧。这有什么好诊断的?我自己记得什么我还不清楚吗。”宋延迅速跟上对方思路,[我是十二天前过来的。] 十二天前?那正是贝丝·布朗遇害的前一天,这时间倒是很巧。那么第一、二次见面的变化,大约也是这人刻意的吧。 [这次有任务吗?任务是什么?]季则转了转笔:“既然你说三年前的记不得,那么这三年间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们来谈谈你两年前在纽约市做了什么?” “警官。那次事故后我脑子就不太好使,能记住的东西不多。不过还记得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宋延叹着气,接着他舒展身子,[我这次是有任务的,任务对象是茉莉·阿诺德女士。] 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他的疑点已经够多,基本讲不清。这位阿诺德,自然是他在原主公司观察到的一位被家暴的女士。 嫌犯伸直身子,面部也不再紧绷,更是没再刻意做什么,似乎放弃了伪装。观察到这些,吉迪恩若有所思的挑挑眉,托着下颌的手也放下,他开口询问:“埃文先生,你现在似乎放松下来了?” “事实上,车祸以前的几十年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片空白,而这三年我也只是零零散散的一点记忆。”对方带了自暴自弃的意味,“我能记住的事情不多,对其他事也没太多感受,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们的问题。如果真的怀疑我的话,我也没办法。” “如果真的是清白的话,”吉迪恩靠着椅背,姿态舒适,“埃文先生不用这么紧张。” 他注视着嫌犯——放弃了蹩脚掩饰的杰夫,现在哪怕全身都是疑点,却坦荡的让人无从下手。 “是啊。”宋延自嘲笑笑,“我可不想自找麻烦,所以才一直想像个普通人那样对待这件事,可这确实难。” 这两位已经用行动表明他们根本不关心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是一直在试图打破他的状态。看来演技比想象的还烂,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 “怎么?车祸后不仅失忆,连记忆力都不好?”季则没理杰夫这茬,当然没在脑内放过对方,[任务期限是多久?你打算怎么完成这项任务?] [这涉及到任务情况,我不能告诉你。] 审讯有序进行。能得到的资料宋延都和警探说了,不知道的推理出可靠部分也编出来,剩下的他老实说记不清、不知道——毕竟他根本没有记忆,瞎说被察觉到更麻烦。 季则写下最后一笔:“你这样可不像是喜欢贝丝·布朗女士的。” 宋延笑笑:“只能说感兴趣吧。” 面前的警探抬眼看自己,他又道:“但我可没杀她。” “是吗。”季则合上记录本。 这番问讯下来,概括的事件杰夫能说出来,而细节的事件大多都无法证实,涉及到凶案的那天对方更是撇干净——记得的不多,但都很重要,也依旧无法证实。 看来从嫌犯的口供里找线索很困难。季则这样想着将笔帽盖好,看了眼吉迪恩。 经验丰富的侧写师冲他颔首。 以前的案件追溯有困难,主要关注的现在这个案件嫌犯的口供却没什么用。自从杰夫不再掩盖他实际没什么记忆后,事情就很棘手——不配合的姿态,各类问话都没有反应,这样请医生或者测谎专家来恐怕也没用。 还是要有切实的证据。 * 案发第十一天。 季则前几天一直在盯着杰夫,查出的证据对他确实不利,却没有决定性的。侧写结果不能作为证据。摄像头没有录下面部,只靠一根头发,有很大脱罪空间。而且自从杰夫换人,现在连走路姿势都有变化。 实在不好办。 季则端着咖啡,终于打开系统看眼——那未完成的任务一直都是加粗体亮着,一旁是以秒计数的倒计时。 他翻开手机,从上到下连着几十通电话全都是同事,和原主女友黛西的通话至少要到两星期以前。 还有十天时间,季则将手机收起,拎起外套又去找证人了。 有目标后的查案效率一向都很高,关键是这目标是正确的。 韦恩和bau怀疑嫌犯只是将纪念品藏的更隐蔽,但知道某种真相的季则倒是猜测他把那些东西处理掉了——结合几天前的罚单,大概这些最关键证据是找不回来了。 韦恩去嫌犯公司调查,有同事去调查杰夫近期的行车记录,季则走访了案发现场到杰夫家那整一片区域——摄像头能躲,目击证人没找到,那行车记录仪呢?总不能是来无影去无踪吧!只要找到更多证据,就能形成证据链。 这种走访实在太耗时间,规定的拘押时间早就到了,杰夫的律师一直在催促,他们不得已放了嫌犯。 …… 季则终于找到一份证据,他拿着照片与资料去找杰夫,结果又被对方敷衍过去。 “你为什么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他不死心问。 “这记录仪拍的都糊成这样,你觉得这个人像我?”宋延面色如常,“查案不要这样钻牛角尖啊,警探。侧写只是份参考,也许你还可以换个符合结果的人。” 季则按住指尖,沉默的盯了他一会,然后收起东西离开。又陷入对嫌犯的各种调查中,结果第二天盯着杰夫的同事传回话来: ——杰夫·埃文不见了! ※※※※※※※※※※※※※※※※※※※※ 最近事多,我没细搜美利坚的法律体系和制度问题,所以就这样瞎写了。 * 季则:大兄弟,我们结下梁子了你晓得不? 宋延:这案子真不是我干的。 凶案(6) 杰夫·埃文不见的太突然,季则派人去查,才发现这家伙什么行李都没带的跑了,并且在离城不远的地方弃车。 [你现在在哪?]季则坐在车里,翻着调查资料。联系人界面显示sy仍在这个世界,可见人是安然无恙的。只是昨天才问过这家伙那天行程的事,他今天就跑了。 [你跑什么?现在证据还不充足啊。] 跑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被逮捕、被申请更长时间的关押。到那时,总能被定罪了吧。 [警官,你使用系统商场了吧?] [没错。]系统商城已经被封闭,他使用什么?要能用还会这么被动?[我开了金手指,你跑不掉的。] 对方沉默着没再吭声。 资料翻完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季则手搭着窗沿,嗤笑一声。他踩下油门,转着方向盘绕过一辆皮卡,拐上车道朝警局而去。 蓝白相间的警车渐渐在视野里消失,皮卡的主人缓缓降下窗户,露出一张年轻富有朝气的脸。 将烟蒂扔在地上,从窗户伸出头感慨下阳光明媚,艾伦抱着同样明媚的心情打开广播,哼着歌一路开出城。 一个人的旅途尽是无聊事,广播里也没好消息。听说有个涉及连环杀人案的重大嫌犯逃跑,抢了辆车最后逃走的正是这条路。年轻人心大的并未因此察觉到可能的危险,他正嘀咕着提供线索的奖金太少,便看见有人拦车。 “嗨!伙计!”这是位留着及肩黑发,肤色有些黑的中年男人,“我的车突然坏了,你能送我去前面的镇子吗?” 这人大约四十来岁、身形瘦高,但广播里描述的男人是短发、肤色偏白,与他一点也不符。艾伦又看眼不远处停着的车子,他那广播听一半就转去音乐频道,因此没听到后面主持人有详细提醒被抢车辆的特征。但也不能这么倒霉中途碰见的路人就是逃犯不是? 艾伦没想太多,放心让这人上车:“没问题,先生,我也正好要去那里。” 新同伴名安德鲁,话不多,却是个好的聊天对象。原因在于,无论你同他聊什么话题,他都能迅速跟上,还会适时认同你。 这一路还是很愉快的,愉快到艾伦在面对警察的询问时都顺着安德鲁的话说—— “我们是一起的。” “安德鲁是我的朋友。” “是从a市到b镇的。” 警方在重点盘查独自上路的行人,也在留意与被抢车辆相似的型号。两人一起、皮卡,自然都不在关注范围里。 匆匆检查后艾伦就被放行,他依旧未多想,反而记起另一事:“安德鲁,你的车坏在半路上,不要寻求他们的帮助吗?” 安德鲁体贴道:“现在警方都在忙着查逃犯,我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了。你送我到镇上就好,我会去找人帮忙的。” “好的。”艾伦进镇将安德鲁放下,同对方告别。回家歇息一晚才得空打开电视,正好看到新闻。 新闻还是与逃犯杰夫·埃文有关,这次艾伦得以看见真人的照片,只是那五官与轮廓看着眼熟。艾伦仔细想片刻,才隐隐觉得这与昨日结交的新朋友安德鲁有几分相似。然后他看到警方说逃犯遗弃了那辆抢来的车——那号码正是他昨日见过、安德鲁所谓坏掉的车的车牌号! 艾伦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抓起电话报警。 * 同a市那饱受污染、带着特有大城市气息的天空不同,这边的天空很蓝。公路旁有生机盎然的树木带,走了几十米还有一座加油站,车辆正停在这里加油。 窗外阳光正好,宋延坐在大巴车门旁。他看着同车的人一个一个下车,心思有些乱。 他是把能毁的证据都毁了,但也拦不住托德·哈特开挂,得多幸运才能找到这种证据?还行车记录仪?就算糊也是真的拍到脸!要不是警方证据链没齐,这家伙早把他拷进警局。原主已经够小心,哪怕看监控资料保不齐也得看上几周才能找出他吧? 到那时就会准备更充分的……逃跑。 宋延叹口气。 是有侥幸心理原主其实与此案无关,所以才在和警方周旋。警方在努力找证据让他伏法,他又何尝不想确认自己这具身体真的没干过这种事?当然这种侥幸失败了。 事情已不在掌控中,托德·哈特找证据的速度和能力超出想象,所以趁警方把他控制起来前还是跑了吧。 □□是宋延在没被警察盯上前开始着手的,狡兔三窟他总要留条退路。那时侧写还没公布,他处理好收集品,一边打探案件情况,一边抽空准备跑路。 原主这种案件不存在中间地带,他要么是平平安安虚惊一场,要么就是死——a市这边还是有死刑的,就算不死刑,难道无期就好? 东西制作需要时间,被警察盯上后他也费一番功夫才拿到手。昨日费了一个,便用第二个假身份买票,宋延会前往边境城市,然后想办法直接出国。 * 案发第十五日,杰夫逃跑第二日。 警局的会议室安安静静,每个人都认真看着白板。 “这、这、和这。”霍奇纳标出三个时间与地点,“去查一下,在这三个年份里当地如果没有人死亡的话,问问有没有符合受害者特征的女性失踪。” 闻言艾米莉立刻推门出去。 “18年前他为什么要离开?”吉迪恩托腮翻着资料,“杰夫·埃文的父亲早逝,母亲去世的一年后便离开家乡。而自这之后,他再也没在一个地方呆超过两年,并且也从没有回去过曾呆过的地方。” “他母亲死亡和他离开有没有关系?还是那一年后发生什么事?”霍奇纳接过话,“这对他很重要不是吗?重要到令他离开家乡,再也没在同一个地方呆超过两年。” “嫌犯说他失忆是真的吗?”瑞德突然问。他们小组在审讯到一半时就离开,嫌犯的评估是吉迪恩负责的。 吉迪恩看起来和善,但认真起来透着几分锐利。此刻他沉默一会,然后缓缓道:“不像是假的。” 哈特警探和他做了试探,可无论是两年前、还是现在,嫌犯的口供里都没有抓到漏洞,更无法推出谎言背后的真实,但吉迪恩不认为他在骗他们——他是真的没什么记忆。 这点令人有些懊恼。 “瑞德,我们去杰夫·埃文的家乡,看看他18年前到底发生什么。”霍奇纳决定道。若能充分了解嫌犯后没准能侧写出他的逃跑路线,毕竟没有记忆还会有深刻的习惯。 瑞德连忙收好包,和主管快步走出去。 警局里一如既往的忙碌,如果不是有个人在添乱的话。 “什么?你冷静点!托德!”韦恩一路跟着托德·哈特,他语速很快,“你现在要做的是找证据!不是去追那什么埃文!各州有各州的警力,通缉已经发出去,此案早就移交给fbi,你要做的是协助找到决定性证据将埃文定罪!” “我很冷静,韦恩。”季则拿着报告要去上司办公室,“杰夫·埃文不像你们了解的那样简单。” 证据是要找,但现在他的逃跑更让人担忧,定罪了抓不到人有什么用?还是低估了sy,本以为能很快抓到,结果对方就像鱼入大海,一转眼就没影了。 “上帝啊!这里都忙不过来,你就不能省省心?你难道你就可以抓到他吗?”韦恩几乎要吼出来,“你能比fbi更有能力?” “听着,韦恩。这件案子交给bau我很放心,他们会做出正确侧写,找到缺失的证据将杰夫·埃文定罪。”季则说,“但现在的埃文已经不一样,光靠以前的侧写想要找到他是很困难的。” “这是什么意思?”才出会议室的霍奇纳听到他这话问,“根据过去的侧写结果不能用了吗,哈特警探?” “我想你可以看出来,长官。杰夫·埃文与以前大不相同,以前的侧写用来找证据定罪还可以。但如果用于推测现在可能的逃跑路线,我想还需要一份新的测写结果。” 霍奇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看着bau刚出警局,韦恩连忙又堵住季则:“你是觉得你很闲吗?本市的案件都解决完了吗?非要插手已经移交出去的案子?黛西追回来了吗?” “我的确觉得这个连环杀人案交出去之后,没有特别复杂的案子了。”季则看韦恩露出“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便抽过他的文件夹,一一指过:“你看这是情杀,你要查她的丈夫;这是财产纠纷,你记得查她丈夫;这个你还是要查她丈夫;这几个死于帮派争斗,你得好好劝劝目击证人。” 季则摊手:“你看,咱俩的案子就没了!” “我为了这个连环杀人案,我熬到头秃、血压直升到180了!我今年还有假期,我不能休息一阵吗?” 韦恩默默地看着他,然后一脚踹过来:“你就死活非要追那杰夫·埃文?你相信一下fbi 好吗?” 这次季则没躲,拍了拍裤子上的脚印:“他杀那么多人,我得抓住他。” ※※※※※※※※※※※※※※※※※※※※ 我放弃取城市的名字了→_→ 凶案(7) 案发第十六日,杰夫·埃文逃跑第三日。 季则坐在车里,给黛西打起字来: 我有事要离开几天,等我回来我们再谈一谈,这些天要照顾好自己。 ——托德·哈特 自己喜欢的姑娘得自己追回来,假手他人可说不过去。 发完信息季则收起手机,开车出城。 杰夫的案子有fbi在处理,局里也花力气在协助调查。但好歹算有眉目,每个人能缓一口气。虽然上司根本没准假,可季则会在乎缺勤这种事吗?而要说影响原主也不可能,系统会善后。 至于杰夫这边,同为任务者也许他还能摸清点对方的心理?哪怕这凶手已经不是真的凶手了——他也不在乎。 事实是,杰夫·埃文杀了至少八个人,至少八个家庭陷入深渊,引起了至少八座城市的恐慌。而sy,逃不出这具罪孽深重的身体。 就算是植物人,也得去他该去的地方,完结属于他的罪孽。 第一站是b镇,bau的德瑞克·摩根正在此追查逃犯。季则没和他见面,趁着警方没注意直接去找报案人艾伦,了解事件后将想法汇总给韦恩。 韦恩不认可托德这种举动,也觉得搭档最近有些不对劲——托德以前敬业,绝不至于现在这样执拗,但他还是答应会及时告诉托德警方的进展。 此刻韦恩说到bau在杰夫家乡的调查。 杰夫·埃文的生母便为一位红发、脾气暴躁、带有南方口音的女性,自丈夫早逝后她常年虐待儿子。于19年前过世,死因是上吊自杀。当地警方判定敷衍,没有细查便匆匆结案。 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bau怀疑埃文与其母的死亡有关,目前还在进一步调查中。另外,警方找到符合时间、地点与受害者特征的失踪女士三名,也在进一步调查中。 案件的进展很快,是件好事,但这对追捕杰夫·埃文没有帮助,他已经换了个人。新的对手心思缜密、具有反侦察能力,训练有素又老练。这很任务者。 [艾伦真是个单纯热心的年轻人啊,你说对吗?埃文。他现在很懊恼也很恐惧,因为没有认出你的真面目。]季则照例骚扰着sy。这段时间他时不时发起对话,哪怕对方从未搭理也坚持不懈,[不过你的谈话技能超出我的想象,当然伪装也很出色。] 季则不会打草惊蛇,他只是闲的没事随便一聊。当然也会时不时传递假消息,但如果能让对方和他建立起交谈的话那就真是太好了,再不济他唠唠叨叨也许会能影响到sy什么呢? [有线索说一天前在z市见到你,我正在赶往那里,衷心的希望这次能见一面。]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看地图。逃走不奇怪,但为什么要来b镇?sy到底想去哪?他认真回想着对方所展现出的特质。 突然“叮!”一声系统音—— [有意思吗?] 经过五天的自说自话,季则收到sy的第一条回复。他愉快回答:[还好。] [我衷心的希望能不再同您见面,哈特警探。]语调冷漠,态度鲜明。 [这可由不得你,埃文。] 由不得? 宋延眼都不抬,懒得搭理jz的这种挑衅。此刻他正坐在一辆被撬开锁的车里,车前的表盘主板被小心的拆卸开、拉着线连着副驾驶上的几个不大的器件,喇叭里正传出滋滋的声音。 “请注意……”警用频道调度员的声音再次响起。收听了有一段时间的宋延依旧未听到他在这个州有被重点对待,也没听到警方有发现他的第二个证件。 他心里有了数,趁车主回来前将车内恢复原样,离开找租车公司租了辆车。 * 案发第十七日,杰夫·埃文逃跑第四日。 经过勘测杰夫鞋底泥尘的物质分析和案发现场的吻合,同时检验员居然奇迹般的在被损坏的卫衣上找到死者的dna。警方还成功找到杰夫确实在案发期间出现在现场附近的证据,并顺着摸出行凶和逃离现场的路线,正在征求目击证人。各项证据逐步汇集成链,已经可以确认杰夫就是4月7日贝丝案的凶手。 警方将他的称呼由“在逃重要嫌犯”改为“在逃重犯”,接下来的工作是尽可能确认他背负的人命。 案件在水落石出,但追捕仍在胶着。 杰夫·埃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有怎样的行动模式?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困惑。杀人他细心熟练,策划逃跑也依旧把警方耍的团团转——新线索查到杰夫租了车,在路上将其拦下,竟只是代驾。但再查却没有找到符合描述形象的人。 镇子上的租车公司一一排查过,季则将目光放在开往其他城市的大巴上。 “所以说告诉你们的头,抛开过去的埃文。”大巴的发车时间与地点是固定的,季则用笔圈起目的地,同时与摩根打着电话,“重新侧写现在的他。” “证据是已存在的,顺着线索深挖哪怕是普通的有经验警察也能做到,而现在更需要你们的是重新侧写、帮助缉拿。” 追着sy是没有意义的,不说对方不怎么留下痕迹,就是留下痕迹也早就跑了。因此还是要从结果去考虑,最好能推断出他的想法。为此才需要他们的帮助。 bau不会给擅离职守的警探提供任何信息。但季则不需要,反正如果有了新消息韦恩会告诉他。 但他还是要多提几句:“什么从未再次去过曾呆过的地方,什么仇视、心理扭曲,反社会人格也好、解离性失忆症也罢,总之不要用以前的事情侧写现在的埃文了,他没这些问题……呃、好吧,他现在的确情感冷漠。” 除季则外,没人知道杰夫换了个人,他也没法说。 专业人士怀疑杰夫可能患有解离性失忆症,并产生第二个人格,但现代医学和心理学都没办法解释杰夫是怎么在短期内完成一切的,这种对付警方的手段都是从哪学来的?他根本没有入伍或者接受过相关训练的记录。 这反侦察能力都快赶得上特工或特种兵了。 电话对面的摩根说些什么,季则皱起眉头,接着又舒缓下来:“他不会再去杀人了,他没有那种强迫感,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躲过警方的追捕。” 季则证实过,茉莉·阿诺德的事是真的,她是家暴受害者,这点符合任务发布。在sy逃离前,他已经解决了这个任务。 只是若如此,他又为什么要逃?任务完成后他可以直接离开这个世界,就算选择留下也会缩短任务时间——看他解决的那么快,估计难度不大。只是几天的时间而已,他何必要逃?sy不是那种无聊生事的人。 思及此,季则渐渐理清思路。或许,sy根本没任务;又或许,他的任务根本不是帮助茉莉·阿诺德,反而更复杂更耗时。 “再联络。”季则挂掉电话,将地图收起,拿起随身的记录本。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sy就只是为逃脱追捕;第二种可能,sy逃脱追捕后还会回去a市。任务对象不会距离附身对象太遥远,杰夫父母双亡、没有亲近朋友,只可能是地理涵义上的近。 只是想要骗过警方还是比较容易的,季则停笔叹口气,现在不就没找到人吗?他想着又打电话给韦恩,希望对方能注意着杰夫·埃文曾经的工作地点和住址,他有可能会再回来。 “什么?”韦恩开启嘲讽:“他是逃走了,有什么好回来的?就算回来了,你不会以为他还去找曾经的邻居和同事吧?他有病吗?” “……”还真有可能,季则腹诽。不过怀疑是sy任务对象的人范围太广,说出来也没用。因此和韦恩打岔几句,最后叮嘱道:“总之你如果有留心到可疑人物,别神经大条的放过就好。” 这个要求比较合理,韦恩打个哈欠勉强答应。他顿了顿又说:“贝丝案已经结案,埃文犯下的其他案件都在别的地区。之前那几个案子也快结了,嘿你不知道真的凶手全是丈夫,今年是什么年!” “哦对你还一定要亲自追捕他吗?” “是的。结案了你就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挺累的。” “嗯。”韦恩应一声后没挂电话,他明显的迟疑下,接着道:“我前几天碰到黛西了,我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黛西·希尔,原主的前女友、季则的任务目标,现在因为他的久未搭理、迟到的敷衍安抚,而选择同其他男人在一起。 季则挂电话后习惯性捏住指尖,心情倒很平静。 平白浪费三周时间是有些对不起原主,但他不后悔。这种情感任务没必要他是不会碰的,毕竟他追回的人最终还是要承受原主的,该怎么解决其实重点在原主。 更别提他有喜欢的姑娘,绝不可能在这里同其他人虚与委蛇、骗其他人的真心。 他没什么好失去的,也不再有什么想得到的,虽然签下约定但系统对他的约束力基本为零。这种任务,不做就不做了。就算因此要进入惩罚世界,那也没什么好抱怨。 抱着如此心态的季则,翻开周边地图。任务他早早就放弃了,现下时间不多,不如趁早把杰夫抓捕归案。 凶案(8) 这世上没有不留痕迹的事,但凡做了就总能找到突破口。如果找不到,那只能是对方开挂了。 可杰夫·埃文这手段说是开挂又太拙劣,系统出品一向神通广大,sy何苦要到被警方定罪通缉的境地,又何苦需要这样费心思躲避追捕?他之前在那么要紧的时候都没用过系统商城,之后大概也不会用。 因此,总会有痕迹的。 这附近城镇不少,地图仔细看过一遍也没什么有效推论,既然已经怀疑到客运大巴,索性就查个彻底。 季则已被停职,但警徽和证件什么的依旧在,坑蒙拐骗的弄到候车厅近几日的摄像,还有乘客的名单和信息。然后将资料发给韦恩,让他帮忙看看。 韦恩好不容易休息一阵还要被抓劳力,他很不看好,并且继续试图将搭档劝回来:“你现在还能用自己的证件做这些事,等出了这个州要怎么办?每个州的警徽不一样,想骗骗老实人都不行。” “哦……关于这点,我从bau那里顺走了警徽与证件。”季则淡定的好像在说早上吃了个三明治,“放心吧,我会很小心,不被别人发现这种事的。”他也不是贸然就来追捕,fbi的证件全国通用,自然要提前弄到手。 韦恩被噎一下,无奈道:“前天听斯潘塞博士说丢了警徽和证件,他找很久都没找到,现在已经报告上去了,你可得小心点。” “嗯,我知道。” 两人简单交谈后挂了电话,季则开始看摄像头录下的大厅状况。 自穿越以来他度过的大部分都是虐渣、助人为乐或帮人消灾的世界,没怎么精进曾经的业务。但只要有机会,季则都很乐意走上打击罪犯的道路,在找人抓人方面他自认仍有两把刷子。 靠着对埃文体态和步姿的记忆,季则找出几个相似的人,联系到仍在b镇追查的摩根,在当地警方的帮助下一一查出信息并与客车司机核实,终于知道sy的去处——现代的正规出行都有记录。埃文一直都是用那个身份购票,租车、住宿亦如此,有bau的黑客大神加西亚相助,一查就直接查到了d市。 这耗费有两天多的时间,他立刻前往最近的飞机场。 配备的警车停在路边显眼的很,季则拉开车门坐进去。 “这次真是要谢谢你,”摩根看到托德过来,他收起正在看的资料,发动车子,“没想到你辨识人这么厉害。” bau目前由摩根负责追查埃文,其他人在忙着对罪犯进行侧写、收集其他证据。原先因为托德·哈特被停职,警方调查资料都对他保密,但这并没有阻止他弄到线索。 而且bau不理他,季则不会主动凑过去吗?当然摩根本身对他没什么恶感,还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过来蹭个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可就这么个优点啊。”季则笑了笑,接着指指摩根放在一旁的资料问:“这是本案的资料吗?我能看看吗?” “反正你总能找到别的办法看到。”摩根耸耸肩,探出头倒车,“幸好埃文他不能乘坐飞机,否则以警方这个进度,他早就跑出国了。” “没错。”季则附和。 杰夫·埃文因为三年前的车祸颅脑受损,抢回一条命但有后遗症。失忆估计是假的,但为了自身的生命安全着想,不建议他乘坐飞机是真的。事实上他近两次的谋杀比起以前已经有些无力,但人实在是狡猾。 摩根开着车出了b镇,季则在一边翻着资料。 连环杀人案又有新进展。警方在埃文曾经的家里发现有被掩盖的争斗痕迹和可疑物,警方怀疑他可能失手杀死其母亲,但这要取证非常困难。另一方面,调查的三起失踪案已确认与埃文有关,但没有找到尸体,所以没有任何证据可显示。 但因为纪念品已毁,已知的那五起案件的死者很难昭雪。贝丝案近期才发生所以尸体上还能有线索,可这五起案件的尸体已安葬,也不会有什么当时案发还在的东西。查找证据是困难重重。 虽然大家都知道凶手是谁,可光靠案卷是不能把这些都归到杰夫头上,只能试试还保存着的遗物,和抓住杰夫让他招供! * 案发第二十日,杰夫·埃文逃跑第七日。 距离目的地还有段行程,季则看完资料后收起,望向窗外。车窗大开着,有凉爽的风吹来。天空很蓝,车道两旁有绿油油的树木带,不远处隐隐可见有个小型加油站。 季则打开系统,任务倒计时只剩一天,到时他会被强制离开这个世界,所以需要尽快抓住埃文。 联系人的好友界面里只有两位好友,第一位不在这个世界,两人自从分别便没再联系。第二位便是这次的sy,翻开通话记录实在是有许多废话,他自己都没脸看。 季则捏着指尖,又向sy发送语音:[我还有一天多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宋延忍不住称赞:[真好。] 真是有第一次搭理,就会有第二次。自三天前sy说过话后,现在两人居然也会时不时在系统内交谈,可见逃亡的旅程很枯燥。 季则又随口胡邹:[我现在还在b镇,一会准备回去a市。] [还有,今天早晨警方已经找到你的第二个身份信息,估计现在新的通缉已经发布了。] 是的,这次倒是没错。 有时会监听警方频道的宋延已经听到新发布的通缉,但他现在没有新的假证件了。且由于资金有限,只能更多的选择躲着警方,这会严重减慢他的逃跑计划。 由于已经习惯每天、不定时、多次被jz的语音骚扰,宋延突然产生向对方打听这事的念头:[是怎么发现的?] 季则此时已到达机场大厅,开始办理登机手续。见sy主动问这事,他挑着眉、语气很欠抽:[我不告诉你。] [……]幼稚不幼稚。 [不如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就告诉你你是怎么被抓出来的。] [盘问、查录像、收集信息,不就是这么些么?当然细分下来也有很多手段。]宋延也曾当过警察,不稀罕jz的普及,[这些都很耗时耗力,且证据也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掩盖和失效。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杰夫定罪、找出我逃跑的踪迹,也很了不起。] [哇——]季则夸张的感叹声,[我第一次听见你说这么多话,还是为了夸我。真是谢谢你的抬举。] [……不用客气。] 宋延表示他不想讲话了,正准备关掉界面,却见对方又道:[你这一路用道尔·斯科特的身份跑的还挺远,是已经到了c市吗?负责你的fbi探员已经赶往那里,且通知了那边警方,现在正在严密调查最近出入本市的外地人。你可千万不要袭警,这会罪加一等的,再严重点没准还会被直接射杀。] 对方的话语重心长,但实际上幸灾乐祸极了。宋延闭了闭眼不想理他,关掉系统开始吃午餐。 这餐馆脏兮兮的,汉堡里的肉泛着腥味,味道难以下咽。再加上他一向吃不惯这种食物,所以只用来勉强饱腹。宋延喝了口温热的咖啡,开始细细思量。 刚才jz说到c市?那是他从a市逃出至现在的e镇中途路过的一个城市,e镇离边境不太远,只再过几程就能出国。如果警方花大力气在c市,那当然是很好,可宋延对jz是一个字都不信——从最开始加好友,这家伙骗他都不是一次两次——真的是当做对手在认真对付。 不过最近有感觉jz对他敌意没以前大了? 宋延挑剔的翻了翻面包片,毫不犹豫塞进嘴里。这家伙不会因为他同是任务者就立场亲近,两人在审讯室时jz可从没客气过。现在是怎么回事?这些日子这家伙的语气可比以前好许多。 宋延收集到的信息不全面。 即便他能收听警方频道,却也忙着小心跑路。而jz虽然很烦,但除了废话外,也会传递一些假消息,宋延可以从中分析出一部分真况。并且对方偶尔会讲这案件的卷宗资料,还有杰夫·埃文的生平经历,这都是宋延无法查到的。他对这些其实是好奇的,因此也没有屏蔽jz。 但说实话,这人大部分时候是麻烦的。 小餐馆光线幽暗,服务生在扯着嗓子叫喊着什么。宋延吃完午餐,叹着气翻看皮夹。 早先怕引起怀疑没敢用埃文的存款,之后怕被追踪到也不敢用,不过原主本来也没多少钱。他那段时间的外快收入正当,但也是谨慎的用别人证件开的新账户——幸好还没被查到,这才是宋延真正可动的资产。在办理证件上有些花销,路上又是各种需要用钱的地方,时至今日已经所剩不多。 掏出钱付账,宋延不得不开始操心生计问题。之前由于证件没被发现,再加上一些伪装,他的逃跑之路很顺利。可现在被迫要开始躲藏,接下来的路程也要好好计划,这样估计着资金是不够了。正当工作没法找,别无他法的话只能使用非法手段。 想着宋延有点心塞,他居然沦落到这种境地。 ※※※※※※※※※※※※※※※※※※※※ 宋延从a市开始逃,路经b镇、c市、d市、现在在e镇。季则骗他警方目标在c市,实际已经查到了d市。话说收听警方频道……应该只能听到当地的情况,宋延不造fbi进度。 随手一个城市名挺方便,毕竟名字太多也不好记啊_(:3」∠)_ * 以后就周六20点更新吧,这样方便追文。 如果哪周不止一更的话…就提前五分钟,总之20点结束本周更新。如果哪周20点还没更新,那这周就没有了。如果在非更新段看见更新,那可能是在改文。如果晋江出毛病了,那就再说。 作者这一年的事估计都多……惭愧_(:3」∠)_ 感谢各位看文。 凶案(9) 小旅馆简陋又脏乱。 墙皮发黄,衣服架上都是灰尘。被褥叠的规整,床单上有浅黄色的痕迹。有千足虫从墙角爬出,被宋延踩死后嫌弃的用纸包起扔进垃圾桶。屋内的小桌有些粘稠,他略擦了擦,用报纸垫在下面才将白纸放上,一边思索一边认真写画。 目前才是真正的被通缉,不再能用假身份顺利蒙混过去,以前的计划要更改。 夜色渐渐变深。左侧隔壁的住客打起呼噜,右侧隔壁有床摇晃和喘息的声音。 宋延紧抿着唇,橘色的灯光并未使他看起来轻松些。他停笔看了两遍,将所写的全部烧尽。 前两世忙着锻炼战斗和生存技能,还没有快速赚钱的手段,只能去抢劫了。但这抢劫也要有手段,e镇这边的警备安排还算正常,估计还不知道他在此处。他也不好惊动他们,免得惹来追捕。 穿戴完毕又伪装一番,宋延熟门熟路找到本镇的混乱地带。e镇不是多大的镇子,混黑的势力一般,再说他是在逃跑途中,欺负他们一下也不会被找到。 打听到想知道的事后回去旅馆。准备工作明天再做,现在已经快后半夜,他和衣躺下。 周围都安静下来,似乎都陷入熟睡。宋延奔波一整天又忙碌大半夜,几乎一闭眼就要睡着——是的,是几乎。如果不是被吵到的话。 [喂!]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jz如此聒噪讨厌,那边还似乎很清醒的样子,[我已经到a市了。] 又困又烦时间又紧张,宋延并不想搭理他,正准备关闭系统却听jz道:[你其实是无任务吧?对吗?] 宋延一下子清醒了。 虽说现在不需要利用任务来提高在jz那里证词的可信度,但这几乎全靠他说、没有什么可被怀疑的。这样也被发现了? 他是被惊到了,但事到如今也没必要欺瞒,只沉默着没否认。 那边也猜到他的答案,并未解释什么,只接着说:[那你临走前还帮了茉莉·阿诺德?她不是你的任务不是吗?] [顺手而已。]醒都醒了,宋延索性先不睡,他喝口水答:[时间紧迫,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也许是做任务多了养成习惯,又也许是所受的教育始终要求他做一个善良正直的好人。总之,在条件允许的时候,他不介意费些事去做个所谓好人。 [时间紧迫你还顺手?]jz的笑声分不出是什么意味,但听起来没什么恶意,[那些证据足以让那位女士的丈夫坐牢,也能让法官判他们离婚并让阿诺德申请到对其丈夫的禁令。只是——] 他话锋一转:[你应该明白,这不代表他出狱后阿诺德女士不会再次受到伤害,毕竟有些人不是仅靠法律能解决的。] [所以我又加了些料保证他出不来。] 宋延愣了愣,这……有毛病吧?这事跟jz有关系? [哈特警探似乎不相信法律系统?]他做事一向是能正当解决就正当解决,哪怕背地有小动作也尽量不留把柄,宋延可不会平白惹一身腥。 [怎么说。]许是最近两人真的瞎唠叨的多,jz默了几秒居然愿意同他讨论这种事:[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制度,也没有完美的人。但我是为结果而来,又何必舍结果而专门去维护过程的正当性。] 这家伙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偏颇。 这话坦白来讲,就是为了他理想中的结果可以不择手段。 季则完全了解自己是什么人,本以为会听到sy说些类似“你又如何肯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过程的正确正是为了避免你这种人的自以为是”这样正义凛然但完全没毛病的话。 结果只听对方道:[做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尤其以触碰法律既愚蠢又麻烦。仅仅为了这个结果,还不值得。] 这回答倒是有点出人意料,季则捏了捏指尖——出人意料的不是回答本身,而是认真同他讲这些——不过sy是权衡之后觉得没必要这样做?他想了想又问:[可你这身份,最多也就是加条伤害罪,有什么好顾虑的?] 宋延撑头沉默着。 不想回答的便不回答,这是他一向对jz的态度。解决此事时不想引起警方注意,所以才做些手脚,让阿诺德丈夫的罪行被发现。 当然,这事本身的确也不值得。没事多背一条罪干嘛?好玩么? [好了,我不多废话。你知道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见宋延不说话,jz的语气又漫不经心起来,[临走前我有个礼物送给你,不过你可能觉得这不是礼物。] [是什么?]宋延直觉不太好。 [我是有任务的,但在我到达这世界直到一小时前,系统商城都强行封闭了。]jz笑了笑,[就在一小时前,系统通知我更新结束,系统商城开启。] 宋延:[……]觉得更不妙了。 [我在商场里找了找定位——] [等等!]他忙打断对方:[你知道兑换系统商品要付出什么吧?] [是失败点啊。] [是任务失败、改变人物命运太过就会加的失败点,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去惩罚世界!] 宋延是真的有些急了,系统出品一向有保障。这样一来他的所有计划都会白费,被抓到不是无期就是死,要是死刑还好些,无期的话这具身体看起来还能活好几年?他怎么办? 无任务世界又不能主动脱离,就在这里苦熬着? [系统商品不便宜,也许比你任务失败加的失败点还多。]宋延试图劝说,[这样得不偿失。] 没想到这jz这么大手笔,连用两次商品——等等?他说之前他的商场是封闭的?所以之前那么迅速找出证据不是因为开挂,是因为这家伙真的幸运? 宋延深呼吸,平复心情:[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现在还是深夜,窗外只有一轮月亮,周围都安静下来。 宋延坐在黑暗里,盯着屋内摆置的轮廓再不能多说什么。这可能是平生第一次有别人掌握住自己命运的感觉,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虽然这一世不过数年对他们任务者算不得什么,系统也从不在乎他们态度是消极还是积极什么的,但在“认真对待”这点上想必他和jz是有共识的——可他没法称赞对方。 手表的滴答走针声,平缓均匀的呼吸声,在黑暗里带着某种令人沉浸下来的意味。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他听到jz这样说,[可我都不在乎。] [所以我已经这样做了。] * 案发第二十一日,杰夫·埃文逃跑第八日,任务倒计时最后一日,凌晨4点,天还黑着。 在d市才住几个小时的季则在迷迷糊糊中被系统音吵醒,他毫不犹豫的兑换定位器。看着屏幕上的红点立刻通知警方。 “杰夫·埃文在e镇,你是怎么知道的?”摩根也刚被吵醒,他利落的穿上衣服,刚出门就被凉风吹的一清醒。 “有个线人去那里度假,正好在同一家旅馆,无意间注意到了。”季则还有几个小时就离开,系统会负责把事情好好收尾,不会对原主有什么影响。 “就那么巧?”性格爽朗的黑人探员不相信这份巧合,“警方到达了你所说的旅馆,根本没见到你所谓的线人。还有e镇可不是什么度假的好地方。” “我线人身份不好,不好见警察。度假那当然只是借口,他是过去工作的,也不方便说。如果你非要见他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引荐,但是不要声张,总之等你见到他就信了。” 这些以后再说,季则只是要警方迅速行动而已。 “好吧。”警探成功的想复杂,不再追问线人这事。摩根顿了顿又问:“杰夫·埃文的新侧写你有什么想法?” bau新侧写的结果出来,资料不全侧写出的不多。大致看,埃文性格上更狡猾谨慎,手段上也具备一些特殊技能、普通警察难以控制——这点一直是个谜。再看那路线估计是要出国的——也正因为如此,季则才猜测sy是无任务。 “我现在只觉得快要抓到他真是太好了。”季则笑笑。 摩根也跟着笑了笑,跟了这么久终于有结果他也很高兴。他摸摸下巴上的胡茬:“等这个案子结束,一定要休个假。” “不过这次如果是在e镇抓到他。”摩根皱起眉头,“那个州最近在举行什么人权□□,还有些说要提高监狱待遇。” 经提醒季则才想起,这个国家每个州的律法有差别。杰夫·埃文若是在那边被抓自然要按那里的律法办,e镇所在的州已经废除死刑、最严厉是无期徒刑。而且,他们监狱的待遇已经是所有州里最好的了。 就算是这样,季则捏了捏指尖,想必sy也不会心情好一点。 “还是先抓到人吧。”他说,“e镇那里离边境不远,要严加控制住各个出境关卡,杰夫恐怕是想出国。” “不过e镇那里也绝不能放松,如果警方反应迅速的话埃文应该被堵在e镇。” ※※※※※※※※※※※※※※※※※※※※ 第三次改这段剧情了,这次直接开挂吧,我真的硬凹不出来 * 大家没人喜欢宋延么……他要是跑不掉了可肿么办╮(╯▽╰)╭ 还有,我对摩根的印象不深了,如果你们觉得他ooc……他作用有点重要,我可能改不了文。 * 我前段时间说想改文名,基友问我为什么。 我:因为现在感觉不是流浪的了,他们是有组织的。 基友:有组织的…流浪者……那不就是丐帮吗? 我还能说些什么→_→ 凶案(10) 案发第二十一日,任务倒计时最后一日,e镇全面戒严。 从昨天凌晨5点开始,e镇已经动用全部警力搜索逃犯杰夫·埃文。并对交通进行管制,绝不能放走这个联邦通缉的连环杀人犯。 整个镇子的氛围都有些紧张,季则趁摩根和当地警局交涉时偷偷离开。在遇见三个交警的盘问后,他终于到达定位的那家旅馆。 这不是需要正规登记的旅馆,很符合埃文这种逃犯的需求,环境方面也意料中的差劲。估计像sy那种强迫症还有轻微洁癖的人,这段日子过的很辛苦。 季则逛了下埃文曾住过的房间,据悉对方在昨晚后半夜突然离开,行李都带走了。不过因为走的匆忙,警方在这里找到被遗弃的证件,烟灰缸里有残留的灰烬、不知烧了什么。 距上一次通话已经有几小时,季则尝试着问:[你现在在哪?有看到在搜索逃犯的警察们吗?] 哦是可以传过去的,可见对方的系统现在是开启的。 [对了,杰夫·埃文的银行卡你——]季则日常骚扰,却突然得到系统通知:【叮!您已被对方拉黑,语音发送失败。】 他捏着指尖,忍不住笑了笑。 杰夫·埃文多半被堵在e镇,而案件又有新进展。 有两个决定性证据被找到,现在十个案件里板上钉钉是埃文的终于有三起了。韦恩将凶手的完整侧写整理好,给他发了过来,季则顺手发一份给sy——他觉得这家伙其实有种刨根究底的精神。 杰夫·埃文这个人的病态与他从小的经历有关系: 从小父亲教育缺失、母亲施虐导致心理阴影,由此反映到生理上造成功能障碍,杰夫·埃文因此自卑阴郁、偏激神经质。 其母的死亡应当是失手,惶恐下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力量感,后来便上了瘾、渐渐在杀人中体会到扭曲的快感。 因为自身神经质,再加上犯案后的戒备,多年辗转多地、保持一定时间就离开的习惯。三年前的车祸令埃文的身体状态不如从前,虽说作案基本接近以往水准,但始终还是会有纰漏。 警方查这件案很多年,以前的卷宗都很详细、关键物品也保存在证据库,这也才终于能将过去的案件并起定罪。 宋延窝在一家没人的屋子里。 现在全城都有警察搜索,这屋主正好去度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无论怎么说,这样大规模的搜查不宜出头露面。好在这样的搜索也不可能持续太久,因此他只需要不被发现的熬过这几天,待局势缓和后再离开。 小心翼翼将自己侵入这屋子的痕迹消除,找到一个不会被外面看到的角落坐下来,气定神闲拿过主人家的毛毯裹好。 屋外阳光很好、空气清新,可有警铃声不时传来。 宋延不能被发现,他只好裹紧毛毯,补一补昨晚缺失的睡眠。 * 季则穿着fbi的外套,正大光明和附近居民们打听逃犯。 那定位器只能用一次,所以卖的相对便宜,不过现在只能靠他继续努力搜寻了。埃文离开的时候除了前台基本没有目击者,所以警方还是老办法慢慢排查。话说现在的逃犯应该是有胡子的吧? 据最新讯息,埃文现在是棕色短发、并有在蓄胡。不过这也不一定可靠,毕竟sy那么狡猾,季则把逃犯用过的所有形象都给居民们看了一遍,尤其还突出介绍面型和体态特点,依旧没什么收获。 天色渐渐变暗,路边的灯亮起,已经入夜。季则站在路边啃了口汉堡,根据线报到达这附近的调查没有什么进展,对杰夫·埃文的行踪仍旧不确定。 失望太多就成习惯,更何况本来查案就需要繁琐枯燥的一项项调查、一个个排除。季则并不气馁,收拾好垃圾。 他正要离开去别处看看,却突然听见有人道:“我见过这人。”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戒严搜查,现下又有了一条较明晰的线索,虽说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今早出门锻炼的时候,见过这人。”目击者肯定的说着,“他看起来挺正常的,不像电视里说的那样。” 警方的通缉比较严肃,一般人对此的记忆不会多么牢固,而且在真正遇上的时候也不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至于其他的非官方媒体,自然是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难免有很多夸大之处。更何况现在是sy,与媒体报道、警方通缉的逃犯杰夫·埃文,除了外形没有一处相同,更别提他肯定还有伪装。 季则又向目击者确认一遍、询问具体事项,正打算通知警方加派人手到这里时,却远远看见德瑞克·摩根的身影。 没想到这么快再次见到摩根,趁对方还没发现他,季则立刻避了起来。作为一个拿着斯潘塞·瑞德的证件与警徽招摇撞骗的人,此时最好不要在真fbi面前出现。 也幸好过来这里的fbi不止摩根一人,不然他很容易穿帮。 找其他警员打听,才得知这附近还有一个目击者正在做笔录。加上之前他询问过的目击者,总共有两人看到杰夫·埃文出现在此地,那么警方应该会盯上这片区域。 顺着两个目击者的目击地点走一遍,挨家挨户的敲开门调查,却有一家黑着灯、怎么按铃也没有任何回应。 “别敲了,警官。”隔壁的男人探出头来,“达勒先生一家出去度假都有一周了,他们家没人。” 没人? 季则捏了捏指尖。 明明先前从街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窗内有光闪一下,所以他才多敲几下。那光转瞬即逝,范围并不大,并不是正常灯光的样子,而更像是手电筒的光束,可疑的紧。 此刻听到邻居的话,季则谢过热心人,绕到屋子的后门。 这区域的住宅都是独立房屋,屋主离开前没雇人照料花园,仅仅两周就显的杂乱。后门好好锁着,现在天黑季则也看不出来这锁是否有被撬过。一层的窗户都被关的严实,没发现有翻窗进屋的迹象。 可那光束并不是他眼花。 季则来到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铁丝鼓捣一会。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小心的将门关上、掏出手枪打开保险栓。 此刻已深夜,距离任务时间结束还有八小时。 屋内没有光源,只有外面的路灯微弱照亮这边,能勉强看清屋内的构造与摆置。季则适应后也不开灯。这种擅闯民宅的行为如果被发现,在离开这个世界前的这几个小时可就什么都做不成。 “嘎吱——” 楼上有轻微的木板声传来,听着是在右上方的房间。 季则悄无声息的上楼,轻轻推开门。 这大约是工作间,屋主达勒应该是位画家。墙边有石膏像,所画的画作都在屋子一角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屋子中间有个画板,有个男人正站在那里,抱着手欣赏画作。 见他进来,转回头神色平静。 逃犯见到警探并未多说什么,只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月光从他背后而来,杰夫·埃文整张脸都被笼在阴影里,看不分明表情。 知道抓捕杰夫会多么麻烦,但没想到见到的是这种景象。 季则举枪对准他,终是没有对他喊出“不许动!”或“将双手放在头上!跪下!”这样的话——他不相信sy会轻易投降,这肯定有诈。 警惕着走过去,他便听到对方说:“丹尼尔·达勒,当地小有名气的画家,擅长风景画。” sy表情平和、只举着双手,看着画作简单阐述这个事实。 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达勒这幅画的是夕阳,看起来有些功力。 季则不知道sy这是什么毛病,难道他俩要在这里谈谈美术? 他想捏指尖却发现自己还是举着枪的,只能摩挲了下枪柄。然后开口:“这幅应该还没画完吧?天空还差点颜色。” 埃文看他一眼,似是惊讶又似是赞同。 要谈美术就谈吧,谁还没点爱好不能唠叨几句?季则心说,看sy什么时候动手。 “可是已经可以卖了,尾收不收其实不那么重要。” 说着埃文一直举着的左手弯下四根,季则“卡擦”一声上了膛,就见面前这家伙笑了,然后道:“一百美元,只能值这么多。” 季则:“……”误解的他并不尴尬。 “你这个人可真世俗。”他说,“不要用金钱衡量事物好吗?” “你以为金钱最大的作用是什么?——正是为了能具有普世价值的衡量事物。” 季则无意评价,这种讨论本来就是没用且片面的。但是这用词……他道:“你说话都这么严谨的吗?” sy怼了回来:“我知道你说话不严谨。” 季则扣着扳机,他想了想发现自己这些天唠叨过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还真没法反驳这话! “而且你看这画——” 说着埃文用另一只手扶了扶画作,给季则指了指画作,紧接着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匕首斜刺向他,同时左手也迅速伸向枪! ※※※※※※※※※※※※※※※※※※※※ 扯了一整章终于要打起来了 凶案(11) 对方是突然发难,但季则从踏进门开始就没有放松过警惕。 枪被猛然抓住被迫偏开的同时、“砰”一声响震耳膜! 子弹从腹侧穿过,很快见红。 宋延因这冲击动作迟缓下,受了季则重重一脚、同时左手迅速卡住扳机。紧接着对方另一只手过来似要趁他重心不稳争夺匕首,于是斜刺着的武器瞬间转变方向从那只胳膊扎进—— 季则猛然向下摆脱、刀尖在小臂上划出长长一道伤口。 没等他喘气,紧跟着宋延站稳脚跟、立刻抬起刀来,这次是直接捅向他的腹部! 季则没带其他武器,现在枪被控住,随手可用的画架离的也远,倒是对方还有一把匕首,他空着手实在是不好对付。 ——险险避过的同时猛击宋延那制枪的手腕,并调转枪口猛力扭扯,只听“咔”一声对方的食指被扭断。 宋延因疼痛放松了掣制。 得到机会的季则后退一步,再次举起枪来:“不许动。” 他说着喘口气,眼角余光看向顺着左手指尖滴落的鲜血。握握手又松开,按住被划了一道口子的腹部。 季则缓着气又重复一遍:“不许动。” 季则的左手小臂被划破,鲜血从裂口溢出、顺着胳膊滑至被捂着的腹部,与那里流出的血液汇合,染红了衬衣。 在他对面的宋延同样不好过。 子弹虽打偏但依旧有擦伤、还造成轻度烧伤,左手食指更是已经被扭折、呈现出不正常的弯曲。 自己再次被枪指着,宋延深吸口气,没浪费时间立刻抄起左手边的画板砸过去,季则一边躲开一边扣动扳机——却扣不动! 立刻看眼确认是保险栓被扣上,他迅速打开,可对方已经近身并再次举刀刺下—— 这次已经来不及躲避,季则被直直刺中肩膀。 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抗,紧接着对方用力扭了下刀,季则吃痛的一下没了力。 宋延立刻抢过枪、调转枪口:“警探,我劝你最好不要动。” 说着他后退好几步,还不放心的点了点枪:“把刀拔出来、扔过来,别耍花样。” 战况不好,左右两只胳膊加腹部都负了伤,还被人缴械。季则咬着牙把肩膀的匕首拔出、扔过去:“你跑不掉的。枪声太响,更何况这周围全都是警察。” “没错。”宋延用那只伤手蹭起刀,疼的深吸口气,他向外探了一眼,“警察已经快到了。” 自开始动手到现在不过才一分多钟,但因着开头的那声枪响倒是召来了人。已经看到有两个着制服的警员正在朝这里跑来,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将门破开。 出乎意料的是,宋延没急着逃离这里,反而朝天花板开了几枪,然后走近用枪顶住季则、逼迫着他下楼。 季则下了楼来到走廊,走向大门的途中他看对方一眼,突然福至心灵道:“你难道打算用我做人质?我可不会配合——” 没等他说完,宋延就把他打晕了。 * “xx街xx号发生枪击!”正在附近调查逃犯的警员亨利和搭档亚伯第一时间赶到此处,他对着对讲机大声报告:“重复!xx街xx号发生枪击!请求支援!” 讲罢两人对视一眼,一个举起枪、一个准备破门。亨利打了个手势,亚伯一脚踹开门,便看见有个男人正倚在玄关处——两人下意识的举枪对准他。 “fbi!别开枪!”男人身材高大,身上有可疑血迹。屋内无光、路灯又微弱,他手捂着腹侧,整个面部几乎都隐在黑暗里。举着警徽迅速报了一遍警号,急忙道:“杰夫·埃文有枪!他刚刚从后门跑了!请快去追捕他!” 他说完喘口气,似有些脱力的撑住鞋柜,虚弱的将头倚靠在墙壁。凌乱的暗金色短发挡住另一侧脸颊、也阻拦警员探询的视线。 男人请求道:“我和同事都被击中了,我们需要立刻去医院。能过来搭把手吗,警员?” 亨利谨慎的走进门,正好看见靠在墙边的男人所说的同事。 距离不远处,受伤的警探坐靠着走廊一动不动、似已经昏迷,警员见过这人,正是之前在此调查的fbi——认出了这位,他一直提起的心瞬间放下大半。 未知男人的警徽是真的,这个镇子确实有几个外来的fbi在追踪逃犯,报出的警号也是同一系统的。而屋子的后门大敞着,未见到半分人影。 警员不疑有诈,也不曾仔细多看几眼门口的男人。他一边用对讲机报告此事,一边立刻从后门追过去,留下亚伯帮着男人把受伤晕倒的同事搬去车上。 其他警员正在往这边赶,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抓住杰夫·埃文。亚伯帮着安置好昏迷的fbi,然后才认真看眼男人——这长相有些熟悉,他猛然想起这张脸真正的主人! 可惜年轻警员的演技不太好,不等亚伯有什么举动,宋延就将他打晕了。 * 鲜血。 眼前是一片红。 看着倒在血泊中没了气息的人,季则脑袋发懵、浑身颤抖起来,他心口发紧,张着口却一丁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季则,我知道你收受贿赂、包庇罪犯、延误执法……我只问一句,你杀过人没有?” 还记得对方问这话时的音容样貌,忐忑又严肃,难过又决绝,他从没想过那张脸会因为他出现这样的表情。 可他——撒了谎。 “那就好。” 这语气令他心里发酸。 …… “咳!”季则猛地被呛醒。 他咽下血唾沫,看了看周围情况。 黑漆漆的天空,窗外快速闪过的树影。身上的伤口都被粗略的止血包扎,左手被手铐铐在上方的扶手,右手被铐在车门上的扶手。广播里是音乐频道,正放着一首烂俗的流行歌曲。 系统时间只剩下三个小时。季则偏头去看驾驶座上的sy,对方的伤口也被处理过、左手食指缠上绷带,紧绷的脸有些苍白。不过大家都不好过就是了。 他匆匆看一眼,又别回头去闭目养神。 “醒了?”正在开车的宋延发现他,接着jz晕倒前的话题:“这个人质当的还满意吗?” 这次轮到季则不想搭理对方了。 才回忆起以前的事,又发现自己被铐着,心情着实不好。更何况现在还有什么交流的必要吗?既不需要找机会诈话,也不需要时不时传递错误情报扰乱对方。不过—— “能换个频道吗?朋友。”季则说了个调频,“这种歌真的是……难听。” 宋延瞥他一眼,还是配合的调了广播。 一个有磁性的男声传来:“接下来请欣赏由卡洛斯·克莱勃指挥、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的贝多芬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第67号,第一乐章。” 宋延:“……” 经典又富有气势的音乐响起,季则沉默着不再说话,宋延也不会多主动的要谈话。 两人便这样安静的行了一个小时多。 天空发白些,窗外的景色渐渐清晰,探照的车灯都显得有些微弱。大约不久天便会亮了。 这段时间的车程里,季则认真观察着,并未见到有警车跟上,中途也没见到有警察。于是他问:“你既然已经摆脱警察了,为什么还要我这个人质?” “我没有摆脱警察。”现在占据有利,宋延也可以多说几句,“我只是利用人质,和警察达成拒绝跟踪的协议,但他们肯定在我视线外跟着我们。” 季则闻言挑挑眉:“你猜我会不会设法解脱,扑向你的方向盘与你同归于尽?” 系统连死者都能复活,更别说它会全权负责的原主。他不担心这会对托德·哈特有什么影响,系统的善后处理一直很好。 “我猜你做不到。”宋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更何况你也不会。随便葬送掉另一位警员的性命,恐怕不会是你的期望。” 另一位警员? 季则拉住手铐,很努力的转着身子——车的前后座之间有隔离板,他视野有限,天色不亮、后座的情形被深色玻璃挡着,而后视镜的角度也不能看到。 宋延抬手将后视镜调整好方位,他瞬间皱起眉头。 有位警员正在后座上,双目紧闭、似是昏睡,但呼吸平缓、看来没什么大碍——交响曲目的声音完全盖过他的任何动静。 季则移开目光:“他没事吧?” 他在调查时见过这位警员,名字好像是亚伯来着。 “只是一些镇静剂而已,当然我也送你一些。”宋延说,“之所以你能醒的比他早,是因为该按照和警方的约定释放一名人质了。” “不过你放心,你离开后他就会苏醒,毕竟那时不用担心两名警员会合起伙来给我制造麻烦。” “你倒是谨慎。”季则神色如常,并未因这威胁而有什么反应。 “总比你只带一支手枪就敢近身跟罪犯瞎聊天的好。” 被噎一下,季则闭了闭眼,郁闷道:“我没想到我居然没抓住你,而是被你抓住。” ※※※※※※※※※※※※※※※※※※※※ 问一下,打斗会觉得乱吗? * 说一下时间线的问题。 因为我这文开头是想写哪个世界写哪个,所以不是顺叙。 时间大概可以分两个阶段,一个阶段是刚开始穿越有各种毛病,慢慢习得各种技能完善自己。第二个阶段是已经成为了成熟的任务者。 所以……本文这样的顺序。我想分卷提醒下,待我想想该怎么描述。 以及。自迷雾开始都在第一阶段,且是顺叙。迷雾之前的都可看作是第二阶段,毕竟以讲故事为主……不怎么涉及任务者的成长过程,怎么个顺序都可以(但恶意与狗血有次序)。 再多提一下,他们三个是同期的,穿越的总时间是一样的。后期的差异都是自己的锅。 凶案(完) 闻言宋延一笑:“你昨天到刚才都没怎么睡过吧?不巧,我在你找我的时候补了个觉。” “而且比力气,谁能比得过杰夫·埃文?” 季则更郁闷了。原主人到中年、工作稳定后就有些懈怠,就算是凶案组的平时遇见的也多是一般人,哪能跟杰夫这种变态比。是他轻敌了。 jz看起来心情不好,宋延就心情好了。他们之间身份太悬殊,他只能被调查、被定罪、被追捕,而jz却可以依靠整个警务系统。此刻对方落入这境地,他难免也有些痛快。 但宋延无法理解的是,jz怎么会有与他同归于尽的想法? 任务最好在不过分改变原主的情况下完成,这点他向系统确认过。任务者离开原主身体后系统会负责收尾,与任务无关的小改变系统会自动消除任务者痕迹。但若对原主影响太大的话,消除痕迹的同时将会增加失败点。 花失败点兑换定位装置还不够吗?还要付出这么大代价? 托德·哈特本不必冒着生命危险与逃犯抢方向盘。虽然在系统的作用下,他最终会“幸运”的完好无损。但这肯定对任务评定有影响——jz很可能被判定为任务成功,但因对原主造成太大损失,而累积更多的失败点。 所以说,jz这都图的是什么? 相较于无法理解的人,宋延更困惑的是任务发布。 “按理说,如果是‘调查案件、追捕逃犯’这类的任务,系统应该让你穿到更便利的人物身上——例如负责此案件的fbi,怎么会让你穿到地方警探身上?” 偷fbi的证件与警徽,千里迢迢来到不属于他的辖区追捕逃犯,这对托德·哈特来说是越矩的行为。且就算系统选择了这样身份的原主,也不会只给三个星期。这期限先不说能不能不开挂的顺利破案,就是抓捕罪犯也很费时间。 “而且这任务期限太短了吧,就算不是我、是真的杰夫·埃文,难道就能在三个星期里抓到?警方查这个案件有十几年,系统的难度判定没出错?” 一下子听到这么多问话,季则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正面回答:“你怎么知道我的任务期限是三星期?” “猜测。我是在贝丝·布朗被杀的那天早上穿来的,你的任务对象既然是我,那么那天早上穿来的可能性也很大。”只是这明显两人会有冲突,那么系统又有何用意? 不知道对方已经思考的这样远,季则简短道:“思路很清晰,只可惜我的任务对象不是你。” 没想到是这种答案,宋延愣住了,待反应过来后不可置信:“你的任务对象不是我?不是我你还这么费尽心力的追捕我?” “是啊。” 这下宋延彻底没脾气了,他沉默一会又问:“那你自己的任务做完了吗?” “我不愿意做。”警探一副很随便的样子。 宋延已经开了半夜车,他疲倦的揉揉额角。闻言缓口气,接着和颜悦色的问:“也就是说,你在同一场任务里,既任务失败、又兑换系统商品,还做了超出原主范围的改变,是吗?” 季则想了想:“是的。” “增加失败点的途径就这么多,我还是第一次碰见三项都集齐的。” 季则他……只能无话可说。 “那你去过惩罚世界吗?” “还没有。” “那好。”宋延打开系统,将jz从黑名单拉出,“如果你去惩罚世界的话,记得告诉我那里是什么情况。” 季则突然心塞。 时间被这样消磨,天边渐渐变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明亮,却不能带来丝毫暖意。车里暖气大开,副驾驶的警探闭目养着神。因失血一直感到冷意的宋延眉头紧锁,集中精神一面注意着警方的追踪状态,一面寻找着最佳地点准备释放人质。 这地点肯定要便于他继续逃跑,最好还能给警方的追踪造成点麻烦。而时间自然是jz期限快结束,宋延实在觉得不能给这位同事太多机会,不然被坑的肯定是他自己。直到刚才,他才终于确定这家伙是真的任务期限快到了,昨天居然没骗他! 宋延问:“自己主动说,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 “你在等我快离开?”得到肯定答复后季则嫌弃:“有什么必要?我受了伤,还两只手都被铐住。” 他说着活动下手腕,动一动又牵扯到伤口:“托德·哈特就算是回来了,也不能怎么样。” “我没同真正的哈特警探接触过,”宋延转弯绕去另一边,仔细考察具体地点,“我不能肯定他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举动,会不会很麻烦。” “你可真是谨慎。”季则说,“你这样谨慎,在审讯室的表现怎么那么奇怪?” “演技差我也很遗憾。”宋延一脸平静,“主要是你们破案的速度有点快。” “快二十年。”季则说,“他已经杀了十个人。” 宋延看对方一眼,jz盯着前面,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能感到他情绪沉下来。 实话说不能理解,有任务做任务,无任务想怎么活都好。宋延不懂jz在代入什么,不过几小时后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杰夫怎样都跟他再没关系。 裹住的层层纱布在眼前白的刺眼,宋延道:“可那些人不是我杀的。” “我很抱歉。”季则道,“但我不会因此放过你。” 宋延揉把脸:“所以你明知道真正的我是无罪的,却仍要我接受原主的惩罚。”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季则也不知道为什么,嘴里的铁锈味很重,“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这具身体里是真正的杰夫·埃文。” “所有事都需要一个结束。” “对这里的受害者、这里的警方来说,这的确是结束,案件了结、死者安息、家属慰藉。可对我呢?这算什么?而且这又关你什么事?” 季则没能说话。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许久后他才发出一言,“可我就是为此活下来的。”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抱歉。” 宋延瞥眼窗外,清晨的森林里有些雾气,看不清远方。但他和旁边这个神经病都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变成这样、来到这里的。 他移回目光,蓦地笑了:“随你吧。” 他才不在乎jz是为什么理由,他也是以结果为导向的人 。 …… jz只剩不到半小时的任务时间,宋延开车向目的地驶去。他知道警方肯定会在稍远的地方等待他释放人质,所以趁着目前警方还没形成包围,还是快些的好。 下车来到副驾驶旁,宋延掏出钥匙解开jz上方扶手的手铐,用这只手铐铐住他另一只手。警探的两只手都被铐好后,他这才将车门扶手的手铐解开,示意对方下车。 jz乖乖下车站好。 树林里很安静,周围空无一人。 右侧不知为何突然有鸟惊起,宋延本就警惕,他立刻转过头去。还没察出什么来,便感觉到身后的警探突然动了—— 季则双手都被铐着,他握成拳猛击向他颈部! 宋延猝不及防只能仓促避过,他趔趄着歪了身子。 季则找准时机一手绕过面前人的脖子,紧接着用力箍紧他。 猛地被扼住,宋延下意识紧紧拉住脖颈处的束缚。他本就受伤,之后又忙着寻找药物、迅速出逃、和警方谈判,根本没得到过好好的休息,此刻不是一点半点的虚弱。但绕是如此他仍在奋力挣扎,甚至将手铐掰扯开一点来。 宋延得以小小的喘一口气:“你这是谋杀!” “你只会被勒晕!” 如果可以的话,宋延真想翻个白眼,但他不能有丝毫放松。 季则青筋暴起,死死抓住手铐。因为用力伤口很快裂开,他的两只手都是血,腹部也在作痛,却仍不肯放松。 宋延满脸涨红、青筋明显,双手死死卡在自己脖颈前。他猛地用力将对方撞向车子,jz一下没了力。 …… 宋延把他按在地上,脚踩住对方的头,怒道:“你就不怕我杀了哈特和另一位人质?” 季则满脸都是血,他还有心情笑笑:“你不会的。” “你不是这种人。” 宋延愣了愣,冷声道:“你自己脱离吧,多一秒也不必再呆在这里。” “好。” 安置好真警探后,宋延匆匆开车离开。 这时jz的语音传过来:[抱歉。] 宋延冷着脸,没答话。 [我现在在惩罚世界,我会如实向你说明b级惩罚世界的状况。] 神色并未因此缓和,但他思虑几秒,还是回了话:[麻烦你了。] 尾: 4月28日,警方找到第一位人质托德·哈特。半天多后他们追踪杰夫·埃文到距离边境不远的某处,找到了被弃的车辆和第二位人质,然后在这里失去逃犯的踪迹。 原以为杰夫·埃文的目标是边境,因此布置了大量警力在道路和各处关卡上。但警方动用各种手段搜索,却只在弃车的那处树林里找到他曾用于取暖的几个火堆。 之后便再也没有逃犯的任何踪迹。 ※※※※※※※※※※※※※※※※※※※※ 季则人设有小变动。 * 结尾就这样吧,宋延怎么逃的不重要。 有啥你们说,有必要的话我可以番外补补。 * 我说明一下,我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期末考,然后那段时间还有一个几本书的综合考,之后就要被分配去实习了。 我专业是个天天过高三的专业,我是个学沫、不可能像我同学那样效率持久的学习。但是我…还是得学啊!【哇的一声哭出来】 所以,我想请一段时间的假,等我考完试我再更新下个世界…这段时间我可以写写大纲嘛。 谢谢各位小天使!鞠躬! 一生 碍于逃犯的身份低调过完一生,来到第一个休假世界。 已经连续穿越几个世界,遇见了许多人,也成为过一些人。宋延虽一刻也不曾忘记自己是谁,但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用着同自己模样相同的身体,叫着本来的名字。虽其余的与第一世不同,但这也足够给背井离乡的穿越者一个慰籍了。 经系统介绍,这大约会是他足够好命的一个世界。家庭关系融洽,遇见的都是不错的人,不作死的话是能够平顺的度过一生——按部就班的念着书,考入一所不错的大学读着还算有兴趣的专业,然后毕业工作。宋延做事一向认真,事业上自然没问题,但也不小心过了适婚龄,因此在家人的关心下开始了相亲之旅。有好命运的加成,熟人推荐来的女孩都非常靠谱,但他却没有什么意向。 宋延要求一向不低,尤其是面对伴侣更不愿将就。要知道他此世条件不错,念书时也有受女孩爱慕,但依旧孤单到现在。在宋延看来,从第一世开始、时间总计上,他已独自活着有五六十年了。现代社会哪怕一个人也很自在,若不是他有意,又何必非要成家? 想法虽如此,但宋延仍好脾气的听着坐在对面的女孩哭诉。 这是他今日见的第二个相亲对象,是导师推荐来的师妹。对方今晚的状态明显不太好,导师也提过她最近快毕业了压力很大。只是没想到他仅递张纸巾、礼貌的关心下,她便哭了起来。既然都已经哭出来,那宋延只好继续关心下去,好让这姑娘彻底发泄出来。 “这实验数据、根本就……”坐在对面的姑娘妆都花了,她抽噎着断断续续,“结论又被推翻…又要全部、重头再来!真的是……!” 自家导师有多变态宋延完全知晓,闻言更是深有同感。不过此刻不需要多话,因此他顺手给她添了杯茶,便恢复之前的倾听样。 茶餐厅环境清幽,姑娘压低的声音很好的被掩盖在背景乐与隔间中。宋延神情真切、态度端正,只静静听着她诉说。 待终于情绪稳定,姑娘去洗手间收拾好自己、顺便补了妆。她抢先付了帐,明丽的脸上也恢复笑容:“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师兄下个月忙吗?能不能找时间一起吃个饭?” 被请客的宋延虽觉失礼,但还是敷衍道:“嗯好的,有时间我联系你。” 下个月正好这师妹毕业了,宋延知道这点却不想履行客套的约定。哪怕他曾趁着和导师关系好,在见面前拿到她的个人资料——对方大学这几年的所有科目分数都很高,是完完全全的学神级。他对她是有一些好感的,只是也确实没其他想法。因此待对方主动打电话过来邀约时,宋延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好在这姑娘并没有介意,所以这次见面还是挺愉快,毕竟一个大学一个专业一个导师还都是学神,聊起天来没什么障碍。且宋延还顺便得知另一件事—— “导师推荐我毕业后去xx公司,明天就会去面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周我和师兄应该就会在一起工作。”姑娘将碎发捋至耳后,态度自然。“同公司的恋情可不被允许呢,xx公司是有明文规定的,”她语气突然俏皮起来,“否则我一定会追求师兄的。但作为未来的新同事,我只能在这么好的氛围里问问师兄的工作经验了。” 宋延笑了笑。实话说他现在对这师妹有些欣赏,只是也不会多主动急切,于是倒真的开始同对方聊起新手入职的注意事项。 有好感就会多加留意。一周后师妹正式入职,两人相处立刻多起来。转眼过了一年,他们各自升职,关系也渐渐亲密。 师妹是个明智的人,她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也懂得如何去争取,偶尔会有小手段但又不显得没品——至少宋延不觉得难看就是了。他能感觉到这姑娘对他有些企图,但目前从公事到私事的分享介入,她在了解他的同时又何尝不是令他也在了解她? 若非要说什么的话……宋延想和她见面,想同她讲话,想看着她,想和她在一起,更想和她结婚——这应该就是喜欢了,他想。 宋延不是个拖沓的人,于是很快表了白、两人也顺理成章的交往。由于两人都是公司研究室的一把手,所以这次恋情没人置喙。又过了一年,见过双方父母后便结婚。 婚礼的这一天,热闹非凡、宾客尽欢,宋延却难免有些伤感——第一世的父母和亲妹都不曾见过他成家,最重要的时刻却不是最重要的家人。不过这之余也有些新体验,他今日才是真正的破了处,活了这么久从没做过这种事,倒是尝到了某种难言的舒爽滋味。好在宋延一向克制,所以倒也没什么。 大约一年后妻子有了身孕,宋延尽职尽责的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只是孕妇果真情绪敏感,连交往时期的事都回忆起来,先前累积的不安全感被无限放大。 “你当初肯定没有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都快睡觉了,妻子还在沙发上拉着他不松手,“我追了你那么久你才表白,你真的是因为爱我才和我结婚的吗?” “我确实是慢热,这是我不好。”宋延好言安慰顺便表白,“但也正因为是你,所以你才得到我了不是吗?这正因为是你啊。” “真的吗?”她紧紧盯着他,仍没放过他:“你真的爱我吗?我真的得到你了吗?” “当然,我爱你。”宋延反握住她的手,在她身旁坐下自然的揽她入怀,“你已经得到我了,你此世都得到我了。” 妻子心里很受用,但还是矫情了一把:“此世这样,那下一世呢?” 下一世?宋延顿了顿,他微微敛眸、神色不明,并未直接回答、而口头打趣道:“你还是学生物的,下一世这种东西你信吗?” 不知道丈夫想到些什么,也不曾看到他的表情,此刻她偏偏要矫情到底:“如果真的有下一世呢?” 宋延侧头在她鬓角落下一吻,似是轻叹:“那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啊,你如果能找到我,我就还是你的。” 妻子闻言拍了他胳膊一把,有些不满这样的回答。如果纯粹说情话,对方应该承诺来找她并且说着生生世世这些。不过她的确是不相信这些,所以也没再多说什么。 日子且这么过着。终于妻子要分娩了,宋延虽分外紧张但还是克制着不太失态,结束后先看过妻子再亲手抱了儿子去她床边。 婴儿小小的身躯在怀里,妻子的脸上满满是幸福感。宋延看着这一切,心里涌出复杂难明的感受,至此刻才终于有种这个世界属于自己的感觉。他一直都与每个世界有隔阂,哪怕是在这里用着自己原样的身体,也只能让他更加牢固自己是谁。而清晰自己是谁的同时,同每个世界的隔离只会加剧。 但没想到在这里他能收获爱情,有了家庭。同第一世完全不同的,宋延拥有了新的、完整的情感体验,他完全没法排斥这里。这也许就是这个休假世界对他最大的价值。 孩子看起来很健康,妻子虽苍白虚弱却面带微笑。看着她拉开衣襟给孩子哺乳,宋延心内郑重许诺道:我可以等待五个世界。 但也仅是五个世界。 孩子出生后教育是个大问题。因着自身经历宋延的想法总很朴实,大抵是希望他健康快乐此类。可怎么说这也是他的第一个亲儿子,怎么看怎么好、因此仍无可避免的逐渐对他寄予了厚望,也费了很大功夫教导他。 最后虽然对方没有长成他理想中的模样,但觉得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成长是个漫长的过程,他清楚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样的同时,也在老去。宋延看着孩子有了心爱的姑娘,工作、成婚、生子,重复着每个人都重复着的生活轨迹。然后直到有一天,妻子病了。 他的手已不再有力,但仍能握紧妻子的手直到她生命的尽头。 “要谢谢你了,陪我的这一辈子。”她已不再年轻,躺在病床上看向宋延。 “不用。”他按耐着悲痛、神情似往常般温和,但还是忍不住主动道:“如果有下一世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别傻了。”妻子轻拍着他的手,“怎么可能会有下一世呢。就算真的有,我也不要你这个糟老头子了。” 宋延无奈笑笑,俯身上前、动作轻柔的帮她梳理鬓角的发:“都依你。” * 几月前妻子去世。本就不热闹的家里终于只剩宋延一人,他望着天花板有些茫然。 这次,似乎他活的有点久? 任务世界任务时间结束就离开,非任务世界原主身体状况不好、或者处境本就危险,能活到老年的都基本是疾病缠身。宋延被病痛折磨过,也体会过衰老带来的无力感;他得到过很多,也失去过很多。 现今父母与妻子离开,孩子有自己的生活不必操心,他完全不知道还存留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只是宋延也不可能就因此随便求死,于是还是直到阳寿尽——他闭着眼躺在病床上,意识渐渐模糊、他再次睁开眼,面前又是一副新场景和新面孔。 重生,不仅仅只是重新活着。 ※※※※※※※※※※※※※※※※※※※※ ……不知道咋样写这章,凑活看下吧【捂脸】 脱逃(1) 窗外阳光明媚,茂密的树木紧邻着窗户,顺着窗沿伸进来绿油油的一簇枝叶。教室不大但坐满学生,老师讲解着黑板上的物理题,周围人正在奋笔疾书。 同桌是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一边抄着步骤一边拿胳膊肘撞了撞她:“愣什么呢?!这道题你一分都没拿到,还不赶紧订正。” 安浅一睁开眼便是这样一副情景,她下意识拿起笔。 【宿主,此为b级惩罚世界。根据规则,此世界结束后失败点将会清零。】oi说着官方话,【祝宿主愉快。】 脑内冒出一些东西,安浅一边记着笔记,一边浏览原主回忆、查看系统信息。 原主名叫楚美,此时正值重要的高三。家庭长相均普通,成绩不上不下,班里人缘也一般——是个相当平凡的女孩子。至于资料提示就更简单,只说是来源一部电影。 安浅从高高的书堆里坐直身体,环顾四周——是一副普通的高三忙碌象。黑板右侧有一小白板,上的黑色字迹表明现在距离6月7日的高考只剩三天。 【提醒宿主,此位面有另一同事投入,请宿主斟酌处理。】oi又带来一个消息。 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同事,安浅没有惊喜只有惊吓:【有两个穿越者的话,这个世界会有什么变化吗?】 【不会,此世界难度既定。】 安浅刚松口气。同学们交谈抄写、老师讲课的声音瞬间消失,寂静的同时眼前黑下来——有微弱的光从窗外来,可以看出教室的轮廓,摆置也与几秒前一样,桌上的书以平常的顺序整齐落在一起——只是同学们和老师都不见了。 安浅眨眨眼,突然余光发现什么,瞳孔蓦然紧缩——前排靠墙的位置上有个人! 她警惕望去,那人的面部隐在阴影里看不清,从身形看大约是男性,他别着身、脑袋朝向她,大约也正看着她。 对方一直没有动作,她也按兵不动。安浅努力回忆那位置坐的应该是谁时,系统提示有好友请求,与此同时那人伸出右手似在示意。 这就是和她一起在惩罚世界的同事吗,安浅立刻点了“同意。” 互加好友后没人说话。 月亮大部分掩在云层里,只留下一角让教室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教室是普通摆置,共四列七排。从墙边数起,原主坐在第三列第六排。以安浅的视力,能清楚看到那簇早晨还生机勃勃伸进教室的枝叶枯萎。绿叶消失,在月光下映在桌面仿佛一只枯手,奋力张着五指。 昵称为jz的同事仍坐在那,但伸出的那只手却开始小幅度上下摇摆,似在唤她过去。 “怎么?”安浅不解。这教室就他们两个人,有什么事不好直接说? [我想我们需要合作。]jz的语音传来,[我正巧有些发现。] 安浅皱皱眉,思虑几秒后拖开椅子,起身朝他走去。 整个教室尽收眼底。和之前没什么不同,桌椅仍在原位,黑板的板书停在那道坑爹的物理大题上。右侧小白板上的日期也是距离高考三天,只不过黑色字迹换成了鲜艳的红色。收尾处漏了墨,在整个白板上滑下鲜红的一道,看起来有点阴森。 安浅横穿两个座位,来到靠墙的过道。这不到两米的距离,她收回看小白板的目光,却发现坐在靠墙第一排的jz仍是朝向她的。 ——不说话,朝着她,右手机械的摆动着、疑似“呼唤”的动作。 安浅突然头皮有点发麻。 这么说来,走廊无光,月光照不到那处,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位置该是谁她是知道的,于是唤了声:[杨磊?] [谁?]jz迅速回道,[我是刘丽。] 安浅瞬间明白了,这时刻她来不及想其他,只沉着气倒退:[你现在在哪?你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吗?]说着到后门处,将锁轻轻拧开。盯住前排那玩意,余光确认走廊情况。 它仍重复着先前的动作,没什么反应,除了脑袋随着她转动。 [我在校史馆。]传递来的话果真不妙,[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全校仅有三人存活。] ——安浅猛地夺门而出,还不忘顺手关上门。 [如果你遇见什么的话,快跑。]jz不急不慢的提醒着。 走廊黑漆漆的。两侧教室将光关的严严实实,黑暗里唯有绿莹莹的安全标识在指引方向。不过这不碍事,毕竟是在原主十分熟悉的教学楼里。 [我的确遇见了什么。]安浅空闲时播报,一路奔向教学楼大门。 [脱困再联系我,如果我有重要消息会及时告诉你。祝好运。] 安浅迅速右转,经过水房突然有阴冷的湿气覆上脖颈,她寒毛立刻竖起,微微侧头却听见有门开的吱呀声,有脚步声正靠近。 这脚步声拖沓着,短时间内大约是追不上的,但安浅没敢掉以轻心。 她立刻下楼,脖颈的阴冷感消失不见。松口气趁没被追上,砸开玻璃抄了一把消防斧。临进一楼大厅时,不知什么缘故向上看眼—— 一个人形的东西别着身子,探头出楼梯,正朝着她。一张脸正好被楼梯拐角的月光照的清清楚楚,黑色短发,额前刘海重重,整张脸已经腐烂,鼻梁嘴唇处都是挂着腐肉的骨头,眼珠也不知去哪里只留下空洞的眼眶。 …… 安浅能感到被死死盯着,从那没有眼睛的脸上。 原主视力真好!她见惯腐尸没什么好惊恐,只是一般没这么茂密毛发——当然还要除去它在动! 看距离还有一层楼,但她跑的更快了。 大厅里没遇见什么,教学楼大门不幸被锁住。好在这是玻璃门,而安浅正好有把消防斧。 大门为安全采用的是钢化玻璃,消防斧又因年久没想象中那样锐利,再加上原主力气不大,因此砸了一下门无法完全破碎、而是有不少残渣。 身后的脚步声由高处渐渐来到这层,安浅冷静砸门,待破出差不多大小的洞口,开始清理周边尖锐的玻璃碎片。 脚步声在逐渐逼近。 微沉、摩擦着地面,未受到什么阻碍,一路逼近。三米后的易拉罐被撞开,滚了一段距离,声音清脆响亮。一股腐臭味从背后传来,渐渐浓郁。 安浅捏紧斧头,微微偏头。 大厅靠门处的镜子里正映着两个人影——不、不是两个,是一个人影,与一个扭曲着只能用想象类比成人影的影子。 目测距离有一米多,且后面那“人”伸出手臂,似在够前面那人。 大约还够不上,它踉跄着要向前挪动。 安浅低头弯腰,跨步穿过玻璃门。接着转身后退,抬起斧头对准洞口,做好动手的准备了。 出乎意料的是,它在破了一个大洞的玻璃门前停止。然后微微扭过脖颈,面部正对安浅。 它身着已经破破烂烂的校服,上半身还有副人样,下半身被扭曲、腰腹部血肉模糊。双脚朝着正面右侧六七十度的样子,这样别着身、扭曲看着她。 安浅呼吸口新鲜空气,转头看了黑夜下的林荫道一眼,又转回去镇定跟那腐烂的脑袋“对视”,同时问:[你那边情况如——] 话音戛然而止。 玻璃对面的怪物扭曲着翻个面,露出一张十分正常的脸——国字脸、塌鼻梁分外亲切,小眼睛眯着微微笑道:“进来呀。” ——这分明是杨磊的脸! 安浅深吸口气,后退一步。 “进来呀。”它抖着嘴唇,又重复了遍。 她缓口气,冷静下来,继续发语音:[你那边情况如何?我现在同你会合。] 这家伙似乎不能出教学楼……安浅左移一步,发现它脑袋僵直的转动,正正对着她。她右移两步,又亲眼见证它脑袋随她转动。 [安全。]jz语气轻松,[最后一个幸存者也在这,过来吧。] 教学楼前是林荫道,已经枯萎只剩枝桠。遥遥望去,能看见位于尽头的学校大门。安浅应声,转身正要步入林荫道,却及时停住。 似乎……树木前移了? 她紧皱眉头片刻,心塞的转回头盯了腐烂怪几秒再回头,果然发现整个林子都前移一米多。最近的树枝离她有半米远,无风缓缓自动着,努力伸向她。 安浅:“……” 原主不擅长运动,从教室跑出来已经气喘吁吁,挥舞几下斧子手有点酸,血气上涌体力不支。安浅握紧消防斧,挨着教学楼墙边绕路去了。 约莫半小时,终于到达学校的校史馆。 此刻的安浅惨不忍睹,全身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对比校史馆内喝着茶翻阅记录干干净净的两位幸存者,她可谓历经磨难。只安浅自穿越以来一直各种倒霉,早已接受自己的体质。于是她给自己倒杯茶,休息会后气定神闲的跟对方聊了聊这路上遇见的种种——例如两张脸的怪物,会移动的树木,牙齿凶猛的大头怪,吊在树上的白衣女鬼。 她说的一脸严肃,结果却被质疑了:“你在做什么梦呢?还没有睡醒吧?” 这位不客气的姑娘叫苏晴,和原主非常不对付,但和另一位幸存者刘丽、即jz是好闺蜜。 安浅无意争辩。 似乎是第一次未遭到反驳,苏晴得意起来:“我就是从教室出来的,到校史馆来这一路什么都没遇到。你编这样的瞎话有什么意思?” 安浅看了眼苏晴,的确是什么都没遇到的样子。这就很奇怪。她运气差她危机重重,但这人也不会一丁点都没有遇到吧?这很令人在意,但另一件事更重要。 安浅问:“你为什么来校史馆?” ※※※※※※※※※※※※※※※※※※※※ 惊恐不惊恐!害怕不害怕! 莫方!我脑里的场景只能写出一半【捂脸】 * 作者我现在在实习…我知道我更新越来越慢,我也知道我总说自己忙……但这不能改变更新慢的事实,并且也不会变得更新快orz 总之。抱歉了,各位小天使们。 脱逃(2) 校史馆,这独幢存在、只在特殊日期才会迎来观众的二层小楼,平时除了保洁员基本无人问津。aq是因为自己而来,那么苏晴呢?她又为什么在此? 季则对此同样有困惑。 仰身靠住椅背,双手抱胸却尴尬起来——原主是个女孩,这个动作季则非常不适应。最后他双手插兜,看向苏晴等着她的回答。 但对方却是直接怼回去:“我为什么来校史馆关你什么事?” 知道这两人的相处情况,季则侧目看看aq——却发现对方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连反驳都懒得,而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季则还未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就感到苏晴朝他凑过来,还有要伸手抱住他的趋势。 他下意识一把按住她,右手紧紧捏住对方手腕,直捏的苏晴痛呼也未放开。季则微眯了眼,神情带了几分冷峻:“走开。” 从没见过好友这样,苏晴被吓住:“丽丽,你这是怎么了?我只是有点害怕。” 丽丽……季则忍住吐血的冲动。这时见aq站起,离开桌边指着楼上:“我去逛逛。”然后便听到传话:[你来问。] 正事更重要。他放松力道,缓了缓神色,这才凑近苏晴:“我只是被吓到了,小晴……” 季则自穿越来就在这校史馆,还没出去便找到一份报纸,说是这学校发生了大火灾,日期是在距离高考三天的那一天。所有建筑尽毁,除了他们三人,无人生还。 这太奇怪了,明显这建筑并没有被火摧毁,且什么样的火灾才能导致全校基本无幸存者?苏晴和aq的所见所闻完全不同,季则没理由怀疑同事,那么苏晴或许有什么古怪之处。 季则拉着苏晴,和她要聊一聊。 那边季则在套话,这边安浅在校史馆探索。 早先jz给她看过那份报纸,但新闻语焉不详,没太多有用讯息。倒是记载着全校死亡讣告的报纸,显眼的放置在据说被烧毁但实际完好的校史馆里。 这事本身就透着诡异。 校史馆里到处都是奖状和合影,尤其是非常重要的都被精心置在走廊。安浅匆匆略过一眼,径直来到最尽头的屋子。 这里全是知名校友的题字作画,校方把它们挂在墙壁上。整个屋子都被这样古朴的艺术作品填满,若是有灯照亮,也许能平添几分文雅。可惜现在依旧到处都黑沉沉的,唯一的光源月亮也不够给力。一眼望去,安浅没法轻易分辨那都是些什么。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便听到jz的回话:[苏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来校史馆。] 这算怎么回事?安浅无语。她随意凑近一副水墨画—— 枯藤老树,一个女人吊在树下,脖颈被拉长,双腿无力的悬在半空。几只全身黑漆的乌鸦正啄着她的头颅,还有一只叼着一节碎骨吞进腹内。女人的一张脸正对着安浅,嘴角弧度上扬,笑的瘆人。 [她说她是从教室出来的,]jz还在说,[走着走着就到校——] [你那边还安全吗?]安浅打断他问,[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她一边说着一边果断后退几步,转身出了陈列室。 [没有。]jz接着问,[怎么?] 情景很诡异。 [看见一些不太好的东西。]安浅走的飞快,迅速通过那有着许多合影的走廊。 [不太好的东西?]jz语气轻飘飘的,一看就没经历过这种事。接着他还轻笑声,似是好奇:[是见鬼了吗?] 临下楼前安浅谨慎回头望了一眼。 正对着楼梯的是拿了全国大赛冠军的足球队集体照,运动员们站成两排,正中间是校方领导和教练。全体成员咧嘴笑着,看起来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照片。 可惜安浅注定与正常无缘,她就这么随意一瞥,却眼尖的发现前排有个人的白色球衣胸口处有个不大不小的红点,紧接着每个运动员的白色球衣出现了同样的红点。然后这些从胸口开始的红点,然后颜色变深、范围扩大,直至整个上半身。 安浅:“……”这样也来?! 再看那照片上的面容,笑容已经消失,嘴向下咧着,眼睛那处黑洞洞的,有鲜艳的粘稠状红色液体从眼角溢出,缓缓滑过脸颊。 [对。见鬼了。]她转回头,三步并作两步要跨下楼。 安浅心里虽有些惊悚,但也没放松警惕,但还是不知怎么回事被绊了一下——双脚猛地被拉扯住,惯性导致她向前扑去。 她迅速抓住扶手,但手指直至掌心却立刻传来尖锐的刺痛。 本能的放开又立刻忍着剧痛死死按住。 安浅稳住身形,这才迅速抬起左手看了看,没有伤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先前那疼痛已经烙在神经深处,哪怕看起来无事,也总觉得有股皮肉绽开的血腥感。 正在这时—— 突然背后被人重重一撞! 要立刻去抓扶梯,但伸出去的左手却被一股力道撞开,无法及时抓住。 她不受控制的向前跌去。 此时此刻任何阻止措施都已经来不及,安浅立刻做好保护姿势,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 护住头尽力蜷起,身体在阶梯上翻滚着,多年体会过多次这样的酸爽,她滚下阶梯直至撞到对面墙壁。 脚踝好像扭伤了,浑身上下都在疼,尤其手臂关节更是疼的厉害,似是脱臼。 安浅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一时没能爬起来。 地面冰凉,灰尘吸入喉咙引得咳嗽几声。听见jz和苏晴在询问发什么事,她还未来得及回复一声,却在此时听到另一种声音——头顶天花板的吊灯正一晃一晃着。 虽没有灯光,但从窗外微薄月光映在地面的影子,看起来似乎有人在猛力拉扯它,灯架连接天花板的螺钉正一个接一个弹开,它不堪重负的歪下一段距离。 整个灯体摇摇欲坠。 安浅不用看,听方位也知不太好,她刚刚挣扎着坐起,“咔”一声上头那玩意就掉下来了。 虽说不是直直命中脑袋,但还是会被波及,以那距离和力度,估计也是不死即伤。安浅背部顶住墙,用仅剩的那只好手按住旁边盆栽底座一角,屏气牢牢盯住那正在做重力运动的吊灯。 …… ——七十五公分、 ——二十公分、 ——好! 她抓住这时机重重踹了它一脚,灯架猛然间受力,偏离了原来的坠落点。灯泡砸至地面,炸开成碎片四处迸射。灯架完全与灯泡分离,铁质的金属架变的歪七扭八。 安浅拿手挡住脑袋,腹部不幸中了一下。 这动静太大,苏晴惊呼着“怎么了!”一路奔来,待看到负伤的楚美有些呆住,跟过来的季则神色也严肃起来。 苏晴不顾前嫌、很有同学爱的把aq扶起,季则上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梯正对着一张被框裱起来的合影,是本校足球队夺全国大赛冠军的照片。全队十分开心,学校领导捧着奖杯和教练站在中间。队员的白色球服上有泥土的污渍,每个人脸上也满是汗水,抑不住的青春活力。 季则回头看aq一眼,为防止大出血,她腹部的玻璃碎片并未被拔出。此刻正靠在楼梯上,在苏晴紧张的目光中,左臂夹住扶手,右手伸过去按住左手小臂,“卡擦”一声把脱臼的关节给接回去了。 她面色看不清,但一句话未说、只闷哼一声,就这样干净利落的完成了整件事。 苏晴惊讶的吸着气倒退一步。季则听着也觉得疼,心里倒是有些赏识。他转过头又再次看见那幅合影,却愣住了—— 所有人的头怎么不见了? 这切口十分整齐,一切与之前一模一样,除了没有头——脖子上方是足球场对面护栏的赞助广告,还有未完全散去的观众。 这太过惊悚。季则忍不住低低的“啊”出声,扭头抓住扶手迅速下楼。 没什么意外的顺利到达一楼,苏晴和aq表情困惑的看着他,估计刚才是听到叫声。 季则神色未定,紧紧捏住指尖,对着她们苦笑道:“真是见鬼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眼前白光一闪。 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前方有老师在大声讲题,周围有小声说话的声音。 阳光明媚,微风吹动浅蓝色窗帘。茂盛的高大树木紧邻着窗户,顺着窗沿伸进来绿油油的一簇枝叶。教室里坐满学生,老师讲解着黑板上的物理题,前后左右桌正在奋笔疾书。同桌是个扎着马尾的爽利女孩,一边抄着步骤一边拿胳膊肘撞了撞她:“愣什么呢?!这道题你一分都没拿到,还不赶紧订正。” 转眼间安浅又回到这样一副情景。 疼痛消失、身体状态感觉良好,她仔细看了看自己,伤口也都不见。循着记忆里的位置望去,右侧前方的刘丽正在听课,她附近的苏晴用手撑着头在睡觉。 抄完笔记听完课,全班闹哄起来。再望向刘丽发现对方也正望着她,见她看过来还点了点头。这妥妥是jz,安浅正这样想着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住,她抬头瞬间不太好—— 国字脸,塌鼻梁,小眼睛……这不就是杨磊吗! 安浅努力忽略那阴森恐惧的回忆,却见杨磊先开口了:“你的数学作业呢?我现在要交作业给老师了。现在不交就等会自己交啊!” ※※※※※※※※※※※※※※※※※※※※ 来!小天使们跟我念!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 这篇文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设都不完全。安浅,只是随便想塑造一个晋江快穿型妹子(这个名字都这么女孩子…… 最后,变成了这样。 ps.双面怪的设定来源于《镜花缘》,我看的是木偶动画版……早年的动画片是有艺术价值的。只不过原作两面人是用来讽刺的,我用来恐怖了。 以及其他的鬼怪来源于我知道的或随便编的……你们要信我,我根本不会看灵异类恐怖片orz pps.上章有改动 脱逃(3) 随手抽出作业交给杨磊,目送他抱着一大摞习题册离开教室。安浅看向苏晴的座位,发现她正在跟同桌聊天,神态自然。不知道先前经历的那些她是否有什么记忆?但估计是没影响的,否则苏晴不会这样正常。 [对这一切,你怎么看?]同事问。 [仍在观望中。]安浅答。 [这和你一开始穿过来时是同样的情景吗?] 安浅知道jz一开始就在黑漆漆的校史馆,不像她还有个场景转换。她没有隐瞒:[是一样的。] [嗯。]那边应一声便不再说话。 安浅望去,发现jz正靠在椅子上,目光向下似在沉思。她不再理他,起身从后门出去打算走一遍之前的逃亡路线。 课间休息时到处都很吵闹。 走过走廊右转,有两个男生在水房打闹,拎着湿抹布甩了一大串水出来,安浅不幸被命中。对方道歉后离开,她抹把脸却隐约闻到消毒水的气味。仔细查探,那不是从水房的水传来,附近也没有医务室,仅仅是气味萦绕在周围浅浅刺激鼻腔。 [苏晴找我陪她去小卖部,我跟她谈谈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jz这时突然说,[不过即便情况再诡异,也许都是可以破解的。] [怎么说?]安浅找不到气味来源,只好疑惑的继续走。楼梯拐角处的消防设施都完好,玻璃未碎,消防斧也好好呆在里面。看来之前的遭遇并不对现在这个场景有影响。临进一楼大厅时她向上看了一眼,从扶手围出的方正空间一直望到天花板。 一切正常。 [我向系统确认过,这是在华国上映的电影,且那时依旧有题材限制。]jz肯定道,[在华国电影里发生的恐怖故事,要么是精神病要么是人为制造。根本不会有真正的灵异事件。因此,之前的那些绝不是现实。] 安浅默了一下,并不乐观:[但这不代表我们能逃出去。]她紧接着问系统:【oi,这个b级惩罚世界有解吗?】 系统没有任何回复。 安浅又问:【系统,此惩罚世界来源的电影是否曾在真实世界里上映?】当初资料只说是电影,并未提及是在华国公映。 【是的,曾在华国公映过。请宿主加油。】 安浅若有所思起来。 [这至少是个突破。]jz信心满满。 [没错。] [既然是电影,我们俩不可能是主角,那么剩下只可能是苏晴了。] [的确,苏晴有很大可能。]安浅推开教学楼完整的玻璃大门,她轻划下玻璃门——光滑平整,连一丝被破坏过的迹象都没有。林荫道旁的树木枝叶繁茂,学校大门处有个传达室,看门的大爷搬个小板凳正坐在门口。 [你的系统还告诉你什么了?]她转身走下楼梯,沿着墙根而行。 [似乎有限制,没能说其他。]jz顿了一下,接着道:[等等,苏晴在跟我聊她在物理课上做的梦,我一会再回复你。] [好。] 教学楼地下室都是杂物,此时因着日光能稍微看清些,安浅一路走到小广场都没见到异状。远远的被围杆保护起来的老树,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撒下斑驳的影子。在这样的平和安逸中,她到达校史馆。 校史馆和印象里一样,也同一路所见所闻那样,明亮又干净,丝毫没有之前那黑夜里的半点阴森气息。学校简史的简板仍旧在进门的门厅,安浅走进右侧走廊。 “嘀——嘀——嘀——嘀——嘀——”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她四处张望,并没有找到声源,就仿佛是直接传到脑海里的。这声音单调又有节律,凭着许多经验她一下子联想到心电图机。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jz又说话了,[苏晴做的梦跟我们经历过的一样,只是那是从她的视角。] 梦?如果之前的经历都跟苏晴的梦有关的话,那么在现实也一定有痕迹可循。 [那你问问苏晴,她对杨磊是什么看法?她是否还听说过什么乱七八糟有关校园的恐怖传说?]安浅切换回话题,[你觉不觉得……那像心电图机的声音?] [有点像,不过不能确定。这声音是哪来的?]jz听起来有些困惑,[而且只有我和苏晴听到了,其他同学都没听到。] [你说的那些我会去问问。我该回教室了,你现在在哪?] [我在校史馆。]安浅说着推开休息室的门,却一下子愣住了。 正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只茶壶和三只纸杯,茶壶里还泡有茶水。周围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最上面的俨然是那张记录着学校大火灾的报纸。桌旁的椅子都紧挨着桌边,唯有三张椅子被拖开,其中一张椅子旁靠着一把有些老旧的消防斧。 安浅紧皱着眉头快速把情况说了一遍。 迅速来到楼梯处,天花板上的吊灯掉在地上,灯架歪歪扭扭,玻璃碎了一地,且可以从那坠落的地点看出它根本不是垂直坠落的。二楼楼梯正对着的足球队全队合影倒是没有异常,无论盯了多久都是一副简单的照片。而尽头屋子里的水墨画和之前所见相同——枯藤、老树、黑鸦,被啄着头骨笑的诡异的女人。 [我现在过去。]jz立刻道。 [不,分开行动。]安浅果断拒绝,[如果苏晴是主角,那么你要跟着她,她一定会带你去正确的地方。我可以搜集其他资料——系统设置的惩罚世界的资料。]就算是部华国电影,就算是主角的幻觉或梦境,但作为惩罚世界又怎么会这么简单? [那你一个人小心。] jz话音刚落,眼前又是一黑。 天又黑了。热热闹闹的校园重变成死寂,所有人都消失了。 季则还没来得及回到教室,眼前就变成这样的死气沉沉。他回头看了眼苏晴,这姑娘神色自然,没有意外也没有害怕。他试探着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啊?去哪里?”苏晴把薯片吃完,垃圾袋随手一扔,神情迷茫但并不担忧,“不知道啊。之前不是发现全校火灾了吗?先走走看吧,找找真相呗。” 真相?季则捏了捏指尖,然后手指着地上的垃圾袋:“这个不扔到垃圾桶吗?一会被发现要扣班级操行分。” “全校都火灾了,还担心什么操行分?”苏晴一副理所当然。 季则:“……”这逻辑没毛病。 他顿了顿又问:“真相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晴皱着眉头困惑的重复了一遍,“什么‘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吗?” “所谓的真相,”季则耐着性子缓缓道,“是指火灾,并不是如报纸所显示的那样吗?还有些别的什么隐藏的事情吗?” “不知道。”苏晴依旧是这个答案,“但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找啊。” 看来的确如aq所说,哪怕苏晴很茫然,但也会带领他去正确的路途。 想着季则又注意到另一个细节——右手的矿泉水瓶并没有消失。他看了看手里的瓶子,又皱紧眉头看了眼苏晴。矿泉水?在进行场景转换时,手上带着的东西不会消失吗?还是说,是苏晴的缘故? 不过现在细想也没用。季则将只剩半瓶的水扔掉,跟着苏晴一起探寻真相。 [十有八九这电影主角是苏晴,我们在她梦里陪她玩侦探游戏。]季则和aq说明苏晴所言的真相一事,[不过你说校史馆是那副样子,我估计白天那场景也不是现实世界。] [是的。]aq气息有些不太稳。 估计是遇见什么了吧?季则顿了顿,继续道:[为了方便交流。以苏晴的现实世界为现实世界,以白天的世界为a世界,以现在晚上的世界b世界。接下来主要寻找a和b的联系,以及b的真相。] [好。]aq很配合。 [目前已知的联系有,苏晴在a能梦见b,但尚不清楚她是否对b能产生影响。且a与b在校史馆重合。]季则说完后,才关心道,[你还好吗?] [不好。]aq语气听起来很急促,大约在奔逃中,[我被攻击了。有空再说。] [嗯。] 整个校园都充满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但也仅是心理上的不安罢了。在单纯跟着苏晴的这段时间,季则至今都没遇见什么危险。 苏晴的行迹虽看起来漫无目的,但总是有侧重的——重要的地方她会多呆一会,他们甚至在教室里找到一本笔记本。 这是本数学笔记本,署名是王娟,字迹清秀工整。翻开,课堂笔记显然不如封皮用心,看起来有些凌乱,字迹也潦草些。再往后翻翻,却见中间有一页透露着疯狂与绝望——上面写满了“好恨啊好恨啊好恨啊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这用笔很重、在纸张上划出了几道裂痕,页面皱巴巴的还有几滴水渍。 苏晴有些惊吓。季则捏了捏指尖,其中蕴含的信息很值得注意。 aq对此很吃惊:[我也在教室里呆过,可我没发现。] [你又不知道这里有线索,而且那时候你有危险哪顾得上这些。] [可苏晴当初也呆过,]aq又问,[她怎么现在才发现?] [也许要先去校史馆找到线索,下个线索才会被注意到吧?]季则不确定的说。 [好吧。]aq勉强接受这个回答,顿了顿她又急忙道:[你们别走,在那里等等我。] [我快撑不住了,现在就去找你们。] ※※※※※※※※※※※※※※※※※※※※ 花了两章铺垫三分之一,一章揭开了三分之二【望天】 脱逃(4) 自古以来恐怖传说层出不穷,而苏晴作为一个爱好者,不凑巧记性很好——例如在厕所在水房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的各类女鬼,从土地从墙壁冒出的怪物,花卉树木都会成精,什么僵尸丧尸等古今中外荟萃。 季则知道后都惊了:“你怎么能想到这么多?你的意思是这些都出现在学校?”他按照aq吩咐,要苏晴介绍背景在校园的恐怖故事,结果没想到对方说了那么多。 季则顿时觉得不太好了。 苏晴无法理解他的担忧,反而很骄傲:“我可看过那么多恐怖电影,读过那么多恐怖小说,搜集过那么多恐怖轶事啊!” “……所以你做梦也梦见过这些吗?”季则无力反驳。 “不啊,我从不做这种梦的。”苏晴很淡定,“而且很多看过的恐怖怪物我自己都记不得了好不好,再说校园里流传的什么女鬼肯定是假的啊,有什么好怕的。” 季则闻言默默同情了自己和aq几秒——系统不难为原住民,因此假设真按照苏晴的脑洞来构建惩罚世界,她也遇不上她脑袋里的鬼怪。而他们,才是面对这些可怕家伙的主力……他坚定了抱苏晴大腿的决定。 “唔…好吧。”季则继续问,“你觉得杨磊这人怎么样?” “杨磊?”苏晴对话题的强硬转移没什么反应,只撇撇嘴道:“丽丽我跟你说,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表面上看着人是不错还很关心同学、一副可靠的班干部样子,但背地里不知道打了多少小报告、干了多少以权谋私的缺德事,真不愧是郑明的课代表!” “对!他可真是郑明的走狗!”说到数学老师郑明,她突然愤怒了,声音也高了许多,“都什么玩意啊——他和郑明简直是坏到一起去了!你不知道,他们竟然——” 话语突然停顿。 “咦?”她皱起眉,困惑还未完全替代愤怒,“他们干什么了来着?”努力思索却没有任何结果,苏晴只能放弃:“总之,你要远离他们,他们真是禽兽不如!” 禽兽不如?这个话用来形容同学和老师有点过分了,季则觉得其中有隐情,他们干了什么原主也不知道,但不用着急。 详细转述了苏晴的话,aq表示:[我真的…遇见过一样设定的玩意。而且我怀疑,苏晴没跟你说全,她可能自己都记不清了。] 季则沉痛道:[你加油。] 之后aq就没声了。等找到一个线索后,对方终于表示撑不住了要过来汇合。此时距离黑暗代替光明已有一小时多——当然,这是季则估算的,因为他没有表。 苏晴知道了aq要过来,也依旧没任何疑惑,甚至没多说什么。只扁扁嘴有点不乐意:“啊?怎么还是她啊?”末了小声嘀咕着:“我怎么老是梦见楚美?她那么烦人……”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季则捏了捏指尖,还是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苏晴和楚美一向不对付,但她还是一边抱怨着一边等在教室。 没过太久,便听见楼道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正迅速向这边奔来。脚步声虽急促但并不慌乱,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哐”一声门被撞开—— aq扑了进来,在地上翻了一下借力跃起、迅速转身,手里的斧头从下至上划过一条弧线,停留在半空中——显然做好了战斗准备。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麻利的苏晴都呆了呆。 季则眼尖的瞥见门外有半只青白色的脚掌、指甲尖利,仅仅出现了那么一瞬间,便迅速退去。 他紧紧捏住指尖。 后门开着,走廊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苏晴回到教室,在教室右侧一个课桌里摸了摸,翻出一个手电筒来。 季则:……还有这种操作? 虽然每张课桌都满满当当,与白天课堂上的情景无异。季则甚至在原主的位置上找到了白日所见过的一切东西,但像苏晴这样一找一个准的也没谁了。 她找到电筒后又回到后门,打开在走廊里仔细照了片刻——空荡荡的一切正常。苏晴转回头,看着喘着气、狼狈不堪的楚美。此时的她看起来不太好,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被划烂,身上也挂了彩。 很是不解,苏晴放下了平时小姑娘的怄气,关心问:“你怎么了?” 安浅想了想,说实话对方也不会信,但根本没合理的解释。她稳了稳心神答:“僵尸。” 闻言苏晴愣了下,紧接着面上浮现出失望与懊恼。她没反驳,只简单的嘲讽道:“呵呵。” 安浅笑笑,没多说话了。 “我们继续吧。”季则也没解释,毕竟说了苏晴估计也看不到。 他又翻了翻王娟的笔记本,自那页发泄式的乱写后,后面的笔记就更不怎么能看了——在课堂上估计神游天外的厉害。那笔记就没完整过,且以草稿居多,显然是听课时记一下,不想听时就算了。偶有页面还有些只言片语,也全是些“我该怎么办?!”“好想去死!!!受不了了!!!”这类情绪不稳定的话。本子上更有密密麻麻的黑色划痕,看起来就像是写了什么然后把它全部涂抹掉。 季则回忆下,王娟长相清秀但性格沉闷,不太跟班里人来往,成绩方面唯有数学很好。但说好又不太稳定,有几次大考一塌糊涂。即便是这样不算出挑的女孩,却深得数学老师厚爱,经常会私下给她补课。但最近几周,这姑娘变得特憔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高考前更是请了几天假。 看苏晴那咬牙切齿的劲,虽然不知道什么真相甚至连所谓的假相都不知道,但季则肯定,这事跟郑明脱不了干系。 季则抬手挥了挥笔记,示意aq过来看一看。 aq拍拍衣服凑上前来,拿过笔记又翻了一遍。她翻得仔细又认真,而一旁的苏晴似乎被刚才那个答案气到,不再搭理她只自己继续在教室里探索。当然她这种赌气式的探索没什么意义,最后索性坐回自己座位整理书包去了。季则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便坐到杨磊的位置上翻找他的东西。 手探入桌洞,却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高三的学生桌洞内应当满满是书本,杨磊也不例外,然而在书的缝隙中,季则又摸到了什么——粘稠湿润的触感,小指似乎被勾住了。不知是什么,细密的好像有意识,小指瞬间被卷入,紧接着那玩意便要顺着攀上整个手背。季则立刻要抽回手指却没有成功,反而拉扯的生疼。 不敢探入另一只手怕被缠住,而这样角逐也没有价值,只是他自己痛苦罢了。季则瞥了一眼坐在两个座位之外的苏晴,果断的一把把桌子掀开——动静极响。桌上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桌洞里也有钢笔笔记本洒落出来,手指顺利抽了出来。 aq看了他一眼,大概意识到什么,没多话的继续研究笔记本。好闺蜜苏晴关心的看过来:“吓死我了丽丽!你怎么了?” “我不小心弄翻了。”季则说着扶起桌子,捡起洒落在地的书本,堆好放到桌面上,“小晴你来看看,我发现桌洞里有些东西。” 他将左手插进口袋,言辞平静,面上甚至带了几分急切,看起来就像是真发现了什么想要分享给自己的好友看。 苏晴不疑有他,配合的走过去,然后弯腰在杨磊的抽屉里摸索。 季则偷偷拿出兜里的小指看了一眼,发现沾有没干涸的血迹,还有几缕头发。左手小指已经扭折了,疼得厉害。 这时苏晴直起身来,她什么都没有发现,除了杨磊的书本。季则拿桌子挡住手,笑了笑:“那可能是我弄错了吧。” ——果然他们只会在苏晴看不见的地方被缠上。 夜色很沉,教室里光线微弱。aq靠着这暗淡的月光在看笔记本,季则不着急的坐在一旁,和苏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笔记本上有什么被涂掉了。]aq突然说。 [我知道。] [有几个被涂掉的是郑明和杨磊。]她继续道。 […嗯。]季则不意外,[他们两个肯定有问题。] [真相这个先不急。试一试苏晴吧,]aq将笔记本放回原位,[先弄清a世界和b世界的关系。] [好。]季则一面答应着一面把左手摆在桌上,继续跟苏晴聊天。 “对对对我就觉得张成对孙蕾有意思,你看看他那——”苏晴正八卦的兴起,结果就发现了闺蜜的左手小指不太对劲:“丽丽,你左手怎么了?是在哪里伤到了吗?”她不敢触碰,只担忧问。 “体育课的时候被球砸到了啊。”季则有理有据,“你忘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现在没关系了吧?”苏晴是真记不起来,她面上带了点愧疚。 “就上个星期啊。”季则继续编着瞎话,“没事的,伤不重,就肿了下。你看都没打石膏,医生说马上就能好呢。” [你那指头都畸形了,]aq吐槽,[是被球对着砸歪了吧?] [梦里都不太清醒,而且做梦会忽略掉细节,只能记住重点。]季则说,[帮忙说服她相信我是在现实世界里受的伤。] aq闻言立刻凑进对话来:“对呀,当时刘丽就疼哭了。那几个外班的男生赶紧来道歉,把她拉去校医室。”她神色恳切,“刘丽一路哭着去的,然后她爸到学校来带她去医院。这些你都忘了?可是你陪她去的校医室啊。” 季则:“……”哭个鬼啊。 他整了神色,和aq一同绘声绘色的给苏晴把这事说完全了。 苏晴看看言辞凿凿的楚美,又看看面色坦然的刘丽,吞吐半天终于认了:“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说完这句话,天立刻就亮了。 ※※※※※※※※※※※※※※※※※※※※ 设定有点多……感觉有点晕【捂脸】所以可能会来回改,小天使们不要介意。基本都是细节上的,若有主线的大变动会在作者有话说里讲明。还有我自己看是没什么逻辑上的bug,若有疑点欢迎指出。 以及收藏过200了,非常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毕竟我更文这么慢orz * 上次基友嫌弃我更文:“你这是按照大姨妈的频率来更的吗?” 我:“……比大姨妈……好一点……” 基友:“小姨妈?” 一口老血。 脱逃(5) 窗外阳光明媚,茂盛的高大树木紧邻着窗户,顺着窗沿伸进来绿油油的一簇枝叶。教室里坐满了学生,右侧有一小白板,黑色字迹表明现在距离6月7日的高考只剩三天。 “这道题都会了没有啊?!你看看你们的试卷!好好看看!”物理老师在讲台上大声说,他敲着黑板,“步骤都好好记住了啊!考场上再遇见可没有错的机会了!” 季则转眼就看到这样一副情景。他把原主那题上打了大大八叉的卷子推开,举起自己的左手——小指微肿。但也仅是微肿罢了,没有伤到筋骨,看样子几天就可以痊愈。 果然改变了吗?不仅受伤延续到白天,伤势还随着说辞有变化。季则拍了拍同桌直白的问:“我这手是怎么伤的来着?” 同桌正在努力抄步骤,闻言翻了个白眼,笔也没停:“被球砸了啊。你从操场到校医室哭了有一路,这也能忘?是被这次理综成绩打击到了吗?!” 季则:“……我没哭。” 同桌敷衍着:“好啦好啦你没哭,是我哭了行了吧?” 季则:“……” 他有点不爽:[为什么大家都对我的哭印象这么深刻?] [因为比较吸引眼球。都高三了被球砸一下还哭一路,怎么看都是个笑话吧。]aq说着举起手来:“老师我肚子好疼。” [这一听就不可能啊,苏晴怎么能信?]季则心里郁闷。刘丽只是个普通女孩,虽说不是多坚强但也没这么娇气啊。 [做梦的人都不清醒,只能记得重点,其他细节什么都不在意。更何况现在这个a世界也不是真的。]得到允许后aq立刻起身从后门离开,[我去看看其他地方,你继续和苏晴呆在一起。方便的话可以帮忙找真相,如果主角能脱离我们应该也有机会。] 被自己说过的话反驳的季则无话可说,且aq的假设也是他的猜测。 一个同学的中途离开不能改变马上要高考的紧迫,季则看了眼两个座位外的苏晴。明明还有三天就要高考,她却正撑头在睡觉。王娟的位置是空的,估计仍是请假在家。 “王娟怎么了?”季则又拍了拍仍在奋笔疾书的同桌,“这马上就要高考了,她怎么还请假了?” 同桌被他接连打扰很烦,没好气的说:“考前请假还能有什么理由?肯定是压力太大啊!我也很想请假啊!你别再跟我说话了,我这道题错了!” 看样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季则转回身认真看黑板。a世界和b世界果然都是假的,且受苏晴的意识影响,不然怎么明明折了的小指只是微肿?分明是苏晴相信了。在苏晴眼里b是梦,那么a呢?难道是“现实”?还有所谓真相是什么情况? 正在这时季则隐隐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四下找了找没什么结果,他只好放弃。 心里虽有很多疑惑,但现在上课期间也不能做什么。季则只好看着黑板,跟sy聊聊这次惩罚世界的事。上个世界他无愧于心,但也给sy造了很多麻烦。 sy似乎挺闲,了解完状况还顺便分析。与季则和aq的结论差不多——电影主线应该只是悬疑,a与b有关联也有线索。灵异鬼怪有可能是系统擅自添加,苏晴大腿可抱。 [系统虽不会限制我们,但在任务外对原住民一向持保护态度。苏晴应该能挡些什么,是个突破口。]sy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你觉得惩罚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惩罚世界的本质?季则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惩罚世界,aq也如此。这里诡异危险,他们没有余裕考虑。 [系统无奖励只有惩罚。任务有完成度却没意义;反之任务失败、任务外伤害原住民太过、使用商城都会累加失败点,失败点累加会进入惩罚世界。也就是说,成功了便成功,失败了却有惩罚。更何况签订合约时系统实际没有给我允诺过什么。] 只有惩戒的规则不合理。但跟着回忆起和系统签订合约时的事,季则叹一声:[确实有些苛刻,但我没什么好奢求的。] [我也不奢求什么。]sy转回原话题:[惩罚世界共有四级——c、b、a和s,只要经历了惩罚世界失败点便会清零。其中a、b、c三级可以等失败点到达后选择是否进入,若不进入则会继续累加到下个级别,但s级是失败点到达后强制进入。也就是说我们总会失败点累积,清零,累积,清零。不存在抹杀,也不存在奖励——] [只能为了约束。]话至此sy停顿下,[那么,你觉得惩罚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经历惩罚。]季则想想换了个词,[折磨,教训。] [我觉得是这样。]sy赞同,[所以系统添加的鬼怪会缠着你们不放。你们现在的可能性就是苏晴找到真相结束电影后脱离,但这只是可能性。] 这个可能性很靠谱,季则想。毕竟只是b级惩罚世界而已,就要经历灵异鬼怪,若没有解法死困在这里,那a级和s级得多折磨? “叮铃铃——” 下课铃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季则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教室后面墙壁的正中间,这才回忆起那里根本没有挂表。话说回来他在这校园里还没见过表,无论是在a还是b。也许这里根本不存在表,时间流逝异常,但总要证实下。 于是季则又拍了拍同桌:“你带表了吗?或者手机也行。” 同桌正在誊写错题到错题本。事不过三,她瞪了季则一眼,没等他反应过来,小姑娘又继续写题,同时恶狠狠的声音不自觉大起来:“没有!” “……”季则默默转过身拍了拍后桌,轻声问:“现在几点了?” 后桌正在刷新发的试卷,未看他一眼只敷衍的回句“不知道,反正下课了。” “哎哟,这陈秀也太凶了。”苏晴被这状况吵醒,她喝口水清醒下,同情的跟闺蜜说:“这次考试一下掉了十几个名次,可把她急坏了。” 季则回想考试名次,苏晴、刘丽、楚美她们三个的成绩都一般且稳定,所以……苏晴真的没那么着急。这次理综太难,那道大题她注定不会。离高考就三天,还不如把精力放在易错和半懂不懂的题上,因此物理课时她才能睡的那么安心。 季则:“……”苏晴心确实大。 [出事了。]aq突然说。 [怎么?]他心一下提起来。 [你从窗户看看校史馆那边。] 季则闻言立刻来到窗边。因着他们班教室窗户的朝向问题,需得从窗户探头出去才能看到。这耽误了几秒后,他的面色立刻凝重起来。 那边的天沉下来,整幢校史馆都笼在灰暗里。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下来,然后扩散至小广场,暗沉着直至全黑若深夜,与教学楼这边的天朗气清、阳光大好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回事?]季则问。 “哇~奇观欸!”苏晴也来到窗边探过去,她一脸惊讶,却没什么危机感:“这可是从没见过的啊!真可惜我没带手机。” 班里许多同学也纷纷趴到窗边探头出去看景象,连有点焦虑的陈秀和沉迷刷题的后桌都往这边瞟了一眼。 [你知道的吧,顺着校史馆那条路五六百米有个小广场,附近有个被校方用围栏保护起来的老树。] [嗯。]季则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那里有个吊死的古代白衣女鬼。]aq的语气感觉很平淡,但季则倾向理解为麻木,[她正伸长舌头看着我呢。] [……]季则拒绝想象那个画面:[你快回来吧。] [我正在回去。]aq说,[我上次在b世界的路程是从校史馆到教学楼,中间因为袭击绕了点路。现在从校史馆直至小广场的景象,a已经和b重合,而其他地方仍是校园原本模样。] [那时有在草丛遇见大头怪……嗯,它们钻出来的几个洞还在,一旁的灌木还有我的斧头印。]aq顿了顿,沉重猜测:[这个电影估计有限制,当a与b完全重合的时候也许就能结束——无论那时找没找到真相。除此外我想不到a和b重合的其他意义。] 季则愣了愣:[若没找到真相,有可能be吗?不知道苏晴怎样,但我们将会被困在这里吗?还是说,系统会在电影结束后带我们脱离吗?] 毫无疑问,电影结束是他们离开这里的很大可能,但be……不过这又不算任务,因此ge、be都无所谓,系统也应该达到惩罚的目的了? [我觉得不要寄希望于系统。]aq说。 [杨磊应该找不到我的作业,我一会用这个借口去数学办公室看看郑明。你能去探探杨磊和王娟的事吗?他们能在b出现不是没有理由的。] 目前很多都只是猜测,但电影是已知确定的,因此无论怎样,跟着唯一的原住民苏晴,帮着她找到真相总是一条路——不知是生路还是死路,也总要走一走。 思及此季则也不多说什么:[我知道了。] ※※※※※※※※※※※※※※※※※※※※ ge——good ending 好结局 be——bad ending 坏结局 * 我给大家梳理一下。 1华国上映过的电影→排除灵异类。a和b重合亲眼所见,苏晴的意志能影响a已得到证实,苏晴在a能梦见b。且这到底是幻觉还是梦境不重要,重要是这是假的,说明还有一个真的世界【真实世界划重点】 2主角是苏晴很好猜。总共就三人。 3苏晴有明确的目标→电影主线是找真相。 4苏晴从不做有关鬼怪的梦。鬼怪从没攻击过苏晴,在梦里她从没遇见过鬼怪,跟在苏晴身边十分安全→灵异鬼怪是系统设定。 5a和b重合的范围在扩大。猜测:完全重合时电影结束,若成功找到真相、电影ge,他们会和苏晴一起离开这假的世界(回到电影里苏晴所在的真实世界)。反之他们会被困在这。 这里面,1是确定的。23在思路里是确定的,但没办法证实。4的确定性不够高,但算靠谱。5只是猜测,这是他们目前经过讯息整合得到的一个脱离梦境的办法,有待证实。 脱逃(6) 绕过几个花坛、穿过长廊,从侧门进入教学楼。浑身上下的阴冷气息早已消散,但沐浴在阳光下走过的那几百米也未曾感觉到丝毫暖意。 安浅没有回教室,直接照着原主记忆来到数学老师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待里面应答后才进入。 办公室里只有郑明一人,正坐在办公桌后抬眼看她。数学老师年近中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白衬衫、袖子被卷到小臂上方,一副为人师表的干净样子。 见学生进来,郑明放下正在看的题册,推了推眼镜问:“什么事?” “老师我的作业忘在家里了。”安浅面不改色的随口扯了句谎,“我能下午再给你交吗?” 郑明看着她重重说:“不行。” “你真的是忘带了而不是没做吗?”他一开口就是堵人的,“成绩不好就算了,作业有多少是抄的你自己心里清楚。”郑明说着露出轻蔑的神情,明明显显、并未遮掩:“说真的,作业是不是你自己写的区别都不大。现在说什么没带?或者你想让你妈帮你带过来?” ……这话真挺欠的。但安浅不意外他会这样说,郑明跟原主关系不太好——不如说这数学老师跟所有成绩一般又家境普通的学生关系都不太好。她没反驳,反而趁着这期间观察了他办公桌的摆设。 郑明的桌面很普通,与其他老师的差不多。老旧的键盘上有零碎烟灰、纸巾盒里的纸抽了大半、教案本堆在一旁、试卷题册累了很高、送来的作业还没翻开批改、笔筒里有五六只笔、喝水的瓷杯杯口有茶渍、电脑旁放着他与妻子女儿的全家福。当然以安浅的角度是看不到照片的,这是原主的记忆。总之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但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显然是不够的。 办公室里共有四个座位,其他的也都是他们班的任课老师,此刻都不在。班主任和化学老师出去了刚才在走廊里碰见,英语老师估计还在拖堂。安浅估摸着时间以及原主的力道和灵活性,眼睛瞟向笔筒里的签字笔,又用余光打量着郑明。 ——逼供来不及了。 意识到这点后她有些遗憾,也懒得做什么,甚至没再理郑明就直接出了办公室。 “嘀——嘀——嘀——嘀——” 才刚刚出门,这个声音又出现了。 郑明难得没有追出来训斥她。安浅便站在走廊里,周围的同学神色如常,连步伐都没有停顿。她抬头望望、四处寻找还是没有结果,不得已扯住一个女生:“同学,今天的上课铃好奇怪。” 上课铃要清脆活泼得多,自然不像这样单调平稳。找不到来源,这声音不小但周围人也没任何反应。无论怎样,总要证实。 女孩露出迷茫的神情:“上课铃?上课铃没响啊,现在还没到上课的时间啊。” 安浅假装着疑惑问:“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刚才有个声音好响啊,我还以为是上课铃换了呢。” “什么声音好响?”女孩闻言更迷茫了,“刚才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你有听到什么吗?”她转头向身边的伙伴,对方也一脸茫然:“我什么都没听见。” “抱歉啊,是我听岔了。”安浅礼貌道谢,继续朝教室前进,[刚刚你有听到嘀嘀嘀的声音吧?这次还是没有人听到。苏晴呢?她上次能听到,这次还能听到吗?] [有。她还问我是什么声音,但我也不知道。] [郑明挺正常的,我还没看出来什么。]安浅回望一眼,发现郑明两手空空的从办公室里出来,不像去上课的样子。她站住望着那个背影,[他出办公室了,什么都没带。你知不知道下节他有没有课?] [我不知道……]jz沉默一下,[我甚至连我们班下节课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安浅转身远远跟住郑明,努力翻找记忆,[我也不记得了。] [苏晴也不知道。]jz不多纠结这事,转而说他那边的情况,[杨磊下课就不见了,说是去交作业就一直没回来。没人知道王娟为什么请假,不过有几个女生神色有异,下次我再问问。] [你们现在在哪?]安浅看着郑明出了教学楼往体育馆的方向走。这里没有表、情况又危险,她没法准确计算时间,但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犹豫下,还是决定跟着调查,[我一会跟你们汇合。] 安浅说着正好来到教学楼门口,一瞬间眼前黑了下来。 校园里重又悄无声息。月亮被阴云遮蔽了大半,明明前一秒还是夏日的生机盎然,现在只有枯木散发着将死未死的气息。 [我在女厕所。]jz的声音听来还算镇定,[没找到杨磊我也没和苏晴去小卖部,之后我陪她来厕所。但现在她不见了。] [啊?]没想到还能发生这种事,安浅愣了愣,[那你赶紧出来,女厕所是事故高发地。] [我已经出来了,我不想说我看到了什么。]jz语调有点不稳,他似乎是缓了口气才问:[苏晴现在不知道在哪,我们还需要汇合吗?] [那就不用了。]安浅这样说着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一直跟着苏晴,你现在怕不怕?] [怕。]jz回答的斩钉截铁。 [……]安浅看了眼身后黑漆漆的走廊,[那体育馆见,我前面跟着郑明看他进了体育馆。] [好。] 体育馆就在足球场旁边,穿过足球场很快就能到。但安浅没敢从那里走,又选择了绕路。中途按照记忆的位置去顺了一把消防斧——她安全时有记下校园的平面图,弄清安全出口、消防设施等的位置。 这期间都还算安全,盯着她流血泪的女鬼离的有点远,从树林里突然冒出来追杀的怪物速度也没她快——对,她就只遇见这么两个。 终于到达体育馆大门附近,看见那里站了个人,安浅小心翼翼的没有惊动:[你转过身,站到路中间去,把脸露出来。] 看到那人照做,露出的那张脸也确实是刘丽,她才现身。 苏晴不知道现在在哪,他们两人终于顺利汇合。过来的这一路什么都没遇见,但也知道迟早会遇见什么。季则手握着铁锹仍旧没法安心:“我们进去做什么你有眉目吗?” “没有。”安浅拎着消防斧。确认周边环境安全后,凑到体育馆紧闭的大门上,用语音提醒:[嘘。别说话。] 季则:[……]很谨慎很好。 保持着耳朵附在门上的姿势,安浅凝神听了一会,这才退后一步轻轻推开一扇门。 门发出“吱呀”一声,她站在门口没立刻进去。 学校体育馆面积不小,内不仅有篮球场、跑道等,还有一些房间用作社团活动。舞蹈社、跆拳道社、武术社等社团在这里都有一席之地。安浅回忆着体育馆构造。灯估摸仍是不能亮的,唯一依靠的月光只能照射到外侧房间。虽有些许光线泄露到走廊,但并不能使他们看清。 [这么黑什么都看不清。]季则皱着眉头,[不然先去找找手电或者火柴什么的?] [我知道保安室里有手电。]安浅没有回头,用手在黑暗里摸墙面上的开关,[不过你别抱太大期望,在b世界手电都不亮。] 想到苏晴上次找到手电照明的十分顺利,季则默了默,问了句没什么意义的:[a世界的手电亮吗?] [亮啊。]安浅“啪嗒”一声按下开关,不出意外没有灯亮起。她的语调带了丝漫不经心,[但有什么用呢?那么亮的白天。] 正门处是前厅。左右各有一条走廊,途中有一些房间。走廊旁有阶梯,上下都通向中心看台。结构不复杂,但这只是体育馆其中一个建筑,此馆旁侧还连着两个分馆。调查起来很费事,还又暗又危险。 [那我进去了。]安浅握紧斧子回头看着季则,[你是在这等我出来,还是一起进去?] [理论上,我在这里和我跟你一起进去遇见危险的几率有区别吗?]季则换只手拿铁锹,一边快步走上阶梯一边甩甩那已经有些酸的手腕。原主这体质说实话不太好,只是一路拿着铁锹过来而已。还真是锻炼不足。 安浅点点头表示明白,开始分享经验:[那些东西虽然可怕,但基本它们都有限制范围。若被灵异类攻击了,保持冷静打散就好,趁着这段时间快速逃跑也不会被追。如果是怪物类,物理攻击是有效的,可惜以人类的身板有效也打不过。] [打散?]季则此刻已来到门口。看着门内黑漆的一片,他注意到这个关键词,[灵异类能被打散?] [可以,我试过。它们重新凝聚成灵异体需要时间,但只是短短几秒而已。]安浅简单示意下便抬脚步入黑暗,突然顿住又加了一句,[你不要逞勇。]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季则感慨着跟进体育馆。光亮太暗他适应了一会,这才去问系统:【为什么灵异类还能被打散?】 【因规则限制无法解答。请宿主加油。】 规则限制?问跟主线主角或世界观有关的事都是限制,系统唯一回答的还是只有此来源的电影在华国公映过。这b级惩罚世界连信息都基本是封锁的。 [对。目前为止我也只问出公映这事。]安浅深有同感,[其余时间我系统都在装死。] [装死?]季则突然有点乐,[我系统总是告诉我它不能说,然后叫我加油。原来每个系统个性也不相同啊。] 安浅:[……]然而结果没有差别。 这时一阵风拂过,他们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烧焦味道,两人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你还记得报纸吗?] [全校火灾,仅余三人存活。] ※※※※※※※※※※※※※※※※※※※※ 我觉得我要话少点,因为每次看完我的作者有话说我都忘了正文写的啥【捂脸】 脱逃(7) 这风来的诡异,但他们需要去寻那源头。走廊里几近漆黑,能够看到大致轮廓已是极限。两人一前一后保持距离谨慎前进,避免遇到什么状况又看不清,情急下误伤对方。 鼻尖传来烧焦的气味,季则握紧铁锹跟着前方那个身影。 到处静悄悄的,连系统内都没有语音传来。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声,脚步声和衣物摩擦。前方的aq和他有一段距离,对方明显有接受过相关训练,步伐迅速且轻盈,不仔细都察觉不到。 作为一个信奉唯物主义的人,季则不信天地亦不信鬼神,哪怕手上沾染上人命半夜也完全没怕过“鬼敲门”。就算冤有头债有主他也只做好了被物理攻击丧命的准备——只因为那是唯物世界啊!不不不这也是唯物世界,毕竟是华国电影嘛……但往常从没这么挑战过世界观,要知道惩罚世界共有4级,没想到才b级就这么惊吓。且他一直都跟着苏晴,说实在对这些东西接受度不是很高。毕竟鬼怪什么的……哪怕和原主没什么恩怨纠纷,想想还是有点可怕啊—— 什么断头咧嘴笑红眼血泪三头六人脸肠子摊好长血流一地飘啊飘爬啊爬扭啊扭…… 啊!打住! 季则用仍肿着小指、有些痛的左手抹把额上的虚汗,这小指还是这样微肿着的,看来苏晴的意志在a和b的作用都很大……他转移着注意力,接着分析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脑袋乱七八糟的闪过很多念头,但季则脚步没停也未放松警惕。怕是一回事,战斗是另一回事。因恐惧影响判断力,是大忌。 看着aq消失在一个拐角,他不急不慢的保持步调跟上去。 少女穿着宽松的校服,右手持着一柄消防斧。他仅能在这样的黑暗里看到这样简单的轮廓,其余的类似束起的马尾随着步伐摇摆、高中校服和鞋袜的颜色都是看不见的,这些仅存在于已知里。 待拐过拐角,季则瞳孔蓦地紧缩 ——这楚美,怎么突然离他就二十米多远了?! 答案很明显。 [喂!出事了!]他连忙叫道,同时举起铁锹进入备战状态,[我遇见什么了。] [呃……]aq很淡定,[我站住了,我没看到你,你加油。] [你现在在哪?]季则立刻后退,同时快速把这边情况说了一遍,[你有遇见过这种东西吗?]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进体育馆。不说了,]aq依旧很平静,[你自己搞定,我这边也出事了。] 后退着直到背部抵上坚硬的墙壁,季则才发现自己退无可退,且之前转过来的那个拐角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是进入死路了。且这估计又是幻境。 这时便见远处那个身影开始倒退。 它身着墨蓝与白色相间的宽松高中校服,浅灰色的休闲鞋,右手持一柄消防斧。脑袋后束起的马尾随着步伐摇摆,这样一步一步的倒退过来。 明明是软底的休闲鞋,脚步声却“哒”“哒”“哒”着不急不缓逼近。 视线所及只有前方有路,但正在这前方有个逐渐靠近的“东西”,还拿着一把斧头。 季则闭上眼,沉着心,按着原先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先前进九步,再后退四步。 “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猛然顿住,这应该是之前的那个转角。调整好方向后扑了过去—— 与想象中脱离幻觉、成功找到来路完全不同,季则正正撞上了墙壁! 脑袋和背部都遭到撞击,他睁开眼顾不得其他,艰难的爬起来、提起铁锹。这应该是早就中了幻觉,不然这么短的路程不至于出错,他可是连那拐角的边都没挨上。 “哒、哒、哒、” 这时脚步声近着停在他跟前,季则握着铁锹依旧只能看见它背后。 高约一米六七,墨蓝与白色相间的校服背后印有学校名称,浅灰色的休闲鞋鞋面沾有血迹,右手持着的不再是消防斧,而是比之更为巨大的斧子,下部还有锯齿。那脑袋后束起的马尾不再摇摆,能见到的皮肤干瘪苍白。事到如今,季则也不想探究为什么他能看清这些了。 那家伙就这样倒着高举起斧头,无碍的猛劈下来—— 季则迅速躲过,踉跄了一下。他小跑着绕过对方,结果却发现正面的那张脸是腐烂的,眼眶空洞没有眼球、颧骨露了出来,下颌处还掉着几块血肉。 季则:“……”好像突然就不那么可怕了。 斧头重重砸向地面,一时间地面震动、土石飞起,那附近地砖裂了好几条粗粗的裂缝。斧子尖端没进墙面大半,引的墙角那块也多出几道裂缝,顺着墙面裂开。 它轻松拔起斧头,翻了个手斧头到了正面,高举起再次一步步走近。 虽然知道自己在幻境中,但季则并不想去证实这力道,他险险避过一击后朝前头跑去。 那家伙似乎并不急着追他,但也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只一步一步的坠在身后不远处,像是在逗弄以为自己能逃跑的猎物。 原主体力不好,季则跑了一会就喘不上气了,速度不得不缓下来。一面留心着后头的情况,一面查看周围想要寻找什么可能的出路。 然而当真的发现右前方有一个闪着绿色指示灯的安全门的时候,季则很迟疑。他现在在幻境里被怪物追赶,这边突然出现一个安全门,怎么看都是陷阱吧。 然前无止境,后无退路。体力已经不支,在被追上被迫硬拼和进入未知的陷阱之间,季则果断冲过去打开安全门。 ——身高约一米六七,墨蓝与白色相间的宽松高中校服,举着一柄消防斧。脸上没有腐烂而是楚美那充满胶原蛋白的面庞,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没什么好多反应的,季则举起铁锹砸了下去。 那边后退一步侧身躲过,拿斧头抗住并借力把铁锹拍向墙边,同时一挥手斧子转眼到了另一只手上,趁着这机会就向他的脑袋劈来。 这动作利落又熟悉,全然不像怪物装人那样呆板扭曲。 “等等!是我!”季则连忙大声喊,同时猛地将铁锹抽到身前防卫,顺便附带语音提示:[等等!] 对面成功止住了动作,但斧头仍未放下、眼里的警惕也未消。但还没等季则多解释什么,只见楚美眉头一皱,迅速将他拉了过去,然后一脚把门踹上,按住门上下都落了锁,接着后退几步。 这时一张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上的小窗内,季则吓了一跳。 它没有眼睛鼻子和嘴巴,整张脸像是被白色的膜覆盖住了一样,五官一个都没有,脸上皱巴巴的。它就透过那玻璃看着他们。然后伸出手,尖利的指甲捅进玻璃划开一个不小的口子,整个胳膊伸了进来去摸那扣上的锁。 [快走!]许是还有些不确定,aq用了语音,转身就跑。 季则立刻跟着就跑:[我真是跟在你后头那个刘丽!] 对于一个会开锁的怪物,门阻挡不了什么,没多久身后就传来门开的声音。它身高有两米半多,脸白却身黑,四肢倒是有副人样,低头弯腰钻进门来,弓着身大步追来,长腿一迈竟有一米,长指甲刮着墙壁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楚美的体力不算好,安浅也跑不了太久。她跌撞着扑进一间练舞室,季则紧随其后锁上门。隔着门上玻璃,他直接对上无面怪皱巴诡异的脸庞。 那张什么都没有的脸苍白无血色,该是嘴唇的位置微微凹陷,展现出清晰的向上的弧度 ——竟是在笑! 季则愣了愣,连忙倒退几步。 [是有范围限制的。]安浅拍拍他,有意的调整呼吸,缓和着翻涌的血气,[它进不来这里,也不能进。] 这话没错。它虽未离去,但也没攻击这间教室。仍一张脸贴着门上的玻璃窗,现在倒是没再笑,只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他们。 季则这才放下心来,一下子坐到地上,靠着镜子平稳呼吸。 练舞室采光不错。有一整面都是落地窗,月光一点没浪费全照着这教室,窗外是一块长势不错的草坪、周围的树木高大茂密。教室有两侧墙壁都装有整面的大镜子,在这样的阴森氛围下着实恐怖。但他们也没什么办法,便在这里休整一会,聊了聊之前发生的事。 事实上什么时候中了幻术没人知道,但安浅遇见的是拿着铁锹、衣着和刘丽一样的怪物。那家伙其实挺好对付,都是用幻觉制造出来的假象,实际战力略渣,估摸是想把他们两个引到一起互相残杀。利用幻觉搞事情的怪物战力都不会强,因此真正可怕、打不过的是后面那个无脸怪,也就是正在玻璃上盯着他们的那位。 [你适应的挺好。]季则还有闲情聊天,[你就不怕这些东西吗?我以前经历的都是唯物世界啊。] [开始的时候怕。]安浅现在确实没啥感觉了,[后来想想,无非就是一死。] [是死的很惨。]季则纠正。 [惨死虐杀嘛……还是经历过的,]她不以为意,[就平常心看待,不要慌。] [你难道经历过很多次?]这淡定的口吻让季则还以为遇见前辈了,[你穿越有多久了?听你的意思以后惨死的机会有很多?] [我穿越没多久,总共才十来个世界吧,可能有……]安浅想了想说了个年头、她又数了数,[惨死的话,估计有五次吧。] [我和你差不多,总计大概也五六十年。]关于这点季则也没隐瞒,接着他算了算,[但目前为止,我还没惨死过。] 安浅:[……]她不想聊这个话题了。 ※※※※※※※※※※※※※※※※※※※※ ヽ(??w?? )ゝ 脱逃(8) 夜色静谧,月光清浅。 练舞房不算大,但因着两侧镜子倒是从视觉上显得宽阔。墙角处有个小型音响,另一边的墙角圈起了半圈铁杆挂上帘子似是简易换衣间,帘子外的衣架挂着几个衣物袋,架脚那里堆着一堆衣物。 顾不上可能会出现诡异情况,季则没什么形象的靠住身后墙壁,握着铁锹抓紧时间休息。他不敢放松警惕,一双眼仍在留意四周。而相比他的紧张,安浅却有点犯困,她自穿越过来精神不曾放松过,现在有人警戒倒是难得放下心来。 两人各自养精蓄锐。 天上的月亮本就被遮蔽了大半,又有远处的云层飘来、房内顿时暗了下来,待云层散了些又恢复了原先那亮度。 季则坐着看云来云往,周围安宁的直到现在还没出什么事。他只是单纯的体力不支,哪怕神经紧绷也没多久、算不上什么,因此歇息了片刻便感觉自己恢复了。站起身来走动两下,看见安浅在闭目养神也没打搅,无视还在门上看他们的无面怪,季则走到墙角那堆衣物处开始挑挑拣拣。 “你做什么?”安浅看到他这举动很疑惑。这练舞房留下的衣物估计也都是舞服舞鞋这些,有什么用处? “啊……这个,”不知道aq原本是男是女,更何况这也不是自己的身体。季则淡定的伸手在胸前比划了下,“太大了,跑起来很不方便,裹起来应该会好点吧。”他虽也穿过女人,但那部位都很普通。这次世界这么危险,奔跑战斗更是随时随地。刚才他真正体会到了胸前上下左右晃荡的滋味……很难形容。 “……哦。”安浅的目光移到刘丽的胸上,直白道:“是有点大,对于高中生来说。” “确实。”季则点点头,一点都没有他现在正是这个女孩的自觉。 “可是你现在裹上,到时候转换场景不就又恢复原样了吗?”安浅问,“你那时再找东西裹?” “再找吧,现在这样行动不便。”季则说着拿起一件舞服,干脆利落的把它撕开,掀开帘子进去了。 简易换衣间从外表看起来不大,里面传来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季则的声音透过帘子传来,显得有些闷:“下次裹胸一定要让苏晴知道。虽然还没有验证,但苏晴以为a是‘现实’,那么在a时做些改变也不需要费口舌让她相信了吧。” “很有可能。”安浅无聊的靠住墙壁。 墙壁冷冰冰的、寒意从背部传来,她看看教室门口发现无面怪还在,转回目光看了看音响、然后自然而然的又落到了换衣间。 原先很平静垂直着的帘子突然无风自动起来,表面凸出来了一个人形——脑袋四肢躯干连贯完整,看起来就像红色的帘子里头裹着个人,但帘子下却没有脚。它仅仅出现了一瞬,然后又立刻消失。 安浅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立刻来到房间中央、同时沉声道:“来了!快出来!” 话还未落季则就冲出来了,他刚穿好t恤、手里拎着校服,估计也发现了异状。他一边穿着外套,一边拿着铁锹赶紧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自觉的背对背各自警戒着。 这时又有云层挡住了月亮,屋内渐渐暗了下去,但依旧一片安静。季则的正面是一整面镜子,在这样的环境里看到自己并不是多么好的事,他四处警戒着却任何事都没发生。视野里亮堂了几分,许是厚厚云层又驱散了些吧,他转过头看看窗外,眼角余光却瞟到了什么—— 穿着墨蓝白色相间的校服、拿着铁锹、胸部平坦了不少的镜子里的刘丽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转过头去,而是仍旧正正直视着他,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季则心跳顿时加快了几分,他连忙转回头。 “刘丽”仍旧看着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它的眼角处有一块碎肉掉下,紧接着是嘴唇、鼻梁和额上的血肉,整张脸的肌肉和脂肪都在不住的簌簌往下掉,和着血水变成一滩粘稠物,直至全身血肉掉光只余下骨架。 季则:“……”啊,这种一点都不吓人。 那骷髅张大嘴又狠狠咬住,似是在威慑但实际没有什么用处,它僵硬的举起了手里的铁锹,然后砸了下去。 ——“哐”一声,镜子碎了一条缝。 看这样子是想砸破镜子出来?季则举着铁锹有些为难,要怎么做才好?总不能跟着把那片镜子敲破吧? 还没等他弄清,突然身后传来镜子破碎的声音。季则连忙回头去看,是安浅砸碎了她那面的镜子,并且她还在继续砸着那些面积大的碎片。 他下意识看了眼其中残存的一块面积较大的碎片,发现里头有个头发盖住一半面颊的白衣女人,剩下的一半脸颊青灰可怖,以诡异扭曲的姿势从远到近正一步步往这边爬。 它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关节极尽扭曲,形成了强烈的冲击力。 “鬼啊?!”这才是可怕的点,季则一下子惊呼出声,却也不会松开手里铁锹,“真鬼啊!” 正在收拾残局的安浅:“……”真鬼是什么鬼? 转瞬间那女鬼就爬到跟前,一只苍白的手从镜子中伸出,努力伸向离它最近的安浅。它的身子也慢慢从镜子里爬出,干枯瘦削、关节扭曲、指甲尖利,猩红的眼死死盯住她,让人毫不怀疑马上就能轻易破开她的肚皮扯出肠子。 季则正要上前帮忙,却见那女鬼爬了一半突然动不了了,前后左右使劲扭着却依旧没什么办法,它不断的伸着手想要够安浅却碰不着,面色越显狰狞。 ——居然是卡住了! 安浅这才悠然起身,斧头一挥那女鬼的半身被斩下,还未完全落地就消失了。 再一看,那女鬼在另一镜子碎片中用露出的那只眼死死瞪着自己,安浅又一挥斧头,那碎片破碎了。 转折来的太突然,原先恐惧的情绪仿佛涨满的气球被戳了个洞,刺溜一下全跑的一干二净。季则面无表情的转回身,他还是考虑下怎么处理自己这边的怪物吧。 “哐”一声,镜子又裂了一条缝。 安浅一边砸碎其他的碎片,一边抬头看这边的情况,她眯着眼盯了那骷髅一会:“你把镜子砸了吧。” “那它应该会从里面出来吧?”季则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上前准备动手。实话说这种信任他都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可能是因为对方经验丰富、手段老道? “很有可能啊。”安浅继续回去收拾镜子碎片,声音淡定:“那你就干掉它啊。” 季则:“……”听起来莫名有道理。 他举着铁锹用力一砸,这威力可比那镜中的骷髅大多了——镜面直接有破碎,裂缝扩散相连,大片碎片落下。 镜外的季则和镜内的“刘丽”一起努力,没过多久镜子碎片终于“哗啦啦”落了满地,整面镜子中间空出来了,只余零碎的边角。镜后并不是什么刷过的墙壁,而是同原先镜中一样是间练舞室,“刘丽”就站在中间。一股阴冷的气息传出,仿佛刚刚打碎的镜面开启了一条未知的恐怖通路。 里头的骷髅自镜内跨出、才踩到真·练舞室的地界上,就被季则一铁锹把头打飞了。 有些惊叹这战斗力之渣,他不留情的把骷髅身体剩下的部分也打散,只有一堆骨头在地上。季则想了想,为了防止这骷髅可能重组他又把那些散开的肢骨敲碎。 一时间这练舞室里充斥着诡异的敲击声。安浅忙着敲镜子,季则忙着敲白骨。门上的无面怪依旧看着他们,嘴巴那处又凹下形成了向上的弧度。 云层来了又去,现在倒是比以往都要明亮。 原先那骷髅出来的地方不复存在,又变回了正常的白色墙壁。季则这边算是敲完了,可安浅那还没有结束。他看向最后那面完完整整的朴实墙壁:“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最好别有。”安浅敲的心塞,才终于让那女鬼只能伸出一只胳膊。 她甩甩手腕,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无面怪堵在门口他们出不去,这里也没有其他出口,若说落地窗?实话说很诡异,校门口的林荫道上的树木全枯萎,这外头的草地及其周边的树木却很茂盛,能指望它不出事?但其他…… 还不等安浅想出什么来。门外的无面怪突然伸出手,指甲捅进玻璃划开一个口子,胳膊伸了进来去摸那扣上的地方,手法跟先前的一模一样。 “咔哒”一声,门上方的插销开了,它又去摸中间的锁。 目睹全程的安浅和季则都有点懵。 季则不解:“它这是要进来了吧?不是有限制范围的吗?” “按理……应该……不能……”以她的经验超出自己地盘或到别人地盘都是不行的,安浅现在也不知道这怪物怎么能攻击这教室要进来,但这不妨碍她判断形势: “不专注吓人的都打不过。我们快逃。” 季则:“……”所以用这种方法判断打不打得过?啊不等等这个哪里不专注吓人了? ※※※※※※※※※※※※※※※※※※※※ 从不看灵异鬼怪的我仅剩的想象力…… 脱逃(9) 安浅既然都这样说了,季则也不会自大逞强的非要去拼武力。可这里唯一的出口……他看着落地窗外的草坪,以及穿过草坪后的水泥路面,似乎没什么问题? “我提醒一下。”安浅也迅速来到落地窗前,拎着斧子神色复杂,“这草坪也不一定是安全的,看我们运气了。”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踩草地、去植被多的地方,可总不能去无面怪那里送死吧? 季则:“……草坪会发生什么吗?”什么都没经历过的他对系统的恶劣一无所知。 “我也不知道。”安浅说着把落地窗打碎了,窗外的湿冷空气一股脑全部涌进来,激的两人打了个颤,“总之什么都没有最好。” 这时“吱呀”一声,身后的门终于开了。 一股更加凉飕飕的风从后面吹来,同时还有莫名阴寒的感觉。 出于对危险的直觉,两人不约而同的头皮发麻。没有人回头,也顾不得那草地危不危险了,他们立刻就从地板跃到了窗外的草丛。 指甲刮着木地板的“刺啦”声近在咫尺,能感觉到一股风势从身后席卷而来,戛然而止。脚下是长势极好的湿软草地,两米外是水泥地,移动过去便会安全。周围静悄悄的,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从一旁的树林里窜出来,看起来有望成功脱逃。 只那是看起来——先前的担心果然成真了,才走了一步安浅便动弹不得,无数的草缠住将她往下拽。努力抬起也只走了两步,脚踝却完全陷了进去。且越往路边,草便缠的越紧、拽的越快越深。 安浅不得已停住脚步,缓和陷下的速度。 又回头看看,无面怪早已扑到落地窗前,离她连半米都不到,却一步都没有踏出那屋子的界限,甚至都没有攻击他们,十分安静。 这时在月光下细看,才发现这无面怪虽身体都是黑的,但双手脚是炭黑色的、很干枯只剩骨架,像是烧焦后的模样。而更奇怪的是,它居然是穿衣服的——那身子的黑多是黑色的衬衣与西装裤,无缝隙的紧贴住它的皮肤、好像与皮肤融为一体,偶有衣物的装饰或纹路也不显眼,反而显得像是皮肤很怪异。若是在光线极暗的走廊,是绝不会认出来这些的。 只是它的脸仍是苍白皱巴着,面上一个五官都没有,几乎做不出什么表情。但安浅知道它在愤怒。哪怕它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大幅度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弓着身站在那里,伸直胳膊五指伸开。以它指甲的长度在窗边明明可以轻松杀掉他们,但还是不甘的收拢放下、张开又收拢。 ——看来仍是受规则限制。 安浅突然想到一点。假设练舞房其实是两个怪物的交集活动范围——无面怪、女鬼或者骷髅,当然没准骷髅和女鬼实际是一体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系统判断练舞房的地界属于女鬼,那么无面怪肯定不能进去。但他们解决了女鬼、骷髅,或者说至少短时间困住了它们,导致练舞房被暂时判定为公开地段,那么无面怪是不是就可以进这间原先不能进的屋子了? 所以,系统这是设定有bug?还有,他们这是被无面怪利用了? 思绪很多也是一转眼的事,但现在不是细究的时候。安浅需要迅速找到出路,这草地还在慢慢吞着她呢。 旁边的季则和她的境况一样。手头没什么能用的,铁锹足够够到对面的水泥地,不过也仅仅是够到罢了,做不了什么。且他们离水泥地越近,草丛吞没的就越快,估计强行突破是撑不过去的。季则摸了摸口袋,只有一个吃完的辣条包装袋,当时忘扔了,现在可能会有点用处。他掏出来扔到草地上,但很快就被吞没。 这样一来,只能打消垫着外物过去的想法。两人对视一眼,神情不显气馁。 “看。”小腿已经没过了一半,季则指了头顶上的一根树干,距离也约有两米,郁郁葱葱的看起来非常结实,承受两个小姑娘不是什么问题。他问:“赌吗?” 他们可能过不去路边了,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趁着草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自己送到另一个疑似怪物的手里——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季则来说,现在看到植被都觉得是怪物。 没什么好犹豫的,安浅伸出手撑好示意他上来:“赌。” 这一路受了不少照顾,季则本想说他来做支撑,但看到对方那果断的眼神,又说不出什么了——似乎多说什么都在浪费时间。 抬起脚一只踩在安浅的掌心,季则努力稳住,扶着她另一只脚使劲拔出踏在她的肩膀上。说来也讽刺,幸亏草丛缠住她安浅才能牢牢撑住季则,不然刘丽虽个头不大,以楚美的小身板也估计是撑不起她的。 树枝不算高,季则已经够到,看样子幸运的不是另一种怪物。但以刘丽的臂力,他没法轻松爬上去。 两只肩膀都被实打实的踩住,安浅忍着痛却感觉到陷下的速度变快了。她提醒道:“你最好快点。我小腿已经完全没入了,你要是够不到的话,头可以给你踩。” “你以为我跟你讲礼貌客气呢,都到这一步了,是头的问题吗?”季则废了好大力,努力扒着终于爬上了树干。他喘着气接过铁锹,把两人的校服外套绑结实吊下去。 安浅抓住“绳索”,拔出脚努力要往上爬。哪怕楚美运动不好,也得运用出她所有的潜力。 感觉到猎物将要离开,草丛缠的更紧了。季则死死攥住衣服,他们完全就是在和这些草丛玩拔河,只不过若是输了就小命不保。 草丛紧紧绞住安浅。鞋子被扒掉,脚腕突起的骨头那部分被卡掉了肉、磨出了血,粗糙的草叶擦着血肉模糊的脚腕滑下一截。 安浅咬着牙,两只脚逐个离开草丛。它失去了猎物终于平静下来,季则松口气继续使劲攥住。看着她慢慢挪上来,却听到有布料撕裂的声音,他连忙伸出一只手:“抓住我!” 安浅伸出手去够他。 还是有段距离,季则另一只手扒好树干,歪了身子又向下伸了伸手。 他已经碰到她的指尖了。 突然“嗖”的一声破空声而来! ——安浅的表情停留在这一刻,平静的暗暗忍着伤痛,没有惊恐也没有强烈的痛苦。她的头歪了下,接着便歪着歪着、掉了下去,切口整齐利落,血柱对着喷了季则一脸。然后,失去头颅的躯体也滑了下去,掉落到草丛里,被缓缓吞入。 一脸血的甚至都没看清凶器的季则:“……”妈的! 系统现在显示aq是死亡状态。 季则恍了恍神,下意识抹把脸、摊开手全是血,他惊魂未定的仍旧伏在树干上。 那掉在草丛里的头颅和躯体已经陷下一些,头颅上的表情与他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无知无觉,就那样沾满泥土的落在那里,季则莫名觉得有点心酸。眼角余光瞥到无面怪还没走,看过去发现那家伙的嘴巴处又露出了向上的弧度。 正在这时,他又听到一阵很大的脚步声,似是朝着这而来,紧接着是一个吼声——并非是任何所熟知的动物,充满了威胁与力量。 这声音过后,季则看向地面竟发现草丛已经把楚美的头颅和尸体全部吞了进去,比以前任何时候的吞噬都要迅速。 很可能是在抢这个尸体,他暗忖。估计杀死aq的家伙马上就过来,现在跑来不及了,他还是在树上潜伏好静静等待吧。 果然没一会,一个拿着斧头的两米高的怪物出现,它□□着的身体都是红色,肌肉鼓起、十分强壮。 它来到草丛边,似乎也受到规则限制,什么都不能做,只好哇哇大声吼了几声来发泄愤怒。草坪未做任何反应,更不可能把吞下的尸体吐出来还给它。 季则藏的还不错,透着枝叶静静看它们。突然他察觉到自己似乎被什么盯上,四处找了找最后看向了在练舞室里的无面怪。 它直到现在还没走。正弓着身站在破碎的落地窗前,右手覆在左手上,十根长长的指甲交错在一起,姿态莫名优雅。无面怪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然后突然笑着用手指向他,指甲尖细又长,很好的暴露了他的位置。 季则心知不妙立刻向下看,便跟一双红色的眼睛对上了。它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呲着牙似乎很愉悦。而那边的无面怪,这才功成身退回去了。 力量、速度完全不是对手,不,根本用不上对手这个词,而是完完全全的被碾压。已经做好了垂死挣扎的准备,季则闭闭眼,一睁眼竟然回到了白天。 * 老师在讲课,同学们在学习,一切都回复到安全的模样,除了外头的天气阴沉的不像话……但现在也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 撞大运了!季则心有余悸。 这时看系统显示aq又可以对话,他连忙转过头去看楚美,发现她正在自己的座位上。见他看去,还很从容的点了点头。 [这估计和苏晴有关。]安浅一点不像刚死过的样子,还有心情跟他分析,[她不认为我死了,我就还是活着。只要她没发现a和b是一样的,b就还是梦境。苏晴的意志看来作用很大。] [……这个先不急。]季则关心说:[你现在最好休息下,缓和下心情。] [我没事。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突然死了…]安浅心情还好,神色和语气也很平静:[没什么影响的。] 看过惨死现场的季则深吸口气,哪怕对方说的是事实,但他还是觉得十分敬佩:[兄弟。真的,我敬你是条汉子!] 安浅:[……] 她坦然接受:[谢谢。] ※※※※※※※※※※※※※※※※※※※※ 十一要上班,一天假都没有。万分悲痛qaq 脱逃(10) 窗外天色阴沉的很,蓝天白云艳阳绿叶全都不见了,气压低低的似是要下暴雨。灰旧古朴的蓝色窗帘被风吹起,窗边的树木顺着窗沿伸进来枯萎的一节枝干。头顶的白炽灯已经打开,教室里坐满了学生,右侧有一小白板,黑色字迹表明现在距离6月7日的高考只剩三天。 “这次的作文啊——”讲台上不再是略微富态的物理老师,而是虽戴着老花镜、但仍精神矍铄的语文老师,她正在讲解昨天抽考的作文,“有的同学理解错了,结果跑题了。来我们看,这题目明明很简单嘛……” “语文课了啊……”这天气和景物的改变大约是a和b融合的后果。不出意料的,之前的束胸消失不见。忍受着胸前再次沉重起来,季则又去骚扰同桌了,“早上第一节课是物理来着?”他脑里无端冒出这种认知——早上的第一节是物理,他们度过了一整天的学习,现在最后的这节是语文,然后便放学了。之前连续好几次转换都是物理课,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到语文课。 “对呀。”理科生天然会在讲作文时松懈,毕竟不是听听就能得分的。因此同桌并没有暴躁,反而还偷偷和他多说几嘴:“你早上不是在班里打听王娟的事吗?啥也没问出来对吧?” “嗯,你说。”季则压低声音。看来现在继续的是上一次物理课后发生的情况,而且同桌还有些发现。 “赵雯午休时正好跑去问了班长。”赵雯是班长的好闺蜜,估计是经季则一问也好奇起来。只是没想到同桌也是个八卦的,“班长偷偷告诉她,说是王娟要转学了,这次高考也不参加了。” “啊?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同桌摇摇头,“班长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听到的?”季则问,这种消息班长瞒着很正常,个人隐私嘛。 “那时她俩正好在我附近,而我那时正好趴在桌上闭目养神中。” “你不是还应该沉迷于学习吗?”季则对这姑娘上次的怒目记忆犹新。 “那是午休时间好吗?中午不睡觉下午怎么更有效率的学习?” 同桌说的很有道理,季则无言以对的和aq分享信息,讨论了可能性和计划:[我下课去问问苏晴。时间从早上到了下午……实话说,我直觉有点不太妙。] [可能是苏晴发现了什么,也可能是我们该到放学这个时间段了……继续看情况吧。]aq专注的看着黑板,[我想一会直接去逼供郑明,你觉得怎么样?] [需要我帮忙吗?]季则也不想阻止她,aq的战斗素质不在他之下,这样的方法或许更快。 [不用,你管好苏晴这边就好,她也很重要。我就是去碰碰运气。]aq说的轻松,[好了。我要先听老师讲课了,具体的计划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好,我明白了……]季则默了一下,又问:[你听语文课干什么?] [我还没学过写这样的作文。]aq翻着试卷和笔记素材,看起来真的在认真听讲,[这种套路……还真是挺特别又简便的。] [啊…]季则也看了看试卷和笔记——什么议论文的三段式总分总……联想到自己参加过的高考,他突然有点头疼,[分数只是个数字而已,重在参与啊……不过话说回来,这是语文课必讲的吧?作文好歹也是高考很重要的一环。] [我没正经上过学。仅有的正常学生的课堂经验,基本上都是在这样的穿越世界里。] [行,那你慢慢听。]感觉再问下去就会涉及到私事,季则就此结束话题,[反正怎么样都很无聊。] 时间渐渐流逝,季则趴在桌子上同sy梳理完整个事件,得出的结论也没有什么不同……看来大家的智力水平差不太多,他无聊的想。 “好了,下课吧。”语文老师终于这样说。 随着这声赦令,全班立刻哄闹起来。好奇的完整度过了人生中第一个高考作文课,安浅立刻去找郑明。 整幢建筑呈现出灰败颓废之势。路过的两个消防设施都曾被她砸破玻璃取消防斧了,这明明都是在b发生的事却延续到了a——空荡荡的消防柜,玻璃碎在地面,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却跟完全没看到一样。 窗外阴沉沉的,林荫大道已经全部枯萎、干巴巴的立在路旁,校门口的大爷也不在了。而放眼望去校史馆那边已经是漆黑一片,附近不仅没有人影、还隐隐有其他东西在活动。而另一边的操场虽天色不好,但至少还有班级在上体育课、很有人气,难得有点无用的安全感。 “嘀——嘀——嘀——嘀——嘀——” 这时又听到了这个声音,还有消毒水的气味。不再做无用功去寻找这些的线索,安浅快步来到办公室。 不幸运的是,郑明并不在。而里头还有其他老师,所以她也不能去翻找什么。 [我简单复述下苏晴课上打盹时做的梦。]jz那边终于搞定了,[从厕所出来后,在走廊遇见了杨磊。对,就是你说的那个两张脸的怪物版杨磊。她被杨磊一路追着出了教学楼,最后躲避到垃圾房附近。] [等等。杨磊?她能遇见杨磊?]安浅打断他确认道。这是个重要线索——原本只以为是侦探游戏,鬼怪都是他们的,却没想到苏晴能碰见怪物版杨磊。看来杨磊是属于这世界本来的设置啊。 [对,不知道那怪物想干什么。总之因为两张脸变来变去的太可怕了,所以苏晴见到它就直接跑了,就这样还被追了很久。] [杨磊……]安浅若有所思,杨磊果然需要重点注意,[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啊…说到哪了?哦,她被杨磊追,最后躲到垃圾房去了。但苏晴在那里找到了王娟的书包,里头空空的,只有烧掉了大半的几张照片。]说到这jz顿了顿,[从仅存的照片可以判断,这些大概…是王娟的照片。] [书包里头同样还有烧掉了大半的勒索信,能看清的字句是“……转70万到……否则……传上网络……”] 这估计是被威胁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被勒索,也不知道最后怎样处理,但总之是决定让王娟转学了。 [照片和信件现在都在你们手里吗?]安浅问。这些都能显示出一些信息。 [不在。苏晴虽然在梦里拿到了,但醒来在教室里就没了。] [好吧。]安浅想了会,[郑明不在办公室,那我去逼供杨磊吧,他估计和这事脱不了关系。] [我会和苏晴去保安室那里拿备用钥匙。]jz很快说,[然后咱们尽快汇合吧。看这天气,感觉这电影该结束了。] 自第一次转换世界开始,a与b重合的范围就在扩大,先是校史馆,再是校史馆周围,现在已经扩散到大半校园了。以这种速度,全校也就是一两次的转换。不知道这是根据线索进度还是a和b转换的次数,但总之离那完全重合不远了。 现在已经放学了,班里很多同学都离开了。安浅在教室里问了问,估计杨磊是放学走了。她只好作罢,去和jz她们汇合。 上次苏晴从梦里醒来前,是在教学楼三楼。她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但就是来了。想着如果天黑的话并不会变化在白天时的位置,他们决定还是过来三楼等b世界降临,没准还能找到照片。 安浅一路上了三楼,这里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数学老师郑明的办公室就在这层。 jz拎了个小包正等在楼梯口,苏晴一如既往的嫌弃脸。他看到安浅过来,从包里掏出一圆串钥匙,旁边的苏晴神色立刻变了。 安浅看到苏晴那惊悚脸、还时不时偷瞥下jz,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接过钥匙:“这是全楼的钥匙?”顺便还在脑内问:[你干什么了?强抢的?打晕了保安?] “对。想着可能有用,所以拿了全楼的。”jz说,[不抢能怎么办?保安怎么可能把钥匙随随便便交出来?能打晕已经是我利用这孱弱乖巧的外表迷惑他了。] 安浅选择性忽略一些词:[你崩了人设吧…苏晴跟你有隔阂,不再这么合作了怎么办?] [都这地步了,事情也都能猜出来吧,崩就崩了呗。]jz表示不在乎,[再说,苏晴在这两个空间转换脑袋始终有点不清醒,糊弄应该不难。真到了她怀疑的时候再说吧。] [啊…随便吧。]安浅懒得纠缠,便换了个话题,[你刚才…又去裹胸了?]记得她出教室前刘丽还没这么平,完全搞不懂jz对此事的执着是为何。 [对呀。我专门拉着苏晴,一定确保她知道这件事。]jz说着挺了挺胸脯,很满意的样子,[希望能这样持续下去,可别再恢复了。] 正说着,天又黑了。 眼睛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待适应后发现前面的地板不远处有个包,苏晴赶快跑过去:“王娟的包!” 她翻了翻里头的东西都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 不好意思上周没更,这周还晚了【捂脸】 还有,谢谢似水流年小天使每章的留言! 脱逃(11) 走廊没有光源,只有两边尽头的窗户透进了微弱的光,季则连忙拿出之前在保安室找到的手电筒,一束光立刻照亮这里。 他们不着急做什么,失而复得的背包更重要——照片共有五六张,有大半部分都被烧掉,从还剩下的可以猜测出那照片上的人是王娟,以及一些其他的信息。安浅和季则拿着照片认真分析着。 [看这、这是个价目表吧?还有这顶灯的样式,墙纸的花纹,]安浅手指一一划过,[这样的设计实在太常见了,估计是在什么酒店吧。]考虑到苏晴在一旁,她不想崩人设,便装着样子:“这真的是王娟吗?” “肯定是。”虽然看不到照片里人的正脸,但毫无理由的,苏晴对此深信不疑。许是先前刘丽的表现让她感觉稍许陌生,从而变得拘谨,又许是王娟的事更重要,总之她没再和楚美呛声,“我、总之,这一定是王娟没错。” “嗯,这是王娟。”季则附和声,又认真观察:[她用手稍稍挡住脸,看起来似乎是在害羞,裸露处的肌肤没看到有伤痕,是正常并自愿的,不是被迫拍下照片,]他皱皱眉头,[而且头发披散着有些乱,面色红润心情轻快,脖子上好像有可疑痕迹啊。] [能被勒索的话肯定不会是普通照片,这也不像是王娟有什么把柄被抓住,神情挺自然。]毕竟本质是个成年人,还见识过多种案件,季则很快有了猜想,[地点是在酒店的话,有很大可能是发生关系后的□□吧。] [同意。]安浅说着拿出那封勒索信。信的背景是白色,貌似是普通的打印纸,周围都被烧掉了,中间也有几个洞,皱巴巴的只能看出几个字。只是这黑色的字迹是印刷字体,基本上没有其他信息。 饶是如此,也足够了。 联合之前王娟的笔记本,又因为苏晴最后来到了教学楼三楼,郑明的办公室在这里——那么指向就很明显。 安浅问苏晴:“我们不然去郑明办公室看看?我觉得他很有问题。” “你也觉得他有问题?”苏晴这小姑娘还是警戒心不足,哪怕闺蜜出现异态,哪怕说话的是一向不对付的人,她还是因为立场相同而瞬间对楚美产生亲切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不是个好人……虽然郑明他确实不是个好老师,但总觉得他更加恶劣。” 这番话虽然有点拗口,但安浅理解了。郑明对学生有差别对待且还嘴欠,的确不符合好老师定义,但他也许品性其实更坏。 “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季则说着把东西收拾好,从自身携带的包里掏出抢来的那一圆串钥匙。他顺手按了按平坦踏实的胸部,对自己的束胸表示满意。 要知道这次转换到b世界,他的包来了,抢的钥匙也来了,新绑的束胸也随着一起来了,真是没白费他拉着苏晴到处跑的良苦用心。不过这么一想,苏晴的意志真的很有用……季则不放弃继续抱她大腿的决策,至于之前崩的那小小的人设不要太在意,毕竟这世界太诡异。 借着手电筒的光束在一堆钥匙里找出办公室钥匙,凑到门前来准备开门,却突然愣住。 安浅和苏晴在后头,见他一动不动有点奇怪:“怎么了?”她顺手照下门那里,门框门板都没什么异状。 季则沉默的摸了摸锁孔那里,然后让开身子露出锁,心情有点复杂:“锁不见了,现在这个是电子密码锁。” “什么?”安浅立刻看过去,果然发现原先那老旧古朴的锁体变成了相当有科技感的电子密码锁,表盘那里正闪着四个红色空格,等待着人来填写数字。 [这…已经不是探案了吧,]安浅终于忍不住吐槽一句,[这是解谜了啊。这个锁之前还不是这样的,这是要考验智商吗?苏晴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呃……]身为好闺蜜的季则无言以对,[她脑洞一向有点大。] 密码他没什么头绪。季则回头看眼安浅,她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目光又转向苏晴,一般来讲这密码锁该是为她准备的,所以……苏晴应该能找出答案? 苏晴看懂他的眼神,却也爱莫能助:“我也不知道。” 季则问:“你一般用什么做密码?” “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她突然道。 季则:“……” 苏晴在明晃晃的试他,可却没办法,只得翻着记忆试图找出答案。这记忆终究是原主的,于季则而言,甚至不知道该从哪找起。论密码,一瞬间想到的都是刘丽的惯用密码,至于苏晴…… 他还在努力回忆,便见苏晴后退一步,神情充满戒备:“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丽丽!” 季则试图解释:“……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苏晴拆穿他:“骗子!明明昨天才用过!” 季则:“……” 苏晴侧头望眼黑漆漆的楼梯,似是之前被追留下阴影。她警惕着却也没跑走,但也不再靠近他们,只保持对峙的状态。 眼见情况陷入僵局,季则只好道:“小晴你相信我,我就是刘丽!我真的是一时没想起来。” 安浅也连忙来劝:“你冷静点,你知道他有时候确实糊涂。” 季则:“……” 虽然不想承认,但仍点点头:“对呀,我记性确实不好。” 苏晴再次望眼黑漆漆的楼梯,往那移了一步就顿住、仍在恐惧,于是又转回头道:“丽丽根本不可能打保安!更别提她还打过了!” 这不是之前的事了吗?安浅看向季则:[你当初是怎么跟她说的?] 季则心塞:[她当时被吓住了,没敢问,我也就没说。更何况这能怎么解释?要不是必须要她知道,我何必让她看见?] [等等,苏晴不是只要知道你拿到钥匙就行?只要她知道这个结果,你就能把钥匙带到b来了不是吗?] 季则皱着眉头:[你确定不需要她知道完整的前因后果?] [额……]安浅其实不确定,[总之这个以后再说吧。那现在要怎么办?] [我正在想。] 队友靠不住,安浅看看对面稍有不慎就会跑走的苏晴。她不想正面硬刚灵异类鬼怪,于是清清嗓子:“你觉得郑明有问题,所以你想进他的办公室对吗?” “对。”苏晴点点头。 安浅诱导:“那么你能看出来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吧?” 苏晴迟疑下:“这……是梦里对吗?” 没想到她这样说,安浅愣了愣,他们多有猜测也没定下结论到底是梦境还是幻境,虽然梦境的可能性较大。她试探问:“你知道这是哪?” “我不是每次做梦都会在这里吗?”苏晴说,“上物理课的时候,中间休息的时候,只要做梦都在这里啊,而且这还是连续的梦。” 季则有些失望,原来苏晴以为的这个梦境是她每次在a睡觉的那个梦境。但明显,a和b正在渐渐融合,所以b决不仅仅是苏晴在a睡着做梦那么简单。 “啊,好吧。”安浅也不气馁,她继续忽悠:“你想进郑明的办公室,但你不能随便进去,所以你需要一个进办公室的钥匙对吗?” 季则眨眨眼,已理解她的意思。看着安浅表情变了变表示服气——能这么一本正经并自圆其说的胡说八道……也是种本事。 苏晴想了想:“是这样。” “正常情况下你是拿不到钥匙的,可现在是在你的梦里。”季则顺着话继续,拎起那串钥匙递过去,“恭喜你,你终于可以进郑明的办公室了。” 苏晴有点发愣:“你是说……” “是的。”安浅神棍的点点头,“这是在你的梦里,但就算是梦也是要有逻辑的。这串钥匙,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至于现实,”她顿了顿,“等你回去看看保安室你就知道了,或者你真以为刘丽能打得过保安?” 季则:“……”事实上是可以的。 苏晴思考着这番话的可信度。照这个理论,是她自动在梦里给这个钥匙一个解释,甚至解释成是刘丽打晕保安抢的……这有点荒缪。不过,这听起来虽有点不对,但其实很有道理。她思绪转了一圈,便道:“那丽丽你告诉我我的常用密码吧!” 季则:“……你等等啊!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他又翻一会回忆:“suqing!q要大写!” 闻言苏晴的神色缓下来,两人这才松口气。 许是放松下来,苏晴又絮叨几句。听的季则暗自庆幸,他在崩第一次人设后还保持着原主的习惯,这样在苏晴偷偷观察他时不太露馅。同时苏晴也有着敏锐的直觉与危机感,使她没办法在察觉到一些端倪时任性离开,也仍隐隐觉得他们不会伤害她——虽然最后照着安浅的脑洞把他们解释成在梦里帮助她的npc,但总之,苏晴终于没再多怀疑什么。倒是末了说句:“我说这楚美现在怎么没那么招人嫌了,果然因为是在我的梦里啊。” 安浅:“……” 大概是真的相信了季则,苏晴无所顾忌:“所以说,我到底为什么会梦见你?” 安浅:“这个应该问你的潜意识了。” 苏晴:“……我们快找密码吧!” ※※※※※※※※※※※※※※※※※※※※ 明天有一更… 脱逃(12) suqing是六个字母,与四个数字无关。众人便在附近看看,办公室的门还是以前的门,门框也还是以前的门框。唯一不同的只有门锁,和在门缝里找出的一张纸条,上面是一道令人怀疑人生的数学题——这道题涉及到了次方根号三角形以及函数……总之十分有难度。 这一刻,人类终于回想起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成绩不算好但总能顺利通过考试的季则:“这是什么?” 成绩一般但有自知之明的苏晴崩溃:“这道题好复杂!” 从没正经经历过应试教育的安浅:“……是因为我们要进的是数学老师办公室吗?” 季则:“里头明明还有化学英语生物老师。” “别说了……”苏晴掩面从电子锁的一个小缝里扒拉出一张纸条,打开一看是道化学题,这道题依旧很复杂,比她的心情还要复杂:“是不是凑够了四门课的题,就能够得到密码?” 学渣的心都在痛:“这绝对是超纲题……甚至超了大学的纲。” 苏晴还没来得及吐槽刘丽都没去过大学怎么就知道这题超纲,就见安浅打着手电把化学题拿过去,从刘丽的包里翻出一只笔,翻到背面唰唰就把题给解了,然后得到一个数值。 苏晴瞠目结舌,季则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还有这技能?你不是没正经上过学吗?] 安浅面不改色:[正是因为我没正经上过学,所以我才对知识十分渴求,曾一度沉迷于知识和书本的海洋里不可自拔。] 原本话题该结束,但季则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又问一句:[然后呢?] 安浅沉默片刻:[然后我发现海洋实在太大,于是就放弃了继续探索开拓的念头。] 季则:[……] 他理解道:[兄弟。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这个选择很明智,我支持你。] 安浅:[……] 苏晴并不知道他们私下聊起来,看楚美做这化学题十分溜,于是指了指数学题看向她。 安浅坦然:“我不会做。” “奇怪了。”苏晴想到什么,又皱起眉头,“你们不是在我的梦里吗?我为什么要给自己设置这么多障碍?如果是为了进郑明办公室,那么直接梦见没锁门不是更方便点?” 安浅发现苏晴推理能力还是挺有的,至少比印象里的傲娇好多了,但她光棍起来也没怕的:“你怎么肯定这个数字就是题目的答案?也许我只是要给你一个数字罢了。” “再说了。这些一定跟你有关,”安浅这锅甩的心安理得,毕竟她的确是这么想的,“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喜欢这类的东西?侦探密室解谜破案这些?恐怖惊悚悬疑的?还有,你是不是最近高考压力太大,沉迷于题海里不可自拔?日日夜夜都在刷题?” 这话完全没毛病,苏晴顿时卡住:“还真是。”她想通了就没再纠结,只是有点懊恼自己以前的爱好不太省心,现在做个梦都这么麻烦。 关于苏晴,安浅不是不能告诉对方真实情况,但他们自己都没闹清那是什么。再说两方面临的问题不太一样,就算共享信息也没太大用处反而容易暴露,但他们又需要她,因此不能太放飞自我。但说到底——任务就是任务,原住民只是原住民,而执行者只能是执行者。 这边安浅在思考事情,那边季则上手把苏晴的生日输了一遍。正好化学题答案与苏晴生日的其中一个数字相同,没准就能打开呢。 迅速输完四个数字,然后“嘀嘀”两声,密码锁居然真的打开了……露出一个钥匙孔,看起来这就是办公室常用的锁了。 闻声望过来的安浅:“……”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智商受到侮辱。 即便不知道锁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锁,但季则仍果断掏出钥匙要开门,然后……开门失败。 钥匙在锁孔里,扭动没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推它却纹丝不动。撞了两下肩膀生疼却也没能撞开,反而锁体和门框的连接处有木屑翻飞出来。这门的确有些年头,漆都掉了有一小半。门边正好有处小缺口,勉勉强强能看进去。安浅凑上前,半蹲下借着缺口看向屋内。 ——只是一片暗红。 她困惑的眨眨眼,脑袋拉远凑近又看一次,但仍旧是一片暗红。 安浅茫然。一片红?屋内不是应该是个普通的办公室吗?是这缺口被什么给堵住了吗?或者,会是什么异象? 正在这时,眼前的这片红居然变化了—— 暗红色慢慢变亮成鲜红的血色,接着一只眼睛的轮廓赫然出现——眼睑下微微露出的皮肤青灰极了,睁开的眼睛里没有眼白也没有眼瞳,唯有一片红。 ——正死死盯住她! 安浅瞬间头皮发麻,惊的后退一步。 她是这种反应,季则和苏晴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不知道门里头是什么,他按紧门也不知该怎么办,询问的目光看向安浅。 [嗯。有东西,]她迅速回答,[估计有开门杀,不过不知道苏晴能不能看到。]顿了顿,她皱眉,[开门杀……这词没用错吧?] [我希望我理解的和你想表达的是一致的。]季则心塞,[那么,是怪物还是鬼?] [大约是……]似乎皮肤没那么粗糙,眼睛形状也比较接近人类,[鬼吧。] [哦。]季则把钥匙扭回去咔擦上锁,然后放开手离门口远点,[我们需要苏晴去开门。]他们是不可能放弃进办公室,但大约……苏晴还是能辟些邪的。 [嗯。]安浅说着招呼苏晴,“我刚才好像有看到什么,但,不是很确定……” 这话是摆明让她去看看,但苏晴还留有上次被怪物追的阴影,不想找刺激:“你不要怕,这可是我的梦。你不会有事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梦见你的,放心的开门吧。” 季则&安浅:“……” 季则:[我们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现在填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安浅没跟他客气,[那就你来开门吧。] 季则惊吓:[我?]他也是有心理阴影的好不好!这种世界他完全没办法的好不好! 没想到他这么排斥,但安浅的理由仍很随便:[因为我刚看过了。] 话至此,季则不能拒绝。他深吸口气,瑟瑟发抖着吞口唾沫:[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我被开门杀了,希望你能安抚住苏晴,别把她吓傻,她仍是我们的希望。] [我会的。]安浅郑重点头:[加油啊,兄弟。] 季则闭闭眼,手握住门把手,钥匙塞进钥匙孔里,努力平稳呼吸。他再次吞口唾沫:[你刚才到底看到什么?恐怖吗?阴森吗?]不等对方回答又连忙道:[算了,还是别告诉我。] 见他这样,安浅叹气:[你放心,只开门不进去它是不会动你的。而且我会在一边待机,随时准备战斗。]末了还不忘安慰:[当然,按照某种谜之规律,我估计会首先被攻击。] [但无论怎么样,这门总得打开。] 安浅鼓励式的拍拍他,走到走廊尽头砸破玻璃拿起一个灭火器。没办法,消防斧数量很有限,她已经全部找完了。 走回来,举着灭火器在一旁紧紧盯住门。 [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对。] 季则再次深呼吸,转头看了眼安浅,见对方轻轻点头,猛然扭开钥匙,发力撞上门。 之前怎么撞都没能打开的门,这次在锁扭开后就解除了一切制擎,毫不费力的就开启,季则顺着冲力一下子摔进办公室。 这次的云层不厚,月色还算好。 清冷的月光照亮了这不大的办公室,地板上一层薄灰,季则拍拍自己的脸和脖颈,缓了缓全力摔倒的疼痛,这才慢慢爬起来。这时确认暂时安全的安浅和苏晴才走进门来。 看起来似乎要在这里找些东西,需要耗些时间,苏晴紧张的问:“要不要锁门?” 安浅没理解。 苏晴解释:“我之前碰见怪物了。我们在这里会不会被它发现?关上门如果出了事会不会被堵着跑不出去?” 安浅本来想说无所谓,反正鬼怪都有严格界限的区域,这办公室的估计就是那个红眼鬼,两张脸的杨磊也进不来。但她想到上次的事,顿时有点不确定,不过那无面怪也只是等练舞房的鬼怪被他们压制后才进来的。 这间办公室除了门就只剩窗户,但这是三楼,外面也没有供落脚的地方。而以这扇门的质量,如果被发现的话,根本不会挡住什么攻击,也不会困住他们。所以说它唯一的用处,大概只是阻挡视线,降低被门外东西发现的可能。 “关上吧。”季则也是这么想的,这门就那样,纠结关不关意义不大。 ※※※※※※※※※※※※※※※※※※※※ 赶上了qaq 脱逃(13) 办公室总共有四张桌子,右侧靠窗那个就是郑明的。桌面上有一些浮尘,曾立在电脑旁的全家福已经面朝下扣住。这里没有电,仅靠月光照明,电脑也没办法打开。 虽然觉得涉及到的真相非同小可,有点脑子都不会在这留下证据,但这也不是现实世界,所以到底能找到什么也不好说。 安浅翻了翻堆在桌上的资料,笔筒里的笔抽出来懒得放回,动作太大不慎打翻水杯,瓷杯在桌面上翻了半圈被她稳稳按住,怕动静太大招惹到什么、小心翼翼放到不碍事的地方。季则警惕着办公室,正四处排查以防有诡异出现。苏晴慢条斯理的翻资料,间或抬眼看看安浅手脚麻利的翻找,还记得出声提醒:“相框你还没看呢!” 安浅把相框拆开,就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全家福——郑明有妻有女,女儿才三四岁的样子,齐刘海及肩发,抱着个熊猫布偶笑眯眯对着镜头,脸上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有些可爱。 将照片放回相框,又将相框继续面朝下扣着。她接着开始翻抽屉,抽屉总共有三层,前两层是开着的,一拉就打开,里头都是资料案卷。但要拉最后一层却有困难——是锁着的。 这明显是重要的东西,安浅仔细找周围也没发现可能的钥匙。季则注意到这边:“这种钥匙如果不放在手边,那估计就是带走了。” 话说的有道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安浅从桌上的一堆资料里取出一个曲别针,别开来往锁孔里轻轻一捅,不知使了什么手法锁就开了。 苏晴:“……”她又开始思索自己为什么把楚美梦的如此厉害只为开个锁,而不是直接把抽屉设置成开着的。 季则:“……”这熟练程度。 对小伙伴的内心活动毫无所觉,安浅专心致志翻找东西。 最后一层抽屉里的东西确实要贵重一些——资料证件收据复印件,平时上课没收的一些手机游戏机课外书等,还有一个戒指盒。里面是郑明的婚戒,安浅能认得出来。 话说回来……郑明这全家福照片是扣在桌面的,婚戒是放在抽屉里的,可见主人并没有戴着它。两件太巧合,安浅瞬间想到一种可能性——这郑明该不会是出轨了吧?倒扣的全家福,藏在抽屉的婚戒,怎么看都像是在暗示他背叛家庭出轨! 不等她细想,苏晴凑上前在那个抽屉里开始翻找,找了一会没有收获,又开始在旁边的壁上敲敲打打。 “怎么?”安浅问。 苏晴一边敲一边凝神听:“这肯定有古怪。” “古怪在哪里?”她又问。 苏晴理直气壮:“不知道。” 安浅:“……” 她扒开苏晴,自己动手:“好了。我知道了,你是怀疑这里有夹层对吧?” 说着安浅在抽屉的四壁摸索一番,最后在上层的底壁发现异常。她双手按住,真的卸下一个薄夹层,随之展现在眼前的是几封信件,上面的署名都是王娟。已经不想吐槽一个数学老师为什么要搞得跟个间谍一样,她随手抽出一封开始阅读—— “亲爱的”“距离我们在一起”“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我好想你”“希望能一直在一起”……这样的关键字句映入眼帘。 这字迹清秀工整,字里行间满溢欢欣喜悦,整封信都是这样明了的少女心思。安浅囫囵看完将信放下,抬眼发现苏晴和季则一人拿一封信看的正认真。总共有四封信,她继续拿过剩下的那一封。相比前一封的你侬我侬花前月下,这一封要歇斯底里许多——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怀了你的孩子!”“我求求你别这样!”“你这是要我去死啊!!!” 安浅默默放下信件,看苏晴和季则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她问:“你们都是哪个阶段的?” 季则把信按回桌面:“热恋肉麻期。” 苏晴将信折好,叹口气:“哀求复合期。” 到目前为止,大概的事情也已经能够拼凑出来了。衣冠禽兽的人渣数学老师骗小姑娘谈恋爱,睡了人家不负责任就算,还拿床照勒索。不过—— “这事和杨磊有关系吗?” 这从头到尾不就是郑明和王娟的事吗?为什么在b世界会出现杨磊?苏晴能遇见他说明他并不是系统加设的产物,而是这电影里本身的怪物,以两张脸、扭曲着身体的形象出现。更何况最关键的是,在王娟的笔记本上划掉的人名里,不仅有郑明还有杨磊。 “肯定有!”苏晴的直觉又在发挥作用,“杨磊这个人特别恶心特别坏,他肯定也帮着做了一些坏事!他和郑明绝对是一伙的!” “杨磊啊……”安浅翻找着记忆。 在楚美印象里,杨磊是一个挺好说话挺友好热心的一个课代表。但苏晴对杨磊的评价是:表面人很好,实际上很缺德。安浅表示她无条件相信苏晴,不过、等等……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评价,所以杨磊在这里才会有两副面孔。 安浅觉得她可能get到某种真相。 正在这时—— 门“吱呀”一声开了! 此时月光正亮,门外的是什么一清二楚。 约一米六多的小个子,国字脸、塌鼻梁、小眼睛。身着破破烂烂的校服,下半身扭曲着、腰腹部血肉模糊。带着故人熟悉的音色,和某种诡异的音调:“你们——好呀。” “出来呀。” “哐!”是苏晴打翻瓷杯。 季则安抚:“别紧张。” “丽丽!”苏晴想来抓着好闺蜜求点勇气,却被躲开。 接过安浅刚从角落的拖把上卸下的拖把杆,季则握紧,由衷感叹队友给力。安浅顺手抄起一把椅子,绕过郑明的办公桌,来到屋子中央。 “出来呀。”杨磊又说。 “去哪呀?”安浅问。 “你问什么?”季则受到惊吓,“你要是回答他的话,他就能一直缠着你怎么办?要是你的性命被他预定了怎么办?拉你一起死怎么办?” 安浅:“……” 苏晴在后面弱弱说:“不,丽丽。你说的猜想应该是另一种体系的,和面前的这种好像不太一样。” 真·怪物杨磊不为所动,只重复着:“出来呀。” “看来它的智商到此为止。”安浅试探着走近些,见两面怪艰难的左右挪动扭曲的身体,却也没法再靠近屋子分毫。规则仍有效,她放下心来:“它没办法进来。” 情况挺明显。苏晴和季则也暂且安下心来,但仍头疼不已:“现在它堵住门,我们要怎么出去?” 安浅靠到门边,一把关上门:“不知道。” 两面怪被挡在门外,没有离开的意思。屋里三人被困在此处。正如看到的那样,窗外没有落脚的地方,若要从窗户走需要拆下窗帘做绳。可即便这样,这长度到地面恐怕也是不够的。 “降到二楼或者一楼怎么样?应该可以够到。”安浅说,“那里好像是教室吧?我们砸碎玻璃进去。” 苏晴打个哈欠:“那就这样吧。” 季则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教师办公室的浅色窗帘都是学校统一发的。若今天仍是高考前三天6月4号的话,那么在6月2号也就是前天,这间办公室的窗帘正好换过一批。然而当搬着椅子踩上去拆窗帘时,还是被洒了一头的灰。 苏晴打个喷嚏,身心俱疲到十分想睡觉。她将窗帘全部拆下,递给底下两个娇小的姑娘。接着跳下椅子,坐在一边撑着头看她们忙活,苏晴看着看着越发困起来。 [你觉得杨磊能有什么问题?]季则将两张窗帘的两端系在一起,[就算如苏晴所说,他做一些不好的事,但总归只是个高中生。整件事的主导是郑明,杨磊又能做些什么?] [谁知道呢。]安浅在屋子里寻找着固定点,[估计是表面当好人,背地捅刀子吧。]说完她自己回味一下,[嗯……捅刀子。] 季则:[捅刀子有什么问题?] [不。我只是觉得自己这俗语说的越来越好。]安浅很有感触,[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季则:[……] 小伙伴有时候有些古怪,但他无意多问:[话说回来,每个怪物都有固定的地盘吗?] [是。]安浅推推书柜,[从这种角度讲,系统还是有点良心的。] [那假设到了其他东西的地盘,它们就只能干看着?] [对。]安浅好好的打量一下,这书柜看起来挺结实,[甚至其他地界上的设置也是不能动的,门啊窗啊这些也在规则范围内。] [那……]季则突然顿住,紧张起来:[刚才那个门不是杨磊推开的?] 安浅:[……] [恐怕、的确不是。]她也反应过来,很是心塞,[还有,你身后的苏晴可能睡着了。] 季则转回头去,发现苏晴趴在桌子上,呼吸平稳的确是陷入睡眠。有些奇怪苏晴居然能睡着,她不是以为这是她的梦吗,在自己的梦里也能睡着?等等!季则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连忙转回头,正见从书柜的玻璃表面伸出一双手袭向安浅。 “小心!”他惊呼出声。 安浅反应极快的瞬间扑向前方,季则忙拿着拖把杆冲过去,那双手又立刻消失。 站定后抄起椅子,安浅飞快望苏晴一眼,无奈中带了几分了然:“还没醒呢。” 突然出现的鬼怪,莫名其妙沉睡着的辟邪吉祥物苏晴……季则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系统!】 脱逃(14) 【因规则限制无法解答。请宿主加油。】 跟系统的扯皮自然是没结果的,季则已经不知道被加了多少遍油了。安浅心塞:“知足吧你,你系统还给你加油。我系统能理我,肯定是因为受规则限制。”能装死就装死,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季则:“那……我给你加个油?” “我不需要。”安浅拒绝:“你可以把这个女鬼干掉吗?” 季则:“……这个有点难度,你还是加油吧。” 正说着,他忽然看到面前柜门的玻璃上出现了半张脸! 是的!是半张!两扇柜门都是合着的。诡异的是左侧柜门玻璃上什么都没有,能直接无碍看到里头的书籍——唯有右侧的柜门出现了,好似这女鬼就只剩一半脸。 这露出的半张脸基本被头发盖住,只能看见一个惨白的下巴尖,还有那一缕缕发也掩不住的鲜红——眼睛浓稠似血,就这样死死盯住他,恶意汹涌而出。 距离太近,那红色仿佛有什么魔力,引得季则没办法移开目光,大脑停止转动,整个人似乎都要沉下去了…… 这时他却突然感觉到被一股大力扯开!同时耳侧传来破空声!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只见一把椅子砸向面前的柜门,玻璃瞬间破碎落了一地,面前的那半张脸也消失不见了。 季则一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你没事吧?”安浅把剩下的那半扇柜门玻璃也敲碎,“刚才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季则努力回忆,“说不上来,好像被摄住了,刚才大脑一片空白。” “对,我也觉得你呆住了。”安浅把几个柜门的玻璃都敲干净了,疑惑:“不过它们为什么这么喜欢镜子或者玻璃这些东西?是因为显形起来比较可怕吗?” “不知道。”这种问题问也白问,季则说,“以你的经验,这种属于好对付还是不好对付?”他是完全没办法根据aq的那个理论来判断了。 “以我的经验,好对付的都会来花样吓吓折腾你,不好对付的直接就来要你命了。” “所以,这是属于好对付的?” “不好说,毕竟就刚才的状况,这个好像还有些别的能力。”目前看似风平浪静,安浅走到门边,才微微开了条缝就又听见杨磊那声平板的“出来呀”。季则仍站在原处,杨磊也没有什么举动,她合上门:“但如果不对视、且它也能被打散的话,那么似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打散会阻止它近身,精神攻击需要对视的话,那就避免好了。 季则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还有一个问题,”他又说,“如果我们把这间屋子里的鬼解决了,那么门外的杨磊能不能进来?”上次无面怪的事情实在记忆犹新,地盘规则限制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它当时为什么能够进来,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了。 “可能可以。”安浅的猜测和他一样,但这不重要,“不过我们还是要解决掉它的,苏晴这样睡着我们没办法从这里固定绳索下楼,如果杨磊因此进来的话也只能一搏了。” “或者说,难道你想一直耗到这次b世界结束?” “事实上,等到结束可能会少受点刺激,但是对事情的进展探索无益。”季则也不想浪费时间,现在什么都不知道——a、b世界,所谓真相什么的,怎么离开这里回到苏晴的现实世界,这个惩罚世界怎么结束。这么一无所知,他们怎么能够安安心心的等下去? “来了!”安浅忽然沉声道。 季则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挂在椅子上的衣服—— 座椅上的衣服渐渐鼓起来,最终一个着大红色长裙的女人出现,那件原本在座椅上的衣服被它披在身上。它披着头发,右侧的脸完全被密密麻麻的长发遮挡住、一点也未露出,左侧却如季则所看到的那样——惨白的尖下巴,和那无论怎么也挡不住的血红色的眼睛。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它的头颅是完整的,并不是半个。 女人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安浅和季则都很自觉的把眼睛偏开,只用余光打量。 它只静静的坐在那里,坐着—— 突然!眼前一红! 季则连忙闭上眼,与此同时手上的拖把杆也向前捅去,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大脑沉沉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要做什么……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又被一股熟悉的力量扯开!耳侧照旧传来熟悉的破空声!正前方立刻响起了木头嘎吱摇晃着的撞击声。 紧接着身体一轻,耳清目明,一切回复到原样。 季则偏过头去,果然是aq。她呼吸有些急促,似乎用力过猛了。面前的书柜架子已经被砸出了裂口,柜面上有数道划痕,手上的椅子也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 他说:“谢谢。” “不客气。”安浅说着把手上的扔掉,又抄起了另一把新椅子,“这个看起来有点麻烦啊。” “对。幸好我们有两个人。”女鬼一次性应该只能控制一个,另一个正好搭把手。 * 办公室面积本来就不大,他们还不能离开,现在就是瓮中之鳖。不需要他们主动找,就已经被袭击了四五次,但都打散了。这鬼似乎能瞬移,往往来不及有所反应就中招,而且也没什么限制,他们至今没找到压制它的办法。 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啊。”安浅挥着椅子再一次把女鬼打散,“话说回来,我碰见的女鬼基本上全是白衣的,唯有这个穿的是红衣。” “可能衬眼睛吧。”打来打去的没个进展,季则也有点烦躁了。 “那下次看见一个长着绿眼睛的女鬼,它难道还穿着绿色的长裙吗?” 季则不自主的跟着她的话想象了一下:“……” 不!思维发散不要这么多! 然而实在是太无聊了,他又问:“你觉得这只鬼能听懂人话吗?” “就算能听懂也没用啊,它又不会放了我们。” “放了确实不可能。但是可以激怒?”季则想了想,他们对这鬼不了解,要激怒也不知道从哪开始,“还有,我们不要打开门试试杨磊吗?没准它比这个更好对付?” “杨磊是特殊的。”安浅捋了捋因战斗而松散的头发,重新扎了个马尾,“苏晴能看到它,说明它不是系统的产物。那么相应的,它可能也在系统设立的规则之外。” “当然,目前来看,它还没有脱离规则。但实际上谁知道系统动的手脚在哪里?不过,”她说着向门口走去,这鬼解决不掉总得寻别的出路,“试试也无妨,最坏的结局也就是再死一次。”嗯,自从能复活之后她对小命就没那么珍惜了。 “喂…”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复,她看去才发现他又是呆滞的样子,安浅有点不放心,“你没事吧?” 但依旧没听到回复。 季则靠在桌子旁,头虽是朝着她的方向但眼神失焦、表情相当茫然。这状况跟之前他们每次和女鬼对视时一样。 安浅知道那时是什么感觉,毕竟她也被抓住过。因此有些担心了:“刘丽?” 被叫的人从茫然中醒悟,但却是面无表情的,然后站起身来。 这样子大概还是没醒的。安浅想了想,那个名字可能他本人都没那么熟悉,便尝试着叫了昵称:“jz?” 对方依旧面无表情,接着拎起拖把杆,身体略微有些僵硬,朝着她一步步走来。 这肯定是出了问题。安浅问:[在吗?] jz好像掉线了一会,然后才回复:[在。] 他听起来也了解目前状况了:[我能看到,但我控制不住我的身体了。] [你刚刚没跟她对视吧?]到底是怎么中的招? [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控制住,]jz说,[总之,你小心点。] 安浅抄过椅子,莫名其妙:[我小心什么?] [它可能要控制我伤害你,]jz的声音挺淡定,并不因此惊慌失措,[我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我能看到眼前的一切,也能感受到脚踏在地上朝你走去,换句话说,我的五感都是清晰的。所以,打起来还是会痛的,拜托对这具身体好一点。] 安浅:[……] 她又听见jz说:[先不谈咱俩具体的实力高低,但很明显,这只鬼控制我的身体并不是那么顺畅。视线的高低、前行的距离、关节抬起的幅度,都证明了走路真的很僵硬。] [嗯,你确实很僵硬。] [所以,这个战斗力肯定很弱,你手下留情。] 安浅承诺:[我尽量不因烦躁狠揍你,也尽力帮你解决这个状况,好吧?] [……困在这里又不是我的错。不过,还是先谢谢你了。] 安浅:[……]想揍人了怎么办? 季则看着自己朝aq走去,然后感受到自己抬起了手臂。对面的aq拖过椅子但又放下、瞥了那椅子两眼,好像在思虑拿椅子砸他是不是不太厚道。 [相信我,你赤手空拳可以的。] 安浅:[……别得寸进尺啊你。] 季则看着自己继续向她走去,然后突然发现aq的侧面出现了那只红眼女鬼:[右侧!]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女鬼瞬间出现在aq的正前方,aq毫无例外的一动不动。 [喂!aq!]他连忙唤道。 待过了几秒,对方才上线,已是明白了目前状况:[这可糟了。] 此时已经走到了aq的面前,季则沉痛的在想象里点点头:[对。] ※※※※※※※※※※※※※※※※※※※※ 双十一……了…… * 想象力匮乏的我跑去问酷爱鬼片的小伙伴关于鬼的问题…… 我:一般情况下,鬼都是怎么攻击人的? 酷爱鬼片的小伙伴:balabalabala 我:balabalabala 小伙伴:balabalabala 我:balabalabala 小伙伴:我记得在xx网站有…… 我:不!别发!我怕! 小伙伴:……我去找找 我:【捂脸】 脱逃(15) 办公室里共有三人一鬼。一个睡的正香,一个呆呆的不动,最后一个举着拖把杆对着那个不动的人、却迟迟没有下手。而红衣的长发女鬼伏在天花板上,扭着脖子看着下方。 [我说,我在尽力,但你至少也努力点啊!]季则这边在跟自己掰扯,脸上的表情完全失控,一会苦一会乐。自己抓着自己不让自己动,简直跟神经病一样。他看aq仍呆呆的样子,[你尝试下夺回身体的主动权啊!] [我试过了,连五感都没了,大脑空空的。我是借助系统,超脱这个□□才能跟你对话。]安浅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受不到,心态很光棍,[我刚才终于想到你可能是怎么中招的了。] 季则不想吐槽她在这种时刻还如此有探索精神:[你说……哎!] 他的手又向前伸一段距离,拖把杆已经捅到aq,但没什么力道所以只是让她稍稍退几步。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我这里没收到什么通知。所以你看,没关系。]aq听起来对他很放心,[你加油。] 季则:[……]心累。 [你发现没有?明明都被控制住那女鬼却没有再直接攻击我们,像之前那种用手的直接攻击没有再来,这可是个好机会不是吗?]安浅说回正事,[所以我觉得,它可能就只能在精神上控制我们,那种直接的要命攻击是没有的,那可能只是它在故意误导我们。] [它误导我们的必要性在哪?]季则忙着争夺身体,还不忘分神思考,当然他又把aq推后一段距离,[它速度那么快,一下就能凑到我们眼前,我们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它做这种误导的举动有什么意义?] [这是个问题,我也没想明白。]安浅尝试下,与身体依旧联系不起来,[不然你觉得,它明明可以亲自动手直接要我们的命,却还在这里让我们两个这样过家家,是为什么?] [恶趣味。] 安浅:[……]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 [你继续说我怎么回事。]仍旧和控制身体的力量僵持着。 [我觉得它的能力有两种。第一种,如果被对视,就是这种大脑空白、丧失五感、完全失控的,当它被打散就会失效。]aq说着无法证实的结论,语气一点都不紧张,[第二种,它每跟人对视一次就会留下印记、诅咒、联系……总之随便一个词吧。意思大概就是虽然它被打散,我们也恢复正常,但它在我们身上还是留下什么。等这个留下的足够多,它就能不用对视也能控制,但效果跟直接和我们对视的那种要小一些。] [这就是我还有五感、还能对抗争夺身体,而你的身体却完全被控制住的原因?]季则抓住自己要攻击aq的手,[听起来这个猜想有点道理。] [不过,按理来说它对你的控制会更强一些,但你为什么呆呆的不动?它难道不想要我们两个自相残杀吗?] [不知道啊。]安浅甚至连自己是不动的都不知道,[可能,它恶趣味吧。] 季则:[……] [不管怎么说现在要靠你了,至少你还有夺回身体控制权的机会。] [好吧。]他能感觉到女鬼对他的控制没那么有力,而且aq也的确指望不上。 [加油!] [别再说这两个字!] 许是知道自己帮不上忙,aq没再说话。季则全神贯注对身体各部发号施令,务必要打赢这场争夺战。 ——先将手撤回来,再慢慢调转方向……等等!怎么又回去?!他把楚美撞到柜子边! 够了别再往前走了! 时间在渐渐流逝,季则一直处在劣势,好在仍没有一败涂地。忽然,他发现自己转了方向,直直向窗口走去。 这……是要跳楼?季则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性。 他努力阻止,却失败了。摔了好几次,鼻青脸肿、全身酸痛,最终还是看着自己爬上窗口,打开窗户。 外头的月亮被云层遮蔽大半,只留有黯淡残影,整个校园都漆黑一片。到处静悄悄,没有任何声音。风吹的人脑袋似乎都清醒起来,全身都凉飕飕的,冷意直达五脏六腑。 季则还是第一次站在窗口这里,带着要跳楼的可能——虽然这不是他自愿。 人总是会有这种想象。站在高处,就会自然而然的联想自己若是不小心跌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与景象。 季则也不例外。 他的想象里不存在刘丽,而是他自己的身躯—— 迎着风,呈抛物线落在坚硬的地上,一动不动,四肢断裂,血流一地。 分外惨烈,毫无美感。 糟糕……突然觉得有点解脱的爽快。 抛却这种念头,季则死死扒住窗口,控制着脚不向前迈。毕竟aq更身不由己只能靠他,他多些可能,他们就多一分胜算。 窗口大开着,脚不受控制的抬起,一步踏出在屋外的窗台上,五指骨节泛白死死扣住窗沿。还在屋内的那只脚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最后终于伸出去——现在他整个人都站在窗外那和脚背差不多宽的台子上,若不是还在努力挣扎,真是毫不费力的就能向前跌去。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手指节有些麻木酸硬,四肢肌肉紧紧绷起、下半身死死靠住窗户,似乎脚也抽痛起来。长时间的僵持导致全身都不太利索,但仅存的抗拒明显是有效果的,至少到现在他还活着。但季则根本没办法松懈,他没有余力扭转局面,只能这样死撑着。 ——突然,背后有力道传来。 迎着风落下确实挺爽快,但这爽快只持续到……剧痛传来。 季则想,他也不用扭转局面了。 仰面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无法动弹,全身上下也不知道都有哪里摔碎。疼到快要晕过去,又疼到没办法晕过去——剧痛一遍遍冲刷各处神经末梢,最终全部汇聚到大脑,掀起波涛、搅得到处乱七八糟。 对,三楼的高度他没能当场摔死。至于骨头内脏有怎样的破裂损伤也不必多提,缺医少药连动一下都不行,只能等死。 身体想必没再被控制了吧,但他不恐惧也不悲伤,毕竟也是死过的人。 季则的视线里还有那扇窗户,他可以看见楚美正站在窗口——女鬼果真能控制楚美的身体,之前还真是恶趣味。 身体因失血而越变冰冷,季则睁眼看着,那波涛渐渐平息麻木,意识有些模糊。 然后,在他的视线里,楚美从窗口跌下来,直直坠下。 “轰”的一声,一切尘埃落地。 * “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贱的鬼……”能控制身体的时候安浅已经摔下去,也是痛着失血过多死去,“明明一下子就能解决还非要自己玩一玩。” “它……可能是跳楼死的吧。”季则猜,“不是总说鬼是怎么死的,就要怎么让人死吗?” “也许吧。”反正死都死完了。 [话说回来,当初和系统签合约前它是怎么告诉你的?]安浅突然问,[你选择这样肯定也是有理由的吧?它有说怎么达成你的愿望吗?]她顿了顿,解释道:[它只跟我说有可能。] [嗯……其实我对它要求不高。]季则知道她想问什么,[我也只是有更多可能性。] 看来她、jz和sy都是被可能性忽悠来的,安浅想。 [我也没得到什么承诺。]季则说着开始翻条约,[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吧,合约里不是说双方都可以随时解除绑定吗。] [虽然有种被无照公司坑的感觉。]他听到kt不满意的嘟囔两声,也没嘴下留情:[毕竟做任务时限制挺多,只有惩罚却无奖励的机制,实在让我怀疑它到底是什么、又是怎样运作。] [或许你可以想简单一点。]安浅一向看得开,[我们有所求,它给予我们回应。作为交换,我们需要帮它做一些规则允许的事情。] [我们是自愿的,来交换一个奇迹。] [听起来有点随便。]季则捏了捏指尖,[从当初那样来讲,这的确是一个奇迹。] “这是下课了?连晚自习都结束?你们不回家?”苏晴终于醒了。 记得自己在语文课上睡一觉,现在怎么天就黑了?而且除了刘丽和楚美其他人怎么都不见了?她站起来走到门边开灯。 “咦?灯怎么不亮了?难道……”她突然意识到这里的安静,没有人声、没有鸟叫,像是全校只有他们三个人。苏晴紧张起来:“现在这是怎么了?” “好像……下课了。”季则艰难吐出这句话,“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教室仍是那个教室,板书也仍是那个语文板书,右侧小白板上的日期也仍是距离高考三天。 只是天色暗下来。全班乃至全楼都空空的,课桌板凳上都覆了一层灰。一直生机勃勃伸进教室的枝叶枯萎了,绿叶消失,只余枝桠。白板上的黑色字迹换成了鲜艳的红色,收尾处漏了墨,在整个白板上滑下鲜红的一道至板底。 若不是他们复活并且在教室,季则也许会以为他们仍在b世界里。 但,是a世界还是b?现在已经分不清了。 [重合了啊。] [是。看来该结束了。] 脱逃(16) 苏晴现在是一脸懵。一觉醒来以为回到现实,没想到还是和梦里一样的环境。再加上身边又是和梦里一样的两个人,难免内心有点慌。 安浅和季则虽能连猜带蒙的摸出某些规律,也猜到会重合,但真的到了重合这关键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两人对视一眼,觉得可能还是要看苏晴,毕竟她才是电影的主线。 “那个,苏晴。”安浅咳一声:“所以,我们刚才找到王娟写给郑明的四封信,那么接下来应该去哪里?或者还需要找些什么?” 苏晴置若罔闻,只紧张问:“我们现在是还在梦里吗?” “我们也不知道。” “你是真正的楚美吗?”苏晴盯着安浅探究一会,又转去盯住季则,“还有你,你是真正的刘丽吗?” 安浅思考下,摇头:“不是。” 见她这样,季则也否决:“你觉得我们像是你真实的同学吗,小晴?”他顿顿又说:“你觉得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是真实的吗?如果还是梦里的话,我们又该去做些什么?” 他反问一长串,苏晴愣了愣,真的开始思考:“这不可能是现实世界。如果是在梦里的话,我们还是要去找真相,这件事最重要。” “虽然不知道怎么从办公室到这里来的,但那四封信只是表明了郑明和王娟的师生恋,勒索的人是他也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还需要切实的证据,还有火灾的情况我们也没搞清。” 这意思是他们大概还有二个或者以上的证据需要找清,安浅想了想:“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找真相?” “我不知道。”苏晴摇摇头,“但我在这梦里,最在意的就是这件事,所以我觉得非要找出不可……而且也许,等我找完真相我就能结束这个梦,我有这种感觉。” “那么,火灾和郑明王娟的师生恋有关系?” “呃……”苏晴卡了一下,“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应该是有关系的吧,不然我为什么老有种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的错觉?” “好吧。”也问不出什么,安浅按住把手偷偷开了教室门,确认走廊没什么危险,这才转回头来:“无论去哪里,我们都会跟、”她顿住,换了个好听点的动词:“陪、着你的。” 苏晴愣下,有些感动的样子:“谢谢你,楚美。”她说完又补句:“不知道为什么,你在我的梦里,竟然比丽丽还要靠谱。” 必须背锅的季则:“……” 安浅:“可能是因为你对刘丽的期待太高,对我没什么好在意的吧。所以当梦里与实际有落差的时候,你反而会有这样的错觉。” 季则:“……” “很有可能。”苏晴看眼刘丽,看她的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我们快点走吧,可千万别再碰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吓死人。” “等我醒来!我一定再也不看恐怖片了!” “对对对,多看看霸道总裁玛丽苏小王妃特工什么的也挺好的。”安浅无聊搭话。 “不是,你平时在看什么?”季则忍不住吐槽并且无情拆穿,“而且以小晴的脑洞,看什么都会变成恐怖片好吗?” 苏晴:“不!我不信!” 安浅:“你难道不觉得霸道总裁玛丽苏这种生物很神奇吗?” 季则:“……” 谈论起小说,苏晴十分自豪:“你说的这些我都看过,当然我比较偏爱恐怖类,不过丽丽也喜欢看啊。” 安浅瞥他一眼:[此丽丽非彼丽丽。] 季则笑笑:[你别说,我还真看过。你要知道我为什么怕?正因为我看过,我才怕。要是什么都没看过,敬而远之,哪能靠想象吓住自己?] 安浅不解:[明知道自己会怕,还要看?] [因为身边有人喜欢看恐怖类的。] 话至此该断了,毕竟落到他们这地步肯定不会有什么圆满结局,这个“有人”也没必要追问。因此安浅不再多言,季则亦是。 如果说四封信只说明师生恋,那么要调查勒索只能从照片和勒索信着手。 哪怕再不合理,但在这梦境里,所有的证据都可以在学校找到。照片的话学校里没有照相馆,更别提酒店这种更是无从下手。虽勒索信的纸张只剩一半,但看质感也就是普通的打印纸,字体又是word常用的宋体,这个线索相对来说比较明显。 ——正好学校有一家打印店。 虽然需要的只是打印机与电脑查找记录文件什么的,但教学楼全楼都停电。而在校园的另一头,体育馆那里,隐隐有些微光亮,引人注意。不知道该说这算凑巧还是不凑巧,打印店正好在体育馆旁边。 安浅&季则:“……” 苏晴:“怎么了?” “那里不是个好地方。”季则叹气。 安浅点点头:“对。” 苏晴完全get不到他们的心酸:“总之那里最有可能,我们不能不去。” 他们完全无法反驳,只能前行。好在这一路有苏晴辟邪,牛鬼蛇神全部消失无踪,畅通无阻。 打印店不大,就挨着体育馆,甚至后门是通向体育馆的。 体育馆里的确有灯光,连带着打印店也能开灯、开电脑。安浅在垃圾桶里翻翻,居然翻到了被团成一团扔掉的完整版勒索信。大概内容如猜测那样,用王娟的床照威胁要钱。 嗯,有戏。安浅把勒索信摊开放到桌面上,看向电脑——季则和苏晴开半天都没能开机,因为又有密码。而这次,没有任何提示。就是微软的开机界面,只简简单单的叫输入密码。 三个人顿时都有点头大。 “密码……”苏晴心累。 “这是你的梦。”安浅开始甩锅,“上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这次呢?如果你要给电脑设密码,是什么?” “我的生日。” 季则:“我刚试过,错的。” “那,这个电脑跟郑明有关。”安浅又问,“你觉得,在你的想法里,郑明给自己的电脑设密码该用什么?” 苏晴想一会:“他女儿的生日?” “我们可能没办法知道他女儿的生日是哪天,”安浅想了想当初拿到的相册里的相片,还有下层抽屉里的戒指盒,一切跟郑明的家庭有关系的物品,“都没有什么提示,或者你还能记得哪里可能有他女儿生日的提示?” “呃……不、等等。”苏晴皱着眉头,“不会是他女儿,应该是他的生日。” “对!应该是他的生日!” 安浅:“……嗯,有点道理。”毕竟人渣。 季则翻找到有关记忆:“郑明的生日……好像和刘、我的生日是一样的?” “是。”安浅也想起来。有一次刘丽过生日带蛋糕去班里,郑明看见就顺便说一嘴。 输入正确,顺利开启的电脑还是老旧的windows xp系统,桌面上空空的没几个快捷方式,打开“我的电脑”,也都是些普通的文件。 “回收站看看,还有最近打开过的文件什么的,都查一查。”安浅说。 “会这么简单?”季则一面说着一面查。他已经在想要怎么用技术手段恢复这电脑的销毁记录,结果aq只让他用最基础的方法查——那种文件难道会不被销毁吗? [咱俩纯粹是多余的,这是苏晴的线。]安浅解释,[她能会什么特别高端的技术手段吗?] [嗯,也对。]季则点点头,敲着键盘滑动鼠标在迅速查阅。 安浅也在一旁帮忙筛选,苏晴看了一会眼睛有些发涩,她别开眼揉揉。 “找到了!”季则突然说。 苏晴立刻看向屏幕。 有一个署名为“zhengming”隐藏文件夹,里头不仅有勒索信的文本档,还有王娟床照的备份。除此之外,还有郑明的一些私人资料、文件和照片,包括他个人、他与工作的同事和家庭的合照。还有他因赌债欠下大量高利贷,以及签下的最后还款期限——如果不能及时还款,将自愿把房产车辆转让给该公司。而在按照日期顺序的文件夹的末尾,有郑明给另一账户的转账记录,金额正是70万。还有某公司承诺不再纠缠的聊天记录。 至此,动机、证据全都有了。 [我不是很懂,这样还不如直接给苏晴真相呢,找来找去的找到这种证据有什么意思。]这一看就是被设计好的,为了让苏晴来找,而且设计的如此粗暴拙劣。 [我们还是继续跟着找真相吧,]季则已经不想吐槽,[总会水落石出的。] “所以说。郑明和王娟谈恋爱,然后两人发生了那种关系,郑明还当场拍下照片。”苏晴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后来他欠一大笔钱,于是就用王娟的照片勒索她……的父母?” “肯定是她父母,那种信给王娟没意义。”季则关了电脑,“可能她父母给钱解决事情,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传出来,但王娟因此退出高考、转学。话说,王娟家里条件怎么样?” “不太清楚。她平时不太跟班里同学来往,但我有听说,”安浅回忆着,“说是家里好像是做生意——” 突然“哐”一声自背后传来,打断了谈话。 三人立刻回过头去。 只见穿着破破烂烂校服、腰腹血肉模糊的杨磊正站在打印店门口,他撞翻立在门口的广告牌。仍是一副无害的亲切面庞,语调诡异:“找到——了。” “当!”一声,苏晴碰倒椅子。 脱逃(17) 翻倒的椅子仿佛是个信号,苏晴一个激灵,瞬间拉起季则就要往打印店的后门跑。她跑出两步才想起来,立刻转身又拉起安浅,扯着两个人从后门奔进了体育馆。 没想到苏晴还能想起自己,安浅有点受宠若惊。但苏晴拉两个人很不方便,便在进体育馆后就撒了她的手。而季则被人扯着不舒服,想要在这慌乱中挣开,但无奈苏晴却把他抓的死死的,一刻不敢放松。 ——看来这姑娘对她闺蜜是真爱。 苏晴反应快,步子也不慢,他们这一阵已经跑到了馆中央。季则回头看了眼,杨磊穿过打印店的后门,刚来到体育馆的走廊。 那速度不算快,他有信心他们能甩掉这怪物。 不过……为什么非要甩掉? [杨磊到底战力如何现在还没有定论吧?]季则很有干劲,[你想不想试试?] [我相信苏晴的直觉。]安浅懒的有兴趣,[假设他比我们强,那就没必要去找死;假设我们比他强,那么打倒他又能怎么样?如果苏晴的冒险是主线,杨磊是一个boss——若他会被打倒那就注定会被打倒,与我们插不插手没关系;若他不会被打倒,却被我们打倒了,这就是破坏剧情,到时候有可能会更加麻烦。而且现在大致的真相已经厘清,明显剧情就快要结束了,也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又不是什么无解的情况,没什么一定要去尝试的,何必自找麻烦?] [更何况,我估计这次如果我们死掉的话是不会再被复活的。] 其实只是说说而已的季则:[……] [你想的可真多。我就问你,你好不好奇它有多强,是怎么攻击的,除了那两张脸还有什么其他的不同之处?] [有点好奇。] 季则:[那你就忍着吧。] 安浅:[……据统计证明,人太欠是会早死的,你知道吗?] [不用担心,我死的时候确实很年轻。] [祝好运!] 仅废话了几句,他们便到了球场中央。这里光线充足,视野宽阔,无论去哪都会被看的一清二楚,是无法躲开杨磊的。但,有体育馆的另一个出口,就在他们左侧。 “我们从那里出去!”苏晴拉住刘丽跑的很迅速,看见那个出口连忙提醒。 “那扇门……”安浅紧跟在后。从那里出去好像没多远有一个侧门,也许他们可以就此逃出学校?也许也可以就此逃出这个世界。 “这里离学校侧门不远——就是人民路的那个侧门!”身后那只怪物离的还很远,但苏晴莫名觉得紧张的要命:“我放学都从那走!” “我们快点!”连声音甚至都变得惊惶起来。 [有点不太对劲。]看到苏晴突然这样,季则连忙反手握住对方,同时警惕起来。 [嗯。]安浅回头看了眼,杨磊已经进入篮球场了。但和他们还有段距离,更何况苏晴也知道杨磊在后面,那么……她又看向前方,苏晴离出口只有三四米了。 那里的两扇门都被推开,从她的角度望出去,也只有被灯光照着的几级台阶。而更远处,云层厚重、月光惨淡,除这里外全校无光,要道旁树影婆娑,干枯的树木张牙舞爪着,气氛诡异。整个校园都是一片死寂,除了他们的心跳和脚步声。 这时右侧的那扇门突然“吱呀”一声晃动了下。 “别过去!”安浅反应迅速,“有危险!” 没有风声,只有一侧的门在动,明显有问题。苏晴和季则立刻停下脚步。 三个人站住了,默默的一齐看着那扇门。 可它只是晃动了一下,之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他们立在原地,身后的杨磊在渐渐逼近。虽然距离不足以忧虑,可那份紧张感仍在。 心跳声如鼓,苏晴握紧了闺蜜的手,深呼吸几次,鼓起勇气准备走完这剩下的三四米。 突然一个头从门后伸了出来! 之所以说那是头是因为脸的形状什么的都在——先是半张脸,可以看见眼眶的轮廓,再然后是隆起的鼻梁,嘴唇间隙处有微微陷下,勉强能找出五官的位置。但不同寻常的是,那整张脸像是被白色的膜裹住了一样,脸上皱巴巴的,实际上眼睛嘴唇什么器官一个都没有。 ——是无面怪! “啊!”苏晴惊恐至极,竟直接尖叫出声。 季则迅速拉着她转身:“跑!” 这过程不算太长,但两面怪杨磊已经走到了场中央。无面怪露出身来把门堵住,它弓着腰钻进门内,也追着他们而来。 前后夹击,安浅迈步跨上台阶:“去观众席!走二楼!” 突然“啪”的一声,体育馆灯灭,顿时一片漆黑。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人暂时失明,不管是怎么回事,只能先摸索着前进。苏晴和季则紧随在后,在稍远的距离还有两个脚步声,稍微沉重拖曳的是杨磊,还有一个频率可比杨磊快多了,偶尔还有刺耳的刮擦声。安浅头皮发麻,浑身紧绷,这种生理本能实在是无法克制。 扒着旁边座椅的扶手,一路迅速向上。明明是经常打扫的体育馆,但此刻却好像是废弃已久一样。大片的蜘蛛网挂在发尾,扬起的灰尘吸入呼吸道,被惊扰的反正也看不清的虫子从指缝溜走。 好在仅这样的几步后便能够适应黑暗了。 安浅回头望了一眼,苏晴和季则仍手牵着手在努力跨台阶,无面怪追在不远处。它身高有两米半多,步伐大又快,距离正在渐渐缩小,还偶尔发出刺耳的指甲刮地声,刺激着逃生者的耳膜与神经。 无面怪已经够让人头疼了,但更重要的是,杨磊不见了。 视线太暗,安浅不确定:[杨磊不见了?] 季则从逃跑中抽空看了一眼:[好像……确实不见了。] 杨磊消失的莫名其妙,两人都有点不安。 “接下来怎么办?”已经快到二楼,苏晴出声询问。她气息不太稳,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但好在没之前那么惊恐了。 现状来看,虽对方速度不慢,但他们加紧跑可能就不会被追上,可问题是无面怪不会加速吗?还有消失了的杨磊,又去了哪?难道放弃追他们了?明明他是主线,在看到无面怪后就自己离开了?等等……苏晴现在和他们在一起,那么无面怪,难道也是主线? 追兵紧迫,安浅没时间去想其他。她跃过最后一层台阶:“从那个学校侧门我们能出去吗?” 这话问的很奇怪,苏晴不解:“为什么不能?那门平时又不关。” “那你要找的东西都找完了吗?我们就这样直接出学校?” “应该找完了……吧?”苏晴想了一会,还是有点不确定,“我们出学校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而且,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后头那个怪物吗?” “绕去另一个出口吧。” 怪物怎么样实际都无所谓,更何况他们也不清楚那两个家伙的信息,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再说主线的话大概也该结束了,应该有逃离这个世界的机会。 顺着二楼的走廊,准备绕去另一边走其他出口。身后无面怪在不远不近的追着,他们一刻不能放松。 拐过一个拐角,正好是之前那出口的对面,这里分布着几间教室被用来放杂货。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户,月光此刻比之前明亮了几分,透过窗棂铺在地面上。通过这窗右侧的楼梯便能下楼到达一层,到时便能出了这体育馆,然后离开学校。 “咔”下层那里传来了什么声音。 [有东西!] [停!] 两人同时出声。 手心已经被苏晴的汗粘湿,但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过他,好几次还拉扯了一□□力不支的他,实在是有情有义。季则扯住苏晴,比了个手势,接着看了同伴一眼。 安浅点点头,蹑手蹑脚的从拐角探出头去。 楼梯处有一扇窗户,有光照进,勉强能视物。墙壁底部还有一个安全标识闪着微弱的绿光,在这样的阴暗里明显极了。 然后,下层阶梯传来了沉重、拖沓的脚步声,一步步往上,往上。 先是安全标识随着那脚步声暗了一下又重新亮起,似乎刚才是被什么挡住了。紧接着,在楼梯上、在窗户处、在月光下,出现了一个侧影。 那人长什么样子是看不清的,穿着的大概是宽松的校服。但更清晰更明显的,便是那被扭曲的下半身、趔趄的步伐,还有那头的前后面都是脸的轮廓。 它卡着,即将转向这面来。 [无面怪要过来了!] 安浅退了回去,刚刚从另一头拐角回来的季则走了过来,指了指右手边的那扇门。她点点头,三个人依次安静进入门内。最后进入的安浅合上门,按住把手扭了锁。 “这走廊总共就这么几个房间,我们迟早会被发现。”苏晴急忙说。 季则盯着门,沉声道:“没错。” 脱逃(18) 这是个放杂货的屋子,堆满了各种旧物——废旧的桌椅书柜,演出用的服饰道具,换下来的旧窗帘,被淘汰的体育器材……屋外的月光此刻不亮,云层来来往往,阴影反复。 三人屏着呼吸,听着外面两个脚步声汇合,然后“吱呀”一声,推开了旁边教室的门。没过多久迅速合上门,它们似乎只是在门边看了一眼。脚步声走动,最后停在了对面的门前,又是“吱呀”一声。 趁机离开的时间不够,若想要蒙骗怪物的话,毕竟这里有这么多的遮蔽物,但要做戏就要做全套……安浅看了季则一眼,对方立刻心领神会:[成功的可能性太低。] 安浅:[……] 好吧,不论它们是怎么找人的,只考虑到两面怪追苏晴的剧情尿性,她也放弃把门锁扭开、躲起来营造这里没人的假象。但走到这一步也挺被动,着实不是上策:[当初我们为什么要进来?趁无面怪还没过来,从杨磊那突破难道不会更好一点?虽然有些冒险,但这样躲着估计还是会被夹击吧?] 虽有抱怨,但情势危急。安浅走到窗边去,看了眼距离:“走窗户怎么样?从这里爬下去?” [啊…]季则认真的思考几秒,[你说的是个可以一试的方法。但在你之前的想法里,不是最好不要起冲突吗?毕竟这是剧情主线,放着不管也会自动继续进行的。] 他说着也走过去看了眼。体育馆的二楼自然比普通的二楼要高,但这里有不少窗帘幕布,所以不成问题。季则朝安浅点点头,又转回去看苏晴:“只能这样了。” 对面门闭,三秒后,脚步声来到门前,面前的门锁开始晃动。 苏晴正在绑“绳索”的手开始颤抖,季则拍拍她的肩膀,然后看了安浅一眼。 实话讲,都不知道哪来的默契,但她还是理解了。把窗帘绑紧在废旧的沙发上,放下手上其他的活计,搬了一个课桌堵住门,又找了个高度合适的椅子斜卡住门锁。现在用重物没意义,时间上不允许,因此简单加固一下后,安浅又继续回去绑“绳索”。 [在我之前的想法里,是不要无缘无故、没事找事的起冲突。]大敌当前,她也不怎么紧张,继续刚才的话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到了这步境地还在考虑怎么能不影响所谓的剧情。] [好吧。]季则深以为然。手下飞快的系着死结,聊天毫无障碍:[这是我的判断失误。可能在我的认知里,杨磊和无面怪都是不可战胜的,所以、就这样了。] 没想到他如此坦白,安浅倒有几分不适应。她顿了顿,还是选择了安慰:[啊……这也不能都怪你,毕竟我们是一个队伍,这失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责任。] “咚!”外边意识到门锁上了,开始撞门。 [对,我也这么觉得。]季则依旧很坦白,他加快了速度,[毕竟,给我灌输这种认知的就是你。] 安浅:[……] 她忍了忍,终于控制住了嘲讽:[暂时的,队伍,没错。] [别这样。]季则话里带了笑意,[事实上,我觉得这次惩罚世界能遇上你,挺幸运的。你是我遇见过最靠谱的同事。] 安浅:[可你不是。] 季则:[……我们换个话题。] 门被撞的很大力,本就不结实的桌子被震的歪了下,椅子的靠背有些变形了。“咔”一声,木门板破裂,无面怪把手伸了进来。 季则跑着把绑在废沙发上的结检查完毕,朝站在窗边的两人挥手:“好了!” 无面怪将脸凑上缺口来,突然把长长的五指伸向椅子。似是发现了猎物可能要跑,钢制的椅子瞬间被斩断成两半,外面的撞击更猛烈了。 安浅连忙放下由旧窗帘和幕布组成的绳索,长度正好到达地面。 与此同时门锁终于被撞落! 几乎无阻挡的,门被强行推开,桌子被推到一边,无面怪和两面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们快走!”季则看了看四周,抄起一把椅子。 “丽丽!”苏晴想扑过去,想和闺蜜同生死,但立刻就被安浅按到了窗边。 不想说些“不要让他的牺牲白费,你要带着他的那份活下去”这种话,毕竟字数多耗时间。且以她们这点武力,能不被瞬间全灭已经很了不起。安浅只打算把苏晴强行按下去。 “快走!”这不过才几秒,季则也很着急。 安浅看了他一眼,郑重道:“再见。” 留下是没有什么生路了。更辛苦的是他还要坚持战斗,保护绳索不被无面怪砍断。安浅不觉得季则能抵抗多久,但她们也不需到达地面,只要到下层窗户就可以。 但出乎意料的是,怪物们并没有立刻攻击,甚至都没有进到屋内,只是堵在门口,不知是在等待什么。季则拎着椅子在一旁警惕着,安浅在窗边也紧紧盯住门口,苏晴小心翼翼的跨在窗台上,准备爬下。 “噼”一声轻微的响,绑在沙发上到窗台的绳索突然起火!且火势蔓延迅速,眼见就要烧到苏晴,安浅连忙把她扯了下来。 人没事,但绳索烧断了,爬下去的计划失败。 已无路可逃。 现在的情势更像瓮中捉鳖了,门口的两只怪物仍安静的堵着门。只是火势越来越大,由沙发到地板,到书柜到墙壁;由窗台到窗帘,到课桌板凳到墙壁。温度升高,呼吸变得灼热,整个屋子都在发红。直至火焰把他们包围,只留下往门去的唯一出路,也才不过几秒。 [火。]危急关头,季则也言简意赅起来。 [嗯…而且太迅速了。]这的确能让她也联想到最开始的“全校火灾,三人存活”的报纸,但这种事在有命的时候想更好。 [你怎么看?强行突破?]季则问。 [还有其他办法?]安浅翻着杂物堆,找到一把体育课用的标枪,[现在就往门那边的方向火势要小点,只能冲过去了。] “给我一把。”论找武器,季则甘拜下风。他递了一把给苏晴,又拿了一把。看着门口的两只怪物,上次同无面怪相遇的战栗涌上心头。不知为何,明明没有交过手,却还是不可控的头皮发麻、浑身紧绷。无来由的印象深刻于心,季则苦笑下:“这打不过的。” “会死的。”苏晴难过又恐惧。 “那又怎么样?”安浅试着新到手的武器,[虽然这具身体很弱,很可能会一下子就被杀掉。]她看着无面怪,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深吸口气,眼里只剩决绝:“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对付无面怪。”安浅盯着门口的两只怪物,“你保护苏晴。有机会就跑,别管我。” 季则:“我来吧。” “你不懂,我有特殊的引怪方式。” “啊?” 火光在眼前跳动,安浅被浓烟呛了一下:“这是天赋。”幸运e的痛你不懂! 季则:“……” 火势越来越大,两只怪物依旧堵在门口,似乎只是想看着她们烧死。 安浅捂住口鼻,又从杂物堆里翻出几个铅球铁饼,分给季则两个,然后对准它们扔了过去。无面怪的速度要快很多,它后退一步到走廊,接连的铅球把它附近的地板砸出几个坑。相比之下,两面怪后退着躲过了前两个铅球,却被第三个给直接砸倒了,最后的铁饼甚至把它的头给砸歪了。 “趁现在!”安浅低喝,提着标枪一路冲向走廊里的无面怪。 季则和苏晴紧随其后。 周围火焰嚣张,在门旁的木柜燃烧着快要歪倒下来。安浅此刻已出门,闻声瞥了一眼,看见有季则在附近,她便立刻扑向无面怪。 无面怪身长手也长,拢起五指要来挡这标枪,另一手也已做好准备挑穿敌人。却没想到那枪头虚晃一下,竟直接冲着面门而来。它展臂捅向安浅,却已有凉意直达脖颈,长长的五指已触碰到对方柔软的腰腹,但那枪头却毫不犹豫的进一步刺入喉咙。 虽是废旧的体育用标枪,但仍会受伤,无面怪不得已后退了一步。 战斗一触即发。那边安浅扑向无面怪才开始过第一招,门口被砸倒的两面怪也才把脸上的铅球拨开还没爬起,而这边木柜歪歪扭扭的似要倒下挡住门。 烈焰浓烟中,季则咳嗽两声。抄起一旁的板凳,钢制的凳脚立刻把双手烫伤。他不顾疼痛用板凳抵住柜子,用力推向反方向:“快走!” 苏晴立刻跑出门,却被两面怪一把抓住。 “啊!”她忍不住尖叫一声。 几乎在这声响起的同时季则大声道:[交给我!] 无面怪被逼的后退一步,安浅一枪刺空,刚听见尖叫还未来得及有反应便听到语音。未发一言,顺手把那怪物的两臂挑开。腹部被刚才那一击划开一道小口,她不顾安危逼近对方。 柜子倒向另一方向。木制的凳面随之燃烧起来,凳腿越发烫手但也没法察觉了。季则松开板凳,双手血肉模糊,有些部分甚至焦黑。自然是不能捡起标枪,或者任何东西。 他吸着气,咬着牙,冲出门去对准两面怪的手腕就是重重的一脚下去:“走!” “咔”一声骨头断掉。 脚下松了力,苏晴得以脱身,她立刻向另一个方向逃走。 ※※※※※※※※※※※※※※※※※※※※ 快结束了,这个世界。 脱逃(19) 苏晴跑了几步,回头看眼战场。 季则双手已废,正凶残的踩踹着两面怪的脖颈和面部。而它虽脊柱快要断了,仍不时抓向踩下的脚,但总被躲过。 他们的目的是逃离,不好恋战,季则最后一脚踩碎了它的上颌骨。两面怪的鼻子包括眼部都陷了下去,伸手要抓又扑了个空。 眼见本就没个人样的两面怪更没人样,季则才朝着苏晴的方向跑去。 这回轮到他了:“再见。” 安浅正拼着争取时间,听见告别也没法回话,只将枪朝敌人挥去。 无面怪左手向前一劈,右手紧接着一划,像模像样的战斗着。那爪子看起来锋利极了,似是能划开一切阻拦。 后退一步避开攻势,脚下一转又从侧面进攻,手中标枪横贯而出。 无面怪没理她,只直直向前。 枪头从它的肩头划过,皮肉绽开却毫无反应,没有血液流出,甚至连基本的肌肉疼痛收缩都没有,仿佛伤害根本不存在。它只是从安浅身边掠过,要向前追去。 是了,这根本不是人类。到目前为止,它也就对脸和脖颈的攻击有反应了。 安浅磨磨牙,深吸口气,抄着标枪,对准无面怪的脖颈,从后面朝它扑去。 无面怪停住脚步、向一旁躲开,侧身便是横划过去。 手上一震,标枪瞬间断了,与此同时左肩一痛,温热的血液霎时喷溅出! 电光石火间,安浅松开手,上前一步俯身接住被断开还未落地的枪头,握紧定住脚,反手就往无面怪的面部捅去。 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直到这时,那被切断的左臂和扔掉的半截枪杆才接连掉落至地,被染了红。 怪物此刻刚收回手,便再次被逼的后退了一步,只来得及在她身上划了几道。它一张白膜覆着的脸虽什么也看不出,但那嘴唇向下的弧度已足以说明心情的不快。 “两步。”安浅大口喘着气。 用手按住左臂缺口,血从指缝顺着小臂、到手肘滑落,血染红了衣襟和鞋边,不过几秒脑袋就有些发晕。她失去了左手,身上被划开数道,却也只仅仅逼退无面怪两步。而从具体的距离上讲,也不过是一步。 实力相当悬殊。 无面怪伸出手,举起似是要给予这战败者最后的致命一击。 月光从旁边教室的窗户照进来,高举的寒刃分外惹眼。黑色的紧致衣物,腕上扣紧的纽扣微微发亮,焦黑干枯的手掌五指毫无生气,长长的指甲十分尖利—— 安浅伏地一滚,原先的地面毫无意外的被切碎,带起不少碎石。 她咳嗽声,吐出口血。 挡路的人暂且离开,无面怪没有要斩草除根,逃跑的苏晴明显更重要,它立刻迈步去追。 不过一秒,这辛辛苦苦的两步距离便被赶上了。 脖子快要断了、面上惨不忍睹的两面怪也终于爬了起来,跟着无面怪一同追去。 眼前有些发黑。这伤势,怕是撑不了多久。撑着墙壁爬起,安浅咬牙,转身跌撞着扑向火海。 * 双手痛到麻木,心跳声如鼓,呼吸困难,肺部疼痛,喉间有铁锈味,艰难的保持步伐的频率,身体机能在逐渐下降。 季则有些跑不动了。 苏晴拉着闺蜜,步伐也越来越缓。 现在他们才到一楼的体育馆中央,离侧门还有几十米,而aq刚发来语音,无面怪和两面怪一起追来了。 季则放开苏晴:“你先跑,别管我了,我会自己跟过去的。” “丽丽!”苏晴惊恼,“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两次!” 精神可嘉。季则试图劝说:“我只是——” “你们磨磨蹭蹭的在干吗?”未完的话被安浅的吼声淹没,“还不跑快点?!无面怪没出去过体育馆!就剩几十米了!” 季则赶忙扯住苏晴,同时加快步伐:“什么都别说了!快跑!”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眼,aq正站在二楼的一个窗户旁,面色怎么样的看不清,但估计也不会好。再一转眼他又看到无面怪从楼梯口冒出来,气势汹汹的追过来。 “快跑!”季则按着岔气疼的腰,催促苏晴,死命跑着。 虽这怪物个高腿长,但离他们还有十几米。且估算下距离,大约半分钟多就能出门。若真如aq所言,无面怪无法出去体育馆,那他们无疑是成功在望。 体育馆早已灯灭。两扇门被风吹的一晃一晃,望向门外,云层浅薄,月光都要明亮许多。 还有三米。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细碎的扭曲刮地声。一股阴森的恐惧追了上来,自脊柱骨涌入脑内,紧张与压迫感愈盛。 一米半了! 外头的风力稍和缓,从门外的台阶顺着小路,一眼就能看到学校的侧门——能出去、离开这所学校的侧门! 突然“轰”的一声,门瞬间起了火! 又是跟之前那样,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起的火。且火势蔓延速度非常快,转眼就烧着了整个门!简直就是为了拦住他们! 苏晴愣了下,惊慌中一时要停住、结果不慎卡着把自己摔倒了。 季则:“……” 他连忙把苏晴扶起,搀着脚崴的她朝门口跑去。 这一耽搁,无面怪就追上来了! 无暇顾及其他的情况,只察觉到身后有卷起的风声,季则下意识矮身避过,一把推开苏晴。 站定后感觉脑后一凉,然后是剧烈的疼痛,他摸过满手是血。不同于暗色的旧血,而是温热的新鲜血。耳边有液体滑下,顺着脖颈渗入衣襟。在苏晴的尖叫声里,季则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许是头皮被削掉了一小块吧! 看眼苏晴,这姑娘倒是毫发无伤。 眼角余光有什么从空中袭来,季则侧头看去,破空声划过,一杆标枪直直冲向苏晴! 不是向着无面怪!而是苏晴!这是冲着苏晴来的! [你疯了?!]苏晴和无面怪之间有段距离,季则还挡在中间,这准头得有多差才能正正向着苏晴?! 他一边说着一边要拉苏晴避开,却被安浅制止了:[不要管!] [啊?]虽然心内存疑,季则还是停下了动作。 [我在实践一个猜想,如果成功的话,你们就可以逃出去了。] [如果失败了呢?] [不知道,有各种不好的可能。只是…]标枪越飞越近,季则看见aq在楼上冷静的举起另一个标枪,从动作来看似乎她只剩下一只胳膊了。他又听见她的声音:[我们打不过无面怪,硬碰硬也只是被碾压。所以,还能有什么更坏的结局吗?] 事到如今,季则也只能陪着赌一把了。 他沉着心,眼睁睁看着苏晴发现标枪是朝着自己,慌张的要逃开却因为脚崴使不上力。而在这时,一旁的无面怪动了! [你别管!]安浅又叮嘱一句。 季则只好定在原地,看着标枪自他眼前划过,即将刺中摔在地上的苏晴—— “哐”一声,无面怪挡在苏晴身前,抬手将标枪打飞。 一直追着他们的无面怪不仅救了苏晴,还没有趁机对苏晴下手,而是收手抬头,无声的注视着二楼的人。 安浅笑了笑,将第二个标枪对准苏晴掷出:[你们自己找机会吧!] 体育馆是方形结构,安浅的位置实际离他们不算远。标枪接近于直线飞了过来,无面怪倾身举爪,想要再次把它打飞。 苏晴正在无面怪背后,季则把她扶起,两人悄悄往门边挪去。 标枪如期而至,被无面怪一挥手给劈开了,断开的两截枪体飞向不同的方向。 ——就是现在! 季则拖着苏晴,两人快速冲向出口! 无面怪转过身来,要来抓她们。 安浅举起了第三只标枪,对准了苏晴的必经之路,估算好时间再次掷了出去! 两个断掉的半截枪体纷纷落地,又在地板上弹了下,被季则一脚踢开。 燃烧的门越来越近! 热气喷在脸上,四溅的燃烧着的木屑烫着脸颊,火星四射烧到了衣服,旁边传来木头被烧的快要垮掉的“咔嚓”声——用不了多久,这扇门就会塌掉! 只剩一步! 这时身后有用力的踩地声,头顶上方有阴影划过,而后毫不犹豫的自上空劈下! 同时眼角余光可见,一个影子飞了过来,马上就要撞上他们! “当!”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震在两人耳边,侧面那影子消失不见,头顶那阴影也已经远去! “快!”季则趁机推了苏晴一把,两人一起扑了出门! 天气晴朗、月色从未如此明亮过,空气里泛着植被的清新。 季则把身上的火拍灭,不顾疼痛朝里看去。 门已塌掉,堵住了出口,火焰自墙体开始蔓延,似乎要将整个体育馆席卷。无面怪站在门里再次和他对望,不过两步的距离,它却做不了任何事。 这时两面怪才赶到这边,它的那面好脸被季则踩的面目全非,骨头断的断,皮肤肌肉都陷下去了,和脑后的那张腐烂的面孔倒是契合。 它看着门外的两人,不顾面前的火焰,强行撞了出来。 这怪物倒是能出这扇门,但这样的后果就是两面怪全身上下都着了火。季则拉着苏晴站远了些,就看到它走了几步跌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这时,一直静默的无面怪转身离开,看它的方向,似乎是之前下来的楼梯口。 [它好像上去找你了!] 脱逃(完) [它好像上去找你了!] 随语音而来的还有迅猛吞噬一切的火焰,自二楼的杂物室、一楼的大门开始,篮球场已经陷入火海,一侧的观众席连着二楼的教室也都在燃烧。 退路不多。更何况无面怪很可能堵在那唯一还能走的楼梯处……不、不是可能,是确实! 安浅千辛万苦奔至楼梯口,和穿越火海来堵她的无面怪目光相接,心塞。 她遇到的怪物为什么都如此记仇?难道幸运e的真正体现在这? 浓烟滚滚,和着各式的烧焦味,刺鼻、难以呼吸。无法忽视近在咫尺、就自身上传来的烤焦肉味,这足以唤醒安浅沉寂在脑海里的某些不美好记忆。 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用粗暴的手段止住血是能多活一阵,但仍忍着疼痛和头晕无力。往回退也无济于事,整个体育馆迟早都会被烧掉,更何况在被烧死前安浅也许就会被劈开。 她一时进退不得,无面怪也没急着动手。 它应该是自火海而来,连带着身上也着了几处火,用爪子划拉几下给一一剥掉。对,竟是剥掉。火焰掉落,原先那几处露出肤色,竟隐隐勾勒出小半个胸膛…… 等等!这无面怪是穿衣服的,安浅突然想起上次的近距离,这怪物并非是裸身通黑。 它除了手部焦黑,面部覆白膜,其余却是衣服。那衣服紧贴于身,几乎同长于身上的第二层皮肤一样,很容易被忽略。但那确实是衣服,有纽扣有边线。此刻被火烧着,衣服碎片掉落后露出的难道是它真正的皮肤?再说这怪物浑身上下就脖颈和面部是要点,对身体其余处受伤根本没反应,但它会被烧着,且一直对火焰还是忌惮的。这样看来无面怪并不是那么简单,也许还有什么其他隐情? 苏晴已经把主线走完,就算这是隐情那也是支线,不知道是否能给她现在的处境带来转机? 燃烧速度很快,身后灼热的气息传来,安浅脱下外套点着,冲无面怪甩去。 它双手一张一划,把迎面而来的切成两半,没等收手,紧跟着的便是出现在眼前的敌人,她举着椅子撞向无面怪,此刻燃着的残布掉到两边,立刻顺着墙边燃烧起来。 无面怪原本就在楼梯边,这一撞将它撞翻,只来得及捅始作俑者一道,便直接滚下楼梯。 火势越来越猛,安浅眼前都是蒙的,捂住口鼻按住伤口,弯腰跌撞下到一层。 一楼也陷入火海,比起小个子的楚美,身长手长的无面怪更不好过。它挣扎着爬起,到处走动,总是不小心碰到什么,也不时被砸到,虽说没多大反应,但倒是能在身上蹭出点火星。这样渐渐的,身上的黑色一一破碎,露出了肤色,竟越发像是个人类。 它看着自二楼阶梯下来的安浅,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 安浅没错过这细节,她愣了下,这怪物似乎,还烧出一些人类的意识了? 无面怪说话不成功,它垂下头也没发动攻击,不知在做什么。 安浅不明所以,警惕的朝出口走去——篮球场火势猛烈,几个直通外界的门都被烧了,现如今唯一的可能只有她们来时的打印店。她一边注意着在火海里的怪物,一边往那面的走廊移动。 无面怪仍站在原处。火焰的炙烤近在咫尺,粘滞的空气热烫,它身上那像皮肤一样的黑色衣物一片片破裂掉下,终于露出完整的人身。 这身形……该是个男人。安浅想,依照这世界的套路,和这事件有关的还有王娟和郑明了。所以,这家伙其实是郑明? 仿佛感应到她的想法,无面怪抬头看了安浅一眼。面上的白膜正在渐渐融化,眼睛、鼻梁、嘴唇逐一显现,已露出大半张人类的脸。 只这一眼,她便确定——这就是郑明! 白膜掉了大半,无面怪张张口,却也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几声。似乎感受到什么,它又举起双手,十指上长长的指甲也在渐渐融化,露出了正常的肤色。那原先黑色的尖利,就好像快要燃烧殆尽的蜡烛一样,蜡泪滑下,滴至地面。 它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手指,又看了看安浅,然后朝她扑过去。 安浅:“……” “轰”一声,走廊那里也终于由零星的火点汇聚成大火,热浪席卷整个过道。 * 整幢体育馆都陷入火海,倒在路面上的两面怪没再起来。季则和苏晴一路平安的来到没上锁的学校侧门,回头看了眼熊熊燃烧着的体育馆,和繁星满天、月光明亮下的清静校园。 尝试联络同事无果,生死不知。 他们踏出了校园。 有刺眼的光,眼前是一片白。脑袋发晕,口舌干燥,渐渐适应后才发现是雪白的天花板。 “你醒了?”身边传来欣喜的女声。 季则仔细辨认,才发现这是原主的妈妈。 妈妈?在这里? 原主母亲面容有些憔悴,看着他露出庆幸的表情。四周是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耳边传来“嘀——嘀——嘀——”的单调声音,季则转头去看,是心电监测机。 “太好了!”原主母亲捂着嘴,快要喜极而泣。她立刻奔出门,“我去找护士!” 医护人员来的很快。经过一番基本检查,得出没有大碍的结论,除了嗓子疼的厉害,许是被烟熏的。刘母这才放下心来。 “妈。我是怎么了?”这声音可谓难听,原主这嗓子是恢复不了了。 “你不记得了?”她看起来有点犹豫,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 季则翻着原主的记忆。好像是刘丽和苏晴到仓库归还体育课用的器具,那天楚美也正好值日。然后她们就被锁在仓库,不一会那里起了火。三个女孩子无路逃生,最后晕倒在火海里。 这是赤裸裸的谋杀。 “我没事,妈。”季则问,“谁干的?现在怎么样了?” 看女儿已经回忆起了,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刘母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据悉是苏晴知道了王娟和郑明的事,为王娟打抱不平,甚至愤怒说要揭发他,这才引起郑明的杀意。他本就被高利贷逼债,闹的有些精神恍惚,所以竟真的痛下杀手。那天的值日生原本是杨磊,但他看到郑明在体育馆的仓库动了手脚也没声张,反而跟刘丽换了值日。后来郑明估错时间,才会把她们三个人都锁进仓库。 “一定要让他偿命!”母亲咬牙切齿,“苏晴也是!没事做去管什么闲事?!害人害己!” “那苏晴和楚美怎么样?”季则问。系统显示aq在本世界已死亡,但还没上线。 他们三个被救出来之后并没怎么被烧伤,身体状况也都良好,但都无缘无故陷入昏迷。就在刚刚刘丽醒过来的时候,苏晴也醒了过来,也没什么大碍。但楚美却情况恶化被推进icu,现在不知道抢救情况怎么样。 事到如今,季则也大概猜测出来这是什么情况。他们都在苏晴的梦境里,苏晴的梦分为两层,一层较浅、也更接近现实情况,所以才是更真实鲜活的校园,偶尔还能听到心电机的声音、闻到消毒水的气味。第二层较深些,有更多恐怖的真实意象。 当然,主线肯定是找寻王娟和郑明的真相,这也是她们三个为什么会被烧的原因。如果她们能够找到真相,并且逃出来,那么就能活,否则就是现实的死亡。 总之,这是部电影。 [关于最后通关的技巧,我有一些想法。]aq不上线,季则只能和sy谈,[我因为一直跟着苏晴,所以对系统方面的了解不全,我猜aq比我对系统的顽固更有认识。] [所以你觉得,以系统的那个尿性——那个对原世界居民呈保护态度的尿性,]说起系统sy也有无尽吐槽,[会严格遵照原剧情。虽然在最后大boss无面怪出现的时候,难度因你们变得稍高一些。但在原剧情中,这一场大火可能是为了启发苏晴她在现实世界是被火烧,所以除了火烧,任何可能伤害到她的其他形式都会被阻拦。] [对。毕竟从苏晴的角度看,这个梦境、这个电影,更多的是悬疑而不是恐怖。所以最后她大概会有惊无险的逃离这个学校,并且在最后得知所有真相,大boss只是用来启发的。] 正在这时,aq终于上线了。季则连忙打招呼:[你在下个世界了?] [休假世界了,终于。]不等他问,aq就自觉说起,[无面怪就是郑明。] 这语气可谓很平淡,平淡到让季则莫名觉得她可能有点生气。他没追问细节,打岔说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我也这么觉得的,事实证明,是正确的。] 关闭通讯系统后,医院方面传来消息:楚美抢救成功。 季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所以这是系统对原住居民的保护吗?毕竟从理论讲,在那梦境中的生死应该要更有意义。 【恭喜宿主,b级惩罚世界已结束。你的失败点已清零,同时申请下个世界为休假世界。】 ※※※※※※※※※※※※※※※※※※※※ 惩罚世界是用来经受的。就算他们不帮苏晴,苏晴也会平安无事。但对于非上帝视角的他们来说,不会这样选。 断了有段时间,一时想不起太多,还有什么不全面的解释欢迎大家指出。 下个世界写个短的轻松的吧……待我想想。 * 最近忙……要一直持续到毕业。抱歉。 归途 “我快要死了。” 清爽夏日,一家人正在吃午饭,父亲突然放下筷子,咳嗽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时,她正捧着碗从小弟筷下扒拉出一块糖醋排骨,然后手一抖,“啪”一声排骨掉桌上了。 “你在瞎说什么呢!”母亲急切道。 父亲握住母亲的手,冲她摇摇头,又扯着嘴角笑了笑。 母亲忍不住了,捂嘴抽泣着。 小弟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嘴一咧,垂下头,没一会也哭起来。 她望着那块排骨,眼睛睁得很大,一眨都不敢眨,还是没能阻止视线模糊。 是了,父亲得了重病,没几天了。 父亲自觉时日不多,拒绝了所有人陪伴,执意孤身返乡。 母亲、她和小弟在站台上,父亲最后看了她和母亲一眼、最后摸了摸小弟的头,没带任何行李的踏上火车。 站台上的人很多,有许多送人的,也有许多坐车的,但这里却很安静,没有行李拖动的声音,好像每个乘客都不再需要那些衣物、书本和清洁用品,就这样孤零零的踏上旅途。 苍白着脸的检票员立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乘客们和家人告别,然后上车。 没人大声吵闹,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安静,偶尔的出声也很小声。还有,那时不时的低声抽泣。 火车还是老式的绿皮车,要开动的时候会发出“呜呜”的声音。 父亲从窗户探出头来:“保重。” 火车越走越远。 她一直望着车尾,身体僵硬,思绪烦乱,脑海里闪过很多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的心脏跳的热烈,她能感受到那辆车上的某个人,同样频率的热烈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她想继续这样感受下去,这可能是她与父亲唯一的联系了。 “咚……咚……咚……” 她的心跳依旧热烈,但那边的心跳却渐渐冷下去,越来越缓。 她抬头,焦急的望一眼火车。 火车还没有走出她的视线。前方是一个黑幽幽的隧道,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也不清楚通向何方。 火车就这样开进隧道,在车尾进入的时候,突然消失。 “咚。” 那边的心跳了最后一下,蓦地消失。 就这样,断了所有联系。 母亲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小弟抱住她一把鼻涕一把泪。 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突然崩掉,她跳起来,朝那边跑去。 身后有母亲在大声唤她,但她没在意。她想追上那辆火车,她想看看父亲,陪着父亲,一同回到故乡。 隧道里什么也看不见。 她跌跌撞撞的走着,不知道是从哪里进来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她不知道火车在哪,只是这样走着。 总能找到的吧,她想。 父亲可是在那里啊,她鼻头一酸。 父亲从没有抛下过她,一次都没有,所以这次返乡她怎么能让父亲一个人走呢? “爸!”周围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声音,她忍不住大声哭出来。 “爸!我想你!” 她在外求学工作多年,没想到父亲竟落下病根,最后发展成绝症。哪怕她及时赶回来,也弥补不了这一切——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手术、化疗,日渐消瘦,慢慢的不成人形。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爸!你在哪?!” 父亲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典型的、不善言辞的父亲。但她仍记得牵住她的那粗糙宽厚手掌,背起她的那结实稳妥肩膀。记得每天背着妈妈偷偷买给她的零食,记得看到她藏起的言情小说时幽幽的叹气。她也曾年少叛逆,也曾将父母气得半死,但在她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爸爸!”再见您一次吧! “咔”一声轻响,一盏灯在前方亮起。 她凝神望去。 一个男人提着一盏灯,正站在火车车尾,冲她摆了摆手。 火车还在前进,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走了几步便赶上火车。 男人拉着她,把她拽上车尾,推进车内。 车内有微弱的指示灯,到处也是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躺在铺上,安安静静的睡着。 她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找过去,终于在一个下铺看见了父亲。 她上前推了推父亲:“爸!醒醒!是我!” 父亲似乎睡得很熟,面容平静,无悲无喜。她又加紧推几下,这才将父亲推醒。 父亲在迷蒙中睁开眼,看见她瞬间清醒,十分吃惊:“你怎么来了?你不能来这儿的!快回去!” 她忍住泪意:“我想你啦!爸!” 父亲面露不忍:“乖。你不能待在这里的,快回去你妈妈身边。” “可是爸……” “你一定要回去!”父亲跳下床,扯住她,似乎想把她拖下车,“你绝对不能待在这里!” “爸!”她难掩哭泣。 “下一站再下吧。”一道男声响起。 正是刚才给她掌灯的乘务员。 “下一站一样可以回去的,你们父女俩可以在值班室好好聊一聊。” “真的没什么关系吗?先生。”父亲犹豫下,小声确认:“我女儿她可还没到时候啊,她还有很多年呢。” “没关系的,我们知道。”那人道。 父亲这才松了口气,拉着她去了值班室。 “你不能来这的!这里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父亲还是很生气,“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 听到这熟悉的训斥声,她忍不住泪流满面,也不自觉心虚,像小时候一样认错:“对不起。爸,我错了。” “唉。”父亲有点没辙,“别哭了。” “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你妈妈和你弟弟。你这孩子一向有主意,我比较放心。你妈妈年龄也大了、身体不太好,你平时要多让让她、别惹她生气。要及时带她去医院做检查,有什么病早发现早治疗。你弟弟还是比猴还皮的时候,平时要你多费心,帮你妈妈多分担一些。该打就打,可不能惯着那小子。” “平时要多注意身体,别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为所欲为。要早睡早起,多锻炼。三餐要都吃好,有时间就自己做饭,营养均衡,别老吃什么快餐零食的。” “你这年龄也赶紧找个男朋友,当然也不是让你随便找找,最重要的是要爱你、对你好。别听那些小年轻们说着要选自己爱的人,那都是很苦的。一定要找个对你好的人啊,爸爸是过来人,不会害你的。平时没事多参加些聚会联谊什么的,交不到男朋友多交些朋友也是好的。周末别老是一个人在房子里,要多出去玩玩。” “相亲什么的,别听你姨的,她什么人都想凑,也不管合适不合适。” “如果有什么事呢,还是要跟你妈妈说,不要都憋在心里,这样容易生病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知道的,你想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的。” 父亲不自觉就开始絮叨,絮叨着他曾经说过很多遍的东西。往常她只觉得烦,现在却甘之如饴。 窗外仍旧黑漆漆的一片,她靠在父亲僵直的肩头,握着父亲冷冰冰的手,却感觉很暖。 “快到了。”值班室的门被敲响,是刚才那个乘务员在讲话。 父亲停止说话,看了她一眼,像往常那样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笑笑。 她又有想哭的冲动,但还是坐直身,严肃而郑重的保证道:“你放心吧,爸。我会照顾好妈妈,也会照顾好弟弟,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的,这些你都放心吧。” 她握了握父亲的手:“爸,你也要好好保重。” “嗯,我会的。”父亲轻声说,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火车再次停下。 乘务员领着她到出站口。 “再见了。”她回头最后看一眼父亲:“爸爸,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父亲露出似往常一样温和的笑:“嗯。” * 天刚蒙蒙亮。 她睁眼,眼眶湿润,面上凉飕飕的。脖子僵硬,腰酸背疼,本该守夜的自己竟在父亲的棺木前跪睡着了。 母亲和小弟早被她劝去睡了,整个灵堂只有她一人。 刚才是梦啊,原来。 她擦干眼泪。 也对,父亲已经去了。 番外 将火车送到站,顺利得到任务完成的提示。 宋延困惑:【这个任务也太简单了,你们挑选帮助对象都是什么标准?】 【抱歉,您的权限不足。】 【……】他顿了顿:【那么你们为什么让我成为这个身份?这是有什么标准的吗?】 【抱歉,您的权限不足。】 【……】他不死心继续问:【任务完成你们会收取什么报酬吗?】 【抱歉,您的权限不足。】 宋延:【……】 【好吧。】他终于放弃了:【我问你,如果没有我的引路,那个女孩会怎么样?】 【在通道迷失。永远不属于生者,也永远不属于死者。】 【还好我来了。】 【是的。】 ※※※※※※※※※※※※※※※※※※※※ 来自基友c的点单…… 小天使们如果想点单的话也可以说,虽然我更的慢_(:3」∠)_ 休假 乍听说休假世界安浅有些懵。她以为系统是让来做苦力的,没想到还有休假,但转念想到上个世界又有些牙痒。 死亡不算什么,关键是死的着实憋屈。被缠住而错过最佳逃生时机,不得不跟它一起同归于尽什么的……没想到人类形态的郑明比怪物时还难缠。 不过还好,还有据说轻松好活的休假世界在等着她。 只是对系统安浅一向没那么信任,总觉得可能有陷阱或者bug,于是不放心问:【真的没有危险和糟心的事?】 【此为休假世界,请宿主放松心情、调整状态,开心度过。】 安浅摊手:【可是你知道我运气一向不是那么好。】 oi默了一会,再次传来的电子音有些飘忽:【理论上、此为休假世界,请宿主放松心情、调整状态,开心度过。】 安浅:【……】 不管怎么说,这里总比其他世界要好些……吧?更何况她也就是遇到的曲折多一点,遇到的危险更多更致命一些、而已。真是想不通明明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运气还不错,可为什么开始穿越了,却反而变得倒霉。 【那是因为宿主体质特殊,跟许多世界不那么兼容,所以才会显得比较倒霉。】 oi不是一向嘴严吗?尤其是在重要的方面。这次居然这么爽快就解答了?于是安浅问:【你在这里,比起其他世界是会少受一些限制吗?】 【这不仅是宿主的休假,对我而言也是休假。】 安浅表达了好奇:【你的智能水平有多高?】 【理论讲,我的智能水平要比宿主高。】 【你还是闭嘴吧。】 还是别自主活泼的好。 不管怎么说,这好歹是个轻松好活的休假世界。 按照轻松好活的套路,安浅这一世父母俱在、还有一个弟弟,家境良好、不愁吃穿,家庭关系和睦、教育理念开明。 看起来从家庭上的确是没有什么阻碍,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安父高大英俊,安母美丽优雅,小弟俊朗阳光。嗯,一家子都颜值颇高、很有气质,唯独她是第一世本来的模样——虽说这次没有因营养不良而身材瘦削,但五官仍是那样不太出众。倒是眼型稍显锐利,面部棱角清晰——许是因讨生活和入伍的经历,面上有股坚韧、或者说狠劲,皱眉瞪眼的时候还蛮震慑人的。 初中时安浅凭着这张脸,吓住了前来打劫的社会小混混,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撂倒了。 小弟也曾经因为她这个长相怀疑过自家姐姐的血脉,但被父母严厉训斥加教育了。之后父母开始担心女儿有什么想法,便翻着族里几代人的照片,从眉目上一一分析,终于拼凑出安浅这张脸。 安浅:“……”真是辛苦了。 许是这世的父母实在太过和蔼有爱,又许是人类追溯血脉的本能在作祟,安浅在这样安逸的环境里,竟想起了第一世的父母。 实话讲,她已经记不得他们的样貌了,甚至都不知道名字——他们以公民编号的后三位相称,名字不过是上等人的闲逸——仅有的印象是父亲983替她挡了致命的一刀,血从腰腹侧的大洞口汩汩流出,染了身下一大片。母亲457卧病在床,一张脸苍白的不像话,咳嗽捂嘴的布子上是触目惊心的红——她不到十岁,就经历了双亲的相继去世。 但,在贫困、野蛮的法外之地,有无数个像她这样的孩子,她也无心无肺的长大,最后幸运的被教官带进军营改变命运。她那一世过的算不上坏,只是想起父母,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酸涩。并不是说安父安母对她有不好,而是总有些人无法被替代。哪怕真正抚养她长大,给她教育和关爱长达十数年的,只有此世的安父安母。 往事不再提,倒是这世的亲弟实在是超乎想象的出色。一路跳级到大学,迅速读完博士后白手起家,事业真是风生水起。 安浅一度怀疑这其实是她弟的休假世界。她都有好运加成了,还比不上她弟的一半。依照轻松好活的套路,她的求学之路比较顺利,按部就班的升到大学。可惜大学生涯却挂了几门科,为此她请教过系统。 oi表达了鄙夷:【休假世界主要指一生顺遂,无病无灾。但不代表会提高宿主的智商,所以还请宿主认真复习。】 她弟大学考试就从来不复习的,他们难道不是一家人? oi继续表达鄙夷:【休假世界的宿主基本是原装宿主,与本世界的具体家庭无关。还请宿主正视自己的智商与天分,认真复习,努力通过考试。】 安浅:【……】 所以系统这意思是如果是别的附身对象,她可以利用那原主的天赋?可她以前穿越的时候,也没体会到某些天赋随原主而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啊。虽然的确是用过原主的技能,但也都是普普通通、甚至都称不上天赋,且也大多被她的武力所掩盖——导致安浅一度觉得自己的天赋会把原主的压制住。 安浅认真脸:毕竟她能力还是挺强的。怎么说她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s级机甲操作者,还是身经百战的特战小队队员。 可惜oi毫不犹豫的补刀:【宿主体质特殊,对附身对象的要求严苛。因此宿主与每一任附身原主相合性非常高,也使每一任原主的资质改变更符合宿主所需。不过最重要的是宿主你从来没穿过天才这一类,从未见识过何为真正的有天赋。】 安浅:【……】 她忍不住了:【滚滚滚。】 认真复习,考过补考。大学终于毕业,安浅无意继续求学。她上了十几年学,才终于明白jz的那个反应——知识不可怕,学习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被人盯着学习理论知识——更甚者还画着圈圈标考点。 真是太无聊了!她果然还是更喜欢实践! 那么按照轻松好活的套路,该是事业平顺、稳步上升。可惜安浅没什么大志向,许是第一世的艰辛讨生活留下心理阴影,若要她选择理想的生活方式,她希望自己能混吃等死。但好歹是个成年人,哪怕家里有钱也不好让父母养着。因此她便找一份清闲的工作,开心的混吃等死。 清闲了几年,到了传说中适合结婚的年龄。按照轻松好活的套路,她不需要很多次试错便能够找到对的人,爱情之路也相对会平坦些。只可惜安浅这么多年来从未谈过恋爱、也未喜欢过人,倒是有人向她表白过,但她理解不了这种情感,于是便毫不留情的拒绝——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人多是仰慕她的身手,或是在她救助后的感激变质而来的喜欢……谁说这个爱情之路平坦了?她就没看上过谁,来表白的都是渣渣。 不过无所谓,她就想混吃等死。 又混吃等死几年的安浅终于禁不住父母的唠叨,开始相亲了。 相亲对象都是精心挑选的,家世容貌品行都是一流。然而没什么用,不感兴趣就是不感兴趣。而且也不是故意的,只要她板着一张脸那些人就会很紧张。能被板脸吓住的相亲对象,也全都是渣渣——毕竟她可不会觉得对方是因为喜欢她所以紧张她的板脸。 这话说起来有点绕口,但,总之都是渣渣没错。 对此她弟表示:“姐,这都是因为你太严肃了!本来人长的就挺锋利的,气质还更锋利!真不知道咱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干啥一天到晚这么凶?!知道的了解你是千金大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入过伍当过兵才复员回来,一身的冷厉。没事你就多笑笑呗!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对象的。” 被自家亲弟吐槽嫌弃的安浅:“我为什么要笑?他们一个二个全都是渣渣,我为什么要笑?”看起来都像模像样,可心理素质真不怎么样,还不都是渣渣?! 隐约摸清自家大龄女青年心理的亲弟又给安排新一轮相亲——他姐不喜欢弱的,那安排比较厉害的人物?本来想着弱势的对象好说话,以后相处没那么多矛盾。 于是安浅新一轮相亲的对象性子都比较强势,可她依旧不喜欢。大多强势的人都很自我,她忍着他们不代表她赞同。好不容易碰见几个厉害又处得来的人,可不知怎么的,她认可着最后发展成了好兄弟。 对此亲弟表达恨铁不成钢。 安浅理直气壮:“你也别忙活了,我就不适合这些事。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结婚也没怎么——” 她正在等绿灯,一辆小货车行驶中滑了一个车轮,歪歪扭扭的斜冲过来,把她的小轿车一下子撞翻。 …… 陷入昏迷前,安浅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拜拜了,我的混吃等死。 ※※※※※※※※※※※※※※※※※※※※ 大家春节快乐! * 关于安浅的体质问题。 1她自带buff——与附身对象的相合性更好(例如穿到同一个人,季则、宋延、安浅能同样继承这个人的所有技能与身体状态,但不同的是,危急情况下,季则、宋延只能发挥出这个人5%的潜力,安浅是10%——数值不一定这样,但大概意思如此。) 2她的附身对象选择很挑剔——这也导致她的附身对象的资质和她本身相符,同时她能强行开发对方她需要的资质。 1是不受限制的,哪怕她穿的不是适合自己的,她能开发出的原主潜力还是要比宋延、季则高。 她的主要资质是战斗。以及正因此,她才会被大部分的“世界”排斥,运气很渣。有利有弊吧。 解释这么多。大家只要记住一点,安浅很强。除非原主是真的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不然她就是最强的。 小剧场 安浅:我感受到了作者的恶意。 作者:怎么说? 安浅:宋延和季则的真实颜值都很高——“不靠颜值非靠演技的影帝”“好歹校园王子p4的一员”。总之颜值绝对不会差。而我作为本文唯一的女主——“颜值不太出众”“长的凶”。你良心何安? 作者:根据你的生存环境,我真心觉得你的颜值太高不是件好事。 安浅:所以为什么我的生存环境是这样? 作者:不知道啊……人设设着就成这样了。 安浅:…… 感觉大家看完这么长的作者说_(:3」∠)_ 再来一次: 祝小天使们新年快乐!!! 死结 若说任务者们里唯一一个对休假世界感觉无所谓的,就是季则了。 毕竟在他看来,有什么好休假的?休假世界还不是和以前的世界差不多?除了身份比较明面、可以做自己之外还有什么其他价值吗?一直任务比较任性、就连任性都比较顺利的季则并不珍惜这样的机会,毕竟他没怎么被任务困扰过。 ——更何况,他其实根本不想成为他自己。 系统kt很体贴:【宿主可申请结束休假世界。】 季则:【算了。既然和其他世界都一样,我干嘛要申请离开。去哪不都一样吗?】 kt:【宿主开心就好。】 进入休假世界,从懵懂孩童长起,一路顺利的不可思议。 临近高考,父母自然是期待他能报考相关专业以便日后接手家族。当然实际上父母并不在意他具体学什么,毕竟季则要接手企业的话到时候总要从头学起。 季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爸,我想考警校,我想当警察。” 见父母一脸惊讶,他道:“家里的企业交给小弟吧。”顿了顿,觉得还是稍稍解释下:“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虽然解释和没解释没什么区别,但父母开明的没有阻拦他,就这样成为一名警察。 有休假世界的顺遂加成,再加上他多年的经验,季则一路升的飞快,很快就成了队里的一把手。没人知道这个才30岁的年轻人为什么能拥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老练毒辣的办案手段和妥帖的为人处事。队里服的不服的都有,但毫不妨碍他破获许多重大案件,送很多犯人进监狱。 就这么活着,拒绝结婚的提议,看着小弟完成学业继承公司,然后出了事。 ——队里有了内鬼。 好几次行动的失败,让季则察觉到内部出了问题。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认为这个内鬼是张卓。 张卓已经进队两年,是个开朗可靠的警员。表面看没什么问题,但这个张卓同他实在太像,性子要强又固执,母亲早逝、父亲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因为凑不够医药费差点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病死——没错,是差点。 年少时他也曾仰慕过故事里的英雄,也曾相信过正义与善,渐渐的虽沦落成平凡人但也不曾走入歧途,只是……季则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打败的?是什么时候放弃了底线?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畜生?真的只是因为父亲的那笔救命钱吗? 不,那只是开始。只是当他接过那笔钱的那刻,他就再也回不了头。 虽然他不曾后悔过这开始。 张卓的那笔钱他曾私下查过,但没有证实那来源,这使季则对他始终持疑。不过现在内鬼的事一出,他索性放开了把队里人全部都查一遍,最终还是锁定了张卓。 寒冬大雪,深夜树林,抓捕行动开始。 他们分头探索,雪花簌簌的下着,时不时踩到雪下的枯枝,引起细微的“咔嚓”声。季则屏息,眼尖的在树干附近瞟见一点殷红。他顺着那点点印记追去,却不妨突然被人用枪指住。 他扔掉枪,举起双手。 “季队。”张卓倚着树干,他受了伤,气息也不太稳,哀求着:“季队你放过我吧。” 放过?能怎么放过?季则不懂。 “你知道你没什么退路。要么做污点证人将功补过,争取减刑或缓刑,出来后清白做人。要么被通缉逃亡,胆战心惊的藏匿踪迹,有家不能回。” 他毫不犹豫的说出事实。张卓现在的处境,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退路可言。 “你说说看,我要怎么放过你?” “或者,”季则轻笑声,“你也可以尝试投靠另一边,但越陷越深、死无葬身之地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脱下这身警服被通缉的你,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可多利用的价值呢?” “我!我并不是这件事里面牵扯到的唯一警员!”张卓有些恼,一时不慎扯出别的。他顿了顿,索性破罐破摔:“我手里有他们的把柄!只要你放我走,我就能找到人保我!” “季队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张卓咬牙威胁,“你取证的过程也未必都是合法的,虽说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些个头头们还没法动你,但迟早要一一报复回来。” “哈。”季则无所谓的笑笑。不合法却有效,更何况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表面上他维持着公正正义的形象,但季则知道,他要的其实根本不是这些,若要说“维护正义,打击犯罪”这八个字,季则想,他只要那最后四个。 当然若说到正义,深受阿黎影响的季则自然也以为,应该以保证程序正义来追寻实体正义。于阿黎而言,她一生都在践行这一准则,甚至影响到他——直到他的污点害了她的性命。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不是吗?好人惨死,那些垃圾却在吃香喝辣、享受着文明的优待——明明行畜生之事,却被当成人类对待。他不想抨击什么,文明本就是进步,没有因为一两个垃圾就倒退的道理。 可他还是不服气,为什么该进监狱的没进去,该死的没死。 偏偏最好的那个死了! ……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面。 脑袋上的弹孔、冰冷的僵硬的没有气息的身体,面上惊讶的神情还未褪去便凝固,还有鲜血——粘稠的、永远擦不干净的,永永远远印在眼里、印在脑里的……血! 妻的音容笑貌和悲惨死态在脑内来回翻滚…… 他已经没有办法正义了,他只想复仇! 他只会将那些有罪的人全部揪出来,让他们得到应得的惩罚! 甚至包括他自己! …… 季则闭了闭眼,长吐一口气。 “那么。”他向前一步,引得张卓差点扣动扳机。 季则冷眼瞧着张卓:“你告诉我,那些大人物凭什么保你呢?他们凭什么要保犹豫不决、起过想要告发他们念头的你呢?” “你确定,他们不觉得杀掉你更可靠吗?”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卓的一张脸唰的变白,他持枪的手也抖起来。 看,果然如此——季则只是炸他一下,就得到毫不意外的答案。他们两个是如此之像,以至于他完全想象得到张卓的摇摆不定与良心不安。坏都坏得不彻底,自以为捏着点浅薄的证据便妄想全身而退,怎么能不招惹祸端? “所以,做污点证人吧。”他现在心情不好,耐心也快要告罄,态度自然差劲起来:“现在放下枪,助我把这次案子结了,我算你自首,会派人保护你和你的妻儿直到我确认你们安全。” 条件不算差,张卓紧皱着眉不说话,显然正在思考这一提议。 远处传来脚步声,张卓瞬间紧张起来。 季则逼他:“你最好快一点,如果被人发现了,你就没有可以选择的机会了。” “我希望你好好家里的父母妻儿,免得他们被你连累。” …… 枪从手上滑落,张卓抬眼只剩坚定:“季队,你这人算仗义,我信你。” 季则没搭理这句,上前拷住他,突然想起来:“手上没沾过人命吧?” 张卓回不了头,听语气像是没撒谎:“没有,我还没那机会。” “嗯。”季则拍了拍他,还有救。 张卓这件案子背后牵扯的势力太复杂,影响很大。季则慢慢搜集着证据,终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也给外界留下了他刚正不阿、不畏强权的印象,无论是谁、有什么背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彻查、让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但他也无疑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 季则手段并不干净,刑讯逼供、非法取证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还打伤过很多罪犯。 他知道自己迟早会倒台,也许还会被判刑,甚至死亡——季则已准备好后事。这世的家人对他是真心实意,他不愿让自己的自私连累到他们。 果然,某些人居然都不愿意让他进监狱,而是直接派了杀手。 当然,想杀他,就得承受会被反杀的结局。 * 就在季则死亡的前一天,张卓给他打了电话。他虽是个小棋子,但对破案有重大贡献因此从轻处理,并将他的身份改了防止被报复。 张卓说他要重新开始了。 彼时季则捏着话筒有些高兴。他是想要这个年轻人得救的,即便他们际遇性子都很像,即便他们犯了同样的错,但张卓好歹还是比他心善些、运气好些。 季则想了想,怎么说他也算是张卓各种意义上的前辈,于是便难得关照一次对方:“以后要谨慎,有些错犯了可以回头;有些错了,就再也不能回去了。” ——别像他,他回不去了。 ——他有罪,他该死。 ※※※※※※※※※※※※※※※※※※※※ 季则人设有小更改。 * 咳,各位,有个坏消息啊……下次更新可能一个月后了。 之前有个小天使说得对,心里最没毛病的是安浅,她活的最开心。季则自己把自己困住了,宋延是经历把他困住了……但他比季则好走出来。 还有,这章我写的有点没谱……我写情绪一向没谱,求反馈,小天使们有啥想说的就说说呗。 * 问下,有人要看季则完整的过去吗?或者剩下两人这样略写也可以? 还有,没人想点单吗……大家是对我的更文速度失望了吗【捂脸】 谢谢大家看完如此冗长的作者有话_(:3」∠)_ TWOM(1) 深夜,这座城市并不安宁。 连绵不绝的枪声叫骂呼喊求救令人揪心,间歇响起的爆炸声指示着危险的方位,好在似乎离得不近。附近吵吵嚷嚷,紧接着“砰”一声震起,一股浓郁的火药味蔓延来将安浅呛醒。 她轻咳着,还搞不清状况。 脑袋昏昏沉沉的,视线所及是天花板——单纯由木板拼合成,看起来不太结实,有些缺了口,不严密的缝隙中甚至渗着水。有人快速踩过发出“吱呀”一声,一个男声在上方高声喊着:“嗨!没事吧!” “没事!”这个回答的男声声线比较粗,“他们都走了!” 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安浅勉强支起身子,整个房间映入眼底。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仅有墙角一个灰黄的灯用作照明,到处堆满零件材料等杂物。她躺在仅一层床垫的单人床,脏兮兮的垫套甚至有部分脱开露出棉团,身上盖的薄被也有难言的糊味。门框那处没有门,能直接看见对面屋子的墙壁露出一个大洞,被木板严密的补起来。 环境不怎么好。得出这个结论的安浅再低头看眼自己,四肢健全但有些瘦弱。身上的卫衣估计有段时间没洗过,闻起来有股酸味,黏糊糊的扒在身上很不舒服。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不知从哪拐进来的是个短发微胖的女士,她年龄有些大,手里拿了一杯水,走路一瘸一拐的。戴着副眼镜很憔悴,但面上透着和善。身上衣物灰扑扑的还有几个补丁。 “终于不烫了。”她摸了摸安浅的额头,“我想你很快就能下床。” 是英文,安浅松口气。虽有刻意去学能学到的语言,但谁知道系统会把她扔到哪。 “刚才是怎么了?”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不像话。 “噢!”女士心有余悸的样子,“刚才有人撞门,所以布鲁诺用枪把他们逼走了。” 撞门、枪……安浅不动声色。 “还有点药。”女士说着从口袋掏出药,两粒胶囊躺在布满细小伤痕的手掌。将水递过去,面上的关切不似作伪:“我们的抗生素也不多了,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安浅接过药和水,保持警惕:“头有些疼,我还是一会再吃吧。” 女士点点头没有起疑:“那我先上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你躺一会记得吃药啊。” “好的。” 【本世界无任务发布。祝宿主愉快。】这次oi出声有点晚,【提醒:此位面有其他同事投入,请宿主斟酌处理。】 无任务的话就很随意了,要不要和同事接触都无所谓,安浅顺便看了看联系人——列表里仅有的两个好友都显示在本世界,jz率先发语音来:[你好呀,又见面了。] 安浅:“……”怎么又是他? 趁喝水的几秒回忆上次惩罚世界,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毕竟难度摆在那,但是比起jz她是被生生烧死的。而和另一位一起共事的那个世界,她则是活生生被分体,据悉sy也好端端活到任务最后。 总之她是妥妥的嫉妒了,于是果断关闭联系人:[再见。] 看着跟“再见”而来瞬间灰下去的昵称,季则有点懵。 他摸着下巴,回忆着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太招人恨的事,再说即使招人恨,那也不是跟aq啊……上次惩罚世界虽然奔波心累、死亡体验丰富,但这不妨碍他觉得aq可靠。所以对方这么嫌弃他,季则表示不理解。 “嗨!加里!要玩一把吗?”一旁的战友拿副扑克牌出来。 季则摆摆手拒绝了。 他现在的身份是军人,隶属正规军。这个国家比较混乱,半年前爆发了战争,反叛军和他们各自占领这座城市的两头,封锁一切消息。现在两方高层在谈判扯皮中,他们这些小兵就轮流到交战区打上几枪。 这次季则的任务是“尽可能救助平民”——实话讲,这任务发布的有些奇怪,字面上太主观的话很难判定,从前没这样过。 不过无所谓,这不是他能操心的。 系统提示有同事在,他便先看看他们的口风,aq估计是无任务,毕竟那么爽快的关了联系。 而说到系统的联系人功能。 若对方关闭联系人的话,就等同于下线、昵称变灰,他发什么对方都不能及时收到。 下线状态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关闭联系人界面——系统进入有个主界面,联系人、物品空间、任务面板等是分界面,仅关闭系统的话联系模式仍在开启,还会提醒好友消息——这就像是电脑上的软件,关闭软件才算是真的关闭并禁止后台运行。二是死亡还没复活或者转换世界途中,是意识还不能清醒的时候,这时候系统也显示下线。 营地里很热闹,毕竟现在是饭点。 战友叼着劣质卷烟,火柴划开窜出明亮的火焰,呛人的烟雾飘到季则这边,被他挥手打散。季则踹了战友一脚示意离远点,一手捧着还算热的午饭——伙食是一大块硬面包,两块土豆,一小块罐头肉,就着一碗稀汤——分量足,不会饿。 季则咽一口这没什么味的食物,不由皱起眉头。在华国长大、重度喜辣的他没经历过军旅生活,更没上过战场。生活环境没这么艰苦过,难免有不适应。但他还是一口口吃的干干净净,一粒残渣都不剩。 他抹抹嘴。 任务这边,aq不联系就不联系吧,更何况列表上还有一个人显示在本世界。 虽说第一次不愉快的接触后他们也谈论过很多,但季则还是带了几分尴尬与抱歉:[你好?] 【宿主,本世界任务发布:请尽可能救助平民直至战争结束。】 刚刚接收完的宋延侧身一滚,成功躲过一颗子弹,将身体隐在掩体后,那边便不再射击。 他迅速消化原主的记忆。原主名叫塞勒斯,反叛军的一员,中途叛逃了,一直藏匿着活到战争结束。 一般情况下,他们任务者并不知道任务的发布是依据什么,但这次的用词也太宽泛了吧,而这任务很难判定难度——“尽可能”既指在实力范围内,又指要拼尽全力。 这太主观。系统要怎么判定成功与否? 【宿主请量力而行,系统会根据宿主在此任务中的表现来判定。】 【以前的任务不是还会有人数标准的吗?】比如上次那在雾里有两种怪物的任务,这次可是新标准,宋延不得不多问,【现在怎么是‘尽可能’?是任务难度加大了吗?】 【宿主任务完成良好,因为此世界太过不稳定,请宿主自由发挥。】 【我们没有要故意为难宿主,请宿主自由发挥。】 【……】宋延是越来越觉得md智能了。 而且它刚才说的是“我们”? 这座城市因战事自行划分出交战区与安全区,而这里便是其中一处较激烈的。 他们同正规军在这里僵持有一月之久,对面的巷道久攻不下,他们这边对方也不能轻松拿下。再加上快要入冬,这座城市属北方,寒冬时期分外难过,所以双方好像有停战一段时间的意向,不过具体如何还是要看高层的态度。 所谓的掩体是由士兵们运来的沙石砖块等垒成的,能挡不少火力,但也容易掉些碎石碎土下来,砸的人不安生。 [你好?]jz发送语音来。 右侧的队友打个手势,根据原主的记忆辨别,宋延深吸口气把枪架上开始射击。 枪声不是他第一次听,只大部分都有戴着保护听力的防噪耳机。宋延一直有锻炼自己各方面的技能素质,但各种逼真的演练训练哪比得上实战?幸好他成为过出没战场的雇佣兵,虽然做过的任务单手都能数过来,但至少还是有锻炼一些,面对这种场面不至于惊慌失措。 可那明明已经是几个世界前的本领,却熟练的仿佛每天都在用。而他学过的其他技能也是非常熟悉,没有任何记忆的缺失,只要□□允许,宋延就能做到。神奇的是,这么多的技能知识掺杂在一起却没有让人混乱。就像是分门别类的整理好,需要的时候、要想起的时候便出现。 真神奇啊,系统。宋延开着枪,还有余裕想这些。 自身的所有技能都随着意愿全部翻涌上来,但经历和情感却是随着时间而正常遗忘。直到那记忆深刻他曾爱过的妻子时,宋延才惊觉,早就过了五个世界,而他只履行承诺去一个世界找过她。 这份情感渐渐褪色。 但不得不说,这是系统的仁慈。 一颗子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地面溅起的碎石刺着脸颊生疼。 [请问你这次想合作吗?]jz的语音来的永远不是好时候。 合作?这任务好像不需要这么麻烦吧?宋延正欲拒绝:[不、等等……] 要知道“尽可能”这个词相当主观,让人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顺利完成。但在明知有合作的情况下选择不合作,又是否违背“尽可能”呢?毕竟无论jz的任务是什么,都会带来转变,而拒绝这种可能性的他又会被系统怎么判定? 不准确要求的任务始终是坑。 宋延想了想,回复:[好。] ※※※※※※※※※※※※※※※※※※※※ 这里是重度拖延+毕业季焦虑+断更太久卡文+没有大纲全靠浪的作者(ー`?ー) 本篇世界改编自游戏《这是我的战争》。 额,想起来的事件和人物来自游戏,想不起来的就自己编了……懒得再玩一遍orz 但是游戏是真良心,强烈推荐。 以及,这可能是本文最后一个世界。 和我逼着看完全文的基友c讨论下,c表示bug太多,我表示不想改了(毕竟一旦改会很复杂)……然后又很忙,毕业后出路什么的也不知道,迷茫焦虑。所以先完结吧。 然后确实还有几个预定的世界没写,所以放在下一部……我我我、写不到三分之二不发文。 TWOM(2) 喝水、吃药、养病、打听消息,半天时间转瞬就过去了。 安浅这具身体名叫迪娜,是个普通大学生,一直在寻求庇护所,到这里被收留后就病倒了。这里本就有三人,他们搭伙在炮火纷飞的城市里找了处废房子落脚。 说真的,在这种城市里生存不是易事,但总要活下去。 腿有残疾的女士名叫茨维塔,是附近一所小学的校长,炮火开始时她在学校,后来停课了也来不及离开。另外两人是男士——名叫帕夫列的是个足球运动员,是这伙人里脚程最好的,他得活下去直到战争结束,去国外找自己妻儿。而大胡子布鲁诺、也就是上午开枪的那个是厨师,烧菜是一把好手。不过这人性子比较冷淡,其余的没透露什么。 对于目前的形势大家忧心忡忡,但还算冷静。正规军与反叛军打的激烈,出入口也封锁了,他们不可能安全逃出这座城市。而且就算逃出去了,整个国家都是这幅样子,又有什么用? “不管怎样,活下去才最重要。”安浅说着爬下床,茨维塔连忙掺了她一把。 这是个两层带地下室的独立别墅,墙壁上被炮火轰出几个洞,但还算坚固。帕夫列他们把那些破洞用木板或铁板等一一补好。再加固大门,把各处扫干净,垃圾扔掉,床铺铺好,总算有点能住人的样子。 值钱的东西肯定没有,只留下废旧衣物和家具,除了必要的剩下都劈开做材料。不说他们修修补补需要,就是冬日里烧火也要大量木材。这座城市的冬天挺冷,最低气温零下二十多,他们得早早做好准备。当然校长身上的背包里有几本名册,原主人也留下一些书籍,但没有必要没人想要烧这些。 一是有茨维塔拦着,二嘛,怎么说也是以前文明社会的遗物,没事的时候翻翻也不坏,更何况有几本小说写的很精彩,能让人忘却苦恼、轻松心情。 文明社会,谁不怀念呢? 目前他们共有两张单人床,只有一床褥子被子是齐全的,迪娜养了两天病。另一床只有一层垫子,晚上有人出去拾荒——这座城市因战乱荒废着,去哪里转转也许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剩下两个人轮流守夜,毕竟资源有限,这屋子也时时会有强盗来访。白天还好说、今天的撞门已经是例外了,但晚上就有点凶残无顾忌,都是团队拿着刀枪要强闯。所以必须有人守夜。 好在目前还没有人员伤亡。 除去两张床,客厅只有两把粗糙的木椅,嗯,原来的沙发被劈了,木材棉花弹簧铁钉等自有用处。 他们还有一个工具台、一个炉灶、两个蒸馏器,听起来还不错,但全是简易的——说是工具台,也不过是有工具和材料,一切基本靠手。炉灶倒是被厨子搞的不错,架子架好用砖块砌出个生火的地方,上头能挂个锅。至于蒸馏器,就是最最简单的过滤,再加热成水蒸气遇冷液化取干净的水。而这材料,自然是他们四处收集的雨水了,城里早就断水断电了。 食物方面,面包罐头生肉都有一些但不多,零食那些的又不顶饿。之前倒意外收获一些种子,他们有考虑种下去,但还没条件实施。武器的话,匕首斧头铁锹撬棍各一把,之前帕夫列还从一个战死的反叛军那里偷了一把步枪和一把手枪。 感觉不用愁什么啊——有吃有喝有武器,安浅底气超足的。 然而迪娜的体质不足以支撑安浅的底气。她退了烧恢复些体力,能在屋子里逛一圈,但没法对布鲁诺的不满表达反驳。 当时大胡子在一楼的厨房做饭,他拿着勺子给汤调料,顺便跟足球小哥帕夫列吐槽:“没事干发什么善心?!你知道我们现在还剩多少吃的吗!她一个人就耗了我们一整天的量!而且抗生素很难搞到!这日子可越来越艰难了!” 帕夫列确实心好:“我今晚走远点,听说广场那边的居民楼挺大的,里面估计有不少东西。” “哦那里可有狙击手!”布鲁诺不赞同,“太危险了!该死的你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吗?!” 这声音不算大,但此时安浅和茨维塔正同样在一楼的客厅,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茨维塔面露尴尬的看看迪娜,却惊恐的看见对方单手拎起一把木椅。以她这段时间的丰富经验,十有八九这是要打人了。她心里紧张,但一时之间除了担心迪娜打不过布鲁诺反被揍,还隐隐心疼会报废的唯二之一的木椅。 总之还是要出声劝劝吧,茨维塔正要开口,却发现迪娜已经把椅子放下来了,然后面无表情的表示要继续回去躺着。 一场危机就这样莫名化解,虽然不知道原因,茨维塔还是庆幸的把迪娜送回房。 地下室内空气不流通,光线也不好,沉闷的让人提不起精神。 只是试一试力量然后失望的安浅平躺在床上,默默捏捏举着一个木椅几秒就有些酸的右臂,不由心塞。 布鲁诺话虽然不中听,但说的没毛病,所以安浅也没打算借着养病白吃白喝。 毕竟这种环境,她最熟悉。 不提穿越后大部分任务都解决痴男怨女去了,其余世界简直就是在集结花式死法。只说第一世,进军营前安浅在混乱残酷的原始区,每天就是活下去;进军营后在训练和战场,强健体魄坚定意志,学习实践各样技能。所以对她而言,“比现在过得更好”决不是句口头的安慰。 但无论有什么想法,武力都是不可少的。不是说不能像现在这样和其他人一起,只是把信任放在才见面的同伴身上,也未免太天真。 原主有些弱,现在开始锻炼也需要时间,看来目前只能靠拾荒、自产自足和交易过活了。 * 夜晚是罪恶的温床,黑暗悄悄滋生邪恶。晚上人们大多闭门不出,抢劫和杀戮渐渐变成常态,一次次冲刷着本就薄弱的道德与秩序。而人易被环境改变,有千百种可能来大肆释放自己的恶。 虽一个是正规军,一个是反叛军,但季则和宋延有着同样的目标,同样为“尽可能”三个字煞费苦心。 [解救平民……现在威胁他们的还能有谁?]宋延得了新命令守在广场附近,看着对面高楼上的正规军无聊的射击广场上的雕像,[不就是我们这两方的军队吗?还有那些有武器的私立团队。] 广场位于城市中心,代表着这座城市的繁荣美丽,夏日人们曾在这里载歌载舞。战争后因交通便利视野开阔,这里一度是交易的场所。只没想到对面前段时间换了个狙击手,而那个正规军居然丧心病狂的对交易的人群射击,这一下可全成了活靶子。 自那之后广场再无人问津。 即便距离这么远,宋延还能看出那第一枪时的惨烈——财物包裹还来不及收拾,里头的零件物品洒落一地,大片大片的暗红血渍印在地上,断肢孤零零的躺着。一旁的人身形干瘪,恐怕快发臭了。对面的枪击还在持续,有人试图过来也被子弹逼走,之后再也没人了。若不是天气在渐渐转冷,迟早会爆发疫病。 [是啊。]最有威胁的是他们没错,且光从自己的枪下救人不算是“尽可能”。两人说要合作,但还没商量出什么来。现在没必要提防着,季则没想太多,[所以你的意思是消灭所有武装力量,强行结束战争?或是自立一派,拉拢力量保护民众?] [哈、]他说着自己都嘴角抽抽:[这怎么可能——] [啪啪啪!啪啪啪!] 被如此清晰的鼓掌声打断,季则忍不住捏了捏指尖。要知道一般情况下除了语音根本不会听到其他声音,这肯定是对方刻意传过来的。 果然,sy开始嘲讽了—— [你这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真没想到jz居然有这种想法,这家伙怕是个中二吧? 没等宋延多说什么,那边语速极快的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我承认这不切实际,但直接忽略任何可能是不是违背了任务?] [……]任务的判定是“尽可能”,这词太模糊,所以宋延觉得jz这个说法有可信。 他深吸口气:[照你这种说法,不切实际的事情敷衍着做也是违背任务,但认真去做又耗不起。所以那有什么必要?]还不如把时间费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系统这词用的本就宽泛,太关注反而束手束脚。]好歹经历过一些任务,宋延正在学习改正自己多想爱纠结的毛病。再说失败最多进c级惩罚世界,他自认能承受。 jz“嗯”了一声想来是认同的,然后提了个靠谱的:[多透点消息给记者那些什么的吧,我听着是国际在给上头施加压力呢,如果再这样下去就会有维和部队强行干预。所以——] [所以我们可以加快这个进程],宋延接过话头,然后顿了顿、总结:[多透点内部消息给各路记者,手底下多救点平民,以及像这种没事找事的垃圾就干掉吧。] 就在刚刚,许久没人的广场出现一道身影,快速从广场边缘闪到中间一辆废弃的汽车那去。 他能看见,对面也一样能看见,枪声一瞬间激烈许多。许是很久没见过猎物,那狙击手盯上了这人,一直朝对方发难。 ※※※※※※※※※※※※※※※※※※※※ 宋延:【开启实时声音。】 宋延:啪啪啪!啪啪啪! 写到帕夫列小哥我都不想写宋延季则了。 帕夫列小哥超好用,心地好,脚力可以,背包可以,动手也可以,还会弹吉他,基本没什么大缺陷。 TWOM(3) “砰!——” 枪声响彻在空旷的广场、弯曲的巷道。对面的正规军似乎玩上瘾了,哪怕对方好好的躲在废车后。 看的宋延紧皱眉头。 [干掉他吧。]jz听完前因后果,语气冷的能掉渣了:[射杀手无寸铁的平民——该死。] [不好意思,]宋延收起望远镜,[我没有狙击枪。而且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是偷偷来的,我守在这是因为我们队在这有任务。] [正常情况讲,我没法单独行动,并且我很快会离开。] 趁着几次射击后的短暂停止,那废车后的身影赶紧跑几步,一声枪响那人一个趔趄,紧接着迅速扑到雕像后边去,一个衣角都没敢露出来。 瞧着那样子,腿似乎是受了伤? 没等宋延琢磨,又是“砰”“砰”两声,手伸着放飞和平鸽的雕像半边耳朵掉了下来,手心里展翅的那鸽子也跟着掉下半边翅膀。 破败又凄惨。 [所以,]jz问,[你打算怎么办?] 雕像位于广场东面正中,从宋延的角度看早就被对面那个家伙打的残缺不全,大大的底座背面更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子弹的痕迹,但好在还是为躲在那里的人提供了暂时的屏障。 没过多久,那里生起了火。深沉的夜唯有那处亮堂起来,哦,还有开枪瞬间的火花。 宋延松口气,又担心起来。 一是那人活着,自然好;二是那人果然受伤了,无法再前进,不然何必在原地生火呢。 [我正在想办法。]他侧头看了眼附近的队友,[我这边如果有异常的话死的就会是我,对方拿的可是狙击枪,你懂?] 且他暴露的话倒霉的不仅只他,同他一起的三人小组估计都会遭殃。 [我懂。你现在还没被发现,你在想要怎么不被发现的接近那个狙击手,哦还不能让你的队友起疑。]jz说,[好吧,那祝你成功的时候那个人还活着。] 宋延:[……]他忍。 [借你吉言。]他冷声道,[那人现在还躲得好好的,正生火给自己取暖呢,也许还在处理伤口。] [哦。]得到的是敷衍的一声。 宋延:[……]你等着。 夜色深重,枪声还在持续,成功的掩盖了他们这边的行动。宋延看了表,据他们过来有十分钟。任务已经结束,而他仍一筹莫展。 塞勒斯的回忆宋延翻了一遍。这反叛军自称为自由民主而战,但在他看来同所谓罪恶的正规军也没多大区别——对外没做过什么好事,内部各派林立混乱,高层更是腐败残暴。其中还有一项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发现有叛逃者,长官可以就地处决。毕竟仗打到现在脱逃的人数量可观。在这个常年战乱的国家,可能确实不乏有年轻人抱着天真的热血,但参军对大多数人更多只是一种生存手段,如果有危险的话自然会选择脱逃。 所以……怎么才能让他队友相信他不是要叛逃?他现在任务中,离队更可疑。 这时副队长打手势示意宋延撤退。 “塞勒斯。快快快!”吉米在一旁小声催促。 宋延没有选择,只好向车跑去。 他们是坐武装车来的,车停在远处一面建筑后头,藏的很好,没被敌人发现,然后队员们再步行到任务地点。宋延这组负责广场的敌人,准确说就是警戒那个狙击手,当然不惊动最好。因此若他们要撤退就只得绕着墙回车那里。路程还好,但有一段距离是直接暴露的,没太多掩体只能靠黑夜的掩护。若被发现狙击手打他们很轻易,实在是危险。 副队长跑在前方,后方是吉米,前后都有人做不了什么小动作。且吉米是原主的好朋友,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加入反叛军,不论宋延想做什么吉米都不可能不管他。 所以,无论怎么想宋延都没想出什么办法脱身去救人。 路途还算顺利,前方还有二十米,副队长马上就要拐弯,武装车已经很近了。 狙击的枪声突然停了,宋延回头看了眼,那高楼上的狙击点越来越远就快要离开视线。 “你在看什么?”哪怕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但吉米仍紧张的不行,“快点吧!” “嗯。”宋延看了眼就转回来,也不啰嗦,紧紧跟住副队。 副队拐过弯,宋延跟着正要拐,却看见对面藏匿负责收尾的队友猛地打了个手势。 这个不用特意翻回忆,宋延和塞勒斯对此都很熟悉,那就是—— “塞勒斯!” 吉米大喊的同时,宋延本能的弯了下腰,耳边传来巨大的破空声。 来不及作任何反应。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右边被什么东西擦过,然后被撞倒在地。 宋延伏在地上,心脏扑通狂跳、什么状况都还没搞清。稍稍回神才巨痛袭来,右耳那部位又烫又疼,什么都听不清,眼前一阵发黑,只能看到近前的粗糙土路。宋延伸手伸脚,感觉四肢都在才稍微放心,然后去摸右边脑袋,心顿时一凉。 ——他耳朵不见了! 手上皮糙有伤,在右边脑袋这摸了好几圈。触碰刺激着痛觉神经,一时间那块疼的更厉害了,连带着脑袋都疼起来,但什么都摸不到,只余满手的血,还有一块烂兮兮的碎肉带着皮。 宋延疼的吸气,勉强提起精神,把压住他的人推开,转过头来才看到果然是吉米。 吉米脑袋中了枪,身体温热,肌肉残余反应还有点抽搐,但人肯定是死透了。 明明刚才说过话,且在塞勒斯的记忆里吉米才有个儿子没多久,就和他一起被派到这里来。 虽不熟悉,但是活生生的人。 现在呢?僵硬冰冷干涸绝望。 不过一息,一条性命就没了。 “砰!——”一声子弹落到宋延身旁,人虽未被击中,但弹壳却弹起直直冲向他左臂。 脑袋的伤口太过疼痛,以至他无暇顾及中弹。 远处的队友一直给他打着手势,呼喊他,却不敢过来救援。 此次任务要求安静快速,执行人员不多,武器弹药不多,甚至都没有带远程武器,周围也没多少掩体,指望不上队友。 宋延咬着牙,背住吉米的尸体,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前走。 …… 一个人目标大,子弹也不留情,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感觉对方打了好几枪。 右腿中弹了,宋延跪倒又爬起来继续扶墙走。其他的子弹射到了背后的吉米。为战友收敛尸体很重要,但不得不说的是,吉米也确实替他挡了枪子。 疼痛让肌肉自觉痉挛,人高马大的吉米几乎压弯了他。 宋延按着墙,一瘸一拐的,地上的血迹歪歪扭扭,被土路上的碎石尘土模糊。失血让他感觉冰冷眼前发黑,一滴滴冷汗刺激着伤口却无太多感觉。右边脑袋不仅是子弹撕扯的伤口,还有快速擦过的烧伤,且肯定烧的不彻底,神经什么的都还在。 总之,疼的要命。 身体的力气在渐渐流失,反应也有些迟钝,但目的地在前方,仅凭意志撑着才没陷入昏迷。 就这么几步路,在黑夜的掩护下终于结束,宋延却感觉自己已经去了下个世界。 离开狙击范围,其他的队友这才过来,救援的救援,安置的安置。被扶上车,立刻有医生过来处理伤口——止血,清洗,消毒,上药,包扎。麻醉药什么的稀缺,只能草草用大麻缓解。 稍稍放松下来,脑袋才接收到信号变得有些昏沉,精神也颓起来。短暂的止疼效用虽不大,但至少不似先前那样疼痛猛烈撕扯神经了。 但还是疼,除此之外,宋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和心情。 车辆顺利启动,驶离交战区,队长来慰问伤员:“我们这次出来没带远程武器,结果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我很抱歉,塞勒斯。” 先前说过,他们此次任务没带什么,就只是基本的步枪之类。这个情况宋延知道,但这不是他们放弃他的理由。毕竟距离不远,要真是想帮忙的话,还是有办法的。但这话说出来也没意义。 宋延点点头敷衍:“我理解,队长。” 队长没什么好多说的:“回去后好好休养,近期都不会有任务了。” 待队长离开后,周围有谁小声说了句:“他就这反应?!这次还死了一个人呢!” “新调来的队长,又不熟,你觉得他能有什么反应?” “话说,会发抚恤金给家属吗?”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下来。 钱恐怕是不会给的。虽然一直以来说的好听,但承诺的从没实现过。更何况,有吃有喝也就够了,毕竟都是为了活着。不过—— “如果发就好了!” “是呀,好歹也是一条命!” 人们低声交谈着,但语气里对这事似乎习以为常。 “要我说,还是偷偷跑了吧,再来这么几次我可不觉得自己能活多久。”有人跟同伴这样悄悄说。 “别现在说这个!”同伴也压低声音,“不是说在谈判休战嘛!” 声音不大,估计坐的离他不远。宋延试图看看这人,可他只剩下一个耳朵,导致现在听声都有点不太准——先转向左边,虽然他听不出人确切在哪,但还能听出来声色这些。再转向右边,终于找到了发声的人—— 柯克,和原主关系还不错。性子比较急,大大咧咧的,挺厌战。 宋延想了想,任务还是要继续。 于是他说:[我受伤了,我要逃跑。在这个城市里找地方生存,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 但他不想再因为这种事受伤了。 ※※※※※※※※※※※※※※※※※※※※ 啊我这贫瘠的文笔(捂心口) TWOM(4) [哈?]天还没亮,整个营地都在沉睡,季则也不例外。 之前同sy聊到大半夜,这才睡了几个小时就又被sy吵醒了。季则打了个哈欠,有点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又听了一遍语音。 话说当时sy执意倚靠军队,然而这才几个小时就决定叛逃,看来伤的不轻。季则没啥同情心的想,毕竟sy谨慎,做事前倾向先想全面。许是严重干扰到任务,不然怎么会在他们刚决定好行动方案之后突然反悔。 不过,季则不准备陪他一起:[那祝你好运。]他还是觉得先看看之前的方案。 [嗯。]路上颠簸,宋延稳稳靠住车壁,阖目养神。准确的说,受伤的疼痛与应激让他只能分出少数精力来应对外界。 jz与他毕竟是合作关系,宋延还是要告知一下。至于以后?现在受了伤定要休养一阵,待状态稍好后再来谋划。说来也挺打脸的,之前他还嘲笑jz中二,现在就要实践他的想法了,只不过是低配版的。宋延想清楚了,在自己的枪口下救人太难。若仍留在这里,既要顾及任务和队友,还要同敌军作战。更何况军队的任务定然危险,就同柯克说的那样,宋延不觉得多来几次自己还会幸运的活着。 而单纯的救人会少很多顾虑,且那也分很多情况,不一定会有性命之忧。听说有个中立医院,若是去那帮忙,没准也属于任务判定。 宋延为了任务,可谓是操碎了心。 现在他又开始操心那个广场的幸存者了,日光逐渐亮起,狙击手视线不受黑夜的干扰,那个幸存者恐怕更艰难了。 不过他也无能为力。 突然车辆晃了下,是武装车拐过了一个街角,进入非交战区。透过小窗能看到周遭的建筑破败,偶尔的行人神色惊惶疲惫。 他们虽不会无缘无故攻击平民,但也不乏有败类存在。那些平民见到他们就如惊弓之鸟,一瞬间就没影,都是找掩体躲去了。 宋延收回视线,武装车越开越远。直到尾气消散在空气中,车影越来越小。安浅才从一面窗口翻出,快步穿过几个小巷回到“家”。 “怎么样?!”茨维塔紧张问。 “没找到。”安浅摇摇头,“这附近没有,帕夫列恐怕是被困在哪了。” 昨夜帕夫列和大胡子说去广场,过了一夜也没回来,同伴们都很担心。而布鲁诺昨天守夜碰到有人要闯,和对方发生冲突动了枪,人虽然赶走但自己也受了伤。 安浅昨天烧就好了,又躺了一天今天好了大半,虽还有点虚但也能跳能蹦了。所以大清早出去寻帕夫列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广场那有狙击手。”布鲁诺受了伤还中气十足的,挑着柴火准备做饭,“帕夫列现在都没回来,不会是死在那了吧?” 大胡子说话不好听,茨维塔虽然平时习惯,此时还是忍不住争论:“你别瞎说!帕夫列只是被困在哪了,他一定还活着!” 布鲁诺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他一手缠着绷带,另一手迅速的生火烧水,待水沸腾后扔了好几个土豆进去,拿着木勺搅了搅。 土豆的香气弥漫,安浅这才发现他们还没吃早饭,先前还不觉得,现在闻着味才觉饥肠辘辘。她没去宽慰茨维塔,倒是去收拾晚上出去可能用到的东西,然后在大胡子的一声“开饭了”之后,很勤快的递上三只碗。 布鲁诺瞥了安浅一眼,着实有些诧异,毕竟昨天那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虽不觉得对方会意气用事什么的,也没想过会这样毫无芥蒂——替他处理伤口包扎,早上主动出去找帕夫列,刚才在收拾东西恐怕打算晚上出去继续找,现在还爽快的递碗。 蓦地大胡子有点感慨。但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对任何人伙食上都是一视同仁。安浅端着两个碗,里头的土豆汤很稠了却还是觉得不够吃,默念着尊老忍痛递了更稠的一碗给茨维塔:“你别担心,今晚我会去广场那里看看。” “不行!”茨维塔差点碗都端不住了,第一反应拒绝,“要去也是我去!你还是个学生,还是个孩子,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能去做。” “你年龄大了,腿也不好走。布鲁诺更是受伤了。”安浅吃了热饭,感觉身上力量更足了,“而且我已经成年了好吗?茨维塔女士。”不能因为迪娜个子小长相显小,就老觉得她是个孩子呀。 茨维塔这才反应过来,她按着碗半天说不出话来,点头同意了。 大胡子一直抽着烟没有搭话,待听到对面两个女士商量好,这才一下把碗里的东西都吃完,然后站起来拍拍裤脚:“茨维塔你收拾碗筷,我教迪娜用枪。” 用枪?安浅自然是会的。只是她也不知道原主同他们具体说过什么,只好乖乖跟着走了。 布鲁诺给了安浅一把手枪,认真教她怎么用……好吧,他只是个厨师,还是个有名的厨师,对于枪支仅有的了解只是如何开枪。所以,还有什么好教的呢。 因此没过一会大胡子就让她自己熟悉去了。 安浅拿着枪:“我记得我们就只有两把枪,帕夫列带走一把,我今晚再带走一把,你们要怎么办?” 大胡子无所谓的耸耸肩,一手提起旁边土堆的铁锹:“我们可是在屋子里嘿!如果有人敢来就砸断他的手!” 安浅权衡下利弊,就原主这身子骨能承受后坐力就很好了,哪指的上跟人肉搏。于是她收下枪,然后开口:“今天的晚餐可不可以煮点肉,土豆也可以多点,不要太多汤,还有能吃面包吗?” 布鲁诺:“……” 他想了一会:“可以。不过你必须带回来更多的罐头,土豆,肉,还有面包。药品吃的用的都要。” 安浅:“好的!那我要吃肉!不要清炖!调味请重一点!” 布鲁诺:“……” 大胡子恶狠狠:“吃吃吃!带不回来东西就打到你全都吐出来!” 花了一整天来熟悉训练这具身体,熟悉全城地图,到了傍晚的时候安浅终于感动的吃上了一大块牛排。 牛排在她的要求下专门煎的全熟,实话说安浅不是很懂歪果仁为啥喜欢半生的,如果平时肉的原产地很可靠的话还没关系,但现在什么都不能确定,还吃带有血丝的很可能会吃进寄生虫,或者其他致病菌。 总之,焦焦嫩嫩的撒上专门调制好的酱汁,可真好吃啊。 临行前布鲁诺语重心长:“如果帕夫列真的死了,就不要管他了,顾好自己。” 茨维塔也点点头,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她是亲历过死亡的人,当初学校被轰炸时有一名教师被倒塌的墙壁压死,虽然理想的认为学校这样的场所不该被战争波及,但终究是理想的认为罢了,她也明白这点。可是能怎么办?只要有一个学生来上课,她就不能关闭学校。现在学校被轰的乱七八糟,也没人再来上课,她便逃出来了。 战争哪管的上谁无不无辜,谁该不该死?茨维塔下意识握紧手里的铁锹:“我和布鲁诺会守好家的。” 大胡子看了她一眼,接着话锋一转:“不管怎么样,都要带些食物药品材料这些回来,我们东西真的不多了。” 安浅自是应下。 * 夜幕降临,周围的建筑偶有光亮闪过又被黑暗掩盖,遇见的路人也都行色匆匆并充满警惕,还有倒货的商人在远处给她打手势。人们夜晚还是会出门的,各有各的目的——有些是找人找东西换物品,有人就是来拦截路人的。 “嗨!站住!”身后的人毫不留情的放了一枪。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那人的准头也不怎么样,安浅向前一扑又手脚并用的蹦起来,接着脚下一转拐进一个街道,迅速把外套脱下裹住左手,用力一撑就跳进一个玻璃破碎的窗户里。 虽有衣服作保护,但周围尖碎的玻璃还是深深浅浅的把她的手划开些口子,好在血流的不多。原主的体力不太行,跑这段气息已不太稳,脚也有些软。但没办法,不行也得上啊。安浅调整下呼吸,沉气弯腰绕过沙发饭桌,放轻脚步找这屋子的门。 “喂!人呢?!”一个男声在外面大声叫着。 “不知道!追到这里就不见了!” 这屋子面积不算大,而且早就没人住了。安浅顺手拿了几件衣服,慢慢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轻轻打开一条缝。 屋外又是一条小巷,夜色深重她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单凭听觉的话外头倒是安静的很,便是有些微枪声也是离的稍远,巷子里似乎没什么人。 几束光在窗户外面乱晃着,有一束差点照到她。 安浅半跪在地上,没什么好犹豫的,待光束离远后立刻拉开门闪身出去。然后反手轻轻合上,简单辨认下方向就向原先的目的地跑去。 直到这时,有个男人才看到窗户边碎玻璃上的血迹,可已经晚了。 ※※※※※※※※※※※※※※※※※※※※ 恭喜宋延找到最安全做任务的方法。 毕竟都穿成军人,难免思维受限。 TWOM(5) 空阔的广场几乎没剩什么,只有几辆废弃的车,中心那小腿高的花坛面上有不少弹痕血迹。里头的花花草草什么的死了许多,有几株蔫吧的快要倒下,偶尔有子弹擦过溅起泥土碎石。 那狙击手挺肆无忌惮,就这样射击着,一点都不在乎暴露自己。 不过那是这附近最高的楼,原打算是用作广场的观景楼,可还没建完便打仗了,就这样搁置下来。是个极好的制高点。 深夜里火光明显,安浅避着狙击视角,一路绕过建筑、从几个巷子穿到雕像侧方。 雕像的位置有些靠里,离花坛有三四米的距离。四周没什么遮蔽的,正面更是一览无余。倒是侧面有几栋矮楼,但离得有些远。可即便这样,她若露头也是会被狙击。 因此安浅只得躲在建筑里,远远看着那火光处。 高举双手作放飞和平鸽状的雕像体积挺大,有个人坐在底座前,被挡的严严实实,不需要太为身后来的子弹担忧。 他在身侧升了个火堆,动作看起来似乎是在给自己处理伤口,约是腿上受了伤。长相什么的距离太远安浅看不清,分不出到底是不是帕夫列,不过看身形倒是有点像。 深夜温度更凉,安浅搓着手平稳气息,原主体力一般,适应不了这活动强度,要抓紧时间休息。 这身体力气不大,又瘦又小的看起来也弱,但好歹也有点耐力韧性什么的。看来平时有做基本的锻炼,不是完全的渣渣。只这趟不顺利,前后遇到两波袭击,也够透支体力了。偏偏她又不能停,一是附近不熟悉怕被堵,二是急着找帕夫列。 说到帕夫列,这次出门特意带了伤药和食物。包裹里还有些工具武器显得鼓囊囊,自身又是个小姑娘,才总被那些打劫的人看中。 好在现在安全到达了。 躲藏的屋子是在二层,视野宽阔位置不错,无论是观察狙击点还是雕像那处都可以。这附近被炮弹轰炸过,哪怕这屋还算完好主人也早就逃走,倒是便宜了安浅。 她靠在窗旁隐在黑暗里,抬头看那高楼顶端,思考要不先把那狙击手干掉? 之前在大楼那看过,没有多人活动的迹象。一般狙击手都会配个观察员,因此估计楼上只两人。不知道那楼上的到底是正规军还是反叛军,但无论是哪方都不容易。废弃的大楼电梯什么的不存在,等她爬上七八层也得缓一会。更何况迪娜这身体逃跑已勉强,战斗的话各反应估计跟不上。虽然系统说过她能强行开发出原主潜能,但一个不慎就是死,有必要去赌这把? 安浅又将目光转向横在雕像附近的汽车,狙击手目前正密切关注那幸存者,趁他不注意从边缘快速跑去汽车的话是可行的。 可接下来呢?汽车之后的障碍物就是雕像,中间的路程不长,但没有任何遮蔽,运气不好是足够被打中一枪的。若是像那幸存者那样只负伤也认了,可若被打死了呢? ——不不不,以她的幸运e,被打死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其他的办法?这附近基本没人,刚才绕过来时也没发现有能开动的车,更没什么靠谱的工具,几乎没可能让她混水摸鱼的顺利通过。 更何况就算侥幸不死,可救了人又该往哪去?从雕像到广场的另一头也是同等的距离,虽那段路程中也有辆报废的车,可雕像距那也有段距离。否则那幸存者怎么会被困在雕像那? 之前帕夫列说要去找物资的那栋楼也是有别的路,但要么被军方封锁了,要么在交战区。只有广场这边能走,还碰到一个喜欢射杀平民的狙击手。 也就是说,他们去那边拿了物资,若要回去还得从这里通过。 到时又该怎么办? 总之无论是直接救人或是先去干掉狙击手都很有风险,但, 若那幸存者不是帕夫列呢? 啧。 安浅一把拎起背包,转头出门。 她怕是给冻傻了吧,想那么多做什么?最优解自然是先去干掉狙击手——再说如果非要在送人头和当靶子里头选,她也会选送人头。 若救下来的幸存者是帕夫列,那自然好。若不是,那也是条人命。假设不慎她狗带了——呵呵那么大的一栋楼就两个敌人还能狗带,那未免渣。迪娜虽然不强,但她的战斗意识很强。 可以一战! * 月色黯淡,城里四处都是枪声。 倒是广场这里的枪声已有段时间没响,想来是那狙击手见幸存者死守不出,也没再浪费子弹。不过那幸存者一有动向就会迎来子弹,没有变数的话真是要被困死在那了。 安浅蹑手蹑脚的上楼,一边绕着楼里的陷阱一边记着地形,期盼那幸存者能多坚持一会。 这观景楼是真的有七层,久被废置再加上被轰炸过,各处都落了灰,脚印杂乱但也能分辨的出。陷阱手法不复杂,但各处通道都有一些,看来人手不够。 的确是只有两人。 有个东西突然从前面落下,还带着点点明灭的火光,一眼就能注意到。 楼里有些暗,一时不知道那是什么。神经紧绷着,安浅立刻将手电照上去,同时掏枪扣开保险栓,对准了那里。 路面几乎空无一物,唯有点点火光将熄——是个烟头。味道闻起来不太呛,不是那种劣质的自制卷烟。看来楼上的物资质量挺好。只是,落下来? 她抬头。 那里有个直通两层的大洞,约莫是之前炮弹留下的痕迹。一眼能看到第六层的地板,不知道对方现在会是在哪一层?第五层还是第四层? 离她很近了。安浅立刻关了手电,闪身进右边黑洞洞的房间。 这栋楼没建好便废弃了,没窗户没门,屋内也空旷,风吹的人冷飕飕。她在门边检查枪支,还有匕首。 不久后一个口哨声响起,听起来是在她这层了。这声音由远及近,调子还有些欢快。那人步子不快,就这样悠闲的走过来。 肉搏还是算了吧。她将匕首绑在腰间,敛神沉气,“咔哒”轻轻扣开保险栓。 只待那人发现异常…… 安浅一面注意那人,一面思考对方可能的应对。 时间紧迫,她没处理过脚印,会被察觉到,那时必是一场硬仗。体力和武器都不占优势,只能趁着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迅速下手。因着各种不利条件,很可能无法一枪击中要害。一旦开枪,吸引到另一人几乎是必然的。 安浅心里盘算着,却听得口哨声越来越近,直至一束强光出现,然后一个男人走到窗口,戴着头盔全副武装,可仍欢快的吹着口哨。 她靠住墙,楼里本来就暗也不必太担心被轻易发现。稳稳举起枪,只等那人出现在门口,观察到她的脚印有短暂的怀疑,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 手电筒的强光照亮了那方。 安浅气息未变,只稍稍抬高枪口,现在知道了身高胖瘦,有更大把握能一击致命。 男人出现在门口,脚步未停,口哨声也未变,一只手提着手电,另一只手拎着枪,懒懒散散的,仿佛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安浅眯了眯眼,如果不动手能绕过他的话自然好。这人看样子是要下楼,不管是去干嘛,两人分开对她都是有利的。 只她这样想着,指头却紧紧扣住扳机,不敢放松丝毫。 视线可见的就这么短距离,男人不过两步便被墙挡住,然后听着他哼起歌,出现在另一个窗口,渐行渐远。 安浅放下枪,活动下手指,侧耳听着那人下了楼。 她连跑着上了两层,在第五层停下。绕过那个洞,探头出去,楼下入口转瞬即逝一束光——想来那人出了楼,也深知外头的凶险,关了手电避免暴露自己。 “砰”这时突然又是一声枪响! 狙击手仍在顶层。安浅没再停留,偷摸着上了最后两层,找到了在搞事的士兵。 这家伙不太谨慎,自己拿石头搭了个固定的位,趴在那里有事没事开一枪。头盔随便扔着,食物垃圾也都丢的乱七八糟。一旁的角落堆了很多弹药,短时间是不缺子弹的。 安浅看着眼热,却也没贸然。 狙击手还在关注幸存者,但身边的同伴不在,他便会稍稍分神警惕周围。只她没惊动过陷阱和任何人,因此观察下,便心大的靠近了。 “砰”又是一声! 狙击枪口闪过火光,枪身突然歪了下,那握着扳机的手绵软无力的滑下,狙击手的脑袋也从瞄准镜离开磕到了台子上,半天都没有什么动静。 原来是一个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子弹旋转着在上头打出了个窟窿。 血汩汩流出,染了沙地半片鲜红。 安浅手稳心也稳,之前有试过原主对后坐力的承受,因此计算后打中目标并不难。 她将狙击手掀开,拿起狙击枪换了个位置,对准楼下入口,静静等待。 顶层风大,安浅手脚早已冰凉,身上也各处不舒适,但仍维持着那个姿势,全神贯注的盯着。 没多久,离开的那个人回来了。他扛着一个袋子,不知道是什么。 头盔还是有用的,安浅微微调整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 扣动扳机。 在巨大的枪响声里,那人倒下。 此次顺利的不可思议,安浅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体质了。 她收起枪,戴好头盔,装了一部分弹药,把剩下的藏好。心情激动的奔下楼,在入口处的尸体那捡了一把步枪,收获一袋食物。 感觉有点透支体力,她找个安全的地方歇了一会,然后开心的一路跑去了雕像处,看到幸存者的脸笑了—— “嗨!帕夫列!” ※※※※※※※※※※※※※※※※※※※※ 听说凌晨两点有玄学,蹭了两次没蹭上…… 可能写的有点啰嗦,安浅这个思路简化一下是:先干掉狙击手?不不不原主是个渣渣还是不要去冒险了;先救人?可根本不好救,基本有去无回了都……靠!想屁啊!先去弄死那帮搞事的! 然后让她开心一下吧,毕竟她肯定是要早死的。 TWOM(6) 见迪娜这样大剌剌站在面前,帕夫列忍不住拍自己一把,然后抬头—— 上方的雕像仍在,托举着只剩下半边翅膀和平鸽的女人,乳白色的漆早已染成黑灰,还有那刺眼血痕。 嗯,他果然还是在这个地方。 帕夫列顿了顿,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那个狙击手呢?” 他实在是被那个狙击手打怕了,哪怕有段时间没有枪响、没有子弹打过来,他也觉得是那个神经病在炸他。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目光移到迪娜手里的狙击枪,再看看她背着的袋子和枪,帕夫列震惊:“你把他杀了?” “你这边被狙击手盯着,我只好去观景楼,正好撞见他们两个内讧。”迪娜捂住脸,也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的样子,“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我就把他们打死了。” 帕夫列被这个走向惊呆了,他咽口唾沫不太能相信,但又没必要深想。本来大家就只是搭伙过日子的,不需要事事搞清。这姑娘衣衫完整看起来也没有受伤,他便放心了。此刻见她可能是第一次杀人情绪有点崩,他还好心安慰:“没关系,他们死了活该。” 实话讲,确实死了活该。只要转头就能看到广场那里连血都凝固了、散发着阵阵臭味的尸体,再加上自己也差点变成亡魂,帕夫列根本生不起一丝同情。 枪到手、弹药到手、食物到手,帕夫列也找到了。趁着天色仍暗,安浅扶着他往回走。帕夫列对这段路可比安浅熟悉的多,一路抄了隐蔽的捷径回去,安全又快速。 腿上受了枪伤,整整一天两夜担惊受怕,哪怕带了一瓶水和一小袋食物,帕夫列也觉得饥饿交加、身心俱疲,处理完伤口吃了饭就去睡了,留布鲁诺和茨维塔对着枪支弹药和一大袋食物发懵。 本来都做好了帕夫列死亡的准备,没想到这么好运,且收获如此丰盛。至于敌方内讧什么的,大胡子看看迪娜的小身板,表示谁在乎呢。 他抽着烟,用余火煎了个牛排扔进迪娜的盘子里。 安浅:“哇!” 早饭过后天光已大亮,还醒着的人们开始忙碌。 昨晚一夜平安,布鲁诺抱着铁锹坐了半夜啥也没干,琢磨着把手头上的种子种下。那当初也是从废墟扒拉出来的,不管是什么种子也都有用。这别墅自带花园,但现在种在花园简直就是让人来偷来抢的,挡都挡不住。所以他决定用澡盆种,麻烦点就麻烦点,以后出什么事也好抢救。 安浅帮着挖了土回来,种东西不是她的擅长,因此她就没插手转而去捣鼓蒸馏器。 他们总共有两个蒸馏器,但其实一般用不到蒸馏这步。蒸馏效率低,再说何必喝用蒸馏水,因此大部分时候就只简单过滤后再煮沸。也算聊胜于无。 安浅好歹比他们更有经验,改进下过滤袋,然后自己觉得消食的差不多就去睡了。奔波了一夜的她很疲惫,精神放松下来入睡倒快。 同一时刻远在营地的宋延从睡梦中被疼醒,看着周围忙碌的医生,还有隔壁床那双腿几乎被炸断、意识都不太清醒只疼的连声呻吟的病友,忍着没申请镇痛药。 营地用药紧张,什么药都紧张。他一只耳朵没了,子弹擦过连带着烧伤一片,看起来恐怖但其实没生命危险。疼着也是正常,还是把药留给更严重的人吧。手术顺利、到现在状态也不错,宋延躺在病床,还能忍受他正遭受的一切。 [喂,广场上的狙击手和观察员都被人干掉了。]jz日常分享情报。 [谁干的?] [不知道,我也是刚得的消息。走商的说东西都被拿走了。] 也不知道那幸存者有没有撑到那时候,希望能吧。宋延问:[你们要派新的人过去吗?] [实际上那不是我们的人,]jz说,[我昨天打听了下,广场不是交战区,我们在那边没有部署。也不知道那是哪里的势力。] [怪不得周围没看到你们正规军的其他人。]宋延了然,看来凭服装认也不可靠。 和同事交流完,宋延开始盘算接下来的事情,反正他现在负着伤也没什么事,闲着就先想想吧。 按照资料,原主是在他穿过来的那天就跑了的,直到结束战争才知道好友吉米的死亡,虽悲痛但很庆幸自己及时离开。而原主当初逃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什么,只好和其他幸存者一起求生。 若要宋延说,他有任务在身,不会同原主一样选择。再说他早有想法——有个非交战区的国际医院还在运行,并且充分发挥人道主义精神来者不拒。那里有些受了恩惠留下来帮忙的武装力量,平时反叛军和正规军也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打扰,环境相对安全。 如果能去那里帮忙,一来没那么危险,二来也是在救人啊。 宋延想到这恨不得敲自己一下,一穿过来就是士兵他思维受限,一直都在想作为战争的一员他要怎么救人,却没想过可以换个立场。 只是这事也不好操作。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想要逃跑最好能再拉个同伴。宋延转瞬就想到柯克,这家伙平时就各种不满,胆子也大容易撺掇。 “轰!”这时突然地摇床晃。 一时间营地各处都紧张起来,附近一个医生下意识抱头蹲下,紧张恐惧溢于言表。宋延躺在床上感觉摇摇晃晃,待平稳些后撑起望向那方向,有火焰窜起带着一股浓烟,许是哪里遭袭了吧。 过了会警报停止,又有大量的伤员被送进来。 床位紧张,瞧着还精神的宋延被护士赶起来,一个伤员立刻被抬上去。 这人大约才十五六岁,嘴上毛还没长齐,身材瘦小衣袖宽松的挽起一圈,哪怕被按住也止不住的在床上扭动。他面上带着惊惧,哭喊着嗓子都哑了,两行泪在黑灰的脸颊上滑出印迹。 哪怕第一时间做了急救处理,白色的床单也很快被血染红。 这孩子右腿没了。 宋延抿着唇,上前帮忙按住少年。 经验丰富的医生一面安抚一面手脚麻利的注射麻醉剂,一旁的护士挂着吊瓶补液。 病床上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宋延松了手退到一边。 右腿整个被炸断,医生又快又稳的消毒伤口、将碎掉的断骨弹片夹出、切掉多余的组织肌肉、缝合血管神经……放置废弃物的盆子被一大堆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东西填满,到处尽是血污。随着最后的包扎结束,医生喘口气又紧着处理下一个人去了。 病床上的少年已脱离危险,宋延靠着墙就地坐下。他伤还没好全,站久了也会晕。 他处理过家长里短鸡飞狗跳,也当过兵做过警察,还有一世是个雇佣兵。但现在想想,那些都算什么! 性格原因,他在有余裕的时候总是选择有计划的稳步提高自己。入伍多是训练、后来年份够了退伍当警察也多是平平稳稳,哪怕穿成雇佣兵也是先熟悉状况锻炼能力,在保障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寥寥做过几次难度不高的任务,虽有风险也尽量可控。宋延承认,他在有计划扩大自己的舒适区、提高自己的能力和心理承受力,非常稳定非常懂得照顾自己。少有的几次出状况,回头分析找出纰漏便过去了。 他就像曾经上学那样,一本本教科书的学着,出了错牢牢记住,时间久了便能拿到高分。可任务又怎么可能就那些知识点?总是时不时超纲,就像这次。 宋延找jz:[你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任务世界吧?] [哪种?战争?] [对。]宋延问,[你能适应这些吗?每天胆战心惊、朝不保夕,任务更是完全没有着落,不知怎样才能算成功。]若论失控,还有之前浓雾的那个世界,可这与那个世界还不同,至少那个世界的任务很明确。 [那你肯定没去过惩罚世界,]jz倒不是在嘲笑他,[都没有任务,不知道哪些是真是假,更不知道怎么脱离糟糕处境。]末了对方还敷衍安慰:[习惯就好,大不了一闭眼一睁眼又活奔乱跳了。] 宋延惜命的紧,无论是怎么样活着都惜命,他才不会这样想。不过他也不是真要跟jz说这事:[关于任务,你有想过去医院吗?] [啊?] 宋延没说话,他提点一句就够了,不负责帮对方分析。 [哦……]jz自己也想清了,[你可以试试,我觉得靠谱。] [那你打算怎么做?]对方这意思明明白白,宋延问:[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怎么做? 当然是继续原计划,去医院救死扶伤可不是他的风格。 季则这也是第一次直面战争,各种相关技能也在学习中。他这一枪没打中,子弹被车门挡住。连忙屏息凝神瞄准补了一枪,待敌人倒下才回答:[也没有什么好想法,你知道我是个粗人,肯定是要处理那些对平民下手的家伙。] 那边顿了一会:[很危险。] [我知道。]季则收枪朝那走去。 [我会去医院那里,你自己小心。] [祝好运。] 他们本就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很正常,哪怕知道自己的选择会有什么短板。 ※※※※※※※※※※※※※※※※※※※※ 下章季则正式上线。 emmm两男主性格不同,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不好吧……季则的损只有和对方熟了以后才会开启。 TWOM(7) 敌人倒下的地方不远,季则端着枪警惕靠近。 穿来才不过两三天,他手心有汗,心里仍有些紧张,但步伐呼吸不乱,反应也快。之前从未上过战场,却也靠着原主的记忆有模有样。 于他而言,这具身体的正规军身份去哪里做什么都要方便,且正规军的装备伙食在这整个城里都不算差。季则也知道外头的情况,受冻挨饿都是常态,他不想这次任务费许多心思在找食物武器储存过冬用品上。而且跑出去就得找伙伴,单靠一个人要活下去难度还是挺高的。 当然,最主要是季则没受伤,也不会被扔到什么偏营里,他有的是机会救人。 绕过那辆车,季则来到目的地。 确认了被打死的士兵,他又看眼躲在角落里被男人护住的孩子——男人歪着头一动不动,身子还将小孩牢牢挡住,只胸口一滩血流到地面,看起来刚死没多久。 小孩缩在后头将整个身子藏起,他收起枪蹲下翻那士兵的口袋。 有一包看牌子不是多好抽的香烟,味道很呛但现在也算珍贵。还有一包压缩粮和一瓶水,心口处的口袋里有一张可能是和家人一起的合照——照片上的士兵笑着,还是鲜活的模样。 季则捏着照片,最后又将它塞回士兵口袋,把食物留在原处,起身掸掸裤脚。 他走出一步,拍拍脑袋才想起来。从自己口袋掏出一包压缩粮,放到那尸体上,转身快步走了。 “加里!”才回去就被叫住,“你去哪了?” 季则走过去,将刚拿到的那包烟扔给对方。 艾迪惊喜接住,打开立刻抽出一根点火,吞云吐雾起来。不知道加里为什么突然不抽烟,但自己有的抽就好。至于这家伙莫名其妙开枪然后离开,他也无所谓,但该邀功还是要邀功:“这次任务幸亏我帮你顶着,队长也不知道。你下次有什么事可以选在别的时间,别在任务时做啊。” “这不是有点着急,”季则点头称是,晚了估计就真的晚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今晚要不要去快活快活?”艾迪叼着烟,一手搭住季则肩膀,冲他挤眉弄眼。 季则想了一会,才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出这“快活快活”的意思——非交战区有几个妓院来着,那里的武装力量复杂混乱,反叛军和正规军没想过动他们。货币在这种地方还是通用的。他们去那会换常服,当然偶尔也会遇到反叛军的士兵,嗯……没出过事。 季则果断拒绝:“不去。” 艾迪不解,这搭档最近是怎么了?烟不抽,女人不找,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到底要干嘛!不找点乐子怎么对得住每天的胆战心惊?!难不成加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了什么暗伤?艾迪隐晦的瞥了眼小伙伴的某部位:“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季则:“……” 虽穿过女孩,但他心理上还是糙汉,这话自然一听就懂。季则忍了忍,决定怼回去:“艾迪,你知道你这样,得病的风险会大大增加吗?” 艾迪无所谓的“哦”了一声,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及时行乐才是正道。 季则问:“你知道有种病叫xx吗?” 艾迪突然不想聊了:“……那什么,我们晚上吃什么?听说今晚有肉?” 季则恍若未闻,继续科普:“你知道如果你不小心得了这病,你的那玩意会烂掉吗?” 艾迪:“……” 季则微笑:“你知道你会全身长疹又痒又痛吗?你知道它们会糜烂渗出恶心又臭的黏液吗?” 艾迪张了张嘴:“……法、” 季则继续说:“你知道你会变残疾精神病吗?你知道你会瞎了聋了然后还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小仙女什么的下凡来人间逛逛?” “又起疹又溃烂又脏又臭又瞎又聋还是个疯子,你不觉得可怕吗?” 艾迪恨恨道:“克!” 他骂过后又反应过来:“小仙女下凡是什么?她们不是长着翅膀送祝福还能变南瓜车玻璃鞋的吗?” 艾迪说着有些怀念,战乱前他也是坐在课堂里念着书的,美好的童话故事他也曾给小妹妹讲过。可逃难时他跟家人走散了,没法活下去才去参军,希望家里人能安好吧。 “那是东方的神话,跟你说的童话不是一个体系,”季则解释,“在东方的故事里,仙女指的是天上的神一类。” “哦,”艾迪说,“可我都不知道这个,我怎么会觉得自己是下凡的小仙女?” 季则:“所以才说你疯了啊。” “……”艾迪深深看同伴一眼,半开玩笑:“加里,你这两天很奇怪啊,就像是换了个人。” 艾迪有此想法很正常。可就算换个人又怎样?有谁会在乎?他和原主关系虽好,却也没那么在意。或者说,在这种境地里,在意了又能怎样? 季则面不改色:“那是因为这场战争已经把我逼疯了。” “谁又没被逼疯呢?”艾迪叹气。 哪怕加里故意膈应人,但艾迪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他是真不在乎这些,还是那句话,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还是及时行乐。虽经战友这么一描述,他不小心就能联想到自己全身烂掉的样子……嗯,画面感太强,感觉不太爽。 但转念想到自己不幸死亡的画面,又有点恐慌伤感。两相比较,能有足够的时间来让全身烂掉,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还是去快活吧。 至于小仙女什么的,恕艾迪完全没有代入感,那是什么鬼谁管啊。 只是加里也表示要跟他一起去。 艾迪:“……”所以您之前就是没事干来逗他玩? 晚上吃过饭,季则和喜滋滋的艾迪走出营地。 季则当然不是去快活的。事实上,他很少真正快活,也很少做真正能让自己快活的事,他只是找个由头出营地看看能否救几个人而已。 他们要去的妓院在非交战区,那里聚集的平民会多些,在附近转转也许会有收获。 季则和艾迪正要分别,回头却瞥见两个脸熟的反叛军。两方立刻警惕的端起枪互相指着,却谁也没有动手。都是同胞,平时在交战区就挺你死我活的,现在在这还打什么呀。 艾迪露齿一笑,用手遥遥指了个方向,那正是妓院所在。 两个反叛军见状也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虽然枪还端着,但明显没那么大战意了。其中一个咳了声,用手指了一条巷子。 艾迪点点头,指另一条巷子。 两方顺利达成从不同的路离开的共识,对面的反叛军伸出手比划着数数。 三、二、一! 四人同时后退。然后,反叛军绕着他们走向先前约定的巷子,艾迪和季则去了另一条巷子。 全程未发一言,默契的就好像是熟识共战多年的搭档。 出了巷子离目的地还有段路程,艾迪抛下战友去快活,留季则在附近乱逛。 算一算,这几日他其实没怎么做过任务。光是熟悉情况就够费心,队里安排的事也耗时间,更别提有危险的平民也不是总能碰见……而且他还拿着枪——这附近人不多,相比起炮火连天的交战区已经较安静,可因着离红灯区近,所以会有妓院的武装来这边。女人很少见,看到的都是男人,见到他是立刻就躲起来。哪怕季则已经行动的很隐蔽,可现在到处都是惊弓之鸟。 季则:“……”想救个人还挺难。 不过,好事好事。 这正想着对面一个窗口突然闪过一个身影,他立刻扑向掩体——窜到一个断墙后,蹲下把自己严实藏好。 接下来对面迟迟没有动静。 头不敢露,季则用棍子撑着头盔伸出掩体。 “砰”一声头盔被打翻。 看着上面的弹痕,季则缩着身子大声喊:“我没有恶意!我现在就离开!请放我走!” “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那边传来的是咬牙切齿的怒吼,又是几声枪响子弹打到墙壁,石灰粉落了满头,顶端的裂缝更大。 再来几下这墙估计就该塌了。 “我是无意到这边的!我可以现在就离开!” “滚开!”这个女声都有些哑了,却透着愤怒与悲痛,“滚开!” 只对方说着这两句话的时候又开了几枪。 看着墙面顶端有砖块砸下来,季则汗都要冒下来。他迅速打量周围寻找退路。 “不管那边是谁,请你立刻离开!”这时对面传来另一个女声,听起来要冷静许多。 “我很抱歉!我可以现在离开!” “滚开!现在!”那个嘶哑的声音又在吼,只没再用子弹招呼他。 季则抓起头盔,从地上爬起立刻向着最近一个能遮挡身形的大树跑去。 这次对面没开枪。 季则松口气,不曾停留立刻跑出对方的视线范围。 ※※※※※※※※※※※※※※※※※※※※ 1.人设是一边写一边设的,不保证主角们越来越讨喜,只尽力保证他们不崩和更完整。 2.之前被找出的63章的bug有修改。 TWOM(8) 季则绕了个路回去,已经超过约定时间,艾迪应该没走吧? 他没靠近妓院只远远看着,三层的小楼灯光昏暗,大门边有人拿枪守着,右侧的阴影里还有烟头明灭,楼顶还有人巡逻。 这里原先就是红灯区,听说不同势力间时有冲突,却又保持着平衡。原主曾来过几次,知道这里的女人多是被迫。妓院赚钱,这世道又这样,各方都挺肆无忌惮,从哪抢人买人都不奇怪。活着不易,他根本没什么救人的心思,能不暴力对待她们已经是心存善意了。 虽这善意在季则看来是浅薄又自恋,若说那些残暴的家伙难以被称为人,像原主这样潜移默化着认同此事的帮凶也不过是自我开脱。 不过这种环境原主这样的人千千万,谴责什么的也没意义。 折腾了大半夜,季则有些困乏。 他抹把脸看到艾迪意气风发的从妓院出来,看来这家伙还挺持久的。季则没想多说什么,艾迪倒是主动凑上来:“他们又新进了一批货。” 季则表示不想理他,并在心里描绘自己今夜去过的地方。 艾迪有点不高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根本不是加里。” 季则这才分神瞥搭档一眼,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顿了顿,神色坦荡:“我当然是加里了。” 角色扮演这事有点累,若有必要季则自然会去演,但像现在这样危险、异变又多的情况,要不要照原主行事就全看心情了。毕竟大家都自顾不暇,哪有多余的精力管他。就算运气不好碰上个非要管的——老天啊这天天朝不保夕人都活在恐惧焦虑里,不是从前那样又怎么了? 若运气更不好,碰上很熟悉原主还像艾迪这样不依不饶的,那便尽力拖到任务结束嘛,总之是绝不能承认。 我行我素但绝不承认且谅艾迪也做不了什么的季则:“看来你对我看法很大?” “呵我可没听说过战争能把一个人的习惯爱好都改变。” “真遗憾它就是这样彻底的改变了我。” 艾迪:“……我不信。” 季则点点头,无所谓的说:“那你要做什么?你想怎么证明‘我不是加里’这点?”问记忆他可是没在怕的,“或者你想直接把我毙了?理由就是可笑的‘我根本不是加里’?然后你好换个更熟悉安心的搭档?” 艾迪翻了个白眼:“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管你呢?”顿了顿:“我看你还行,以后就这样继续出任务吧。” 季则笑笑,死鸭子嘴硬:“我就是加里。” 艾迪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接近营地的时候已经快黎明,好在这天没任务两人便一直睡到中午,起来又混在一起,全然不介意半夜才把话扯开过。 季则既然见识了妓院,也从原主记忆里翻出那些事,那自然是要多管的。只这事不能莽撞,不然把自己折进去了也一个人都救不出来。 他照着记忆把地图标示出来——附近鱼龙混杂,妓院的势力范围已大致清晰。至于他被袭击的那个院落,季则不觉得对方和妓院这边有关系。这之后他还需要知道妓院的守备情况,为此季则往目标妓院跑了跑,亲眼见了那些伤痕累累被当做牲口一样的女性们…… 果然是很生气。 屋子里弥漫着血腥掺着某种难言的气味,旁边隔间传来愉悦合着疼痛的叫声,楼下大厅守卫们喝酒喧哗,令人作呕。 隔间逼仄,只一个脏床垫铺在地上。季则面前的女性不过二十来岁,脸上写满麻木,赤裸的身上布满伤痕,就那样蜷缩着不曾看他一眼。 季则这一路走来好事坏事见过不少,这种自然也不陌生。但,还是会感到愤怒与不忍。 他想,他当初越陷越深,最后妄图脱离反而害死妻子。可他其实不后悔——妻子绝对是希望他停手,而他也不能做这样的事。 犯过的罪他一一记得,他感谢妻子给了他勇气。但妻子无辜替他承受了报应,那他便不能这样放过那些该遭报应的人! …… 季则蹙着眉吐一口气,突然听楼下一阵吵嚷。 他拉开门出去,瞧见有几个女孩从地下室那跑出来,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往门口跑。此刻夜已深,门口没人,想来看门的可能窝在旁边的房间。但为着嫖客们自由进出,大门倒是敞着,反而为逃出来的姑娘们提供了便利。 围坐在大厅里的守卫立刻抄枪跳起来,却还是阻拦不及,已经有两个女孩跑了出去,消失在茫茫黑夜里,他们只好抓剩下的。而门旁的房间也跑出那看门的,正急吼吼要去关门,到时候跑的稍慢的就要被瓮中捉鳖了。 季则没迟疑,举枪对准那个冲到门前的男人。 “砰”一声那男人倒地,其他人吓了一跳,顾不得逃跑的女孩们。看到明晃晃站在二楼走廊举枪的人,都先找掩体去,这一下所有女孩都跑出去了。 既然已经开火,季则索性横到底。他迅速瞄准,再次扣动扳机,又打死了一个人。 但紧接着,他就遭到了疯狂的反击,不得不退至门内。 一时间枪声不断,无数子弹打穿木地板,碎屑在空中飞舞。 对面的艾迪拉开门,看到这幅场景是一脸惊悚。同屋几个隔间的男人也拉住裤子带着枪,匆匆跑过来询问。 季则正欲说些什么,却看到艾迪立刻架枪往楼下射击,准头很好的打死了一个人,一句话都没带多问的。 那一瞬间,季则有一点感动。 艾迪这么一开火,楼下就有人掉转枪口,他赶紧避着,还忙着给同屋的人瞎扯:“楼下的那帮疯了!见人就打!槽!这妓院再也不来了!” 季则也转头向同房间的嫖友们,一脸懵:“不知道啊,我刚出门,就看到他们朝我打枪子!” 同屋的蹙着眉,到底没说话。这些人虽没那么轻易相信,但这枪火密集,也不好去求证,只能退回屋里,各自顾好。 这时左侧的门打开,一个反叛军士兵小心探出来,却见一簇子弹从眼前划过,打裂门框扑了一脸碎渣,他立刻跳脚,拿着枪就往楼下扫。 于是场面更混乱了。 守卫们不仅只楼下在攻击,楼顶的见势不妙也在帮忙。 季则抬手打死一个护卫,那人的尸体从天窗掉下来落到大厅,惹来楼下更凶残的扫射。 他默默掉转枪口对着其他几个房间的门,配合着楼下的攻击连着打出好几个洞。 没过多久,斜角那个门被打出洞的房间开了条缝,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伸出来,对准了楼下。 枪口有火光闪现,给本就激烈的战局更添一把火。 突如其来的一场战斗把很多无关人员卷了进来,然后事情发展的很顺利,在嫖客们的齐心协力下,护卫们几乎被团灭。 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艾迪和季则就赶紧跑了。这事不地道,要是等这帮嫖友知道实情,就该是他们两人被团灭了。 季则表示有点心累。 在这开妓院的都不好招惹,他这么高调的就给端了。可偏偏没做隐藏伪装,也没全灭口,不知道多久能查出来?也不知道会被怎样处理?可谁让事出突然他没做周全准备呢,毕竟之前的计划是潜进去偷偷救人——只那时不能不动手啊,那几个女孩被抓回来绝对讨不得好! 对了,那些女孩到底是怎么从地下室跑出来的? 这样想着,安份了几天的季则在探查别的妓院后,又顺路来到这个妓院。 那帮嫖友没在乎他们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结束后分完这里的战利品直接就散了,可能就妓院方在查,这让季则松口气。那天护卫们死的死伤的伤,里头的人都趁乱跑了。而新的补进来还需要时间,因此就只派两三个人守在这。 季则偷偷翻了进去。 经过激战的妓院还没打扫干净,到处都是枪眼血迹,玻璃渣木屑弹头一地,一不小心碰到会有轻微的响动。只那守着的三人也没想过会有人再来,就在平时的休息室里打牌,专心致志的什么都没听到。 季则小心绕过那个房间,直奔地下室。 这地下室不大,是专门用来关新来的女孩的。距地面五六厘米处开了一扇小窗,偶尔可以看见巡逻的人脚踝。原主曾在外头透小窗看过这里一眼,当时有几个女孩神情激动的求救,原主自然是没管。 墙角有两个小盆盛满了排泄物,一进来就是一股骚臭味,墙壁上血迹斑斑,她们在这里是怎样屈服的可想而知。 季则没走进,打着手电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微微反着光的小铁钩,还有系在铁钩上用衣服拧成的绳。 他默默研究了下这操作。 地下室转上出口就是大厅。约莫是想着大厅都是守卫,院子和楼顶还有巡逻,往日里更没人想过救这些女孩,所以护卫们特放心,压根就没锁过这门,整个门唯一的阻拦就只是简单的一个插销。 然后前几夜有好心人从小窗递了小铁钩,姑娘们从门上的窗口把钩子放下,一点一点把插销勾出来,成功越狱。 实话讲守卫们没指望过这门,以往也不是没人逃出这道门,但在这守备森严的地方逃出一道门算什么?要么是没逃出大厅,要么是逃出去就被楼顶的打断腿。 这波女孩运气好,都跑出去了。 季则收了手电,这至少说明那好心人把巡逻的和楼顶管大门这块的都解决了。 ※※※※※※※※※※※※※※※※※※※※ 额……大家、好? TWOM(9) 季则猜的没错,好心人把铁钩递进地下室,努力解决掉绕着屋子巡逻的,看到楼顶上的正要射击逃出门的女孩,于是不熟练又紧张的把他毙了。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女孩们接连跑了出来,紧接着屋内就是激烈的一场战斗。 于是好心人帕夫列就没敢去凑热闹了。 安浅没想到会碰到黑吃黑的,不然就帕夫列那描述就算门开了人也跑不出来。 帕夫列还未平静,这些天他碰见过不少危险。虽也情急杀过人,虽这次是为了救人,但连杀两人还是让他心里百味陈杂。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动起手来都是要人命的。 茨维塔宽慰他:“感谢上帝,你能回来就好。”杀人也是帕夫列不得已,只是让一个原本善良的人变成这样……唉! “那帮家伙!死了好!”大胡子没多想。他正抽着烟,烟是自己卷的,呛人。他忍不住咳嗽声,搓搓手:“快过冬了。” 安浅闻言看窗,风把窗户撞的哐哐响,天黑的也越来越久。她盘算着:“得开始准备火炉了。” 这里属北方,冬天能有负二十多度,不取暖是会冻死人的。 衣物被褥什么的聊胜于无,火炉这家有现成的,但不太好用,到时候需要改一改。煤炭那些不好找,有的人家肯定看的牢。木材倒是早开始准备,但这是个二层别墅加地下室,而冬天也得两个月,总让人担忧会不够。除此之外,还需要再加固屋子,把乱七八糟的漏风处补一补,免得到冬天再手忙脚乱。 为了过这个冬,看来大伙得加把劲啊。 帕夫列和安浅负责找物资,茨维塔和布鲁诺看家、加固屋子、修火炉,料理长势良好的蔬菜和被陷阱捕到的老鼠。 对了,之前大胡子种在澡盆里的种子发芽了。有蔬菜还有烟草,虽没成长多少,但大胡子看着这嫩绿的一片还是欣喜的很,托安浅又搞了个浴盆回来分开种植,每天悉心照顾。 若不是这些都在二层,被盗的可能性大大减低,安浅怀疑布鲁诺都会直接睡在那屋。 种植的蔬菜还没法食用,但外面找食物越来越难,无论是生的还是加工过的。生产没有恢复,城里物资也没有补充,东西是越来越少了。因此安浅琢磨着做小陷阱放在屋后和地下室,原本想着能抓点小动物,但最后发现基本是老鼠。虽然恶心,但众人也认了。好在大胡子手艺不错,什么材料都能做的有滋有味,大伙的心理阴影能减少一半。 茨维塔有担忧:“这些老鼠不会带什么病吧?这样吃没问题吧?” “我们条件有限,只能煮久一些了。”安浅说,“煮沸能消灭大部分细菌。” 布鲁诺本想说煮久肉就老了,但健康重要他就没唠叨,借火狠狠吸口烟。烟草种出来的话就能批量做卷烟,还可以交易。烟一向昂贵,他们药品食物不多了,如果能换点回来就好了。 安浅带着管家大爷布鲁诺的期望出了门,和帕夫列一同去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寻找物资,顺便找交易。 帕夫列说,那边是老城区,曾经有武装势力在那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大半房屋都塌了,估计没剩什么人,去碰碰运气吧。 路上不太平,但帕夫列熟悉这城市,遇到危险就绕开。最后遥遥看见一片废墟,便知道到了。 两人搜索着还完好的屋子,一路走到有亮灯的地方。 帕夫列有些迟疑,这门明显是加固过的,也不知道里头住的是什么人。警惕着上前敲门:“嗨,我们是来交易的!你们要烟酒吗?” 屋内没人应,但能听到有脚步声走近停在门后。门没开,帕夫列后退几步,两手紧握住枪。 门上有个木条被抽走,露出半张脸来。眼白带点血丝,眼下青灰一片,皮肤皱巴巴的,颧骨凸出人瞧着很疲惫。眼角带着皱纹,还有些老年斑,应当有些年纪了。那人仔仔细细打量他们,半晌才开口:“我不需要烟酒,不过有件事请你们帮忙,事成后你们可以拿走半公斤面粉。” “你说。”帕夫列一下来了精神。 “我兄弟前段时间在广场交易的时候被杀了,请你们去把尸体收回吧。” “收回尸体?还是在广场,那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吧?去一个死一个。”安浅不满,“你就只给半公斤面粉,也太少了吧!” 帕夫列看她一眼,转头道:“对,那可是广场,狙击手还在呢,这么冒险你必须得加点价。” 广场那也只是几天前的事,消息估计没这么快传过来,这人明显不知道狙击手已经被解决了,但他让步仍很少,最后帕夫列好说歹说双方才定下来——半公斤面粉、一板抗生素、三包弹头和一小箱工具零件。毕竟狙击手还在射击,收尸是拼着老命去的。帕夫列觉着以往没人接这要命的活,毕竟给价也不高。还有这人熟捻的架势,肯定同人讨价还价过许多次。 实话讲,多大的筹码都抵不过自己一条命。但现在狙击手没了,他们只是去背个尸体罢了。 过去的路程挺快,广场上的尸体已经腐烂,有苍蝇有蛆,动一动还流水,臭味刺激鼻尖。 核对了雇主的描述,安浅去收拾死者遗物,瞧着哪些有用的也无心理压力扔进自己背包。帕夫列到旁的屋子里扯了好几张床单,忍着恶心把尸体裹了几层绑好,扛到自己肩上。 一大块腐肉从单子里掉下来,烂糊糊的肉里一下翻出好多蛆,在手电的亮光下爬来爬去,又钻进了肉里,配合着腐臭味从视觉嗅觉一起冲刷神经。 帕夫列没忍住,跑一边吐去了。 吐了个昏天黑地转头,看见同伴面色如常的拿着树枝挑了挑那块肉,嘴里还嘟囔着要不要一起把这带走。 帕夫列坚决拒绝:“不!” 把尸体和帕夫列一起安置到安全的地方,让他自己适应会,安浅去拿了上次没能带走的。 那次收获颇丰,那么多东西她带不走。再说先前不能肯定这伙人怎么样,便在当初楼顶的物资里挑出些藏着备以后。现在正好到广场来,东西藏的还好好的,安浅就把它们全拿出来了。 至于解释来源?她很敷衍的:“去洗手间,发现有人把这袋藏在上方的通风管里。” 什么?她是怎么发现的?哦当然是袋口没系紧,水果糖从通风管掉下来的。 帕夫列歇了会,勉强适应了尸体的味道,也懒得追究这乱七八糟的巧合,毕竟他还要扛着这个回去呢!小姑娘干这事不适合,从头到尾都得他来。 想着帕夫列又屏息咬牙背起了尸体。 一路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在天亮前回去,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和他们对话的男人出来验尸,看着五十来岁,脱发严重,身形瘦削的不太精神。后头有两个壮年男子站在门内,全副武装的戒备他们。 架势挺大,帕夫列和安浅也暗暗扣开保险栓戒备着。 男人慢慢蹲下,拉开覆在尸体上的床单。蹙着眉闭了闭眼一副被熏到的表情,但睁眼时的悲切不似作伪。 他无力的挥挥手:“没错,是他,东西你们拿走吧。” 说着就有个年轻男人拿着说好的报酬出来,东西不多,工具箱面粉这些全都装在一个袋子里。这青年一手扛着袋子递出来,但转过身,安浅可以很清晰看见他另一只袖管空荡荡的。 年轻男人叫声“爸”,接着去扶那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没回头,指挥儿子把尸体抱起,不知道是在对儿子还是对兄弟说的:“行了,回家吧。” 大门关了,里头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哭声,帕夫列也清点完毕。 东西都是对的,他扛起来招呼迪娜离开。安浅也扛着一袋物资,她的东西要比这次交易好多了——食物子弹药品都有,毕竟那观景楼上的狙击手不愁吃用。 可惜还没等他们到家,天就亮了。“财不露白”这话适用于古今中外,两人不得不把东西再次藏好。 回去正好碰见社区又送温暖,门口有个中年人送了五六个生土豆过来:“嗨我又来了。” 社区送温暖这事偶尔发生,偶尔会有住附近的过来送点东西。照他们的话说,这家有个老年人日子也挺不容易的。老年人自然是指茨维塔,送过来的也都是些聊胜于无的,像是几本书几个工具几个土豆几件衣服之类的。但偶尔有送过一块肉什么的,安浅这是听说,那时候她还没穿过来。不过据布鲁诺说,那也是早时候了,那时候日子还没现在艰难。 感受完邻居的温暖,安浅和帕夫列去补觉。 他们看似辛苦,但其实茨维塔和布鲁诺也不轻松。晚上要轮流看家,及时和闯门的小偷强盗战斗。就算是热爱孩子热爱和平的茨维塔,现在开起枪来也毫不犹豫。白天他们还要负责大部分的家务,修理打扫煮饭种菜等,帕夫列安浅只有等睡醒才过来搭把手。 这快入夜了,安浅和帕夫列准备今夜继续出去,藏起来的东西还得带回来。 “咚咚”门被敲响,两个小孩站在外头哭的惨兮兮:“阿姨,我妈妈生病了,求你救救我妈妈吧!” 安浅还没问清情况,在屋内的大胡子闻言传来一句:“我们没药!也没医生!你们去别人家吧!” 一时间,小孩哭的更惨了。 ※※※※※※※※※※※※※※※※※※※※ 宋延是惨惨惨,季则是干干干,安浅是种田家常流。 游戏里据说,有校长大妈和数学家大爷在的话,社区送温暖频率会高很多。 TWOM(10)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看起来大些,七八岁的样子,牵着妹妹的手。抽噎着鼻子,努力保持镇定。小姑娘就有点不管不顾了,哇哇哭着眼泪跟开了水闸一样,连带着鼻涕能把那巴掌大的小脸给糊住。 看着可怜兮兮的,还有点恶心。 安浅看了看小男孩,拎起他空着的那只手,用他洗的发白的干净袖子给妹妹擦了擦脸。 小姑娘止住哭,睁着一双眼看看眼前的阿姨、又看看哥哥,很茫然。 男孩也有点懵,下意识看眼自己袖子上那一坨鼻涕眼泪,黏糊糊的渗透袖子到皮肤。他左手僵硬着不动,右手仍牵着妹妹,嘴一撇似是要哭,但立刻使劲抽鼻子忍住,还没忘记要事:“求您救救我妈妈吧!求求您了!” 这小孩挺冷静。 安浅问:“你们妈妈怎么了?” 男孩只能说出个大概:“妈妈前几天说她发烧了,今天一天都躺在床上,老是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她额头好烫好烫!” 估计是烧严重了,但安浅也不随便说,更何况她待会还要出去,于是转头问布鲁诺:“这附近有谁是医生吗?” 她才来没多久,哪里会清楚周围的人员构成。 布鲁诺大步走过来,拉过小男孩给他指:“看到那了没?就那,走到头右转,走到第一个路口,左边第二家就是。敲开门,是个有点胖的家伙,秃顶,左手的小指没了,就他,他就是医生。” 说完大胡子把小孩往那个方向一推,“嘭”一把关上门。 回头来说安浅:“以后别说那么多话!谁知道是不是骗子?就算是真的,我们也没能力接济。” 此刻得亏茨维塔在楼上,不然她听见了准会跟布鲁诺争辩。大概职业原因,茨维塔对小孩子还是很善良温柔的。 帕夫列在整理装备,离得不远,发生了什么听的一清二楚,他拎着东西过来:“小孩子啊,你不帮忙就算了,别那么粗鲁。” 布鲁诺说:“我哪里粗鲁了?我叫他们去找医生了。” “行了,我们出去了,”安浅无所谓的说,她接过背包打开门,门口的小孩已经按着大胡子的指路去找医生了,“有什么事回来再说。你们自己小心。” 今夜月光有些亮,不利于摸黑赶路。前方传来密集的枪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离那方向远了些,绕路来到昨夜藏东西的地方。 “我的天!”帕夫列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 远远的,安浅见那门口有一小片白色,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想。 只她仍平常的走过去,平常的警戒四周,并不着急。无他,最近太累了,懒得跑。再说,就算有什么事现在过去有用吗? 离门口还有几步远就听到帕夫列的痛骂,进去一看,果然,他们背尸体的酬劳没了,连着袋子一块拿走了。 帕夫列狠狠捶了下墙,显然气极了。 他们藏东西谨慎,专门找了半废墟的屋子,一眼能看见里头什么都不剩。帕夫列把包裹埋到炮弹炸毁的墙壁底下,附近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他还专门也在这上头盖了砂石碎块。附近都是废墟,这做了掩饰又不显眼,结果这样也能被偷。 安浅见状也绕到自己藏东西的地方,离这不远。当初想着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所以两人是分开藏的。 她爬上那个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歪了的房顶,伸手进烟囱摸了一圈,粘在里壁上的绳子还在,但一拉,是断的。再扒着烟囱往里打手电,原本卡在那里的一袋东西不见了。 安浅退下来,冲帕夫列摇摇头,帕夫列简直要捶地了! 物资紧张,他们拿到这些东西也不容易。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偷了这些!他非揍人一顿不可! 虽杀过人,但帕夫列也没有养成动不动就要谁死的臭毛病,目前,暂时。 安浅算了算,其实东西不多,无论是昨天赚的,还是之前偷藏的物资,都不是很多,但平白无故丢了,还是有点心疼。 心疼归心疼,但没事,再找呗。 她走过来,蹲下细捻着门边的白色物,挺薄的一层,是面粉铺在地上。安浅说:“是个小孩。” 帕夫列转头也看到面粉里踩出的一个脚印,小小的,根本不是成年人。他叹口气,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面粉洒出来不多,那脚印也浅,至多一步就没了,估计小孩擦了脚吧,追也没法追。 屋子虽然大半废了,墙壁断的乱七八糟,但门这面是好的。门框接近地面有个裂缝,断面那突出一段尖刺,上面有血迹,瞧着颜色应该挺新。 小孩可能匆忙出门时在这被伤了,摔了一跤面粉洒出来些。那面粉瞧着白,在黑乎乎的地上显眼,但分布不均,瞧着还有用手拢过的痕迹,地上的石子多,还按出了指印。剩下的小孩可能实在是拢不起来也抓不起来了,只好放弃。 安浅猜,有可能是昨天他们藏东西时被这小孩看见了,不然哪可能两个篮子的鸡蛋都被偷了……哦她现在的谚语越来越好了! 既然东西没了,就去别的地方吧,这附近也没什么好搜寻的了。帕夫列引路,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一片完整的屋子。 屋子完整的话,一般里头找到的东西还都能用,而且不像那些废墟要扒石头沙土什么的太累了,但这种屋子也很大可能有人居住,这么一来行动的性质可能就由拾荒变成偷或抢了。他们虽然日子过的紧巴巴,也不至于去欺负那些同样境地的人。 帕夫列小声说:“这块是住宅区,人估计不少。” 这么说着,就听到旁边这屋子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还有痛苦的惨叫求饶声。 帕夫列看了同伴一眼。 安浅收到这信号,点点头。毕竟距离这么近,要想见义勇为她也不会拦着。 帕夫列偷摸进了院子,在窗边往里看,这一眼他就气血上涌。 客厅有两个青年拿着棍子在打一对老夫妻,老人护住妻子,一面求饶一面忍不住颤抖,可青年反而更兴奋,打得更狠了。周围的家具装饰都乱七八糟的,桌子翻倒、椅子散架,一片狼藉。 帕夫列举枪,却被迪娜按下。 她说:“枪声太响,我来。” 安浅这些天每天夜里跟着跑,每天都累成狗。肌肉一直酸痛着,若是普通人早就撑不住了,可她就能忍下去。也许就像系统说的,有她自身的原因,每天这么样过度锻炼人也没废掉,反而能感到自己在进步。虽然这还不到十天,但至少比她穿过来那时要好很多,再说原主本来体力也不是很差。 因此安浅觉着自己能搞定两个没受过训练的青壮年了。 且不说她哪来的自信,帕夫列竟也真的放手让她去了,可能他早就意识到这个迪娜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柔弱。 安浅握着匕首,轻轻推开门。 屋内的两个青年还兴奋着呢,根本没注意到任何异常。 她走进来,步伐又稳又快,基本没发出声音。被打的老先生看到她很惊讶,紧接着面露求救和担忧,显然是希望她出去找人的,安浅伸出食指竖在嘴跟前。 老先生又惊又怕,眼睛一转看到她手里的匕首,他闭住眼把妻子抱的更紧。 两个青年离得挺近,几乎是并排的,都拎着棍子,时而上棍时而用脚踹,正打得开心呢,连老人和安浅的互动都没注意到。两人闻着身上有浓郁的酒味,虽然站的有些歪但说话还算清楚,下棍也准确,用脚的时候也没摔倒。有点醉但还知道周遭的那种。 而迪娜个头不高,身材也瘦,布鲁诺每次都觉得她的食量和她的个头严重不符,但没办法,迪娜就是又矮又瘦。只她虽不是显眼的那类,也绝不是走到别人跟前人还发现不了的隐形人。 因此当安浅走到个矮的青年身后,个高的青年眼一瞥就发现她了。只他还没来得及提醒同伴,安浅就踹了那个矮的膝盖窝,那人下意识抬头要半跪下,安浅一手按住他的头,另一手握着匕首,顺着他跪下的趋势直接由下斜向上从他脖子划过。 鲜血瞬间喷洒而出,青年还没跪牢就要倒地。 个高的来不及做其他反应,本能的拎着木棍就要打,被安浅躲过,趁他不稳一脚把人绊倒,紧跟着一步上前,不必等他倒地匕首一拧直接进了心脏,还划拉两下确保人死。 动作干净利落极了。 这时候,地上的那对老夫妻才反应过来,老妇人发出了比刚才更惊悚的尖叫。 事情做完了,安浅一般是懒得善后的,还好有帕夫列这个好小伙来安抚老夫妻顺带收拾尸体。 只这之后,他看迪娜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要知道帕夫列最开始举枪只是想威胁那两个青年住手啊!谁曾想会变成这样。 安浅没啥自觉,她还以为自己暴露太多惹人怀疑:“怎么?不能接受自称大学生的其实不是普通大学生?” 帕夫列摇摇头:“你这样的身手,怎么会落到我们那种地步呢?” 安浅平常心:“你们那地步很好啊,有吃有喝有武器。” 帕夫列勉强笑了笑。 安浅不管他怎么想,只叮嘱:“不用告诉布鲁诺和茨维塔。” 不出意外,以后夜里出来拾荒的人也还是他们两个,有些事不必说的。 帕夫列答应了,又道:“那两个人身上搜出来把手枪,子弹不多,我留给那对老夫妻了,还能防个身。” 安浅点点头,没说什么。 帕夫列稍稍松口气,看来迪娜这性子是不会突然变的。 ※※※※※※※※※※※※※※※※※※※※ 额……没话说…… TWOM(11) 带着老人家送的几个面包罐头回去交差,才听说昨天夜里那两个小孩又来了,说医生看过了可惜没药,是过来讨药的。 茨维塔想帮忙,而布鲁诺想赶人走,但不知怎么地,没有成功,最后就给了小孩几粒药,多的他们也没有。 东西给了就给了吧,那两个小孩妈妈生病是真的,布鲁诺只私下有点抱怨。但听说昨夜那两袋东西都丢了,他气到爆炸,痛骂完小偷开始盘算物资,怎么算也不够:“昨天还送了东西出去!我们自己都不够用!” 没有故意针对茨维塔,但听着还是有点尴尬,她也不好说什么。 帕夫列劝了句:“我们现在也没人生病,给小孩救个急吧,药那些回头再找。” 大胡子也觉着不太好,但还生气着呢,就一个人跑二楼照顾蔬菜去了。帕夫列看眼茨维塔,她只专心干眼前的事,什么话也没说。 安浅围观着,也懒得去劝谁。帮忙煮饭,吃完又干活消了会食,就安安稳稳睡觉去了,压根没受什么影响。 小孩这事她没想法,帮不帮忙全看他们。若她仍是军人,那肯定义不容辞。可现在她就一拾荒的,还有一帮明显很有主意的同伙,操心这事干嘛啊。不过布鲁诺的警惕心挺好,她七八岁的时候啊……可是能动手就动手,不能动手才动脑子。每天回家都一身伤,全身又黑又红的,不知道是在泥里滚了一圈还是血里滚了一圈。 那时候父亲已经不在,而母亲得了重病。她做过许多活计,偷抢过、坑蒙拐骗过,保证自己和母亲不饿死已费尽全力。可有什么用?没有钱母亲的病得不到治疗也不会自愈,只最后拉着她的手把那天的馒头留给她。 馒头当然是那时还没有名字、编号为7984361的安浅挣的,可母亲那天没吃留给了她。她愣愣接过,一边大口吃一边看着母亲咽气。她出生以来头次吃的那么撑,还有股鼻涕眼泪的咸味,可她还是把馒头吃完,把手上的碎屑全部舔干净…… 本来要睡着的安浅内心有一丝波动,虽说她那阵有没有爹妈日子过的都挺惨,毕竟那种地方光靠爱是活不下去的,但她亲爹妈对她那是真好……唉。 内心那一丝波动完,安浅转念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拾荒也差不多了,除去木材衣服那些普遍的材料外,食物药品稍有用的东西都不好找了。物资布鲁诺今天才点过,光靠拾荒和家里的蔬菜、耗子肉是撑不下去的,还是得去想办法搞食物。 安浅听着茨维塔劈柴的声音,翻了个身。 不然就妓院吧,那里人员混杂,和着这混乱的世道,做什么都不好查。 安浅单方面定下了妓院,帕夫列表示反对,理由很简单,危险。 安浅劝:“现在找是没用的,食物、药品、子弹这些我们很缺,其他人也很缺。你难道指望还有什么好东西安安静静的躺在废墟里等你来捡?” “就算那些东西没有全被人搜刮完,那你想想这场战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被困在这座城市里多久了?在废墟下的食物难道不会变质吗?” 安浅这人耐心有限,但对小伙伴还是用心的:“妓院那里缺过吃喝、缺过药品、缺过弹药吗?他们肯定有办法从城市外头搞到这些东西,我们收获会很丰盛。” “再说了,你不想抢妓院,难道想抢普通人的?而且还能顺手解救失足女性,这不好吗?” 帕夫列态度并未软化:“你可能不仅是想去搞点东西,你还想要全灭妓院吧?” 安浅:“……有可能?” 他叹口气:“我这腿,不能跟你去战斗。” 帕夫列那时在广场上的腿伤还没好全,上次去妓院其实是去交易的。他担心迪娜去那有危险,就把她留在远点的地方。交易完要走发现地下室那些女孩,一时不忍心才救了人。可若要让他现在想,自然是不要去冒险,哪怕他知道,那几所妓院还有很多那样悲惨的女孩在。 安浅对自己有信心:“那就我一个人去。” 这些天茨维塔他们不是没劝过帕夫列,但他很固执的每天要跟迪娜一起出去。帕夫列在团队的定位就是拾荒,他脚程快体力好负重也多。这城里是他最熟悉没错,布鲁诺也受了伤没错,可怎么着也不需要他跟着迪娜一起。 思来想去,安浅都觉得帕夫列说带她认路是谎话,其实是担心。不过他伤的不重,出去拾荒没问题,逃跑躲藏战斗就不太行。 战斗确实不行的帕夫列还是很担心,他低声说:“你不要觉得自己能顺利收拾两个酒鬼就可以去妓院放肆了?!” 安浅:“……”她还真这么觉得的。 念在帕夫列平时很照顾她,安浅退一步:“那你在远处狙击,这样可以了吧?” 帕夫列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同意了。 妓院那片鱼龙混杂,找好制高点和帕夫列打完商量后,安浅也懒得再做什么详细计划,呆到半夜找了家看起来最差的练练手。 不需要惊动守卫,她躲过楼顶的巡逻视线。这附近房屋多,也曾遭受过炮火的侵扰,杂七杂八的也没人去收拾,有很多杂物废堆能遮掩视线,而楼顶上的说是在巡逻其实是在打盹。因此她顺利从二层翻了进去,正巧翻到一个有嫖客在的房间。 嫖客正在兴头呢,哪怕意识到有人进来,也只来得及抬眼并大喝一声:“谁?!” 裤子和枪都在一旁,他刚忙把自己退出来,转身还没拿到武器,就遭到来人无情的割喉。 血溅到天花板上,身上布满伤痕、大字型瘫在床垫上的姑娘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麻木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上沾染的血又慢慢滴落下来。 她顺着血滴目光下移,看到了这位杀手—— 是个小巧的姑娘,个头小年龄瞧着也小,看着是个没经过事的好女孩。 她终于有了点反应,勉强坐起身,久违的羞耻感令她扯过一旁的单子覆住自己。 她蠕动着嘴唇,因长久失语话也不太利索:“你、快点走吧!趁没人,发现!” 想来她也不会再惨了,打死也是个解脱。可如果被妓院抓到,那就真是生不如死,没必要让其他姑娘也受这样的罪。 只她这样说了,那姑娘却没走,而是在嫖客那里翻翻捡捡,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隔间。 安浅站在屋子中央。 屋内很简陋,拿帘子和塑料板均等隔出十几间,每间都很逼仄肮脏,姑娘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过着牲畜不如的日子。 她来之前打听过,现在仗打了有一阵,还快要过冬,妓院这边整体不景气。以前生意好时每间帘子前都有人等着,一个嫖客是有时间限制的,门口也有人拿枪维持秩序。可现在呢?一人一间三小时随便玩,守卫也不需要管。 这仗啊,死了太多人,活下来的也都没钱了,没法去嫖了。 当时那老头这样感慨,还很猥琐的摇头啧着嘴,安浅忍了忍没揍他。 好歹最开始生理上是个女性,虽然她很糙,但也读过书听过道理,碰到这些事还是下意识会为女性同胞考虑的。 只安浅见的多,对此也不会出离愤怒,但, 能救人便救人吧。 周围都是酒味,偶有汉子骂骂咧咧、跌撞着往外头走,各间都是男人们舒爽的嚎。 安浅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她左手捏着刚从那些人身上搜来的一包烟,打开烟包取出里头的打火机。按下一簇火苗窜起,照着这张显嫩的脸分外冷静。 手一挥,火焰腾地窜起。 这屋子乱糟糟的,用品也都是劣质易燃的,防火自然做的差劲。安浅早就清理了旁的物品,小心控制着这场火灾,因此火焰虽窜的快,但也仅是在那一瞬罢了。 “着火啦!” 她放了一把火,喊了一嗓子,不顾可能引起的慌乱,回到来时的窗口,翻窗出去。绕过两个墙角,又再次翻进这家妓院。 这似乎是办公室的样子,屋子亮着灯但没人,外头喧闹着,听着有人喊“救火”,可能是去处理刚才那事件了。安浅粗略又小心的翻箱倒柜,找到一堆药品和一大笔钱。 她喜滋滋全部收好,然后翻出去进了别的窗户。 这次是有很多嫖客的屋子,安浅依葫芦画瓢宰了进来碰见的那个,然后各隔间找材料准备放火。屋里的人都兴奋着,也都喝过酒,压根注意不到她。而那些不走运发现她的就被杀了,死者的惊呼埋没在嘈杂的叫喊声里。姑娘们都很麻木,有些露出惊惧的表情,但看着那尸体心里痛快,并不排斥。 安浅动作迅速,已是连着搜了一半的隔间。只她再次掀开帘子时,顿住了。 这隔间门正对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他衣着整齐、面色如常、眼神清明,看起来不像是刚干完什么事。但最关键的是,他拿枪对准了安浅。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安浅微微挪脚,试探他的反应。 男人的反应果然很不同寻常,他枪没放下,语气倒是诚恳:“我可以帮你。” 安浅盯住他,看不出什么端倪。她进门来,男人的枪口随她转动,但并未开枪。 于是她问:“帮我什么?” 男人说:“帮你救出这些女孩。” ※※※※※※※※※※※※※※※※※※※※ 两年了……已经 大部分时候写安浅写的挺顺的,可能是因为她想法简单(?) TWOM(12) 一个嫖客坐在妓院说要帮忙救出这里被逼迫的女性,这事换帕夫列大好人来他都不一定会信,虽然这个嫖客看起来挺正经。 安浅没时间试探,直说:“你要怎么帮我?” 男人反问:“你想做什么?” “请你先把枪放下?” 男人看着她,似是在判断,然后他将枪放在两人中间的床垫上,枪口朝着侧面。再将双手举起,以示友好。 虽然他没把保险扣上,但作为回应,安浅还是把手里的刀收好。 不过话不急着谈,她朝男人做个手势,然后掀开帘子飞快看一眼——屋内虽有人走动,但还没人察觉到异常。只她的时间本就不多。 安浅转回头来:“我不信任你。” “真巧,”男人说,“我也是。” “所以我们不必合作,”她干脆说,“你也不必帮我。” “你要是真想帮忙,”说着安浅示意男人看向缩在另一边角落的女孩,“那就帮她们。” 那姑娘身形削瘦,整个人看上去挺无望,裹着单子靠墙蜷缩着,露出的胳膊上道道血痕显眼,都是旧伤。但面色瞧着还好,不像是刚被糟蹋过,因此她才会对这男人态度好些。 安浅强调:“你帮她们。” 被关注的姑娘其实一直在这,对他们说的没什么大反应,只一双眼不平静的眨动,想来是听到了也听懂了,现在见他们看过来才努力做了个不伦不类的表情。 男人轻叹口气,收回目光:“合作,是为了更好更快的完成这件事,拖得越久越容易生事端。”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也不逼你。咱们认个脸,免得到时候误伤。” 这提议可以接受。 安浅收回观察男人的视线,停止估算他枪的子弹、射程和可能的攻击,最后目光移到他的眼睛,微微愣住。 男人的眼睛很亮,目光坚定,好似一定要做成这件事一样。之前他看那女子时还透着不忍,现在那眼睛里只剩坚定,甚至都没有对她的怀疑和对此事的任何斟酌犹疑。 她带着打量,和这个有着纯粹目光的男人对视。 都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这话不假,但安浅也见过不少人在这窗上贴纸糊弄。她凭着自己那时灵时不灵的找糊窗纸的经验确认,这男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再说现在时间紧迫。 “那就这样吧。” 达成各自为战的共识,安浅临走又顿住,转身看着男人,这回眼里也只剩坚决: “你最好不要做什么不好的事。” “否则,我会杀了你。” 被威胁的男人愣了愣,面色倒是柔和了些:“我保证。” 安浅掀开帘子,快步走出去。帘子缓缓落下,阻断了屋内人朝外的视线。 季则看了会帘布,这才把目光转到仍在角落的女孩身上。 这可真是一件意外。 之前不是没听到外头在吵什么,火灾他是想利用的。只还没等他行动,这味道混杂令人作呕的屋子竟出现了血腥味——其实这也不奇怪,季则知道有些嫖客很残暴,也有些有特殊爱好。可这次的血腥味有些重,却又没有与之程度对应的惨呼声,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直到看到闯入者是位年轻女性,她的神情态度、全副武装的戒备和衣服上沾染的血迹,还有手里的刀、收集的东西,他能大概串出整件事—— 火是她放的,人也是她杀的,就是不知道为何?但这人一进来不仅在观察他,还有注意角落里的女士、不是恶意的那种,许是跟他目的相同? 季则不觉得自己该看她个头小就放下警惕,不过经过刚才那番交谈,确实了这人的意图,他也算松口气。 季则将枪收好,尽可能摆出和善的表情:“你不要怕,你叫什么名字?” 许是自他进来表现良好,再加上和那个闯入者的对话虽简短却明确,知道这人是来救他们的,女孩不再如最初那样排斥他。 “丽、萨……”她久未说话,此刻开口嗓音哑着,发声也不流畅。 “好的,丽萨。”季则轻声说,“你知道我们来这的目的,你会逃出去的,但我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 女孩的眼瞬间亮了:“当、当然!您……” “我们时间不多,”季则语气温和的打断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尽可能转达没有趁乱逃出去的其他人,往我接下来说的地方靠近。” 看那闯入者的计划:杀人不是目的,毕竟那间起火的屋子只死了一个人。放火也许是为了制造混乱,还会把屋里的人逼出去,而她还会继续这样做。 这是面积最小、守备最薄弱的妓院,各设施不完善,守卫素质不高,每月进项也不多。损失不起且没有多余房间可供安置的妓院会把姑娘们带到院子里去,如果这火足够大、也足够快。那姑娘手里提着打火机和很多助燃易燃的东西,总不能是为了玩玩吧,再说了,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去添把火啊。 所谓的院子也只是粗糙的拿木栏围着,划定范围的。周围已经够乱糟糟了,季则希望她们能去树或者杂物掩体更多,更方便躲藏的地方。每个妓院有各自的地盘,虽相隔不是很远,但也没到门对门、栋挨栋的距离,因此他也不担心别的妓院过来捡漏。 总之不管怎样,这场火都是一个机会。既然那姑娘去放火,那他就去搞定守卫。而且他是以嫖客的身份进来,那也许还可以引导下局势?至于室外不好下手、那个纵火的姑娘会很危险这些,另说吧。 “着火了!” 才同丽萨说完便听一个女声大声喊,正是刚刚才认过脸那姑娘的声音。紧跟着季则所在隔间帘子掀开,纵火的姑娘跑进来,开了窗手脚麻利的翻出去,未曾看他一眼。 季则捏了捏指尖,把枪藏好,冲丽萨打个手势,径直走出去。 外头已经乱起来,嫖客们一个个的提着裤子就跑人,与之相反的是除了真正快要烧到隔间的女人出来,其余隔间的似乎求生欲不太强烈啊,比起反应灵敏的嫖客们,大多数女人都有些呆,即便是掀开帘子看也没爆发出那帮大老爷们的速度。 人群慌乱着,季则忙把仍留在隔间的女士们拉出去,不防被撞了好几下,他清点应该没人了,然后眯眼去看那火。 这火最初窜的不乱、速度也没那么快,虽现在已经控制不住,也给了人反应逃跑的机会。 丽萨已经跑了,想必她会机灵些。 走廊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有的在帮助同伴,有的忙于逃命,还有的在找人。季则正打算随大流出去,便见有五六人的小队冲进来,瞧着是妓院的守卫。 “旁边的屋子也起火了!”一个人对他说,“你快点下楼去!” 季则到走廊去,才发现又有间屋子起火了,那里头的人正奔下楼。 他再回头看这屋子,现在火势已经大起来,浓烟也呛人,火舌顺着墙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到天花板、做隔间的塑料板发出难闻的气味,烧的噼啪响。守卫们已经放弃灭火,正在各个隔间拉人,但都是个空。 他们退出去,在指挥下把二楼清空。 要不怎么说这妓院小呢,这里总共就二层,一楼是大厅、厨房和守卫的房间,二楼就那么几间房,除了做生意用的就一间管事的办公室。顶楼面积也不大,就两个人呆着,现在着火顶楼的人也下来了。妓院后头还有几间木屋作杂物间,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波及到。 “拦住他们!都拦住!” 这时主管从办公室急急忙忙跑出来,他冲守卫们喊:“快拦住所有人!” 此刻二楼基本已经空了,守卫们大多在一楼,拿着枪睁大眼睛,将人群里的女人扣下。本来第一场火已经灭掉了,结果这又……若是叫他们找到纵火的,定不会放过他。开始还勉强能控制,可自第二场火开始就乱了,有女人随着往外跑的人群里跑了,守卫们没拦住。 主管摸着额上的汗,一面下楼一面喊:“拦住拦住!”他还转头向二楼走廊上最后收尾的几个守卫:“快下来!” 在门口的守卫听话,枪一横把人拦住。 嫖客也彪悍,眼见已经有火光从二楼的屋子里冒出,二话不说把挡路的砸开:“滚开!” 守卫被砸的踉跄了一下,让开出口,接着又一窝蜂的人跑出去。 眼见局势失控,主管招呼还在大厅的守卫,匆匆忙忙往大门口跑:“房子要烧着了,别在这里!都出去出去!到院子里去!” 这房子什么材质他清楚,现在迟早要全燃起来。这时候也管不了那具尸体,凶手他们没抓到。现在来不及查,本想就此放过,结果才发现钱被偷了。 这可不得了! 被老板知道他估计得被剁碎了喂狗,主管想着又连忙说:“先把女人都看好!然后看看有没有背着包、东西不少的客人!” 守卫队长点了点头。 ※※※※※※※※※※※※※※※※※※※※ 看到有新的小天使,我想劝你们不要追更新【捂脸】 TWOM(13) 大火还未停,整个房子都着起来了,哪怕现在是深夜也照的附近清清楚楚。 守卫们在院子里三两聚集着,唯威尔在数人,枪口一个一个的点过去。 其他同伴在吵,说是谁谁谁不见了。队长叫他们闭嘴,现在这么多事哪顾得上找人?头头们商量说要找人救援,然后主管去一旁打电话,走之前拍拍威尔,叫他赶紧把人搞清楚。 威尔点点头,从口袋取根烟出来。 他们这个妓院没那么正规,只知道总数、连名册都没有,平时也不费这事去认人。毕竟进货很简单,派一小队士兵出去就能抓回来人。也有男人把女儿或者妻子卖过来。偶尔远方的老板会送些人过来,至于是抢的还是从和平地区买来的,那都无所谓,反正能用就行。不过老板送来的都细皮嫩肉,定的价会高一些。 而他们赚的就多了,生意好的时候,除去休息时间,一个女人平均每天能接十个客人;生意不好了,也能平均五个客人。这城里男人多,他们总共有十六个女人,比不得那些大妓院,但也一天收获颇丰。要知道这几乎是不需要什么成本的买卖,哪怕女人死了也能补充。 而现在经过这场火灾,货物只剩十二个。 威尔皱着眉头一一扫过,她们大多数都是匆匆裹了张床单就跑出来,被守卫们赶到木栏边,大火的暖意感受不到,此刻冷风一吹冻得缩在一起。 “喂!你!”威尔指着其中一张生面孔,“没见过你啊,你是哪间屋子的?” 他对自己的记忆有自信,怎么说这些货物他都用过。他不是单靠脸认人,还有感觉。 被点到的女人瑟缩下,看起来很怕的样子,那张小脸更是缩进单子里头了。 威尔有些不耐烦:“说话!” “她是新来的,”旁边的女人替她回答,“还没接客。” 威尔看了那女人一眼,是二楼201的,好像叫玛吉。刚来时头发又黑又顺,身材也不错,但是最近用起来没以前舒服。不过这里所有女人都这样,用久了自然不行。 “新来的?”这样一说威尔记起来了,今天出去的士兵是抢回来两个女人,才关起来还没教育呢。结果半夜出了这事,他还以为两个人都跑掉了。 威尔又仔细看了一遍,这女人年龄看上去挺小,是个未成年?他忍不住笑了,未成年人身体弱容易死,但用起来很爽。 “格鲁先生?”这时队长突然叫。 威尔转过头去,才发现在那堆杂物附近打电话的格鲁不见了。 士兵们失踪几个不是问题,主管格鲁失踪可就是大事了,队长连忙叫两个人跟他一块去看看。 队长走了后,这边负责的就是威尔,他不顾队长的吩咐,叼着烟随处看看。 威尔是雇佣兵,不是当地人。他们这个妓院的队伍由两拨人构成,一方自然是他们签过合约的雇佣兵小队,做任务战斗护卫是他们;另一方是当地人,没亲没故,平时看个人打架壮下声势做做杂活什么的。 失踪的那两个人里既有他们的人,也有当地人,但肯定找不到了,估计是死了,以威尔多年的经验来说。 耳边烧的噼啪乍响,他抬头看被火光刺激下,那些人估计在火里吧。 这火至今仍没有熄灭的趋势,他们此刻呆在妓院右侧。这里之前遭受过炮弹的轰击,到处都是石块和倒塌的树木。往后走没多远就是杂物间,有些还没来得及放进去的东西堆在附近。也不知道是谁选的这块地方,视线一点也不开阔。 等等、好像发生火灾后,抓那些要跑的女人时,有人在大门那放了一枪。他当时守在大门,做好准备要击毙几个逃跑的,结果枪一响威尔立刻回头却没看见攻击者,而那帮女人也一起跑到这边来了…… 威尔把烟灰弹掉,没多想,转而回忆起今天的事情始末。 最开始是201起火,他们过去灭火,然后发现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是玛吉的客人,他们问玛吉,她只说是一个男人从门外进来杀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可能就是另一个嫖客,他们反而不好查。 然后202也着火了,可惜这次他们灭不了。201只是引人注意的火堆,202怕是真的要烧掉整个房子了,而他们在202也发现了几具尸体。这时候203也着火,整个妓院都很危险,女人也跑了几个,查凶手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事。然后格鲁发现钱被偷了,大家都一致认为杀人的就是偷钱的,但现在估计也找不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动手动到这里来! 威尔转到另一侧的木栏附近,掐掉烟头,抬头看见院子外头的一棵树上有个背包,深蓝色、鼓囊囊的里头有不少东西。 他愣了愣,直觉此事很重要,便叫一个人去爬树。 这人是队友,他俩彼此之间信任。对方三两下就窜上树去,翻开背包看了眼然后冲威尔喊:“是格鲁先生丢的钱!” 威尔眼前一亮,如果不把这个包还给格鲁,而是他们两个人偷偷分了——想想看,格鲁的钱是要上交给老板的,那可是一笔巨款呀。虽然可能瞒不过队长,要贡献一些给他,但怎么说这也是笔大收入。 没等威尔高兴,突然后头传来枪响。 他连忙蹲下,端枪警戒着那个方向。是妓院后头杂物间那块,也就是格鲁失踪、队长过去找的那个方向。 那枪声没停,反而越来越激烈,好像是在对战着,这时隔着妓院的另一侧也传来了枪声——是货物那边! “你快下来!”威尔赶紧叫同伴,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又回头,原来在树上的人已经栽倒在地,后脑勺瞧着还有窟窿在冒血。一切发生的极快,周围甚至未见人影。 是狙击手!威尔心中大骇。 他迅速打量,立刻翻过栏杆拿上背包,冲进树林躲在一棵树下,子弹擦过脚边溅起一片土。他这才摸清狙击手的大致方向。 实话说,威尔想跑,他们武器装备一般,哪能硬刚狙击手?可想想队长队友还生死不知,他又咬牙绕着树林跑回去。 当初队长带了两个人找格鲁,留下四个人。他带了个人过来,已经死了。留在那边的有两个是他队友,战斗力应该不错。可现在三方都在被攻击,而且狙击手是可以攻击到女人那边的!那边恐怕凶多吉少。 不过用不着这样判断,因为妓院那侧的枪声已经停了,而威尔回去会先经过放杂物的木屋。 杂物间近在眼前,威尔立刻翻进木栏。绕过墙角一眼就看到了罪魁祸首,一个戴面巾的男人正在跟队长火拼! 这一定就是玛吉说的杀人凶手,偷格鲁钱的小偷,三个房间放火的纵火犯! 威尔举枪对准他,正要扣动板机却突然“砰”一声手腕一痛,这一枪打偏了! 紧跟着他看到那人立刻掉转枪口向他,然后却松口气。这时从右边也传来枪声和剧痛,威尔下意识转头去看,发现是那个他曾见过的生面孔、念过的未成年! 她神情冷淡,正举枪对准他,枪口还冒着烟——那可是他们的枪! 威尔面上带着惊讶和轻蔑,忍痛顺着她的枪口看去,发现自己右手抬不起来,右眼被血模糊,身体痛的不像话。他愣了愣,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陷入黑暗。 “威尔!”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到队长的吼声。 那声吼可谓真情实感。 好歹威尔和他共事多年,两人出生入死也好多次。现在的情况队长心里有数,眼看这是最后几个队友,他能不心焦愤怒吗? 只他不能把愤怒化为战斗力,在他刚吼完探出去就迎来那个女人猛烈的攻击。木块碎屑在眼前飞起,队长缩在木堆后头。 格鲁没找见,估计是死了。可猝不及防被解决掉一个人,紧接着就陷入战斗。原本他还想,他们这边一打起来肯定有人来救援,没想到成了这样!小个子女人之前不在这,现在却拿着他们的枪,可见他留的人都被解决了。想到这队长又忍不住骂威尔,说好那边他负责怎么就这样被灭了?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队长知道那个方位,那正是他最后一个队员!他连忙叫了几声,却没听到任何的回应。 队长深吸口气。 那女人一直在猛烈攻击他,打得他根本不敢探头,可那个男人呢? 他猛地转头,正巧看到那人的身影。 队长抬手就开枪,不给对方露头的机会。他一面打一面移动,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没想到才到边缘就被逼了回去! 现在那男人缩在拐角,时不时找机会开几枪。而那个女人攻击猛烈,虽有掩体挡着,但他根本无法离开。 这里迟早会被攻破! “嗨!”队长看了看自己仅剩的弹药,“我也是奉命办事!我投降可以吗?” 说实话投降挺忐忑的,他根本没法确定对方是什么样的家伙。他见过把战俘宰掉的人,现今讲不起规则道义。更何况如果双方立场换一下,他在这样的局面,是不会接受对手的投降。 他就这么急病乱投医,没想到那边居然停了火。没商量太久,女人说:“你把枪扔掉,双手抱头出来,我们不杀你。” 队长发自肺腑:“我要是这样直接出来,你们反悔怎么办?” 女人的话硬邦邦的:“是你要投降。” 男人在一边添油加醋:“我还担心你反悔好吧。” 队长思考着,看着地上那两把枪管发烫的枪、零零碎碎的子弹,念着死去的所有弟兄,赌了赌自己和对方的人品,终是双手抱头出来了。 两个人都戴了面巾,根本看不到脸。女人用枪指着他,男人过来搜他身。过了一会,两人示意他可以走了。 队长松口气,牢牢记住他们身形,转身离开。 ※※※※※※※※※※※※※※※※※※※※ 感觉守卫视角好写些…… TWOM(14) 最后收尾的是帕夫列,他给那群姑娘们指了路,告诉她们这城里哪里相对安全、平民多些。 此时大火还没熄,把周围照的如同白昼,而天边也开始发白。帕夫列想着趁天亮前赶紧回去,他开心的背起收缴的那一大堆战利品,才发现迪娜和那个叫加里的达成了某种共识—— 加里:“听说你们最近食物不太够,还需要存东西过冬,这附近还有几所妓院。” 迪娜:“我可以帮忙,东西我们五五分。” 加里:“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帮那些被逼迫的可怜女孩。” 迪娜:“哦。” 加里:“五五分可以。” 迪娜:“两周后的今天可以吗?” 加里:“好。” 帕夫列心累:“等等……你们还要这么做吗?” 无视帕夫列的抗议,安浅决定和这个加里一起抢妓院。 讲真,这个最弱、最小的妓院已经有些麻烦,接下来的妓院恐怕更困难。安浅不着急,她还需要多练练,同时这样的实践也能让她提升飞快。因此她打算按照自己的进度有效抢妓院。更何况这段时间已经有两家妓院倒了,实在不好着急动手。 原本她还想着这样搞倒一家妓院会不会被报复,结果加里说,报复肯定是想报复的,但关键是他们查不到。 大部分妓院经营混乱,不登记客人也不限制什么,只要给钱就能进,出事再查谈何容易,再说人手情报也不够。且各妓院之间不共享信息,看到别家倒闭肯定是开心的。所以别被看到脸基本就能混过去……当然,如果被看到也没什么,他们也不会在城里肆无忌惮的找人,没有哪方势力有这种权利。 安浅听了由衷夸赞:“很好。” 她又问:“该不会另外那家妓院也是被你搞倒的吧?”听着他业务熟练啊。 加里:“……不是我。” 安浅:“那家嫖客突然集体暴动,结果那时候正好被抓的女孩们要逃走,挺巧的。” 加里笑笑,没说话。 约定是两周后,这段日子一定要利用起来。不仅要加强训练,还要继续囤冬日生火的材料。 安浅没想到抢一次小妓院居然能凑够大半个月的口粮,这还是帕夫列心好、在安浅的允许下给那帮女孩分了一小部分后。若不是火烧的太快,她可以抢救出更多食物! 天渐渐冷了,这日安浅坐在大门边的椅子上清理蒸馏器的过滤装置,门又被敲响。 打开是个不认识的女人,只她一左一右牵着之前拿药的那两个小孩——是那生病的妈妈。小孩这次面上带着笑,精神很好,见到她还叫声“姐姐”。 那母亲说自己的病好了,先是一番感谢,然后拿出私藏的首饰要送给她们。 这事不是安浅主张的,她不好收,不过她自然希望收下,所以叫了茨维塔过来。 茨维塔看起来可比安浅好相处多了,和那母亲亲切的寒暄起来,不用安浅提醒、也没故意客套,坦率收了首饰,打算等下次走商的过来再卖掉。 安浅继续倒腾过滤装置,小男孩蹲在一旁看她清理,不由起了好奇心:“姐姐能给我看看吗?” 安浅拒绝:“不能。” 小男孩失落的“哦”了一声。 安浅瞥一眼,小男孩还好,经历多的孩子早熟,自己调节调节那份失落就下去了。但他的小妹妹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茫然的看看她、看看哥哥、再看看她手上的过滤网、又看看她,眼睛一眨一眨的,抿着唇,婴儿肥的脸颊上有个小酒窝。一句话没说,乖巧的蹲在哥哥旁边。 安浅有一瞬间被萌到了。 可惜过了这一瞬,她依旧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她,所以,还是不给他们看。 小孩走了后,茨维塔开始跟大家商量,说那个母亲想要他们帮她加固房子。 布鲁诺的脑袋里不存在义务劳动这回事,他一边清理炉灶一边问:“报酬怎么说?” “报酬的话,她家里还有存粮,希望你们能先过去看看房子的情况,再具体谈。”茨维塔问过了,“说是屋子各处都好着的呢,就是怕强盗小偷闯,所以主要是加固门窗,如果发现房子还有什么漏洞也希望可以补一补。” “好。”大胡子应下,和帕夫列午饭后去了。 和人商定好,干了几天活后拎回来一袋面粉和两套羽绒服。他们本来就有棉衣厚毯,加上之前的存粮,感觉他们四人这个月不愁吃饭了。 暂时不用焦虑温饱问题真叫人心里踏实! 这天连布鲁诺都开心的摘下他辛辛苦苦种的菜,只为给他们做顿大餐。 两周转瞬即逝。 白天补觉种菜捉老鼠干家务,晚上出去拾荒找资源,偶尔还回馈下社区,比如打扫街道、帮被炮弹波及的邻居重置家园这些。日子过得非常平和的安浅,还没忘记自己和人约定了要去抢妓院。 实话说加里战斗素质不错,且品行还算靠谱。虽然他直说了,他是要去救妓院里的那些姑娘。不管安浅信不信吧,但至少他们实现目标的过程是一样的。那么这个人,是可以尝试作为临时的同伴合作的。 安浅对他有了初步的肯定,可好不容易才找到合作者的加里,这两周过的却不轻松。 加里、即季则,现在可是相当愁,他一抓头发都掉了好几把。 首先他人手不足,艾迪上次帮他姑且是看在战友情谊。但像季则这种抱着摧毁所有妓院的目标,那艾迪只能说声对不起了,您自己玩吧,他还要命。 季则也尝试过忽悠sy,果断被拒绝:[我已经想好了,我打算找个机会直接去国际医院,就在那里养伤,这样等伤好了之后,还有理由顺势留下来帮忙。] 他只好说:[那好吧,祝你好运。] sy问:[这件事一定要做吗?你知道风险多大,你是否想过,假设你在这里死了,你帮助到的人,也许、我是说也许,并没有你稳妥活到结束那一刻,帮助的人多。] [我没有否认这件事的价值,我的意思只是,你可能会做更多事、帮助更多人。] 闻言季则正在做计划的笔一下穿透纸面按在下一页,他皱着眉头把纸抚平,继续写写画画。 sy又在对他探究了…… 从最初遇见季则就爱跟sy唠叨,虽那时的他抱着目的,那时的sy也不理他。但这习惯一养成就不好改,且自惩罚世界起两人就经常讨论事情,季则总觉得跟这家伙唠唠是件熟悉的事:[你格局原来这么大的吗?做事情都用数字来精准衡量?以求达到最大价值?] 不等sy回答,他又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做不到,也不会这样做。] [看到受害者承受着什么,而加害者又是怎样的恣意妄为,我就忍不住想弄死那些畜生。当然,不弄死也行,但他总要付出代价的。] [虽然,有的时候我自己可能手重了些,没有达到我所主张的“以牙还牙”、“公平”,]季则顿了顿,[但我一点也不会对此感到抱歉。] sy似乎很惊讶,停了好久才再度开口:[你……]他卡了一会,继续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你可能居然是个反派?] “哈哈哈哈……”季则忍不住笑出声。 以他对sy的了解,这是个严谨认真的人,此刻居然用了这么一个概括性的网络词汇——哦概括性的网络词汇,看他都被带的严谨了。 [好吧,]sy无奈,[原来自己定的准则是可以随便改的?] [没有改,]心情不错,季则连语气都好上许多,还愿意深入讲解,[是我没做到而已,这是我的问题。但我并不觉得对不起那些人,嗯,大概如此吧。] 季则将写着计划的那面折好,又翻回笔记本的前两页,这是他整理好的时间线。 [好了,说正经事吧,]笔尖敲了敲最后一个时间点,[来确认一下,联合国派维和部队过来,结束这一切的具体时间是3月14日。] 原主一直呆在军队里,幸运的活到维和部队过来,然后随正规军撤走,一直安稳到退休。经历可谓很顺利。 [这我还真不知道,]sy语速缓慢,估计在翻资料,[塞勒斯早跑了,和一群幸存者一起求生,他们没有任何消息来源、就那样熬着。唯一的日历被撕了取暖,被解救时也没去了解,根本不知道具体日期。] [等恢复秩序后,塞勒斯就立刻出国,一直在国外呆到死。]sy叹气,[至死他都没再关注过这段经历,甚至是刻意不听不看不记不谈论不了解,试图屏蔽掉这段往事,估计是受了心理创伤。] 没想到会是这样,季则也有些感慨。他将笔记本收好:[那么就按加里记忆里的时间吧。] [还有,你觉得如果我们保护记者、提供便利,让他们有更多的资料,能够提前结束这场战争吗?]季则说,[这里的冬天很难捱,会冻死许多人吧?] [是。]sy说,[我们尽力。] ※※※※※※※※※※※※※※※※※※※※ 两男主凑一块就谈心…… 等宋延没兴趣了,话就少了 果然一写季则就卡 TWOM(15) 尽力,只能尽力了,宋延想。 他打开系统界面,标记本世界亮着的昵称只有jz,听说aq也在这个世界,可aq没上过线也没法联系,恐怕这整个世界就只有他和jz是同一战线了。 可宋延并不感到欣慰。 这家伙实在是……怎么说,他试图了解jz的思维模式,然后发现他们两个果真不是一类人。 虽说这家伙脑袋算好使、身手不赖、品行起码靠谱,但着实任性——就愿意在hard模式里硬刚,看见前面是刀山仍要踩一脚,撞死在南墙也不回头。而jz也知道自己任性,但并不打算改变。 宋延觉得自己可能经历的还是少,见过的人也单一、或者说没机会去观察了解,他还真挺想看看jz这人最终的结局。 夜色渐深,挂在天上的星星越发明亮。远处的枪炮声几不可闻,难得的安逸宁静。 宋延抱着枪偷懒坐在地上,守夜没事做,抬头在认星星。 “塞勒斯,”柯克递过来根烟。 他摆摆手拒绝:“戒了。” 距受伤已经快二十天,想想进来第一天就残疾可真是倒霉。但宋延不过丢只耳朵、伤了腿,比起其他缺胳膊少腿的,可谓是轻伤了。因此他被调去别的队,虽然没再执行过重要的任务,但普通的执勤找物资守地盘挑衅正规军这些琐碎的事可没少做。 “烟怎么就戒了?”柯克奇怪。 “对身体不好,”宋延说,“你这身体,也最好不要抽烟。” “我这身体,”柯克嗤笑一声,把烟点上吸了口,“已经不行了。” 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三天前柯克被分过来。据说是腹部中弹、内脏破损,缝合好观察一阵就让他出院,给更严重的伤患让位。但实际上柯克还在养病期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因此队里也只分配些轻松的活。 生死关头走一趟,宋延瞧着这小伙比上次见时沉稳许多、说话也言简意赅,但那消极怠工却是越发明显。要知道现在任务比以前可要安全许多,原来那小队的行动才凶险,基本上一出任务就死人。到这里柯克还这么厌烦,怕是策反很容易。 可宋延已经不想策反他了。 一来他呆的这个新的小队队员素质不高,看管也没那么严格,逃跑更容易,没必要拉个同伙互相照应。二来柯克伤还没好全,跑几步就喘,还不如他呢。 宋延算着任务安排,决定下次去交战区送物资时逃跑。反正在哪养伤都是养,还不如早早去中立医院作打算。 眼见着到换班的时间,该回去睡觉了,宋延站起来活动身体,柯克还坐在原地。 “塞勒斯,”柯克咳嗽声,哑着嗓子,“你想不想离开这?” “……什么?”宋延看向他,柯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夹烟的手指有些颤抖。 柯克又吸口烟扔掉烟头,颤抖的手平静下来,双手紧握住枪。他直说:“我受够了,我想逃跑。” 宋延眼尖瞟见柯克悄悄扣开保险,他也不动声色的拨开保险,把枪立在身前,然后问:“什么时候?” “现在。” “好,”宋延爽快答应,又问:“为什么是我?” 柯克正巧站起身,闻言看着他愣了下,似是在思考,然后说了实话:“因为我不想杀你。” 宋延:“……” 他问:“那你要怎么做?” 今日就跑绝非他所愿。 柯克烦躁的抓抓头发,来回打量周围。又见有人来,便不再东张西望,而是原地注视接替他们的队友过来。 柯克想了会:“等会交接过后,我们去厕所。” 宋延说:“厕所那边都有拦网啊。” 柯克示意他看那边:“正好会经过长官办公室,去顺几颗□□,把厕所和网都炸了,趁乱跑。” 真是临时还粗糙又失败率高的办法,宋延心累:“过几天我们队要去交战区送物资,那时跑不是更方便?” 柯克愣了愣,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早就想跑了?” “怎么可能?”宋延当然不会承认。 柯克脸色一沉,手又扣上板机,“咔哒”还上了膛:“几天后?你不会是要去告发我吧?” 宋延简直服了:“我告发你干什么?你看看我这耳朵,你看看我这腿。”他拍拍自己的右腿,取出子弹后,这腿已不能像正常时行走了,总是一瘸一拐的。 “我这幅样子,难不成还能混个队长当当?” 柯克盯了他缠着的绷带片刻,手一伸就要按过去,宋延退后一步躲开,警惕:“你要做什么?” 柯克反问:“身手这么好,为什么不能当队长?” 宋延:“……”靠! 他无语了一会,看着那两个队友过来,然后双方打了招呼,宋延和柯克一起回去。 已是后半夜,路上空荡荡的,唯有营地的几盏探照灯照来照去,两人的身影长长短短的变化着。 柯克这人阴晴不定,必须要处理好,不然会很麻烦。 宋延决定动之以情:“你说得对,我早就想跑了。” 柯克先是一愣,然后转头惊讶的看着他。 “我和吉米一起长大的,这次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宋延声音带了哽咽,“他妻子才给他生了个儿子,在x城那里,一岁还不到,还不会叫爸爸。” “队长说发抚恤金,可我昨天才听到他妻子给他的电话,他妻子连他死了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有抚恤金?” 这是真事,昨天吉米妻子打电话来找他,没人忍心告诉她吉米的死讯,就把这事交给了跟吉米最熟的塞勒斯。 那女人愣了愣,第一句话反而是问:“那我们该怎么活下去?” 吉米一直在给家里寄钱,x城那里被反叛军全面统治,还算安全。只是反叛军的情况他们都知道,高层不是什么好东西,治理也无能。那里生活物资昂贵,有吉米的补贴,他妻子每日做三份工,才勉强养活一个孩子。现在吉米没了,这个家庭会非常艰难。 塞勒斯的钱其实是和吉米一起寄回去的,他无亲无故,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可现在他这岗位抢不到东西、捞不到油水,再说军队已经有一年多没发过钱了,全靠包三餐招新兵。 沉沉的压抑的哭声从电话里传来,女人道了谢,挂断电话。 塞勒斯是一分钱都拿不出的,因此面对吉米妻子,宋延一句话都说不出,唯有叹息。 “唉,”柯克也叹气,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就这样,这里就这样。” “我的父母妻儿已经都不在了。被炸死的,就那么一瞬间,连着房子一块没了,火烧了三天,连尸体都没找到。”宋延翻出塞勒斯的惨痛记忆,受到影响他鼻头一酸,“我女儿才两岁,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如果不是那天我怕危险让全家人必须呆在家……他们怎么会!”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不够虔诚吗?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这腿这耳朵都废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我所有的家人、我朋友都死在这场该死的战争里了!” “你说我!”宋延压低声音,“我到底是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柯克拍了拍他。 宋延抹了抹眼角。原主的情绪并不能影响他太久,他又自己酝酿一下,面上带着悲痛:“我受够了。” 他缓口气,强行振作:“你说我想告发你?” “呵,”不等柯克开口,宋延继续说:“告发你对我来说没有好处,总之我是打算跑了的,你要是实在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柯克连忙说:“怎么会?” 他叹口气,道了歉,然后也坦诚了:“我、我会受伤也是布鲁托他……” 布鲁托?哦就是跟柯克关系很好的那位。 “那时我们找到一户人家藏起来的一小盒金子,”柯克有些低落,“布鲁托不想跟我分,就朝我开枪。我打死了他,还没来得及藏金子,就被队长给收走了。” 宋延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只他不便多说什么,装作情绪还没恢复:“都过去了。” 好不容易取得一点信任,宋延再不敢随便招惹柯克,两人一直捱到送物资那天。 他们队跟着卡车去前线,柯克伤没好、宋延腿又瘸,队长照顾他们便没让他们搬东西,让留在卡车那警戒。 队友们来来往往,扛着箱子一个个步伐极快,转眼车厢就空了一半。 今日天阴沉沉的,宋延抬头看太阳被晃了下,跟柯克商量:“最好能去非交战区。十点钟方向、那边的巷子很多,到时候找到机会,就往那里跑。” 他不觉得他们两个会被抓,而是会被直接击毙,更何况他这腿……嗯,还是去掩体多的地方好。 “好。”到了这步,柯克也没心思东想西想,他点点头。 同样警戒的队友在背面,不能及时看到他们。宋延又瞟眼车头,司机正低头在翻什么东西。不远处有队友的身影,扛着东西正在往战壕走,若是发现他们要动手,也得先放下箱子,而正折返回来的队友就更远了。 好机会! 宋延推了一把柯克:“跑!” ※※※※※※※※※※※※※※※※※※※※ 宋·观察学家·延 季·大猩猩·则 宋延可真惨啊 妓院不想再刷了,到时候相认再写 不要吐槽我的起名orz 起名这么随便我真的不想费脑子而且我起名本来也很渣 趁着最近有时间有精力……尽量多写 TWOM(16) 宋延话音未落,两人便一同跌跌撞撞跑起来。 他们一人重伤未痊愈,一人瘸着,跑起来哪里比的上常人,可绕是这样,也用了毕生的力气忍着不适奋力向前奔跑。 身后还没人来追,但是有喊声,最开始是上膛警告:“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宋延哪里会理他们,眼见前方是面断壁,抬手一翻就进去了。这时身后有破空声划过,他连忙趴在墙后,然后轻轻绕过墙角,又绕过几个废屋,窜了好几个巷子,才远离了追兵。 他没有停留,而是加紧跑出这片区域,跑的右腿钻心疼也不停。直到离卡车有些距离,那些人不会花那么多时间追过来就为了杀他,他这才松口气。 找个安全地方喘气,这才记起刚才那破空声。失了只耳朵,宋延无法分辨子弹从哪方来。此刻上看下看都没有发现伤口,倒是右耳那有些刺痛。用手摸了摸头,才发现头上那包扎鼓鼓的纱布没了。他又小心的摸了摸,发现只是纱布没了,没有新的伤口,就是出汗多有些刺激。 宋延从包里翻出纱布和一小截绷带,这些是从医院偷的,只他出来做任务带的东西自然不多,装了这些和干粮以及基本的一些工具外就没什么了。 匆匆给自己包扎后,他握着枪辨认方向。这时听到杂乱的脚步声靠近,宋延立刻回身举枪。 “塞勒斯。”是柯克。 没想到他们逃跑途中分散了此刻还能遇见,宋延放下枪,但他很快皱起眉来。 ——柯克的状态不太好。 柯克面色苍白,冷汗直冒。腹部有如木槌在上下搅动,搅得他那些伤口一个个裂开,还扯的五脏肺腑一起痛。可不只旧伤撕裂,他能感觉到左腹还烫烫的,一呼一吸间都能感觉有风灌进腹腔,柯克没敢看。 他可能又中弹了? 柯克也知道这不是好时机,他应该再养养,不该这么莽撞,可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不能再在那里呆一分一秒! “塞勒斯。”柯克又叫了声,向前走了一步便腿一软跪倒在地。 眼前有些模糊,他靠在墙边,下意识问:“我们逃出来了吗?” 宋延瞧着他,他们本来也不怎么熟,更何况之前柯克很麻烦。他闻言回答:“逃出来了。” “那就好。”柯克瘫坐着,微微喘气。腹部那块红了一大片,带着重重的腥味,鲜血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他用手揪了揪就那被血染透的衣角,没再管。 宋延走上前,解开他的衣服,这才发现之前缝合好的伤口已经裂开,除此之外在腹部左上方、肋骨下方还有个杯口大小的弹孔。子弹经过旋转有了巨大的冲击力,那穿透身体的洞与撕裂的伤口差一点就汇合。里头的内脏已经是乱七八糟了,血正在不断的涌出来。 怕是撑不了多久。 宋延割下柯克一条袖子,紧紧按住他的伤口,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救他。 他虽然穿过雇佣兵,但那一世的训练多以战斗为主,更别提死的也早。看来下次要做外科医生,宋延想。 此刻柯克已经是陷入半昏迷,他喃喃道:“我们逃出来了吗?” 宋延说:“我们逃出来了。” 柯克“哈哈”笑了两声,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血跟着呛到气管,从鼻孔流出。他张了张嘴,很难受的样子。 宋延手下的布子已经浸透,血漫过他紧紧压住的指尖。他腾出一只手,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纱布没了,还剩点绷带。全揉在一起,使劲把柯克的伤口堵好。他出血太多,伤的地方也太多,都不是什么用力压住血管了,只能堵着。 其实宋延自己也知道这样做估计没什么用,但他能怎么办呢? 宋延挂好两人的枪,把柯克背了起来,用绳子固定好。 扯到伤口,柯克闷哼一声,稍稍清醒些,又问:“我们确实逃出来了吧?” 背上这人体重不轻,宋延一个残疾人士,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忍受着右腿的疼。听他问第三遍,仍好脾气的回答:“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柯克又笑,他有气无力的说:“你放我下来吧,我没时间了。” “我们去医院。”宋延这样说着,可他知道那医院还远。 中立医院原主只是听说,根本没去过,宋延是跟队里的人打听才确认大概位置。不过那医院一直好好存在着,因为后来原主出国,听新闻说到这家医院的很多医生都受到国际组织的褒奖,虽然原主反应过来后立刻砸了收音机。 其实原主的记忆从他全家死后就一直混乱,宋延需要梳理才能推出他的经历。恐怕原主从家人出事起,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了。 阴沉的天透出一束明亮的光,宋延抬眼看,乌云正渐渐散开,露出太阳的全貌。 背上的柯克没了声音,不知道是昏迷,还是已经不行了。 宋延喘口气,腾出右手握紧枪,加快速度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现在他已经到非交战区了,这里的平民明显多起来。有人一直跟着他们,但碍于宋延手里的枪,还没动手。 前方是一大片废墟,眼见身后又跟了两个人,宋延拨开保险、更加警惕。他四处张望着,希望能找到安全解决这事的法子。 突然他眼前一亮。 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人正从一间废屋里拖出一个木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拿着斧头把桌子劈开,另一个看起来才十八九岁的女性把木材收拢绑起来。女性是谁宋延不清楚,但那男人正是记忆里跟原主一起求生的幸存者同伴,叫帕夫列。 “帕夫列?”宋延决定就他了。 看到帕夫列疑惑的望过来,他拖着腿小跑过去,同时整理出这人的全部资料——足球明星,性格和善心肠好。原主逃出后加入了这个避难所,也受过帕夫列不少照顾,后来某一天夜里帕夫列出去再也没回来,估计是死了。 宋延作出一副惊喜的表情:“你是帕夫列吗?” “我是,”帕夫列看着他,“请问你是?” 宋延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名字叫塞勒斯。”见帕夫列还是很迷惑,他说:“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女儿特别喜欢你,她说你是这个国家最伟大的球星!” 帕夫列先是一愣,接着嘴角扬起,面上带了笑:“谢谢你女儿的喜欢。” 但他明显也不是傻的,见宋延这幅样子跑过来,便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宋延说:“我需要去医院。” 他指指身后:“请问你们能送我们过去吗?” “我可以把我们所有的干粮都送给你们,还有这把枪,”宋延举起柯克的枪,“子弹也可以给你们一半。” “再加上头盔。”这时一直在收木材的女人说。 反叛军的好装备基本都在前线,而且他们队也不受重视,他和柯克总共就一个头盔,还是在柯克的头上。宋延点点头:“好。” 得了回复,帕夫列上前接过柯克:“我来背吧。” 女人也起身,提着枪上膛直接对准后方那些人。 她看起来年纪轻,面无表情的不知道怎么居然有点凶狠:“滚。” 宋延回头,看到跟着他的几个人全都走了,他抹了把汗。 没急着离开,女人摸了摸柯克的脖颈,动脉还在微弱的跳动,只是全身手脚冰凉,奄奄一息,怕是没多久了。 她连忙同宋延说:“我先给他急救,可以吗?” 宋延哪里有不肯的道理。 柯克躺在地上,女人从背包翻出医疗用品,草草清理了伤口和里头的血,然后找到了几个大的出血口结扎,再把他的外部伤口进行简单缝合。 看着她处理,宋延皱起眉头,心思飘远,他怎么觉得这手法似曾相识? “好了,”女人迅速结束,然后取掉手套,“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两个人抬着。” 帕夫列找了个塑料板,和宋延一起把柯克抬上去,宋延还是担心:“可是里头还在出血。” 她说:“他伤的重,太小的出血不好找,而且没时间做这么精细的手术,这只是最简单的处理,更专业的要医生来。” 宋延理解:“麻烦你了。” “我们走吧。”女人点点头,把那捆木柴压到背包上。 背包本就又大又重,又压了很多木柴。她个头小,硬是被压弯了腰,头埋在木柴堆里,但走起来速度一点也不慢。三步并二步窜到宋延这来,自觉的要去抬塑料板。 帕夫列愣了:“……你抬?” 宋延也愣了:“……我可以的。” 女人对宋延说:“你走不快。” 宋延:“……”他一点不想认同这个事实。 女人似乎察觉到什么:“那我们两个换着抬吧。” 宋延心领了,他笑:“谢谢你。” 有人带路,宋延这才知道自己走了不少弯路,他一边记着路线地形一边问帕夫列这附近的情况。 帕夫列真如原主记忆里那样,是个好人,对他的问题知无不言。而且在开头稍稍谈他女儿和球队的事时,就被宋延用“女儿已经死了”岔开,帕夫列便再没说过这些。 换过一轮后,是帕夫列和宋延在抬塑料板。那个叫迪娜的女人警戒着,从持枪到步伐姿态看都非常专业。 可能是帕夫列太亲切,宋延终于忍不住问:“你受过专业的训练?你是军人吗?” 迪娜:“不,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 宋延:“……” 帕夫列转头看了看把迪娜压弯的背包,好心说:“如果你觉得重的话,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 迪娜礼貌拒绝:“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在做负重训练。” 帕夫列:“好吧。” ※※※※※※※※※※※※※※※※※※※※ 安浅宋延要相认全靠季则 安浅季则要相认也得靠季则 反叛军这条线基本结束,接下来是医院线,然而我感觉我并没有怎么写反叛军……正规军也没咋写…… TWOM(17) 宋延紧赶慢赶,拖着那条腿硬是跟上了两人的步伐,他们终于在天黑前到达医院。 进门便是大厅,有许多打着绷带的伤患坐在地上。有个医生正在给病人包扎,看到他们赶紧把手里的事交给助手,过来后还惊讶:“哦?你们还抬过来的?还做了缝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柯克抬进了手术室,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宋延观察着,伤患坐在大厅、走廊和台阶处痛苦的呻吟,医护人员脚不沾地的忙碌着,一些伤势还好的在一旁打下手做杂活。整个医院的运行有序又高效。 “哇!”突然一声大叫,三人都吓了一跳,连忙看过去。 原来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哭了起来,医生擦着酒精,用镊子把碎玻璃挑出来,安慰的很耿直:“忍忍吧,你看你这都好好的,该有的什么都没少。” 神奇的是男孩居然真的被安抚到了,他哭的没再那么凄惨,只是抽噎着问:“叔叔我不会死吗?” “不会死的,放心吧,我向你保证。”医生仔细看了他伤口,确认清理干净,包扎好后摸了摸小孩的头:“这样就可以了。” 这时又有人叫他,医生应了声后便匆匆走了。 男孩看着自己绑好绷带的手怔了下,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望着医生的背影大声说:“谢谢您!” 宋延心下感慨,便见迪娜背着背包进了一楼的管理办公室。 她走到那个写着“捐赠处”的办公桌,把包打开,翻出两个急救医疗包,又翻出几瓶抗生素,更是掏出一堆绷带纱布,把这些往桌子另一边一推:“送你们。” 宋延在门外目瞪口呆,这也太财大气粗了吧。 可能反叛军真的是太穷了,以前的小队还好,现在这个小队分到他就没什么好东西。穷的宋延心里非常酸苦。 帕夫列适时叹气:“唉,这都是我们拿粮食辛辛苦苦换的,本来还要卖出去呢。迪娜心太软了,这就全都捐出去了,回去什么都没有我们可怎么办啊。” 宋延:“……”猜猜他信哪句。 门里的迪娜还没完,她又翻出一小捆药草:“还有这些,你们也拿去凑活用吧。” 办公桌那边的人惊喜万分,立刻掏出了纸笔,感激的说:“女士,请问您的名字是?这么多东西,真是谢谢您了。” “您可真是帮大忙了,我们现在正缺少这些。”另一张桌子也有个男人站起来,表情激动:“您不知道最近有多少人因感染丧命,真是太谢谢您了,上帝保佑您。” 迪娜指着门口的帕夫列:“他叫帕夫列,你们写他就行了,是他让我来的。” 帕夫列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又闭了嘴。 深藏功与名的迪娜走出门,和宋延要报酬,挑走了头盔、枪和一半的子弹,把食物都留给他:“藏好可别被人抢了。” 宋延知道现在吃的有多珍贵,因此便不客气的收起来,但作为回报,仍是把剩下的东西取了出来,想要送给他们。 迪娜没有全收,而是拿了把□□,然后直接塞进了袖口里:“够了。” 宋延:“……”他稍微get到一点迪娜的属性了。 这下算是两清了,没再耽搁迪娜和帕夫列转身离开。宋延站在走廊,还能听到他俩在说些什么。 帕夫列无奈:“你那些药本来是要卖出去的,回头布鲁诺知道又该不高兴了。” 迪娜说:“他也就说说。” “可是他说着说着,可能就把晚餐减料了,到时候你就只能喝水吃干饼了。” “对哦,这很有可能,”迪娜话锋一转,“可是捐赠名册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啊。” 帕夫列:“……原来如此。” 声音渐渐远去,看着两人走出医院,宋延收回目光,以后估计他们不会再见了吧。 这里的人都行色匆忙,哭声喊声道谢声到处都是,不断有伤患从门口被人或抬或抱进来,不断有人被抬进手术室,还有脸上盖着白布的人被匆匆抬走,不知是抬去了哪。 宋延杵在走廊上未免碍事,便找到个角落盘腿坐下。等了一小时还没见柯克出来,这时对面一个没了胳膊的人搭话:“嗨,你去二楼找护士处理下吧。” 宋延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人指了指自己的右耳示意:“你这里出血了。” 宋延伸手一摸,果然满手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渗出来的。 他道了谢,上到二楼,正有个护士迎面走过来,见到宋延立刻从托盘里翻出绷带,招呼他:“天呐,你出血了。” 宋延乖乖坐着由护士包扎。 这所医院是在非交战区由国际组织设立的中立医院,虽然也曾受到炮火波击,残垣断壁不少,但总体来说是相对安全的。不会有士兵冲进来抓人抢东西,正规军和反叛军都不能随便对这里动手。也不会有其他势力过来肆意妄为,因为这里也有人在保护。他刚在一楼便看到有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打量每一个可疑的人,后来见没危险才回房间。 好不容易到这样一个自由又相对安全的环境,宋延安心不少,这才盘算起他的任务。 留在这不是问题,现在他负着伤,这里的人不会把他赶出去。至于加入进来就有些难办,平时帮忙的人不少,也不缺他一个。而且他还得为自己的生存想办法,食物在哪都是珍贵资源,不知道以后要去哪找。 不过不用考虑太多,先刷脸吧。 这样想着宋延便跟护士寒暄了几句。 他好歹经历了一些不同职业的世界,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嗯,jz那种不受控制的偏激确实是个例外。总之,比起最初那个青涩的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他,现在可谓是进步了很多。 包扎完宋延跟护士礼貌道声谢,又坐回到原处。 刷脸也要恰到好处,可别多话招人烦。宋延等着手术,一边跟对面那断臂的人聊天。断臂的小伙原先就住在这附近,后头受了伤就一直呆在这,对这家医院基本情况很了解。 原先这里是有维和士兵的,但打仗后伤了不少,最后就都撤走了,只留下几个外籍的医护人员和管理人员在这。之后有一些本地医院的医护人员过来帮忙,还有一些曾在这里受过照顾的私人武装力量自愿留下来,这家医院才维持下去。 不过这里的食物和药品一直都很紧缺,说到这断臂的小伙似乎饿了,起身跟宋延说他出去找吃的。 宋延点点头,待他走了后。从包里翻出一小块饼,就着水快速吃完。 才刚把嘴擦干净,就看见手术室的门开了,带柯克进去的医生走出来四下望了望,看着宋延似乎有些疑惑。 看这样子估计是忘了他,宋延连忙走上前去:“医生,我兄弟怎么样了?” 医生问:“里头总共有八台手术,你兄弟是哪一个?” “就那个原先腹部和内脏本来是缝合好,然后伤口都被撕裂了。还有他在左肋下部、左腹上部,有子弹穿过。”说柯克的外貌大概对方也是记不得的,幸好他准确知道柯克的伤势。 “啊……”医生愣了愣,“对不起。” 他低下头:“他失血实在是太多,你们送来的时候已经休克了,我们血包也不够。” “柯克的血型很稀有吗?”宋延倒没生气,但还是多问了一句,想搞清情况,“我不能给他输血吗?” 宋延突然顿住,他不知道塞勒斯的血型,就算问了柯克的也没意义,更何况柯克已经死了。 “他是o型,只能输o型血。” “我们当时出来问了一圈,没人愿意啊。”医生捞起白大褂的袖子,小臂上端青紫一片,血管处有两个针眼,瞧着是旧伤。给他证明:“我们当时是真的没有血包,也没有可以输血的人了。” 医生把袖子放下:“而且输血也不一定能把他救回来,他内脏损坏非常严重。” “实在是很抱歉。” 他带着口罩看不见表情,但宋延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疲惫。 他们出来问的时候自己可能在二楼,这也没办法,宋延冲他点点头:“辛苦您了。” “你等等,马上就把他推出来了。”医生说完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宋延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柯克的尸体就被送出来。 宋延借了把铁锹,背起柯克到外头找个地方埋了,当然埋之前还把人所有吃的给搜刮走。没办法,宋延实在是穷苦,得多攒点口粮。 忙活了大半宿,他最后回到医院,找个角落睡去了。 平心而论,柯克和他不熟。所以看他受伤、直到他死亡,宋延都没有太悲痛。救人是力所能及的事,他不想放弃这条生命,所以就这样去做了。救是认真救了的,失败的话也没办法。 但想想柯克最初还是个性格活跃的人,想想他死前一遍又一遍的问题。想想死在眼前的吉米、失声痛哭的吉米家人,那些同样失去生命、失去家人的人。想想这朝不保夕、无亲无故的日子,想想这混乱了很久的国家。 宋延觉得天有些冷了,日子越发艰难。 【md,像柯克这种情况,算在救助平民的范围里吗?】 【算。】 ※※※※※※※※※※※※※※※※※※※※ 问一句,小天使们有觉得这个世界写的啰嗦吗?脱逃那个世界呢? 我又想换文名了orz 想换一个点题的,然而我的起名水平只能想到穿越者记事 时空旅行者这些【捂脸】 接下来的更新速度可能要降了…… TWOM(18) 宋延就这样安顿下来。 这里有很多需要人手的地方,虽然宋延瘸,但他勤快啊。打扫搬东西献血都冲在第一,哪里需要去哪里,总是一副真诚老实的模样。渐渐的他就跟这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混熟了,从医生护士到一楼的那些士兵,再到医院的一些常驻病患——尤其和那位断臂小伙克雷。 只是生活还是不太顺。宋延一开始吃的是自己的干粮,加上偶尔帮人干活能有口吃的。可这毕竟不多,他一度陷入到断粮的境地,靠着拾荒和见义勇为撑下去,过的比在军营还苦。但宋延不在意,现在出入自由,做的事也都是为了自己,有更多空闲去执行任务。而说到见义勇为,一面是为了任务,另一面他可以抢那些人的口粮。 后来他和克雷熟了,就是克雷带他找吃的。克雷在这混的比他久,知道哪户人家富足又需要人手,干活的时候就拉着宋延一道。而克雷自己应该有一个小避难所,种了点蔬菜、藏了点东西在里头。当然这事克雷不可能告诉宋延,他是自己推论出的。不过宋延也无所谓。 宋延觉得这才是自己做任务的正确方式,他更适合这种生活,而不是像jz那种自己军队的任务完成了,还要去别的地方找刺激。自己找刺激就算了,还爱怂恿他一起。 [真的,你这过的太惨了。]jz又来怂恿他,[你看看你,你都该吃草根树皮了吧?人都瘦了三圈吧?可别这人没救成,自己先倒下了。身体可是本钱啊我的朋友。] [要你管。]宋延咬一口硬邦邦的面包,面无表情的喝一口水,待它稍软后才吞下去。 [我之前不是找了个帮手吗?我们物资是五五分。嚯你不知道,我们把那些守卫干掉、把那些姑娘放走之后,那个妓院的仓库哟。]jz的声音透着欢快,[抗生素绷带医用酒精医疗包应有尽有,水果罐头肉罐头蔬菜罐头大米面粉玉米土豆堆了半个房间。还不仅如此,最近已经入冬了,棉衣棉被羽绒服火炉煤炭木柴把剩下的半个房间堆满了。] 是的,最近入冬了。宋延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这里冬天来的快,之后温度骤降。反叛军的军服是秋季的,实话讲质量不怎么样,后来他努力换了件稍厚的常服,但也仅是稍厚。而且医院是点了火炉的,就是面积大,暖不过来,但也冻不死人。 此刻一阵风袭来,宋延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哎哟,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跑出来的时候应该什么东西都没带吧?]jz的声音好死不死又响起来,[那你岂不是现在还受着冻?] 宋延:[……]闭嘴吧你,再说话要骂人了。 [真的,你真不愿意来吗?]jz又问,[到时候东西从我这里给你分,你分三怎么样?我们还挺缺人的。虽然我找的那个帮手很厉害,但是这块已经有五个妓院倒闭,多多少少都会有风声传出去,以后怕是更麻烦。] 宋延默默想了想:[可我能去做什么?我腿瘸了,还没了一只耳朵,战斗会很困难。] [这样,你先过来,到时候我们再讨论分配任务。] [行吧。] 夜黑风高,天寒地冻,季则忽悠了sy今日去抢妓院。 说真的,sy这个世界真的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哪有之前他耍的警察团团转的样子,季则感觉他在这种世界就是一个大写的懵逼。不过也对,就算是季则他自己,也挺懵逼的。 别看他现在搞倒了五个妓院,那真的是突发状况不断、险里求生,全靠运气才这么顺利。而且迪娜实在是给力,很少碰见这么给力的同伴了——话少灵活武力强。当然如果他出错会提出来,但最关键的是,他有些错人能给补起来。简直省心又给力。 额……他还没跟迪娜讲sy这事。季则远远看见迪娜和帕夫列等在阴影里,他连忙跑过去。这不能怪他,他和迪娜只有在抢妓院的时候才见面。 和他们谈了谈,均表示同意,毕竟给的东西又不从他们那里出。 “不然就让他狙击吧,我跟你们潜进去?”帕夫列这些日子下来腿好的差不多,可以把房顶狙击的事给别人。 季则正有此意,虽然不知道sy到底伤到什么程度,但比起他们几个肯定是身体状况更差些。 这正说着呢,便看见一个右耳包着纱布、右腿瘸着的人,背了把枪往这走。虽从来没见过sy,但这特征也是很明显了。 季则冲塞勒斯挥了挥手。 [我家乡在y地区,全家死于炮弹攻击。我俩是发小,十三岁那年你搬家走了,在这才遇上。]他突然听到语音。 [好。]季则挑眉,这是sy和帕夫列他们认识的节奏?现在先来串个口供? 待他走近,季则把他介绍给了帕夫列和迪娜。 “我们认识。”帕夫列果然这样说。 塞勒斯点点头:“你们好。” 时间紧迫,寒暄到此结束。 季则拿出自己画的地图和笔记,他早早去踩点搞清那里情况,此刻介绍起情况来轻车熟路。 “这里是什么?”迪娜手指着一处,“从守卫分布和周围布局看,这里应该有一个楼梯,而这个是什么东西?” “哦?”季则认真解释,“这个就是楼梯。” 迪娜皱眉,给他一一对比:“你画别的楼梯是这样画的,你画这个楼梯就是这样?” 季则:“……不是,这个楼梯和别的楼梯长的不一样。它就是比别的楼梯窄,而且台阶更高。我问过了,说这个楼梯是后头新建的,所以自然和别的楼梯不一样。” 迪娜看起来很想吐槽,但她忍住了:“……那你说明一下吧。” 季则无辜:“这不是还没说到这里啊。” 塞勒斯倒是把槽给吐了:“所以你画个大概的分布地形图,为什么要这么追求细节与真实?而且你连这种都注意到了?” 还顺便夸了句:“不错,挺好的。” “明明能够画出来,为什么不画?”虽没受过这种训练,但季则莫名的精益求精,“这足以说明它不像别的楼梯那样可以容下两人并行,是单人的。而且台阶高就更要小心行动,免得崴到脚。” 迪娜抱着枪,坐得稳稳的,眼睛盯着图,一句话没说。 “好了,我知道了。”塞勒斯无奈,“这个问题过了吧,我们继续说计划。” 计划制定好后,迪娜把枪给塞勒斯,让他自己去他们商定好的那栋楼找地方。接着他们剩下的人向妓院走去。 与头两次不同,那时他们都是趟赶趟,碰上了、到那个地步了救人。现在有计划,自然很多事都有更优的方案。 比如他们完全不需要上半夜来,而是下半夜甚至白天都行。黎明时守卫们都很疲惫,心理上也有懈怠,而白天的话大多数在睡觉。这也是他们在第四次时能够下药成功的原因。且下半夜是嫖客最少的时候,说真的,引嫖客攻击风险大、很需要运气,季则就第一次这样,后来再不考虑这个方案。 不过,白天迪娜说不方便带东西回去,而且晚上比较好潜入,所以他们大部分时候行动都定在下半夜。 妓院灯火通明,但男人的吵嚷声比以往要少很多,周围也不像上半夜那样热闹。两个醉酒的相扶出门,守门的打了个哈欠。 季则和帕夫列要往里走,就被困乏的门卫拦住了:“现在不让进了,你们回吧。” “为什么不让进了?”季则蛮横的问,还刻意拨了拨枪。 然而对方并没有被威胁到,不过还是告诉他们:“最近有好几个妓院都被灭了,怀疑是嫖客干的,所以营业时间有改变。” 这事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嫖客们只觉得自己能去的妓院越来越少,花销越来越贵。 “可我看里面还有人,你们还没结束营业啊。”帕夫列说。 门卫仔细看了眼他:“是没关门,但是不再接受新客人了。” “所以,你们快走开。”他拿枪指了指门外,一副凶狠的样子。 被赶走的两人往外走,帕夫列有些紧张:“是我暴露了什么吗?他为什么看了我好几眼?” 季则安慰他:“可能是最近风声太紧了吧,他也免不了多看几眼新客人。” 为了踩点,季则他自己可是来过这妓院好几次,跟门卫那都混了个脸熟。 帕夫列不再说话。 两人走远后又绕回去,躲开守卫到院子后面。这有他们说好的一个路线,迪娜不能从大门进去,那她就从这里潜入。结果没想到这条路线他们两个也用上了。 进去后帕夫列和季则分开。 他们分工粗暴又明确。楼顶的交给塞勒斯,楼里的由迪娜和季则主力,帕夫列和塞勒斯支援。他们要在黎明前把妓院的守卫解决,然后放人、拿东西离开。 迪娜进来的早、动作也快许多,这季则还在躲着巡逻进了一间房——里头的景象一如既往,还充斥着难闻的味道。他就近掀开一个帘子进去,就看到一个守卫的尸体,还流着血呢。 嗯,迪娜把人杀了后藏到隔间来了。 再一看角落里那姑娘,正困惑又惊讶的看着他。季则连忙上前一步捂住她的嘴:“别叫,我和那个杀人的姑娘是同伙。” ※※※※※※※※※※※※※※※※※※※※ 额不知道说啥 预估这个世界二十多章,有点长 TWOM(19) 也不怪季则这样,有一次隔间的姑娘尖叫出声把守卫引来,然后他就给迪娜背了锅。季则可以理解她们保护迪娜的心,尤其是有一个背锅人在的时候。 女孩点点头,季则把手松开。她得了自由就问:“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是的。”季则问,“不过在此之前,你能告诉我我的同伴去哪了吗?” 女孩指着一扇窗户:“她从那翻出去了。” 季则了然。 迪娜个头小,身手又灵活,每次走的地方挺刁钻,估计这时候又窜到哪个房间去了吧。 季则探头出房间,发现那守卫正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抽烟。 他回来,把那具尸体抬起又重重砸向地板,踢倒床垫旁的铁碗,碗在地上滚了一圈,最后停在塑料隔板边。 季则忙对女孩说:“快尖叫一声。” 女孩愣了下,反应过来适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谢谢了。” 季则又按着尸体撞上塑料隔板,然后示意女孩躲到别的隔间去。把尸体藏好,他躲到帘子后的角落,拿出手枪安好□□,屏息凝神。 希望是一个人过来,季则想。 不过季则注定愿望落空,因为他听到脚步声停在门口而没有进来,可能是在等待同伴,看来这阵子他们真的警惕很多。 季则也不急,又检查一遍枪,这时才听到另一个脚步声,然后两个男声交谈着开门走进来。他们依次检查隔间,直到这里。 一个男人刚掀开帘子,就有个枪口堵在脑门上。他还没来得及求饶,季则就扣动了扳机,然后紧跟着枪口就转向下一个人。那人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枪才端起,便被干掉。 妓院的守卫虽平时有训练,但大多日子过的较安逸,对突发战斗的反应没他们快。 利落解决掉两个人,季则把尸体藏好,然后嘱咐隔间的姑娘们小心一点,一会会有个叫帕夫列的人带他们出去。 守卫迟早会发现,可能要正面开战了,但他们会尽量把战场控制的小一些。 说来惭愧,以往几次确实都有人被误伤,他和迪娜根本腾不出手帮忙,现在至少可以让帕夫列先带她们离开。 季则扒了件守卫的衣服换上,出门走过两个房间,便看见一个守卫正在上楼,他顿住脚步,拐向了旁边的房间。 这是个狭长的小房间,借着月光里头一览无余。地上的好几个盆堆满了衣服,进门处还立着扫把拖把这些。整个房间充满了洗衣粉的味道,估计是平时用来做清洁的房间。 季则一边暗骂这越大的妓院生活条件就越好,一边迅速抬枪向藏那角落阴影里的人。 枪还没抬完,一把小刀便从他右边刺来! 空间逼仄无处躲,季则拿枪堪堪挡住。 那人手下一顿,竟是直接把他的枪挑了开。 只对方因这挑开的动作,那小刀也远离了他些。 还没等季则转回枪口,便见那人一挥手小刀稳稳到了另一只手上,上前一步反手直直向他划来! 这动作有点眼熟啊! 顾不得这灵光一闪,看着那露出半张脸在月光下的人——这副眉眼!季则连忙道:“迪娜!是我!加里!” 对方立刻顿住、在成功割破他皮肤前,季则还能感觉到刀刃上散发的森森凉意,然后迪娜的声音传来:“加里?” 她说这话的同时上前一步,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只刀刃仍抵在他脖前。季则一动不敢动,可还没等他多说什么,迪娜便放下武器,显然是凑着月光认出他来了。 她立刻道歉,只是听起来没什么诚意:“不好意思,手有点快。” 季则:“……”您这手超快的好嘛。 这时门突然开了,季则眼见迪娜借由他挡住她,刚刚缩回的小刀又立刻弹出。他来不及回身,便听到来人嫌恶的口气:“要搞回房搞去,在这里干什么?” 然后“哐”一声,门被狠狠关上,走远了还能听到那人骂骂咧咧: “妈的明明能正大光明的搞,在这玩什么偷情?!” 季则:“……” 虽然躲了过去,但有些尴尬啊,他下意识捏捏指尖。毕竟迪娜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虽然对方从来没有展现出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应该有的模样。 然而从来没有展现出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应该有的模样的迪娜,此刻依旧没有展现出——她对此事毫无反应,只默默把小刀收回袖口,然后道:“那我先走。” 说完见他点头便立刻走了,季则又等一会才离开,照着他们原定的计划继续。借着伪装一路到大厅混进休息室,全城早已断电,房间内也黑乎乎的,仅有透过窗户的清冷月光。 屋子里也弥漫着浓郁的酒味,呼噜声此起彼伏。他立在床铺旁,一手按住铺上人的口鼻,一刀下去有温热的血液溅到脸颊。擦了脸,扯过床旁干净的衣服包住头脸,季则握紧刀继续。期间不小心撞上床脚,痛的他倒吸气,还跟一个被惊醒的打了招呼,然后便毫不留情的按住对方。 解决掉这里的四个人,季则闻着满屋酒味掩不下的血腥,打开手电简略收拾现场,换了衣服、整理好自己后,开门出去又迅速合上。外面仍闹哄哄的,一群人凑在一起打牌,还没发现异状。只夜晚快结束了,玩乐一整夜的每个人都难免疲惫,而站最后一班岗的也觉得着实没什么意思。 季则快步离开,一边上楼一边跟sy说声“好了”,转眼看到有人又赶紧躲起来。 又是黑漆漆的杂物间。 季则闻着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心态平稳。他大概快要从和平时期过渡过来,他想,现在杀人已经有些习惯了。 蓦地季则想起sy最初跟他谈过这个世界,当时他们两个都不习惯也不适应。可是已经快三个月了,他变成这样。 季则叹气。 原本他只想不得已再杀人,可迪娜要求灭口。从潜入和后续事情进行的各种角度看,这种选择明显更有效率、成功率更高。季则自认水平不高,不能在不杀人的前提下攻破妓院、把姑娘们救出来。因此倒也没再纠结什么以眼还眼、以恶制恶的问题,那不适用于现在的情境,最重要的是把人救出来。总之,现在这样是自己的选择。 他捏着指尖,神情冷淡。 心思飘远,他又想起刚才和迪娜对战时的情景。 实话说,他和迪娜这段时间合作以来,确实时不时有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这熟悉感不强烈,至少他完全找不出来源。那么有可能是加里的也说不定,或许迪娜和加里认识的某个人像?季则没深究加里的记忆,也只是确定了迪娜和加里不认识而已。 可今天迪娜这一手……季则不由自主开始回忆。 “敌袭!有敌袭!”这时外面突然乱起来,连警报声都响起来。 季则立刻出去,却被一个过路的守卫拉住:“你和我去转移货物。” 他问:“发生了什么?” 见他身上空空、一脸迷茫,那人从肩上取下一把冲锋枪,准备给他:“有狙击手,还有个臭娘们!” 说着呸了声:“等抓到——” 话语戛然而止,递给他的枪也递到一半,那人狐疑的问:“你叫什么?我怎么没见过你?” 季则无言,早已对准对方的枪口露出,紧接着他扣动了板机。 现在,开战了。 他们动作快又隐蔽,断断续续的消灭了大约三分之一的人,剩下的人大部分聚在大厅。此刻那几个牌桌早已掀翻,堵在身前朝楼上射击。 迪娜在二楼,季则把三楼的守卫解决了,接着朝楼下大厅射击。 [楼顶的呢?] [死了三个,下去一个,你们小心。] 季则换着弹,趁迪娜看过来时打了个手势,又见帕夫列把门打开条缝观察情况。迪娜示意他注意楼顶的,季则点点头,便见她往前走了几步,一枪一个撂翻要冲上来的,接着朝大厅不停射击。季则也连忙加入战场,找准时机毙了楼顶下来的那个。 然后见帕夫列开门,把姑娘们带到偏僻的楼梯处。 [她们要出去了。] 季则一边说一边到二层,和迪娜一同作战。 身后的迪娜盯着大厅,季则盯着后门出口,有子弹划着脸颊而过,他心里仍紧张但手却不能再稳,连冷汗都不曾冒。 有一个守卫悄悄上楼,季则才发现他便见对方倒下,顶着炮火探头发现楼梯上还倒着两个人,楼梯拐角的窗户玻璃碎了一地。 [谢了。]他松口气,继续解决往出口去的守卫。 眼见姑娘们一个二个的跑出去,剩下的人越来越少,突然“轰!”一声爆炸响起。 “趴下!”迪娜大声吼。 季则连忙趴下,一股热浪从楼下席卷而上,他伏在地板上都能感觉到滚烫:“你去武器间做了什么?” “简单动了点手脚!” 守卫们随身带枪支,武器间里头的杀伤力大但一般不动用,唯恐伤着货物和仓库。此刻怕是急了,才想要轰掉楼上的这两人,结果却一瞬全军覆没。 眼见底下的都死的死、伤的伤,只剩几人还在负隅顽抗,有火从武器间燃起,一路往其他房间扩散并烧上二楼。 “我去抢救物资,剩下的你来解决。”迪娜绑上面罩,换好弹后一溜烟跑下去了。 季则也戴上面罩,把还在战斗的解决了,剩下的把枪踢走,倒没必要灭口。 ※※※※※※※※※※※※※※※※※※※※ 额我可能又要消失一个月左右吧…… 大家,随缘_(:3」∠)_ 说实在的,写这种世界我有点担心,怕被锁【瑟瑟发抖.jpg】毕竟有些描述一点都不简略。 还有,除了幸存者有关剧情,军营妓院医院的具体剧情基本都是我编的,不过从取名水准大家应该能看出来。 TWOM(20) 迪娜和帕夫列,又找了几个状态瞧着还好的姑娘,手脚麻利的把东西搬出来。按照惯例,先分了一部分给姑娘们,然后剩下的他们几个再分。 季则照说好的,把他的那五成里分了三成给sy,还顺便关心:“你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你现在常驻医院吧?” 塞勒斯看着这占了小半个后车厢的东西,想了想:“我找个地方藏起来吧,还有我想捐掉一部分,但医院的人能认出我,到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来源。” “不然找人给你捐掉?”迪娜望向还没离开的几个姑娘,“她们是生面孔,而且也没见过我们的脸。” 虽带着面罩,但塞勒斯这也挺好认的,因此这事就由帕夫列和迪娜去办,季则和他们又各自再添了些东西一起捐过去。 先去把物资都藏好,接着为了安全,季则还特意一起去医院。 车有两辆,一辆面包车,一辆小货车,都是他们捡的妓院的,修整一番后专门用来运送东西。他们现在也不是一股脑全搬回避难所,毕竟现在手上有五家妓院的物资,那里空间不够。而且季则也不会把东西拉回军营,就像sy说的这来源不好解释,所以每次怎么处理这些也是个难事。一般来说都是迪娜那边轮流看着。 车子摇摇晃晃的,帕夫列和几个姑娘坐在前边,帕夫列虽然戴着面巾,但仍是个好相处的人,所以安抚起她们来倒也顺手。 “这枪柄上有刻着字母‘s.k’,”塞勒斯说着把狙击枪递给迪娜,“这应该不是你名字的缩写吧?” “不是。”迪娜摸着歪歪扭扭的刻痕,这刻的还挺深,“这把枪我是从一个正规军那里捡来的。” 捡?季则挑眉,没吐槽出声。 “你们说‘s.k’的话,”他想起来了,“正规军确实有这样一位狙击手。” “不过一年前有次防守战后他们队全军覆没,事后也没人管,连尸首都没去收敛,”季则说着看过去,“这枪自然也留在那里了。” 迪娜表示她并不知道。 收好枪后她问:“听说国际医院来者不拒是真的吗?任何人在那里都能得到治疗?” “是的。”塞勒斯揉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腿,“但是有些穷凶恶极、大名都传到医院的人,医生会把他们赶走。” “哪怕他身负重伤?” “没错。” 迪娜“哦”了一声,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没就此说什么。 “毕竟资源有限,实在没办法一视同仁。”塞勒斯倒是多解释了一句。 迪娜理解的点下头,转而问:“你上次的那个同伴呢?” “休克合并感染,没有血包,”塞勒斯叹气,“没救回来。” 迪娜垂眸,没说话。 “总之还是谢谢你,要是没有你,他可撑不到那个时候。” “没事。”她说。 季则瞧着他俩,开始翻加里的回忆,又借着系统记录一段段找自己的记忆……然后,他终于找到了熟悉感的来源。 这时车突然停住,帕夫列说:“到了。” 剩下的一点路程交给姑娘们和帕夫列,季则他们安心等在这,过了一会见帕夫列载着人和空空的后备箱回来:“我把她们送去安全的地方,迪娜你先回吧。” 迪娜应声好,接着塞勒斯告别他们回医院去了。经过协商,他也把东西和季则他们藏到一起,此刻只带了少部分东西,回去应该不会被疑心。 季则:“他回去要怎么解释自己身上的棉衣来着?” 迪娜:“不是说有人问路去医院吗,看他穿的单薄所以给了一件棉衣。” 季则点点头,医院今日得了这么多物资,估计也不会盯着sy身上的那一件棉衣。 两人说着往回走,季则问:“我前天救了个人,想把她安置在仓库那可以吗?她的口粮从我那里出。”仓库就是他们藏物资的地方,也没有名字就随口叫,彼此知道就行。 “可以。”迪娜和帕夫列相对而言,比起那个叫布鲁诺的,真的要好说话的多。 因为季则自己是不能来的,所以看管仓库的都是迪娜那边的。也见过了布鲁诺和茨维塔,他们有时会过来帮忙看管那堆东西。 总之他们人手严重不足啊。 今日天色茫茫,太阳隐在云里,周围都是断壁残垣,偶见有人影,但因着他们身上有枪,没敢出来。 季则盘算着,这已经是第六个妓院了,还剩下三个。他下意识捏着指尖,那都是大妓院,不好搞啊。 这时有个男孩跌跌撞撞从一条小巷跑出来,身后有叫骂声。男孩似乎是瘸了条腿的样子,跑的不快还别脚,手里拿着两个罐头。突然一绊跌倒在地,罐头滚了出去,男孩爬过去又把罐头拢进怀里。 这时身后的人也到了,他举起棍子毫不留情的直接打下。男孩惨嚎一声,男人一手抓着男孩脖颈把他拎起来,要拿回罐头。男孩死抓着不放手,男人手一扬,怕是要直接把他手打折。 “住手!”季则往这冲,怕救不及还吼了声。 男人本来没想搭理他,但见他手上端着枪,便没再动手,但也强行抢过了罐头,然后扔下男孩就跑。 男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季则连忙过去把他抱在怀里。看男孩眼睛还在转,一张脸皱巴着喊疼,胸口起伏有些急,还挺有精神的,他才松口气。 迪娜这时也赶到,她摸着男孩的腿,男孩痛叫起来,她一脸严肃:“腿还好没折。” 季则:“去医院?” 迪娜点头。 于是才分别不到一小时,他们又见到了塞勒斯,把小孩拜托给他后已经半上午过去,季则抓紧时间去接卡蒂亚——他救下来的这位是个记者。人善良也有正义感,是现在珍贵却会给她带来麻烦的品质,但这样的品质也会让她写出极出色的文章。 和迪娜一起把人送到仓库,帕夫列已经回来了,季则正准备和布鲁诺说明卡蒂亚是个很可靠的人,不会对他们现在这么危险的情况造成隐患。 他还没开口,就见布鲁诺很激动的跑过来:“哦天哪!卡蒂亚你还活着?!我的天哪这真是太好了!” 卡蒂亚愣了下,接着也是高兴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布鲁诺,我记得你当时不是在外地做一档美食节目吗?” “通讯都断了!看到新闻说你们那区遭到轰炸,我很担心,所以回来找你,真高兴你没事!”大胡子眼眶红红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劝你没事的,要不是我劝你你可能就离开这里了。” “你可别这样说!”卡蒂亚拍拍他,喜极而泣,“我当然会没事,真高兴看到你也没事。” 看着那边两人重逢,心情激动。季则问帕夫列:“什么情况?” 帕夫列:“布鲁诺是回来找他朋友的,现在看来他找到了。” 季则没想到看起来凶巴巴的布鲁诺还有这样一面,然后见迪娜居然也不知道:“他怎么没跟我说过?我们也可以帮忙啊。” 帕夫列:“我们哪有时间帮忙,再说你每天很累了,除了睡觉其他时间也没跟人聊天,不知道很正常。” 迪娜一时语塞:“那你有要找什么人吗?” “没有的。”帕夫列摇摇头,“我只要活下来,然后能出去找老婆孩子就好。” “那茨维塔呢?有什么要找的人或者很重要的事?” “她也没有。除了布鲁诺,大家之前同你说的就是全部了,我们都只想活下去。” 迪娜闻言,语气温和些:“会活下去的。” 季则看了看帕夫列,又望向那堆物资:“那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参与了,会很危险。现在你们手里的东西应该能支撑你们活到战争结束吧?” 帕夫列愣了下,紧接着沉默。 迪娜也开口:“接下来会更危险,而且我们随时会暴露,还是不要冒险了。” 帕夫列看了眼迪娜,又看了眼季则,同意了。 季则:“……” 现在看样子只剩他一个人了?sy那身体状况不行啊,他要不要再劝劝迪娜? 顿了顿,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既然决定拆伙,那这堆东西最好也不要留在这,季则自己也用不了多少,更是找不到人来帮他看管,所以跟sy商量下,还是捐出一部分吧,东西少了也好藏。 [不是,我这刚来你们就散伙?] [他们东西够了,没必要再冒险。] “加里。”迪娜走过来。 帕夫列他们同样决定把多的东西捐出去,并想借医院的名义分发物资,此刻都在忙着装车,最好能在今天办完所有事。 “怎么?” “你还要继续下去吗?”迪娜问。 “对。” 迪娜没多说,只道了句:“保重。” 季则就喜欢这种爽快人,要是sy保不准还要问他“为什么?”“你不知道这有多大风险吗?”“值得吗?”“你不怕死吗?”之类的问题,完了人还嫌他固执。 季则笑笑:“要活下去啊。” ※※※※※※※※※※※※※※※※※※※※ 虽然三人相认都靠季则,但季则觉得没必要相认,毕竟安浅自己下的线 卡蒂亚和布鲁诺是我强加的戏份…… 还有剧情已经进展到后期,不出三章安浅就该死了 * 那啥,唠点别的。 这个世界结束这篇文就完结,之后要先把双开的另一篇写完(我发誓,我再也不双开了)。 还有一部从高三开始写的短篇同人,额至少写过七遍,因为主要是感情戏——这也是为啥我能写这么多遍还在写【冷漠.jpg】但是短篇,可能撑死十章出头。 然后就是这篇的第二部,有几个世界已经想好了,还有说好的三人过去的故事。 最后, 我有两个梦想——写篇丧尸求生,和,写篇无限流求生(对,我对求生特别有兴趣) 末世求生大概属于校园暖心微吐槽类,一堆小伙伴的那种。我吐槽担当的人设都搞好了,真的,我有个特别有趣的小伙伴【苍蝇式搓手】。 无限流是双女主,互相扶持,一个负责打一个负责其他。不特别夸张那种,主要想象力不够,就不搞那种血统改变的奇幻。 我我我以我的速度能把这篇的第二部写完可能都得好几年。 然而按耐不住的脑洞,我心痛! 这个我只能在晋江说啊啊啊啊啊! TWOM(21) 告别迪娜,季则把自己和塞勒斯的东西藏好,然后继续每天探查妓院,制定目标和计划。 由于这次只有他和塞勒斯,所以两人也没敢直接硬扛,而是采取下药的办法。但现在妓院看管严格,白天潜入不易,晚上也难找到机会。再加上他们手里其实没有什么药,就算从以前妓院那里取的,也多是些绷带纱布、治外伤、抗生素之类的,安眠急性腹泻这些不好找,麻醉昏睡的更是不要想,最后两人还是想办法用土法搞了些泻药。 因着这样,他们也没想过把守卫消灭然后拿物资,能把所有姑娘救出来已经足够。不过季则中了枪,不得已休养了一段日子。 等他再次能够无碍的行动,已经是大半个冬天过去。 这日刚做完任务,季则和艾迪落在队尾,艾迪悄悄扯了下他:“你别回去了,趁现在逃跑吧。” “为什么?”难道是他这段日子以来的事被发现了? “是这样的,妓院那方不是在悬赏你吗?”艾迪解释,“那金额非常大,我就把你告发了。今天听说妓院的人已经找到军队来,那军队是肯定要卖你了,他们没道理有钱不挣。” 季则:“……我是该感谢您提前告诉我一声?” “你知道多少?”他只在最开始稍稍探过口风,之后的行动都尽力隐瞒。不过艾迪也不是傻子,他俩几乎时刻在一起,他的疑点太多。只是对方为什么现在才告发他?也怪季则老忙着自己的事,没太多精力关注搭档。 艾迪神色如常:“全都知道啊。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毕竟咱俩是搭档,我就只赚一个举报费吧,就不亲自绑着你去拿大奖了。” 季则:“……” “现在还剩下最后两家妓院,戒备特别森严,你也得不了手。你的悬赏金额已经很高,也别老想着危险的事,现在出去就好好过日子吧。”艾迪说着看一眼旁边的废墟,用心劝着:“我给你掩护,现在就跑吧,别等军队和妓院谈妥之后对你下手,那时就来不及了。” 季则闻言,深深的看了自己这搭档一眼,转身跑了。 艾迪的话他只信一半。他们怎么说也是搭档,现在也不讲究什么证据,这家伙可别引火上身。但不管艾迪是怎么能告发他而不牵连到自己,他都会在妓院那里挂上名。再说现在回不回军营也没意义,剩下两个妓院很难攻破,他自己物资武器也都足够,不需要依靠军队的庇护。 身后没人来追,看来艾迪帮他挡住,季则跑了后直接去找塞勒斯。 他窝在他俩藏东西的地方,裹紧大衣,苦兮兮的煮了一锅浓稠的土豆汤。想想心都累:“艾迪这小子估计是给我下了个套,我现在跑了,他就好正大光明的直接告发我,然后还能把自己摘出去。” “很有可能啊。”塞勒斯撒了点盐进去,然后自顾自的舀了一碗:“现在不兴讲证据也不会细细查这事,要是你反咬他一口怎么办?到时为了省事可能连着他和你一起宰了,还不用付赏金,现在你跑了就任由他说。” “你这白白送上的疑点,多好。” 季则瞥他一眼:“我要是被杀了,作为同伙的你又能逃过吗?” 塞勒斯捧着碗吹气:“没办法,艾迪要告你也拦不住,毕竟利益丰厚,哪怕会牵连到他自己,他估计也会冒险试试。” “所以跑了好,反正迟早要跑。你搭档也算善待你,临走给他送个礼也没什么。” 季则听着真想敲这人一勺子,塞勒斯现在说话越来越欠,该不是跟他混久了吧?季则忍住,把勺子放进锅里继续搅:“他就不怕我报复?” “你报复算什么?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况且能安全从妓院那拿到赏金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关注的。” 季则笑笑,他确实没打算报复艾迪,他自己还忙着呢,再说,这有什么好报复的? “那么,”塞勒斯问,“你还要继续吗?” “当然。” 塞勒斯捏着眉心:“上次行动就没搞到什么东西,这事太危险了,我要退出。” 季则:“……”这退出真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啊。 他说:“好吧。” 失去了所有伙伴的季则并没有放弃,只一个人艰难的进行计划,当然他要时不时改换下外貌和衣着,以免被抓。 正当季则把自己搞的胡子拉碴的时候,本区最大的一场雪来了,道路堵住,剩下两个妓院也暂停营业,他只好无所事事的宅着。之前晚上一直忙于攻破妓院,白天还有队里的任务,每天可谓水深火热、精神时刻紧绷,现下这样倒是不习惯。 这日他又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昏昏欲睡,没事做的季则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废人,却听得窗户有响动。 他一下清醒过来,拿枪蹑手蹑脚推开厨房的门,见一个小孩骨瘦嶙峋的,正在翻东西,季则大喝一声。小孩转身就要跑,但眼角余光看见他倒是立刻停住了,乖乖的站住低下头:“对不起。” 季则瞧这小孩,便记起这是他上次救下送到sy手里的孩子。医生处理完之后这孩子就走了,他们都没再见过,没想到现在偷到他家来了,更没想到他还记得他。 季则现在吃喝不愁,除了什么都不能做心情有些郁闷。他问:“你找什么?” 小孩低着头,也看不见表情。他两手绞在一起,闷了半天才开口:“我和妹妹三天没吃饭了,妹妹老哭。” 季则心软,装了点粮食给他,要把他送出去,瞧着小孩走路姿势不对,便问:“是上次的伤吗?” 塞勒斯说他腿骨可能有擦伤,但小孩骨头还在发育、好养,这都这么久了,这伤不至于这样瘸啊。 小孩摇摇头:“是……是以前偷东西时被门槛上的突刺绊倒了。” “没去那医院看看?” “去了,医生说伤到神经了。”小孩说着又垂下头,“治不好的。” 季则不知道能说什么,把小孩送到门外,袋子递给他:“不够吃的话再来。” 孩子眼看要哭出来,季则摸摸他的头,然后看着小孩一步步消失在雪地里。雪仍在下,渐渐的那脚印也被覆盖,仿佛那孩子从未来过。 雪一日日下着,现在取水就直接一铲雪煮沸沉淀再简单过滤就好,十分方便。 安浅坐在家里听卡蒂亚同布鲁诺聊天,不得不说卡蒂亚这正义感简直比帕夫列还强,然而布鲁诺对他这朋友也极有耐心。安浅敢说,要是帕夫列这样跟大胡子说些没用的话,布鲁诺绝对会把他赶出厨房。 “好了好了,卡蒂亚,你去坐着吧,等一会就能吃饭了。” 看,对待卡蒂亚布鲁诺能多坚持十分钟,而且语气还依旧平和。 这时门敲响了,安浅看见来人连忙叫卡蒂亚过来,论讨价还价他们没人比得上她,自从卡蒂亚来了走商的就没在这占过便宜。 交易完商人拿出一张通缉单递给他们:“这是这段时间妓院的通缉,发现人了举报有重赏。” “向谁举报?”安浅接过看,果然是加里的脸,“直接去妓院吗?” 商人:“是啊,这是妓院发的通缉,去哪个妓院都行。” 送走商人的卡蒂亚明显很担心,安浅打发走她,接着久违的上了个线,见sy和jz都仍显示在本世界,她打个招呼过去:[在吗?] jz的回复极其迅速,足以显示他很闲:[你居然上线了?] [嗯,]安浅说,[你的通缉令现在在全城发呢,你要怎么办?] [不知道,]jz老实回答,[我现在有在留胡子和长发,希望能顺利把剩下两个妓院解决。] [你还不放弃?]安浅问,[这是你的任务吗?] [我的任务也是救人啊。比起碰运气去城里各个地方转悠着救人,这样不是更效率些吗。] [好吧,]安浅见他意已决也不多说什么,[那祝你好运。] 这边言简意赅的说完,那边sy才回复:[怎么?] [打声招呼而已。] [好吧。]sy声音有些迟钝,[我这正忙着包扎呢,一会再说。] [你继续忙吧。] 安浅正准备关闭系统,又见jz发信息:[你怎么知道是我?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在我们最后一次合作吧,那时才确认是你。我跟你曾一起战斗过,]安浅顿了顿,[虽然你帮上的忙不多,但有些战斗反应和小动作是不会变的。] [你现在说话这么直接吗?]jz听起来倒是高兴的,[对了,我这几天研究下系统,发现有讨论组功能,但要至少三个人才行,我正好还认识两个人,你跟我们开讨论组吧?] [不要。]安浅果断拒绝。 [……为什么?] [我现在是无任务,而且这次也不属于特定危机,和你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联系,我完全有可能避开危险,]安浅说,[所以我决定远离你们任务者,争取活到最后。] [……那祝你成功。] jz语气有点无奈,似乎不知道自己有多麻烦并好运。 安浅揉揉额角,怎么说她也是个战士,而且死亡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但人比人气死人,jz这么能找事的还能惨死的比她少、看样子大多数世界活的还有点久,真是令人嫉妒。 虽然死习惯了,但惨死和早死都令人不爽。 这次,希望能死的晚一点,还能死的不那么苦。 ※※※※※※※※※※※※※※※※※※※※ 我发现最近几次是,我更新一章,然后掉一个收藏……发生了什么orz TWOM(22) 和同事聊完,安浅想想还是没再下线。jz要做什么她没想过拦,但至少保持通讯吧,这样如果对方求助或者有什么遗言嘱托她也能及时回复。 吃过晚饭、直到睡觉,sy才来了消息:[我终于忙完了。] 安浅:[辛苦辛苦。] 两人简单寒暄,交流情报,连姓名都没互通,然后结束对话。安浅表示这种互动很省心。 第二日雪便停了。布鲁诺说照往年的规律,这应该是冬天的最后一场雪,离春天不远。 实话讲,这个冬天他们非常富足,基本没愁过什么,但对其他人来说不是这样。出去会见有人死在路边,全身冰冷僵硬,看着骨瘦如柴,但那面上却无痛苦,仿佛睡着了一般,都不知到底是冻死还是饿死。有孩子也有大人,瞧得人沉重。 帕夫列心软,接济老人小孩,这些布鲁诺都默许了,只叮嘱他行事谨慎别惹麻烦。且他们拆伙时把很多物资给医院是希望他们帮忙分发,毕竟个人做这事打眼。总之塞勒斯是看着医院只取了一些私用,剩下的全都分出去。 希望难民们这个冬天会好过些。 “咚咚咚!” 安浅难得有这样的情怀,就被对面暴躁的拍门声打断。 今日是她和茨维塔守夜,年纪略大的校长明显紧张起来,但拿枪的手依旧很稳——看来再怎么弱势善良的人,对现在都习惯了。 安浅凑到门跟前,拉开门上长方形的横铁板看了一眼——七八个大汉拿枪杵在对面的门外,瞧着唬人但武器质量参差不齐。只是对面也是四个避难者一起,平时靠捡东西抓老鼠活下去,没见过有什么热武器,要是真动起手来估计敌不过。 她心里有了数。 前几日那个经常送土豆来的中年人带来一个坏消息,最近有一伙武装团队在城里各处作乱,就是砸开人家的门抢吃的用的,砸完一家去第二家,一晚上能抢一条街。要安浅说,这帮人也是没出息。欺负幸存者算什么,有本事去军营去妓院放肆啊。 中年人带来这个消息,自然是希望大家能一起对抗。正规军反叛军入冬就停战了,也不担心他们过来。但要是那帮人来了不打跑,无论剩下谁也落不着好。他说得恳切,具体方案是派人每夜巡逻,同时遇到危机就开警报,希望各家各户及时支援。 这事当缩头乌龟不可能,而且最好能在别人家开战,布鲁诺一点都不希望他们这个花了心思经营的避难所有什么风险。 对面的门仍在敲,那领头的语气轻松的瞎扯:“家里有吃的吗?我们三天没吃饭了,能不能可怜可怜我们?” 他们这块算别墅区,占地面积有些大,可能巡逻的人还没有到。 今晚布鲁诺在巡逻队,安浅对茨维塔小声说:“叫帕夫列去二楼备战,你也去二楼。” 茨维塔急忙走了,安浅接着取下一个肩膀高度的木板,从外头看下巴都露出来了。她准备子弹,听那拍门的人已经不耐烦:“快点开门!乖乖把东西都交出来就可以不杀你们,听明白了吗?” 安浅将枪口从那处伸出去,这时左侧传来枪响,同时警报的哨声急促响起! 她对准那领头,扣动板机。 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 巡逻队带了几把枪,又有安浅他们在,那帮人只跑了两个,对面的人安然无恙,只不知这跑的两个会不会带来麻烦,不过这次胜利也让那帮邻居高兴了很久。不同于安浅他们为了物资出生入死,大多数人都是拾荒或是偷抢别人的,只有好一些的人家才能自产。 安浅留着心,那帮人死的死伤的伤,跑了是没再回来,但她偶尔会见到有陌生人在附近转悠。不过他们物资齐全,且雪大路滑不好走,因此安浅也懒得管,基本全宅着。虽然没落下锻炼、身手更好,但不知为何脸和胳膊却粗了一圈。 安浅不为所动——反正胖的不是她。 这日天朗气清,布鲁诺坐在窗户边看天抽烟,茨维塔和卡蒂亚在聊天,帕夫列弹起了吉他,日子好过他拣了把吉他回来,修好时不时给大家弹奏一曲。 安浅坐在躺椅上看小说,就听见jz的语音:[来喝酒来。] 安浅:[……] 冬天路滑,躺椅舒服,小说精彩,曲调好听,喝酒伤身。总之她是拒绝的:[我不喝酒。] jz又道:[那来吃肉。] 安浅将书放下,呵呵:[你觉得我会缺肉?]他们囤了好多肉好吧! [那火锅吃不吃?] 安浅顿住。 [你以前是华国人吗?你做任务至少应该吃过火锅吧?] 虽然安浅的确只在任务世界吃过火锅,不过……她不自觉分泌下唾液:[哪来的火锅?] [问在别的世界的同事要的,味道绝对正宗!你自己想想,你在这异国他乡能吃上火锅?布鲁诺就算是个再有名的厨师他也不会做火锅啊。] 安浅没想到还有这操作,也就是说系统联系人之间的互送物品是可以跨世界的?不过好像听sy说这次他们的系统商城又封闭了?太坑了,这系统商城就没怎么开过吧? 她立刻跳下椅子,准备出门的装备:[你等着啊。] [……你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安浅很认真的想了想:[总比你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好。] 那边顿时没声了。 嗯,这个怼句很好,她给自己九十五分。 看迪娜收拾东西,帕夫列停止弹奏,问:“迪娜你要出去吗?” “对,我……”自从拆伙他们就没跟加里联系过,安浅想了想,“我去医院找塞勒斯。” “塞勒斯?”帕夫列惊讶。 他们和塞勒斯也不太熟啊,他放下吉他,也准备去收拾东西。他们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且现在仍是两人更安全些。 安浅见他动作,连忙阻止:“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晚上就能回来。” 帕夫列似是没想到她会拒绝:“啊?你一个人?” “对。” 正所谓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补,她带着帕夫列还怎么去见加里?而且她要是撒谎,让他在医院等着,她自己一个人去吃火锅,这样不合适呀。 所以安浅果断拒绝了:“你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我的身手你还不相信吗?” 帕夫列想了想,便没坚持。 临走茨维塔还关心:“别回来太晚,太危险。” 安浅愉快:“好的。” 花了一阵才找到加里说的地点。这四周都是废墟,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的避难所。 塞勒斯挑地方谨慎,这里原先是民居,主人家估计跑了。他把东西藏在地下室,加里来了后又好好收拾一番,补墙补天花板的,这才能住人。塞勒斯平时都在医院,所以这里也就加里。 安浅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塞勒斯在扫地,顺便骂加里:“你就不能勤快点?看看这屋子乱成什么样了?” “我一周大扫除一次好吧?”加里的声音从厨房来,还有四川火锅的浓郁香辣味。 塞勒斯气:“我管你多久一次,反正地脏碗也脏衣服更脏。” 加里不服:“今天正好是一周!” 安浅:“……” 她抱着枪,不知道说什么。加里一个外国人为什么会做火锅?jz要怎么跟塞勒斯解释?那个底料要怎么解释? 塞勒斯抬眼看到她,打招呼:“你好,迪娜,我、嗯……是sy。” 安浅:“……”怪不得。 跟sy的相认就这样过去了,安浅和sy都不是擅长聊天的人,也没有主动深交的意思。 因此在加里做饭、塞勒斯打扫卫生的时候,安浅得了允许在避难所里转转。不过这屋子没她住的地方大,就是普通的两室一厅一厨。加里把该堵的地方都堵死,留下前后门。安浅看了一会就没兴趣,又转回客厅。 加里找了一个板凳给安浅,待她接过后醒悟:“不是,你跟我们是一样的啊,我干嘛要让着你?” 安浅:“……”这个一样指的是什么? 塞勒斯卷了两件棉衣,递了一个给加里,两人垫着这个坐。 加里在屋子中间起了火,用转块围好把锅架上去。把切好的食材放在一边,还没吃自己就感叹:“真是太不容易了。” “没蘸料,”塞勒斯递给安浅一只碗和一双用木头削出来的筷子,又说:“这筷子也不太干净,凑活凑活吧。” 加里取了一瓶酒出来,是他们营里常喝的那种,味道不好:“有人要吗?” 塞勒斯拒绝,安浅也摇头。 加里嫌弃看他们一眼,开了瓶打算自己喝。 然后三个人加肉进沸腾的锅,一边闲聊一边眼巴巴的等开吃。 锅开的那一刻,安浅和加里同时下了筷。而由于加里只削了两双筷子,所以塞勒斯拿的是叉子,于是在他才叉起一片肉吃完,再一捞锅里已经没肉了。 塞勒斯一脸懵逼。 安浅默默看他一眼,把最后一口吃完。加里还算有点良心,给他又放了一些肉进去煮:“你等等吧。” ※※※※※※※※※※※※※※※※※※※※ 要相认,靠季则,以及他还有一个联系人,但这本写不到。要想宋延和安浅熟,还等再多经历几个世界的合作 系统这个东西的设定,要看作者…… emmm最后的温馨时刻? TWOM(23) 这顿饭的后果就是三人都肠胃不适,本来原主就没吃过这些,这些年更是吃的寡淡,哪受得了这么重的味。好在体质都不差,就只是闹肚子的事。 但若是问后悔吗?那肯定不。 加里边揉着胃边说:“我这段日子嘴里太淡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能吃就吃吧。” “下次注意身体,别吃这么狠。”塞勒斯按着额角,一副疲惫的样子。 安浅缓了会,看天色有些晚,起身:“我先走了。” 加里拦她:“不然今天别回去了?你这状态不太好啊。” “那帕夫列得出来找我了。”安浅说着就要出门。 “记得把衣服上的味散干净,不然你没法解释。” “知道。” 本来吃饭就半下午,然后吃完又闹肚子,冬天天黑的早,待安浅出门,正是夕阳落山周围暗沉之际。 好歹她大多晚上出门,且晚上见到的幸存者才多。因此安浅也不紧张,哈口气打起精神警惕。 没抄近路,想多走些散散身上的火锅味。路上能时不时看到一些屋子有火光,想必是天冷的受不住点了火,哪像她刚来时晚上到处都黑着。火光微弱,但也明确显示了哪处有人。 果然这条小巷走着,就听前方的屋子传来声音,似是在争抢什么。安浅上了膛,面不改色——路已经走到一半,没有掉头回去换条路的道理。碰上就碰上吧,这种事她也见过不少,要不要帮全看心情。 前边突然没了声,安浅走路速度快,一会就到门边。往那屋里一瞥有些惊,一个男人正躺在地上呻吟,额角破了个洞还在流血,腿骨似是折了、僵着没法动,两个女人正在麻利的收拾东西。 安浅:“……” 想了一秒教官和帕夫列,回味下刚吃的火锅,算了下子弹和回去的路程,决定一视同仁。 “喂。”安浅用枪指着其中一个女人出声,“东西放下,滚。” 不同于上次那两个青年单纯的暴虐,因此这次也没想直接动手。 两个女人愣了愣,被指的那个不敢乱动,垂眸沉默。另一个神情复杂,终是咬牙开口:“这里没什么东西,连吃的都没有,就算你要也没用。” “那你们在做什么?” 那女人顿了顿:“原本以为会找到吃的,结果没有,只好把其他的带走。” 安浅:“……”这姑娘运气够差呀。 她有点无奈:“行了行了,人都打成这样了,换个地吧。” “不打成这样怎么抢?”可能是见她并不是来抢东西的,也可能是没想到居然是见义勇为,那女人语气也好些,“本来我们力气就不够,也打不过。” 安浅懒得和她掰扯:“好了,东西放下快走吧。” 女人大着胆子问:“你一定要管这事吗?” 安浅瞥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那人正望着她,面上透着哀求。她收回目光:“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是在做什么?” 女人皱了皱眉,盯着她面上带了股狠绝,只目光一转又回复如常。到底没说什么,把收拾好的包裹往地上一放,带着同伴走了。 以往都是帕夫列带头,这回安浅自主做了回好事也没觉得什么,收尾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见那两人走远才离开,未曾多看那男人一眼。 才走了没两步,肠胃又开始翻涌、隐隐作痛。安浅顿了顿,减慢了速度,继续走。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死完。 她心态平稳、不骄不躁,端枪拐过拐角又行了十几步,忽然听得背后一声乍响,还有叫骂和枪声传来,听着有段距离。 安浅转头,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哪里开的枪,就见刚才的那两个姑娘正朝这个方向跑来。那为首凶一点的姑娘抬眼也见到她,竟立刻直冲她来。 安浅再一看,三个大汉拿着枪追在后头,但倒是没再开枪,恐怕是想要活捉。 此时那俩姑娘就快要到她先前拐过的那巷口,离安浅还有一小段距离,那女人盯着她还冲她挥手,一看就是想把她拉下水的样子。 这时后头的汉子开了一枪,准头不太好,子弹射到墙壁,打裂了一块砖。 那俩姑娘顿时跑的更快了。 飞来横祸啊这是,安浅握紧枪,转头就跑。 这里走过多次也算熟悉,生死关头那闹别扭的肚子根本不算什么,她跑的快,得空也朝后放两枪。因此顺利把追兵甩掉了,只是兜兜转转又到妓院这附近来。 现在妓院只剩两家,没有新开张的,这片倒是迎来一些流浪汉,升着火堆熬日子。右侧是一幢烧的漆黑的别墅,烧焦的木屑并没完全被大雪掩盖,俨然是她第一次动手的妓院。 这时心里突的一跳,似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安浅认了路,立刻准备离开,却听得不远处有动静。 脚步声快速,上膛声隐约响起。 “刚看到个女人?”两个男声肆无忌惮的响起。 “是个女人。” 听着是往这方向来的,她立刻后退找到掩体,换匣上膛,举枪瞄着那边。 “现在卖不掉了吧?他们人太多,不收了好像。” “先抓了再说。” 两人仍在交谈,待一个男人进入射击范围,开枪,然后快速调转枪口对着另一人。 不出十秒便把两人都毙了。 安浅原地警戒了会才去搜尸体,挑拣着有用的留下,然后打算回去。 “砰!”突然又是一声。 胸口顿时一痛,但安浅顾不上,立刻转身抬枪反击——从后头巷口冒出来一个男人,光头脸上有道疤,见她看来又开一枪。 安浅猛地扑地,牵动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就近爬到一堆碎石后。 男人哈哈笑着:“果然是你!” 再一开口,语气带了狠戾:“果然是你!” 安浅对这男人没什么印象,但想想她的仇家应该不少,因此也不算意外。 事实证明这人身手还是不错的,借着拐角和她战斗。但也仅限于不错,安浅咬牙忍着痛终是找准时机一枪打中了脑袋。 没再停留,她摸了摸胸口,一手的血,用衣服无用的匆匆包扎,跌撞走出巷子。 一呼吸便扯的疼,应当是打中肺部,但牵连到心脏,那男人的枪口径不小。只还没立刻死去,血一滴滴的滴落,在白色的雪上晕染出一片分明的淡红。眼前发黑,脚步无力。 前方两步距离有面断墙,她过去撑住墙,脚一踢踢到了什么,一个头盔从雪堆里现出原形。 安浅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流下,她腿一软坐下,靠着墙面大口喘气,然而又是一声子弹的破空,擦着她的耳朵而去,惊起冷汗。若不是坐下的及时,这枪肯定就打穿后腰。 安浅:“……”今天这都是从哪来的? 见她没再动作,那人也没动静了。 冰凉的空气刺激着肺部,引起一阵咳嗽,耳朵摸着火辣辣也管不上。她顺手捡起地上那头盔,摸着还有道弹痕,但头盔内没有血迹,想必这头盔的主人没死在这。 估摸是不行了。 可能是死的太多,安浅心态还好的打开通讯:[我要死了,别告诉帕夫列他们实话,就说我出城了,理由你自己编。] 对她来说,死了一世还有下一世,这世的风景人情都是这世的,带不走的珍惜就好,不必强求。可对于帕夫列他们来说,是一个朋友的死亡,真真正正的噩耗,他们不知道她能凭借别的机遇继续活下去,会惋惜会悔恨会痛苦会难过。 所以,干什么非要他们伤心? 只是没想到开通讯本来是为了听jz的遗言,为什么自己又先留上遗言? 安浅幽幽叹气。 [谁干的?需要报仇吗?]jz问。 [不用,那家伙也死了。] [好。] 地球玄学说,人死的那瞬间一生的经历会走马观花的过一遍。 然而安浅死了这么多次,一次也没有,不管是她自己的还是原主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动了,脑袋也昏沉沉的,没必要用那点意识去感受身体有多疼,只好想些乱七八糟的转移注意力。 【每次穿越的是灵魂吗?】 【灵魂是什么?先把定义搞清才能谈这个词,宿主。】oi不是很想理她的样子。 安浅:【……】 行行行她自己想,不找聊天。 想到哪来着?哦她从没经历过走马观花的看自己一生,她想不起来的就是想不起来,直到现在也是,而有些回忆也会慢慢忘记。自从穿越,安浅能感到自己的记忆确实随着时间慢慢褪色。若不是有些技能同经历有关,她恐怕会忘记更多——系统对技能是保留的,换具身体只要□□允许便可以拾起。可其他的记忆却会消失,她本是快死之人,穿越只为了那点小执念。可到后头,可能就只剩下执念。若经历的再多些,想法多变些,可能这执念也没了。 这完全是可以预料到的。 气息微弱,身体冰凉,心脏的跳动都慢了下来。安浅勉强抬头看了看,星空璀璨,天边似乎有颗流星划过。 倒不是说非得留着这执念,没了就要死要活的,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她,还要回去和教官好好道别啊。 唯有这点不想忘。 ※※※※※※※※※※※※※※※※※※※※ 安浅是小执念,季则是大执念 啊想到季则就头疼,捋人设捋不顺 * 安浅:我其实只穿过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叫《死神来了》 季则:哦我的头盔在那 安浅:对,我要是跟你上次一样拿头盔去试那个人,那就要挨枪子,枪子可能挨不到身上,但会打到断墙,断墙会塌,然后我就会被砸死 季则:…… 安浅:你说我是不是《死神来了》?幸好我快死了没折腾 作者:…… TWOM(完) 火堆烧的噼啪响,宋延暖着身子,瞥到加里自顾自的顿下,然后就得知了aq的死讯,并且被拉着一起想理由。 “我好久没见他们,我突然出现说迪娜已经出城帕夫列会不会怀疑我?”加里皱眉,“哦对了,迪娜过来说是找你的,帕夫列应该是先去找你吧?” 宋延:“……对。” 加里继续说:“不然你别出现了,我就说你和迪娜私奔了。” 宋延:“……”呵呵。 他拒绝:“我还要去医院呢,不可能不出现,你再想其他的吧。” 看着加里陷入沉思,宋延表示爱莫能助,他又烤了会手,然后回医院。 刚进大门,就见帕夫列站在走廊。 没想到这么快,宋延顿住脚步刚想离开,就被叫住。他连忙呼叫jz,但对方也没想到什么好借口。实在是迪娜这人简单,也不爱凑热闹瞎管闲事,突发到她直接出城的事件不好编啊。 心里有点没底,但宋延面上十分镇定:“迪娜和加里出城了。” 帕夫列一愣:“啊?” 他梳理下逻辑:“加里行踪暴露,迪娜当时和他在一起,也被妓院的人认出来,于是他们俩便一起逃出城了。现在那边追的紧,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 “你们也别再找他们,别被牵累了,等这事过去再说。” “这……”帕夫列紧盯他,似乎在辨认真假,“那你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也在那,但运气好没被看到。后来加里给我发了信号,我才知道他们已经出城。” 帕夫列皱着眉,仍在怀疑。 宋延笑笑:“他们真的没事,难道你怀疑我拐了迪娜吗?她没这么傻。” 帕夫列眉头渐渐舒展:“我今日没听到妓院找到人的消息啊。” “刚刚才发生的事,可能消息还没传出去。”宋延面上老实,却立刻对jz说:[你准备一下,我一会把妓院的人引过去,你遛遛人,戏要做足。] [那我正好把那个妓院也解决了。] 宋延想了想,决定插手:[帮你一次。] [多谢。] 好不容易打发走帕夫列,得到jz的信号,宋延立刻去妓院说出加里的讯息。 妓院派了一个小队压着他去抓人,才走到避难所附近,加里便适时出现。那些人立刻开枪冲过去,把腿脚不便的宋延扔下。 被扔下的宋延远离他们,翻出藏好的枪,再次朝着妓院走去。找好狙击点架好枪,等着加里出现。 [楼顶的交给你。] 加里过会跑到妓院后头,动作瞧着还挺利索,就是声音有些喘,估计是甩掉那帮人了。 不需要再说什么,宋延开枪解决了楼顶和守门的、以及在四周巡逻的,还顺带射中了院里一辆车的油箱,引起一场爆炸。 这时嫖客也挺多,加里趁乱放了几把火,一堆人匆匆要逃。趁着妓院里一团乱,他又扔了几个烟雾弹进去,一间间屋子的放人,碰到的守卫能解决的也都解决了。不过这次顾不上这里的姑娘,他们解决拦人的守卫已是极限,只能期望她们趁乱逃出去。 直到宋延看到那派出去抓人的小队回来,加里才撤退。 实话说,这次行动不怎么样。但也没办法,能尽量做到什么就做吧。 [我手里有药,就是上次送火锅料的那个朋友送的。]加里又说自己中了弹,已经找个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口,[但这方法只能用一次。] [我打算最后一次用这个,]对方说,[这次谢谢你。] [不用。]宋延收枪离开。 听说这里离得近,他打算顺路给迪娜收尸,但被aq拒绝:[那里还有人,你别去了,很危险。] 宋延只好作罢,回到医院,之后便没再收到jz的消息。 转瞬又是半月,听说最后一个妓院倒了,守卫们被人药倒,姑娘们都跑了。与此同时加里的通缉加大了筹码,上面的报酬令人惊讶。 只医院的医生关注点有些歪:“这么好的药。”从战争开始,他们手术就没有麻醉剂,病人手术都熬着。 但心疼归心疼,能一直坚守在这的人心地不会太差,知道那些姑娘被救出去也觉着挺好。 宋延正在给一个摔伤腿的人打绷带,这人疼的叫唤,怨气来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有什么好救的,在那里头好歹活着,出来都没吃的,迟早要饿死。” 说到吃饭问题,一旁有个病人附和:“唉本来也没多少吃的,又有那么多人抢食物。” 面前这人来了劲:“对呀,腿叉开就有吃的不好吗?都要饿死了要什么尊严。而且听说那帮人在妓院开战,有好多女人都死在枪口下,还真以为自己在救人吗?” 宋延默默紧了紧绷带,这人疼的叫了一声,正准备发难就见他离开,追又没法追只好撒气骂几句。 一旁维持秩序的士兵立刻抬了抬枪,指着这人:“滚出去。” 无视身后的骚乱,宋延换了衣服,进手术室。 他和这里的人相处很好,已经被允许在手术室帮忙。主刀医生才刚做完一个手术,又马不停蹄要做下一个,宋延换下那个连续几台手术的护士。 主刀医生四十来岁,和塞勒斯年纪差不多。踱了两步缓一缓站到疼的腿,见到抬进来的人眉头一皱。 原因无他,这人伤的着实有些重。 整个腹部血肉模糊,唯有轻微的起伏还显示他活着。血止不住的从床单滑下,也不知道急救的人是怎么把他拖到手术的。 医生用镊子拨开乱七八糟的皮肉组织。 腹部正中有道伤口,瞧着应是旧伤还没好全但又撕扯开了,除此外,腹部左上、肋骨下还有个杯口大小的弹孔,那穿透身体的洞与撕裂的伤口差一点汇合,腹内的脏器亦是呈现失血的状态。虽有简单的急救处理,但仍拦不住床单被染红。 医生回头问了目前的库存药品,最后叹口气:“把他抬走吧,换下一个。” 没人能说什么,这人生存率太低,他们资源本就有限,虽然很冷酷,但保证资源的最大效用才是理智之举。 * 连续手术直到下午,宋延回去新的避难所休息,却在路上看到血迹,一滴滴指向拐角。 这失血瞧着不太妙,他想试试这段时间学到的急救手法,便理了理左袖上那医院发的代表救护的十字标志,接着握紧枪轻轻上膛。 拐过去却看到是加里。 他正靠坐在墙边喘气,衣服已经被染红。见有人来立刻抬枪,看见是塞勒斯又放下,咧嘴一抹血从嘴角滑落:“好巧。” 宋延:“……”都什么孽缘。 他仔细看加里伤势,腿伤到了,腰上也中了一枪,出血有些严重,但好在都没到要害。再说这里已经离医院不远,瞧方向这人也是要去医院的,只是现在没法动弹。 若现在稍加救助,这人便再次能又跑又跳了。 可是, 他为什么要救他? 这条路偏僻,宋延将左袖的红十标志取下,靠墙闭目养神。 加里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咳嗽声:“这算是还你的吗?” 宋延睁开眼睛,看他面上并无怨愤,便细细掰扯:“那一世你想抓我想杀我都没成功,这一世我不救还有救的你,你觉得怎样?” 但若有其他人来救加里,他也不会拦。 “挺好。”加里笑笑,看起来真没什么负面情绪。末了他又问 :“那这次我们两清了吗?” 宋延点头:“两清了。” 加里说声“好”便没再出声,宋延侧头看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似是在安静等死——是因为要做的都做完了吗? 想着宋延问出声:“有什么遗言?” 加里轻轻摇头,仍那样闭眼靠墙坐着,平和的他都有些不习惯。 现在已经入春,随着积雪消融、温度回升城里起了疫病,毕竟这里曾死了太多人。宋延在医院看过许多人的死亡,什么原因、态度、模样的都有,实话讲已有些麻木。 但于私人感情,他仍对死亡抱有恶感。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微风轻拂面。 工作太久很疲惫,宋延揉揉额角,蓦地想起今天听到的话。 他难得夸了jz句:“这段时间你做的很好。” 世上事难有完美,更何况说话那人出发点也挺坏。宋延没去过妓院,但大致情况也不是不了解。人都是非法渠道搞来的,又能被怎样对待?对,的确饿不死,但有被做死打死的,里头什么样人都有。至于误伤什么的他们无法控制,但这绝不是否定这件事的理由。 宋延没jz那么偏执,选择趋利避害很正常——当然偏执的确不好,但这也不是否定jz的理由——他确实做了一些事,救了一些人。虽然老问jz一些问题,但多处在好奇的立场,不是要故意抬杠,也不是想要否定他。 地下一滩血漫开,加里脸色愈加苍白,这次倒是掀开眼皮看他一眼,气息奄奄:“我说,你夸我能不能别跟我领导一样?” 当然也还是回了句:“谢谢。” 宋延笑笑:“不好意思,领导当惯了。” 加里没怼回来,闭上眼不再多说,怕是快不行了。只是闭了没两刻,又憋了口气出来:“你能不能别在我跟前呆着?非要亲眼看我去死?” “我想看看你死了后系统怎么处理这具身体,”宋延说,“你也有任务吧,那么加里死不了。” “你就当我没在你身边,平和的去死吧。” 加里:“……” 他深深喘口气,闭嘴闭眼。 宋延也没话说,又静静呆了会,感觉身旁人呼吸渐渐变弱直至消失,他蹲下身摸加里脖颈,确认死亡。 想着趁这机会做个实验,宋延才掏出匕首,就见加里猛然咳嗽声,一双眼睁开透着茫然:“出什么事了?” 他默默收刀起身,又捞出红十标志戴在胳膊上,恢复一派正直样:“你受了点伤。” 加里一个翻身利落的爬起,宋延瞧着那伤到的腿变成擦伤,就连后腰的洞也不见了,半干的血迹让他没法分辨系统给弄成什么伤,但绝对不会重。 加里看看身下,叫了声:“这什么情况?这都是我的血?” 宋延答:“你很好,这是别人的血,你只是正好摔到这里。” 把还晕乎着的加里敷衍走,宋延一面继续在医院救人一面关注后续处理。 系统把妓院的锅全扔给迪娜了,加里愉快的归队,好像从没离开过一样。帕夫列他们忘了加里,只知道迪娜因为行踪败露不想连累他们从而逃出城——原本也有怀疑迪娜是不是已经死了,但后来两家妓院的倒闭让他们确信她仍活着,只是不方便见他们。 宋延:“……”行吧,系统这处理的还挺顺。 三天后,联合国的维和部队终于来到这座城市,反叛军和正规军都撤离。 这天下起了瓢泼大雨,似是要冲刷掉这座城市的一切苦难和肮脏一样。 宋延站在门前看着雨幕,还好心情的伸手接了接。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md终于出现,【现在进行清算。】 一大串人名从脑海划过,都是他曾救助过的人。在医院果然是可行的,宋延静静看着这一堆人名,莫名还有些成就感,最后是任务评定显示完成度最高等。 【即将脱离本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 完结了,终于。 emmm因为我还挺中意这个游戏的,是我能打满分的那种,所以不自不觉就加了很多戏。 这个世界应该没番外。 简短写后感: 两年,完结的第一篇文。 老实讲,这是篇很不成熟的文,剧情、文笔、表达、设定等等,都很不成熟。 但我其实有点开心……没有什么遗憾,想写的都写了。虽然更的慢、有些地方写的烂、表达差劲、人设把握不好,剧情安排乱七八糟,逻辑bug可能有(懒得再找了) 总之,看文的小天使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看完它。 谢谢你们看完这篇不成熟的文。 更多免费小说请收藏:po18yu.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