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你才有光》 第1章 摆摊的顾九离 帝都一环天桥底下。 夏日灼热的温度晒得地面都快热化了，来往行人感觉好像只要自己跑得快，太阳就晒不到他似的步履匆匆。 天桥下面的人很多，基本上挤不进去底下通道的倒霉蛋都来了这里。地方虽小的天桥下却容纳了不少三教九流、叫买叫卖的人。 一个穿的花红柳绿的老大妈面带厌恶和嫌弃地从这里穿过，好像只要停滞一秒就会沾染上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 突然眼角扫到了什么东西，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停下来拉了拉衣服，慢步走到了一块纸牌跟前。 只见纸牌上面写着“法律顾问”四个大字。 纸牌后面的人靠坐在一把小椅子上，鸭舌帽的帽檐遮住了脸，看不清是何模样，只能看出来是个女人。 她穿着简单的白t短裤，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随意搭着，边磕着瓜子边看着手机，对比身边被烈日烤的焦躁的其他人，她在这周遭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爽靓丽。 大妈站在这块纸牌跟前居高临下地开口问道：“你这咨询多少钱啊？” 感受到自己的好不容易找到的风口被人挡了风，顾九离不悦地抬起了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见是顾客，立刻换上了一副“顾客是上帝，必须服务周到”的表情。 连忙甩了手上的瓜子壳，拍干净了手，笑容亲切地指着纸牌旁边的小板凳。 “这位大妈，你是要咨询是吧？来来来，先请坐下慢慢说。” 顾九离抬起头之后，大妈才看见顾九离隐在帽檐后的真实容貌....... 鼻子眼睛嘴巴都好看的像是画出来似的，比她在电视上见过的任何一个女明星都要漂亮。 这样一个漂亮至极的小姑娘对她像是对待上帝一样，大妈的虚荣心瞬间涨高。 下巴微抬，眉眼上扬，愣是将这天桥下的摆摊坐出了一副最高人民法院接待处的气场。 “叫谁大妈呢？你会不会说话啊？” 顾九离看着这个老女人鬓角的白发和能夹死蚊子的鱼尾纹，睁着眼睛瞎说道：“哎呦喂！对不起啊这位小姐姐，太阳太大晒得我眼花了。没看清居然是个这么青春靓丽，品味独特的大美女，一时间叫错了还真不好意思啊！” 路过的行人听见顾九离这赞美之词，再看看这位大妈花红柳绿的穿着，嘴角狂抽，佩服至极地看了一眼顾九离然后快步远离了。 顾九离的话显然是愉悦了这位大妈。 大妈裂开鲜红的唇瓣笑的夏日一阵阴风飘过，“你这小姑娘还真是实诚，这么会说大实话。姐姐我今天就冲你这话，你这生意我就照顾了。” 顾九离推过手边的瓜子给大妈，“那就谢谢小姐姐了。不知姐姐想咨询什么啊？” 大妈人五人六地坐下后就开始给顾九离大吐苦水。 原来这大妈本来是个乡下人，供了个大学生儿子来帝都念书。这儿子也是个争气的，能力出众外表也不错，在大学里谈了个富家女，毕业之后就直接进入老丈人的公司上班了，后来将她也接到了帝都生活。 第2章 怒怼老女人 但是她总觉得富家女太娇气，里里外外都在嫌弃她不说，对儿子也是颐气指使的。前几年他老丈人的公司破产了，但是她儿子现在混的好了。所以这大妈就想撺掇着她儿子和他媳妇离婚，重新找个听话顺贴的媳妇。 就在大妈正要实施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听人说这夫妻婚后财产是要共同分配的，就是说她儿子现在和那个女人离婚的话，她儿子的财产就要分给那个女人一半。这她怎么能愿意呢？所以今天才顶着大太阳出来咨询清楚，最好能问问律师有什么办法让那个女人净身出户。 大妈坐在矮凳上唾沫横飞，“你说说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儿子辛苦赚下的血汗钱要分给她一半啊？她做什么了？天天吃喝玩乐逛街花钱，一毛都没挣的人，离婚想来瓜分我儿子的财产，天上掉馅饼她也不怕被砸死啊？！” 顾九离将帽檐压了压，身子往后仰着远离了大妈的唾沫攻势。 见她停下后，顾九离才坐直了身子。 “那是你儿子想要离婚，还是你想要你儿子和儿媳离婚啊？” 大妈一噎，“......当然是我儿子自己也想离婚了，这样的媳妇有什么好的啊？不赶紧离了还留着过年吗？不过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只需要告诉她是不是会分走我儿子的一半财产啊？” 顾九离抬手将瓜子壳收拾倒进了塑料袋里，“你儿子是和你儿媳结婚后才挣钱的，所挣的产业自然是属于夫妻共同财产，要是离婚，依照法律自然得一人一半了。” 说完后将手机塞进兜里，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在了一起。 大妈闻言急眼了，追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净身出户吗？” 顾九离站起来一手拎着凳子，一手抓着收拾的东西。 高挑纤细的身姿说不出优雅夺目，笑容依旧亲切，只是说出话却让大妈差点心梗。 “这位老太太，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能折腾，也不怕哪天上不来这口气给过去了！富贵时仰仗人家身后资产人脉，落魄时迫不及待一脚踢开，世界上的好事让你一个人全占了？你以为老天是你亲爸爸，还是耶稣是你亲爹啊？” 这位大妈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哆嗦着手指着顾九离，怒骂：“天杀的小贱人，你是个什么东西跟我这样说话？天桥摆摊的而已，我儿子比你能耐百倍。” 顾九离一脚踢歪了大妈坐的塑料矮凳腿，这大妈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面色惊煞，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人老了还是积点德的好。我虽然是个天桥摆摊的，但我最起码还知道贯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你.......呵！” 怒怼完之后顾九离扬长而去，独留反应过来的大妈在后面骂骂咧咧，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恨不得吃人的表情。 走远了之后，顾九离才想起来自己的纸牌居然忘了拿了。 要是现在掉头回去，估计那老女人还没有离开，虽然不害怕对上她，但是她嘴里的脏话总是让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打人的手。 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寻的凉快地摆摊，就这样被那个老女人毁了。 顾九离长叹了一声“人间不值得”便决定还是回家睡大觉算了。 第3章 新婚老公季如尘 ...... 恒大名都，位于帝都中心的精品套房，住的都是帝都上流圈子中排的上名号的名门富豪。格局虽然比不上静安区那边汇聚帝都顶级豪门世家的大，但胜在位置优越，设计新派。 这里的楼层推出之后，吸引的多数是豪门世家的小辈们。所以，帝都中人又将恒大戏称为“太子区”。 傍晚六点多的时候，夜色阑珊，外面万家灯火闪烁迷离，反衬的房子里格外的寂静昏暗，毫无人气。 季如尘推开门时的表情一瞬间冷淡至极，灼热的酷夏余温都不能消弭他身上的寒意。 直到开了灯，看见鞋柜上摆放的女鞋和随意扔在走廊边上的凳子背包，他周身的寒意才散去，眉眼依旧高冷淡冽，但总归不再那么凉意厚重了。 顾九离一觉从中午睡到了傍晚，被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才悠悠转醒。刚在努力拉扯着自己的眼睛企图让自己清醒些时，就听见外面客厅中传来的响动。 她瞬间清醒，一个翻身下床。 迅速整理好自己之后，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客厅中晃动。 顾九离想也没想，三步并两步地就飞身上前，一个后旋踢就朝着对方的后脑勺攻击。 但没想到对方也是个练家子，侧身一闪就躲过了她这一脚。 精致如画的容貌暴露在灯光中，顾九离顿时傻眼了。 卧槽！ 她居然差点将一脚将自己的新婚老公给踢成了残废！ 真是罪过罪过啊！ 连忙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挤出一个尬笑，先发制人道：“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以为是小偷呢！啊哈哈哈哈，真是误会误会啊！” 季如尘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转身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好。 顾九离在他身后撇撇嘴，暗道：还是一如年少时沉默寡言啊！ 当她看到季如尘放好的东西时瞬间就又更尴尬了...... 那时她回来之后随手乱扔在客厅的背包和凳子。 一想到季如尘那令人发指的洁癖和强迫症，顾九离就觉得整个人烧得慌。 默默地回头瞥了一眼客厅里乱七八糟的零食和垃圾袋，随手乱扔的书籍和纸张，沙发上东挂西吊的外套和袜子.......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季如尘和她结婚一个月了，但是自从新婚第一天见到他，他将她领到恒大这里入住之后，这人就处于消失状态。 这样的日子哪里还能让她想起来自己是已婚人士？而且新婚老公还是个洁癖加强迫症呢？ 住进来之后安分了没几天，她就原形毕露了。 可谁知道季如尘居然悄咪咪地回来了，连给她提前整理犯罪现场的时间都没有，真是作孽啊！ 顾九离不禁扶额长吁了一口闷气，放下手时正巧对上了季如尘清冷平静的视线。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 反正大家相识于少年时代，那时候的自己也不必现在强多少，什么邋遢样子他没见过啊？ 实在没必要因为现在两人的身份转变，她就这么畏手畏脚的。 第4章 堪比灾祸现场 想通这一点，顾九离瞬间坦然了。 冲着季如尘友好的笑了笑，问道：“回来多久了？饭吃了没有？家里有点乱，要不你先坐会儿，我收拾收拾。” 说话间就将沙发上的衣服扒拉扒拉了一通，卷成一团给季如尘腾出了一个坐的空地。 季如尘：“......” 空气中的气氛瞬间沉默凝滞了一会儿，季如尘转身走向厨房，显然是想要先弄饭的意思。 顾九离将怀中的衣服堆在一边，突然想起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立即出声阻止道：“别进去！” 但是已经晚了。 季如尘已经被厨房里堪比臭鸡蛋的冲天味道给熏了出来。 方才只是扫了一眼，他就已经看见了厨房洗碗池中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的碗筷，案板上发霉的蔬菜，溢出来的垃圾桶....... 无言的视线对上冲上来欲要将他拉出去的顾九离，一阵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发酵。 良久之后，才听见顾九离尴尬的讪笑，随即又理直气壮道：“要是知道你回来，我肯定会提前收拾好的。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还是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收拾收拾吧。” 季如尘：“阿姨呢？” 清冷低沉的嗓音犹如泉水作响，玉石相击般悦耳动听。 顾九离不禁思绪飘飞，难怪年少时的自己老是逗弄他说话呢，除过恶劣的性子之外，这声音也是吸引她的一种啊！ 这么好听的声音，不多听听不是太可惜了吗？ 顾九离：“我一个人住，不想让外人过来，就让阿姨不用过来了。” 见顾九离带着慷慨就义的表情往厨房里走，季如尘叫住她，“出去吃！让阿姨来收拾。” 新房被她搞得跟灾祸现场一样，季如尘也歇了自己动手收拾的心思。 顾九离向来随性且懒癌晚期，能不自己动手绝对不要想让她动一下。 她一个人的时候讨厌外人入侵自己的私人空间，但若是有季如尘，这又不一样了。 毕竟从现在开始她要逐渐习惯两个人的生活。 所以很是痛快地同意了季如尘的提议，两人动手将沙发上的衣物收拾好了之后便出了门。 ...... 季如尘带顾九离来的是一家名叫蔡记的私人菜馆，顾九离来吃过几次，口味什么的绝对是她的最爱。 蔡记里面装修偏向绿化，大片的翠竹摇曳，争奇斗艳的珍奇花卉相互点缀，在炎热的夏日中绝对是避暑的胜地。 所以蔡记的座位一向难定，基本上需要提前一个多月才能预约的上。 看着季如尘来了之后，就有经理级别的人物快速上前亲自服务，顾九离不禁感慨，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可真是好用啊！ 难怪每个人都汲汲钻营拼了命地往权势财富的顶端爬，这其中带来的特权诱惑又有几个人能抵挡的住呢？！ 点好菜之后顾九离百无聊奈地把玩着手中的空杯子，随口问道：“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季如尘倒了一杯温水放到顾九离跟前，“嗯”了一声。 顾九离歪着头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季如尘。 明亮的灯光下照的季如尘颠倒众生的俊逸容貌格外清晰，精致绝伦的眉眼如同泅开了水墨画般隽永雅致，绯红的薄唇轻抿总是露出些许淡漠疏离来。 相比于多年前的他，这容貌除过长开了些之外，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第5章 我们现在是夫妻 对于顾九离灼热的目光季如尘恍如未见，直到顾九离又盯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才不得不抬头问道：“怎么了？” 顾九离拿起跟前的温水喝了一口，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你时的情景了。我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我那时候跟沈......” 顺到嘴边的名字触动了那些刻意隐藏深埋的过往，顾九离骤然噤声，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僵。 虽然只是一个姓而已，但是落在季如尘的耳中，还是让他眼中的墨色深了几分。 顾九离很快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扬起笑意继续道：“那时候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在想，这是谁家的少年郎，怎么长的这么好看？不c位出道简直可惜了。只是没想到后来接触后才发现，真是白瞎了你这张脸了。” 季如尘抬眼看向她，不说话但是眼中明显带着询问的意味。 顾九离见他这样，哈哈笑道：“想知道原因是吧？就是因为你这沉默寡言了无生趣的性子啊！所以那时候我才可着劲的逗你，就想看看你脸上会不会出现不一样的表情。不过那时候你肯定烦死我了吧？任谁天天这么在自己跟前作妖的，不打死她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啊！” 说完之后，顾九离自己倒是乐不可支了。 谁能想到，当初彼此没什么交集，甚至还带着厌恶抵抗情绪的两个人，如今却成了一对新婚夫妻呢？ 缘分这东西，有时候还真特么地狗血啊！ 等顾九离笑过之后，季如尘认真地看着她，“没有。” 顾九离一脸懵逼，“没有什么？” 季如尘抿了抿唇角，刚要继续回答的时候，顾九离的电话突然响了。 被打断的季如尘只好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顾九离接通电话后先是跟对方一番相当敷衍的寒暄，末了只见顾九离突然变了脸，冷笑了一声，说道：“乔律，我天桥下面摆摊都去了，还在乎离开你的律师事务所吗？” 对面的人似是被顾九离这话给激怒了，声音大到旁边的季如尘都听得清楚。 “顾九离，你也真是长脸啊！堂堂帝都政法大学的研究生去天桥下面摆摊？你说出去不觉得给学校丢人吗？我让你回来是看在我们校友的份上，不然就凭你打的那些官司，你看哪家律师事务所敢要你？” “所以我去天桥下面摆摊了啊！” “你......” “乔律，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以后还是别联系了！” 撂下这句话之后，顾九离就果断地挂了电话，顺手将对方拉进了黑名单。 “需要帮忙吗？”季如尘问道。 饭菜上来了，顾九离先给季如尘盛了一碗汤，递给他，“不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搞定。不用麻烦你了。” 季如尘接过汤的手一顿，“我们现在是夫妻。” 听到这句话，顾九离忙活吃饭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郑重而又严肃地看着季如尘道：“季如尘，我知道这场婚事不是你自愿的。我很感谢你能答应这场婚事，所以我们之间的决定权交给你。只要你说结束，我绝对完全配合。” 第6章 没有厌恶 季如尘听见这话，周身气息寸寸结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什么！” 语气冰寒，带着明显的寡淡疏离。 这样的季如尘周身透漏出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让顾九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实话，从认识季如尘以来，顾九离就有点害怕他。 清冷疏离波澜不惊的神色，目下无尘高冷艳绝的气场，心思缜密手段果决的才智，无一不让顾九离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了。 就连以前敢在他面前恶作剧，也无非是仗着那时候年少轻狂且身边有人护着，所以她才敢那般为所欲为。 但是现在....... 她失了所有为所欲为的资本，再加上这场婚姻本就是她欠了季如尘的。 所以此时听见季如尘这话，她没有勇气并且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追问什么意思，索性低头吃饭，当做没听见。 季如尘见她这样，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眸色深沉晦暗。 两人各怀心思彼此之间气氛阴沉，新婚后两人之间第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 ...... 回到家之后，顾九离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客厅，然后就去休息了。 看着顾九离硬着头皮跟他打完招呼后直径地走进了客房，季如尘站在客厅，盯着她的房间良久，突然低声说了句，“没有厌恶！” 顾九离沐浴完之后，坐在梳妆台前擦着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到今晚自己差点叫出口的那个名字。 再想想如今和她同住在一起且配偶栏上是季如尘的现在。 脸上不禁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年少时以为的天长地久最终都抵不过命运的作弄，所谓的欢喜最后还是被时光冲散的七零八落，以至于她现在想拾都无从拾起。 ...... 十年前，江城。 江城因为地处临江而得此名，因靠山傍水所以风景秀丽景色宜人，加上这些年经济发展迅速，吸引了不少富商豪门在此落户。 傅冠楠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从帝都权力中心退下来的人，傅冠楠拒绝了国家安排好的干部级疗养院，而是选择了江城这个地方作为自己养老的城市。 不为别的，只为他最疼爱的外孙女，顾九离。 傅冠楠有一儿一女，女儿傅尔岚毕业于帝都的公安大学，因为自幼受父亲家庭的影响，傅尔岚生性强势果敢且嫉恶如仇，从事警职之后没过两年便进入了缉毒大队成为其副队长。 傅尔岚是个标准的女强人，这也就导致她天生不会像别的富家千金一样娇柔可人，善于经营自己的婚姻，笼络自己丈夫的心。 傅家和顾家都是帝都权利中心的高层人物，傅冠楠和顾家老爷子顾鸿涛是老战友，两家关系也向来比别人亲厚。 那时候的婚姻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关系亲厚，家世相当且儿女年龄又相仿，一来二去的商量之后便亲上加亲结了两姓之好。 本来傅尔岚靓丽佳人，顾家长子顾明辉年轻有为，才子佳人应是一段佳话。 第7章 那年三人初见 但因为傅尔岚的工作性质导致两人聚少离多，再加上傅尔岚女强人的作风让顾明辉逐渐心生不喜，慢慢地就将心思放在了外面的花花世界里。 傅尔岚是在顾九离十岁的时候才知道顾明辉出轨小三柳易烟，还生下了一个比顾九离小一岁的女儿和小三岁的儿子。 依照傅尔岚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罢休这件事的，但无奈当时她正在追查一件大案子，没有时间处理这个问题，就只好先将这个问题拖了下来。 本来是想后来处理的傅尔岚也再没了机会。 在追查那次案子的时候，傅尔岚牺牲在了那次行动中，留下年仅十岁的顾九离。 傅冠楠经历了丧女之痛，对于出轨的顾明辉自然也没有手下留情。 不仅差点打断了他一条腿，让他住院一个多月才下床，还要求顾明辉永远不能给柳易烟和她的孩子上户口。 顾家理亏，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 但终归是老一辈的思想，疼爱孙子的顾老太太还是顶着得罪傅冠楠的风头将那一家接回了顾家。 事已至此，傅冠楠也不可能让顾家绝后，但又害怕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在那女人手下受了委屈。 便借此机会将顾九离接出顾家带在了自己的身边。 就这样，顾九离跟着外公傅冠楠在帝都生活了两年之后，在傅冠楠定居江城之后也来了江城。 六月份的初夏傍晚，晚风拂过路边翠枝掀起一片凉意，落日的余晖铺洒在地面渲染了夏夜的静谧柔和。 就在这样恍若画卷般优美的景色中，穿着江城一中蓝白校服的顾九离背着双肩包踩着滑板“呲溜”一下就从远处飞驰而来，身后跟着踩着单车的一个男孩温和地提醒着她“小心一点。” 站在别墅门口的季如尘抬眼看去，在绚烂的暮色中看见了向他这边急速滑过来的女孩子。 反扣着一顶鸭舌帽，露出了灵动狡黠的眸子像是万千星辰坠落其中，一片璀璨耀眼至极，小巧的鼻梁高挺，菱唇弯起，嘴角挂着独属于少女鲜衣怒马时代的洒脱不羁。 季如尘见这个女孩在距离他两步的时候一个急刹车，从滑板上面跳了下来。 然后偏过头对身后的男孩笑道：“这回还是我赢，记得待会儿把你的新装备给我啊！” 那男孩停好单车后走到女孩身边，宠溺地敲了敲她的头，“和我比试至于这么拼尽全力吗？你问我要东西，我那次没给过你了？” 女孩单手抱着滑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脸傲娇道：“我顾九不知道年少轻狂，只知道胜者为王！” 顾九？ 这个女孩名叫顾九吗？ 不是说傅家爷爷的外孙女叫顾九离吗？难道不是这个女孩子？ 季如尘心中难得疑惑了一下。 不过下一秒，站在他跟前的傅老爷子就给他鉴定了自己的亲外孙女。 只见傅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道：“什么装备？难不成你又缠着小沈打游戏吗？顾九，我都给你说了.......” 第8章 这可是我的小竹马 就在傅老爷子准备开启长篇大论喋喋不休的时候，顾九离利落地将手上的滑板递给身后的男孩。 上前两步搂着傅老爷子的胳膊撒娇道：“哎呀！外公，你就不要训我了嘛！我保证，绝对不像上次一样连打的几天几夜都不见人影。我这次蹲在你眼皮子底下打游戏还不行吗？” 说话间伸手摘下自己的鸭舌帽给傅老爷子扣在头上，粉嫩的鸭舌帽再配上傅老爷子那一脸褶子的严肃，透着说不出来的滑稽和温馨。 不给傅老爷子再训她的机会，顾九离连忙将话头引到季如尘身上。 上下打量了一番季如尘，娇美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艳之色。 胳膊肘倒了倒傅老爷子，顾九离哥两好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老上司的孙子，要你关照的那个？” 虽说傅老爷子早就习惯了顾九离这么没大没小的样子，但是毕竟有外人在，他这张老脸还是要点面子的。 伸手扒开顾九离揽着他的胳膊，呵斥道：“站好，歪七劣八的像什么样子？” 顾九离撇撇嘴，小声嘟囔了句，“像你亲亲的外孙女的样子啊！” 虽然小声，但是还是清晰的落尽了几个人的耳中。 一时间，傅老爷子被她气的哭笑不得。 拉过顾九离，傅老爷子给季如尘介绍道：“这是我的外孙女，顾九离，你喊她顾九就好了。” 然后又指着旁边的男孩道：“这是沈君空，和小九是好朋友。” 话音刚落，就听见顾九离脆声不满道：“什么好朋友啊？这可是我的小竹马，以后要跟我结婚的初恋对象。” 傅老爷子一听，老脸通红，很是尴尬地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任谁听到自己家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毫不害臊地在外人面前吵吵着结婚嫁人，这老脸都搁不住啊！ 眼瞅着老爷子又被顾九离气上火准备骂人的时候，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的沈君空笑着上前打圆场。 “傅爷爷，小九向来都是张口就来，你还是不要生气了，免得自己气坏了不值当。” 又转过头对顾九离笑道：“知道你不害臊，但哪有十五六岁的姑娘家自己嚷嚷着结婚嫁人的？傅爷爷养你不容易，你还是心疼心疼自己的外公吧！” 被这样调侃，顾九离也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 低下头，脚尖蹭来蹭去，拖长声音道：“哎呀！我知道了知道了，还不成吗？虽然我说的是实话，但是现在也不该到处嚷嚷，免得不像个女孩子。你们天天一个两个地在我面前这样唠叨，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沈君空看着这样灵动的顾九离轻笑出声。 十六岁的沈君空人如其名，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空灵清澈宛如流云，周身风采道不尽的俊逸绝伦。 但是站在他旁边的季如尘也丝毫不输一丝风采。 傅老爷子被顺了气之后才继续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季如尘，我那个老上司的孙子。我跟你说，小尘性子清冷，没什么朋友，所以你平常多找他玩玩。” 傅老爷子说完，还不待顾九离表态，季如尘就冷冷地拒绝道：“不用。” 傅老爷子被这样下了面子，顾九离当场就不高兴了。 嘿！ 我外公那只有我能不给面子，你算是那根葱啊？ 第9章 新仇旧恨叠加 顾九离冷眼斜眯了季如尘一眼，哼了一声道：“你不用我还不想呢！小小年纪就跟谁欠了你百八十万似的板着一张脸，我怕见多了你......” “顾九，闭嘴！” 傅冠楠厉声制止了顾九离那张开怼的嘴。 从小到大，傅冠楠都对顾九离宠爱有加，虽说有时候生气了也会絮叨她两句，但从来没有这么跟她红过脸。 顾九离当即就委屈了。 傅冠楠带着季如尘进去了之后，顾九离对着季如尘的背影恶狠狠地竖了一个中指，“臭小子，本小姐我不找回这个场子，就不叫顾九！” 沈君空：“你本来也不叫顾九啊！” 顾九离一把夺过沈君空怀中的滑板，瞪了他一眼。 “我讨厌那个‘离’字！” 说完之后扭头就进去了。 ...... 虽然说是让傅冠楠照看季如尘，但实际上季家那边做的已经相当完美了，压根就不要傅冠楠帮什么忙。 季如尘住在傅冠楠一家隔壁的别墅里，里面厨师，阿姨什么的都是配齐的。 所以导致顾九离在季如尘刚来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之后，接来下连续几天都没有再见到过他了。 顾九离这人向来都是不记仇的性子，天生一副笑颜什么情绪都来的快去的也快。 那天的事情在后面的几天东游西逛，几把游戏过后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所以这天下午放学回来，她见到客厅里坐着的季如尘的时候，眉开眼笑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虽然季如尘依旧无视她，但她也没恼。 目光瞥到的搁在茶几上的资料，顾九离随意将书包扔在沙发上，瘫坐下道：“转学资料终于办齐了啊？那你是不是下周就要跟我们一起上学去了？哎！你是哪个班啊？是不是跟我一班的啊？” 顾九离连环炮似的问了一大堆，但是季如尘却连目光都没有给她一个。 饶是顾九离天生心大不记仇，也不是季如尘这样无视的啊？！ 有点生气的坐直身子，刚想要再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季如尘终于舍得给她一个眼神了。 瞥了她一眼，“吵！” 顾九离：“......” 猛地站起来，顾九离气成鹌鹑似的鼓着脸瞪着季如尘，手抖了半天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上去揍他两拳的冲动，转身上了楼。 楼上的顾九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很不甘心，和她的狐朋狗友狂烈吐槽着季如尘这一系列令她冒火的操作。 她的小伙伴在群里跟着声讨完之后就开始给顾九离出主意了。 北美一枝花：小九九，我特么地要是你，绝对不能忍啊！这样，我国际快递给你几个催泪弹，你往他房间多炸几个，保准他出来泪流满面地跟你求饶。 风吹裤衩飘你家：呵！你长没长脑子啊小花花？你给她寄这种东西，是生怕国际刑警查不到她吗？还不如让我给小九九两支神经素，给那小子爽一爽，让他以后都服服帖帖的。 女王陛下：真特么地一群蠢货，你们这是生怕小九九她外公打不断她的腿吗？一点脑子都不动。手动鄙视！ 第10章 顾九离恶作剧 钢铁铮汉：那女王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算盘小九九：女王，求指教！ 女王陛下：一个人的性格都是后天养成的，像你说的这小子的性格这么冰冷。从心理学上来讲，肯定是受过什么重大刺激或者家庭环境所造成的。这样的人都有自己薄弱的一面，你只要击破他的薄弱，绝对能给他一个永远难忘的教训。 北美一枝花：窝嘞个大槽！z国的女人都这么狠的吗？手动给女王点个赞，献上我的膝盖。 风吹裤衩到你家：社会我女王，攻人先攻心，人狠招还多！ 钢铁铮汉：女王这会不会太狠了？毕竟只是小纠葛，不用下手这么毒吧？ 算盘小九九：嘿！有了！他住我家旁边，我能看见他每晚卧室都是留灯的，今晚我就悄喵进去把灯给他拉了。 女王陛下：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一定要适度，千万别搞出什么事来了。毕竟心理学上表明，这种人心理都有暗伤，玩过了就麻烦大了。 顾九离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跟他们侃天侃地地满嘴跑了一圈火车才下线。 吃过晚饭后，顾九离在房间里边打游戏边等深夜。 ...... 深夜十二点多，万籁俱寂的时候，顾九离开始行动了。 怕下楼被家里人发现，所以顾九离直接翻窗出去的。 季如尘住的地方就在她家隔壁，两家只有一道墙的阻隔，所以顾九离很轻易地就到了季如尘的院子里。 本来顾九离是想直接拉电闸或者剪电线的，但是想到女王交代她不能玩过火了。 默默地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善良之后，顾九离决定只把他房间里的灯拉了算了！ 季如尘的房间在二楼，对于身手不错的顾九离来说完全没有压力。 摸到季如尘的卧室，顾九离借着灯光看清了里面的构造。 冰冷单调的线条色彩，一尘不染的家具地板，简直就像是刚装修出来的样品房！ 顾九离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番，然后“啪”地一声关了灯，利索地一个闪身藏在了窗帘后面。 怕季如尘睡的太熟，她还特意搞出了一点足以惊醒季如尘的动静。 刚藏好就听见季如尘暗哑的声线仓惶响起，“谁？” 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通床头边上的东西摔倒的声响。 还没等顾九离嘲笑季如尘看着高冷绝尘实则胆子比针尖还小的事实，就听见一声闷响砸落在地上。 顾九离当即藏不住了，一把掀开窗帘，透过微弱的月光看见季如尘倒在地板上，蜷缩着身子浑身发抖。 三魂吓走了七魄，顾九离赶紧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冲上去。 惊慌焦急地推了推季如尘，“你怎么了？季如尘，你别吓我啊！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我......” 话还未说完，就见季如尘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她。 手电筒的灯光照亮了他们这里一小片区域，周遭昏暗的环境中让季如尘的脸比之平时见到的愈发清晰夺目。 少年清冽俊雅的眉眼初见颠倒众生的风华绝伦，脸部线条像是精心勾勒般摄人心魄，白皙如玉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浸出一层冷汗，绯红的薄唇此时也是一片惨白。 第11章 对不起，我做错了 素来清冷淡漠的眼眸里此时满是交错复杂的情绪翻涌。 惧怕，无助，渴求，怒意，惊诧......交织在一起让顾九离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直到季如尘扑上来死死地抱住了她，顾九离才猛然惊醒回过神来。 她刚才情急之下是双膝跪地的姿势，季如尘扑上来之后一下子就将她压在了地上。 季如尘虽然看着清瘦单薄，但实际上身材修长挺拔，压在她身上差点没让她背过气去。 顾九离连忙边双手推拒着季如尘，边羞恼道：“喂！你起来啊！我没吓死你，你是要压死我吗？你信不信再不起来，我现在把手机灯也关了？” 这威胁一出口，季如尘不仅没有起来，反而伸手将顾九离抱的更紧了。 顾九离：“......” 她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自己作死了！ 他们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别墅里的其他人。 只听见上楼的脚步声响起，顾九离连忙用尽全身力气企图推开季如尘。 就在她用尽全力的时候，箍在身上的力道突然一泄...... 顾九离心里一咯噔，咽了咽口水轻轻推了一下季如尘，“喂！你还......” “好”字还没有问出口，就见季如尘顺着她的力道从她身上滑下来躺到了一边。 顾九离整个人都吓懵了，看着季如尘昏迷不醒的苍白容颜，眼泪刷刷地开始往下掉。 她真的只是想小小的恶作剧一下！ 不是故意要将他吓成这个样子的啊！ ...... 顾九离和佣人们将季如尘送进医院没多久，傅老爷子就紧跟着后面来了。 正好医生给季如尘检查完，爷孙俩焦急地询问季如尘的情况。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安抚道：“病人没事，只是情绪过度紧张起伏导致晕了过去。休息一晚就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听到季如尘没事，顾九离才长舒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但是下一秒，后脑勺一痛，她不禁痛呼一声“哎呦！” 连忙抱着脑袋瓜子躲过了傅老爷子的下一掌，知道自己做错了，顾九离也没敢嬉皮笑脸地耍赖求饶。 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低着头道：“外公，我知道错了！我是真不知道他会那么敏感，要不然我绝对不会跟他开这个玩笑的。你放心，等他醒了，我就诚心实意地跟他道歉。” 傅老爷子看着顾九离红肿的眼眶，最终还是没有再动手了。 怒瞪了她一眼道：“回去给我罚跪，臭丫头。今天幸好小尘没有出什么大事，要是真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人老首长交代啊！” 闻言，顾九离头压的更低了。 季如尘次日清晨就清醒过来了，一醒来就看见顾九离滴溜溜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见他睁开眼睛，连忙立正站直，一脸严肃认真，表情诚恳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昨晚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恶作剧的。没想到你那么怕黑，真对不起啊！” 说完之后，还很隆重地朝他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第12章 顾九离罚跪 昨晚的记忆回笼，季如尘的脸色瞬间变的很是寡淡疏离，看得顾九离小心肝又是一颤。 忐忑不安地等着季如尘发落。 诚如她自己承认的那样，这次的事情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知错就改。 所以这次不论季如尘怎么教训她，她都能接受的。 但没想到季如尘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只说了两个字“出去”。 不敢再惹怒季如尘，顾九离麻溜地滚蛋了。 出门的时候遇上从外面进来的傅冠楠，了解了情况之后，傅冠楠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季如尘。 轻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小尘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老首长的话中我也能了解到小尘这次来江城的主要原因是他妈妈去世了。小九，他怕黑和你不想别人提你名字中的‘离’字一样，换位思考，你就知道你这次是真的错了！” 顾九离闻言，心里猛然一抽，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从十岁之后就不喜欢别人叫她顾九离了，因为小小年纪的她总是觉得是因为她名字中有个“离”字，所以才导致没了妈妈，有爸爸也相当于没有爸爸的离散家庭。 要不是因为名字是妈妈取得，外公不允许她擅自修改，她早就去把户口本上的名字改了。 虽然不能修改户口本上的名字，但是她来到江城之后用的名字都是顾九而不是顾九离。 外公听完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就随她了。 所以现在听见外公这样讲，顾九离觉得她真的很能理解季如尘了。 跪在门口的顾九离直挺挺着腰板，平常被罚跪时的偷奸耍滑这会儿半点都没用，可见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沈君空来找她的时候，她向沈君空说明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沈君空虽然气愤她胡闹，但也心疼她被罚跪。 初夏的太阳虽然不是很毒辣，但也晒得人不怎么舒服。 所以等傅冠楠带着季如尘回来的时候，沈君空还是忍不住给顾九离开口求情。 傅冠楠知道顾九离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也不想就这么轻饶了她。 这臭丫头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了，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三天两头大祸小祸不断，他这张老脸都成学校熟面孔了。 偏生这又是个会撒娇卖萌戳人心坎的，他一直狠不下心来教训她。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了，他就想让顾九离好好长长记性。 “好了，小沈，你不要给那臭丫头求情了。这次要是再不好好教训教训她，指不定她以后又整出什么大乱子来呢！” 沈君空见傅冠楠这里走不通，便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受害人季如尘。 “季如尘，我代小九向你道歉。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她做得不对，但是她也真的知道错了。小九性格顽劣，但没有坏心，请你看在她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又诚心悔过的份上，让她起来吧。” 本以为这样说了，季如尘就会让顾九离起来了。 第13章 没有生气 毕竟一个男孩子这么跟一个女孩子计较，面子上也不好看。 但没想到季如尘平静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请让一让。” 沈君空：“......” 就这样，顾九离一直跪到中午才被允许起来。 傅冠楠不放心季如尘回去，怕他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佣人照顾不周到。 毕竟虽然接触少，但他也算是知道季如尘清冷淡漠不喜别人接近的性子。 吃晚饭的时候，顾九离和沈君空从楼上下来，看见坐在饭桌边上的季如尘，顾九离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 小跑坐到季如尘的边上，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全都是游戏音乐，打架斗殴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 话里完全没有再提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顾九离向来恩怨分明，虽然她昨晚恶作剧将季如尘给吓晕过去了，但是今天歉也道了，罚也挨了。 在她看来，这事就算是扯平了。 所以实在不必再继续揪着这个事情不放，显得太过忸怩矫情了！ 顾九离喋喋不休地说，季如尘充耳不闻地听。 旁边的沈君空见此，温雅的面色微暗，随手夹起一块水煮肉片放在顾九离的碗里。 “吃饭，少说点话。” 顾九离止住话匣子朝沈君空调皮地笑了笑，吃掉肉片之后，也伸手夹了一筷子菜。 沈君空以为顾九离是夹给他的，温润的眉眼间含着笑意，正准备推碗过去接下的时候，只见顾九离偏手将菜放进了季如尘的碗中。 “多吃点，我喜欢吃辣，我们家......” 话未说完，顾九离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在季如尘接下来的动作中了。 只见季如尘将筷子一放，然后站起身来对傅冠楠礼貌道：“傅爷爷，告辞！” 傅冠楠：“.......哦哦！告辞告辞！” 没想到是这么个转折，傅冠楠夹在筷子上的菜还停在半空，就眼睁睁地看着季如尘离开了。 下一秒，顾九离也推了碗追了出去。 沈君空扫视了一眼两人的空位和碗筷，清润的眼眸微深，眸底闪过一丝暗芒。 顾九离一路小跑在季如尘家门口堵住了他，气鼓鼓地问道：“季如尘，你是不是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啊？那你说，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不再生气了啊？” 顾九离显然是觉得季如尘还在因为她昨晚的恶作剧而生气，所以才会这么排斥她。 可能她自己觉得自己歉也道了，罚也挨了，季如尘也该消气了。 但是季如尘不觉得啊！ 毕竟这世界上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人家必须接受你的道歉！ 没有痛在自己身上，谁知道你做的事情对别人造成的伤害是多大呢？ 十五岁的顾九离比十六岁的季如尘矮了小半个头，季如尘微微垂眸就能看到少女灵动灿烂的星眸，以及里面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在乎和执拗。 季如尘：“没有生气。” 顾九离：“那你为什么吃饭吃到一半，因为我给你夹了菜突然就要走啊？” 季如尘：“洁癖。” 顾九离放松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膛，眉眼弯弯道：“幸好，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第14章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想起自见到季瑾修以来，他整洁干净到令人发指的穿着，房间里一尘不染的样子。 顾九离暗暗地告诉自己：这人有洁癖，以后得注意点。 从季如尘那边回来，顾九离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灯下等她的沈君空。 晕黄灯色下的沈君空眉眼温润雅致俊逸，蒙上一层朦胧的光华显得愈发优雅矜贵，如同古代的世家公子般令人心折。 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顾九离觉得这句话用来描写的沈君空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小跑到沈君空的跟前，顾九离很自然地搂上沈君空的胳膊，笑着道：“是特意站在这里等我的吗？” 沈君空亲昵地摸摸顾九离的发顶，笑道：“不然呢？见你晚饭都没有吃多少就追了出去，别人不心疼，我可心疼呢！” 顾九离嘴巴翘得老高，故作娇蛮道：“那是！你以后可是要跟我共度一生的人，你必须得心疼我，爱护我。” 沈君空方才心中的燥闷一扫而空，故意逗她，“那要是我做不到怎么办啊？能不能请顾小姐多给一次机会啊？” 顾九离握拳凶神恶煞地在他跟前挥了挥，“在我这里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是做不到，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落到沈君空的耳中，让他浑身一僵，嘴角的笑意也凝固住了。 感受到了沈君空的异样，顾九离松开了他的胳膊站直了身子问：“沈君空，怎么了？” 沈君空猛然回过神来，一把将松开他的顾九离抱在怀中，闷声道：“小九，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会害怕的。” 顾九离失笑拍拍他的后背，“怕什么啊？我只是随口说说，又不是真的。这个世界上，除过外公，就属你对我最好了。我相信，你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是，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少年的清雅的嗓音像是发誓般说道。 ...... 季如尘比顾九离高一级，正好在江城一中的高二年纪，还恰好和沈君空一个班。 说是上学，其实顾九离也清楚这不过是给他们接手家族企业前的自由时光而已。 毕竟她也是曾经在帝都生活过的人，还是听说过季家的。 那可是帝都顶尖层面的世家豪门，就连他们顾家和傅家都是比不得的。 她自己从小都是请的各种名师教导，小小年纪就已经参加了好几次国际上有名的训练营了。 先前给她出主意的小伙伴们都是她在训练营里认识的。 那种训练营在全世界特招各个领域有天分，智商奇高的孩子们组队参加各种野外探险，科研探究，身手切磋，智商大赛...... 在那里不问身份，不分国籍，不讲阶级，拼的全是自己的实力。 顾九离很喜欢那种氛围和教养方式，所以玩归玩，闹归闹，她该学的可是一样都没落下。 她尚且都这样，更别说身为季家子孙的季如尘了。 隐约听爷爷谈起过，季如尘智商奇高，是季家小一辈最为优秀的子孙，就连他大哥季如旭也是不如他的。 第15章 人见人夸的小仙女 所以这样的人要承担的东西远比她多多了。 季如尘入学之后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再加上他和沈君空一个班，两个神颜一时间引爆了整个学校论坛和贴吧。 学生们对于两人的颜值都是各种讨论和争辩。 有的说季如尘俊美清冽如高岭之花，有的说沈君空清澈雅致如夜悬明月，两派迷妹对于他们的颜值争论不休，学校论坛空前火热。 最后的最后，在争论了好几天还争不出结果来的时候，一个帖子针对两人的颜值做了总结性的概括。 简而言之，就是季如尘容颜如画精致完美，沈君空气质亲和温雅如玉。 两人各具风华，不存在什么高低上下。 这帖子一出，两家迷妹觉得很有道理，纷纷跟帖，终于和平共处还了世界一片清净！ 教室里，赵书瑶推醒了趴在桌子上睡的昏天黑地的顾九离。 “顾九，醒醒！醒醒！” 顾九离迷瞪瞪地被推起来，勉强睁开眼睛睡意朦胧道：“赵书瑶，求求你了，让我睡会儿吧！我昨晚跟人通宵打游戏，现在都快困死了。” 赵书瑶看了黑板前挂的时钟，无语至极。 “.......你都从早读睡到快中午放学，口水都快淹了桌子还睡啊？” 顾九离熟练地从桌兜里面掏出几张纸，擦了擦桌子，再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好了，现在我可以继续睡了吧？” 赵书瑶：“......” 拿出手机递给顾九离，“这是你昨天拜托我更得帖子，现在两家粉丝和平了，估计能消停一阵子了。” 闻言，顾九离总算是清醒了。 她拿过手机看了看，然后还给赵书瑶感叹道：“这件事终于解决了啊！你都不知道，他们简直太疯狂了，为了能吵赢沈君空颜值高，居然偷拍沈君空的各种生活照，害的沈君空连嘘嘘都不敢放肆大声，我真是为他操碎了心！” 看着顾九离一副老母亲般感慨操心的样子，想起平日沈君空对顾九离的各种管制，赵书瑶：“......” “你确定不是你家沈哥哥对你操碎了心？” 顾九离一愣，不可置信地反问道：“我这么乖巧可爱有礼貌有涵养人见人夸天上有地下无的小仙女还需要别人操心吗？” 赵书瑶一脸日了狗的表情，“......对！你是小仙女，所以你说什么都对！” 乖巧可爱？想起刚开学的时候，她上至高三下至初一将各年级小混混的保护费收了遍，美名其曰捐给穷苦人民，实际上自己拿着钱找了个网吧连打了几天几夜的游戏，害的沈君空和她外公满城找她。 有礼貌？那是谁当众将教导主任的假发拿了下来，还大战旗鼓地给人送了一瓶沐浴露说是从头到脚一次解决的？气的当时教导主任差点心梗过去，面子上抹不开足足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才回来的。 有涵养？她带了一帮人把给沈君空送情书的小姑娘堵在小道里，各种威胁，气的小姑娘第二天带了一帮人反过来堵她，结果她一口气将人家带的人打的鼻青脸肿。狠话放的人家小姑娘现在看到沈君空就绕道走。 第16章 有没有觉得她不对劲？ 不过有一点她确实说对了，的确是人见人夸天上有地下无的。 虽然顾九离平时胡闹顽劣，实在气的人跳脚，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但是她心术端正，为人仗义善良，从来没有仰仗家世欺压过别人，那些被人欺负的弱小也都因为受她保护而能在江城一中安心上学。 这样的人，能不人见人爱吗？ 收好手机，赵书瑶八卦道：“你不是向来最看重你家沈哥哥吗？不是觉得他才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吗？怎么这次承认了别人的美貌了？” 顾九离白了她一眼，“我是那种脑残粉吗？沈君空确实万里挑一，但是季如尘也不差啊！我又不是那种无脑吹，该承认的事实又不可能因为你的否认而不存在。只不过，在我这里当然还是自家人更好了！” 赵书瑶呦呵呵地一脸调侃，“说你不知羞还真是不错，这么快就将人规划成你的自家人了？你现在才十五岁，至于这么恨嫁吗？人生这么长，谁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切！我看你这是羡慕嫉妒恨了。人生再长，但只要我想要，就没有意外。” 赵书瑶看着顾九离张扬自信的神采，既羡慕又钦佩。 顾九离真的是活出了大多数人向往的潇洒自在啊！ 两人正说说笑笑呢，就听见教室门口一个男生突然对她们前排的女孩子喊道：“孙新柔，数学老师喊你过去找他。” 前排的孙新柔听见这话，娇柔弱小的身子猛地一哆嗦，蹭的一下站起来连带的都将后排顾九离书桌上的书本都碰到在地了。 孙新柔人如其名，娇娇柔柔，唯唯诺诺的。 见自己碰到了顾九离的东西，她连忙转过身来给顾九离捡了起来，一脸惊慌失措的惨白。 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给你收拾好。” 声音细细小小，如同蚊蝇般的小心翼翼。 顾九离盯着她的脸，伸手接过了她捡起来的书，“小事儿！数学老师不是叫你呢吗？你快去吧！” 孙新柔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顾九离，眼底欲言又止的惧怕和仓惶，但也没说什么，又诚惶诚恐地道了几句“对不起”才匆匆离开。 顾九离看着她孙新柔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皱眉问赵书瑶：“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啊？” 赵书瑶：“她能有什么不对劲啊？不是还跟平常一样胆小怯懦吗？估计是你太凶，碰掉了你的书她害怕你揍她吧！” 顾九离总觉得不对，没理会赵书瑶的调侃，认真的想了一下问道：“你还记得有几次我们碰见她的时候她也是神色不对劲吗？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她后来跟我们提过几次是数学老师找她是吧？” 赵书瑶伸手揉了揉顾九离的脸，“哎呦喂！我的顾大小姐啊！他们那种家庭贫困，生活艰辛的平民阶层天天脑子里装的事情多了去了。就拿孙新柔来说，你见她什么时候神色坦然挺胸抬头过啊？你就别操别人那份闲心了，还是想一下我们中午去哪里吃什么比较实在。” 第17章 你做什么去？ 江城一中是江城有名的贵族学院，在这里上学的都是些家里有钱有势有背景的富家子弟。但学校为了平衡教育方式，树立亲民形象，每年也招收些成绩优异，家境一般的平民孩子。 孙新柔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孙新柔的家庭比之一般的家庭还要更糟糕，听说她来这里上学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江城一中丰厚的奖学金。 江城一中向来不差钱，所以对于奖学金方面也都是出手阔绰，别人家的孩子来这里上学是花钱的，而孙新柔则是为了家庭来挣钱的。 为了能够每年都拿到奖学金，孙新柔平时学习特别努力刻苦，几乎将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从来不怎么和别人玩闹。 这也就导致她和班上同学的关系也是一般化，基本属于只有学习成绩的小透明类型。 要不是因为一次偶然的事情，像顾九离这么心大的人估计还不知道孙新柔是哪个呢！ 顾九离挣脱开赵书瑶的魔爪，上下打量着她道：“你不是昨天还嚷嚷着减肥吗？你这么胖就不怕自己的玛丽苏校园梦破灭吗？” 说完之后，顾九离动作矫健的单手撑桌，双腿一抬就翻身离开了桌位，飞快地往教室门口跑去。 赵书瑶七窍生烟，羞恼道：“顾九，你特么地给老娘死回来！你做什么去啊？” 顾九边跑边回头道：“形象形象啊！赵小姐！我去上厕所，你也来吗？” 班里其他同学见此哄堂大笑，纷纷七嘴八舌的起哄调侃。 顾九离都走出教室了还能听见赵书瑶怒声道：“要个屁形象？老娘我堂堂赵家千金，谈什么玛丽苏恋爱啊？少听顾九在哪满嘴跑火车。” ...... 顾九离想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翻出手机看了眼下节课是体育课。 便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体育课嘛！去不去都无所谓啦！” 有了决定之后，顾九离就往数学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江城一中有钱，对老师的待遇和福利也是顶好的。给老师配置的办公室都是两人一间，每个人在学校东面还有着一室一厅的小型住房以供休息。 顾九离找过去的时候，办公室里面只有他们的历史老师。 历史老师是个幽默风趣的女人，对于学生也大多以平辈相处。 见顾九离来了，亲切地招呼她，“顾九同学有事吗？” 顾九离平时在顽劣，但终归贵族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对于老师她向来都是很尊重的。 笑的乖巧道：“老师好，我是来找我们数学老师的。” “你们数学老师啊？那你可真不巧了，刚才他叫了你们班的孙新柔帮他去宿舍那边拿东西了，但孙新柔走了之后他突然想到自己给孙新柔把放东西的位置给说错了，就跟着出去了。刚走不一会儿，你要早来两分钟就能就好了。” 顾九离闻言，心里总是不得劲，直觉告诉她事情怪怪的。 打听了一下数学老师的宿舍号，顾九离又转头去了教师休息楼那边。 第18章 季如尘，你怎么在这里？ 临近中午学校里的温度高了起来，教师休息楼那边绿化设施相当不错，两边栽种的都是梧桐树，枝繁叶茂一片阴凉。 路上，赵书瑶给顾九离打电话，问她是不是掉厕所里了，体育老师要点名了，她怎么还不出现？ 顾九离转过拐角，抬头突然看到前面熟悉的身影。 急匆匆地给电话里交代了一句，“你给老师说我来大姨妈，去不了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气的电话这头的赵书瑶跺脚道：“特么地你这个理由上周体育课都已经用过了！” 顾九离将手机揣进兜里，冲到季如尘的前面，笑嘻嘻地问他，“季如尘，你怎么在这里？是有事找哪个老师吗？” 季如尘没想到顾九离会出现在这里，先是微微一怔，然后面无表情地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显然是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顾九离撇撇嘴，这性子也太沉闷无趣了吧？！真是白瞎了他这张脸了。 季如尘不理会她的时候居多，久而久之顾九离也就习以为常了。 此时也不觉得尴尬。 不过等走了几步见季如尘走的跟她同一条路线，顾九离喋喋不休的话痨精神又上线了。 “我可不是跟着你的啊！我是有事才过来的，你.......” “安静。” 季如尘出声制止了顾九离的聒噪，看着季如尘走向了5栋的103室门口。 顾九离面色一紧，快步追了上去小声问道：“你也是来找我们的数学老师的？” 季如尘：“你们数学老师？” 见季如尘的疑惑，顾九离又去楼门口贴着的教师信息上前确认了一遍，顾九离点头，“没错，这就是我们数学老师李安荣的休息室。” 季如尘：“他刚进去，有问题！” 顾九离闻言脸色瞬间变了，凝重着神色问道：“你确定？” “嗯。” 虽然季如尘话中未曾明说，但顾九离也不是傻子。 顾九离从小就是放养型长大的，以前在帝都，现在在江城，家里都是只要她不死不残不出圈，基本上就随她闹腾祸祸。 这样的教育方式就导致顾九离上至贵族优雅，下至三教九流基本都有了解。 李安荣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清楚的。 在这个贵族学校里，踩高拜低，趋炎附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她也早有耳闻李安荣这个人不怎么正派，为人风气不行。 更别说现在季如尘话中欲言又止意思，顾九离用脚趾头想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当即嫉恶如仇的脾气当即就上来了，绕过季如尘，抬起一脚就踹开了门。 看着摇摇欲坠的门板，季如尘：“.......” 一室一厅的格局布置很简洁，门一开里面的情形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窗外斑驳的光影投射进室内，半新不旧的家具设备还侵染着悠长的笔墨香。 但里面发生的事情果真如顾九离设想的那般。 不该出现在这承载希望与未来的画面如同一滴水溅入滚烫的油锅，“滋啦”一声点燃了顾九离与生俱来的正义感。 她三步并两步上去就是一脚将李安荣踢翻在地。 好事被打断。 第19章 不怕给你外公惹麻烦吗？ 李安荣怒声骂道：“那个混蛋敢坏老子的好事？” 顾九离上前又是一脚，居高临下道：“你小姑奶奶我，为人师表，你特么地居然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情来，姑奶奶我没有一脚踹废你还是脚下留情了！” 李安荣听着声音熟悉，定睛一看，果然是江城杠把子顾九离。 急忙惊慌站起来，李安荣问道：“...你...你怎么会在...会在这里？这...这是教师休息楼。” “哼！教师休息楼？刚才猛地进来我还以为是天上人间呢！你这样的衣冠禽兽都能在这里，我又为什么不能来了？” 李安荣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沙发上不停掉眼泪的孙新柔和一脸怒色的顾九离。 他知道顾九离家世优越，为人嚣张好管闲事。 今天这事情让她撞上，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那他肯定就玩完了 到底是在社会上闯过的，头脑转的肯定比这帮未经世事的青葱学生快。 他指着孙新柔道：“顾九同学，是她！是她先勾引我的。我让她来资料，怕她找不到就又自己过来了。但是我刚一进来，她就挑逗勾引我。 还说只要我能给她钱，并且帮她能稳拿在校期间的特等奖学金，那她什么都能给我。我......我到底是个年轻气盛的男人，所以......这才犯了错啊！” 孙新柔泪流满面地抬头怒瞪着李安荣，脸上满满的悲愤无助，咬着下唇拼命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我没有勾引他！都是他逼我的，我没有！” 顾九离又不是傻子，刚才季如尘就告诉了她，李安荣强拉了一个女孩子进去的。 现在她会相信李安荣这些鬼话吗？ “你特么地真是个人渣！敢做不敢当，有你这样的老师真是学校倒霉，我们学生上辈子挖人祖坟了！” 见顾九离越说越难听，李安荣脸色也不好。 “顾九，说白了孙新柔不过是个没背景没后台的穷学生而已，但我可是市长耿劲松的小舅子。我知道你背景硬，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确定要为了这么一个人得罪市长？你就不怕给你外公惹麻烦吗？” 本以为这么说就能吓住顾九离了，但没想到顾九离冷冷地一笑。 “我外公才不会怕麻烦呢！你信不信今天即便是市长在这里，我动了你我外公也不会说我什么的？” 在顾九离年幼的心中，她外公就是一个无所不能，刚义正直的存在。 言传身教给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而今天这事，她做的就是对的！ 见顾九离油盐不进，还掏出手机道：“我现在就报警，看你那市长亲戚能不能越过法律来救你？” 李安荣立即就急红了眼，赶紧扑了上去想要打掉顾九离的手机。 与此同时，在沙发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孙新柔也带着哭腔求顾九离。 “求求你，不要报警！” 孙新柔的话让顾九离顿了一下，但却给了李安荣机会，恰恰好打掉了顾九离的手机。 顾九离火上心头，抬手就朝着李安荣打过去。 第20章 你刚才想要他死？ 李安荣先前挨打是没有防备，现在顾九离正面揍他，他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要是在无还手之力那就太丢人了。 一个仗着自幼被各种训练身手还不错，一个仗着体格健壮是个成年男子。 两人就在这小小的地方打了起来。 季如尘本来是想在门口等顾九离解决好了再离开，毕竟里面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他一个男生进去，难免会有些不方便。 但没想到顾九离脾气太傲，处理事情的方法也太过简单粗暴。 三言两句就将里面变成了格斗场。 无奈之下，他只好进来了。 但刚一进来，就看见本来蜷缩在沙发上哭的孱弱的孙新柔面色冷寒，趁着那边两人打斗注意不到她。 悄悄地将一根被打碎的凳子腿踢到李安荣后退的地方。 看着两人后面尖棱分明的桌子，要是李安荣磕上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季如尘两三步上前，一脚踢飞了那个凳子腿，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计划败露满面惊慌的孙新柔。 这会儿顾九离也制住了李安荣，反擒拿着李安荣，顾九离嚣张地哼道：“有本事你再给姑奶奶横一个啊？姑奶奶我要是制不住一个你，干脆回炉重造算了！” 歪头冲孙新柔道：“去，给我找个能绑人的东西！” 孙新柔还沉浸在自己计划失败，不知如何是好的无措中。 此时脑袋里面一团乱麻，听见顾九离的话，愣愣地去了。 将李安荣绑好了之后，顾九离才问孙新柔，“他不让我报警我能理解，为什么你也阻止我报警啊？” 孙新柔怯怯地看了一眼季如尘，声音细弱蚊蝇地委屈道：“要是让别人知道我被......那我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顾九离不解道：“为什么没有脸见人啊？错的是他不是你，是个正常人就应该是同情你，而不是对你指指点点的。能对你说三道四的那就是人品有问题，你管他们干什么？” 孙新柔：“.......”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顾九离解释了，因为顾九离的世界非黑即白，自我太强，根本不在意别人的言论。 而她......永远也不可能活成她这样的。 虽说不能理解孙新柔的想法，但是顾九离尊重当事人的决定。 “那你现在想要怎么办？” 孙新柔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望向季如尘。 顾九离皱眉，“让你说话，你看他做什么？” 季如尘语气淡漠，开口就是绝杀：“你刚才想要他死？” 孙新柔的脸“唰”一下就变得惨白惨白的了，她双腿一软跌在地上。 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哽咽着道：“没......我没有，我......没想他死。” 虽说孙新柔不如顾九离长得那般明艳夺目的漂亮，但是孱弱清秀，哭起来也有几分雨打梨花的娇弱。 若换了别的男孩子，这会儿肯定都不好意思再问什么了，说不定还会递上几张纸宽慰几句。 可偏偏季如尘是季如尘。 他步步紧逼，字字珠玑“不要撒谎，我看到你踢过去的凳子腿了。” 闻言，孙新柔头更低了几分，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上，哭的抽搐着身子不说话。 第21章 到底怎么回事？ 李安荣听了季如尘的话，当即就朝着孙新柔“呸”一口。 碎骂道：“老子知道你心眼多，但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狠毒的心肠！怎么？想杀了老子一了百了吗？难怪你这几次都这么主动，该不会早就谋划好了吧？” 顾九离是心大，不是傻。 她想了想这几次孙新柔在她面前的欲言又止，又好似不经意地透漏出她受了欺负是和李安荣有关的讯息。 再加上今天她被叫走时，在她面前的那一番举动。 心里慢慢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 转头问李安荣：“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安荣这会儿也算是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了，见顾九离问，就将他和孙新柔之间的事情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孙新柔家庭贫困，她四岁的时候，父亲早年在工地上工作出了事故没救过来，她妈后来受不了贫穷便将她和小她三岁的弟弟留给她年迈的奶奶，跟人跑了。 从七岁开始，孙新柔便开始了没爹没妈和弟弟奶奶相依为命的生活。 但是奶奶日渐老去，弟弟和她一天天都在长大。 只能指望着工地上的那些抚恤金生活，入不敷出的家庭越发困难。 不过好在孙新柔争气，上初中的时候就被特招进了江城一中。 每年丰厚的奖学金算是能勉强维持生计。 正因为这个奖学金是贫困家庭的唯一收入来源，所以孙新柔不敢也不能不努力学习。 可是她再怎么勤奋刻苦也比不上这些天生家境优越，自小名师教导的精英教育的子弟们。 基本上勉勉强强地拽着奖学金的尾巴。 不幸的是初三的一次考试，她的数学在考试中失误了一下。 正常情况下她都只能勉强够着奖学金的尾巴，更别说还有个失误了？ 那会儿孙新柔跳楼的心都有了。 最后痛苦了半天，孙新柔决定找数学老师求求情，希望能手下留情，让她弥补一下那个失误。 虽然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答应，但终归没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 当时他们的数学老师就是现在的李安荣，李安荣心术不正，学校里都是些贵族小姐他不敢下手。 送上来一个没背景没家世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子，他还能放过吗？ 事情就是这么戏剧到不可思议。 因为小小的卷面上的分数关系着一家的生计，所以赔上了一个女孩子的懵懂灿烂的青春。 “那这次呢？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都是不情不愿的，但是前几天却来主动勾搭我。上次见过面之后，就跟我约定了今天的体育课。我怕她推脱不来，才找了同学去喊她的。” 话听到这里，顾九离就全明白了。 孙新柔显然是早就有了计划。 她好几次故意在她面前露出李安荣欺负她的意思，一点点地增加着她的疑惑，调动着她的正义感。 今天也是她特意在自己面前演的一出戏，就是为了利用自己帮她摆脱李安荣。 只是这个“摆脱”，要是没有季如尘在，是不是就会变成染上血色了呢？ 第22章 三观不同 那到时候她岂不是就百口莫辩了？ 被人欺骗利用的怒火瞬间高涨，顾九离声音很冷。 “孙新柔，告诉我，今天是不是你故意设计的？” 孙新柔颤抖抽泣的身子瞬间僵住，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仰视着顾九离。 她双眼通红，神色凄然，“是，是我故意设计的。可是顾九你不是一直都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吗？为什么这次就不能帮我了呢？你家里有权有势，即便弄残了李安荣也没人敢拿你怎么样啊？可我不一样，我要是伤了他，肯定会没命的。” 顾九离死死地握拳，“所以你就让我来背这个锅？就是因为我好管闲事，正义感爆棚，英雄病重？所以活该做你手中的枪？” 气的顾九离脑仁子疼，缓了一口气接着道：“你还记得高一开学的时候，是谁从小混混的手里救了你，并且从初一警告到高三不准再欺负你吗？不说别的，就冲这个，你也不该这么算计我吧？” 本以为提起这个能看见点孙新柔的愧疚之心。 没想到孙新柔眸底神色突然变冷，眉宇间带着扭曲的嫉恨看着顾九离。 “救我帮我？呵！你确定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劣玩闹的小姐性子？你从那些小混混的手中收取保护费去打游戏，这算是什么？炫耀你的与众不同吗？让大家觉得你顾大小姐行事别树一帜吗？” 没想到孙新柔是这么想的？ 顾九离反而给气笑了，“我顾九用得着搞这种把戏来宣告自己的与众不同吗？你还真是幸运，没见识到我从小到大真正出格的样子，不然你的性格得扭曲成什么样啊？” 孙新柔狰狞着一张脸，羡慕又嫉恨道：“看！顾九，你长得好看，天才智商，家境优越，还有一个人人羡慕的竹马恋人，像你这种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才嚣张天真的资本。 可我不一样，我什么都没有。就连阴暗而卑微地活着都这么难，我利用你帮我有什么错？反正你天之骄女，有人赶着为你摆平一切不是吗？” 话说到这里，顾九离已经完全没有了再争论下去的欲望了。 三观不同，说再多都是屁话！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触犯了我的底线，所以自己消失在江城一中吧！” 不等孙新柔说话，顾九离又道：“出身家境不是你利用别人借口，一个人只要心怀正直坦荡，选择的道路自然也是风光明媚的，至于你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你还是反思一下自己吧！” 顾九离捡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便有人过来了。 交代来人将李安荣送进警局交给警察，并且要求这次的事情全程保密，不准外漏。 末了看着泪流满面，神色凄凉的孙新柔。 顾九离将他叫到了外面，让他去给孙新柔办转学，顺带安排了孙新柔家里的情况。 至于费用，一直承担到孙新柔十八岁有经济自主能力的时候。 安排好了一切，顾九离跟季如尘两人便出来了。 第23章 路过！错觉！ 在绿荫遮蔽的梧桐道上走了好一会儿，季如尘突然出声问道：“不生气？” 顾九离蹦起来揪下一片梧桐叶子在手里把玩着。 “当然生气啊！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了，怎么可能不生气？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是想问我，她都那样了，为什么还要帮她，对吧？” 季如尘：“嗯。” “我先前不是打游戏太过了吗？怕被爷爷和沈君空管制，我就偷偷跑到了郊区的黑网吧去打游戏。有一次乱晃到郊区的一个小学门口，偶然看见她带着一个小孩，应该就是她弟弟吧。 她弟弟想吃面包，她翻了遍全身才找出了买一块面包的钱。给她弟弟买了面包之后，路边上一个流浪儿眼勾勾的瞅着，上去问能不能也给他一块。你猜她怎么做的？” “分他一半。” 顾九离蹂躏着手中的叶子，撇撇嘴道：“你太聪明了，我的故事都不好讲下去了。没错，尽管她只有一块面包，还是劝她弟弟分给了流浪儿一半。她弟弟显然也是平时教养好的，很爽快地就将自己的好不容易才有的面包分享了一个陌生人。” 转过身来，边倒退着走，边道：“所以我相信，能将自己仅有的东西分享给一个陌生人的女孩子，她的心里是有光的。纵然很微弱，但终究是亮的！” 阳光从婆娑的树叶中裁剪下来，影影点点在顾九离精致完美的笑脸上，季如尘目光第一次认真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所以你救了她。” 顾九离失笑，“难怪外公夸你智商奇高，看来真的是高啊！恭喜你，举一反三完全答对。我做事从来都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所以我既然救了她，就不会在这半道上扔下她。更何况只是我是真的讨厌别人骗我，所以让她转学也是一举多得。” 确实是一举多得，经过这样的事情，这个学校对她来说就是噩梦，换了新环境才能重新开始。 只不过这其中或许真的有她说的，因为生气被欺骗所以让她消失的原因吧！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顾九离突然道：“我还以为你的内心和你的外表一样冷艳高绝寡淡绝情呢！没想到你也有古道热肠的一面。嘿嘿，季如尘，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也挺不赖的嘛！” 季如尘：“......路过！错觉！” 这样的回答逗得顾九离捧腹大笑，如同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洒落在夏日的阳光中，珍刻在回忆的长廊里。 ...... 沈君空知道顾九离早上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所以提前准备好了她最喜欢的柠檬茶去操场找她。 但是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她人，拦住她班上的一个同学一问，才知道顾九离没有来上体育课。 不免猜测道，顾九离是不是又逃课出去玩了。 正准备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远远地看见顾九离和一个男孩子从对面走了过来。 阳光下，顾九离弯着眉眼对身边的那个人边说边手舞足蹈，而那个男孩子静静地往前走着，虽说一脸清冽面无表情，但是眉眼间却不见任何厌烦。 第24章 什么叫多管闲事？ 这个男孩子是季如尘！ 看着这一幕，沈君空本能的心中生起一丝不悦。 沈君空其实很清楚，顾九离原本是讨厌季如尘的，因为她这种跳脱的性子一直不喜欢太高冷无趣的人。 之所以对季如尘另眼相待也无非是因为她恶作剧导致季如尘昏迷，心生愧疚才愿意和对方像朋友一样和平共处的。 但是他却不了解季如尘。 季如尘看似目下无尘高贵冷艳，但是顾九离却是一个天生的聚光体。 感觉好像但凡和她相处过的人都会被她本能的吸引，他不能确定季如尘是不是这样。 所以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他总对季如尘有种若有若无的戒备心理。 就在沈君空出神的时候，顾九离先一步看见了沈君空。 娇嫩明媚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一阵风似的朝着沈君空奔跑了过来。 沈君空心中不悦一扫而空，笑着说道：“知道你体育课给你准备你最爱的柠檬茶，没想到你居然逃课了？” 沈君空一向跟她外公一样，就爱念叨她。 听见这个语气，顾九离头皮一麻，连忙道：“我有原因，我申请给我辩解的机会！” “给你三分钟。” 顾九离就将孙新柔和李安荣的事情完完整整地给沈君空讲了一遍。 沈君空听完之后，温润清雅的眉眼间染上一丝心疼，摸摸她的头顶。 “小九，她那么对你，你不该这么手软的。” 顾九离知道沈君空心疼她，但是她已经做了决定，所以也希望沈君空能理解支持她，“我都给你解释过原因了嘛！我觉得我做的是对的。不信你问季如尘，季......” 一转头，却发现季如尘不仅没有跟上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嘿！这小子什么时候不见的？离开也不知道跟我打声招呼。” 沈君空：“刚才你跑过来的时候，他就离开了。不过话说，他怎么和你在一起？” “他看见李安荣拉着孙新柔进了教师休息楼，见情况不对才跟上去的。” 沈君空闻言，看着刚才季如尘离开的方向，微眯眼眸道：“没想到他也会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听见这话，顾九离有点生气了。 “什么叫多管闲事？这种事情不管谁看到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见顾九离不高兴，沈君空连忙哄她，“好好好！是我口误行了吧！我的小公主不要生气了，好吗？” 见顾九离低着头不说话。 沈君空摸摸她的脑袋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这样吧！我带你去散心当是赔罪了好不好？” 闻言，顾九离一直压在心里的委屈瞬间就弥漫上了眼睛。 其实要说最了解她的还是沈君空。 她虽然表面上看着完全不在意孙新柔的算计利用，但实际上她心里既委屈又憋屈，还有一丝难过。 救了别人，被别人利用了自己的正义感和善良，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刚才季如尘问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将自己的真实感受给给他说。 毕竟季如尘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外人，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剖析自己。 但沈君空不一样啊！ 这是她的小竹马，是跟她最亲密的人，她还有什么好伪装的呢？！ 沈君空下午做了一次坏学生，带着顾九离出去散心，直到逗得顾九离眉开眼笑真的开心了两人才回去。 第25章 外公真是蔫坏蔫坏的 顾九离跟沈君空在门口分别，蹦蹦跳跳地进了院子，大声撒娇道：“外公，你亲亲宝贝的外孙女回来了。” 本以为会像以往一样听到她外公笑骂她不知羞，让她麻溜自己滚进去的声音，但是今天却没有任何回应。 顾九离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进了门之后，才发现家里来了人。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身材有点发福，顶着一个啤酒肚，头顶上也是稀疏荒凉，五官普通，只是小小的眼睛里带着混迹社会久经浮沉的精光。 这个男人她经常见，在江城的地方台上经常见。 就是李安荣口中的市长姐夫，耿劲松。 看着外公给她使的眼色，顾九离当即心里就来了火。 呵！ 没想到她中午刚将人送了进去，这晚上就来找晦气了？！ 顾九离大步走进客厅，像是没有看见耿劲松这个人。 一屁股坐在傅冠楠身边，搂着傅冠楠的胳膊道：“外公吃饭了吗？我今天可是做了一件惩恶扬善的大好事，外公你可以一定要奖励我多玩几把游戏啊！” 傅冠楠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耿劲松，“哦？是吗？那你可要给外公说说你做了什么好事了？” 顾九离绘声绘色地将今天中午的事情给傅冠楠讲了一遍。 边讲边用眼角去看脸色越来越黑的耿劲松，心里乐翻了。 讲完之后，顾九离娇俏地亮声问道：“外公，你说我是不是该奖励啊？” 傅冠楠：“你做得对，是该奖励。只是这耿市长却不这么觉得，这不，人都找我这来了。你还不给耿市长打招呼？” 耿劲松：“......” 被凉了这么久，现在才说让给他打招呼，不是故意涮他呢吗？ 顾九离暗暗发笑，她外公还真是蔫坏蔫坏的啊！ 转头惊呼了一声，顾九离满脸的不好意思。 “哎呀！真对不起啊！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就是市长，瞧瞧这锃光瓦亮的脸，被灯光一照我都没认出来啊！” 听出来顾九离这是在故意挤兑他。 耿劲松当场绷不住，翻脸了。 “傅老，这就是你教养的外孙女吗？我今天可算是长了见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市长，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这么没有礼貌教养真的合适吗？” 傅冠楠对于耿劲松的质问，四平八稳的。 “没有教养礼貌也总比不会做人的强，不是吗？” 一出口就是绝杀，气的耿劲松脸都绿了。 顾九离火上浇油，“就是！我只是没有教养，你小舅子可是将学校当成了天上人间，我自然是比不上了。” 天上人间，江城有名的声色场所。 耿劲松算是听明白了，今天这祖孙俩明显就是跟他过不去了。 但为了自家那不成器的小舅子，耿劲松还是撑着面子最后问了一句。 “傅老，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彼此一团和气点。毕竟这件事情真的与你们无关，你今天手下留情，我们来日也好再见，不是吗？” 顾九离就听不得有人对她外公说话阴阳怪气的。 当即就开怼道：“我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完全没有再见的必要。今天这件事情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第26章 恪守本心，无愧于心 既然是市长就应该做到以身作则，法律之下没有人情，难道说你以为这江城就是你耿家说了算吗？” 傅冠楠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完全没有斥责顾九离的意思。 见此，耿劲松就知道今天这是谈崩了。 阴沉着脸色对顾九离道：“顾小姐，但愿你能一直这么天真。” 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顾九离被耿劲松这句话触动了今天差不多快要遗忘的被欺骗和算计的感觉。 愣神了好一会儿，直到傅冠楠碰了一下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外公？” “臭丫头，想什么呢？该不会没出息地被吓到了吧？那也太丢我傅冠楠的脸了！” 顾九离微抿薄唇，眉宇间带着十五岁年纪不懂人性的懵懂。 “外公，其实今天的事情是有孙新柔故意设计利用我的。” 在傅冠楠蹙眉不解中，顾九离将她第一次见到孙新柔直到今天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清楚楚。 讲完之后，她又加了一句，“外公，我其实很伤心。我从来不知道救一个人也是错的，被自己救了的人，利用自己的正义感来算计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憋屈。” 傅冠楠沉默着听完了她的话。 想了一下，然后直白地问道：“那你呢？除过伤心外，有没有一丝后悔和认为自己做错的想法？或者说，再来一次，你还会这么做吗？” 顾九离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给出答案。 “我没有后悔，也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要是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的！” 傅冠楠满意地笑了。 “小九，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就是人性。既然搞不清楚别人为什么会这么做，就不要自寻烦恼了。 大是大非你自己心里要有杆秤，把握住这个尺度，就坚持你对的想法。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恪守本心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顾九离想着傅冠楠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 “外公，我记住了！” ...... 班里少了一个透明的孙新柔，除了赵书瑶问了几句之外，其他人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似的。 顾九离不愿意说太多，毕竟背后不语人是非这是外公从小教她的。 再加上她和孙新柔之间两清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确实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 至于李安荣，被送进去了之后依照法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盛夏渐渐来临，顾九离又开心又郁闷。 开心的是马上就是她的生日了，生日完了之后就是暑假，简直不要太爽。 郁闷的是又要两个月见不到沈君空了，还没有分开她就已经有点难过了。 沈君空是沈家的子孙，沈家在帝也是豪门世家。 不过不同于顾傅两家的长辈军功出身，沈家是完全的商业起家，不过具体是什么商业顾九离也不知道。 只知道沈家有些神秘，神秘到她这个和沈君空一起长大的人有时候也没见过几次沈君空的长辈，对他家也是了解很少。 不过好在顾九离心大，她 第27章 真是太太太无趣了 她和沈君空是从小认识的，两人同一个幼稚园，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 虽然沈君空比她大一岁，两人不同班，但是也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 从小沈君空就护着她，宠着她。 从帝都来江城的时候，她因为要和沈君空分开，足足哭了一天一夜，沈君空见劝不住她，就决定和她一起转学来江城。 不知道他是怎么劝服家里人转过来的，但终归是成功了。 只不过每年的寒暑假他都要回帝都去，说是要封闭学习家族给安排的精英训练课程。 期间不能和她联系，更不能来找她。 所以一想到她生日过后沈君空就要离开了，顾九离就开心不起来。 赵书瑶推了推顾九离。 “每年寒暑假前你都这样，有意思吗？不就是分开两月嘛！更何况，你不是也有课程安排吗？至于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吗？” 顾九离有气无力的瞥了她一眼。 “你这种单身狗不懂我的痛！” 赵书瑶气的心口疼，“......” “特么地老娘还想着你从帝都回来给你一个生日惊喜呢！现在看看，我还是拿钱去打水漂算了。” 顾九离虽然被傅冠楠带离了顾家，但终归是顾家正经的唯一继承人。 顾家在帝都是豪门，顾老爷子也还在世。 所以每年顾九离的生日都要回一趟顾家，参加顾家给她举办的生日宴会。 但因为顾家有她不想看见的人，所以顾九离向来都是当天去当天回。 面对这样桀骜不驯，随心所欲的顾九离，她爸爸顾明辉气的肝疼，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顾九离现在由傅老爷子教养，他即便想说也说不上。 顾九离转身抱着赵书瑶亲昵道：“哎呀！我错了，刚才是我一时嘴瓢，请赵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这样，今年我生日你攒个局，费用我全掏了怎么样？” 赵书瑶白了她一眼。 “老娘我缺你这几个钱？” 顾九离连忙摇摇头。 “那你想怎么样？” 赵书瑶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丝让顾九离忐忑的诡笑。 “......咱能好好说话，别笑成吗？” “要想我原谅你也很简单，只要你在生日当天把季如尘约出来跟我们一起玩就好了。” “......”顾九离头砸在桌子上，生无可恋道：“我特么地选择狗带！” 自从有一次赵书瑶知道了季如尘住她家隔壁，还受她外公照看。 就理所当然地以为顾九离和他关系不一般。 天天撺掇着顾九离将季如尘约出来玩，虽说不是想泡季如尘，但是这样一个神颜的男孩子谁不想亲近亲近？ 顾九离乱七八糟的理由找了无数次，推脱了无数次，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赵大小姐的恒心啊！ 赵书瑶搂着顾九离的脖子，“那你也得先把事情给我办成了再狗带！” 顾九离，卒！ 就这样，在赵书瑶软磨硬泡，撒娇卖萌，使出浑身解数的攻势下，顾九离还是妥协了。 其实她也想让季如尘去凑凑热闹。 自从她对季如尘改观之后，就觉得季如尘真的是太太太太太太无趣了。 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第28章 邀请你去我生日宴会 每天按时上学，按时回家，从来不和别人交流，也没见他有什么别的娱乐活动。 有几次去找他，就见他要么是看书，要么是在听课，要不就是在电脑上处理什么工作文件...... 无聊，枯燥，乏味，沉闷...... 十六岁鲜衣怒马玩笑打闹的年纪愣是被季如尘活成了六十岁枯燥乏味死水一般的迟暮生活。 顾九离看着都替他糟心啊！ 同病相怜的境遇催生出顾九离那点难得同情心。 所以顾九离还是希望能让季如尘活出不一样的滋味来。 打定了主意，顾九离这天吃完晚饭就去找季如尘了。 佣人开门之后见识顾九离，态度亲切地打招呼。 “顾小姐，你来了啊！” 顾九离边换鞋边道：“我有事找你家少爷，季如尘呢？” 佣人指了指书房，“少爷用完晚饭就进书房了。” 顾九离看着满屋子洁净整齐，一丝不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还有佣人们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弄出什么大动静的样子。 她轻叹了一口气，同情地拍了拍佣人的肩膀。 “真是生活不易啊！难为你们大家都要恰饭！” 佣人：“......呵呵！不难为不难为。” 看着顾九离脚步生风地往楼上走，丝毫不在意会整出什么动静令她家少爷不悦。 由衷地升起一股敬佩！ 不过也是，能半夜摸进她家少爷的卧室，关了少爷从来不让关的灯，将少爷吓晕之后还没被弄死的人，胆子肯定也不会小到哪里去的！ 顾九离敲了敲书房门，“季如尘，我进来了啊！” 知道季如尘不会答话，顾九离等了一分钟之后自己推开了书房门。 书房里面也是标准的季如尘式风格，顾九离推开门就看见季如尘端正地坐在那里看着书。 见她进来，季如尘连眼神都没有一个，依旧老神在在地看着自己的书。 顾九离也没有在意，因为相处久了，真的已经习惯了。 慢悠悠地在季如尘的书房里转了一圈，对比了一下自己书房里《盗墓笔记》《七界传说》，甚至还有《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的书籍。 再看看季如尘这一看就有文学深度的书，顾九离破天荒地有点脸红。 要是让她外公看见了，肯定又要感慨货比货得扔，人比人也得扔了！ 不再给自己找刺激，顾九离直接进入主题。 “季如尘，我找你有事。七月四号就是我十六岁的生日了，我邀请了一下朋友聚一聚，你也一起来吧！” 季如尘翻了一页书，“不去！” 顾九离早就猜到了季如尘会这样说，她双手捂住了书桌上的台灯，挡住了季如尘看书的光。 季如尘抬头看着她，平静的视线看得顾九离有点慌。 硬着头皮道：“你看看你，天天窝在家里，是在长蘑菇呢吗？我都没见过那家十六岁的少年是你这个样子的，一点活力都没有。作为朋友，我觉得我有必要带你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我诚心邀请，看在朋友的份上你就去吧！” 第29章 以示对美色的敬重 顾九离自以为说了这么多，只要季如尘不是个石头就肯定会同意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季如尘哪里是个石头啊？这简直就是个棒槌！ 季如尘语气平静，面色平静，淡淡道：“不是朋友，不去。” 顾九离：“......” 活了十五年的顺风顺水的船在这里翻了！ 要说先前只是应了赵书瑶来邀请季如尘的，但是现在她倔脾气一上来，还非得要季如尘去不可了。 不然她顾九离亲自上门邀请都被人拒绝成这样了，她这张脸往哪搁啊？ 顾九离微笑，“没事儿，我待会再来问一遍。” 季如尘懒得理她，低头看书。 过几分钟，顾九离将季如尘手中的书一抽，“你去不去？” 季如尘：“......不去！” 看不下去书了，季如尘便打开电脑准备看一看帝都那边大哥刚传过来的文件。 但是刚一打开，电脑就黑屏了。 看着顾九离碰掉的插头，季如尘：“......” 就这样，一整个晚上季如尘做什么事顾九离都在搞破坏。 完了之后再问一遍，“去不去？” 季如尘回答了两次之后就完全当她是空气了。 磨了季如尘一个晚上还不见季如尘松口，顾九离临走的时候放了话。 “你最好快点答应我，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会做出些什么来。” 季如尘：“.......” 次日清晨，季如尘推开卧室门，就见顾九离靠在门口前笑着给他打招呼。 “早上好啊！我是来问你去不去的。” 季如尘没搭理她，径自走下楼去吃早餐。 顾九离是吃过饭来找他的，坐在餐桌边上就直勾勾地盯着他吃东西。 嘴里不停地念叨问着，“你去不去啊？去不去啊？.......” 对于向来喜欢安静的季如尘来说，简直就是一大早就感受到了生活扑面而来的恶意。 下午的放学了之后，顾九离又来了。 还是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叨，各种捣乱不让他安心做事。 季如尘预估了一下自己将顾九离扔出去的后果，最后觉得还是给傅爷爷留些面子吧。 就这样，在顾九离锲而不舍，各种花样百出的软磨硬泡了四天之后，季如尘终于被生活强按着点了头。 第五日，季如尘恢复了之前沉寂无声的生活。 ...... 时间在顾九离各种鸡飞狗跳的生活中悄然滑过，考完试的这天是七月二号，还有两天就是顾九离的生日了。 以往顾九离的生日也都是在帝都顾家过了之后回来再和朋友聚一下的。 本来很平常的事情却在赵书瑶知道季如尘答应来了之后就变得雀跃起来了。 季如尘哎！ 那可是和沈君空齐名却从来不曾跟任何人亲近过的高冷之花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赵书瑶这种被各种玛丽苏小说充斥过后的大脑？ 那简直就是小说中的男主角走到现实生活中了好不好？！ 所以这次的聚会流程赵书瑶全程亲自策划，聚餐地点，吃喝玩乐都是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以示她对美色的敬重！ 生日这天早上，傅冠楠就提前将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给了顾九离。 第30章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两份礼物。 一份是一张顾九离的油画肖像，傅冠楠自己画的，从顾九离出生到现在，每年生日都会给他的宝贝外孙女画一张。 这些画像记录了顾九离的成长，也记录了一位外公对外孙女最真心的疼爱。 一份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纯金长命锁，是延续了傅尔岚也就是顾九离的妈妈还在世时送生日的习惯。 从顾九离出生起，傅尔岚就会给顾九离定制一个长命锁，后面刻上顾九离的年龄和祝福的话。 傅尔岚去世之后，傅冠楠每年就准备两份礼物。 拿到礼物的顾九离眼眶微红，笑着挤出拥抱住日渐老去的傅冠楠。 哑声道：“你的宝贝今年已经又长了一岁了，你等等她，她很快就能成长为外公的依靠了。以前是外公照顾她，马上就是她照顾外公了！” 傅冠楠大手摸摸她的发顶，哼道：“不知羞，什么叫我的宝贝？你顶多算是一根草，快滚吧！” 傅冠楠从傅尔岚死后带出了顾九离之后，便不再登顾家的门了。 所以这次去帝都，也是沈君空陪着顾九离去，他在江城。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一出机场，顾九离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还是江城的空气好，宴会上那些虚伪的上流社会嘴脸真的看得我要吐了。” 沈君空递给顾九离一瓶水，“利益所致，很正常！” 顾九离喝完之后将瓶子看也不看地往垃圾桶那边一扔，稳稳地落入其中。 她掏出手机，“算了，懒得去想了。我给赵书瑶打个电话，我们过去吧。” 赵书瑶定的地方是一个小型别墅，里面是高档轰趴的场所。 就在市中心，不算太远。 顾九离和沈君空到的时候差不多十点，正是一帮少年少女们夜生活的开始。 到了之后，里面差不多有二十人左右，都是平时和顾九离玩的好的江城富二代们。 见顾九离和沈君空一同来了之后，众人纷纷起哄，吵吵闹闹地问两人回家见家长，情况怎么样之类的话题。 十六岁左右的年纪似懂非懂地看待着爱情，虽然平时顾九离嘴上说着沈君空是她未来的老公。 但实际上直到现在，沈君空连她男朋友都不是。 要不然，傅冠楠早就打断他的腿了！ 两人之间最多的接触就是顾九离想要沈君空做什么，撒娇卖萌耍赖时的搂胳膊。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顾九离笑着一个个的互怼过去闹了一番。 玩闹了半天后，才发现她费劲浑身解数，死皮赖脸地邀请了四天的季如尘居然没来！！！！！！ 顾九离找到赵书瑶，“你有没有将时间地点通知给季如尘？” 赵书瑶：“顾大小姐，老娘我能赔上命地给您搞得这么尽善尽美完全就是为了男神啊！你觉得我会忘了通知他这些事情吗？忘了你也不会忘了他的。” 顾九离：“.......” 特么地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就没给他打电话？没问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第31章 当场自闭了 提起这个赵书瑶就伤心的嗷嗷嗷地叫起来了。 “窝嘞个大槽，我特么地怎么没给他打了？但好歹人家要接啊？他估计是谁的电话都不接接接.......” “喂，季如尘，你到哪了？哦！好的，那你快来。” 看着顾九离顺畅地的打完电话，赵书瑶整个人都不好了。 脸色变换了好一会儿，猛地站起来，怒声宣布道：“我特么地决定了，从今天起就不再是季如尘那个渣渣的迷妹了，老娘我脱粉了！！！！！” 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鸡，赵书瑶气势磅礴的话在见到门口的季如尘霎时卡在了喉咙里，整张脸的颜色好一番变幻，精彩至极。 顾九离抬头不好意思地对赵书瑶说：“......我本来是想提醒你，他说自己已经到门口了！” 赵书瑶一个踉跄跌到了凳子下面，整个人当场自闭了！ 季如尘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惊，因为在场的人都知道，赵书瑶这个骨灰级颜控这次能当牛做马地为自己的小姐妹搞聚会，完全是因为有季如尘的神颜加持。 不然以她俩之间那塑料姐妹花的情谊，能劳动赵大小姐的大驾？ 沈君空知道季如尘要来，见顾九离迎上去了之后，神色自然地站在顾九离旁边，温雅浅笑道：“多谢捧场，小九把你当做好朋友，你能来她很开心。” 季如尘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顾九离有点尴尬，因为只有她知道季如尘才没有把她当朋友呢！ 充其量是被她烦来的。 季如尘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以他为中心，周围居然没有一个敢上去搭话的。 顾九离觉得人是自己叫来玩的，光让人家干坐在哪里也太没良心。 她端过去一盘瓜子和拿了两听可乐，坐在季如尘的旁边。 将可乐递给季如尘，“给，绝对干净。” 季如尘看了她一眼，接过了可乐。 顾九离看着别人玩的很嗨，随意聊到：“来了就跟大家一起玩玩嘛！你自己坐在这里多无聊啊！” 季如尘：“......” 顾九离：“你要不要去唱歌？那边他们在唱歌，都是些经典歌曲，估计以你古板的老做派应该会些的。” 季如尘：“......” 顾九离：“要不去玩超级玛丽吧！很经典的一款游戏，我们每次轰趴大家都会玩的，简单上头，玩起来很嗨的。” 季如尘：“......” 顾九离：“要不你去跟他们赌两把吧？我每次都赢，他们现在都禁止我上赌桌了，不过你可以去跟他们玩玩。” 季如尘：“......” 顾九离：“......呵呵！” 顾九离在这儿坐立难安，一盘瓜子都快磕完了，季如尘也没搭理她。 不过幸好，这个时候沈君空来给她解围了。 “我来招待季如尘，你朋友在那边喊你呢！” 顾九离一听，眼睛“蹭”的一下亮了，将手里剥的瓜子递给沈君空，然后就撒欢跑了。 看着和朋友们嬉笑打闹，无忧无虑的顾九离。 沈君空对季如尘道：“看来小九是真心将你当成朋友了，你这次能来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她很高兴。” 第32章 我不喜欢你，别烦我 季如尘：“嗯！” 看着季如尘冷淡疏离的脸，沈君空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可能是季如尘的优秀让他有点草木皆兵了吧！ 想明白这一点，沈君空也就放下了心中对季如尘那是若有若无的戒备感。 赵书瑶因为刚才出的丑，好半天了才恢复过来。 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季如尘，想要去解释却又不能鼓起勇气。 顾九离安慰她，“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以他那么清冷的性子，肯定不会在意你说了什么。” 赵书瑶拍掉她的手，“他在不在意是他的事情，我道不道歉是我的事情啊！要是不解决了这个事情，我肯定会一直憋在心上的。” 听见赵书瑶说的这么严重，顾九离能怎么办？ 当然是想办法帮忙解决了！ 想了一会，顾九离还是想不出来别的办法，无奈道：“要不我把沈君空叫过来，你过去？” 赵书瑶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又随即暗了下去。 嘟嘴丧气道：“我不敢啊！” 顾九离：“.......那你到底还要不要去向你男神澄清了？” 这句话直接刺激了赵书瑶，她二话不说站起身来，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季如尘那边走。 顾九离：“.......” 忘了这货是个一根筋了。 赵书瑶来到季如尘的跟前，在季如尘清冷寡淡的气场中不敢坐下。 脸上挂着那种见到帅哥时的羞红和局促不安。 “季同学，你好！” 季如尘抬头看了她一眼，抿着唇角点点头。 见季如尘应了她，赵书瑶幸福的差点没晕过去。 稳了稳心神，连忙道：“我刚才是瞎几把乱说的，并不是真的要脱粉。像你这种神颜，我恨不得天天舔屏，怎么可能会脱粉呢？所以你千万不要在意我刚才说的话啊！” 季如尘：“？？？” 身为一个从来不去浏览网络用语的人，赵书瑶这段话无异于是鸡同鸭讲。 除过勉强听懂了一个脏话，他完全不理解眼前的这个人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不知为什么，沈君空见到此时季如尘的面无表情，觉得有那么一丝好笑。 不是平常的那种寡淡疏离的清冷，而是一种懵懂无措故作淡定的矜骄。 遂忍笑翻译道：“她的意思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喜欢你。刚才你进门时，她说错了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季如尘听完之后，很认真，很面无表情地对一脸期待赵书瑶说了一句。 “我不喜欢你，别烦我！” 赵书瑶当场去世。 悄悄关注这边动静的几人也包括顾九离，听到季如尘这句话，简直快要笑死了。 季如尘钢铁直男实锤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顾九离却笑不出来了。 顾九离生日来的都是些富二代们，送礼物自然也是少不了的环节。 一帮人围绕着拆礼物都能嘻嘻哈哈地乐上半天，所以每个人轮流送礼也成了他们这群人的保留节目。 沈君空送给了顾九离一条限定版的施华洛水晶手链。 紫色的水晶钻流动着浅浅的璀璨，亮的周遭人一片哄笑声。 这样大手笔的限定版礼物，还真不愧是沈公子的手笔啊！ 第33章 季如尘的礼物 至于其他人送的礼物虽然不如沈君空的贵重，但也是不差的。 直到最后，就只剩一个季如尘了。 季如尘天生的聚光体，再加上他高不可攀的气质，让其他人都十分期待他能送出个什么礼物来。 众人眼神都聚集在季如尘的身上。 季如尘淡定地走上前，然后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塞在了顾九离的手中。 “礼物。” 顾九离：“......”当场呆若木鸡。 其他人：“......”这波骚操作六六六啊！ 顾九离一脸迷之尴尬的收下了这张卡。 聚会闹到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季如尘看了眼还在那狼嚎鬼叫，精神百倍的顾九离。 最后还是找了沈君空，告诉他自己先离开了。 沈君空看了眼顾九离笑道：“那行，你先回去吧！这估计要到明天去了，你肯定也受不了。路上小心。” 季如尘离开了好久之后，顾九离才发现人不见了。 问了才知道季如尘早就已经离开了。 摸了摸揣在兜里的银行卡，顾九离突然觉得季如尘怎么这么有意思啊！ 生日过后的第二天，沈君空就回帝都去了。 沈君空走后，顾九离连着好几天都不得劲。 傅冠楠见她这个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了好几回。 “臭丫头，才屁大点的小人，学什么相思成疾？别在这给我整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来。” 顾九离也知道自己没出息了些，打起精神道：“行行行，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去a国，行了吧？” 傅冠楠叫住她，“你今年还要去参加训练营？” “不去留在家里做什么？” 看出傅冠楠欲言又止的神色，顾九离挑眉问道：“怎么？是舍不得我了吗？” 傅冠楠白了她一眼，“少在那自作多情，是和小尘有关的事情。” “和季如尘有关？怎么了？” 傅冠楠叹了口气道：“不是先前给你说了嘛！小尘之所以来江城是为了他妈妈去世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怎么清楚。只是老首长电话里说的挺严重的，说是小尘因为这件事很孤僻。” 顾九离：“.......所以？” 傅冠楠索性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所以老首长拜托我多关心开导小尘，我也已经答应下来了。我希望你今年暑假能带着他一起，不管是在家里也好，还是出去走走也好，就当是陪他散心吧！” 顾九离有点震惊，捋了好一会儿才捋顺。 “那为什么他家里人不来陪他，反而拜托我们这些无亲无故的人呢？” 提到这里，傅冠楠脸色不好了。 “季家之所以将小尘送到这里来，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季家现在有些麻烦，全家上下都顾不上他。” 诡谲风云动荡，又是一个家族的浮沉起落的生死存亡之际。 顾九离无奈地嘟嘟嘴，“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作为你外孙女的我当然是义不容辞了！暑假你就放心吧，我绝对好好关照他。” 顾九离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现在了季如尘家的餐桌上。 第34章 暑假的计划 季如尘见到顾九离楞了一下，拿出手表来看了下时间，确定是早上七点才放心了。 他先前几次早上去隔壁，听傅爷爷抱怨顾九离。 说她一到放假就过起了黑白颠倒的生活，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各种浪出去打游戏，闲逛，约朋友，看小说，除非有什么正经事，否则就是雷打不动的作息和生活。 那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顾九离手支在桌子上，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看得人生怕下一秒她磕在桌子上去。 感觉到有人拉开凳子坐下，顾九离连忙清醒过来，拽着袖子擦擦了嘴角。 洁癖季如尘：“......” 眼不见为净，季如尘偏过了头。 早餐上来了，季如尘一边吃东西一边听顾九离问他。 “你暑假有什么计划吗？” 咀嚼完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之后，季如尘才冷淡地看向顾九离。 “吃东西不要说话。” 顾九离睁大眼睛，“是你在吃又不是我在吃，我为什么也不能说话？” “......那你能不要跟我说吗？” “我说，你吃。吃完再回答我，这总行了吧？小小年纪，破规矩真多，脾气也大。” 季如尘没回话，举止优雅矜贵地如同顾九离看得小说中描写的王子一般。 哦！ 不对！ 人家现实中本来就是个王子！ 顾九离：“你暑假有什么计划吗？要是方便的话，我就跟着你了。上精英课，出去玩，参加国际训练营什么的都可以，我给你说.......” “爷爷跟我说过了。”季如尘放下了手中的三明治，开口道。 话太简短了，顾九离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你爷爷已经跟你说过让你今年暑假跟我搁伙了？” 季如尘点点头，就在顾九离为了不再苦恼怎么劝说季如尘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他又道：“但我不需要。” 顾九离：“......”还未完全松的气卡在嗓子眼里，差点没让她背过气去。 无语至极看着季如尘，顾九离想了一下做出方案。 “其实我也是因为外公说了才同意的，既然你不需要那我也不强求。不过为了给两家老人的承诺，我们做做样子还是需要的。” 季如尘没说话，显然是示意她继续。 “我们约法三章，一，我不烦你。二，我们各做各的事情。三。长辈问起彼此帮忙。这总行吧？” 深得季如尘的心，两人一拍即合。 不过有句话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们两人想的再好，也不如两家老爷子的套路玩的深。 说好的暑假自由安排，但是一听说两人还没决定做什么的时候，两个老爷子就整整齐齐地安排上了。 暑假前一个月，进行各种精英课程训练项目。后一个月，前往f国参加季家国外训练营项目。 顾九离听完以后，心瞬间碎成了渣渣。 她怨恨地瞪着不敢看她的傅冠楠，脸上还得陪着笑和电话对面的季家老爷子，也就是季如尘的爷爷违心吹捧。 “......能蹭上季家的精英课程，绝对是我的荣幸......季爷爷放心......嗯嗯！好的......好......再见。” 第35章 是不是在撮合你俩啊？ 挂完电话后，顾九离瞬间抓狂了。 “外公，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季如尘的暑假安排，所以才硬塞我进去蹭课的？” 傅冠楠眼睛一瞪，“怎么可能？你爷爷我是那种人吗？我给你请的老师又不是比他季家的差，我至于这么掉价吗？” 顾九离想想也是，那就更难理解了。 “那你为什么非得要我去季如尘那边蹭课啊？” 傅冠楠：“不是都给你说了吗？让你多陪陪他，开导他一下啊！哪来那么多问题啊你？” 绕回终点，顾九离终于不再纠结了。 只能含泪答应了。 回到房间以后，她就跟自己的小伙伴们说了这件事情。 北美一枝花：那伦家今年不是见不到小九九你了？不要啊！伦家会想死你的。今年的训练营一定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算盘小九九：......莱克，有话咱好好说，先别急着谋杀行吗？ 风吹裤衩飘你家：你这语气又是狗血档电视剧看多了吧？早就告诉过你，这种东西看多了会影响智商的，本来就不高。你看看现在，更没法看了。 北美一枝花：凌俊彦，你是不是今年想残废回家啊？ ...... 见两人在群里开始掐架了，顾九离默默地退到了一边然后开始打起了游戏。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她再上线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被女王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女王顺道还艾特了她。 女王陛下：小九九，听你说的这样，我怎么感觉这两家家长是在故意撮合你跟那个季如尘啊？ 顾九离看到这个消息，突然心中一紧，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怎么可能呢？ 不说别的，就单单外公就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外公知道她喜欢沈君空，两人之间早就只是年龄的问题了。 算盘小九九：怎么可能？外公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沈君空，怎么可能做些违背我意愿的事情呢？ 女王陛下：说的也是，你外公那么宠你，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顾九离安心之后便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去了。 ...... 季家请来的老师都是国际上有名的教授，一共七个人。 清一色的板正严肃，看得顾九离就像是身上长了跳蚤，恨不得上下蹦跶。 刚开始的时候，顾九离还谨记着对季老爷子的承诺，认认真真地上课，端端正正地坐着。 努力克制着自己浑身上下躁动的基因，让自己小腿肚子贴着屁股老实地学着。 但是没过几天，她就实在坚持不住了。 听着老师用平平无波的声调讲着那些枯燥乏味的知识，还时不时地布置几篇作业，抽查着他们学的程度。 顾九离恨不得当场去世！ 顾九离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天才，所以仗着脑子好使学什么东西都静不下心来。 但是现在遇上了季如尘，她才发现天才其实很一般，真正牛逼的是既是天才还有定力和毅力的人。 显然季如尘就是这样的人。 来的老师无一不偏爱季如尘这个学生，相对的对于顾九离就有些微词了。 第36章 能不被打死吗？ 像上课期间，时不时的抽查提问，布置作业题目刁钻之类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顾九离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忍了几次之后开始在课堂上呛声老师，时常气的这帮老学究七窍生烟。 这帮老学究被顾九离气狠了之后，转头就给傅冠楠告状。 傅冠楠感觉太丢人了，狠狠地教训了顾九离几次。 受了训的顾九离气的邪火乱冒，记恨上了那帮老学究。 这天，顾九离神神秘秘地问季如尘，“我要干坏事了，怕外公逮到我揍我，所以干完就准备跑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一次刺激的？” 季如尘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坏事？刺激？” 顾九离点点头，“来场说走就走的‘逃亡’，不联系任何人，不借助家里的任何势力，我们就靠自己浪过这个暑假，怎么样？” 季如尘平静冷淡的眸子中随着顾九离的描述，罕见地焕发出点点色彩。 见季如尘感兴趣，顾九离兴奋道：“记得给家里留好消息，然后收拾好自己的证件和钱财就行。任何行李都不要带，我们轻装简行。” 第二天，季如尘就知道了顾九离口中的“坏事”是什么了。 顾九离亲自下厨给每个老师鲜榨了一杯果汁，端进休息室之后。 态度诚恳而又亲切地道歉。 “对不起，各位老师，都是学生太顽皮，这几天让老师们生气了。经过外公的教育之后，我痛定思痛，决定痛改前非。这是特意给老师赔罪的，还请老师们赏个脸。” 听见顾九离这样说，这帮老学究纷纷端起老师架子，教育了她大半个小时之后才喝了她端过来的果汁。 喝完之后，只见顾九离一改刚才乖巧可人的形象，狂笑道：“敢跟我外公告我的状？本小姐今天就教你们重新做人。” 教授们刚想呵斥什么，脚一软，眼前一黑，个个瘫软在地了。 季如尘不放心想过来看看顾九离究竟想做什么。 但刚推开门，饶是清冷淡定如他，也不免呆滞住了，“.......” 只见休息室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每个教授脑袋上光溜溜的一片，上面还有马克笔画上的大王八。 见得逞的某人还准备继续，季如尘道：“你是想气死他们吗？” 读书人向来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形象。 今天被顾九离这么一整，估计这帮人醒来之后要心梗了。 顾九离本来还想扒了他们的衣服，给他们困在一起呢。 听季如尘这样说，想了想还是觉得善良点好。 站起身来拍拍手道：“你们应该感谢我的善良。” 季如尘：“......” 难怪她要“逃命”了，就冲她做的这事，能不被打死吗？ 季如尘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答应答应跟她一起胡闹了。 要是被当成了她的同伙，会不会被这些知名教授此生拉入黑名单？ 可惜，季如尘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顾九离做完这一切之后，拉着季如尘就去了火车站。 看着上面的车次列表，顾九离道：“随意吧，我们买到哪里就是哪里。” 季如尘没有异议，反正又不是他去买票。 江城最近一列车是到有“西北小江南”之称的汉中。 就这样，顾九离拉着季如尘坐上了摇摇晃晃的绿皮车前往汉中。 第37章 季如尘的噩梦 西北宁西这个地方气候干燥，黄沙弥漫。夏季更是高温炙热，但是因为这里历史文化底蕴深厚，所以来这里的游客也不少。 宁西以南的汉中因为山道阻隔，气候清爽宜人，随便挑了一个都能挑到这么好的地儿，顾九离表示开心极了。 不过顾九离是开心了，但是季如尘下火车的时候脸都绿了。 季如尘生来就是锦绣丛中长大的清贵公子哥儿，吃穿用度都是专人定制的，出门豪车超跑，稍微去远点的地方不是私家飞机就是商务舱。 虽说从小到大的季家安排的特训顾不上他的洁癖，但是相比于被动接受来说，他更喜欢主动承受一点。 更何况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还有像绿皮火车这样环境脏乱差到极点的交通工具。 强行忍耐了二十多个小时，一到站整个人就跟去了水的蔫菜叶子一样，提不起来半点精神。 顾九离看着这样矜骄清贵的季如尘，只好放下了自己提前做好的攻略。 先订了一家酒店，将季如尘弄了进去。 季如尘靠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顾九离递给他了一杯水后就坐下来瞅着他的样子。 季如尘懒懒地掀了一下眼皮，“看什么？” 顾九离笑着调侃道：“平常看到你都是一副清冷绝尘的模样，今天猛地一见到你这幅无精打采的样子，还有点不习惯啊！” 对于这种没有营养的话，季如尘向来都是无视的。 只不过，季如尘不搭理丝毫不影响顾九离满嘴跑火车的热情。 “不过即便这样，看起来也还是帅的惨绝人寰啊！你这样清秀俊雅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忍不住亲近。嗯......就像是一幅名家手笔的泼墨山水画一样，但凡见过的人都忍不住要珍藏一生啊！” 顾九离向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番堪称嘴瓢的话落在季如尘的耳中，却犹如一根针一样刺中了他隐晦不堪的回忆。 以季如尘为中心，他周遭的气息瞬间跌至冰点。 冰冷的视线落在顾九离的身上，他道：“出去。” 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得季少爷不高兴了，顾九离就这样一脸懵逼地被赶了出来。 站在门口顾九离忍了又忍，最后对着门咆哮道：“季如尘，老娘去给你买橘子，你在这乖乖等着。” 话音刚落，就麻溜地跑了。 房间里的季如尘从顾九离出去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对劲。 隐匿在背光处的眉宇，像是染上了厚重的晦涩，眼眸中各种恐惧，厌恶，害怕等情绪交织翻涌。 刻意深埋的过往就这样被猝不及防地扎了一针，就这样又重新在他的脑海中游离。 记忆中，一个玉雪堆砌般的精致小孩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衣柜里。 任他泪流满面，嘶声哭喊地求外面的人放他出去。 可是只有一声又一声夹杂着怨毒的话透过木板，深深地刻在了他幼小的心灵上。 “都是你个祸害，才害的你爸爸不回来看我的......” “我为什么不一生下你就把你掐死呢？留着你做什么？没一点用的东西！......” 第38章 不习惯，也不排斥 “这么肮脏的你怎么可能是我孩子？一见到你我就恶心地想要吐......” “不不不！妈妈是爱你的，你叫你爸爸过来看看妈妈和你，好不好啊？” 画面一转，冰天雪地中那个小男孩被关在了门外。 他拼命嘶喊，拍打着门想要那个女人放他进去。 可只见那个女人妆容精致的脸上全是扭曲疯狂的神色，指着他不停地咒骂。 “你去死，好不好啊？只要你去死了，你爸爸肯定就会回来看我的......” “你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看见你，我就想到了自己的失败，疯狂，扭曲，丑陋......，你太脏了！你不许靠近我，滚啊！” ...... 各种画面交错，光怪陆离地在他脑海中闪过，像是深渊中伸出了一双手，要将他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就在这个时候，又听见那句“忍不住亲近，珍藏一生”的话。 季如尘猛地一个激灵坐起来。 看了看外面灯火闪耀的夜色，才知道自己是做噩梦了。 季如尘额头冷汗涟涟，身上也是湿湿黏黏的，虽然躺下之前他已经洗过一次了，但是他还是忍受不了。 刚洗完澡，就听见顾九离在外面敲门。 “季如尘，你醒了吗？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季如尘穿戴整齐了之后才去给顾九离开门。 一开门季如尘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因为顾九离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浓厚了。 浓浓的油烟熏味扑面而来，再加上她手上提的不知道什么油乎乎的一坨，整个人简直就是行走的硫化弹！ 顾九离注意到了季如尘那嫌弃的眼神，提着东西从他胳膊下面钻进了房间。 边放置东西边说：“这可是我去了当地有名的夜市买回来的东西，你少拿那少爷做派。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这绝对干净。” 装饭菜的盖子一打开，满室辛辣的香味弥散。 顾九离将筷子递给季如尘，满眼兴色。 “快尝尝啊！我吃过好吃才带回来给你的。” 女孩子的眼睛里面像是落满了星星，璀璨的比外面万家灯火还要明亮。 鬼使神差下，季如尘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顾九离：“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刺激味蕾的麻辣在口腔中散开，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虽然不习惯，但也不排斥。 季如尘淡淡地点了点头。 顾九离眉眼弯弯，“我就知道，本小姐的口味绝对是一流的！” 吃完了之后，顾九离问他，“要不要出去消消食？我们外边就是江边，这里晚上还挺凉快的，出去吹吹风不错。” 季如尘：“你不累？” “本小姐正直青春年华，精力无限好，怎么会觉得累？” 季如尘在这一刻才体会到顾九离那些歪门邪道的作息是怎么养成的了。 江边有很多人，男女老少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种平凡安宁的笑容。 走在他们里面，整个人都自然而然地慢慢沉静了下来。 两人走在一起，大部分都是顾九离一人在说话，从各种明星吐槽到家长里短，再从自己 第39章 唱歌简直是凌迟 总之想到什么说什么，话题绕着跑了地球好几圈才回来。 靠在江边的栏杆上，顾九离盯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道：“其实我最希望的是我的外公能够等等我，等我长大来好好照顾孝顺他。” 季如尘静静地听着顾九离的话。 “小时候妈妈常年不在家，爷爷奶奶不怎么管我。爸爸虽然爱我，但是他也爱他另外两个孩子。只有外公一把手带着我长大，从懵懂无知到现在的成才做人，外公他给了我一份完完整整的宠爱。” 顾九离的神情有点像是给季如尘在说，又有点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没有期待别人必须要说点什么，就随意的好像是随口想起来说说罢了。 两人又走了一阵，看见一个路边乐队。 顾九离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然后拽了拽季如尘，“你会不会弹吉他？” 季如尘摇摇头。 顾九离指了指自己，“我会，等着我去露两手。” 大家都是年轻人，再加上顾九离这无往不利的相貌，很容易就让人家将吉他借给了她。 顾九弹得是一曲很古老的英文歌。 乐队中的主唱很快便跟上了调，一群街头弹唱的年轻人就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瞬间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季如尘的视线落在那个正在弹吉他的少女身上，不知何时就这样看呆了。 直到一曲终了，周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才如梦初醒。 想起自己刚才的走神，季如尘一向淡然清冷的心突然狠狠的跳动了两下。 再抬头望向顾九离时，竟然觉得她好像在发光。 夜晚晕黄暗淡的路灯笼罩下，他居然还能将她脸上的一颦一笑看得清清楚楚！ 季如尘白玉般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仓惶移开了目光。 乐队的这些年轻人盛情邀请顾九离唱一首，他们给伴奏。 顾九离推辞了几句推脱不掉，只好无奈地接过话筒。 唱之前，她心里默念了一句。 “对不起啊！是你们一定要我唱的。” 顾九离举起话筒一开口，电流都受不了的“滋滋”作响。 若是说别人唱歌要钱，顾九离这就是赤裸裸的凌迟了。 一首歌刚刚唱了一句话，调子就不知道跑到天南海北哪里去了，估计原创亲妈听了，都不一定听得出来这是他作的曲。 鼓动顾九离唱歌的人：“......” 周围满怀期待听的人：“......” 季如尘：“......” 实在是太丢人了，他默默地退了两步。 但是听见旁边的小孩子们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嚎，顾九离还完全没有退下来的意思。 季如尘将衣领竖了起来，遮住了一部分脸然后上前将顾九离拉走了。 直到走了好远，顾九离才彻底甩开了季如尘的钳制。 “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没唱完呢？” 季如尘磨砂了一下指尖，直白地指出残忍的事实：“你唱歌要命，我们没钱赔命。” 顾九离：“......” 两人在汉中东游西逛了几天之后，顾九离本来是打算再买火车票去边境云城的，但是季如尘却死也不坐。 第40章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顾九离没办法，只好搓着后牙花买了两张飞机票。 云城临边的都是一些落后的国家，发展落后导致国民生活落后，生活一落后就会滋生邪念和犯罪。 这也就是云城时常暴乱的原因。 但即便如此，各国文化习俗的交融，来往商贸的交流都给这里增添了不少的繁华。 比之南边的发展，也没差多少。 顾九离早就做好了攻略，讲真，要不是顾九离天生脑子好使，肚子里还有点真才实学。 否则照她这个做派，绝对是个顶好的吃喝玩乐二世祖。 顾九离是个标准的吃货，每到一个地方，吃绝对是她的首要大事。 季如尘从小到大还没有过这种经历，尤其是去尝试那些他直觉性会死人的东西——路边摊小吃。 不过因为季如尘的洁癖，所以顾九离选择地方的时候大多都是些干净卫生的老字号。 倒也没有多为难季如尘。 只是对于季如尘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的洁癖，而是他想知道为什么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顾九离的身上？ 自从那晚在汉中之后，他就总是忍不住地想知道顾九离在干什么，想什么。 有时候吃饭的时候也是不由自主地观察她的口味，见她吃过的东西，他也升起了想要尝一尝的欲望。 以前总是觉得她太烦太聒噪了，但现在居然也能够认真地去听她那些满嘴跑火车的废话。 尤其是有时候居然会萌发出一种她不说话了，整个世界都寂静了的荒谬感。 看她瞧着一样东西眼里迸发出亮光，他居然还有种将那个东西买下送给她的冲动。 她高兴的时候，自己也会忍不住开心，她不说话的时候，又忍不住猜测她为什么会安静。 最重要的是，有时候当她兴致勃勃地谈论起她和沈君空之间的事情的时候，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郁闷和烦躁来。 这样感觉如这次的旅行一样，真的令季如尘又新奇又有点忐忑。 这天下午，天空乌压压的一片，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 顾九离刚去吃完了当地的美食，见要下雨了就转过头对季如尘道：“虽然马上要下雨了，但我现在吃撑了，我们就这样走回去吧？反正也没多远。” 想着出门的时候往背包里放了伞，季如尘点点头。 路上都是匆匆忙忙的行人，天色越发的暗了，显然都赶着回家。 倒是好似闲庭漫步的两人成了别人回头观望的风景。 不过不是观赏的那种眼光，而是看俩煞笔的眼神。 大概是觉得现在还在路上乱晃的人不是中二就是脑残吧！ 顾九离慢悠悠地压着马路，走到一处小巷子口拐角处的时候，顾九离突然听见几声“求求你”“放过我们”之类的话。 和季如尘对视一眼，顾九离就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快走了几步，拐过拐角后，就看见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在围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婆和一个骨瘦如柴的小男孩拳打脚踢。 第41章 真是嚣张到了极点 细听了几句，顾九离瞬间就明白了。 这两人是想抢了老婆婆行乞讨来的钱！ 虽然知道这边的地下势力不好惹，尤其是这些混混们大都属于帮派之类的，要是招惹了他们其中一个，这个云城就不怎么好出了。 但是顾九离还是没压下自己心头冒起来的那股邪火。 手脚健全的两个大男人去欺负老弱病残，她今天要是不多管这闲事，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转过头对季如尘挑挑眉，“我想要做一件事情，你呢？” 季如尘看了眼那边，随即转过头来对上了顾九离的视线。 “我也想。” 听见这三个字，顾九离开心地笑了。 她就知道，季如尘看着冷艳高绝，但实际上他的心里也有着一腔正义的热血。 遇见这样事，他的心情和她是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被人理解且同样作为的感觉让顾九离心中流过一丝异样的暖流。 从小到大，除过外公之外，其他人都不赞成她好出头的作风。 上流社会的金钱和权势造就了这些虚伪的面孔，冷漠和自私好像日渐成为那些优雅高贵的影子。 他们只注重家族的荣耀和辉煌，对于那些不平之事绝大多数都抱着一股冷漠的无视。 甚至有时候荒谬到只要不去踩上一脚，已经算是大仁大善了。 即便是沈君空，遇见这种事情基本上也是劝她凡是三思而后行，能不惹麻烦就尽量不要去惹麻烦。 或者更准确地说，有时候别人的麻烦和困难在沈君空的眼中有点不值一提。 基本上都是顾九离捅了娄子，沈君空才会出面帮忙解决。 顾九离不想对沈君空这样的行为做什么评价，因为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同所以才造就了不一样处事风格。 恋人之间，要彼此包容其不同点，这也是外公教她的。 收敛了心神，顾九离指了指那边道：“你一个，我一个。” 说完抬脚就踢起一个石子，重重地砸在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上。 那人凶神恶煞地怒声道：“那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打老子我？” 转过头来一看，就看见离他们不远处的季如尘和顾九离。 青葱稚嫩的两个半大孩子，长得挺好看的。 旁边另一个男的也转过身来看到了季如尘和顾九离，他的小眼睛里迸发出一丝令人作呕的精光。 目光落在顾九离的身上，对旁边的人说：“强子，那女孩儿可真他妈的漂亮啊！” 侮辱性的语气令季如尘眸底的寒色更深了几分。 强子闻言，碎骂了那人一句，“你特么地少动那些歪心思，没听大哥说吗？最近都安分些。” 那人被骂了之后，不服气地收敛了些。 强子转过头来对顾九离两人道：“小屁孩，算你们运气好。过来给爷磕两个头，你们就可以滚了。” 顾九离嗤笑一声，“真不好意思啊！你们运气好像不太好，过来给本小姐磕两个头，然后将钱还给婆婆，你们才可以滚了。” 嚣张！ 真是嚣张到了极点。 强子面色凶恶地看着顾九离，“给脸不要，就不要怪爷我了。” 第42章 你是我余生的光 说话间就冲上去抓顾九离，另一个男也跟着上来动手了。 这两人估计是在这一带打架斗殴的好手，身手带着那种常年打架的凶狠劲，没有什么招式花样，全都是肉搏。 顾九离的身手是从小傅老爷子请名师教导，后来又去参加训练营之后跟人实战出来的。 招式灵巧多变，对上这人还算是游刃有余。 而季如尘更不用说了，顾九离抽空瞥了一眼，居然发现平时看着斯文端方的贵公子，动起手来，居然比她还要利索上几分。 说句真心话，她这算是小学鸡的话，季如尘真的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高手了。 哎！ 天才比天才，得扔！ 不过虽然是小学鸡，但对付这两个人算是绰绰有余了。 没到几下，顾九离和季如尘就将这两人给收拾了。 看着躺在地上还在放话的强子，“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回去叫人，敢招惹我们绝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顾九离上前就是一脚，将强子踹翻了老远。 “本小姐等着你，看你能叫来多少。” 强子被一脚踹出了血，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季如尘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顾九离的身上，没注意到身后。 没想到刚才还在求饶的另一个人突然就朝他出手了。 顾九离眼疾手快，一把抓过季如尘的手，将他拉过一旁，然后一个后旋踢。 凌厉森寒的语气带着倨傲的嘲讽，“他这么干净的人，是你那双脏手能碰的吗？” 这人刚才看她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顾九离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人渣一个！ 毫不掩饰地维护，以及说出的那句话，像是带着振聋发聩的效果重重地砸落在了季如尘的脑海中。 激起了内心深处万千风起云涌的情绪，震撼的感觉瞬间漫至四肢百骸。 又像是跨越了时间的洪流，与曾经阴暗晦涩的岁月重叠，拉扯出他深埋在心底的伤痛。 乌黑的云层压在头顶上，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灰暗，可是却有一抹亮光像是刺透了这厚重的黑暗，直直地照射在了他的心里。 干净？ 对他这种一出生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打下了肮脏烙印的人来说，就像是龋龋独行在阴暗中的人见到了黎明的曙光。 仿佛只要抓住了这束光，他的人生就从此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这一瞬间，季如尘好像明白了顾九离之于他来说，代表了什么。 也明白了自己面对顾九离时的种种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为什么了。 可是，纵然心中千回百转，各种异样的情绪像是控制不住一样轰然奔泻。 季如尘的脸上还是依旧面无表情。 那两人走了之后，顾九离上前将老婆婆先前乞讨的钱递还给了他们。 老婆婆粗树皮一样干皱的手颤颤巍巍地接过钱，浑浊的眸子中满是感谢。 “谢谢你，谢谢你啊！小姑娘。只是你快走吧，他们是这里云城地下势力的人，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的。看你们不是外地人，还是赶紧离开吧。” 第43章 八成打断我的腿 顾九离抓住了重点，“云城地下势力？是不是很厉害啊？” 老婆婆，“是云城的地头蛇。” 闻言，顾九离满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儿！我外公比他们更厉害。” 说这话的顾九离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她这次出来完全就是逃命式的离家出走。 看了眼昏睡在旁边，浑身青紫的小男孩。 顾九离决定，好人做到底——送这祖孙俩去医院。 想到就做，顾九离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强拖硬拽地带着祖孙俩去了医院。 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知道这两人没事了之后，顾九离悄悄地给婆婆留下了一笔现金，拉着季如尘走了。 这会儿，外面的大雨已经下了起来，瓢泼大雨连成线似的砸落在地上，泛起一阵水花。 坐进车里的顾九离拿出手机，开始预订机票。 “幸好我今天去吃了正宗的酱板鸭，不然就这么走了，我非得后悔死不可。哎！本来还想着再多玩几天再去国外呢！没想到现在就得走了。” 顾九离又不是傻子。 她得罪了那个强子，虽然不知道那个云城地下势力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但总比她跟季如尘两个人来的要牛逼些。 现在不收拾东西跑路，留着被人血虐吗？ 季如尘看着她嘟嘟囔囔地抱怨，清浅淡漠的眼底散开一片涟漪。 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连忙仓惶地移开了视线。 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总觉得车里的空气逐渐稀薄，身边那人的温度若有若无地灼烧着他。 季如尘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想要说话来打破尴尬的欲望。 “不是说有你外公吗？你怕什么？” 话一出口，季如尘就后悔了。 尴尬至极的紧闭着眼睛，显然恨不得将刚才的话给咽回去。 他真是说了句废话！ 顾九离没有想到季如尘居然学会来调侃她了，欣慰道：“不错不错！总算是长进了，居然还学会跟我开玩笑了。” 见季如尘眼刀子朝她飞过来，顾九离识趣地不再打趣他了。 订了好去f国的机票，顾九离收好手机。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我可不想在云城丢人丢到江城和帝都去，那老头子八成要追过来打断我的腿了。” 季如尘：“还有我的。” 毕竟这件事他也有份。 顾九离大笑：“有办法了。要是外公知道了这边的事情，我就推你出去顶包。他教训我就罢了，总不可能去教训别人家的孙子吧？” 季如尘：“......” 两人回到了入住的酒店后，连忙收拾了东西就准备跑路。 但没想到，打车去机场的半道上居然被截了胡。 看着出租车司机满脸惊恐地求着他们下去，不要连累他的时候，顾九离和季如尘对视了一眼。 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下了车。 刚下车，出租车就“唰”地一声，消失在了大雨中。 车外堵了十多个人，个个凶神恶煞的。 透过朦胧的雨幕，顾九离勉强能看清刚才她打过的那个强子。 只见强子对中间站的一个人点头哈腰道：“大哥，就是他们。” 第44章 两人被抓 见此情景，顾九离突然对季如尘欢乐地唱道：“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季如尘：“......” 那大哥看着季如尘和顾九离，怒拍了一把强子的后脑勺。 “真特么地没用，连两个半大的孩子都治不住。出去别说是我刀疤的人，太丢人了。” 教训完小弟，转过头来对顾九离他们高声道：“你们两个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动我青龙堂的人。” 青龙堂？ 真是一个又挫又土的名字啊！ 顾九离：“不敢不敢，世界第三！只不过谁让你小弟连老弱病残都欺负？一时手痒，就没忍住教训了一下他。” 刀疤语气不善道：“小丫头，你家里从小没有教过你什么叫不要多管闲事吗？” “呵呵！我家里教我的是什么叫锄强扶弱。” “臭丫头，看来是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兄弟们，给我上。” 机场大多建在郊外，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是市中心外面的一个荒僻小道。 因为下暴雨的缘故，小道上除了他们，不见一个鬼影子。 顾九离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往哪里跑。 倒是旁边的季如尘突然对她道：“打出去，往回跑。” 两人动起手来很是利落，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顾九离和季如尘毕竟不是要打赢，只是想跑路而已。 撕开一个缺口，季如尘拉着顾九离就往回去的路上狂奔。 一路上希望能有个执勤的或是路人，但现实是上天真的太不厚待他们了。 顾九离都要忍不住怀疑那个司机是不是跟对方是一伙的了！ 把他们拉到的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跑着跑着，顾九离突然闻到了散发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她心里一沉，连忙追问道：“季如尘，你受伤了？” 季如尘微喘着气回了她一句，“没事。” 又接了一句，“别担心。” 可是毕竟只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对方还人多势众有车有刀，他们能跑到哪去？ ...... 阴暗的地下仓库里，顾九离满脸惊慌害怕地捂着季如尘的胳膊上的伤口。 “季如尘，你可千万别有事啊？你要撑住了。要是你死了，我回去外公就不单单是打断我的腿了，活剐了我都是轻的。” 是她任性将季如尘拐带出来的，如今将季如尘连累成这幅样子，要是真的出个什么事情，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季如尘看着顾九离脸上、身上的狼狈，见她眼眶里面打转的眼泪。 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了爷爷他们。” 早在两人出医院的时候，季如尘不放心，就已经通知了他爷爷。 按时间算一下，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得救了。 闻言，顾九离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哽着哭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要被卖到l国去了。本小姐花容月貌，人见人爱的，要是真的丢了我外公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季如尘本来见她“唰”的一下掉了金豆豆，下意识地就想撑起身子起来安慰她。 第45章 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但等听完她的话之后，他表情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道：“......嗯！你说的对。” 刀疤他们将季如尘和顾九离带回来也付出了大代价，两方狠狠地干了一架，才把人强压了回来。 顾九离和季如尘两人身上全是伤，刀疤也没落到好。 所以关顾九离进仓库的时候，刀疤恶狠狠地给顾九离撂下一句，“臭丫头，明天就卖了你，看你还怎么嚣张！” 顾九离输人不输仗，“呵！别等姑奶奶翻身，不然弄不死你！” 就这么一句话，顾九离身上又挨了一下。 深深地看了眼那个打她的人，顾九离暗道：等本小姐出去了，第一个先抽你！ 真特么地疼啊！ 顾九离伸手翻过季如尘的外套，揪着他里面的衬衫打算扯下一条布来给他包扎。 季如尘感受到清凉细腻的触感从背后传来，像是带了一小簇电流似的...... 从被碰触的地方一下子电到了他的神经末梢。 他轻微颤了一下，瞬间直起身来，但被顾九离眼疾手快地一按。 “你需要包扎，别激动，就扯你身上一块布。不然总不可能扯我身上的衣服吧？你忍着点啊！” 顾九离因为总是打架受伤，所以普通的包扎还是会的。 给季如尘包扎好，止住了血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靠坐在那里，开始长吁短叹她还没有来得及渡完的假期。 因为她知道，这次被抓回去，不仅要脱一层皮，估计还得被关禁闭。 哎！ 想想都糟心啊！ 季如尘受了伤，脸色苍白的像随时都会昏过去的那样。 顾九离害怕，就一直拉着季如尘讲话。 将自己从小到大干过的事情全部讲了个遍。 其实她也是强撑着的，因为她自己也不好受，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都疼。 只能东扯一句，西拉一句的。 没有逻辑，却因为她做的那些事情与众不同而别有一番乐趣。 灵动鲜活的字眼慢慢地陈铺在阴暗的仓库里，细细地流进季如尘的心里。 不知道待了多长时间，顾九离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强撑着不停地说话。 还时不时推一推季如尘，喃呢道：“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别睡，再坚持一会儿......” “我想我外公了，也想沈君空了。我这次出去一定要好好做人，不惹他们生气了......” “季如尘，你知道吗？你长得可真好看，虽然在我心中沈君空最帅，但你也不差.......” “哎！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孩能忍受的了做你女朋友啊？.......” “我给你说，你太闷了。就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一样，这可不行啊！......” “我也没有妈妈，你看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吗？我希望你以后能开开心心的......” 最后的最后，就在顾九离的意识已经接近昏迷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被人挪动。 她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季如尘那清冷绝色的眉眼，轻声安抚道：“没事儿，你不会被卖了！” 一颗受尽风吹雨打的心顿时落到了实处，顾九离心安理得地晕过去了。 第46章 季如尘的爷爷 ...... 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 随即意识回笼，全身上下的疼痛朝她向她席卷而来，顾九离忍不住轻哼出声。 在旁边照顾着顾九离的护士见顾九离醒来，连忙找来医生给顾九离做了全身检查。 确定没有问题才对身后坐在那里的老爷子恭敬地说道：“老首长，顾小姐已经没事儿了。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谢谢医生了。” “老首长客气了。” 直到医生出去之后，顾九离才看清刚才说话的人。 花白的头发，苍老沉静的面容，目光威严而又温和，端坐在哪里即便不说话也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和老人的视线对上，顾九离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季爷爷，你好！请问季如尘现在怎么样了？” 季博文眼中露出一丝温和的兴趣来，“你怎么知道我是阿尘的爷爷？” 顾九离吹捧起别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早就听我爷爷说，季爷爷你年轻的时候英俊潇洒，老来也是大帅哥一个。再加上你不怒自威的气场，精神抖擞的劲头，坐在这里高山仰止的气度，用脚趾头想也能猜的出来是你了啊！” 季博文听完这番连磕碜都不打的吹捧之后，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道：“哈哈！难怪你外公将你宝贝儿似的宠着，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孙女，宠上天都不为过啊！冲你这话，回头你外公要打断你腿的时候，我一定拦着点。” 顾九离心里一紧，想问问外公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帝都了？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外公在这里的话，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应该是外公才对。 虽然不知道外公为什么没来，但是能晚点受死她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浪得几日是几日嘛！ “季爷爷，先别管我的腿了。我就想知道季如尘现在怎么样了？” 季博文：“那小子没事儿，虽然伤的比你重点，但昨天晚上就醒过来了。在另一个病房，他哥哥守着他呢！” 顾九离放下了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是被我拐带出去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季博文听了她这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突然笑道：“丫头，你这么担心那小子，要不做我孙媳妇算了？这样不就满足了季爷爷想要一个孙女的愿望了嘛。” 顾九离：“......咳咳！哈哈哈！季爷爷，你可真会开玩笑啊！我跟季如尘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嗯......顶多现在算是共过生死的患难之交而已，真没有哪方面的意思。” “你们之间的感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那不是比什么情情爱爱来的还要深沉厚重吗？再说了，我孙子家世好，颜值高，身材棒，智商高，样样都是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你那里看不上他了？” 熟悉季博文的人都知道，他护短。 张嘴就夸的话信口捻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九离算是见识了季如尘他爷爷的厉害了，三两句话说的她都词穷了。 第47章 豪门贵少狗血剧 最后只能抛出杀手锏。 “季爷爷，其实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他叫沈君空，也是一个各方面都顶好的少年，所以......季如尘是很好，但是......我那个啥......哈哈。他以后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女孩子的。” 本以为这样季博文就应该会放弃了，但没想到她实在低估了这老一辈的耐力和洒脱。 “沈君空？就是沈家那小子？” “嗯，是他。” 季博文一挑眉，“那小子虽然长得也不赖，但能有我孙子好吗？你们现在的小女孩不都常说颜值即正义吗？我孙子比他好看多了，难道就不能后来者居上吗？” 顾九离：“......” 季爷爷，您是天天上网冲浪刷微博吧？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九离索性装傻充楞，直哼哼道：“哎呦喂！我有点困了。季爷爷，我再睡一会儿哈。” 季博文：“哈哈！你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顾九离其实也没有撒谎，她刚醒来浑身都痛，医生给她开的药里面含有镇定安眠的成分。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暮色降临的时候。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精神头才是彻底地恢复了过来。 想到早上季爷爷说季如尘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顾九离不放心，推着挂吊水的架子就往出走。 门口遇到了照料她的小护士，只见小护士一脸震撼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像是回神似的，冲上来扶着她叫嚷道：“天哪！顾小姐，你需要什么按下床头的按铃就行了，怎么能这样就下了床呢？你这.......” “这......”了半天，小护士都没能吐出下面的话。 因为她实在太震撼到无语了。 谁家病人刚昏迷醒来，就推着架子到处乱跑的？ 更何况这还是贵客，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情，估计她也就到头了。 顾九离顺手将架子推给了小护士，“没那么虚弱，带我去季如尘的病房吧！” 小护士：“你是说季二少啊？” 顾九离点点头。 见顾九离挂心且坚决的样子，小护士就知道自己劝不动她。 只能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抓着架子往季如尘的病房走。 顾九离走了一段路，突然问道：“这病房是谁安排的啊？怎么季如尘的病房离我这么远？” 这都能算是一头南一头北了。 若不是清楚状况，她还以为自己或是季如尘得了什么需要隔离的流感呢！ 小护士看了一眼顾九离，然后颇带了点八卦味道的回答道：“顾小姐，本来二少爷是住在你隔壁的，但是二少爷醒了之后自己要求搬到那边去的。你们是不是闹什么别扭了啊？” 得！ 这位小姐姐也将她和季如尘凑成一对了！ 顾九离心累地解释道：“小姐姐，我有男朋友，能和季如尘闹什么矛盾啊？” 小护士听了之后，自己脑补了一出豪门贵少暗恋心上人且求而不得的狗血大剧。 散发着精光的眼睛落在顾九离身上，成功让顾九离浑身抖了一抖。 不过她也是心存好奇。 为什么季如尘要提出这么神经病的要求呢？ 真是怪癖多！ 第48章 季家长子季如旭 季如尘的病房里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 那人端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清浅的光辉打在他身上，好似给他镀了一层流光，显得整个人都宁静温和，优雅高远。 听到动静，那人抬起头来看向顾九离的时候，她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和季如尘相似的眉眼，如画精致优美，却多了几分如诗一般的意境高远。只是那含笑的眉眼，让顾九离想到了平静的大海，表面上波澜不惊包容万物，实际上却深不可测。 不过也是，新一代的季家掌权人，政界冉冉上升的新起之秀自然非同一般人了。 顾九离在打量季如旭的同时，季如旭也在打量着她。 秀川之美意在风骨！ 这就是季如旭对顾九离的评价。 他看了眼自己躺在床上的弟弟，原本面无表情却见顾九离来了眸色微亮的样子。 嘴角温和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站起身来对顾九离道：“顾小姐刚醒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温和有礼，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舒服。 面对这样季如旭，顾九离也不好太放浪形骸了，只好从内在扒拉扒拉出她那早已丢弃的千金名媛的涵养。 浅笑温和地道：“多谢季大少关心，我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季如尘醒了，担心他，所以过来看看。” 季如旭微笑，“既然是阿尘的朋友，那就叫我季大哥吧！不用这么客套，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阿尘在江城有劳你们照顾了。” 顾九离向来秉承着四海之内皆朋友的宗旨，性子本来就不忸怩，也不喜欢端着。 季如旭这样说，简直深得她意。 顺杆就上了。 “季大哥，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季如尘是什么性子你身为他大哥还不知道？深居简出不露面，沉闷呆板不蹦迪，这样好管教能有什么麻烦的啊？” 季如旭：“额......” 楞了一下，季如旭看了眼季如尘，然后笑出了声。 “哈哈，小九口才不错！总结的很到位！”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 顿了一下，顾九离又道：“只是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我拉着季如尘干的，希望你和季爷爷不要怪他。” 她这么一说，季如旭又想起了下面的人给他发来的那帮教授的照片，还有那几个教授哭天喊地，气到晕厥的控诉。 脸上的笑意又没有控制住。 “阿尘性子冷，也没多少朋友。这次能出去走走是好事，再说了虽然你们是顽劣了些，但你们这次在云城做的很对，我和爷爷为什么要怪你们？” 顾九离一听喜上眉梢，刚要说什么，只听季如旭又道：“只是你外公有点生气，电话里一直嚷嚷着要打断你的腿，要不是不方便来帝都，估计这会儿你恐怕又在手术室躺着了。” 顾九离：“......” 季大哥，你这幅吃瓜群众的表情真的好吗？ “算了，顶多回去挨顿打。我掉几滴眼泪，他就不舍得打断我的腿了，没在怕的！” 顾九离豪气干云地说道。 生怕这个问题过不去，顾九离连忙转过头来关怀季如尘。 “你的伤怎么样了啊？该没有留什么后遗症吧？” 第49章 顾九离的克星！ 季如尘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了两个字“没有”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顾九离感觉季如尘刚才那一眼怪怪的。 像是平时疏离冷淡的样子，又有点别的东西。 怎么说呢？ 有点像冬日的阳光洒落在雪地上，既冷的冰寒又带了点别样的温暖。 见顾九离面露疑惑，季如旭连忙开口问了些他们这次有关云城的事情。 最后，顾九离知道那个名字又挫又土的青龙堂被端了以后，很是开心。 顺口感慨了一句“起这名也敢当老大？不死留着过年吗？” 季如旭失笑，“小九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孩子，听爷爷说，小九的心上人是沈家公子沈君空？” “是啊！” “那沈公子可真是有福气啊！” 顾九离被夸了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那是！我优秀点，沈君空才会有危机感嘛！有危机感了才会懂得惜福！” “我累了。”季如尘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顾九离逼逼了这么长时间，也觉得差不多了。 “那行，你先休息啊！我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又冲季如旭道：“季大哥再见。” “小九再见。” 待顾九离走了之后，季如旭看着靠坐在床上盯着顾九离消失的背影的弟弟。 开口道：“真的喜欢就勇敢地去争取一下，你也不比沈君空差，不是吗？更何况年少时期的初恋大都不能长久，你又何必这么压抑自己？” 季如尘闻言，收回目光，落在病房里雪白的被子上，只觉眼角被刺的生疼。 “不用了。” 凭借对弟弟的了解，季如旭锐敏地捕捉到了季如尘这句话里的意思。 她身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他能做的只是退居一旁，好好守护她。 看着这样的季如尘，季如旭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喜他终于体验到了红尘凡世的烟火气息，忧他却喜欢上了一个求而不得的女孩子。 季如旭的眼底染上一抹心疼。 ...... 虽说是在帝都，但季家的人还是尊重了顾九离的意愿，没有通知顾家的人。 顾九离醒的这天晚上，傅冠楠的电话就来了。 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先是数落了顾九离恶整老师，让他丢人都丢到国际上去了。 总之等她回去了之后不卸她一条腿，他傅冠楠就跟她顾九离姓！ 然后又拐弯抹角地关怀了一下她现在的状况，比如说有没有到缺胳膊少腿，身残脑残的地步。 要是有的话，赶紧从帝都滚回来，别在这边给人季家添麻烦。 顾九离这番话听完，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的陡转起伏，尤其是听到老爷子放狠话说“跟她姓”的时候，她差点从床上翻下来。 抖着小心肝跟老爷子求饶了好久，才得到老爷子一句“等你回来再跟你算账！” 吓得顾九离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梦到傅家祖宗入梦来抽她大耳刮子。 翌日清晨，顾九离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多才醒过来。 本来想去找季如尘吃中饭的，但没想到天克来了。 天克！ 顾名思义，天生的克星！ 第50章 毒舌的小舅舅 傅冠楠有两个孩子，一个傅尔岚红颜薄命，另一个傅鼎寒却是混的不错。 借助傅冠楠的人脉和自身的优秀，傅鼎寒一路高升，成为帝都政界的新秀。 不过正因为傅鼎寒年纪不大就能走到这一步，所以为人也是严正刻板，心思深沉的那一款。 顾九离生来就浪的没边，再加上傅冠楠宠着她，所以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傅鼎寒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要将她从头到脚的批评一顿，挑的她是一无是处。 甚至有时候还仗着小舅舅的身份对她动手，一根藤条将她从四岁抽到十四岁。 吓得顾九离有段时间见到他就躲，从骨子里就怕他怕的要命。 皮天皮地的顾九离，一见到傅鼎寒就怂成鹌鹑。 病房里，天克傅鼎寒端坐在沙发上，鹌鹑顾九离老老实实地立在跟前。 “小舅舅，我没事儿。还劳烦您屈尊来看我，都是我的错。” 傅鼎寒：“说人话，少拿在外面学的那些歪门邪道来糊弄我。” 顾九离身子一直：“是！” “坐吧！都残缺成这样了，我好歹来看看。毕竟有人做了我想做的事情，来看看成果还是应该的。” 顾九离：“......” 还忘了说一点，她小舅从小就对她毒舌！ “你外公担心，让我过来看看。毕竟你做的好事让你外公连门都不敢出，一眼不见，你这又闯祸到云城去了。呵......” 傅鼎寒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我看这z国容不下你了，你还想去大西洋游两圈？！” 顾九离：“......小舅，我检讨我错了！” “别，从小到大你检讨的次数比你闯祸的次数还多，除过变本加厉我也没见你还有什么别的改变。” “......”顾九离心惊胆战地在一旁坐立不安。 傅鼎寒看了圈病房，“看来季家人还是很善良的啊！你都将季家这一辈的翘楚祸害成这样了，人家还能大发善心将你从云城带回来。要是我，就给你留云城自生自灭了！” 顾九离默了一下，憋出一句，“季爷爷他们人很好的。” “我知道，既然人家大发善心，那你就在这安安分分地养伤。别再搞些幺蛾子让我们丢人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别整天祸祸别人。” 顾九离乖巧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舅舅，你放心，我保证安安分分，绝不搞事情。” 傅鼎寒后来又交代了几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让安分再安分。 然后尽快养好伤滚回江城去，不要再给他外公添麻烦，给家里丢人了。 临走的时候，看了她好几眼，憋着气提了句，“你小舅妈和阿枫都很想你，知道你出了事，已经从a国往回来赶了！回来了就来看你。” 顾九离开心，“我也好久没见小舅妈和阿枫了，挺想他们的。” “想什么？想怎么带阿枫去网吧打游戏，还是去城西打群架？再进一次局子，我就让你们两个永远待在里面。” 顾九离：“......呵呵呵呵呵！不会了不会了！我向天借胆也不敢了。” 等傅鼎寒走了之后，顾九离才长吁了一口气。 妈啊！ 这杀气！ 真的又鞭笞灵魂又剥削肉体！ 第51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顾九离转过头就将傅鼎寒的话原汁原味传达给了傅煜枫，也就是她的小表弟。 等到傅煜枫回话说已经告诉了他妈，也就是她的小舅妈答应帮她报仇之后，她才放下了手机。 呵！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接下来的几天，顾九离去看了季如尘好几次。 但总是感觉怪怪的，尤其是有时候季如尘看她的眼神，总是让顾九离感到很微妙。 莫名的一阵心凉，感觉居然比那三尺寒冬还要冷上几分。 顾九离本来以为经过这次的旅途，两人之间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糟心的情况，心塞地在心里将季如尘那货翻来覆去爆锤了好几百遍才堪堪消了些气。 冷静了之后，她分析了下原因。 顾九离觉得可能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让冷静下来的季如尘很不能接受自己的一时上头冲动。 所以现在才会觉得别扭。 她贴心的给了季如尘冷静缓冲的时间——连着三天都没有去他面前晃荡。 季如尘病房里，下班过来看季如尘的季如旭一进病房，就笑着问道：“我听医生说，你这两天给病房省了不少的空调费啊？怎么了你？这冷气释放的都能养企鹅了。” 季如尘看着手机，充耳不闻。 季如旭笑着坐到他病床前的凳子上，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他。 “人家来看你，你也不给个好脸色。人家不来了，你又不高兴了。你说你，这么折腾做什么？” 季如尘接苹果的手一顿，又缩了回去。 季如旭失笑，硬塞在了他手里。 “你既然已经决定不让她知道你的感情，那就按照以前正常的相处模式。不然以她的聪明，很快就能觉察出来。” 季如尘：“正常模式？” “对！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不然你们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比如说......现在！” 季如尘嘴角紧抿。 良久，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季如旭心疼地拍了拍季如尘的肩膀，“阿尘，这种事情只能看你自己。无论你做什么，哥哥只希望你能开心。” 季如尘：“哥，谢谢你。” 次日，顾九离正在和别人开黑打游戏的时候，季如尘突然来了。 看着穿着病服依旧眉眼精致地让人移不开眼的季如尘，顾九离哼道：“嘿！稀客啊！季二少还记得和你同生共死的我啊？我还以为经过这件事情，我俩友谊的小船就翻了呢！” 季如尘：“......没翻，来看看你。” 顾九离嘴角微扬，但下一秒又落下故作严肃道：“哼！说的冠冕堂皇的，但是你前两天可不是这么做的啊！我去找你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还以为我又得罪你了呢！” “没有。” 顾九离：“你说没有我就信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陪我打游戏。” 季如尘怔了一下，抿唇道：“我不会！” 顾九离连忙跳下床，把他往沙发那里推。 “没事儿，很简单的。你这么聪明，我一教就会。” 季如尘被顾九离硬拉着玩了两局，凭借天才的智商愣是从菜鸟变成了大神级别的。 第52章 爷爷，不要乱说 顾九离惊叹之余被激起了好胜心，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对于顾九离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局游戏解决不了的。 要是有，那就两局！ 玩了一下午的游戏，直到季博文来找孙子的时候，两人才熄了火。 看见玩游戏的季如尘，季博文震惊脸。 在顾九离和季如尘身上扫视了两圈之后，季博文素来严肃板正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 “阿尘还会打游戏啊？真好真好。” 季如尘默默地收了手机，“消遣。” 季博文不理他，对顾九离说：“小九，你看看你跟我家阿尘多配啊！坐在这里，即便穿着病服，瞧着也跟一对儿金童玉女似的。” 顾九离没想到老爷子还没死心呢！ 讪笑道：“季爷爷，你这......” “爷爷，不要乱说。” 季如尘猛地起身，冷冷地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顾九离看着季如尘的离开的背影，耸耸肩，“看吧！季爷爷，他生气了。明显就是对我没这意思，你以后就不要提了！” 季博文看着季如尘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看了眼顾九离，眼眸微深。 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我看恐怕不是这样。” 顾九离一愣，“嗯？季爷爷你说什么？” 季博文摇头感叹，“年轻人啊！” 继那天之后，季如尘又一连两天都没出现。 期间倒是顾九离她小舅妈和傅煜枫来看她，并且告诉她，小舅舅要连睡半个月书房的好消息。 顾九离听完之后，幸灾乐祸的不能自已。 直到出院的时候，季如尘才出现。 后面还跟着季博文。 季博文面色愧疚地对顾九离道：“本来应该邀请你去我们家玩的，但是现在季家内部不安稳，再加上你外公挂心你，所以只能下次再邀请你去季家玩了。” 顾九离连忙道：“季爷爷，你太客气了。我这次整的半死不活的，让我外公担心了。所以我也想尽快回去陪陪他，等到下次我一定和外公一起登门拜访。” 季博文：“哈哈，好好好，那爷爷等着了。” 顾九离问后面的季如尘，“那你现在跟我一起回去吗？” 季如尘：“不。” 季博文瞪了一眼季如尘，然后补充道：“季家现在局势不稳，阿尘既然回来了，刚好帮衬一把，等过完暑假了再回去也不迟。” 顾九离点点头，“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开学见。” 季如尘看了她一眼，“嗯。” ...... 顾九离回家之后，连家门都没进就被傅冠楠拦在了门外。 盛夏的阳光一点也不友好，顾九离顶着大太阳，讨好地笑道：“外公，你亲亲的宝贝外孙女回来了。赶紧让我进去吧！不然待会儿晒黑了，你又得费心思给我买面膜美白液了。” 傅冠楠斜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买，你要是断胳膊短腿在外面，老头子我连假肢都给你买，你信不信？” 顾九离：“......外公，你这是开玩笑呢吧？！你舍得吗？” “呵！一个闯祸都闯到国际上去，成天胡闹没良心的臭丫头，我会舍不得？” 这话就严重了。 顾九离心里“咯噔”一下。 第53章 精神虐待 完球了！ 事情大条了！ 顾九离立正稍息，挺胸抬头，神情严肃道：“外公，我知道错了。你惩罚我吧，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傅冠楠：“惩罚你？我敢吗？你差点连小命都丢了，我要是再惩罚一下，你又跑了，我怎么给你妈交代？呵！你多能耐，是吧？” 暗讽的语气嘲的顾九离连头都不敢抬。 傅冠楠转身进了门，“进来吧你，小祖宗。” 虽然让顾九离进来了，但绝不表示傅冠楠原谅了顾九离。 从回来之后，傅冠楠就单方面开始了对顾九离的精神虐待——冷战。 第一条，视而不见。 吃早饭的时候，傅冠楠起得比顾九离早，吃早餐的时候也不像以前三催四请顾九离。而是自己吃自己的，吃完就出去锻炼了，完全忽视了顾九离这个人的存在。 顾九离有时候跟他打招呼撒娇，他也不搭理，一副“咱俩没交情，对方不想跟你聊天”的表情。 第二条，出门不认她这个外孙女。 持续了几天之后，顾九离为了早日取得自家外公的原谅，愣是订了七八个闹钟将自己作息和傅冠楠的拉平，然后陪着傅冠楠一同出去晨练。 出门遇到平时和傅冠楠一起锻炼的人，人家问顾九离是不是他孙子的时候，傅冠楠眯着眼睛，一脸懵逼道：“我孙女？那呢？我没孙女啊！” 顾九离，原地消失！ 第三条，怼天怼地怼外孙女。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知道错了，顾九离特意给傅冠楠亲手做了饭菜。 不说别的，就单单顾九离这手厨艺那真是跟她脸一样，没得挑。 因为听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所以顾九离特意去学了好几个月。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给沈君空露过几手。 谁让外公告诉她，结婚之后再给人当贤妻良母型，结婚之前那就得是公主！ 傅冠楠上桌吃第一口就尝出是顾九离下的厨，面无表情地吃完了桌上的菜之后。 他评价道：“王叔，这个厨子可以辞退了。菜太老，料太重，汤太浓，味太差，色相也不好，浪费！” 顾九离：“.......”打死她都不信，外公吃不出来是她做的。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半个月，期间顾九离花样百出地争取宽大处理，可她外公就像是趁她不在的时候，去嵩山少林修炼了金钟罩一样，油盐不进的。 逼得顾九离没办法，只能求助外援。 她在小伙伴的群里，同学的交流群里，贴吧上，论坛上大肆搜集了各种点子，然后逐一实践。 可是效果也甚是微小。 直到快开学的一周前，这天顾九离为了讨他外公的欢心，正在书房苦练象棋的时候，王叔来叫她。 “小姐，老爷让你去花房。” 顾九离一愣，随即神色惊恐道：“花房？难道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我给忘了吗？” 王叔摇摇头，暗暗提醒她。 “可能老爷心软了，不想来软刀子，直接来痛快的了。” 顾九离闻言，站起身来梗着脖子道：“痛快点好，一了百了。” 然后一副英勇就义的悲壮神情往花房走。 傅家两代女人，也就是顾九离的外婆和妈妈都是爱花之人。 江城地处南方，气候温暖宜人，最适合养花弄草了。 傅冠楠定居在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建了这个花房。 然后将顾九离她外婆和妈妈的灵位安置在了这里，每逢年过节的时候，祖孙两人都会来这里坐上一会儿。 这个地方自建好之后就一直是傅冠楠亲自打理的，从来不许外人进来。 包括和她青梅竹马的沈君空也没来过这里。 顾九离心情忐忑地往花房走去。 第54章 谁以后来护着你呢？ ...... 繁花锦簇，落英缤纷。 花房里，傅冠楠边侍弄花草边絮叨着。 “阿岚，爸爸来看你了。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爸爸这边都挺好的，你不用操心。小九长成大姑娘了，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就将她带出了顾家。 不想让她受罪，就这样宠着她照顾着她。可是日子一天天过，我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了。小九和你一样生性嫉恶如仇，这本是好事。可是我担心，要是有一天我走了，谁来护着她呢？” 傅冠楠摆弄完一簇满天星，又拿起剪刀裁剪牡丹，自顾自地继续道：“我将她教养成了一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可同时将她惯的无法无天。 我有时候在怀疑，究竟自己教养她的法子对不对，任她这样凭着一股天真去闯荡，要是再出现像云城这样的事情，那该怎么办？阿岚，你能告诉爸爸吗？” 说到最后，傅冠楠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转头看着傅尔岚的牌位，神情暗沉晦涩。 里面好似隐藏着许许多多的无法言说的东西。 顾九离穿过小院子来到花房里，一眼就看见傅冠楠坐在花房里的矮桌前。 不自觉地舔舔嘴唇，顾九离迈着小步子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外公。” 傅冠楠放下手中的茶杯，斜睨了顾九离一眼，哼道：“你可知道错了？” 顾九离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嗯嗯！我知道错了，外公，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绝不再犯了。” “错那了？说来给外公听听。” “嗯......不该恶整老师，不该离家出走......应该就这些了吧？” 顾九离看着傅冠楠的脸色，讪笑着询问。 傅冠楠：“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最大的错犯在哪里了，是吗？” 此话一出，顾九离顿时脸色变了。 “外公......你的意思是我错在不该在云城救人吧？” 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傅冠楠的回答，直到傅冠楠说出“不是。” 她的一颗心才顿时落到了实处。 她就说嘛！ 从小教导她为善为仁的外公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责怪她呢？ “我不是因为你救人而生气，我是因为你将自己身陷险境而生气。” 顾九离猛地抬头，颤声喊了句“外公”。 傅冠楠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跟前，宽厚温和的手掌摸摸她的脑袋。 神情慈爱祥和。 “小九，外公不是怪你。只是害怕，害怕你受了伤，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外公却护不住你。以前不觉得，可是现在人老了，一天天的过去，就一天天开始多想了。 得知你在云城出了事，外公感觉到了心慌。我的小九正直善良，外公从来不反对你为别人出头。可是要是有一天，外公不在了，谁又来为你出头，护着你呢？” 顾九离眼眶通红，握住傅冠楠宽厚温和的大手，拼命摇头，“不会的，我还没有长大，外公不会老的。外公你别说这样的话，你不是还要等着我长大来孝顺照顾你呢吗？” 顾九离没有想到自己在云城受伤的事情给外公造成了这么大的心里恐慌。 第55章 外公没白疼你！ 更重要的是她一直以为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外公都会是她最大的依靠，会为她撑起一片天。 可从未想过，时间无情，她的外公也在一天天地老去。 傅冠楠闻言，笑着拭去顾九离脸上没忍住的泪水。 “傻孩子，外公也舍不得离开你啊！外公给你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要慢慢学会去保护自己，懂得识人心，辩是非，知进退，明得失！” 顾九离泪眼婆娑地点头，“我知道了，外公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只是你再也不要说这种话了，好吗？你是要长命百岁等我长大来照顾你的啊！” 这么暖心的话，任谁听了不觉得高兴呢？ 傅冠楠幸福地笑道：“外公的小九啊！外公没白疼你。好了，不要哭了。外公也只是说说而已，外公也想看着小九快快乐乐地长大呢！” 经过花房的谈心之后，傅冠楠总算是原谅了顾九离。 而顾九离也越发地缠着傅冠楠了，平时假期不是逛街出去浪，就是打游戏几天几夜不见人。 现在动不动就往傅冠楠跟前凑，还特意请了一个茶道高手来教她泡茶，又学了她以前不喜欢象棋。 按照现在网络上说的话，就是提前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 这样的顾九离，别说是别墅里的佣人不习惯了，就连傅冠楠也有点后悔先前在花房里跟她说的那些话了。 因为实在是太烦人了！ 以前顾九离浪在外面，彼此保持着距离感，他觉得还可以。 但是现在顾九离天天在他眼前晃悠，还时不时的献个殷勤撒个娇，整的他这帮老骨头实在是受不了了。 不过好在，马上就开学了。 傅冠楠只有捏着鼻子，忍了！ ...... 开学的前一天，沈君空终于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去找顾九离。 一见到顾九离，就一把拉起了她，上下打量一番，确认她完好无损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怒上心头，呵斥道：“小九，云城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还在那里强出头，你是嫌自己的小命不够硬吗？你要是出了事，让我怎么办？” 看着沈君空愠怒的眉眼，顾九离连忙撒娇卖萌，“别生气了嘛！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有事？哎呦，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尝尝这个茶。” 说着就将自己新沏的茶递给沈君空。 顾九离眨眨眼，带着些讨好地将茶递给沈君空。 沈君空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接过茶，“你就知道拿撒娇这招对付我，不能换一招了吗？” “只要好使就成！” 从小到大，每次只要她犯了错，对沈君空撒撒娇卖卖萌，这事绝对就了了！ 这可是顾九离百试不厌的绝招。 不过这次事关顾九离的安危，沈君空还没忘记他听说顾九离在云城出了事时的惊恐和恨不得一瞬间就能出现在她面前确认她安好的急切。 所以接下来基本絮叨了她半个多小时，直到来叫他们下去吃晚饭的时候，顾九离才被解放了。 第56章 另外的烦恼！ 两人一下楼，就看见了坐在餐桌前和傅冠楠聊天的季如尘。 其实也就是傅冠楠单方面地说，季如尘沉默地听。 见到季如尘，顾九离还是很欢快的。 “嘿！明天开学，我估计你也快回来了。怎么样？身上的伤都养好了吗？” 季如尘看了一眼她和......她身后的沈君空。 移开眸子，“嗯”了一声。 餐桌上，沈君空温和地开口道：“季如尘，小九一直调皮捣蛋的。这次在云城多亏你救了她，谢谢你。” 季如尘闻言，夹菜的手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淡淡地应了一句，“不用客气。” 顾九离夹了一个红烧肉塞进沈君空的碗里，“你再叨叨这件事情，我就生气了啊？都从下午一直说到现在了，你不烦我都烦了！” “你真的烦了？那我不说了。” 一听这话，顾九离就知道自己刚才又踩雷了。 连忙讪笑道：“哪里哪里！沈公子关怀我，是我的荣幸，我怎么可能会觉得烦呢？！嘿嘿，你老要是不够，就继续继续！” 沈君空失笑，点点她的额头，“你可真是把我吃的死死的，好了，我不说了，可成？” 两人亲昵互动好像餐桌上就他们两个人似的，季如尘吃饭的频率慢了下来。 低头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冠楠看不下去了，“今晚饭菜是加蜂蜜了吗？你们两个腻歪成这样？丢不丢人啊！” 顾九离理直气壮，“小别胜新婚，你懂不懂啊？！” 傅冠楠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想回嘴但又说不过她，只能恨恨地骂了句，“臭丫头，不知羞。” 本来只是顾九离随口的一句话，却让餐桌上的两个人都变了脸色。 一个是季如尘，放在餐桌下面的手突然紧握成拳，指尖泛着苍白。 另一个则是沈君空，眼底的笑意顿时散去，余留一抹晦涩的沉重阴霾。 可惜，顾九离忙着和傅冠楠斗嘴，一个都没注意到。 ...... 开了学，日子就如同复刻一般，每天上学下学，毫无新意的过着。 顾九离的黏糊劲被傅冠楠明确表示嫌弃了之后，便又恢复了之前的作息状态。 不过现在她也慢慢地学会站在傅冠楠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在学校里收敛了很多。 最起码不再每周请家长，让傅冠楠丢人了。 只是开学一个月后，顾九离就有了另外的烦恼。 她发现这学期沈君空从帝都回来之后，就变得很奇怪。 以前上下学他们两个都是腻在一起的，就连中午在学校吃饭都是能在一起就在一起吃。 学习生活上的事情，无论她跟沈君空说什么，沈君空都会安静地听她说完，然后帮她出主意解决问题。 她从来不关注天气，所以天冷加衣，天热脱衣这个就成了沈君空的任务。 每次都会给她提前准备好她需要用的东西。 也会记得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变着花样地给她买零食，带饮料。 放学之后，会陪着她滑滑板，打游戏，骑车带她去兜风，周末想尽办法带她出去浪，只为逗她开心。 她脑袋好使，但性子懒散，不喜欢记笔记。可偏偏老师要检查，还牵扯到期末的成绩，所以沈君空每次都会定时帮她写好笔记。 诸如此类的小事，生活中不胜枚举。 可以说，沈君空完完全全从生活的方方面面将顾九离宠着。 所以只要稍微有一点不同，顾九离就能很敏锐地感觉出来。 第57章 惊喜，意外！ 这一个月里，沈君空时不时消失不见，打他电话是关机，去教室找他也不在。 对待顾九离也是如有若无的带了一丝疏远，虽然很微小，但顾九离还是感知到了。 问了他几次，沈君空给出的理由是：因为他马上就要成人了，沈家的部分决策权慢慢地移交到了他的手上，他最近有点忙。 顾九离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孩子，相反的，因为傅冠楠的关系，顾九离的所学所识比普通的千金名媛还更要有气场和格局。 所以对于这个理由，她接受的没有半点不高兴，甚至还主动提出为沈君空分担责任。 在顾九离的心目中，她未来是要和沈君空共度一生的。 所以现在选择帮助他，也算是提前练手了。 但没想到从来不会拒绝她的沈君空居然拒绝了！ 这个结果，顾九离除过有点失落之外，其他的也没什么。 抑制住内心的失落安慰自己，可能是沈君空接受的家族生意还不适合让她看吧！ 这条路走不通，顾九离就选择了另一条路。 以前是沈君空照顾她，现在她要反过来照顾沈君空。 这天周末，顾九离趁着傅冠楠出去了，然后偷偷潜进厨房，做了几个拿手小菜。 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季如尘从外面回来。 顾九离乐颠颠地跟季如尘挥手，“嗨！不容易啊你！什么风能把你吹出门？” 季如尘：“有事。” 目光移到她手上提的食盒，季如尘主动开口问她，“你这是？” 顾九离甜蜜一笑，“沈君空不是最近忙嘛！那本小姐只好大发慈悲做一回贤妻良母喽！这可是我自己做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阳光照耀下的季如尘，一瞬间脸色透明且苍白。 目光落在那食盒上，干涩地开口道：“......惊喜，意外！” 顾九离满心沉浸在待会儿就能见到沈君空感动的想象中，着急地对季如尘说：“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打车过去了。不然时间久了就不好吃了。” 傅冠楠出去了，司机也被带走了。 所以顾九离只能自己打车过去。 看到顾九离额头上浸出的细密汗水，季如尘叫住她，“我送你吧。”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是夏天的余温还未消散。 顾九离也没和季如尘客气，乐意之至地上了车。 等坐上车，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有司机送她就成了，季如尘跟上来干嘛？ 但是坐人家的车，她也不好问东问西的。 只好聊了些别的话题。 东拉西扯了半天，季如尘突然问道：“为什么他不和你们同住一个小区？” 他？ 顾九离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季如尘口中的“他”是沈君空。 提起这个问题，她不高兴地撇撇嘴。 “当初定居在这边的时候，我有让他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的。但是他非得说彼此之间不能太腻歪了，而且他有时候需要私人空间处理沈家的问题，住太近不方便之类的。 反正一大堆理由，不过要是他的决定，我装装可怜就能给他改过来了。但这是沈家长辈的要求，那我就没办法了，总不可能还没过门就去沈家门上闹腾吧？那多给他丢人啊？！” 听着身旁的女孩娇俏甜蜜的抱怨，季如尘沉默了一路。 第58章 沈君空的怒火 沈君空住的别墅区跟顾九离他们住的地方相比，也没差多少。 因为顾九离常来的缘故，门口的保安见是顾九离，没有询问业主就放她进去了。 还亲切地招呼了声，“小姑娘，又来找男朋友啊？” 顾九离：“是啊！周末当然要跟男朋友一起过了。” 停在了别墅门口，顾九离下了车弯腰对里面的季如尘道：“谢谢你送我过来，要进去休息一下吗？别跟我客气，他这里我也是能做主的。” 季如尘目光清淡地看着顾九离，道：“不必了。” 然后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顾九离是知道沈君空家门的密码的，她想给沈君空一个惊喜，所以自己悄悄地输了密码进去。 沈家佣人不多，按照沈君空自己的说法就是他在这里求学又不是享受，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所以顾九离很是轻巧地就躲过了佣人，上楼直接去了沈君空的书房。 刚准备敲门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沈君空凌厉冰寒的嗓音。 “告诉父亲，我自有主意，让他不要干预我的决定。” “少爷，老板之所以决定自己动手，就是因为你太感情用事了。” 这个人声音浑厚中带了点沙哑。 而且听这话，像是沈家本家那边的人。 “谁？谁在书房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质问。 当即吓了顾九离一跳。 她狂跳的心还没落到实处呢，书房的门就开了。 露出了沈君空的脸。 顾九离发誓，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沈君空这幅模样。 依旧俊逸精致的眉眼，但是平时的温雅清润全被暴戾阴沉而取代，眼底像是含着冰刀一样直直地对上顾九离的视线。 顾九离忍不住心头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沈君空见是顾九离，将书房的门稍稍掩了一下，眉宇间的阴沉散去，眸底闪过一丝慌乱。 刚才喊顾九离的佣人已经冲到跟前来了，见是顾九离，才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道：“顾小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我们怎么不知道？” 顾九离目光还在沈君空的脸上，直愣愣地回话道：“没关系，我刚来，自己进来的。” 佣人有眼色，见两人气氛不对，说了句“那我先去忙了”然后就走了。 听顾九离说她刚来，沈君空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了下来。 既然刚来，那他们先前谈的内容她就没听到。 心放到实处之后，一股差点被顾九离听到他们计划的怒火和害怕陡然升起，相互交织。 像是一把火，瞬间燃起，将沈君空的理智烧成了灰烬。 他面色不悦，厉声质问道：“小九，你怎么过来了？为什么来了不敲门，而是要站在书房门口偷听？” 被这样的语气质问，顾九离瞬间就红了眼。 从小到大，沈君空都是对她百依百顺，呵护有加的。 哪里会有一个多月都疏远她，她自己找来还吼她的时候？ 若是说顾九离在别人面前都是嚣张骄横的脾气，那在沈君空面前，她的脾气简直就是成立方式增长的。 第59章 心疼自家二少爷 顾九离小脾气当即就上来了，哽咽着吼道：“沈君空，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你为什么要凶我？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我讨厌你！” 说完，就将手中的饭盒准备往沈君空身上扔，但扔出的瞬间又后悔了。 手腕一弯，摔落在了沈君空的脚下。 然后扭头就跑出去了。 沈君空看见顾九离红眼的时候就后悔了，还没来得及说出道歉的话，顾九离就发了脾气，将手里的东西也摔了。 目光落在满地狼藉的饭菜上，浓浓的心疼和后悔弥漫上沈君空的心头。 他连忙就要往外跑，想去追上顾九离，给她道歉，哄她开心。 可是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就听见一直在书房的那个人叫住了他。 “少爷，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你们迟早都是仇敌，趁现在分了吧！别忘了老板吩咐的事情！” 像是来自命运的审判，钉住了沈君空的脚步，将他的心撕扯的鲜血淋漓。 双拳死死的紧握了好一会儿，沈君空最终还是大步追了上去。 余留空气中回荡着一句。 “我只是见不得她哭！” 顾九离一路狂奔，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只觉心里既委屈又难受到了极点。 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直到感觉有人拉住了她，她才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看向对方。 季如尘！ 没想到拉住她的人居然是季如尘！ 顾九离吸了吸鼻子，扫视了一圈周围，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别墅区。 只是......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季如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眉眼暗沉的盯着她哭红的眼睛，冷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顾九离素来骄傲又好面子。 虽然沈君空吼了她，但毕竟这是她和沈君空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私人的事情，不论好坏，她都不喜欢和别人说。 所以抹了一把眼泪，挣开季如尘拽着她的手，摇摇头道：“没事儿。” 季如尘：“是他欺负你了？” 顾九离本来脾气就不好，说是骄纵成性也不为过。 再加上现在心里难过，都给说了没事，季如尘还在这里追问。 一下子来了脾气。 “我都说了没事儿了，你还问！跟你没关系，你别管我。” 说完就转身走了。 季如尘被她冷漠的态度给刺了一下，但还是准备抬步跟上她。 毕竟她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他担心她出什么意外。 谁知刚走了两步，顾九离就回过头来，语气很冲地丢下一句，“不要跟着我。” 抬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季如尘坐回车内，“跟上去。” 车内，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季如尘一眼，然后语气斟酌地询问道：“二少，你为什么不告诉顾小姐，你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才在外面等她回去的？” 季如尘：“没必要。” 见季如尘心情不好，司机也不敢再多嘴了。 只是暗自心疼自家这位二少爷。 顾九离让出租车一路开到了江边公园，下了车以后她就沿着江边走。 边走边低着头嘴里嘟囔着。 季如尘怕她发现，没有跟太近。 不过看她的神色，想也能想得到，肯定不是些什么好话。 第60章 千金名媛一只花 在江边待了两个多小时后，已经到下午三点多了。 顾九离转身又去了附近的电玩城。 季如尘见顾九离明显就没有要立刻回家的意思，所以就让司机先回去了。 他跟着顾九离到了电玩城，看着里面嘈杂的环境，季如尘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寻了一个能看到出口的地方坐下了。 顾九离这一玩，一直玩到下午六点多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后就径直去了电玩城附近的小吃街。 浓浓的油烟笼罩着整条小吃街，辛辣酸甜的味道相互交杂着，油腻邋遢的桌椅，随处可见的垃圾。 这个地方对于有洁癖的季如尘来说，无异于上刀山下火海！ 可眼见着顾九离进去了，他又不放心，那还能怎么办？！ 季如尘买了一个口罩和一个帽子才硬着头皮进去了。 一个麻辣小龙虾的大排档跟前，他看见顾九离和一个女孩坐在一起吃东西。 那个女孩他有点印象。 在她生日聚会上的时候，跟他道歉的那个。 看来她们是约好来这里的。 见此，季如尘本来想走来着，但是看见在这里用餐的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正经人。 他默默地告诉自己：来都来了，脏都脏了，多待会儿还能有什么怕的？ 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位置刚坐下，就有服务生来问他要点些什么。 季如尘递给对方几张一百，面无表情道：“不点餐，坐一会儿。” 有钱就是大爷。 虽然这个大爷看起来有点像隔壁家的二傻子。 服务生也照伺候不误。 这边，顾九离点了几打啤酒，点了好几斤麻辣小龙虾，又点了串串。 看着桌上摆的东西，赵书瑶嘴角狂抽。 生无可恋地问顾九离，“顾大小姐，我这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用胖死我这么残忍的手法谋杀啊？” 顾九离撬开一瓶啤酒递给她，“喝！今天本小姐心情好，我请客。” 赵书瑶接过啤酒，念叨了一句，“老爹，这可是顾九逼我这个未成年喝的啊！你可千万别怪我。” 然后一口气吹了半瓶。 拿起一串牛肉，赵书瑶毫不留情地揭露顾九离。 “得了吧！就你这还心情好？是觉得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被你欺负的不够惨吗？给姐妹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了？” 顾九离喝了一大口啤酒，没说话。 赵书瑶吐槽：“看来这件事情是和沈校草有关了？行！你就憋着别说，该吃吃该喝喝，r然后这些连同那些坏心情就全给他拉出去。” 顾九离吃龙虾的手一顿，满头黑线地看向赵书瑶。 “大姐，注意你的形象。你好歹还是千金名媛一枝花呢！” 赵书瑶晃荡了一下左手的啤酒瓶，摇了摇右手的牛肉串，“千金名媛一枝花？你确定是在形容我？” 顾九离：“.......” 非人哉！ 两人胡吃海喝，东拉西扯了一阵之后，赵书瑶哥俩好地搂着顾九离的脖子，傻笑道：“姐妹，我这有个事儿，你必须得帮我。” 顾九离塞了一嘴的肉，含糊着嘴也能听出豪气干云来。 “说，咱俩啥关系啊！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姐妹都帮。” 赵书瑶：“好姐妹，这件事要是成了，你以后就是我亲姐姐。” 第61章 居然敢肖想季如尘？！ 顾九离偏头狐疑地盯着她，“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强抢民男吧？还有，我年龄比你小，做不成你姐姐。” 赵书瑶震惊，“卧槽！顾九，你以后去天桥下算命绝对能发家致富啊！” 顾九离：“......” 她只是瞎几把乱说的。 一把将赵书瑶推开，“滚犊子！我外公要是知道我干这种事情，非得亲自送我进少管所不成。” 赵书瑶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强抢民男，而是让你帮我追人。” “追人？你赵家大小姐还用追人吗？不是招招手，人就来了吗？” 赵书瑶羞涩地说：“这回这个不一样嘛！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见脸皮厚成城墙的赵书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顾九离来了兴趣。 “追谁啊？说出来，姐妹帮你。” “季如尘！” “......”顾九离一口酒喷了出来。 呛得嗓子眼直疼。 赵书瑶连忙拿纸巾给她，“哎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很配？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顾九离擦好之后，目瞪狗呆地朝赵书瑶竖起大拇指，“姐妹牛逼！” 妈啊！ 居然敢肖想季如尘，她家是穷的没钱买冰箱了，所以想带着季如尘回去制冷吗？ 她顾九离敬她是条汉子！ “哎！没办法，自从上次在轰趴上见过他之后，这整个暑假我都难以忘怀他那张精致绝美，俊逸出尘，如诗如画，清雅无双......” “等等等！你这都特么地从那来的形容词啊？”顾九离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赵书瑶“嘿嘿”一笑，“我刚追了一本连载小说，里面描写男主的词就是这些啊！为了以后能在季如尘面前夸奖他的颜值，我还特意摘抄背了下来呢！” 顾九离：“......” 她敢保证，要是赵书瑶真的敢在季如尘面前用这些词夸赞他的颜值，季如尘不给她千里冰封了就算她输！ 真特么地服了！ 顾九离仔细瞅了瞅赵书瑶的眼睛，“你这眼神也没不好啊？怎么就偏偏挑了一个三s级的碉堡攻克呢？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赵书瑶咬了一口肉串，气势如虹道：“即便他是超神任务，老娘也认了。谁让他长了一张戳我心窝的脸呢！” 顾九离：“得！这万恶的看脸的社会啊！” “那你帮不帮我？我告诉你，是姐妹的，你就别拒绝。” 顾九离白了她一眼，“你特么地话都说的这么绝了，我能不帮忙吗？只不过......” “只不过啥？” “只不过季如尘那人实在是太高冷了，对我也不见有多热络，我不一定能帮的上你。” 赵书瑶惊诧，“大姐，他对别人那是秋风扫落叶，对你可是如春风般和煦啊！就刚开学后的有一天，你跟他招呼和我跟他打招呼，那完全就是双标对待啊！” 顾九离皱眉疑惑，“有吗？” 赵书瑶摆摆手，“得！你这心里就只有你家沈校草。阿西吧！别扯话题啊！我们现在不是应该讨论一下怎么拿下我家季如尘嘛！” 我家季如尘？ 顾九离对这个称呼表示......日了狗了！ 第62章 好好哄哄顾九同学 接下来，两个人就这个问题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最后根据看小说，看电视，听人说，上网搜等多个渠道...... 初步制定了几个计划。 三个女人一台戏，顾九离和赵书瑶两人就能顶个菜市场了。 一直聊到了晚上九点多，两人才散场。 坐在远处的季如尘，第一次深刻地理解了为什么女人会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了。 两人都喝了酒，赵书瑶叫自家司机过来接人。 送顾九离回家的时候，老远就看见她家门口立了个身材修长挺拔的少年。 赵书瑶捣了捣顾九离，“你家沈校草在那等你呢！” 顾九离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赶紧坐直了探出头往外望。 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立着的那个人。 本来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性子，这会儿嘴角的笑意已经掩藏不住了。 但她还是嘴硬道：“我都说了让他别来找我了，我才不想看见他呢！” 赵书瑶：“得了哈你！先把你的面部表情给我控制控制再来说这话，口是心非的女人！” 吐槽完之后，赵书瑶很有眼力劲地将顾九离推下车。 顺便冲着沈君空喊道：“沈校草，好好哄哄我家顾九同学啊！” 然后让司机开车，一溜烟跑了。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顾九离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被沈君空拉住了。 顾九离气撮牙花，心想：明天一定要去举报赵书瑶上课偷看男男漫画！ 用力甩了一下，没有甩开沈君空拉着她的手。 顾九离也就不做挣扎了。 她扬起头，“我都说了不想见到你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顾九离一不开心就是那几个地方。 沈君空从别墅出来之后，本来想去找她的。 但是想到那人对他说的话，还有一些他不能告诉顾九离的东西。 他就迈不开脚步了。 纠结了半天，还是选择在她家门口等她回来。 期间留下的空档算是给彼此一个缓冲的时间。 可是他悲哀地发现...... 这些问题根本与时间无关，鲜血浇灌的因果绕上权势利益的筋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犹如天堑的鸿沟。 以至于他现在连解释，哄她开心的话都说不出口。 顾九离等沈君空的解释，或者说点好话来哄哄她。 可是发现沈君空就这么拉着她，眼里还尽是些她看不懂的晦涩情绪。 顿时心里一堵。 率先开口道：“我知道，我不该偷偷站在你书房门口听你们谈话，但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想见你，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沈君空干涩地开口道：“我......我没怪你，我......” 见沈君空还是不开窍。 顾九离急了。 “我都给你道歉了，那你现在不也应该给我道歉吗？你今天凶我，害我伤心，这是你的不对！” 沈君空看着眼前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顾九离，心里只觉得一阵窒息般的抽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涌上眼睛的酸涩感，怜爱地摸了摸顾九离的头。 勾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小九。今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凶你的，以后再也不会了！” 第63章 她不会杀了你吗？ 顾九离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憋在心头的最后一口闷气也散掉了。 傲娇地仰起头，“算了算了，谁让你有福气，碰上我这么知心大度又体贴的女朋友呢！我原谅你了。只是你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记住了没？” 话说清楚了之后，顾九离喝了酒的迷糊劲上来了。 沈君空半拖半抱地将她弄进去。 不是打横抱不起她，而是他知道小九的外公不喜欢他和小九太亲近了。 进了门之后，果然她外公还没有睡，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见他俩进来了之后，让佣人接过顾九离将她送回了房，然后招呼沈君空坐下。 傅冠楠：“你和小九闹别扭了？” 沈君空点点头，“是我不对，惹她不高兴了。不过刚才已经说清楚，没事儿了。” 傅冠楠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问道：“是真的没事了吗？” 沈君空心里一震，抬头迎上傅冠楠的视线。 一瞬间居然有种被看穿灵魂的感觉。 他连忙低下头，斟酌地回答道：“我最近有点忙，小九和我闹了点小脾气，我后面会注意的。” 傅冠楠：“我自己教养出来的外孙女，我自己清楚。你不用跟我扯这些东西，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 沈君空下意识地抬起头，心跳猛地加快地等待着傅冠楠接下来的话。 “你和小九不合适！” “为什么？”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沈君空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口的。 只觉得心里有种穷途末路的绝望感。 “我不知道沈氏家族内部究竟怎么回事，但我清楚，你不是小九的良人。” 傅冠楠的话直白而又锐利，戳的沈君空自以为小成气候的淡定一无是处。 “这就是傅爷爷你这些年来从来不喜欢小九和我亲近，对我礼貌有余，客气有加的原因？” “不错。” 沈君空现在很乱，乱到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能慌乱而又仓惶地说了句，“傅爷爷，我先走了。” 一路跑出傅家别墅，直到回到了自己家里，他才缓过气来。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刚缓过来的呼吸又猛地急促了起来，窒闷的疼痛感笼罩在心头，逼得他连喉间发紧。 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的，除了他父亲没有别人了。 拿出电话，果然！ 沈君空死死地握了一下拳，然后手指僵硬的接通电话。 声音暗哑的叫了声“父亲。” 只听见对面低沉的男声，即便隔着手机也难掩一股凌厉阴沉的气势。 “阿空，你今天的表现令我很失望。” 沈君空心里一紧，“对不起，父亲！” “你对她动了真感情，是吗？” 沈君空沉默一下，然后豁出去般的回答道：“是的，父亲。所以我想请求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截住了。 “呵！真感情？多么可笑而又天真的词！阿空，你觉得以那个丫头的性子，要是知道你们之间不仅隔着杀母之仇，你还欺骗她，利用她......” 一字一字，像是尖锐的钢刀，深深地戳在沈君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焚心蚀骨之痛，莫过于此！ “她不会杀了你吗？” 第64章 女追男的戏码开始 最后一句话瞬间抽离了他全身的力气，沈君空瘫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双眸猩红，眼底尽是满满的绝望。 像是迫切地在绝境中寻找一个能够抓住安慰自己的希望，沈君空下意识辩解道：“可是......可是傅尔岚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想要伤害小九，我......” 我只是想保护她啊！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带了点怒意。 “阿空，你的意思是沈家做的事情与你无关吗？那你别忘了，当年是谁跟我请命去接近傅家追查那份资料的？虽然现在确定资料不在傅家，但你觉得你们之间有未来吗？” 沈君空被问的心如刀绞，但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努力稳下心神，道：“父亲，现在已经确定资料不在傅家手上了，那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对付傅家了？” “那这就要看你了！” 沈君空抿了抿唇，干涩道：“请父亲明示。” “你和那丫头断掉，乖乖地回家来接受家族安排，傅家自然就会安然无恙。” 顾九离神采飞扬的眉眼在他脑海中闪过。 沈君空眉眼间染上倔强，拒绝道：“父亲，我喜欢她。无论我们之间隔着什么，我都想努力将这份感情走下去。” 哪怕到最后遍体鳞伤，万劫不复，他也在所不惜！ “喜欢她？你的喜欢就是她的罪，你应该清楚，沈家是不会允许继承人肆意放任自己的感情的。” 沈君空深吸一口，一字一句，带着少年孤注一掷的坚决和勇气。 “那我就自愿脱离沈家！” 对面的人语气陡变，染着暴戾和阴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既然沈家不容我们，那我就自愿脱离沈家！” “哈哈！真不愧是我沈韵舟的儿子，你可真有种啊！阿空，你会为今天的话后悔的。” 阴狠的语气里面带着满满的毒辣。 沈君空认真而又决绝地开口道：“父亲，你要是敢对傅家或者她动手的话，我就敢让沈家断子绝孙！” 这话气的电话对面的人暴怒，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怒火的蔓延。 但沈君空这时候已经豁出去了！ 任由沉默发酵，父子俩隔着电话彼此对抗。 良久，只听沈韵舟咬牙切齿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君空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怔楞地盯黑夜中的书房，任由阴暗，窒痛，绝望和希望交错地将他包围，一夜未眠。 与此同时，泡在浴室里的季如尘也凌迟般的回想着跟她回来后在门口见到的那一幕。 任由心痛随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 只有一个喝了酒的顾九离好眠到天亮！ ...... 顾九离和赵书瑶都是行动派，那一晚两人敲定了计划，第二周就开始付诸于行动。 从周一开始，每天早上季如尘都会收到一份贴着爱心便利贴的早餐，花样繁多，扮相精致。 班里的人虽然都畏惧季如尘的气场，但毕竟都是一群半大的少年。 看这种女追男的戏码还是很上瘾的。 大着胆子起哄，说人家女孩儿都这么主动，让季如尘干脆从了算了。 时间一久，季如尘再视若无睹，也觉得烦不胜烦了。 这天放学在家门口，季如尘拦住了顾九离。 “让你朋友不要再给我送早餐了。” 第65章 那就离我远点！ 顾九离八卦地问：“那你可是从了我家赵姐姐了？” 看着这样的顾九离，季如尘只觉心里隐隐弥漫着一丝堪称久远的郁闷和烦躁。 语气更加冰凉地留下一句“我不喜欢她，别来烦我。”然后转身走了。 顾九离将季如尘这一无情的话转达给了赵书瑶，同情地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赵书瑶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没有气馁。 豪气干云道：“此路不通，我们不是还有别的计划吗？” 继那日之后，爱心早餐是不送了。 但是赵书瑶赵大小姐却拉着顾九离亲自上场了。 从每到课间就往季如尘的班级里跑，再到季如尘走在路上都能碰到的巧遇。 诸如此类，完全称得上是无孔不入了。 更甚者，这天季如尘从男厕出来也能遇上这两人站在外面刻意放声聊天的场面。 顾九离见季如尘出来了，连忙推了推赵书瑶，用眼神暧昧地示意她。 这一幕落在季如尘的眼里，只觉得无比的刺目，面无表情当下变成了冷若冰霜。 但是赵大小姐和顾大小姐这俩心大的，没有一个看出来。 当赵书瑶羞涩地迈着小碎步走到季如尘跟前的时候，背了半天的情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季如尘堵死了。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别再来烦我了。” 一颗心当即被摔成了八瓣，赵书瑶再皮实，也红了眼眶。 站在旁边的顾九离看不下去了，冲上来语气不善地为自己小姐妹抱不平。 “季如尘，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阿瑶好歹是个女的，你这么连半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呢？” 季如尘冷冷地瞥了顾九离一眼，“那就离我远点！” 这下可给顾九离气坏了，瞧她这小暴脾气，差点就冲上去和季如尘打起来了。 最后还是眼睛红成兔子赵书瑶拼命给她拽走了。 教室里，赵书瑶无语地看着顾九离。 “明明被拒绝的是我，怎么好像你比我还生气啊？” 顾九离气鼓鼓地道：“废话！你是我姐妹，被人这样不留情面地拒绝了，我当然要生气了。再说了，女孩子就是拿来宠的，他再怎么着也不该说话这么绝啊！” 赵书瑶感动地抱住顾九离，“顾九，要不是你是个女的，我肯定转过头来追你！” 顾九离抖了抖，一脸嫌弃道：“可拉倒吧你！姐姐我看不上你这款的。” “哼！我就知道，你看中的只有你家沈校草那一款，对吧？” “那是当然了！” 顾九离脸上挂着甜蜜蜜的微笑。 自从上次两人吵过架之后，沈君空对她是比以前越发的好了，完全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的节奏。 她能不开心吗？ 不过，“阿瑶，要不咱们还是放弃吧！季如尘也就脸好，以你的条件，上哪不能找个比他更帅的呢？” 顾九离苦口婆心的规劝。 但失足少女赵书瑶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顶着通红的眼睛，一脸坚决地摇头。 “不，我才不放弃呢！你看小说里的女追男，那个不是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我一定要将季如尘这个碉堡攻克下，不然我死不瞑目！” 见自家姐妹这么坚决，顾九离能怎么办？ 拼上小命帮呗！ 第66章 简直厚颜无耻！ 碍于这次季如尘是真的生气了，所以她们也不敢用制造偶遇的这种法子了。 季如尘不喜欢人多，所以每次上学放学都是家里的司机来接他的。 顾九离给赵书瑶出了个主意。 “去把他家的车给弄坏了，然后拉着他跟我一起走，你再来找我一起上下学，不就有机会了吗？” 既然偶遇不行，那就来个实在的。 赵书瑶有点犹豫，“那万一他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呢？” 顾九离白了她一眼，“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懂吗？再说了，这路又不是他家的，还能不让你我走了不成？” 就这样，赵书瑶被顾九离蛊惑地稀里糊涂地就给应了。 说干就干，当天半夜顾九离就偷摸进去把季如尘家的车给报销了。 次日清晨，当季如尘听说车坏了，再看见顾九离嘚瑟地“好心”推给他一辆单车的时候。 真的想掐死顾九离的心都有了！ 但是他还不好拒绝。 因为顾九离拉了她外公出来，傅老爷子在那一个劲地夸自己外孙女善良聪慧，善解人意，关爱同学。 他还能说什么？ 出了门，果不其然，同样骑着单车的赵书瑶就在门外等着。 顾九离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滑板，“我用这个上学，有时候不咋方便，所以特地让阿瑶过来跟我一起上学。” 漏洞百出的理由，季如尘连个眼神都欠奉！ 脚一蹬骑着车就先走了。 赵书瑶连忙跟上。 路上，赵书瑶偷偷地问顾九离，“你就这样抛弃了你家沈校草，他会不会来追杀我啊？” 顾九离是滑滑板上学没错，但每次接送她的都是沈君空。 而这次顾九离为了帮她，让沈君空这段日子不用过来了。 说实话，就连赵书瑶这么厚的脸皮都有点虚了，生怕沈校草万里追杀她啊！ “我家沈君空最近忙，为了表达我的关怀，所以我才想出来这个办法的。不然我怎么可能抛弃沈君空，跟你们一起上学啊？！” 厚颜无耻！简直厚颜无耻！ 赵书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亏了她还哭天抹地地感动了半天，合着这货根本的出发点就不是为了帮她啊！ 真特么地塑料姐妹花情谊啊！ 预料到她要开火，顾九离脚下用力一蹬，“跐溜”一下滑了老远。 气的赵书瑶原地爆炸！ 为了给赵书瑶和季如尘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顾九离滑的很快，几个眨眼人就溜远了。 她的滑板滑的相当好，动作帅气流畅，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注视。 也落在了后面季如尘的眼中。 本来顾九离是打算，季如尘家的车修好一次，她弄坏一次的。 但没想到连着好几天，他都是骑着单车上学的。 这就省事多了。 虽然赵书瑶说季如尘当她当空气，但好歹能见着人不是吗？ 时间一晃，他们这样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期间，有几次是沈君空和他们一起回家的，有几次顾九离特意闪人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的。 只不过，法子他们想了也用了，但效果如何还真看不出来。 季如尘实在是太面瘫了！ 眉眼是精致，但是一动不动，她们能怎么办？也很绝望啊！ 第67章 顾九离被堵了！ 但即便如此，赵书瑶还是热情不减当初。 顾九离隐隐觉得，这次小姐妹可能是玩真的了。 现在已经到十一月份了，天气慢慢变冷，顾九离觉得，还是找个机会帮阿瑶狠狠地加把火吧！ 但是没想到这把火还没加上来，她这边倒是自燃了。 这天下午放学，顾九离照例和赵书瑶在学校门口不远处等季如尘。 顾九离低头玩着手机，赵书瑶百无聊奈地东瞅瞅细看看的。 突然，目光搜索到了对面新开的一家奶茶店。 见招牌上面写的本店主打奶茶是芋圆多多。 想到旁边这个人向来最喜欢奶茶的就是芋圆多多。 赵书瑶将车放好，对顾九离道：“你在这等季如尘，我去给你买奶茶。” 顾九离还忙着和沈君空发消息，闻言头也不抬地摆摆手。 “谢谢亲爱滴，快去快回啊！” 顾九离跟沈君空聊完天，看了眼时间发现赵书瑶还没回来。 “嘿！阿瑶这是去挤牛奶了吗？怎么还没回来啊？” 顾九离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但是因为新开张的店，又遇上了现在放学的高峰期。 人山人海的头凑在一起，愣是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顾九离收回视觉疲劳的眼睛，给赵书瑶打了一个电话。 “嘿！姐妹，你这怎么还不回来啊？你是去买奶茶还是挤牛奶去了，怎么这么磨叽呢？” “顾九离，她是在我这儿！”流里流气的嚣张少年音。 顾九离当即就变了脸色。 一字一字吐出对方的名字，“耿、泰、宇。” 电话那边的耿泰宇笑的十分欠揍。 “顾九，想要赵书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你面前的话，你现在就跟着我小弟过来。” 顾九离一抬头，对面一个染着金色头发，满脸青春痘的男孩朝她挥手。 顾九离没有犹豫，抬步就走。 同时冷声警告道：“耿泰宇，你最好不要动阿瑶一下，否则本小姐揍得你连爹妈都不认识！” 说完就挂了电话。 耿泰宇，也就是江城市长耿劲松的宝贝儿子。 和顾九离是同一级。 标准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家世好，在学校里没少逞凶斗狠，欺凌弱小。 依照顾九离的性子，自然和他不对盘了。 顾九离下狠手揍了他几次，因为两人你来我往的打架斗殴，请了不少次的家长呢！ 耿泰宇虽然是个男的，但是身手不如顾九离，就连找的小弟帮手都不如顾九离找的人能打。 被顾九离收拾过几次之后，老实了不少。 最起码已经差不多一个学期都不见他在自己面前晃荡了。 现在他拿捏着阿瑶来招惹她...... 顾九离想，可能是他舅舅，也就是李安荣的判决下来了。 前面那小子死死地盯着她，顾九离不能给沈君空打电话，就悄悄地给他发了个消息。 心里默念：沈君空，你可要快点来啊！ 跟着小黄毛一路穿过了公路，绕过了前面的店铺，后面就是一条无人空荡的小巷子。 顾九离一眼就看到被两个人钳制着的赵书瑶。 赵书瑶还在怒骂道：“小兔崽子，赶紧放了本小姐，不然等我爸来了，你爸是市长都没用，非得让你脱一层皮不可！” 第68章 顾九离打架 耿泰宇掏出一块布塞在赵书瑶的嘴里，堵住了她的破口大骂。 “我不动你，我找的是顾九的麻烦。你最好不要惹怒我，不然我管你爸是谁呢！” 见赵书瑶还有力气骂人，顾九离就放心多了。 不过接下来她就得为自己担忧了。 耿泰宇估计这回是想下狠手对付她了。 找来的人里目测还有几个专业的保镖，其他花花绿绿的染毛男也有十几个。 顾九离心里骂娘。 耿泰宇还真特么地一如既往的怂包一个啊！ 打架自己打不过，就找这么多帮手。 丢人！ “耿泰宇，我顾九现在就站在这里了，你赶紧把阿瑶给我放了。” 耿泰宇转过头来，一张脸长得一般，但是粉面油头的，还把头发染成了那种彩色的。 顾九离第一反应是：这小子好久不久，是去h国做造型去了吗？ 怎么好好的一股韩流时尚，到他这儿了愣是成了乡村杀马特了呢？ 果然还是脸的问题！ 耿泰宇凶狠地对顾九离说：“顾九，我舅的判决下来了，有期徒刑三年。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九离惊诧，“才三年？你爸是不是暗箱操作了？” 耿泰宇闻言，当即恨不得扑上来咬死顾九离。 “放屁！我舅不过就是玩了个穷人家的女孩儿，要不是你多管闲事，他能被送进去吗？今天小爷我新仇旧仇一起报，不找回场子我耿泰宇就没脸再在一中混了。” 顾九离听见他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就是玩了个穷人家的女孩儿”，当即就黑了脸。 “耿泰宇，你要不是有个市长老爸，你连孙新柔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像你这种社会蛀虫，活着浪费粮食，呼吸污染空气，死了糟蹋土地，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顾九离一向觉得能动手就少瞎逼逼，但今天要是动了手，明显就是她被血虐的份儿。 此时不先过个嘴瘾，那不是亏大发了吗？ 耿泰宇没想到顾九离到这份上了还这么嚣张，当即退后一步，怒声指挥道：“给小爷我上。” 那伙人二话不说就抄起木棒上了。 顾九离顺手将自己带过来的滑板甩出去，砸到了两个之后，转身一个后旋踢。 抢过一个木棒抬手就往下抡，木棒甩的飞起，动作矫健灵动，下手也狠。 赵书瑶见这么多人围攻顾九离，拼了命的挣扎，想要大声呼救，可惜嘴被堵上了。 只能呜呜的哽咽着，眼泪泄了洪似的往下流。 顾九离虽然身手好，但毕竟人多势众，双拳难敌四手。 一个没躲过，对方一人的棒子就狠砸在她后背上。 当即一阵剧烈的痛意席卷了她的神经，痛的她龇牙咧嘴的。 反手就是一下，给那人当场就见了血。 经过这一下，顾九离的防守算是有了空隙，其他人见此，铆足了劲想要将顾九离打趴下。 混战中，顾九离已经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了，只知道浑身上下都痛的厉害。 隐约中还听见那个傻逼耿泰宇总算喊了句人话，“别搞出人命了。” 顾九离苦中作乐地想，那等她报复回来的时候，也留他一命好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顾九离都快怀疑耿泰宇那句话是不是和放屁差不多效果的时候。 恍惚间突然看见有一个人义无反顾地闯进来，伸手拉过她，将她护在身后。 这时候，顾九离的意识已经模糊，她下意识地以为是沈君空终于赶到了。 放任自己顺着那人的力道瘫了下来，勉力勾起嘴角，玩笑道：“你要是再不来，就没有女朋友了！” 没想到那人听她这话，扶着她的手猛地一用力，顾九离被捏疼了轻哼出声。 眼前一黑，后面的事情，顾九离就不知道了。 第69章 你和...季如尘怎么回事？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睁眼又是医院里雪白的病房。 顾九离觉得，今年可能真的是命犯太岁！ 跟人打架，都进两回医院了。 稍微一动，浑身上下的痛意席卷了她脆弱的神经，忍不住嘤咛出声。 紧接着沈君空担忧的面容映入她的眼中，声音暗哑焦急询问道：“小九，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九离虚弱道：“除过有点痛，其他没什么！没事儿，别担心了。” 话是这样说，但沈君空还是不放心。 找来医生给她看过，确定她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沈君空才松了口气。 顾九离后背被人给砸了不知道多少闷棍，痛的要死。 沈君空给她垫了好几层软绵的垫子，她才能堪堪靠坐在床上。 “阿瑶呢？还有那孙子怎么样了？”昏迷前的情形顾九离已经记不太清了。 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关心的还是这两人的问题。 沈君空端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喝着。 “赵书瑶没事儿，至于耿泰宇已经被送进少管所了。” 顾九离：“卧槽！他给老娘打成这幅半身不遂的鬼样子，就只送进了少管所？难道是他那市长老爸及时赶到，所以救了他一条狗命吗？” 沈君空无奈，“注意言辞。” 顾九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居然爆粗口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这不让那孙子给气狠了嘛！” “他被季如尘给揍得差不多只剩半条命之后才被送进少管所的。” 季如尘？ 顾九离惊诧，“这关季如尘什么事？” 沈君空仔细地观察着顾九离的神色，“你难道忘了，救你的人是季如尘吗？” 一提起这个，沈君空就不可抑制地想到，当他接到顾九离的消息找过去的时候所见到的那一幕。 季如尘将昏迷的顾九离护在怀里，精致清冷的眉眼间染满了戾气，手起棍落毫不心软的狠辣，一点都不像平时那种寡淡疏离的样子。 沈君空的心底冒出一丝酸涩的危机感。 顾九离：“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你呢！没想到是季如尘，哎！这回又欠了季如尘一个大人情了。” 暑假在云城的时候，也是季如尘救了她。 没想到回到自己的底盘上，季如尘又救她一回。 这让一向骄傲自大的顾九离罕见的生出一些挫败感来。 沈君空盯着顾九离脸上异样的表情，眼底暗沉，语气微凉地询问道：“你和......季如尘究竟是怎么回事？” 饶是他再大方，再不在意，但是见过那样的季如尘之后，还是在他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从前段时间顾九离一直围着季如尘转，再到后来她不要他去接送她上下学，而是和季如尘一起走。 虽然他心里明白，她是义字当头，为了自己的朋友。 可是他现在已经处在绝境，后面家族的逼迫，两人之间暗藏的那些隔阂，她外公的不赞同全部压在他身上。 现在唯一系着他坚持走下去的这条线就只剩顾九离了，所以他决不允许她的目光，心里落入别人的影子！ 第70章 遵命，我的小公主！ 听见这样的质问，顾九离怔楞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甜蜜，连身上的痛都感觉轻了不少。 她眯起眼睛像只小狐狸似的问道：“沈哥哥，你这是吃醋了？” 似笑非笑的神情直勾勾地盯着沈君空。 沈君空面容微醺，别扭地转过头，嘴硬道：“没有，你想多了。” 这样的沈君空相比平时正经严肃，君子端方的他来说更能戳到顾九离的心窝上。 当即腻死人不偿命的情话就叭叭地往外蹦。 “我和季如尘是朋友关系，因为阿瑶要我帮忙追他，所以最近才走的近些！这我不是每天都跟你报备吗？我喜欢的是你，你才是我心尖上的甜蜜饯，我们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他才跟我认识多久啊？现在你还吃醋吗？沈哥哥！” 最后那句“沈哥哥”就像是浸了蜜似的，甜的沈君空满脸笑意。 “好了好了，你一天天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油嘴滑舌？张嘴就来，真是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顾九离厚着脸皮大咧咧道：“什么油嘴滑舌啊？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不管，人家这次救了我，你一定要好好谢谢他，知道了吗？” 沈君空揉揉顾九离的脑袋，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遵命，我的小公主。这次他救了你，我就算承他一个人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他的。” 病房里的两人甜甜蜜蜜地说起别的话题，病房门口的季如尘却僵直着身子不知站了多久。 清冷艳绝的眉眼此时布满一片寒霜，细细看去还有几分令人心碎的哀伤。 昏暗的光线将他俊秀挺拔的身姿拉长，余留一片脆弱的孤影。 时间从刀尖上滑过，良久之后，季如尘才有了动静。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满天星，然后转身将花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 一步一步地踏出医院。 步伐沉重到仿佛承受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等候在医院门口的司机见自家少爷出来之后，连忙迎上去。 看着季如尘苍白虚弱的面容，司机担忧地询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季如尘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对于司机的问候恍若未闻， 坐进车里之后，只说了句“走”后就闭目不言，周身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寒。 司机不敢再多问什么，赶紧驱车离开了医院。 季如尘觉得他自己就是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囚徒，明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可是他还是放任她在自己的面前晃悠。 纵容她的各种调皮捣蛋恶作剧，让她肆意地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翻天覆地。 即便知道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朋友。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见到她的心思。 拼尽自己所有的勇气拒绝过两次，可是他怎么再忍心拒绝她第三次？ 他也想林荫道上与她相伴，也想和她一起踩着清晨的曦光上学，共同踏着晚间的暮色回家。 即便知道这只是偷来的短暂时光，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片刻沉沦。 昨天下午他出了校门，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孩儿的单车，却不见她们两个的人。 第71章 跟我回帝都 他在那等了一会儿，听人说后面巷子里好像有人在打架。 想到那人爱看热闹和好管闲事的性子，他连忙赶了过去。 没想到打架的人就是她。 看着一群人拿着木棒下手狠辣，她一身狼狈拼死殊搏。 季如尘当时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手上动作快于意识思维。 冲上去将她护在怀里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血液中鼓噪暴动的戾气稍稍缓和了下来。 她虽然意识模糊，但是却顺从地靠在他怀里。 他当时想，拥抱住了全世界的感觉莫过于此吧！ 直到后来她勉强开玩笑了一句“女朋友”。 他才清醒过来，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和顺从并不是属于他的！ 第一次，他下手没有控制住自己。 而是将所有的怒意和愤懑全部都发泄在了那群人的身上。 今天本来是想来看看她的，没想到在门口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是啊！ 于她来说，自己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朋友而已。 他还在奢求什么呢？ 做了一场旖旎而沉沦的梦，现在只不过是被她叫醒了而已。 真的没什么！ 季如尘告诉自己：真的没什么的！ ...... 季如尘也受了伤，身上背后一大片淤青，管家不放心，叫来家庭医生给季如尘看过，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才松了口气。 他们都是季家老宅的佣人，现在二少爷受了伤，他们这些人难辞其咎。 管家忐忑不安地给季如旭打了电话，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细细地给季如旭说了一遍。 季如旭听完之后，沉默了半天，最后嘱咐他们好好照顾二少爷。 管家以为这事就算完了，但没想到，季如旭次日清晨就过来了。 看着身披寒霜，一路风尘的季如旭，管家连忙迎了上去。 “大少爷，你怎么过来了？” 季如旭抬步往季如尘的房间走去，边走边吩咐道：“去给二少收拾行李，我带他回帝都。” 医生给季如尘开的药里面含有定神安眠的成分，季如尘今早多睡了一会儿。 敲门声响的时候他才被迷迷糊糊地吵醒。 “进来。” 季如尘怎么也没想到来人居然是他哥哥。 一下被刺激精神了，季如尘坐起来，“哥，你怎么来了？” 季如旭看着面色俊秀但却苍白的弟弟，眼里难掩心疼。 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扔给他，“赶紧穿衣服，我带你回去。” 季如尘拿衣服的手一僵，“回去？” 季如旭：“嗯！回帝都，转学什么的你都不用操心，哥哥会安排好的。” 季如尘将手里的衣服扔到一边，淡漠平静的目光对上季如旭的视线。 “我不回去。” 季如旭知道自家弟弟的脾气倔，但没想到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他还这么执拗。 “不回去？难道就等着那丫头给你无孔不入地塞女朋友？你是我的亲弟弟，你心里想什么难道我会不知道吗？阿尘，别傻了。见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去追寻她的片刻停留，这不是在戳哥哥的心窝吗？” 季如旭大了季如尘六岁，虽然是二十二岁的年纪，但是因为身处政界，早就练就了一身处事老成，沉稳不惊的本事。 如今能将他逼到这样不掩情绪的地步，可见是动了真怒了。 这个弟弟从小就命苦，他十二岁那年将六岁的季如尘从他们母亲手中带出来的时候，季如旭就发过誓。 这一生，一定要护他安稳快乐！ 可是没想到他还是没有护住自己的宝贝弟弟。 季如旭心痛的同时还多了几分对自己的怨恨。 所以听到管家说完这边的情况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决定要带季如尘回去。 第72章 戏精上身的祖孙俩 哪怕现在季家内乱不休，外面风雨飘摇，他也要将阿尘带回去。 总好过放他独自一人在这里承受情伤要来的强！ 季如尘：“哥，我不走。” 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季如尘还是听出自家弟弟语气中的坚决。 季如旭又气又心疼地盯着季如尘，季如尘也抬头看着季如旭。 房间里一时气氛沉默凝固。 许久之后，还是季如旭率先做出妥协。 重重地揉揉眉心，季如旭疲惫道：“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不爱惜自己受了伤，我即便绑也要将你绑回去，明白了吗？” 季如尘点点头，“谢谢哥。” 季如旭好不容易来一趟，先是在别墅里转了一圈，周到的安排了一番。 然后又找来家庭医生，确定季如尘是真的没什么大碍了才放下心来。 最后觉得自己既然来了，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访一下傅老爷子。 说来也巧，傅冠楠昨晚忙了一晚上顾九离的事情。 今天本来要去医院看那臭丫头的，但是人老了身体也不行了。 精神跟不上，怕那眼尖的丫头看出来担心，便决定休息一下下午再去。 季如旭来的时候，老爷子正在沏茶。 傅冠楠盛情款待了季如旭，这天中午，两人在书房里谈了很久，直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季如旭才返回帝都。 ...... 顾九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好多了。 下午老爷子来的时候，后面还跟了一对夫妇。 顾九离见到他们，整个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当下就戏精上身，躺在床上期期艾艾地叫疼。 傅老爷子会不知道自己外孙女是个什么尿性？ 眼珠子一转，就赶紧跟着配合。 “哎呦喂！外公的宝贝外孙女啊，你是不是那里又疼了？你伤的这么重，可心疼死外公了。你说你要是万一真有个好歹，可让外公怎么跟你妈交代啊？又怎么跟人家顾家上下交代？” 耿劲松在后面听的额角青筋乱冒，却只能死死地憋住自己的怒气。 他身为江城市长，不说只手遮天，但最起码查一个人的病情还是易如反掌的。 顾九离现在什么情况，他能不清楚吗？ 可是自家的独苗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他能怎么样？ 只能静静地看着这对祖孙俩演！ 等着两人差不多演出了一场生死离别的大戏之后，耿劲松才插上话。 陪着笑脸道：“我来看看顾侄女，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家那混小子被我们娇惯坏了，一向都喜欢胡闹，这次小孩子打架没轻没重了些，伤到了顾侄女，我特地来陪个罪。” 顾九离举起自己被裹成粽子的手，“是小孩子打架没错，但我也没觉得他没轻没重啊？请了专业的保镖不算，还叫了十几二十个社会青年。好家伙，猛地一见，我还以为他爸不是市长而是黑社会老大呢！” 耿劲松早就领教过顾九离的牙尖嘴利，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但是他老婆李安娣却没这么好的耐心了。 第73章 这不是让他绝后吗？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小贱人害的她唯一的弟弟进了局子，现在还将她的宝贝儿子打的去了半条命，送进了少管所。 本就心怀仇恨，现在顾九离的话再一挤兑，李安娣当场就炸了！ 撒泼指着顾九离的鼻子当场骂起来。 “你这个小贱人，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儿子是打了你，但你皮糙肉厚能跟我儿子比吗？你害的我弟弟进了局子，现在又来害我儿子，你简直就是我家的克星！” 顾九离还没有发火呢！ 就听见门口一声怒喝：“你儿子算是什么东西？我女儿是我帝都顾家堂堂的大小姐，被你儿子打成这样，送你儿子进少管所已经是我顾家奉公守法了，难道你真想你儿子一辈子都待里面吗？” 来人正是顾九离的爸爸，顾明辉。 只见顾明辉一身笔挺的西装勾勒出中年男子特有的魅力和沉稳，眉眼英挺嘴唇削薄，周身气势凌厉威严，大步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股久居高位的气势。 顾九离本来是很开心见到老爸的。 但是目光往后移，看到了一个眉眼婉约清丽，身姿细柳窈窕，举止优雅端庄的女孩子时，表情瞬间跟便秘了似的。 从上到下都写着不爽！ 后面这个女孩子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顾雨晴。 她老爸疼她是真疼她，但是和她妈的关系不好，出轨生下私生子也是事实。 所以顾九离对他老爸的感情也很复杂。 在旁边被顾明辉的气势吓住的耿劲松反应过来之后，脸色涨红地转身给了李安娣一大耳光。 “闭嘴！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你是想害死那个小混蛋吗？” 李安娣捂着一张脸，委屈又泼辣道：“耿劲松，你个孬种，人家都骑你脖子上来了，你还跟我窝里横？你不是市长吗？你怕谁啊？我给你说，你先前没救下我弟弟，今天你要是再保不住小宇，我就跟你离婚！” 耿劲松虽然人品不咋行，但是对自己的家里人是没话说。 不然就冲他老婆这个样子，外面的小三估计就能找一打了。 怕自家老婆再说出什么浑话导致场面愈发不可收拾，耿劲松赶紧让门外的秘书把她拉走了。 然后连忙给顾明辉赔礼道歉：“顾总，真是对不起啊！我家那个说话向来不过脑子，请你别介意。” 虽然顾明辉只是一个商人，但是架不住人家背后是顾家。 顾明辉没有理会他，而是对见到他就黑着脸的傅冠楠恭敬地叫了声：“爸，你最近费心了。” 傅冠楠理都没理，完全拿他当空气。 顾明辉也不在意，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宝贝女儿。 见她俏丽的笑脸苍白，脸上还有青青紫紫的淤青。 当即就更怒了， “耿市长，贵公子这是跟小女有多大的仇啊？至于放学拦截，伙同一群人将小女打成这样吗？” 耿劲松赔笑：“顾总放心，回去我就好好教训那个小兔崽子。只是......顾总你看，小孩子家家的打架，还是不要弄这么严重的好，是吧？” 顾明辉：“行啊！让我女儿也伙同一群人，再打你儿子一顿，这事咱们就了了，怎么样？” 耿劲松：“......” 他儿子现在就剩半条命，要是再打一顿，这不是让他绝后吗？ 第74章 顾小公主的妥协 耿劲松心里憋屈，“顾总，你女儿受了伤，但我儿子也被人打得更惨。现在还昏迷不醒呢！虽然是我儿子先挑起的事端，但你们也已经找回场子了，这件事双方都不得理，要不你看都扯平算了？” 顾九离一想到耿泰宇是被季如尘打成这样的，就连忙问道：“要是我们不扯平，你想怎么样？” 耿劲松显然是先礼后兵的套路。 “虽然是我儿子先挑起的事端，但你们这也属于防卫过当。要是不扯平，那那个打了我儿子的就跟我儿子一起进去吧！” 虽然知道以耿劲松的本事动不了季如尘，但顾九离本能地不想让季如尘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扯上。 半点联系都不行。 那样一个矜骄冷艳，不染纤尘的人，沾上半点这种腌臜事，都让人心里膈应的慌。 是以，从来不吃亏的顾小公主做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妥协。 “好，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他，但是他以后见到我要绕路走，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话虽然嚣张了些，但最起码这次的目的是达到了。 耿劲松点点头应下了。 待耿劲松走了之后，傅冠楠意味深长地看着顾九离。 “我们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学会妥协了？按照你的脾气，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应该整的那个小子哭爹喊娘吗？” 顾九离撇撇嘴，“我顾九心地善良宽容大度，怎么会自降身份去跟一个人渣计较啊？” 口不对心。 傅冠楠懒得拆穿她。 这会儿病房里就剩下顾九离他们四个人了。 刚才一直安静的顾雨晴走到顾九离的病床前，语气温柔道：“外公好，姐姐好。姐姐这次真的是吓死我们了，知道你在这边受了伤，爷爷他们都很担心。 要不是人老了坐飞机不方便，现在怕是跟我们一起过来看你了。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 傅冠楠理都没理。 顾九离哼哼：“我眼珠子疼。” 是因为见到了她！ 怨不得她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没有像别人家小孩对待小三的儿女那般恶语相向。 是因为顾雨晴在她的身份未揭穿之前，和她一直都是好朋友。 她，顾雨晴和沈君空三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顾雨晴性子温柔大方，长得又漂亮，这种人小时候最能激起顾九离的保护欲了。 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记得那时候，她和沈君空无论去哪都会带上顾雨晴一起，甚至有几次她还将她带回了顾家。 但万万没想到，生活就是这么狗血。 等到她爸在外面的小三揭晓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当成亲姐妹一样的人还真特么地是自己的亲姐妹啊！ 这可把顾九离膈应坏了。 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夹杂着小时候的情分，又带着小三私生子的仇恨。 剪不断又尴尬。 顾九离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能不见到顾雨晴就尽量别碰面。 但是顾雨晴真的也是够可以的。 居然能顶住顾九离的冷脸和坏脾气一个劲往她跟前凑。 真心切切地想和她回到以前那种姐妹情深。 第75章 小白花妹妹 在帝都的时候，就三天两头地往她面前凑，时不时地送个礼物，说两句话之类的。 她搬来江城了，逢年过节也往这边跑，来来去去的也不嫌麻烦。 顾九离赶过几次之后实在赶不走，索性就当她是个陌生人，撂一边去不理会了。 她不想去猜这背后有多少利益的算计，更不想知道有多少真心实意。 反正打定主意当她是个陌生人就好了！ 顾雨晴咬咬唇，“姐姐是因为见到我才生气的吗？我只是担心姐姐，所以才跟着爸爸过来看看你的。” 这幅委屈的样子，搞得好像顾九离怎么着她了似的。 傅冠楠是军功出身，教养出来的孩子一个赛一个硬气。 最是见不得这种娇弱可怜的样子。 皱眉冷声道：“在病房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诚心想让小九晦气吗？看完了吗？看完了就出去。” 顾明辉想要维护小女儿，但是目光一触及到自己岳丈的脸色。 只觉得自己被老丈人打的几个月下不来床的后遗症又犯了。 不敢违抗傅冠楠的话，只能委屈一下自己的女儿了。 “小晴啊！要不你先出去吧，爸爸再跟你姐姐说几句话，你在外面等我好吗？” 顾雨晴神色悲切，乖巧地点头出去了。 站在病房外面，看着里面顾九离众星捧月的样子，含着水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暗沉。 “小晴？” 听到这温柔熟悉的声音，顾雨晴赶紧掩下自己眼中的异样。 转过身来，水眸盈动看着来人。 “君哥哥。” 沈君空提着饭盒走了过来，温柔地询问道：“你这是来看小九的？” 顾雨晴低着头，小声地应道：“听说姐姐受了伤，我担心她，就和爸爸一起过来看她了。” “那你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呢？” 闻言，顾雨晴委屈又难过地迅速看了一下沈君空，然后低下头不说话了。 这样欲言又止的神情，沈君空哪里还不能明白？ 他拍拍顾雨晴的肩膀，“既然小九不愿意见到你，那你就不要进去让她心烦了。小九脾气大，现在又受了伤，你多让着她点。” 顾雨晴眼眶更红了，“.......” 简短地寒暄了两句，沈君空就拎着食盒进去了。 顾雨晴在他后面抬起头，痴迷而又爱慕地盯着他的背影。 顾明辉在病房里没待多久就走了。 一是他忙，二是因为这祖孙两个都不待见他，尤其是见到了顾雨晴之后，对他更是没有好脸色。 知道彼此之间心里有疙瘩，顾明辉想过化解，但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近几年来，只能这样尴尬地相处着。 顾雨晴走的时候，还特意进来给顾九离道了个别，“姐姐，那你好好养伤，我过年再来看你。” 顾九离冷哼，“你这是过年也不想让我有个好心情了？” 沈君空在旁边不赞同叫了声，“小九。” 顾九离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顾雨晴像是没有听出顾九离话中表达的拒绝，一脸浅笑道：“我们以前每年过年也都是一起玩的啊！来找你都成习惯了。” 顾九离这一天病房里很热闹，她老爸刚走，赵书瑶跟她老爸后脚就到。 见顾九离醒了，赵书瑶哭天抹地地趴在顾九离的床边哀嚎。 “顾小九，你特么地真是吓死老娘了！你知不知道，你被打成猪头的时候，老娘差点学孟姜女哭倒一中了。幸好你没事儿，不然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我给你说，就冲这件事，以后你就不是我小姐妹，而是我爸爸！” 赵书瑶后面的亲老爸：“......” 丢人的玩意儿，他能给她再塞回去回轮重造吗？ 第76章 一对活宝父女 顾九离汗颜地看了眼赵书瑶的爸爸，连忙捂住她的嘴，讪笑道：“赵叔叔，这是我们平时乱开玩笑的饭圈用语，你别介意啊！” 赵轻全无力地瞪了赵书瑶一眼，“我要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妈还难生养，我早就一把掐死你了！” 随即又对顾九离道:“没事儿，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她什么德行吗？” 赵书瑶扒开顾九离的手，调皮地朝赵轻全吐了吐舌头。 一对活宝父女！ 这件事毕竟和赵书瑶有点关系的，虽然自家的女儿只是个炮灰。 但于情于理都该来看望一下顾九离，看望过之后赵轻全就走了。 留下赵书瑶，说是姐妹之间应该多陪陪顾九离。 赵书瑶待在顾九离的病房里，问候了一下耿泰宇他祖宗十八代，然后又大肆诅咒他半天才消停了。 末了她义愤填膺道：“小九，像这孙子，你可一定不要放过他！听说这次你外公亲自出手，一定要整的他刻骨铭心才行。” 顾九离咬了一口苹果，含糊道：“我已经答应他爸爸不追究这件事了！” 赵书瑶还在沉浸在怎么想法子报复耿泰宇这件事呢！ 猛地一听这话，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顾九离的额头，“你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呢？” 顾九离失笑拍掉她的手，“没说胡话。我不记得，你该清楚。耿泰宇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又是谁打的？” 赵书瑶：“季如尘。” “是啊，季如尘将耿泰宇打成这个样子，虽然说耿劲松怎么也动不了季如尘。但他们要是真揪着季如尘不放，那不是恶心人吗？季如尘那人就该是纤尘不染的，要是被这种恶心的事和人沾染，那才真的膈应人呢！” 赵书瑶眼神古怪，“顾九，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季如尘有了别样的心思啊？” 顾九离眼刀子嗖嗖地射向赵书瑶。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朋友，你这话要是让沈君空听见了，我俩都不用活了。” 赵书瑶也觉得自己真特么是神经质了。 居然问顾九这么煞笔的问题。 但她就是福灵心至，没控制住自己的嘴。 尤其是一想到季如尘那天的样子，她心里异样的感觉更甚。 顾九没有这份心思，她信。 但是季如尘，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虽然心里怀疑，但是赵书瑶也不是那种信口造谣的人。 扯开话题聊了些别的，对于心里的疑惑却只字未提。 等到赵书瑶走了之后，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 想到今天接待了一天的人，却始终没见那个救了她的季如尘。 顾九离本来想给季如尘打电话来着，但是又想到自己要是给他道谢，这些话太矫情她说不出口。 索性就选择了给他发消息。 顾九离：谢谢你又救了我，你自己该没有受伤吧？今天为什么没来看我呢？我还想着当面跟你道谢呢！ 消息发出去之后过了好久好久，久到顾九离以为季如尘不会回她时候，手机震动了。 季如尘：没，忙，不用。 顾九离见到这加上标点符号才七个字的短信，无语了好半天。 想要再说些什么矫情的道谢话也全都胎死腹中，愤懑地去游戏里大杀四方了。 第77章 控制住自己想要打人的手 ...... 顾九离身上的伤都是些皮外伤，对于从小就皮实的顾九离来说，只要不死不残基本上都不算啥大伤。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在顾九离的强烈要求下，傅冠楠给她办了出院手术，将她接回家去修养了。 顾九离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找季如尘。 她去的时候，季如尘正在看书。 顾九离丝毫没有打扰别人的窘迫，大咧咧地往那一靠。 “季如尘，我住院你怎么没去看我呢？” 季如尘目光落在书上，连移都没移。 “没必要。” 三个字，噎的顾九离差点吐血。 “季如尘，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你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季如尘翻书的手一顿，没回话，而是问道：“还有事吗？” 顾九离摇摇头。 “没事儿就回吧，别影响我看书。” 这样清淡疏离的语气，当即就刺激到了顾九离的小脾气。 她气呼呼地站起来，“我就是想给你说，耿泰宇那件事我外公已经解决了，你就不要再管了。” 可是这次季如尘连理都没理她。 顾九离怒瞪了他好一会儿，气鼓鼓地转身走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季如尘才抬起头来，盯着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经过半个月的圈养式调理，顾九离总算是恢复到了以前强状如牛的状态。 赵书瑶以庆祝顾九离脱离苦海的名义，邀请了跟他们玩的好的那帮人给顾九离攒了局。 “你把季如尘也一起叫上吧，毕竟人家救了你我，这个局也算是给他的答谢宴吧。” 顾九离想到季如尘对她突然疏离的态度就有点头疼。 但明知道赵书瑶心心念念季如尘，她要是不帮忙心里又过意不去。 再加上赵书瑶说的对，季如尘救了她俩，这个聚会邀请他也是应该的。 最后，在为姐妹两肋插刀和为答谢季如尘两个理由的驱使下，顾九离还是鼓起勇气前去邀请季如尘。 去之前她已经做好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撒娇卖萌满地滚的准备了。 可没想到她这些绝招都还没使呢！ 季如尘就率先投降了。 顾九离一脸惊诧，“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像你的风格呢？” 季如尘瞥了她一眼，“我不答应你就会放弃吗？” 顾九离摇摇头，“怎么可能？” “与其受罪后答应，不如现在就妥协。” 顾九离：“.......” 她努力放平心态，控制住自己想要打人的手。 默默地告诉自己：没事儿，反正季如尘这货堵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聚会定在了这周末的六点钟，顾九离当然是和沈君空一起过去的。 他们到的时候，人都差不多了。 都是些平时玩的好的，见顾九离进来之后，一窝蜂凑上来嘘寒问暖，诅咒耿泰宇。 顾九离含笑跟他们扯皮。 赵书瑶拉了拉顾九离，“季如尘还没来，我去门口接接他。” 顾九离：“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女人啊！去吧去吧。” 被这样调侃，赵书瑶罕见地没有呛声顾九离。 而是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出去了。 倒是旁边的沈君空将赵书瑶的异样尽收眼底，含笑的嘴角微微抿唇，下颚隐隐露出锋利的弧度。 第78章 你是不是喜欢顾九？ 赵书瑶刚到门口就遇到了季如尘，她上前拦住季如尘。 “我有话跟你说。” 季如尘看了她一眼，抬脚就绕过她，想要继续往前走，可是她的下一句成功定住了他的脚步。 “是和顾九有关的。” ...... 聚会定的地方是江城有名的会所，外面大堂是高档的咖啡休闲场所。 季如尘和赵书瑶面对面坐下。 赵书瑶神色犹豫地看着季如尘，像是在斟酌语句。 但最后却发现这种铺垫半天的节奏完全不适合她，索性豁出去了。 直白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顾九？” 一句话彻底戳破了季如尘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他当即面如寒霜。 见季如尘这幅神色，赵书瑶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杀人灭口了。 连忙挽救道：“顾九不知道，是我猜的。今天在外面拦住你，也就是想确定一下。” 闻言，季如尘周身冰寒的气势才稍缓。 沉默不语就是默认，赵书瑶苦笑了一下。 “我早该猜到的，不然以你性子怎么可能容忍我们在你面前那么胡闹呢？而且还答应来参加今天的聚会。只是......” 赵书瑶微微一顿，看着季如尘，认真道：“只是小九喜欢的是沈君空，你即便做再多，她也看不见，反而还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困扰。” 季如尘微抿薄唇，留下了一句，“这是我的事。” 起身便离开了。 看着季如尘的背影，赵书瑶眼底难得染上一丝涩然。 虽然她是因为季如尘的颜值才选择追他的，但是这段时间下来，对于季如尘还算是了解了几分。 清冷，孤寂，沉闷。 这就是他的世界里单调的色彩。 所以面对小九这样拥有绚丽多彩的人，他心生爱慕也是情理之中的。 要是小九心里没人，她肯定乐意退出撮合他俩。 可偏偏小九心里有一个从小扎根的青梅竹马。 她都能看得出来季如尘的感情，聪明如沈君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九重情重义，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都在她的世界中占有极大的比重。 要是季如尘不收敛一下自己的感情，那么他们三个之间迟早都会出事的。 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姐妹夹杂在友情和爱情之间两难抉择，所以才想着借今天这个机会跟季如尘提点一下。 季如尘是个聪明人，相信他该知道怎么做。 ...... 季如尘起身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包厢，而是先去了洗手间。 他没想到自己隐藏的感情就这么被赤裸裸的摊开，一种被戳破的难堪瞬间弥漫心头。 尤其是听赵书瑶说他的感情会给顾九离带来困扰，他的心就像是被凌迟一样，痛的厉害。 季如尘从小到大都是理智冷静的，面对任何问题第一时间是去分析，解决。 可是面对感情的问题，他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磕磕绊绊地凭借着自己的心意去维护。 所有的理性思维就像是僵化凝固了一般，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的，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像是躲在卑微的阴暗中，偷偷窥伺那抹不属于自己亮光的小偷一样。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季如尘突然升起一股浓烈的厌恶感。 幼年时期，那个女人骂他，打他，拼命灌输在他脑海中的那些自我肮脏的思想，在这一瞬间破土而出，枝繁叶茂地占据了他整片脑海。 季如尘死死地握着拳，眼底渗出些许猩红的血丝，狠厉骇人。 怕被别人看见这样的自己，季如尘拉开一间空厕，待在里面拼命沉淀他血液中暴动的情绪。 第79章 季如尘喝酒 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正准备推开门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两个少年的对话。 “哎，飞子，顾九和赵书瑶还在等谁呢？架子这么大，都这点没来，那两人也不带生气的啊？”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就那和沈君空一个班的，前段时间赵大小姐又是送早餐，又是创造偶遇的那个季如尘。听说这小子长得顶好看，赵书瑶跟在屁股后面都追了差不多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还没追下？以前赵书瑶看中了谁，这俩魔女一起出马，最多就三周拿下，没想到这个还这么耐磨啊？” “谁说不是呢！顾九向来心眼多，帮自家姐妹又是不遗余力的。这次没拿下还真有点出人意外啊！不过我听说这次宴会有一半也是为那个季如尘办的，估计顾九又想出什么新的花招了吧。” “嘿，你别说。顾九向来损招多，万一这次压不住给那小子来个狠的，那不就成了？” “算了算了，他们闹他们的，咱们就帮忙看热闹起哄就行了。万一成了也好，咱们这不是又脱一个出去吗？还是一朵霸王花，哈哈哈哈！” “没错没错，我们还是看看热闹算了。” 两人洗完手走出了好远，季如尘才从里面出来。 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投射出一片暗沉的阴影。 ...... 包间里，一群人玩嗨了的疯。 季如尘刚进来，顾九离就跳出来站在他面前扯着嗓子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阿瑶出去接你，你居然丢下一个女孩子让人家自己过来，有失君子绅士修养哦！” 季如尘的表情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莫测。 “你想怎么样？” 顾九离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拍手激动道：“当然是喝酒啦！不过你放心，我们都是未成年，所以喝的都是专供未成年人的果酒，不会有问题的。” 她说话期间，沈君空就已经贴心地递过来一杯酒。 顾九离接过酒问了句，“这该是没人动过的吧？他有洁癖。” 沈君空深深地看了季如尘一眼，微笑，“放心吧！你上次已经跟我说过了，你说过的话我那次没记在心上了？” 顾九离“嘿嘿”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酒递给季如尘。 “既然来玩，那就遵守我们的规则，不然多没劲啊！” 季如尘平静地接过酒杯，目光直直地落在顾九离的身上，看都没看，仰头喝了个干净。 顾九离大笑，“好样的，季如尘，你就该这样嘛！十六岁要有十六岁的样子，年轻有朝气点才可爱。” 鉴于第一次见到季如尘的活力，顾九离兴奋地拉着季如尘加入了他们的小游戏。 而沈君空眸色暗沉地盯着季如尘刚喝过的杯子，嘴角紧抿，一脸冷色。 顾九离他们玩的是当下很流行的抽牌真心话大冒险。 就是抽中大鬼的那位，要完成国王的各种要求。 游戏桌上，赵书瑶也在。 碍于刚才的事情，赵书瑶不敢正眼看季如尘。 但是落在这些人的眼中，那就是羞涩，那就是纯纯的爱情。 一桌子人起哄打口哨，气氛闹的飞起。 游戏桌上，这些人一向玩的很开。 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是臭屁不懂的年纪，也正是虚荣好面子，爱玩放得开的时间段。 第80章 顾九，你真令人讨厌！ 几把游戏下来，基本上都是大冒险，出了个异类选择了真心话。 直接闹腾地让这几个人把规则给改了，改成了纯大冒险游戏。 提出的要求也都个个令人面红耳赤，羞涩地难以接受的同时又隐隐觉得兴奋。 玩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之后，季如尘突然感觉自己身体窜起一阵酥麻的感觉，血管里的血液开始躁动起来，整个人像是被过电一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直直地往下腹聚集。 他的心里陡然一沉。 “顾九向来损招多，万一这次压不住给那小子来个狠的，那不就成了？” 洗手间里那个男孩的话此时在他脑海中突然回放，季如尘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直蹿头皮。 眸色深沉地盯着顾九离...... 真的会是她吗？ 就在季如尘分神的这功夫，他抽中了小鬼，而顾九离是国王。 周遭人一通起哄，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顾九离看着灯光下清冷出尘的季如尘，只觉得刚才提出的那些要求真的是太不适合季如尘了。 眼珠子转了转，落到了旁边的赵书瑶身上。 顾九离眼睛一亮。 “有了，你跟阿瑶深情对视十秒，给她说句情话吧！” 相比于刚才玩的那些东西，这简直就是明显的放水嘛。 “嘿，顾九，你这不是放水吗？” “是啊！太轻易放过他了吧？” “......” 一片抱怨声四起。 顾九离敲敲桌子，“我是国王，那就得听我的，不服都给我憋着。” 此话一出，顿时安静了不少。 十几双眼睛齐齐都落在了季如尘的身上，等着他的后续动作。 但是季如尘就像是一座雕塑似的，沉着脸没有动。 赵书瑶已经知道了季如尘的心思，自然不会再搞这种事情了。 连忙打圆场道：“季如尘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估计是不习惯我们这种玩法，要不我们这局就先算了，等他玩熟了再补回来？” 顾九离这人贼护短，见季如尘不动作，赵书瑶还得出面尴尬地打圆场。 这不是明白着嫌弃自家姐妹，打自己姐妹的脸吗？ 当即就有点不高兴了，但也深知季如尘的性子。 压着脾气问道：“季如尘，要是真不行你就点个头，别让我们这么多人等着啊！” 季如尘现在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似的，浑身难受的厉害。 见顾九离这么积极地撮合他和赵书瑶，脑海中还一直回响着在洗手间里听见的对话。 径自地坚信了这个药是顾九离给他下的！ 此时，心里陡然升起无数股无名的怒火，烧灼着他的理智，勾起一丝怨恨。 怨恨顾九离什么都不知道，怨恨他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怨恨她为什么能够这么无所畏惧地恶整自己，怨恨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季如尘死死地紧握双拳，脸色阴沉凉如水。 一字一字地开口，冰寒清晰到周围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顾、九，你、真、令、人、讨、厌！” 霎时，包间一片安静如鸡。 顾九离彻底冷下了脸，“季如尘，你说什么？” 季如尘站起身来，冰冷的视线对上顾九离的脸。 语气森寒地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令我讨厌至极。” 第81章 希望从来不曾认识你！ 说完之后，绕过一片已经呆滞了的众人，他大步离开了。 等到季如尘走了之后，顾九离才反应过来。 委屈，难过，愤懑，不解，暴躁等负面情绪一股脑地冲上头顶。 压的顾九离难受地想哭。 她连忙拔腿追了出去。 她想知道原因，想知道究竟是哪得罪了季如尘，让他这么讨厌她？ 明明她以为两人已经是朋友了啊！ 顾九离追出去的时候，季如尘正准备打开车门。 “季如尘，你给我站住。” 顾九离边跑边喊。 季如尘果然停下了进车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她。 眼神冰凉刺骨，一时间触及到这个眼神，顾九离竟然有种退缩的感觉。 但要是真的往后退了，她还是顾九离吗？ 一路小跑到季如尘面前站立，顾九离边喘气边质问道：“我究竟是哪里惹到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季如尘没想到顾九离到现在了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心底怒火更甚，人生中第一次失去理智口不择言道：“我希望从来不曾认识你，你觉得我们会是朋友吗？” 留下这句话，季如尘毫不犹豫地转身进了车里。 独留一脸受伤呆滞的顾九离站在冰冷的深秋中。 后面跟着追上来的沈君空，看了眼已经远去的车，上前揽住顾九离的肩膀。 柔声安慰道：“小九，别难过了。每个人的脾气秉性各不相同，可能你们真的差异太多，不适合做朋友吧！” 沈君空的话不仅没有安慰到顾九离，反而触发了她的暴脾气和满腹的委屈。 压了半天的眼泪一边哗哗地往下流，又一边怒气冲冲道：“他做什么啊他？我特么地哪里得罪他了？说翻脸就翻脸的，我特么地要是再往他跟前凑，我顾九就是犯贱，我跟你说......” 说了半天没有下文，倒是自己的真实情绪忍不住了，哽咽着道：“我...我是真心拿他当朋友的，我究竟做...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会...会讨厌我啊？我们先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顾九离的泪水爬满娇美的脸庞，嘴里一会儿是对季如尘的谩骂，一会儿又是委屈的。 嘟囔了一路，直到走到自家门口。 看了眼隔壁，顾九离猛地一抹眼泪，冲到季如尘家门口就将门敲的震天响。 管家赶紧来给她开了门，顾九离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望。 “刘叔晚上好，你家少爷呢？” 管家显然已经睡了，此时披着一件衣服惊诧问道：“顾小姐，我们家少爷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吗？” 季如尘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他去哪了？ 正在顾九离疑惑的时候，管家的手机响了。 “少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啊？顾小姐来找你了。” 季如尘的电话？ 顾九离竖直了耳朵凝神细听，就想知道季如尘说什么。 可是管家的手机明显就是特制的，一点外音都不漏。 顾九离只好直勾勾地盯着管家的脸。 “嗯......好的.......我明白了......少爷放心。” 管家边回话边目光忍不住看向顾九离，里面掩饰不住的惊诧和哀怨。 看得顾九离心里毛毛的。 等挂了电话后，顾九离赶紧问道：“刘叔，季如尘他说什么了？他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恭敬地对顾九离鞠了一躬，然后极为疏离官方道：“顾小姐，这段时间多些你和傅老爷子的照顾了。我们家少爷现在已经回帝都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顾九离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以后都不再回来了？为什么？” 管家：“这个就是少爷自己的事情，我们只是下人，无权过问主人的事情，只不过少爷让我转告顾小姐......” 顾九离哑声道：“什么？” “请顾小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一刻，顾九离真的相信了季如尘是真的讨厌她的事实。 第82章 沈君空的算计 ...... 沈君空要送顾九离回房间，顺便提出陪陪她的时候。 顾九离拒绝了，“这个局是为我和......他举办的，现在我们俩都走了。撂那帮人在哪也不好，你还是过去看看吧！帮我道个歉，说我改天再请客赔礼。” 沈君空担忧地看着顾九离红红的眼睛，“那你一个人没事吧？” 顾九离勉强勾起一个笑容，“我能有什么事？我顾九离缺什么也不会缺朋友啊！一个交情不深的季如尘而已，他讨厌我，我还不想搭理他呢！放心吧，我没事儿。” 知道顾九离好面子，傲娇又嘴硬，沈君空佯装没有看见她快哭了的神情。 温柔地摸摸她的发顶，“那我先过去处理会所的事情，你乖乖地睡一觉，明天早上我来找你。” 去往会所的路上，沈君空接到了一个电话。 “少爷，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按照你的吩咐，找了一个相貌清秀，家世清白的女孩子，不知道人什么时候过来？” 沈君空目光暗沉的盯着外面露气深重的夜色，脑海中回放着刚才在会所里发生的场景。 揉揉眉心，语气冷淡道：“不用了，事情已经解决了。记住，让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给我管紧嘴巴，否则......按规矩处置！” 最后一句话隐隐透着些许杀意。 电话那边的人连忙应声保证，绝不外漏。 挂了电话之后，沈君空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沈游，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了？” 开车的司机沈游是沈家本家的人，从沈君空上学起就成为他的司机兼保镖。 从小一直照顾着沈君空到大，三十多岁的他对于沈君空的爱护向来都是亦父亦兄类型的。 所以，沈君空的心思和此时的内心纠葛，他再清楚不过了。 透过后视镜看了沈君空一眼，沈游道：“少爷，沈家的环境秉承的宗旨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用了点手段而已，不是卑鄙。” 沈君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吐出了自己的胸腔中的郁闷和纠结。 “对，你说的没错！要怪只能怪季如尘不该对她起了心思，不然我也不会出手对付他。总算他识趣，自己知道离开了。” 季如尘的心思那么明显，他岂会看不出来？ 一直不说，那是因为他在等待着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 而今晚这个聚会就是机会。 顾九离递给季如尘的那杯酒，是他下的药。本来是给季如尘安排了酒店和人的，后面再让小九知道这件事。 好彻底绝了季如尘的心思和可能发展的萌芽。 但没想到季如尘居然以为是小九给他下的药，虽然不如他预期的发展。 不过只要季如尘不在她身边晃悠了，也算是他达成目的了。 沈君空紧握双拳，指尖泛白。 小九现在就是他最后的慰藉和底线，谁碰谁死！ ...... 季如尘就这样回了帝都，断了和江城所有的联系。 等傅冠楠知道情况的时候，还是那边季家老爷子季博文打电话过来多谢他这段时间对季如尘的照顾的。 第83章 无足轻重的过客 说的傅冠楠话里话外的一阵懵逼，心里边念叨顾九离这个小兔崽子，面上边笑着寒暄说了一箩筐的场面话。 事后他叫来顾九离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顾九离因为季如尘失了面子和受了打击，所以从那晚以后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季如尘”三个字。 谁提她就和谁急！ 被傅冠楠这样一问，更是委屈的不能自已，又不想丢人，只能含糊推脱着让傅冠楠别问了。 傅冠楠还不知道自己外孙女的尿性？ 见这样的神态就知道又是她整的幺蛾子，把人家给气走了。 当即就是一顿猛呲！ 呲的顾九离邪火乱冒，又不敢跟老爷子呛声。 只好竭力压下怒火，承受了老爷子这顿教训。 从那以后，顾九离愈发抗拒去想季如尘这个人了。 赵书瑶不知道季如尘为什么会那样说，后来转念一想觉得，有可能是他为了彻底断绝自己的念想。 所以跟顾九离当场闹掰，从此天涯陌路再不相见。 想明白了之后，赵书瑶为了不辜负季如尘的苦心，天天拉着顾九离走街窜巷，东游西逛的，想尽办法逗顾九离开心，争取让她不再去想季如尘这个人。 就这样，又过了两月之后，在多方的努力下，顾九离还是那个顾九离。 好像季如尘真的就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一样，走了就走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 两个月后的现在严寒冬至，学生们最期待的寒假也到了。 虽说是过年，但顾九离一点要回去帝都的意思都没有。 回去干什么？ 看里外热闹团聚，那对鸠占鹊巢的小三母女站在本属于她妈妈的位置上耀武扬威吗？ 还不如陪自己的外公在江城过年来的痛快。 今年听说帝都的权利中心大换了一届领导班子，春节前夕各种事情堆在一起忙到飞起。 又是改革，又是修订政法的，还有抓贪腐的，总之事情多的让那帮人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 不过顾九离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她小舅舅因为这个要除夕当天才能到。 这可给她乐坏了。 恨不得当个窜天猴，当场出去炸两圈。 她决定要趁这段时间赶紧浪，等浪够了，她小舅也就来了。 到时候她一定要安安分分做个淑女，绝对不让她小舅逮到机会收拾她。 寒假放假的第二天，顾九离起了个大早去给沈君空送机。 平时都清雅沉稳的沈君空难得露出一丝离愁别绪来，各种嘱托叮咛，听得顾九离怪怪的。 都走到登机口了，沈君空还在说：“假期这段时间你就安分一点，要是出去的话一定要带上保镖，你住院受伤的事情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了。” 顾九离拖长了调子，“我知道啦！沈伯伯，你都念叨了1008遍了，能不啰嗦了吗？” 沈君空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顾九离。 眼神深谙，看得顾九离一毛，不禁往后退后一步，“你怎么了？” 沈君空见顾九离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死死抱着她。 埋首在她肩膀处，闷声道：“小九，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顾九离失笑，“难得啊！没想到我们温雅沉稳的沈公子也会患得患失啊！” 伸手拍了拍沈君空的后背，“放心吧！我说我们会好好的，我们就一定能好好的！” 沈君空走了，顾九离也开始了寒假生活。 第84章 小白莲作妖 江城的冬天气温两极化，热的时候能穿短袖和大花裤衩，冷的时候那就得裹上东北大棉袄了。 顾九离怕热又怕冷，所以大大减少了出门的机会。 天天窝在房间追剧看小说打游戏，完全就一网瘾少女。 傅冠楠不惯她着臭毛病，早上门敲得震天响，硬是拉着顾九离出去晨练。 就这样，日子在顾九离和傅冠楠的欺压和反欺压中到了年前的腊月二十五了。 傅冠楠是传统思想，极其重视春节和过年。 所以一早就开始风风火火地准备起来了，还尽量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人。 不过这可不包括顾九离！ 傅冠楠做什么都要带上顾九离，说是让她沾沾年味。 顾九离真的谢谢他了，相比于年味，她更想沾的是床气，好吧？！ 这天一大早，傅冠楠硬是把顾九离扯起来去了江城郊外买年货。 回来的时候都中午了，顾九离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胡乱地扒拉了两口饭，就上楼去睡午觉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顾九离被震天响的电话声吵醒了。 她接通电话，语气中带着火星子，“谁？” “姐姐，是我。” 温柔乖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就像是石油一样滋啦一下浇在了顾九离的火星子上。 顾九离当即就炸了。 “你大过年也不让人好过是吧？都拉黑你电话了，你怎么还给我打呢？求求你了，咱俩老死不相往来不行吗？你是不是过年什么都不缺，就缺欠怼啊？” 噼里啪啦的一顿怼。 电话那边的娇弱小百花当即就哭了。 顾九离这人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忍了忍没往下继续开火。 而是语气不善地问：“给我打电话怎么了？有事快说。” 顾雨晴吸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带着讨好道：“我来江城看你了，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从帝都带了年货给你。” 面对这样软糯回击，顾九离内心跟日了狗差不多。 这都特么得地什么事啊！ “我没空，带着你的年货赶紧滚蛋。” “姐姐，这些年货是爷爷和爸爸让我带给你的。我就在江城的莱格大酒店，你要是不来，我就在这儿一直等着你。” 顾九离：“你爱咋咋地吧，谁管你啊！” 说完这句，顾九离麻溜地挂了电话。 这边，顾雨晴看着被挂了的电话，眼睫毛上的泪水摇摇欲坠，可是眼里却没有丝毫软弱。 她翻出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我已经告诉她，我来江城了。但她还是那副臭脾气，你确定她今晚能出来找我？” 电话对面的那人轻笑，“你还不了解你那个姐姐吗？一个陌生人她都在多管闲事，更何况你还是她妹妹！今晚你只要按照我们的要求做，就一定没问题。” 顾雨晴握紧手机，“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怎么？心软了？” 顾雨晴没说话。 对面那人阴沉的笑了起来，随即徐徐道：“你要想清楚，要是你不出手，就永远只能看着我家少爷和顾九离你侬我侬，看着顾九离众星捧月，高高在上。而你，只能卑微地奢求着她的怜悯，你确定你想要这样的生活？” 第85章 姐姐，救我！ 这人显然很能揣度人心，一字一句全都勾出了顾雨晴心底掩藏的欲望和恨意。 顾雨晴死咬下唇，眼底迸发出一抹怨毒。 “我不想。那要是我做了，沈伯伯真的会让君哥哥跟我在一起吗？顾九离，真的再也没有骄傲翻身的资本了吗？” “你放心，只要你帮忙。老板一定会让少爷接管家族企业的时候，安排你们两个订婚的。至于顾九离，她以后就只能落入尘埃，永远不能再争抢你的东西了。” 顾雨晴心一横，“好，我做！” 接到了顾雨晴的电话，顾九离连继续睡的心情都没有了。 趁着外公没有叫她，顾九离抓紧时间玩了几把游戏，又刷了一下刚更新的新剧。 吃过晚饭之后，傅冠楠挥挥手，“今晚不拉你出去了。哎！人老了，出去跑了一趟简直快要我老命了。我今晚得早点休息啊！” 顾九离连忙放下手里的酸奶，扶着傅冠楠起身，“外公，你怎么了？没事吧？” 傅冠楠往自己的卧室里走，“没事儿，就是人老了，今早跑了一趟，胳膊腿都有点酸啊！” 顾九离闻言，扶着傅冠楠坐在了床边，然后去煮了养生药酒端来。 蹲在地上，顾九离抬手就要给傅冠楠脱袜子。 傅冠楠连忙一躲，“臭丫头，做什么？” 顾九离抬头冲着傅冠楠灿烂一笑，“外公，我听王叔说你最近老说腿困腰酸的。赵书瑶她家不是开了一家私人医院嘛！我就去找那里的老大夫学了一套推拿，专门对腿困腰酸有效的。” 顾九离时常不着家，傅冠楠也不知道她成天在捣鼓些什么。 此时猛地一听，心里软软暖暖的。 “还算外公没有白疼你，现在终于长成了外公的贴心小棉袄了！” 顾九离手上动作不停，“那是！我可是要温暖外公一辈子的，怎么着也不是光嘴上说说啊！” 傅冠楠看着顾九离娴熟的手法，眼里盛满了慈爱的笑意。 推拿了一个多小时后，傅冠楠是彻底的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还承诺了今年一定在她小舅面前护着她了。 顾九离才圆满地回房了。 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九点多，顾九离翻出自己已经落满了灰尘的乐高，吹了吹继续开始拼了。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 顾九离拿起手机一看，然后果断的挂了电话。 没想到对方还真赖上她了，不接电话就不罢休似的。 玩了命的打。 顾九离接通电话，“卧槽，你特么地能不能听懂人话啊？我......” “姐姐，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现在遇到了危险了，有坏人。” 顾九离猛地站起来，暴怒道：“真特么地日了狗了，你现在在哪？” 顾雨晴说了方位，顾九离连追究顾雨晴大半夜脑残，一个人跑出去瞎几把浪什么浪的心情都没有。 直接说了句，“躲好等我。” 然后拿起外套就出去了。 王叔还在收拾东西，见顾九离行色匆匆的样子，连忙上来问：“小姐，你怎么了？” 顾九离没时间跟王叔解释。 第86章 果然是冤家路窄 只交代了一句，“别惊动外公，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走的时候还谨慎地带了两个保镖，叫了司机一起。 王叔见顾九离带了人，心里放心了之后，就没再管了。 顾九离在去的路上，心里想把顾雨晴家里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的。 但是悲催地发现，她俩是一个“顾”字，骂了她就相当于骂了自己。 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顾九离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去问候她妈柳易烟家的祖宗。 顺便心里下了决定，待会儿一定要把她打包送走，并且要求她以后不准再来江城了。 否则她就去顾家收拾她妈去！ ...... 十点多的江城，哈出来一口气都跟吞云吐雾似的。 顾九离下车时候，打了一个哆嗦，心里又将顾雨晴爆锤了一遍。 按照顾雨晴给她的位置一路找过去，顾九离一眼就看见了前面废弃工厂里发生的场景。 七八个穿的流里流气，染着彩色头发的少年正在欺负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女孩子。 衣服都被撕破了，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看着都让人觉得冷。 还听见那千篇一律的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词传来...... “小妹妹，陪哥哥们玩玩呗！” “是看你长得漂亮，所以才跟你玩的。这位可是市长公子，跟了他，少不了你的好处。” 市长公子？ 耿泰宇？ 顾九离认真看去，显然其中有一个的头发挺像耿泰宇那货的。 好啊！ 果然是冤家路窄。 顾九离：“耿泰宇，你伤好的挺快啊？这么快就又能出来作妖了？” 耿泰宇听见有人叫他名字，转过身来一看，居然是顾九离！ 躺了两个多月受的罪，耿泰宇可是全算在了顾九离的身上。 可是目光瞥到顾九离背后的俩保镖，再看看自己这边的人。 估计了一下战斗值。 耿泰宇怂了。 “顾九离，居然是你！你特么地怎么这爱多管闲事啊？你家是不是住海边啊？老子出来玩玩也能碰上你。” 顾九离冷笑一声，“我就是爱多管闲事，你咬我啊？” 耿泰宇气的脸红脖子粗，想动手可又不敢。 但是他不敢并不代表他身边跟的狗腿子也不敢。 这可是在市长公子面前挣表现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几个人像模像样地喝了一声，“死丫头，居然敢这么对市长公子说话，兄弟们，上。” 顾九离退后一步，“耿泰宇，我记得我给你老爸说过，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今天就先收个利息吧！” 上次被打的那么惨，顾九离可是憋着劲想要找回来呢！ 别特么地跟她扯耿泰宇比她受伤更重，那不是他自找的吗？！ 她顾九离的世界里可从来没有“吃亏”俩字！ 耿泰宇也是被人捧着吹着的，顾九离这话明显就是在打他的脸。 要是再不动手，那岂不是显得他耿泰宇太孬了吗？ 更何况，顾九离明显就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那还躲个屁，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耿泰宇二话不说，也加入了混战。 顾九离把主场让给了保镖们，然后绕过他们走到了顾雨晴的跟前。 第87章 耿泰宇死了？！ 此时的顾雨晴被冻得脸色发青，嘴唇苍白。 娇弱可怜的像是风中小白花似的。 抬起头可怜兮兮地叫了声“姐姐。” 顾九离没应她，将手中的毯子扔在她身上。 “收拾完了赶紧滚回帝都，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我连你电话都不会接的。” 顾雨晴低下头，一副吓坏了的唯唯诺诺模样。 顾九离看她这样都觉得脑仁子疼。 美美地收拾了耿泰宇一顿，顾九离还将耿泰宇鼻青脸肿的样子拍了下来。 “你最好多在本小姐面前晃晃，本小姐每揍你一次，就给你拍一张，最后给你凑成一套写真集发网上去。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市长公子的挨打成长史，怎么样？” 被打的爬不起来的耿泰宇眼睛冒火地瞪着顾九离。 “顾九，老子跟你没完儿！” 顾九离收好手机，“我等着你，孙子！” 报完仇的顾九离心情格外顺畅，为了避免再出什么事故。 她亲自把顾雨晴押上了飞机。 然后才回去睡大觉。 次日清晨，顾九离还在睡梦中，就听见楼下吵吵闹闹的。 她翻来覆去地滚了半天，最后勉强用手撑开眼皮，外力作用让自己清醒了，才去洗漱。 牙刷到一半，就听见敲门声。 “小姐，你起来了吗？” 顾九离含含糊糊“嗯”了一声，连忙吐出嘴里的泡沫，问了句，“王叔，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王叔语气异常凝重，“小姐，出事了，老爷让你赶紧下来。” 顾九离闻言不敢耽搁，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赶紧往楼下走。 正当她寻思着出什么事了，走到楼梯口往楼下一望，就看见自家客厅里站了好几个人。 最显眼的就是身穿警服的一队人。 顾九离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刚一下楼，顾九离还没说话，就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朝她扑过来。 “顾九，我要你给我儿子赔命！” 顾九离见有人朝她扑过来，嘴里还瞎几把乱说，当即就是一个扫堂腿给她按到在地。 看清楚了她的脸，有点似曾相识啊！ 顾九离回想了一下。 这不是耿泰宇他妈，市长的泼妇老婆吗？ 赔她儿子的命，那不就是说...... 耿泰宇死了？！ 一瞬间，顾九离的脑海中涌入了一大堆信息，堵得她脑袋都转不了了。 但是她却清楚一点。 “你特么地胡说什么？我又没杀你儿子，你找我赔什么命啊？” 顾九离摁着李安娣就是一通吼。 李安娣闻言，拼了命地挣扎，“就是你！昨晚和我儿子一起玩的人都能证明，是你杀了我儿子。你给我儿子赔命，顾九，我要杀了你。” 顾九离招呼了一声旁边的佣人，“愣着做什么？她疯了，还不来帮我摁着她！” 佣人连忙上手，此时耿劲松一个大步上前，面色狠辣阴沉，吃人的目光瞪着顾九离。 “你们做什么？真当这江城是你们傅家的地盘了吗？你害死我儿子还这么嚣张，顾九，我这次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九离满心烦躁，她特么地刚睡醒，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被人左一个“赔命”，右一个“赔命”地往脑门上砸。 当即就暴走了。 第88章 耿泰宇有心脏病？！ “你特么地给老娘闭嘴，瞎嚷嚷什么呢？谁杀你儿子了？我又不傻，大过年的跟自己过不去。你能不能将事情搞清楚了，再来这里吵吵？” 顾九离人虽小，但气势却是一点都不小。 怒声一吼，当即周遭就安静了不少。 耿劲松手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一样地指着她。 “刘局......刘局，你......你来说。给这......心狠手辣的小贱人说个明白。” 顾九离听见这个称呼就手痒痒，想动手来着，但想到还是先弄清楚情况最重要，就忍了。 死死地剜了耿劲松一眼。 给本小姐等着！ 此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傅冠楠发话了。 “既然你们过来是想将事情调查清楚的，那就不要随意下定论，污蔑我外孙女。而我们也会竭尽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现在人就在这里，有什么你们可以当场问个清楚。” 警方的刘局，此时也是一脑门的冷汗。 按理说，这种案子不该他一个警察局长出面。 但这次死者是市长公子，嫌疑犯是傅老的外孙女，顾家的小姐。 这样的背景，他不来行吗？ 顶着巨大的压力，刘局怀着赴死的心情开始了询问。 “顾小姐，有人证明昨晚十点多，你在东城十路的一个废旧工厂里打了耿泰宇。你承认吗？” 顾九离点点头：“没错。昨晚十点多的时候，我妹妹顾雨晴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人欺负她，让我过去救她。没想到欺负我妹妹的就是耿泰宇，因为我先前和他有过节，再加上昨晚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教训了他一顿。” 顾九离话音刚落，被拉住的李安娣挣脱了跑上前来，指着顾九离的鼻子道：“看看，你们看看，她承认了。就是她杀了我儿子，刘局，赶紧把她抓起来，立即枪毙给我儿子赔命。” “我是打了你儿子没错，但我又没有打死他。以你儿子的鸟样，栽在我手里被我教训的次数还少吗？我要是想弄死他，早就打死他了，何必等到过年给自己找晦气？” 顾九离虽然嚣张惹是生非，但是她心里始终有一个度，绝不会干出什么给傅家和顾家造成大麻烦的蠢事。 再说了，耿泰宇撑死就是一个混账纨绔，又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恶人。 她也不可能有病去杀了耿泰宇啊！ 顾九离坚信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但是下一秒刘局却告诉她：“顾小姐，耿泰宇死了。死因是因为受到外力暴击，又因机体失能，引发了隐藏性的先天性心脏病。” 刘局掏出一份材料。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耿泰宇遭受暴力殴打之后，又处在低温状态，导致心脏病发作，救治无效，医生宣布当场死亡！” 顾九离闻言，当即遍体生凉，一颗心沉入谷底。 她怎么感觉这人说的话，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耿泰宇有心脏病？ 是因为她打了他，所以导致他心脏病发作死了吗？ 怎么可能啊？ 那货那么皮实，她动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这次就死了呢？ 顾九离整个人就像是飘得，完全落不到实处。 第89章 她真的害死了一个人！ 她现在不敢去看外公的眼神，也没有了刚才嚣张骄傲，意气风发怼人的勇气。 因为...... 她真的害死了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顾九离整颗心像是被浸在寒潭里一样，不仅冻得她一抽一抽的疼，还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恐慌和惧怕。 四肢百骸一片过血的凉意！ 就在她恐慌，茫然，害怕的时候，傅冠楠走到她跟前。 顾九离红着眼眶喏喏地抬起头，愧疚而又不安地哑声道：“外公，我......” 一个“我”字吐出口，顾九离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说她不是故意的吗？ 说她也只是为了救人吗？ 还是说她不知道耿泰宇有心脏病？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人已经死了，祸是她闯下的，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傅冠楠宽厚的大手握住顾九离满是冷汗的小手。 “小九，我教过你的，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慌！” 声音中充满令人心安的力量，顾九离后槽牙紧咬，努力稳下了自己的心神。 傅冠楠拿起刘局放在桌子的材料翻看了一眼。 然后目光平静却包含威压地看向耿劲松夫妇。 “你们家族有遗传性心脏病的病史吗？” “没有。”耿劲松回道。 正因为耿家往上数三代都没人有过这样的病史，所以耿劲松特意让医院的人严查了耿泰宇的死因。 结果依然没变。 不过医生告诉他们医学上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家族中没有遗传病史，并不代表小孩就不会患有心脏病。 所以无论如何，是顾九离害死他儿子的，这个是不争的事实。 “那你们呢？昨天晚上下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耿泰宇有发病的迹象？” 昨晚跟顾九离一起出去的两个保镖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景。 “老爷，我们昨晚下手的时候，小姐只是吩咐教训一下他就行了。所以昨晚我们收手的时候，耿泰宇还有能威胁小姐的力气，不见有发病的迹象。” 顾九离想到了昨晚拍的照片。 “外公，这是我昨晚打了耿泰宇拍下来的照片。” 傅冠楠接过顾九离的手机，翻动着照片。 里面的耿泰宇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但眉眼依旧飞扬跋扈，一点都不像是有心脏病突发的征兆。 但这也不排除在他们走了以后，耿泰宇病发死亡的可能性。 傅冠楠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巧合，无懈可击的更像是背后有一只手在推动事情的发展。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究竟会是谁呢？ 傅冠楠嘴唇紧抿，眼眸透着深沉的利芒。 “外公，是有什么问题吗？” 顾九离眼里带着微弱的希冀。 “能有什么问题？你害死我儿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让你外公怎么给你开脱？” 耿劲松语气阴毒，恨不得当场就给顾九离判个枪毙的死刑。 顾九离闻言，抿唇不语。 但傅冠楠却不许自己宝贝到大的外孙女这样被人污蔑。 “耿劲松，我的外孙女是我教养长大的，她的心性如何，我这个做外公的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情尚未定论，我不允许任何人将污水泼到我外孙女身上！” 第90章 我愿承担任何后果 “尚未定论？和小宇一起玩的人能证明是顾九离让人将我儿子打成了重伤，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能证明我儿子是因为被她打了，所以诱发了心脏病，这还能说尚未定论吗？” 耿劲松能做到市长这个职位，自然也不是泥糊的。 他为人圆滑，处事老练，官场上的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要是再让傅冠楠给吓住了，那他这个市长干脆给他儿子陪葬算了。 傅冠楠现在也是满腹的疑惑，这件事情他只是猜测，尚且还未去查证。 在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的情况下，即便他说破了天，也只能算是包庇狡辩。 所以在刘局提出要将顾九离带走关押的时候，他只能依照章程来办事。 送顾九离出去的时候，傅冠楠沉声安抚道：“小九，不要怕。不论耿泰宇是不是真的是因你而死，你都要记住一点，外公绝不可能让你有事的！” 顾九离本来以为外公发现了什么蹊跷的地方，能证明耿泰宇不是因她而死的。 可她没想到，外公居然是想动用傅家的关系来替她洗脱罪名！ 这怎么可以？！ 这可是教导她以本心立足，清正廉明的外公啊！ 她怎么能因自己，而败坏了外公的一世清名？ 顾九离瞬间泪水爬了一脸，坚定地摇着头，哽咽道：“不，外公。是我做错了事情，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你一生正直刚义，从不徇私，我不想外公你为了我晚节不保。” 听顾九离这样说，傅冠楠心里软软暖暖的，红了眼眶轻笑道：“傻孩子，你是外公教养大的，外公都不能评说你这次的对错，你又怎么知道呢？再说，外公的晚节哪里比得上外公的宝贝小九呢？” 顾九离当即泣不成声。 ...... 傅冠楠在顾九离被带走之后，立即命人去调查给耿泰宇救治的医生和验尸的法医，然后又让人去取了两个多月前耿泰宇的就诊记录。 还派人将昨晚和耿泰宇一同玩的那帮人带来傅家，他亲自挨个询问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之后，傅冠楠留下了王叔照看被带走的顾九离，没耽搁就飞去了帝都。 傅家老宅的书房里。 顾九离的爷爷顾鸿涛，老爸顾明辉，小舅舅傅鼎寒，小舅妈闻云坐在一起。 书房中间站的是顾雨晴。 傅鼎寒：“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一遍。” 顾雨晴温柔乖顺地询问道：“舅舅，是出了什么事吗？” 闻云冷哼一声，“舅舅？这里谁是你舅舅？我家外甥女只有小九一个，别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张口就来，你妈费尽心思进了顾家，难道就没花心思教你名媛礼仪吗？” 顾雨晴被这一通抢白，噎的脸如土色。 但却不敢回嘴。 因为她知道，坐在这里的人除过她爸爸之外，都是不待见她们母子的人，全都是一心向着顾九离的！ 顾雨晴将头都快埋到胸前了，细声细语地将那晚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第91章 顾雨晴在线演戏 听完之后，闻云就先炸了。 “我真是没见过像你们这么厚脸皮的，爸带小九离开顾家的时候就说过了，不让你们再出现在小九眼前。你们可倒好，天天跑来帝都刷存在感不够，现在还追去江城了。 怎么着？是想当了婊子再立牌坊吗？小九也是个傻的，大晚上是被窝不够暖和？还是游戏不好玩？非得出去救个小三的女儿，结果现在好了，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一口气怼了一屋里的人，呛得顾家人个个连话都不敢说。 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他们理亏。 顾明辉出轨小三，生下了两个孩子，再到后面将母子三人接回来。 哪一件不是在打傅家的脸？ 所以面对傅冠楠提出要将小九带走自己教养的时候，他们也没有立场反驳。 只想着让小辈私下里去接触接触，别的不说，最起码缓和一下姐妹关系。 毕竟这两人以前也是从小玩到大，小九又是个重情义的性子，说不定哪天就愿意自己放下芥蒂回来了呢？ 可没想到，这每年都要去好几次江城，偏偏这次出了事。 还是个这么大的事！ 顾明辉和顾鸿涛忧心坏了。 顾鸿涛本来就不待见这带进门的小三母子，所以闻云对顾雨晴刁难，权当做没看见。 但顾明辉还是心疼这个女儿，即便再没脸，也厚着脸皮问了句，“爸，小晴说完了，和那边一样吗？” 傅冠楠没搭理顾明辉，而是目光锐利地盯着顾雨晴每一寸反应。 “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一个人出去？” 顾雨晴依旧低着头，声音绵软，“因为我知道小九爱吃辣，所以想去夜市给她买点零食第二天给她送过去。” “你是怎么碰上耿泰宇他们的？” 顾雨晴：“我逛完夜市之后，本来想打车来着。但是因为腊月里人多，我就想往前面走一段路再打车，但没想到就迎面遇到了他们。 他们当时就嘴里不干不净地朝我跑来，我害怕极了。就拼命地跑，跑到了一处废旧工厂躲了起来之后，我就给姐姐打电话。然后姐姐就让我等着，但没想到他们还是找到了我。要不是姐姐来的及时，我恐怕......恐怕就......” 后面的话顾雨晴羞于启齿，没说完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再问了一遍，和刚才的回答基本上一模一样。 一个人要是撒了谎，多问几遍就会出现漏洞。 但是顾雨晴没有，那就只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了。 即便傅冠楠现在心中对顾雨晴还有些疑惑，但目前也不得不暂且先排除她这里的嫌疑了。 傅冠楠不知道的是，对方指示顾雨晴做事情的时候，只要求她出门去哪里。 后续发展的计划压根就没有跟顾雨晴透漏。 顾雨晴从一开始经历的事情和心中的恐惧都是真的，所以不管他再怎么问，都找不到顾雨晴这边的漏洞！ 傅鼎寒又补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有什么别的异常的事情吗？” 顾雨晴抹了眼泪，摇摇头，“我当时怕极了，姐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连头也不敢抬，所以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异常。” 第92章 只想她能平平安安 说完之后，顾雨晴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是出了什么事吗？” 闻云冷喝一声，“不关你的事，就别瞎问，出去。” 因为顾九离现在还算是未成年人，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来说，顾九离现在即便关进了少管所，但是她犯的事以及身份信息也都是保密的。 再加上傅冠楠有意保护顾九离的声誉，动用了手段将这件事捂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风都不透。 除过必要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顾雨晴出去之后，屋里的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傅鼎寒先开了口，“要是按照顾雨晴所说的，那她遇上耿泰宇再寻求小九帮助就完全是巧合了。爸，你怎么看？” 傅冠楠看了顾家父子一眼，“排除故意设计的因素，那就只能说明这件事情真的是意外。” 傅鼎寒：“是意外的话，按照过失杀人罪，即便小九是未成年人，也会被判三年的牢狱。” 傅冠楠：“我不可能让小九坐牢的，小九今年才十五岁，要是染上这个污点，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顾鸿涛也跟着附和，“没错，上流社会最注重名声。小九以后是要接管顾家的，这种事情即便瞒的再严实，也挡不住有心人的特意调查。所以，我们必须从根本上掐死这个苗头。” “我不管我的外孙女以后是不是要接管顾家，或者是踏入这帝都的上流社会，我只想她现在能平平安安的。” 傅冠楠冷冷地看了顾鸿涛一眼，这样说道。 顾鸿涛愧疚自己的老哥们，被怼了也不敢反驳。 “没错，冠楠说的对！” 最后，一屋子的人讨论过后，决定由顾家在帝都找人从耿劲松那边下手，然后傅家上下活动关系。 双管齐下，希望能将顾九离平安无恙地救出来。 商定了之后，顾家父子离开了。 书房里就剩下傅家三人，傅冠楠对闻云道：“阿云，我有事和阿寒说，你先出去吧！” 闻云：“那我先出去给爸弄点吃的。” 傅冠楠点点头。 等书房里就剩下傅鼎寒和傅冠楠两人了，傅冠楠才将自己在江城调查的东西拿了出来。 “阿寒，小九这件事情我们可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傅鼎寒看过傅冠楠递过来的资料，脸上一片沉重。 这上面明明白白地记载了，两个多月前耿泰宇身上的伤比这更严重的时候，都没有查出有心脏病的迹象。 而据那晚和耿泰宇一起的人说，耿泰宇身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小九离开后，他自己就爬起来了，而且为了自己的面子，死也不肯上医院，坚持自己回家的。 和他们分别的时候，耿泰宇还是生龙活虎的。 没道理他回家之后就心脏病发作死亡了。 最重要的是，给耿泰宇治病的医生和验尸的警察，背后都有一只手若有若无地在阻挠傅家追查他们，而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居然查到了s集团的影子！ “爸，你的意思是这背后是s集团在一手操控？可是自从姐姐当年殉职之后，爸你不是迅速将那件事情抹平了吗？而且因为那件事情，你也退下来搬到了江城，安生了两年，他们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了？” 第93章 小九是我亲外甥 傅冠楠：“不清楚，当年阿岚殉职，我建议上面专门成立了特战组严重打击s集团。经过那次之后，为了保护小九。我动用傅家所有的关系网抹平了那件事，然后迅速退了下来，带小九隐居在江城。没想到，他们时隔这么多年居然直接对小九下手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冠楠掩饰不住的怒意和恨色从眼里迸发。 傅鼎寒脸上也是一片森寒的凉意，咬牙切齿地分析道：“他们将这件事做的这么无懈可击，甚至还利用上了耿劲松，光凭耿家的势力，小九这次就不可能轻易脱身。” 傅冠楠：“是啊！现在耿劲松咬死耿泰宇是小九害死的，除非我们能找到s集团在背后动手的证据，否则光凭这些，根本不足以让耿劲松相信小九是无辜的。” 可是他们都清楚，对方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人证物证，时间地点，动机死因全都巧合地指向小九，一双手将背后所有的痕迹都抹的一干二净。 让他们即便知道是s集团在背后动的手，也无从去查证！ 书房里的气氛当即沉默了下来，凝重和阴沉笼罩着傅冠楠和傅鼎寒。 良久，傅鼎寒开口道：“爸你刚才不在顾家父子面前点明，是不是在防着他们？或者说......你已经有打算了？” 傅冠楠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不算是防着。只是顾家亲缘淡薄，利益至上。当年你姐姐死的时候，我让顾家和我一同为阿岚报仇，可是顾鸿涛舍不得退下来，就拒绝了我。 这次小九的事情，要是让他知道这背后有s集团的手笔，恐怕他不仅会推三阻四，反而走漏消息害了小九。与其这样，不如不让他们参和。” 傅鼎寒还在认真地听着，因为他知道他爸还没有说完。 果然，只听傅冠楠继续道：“我想，要是明面上的路走不通了。我就动用傅家的关系，将小九从这件事里面摘出来。但......若是真的这样做的话，恐怕接下来就是s集团真正对付傅家的开始了。” 这下，傅鼎寒懂傅冠楠的意思了。 现在帝都的中心领导班子刚换了一届，上下严抓贪腐和官官相护。 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傅家力保小九平安无事，那么s集团就有可能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彻底整垮傅家。 可是，“爸，你难道没有想过你自己吗？要是这件事情被人一利用，你数十年的清名可就毁了！” 傅冠楠笑了笑，“清名？这些能比的上小九重要吗？要是小九这一辈子毁了，那我怎么还有脸下去见你姐姐呢？” 说到最后，傅冠楠嗓音一哑，道不尽的心酸苦涩。 看向傅鼎寒的眼神里，也染上了一丝浓郁的愧疚。 要想保住小九，他就得拖傅家下水，这样一来，就对不起这个儿子了！ 傅鼎寒对上傅冠楠的视线，眼眸微红，素来板正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 “爸，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不用顾忌我，小九是我的亲外甥，即便赔上我的前途我也认了。” 父子俩人相视一笑，相似的面容描绘出令人动容的温暖。 第94章 背后黑手s集团 ...... 这边，顾雨晴出来了之后，立即找了个安全隐蔽的地方打电话。 “喂？你们将顾九离怎么样了？为什么今天傅家和顾家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可能是商量着怎么捞顾九离呢吧！”电话那边的人很是无所谓地说道。 捞？ 那不是说顾九离进局子了吗？ 难怪书房里面的那群人脸色那么难看呢！ 顾雨晴的心里感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以顾家和傅家两家的人脉和势力，顾九离这次肯定不会有事的。她要是出来了，你们不是白折腾了吗？” 那人轻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还怕傅家人不动手呢！她要是出来了，好戏才正式开始呢！” 顾雨晴担心牵连到自己，就想把事情问个清楚。 “为什么会这么说？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该你做的事情我们自然会通知你，其他不该你问的，你就不要好奇。记住，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自己掂量清楚。” 警告完之后，那边就挂了电话。 ...... 事情果然如同傅冠楠所料的那样，耿劲松死咬顾九离害死了耿泰宇，联合耿家那边的势力给警察局施压，要求尽快将此案了结，还暗示给顾九离判重刑。 傅冠楠从医生和法医那边下手，希望能以这里为突破口调查出s集团的人在背后操作这件事的证据。 可是即便他再怎么追查，都只能止步于医生和法医的身后有s集团的影子，其他的什么证据都拿不到。 顾家出面找人从耿劲松那边下手，可是耿劲松明显是被刺激疯了，摆出了一副宁愿鱼死网破也要顾九离被仲裁的态度。 顾家无计可施，傅家一筹莫展，只能现在先阻止耿家施压，将这件事情拖住了再说。 沈君空发现，最近他身边的人对他都是三缄其口，对待他的态度格外的谨慎和小心翼翼。 想到他父亲曾说的，一定会让他后悔的话。 沈君空的心沉了几分。 这天，沈君空远远地看见齐绍辉，也就是他父亲的心腹手下急匆匆地往书房而去。 他心思一动，随即也跟了上去。 书房里面，沈韵舟和齐绍辉的对话传来出来。 齐绍辉：“老板，现在顾家和傅家正在想办法拖延顾九离的判决时间，而且傅家还没有死心，还在追查我们这边。” 沈韵舟嗤笑一声，语气嘲讽且成竹在胸。 “呵！这件事情我们沈家从始至终都只是牵引了一下，医生和法医家世清白到无懈可击，他能查出来什么？” 傅冠楠怎么也想不到，其实医生压根就没有问题，因为耿泰宇诱发心脏病致死的药是他们的人潜进耿家给他下的。 而他之所以能查到医生和法医有问题，也不过是沈韵舟故意让人去接触了两人，露出的马脚。就是为了让傅冠楠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有他们s集团的手笔。 要不是这样的话，依照傅冠楠嫉恶如仇的死脑筋，说不定还真的会送自己的宝贝外孙女进去蹲几年呢！ 他要的可不是这样！ 他希望能借此彻底将傅家击垮，然后永绝后患！ 而现在，事情正在朝着他预期的方向一步步的发展。 就等着傅冠楠豁出一切去保顾九离出来了。 第95章 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齐绍辉：“老板高明，这次.......” “嘭”书房门一下子被推开，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露出书房门口沈君空暴怒猩红的眼眸，瞬间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齐绍辉转过头，见是沈君空，然后闭了嘴，低头退到一边。 坐在书桌背后老板椅上的沈韵舟，面色不悦地看着沈君空，“干什么你？站在书房门口偷听，你就不怕被家规处置吗？” 沈君空没理会他，大步上前，弯腰双手撑在书桌上。 平视着沈韵舟的眼睛，他一字一字从酸涩的喉间挤出来。 “你答应过我，不会动她的，那现在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韵舟冷冷地回道：“那我也说过，你绝对会后悔的！”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只见沈君空动作敏捷地从腰间掏出一把漆黑色的枪，上膛瞄准，直直地对着沈韵舟的眉心。 旁边的齐绍辉大惊失色，“少爷！” 被枪指着的沈韵舟脸色如常，他盯着沈君空的眸子，“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的父亲？” 沈君空眼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了。 他苦笑，“我哪敢啊？！” 说话间，手腕一转，“嘭”的一声，就朝自己的肩膀上打了一枪。 “但我也说过，你要是动她，我就敢让你断子绝孙！” 看着鲜血浸出，将沈君空的白色的衬衫染成一片血红。 沈韵舟暴怒，站起来反手就给了沈君空一巴掌。 “逆子，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敢这么威胁我，我从小教导你的心狠手辣，就是让你用到自家人身上的吗？” 沈君空被沈韵舟的一巴掌给扇的后退了两步，嘴角流出一丝猩红，被打偏过去的头久久没动。 沈韵舟看着他肩膀上刺眼的鲜血，突然道：“顾九因为过失杀人罪被关进了少管所。” 闻言，沈君空转过头来盯着他，“是你！是你在背后操控的这一切，是不是？” “你既然猜到了，那也该明白，你要怎么做才能救她！” 沈君空崩溃地朝沈韵舟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这有什么错？” “错在你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沈君空眼泪模糊着双眼，却死死地忍住不肯落下。 无声的跟沈韵舟对抗着。 可他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久经风雨的父亲呢？ 最后，沈君空转身就往外走，他道：“既然你不肯放过她，那我就将这一切全部告诉傅冠楠。” 沈韵舟怒极，抬手就摔了书桌上的玉制烟灰缸。 随着烟灰缸砸落在地上的声音，沈韵舟的震怒声响起。 “来人，将少爷给我拦住。押入暗室，按家规处置！” 沈君空身上有伤，根本就抵抗不了沈家的保镖。 被带走之前，他只听见他父亲道：“能不能救她，救傅家，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暗室中，沈君空一身血污，衣服都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沈游来看他的时候，沈君空已经近乎昏迷状态。 但他还是执拗地抓着沈游的衣衫，喃喃道：“帮我，帮我救小九！” 第96章 小九，我们分手吧 沈游一边动作麻利地处置着沈君空身上的枪伤和鞭伤，一边劝解他。 “少爷，你现在又何必为了争一时之气和老板过不去呢？你现在羽翼未丰，要想保护顾小姐和傅家，就只能跟老板妥协。但是等到你有能力护住自己想护住的人的时候，你还怕不能和顾小姐长久吗？” 沈君空虽然虚弱，但还是将沈游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心里。 看着这阴暗牢固的暗室，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的伤痕。 沈君空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他褪却了平日里的温和雅致，语气凌厉森然。 “去告诉父亲，我要见他！” ...... 等沈君空和沈韵舟谈完了之后，齐绍辉敲门进来。 看着心情高兴的老板，齐绍辉问道：“那老板，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还继续吗？” 沈韵舟悠然地把玩着手里的雪茄。 “绍辉，你跟了我多久了？” “回老板，二十年了。” “都二十年了，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不单单是顾九离，就冲着几年前傅冠楠重创我们s，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吗？” “可是，少爷那边......” “啪嗒”一声，沈韵舟点燃了雪茄，吞云吐雾。 缭绕的烟幕迷蒙着沈韵舟冰寒的眸色。 “他现在不过是识时务的一时妥协而已，我要的是永绝后患，明白吗？” 齐绍辉点头，“我明白了，老板放心，我会办好的。” “嗯，去吧！” ...... 顾九离被关押在江城的少管所里，因为傅冠楠的关系，所以她被安排在了一个单间里。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消弭顾九离的惶恐和不安。 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纵然她平时再调皮捣蛋，肆意妄为，也从来没有背负过人命。 更何况，现在还要随时面临会被判刑的可能性。 顾九离又难过又害怕。 这天中午，狱警突然喊她，“顾九离，有人来看你了。” 沈君空走了关系，可以直接在会面室里看望顾九离。 顾九离走进来的时候，沈君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瘦了！ 沈君空的心蓦地就疼了起来。 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儿，在灿烂如花的年纪，却因为他的父亲被关在这阴暗污秽的地方。 明明她才是天上月，而他才是脚下泥！ 顾九离见到沈君空，开心极了。 立即扑上去搂住沈君空的腰身，仰头看着他，“沈君空，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我好害怕啊！” 说着说着，顾九离就哭了起来。 “我没有想要害死耿泰宇.......我不知道他有心脏病.......外公怎么办？我不想给外公抹黑，我......” 语无伦次的顾九离让沈君空更心疼了。 他伸手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想要安慰的话却哽在喉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堵得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撕扯开来的疼！ 顾九离发泄过情绪之后，才发现沈君空的衣服上全是她刚才蹭上去的鼻涕和眼泪。 罕见的羞涩了一下。 “对不起啊！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沈君空哑声道：“不是你对不起我，而是我对不起你！” 顾九离挂着眼泪笑道：“你有什么对不......” “小九，我们分手吧！” 第97章 痛了她，也痛了自己 沈君空的嗓音依旧温柔，可是说出的话却像是天雷一般炸的顾九离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瞬间僵直了身体，眼睛里面含着摇摇欲坠的希冀。 “你.....你是不是在跟我......在跟我开玩笑啊？你别闹了，你怎么可能会跟我分手啊？我.....我们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吗？你......你要是敢分手，我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顾九离每哽咽着问一句，沈君空的心就被插上一刀。 直到看见顾九离的眼泪再次掉落下来。 他的心顿时被撕扯的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沈君空竭尽全力压下了想要安慰她的冲动，强逼着自己一字一字地说：“小九，你杀了人，沈家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万千分手的理由，他最终还是找了一个最烂的！ 痛了她，也痛了自己。 顾九离闻言，眼睛里的星辰碎落，她勉力勾起一个苦涩笑容。 “沈君空，这真的是你的真心话吗？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沈君空死死地紧握双拳，然后对上顾九离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亮，亮到他甚至仿佛能看清里面鲜血淋漓的自己。 可是事实上，他的眼神平静至极，好像过往两人的甜蜜从来不存在一样。 “我说，因为你杀了人，沈家不可能接受你。所以，我们分手吧！” 虚空中，沈君空好像听见一个跟自己很相似的声音这样说道。 他挣扎，呐喊，想冲上去捂住那个人的嘴，让他把刚才说的话全部咽回去。 可他无力对抗命运给他的枷锁，只能看着顾九离大滴大滴的眼泪砸落下来。 忍着被灼烧的窒痛，他听见顾九离哽咽道：“沈君空，如你所愿！” 出了少管所的门，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他还没走两步，暴雨就倾盆而至。 豆大的雨滴砸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 全身的伤痕被雨打的浑身都痛，可他却觉得还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昏倒前，沈君空的脑海中唯一回响着的就是顾九离那句含泪说出的话。 “沈君空，如你所愿！”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江城他自己的别墅里。 沈游守在他身边。 “少爷，你终于醒了！” 沈君空木然地看了眼外面，“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沈游递给沈君空一杯水和几粒药，“少爷，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你身上的伤这么严重，还淋了一场大雨，能这么快醒来已经很不错了。” 沈君空没有接过药，而是道：“手机呢？给他打电话。” “少爷，老板让我转告你。他会遵守约定的，只要你能保证从此以后不再去找顾小姐。” 沈君空闭上眼睛，沙哑的嗓音染着无边的寂寥和悲伤。 “即便我去找她，小九以后也不会愿意见我了！” 沈君空进去的时候，被沈韵舟要求身上带着监听器，所以沈君空对顾九离说的话，沈游也是知道的。 他抿抿嘴，低声询问道：“少爷，你......你分手就行了，为什么要对顾小姐说那么狠的话呢？这不是故意让顾小姐恨你吗？” 沈君空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话，就在沈游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听见沈君空低低地道：“在我有能力保护她之前，我希望她不要再念着我了。” 沈游闻言，端着杯子的手一抖，里面洒出几滴水落在了被子上。 像是晕开的眼泪，带着无言的悲伤。 第98章 你没事就好！ ...... 沈韵舟明面上遵照约定收手了，但是他却让人私下点拨了耿劲松。 耿劲松找媒体让他们将顾九离害死耿泰宇，因为有背景有后台，而迟迟没有被警方调查的消息爆了出来。 顾家和傅家同时接到了消息。 见此，傅冠楠就知道非得走最后一步不可了。 要不然再这样下去，即便最后救出了小九，社会舆论也会压死她的。 次日，傅冠楠就让人去接触了帝都权利中心的人，让他们帮忙从帝都发文，强力压下了顾九离的这件事。 然后通过关系，强压下了耿家，将顾九离过失杀人的案子最大限度地改为未成年人打架斗殴，耿泰宇意外死亡。 虽然这本来就是事实！ 但是因为死的人是耿泰宇，耿家咬死顾九离不放。 若非到了这一步，傅冠楠也不会强行打压耿家，让他们无力反驳。 最后，因为顾九离属于未成年人，这种行为自然构不成犯罪。 再加上被拘留了这么多天，最后交了罚款就被释放了。 那两个保镖被吊销了保镖资格证，拘押一年。 这样的结果，让耿劲松恨不得拉上傅家同归于尽。 而沈韵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顾九离刚被接回家的那天，顾家，傅家的人都来了。 看着短短半月不见，就消瘦苍老了许多的外公，顾九离鼻子一酸。 扑上去死死地抱住傅冠楠，“外公，对不起！小九让你操心了！” 傅冠楠拍拍顾九离的肩膀，“你没事就好！” 顾九离直起身子，认真而又执拗地看着傅冠楠。 “外公，你该没有为了我徇私枉法吧？” 旁边的傅鼎寒抬手就在她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我早就说过，你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总有一天会惹出大麻烦来！现在被我说中了吧？徇私枉法？你自己脑子长下是出气的吗？是非对错不会自己判断吗？” 顾九离委屈地捂着后脑勺，小声地叫了声“舅舅。” 傅鼎寒：“叫我做什么？平时从不见你遵纪守法，打架斗殴你也是样样不落，现在在这装什么奉公守法？我告诉你，顾小九。这个世上有些事情你得自己分清善恶，明辨得失，明白吗？” 这段话说的顾九离云里雾里的。 傅鼎寒问她的时候，顾九离老老实实地摇着头，“不明白，舅舅。” 她只是问了外公有没有徇私，为什么要给她讲这么多听不懂的话啊？ 傅鼎寒罕见地没有喷她，而是用一种顾九离那时候看不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然后说了一句，“你以后就明白了！” 因为大年三十顾九离还被关在少管所，所以顾家和傅家的年都没有过好。 刚好这次顾九离平安回来，顾家和傅家难得一起聚在了江城傅家。 两家人虽然都心怀间隙，彼此看不顺眼，但好歹有顾九离在。 傅家还是勉勉强强地接受了和顾家同席。 饭桌上，顾明辉和顾鸿涛展现出了十分热情的关怀。 因为他们知道，这次顾九离能出来，全赖傅家全力相救。 傅家这是拼上了自己的前途和家族清誉啊！ 这样一对比，他们身为顾九离的亲爷爷和亲爸爸反倒没脸见小九了。 所以才想通过这么拙劣而又无关痛痒的方式来表达对顾九离的关心。 可是顾九离毕竟不是给一颗糖就能念你好的小孩子了。 对于亲爸和亲爷爷的近乎讨好式的关怀，她都表现的不痛不痒的。 让顾明辉和顾鸿涛都讪讪而退。 第99章 我们已经分手了 吃完晚饭后，顾鸿涛和顾明辉就回帝都了。 临走前，顾明辉对顾九离道：“小九，这件事是个意外，你也别怪你妹妹。” 顾九离：“爸，祸是我闯的，人是我打的，只是因为我讨厌耿泰宇，仅此而已！” 顾明辉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就转身离开了。 次日，赵书瑶来看望顾九离。 显然她也是清楚顾九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所以来了之后绝口未提一个字。 逗趣耍宝陪了顾九离一天，临走的时候，她欲言又止地问道：“那个.....那个你家......沈......” “我们已经分手了。”顾九离平静地打断了她。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哦！不，不算是分手。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哪里算的上是分手呢？！他给的名词还真是.......” 真是什么，赵书瑶不知道。 她只知道现在的顾九真的令人很心疼，让人忍不住想给她一个拥抱。 这样想着，她也这样做了。 赵书瑶抱着顾九离道：“小九，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给你说的是，我永远都是你的好姐妹。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随时可以找我吐槽，姐妹的肩膀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顾九离顿了一下，轻笑道：“赵大小姐，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好了，我没事儿，你快回去吧！” 送走赵书瑶之后，顾九离刚进客厅，就看见傅冠楠朝她点点头。 “来，坐这儿陪外公聊聊。” 顾九离笑着过去坐下了。 祖孙两个聊了一会儿家常后，傅冠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然后很似平常地询问了一句，“你和小沈怎么了？” 顾九离剥橘子的手一顿，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无所谓地回道：“没什么，分开了而已。” 刚才她才猛然意识到，他们之间，连说“分手”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只能改为“分开”！ 傅冠楠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 顾九离将手上剥好的橘子递给傅冠楠。 “因为我不适合他们家。” “他说的？” “嗯！” 傅冠楠看着顾九离，良久后说了句，“这种事情看你们自己，要是喜欢，就不要顾忌，大胆追回来就行。要是真的能够放下了，就往前看。” 顾九离抿着唇，点了点头。 这晚，顾九离翻来覆去了一夜没睡。 想着她和沈君空过往的点点滴滴，就这样睁眼到天亮。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顾九离就起身穿戴好出去了。 ...... 沈家门口，顾九离本来想直接输入密码进去的，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不是她熟悉的佣人，顾九离皱眉，“你是？” “我是老宅派来给少爷料理行李的。” 料理行李？ “他要走？离开江城？” “少爷已经答应了老板回帝都接受家族的安排，所以近期就会回帝都了。” 这个答案对于顾九离来说，好像是在嘲笑她现在追到沈家门口的举动。 第100章 送顾九离出国 但是来都已经来了，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叫你家少爷出来，或者让我进去。” 那人上下打量了顾九离一眼，“请小姐稍等。” 顾九离烦躁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不一会儿那人又出来了。 顾九离连忙走过去，“怎么样？是让我进去吗？” 佣人摇摇头，抱歉地对顾九离道：“顾小姐，少爷说让你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了。” 一句话，扇的顾九离无地自容！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想要见到沈君空，想为他们过往十多年的情谊再做最后一次挽回。 最重要的是，她想告诉沈君空，她不怕他家里人的刁难，只要他还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她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调皮捣蛋，惹是生非让他心烦了。 十五岁的顾九离，为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第一次放下了自己的骄傲！ 顾九离在沈家门口等了中午十二点多，她外公打电话来催她回去的时候，她都没有见到沈君空。 她不甘心地对佣人道：“告诉你们少爷，我明天还来。除非他出来见我一面，否则我一定天天来！” 说完顾九离就走了。 别墅二楼的一个落地窗前，孤寂的身影被拉的修长，时不时的咳嗽声听得人心惊胆战，好像他下一秒就会将肺咳出来似的。 沈游连忙给沈君空递上一杯水。 “少爷，你预料错了。” 沈君空眼底有暖有泪。 “是啊！我以为以她的骄傲，这辈子都不会再主动来找我了。没想到......” 没想到这个骄傲的小公主，居然愿意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 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想到这里，沈君空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眼角浸出水润，染着悲伤。 沈游连忙将药递给沈君空，劝慰道：“少爷，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再去想了。” 沈君空接过药一口喝下。 不再咳嗽了之后，才轻笑了一声，“没有多想，我选择了这条路，无论以后怎么样，我都认了！” 说这话的时候，沈君空猛烈咳嗽过的嗓音暗哑干裂。 旁人听着都替他觉得疼！ ...... “不可能，我不会去国外的。”顾九离猛地站起来，一脸坚决的看着傅冠楠和傅鼎寒。 顾九离没想到傅冠楠喊她回来就是为了让她去国外念书。 一时间气的眼睛都红了。 傅冠楠心疼地看着顾九离，“小九，外公也不想你去国外。但是这次你出了这样的事情，外公想让你去国外散散心，以后还能做回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九！” 面对顾九离的不同意，傅鼎寒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 “不想去国外？那你想留在国内上天吗？你有本事横，怎么不横出亚洲圈去在外国人面前牛一牛呢？顾九离，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傅冠楠低斥了一声，“阿寒！” 傅鼎寒：“爸，你就惯着她吧！” 顾九离飞快地跑过去，抱住傅冠楠的胳膊，撒娇道：“外公，我不想去国外。我就想守着外公，我没事儿的。我一定会尽快调整过来，保证以后不再闯祸。外公，你就不要送我走了，好不好啊？！” 撒娇，是顾九离素来对付沈君空和傅冠楠的拿手绝招。 第101章 出事了！ 可惜最近像是失效了一样，对沈君空如此，对傅冠楠亦如此！ “小九，你听你舅舅的话。现在去准备准备吧，过几天外公就送你出国！” 顾九离见撒娇无效，撂下一句“我不可能出国的！”然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留下书房里的傅冠楠和傅鼎寒两人。 “爸，耿劲松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最近在联系帝都那边的人，估计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了。” 傅冠楠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赶着送小九离开。” 傅鼎寒犹豫了一下，问道：“爸，真的不打算将真相告诉小九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九的性子？她向来嫉恶如仇又重情重义，要是让她知道是s集团当年杀了她母亲，这次又是他们陷害她杀了人，以她的性格，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现在小九以为耿劲松是因她而死，你又为了她徇私枉法。将这一切背负在自己身上，她在我们面前都是强压欢笑的，在背后承受了多少，恐怕爸你比我还清楚吧？！” 傅冠楠：“所以我要送她出国，远离这一切就会有好的一天。要是留下来，她会连命都赔上的。” ...... 傅冠楠他们预料的耿家大动作，没想到来的这么撕心裂肺，让他们猝不及防！ 这天清晨，傅冠楠还在和顾九离拉扯去国外的事情。 顾九离一万个不愿意，傅冠楠一反常态地坚决。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傅鼎寒带着一身煞气从外面进来。 “爸，去书房！” 顾九离起身跟着去的时候，傅鼎寒斥道：“赶紧滚去收拾东西，不要跟上来。” 从没见过这样情绪外漏的傅鼎寒，顾九离一时间小心肝乱颤。 “舅舅，发生什么事了？” 傅鼎寒没理她，而是转头对王叔道：“王叔，带小姐回房收拾行李。” 然后就跟傅冠楠进了书房。 王叔拉着想去偷听的顾九离，“小姐，你就不要再惹你舅舅生气了，跟我回房去收拾行李吧！” 顾九离被王叔强拉回房，整个人坐立难安。 她有预感，这次怕是逃不掉被送走的命运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九离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王叔连忙喊道：“小姐，你做什么去啊？” 顾九离头也不回地说了句，“王叔，我有事！” 王叔无奈，追不上她，只能大声叮嘱道：“那小姐你快点回来！” 有事？ 看着她长大的王叔会不知道她现在干什么去了吗？ 摇摇头，王叔叫了一个女佣给顾九离收拾行李。 书房里，傅鼎寒掏出手机，调出里面的一份资料给傅冠楠。 给之前，他忧心道：“爸，你做好心里准备。” 傅冠楠稳稳地伸手接过手机。 结果，一看到里面的内容，他当即面色大变。 素来沉默睿智的眼眸被痛苦和心疼代替，拿着手机的手差点抖的将手机给摔了。 傅鼎寒连忙坐到傅冠楠的身边，夺过手机，然后倒给他一杯水。 “爸，你先别激动。喝杯水，缓一下。” 第102章 傅尔岚的不堪 傅冠楠就这傅鼎寒的手喝了一口水，缓和了好一会儿才稳住了心神。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眉眼里透着一股久经风雨的坚韧。 “把手机给我。” 傅鼎寒将手机递给了傅冠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好在傅冠楠心智强大，坚持看完了所有的资料。 看完之后，傅冠楠红了眼睛，咬牙切齿道：“这帮畜生！” 傅鼎寒也是满脸戾气，“没想到他们手上还有这些东西，姐姐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他们还不放过她，真是禽兽不如！” 这份资料，是傅鼎寒从耿劲松那边截下的。 当年傅尔岚为了调查s集团的贩毒案而去了边境据点做卧底。 那边环境极差，当地居民穷凶极恶，s集团那边的人也是警惕心极度的强。 傅尔岚费劲手段和心思，才混入里面。 可是从傅尔岚进去之后，警方这边就和傅尔岚失去了联系。 一直到最后爆出傅尔岚殉职的消息，他们没人知道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这份资料，里面录下的就是傅尔岚混进据点里面的一个片段。 里面的傅尔岚衣衫不整地睡在床上，周围有好几个男人来来去去，她面容狰狞且疯狂。 不停地在虚空中抓着什么，嘴里喃喃道：“给我，给我。” 旁边一个人拿出一根香烟，傅尔岚像是闻着味一样地朝那个人爬过去。 眼神麻木空洞，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若不是那张从小看到大的脸太过熟悉，傅鼎寒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那矜骄自傲，风骨天成的姐姐。 当年......姐姐在里面究竟经历了什么？！ 光从这个片段来看，傅鼎寒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下一秒，傅冠楠出声证实了他的猜测。 “当年你姐姐的尸体被带出来之后，她隶属的缉毒大队的队长给我看过她的尸检报告。上面写明，你姐姐曾经吸食过大量的海洛因。要不是是她最后将那个据点的位置传递了出来，他们队长根本不可能会给她申请殉职！” 傅鼎寒眼眸猩红，死死地咬着牙，吐不出来一个字。 想象仅仅只是想象，如今亲眼见证了自己疼爱的女儿被人折磨的如此面目全非的一面。 傅冠楠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一样，一下子老态毕现。 可是他现在不能垮，他还得撑起来傅家，保护阿岚的女儿。 想到这里，傅冠楠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竭力压下自己心里一抽一抽的闷痛。 努力将关注点放在资料的用途和来源上。 “这份资料你是从哪里来的？” “从耿劲松那边截过来，他准备往帝都那群人的手中送。想要污蔑姐姐当年在职期间涉嫌吸毒，傅家保下了她。” 话说到这里，傅冠楠就明白了。 耿劲松是想证明多年前傅家就仗势欺人且傅家人品行败坏，而多年后的今天，傅家依旧如此。 “这样的资料，能给他的只有s集团。看来我们猜测的没错，他们果然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傅鼎寒：“爸，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次的资料虽然被我拦下了，但是下次拦不住了怎么办？” 第103章 遭遇枪杀 傅冠楠眉眼一沉，眼里尽是凌厉。 “拦不住就不要拦了，这次就算是赔上整个傅家，我也要彻底将s集团连根拔起。” 一想到他疼爱的女儿受过这样的罪，傅冠楠就恨不得揪出那些人个个嗜血啖肉，犹不解恨！ 傅鼎寒闻言，心一横。 “爸，我跟你一起为姐姐报仇。” 傅冠楠欣慰地拍拍傅鼎寒的肩膀，“不愧是我傅家的子孙！” 就该这样，逆境中犹不忘傅家风骨！ 商量完对策之后，傅冠楠对傅鼎寒道：“现在最先做的，就是立刻将小九和阿枫送出国。至于阿云，你自己和她商量吧！” 傅鼎寒点点头，“我明白！” 傅冠楠去找顾九离的时候，王叔拦住他道：“老爷，小姐去找沈少爷了。” 傅鼎寒怒声道：“这个死丫头，就不能让人省心一次吗？” 傅冠楠让王叔将顾九离的行李拿到车上去，“我现在就去找小九，找到她之后就立即带她去机场，送她出国。你去跟阿云商量吧！” ...... 这边，顾九离去找沈君空依旧没有见到他人。 顾九离已经没有耐心和时间再等着沈君空愿意见她了。 她直接输入了门上密码，想要硬闯。 但是当下一秒看见上面显示“密码错误”的字样。 顾九离心底不可抑制的冒出一丝委屈和难受。 她死死地盯着二楼沈君空房间的方向，恨不得一眼望进那个人的心底。 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就这么狠！ 可惜，什么都看不清。 顾九离深吸一口气，对佣人道：“告诉你们少爷，我......走了！” 本来还想再说一句“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她说不出口。 总想潜意识里给两人再留下一线生机，哪怕真的遥遥无期。 顾九离没走多远，傅冠楠就来了。 车上，顾九离看着后面自己的行李，最后挣扎了一下。 “外公，我真的非走不可吗？” 傅冠楠偏头看着和自己女儿相似的容颜，只觉得那股心疼一个劲地往上冒。 伸手摸摸顾九离的发顶，傅冠楠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小九，别怕！外公会去看你的，等到这边的事情平息下去了，外公就会接你回来，相信外公！” 顾九离红着眼睛点点头，“我不是怕，我只是舍不得外公。外公，要是我走了，没人给你按摩，你晚上腰酸腿疼了怎么办？” 傅冠楠抽痛的心被顾九离这话暖的热热的。 “外公的宝贝小九真是暖心！就冲这个，外公也一定早点接你回来，好不好啊？” 顾九离虽然还红着眼睛，但最终还是破涕为笑了。 “外公，小九以后一定......” “乖乖的”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就听见“嘭”的一声，紧接着就是车后面的玻璃碎落的声音。 枪声？！ 顾九离当时脑袋一懵，还没有反应过来。 傅冠楠就将她的头按了下去，厉声道：“小九，藏好。” 然后迅速往后面看了一眼，吩咐司机道：“加速，尽量开到有人的地方。” 沈君空买的别墅接近于城南，这里是预备新市区开发的地方，周遭大部分都是刚刚规划好的筹建区，或者就是草树环绕的绿化带。 即便有人，也都是零星的几个。 第104章 推她进入地狱的人！ 看见这只出现在电视中的枪杀车战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帮人躲都躲不及，又怎么能给他们提供帮助呢？ 在极速飞驰的车速中，顾九离心跳的飞快。 她想抬头看一下现在的情况，可是外公的手死死地按着她，压根就不让她起来。 又是一枪，直接击碎了顾九离这边的窗户。 幸好傅冠楠眼疾手快地扯开了顾九离，不然飞溅的玻璃渣子非得划伤她不可。 趁着机会，顾九离抬头往外面看了一眼。 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对方有三辆车，且车上的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手持枪械。 而他们只有三个人，外公，她和司机。 唯一的工具，就是她前些日子玩耍时忘记放进屋里的棒球棍了。 眼看着对方马上就要追上来了，顾九离身子一翻到驾驶座。 “我来。” 司机此时已经慌了，听见有人说“我来”下意识地就将驾驶座让了出来。 等反应过来自己将驾驶座让给了没有驾照的顾九离，他身子一软。 完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平时滑板玩的挺溜的小姐，开起车来也是个高手。 眨眼间就将后面的人甩掉了一截。 趁这个空荡，顾九离连忙给沈君空打电话。 现在就沈君空离他们最近，要是救援的话，肯定能来得及。 虽然她自从那次跟沈君空掰了之后就没有再打过他的电话了，但顾九离还想再试一下。 试试沈君空没有将事情做绝。 最起码......彼此之间还留有一个能打电话的情谊。 嘟...嘟...嘟。 生命的连线在此刻牵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对方接通了。 顾九离大喜。 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只听见那边传来一声温柔熟悉的声音。 “是姐姐吗？” 顾雨晴？ 为什么沈君空的电话会在顾雨晴的手中？ 顾九离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但是现在生死一线，她只能冷静而又快速地对顾雨晴道：“让沈君空接电话，救命急电！” 那边空了一会儿，然后电话重新被接起。 可对方还是顾雨晴，说出的话让顾九离这辈子想起都有种不敢置信的痛彻心扉。 “姐姐，君哥哥说......让你别费心思了，你以后也别打给他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是以为这是自己为了见他，所以胡扯的理由吗？ 若不是现在生死急速，顾九离几乎就想要仰天大笑了。 这就是她真心喜欢爱慕了这么多年的人啊！ 她从年少时代就一直认定终身的青梅竹马，在生死关头唯一想到的依赖。 最后却是推她进入地狱的人！ 何其讽刺！ 何其可笑！ 可尽管现在一颗心痛的痉挛，顾九离还是努力保持着头脑清醒。 顾九离开的是外音，所以傅冠楠也听清楚了。 他心疼地看了顾九离一眼，没说别的，只说了一句。 “已经给你舅舅打电话了，他马上就到，坚持住！” 可惜，他们坚持不住了。 顾九离开的这辆车，只是普通的奔驰座驾。 而对方开的车却是越野。 即便顾九离开车技术溜到飞起，也抵不过输在车上面的硬伤。 更何况，对方明显就是要他们命的。 第105章 快走，不要管我了！ 一枪打爆了后面的车轮胎，整个车身一斜，若不是顾九离反应灵敏，差点就翻车了。 但是现在车也跑不快，顾九离能明显感觉得到，车身随时都会翻的危险。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跳车！ “外公，前面是一片废旧区，把握好时机，我们跳车。” 傅冠楠：“好！” 顾九离猛地一踩油门，车飞速奔向前方，就在差点要翻车的时候，顾九离猛打方向盘。 一个甩尾，车轮滑过地面，擦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后，车险险地停下了。 顾九离和司机带着傅冠楠下了车，就往里面跑。 边跑傅冠楠边道：“小九，要是一会儿情况不对，你一定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顾九离观察着周围的地形，闻言，哑着声音道：“那外公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傅冠楠知道顾九离脾气倔，现在也不好跟她起争执，就没再答话。 废旧区这里估计是以前的平民区，有拆迁了一半的房子，也有堆在路面上的钢筋水泥，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顾九离不仅要观测周围的情况，还要注意脚下的障碍物，避免外公摔倒。 傅冠楠毕竟老了，跑了没多久，他就气喘吁吁的跑不动了。 整个人面色苍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小九，你跟老刘快走！不要管我了！” 傅冠楠用尽最后的力气拼命地推着顾九离，眼睛急的通红。 顾九离反手抓住傅冠楠的手，将他往起来一带，“外公，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刘叔，麻烦你背着外公。” 司机老刘全名刘顺发，是傅家本家的人，以前就是给傅冠楠开车的。 后来傅冠楠退到江城了之后，他也就跟到江城来了。 刘顺发将傅冠楠往背上一放，然后快步跑到一处废旧工厂的小保安室中。 顾九离不明所以，就跟着过去了。 没想到刘顺发将傅冠楠往里面一放，然后反手拉着顾九离将她一推，转身就将门从外面锁住了。 顾九离再傻，也明白了刘顺发的意思。 她拼命地拍着门，“刘叔，你给我开门。这不关你的事，要死也是我死，你快给我开门啊！” 刘顺发红着眼睛，憨厚地一笑，“小姐，你和老首长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说完就冲着反方向跑去了。 顾九离歇斯底里地吼着，拼命地拍着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一直忠厚老实的人，义无反顾的走向死亡。 傅冠楠瘫坐在地上，死死的闭着眼睛，却也挡不住倾流而下的泪水爬满一脸。 可是刘顺发的牺牲并没有给顾九离他们换来太长的时间。 没等几分钟，不远处就传来一阵枪声。 顾九离像是痛到极致反而麻木般清醒了一样。 她抹了一把眼泪，拿出手机，将自己的定位发给了傅鼎寒之后。 冷静地对傅冠楠分析道：“外公，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了。听枪声那伙人就离我们不远，现在刘叔已死，他们马上就会找过来的。” 顾九离环视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榔头。 她跑过去抓起来就往窗户上抡，“舅舅马上就会到了，外公，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给刘叔报仇的！” 没两下，窗户就碎了。 第106章 外公！！！ 傅冠楠任由顾九离扶着他往外跑，因为他知道顾九离是不可能抛下他自己离开的。 与其争论那些问题，不如省些力气，生死由命！ 顾九离他们没跑多远，就听见了那些人的叫骂声传来。 顾九离心一横，然后拉着傅冠楠躲在了一个小仓库里面。 将傅冠楠藏好之后，顾九离对傅冠楠笑了笑。 “外公，你现在可以验收一下我在国外训练营里面的训练成果了。”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傅冠楠说什么。 她就地一滚，滚到了仓库另一边的货架子边上。 然后飞快地往前一冲，动作矫健地爬到高处，整个人贴服在架子上。 死死地盯着门口，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 没过一会儿，那群人就朝这边走过来了。 顾九离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们一共有七个人，个个身材魁梧健壮，装备齐全。 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究竟是谁要雇佣专业级别的杀人来杀他们？ 顾九离心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耿劲松！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别人了。 那七人分散搜捕，其中有两人往这边走来，另外几人分别往两边去。 就在顾九离估计战斗力的时候，目光一瞥就看见不远处来了一群人。 其中一个人就是她舅舅，傅鼎寒！ 即将得救的喜悦并没有冲掉顾九离的理智，因为那两个人已经进来仓库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顾九离纵身一跃，扑倒其中一人，然后动作敏捷地夺下了他的枪。 凭借着感觉反手就是一枪，另一个还未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顾九离给解决了。 但是此时被顾九离压下的那个人，抬手一打，将顾九离手中的枪打到一边后，抬脚就是一踢，将顾九离踹翻了一个跟头。 一离开顾九离的钳制，他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 猛烈的拳风朝着顾九离的脸迎面而来。 顾九离堪堪躲过，拳头擦着她的脸过去了。 两人在仓库里开打，外面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顾九离招式灵巧多变，那人攻势猛烈狠毒，在彼此过招的同时都想去夺枪。 一时间胶着在一起，彼此不分胜负。 显然那人也知道外面的形式不利于他们这边，想着速战速决。 下手更加狠辣，似乎是想拼尽全力弄死顾九离。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躲在最后面的傅冠楠突然冲了出来，他捡起枪抬手就朝那人开了一枪。 傅冠楠虽然老了，但是开枪的本事和准头还是在的。 更何况，这么近的距离，他要是再打不中，那就白瞎了他当年靠着生死军功挣下傅家的辛苦了。 那人被击杀之后，顾九离脱力地躺在地上。 傅冠楠连忙去看她的情况，见顾九离无事，他才放下了心。 伸手将顾九离拉起来。 顾九离勾起一个笑容，竖起大拇指道：“外公风采依旧啊！” 话音刚落，傅冠楠脸上的笑意还未扬起，目光瞥到顾九离身后。 当即脸色一变，拉着顾九离的手腕一用力，将顾九离护在了他身后，抬手就是一枪。 “嘭”“嘭”的两声枪响回荡在这狭小的仓库中。 然后趴在后窗放枪的那人，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可是顾九离却没心情去管别人。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浑身颤抖着慢慢拉过傅冠楠。 傅冠楠胸前那晕开的一大片血迹红的那般刺目。 顾九离失声尖叫道：“外公！” 第107章 对不起了，阿寒！（上架） ...... 江城市医院的手术室外，顾九离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坐在走廊的长凳上。 傅鼎寒面色冷厉担忧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口。 没过一会儿，走廊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小跑声。 来人一个是闻云，另一个就是傅鼎寒的儿子，顾九离的表弟，傅煜枫。 闻云：“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傅煜枫也紧张地等待着答案。 傅鼎寒艰难地摇摇头，“情况不太好，现在正在里面急救。” 闻云闻言，捂住嘴泪水蜿蜒而下。 “怎么会这样？” 傅煜枫死死地咬着下唇，扶着闻云的肩膀。 一众人都焦急而又不安地在外面等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一直静坐的像是一尊雕塑似的顾九离，迅速站起来，冲到医生跟前。 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我......外公，他......怎么样了？” 医生脱下口罩，一脸遗憾地摇摇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简单的一句话，顾九离费劲了全力才将它们拼凑在一起。 组成了一个令她心神俱裂的答案。 她像是疯了一样的冲上前去，用尽全力地揪住医生的领子。 嘶声喊道：“什么叫你们已经尽力了？我外公怎么可能会有事？你们再进去救啊！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外公，救救我外公吧！” 说道最后，顾九离泪流满面，神色乞求地看着医生。 医生也被顾九离吓了一跳，他往后仰着，努力将自己的衣领从顾九离手里挣脱。 安抚道：“顾小姐，我们也想救傅老啊！可是他年纪大了，中枪的地方又在要害，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啊！” 闻云和傅煜枫伸手拉过顾九离，想要安慰些什么，可是话一到嘴边就成了哭腔。 此时又从手术室里出来一个医生，“谁是病人的儿子？” 傅鼎寒上前一步，“我是。” “病人让你进来。” 顾九离猛地挣脱闻云和傅煜枫的手，冲上去问道：“我外公有没有叫我？” 医生：“病人只叫了他儿子一个人进去。” 顾九离颤抖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是谁也不忍心看的空洞。 傅鼎寒进去之前给闻云和傅煜枫嘱咐道：“看好她！” 手术室里，傅冠楠满身插着管子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傅冠楠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终于在碰触到傅冠楠眼神的那一刹那。 他红了半天的眼睛，像是决堤了一般，泪水爬了一脸。 哽咽着叫了声“爸”，后面的话却全部成了呜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是他爸啊！ 他这一生最敬重的父亲！ 傅冠楠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一张口，呼吸罩里面就弥漫着一层白雾。 “对不起了，阿寒！爸爸可能要将傅家的重担交给你了！” 傅冠楠紧紧握住傅冠楠的手，摇摇头，“爸，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会撑起傅家的，你放心吧！” 傅冠楠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随即又道：“不要告诉小九真相，将她送走，让她平平安安地好好活着。要是......要是有一天真的......瞒不住了，你一定要帮.......帮她！” 傅鼎寒连忙点点头，“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住小九的。” 第108章 外公的小九，再见了！ 傅冠楠捏了捏傅鼎寒的手，一个温暖，一个冰冷，却因为相似透着温暖的亲昵。 这是记忆中父子两人为数不多的亲昵。 傅鼎寒喉间弥漫上酸涩，只觉得心口处窒闷的痛楚笼罩的他都快不能呼吸了。 “等我死后，不要为我报仇了！你们的安全最重要，明白了吗？” 傅鼎寒不言，傅冠楠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性子执拗，那你一定要护好他们，明白了吗？” 傅鼎寒：“爸，你放心，我会的！” 恍惚之中，傅冠楠又想起一件事。 “我给小九许下了一门亲事，不过这还得看他们以后自己的缘分。” “谁？”傅鼎寒知道，这个人绝不是沈君空。 “季如尘！季家的那孩子，是个好孩子。” 傅鼎寒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清冷绝尘，眉眼精致的少年。 顺着傅冠楠的话道：“没错，是个好孩子！” 傅冠楠笑了笑，“是啊！我希望以后能有人替我护着我的小九，这样我也就能瞑目了。不过这件事我当初也就跟他大哥提了一嘴，就别跟小九提了，要是以后他们真的能走到一起，你再说也不迟！” 他不想自己潇洒如风的外孙女，因为自己而绊住追寻幸福的脚步。 傅鼎寒当然懂傅冠楠的意思，“爸，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了，叫他们进来吧！” 顾九离一进来就冲到手术台前，想要拥抱傅冠楠才发现平时跟她斗嘴欢乐的外公此时全身插满了管子。 她连想要抱着他，跟他撒娇，求他别走都做不到！ 顾九离死死地咬着下唇，眼泪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傅冠楠眼眸含着慈爱的微笑，努力伸手抓住了顾九离的小手。 “傻孩子，哭.......哭什么啊？” 顾九离反手紧紧地抓住傅冠楠冰冷宽厚的大手。 哭的撕心裂肺地道：“外公，你不是答应要陪我一起长大的吗？说好了我长大以后反过来照顾你的啊？！以后你腰酸腿疼了，我会好好给你按摩。我会陪你修剪花房，我会给你做饭。我......我不会再调皮捣蛋惹你生气了，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傅冠楠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他哑着嗓子，愧疚地对顾九离道：“外公的宝贝小九，外公也想看着你长大啊！可......可是外公要食言了！” 顾九离拼命地摇着头，“外公，要是你走了，以后我打架了谁护着我？我感冒了谁照顾我？我冷了饿了谁来关心我？我不开心了谁来哄我？你要是走了，你让我一个人以后怎么过啊？” 傅冠楠不舍地看着顾九离，想要深深的将自己宝贝外孙女的脸记下，好去另一个世界继续守护着她。 他吃力地抬起手，擦掉顾九离腮边的泪水。 “外公的小九，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顾九离泣不成声，发现自己怎么做都不能留住她的外公。 这一刻，顾九离再次体会到了亲人离世的痛楚。 可是这次，她的身后再也没有一个人能逗她笑，哄她开心的人了！ 傅冠楠又分别跟闻云和傅煜枫告了别，回光返照仅剩的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 他环视了一圈，最挂心的还是这个从小教养在他身边的孩子。 “小九，你...记住...外公教养...过你的...道理，你...名字的真正...含义是...取自《离骚》...九死不悔。外公...希望你能...无愧天地自...己！”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所以取名，九离！ 看着傅冠楠的手从她手心滑落，顾九离怔怔地喊了声“外公！” 没听见回应，顾九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顾九离诚心祈祷，希望这是一个噩梦。 待梦醒来，她外公依旧笑着喊道：“外公的宝贝小九。” 第109章 即便她错了，我也想帮她！ ...... 与此同时，帝都季家。 季如尘死死地捏着季如旭给他的资料，脸色阴沉凉如水。 “这件事情目前还没有被公开，不过我估计肯定是瞒不住的。要是这份资料连同傅家救了顾九的事情被曝光，即便上边有心放过傅家，碍于社会舆论和民众压力也不可能了。” 季如旭在旁边分析道。 “她不可能杀人。”季如尘声音平淡道。 “可是上次耿泰宇就堵过她，以她的脾气，我看也不像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况且耿泰宇死于心脏病，即便不是她有意为之，那也是因她而死。” 季如尘沉默不语。 季如旭看了季如尘一眼，“我知道你心疼她，可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即便她错了，我也想帮她！” 季如旭脸色不好，“你怎么帮？我之所以告诉你是不想你最后一个知道了这件事来怪我，但我并没有想要插手傅家这件事。不能怪我见死不救，而你要明白，季家现在的状况！” 季如尘知道，现在的季家内忧外患，正处在风雨飘摇中。 更何况这件事情也不是小事，要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连季家都会搭进去、 可是...... “哥，要是傅家出事，她怎么办？” 季如尘抬头问季如旭。 季如旭微抿薄唇，叹了口气道：“爷爷也在想办法帮傅家，可是现在帝都权利中心刚换了一届领导班子，本就上下严查。傅家倒霉，犯在这个节骨眼上了。就连顾家都不敢蹚这趟浑水，我们怎么帮？赔上季家吗？” 季如尘紧抿薄唇，双拳紧握道：“我去找他。” 季如旭大惊失色，“你......你疯了？爷爷说过，以后季家与爸无关，谁要是去找爸，他就打断谁的腿。更何况......你不要忘了，爷爷这么做是为了谁？” 说道这里的时候，往事浮现心头，季如旭的心底忍不住涌上一股浓浓的心疼。 是对这个弟弟的！ 当年季家满门清名，上下家风严正，是帝都有名的书香有礼的世家豪门。 可是偏偏出了一桩丑闻！ 败了季家的声誉！ 季家向来人丁单薄，到了季博文这一代就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他们的父亲季展鹏。 季展鹏和他们母亲苏怜梦的婚事是季老爷子订下的，据说是苏怜梦先看上了他们父亲。因为苏家和季家也算是世交了，知根知底的，老爷子就订下了这门婚事。 本来刚开始的时候夫妻和善相敬，季展鹏对于苏怜梦虽然称不上是爱情，但也算是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了。 可是偏偏他们的奶奶是个旧思想，士农工商，她自诩清高看不上苏怜梦的家世。结婚几年后都是对苏怜梦左挑右捡的，时不时地言语上刺激两下，行为上教导一番。 苏怜梦也是家里宠大的娇弱脾气，最是受不得委屈。 在婆婆那里受了气，回来就会跟自己的丈夫抱怨，希望他帮忙给自己出头。 可是季展鹏是老太太带大的，怎么可能愿意为了妻子去教训母亲呢？ 就这样，两人慢慢开始吵了起来。 第110章 季父，季展鹏。 当时已经生下季如旭了。 作为长子嫡孙，当然最受家里的重视，老爷子重视家族继承人的培养，所以便将季如旭亲自教养在身边。 那时候老爷子成天忙着国家大事，还要教养季如旭，完全不知道他们小夫妻的情况。 等到后来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苏怜梦在怀有季如尘的时候发现季展鹏出轨。 孕期综合征再加上长期以来的抑郁和愤懑，导致季如尘出生之后，苏怜梦的精神就出现了问题。 时疯时清醒的，尤其是对待季如尘。 有时候觉得因为怀了季如尘，所以才导致季展鹏出轨，就拼命地虐待他。有时候又想起来自己还是一个母亲，就对季如尘好。 就这样疯疯癫癫地过到季如尘五岁的那年。 苏怜梦突然发疯，冰天雪地地将季如尘关在门外不许他进来。嘴里还说着什么“只要你死了，你爸就一定会见我的”之类疯言疯语的话 有一个佣人心疼季如尘，偷偷给老爷子报了信。 季如旭永远忘不掉，那年他跟爷爷过去见到的那一幕。 他的亲弟弟，年仅五岁的季如尘，粉雕玉琢的脸被冻得发青，纤长的睫毛上都染满了风雪。 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大雪覆盖的青石板上，看起来那么小，那么可怜。 他的心蓦然就疼的厉害！ 从那时起他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他这个弟弟，疼他爱他，永远不要让他再受到伤害。 因为那次的事情，老爷子知道了苏怜梦和季展鹏之间的事情，也知道了自己亲孙子过得是怎样非人的生活。 当即就气坏了！ 清正克礼的老爷子自然接受不了出轨的丑事，再加上他觉得苏怜梦的疯病和季如尘的悲惨童年都是季展鹏为夫不爱，为父不仁造成的。 所以不顾老太太的苦苦哀求和家族的反对，愣是将季展鹏赶出了家门。 并且要求，从此以后谁都不许去找季展鹏，否则他就打断谁的腿。 季家，就当没了季展鹏这个人！ 所以当现在这个弟弟，那件事中最无辜，最大的受害者要去找他的时候，季如旭才会如此震惊。 季如尘转身就往外走，季如旭连忙抓了车钥匙就跟了上去。 可是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季如尘已经没见了影子。 重重地砸了一下方向盘，他直接开车就往锦华别墅去。 季展鹏就住在锦华别墅！ ...... 锦华别墅，季展鹏的书房里。 季展鹏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眼里有愧疚，有激动，有陌生，总之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怔楞了好一会儿，他最后才指了指沙发，干涩地道：“坐吧，阿尘！” 季如尘没动，只是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有事......想请你帮忙。” 季展鹏知道季如尘肯定是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不然父子两人十多年比陌路人还不如的关系，怎么可能让他愿意来见他？ 尤其还是在这个孩子一直恨他的情况下！ “说吧，什么事？” 季如尘将季如旭给他看的资料，连同来的路上调出的有关顾九离这次案件的资料，全部递给了季展鹏。 季展鹏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翻动手上的纸张。 期间，追着季如尘的季如旭也来了。 第111章 少年初识情滋味 父子三人共聚一堂，气氛说不出的尴尬和僵硬。 相比于这个从来没有叫过“爸爸”的季如尘，季展鹏还是和季如旭亲一点。 “阿旭，你这急火火的做什么？都已经做到副科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躁？” 虽然是教训，但是话中反倒多了几分亲昵。 话说完之后，季展鹏就后悔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儿子，他说不出来的愧疚和尴尬。 虽然老爷子将他赶出了季家，但是教养季如旭却成了他的习惯。 只是这习惯放在此时此地，反倒显得这个小儿子才是一个外人。 好在季如尘并没有介意什么，依旧面无表情，比外人还外人。 看完资料后，久居官场的季展鹏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你想让我帮傅家？” “嗯。” 季展鹏翻了翻纸张，“这件事很棘手，我恐怕......” “求你。”季如尘开口打断了季展鹏的拒绝。 简单的两个字，却如振聋发聩般惊的季展鹏和季如旭纷纷震撼不已。 季展鹏看着小儿子，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喜欢这个顾九？” 季如尘：“嗯。” 后来可能觉得分量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很喜欢。” 季展鹏笑了，“既然是未来儿媳，这个忙就算是当见面礼了。” 季如尘知道这件事情棘手，不然他也不会来找这个人帮忙。 里面许了多大的情谊，他心里清楚。 不善言辞，他正式地鞠了一躬，“谢谢。” 季展鹏面色发苦，“相比于这个，我更愿意你叫我一声‘爸爸’。” 季如尘直起身来，看着他没说话。 父子两人相顾无言。 ...... 季家老宅，季如尘刚到家，就被佣人告知，老爷子找他去书房。 季如旭拉住季如尘，“我跟你一起去。” 季如尘摇摇头，“不用了。” 看着季如尘坚毅挺拔的少年背影，季如旭心里发疼。 顾九，你究竟哪里值得我弟弟为你做到这一步了？！ 书房里，季博文盯着面前的棋盘，站在他跟前的季如尘被晾了快半个小时了。 一盘棋下完，季博文才单刀直入，“你喜欢那个小丫头？” 季如尘：“嗯。” 季博文：“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曾说过，谁以后要是再联系他，我就打断谁的腿。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话从来不是玩笑。” 季如尘：“我认罚。” 季博文看着这个眉眼清冷，面无表情的小孙子。 突然就想起当初刚带他回来的时候， 小小年纪，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从不和别人交流，也不搭理他们，脸上更是没有半点表情。 后面渐渐地大了，他才好些，愿意和他们亲近。 本以为他这个孙子或许终其一生，都会这般清冷寡淡地过一生了。 没想到，少年初识情滋味。 他也怀有这般浓烈火热的感情！ 就冲这一点，虽然他违背了他的话，但季博文心里总归还是高兴欣慰的！ “去外面跪着吧，下不为例。” 季如尘：“谢谢爷爷。” “等傅家这次渡过难关之后，你再来谢吧！”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以后能不能成为他们老季家的人？！ 季博文觉得不能再想了，越想越觉得亏的慌！ 第112章 好，我出国（回忆篇结束） 季如尘老老实实地在外面跪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老爷子发话，他才起来。 刚被扶回房间，季如旭就带给他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傅老爷子去世了！” 季如尘跪了一晚上的腿早就已经没有知觉了，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此时乍一听这个消息，愣了好久才反问道：“你说什么？” 季如旭又重复了一遍，“傅爷爷昨天去世了，今天人被送回帝都傅家准备安葬。” 好久，季如尘才又问：“她呢？” 季如旭摇摇头，“听说情况很不好，傅爷爷死于枪杀，还是为了救她而死。顾九昨天直接昏倒在了傅爷爷的手术台前，现在还没有消息。” 季如尘猛地站起来，提步就想往外走，但是他忘了自己的腿现在行动不便，腿上一弯，差点摔倒。 季如旭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你做什么？” “去找她。” 看着虚弱狼狈的季如尘，季如旭恨不得敲晕他。 “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去找她？还有，你喜欢她，可她现在需要的未必是你！” 一句话，诛心之语！ 季如尘身子一僵，借助季如旭的力道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床上。 良久，他闭眼道：“哥，我累了。” 季如旭：“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季如旭扶着门把手，忍不住道：“你为她做的够多了，别再犯傻了！” 说完之后，没等季如尘回答，他就关上门离开了。 ...... 傅鼎寒将傅冠楠的遗体带回了帝都，在老宅傅家给傅冠楠举办了葬礼。 顾九离从醒了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跪在傅老爷子的灵前，不吃不喝。 闻云等亲戚轮番来劝，顾九离都没有任何反应。 傅鼎寒在一旁冷声道：“让她跪，爸为她而死，她跪多久都是应该的。” 闻言，顾九离身子一僵，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尽褪。 傅冠楠是帝都叱咤风云的老一辈大人物，他的死算是整个帝都上层的大事。 灵堂整整设了三天，第四天才送他入土。 下葬的这天，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来送行的人不多。 毕竟现在傅家还处在多事之秋，傅鼎寒不想在这个时候，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扰了他爸的安息。 碑文立好之后，大家挨着鞠躬致敬，劝慰亲属节哀顺变。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的顾九离，突然从傅煜枫的伞底冲了出来。 跪在傅老爷子的碑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磕完最后一个，伏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只能看到她纤细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光一个背影，都让人悲伤的禁不住潸然泪下。 闻云和傅鼎寒去拉她起来的时候，听见顾九离小声啜泣道：“外公...对不起....我想你...！” 傅鼎寒手一顿，感觉一股酸涩直冲眼底。 眨眨眼，他哑声道：“你外公遗愿，希望你能出国去，不要再掺和这些事情了。” 顾九离抬头看着墓碑上那眉眼慈和的老人。 “好，我出国！” 第113章 忘了自己是个已婚妇女！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到床上，雪白的被子鼓起一坨，脚丫子搭在枕头上，漆黑的发丝垂落在床尾，怀里还抱着一只枕头。 头朝上，脚朝下。 这是顾九离睡了一晚后，第二天的标准姿势。 敲门声响，顾九离烦躁地随手丢出去一个枕头砸在门上。 “吵人睡觉，天打雷劈，不懂吗？” “现在已经十点了。” 清冷平静的声音比那十个被顾九离灭掉的闹钟还要管用。 顾九离心中一万个“卧槽”呼啸而过。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下床，冲门外说了句“我马上出来”，然后就冲进了卫生间。 顾九离觉得自己真特么地有毒！ 老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已婚妇女，导致她的种种行为还是和单身狗差不多。 嗯......！ 说不定再这么下去，她就真的可能要变成单身狗了！ 顾九离收拾完出来的时候，季如尘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见她出来，起身进厨房里将温好的小米粥端了出来。 “吃饭。” 顾九离有点玄幻，迷糊糊地问季如尘，“你今天不忙吗？” 先前忙得新婚第二天就得去出差的人，今天居然十点了还没去公司？ 真是神奇啊！ 季如尘：“不忙，睡过头了。” 顾九离一听，“嘿嘿”直乐。 边吃油条边胡扯，“做人就得睡到自然醒，不然人生存在的意义在哪里啊？我给你说，睡懒觉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你多体会几次就知道了。” 季如尘递给她一张卫生纸，“嗯。” 吃完早饭，季如尘收拾完厨房出来之后，看见顾九离找了一块纸板。 用马克笔在上面写了大大的四个字“法律顾问。” 季如尘：“......” 顾九离收拾好东西，查好地点之后就准备要出门。 季如尘叫住她，“去哪？我送你。” 想想自己新找的二环天桥底下，再看看名贵的白衬衫一丝不苟，连鞋都是高定的季如尘。 顾九离扒拉了一下自己腐烂已久的良心。 摆摆手，“不用了，我自个儿去就行了。” 可是她的拒绝对于季如尘来说，完全就是无用。 季如尘拿上车钥匙，走到她跟前，接过她手里的小板凳和纸板子。 “走吧，外面太阳大。” 站在车库前，看着季如尘开出来的凯迪拉克，顾九离的嘴角狂抽。 我特热妈惹法克！ 别特么地告诉她，她要坐着凯迪拉克去天桥下面摆摊？！ 是季如尘疯了，还是她顾九离飘不动了？ 颤颤巍巍地坐上车，顾九离看着后面和满车豪华装备不符合的小板凳和纸板子。 内心表示跟日了狗差不多！ 她现在深刻地觉得，她是不是应该去给自己小板凳刷一层金漆，或者是给纸板镶个金边啥的？！ 实在没有那个脸让季如尘开着凯迪拉克送她去天桥下面摆摊，所以顾九离就随便指了一个二环位置，让季如尘把她给放下了。 季如尘：“中午一起吃饭？” 顾九离懵逼，她刚才不是刚吃了早午饭吗？ 可是她知道，要是自己这么回答季如尘，一定会被鄙视的。 所以很认真，很有职场精英范儿地拒绝道：“不了，我还要去找工作。” 这也不是瞎扯的理由。 毕竟摆摊不是长久之计，太阳大的她都想给它射下来了，再去摆摊她真的会被晒成非洲同胞的。 第114章 我结婚了！ “那晚上我来接你去吃饭。” 拒绝了第一次不好再拒绝第二次了。 顾九离点点头，“行，晚上电话联系。” 看着顾九离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摆好摊位，季如尘眼底闪过一丝涟漪。 然后才开车离开。 季氏集团。 季如尘刚出电梯，等的都快火上房的总裁特助林默言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差点没喜极而泣。 “boss，你总算是来了。a国那边的人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你要是再不来，我都快被他们给撕了。” 林默言跟在季如尘的背后絮絮叨叨，就差揪着季如尘的袖子哭了。 天知道，今天早上总裁什么交代就没有，直接告诉他一句“今早会迟到”就挂了电话。 他恨不得当场自杀去世！ 今早七点半可是要和a国分公司那边开会的，这可关乎着他们之前半年辛苦努力的成果。 总裁什么都不交代，就这么推迟了会议，他一边要安抚公司上下的高管，一边还要安抚分公司那边的人。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难？！ 开完会出来之后，季如尘简单明了地将工作交代清楚了以后，破天荒地多说了一句“以后我可能会经常不在公司。” 林默言熊熊斗志燃起，“总裁你是又收购了那家新公司吗？” 难道今天总裁晚来，就是为了新的并购案？ 想到这里，林默言对今天早上心里抱怨了季如尘而感到一丝愧疚。 “不是。” 林默言又猜，“那是扩展了新的业务，需要你去坐镇？” “不是。” “那是......” “我结婚了！” “哦！原来是结婚了啊！......什么？结......结婚？” 反应过来的林默言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他默默地回想了一下刚才和季如尘的对话。 “......”这是被无形的秀了一把吗？！ “呵呵！呵呵！我个人觉得，总裁你结婚和公司事务不冲突。” 季如尘转过身来，平静的视线看着他。 “不冲突吗？” 林默言麻溜改口，“冲突！当然冲突了！总裁你现在已经脱离了单身贵族的行列，迈入了已婚人士的天堂里，就该多抽时间陪陪总裁夫人，过一下甜蜜美满的二人世界！” 季如尘点头，“你说得对。” 林默言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所以以后公司有什么事情，你先处理，处理不了了再来找我。” 人生第一次，听到boss跟他说这么多个字。 但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想听到，好吧？！ 林默言想了一下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他要工作二十三小时的苦逼日子。 要是再被安排上，那他岂不是要英年早逝了？ “总裁，我已经很久没有休过节假日、双休和年假了，你能不能给我留点私人时间？” 季如尘：“你有女朋友？” 林默言摇头，他已经空窗期很久了。 为什么？ 某人心里没有点数吗？！ 谁知某人心里还真没点数。 “那你要什么私人时间？” 林默言：“......”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反驳！ 就这样，林默言被季如尘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讲真，他要不是念在自己是季家供养出来专门给季如尘培养的特助的份上，分分钟把辞职报告拍他总裁办公桌上，信不信？ 第115章 boss心，海底针！ 只是...... 总裁是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又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对象是谁？ 他一个跟总裁全天二十小时，全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一起的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林默言终于get到了自己的蠢。 抓心挠肝地站在办公室里不肯走，眼底熊熊的八卦之火燃烧着。 季如尘进休息室拿了个东西，出来见他还在，用眼神递出三个字来。 还有事？ 林默言想点头又怕季如尘生气。 以他对季如尘的了解，他对于别人好奇他私事这一点可是深恶痛绝的。 只是他要是不问点什么，他肯定会被自己的好奇给憋死的。 就在林默言纠结到底选择怎么死的时候，季如尘端坐在老板椅上。 “说！” 林默言豁出去了，“boss，以你的金牌特助以及全方位私人助理的身份，问个有关你结婚的私人问题，这个应该...不过分吧？” 季如尘：“不过分，问！” 怎么跟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啊？！ 这么好说话？ 林默言心惊胆战地采访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十五岁，我十六岁。” 林默言恍然大悟，挤眉弄眼地感叹了一句，“哇哦！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啊！” 谁知，季如尘当即冷了脸，“你很闲吗？” 林默言：“......不闲。” “那还不去做事？” boss心，海底针。 林默言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顿季如尘，然后滚蛋了。 ...... 顾九离上一秒决定了要找工作，下一秒就翻出手机里的律师事务所联系人挨着给打电话过去。 “喂！董律你好，我是顾九离，你们事务所还招人吗？我......” “我事务所明天就要倒闭了，雇不起你顾律，你还是找别人吧！” 没等她说完，对方就扔给她这么一句，果断的挂了电话。 顾九离：“......我特么地诅咒你明天真倒闭！” “哎！钱律吗？我是顾九离啊，我......” “喂喂喂？哎呀，我这里信号不好，先挂了啊！” 顾九离：“......” 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不是有事就是事务所不招人，要么就是信号不好，总之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拒绝了她的电话。 最后，还是一个她曾经关照过的小师弟偷偷告诉她被人避之不及的原因。 “师姐，你先前是不是接过几个富豪的官司？” 顾九离：“是的！怎么了？” “后来官司是不是打输了？” 顾九离想起那几个为富不仁的，哼笑道：“他们一个个的要么赚的尽是黑心钱，要么就是克扣农名工，要么就是仗势欺人，还有一个居然当街醉驾撞死了别人。这样的官司打赢了，我怕上天降雷劈死我！” 小师弟在那边压着嗓子说话，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那就是了！师姐，就是因为你打的那几个案子，得罪了好几个帝都的豪门富商。乔师兄那边对整个律师界说你业务不熟水平低，收费还比同行高，所以现在比较有名的律师事务所都不敢收你了！” 顾九离咬牙切齿，“这个乔正，我特么地下次给他打成乔斜！” 第116章 不能说话的律师！ 小师弟声音更小了，“师姐，我现在还在乔师兄这里工作，不方便明面上帮你。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对不起啊！” “小师弟，别这么说。谢谢你，这份情我顾九离记住了。” 那边小师弟笑的腼腆，“师姐，你也曾经帮了我不少。” 挂完电话后，顾九离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现在有名一点的律师事务所她是去不了了，可又不想去公司做法律顾问。 难不成要自己开家律师事务所？ 想到这个可能性，顾九离立即pass掉了。 以她的性子要是开家事务所，估计要不了三天就会因为经营人太造腾而被业界封杀了！ 她处理不好人际关系里面的那些弯弯绕绕。 现在还好，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要是放以前，她遇上那些不顺心的事和人能动手就绝不逼逼。 不打的对方天残地缺，她就不叫顾九离！ 可是在a国的那些年里，她被现实和社会教会了隐忍和控制。 算了，不想了！ 越想顾九离心里就越堵得慌！ 没人要就没人要，她大不了天天来天桥下摆摊，还不行吗？ 顾九离掏出手机，打算来两把游戏缓解一下心情。 一个阴影挡住了她的光。 顾九离抬头一看，女人？！ 目光瞥到对方的喉结和一马平川的胸。 顾九离一愣，原来是个男人啊！ 不过这人真是顶漂亮俊秀的一个男人！ 深情清澈的桃花眼，白皙光滑的脸庞，笔直挺秀的鼻梁，绯红的薄唇，完美五官柔和在这一张脸上，真是让身为女人的她无比的嫉妒啊！ 不过嫉妒归嫉妒，她这人对于美色向来给予最大的尊重和友好。 “嗨！这位帅哥，你是想要咨询什么事情啊？” 顾九离一张脸笑的跟盛开的花朵似的。 对方舒展眉眼一笑，电的顾九离简直不知道东南西北。 这人掏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一段话递给顾九离。 “你好，我叫慕瑾，是名律师，想邀请你去我的律师事务所工作，可以谈谈吗？” 看着手机上“是名律师”的介绍，顾九离再抬头看看眼前微笑的男人。 “你不能说话？” 对方没有丝毫扭捏地点点头。 顾九离不禁怒从中来，不能说话告诉她自己是个律师，当她摆摊就智商低了吗？ 顾九离眼睛一闭，抓黑一摸，“我是个画家，不是律师！” 慕瑾拿出自己的律师资格证递给顾九离，打字道：“你很有趣，我真心希望你们加入我们的律师事务所。” 顾九离睁开眼睛一看，真的是律师资格证。 刚才被以为被戏耍的愤懑突然就变成了愧疚和心疼。 一个律师，不能说话？ 顾九离不敢想象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又怎么会依旧保持现在这样朗月疏风的笑容？ “对不起，刚才以为你是来戏弄我的，我为我刚才的行为跟你道歉。” 慕瑾摆摆手，“没事，只要你愿意给我们一个彼此合作的机会就好。” 顾九离想，反正现在也没有比她摆摊更糟的情况了，还不如跟他去看看。 况且一个人眉眼间的正气是藏不住的。 说不定她这会真能碰上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呢？ 就这样，顾九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纸板和凳子，拎上跟着慕瑾走了。 第117章 齐天律师事务所 一环中心商业街，高级写字楼。 顾九离看慕瑾按下了26层的电梯，戏谑道：“这么有钱？居然在这寸金寸土的地段盘下了一个事务所，看来我这次是捡到金大腿了啊！” 慕瑾腼腆地笑了笑，打字，“全部的钱都用来租这里了，里面简陋，希望你不要嫌弃。” 等到了目的地，顾九离才明白慕瑾口中的“简陋”，这两字的真正含义。 这一层都是事务所的范围，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简约风格。 凳子桌子全都是未染漆的原木制品，隔得这么远，她还能闻到上面浓浓的木头味道。 可以大胆假设一下，这究竟是他从某宝淘来的，还是自己手工制作的，还真是有待查证。 光滑几净的大理石地板上铺放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资料，看起来有点像是废纸回收处。 最重要的是，里面就一个人。 特么地看起来还像是个未成年！ 顾九离放纵自己内心的那匹小野驹将慕瑾按在地上反复践踏过后，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慕瑾伸手敲了敲旁边的瓷砖墙。 里面听到声响的那个人，一下子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然后飞快地将自己从头到尾整理了一下，板板正正地走出来，像个前台小姐一样，将门口一堆纸盒子推了推。 露出一个木制的竖立牌匾。 上面写着七个大字。 齐天律师事务所！ 顾九离：“.......” 我特热妈惹法克！ 她还大圣呢！ 顾九离黑着脸看向慕瑾，“你特么地信不信老娘这就去拿金箍棒来揍你丫的？就你这是事务所？” 一个哑巴，一个看起来未成年的前台小姐，一个像是垃圾回收站的事务所。 顾九离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慕瑾掏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打字解释呢！ 前台小姐姐就一个飞扑，冲上来亲亲热热地拉着顾九离放彩虹屁。 “哎呦喂！这个小姐姐长得真好看，就冲你这颜值，还做什么律师啊？你出去刷脸就能火爆大街小巷了。真是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还非得用才华，你这样优秀，要我们可怎么活啊？” 顾九离这会儿才看清这人的相貌。 顶着一头卷毛爆炸头，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清泉般的透亮的水眸，小巧的鼻梁，嫣红的菱唇。 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萌”！ 顾九离向来颜控，再加上自己惯有的臭屁。 此刻全被这人给踩上了点，一身炸起来的毛给顺了个妥帖。 顾九离伸手捏了捏这人水灵灵的脸蛋，“你也不差啊！这么萌的妹子居然来做前台，还用什么招牌啊？你不就是这的活招牌吗？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商业互捧，顾九离自认为做的顺风顺水的，哪知这妹子气鼓鼓地拍开她的手。 从衣服兜里掏啊掏，眼睛“蹭”的一亮，惊喜道：“找到了！” 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顾九离，“我是一名律师！” 语气中说不出的骄傲和恣意。 顾九离接过一看。 嘿！ 还真是律师啊！ 而且这妹子不仅成了年，还比她要大上一岁呢！ 饱受岁月无情摧残的顾九离，真的很想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保养的。 第118章 上了贼船就认了吧！ 但是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情况要了解。 “这个律师事务所就你们两个人？” 凌知夏宝贝地收回自己的律师资格证，“不是啊！我们有五个人，现在算上你，就有六个了！” 六个人？ 比自己预计中的要好些！ “那你们这里的业务怎么样？” 妹子想了想，回答：“先前我们住在郊区，十天半个月都接不上一单。后来王老四分析说，那个地方风水不好，太穷太偏了。然后慕老大就狠了狠心，一咬牙将新址迁到了这里。前两天刚搬过来的，现在还没有收拾好呢！至于业务，他们才出去跑业务了！” 顾九离：“......” 她表示现在自己的内心就跟日了狗似的，满目悲怆不知从何骂起。 “合着我是你跑业务的时候从大街上捡回来的？” 慕瑾笑笑不说话。 顾九离觉得，她从这个笑容中体会到了多重意思。 比如，上了贼船就认了吧！ 最后的最后，顾九离觉得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最起码比自己待的天桥还多了个空调呢！ 这样安慰了一下自己，顾九离果断地在“齐天律师事务所”的入职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凌知夏亲切地给了顾九离一个拥抱，“哈哈！以后我就不是最小的了，你从今天起就是我们这里的顾小六了！” 顾小六？ 这是什么鬼称呼？ 想了想刚才凌知夏口中的“慕老大”，顾九离当即反应过来了。 整张脸上的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拒绝。 “这个称呼太挫了，我拒绝！” 凌知夏委屈地嘟嘟嘴，想了一下道：“那我喊你顾小九吧！” 小九！ 猝不及防地再一次听到这个称呼，顾九离心里像是被人猛然泼了一瓶硫酸似的。 从里烧到外的痛！ 凌知夏虽然乐天派，但是律师该有的机敏和察言观色她还是学的顶好的。 见顾九离听见“小九”这个称呼，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顿时就明白，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 连忙笑着道：“那我们喊你小顾好了，你是我们之间最漂亮的，理应拥有特权。” 顾九离闻言，感激地冲凌知夏笑了笑。 慕瑾在旁边整理好合同之后，写了一张纸条递给顾九离。 “你坦然面对这个称呼的时候，就是你真正开心快乐的时候。先回去吧！两天后再来这里报到，我们这里还需要整理。” 顾九离低头看着这个纸条，看完之后顿了一下，然后将它折好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抬头一如既往的笑颜。 “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一伙的了，那我不是也该跟你们一起收拾整理吗？” 慕瑾对上她诚挚含笑的视线，勾起一个暖如春风的微笑，点点头。 事务所里就他们三个人，顾九离收拾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也不见凌知夏口中的另外三个人回来。 想起她和季如尘昨天晚上不欢而散的那顿晚饭，顾九离想今天聊表一下诚意。 毕竟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关系太差了，她自己也堵的慌。 “慕老大，我还有事，先走了！明天我再过来。” 慕瑾点点头，示意她路上小心。 第119章 算是隐婚吧？！ 凌知夏听说她要走了，连忙探出头来。 “小顾，你家住那啊？需要我送你吗？” 顾九离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住在恒大名都，约了别人吃饭。” 说完，没回头看一眼身后凌知夏那目瞪狗呆的神情就走了。 好一会儿，凌知夏才反应过来，僵直着眼神对慕瑾道：“老大，小顾说她住在恒大名都，是吧？” 慕瑾点点头。 “卧槽！太子区啊！” 对于慕瑾说他是从天桥下捡回来的顾九离，凌知夏表示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出了写字楼，顾九离给季如尘打电话。 那边一秒接通。 顾九离疑惑了一下，季如尘这货啥时候手机不离手了？ “你现在忙吗？我在你公司附近，你什么时候能下班？” 看了眼满办公室里给他汇报项目进程的高管，季如尘：“忙！” 林默言在旁边竖直了耳朵。 想知道这个让自家boss看了一眼来电，就立刻打断高管汇报，连忙接通电话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惜，总裁的手机是特制的。 一点声音都不外漏啊！ 林默言只好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季如尘那张全然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企图从中看出点蛛丝马迹来。 顾九离没想到季如尘都快下班了还在忙。 有点不好意思，“那你先忙，下班了给我打电话。” 季如尘：“还早，你上来吧！” 上去？ 去他公司吗？ 顾九离有点心虚，他们现在是算隐婚吧？ 更何况她这个总裁夫人的头衔朝不保夕的，去了多尴尬啊！ “还是算了，我就在你公司下面等着吧！你完了给我打电话就成，我就不上去了！” 季如尘沉默了一下，然后道：“那你等吧！” 说完没等顾九离回话，就“啪”的挂了电话。 顾九离看着挂断的电话，郁结丛生，“嘿！这怎么现在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呢？” 电话这边，林默言敏锐地从季如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怒气。 连忙缩了缩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下一秒被血虐。 但最后的事实表明，顶头上司生气的时候，哪怕你钻到地缝里去，也逃不过被怒火殃及的下场。 等到六点多的时候，林默言连同一众高管，像是被精神剥削再加肉体折磨了百八十遍到生无可恋之后，才走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其中有几个高管，小声询问林默言。 “林特助，总裁这是接了谁的电话啊？怎么就成了我们的催命符了？” “是啊！这个方案我可是按照总裁的吩咐熬的，现在居然还不过，真是倒霉啊！” “总裁一向都是机器人型的，什么时候添了七情六欲啊？这不是折磨我们吗？” 林默言心中有了猜测，但也不可能跟他们八卦季如尘。 毕竟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只好顶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脸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还是好好工作吧！免得下次汇报的时候再被血虐！” 这群人打听不出来消息，长吁短叹地散去了。 林默言回头看了一眼季如尘的办公室，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文件。 突然心头长出了一口郁结已久的闷气，幸灾乐祸地说了声“该！” 然后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欢快地去赶工了！ 第120章 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等办公室里的人都走了之后，季如尘看了眼时间。 六点半！ 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往楼下看去。 六十九层的高楼巍峨屹立，下面的人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连男女都分不清，更别说找人了。 可季如尘偏偏觉得楼下那个站在炎热的夏温中嘀咕抱怨的人就是她！ 想到这里，季如尘觉得，刚才自己心中的郁结和愤懑就像是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余留心头一片荒芜的灰烬。 明知道她不喜欢你，又何必呢？ 季如尘拿上外套，然后出了总裁办公室。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脚步一顿，又掉头回来进了茶水间，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可乐方才离开。 顾九离这人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她找了一家咖啡厅，点了一堆的甜食窝在里面打游戏。 季如尘电话进来的时候，顾九离正是生死关头。 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继续回去厮杀！ 可是没等多久，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她手中将手机拿走了。 看着自己送了人头，顾九离：“卧槽！你特么地......” 骂人的话触及到季如尘那凉薄的眼神，顾九离硬生生地从舌尖打了一个转。 “工作一天辛苦了哈！看你累的，我给你点了一杯蓝山，不用多谢我的贴心，这都是应该的！” 季如尘垂眸，清晰地看见那杯沿边上有一层嫣红色。 伸手端起咖啡，手腕微转，薄唇严严实实地覆盖上了那一处。 喝完咖啡的季如尘，白玉般的耳垂泛起些许熏红。 不自然地移开眼，将手中的冰镇可乐递给顾九离，“去吃饭？” 顾九离完全没有注意到季如尘的异样，接过可乐说了声“谢谢。” 然后兴奋地调出手机里面自己订的餐位。 “这家火锅城是新开的，我们去吃涮锅吧！” 虽然很不喜欢里面烟熏火燎的气氛，但季如尘还是“嗯”了一声。 车上，季如尘敏锐地捕捉到了顾九离的兴奋。 “很开心？” 顾九离随手打开车上的音乐播放器，笑着道：“我找到工作了，当然开心啊！” 许是过往这几年里顾九离孤单了太久，在异国他乡里遭受的喜怒哀乐通通只能自己消化。 如今难得有人能在她身边关注她的情绪，顾九离当即就打开了话匣子。 将今天一天遇到的事情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给季如尘描绘了一遍。 车外余温未散，车里全是顾九离的声音。 平白的生出几分岁月静好。 红绿灯的时候，季如尘停车转头看向顾九离。 褪去了少时的青涩，如今的她眉眼工笔画般绝美动人，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面盛满了笑意。 细细看去，那里面倒映着的居然是他的身影！！！ 这个认知让季如尘冰封的心突然动了一下，像是细碎的阳光洒在上面，慢慢地将一层寒冰软化成春水。 一个灼烧着他四肢百骸血液沸腾的想法就这么陡然冒了出来。 她现在孑然一身，就算心底深处还藏着一份少年时代的稀薄爱恋，但...... 她现在是自己的妻！ 名正言顺的合法妻子！ 他为什么不能让她从此以后眼里心里就只有他呢？ 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第121章 你什么都不记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季如尘心尖就颤的厉害，就连扶着方向盘的手也连带着僵硬起来。 直到顾九离推了推他，“你怎么还不走？绿灯了！”他才突然惊醒。 但是刚才闪过的念头却盘踞在他心头，逐渐发芽生根，侵占着他的心神。 顾九离伸手探了探季如尘的额头，“你头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太热了吗？要不你把外套脱了吧？” 冰凉的触感从他额上蔓延至心尖，季如尘微垂眼睫，“等下车再脱。” 顾九离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顾九离突然道：“没想到你也喜欢这首歌啊？一路上循环的都是它。” 季如尘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然后又想起那个晚风习习的盛夏夜晚，某人弹的吉他就是这首歌。 又补充了一句，“喜欢。” 难得从季如尘口中说出“喜欢”两个字。 顾九离“嘿嘿”笑道：“好巧！我也超级喜欢这首歌，我还会弹着这首歌的吉他呢！” 季如尘：“......我知道。”还听过。 可惜，你什么都不记得！ 到了目的地，季如尘以为是要坐在大堂的，没想到顾九离提前预定了一个幽静干净的包厢。 坐下点菜的时候，顾九离道：“你是不知道这家包厢有多难订啊！我可是足足抢了两个小时才抢到的啊！” 季如尘沉默一下，听不出情绪地问了句，“为什么不坐大堂？” 顾九离挑眉，“你不是有洁癖吗？坐大堂，我倒是无所谓，你怕是要膈应死吧？” 这句话像是一小簇烟花似的，炸开在了季如尘的心头。 上好菜，顾九离烫了一锅菜才罢休。 边吃边用手扇气道：“我在国外天天吃汉堡速食，整个人都快被吃嗝屁了！要说啊！还是咱z国好，最起码这火锅就是我难以割舍的最爱啊！” 季如尘咽完嘴里的东西，问了句，“那为什么不回来？” 顾九离大吃大喝的手一顿，然后神色如常地夹了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 含含糊糊地回了两个字，“没脸。” 也不管季如尘听没听到，反正她是不说这个话题了。 可实际上，季如尘听得一清二楚。 一顿饭吃完之后，顾九离抬起袖子狗鼻子似的闻了闻，长吁道：“这就是吃火锅的代价啊！” “我去开车。”季如尘给顾九离交代了一声才走。 顾九离原地等着季如尘无聊，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滚来滚去的。 “顾九离？！”隐含疑惑的声音引得顾九离抬头。 她眼眸微眯，借助昏黄的灯光才看清来人。 五官平凡，身形高大，一身板正笔挺的西装看起来很是人模狗样。 “乔正。” 顾九离撮了撮后槽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可没忘了自己给小师弟说的，要将乔正揍成乔斜。 乔正没想真的是顾九离。 他跟事务所的人出来聚餐，远远地看到一个很像顾九离的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心里不由地升起一丝阴狠的怒意。 他在业内败坏顾九离的名声，逼得她无路可走，就是为了能让顾九离回来求他。 毕竟她那张脸还是挺招人的！ 从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他就想和她玩玩了。 只是这人太傲太刺，他无从下手。 第122章 人至贱，则无敌 没想到顾九离自己作死，得罪了一帮富豪。 虽然以他乔家的背景来说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但他就是想亲眼看着顾九离身上的傲骨被一一打断，最后匍匐在他的脚下，寻求庇护。 可没想到顾九离宁愿到天桥下去摆摊也不愿意向他低头，而现在又被另一个男人给捷足先登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对于乔正来说，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脸！ 乔正压着怒火，鄙夷地看着顾九离，“没想到真的是你？呵！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情来吃火锅？” 顾九离脚尖碾着小石子，眉眼飞扬，“是没心情了！” “现在整个业界都没人要你，你估计穷的都快活不下去了吧？能有心情了才怪，怎么样？你现在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求求我？” 乔正一脸趾高气昂，好像已经看到了顾九离弯腰的那一幕。 谁知他话音刚落，顾九离脚尖一用力，脚下的石子直直地打到了他的膝盖处。 “我说的没心情，是因为见到了某坨东西，所以才被破坏了心情，懂？” 某坨？ 这不是明摆着在骂他吗？！ 乔正阴沉着脸，弯腰捂住膝盖处，“顾九离，没想到你都到这一步了，还这么嚣张？” “哦！我到了哪一步了？是昧着良心去赚黑心钱？还是怀揣着本事去做金钱的走狗了？” 顾九离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微眯，眉梢染着冷意。 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正，带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矜骄和凛然不可犯的尊贵。 乔正被这样的顾九离给吓的怔楞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怒火中烧。 “你放屁！我们做律师的第一守则就是维护公平正义，守护法律的公正。你不要自己打输了官司，就找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 跟着乔正来聚会的人此时也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来顾九离。 “没错，自己水平低打输了官司还说被人赚黑心钱，真是low爆了！” “究竟是谁赚黑心钱还用我们说吗？你仗着事务所的名气，收价比外面的同行高了百分之十，现在还有脸标榜自己是“业界良心”，可真有脸啊！” “自己水平低阅历浅收价高，我们乔律都没说什么，你现在还有脸骂乔律，真是白瞎了当初乔律维护你的情谊了！” “......” 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指责着顾九离。 就好像顾九离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吃完火锅出来的人以及路上的行人，纷纷围过来凑热闹，甚至有的还录下视频，显然是将这里当成了一场消遣和热闹。 顾九离脸上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等他们都说完了，她才悠悠地开口，“都说完了？” 乔正没有想到顾九离面对这么多的指责和谩骂居然还能这么淡定。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她心智强大还是脸皮厚了。 乔正摆摆手，示意他旁边的人安静。 施舍道：“虽然你心术不正，但是看在我们是师兄妹的份上，我还是希望你能走回正途。只要你愿意改正这些缺点，我们事务所还是能接纳你的。” 颠倒是非黑白。 张嘴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这样的人还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第123章 季如尘帅翻全场 顾九离冷笑，“还真是为难你里面是兽，外表做人啊！接纳我？你配吗？” 毒舌顾九离。 张嘴就是绝杀！ 乔正一张脸被气得铁青，“顾九离，你真是给脸不要脸。” “你在说谁？”冰冷的声音从人群外插了进来。 明明毫无情绪，可乔正愣是从脚底泛起一阵凉意至涌心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寻声看去。 也包括顾九离！ 只见一个身着名贵白衬衫，黑色西装裤的男子缓步而来。 颠倒众生的容貌俊美冷冽，如玉的身姿隽永挺拔，淡淡的光辉打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矜骄尊贵，低沉内敛却气质无双。 季如尘走到顾九离旁边，站在她身侧，守护的气势显露无疑。 漆黑的双眸落在乔正的身上，无端地让乔正感受到了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凌厉。 “我问，你说谁？” 虽然害怕，但是乔正也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漏了怯。 他强撑着自己跟季如尘对上，“我说的又没错。你......你也不去业界打听一下，她顾九离确实......确实名声败坏，我......我又没说错！” 乔正磕磕绊绊地说出这段话后，自己心头的憋闷更甚。 明明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还没有他大的男人，自己怎么面对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呢？ 真是丢人！ 名声败坏？ 季如尘没想到她才回来不久，就能将自己弄到这个地步。 最重要的是，她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提过！ 季如尘眼眸微深，看着顾九离的视线中隐含着一丝凉意。 顾九离不知，还以为季如尘是因为她惹了麻烦而不悦。 毕竟季家如今是帝都的顶级世家，最重清誉和声望。 而她身为季如尘的妻子，虽然只是隐婚，但也确实应该多注意些。 看来今晚只能先饶过这群渣渣了！ 不然事情闹大，要是有人认出了季如尘，那她就真的罪过大了。 “算了，没必要计较这些东西，你车开过来了？我们走吧！” 说话间，就抬步直接往人群外走去。 季如尘没想到顾九离居然会忍下这口气。 毕竟以他对她的了解，这人最是骄傲不羁，从来都不会容忍自己受委屈。 这些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才磨成了现在这样的性子？ 季如尘心里某个柔软的部分就这么疼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瞬，他转头看向乔正。 “你，叫什么？” “乔...乔正！” 乔正在季如尘如此强大的气场下不自禁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季如尘知道了他的名字之后，理都没理他。 转身跟着顾九离离开了。 余留后面一堆人围着乔正问。 “乔律，这人是谁啊？” “是啊？怎么气场这么强大？他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女律师忍不住星星眼。 “不仅气场强大，就连长相也帅爆了。没想到顾九离居然认识这样的人，也难怪她......” 后面那句“也难怪她看不上乔律”，女律师在触及到乔正的目光后，堪堪吞了回去。 可即便如此，乔正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方才面对季如尘时的惧怕转化成了嫉妒的怒火。 他看着季如尘离开的方向，后槽牙紧咬，眼底升起一抹阴沉。 得罪他乔正，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第124章 风流子尤南绝 车上。 季如尘按捺着自己想要询问的心思，一直在等着顾九离先开口。 可是顾九离一坐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完全没有要和季如尘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的意思。 季如尘不懂。 因为这在顾九离看来，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无论是遭人污蔑，还是被人谩骂，亦或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丢了工作。 这些都和季如尘无关。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受了一点委屈，就嚣张地要用拳头去解决所有问题的顾九。 更不是那个打不过别人，就回家诉苦，找人帮她出头的小公主了。 十年的时间，足够她从肆无忌惮成长到明得失、懂进退的地步了。 只是...... 这成长的代价过于大了些！ 一路沉默，直到回了家，季如尘也没有等来顾九离的解释。 某人只是笑嘻嘻地说了句，“吃完火锅味道大，洗完早点睡，晚安！”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幸好顾九离没回头，不然一定会被季如尘的脸色给吓到。 阴凉如水冷如冰！ 季如尘洗漱完之后，在窗前站了好久才拿出手机。 翻出里面一个号码。 拨打。 没响几声，对面就接通了。 只听对面那人慵慵懒懒地轻笑了声，“宝贝儿，等我先接个电话先。” 紧接着就冲季如尘道：“喂！季老二，你可真会挑时间打电话啊？正赶上小爷我办事儿的时候，啧啧啧！你清冷禁欲，不代表别人没有生理需求，懂？” 慵懒的嗓音像是经久沉淀的红酒般醉人，只是说话带着一股子轻浮浪荡子的风流。 季如尘沉默了一下，然后冷冷道：“纵欲伤身。” “呵！那也比你二十六岁了还是童子身的强，哎！不对，先前你不是说你结婚了吗？怎么？这个点不陪着媳妇儿找兄弟做什么？” 看了眼隔壁顾九离睡的房间，季如尘紧握了一下手机没说话。 可是电话对方是什么人？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 季如尘这一沉默，他当即就从中咂摸出了很多味道来。 “你该不会是到现在还没和你媳妇儿做那档子事儿吧？是不是你家那位太丑了，你下不去嘴啊？早都给你说了，结婚这种事情就得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听家里的安排？呵！那就是自掘坟墓.......” 那边还在絮絮叨叨，季如尘淡淡地打断了他。 “她不喜欢我。” “......沃特？你说什么？来来来，宝贝儿，确定一下，刚才季二少是不是说了句‘她不喜欢我’？” 娇俏妩媚的女音轻笑，“是啊！尤少你听的没错，二少是这样说的。” 尤南绝惊诧，“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奇人能拒绝你的美貌，我一直觉得就冲你那张脸，无论男女也都是招招手的事，没想到你也有不被女人买账的时候，哈哈。” 对于尤南绝的调侃，季如尘充耳不闻。 尤南绝也知道季如尘的性子，过完嘴瘾也就罢了。 不过调侃归调侃，自家的兄弟该护的还是得护。 第125章 季如尘的白月光 尤南绝含笑的话中带着凉薄至极的无情。 “喂！季二，这不过就是听从家里长辈娶回去的一个摆设罢了。你何必那么上心？要是不喜欢，哥哥这里有的是大把靓妹给你，保准干净。反正那又不是你的白月光，咱没必要委屈自己，是吧？” 季如尘：“就是她！”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某人咬牙切齿地“操！”了一声。 然后支支吾吾地确认道：“真......真的是她？” 季如尘反问，“不然我会娶？” 尤南绝暗骂自己猪脑子。 自家兄弟心头藏了一抹白月光，兄弟们基本上都知道。 像季如尘这样的性子，再加上他家里的爷爷大哥都宠他。 要不是季如尘点头，哪个敢往他的户口本上添人？ 而能让季如尘同意的...... 除了那个白月光，还能是谁？ 尤南绝默默地为自己的犯蠢点了一根蜡。 然后才找回重点，“那你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想兄弟支你两招，好拿下弟妹？” 季如尘张嘴就想说“不用”，但是想到尤南绝“情场老手”的称呼...... 话到嘴边一转，“不急，有别的事。” “什么事？” “查乔正。” “乔正，那不是乔家二房的独苗吗？”这边的尤南绝点了一根烟，吐了个烟圈道。 “你认识？” “认识，这孙子抢过小爷的妞，被小爷我美美地收拾了几回才老实。怎么？他得罪你了？” 要真是这样，尤南绝可得给这乔正提前点蜡了。 兄弟几个中，阿尘很少动火。 但若真触到他的逆鳞了，天王老子来都没用。 季如尘冷声道：“不是我，是她。” 呦呵！ 居然得罪的是弟妹啊？ 看来这次这孙子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行，你都发话了。这事我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保准查的这孙子底儿朝天。” “嗯。” 感觉季如尘要挂电话了，尤南绝急忙道：“季二，什么时候将你家那个领出来给哥几个儿认认人啊？不说别的，这份子钱也该送到弟妹手上吧？” 季如尘顿了一下，声音带了点暖意。 “好，过段时间介绍给你们认识。” 尤南绝本来想说就今明儿两天来着，但是想到目前季二还没有将人拿下 只好按捺住自己抓心挠肺的好奇，应道：“行！要是想知道什么拿下妹子的方法，随时艾特小爷，保准花样追妻，手到擒来！” 季如尘“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这边，尤南绝看着手机笑了笑。 他跟前的小茉爬到他光滑的胸膛上，妩媚含笑的问道：“尤少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高兴都从眼里面溢出来了。” 尤南绝挑眉：“有吗？” 小茉伸手摸摸他的眉宇，“都在这儿呢！人家一摸就摸到了。” “哈哈！确实是高兴。” 小茉也是个精明的，语气娇媚地问道：“是因为季二少？” 尤南绝摸了一把小茉，靠在床头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朝着小茉吐了个烟圈。 “是啊！为季二高兴，多年守得云开抱月归，不容易。” 小茉忍着被呛得想要咳嗽的欲望，直直的面上尤南绝的烟圈，眼角被熏得嫣红。 第126章 季如尘的兄弟群 “没想到季二少看起来高冷绝尘，实际上还是个深情的主儿啊！” 更不知道那个女孩儿这么幸运，能被高高在上的季二少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小茉看着尤南绝，对比了一下自己。 不禁心头泛起一丝苦涩。 她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卖笑陪酒还陪睡，却换不来这人的一丁点怜惜。 尤南绝透过烟雾的眉眼妖孽横生，眼眸中却是凉薄入骨。 “羡慕？” 小茉心神一震，连忙娇俏诱惑地抱着尤南绝，“人家才不羡慕呢！尤少对小茉够好了，小茉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尤南绝垂眸看着她，“哦！真的吗？” 小茉连忙点头。 尤南绝伸手拿过自己的钱包，掏出一张支票扔给小茉，淡淡道：“那你现在可以滚了。” 小茉没有去看支票，而是不敢置信，眉眼含泣地问道：“尤少为什么要赶小茉走啊？小茉是做错了什么吗？” 尤南绝光裸着上身往浴室里走，“小爷我最看不惯别人满足了。好了，滚的时候带上门，希望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说完，就进了浴室。 独留外面的小茉泪眼朦胧地透着磨砂的玻璃门，看向里面这个永远也没有真心，永远再也触及不到的人。 好一会儿，小茉才收拾好自己。 然后拿起支票，转身离开了。 尤南绝出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他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点出平时聊天的兄弟群。 南爷绝情：兄弟们，都睡什么睡？惊天大消息，赶紧起来嗨啊！艾特全体成员。 尤南绝发了消息，过了好一会儿其他人才慢悠悠地上线。 玉面狐狸：呦呵！究竟是什么惊天大消息，都让我们尤少舍得放弃温香软玉了？说来听听。 莫染一丝灰：快说，我这边还急着观测药效呢！ 林少爷：我也很好奇，绝这是又看上了哪家小姐吗？ 南爷绝情：屁！阿生，这回你可就猜错了，不是我！ 玉面狐狸：不是你？那看来就是有关这方面的事情了。 莫染一丝灰：难不成圈子里有人脱单了？ 南爷绝情：你们猜。 玉面狐狸：呵！猜对有奖吗？还是说你愿意将临城的那块儿的度假山庄拿出来做彩头了？ 林少爷：要是这个彩头的话，我就猜。听说临城那边山美水美，你们家的度假山庄开发在那里，简直就是聚宝盆啊！ 莫染一丝灰：我觉得可以有！毕竟我现在正缺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殖栽种中药材！ 尤南绝看着这帮兄弟们都在打他家度假山庄的主意，脸上笑嘻嘻，心里却mmp。 那可是他们家最新开发的黄金产业。 玉唯西个眼毒的死狐狸！ 尤南绝本来想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 他们要是真能猜出来那才是真特么地见了鬼了！ 莫名的极度自信充斥着尤南绝。 他大手一挥。 南爷绝情：行，那你们也要压上彩头！先说好，只有两次猜对的机会啊！ 玉面狐狸：我刚投资了一笔港城金融，马上回资，价值不比你家那块儿地差，这总行了吧？ 第127章 季如尘的结婚效应 林少爷：看样子那我也不能小气了。这样吧，我新得到了一副唐朝展子虔的《授经图》，也拿出来做赌注。 莫染一丝灰：既然大家都玩的这么大，那我也不好小气了。这样吧！我就拿出我几年前得到的那支高丽参做彩头好了。 一个个都是大手笔啊！ 尤南绝看着这些东西，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南爷绝情：好了！现在我宣布，我们竞猜开始！ 季如尘：我结婚了！ 玉面狐狸：......！不是之前已经宣布过了吗？ 林少爷：......！！这算什么大料？我们都知道啊！ 莫染一丝灰：......！！！季二，不用再次强调你已婚人士的身份，ok？ 这三个人还不知道季如尘结婚的对象是谁呢，所以现在对于季如尘突然冒这么一句，彻底开启了嘲讽模式。 但尤南绝可是个知道内情的！ 南爷绝情：卧槽！季二，老子特么地拜托你做个人，好不好？你这样良心就不会痛吗？ 季如尘：不痛。 南爷绝情：本人已死，有事情烧纸。 季如尘：记得把彩头给我。 南爷绝情：你......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季如尘：见面礼。 南爷绝情：......你狠！！！ 玉面狐狸：等等！先等等！先让我确定一下，这是阿尘你的号？不是被盗号了？ 不然为什么感觉活跃的这么像高仿号？！ 林少爷：我感觉到了季二有点不对劲！ 莫染一丝灰：同上。 季如尘：结婚效应。 玉面狐狸：......我仿佛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林少爷：.......这么狠的吗？ 莫染一丝灰：.......我觉得我们的塑料兄弟情可以到此为止了！ 南爷绝情：不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小爷我特么地死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潜藏，突然杀出来收了我们所有人的彩头。难不成结个婚，你脸皮也变厚了吗？ 季如尘：我家那个带的。 南爷绝情：......谢谢您嘞！小爷我拒绝狗粮。 玉面狐狸：一脚踢翻你的黄金狗粮。 莫染一丝灰：说好兄弟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的。可特么地现在老子不仅自己是单身狗，还成了单身穷狗！ 林少爷：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好奇跟阿尘结婚的对象吗？他不是有白月光吗？怎么就乐意跟别人结婚了？这不像你啊！阿尘。 终于有人又将重点拉了回来。 尤南绝正想回复林平生，说季如尘结婚的对象就是他的白月光来着。 但没想到平时发消息像是断了信号似的某人，今天网速简直溜得飞起。 季如尘：她就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林少爷：.......对不起，你的好友已下线。 玉面狐狸：.......告辞，不约。 莫染一丝灰：.......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条狗。 南爷绝情：呵！我也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群主呢？赶紧将这个人踢出群聊。 林少爷：别，你忘了上次为了让他加入群聊，我们差点集体阵亡。我可不想这再有一次了。忍忍吧！ 季如尘：记得把彩头给我，下了。 这最后一句话，成功地让林平生黑了脸。 他现在撤回刚才发出的消息还来的及吗？ 林平生捶足顿胸，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把季如尘拉黑！ 第128章 她在疏远自己？ 尤南绝他们反应过来之后，纷纷在群里炸开了。 先是大骂谴责了季如尘的无耻，然后又痛批了林平生一顿。 一直闹到后半夜，他们才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 闹了一夜，他们输赔了城池珍藏钱财，特么地居然连个季二媳妇的名字都不知道！ 四个人气的又是在群里一顿谴责。 最后还是尤南绝出来平息了大家的怒火。 南爷绝情：季二让我帮忙查个人，说是得罪了他媳妇儿。我可以借助这件事情，顺便查出他媳妇儿的庐山真面目。 林少爷：兄弟，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玉面狐狸：我会去围观的。 莫染一丝灰：我马上回去。 商定好了之后，尤南绝关了消息就火速地安排了下去。 干劲十足，恨不得现在就能查清那个乔正的所有资料，然后寻找季二他媳妇的踪迹。 ...... 次日清晨。 顾九离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了，所以她早上特意订了五个闹钟起了个大早。 吃完早餐，季如尘拿起车钥匙，“走吧。” 这是又要送她？ 顾九离有点心慌。 季如尘不是很忙的吗？ 那为什么还要坚持送她上班？ 虽然他们现在是夫妻，但是她还没有忘记当年季如尘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 “恨不得从来不曾认识你”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在这场婚姻中，她总是不免对于季如尘带着一份愧疚之心。 相处的时候尽量不给他添麻烦，平时也避免出现在他面前惹他心烦...... 可是她怎么觉得，现在事情好像发展的跟她预计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就在顾九离脑袋的思绪千回百转的时候，季如尘一身矜骄尊贵缓缓而来。 对于刚才的疑惑，她立即就有了解释。 季如尘出身名门世家，骨子里最重绅士教养。 现在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所以他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妻子上的位置来对待。 至于那些过往所谓的“讨厌”，可能在这十年中也只有她自己记得吧？ 毕竟她对于季如尘来说，可能只是少年时代的一个匆匆过客罢了。 想明白这一点，顾九离觉得，自己还是抽时间跟季如尘好好聊聊他们之间的问题吧！ 季如尘一路将顾九离送到写字楼下。 顾九离解安全带的时候，季如尘随口问了句。 “中午一起吃饭？” 顾九离的手一顿...... 看来她猜的没错，季如尘果然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在努力扮演着一个丈夫的角色。 “不用了，现在刚进事务所，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等我先熟悉一阵子，再安排自己的时间吧。” 解开安全带，顾九离拿上背包下了车。 季如尘又问了句，“那我晚上来接你？” 顾九离转身。 一人坐在车里，一人站在车外。 明明触手可及，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样遥远。 最起码，季如尘是这样觉得的。 顾九离淡淡地开口：“季如尘，你不必特意照顾我。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不要因为我而改变你自己的生活轨迹。” 说完之后，顾九离就转身进了写字楼。 殊不知，在她身后的季如尘，眼底眸色暗沉，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黑雾。 她这是在疏远自己？ 季如尘心头涌上一层窒闷。 死死握着方向盘。 白皙的指尖搭在黑色的方向盘上，衬的一抹刺目的白...... 第129章 顾九离归国的原因 顾九离心情也不甚美好。 忽然就想起了她为什么会回国，还和季如尘结了婚。 十年前，她带着对外公的愧疚和伤心去了a国。 刚去的那一年，她的精神状态和心态都是崩的，连正常的学习和生活都做不到。 是小舅妈闻云和傅煜枫两人轮流去a国照顾她，开导她，后来才慢慢地好了起来。 虽然那时候她精神状态不好，但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外公的去世造成了当时帝都权利中心的动荡。 耿家咬死了想拉着傅家同归于尽。 后来是季家人出手，不仅帮助傅家渡过了难关，还联手傅家找出了耿家买凶杀人，害死外公的证据。 傅家脱困，耿家落败。 这样的大恩，傅家没齿难忘。 一年前，她在a国即将完成最后一年的学业。 那时候她特别忙，不仅要完成导师交代的任务，还接手了外面的几宗案件。 其中一件案子，让她遇到了一个名叫恩格莱的少年。 这个少年生来就在一个不幸的家庭，他的父亲具有家庭暴力的倾向。 母亲因为长期忍受这种非人生活，精神上出了问题。 导致恩格莱从小就性情孤僻胆小。 那天，恩格莱的父亲因为在外面过度酗酒，回到家之后就拼命地暴打恩格莱的母亲。 十七岁的恩格莱。 这个孤僻胆小的男孩儿为了救自己的母亲，第一次鼓起勇气反抗了自己的父亲。 但是没想到在撕扯的过程中，他的父亲撞到了桌子上，当场去世。 邻居报警，警察来了之后，恩格莱的母亲在这个时候清醒了。 这个女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承认是她为了反抗暴力的丈夫，撕扯之间失手杀了自己的丈夫。 虽然这样的遭遇令人同情，但是法律是无情严苛，不容破坏的。 恩格莱的母亲被带走了。 恩格莱想要救自己的母亲，但是又没有钱。 只能四处找律师求别人接手这件案子，帮帮他的母亲。 可是世道淡薄，利益至上。 哪里会有律师愿意接手一个已定且没有任何利益的案子来破坏自己的名声？ 几经辗转，恩格莱找到了她所在的律师事务所。 当时她年幼轻狂，又是刚开始接手案件。 遇上恩格莱这样的遭遇，只凭借着自己一腔的热血上头就接下了这案子。 那个时候，恩格莱天天跟在她身后，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将所有能救他母亲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她为了那个案子伏案夜读，熬尽心血。 可是第一次开庭就出师不利，她用尽办法也只能将案子拖到二次开庭。 本来以为是争取到了时间，可没想到...... 恩格莱的母亲自杀了！ 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这样丢下了在外面为她奔波，仅剩她一个亲人的恩格莱自杀了。 小小的少年当时就崩溃了。 顾九离心里也不好受。 一方面是因为心疼这对母子的遭遇，另一方面是因为愧疚。 恩格莱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她身上，可是她却没能背负起一个少年的期许。 那段时间，纵然她忙得昏天黑地，也还是抽出时间来每天照顾着恩格莱。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之久，她见恩格莱的情绪稳定了，才没有再去他哪里。 过了几天，恩格莱突然找到她。 说是为了感谢她给予的最后一点温暖，请她吃饭。 她去了。 但没想到，其实恩格莱的精神早就出了问题。 他居然将她和他锁在了房子里，放了一把火。 她九死一生，恩格莱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第130章 全是因为你外甥女 再次醒来的时候，见到的是小舅舅。 小舅舅刚毅板正的脸上满是怒火，细细探究还有几分心疼。 那是这十年来，她第一次在小舅舅的脸上看到了对她除过冰冷之外的情绪。 她知道，因为她的任性害死了外公。 小舅一直都是怪她的。 “回国吧！”这是小舅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说实话，在外十年，顾九离从来都没有想过回去。 她怕！ 怕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上！ 怕想起年少时代的点点滴滴！ 说她懦弱也好，说她没出息也罢。 总之她并不想回去折磨自己。 “不了，我在这边挺好的。” “挺好的？！差点丢了一条小命，这叫挺好的？自己一人孤身漂泊，也叫挺好的？你自己看看，你将自己的日子过成了什么样子？” 傅鼎寒说的这些，顾九离并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这些都是意外，也是每个人在异国他乡的人都该经历的。 可是傅鼎寒却不这么想。 这些年，他看着顾九离一人在国外生活学习。 在这里，没有人脉，没有家人庇佑，没有傅家顾家的光环，出了事也没人照顾。 就像是一场自我放逐！ 这样的她，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小公主吗？ 舅甥俩因为回国这件事情僵持不下。 这夜，傅鼎寒坐在病房外想了很多。 从十年前想到十年后。 从他姐姐想到了他父亲。 又从顾九离幼年时代想到了现在。 他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拿出电话。 找到了季如旭的电话拨了过去。 傅鼎寒单刀直入，“季大少，我父亲去世前，曾告诉我，他和你给小九和季二少订了亲，是吗？” 这边的季如旭没有想到傅鼎寒的深夜来电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情。 简直就是凭空惊雷，炸的他神经都成直线了。 缓了好一会儿，季如旭才道：“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这件事情都过了十年了，傅叔叔怎么今天突然提起了？” 傅鼎寒深吸一口气，“请恕我冒昧，我想知道现在季二少有心上人吗？” 季如旭闻言，气的心肝肺都一阵痉挛的疼。 要不是顾忌对方是长辈，还是个不知情的。 他真的就要不顾涵养，破口控诉了。 我弟有心上人吗？ 废话！ 当然有！ 还是心心念念了十年都不曾放下的白月光。 我弟书桌抽屉里飞往a国的机票都不知道换了几打了，可愣是没敢踏出一步。 还不都是因为你外甥女？！ 都二十六岁的人了，别说谈个女朋友，就连十米之内都是雌性勿近。 他们全家天天愁的都恨不得直接去a国将顾九离绑回来塞给他弟，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你现在居然还来问我弟有没有心上人！！！ 当然，这些话季如尘也只是在心里滚上一遭，还给埋了回去。 季如旭一派温雅公子地开口，“我弟现在忙于事业，没有心上人。怎么？傅叔叔想给我弟介绍对象吗？” 不用别人，你家外甥女就挺好的。 “没错，既然二少没有心上人。我想履行我父亲去世前跟季大少订下的婚约，不知季大少意下如何？” 第131章 十年了的等候 季如旭有点恍惚，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傅叔叔......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傅鼎寒也觉得自己太过唐突了，但是现在话已经说出口，迈出了第一步就断然没有收回去的可能了。 索性一鼓作气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二少没有心上人。我想让小九和二少结婚，履行我父亲生前和你的约定。” 这下，季如旭总算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 虽然这事情来的太惊喜，他很想代替自己的弟弟立即应下。 但是作为季家人，应有的谨慎他还没忘记。 “是什么原因，让傅叔叔突然提起这件事？还不惜深夜打扰？” 傅鼎寒看了一眼病房里躺着的顾九离。 哑声道：“我想让小九回国，拥有一段不一样的生活和环境，踏上人生的另一个新起点。” 也许只有这样下一计猛药，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才能让小九重新找回以前的自己。 顿了一下，傅鼎寒继续道：“这场婚姻，主动权完全交由季家。要是你们不同意，就当今晚这个电话我从来没打过。要是同意的话，我希望季二少能多担待小九。如果最后两人有缘无分，傅家也绝不会因此要求季家任何事情。” 这完全就是给足了季家面子，将傅家放在了最被动和低微的位置上。 外面都说傅鼎寒因为傅老爷子的死迁怒自己的外甥女，将其驱逐出国，十年不闻不问。 可他现在看到的，却是堪比父爱还厚重的疼爱。 季如旭：“傅叔叔能等我半个小时吗？我问下阿尘的意思。” 虽然知道他弟弟恨不得明天就领证，但是该有的程序还是要走下的。 傅鼎寒：“应该的，我等季大少的消息。” 这边，季如旭挂断电话之后，坐在床上醒了一下神，才起床往季如尘的房间走去。 幸好今晚阿尘留宿老宅，不然他弟这么震撼惊喜的时刻，他要是只能通过电话想想，那多遗憾啊！ 季如尘房间里。 身着白色睡衣的季如尘，漆黑的发丝随意的搭在眉心，俊美如画的容颜带着浅浅的惺忪。 比起平日里高冷寡淡的他，此时多了几分柔和。 更添几分摄人心魄的惊艳。 “哥，有事？” 季如旭点点头，“刚才傅叔叔给我打电话了。” 傅叔叔？ 季如尘身子顿时僵直，“是她舅舅，傅鼎寒吗？” “除过他，这帝都中还有那个姓傅的能够得上你哥我的一声‘傅叔叔’？” 虽然这个“傅”姓也够不上，但谁让人家的外甥女是他弟弟心心念念的人呢？ 他这个做哥哥，不得提前给他打好娘家关系吗？ 季如旭觉得自己完全操的就是老父亲的心！ 可惜季如尘现在满脑子都是顾九离，完全体会不到季如旭的良苦用心。 “他打电话，是有事吗？” 季如旭看着那漆黑的眼睛里绽放出来的光芒。 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就这么被刺了一下...... 是为他弟弟疼的。 十年了。 守着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的人。 但凡听到和那人一丁点有关的消息，他的眼里都会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芒来。 第132章 她的幸福，你也可以给 他不知道当年顾九离究竟给他弟弟下了什么蛊。 十年时光流逝，本以为那时候少年的喜欢会随着时间而消褪。 但没想到却愈发的刻骨铭心，只是轻轻一碰，就能在那颗平静的心里掀起万丈波澜来。 “阿尘，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季如尘看着季如旭，“嗯。” “十年前，就是我去江城要带你回帝都的那天。我那次去见了傅老爷子，也就是小九她外公。” “我知道，你说过。” 季如旭摇头，“你只知我跟傅爷爷见了面，却不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是有关你和小九的。” 闻言，季如尘的心跳微微加快，一股异样的忐忑和莫名紧张悄然爬上他的心房....... “傅爷爷当时跟我说，要是可以，希望你能做他的外孙女婿，以后和小九结婚。” 季如尘此刻，大脑随着季如旭的这个消息当了机。 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僵在了那里。 脸上是一片空白的茫然。 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暗哑的声音。 “哥，你说......傅爷爷想让我......和她结婚？” 短短的几个字说完，季如尘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季如旭点点头，“说明白点，就是当时我跟傅爷爷给你俩订了婚。” 还不等季如尘消化这个消息，季如旭又扔出了一个更震撼的重磅炸弹。 “傅爷爷临走之前，告诉了傅叔叔这件事情。傅叔叔今晚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履行婚约，和小九结婚？” 季如旭本来期许能在他弟弟那张冰冷疏离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神采的。 没想到季如尘听完这句话后，万千风起云涌的情绪全部都压在了心底。 除过眸子微怔之外，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面瘫弟弟，实锤了！ 简短的一句话，季如尘仿佛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来理解。 久到就在季如旭怀疑他弟弟是否被惊喜傻了的时候，季如尘才开口。 “好。” 简单的一个字，嗓音如常。 可是季如旭却从中听出了情深似海的厚重。 得到了答案之后，季如旭当场就给了傅鼎寒回复。 傅鼎寒：“行，我过几天就带小九回国。具体的理由就说是傅家为了报恩，家族联姻季家，到时候还希望季大少能够配合。” 季如旭看了一眼季如尘，“这是当然，毕竟两家永结两姓之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又寒暄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季如旭离开季如尘房间的时候，季如尘突然叫住他。 “哥，你说她嫁给我，会开心吗？” 季如旭身子一震，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刚才阿尘的那一个“好”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十年无望的守护和等待迎来了不知好坏的未来...... 意味着他用尽勇气和力气接下了心爱之人的喜怒哀乐...... 季如旭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只是留了一句。 “她的幸福，你也可以给。” 顾九离当然不知道在她昏睡的这一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只知道，次日，傅鼎寒问了医生她的身体状况，知道恢复的还不错的时候。 他直接开口对顾九离说：“你现在学籍可以直接转回帝都政法大学，收拾一下，回国。” 第133章 有些东西，不破不立 顾九离没想到过了一晚上，她舅舅居然直接越过民主，采取专政主义措施了。 “舅舅，我说了，我不想回国。” 傅鼎寒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不想回国？那你外公的遗嘱你也不愿遵守了吗？属于你的责任和义务你也不想承担了吗？” 顾九离散漫的眸子一顿，缓缓抬起目光，“舅舅，你说......外公的遗嘱？” 说这话的时候，顾九离嗓音暗哑，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傅鼎寒也不拐弯抹角，“当年你外公去世的时候，在手术室里告诉我，他和季家给你和季如尘订了亲事。” 顾九离震惊...... 她和......季如尘订婚？ “不然你以为在当年你外公去世，傅家濒危的时候，季家自己尚且自顾不暇，还愿出手帮助傅家是为了什么？” 顾九离沉默了好久，最后闭了闭眼，“他呢？季如尘，同意吗？” 她可没忘记，当年那人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希望从来不曾认识你。” 那人是真打心眼里讨厌她，会愿意接受这场婚姻吗？ 听顾九离这样问，傅鼎寒就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我已经问过季如旭了，他说季如尘同意这婚事。”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季如尘会同意。 但顾九离也不想关心了。 她抬头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草坪，外面金发碧眼的孩子赖在长辈怀里撒娇，笑容灿烂的似曾相识....... “只要他同意，我没意见。” 她欠下的，总归是要还的！ 傅鼎寒顺着顾九离的视线也看到了窗外的那一幕。 沉默了良久，他才道：“那就收拾东西，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爸，对不起了！ 相比于你想放手让小九自己去寻找幸福，我更愿意她能回到国内，勇敢面对过往的一切！ 有些东西，不破不立！ 纵然一动就是伤筋动骨的痛，但也总会有好的哪一天！ 就这样，顾九离跟着傅鼎寒回了国。 在帝都政法大学继续攻读研究生，并且和季如尘结了婚。 ...... 顾九离一口气将杯中的冷水饮尽，压下了心底因往事而翻涌的情绪。 转身的时候，看见茶水间门口倚着一个二十多岁，面容俊美风流的男人。 顾九离挑挑眉：“你是五个中的第几？” 封左饶有趣味地看着顾九离，“没想到我们招来的小六，居然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样复杂暗沉的情绪，还真是令人好奇她曾经经历过什么。 顾九离轻笑，“我也没想到，还有男人能这么八卦。” 封左眼睛微眯，“作为一个律师，自己的情绪管理不到位，反而迁怒别人察言观色的功夫到家，你觉得合适吗？” “我并不觉得一个律师在生活中还要时刻保持警惕，毕竟工作生活还是要分开的，不是吗？” 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两人分毫不让。 正在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出硝烟味的时候...... 凌知夏跑进来，抓着顾九离的胳膊兴奋地给两人做介绍。 “小顾，这是我们事务所的老二，他叫封左。绝对的大神级别，经过他手的官司就没有输过的。” 能猜到。 毕竟某人刚才已经跟她对过招了！ “封左，这是慕老大昨天刚招回来的新人，顾九离。嗯.......” 不知道该怎么花式夸顾九离，凌知夏憋了半天，最后来了一句，“这是慕老大从天桥下捡回来的。” 顾九离：“......” 第134章 事务所其他成员 封左看见刚才怼天怼地的顾九离吃瘪，眼角露出一丝好笑。 上前伸出左手，“抱歉，刚才多有得罪。我是封左，你以后并肩作战的伙伴。” 并肩作战的伙伴？！ 这一刻，顾九离的心中倏然升起一抹震撼。 难道不是吗？ 在这黑暗腐败的名利场中，用法律坚守着最后的底线，敢于将利剑挥向黑暗的阶级，破晓天光，终迎来永不迟到的正义！ 这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顾九离真心地笑了，伸出右手握住封左。 “我也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希望今后愉快共处。”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嗤笑声传来。 “愉快共处？你以为这是你平时待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务所吗？在这里，没有实力，没有底线，没有原则，就凭三言两语就想跟我们成为朋友，你觉得你配吗？” 顺着声音看过去，顾九离看见了一个明艳灼灼的女子。 乍一看，就像是一团怒放的火焰。 从头到脚都带着一股凌厉强大的气场。 只是...... 这女人的嘴巴也忒刁钻刻薄了些吧？ 旁边的凌知夏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顾九离，咬耳朵道：“她叫玉唯岚，刁钻刻薄是她的代名词，你不用理会她的话。” 玉唯西：“凌小五，你是闲的没事做了吗？看看这满地的资料，让你整理东西，你就这效率吗？还不赶紧干活去！” 虽然是对凌知夏说的，但是目光却落在顾九离身上。 呵？ 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顾九离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玉律，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别人在我跟前玩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有什么指教的，还请你当面说清楚。” 玉唯西没想到顾九离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打量了顾九离几眼。 丢下一句“看来慕瑾的目光也不是太差。”然后就走了。 封左在旁边笑道：“阿岚虽然刁钻刻薄，但是她心胸坦荡，性子直率。看来，你很对她胃口。” 顾九离：“这个事务所的每个人都很有个性！” 九点多的时候，顾九离见到了事务所的最后一位同事。 第一印象。 就是这人是不是有软骨病？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但是等她细细看去，却能发现这人眉宇间锐利的寒芒。 迄今为止，顾九离觉得。 虽然不知道这群新伙伴的专业能力怎么样，但最起码在眼缘上还是很和她心意的。 鉴于事务所里添加了新成员，而且还有乔迁之喜。 所以慕瑾扣扣搜搜了半天，终于决定今晚出去大吃一顿。 对着这种餐桌上拉进关系的文化，顾九离从小都不陌生。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都是二十多岁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几杯薄酒下肚，再加上顾九离无往不利的爽朗性子，很快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就连玉唯岚这个刻薄女脸色也放缓了不少。 吃完饭之后，顾九离秉承着新人准则，要去结账。 王一凡叫住她，“小顾，你做什么？” “新人报道，请大家吃饭，这不是职场准则吗？” 封左越看顾九离越觉得有意思。 明明不是这样循规蹈矩的人，还要生硬的学着职场菜鸟的套路...... 第135章 浪的几日是几日 轻笑一声。 “我们事务所没有那么多职场套路，既然来之前说是老大请客，那就是他掏钱。” 慕瑾站起来拉过顾九离，出去结账。 此时，封左又补了一句，“工作中勾心斗角已经够了，生活中多点真诚不好吗？” 这句话完全就是套用顾九离早上怼他的话，顾九离自己岂会听不出来？ “封律这么记仇的吗？” “不是记仇，只是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确实很有道理。 又红又专还富有哲理。 结完账之后，顾九离看了眼时间，提议道：“既然这顿饭让慕老大请了，那我就请你们去暮色玩一圈吧。” 顾九离这么老干部的做派完全就是遗传的她外公的。 在z国，人情往来是最基本的礼仪。 做这些，并不是为了显示和炫耀什么。 只是想从另一面表示，她重视这群伙伴，愿意为之付出心力来经营这段关系。 都是人精，怎么会不明白顾九离的想法。 “行，现在还早，去玩玩也不错，反正回去也就是睡觉了。”王一凡第一个应和。 慕瑾眉眼含笑，一副“看大家意思”的做派。 凌知夏和封左自然是没意见了。 倒是玉唯岚冷哼一声，“钻营汲取，净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话虽如此，但是她抬步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挑眉道：“不是说去暮色吗？怎么还不走？等着本小姐找人来抬吗？” 顾九离失笑，这人...... 还真是的！ 凌知夏松了口气，拍拍胸膛追上玉唯岚。 “阿岚，我还以为你是生气了呢？刚才简直吓死我了。” “胆子这么小，要是以后你出庭遇到了突发事件，岂不是吓死了？” “......” 玉唯岚简直就是个聊天终结者。 暮色。 帝都有名的销金窟。 一楼是一般消费的阶层，而越往上走需要的身份地位就越高。 顾九离他们一群人找了一个卡座，顾九离叫人点了一堆的酒水。 凌知夏崇拜地看着顾九离。 “小顾，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好啊？” 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喝了那么多，现在又点了这么多酒水。 还不上脸。 对于她这种喝几杯就上头的人来说，这完全就是千杯不醉的节奏啊！ 顾九离帅气地连开几瓶酒，一人跟前放了一瓶。 “称不上好，除过不上脸以外，也容易醉。” 凌知夏：“......那你还喝这么多？” 顾九离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眉眼飞扬地看着凌知夏。 “今朝有酒今朝醉，浪的几日是几日。” 封左大笑出声，也端起酒杯学着顾九离的样子，一饮而尽。 “要是人人都活到你这么通透，我们这个行业估计就该失业了。” 玉唯岚听了这话，偏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了顾九离。 这个女人很美。 无疑是给人的第一印象。 白皙如瓷的脸庞在迷离的灯光下更添几分惊艳，眉眼绝美如画如同精心勾勒出来的一般，灿若星辰的眸子更是熠熠闪光。 但是皮相再好，等到美人迟暮的时候也都是枉然。 顾九离的美，重在风骨！ 看似慵懒随意，桀骜不羁。 但是却透着几分矜骄尊贵，举止间也带着世家豪门的优雅和从容。 第136章 感情深，一口闷 要不是她自幼生活在帝都，上流社会的千金名媛她都熟识。 还以为顾九离是哪家小姐出来体验生活的呢！ 不过，不管她身世如何，总之这份坦荡洒脱的性情算是对她胃口了。 玉唯岚举起酒杯冲顾九离道：“欢迎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旁边的几人见此，纷纷面色惊诧。 这真的是玉唯岚？ 那个谁都不放在眼里，说话自带三分刻薄，气场一上生人十米勿近的毒舌女？ 该不会被人掉包了吧？ 不然怎么会突然说人话了？ 顾九离倒是没想那么多，见玉唯岚喝完，她也跟着一口闷了。 喝完之后，将酒杯倒了过来。 一滴都没剩。 “感情深，一口闷。” 因为这句话，接下来六人你来我往，好像比海还深的情谊全都融在了酒里。 不一会儿，一桌子的酒全都见了底。 顾九离正喝到兴头上，大手一挥，“再来几瓶威士忌。” 尚且清醒的慕瑾按住她，摇摇头。 还不等顾九离推开慕瑾，封左就摇摇晃晃地将慕瑾拉到一边去了。 口齿不清地道：“老大，难得...大家今...天高兴，你就...就不要扫兴了。” 此时的封左，俊美邪肆的面容染着熏红，桃花眼角带着点点湿润，周身气质更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顾九离指着封左笑道：“老大，你放心。要是我没钱了，就把封左留在这里以身抵债，说不定还能换两间楼上包厢睡一晚呢！” 封左闻言，勉强支起身子。 醉意朦胧的眼睛盯着顾九离。 “以身抵债？那我替你付账，你以身抵给我怎么样？” 顾九离轻叱一声，“不怎么样。” 封左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就被那边一声怒喝给打断了。 “小贱人，你特么地连摸都不让老子摸，还想卖酒？” 紧接着，噼里啪啦酒瓶砸碎的声音落了一地。 估计是这种事情在这个地方已经屡见不鲜了，所以并没有影响到全场。 舞池的音乐还在继续，舞姿款款的人们对于这边连个眼神都欠奉。 就只有周围几个少数的人在恶意的起哄。 “穿成这个样子在这儿卖酒，你还想要立贞洁牌坊，不是搞笑吗？” “做这一行的就不要将自己看的太高，意思意思就得了。” “你不干，是嫌弃我们陈少给的钱太少了吗？” 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 恶意的嘲讽逼得那个穿着兔女郎的女孩子满脸泪水，不知所措。 经理看见这边的情况，连忙过来赔罪。 “哎呦！没想到居然是陈少啊！真是对不住啊，这孩子不懂事，扰了陈少的兴致，我在这儿先给你赔罪了。” 被称作“陈少”的人，窝在卡座里。 看着点头哈腰的经理，一副高高在上的优越。 “刘经理，放出来的人就要调教好，不然这就是对顾客最大的不尊重，你说对吗？” 刘经理一听，就知道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但是看了眼身后瑟瑟发抖的女孩儿，他还是伸手将女孩拉在他身后。 怒声呵斥道：“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顾客就是上帝，你是怎么做事的？教不会你吗？还不快给陈少道歉。” 第137章 渣渣闹事 女孩儿怯懦地抬眼看了一眼陈少，满脸泪水地说着“对不起，陈少。是我不懂事，还请你不要计较。” 刘经理见此也在旁边帮忙求情。 “陈少，这孩子不懂事，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她的。但是她确实不是我们这里的小姐，她还是个学生。因为家里太穷，母亲又生病，才来这里工作的。还请陈少大人大量，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陈少傲慢地抬起头，“我特么地居然不知道这暮色还在做慈善啊？” 刘经理擦擦冷汗，讪笑道：“就是见她可怜，所以给她了一份工作而已。比不上陈少家里的慈善机构，那才是真的慈善呢！” 这个陈少明显就是个没脑子的二世祖，听见有人吹捧，当即顺杆上了。 “哈哈！还是刘经理你会说话。这样吧，她只要给我跪下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刘经理暗暗地松了一口，拍马屁道：“多谢陈少大人大量，陈少如此年轻就心胸宽广，以后必定年轻有为。” 说话间，不停地给女孩儿使眼色。 那个女孩儿站在旁边，死死的咬着下唇，浑身发抖。 最后，眼一闭，心一横，就要屈膝下跪的时候...... “停，谁让你这样跪了？” 伸手指了指满地破碎锋利的酒瓶子，“往这上面跪，懂吗？” 女孩儿的脸顿时煞白，一双眸子惊恐地看向刘经理。 刘经理也没想到这个陈少这么狠。 因为这么点点小事，就要废人一双腿吗？ “陈少，你看这不适合吧？” “兄弟们，这女人扫了我们的兴，你们说这个惩罚合适吗？” 人以类聚。 陈少是个渣渣，跟在他身边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好鸟。 “合适！合适的很！” “还是我们陈少心善，这个惩罚真是便宜她了。” “是啊！还不快点跪？耽误了我们的时间，你赔的起吗？” 刘经理满脸难色，“陈少，你看......” “刘经理，难不成你想替她跪？” 刘经理闻言，身子一顿，爱莫能助地看了女孩儿一眼。 他也想帮忙，可是在这个钱权当道的时代，他又能帮上什么呢？ 见唯一的希望破灭，女孩儿面如死灰。 她家里还有病重的母亲等待救治。 要是这一跪，她废了双腿，那不是将母亲和自己逼上绝路吗？ 可是...... 她要是不跪，今晚还能走出这里吗？ 见女孩儿还不动作，跟前看热闹的几个人忍不住伸出手来“帮”她。 女孩儿惊恐地躲了一下，陈少彻底怒了。 猛地站起来，伸出手一把抓住女孩儿，强迫她往下跪......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从侧面飞天一脚，踢开了陈少抓住女孩儿的手。 还不等陈少反应过来，那人又是一个后旋踢。 一脚揣在他胸膛上，将他踹翻在地。 动作行云流水。 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少已经仰躺在地上，捂着胸膛起不来了。 他们连忙跑上去扶起陈少。 “陈少，你没事吧？” 陈少被扶起来之后，脸色铁青，恨不得吃人的目光落在踢了他的人身上。 “你特么地居然敢踢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第138章 什么？打群架？！ 顾九离检查了一下女孩儿，见她没有伤才放下心来。 然后将她拉在身后，转过来。 冷笑地看着陈少。 “什么是时候猪也能进化到直立行走了？你智障不知道自己是谁，要我给你送回圈里吗？” 陈少先是被顾九离绝美的容貌给惊艳到。 随即又听见顾九离的嘲讽，整张脸黑气缭绕。 “你特么地找死！！！” 顾九离此时醉意上头，年少时的那些臭脾气没压住。 一个赛一个的大。 听见这话，秉承着“能动手绝不瞎逼逼”的原则，上前又是一脚。 干净帅气。 简直a爆了。 周围的人被这一脚给惊到了。 谁也没想到，一个女人居然能刚到这个地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少又再次飞了出去。 见此，这帮二世祖们赶紧打电话叫人的叫人，扶人的扶人。 陈少一口气缓了好久，指着顾九离，恨不得扒皮抽筋的怒火全朝着顾九离而去。 “给我抓住这个女人，特么地不弄死她，我陈骆明就不是人。” 一帮人朝着顾九离蜂拥而上 顾九离出手的空隙回问了一句“你不是本来就不是人吗？” 问的特别认真。 陈骆明肺都快气炸了。 在旁边不停地怒吼道：“给我抓住她，一定要抓住她。” 慕瑾和封左都没有想到顾九离居然这么会搞事情。 本来他们还在商量要怎么全身而退地将人救下的时候，顾九离突然就冲了出去。 然后几句话不到，就跟人打了起来。 封左顿时酒醒了一半。 连忙将玉唯岚摇醒，“快，给你哥打电话，让他帮忙江湖救急。” 玉唯岚正醉的迷糊呢！ 被封左这么一摇，胃里翻滚的差点吐出来。 勉力睁开眼，想要冲封左开骂的时候。 只见封左和慕瑾长腿一跨，然后就冲进了群架里面...... 什么？ 群架？ 打架了？！ 玉唯岚近乎昏迷的神志顿时清醒，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坐在地上嚎叫的人是陈骆明。 而引起被人围攻的人是....... 顾九离！ 不。 现在还多了封左和慕瑾。 没多想，玉唯岚连忙翻出手机来给她哥打电话。 电话接通，不等那边说话。 玉唯岚急速地说了一句，“哥，暮色酒吧，快来救命。” 利落地挂了电话，玉唯岚就往那边跑。 虽然她心里清楚。 即便她现在上去亮出自己玉家二小姐的身份，也救不下他们。 因为陈骆明是个狠茬子的二世祖。 要是一般人，根本就镇不住他。 但现在能拖一时是一时，只能寄希望于她哥能快点过来。 此时的场面已经趋于的白热化了。 陈骆明的保镖，暮色里的酒保，顾九离一伙混战在一起。 玉唯岚冲上去还没有说话呢，就被一个人一推，脚步踉跄地跌倒这边的楼梯口上。 七厘米的高跟鞋一扭，脚腕痛的玉唯岚脸色煞白。 但是她现在满心担忧的都是顾九离他们安全。 正要扶着旁边的栏杆起身的时候....... 一个人连忙扶住了她的胳膊，惊呼声也随之响起。 “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了？” 第139章 季boss上场！ 玉唯岚定睛一看。 林默言！ 季如尘身边形影不离的金牌特助。 玉唯岚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地抓住林默言，“林特助，季二哥是不是也在这里？” “嗯，总裁正在上面和人谈事情。怎么了？” 玉唯岚听说季如尘也在，连忙催着他打电话给季如尘。 “你现在赶紧给季二哥打电话，让他帮忙救救我朋友，快点啊！” 林默言从认识玉唯岚起，就没见过这位骄傲体面的大小姐这样不顾形象过。 不敢耽搁，连忙掏出手机给季如尘打电话。 “总裁，是玉小姐，她在下面遇到麻烦了。” 林默言挂了电话，“放心吧，boss马上就来。” 玉唯岚的哥哥玉唯西和总裁是兄弟。 凭着这关系，总裁也不可能不出手帮忙。 听说季如尘马上就下来，玉唯岚提着的心堪堪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松开扶着林默言胳膊的手，将他往混战里面推。 “你赶紧去帮我朋友。” 林默言看着前方酒瓶炸裂，座椅乱飞的场面，“......” 咽了口口水，忐忑地提醒道：“玉小姐，我是文秘。” 不是保镖啊！ 这阵仗，确定他上去不是送人头？ 玉唯岚：“可你是个男人！” 看着里面出手干净利索，又a又帅的唯一一个女的。 林默言觉得，他大概可能不是个合格的男人吧！ 就在林默言心一横，硬着头皮准备往上冲的时候，季如尘身隽雅挺秀的身姿缓缓出现在楼梯上。 一步一步，拾级而下。 周身带着矜贵淡漠的气势，颠倒众生的俊颜没有任何表情，却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冷艳。 与此同时，一批身着黑色西装，行动迅速规整的保镖从外面冲了进来。 迅速地将整个场面控制了起来。 看着季如尘走到她身旁，玉唯岚借助着林默言的力道站直了身子。 神色拘谨紧张地开口对季如尘道：“二哥，这次多谢你了。” 刻薄刁钻的玉大小姐，在季如尘面前却不敢放肆一点。 不说别的，就单单那清冷淡漠的眼神，她被扫上一眼都会心脏紧缩。 简直比她人生中第一次上法庭还要紧张百倍。 季如尘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长腿一迈，脚步不停地往那边走去。 玉唯岚见此，单跳着一条腿跟上季如尘。 顺便连忙解释道：“二哥，是陈骆明先仗势欺人。我朋友看不下去才会出手的，二哥这次我一定会让我哥好好谢谢你，你要是有事就.......” “就”什么，玉唯岚也不知道了。 因为她的大脑在季如尘接下来的动作里全部当机了。 甚至还有种是不是她喝多了，出现幻觉的错觉。 她亲眼看着她从认识以来，就高高在上的如同云端神诋一般的季二哥，居然走到顾九离的身边，伸手将她从封左的手中拉了过来。 顾九离大打一场后，酒的后劲全被激了出来，不仅神志不清，就连身上都瘫软的厉害。 刚才还是被封左扶着，她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而现在被季如尘这么一拉，娇软的身子一下就跌进了季如尘的怀中...... 卧槽！！！ 她清心寡欲差不多要出家当和尚的季二哥居然主动伸手拉女人了？ 第140章 温玉满怀甜到心坎 还容忍浑身脏兮兮的顾九离靠着他，而不是将人丢出去？ 这是什么情况？！ 玉唯岚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 不止玉唯岚这么想，就连旁边的林默言此时也是一张被雷劈了的脸。 他是季家从小供养，培训给季如尘的助手。 虽说他不是从小跟着季如尘的，但近六年却是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以他因为总裁而被传出弯男的谣言起誓...... 这真的是第一次看见自家boss主动接触一个女的。 女的！！！ 是女的啊！！！ 谁能相信十米之内生人勿进，更是从来不让女人靠近的boss有一天居然也会主动去接触女人了？！ 林默言震惊了好一会儿，脑回路才转过来。 我嘞个去！ 这该不会就是总裁的新婚妻子，他们的总裁夫人吧！ 就是那个让总裁变得越发阴晴不定，还暗戳戳地狂塞狗粮给他的新婚妻子？！ 林默言眼底的八卦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那个神秘莫测，降服大boss的人从头到尾膜拜一番。 敢对他们家的总裁下手。 这绝对是一方女中豪杰啊！ 季如尘从楼上往下走的时候，就看到了某人。 身手比之前更好了。 这是季如尘的第一直观感受。 然而下来之后，看见她靠在别的男人身上。 季如尘只觉得一股阴郁笼上心头。 直到伸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心中的躁动才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顾九离此时醉意上头，脑子里面一片浆糊，根本认不清人。 娇软温顺地靠在季如尘怀里。 揽着这样的顾九离，季如尘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充满了似的。 说不出柔软和满足。 封左听到玉唯岚跟季如尘的对话，知道是季如尘出手控制住了场面。 虽然不知道这个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世家公子的矜骄和尊贵的人是谁，但能被刻薄女这么敬畏的人，肯定身份背景都不简单。 刚要准备开口道谢...... 没想到这人居然上来就从他手上带走了顾九离。 封左看着季如尘清冷如画的脸，顶着他疏离淡漠却气场强大的压力。 开口道：“这位季先生，很感谢你出手救了我们，但是还请你将我朋友还给我。” 说话间，就想从季如尘手中接过顾九离。 季如尘带着顾九离往后退了一步，躲过封左的手。 站定，冷冷地看着他。 “还给你？凭什么？” 封左脸色阴沉，“凭我是她朋友。” 季如尘：“可我是她丈夫。” 一句话炸的封左等人头脑空白。 封左盯着季如尘怀中的顾九离，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你是她的丈夫？” 这边的玉唯岚也石化了。 她突然觉得今晚这酒喝的有点猛。 不然怎么这么不真实呢！ 季二哥有老婆了？ 还是她今天刚刚嘲讽过的小菜鸟？ 想到对顾九离说的话，玉唯岚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没人去关心玉唯岚的心理活动。 季如尘看着封左的神色，“不信？” 也不等封左回答，他径自低头。 微垂的睫毛都快打在顾九离瓷白的皮肤上，亲昵温柔地捏了捏顾九离的耳垂。 “小九，醒醒。” 第141章 季家二少，季如尘！ 顾九离被季如尘这么一捏，微微的刺痛感让她迷离的眼神勉强找回几分聚焦。 看清是季如尘，她糯糯地说了一句，“季如尘，是你啊！” “嗯，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家。” 顾九离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是怎样温顺地靠在季如尘怀中的。 只是单纯地觉得，季如尘在，那打架的事就有人处理了。 “我打架了。” “嗯。”场面这么惨烈，他想忽视也不可能。 “那你处理一下吧。”因为酒劲，顾九离潜意识里少女时代的小公主脾性又出来了。 对于某人全身心的信任和配合，季如尘表示非常受用。 连冷淡的眉眼在迷离的灯光下都染上了浅浅的柔和。 如同初雪融化，带着令人惊艳的绝色。 “好。” 顾九离闻言，安心地放空了自己的思绪。 亲眼看着这两人亲昵互动的封左，眸色复杂地看着顾九离。 生平第一次看顺眼了一个女孩子。 没想到...... 还没等生出什么心思，就已经晚了！ 季如尘看了封左一眼，侧身挡住他的目光，将顾九离整个护在自己怀里。 封左见此，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陈骆明虽然不认识季如尘，但是他却认识玉唯岚。 帝都圈子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能让玉唯岚称作“季二哥”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季家二少爷，季如尘！ 季家是帝都顶尖的豪门世家，季家掌权人季如旭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而季家二公子季如尘，也是这一辈令人望其项背的存在。 少时就接过了外祖苏家的产业，将季家连同苏家一同合并，悉数掌管。 手段冷酷果决，心思缜密莫测，眼光刁钻独到。 再加上超高的智商，让季如尘这几年迅速成为整个帝都圈子里名副其实的商业传奇。 现在帝都上流社会的人提起季如尘，已经不再是季家季如尘，而是季氏集团的总裁季如尘。 不靠家族名头能在外面闯到这个份上的，也就季如尘独一份了！ 想到自己居然得罪了季如尘的老婆。 陈骆明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唯一剩下的一个念头就是...... 他完了！ 他这次真的是踢到铁板，把自己玩进去了！ 陈骆明脸色煞白，完全不见刚才嚣张跋扈的盛气凌人。 惊惧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刚想开口跟季如尘求饶...... 季如尘一个眼神，压着他的保镖就封住了他的嘴。 季如尘弯腰，将顾九离打横抱起。 对林默言吩咐了一句，“将这里处理干净。” 然后就走了。 可怜的林默言，连自家总裁夫人的脸都没有看清，就被无良的boss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怀着悲愤的心情，林默言收拾陈骆明这群二世祖的时候，暗暗地下了黑手。 这边，到了车上。 季如尘也没有将顾九离放下来。 而是抱在怀中，对司机说了一句，“回去。” 司机也是个人精，连忙将后面的挡板放了下来，才驱车离开。 车里空间本来就小，此时再被司机用隔板一挡，更显狭小拥窄。 某人身上那股浓烈的酒香味混合着她独有的浅香，在这样的空间中格外撩人心弦。 第142章 高甜预警 这是第二次。 季如尘抱着顾九离。 第一次是当年他在后巷里救了顾九离，被她当成了沈君空，她才温顺安分地任由他抱着。 那种揪心的难过和酸涩即便是过了十年之久，他到现在都记得十分清晰。 但是现在，他不是顾九离的错觉，也不是谁都替身。 他就是他，季如尘。 简单地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抱在怀里。 这个认知，像是心头炸开了一小簇烟花。 梦幻而又浪漫的美好。 季如尘低垂眼眸，将她绝美精致的五官尽收眼底。 眼眸微微幽暗深邃，只感觉心脏微微鼓动，一股异样的暖流流过心田。 季如尘慌忙地错开目光，却发现心跳快的有点不受自己控制。 “没开空调吗？” 司机看了眼冒冷气的空调，疑惑，“二少爷，空调是开着的啊！” 而且还是最低温度。 不过司机没说出来。 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get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连忙闭嘴，默默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季如尘虽然控制自己不去看顾九离。 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地往怀中落。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睡的顾九离伸出手来到处乱抓...... 季如尘身体一僵，如临大敌般动都不敢动。 顾九离自从当年去了a国之后，就养成了睡觉的时候喜欢抓着东西抱在怀里的习惯。 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她彻夜失眠，压根睡不着觉，情况糟糕到了极点。 后来还是温女王连同她导师给她做了长期的心理辅导，后面情况才慢慢地好起来。 不过平时也就稍微好点，但....... 现在喝醉了酒，潜意识里的不安和恐慌更是被放大许多。 所以抓不到东西的顾九离，微蹙着秀眉，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不安和焦躁。 季如尘见此，默默地将手递给了顾九离。 掌心纹路的契合，像是彼此交错契合的命运。 被顾九离纤细柔软的小手握着，季如尘只觉得心里的某个角落轻轻地被人触动了一下，说不出的柔软和温暖。 车厢里满是清浅的酒香，连带着他也染上了微醺的醉意。 他不禁感谢命运，兜兜转转将她送到他身边。 儿时黑暗的过往因为她而阴霾骤散，像是绿芽破土而出，让他心花摇曳葳蕤。 季如尘将顾九离调整到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满足地将她拥在怀中。 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隐匿在万千灯火的迷离中，季如尘眉眼间的柔和淡化，脸上的神色明灭变幻。 十年来，他从来不敢考虑丝毫有关于她的未来。 生怕自己控住不住自己，飞到a国径自带她回来。 哪怕她不愿，她因此厌恶了他。 他也想随着自己的心意任性一次。 可是，这终归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罢了。 他不敢。 他承认自己害怕了。 害怕她照亮自己人生的灿烂笑脸从此以后不会再出现。 害怕.......自己失去了光明正大守护她，爱她的资格。 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拥她在怀，他心里的喜悦和欢乐究竟有多少！ 第143章 她还是在做梦吧？！ 季如尘将顾九离送回房间，动作温柔地将她放在了床上。 刚准备抽出手起身的时候，顾九离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并且手上一用力，他一时不查顺着她的力道就压在了她身上。 鼻尖相触。 彼此清浅的呼吸交缠。 一霎间，季如尘眼底墨色加深，看着顾九离的视线也染上几分灼热。 他哑声喃呢道：“以后绝对不许你再喝酒了。” 顿了一下，又改口，“除非我在。” 话音刚落，他倏地低头。 微凉的唇瓣稳稳地覆在了顾九离的红唇。 不像是刚才的浅尝即止。 唇齿相依。 带着几分不容拒绝和躲避的霸道，又融着季如尘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 直到最后顾九离无意识地躲避，季如尘才勉强离开。 埋首在顾九离的肩窝处，季如尘用尽全身的力气和理智压下了自己心中的躁动。 紧紧地抱着顾九离，他闷声道：“你可知道，我想这一刻想了多久？” 可惜，顾九离喝了酒就跟喝了蒙汗药一样，对于这一切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压下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之后，季如尘翻出自己的手机。 点开摄像。 将顾九离抱着他的画面拍了下来。 收起手机后，心满意足地抱着顾九离躺了下来。 次日清晨，顾九离悠悠转醒，她半眯半睁着眼睛。 然而。 下一秒...... 她的眼睛陡然睁大...... 卧槽！！！ 她还是在做梦吧？！ 顾九离赶紧掐了自己一把。 痛的！ 这特么地居然不是梦。 那为什么季如尘会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 这个问题吓得顾九离三魂走了七魄。 她连滚带爬地翻身下床。 这个动静自然也惊醒了季如尘。 清冷俊美的眉眼带着初醒时的惺忪，慵懒而又绝色。 顾九离强迫自己从某人的美颜暴击中冷静下来。 告诉自己千万别做出什么扑上去亲一口，捏一捏的自杀式行为来。 她深吸一口气，脸色不好地问道：“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季如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而是直接掏出手机，点出了几张照片扔给她。 顾九离带着不详的预感拿起手机...... 我特热妈惹法克！ 照片里面那个紧紧抱着季如尘不撒手的傻逼是谁？！ 顾九离脸一阵红一阵绿的。 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默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讪笑着将手机还给季如尘。 “呵呵！我这人喝多了就喜欢抱着点什么，你不要介意啊！” 季如尘优雅起身，白衬衫西装裤皱的跟垃圾堆里捡的似的，也分毫不损某人的矜贵。 反而多了丝慵懒随性。 “洗漱吧。” 说完，就离开了。 顾九离在他走后，心情忐忑地想着这件事情。 季如尘有深度洁癖。 自己昨晚一身酒味不说，还因为打架，染了一身的灰尘和污渍。 脏成这个样子抱着季如尘睡了一晚。 顾九离深深感谢季家将季如尘教导的这么有贵族绅士风度。 居然能忍住没将她丢出去。 感慨完之后，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昨晚自己怎么回来的？ 为什么抱着季如尘不撒手地睡了一晚？ 第144章 宣示了主权 想到这里，顾九离赶紧找手机，想给慕瑾他们发个消息问问情况。 但是找了半天，都不见自己的手机。 她手机呢？ 顾九离原地暴走。 喝醉断片的她简直就是个灾难啊！ 没搞清楚昨晚的状况，顾九离心情忐忑又跌宕地走出了卧室。 季如尘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顾九离边偷瞄着季如尘边慢吞吞地坐上餐桌。 拿起一个三明治，食不知味地吃着。 心思百转。 季如尘应该气死了吧？ 自己这么糟糕。 可昨晚究竟怎么回事？ 要不要问他呢？！ “喝了。” 顾九离正在出神，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碗。 吓了她一跳。 抬头疑惑地看着季如尘，“这是什么？里面起了化学反应吗？味道这么难闻。” “醒酒汤。” 顾九离一顿，慢慢地抬头看向他，“这是给我的？” 季如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但是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顾九离端起醒酒汤小口小口地喝着，暖汤的温度流到了心坎上。 少时不喝醉。 等再后来喝醉的时候，已经没有能在第二天给她一碗醒酒汤的人了。 没想到，如今却是这个说过讨厌她的人给了她这份温暖。 手机在季如尘那里，吃完饭就给了她。 在季如尘准备出门的时候，顾九离终于鼓足勇气叫住了他。 “季如尘，昨晚真的对不起啊！” 季如尘转过身来，目光落到她的唇瓣上。 眸色微深。 移开目光，淡淡地问道：“觉得抱歉？” “嗯。不过我想知道，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还......抱着你睡了一晚？” 提起她抱着季如尘睡了一晚的事情，顾九离罕见地微红了脸。 她虽然不拘小节，但也不是女流氓啊！ 季如尘看着她微红的脸，嘴角微翘。 只是弧度太小，顾九离没有发现。 “我带你回来的。” 带......我回来？ “从......从哪？”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暮色。” 顾九离：“......” 沉默了好一会儿，顾九离干巴巴地道：“要是我说，我是去暮色聚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信吗？” 季如尘：“这难道不是你的常规操作？” 顾九离一顿，“你不怪我身为你的妻子，还给你惹麻烦吗？” 季如尘没想到顾九离心里居然是这样的想法，一时只觉得又气又怒。 他上前一步，紧紧地锁住顾九离的视线。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季如尘护住自己妻子的本事还是有的。” ...... 顾九离到了事务所，问过封左才知道昨晚在暮色的全部经过。 末了，封左语气听不出情绪地问她，“昨晚那个带你走的，真的是你老公？” 老公？ 他问的是季如尘？ 顾九离一愣，“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真的了。 封左挑挑眉，“昨晚你老公带你走的时候，可是宣誓了主权的，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顾九离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不过想到自己昨晚搞出的事情，要是季如尘不亮明身份，怕是会更麻烦吧？！ 至于宣誓主权什么的，那只能说是封左想多了。 顾九离不欲多解释，“嗯”了一声就转移了话题。 第145章 小妹妹沐晴 “我待会去趟医院，毕竟玉律是为了帮我受的伤。至于有什么业务，可以直接通知我。” 封左调出一个邮件，“这里有一个案子，委托人的信息我已经发给你了，你去过医院之后就联系一下她吧。” 顾九离应下。 “小顾，有人找你。”凌知夏叫喊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顾九离觉得，这人做前台的自觉性真是越来越高了。 不过谁会来找她呢？ 难道是因为仰慕她的业务能力来找她打官司的？ 顾九离走了出去，看到事务所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子。 身形纤细，衣着朴素。 十六七岁的年纪，宛如一朵盛开的玉兰花。 见到顾九离，这个女孩儿脸色微红，捏着碎花裙子的边角，显得青葱而又稚嫩。 顾九离走过去，微笑，“这位小妹妹，你特意来找我，是想我为你代理什么案子？” 沐晴见到顾九离，微微低着头，抿唇小声道：“我不是来找你代理案子的，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谢我？ 顾九离有点懵逼。 她做什么了？ 还不等她问出来，就见封左走到她旁边，笑道：“难怪你昨晚非得要知道我们的地址，原来是来送礼的。” 昨晚？ 顾九离惊讶，“你是昨晚那个女孩子？” 沐晴点点头，“嗯，昨晚多谢你们救了我，我今天是来特意谢谢你们的。” 将手中的盒子递给顾九离，她不好意思道：“我没钱给你们买礼品，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点心，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顾九离接过点心，“怎么可能嫌弃呢？美女的心意万金难求，这可比任何礼品都来的贵重。” 此话一出。 沐晴的脸更红了。 封左和凌知夏一副打量风流浪子的怪异眼神扫了顾九离一眼。 张嘴就来的骚话！ 话挑明白，顾九离才从此刻青涩纯情的女孩儿身上找到一丝昨晚浓妆艳抹的卖酒小妹的影子。 其实这也不怪顾九离。 她昨晚喝上头，脑子里跟糊了浆糊差不多。 能认识季如尘还是指望着人家来收拾烂摊子的。 要想指望她再记住别人，那可真就是难为她了。 “昨晚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也难保那头猪不会去找你的麻烦。我劝你还是换一个工作吧！那里实在不适合你一个女孩子。” 沐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九离口中的“那头猪”指的是陈骆明。 “噗嗤”一笑，眉眼生俏。 “姐姐你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骂人的呢！” 顾九离：“不算骂人，实话实说。” 沐晴笑了笑，然后道：“姐姐，你放心吧。我已经将那里的工作辞了，重新找了一份工作。” “那就好，小姑娘出门在外还是要保护好自己。” 又寒暄了几句，知道沐晴也要去第一人民医院看她母亲，顾九离表示顺路一起去。 将食盒递给凌知夏，顾九离叮嘱道：“这可是沐晴做给我吃的，一定给我留着点。” 凌知夏翻了个白眼，“知道了，快走吧你。” 路上，顾九离知道了沐晴家的情况。 沐晴的父母在她幼年时因为感情不和离了婚。 她父亲重男轻女，不愿意带着沐晴。 所以沐晴从小就和母亲相依为命，她母亲和世界上大多数母亲一样。 平凡而又伟大。 为了沐晴能够健康快乐地长大，一直没有再婚。 本来母女两个的生活温饱充实，平静幸福。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年前的时候，沐晴的母亲查出了尿毒症。 因为这个病，花光了清贫母女为数不多的积蓄。 可这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 沐晴无法，只能去那种来钱快，风险高的暮色工作。 希望能赚钱给母亲看病。 第146章 沐家母女 但没想到会遇到昨晚那种事情。 要不是顾九离他们出手帮忙，估计这次她们母女都活不下去了。 “不用谢我，昨晚那种事情，但凡有点人性的人都会帮的。” 可是，这个纸醉金迷的腐败中，能保持人性的还有几人呢？ 沐晴笑了笑，“所以昨晚我还是很幸运的。” 顾九离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儿虽然遭遇困境，但却依旧保持着一份自尊自爱的心性。 所以她没有直接说“我可以帮你。” 而是说了一句，“要是需要帮忙，可以尽管来找我。” 虽然她积蓄不多，但要帮助一个病人的钱还是有的。 沐晴感激地笑了笑。 到了医院，教养让顾九离做不出来空手看望病人的事情，所以她在医院门口买了一堆营养品。 带着东西先跟着沐晴去看了她母亲。 十人的病房中，狭窄压抑的空气中充斥着尿骚味和消毒水的味道，小孩子的哭声，大人们絮絮叨叨的声音，老人们家长里短，吵吵嚷嚷地混杂在一起。 顾九离在病房最里面见到了沐晴的母亲。 一个和沐晴很像的女人。 因为生病的原因，她看起来很消瘦，连着病服都看起来空荡荡的。 但是她眉眼柔和平静，清秀的五官看起来很令人舒心，尤其是笑起来时，更显的温柔似水。 顾九离将手上的礼品放下，礼貌地招呼了一声“阿姨。” 吕婉蓉亲切地拉过她的手，笑道：“谢谢你能来看阿姨，只不过下次来就不要买这些东西了，人来陪阿姨聊聊天，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沐晴在旁边也应和道：“是啊！我都让顾姐姐不要买了，但是她还是坚持，说是必要的礼貌不可废。” 吕婉蓉嗔怒道：“看看人家小顾，再看看你，真是不能比呦！” 沐晴嘟着嘴上前拉过吕婉蓉的另一只手，撒娇道：“妈妈这是嫌弃我了吗？可你前两天不还说我是你亲亲的宝贝儿吗？” 吕婉蓉挣脱出来轻点了一下沐晴的额头，打趣道：“都多大了，还在朋友面前跟妈妈撒娇，也不怕人家小顾笑话你。” 沐晴看了顾九离一眼，红着脸，没说话。 顾九离笑道：“没事儿，再大在自己妈妈面前也还是小孩子。” “小顾真会说话，你是做什么的啊？和我们家晴晴怎么认识的？” 沐晴闻言，脸色微变。 连忙接过话道：“顾姐姐是一名律师，我应聘了一家钟点工，去他们事务所做保洁的时候认识的。” 接收到沐晴拜托的眼神，顾九离也知道她是不想让母亲担心。 顺着她的话道：“没错，晴晴的厨艺很好，经常给我们带点心，我们事务所的人都很喜欢。” 沐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顾九离冲她眨眨眼。 吕婉蓉笑着道：“我们家晴晴的厨艺很好，既然你们喜欢，可以让她经常做给你们吃。” “晴晴这么可爱，我们可不忍心奴役她。” 几人又说笑了一阵，吕婉蓉突然对沐晴道：“晴晴，你去问问医生我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可以吃点好吃的吗？” 沐晴站起身，“那顾姐姐你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顾九离点点头。 第147章 正确打开方式 等沐晴走了，吕婉蓉脸上的笑意才散去。 转头感激地看着顾九离，“小顾，谢谢你愿意陪着晴晴。因为我这个病，晴晴好多以前的朋友都不和她来往了。我看的出来，她很开心有你这个朋友。” 顾九离：“阿姨你言重了，我也很开心有晴晴这个朋友。” 吕婉蓉叹了口气，心疼的朝朝刚才沐晴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这个病太熬人，我只道晴晴不容易，所以我要是那天走了，有个朋友能陪在她身边，我也就安心了。” 没想到吕婉蓉居然怀着这样的心态。 顾九离抓住她的手，劝慰道：“阿姨你千万别这么说，人活着才有希望。相比于困境，我想晴晴更看重是你这个妈妈。” 吕婉蓉红着眼睛，“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拖累晴晴啊！她才十七岁，怎么能被我拖累一辈子呢！” 尿毒症这个病，就是一个用钱吊命的病。 她们家普通温饱还行，可是哪有钱来给她看病呢？ 孩子的辛苦她看在眼里，不说不问是不想她担心。 可她心疼啊！ “阿姨，这不叫拖累。亲人在身边，总归是好的。相信我，晴晴有你，有我们这群朋友在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就是希望，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好好地陪陪晴晴，算是阿姨求你了，行吗？” 身为律师，顾九离见惯了生死和人性。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为这些彼此相互扶持，在这个艰难的世道生存下去的情谊而动容。 “阿姨，你放心。” 从吕婉蓉的病房里走的时候，顾九离看了一眼她的病床号。 去给她交了一笔费用。 不多。 既不伤害一个女孩儿的自尊，也能让她这段时间过得轻松些。 医院vip住院部。 相比于那边十人一间的病房，这里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的格局。 顾九离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玉唯岚和一个女护工。 玉唯岚正在看案例，看见顾九离来了。 连忙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不自在地看着她。 这可是季二哥的老婆，她的二嫂啊！ 还是被她讽刺刻薄过的二嫂。 要是让季二哥知道，估计她的小命也就悬了。 顾九离不知道玉唯岚和季如尘的关系，更不知道她现在的忐忑。 径自将东西放下后，感激道：“玉律，昨晚多谢你了。你这伤没事吧？” 习惯性板着脸，嘴巴刻薄的玉唯岚，此时僵着表情。 勉强挤出一个她自认为和善亲切的笑容，“没事儿，朋友之间，互帮互助应该的。” 更何况你还是季二哥的老婆。 顾九离奇怪地看了一眼玉唯岚。 难不成伤的是脑子？ 不然以她的刻薄怎么会出这么又红又专连她都听不下去的话呢？ 玉唯岚不知道顾九离现在想的是什么，不然非得吐血不可。 不过她也没有问别的什么。 虽然顾九离是季二哥老婆这件事情确实令她震惊。 但是她个人对于顾九离很欣赏。 自己也不是那种八卦长舌的性子，也就没有再提起昨晚的事情。 一个刻薄，一个满嘴跑火车。 两人凑在一起，纯属尬聊。 实在聊不下去了，顾九离道：“那我先走了，事务所接了一个案子，我跟委托人约了时间。” “行，那你去吧。毕竟是来了之后的第一个案子，希望你能拿出自己的实力，不要让我们觉得你是个花瓶。” 一不小心，玉唯岚又习惯性地嘴毒了一句。 顾九离挑挑眉，这才是玉律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第148章 用脚指头想都不可能 星巴克。 顾九离跟委托人约了中午十二点，现在还有半个小时。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 “阿彦，有事找你帮忙”。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消息。 “我还以为你回z国了之后就忘了我们这帮朋友呢！你个死没良心的。” 隔着屏幕，顾九离都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怨念扑面而来。 雷的她骨骼肌站立，头皮发麻。 发了个匕首图案过去。 “能不能正常说话了？还有，少特么地在那控诉我，上次是谁帮你攻破你老子的防火墙的？我到现在还被挂在你家内网上，全网追杀呢！” 提起这个，顾九离就是一肚子的火。 上次凌俊彦和他老爹两人斗法，这小子非得缠着她，让她帮忙偷窥一下他老爹藏着的那份药剂数据。 她听说凌家内网厉害，本来就心痒痒的，再被凌俊彦这货一鼓动。 脑袋发晕就直接上。 后来，数据是偷到了，但是她也被凌家家主，也就是凌俊彦的老爹给全网追杀。 害的她现在连自己的ip都不敢暴露。 特么地！ 她就纳了闷了。 凌家不是医学药剂世家吗？ 什么时候网络信息也这么厉害了？ 究竟是谁帮忙给凌俊彦他老爹做的防火墙，要是有机会她一定要跟对方切磋切磋。 凌俊彦也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不厚道。 生怕顾九离再继续翻旧账。 连忙道：“不是有事找我吗？尽管吩咐，小的我能做到的，绝对全力以赴。” “嗯，待会儿我给你传一份资料，你帮忙找一下和她符合的肾源。” 凌家医学世家，关于这方面找凌俊彦帮忙再合适不过了。 凌俊彦看完资料，发消息问她。 “这人是谁啊？你这么上心？” “合眼缘，就想帮一把，不行吗？” “行行行！只要是你顾大小姐想做的，什么不成啊？好了，我马上就去办。” “办完这件事情，我们之间就扯平了。”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哇塞，小九，你简直太好了。既然这样，那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顾九离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缓缓地打出三个:“？？？” “哈哈哈，小爷我马上就要回z国去找你了。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顾九离嘴角抽了抽。 凌俊彦这货要来？ 那还真特么地是惊吓啊！ “你来这里做什么？有重要的事吗？” “当然有了。你回了z国，女王过几天也会回去，我想去找你们玩啊！” 温女王要回来，这她是知道的。 但是她绝不相信凌俊彦这货会因为这么扯淡的理由要来z国。 这人标准的医学狂魔，要想他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医学实验室，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会因为她们就来z国？ 她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能！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拉黑你了。” “哎哎哎！别，别这么暴躁啊你！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是这样的，我听说那个莫就在z国帝都，所以我想来找他。” 莫？ “就是那个国际上有名的医学天才，莫？” “没错，就是他。小爷这次一定要找到他，然后告诉医学界，谁才是正儿八经的医学天才！” 对于自己的专业，凌俊彦向来是抱有极大的自信。 天才的骄傲不容侵犯。 所以他才心心念念地想要跟那个莫一决高下。 对于凌俊彦的这种攀比情节，顾九离表示很能理解。 第149章 作天作地凌俊彦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承担凌俊彦这个超级无敌大麻烦。 要是说顾九离生性怼天怼地怼所有人，凌俊彦就是作天作地事儿妈精。 即便两人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但顾九离还是经常性地要想分分钟打死他。 所以对于凌俊彦要来帝都给她添堵，她真的是全身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抗拒。 “你真的确定那个‘莫’就在帝都吗？会不会消息有误啊？你要是跑来帝都找不到他怎么办？” 顾九离竭力劝说凌俊彦放弃来帝都的念头。 但谁知道这次凌俊彦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我确定，这次要是找不到他，我就不回来了。反正你和女王都在z国，有熟人，我怕什么？” 顾九离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掐死凌俊彦。 特么地！ 你是不怕！ 但是老娘怕啊！ 怕你给我搞事情！ 可是自己交下的朋友，她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跪着也要走下去啊！ 顾九离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生无可恋地打下四个字，“那你来吧！” ...... 十一点五十五的时候，一个穿着简单朴素，容貌温柔清丽的女人站到顾九离这桌跟前。 “请问你是顾九离律师吗？” 顾九离站起身来，“我是，你应该就是我的委托人，刘玉兰女士了吧？请坐。” 等刘玉兰坐下以后，顾九离看着她布满血丝的双眸和眼睑下的青灰。 贴心地给她点了一杯咖啡，才开始了解情况。 “刘女士，我看过你提供的资料，你是想控告你的丈夫涉嫌诈骗，对吗？” 刘玉兰红着眼睛，满脸的愤恨。 咬牙切齿道：“那个畜生不是我的丈夫，他不配。我要告他，我求求你，顾律，你一定要帮帮我。” 封左传给她的邮件里面，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委托人的身份信息和控告对象。 并没有涉及具体内容。 顾九离本来以为只是夫妻之间普通的民事案件。 但是现在看这个样子，说他们之间隔着人命都不为过。 顾九离正了神色。 “你说，既然我愿意接手你的案子，那你就是我的委托人，只要你是受害者，我就一定会帮你得到自己应得的公理。” 刘玉兰千恩万谢了一番，才开始讲述事情的始末。 刘玉兰的丈夫钟振国，是帝都大学金融系的知名教授，而刘玉兰本人只是一名普通的本科生。 钟振国比刘玉兰大了十多岁，本来应该是毫无交集的两人。 却因为一次意外，两人领证结了婚。 虽然是老少恋，但也幸福了几年。 可惜好景不长。 这两年，钟振国将手上钱全部拿去炒股了。 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你学识渊博，掌握股票走势就能一本万利，毫无风险。 相反，正因为钟振国太过骄傲自大，所以赔的血本无归。 赔钱之后，钟振国铁了心地要赚回来。 他一开始向朋友学生借钱，然后又向帝都地下钱庄借钱。 这是其次。 最令人不齿痛恨的是...... 他全都是以刘玉兰的名义借的钱。 三千多万的欠债。 上面全签的是刘玉兰的名字。 第150章 愿燃烧一切肮脏 顾九离皱眉，“难道你签这些东西的时候都没有疑惑吗？” 刘玉兰涕泗横流，“当时我们之间过的还算是可以，我对他没有怀疑。再加上，他是金融教授，将这债务改头换面之后我完全就看不出来。等到我看出来的时候，离婚协议书我都已经签了。” 就这样，她一个人背着三千多万的欠债净身出户。 “我父母当年本来就不赞成我跟他的婚事，一直以来联系都很少。这次出了事情之后，我爸来找他理论。可是他竟然说......说这都是我太笨，说我活该被骗。” 刘玉兰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双眸猩红，“因为背负巨债，我爸被我活活气死，我妈病重。我联系了很多家律师事务所，但因为他是帝都大学的知名教授，门下桃李遍地，背后的关系一个比一个强，根本就没人愿意接我的案子。” 刘玉兰死死地咬着唇，泪水爬了一脸，像是走到绝境的困兽，哽咽道：“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好恨，真的好恨啊！” 恨什么？ 顾九离不知道。 她只知道。 一个是小地方来的穷学生，一个是帝都名校的知名教授。 两人之间的阶级贫富差距让弱者状告无门。 偌大的帝都，连接这桩案子的律师都没有。 顾九离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放心，这个案子我接了。” 要是真的属实，她会让那个人渣付出代价。 刘玉兰灰败的眼里焕发出一抹亮光。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顾律。” 顾九离抽出一张纸，写下她需要委托人提供的资料。 “按照这上面将资料备齐，然后明天早上九点去齐天事务所签订相关的协议和授权。” 刘玉兰宝贝地收起纸张。 再次感谢了顾九离之后才离去。 看着女人明明大好年华，却带着几分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蹒跚。 顾九离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这世间不平之事太多太多，她不是救世组，也不是执掌公正的神。 但她愿意用微薄之力去帮助每一个人。 让他们坚信，这世上还有公理正义存在！ 第二天，拿到了全部资料之后，顾九离就开始研究起案子。 事务所里只有慕瑾在。 慕瑾拿过资料看完之后，眉宇微蹙。 写字道：“这个案子不容易赢。” 顾九离看了一眼，头也不抬，“我知道。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受害人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下的这些债务，收债方也一定和钟振国窜好口径，咬死欠债的是刘玉兰。” 这样一看，这个案子能胜的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 “可是......”顾九离抬头看向慕瑾，指了指手中的资料，“要是这些东西真的属实，那被逼入绝境的刘玉兰，为此而死的刘玉兰父亲，他们的命和人生谁来赔？” 慕瑾看着顾九离坚定的眼神，倏然勾唇笑了。 “你心中有火，愿燃烧一切肮脏，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顾九离挑挑眉，“那还真是多谢你这么高的评价了。只是我真心建议，你能将这些灌心灵鸡汤的时间拿来帮我查一下相关案例，ok？” 慕瑾点点头。 第151章 季.套路.如.腹黑.尘 将整理相关案例的任务交给慕瑾之后，顾九离就开始去走访案情，查证取证。 一连三天，她都忙的是脚不沾地。 第四天早上，季如尘看着顾九离拿了一个三明治就又匆匆地往外走。 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更别说打招呼了。 知道她这两天忙，每晚熬夜到一两点。 但是忍了三天还是忍不住了。 这几天，她的眼里究竟是否有过他的存在？ 同在一个屋檐下，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和他说过。 季如尘叫住她，“你上次说过，答应我一个要求。” 顾九离还在想着今天要去查访的线索。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疑惑地看着他，咬着三明治含糊道：“你说什么？什么答应你的条件？” 这么不将他放在心上的吗？ 季如尘眼底眸色加深，一点点地开始变得危险。 缓步上前，伸手捏住她拿三明治的手腕，修长挺拔的身子微弯，俊美的五官一点点的逼近...... “你难道忘了那晚睡过之后，你答应的事了吗？” 睡过？ 季如尘这表达能力是不是有待加强啊？ 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引人遐思？！ 真是神特么特睡过！ 顾九离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但是...... 清淡的冷香，温热的呼吸。 交错着朝着她的脸上迎面扑来。 再加上脑海中有意无意闪过的某人起床时的画面。 顾九离脑袋有点发晕。 直愣愣地看着季如尘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脑筋成了直线，也不带转弯的。 “我答应你什么了？” 看着顾九离还是想不起来。 季如尘真想狠狠地吻住她，吻到她想起来为止。 但现在也仅限于想想而已。 要是他这么做了，怕是会将她推得更远吧？！ 眼帘低垂，季如尘放下顾九离的手。 转身道：“算了，忘了就忘了吧。” 一如既往的清冷，但顾九离还是敏锐地从他的情绪里面捕捉到一丝委屈和落寞。 没了某人的美颜暴击，顾九离的脑袋开始转了。 一下就想到那天早上起来之后，她因为在暮色的事情感到抱歉，所以承诺答应季如尘一个要求。 这两天事太多，她居然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看着季如尘转身离去的背影。 顿时一种“自己不是人”的自我唾弃油然而生。 连忙小跑两步上前，一把拉住季如尘修长白皙的手。 “我想起来了，真的想起来了。答应你一个条件嘛！我记得啊！” 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顾九离还补充了一句。 “你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在顾九离看不到的地方，季如尘嘴角微翘。 他就知道，某人心软，最见不得别人委屈。 心下发笑。 但转过身来，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真的，无论什么都答应？” 顾九离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我顾九离说话一言九鼎。” 季如尘：“今晚以我妻子的身份，跟我出席一个拍卖会。” “就这么简单？” 她还以为会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原来就是参加一个拍卖会啊！ 这不是身为他妻子应该做的吗？ 季如尘：“简单？” “这不是身为你妻子应该做的吗？”顾九离这样想，也就这样说了。 第152章 是他太心急了吗？ 虽然她一直觉得季如尘不是太满意她这个妻子，所以不愿意公开婚事，怕以后离婚麻烦。 但要是他需要自己对外履行妻子的职责，她也不会拒绝的。 哪知，她说完之后，季如尘突然笑了。 精致如画的眉眼像是清清冷冷的初冬落雪，映照着一抹暖阳，点点光辉洒落在上面，说不出的惊艳璀璨。 顾九离一时间看呆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季如尘的笑。 搜肠刮肚也只有八个字可以形容。 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季如尘没想到在顾九离心中，早就将她定义为自己的妻子了。 他还以为她是想隐婚，不愿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连带她出席个拍卖会，他都想了好几天的理由。 因为深爱，所以小心翼翼。 早知道她有这个自觉，那他是不是以后可以提更多......更过分的要求呢？ 季如尘心悦地想着。 从惊艳中回过神来，顾九离没时间跟他说太多，只是匆匆留了一句“时间地点发我。”然后就走了。 独留季如尘在她背后，眼底冰雪尽消，带着一丝未退的笑意。 ...... 下午五点半，帝都国际购物中心。 顾九离拿着一手的资料，边翻看着边给季如尘打电话。 “我现在已经到帝都购物中心了，你在哪？” 季如尘看了眼前面望不尽的车流，“你先去六楼亨利普等我。” 亨利普？ 顾九离翻资料的手一顿，笑道：“这么大方的吗？亨利普，在y国专门为王室服务的裁缝铺。整个z国就入驻了这一家，有身份都不一定能穿上他们家的衣服，什么拍卖会？这么大出血。” 季如尘：“你值得最好的。” 清冷淡漠的嗓音通过手机传进顾九离的耳中。 在她心里溅起一丝涟漪。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 季如尘是不是也没有那么讨厌她？ “等我十五分钟。”季如尘那边又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坐在车里的季如尘看着黑屏的手机，眉眼笼上一层黯然。 刚才那话，完全是心里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 但没想到却吓得她连话都不敢接了。 是他心急了吗？ 还是她心里永远只记挂着那一个，别人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个可能，季如尘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禁用力...... 绯红的薄唇抿唇一条直线。 感受到后面骤降的温度。 开车的林默言心肝一颤。 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观察着季如尘的脸色。 猜测现在冷面boss的怒气值有多高。 倏然！ 对上了总裁冰寒清冷的视线。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皮。 林默言讪笑，“总裁是跟夫人吵架了？” 话一出口，林默言就后悔了。 妈的！ 他真的脑子被驴踢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不是自己往作死的道路上狂奔吗？ 果然...... “是最近太闲，还是工资太高了？” “没，都没！只是关心一下总裁而已。毕竟总裁你不懂女人，要是惹了夫人生气，我也可以帮你出谋划策什么的。” 林默言尽力地挽救，力争不死的太惨。 第153章 顾九离，穷丫头？！ 季如尘：“你懂女人？” 作为一个从未成年开始就红颜遍地走，女友满天下的情场高手。 林默言立即道：“我当然懂啊！泡妞必备绝技，我要是没两把刷子，怎么敢去追女孩子呢？” 季如尘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就在林默言以为自己终于要翻身农奴把歌唱——给自家冷面boss来堂“爱的教育”...... 季如尘突然道：“你找到女朋友了？” “没有啊！” 他现在忙得一个人恨不得当三个人用，哪有时间去猎艳啊？ “你结婚了？” “......没有。” “你有老婆了？” “......没。” “以上我都满足，你个单身狗能教我什么？” 林默言：“......” 他惊奇地发现，自家boss自从结婚之后，变了。 不再是以前那个清冷高绝，寡言少语的冷面boss了。 现在的他就像是被解封了毒舌属性。 分分钟噎的他想自杀！ 怎么办？ 想让自己boss离婚。 在线等，挺急的！ 看着林默言一脸悲愤欲死，季如尘眉宇清冷，眼底眸色浅淡。 生活还是需要比较的。 悲惨也是。 ...... 六楼亨利普。 顾九离看着里面辉煌精致的装修，对比旁边国际大牌，果然有种优雅大气的皇室范儿。 其实她个人也是很喜欢亨利普的衣服风格的。 简单不失优雅，融合了上个世纪贵族经典元素，一针一线纯手工缝制。 记得在a国有一次过生日的时候，莱克那家伙送过她一条y国亨利普本家出品的裙子。 她表示过喜欢之后，那货就每年过生日都送她这么一条裙子。 明明自己懒得给她想礼物。 还美名其曰，因为她喜欢，所以他以后每年都送。 想起那人又懒又骚的操作。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十五岁生日那年季如尘送给她的那张卡。 也说是送她的生日礼物。 顾九离莞尔，难道宇直的世界真的都这么有意思的吗？ 帝都购物中心，汇聚了所有国际大牌。 这里是整个帝都上流社会千金名媛，豪门贵妇最钟爱的地方。 普通的平民阶级根本不会来这里消费。 因为这里大多都是定制款和国际品牌。 一般人很难负担的起。 就连很多当红明星也不一定能在这里有一掷千金的能力。 此时的顾九离，因为一天都在外面奔波刘玉兰的案子，走访了好几家老城区那边的住户。 所以身上出了些薄汗，衬的白t有些老旧，一条九分淡蓝色的牛仔裤裤脚还沾染了一些灰尘，白色的帆布鞋更是有点惨不忍睹。 后面背了一个黑色双肩膀，手上拿着一堆资料。 除过一张脸依旧清丽绝色外，其他满身装扮与这里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 就在她要进去的时候，门口观察了她老半天的女导购连忙拦住她。 “哎！你做什么？” 语气鄙夷嫌弃，好像顾九离踏进她家店就是玷污了这块地方似的。 导购员在顾九离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 想不注意也难。 长得漂亮，穷逼一个。 能不多点关注吗？ 不止她，刚才好几个路过的都在悄悄打量这人呢！ 本来以为这人就只是在门口看一下。 好满足自己虚荣狭隘的眼界。 没想到她居然还想进来？！ 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路边几百块钱一件衣服的摆摊吗？ 真是个没见识的穷丫头！ 第154章 尤少，你来了？ 顾九离岂能听不出她话里面的嫌弃？ 眼里升起一丝玩味。 抱着胳膊斜斜地站在哪里，身姿纤长雅痞，轻笑道：“进店买衣服，看不出来？” 导购憋着讽刺的话，指了指外面，“看清楚！我们这里是亨利普专店，并不是外面那种杂七杂八的牌子。” 顾九离漫不经心道：“就是知道是亨利普我才进来的，不然呢？你以为我闲吗？” 导购气结，也不掩饰嘲讽了。 “来我们这里消费的都是帝都上流社会的名门千金小姐，像你这种的根本就消费不起。你还是去某宝淘淘适合自己的吧，不要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了！” 顾九离微眯双眸，“这就是你们店的待客之道？” 嘿！ 没钱还在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 “赶紧出去，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的生意。真是的，身上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我待会儿还要再给店里打扫一遍。” 这话顾九离不反驳。 她也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本来想先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来的。 但是她向来时间观念强，一分一秒都掐的精准。 老城区那边离这远，她赶不及。 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可以自黑，但你不能黑我！ “这位小姐，我觉得我身上的味道比你狗眼看人低的铜臭味好闻多了。都是生而第一次为人，又何必这么苛责？毕竟，你也只是个打工的，不是吗？” 不是顾九离看不起打工的劳动人民。 在她这里，心存善念的人都值得尊重，不在乎三六九等之分。 但是对于一个看身份下饭的人，她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尊重的必要了。 导购没想到顾九离这么牙尖嘴利。 气的面色通红。 正要开口反驳的时候，目光往后一瞥，刻薄尖酸的表情瞬间转变成了一副谄媚。 连忙越过顾九离迎了上去。 “尤少，您来了。” “嗯。” 尤南绝敷衍的“嗯”了一声，目光却在店里面四处搜索着。 他今天可是冲着季二他媳妇来的。 那小子今晚要带着他媳妇去参加宴会。 电话打到他这边，要他联系亨利普那边送来最新款的礼服。 还顺便拐带了他名下娱乐公司的顶尖造型团队。 当牛做马到这份上，要是不提前来看看他媳妇的庐山真面目，他岂不是要呕死？ 不过咋不见人呢？ 难道是他来早了，人还没到呢？ 尤南绝觉得有可能。 那他就在这等着吧！ “尤少，我可以在这儿挑一件衣服吗？”宫若烟搂着尤南绝的胳膊娇滴滴地撒着娇。 尤南绝出门从来就不会是一个人。 上次走了个小茉。 这次这个是当红影后宫若烟。 人美身材好，爱钱又虚荣。 完全符合尤南绝的审美。 “让导购带你去看看，喜欢拿上，记我账上。” 对于小情人，能给钱的尤南绝不吝啬。 但要是像上次那个小茉，贪心想要些别的。 那真是在他尤南绝身上下错功夫了！ 宫若烟欣喜地给了尤南绝一个香吻。 导购一改刚才面对顾九离时的鄙夷不屑，点头哈腰地带着宫若烟往里面走。 一错身，宫若烟就看见站在店里面的顾九离。 以她见惯了娱乐圈各种美人的眼光来说，这个女人比当红小花还要更胜一筹。 即便穿着朴素，那张脸也勾人夺魄的厉害！ 第155章 品味有待提高 女人天生的嫉妒和攀比让宫若烟对顾九离升起一丝敌意。 皱着秀眉道：“这人是谁？你们新招的服务员吗？为什么不收拾干净再出来工作？这里是亨利普，弄得到处都是味道让别人还怎么看衣服啊？” 导购：“宫小姐，她不是我们店里的人。” “那她为什么在这儿？别告诉我，她是来买衣服的？” 导购讪讪地点点头。 偷偷看了顾九离一眼。 却发现人家一脸泰然自若，完全没有尴尬羞愤的意思。 脸皮真厚啊！ 宫若烟用眼角看了顾九离一眼，“她要是试穿过你们店里的衣服，别人还能试吗？” 导购：“宫小姐放心，她来了之后我拦住她了，还没让她碰过店里的任何东西。” 顾九离也是住在微博上面的常客。 当红影后宫若烟，她当然不陌生了。 不过她向来秉承着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则。 只追男星，不追女星。 所以对于宫若烟，她真的是无感。 此时听见宫若烟说这些话，她只当是娱乐圈中养出来的公主病。 况且确实是自己太过失仪了。 早知道季如尘带她来这样的地方挑晚礼服，她哪怕订个酒店，也要洗了澡再来。 “抱歉，今天有工作。时间赶不及，就先过来了。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有错就认，认错时态度诚恳。 这是外公教她的。 顾九离一直记在心上并且贯彻实施。 可是...... 她带着大家闺秀的涵养，并不代表别人也同样是有素质的人。 宫若烟本来就不爽顾九离，此时再一听她放低姿态。 下巴微扬，纤细的手指轻轻捂着鼻子。 一脸高高在上的厌恶嫌弃。 “真是的，现在这社会，有些人自以为比别人多读过几年书就高人一等了。可下等人终究只是下等人，有些东西是社会背景财富权势堆积出来的天堑，不是你想迈就能迈过去的。” 下等人？ 是在说她？ 顾九离眯眼轻笑，“纵使这个社会分了三六九等，可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宫影后出身平民，也不是所谓的‘上等人’啊！” “上等人”三个字，顾九离咬的格外重。 明显就是在讽刺宫若烟。 不等宫若烟发作，顾九离瞥到她身后的人。 一脸恍然大悟道：“难怪宫影后自视甚高，原来是要嫁入豪门啊！只是豪门水深，你可千万别翻了船的好。” 牙尖嘴利。 尤南绝目光微冷地看向顾九离，心里想道。 女人们的争吵他不会参与。 但若是扯上了他....... 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虽然宫若烟确实存了要攀上尤南绝的心思，但这样被顾九离当场挑明，她的脸哪里还挂得住？ 面色通红，眼底浮现出一丝狠辣。 “你乱说什么？我看你才是妄想要攀上高枝儿吧？一身穷酸相，来这种地方买衣服，你确定不是仗着自己狐媚相来找金主的？” 顾九离不想跟这种没脑子的女人争吵这种有损格调的烂俗梗。 目光放到尤南绝身上。 “名门世家的子弟，带出来的女伴都是代表着自己的品味和脸面，这位先生，你挑人的目光......”顾九离顿了一下，道：“还真是有待提高。” 第156章 这个女人嫌命长吧？ 宫若烟闻言，影后的涵养和清高彻底兜不住了。 上前扬起手就准备往顾九离的脸上招呼，“贱人，你敢挑拨离间我和尤少？” 面对暴怒的宫若烟，顾九离脸色未变。 轻飘飘地接住了她的巴掌。 手腕一用力，将她甩的后退了几步。 要不是导购连忙拉了她一下。 估计宫影后今天摔个屁股墩的场面就有了。 稳住身形，宫若烟气的脸色发青，吃人的目光落在顾九离身上。 但却不敢动作。 这个女人看着纤细柔软，但力气大的要死。 就跟从小吃菠菜长大似的。 她身娇肉贵，怎么打得过她？ 最聪明的女人就是善于利用身边的资源和对男人撒娇。 宫若烟深吸一口气，美眸通红，含着莹莹泪光看向尤南绝。 “尤少，你看她这么欺辱我，明显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尤南绝眼毒，顾九离虽然穿的上不了台面。 但是举手投足间都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尤其是这牙尖嘴利的劲儿，字字见血。 “你叫什么名字？” 顾九离：“问别人名字之前，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尤南绝闻言，舌尖顶了顶上颚，轻轻地笑出了声。 这样的尤南绝，桃花眼角阴狠泛滥，俊美邪肆，整一个妖孽在世。 很久都没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了。 还真是...... 不知死活。 旁边的导购和宫若烟看见露出阴狠神色的尤南绝，心底幸灾乐祸。 这个女人居然连尤少都敢得罪。 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宫若烟上前搂着尤南绝的胳膊，一脸傲然不屑地对顾九离道：“这位是尤少，帝都圈子里的太子爷之一。” 尤南绝看了眼宫若烟搂着他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纵然顾九离离开帝都十多年了，但是对于那几个顶级豪门世家还是有点印象的。 尤家！ 帝都政商圈里的泰山北斗。 正儿八经苗红根正的世家大族。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家族居然出了个品味不咋地的浪荡子...... 还真是满树好果冒了一颗歪瓜啊！ 见顾九离不说话，宫若烟还以为顾九离是被吓到了。 哼笑道：“现在敢将你的名字报上来了吗？” 知道名字，才好收拾她！ “顾九离。” “那几个字？” “一顾倾人城的顾，《离骚》九死不悔的九离。” 确定是自己知道的那个人，尤南绝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拜季二让他查乔正所赐，他对于顾九离这个人可知道不少。 接手官司打不赢，律师业务水平极低不说，收费比之同行还高了许多。 心思全在钻营钱财上面去了。 甚至还听说她勾引乔正，靠着些肮脏污秽的手段去接案子。 要是说乔正是个人渣。 顾九离就是个律师界的败类。 总之，当时属下将她和乔正之间的纠葛送到他书桌上的时候。 他只有三个大字：狗咬狗！ 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见到真人。 果然是有勾引乔正的资本。 还来这里消费，是赚的黑心钱太多了吗？ 顾九离看到了尤南绝眼里对她的厌恶之色。 第157章 尤南绝杠上顾九离！ 不过她无所谓。 从踏入律师界以来，别说讨厌她的，就连想让她死的人都能绕地球三圈了。 她要是真在意别人的看法，早就回去继承亿万家产了。 尤南绝脸上的笑染着一丝阴狠。 凉凉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讽刺我的品位，胆子不小啊？” 话一出口，顾九离就知道今天这事儿不能善了了。 她现在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一改刚才人模狗样的态度，顾九离嚣张地耸耸肩，一脸轻狂。 “呵！那你想怎样？” 见顾九离嚣张的不成样子，旁边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是疯了吗？ 居然敢跟尤少这样说话？ 尤南绝也没料到顾九离是这么个态度。 按理说他不该跟个女人计较，但是这个女人太令人讨厌，再加上现在还这么嚣张。 他要是轻易放过她，那以后岂不是人人都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了？ “跪下道歉，然后滚出帝都。” 这样的人他眼不见为净。 就算是为帝都人民净化空气了。 顾九离嘲讽地轻哼一声。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跪下？滚出帝都？还真是好大的脸啊你！” 尤南绝眼眸微眯，锐利的冷芒掠过。 “不知死活，那我成全你！” 说完之后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店外的两个保镖会意。 气势凌厉地向着顾九离围去。 见此，顾九离慢悠悠地将手里的材料放进后面的背包里。 然后冲尤南绝明媚嚣张地一笑，“姑奶奶今天教你做人！” 话音刚落，屈膝一翻，动作猛烈地朝着其中一个保镖踢去。 尤南绝眸色微深。 还是个练家子？ 保镖反应也是极快，侧身一闪，就躲了过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本来以为只是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但是现在才知道这明明是朵霸王花！ 两人不敢大意。 用尽全力对战顾九离。 幸好亨利普店规格够大，场地宽阔，给了顾九离他们发挥的空间。 保镖不弱，但顾九离这几年来打架就没输过。 几个回合就干掉了保镖。 然后...... 她一个侧空翻，腿上带风地扫向尤南绝。 早就看这货不爽了。 反正现在已经动了手。 要是还不揍他一顿，还真特么对不起自己！ 宫若烟没想打顾九离身手这么好，胆子也大的包天了。 居然敢对尤南绝动手。 下意识地甩开尤南绝的胳膊，往后错了一步，尖叫了一声。 尤南绝接住顾九离的攻势，冷喝一声，“闭嘴。” 然后全力对上顾九离的招式。 等真正对上顾九离时，尤南绝才知道这个女人身手真不是花架子。 最起码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你来我往。 一个招式猛烈，一个招式灵巧。 战况激烈。 保镖们爬起来要上前帮忙的时候，尤南绝制止，“不用帮忙。” 他既然已经动了手，那就断没有拉群架打女人的道理。 要不然传出去。 他尤南绝还怎么在圈子里做人？ 就在这个时候，顾九离凌空后翻，落地后扫堂腿打向尤南绝的下盘。 尤南绝反应迅速，连忙闪开。 躲开的同时一拳朝着顾九离猛烈地打出...... 第158章 重色轻友的家伙 电光火石间。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快速地闪了过来，紧接着长臂一挡，护下顾九离。 然后转身就是一脚踢在尤南绝的身上。 尤南绝闷哼一声，连着倒退好几步。 保镖们见此，纷纷上前准备帮自己少爷揍回去...... 但看清来人后，当即就木了。 季少？！ 什么情况？ 季少怎么是敌方阵营的？ 尤南绝也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顾九离的帮手。 一脚踹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胸口发闷，眼前有点黑。 宫若烟看见尤南绝被打，连忙冲上去扶住尤南绝。 尖声叫嚣着，“还不赶紧将打了尤少的人拿下？反了你们，居然敢对尤少动手，今天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季如尘打量完顾九离，见她没受伤才放下心。 没有理会叫嚣的宫若烟。 他冷冷地对尤南绝道：“挑女人品味差成这样也好意思带出来？” 顾九离挑眉，英雄所见略同啊兄弟！ 尤南绝刚缓过劲来，就听见了季如尘的声音，定睛一看...... 卧槽？！ 季二？ 踹他的人是居然季二？ 真特么地是兄弟啊！ 差点没给他踹废了！ 只是他为什么要帮着一个外人？ 兄弟情岌岌可危！ 不对！ 季二是来找他媳妇的。 他帮了顾九离。 尤南绝一双桃花眸缓缓睁大...... “你特么地别告诉我，顾九离就是你媳妇儿？” 要这是真的，那他特么地....... 真是日了狗了！！！ 季如尘：“不然我为什么踹你？” 尤南绝：“......” 顾九离拉了拉季如尘，“你朋友？” 季如尘：“嗯。” 尤南绝闻言刚想补救一句“我们不仅是朋友，还是兄弟。” 只听季如尘又道：“也可以不是。” 顾九离嘴角抽了抽，“......” 这特么地什么鬼畜回答？ 尤南绝更是感觉胸口老血翻涌，脸跟调色盘似的轮番变化。 手抖地指着季如尘...... 憋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季二，老子今天算是把你看得透透的了。” 重色轻友的家伙。 面对尤南绝的悲愤，季如尘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波澜不惊。 尤南绝见此，当场卒！ 宫若烟从尤南绝跟面前这人说话开始，一颗心就沉了。 这语气...... 一听就是熟识。 能跟尤少这么熟的人。 除过帝都圈子里的那群顶尖太子党，还能有谁？ 最重要的是，这人从一开始就护着那个顾九离！ 她自己在尤少这里是个什么地位，她心里能没点数吗？ 可是顾九离在这人心里是个什么地位，她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 宫若烟脸色有点发白。 顾九离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对方既然是季如尘的朋友，那她就不可能再揪着这个事情不放。 “下次要是再带我来这种地方买衣服，记得提前打招呼。我今天真是尴尬死了。” 季如尘：“怎么了？” 顾九离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穿着。 “接了个案子，今天跑了一趟老城区。身上这味我自己都受不了，来这种地方也难怪别人嫌弃。” 说话间，顾九离往后退了一步。 知道季如尘有洁癖，她可不想再熏到季如尘了。 第159章 季少，请保持你高冷人设！ 哪知季如尘毫不在意地上前抓住她纤细的手腕，“还有谁说了什么？” 这是要为自己出头？ 天地良心，她刚才的话并没有影射什么人的意思。 纯粹就是吐槽一下而已。 哪知...... 季如尘会这么认真！ 顾九离没有道人是非的习惯，沉默不语。 旁边的尤南绝见此，连忙道：“季二，今天这事儿是哥们做得不对，你放心，我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季如尘见顾九离不说话，点点头，“好，下不为例。” 尤南绝自然知道季如尘的“下不为例”是什么意思。 哥几个谁不知道季二心里藏着的白月光是他的心尖肉？ 今天自己动了他的人。 要不是看在兄弟多年的情分上，估计今天这事就大了。 不过有且只有这一次机会。 尤南绝笑道：“那是自然，既然是你媳妇儿，那就是我们圈子里的人。” 然后对着顾九离道：“刚才多有得罪，抱歉了。我是季二的兄弟，大家以后自己人。” 顾九离：“那能提个问题吗？” “你说。” “你不认识我，为什么会讨厌我？” 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本能的不想让季如尘的兄弟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尤南绝愣了一下。 不愧是干律师的，察言观色的能力都这么强！ 尤南绝完全忘了，他刚才还在吐槽顾九离是律师界的败类呢！ “嗯.....就是听说过你的风评，所以......那啥，你懂得！” 顾九离眯眼，“我的风评？从乔正那里传来的？” 尤南绝只是生性风流，但脑子一点都不比季如尘的差。 顾九离问出这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那群白痴属下，查的事情有出入。 季二说乔正得罪了他媳妇儿。 现在看来，得罪的人就是顾九离。 哪那些传出来有关顾九离风评的言论，就值得深究了。 不说别的，自家兄弟的眼光，他还是相信的！ “嗯，是他。” 顾九离：“明白！” 明白？ 这就完了？ 她就不给自己解释解释事实本身是什么样子的吗？ 就这么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尤南绝第一次有点看不懂一个女人了。 叫来店长和造型师团队给顾九离服务。 季如尘坐下拿起一本杂志。 尤南绝随即坐在他旁边，季如尘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 “不走？” 尤南绝“嘿嘿”一笑，“这不是要给你个交代吗？” 转过头，脸色倏冷，“你们两个过来。” 听见尤南绝叫她们，宫若烟和导购面色发白地往这边挪动。 导购心态不如宫若烟，“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对不起，两位少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小姐......” “季夫人。”正在看杂志的季如尘停下，出声更改她的称谓。 尤南绝和不远处的林默言：“......！” 请保持你寡言少语的高冷，好吗？ 至于吗？ 不就是个称呼吗？！ 有必要这么在意吗？ 真是的！ 结婚了不起哦！ 导购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改口道：“是，是季夫人。怠慢了季夫人是我的不对，还请两位少爷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第160章 叮！护妻狂魔上线 尤南绝：“没计较，只是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而已。” 不用来了？ 这叫没计较吗？ 导购欲哭无泪。 作为全z国唯一一家亨利普分店，这里的薪水和福利出去羡煞一票人。 她应聘进来的时候，堪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才转为正式员工。 现在却被解雇了。 虽说不至于要她的命，但确实让她心肝肺都疼啊！ 处理完导购之后就轮到宫若烟了。 一看到宫若烟美眸含泣地瞅他，尤南绝就觉得自己脸疼的慌。 被这夫妻两人讽刺了品味，他真的怀疑自己点宫若烟的时候是不是眼屎糊住眼睛了。 怎么就觉得她好看了呢？！ 宫若烟：“尤少，人家都是为了你的面子，你不会这么绝情的，是吗？” 尤南绝：“......” 季如尘抬头看了他一眼。 妈的！ 脸更疼了！ 尤南绝：“闭嘴，叫魂呢！赶紧给我滚，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宫若烟闻言，脸色煞白。 尤南绝手中有最顶尖的娱乐圈资源。 要是他不想看见自己...... 那她不是基本等于被娱乐圈半雪藏了吗？ 她辛辛苦苦才走到这一步，这让她怎么甘心？ 宫若烟上前半跪在尤南绝身侧，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声音慌乱。 “尤少，你是在说笑，是不是？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你不是一直对跟过你的女人都挺好的吗？为什么到我这里就变了呢？” 尤南绝抽出手，“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还说了不该说的话。” 拍拍她的脸，尤南绝嘲讽地轻笑，“就连本少都不敢张口‘上等人’闭嘴‘下等人’的，你一口一个倒是说的很溜啊！” 尤南绝虽然生性风流，标准的花花公子做派。 但是尤家家风素来正派。 苗红根正的世家，即便如今权势在手，也断不会忘了自己的根。 往上数四代，他太爷爷还是农民呢！ 要是让他老子和爷爷听见他身边的人说这样的话，不给他腿打折，他“尤南绝”三个字倒过来念。 尤南绝嘴角含笑，眼里带刀。 宫若烟心里惧怕和寒意齐齐上涌，软弱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尤南绝：“知道原因，现在可以滚了吗？” 宫若烟回过神来，目光瞥向自始至终都安静的季如尘...... 尤少是为了给他交代才下手这么狠的。 那要是他愿意放过自己......或者她搭上了这个人...... 宫若烟心思一动，越过尤南跪走到季如尘的跟前。 “季二少，求求你。求求你帮我给尤少说说情吧！只要你愿意放过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弯腰露胸。 操作骚到飞起。 尤南绝目瞪狗呆。 特么地！ 居然歪心思动到季二头上去了。 是嫌老子死的不够快吗？ 尤南绝正要招呼保镖过来....... 没想到季如尘优雅地将手中的杂志合起放下。 抬头看向宫若烟。 宫若烟见有希望，连忙将网上公认的她最美的姿势展现给季如尘。 同为女人，她自认为比顾九离也差不了多少。 凭什么不能抢过她了？！ 美眸含泣欲滴，梨花带雨风情万种。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见此美人哭泣，恨不得捧在手心好好安慰一番。 但是....... 她现在面对的却是季如尘。 宇直再加护妻狂魔。 季如尘：“道歉，退圈。” 第161章 他有洁癖，离他远点！ 宫若烟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身后的林默言赶紧上前来给自己boss充当行走翻译机。 “我们总裁的意思是，让你给我家夫人道歉，并且从此退出娱乐圈。” 宫若烟：“.......” 比尤南绝的惩罚还要狠！ 那她求他做什么？！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可以跟在季二少你的身边，我......” 季如尘没等她说完，站起身来绕过她。 “脏。” 一个字砸在宫若烟脑门上，让她顿时面红耳赤，羞愤欲死。 尤南绝邪肆地靠在沙发上，眼底尽是玩味的笑意。 “找季二？你是不是脑袋有坑？这下好了，我本来只是不给你资源，你非得自己作死。不仅要道歉还要退圈，啧啧！煞笔！” 宫若烟一颗心沉入谷底，四肢像是灌了铅般的沉重。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要上前去拉住季如尘，求他收回刚才的话。 尤南绝见她还不死心，“操”了一声。 想要上前拦住她作死的举动。 季二洁癖，她要是真的碰了他。 今天肯定要废在这里！ 毕竟是跟过自己的，还没出这门之前，她还代表着自己的脸。 他可不想让人把脸给打肿了！ 可惜他动作太慢。 眼见着宫若烟就要从背后碰上季如尘了...... 一只莹白如玉的手突然伸出来，拉过季如尘，然后另一只手推了宫若烟一把。 力道很大。 直接将人推地上了。 宫若烟“啊”了一声，然后定睛在推她的人身上。 一时间看楞了。 居高临下的顾九离一袭黑色晚礼服，上身镂空绣花设计，腰间交叉的线条露出一抹莹白的肌肤，裙摆摇曳，衬的她身姿高挑纤细。 本就精致绝美的五官，此刻画上了淡妆更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一身轻灵洒脱又自带雅痞不羁的气质糅合在一起。 倾城绝色！ “他都说你脏了，还碰？他有洁癖，请离他远点。” 顾九离冷睨着宫若烟。 气场帅炸了。 季如尘在顾九离的心中，向来都是云间月，雪中莲。 染不得半点尘埃。 无关风月爱情，就只是单纯觉得，这人就该这样干干净净的。 季如尘被顾九离护在身后，又听见她这样的话。 清冷如画的眉眼染上浅浅的柔和，说不出的隽雅无双。 目睹了这一幕的尤南绝咋舌。 难怪季二心心念念的这人十年之久。 最起码兄弟这么久，他就没见季二眼里的清冷化过。 但是...... 顾九离能做到！ 就冲这一点，尤南绝就坚决支持自家兄弟拿下顾九离。 尤南绝生怕宫若烟再出什么幺蛾子来打自己的脸。 示意两个保镖赶紧将她带走。 见此，季如尘眉眼倏冷，“道歉。” 尤南绝见此，连忙开口：“听见没？赶紧给人道歉。” 宫若烟人微势弱，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顾九离没理她。 季如尘给了林默言一个眼神，林默言秒懂。 跟着保镖一起带着宫若烟出去了。 没了影响心情的人，顾九离瞬间明朗了。 转过身来，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转了个圈，啧啧道：“天生丽质，真是没办法啊！” 尤南绝闻言，嘴角抽了抽。 第162章 宇直碰上臭屁 枉费他刚才也沉浸于顾九离的美貌中，结果这人一开口他就破功了。 季如尘也看见了顾九离的正面，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艳。 但当目光落到她腰间的莹白上..... 涟漪散去，眸色微深。 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顾九离披上。 顾九离懵逼，“我不冷啊？” 季如尘：“我看着你冷。” 顾九离：“.......” 有种冷叫你老公觉得你冷，是吧？ 造型师和店长出来之后，大把不要钱的赞美往顾九离身上砸。 看着顾九离笑得见牙不见眼地享受着别人的赞美。 尤南绝真是服了。 一个女人能臭屁自恋到这份上，也是绝了。 哪知，此时季如尘突然开口道：“不好看，换一套。” 尤南绝惊骇地看向季如尘，“......！！！” 卧槽！ 没看见你媳妇正在乐滋滋地享受别人的赞美吗？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一起附和她好看吗？ 你特么地居然说不好看！ 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 果然，顾九离笑的无比灿烂的脸顿时一僵。 整个店里的气氛陡然凝固...... 季如尘还以为是他们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 “不好看，换一套。” 顾九离笑了。 尤南绝只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凉意窜头。 “你别拿自己的直男审美来定义我的品位，你眼神不好不代表大家也眼瞎。本小姐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哪怕裹个麻袋也能引领一片时尚潮流。说丑？拜托你去挂个眼科吧！” 季如尘：“.......没说你丑。” 他说错什么了吗？ 让她换个衣服就这么难吗？ 早知道腰间是这种不堪入目的设计，他怎么可能带她来这里试衣服？ 季如尘此时的话，在顾九离看来就是亡羊补牢。 她冷哼一声，没理睬。 看了看镜子里美美的的自己，平复了一下想要怼人的心。 好生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就这套了。” 生怕自家兄弟再说出什么不可挽救的话，尤南绝赶紧搭腔道：“这套算我账上，就当是给你的赔罪了。美人绝色，穿什么都好看。这套衣服只有配你，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顾九离：“有眼光！” 季如尘见此，冷冷地视线射向尤南绝。 里面的凉意让尤南绝感觉到自己有生命危险。 连忙用眼神解释：兄弟，哥们儿这是在帮你啊！ 鉴于某人风流成性，在季如尘看来这就是日常撩妹再加挑衅。 眼底凉意更甚了。 很好！ 尤南绝以为凭他和季如尘多年的兄弟默契，要理解这点眼神交流简直就是小意思。 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自己真特么地太机智了。 z国好兄弟啊！ 要是季二追到人了，他一定居首功！ 到时候一定要季二好好谢谢他。 嗯......他那辆新定的保时捷就很不错。 ...... 车上，顾九离将衣服扔给季如尘。 “我不冷，一点都不冷，衣服你自己穿吧！” 林默言坐在驾驶座上，看着眼观鼻鼻观心的，但实际上眼神一个劲通过后视镜往后面瞥。 这是怎么了？ 又送衣服，又帮出了头。 这怎么还生气了呢？ 第163章 林特助好难！！！ 季如尘将衣服拿在手上没有穿，对上林默言的视线，对顾九离道：“那你待会儿冷了再穿。” 那个“冷”字，咬音微重。 林默言：“.......” 做特助好难。 尤其是做季二少的特助真是难上加难。 少爷，讲真，容嬷嬷恐怕都戳不出来你这么多心眼儿！ 林默言悄悄地将车里的空调降到了最低。 顾九离低头玩着手机，季如尘沉默地坐在边上。 都不说话，车里的只有顾九离手机上时不时传来的游戏声音。 距离有点远，车走到一半的时候，顾九离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她打了个寒颤。 “这位小哥哥，能不能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林默言现在也冷，但是被顾九离这样一称呼，只觉得更冷了。 连忙道：“二少夫人，你叫我林默言就好。” 叫小哥哥可是会死人的啊！ “那你也叫我顾九离就好。” 二少夫人？ 什么鬼？ 她有那么老吗？ 闻言，林默言赶紧看了眼自家boss。 妈啊！ 他想下车。 怎么感觉自己的生命安全随时受到威胁了呢？ 林默言“呵呵”讪笑，闭嘴保命。 顾九离：“......林助理，请你将空调开高点。” 林默言一脸为难，“我个人阳气太足，内火旺盛，一热就脑袋发晕，手脚发软，四肢抽搐。现在温度就刚刚好，要是再高点的话，我就有可能会发病了。夫人，请你忍忍好吗？我们快到了。” 顾九离沉默了好一会儿，“你这病还真是.....适合去拍倩女幽魂，燕大侠都不用除妖的。” 阳气太过，随便吸！ 林默言内心泪流满面：我真是太难了。 季如尘将衣服披在顾九离身上，“别感冒了，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想起自己最近确实连生病的时间都没有。 顾九离只好老老实实地披着季如尘的衣服。 ...... 尖塔高耸，立柱修长，装饰华丽，标准的中世纪贵族欧式建筑的风格典范。 但是......浓烈的镀金色彩，却让眼前本该自带雍容华贵的欧式建筑，硬生生地多了几分暴发户故意装逼的嫌疑。 门口的迎宾穿着中世纪欧洲贵族佣人的燕尾礼服，颜值耐打，礼仪周到。 不知道为什么，顾九离看着这家拍卖会的风格，隐隐感到一丝眼熟...... 华丽丽的装逼风格，怎么有点像莱格那家伙的奇葩审美？ 顾九离正在努力回想莱格家有没有涉及拍卖会的行业，一时走神，直直地撞上了季如尘的后背。 捂着鼻子，她泪眼汪汪的。 瓮声瓮气道：“幸好我脸那那都是真的，不然这一撞还不得当场毁容啊？你走的好好的，停下做什么？” 季如尘：“.......” 那你为什么走路还在走神？ 当然，这话他也只是心里默默地想了一下。 回想起刚才被顾九离怒怼的情形，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永远不要反驳的女人的话，也不要试图去和女人讲道理。 脑部回路构造不同，他要试着学会去体谅。 伸手拿开顾九离的手，见她小巧的鼻梁微微泛红，轻轻捏了捏她的鼻梁。 “现在好点了吗？” 捏鼻子？ 这不是小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亲昵动作吗？ 季如尘这是在做什么？ 撩她吗？ 不不不！ 这特么地比她唱歌出道还不可能！ 就季如尘这个宇直，要是能有这种觉悟，那真是要上天了！ 绝逼是自己想多了。 第164章 爱人之间你不懂！ 顾九离连忙躲开季如尘的手，努力压下自己风起云涌的各种心情。 深吸一口气，微笑。 “我没事，撞撞才能告诉别人我这是真脸，不然老是有人因为嫉妒我的美貌而造谣我是整容。” 停好车刚过来的林默言，“......” 你是小仙女，你说什么都对！ 季如尘见她没事儿，伸出臂弯，示意她要进去了。 顾九离现在才明白季如尘刚才为什么要停下。 感情是等着自己来牵他！ “季如尘，我给你说，你这性子要不得。多说一个字又不会有损你的盛世美颜，没事儿唠唠嗑，才能有利于和别人之间的友好交流和发展。” 没事儿唠唠嗑？ 林默言想象了一下自家高贵冷艳的大boss，像街头老大爷一样端着一个老干部杯子，圾着人字拖，穿着背心大花裤衩，跟别人唠嗑的样子...... 顿时整个人都扭曲的不好了！ 验证身份之后，三人被服务生引到了他们的包间。 看着包间里面一应设置，完全就是“老子有钱”的做派。 顾九离心里的熟悉感更甚了。 默默地出声，“我可以问一下这拍卖行是谁家的？” 林默言：“夫人，这是y国皇室威廉姆斯家族的产业。” 顾九离：“......” 果真是莱克他们家的。 难怪是这种风格。 看着顾九离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林默言以为顾九离因为不清楚上流社会的圈子而窘迫。 连忙发挥自己贴心助理的作用。 “夫人不知道威廉姆斯家族也是正常，他们家的产业主要分布在欧洲那边。这拍卖行据说也是威廉家族最小的莱克伯爵，为了方便来帝都找朋友而设置的一个落脚的地方。” 至于另外的..... 比如boss跟那个莱还格有些业务上的往来，林默言没有说。 顾九离“呵呵”一笑，“哦！听起来真......牛逼啊！” 季如尘：“不要说脏话。” 顾九离：“......” 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有些消化不良，嘴瓢了！ 顾九离一向躲避尴尬的理由就是尿遁。 站起身来，“我去趟洗手间。” 然后就出去了。 独留季如尘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深。 她刚才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奇怪？ 林默言：“总裁，让夫人一个人去外面，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 “呃......今天的拍卖会来了很多国内外的名流贵族，夫人会不会受欺负啊？” “不会。” 林默言：“.......” 不会就不会，你这暗含骄傲的语气闹哪样啊？ 结婚了不起哦！ 季如尘等了一下，平静地看着林默言，“你不问为什么不会？” 林默言：“.......为什么不会？” “爱人之间的信任你不懂。” 林默言满脸黑线，“.......” 第1008次在心里打辞职的腹稿了。 “那个女人处理了吗？” “已经从娱乐圈除名，让她离开帝都了。” “嗯。还有件事你去办一下。” 林默言：“什么事？” 季如尘寒眸微眯，凉飕飕道：“将今天在亨利普发生的事情在尤家宣传一下。” 林默言小心翼翼地问道：“boss，尤少得罪你了？” 季如尘：“嗯。” 挖墙脚算不算？ 林默言在心里默默的给尤南绝点了一根蜡。 但没想到季如尘又接着道：“记得将那个女人说的有些话润色一下，告诉尤爷爷是尤南绝说的。” 林默言咽了口口水，“......是那句‘上等人’言论吗？” 季如尘优雅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林默言秒懂。 尤少是抢了boss老婆了吗？为什么会被boss记恨到这份上？ 连腿都想找人给他打折了！ 第165章 GJ？顾九离？ 这边，顾九离参观了一下满目堂皇，璀璨的快闪瞎人钛合金狗眼的装修。 默默地拍了一张图片发到群里。 算盘小九九：你家装修的逼格真的不考虑换一下吗？@北美一枝花 天知道，以前威廉姆斯家族的装修风格是标准的哥特式贵族建筑风格。 恢弘大气，风格独特。 一度引领了整个y国建筑业的时尚潮流。 只是后来，因为某个脑残才改到现在这种惨不忍睹的画风。 最重要的是...... 这里面还有她的一份贡献！ 想到这里，顾九离残留不多的良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那次他们完成训练任务期间，晚上蹲在一起聊天。 她当时没忍住，嘲笑莱克不知道《马可波罗游记》中描写z国遍地黄金的典故。 那货一受刺激，当即就指天指地地大放厥词。 “z国遍地黄金算是什么？小爷我要让我家遍布世界的所有产业，全部用黄金刷漆。” 本来以为莱克是开玩笑的。 直到后来有一次去他家做客，她站在金灿灿的哥特式别墅面前，恨不得自戳双目！ 真是眼睛都要瞎了。 再后来，这货就跟金黄色刚上了。 她每次见过莱克之后，都有种自己穷逼不配跟土豪做朋友的自卑感！ 人生太难啊！ 就在顾九离准备回包间的时候，一道浓浓伦敦英式音叫住了她。 “gj？” 顾九离心里“咯噔”一下。 低着头，脚底抹油地飞速往包厢走。 谁知道那人不死心，几个健步上来挡在了她前面。 张扬不羁的金色卷毛，欧洲人深邃如大海的碧蓝色眸子，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 即便在顾九离这个外国脸盲眼中，也格外英俊帅气，让人记忆深刻而又鲜明。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gj是她，得罪这人的也是她。 当初在训练营，除过跟那几个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隐瞒身份之外，其他时候她都是以男装示人，并且常带口罩。 刚开始的时候没别的理由。 就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纯粹想装个逼而已！ 但是等到后面...... 她一不小心浪过了头，在里面得罪了一茬又一茬的同期学员。 看着那些人恨不得出了训练营就找人将她大卸八块的怒火，她真的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机智。 呵！ 找吧找吧！ 你们要是真能找到一个名叫“gj”的少年，那她顾九离就把头摘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所以现在要是承认了她就是gj，那自己的好日子真就混到头了。 不行！ 马甲死都不能掉！ 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之后。 顾九离瞬间变脸。 看着对方的眼神清澈水润，带着一丝不染世俗的天真稚嫩，脸上是遇见“陌生人”生怕被坏叔叔拐走的怯懦和不安。 像极了一只又软又萌，纯白无害的小白兔。 艾伯特看见这样的顾九离，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眼瞎了。 不说别的，gj是个少年。 还是个嚣张臭屁，桀骜不驯，遇事就刚绝对不怂的暴躁少年。 刚才他也只是凭借一瞬间的错觉，才让他开口叫住了这个女人。 第166章 一朵烂桃花 因为那一瞬间，她身上的气质身形，尤其是漏在外面的眼睛实在是太像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了。 他还以为是gj又兴致上头，扮成了女装大佬。 毕竟以前这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现在看到正面之后...... 眼前这个软萌天真的小白兔怎么可能是那个令人恨得牙痒痒的混蛋呢？！ 确定自己认错人之后，艾伯特立即诚恳地用一口流利的中文道歉。 “这位美丽的小姐，真是对不起。因为你太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刚才我失礼了。” 看着眼前人模狗样的艾伯特。 顾九离嘴角抽了抽。 当自己现在没法揭穿你，所以可着劲儿地装，是吧？ 心里吐槽，声音娇软，“没事儿，只是你刚才突然出声，真是吓死人家了。” 特么地！ 老娘都装成这样了，你要是再能认出来，老娘认你做爸爸！ 艾伯特惊呼，“那真是我的过错，我很抱歉。现在看来，你和我那位故人一点都不像，况且最重要的是，他是个男孩子。” 努力回想着娇弱天真小白花是个什么调调。 顾九离掐着嗓子，“那你怎么还能认错呢？人家可是个女孩纸呢！” 艾伯特自来熟，眉梢眼角都吊出一股子嫌弃。 “我那位故人心里有点变态，明明是个少年，却喜欢些女人的东西，娘们唧唧的，有时候兴致一来还打扮成女装大佬，所以我刚才才认错了人。” 顾九离：“.......” 见顾九离不说话，艾伯特又道：“不过他那人崇尚暴力，血腥残忍，标准的心理扭曲变态。跟小姐你天真无邪，软萌可爱的气质完全没法比。” 顾九离默默地搓着后槽牙：“.......” 艾伯特，你最好别等到老娘掉马甲的那天。 不然五十米的大刀，我特么地允许你先跑四十九米！ 顾九离沉默不语，艾伯特以为是自己讲的话吓到了这个“天真软萌”的小天使。 连忙放柔声音，一派绅士作风。 “真是不好意思，居然在这么美丽的天使面前谈论那么变态的话题和人。我叫艾伯特，不知道能否有幸知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叫什么名字？” 美丽的天使？ 顾九离内心表示跟日了狗差不多。 什么鬼畜称呼！ 还有，究竟特么地谁是变态少年？ 谁崇尚暴力？ 谁血腥残忍啊？！ 那是你，明明是你，好不好？！ 不然你以为老娘为什么纠结小伙伴们去搞你？ 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 虽然心里疯狂吐槽，但是她还谨记着一点，就是...... 马甲死都不能掉！ 不然今天这老脸都丢国际上去了！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风凉的娇羞。 看着这样的顾九离，艾伯特心里突然冒起来很久之前读过的z国诗。 很能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心脏突然砰砰跳了起来，艾伯特明白，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亲爱的妈咪，我恋爱了。 在z国这个国度，我邂逅了自己最美好的爱情。 眼前这个女孩儿纯洁的像是掉落人间的天使，我感觉丘比特之箭在这一刻射中了我。 艾伯特在心里默念着。 第167章 古灵精怪的小天使 顾九离：“我叫杀马特！” 这寓意，简直杀气十足！ 但是落在艾伯特的耳中...... “哇哦！真是一个很独特的名字，我们两个真是有缘分啊！名字里都有一个‘特’字。美丽的小姐，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浪费这段缘分，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我要追求你！” 顾九离目瞪狗呆，“卧槽，你特么地......” 触及到艾伯特狐疑的眼神，顾九离硬生生地将到嘴的话变成了“哎呀，不合适吧，我们才第一次见，你怎么能这么直白呢？” 这么温柔纯洁的小天使，她怎么可能说脏话呢？ 刚才一定是自己不知道的z国地方口音。 艾伯特微笑，“z国有个词叫‘一见钟情’，我现在能够深深地体会到这个词的真谛了。” “呵呵，可是‘一见钟情’我们这里都称之为‘见色起意’。” “对！没错。就是你这身像是暗夜精灵的黑色吸引了我的目光，才令我心驰神往。” 顾九离：“......” 我特么地会信你中文不好吗？ 顾九离觉得，她要是再跟艾伯特待下去，自己恐怕真的要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这人属黄瓜的吧？ 这么欠拍！ 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一脸欣喜地朝着艾伯特后面叫道：“哎，老公，是你啊！” 艾伯特满脸震撼，下意识地转头向后面看去。 结果...... 后面一个鬼影都没有！ 再回头时，眼前那个女孩儿也不见了。 艾伯特受了刺激的心顿时心情激荡。 “真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天使啊！” 这样的顾九离愈发坚定了自己想要将人追到手的决心！ 连忙掏出手机给自己的人发消息道：“帮我找一个身穿黑色晚礼服，纯洁美丽地像是天使一样的女孩儿。” 助手发来消息，“少爷，能具体说明一下对方的特征吗？” 特征？ 艾伯特想了想，“一见心动，再见倾心，像只调皮的小野猫。” 助手看见了自家少爷发过来的消息，嘴角狂抽。 这特么地算什么特征？ 但也只是心里吐槽一下，却不敢再发消息多问了。 谁都知道少爷脾气不好，性子邪佞暴戾，要是问烦了他，那简直就是自己的灾难！ 就这样，艾伯特的人按照自己理解的那样开始茫无目的地寻找。 这边，顾九离脱身之后，一张脸黑成了碳。 看来以前把他扒光衣服挂在外面的树上，还是太善良了。 就该整到这小子连提起她的名号都瑟瑟发抖才行！ 顾九离正在思索着该怎么整艾伯特报仇的时候，迎面又碰上了一个人。 一袭深黑色的风衣显得他身材挺拔俊逸，五官如同精雕细琢般完美俊逸，绯红的薄唇微抿，透着一丝倨傲和凉薄。 这人虽然帅出地表，但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生人勿进，别来烦我”的不耐烦。 顾九离嘴角狂抽，额头上满是黑线。 特么地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吗？ 怎么刚应付完一个暴力男，转头又碰到一个倨傲帝？ 倒霉这玩意儿还带买一送一的？ 怎么她得罪过的人现在扎堆地往她跟前凑呢？ 坑一个带一个。 她真的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包间里，不该瞎几把出来浪的！ 第168章 GJ，果然是你！ 就在顾九离默默低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时候，对方突然脚步一停。 “小姐，你长得真丑！” 顾九离：“......？？？” 顾九离猛地抬头，双眼喷火，立即开启顾怼怼模式。 “丑男！你眼瞎就去挂眼科，审美跟不上就不要随便瞎开口点评。本小姐我从小美到大，说我丑的你还是第一个。呵！也不看看自己长得啥样！是不是你妈生你的时候给你调成了随机状态，所以你才丑的这么惊天地泣鬼神？” 一顺溜的话说下来顾九离都不带喘气的。 薄寒脸色铁青，冷冷道：“gj，果然是你！” 顾九离：“......不是，你认错人了！” 撂下这句，她抬步就想赶紧溜。 特么地？ 怎么这马甲转眼就掉了呢？ 薄寒有毒！ 就在错身的一瞬间，薄寒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顾九离甩手，没挣脱掉。 抬脚就想踢...... 但是倒霉悲催的，她今天穿的是晚礼服。 这一脚出去，估计这裙子也就废了！ 尼玛！ 亨利普的裙子，她怎么舍得？！ 顾九离的脸色不好地盯着薄寒，“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拉拉扯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薄寒知道顾九离狡猾，怕她又耍什么幺蛾子。 钳制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确保她不会有机会挣脱掉，才开口道：“在训练营的时候，我见过一次你的真容。刚才不确定，但是你骂完之后就确定了！” 顾九离：“......你是不是有什么受虐潜质？” 既然他已经见过自己的真容了，那就再没装的必要了。 更何况，自己好像就恶整了他一次。 相比于其他恨不得将她弄死的人来说，这人的仇恨值略微低些。 薄寒冷嗤了一声，“那是因为全世界就只有你这个女人自恋臭屁到别人说不得一点的地步，也只有你嘴巴毒到想让人分分钟打死！” 顾九离：“......彼此彼此！” 薄寒盯着她，“我们之间有仇，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顾九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骚年，我不就是盗了你电脑里的小视频分享给训练营的伙伴们了吗？就这么点小事，算不上仇恨吧？谁电脑里还没点存货了！” 薄寒嘴角抽了抽，“你是女人吗？” 张嘴闭嘴比他一个男的还要豪放，也难怪当年谁都没看出来gj是个女孩子。 顾九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育完美的第二特征，黑着脸道：“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践踏我的外貌！” 薄寒：“......” “尊敬的各位来宾，拍卖会即将开始，请各位来宾准备尽快入座。” 播音器中流出甜美的女音，顾九离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来的时间太长了。 “说吧！你想再怎么被我虐一次。” 速战速决，不然季如尘估计就要出来找她了。 薄寒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遇到的熟人特别多？” 这话问出了顾九离心中的疑惑。 她也在想今天自己是不是背时运，怎么一脚一个坑，踩得稳稳的！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内幕？ 第169章 季如尘吃醋 看出了顾九离的疑惑，薄寒冷笑道：“今天的拍卖会，是威廉姆斯家族特意举办的，邀请函中特意注明，‘本次拍卖会gj将会出现’。” 顾九离嘴角狂抽，原来搞她的是自己人！ “所以，这次拍卖会基本一半以上都是你得罪过的人，你觉得要是我现在将你逮到台上去，你还能完整地走出这里吗？” 顾九离放弃了。 “你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薄寒微抿薄唇，扭过头去，硬邦邦地吐出一句话，“帮我追个人！” “......沃特？”顾九离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想象中的生死大战呢？ 以为的你死我活呢？ 结果居然是......帮他追个人？ 顾九离表示满脸懵逼！ 说出这句话已经是用尽勇气，再被这样一追问，薄寒整个人都炸毛了。 “我说让你帮我追温如是，你现在听明白了吗？” 追温女王？ 顾九离深吸一口凉气。 骚年，你很有勇气啊！ 缓和了一下自己震惊的心情，顾九离点点头，“明白了，手机拿来。” 薄寒下意识地将手机递给顾九离，“你做什么？” 顾九离将手机递给他，“解锁！我把温女王的微信号和电话号码都给你！哦！顺便把我号码也存一下吧，要是追人过程中遇到什么障碍可以立即call我。” 薄寒嘴角一抽，“......你们不是朋友吗？” 为什么连对他多问一句都没有？ 虽然他对自己感觉良好，但这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些？！ 要知道，他当初费劲心思都没能拿到温如是的联系方式。 所以今天得知gj会出现在拍卖会，他才巴巴跑来。 预想了很多gj会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抵死不从的局面。 然后他连用什么手段逼迫威胁都想好了。 这怎么......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她们怕不是泡沫姐妹情吧？！ 顾九离输好号码，将手机还给薄寒。 “我们是当然是朋友啊！”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爽快地给了我温如是的联系方式？是也看好我去追她吗？” 顾九离看脑残地看他一眼，“你想多了，只不过我们的朋友都是用来坑的。不然你们怎么可能收到这样的邀请函？” 薄寒无语地看着顾九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背后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铺天盖地的凉意瞬间弥漫了整个走廊，周遭空气寸寸结冰。 两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季如尘眸色幽深，一眼望不到底。 依旧的面无表情。 可是任谁都能清晰地感到他周身沉寂的冷峻，走廊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明暗交错，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森寒。 季如尘怒了！ 这是顾九离最直观的认知。 但他为什么会生气呢？ 薄寒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气势凌厉森寒，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像是看.....死人一样。 卧槽！ 他居然对自己动了杀意？！ 自己特么地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了？ 两人都两脸懵逼地看着季如尘。 一个思考季如尘为什么会生气。 一个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人。 三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僵硬沉寂。 第170章 薄寒的求生欲 就在这时....... 季如尘动了！ 他隽永清雅的身姿一步一步走来，眉眼铺满寒霜，随着他一动，周遭令人胆寒的压迫和凌厉迅速地开始涌动起来。 若是说以前的季如尘是俊美如同冰雪堆砌的神诋，那么现在的他就是...... 远古而生的魔！ 眼睁睁地看着季如尘走到他们跟前，然后伸手...... 从薄寒手中拿出顾九离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薄寒见此，当即反应过来了。 卧槽！ 天大的误会啊！ 他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对gj这个变态魔女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真是日了狗了。 哪怕这世界上只剩她一个女的，他也不会委屈自己跟她发展什么的，好吧？！ 见此，顾九离也反应过来季如尘为什么生气了。 也是。 自己现在好歹还顶着他妻子的名头，跟别人在这拉拉扯扯的，确实太不像话了。 也难怪季如尘发这么大的火。 知道症结点在哪，顾九离连忙解释道：“那个啥，我们两个是普通朋友。他想追我的一个朋友，所以拦着我想问我朋友的联系方式。你别多想啊？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的。” 说到最后，顾九离声音越说越小。 妈的！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抓奸在外的妻子，急着像丈夫解释的那种啊？ 可是他们之间明明没有到这一步...... 季如尘闻言，深不见底的眸子看了她一眼。 但没有说什么。 而是对薄寒冷冷道：“薄少，帝都不是海城，请慎行。” 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薄寒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自己，看向顾九离，“他是谁？” 顾九离连忙抱住季如尘胳膊，“季如尘。” 为了保命，又补了一句。 “我老公。” 这三个字一出口，周遭寒意迅速褪却，大地回春也不过如此。 顾九离长松了一口气。 但是现在却轮到薄寒提心吊胆了。 “季氏集团，季如尘？” 顾九离：“还有另外一个季如尘能有我老公这么清冷如皎月疏星，隽永如山水墨画吗？” 一个劲地放着彩虹屁，顾九离完全将平日里别人顺毛自己的这招拿来对付季如尘了。 但是，她说的也是实话啊！ 果然，只见季如尘眉眼间的寒霜褪去，眼底清冽。 顾九离疑惑，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感觉季如尘不仅没生气了，好像有点......高兴？ 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难不成季如尘也喜欢别人夸奖赞美他？ 顾九离默默地记下了。 殊不知，她一堆彩虹屁，季如尘只听到了“我老公”三个字。 满腔窜动的怒火和寒意就因为这三个字散了个干净。 漫上心尖的是一丝柔软和甜意。 薄寒知道季如尘，帝都太子党中的太子党。 真正的天之骄子，权利巅峰的存在！ 没想到......gj居然是季如尘的妻子。 这人图啥，眼神这么不好使？娶了这么个魔女回去！ “季少，我们真的没什么。刚才完全是意外，我喜欢的是她的朋友，刚才也是在问她朋友的联系方式。”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更可况他一点都不想因为gj给自己树下这么强大的敌人。 所以薄寒求生欲满满地解释道。 第171章 季如尘半路截胡 季如尘：“薄少多虑了，我相信她。” 薄寒嘴角抽了抽。 你刚才那恨不得将他凌迟的目光，像是相信吗？ “呵呵，相信就好！相信就好！拍卖会就快开始了，那我就先走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 季如尘矜贵优雅地点了点头。 然后带着顾九离回了包间。 ...... 包间里。 林默言见季如尘带着顾九离回来，提着的心总算是放在了实处。 “夫人，你这洗手间去的还以为你被拐卖了呢？时间也太长了吧？” 顾九离“呵呵”一声。 妈的！ 她要是知道今晚会是这种修罗场，她憋死也不会出去的，好吧？ 坐下之后，季如尘递给顾九离一张湿纸巾。 “擦手。” 顾九离嘴角一抽，薄寒也没有多脏吧？ 但这话她不敢说，接过纸巾细细地擦了一遍。 并且保证道：“你放心，今天纯属意外，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季如尘：“嗯。” 扔掉纸巾后，顾九离笑着道：“不过你今天这脾气也忒大了些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吃醋了呢！” 季如尘对上她的视线，眼眸漆黑如墨玉，眸底深处则是幽深如古井。 看得顾九离心头一跳。 他...... 该不会真的是醋了吧？ 不对！ 怎么可能呢？ 这人讨厌她，又不是不知道。 自己在这儿瞎想什么呢？ 就在包间气氛一时间僵硬凝固的时候，台上的主持人道：“接下来我们竞拍的是一件唐朝和田玉，此玉精雕细琢，所有线纹均用铊琢出，落脚深，中间粗直，收笔尖细，线纹走向非常明显。是一件难得珍藏品，底价一千万，每次加价不低于十万，请各位贵宾竞拍。”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台下就有一人迫不及待地举牌。 “一千一百万！” 嗯？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顾九离探出身子一看。 那人不是乔正吗？ 唐代和田玉，还是很有珍藏价值的。 继乔正之后又有很多人举牌竞价。 价码一下被炒了起来。 十多分钟之后，乔正以两千五百万的价码喊到了最后。 台上的主持人微笑地询问道：“现在还有人出价吗？” 乔正忐忑地听着周围的情况。 两千五百万已经是他能拿出的全部积蓄了。 要是再有人叫价，这玉他就拿不回来了。 没错。 这块唐代和田玉是他乔家的镇宅之宝。 但是却在几天前被他输了出去。 这几天他都是哄着家里，说事务所的风水需要和田玉来聚一聚，才没有让他爷爷起疑。 可要是玉拿不回来，他爷爷还早晚都会发现。 要是让他爷爷知道他把祖传的和田玉都输掉了，不打死他简直对不起列祖列宗。 所以听说对方将玉放到这里竞拍，他用尽办法才拿到一张邀请函。 只要将玉拍回去，那他爷爷就不会发现了。 乔正现在坐立难安，生怕再杀出个意外来。 主持人：“两千五百万第一次。” 乔正心悬起。 “两千五百万第二次。” 乔正屏住呼吸，心悬到了嗓子眼。 “两千五百一十万。” 全程寂静：“.......” 乔正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第172章 乔正气吐血 顾九离无语地看着喊价的林默言，“加了十万块，林特助好豪气哦！” 林默言微微一笑，“夫人请往下看。” 搞事情？ 顾九离敏锐地捕捉到事情的关键。 “是你让林特助叫价的？” 季如尘没应，也没否认。 顾九离看着这样的季如尘，心里蓦地软了一下， 乔正没想到半路杀出来的人居然只加了十万块。 心里又不甘又怒极。 咬着牙又喊了一次价，“两千六百万。” “两千六百一十万。” 乔正气的快要吐血了。 全场的人也都瞬间沸腾起来，窃窃私语地讨论这场诡异的竞拍。 想了一下自己还有谁可以借钱，乔正心一横，“三千万。” 一千万的和田玉竞拍到三千万。 已经算是高的了。 要不是这玉关乎生命，他怎么可能花三千万来买它？ 自己又不是脑残？ 超出极限的三千万，乔正以为是十拿九稳了。 但没想到...... “三千零一十万。” 永远比自己的叫价高十万块钱。 乔正想吃人的心都有了。 这个时候，他要是再看不出来对方是故意冲着他来的，那他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乔正双眸泛着血丝，指节握的卡卡作响，嘴角泛起一丝阴狠的笑意。 既然现在这玉他明显拿不回来了...... 那他也绝不会让对方这么便宜地就拿走！ 不是永远比他高十万块吗？ 那你就继续跟价吧！ “五千万！” 这价码一出，后面一片看脑残的视线落在乔正的身上。 一千万的玉你叫价五千万？ 脑袋有泡吧？ 乔正以为这次对方还会像刚才一样继续加价，没想到...... 楼上突然传来一道男声，“我们少爷说既然这位先生如此喜欢这块玉，那他就不夺人所好了。恭喜先生五千万拿下一千万的玉，果然是真心爱玉之人！” 讽刺之意如此明显，引得全场一片哄笑。 乔正“腾”的一下满脸通红，只觉胸腔内气血翻涌，一丝腥味隐隐漫上喉间。 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应该继续加价吗？ 五千万！ 他哪里拿得出来这五千万？！ “五千万第一次！” “五千万第二次！” “五千万第三次！” “锭！” 锤音落定，主持人一脸职业微笑，“有请这位先生上前来鉴定和田玉。” 威廉姆斯家族的拍卖行为了公平公正公开，所有的拍卖品都是当场鉴定交易。 此时说是“鉴定”，其实就是让乔正上前去掏钱拿玉。 乔正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只觉四肢发麻，手脚发凉。 踌躇着不往前走。 “请这位先生能快点吗？我们接下来还有别的拍卖品，不好让其他贵宾久等了。” 被这样一催，乔正更是面色充血，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翻烤般由外到里的羞愤。 许是已经这样丢人了，乔正也豁出去了。 丢人总比倾家荡产来的强！ 他双拳紧握，心一横，牙一咬，强撑颤抖着声线道：“我......我不拍了，我后悔了，这玉我不要了！” 此话一出，一阵高过一阵刺耳的嘲笑声像是针尖似的往他耳朵里钻。 刺的乔正脸皮发痛。 第173章 双眸泛着狠辣的血丝死盯着刚才传出声音的地方。 想他乔正出身乔家，自己又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向来都是受人追捧讨好的存在。 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今天这笔账他乔正记住了！ 最好别让他知道这次搞他的人是谁，不然他一定背后玩死他！ 就在场面一度尴尬混乱的时候，一阵轻佻嚣张的男声从后台传了出来。 “呵！小爷我还没见过有人敢在威廉姆斯家族拍卖会上撒野的人呢！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在场大部分人都是跟莱克参加过同一训练营的人，所以对于来人也不陌生。 一头浅栗色的头发，发梢微长搭在眉心，衬的他一双清凉璀璨的眸子愈发少年感十足。嘴角永远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身量挺拔，看起来有点清瘦。 简单的白t牛仔裤，打扮的像是邻家少年一样亲切。 但...... 这都是表象！ “作天作地凌俊彦”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但凡跟他接触过的人，没有不被他龟毛的性子给荼毒过的。 完全就是想让人分分钟弄死他的节奏。 不过人家自己有作的本事，别人也嫉妒不来。 抛开他的出身不说，他自己是有名的天才医生，医学界的上帝之手。 万金千金来求他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这样的人谁敢得罪？ 所以确切地说，凌俊彦敢这么作，完全就是被自己的实力给宠坏了。 楼上的顾九离看见台上出现的某个身影时，嘴角一抽。 妈的！ 这货不是说他准备来吗？ 怎么现在人就在这里了？ 还出现在莱克家的拍卖会上。 他在搞什么飞机？ 不对！ 凌俊彦出现在莱克家的拍卖会...... 邀请函上标注的信息...... 顾九离小脸顿时泛着森森寒气，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吓得旁边的林默言小心肝一颤。 妈啊！ 夫人这笑也太吓人了吧？ 一股阴寒从脚底直窜后脑勺啊！ 林默言悄悄地挪开了半步。 下边，乔正完全将律师能言善辩的口才发挥到了极致——胡搅蛮缠！ “请这位先生说话尊重点，在银货两讫之前，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我刚才只是因为别人的挑衅一时头脑发热，所以才做了错误的决定。对于这次造成的损失，我愿意一力承担，还请这位先生给彼此行个方便。” 凌俊彦双手插兜，斜斜一站。 说不出的痞气和张狂。 “一力承担？行啊！那你就赔给拍卖会五千万吧！” 艾伯特哄笑，“凌，你这不是故意为难这穷鬼吗？他要是能拿得出来五千万，何必在这儿丢这样的人呢？” 凌俊彦挑了挑眉，盯着乔正涨得通红的脸，哼笑道：“他不是说一力承担吗？那小爷就成全他这份‘豪爽’。” 被别人这样的羞辱，乔正却敢怒不敢言。 今天这场拍卖会还是他托尽关系才进来的，能来这里的人那个不是有着顶尖的家世？ 根本就不是他区区一个乔家能比的！ 面对别人的羞辱，他也只能受着！ 凌俊彦见乔正还不动，本来就不多的耐心彻底宣布告罄。 嘴角的弧度落下，微眯着眼睛，里面一片凉意。 第174章 腹黑的顾九离 “这位先生，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做好决定，那小爷我就帮你做了？！” “一！” 乔正背后倏冷。 “二！” 乔正紧张地紧握着手指，不自觉地紧抿着唇瓣。 “三！” “我选择交易继续！” 乔正闭着眼睛，死死地从喉间挤出这句话。 凌俊彦展颜一笑，像极了邻家俊朗少年。 ...... 顾九离将这场戏从头看到尾。 老实说，看见自视甚高如乔正，被人将高傲踩在脚下的感觉，她心里确实很爽。 她顾九离向来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 做不出来那种舍己为人，忍气吞声的事情来。 别人惹了她，她绝对会报复回去。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乔正得罪她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只是最近忙着工作稳定，连带着新接手的案子，没时间去收拾他而已。 但没想到...... 他居然帮她做了！ 拍卖会持续到很晚才结束，期间季如尘问过顾九离有没有想要的。 但顾九离现在正在想一件事情，兴致不高，季如尘也就跟着沉默了。 离开的时候，两人走的是正门。 顾九离眼神好使，老远就瞅见了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艾伯特。 嘴角一抽。 她怎么将这货给忘了呢？ 季如尘今晚已经很生气自己跟薄寒在走廊拉拉扯扯的事情了，要是再让他知道，自己还被别人堵着告白追求...... 默默地看了一眼季如尘深邃如寒潭的眉眼。 顾九离觉得，自己可能要凉！ 眼珠子滴溜一转，突然瞥到了旁边的林默言。 顾九离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拉了拉季如尘，“我想借你的特助用一下，可以吗？” 季如尘垂眸看见她眼里的狡黠之色，就知道她又要搞事情了。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他怎么可能拒绝她呢？ “嗯。” 顾九离笑弯了眼，对林默言招招手。 林默言忐忑地走上前去，小声道：“夫人，你想要我做什么？” 顾九离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不知道顾九离说了什么，林默言的表情慢慢变得一言难尽。 远远地看了眼那个外国男子。 满脸同情。 “明白了吗？” 林默言看了眼季如尘，接受到自己boss的信号，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夫人放心。” 这边，顾九离拉着季如尘站在不显眼的地方看着林默言走向艾伯特。 然后等艾伯特被林默言带走，顾九离才拉着季如尘火速离开了那里。 走到安全地带，季如尘问道：“你得罪过他？” 顾九离撇撇嘴，“你怎么不说他得罪过我啊？” “因为你满脸心虚！” 顾九离：“......” 这么耿直，你很容易变成单身狗的！ 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顾九离踢着脚尖不说话。 其实相比于这个，她现在满脑子纠结着另一个问题。 到底要不要问呢？ 可要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岂不是尴尬死了？ 毕竟豪门世家最重名声，自己现在又是季如尘名义上的妻子，为了家族的尊严不容挑衅，他出手整治乔正也不是不可能。 但要真是自己想的那样呢？ 顾九离整张小脸都纠结在一起了。 第175章 你讨厌我是真的吗？ 季如尘：“有事问我？” 这么直白，突然给了顾九离一股“算了，死就死吧”的勇气。 “今晚的事情是你故意设计乔正的，嗯.....是因为我吗？” 不然以季如尘清冷高绝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屈尊降贵地去理会乔正那样的渣渣？ 季如尘没答话。 但...... 对于他来说，没否认就是默认！ 顾九离一双眼睛落在季如尘身上。 昏黄暗淡的暮色将他清冷如画，精致绝伦的眉眼打出一层阴影，半隐半现间带着朦胧神秘，端站在那里，一身风华雅致，背后的灯火打在他身上，芝兰玉树般令人心折。 不否认。 在包间知道季如尘是专门为她出头的时候，她的心里滑过一阵暖流。 彼时年少，呼朋引伴，家世显赫。 她身边从来不缺给她收拾烂摊子的人。 不说别人，就单单一个沈君空就能为她解决所有的事情。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她只身一人远赴重洋，漂泊在外十年之久，像是一场流浪也像是一场放逐。 没有了家族庇佑的光环，也没有了熟悉的朋友亲人。 带着满心的伤痕独自生活在a国。 不叫苦不叫累不叫痛。 是她的常态。 强撑着龋龋独行，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场婚姻出现，也从来没想过那个年少时说讨厌她，不愿意再看见她的少年居然给了她这么多温暖。 顾九离上前两步，站在季如尘的跟前。 眼眸微红，认真地问道：“季如尘，你当年说讨厌我的话，是不是真的？” 季如尘微抿薄唇，眸色漆黑如墨玉。 “假的。” 闻言，顾九离笑了。 敛去眼底外漏的脆弱，笑的嚣张又臭屁。 “我就说嘛！本小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会讨厌我呢？不过那会儿你为什么会说讨厌我啊？难道就是因为我给你和阿瑶做媒吗？不是吧？你真的就这么小气？” 顾九离跟在季如尘身边喋喋不休地问道。 可惜，季如尘一副“你说你的，但要我开口说一个字就算我输”的神情。 但是眼底柔和的涟漪却是那般隽秀温雅，只消一眼，就令人心折神往。 ...... 车里，没等几分钟林默言就回来了。 顾九离满脸兴奋，“怎么样？怎么样？搞定了吗？” 想着刚才艾伯特差点砸门而出的暴戾，林默言作为一个柔弱的文秘此时还余惊未消。 满脸幽怨地看着顾九离“夫人，搞定了。只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要是他记错的话，那个艾伯特可是a国戴维斯家族的继承人啊！ 将人家关在厕所里真的可以吗？ 顾九离：“让你说是凌俊彦指使你干的，你说了吗？” 林默言嘴角一抽，无语地点点头。 要还是他没记错，那个凌俊彦可是医学世家凌家的少主，本人也是医学界的天才圣手。 夫人，虽然自家总裁背景强，后台硬。 但.....你这样四处得罪人，真的不会有事吗？ 顾九离阴森森地笑了。 “那就没问题了。艾伯特本来就和凌俊彦有仇，他们一个性格暴戾血腥，一个作死小能手。两人就没有心平气和的时候，现在艾伯特知道是凌俊彦整了他，只会直接跟凌俊彦刚上，不可能查那么多的。” 第176章 趁火打劫的乔正 这只是开始，她可是还有后招的。 一个背地搞她，一个当面诋毁她。 真当她顾九离是吃素的不成？ 季如尘一直没说话，此时突然问道：“你很了解他们？” 顾九离点点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每年都会参加国际训练营吗？他们两个是我的同期同学。” 林默言震惊，“夫人，是不是那个国际有名的‘天才聚集营’？” 顾九离蹙眉，“是叫这么挫的名字吗？不过里面确实是来自全世界各个领域的高智商人才。” 看顾九离说的这么随意，林默言突然感觉自己好没见过世面啊！ 就像是山沟沟里出来的一样。 可是...... 天才聚集营真的是举世闻名啊！ 全世界各个领域的天才，精通各方面才能的大佬，全系统的自我训练培养。 那简直就是高智商的领域，人人向往的地方！ 他能不激动！能不惊讶吗？！ 最重要的是...... 他一直以为夫人就是个小律师，脑补了好几篇“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的狗血玛丽苏。 但没想到，夫人居然是个隐藏的王者！ 这完全就是“高冷总裁和女王陛下”的强强联手啊！ ...... 乔正拿不出五千万来，只能将律师事务所抵押给了拍卖行。 回来之后他越想越气的吐血，一晚上到处打电话托关系，希望能借点资金周转一下。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些人好像在故意躲着他，各种推辞。 借不到钱，乔正愁的头发都快薅没了。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乔律啊！我是钟振国，听说那个女人找的律师最近在到处走访查证，马上就要上庭了，你确定我们能不能赢啊？” 钟振国？ 乔正眼里倏然闪过一丝精光。 烦躁窒闷了一晚上的事情找到解决的办法，乔正的心蓦然落定。 眉宇间焦躁散去，乔正后靠椅背，双腿搭在面前的书桌上。 “钟老师，其实呢！这个官司能不能赢那就要看你了。” “看我？” “没错！” 钟振国一脸懵逼，“乔律，你先前不是给我说一定会赢的吗？” “钟老师，今时不同往日了。先前我以为你身为金融大佬，对于这点小事会处理的很干净，所以才跟你做了这样的保证。但就在今天下午，我得到了准确消息，你前妻请的律师到处走访，拿到了不利于你的证词和部分证据，所以......” 钟振国一听，有点慌。 “那该怎么办啊？乔律。” 乔正轻笑，“钟老师，你也知道本来这种小案子是交给我们律师事务所的另一个律师来办的，但看现在这情况，少不了要我亲自出马。不过我乔律什么行情，想必钟老师你也有打听，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意思就是明摆着要加价了！ 钟振国气乔正这个小人趁火打劫，但又不想输了官司。 要是让学校社会知道他以妻子的名义在外欠债不说，还逼得妻子背负巨款净身出门，间接害死岳父。 那他的声誉就彻底毁了！ 妈的！ 就当花钱免灾了。 “乔律，你直接说吧！要是能打赢这场官司，还需要多少钱？” “嘭”的一声，明火亮起，乔正歪头点了一根烟。 吞云吐雾了片刻，才道：“原价再加两千万！” 第177章 炸毛的凌俊彦 “什么？两千万？乔正，狮子大开口也不该是你这么狠的啊？你有没有搞错，我这个只是三千万的经济案，即便按照最高比例抽取，也远远达不到两千万！” 钟振国饱含怒意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乔正不慌不忙地又吸了一口烟才悠悠道：“钟老师，明人不说暗话。你真的就将那三千万赔的干干净净了吗？你现在在哪，和谁住在一起，还用我一一明说吗？” 这话一出，那边钟振国强硬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他含糊道：“你胡说什么？三千万我确实赔了，至于我现在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钟老师，你别忘了！我不仅是个律师，还是帝都乔家的子孙。你用三千万赢了六千万，还吊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为了躲债，你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将这六千万划在那小姑娘的名下，还让原配背负巨债净身出门，一石二鸟，好计谋啊！” 话已经挑明到这个地步，钟振国再想抵赖也不可能了。 是他阴沟里翻了船，他认了！ “好，两千万就两千万！只要你将这场官司打赢，我就当花钱免灾了！” 乔正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恭维道：“钟老师好气魄，放心，为了那两千万，我也不会让你输的！” ...... 次日早上十点多，顾九离刚接待完刘玉兰，就接到了凌俊彦的电话。 刚接通，那边炸毛的声音就呼呼啦啦地传进了顾九离的耳中。 “卧槽！小九，我给你说，我昨天晚上遇见艾伯特那货了，我还跟他干了一架呢！” 顾九离翻看着卷宗，随口应付道：“哦！你们哪次见面不打架？等你们什么时候不打架再来给我说吧！” 凌俊彦：“不！我给你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货不知道得罪谁了，被人关在了洗手间。然后老子就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特么地上来就是给老子一顿爆锤。” 顾九离憋笑，“然后你就回手了？” 凌俊彦呲着牙，“废话！小爷我是那种挨打不还手的圣父吗？” “嗯！我知道你不是。结果怎么样？” 问到这个，凌俊彦顿时委屈成球。 “你又不是不知道，艾伯特那个暴戾狂躁少年，他的武力值高我太多，我哪里能打得过他啊？” “所以呢？” 凌俊彦“嘿嘿”一笑，“所以这不是来找你了吗？你可是能血虐艾伯特的人，我们是兄弟，你不会不帮这忙吧？” 顾九离搓着后牙花。 呵！ 兄弟？！ 老娘当你是兄弟，你特么地却在背后搞我！ 顾九离为难道：“按理说，我是应该帮你这忙的。但是我最近接手了一件案子，马上就要上庭了，不能打架的。” 那边凌俊彦失望地“啊”了一声。 “那我等你过完这一阵，可以吗？” 顾九离：“可是艾伯特不是经常全球乱飞吗？错过这次，你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堵到他？” “嘿嘿！这你就放心吧。不用堵的，他因为......” 话头戛然而止。 凌俊彦心中一万个“卧槽”呼啸而过。 妈的！ 差点就把“他因为知道你在帝都，所以也来了”这句话差点说出来。 第178章 顾九离标准戏精 要是让小九知道自己拿她做嘘头，引来一波敌人大举汇聚在帝都...... 凌俊彦后脖子一凉。 抖了抖！ 妈呀！ 幸好自己及时管住嘴，救了狗子一命！ 顾九离当然知道凌俊彦所说的，艾伯特现在人在帝都且不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但她会挑明吗？ 当然不会了！ 要是挑明了，接下来还怎么玩儿啊？ 顾九离故意装傻，“他因为什么？” 凌俊彦打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哈，我刚才没说什么！” “好了，不废话。其实吧，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得执着于用武力战胜他呢？拿自己的短处去比别人的长处是个很蠢的问题，明白？” “你的意思是说......” “给他下药，背地群殴黑打，设计他丢脸。只要不整出大事来，你怎么着不行了？” “卧槽！你说的好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 “因为你脑袋里的构造和别人有点不一样。” 说明白点，就是脑袋有泡！ 凌俊彦挠挠头，“你是不是在骂我？” 顾九离“呵呵”，果断坚定道：“没有。” 好吧！ 求你出主意，你说什么都对！ “那你觉得什么办法整他最爽呢？” 顾九离阴险一笑，就在这儿等着你呢！ “嗯......你们俩现在都在哪？” 她可没忘记自己到目前为止可是还没有见过凌俊彦和艾伯特的人。 既然没见过，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位置呢？ 顾九离标准戏精。 但凌俊彦演技就不行了。 一听顾九离问他这个问题，当即就心虚了，顿时提高了音量。 “啊！忘了告诉你了！莱克家在帝都的拍卖行昨晚有一场拍卖会，他让我来帮他看看。所以我现在已经在帝都了。怎么样？惊喜吗？” 顾九离“呵呵”一笑：“惊喜，很惊喜。既然在帝都，那事情就更简单操作了。” “什么意思？” “嗯......意思就是，你可以约他去黑色星期八，然后给他下药，再找一帮又丑又老的酒吧女陪他玩玩。” 凌俊彦默默咽了咽口水，“.......会不会太狠了？” 顾九离冷笑。 狠？ 更狠的还在后面呢！ “你就是整整他，又不是真的让他贡献自己给那些女人？你守在外面，看时间差不多来了，去解救他出来不就完喽！” 凌俊彦有些犹豫。 顾九离又道：“艾伯特一直都是自诩贵族少年，你不是向来都看不惯他的做派吗？现在这个机会又能报仇，又能恶心他，多好啊？还是说，你不敢？” 凌俊彦孩子心性，最是受不得激将法。 “呵！小爷我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不敢的？你等着看吧，我这次一定将的艾伯特那货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顾九离阴笑，“好，那我就是拭目以待了！” 挂了电话。 顾九离哼笑，“小子，我还收拾不了你了，呵！” 等着吧！ 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儿大礼呢！ ...... 顾九离为了刘玉兰的案子连续跑了十多天，直到快上庭的前一天，她才基本上把相关资料整理好，基本确定自己有把握能打赢这场官司。 不过......看着手边的资料，顾九离蹙眉。 虽然她不学金融方面的东西，但凭借着自己的半吊子水平，锐敏的直觉也能告诉她这里面有问题。 第179章 谁这么大胆？！ 可是具体问题出在那里，她又看不出来！ 难道真的是她多疑了？ 敲门声响起，顾九离抬眼看去。 是慕瑾。 慕瑾微笑着走上前来，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她。 “明天上庭，你今天早点下班休息，养足精神，争取明天旗开得胜！” 顾九离揉揉眉心，“好，那我明天就不来事务所了，直接过去法院那边。” 慕瑾写道：“需要我们明天去帮你助阵吗？” 顾九离收拾好资料装进包里，挑眉道：“随你们，去看看本律师的风姿学习一下也不错！” 慕瑾闻言，摇头失笑。 背好背包走到门口的时候，顾九离突然想起来自己一直惦记的事情。 “哎！对了，老大。这次这个案子完了，我要求带薪休假。连续跑了十多天，我整个人都快废了。再不休息，真的要猝死了！” 慕瑾打字给她看，“打赢了，带薪休十天假。打不赢，回来继续加班上诉。” 顾九离勾唇一笑，“那看来这场官司，我非赢不可啊！” 慕瑾看着她不说话。 但是两人视线对上，里面却都是冰水浇不灭的火热。 如今已经证实了刘玉兰说的话全部都是实话。 这样一来，这场走投无路的官司被寄托了一个可怜的女人的全部希望。 她又怎么敢输呢？！ 回到家的时候才刚五点左右，想到这些天她忙案子，都是季如尘下班回来之后在忙里忙外。 顾九离破天荒地给季如尘发了一条短信。 “想吃什么？可以点菜。本大厨烧菜，机会就这一次哦！” 这边，季如尘正在和公司的高管的开会。 听见手机响的时候，在场的每个人心顿时一沉。 天啊！ 谁这么大胆？ 敢在开会的时候手机不关机？！ 不知道上个手机不关机的人已经被总裁发配南极去养企鹅了吗？ 就在众人思考着这次的倒霉蛋是谁的时候...... 只见他们一向高冷清绝的总裁，优雅矜贵地点开手机，然后当场开始发.......发语音！！！ 窝嘞个大槽！ 莫不是他们今天的打开方式不对？ 总裁在会议上手机破天荒地响了不说，甚至回消息也就算了，但......居然还是发语音？！！！ 我的天！ 发语音！！！ 众位高管有点玄幻。 纷纷竖起耳朵听着boss说什么。 “随你。” 声音如同华丽低沉的和弦音调，带着醉人心魄的芬芳，连他们这群大老爷们都听得要耳朵怀孕了！ 更重要的是...... 语气虽然依旧清冷寡淡，但他们还是能听出里面隐隐带着的温柔。 温柔？ 想到这个词的高管纷纷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 这两个字怎么能够跟自己高岭之花的总裁沾边呢？ 一定是自己精神错乱了！ 可是下一秒，他们个个瞠目结舌...... “你先做饭，我尽快回去。” 做饭？ 回去？ 高管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款不可置信。 我去！ 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不！不！不！ 绝不可能！ 他们总裁是谁？ 那可是帝都钻石王老五里面出了名的高冷之花。 在全帝都人民心中，总裁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喝风饮露长大的云端谪仙！ 神都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所以总裁身边没有女人才是正常操作。 毕竟没有人能将神拉下云端...... “有人等我吃饭，散会！” “是大少在等总裁吃饭吗？”一高管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八卦，假意小声询问旁边的林默言。 哪知，季如尘突然停住手上动作，平静的视线看了过来...... “不是。” 被抓包，高管心有点虚，“那是.......？” “我妻子。” 一众高管：“.......” 知情的林默言：“.......” 撂下这个深水炸弹，季如尘丝毫不在乎自己造成怎样的轰动，转身就离开了会议室。 第180章 想打死姓林的，有木有？ 季如尘刚走，整个会议室就炸了。 “卧槽，我没听错吧？总裁刚才说那是他......妻子？” “那不就是我们的总裁夫人了吗？” “天啊！总裁什么时候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出来！” “不是说老夫人前段时间还在给总裁相亲呢吗？” “我也听说了，好像就在最近，老夫人给总裁相中了简家的小姐，打算安排两人见面呢！” “那会不会总裁夫人就是简小姐啊？” “嗯！我觉得有可能。简小姐家世优越，才貌双全，和那顾家小姐并称‘帝都双姝’，配总裁也算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了！”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肯定是简小姐。” “......” 就在“纪检”cp楼即将盖起来的时候....... “不是。”林特助实在忍不住了，亲自下场拆cp。 为自己昨晚新晋升的偶像正名。 高管们一听，纷纷围过来。 “林特助，你知道总裁夫人是谁？” “不是简小姐，那是那家千金名媛啊？” “.......” 面对求知欲旺盛的高管们，林默言一脸高深莫测，但内心想要分享八卦的玉望却像大火燎原，越烧越勇。 呵！ 我一个人默默吃了这么久的狗粮，也是时候“普天同庆”一下，大家共享了。 “想听我说就安静。” 霎时间，全场寂静如鸡。 炽热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林默言的身上。 林默言坐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才开始开启丧心病狂地屠狗模式。 “你们是不是觉得总裁平时高冷绝情，简直就是移动的极地冰窖？” 众人疯狂点头。 “那你们是没见过总裁在夫人面前的样子。那简直就是瞬间化身小奶狗，还是那种会吃醋，会生气，会腹黑，会搞事情的小奶狗。” 总裁等于小奶狗？ 有点玄幻。 “总裁让我在车里备了点小零食，是因为夫人爱吃。” “上次带夫人去亨利普买衣服，还是未发行的新款，总裁就对夫人说了一句‘你值得最好的’。” “还对夫人耍小心思，就是为了让夫人穿他衣服。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齐齐摇头。 “那是因为夫人穿的礼服有点漏了腰线，总裁不想让别人看见！” 怎么感觉走向有点不对？ 他们不是来打听夫人身份的吗？ 怎么成了大型屠狗现场了？ 林默言被季如尘狂塞狗粮这么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们？ “总裁为了夫人特意去学了煲汤，就是因为夫人最近有点忙，总裁想给夫人补一补。” “知道总裁最近为什么迟到早退吗？那是因为总裁每次接送完夫人才来上班的。” 其中一个女高管彻底听不下去了。 她怕自己再听下去，更找不到男朋友了。 苦着脸制止道：“林特助，我们只想知道夫人是谁，并不想被虐，好吧？” 林默言顶着其他人杀人的视线默默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无耻道：“夫人长得很漂亮，是个天才。” 其他的，没有总裁吩咐，他也不敢说啊！ 众人绝倒！ 被血虐这么久，就特么地得到这么个答案。 想打死姓林的，有木有？ ...... 季如尘推开门，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换好鞋往厨房走。 正巧碰上顾九离端着一个小砂锅急匆匆地出来。 他赶紧让开。 第181章 心跳的有点快 顾九离放好砂锅之后，转过身来笑道：“赶紧去洗手吧！你今天有口福了，我的厨艺可是和我的美貌成正比的。” 季如尘看了眼餐桌。 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再看看穿着一身居家服，系着天蓝色围裙的顾九离。 一颗心软成了水。 洗漱完出来之后，饭菜已经全部盛好了。 “快来，先喝汤。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小火熬制了一个多小时呢！” 季如尘接过汤，尝了一口。 眸子微微发亮。 知道她厨艺好，但没想到好到这份上了。 怕是连老宅里的特聘的大厨都不一定能比过她。 看季如尘这样，顾九离真想叉会儿腰。 可把自己牛逼坏了啊！ 四个家常菜，季如尘都尝过之后，顾九离期待地看着他。 “怎么样？” 虽然知道自己的厨艺绝不是吹的，但莫名地想知道季如尘的评价。 季如尘优雅地擦了擦嘴，待嘴里的东西咽完之后，才开口点评。 “很好吃。” 顾九离“哈哈”一笑，掩饰不住的自傲。 “那是当然了！我的厨艺当年可是下了狠功夫去学的，就连外......外公都夸我做的比那些大厨还好呢！” 提起傅冠楠的时候，顾九离的语气带着微微的异样。 季如尘看了她一眼。 顾九离接收到他的视线，笑着摆摆手，“不用这样，我没事儿。应该庆幸，当年外公好歹吃上了我做的饭，不然我现在肯定愧疚死了。” 难得有人跟她拥有那时候的共同记忆，顾九离神情似是伤感又似是怀念道：“外公喜欢我做的菜，可是我懒，很少亲自下厨。现在想想，那时候自己可真是坏透了！” 季如尘盛了一碗汤递给她，“没有。” 顾九离接过汤，“季如尘，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不会安慰人的一个了。” 季如尘握筷子的指尖紧了紧。 可是顾九离下一秒又接着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的安慰却又令人莫名信服和心安。” 季如尘方才紧张的心微微雀跃，有点发涨。 “多吃点，你可是除了我外公之外，第二个吃我烧的菜的人呢！” 夹菜的手一僵，菜掉落在了碟子里。 季如尘恍若不见。 他极慢极慢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地盯着顾九离。 嗓子微微干哑地询问，“第二个人？” 顾九离低头吃着饭，没有注意到季如尘的异常。 干脆利落地点点头，“是啊！我又不是厨师，有幸吃到我做的饭的人不多，我外公再加一个你而已。” 季如尘心跳的有些快。 在此时此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模糊。 “你不是.......还给他做过饭吗？” 顾九离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季如尘。 突然想起了那年盛夏，她搭过季如尘的车去沈宅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蓦然升起一丝荒凉。 她想给做饭的人从来都没有吃过她做的饭，她没有规划在人生内的人却和她成为了夫妻。 顾九离勾唇一笑，眉宇间染着几分寂寥。 “没有。你送我去的那次是我给他第一次做饭，只是后来我们两个吵架，我亲手把饭菜摔了。” 第182章 被解封的季如尘 谈论起这些的时候，顾九离看着云淡风气，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想起那些过往的时候，她心里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和压抑。 季如尘看着她，眸色微深。 “吃饭吧！” 因为那人没吃过她亲手做的饭菜而欣喜，也因为她提起那人满眼的伤感而心脏紧缩。 季如尘此时心里五味杂陈。 饭后，季如尘主动收拾了碗筷。 出来的时候，看见顾九离瘫坐在地毯上，周遭铺了一地的资料。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 “这些你不是都已经看了好几个晚上了吗？” 顾九离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她不记得自己有跟季如尘说过工作上的事啊？ 季如尘微微移开眸子，不自然道：“无意瞥见过你的资料。” 他关注她的点点滴滴，在她醉心看资料的时候，不知道静静地看了她多久。 瞥见她的资料，完全就是意外。 顾九离也知道自己随手乱丢东西的习惯，季如尘看见这些东西一点都不奇怪。 翻着手上的资料，顾九离蹙眉道：“是看了好几个晚上了。但是我始终觉得这里有点问题，可又找不出来问题在哪！” 要是有个学金融的帮她看一下就好了。 顾九离如是想。 对了！ 学金融的？ 面前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顾九离眼睛发亮地盯着季如尘，“你现在有事吗？” 回想了一下自己书房里堆着一堆需要自己紧急签字的文件，季如尘摇摇头，“没有。” 顾九离连忙将沙发上的文件挥开，腾出一个地方给季如尘。 “那你坐这儿，帮我看点东西呗。” 季如尘看了眼顾九离，没有理会她腾出来的位置，而是拿起地上一份文件，直接席地而坐。 顾九离惊诧，“没想到几年不见，你洁癖好了不少啊！” 季如尘：“在家里没有那么严重。” 更何况是在你面前！ 顾九离点点头，“也是，总得有个地方是你安心待着能够放松的，不然多压抑啊！” 季如尘没说话，顾九离也安静了。 一时间，客厅里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静谧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照出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来，透着满满的温馨。 看完之后，季如尘道：“有问题。” 顾九离小脑袋连忙蹭过来，抵在季如尘的下巴处，瞅着季如尘手上的资料。 “哪有问题？” 垂眸就是她毛茸茸的发顶，鼻翼间萦绕着全是她清浅的淡香。 季如尘眼眸微深，拿着文件的手指微微收紧，印出一道痕迹。 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些，被撩拨的心绪才堪堪稳住。 感受到季如尘的动作，饶是心大如顾九离也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呃！ 她只是有点激动，并没有其他意思啊！ “嘿嘿，我忘了你有洁癖，不喜欢别人靠你太近，不好意思哈！” 顾九离讪讪道歉。 季如尘微垂眼眸，声音染着几分暗哑。 “我说了，在家里没有那么严重。” “那你为什么躲这么一下啊？我又不是什么移动病菌！”顾九离开玩笑地说道。 本来不指望季如尘会回答她这么无聊的话，哪知...... “我今年二十六岁。” 第183章 真是天要亡她！ 牛头不对马嘴，顾九离懵逼地“嗯”了一声，“我知道啊！” “我是个正常男人。” 顾九离“腾”的一下，小脸烧的通红。 随着季如尘这句话落下，整个空间里的气氛像是被高温烧灼过，陡然变得狭小暧昧了起来。 她尴尬地移开目光，“那啥......你......我......” 平日里才辩无双的顾九离，此时舌头僵硬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季如尘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顾九离，仓惶间对上他的视线。 顾九离一时间愣了。 如同苍穹星辰般深暗璀璨的眸子，带着他特有的清隽淡然，但细细看去却有几分令人读不懂的暗沉深邃。 季如尘：“这个问题，等你打完这场官司我们再聊，现在先说正事吧！” 顾九离求之不得。 坐直身子，和季如尘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季如尘看她一眼，“坐那么远，不想听了？” 顾九离：“......” 默默地又移了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某人身上清冽冷淡的气息格外明显。 真是要死了！ “你看这点，股票价值实际上是升值的，只不过是被人做了文章，弄成赔钱的假象。” 季如尘连指了几点。 “这里，这里，包括这里，都是如出一辙的手法。其实这是金融界里做假账惯用的小技巧，一般人很难看出来。” 顾九离心里冒邪火。 “你的意思是，钟振国实际上没有赔钱，相反还赚了很多钱？” 季如尘：“没错。” 顾九离猛地将手里的文件摔到地上。 “卧槽！居然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臭男人！这明摆着就是一场故意设计，特么地，因为利益背弃妻子，间接害死岳父，这种人渣就不配活在世上！” 季如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晚上没刷牙？” 顾九离怂了，“......呵呵！一时气愤，嘴瓢了。” 季如尘拿出电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脏话。” 顾九离气鼓鼓，却又没法反驳。 季如尘吩咐电话那边，让他们去调查有关钟振国的事情。 见季如尘全部都安排的井井有条，顾九离等他挂完电话，真诚地说了句，“我代被告人谢谢你。” 季如尘：“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而已。” 说完这句，季如尘站起身来。 “不早了，休息吧，晚安！” 独留顾九离被他那句话又撩的小心脏乱跳。 季如尘，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 次日清晨，顾九离出门的时候，季如尘告诉她，“最晚中午给你结果。” “好，我知道了。” 上前打量了一番她穿的律师袍，如墨玉般清亮璀璨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的视线。 “顾律，等你赢了请客。” 同样是被叫“顾律”，但偏偏季如尘的这声称呼，却叫的顾九离满身满心的不自在。 慌乱地丢下一句，“没问题。”然后转身就走了。 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季如尘有点像是被解封了什么似的！ 本来就是一副颠倒众生的容貌，此时再配上他时不时的语言攻势。 整个一妖孽在世啊！ 真是天要亡她！ 第184章 顾九离上庭 鉴于是顾九离来事务所第一次出庭，所以其他的几个人都来了。 看着他们坐在观众席上，顾九离突然觉得...... 貌似回国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 早在开庭之前，顾九离就知道对方的辩护律师是乔正了。 所以此时坐在律师席位上，她连眼神都不想给那边一个。 可是有些人就是天生欠怼。 “顾九离，我要是你，就绝不会接下这场官司的。毕竟刚到一个新的事务所，要是第一场官司就输了，那真的很难看了。” “别拿我跟你作比较，你这不是存心想恶心我不能上庭吗？” 乔正脸色铁青，“顾九离，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不知好歹的女人了。” 顾九离冷笑回嘴，“我还没见过比你还无耻垃圾的男人了呢！” 论打嘴仗，她顾九离还没输过谁呢！ 庭上。 所有准备工作到位之后。 顾九离：“我想请问被告认不认识我方证人？” 钟振国从钱志伟刚进来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得凝重起来。 此时再被顾九离这样一问，他当即就有点紧张了。 “认......认识。” 问完钟振国确定两人相识的关系之后，顾九离就放心地转问钱志伟了。 “那么请问证人，被告和你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那再请问你认识他的前妻刘玉兰吗？” “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你为什么会跟她签署一千万的欠债条约？” “这份欠债条约不是我跟刘玉兰签署的，是我借给钟振国，只不过他要求以他妻子的名义签署。” “你为什么会借钱给钟振国？” “他炒股输了，想回本，所以找我借钱。” “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问题了。” 乔正站起来，“钱先生，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是真的？” 被乔正这样一问，钱志伟有点踌躇。 他只是看不惯钟振国这么欺负一个女人，但要是让他供出别人或者自己的产业线来作证的话，他肯定不愿意。 歉意地看了一眼顾九离那边，钱志伟否定，“没有证据。” 乔正得意一笑，随后拿出一份资料。 “我这里有一份关于钱先生背景的相关调查，上面表明钱先生的个人涉及经营的产业有问题，根本达不到出庭作证的资格。所以，我恳请法官大人，取消辩方证人的作证资格。” 钱志伟闻言，当即变了脸色。 他手中是有些不能见光的产业，但是圈子里都有彼此默认的共识——那就是绝不拿到明面上来说。 毕竟，有些势力和背景牵扯复杂，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可他没想到，钟振国和乔正居然这么狠。 将他所涉及的产业当场拿到法庭上来说，就是为了断绝他作证的公信力。 真是够狠的！ 钱志伟对于乔正怒目而视，可没想到对方轻蔑的看他一眼。 做了个口型。 钱志伟看明白后，当即气的面色铁青，却也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 因为乔正说的是“乔家。” 那是一个在这四九城里，他得罪不起的一个存在。 顾九离也没想到乔正他们为了赢这场官司，连钱志伟的老底都抖出来了。 第185章 局势不利顾九离 她自己找来的证人，当然事先调查过他的身份背景。 钱志伟虽然涉及一些不正当的势力，但是这人心中自有道义。 相比于在场的乔正和钟振国，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当时请钱志伟出来作证的时候，她也顾忌过钱志伟的身份背景。 但听慕老大说，在帝都灰色地带有彼此默认的共识。 乔正他们要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就不会拿钱志伟的身份背景说事。 可没想到....... 他们这是狗急跳墙了！ 顾九离眸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法官和陪审团看完资料后。 法官：“鉴于辩方证人身份背景有问题，所以同意被告律师的诉求，取消辩方证人的作证资格。” 乔正和钟振国得逞一笑。 钱志伟路过的顾九离身边的时候，对她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顾律，我帮不了你了。” 顾九离：“别这么说，你能来作证，已经算是很好了。” 尽管她知道钱志伟手上肯定还有其他的证据或人证能够证明是钟振国欠下这三千万的。 但是她心里也清楚。 钱志伟不可能说出来的。 能出庭作证，已经算是他道义犹存。 但要是涉及到自身利益...... 那就没得商量了。 钱志伟走后，局势一下就不利于顾九离这边了。 乔正：“钟先生，请问你为什么帮你前妻借钱？” 钟振国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一向都有自己的主见，我平时比较忙，很少注意到她的事情。” 刘玉兰闻言，激动地站起来大吼道：“你胡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你在做主......” 法官敲了敲法槌，“肃静，请原告平复情绪，不然本法官就要告你藐视法庭，扰乱秩序了。” 顾九离：“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因为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多，所以情绪有点激动，请法官大人多给她两分钟。” 法官：“同意。” 顾九离走到刘玉兰跟前，递给她一张卫生纸。 “擦擦眼泪吧！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然后相信我，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刘玉兰咬着唇瓣，吸了吸鼻子道：“顾律，对不起，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 顾九离赞赏地点点头。 顾九离：“钟先生，我想请问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给我当事人签署的欠债文件？” 钟振国：“她告诉我她需要钱，让我找朋友帮她筹钱。这一切都是基于她自愿的，我绝对没有强迫她签署文件。” “可是我当事人表示，她根本就不知道签署文件里面的内容。” 乔正站起来反驳，“法官大人，我这里有一份证明原告智商学历资料，上面表明原告是有能力读懂文件内容的，所以不存在控方所说原告不懂文件内容。” “我的意思不是说我当事人看不懂文件内容，而是说被告根本就没有给我当事人看清的机会。” “那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当事人没有给原告看清文件的机会？” 顾九离：“那你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我当事人是有机会看清这份文件的。” 第186章 卑鄙无耻钟振国 乔正刚想再反驳。 顾九离立即截断，“法官大人，我这里有一份近一年来，我当事人和被告两人的消费记录。上面能够充分表明，我当事人根本没有向别人借三千万的动机，而被告因为赌博炒股，花费金钱不止三千多万。” 乔正见此，阴险一笑。 “法官大人，我这里也有一份关于原告亲口向我当事人借钱的承诺录音。” 录音播放。 “老公啊，你给我点钱，好不好啊？” “你要多少？” “三十万吧。” “可是我现在身上没有这么多钱。” “你能不能帮我筹一下，我真的有急用。问你朋友借也行啊！你帮我做担保，我可以给你朋友打欠条的。” 录音到此没了。 顾九离眸色微凝，她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一份录音。 还真是卑鄙啊！ 乔正：“刘小姐，从这份录音中，我们可以看出，你是有过要求我当事人为你牵线借钱的经历。那现在，是不是因为你欠钱太多，所以才出来指控我当事人，想让他帮你承担债务？” 顾九离：“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做出没有证据的假设来恐吓我的当事人。” 乔正挑衅地看了顾九离一眼，“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 顾九离：“刘小姐，请问这份录音里面的人是不是你？” 刘玉兰：“是我。” “你为什么会向被告说出这样的话？” “是因为我爸爸生病了，家里没钱给他治病，我当时情急之下对他说的。” “只有这一次吗？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再问被告提过类似的要求？” “没有，就只有这一次。” “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 乔正：“刘小姐，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只有这一次要求我当事人帮你筹钱呢？” 刘玉兰摇摇头，“没有。” “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 暂时休庭。 法庭外，刘玉兰眼神怨毒地盯着钟振国。 “钟振国，你这么对我，就不怕遭报应吗？” 钟振国冷嗤了一声，“刘玉兰，你跟我结婚之后，吃我的，用我的，现在居然还将我告上法庭？！真是养不熟的贱人。” 刘玉兰恨不得扑上去撕了钟振国。 “你还有脸说？我明明有大好的前程，是你！是你将我迷晕，和我发生了关系，还拍下照片逼我的不得不嫁给你。婚后，你不让我抛头露面，我做什么都得征求你的意见，就连我爸生病，我也得求你帮我借钱！ 钟振国，你最后怎么还能这么对我？逼死我爸，气的我妈住院，逼得我走投无路，你怎么能这么狠？” 最后这句话，刘玉兰几乎是含着血泪吼出来的。 顾九离脸色倏冷。 她没有想到，令刘玉兰支支吾吾不肯坦白的结婚过程居然是如此的...... 卑鄙肮脏！ 钟振国这已经不能算是无耻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钟振国丝毫不见悔色，气焰比刘玉兰更嚣张。 “我都说了是你太蠢，这能怪得了谁？” 此话一出，顾九离当时就忍不住了。 第187章 唯一渺茫的希望 刚迈出腿，却被封左拉住。 “你现在不能动手，不然这场官司就输定了。” 顾九离的理智堪堪回归，气不顺道：“可是不打他，我可能今晚睡不着！” 封左一听，哼笑一声，“你不能打，不代表别人不能！” 话音刚落，只见封左三步并两步上前，扬手就给了钟振国重重的一拳。 将他打到在地。 “就你也配成为教授？叫人渣都是抬举了你！” 钟振国就是个花架子，被一拳干到，当即就吓到了。 他连忙向乔正求救，“乔律，救我。我要告他，告他对我人身伤害。” 顾九离上前一步，“那我就等着你的律师函！” 乔正只想拿到两千万来挽救自己的事务所，并不想节外生枝。 他上前拉起钟振国，“这还是在法庭外，你要是闹太大，对我们没有好处。” 这样一说，钟振国才消停了。 恶狠狠地盯着封左，“算你走运。” 封左佯装上前一步，钟振国吓得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封左冷嗤，“怂包！” 钟振国面色愤红，却敢怒不敢言，就怕封左发疯再上来给他一拳。 乔正才不管钟振国怎么样。 他现在只关心自佣金能不能安稳拿到。 为了更加保险起见。 他对顾九离道：“顾九离，这场官司你是不可能赢得。要是识相些，你现在就认输，我可能会看在师兄妹的份上，给你保留一份最后的体面。不然......” 他冷笑了一声，眼神轻蔑地看着顾九离。 顾九离微微仰头，一脸倨傲。 “认输？我顾九离的世界里还从来没有‘认输’这两个字。至于最后一份体面，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没想到现在有利的局势都完全倒在自己这边了，顾九离还能这么嚣张！ 乔正微眯眼眸，里面尽是冷冷的嘲讽。 “顾九离，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自己真的能成为‘业界最后的良心’吗？醒醒吧！你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不愿意接刘玉兰的官司吗？” 顾九离没说话。 乔正冷哼道：“那是因为钟振国是帝都金融系的权威教授，他掌握着比刘玉兰多百倍的社会资源，你觉得有谁会为了一个没权没势的小人物来得罪钟振国？ 不说别人，就连钱志伟，一听说我背后是乔家，还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就灰溜溜地走了？所以，人活着，还是识时务点才能走的长久。” 顾九离：“那要是我偏不识好歹呢？” 乔正冷冷地盯着她，“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这场官司关乎他的事业，所以他绝不可能输！ 顾九离：“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回到事务所。 封左递给顾九离一杯水，“局面对我们很不利。现在所有有利证据都在钟振国那边，我们这边连唯一一个证人都被弄下台了，明天要是再拿不出来有力的证据，恐怕这场官司就输定了！” 刘玉兰满脸泪水，哽咽着喏喏问道：“顾律，真的赢不了了吗？” 顾九离抬头看着刘玉兰。 三十多岁的面容此时满是憔悴，皮肤松弛，眼睛红肿，里面布满了血丝，眉宇间染着生活磨砺后的沧桑。 本该人生美满，家庭幸福，事业有成的时候，却像是被生活夺去了所有的希望，余留一丝微弱的渺茫。 顾九离想，这份渺茫是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吧？！ 那她怎么敢将这份唯一的希望弄灭呢？ 第188章 凡事有我 想到此，顾九离深吸一口气，站起来。 展颜一笑，眉宇间桀骜横生，灿若星城的眸子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不，我们能赢，相信我！”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样的顾九离给震撼到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顾九离已经走到门口了。 封左连忙叫住她，“你做什么去？” 顾九离头也不回地答道：“去找证据，相信我，明天见！” 眼见着顾九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凌知夏星星眼。 “哇塞！刚才那一瞬间小顾太帅了有木有啊？要不是知道她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说不定我真的会爱上她！” 有夫之妇？ 封左眸色微深。 “她是去找那位季二少帮忙了吗？” 好像现在能赢的唯一机会就是那位背景莫测的季二少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玉唯岚斜睨了封左一眼。 “现在除了去找季二哥帮忙还有别的办法吗？怎么？你这是歧视特权等级？” 封左：“我哪敢在你面前歧视特权等级啊？这不是找抽吗？就是觉得她不像是那种用背景工作的人。” 玉唯岚冷笑，“乔正摆明了是拿乔家在打这场官司，不用特权等级？等着输吗？不懂变通的死脑筋！” 封左：“你......”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不管小顾用什么办法，只要这场官司能赢就好，有些事情纠结那么细致做什么？”王一凡出声打断他们。 被王一凡这样一说，两人顿时消停了。 这边，顾九离刚离开事务所，手机上就收到了一份资料。 她打开看完之后，眉宇间尽是冷色。 钟振国简直是畜生不如，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渣渣中的战斗机！ 正在气愤的时候，季如尘的电话进来了。 “查清楚了，资料已经发给你了。” “嗯，我看到了。辛苦，这份资料对我很有用。不过，这份资料乔正能拿到吗？” “能。” “那这样看来，乔正有可能是想在钟振国这里，赚回能赎他事务所的佣金了。” 不然怎么解释钟振国出庭的律师突然换成乔正了呢？ 明显就是乔正被季如尘设计赔了事务所，他转过头来对钟振国趁火打劫。 “那你想怎么做？” 乔正得罪她不是一次两次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这次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乔正？ 最重要的是，乔正的存在简直就是律师界的耻辱！ 她顾九离向来心眼小，脾气也不好。 乔正和钟振国这次完全触及到了她的怒火，所以她选择......血虐！ “放心，我自有办法。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那边季如尘沉默了一下，然后应道：“知道了。” “还有事吗？” “有。” “嗯？什么事？” “......凡事有我。” 说话这句话，不等顾九离反应过来，季如尘就已经挂了电话。 顾九离看着黑屏的手机，屏幕里映出她微怔的眼眸。 怎么办？ 季如尘解封了封印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了！ 用手机搜了一个远在郊区的黑网吧，顾九离打车的时候，再一次在心中发誓，她一定要认真地去考一个驾照，然后买一辆保险的车。 基本上走了快两个小时，顾九离才到目的地。 第189章 所罗门，陌月。 看着跟前没有牌照的网吧，顾九离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利。 她本来想回归平凡，不打算再动用那个身份，免得引起那帮人的注意。 但是没办法！ 这世上总有些屎壳郎，逼得你想用尽力气踩死它们。 生而为人，都是第一次。 没有谁要让着谁的道理！ 顾九离勾唇一笑，眼里尽是玩味的冷芒。 一个小时后，顾九离从网吧出来，指尖把玩着手机，一身痞气地消失在了人海茫茫中。 ...... 北半球的某个基地。 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逸完美，头发略长及肩，带着金链金框眼镜的男子慵懒地躺在露天阳台的躺椅上，手边一本翻开的书，旁边放着一杯微凉的咖啡。 闲适静谧，淡雅清幽的气氛让这个男子无端的带着几分学者的儒雅清隽，看起来无害极了。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干练，容貌妩媚的女人走到这个男子跟前。 “门主，j出现了。” 男子闻言，轻阖的眸子霎时睁开。 浅灰色的眸子淡到了极致，既凉薄又妖冶，眸子底下还隐藏着几分嗜血的冷酷。 只是被镜片一遮，多了几分慵懒和温和。 闭眼为仙，睁眼如魔。 此人就是所罗门门主，陌月！ “呵！躲了四年，我还以为她是打算永远不再出现了呢！怎么？人现在在哪里？” 枯妍恭敬地回道：“半个小时前，她的ip出现在f国的费城。” 陌月慵懒地半支起身子，语气玩味儿地问道：“你觉得她是在费城吗？” “不是。” “呵！看，就连你也知道不会。她这么聪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设置假的地址呢！” “那门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陌月：“只要确定她还是活的，哪怕翻遍全球，也要将她给我找出来。” “是！” 陌月浅色的眸子里尽是冷光。 “这次找到她，一定要敲断她的翅膀，打折她的腿，让她永远也不敢再乱跑了。” 枯妍撇撇嘴。 呵！ 每次都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还不是被某人套路的一愣一愣的？ 陌月斜睨了枯妍一眼，“怎么？不相信我会这么做？” 枯妍连忙低头，“枯妍不敢。” 陌月从躺椅上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告诉流云，让他时刻盯住j的ip地址，但凡出现，用尽一切办法查清她的位置。” “是。” 枯妍在心里默默的给流云点了一根蜡。 流云这次恐怕要哭死了！ 但是.......j也真的太不够意思了。 一走就是四年音信全无。 她躲着门主，他们能理解，但也没必要躲着他们啊？！ 真是的！ 这次找到她，一定要她多做几次好吃的，才能弥补他们受伤的心灵。 而这边，季氏集团。 季如尘刚刚开完高层会议，就见群里已经炸翻了。 南爷绝情：卧槽，刚刚收到消息，j在费城出现了。 玉面狐狸：好像自从四年前j跟阿尘在凌家过过招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莫染一丝灰：没错，那他现在突然出现在费城，难道是又要搞事情？ 南爷绝情：请去掉后面的问号，你哪次见过到他，他不是在搞事情了？ 第190章 惨兮兮的尤南绝 莫染一丝灰：说的也是！他每次出现都没好事。 玉面狐狸：阿尘呢？艾特他，看他能不能查到j的具体位置。 林少爷：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玉面狐狸：卧槽！别瞎说。我玉大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宅男感兴趣？你可以侮辱我人格，但不能质疑我的品位，ok？ 林少爷：谁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万一人家是个大美女呢？ 南爷绝情：阿生，这话小爷我绝对有资格回答你。以我阅遍美人的丰富经验来说，这个j绝对是个标准的残暴少年，这货不是心理变态，就是天生嗜血。要是他是个女孩子，我特么出家当和尚去！ 尤南绝窝在一个小公寓里，抖着腿，窝在老板椅中，一脸恶狠狠地赌咒发誓。 他现在待在这里偏僻的小地方，不能蹦迪，不能去猎艳，不能瞎几把胡浪。 正是一肚子的火呢！ 要是再不在网上发泄一下，他估计能给憋爆炸了！ 妈的！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他。 居然将那天在亨利普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他爷爷和他老子，气的他爷爷扬言要抓他回去，打断他的腿。 要不是他妈通风报信，他躲得及时，估计这会儿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但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他不见了，老爷子和他爸全帝都发布“通缉令”找他。 堵得他只能躲在郊区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公寓里，天天上网闲逛。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第一个就知道j出现的消息。 玉面狐狸：千万别这样说，要是j真是个大美女，你出家当和尚倒是无所谓，那你们尤家不是绝后了吗？尤爷爷和尤叔叔他们多无辜啊！ 尤南绝气结。 特么地！ 有这么做兄弟的吗？ 南爷绝情：玉唯西，你特么地能不能说人话？小爷我现在已经够惨了，你还这么说，有没有点良心啊？ 林少爷：话说阿绝你现在藏那呢？前两天尤爷爷的警卫队上我这儿来找你，那架势，我估计你这次不脱层皮怕是躲不过去了。 尤南绝小心肝发颤。 南爷绝情：你说的是真的？ 玉面狐狸：我能作证，因为也来我这里找你了。 莫染一丝灰：虽然我不在家，但是听我家里说，也去我那里找过你了。 季如尘：你在哪？ 见季如尘都这样说了，尤南绝也是心塞塞。 果然是他亲爸爸，亲爷爷啊！ 南爷绝情：我现在在郊区的一个小破公寓呢！幸好我当初留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落脚处，不然现在肯定要凉凉了。 季如尘收到了尤南绝发的位置。 叫林默言进来。 看着boss转发给他的定位。 林默言嘴角一抽。 看来尤少这次是真的把boss得罪大发了。 都这么惨了，boss还不放过他。 有点于心不忍，林默言斟酌了一下。 为尤南绝求情道：“总裁，听说现在尤老爷子满帝都地在找尤少，要是这时候尤少被找到，怕是会被打个半死啊！” 季如尘看着满屏的代码，指尖飞快。 冰冷的机质光芒打在他脸上，愈发显得他容色无双，清贵冷艳。 “不会。” “总裁这么肯定？” 第191章 完全一妻奴了你 季如尘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因为我给尤爷爷说，阿绝这样是因为缺个正经女朋友。” 林默言：“.......” 难怪尤家这么大动干戈地要抓尤少回去！ 敢情是抓他回去相亲。 林默言觉得，对尤少来说，这还不如挨顿打呢！ 为尤少点了一根蜡。 秉承着恰饭绝不得罪老板的原则，林默言麻溜地去通风报信了。 季如尘追查了半天的身份信息，最终才确定了。 季如尘：j不在费城。 林少爷：那是在哪？ 季如尘：帝都。 南爷绝情：卧槽！他居然来帝都了？你能查到他在帝都哪吗？赶紧把位置发给我，小爷我可是对他好奇已久啊！ 季如尘：已经让人去了。 林少爷：阿尘，j向来鬼点子多，这会不会是他故意设置误导我们的ip？ 玉面狐狸：阿生，你忘了吗？当年阿尘和j在凌家对上之后，阿尘就对j特意设置了关注，只要他一上线，就能追踪到他的准确位置，怎么可能错？ 季如尘：他的虚拟ip在费城。 南爷绝情：卧槽！这个j心眼这么多的吗？难怪消失这么些年，都没人能找到他。 玉面狐狸：阿尘，你逮到他之后，一定要通知兄弟们啊！ 季如尘：嗯。 林少爷：阿尘，听阿绝说，你媳妇长得比娱乐圈一水的女明星还要漂亮呢！怎么？什么时候带出来让兄弟们也见见兄弟媳妇儿啊？ 莫染一丝灰：是啊！是啊！我后天就回去了。要不就那天吧，带着你媳妇儿来接风宴，怎么样？ 玉面狐狸：阿尘，阿绝都见过你媳妇儿了，你这要是再藏着捏着，那就不够意思了哈！ 季如尘：她忙，等有时间。 林少爷：忙？她不就是个刚起步的律师嘛！能接到什么不得了的大案子？有你在背后，整个帝都的法院还不是她说了算，能忙到哪里去？ 以季如尘现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哪怕不看他背后的季家，帝都谁还不是都上赶着巴结他？ 他媳妇儿想赢一个案子，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季如尘：她不喜欢我插手她的事情。 就连帮她查有关那个做假账的事情，他也是适可而止的。 生怕逾越一点，就引起她的不舒服。 林少爷：得！季二，你这完全就是一妻奴了你。 南爷绝情：所以小爷我现在才不想结婚呢！走走肾的事情多干干还行，这要是走心，那还是敬谢不敏！ 玉面狐狸：阿尘，那你媳妇儿什么时候有空啊？ 莫染一丝灰：我后天回去，之后都闲，弟妹什么时候有空，喊一声就行。 季如尘：爷爷让我带她回老宅吃饭，等这之后吧。 等到傍晚的时候，季如尘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二少爷，我们按照你给的位置找了过去，地址是在郊区的一个黑网吧。里面是非法营业，没有监控设施。我们问了老板，但是那里来往人流量大，老板也不关注，所以没能找到j的踪迹。” 季如尘：“周围的监控设备查了吗？” 季驰，季家老宅派给季如尘的人。 第192章 小九打脸序幕 “查过了，但是郊区偏僻，设备不完全，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我们走访了周围的住户，他们说今天有一个气质特别的女人，带着鸭舌帽从出租车上下来进了网吧。” “女人？” 季驰：“是的，因为那个女人看起来很神秘，所以他们记忆比较深刻。” 季如尘眸色微凝。 难道j是个女人？ “知道出租车牌照吗？” “问了，他们没注意。只能确定是帝都出租车，其他的就没有了。” “顺着这个方面继续查。” “明白，二少爷。” 次日，法庭上。 乔正义正言辞，“法官大人，鉴于我的当事人昨天已经澄清了全部的事实真相，我特此申请我当事人无罪之外，还希望控方能赔偿我当事人的名誉损失已经向我当事人郑重道歉。” 顾九离：“法官大人，我反对。现在事情并没有查清楚，我方还有证据和证人没有拿出来，被告提出这样的要求，是笃定我们输了吗？” 还有证据和证人？ 乔正看着顾九离，面色阴沉，一丝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法官：“反对有效，请控方继续。” 顾九离：“请法官大人允许我方证人安诚，柳牧和程飞上庭作证。” 当顾九离念出这三个人名字的时候，钟振国就彻底失了分寸。 “你胡说，安少他们怎么可能是你这么个小小的律师能见到的？他们身份贵重，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叫嚣让他们作证？” 对于钟振国的狂吠，顾九离完全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 倒是乔正怒气道：“你闭嘴，在法庭上乱吼乱叫，生怕没有把柄给人抓吗？” 法官：“请被告安静，不然本法官就要判你藐视法庭，以正视听。” 钟振国满眼慌乱，小声对乔正道：“乔律，现在怎么办？要是安少他们真的给顾九离作证，那我们岂不是输定了？” 乔正现在也是心烦意乱。 他从昨天就一直密切地关注着顾九离的动静，完全没有收到她联系安诚他们的消息。 顾九离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她背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背景吗？ 可是不应该啊！ 要是她真有背景，哪里沦落到受他排挤打压，还街头摆摊的地步？ 乔正一边稳住自己的心神，一边想着对策。 安诚三人上庭，宣读完证人誓词之后，顾九离按照章程开始。 “安诚，请问是你借给钟振国一一千万的吗？” 安诚憋着气，语气不善地回道：“没错，是我借给他的一千万。” 妈的！ 要不是把柄落在了别人手上，他会来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 顾九离：“你为什么要借给他一千万？最后有没有签署协议？” 安诚不耐烦地回道：“不就一千万吗？这点小钱我怎么会记得？这些问题你还是问我的工作人员吧。” 顾九离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直白道：“我可以问他，但是你要保证，他所说的完全都是实话。” 安诚气结。 我特么地自己都说的全是实话，敢让他说假吗？ “柳牧，她问你答，说实话。” 柳牧：“是，少爷。” 第193章 打脸二 顾九离：“请问证人，你为什么要借给钟振国一千万？有没有和他签署借钱协议？” 柳牧：“因为钟振国在我们那里炒股，需要一千万。他和我们老板有些交情，所以就借给他了。但没有签署协议，因为钟振国要求这个协议带回家给他老婆刘玉兰签署。” 乔正：“那请问证人，签署欠钱协议，还是一千万，这不是小数目。你们为什么会同意我的当事人换人签署的要求呢？还是你们记错了，事实上是我当事人帮他妻子借的钱？” 顾九离连忙出声制止，“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刻意误导我的证人。” 法官：“反对有效，请被告律师注意言辞。” 乔正：“是，法官大人。”然后眼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安诚。 但是安诚却视如无睹。 乔正气结，此时却又无可奈何。 顾九离：“那么再请问最后一个问题，被告钟振国在你们那里借了一千万，是全部输完了，还是.......赢了钱？” 此话一问，钟振国当即就灰白了脸。 完了！ 柳牧看了安诚一眼，安诚：“照实说，看我做什么？” 柳牧连忙收回视线，立即道：“钟振国赢了两千万。” 顾九离勾唇一笑，拿出一份资料交给法官。 “法官大人，这是我整理的有关被告三千万资金投资的资料。上面清晰表明，被告借用三千万，没有输钱，反而赢了六千万。但是他为了独吞这六千万，刻意设计我的当事人，让她背负巨债，并且两人离婚。所以，我恳请法官大人判我方申诉，将这三千万的巨债归还给被告，并且要求被告赔偿我当事人的精神损失等一切费用。” 乔正：“我反对，法官大人。控方只是拿出了我当事人拥有六千万盈利的资料，主观意识推断了事件经过，并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控方签署的巨债是我当事人欠下的。” 法官：“反对有效，控方还有什么话说？” 顾九离：“法官大人，我要求询问另一个证人。” 法官：“允许控方询问另一个证人。” 顾九离：“请问程先生，你和被告钟振国是什么关系？” 程飞：“我是他的学生，钟老师曾经带过我一阵金融课。” 顾九离：“那请问程先生，你借给钟先生一千万，是不是也是和柳先生说的一样的经过？” 钟振国轻轻松了一口气。 程飞是他的学生，肯定是向着他的。 但没想到程飞愧疚地看了一眼钟振国，然后回答道：“是的。” 钟振国脸上的放松还没有散去，就被这两个字砸的头晕眼花。 他抖着手指着程飞，“你.......” “法官大人，我这里还有一份录音能够证明，钟振国设计我的当事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署了三千万的欠债。” 顾九离播放录音的时候还看了钟振国他们一眼。 这录音还是他们给的灵感呢！ 乔正为人心思狭隘狡诈，谨慎小心。 要是她猜的没错的话，明摆着就是乔正趁火打劫钟振国。 既然如此，要是说以乔正的心性，不留下点什么证据，她还真不信！ 这不？ 让她随便侵入乔正的电脑翻了翻，就让她找到了好东西。 第194章 完美打脸 “钟老师，明人不说暗话。你真的就将那三千万赔的干干净净了吗？你现在在哪，和谁住在一起，还用我一一明说吗？” “你胡说什么？三千万我确实赔了，至于我现在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钟老师，你别忘了！我不仅是个律师，还是帝都乔家的子孙。你用三千万赢了六千万，还吊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为了躲债，你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将这六千万划在那小姑娘的名下，还让原配背负巨债净身出门，一石二鸟，好计谋啊！” “好，两千万就两千万！只要你将这场官司打赢，我就当花钱免灾了！” “钟老师好气魄，放心，为了那两千万，我也不会让你输的！” 不到一分钟的录音，已经完全可以证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乔正面色阴沉如水，钟振国一脸死灰。 完了！ 这下全完了。 最终，这宗案子以钟振国背负三千万负债，并给刘玉兰两千万的精神赔偿等损失而告终。 但这只是法庭宣判而已。 钟振国和乔正刚一出法庭就被媒体的长枪短炮所围堵。 “钟教授，听说你为了小三，设计原配妻子害死岳父，这件事是真的吗？” “乔少，你趁火打劫收受贿赂，这件事是真的吗？” “钟教授，你觉得你这么丧心病狂还适合做一个帝都大学的教授吗？” “乔少，听说你在拍卖会上拿自己的律师行作抵押，那以后你还会不会从事律师行业呢？” 乔正全程黑着脸，不停地推开话筒往出走。 此时听到有人问他这个，忍不住停下来，想立一波敬业人设。 “这次是我顾念旧情，做了错误的抉择，但我以后绝对不会了。等新的律师事务所筹办起来之后，我一定坚守律师精神，为正义发声。” 凌知夏倒了倒顾九离，“这乔正怎么还有脸说这话？” 顾九离冷哼，“人至贱则无敌，懂吗？” “哦哦！明白了。” 乔正以为，他这样说，也算是变相的道歉和承认错误了。 但是那个刚才问他的记者又道：“那请乔律到时候给我个地址。” 乔正觉得这人很上道。 强挤出一点笑意道：“这位记者先生，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到时候我一定亲自给你服务。” 那位记者闻言，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一脸惊恐地道：“乔律，你可能是误会什么了。我的意思是，你告诉我你律师事务所在哪，我以后一定不去。” 乔正：“......” 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就跟调色盘似的连番变化。 周围的人：“......” 尴尬的僵硬过后，一片哄笑。 乔正和钟振国两人在这片哄笑声中，落荒而逃。 ...... 回到事务所，刘玉兰给顾九离千恩万谢，并表示要拿出赔偿金的百分之十给顾九离作为打赢官司的佣金。 顾九离推掉了。 “刘小姐，这是你应得的，也是我该做的。至于佣金，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你要是真想感谢我，以后好好生活就行了。” 刘玉兰满脸激动的泪水，微笑道：“顾律，我已经决定了。我会继续读书，照顾好我妈，让我爸在九泉之下安心。” 第195章 好惨一王律 顾九离：“这就很好了。你的人生从此时开始，就是一个新的启程，不要再去想以前的那些了，祝愿你以后一切都顺利。” 送走刘玉兰之后，顾九离累瘫在了沙发上。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上面是程飞发来的消息。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也请你遵守诺言，销毁掉你手里的东西。 见到这消息，顾九离才想起来，自己还威胁了两个那两个富二代证人呢！ 放心，我会遵守承诺的。 同样的消息又给安诚发了一遍，顾九离才销毁了有关j的全部踪迹。 自己就上线昨天那么一会儿，还将ip设置在了国外，那群人应该不会发现吧？ 想到那个神经病，顾九离内心就表示日了狗似的。 整个人都扭曲不好了。 真是的。 她愿意用那货装逼的神经潜质，换他十年找不到她，可以吗？ 按照约定，慕瑾要给顾九离放十天的假。 但是顾九离想着这两天大家都受累了，所以自掏腰包，请大家去搓一顿。 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的时候。 一个穿着得体，西装革履的人来找王一凡。 “一凡啊！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 王一凡看清来人，惊讶道：“李强？你这是怎么了？” 顾九离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该不该留在这里继续听。 凌知夏却伸手一拉，将她拽走了。 车上，顾九离问道：“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不好奇王律的那个朋友啊？” 玉唯岚轻笑一声，“好奇什么？王一凡的奇葩朋友有什么好奇的？基本上，每个一段时间都有一个奇葩朋友带着傻逼案子来找王一凡，你习惯就好！” 顾九离：“......” 嘴巴这么毒，真的好吗？ 封左看出了顾九离的好奇。 好心解释道：“不知道王一凡都是从哪交的朋友，每次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案子来找他。记得有一次，他的一个朋友想请他打官司，说是对方偷了他的钱不认账，还将他暴打一顿。” 顾九离：“然后呢？” 封左想起那件事就没忍住，笑道：“然后王一凡就接了这案子，但实际上他朋友是个咸猪手，摸了人家女朋友，对方将他打了一顿，他气不过就将自己的钱塞在对方的兜里诬陷人家。” 顾九离：“.......” 玉唯岚嘲讽道：“结果被人家当庭拿出监控录像，王一凡气的下了庭就跟他朋友绝交了。” 封左：“还有一次，他有个朋友来找他，说有人半夜做鬼吓他，他查到对方是他的女房东。但你肯定猜不到这次是怎么回事！” 顾九离：“他得罪了人家女房东？” 封左：“知道怎么得罪的吗？” 顾九离想了想，“无非就是爱恨情仇，总不可能是他勾搭上人家女房东，然后又抛弃人家，那个女房东来报复他吧？” “你想的很对，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他勾搭的不是女房东，而是女房东她老公。” 顾九离震惊，“卧槽！强行掰弯？” “也不算是强行掰弯，那个女房东的老公实际上是个双。和他勾搭上之后，有一次被女房东发现了。女房东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想让他离开。可是他正和人家老公打的火热，怎么可能离开呢？女房东无奈，就半夜装鬼吓唬他。” 第196章 炸毛的王一凡 凌知夏笑抽道：“结果那个人还有脸让王一凡来给他打官司，要求女房东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费以及退还房租。没想到到了法庭上，女房东将证据一摆，对方律师将王一凡一顿猛呲，啧啧啧！你是没见到王老四的那张脸啊！简直能滴出墨来了都。” 顾九离笑翻了。 等到王一凡上车的时候，她一脸好奇外加猥琐的笑容盯着王一凡。 “王律，这次你这个朋友找你是因为什么啊？” 王一凡往后一退，车里环视了一圈。 “他们都告诉你了？” “也不是全部，就是讲了几件典型而已。” 王一凡气的脸通红。 “你们还是不是朋友了？连这种糗事都要说给小顾听。” 玉唯岚：“你敢交这样的朋友，敢接这么傻逼的官司，那还敢怕人说吗？” 王一凡：“.......” 卧槽！ 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最后，王一凡只能无奈地拿出自己的悲伤来增添这帮损友的快乐。 “李强说他的女朋友卷了他的钱，跟人跑了。” 顾九离疑惑，“这事不应该找警察吗？找你做什么？” 王一凡微抿薄唇，耳垂微红，不好意思道：“他女朋友卷了他钱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女朋友给他下了药，害的他男性功能不正常了。” 顾九离：“卧槽！狠角色啊！那他是要想你帮他告他女朋友？” 王一凡为难地点点头。 顾九离眼睛一亮，“王律，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一个纯情小处男？不然不就是这点事吗？你这么害羞做什么？” 王一凡脸色涨红，“你......” 封左帮腔，“小顾，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凡心中只有法律，那有什么时间谈恋爱啊？这种事情我们心里都清楚，你就不要摆到明面上来说了。” 王一凡羞怒而视，就像炸毛的猫一样。 顾九离要笑死了。 一路上，一行人调侃王一凡调侃的不亦乐乎。 直到分别的时候，顾九离才说了句人话。 “王律，我不知道你和李强关系怎么样。但是这样的官司不适合你去打，一是因为以往你交朋友的眼光来看，这个李强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二是.....你是太纯情了，一上法庭就羞涩结巴，还怎么打官司啊？” 看着顾九离憋笑。 王一凡红着脸扭过头。 “你想笑就笑，不用憋着。” 顾九离闻言，不客气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一凡脸更红了。 “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休你的假期吧！” 顾九离鼓着腮帮子点点头，但是眼里暗示的意味怎么也掩盖不住。 王一凡：“......我会随时给你报告最新进程，为你的假期增添娱乐的。” 顾九离心里乐开了花，但是面上却是一脸受伤。 “王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可是一番好意，关心朋友。” 王一凡木着脸，“那求求你别关心我了，快走吧！” 顾九离彻底绷不住，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 顾九离现在终于腾出手来，当然是要开始收拾凌俊彦和艾伯特了。 套路好凌俊彦，帮他制定要整蛊艾伯特的计划之后，顾九离去季如尘的书房敲了他的门。 第197章 季如尘在.....撩她？ “明晚有事吗？约你出去玩？嗯......就当是你帮我查钟振国的谢礼吧！” 季如尘闻言，握笔的指尖微微用力。 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顾九离。 “既然是谢礼，我自己提一个可以吗？” 难得季如尘开口跟自己要什么，顾九离当然同意了。 “好啊！你说。” “等明天再说吧。” 顾九离挑挑眉，“行，那你明天下午你下班了给我电话。还有，明天早上不用叫我了，我要睡懒觉。” “吃过早饭再睡也不行？” 顾九离哼唧道：“那叫回笼觉，不叫懒觉。” “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一顿不吃而已，不会有事的。好了，就这样，明天哪怕天塌了，房子着火了，也不要喊我。” 说完顾九离就走了出去。 季如尘看着她离开的门口，眸色微深，眼底带着深邃的光芒。 你明天真的会答应我吗？ 次日。 顾九离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她穿着家居服，头发乱糟糟，圾着拖鞋，睡眼惺忪地前往厨房觅食。 但是刚走出自己卧室，就看见...... 季如尘朝她看了过来。 旁边还有....... 卧槽！ 特么地居然还有林默言！ “夫人，中午好！” 顾九离瞬间化成了雕像。 “.......呵呵呵好啊！林特助真早。” 林默言：“......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夫人，不早了。” 季如尘看了林默言一眼，林默言赶紧低下头闭嘴。 站起来，走到顾九离面前。 季如尘看了眼她白嫩的脚丫子不自在地蜷缩着，眼底淡开一丝柔和。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杂草一样的头发。 声音低沉，“去洗漱，出来吃饭。” 顾九离被季如尘这一系列操作给整的有点晕。 迷迷糊糊地进了自己房间，洗了一把脸，才反应过来。 窝嘞个大槽！ 季如尘刚才是揉了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地叮嘱她进来洗漱出去吃饭的吗？ 季如尘......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感觉自从那晚之后，季如尘就有点......像是在撩她？！ 应该不会吧？！ 先不说她和季如尘两人南辕北辙的性格，就连住在一起她都小心翼翼时刻提防惹毛季如尘，免得自己流落街头。 更何况，前两天她才确定季如尘没有讨厌她，这么快就发展到季如尘喜欢她了？ 妈的！ 虽然她自己确实自恋成性，但是看着季如尘那张脸，她也分分钟没有了自恋的成本啊！ 季如尘到底是在搞毛？ 餐桌上，顾九离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 看着就像是刚出锅的饭菜，顾九离心里突然冒起一个念头...... 这该不是季如尘按着时间给她做的吧？ 戳着饭菜，顾九离问道：“季如尘，林特助，你们吃了吗？” 林默言的馋虫都快被勾出来了，肚子饿的咕咕叫。 但愣是不敢发话。 季如尘道：“没有，文件忘在家里，赶回来拿的。” 林默言：“.......” 总裁，你今天压根就没有去公司，好吧？ 但是他敢说吗？敢说吗？ 当然不敢了！ 嘿嘿一笑，还得饿着肚子，顶着香味的诱惑给自家总裁圆场子。 “夫人，我给你说，总裁太辛苦了。忙了一个早上连口水都没喝不说，大中午的还得赶回来拿文件，待会儿还要去视察，养家糊口不容易啊！” 第198章 分分钟让你变前夫 顾九离看着自己筷子上的菜，突然觉得自己好罪恶。 咽了一口口水，将菜放下。 对季如尘道：“要不你们先来吃饭吧？工作什么的，吃完再谈也是可以的。” 季如尘点头。 吃boss家的饭，怎么可能让boss动手呢？ 林默言手脚麻利的盛好饭，然后非常有眼色地坐在一边。 顾九离边吃边道：“下次再落什么东西，我要是在家你可以喊我给你送的。” 季如尘看她一眼，“你不是不愿意在我公司露面吗？” 顾九离一噎。 讪讪笑道：“呵呵，怎么会呢！你想多了。” 脸上僵笑，心里却mmp。 季如尘，看破不说破，懂吗？ 你这样就不怕老娘让你分分钟变前夫吗？ 季如尘闻言，“不是就好。” 顾九离：“......” 老实说，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吃完饭之后，季如尘等着林默言收拾完厨房出来之后，当着顾九离的面问道：“早上预定的那个视察你刚才说怎么了？” 林默言一愣，那不是他刚才随口乱说的吗？ 能有什么事？ 但是一触及到自己boss的眼神，林默言迅速get到了重点。 “哦！对了。刚才我不是给总裁你说了嘛！刘总说，他待会儿有事，视察希望能改个日子。” 季如尘一本正经，“可以。除此之外，今天公司还有其他的事吗？” 林默言微笑，“没有了，总裁。” 屁嘞！ 公司还有一大堆文件等着你签，一帮高管等着你去开会，今天还有几个重要决策等着你拿定主意呢！ 你说有没有事？ 但是他能说吗？ 这不是在老虎头上拔毛，找死呢吗？ 季如尘听完之后，难得赞赏地看了林默言一眼。 “那我中午就不回公司了。” 林默言心里流泪。 “好的，总裁。” 等林默言走后，顾九离和季如尘相顾无言地坐在沙发上尴尬了好久。 就在顾九离想着怎么开溜去房里打游戏的时候，季如尘突然开口道：“不是说今天出去吗？” 顾九离看了眼外面晒死个人的日头，简直想打死季如尘的心都有了。 本小姐如雪的肌肤晒黑了，你赔的起吗？ 但为了避免尴尬的相处，她还是微笑道：“是啊！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季如尘在顾九离背后问了句，“这算是你约我吗？” 顾九离一口老血卡在喉间。 只是找你出去玩儿，当做谢礼而已，拜托你不要想多，好不好？ 顾九离跟凌俊彦约的时间是晚上八点，现在才中午十二点多，看着显示的时间，顾九离心酸酸。 时间都去哪了~~~ 怎么还不走快点啊！ 无奈之下，只能点开美团，翻看着今天最新上映的电影。 “爱情文艺片，你看吗？” “俗。” “商战风云片，看吗？” “笨。” “科幻大战片，怎么样？” “假。” 顾九离深吸一口气，笑的阴森，“季如尘，我告诉你，被你这样一排除，我是绝对不可能去看惊悚片的，现在就只剩一个动漫了，你爱看不看，不看拉到。” 第199章 顾九离胆子是大，但她实际上最怕贞子和鬼那些东西了。 从小到大，过山车玩的溜起，鬼屋愣是打死都不进一步。 要她去看惊悚片，那还不如让她去看书学习呢！ 季如尘开着车，仿佛刚才那个否决了n种方案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决定就好。” 顾九离：“......” 你听听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最后的最后，顾九离还是订了动漫。 但没想到...... 这部剧居然讲的是父母和儿女之间的感情！ 最重要的是，动漫制作太用心，里面剧情实在不注水，台词走心，一句一句完全是在往他们这种没有体会过，或者极少体会过父母爱的悲惨童年的心上扎针。 顾九离表示，自己真的走了内心戏，心里酸泡泡一个劲儿地冒。 尽管想哭，但她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了泪腺发育。 一度导致，周围个个哭花了妆的妹子，都以一种看铁石心肠的眼光瞅她。 顾九离：“......” 她实际上心里哭了的。 你们信吗？ 当目光瞥见季如尘，顾九离心里一咯噔。 妈啊！ 要是说这部电影对她暴击一百点，那对季如尘不就是一万点的暴击了吗？！ 虽然不清楚季如尘和他父母之间的问题，但是光从那些年简短的相处来看，他们之间恐怕连自己和父母相处的日常都没有。 顾九离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脑残，才会选择这种戳心的片子！ 走出电影院，顾九离心情忐忑地观察着季如尘表情。 可季如尘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她只能稍稍凭借着直觉，感知到季如尘现在的心情并不美丽。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顾九离拉着季如尘道：“带你去电玩城？” 电玩城？ 季如尘还没来得及拒绝，被顾九离拽到了电玩城。 看着满眼望去全是人，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场所。 他突然想到了十年前，跟着顾九离第一次来到电玩城的那回。 相比于那时候见到的场所，这里的吵闹只增不减。 季如尘犹豫了一下，顾九离转头对他道：“知道你洁癖，不过坚持一下，我保证你会爱上这里的。” 爱上这里？ 季如尘皱眉。 但不拒绝她，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似的。 拉着季如尘进入电玩城，顾九离带着他打电动，抓娃娃，投篮，开赛车...... 一口气玩了大半天，直到顾九离饿了。 一看时间，才知道马上五点多了。 看着季如尘额前的发丝被汗水微微打湿，眉宇间的郁色散去，眸色明亮。 明显心情好了不少。 顾九离就知道，电玩城绝对是个治愈的地方。 餐位是季如尘订的， 看着周围流水然然，鲜花簇拥，远处还有个小提琴伴奏。 顾九离觉得...... 这怎么像是情侣专座啊？ 等饭吃了一半，顾九离才想起昨天季如尘说的，他想自己要求一个谢礼。 “你想要什么？想好了吗？” 季如尘切牛排的手一顿。 慢条斯理地咽下了自己嘴里东西，拿起餐巾擦了一下。 才抬起头来，眸色暮霭地看着顾九离。 被这样的视线盯着，顾九离无端端地有点慌。 第200章 真正的夫妻 不自在地拿起手边的红酒抿了一口。 然后听见季如尘清冷如泉水淙鸣的嗓音，含着些许莫名的情绪道：“我们做正真的夫妻吧！” 一口红酒卡在嗓子里。 顾九离当即咳得撕心裂肺的。 眼眶都红了，眼泪噙在眼角，她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如尘。 见她这样，季如尘微微紧抿薄唇，递给她一张纸巾。 缓和了好一会儿，顾九离才勉强平复状态。 但因为咳得太久，脸颊微红，眼角含泪。 季如尘看着这样娇怜可爱的顾九离，愈发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了。 “怎么？有问题？” 顾九离又无意识地喝了一口水，冷静下来之后，想了好久才道：“我拒绝。” 一股凉意直窜心头，季如尘只觉得方才雀跃发涨的心，此时顿时沉入寒潭，冷意漫至四肢百骸。 忍住血液中鼓动的暴戾，季如尘平静的视线紧锁顾九离的眸子，“为什么？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不是吗？况且我并没有离婚的打算。” 没有离婚的打算？ 顾九离哑然。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答应结婚，但她一直以为季如尘和她结婚只是权宜之计。 没想到...... 这居然是一辈子的承诺。 顾九离的眉眼间散去平日里的散漫痞气，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沉静和锐利。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答应跟我结婚？” 当初不问，是因为她觉得这场婚事持续不了多久，但现在....... 她必须要知道原因！ 季如尘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追问道：“你不愿意，是因为还忘不了沈君空吗？” 十年了！ 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重新听到“沈君空”三个字。 很奇妙的是，她心中居然除了怅然之外，却没了当初撕心裂肺的窒痛。 顾九离眼神缥缈，或许这世间的感情大多都不能长久吧！ “我承认，有他的一部分原因。但我更希望，我的婚姻能建立在彼此两情相悦的基础上。” 两情相悦？ 季如尘指尖用力磨砂着杯沿，眼睑低垂。 “如果我不离婚，你会要求离婚吗？” “你这不是说笑吗？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婚姻抉择权，全部在你手里。” 季如尘固执地想要得到顾九离出于自身本意的一个答案。 声音低沉，语气认真，眸色深邃地紧紧盯着顾九离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那我说，要是我答应让你选择，你会和我离婚吗？” 顾九离看着季如尘摄人心魄的眸子。 微微思索了片刻，肯定地给出答案。 “不会！” 不论是出于季家对傅家的恩情，还是她对于现在生活暂时的满意。 只要季如尘不提离婚，她想，她可能是不会先提出离婚的。 闻言，季如尘血液中窜动的暴戾凶兽像是得到安抚似的，迅速安静下来。 他站起身，在顾九离惊诧的目光中，走到她跟前，微微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被季如尘清冷的气息包裹着，顾九离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她羞恼地擦了擦嘴，怒瞪着季如尘，“你做什么？” 第201章 一年的约定 季如尘看着她，“既然不会离婚，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尽量让彼此都满意舒适的生活方式呢？”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季如尘。 顾九离对于这几天一直烦躁的问题，突然有了一个自认为很天才的解释...... 好像自从那天晚上季如尘说他二十六岁，是个正常男人开始，他就一直处于解封的妖孽状态了。 顾九离觉得，自己可能懂了什么。 “你过往二十六年都没有过女人？” 季如尘一顿，眼神怪异地看着顾九离。 看着季如尘谴责她不知羞的小眼神，顾九离愈发确定了自己想法。 心中好笑。 难怪季如尘跟她提这种事情，原来是春天到了，心中的荷尔蒙开始作祟了啊！ 其实也不难理解。 季如尘从小清冷刻板，家教清明严正，平时也是生人勿进的高贵冷艳。 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倒贴他的女人肯定如过江之卿，能从这里排到大西洋去了。 但他有洁癖，对于那些女人肯定不屑一顾，更别说谈恋爱什么的了。 以前听温女王做课题提起过，男人到一定年龄，就会升起想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安定心理。 而现在自己是季如尘的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有这种想法好像也无可厚非。 毕竟，她应该庆幸，最起码季如尘还算是苗红根正，没有出去找别的女人，给她带绿帽子。 自认为想明白的顾九离，按照自己想的跑偏轨迹狂奔而去，一去不复返！ 她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对季如尘道：“我能确定的是，我现在对你没有那种男女之情，我想你也是这样吧？要不这样，我们约定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之后，我们还是现在这个状态，就彼此放手，爽快离婚，怎么样？你放心，我绝不会要你一分财产的。” 一年的时间？ 虽然没有达到他预计的效果，但也不差。 季如尘：“一年的时间，按照正常的夫妻相处？” 顾九离脸微微一红，不自在地道：“除过履行夫妻义务。” 那就是说亲亲抱抱之类的不禁止了？ 季如尘如是想道。 点点头，“好，我同意。” 约定完之后，顾九离又继续追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跟我结婚了吗？” 季如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莫测道：“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 等你亲口说爱上我的时候。 但是季如尘没有说出来。 见季如尘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顾九离也知趣地不再追问了。 一顿饭吃完，时间也差不多了。 顾九离和季如尘开车去往黑色星期八。 黑色星期八，不同于暮色那么消费水平高。 中层阶级的消费，适合帝都大部分来这里玩乐。 灯光迷离绚烂，男男女女舞池摇曳，驻唱的歌手唱着顾九离喜欢听的英文歌。 点了一个卡座。 顾九离边听音乐，边发消息问凌俊彦。 “你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看了眼时间，现在七点半。 顾九离阴险一笑，然后找出一个电话，拨打了过去。 第202章 傻白甜凌俊彦 语气骤变，焦急又忧心地喊道：“凌叔叔，你的人快到了吗？我拦不住阿彦了啊！你快点来啊！” 季如尘看着戏精上身的顾九离，“......” “嗯嗯.....好......我尽力......凌叔叔放心。” 挂了电话，季如尘斟酌了一下用词问道：“这个凌俊彦得罪的你不轻？” 顾九离摇摇头，“没啊！我们是朋友。” 朋友？ 季如尘不相信。 顾九离一脸认真道：“你别不信啊！当初凌俊彦这货想偷他老爹的实验数据，还是我帮忙盗了他爹的电脑偷的呢！害的我现在还挂在凌家的内网上被通缉。” 季如尘眸色一凝，“.......凌家内网？什么时候？” 许是音乐声音过大，顾九离没有听出季如尘语气中的异样。 想了一下，不确定道：“好像是四年前吧！” 四年前？凌家内网？至今还被凌家内网拦截？ 那就只有一个人....... 黑客j！ 没想到他追查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是她！ 想起那些年不仅被她捉弄，害他损失生意，时不时地被她挑衅，还处处树敌惹乱子，搞得几乎所有黑客都想找她算账的“壮举”...... 猛然得知j就是她，季如尘觉得，他可能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这边，凌俊彦按照和顾九离制定的计划，约了艾伯特来黑色星期八，并且给他喝的酒里面下了他特意研制“好东西”。 酒水一杯连着一杯，艾伯特越喝越不耐烦。 “凌，你到底知不知道gj在哪啊？我都连喝这么多杯了，你要是再不说，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凌俊彦看着时间，小声数着，“十，九......三，二，一！” 猛地站起来，凌俊彦双手叉腰，嚣张的不成样子。 “哈哈，你是不是傻啊？我说知道gj在哪就真的知道吗？再说了，你也不用脑子想想，知道你是想找gj报仇，我还告诉你她的位置，不是找死吗？” 艾伯特怒摔酒杯。 想要站起来揍凌俊彦这丫的。 但腿一软，猛地跌倒在了沙发上。 艾伯特深邃的蓝眸中满满的怒气，瞪着凌俊彦，“你卑鄙，居然给我下药！” 凌俊彦脸皮厚，哼笑道：“是啊！小爷我就是给你下药了，你又待怎么样？有本事你现在起来咬我啊！” 艾伯特气的脸通红，“.......” 凌俊彦打了个电话，“你们可以进来了。” 艾伯特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警惕地看着凌俊彦，“你想做什么？” 凌俊彦露齿一笑，笑的极为欠打。 “当然是请你好好‘潇洒’一番啊！放心，这可是小爷我给你打了我的回礼。” 凌俊彦说白了就是一个嚣张天真的傻白甜，不可能想到这么阴损的法子，而能这么教他的就只有...... 艾伯特眸子微眯，用尽全力压着自己身体里一波一波涌来的热意和躁火。 “这个法子是gj教你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 凌俊彦这个蠢货！ “我劝你现在赶紧带我离开，不然待会儿有你好受的。还有，你特么地得罪了gj，但拜托不要拖累我，好不好？” 第203章 悲催的凌俊彦 凌俊彦直线条，艾伯特说的云里雾里的，他一点都不理解。 “我什么时候得罪gj了？” 艾伯特气的心肝肺一抽一抽的疼，恨不得撬开凌俊彦的脑子看看，他是不是智商全在医学上面，其他全欠费了啊？ 妈的！ 蠢成这样，也是本事了！ “你别忘了，这次的拍卖会，你打的是谁的旗号？引来这么多仇家齐聚帝都，你觉得gj会轻易绕过你吗？” 凌俊彦闻言，小心肝一颤。 但还是强自安慰自己道：“......gj又不知道这个，怎么可能报复我？你......” 话还未说，只听见门被打开。 跟着进来四个长得完全是生产时候被调成随机状态的老女人。 画着血盆大嘴，摇曳的身子看得凌俊彦头皮一阵发麻。 他这次的属下也太给力了吧？ 让找几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居然找到这种丑到惨绝人寰的人，也真是不容易了。 指着艾伯特，无视他杀人的眼神。 凌俊彦道：“这就是你们今晚要伺候的人，把这位小爷伺候舒服了，酬金少不了你们的。” 说完之后，凌俊彦连忙撒丫子往外跑。 妈呀！ 再待下去，他今晚怕是要做噩梦了！ 他要赶紧去洗手间洗洗眼。 但是...... 跑到门跟前，拉了拉...... 居然没开！ 凌俊彦狂拍门，怒声道：“卧槽！小爷我还没出去呢！特么地赶紧给我开门！” 门外没动静。 突然，一只涂得鲜红，像是胡萝卜似的短粗短粗的手搭在他肩上。 “这位小少爷，着急走什么啊？” 嗓音粗噶，听得凌俊彦泪流满面。 像是被十万伏高压电击中，凌俊彦下意识地极速躲开。 一脸惊恐道：“你别过来啊！小爷我不打女人，你离我远点。还有，我掏钱是让你们来伺候他的，不是我！离我远点！” 那个女人勾唇一笑，宛如吃人的女妖怪。 “不是啊！我们接到消息，点了我们四位姐妹，来这个包间伺候两位公子。” 凌俊彦：“放屁！小爷我怎么可能这么想不开？” 他宁愿自宫，也不想被她们伺候，好吧？ 丑女人当即委屈地红着眼睛，一派娇羞之姿。 “小少爷是嫌弃我们太丑吗？” 凌俊彦捂着眼睛，唧哇大叫，“你特么地不照镜子的吗？丑成这个样子也好意思来问我？” 卧槽！ 美人委屈娇羞是一派风情。 但这人...... 他恨不得将她塞回去重新再造！ 凌俊彦觉得，这人要是再靠近他，他恐怕真的要违背自己不打女人的誓言了！ 艾伯特那边更不好过。 他被凌俊彦下了药，身体里的燥热一浪接着一浪地吞噬着他的理智。 但是看见喊来的这些人，他想吃人的心都有了。 眼眸猩红，一副吃人的表情。 一脸捍卫贞操的坚决。 “我特么地告诉你们啊！本少爷可是有自己的小天使的，我要为我的小天使守身如玉，你们谁要是敢靠近我，我特么地绝对让你们后悔一辈子！” 这下，房间里面顿时成了胶着之势——凌俊彦和艾伯特誓死守卫自己的清白，四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虎视眈眈。 第204章 面子大于生命 凌俊彦拼命地拍门，但是门外压根就没有人搭理他。 打电话也没信号，显然这个包间已经被人安装了屏蔽器。 凌俊彦再蠢，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也能看出来这是顾九离的手笔。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凌俊彦才更加恐慌。 以他对顾九离的了解，这个魔女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报复他，那就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完了。 肯定还有杀招！ 想到这里，凌俊彦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满屋乱窜寻找逃生出口。 但顾九离出手，怎么可能留有余地呢？ 当初和凌俊彦约定在黑色星期八就是因为这里是他们小伙伴之一，简铮的产业。 在自家人地盘上，他们整出点什么事情，也好兜住。 本来凌俊彦是这样想的，但他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顾九离背过他，私下里又找了简铮，特意亲自安排了今晚的好戏。 这样，要是再让凌俊彦跑了，那才真是砸了顾九离“魔女”的名头呢！ 就在凌俊彦急切地寻找出口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了响动。 凌俊彦像是见到了生的希望，飞扑到门上，不停地用力拧着门把手。 讲真，现在只要能让他赶紧离开，让他跪下叫爸爸就成！ “啪嗒”一声，门锁开了。 凌俊彦脸上大喜，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 门就猛地被人狠踹了一脚，携带着巨大的劲道直直地朝他飞来。 躲闪不及，凌俊彦下意识地用手一挡。 卧槽！ 好痛！ 一股钻心的痛意从手腕直窜大脑皮层。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特么地！ 力道太大，他居然顺着门的力道被打的一个屁股墩跌坐在了后面地上。 看的艾伯特都忘了自己现在身处险境，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 作为常年跟凌俊彦打架斗殴，斗智斗勇的对手。 他有绝对的发言权！ 凌俊彦这货，看重面子大于生命。 自己当年不过就是当众损了他的面子，这货就连蹲守了半个多月，愣是让他逮到机会，半夜烧了他的睡袋，偷了他的储备粮。 最后逼的他不得不在训练营的公示栏上当众道歉。 这事儿才算完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跟凌俊彦他们结下了梁子。 发展到现在基本上水火不容的局面。 不过为什么他尤其讨厌gj...... 那就要问，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欠的人了！ 凌俊彦摔了一个屁股墩，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将他的脸扒下来放在地上踩啊！ 怒火中烧，气的眼睛都红了。 迅速爬起来，凌俊彦没看清楚来人就噼里啪啦地一顿猛喷...... “那个混账？是不是活腻歪了？连小爷我的面子也敢损？特么地，踢门这么用力，信不信我让你秒变瘸子不说，还让你全家以后都没医生看......” “你想让谁全家以后都没医生看病啊？” 低沉熟悉的嗓音响起，吓得凌俊彦脸色一白。 还没等他消化完这个惊吓，又有一阵熟悉的女声响起。 “门是我踢的，你想让谁变瘸子啊？” 刚才嚣张暴走的凌俊彦瞬间怂成鹌鹑。 第205章 脸都气绿了 “爸......” 目光移到他爸后面，凌俊彦又怂又怒，龇牙咧嘴愤愤道：“你这个女变态怎么会在这里？” 劳拉勾唇一笑，满满地挑衅，“来踢门啊！” 凌俊彦怒，“你......” “够了，混账东西！我以为你费劲心思跑到z国来是为了找你朋友，这才没有管你。没想到你跑来z国居然是......” 凌珏气的脸色涨红，后面的话触及到包间里的情况，更是说不出来。 抖着手，一副快要中风的表情怒瞪着凌俊彦。 看这样子，颇有点“恨不得将这混账小子当场打死”的意味。 身后的劳拉很有眼力劲儿上前，安抚着凌珏道：“凌叔叔，你千万别生气。凌肯定是在家被你管得太厉害了，所以才想跑到z国来尝尝鲜，虽然吧.....这品味有点异于常人，但你应该庆幸，他性取向还是正常的。” 这样“安慰”的话一出，凌珏的怒气值妥妥地又上涨了几个点。 凌俊彦见此，当即气成了包子。 “卧槽！劳拉，你是不是唯恐我爸打不死我，这么火上浇油？小爷我不就在你追gj的时候说了几句风凉话吗？你至于这么想我死吗？你个小肚鸡肠的蛇蝎女人。” 劳拉闻言，阴森一笑。 慢慢踱步上前，“小肚鸡肠？” 凌俊彦吞咽着口水，往后退。 “蛇蝎女人？” 话音刚落，只见劳拉身影一闪，动作敏捷又帅气地将凌俊彦双手反剪在背后，手上微微一用力。 凌俊彦当即“哇哇”大叫。 “放手！放手！痛痛痛！痛死小爷了！” 凌珏实在不想承认这么丢人的货是自己的儿子。 嫌弃地移开眼，怒声道：“你这品味崩坏成这样，老子宁愿你找个男的！” 凌俊彦震撼，“......” 刚要开口解释，就听见他身后一直安静的艾伯特大叫道：“凌叔叔，快管管你们家的凌俊彦啊！他自己来找乐子就算了，还强迫我跟他一起，我不愿意，他就给我下药。救命啊，凌叔叔！” 凌珏早就从顾九离那里知道，是艾伯特教唆他儿子来这种地方的。 此时不亲自上手揍他，已经算是他涵养好了。 他还想他救他？ 凌珏冷哼一声，“艾伯特，你自己不学好也就算了，还带着我们家凌俊彦胡闹！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你爹地妈咪了，估计他们派的人也快到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吧！” 艾伯特气的脸都绿了。 他什么时候带着凌俊彦胡闹了？ 他可是要给他家小天使守身如玉的啊？ 怎么能这么污蔑他的清白呢？ 刚想要反驳，只见门口进来了他爹地的金牌特助，西蒙。 西蒙进了房间之后，首先是歉意地给凌珏鞠了一躬。 “真是抱歉！凌先生，我家先生让我代他向你道歉，并且让我代为转达，他一定会好好管教少爷。” 凌珏：“西蒙，回去告诉戴维森先生，他的歉意我收到了。还有，作为一名医生，我真心建议，让你家先生多给艾伯特找几个貌美肤白的女孩子吧！不然这样下去，恐怕以后戴维森家族的女主人会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话的。” 第206章 老娘我还治不了你了 西蒙微微一笑，“谢谢凌先生，你的建议我一定会转达给先生的。” 说完之后，一挥手，身后上来两名保镖，架着满脸通红的艾伯特离开了。 艾伯特现在整个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想为自己辩驳，但特么地凌俊彦这药效果太强，他现在一开口就是羞耻的声音。 憋着不说话真的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但艾伯特死也没想到...... 他心心念念的“小天使”居然就在门口！ 天知道，一出门就看见他的“小天使”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样子，艾伯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能张口说话，一说话更丢人了。 艾伯特就拼命地用眼神给他的“小天使”解释，可是...... 他的“小天使”美眸含泣，一副受伤的表情跑开了。 艾伯特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心如刀绞啊！ 一脸生无可恋的绝望，就这么被保镖带走了。 见艾伯特走了之后，顾九离从拐角处出来。 满脸坏笑。 得意地哼道：“小子！老娘我还治不了你了！” 凌珏是国际上最权威心外科教授，很多各国上流人士都和凌珏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其中，戴维森家族，也就是艾伯特的父母更甚。 因为艾伯特和凌俊彦两个是同期学员，每次训练营结束的时候，两家父母基本上都要去教官哪里领自家的熊孩子。 为什么？ 艾伯特偷凌俊彦最新研究成果给放在教官的饮食里，害的教官成为实验小白鼠。 凌俊彦从温女王那里偷学催眠术，然后从莱克那里要来微型炸药，催眠教唆艾伯特放在教官的营帐里，害的教官被炸的衣衫褴褛，头发倒竖。 呵！ 不收拾他们俩，恐怕教官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可能就是因为这种“同病相怜”的遭遇，导致戴维森夫妇和凌珏关系变得愈加亲密。 有了凌珏的告状，再加上戴维森先生为人极为注重家族声誉，是一个典型的极力要求完美的强迫症型人格。 所以，只要凌珏将今晚在包间里看到的场景告诉戴维森先生...... 那艾伯特这次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更别说，她刚才还亲自出马，在艾伯特的心上猛扎了好几剑！ 估计他的心，现在都已经碎成一瓣一瓣的了！ 收拾完艾伯特，就只剩最后一个凌俊彦了！ 顾九离迈着轻快的步伐，正要往包间里走，一转身就看见斜靠在角落里的季如尘。 心一凉！ 卧槽！ 特么地刚才太入戏，居然忘了自己还喊了季如尘来看戏呢！！！ 妈呀！ 自己刚才那幅表情，要是说和艾伯特没点什么，傻子都不信。 更何况...... 季如尘聪明的连她都比不上！ 顾九离有点忐忑。 正在考虑她怎么跟季如尘解释她和艾伯特之间的仇恨纠葛时....... 季如尘上前来，拉住她的手，“走吧！” 走去哪？ 找个没人的角落收拾她？ 顾九离不动，甚至还想抽回手。 季如尘垂眸看她，“你不进包间继续演？” 顾九离：“......” 又气又羞愤，还很想打人！ 气鼓鼓地往包间走。 第207章 在线表演 顾九离心想，季如尘这货有时候可能真的是五行欠怼！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没想到快进包间的时候，季如尘低声道：“回去我们再好好算账。” 沃特？ 算什么账？ 顾九离抬头，正想问季如尘的时候...... “你......” “我有权吃醋。” 顾九离一愣，“什么？” “身为你的丈夫，面对自己的妻子和别人眉来眼去，我有权吃醋，不是吗？” 此时，季如尘也不高冷绝尘，更不少言寡语了。 一句话解释地明明白白的。 堵得顾九离哑口无言！ 末了，季如尘还追问了一句，“对吗？” 顾九离气结，“谁跟他眉来眼去了？” “你。” “卧槽，我是那么没有品位的人吗？” “不是。” “那你还.....吃醋？” “控制不住。” 顾九离：“......” 怕自己再跟季如尘说下去，她能当场被气死。 踩着重重的步伐，转身就往包间走。 看着某人气鼓鼓的背影，季如尘眼底晕开一片笑意。 修长的指尖忍不住轻轻抚上自己唇...... 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样甜美。 最重要的是...... 某人潜意识里是允许他接近的，这真是个好现象，不是吗？ 顾九离压下自己心头泛起的各种情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才进了包间。 凌俊彦正对着包间门，一眼就看见了顾九离。 当即激动地大叫道：“小九，我觉得我们是朋友。你不会那么狠的，是吗？” 顾九离冷睨了凌俊彦一眼。 呵！ 朋友？！ 你特么地以老娘的名义，纠结一帮老娘的仇家聚集在帝都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们是朋友呢？ 现在友谊的小船都翻了，你就准备淹死吧！ 顾九离瞬间换上一副“凌叔叔，我对不起你”的愧疚表情。 乖巧认错。 “凌叔叔，是我不好。阿彦来帝都找我玩儿，我却没有看好他。让他跟艾伯特来这里玩出圈，你责罚我吧！” 凌俊彦一脸日了狗的震惊。 “卧槽，顾九，你......” “闭嘴！”凌珏怒喝一声。 转过头来，对待顾九离却是犹如春风细雨般温和。 “小九啊！都是这小子混账，怎么能怪你呢？你向来听话乖巧，凌叔叔还不知道吗？” 听话乖巧？ 凌俊彦现在无比后悔，当年闯祸的时候，没有将幕后主使顾九离供出来。 这才导致他老子年纪轻轻，看人的眼就瞎成这样了！ “多谢凌叔叔夸奖。” 凌俊彦：“......” 一个敢夸，一个敢接。 真的不考虑一下他这个知情人的感受吗？ 顾九离转过头来，一副真心劝慰失足少年回归正途的知心大姐姐做派。 “阿彦，你看凌叔叔多操心你啊！你这次跟凌叔叔回去之后，一定不要再惹凌叔叔生气了。” 第208章 季如尘，你新婚老公？ 凌俊彦一言难尽地看着顾九离戏精上身。 但当目光落到她纤长细白的脖颈间...... 眸子缓缓睁大，眼底尽是震骇。 那是...... 吻痕？！ 凌俊彦身上的气势陡变。 虽然还是被劳拉钳制着，但是一股凌厉骇人的阴冷掩饰不住地往外释放。 “有人欺负你了？” 顾九离一怔，一脸莫名。 “什么？” 凌珏也知道自家儿子现在这是真的动怒了。 连忙认真地打量着顾九离。 当看到她颈脖间的印记时...... “小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不，她是结婚了。” 还不等顾九离回答，从门口插入一道男声回答了凌珏的问题。 “放开。”这是凌俊彦对劳拉说的。 凌俊彦语气冰凉，完全不像是平时不着调的傻白甜。 劳拉下意识地放开了凌俊彦。 凌俊彦眸色冰冷地紧盯着季如尘，边活动手腕边往季如尘跟前走。 “是你欺负她的？” 季如尘仿佛没看见凌俊彦的不善。 淡淡道：“夫妻之间，正常，不是吗？” 什么？夫妻？凌俊彦惊诧。 “季如尘？”凌珏在旁边不确定地叫了声。 “是我，凌叔叔，好久不见。” 季如尘矜贵有礼地打着招呼。 季如尘？ 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卧槽！ 这不是帝都季家的二公子吗？ 凌俊彦满眼震撼地转过头来看着顾九离，“季如尘，你新婚老公？” 顾九离点点头，“嗯。” “......你新婚老公不是一个满脑肠肥，秃顶油头，五短身材的中年老男人吗？” 顾九离黑了脸，“谁告诉你，我老公是那样的？” 当她顾九离骨灰级颜狗是白叫的吗？ 要是当初小舅让她嫁的是那种人，她宁愿出家当尼姑，好吧？！ 顾九离和凌俊彦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良久，凌俊彦无语地问道：“为什么你从来不提你新婚老公是季如尘？” 顾九离无辜，“你们也没问啊！” 凌俊彦真的恨不得掐死顾九离个不靠谱的。 特么地！ 要是早知道你老公是季如尘，那我们几个何必还为你操碎了心？ 他们一直以为对顾九离挟恩逼嫁的人，是那种脑满肠肥的暴发户，娶不到好媳妇儿才勉强接受了顾九离。 不说别的，顾九离这张脸真是没话说的。 亏的他们几个当初还背着顾九离为她默哀了好久，最后怕她难过，商量了一下，决定轮流来帝都陪她。 要是不这样，他能身无分文离家出走，然后为了赚钱，冒死以她的名义邀请她的死对头来拍卖会敛财吗？ 虽然现在他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最特么地糟心的是...... 这还是拜眼前这个死没良心的所赐！ 看着凌俊彦满眼悲愤地盯着她，顾九离毛骨悚然。 “卧槽！凌俊彦，你别告诉我，你暗恋我很多年了，一直没敢跟我说！” 此话一出，以季如尘为中心，周遭温度骤降十度。 而凌俊彦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你特么地那只眼睛看出小爷我暗恋你了？” 顾九离：“那你为什么一副......悲愤的表情看着我？充分传递给我一种‘等你离婚，我好娶你’的讯息。” 第209章 完全放下了吗？ 凌俊彦：“.......顾九离，你该去医院挂眼科了！” 妈的！ 臭屁自恋成这样，天下也独一份了！ 顾九离瞪了他一眼，扭头就对凌珏提醒道：“凌叔叔，你看，你们家凌俊彦品味差成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正常姑娘家，谁受得了他这毒舌啊！” 凌珏闻言，怒瞪了凌俊彦一眼，“贵族礼仪课程学到狗身上去了？混账东西！” 凌俊彦顿时委屈成球。 不过气愤归气愤，朋友是自己交的，再怎么着也得管着啊！ 他知道顾九离回帝都是来结婚的，但他更知道..... 顾九离的这场婚事，只是一场报恩和一个傻子固守了十年愧疚，想以此来缓解的途径而已。 除此之外，他并不认为这场婚事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毕竟他们都清楚，只要时机一到，这场婚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是现在...... 小九居然让这混蛋给欺负了！ 尽管这混蛋跟他预想中的有点不一样。 不过......真当她背后没人吗？ 凌俊彦将顾九离单独叫了出去。 走廊里。 凌俊彦指着那印记，一本正经地问顾九离，“你和他是认真的？” 顾九离脸色微红，羞怒地拍开凌俊彦的手。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 凌俊彦：“......” 顾九离人精，从刚才凌俊彦问出那话的时候，她就猜到这群小伙伴在她背后都聊什么了。 心里又好笑又感动。 上前给了凌俊彦一个拥抱。 顾九离轻声道：“谢谢你们，阿彦。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我现在也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凌俊彦别扭地转过头，皱眉道：“为什么？” 顾九离放开他，“因为我也不知道。” 看着凌俊彦迷惑的神情，顾九离轻笑道：“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你的这个问题，今天下午我也问过自己了。最后得到的答案是.....” “给彼此一个机会，一年时间，尽人事，听天命吧！” 凌俊彦沉默良久，“那你对于沈君空呢？能完全放下了吗？” “不管能不能放下，从当年那个电话之后，我们就再无可能了。” 顾九离语气不沉重，轻飘飘地像是在谈论与她无关的事情。 但凌俊彦却能很敏锐地感知到，她话中暗藏的凄凉。 他们都知道，从十年前开始，顾九离心中就藏了一道暗伤。 别人碰不得，她也碰不得。 一碰就是钻心蚀骨的痛！ 但愿.....季如尘是那个能陪她一起痊愈的人。 许是单细胞生物的直觉，凌俊彦总觉得季如尘就是那个人。 本来正伤感的好好的，凌俊彦突然搓着后槽牙道：“是你设计的今晚的事情？” 顾九离一怔，随即扭着手腕“咔咔”作响。 “是你以我的名义引得我的仇家齐聚帝都？” 此话一出，凌俊彦脚底抹油，迅速逃窜。 只听见他边跑边大声喊道：“老爸，我跟你回家，快带我回去啊！” 顾九离失笑。 傻子！ 走的时候，凌珏对季如尘叮嘱道：“小九是个好女孩儿，你可以一定要好好对她。” 想到凌珏心目的顾九离.....乖巧听话？ 第210章 别管她.....别受委屈 季如尘僵硬地点点头，“......我会的。” 到了凌俊彦。 只见这货挠挠脑袋，最后同情地对季如尘道：“兄弟，辛苦你替天行道了。” 还不等顾九离动手，凌珏就一脚踹了过去。 “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凌俊彦“嗷嗷”乱叫。 劳拉跟在后面，路过顾九离的时候，对她说了句，“你长得很像我喜欢的人。” 顾九离“呵呵”一笑，“......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啊！” 废话！ 你喜欢的是男装的我，gj！ 能不像吗？！ 说到这里，顾九离就不得不感叹自己的魅力了。 实在是太特么地.....日狗了！ 净给她招来一些变态的烂桃花。 眼前这就是一个。 别看劳拉是个女人！ 她的武力值排行绝对杠杠的。 最重要的是，她是名国际刑警，喜欢专门攻克那些血腥变态的连环凶杀案。 记得当年给她告白的时候，她搜集整理了一本厚厚的变态杀人案血腥场面图集。 还说这是送给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顾九离犹记得当年看到那本图集的状态...... 连续三天吃什么吐什么，看到劳拉腿都是软的，她一笑，晚上更是连觉都不敢睡了！ 卧槽！ 岂止一个精神摧残可以概括？！ 那简直就是灵魂鞭挞啊！ 拜劳拉所赐，她现在的胆子去刑侦都没问题了！ 劳拉跟着凌珏他们一起回去了，说是最近没有案子，想进修一下验伤方面的技能。 直到他们走到楼下的时候，顾九离还能听到凌俊彦炸毛的嚎叫。 顾九离失笑，相比于自己，凌俊彦才是最害怕且最不愿意跟劳拉相处的那个呢！ 因为他一直觉得，劳拉就是个超级变态女。 最重要的是...... 还是他打不过的变态女！ ...... 回去的路上，季如尘接到季家老宅那边来的电话。 “喂，哥......嗯......好......我问下她......” 季如尘问顾九离，“我哥让我们明天回老宅吃饭，有时间吗？” 顾九离点点头，“有。” “可以.....好。” 挂了电话，行驶了一段时间，季如尘突然道：“明天还有别人在。” “别人？谁？” 季如尘：“季老太太。” 季老太太？ 那不是他奶奶吗？ 有人这样称呼自己奶奶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顾九离心里蓦地酸了一下。 是对他的心疼。 这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对自己的亲奶奶用了这么一个连陌生人都不如的称谓？ 顾九离：“嗯，我知道了。” “别管她.......别受委屈。” 季如尘不自在地叮嘱着。 顾九离失笑，满脸痞气道：“你与其担心我受委屈，不如担心那位季老太太明天能不能安稳吃顿饭。” 只要不是季如尘在乎的人，那她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承受陌生人给的委屈？ 你看她顾九离是个傻的吗？ 闻言，季如尘不说话了。 “不介意我放外音吧？”顾九离不喜欢戴耳机，总觉得这是种对耳朵的虐待。 季如尘摇摇头。 顾九离安心地刷起了小视频。 一个接一个，她也就是无意识地乱划。 突然，滑到一个视频。 第211章 还有留恋的必要吗？ “近日，据可靠消息报到，受万千粉丝追捧，两年前红遍全亚洲，突然选择去国外进修的玉女掌门人顾雨晴即将归国......” 后面还有一大堆彩虹屁报道，顾九离没听进去。 只能看见下面的评论不停地刷新...... “哇塞，我们的雨晴小公主终于要回来了，我等她等的花都谢了。” “我爱你，雨晴，世界上最可爱漂亮的小仙女。” “我们雨晴回来了，终于可以让那些整天蹭我们雨晴流量的白莲花看看，究竟什么叫完美。” “上面的这样说，就不怕被打脸吗？顾雨晴离开两年了，现在回来就是跌落神坛，还当她自己是两年前的顶流呢？” “呵呵！楼上煞笔吧！你可别忘了，我们雨晴小公主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公主呢！帝都双姝，顾家的千金大小姐，标准的白富美，这样光环笼罩，怎么可能会跌下神坛？人家是在神坛之上，好吧？” 还有些不知道顾雨晴是谁的，在线求解惑。 顿时，一大波顾雨晴的铁粉开始在下面大肆宣扬顾雨晴的光环。 帝都双姝，人美心善，长相绝美，家世显赫，智商爆表，学历完美...... 说的好像此人天上有地下无的。 简直就是天上月，人间仙。 洗脑的一波萌新在线“嗷嗷”嚎叫着女神。 顾九离握着手机，冰冷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映衬着她眸色里面一片暗色。 说真的，倒不是嫉妒。 毕竟她没必要去放低自己的格调，去嫉妒一个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里的人。 只是觉得..... 膈应！ 没错，是膈应。 当年的那件事情，要是说她没有怨恨后悔过自己救了顾雨晴，那完全就是假的。 那个时候，她也不过是外公手心里疼宠长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十五岁少女而已。 面对差不多毁了她所有的变故，她那个时候的阴暗心理到现在都不敢轻易回想。 她不止一次的假设幻想过，要是她当初没有去救顾雨晴，会是什么的结果？ 更何况...... 她打给沈君空的那个救命电话，是顾雨晴接的！ 就好像宣布她幸福终结，人生跌宕转折人是顾雨晴似的。 而现在，顾雨晴成了顾家唯一的大小姐，完美掩饰了小三女儿的身份，成为人人艳羡的完美女神。 而她，却只是一个顶着“顾”姓的小小律师而已。 呵！ 顾九离轻笑一声，人生还真是......妙不可言啊！ 季如尘也听到了这则报道。 任由沉默在车厢中发酵，过了良久，季如尘突然道：“需要我陪你回顾家一趟吗？” 顾九离歪头看他，打趣道：“回顾家收彩礼吗？那可能连你下聘的钱都收不回来了。毕竟我现在......可是跟顾家没什么关系了哦！” 是的！ 她现在除过姓“顾”之外，跟顾家没有任何关系。 只因为她怨恨，怨恨顾家利益至上的冷血，当年面对自己姻亲的傅家冷眼旁观，不肯出手相救。 甚至这十年来，除过象征性的询问她的情况之外，对她漠不关心，不闻不问。 这样的家族，她还有留恋的必要吗？ 第212章 你是我的季夫人 听出顾九离语气中的疏离和淡漠，季如尘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回家之后，顾九离问了明天回去的时间。 “中午十点出发？在哪汇合？” “明天我不上班。” 顾九离“啧啧”一声，感慨道：“这做老板就是好啊！想什么不上班就不上班的，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呢！” 季如尘：“你也可以。” 顾九离摆摆手，一脸唏嘘，“算了吧！要是让我管理一家公司，还不如让我去死算了。商场如战场，我最烦那些勾心斗角的歪歪绕绕了。” “不用。” “什么不用？” “不用勾心斗角。” “那岂不是开个混吃等死，没有上进的公司了？那更算了，我向来都是不做则矣，要做就必须做到最好的性子，没目标没要求的调调不适合我。” “我是说你不用开公司也能像我一样。” 顾九离挑眉，一脸疑惑地看向季如尘。 季如尘精致如画的眉眼慢慢地在她眼前放大，俯身在她唇瓣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嗓音低沉悦耳，好听地简直能令耳朵怀孕。 “你是我的季夫人，我的公司就是你的。” 还有，连我都是你的。 不过这句话现在还不到说的时机。 被撩了的顾九离，“唰”的一下满脸通红，就连耳朵尖都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你......我......” 舌头僵硬，满眼羞愤。 顾九离感觉自己现在差不多可以媲美蒸汽机了。 想要怒斥季如尘随意调戏她，但又想到今天两人的约定。 一颗心顿时又羞又怒，堵得她不上不下。 匆匆丢下一句“睡了”，逃似的迅速窜回了自己的卧室。 季如尘看着她的慌乱的背影，声线低沉，隐含笑意，“晚安，季夫人。” 本来稍稍平复了些许的顾九离，“......” 卧槽！ 谁能来收了季如尘这个妖孽？！ 她以前究竟是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以为季如尘会注孤生呢？ 再这样下去，无关爱情，光凭某人的美色她就能阵亡了，好不好？ ...... 翌日清晨，敲门声响。 顾九离拿枕头捂在自己的头上，翻了个身，连带着被子滚了一圈，将自己完完全全地裹在里面，只留了头顶一簇头发在外面。 敲门声继续。 顾九离怒气地冷哼一声，迷糊间抓起自己的枕头砸在门上。 “大早上打扰人睡觉，不怕遭天谴吗？” 外面的敲门声停了，但随即响起季如尘略含无奈的声音。 “十点，不早了。” 还在床上翻滚磨蹭的顾九离像是触电似的，猛地一掀被子，光着脚丫跳下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洗漱室。 兵荒马乱地收拾完之后，出门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半了。 季家老宅在郊外的静安区。 中午饭的点肯定是赶不上了。 顾九离理不直气也壮，“你为什么不早点叫我啊？这会儿迟了，都怪你。” 好无辜的季如尘，“......嗯，怪我。” 电话响了。 顾九离瞥见来电显示是“大哥”。 忐忑地挠挠头，“咳，你接啊！” 季如尘瞥了她一眼，接通电话。 第213章 注意！前方情敌出没 “阿尘，你们快到了吗？” “还早。” “嗯？是出什么事了吗？” “嗯，有事。” 季如旭声音微变，“出什么事了？” 季如尘淡定如风，“昨晚晚睡，今早起晚了。” 电话那边的季如旭，“......” 坐在季如尘旁边的顾九离瞪圆了眼睛，“......” “咳咳，不着急，那你们慢慢来。”季如旭轻咳两声，打破尴尬，叮嘱了一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顾九离瞪季如尘，“你为什么给你哥那么说？” “我不会撒谎。” 顾九离一顿，“.....我没让你撒谎，但你那样说不是让人误会吗？” 季如尘平视前方，“误会什么？” 顾九离当即气成河豚。 “季如尘，你明知故问。” “我们是夫妻，他们那样认为也很正常，不是吗？” 顾九离现在一听到“我们是夫妻”就头大如斗。 她现在能收回昨天下午对季如尘说的话吗？ 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货简直是拿这当金牌令箭了！ 无力地妥协道：“好吧，你开心就好。” 差不多十二点多的时候，才到季家老宅。 雕梁画栋精巧绝伦，既有皇家园林的风流雅致，又有现代建筑的时尚精美。 占地面积不是很大，但能在静安区有这么一座宅子。 那真的已经不是有权有势可以做到的了。 看着两边的翠竹环绕，绿化茵茵。 顾九离恍惚间想起，当年季爷爷邀请她来季家做客时，她说的话。 “到时候一定和我外公一起去拜访。” 现在她是来了，但却早已物是人非，徒留下一句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话。 车子还没到，远远地就看见大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下了车。 顾九离还没站稳呢，就听见一道女声温柔似水地响起。 “阿尘，你终于到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顾九离偏过头去，看向那个说话的女人。 化着淡妆的五官清美脱俗，一袭白色连衣裙显得她宛如出水芙蓉，又带着一丝雍容华贵的矜贵优雅，看起来极为养眼舒适。 不知道是不是顾九离的错觉，她怎么觉着这女人的五官长得特别像某个人呢？ 当她对上这个女人的视线时...... 呵！ 原来是“情敌”啊！ 顾九离这人一向臭脾气，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 虽说她现在和季如尘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男女之情，谈不上什么吃醋不吃醋的。 但她顾九离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更嚣张，尤其还是那种没有脑子的无聊戏码。 你说，你要是真的拿下了季如尘，那也就没有她顾九离什么事儿了，不是吗？ 可你们又没擦出火花来，那就明摆着季如尘看不上你呗！ 都结婚了，你现在还上赶着“亲亲热热”的，这是膈应谁呢？ 顾九离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微笑。 然后主动搂上季如尘胳膊，娇声问道：“老公，这是大嫂吗？长得可真标志呢！” 季如尘被顾九离这声大庭广众之下的“老公”，喊得心尖泛甜。 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眉眼间的柔和却清晰可见。 第214章 季老太太上场 季如旭看着自家弟弟的神情，悬了许久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温雅地笑道：“小九说笑了，这是简玥，是帝都简家的女儿，奶奶喜欢她，今天喊她过来一起聚聚的。” 不愧是季如旭，三言两语就将这个女人身份背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还有她今天即将面对的刁难讲的清清楚楚。 只是..... 简玥？！ 原来不是她的错觉啊！ 果然是简铮的妹妹。 嗯......既然是简铮的妹妹，那她还是悠着点好了。 顾九离微笑，“原来是简小姐啊！还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一个贵客站在门口等我们，待会儿我一定自罚一杯，好好赔罪。” 简玥面色一僵，眸色不善。 “顾小姐，你......” “请喊她季二夫人。” 季如尘淡淡出声，打断了简玥的话。 但这话对于一个对季如尘心怀爱慕的女人来说，无异于是张口绝杀。 简玥的脸色当即一白，眼眶微红，满眼委屈地看着季如尘。 但宇直季如尘会有所表示吗？ 当然不会。 就在季如尘准备再来一击的时候，顾九离连忙截过话头。 “简小姐站在这里等我们挺久了吧？还是快进去吧！这么大的太阳，晒坏了娇嫩的皮肤就不好了。” 季如尘看了顾九离一眼没说话了。 倒是看了半天好戏的季如旭笑道：“是啊！进去说吧！” 进去的时候，简玥跟在季如尘两人的后面，眼神怨毒地盯着顾九离。 顾九离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只是她懒得搭理罢了！ 谁让她哥哥是简铮，他们的死党好友之一呢？ 最后的总账还是算在她哥哥头上好了。 季如尘用两人可以听见的音量问她，“认识？” 顾九离摇摇头。 “不，这是第一次见。” “真的？”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容忍？ 不知为什么，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问句，但顾九离偏偏听懂了他话中潜藏的意思。 该说是季如尘心细如尘，还是说他对自己了解太深呢？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不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做人一向坦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 所以顾九离很爽快道：“我不认识她，但是她哥跟我是好朋友。” “简铮？” “嗯。” 季如尘看着顾九离眸色微深。 他突然很想知道，哪些他没有参与的过往，她究竟都经历了哪些事和人？ 走进正厅，一道慈祥的声音笑问：“小九最近都在忙什么呢？也没回老宅来看看爷爷？” “爷爷要是不嫌我烦的话，我以后一定天天晨昏定省地来给爷爷请安。” 顾九离眨眨眼，调皮地说道。 季博文听了，“哈哈”大笑，“那还是算了。你们年轻人现在就应该是拼搏事业的时候，天天陪着我一个老头子能有什么前途啊？只要你们记得经常回来看看爷爷，我就很高心了。” 话音刚落，一声冷哼从侧边传来。 “轻佻散漫，油嘴滑舌，真没教养。” 顾九离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绣花旗袍，满头银发盘的格外精巧优雅，带着一个金边眼镜，步伐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第215章 老太太的小算盘 这老太太，一举一动都像是古代大家小姐似的，充满了优雅和雍容。 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怎么友善啊！ 季如尘眉眼微冷，身体微微侧过，维护顾九离的意味显而易见。 顾九离伸手拉过季如尘，上前一步微笑，鼓掌。 “总结很是精辟，不光你觉得，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呢！” 季老太太脸色铁青，“......” 季老太太名叫洛语蓉，祖上从旧民国时期开始就是有名的富豪之家，从小接受着名媛千金的贵族教养，为人格外清高严苛，一举一动就像是丈量出来的礼仪模板。 许是因为老思想严重，再加上她本人又有轻微的掌控欲，所以为人格外不好相处。 尤其是在当年发生了苏怜梦事件之后，家里的子孙不与她亲近，儿子被逐出家族，老伴又不待见她。 愈发导致老太太性格古怪孤僻。 但是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想掌控所有的事情，想让人或事都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并且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 可老了就不一样了，年龄一到，再面对这样的家庭情况就难免心生孤寂和怅然。 所以她才想要补救。 知道季家所有人的心尖肉，也就是破掉僵局的关键因素是季如尘。 只要这个小孙子原谅她，那其他人自然也不会那么排斥她了。 她思来想去，觉得想要达成这个目的，联姻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 虽然现在多出来了个意外——顾九离。 但是她一点都不在意，毕竟季如尘的性子她还是清楚的。 清冷淡漠，不是轻易接近的性子。 最重要的是听说这门亲事是他爷爷和大哥订下的。 季如尘最看重的人就是这两人了，他们给订下的婚事，即便他心里再不甘愿，也不会反驳的。 所以洛语蓉打心眼里认为顾九离和季如尘没未来。 这才叫来了简玥。 本来她还想着顾九离有何过人之处，让这一老一小如此看重。 没想到全凭一张嘴！ 牙尖嘴利，不成体统！ 哪里比的上她挑的人呢？ 出身名门，标准的名媛千金，比这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越看顾九离越觉得不顺眼，老太太本来想撮合的心此时变成了实锤的棒打鸳鸯。 心里又升起了一股年轻时候的争强好胜。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随时整装待发的斗鸡似的！ 季博文一眼就看出了洛语蓉现在的心态，脸上神色淡了几分。 不想让孩子们回来就面对这糟心的事儿。 随即出声道：“都等你们半天了，赶紧开饭吧！小九这次可要多吃点，听说你爱吃辣，爷爷特意找了大厨给你做的川菜，保证和你口味。” 顾九离眼睛一亮，像是嗅到香味的猫，可爱极了。 “真的吗？那就多谢爷爷了。” 洛语蓉见此，刚想张嘴讽刺两句。 老爷子眼含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她只好闭嘴，怒瞪了顾九离一眼。 招呼着简玥先入座了。 餐桌上，两位老人坐在首位上，顾九离坐在老爷子边上，依次是季如尘和季如旭。 对面简玥坐在老太太边上。 不知为什么。 顾九离突然想到，这算不算人多势众欺负人家小姑娘呢？ 嗯.....要是让简铮那个脾气暴躁的家伙知道了，会不会跟她相约格斗场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好像简铮很少提到他这个妹妹哎！ 就连名字也是当初她自己手贱盗了简铮的个人资料查的。 第216章 猛吹彩虹屁 该不会他们兄妹俩关系不好吧？ 看这美女，长得漂亮是漂亮，但是眼神不正，眉宇间总是带着些许骄纵和狠色。 一点都不像简铮那样刚正爽朗。 卧槽！ 这该不会是简铮他妈出轨生下的“妹妹”吧？ 顾九离自娱自乐地想着。 菜上来之后，顾九离皱皱鼻子，嗅了嗅。 香味四溢，一股辛辣直冲鼻尖，光是闻着就引得她馋虫躁动了。 季如尘余光看见顾九离这小馋猫的样子，心下好笑。 这人少年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样。 不仅好吃懒做，还是赖床晚睡，喜欢打游戏刷剧看小说，就连小孩子吃的零食她也馋的不得了。 生活习惯简直糟糕到令人发指。 真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是怎样在国外活过这十年的？！ 饭菜上齐之后，顾九离开动了。 她虽然行为散漫不羁，看起来很是随意。 但毕竟是从小接受着千金名媛教养的人，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那种优雅和矜贵已经融入到了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此刻在饭桌上，顾九离吃相优雅随意，比之她对面的简玥多了几分悠然轻快。 好像看着她吃饭，就能令人食欲大开似的。 季博文慈爱地看着顾九离，道：“看来这厨子很合小九的口味啊！要不你们走的时候将他带回去算了，也好天天做饭给你吃。” 顾九离连忙吞下口里的肉片，苦着脸道：“别介！爷爷，这厨子要是跟我回去了，那我就完了。” 季博文疑惑，“什么完了？” 季如尘在旁边解释道：“她怕吃多长胖。” 季博文看了一眼季如尘，笑着对顾九离道：“小九这么瘦，还怕长胖吗？不要学外面女孩子的风气，天天瘦的跟皮包骨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顾九离理直气壮道：“爷爷，我怕长胖还不是要怪你啊！” 这话说的季博文一头雾水的。 就连季如旭也停下筷子，眼带好奇地看着顾九离。 洛语蓉则是皱眉顾九离太没教养，简玥幸灾乐祸顾九离不知死活。 唯独季如尘神色如常，只是细细看去，还能看见他眼底隐含着宠溺的无奈。 “这话怎么说？” 顾九离指着季如尘道：“都怪爷爷你们季家的基因太好，养出来的季如尘清隽出尘，出门引得大姑娘老太太目不转睛地看，啧啧啧！你是不知道那眼神，恨不得扑上来生吞了他。那我要是不优秀点，岂不是被人比下去了？” 话音刚落，季博文“哈哈”大笑。 笑声爽朗愉悦，“你这丫头的嘴啊！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季如旭也莞尔失笑。 捣了捣季如尘，“小九这嘴，还真是舌灿生花啊！” 季如尘不语，但从他柔和雅致的眉眼就能看出他心情真的是极好。 季博文许久都未曾这么开怀大笑了。 高兴地用公筷伸手给顾九离夹了一筷子菜。 “那厨子就不给你们了，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来爷爷这里，刚好也顺便来看看爷爷。” 这小丫头简直就是一开心果，季博文当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第217章 卧槽！世界玄幻了！ 跟她待在一起，想让人不开心都难啊！ 顾九离连连点头应下。 但是面色却隐隐犯难。 因为季老爷子给她夹的菜是...... 茄子！ 顾九离嘴刁，吃东西简直挑剔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香菜觉得味道太大，不吃！ 胡萝卜和白萝卜生的不吃，煮熟了也不吃！ 芹菜杆太硬，叶子太嫩，不吃！ 动物内脏她觉得太丑，不吃！ 总之，总结下来基本上这不吃，那不吃！ 但人都是在有选择的基础上才有资格挑剔，像顾九离有时候被饿狠了，捏着鼻子，以上的东西忍忍也就咽了。 可有一种，她真的是宁愿饿死也不吃的——茄子！ 说来也奇怪，她从来没有尝过茄子的味道，可就是讨厌这东西。 天生不吃，可能就是她这种了。 若是平时挑食也就算了，但现在是季老爷子亲自夹给她的。 顾九离再不拘世俗也被她外公从小教导过，长者赐不敢辞。 就在顾九离心里天人交战的时候...... 突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双筷子......夹走了她碗里的茄子...... 顾九离连同其他人见此，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是季如尘夹走了她碗里的茄子。 面色淡然地自己吃掉了！！！ 顾九离觉得眩晕。 卧槽！ 这真的比她自己吃掉茄子还要惊悚，好吧！ 谁不知道，季如尘有洁癖？！ 想当年，她只不过是用公筷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这人当场就冷了脸，愤然起身离席。 丝毫不顾绅士教养和她外公的面子。 也是从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所以和他相处的时候，她一般都格外注意这个问题。 但没想到...... 这次季如尘居然自己伸手从她碗里夹走了菜！ 顾九离看着自己碗里的米饭被红油染得惨不忍睹的样子，小心肝那个颤啊！ 季如旭和季博文对视一眼，眼里的震撼和欣慰都显露无疑。 倒是洛语蓉和简玥气的脸色铁青。 尤其是简玥，一嘴的银牙都快咬碎了。 想当初她不过是碰了一下他的衣服，就被他当场脱下来，让助理扔掉。 那个时候她还安慰自己，没关系，他有洁癖，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现在看了他对顾九离的亲昵，她还能这样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吗？ 不能！ 想到这儿，简玥看向顾九离的目光愈发的嫉恨了。 餐桌上的气氛隐隐有些诡异，季博文不得已出声打破古怪的气氛。 笑道：“原来小九不吃茄子啊！还有什么不吃？待会儿让厨师记一下，等下次专门做你喜欢吃的菜。” 顾九离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尴尬。 季如尘咽下嘴里的茄子，优雅地用纸巾擦擦嘴后，道：“让她说，就不用做了。” 顾九离红着脸怒瞪了季如尘一眼。 季如尘恍若未见，对上季博文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她不吃的东西，这不吃，那不吃。” 季博文等人：“......” 顾九离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季如尘还没说完。 “按照她的口味做，她不吃的菜我吃。” 众人：“......” 顾九离的脸彻底红成了猴屁股。 第218章 愚不可及 吃完饭，季博文让季如尘带着顾九离四处走走。 夏日炎炎，静安区在郊外，周边绿荫环绕，温度比之市区凉快多了。 顾九离也乐得出去消食。 走的时候，简玥也想跟着一起去。 “阿尘，我也有点吃撑了，跟你们一起去逛逛吧！” 季如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离我远点。” 简玥被季如尘刺骨冰寒的眼神给浇了个透心凉，眼眸通红，委屈极了。 但季如尘看都没看一眼，伸手拉着旁边看热闹的顾九离转身出去了。 待两人走后，季如旭走到简玥旁边，警告意味十足。 “简小姐，你也看见了。阿尘是真心喜欢小九的，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简玥红着眼睛瞪季如旭。 “你是故意的，对吧？” 季如旭笑而不语。 但不反驳明显就是默认了。 没错！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奶奶在打什么主意了。 不点破，不阻止，就是想让她们亲眼看看阿尘的决心。 这可比他用手段打发掉奶奶的这些小动作有效多了。 现在看来，效果确实如预料中的一样完美。 只不过，季如旭这次真的低估某些人的心理变态了。 简玥眼底燃起嫉恨的火焰，后又像是想通什么似的，倏然冷笑道：“不过我还真是要感谢你。” 季如旭：“怎么说？” “本来我以为他是云端高阳，远不可攀。但今天看来，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男人而已。既然顾九离能让他做到这一步，为什么我不行？” 听完，季如旭冷嗤了一声，“愚不可及。” 就转身上楼了。 他实在不想再跟这个疯女人继续交谈下去了。 免得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其实简玥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毕竟整个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都是这种心理。 家世优越，高于常人的起点让她们自信心膨胀。 总觉得这世间的所有东西都唾手可得，只要是自己看上的，用尽手段和心机也要得到。 千篇一律的虚伪和愚蠢！ 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阿尘十年等候一个不知归期的人。 因为那个女孩儿不一样。 她坦然率直，是他见过最有趣，最聪明的女孩子。 这样别具一格的女孩，配自己的冰块弟弟，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从今天的聚会上就能看出来，不是吗？ 阿尘今天中午说的话，可比他平时几个月说的还多呢！ 眼底的淡漠和冷意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柔和和笑意。 哦！ 对了！ 还学会跟他们开玩笑了呢！ 想起刚在才餐桌上，阿尘逗得小九面色通红的样子，季如旭就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样的人生才算的上是幸福，不是吗？ 所以，不管是谁，想要来破坏这份美好，他都不会客气！ 说了要守护阿尘幸福，他就不介意因为这个而手染鲜血，以此来警告某些人！ ...... 顾九离和季如尘逛了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然后整个下午，顾九离都被老爷子拉着钓鱼养花，下棋逗鸟。 第219章 温馨和睦一家人 相处下来，顾九离发现。 这个外界传闻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的传奇人物，也不过和外公一样，是个和蔼慈祥的老人而已。 因为这个，顾九离在对待季博文的时候，忍不住带入了她怀念自己外公的情绪。 想到当年为了讨好外公，特意去学的茶道。 顾九离看着花园小亭里的紫砂壶茶具，笑道：“爷爷，你喝茶吗？” 季博文闻言，来了兴致。 “小九会泡茶？” 茶道讲究静心养性，现在的年轻人都浮躁的很，能静下心来的可真不多了。 顾九离坐下，摆弄茶具。 “学过一点儿，就想让爷爷帮我品鉴品鉴。” 季博文看着顾九离行云流水的动作，心道：你这可不是学过一点儿的架势啊！ 他兴致勃勃地坐在顾九离对面，看着她沏茶。 边看边满意地点头。 回想起当年为了那臭小子，决定帮傅家的时候，他还郁闷了好久呢。 生怕以后这小丫头不是他老季家的，自己就亏得慌。 但现在真的无比庆幸当年的那个决定啊！ 看看，这丫头果然是个宝藏。 这也总算是轮到他老季家走运了。 不然家族荣耀至上又如何？还不是一代比一代的家庭不幸？ 现在他就希望这丫头能和阿尘好好过日子，这样他也就心安了。 水过三道，茶香袅袅。 氤氲出来的薄雾弥散在空气中，对面的小丫头眉眼好看得紧，越看越觉得跟他孙子配极了。 季博文边想边乐呵呵地接过顾九离递过来的茶杯。 浅浅地品了一口。 微微的苦涩过后，茶叶清浅的香味余留在舌尖上，唇齿留香。 季博文喝完一杯茶，将杯子递给她，示意她再来一杯。 顾九离又给他添了一杯。 第二杯喝完之后，季博文才放下杯子，眼含赞赏地看着顾九离。 “都说品茶品人，这话果然诚不我欺！小九年纪虽小，但是心正神明，玲珑剔透，好啊！好啊！是个好孩子。” 顾九离俏皮地眨眨眼，“爷爷你这评价我可是受了哦！” 季博文：“哈哈，小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过分的谦虚是虚伪，我可是对自己有很清楚地认知的。” 季博文先是一愣，后来品过她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小九你这才来一中午，就已经取代了我们在爷爷心目中的地位。你要是多待上几天，说不定爷爷连我们是谁都记不起来了。” 季如旭调侃地声线从后面传来。 顾九离闻声转过身看去，只见季如尘和季如旭两人过来了。 看着这俩兄弟，她不仅“啧啧”感叹。 季如尘清冷绝尘，季如旭温雅亲和。 两端风姿，还真是人间绝色啊！ 季如旭来到小亭子里，扫了一眼桌子上，了然道：“原来是茶道啊！难怪爷爷这么高兴，他可是很久没有遇到一个会泡茶的人了。” 顾九离笑道：“那我以后就经常来陪爷爷，到时候爷爷可千万别嫌我烦啊！” “哈哈，不嫌不嫌，爷爷巴不得你过来陪陪我这老头子呢！” 季如尘看着顾九离对待季博文亲昵的态度，还有季博文满眼慈爱的温和。 心下也是一片愉悦。 几人在花园的小亭了说说笑笑，气氛欢快温馨，看起来真令人艳羡。 第220章 白莲花套路老妖婆 二楼。 洛语蓉站在卧室里，透过窗看见这一幕，对于顾九离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在她看来，顾九离除了油嘴滑舌哄得老头子高兴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举止粗俗，言行无状，听说还只是个小律师。 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配做他们季家的孙媳？ 简玥端着一杯果汁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老太太脸上的厌恶。 目光顺着老太太的视线看过去，当下就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眼帘低垂，眼去眼底闪过的一丝暗芒。 乖巧地走到洛语蓉身边，将果汁递给她。 柔声开解道：“季奶奶，你别生气了。阿尘和季爷爷他们看起来都很喜欢这个顾九离呢！你要不就和她好好相处算了，不然再闹得不开心，你这不是气坏了自己身子吗？” 简玥这话看似开解，实则就是挑动洛语蓉对顾九离的不满。 她清楚洛语蓉性格强势，又对顾九离这么讨厌。 这个时候再听到这种话，不发火才怪！ 果然，洛语蓉当即怒气值“蹭蹭”飙升。 “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跟这么个女人好好相处？我看你季爷爷就是被她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了，就这种女人也配进我季家？简直有辱门楣。” 简玥眼眶微红，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对不起啊，季奶奶。本来我也想在你膝下承欢，天天陪着你，最好再让阿尘和你之间的嫌隙消弭，让你开心的。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说道这里，简玥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娇怜可爱，惹人心疼。 吸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不过也没什么，即便我和阿尘没有可能了，但季奶奶你还是我亲奶奶，我以后也是会经常来陪你的。” 洛语蓉擅长书法和国画，是古典文化的热烈推崇者。 在帝都的文化协会中可谓是泰山北斗的人物，再加上季家的名头，帝都豪门世家想将自己女儿送到她名下拜师的简直数不胜数。 但她除过生性高傲，为人清高不好相处外，眼界更是极高。 所以这么多年来，唯一收下的徒弟也只有简玥这一个。 简玥对她孝顺至极，言行举止都是她言传身教。 可以说偌大的帝都绝对再找不到第二个比简玥礼仪气质更好的人了。 这是她的成就，也是她的心血。 再加上简玥喜欢她的小孙子，自己传人配自己的孙子，这真的再好不过了。 可偏偏杀出来个顾九离。 还是她最讨厌的那种女人！ 老太太别提多呕心了。 所以，洛语蓉简直是铁了心地想要棒打鸳鸯，撮合简玥跟季如尘。 安抚地拍拍简玥，洛语蓉问道：“小玥，别这么说。难道你不喜欢阿尘了吗？” 简玥连忙摇头，红着脸道：“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可是......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啊。” 洛语蓉喝了一口果汁，眯着眼看向窗外，“只要你喜欢就行。至于阿尘的‘喜欢’？这谁也说不准。” 简玥恰到好处的惊讶，“季奶奶，你的意思是......？” 第221章 狼狈为奸 “我自己的孙子我还不了解吗？这个女人的性子别具一格，阿尘生性清冷，一时被吸引也是正常。不过等到时间一久，他自己就会受不了这个女人带给他的聒噪和厌烦，到那个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你的好了。” 简玥泪水洗过的眼睛里充满了希冀，问道：“真的吗？他......真的会喜欢我吗？” 洛语蓉拍拍她的手，语气肯定道：“那是当然。你家世优越，长得漂亮，礼仪教养完胜帝都中所有的名门千金，比那个粗野丫头好了不知多少倍。也只有你这样的女孩儿，才配做我们季家的孙媳儿。” “可是......” “还可是什么？难道你觉得自己比不过一个野丫头？” 简玥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降低自己的身份去和她计较呢？” 简玥这话也是她的真心话。 据她调查的消息，顾九离是一年多以前从a国转回帝都政法大学的。她家世普通，是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女人。 从学校出来后，她到处找工作。 只是她身为律师手段卑鄙，业界名声狼藉，所以没有事务所敢用她。 她还去过天桥下面摆摊。 现在在一家藉藉无名的事务所里工作。 而她简玥，帝都豪门简家的千金大小姐，帝都双姝之一。 还是简氏集团的行政执行总监，随便一点都比那个女人强千倍百倍。 就是不知道这女人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莫名其妙地嫁给了季如尘！ 想到这里，简玥就一肚子郁结。 依她看，八成就是顾九离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哄得季爷爷开心，所以才有机会嫁给季如尘的！ 要不然，凭她那卑贱的身份，和他们完全就是云泥之别，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上流社会？ 简玥狠毒地想着，总有一天她要给顾九离毒哑了。 看她还怎么去季爷爷面前卖乖讨巧！ “那就对了。你要记住，你身份高贵，是名媛千金的典范，阿尘配你才是门当户对，明白了吗？” 简玥乖巧地点点头，“嗯，我记住了，季奶奶放心。我一定会让阿尘知道我的好的。” 洛语蓉欣慰地笑道：“放心，我也会帮你的。” 简玥甜甜一笑，“谢谢季奶奶。只是季奶奶你知道，顾九离嫁给阿尘的原因吗？” 被问到这个，洛语蓉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 重重地将果汁杯放到桌子上，阴阳怪气地寒声道：“谁知道那爷孙三个在搞什么鬼！” 那段时间洛语蓉一直在忙协会的事情，连季宅都很少回来。 乍一听说自己小孙子结婚的事情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当时就给她气坏了。 她有意将简玥配给阿尘，这点很多人都知道。 如今却从别人口中得知季如尘结婚了，新娘还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野丫头。 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她当时简直就不敢去看周围人意味深长的眼光。 可偏偏，她连打电话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当年季如尘童年的不幸，死老头子和季如旭认为她应该承担一半的责任。 第222章 季如尘的“公主房” 所以连带着这么多年来都对她不冷不热的。 更别说让她插手季如尘的事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铁了心的想要简玥嫁给季如尘。 简玥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一颗心完全向着她。 只要简玥拿下季如尘，那么她在这个家里的尴尬地位就能有所改变！ 对洛语蓉了解至深的简玥，听这语气就知道戳到洛语蓉的痛楚了。 连忙转移话题。 “那.....季奶奶你打算怎么帮我呢？” 洛语蓉满意地看了简玥一眼，教给她一个法子。 “男追女，隔重山，这女追男，只隔层纱。只要你肯下功夫，以你的条件还怕拿不下阿尘吗？” 就这样，洛语蓉给简玥灌输了一下午的倒追理论。 并且告诉她，会竭尽全力帮她寻找机会，撮合她和季如尘。 傍晚，顾九离他们辞行的时候，季博文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走，说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歹在老宅过完夜再走。 看着季博文苍老慈祥的面容，让顾九离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外公。 如此，面对老人本就心软的顾九离更是没法拒绝了。 只好答应住一晚，明天再走。 那么问题来了！ 住一晚？ 她是打晕季如尘让他去住医院呢？还是自己要求睡客房呢？ 显然，两个都不现实！ 顾九离在下面一直磨蹭着不肯上楼，心里一再懊悔自己头脑发热，怎么就一时激动给答应了呢？ 特么地！ 现在可好了，晚上睡觉都成问题了！ 季如尘看着顾九离别别扭扭的样子，出声问道：“你不是说你累了吗？还不上去休息？” 看着季如旭和季博文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顾九离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季如尘，你丫的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赌十包辣条，这货绝对故意的！ 因为她能肯定的是...... 她今天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累了”这话。 全特么地是季如尘瞎编的。 顾九离眼神不善地瞪着季如尘，皮笑肉不笑道：“呵呵！你说的没错，我是想要休息了。” “嗯，我带你回房。” 季如尘伸手拉过她，跟季博文他们道过晚安之后，就拉着手上不停挣扎的顾九离回房了。 他们住老宅，自然是住在季如尘的卧室。 然而...... 当顾九离被季如尘硬拽着，踏进他卧室的时候，差点给吓尿了。 卧槽！ 这特么地是季如尘的卧室？！ 确定季家不是私藏了一个小公主？而这儿是那小公主的卧室？！ 天蓝色的窗帘，米白色的墙布，木质的地板，简单大方的欧式格局布置，整个房间看起来格外温馨雅致。 相比于当年季如尘睡的样品房，这简直就不能相提并论啊！ 一时间，连跟季如尘生气的事都忘了。 顾九离目瞪狗呆地指着房间，“确定这是你的卧室，而不是你妹妹的？” 季如尘：“.......我没有妹妹。” 顾九离诡异地目光上下打量着季如尘，“老实说，你是不是被什么外来客给附身了？还是说你是什么灵魂重生或者互换来的人？” 第223章 季家人，真是暖啊！ 季如尘眉尖微微一抽，沉默良久，道：“你还是少看点那种书吧，看多了会成智障。” 顾九离磨着后槽牙，显然是在按捺自己想要扑上去咬他的冲动。 不过说实话，这风格是她最喜欢的搭配哎！ 蓝白色卧室布置，是她从小就喜欢的。 即便现在恒大名都里面的卧室，也是当初她住进去的时候，先找人设计过装修后，她才住进去的。 别的不说，睡觉的地方那可是天堂！ 她再怎么着，也会花百分之二百的精力搞好的。 “喂，你这房间是谁给你装修的？特别符合我的喜好，忍不住要给这的设计师点个赞了。” 季如尘闻言，看了眼顾九离兴奋的笑脸，沉默了片刻。 “是爷爷找人设计的。” 额？ “刚设计的？”顾九离问道。 “嗯。”可能是怕顾九离再继续问什么，季如尘指着衣帽间道：“你的衣服在衣帽间，去洗漱吧。”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看着衣帽间里，自己的衣物占了大半个空间，顾九离只觉得心里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心尖。 季家人，还真是从老到少的暖啊！ 花园藤架边，季如旭悠闲地坐在哪里，手边放着一杯香醇的咖啡，感觉惬意极了。 听见有脚步声，他偏头看过去。 笑的如沐春风。 “你怎么下来了？小九呢？” 季如尘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我在她会不习惯。” 季如旭顿了一下，难得八卦地问道：“你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季如尘没说话。 但是季如旭看他那愉悦的小表情，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进展。 “既然你们现在发展不错，那你就要经常出现在她面前，让她习惯你的存在，从而慢慢喜欢上你。” 季如尘：“我知道。” 知道个屁！ 知道你还放过这个共处一室培养感情的机会？ 季如旭不用问，就知道这两人现在肯定还是分房睡的。 想到这儿，他不禁有点忧心，自家这弟弟宇直实锤，他要不要给他报个恋爱培训班，或者聘请个恋爱专家给他啊？ “哎！对了，小九见到卧室什么反应？” “以为我不是我。” 虽然说话简练，但季如旭还是听懂了季如尘话中的意思。 他默了片刻，无语地问道：“那你有没有告诉她，这房间是你给她专门设计装修的？” 季如尘摇摇头，“没必要。” “.......好吧，你开心就好。” 季如旭已经彻底放弃对季如尘的救治了。 他现在在心里盘算，究竟找谁跟在自家弟弟身边指导他恋爱呢？ 兄弟俩又聊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准备各自回房。 回房间之前，季如旭对季如尘道：“男人嘛！该出手的时候就得果断出手，反正小九现在是你媳妇儿，不用太紧张到小心翼翼了。” 季如尘抬眼看他，“我终于知道你到现在还单身的原因了。” 季如旭：“.......” 臭小子！ 他这不是着急，给他支招儿呢吗？ 至于这么人身攻击吗？ 回到卧室，看到床上鼓起小小的一团，季如尘的心蓦地就觉得软软的，还带着些许甜蜜。 他站在门口，静静地站了片刻才动身去洗漱。 第224章 不该将她想的太善良了 床上，顾九离裹着被子缩在里面，一动不动。 听着卫生间传来水声，一颗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她轻轻捏紧被角，暗恼道：你个没出息的，不就是一起躺一张床吗？有什么紧张的？以前和莱克他们依偎取暖的时候，也没见你肾上腺素飙升啊！别瞎激动。 想是这样想，可顾九离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思来想去，她将这个原因归结为——季如尘实在是人间极品！ 她怕她控几不住她记几啊！ 顾九离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飘飞，没一会儿她听见了季如尘开门出来的声音。 紧接着...... 就是他慢慢走过来...... 床的另一侧塌陷的感觉....... 被子被掀起一角....... 卧槽！ 不能忍了！！！ 顾九离长腿一伸，猛地将被子掀起，一脚踹向季如尘那边。 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手脚麻利地用被子盖住季如尘，然后两侧一抓，正打算用被子钳制住季如尘的时候...... 反应过来的季如尘侧身一滚，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揽住顾九离的腰身，手腕用力，将她全身的力道泄去，紧接着反手用身上的被子将她裹成了一条“毛毛虫”。 发丝凌乱地搭在眉心，一番动作下来，季如尘清冷的面容微微熏红，看起来愈发的妖孽横生了。 顾九离只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见到这样的季如尘，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 季如尘想过顾九离各种抗拒反应，但没想过......她居然会动手。 气息不平。 季如尘看着她问：“你做什么？” 顾九离尴尬地撇开眼，“嗯......那啥......我不习惯跟别人躺一张床......所以......” “所以你就想困住我开溜？” 季如尘觉得自己额角不停地跳动。 被戳穿意图的顾九离讪讪笑道：“也不是开溜，就是......嗯.....想让你打地铺而已！” 季如尘：“......” 他的错！ 就不该将她想的太善良了！ 顾九离动了动，“你能不能放开我？” 季如尘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索性直接躺在她身边，用手将她锁在被子里。 “睡觉。” 顾九离闻言，脸都气绿了。 我特么妈惹法克！ 这样还怎么睡啊？ “季如尘，你赶紧放开我。你这样，我怎么睡啊？” 季如尘：“你不是也想让我这样躺一晚吗？” 顾九离僵住，“.......” 季如尘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在地上。” 顾九离彻底装死，“......” 看着脸皱成包子的顾九离，眼睛闭得紧紧，满脸写着“我想睡觉，别跟我说话”的小表情。 季如尘觉得，还是哥说得对。 该果断出手的时候，就不要犹豫！ 看把她惯得。 都能上天了！ 生怕季如尘这小心眼儿再跟她算总账，顾九离眼睛闭的实实的，但脑子却还在不停地转动着。 思索用什么法子才搞定现在这么尴尬的状况。 但柔软的被窝再加上某人刚刚沐浴过后清冷干净的气息..... 一再地挑战着顾九离脆弱的神经！ 她实在觉得气氛奇怪，忍不住挣扎了一下。 想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最好能季如尘能良心发现，快点放开她。 第225章 某人真是丧心病狂 但...... “别动。”季如尘低低的声线传入她耳中。 震的她小心肝颤啊颤的！ 卧槽！ 怎么感觉更危险了呢？！ 沉默良久，顾九离紧闭着眼睛，弱弱出声，“这样我睡不着啊！” 季如尘想了一下，道：“......那再打一架？” 顾九离：“......” 想到季如尘高于自己的武力值，顾九离果断掐掉“电源”，闭麦了。 过了好一会儿，季如尘看了某人一眼。 小嘴微张，面容平静，呼吸均匀。 他盯着她的睡颜，眼底化不开的宠溺之色。 轻轻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小骗子，还说自己睡不着！” 将她从被子里“放”出来，给她调整到了舒适的睡姿，季如尘满足的抱着她入睡了。 次日清晨。 顾九离悠悠转醒。 当伸出手指将她的眼皮撑开，彻底清醒之后...... 顾九离怔住了！ 回想起昨晚，她本来是想借不说话来躲避和季如尘之间的尴尬氛围的，但没想到...... 自己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只不过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场面会变成这个样子？！ 眨眨眼。 刚才......貌似确实是自己的胳膊死死地扒着季如尘，而且某人白色的睡衣上还有疑似口水的痕迹...... 顾九离脑袋里的那根弦一断。 彻底炸毛了！ 连滚带翻地下了床，顾九离站在床边，一张脸跟调色盘似的轮番变化。 这么大的动静，即便季如尘睡着也能被她给吵醒了。 更别说，某人不仅早就醒了，还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快一个钟头....... 只是见她要醒的时候才装睡而已。 季如尘佯装刚醒，睡眼惺忪地看着顾九离。 正要对她说话的时候，只见顾九离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进了卫生间。 这是不好意思了？ 也不像她啊！ 就在季如尘准备下床看顾九离究竟怎么了....... 只见顾九离端着一杯水从卫生间出来，脸上笑嘻嘻。 “那个啥，我......对了！早起一杯水，对身体好......” 说话间，顾九离将水递季如尘。 季如尘静静地看着她，看她究竟想搞什么鬼！ 但某人真的是丧心病狂。 顾九离将杯子递过来的途中，突然“啊”了一声...... 然后季如尘眼睁睁地看着顾九离故意将手腕一翻，整杯水直直地浇在了他的衣服上。 季如尘：“......” 顾九离见得逞之后，不走心地道歉道：“哇！真是对不起哎！我不是故意的，刚起床手有点抖，你快去换衣服吧！” 季如尘现在总算是知道顾九离这一通折腾是为了什么了。 他无奈地看着自己被浇了个透心凉的睡衣。 起床。 路过顾九离的时候，语气淡淡道：“你动作太慢。” 顾九离歪头，“什么意思？” 走到卫生间的季如尘回头，“意思就是，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口水。” 说话间，还指了指衣服上湿的那片。 顾九离一张脸涨的通红，捏着空杯子的手“咔咔”作响。 怒搓后槽牙。 “季！如！尘！” 季如尘早知道会这样，说完话的时候就已经进了卫生间并锁上了门。 嗯！ 果然气顺多了！ 第226章 气死老太太 两人收拾完下楼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 老人家觉少，他们下来的时候，季博文已经晨练回来用过早餐了。 季如旭如今身居高位，行程忙得不可开交。 他清晨走的时候本来还想跟阿尘他们打声招呼来着，但想到自己弟弟有一次无意中提到他这个弟妹，平生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睡懒觉。 所以便放弃了这一想法。 叮嘱佣人不要上去打扰他们，并且按照顾九离的口味做好早餐之后便离开了。 而洛语蓉从早上起床就一直黑着脸，脸色阴沉地不停往楼上瞥。 就想等着见那野丫头下来好好教训她一番。 好吃懒做！ 哼！ 又是一项“罪状”！ 可是她等啊等，等到协会中心的人打电话催了她好几次，都不见顾九离下来。 旁边的下人们都不敢靠近老夫人。 哎呦喂！ 这脸阴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简玥也没想到连季如尘那般自律的人都会被顾九离带歪，吃肉包子的时候感觉里面包的是顾九离的肉似的。 透着一股恶狠狠的劲儿。 实在等不下去了，老太太和简玥离开的时候刚好碰上从外面晨练回来的季博文。 洛语蓉冷哼一声，“睡到现在还不起来，好吃懒做，不成体统！” 季博文看她一眼，再看看她旁边跟她一样，打扮的精致优雅的简玥。 淡淡道：“我们都已经这个岁数了，该看明白和看通透的事情，你也该通透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想到这把年纪再跟你争吵一些不知所谓的问题。” 说完这句话，季博文不顾洛语蓉满脸铁青的神色，抬步进去了。 洛语蓉被季博文这一腔声，雍容优雅的脸色瞬间扭曲。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知所谓？他......” 老太太气的直哆嗦，连话都说不清了。 简玥连忙扶住老太太，“季奶奶，你怎么了？你别生气啊！” 边拍着背顺气，边劝解道：“季爷爷现在正对那个女人满意的紧，季奶奶你现在对季爷爷说那个女人不好，季爷爷当然生气了啊！” 好一会儿，洛语蓉才缓过来。 冷静下来的她微眯着眼睛，里面寒光闪动。 “你说得对，我现在确实不应该跟这个糟老头子正面对上。” 车上。 想了一路的洛语蓉问简玥，“你们公司是不是和阿尘他们公司有合作？” 简玥点点头，“简氏集团有一个工程刚和阿尘他们公司签订了合约，还是个大单子。” 洛语蓉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我会打电话给阿尘，让他多多帮忙照顾你，剩下的你明白了吗？” 这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 简玥欣喜又羞涩地点点头，“嗯，我明白。” 顾九离不好意思地跟季博文打招呼。 顺便怒瞪了季如尘一眼。 季如尘也知道今天早上是彻底把某人惹炸毛了。 所以很安分地没有再去逗她。 两人吃完早餐之后便辞行了。 临走的时候，季博文拉着顾九离一再嘱咐她，一定要常回来看看他。 第227章 注意！前方温女王出没 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感受，顾九离比谁都明白。 很欣然地同意了。 并且向季博文保证，下次回老宅一定给他尝尝她的手艺！ 听的季博文满脸乐呵呵的。 车子走了好远好远，顾九离还能看到季博文小小的身影。 心里莫名涌上一丝酸楚。 她偏头对季如尘道：“我们以后每周回来陪一天爷爷吧。” 季如尘：“嗯。” 顿了一下，他又道：“爷爷很喜欢你。” 顾九离尾巴翘的老高。 “那是，本小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不喜欢我啊？” 季如尘看着她嘚瑟的样子。 嗯，有点像林平生家里养的那只矜贵的猫儿。 特别想给她顺顺毛。 然后看着她懒洋洋地翻开肚皮，晒着太阳微眯着眼睛，惬意满足地晃悠着。 刚进市区，顾九离的电话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季如尘看她一眼，见她脸上欣喜，纠结，为难，郁闷等情绪轮番变换。 眼眸微深。 又是一个他不知道的朋友吗？ 顾九离看着来电显示，手抖着接通电话。 “喂，女王陛下。怎么有时间给小的我打电话啊？” 女王陛下？ 女的？ 季如尘眼底的阴郁散去，稳稳地看着前方，开车。 但大部分注意力还是在顾九离的身上。 很好奇给她打电话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让这尾巴翘到天上去的小女人这么狗腿！ “我啊？.......我估计还有二十多分钟到家吧！......什么？你在哪？.....” 要不是有安全带，季如尘觉得顾九离现在绝对能蹦出车去。 片刻后，顾九离挂了电话。 急吼吼道：“开快点，赶紧回去。” “你朋友要来？” 顾九离嘴角一抽，认真对季如尘道：“我要说是个神棍，你信吗？” 想起她曾经在天桥下面摆摊。 季如尘：“......信。” 被季如尘这样面无表情地说出“信”这个字的表情逗乐了。 顾九离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是真的神棍吧？哈哈，不是你想的那样。温女王是国际上有名的心理专家，看事看人比较准，所以我们才叫她‘神棍’的。” 季如尘：“.......” 等了一会儿，季如尘突然道：“温女王？国际心理专家？” “你认识？” “不认识，只是我知道帝都温家的大小姐好像也是学心理的。” “哦！那就是她。” 其实她知道简铮，温如是他们的身份也是后来的事情了。 那个集中了全世界天才训练营里面，个人信息基本上都是隐藏的。 不论国籍，不论阶级，只凭资质。 这是训练营的宗旨。 但天才一部分是天生我才，还有大部分基本上都是属于后期开发培养了潜在能力，才能被继续称之为天才。 《伤仲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而能有资本和能力培养一个天才的，家世都不会太弱。 即便大家刚进去的时候都不怎么认识，但混个几年，一来二去的大部分底细也都能摸清了。 所以等到后来，那个训练营里面开始出现阶级敌对，拉帮结派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地方算是待到头了。 第228章 土豪？穷逼？ 所幸那个时候，她在a国已经待习惯了，并且心态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不用再去寻找一些极限的刺激感来验证自己的价值了。 她选择不再参加训练营，温如是他们也跟她一起拒绝了训练营的邀约。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了温如是他们的背景身份。 此后，除过脱离了正轨的那几年，她一直跟温如是他们保持着联系。 时不时地去找他们浪一圈。 除过互坑之外，五个人的关系比老铁还老铁！ 可关键问题就是在乎互坑啊！ 想起自己麻溜地将温如是的联系方式给了薄寒。 顾九离长叹一口气。 她刚整了凌俊彦，现世报就来的这么快的吗？ 回到恒大名都，顾九离和季如尘走到大厅。 在等电梯的时候。 突然从门外进来一队施工队。 站在旁边的顾九离顺便听了一耳朵的小道消息。 “喂！老大，这次真的是大买卖啊！” 被叫老大的人笑着点点头。 “没错，整个楼层的改装扩建，还是在这“太子区”，这回真的是赚翻了。” “哎！不是说这地方千万起价，有钱都难住进来。那位财神爷这么大手笔，居然动工改建一层楼？” “上流社会那些有钱人的想法我们怎么会知道，人家高兴，撒钱玩儿呗！” 紧接着，这群人一阵嘻嘻哈哈。 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带着点仇富心理。 顾九离也忍不住悲催地想到...... 貌似自己也是个穷逼哎！ 她戳戳季如尘，“这个地方真的不好动工？” 季如尘：“也不是，无非就是多花点钱的事情。” “那改建一层楼，大约要花多少钱？” 季如尘想了一下，给出顾九离一个数字。 顾九离听完之后，震惊地微张小嘴。 良久，拍拍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妈妈咪哎！这土豪怕不是抢了个小金库吧！” 季如尘有洁癖，不习惯跟很多人同乘一个电梯。 所以她们晚了一步上去。 刚出电梯，空气中弥漫着浓度能噎死人的灰尘迎面而来，还有“叮叮咚咚”拆房子的声音。 顾九离眼疾手快，伸手将季如尘往后带了一步。 但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季如尘灰蒙蒙的头发，以及......森寒冷酷的眸光。 顾九离为这个胆敢在他们楼层动工的土豪默哀了一把！ “你在同情谁呢？怎么你家男人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啊？” 熟悉的声音从楼道旁边传来。 顾九离连忙抬头，寻声看去...... 卧槽！ 生化危机大爆发？病毒侵袭大作战吗？ 站在他们前面的人，穿着一身从头到脚的隔离服，就连头上也带着那种医学专用的隔离帽。 裹得严严实实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外漏。 顾九离仔细将这人打量了一番，随即嘴角狂抽。 “......温女王？” 温如是上前递给他们两个口罩，幽幽地抱怨道：“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打算找人连你们家的墙一起拆了。” 顾九离：“......” 你就不怕季如尘先将你拆了吗？ 带着温如是回家。 刚一进门，温如是就迅速脱掉了身上的隔离服，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第229章 女王温如是 乍一看，温如是简直白的过分了，还是那种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 瓷白肤色衬的她眉似远黛，眼眸漆黑，透着一股清冷的艳色。 像是黏在白瓷釉上的那抹浓烈重彩，只消一眼，就忍不住让人心生惊艳之色。 浑身上下自带一种优雅从容的强大气场。 穿着白t牛仔裤帆布鞋，看起来有点大。 显得她清瘦纤弱，像极了营养不良。 不过也确实是营养不良。 温如是对于心理学极为狂热，大部分时间都在做课题研究。 吃饭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可有可无，除非身体自己承受不住，发出即将罢工的警告。 不然她还真想不起来吃饭这件事情。 记得有一次，她因为低血糖，营养不良被强制住院，没想到她为了能早点出院，居然催眠医生给她签了出院证明。 后来要不是她不放心去找她，估计她饿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万般无奈下，她只有搬去和她一起住了。 虽然她那个时候没有自己动手做饭的打算，但好歹帮忙点外卖，拉她出去吃饭，还是让她勉勉强强地活了下来。 不过这件事的后遗症就是...... 温女王从那以后就极为热衷集体生活。 美名其曰，可以培养感情。 但谁都知道，她就是不想被饿死，和朋友生活在一起，有人伺候她吃伺候她喝，比她一个人有生命保证多了！ 顾九离指了指外面的动静，无力地问她，“你一个人住，用得着这么大的地方吗？” 温如是挑眉，“谁说我要一个人住啊？” 顾九离看了眼旁边脸色冰寒的季如尘，心道：我可是刚跟季如尘约定了一年之期，要是跟你跑了，那事情就大条了！ 温如是看看顾九离，再瞅瞅季如尘。 了然一笑。 “放心，我可没兴趣打扰你们的夫妻生活，不会拐跑你媳妇儿的。” 这话是对季如尘说的。 不过季如尘没答话。 温如是也不在意，指指他身上，“你有洁癖和强迫症，还是先去洗漱一下吧！刚好留点空间给我们，我和小九好久没见了，想聊点姐妹之间的话题。” 顾九离也同情地看着季如尘。 他的洁癖已经差不多可以媲美她的懒癌晚期了。 刚出电梯，猛地扑了一脸的灰。 他身上的低气压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可想而知他是有多生气。 “你先去洗洗吧。”顾九离也开口道。 季如尘紧抿薄唇，点点头，转身进了卧室。 沙发上，温如是抱着顾九离的薯片，咔嚓咔嚓，一口一个。 顾九离看着她粉碎机般的速度，无语。 “还有谁跟你一起住？这不少钱吧？你也真土豪。” “凌俊彦，莱克，嗯......要是简铮也来那就太完美了。还有，这又不是我的钱，心疼什么？” “他们也要来这里住？” 顾九离有点吃惊。 温如是消灭了一包薯片，又拿起一包妙脆角，继续咔嚓咔嚓。 “我估计八成以上的可能性，不过不排除意外变故发生。反正这又不是我的钱，不花白不花。” 温女王估计八成以上，那就基本上是事实了。 第230章 拉低我朋友圈的质量 顾九离有点头疼。 她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搬家？ 不过...... “你说这不是你的钱？你该不会是打劫了谁家小金库吧？不然哪来这么多钱？” 温如是喝了一口可乐，一脸的满足，惬意地眯眯眼。 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不！不！不！打劫小金库这么low的事，我怎么可能去做呢？我只不过是拿了凌俊彦那货帮莱克拍卖掉东西后，百分之九十左右的利润而已。” 顾九离：“.......” 你这比抢劫小金库还要狠啊！ 默默地为凌俊彦和莱克点了一根蜡。 吃完东西，恢复体力的温如是开始反问了。 “你新婚老公是季如尘，感觉怎么样？” 顾九离看着她神情，撇撇嘴，“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不像阿彦，知道的时候，震惊的眼珠子都快脱落了。” 温如是冷嗤一声，“别拿我跟那傻白甜比，没有可比性！” 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温如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吐槽的玉望。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清楚你骨灰级颜狗的本质，不是高富帅你会嫁？还有，你舅舅虽然对你不闻不问，但最起码是站在为你好的角度上考虑问题的。给你定亲事，以他严苛刁钻的性子，会给你找那些歪瓜裂枣吗？呵！当时凌俊彦那货在群里嚷嚷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 顾九离：“......什么想法？” 温如是磨牙，“老娘当初到底是眼瞎了还是神志不清了？居然和这么个货成为朋友，简直拉低我朋友团的质量。” 顾九离：“......” 玉唯西的嘴比起温女王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想到凌俊彦是被自己整回去的，顾九离难得大发善心一回。 连忙岔开话题，阻止了温女王继续吐槽凌俊彦。 原来温女王接受了帝都大学的心理学特聘教授的荣誉，将国外的研究全部转移到国内来了。 难怪她要大兴土木，感情这是要定居下来的节奏啊！ 聊了一会儿，季如尘洗完澡出来了。 温如是“啧啧”两声。 凑近顾九离，“季如尘这简直就是妖孽在世啊！你确定你能把持的住？” 顾九离推开她，木着一张脸，满满的正气凛然。 “满脑子的废料，离我远点。” 温如是微眯眼，冲着顾九离狭促一笑。 顾九离：“.......”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愿意跟温如是住在一起的原因。 没有任何隐私，在她面前连撒谎都不能。 看着她看透一切的眼神，住久了她实在按捺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灭口的心啊！ 季如尘：“去收拾必要的东西。” 顾九离一怔，“做什么？” “搬家。” 温如是一听，连忙抓住顾九离的胳膊。 “小九，你要是搬家的话，一定得带上我啊！不然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会死人的。” 顾九离点点头，“当然，这是必须的。” 只不过...... “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啊？搬到哪去？” 季如尘凉凉地看了温如是一眼，“脏，去帝爵。” “哎呦喂！帝爵啊！那可是顶级富人区的豪华大别墅，小九，你可以一定要带着我这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去见见世面啊！” 第231章 令人暴走的对话 顾九离嘴角狂抽，极为无语地凝视着温如是。 特么地！ 你大兴土木分分钟就是天文数字。 还山沟沟！ 那她算什么？乞丐帮骨灰级成员吗？ “......拜托，求求你收收你的戏精本质吧！” 温如是连忙坐正身子，收敛了脸上的浮夸，微微一笑，人模狗样。 顾九离有时候一度在想一个问题。 是不是温女王研究心理变态，人格分裂和心理疾病太多，所以才导致了她多重人格分裂，时不时戏精上身的扭曲性格啊？！ 顾九离进屋后。 季如尘拿出手机。 “你要是现在打电话给我家里，我立即冲进去告诉小九你喜欢她。” 季如尘语气凉薄，“你威胁我？” 温如是笑眯眯摇头，“这不是威胁，是交易。我帮你保守秘密，你给我一个住的地方。” 见季如尘不说话。 温如是加大筹码。 “你到现在还是和小九分房睡，连喜欢她都不让她知道，进度太慢，我可以帮你。” “成交。” 闻言，温如是笑的只偷了腥的狐狸。 ...... 帝爵别墅区。 光听名字都能想象这里是一片怎样奢华昂贵的地段了。 据说，这片地带是全方位按照欧洲中世纪宫廷风格建设的，里面每一寸景色都融和了众多当代名家设计师的心血。 外面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别墅区里面金碧辉煌，华美绝伦。 一路进去，看着柏油路边枫树摇曳，绿荫遮蔽的景色，还有周围别墅毫不掩饰的昂贵设施。 顾九离默默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 最后得出一个非常操蛋的结论。 她自己所有资金加起来，恐怕连这里的一个厕所都买不起！ 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啊~~~ 温如是腿上放着一盒子牛肉粒，边拆包装边往嘴里塞。 抽空瞥了一眼顾九离，含糊不清道：“别想了，你我都是穷逼，想在这里买别墅？除非我们联手去抢银行！” 顾九离正气凛然，“我可是律师，要争做“业界最后的良心”的，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说着，还用谴责的小眼神白了温如是一眼。 温如是：“那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一夜暴富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看着顾九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温如是嘴角抽了抽。 忘了这货除过颜狗属性外，还是个财迷！ 伸手指了指开车的季如尘，温如是笑眯眯道：“抱大腿啊！所以你这不是住进来了吗？” 卧槽！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可是...... “你不是提倡新时代的女性要自立自强，不依附于男人，也要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吗？” 温如是闻言，认真地想了想。 反问：“那只仅限于有智商，有能力，有资本，有人脉，有学识的高知女性，你呢？符合以上哪一点？” 顾九离小宇宙当即爆炸了。 气鼓鼓地问道：“难道我没智商，没能力，没学识，不是高知女性吗？” 温如是优雅地拿出纸巾，擦掉了手上的牛肉粒沫。 架着腿，一派学者的姿态。 第232章 想打人，在线等 “第一，不否认你是个天才，但你懒得去开发你自己大脑皮层更深层次的智商；第二，你确实能有能力，不过大部分都是怼天怼地怼所有人的能力；第三，你是有学识，但是你只愿意做你喜欢做的事，这其中绝不包括认真赚钱。” 一口气点评完了之后，温如是总结道：“又懒又随性，你是想张开口袋，让钱跳到你兜里来吗？白日做梦。” 顾九离：“.......姐妹，我们友谊的小船估计要翻。 温如是闻言，连忙带着讨好意味的眨眨眼。 “所以啊！除过非法勾当之外，你要是想赚钱，抱大腿绝对是个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顾九离脸烧的看了一眼稳稳当当开车，但绝对听得见她们奇葩对话的季如尘。 现在有点想将这个女人扔下车，怎么办？ 但事实证明，温如是绝对是个点炸药包的一把好手。 “喂，季二少，听说你的个人资产在整个z国都是屈指可数的，那按照z国的婚姻法，也应该有我们小九的一半吧？” 顾九离闻言，红着脸连忙去捂温如是的嘴。 瞪她。 “卧槽，你特么地闭嘴。” 随即转过头，对季如尘尴尬地“嘿嘿”笑道：“哦呵呵呵呵，她就爱开玩笑，你别理她。” 哪知，季如尘认真对她道：“我的就是你的。” 顾九离一时间不敢对上季如尘那漆黑的眼眸，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似的。 只能僵硬地“呵呵”笑着，眼神却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温如是。 温如是耸耸肩，歪着头，一脸的无辜。 心里却在哼笑：小样，敢将老娘我的联系方式私自透漏给薄寒，不整治整治你，你怕是不知道老娘的厉害！ 见温如是这么欠。 顾九离：“......” 想打人，在线等，挺急的。 ...... 帝爵别墅区是按照号来排的，季如尘住的是帝爵十五号。 不过，这片区域笼统不过二十户左右，占地面积却大到令人咋舌。 到了地方。 出来迎接他们的人，顾九离认识。 是当年在江城照顾季如尘的管家，刘叔。 刘叔见到顾九离，亲亲热热地上前来跟她打招呼。 “二少夫人，好久不见，你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刘叔是老宅的管家，按理是应该这么叫她的。 虽然顾九离很不适应这个称呼，但也知道这边都是季家老宅出来的佣人，要是自己搞什么幺蛾子，那丢的就是季如尘的人了。 顾九离微笑道：“刘叔，好久不见了。” 刘叔：“二少爷，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房间全部收拾好了。” 季如尘点点头，“辛苦了。” 然后向刘叔介绍温如是：“这是温小姐，贵客。” 刘叔笑呵呵地跟温如是打招呼，“温小姐叫我刘叔就好，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温如是在外人面前，向来端的就是优雅清冷的范儿。 闻言，礼貌地点点头，“那就谢谢刘叔了。” 进到房子里面，熟悉了一下环境之后。 顾九离除过满意之外还有点奇怪。 第233章 你爱了她十年 为什么这个别墅的布局和她的喜好这么相近呢？ 可是看这样子又不像是最近刚装修的。 难道当初这个别墅的设计师，也是和她一样的喜好风格？ 可是依照季如尘的审美，愿意让设计师将房子装修成这样？ 哎！ 算了！ 不想了！ 反正挺符合她审美的，她住着满意就好。 客厅里，顾九离的朋友王一凡，按照约定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李强案子的最新进度。 顾九离从刚才温如是开玩笑的时候就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季如尘了。 这个时候王一凡的电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 连忙借着电话，躲了。 此时客厅里只剩下季如尘和温如是两人。 温如是从包里翻出一根棒棒糖，边拆包装边问季如尘，“吃吗？” 季如尘没回话。 温如是塞进自己嘴里，笑道：“只是象征性地问你一句，知道你不吃。” 见季如尘还是不说话。 温如是撇撇嘴，“这么闷啊？难怪当年小九给我们吐槽你呢。” “当年？” “是啊！嗯......十年前吧！那时候好像是你们刚认识的那会儿。” 问完这句，季如尘又不说话了。 做为一个心理研究的专家，温如是最讨厌这种闷葫芦了。 还是这样面无表情的闷葫芦。 简直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不过，她这个人向来喜欢有难度的挑战。 “知道吗？你现在要是展开攻势追小九，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季如尘目光看向她。 “理由。” 温如是懒散地往后一靠，“你有没有发现，现在小九刚认识的新朋友都没有称呼过她‘小九’，而我们这么叫她，她却能坦然接受？” 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在暮色的场景，季如尘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其实当年的变故给小九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创伤，你别看她现在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实际怎么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让别人称呼她‘小九’，是因为她本能排斥刚认识的人接触到她深埋的过往。但若是熟悉的人，她自己就会忍不住去谈及那段被她刻意尘封的岁月。” 歇了一口气。 温如是继续道：“在心理学中，心理创伤只有自己愿意谈及，敢于面对的时候，才有治愈的可能。由此可见，她在潜意识里是愿意你靠近她的心理暗伤的。光凭这一点，你就已经稳赢了，更何况还有别的加分项。” 季如尘：“什么加分项？” 温如是掰起手指头，算。 “你帅的惨绝人寰，符合她颜狗的标准。有钱有势，能帮她这个惹祸精收拾烂摊子。身材好，绝对是那种养眼型的。最关键的是......” 温如是放下手，目光清透睿智地紧盯着季如尘。 “你爱了她十年！” 季如尘眼眸微眯。 温如是又恢复成刚才那副懒散的样子。 “别，你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其实，你这种人简直就是心理学上的bug，最不好做心理侧写的那一类。但谁让你对某人的感情实在是太明显了，我想不知道也难啊！” 第234章 果然名不虚传 指了指别墅里的设计。 “这栋别墅里的设计最起码有三年以上了，但却是某人最喜欢的风格。你性格清冷，有深度洁癖和强迫症，但能为了她将房子弄成这样，说不喜欢她，谁信？” 温如是最擅长行为加心理分析。 也得亏他们家小九魅力大，不然她还真的拿季如尘没办法。 毕竟季如尘实在是太冷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季如尘这种的，那就是给窗户外面罩了幕布，一丝光线都不漏。 除非她是神棍，不然还真解读不出他的心理。 温如是：“最重要的是，你看她的眼神，那种深情绝不是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能培养出来的。” 季如尘看着温如是的目光有点冷。 许是在思索要不要将某人杀人灭口得了。 温如是心里“咯噔”一下，感觉生命安全遭受到了威胁。 连忙求生欲满满道：“放心，这些我也只跟你说，小九那边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跟她透漏过。说了帮你追她，我绝对说到做到。” 朋友是用来干嘛的？ 那就是关键时候用来卖的啊！ 闻言，季如尘看了她一眼，随即站起身来。 “不用你，只要你安分，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可以当你不存在。” 温如是怔了一下，错愕道：“真不要我帮忙啊？我可是最擅长心理分析的。” 季如尘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略带警告道：“不要再去逗弄她。透漏你的信息给薄寒，收留你，抵消了。” 留下这句话，季如尘转身离开。 独留温如是坐在客厅里，叼着棒棒糖，惊叹道：“我滴个乖乖，季如尘果然名不虚传啊！看来，小九这次真的是要栽了。” 季如尘刚进书房，就被玉唯西打电话轰炸。 “喂！季二，你特么地真不够兄弟啊，都搬回来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要不是我家管家看见你的车回来，我还以为你到现在还窝在恒大呢！” 季如尘：“说重点。” “你媳妇儿是跟你一起回来了吧？怎么样？是在家里聚，还是出去？我给你说，你这次要是再推辞，兄弟几个可真跟你急啊！” 真是的，见他媳妇儿一面简直比唐僧西天取经还难。 群里嚎他不行，那就直接电话轰炸。 总之，他们就是想看看，这让季二心心念念了十年的白月光究竟是何方神圣！ 季如尘想了想，定下时间，“明晚上七点，雅安居。” 玉唯西一听，立即反对道：“不行！拒绝雅安居，你见过谁家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去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呆的地方啊？也就是你这个异类，好吧？！” 季如尘丝毫不动摇，“拒绝无效。” 玉唯西怒，“季二，你......”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劝说的办法，玉唯西调整了情绪，胸有成竹地笑道：“我可是听说弟妹性格活泼，喜欢玩乐啊！你说你要是定在这种地方，她会乐意吗？” 想到顾九离老是说他闷。 季如尘：“时间七点，地点你们定。” 电话那边，玉唯西深深地笑了。 “行，哥几个地点定了发给你。” 第235章 不许偷亲我 次日，吃完中饭，季如尘问顾九离：“晚上有时间吗？” “嗯，做什么？” “出去。” 顾九离爽快地点点头，“好啊！” 转过头问温如是：“温女王，你去吗？” 温如是白了她一眼，“废话，你们两人活动，我跟着去做什么？我像是那么没有眼力劲儿的人吗？” 顾九离无语。 本来很正经的出门，怎么被她这么一说，搞得好像他俩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玉唯西他们定的地点是一家高级娱乐场所，也是他们经常来玩的地方。 顾九离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刚进会所，就见一个挂着大堂经理铭牌的人连忙迎了上来。 “季少，你可终于来了。玉少他们都到了，就等着你了。” 说话间，好奇的目光忍不住看向顾九离。 季少不是尤少。 这位可是正儿八经不近女色的主儿。 当红明星，千金名媛，往他身上贴的不计其数。 但却从未见季少身边出现过任何一个女人。 现在这带了一个，不是破天荒吗？ 不过经理也不敢多问。 毕竟做他们这一行的，少说话多做事，才是聪明人。 顾九离跟着季如尘往包间走。 “玉少？你约了朋友？” 季如尘点点头，“嗯。” 顾九离有点不高兴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提前给我说呢？” 听出顾九离话中的不悦，季如尘薄唇紧抿，眼底雾霭沉沉。 听不出情绪地问，“你不愿意？” 即便答应了一年之约，还是不愿来见他的朋友，踏进他的生活圈子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 季如尘心里有股戾气缓缓凝聚...... 没有感知到季如尘的异样。 顾九离嘟着嘴抱怨道：“早知道是来见你朋友，我就该好好收拾一下。不然让你朋友觉得你品味有问题，那我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听着女孩儿娇俏的抱怨，季如尘心里像是春风拂过，瞬间阴郁散去，一片心花摇曳，池水盈盈。 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都是自己人，没必要。” 顾九离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又被亲了！ 气的推了季如尘一把，羞恼道：“季如尘，你又不经允许偷亲我？” 季如尘闻言，很认真的问：“那我下次先问问你？” 顾九离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磨牙。 “谁要你亲我了？离我远点。” 看了大哥刚发给他的恋爱攻略，里面说女孩子最爱口是心非。 季如尘深以为然。 然后..... 他不仅没有离顾九离远点儿，还亲昵地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从背后看去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 顾九离：“......” 正要用力推开季如尘...... “季二，你们搞什么？怎么还不进来？” 顾九离抬头看去，只见许久未见的尤南绝风流倜傥地靠在门口，一脸暧昧地冲着他俩笑。 顾九离：“.....” 手痒！ 又想打人了！ 包间里。 顾九离和季如尘刚一进门...... “嘭”的一声，礼花乍响，不过这里面装的不是那种廉价的塑料花。 而是真的花瓣。 光问味道，就能猜到是满天星和薰衣草。 被喷花的那一瞬间，顾九离被季如尘护在了怀里。 但礼花是经过改良的，冲击力大，容量多，顾九离还是被喷了一身。 第236章 土嗨的见面仪式 “祝你们新婚快乐~~~”婚礼进行曲紧接着响起，包间里一闪一闪的彩灯晃得人眼睛都要瞎了。 顾九离嘴角狂抽，“.......” 她现在内心表示跟日了狗似的。 季如尘的朋友这么沙雕的吗？ 这么土到爆的欢迎仪式，真的确定今年是9102年吗？ 她怎么有种乡下二狗和翠花回农村老家的既视感？ “开灯。”彩灯闪烁中，季如尘清冷地开口。 “阿尘，这是兄弟们精心为弟妹搞得见面仪式，你不要破坏，好不好啊？” 精心？ 顾九离呵呵哒，那我真是谢谢你们了啊！ 灯光闪烁中，她只能隐约看清这些人大概轮廓。 绝对的高帅。 只见他们依次走上前来。 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还特意说明了一下。 这是特意送给她的见面礼。 收第一个之前，顾九离迟疑地看了一眼季如尘。 季如尘捏捏她的手，“他们给什么，你尽管收着。” 有了季如尘这话，顾九离也就不客气了。 一口气收了四件礼物。 不过...... 捏捏。 怎么感觉有点像植物，字画，一张纸，嗯.....还有一塌纸啊？ 该不会这里又是什么整蛊东西吧？ 经过了如此土嗨的见面仪式，顾九离真的对这群人的审美以及.....这里面的东西持怀疑态度。 不过，彩灯关掉，包间灯光打开，顾九离看清收下的礼物之后...... 小嘴微张，眼睛“蹭蹭”发亮，满眼都是“￥￥”。 卧槽！ 极品高丽参，展子虔的《授经图》，临城一处度假山庄的地契，一支赚到爆的金融股。 顾九离小财迷属性暴露无疑。 抱着东西“十分不好意思”道：“大家都是朋友，整这么客气做什么啊？哎呦喂！既然是你们的心意，那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 妈妈咪哎！ 这回小金库发了。 尤南绝等人嘴角微抽，“......” 你老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不好意思，那好歹也做个不好意思的样子出来啊？ 抱着这么紧，生怕我们再抢回去是几个意思啊？ 不过...... 本来听尤南绝说，阿尘的白月光是个身份平白无奇的小律师而已...... 但现在看来，真的有待查证啊！ 他们可不认为，一个小律师能这么识货？ 还有，虽然这个女孩儿一副财迷样。 但眼神清正明亮，完全没有那种市侩贪婪的样子。 丝毫不娇柔造作，坦荡率直，模样顶漂亮。 听阿绝说身手还挺好。 哇！ 难怪能让阿尘这等清冷高绝，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心心念念十年之久。 果然不一般！ 他们在打量顾九离的同时，顾九离也在打量他们。 除过一开始就认识的尤南绝之外，还有三个人。 从左往右。 第一个男子俊美的面容温雅如玉，眉眼如诗般雅致，一袭浅色衣裤，身材修长清瘦，举手投足间带着世家公子的优雅清贵。 第二个男子无可挑剔的精致面容上，一双笑眼格外引人注目。怎么说呢，这人笑起来特别像一种动物。 狐狸！ 第三个男子一头火红的头发格外扎眼，五官线条明朗锐利，整个人给人一种和他头发一样的嚣张和不羁。 第237章 传说中的互补？ 顾九离戳戳季如尘，“你们挑朋友是不是都是有颜值要求的？” 季如尘：“？” 顾九离环视一圈，“那为什么你的朋友个个都帅出地表了？真的，尤少不是开娱乐公司的吗？你们组个男团出道吧！顺便可以聘请我做经纪人哦！” 尤南绝嘴角一抽，“弟妹，你是有多缺钱啊？连他们的主意也敢打？你知道在场的一个人，分分钟要赚多少钱吗？”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这哥几个儿组团出道...... 怕是帝都的天都要变了！ 也就季二他媳妇儿，真特么地敢想啊！ 顾九离也就是嘴瓢一下，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鄙视尤南绝，“这是我夸他们长得帅的比兴手法，你个没文化，不懂别乱点评。” 尤南绝：“......” 另外几人闻言，笑成一团。 实在想象不到，阿尘他媳妇儿居然这么有趣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互补吗？ 笑过之后。 玉唯西正式向顾九离介绍自己，“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玉唯西，阿尘的铁哥们儿。” 玉唯西？ 顾九离看着笑的像只狐狸似的玉唯西，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玉唯岚啊？” 说实话，刚看到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这人长得真眼熟。 现在名字也这么像，若说不是亲兄妹，她还真不相信！ 玉唯西听顾九离这么问，也不吃惊。 毕竟他早就知道顾九离是个律师，而他妹妹也是。 这行业同行打交道多，彼此认识也不奇怪。 “没错。阿岚是我妹妹，怎么？她和你有过节？” 不怪玉唯西这样问，而是帝都但凡能叫得上名字的千金小姐们，基本上都和他妹妹有过节。 谁让他妹妹一张嘴就能拉满所有仇恨值呢？ “没啊！玉律人挺好的，我们同一个事务所，相处的挺融洽的。” 听顾九离这样说，玉唯西震惊脸。 不是？ 她确定说的是他妹妹？ 他那个刻薄毒舌，很少能和人和平相处的妹妹？ 尤南绝更夸张，嘴巴张的都能塞鸡蛋了。 一连数个“卧槽”来表达他自己内心的惊骇之情。 “弟妹，你确定你说的是他妹妹，玉唯岚？那个一张嘴就气死人不偿命，刻薄尖酸的玉大律师？” 听尤南绝这样说玉唯岚。 顾九离皱眉，“虽说玉律确实嘴巴损了些，但你觉得这样评价一个女孩子是绅士所为吗？律师这个行业，本来就是靠一张嘴输出的。只要心怀正义，行正义事，那她就是一个好律师。我觉得但凡这样的人，都应该给予最大的尊重，不是吗？” 顾九离说完之后，尤南绝尴尬地挠挠头，讪讪笑了笑。 “呵呵！对！你说的太对了！是我的错，以后说话绝对注意！” 玉唯西看得出来，顾九离这样说并不是因为阿岚是他妹妹。 她是纯粹地站在一个为朋友出头，为律师发声的角度上说这话的。 他感激地冲顾九离笑笑，递给她一杯度数低的鸡尾酒。 “谢谢你，这杯敬你。” 顾九离接过酒杯，“不用你谢，不过这杯酒算是见面酒，我干了。” 第238章 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 说完，一饮而尽。 见顾九离这么爽朗，玉唯西也不好扭捏。 跟着一口气喝完，对顾九离道：“既然你是阿尘的媳妇儿，又是阿岚的朋友，就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了。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知道这是玉唯西的好意，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求助到玉唯西的头上去，但还是礼貌的点头应下了。 林平生微微一笑，顾九离觉得公子如玉，莫过如此了吧！ “你好，我叫林平生，阿尘的好兄弟。” 顾九离这人，遇到什么样的人就会释放出什么样的自己。 林平生如此温润雅致，她也不好太粗糙了。 标准的淑女名媛范儿上线。 点头微笑道：“你好，我叫顾九离。” 下一个，莫宸。 刚见莫宸第一眼的时候，顾九离就觉得这人看起来性子火爆，属于那种炮仗型的。 但...... 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又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 顾九离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学中医的？” 莫宸：“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承认了？！ 顾九离有点受到惊吓。 但旁边的尤南绝又补充了一句，“莫不仅是学中医的，还是动物学家。哦！对了，国际上有个动物保护协会就是他创办的。” 莫？ 动物保护协会？ 顾九离嘴角一抽。 “你.....该不会就是国际上那个神秘莫测的医学天才，莫吧？” 莫宸：“不是什么天才，只是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比较擅长而已。” 顾九离此时内心简直一万头草泥马践踏着她的三观呼啸而去啊！ 鬼知道！ 她和凌俊彦两人待在一起，没事儿就帮着研究“莫”这个人。 从他擅长中医学，对小动物极有爱心等一系列行为中，认真并且坚定地分析出——莫是个类似女孩儿的伪娘！ 还是那种说话娘娘腔，行为举止gay极了的伪娘。 结果特么地现在见到了真人。 顾九离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 这线条分明，脸庞锐利，一头火红的炸毛，说话做事带着一股子狂野不羁的男人。 居然就是......莫！ 尽管内心风起云涌，万丈狂澜随风起。 但顾九离还是极力保持着自己脸上的僵笑。 过了一会儿，平静下来的顾九离内心又忍不住邪恶了。 她决定，一定要引导着凌俊彦自己发现莫的真面目。 到时候她绝对会拿着相机记录下那一经典时刻！ 这个会所绝对是给帝都富豪们准备的。 包间里面简直应有尽有。 就连国外最新上线的真人感官射击都有。 从牌九到飞镖，从台球到打电玩，再到组团开黑，顾九离简直刷新了尤南绝他们的认知。 尤南绝一直觉得自己算是圈子里最会玩儿的了。 但现在遇到顾九离，他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个渣渣。 顾九离这简直就是妥妥的王者级别啊！ 一晚上下来，尤南绝对于顾九离的敬仰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就差抱着顾九离的大腿求带飞了！ 玩到最后，包间里的娱乐设施基本上都玩过了。 尤南绝他们又不想散场。 第239章 季如尘好强 最后思来想去，尤南绝一拍大腿。 “我们k会儿歌，休息休息吧！” 说完，拿到话筒首先递给顾九离。 顺便还问了句，“弟妹，来点儿高雅的，咋样？” 顾九离眨眨眼，“我吉他贝斯样样精通，嗯，钢琴也会点儿。但是......” “卧槽！全才啊你！”尤南绝的敬佩之情瞬间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被这样夸奖的顾九离默默地吞咽了自己后面的“但是”。 季如尘看了尤南绝一眼。 然后起身往出走。 林平生叫住他，“你做什么去？” 见顾九离和他们在那兴致勃勃地选歌单。 季如尘：“......去洗手间。” 林平生冲他笑眯眯道：“早点回来，待会儿兄弟帮你俩点个情歌。” 季如尘顿了一下，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林平生：“......” 季如尘居然约他一起去厕所？ 林平生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见此，季如尘也不再多说什么，闪人了。 不过他出来也没走远，就在门外的楼道里，靠着栏杆，静静地看着时间。 当他计时到三十秒的时候，第一个出来的是玉唯西。 见玉唯西仿佛被人翻来覆去爆锤了n遍的一脸萎靡。 季如尘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玉唯西双目无神，呆滞着表情问道：“你.....为什么不提前说她唱歌.....” 思索了一下，给出一个词。 “要命呢？” 季如尘坦然道：“她开心。” 玉唯西：“......呵呵！好兄弟，真是好兄弟！” 又过了三十秒，第二个出来的是莫宸。 莫宸满头火红的头发都塌了下来，恹恹无神，犹如一滩死水。 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季如尘，“她唱歌简直就是凌迟，你怎么不吱一声呢？” 季如尘：“她高兴。” 莫宸：“......特么地感觉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就是个泡沫！” 又三十秒，第三个出来的是林平生。 平日里优雅清润的林平一副生无可恋的绝望，走路的步伐还有点不稳。 摇摇晃晃地走到季如尘跟前，幽怨地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明白点儿？” 要是早知道她唱歌这样，他打死也不会待在里面的，好吧？！ 季如尘：“留你给她捧场。” 林平生：“......兄弟到此为止吧！” 这次，过了十分钟，尤南绝还没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 玉唯西：“阿绝强悍啊！” 林平生：“从此以后，我对他刮目相看。” 莫宸：“我一定待会儿一定要测一下阿绝的脉搏。” 过了一会儿，出来的是......顾九离！ 见顾九离苦着一张小脸，难得愧疚地对季如尘吐吐舌头。 指着包间里面。 “那个啥.....你们去看看他吧！他.....好像有点......嗯......不太好！” 闻言，玉唯西他们迅速冲进包间。 紧接着，就听见林平生对莫宸道：“莫，赶紧给阿绝看看。” 片刻后，只听见尤南绝生不如死道：“特么地以后谁再让老子k歌，老子就跟谁急！” 顾九离讪讪地看了季如尘一眼，乖巧地站在他跟前，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 这样的顾九离，季如尘看着心都软了。 伸手摸摸她的头，拉起她的手，道：“走吧。” 顾九离一愣，“走去哪？” “回家。” “可是我东西.......” 看着季如尘递过来她的包，里面还装着他们送的东西。 顾九离：“......” 卧槽！ 季如尘好强！ 第240章 顾九离对上温如是，炸！ 帝爵别墅。 顾九离一大早气吼山河，“温如是，你又偷吃我的零食！！！” 刘叔在下面笑眯眯，“二少夫人，温小姐一大早就去学校了。她还让我转告你......” “什么？” “别生气，生气容易变老。” 顾九离磨着后槽牙，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 “呵！我不生气。大不了从今天起，老娘戒零食，从此以后不买了！” 刘叔欲言又止，“那个......” 顾九离盯他，“怎么了？刘叔。” “你这已经是第十二次立这样的flag了。” 顾九离：“.......” 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她踩着重重的步伐，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刘叔在下面笑的满脸褶子印，显然一大早心情愉悦。 别墅里面的佣人对此早就淡定了。 自从这二少夫人和温小姐住进来之后，别墅里基本上每天都要上演欺压与反欺压的戏码，热闹的像是过年一样。 温如是简直就是个零食粉碎机，而她自己的自理生活为零，指望她主动去买零食，还不如指望零食长腿，自己跑来更实际些！ 顾九离从住进来那天起，就一堆一堆的零食往家里搬。 但还是赶不上温如是吃零食的速度。 为此，顾九离还特意找了几个秘密基地将零食藏起来。 可是温如是是谁？ 就顾九离藏得那几个地方，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好吧！ 顾九离实在无计可施了，就和温如是商量了一下，零食买回来一人一半，谁都不准多拿。 哪知温如是表面答应，但该吃的还是照吃不误。 所以就导致顾九离每天早上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零食。 毫不意外，少了。 紧接着再日常暴走！ 幸好顾九离是属于那种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 不然这别墅怕是等温如是每天从学校回来，都能被她俩给拆了！ 但这还不是最绝的。 温如是身为国际上有名的心理专家，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接受了国际刑警那边的应聘。 专职刑侦案件的分析和犯罪心理侧写。 长年面对有心理疾病的人，以及那些穷凶极恶的变态杀人犯。 温如是的神经早就锻炼地犹如钢铁般强悍了。 所以对于那些全世界知名的恐怖惊悚片，甚至是吓死过人的禁片，她格外钟爱。 按照她的话来说，看这种东西，最需要的就是的氛围。 深更半夜，四下寂静无声的时候，弄个超级大荧屏放在客厅里，将门窗一关，灯全部拉灭。 窝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看着恐怖娃娃或者贞子满屏幕乱爬。 哇塞！ 这种感觉简直爽到爆啊！ 可是她是从精神到身体全方位愉悦了，但对于顾九离来说，那简直就是灵魂的鞭挞和摧残！ 这天晚上，顾九离不知道温如是半夜在客厅看恐怖片。 因为晚上睡觉前，她为了不让温如是偷吃到她的零食，索性就一口气全将它们塞在肚子里了。 这造成的后遗症就是——半夜从不起来的她，不得不爬起来找水喝。 顾九离迷迷糊糊地凭借着感觉去找水，路上一不小心碰到个东西。 第241章 顾九离怕鬼 她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开来看路。 但谁曾想...... 一个眼神阴森恐怖，满脸血迹的小孩子幽幽地咧嘴笑着，怀里抱着一个同样阴森的布娃娃飘来飘去。 惊悚的音效，四下无声的黑寂，还有户外若隐若现的灯火...... 顾九离在那一瞬间，心脏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 “啊！！！！！卧槽！！！！！！救命啊！！！！！！！” 这一嗓子嚎的。 不仅季如尘这栋别墅的灯全亮了，就连隔壁林平生和玉唯西家的灯也全亮了。 看恐怖片睡着的温如是被顾九离吓得从沙发上跌了下来，一脸懵逼的看着宛如疯了的顾九离。 季如尘穿着睡衣跑了出来，一把抱住被吓得精神恍惚的顾九离。 “怎么了？” 季如尘忧心地问道。 顾九离死死地抓着季如尘的胳膊，一脸惨白惊恐。 “有鬼！呜呜呜呜！有鬼啊！鬼跑出来了！” 刘叔和佣人被吵醒后，相继到客厅。 看着瑟瑟发抖的顾九离死死地抱着季如尘。 刘叔担忧地上前询问道：“二少爷，二少夫人她没事吧？” 季如尘抬头看向客厅里占了一面墙的大荧幕。 声音裹着冰碴子。 “关掉。” 被这声音冻得一个激灵，迷糊的温如是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脚跟窜到头皮，瞬间清醒。 糟了！ 小九怕鬼！ 她居然给忘了！ 连忙关掉片子。 温如是一脸愧疚。 她跟顾九离住过一段时间，知道她只要晚上睡下，不到第二天就绝不会醒的习惯。 所以她才放心大胆地让刘叔帮她弄了个大屏放在客厅。 恰巧今天晚上睡不着，所以她才特意等着小九睡了，爬起来放恐怖片的。 那知道...... 雷打都不醒的人，居然好死不死的撞了个正着！ 该说是小九气运背呢？还是她太倒霉？ 看着季如尘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的脸色。 温如是有预感。 她今晚估计要流落街头了！ “怎么了？阿尘？出什么事了？”外面，林平生和玉唯西急匆匆地带着一伙人闯进来。 帝爵别墅区其实是季如尘他们兄弟几个一起合资开发的地盘。 当初出售的时候，兄弟几个特意给自己留了房子。 虽然他们在别处也有房产，但是主要还是居住在这里。 季如尘和顾九离结婚的时候，本来想直接将顾九离带回这里的。 但是想到帝爵别墅区佣人太多，房子太大。 他不想让过多的人来打扰两人的独处，所以才给了她恒大名都的钥匙。 林平生和玉唯西已经歇下了，此时显然也是匆匆跑来的。 头发凌乱，身上还穿的是睡衣。 一脸担忧焦急地看着在季如尘怀中缩成一团，脸色惨白的顾九离。 “弟妹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吗？” 刘叔指着客厅里的大屏幕，还有抓着脑袋站在那里，满脸愧疚的温如是。 道：“温小姐半夜看恐怖片......被二少夫人看到......给吓到了。” 刘叔说这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 其实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顾九离一直都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神经比电线杆还粗的人。 第242章 把她带走 可谁能想到....... 这样的人怕鬼？？？ 还怕成这样子！ 林平生和玉唯西听到理由后，彼此对视一眼。 嘴角微抽，“.......”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 玉唯西轻咳了一声，“那个啥，阿尘，要不你先带弟妹回房休息吧！嗯......好好安慰一下.....多喝热水哈.......” 说这话的时候，明显能听出来玉唯西的声音有点抖——他正在努力憋笑。 林平生打着哈欠，忍着困意道：“既然没啥大事，兄弟们就回去睡觉了。你好好安慰安慰你老婆吧，要是实在不行，多找点科普书籍给她看。” 两人离开的时候，季如尘叫住他们。 “有事。” 林平生和玉唯西回头。 只见季如尘指着站在那里的温如是，“把她带走。” 温如是叹了一口。 哎！ 幸好幸好！ 还好季如尘还有人性，没有让她流落街头。 温如是麻溜地夹着自己的抱枕，手里抓着吃了一半的薯片，蹬蹬地跑到玉唯西和林平生跟前。 “你们俩谁带我回去？” 林平生见此，立即伸手指玉唯西，“他。” 然后脚底抹油，溜了！ 看着林平生跑得飞快的背影，玉唯西磨牙，交友不慎啊！ 刚想转头给季如尘说他不同意..... 却见季如尘直接将顾九离打横抱起，进了自己的卧室。 刘叔适当地上前来，安慰温如是道：“温小姐，我家二少爷现在心情不好，你先在玉少爷家里住两天，等二少夫人情绪缓和了，我就去接你。” 温如是摆摆手，“放心，我理解。你家少爷没将我大卸八块，已经算是看在小九的面子上了。我出去躲两天，等风头过了我就回来。” 说完，抬步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发现玉唯西没有跟上来。 她回头，一脸认真地疑惑，“你怎么还不走？我困了。” 玉唯西：“......我好像还没有同意你住我家吧？” 温如是懒懒地打着哈欠。 含混着困意开口道：“相比于刚才走掉的那个人，你对小九的关心显然更多些。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将她当成朋友的，而我是小九最好的闺蜜，这样四舍五入一下，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朋友借住一下，不过分吧？” 玉唯西微眯笑眼，“你怎么这么确定我将弟妹当成朋友，而不是因为阿尘呢？” “微表情，听说过没？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边走边问，成不成，我真的困了。” 玉唯西跟上去，“微表情？你是学心理的？还是刑侦警察？” 温如是半眯着眼走路，“我是算命的。” 心理学，小众称呼为算命的。 玉唯西看着一脸困意的温如是，“对于吓到了自己最好的闺蜜，你好像并没有什么愧疚感啊？” “我一般是走内心戏，你看不出来而已。” 其实不是温如是没有愧疚感。 刚才意识到吓到了顾九离，她也是愧疚的。 只是他们这帮人之间互坑实在是太多了。 要是每次都愧疚很长时间，那她这个国际心理专家干脆直接医治自己人算了。 人生跌宕起伏的时候多了去了。 第243章 俩人同睡一间 你可以允许各种情绪主宰你的感官，但千万不能沉溺于其中。 错了认，认了改，下次注意就行。 哪来那么多别别扭扭？ 玉唯西看着温如是往客房走的背影。 总算是知道她和顾九离为什么会成为朋友了。 那是因为她们身上有种共同的东西——洒脱。 这边，季如尘将顾九离带回了自己的卧室。 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想起身去给她倒杯水。 但刚一起来，顾九离就猛地用力，死死地抓着他不放手。 小脸苍白，眼睛里还有未散的恐惧。 看起来像个小可怜。 直戳季如尘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他顺着她的手上的力道坐在床边，忍不住放低声音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顾九离摇摇头，“有鬼，我怕。” 接下来，怎么给顾九离说，她都死不放手。 显然这次是被吓狠了。 就在季如尘无奈的时候，有人敲门。 “进来。” 来人是刘叔。 他端着一杯安神茶。 “二少爷，这是安神茶，给二少夫人喝点吧。” 季如尘点点头，接过杯子，另一只手扶起顾九离，动作温柔地小口小口喂她。 一杯安神茶喝完。 季如尘将杯子给刘叔，问顾九离：“还喝吗？” 顾九离这时候已经差不多缓过来了，喝完茶的她惨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轻轻摇摇头，“不喝了。” 这茶味道有点苦，怪怪的。 确认过味道，不是她喜欢的东西。 刘叔看着这样的顾九离，突然笑出了声。 顾九离和季如尘齐齐抬头看他。 刘叔一张饱经岁月的脸此时笑的像朵怒放的菊花。 “二少夫人这样，不禁让我想起当年在江城的时候，你偷偷溜进二少爷的房间里，关了他的灯，半夜将二少爷吓进医院的事情。” 提起那件事情，顾九离羞赫。 当初那是年少不经事。 刘叔现在提这个什么意思？ 天道好轮回吗？ 顾九离低着头，不敢去看季如尘的眼神。 因为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季如尘的目光一直在她头顶游移。 “好了，刘叔你先出去吧。” 等刘叔出去之后，季如尘突然道：“我怕黑，你怕鬼，算不算一种另类的缘分？” 顾九离：“......” 卧槽！ 季如尘的这个笑话，好冷！ 顾九离闷不做声。 季如尘也不期望她能回答什么。 起身。 顾九离急忙抓住他，“你做什么去？” 季如尘眼底眸色微闪，脸上却正经无比。 “去客房睡。” 顾九离小脸皱成包子，“你去客房睡？那我怎么办？” 假装听不懂顾九离的话，季如尘想了一下，问她：“那我送你回你房间？” 闻言，顾九离磨牙。 这人怎么关键时刻get不到她的点呢？ 现在的问题是睡那个房间的问题吗？ 见季如尘打算挣脱她离开，回想起刚才客厅里看见的那一幕。 顾九离顿时一个激灵。 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我想睡你。” “.......” 整个房间气氛蜜汁诡异。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顾九离，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 我特热妈惹法克！ 要死了！ 她说了什么啊！！！！！！！ 第244章 一个惊悚的想法 “呵！” 突然，季如尘轻声一笑。 微微俯身，凑近顾九离。 “我竟然不知道，你一直对我抱有这样的想法？” 骤然在眼前放大的五官，精致绝伦，带着颠倒众生的魅力。 顾九离心里缓缓冒出一个更为惊悚的想法...... 要是真的睡了季如尘，那她是不是赚大发了？ 啊！！！！！！ 要死了！ 顾九离，你特么地清醒一点！ 不要被持脸行凶的人给杀到了！ 用尽全部的力气将视线从季如尘的脸上移开，顾九离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 讪讪笑道：“我要是说我嘴瓢了，你信吗？” 季如尘：“不信。” 干脆果断。 顾九离补救解释道：“不是，我刚才的意思是，我想跟你睡.......” 季如尘静静地看着她，“现在还是嘴瓢吗？” 顾九离：“.......要我说是，你信吗？” “你觉得呢？” 顾九离欲哭无泪。 怎么越描越黑了呢？ 怕再逗下去，自己的福利真的就要泡汤了。 季如尘适可而止。 他主动帮忙解释道：“你害怕，不敢一个人？” 脑袋断弦的顾九离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季如尘犹豫，“可是根据前两次我们同床共枕的经验来看，你好像更适合一个人睡。” 想起前两次自己大清早搞出来的幺蛾子。 顾九离指天指地地保证，“放心，这次我绝对安安分分的。” 妈的！ 要不是温如是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她现在死也不敢一个人睡。 思来想去唯一剩下的人选就是你了。 老娘会在这里求你吗？ 一眼就看穿了顾九离的小心思。 季如尘眼眸微深。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同意你睡在我这里。” 顾九离憋住想要掉头就走的冲动。 “什么事？” “现在还没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 想起上次季如尘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居然要求她和他做真正的夫妻。 顾九离不敢轻易答应。 季如尘：“不会让你为难。” 顾九离：“确定？” “确定。” “好，成交。” 就这样，顾九离“如愿以偿”地睡在了季如尘的卧室里。 而季如尘看着躺在他旁边的顾九离，心想：原来温如是也不是一无是处！ 次日清晨，玉唯西起床之后。 问管家：“温如是呢？” 管家将早餐摆好，“温小姐已经走了。” 玉唯西皱眉，“走了？” 这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连声招呼也不打，当他这里是旅馆吗？ 想到这里，玉大少爷郁结了。 连早餐都没了胃口，起身就走。 “少爷，不吃了吗？” “不吃了，我去帝都大学上课。” 玉唯西是世界知名的金融风投手，经他操盘的投资，绝对稳赚。 作为从帝都大学出去的学生，玉唯西被特邀担任了金融系的荣誉讲师。 一周两节课，算是他给母校的回报。 温如是第二天就被刘叔告知，季如尘同意她住回去了。 本来还在疑惑季如尘是不是良心发现，结果得知顾九离昨晚睡在了季如尘卧室的这一事件。 温如是秒懂。 原来自己无意间促进了某人追妻的一大步啊！ 第245章 前方白莲作妖 自从那晚之后，顾九离就一直“赖”在了季如尘的卧室里。 今天搬过去一点洗漱用品。 明天带过去几瓶润肤乳。 再时不时捎几件衣服。 慢慢的，季如尘的卧室里到处都有了顾九离生活的迹象。 为此，季如尘特意将自己的衣帽间收拾了一半，让给顾九离放衣服。 还让刘叔定制了一个化妆台放在卧室里，摆放顾九离的那些瓶瓶罐罐。 季如尘是春风得意了，但温如是却悲催了。 鉴于那晚的事情，顾九离这次是前所未有的生气。 她三十六计都用上，心理学上面的各种方法都试遍了，某人才勉勉强强地松口原谅她。 不过，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后不允许动她零食一根毫毛！ 温如是含泪答应了。 ...... 季氏集团。 前台小姐姐艳羡地盯着简玥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 “这简小姐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帝都双姝，长得漂亮，家世优越，自己还是简氏集团的总监。最重要的是，据说她极有可能会是我们的总裁夫人。这也太令人羡慕了吧？” 旁边的小姐姐疑惑道：“不是说总裁已经结婚了吗？夫人不是简小姐啊！” 这人一脸“我全知道”的笃定。 “我给你说，这简小姐背后可是有老夫人的支持。听说，老夫人属意简小姐嫁给我们总裁，所以才收了简小姐做关门弟子，言传身教。至于林特助说的那个神秘夫人，八成就是简小姐了。不然整个上流社会，你能挑出谁比得过简小姐啊？” “帝都双姝，不是还有一个顾家小姐吗？” 这小姐姐一噎，随即反驳道：“可是那顾小姐又不喜欢我们总裁。” “哇！居然还有人不喜欢我们总裁的啊？那就没听说，这顾小姐喜欢谁啊？” 八卦小道消息，绝对是现代人生活的欢乐源泉。 “听说顾小姐喜欢的人姓沈。” “姓沈？那不是那位神秘莫测的沈家少爷吗？” “谁知道呢？那个圈子里弯弯绕绕岂是我等凡人能知道的啊？” 见有人来了，两个人立即闭嘴了。 简玥出了电梯就直奔总裁办公室，但半路却被林默言拦住。 “简小姐，总裁正在忙。” 简玥闻言，优雅一笑。 “我找阿尘是为了昨天谈的那个案子。” 林默言一本正经，“那就请允许我为简小姐通报一声。” 见林默言油盐不进，简玥气结，却也无可奈何。 林默言在很多时候，基本上可以直接代表季如尘。 可想而知，他在季如尘面前多有面儿。 所以，林默言绝对是她拉拢的对象。 简玥微笑着点头，“那就有劳林特助了。” 总裁办公室。 林默言关上门，“总裁，简小姐今天又来了。” 季如尘放下笔，抬头。 “第几天了？” “五天。” 从简玥借助项目接近自家总裁开始，已经整整五天了。 季如尘站起身来，拿起挂在一旁的西装外套。 边穿边道：“五天？时间差不多了。” 林默言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我现在就给夫人打电话？” 第246章 叮！心机尘上线 季如尘扣好扣子，赞赏地看了一眼林默言。 “做好之后，年终奖翻倍。要是做不好......” 林默言缩缩脖子。 “非洲项目缺个外派总监。” 林默言闻言，立即立正挺胸，一脸坚决地保证道：“总裁放心，我绝对给你办的妥妥的。” 等季如尘收拾好之后，林默言才打开门出去。 “简小姐，总裁请你进去。” 简玥脸上的欣喜掩都掩不住，优雅妩媚地撩了撩头发。 “我就说阿尘肯定会见我的。不过林特助你做的也没错，阿尘身边有你这样的特助，我和季奶奶也放心些。” 林特助职业假笑，“我领的是总裁的薪资，分内之事。” 简玥眼神凉凉地看了林默言一眼，显然是给他在心里记了一笔。 待简玥进去之后，林默言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呵！ 要不是总裁这个心机白莲想要套路总裁夫人，就你这小破项目，怎么可能见得到总裁？ 即便你有老夫人撑腰又如何？ 总裁是那种爱心泛滥的人吗？ 有的人啊！ 要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那就真的蠢透了！ 心里吐槽完之后，林默言找到一个僻静无人的会议室。 调整了一下情绪，等酝酿的差不多之后。 拿出手机，找到顾九离的电话，打过去。 顾九离这个时候正在和温如是争论，最新出来的综艺里面，究竟谁喜欢的男演员更帅点。 温如是鄙视地看着顾九离喜欢的那个演员，“窄额尖下巴，一脸刻薄相。” 顾九离怒，“你那个一身油腻腱子肉，是做演员还是当屠夫啊？” 你骂我可以，但你质疑我审美，这事儿就不能忍了！ 温如是小胳膊小腿儿，扑上去就是一顿撕扯。 顾九离也不仗着自己的武力值取胜，而是运用女人打架最原始的法子——撕扯。 两人正扭打在一起的时候，顾九离的电话响了。 轻轻踹了温如是一脚，顾九离道：“起来，我电话。” 温如是四下摸了摸，找到手机递给顾九离。 顾九离一看来电显示，林特助。 林默言？ 季如尘的助理找她做什么？难不成又有什么文件落家里了？ 顾九离疑虑地接通电话。 然后...... 只听见对面林默言火上房似的急吼吼道：“夫人，赶紧快来救命啊！哦！不对，是来捉奸。啊啊啊啊！也不对，总之夫人你快来，有怪阿姨骚扰我们总裁。” 听见林默言乱七八糟的表述，顾九离嘴角狂抽。 “林特助，你这个电话应该打给你们楼下保安室，而不是我，ok？” 林默言在那边急的一副快要哭了的腔调。 “不是，是老夫人！老夫人以亲奶奶的名义逼迫总裁亲自接洽简家的项目，而对方派来的人是简家小姐简玥。 简小姐从五天前就一直借工作的名义来见总裁，今天又来了。还一直找机会撩拨总裁，夫人你要是再不来，估计她等会儿就要拉着总裁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再做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儿了！” 顾九离闻言，脸色沉了下来。 上次回季宅她就看出来了，那老太太是一门心思地想让简玥嫁给季如尘。 第247章 简直不知所谓 本以为上次态度表明的够清楚了。 这但凡知道点礼义廉耻的就不该再搞什么幺蛾子。 可没想到现在非但没收敛，还变本加厉，直接将手伸到季如尘的工作上去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到”？ 顾九离微眯眼睛，冷锐的利芒从她眼里掠过。 且不说她现在和季如尘之间有一年之约，赶走小三是她应做的事。 就单单冲季如尘这人，她就不可能让简玥那坨污染了这高岭之花！ “等着，我马上来。”顾九离道。 林默言一听，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但还是咬牙稳住，继续演戏道：“那夫人你快点，我先努力帮你看住了。” 挂了电话。 温如是坐直身子，“怎么？有人骚扰你家季小哥哥？” 季小哥哥？ 这特么地什么鬼畜称呼？ 顾九离着急，没工夫跟她争论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微抽着嘴角，“嗯”了一声，起身就准备离开。 温如是拦住她，“也不在乎这么一点儿时间，来，给姐姐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出豪门狗血伦理剧的戏码？” 许是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温如是性格中具备着资深的狗仔潜质。 她十分热衷于探知各种人性的泯灭和道德的沦丧，且不从头听到尾，决不罢休！ 顾九离心里清楚，她今个儿要是不给满足了温如是的好奇心，说不定连门都出不去。 三言两语地将事情从头到尾给温如是简述清楚，顾九离无力的问道：“女王陛下，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温如是怜悯地看着顾九离。 这个傻孩子，被季如尘就这么套路了还不知道。 季如尘是谁？ 那可是标准的高冷绝情，睿智近妖的主儿。 别说老太太和简玥，哪怕加上简玥她大哥简铮都不一定玩儿的过季如尘。 现在林默言求助顾九离过去“解救”季如尘，这不明摆着两人合起伙来套路她嘛！ 可是她会说出来吗？ 她又不傻，当然不会了！ 不仅不会，她让要为季如尘助攻一把。 谁让自己如今吃人家喝人家，还吓了人家老婆呢？ 温如是一把拉住顾九离，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你现在去季如尘的公司，算不算是帮忙赶小三？” 顾九离皱眉，“也不算吧！毕竟我和季如尘现在关系微妙，充其量就是不想他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虽然这么比喻简铮他妹确实挺不够朋友的。 但是简玥真的太不是个东西了！ 豪门千金，名媛淑女的教养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吗？ 简直不知所谓！ 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跟简铮反映一下他妹妹的教养问题。 温如是拉着顾九离往更衣间走。 “不管什么原因，反正你这次去就是去宣誓主权的。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玩点高调的。” 半个小时后。 顾九离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连连“啧啧”道：“我这么出现在季如尘公司会不会给他造成一定的危机感啊？” 温如是猛吹彩虹屁。 “你人间绝色，你家小哥哥云端高阳，郎才女貌的绝配。这样才能让那些土鳖看清你们之间高度，岂是他们能够得着的？！” 第248章 她选择......斩草除根！ 要说，顾九离和温如是能成为姐妹儿，那真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个猛吹彩虹屁，一个自恋臭屁世界第一。 这样的互利共生关系，两人感情能不好吗？ 虽然温如是的那个“你家”她听着怪怪的，但这话还真没毛病。 既然她现在和季如尘是夫妻，两人之间还有一年之约。 那她现在就有义务和责任保证自己领土范围内不受侵犯。 她顾九离向来脾气不大好，别人犯我一寸，我反攻一丈，要是再犯，那不好意思了。 她选择...... 斩草除根！ 特意去车库挑了一个鲜红如火的法拉利，只听“唰”地一声，顾九离就没影了。 刘叔在后院听见前院里有动静，连忙跑到前厅。 但此时只能看见别墅大门关上的画面。 他疑惑地问坐在沙发上看综艺的温如是。 “温小姐，是谁开车出去了吗？” 温如是挖了一大口果冻塞嘴里。 “你们二少夫人啊！” 刘叔睁大眼，“二少夫人会开车？” 据他所知，二少夫人出门不是少爷接送，就是打车。 他还以为二少夫人不会开车呢！ “谁说你们二少夫人不会开车了？她可是能将跑车开到超音速c8的女人呢！” 刘叔闻言，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但下一秒...... “但是我好像记起来，小九没有国内驾照吧？” 刘叔：“.......” 哎呦喂！ 我这老头子的心脏啊！ 这边，顾九离路上抽空买了一束她认为最浪漫的蓝色妖姬，一路飞驰到季氏楼下。 火红的法拉利，呼啸而至。 引得周围所有人纷纷驻足侧目。 先出现的是一条笔直修长的美腿，众人屏息..... 紧接着，一个身材完美，长相绝色的女人手捧一束蓝色妖姬出现在视野中，众人彻底惊艳到了。 美女！ 绝色大美女啊！ 黑色热裤，一个白色吊带，外套一件雪纺白衬短袖，脚上蹬着一双酷炫马丁鞋。 栗色大波浪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脸上带着一副超大号的黑色墨镜。 虽然看不清全貌，但从露出的下颚线就能看出这是一张精致绝美的容颜。 无视自己造成的轰动，顾九离手捧蓝色妖姬，走到前台。 随手拿下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墨镜。 顾九离微微一笑，“小姐姐，我找人。” 卧槽！ 十万伏暴击也不过如此了。 小姐姐被顾九离这一笑给电的七晕八素，通红着脸颊，细弱蚊蝇道：“这位美女，你有女朋友吗？” 旁边的小姐姐：“......” 伸手用力将她一拉。 这小姐姐才回过神来，连忙站直身子，努力挤出自己最美的职业微笑。 眼神却止不住地往顾九离身上瞟。 问话的声音也结结巴巴的。 “这位......美女......请问你找谁？” 顾九离：“我找季如尘。” 找总裁的？ 前台小姐姐清醒了一点，“那请问你有预约吗？” 顾九离遗憾地摇摇头，“貌似没有。” 前台小姐姐：“.......” 我靠！ 要是她就这样让这小姐姐上去了，会怎么样？ 会被开除吧？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了啊！ 这小姐姐简直太惹人爱了啊！ 第249章 总裁夫人出现了！ 就在前台小姐姐沉溺在顾九离的美貌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从侧边传来一道满含不确定的疑问声。 “夫人？” 顾九离闻言，寻声转身看去。 见真的是林默言，拿着墨镜的手轻轻点了点自己额角。 做苦恼状，“林特助，你要是再不下来接我，我就要被你们前台这两个可爱的小美女给拦下了哦！” 前台俩小姐姐彻底疯了！ 捧着脸“嗷嗷”叫道：“不行了，我已经疯了！现在的美女都这么又a又靓的吗？我血槽已空啊！” “小姐姐，你缺不缺会洗衣做饭，扫地铺床，撒娇卖萌，赚钱养家无所不能的女朋友啊？” 顾九离痞痞一笑，“这怎么可以？女孩子就是用来宠的，你要是无所不能了，那要你男朋友做什么？” 俩小姐姐彻底阵亡！ 见此，林默言腿有点软，“......” 夫人，你确定你这么玩儿不会出事的吗？ 等顾九离跟林默言消失在了电梯里，俩小姐姐才反应过来。 卧了个大槽！ 刚才那是林特助吧？ 其中一小姐姐僵硬地问道：“刚才林特助叫那小姐姐啥？” 另一个迟疑地回答：“好像是......夫人......” 两人对视一眼。 彻底疯魔了。 赶紧拿出手机来在公司群里，论坛上疯狂发布消息。 前台小姐姐a：重大消息，传说中的总裁夫人出现了。 前台小姐姐b：总裁夫人又帅又a，超级漂亮，简直和总裁配一脸啊！ 技术部主任：真的吗？求蓝光高清照片~~~ ...... 季氏集团内部的群和论坛分分钟被“神秘总裁夫人绝世大美女”“夫人又a又帅，堪比总裁2.0版”等一系列消息屠榜。 林默言看着讨论总裁夫人的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建了起来，心底汗颜。 前台俩妹子怕不会文科状元招进来的吧？ 描绘能力简直强到无敌了。 在她们的极力渲染下，那些没见过夫人的人也纷纷嚎着“夫人好帅”“夫人好攻”“夫人a爆了”的话。 林默言看着捧着蓝色妖姬，单斜着一条腿站在那里，嘴角含笑，不言不语也让人感到一股强大气场的顾九离。 “......那个啥，夫人，你为什么这样穿？” 顾九离挑眉，“不是你让我来抓小三的吗？难道......你觉得我穿成这样不好看？” 威胁逼近。 求生欲令林默言连连摇头，“哪里哪里！夫人长得这么好看，穿什么都漂亮。只是今天格外漂亮，所以才问问。”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林默言心里简直苦逼到了极点。 他是让顾九离来抓小三的没错，但也没让她来制造小三啊！ 看看今天公司的内部群和论坛，简直快炸了，好吧？ 整个公司的妹子在前台那俩人的传销模式下，都被洗脑成了夫人的小迷妹。 他现在简直不敢想象要是总裁知道了....... 卧槽！ 修罗场啊！ 万一总裁觉得，是他传递错误信息导致夫人打扮成这样，给他引来一群一群的狂蜂浪蝶，那他岂不是死定了？ 林默言心凉了半截。 第250章 好绝一女的！！！ 到了地方，林默言告诉顾九离。 “总裁正在和简小姐在会议室开会，夫人你先去总裁办公室等吧？” 顾九离眼眸微眯，“开会？几个人？” 林默言急忙解释，“好多人呢！公司大部分高管都在。” 可千万不能让夫人误会了！ 听见好多人，那顾九离就放心了。 “去他办公室等？不会被当成商业间谍吧？” 律师官司打多了，对于这种事情就有种神经质的敏感。 林默言嘴角一抽，无语地看着脑洞清奇的顾九离，“......不会的，夫人。” 商业间谍？ 呵！ 他好想告诉夫人，以自家总裁现在对她神魂颠倒的地步，哪怕她想将公司股票撒着玩儿，总裁也一定会亲自帮忙操盘的！ 顾九离进了季如尘的办公室。 光明几净，灰黑白三种色调搭配，恢弘大气，看起来格外高端大气上档次。 嗯！ 这才是季如尘式风格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那帝爵别墅和老宅卧室的风格简直令她怀疑季如尘是不是被掉包了。 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一个小姐姐红着脸进来。 “夫......夫人，你要喝点什么吗？” 顾九离好笑地看着红着脸的秘书。 “我长得很可怕吗？” 秘书连忙摇头。 “那你干嘛一副很紧张的表情啊？” “没紧张，只是夫人你太.......太好看了，所以我......” 说到最后，秘书红着脸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被夸了的顾九离飘飘然。 站起身来，走到秘书的跟前，单手插兜，身子微微前倾，然后伸手轻轻将秘书耳边的散发拢到她红红的耳朵后面...... 拿开手时，一朵蓝色妖姬凭空出现在秘书的眼前。 “谢谢你的夸奖，你也很漂亮。” 秘书红着脸，拿着花同手同脚地出去了。 一时间，外面的女秘书争先恐后地进来问顾九离需不需要吃点，喝点什么。 无一例外，每个进来的女秘书都被顾九离撩了个遍。 幸好顾九离理智尚存，怕把送给季如尘的花束给薅秃了，没敢大肆送花。 而是折了些小兔子，小心心之类的送给那些小姐姐们。 不大一会儿功夫的，季如尘秘书室的女秘书们都被顾九离迷得三魂五道的。 她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女人迷成这样！ 好绝一女的！ 季如尘散会，秘书小姐姐们一个塞一个的积极，赶忙来告诉顾九离这个消息。 顾九离道过谢之后，冲着反光的玻璃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拿起花，气场全开，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 会议室在楼道的尽头，顾九离一出门就看见一群人往过来走。 为首的正是季如尘......还有他旁边恨不得贴到季如尘身上去的简玥。 顾九离勾唇一笑，再配上她此时的妆容，简直又邪又帅到爆表。 林默言清晰地听见周围的抽气声。 心里流泪：求求你了，夫人，停止散发你那该死的魅力吧！ 季如尘从顾九离出现的那一刻那起，视线就再也没能移开过了。 一双漆黑如墨玉般的眸子，闪动着濯濯清透，里面尽是顾九离的倒影。 第251章 总裁好奶啊！ 只见顾九离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 直到走到他跟前，站定。 单手抱着花，另一只手将他领带一拉，让他忍不住顺着她的力道微微低身。 一个清甜柔软的吻落在他的唇瓣上。 紧接着，某人将手里的花递给他。 嘴角勾着邪笑，语气痞痞道：“这位帅哥，能否给个荣幸请你约会啊？” 季如尘定定地看着她，“好。” 顾九离笑的见牙不见眼，像极了一只吃到鱼的猫儿。 周遭看得人全都一副目瞪狗呆的表情。 谁能想到就在前一刻他们还讨论总裁和简小姐的cp感是如何如何的足，两人是多么多么的般配。 可没想到下一刻就迎来了戏剧性地转变。 总裁和简小姐的那那是cp感啊！ 那就是某人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单相思。 哪像他们总裁和总裁夫人，这才是妥妥地屠杀级别地虐狗啊！ 夫人对于总裁宠爱有加，而他们总裁一直都是一副任由夫人折腾的......乖顺。 虽然众人并不觉得这个词能和他们清冷高绝的总裁搭边，但事实真的是这样的。 卧槽！ 夫人好攻，总裁好奶啊！ 众人磕自家总裁和夫人的cp上头，急需供养。 可旁边简玥脸黑的都快滴出墨来了。 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顾九离，带着恨不得将她当场凌迟的嫉恨。 她好不容易才能借助项目接近季如尘，费尽力气营造两人之间的暧昧，让他全公司的人都认为她才是最有可能成为季如尘妻子的人。 这几天，每天看着别人对她尊敬有加，还时不时地听见别人讨论她和季如尘的花边绯闻。 她心里得意又甜蜜。 听见那些说她和季如尘般配的话，她恨不得将这些话录下来放给季如尘听。 好让他知道，无论是从家世，品行，才能，地位来说，只有自己才是最配的上他的那个人！ 而顾九离，只配充当他们生活中的调剂品和配角罢了。 在这样的自我麻痹和催眠下，她越来越将自己代入季如尘妻子这个角色中。 可如今随着顾九离的出现，一切全都毁了！ 看着周围那些原本说她和季如尘般配的人，如今却艳羡地看着顾九离...... 简玥的整张脸都在微微扭曲。 顾九离斜斜的眸光扫过来，明知故问，“简小姐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其他人见此，彼此对视一眼。 卧槽！ 好浓的硝烟味啊！ 集体默默地往后面退了一步，谨防殃及鱼池。 简玥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优雅的微笑。 “不是，只是我已经和阿尘约好待会儿去和合作方商谈项目内容。可没想到阿尘居然答应了你的邀约，将项目搁置，一时有点惊讶而已。” 呵！ 这是在暗指她“红颜祸水”，带的季如尘无心工作了？ 顾九离随手拿过季如尘手中的项目书，刚准备翻得时候，被简玥制止。 “这可是我们机密的项目内容，你不是这个项目的参与者，没有资格翻看。” 其他高管也觉得这个总裁夫人有点恃宠而骄了。 谁不知道总裁最讨厌公私不分的人？ 虽说她是总裁夫人，但随意干涉公司的事情，这不是在挑战总裁的脾气吗？ 众人脸上的表情虽然各异，但基本上都是一副不忍直视的神态。 毕竟夫人刚来公司第一次，就这样被总裁丢出去了，那也太打脸了！ 第252章 神级虐狗！ 就在大家为顾九离默哀的时候...... 季如尘拿过顾九离手中的文件，“想看什么？我翻给你看。” 众人：“.......” 顾九离没那么矫情，想要伸手拿回来，“我自己来就行。” 季如尘躲了一下，神色毫无波澜道：“你做了美甲，不方便。” 顾九离：“......” 默默地看一眼出门时温如是拉着她，硬是给她做了一套暗黑系风格的美甲来搭配她的气场。 指甲有点长，不方便翻动纸张。 顾九离轻咳一声，收回了手。 然而，其他人则是一副受惊过度的表情。 这是他们总裁吗？ 该不会是被人冒充的吧？ 想象中的丢出去呢？ 说好的修罗场呢？ 结果特么地成了大型屠狗场了！ 而女员工们此时完全一副星星眼，捧着自己的心，一脸羡慕。 卧槽！ 你做了美甲，不方便。 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了，血槽已空！ 今年份最甜就是这个了！ 就算是得糖尿病她们也认了！ 简玥在旁边简直快要气疯了。 她寒着脸，不悦道：“阿尘，这里毕竟是公司，就算她是你妻子，但也不是这个项目的参与者。就这么将项目内容给一个外人看，不太好吧？” 季如尘抬眼看她。 简玥对上他的视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个眼神......好冷。 “她是我妻子，我都是她的，何况区区一个项目？” 简玥脸色霎时惨白，睁大眸子，忍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 这是认识他以来，他跟自己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但也是...... 最诛心的一句话！ 其他人也被这句话给震惊到了。 谁能想到自家生人勿进，三尺之内杜绝异性的高冷总裁，居然有一天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么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情话？ 震惊过后。 众人纷纷开始重新定义顾九离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这以后绝对他们要讨好的金大腿啊！ 顾九离也没想到季如尘居然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 怔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才是霸总人设。 立即穿好马甲。 冲着季如尘霸气一笑，然后给了他一个香吻。 转过头来，邪气横生地看着一脸恨不得杀了她的简玥。 轻笑道：“你说的对，你是我的人。所以谁要敢从我这里夺人，我就剁了她的手，让她后悔在世为人！” 这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说给简玥听的。 看着简小姐一脸快被气吐血的惨白。 众人默默的掬了一把同情泪。 放弃吧！简小姐。 夫人这么a，连总裁都甘拜下风了，你是斗不过的。 但简玥显然不这么想。 要是说以前是因为季如尘，她才讨厌顾九离。 那现在就算是不为季如尘，她也想要敲断顾九离一身傲骨，看她像狗一样的匍匐在她脚边，摇尾乞怜。 好让她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生而卑微就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简玥深吸一口气，勉力压下自己对于顾九离翻涌的恨意。 “那就请二少夫人好好看看，敬请指教！” 一字一字，咬牙切齿。 顾九离笑眯眯，“好说好说。” 第253章 顾九离高端打脸 季如尘翻的很快。 在旁人看来，顾九离就是粗粗地扫一眼就过去了。 身后的高管们有点失望。 这份项目内容涉及的全是最新电子行业的高端产品设计。 里面很多内容连专业人士都不一定看得懂。 夫人这样走马观花，她真的懂吗？ 几分钟的时间，季如尘就将全部的项目内容给顾九离翻完了。 顾九离抬头，给了季如尘一个大大的微笑。 不得不说，季如尘实在是太了解她了。 翻页的频率和停留的内容完全就是她心里想的那个。 这默契度，她喜欢！ 简玥冷哼一声，笑容不善道：“二少夫人这是看完了？那么请问这份项目内容讲了什么啊？” 她才不信顾九离就这样随便翻翻，就能理解他们项目的内容。 电子信息高端技术产品的项目开发。 这里面涉及的专业内容是她们高薪聘请了全世界最顶尖的it工程师熬夜编程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份内容足够优秀，足够完美，所以她才敢拿出来跟季如尘谈合作。 毕竟季氏集团的名声在外，想要跟他们合作的不计其数。 她想要季如尘对她刮目相看，那就必须每一项都要做到完美！ 顾九离没搭理简玥，而是问季如尘，“这个项目已经算是签给你了吗？” 季如尘点点头，“嗯。” 顾九离：“那行。” 随后指着他们身后的会议室，“这个项目的测试装备那里面有吗？” 其中一个高管一听，赶紧回话道：“夫人，刚在里面做过初步测试，东西刚收好在这里，都是齐全的。” 顾九离：“齐全就好。” 会议室里。 顾九离跟季如尘坐在一起，等着他们将装备重新安装好。 “要是我做不出来，丢你人了怎么办？” 顾九离逗季如尘。 季如尘抱着花，看她一眼，“不会。” “不会？这么相信我啊？” 季如尘：“你好面子，丢不起人。” 一针见血。 气的顾九离鼓起腮帮子，恨不得扑上去挠他。 装备装好之后，顾九离坐到电脑跟前。 冲简玥嚣张一笑，“看好了你！” 简玥怒视。 在季如尘无声的默许下。 这一层的人包括高管都挤进了会议室，显然是想看看他们新晋的总裁夫人如何大展神威。 会议室里站满了人，目光悉数聚焦在顾九离身上。 电脑前，顾九离在键盘上的手指飞快。 投影到大屏幕上面，众人只觉得一串串代码飞快滑过。 修改代码，调整设备，终端测试。 顾九离一人全部搞定！ 懂行的人看着最终产品眼神狂喜。 这不仅完全解决了先前产品上面的漏洞，反而还添了几个新用功能。 这还不算完。 顾九离不仅仅将产品修改完善，还顺便修改了项目的部分内容，使之更加完美。 季如尘公司里的那些人，此时已经完全被顾九离圈粉了。 技术部的高管忍不住出声问道：“夫人是学这个的吗？有兴趣来我们部门做技术指导吗？” 林默言闻言，灵光一闪。 对啊！ 要是夫人来了公司，那总裁不就能天天见到夫人了？ 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再想办法这么作了？ 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第254章 季如尘的心理路程 林默言连忙搭腔，“是啊！技术部是核心生产力量，要是有夫人这么大佬级别的人在，那我们公司以后就可以避免别人在技术上拿乔了！” 说话间还不停地用眼神示意简玥。 顾九离好笑，这简玥究竟怎么着林默言了，这么不待见她！ 果断地摇摇头，“不了，我是名律师，我很喜欢我的工作。” 律师？ 众人被顾九离的这身份给惊到了。 现在的律师都这么全能的吗？ 那还让不让他们活了？ 看着这些人对顾九离崇拜的样子，简玥肺都要气炸了。 她铁青着脸站起来，抬步就要离开..... “简小姐，记住今天的脸疼。不该你的，就不要妄想，懂？” 简玥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顾九离。 然后走了。 技术部的高管说他们有些技术上的问题想请顾九离帮忙看看，虽然没有答应技术部的邀约，但毕竟是季如尘的公司，顾九离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去看看，然后在楼下等你，我们一起吃个饭？” 现在已经中午了。 再说，本来就是来约季如尘吃饭的。 霸总人设，戏路总要走全套了！ 季如尘点点头。 顾九离跟技术部的人走了之后，其他人也都散了。 林默言连忙跑到季如尘的跟前邀功。 “总裁，事情办的还行吧？” 季如尘看着手里的花，“年终奖翻倍。” 林默言笑开了花。 季如尘往办公室走，手里捧着蓝色妖姬，明眼可见的心情很好。 林默言跟上去，很有眼力劲儿地问道：“总裁我去找个花瓶将夫人送你的花摆放好？” 季如尘刚想点头。 就听见秘书室的人正在八卦。 “哇塞！夫人太帅了。真的pick了，从此一生粉啊！” “是啊是啊！我就没见过比夫人还会撩的人了。她送我玫瑰花的那个魔术简直帅翻了，我去，没想到人生第一次心动居然是一个女人。” 说着还炫耀了一下那朵和季如尘手里一模一样的蓝色妖姬。 季如尘看了一眼秘书拿的花，再看看自己的花。 林默言一抖。 卧槽！ 突然好冷！ 那边的讨论还没完。 “这就验证了那句‘要是女人帅起来，还真没男人什么事儿了’。” “没错！可惜夫人这么早就名花有主了，不然我一定全力出击，将她掰弯成拉拉！” “别想了，想要成功，首先你得过了总裁那一关。” “说起总裁，我还从来没见过总裁那么奶的样子呢！” “不仅仅是奶，那简直就是解封了的妖孽，好吧？” “我滴个神啊！总裁的美甲理论和‘我是她的人’这简直就是会心一击啊！” “哎！但我还是觉得夫人更帅些，温柔邪气，完全就是我理想中的漫撕男啊！” “......” 接下来，秘书室里展开了顾九离和季如尘的pk战。 季如尘还顺便听说了公司内部群和论坛中盖楼的事情。 在林默言想死的目光下，打开了公司论坛...... 看着自家总裁的脸色慢慢阴沉......森寒.......最终面无表情！ 林默言给自己点了一根蜡。 第255章 小没良心的 果然，只见季如尘关掉手机后，冷眼盯着他。 “你到底给她怎么说的？” 林默言苦着脸，“我就是......” “不管你怎么说的，你今年的年终奖没了。” 说完就进了办公室。 秘书们看见突然出现的季如尘，纷纷回归原位，一片寂静如鸡。 林默言泪流满面。 我真的好惨一男的！ 即便这样，他还得尽心尽职，免得某个boss再一个不高兴，说不定他就要去鸟不拉屎的非洲做外派了。 林默言跟着进去，斟酌了一下语气问道：“那......总裁，还需要找花瓶吗？” 季如尘正盯着手边的花，闻言抬头看他，“你说呢？” 林默言秒懂，“放心，总裁，我一定找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花瓶。这可是夫人对你满满的爱意，一定要好好装裱一下。” 季如尘眯眼，“满满的爱意？那她分给别人的怎么算？” 林默言：完了，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就在林默言思考怎么挽救的时候，季如尘开口。 “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林默言立即站正，一副随时为总裁赴汤蹈火的样子，“总裁你说，我这回一定给你办妥了。” 季如尘指着放在桌子上的花，“将它变完整。” 林默言嘴角一抽。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总裁......可以去外面买吗？” 季如尘冷眼看他，“你说呢？” 林默言一脸僵硬的讪笑，“好，我明白了。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说到最后，差不多都能听到林默言话中的哭腔了。 这特么地都是什么鬼啊！ 等林默言出去之后，季如尘盯着桌上的花。 良久，气闷地嘟囔了句，“招蜂引蝶的小没良心。” 而那几个被顾九离送花的小姐姐，中午吃饭回来后，震惊地发现她们放在显眼处的花居然不见了。 几人找遍每个角落，都没找到。 最后只能归结为保洁阿姨扫走了。 为此，几个小姐姐连着好几天没给保洁阿姨好脸色。 某特助听说了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一世英名保住了！ ...... 带薪休假十天的顾九离终于结束了她的米虫生活。 上班的第一天，她就听说乔正吊销律师资格证，且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从事律师这个职业的消息。 “嗯，也算是为律师界除害了。” 凌知夏嘟着嘴应和，“是啊！这样的黑心律师，简直就是给我们律师界抹黑。” 爆炸头的小卷毛，水灵灵的脸蛋，简直萌炸了。 虽然凌知夏比她大一岁，但顾九离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惬意道：“对，你说的没错！” 凌知夏蹦的老远，幽怨道：“小顾，你再摸我头小心我咬你啊！” 顾九离“嘿嘿”一笑。 齐天律师事务所经过上次的案件，总算是打出了一点儿名气。 虽然比不上那些大牌事务所，但相比于之前事务所一连几天一单业务都没有的凄凉，现在顾九离他们真的很满足了。 最起码从她回来上班的这几天看，事务所总算不止只有他们五个人的脸了。 中午，封左出来接咖啡。 顾九离见他一脸饱受摧残的样子，笑道：“还是昨天那个奇葩案件？” 封左生无可恋的点点头。 顾九离不厚道的笑了。 第256章 奇葩案件 昨天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找到事务所来聘请律师帮她打官司，慕瑾无良地将这个案子给了封左。 说起来也是够颠覆三观的。 几年前，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强女干了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便想着私了，让那个男的赔点钱就算了。 但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她居然怀孕了！ 老太太这个年纪怀孕，要是打掉，那就是一尸两命的结局。 刚好那个男的也是单身，这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去领了结婚证！ 又过了一年，老太太居然安稳地将腹中胎儿生了下来！ 可谁知孩子还没满周岁，老太太经受不住旁人的指指点点，又想和男人离婚。 现在两人有一个孩子，按理说老太太按照义务应当共同抚养这个小孩儿的。 但老太太拒绝掏钱。 给出的理由是：她都已经七十多岁了，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来的钱再给抚养费？ 现在男方不肯单独抚养孩子，要跟老太太打官司。 老太太也不是个善茬，对方说打官司，她转头就来找律师。 就这样，老太太这堪比黑色小说还牛逼的案件神奇地到了的封左手上。 昨天听老太太在事务所里哀嚎了一下午，连她晚上回去都精神恍惚，更别说今天还要继续接受摧残的封左了！ 顾九离拍拍封左的肩膀，憋着笑道：“兄弟，加油！我看好你！” 封左伸手去敲顾九离的脑袋，顾九离笑着闪躲，两人嘻嘻哈哈地闹着的时候，顾九离的手机响了。 一看电话，是沐晴。 自从上次之后，沐晴就一直和他们事务所保持着良好的投喂关系。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做点心的手艺真的是一绝。 就连玉唯岚那么毒舌的人都被沐晴给拿下了。 隔段时间就忍不住追问沐晴什么时候送吃的过来。 不过那次沐晴说找到了别的工作，实际上是进了娱乐圈。 她凭借着清纯靓丽的外表饰演了一个校园初恋的角色，一跃成为一大票男孩子中的“初恋情人”。 现在资源挺好的。 虽然投喂他们的时间少了，但最起码她有能力救治她妈妈了。 上次她去看过，沐妈妈现在已经转到了两人间的病房里，医治的药全部都是进口特效药。 沐妈妈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再继续治疗一段时间，沐妈妈就能出院了。 沐晴现在已经有资源，有人气，公司给她的福利待遇都挺好的。 还分给她一套居家小公寓，据说只要等沐妈妈出院了，母女俩就能搬进去一起住了。 看着这个小姑娘的日子一点点地在往好里走。 顾九离他们也真心为她高兴。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平凡人在努力挣扎命运给予的枷锁，有人自暴自弃，有人绝望沉沦，有人终其一生都走不出命运给的限定。 而沐晴虽然也是其中一员，但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将不幸变成幸福。 光凭这一点，顾九离他们就愿意亲近这个努力踏实，勤奋善良的小姑娘。 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这个世界上的曦光依然存在。 第257章 顾姐姐，出事了 让他们觉得，身为律师，他们坚守的正义和光芒最终还是照落在了这些纯善温良的平凡人身上。 这种感觉，是他们身披战甲，与这个世界的黑暗面抗争到底的勇气和信念！ 顾九离接通电话，嬉笑道：“怎么了？小沐沐。是要送吃的过来吗？我们都在哦！” 电话对面的沐晴语气有点沉重，但还是勉力挤出一丝笑意。 “顾姐姐，点心我过两天做给你们吃，现在我遇到点麻烦，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顾九离闻言，站直身子，收了脸上的笑意。 “出什么事了？你说。” “我现在要跟公司解约，想请你帮我过来谈下合同。” 解约？ 顾九离皱眉，“你前几天不是还说，你们公司挺好的吗？怎么现在就要解约了？” 记得前几天这小姑娘过来送点心的时候，还说她最近新接了一部综艺和偶像剧。 公司越来越重视她的发展，给她的资源戏路都挺好的。 怎么这就要解约了？ 那边沐晴很消沉，显然心情和情绪都糟糕到了极点。 她低低出声道：“顾姐姐，这件事情电话里三言两句说不清楚。等我弄完了这边的事情再跟你解释，你现在能过来吗？” 这么急？ 看来真的是出事情了。 顾九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句，“等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封左问她，“怎么？事情很难办？” 不然顾九离也不会露出这幅神情。 就连上次刘玉兰的案子，也不见她脸色难看成这样。 顾九离用手搓搓脸，深吸一口，摇摇头道：“没事儿，沐晴找我，我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封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莫名地感觉到一丝寂寥。 虽然这个词一点都不合适顾九离。 上次刘叔知道顾九离没有驾照就开车出去，回来给季如尘好一番吐槽。 还拉着顾九离例数近期各大车毁人亡的事件。 絮絮叨叨的劲头儿吓得顾九离好几天见到他就本能地躲了。 实在不想再经历刘叔的精神摧残念叨大法，所以顾九离决定去考驾照。 季如尘知道她的打算后，决定亲自考教她的车技。 说是只要通过他这一关，他就帮她办个证下来。 对此，顾九离简直求之不得。 天知道，她这个人又懒又怕麻烦。 回国一年多不去考驾照，就是被网上吐槽的那些驾校里面冗长烦人的考试制度给劝退了。 现在能不经过那些折磨就拿到驾照，别说考教她车技了，哪怕让她开飞机转一圈都没问题。 只是...... 顾九离给季如尘展示完她那超神的车技之后，季如尘只是黑着脸告诉她一句，“你这辈子都别想拿到驾照了。” 顾九离气不过，连着好几天都没给季如尘好脸色。 结果等到上班的那天，出门的时候刘叔递给她一个小本本还有一把车钥匙。 笑眯眯道：“二少夫人，二少爷说要是你想拿到的这个驾照，有一个条件。” “什么？” “出门必须开他给你配的这辆车。” 第258章 顾雨晴回来了 顾九离眼尖，一眼就瞅到了这车钥匙的标志。 哇哦！ 全球最新限量版超跑法拉利啊！ 虽然拿人手短，但季如尘车库里的豪车都落灰了，她开一辆也算是帮忙发挥价值了。 再说，这辆车的最高时速能达到音速的百分之七十左右。 要不是贫穷限制了她的行动力，她早就下手了，好吧？ 架不住极速飞驰的诱惑，顾九离就这样入了季如尘的套。 结果等上了路，顾九离气的心肝肺一抽一抽的疼。 这车是那款最新法拉利不错，但却不是超跑！ 不仅不是，时速最高一百五，这特么地简直是龟速啊！ 顾九离当即就气的给季如尘打电话，质问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季如尘给截断了。 “你要是不开这个车，全z国都不敢有人给你办驾驶证。” 顾九离怒搓后槽牙，“......算你狠。” 之后，她实在丢不起将超跑开成大众的速度，索性就直接去车行将法拉利的外壳环城路普通路虎的标志。 还记得当时行车的人听见她这种奇葩的要求时，满脸日了狗的震惊，顾九离望天望地，耳根子却悄悄红了。 妈的！ 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丢人过！ ...... 顾九离开着芯子是法拉利，外壳是路虎的车子一路行驶到沐晴的公司——星辉娱乐。 星辉是当下国内顶尖的娱乐公司，造星能力一流，捧红了不少明星大腕儿。 其中最知名的就是帝都双姝之一，人称玉女掌门人的全民女神——顾雨晴。 没错，星辉娱乐就是顾氏集团名下的娱乐公司。 天天靠着追综艺，刷剧刷微博活着的顾九离自然不可不知道顾雨晴已经归国的消息。 几天前，顾雨晴归国。 粉丝接机，媒体造势，场面宏大，堪称一绝。 看到报道的时候，她还记得当时温如是不屑地点评了一句“套上彩毛的鸡，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要是可以，顾九离压根就不想再跟姓顾的扯上什么关系。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只要她人在帝都一天，该来的总会来的。 顾九离到的时候，沐晴正在公司门口等着她。 见到顾九离，欣喜地迎了上来。 “顾姐姐，谢谢你，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顾九离看着沐晴眼底的疲倦，笑着揉揉她的头，道：“你都喊我一声姐姐了，那还跟我客气什么？边走边说吧。” 沐晴感激地点点头。 去往会议室的路上，沐晴告诉了顾九离为什么要跟公司解约的原因。 沐晴一直是以“清纯初恋”的形象出道的，这样的人设和圈粉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但娱乐圈的资源就那么多，戏路相同很限制的发展的。 尤其是沐晴撞戏路的人还是她惹不起的一个存在。 顾雨晴！ 当年顾雨晴一出道就被封为玉女掌门人，一张清纯完美的脸，完全符合大众青春初恋的审美。 其实在沐晴出道的时候，就有官方通稿买她“小雨晴”的话题。 那个时候正主不在，怎么造势都没人管。 但现在不一样了。 顾雨晴回来了。 第259章 再见顾雨晴 不光网上黑子抨击沐晴复制顾雨晴的戏路，蹭她热度，就公司也要为了自家大小姐清除障碍，全部资源都要给顾雨晴。 这样一来，沐晴在星辉自然待不下去了。 沐晴和公司的合同签的是五年期，但现在刚刚开始，公司就逼得沐晴不得不单方面提出毁约。 本来顾九离是想直接帮沐晴向星辉讨回个公道的。 最起码该赔偿的损失不能少。 但是沐晴说不想跟星辉撕破脸。 毕竟她还想在这一行继续混下去，星辉是顶尖的娱乐公司，在这靠人脉的圈子里，她得罪不起。 顾九离无法，只能尊重沐晴的意见。 签完解约合同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等电梯的时候，顾九离问。 沐晴勉力一笑，故作轻松道：“我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不愁找不到公司，虽然没有星辉这么大牌，但也不会太差的啦！顾姐姐，你就不用担心了。” 顾九离看着这样的沐晴，心疼道：“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开娱乐公司的，我可以介绍你去他那里。” 以季如尘妻子的身份往尤南绝的公司里塞一个人，应该不过分吧？ 沐晴闻言，露出一抹微笑。 “顾姐姐，谢谢你的好意了。只是你帮我太多，剩下的就让我自己搞定吧！再说了，我进娱乐圈的初衷是为了挣钱给我妈妈治病，又不是为了名利，公司什么的，真的要求不高。” 经过了娱乐圈的浮华，还能保持自己的初衷不变。 顾九离越发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笑道：“行！那你就自己解决吧！但有一点，要是真的有什么困难了，一定要跟姐姐我说，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好吗？” 沐晴抿嘴轻笑着点点头。 到一楼，刚出电梯。 就见一大帮人蜂拥而来。 顾九离眼疾手快地拉着沐晴闪到一边，余惊未消地拍拍自己的胸膛。 小声嘟囔道：“唉呀妈呀！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被踩成肉饼了。这帮人疯了吗？” 沐晴：“不是，这些人公司特批进来的粉丝。见到爱豆，太激动了。” “谁的粉丝啊？这么疯狂？” 不过这话不等沐晴回答，那些举起应援牌，嘶声呐喊的疯狂粉丝们就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东边日出西边雨，整片天空都是我爱你。” “雨晴小仙女，我终于等到你了。” “啊啊啊啊！我的小可爱，你终于回来了。” “......” 不光如此，外面一片人山人海的粉丝在疯狂呐喊着“雨晴，我爱你”，“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之类的口号。 沐晴见此，指着外面的情况憧憬道：“要是我也能火成她这个样子，那我就把我妈送到国外去，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治好她！” 顾九离没有听清她讲什么。 一是因为太吵了，二是因为她看见了......众星捧月的顾雨晴。 顾雨晴今天穿了一条花纹精致，飘飘若仙的白色连衣裙，衬得她肤白若雪，清纯靓丽间有带着千金名媛特有的优雅从容。 她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亲切地跟粉丝们打招呼。 一颦一笑间，既不失世家小姐的矜贵从容，又带着平易近人的亲和温柔。 第260章 追逐了十年的背影 顾九离眯着眼睛想。 难怪这些人这么迷恋顾雨晴！ 十年不见，当年跟在自己后面，怯怯喏喏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成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高贵和自信的全民女神。 呵！ 全民女神？ 顾九离失笑摇头，拉拉还在看的沐晴，“走了。” 正在和粉丝们亲切打招呼的顾雨晴转过头来，刚好看到顾九离拉着沐晴离开的背影。 她当即脸色一变，抬步就想追上去看个清楚。 想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回来了！ 可是人群拥挤，那人眨眼就没了踪迹。 顾雨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粉丝们见顾雨晴这样，关心道：“雨晴小仙女，你是不舒服了吗？” 顾雨晴愣神没回话。 粉丝面面相觑，场面瞬间有点僵硬。 她的经纪人见此，连忙护着顾雨晴对粉丝抱歉道：“对不起了，各位。雨晴突然身体不舒服，今天的见面会就先到此为止，我代她向大家道歉。稍后我们官方会专门组织粉丝见面会，就当是给大家的福利和道歉礼物。” 顾雨晴的经纪人艾米，是星辉娱乐最王牌的经纪人。 控场能力和临场反应圈内公认最强。 果然，粉丝闻言，纷纷表示原谅，还贴心地叮嘱顾雨晴好好照顾身体，不要太劳累了。 顾雨晴强撑着难看的脸色，勉力挤出一丝微笑，一一应下，送走了粉丝。 星辉娱乐，顾雨晴的休息室。 艾米递给顾雨晴一杯热水，关怀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 顾雨晴怔楞地接过热水，没有听到艾米的问话，而是嘴里喃喃道：“不会是她的，肯定不会的。一定是我看错了，对！绝对是我看错了！” 那人都走了十年了，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她看错了！ 顾雨晴拼命地这样的安慰自己。 可是她一颗心还是沉在谷底。 那人的背影她追逐了十五年，怎么可能认错呢？ 艾米皱眉，“谁？什么你看错了？到底怎么了？” “嘭”的一声，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 “小晴，妈妈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进来的女人正是顾雨晴的妈妈，柳易烟。 明明年近五十多岁的人了，但妆容时尚精致，穿着优雅干练，仿佛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没有丝毫显现，和顾雨晴站在一起，两人宛如一对姐妹花。 顾雨晴见到柳易烟，一把抓住她的手，仰头看着她。 脸色极为糟糕，“妈，我见到她了，她回来了，真的是她！” 艾米不知道顾雨晴口中的这个“她”是谁，但是柳易烟却再清楚不过了。 因为从小到大，再也没有一个像那人一样能让她的宝贝女儿如此惊慌失色的人了。 那人好像天生高人一等，从来不曾将他们母子三人放在眼里。 记得当年她第一次进顾家大门的时候，那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居高临下地站在二楼上看着他们。 神色骄傲，像极了城堡里的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而他们不过是她眼底的蝼蚁而已！ 第261章 真的是顾九离 精致完美的像是洋娃娃一样的脸上挂满了嘲讽和不屑，轻讽道：“好姐妹变亲姐妹，你自己觉得你配吗？” 说完以后，她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 明明不过是十岁年纪的小孩子，那目光却让她一个成年人都如冰寒刺骨，带着一股凌厉的压迫感。 “呵！也不过如此！” 说完之后，她便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独留她站在下面，只觉强烈的羞辱将她紧紧包裹。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再后来，她被她外公带走的时候，只给他们留下一句话。 “我顾九离是顾家嫡女长孙，也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 这句话犹如一句诅咒，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哪怕这些年来那人不曾再出现，但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还是能清晰地回想起那个十岁的小女孩说这话时的笃定和尊贵。 现在...... 她是又回来了吗？ 那她的儿子女儿怎么办？ 她辛辛苦苦在顾家伏低做小，里外讨好操持了十多年的辛苦怎么办？ 想到此，柳易烟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锐芒。 她反手紧紧地抓住顾雨晴的手，“小晴，不要慌。即便是她回来了又怎么样？你别忘了，现在所有人只知道你才是顾家唯一的小姐，你弟弟顾雨泽才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她离开了十年，她不是十年前的顾九，我们也不是十年前看她脸色生存的‘外人’了。” “外人”两个字，柳易烟咬音格外的重！ 顾雨晴紧紧地盯着柳易烟的眸子。 温柔惹人怜的眸底带和她如出一辙的狠辣。 顾雨晴的心像是汲取到了某种力量，慢慢地静了下来。 她轻阖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吞咽了一口口水。 再睁眼时，又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大方。 只是细细看去，眉宇间多了几分阴狠暗色。 是啊！ 她怕什么？ 十年前她一无所有的时候都能将顾九离赶出国，像只流浪狗似的在外漂泊十年不敢回来。 而如今，她是众人艳羡的帝都双姝，红遍亚洲的玉女掌门人，还即将是......沈氏集团的少夫人！ 顾九离却只不过是一个藉藉无名的丧家犬罢了！ 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能将她赶走第一次，就能再有第二次。 无论是顾家小姐的荣耀，还是......沈君空，都只能是她的！ 而顾九离你既然当年选择了离开，就不该再回来！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顾雨晴转头对艾米道：“艾米，帮我去调监控。” 艾米在娱乐圈里什么事情没见过？ 如今仅凭这母女俩三言两语的对话，自己就能将事情拼凑个七七八八了。 不过，这与她无关。 她只知道，现在顾雨晴是她的摇钱树，柳易烟是她老板，仅此而已。 艾米调来监控，顾雨晴和柳易烟坐在休息室里一一看过去。 果然看到了顾九离！ 十年未见，那人容颜愈发倾城绝艳了！ 看着监控里的顾九离，艾米的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之色。 这人居然长得比顾雨晴还要漂亮的多。 不过她可不敢表露出来。 跟了顾雨晴这么久，她对于这位大小姐的性情可谓是了解至深。 第262章 顾老爷子快死了 外面说她清纯可人，温柔善良，简直就是上帝遗落凡间的天使。 可她却知道这位“天使”的真面目——嫉恨比她长得漂亮的人，手段阴狠毒辣，心思缜密深沉。 而现在，监控里面的这人明显就是顾雨晴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顾雨晴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从头到尾地看完有关顾九离的所有监控片段，然后调出沐晴的画面给艾米。 “去查查这个女孩儿是谁。” 等艾米走后，柳易烟问：“小晴，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 顾雨晴摇摇头，“没有。她突然回来，我们现在连她做什么，为什么回来都不知道，我目前也没有什么计划。但我知道......” 柳易烟，“什么？” “她这次要是不离开帝都，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说这话的时候，顾雨晴温柔清纯的脸上浮现一丝狠辣阴毒之色。 看得柳易烟无端端的一丝心悸。 聊完有关顾九离的问题后，顾雨晴突然想起这次回国的目的。 “妈，你和爸之间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柳易烟脸上带出一丝“多年媳妇儿熬成婆”的愉悦。 “我们不能领结婚证，这一直都是你爷爷在压着。如今那个糟老头子快不行了，等他一死，我立马拖着你爸去领结婚证，到时候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了！” 顾雨晴没有柳易烟那么乐观。 她皱眉道：“妈，这几天有时间你还是催催爸吧！现在顾九离回来了，我怕晚了出别的事情。” 柳易烟：“她回来又能怎么样？当年顾家答应的是傅冠楠，现在傅冠楠都死了十年了，而傅鼎寒一家恨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给她撑腰？” 帝都人都知道，当年顾九离害死了她外公傅冠楠，气的傅鼎寒将这个外甥女流放国外，十年不闻不问，也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顾九离”这个人。 闹到这种地步，傅家这条线顾九离算是搭不上了！ 而顾家，虽然顾明辉还心疼那个小贱人。 但哪比得上她的一双儿女跟他的十年相处？又怎么比得上她十年的枕边风呢？ 老太太就更不用说了，一颗心完全向着她们，现在估计连她还有一个孙女的事都不一定想的起来。 而唯一念着顾九离的顾老爷子也快要死了。 即便顾九离现在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先前心中升起的惧怕仿佛找到了慰藉，柳易烟瞬间满血复活。 感觉哪怕自己现在直面刚上顾九离都没问题。 柳易烟能想到的，顾雨晴自然也明白。 但她想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沈家和当年的......事实真相。 尤其是再过段时间，君哥哥就要回来了。 在此之前，她一定要先解决了顾九离！ 这边，顾九离将沐晴送去医院之后，看眼时间，差不多五点了。 索性给慕瑾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直接下班了。 现在事务所里的官司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迟个一时半会儿的没啥太大问题。 挂了电话后，顾九离刚准备季如尘打电话，叫他今晚出去吃饭...... 第263章 连“爸爸”也不叫了？ 目光随意一扫，看到后视镜里的尾巴。 顾九离美眸微眯，里面一丝寒光掠过。 呵！ 跟踪她？ 好胆量啊！ 顾九离好久都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了，当即电话也不打了，随手丢在兜里，吹了一个邪气的口哨。 逼装的满满！ 当即一脚猛踩油门，准备逗逗对方的时候...... 车......慢悠悠~~~慢悠悠~~~ 顾九离：“......” 鼓着腮帮子，气成鹌鹑猛地砸了一下方向盘。 怒搓后槽牙道：“季！如！尘！” 将车停在路边，下车摔门，顾九离冲后面的车狠狠地竖了一个中指！ 脾气极端暴躁下的顾九离，智商简直堪比三岁小孩。 本以为对方知道自己发现了他们的跟踪，会立即撤退呢！ 没想到居然也停车了！ 顾九离当即收敛了脸上的神色，靠着车，浑身进入戒备状态地盯着车门。 后面的车门打开。 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看着她温和地笑道：“十年不见，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 顾九离怔楞地看着对方，眼睛突然红了。 ...... 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 顾九离抓着餐桌上的假花蹂躏，服务员看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 最后见她都快将花薅秃了，忍无可忍地开口道：“小姐，请不要破坏公共设施。” 话音刚落，眼前出现好几张红票子。 “够了吗？买你几朵假花让她玩儿。” 服务员看着出手如此大方的客人，谄媚地笑着应道：“够了够了，绝对够了。请小姐随便，要是不尽兴，尽管招呼我拿别的假花过来。” 顾九离将花插回去，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语气不好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还在生气到连爸爸也不肯叫了？” 没错，拦下顾九离的正是她爸爸，顾明辉！ 今天是顾雨晴回国后第一次在星辉亮相，他本来是想去看看，以免出什么乱子。 没想到刚好让他碰见这个十年未见的女儿！ 以为是在做梦。 不敢上前。 一路跟着她到医院，再到她发现自己。 看着她停下车，做着那么孩子气的动作。 就好像还是十年前那个骄傲的小公主，没有十年时光的流逝，他们父女也没有这些利益纠葛的隔阂。 这才忍不住现身见她！ 顾明辉心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又闷又涩。 知道她一直怨着他这个做爸爸的，但没想到她居然怨恨到连一声“爸爸”都不愿意叫的地步。 顾明辉语气虽然轻松，但任谁都能听得出话里面的悲伤。 顾九离低着头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闷。 直到点的咖啡送上来了，顾九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才看着他开口道：“不是不想叫，而是不知道怎么叫。” 顾明辉心头一紧，“小九.......” “我回来一年多了。”顾九离淡淡地打断他的话，“但从来没想过去顾家，如此还不足以表明我的态度吗？” 顾明辉神情悲戚，“小九，不要这么说。当年的事情是爸爸的错，但是爸爸和你爷爷爱你的心始终都没有变过，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第264章 将泪水蒸发掉 顾九离苦笑一声，“爱我的心？当年我在少管所，外公和小舅倾尽傅家之力救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求你们帮帮外公，帮帮傅家，帮帮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漂泊在外十年，你们又在哪里？如此，还说爱我吗？如果这就是你们的‘爱’，那也未免太廉价势力了些。” 顾明辉脸上血色尽退，他目光受伤道：“小九，当年的情况复杂，压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后来我和你爷爷决定帮忙的时候，季家已经出手，你外公也......没了。” 顾九离：“既然如此，那现在还有提出来的必要吗？” 这样冷硬的态度，让顾明辉不知如何是好。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找不到话。 只能看着这个他愧疚心疼的女儿用一种冷漠嘲讽的眼神盯着他。 冷漠嘲讽！ 顾明辉心头一痛，“小九，当年你出国之后，爸爸真的有想去陪你的。但那个时候国内发生了一些事情绊住了脚，后来听你小舅说阿枫和你小舅妈都在那边陪着你，爸爸才放下心没有过去。” 顾九离神色毫无波动地盯着他，“你继续，我听着。” 见此，顾明辉这才意识到，伤害早已被成年累月的磨砺结成了永远的疤痕。 这并不是他此时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明白，消弭掉的。 尤其是十年前的事情，他要怎么跟她解释？ 想到傅鼎寒叮嘱过他的话，顾明辉沉默了。 见顾明辉不说话，顾九离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 她搅动着咖啡，然后站起来一饮而尽，放下杯子。 “我现在过得很好，并不想再看见你们。要是可以，你大可以当自己没有我这个女儿，反正你现在一儿一女凑成了‘好’，多我一个也算是多余。告辞！” 说完，正欲转身离开。 顾明辉伸手拉住她，责备道：“你胡说什么？你永远都是爸爸最宝贝的女儿，爸爸怎么可能当你不存在？” 最宝贝儿的？ 顾九离眨了眨酸涩的眼，偏过头勾唇笑道：“这个世界上最宝贝的东西是财富，是权势，可以是任何价值连城的东西，但绝对不会是人！” 顾明辉被这样的眼神刺的心头一痛，怔楞地松开了她的胳膊。 顾九离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出咖啡馆。 坐进车里准备驱车离去的时候。 顾明辉追上来递给她一个便利贴。 “你爷爷身体不好，医生说情况很糟糕，他一直惦念着见你一面。我早前派人去国外找你，但没有消息传回来。要不是今天遇到你，明天我就准备去傅家一趟了。” 见顾九离握着便利贴不说话，顾明辉继续道：“不管怎么样，他是你亲爷爷！” 顾九离“嗯”一声，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就驱车离开了。 车子拐过路口的时候，她还能看见顾明辉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形。 顾九离用力眨眨眼，想要将泪腺涌出的水蒸发掉。 ...... 傍晚，季如尘回到家。 看到端坐在沙发上什么事都没干的温如是，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 第265章 你是最关键的 毕竟从她住进来之后，只要她在家，不是追剧吃零食，就是拉着某人打电动玩游戏。 总之就没见她安安静静地坐着的时候。 温如是见季如尘回来，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连忙迎上去，指了指二楼的阳台，“你总算是回来了。她现在情况不好，你上去看看她吧！” 闻言，季如尘脸色微变，抬步就要往上走。 温如是连忙拦住他，“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 季如尘站定，冷眼看她，“让开。” 温如是瞪他，“你应该感谢我，是我将这个机会特意留给你的。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国际顶尖的心理专家为什么不上去？” 季如尘：“不用。” 最讨厌这样说话的人了。 温如是无力道：“季二少爷，请你多说两个字，可以吗？非人类语言真的很难理解哎！” “要是她下次心情不好，我不在的时候，你去开导她，不用留这样的机会给我。” 以她的难受为代价的机会，他怎么忍心？ 温如是没想到季如尘对顾九离，简直是放在心尖儿上疼着的。 一点难过都不想让她受。 一时间也不好满嘴跑火车了。 讪讪道：“其实吧！那个心理学有时候就是一种玄学，并不是适合于每一个人的。小九刚开始的时候，我的专业还能帮她开导缓解。但到后面，她慢慢好转之后，心理学反而不适合她了。” 见季如尘怀疑地看她，温如是吐血。 “不是我不行，而是小九自己本能排斥治愈。” “什么意思？” 温如是叹了一口气，“意思就是小九自己想要保留那份心里创伤，当做是给自己的惩罚。当年她一直觉得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外公，所以这些年来一直背负着愧疚活着。” 顾九离刚去a国的时候，不论是心理状态还是身体状态，情况都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那个时候，她带着她的导师一起给她做心理疏导，足足治疗了大半年，她才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但并不算完全好了。 因为她和她的导师都发现，她自己本能排斥完全治愈。 后来她找她聊过，聊了太多，她也不怎么记得全部内容了。 唯一清楚记得的就是，当时小九知道自己这一情况之后，沉默良久。 最后只是说了句，“就这样吧！年少轻狂付出的代价，总得留点印记。” 温如是对季如尘道：“而她所谓的‘印记’就是心理状态不稳定。嗯......具体表现在，很容易因为当年的事情被刺激到。” 季如尘相当直接，“怎样摆脱‘印记’？” 温如是摇摇头，“我说了，心理学有时候也是一门玄学。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我并不能给你一个安全绝对的方案。” 季如尘：“.......” 突然想到顾九离给温如是的评价——神棍！ 看到季如尘眼里的鄙视，温如是气的跳脚。 “但这是以前，现在我知道了。能治好她的关键，在你身上。” 季如尘：“我身上？” 温如是点点头，“还记得吗？我给你说过有关你成功率最高的理论？” 季如尘：“嗯。” 第266章 你会吸烟？ 温如是一拍手，“一法百通，只要她愿意敞开心扉再相信感情，重新接受一个人走进她的心里，愿意对方承担她的愧疚和沉重，时间一长她就会慢慢地自我治愈了。” 温如是说的很隐晦，但季如尘还是听出了里面的言外之意。 顾九离心理创伤的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沈君空！ 季如尘：“我知道了。” 温如是闻言，长舒一口气，给他加油打气道：“那她今晚就交给你了，加油！” 二楼阳台，季如尘刚靠近就被刺鼻的烟味给呛到了。 听见背后有动静，慵懒地搭在阳台栏杆上，眺望远景的顾九离转过身来。 见是季如尘，她举了举手中的烟，轻轻浅浅地笑道：“烟味有点呛，你先下去，等我抽完这根就下去了。” 季如尘定定地看着顾九离，没动。 斜阳暮色朦朦胧胧地铺洒大地，别墅里灯火明亮，屋里屋外的阴影交错，看起来既带了点神秘莫测的感觉，又有点引人入胜的诱惑。 顾九离身上还是穿着上班时的衬衫长裤，栗色的波浪大卷衬的她整个人利落干练，中指和食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烟雾袅袅间，她精致绝美的容颜绰约朦胧。 像极了暗夜里堕落的妖精，带着他从未见过的魅力。 见季如尘不动，顾九离抬起手，吸了一大口烟。 显然是想两口吸完，好跟季如尘一同下去。 若是说季如尘这辈子最难忘的场面之一是什么，他一定回答说是顾九离吸烟！ 动作行云流水又带着几分潇洒不羁，微眯美眸，眉眼都染上了香烟里面让人上瘾的罂粟。 季如尘见此，上前两步，走到顾九离跟前。 在顾九离错愕的目光下，他抓起顾九离夹烟的手，然后就着她的手，将剩下的烟吸完了。 顾九离失笑，抖抖烟灰，问：“你会吸烟？” 季如尘：“你不是也会吗？” “不一样，我以为像你这种有深度洁癖和强迫症的人会讨厌这种东西。” 季如尘盯着她，“你为什么会吸烟？” 顾九离歪头一笑，俏皮地眨眨眼道：“那是因为我喜欢的爱豆抽烟姿势帅爆了，我跟着学的。你那？为什么抽烟？” 说实话，季如尘会抽烟，这个真的是顾九离没想到的。 毕竟在她心目中，季如尘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竹上雪，干净的紧。 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吸烟的人！ 所以，对于季如尘为什么会吸烟的原因，她还是蛮好奇的。 看着满地的烟头，季如尘又重新见识了顾九离张嘴就来，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他沉默良久，最后视线紧紧锁着顾九离道：“有时候心烦的时候，抽两口。” 其实他每次吸烟的时候，都是看见满抽屉去a国飞机票的时候。 那个时候是他最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所以需要借助外力来帮他稳定情绪。 顾九离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季如尘话中不想多谈的意思，耸耸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去楼梯口拿来扫把将满地的烟头扫掉之后才跟着季如尘下楼。 第267章 令他心疼到如此地步 晚饭的时候，温如是没上桌。 刘叔道：“温小姐说她在忙着研究‘怎么让学生课堂注意力达到百分之百’的课题，不用等她吃饭了。” 闻言，顾九离嘴角抽了抽。 给出最诚恳的建议，“催眠吧！除过催眠，绝对找不到第二种办法了。” 顾九离刚咬了一口鸡腿，就对上季如尘看她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才之间比较好交流，还是跟季如尘生活久了的原因。 顾九离神奇地发现，有时候季如尘的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他什么意思。 比如现在。 季如尘明显是在说：这种事情果然你最有发言权。 顾九离嘴里塞着鸡腿，哼哼唧唧地不服。 “本校结是甜菜，尚可十对甜菜的二傻。” 季如尘看她一眼没说话。 显然是想到那年暑假，跟她一起上课时，某人做过的好事。 刘叔是季家老宅的人，老宅规矩多，尤其是老夫人对于礼仪要求格外严苛。 吃饭不说话，这是最基本的。 但自从见识到温如是和顾九离之间的相处后，刘叔已经放低要求到，只要她们俩吃饭的时候不因为一块肉在餐桌上打起来，他就已经很欣慰了。 顾九离这句话刘叔没听清，本能问道：“二少夫人，你说什么？” 季如尘在旁边解释，“本小姐是天才，上课是对天才的扼杀。” 顾九离竖起油腻腻的大拇指给季如尘点了一个赞。 接着去跟鸡腿奋斗了。 倒是听完这话的刘叔和旁边经过的下人们对顾九离投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别人用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来学的东西，某些人只需用仅仅几天的时间就能贯通。 天才，果然是最遭人嫉妒的！ 尤其是他们这栋别墅，居然还有三个天才级别的人物。 这简直不让人活了啊！ 季如尘发现，今天晚上顾九离晚饭吃的格外多。 多到就像是机械性进食，没有任何对于美食的渴求和满足。 顾九离是个标准的吃货，用她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上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到顾九离要求盛第三碗饭的时候，季如尘伸手拿过她的碗。 “别吃了，第三碗了。” 顾九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儿，当即跳了起来。 “卧槽！第三碗了？完了完了！这回不胖死才怪呢！” 边念叨着边飘进了卧室。 刘叔看着顾九离消失的背影，关切地问道：“二少爷，二少夫人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季如尘淡淡道：“没事儿。” 刘叔知道季如尘的性子，也没再多问。 晚上躺床上，季如尘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顾九离身上的烦躁和阴郁。 就像是某些负面情绪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似的，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黑暗中，季如尘先开口了。 “顾老爷子肝癌晚期。” 顾九离没说话，但季如尘知道她听着。 良久，只听顾九离含混着哽咽道：“去他妈的该死的一切。” 这次，季如尘没再呵斥顾九离说脏话。 而是默默地伸手将她揽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清冽的嗓音格外的温柔低沉，“睡吧，一切都有我陪着你。” 顾九离乖巧温顺地躺在季如尘的怀里，埋头在他胸膛前，像一只柔软的小猫咪。 季如尘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令他心疼到如此地步呢？ 第268章 季如尘，谢谢你 次日清晨，顾九离先给慕瑾发了个消息，说她请一天的假。 慕瑾回消息说，反正她昨天睡懒觉迟到，这个月全勤没了，要是有事再多请几天也可以。 顾九离失笑，阴郁的心情莫名散了几分。 她下楼的时候刚好碰见从书房里出来的季如尘。 “我跟你一起去。” 顾九离点点头。 吃完早饭之后，季如尘载着顾九离来到顾老爷子住的医院——帝都第一医院。 到了地方，顾九离坐在车里没有动，而是静静地看着一处。 季如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医院就是个众生百相的缩影，爱憎恨，怨别离，在这个地方都能一一体验。 那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普通男人，本该是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此时却捏着一个老旧的变形金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顾九离盯着他，突然开口道：“他衣着体面，显然有不错的收入和社会地位。变形金刚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而一般能送给他这种礼物的，都是男性长辈。你说，他在哭谁？” 季如尘沉默了一会儿道：“爷爷吧！” 顾九离歪头看他，“为什么这么确定？” 季如尘抬手指了指那个男子不远处的地方。 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扶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神情关怀注视着这个哭的毫无形象的男子。 顾九离沉默良久没再说话。 就这样，在车里坐了大概十多分钟。 顾九离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我要是说让你在这儿等我，你会不会怪我？” 季如尘：“不会。” 顾九离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外面，看着驾驶座上神色平静的季如尘。 突然道：“季如尘，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的温暖。 让我漂泊流浪的放逐找到一丝久违的慰藉。 说完这句话，顾九离也没等季如尘的回答，就转身进了医院。 季如尘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谢谢。” 顾鸿涛在住院部的顶级vip病房里。 顾九离到的时候，里面只有两个看护。 “这位小姐，你是来看望病人的吗？” 顾九离点点头。 “请问你叫什么？方便我打电话请示一下顾总吗？” 一人问她，另一人盯着她，突然问道：“请问你是不是顾大小姐，顾九离？” “对，我是顾九离。” 两人连忙让开，“原来是顾大小姐啊！昨晚顾总就吩咐了，要是你来了，不用请示，直接进去看老爷子就行。” 顾九离想，这算不算是知女莫若父呢？ 病房里，顾九离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还是记忆中的那张面容，但又没有了记忆中的风采。 病魔折磨的他瘦骨嶙嶙，面部浮肿，眼窝深陷，相比于她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执掌顾氏集团的爷爷来说，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既陌生又熟悉。 看的人无端端的心酸。 顾鸿涛察觉到病房里有人进来，虚弱地睁开眼睛。 看见顾九离，他眨了眨眼睛。 显然是有点不敢确认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孙女儿。 第269章 我亲自给他赔罪 直到护工上前，将他扶起坐好，笑着道：“老爷子，你心心念念的孙女儿回来看你了。” 顾鸿涛这才确定，小九是真的回来了！ 浑浊的眼中浮现出一丝亮光，面色蜡黄的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冲顾九离招手。 “来，让爷爷看看你。” 顾九离走到病床前，顾鸿涛伸手拉过她的手。 她本来是想躲来着，但当目光触及到那满是针眼的手背，她任由顾鸿涛握住了她的手。 苍老的皮肤干燥粗糙，握住她时似乎连脉络都能感受的到。 顾九离不禁想起十多年前，这个老人也是用这双手，牵着她走过许许多多的地方。 那时候满满的温暖和亲昵，此时却悉数被陌生取代。 顾九离不禁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顾鸿涛：“小九，爷爷还以为到死都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顾九离沉默着没说话。 她不知道说什么。 总觉得有点可笑。 既然自己在他们心中比不过家族权势和利益，那为什么此时又要来装什么亲情深厚的戏码？ 她顾九离眼里素来容不得沙子。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伤害留下了就是留下了，十年的隔阂也不是现在三言两语就能消弭的。 顾鸿涛自然清楚顾九离的心结。 苦涩一笑，“我知道，你怨我们当年没有出手帮傅家。其实，你怨的没错，当年确实是我们做错了。你外公去世后，我每天都活在悔恨中，那是我的老哥们，还是我的亲家，他走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说着说着，顾鸿涛情绪一上来，整个人就开始大喘气。 护工急了，连忙上来一阵忙活。 顾九离站在旁边，看着护工给这个老人顺气，喂药。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情绪和情况才稳定下来。 其中一个护工对顾九离道：“顾小姐，顾老爷子现在身体太虚弱，情绪不适合过于激动了。” 顾九离抿唇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伸手拿过一个苹果，顾九离坐在病床边上认真地削皮。 “其实我就是来看看你，真要我说什么原谅或者怨毒的话，我现在也说不出口。” 毕竟这也是她小时候真心亲近过的爷爷。 纵使这其中掺杂了许多利益纠葛和怨恨怄气，但也不能改变这个老人真心疼爱她的事实。 顾鸿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原谅什么的就算了，反正我马上就要去见我那老哥们儿了。等到了下面，我亲自给他赔罪道歉。” 闻言，顾九离心里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闷闷的难受。 她削好苹果之后，切成小块儿。 小心翼翼地喂给顾鸿涛。 顾鸿涛看着顾九离，机械性的张嘴咀嚼着苹果。 吃了一半，他摇摇头，示意不吃了。 顾九离也不勉强。 自己三两下地解决完剩下的苹果后，祖孙两个坐在一起沉默。 顾鸿涛也不敢去问顾九离这些年在国外生活的好不好，因为昨晚顾明辉来告诉过他，这孩子怨恨他们，也有她在国外，他们对他不管不问的原因。 就在顾九离坐立难安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 第270章 顾老太太，常静曼 进来的是三个女人。 顾老太太，顾雨晴还有......柳易烟。 这三人显然是没想到病房里还有别人。 尤其这人还是顾九离！ 顾雨晴和柳易烟见到顾九离时，两个人脸色剧变。 倒是顾老太太眯着眼睛瞧了顾九离好几眼，最后疑惑地问顾鸿涛。 “这水灵灵的小姑娘是谁家的啊？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噗嗤”一声，顾九离先没忍住，笑了出来。 只是这笑声里面有多少苦涩和多少嘲讽，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顾鸿涛面色通红，显然是气的。 怒瞪了老太太一眼，恼声道：“你眼睛不好楼下就是眼科，这是你亲孙女儿顾九离你都认不出来，真是老糊涂了！” 老太太常静曼，是那种典型的旧时代女性。 在她的思想中，相夫教子为首位，家族观念其次，剩下的就是子孙慈孝，承欢膝下了。 可惜...... 顾九离一个都没占上！ 尤其是当年，她自作主张将柳易烟母子三人接回顾家之后，顾九离的外公傅冠楠当即就就大闹了一场。 不仅让她颜面扫地，还害的她和自己的丈夫关系也急转直下。 后来顾九离被傅冠楠带走，她身边有了柳易烟母子三人后，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奶奶和婆婆的感觉。 以前傅尔岚在的时候，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谁也不敢靠近和冒犯的凌厉和高傲。 尤其是她还做着那种天天和罪犯毒贩打交道的工作，举手投足间都是缉毒队长的煞气。 连她这个做婆婆的，都不敢和她大小声。 而顾九离完全随了她妈妈，小小年纪，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 对于她这个奶奶尊敬有加，亲昵不足。 再加上当时顾九离是傅冠楠孙子辈的第一个，而傅冠楠那时候还身居高位，更是惯得顾九离无法无天。 别说她了，就连她亲老子都不敢管教。 可是柳易烟和顾雨晴就不一样了。 柳易烟温婉贤淑，对于她这个婆婆恭谦淑良，顾雨晴乖巧温柔，跟她更是亲昵有加。 尤其是这十年，没有了顾九离。 顾家上下一片祥和温馨，儿子儿媳恭孝有加，孙女漂亮大方，孙子学业有成。 她出门的时候，骄傲的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对于顾九离，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才乍一见，没有认出来。 常静曼讪讪地笑道：“原来是小九回来了啊！十年不见，奶奶都认不出来你了。” 顾九离笑笑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顾雨晴和柳易烟对视一眼后，连忙走上前来拉着顾九离的胳膊，亲切地笑道：“姐姐回来了真好，你不知道，爷爷生病这么久，可是一直在念叨你呢！这不，你一回来看爷爷，爷爷的精神立刻就好了许多了。” 顾九离猝不及防地被顾雨晴一抓，整个人抖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甩开顾雨晴，往后退了一步。 似笑非笑地说道：“顾雨晴，我记得我早就警告过你，我们不是姐妹，你离我远点，十年不见，难道你忘了不成？” 顾雨晴闻言，当即眼睛就红了。 第271章 一辈子不能翻身 委屈地咬着下唇，泪眼朦胧地盯着顾九离，怯怯地开口叫了声“姐姐。” 柳易烟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委屈，忍不住开口教训道：“小九，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晴和你是亲姐妹，你十年没回来了，怎么一回来就跟自家姐妹闹得这么生分呢？” 顾九离冷冷的目光睥睨着柳易烟。 “小九也是你叫的？自家姐妹？她配吗？” 柳易烟被顾九离冷厉的眼神刺的心头一悸，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皮。 就是这个眼神。 这种不屑一顾的眼神。 好像她们母子不论怎么样，都是她眼里的垃圾一样！ 柳易烟心里堵得快要吐血了。 但却不敢丝毫表露出来。 只能死死的捏着拳头，拼命忍下。 顾雨晴见此，连忙含着哭腔控诉顾九离。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呢？你怎么羞辱我都不要紧，但妈妈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啊！” 顾九离嘲讽地轻笑一声。 突然觉得这十年自己不在，是不是少了人来敲打这对母女，才让她们无知无畏到这种地步？ 顾九离慵慵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 凉凉道：“长辈？她一个三儿也敢自称是我顾九离的长辈？还有，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们，我顾九离才是顾家嫡子长孙，唯一的继承人。即便我现在不回顾家，也轮不到你们鸠占鹊巢！识相点，就不要在我眼前晃悠，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不会做出比十年前还过分的事情来！” 闻言，柳易烟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十年前，顾九离的生日宴会。 因为是顾家的千金小姐，也是傅家的外孙女。 所以顾九离的生日宴会一向都是帝都上流社会关注的重点。 富豪名流，名门贵族都会到场为她庆生。 那个时候她刚被接回顾家，卖了个巧儿让老太太同意她也出席宴会。 在宴会上觥筹交错的时候，听见别人叫她“顾太太”，言语间的羡慕和尊敬让她体验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豪门贵妇。 那时候，就连她自己都飘飘然了，含笑优雅地接受着别人的赞美和艳羡。 然而...... 当顾九离看见她，并且听见别人这么叫她的时候。 年仅十五岁的少女，一手优雅的提着裙子，一手端起一杯含着冰块的红酒。 二话不说，就泼了她一身。 头戴皇冠的她骄傲的像是一只小凤凰，语气嘲讽道：“一个三儿也敢出现我的宴会上？我妈妈傅尔岚尸骨未寒，你也敢自称是顾太太？那个给你的脸？” 当即，那些前一秒还在夸她，跟她套近乎，奉承她的人纷纷对她避之不及。 周遭人的窃窃私语和嘲讽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箭，撕碎了她的自尊和骄傲。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一个不被顾九离，这位顾家真正的大小姐，唯一的继承人承认的三儿就永远是个登不上台面的情妇！ 那种屈辱，到现在想起来，她都仍然心有余悸！ 顾雨晴当然也知道顾九离指的是什么。 若非那次，她也不会答应那些人的条件。 想要将她顾九离踩到深渊，这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第272章 重男轻女的顾老太太 旁边的老太太闻言，怒声道：“你这是在指桑骂槐地怪我吗？当年阿烟出现在你的生日宴会上是我同意的，你现在翻旧账，是在针对我吗？” 虽然顾九离不喜欢老太太，但这毕竟是她的亲奶奶。 敬爱长辈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闻言，冷冷地看了这对委屈到极点的母女一眼，转过脸去，不再说话了。 但老太太见自己疼爱的孙女和儿媳被顾九离欺负成这样。 那颗护犊子的心瞬间爆发。 见顾九离不说话，更是气焰高涨起来。 她指着顾九离说教，“你十年不回家，如今一回来就趾高气昂地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似的。你也不想想，你不在的时间里，是小晴在我们跟前承欢膝下，陪伴我们。 现在你一回来，张嘴闭嘴就是你才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那你将小泽放在那里了？那才是我们顾家真正的嫡子长孙！” 老太太旧思想，标准的重男轻女。 要不是当年柳易烟手里有一个儿子做筹码，不然老太太也不会拼着和傅家撕破脸的风险将这母子三人接回来。 人心都是偏的。 相比于这个十年不见的大孙女，另外两个孙子才是老太太的心头肉。 尤其是顾雨泽，那可是她亲孙孙，她的宝贝疙瘩。 这家业传承就是要给男孩子的。 现在顾九离这么说，完全就是在挑战老太太的底线！ 她不炸了才怪呢！ 不过顾九离也懒得跟老太太争吵。 当年少不更事，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子中二气息。 要不是现在她想刺激这母女两人，不然也不会提起那么煞笔的沙雕狠话。 最重要的是，她连“顾”姓都不想要了，还会惦记顾家的财产吗？ 不过这话她显然是不会说的。 现在她老爸还在，她就不说什么了。 但等到她老爸百年以后，她绝对将顾家全部捐给慈善中心去。 这小三一家，一毛钱都别想捞到！ 顾九离不说话，并不代表顾老爷子没话说。 他靠坐在床上对老太太冷冷道：“你胡说什么？小九才是我们顾家唯一的继承人，这是我十几年前就跟阿楠说好的。至于小泽和她们俩个，连我顾家的户口都没上，算什么顾家人？” 闻言，顾雨晴和柳易烟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她们就知道，要是老爷子不死，她们母子就永远没有翻身的余地！ 顾鸿涛的心里，永远都只有顾九离一个的孙女！ 哪怕她们再讨巧卖乖，也永远比不上嚣张叛逆的顾九离！ 若是放在平时，老太太肯定不敢跟顾鸿涛呛声。 但现在可是涉及到她的命根子，再加上顾鸿涛病危，她胆子一下就大了。 当即叫嚷起来。 “你这糟老头子怎么能这么糊涂呢？她是个女孩子，顶多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嫁出去就算对得起她了。给她顾家？是让顾家的家业全都跟外人姓吗？” 顾老爷子被一番话气的脸色发红，不停地急促呼吸。 见此，老太太吓住了。 门外听见动静的护工赶紧冲了进来，检查了一下，连忙按下床头的紧急呼叫。 第273章 尘封的真相 很快，主治医生带着一帮人过来了。 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吩咐道：“病人病危，准备急救手术。” 老太太一听，吓得两眼一翻，彻底晕过去了。 顾鸿涛被推走，老太太也被送去了急救。 柳易烟跟着老太太去了，顾九离和顾雨晴跟着顾鸿涛去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 顾九离坐在这边长凳上，顾雨晴坐在她对面长凳上。 “知道吗？你不在的十年里，爷爷一直都是这样对待我们的。”顾雨晴盯着顾九离突然道。 顾九离耸耸肩，“这个应该问你妈，为什么她要做小三！” “真爱无罪，我们更是无罪。你不是自诩正义，好抱不平吗？为什么就偏偏对我们这么恶毒？” 顾九离闻言，简直给气笑了。 “真爱无罪？没有道德底线，破坏别人家庭，做了小三狐狸精还登门入室的人，有资格叫嚣真爱无罪吗？要是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打着真爱的名义不顾道德法律的底线，那我维护的正义有个屁用？” 顾雨晴眼睛通红，“那我们呢？我和小泽难道就因为是妈妈是小三，就要被这样特殊对待吗？我们以前是好姐妹的时候，即便你知道我和小泽是私生子，也没有嘲笑过我们，为什么我们成亲姐妹之后，你要这么对待我呢？” 顾九离静静地看着她，问道：“你早就知道你妈妈是我爸爸的小三吧？” 顾雨晴一愣，“我......” “你跟在我后面，不是因为想跟我做朋友，而是想借助我顺利进入顾家吧？”顾九离打断她，淡淡的问道。 被戳穿了心思的顾雨晴一瞬间有点慌乱。 “不是的，我没有，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跟你做朋友的。” 顾九离：“看，你说这话自己都不信！当年不知道你妈就是我爸的三儿，所以我不清楚为什么你有时候会对我露出一种类似嫉恨的表情来，直到后面你妈进门，我才明白，并不是我的错觉。”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顾九离索性就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当年我送给过你一个布娃娃，你当着我的面表示很欣喜。但是我后来去找你的时候，在你家小区的垃圾桶发现了那个布娃娃。你还记得当时我问你，你回答我什么吗？” “那个可能是别人丢的，你的我还好好保存在卧室里呢！” 这是顾雨晴当年回她的话。 顾九离复述出来后，紧紧地盯着她的眸子，道：“但是你却不知道，那个布娃娃是我让外公给我定制的，全世界就唯一一对儿，她的脚底还有我们的名字缩写！” 顾雨晴眸子陡然睁大，显然是不知道那个娃娃的背后居然是这样的真相。 “所以......那个时候你就怀疑我了？” “没有！相比于一个不靠谱的猜测，我更愿意相信我认识的那个女孩。她温柔善良，跟在我背后怯生生的需要我的保护，而不是被一个布娃娃就阴谋论。” 顾雨晴此时也收敛了委屈假意的脸。 眸色微冷地盯着顾九离。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对我？” 第274章 顾雨晴倍受打击 顾九离玩味儿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智商高达两百以上，全球为数不多的天才之一。虽然我神经比电线还粗，但你也不要把我当傻子骗！” 顾雨晴虽然伪装的很好，但是偶尔的微表情还是透漏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再加上后面知道顾雨晴是她老爸出轨在外面的私生女，她特意找外公的警卫员去调查了一下她。 这才知道，原来她从一开始接近她都是有预谋的。 跟她做朋友，以姐妹相称，怯生生地在她身后寻求保护。 这些都是她假装的。 她从知道后，就开始疏远她。 所有人都以为她之所以讨厌顾雨晴是因为她是小三的女儿。 她那时候不解释，不拆穿。 一是因为自己的骄傲欲作祟，不想自己被一个智商不如她的人欺骗的这事儿让别人知道。 二是因为想给她和顾雨晴之间留最后一丝脸面，也算是全了她们那虚假的姐妹情。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顾雨晴也没有再继续演戏的必要了。 她面带疯狂，满脸恨意道：“所以你就一直看着我想个小丑一样在你面前表演？从帝都跟到江城，看着我费劲心思讨你欢心，假意奉承你，求你原谅，想和你做回姐妹的丑态。其实你是在背地里笑话我吧？” 闻言，顾九离愣了片刻。 随即突然笑了。 笑声带着满满的自嘲。 笑着笑着，只觉悲从中起，心里一阵苍凉。 她能告诉顾雨晴，那个时候她是真心以为顾雨晴想和她挽回这段姐妹情的吗？ 毕竟那个时候她已经进了顾家，认到她想认的爸爸，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所以她一直以为，顾雨晴那个时候蹿上蹿下地求她原谅，是真心想和她做姐妹来着！ 没想到啊没想到！ 特么地居然连这都是假的！ “爸现在怎么样了？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病情恶化呢？”顾明辉匆匆赶来，满脸焦急。 顾九离没应，倒是顾雨晴瞬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迎上去，乖巧体贴道：“爸，你别担心。爷爷就是跟奶奶吵了两句，心情激动，不会有事的。” 顾明辉皱眉，“为什么你奶奶和你爷爷会吵起来？” 顾雨晴看了眼一脸漠不关己的顾九离，没说话。 顾九离倒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淡淡开口道：“因为爷爷说要将顾家给我，奶奶要给顾雨泽，所以吵起来了！” “这不是早就说好的吗？他们还有什么可吵的？”顾明辉不明所以。 顾雨晴闻言，脸色顺便变得惨白。 一脸不可置信！ 她们以为...... 至少顾明辉是向着他们的，愿意将顾家交给小泽。 没想到他居然至始至终都没有这个意思！ 那他们母子三人这十年在他面前尽心尽力地卖乖讨巧算什么？ 到头来居然还不如一个消失十年的顾九离！ 这一刻，顾雨晴内心的阴暗如同藤蔓一般疯狂汲取着营养滋长起来。 对于顾明辉的话，顾九离耸耸肩没说什么。 她就是讨厌柳易烟母女三人，这点她从未掩饰过。 所以哪怕她不愿意接受顾家，也不想留给他们！ 第275章 第一次叫她名字 顾鸿涛的情况算是暂且稳定住了，但经过这一次，本来就油尽灯枯的身体愈发的差了。 医生说可能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顾明辉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对于这个结果沉默地接受了。 倒是老太太，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绝对是怨上了顾九离。 要不是因为顾九离，她怎么可能跟老头子吵起来？ 在医院守到顾鸿涛情况稳定后，顾九离提出要离开。 顾明辉提议道：“你爷爷现在情况不好，你要不搬回家来住吧！” “不了。这几天我都会来医院的，但住回去还是算了，我有地方住。” 见此，顾明辉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叮嘱她路上小心，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 出了医院，顾九离才意识到现在居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糟了！ 季如尘！ 顾九离连忙掏出手机来给季如尘打电话。 突然，有人递给她一杯奶茶。 修长如玉的手指骨节分明，堪比手模啊！ 顾九离接过奶茶，微楞。 还是热的！ 季如尘伸手拉过顾九离另一只空闲的手，“走吧。” “做什么？” “都两点了，你不饿吗?” 顾九离瘪瘪嘴，“饿！” 鉴于时间关系，季如尘带顾九离在医院附近的酒店解决了迟到的午餐。 吃完饭，季如尘问顾九离，“现在做什么？” 顾九离“不知道。你那？要回公司吗？” 想到季如尘在这里等了她这么久，顾九离真心有点不好意思。 季如尘不是她，这位主儿分分钟上亿的价值。 被她这么一耽误...... 啧啧啧！ 好强烈的罪恶感啊！ 季如尘看了眼时间，“不回了，带你去个地方。” 顾九离也不问去哪。 等坐上车，季如尘开上了高速路，她才不得不开口问道：“这是要去哪？” 现在顾鸿涛情况不稳定，她要随时准备去医院，不能跑太远。 季如尘：“没太远，明天就能回来。” 顾九离没再说话了。 这两天她情绪不稳定，所以睡眠质量不好。 季如尘车里放着她喜欢的歌曲，微风吹过，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不一会儿，顾九离就去会周公了。 等她一觉醒来，才发现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她揉着眼睛起身，身上盖着的东西掉了。 捡起来一看。 季如尘的外套。 她微微愣神。 难怪睡觉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味道。 不过，季如尘呢？还有，这是哪？ 就在顾九离疑惑的时候，车门被人打开了。 “醒了？吃点东西吧！”季如尘将手里的寿司递给顾九离。 顾九离接过，“这是什么地方？” “海岛。” 海岛？ 顾九离往外看去，月色朦胧下，碧波粼粼的海面上闪烁着星星海灯，看起来棒极了。 难怪季如尘说明天就能回去，原来是带她来看海了！ 吃完东西，顾九离和季如尘一同下车。 两人踩着细细的沙粒，沿着海边静静地晃悠着。 “小九，我们是夫妻，对吗？”突然，季如尘开口问道。 顾九离愣神。 小九？ 这貌似是季如尘第一次叫她名字吧？ 不知为什么，明明很平常的称呼，在季如尘叫来，却带着一种令她脸红心跳的错乱。 第276章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她努力压下心头的异样感“嗯”了一声。 “所以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承担，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明明是平静淡漠的语气，还带着某人一贯的清冽。 可偏偏犹如寒夜星火，瞬间温暖了顾九离那颗在凛冽冷风中漂泊已久的心。 顾九离此时不得不承认，季如尘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抛却他的家世，容貌，才华不说。 光他这个人，就已经很容易让人沉沦了。 虽然清冷高绝，但为人傲骨铮铮，有着自己坚守的正义和公道，内心带着天生的柔软和悲悯。 对于身边的人，他丝毫不吝啬他的温暖和安全感，像是一个坚实的依靠，让人在寒风戚雨的广袤中寻得一方宁静和安然。 “季如尘，我以后要是借酒行凶，你会不会告我婚内*骚扰啊？” 季如尘：“......” 月光下清冷白皙的耳垂染上微微熏红，沉默地看着笑的一脸猥琐的顾九离，久久无言。 顾九离见此，“哈哈哈哈哈哈！季如尘，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顾九离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捂着肚子，眼角浸出点点湿润。 季如尘看她笑的歪七劣八，默默地伸手虚扶着她。 “......别笑了。” 顾九离挥挥手，“好好好！我不笑了，保证不笑了！” 但当抬起头看见季如尘，她又没控制住自己，“噗嗤”一声，“哈哈哈哈哈哈！” 季如尘无奈地看着她，“.......” 直到顾九离笑的肚子都疼了，她才堪堪忍下笑意。 两人又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路，顾九离才收拾好情绪。 停下转过头来，神色认真地对季如尘道：“我今天不让你进去，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已经结婚了，而且嫁的人还是你。” 季如尘：“我明白。” 顾九离看向远处海面上闪烁摇曳的海灯。 平静道：“当年傅家被我连累出了事，我求过他们的。但他们因为怕波及，怕牵连，怕损害顾家的利益，选择了袖手旁观。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在他们心中，顾家利益才是高于一切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想让顾家人知道季如尘是她丈夫的原因。 季家如今是站在帝都顶尖上的名门贵族，顾家虽然也是富豪名流，但却和季家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而她一点也不想看见那些因为利益而驱使的虚伪笑脸。 每见一次，她就对所谓的亲情失望一次。 所以，何必呢？ 季如尘：“不用对我解释，我都明白。” 顾九离感激地冲他笑了笑。 兄弟，哥们儿叫人帮你准备好了。海边的盛世烟火，这可是女孩子最喜欢的浪漫之一。 尤南绝发消息给季如尘。 季如尘看了眼正蹲在地上逗螃蟹的顾九离，回复：等我通知。 收好手机。 季如尘紧张地抿了抿唇角，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嘿，哥儿们！这是你的车吗？能不能给挪个地方啊？我们这边飙车，你堵着赛道了！” 路边一个男的扯着嗓子冲季如尘他们嚎。 季如尘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被堵了个糟心，“.......” 第277章 白浪，柳天瑞 顾九离听见“飙车”两个字，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 像是被点着的窜天猴，边狂奔边道：“喂！你们刚才说你们要在这里飙车，是吧？” 季如尘看着顾九离兴奋到没朋友，没对象的劲儿，心更塞了。 当他走近的时候，顾九离已经凭借着自己满嘴跑火车的功夫跟人家称兄道弟，并且成功地被邀请去跟他们一起飙车了。 “不行。”季如尘一口回绝了顾九离的要求。 就她开车跟超音速似的，他怎么敢让她上跑道？还跟人飙车？ 想都别想！ 顾九离鼓着腮帮子，气鼓鼓道：“怎么就不行了？我车技超神，绝对没有问题。” “不行。” 见此招行不通，顾九离瞬间转换方法。 她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对季如尘道：“我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发泄的途径，你还这么残忍地扼杀了，你这么对待小可怜我，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季如尘：“.......我坐副驾驶。” “欧耶！行，那就让老司机带你飞。”见季如尘同意，顾九离很爽快地同意了季如尘的要求。 比了个“耶”的手势，眉眼弯弯，像极了一只得逞的猫儿。 季如尘无奈。 即便知道她是装的，但还是不忍心见她露出红着眼睛，委屈的神情。 这辈子，真的要被某人吃的死死的了！ 清道的哥们儿叫白浪。 据他说，他爷爷是《水浒传》的忠实粉丝，最喜欢里面的浪里白条。 后来给他取名的时候，老爷子也是力排众议，愣是给孙子取了个“浪”字。 白浪长大后人如其名，浪出天际。 吃喝玩乐，斗鸡走狗，除过嫖赌抽不敢干，正经事不喜欢之外，这些纨绔子弟的娱乐项目他是样样浪了个精通。 幸好白家家大业大，还只有白浪这一个千顷地里一根独苗苗。 不然，白浪怕是早就被打死了！ 今天是白浪一个圈子的朋友过生日，这帮人凑在一起的娱乐项目完全就是个天窗，想往那开就往那开。 像是飙车这种极限娱乐，一向都是上流纨绔的最爱。 月黑风高作死夜，这不就一起来了嘛！ 白浪开着车，带着后面的顾九离他们到场地。 刚一下车，顾九离就看见白浪眼里冒火，直勾勾地盯着那边。 “怎么了？你仇人？” 白浪哼了一声，“宿敌。” 顾九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其实也很好认。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这话一直都是很实用的。 白浪虽然是个纨绔，但是顾九离看得出来，这货就是被家里惯坏宠坏的富二代而已。 或许是家里保护的太好，白浪除过浪之外还很白。 单纯到有点白痴的嫌疑。 而跟白浪玩在一起的朋友，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这么点特质。 中二，白痴，纯善。 但他“宿敌”就不一样了。 一帮人看起来就是那种让她压制不住手痒的人。 白浪三两步冲上去，站在自己人这边，面色不善地盯着对方。 “柳天瑞，你特么地在这里做什么？” 柳天瑞闻言，痞子似的吸了一口烟，冲着怀里搂着的女人吐了个烟圈。 第278章 生死赌局 欠扁似的哼笑道：“当然是来找乐子啊！这海边弯道又不是你家开的，怎么？还不能让我来了？” 白浪油头粉面的脸气的通红，“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们要在这片玩儿，所以故意来找茬。” 柳天瑞叼着烟，鼓掌，“不错啊！白痴终于聪明了一回。” 白浪恶狠狠地盯着柳天瑞，“我说过，不要叫我白痴！” “不叫白痴啊？那手下败将怎么样？” 白浪气的眼眶发红，浑身发抖。 但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毕竟...... 他确实样样都不如柳天瑞。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坐井观天，就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却不知道，这样的人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小丑，做人，还是低调些的好！” 顾九离冷笑着在人群外出声，引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她身上。 还有她身后的季如尘！ 长得很好看。 比圈子里一水的明星还要亮眼呢！ 白浪这边的朋友如此想道。 其中一个朋友捣了捣白浪，“浪儿，你朋友？” 白浪摇摇头又点点头。 想说是，可他们只认识了几分钟而已。 想说不是，可人家现在又确实是为了他在出头。 这可把白浪纠结坏了！ 柳天瑞才不管这是不是白浪的朋友，居然敢这么挑衅他，哪怕是白浪他姘头都没用！ 阴狠的眼神盯着顾九离，“你特么地什么意思？” 顾九离挑挑眉，十分欠揍地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哎呀！没想到你居然听不懂人话！那这就真是尴尬了。” 柳天瑞将烟甩在地上，脚尖用力碾灭。 “你特么地有种再说一遍！” 顾九离恶劣一笑，“智商低，还聋子。帝都医院了解一下！” 柳天瑞彻底被顾九离挑衅到了，怒火高涨。 松开手里搂着的女人，脸色狰狞地朝着顾九离走过去。 见此，白浪连忙冲到顾九离前面，挡着柳天瑞道：“柳天瑞，你做什么？我告诉你，她是我朋友，你要是敢动她，我和你没完儿！” 柳天瑞停住脚步，冷冷地看着白浪。 嗤笑道：“呵！难得你白浪硬气一回！行，本少就给你这个面子。” 歪头看向顾九离，“给你两个选择。” 顾九离玩味儿地看着他，“什么？” “一，跪下认错，陪我这些兄弟们玩一晚上。二，跟我赛车，生死不论！” 白浪气红了眼，“柳天瑞，你特么地别欺人太甚。” 谁都知道，柳天瑞车技超高，他自己投资了一个赛车队还进了世界锦标赛。 其中，他自己就是作为主力出赛的。 当初，他就是在赛车上败给了他，才一直被他叫做手下败将的。 即便他讨厌柳天瑞到极点，也不得不承认。 在赛车方面，他确实是个王者！ 虽然不知道顾九离实力如何，但一个女人在这种事情方面，本来就弱于男人。 更何况，从刚才她和她身边那个男人的对话中可以看出。 那个男人明显就不放心她赛车。 可见她技术是真的不行！ 那她要是应了柳天瑞的局，不是找死吗？ “柳天瑞，有种你跟老子.......” “我选第二个。” 第279章 顾九离的“梦中情人” 白浪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九离的话生生地给卡在了喉咙口。 柳天瑞嗜血一笑，“好！不过你记住了，我们生死不论！” “没问题。”顾九离很爽快地应下，然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不过要是你输了，给白浪磕头道歉，并且保证从此以后见到他就绕道走。” “你特么地找死！”柳天瑞眼神阴狠地死盯着顾九离。 顾九离似笑非笑，“老娘忍耐度有限，你要是再满嘴喷粪，我不介意现在就教你做人。” 气势陡然降到极点。 双方精神紧绷，显然已经做好了随时大打出手的准备。 突然，柳天瑞冷冷一笑，“行！老子答应你！但愿你有命见到这一幕。” 气氛剑拔弩张到这个地步了，白浪还是不死心，还想再劝住顾九离。 哪知，他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 顾九离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像是逗狗似的，“等着，姐姐给你报仇！” 白浪脸憋得通红，“......” 柳天瑞和顾九离一前一后朝着赛道走过去。 见劝不住顾九离，白浪只好从季如尘这边下手。 因为在他看来，这人一看就是特靠谱儿的那种！ 季如尘跟着顾九离往赛道走，白浪凑到他跟前。 一脸焦急担忧。 “你还不阻止她？我给你说，柳天瑞很强，尤其是在弯道这一块儿。这可是玩命儿啊！你让她别去，大不了老子跟柳天瑞撕破脸，回去挨顿打。” 季如尘本来不想理会白浪来着。 但他实在是太烦，好像他不回答，他就不罢休似的。 “那个人很强？” 见季如尘理他，白浪狂点头，生怕频率低了季如尘不相信似的。 “那是他没有遇见她。” 白浪：“沃特？” 可惜，季如尘没回答他，直接就走了。 事已至此，白浪也没办法阻止这场赌命的比赛。 只能寄希望于顾九离真的是个隐藏的大佬，或者她保命为上，输了大不了就是干呗！ “给你，用我的车。” 白浪追上顾九离，将自己的车钥匙塞给她。 季如尘开的车一直都是商用型的凯迪拉克，这种车的发动机和各方面的机动性能都不适合赛车。 而白浪的车是最新款的布加迪威龙，简直就是用钱烧出来的速度。 从她刚才看见的时候，就已经觊觎很久了。 顾九离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小子，不错呦！” 白浪一躲，羞红了脸道：“别拿这种调调跟我说话。” 整的他好像见到他妈似的！ 坐上进车里，顾九离这摸摸，那瞅瞅。 那炽热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自己梦中情人似的，眼睛里都泛着绿光了。 季如尘：“......喜欢？” 顾九离点点头，摸了摸自己嘴角，像是在擦口水。 “当然了！布加迪威龙，全球排名第三的超跑，开起来完全就是超音速的快感。而且这小子也真是有钱，这车改装的，怕是都能快赶上车本身的价钱了。” “白家，海城富豪前三。”季如尘淡淡道。 顾九离“啧啧”两声，“难怪敢这么造？原来是有资本啊！唉！哪像我，穷逼一个，这种车以我的工资，这辈子都别想了。” 第280章 深夜飙车 季如尘：“......很想要？” 顾九离一本正经地摆摆手，“别！我顾九离新时代女性，最讨厌嗟来之食了，你不要用钱来侮辱我的人格。” 季如尘：“.......确定？” 顾九离轻咳两声，装作浑不在意道：“那个啥，不过你要是愿意‘侮辱’一下的话，我也是可以勉强接受一下的。” 季如尘：“你误会了。” 顾九离：“？？？” “我就是想确定你想要的程度，然后告诉车行，即便你有钱也别卖给你。” 顾九离瞬间气炸了。 磨牙。 “季！如！尘！” 季如尘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怒火，歪头认真对她道：“我可不想去交警大队捞你！” 顾九离：“......” “做人还是积点德的好！” “......” 她能开着她心爱的小宝贝拉着季如尘这货一起同归于尽吗？ ...... 车灯大亮，照的前方路途一片通明透亮，远方的海风裹挟着腥甜的味道飘然而来，凝神静听下，海浪拍打翻涌的声音竟清晰明了。 此刻，顾九离敛去了平日里的散漫嬉笑，眼眸如炬，双手握紧方向盘，脚搭放在油门上，蓄势待发的样子让季如尘忍不住一再侧目。 举着彩旗的小姐姐预备挥旗的时候。 顾九离嘴瓢了一句“宝贝儿，要看就大大方方地看，不收你钱！” 季如尘：“......” 彩旗落下。 顾九离和林天瑞的车皆犹如离玄的箭，飞驰而出。 挂挡，踩油门，漂移，过弯道。 月光下的两辆车像是矫捷灵健的猎豹，迸发出无限的活力和速度。 看着旁边与她并驾齐驱的林天瑞。 顾九离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难怪这小子这么横，原来是个有资本的啊！” 她自己的水平她自己知道。 当年玩极限的时候，那可是用命在飙车。 拿温女王的话来说，“真怕你一脚油门开出地球去，我们连尸体都给你没得收。” 可想而知，顾九离超神的车技已经达到了什么地步。 而如今，这林天瑞居然能追上她。 可见也不是个只会喷粪的渣渣！ 海岛弯道多，很多极速的地方都是要命的道儿，两边不是栏杆架桥，就是深海碧湾。 真冲下去，怕是连尸体都不一定捞得到。 顾九离这是第一次来海岛，也是第一次在这弯道上飙车。 纵然有导航，但也提不上速度来，导致她和林天瑞两人不分前后，拉不开距离。 幸好下赌注的时候，她要求的是两圈为全程。 如今第一圈跑过，熟悉了路道，她当然要开始加速了。 顾九离眼睛紧盯着前方，问季如尘：“爽不爽？” “嗯。” “那我现在要加速了，怕不怕？” 看了眼顾九离开到差不多极限的表盘，季如尘淡淡道：“话多。” 顾九离闻言，邪气地吹了一声口哨。 随即在下一个弯道挂挡踩油门，猛打方向盘。 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眨眼间，就甩了柳天瑞一大截。 柳天瑞看着顾九离的车飞驰而去，嗜血地舔了舔嘴角，阴狠地笑了。 “动手。” “是，少爷。” 现在是半夜三点多，路上早就已经没有了行人。 第281章 我去！打起来了 不过也不排除意外发生。 毕竟这不是专业的赛车道。 而顾九离在上道的那一瞬间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心里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是专门来堵她的。 看着从高架桥上直直向着她这边冲过来的轿车，顾九离冷笑，“这孙子怕是没挨过打！”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车是谁派来的。 顾九离微眯眼眸，借助昏黄的灯光看清了架桥的长度。 然后猛地撤档后退，轮胎与地面摩擦，蹭出刺耳的声音，车子猛地往后退了几百米。 柳天瑞的车和顾九离的车相擦而过的时候，只见柳天瑞偏头对她嚣张一笑。 顾九离没理会，而是叮嘱季如尘道：“拉紧！坐稳了！” 接下来的操作完全就是神操作了。 柳天瑞死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玩车不要命，特么地还是个女人！ 只见顾九离的车猛地后退了几百米之后，她的车也蓄力到了极点。 随即一阵巨大的嗡鸣声响起，顾九离的车犹如长了翅膀似的，从架桥的一面直接飞跃到另一面。 在柳天瑞目瞪口呆的惊愕中，顾九离驾车呼啸而去。 终点处，柳天瑞刚下车。 一个纤细的身影猛地窜到他跟前，空气随着她的拳风极速流动，紧接着，一阵剧痛在他嘴角泛开。 血腥味瞬间弥漫在整个喉间。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腿弯处又是一阵剧烈的痛意，他受不住痛，惨叫了一声猛地屈膝跪倒在地上。 “孙子，爸爸教你什么叫赛车，看明白了吗？” 说完，便伸手硬压着柳天瑞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连窜动作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除过季如尘之外，其他人连拦下的机会都没有。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柳天瑞的三个头已经磕完了。 顾九离后退两步，环胸站立。 “好了！你输了，三个头也磕完了，赶紧滚吧！” 柳天瑞此时的怒火达到全所未有的高度。 长这么大，他还从未受过这么大的羞辱。 一双眼睛烧的通红，遍布血丝都染着狠辣的嗜血。 柳天瑞反应过来的兄弟们，赶紧冲上去扶起柳天瑞，七嘴八舌地关怀着。 柳天瑞强撑着站稳，制住了这些令他愈感屈辱的关怀。 冷冷地盯着顾九离，“今天老子让你走不出这里。” 说话间，他身后的兄弟们齐刷刷地站在他身后，俨然一副黑社会的架势。 “给我上。” 顾九离冷笑一声，刚准备动作，就见白浪带着他兄弟们蜂拥而上。 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好你个狗儿子，特么地输了居然不认账，还打女人？孬种！” 见两方人马胶着在了一起。 顾九离退到季如尘身边，然后拉着他一起站远了些。 “他们打架一点都不优雅，尘土飞扬的，站远些，免得灰扑到你身上。” 季如尘：“.......” 顾九离身手好，从小到大打架都没怎么输过。 格斗高手她打过，三教九流她也揍过。 但是还是被这帮二世祖的打架给震撼到了。 抓头发，踢腿，撕扯衣服，甚至还有些阴损的动作...... 第282章 作死的柳天瑞 顾九离看得“啧啧”称奇。 “我从小打到还没见过泼妇打架呢！没想到今天倒圆了这个念想了。” “唉！大兄弟，你傻啊！他头发那么短，你抓得住吗？踢他下面啊！” “我说你不行啊！这连个衣服的扯不破，霸王硬上弓你都干不了。” “上啊！你牙口那么好，用牙咬他一定输！” 季如尘：“......” 正在撕扯的众人：“.......” 见有人停下来目光不善地盯着顾九离，季如尘默默地伸手拉过顾九离，捂住了她这张惹祸的嘴。 “你们继续。” 顾九离“呜呜”的嚎叫着，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季如尘放开她。 季如尘：“朋友都能给你说成敌人，你还是安静点吧！” 顾九离气鼓鼓地怒瞪了季如尘一眼，显然是不服。 白浪他们人多，凭着泼妇的招式也揍得柳天瑞的人嗷嗷乱叫。 就在柳天瑞他们要输的时候，只见路那边又出来十多个黑衣人。 白浪定睛一看。 完犊子了！ 这是柳家的保镖。 他气喘吁吁地撑着双膝，死盯着白浪道：“愿赌服输，你特么地居然还叫保镖？是个男人吗你？” 柳天瑞冲着顾九离森森一笑。 “是不是男人，明天让她告诉你吧！” 顾九离这小暴脾气，彻底不能忍了！ 不光是她，就连季如尘眸底的光色也彻底沉了下来，冷冷地盯着作死的柳天瑞。 松开顾九离。 顾九离就像是一个小炮弹似的冲了出去。 在白浪这群二世祖震撼以及崇拜的眼光中，三下五除二地将柳天瑞以及他的保镖打翻在地。 顾九离摇了摇手中的手机。 “忘了告诉你，我从已开始就已经将我们之间的对话录了下来。看你也算是海城一霸，你说我要是将这录音发到网上去，你们家会不会受影响啊？” 闻言，柳天瑞恶狠狠地盯着顾九离，“你敢？” 顾九离踹了他一脚。 “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的事！” 柳天瑞想起在高架桥上见识到的这女人疯起来的那一面。 确实！ 这女人疯起来连自己都杀。 更何况一个录音？ 要是让家里知道他在外面损害家族形象至此，哪怕他是独苗苗回去估计也得一顿好打。 妈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柳天瑞：“行！老子今天算是栽你手上了。老子认输，从此以后见到白浪我特么地绕着走。” 本以为这么说了，顾九离会松开他。 但没想到顾九离不仅没松开他，还又踹了他一脚。 柳天瑞“嗷”的一声惨叫，怒瞪着顾九离，“我特么地都认输了，你还想怎么样？” 顾九离嚣张一笑，“你态度不对！服软点儿。” 环视了一圈，指着柳天瑞刚才抱着的小姑娘，道：“软声细语，就不让你完全复制了，有她两三分就行。” 柳天瑞：“......” 最后的最后，柳天瑞还是妥协了。 学着那个酒吧小姐软身细语地给顾九离道了歉，逗得白浪他们前俯后仰地笑。 柳天瑞临走的时候，死死将顾九离那张脸记在了脑海中。 事情完结后，看着这帮二世祖青一片，紫一片，宛如调色盘一样的脸。 第283章 海上烟火迷离 顾九离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要是放在之前，这帮二世祖肯定要跟顾九离干起来。 但在他们见识过顾九离赛车赢了柳天瑞，打架完全就是高手级别的事迹之后。 对待顾九离，那完全就是见到偶像爱豆的崇拜啊！ 白浪颠颠地凑到顾九离跟前，“顾老大，你真牛逼！我今天算是学到一招了，从今以后我出门都要带着录音笔。” 这简直就是抓人小辫子的神器啊！ 要是他能抓到他爷爷的把柄，那他不是可以提出再也不用上学的要求了？ 顾九离看着白浪，估摸了一下他的智商。 诚恳建议道：“你还是别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尤其是你这种的，完全就是行走的人型靶子。更何况，谁告诉你我刚才录音了？” 白浪嘴巴张的老大，“......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吗？” 顾九离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就信？你怎么这么天真呢？” 此话一出，不光是白浪，就连他后面的朋友也一幅吐血的表情。 特么地！ 你刚才那么一本正经，由得他们不信吗？ 白浪正要吐槽，顾九离摸摸下巴，突然“嘿嘿”一笑道：“不过，我是真的录音了！” 白浪完全被顾九离给绕晕了，“......顾老大，你究竟是录还是没录啊？” 顾九离点开手机，然后给他们放了刚才的录音。 赫然就是刚才柳天瑞认输的那部分录音。 “想要收拾那孙子，多得是办法！不过这种认输的调调可是不常有的，这个当然得录下来了。” 白浪和他的朋友们纷纷对顾九离五体投地。 老大。 要是柳天瑞听到了这段录音，肯定天涯海角地也要追杀你的！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了。 白浪的朋友过生日，除过飙车之外，在海边还有别的项目。 在众位粉丝热烈地邀请下，顾九离拉着季如尘跟上去凑热闹了。 海边。 顾九离看着黑漆漆的一片，疑惑地问道：“什么项目啊？怎么这么神秘？” 白浪悄悄地指了指那边，“我兄弟要跟他女朋友求婚，海边浪漫，等着吧！” 这边正小声说话呢！ 季如尘那边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是尤南绝那货发过来的消息。 兄弟，怎么这半天没动静？是不是不好意思了？没事儿，兄弟帮你一把。 季如尘阻止的消息还没回过去呢..... 快艇在海面上疾驰而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也包括顾九离的。 “嘭”“嘭”“嘭” 随着烟花乍响，璀璨迷离的烟火瞬间照亮了整个海面。 火树银花的绚烂，带着一瞬而逝的华丽绽放在了黑夜中，美的如梦如幻，一场盛世烟火犹如每个少女时代做的彩色的梦，美的让人忍不住心生陶醉。 众人沉浸在了这场盛世烟火中，直到烟火熄灭，沉默良久之后。 才传来一阵阵抽气的声音。 白浪“卧槽”了一声。 “妈呀！真爱啊！这好家伙，怕是将我兄弟的老底都掏出来了。” 旁边顾九离笑道：“海上烟火，绚烂华美，是很浪漫。” 第284章 可能是运气好吧！ 季如尘看完，脸都黑了。 可是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 怎么样？弟妹有没有感动地投怀送抱？ 季如尘冷冷地看了一眼远处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男女。 呵！ 确实感动的投怀送抱了。 要不是说呢！还是做兄弟的了解你。知道你不好意思，主动帮你一把！给你说，追弟妹的路上，我绝对是你最大的助力。 知道你现在感动的无以言复，没事儿没事儿。你只要帮兄弟我去给我家老爷子求个情，让他别再逼我相亲就算是报答我了。 阿尘？还在吗？怎么不回复？ 在跟弟妹亲热吗？那我等会儿再来问问。 季如尘在拉黑尤南绝之前回了一句。 程家小姐，我会建议尤爷爷考虑一下的。 尤南绝这边，你见过红色感叹号吗？ 卧槽！ 他现在就见到了。 还是在季如尘发过来这么惊悚的重磅消息之后！ 妈呀！ 程家小姐？ 就是那个膀大腰圆，出生时长相被调成随机状态的丑八怪？ 光是想一下那人，尤南绝就觉得一阵鸡皮疙瘩暴起。 虽然不清楚他又怎么得罪了季如尘，但是为保狗命，尤南绝连夜收拾行李跑路了！ 这边，白浪那兄弟很是懵逼。 他对于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这么高逼格的浪漫是他玩得起的吗？ 那他怕是得把家底败光才行吧？ 但是看女票感动的恨不得明天就嫁，旁边的兄弟们也是一阵起哄。 他只好默默地顶了这个名头。 快速地给他这边安排的人发了个消息。 计划有变，我们的安排不用了。 然后就喜笑颜开，兴高采烈，神采飞扬地享受着兄弟们的惊叹和女票温柔似水的依偎。 顾九离正在跟白浪说话呢，目光一斜，看见了季如尘清冷眉眼间的不悦。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正是那对求婚成功的新人。 顾九离疑惑，“你仇人？” 季如尘撇过脸，“不是。” 顾九离失笑，“那你干嘛一副跟人家有仇的表情盯着他们啊？今晚见证了一场爱情的圆满，也算是我们沾了喜气，不应该高兴吗？” 季如尘心道：他们爱情的圆满是我给的！ “嗯。” 虽然心下不悦，但季如尘还是应了顾九离一声。 喧嚣哄闹过后，顾九离他们也要回去了。 分别的时候，白浪和顾九离交换了微信。 说是以后常联系。 毕竟顾九离可是他们的老大。 说起这个，顾九离也是莫名其妙。 她没想到，自己不就是赛了个车，打了个架而已。 就收获了一帮二世祖粉丝。 只能说这帮人太天真，太单纯了！ 无意间，顾九离看见今晚被求婚的女孩子手上的戒指。 她眯眼看清楚之后，问白浪，“你那个朋友家世怎么样啊？” 白浪：“在这圈子里一般般吧！” “那今晚这场浪漫要花他不少吧？看来这是真爱啊！” “我也觉得惊奇呢！虽说他是很喜欢他女朋友，但这么大手笔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啊！而且前两天听他说的惊喜也不是这个啊！唉！说不定真的是千金散尽为搏美人一笑吧！” 白浪嘟嘟囔囔地给顾九离感叹道。 顾九离听完后只说了句，“可能是运气好吧！” 第285章 前所未有的安然 车里。 顾九离轻轻敲着车窗，目光一直看向外面。 突然，她头也不回地说了句，“谢谢你，今晚的盛世烟火，我很开心！” 季如尘开车的手一颤，本来行驶稳妥的车当即打了个弯。 他索性将车开到一旁停下。 车厢里微弱的灯火照的季如尘清透的眼眸明亮至极，以至于里面的慌乱，紧张......还有点点羞涩显露无疑。 “你......怎么知道？” 顾九离：“白浪那朋友，给女朋友买戒指都只是几十万而已，怎么可能有钱花那么大手笔的浪漫？” 有钱不会买个好点的戒指，而跑去海上放烟火吗？ 又不是傻的！ “你先前不高兴，是因为那人冒顶了你的浪漫吗？”顾九离笑问他。 季如尘默默地移开脸，目光落在另一处。 “......不是。” 嘴硬的季如尘，殊不知他熏红的耳尖已经出卖了他。 顾九离也不戳穿他，“盛世烟火的浪漫，点缀了一对新人的爱情，我也饱了眼福，季如尘，谢谢你！” 见季如尘还在尴尬，顾九离失笑地补了一句，“为那对新人谢谢你。” 季如尘重新驱动车，“不用。” 顾九离笑了笑没再说话。 看着两边倒退的灯火，感受着万籁俱静的世界。 她只觉心头涌起一丝前所未有的安然。 给足了她从明天之后，去面对所有伤害和失望的勇气，去承担所有哀痛和悲戚的力量。 ...... 顾九离将顾鸿涛的病情发给了凌俊彦，希望他能找到挽救顾鸿涛生命的办法。 凌俊彦当晚就给了回复。 说他也无能为力。 他只是上帝之手，并不是上帝。 决定不了人的生老病死。 顾九离其实心里也清楚，时至今日，以顾鸿涛的地位和顾家的财力。 给他治病的肯定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人员和医学技术。 现在是这些人下的死亡通知书。 那就表明真的是已经到油尽灯枯，药石无灵的地步了。 之所以找凌俊彦，说白了也只是她为自己找的一线渺茫幻想而已。 如今幻想破灭，她说不清是难过还是失望。 只是平静地告诉自己：哦！没办法了啊！生老病死，可能就真的这么简单吧！ 可是心里空落落的算怎么回事呢？ 她明明是厌恶，是怨怼，是不喜，是打定主意做陌生人的啊！ 想不明白，顾九离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做人难得糊涂，她一向做的很好的！ 顾九离那天从海岛回来之后就在医院住下了。 早上空气清新的时候，她推着顾鸿涛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中午她亲自给顾鸿涛做午饭，下午陪他下棋聊天，晚上跟他一起看新闻...... 两人都很默契地不去谈那造成隔阂的变故，也不去回想她在外十年的漂泊。 没有所谓的家族利益，抛却过往的伤害怨怼。 他们就像是一对平凡的祖孙两人，静静地享受着最后的温馨的时光。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顾鸿涛的生命还是到头了。 病房里，顾明辉，老太太，柳易烟母子三人，还有病床边的顾九离都在。 第286章 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顾鸿涛干枯清瘦的手紧紧地握着顾九离，面容慈祥而又温和地看着她。 细细看去，眼底还有几分愧疚和难过。 “小九，爷爷终于可以下去找你外公赎罪了！本来不想问的，但还是不甘心啊！......” 顾鸿涛眼角染上一抹湿润，“你能原谅爷爷？原谅顾家吗？” 都说人在将死的时候，无论善良也好，邪恶也罢。 过往须臾的一生都会在眼前回闪一遍。 那是对命运的无奈和死前的箴言。 他回想这一生，其实最对不起的还是他的老兄弟傅冠楠。 当年顾家弱于傅家，他是带着私心去高攀了傅家的婚事。 傅家傅尔岚，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求娶？ 可是因为他们上一辈的兄弟情义，最后却害的阿岚婚姻惨淡收场，连带她唯一的女儿都享受不到一个健全的家庭。 柳易烟母子三人进门，要是说强硬，其实他也能强硬起来将他们赶出顾家，剥夺“顾”姓。 没这么做，就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其实还是希望顾家能有一个男丁。 即便顾家未来不是交付于他，但好歹给他顾家留了一丝血脉！ 可没料到却害的老兄弟被人耻笑，远走他乡。 即便到了最后，在傅家危难之际，他还是选择了保全顾家。 他有愧！ 尤其是上了年纪之后，更加后悔那时候的选择！ 自责和羞愧让他连去老兄弟坟前添把土，喝杯酒的勇气都没有。 如今，他终于能亲自下去跟他的兄弟道歉了。 但愿黄泉路上，一川冥河水能洗涤他的罪恶，还他一丝干净去给他的好兄弟说句“对不起”！ 顾九离喉间发苦，看着顾鸿涛弥留之际乞求的眼睛，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可是要让她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弃十年的怨怼和隔阂，她也做不到！ 无声的沉默在病房中发酵。 身后的顾明辉见此，脸上闪过犹豫，挣扎，无奈和悲伤，最后化为一抹决绝。 他嗓音暗哑地对顾九离道：“小九，当年的事情并不是.......” “咳咳咳！”顾鸿涛一阵猛烈地咳嗽声打断了顾明辉的话。 顾九离连忙给顾鸿涛顺着气。 顾鸿涛用眼神示意顾明辉。 不要说。 不论如何，顾家为自保，就手旁观，这是不争的事实！ 顾明辉只觉一阵酸涩直冲眼眶，抿紧唇角移开了眼。 是啊！ 不论再多的理由，都掩盖不了当年顾家袖手旁观的事实。 现在翻出那些隐瞒的真相，以小九的性子，不是又是一场枪林弹雨吗？ 那她在国外的十年算什么？ 傅家当年费劲心血的牺牲算什么？ 顾明辉将到嘴边的话，悉数吞咽了回去。 顾鸿涛本来是想接着咳嗽打断顾明辉，没想到这破身子这么差劲。 一咳就停不下来了。 胸腔气血翻涌，喉间嘴里也满满的弥漫上了铁锈味。 眼前视线逐渐模糊，他不禁苦笑。 这一辈子啊！ 就这么完了！ 顾九离看着顾鸿涛嘴角满满浸出的血丝，眼睛倏地一下就红了。 这个老人纵使再利益攻心，再不近人情。 第287章 现在很好，是吗？ 但也是给过她温暖的一个人啊！ 从儿时到少女时期，她从牙牙学语到明媚年少，这个老人用他宽厚的手掌托起了她的骄纵和嚣张。 她喜欢的，她想要的，她讨厌的，她骄纵的...... 他都无条件包容和给予。 每当她闯了祸，妈妈回来要揍她的时候。 挡在她前面的不是外公就是这个老人。 如今，纵使十年冷漠堆砌成天堑，她也不忍心让他步入黑暗时带着遗憾离去。 顾九离紧紧地握着顾鸿涛的逐渐冰凉的手。 哽咽道：“爷爷，我不怪你了！你见到外公后，一定要带我替他问好。他这个人最是嘴硬心软，你多磨磨他，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顾鸿涛挤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视线涣散地看向顾九离。 “好。” 顾鸿涛走了。 带着释然和愧意离开的。 顾九离站在医院的大门口，抬头看着暗沉沉的天。 突然意识到...... 她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跨过十年冷漠隔阂的时间洪流，不去回想那些刻意堆起的怨恨。 那个曾经也捧她在手心，爱她如珠如宝的老人永远地离开了！ 想到此，顾九离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悲伤，层层叠涌像是要将她压垮一般。 曾经嘴硬地说过不原谅，说过此生再也没有关系。 现在悉数成了满脸的泪雨滂沱。 她此刻才意识到，这个长达十年怨怼的根源其实是来源于她对于顾家给予了太大的希望和爱意。 因为深爱，所以接受不了他们丝毫的冷漠和不闻不问！ 如今剥去层层坚硬露出里面柔软的内核，那里尽是她深埋起来的亲情和温暖。 幸好，幸好在哪个老人离世的时候，她选择了原谅！ 顾鸿涛的葬礼按照他的要求，低调办理。 除过和顾家关系亲密的亲朋好友之外，顾明辉一个商业伙伴也没有邀请。 只是在公司的官博上宣告了顾鸿涛离世的消息。 顾鸿涛下葬前一夜，帝爵别墅。 顾九离敲响季如尘的书房门。 “进来。” 推门而入。 季如尘刚好抬头向她看过来。 顾九离有点怔楞，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季如尘呢！ 此时的他身穿灰白色的居家服，头发柔顺的散落在眉眼，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清冷如画的眉眼格外禁欲绝色。 如同朗月疏星，带着初冬落雪的惊艳。 “有事？” 顾九离回神。 走上前，坐在季如尘的书桌前，摆出一副交谈的姿态。 “有件事，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嗯？” “我想明天让你跟我一起回顾家给爷爷送葬。” 季如尘握笔的指尖一紧，喉结微动，眸色如古井般幽深地看着她。 “为什么又愿意了？” “想把你介绍给爷爷，介绍给爸爸。让他们安心，我现在很好。” 从前不愿，是因为她心怀怨怼，总觉得他们会因为季如尘的家世而给予她虚伪的亲情。 但现在她愿意再相信一次。 相信爸爸和爷爷，其实是真心疼爱她的。 不为利，不为权，只为她是他们的女儿和孙女！ 季如尘：“好。” 现在很好，是吗？ 我也觉得很好！ “不过我只想把你介绍给爷爷和爸爸，至于其他人，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季如尘：“你决定就好。” 顾九离笑了笑，“行。” 第288章 顾家 次日清晨，顾九离和季如尘两人身着一身黑色正装，驱车前往顾家。 “今天家里都是顾家的亲朋好友，你到时候跟我直接去送爷爷，送完之后去见爸爸，整完这些，我们就离开。” 顾九离边吸着牛奶便道。 季如尘：“嗯。” 顾家。 素白帆布，花圈沿路，明明是窒闷葬礼的布置，可是来往的亲朋好友却不见几个真心实意悲伤的。 脸上的算计和趋炎附势都写的明明白白。 顾九离和季如尘下车的时候，很多人都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 十年不见，这些亲戚朋友们对于顾九离很陌生。 很多人装作不经意间打量着顾九离。 脸上满是犹豫和不确定。 顾九离恍若未见。 和季如尘两人直接往灵堂方向走去。 顾宅，这个顾九离记忆中的家，此时却透着几分陌生。 曾经熟悉的佣人不在了，过往都是陌生的面孔。 那个承载了儿时欢乐的花藤秋千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雕花刻纹的石凳桌椅。 往正厅走的路上，也不再是她喜欢的繁花锦簇，而是一排排常青树。 除过大概格局没变，其他的细微精巧的点缀悉数都被换了风格。 顾九离不禁感叹。 十年没回来，变化真大啊！ 就在两人快进正厅的时候，一个佣人连忙迎上前来。 “先生小姐，今天顾家不接待外宾，两位若是有事，还是等改天再来吧！” 外宾？ 顾九离：“你在顾家工作多少年了？” 佣人一愣，怎么问这个？ 虽然好奇，但见顾九离和季如尘两人都身着黑色正装，显然是来奔丧的。 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这到底是不是顾家的亲戚。 “我在这里工作八年了。” 八年啊！ 那基本上算是老人，顾家的亲朋好友都认了个遍啊！ 难怪敢上来拦人！ “我是顾九离，这是我朋友。” 顾九离？ 佣人神色不对劲地打量着顾九离。 “怎么？要我拿身份证给你看？”顾九离看着这佣人的神色，眉宇间有点冷。 看来是知道她的啊！ 只是这异样的打量，明显就是那女人一挂的。 其实也难怪，她离家十年，这顾家别说佣人了，怕是连老鼠洞都改姓“柳”了。 那对母女的手段，她可是从未小瞧过！ 佣人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蛮横嚣张的嗓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哼！顾九离，你十年不回来，如今爷爷刚死你就巴巴地赶着回来抢家产，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子孙！” 这话的音量明显就是为了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果然，话音刚落。 先前怀疑顾九离身份的，顾家没见过顾九离但听说过的，小一辈老一辈的纷纷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看着顾九离指指点点。 “原来真的是她啊！十年不见，我都不敢确定。” “她居然回来了？！不是说她被她小舅傅鼎寒给流放国外了吗？怎么现在突然回来了？” “顾老爷子去世，她再怎么着也得出现吧？” “就是！谁都知道顾老爷子手里握着整个顾氏集团的最高股份，她此时要是不回来，那以后不是连一杯羹都分不到了？” 第289章 我敬你是条汉子 “十年对顾家不闻不问，现在分家产倒跑回来了。呵！顾家这是造了什么孽，遇到这样的不肖子孙！” “谁知道呢！这就是个灾星，听说当年她外公就是让她给害死的。不然她小舅怎么会那么讨厌她？” ...... 顾九离本来不想理会这些七嘴八舌的三姑六婆的，但是听见说她“灾星”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心里泛起的戾气。 锐利而又冰寒的目光朝着刚才说她的那人射去。 对方触及到她的目光，当即脖子一缩，噤声不语了。 随即她将冷冽的视线放在说话的人身上。 这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染着彩色的头发，打着耳钉，从上到下的破洞衣破洞裤，还配着一条金链子。 说实话。 这么中二的打扮，顾九离最后一次见已经是十年前了！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这么穿？ 这是审美跟不上，还是脑壳有坑？ 他的眉眼很像顾明辉，鼻梁和那个小三如出一辙，唇形带着顾雨晴的影子。 总结下来。 是个五官端正清秀的少年，但绝对是她讨厌的那一挂。 此人就是柳易烟当年进顾家大门最大的筹码，顾雨晴的弟弟顾雨泽！ “呵？抢家产？跟谁？你还是你姐姐？” 顾九离语气嘲讽，像是看蝼蚁一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顾雨泽后，薄唇轻启。 “连顾家的户口都没上的私生子，也配？” 此话一出，仿佛锐利而又冰寒的剑，瞬间刺透了顾雨泽嚣张跋扈的自尊心。 他怒目而视，“顾九离，你特么地说谁私生子？” 顾九离：“谁应就说谁喽！” 顾雨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顾九离跟前，二话不说扬手就往顾九离脸上招呼。 但顾九离岂会让他打到？ 就冲他今天在爷爷葬礼上瞎比比，她顾九离就有资格教他重新做人！ 抬脚一踢，正中他的膝盖处，伸手捏住他的扬起的手腕，用力一扭。 “啊！！！” 眨眼间，顾雨泽已经被顾九离反钳跪地，一脸痛色。 顾雨泽的惨叫引得正厅里面的人都跑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顾明辉和柳易烟母女。 后面跟着急匆匆跑出来的是顾老太太，常静曼。 她连忙推开围观的人群，努力挤出来，还心疼地哀嚎着“哎呦喂！奶奶的宝贝孙孙啊！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怎么了啊？......” 当老太太见到顾九离压着顾雨泽跪在地上的时候。 焦急的语调是被瞬间掐住嗓子的鸡，当即尖声尖气道：“你这个天杀的讨债鬼啊！你十年不回来，如今一回来就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你爷爷还没走呢！你就敢对你弟弟动手，这是无法无天了啊！” 说话间，老太太就往顾九离身上扑。 那狠劲儿好像顾九离不是她孙女，而是欺负她孙子的仇人似的！ 季如尘见此，一把拉住老太太，语气凉薄地点评：“不明是非，蠢！” 顾九离见季如尘牵制住了老太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嘴角一抽。 兄弟！ 有种啊你！ 连这老太太都敢动，我敬你是条汉子！ 第290章 许是季如尘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这老太太被一瞬间震慑住了。 竟一时间直愣愣地盯着季如尘，不动不闹。 直到季如尘厌恶地甩开她额胳膊，将她甩了个踉跄，她才回过神来。 怒从中起。 老太太指着季如尘的鼻子，怒声骂道：“你是谁啊？怎么一点教养礼仪都不懂？一看就是平常家里没教好，穷人家果然都是一群没教养的野孩子。” 顾明辉本来还不确定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但当他一开口，那种清冷高绝，矜贵尊傲的气场瞬间显露无疑。 季如尘！ 季氏集团总裁，季家二公子季如尘！ 刚反应过来季如尘的身份，都听见他妈破口大骂，还指责季如尘是“穷人家没教养的野孩子”。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连忙拉过老太太，急声道：“妈，别说了。这是季氏集团的总裁，季如尘！” 季如尘？ 即便老太太年事已高，也知道“季如尘”是谁，以及这三个字背后代表的含义！ 那可是财富和权势，整个帝都金字塔的顶尖上层啊！ 只是......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可不认为以顾家现在的地位能让季家二公子来参加葬礼。 难道是跟着......顾九离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老太太眼神游移不定地往顾九离身上瞟。 “小九......你还是先放开你弟弟吧！都是亲姐弟，在你爷爷灵堂前闹成这样，不是让人笑话吗？” 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虽然不如刚才剑拔弩张，但也没和善到哪里去。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顾九离在她爷爷的灵堂前闹事，一顶不孝的大帽子给她压的死死的。 顾九离从小接受的教育和被灌输的思想都是来自于傅老爷子的。 敬老爱亲，尊重长辈。 这是外公教她的。 这也是她一直忍让着老太太冷嘲热讽，偏心到极点的原因。 只不过......有些人还真是容忍不得！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们会肆无忌惮地挥霍你的容忍，将你的善良和包容当成是他们作妖的资本，直到逼迫的你放弃所有的傲骨，匍匐到尘埃里去，他们才能满意。 顾九离没有按照老太太所说的放开顾雨泽，而是生平第一次用冷凝的目光对上老太太的视线。 一字一句，带着她独有的桀骜和尊贵。 “奶奶，第一，他身为一个私生子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指责我贪恋顾家家产，这次回来是和他们争夺家产。 第二，他妈是个三儿，没有入顾家户口的三儿，而我顾九离才是顾家正儿八经的子孙，亲弟弟？他不配！ 还有，我顾九离从小到大嚣张不服管教惯了，闹不闹笑话，这真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此话一出，站在顾明辉身边的柳易烟和顾雨晴瞬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顾明辉脸色也不好看，但是自己亏欠的宝贝女儿又是好不容易愿意回来的。 他又不好斥责她。 一时间踌躇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 气氛就这样诡异地尴尬僵硬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重新整拾好情绪顾雨晴挤出一丝苍白虚弱的微笑。 第291章 叫我阿尘就好 出来打圆场道：“小泽，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是不是谁在你耳边乱嚼舌根了？还不快给姐......大小姐道歉？” 本来就是惹人怜惜，清纯靓丽的全民女神。 如今再这样“委曲求全”，简直就是往在场所有人的心尖上戳。 尤其是在场的男孩子们，恨不得当场将美人揽进怀中好生安慰一番。 看着顾九离的目光，简直跟嚣张跋扈的恶霸没什么两样。 其实说实话，现在小三私生子在他们看来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现在的男人，有钱就变坏。 家里红旗不倒，彩旗飘飘简直就是常态。 更别说这顾明辉的红旗还是倒了的。 你说这做女儿的还不让她爸爸娶后妈，是不是太自私恶毒了些？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顾九离说白了，只是一个空有顾家大小姐名头的“外来者”而已。 她还当自己是十年的前的顾九吗？ 那时候她背后有顾家和傅家给她撑腰，嚣张骄纵的像是只小凤凰。 别说亲戚朋友的同龄孩子不敢惹她，就连跟她一同上贵族学校的世家子弟们也没几个敢惹她的。 帝都一霸！ 这名头，小时候的顾九离当年可是占得稳稳的。 谁让人家背后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外公，前途正好的舅舅，人人敬佩的妈妈呢？ 可是如今呢？ 她妈妈殉职多年，她外公被她害死，她舅舅也厌恶她到放逐国外十年不闻不问。 十年不回来，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顾家早已经这柳易烟母子三人的天下了。 更别说，顾雨晴现在是当红明星，才情和名声享誉整个帝都。 而她顾九离却一无所有。 如今的她还有什么嚣张骄纵的资格？ 对于众人眼底的轻蔑和鄙视，顾九离恍若未见。 她对于这帮亲戚向来没什么好感，所以他们的意见对她来说还不如一串铁板鱿鱼来的有影响力呢！ 顾九离笑眯眯地松开了顾雨泽，道：“这就对了嘛！虽然我这个人向来大度善良，但有些原则性的问题还是不能忍的，譬如......鸠占鹊巢，以爱之名犯贱！” 柳易烟：“你......” 顾雨晴拉住柳易烟，示意她现在不要和顾九离刚起来。 顾明辉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各种翻腾的情绪自己消化完了之后，才笑着开口问季如尘。 “不知道季少今天为何而来？” 季如尘：“伯父叫我阿尘就好。” 顾明辉脸上的表情一僵，“......阿......阿尘？” 谁能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吗？ 叫季二少阿尘？ 他是在做梦吗？ 这不是相当于古代地主见到当朝太子，然后叫人家乳名吗？ 这样叫真的没毛病吗？ 见她老爸一副震惊到无言以复的表情。 顾九离瞪了季如尘一眼，然后开口解救道：“爸，季如尘是我的朋友，听说爷爷去世，特来吊唁的。” 顾明辉：“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快情进，快请进！” 说着就赶忙给季如尘让开，颇有点谄媚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商场诡谲，还是顾家重利的心性融入了骨子里。 在面对权贵和财富面前，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卑躬屈膝的意味在里面。 外公还在世的时候，对她说过。 第292章 你还是太善良了 “顾家商贾起家，利益至上的商人本性是改不了了。但我的小九不一样，你是我傅家的子孙，从小由我教养长大，骨子里留着我傅家的骄傲和骨血，以后一定会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孩子！” 这也是她小时候不喜欢亲近顾家的原因。 利益折断了他们的脊梁。 而她从小是被教养着为了自己的信仰和坚守，哪怕九死亦无怨无悔！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恐怕是她和顾家之间最大的隔阂了！ 一行人进去之后，顾老太太，柳易烟和顾雨晴连忙围着顾雨泽。 “小泽，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顾雨泽死死地抱着手腕，委屈地眼睛都红了。 “奶奶，我手好痛。她是不是折了我的手腕啊？那我以后不就是个残废了？” 顾老太太一听，那个心疼呦！ “快，快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啊！这死丫头，人越大脾气越坏，真是气死我了。” 顾雨晴连忙给常静曼拍着后背顺气。 “奶奶，你别生气！姐姐那人就是那样，你要是自己气坏了身子，不是让我们这些晚辈操心吗？” 顾老太太欣慰地拉过顾雨晴的手，“还是我小晴乖巧懂事，比那个死丫头不知好了多少倍。” 若是说顾九离是个时常点炸老太太的导火索，那顾雨晴就是标准的灭火器！ 老太太本来想亲自陪着顾雨泽回房看医生的，但今天是她丈夫的葬礼。 纵使他在世的时候，两人吵吵闹闹的，但毕竟那是陪她走过一生的男人。 现在人走了，她还想陪那老家伙再多待待！ 最起码送他最后一程。 “奶奶，你和姑妈都不适合走开，还是我陪着小泽回房吧！” 从正厅的侧方出来一个男子，容貌细看下和柳易烟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宇间的狠辣和阴冷比柳易烟更加明显。 若是顾九离在，肯定能认出来这个人。 赫然就是白浪的“宿敌”，前几天被她教训做人的柳天瑞！ 老太太一见是柳天瑞，笑的十分和善。 亲昵道：“是小瑞啊！那行，那你陪小泽回房吧。” 柳天瑞带着顾雨泽回房，一路上听顾雨泽骂骂咧咧的，恨不得将恶毒的言语全部化成利剑扎在那个顾九离身上，将她扎成筛子！ 顾九离下手狠。 直接将顾雨泽给搞脱臼了。 医生给顾雨泽接骨的时候，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那惨叫声差点没把医生给吓出心脏病来。 等医生走后，顾雨泽痛的连骂顾九离的力气都没有了。 瘫软的躺在床上，一脸颓样。 柳天瑞递给顾雨泽一杯水，语气带着诱惑，“小泽，想不想报仇？” “报仇”两个字像是瞬间给顾雨泽注入了活力。 他立刻坐起来，眼睛发狠发亮地盯着柳天瑞，“怎么报仇？找人黑打她一顿？” “打一顿你就甘心了吗？小泽，你还是太善良了。” 顾雨泽拧着眉，“那要怎么做？” 柳天瑞：“她当众羞辱你，羞辱姑妈和表妹。你难道就不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顾雨泽点点头，“想。所以呢？” 第293章 什么？你结婚了？！！！ 柳天瑞掏出一小瓶药丸递给顾雨泽。 “卧槽？要是毒死她，本少爷也得给她赔命的！”顾雨泽一脸避之不及。 “......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教唆你杀人？” 柳天瑞也真是服了顾雨泽的脑子了。 也不知道她姑妈当年生顾雨泽的时候是不是肚子磕门上，导致小子脑袋被羊水灌多了。 简直就是个纨绔的智障！ 这脑子，这手段，放他一个人在顾九离的手下，这连一招都走不下去。 听不是毒药，顾雨泽长舒一口气，“那这是什么啊？” “致幻剂。” 顾雨泽也是酒吧和某些地方的常客，自然知道致幻剂真正的作用是什么。 他接过这个药瓶之后，哥俩好地搂过柳天瑞的肩膀，“好兄弟，真有你的！” 顾雨泽门口，一道黑色的倩影静静停驻片刻后，转身没入楼道拐角处。 顾明辉书房里。 “小九，你突然叫爸爸上来说有事要告诉我，到底什么事啊？” 说这话的时候，顾明辉的眼睛不停地往季如尘身上瞟。 顾九离：“爸，我结婚了！” “哦！结婚了啊！......什么？你说你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明辉眼睛瞪的老大，一脸空白。 这简直就是一个青天白日劈下来的霹雳！ 炸的他里焦外嫩。 但顾九离很平静，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边的季如尘。 “我结婚了，和他，季如尘！” 顾明辉眼睛瞪的更大了，“.......” 眼神不停地在顾九离和季如尘身上游移。 脸上一副随时要心梗过去的表情。 “爸。”这声是季如尘叫的。 “.......”顾明辉突然觉得眼前一片眩晕。 直挺挺地往后倒。 顾九离连忙扑上去，掐人中，拍背顺气。 好一会儿，顾明辉才缓过神来。 只是脸上表情异彩纷呈，看着顾九离，再看看季如尘。 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顾明辉没事儿了。 顾九离忍不住调侃他，“爸，你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弱了吧？爷爷知道这事的时候也就是多吃了两片药而已，您可倒好，直接就过去了！” 顾明辉：“.......” 讲真。 这要不是他亲闺女，他分分钟找人缝了她的嘴，信不信？ 顾明辉用力地掐着眉心，“这事是你舅舅办的吧？” 不然以他顾家的家世，哪里攀得上季家这门亲呢？ 顾九离顿了一下，“是外公！” “你外公？” “嗯，是外公订下了我跟季如尘的亲事。” 顾明辉突然想到，十年前傅家风雨飘摇之际，是季家突然出手帮助傅家度过难关的。 那时候的季家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 可不对啊！ 即便季家缺孙媳儿，也不至于订下当时完全是个烫手山芋的顾九离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顾明辉现在也闹不清楚。 无力地摆摆手，“这件事等过段时间再说吧！容我缓缓，容我缓缓。” 吊唁，送灵，入土，立碑，安葬。 一系列程序走完之后都已经傍晚了。 尽管顾明辉想要低调，但谁让顾家枝繁叶茂。 光亲朋好友都来了几十上百号人。 第294章 为了家庭稳定 傍晚吃饭的时候，顾九离跟着顾明辉坐在首席，季如尘坐在顾九离旁边。 有些人不认识季如尘，私底下颇有微词。 但是见顾明辉都默许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暗暗地猜测这陌生男子的身份以及.……是否和顾九离之间有些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饭桌上，顾九离闷头光吃，也不理会旁人。 老太太伤心过度，回来之后就直接回自己房间了。 所以此时能影响她胃口的人还真没有。 至于她影不影响别人的胃口，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类了。 季如尘动筷很少，基本属于动筷频率为零。 顾明辉观察半天，憋了好久还是憋不住，“阿......阿尘，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要厨房重新做点吗？” 再怎么说，这也是新姑爷第一次上门。 吃不饱算怎么回事？ 顾九离含混着嘴里的菜，咕噜道：“他洁癖，我等会儿重新给他做一份，不用管他。” 顾明辉闻言，表情有那么一丝难言的古怪，最后讪讪地“呵呵”一笑，没再多话了。 坐在旁边的顾雨晴见此，眸色深处带着审视的色彩看着顾九离和季如尘。 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顾九离和季如尘之间有些莫名的气氛在流动。 可是她还不能确定。 毕竟顾九离这人，真不能用常理来看她。 今天是送走顾老爷子的第一天，按照习俗，家人还得再守一天。 顾九离早前已经守过两夜了，本来今天晚上轮到顾雨泽守夜的。 但谁让她今天折了顾雨泽的胳膊呢？ 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哭死哭活地不下来守夜，声称自己受到了身与心的摧残，今晚要是再守一晚。 那就直接可以跟着爷爷一道走了！ 虽然顾九离觉得他这个想法很有可行性，但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和优越的智商，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话要是让柳易烟他们听见。 估计又要开始作妖，说她想要谋害顾雨泽了！ 前两晚是顾雨晴守的，要是再让她守第三晚，也不现实。 无奈之下，只能顾九离顶上了。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明早自己回去就行了。” 顾九离给季如尘简单地做了一份咖喱蝴蝶面。 色香味俱全，在万籁俱静的深夜格外诱人。 “我陪你。” 顾九离：“陪我？顾家的亲朋好友都在这栋别墅里，你确定要陪我？” 毕竟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顾明辉不要将她和季如尘结婚的事情说出去的。 要是明天早上让人看见季如尘和她一起守夜。 那...... 她可就打脸了！ 季如尘：“确定。” 顾九离：“.......这是沟通不了了吗？” 季如尘优雅地吞下一口香味四溢的蝴蝶面，点点头。 顾家除过顾明辉之外，每个人都对她不友好。 尤其是今天她当众教训了顾雨泽，难免他们不会报复。 与其回去担心她彻夜不眠，不如守在跟前，他还能安心点。 见顾九离还想再劝他。 季如尘淡淡开口问道：“顾家能容纳所有亲朋，难道连一间姑爷房都没有？” 顾九离嘴巴张了张，“.......”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 还能怎么办？ 为了以后的家庭稳定，只能妥协了！ 第295章 沙雕往事 本来安排客房这事儿应该顾家现任女主人——柳易烟的事。 但这是顾九离的朋友。 她自然不想来碰一鼻子灰，自讨没趣。 所以只好季如尘的老丈人，顾明辉亲自给他鞍前马后的张罗了。 知道季如尘洁癖，顾明辉亲自督促着佣人将房间里外打扫了一遍。 层光瓦亮的地板都能照清脸上的小绒毛了。 这才领着季如尘住进去。 对于顾鸿涛，顾九离守夜守得很实在。 本来按照她的性子偷奸耍滑不跪，或者拉个凳子打一晚上游戏也是正常的。 但顾九离不仅很认真地跪了。 还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顾九离怕鬼人尽皆知，所以轮到顾九离守夜的时候，顾明辉还特意安排了佣人陪夜。 此时，佣人打着哈欠泪眼朦胧的。 “爷爷，我还记得七岁那年，我跟一小胖墩打架赢了，小胖墩为了报仇，就牵着他们家站起来一人高的大狗堵路上放狗咬我，那次我被那条狗足足追出半里地去。后来你知道这事后，直接给我买了条藏獒，我拉着将军风风火火地追了他半个帝都这事儿才算完。” “噗嗤”在一旁打哈欠的佣人没忍住，笑了。 随即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一脸忐忑愧疚地斜瞄着顾九离。 显然是被顾九离白天里打顾雨泽给吓到了。 可谁知...... 预想中的苛责不仅没有，顾九离还歪过头来笑问她，“很有意思，对吧？” 随即转过头去看着顾鸿涛的牌位，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回忆，又像是说给她听。 “爷爷就是这样，看着一本正经，其实也是个老顽童。” “那时候贵族学校，有一个老师师德败坏，对待同学看人下饭。我气不过，但年纪小没办法揍他。就纠结了一帮朋友，给他保温杯里放调料，假发上面涂胶水，还在领导检查的时候把他裤子剪成了开裆裤。可惜后来他调监控，被他查出来是我。当即就请爷爷过去，本来是想联合家长教育我的，但你猜爷爷说什么？” 顾九离讲的太妙趣横生了，佣人忍不住顺着问道：“什么？” “你在这里遭罪，不如赶紧离开。这样你安然无恙，我孙女也不用费劲脑细胞整你了，你以为她不用吃核桃补脑的吗？” 说到这里，顾九离也笑了。 细碎的灯光映衬在她眸底，溅起一片温暖的涟漪。 顾九离就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差不多到一点多的时候。 她突然感觉一阵口渴，四肢瘫软无力，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血液都隐隐染上了灼热感。 “帮我倒杯水吧。” 佣人应声去了。 顾九离又补了一句，“加冰的。” 看来真的是年龄到了啊！ 以前连熬几天几夜都不见她有累的时候，现在才熬了几天？她就感觉全身上下都不得劲儿了。 嗯！ 该养生了！ 回去枸杞红枣桂圆保温杯走起。 对了！ 还有盆浴泡脚，这个一定要有。 喉间越来越干涩，浑身血液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灼热，难受的顾九离一阵抓心挠肝的。 就倒杯冰水而已？怎么还不回来？ 顾九离勉强撑起身子，晃了晃眩晕的脑袋，循着记忆去找水。 第296章 半夜灵堂遇袭 就在此时，“嘭”的一声在门口响起，像是有东西踢到了凳子。 顾九离神经霎时一震，“谁？谁在那？” 虽然现在灯火通明，但毕竟是在灵堂，再加上此时就她一个人。 她要是不闹清楚，这一晚上就别想安心了。 光她自己天马行空的脑补都能吓死她。 顾九离路过水果盘的时候，随手摸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虽然她听说那玩意儿是虚体的，这刀不一定能扎上他。 但好歹手里有东西，她自己心不虚！ 深夜的一点多，除过外面点滴灯火闪过，偶尔传来几声野生生物的鸣叫，其他时候静的连灵堂里蜡烛燃烧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顾九离此时只觉得喉间干涩烧灼，说不清楚是心理还是生理上一阵邪火乱冒。 她晃了晃脑袋，努力压下在她身体里乱窜的异样感觉。 顾家灵堂摆放在正厅，顾九离握着水果刀绕过正厅往门口走去。 门口没东西。 顾九离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刚到正厅侧边的小花园时...... 她身后的空气极速流动起来，随即一个黑影朝她扑了过来。 “卧槽！” 顾九离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低咒一声，身体本能地闪过。 她还没站稳，那黑影又迅速闪到她跟前，伸出手来抓她....... 顾九离抬起腿就是一个后旋踢。 但是脚刚碰上那人，她就感觉到自己周身的力气在迅速流逝，四肢发软，眼前泛黑。 而此时，袭击她的人也露出了一个侧影。 顾九离仅扫了一眼。 这人唇部以下的皮肤全都深溃疡状，瘢痕明显，皮疹遍布，看起来极为骇人和恶心。 梅毒！ 顾九离眉眼霎时具是寒意森森。 去倒水不见人的女佣，全身涌动的异样感觉，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此人...... 各种迹象连接起来，血淋淋的真相悉数浮出水面。 她被人算计了！ 感受着身体里面一波一波涌上来的热流和躁动，顾九离心里把给那个给她下药的人翻来覆去爆锤了百八十遍。 那人见顾九离脸色发红，眼角含着粼粼波光，猥琐而又令人作呕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顾九离身上扫过之后，满脸淫笑地往顾九离跟前靠近。 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污秽不堪的话。 “美女......我知道你扛不住了......” “.......来，让我帮你！” “我的技术只要你体验过一次，保你从今以后都难以忘怀！” 顾九离的指甲没入掌心，努力用痛意来保持着自己的清醒。 牙关死死地咬着，森冷的目光化为锋利的箭雨，恨不得用目光将他凌迟了。 不知道这药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她除过有那种难言的玉望之外，还有一丝忽冷忽热，神经飘渺的感觉。 就好像......好像抽了很多烟之后的那种虚无感。 抽了很多烟？ 顾九离心猛地一沉。 就在那人往她跟前走的时候，顾九离迅速观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现在距离正厅有五十米左右，但是一楼没人，客卧全在二楼。 而布局的人显然是已经处理过顾宅的保全了。 不然为什么这种东西也能大摇大摆地进来？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根本就呼救不了。 第297章 他有病，别过来！ 不用试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出声就是那种难堪的呻吟，根本不能具备将二楼客卧熟睡的人们喊起来的音量。 现在只有两条路。 一就是她拼尽全力制服这令人恶心的玩意儿。 二就是她努力绕过这人跑回正厅呼救。 眩晕，忽冷忽热，四肢无力以及......隐隐上涌的躁动让顾九离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瘫软的状态。 导致她一动就压不住，神志一个劲儿地飘。 手心已经被她掐到没知觉了。 顾九离心一横，用牙齿狠咬了一口舌尖，腥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勉强带回了她一丝清明的神志。 就在此时，那人猛地朝顾九离扑了过来。 顾九离连忙错身一闪，但药劲太足，她根本就不能完成这个现在对她来说简直难如登天的动作。 正因为这一瞬间的错差，那人抓住了顾九离的胳膊。 瞬间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恶心猛地涌上心头。 顾九离恨不得削皮挫骨，只求能将这人碰过的地方弄掉。 眼看着这人的另一只手就要揽上她的腰肢...... 铺天盖地的恶心感，眼前发黑的眩晕，血液中流淌的躁动，身体里忽冷忽热的诡异感，瞬间交汇在一起，催生出顾九离模糊不清的神志中，那最后一丝破釜沉舟的果决和狠辣。 她眸色一沉，举起手中锋利的水果刀。 黑夜中刀身寒光凛凛，折射出顾九离凌厉的眉眼。 水果刀在那人震惊的目光中，“噗嗤”一声没入了顾九离的肩膀。 一刀穿肩而过，大片大片的血迹冉冉流出，瞬间将顾九离黑色的衣服染成暗色。 剧烈的痛意瞬间压过顾九离的其他感受，同时也催生出她前所未有的爆发力。 只见顾九离一个高抬腿，将那人一脚踹开。 她迅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唰”“唰”两声，外套眨眼间被割开，成为能制服人的布条。 顾九离这一脚差不多用了她八成的力道，那人被踹的胸腔气血翻涌，一呼吸连肋骨都是痛的。 妈的！ 不是说这女的中了药，很好制服的吗？ 一脚差点给他踹成残废，这特么地是中药该有的样子？ 袭击顾九离的人此时有点虚，不停地在高额酬金和自己的小命之间挣扎。 “小九！” 清冷熟悉的嗓音带着焦急和忧虑响起。 紧接着就听见往过来跑的脚步声。 顾九离回头高声厉喝道：“他身上有梅毒，别过来！” 没错！ 这人染了脏病！ 从刚才那简短的侧影中，顾九离看得一清二楚。 要不然，她刚才那一刀就是扎在这人的心脏上，而不是自己的肩膀上了！ 顾九离说话间就凭着最后的一股狠劲，一个空翻，凌空一脚将那人踹到在地。 然后迅速冲上去，一手握着布条穿过那人的手腕，将他一只手控制住了。 正要捆住他另一只手的时候...... 那人显然也是发了狠。 猛地将顾九离一推，顾九离不敌，往后倒退了两步。 腿一软，刚要跌倒的时候...... 清冷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顾九离下意识地推拒着季如尘，“有病......快走......走啊！” 第298章 别人家的男朋友 但是季如尘没松开，而是一手半搂着她，一手迅速地接过顾九离手中的布条，三下五除二地将那人制服住后。 顺道一脚猛踹在那人的腿骨处。 “啊”一声惨叫响彻整个顾宅上空。 那人跌倒在地，躬身蜷缩在地上，额上豆大的冷汗涟涟。 捂着自己的腿不停地哀嚎。 显然，季如尘这一脚的力道直接废了他一条腿。 他现在彻底失去了行动力。 强悍的爆发力过后，顾九离已经完全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任由各种玉望在她的身体里翻涌。 不过她还紧紧记着一点。 那就是...... “别.......别碰我！......离我远点......有病......有病......脏！” 顾九离用尽最后的力道在季如尘怀中不停地挣扎着。 忽红忽白的脸色，紧紧拧在一起的秀眉，染着殷红血迹的嘴角，满脸的痛色以及......肩膀上那还在不停流血的血洞。 此时顾九离的这番景象简直像是遍地的荆棘，细细麻麻地裹在了季如尘柔软的心脏上。 痛的他连呼吸间都染着酸楚的窒闷。 他一边处理着顾九离肩上的伤，一边轻柔地安抚着神志模糊的顾九离。 “不脏！相信我，没有病！你没一点都没沾上！” 顾九离潜意识里不想让季如尘染上这些东西，而此时季如尘的声音和话完全就是一滴火油，“刺啦”一下灼起了顾九离的剧烈挣扎。 “走开！.......离我远点......走开......” 她这一动，肩上的血流的更快了。 在游离的神志中，血肉模糊的痛意中，暴戾流窜的躁动中，顾九离模模糊糊地感受到额前有一丝清凉柔软的触感。 以及迷迷糊糊一句不甚清楚的喃呢...... “你在这里，我能走哪去呢？” 一个小时后，帝都第一医院。 “快！快让开！紧急病人！” 咕噜咕噜的滚轮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奔驰在医院的走廊里。 起夜的病人连忙侧身让道，出于好奇地往那快速奔走的病床上看了一眼。 “哇！刚才那人真帅啊！” 有守夜的小护士惊叹出声。 即便只是模糊的一眼，她们也能捕捉到那人间绝色的容颜。 嗯？！ 只是那张本该清冷淡漠的脸，此时充满了狼狈，眉眼间是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一双眸子紧紧地锁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哎！ 果然都是别人家的男朋友啊！ 手术室外。 季如尘像是一座雕塑似的靠站在墙上，微微低头，发丝垂过眉眼，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走廊里的白炽灯光打在他另一半侧脸上，衬的他白皙清冷的下颚线勾出一丝凛冽的锐利，只消一眼，就让人不由自主地升起一抹本能的怵意。 “蹬蹬蹬”走廊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阿尘”来人正是被季如尘一个电话紧急召唤的莫宸。 季如尘抬头看向莫宸。 莫宸心里顿时一沉。 卧槽！ 阿尘这是要魔化了吗？ 虽然来得一路上，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这次伤的是阿尘的白月光，还听说伤的不轻。 阿尘发火是必然的！ 但他没想到情况居然比他预想中还要糟糕百倍。 第299章 无标题章节 幽暗深邃的眸底里深不见底，像是里面关着一头随时都会破笼而出的凶兽，嗜血狠辣，犹如远古重生而来的魔！ 莫宸不禁想，阿尘这情况要不要跟季大哥报告一下啊？ “莫，她拜托你了！” 这还是季如尘第一次开口拜托他！ 莫宸收拢心神，郑重地点点头，“放心！” 说完就推门进了手术室。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批人。 顾明辉，顾家的几个长辈还有顾雨晴。 “怎么样？小九现在怎么样了？”顾明辉满脸焦急，通红的眼里全是担忧之色。 季如尘森寒锐利的眸色直直锁定顾雨晴。 语气冰冷似铁地回话顾明辉，“急救，等。” 随后，季如尘动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顾雨晴跟前，长生如玉的身姿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矜贵。 但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 纷纷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顾雨晴也想退，但是她被季如尘目光锁定。 根本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极度危险的男子迫近她。 一字一字道：“你最好祈祷与你无关，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说。 但顾雨晴还是从其中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像是一头枕戈待旦的凶兽，随时会得到指令扑出来将他们咬碎吞咽，连渣都不剩。 顾雨晴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勉强扯回一点点对抗季如尘的勇气。 “季......季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怎么听不懂啊？” 季如尘退回去，“听不懂不要紧，心里明白就行。” 顾雨晴满脸委屈之色，怯怯懦懦地红了眼眶。 见此，顾明辉忍不住帮腔道：“阿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件事怎么可能和小晴有关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季如尘偏头看着手术室，暗声道：“谁知道呢！” 随即，低头垂首，俨然一副不欲再多谈的姿态。 快天亮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医生先出来，随后是莫宸。 “季少，病人身上最严重就是肩上的伤，现在血已经止住了。至于病人体内余留的致幻剂，我们也已经清除干净。接下来只要病人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自然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看了一眼医生后面的莫宸，季如尘“嗯”了一声，示意自己清楚了。 顾九离被转入了医院的vip病房。 等顾明辉连同顾雨晴他们去病房看望顾九离了，季如尘才问医生和莫宸，“具体什么情况？” 医生方才脸上的镇定和平静如潮水般褪去，一脸凝重。 “季少，我们在病人的体内发现了麻古的成分，而且用量还不少，纯度也特别高。” 麻古？ 季如尘脸色勃然大变。 国际上最新型合成冰毒片剂，其效果比之普通毒品还要强烈百倍，被列为一级违禁品。 “她.....有没有可能会......” 成瘾？ 最后两个字凝在喉间，扎的季如尘连问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莫宸上前拍了拍季如尘的肩膀，安抚他道：“放心吧！我们已经及时给她注射间断阻隔的药物了，这种东西第一次都不会成瘾的，即便会有微小的反应，你只要好好看着她，不让她接触神经中枢类的物品，等体内新陈代谢一段时间后，也就没事了！” 第300章 完全就是执念啊！ 闻言，季如尘紧绷的神色并没有得到缓和。 而是问出一个压在心上的问题，“她和梅毒患者接触过，会不会被感染？” 莫宸来之前已经听说这件事了。 但这种感染并不是立即就能检查出来的。 一般都有潜伏期。 “对不起，阿尘！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准确的答案，这东西都有潜伏期的。” 季如尘：“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已经将你们两个人的血清一起拿去检测了，最快也要两个星期。” “知道了。” 莫宸见季如尘平静地很不正常，他用略微轻快的语气说道：“不过按照你先前给我描述的情况来说，对方并没有有任何的唾液，血迹伤痕和你们直接接触，即便碰到也还隔着衣物。这样的话，被感染的可能性就基本为零，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季如尘静静地看着他，“我不担心。” 莫宸：“？” “无论怎样，我都陪着她。” 莫宸被震撼到了。 结结巴巴地问：“你......你真的对她......有那么深的......执念？” 十年苦等，生死相随。 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感情”来形容了。 完全就是执念啊！ “不明显吗？” “......明显。” 季如尘转身往顾九离的病房走去，“那你还问。” 他身后的莫宸：“......” 卧槽！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秀！ 丧心病狂有木有啊？！ 顾九离昨晚被送进了手术室，季如尘也没闲着。 征得了顾明辉的同意之后，直接让季驰带人守在了顾宅。 此时，季驰正在跟他汇报情况。 “少爷，目前我们正在排查昨晚的情况，初步猜测对象是顾雨泽。” 顾雨泽？ 季如尘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顾九离，淡淡道：“继续查，他背后肯定还有人。” “嗯？少爷为什么这么确定？” “他太蠢。” 顾雨泽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赶着来她手底下送人头，这么蠢的人要是没人教唆，除非顾雨泽的脑子里的水被打出来了。 季驰一噎，“......是。” “除此之外，再重点排查顾雨泽的社交以及活动的圈子，找到他吸du贩du的证据，直接送去警察局。” 季驰一愣，“二少爷，顾雨泽吸du吗？看起来不像啊！” “确定？” “嗯！我先前被派去边境执行过任务，吸du的人绝不是他这种样子。” 虽说这顾雨泽穿着浮夸，自带一股乡村f4的既视感，眼神还既发直又虚无，但那明显就是的纨绔子弟纸醉金迷的标准颓靡样儿。 除过这些，他面色正常，身体健壮，今天早上嗷嗷乱叫的劲儿，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吸du的人啊！ 季如尘生活的圈子向来干净，跟他相熟的人都知道他有洁癖。 再加上他低调神秘，所以即便圈子里有这种腌臜事儿，他也从来没亲眼见过。 此时听季驰这样一说。 他立即反应过来了。 “查昨天跟他接触过的人。” 季驰聪明，秒懂季如尘的意思。 “是，二少爷放心。” 说完就挂了电话。 顾九离一觉睡到中午才醒过来。 神志还未清醒，肩膀上的痛意就已经刺的她忍不住嘤咛出声了。 第301章 她好歹也是个女的啊！ 卧槽！ 好痛！ 顾九离悠悠转醒期间一车轱辘骂人的话飞速从心中刷屏而过。 “醒了？身上还有哪里痛吗？” 低沉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某人精致如画的眉眼就映入了她刚刚睁开的眼中。 嗯！ 美人如画，确实有镇痛之效啊！ 看着这盛世美颜，颜狗顾九离表示，肩膀上的伤瞬间好了一半。 季如尘把顾宅那边的事情全部交给季驰，自己就守在顾九离床前等她醒来。 本来顾明辉也想守在这里的。 但是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出现根本就不行。 确定顾九离没事之后，他就和那群人匆匆赶回去了。 季如尘喊来莫宸和医生，给顾九离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再次确认确实没事了，他才放心。 莫宸合上记录本，认真询问道：“弟妹，你还能回想起来昨晚的具体细节吗？” 顾九离呲溜呲溜吸甜粥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看一脸的严肃的莫宸，再看看旁边的季如尘。 无奈地咬着吸管，“大哥，有什么问题先等我吃完这粥好吗？我现在满嘴的血腥味，在不来点东西盖一盖这味儿，我可能忍不住要医闹了！” 莫宸看着昨天刚遭了生死大劫的顾九离，现在就已经生龙活虎了。 真心佩服！ 虽然她受的伤主要是因为致幻剂造成的，肩上的伤问题不大。 但你能不能有个刚从手术室出来的病患该有的样子？ 最起码也要对得起昨晚某人为你差点暴走的危险啊！ 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真的好吗？ 莫宸无语地盯着顾九离毫无形象地吸完了粥，甚至还打了个饱嗝。 默默地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波澜不惊的季如尘，他内心表示真的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就这样，等顾九离吃饱喝足，她才摆出一副“来，我们可以谈了”的表情。 莫宸：“我觉得你肯定记得昨晚发生的细节。” 顾九离一脸懵逼，“为什么这么确定？” 莫宸面无表情，“不记得受伤前发生的事情的人是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太弱，导致他们身体机能本能地开启保护模式，所以他们一般都很难很清楚地记住受伤前的每一个细节。” 说完，莫宸指了指垃圾桶里的残羹剩粥。 “但明显可见，你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强悍到非人哉的地步了，要说不记得，打死我也不信！” 顾九离：“......昨晚月黑风高杀人夜，我又遭下药又遭偷袭，还穿肩一刀，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外表坚强，内心其实已经怕成狗了呢？” 怎么在这莫宸的眼中，她是个万毒不侵的女钢铁侠呢？ 不说别的！ 最起码的女孩子的柔弱和面子她还是要的，好吧？ 难道是她的女性特征不明显？ 顾九离觉得自己作为女孩子的尊严受到了冒犯！ “......”莫宸一头火红的头发一翘一翘的，显然是被顾九离这番无耻的说辞给震撼到了。 “要是你在吃这些东西之前给我说这句话，我可能还会信。” 莫宸磨着牙道。 顾九离本来想耸耸肩的，但是微微一动就是一阵痛意袭来。 她只好放弃了这个装逼的动作。 第302章 简直就是个奇葩！ 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撩了一把头发，笑眯眯道：“哦！那真不好意思，被你看穿了。” 莫宸：“你.......” “好了，问话前的娱乐项目就此结束，你开始问吧。” 被顾九离这么一打岔，方才病房里冷凝严肃的气氛消散了不少，莫宸本来严肃认真的表情此时也端不起来了。 无奈地看着顾九离，道：“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闹腾起来病房里的气氛，让接下来对话的内容和结果不至于那么迫近生死般的肃穆冷凝。 顾九离眨眨眼，狡黠一笑。 “讲讲昨晚事情的经过吧！”莫宸道。 病房里，顾九离将昨晚的事情讲的是声情并茂，眉飞色舞的。 莫宸有理由怀疑，要不是她伤了肩膀，估计还能站起来给他们场景重现一下。 讲完之后，顾九离接过季如尘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问莫宸，“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嗯？” “你就是想问我昨晚有没有跟那人直接接触，对吧？” 莫宸点点头。 顾九离指着自己肩头的伤，霍霍磨牙，“老娘又不是傻的。要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这刀就不是插这儿了，而是那人的心脏处！” 本来是谈及生死的话题，但莫宸觉得他怎么那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呢？ 狗命？ 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吗？ “既然知道没事儿，为什么还要抗拒我接近你？” 旁边一直沉默的季如尘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顾九离拧眉，“我昨晚有不让你接近我？” 季如尘看向莫宸。 你不是说她都能记得细节的吗？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莫宸回一满脸无辜的表情。 他算是看清楚了。 这弟妹简直就是个奇葩！ 什么科学论据，心理学说，放在她这儿完全就是被推翻的节奏。 这人就不能以看待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她！ 季如尘也不是非得知道个答案。 他就是现在追妻上头，强迫症似的想要知道每一个顾九离抗拒他，不让他靠近的原因。 不论好的坏的，还是.....事关生死瞬间！ 就在季如尘放弃追问的时候...... 顾九离用没受伤的手一拍大腿，“哦哦哦！是有这么回事，我确实想起来了。” 想到这里，顾九离脸色瞬间就臭了。 她皱眉看着季如尘，教训道：“我那会儿都给你说了他有病，让你别过来的。你怎么还跟个二傻子似的往上来冲呢？要是真的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爷爷怎么办？大哥怎么办？你让......” 我怎么办？ 顾九离猛然意识到这话说出来怪怪的，连忙咽了下去。 继续劈头盖脸地教训季如尘，就跟训儿子似的。 “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我......” “不上去，看着你和那种人同归于尽吗？”季如尘冷冷地打断顾九离。 顾九离一噎。 “怎么可能？那种渣渣，我分分钟秒掉好几个，好吧？” “那你别在这儿躺着啊！” 眼瞅着顾九离被季如尘刺激地想要下床蹦跶两圈来以示自己的牛逼轰轰。 莫宸连忙打圆场。 “阿尘这也是担心你，你就别和他斗气了。” 第303章 某人是在刻意逃避？ 顾九离眼睛圆溜溜地一瞪。 “那我就不担心他了吗？退一万步讲，要是我真的挂了，那以后清明的时候，坟头上好歹还有人能去添把土。要是我俩都玩完儿，怎么？手拉手一起去投胎吗？” “不会。” 顾九离一脸懵逼，“嗯？什么不会？” 季如尘认真地看着顾九离，神情仿佛是在许下一生的承诺。 “我绝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短短的几个字震得顾九离满脑子都是昨晚季如尘不管不顾扑上来的画面，以及.....那声不能确定的喃呢。 顾九离突然觉得有些事情的走向怎么好像怪怪的了？ 尤其是此时对上季如尘视线，她更是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意乱。 旁边的莫宸表示，他现在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床底的。 本以为顾九离听到这话，肯定会难得羞涩一下的。 毕竟连他一个男的面对阿尘这张脸偶尔都会失神，更别说某人顶着这神颜，说着这么男人听了惭愧，女人听了流泪的誓言。 但顾九离永远都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你大爷永远都是你大爷。 “这话是不是太绝对了啊？据报道，有人在路边厕所蹲坑，都有刹车失灵的车直直地冲过来撞死他的。还有，有人走在半道上，突然‘哐当’一声，一个跳楼的人掉下来砸死了他。对了......” 季如尘黑着脸，忍无可忍地捂住了顾九离的嘴。 “要是今晚还想吃带咸味儿的粥，你就把嘴巴闭上。” 他不保证某人要是再这么满嘴跑火车下去，自己会不会真的做出点什么来。 这人的情商是全匀给智商了吗？ 还是...... 她其实心里清楚，只是在刻意逃避？ 想到这个可能性，季如尘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蓦地刺痛了一下。 顾九离醒来的时候，满嘴的消毒水和血腥味儿，差点没给她再熏晕过去。 好不容易磨得季如尘给她弄了份粥，没想到还是甜的。 撒泼打滚，装可怜卖乖，三十六计齐齐走了一遍，才让季如尘答应傍晚给她弄一份皮蛋瘦肉粥来。 虽然味道不能跟麻辣小龙虾相比，但好歹是咸的啊！ 不知道她吃糖伤好的慢吗？ 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顾九离不敢再造腾了。 一秒乖巧坐好，连忙点点头。 旁边的莫宸看得是目瞪口呆。 讲真。 顾九离真的是一再刷新了他对广大女性的认知！ 太牛了，有木有？ 阿尘这是有多想不开，才给自己找这么个碉堡攻克啊？ 要是说单身狗追妹子是普通模式，阿尘这差不多得到地狱模式了吧？ 扯淡扯的差不多了，季如尘整理好心绪和思路才开口问顾九离，“你觉得昨晚的事情会是谁做的？” 顾九离点点头，又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嘴巴，“呜呜呜......嗯嗯嗯......” “......说话。” 季如尘又好气又好笑，此刻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 酸甜苦辣咸齐齐翻涌，全都是拜某人所赐。 得到开口的解封，顾九离长出一口气。 随即正着神色道：“这件事情要想查清楚，首先弄清楚三点。” 莫宸：“那三点？” “一，给我下药的是谁；二，昨晚陪着我的女佣发生了什么；三，那个恶心人的东西是谁弄进来的。” 第304章 我是个小仙女 “是顾雨泽。” 季如尘将季驰查到的结果告诉了顾九离。 顾九离小嘴微张，满脸震惊。 莫宸不明所以，“怎么了？这人有什么问题？” 顾九离很是深沉地对莫宸道：“我现在怀疑我是个小仙女。” 莫宸一脸日了狗的表情，“呵呵！我现在怀疑我的诊断出了错误。” 这人伤的应该不是肩膀，而是脑子吧？！ 顾九离摇摇头，“你不懂。你看，顾雨泽蠢成那样的人，昨天挨了我一顿胖揍，晚上就能搞出这么一波事情来，你不觉得这说明了什么吗？” 莫宸面无表情，“只能说明你拉仇恨值的能力无人能及。” 顾九离鄙视了莫宸一脸。 “屁！这说明顾雨泽脑子里的水被我给打出来了。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变聪明呢？” 莫宸：“......” 季如尘：“别闹。” 顾九离立即调整表情，一本正经道：“顾雨泽身边肯定还有一个狗头军师，而且这人跟他关系极好，还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莫宸表情古怪地看着顾九离，心累道：“拜托你恢复正常的时候，提前通知我一下。” 这样他也好调整节奏。 不然被顾九离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带跑偏，他压根就跟不上他们的思路啊！ 顾九离继续鄙视，“我什么时候不正常了？是你思维固化，不能体会我们天才的境界。” 莫宸恨恨磨牙，刚想说什么，但被季如尘的一个视线给吓了回去。 他无力地摆摆手，“得！你们分析，我听着。” “顾家讨厌我的人很多，但恨不得我死的人大概就只有那母子三人了。但是，这件事绝对不是柳易烟和顾雨晴在背后教唆的。” 莫宸这次总算是跟上她的思维了。 “顾雨泽是柳易烟待在顾家并且和你争夺家产的最大筹码，身为顾雨泽的老妈，她绝对清楚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尿性，即便想对你对手，也不会冒险拿自己的傻儿子当枪使。” 顾九离给他点了一个赞，“小伙子，国产家庭伦理狗血剧看得不错啊！” 莫宸火红的头发一炸，“我从来不看那种东西！” 顾九离连忙见好就收，正着神色问道：“你只分析了一个，还有另一个呢！” 莫宸懵逼，“这俩不是一样的心理状态吗？” 顾九离摇摇头。 “其实对于顾雨晴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此事与她无关，但总觉得这么蠢的方案应该不是她的风格。她为人虽然心机手段样样不缺，但她有一个致命点。” “什么？” “她极为爱惜自己的名声。” “这和这件事有关吗？” 顾九离白他一眼，“顾雨泽胆小懦弱，要是这件事情查到他身上，难保他不会当堂供出顾雨晴来。这样一来，她苦心经营的形象就是瞬间崩塌，这对她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莫宸佩服地看着顾九离，“你昏迷了还能想这么多？佩服啊！” 顾九离得意的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哼唧道：“那是当然了！” “那你能猜到教唆顾雨泽的人是谁吗？” 第305章 他在隐瞒什么？ 顾九离：“我特么地离家都十年了，谁晓得家里还有那些牛鬼蛇神看我不顺眼啊？退一万步来讲，我得罪的人都能从这儿排到大西洋去了，能猜到个屁！” 莫宸绝对相信顾九离这话。 因为他们仅短短相处了一小会儿。 他心里已经飘过n多个怎么悄无声息地弄死她的方案了。 这货的存在，完全就是拉仇恨值，有木有？ “那现在只要派人盯死顾雨泽，以及排查昨天和他接触过的人，就能锁定对象了？” “这是当然！” 见莫宸问完了，顾九离微微坐正身子，一脸笑眯眯的。 “好了，你问完了，现在应该轮到我问了吧？” 莫宸见此，一阵凉意直窜头皮。 “你......你想问......问什么？” 求救的小眼神不停地往季如尘那边瞟。 企图某人能管管他媳妇儿，不要这么吓人行不行？ 但季如尘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也接收不到莫宸的信号。 “我身上除过被下了致幻剂以外，是不是误食了毒pin？” 莫宸：“......你竟然知道？” 顾九离翻了个白眼，“废话，那种感觉比吸烟强上百倍，傻子才感受不出来！” 莫宸更震惊了，“你居然还......还吸烟？” 卧槽！ 阿尘这到底找了个什么妖魔鬼怪啊？ 顾九离无语地看着表情浮夸的莫宸，“你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直接回答我问题，不行吗？” 莫宸闭上嘴，喉结动了动。 “莫，你先出去。” 季如尘突然出声，打断了莫宸的欲要出口的话。 莫宸求之不得，向顾九离歉意地笑了笑，脚底抹油，连忙溜出了病房。 顾九离歪着头，“你赶走他，谁要决定要自己告诉我吗？可是我看你的神色，并没有想要告诉我的意思啊？” 从她醒来到现在，季如尘对于这件事情绝口不提。 即便她有时候将话题引到那上面去，他也会刻意避开。 不然，她也不会直接问莫宸了。 季如尘，他是在担心自己不能接受噩耗吗？ 还是说......他在隐瞒什么？ 不得不说，顾九离是真的敏感聪慧到可怕。 季如尘确实是在隐瞒着一些东西。 那些所有人都不想让她知道，也不愿让她知道的事情。 昨晚顾九离脸色忽青忽白，身体抽搐，神志不清的样子，其实在十年前他曾在一张与她相似的容颜上见过这种情形。 只是那人的情况显然比她严重多了。 没错。 那人就是顾九离的母亲，他的岳母——傅尔岚。 十年前，他哥拿到那份耿家要往帝都交的材料。 里面有一份视频。 那份视频的内容就是傅尔岚吸du的场景。 这种东西要是真的流传出去，即便当时季家手眼通天也救不了傅家。 正因为心里清楚，他才不得不求助那个人！ 后来事情平定下来，她也被送出了国。 傅鼎寒来找过季家，他到现在还记得傅鼎寒说的话。 “我知道是你们出手拦下了那份材料，非常感谢你们季家的出手相助，今后只要你们季家有用得着我们傅家的地方，我傅鼎寒绝无二话。只是，我这次来还有一事相求。” 第306章 顾雨泽死了！ 季博文：“你说。” “我希望这件事情不要让小九知道，哪怕她有一天会回来，会和你们相遇，也请你们不要告诉她哪怕一丝一毫的消息。” 祖孙仨人齐齐对视了一眼。 都没想到傅鼎寒居然会是来叮嘱他们这个的。 季博文他们答应了。 不过傅鼎寒走的时候，还特意将他叫了出去。 “季二少，我知道你和小九关系好。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也清楚她那性子。要是知道这番变故是背后有人在整傅家，她怕是能闹得腥风血雨的。所以，请你答应我，绝不跟她提这件事，好吗？” “可是，她有知道的权利，不是吗？” 傅鼎寒眉眼刚毅冷厉，“她知道又能怎么样？白白地再搭上一条命吗？我们傅家因为这件事已经死了太多人了，真的已经够了！” 那时候季如尘并不知道自己还会跟顾九离有这么一段姻缘。 只当是傅鼎寒太过谨慎。 见他脸色不悦，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可是...... 当这个场景再次重现的时候...... 他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即便你瞒的再久，捂得再严实，它总归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带你回到应有的轨迹中。 与其瞒着躲着，不如与它正面相对。 所幸，他现在已经有了护住她的能力！ 季如尘眸色深邃地看着顾九离，“你误食的是麻古，只要你意志坚定，就不会有成瘾的风险。” 顾九离撇撇嘴，“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再吸烟了？” 季如尘：“......” 随即，顾九离眼睛微眯，眸底寒光凛凛。 “看来顾雨泽的这个狗头军师，手下的线还有点东西啊！” 见顾九离一脸想要搞事情的表情。 季如尘轻叹一口气，伸手点了点顾九离的额头。 “这件事情我和你一起追查，你不要一个人行动，不然......” 顾九离鼓鼓腮帮子。 “不然什么？” 季如尘半真半假道：“不然就让你在家相夫教子。” 顾九离“哈哈”大笑，“季如尘，说你是老年人的思想做派，你还不承认。相夫教子，这个词也太有年代感了吧？” 季如尘宠溺地看着她笑颜如花。 心里却在想。 我最简单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家，家里有你，还有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 如此，足矣！ 笑过之后，顾九离哥俩好地拍拍季如尘的肩膀。 “放心，这种做英雄的事情，我那次没带着你了？再说了，你这么强大的帮手，我怎么可能放过？” “这就好。” 话音刚落，季如尘的手机响了。 顾九离止了话头，顺手从床头拿了根香蕉，边吃边看着季如尘。 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的。 她只见季如尘听完对方的话后，脸色瞬间变了。 目光深沉地看着顾九离。 顾九离顿时香蕉也不吃了，一脸正色地坐直了身子。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 季如尘看着顾九离，沉默片刻后，道：“顾雨泽死了。” 顾九离脸色一变，“什么？顾雨泽死了？” “嗯！季驰说，顾雨泽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具体死因，还得等检查过后才能知道。” 第307章 林平生，刑侦专家？！ 顾九离无力地往后一靠，不知道作何表情，索性就直接面无表情。 良久，顾九离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季如尘皱眉。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目前先养好病。” 说完，就掏出手机，作势打电话。 顾九离：“打给谁？” “平生。” “打给他做什么？” 林平生，那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他能做什么？ 季如尘看她一眼，瞬间就猜透了她此时的想法。 “平生是帝都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队长，目前国内最优秀的犯罪刑侦学专家。出了命案，自然是报警了！” 顾九离认真回想了一下林平生的样子。 温雅如玉的像是一个世家贵公子。 这人是搞刑侦的？ 确实不是逗她？ 季如尘的朋友，窜在一起讲述了一个道理。 人不可貌相！ 将顾雨泽的事情给林平生说了之后，林平生表示，他现在马上就出警。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季如尘收好手机。 上前强制性地将顾九离塞回被子里。 顾九离拧眉深思，“你觉得会谁是杀了顾雨泽？唆使他的那个狗头军师吗？” “不管是谁，等平生查完之后就有知道了。” 顾九离看着他轻笑，“你对你朋友很有自信啊？” “不是自信，是事实而已！” 顾九离躺在床上，但眼睛还在咕溜溜地转个不停。 季如尘失笑，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威胁道：“你要是再不睡，晚饭我就不给你开小灶了。” 顾九离连忙死死地闭上眼睛。 “睡，我马上就睡！” 良久，等季如尘将手从顾九离眼睛上拿开后，某人已经呼吸均匀，睡熟了。 季如尘起身，轻轻地关上门。 走到走廊的尽头，拿出手机来想给尤南绝发消息。 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将尤南绝拉黑了。 思索了片刻，直接在他们平时聊天的兄弟群里发了一个消息。 季如尘：立即回来@南爷绝情 而被季如尘艾特的尤南绝，此时正蹲在他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进来的地方——看守所！ 事情是这样的。 自从那天晚上尤南绝连夜收拾东西跑路之后，他思来想去不知道去哪合适。 索性就蹲在机场的边上，闭着眼睛随便点了一个地方。 睁开眼睛一看。 嘿！ 老天果然厚待他！ 居然派遣他去一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妹子多多的地方——江城。 江城是季如尘曾经待过的地方，听说还是他邂逅他白月光的圣地。 虽说这顾九离性子离经叛道，但长得确实没话说。 这不就说明江城盛产美女嘛！ 尤南绝一拍大腿。 果断订了来江城的票。 在狐朋狗友的联系人里面搜索了一圈，他终于点了几个接驾的人。 对方一听尤少爷要来，连忙拍马安排。 行程完全按照尤南绝的喜好安排的妥妥的。 尤南绝玩了两天之后，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前天，接待他的人带他去了江城的一个天上人间。 这种地方他是常客，喝酒玩乐也都是一把好手。 本来点了个小姐作陪，美酒美人人间天堂！ 第308章 江城地头蛇 结果兴致正高的时候，这作陪的小姐居然一脱马甲，高喝一声道：“警察！打黄扫非，都别动！” 当时给他酒意吓醒了七分。 卧槽！ 本年度最惊悚的事情就是——你以为你点的是小姐？不！其实她是朵带刺的霸王花！ 这霸王花还没等他解释呢！ 好家伙。 直接上拷给他压到看守所来了。 “呵！就你这种渣渣，老娘一晚上抓满三间看守所都不带多的。” 这霸王花满脸鄙夷。 看得尤南绝火冒三丈，邪肆的桃花眼里冷箭嗖嗖地往外射。 瞪了一眼接待他的人。 “你家不是江城一霸吗？怎么连个小警察都搞不定？” 那人苦着脸道：“尤少，我家是江城一霸没错，但人家是江城地头蛇，我也没招儿啊！” 尤南绝：“什么意思？” 那人朝霸王花消失的拐角处努努嘴，“就这儿小妞，是我们江城首富赵轻全的独生女，人家可是个有背景的小警察，我们也惹不起啊！” 尤南绝：“......没用死你算了！” 那人一脸委屈，缩在看守所的角落里不说话了。 “那么问题来了，你带我去的究竟特么地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地方啊？怎么还被人抓到这里来了？” 尤南绝问的一脸冷色。 大有“你小子敢领我去那种非法淫窝点，老子分分钟搞死你”的架势。 打黄扫非？ 这个词在过往二十几年里就从来没有在尤少爷的字典里出现过。 他从流连花丛开始，凑上来的那个不是干干净净的女人？ 即便时常去声色场所，那也都是拿正经牌照营业，专门供给富家公子少爷们玩乐消遣的地方。 那种地方他尤南绝是挂了名的。 经理怎么敢带不三不四的人往他跟前凑？ 若是拿这种地方分个三六九等，那尤南绝去的场所绝对属于最上等的。 他是万花丛中过不错，但也不是连狗尾草都采的啊？！ 这小子敢拉低他的品味，害他被抓到这种地方来，简直是活腻歪了！ 接待尤南绝的人一见他冷了脸，当即委屈成球。 “尤少爷，我怎么敢带你去那种地方啊？我是不想活了吗？天生人间真的是正经场所。” “正经地方还被抓到这里来，你当我是傻逼呢？” “不是，我哪敢啊！还不是因为刚才抓你的那小妞啊！” “关她什么事？” “这不快到月底了，警察局的各部门也是要冲业务的嘛！我们倒霉，被赵大小姐抓来凑数了。” 尤南绝：“？？？” 这话说得尤南绝云里雾里的。 当即给了他一脚，“说清楚点。” 这人“哀嚎”了一声，正巧方才抓他们的其中的一个小警察过来了。 手里还提着一大堆零食和几杯奶茶。 打开门，亲亲热热，一派熟络的态度将手里的东西分给了这帮他们刚从天上人间抓回来的富二代们。 这帮富二代们也是一种见怪不怪的姿态，招呼小警察，很是熟练地分起来零食和奶茶。 见此警民和谐一家亲的尤南绝：“......”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第309章 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努力压下自己想要骂娘的冲动，指着这场面对那小少爷道：“你特么地赶紧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少爷委委屈屈地给尤南绝讲述了赵霸王花的扭曲成长史。 赵书瑶以前上学的时候家境就已经算是江城一霸了，那个时候这小妞本来是要立志考上帝都影视学院去看帅哥的。 其实以她的长相和家世，虽然不能保证大红大紫，但最起码也是没人敢惹，顺风顺水那一挂的。 女孩子都羡慕风光靓丽的浮华也没什么不好的。 谁让人家家里供她造的起呢？ 到时候在圈子里玩够了，回来继承家业，多美啊！ 但令人跌破眼镜的是...... 不知道她抽什么风，报考志愿的时候瞒着所有人偷偷添了公安大学的刑侦系。 听说那时候她爹妈看到她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气的心脏病都犯了。 公安大学刑侦系？ 那是什么概念？ 在学校里接触的时候犯罪杀人的血腥案件，出来以后就是奔波在一线起早贪黑，将命挂在风筝上的高危职业。 她一个从小娇生惯养，脸上冒个痘都要“嗷嗷”嚎个半天的大小姐，去做一线高危公仆？ 这不是闹呢么？ 她爹妈死活不让她去。 结果这赵小姐也是他娘个人才，趁着一天月黑风高的日子，卷着自己的包裹自个儿颠颠地跑去上学了。 大学四年，愣是没跟家里伸手要过一分钱。 不过要说她怎么是个人才呢？ 人家当时走的时候，收拾的包裹里除过自己从小到大收到的钻石首饰值钱的东西，其他的啥也没带。 四年愣是靠着的典当首饰，挂卖珠宝潇潇洒洒过去了。 后来，眼瞅着赵书瑶大学都要毕业了，他们反对也没用了。 赵书瑶的爹妈商量了一下，各退一步，要求赵书瑶回来江城公安局上班，他们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她选的这坑命的专业。 赵书瑶当初天真地就信了她爹妈的鬼话。 乐呵呵地跑回来江城公安上班。 结果，赵轻全转头就给江城法医室捐献了一套国际最先进的人体扫描探测仪。 要求将他女儿调到鸟不拉屎的档案室去。 在这现在查个资料都是手机电脑的时代，档案室真的是连鸟都不去！ 除过一俩个五六十岁的老警察按时来读书看报，喝茶听曲外，你就再也见不到其他年龄低于三十的活体生物了。 赵书瑶接到通知第一天就气的去找她爹大吵大闹了一通，表示自己的专业绝对不能受到轻视和羞辱。 没办法。 赵轻全又给法医室捐了一套最新的解剖检验装备，要求将赵书瑶调到后勤处去。 就这样。 在赵轻全装备完善了一整个全国最先进，最牛逼的法医室之后，父女俩才勉强达成共识。 赵书瑶不到一线，但也不去混吃等死——进了扫黄大队。 后来，这就是他们这帮富二代的血泪惨史了。 赵书瑶他爹不想女儿见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肮脏污了眼，便走通走通关系，让赵书瑶每次出外勤都去江城的拿了牌照，正儿八经富二代们玩乐的场所们。 第310章 前方战斗 所以，每次到月底扫黄大队需要冲业务的时候，都会派赵书瑶出马。 凑了人头，刷了业绩，还给赵大小姐找了事情做。 一石三鸟。 多好啊！ 小少爷拿过两杯珍珠奶茶，一杯递给尤南绝，一杯自己“跐溜”吸了两大口。 讲了这么多，他都讲渴了。 尤南绝听完之后，久久沉默。 最后，拿过奶茶，抽出吸管，用着恨不得将塑料瓶扎通的力道，扎开了塑料盖子。 在小少爷瑟缩的眼神中，尤南绝磨着后槽牙挤出几个字。 “他娘的......” 本来按照这帮富二代以往的经验，怎么也得关个几天才能被放出去。 尤南绝没想到次日一大早，就有人来给他们开门，放他们出去了。 来的人，正是昨天晚上抓他们的赵书瑶。 只见赵书瑶哼着小曲，眉飞色舞地打开牢门。 “嘿！你们可以走了。” 其中一个富二代可能是被赵书瑶整怕了。 不相信她会有这么好心。 谨慎地问道：“时间没到，我们还能走？” 赵书瑶翻了个白眼，“时间是没到。但本小姐应付我老爹警察抓小偷的戏码玩腻了，你走不走？不走我帮你申请个长期床位？” 尤南绝一听。 呵！ 感情这小妞知道她老子在背后玩的那些手段啊！ 好家伙。 他们父女俩神仙打架，倒是把这帮富二代当成猴耍了。 尤南绝气结地意识到：他这次好像也被人当猴耍了。 就在尤南绝起身准备去找赵书瑶算账的时候，突然一道怒喝声传来，震的他耳膜嗡嗡直响。 “赵书瑶，你个忤逆不孝的臭丫头。你居然敢自己申请调令往外跑，是觉得老子和你妈身体太好，你想早点送走我们吗？” 来人正是传说中捐出一整套全国最先进法医设备的赵轻全！ 看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 更何况是江城传奇人才赵书瑶的八卦？ 这帮富二代当即也就不走了，纷纷找好吃瓜位置，坐等好戏。 尤南绝这个位置视线绝佳。 能将前方战斗状况看的一清二楚。 他清晰地看见赵书瑶脸色闪过一丝愧疚，但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欠揍的神气样。 “爸，你这是说什么话呢？我恨不得你和我妈长命百岁，好等我给你们五世同堂呢！” 赵轻全气的脸色涨红，“屁！你特么地这样造腾，老子怕是得给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还五世同堂个鬼！” 尤南绝旁边的小少爷感叹了一句。 “赵小姐真是个人才啊！居然将修养良好的赵总都气的不顾修养，粗话乱冒了。” 此时站在旁边看戏的除过这帮富二代们，还有外面探头探脑的一帮警察。 而赵轻全身为江城知名人物，此时不顾场合，不顾涵养地爆粗话。 可见气到什么程度了！ 赵书瑶：“老爸，你先别生气嘛！我只是换个工作环境而已，又不是去边境维和，你至于这么担心吗？” “要想我不担心也行，你拒绝帝都那边的调令，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江城。” 赵书瑶也是个暴脾气，好话说不到三句就炸毛了。 第311章 这闺女不要了 “不！我一定要去帝都那边。” “待在江城怎么你了？你铁了心地往外跑？” 赵轻全就想不明白了。 他辛辛苦苦地给她创下家业，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为她以后劳心劳力地打算。 这死丫头怎么就一点都不领情，一个劲儿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呢？ 想到这里，赵轻全又是一阵怒火攻心。 指着赵书瑶道：“特么地，要不是老子心疼你妈，舍不得她多受罪，当时就该多要个孩子，现在也不至于在你跟前做孙子！” 赵书瑶一听，仿佛打开了新思路。 “嘿！对啊老爸，你现在和我妈年龄都不大，要不你们俩再合计合计要个二胎？” 赵轻全：“......” 吃瓜群众：“.......” 赵书瑶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表情，一脸“自己好聪明”的嘚瑟。 “我的好几个朋友家里都是开妇幼医院，育婴保健的，只要你说一声，一个电话过去，绝对一条龙服务。” 赵轻全左瞅瞅右看看，抓起墙边隔着的一根警棍就朝着赵书瑶招呼。 “老子决定现在就打死你个不孝女，大不了我百年之后将家产全都捐给福利院，下去之后给老赵家的祖宗们赔罪。” 赵书瑶抱头乱窜，外面看热闹的警察们，吃瓜的富二代们纷纷上前拦着赵轻全。 七嘴八舌，小小的地方一片热闹。 尤南绝站在旁边，看着还在叫嚣的赵书瑶冷笑。 这得亏是在赵家，要是搁他们家，这货不死也脱了n多层皮了。 那里还有劲儿在这儿活蹦乱跳的？ 正在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个从外面闻讯而来的中年人大喝道：“这是做什么呢？” 然后上前夺过赵轻全手中警棍，看了一眼，无语道：“老赵，这是你亲闺女啊！” 赵轻全挣开拉着他的手，“这闺女老子不要了，谁爱捡谁捡去。” 尤南绝在一旁嗤笑。 就你这闺女，给她一个梯子她都能上天了，谁敢要？ 赵书瑶看她老爸真生气，委委屈屈地喊了声，“爸。” 赵轻全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但明显怒气消了些。 得！ 标准女儿奴一个！ 劝战的那个人连忙给赵书瑶使了个眼神。 赵书瑶小步踱到赵轻全跟前，拉了拉赵轻全的袖子。 赵轻全冷哼一声，但没甩开。 “爸，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我已经长大了，我人生的路，你就让我自己走吧！” “自己走？但凡你要走的是一条正常路，老子会拦着你？” 赵书瑶：“可是做警察也不代表着牺牲啊！” “可是那代表着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妈得天天提心吊胆，生怕接到一个让我们节哀的电话！” 说到这里，赵轻全松了语气。 他语重心长道：“闺女儿啊！咱不闹了，成吗？你就听爸这一次，只要你不去帝都，哪怕你要进江城刑侦，爸也随你，怎么样？” 赵书瑶摇摇头，“爸，我不想再在你的庇护下成长了。我......我希望能靠自己去闯一闯。” 最后一句话，赵书瑶是看着赵轻全的眼睛说的。 一贯吊儿郎当的女儿第一次认真而又执拗地看着他。 第312章 你就是老子的克星 赵轻全心里五味杂陈。 然而还没等他点评什么，就听赵书瑶轻声问他。 “爸，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我为什么突然要去上公大的刑侦，对吗？” 赵轻全沉默地点点头。 没错。 他确实不知道当年这个娇生惯养，一丁点苦都吃不了的小公主为什么会去当警察。 那时候的她简直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谁劝她都没有，就连冻结她的银行卡，断了她的经济来源都没用。 自幼大手大脚的她，愣是过了四年辛酸艰苦的生活，兀自撑了下来。 他也问过她，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当警察？ 她那时只是打着哈哈说，突然觉得警局的帅哥更多些，还比较能吸引她。 知道她是在胡扯，可是她不说，他能怎么办？ 现在，这是愿意告诉他了吗？ 赵书瑶红了眼眶，勾起一个微笑。 像是刺透层层雾霾乍现的晨曦，又像是钻破千年冰雪绽放的嫩芽。 一笑如花。 她哑着嗓子道：“你是知道的，我从小不聪明也没什么大志向。小时候自己混，后来跟着小九混。那是唯一一个我不嫌弃也不嫌弃我的朋友，可是后来她出事了，我想帮她可是却帮不了她。” 赵轻全也知道这点。 自家闺女从小被惯坏了，性子执拗脾气坏，嘴又毒舌还花心。 好看的模样再加上猫嫌狗厌的性子，和一般女孩子简直格格不入。 他那时候一度担心她会不会患上什么奇怪社交疾病。 直到后来遇到了那个女孩儿。 两人狼狈为奸，虽说麻烦了些。 但总归是有人陪她了。 可惜...... 赵书瑶吸吸鼻子继续道：“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骄傲如小九像是失了所有生气的行尸走肉，我心疼她，可是除了陪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后来她走的时候，我去送她，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 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包括尤南绝。 “什么？”不知道是谁轻声问了一句。 赵书瑶：“她说，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目标，它将会像是你人生的光一样，保你在绝境中不失希望，让你在顺境中不会迷茫。” 赵书瑶那时才知道，自己对未来的迷惘无措，对人生的玩世不恭，以及......对她的精神依赖。 小九其实都清楚。 一直不点破，是她以为自己能一直陪着她。 可惜...... 到最后她陪不了她了。 未来的路只能让她自己走下去。 赵轻全：“那做警察就是你的目标吗？” 他怎么觉得这丫头是在打亲情牌呢？ 赵书瑶摇摇头，“不。我做警察是因为小九。因为我坚信小九当年没错，错的是耿家。我只是......只是不想以后再有像小九那样的人，因为帮别人而家破人亡了！” 她虽然胸无大志，做事也迷迷糊糊的。 甚至没有小九那样强烈的正义感。 但她也想帮助那些心怀正义的人，让他们坚信他们所坚持的光芒最终会照亮世界的阴暗面。 而不是陷于沼泽，腐于黑暗，从此无人再敢为弱者出头！ 赵轻全沉默良久，最后恨恨地骂了一句。 “死丫头，你就是老子的克星。” 说完之后，扭头就走了。 第313章 人生独一份儿啊！ 那个拦架的中年男人欣慰地拍拍赵书瑶的肩膀，眼睛闪闪道：“丫头，没想到你当警察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感人的故事，好好干，为了正义加油！” 说完之后，对着身后的警察们高声表扬着赵书瑶。 “看看你们这群兔崽子，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家思想觉悟高......” “那啥！肖所，你误会了。” 赵书瑶戳了戳肖所长。 “嗯？误会什么了？” 赵书瑶抹了一把眼睛，“我刚才都是信口胡扯忽悠我老子的，你别太当真哈！” “......”肖所瞬间脸色铁青。 “赵书瑶，你个死丫头离开之前给老子把警局的厕所都打扫干净再滚蛋。” 赵书瑶脸一垮，连忙冲着肖所长怒气冲冲的背影扯着嗓子喊道：“肖所，别介啊！要不你当真的也成啊！” 回答她的是肖所长顺手夺过旁边一个小警察手里的肉包，朝赵书瑶盖头砸过来。 赵书瑶伸手接住，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油。 周遭尽是嘘嘘吁吁的声音。 这帮人本来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感天动地失足少女迷途知返的故事。 没想到居然是赵书瑶信口胡扯的。 真是浪费他们半天的感情。 唯独站在一旁的尤南绝，邪肆的桃花眼角尽是玩味儿的笑意。 信口胡扯吗？ 他怎么觉得现在更像是信口胡扯呢？ 有意思！ 就这样，在赵书瑶胡说八道下，成功地忽悠了自家老爹老妈。 在几日后，自己带着行李，前往帝都公安局刑侦队报道。 而尤南绝刚一出看守所，就接到了季如尘的消息。 听说那边出了事，连忙放弃了自己的逃跑计划，匆匆往回赶。 走的时候，那小少爷还特意来送他。 并且招呼他这次被搅了场子，下次再来江城，没了赵大小姐，他一定带他玩个尽兴。 尤南绝觉得，自己跟着小少爷也算是一起蹲过看守所的交情了。 人生独一份儿啊！ 就点头答应了。 帝都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里。 今天是顾九离住院的第三天。 其实在她看来，自己当天就能出院了。 但也不知道莫宸那货是在报复自己，还是受了季如尘的指使。 愣是给她签了一个星期的住院单子。 胳膊拧不过大腿。 在季如尘无声的高压政策下，顾九离只能老老实实地充当起病人的角色。 今天一大早，季如尘就被林默言的连环夺命call给催回去了。 林默言电话来的时候，季如尘正在给顾九离擦头发，示意顾九离开扩音。 所以顾九离可谓是将林特助的怨念给接受了个彻底。 林林总总的一番话下来。 就是林默言已经胆大包天到威胁季如尘要是今天再不出现在公司，他就联合公司的其他高层将季氏集团的所有机密项目出卖给对手企业，帮助季如尘实现永远休假逃班的愿望。 顾九离默默地回想了一下，林默言平时在季如尘跟前，简直像是那古代小太监在太子跟前的倒霉样儿。 可见，这季如尘是将温温吞吞的林特助逼成什么样儿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金大腿以及拯救林特助，顾九离催着季如尘回去上班了。 第314章 你个杀人凶手！ 此时已经中午一点多了。 季如尘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他公司事情有点多，恐怕晚上才能过来，叮嘱她老老实实地听莫宸的话，好好养病。 顾九离连声应下。 挂了电话，她长舒一口气。 我去！ 季如尘这简直就是突破了自己高冷绝尘，沉默寡言的人设啊！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寡言呢？ 不过...... 她怎么感觉这样的季如尘更有人味儿了呢？ 顾九离一定不知道，此时她嘴上虽然在吐槽，但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的温暖笑意。 刚挂电话，病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顾九离还没问是谁呢，就看见一个佝偻蹒跚的身影朝她扑过来。 嘴里还叫嚣着，“顾九离，你个杀人凶手，我要你给我宝贝孙子赔命！” 顾九离在那人扑过来的时候就翻身下床，站在了病床的另一边。 隔着一张病床，她冷冷地盯着一脸癫狂的老太太。 “奶奶，你闹够了没有？” 常静曼见顾九离还敢躲，喘着粗气尖声叫骂道：“你个丧门星，灾星，杀人凶手，为什么你要杀我的小泽？那可是你弟弟啊！你简直丧心病狂，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顾九离紧抿着唇角，眼底痛色和冷意并存。 她一字一字道：“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顾雨泽！” 常静曼此时已经认定是顾九离杀了顾雨泽，即便不是她，也一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在她看来，这一切的悲剧都是从顾九离回来开始的。 本来老头子还能多活几天，因为顾九离，老爷子没撑几天就走了。 本来他们一家和和美美的，也因为顾九离，这段日子孙女儿不开心，孙子天天跟她哭诉，就连儿媳也是愁眉不展，和明辉争吵不休。 本来他们都平平安安的，可也是因为顾九离，顾宅进来那种病人脏了地方。 甚至现在连她最宝贝的孙孙都没了！ 这一切都是顾九离害的！ 都是她害的！ “是你！就是你！你讨厌小泽，恨小泽，恨不得他消失才没人跟你争家产了。现在他死了，你开心了？我告诉你，小泽没了还有小晴。我一定会让明辉将顾家交给小晴，而不是给你这个杀人凶手！” 纵然顾九离涵养再好，此时被老太太一口一个“杀人凶手”也给喊得火气上来了。 她绕过病床，一步一步朝着常静曼走过去。 此时顾九离虽然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但是她气势凌厉，眉眼铺着厚重的寒意，冷眸盯着常静曼。 常静曼只觉得一阵怵意直窜心头。 她颤颤巍巍地往后退了一步，结巴地问道：“你......你想......做什么？我可是......是你奶奶！” 顾九离笑了。 笑容既悲伤又嘲讽，还带着满满的冷意。 “奶奶？你现在知道以我奶奶自居了啊？那你刚才一口一个‘丧门星’‘杀人凶手’‘丧心病狂’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是你孙女呢？” 常静曼顶着顾九离视线，解释道：“那是因为......因为你杀了.....杀了小泽。” 顾九离慢慢俯身，视线锐利而又逼人。 第315章 顾九离再次受伤 “我再说最后一遍，那个废物点心还不配我出手杀他！” 常静曼听顾九离这样称呼顾雨泽，气的浑身哆嗦。 不等她发难，顾九离就直起身来，指着自己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吗？” 这几天里外都有人来查，常静曼自然清楚顾九离这样是谁整的。 她气势不足又好像找到了顾九离动手的动机那般激动道：“即便这样，你也不该杀了小泽啊！他还小，你那天那么羞辱他，他气不过，想教训你一下，有错吗？” 顾九离闻言，被常静曼这番奇葩言论给气笑了。 “教训一下？给我下药，找人羞辱我，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要是可以，他甚至还想借助这件事让我名声败坏，永远不能翻身，这算是‘教训一下’吗？我的亲奶奶！” 顾九离的语气格外重，透着满满的讽刺！ 常静曼一噎，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顾九离的话。 只能目光恨恨地死盯着她，就像是盯着自己的仇人一样。 仇人？ 顾九离想：现在在这老太太心中，自己可不就是她的仇人吗？ 顾九离突然觉得她外公说的不对。 敬人者才人恒敬之。 有些人不能只因为年龄就能到别人的尊重。 譬如，她眼前的这位！ 想明白这个，顾九离突然不想再跟她多说什么了。 转身摆手道：“你要是有证据，就找警察来抓我，要是......” 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身后一阵森寒的冷光向她袭来。 顾九离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但还是晚了。 常静曼离她太近了。 近到她要是慢半秒，她手里的水果刀就能插在她身上。 “噗嗤”一声，刀子划破血肉的声音响起。 顾九离只觉得受伤的这边肩膀以下的位置——胳膊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但是现在她可没时间多想什么。 常静曼见一刀没插死她，紧接着又想补第二刀。 但顾九离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用没受伤的手劈在她拿刀的手腕上，常静曼一声惨叫，刀子瞬间掉落在地上。 顾九离抬脚就将刀子踢了老远。 就在这个时候，常静曼疯了一样地抓住她受伤的手，然后扑上来撕扯她，企图掐住她的脖子。 顾九离手上的伤口殷红的血液疯狂地往外涌，眨眼间就滴了一小片鲜红的血迹。 此时再被常静曼用力一抓，痛的顾九离冷汗涟涟，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一只手用不上劲儿，顾九离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推开常静曼。 可是常静曼真的是将顾九离当成杀孙仇人在对待。 简直用上了吃奶的劲儿。 拼了命地撕扯着顾九离。 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我要你给我孙子赔命”“你个丧门星，你去死啊！”“我的小泽死的冤枉啊！”...... 顾九离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既被气得，又是难受的，还有疼的。 她又不敢太用力，毕竟常静曼今年已经七十好几了。 要是她控住不好力道，常静曼有个万一，她这一辈子都要背上这个阴影了。 既要注意不能伤了常静曼，又要将疯了的常静曼控制住。 第316章 他怎么动手打了她？ 顾九离迫于无奈，索性就用另一手，做手刀状一下砍在了常静曼的后颈上。 一掌劈晕了常静曼。 常静曼连痛呼声都没来得及喊出来，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紧贴着顾九离缓缓倒下了。 “妈！” 一声担忧的惊呼在门口乍响。 顾九离抬眼看去，刚好看见顾明辉脸色焦急地冲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柳易烟和顾雨晴。 就在这个愣神的期间，顾九离没有来得及接住常静曼倒下的身子。 常静曼倒在地上，还恰好沾染上从顾九离胳膊上滴了一地的血迹。 佝偻瘦弱的老太太，发丝凌乱，血迹模糊...... 再加上顾明辉亲眼看见顾九离对老太太动手的场面。 怒火倏然而起。 他身体的动作快于他的思维。 “啪”的一巴掌。 顾九离连躲都没来得及躲开，头就被打偏过去一边。 脸上火辣辣的痛意席卷着她的神经。 耳边是顾明辉失望痛心的声音。 “小九，她是你的奶奶，亲奶奶啊！你怎么能对自己的长辈动手？” 听着顾明辉的质问，顾九离没答话。 不仅没答话，她甚至还保持着被打了的姿势没有动。 发丝掩盖住了她脸上的神情，任谁都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顾明辉痛心疾首，但现在他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是赶紧找医生来给老太太看看。 老太太年龄大了。 平日里又经常生病，这次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要是老太太真的出了什么事，不仅他这辈子于心难安，就连小九都要受尽别人指责了！ 顾明辉不敢耽误，连忙将抱起老太太放在病床上。 柳易烟在第一时间就给顾雨晴使了眼色，催她去找医生。 不一会儿，医生来了。 一派兵荒马乱地检查完之后，医生安抚家属道：“病人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顾明辉惊骇地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迹。 “那......这血迹......？”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也在旁边看着呢！老太太身上确实没什么伤口，这血迹肯定不是老太太的。” 顾明辉脸上血色尽失。 一个凉透四肢百骸的事实缓缓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血迹是...... 小九的！ 顾明辉连忙看向顾九离的方向。 可是早已空无一人！ 他快步追了出去，楼道里也只有少数几个人在走动，一眼就能看清楚没有顾九离的身影。 顾明辉低头，看着刚才打了小九一巴掌的手。 恨恨地给自己脸上来了一下。 双手颤抖地捂着自己脸。 他怎么能？ 怎么能啊！ 那是他最骄傲的女儿，从小到大从来没动过一根手指头的女儿！ 他刚才是怎么了？ 才会动手打了她？ 小九这次肯定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顾明辉心痛如绞。 季如尘这几天一直守着顾九离，公司的事情不太紧急地都堆着没处理。 现在回来了。 真的是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人用。 一早上下来，开会，签字，部署......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就连中午的午餐也是匆匆解决的。 第317章 阿尘，你媳妇出事了 其实以顾九离现在的身体状态，他不守在跟前也没事儿。 但他就是不放心。 因为要是他不在，这人吃个药都能给你作出一堆妖来。 他也是才知道，她除过怕鬼之外还怕打针吃药。 每次护士给她扎针的时候，她就想尽各种办法和理由推辞。 不是调戏小护士，就是死撑着拒绝护士给她扎针。 被他强行按下输液的时候，她就怒瞪着委屈的小眼睛瞅着自己，感觉他就是个剥削贫农的黑心地主。 顾九离吃药的时候，那就是在吞毒药。 刚开始，他只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看了一眼后，自己又去默默地倒了两大杯。 本来他觉得顾九离夸张。 后来亲眼看过她吃药的场景，他又不得已去给她倒了一大杯水。 谁见过一个成年人吃药还是一粒一粒吃的吗？ 顾九离就是。 谁见过有人吃胶囊是将胶囊泡化在水里，和水喝的吗？ 顾九离就是。 谁见过一个有人喝一大口水再加一粒药，含在嘴里半天都咽不下去的吗？ 顾九离就是。 想到这里，季如尘眼前又不禁浮现出某人皱着一张小脸，和着药的一口水在嘴里鼓来鼓去的样子。 不禁眼里尽是满满柔软。 唔！ 真想捏一捏啊！ 莫宸电话响的时候，季如尘正在主持召开高层会议。 “什么？” 满会议室的高层生平第一次看见他们清冷高绝的大boss脸色森寒，眸光幽冷的表情。 齐齐地打了个寒颤。 妈呀！ 这是出什么事了？ 怎么总裁一副要屠城的表情？ 还不等他们多探听些内幕，只见他们总裁步履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 周身森冷的气场连林默言都默默地缩在了一边。 丝毫不见先前打电话催季如尘来的勇气。 季如尘将车开出了顾九离飙车的速度。 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 耳边回响的全是莫宸压着嗓子跟他说的话。 “......阿尘，你快点来吧，你媳妇出事了。” “......不知道她又和谁打架了，胳膊上又被人划了一刀，肩膀上的伤口也开缝了。” “.......她不知道被谁打了一巴掌，脸都肿了一半。” “......她现在情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糟糕。” 短短的几句话，搅得季如尘心脏痉挛的痛。 修长的指尖紧紧握着方向盘，衬的骨节处带着刺目的苍白。 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那人就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顾九离不想回自己的病房，莫宸不知道原因，也不敢问！ 正吩咐小护士重新给顾九离准备一间病房的时候，顾九离拒绝了。 “包扎完我就回去了。” 不是询问，也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看着这样满身寒意的顾九离，莫宸连玩笑也不敢开了。 忍受着病房里冷如冰窖的寒气，莫宸不停地给季如尘现时直播顾九离的状态。 季如尘到的时候，顾九离正坐在莫宸办公室的休息间里。 满头栗色大卷的秀发披散在背后，越发显得她身姿纤细清瘦。 莫宸已经告诉他，她不想在医院待了。 所以她此时穿着自己的衣服。 第318章 你想我怎么处置小九？ 一件天蓝色的印花卫衣，黑色铅笔裤，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般青春靓丽。 听见推门声响，顾九离转过头来。 季如尘看见了她的正面，眸色陡变。 绝美苍白的脸上，左脸颊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刺的人眼角生疼。 “怎么回事？” 季如尘声音如同染着冰雪的寒冷，刺骨的凉意下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顾九离本来想强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季如尘心疼的眼神。 瞬间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儿，见到能为她出头的家长，眼睛倏地就红了。 见此，季如尘心疼坏了。 刚想上前安慰她...... 顾九离突然前倾，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埋首在他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要了，不要他们了，还不行吗？我不要回去了，再也不要回那个家！也再也不要叫他爸爸了！.......” 顾九离哽咽地倾诉着委屈。 东一句西一句的。 像是个赌气的小孩子，没有逻辑没有道理，只是单纯地吐槽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尽管如此。 季如尘还是听明白了七七八八。 这巴掌是顾明辉打的。 胳膊上的新伤是常静曼添的。 季如尘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眸底暗沉，精致如画的眉宇间满是对顾家人的不满。 伸手轻拍着顾九离的后背。 柔声安慰道：“好！不要他们，我带你回家！” 季如尘带顾九离回了帝爵别墅。 莫宸自然也跟着去了。 安抚好顾九离睡下之后，季如尘简单地交代了刘叔几句，便离开了。 莫宸坐在沙发上看着季如尘离开的背影。 啧啧两声，“顾家人真是的，好好活着不好吗？” 医院，顾九离的病房里。 常静曼昏睡了两个小时才醒过来。 刚醒来一看见顾明辉就开始哭天抹地地嚎。 “明辉啊！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啊！她简直丧心病狂，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不放过啊！” “她就是个搅家兴，想让我们所有人都不得安生。她害死了小泽，现在还想杀我，你还不赶紧报警抓她？” “奶奶，你先别哭了。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姐姐.....姐姐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难道还是我老婆子冤枉她吗？” “妈，你别伤心了。你刚醒，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是啊！你们也看见了，我老婆子差点就死在那个杀人凶手的手里，她无法无天，灭绝人性啊！” 紧接着，老太太足足哀嚎了好几分钟，眼泪鼻涕一把流，看着好不凄惨。 边擦眼角边偷偷看着顾明辉的神色，见顾明辉神色不动。 她哀嚎的劲儿更大了，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她就发现平日里对她孝顺备至的儿子压根就没有上来安慰她的意思。 别说递张纸了，就连一句话都没说。 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 常静曼抽抽搭搭地问顾明辉，“明辉，你.....你要怎么处理那个死丫头？” 顾明辉神色平静地看着常静曼，反问：“妈你想要我怎么处理小九？” 第319章 不将刀锋对准自家人 老太太没有听出顾明辉话中的异样。 见顾明辉问她的意思，当即也不哭了，恶狠狠道：“当然是将她驱逐出顾家，然后以杀人伤人的罪名扭送警察局。” “驱逐顾家？杀人伤人？送警察局？” 顾明辉重复了一遍。 然后眼神深暗地盯着老太太的脸，“妈，你真的想要这样吗？小九......她可是你的亲孙女！” “她才不是呢！她是杀小泽的杀人凶手，刚才还想杀我。这样灭绝人性的孙女，我常静曼受不起！” “可是......妈，事实真相真的是这样的吗？” 常静曼一愣，“明辉......你什么意思？” 顾明辉站起来，走到病床前紧紧地锁定着老太太的神色。 “谁告诉你是小九杀了小泽的？” “不是她......还能有谁？” “是谁说小九要杀你的？” “这还用说吗？你妈我还没死呢！她刚才对我做的事儿，难道我自己会不知道？” 见常静曼还在冥顽不灵，顾明辉终于撕破了平静，痛声喝道：“妈！那是你亲孙女，我的亲女儿啊！她不是我们的仇人，是我们的亲人啊！你怎么......怎么能这么对她？” 常静曼见一向对她孝顺的儿子第一次吼她，气恼委屈难受一股脑地上来了。 “我怎么对她了？你倒是说啊！你怎么不看看她是怎么对我的？要是你们来晚一步，现在还能见得到我吗？” 常静曼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时候一激动，面红耳赤，一副随时都能中风过去的感觉。 柳易烟和顾雨晴连忙上来一人安抚一个。 “奶奶，你别生气。爸也是因为担心你，担心姐姐，所以才气急了。你可千万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让我们跟着忧心啊！” “明辉，你怎么和妈说话的？妈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妈在这儿呛声，万一再把妈气出病了怎么办？” 常静曼一听“气出病”，连忙捂着自己的心口，一阵哀嚎。 “你这个不孝子，你爸刚走你就这么欺负你年迈的老妈！你怎么不去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做了什么啊？她一个杀人凶手，你为什么这么维护她？小泽是你唯一的儿子，他死的不明不白，难道你就不伤心吗？不想给他报仇吗？” 顾明辉失望地看着老太太还在这儿给他装。 “妈，小泽是我的儿子，他被人害死我比你还伤心，但......小九是我的女儿，我同样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她！” “我污蔑她？我哪里污蔑她了？难道小泽不是她害死的吗？” “你口口声声指证是小九害死了小泽，妈，是你亲眼所见还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常静曼擦掉眼泪，一脸笃定。 “她是怕小泽会跟她争家产，所以才杀了小泽。再说了，她从小到大性子骄纵邪肆，做事全凭自己心情，小泽得罪了她，一定是她在报复小泽！” 听到这里，顾明辉已经完全听出来他妈是没救了。 不辨是非，偏听偏信。 也对！ 但凡他妈心性有一份正气，小泽也不会被她宠到去算计陷害自己的亲姐姐。 下药，找人来侮辱自己的姐姐。 这是一个人该干的事情吗？ 他顾家是重利轻谊，自私凉薄了些。 但并不是丧心病狂到将刀锋对准自家人！ 第320章 真是够了 顾明辉无力地搓了一把脸，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从未消散的血腥味中汲取一丝令他对抗自己母亲，对抗遵从了几十年孝道的勇气。 他神色冷静，眸色深沉地指着地上那滩血迹。 “那妈，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常静曼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面色微变。 但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一眨眼，她就一副惊恐委屈的样子。 “那是她要对我动手，我们撕扯间她肩上的伤口裂开留下的血迹，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一个老婆子能在她手下坚持到等你们来？” “刀呢？你怎么解释？” 常静曼眼神游移，“刀？什么刀？” 顾明辉真是够了。 他妈真的是在把他当瞎子还是傻子在糊弄呢？ “就是这把上面沾染了血迹的刀。” 顾明辉将刚才在墙边捡起的刀递给常静曼看。 “这刀上的血迹是谁的？” 常静曼刚想开口，顾明辉就截断了她的话。 “我已经找医生检查过了，妈你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常静曼沉默片刻，随即叫嚣起来，“是，这上面的血迹是那个死丫头的。这我这是属于自卫，要不是她凶神恶煞地扑上来对我动手，我怎么可能对她动手？” 顾明辉苦笑一声，“妈？你到现在还在撒谎吗？” “明辉，你居然连妈都不信了？你说我撒谎？你可是我亲儿子啊！” 常静曼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顾明辉，好像他这番话伤透了她的心。 “难道你没有吗？” 清冷淡漠的嗓音陡然响起，如同寒冬落雪，扑簌簌地携来一室的寒意。 病房内的人抬头向门口看去。 缓步而来的男子身材挺拔修长，完美精致的五官清冷如画，眼眸平静地如同古老的深井，幽暗深邃，仅仅一身简单的衬衫黑裤，都被他穿出卓尔不凡的矜贵和惊艳来。 清冷疏离如同寒夜皎月，高贵绝尘犹如云端落雪。 来人正是季如尘！ 顾明辉激动地上前询问顾九离的情况。 “阿尘，小九......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受伤严重吗？” 季如尘往后退了一步，冷淡冰寒的目光落在顾明辉的身上。 “顾总，她怎么样？你不清楚吗？” 一声“顾总”瞬间拉回了顾明辉的理智。 他才堪堪停住脚步，满脸讪色。 初次见面的时候，季如尘为了顾九离，放下身份，收敛了满身的傲气和尊贵，将自己放在一个小辈的角色上。 虽然说不上是亲和温润，但总归是礼遇有加。 至于外人评价的那个“清冷高绝，云端高阳”的年轻总裁好像不是他似的。 但现在他在自己面前毫不收敛，世家子弟的尊贵和矜骄一展无余。 一道财权堆积起来的天堑霎时横在两人之间，让他清楚地认识到，现在这人不是他的女婿，而是帝都人人敬畏的季少！ “......季少，请你告诉我小九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担心她，我......” “她不需要。”季如尘冷冷地打断了顾明辉的话。 随即他将目光放在常静曼身上，“你说你是自卫？” 第321章 季如尘为妻报仇 常静曼没有想到季如尘居然会为那个死丫头出头，对上他冰冷的视线，心突然一悸。 慌乱道：“......是......她先对我......动手，我......确实是自卫！” 说完之后，老太太觉得自己后背冒了一身的冷汗。 季如尘点点头。 对外面道：“听清楚了吗？” 一道清润的声音传进来，“不仅听清楚了，还录下来了。” 林平生穿着蓝色制服，后面还跟着两个便衣。 顾明辉见此脸色一变，“季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如尘：“告她蓄意伤人，欺骗警察。” 这几天林平生一直在顾宅调查顾雨泽的死亡案，常静曼自然是认识他的。 闻言，她尖声叫喊道：“你凭什么抓我？要告也是我告顾九离丧尽天良，连自己亲生奶奶都敢杀！” 林平生拿过顾明辉手中的刀，然后优雅地递给常静曼一个伤情鉴定报告。 “知道你看不懂，我解释给你听。” 把玩着手中的刀。 “顾九离左臂上的刀伤左浅右深，刀呈斜入角度刺入，按照坚定出来的结果，顾九离胳膊上的伤是被人从后方偷袭刺伤的，这样，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常女士。” 常静曼没想到自己撒的谎就这么简单被拆穿了。 脸色苍白，眼神慌乱。 “我......我没有......我......” “妈，到现在你还在抵赖？知道吗？就算没有这份报告，我也知道你是在撒谎。” 常静曼抬头看他。 顾明辉苦涩道：“先不说小九从来不恃强凌弱，对你向来尊重有加。就单单她自幼受名师教导学的身手，要是真的想对你动手，你根本就等不到我们来。” 可笑他也是现在才想明白。 “所以，妈，你撒这么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究竟有什么意义？你真的恨不得小九死吗？她可是你的亲孙女！” 话已至此，常静曼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面色赤红，满脸恨色。 “她才不是我孙女。她从小和她妈一样，眼高于顶，看不起我们顾家所有人。我身为她奶奶，难道连教导她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看看，她从回来之后家里出了多少事？她就是个丧门星。十年前害死她外公，十年后害死她爷爷和弟弟。这样的灾星，我才不承认她是我孙女呢！” 顾明辉知道他妈一直不喜欢小九，但没想到她居然对小九心怀怨恨到这种地步。 灾星？ 丧门星？ 杀人凶手？ 这是一个亲奶奶该评价自己亲孙女的话吗？ “妈，你难道在小九面前也是这么说她的？说她害死自己外公，说她害死自己的爷爷，说她杀了她弟弟？” 常静曼一脸“自己没错”的傲慢。 “难道不是吗？” 顾明辉闻言，只觉五雷轰顶，胸腔内一阵血气翻涌。 他睁目欲裂厉声喝道：“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小九何其无辜？她......” “她”怎么样，顾明辉卡着没说出来。 但是脸上的心疼和悔恨早已淹没了他。 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么回事。 他居然因为这样的母亲而打了自己愧疚疼爱的女儿。 第322章 白莲花上场 想到这里，顾明辉实在忍不住，重重地给了自己一下。 吓得旁边的顾雨晴和柳易烟连忙拉住他的手。 “明辉，你这是干什么？” “爸，你做什么？” 季如尘无意去看顾明辉的悔恨，给了林平生一个眼神。 林平生会意，对旁边两人点了一下头。 “带故意伤人者回局子里。” 常静曼见两人上前抓她，当下就慌了。 “你们......你们不能抓我，我......教训的是自己的孙女。对！我教训的是自己的孙女，我有权利，你们不能抓我。” 好像找到了免死令牌。 常静曼死死抓着病床上的被子，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林平生也是没见过这么无耻之极的人。 刚才还在鄙夷顾九离不配做她孙女，满口恶言，现在为了不被抓又说是在教训自己的亲孙女。 果然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啊！ 顾明辉没想到季如尘居然来真的，毕竟他心里清楚，不管怎么样，老太太现在总归也是他的奶奶，是他的长辈。 做晚辈的告自己长辈伤人。 等以后他和小九公开的时候，岂不是让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 顾明辉犹豫道：“阿......季少，这事还是.....算了吧！毕竟......她是小九的......长辈！” 季如尘没说话，倒是旁边的林平生温温润润地笑道：“那要是任由她在外面作妖，广大人民群众的安慰岂不是受到了威胁？还有......受害者心里会怎么想？” 林平生看似温和无害，但说出的这话就像是刀子似的，扎人的厉害。 旁边的顾雨晴娇怜柔弱地保证，“不会的。我保证奶奶不会再这么糊涂了，她这次是因为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没了才一时冲动的，绝对不是故意的，还请林少和季少体谅一下一个失去孙子的老人吧！” 林平生玩味儿的目光落在顾雨晴身上。 顾雨晴见此，连忙泪花闪闪地看着她。 平心而论。 外界说顾雨晴帝都双姝，清纯娇弱如同雨上初荷，这评价还真是没的说。 但...... 这内在就有待商榷了！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连故意杀人罪都能三言两语翻过，还算是宅男口中毫无心机，惹人怜爱的天使女神吗？ 顾雨晴惯会使用自己的优势，见林平生向她看过来，顾雨晴泪眼盈盈，说不出的娇柔可人。 “求求你了，林少，你就体谅一下我奶奶刚失去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正伤心欲绝，怎么敢再去看守所那种地方呢？” 林平生避之不及。 “别！顾小姐，咱有话好好说，别着急撒娇，成吗？” 顾雨晴：“......” “不过这事儿你和我说没用，毕竟又不是我告的。” 顾雨晴将目光移到季如尘身上。 “请问季少，我姐姐在哪？我愿意替奶奶向她道歉，毕竟都是一家人，闹得这样难看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季如尘：“她不知道。” 顾雨晴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姐姐不知道你来这里？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参与这个事情。 顾雨晴问到一半，突然想到了先前自己的猜想。 第323章 还有呢？ 眸子陡然睁大。 语气震惊道：“季少，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季如尘：“不是。” 顾雨晴还未来的及松气，只听季如尘淡淡道：“我在追她。” 顾雨晴一口气卡在喉间，当即化成一股不上不下的尖锐酸涩。 她心里的嫉恨铺天盖地地翻涌而来。 凭什么？ 她顾九离凭什么？ 十年前她身边有一个沈君空为她摆平一切。 十年后没了沈君空，又平白地多出一个季如尘处处护着她。 凭什么她汲汲营取的东西，在顾九离跟前都是唾手可得？ 难道就因为她有一个显赫的外公，所以生来就该享受这一切吗？ 顾雨晴指甲没入掌心，竭力压抑着满腔的嫉恨。 干干地扯出一丝难看的微笑，“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顾明辉：“季少，我愿意将我妈送到南方的疗养院去，让她远离小九，再也不能伤害她。只希望季少你能不再追究此事。” 季如尘本意也不是想将常静曼告进警局。 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的长辈。 他不想让她以后被人指指点点。 季如尘：“好。” 顾明辉刚松一口气，只听季如尘又道：“顾家在海城的项目就当是买个教训吧！” 海城项目？ 那可是关乎顾家未来一年的盈润，这个“赔礼”未免也太大些吧？ 最重要的是，她海城的娘家，柳家还指望着未来一年跟着顾家的这个项目狠赚一笔呢！ 现在就被季如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断了财路吗？ 柳易烟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但没想到顾明辉竟然点点头，答应了，“好。” “明辉！”柳易烟惊叫了一声。 顾明辉面色平静认真道：“小九受委屈了，应该的！” 闻言，顾雨晴轻轻拉了柳易烟一下，对她摇摇头。 柳易烟恨恨地咬牙转过脸去，将一口怨恨憋在了心底。 而常静曼听要被送离帝都，到偏僻的南方去。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是真的。 立即开始扯着嗓子嘶声哭叫，从顾明辉骂到顾九离，车轱辘话骂了一圈都不带重复的。 季如尘和林平生一行人离开病房，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住他。 “季少，请留步。” 林平生往后看了一眼，“我去下面等你。” 季如尘：“嗯。” 待林平生他们离开后，季如尘转过身来，神色冷淡地看着顾雨晴。 “有事？” 顾雨晴刚才见季如尘离开，只是本能地追上来想说点什么。 但现在一见季如尘清冷的脸，她心里又是一阵妒意流过。 顾九离，还真是好运啊！ 收整好情绪，顾雨晴温柔一笑，“季少，你说你在追我姐姐，是吗？” 季如尘不回答废话，冷漠地看着她究竟想说什么。 顾雨晴也不恼季如尘的态度，“我姐姐长的那么明艳倾城，季少喜欢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季少你可知道......我姐姐以前杀过人，进过少管所？” 本来以为她爆出这样的大料，季如尘会震怒，或者是面露失望难看之色。 但都没有。 面无表情。 只是冷冷道：“还有呢？” 就这态度？ 顾雨晴愣住了，“还......还有什么？” 季如尘眸色冰冷，“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第324章 在她面前一败涂地 顾雨晴震惊，“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追求她？季家家风清正，名门世家，怎么会容忍一个劣迹斑斑的人进门？” “季家怎样，不劳你操心。” 季如尘语气陡然一变，“不过，你最好离她远点。” 说完之后，季如尘转身抬步离开。 “那你可知道，她心里喜欢的是别人？喜欢到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像条丧家犬一样在那人门前守了几天，直到最后害死她外公，被傅家驱逐出国？” 季如尘脚步顿住。 眼底黑压压一片，风雨欲来。 顾雨晴好像执着地想看见季如尘脸上出现些别的表情，见季如尘停住脚步。 她微微一笑，阴诡渗人。 “那你可知道，她从儿时爱慕到少女时代的那个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 车里。 林平生翻动了一页手上的资料，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了？我看那顾雨晴的杀伤力也没这么大啊？这是跟你说了什么，你一副要世界毁灭的模样？” 做刑侦的，观察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总比别人要强些。 再者，季如尘的情绪外露实在是太明显了。 一点都不像平时清冷淡漠的样子。 脸上压着一片暗沉，像是风雨欲来前的阴郁，眼底暗流涌动，翻涌的不仅有慌乱，忐忑，而更多的是猛兽即将被入侵领域的占有玉和攻击性。 他现在倒是很好奇，这顾雨晴到底给阿尘说了什么。 季如尘微微阖眸，掩去眼底的各种情绪。 良久，他才睁开眼，嗓音暗哑道：“她心里的那个人要回来了。” 林平生翻动资料的手一抖，温雅清浅的容颜上惊讶分毫毕显。 “合着你们这还是狗血三角恋啊？” 季如尘看了他一眼。 林平生失笑摇头做投降状。 “那我问你，她当初是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 “不知道。” “难不成你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背地里使手段了？” “没有。跳过。” 看季如尘不想谈论这个问题，林平生继续下一个。 “凭心而论，你们相处以来，你开心吗？她开心吗？” 想起顾九离曾经说过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觉得现在过得很好。 季如尘身上的阴郁散去些许，点点头。 林平生“啪”的一合资料，递给季如尘。 “这就对了，既然她现在是你的妻子，你们彼此都很满意现在的生活，那她心里的那个人就是个过去式。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句话一问出，彻底点爆了季如尘刚才听到顾雨晴说她为了沈君空放下尊严骄傲所压抑的暴戾。 修长白皙的指尖死死地握住手中的文件，眼底尽是阴霾。 “不，你不懂。” 林平生没有见过她在那人面前肆无忌惮地撒娇卖乖，骄纵起来的又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凤凰。 没有见过她看见那人晶亮耀眼的目光，如同漫天繁星的璀璨全都落在其中，满满的仰慕。 没有见过她对那人满心满意的信赖和崇拜，就像是一仰头就能坚信看见自己全世界那般。 ...... 可是这些他都见过。 因为知道，所以忐忑，因为深爱，所以惧怕。 他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一败涂地！ 第325章 就这样吧 季如尘身上的寒气一股接着一股的往外冒，冻得整个车里的温度都掉到北极养企鹅了。 林平生搓搓手臂。 “那我就说个我懂得。” 季如尘抬眼看他。 林平生的温雅清润的视线和他对上，但如画的眉宇间生出却是独属于他们这群人的桀骜和强大。 “我知道，我们这种人从来就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说法，商场战场如是，爱情亦如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或人，就要想办法去争取，生死都要攥在自己手里。” 见季如尘像是听进去他的话。 林平生轻笑一声，接着道：“你爱她，所以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但你可否想过，有时候在爱情并不是一味的维护和退让才能善终，应该有的强势和占有也是必不可少的。” 季如尘若有所思。 林平生将调查到的资料给季如尘后就回警局了，说是帝都这边终于舍得给他调来个水灵灵的妹子了。 他得回去护着点。 免得刑侦那帮没见过四十以下异性生物的兔崽子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季如尘刚到门口，就看见莫宸火烧火燎地奔出来。 “阿尘，我实验室有点事，我先走了。弟妹没啥大事了，我待会儿给你派遣个护士过来。” 还不等季如尘答话，莫宸火红的头发就成消失不见了。 顾九离一觉睡到晚上才醒。 季如尘进去看她的时候，她正在打电话。 “嗯......好......不用了，就这样吧！” 语气淡漠的讲完后就挂了电话。 随即抬头看向季如尘，认真而又诚恳地说：“谢谢你，季如尘。” 季如尘嘴角微抿，墨色的瞳孔在白炽灯光下格外黝黑深邃。 “不必。” 顾九离自己心里有事，没有听出季如尘语气中的异样。 过了片刻，季如尘问道：“你爸爸？” “嗯。” “说什么了？” 顾九离苦涩而又带嘲讽地勾唇说：“能说什么？无非就是给我道歉，说不该打我那一巴掌之类的，还问我能不能不要怪他，能不能跟他见个面。” 季如尘：“那你的决定呢？” 顾九离偏头看向外面灯火闪烁的黑夜，声音平静无波。 “拒绝了，没必要。”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她顾九离又不是三岁小孩？ 等吃过饭之后，季如尘递给顾九离一份资料。 资料上表明，他们已经按照顾九离提供的思路找到了那晚陪她的女佣，但没有问出多少内容。 因为那个女佣只记得，她刚走到厨房就被打晕了，打晕她的人是谁她并没有看见。 而给顾九离下药的是厨房的一个帮工，指使者已经确定是顾雨泽。 他们还从顾雨泽的手机中查到，那天晚上混进顾宅，袭击顾九离的人是顾雨泽联系了他常去的一个夜店老板帮忙找的。 顾宅里的保全都是顾雨泽按时调走的。 所有的人证物证全都指向那晚算计顾九离的是顾雨泽。 至于顾雨泽的死。 目前只能证明是熟人作案。 林平生一个一个地排除，反复侦查，最后暂且将目标锁定在柳天瑞身上。 他们目前猜测的理由是，柳天瑞恰好符合和顾九离有仇，并且是熟人这两点，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第326章 不愧是夫妻 但是目前案子停滞在作案时间上面。 因为在顾雨泽死的前一天柳天瑞就离开了顾家，据说是有朋友约他，他们也去调查了口供和相关的监控，都能成为柳天瑞不在场的证明。 案子陷入了僵局。 林平生目前只能将嫌疑放在柳天瑞身上，派人监控和调查他的生活，企图能从他身上找到些许蛛丝马迹来。 顾九离快速翻完之后，眸色冰凉，“没想到柳天瑞是柳易烟的亲侄子。” 她对于柳易烟向来排斥，小时候只知道她家在海城，普通小康家庭而已。 没想到十年过去，他们家居然成了海城富豪。 现在就是不知道，这背后顾家出了多少力，他们手中又沾了多少黑色地带。 季如尘连通林平生的视频，顾九离将她的怀疑说了出来。 “我目前有两个疑点。” 林平生那边还在吃着晚饭，桌面上摆了一堆资料。 边翻边道：“你说。” “这上面表明，顾雨泽的死因是因为服用了大量的麻古导致心脏骤停，神经过度衰弱而死。想必你也知道，我身上也有被人下麻古的痕迹。所以，我怀疑顾雨泽是被人杀人灭口。” 林平生温雅一笑，看了一眼她旁边的季如尘。 “不愧是夫妻，这分析思维也是一条线上的啊！” 平白被戏谑，顾九离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正事儿呢！能不能有点人民警察的正经啊？” 林平生将手里的盒饭一放，坐直身子。 “洗耳恭听人民教导。” “能激的对方杀人灭口，就说明对方不想我们查出什么来，而现在我们往回推几步。” 顾九离翻到顾雨泽算计她的那一页。 “对方利用顾雨泽这个蠢货算计我，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给我下麻古，无非就是两个依仗。” 林平生：“什么依仗？” “一，我现在只不过是顾家流放十年的废人，以他们现在的地位，要是我中计了，他们既报了仇，又能将我除掉一劳永逸。 二，即便我侥幸躲过这一关，我手上无权无势，即便想报仇也拧不过的顾雨泽背后的粗大腿们，所以他们才敢肆无忌惮地用毒pin算计我。” 林平生饶有兴趣地看着顾九离，“对方本来是做好了你没有能力报复的准备，所以才敢暴露这种东西，但没想到你背后有个更大的大腿，对吗？”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没错，我猜教唆顾雨泽的那个人根本就不认识季如尘。等给我下完药之后，才发现我和季如尘关系亲密。而有季如尘在背后给我撑腰，顾雨泽怎么也不可能保住他，所以他直接才选择直接弄死顾雨泽，这样一来，就能保住他手中的黑色产业不被查到。” 贩卖毒pin的人最怕和警察打交道。 柳天瑞既然做了这条线，又怎么可能自掘坟墓，铤而走险杀了顾雨泽呢？ 除非还有比背上杀人罪更严重的后果。 那就是因为他一个人的疏忽，导致整条线被警察发现。 林平生：“所以目前你也怀疑是柳天瑞？” 第327章 可我不想等了 顾九离摇摇头，“我不确定。因为想我死的人太多了，柳天瑞不一定排的上号。” 林平生：“......” “但是”顾九离话音一转，“据我所知，在众多亲戚朋友中，只有柳易烟的娘家近几年在海城发展地格外顺畅。给你们一个思路。” “什么？” “你们可以调出柳家在海城的发展资料，比对资金。除过从顾家捞的和正规产业的盈利之外，他们手中是否还有大量的不明资金来源。” 林平生微微一笑，“我觉得你当律师简直屈才了，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刑侦队啊？” 顾九离竖起食指摆了摆，“不，除过做律师外，我对于哪一行都是一个损失。所以，你不用伤心。” 林平生轻笑出声，刚要说什么，某人“啪”地一下将电脑合上了。 顾九离惊愕地看着季如尘的举动。 “你做什么？” 季如尘微微低头，眸光深邃，闪动着令人心折的光芒。 “你也觉得我们关系亲密？” 顾九离：“呃......我刚才说的是在外人看来。” “那你呢？” 顾九离：“.......你怎么了？” 季如尘猛地抓住顾九离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欺身靠近，“小九，告诉我，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亲密吗？” 顾九离颤颤巍巍地点点头。 废话。 你一幅“我敢说不是，就将我就地处决”的表情，我特么地敢摇头吗？ 不过...... 季如尘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就在顾九离疑惑这个问题的时候，季如尘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 “但是我还想更亲近些。” 当即心尖颤了颤。 更亲近些？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方才暧昧的气氛被顾九离这一推，霎时消散了个干净。 死一般的寂静在两人之间发酵。 彼此呼吸交错间，还能听到两人加快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顾九离低着头，刻意避开季如尘此时的表情。 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和空白，就好像刚才季如尘的举动完全打破了她的思考能力，血液加速流动，意识飘忽。 良久，季如尘哑声问：“你不愿？” 顾九离：“我......我们不是有一年之约吗？” 像是想到了绝好推脱的理由，顾九离飞速地说出这句话后，故作平静地看向季如尘。 但是...... 季如尘此时的表情格外复杂，复杂到她莫名地感到有点心酸和心疼。 “可我不想等了。” 顾九离愣愣地看着季如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季如尘忽的放开了顾九离，起身。 “抱歉。” 说完这句话后，季如尘转身大步离开了卧室。 片刻后，听着外面汽车声响，顾九离突然惊醒，连忙跑到窗边，却只看到汽车消失在黑夜中的画面。 第328章 你和阿尘吵架了？ 季如尘走了。 从那晚驱车离开后，整整一周，他都没有再回来过。 温女王在学校带新生研究课题，为了避免来回跑浪费时间，她索性打包了一个小行李住在了校方给安排的公寓里。 整个别墅就只剩顾九离和一堆佣人。 对了，还有一个新来的护士，代替了莫宸的职责。 这样一来，季如尘的消息也就离她更远了。 刘叔好几次欲言又止，顾九离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刘叔是想问季如尘和她是不是吵架了。 但是她都不知道的答案，又怎么回答他呢？ 毕竟到现在她都不能确定那晚算不算吵架。 这一周里，倒是林平生和她常联系。 案子现在陷入胶着状态，柳天瑞按部就班的生活着，监视的人反馈回来的消息说他没有任何不妥。 但是林平生调查出，柳家从十年前开始，账目上就出现了来历不明的资金，十年不间断，一路扶持柳家跻身海城富豪前列。 凭这一点，林平生就决定盯死柳天瑞。 顾九离和他互通了一下意见，商量完公事后，林平生笑道：“你和阿尘吵架了？” “......没有。” “没有？没有阿尘会住在公司不回去？现在整个季氏集团现在差不多都成修罗场了。” 因为这次的事情，顾九离和林平生之间也熟络了很多。 林平生很少佩服女性。 但顾九离绝对算一个。 虽然看起来不着四六，但心思绝对缜密严谨，分析事情条理分明，跟阿尘那个妖孽一样，才智无双。 而顾九离同样也很欣赏林平生。 身为豪门林家的继承人，放弃优越的生活和名门贵公子的矜骄，奔赴在一线高危职业，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更值得一提的是，林平生看着温雅清隽不落凡尘，但是实际上她好几次接视频的时候都能看见他一边吃着盒饭一边翻看资料，偶尔还有队员进来找他讨论看法。 彼此之间分外融洽和谐，可以看出下属对他也是由衷的敬佩和信服。 现在，她总算相信季如尘曾经对她说的那句“平生是最好的刑侦专家”了。 他不仅是最好的刑侦专家，还是一个能让属下将性命交付的好队长。 思绪回笼，顾九离轻笑道：“可能是公司忙吧。” 林平生意味深长道：“你受伤在家，某人天大的事都能放下，更别说公司忙了。” 听出林平生话中的调侃，顾九离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 遂扯开话题。 挂了电话，顾九离看着季如尘的手机号。 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打出去。 打过去说什么呢？ 说我愿意？ 还是说对不起？ 既然都不合适，那还是都别说了。 再在家里待下去，顾九离觉得自己极有可能得精神抑郁。 所以第二天不顾护士和刘叔的劝阻，她决定回事务所上班。 刚到事务所，电话响了。 顾九离拿起来一看。 正是消失了八天的那个人。 接通电话。 “伤没好乱跑什么？” 季如尘冷漠的语气夹杂几分斥责，刺啦一下，像是一滴油溅在烧开的水里面。 第329章 不就那点事儿嘛！ 顾九离被冷落了八天的小暴脾气“蹭”地一下给点燃了。 “我伤好没好就不劳季少你操心了，你这日理万机的，还是别在我这个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的好。” 暴躁的顾九离压根就没察觉出自己这番下意识的呛声里，带着几分被冷落的委屈和抱怨。 她就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儿嘛！ 你情我愿，商量不出来结果，那也不至于甩脸子摆脸色玩消失吧？ 季如尘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还惯得他的！ 季如尘也没想到顾九离语气这么冲，一番好意被这样呛回来，他丢下一句“随你”就挂了电话。 顾九离错愕，看着黑屏的手机，良久磨着后槽牙道：“季如尘，你大爷的！” 被季如尘气到，顾九离坐在车里连切了好几把西瓜才稳住情绪。 刚走到事务所大楼门口，就碰到一个身穿灰蓝色工作服的农民工。 怎么说呢。 在帝都这个地段，有些东西都是默认俗成的存在。 西装革履的精英世界里光鲜亮丽，容不得的一点点灰尘污垢存在。 而劳动人民被生活压迫蜷缩一隅，从不愿主动走进不属于他们的世界，生怕被异样的目光看待。 两方诡异协调，相安无事。 所以一大早在这里看见一个满身灰尘和机油污渍，脸上写满风霜的沟壑，神情拘谨而又不安的农民工，顾九离还特意多看了几眼。 但就这几眼，吓得那个农名工怯懦地缩了缩脖子。 顾九离冲他安抚地笑了笑。 那个农名工憨厚老实地也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 走到感应门的时候，顾九离特意在门口站住，“这位大哥，你要进来吗？” 这个沧桑的男人涨红着脸摇摇头又点点头。 顾九离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做决定。 片刻，只见这位农名工脱掉自己的不知走过多少泥泞和工地的鞋子，踩着里面的袜子，红着脸局促不安地走了进来。 顾九离好像没有看见他这番妄自菲薄的教养，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按电梯的时候，顾九离礼貌地问了句，“大哥，请问你到那层？” 农民工：“大妹子，你知道那个齐......齐天事务所吗？” 拗口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口音。 幸好顾九离语言天赋不错，大概听懂了这句话。 齐天事务所？ 顾九离按下电梯楼层，“大哥是来找律师代理案子的吗？” “代......理案子？” 这位大哥理解的有些勉强，可能稍微专业性的词对他来说理解有些困难。 顾九离换了一种问法，“大哥是找律师打官司的？” 这下听明白了。 憨厚老实的男人瞬间红了眼睛，脸上呈现出一种质朴的愤怒和绝望。 “俺......我是想找律师给我儿子打官司，我......” 看来真的是出了什么令这个男人难以承受的灾难。 不然他怎么可能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下去了呢？ 刚好楼层也到了。 顾九离递给他一张纸巾，“我就是这家事务所的律师，大哥你有什么案件可以说给我听，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第330章 帝都一中 刚进事务所，哗哗围上来一堆人。 玉唯岚：“你可真是本事，守灵守到进医院，一空就是一个多月的假，你当事务所是你家开的啊？” 凌知夏拉拉玉唯岚，“要关心就好好关心嘛，你不也挺担心她的吗？” 玉唯岚眼睛一瞪，“谁关心她了？你幻觉吧？” 见玉唯岚又要炸毛，顾九离连忙道：“好了！多谢众位大人日理万机下的思念，我一切都好，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今天下午茶我包了。” 凌知夏：“我要慕斯蛋糕和卡布奇诺。” 玉唯岚：“我要拿铁和黑森林。” 封左：“蓝山和抹茶蛋糕。” 王一凡挠挠头，想了一下道：“那我和封左一样吧。” 慕瑾含笑将手里的纸条递给顾九离：“焦糖咖啡和芝士。” 顾九离一一记下。 然后指着局促地站在门口的农民工大哥，“新顾客，我接待吧！” 慕瑾摇摇头，打字：“你伤刚好，还是将这个案子交给一凡吧！” 顾九离想起刚才这个男人在电梯里的泪水，坚持道：“我没事儿，既然和这位大哥遇上了，那就是我们的缘分。” 慕瑾思索了一下，折中道：“那这件案子你和一凡一起办吧！” 顾九离知道慕瑾好意，笑着点点头应下。 将人引进办公室坐下，顾九离给他泡了一杯咖啡，坐下道：“大哥，有什么案子你尽管说，我们一定尽量帮你。” 这位大哥将手中的杯子一方，“噗通”一声就给顾九离他们跪下了。 泪流满面，哽咽道：“俺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忙救救俺的孩子，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俺求了那么多家事务所，没有一个人敢接手俺们的案子，但是俺真的没办法了啊！” 顾九离和王一凡都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这个哭的撕心裂肺而又绝望的男人扶起来。 “大哥，你放心。我们身为律师，本就是为公正发声，你有什么案件先说清楚，我们才能帮你啊！” 在顾九离和王一凡的安慰下，这位大哥总算是稳住了情绪。 这位大哥名叫赵志强，是一名工地上的农民工。 和众多普通人一样，养家糊口，维持生计，是这位农民工每天辛勤劳作的动力。 没有所谓的权利加持，没有财富傍身。 平凡而又普通。 赵志强上有一个七十岁的老妈，下有两儿一女。 平时生计全靠他和摆摊的妻子维持。 在帝都这个地方，他们住在最简陋贫苦的短租房里，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一家人尚且能处在温饱中。 但是这样的日子经不起半点波折。 尤其是生病！ 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笔药费的事情，但对于这种家庭来说，那基本就与灭顶之灾无异。 两年前，赵志强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耗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不说，后续的治疗也是很大的一笔支出。 按赵志强所说，那时候一睁眼除了钱就是想死。 就在他们全家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的时候，他的大儿子赵乾轩收到了帝都一中的通知书。 帝都一中是众所周知的帝都皇家学院。 第331章 俺们能怎么办？ 能在里面上学的孩子基本上都非富即贵，世家豪门的子弟基本上都被送进了这里。 别人不清楚，顾九离却是知道的。 真正的豪门世家其实是极其注重子孙后代的教养的，尤其像是季如尘这些人。 他们生来就承担着家族的荣耀和希望，所以只要稍微有能力的家族都会选择专门定制属于他们的精英课程。 这就是所谓的家族精英教育。 但是并不是所有豪门都如季家一样，子孙皆能成才成器。 其实大部分家族都在沿用着一套自然界通用的规则——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一个家族的子孙不计其数，但能成才担起家族希望的也只有那么一两个而已。 至于那些被淘汰的子孙就只剩三个用途。 凑人头，算是家族鼎盛繁荣。 传宗接代，为家族延续做出自己的贡献。 联姻，利益交换，这是最稳妥的方式。 豪门世家从来不缺钱，好吃好喝地供养着那些不被待见，不被重视，甚至是放逐在外的子孙。 而他们基本上都是按部就班地上学，考大学，进家族企业挂个闲职。 帝都一中就相当于一个变相的“废物”收容所。 专门供贵族子孙镀金，消遣，体验校园生活的地方。 但在十年前，帝都领导班子大换血，有人就提出要求整改帝都一中的制度和风气。 后来听说为了将帝都一中打造成国际化知名中学，上面的人特意聘请了知名教育家来管理学校，并且采用强硬手段修改了校纪校规。 使的这所学校看起来高大上不说，还能更有内涵些。 为了达成这一目标。 学校特意推出了高额奖学金，招录那些寒门学子，为学校注入好学踏实勤奋的新鲜血液。 而赵志强的大儿子就是赵乾轩就是这新鲜血液中的一道。 赵乾轩从小学习成绩优异，中考的时候取得了极为优秀的成绩。 当时帝都一中的奖学金简直就是一笔及时雨，解救了雾霾重重的赵家。 赵志强哭着说：“俺们知道那个学校贵，俺们不配去啊！但是俺们也没办法了，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俺们能怎么办？” 赵乾轩为了这笔能够救命的高额奖学金进了帝都一中，从此踏入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帝都一中，虽然整改了十年。 里面有了成绩优异的莘莘学子，但也有依旧隐藏在阴暗角落中，未曾被整顿掉的腐朽。 按照赵志强的说法。 赵乾轩进入帝都一中两年，从一个乐观阳光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呆滞惊恐的傻子，每次回家都如惊弓之鸟一般，甚至有时候还发现他身上有伤痕。 问他什么他都不说。 久而久之，他们都能猜到赵乾轩是在学校里受欺负了。 他妈抱着他说，咱们不去上帝都一中了。 可是赵乾轩不想错过帝都一中的高额奖学金，这是他们家里目前的主要来源。 弟弟妹妹嗷嗷待哺，残疾的奶奶后续治疗费用迫在眉睫。 仅凭父母那微薄的收入压根就不足以支付这些天价费用。 所以赵乾轩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只是咬着牙告诉家里。 “快了，快了。还有一年，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就能结束了！” 第332章 命运不曾善待 可是，还没等到全家人寄托了全部希望的一年尽头，赵乾轩就出事了！ 一个月前，赵乾轩重伤住院，肝脏内伤，一条小腿粉碎性骨折，另一条小腿大面积烧伤，救治了整整三天才勉强保住一条命。 但经过这件事情，赵乾轩已经差不多算是一个废人了。 医生告诉他们，要是不想赵乾轩那条被烧伤的腿彻底废掉，就要尽快进行植皮手术，更换表皮组织，预防新生组织坏死。 明明连普通话都说不清楚的男人，此时背出这些医学专用名词却格外口齿清晰，言词正确。 顾九离听着他一字一字，笨拙而又认真地讲出这些话，心里酸酸涨涨的。 有些人，生而平凡，命如蝼蚁，但他们真的在很勇敢地活着。 可......为什么命运还是不愿善待他们呢？ 植皮手术手术费用昂贵，赵志强他们压根就负担不起。 就在这个时候，校方出面，说是愿意承担赵乾轩所有的医疗费用。 但有一个要求。 就是赵乾轩治好之后，必须要远离帝都，从此以后不能再在帝都出现。 赵志强满眼猩红，“就算俺笨，俺傻，也知道他们是想拿钱赶俺们走啊！是这个学校，是他们将俺小轩害成这样的。俺的小轩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他们却连想用一笔钱就打发俺们，俺不甘心，俺恨啊！” 要是没有这件事，这个质朴敦厚的农民工或许这一辈子都会这么怯怯懦懦，庸庸碌碌地过去。 但是因为儿子，他将这一辈子的愤恨全都用在了此刻。 那个被毁的少年，曾经也只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让家里好过一些。 他坚信黑暗过后会有光明的一天，用尽心血咬牙忍着，等着，熬着。 可是他却不知道，黑暗过后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脚踏下去。 他和他的家人从此天翻地覆！ 一个大男人在顾九离他们面前涕泗横流。 “俺们想让他们给个公道，只想让伤害过俺小轩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太难了，俺一家一家地去求律师，他们都不愿代理俺这个案子。还说......” 赵志强眼里迸发出尖锐的恨意和不甘。 “还说俺儿子就是贱命一条，能捞点钱就不错了，再多就值不起了.......值不起了！” 王一凡将桌子猛地一拍，怒声咬牙道：“畜牲！” 顾九离将案件记录下来，收好笔。 站在赵志强面前。 一脸郑重和坚定地说：“放心，这个案子我们接了！” 赵志强再一次给顾九离他们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是他早已被生活催断了一身傲骨，匍匐而艰难地生活着了。 顾九离和王一凡决定跟赵志强去医院见赵乾轩，了解案件始末。 因为光凭赵志强所说的内容，这个案子，赵志强连想要告谁都不清楚。 或者他谁都想告，告天地不公，万物为刍狗的肮脏世道。 赵乾轩住的医院只是一个小医院。 来往行人看得出来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走道里摆放鸡蛋大米油，耳边充斥着各色方言，有小孩哭闹的声音，也有女人尖锐的嘶叫，还有男人骂骂咧咧的脸。 第333章 他一无所有 众生百态。 这或许就是最平凡而普遍的状态。 他们到赵乾轩病房的时候，正赶上医生给赵乾轩的腿伤换药。 猩红的纱布或许是用太久了，上面凝结着一片褐色的干痂，从脚踝到膝盖部分，整条腿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主治医生给旁边两个医生使了个眼色。 两人会意，分别上前一人压住赵乾轩一边。 医生开始动手换纱布了。 刚刚撕开一圈，赵乾轩消瘦单薄的身子猛地开始不停地扭动，本就苍白的脸上一片死灰之色，瞳孔上翻，像是在承受着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啊！！！！！啊！！！！痛！！！！！”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楼道，引得旁人纷纷探过头来看是什么情况。 当看见赵乾轩换药这一幕时，又迅速地将脑袋偏过去，有的家长甚至还捂住自己小孩的眼睛，不让他们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刚才走到他两边的两个医生连忙用力按住他。 跟在他们身后的赵志强也冲了上去，用方言安慰着一脸痛色的赵乾轩，笨拙而心疼地用黝黑粗糙的大手擦去赵乾轩额头上不断浸出的冷汗。 换药的过程格外漫长。 赵乾轩被痛晕过去又被痛醒过来，痛晕痛醒，一再重复着这个绝望煎熬的过程。 凄厉的惨叫慢慢变得虚弱，像是一只濒死的小兽呜咽呼痛。 顾九离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的了的，光她看着，就觉得痛的受不了了。 换药中，他们亲眼看见了这个少年被毁掉的腿，血肉模糊，甚至还能看见森森白骨。 换完药，医生叮嘱了几点注意事项之后。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小轩这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了，你们还是尽快筹钱，准备手术吧！” 赵志强一脸绝望。 “医生，俺求求你，求求你再宽限几天吧。俺......” 他怎么样？ 赵志强想做出保证和承诺，可是一张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一无所有。 连救儿子的钱都打算赢了官司，让对方支付的。 他知道他废物，可是他也是走投无路啊！ 他只是想要一个公道和应有的赔偿，真的就这么难吗？ “给他安排手术治疗吧，钱在这里面。” 顾九离看向旁边递给医生银行卡的王一凡。 依旧是提不起精神的慵懒，但眉宇间却带着悲天悯人的善良。 赵志强连忙推拒，“不，不用你的钱，俺们......俺们不能用你的钱。” 王一凡皱眉看他，“你这是不相信我们能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赵志强连连摇头，“不，不是的。只是......” “不是就好。这只是提前借给你的，等赢了官司，你拿到赔偿之后，律师费和医疗费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说完，不给赵志强反驳的机会，将卡硬塞进医生手中，拉着顾九离进了病房。 赵志强看着王一凡的背影，眼里闪动着的尽是感激的光芒。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询问赵乾轩的过程并不顺利。 换完药的赵乾轩格外虚弱，他们足足等到下午才等他精神恢复到能交谈的程度。 第334章 赵乾轩不配合 但好不容易等他醒了，赵乾轩却压根就不配合。 “小轩，你就把情况跟他们说说吧！他们是律师，一定能帮我们的。” 赵志强在旁边不停地劝说着赵乾轩。 可是赵乾轩就是不开口。 差不多劝了半个多小时，赵乾轩才勉强开口说话。 声音干涩暗哑，带着一股垂暮老矣的沧桑。 十多岁的孩子，怎么会给人这种感觉呢？！ “不用，你们帮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你们的帮忙。” 继而转头对赵志强道：“爸，你就答应学校的条件吧！我们接受安排，我们离得远远的，好吗？” 赵志强红了眼睛，摇摇头坚决道：“小轩，我们一定要讨个公道。你......你废的可是一辈子啊！爸心疼你啊！” 笨拙的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劝动儿子。 但是那股见到儿子满身伤痕的心疼却一直萦绕不绝，像是针扎在心尖上那般痛。 只能执拗地想要用他认为正确的方式为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不那么痛，那么绝望。 不知道赵志强的那个字眼触动了赵乾轩。 他猛地握拳锤床，眼眸猩红犹如一头困死的小兽。 “一辈子？我还有一辈子吗？” 赵志强见他激动，忙上前抱住他。 努力安抚着他的情绪。 赵乾轩就这么窝在他怀里，红着眼睛道：“从我踏进那个地狱，我就已经做好了将命留在那里的准备。现在只是废了两条腿而已，已经很好了，真的已经很好了.......” 连续说了好几个“已经很好了”，不知道是在安慰赵志强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顾九离和王一凡对视一眼。 然后道：“小轩是吧？” 赵乾轩勉力看向她，目光呆滞着没答话。 顾九离也不在意，自顾自道：“帝都一中向来是贵族学校，平民子弟考进去难如登天。既然你能考进去，那就说明了你的绝对优秀。可是，你此刻扪心自问一下，你的选择对吗？” 赵乾轩苦涩地一笑，“不对能怎么办？为了所谓的公平公正，连累我的家人将命留在这里？那我生不如死的这两年又算什么？” 赵志强身子一僵，紧张地问道：“小轩，谁要杀我们？你是得罪谁了吗？” “现在没有，但你要是还坚持要公道的话，我们就真的活不出帝都了。所以，爸，我们答应学校的要求吧！” 顾九离看得出，赵乾轩说这话的时候，瞳孔深处流露出的那种惊恐像是成年累月根植在骨子里的。 就好像他曾经见到过与之相似的结局。 所以格外惊惧！ 听说到威胁家人安全，赵志强犹豫了。 顾九离见此，站起来，目光如炬地望进赵乾轩的眼中，仿佛想要一眼刺穿他极力隐藏的害怕。 “赵乾轩，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在害怕那些草菅人命的贵族子弟打击报复，在害怕你用血泪换来的平安付之一炬，在害怕你的家人受到牵连。” 随着顾九离说出的话，赵乾轩的身子细细地颤抖。 嘴里毫无勇气和坚定地喃喃道：“没有！不是的，没有！” 第335章 你们是好人 顾九离恍若未见，语气陡然一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在受尽欺辱的时候，握紧拳头想要反击；在被排挤谩骂的时候，心里无数次地想要回嘴；在你命悬一线的时候，冲天的恨意翻涌，甚至恨不得化成厉鬼来找他们报仇.......” “啊！！！！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我没有！” 赵乾轩拼命地摆动着脑袋，红着眼睛死盯着顾九离。 就好像盯着释放出他内心深处的仇恨玉望的坏人。 “现在，我给你机会！帮你实现你在绝望时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无关身份地位，无关阶级等级，还你一个应有的公道！你，敢要吗？” 听到最后一句问话的时候，赵乾轩明显楞了一下。 但随即就是更大的反应。 伤痕累累的干瘦身躯像是一尾即将干涸而死的鱼，拼命地扭动着，眼里灰败的绝望和尖锐的恨意撕扯争夺着。 “不能报仇.......我恨你们......不行不行......你们这群王八蛋......” 顾九离没想到赵乾轩的反应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大。 眼看着在王一凡和赵志强两人的钳制下，赵乾轩翻着白眼，随时都能一副休克性死亡的样子，她连忙喊来了医生。 医生说，赵乾轩是因为情绪太激动而导致的间接性休克。 以病人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在承受这种刺激了。 顾九离愧疚地向赵志强道歉，“对不起，我高估了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我很抱歉。” 人是自己找来的，更何况人家还帮了他。 赵志强怎么可能去怪他们呢？ 无力地摆摆手，“没事儿，不关你们的事儿！这都是小轩的命啊！” 顾九离坐在赵志强旁边，沉默了一会儿道：“能听我讲个故事吗？” 赵志强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你说，俺听着。” “我在以前遇到过与你儿子一模一样状况的女孩子。一样的家境贫寒，一样的因为奖学金而不得不在本该单纯天真的年纪里受尽屈辱，今天看见小轩就让我想起我那个朋友。” 许是想从别人相似的境遇中汲取一些安慰和勇气。 赵志强忐忑地询问道：“那后来呢？后来那个女孩怎么样了？欺负过她的人呢？” 顾九离微微一笑看向他，说：“那个女孩儿脱离了苦海，现在生活的很幸福。至于欺负过她的人，进去了。” 赵志强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真好！真好！希望俺的小轩也能......”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他猛然想起刚才儿子嘶声力竭地让他不要再执拗的场面。 赵志强犹豫了。 在家人的安全和他一直坚信的公道面前犹豫了。 顾九离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赵志强的决定。 最后，赵志强小心翼翼地抬头问她。 “顾律，我们能赢吗？” 顾九离笑的犹如天际云光乍现。 “能！” 赵志强脸上浮起一道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你们是好人，你们说能赢，俺就相信你们能赢！俺一定要给小轩讨个公道，不然俺死都不甘心啊！” 顾九离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们拼尽全力也会让你们得到应该属于你们的公正。” 第336章 只想简单地活着 鉴于赵乾轩的现在心理状态实在不适合询问更多的东西，而且他的嘴巴跟蚌壳似的，撬都撬不开。 顾九离索性给温如是打了电话，谁让她最近新研究的课题就是青少年的心理状态呢？ 将情况给温女王说清楚之后，两人约定明天中午进行心理辅导。 顾九离和王一凡从医院出来已经华灯初上了。 两人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王一凡突然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吗？” 顾九离挑眉：“要不是真的，我干脆改行做编剧算了。这么能编，我何必来做律师呢？” 王一凡沉默半晌，最后眸色凝重地看着顾九离。 “可是这次的情况远比你说的那个故事还要严重，你真的确定能赢？” 闻言，顾九离刚才在赵志强面前的笃定顿时一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确定又能怎么样？” “你.......” “难道任由赵乾轩被这所谓的贵族阶级法则玩死吗？他只是想让家人好好活着，有什么错？” 王一凡：“是啊！只是想简单地活着，又有什么错呢？” 坐进车里，王一凡发动车，边说：“将你目前的猜测共享一下吧！” 顾九离其实在来医院之前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 早前说了。 帝都一中虽然近些年来变化挺大的，精英式的教育模式逐渐享誉国际，引得的莘莘学子向往不已。 但有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腐朽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根除的。 譬如，它依旧改变不了这是豪门贵族废物收容所的本质。 豪门纨绔子弟和寒门平民学子，同而为人，却代表了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和品质极端。 再处在那种有陋习的环境中，就像是用邪恶滋养恶魔，让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胡作为非。 但现在根据赵乾轩的情况来看，恐怕远比她想象中的更糟糕。 王一凡：“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欺负赵乾轩的人背景超级强大，那该怎么办？我们.......赢面不大。” 作为律师最大的依仗就是法律。 可是当法律出了问题，而面对的却又是比他们还要强大的敌人时，那又该怎么办？ 王一凡看问题向来都是一击即中。 顾九离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这个案子该怎么办。被告人不知道是谁，案件始末不明朗，原告人不配合。可是.......” 顾九离看向窗外闪过的灯火，眉宇间带着一丝悲悯。 第337章 消失了八天的人 “那些本该享受灿烂年华，肆意欢笑的孩子们，却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受尽欺辱，那谁又能来为他们出头呢？” 顾九离想到了孙新柔。 那个同样命运悲惨的女孩儿，是否也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被同学排挤，被所谓贵族霸凌？ 尽管她现在已经光鲜亮丽，万人追捧。 可是那段阴暗的过去会不会成为纠缠她一生的噩梦？ 她顾九离不是圣人，也不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但有些事情遇到了，该她去做，她就不会逃避。 尽管会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她也不后悔！ 王一凡看着顾九离，突然大笑了一声。 顾九离：“？？？” “我突然想到，我们这次官司打赢之后，是不是事务所就能接到更多的业务，成为帝都事务所的龙头一哥呢？” 顾九离：“.......即便这样，那也没什么好乐的啊？” 王一凡眯着眼，激动道：“这就有钱了啊！” 还不等顾九离星星眼。 只听王一凡嫌弃道：“等有钱了，一定要将事务所里的设备换一换。简直就像是个原生态未开发场所，人进去一股浓浓的木头塑料味，闻多了会死人的。” 顾九离深表认同。 “还有，一定要请个前台。就凌小五那货，看见好看的走不动道儿，我光处理事务所的投诉都差不多要加班加点了。” 顾九离闷声笑了起来。 趁着红灯的时候，王一凡扭过头来，塞给顾九离一瓶水，自己拿着另一瓶跟她像是碰杯一样碰了碰。 外面音乐声说话声嘈杂一片，但顾九离还是能清晰地听清楚王一凡说：“所以我们一定能赢！” 顾九离喝了一口水，心中那些彷徨不确定顿时散去。 眉眼灼灼。 “没错，我们一定能赢！” ...... 顾九离和王一凡分工合作，她负责案子的相似案例查找和资料的准备，王一凡则是将相关的法律法规悉数找出来，标记分析。 近些年来，有关于校园霸凌事件成指数式地在增长。 相关案例实在是太多了。 等顾九离整理完，抬眼一看已经深夜一点多了。 身子一动，肩膀上的伤和胳膊上的伤当即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哎！ 废了废了。 顾半残怀着感叹的心思洗完澡，刚出浴室，整个人都石化了。 片刻后。 “季！如！尘！” 刻意压低的嗓音染着羞恼的怒火，顾九离龇牙咧嘴地看着端坐在床边的某人。 一室温暖的灯光渲染的他眉眼俊逸惊艳，身姿板正修长，白色衬衫线条挺括笔直，连一丝折痕都没有。 如同他这个人一样，端正严苛。 不过现在神级美颜也消弭不了她此刻的怒火。 今天看资料看得她头晕脑胀的，洗澡的时候忘了拿睡衣进去，等想起来的时候沐浴露都擦上了。 她能怎么办？ 只好直接裹着浴巾出来呗！ 她还想着，幸好季如尘不在，卧室只有她一个人。 不然她还得费点儿心思杀人灭口。 但万万没想到，特么地都半夜两点多了，满打满算消失了八天的人居然摸回来了。 第338章 乱七八糟的戏码 这人是夜猫子吗？ 专挑晚上行动。 顾九离磨着牙目光不善地盯着季如尘，显然是在考虑在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能将他一招制服。 季如尘今天早上跟顾九离通完话之后，全天都处于心神不定，郁结丛生的状态。 虽然不妨碍他的工作状态。 但是妨碍员工们的工作状态啊！ 林默言在几天之前就已经写好了遗书。 可见最近季氏集团怨声载道到什么地步了。 季如尘也知道员工背地里都多有怨言，所以今天特意正常下班。 他一个人在公司里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回来，后来还是忍不住想着回来看看她。 尽管生气，尽管忐忑，尽管害怕...... 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她，念她。 虽然某人真的是没心没肺。 他回来的时候都半夜一点多快两点了，还以为她早就睡了。 毕竟现在她有伤在身，再怎么能折腾现在也是特殊时期，应该造不起来。 没想到自己真是低估她了。 推开门的时候，某人才正在洗澡。 都这个点了，才在洗澡？ 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吗？ 季如尘只觉得一阵久违的头疼和怒火在胸腔中缓缓丛生...... 直到看到某人推门出来。 这股丛生的怒火陡然一变，成为乱七八糟的感觉随着血液奔走在四肢百骸。 她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 真当是自己不在，所以她愈发地放飞自我了吗？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织碰撞，“噼里啪啦”的火花滋啦啦的响。 一个羞愤，一个恼怒。 静谧的卧室中，缓缓地还流淌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 良久，季如尘动了。 他起身一步步朝着顾九离走来。 顾九离立即抬手地捏住自己裹着的浴巾，眼神警惕地盯着季如尘。 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干巴巴道：“你......你想做什么？” 话一出口，顾九离就卧槽了！ 这都特么地什么乱七八糟啊？ 怎么听着这么像良家妇女遇上小流氓的戏码？ 真是见鬼了。 季如尘脚步顿了一下，身子一僵。 但也只是瞬间而已。 他抬步其身而近，伸手握住她白皙的皓腕。 手上的触感细腻温暖，季如尘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在面对某人的时候真的是时时处于崩盘状态。 深吸了一口气。 结果...... 鼻翼间全是某人清浅沐浴露的香味。 季如尘：“.......” 怕再这么下去，会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季如尘松开她，转身坐回床上。 “去换衣服。” 顾九离在季如尘靠近的时候，大脑就开始处于死机状态。 他靠的越近，脑袋里面就越缺氧。 甚至在他松开的前一秒，她脑袋里面都是空白的。 直到季如尘远离她，她的脑袋才恢复运转。 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顾九离心里一惊，霎时心绪翻涌如洪流一般将她淹没。 在万千飘飞的思绪中，她只能勉强理出一条来。 好像...... 在她不知不觉间...... 他对她的影响力已经大到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地步了。 就在顾九离深入去想的时候，季如尘出声打断了她。 顾九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忙去换了衣服。 第339章 是他命定的劫数 换好衣服出来，季如尘手边已经摆好了她要换的药。 “换药。” 顾九离想起自己心中升起的念头，撇着嘴道：“我自己来。” 季如尘眸色微冷，“你还在跟我生气？” 这话说的可就冤枉人了。 他们俩到底是谁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一声不吭就玩消失的？ 这会儿又怎么成了她和他生气了呢？ 顾九离想反驳，话到嘴边又觉得....... 算了。 某人脸皮薄又幼稚，自己要是再嘴上没个把门的，他这次估计能消失一年了。 “谁让你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的？” 季如尘拧眉，扭过头去，“那是去工作。” 顾九离也不呛声他，顺着他的话问：“那你工作完了吗？” “嗯。” 踱步走过去坐下，顾九离笑眯眯地看着季如尘清冷白皙的耳垂渐渐漫上粉色。 心里咕嘟咕嘟地冒泡泡。 我去！ 没想到某人还能可爱成这样？ 好像伸手捏一捏啊！ 不过为了自己的狗命着想，顾九离还是忍住了。 “以后别动不动地就玩消失了，我不喜欢冷战。” 这是真心话。 因为她厌恶极了等人的感觉。 守着渺茫的希望，等着别人的怜惜，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经历这样的事了。 季如尘抿唇看她，“不是冷战。” 顾九离：“？” “怕你见我不自在。”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当从顾雨晴的口中得知沈君空即将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 一根头发丝。 一边挂着重若千斤的理智，一边挂着对她满满的爱意。 两方不停地拉锯着。 他生怕某一天，这根头发丝就断了。 那届时，他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也不知道。 就好比那晚！ 他清醒过后，就知道自己越界了。 所以，远离她，平静下来。 这才是他消失了八天的原因。 可是，他悲催地发现。 好像只要一见到她，自己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自制力，又隐隐有了崩盘的迹象...... 某人真的是他命定的劫数！ 顾九离怎么也没想到季如尘是因为这个才玩消失的。 猛地一听，效果真的好像情话。 落在心尖上，软软甜甜的。 顾九离眼里的笑意泛滥，“季如尘，我好像对你有好感了哎！” 季如尘：“！！！” 像是一大口糖被硬塞进嘴里，齁甜到发苦，还隐隐带着一丝酸涩。 “......你说什么？” 顾九离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 “我说我好像对你有好感了。” 是的。 顾九离在刚才猛地意识到。 季如尘对她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而她自己却并不排斥。 又不是十六七岁的青葱少年少女，感情这种事情还需要隐隐藏藏的。 她顾九离向来爱恨分明。 尤其是对于感情，从来不拖泥带水。 喜欢和不喜欢向来都是三个字的事儿。 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而季如尘再听了一遍之后，顿了许久，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埋头在她的颈脖处。 低声喃呢道：“不够，还不够。” 只是好感而已。 虽然惊喜却还是不够。 他要的是她一颗心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抱着一丝好感可有可无，若即若离的。 第340章 慢慢入魔，唯她可救 不够？ 顾九离拧眉。 那他想怎么样？将灵魂都献祭给他的程度才够吗？ 可是这可能吗？！ 还有.......他对自己又是什么感觉。 无感？好感？喜欢？亦或是......爱？ “那你.......” 话还未问完，就被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打断。 急切的电话声打破了一室的温暖和暧昧，撕碎了沉静的夜晚。 顾九离心里弥漫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么晚了给她打电话，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电话刚一接通。 那边赵志强急的快哭的嗓音传过来。 “顾律，他们说俺小轩杀人了，现在就要带走他。怎么可能？俺小轩怎么可能杀人啊？你跟他们说说，肯定是他们搞错了。” 从他语无伦次的话中，顾九离只能勉强理出一个令她震惊的重点。 赵乾轩杀人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谁家逮捕嫌疑犯是挑半夜两三点来的？ 真当人民公仆是不睡觉的吗？ 顾九离用脚指头一想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赵大哥，你先别急。放心，不会有事的。” 虽然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现在不能让赵志强的情绪先崩了。 许是顾九离展现出来的强大自信感染了赵志强，让他坚信只要相信顾九离就会平安无事。 此时听顾九离这么说，那边果然情绪稳定了不少。 了解之后才知道。 晚上一点半的时候，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找到赵乾轩的病房，说有人控告他故意杀人罪。 赵乾轩的主治医生闻讯赶来，以专业医生角度建议赵乾轩现在不能随便移动，否则病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这些警察凶神恶煞的，一点都不顾及赵乾轩的死活，说什么也要将人带走。 主治医生本着为病人负责的态度不允许他们带走赵乾轩。 现在两方坚持不下。 赵志强看情况危急，这才连忙给顾九离打电话。 顾九离：“赵大哥，你将电话给他们的领队。” 那边吵吵嚷嚷了半天，一道不善的嗓门从电话那边传来。 “你是律师也没用。这小子犯的是杀人罪，现在我们是依法逮捕。要想辩护，等明天来警局说吧。” 顾九离边往衣帽间走边厉声道：“先不说我国的法律对于嫌疑犯也有人身保护，就单单是不是我的当事人杀人都有待商榷，你们......” 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季如尘。 脸色冰凉阴沉如水。 好不容易听到她的松动，没想到却被打断了。 她刚才想问什么？ 是想问自己对她的感觉吗？ 若是她真的问出口了，自己会如实告诉她吗？ 告诉她，他早在十年前就喜欢上了她。 一朝光芒照入人生，从此她的身影就烙在了他心里。 守了十年，等了十年，念了十年，想了十年。 日复一日，她的身影镌刻在他的心上，被光阴冲刷的格外清晰深刻，慢慢入魔，唯她可救。 季如尘认真地想了想。 最后还是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不能。 想到即将回来的沈君空，想到顾雨晴的话，想到现在他们的生活状态，想到刚才她那句令他欣喜的松动....... 这所有的所有糅杂在一起，逼得他只能将所有的感情和躁动悉数尘封。 第341章 怕丧偶，不放心 在她主动说出爱上他之前，他不会告诉她他的心意。 他只是想将这份感情干干净净地交在她手上。 主动权给她，判决权给她，什么都给她。 而他所能做的，就只是满心满意地对她好，竭尽所能的将能给的都给她。 这样的话。 哪怕到最后....... 她的选择不是他。 他也不会给她造成感情上的负担。 她那般恣意潇洒，怎么能因为他而陷入两难的境地？ 喜欢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顾九离换好衣服出来，步履匆匆间给季如尘说了句，“你先睡，我有事。” 季如尘抓起手边的药跟上她。 “我送你，顺便换药。” 坐在车里，顾九离不好意思地对司机笑笑，“不好意思，这么晚，辛苦你了。” 司机受宠若惊，“二少夫人客气了。” 等车里的隔板落下，季如尘打开药箱，“脱衣服。” 顾九离：“......你其实可以不用说的这么直白的。” 车里不是他们两个人啊大哥！ 一想到前面的司机听到这句引人入想非非的话，顾九离老脸一红。 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刚准备解释一下....... “我还能做的更直白。” “咳咳咳.....咳咳咳！” 顾九离：“.......” 季如尘：“.......” “真是对不起，二少爷，二少夫人，人老了，一吹冷风就容易咳嗽。你们继续继续，我保证不再出声了。” 顾九离欲哭无泪：“.......” 卧槽！ 大哥，你解释归解释，但能先把你话里面的笑意收一收吗？ 这么明显，真的好吗？ 最重要的是，他们只是单纯的上个药而已，你真的不用脑洞这么大的！ 顾九离无奈，清了清嗓音，扬声道：“哎，你上药的时候轻点啊！我怕疼，还有那个什么胺多酚就不用了，我伤口好的差不多了。” 季如尘看她一眼没说话，专心手上的动作。 车上，顾九离打电话给王一凡。 王一凡听说这边的之后，说让她先顶着，他马上就到。 顾九离挂完电话，觉得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了。 索性冒着生命危险给温女王打了一个电话。 本来半夜打扰某人睡觉，她已经做好被狂喷一顿的准备了。 没想到那边人还没有睡。 顾九离拧眉，“温女王，你该不会又在通宵研究课题吧？你就不能惜命点吗？” 那边温如是细细地打了一个哈欠，打着哈哈道：“没有没有。最近日夜颠倒，我好着呢。” 日夜颠倒？ 她这是研究人还是研究鬼呢？ 来不及再跟她扯淡了，顾九离三言两语将事情给她讲明白后，“你能现在就过来吗？” “地址发我。” 将地址共享给她后，顾九离叮嘱她，“路上小心。” 很快就到了医院。 等顾九离走到电梯口，才发现季如尘也跟着来了。 “都半夜了，你回去还能睡几个小时，跟着做什么？” 季如尘扫了一眼她的脸，神情不悦道：“怕丧偶，不放心。” 顾九离：“......” 正想毒舌季如尘，目光一扫，看到了电梯旁边的镜子。 卧槽！ 这特么地是谁？ 第342章 一劳永逸 镜子里面的人面色苍白，神情虚弱，眼底带着血丝，头发一散就能直接去演贞子了。 顾九离好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自己了。 这副模样还是以前在网吧连打几天几夜的游戏才能整的出来。 想到此，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也难怪。 她身上本来伤就没好，今天忙碌一天连口水都喝不上，这会儿都半夜了还在折腾，气色能好才怪呢！ 伸手搓了搓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疲惫。 顾九离才转头跟季如尘说：“我没事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季如尘：“等你一起回去。” 顾九离本来想说自己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 但是一触及到季如尘担忧心疼的眼神，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有时候，逞强太久就连她自己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可殊不知，她也是人，会痛也会累。 在为别人撑起一片天的时候，她也需要有一个人给她一个依偎的肩膀和安慰。 如此，足矣！ 顾九离冲季如尘笑了笑，“行，待会儿回去给你熬粥，吃完我们一起休息。” 季如尘：“嗯。” 赵乾轩的病房里堵着一大堆人，顾九离好不容易才挤进去。 赵志强一见顾九离来了，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冲上来，“顾律，你看这.......” 顾九离冲他安抚一笑，“放心，有我在。” 赵志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有顾律在，俺就不怕了。” 旁边一人嗤笑一声说：“即便你们律师来了又能怎么样？杀人就是杀人，难不成你还能让杀人犯无罪释放？” 赵志强一张脸气的通红，笨嘴拙舌地辩解道：“俺儿子没有杀人，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顾九离站在赵志强跟前，二米八的气场一放。 “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我当事人是杀人凶手之前，我有权告你们污蔑他人声誉，所以还请慎言。” 领队的警察被顾九离凌厉的气场给吓退半步。 “我们收到他学校报案，说他杀人放火，好多人都亲眼所见，这杀人犯的罪名他跑不了了。” 学校报案？ 顾九离心思一转就知道这背后有人在操作。 威逼不行，索性就直接扣上杀人犯的罪名。 一劳永逸。 还真是那些光鲜亮丽的人渣一贯的手段啊！ “我没有，宁沫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是他们，是他们污蔑我。” 一直沉默的赵乾轩嘶声在顾九离背后吼出这句话。 “是你们学校报的案，人证物证具在，你觉得冤枉，那就跟我一起回警局调查清楚。” 说话间，领队的警察给身旁的几个人使眼色。 几人绕过顾九离，显然是想直接对赵乾轩动手了。 赵乾轩吓得脸色苍白，瘦弱的身子一个劲的抖。 “想要杀人灭口，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 顾九离淡淡地开口道，并且往后退了两步，站在赵乾轩的病床前，一副不容靠近的凌厉。 领队的警察眼里闪过一丝锐利，“你说什么？” 顾九离没有理会他，而是对主治医生道：“医生，劳烦你将赵乾轩现在的病情说一下。” 第343章 他们都是恶魔 医生翻开病历本，将赵乾轩的病情大声叙述了一遍。 末了顾九离盯着领队问医生，“准确概括一下就是说，要是现在移动他，将他送进警局，是不是他就必死无疑？” 主治医生怒瞪着这群警察，回顾九离道：“没错。而且我刚才都已经给他们讲过无数遍了，病人不能移动，但他们还是不听，执意要将病人带回警局。” 顾九离和医生说话间一直看着领队的反应。 果然。 听见医生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波动。 显然是被人戳破意图的恼怒。 顾九离逼近领队，语气锐利，“现在我有理由怀疑，有人在背后指使你们警察以带人回警局调查的名义杀人灭口！” 领队警察脸上当即浮现一丝怒色。 大声呵斥道：“胡说，我们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你们会选择半夜两点的时候前来抓人？为什么明明知道病人会死，还是执意要带走他？为什么口口声声咬定我当事人就是凶手？正常流程走了吗？立案询问了吗？” 领队额头浸出冷汗，“我.......” “既然都没有，那你们又凭什么觉得学校不会撒谎？不是他们联合起来污蔑我的当事人呢？” 领队的警察见顾九离步步紧逼，牙一咬，靠近她，低声威胁道：“这件事你管不起，我劝你最好赶紧让开。” 顾九离微微一笑，“我要是不呢？” “你.......” “回去告诉指使你来的那个人，有权有势并不代表能一手遮天，有什么问题尽管去齐天事务所找慕瑾。” 急急赶来的王一凡听见顾九离放话，“.......” 慕老大知道你在背后这么卖他吗？ 领队的警察冷哼一声，鄙夷道：“不是一手遮天，而本来就是天。” 说完这似是而非的一句话，领队的深深地看了眼顾九离的脸，显然是想记住她好回去交差。 顾九离大大方方地由着他看。 “要不要拍照？” 领队警察:“？” “拍照提前说一声，我好借个口红补个妆。” 周围看客：“......” 领队警察：“.......疯女人！” 等警察走了之后，顾九离对赵志强道：“现在你们已经不安全了，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们安排转院。” 赵志强立即道：“俺当然信你，只是.......” 局促地捏着衣服，他涨红了脸低声说：“只是俺没钱。” 顾九离无奈地摊摊手，“呐！赵大哥，你现在也看到了。我也已经得罪他们了，我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你家小轩出事了，那我肯定也得玩完儿。” 赵志强闻言，焦急而又愧疚地追问顾九离。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呢？对不起，真是对不起顾律。你......俺......” 顾九离轻松地笑了笑，“所以现在保护好小轩和你们，赢得这场案子，揪出背后的坏人，我们才能安全。” 赵志强：“俺们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我愿意配合，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赵乾轩低低道。 顾九离诧异地看他，“你不是很排斥吗？怎么这会儿又愿意了？是因为想要保命？” 赵乾轩摇摇头，红着眼睛道：“不仅是因为这个，我更想为宁沫报仇，他们都是恶魔！是畜生！” 第344章 真是头疼啊 虽然顾九离很想知道赵乾轩口中的“恶魔”“畜生”代指的是那些人，还有他和那个名叫宁沫的人身上又发生了些什么。 但是他这里四处敞开，周遭站了一堆看客的病房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她跟着温女王混久了，对于心理学方面虽然说不上有多精通，但是一般表面上的个人情绪和心理状态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赵乾轩今晚是受了刺激才决定将那些令他痛苦的过往说出来，但并不代表这个承受了很多的少年能够有那个精神力支撑着他再去回忆一遍那些痛苦的事情。 为了保险起见。 顾九离决定还是将一切安排妥当后，有温女王在旁边，他们再问话好了。 幸好这次季如尘跟了过来。 一个电话解决好了赵乾轩住院以及他家人的人身安全问题。 前往帝都第一人民医院的路上，顾九离真心实意地感谢道：“今晚多亏有你，不然我自己怕能跑断腿了。” 季如尘没理会她的道谢，而是问赵乾轩，“什么情况？” 顾九离简单地将赵乾轩的情况给他讲了一下。 季如尘听完后拧眉，“帝都一中？校园霸凌？” “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曾在那里面被霸凌过？” 季如尘看傻子似的瞥了她一眼。 顾九离：“.......” 好吧！ 她就是满嘴跑火车习惯了。 想也知道，就季如尘这样的人，只有他去霸凌别人的份儿，谁敢霸凌他啊？ 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嘛！ 不再吊儿郎当，顾九离问：“你了解过里面的情况？” 季如尘摇摇头，“我没去那里上过学，不清楚。但是.......” “但是什么？” 季如尘语气微沉，“里面错综复杂的家族势力我却是了解的。” 顾九离心一沉。 “以前大哥他们提过一个议案。” “什么？” “提议将帝都一中的学校制度改为公开透明公平化，因为曾经有人检举说里面不是学校，而是.......” 顾九离心一提，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现实版的生死赌场。” “什么？生死赌场？什么意思？” “不清楚。” 顾九离皱眉，“怎么会不清楚呢？有人检举就证明不是空穴来风，那为什么会不清楚呢？难道大哥他们没有去查？后来那个议案又怎么样了？” “大哥他们后来想去查的时候，那个检举的人被查出是受学校迫害，所以刻意抹黑学校的。并且由专业医生鉴定，他有精神疾病。至于那个议案，被帝都好几个豪门世家联手给压下去了。” 季如尘当时也只是听季如旭回来跟爷爷在书房里谈了几句，具体内容并不清楚。 顾九离听完后，脸色凝重。 她知道这次事情麻烦，但没想到这背后居然牵涉这么广。 好几个豪门世家联合压下去议案？ 这是什么概念？ 就是说要是她真的接了这个案子，那就是跟帝都的上层阶级们叫板。 她虽然一直鼓吹自己牛逼哄哄天下第一，但她对自己的定位还是蛮清楚的。 真是头疼啊！ 第345章 全心全意护着自己 许久不见顾九离继续问，季如尘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格外凝重。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想要放弃？” 顾九离躲过他的手，顺道白他一眼。 “我牛皮都吹过一打了，现在放弃？那岂不是砸我顾律的招牌？那慕老大能吃了我。” “说话文明些。” 季如尘沉声斥责道。 顾九离见季如尘是真生气了，撇撇嘴没敢再呛声。 而是道：“不是想放弃，而是想着怎么才能保住狗命。我怕自己没命从法庭上下来，妈妈哎！挑战贵族阶级，我怎么就怎么牛呢！” 话是这么说，但却没见顾九离脸上有丝毫害怕之色。 季如尘：“我说过，你是我的妻子，想做什么就去做，护住你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顾九离恍惚间想起那天早上季如尘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后来，无论是受到乔正的羞辱，亦或是来自顾家的伤害。 他都全心全意地护着自己。 将这句话贯彻落实到了极致。 顾九离想到这里，心里滑过一阵暖流，弯着眉眼笑盈盈道：“有金大腿抱的感觉真不错。” 季如尘轻咳一声，撇过脸低声道：“只给你抱。” 顾九离怔楞了片刻，随即笑开了花，“季如尘，我现在收回以前说你古板注孤生宇直的话了，论撩妹技术，你简直是最强的。” 季如尘知道顾九离喜欢上网刷微博，说话的调调也经常跟风那些网络用语。 所以他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上刷网页的习惯。 只是想跟她更近一些。 最起码两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她不会再因为自己不懂那些用语而跟他没话题聊。 所以此刻顾九离嘴里冒出的网络词，他都清楚什么意思。 她以为自己是在撩她吗？ 这是他的真心话！ 季如尘眉眼微敛，语气淡淡道：“我不撩妹。” 顾九离：“？” 季如尘偏过头目光灼灼，认真道：“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轰”的一声，顾九离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被季如尘这句话不是情话胜似情话的话给炸的一片空白。 突然有种“虽然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但她想先占了季如尘这个坑”的诡异想法。 就在顾九离手足无措的时候，医院到了。 顾九离连滚带爬地下了车。 站在外面冷风一吹，她内心那些狗胆包天的躁动才被堪堪压下。 卧槽！ 再这么下去，不等季如尘做什么，她怕是就要按捺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进行反扑了。 特么地季如尘这个妖孽！ 就在顾九离感慨的时候，头一偏，她当即石化了。 呃....... 这是什么情况？ 左牵黄右擎苍？ 哦！不对！ 左薄寒右玉唯西？ 不愧是她温女王，这也太特么地强了！ 在回头看看自己，一个季如尘她都招架不住，真是废物啊！ 可是当他们诡异三人生命共同体走近，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时。 顾九离疑惑了。 这好像和她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温如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另一只手却紧紧抓着玉唯西的胳膊，生怕他跑掉了。 第346章 我不放心你 薄寒满脸受伤的跟在旁边，而玉唯西则是一脸不耐烦和厌恶地任由温如是拉着他。 这是特么地什么年度大型狗血三角恋啊？ 本来顾九离此时应该拉着温如是大肆八卦一番的，可是情况紧急，她现在只能按捺住自己熊熊燃起地八卦之魂，上前拉过温女王道：“来的刚好，走。” 病房门口，顾九离犹豫地看着季如尘，“你说你们也要进去？” 季如尘将刚打的温水递给她，“我不放心你。” 玉唯西是被温如是胁迫过来的。 平时里一张笑眯眯的脸此时拉的像是别人欠了他千八百万似的。 臭着脸还迁怒自己兄弟道：“你不放心你跟着进去就行了，关我什么事啊？” 季如尘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真不关你的事吗？” 玉唯西还没说话，温如是连忙道：“当然关他的事了，我的事就是他的事，是不是啊？唯西。” 话音刚落，跟在旁边的薄寒瞪了一眼玉唯西后，连忙表现自己。 “女王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件事我也能帮忙。” “我跟你没关系，我都说了我喜欢的人是他。” 温如是暴躁地跟薄寒解释道。 顾九离咽了口口水顺着温女王指的人看过去....... 果然。 是脸臭的不能再臭的玉唯西。 可奇怪的是，玉唯西明显很不高兴温女王这么说，但也没反驳她的话。 妈啊！ 好想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女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只要你们没结婚，我就一直有机会。” 温如是跳脚，“卧槽！我特么地谢谢你的喜欢啊！你给我研究室装扮成hellokitty，在我上班的路上堵我，各种土味情话短信连翻轰炸，送我青椒吃，害得我白天不敢出门，尽特么晚上活动都快赶上夜猫子了，你还说你喜欢我？” 顾九离听得一脸不忍直视。 薄寒这是打着喜欢的名义打击报复呢吧？！ 怎么追人的招数处处踩雷，没一个落下的呢？ 温女王对他还算是比较容忍了。 估计是看在大家同期学员的份上。 这要是搁别人。 坟头草都一人高了吧？ 薄寒一脸尴尬的愧疚，眼看两人要在病房门口撕扯起来，顾九离秉着和平主义万岁的精神将门口的人都推进了病房。 妈的！ 大半夜不干正事吵什么吵。 又不是什么机密，想听进来不就得了。 婆婆妈妈真是费劲！ 顾九离只敢在心里腹诽，毕竟温女王的微表情学分不是盖的，她可不想死的太惨。 季如尘给安排的病房那是没话说，就连相关医生都给安排齐全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医生刚好给赵乾轩检查完身体，正在跟赵志强说检查情况。 见季如尘他们进来，连忙打招呼，“季少。” 季如尘点点头。 顾九离他们顺便听了一下赵乾轩的情况。 不太好。 本来赵乾轩的身体就不好，这次事故伤到了根本，内脏出血，一条腿也已经废了。 还有另一条腿，目前只能寄托于手术了。 帝都夏天的夜晚格外的短，现在才不过六点多，外面都已经曦光朦胧了。 第347章 还活着已经很满足了 病房里面赵志强红着眼睛不停地哽咽着。 直到医生说完出去之后，这个男人才忍不住放纵自己的悲伤，豆大的泪珠顺着干枯黝黑的脸颊上滑落，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抽泣出声。 自责、悔恨和无能像穿肠毒药一样咬蚀着他的心脏，让他沉重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要不是因为他太过无能，连自己的家人最基本的生活需求都不能满足，怎么会连累儿子正当年少就落得一身残疾？ 他的小轩，以后该怎么办啊？！ 赵乾轩倒是很平静。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事到如今，能保住一条命他已经很高兴了。 其他的，真的不奢求了。 他吃力地伸手握住赵志强的手，安慰道：“爸，别伤心。我现在不是还活着吗？只要活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赵志强不想再让儿子为他操心，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挤出一抹艰难的笑意道：“对，你说得对，只要你活着，爸就很满足了。” 赵乾轩将目光转向顾九离他们。 平静中透着寂寥的麻木。 “我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要是你们听过之后不愿意再代理这场官司，想放弃我们，我也不会怪你们的。” 顾九离勾了一个凳子坐在床边，“哦？是吗？那你先说说看。我顾九离从来都不是吓大的，看看你这能不能吓退我。” 其他人也都各自找地方坐下，打算静静地听这个少年给他们揭露那肮脏黑暗的隐秘。 赵乾轩靠在后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道：“两年前也就是我中考完了之后，接收到了帝都一中的录取通知书。 那时候，我奶奶重病，弟弟妹妹嗷嗷待哺，父母的收入压根就不足支撑家庭的重担。帝都一中丰厚的奖学金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雪中送炭。尽管.......” 赵乾轩深吸一口气。 “尽管周围的朋友都劝我不要去，说哪里不适合我们这些平民子弟，但是就想着，再怎么着也比一家人等着饿死的强。反正只有三年，大不了我进去之后只学我自己的，不和别人交往，不去惹是生非也就过去了。” 当时年幼，所知道的社会黑暗面也只是来自报道和娱记，自己没有见识过太多的黑暗，就以为这是世界大多都是光明的。 赵乾轩苦笑一声，语气中说不出来的讽刺和酸涩。 “但谁知道一切都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贵族阶级的做派有时候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恶。” 顾九离见他这样，就知道这场祸事的来源，还是出在了阶级家世上。 不过想想也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社会，有社会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之分，古往今来，无一例外！ 顾九离神色凝重，出声问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赵乾轩痛苦地扯扯嘴角，回忆起那些事情的时候牙龈紧咬，带着几分切齿之痛。 “那是一场带着强烈阶级等级的赌博，平民和贵族在这里得到了本质的区分，我们无能为力，他们宾主尽欢。” 第348章 我这才刚开头 顾九离等人闻言脸色震骇。 “那老师不管吗？就任由学生进行这种人性泯灭的变态赌博？这特么地算什么狗屁学校？” 王一凡怒极问道。 赵乾轩冷漠地勾了勾唇，讽刺的笑意中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别着急啊，我这才刚开头呢！” 声音带着病人特有的虚弱，少年沙哑的嗓音缓缓在病房中流动。 本该是青春少年意气风发的俊朗明媚。 但他语气却如同一脚踏进黄土的垂暮老人，让在场的人齐齐心里一酸。 “总之这就算是个入学的开场仪式吧！等我们这种平民阶级被分配好了庄家之后，才是他们那种贵族少爷小姐们正式开盘的时候。”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清楚地看到赵乾轩脸上深陷痛苦的表情，双眉紧皱，脸色苍白，冷汗涟涟。 温如是身为心理专家，在这方面的感知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敏锐。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温如是就已经大步上前，轻拍着赵乾轩瘦弱的脊背，从兜里掏出一个花纹繁琐，十分古朴的老怀表。 怀表轻轻摆动。 声音如同吹暖初春的和风，夏日掠过的微凉般轻柔温和。 “放松！你现在很安全，这只是回忆。你已经走过了那段最阴暗晦涩的日子，你.......” 病房里一时间只能听见温如是安慰赵乾轩的声音。 其他人看着赵乾轩慢慢平静直至眼神清明，松了一口气。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赵乾轩才稳住情绪。 心里疏导很费精神。 松开赵乾轩站起来的时候，温如是恍惚了一下。 顾九离刚要伸手扶她，没想到侧边有一只手比她的动作还快。 是玉唯西。 只见玉唯西满脸嫌弃地将温如是扶着坐下，然后薄寒眼巴巴地端来一杯热水。 顾九离觉得...... 叫她温女王确实名副其实啊！ 这待遇，不就是女王范儿嘛！ 温如是喝了一口热水才缓过劲来。 然后对顾九离他们道：“他精神状态因为长期处于紧绷、焦虑、担忧等负面情绪中，所以心理承受能力比常人更加薄弱，已经有轻微的抑郁症现象了。” 旁边的赵志强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一听到“抑郁症”三个字，整个人都吓懵了。 忙追问道：“那怎么办？俺小轩是不是要进精神病院啊？” 在赵志强的概念中，现代的心理疾病就是他认知中的神经病。 那种失去心智，六亲不认的疯子形象，赵志强一想就浑身发抖，脸色青白。 温如是被赵志强这一问，差点气的跳起来。 但是考虑到对方文化程度不高，再加上事关儿子，忧思心切，她堪堪憋住了。 语气温和，丝毫不带嘲讽技能地解释道：“这位大哥，抑郁症在现代社会中基本上都普遍存在的。这不是神经病，而是一种情绪焦虑，嗯......你可以理解为面对同一件事，有人感叹而有人却嚎啕大哭，你总不能说这个嚎啕大哭的人就是神经病吧？” 浅显易懂的解释过后，赵志强脸上恢复了点血色。 他松了一口气喃喃道：“不是神经病就好！不是神经病就好！” 第349章 微弱的希冀 看着这样的赵志强，顾九离心里泛起一丝酸苦。 这个已经承受了生活中诸多波折和苦楚的老实人，恐怕真的已经再也承担不起一点风浪了。 要是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可能要比赵乾轩还要先崩溃。 顾九离：“那现在还能继续问吗？” 她真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提前叫来了温女王。 不然今晚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温如是看向赵乾轩。 “你现在还能继续说吗？回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心里还有没有那种陷入黑暗的恐慌和惧怕？” 赵乾轩深吸一口气，闭眼片刻后睁开。 “还好，虽然还有点，但不像刚才那么强烈了，我能继续。” 温如是将抉择权交给了顾九离。 顾九离拧眉沉思了一会儿后，对赵乾轩严肃认真道：“量力而行，要是一感觉到不适就不要再强迫自己去回想了。一切以你个人安全为重！” 赵乾轩感激地冲顾九离微微一笑。 看的顾九离一愣。 这个少年从她见到以来，就一直用一副厚厚的铠甲将自己包裹起来，如同一只蜷缩起来的刺猬。 无论谁伸手，都扎的对方满手鲜血。 眉眼暮沉阴郁，像是笼罩了一层又一层厚重的阴霾，透不出半点亮色来。 如今这笑容，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心酸，但....... 好歹她能从里面看出点微弱的希冀。 不多。 但足以照亮他的眼眸。 赵乾轩：“在帝都一中，所有人都被分为三六九等。简单来说，庄家是最上等，其次是赌徒，再下来是看客，最下等就是我们这种平民了。 其实刚开始的两年，他们就是心血来潮了偶然拉我们出去玩玩小游戏。譬如，在我们身上下注，校园赌拳；或者，赌我们谁能先完成他们的游戏......总之就是各种弄不死你但也让你绝对不好受的游戏。本以为这样挨过三年就好了，但没想到我今年倒霉，抽中了生死赌局。” 顾九离他们知道，重点来了。 身体微微坐直，连呼吸都莫名地紧张起来。 “其实每年都会有这么一个生死赌局，听说是很久以前帝都一中就有的一个玩法。只不过那时候他们是在同等阶级中找人来玩，但现在信息时代发达，同等阶级有权有势，谁敢这么玩他们？这不，就落到我们这些无权无势，命如蝼蚁的人身上了。” 赵乾轩说的很平静，但是顾九离他们还是听出了其中满满的厌恶和恨意。 “生死赌局，就是有庄家坐庄，挑出自己名下一个人投入到赌局中，从开局到游戏结束，中间没有叫停的机会。” 顾九离放轻声音问：“赌局内容是什么？” 赵乾轩眸色黝黑地看向她。 “每个庄家出一个人，然后压他们在全校孤立欺凌下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顾九离眉眼暗沉如霜，“那老师，校长都不管吗？” 赵乾轩无望地一笑，“老师？校长？那些算什么？你们知道对于先前有人披露学校入学的转盘仪式时，他们是怎么回应的吗？” “说是入学前正常体能考核。” 第350章 一个都跑不了 应声的人是玉唯西。 赵乾轩冷笑出声，眼眶猩红。 “哈哈！体能考核？哪个学校的体能考核是将学生关起来几天几夜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然后拉到所有人面前被他们当成猴子一样指指点点，像个没有尊严没有生命的筹码一样被人押注的？” 赵志强在旁边泣不成声。 满心的悔恨压的这个男人身形佝偻，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 “所以......这场赌局学校老师和领导层也都有参与？” 顾九离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显然是怒极了。 季如尘伸手握住她紧握成拳的手，掌心的温度透着一丝安抚之意。 赵乾轩摇摇头，“毕竟是披着道德师长皮的人，怎么能直接参与这么恶心肮脏的游戏呢？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有些人是赌徒，有些人是看客。而他们......” 赵乾轩语气冰冷如铁，“是看客。” 扭曲的阶级滋养出恶魔，连带繁殖出一批冷漠麻木的看客。 帝都一中，从上到下都是从腐烂中生长出来的食人花。 顶着光鲜亮丽的外表，掩盖着扭曲变态的内在。 听到现在，顾九离已经感觉不到多少愤怒和戾气了。 有时候，暴怒和戾气达到一个顶值，反倒会衍生出一点点诡异的平静，安放一丝残存的理智。 她能确信一点。 不论接下来再有什么更加耸人听闻的事件，她都要将在这个变态扭曲，肮脏恶心的学校揭露于世！ 要那些该受到惩罚的一个都跑不了！ “那你这一身伤也和这场生死赌局有关？” 赵乾轩点点头。 “这次抽到的有三个人，我，宁沫还有一个叫方牧的男孩子。我们三个家庭相仿，是最好操控的对象。 赌局在三个月前开始，从那天起，我们被全校孤立。吃饭的时候会有人往我们饭里丢虫子丢石头，走在路上会有人朝我们吐口水，上课有人撕我们的课本和作业本，上厕所也有会有人从外面往里面浇水，然后将我们锁在洗手间里。从生活到学习，我们受尽欺辱和霸凌。” 赵乾轩说累了，停下来喝了一口水。 又继续道：“这次坐庄的人赌的很奇妙，都赌我们五个月，但这样就不能论输赢了。索性他们就决定，就这样玩儿，谁坚持到最后谁就赢。作为奖励，坚持到最后的人会平安的渡过在学校剩下的日子，而输掉的人则会一直承受这样的日子直到毕业。” “最后呢？你生死一线，赢了？” “庄家都是有派别的，每个人都想赢，所以他们就拼命地想出恶毒的招数来折磨对方的赌注，好让他们能早点认输。我们都想获得宁静，都想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平稳渡过，所以咬紧牙关坚持着每一天。” 赵乾轩脸色有些恍惚，喃喃道：“但是太难了。每时每刻都处在极度的精神紧张中，时刻提防着别人会不会有新招数来逗弄我们。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态，躲不了推不掉，只能这样生生地挨着，每天一睁眼就会陷入无尽的恐慌中，生怕下一秒被他们给玩死了，连句遗言都不能给家人说。” 第351章 一场生死游戏 病房里赵乾轩和赵志强暗哑的嗓音和低声抽泣的声音交错着，无端端地催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 他们不能想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每天生活在那样的恐惧和惊慌中是怎么样一种场景。 但最可笑的是，这样一个近乎要命的绝望居然只是来自于一场游戏！ 都是生而第一次为人，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上呢？！ 顾九离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们三个人都想要赢，所以一直咬牙坚持。但是半个月前，方牧突然找到我们，说他有一个办法解决现在这个局面。 在他的劝说下，我们也都想着与其这样生死不如死地过每一天，倒不如听从方牧的建议让我们内部解决，生死有命，所以同意了他的提议。” 顾九离：“这是一个陷阱？” 赵乾轩咬牙点点头。 “方牧其实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公平，他将我和宁沫骗到学校后面废旧的厂房里，将我们锁在里面在外面放了一把火，火势蔓延烧起了整个废旧厂房。他在外面逼迫我们同意认输，不然就不放我们出去，烧死我们。” 顾九离想到了赵乾轩的腿。 血肉模糊，连换药都成了最大的折磨。 人性，真的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但是谁都没想到，宁沫有哮喘，火势烧起来之后，烟雾诱发了她的哮喘，我当时已经伤了一条腿，宁沫又犯了病，所以只能对方牧说同意他的要求。我那时候告诉他宁沫哮喘犯了，让他快点开门。但方牧这个人疑心病很重，他以为我们是在骗他，说什么也不信。” “后来呢？后来你是怎么出来的？方牧呢？宁沫又是怎么死的？” 赵乾轩茫然绝望地流下泪水。 “方牧也不想闹出人命，在我们的一再保证下他打开了门，但那时候宁沫已经快不行了。方牧见此，怕宁沫的死牵连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要直接烧死我们来个死无对证。是宁沫，是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了方牧，让我逃了出来，但我那时候吸入浓烟太多，再加上先前的旧伤，根本就跑不快，在即将出来的时候，被房上掉下来的烧木板砸到了腿。” 然后就这样了。 一场游戏，两死一伤。 赵乾轩讲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顾九离压着嗓音问：“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要你们离开帝都的原因，对吗？” 校园霸凌，一场火灾，两条人命一个重伤。 这要是传了出去，不管他们背后的势力有多大，光是公众的舆论都能压死他们。 所以他们才想尽办法威逼利诱赵乾轩离开。 赵乾轩点点头。 “以前他们也玩这种游戏，但是从来没有玩出人命来，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压不住，就只能从我这里掐掉根源。” “那你为什么还要抗拒我们帮你？” 王一凡不解地问。 两条人命，其中有一条还是为救他而死的。 这孩子看着也不像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怎么就不想为宁沫报仇呢？ 赵乾轩闻言，神情悲哀又绝望地说：“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们压根就帮不了我！” 第352章 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顾九离眉眼暗沉，压着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和决然。 “告诉我，这场游戏的发行者，或者说......庄家是谁？” 赵乾轩带着审视的目光与顾九离对视良久，突然捂着脸悲恸地抽泣起来，泪水从指缝滑过，嗓音哑地不成样子。 “你不知道，这就是所被人掌控的人间地狱，外人动不了，我们不出去，只能生生受着。” 顾九离将手搭在他瘦弱的肩膀上，沉声道：“我向你保证，哪怕拼掉这条命，我也会让你口中所谓的地狱大白天下，将那些游走在人世间的厉鬼押回阴诡地狱，受到应有的惩罚！” “顾九离！！！” 温如是厉声喝道，一脸担忧的怒色。 作为曾经疏导治疗过顾九离的心理医生，她曾对于顾九离有过深入而透彻的人格分析。 顾九离这个人因为从小被人捧着长大，再加上上到名门贵族下到三教九流她都接触过。 所以导致她的性格组合格外复杂。 世界就是一个大染缸，社会上面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性呈现出千奇百怪的人生。 按照正常数据来说，一个人基本在脱离学校之后就会慢慢被这个世界所同化。 就像是曾经不屑一顾的钻营汲取，他们到最后都会自己主动去学着接触，融汇，直到最后贯通实行。 当偶然一天再回过头去看，他们会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当初那个最不屑，最讨厌的人。 而在上流社会这个洪泽里，家族内部，豪门之间，政治流动，权利交错，利益纵横等原因会促使年轻一代比常人家的孩子更早接触到这个社会的黑暗面。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这八字真言简直概括了上流社会家族内外的明争暗斗。 在这暗潮涌动中，善良正义，公平道义，同情怜悯......这些对于的身处上流社会中的名流富豪们来说，就只是纸张上一个个冰冷空泛的字眼，不具任何实际意义。 充其量会在为自己身上镀金，赢取公众赞美的时候拿出来装装样子。 除此之外，这些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不屑一顾的荒诞之谈。 可顾九离不一样，她简直就是上流社会的一个异类！ 优越强大的家世，超高的天才智商，耀眼明亮的外表，除过原生家庭的不幸之外，她拥有绝对的宠溺和真心相待的朋友。 这样的人可谓是受尽上天宠爱的天之骄女。 但正是因为这种顺风顺水的环境，所以造成她性格执拗，天真，幼稚，不知进退，不会审时度势，不懂上流社会的生存规则，乃至.......不知死活！ 说好听点，她这是心怀正义，生性悲悯。 说难听点，她这人就是爱出头，英雄病太重，对于这个复杂的社会抱有一种绝对幻想的“大同”。 从十年前就可以看出的出来。 要不是当年她多管闲事和那个市长公子耿泰宇结仇，或者再往后退一步，她要是没有去救她那个早就已经决裂的“妹妹”。 那么那些悲剧就都不会发生。 她依旧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第353章 这就是顾九离！ 有一个强大的外公站在她背后给予她绝对的靠山，有一个人人艳羡的竹马给她无上的宠爱。 生活顺遂，万事如意，再圆满不过。 也就没有后来不人不鬼背负愧疚的一年。 没有自我放逐流浪的十年。 更没有漠视生命最后让自己惹上一堆麻烦的后来。 可是这一切偏偏就因为她的“英雄病”而发生了。 她自己也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变故。 从荆棘中走过，惊涛骇浪千帆过尽，留下一个心神俱伤的自己。 当年她选择攻读律师职业的时候，她就不同意。 律师这个职业是良心活，一面是光明，一面是黑暗，律师游走在两者交织的地界，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可是顾九离太固执了，她根本劝说不了她。 所以只能任由她去了。 这些年她一直关注着她的心理状态，听说她回了z国，她就将自己国外的所有事业悉数转手，也跟着回了z国。 就是怕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再次经历当年的事情。 那届时，她的心理状态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救治的了。 一个人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自己所坚信的正义所反噬，直到她从小到大一直的信仰被摧毁坍塌，那就是精神世界崩溃的开始。 而此时此刻，顾九离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重新踏上和十年前一样的路。 帝都一中，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地方？ 全校的看客，参与者众，随便拎出来一个就是家世优越的名门贵族子弟。 她以为她是谁？ 能去挑战整个贵族阶级的权威？ 这场官司赢面微乎其微，她要是输了，那不仅仅是官司。 还是她心中坚信的光明和正义。 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极为凶险的赌博！ 温如是向来营养不良的苍白脸色，此时泛着一丝怒色的红晕，眸光锐利，紧紧盯着顾九离的脸。 她一字一字地从喉间挤出来，说：“你不能，太危险了！” 顾九离低着头，谁都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病房里的灯光打在她细弱纤白的颈脖处，无端透出一股坚毅笔直，百折不弯的倔强。 良久，顾九离抬起头。 面色平静至极。 “危险就不去做了吗？那我踏进这一行的意义何在？” 温如是气急，站起来，用食指指着她，抖着嗓音，“你.......” “你”什么？ 你怎么这么傻？世界离了你就不转了吗？你能不能安分点？你就不能混吃等死不去蹚浑水吗？ 可是她怎么说的出口？ 这是顾九离啊！ 正如她的名字一样。 为了自己心中坚守的正义和公道，虽九死其犹未悔的人！ “随便你，你要是再半死不活地出现在老娘的诊疗室，我特么地分分钟找人解剖了你，省得我再跟着你提心吊胆，操心你那天横尸街头没人管！” 撂下这句话，温如是怒气冲冲地踩着重步走出了病房。 顾九离张了张嘴想叫她，可最终还是没有叫出声。 等温如是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她怅然转头，对玉唯西诚恳道：“拜托你，帮我去看看她吧。” 第354章 殉道者从来不会少 玉唯西虽然不知道温如是怎么了。 但是从两人之间的对话和情形中，也能看出几分名为剑拔弩张实则彼此担心的真情实意来。 鉴于和顾九离的关系再加上心底里若有似无的自愿，玉唯西点点头。 他起身追出去，才发现温如是并没有走远。 她坐在走廊的长凳上，面色冷凝，盯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玉唯西放慢脚步，走到她跟前。 温如是头也没抬地冷声问道：“是她让你来的。” “嗯。” 片刻后，温如是往后一靠，如同一个被扎破的气球，瞬间流逝了刚才在病房里大声呵斥的力气。 小小软软的一只。 “小九......她太过刚正了。刚过易折，慧极必伤，她全占齐了。我担心她，她怎么就不听劝呢？” 温如是只是实在压不住情绪，想到什么说什么。 她也并没有期待玉唯西会回答她的问题。 但没想到一直厌恶她到极点的玉唯西竟然罕见地开口说：“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担心，顾九离接这场官司，虽然确实是在挑战上流社会的权威，但......” 温如是抬头看向他。 “但她背后有季如尘，还有我们这一帮兄弟，她不是一人在孤军奋战。” 病房里，顾九离调整好情绪后对赵乾轩认真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了吗？” 赵乾轩顿了一下，然后看向她道：“我告诉你一件我知道的听说，听完之后，你要是还愿意接下这场官司，我就告诉你他们是谁。” 顾九离：“你说。” “曾经有过人检举帝都一中不是学校，而是生死赌场。” 顾九离看了一眼旁边的季如尘，“是，我听说过。只是后来这场检举不了了之，因为那个人被证实精神有问题。” “但是他说的是事实。而且，我听我的庄家提到过，那人精神疾病的鉴证是他们找人开的，提议也是他们家族压下的。到现在，那人还被关在疯人院里，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疯子。” 赵乾轩惧怕地瑟缩了一下。 脸色泛白道：“这就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的原因，他们实在太强大了，没有绝对的实力根本就动不了他们。” 顾九离：“这世间纵然危险重重，但古往今来以身殉道的人从来都不会少。你或许可以说他们傻，但请你不要怀疑他们的孤注一掷的勇气和神鬼不惧的魄力。” 赵乾轩听完这句话，静思了片刻后。 对顾九离微微一笑，说：“我告诉你，他们的名字。若是可以，我愿意出庭作证，指正他们。” 顾九离回以一个微笑。 半个多小时后，顾九离一行人从病房中出来，脸色都异常凝重。 顾九离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张纸条，仿佛那纸条有千斤重般，连带的她指尖都泛着一丝青白。 “怎么脸色这么差？你不是无所不惧吗？怕什么？” 某人鼻音微重的嘲讽在正前方响起。 顾九离猛地抬头。 只见温如是纤弱的身影踩着社会八字步朝她走来。 第355章 你离我远点 然后在顾九离诧异的目光中，上前拥抱住她，哼哼道：“算我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你这么个损友，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情没有连续一个月的大餐是哄不好我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九离轻轻拥住她，眼眶微红，笑道：“放心，绝对给你从a4腰喂成水桶腰。” 温如是羞恼地推了她一把。 折腾了一晚上，此时已经早上八点多，天光大亮了。 但是现在谁都没有要休息的心思。 顾九离摆摆手中的纸条道：“我现在要赶回事务所，你们自便吧！这件事情与你们无关，就当没有听见吧。” 说完就准备抬步离开。 但被季如尘拉住了。 “与我们无关？” 顾九离沉默不语。 “那你想要怎么解决？” 顾九离顿了片刻道：“走正常的法律程序。” 季如尘：“你天真并不代表我也傻。” 顾九离：“.......” “走吧。”季如尘拉着顾九离。 顾九离跟上他的脚步，疑惑地往后看着，“走哪去？做什么？” 一个小时后，顾九离坐在事务所自己办公室里呲溜呲溜地喝着皮蛋瘦肉粥。 抽空问了一句，“你确定你们要帮忙？” 温如是一手南瓜饼，一手笑脸薯。 “废话，不然老娘亲点你一个月大餐做什么？” 玉唯西：“阿尘的事就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事情，况且我早就看那帮老臭虫不顺眼了，给他们动动筋骨也不错。” 季如尘没说话，但是眼里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不帮忙，放你去送死吗？ 至于薄寒完全就是稀里糊涂被顺带的。 “我随意。” 顾九离：“那你们要不先回去查查你们有没有什么连带亲属在帝都一中上学的？一个家族那么大，总得有几个吭哧瘪肚的货吧？” 玉唯西看了眼玉唯岚，“我们老玉家没出五服的就我跟阿岚最小，你觉得我们像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吗？” 季如尘就更不用说了。 季家家风清正的一比。 这要是有子孙在那里面上学，还跟着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胎都不知道投了几回了。 将饭盒往桌上一放，顾九离吃饱喝足总算是活过来了。 她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 “那行，现在我有个初步的想法。” 众人齐齐看向她。 “温女王被邀请去一中讲课，那就由薄寒跟她一起去帝都一中明察。” 温如是：“就不能换个人吗？” 顾九离指过一派自己事务所的人，“我昨晚跟他们正面交锋，还放话让他们有事找......呃，找顾九离。现在我们事务所肯定全都上人家的名单了，照片估计恨不得连基因序列都给你搞清楚，你能挑里面的谁跟你一起去？” 温如是叹了一口气。 冲玉唯西抱怨道：“要不是舍不得你这张脸，我绝对给你做个整容手术让你跟我一起去。” 玉唯西脸一黑，“你离我远点。” 温如是嘻嘻一笑，“地球是圆的，我远了一圈又回到了你的身边。” 顾九离：“.......” 不行。 她待会儿一定要问出他们之间的八卦。 不然她非得憋死不可。 “那你呢？”季如尘问道。 顾九离偏头看他，只觉季如尘目光清透，带着让她不敢直视的锐利。 仿佛自己所有的打算在这人跟前都是透明的。 不过她也没有要瞒他的意思。 “既然已经被盯上了，那我们就在明面上帮他们分散那边的注意力。” 第356章 你没机会了，放弃吧 任务分配完毕之后，玉唯西丢下一句“有事call我”，无视温女王殷殷切切的眼神，跟他妹妹打了个招呼就起身走了。 薄寒本来瞅着情敌走了，他刚好表现一下，怒刷一波存在感。 但刚开口就踩了个大雷。 “温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去学校啊？” 温如是听见这个称呼就好像吞了苍蝇一样，脸色青白又诡秘。 本来她就不想和薄寒搭档，现在这货一开口就往她怒气值上面戳。 这有这称呼！ 他是想闹哪样？ 温女王语气坚决又无奈，“薄寒，我再最后告诉你一遍，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再在我身上费心思了。” 薄寒家世不俗，人长的也极为英俊，还和他们是同期学员，自身条件自然是优越到了极点。 从他看人向来都是用眼角，并且脸上从来不掩饰的不耐烦可知——薄寒本性倨傲。 但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根筋搭的不对，直通死路，喜欢上了温女王。 虽然说温女王长得好看，能力也强。 但是架不住她嘴毒心凉，好吃懒做啊！ 讲真，当时在拍卖行知道薄寒喜欢的是温女王的时候的，她就直觉两人没戏。 温如是这种女人，薄寒驾驭不了。 爽快地给了他联系方式，也是想要他早点死心，不要将大好年华放在没有回报和归属的感情上面。 但她万万没想到，薄寒为了温女王居然放下了自己的少爷脾气，一副任搓扁揉圆的态度赖在温女王身边。 这一幕让她想到了....... 曾在守在沈君空家门前的自己！ 顾九离薄唇紧抿，眸色涌上一抹暗色，语气平静地问温如是：“喜欢一个人到放弃自己的骄傲，这样的人真的令你们很厌烦吗？” 你们！ 敏锐如季如尘当即就捕捉到顾九离的衍生意。 “喜欢到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像条丧家犬一样在那人门前守了几天。” 这句话如同阴诡地狱中长出来的尖刺，在不经意间扎的他心底刺痛。 而此刻它更像是汲取了剧毒的养料，肆无忌惮地缠绕在他的心尖，勒的他胸口发闷发痛。 想要质问，想要将她抓在手中，想要清楚地知道她此时此刻在回想些什么东西....... 这些翻腾涌动的想法占据着他的思绪，可是他却只能用强大的自制力将他们悉数压下，捂严，不漏分毫出来。 以免...... 惊吓到她！ 被顾九离这样一问，温如是才想起来曾经在治疗过程中，顾九离给她吐露过她们遇袭的经过。 自然也包括她曾在沈君空门前企图挽回他们之间情谊的事情。 而顾九离此时的语气和神情，分明是由此情此景，再加上她的话，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温如是深吸一口气，认真对薄寒道歉道：“抱歉，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但是我能肯定的是.......” 温如是紧盯着薄寒忐忑的眼神，不留丝毫余地地说：“我 第357章 爱情是什么 薄寒脸色受伤，不甘心地追问了句，“真的没机会了吗？一点点可能性也没有吗？我.....”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微动，捧出一颗真心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温如是沉默了片刻，随即坐直身子，左腿翘在右腿上，一派闲适又极具掌控力的姿态。 顾九离曾无数次见过她这样的姿势。 这是温如是进入对一个人心理咨询分析的状态。 果然，只听见温如是问薄寒。 “你说你喜欢我？” “嗯，喜欢。” “什么时候？” “七年前的暑期训练中。” “训练营的训练计划和人员分配基本上是属于固定的，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这一批从十四年前就已经开始了。我是最初的成员，你是在我后面两年进来的，也就是十二年前。” 温如是语气节奏平稳，谈吐优雅，像是在聊天一般。 “十二年前到七年前，这其中有五年，一个暑期六十天，五年就是三百天。那么在这三百天中你都没有喜欢上我，为什么会突然在七年前喜欢上我呢？给我一个理由。” 薄寒没想到温如是连他为什么会喜欢上她都不记得了。 眼神黯淡下来。 “七年前的训练项目是亚马逊森林野外求生，当时我不小心落入了箭毒蛙的沼泽里，我有轻微的密集恐惧症，那次被吓惨了，是你救了我，并且帮我走出了阴影。” 经他这么一说，顾九离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 操淡的原因！ 怎么说呢？ 她本来还以为这人是被温女王强大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或者再不济是因为她的美貌而误入歧途。 可居然是这种烂俗的美女救英雄的戏码。 难怪她直觉他们没戏呢！ 温女王开的心理咨询室，在国际上都闻名遐迩。 每年来看诊治疗的人能绕地球三圈去，要是人人都像他这样喜欢上温女王，那岂不是她可以创建自己的城邦自由国度了？ 这不是扯淡呢吗？ 温如是也没想到薄寒居然是因为这个喜欢上了她。 老实说，要不是薄寒追着她跑了这么久，她还不知道她曾经顺手救治过他呢！ 温如是略微思索了片刻。 直白而又残忍地问：“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玉唯西的吗？” 薄寒脸色苍白地摇摇头。 “一见动心，再见倾心。” 仅仅八个字，刺的薄寒身子一僵，眼睛里光辉散落，喃喃道：“一见动心，再见倾心。” 温如是无视他的悲伤，摊手道：“你看，你喜欢上我用了三百个日夜外加一个美女救人的感动，而我喜欢上玉唯西仅仅只用了几个小时。我不否定你喜欢我的感情，我也很感谢，但是请你认真想一想，这算是爱情吗？” 薄寒下意识地想说是，但却说不出口。 爱情是什么？ 他对于温如是真的算是爱吗？ 薄寒自己也很迷茫。 当初只是想着她漂亮，强大，拥有他对于未来一半最完美的设想，下意识且理所应当地就心动了。 可是现在认真地想一想，他对于温如是真的是爱情吗？ 第358章 你会跟我离婚吗？ 看出薄寒的迷茫。 温如是放下腿，然后身子微微前倾，神情温和亲切，像极了知心大姐姐引导失足少年的样子。 “真正的爱情需要的是灵魂共鸣，三观相同，男性欣赏女性身上的闪光点，女性崇拜男性的强大。你觉得我们符合那一点？” 薄寒：“我.......” 温如是往后一退，脸上的温柔也随之散去。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你可以选择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我的答案，但愿那个时候你已经想的足够清楚了。” 薄寒走了。 带着被温如是洗脑洗到怀疑人生的懵逼走了。 薄寒刚走，温如是就从刚才的神棍状态恢复成人来疯。 往顾九离身上一扑，气鼓鼓地捏着她的脸。 “我刚才不就说错了一句话嘛！你至于用那种语气和神情对我说话吗？再说了，你们两个情况又不一样。” 本着对温如是的了解，顾九离知道她只要一踏入心理分析领域，整个人x光线似的，恨不得将别人连头发丝儿都给剖析一遍。 心里顿觉危险，下意识地去捂温如是的嘴。 但已经晚了。 “薄寒对我只是理想伴侣的心动，而你对沈君空那是青梅竹马的真.......” 话说到一半，温如是后知后觉地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整个办公室的温度跌到冰点，冻得她将后面的话硬是给卡在了嗓子眼，不敢往出吐了。 卧槽！ 她就是个大傻逼！ 没事瞎叨叨什么啊！ 温如是在心里默默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在顾九离复杂的眼神中，讪讪地松开她。 不自然地弄了弄头发。 温如是对着顾九离和季如尘道：“那啥，事情就这么定了。包在我身上你们放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说完，这管杀不管埋的缺心眼货儿就这么走了！ 顾九离气的牙痒痒，视线像带着火星子似的粘在温如是身上。 恨不得给她烧出个洞来，让她去街上裸奔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办公室只剩下顾九离和季如尘两个人了。 拜温如是所赐，顾九离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眼角一个劲地往季如尘那里瞥，却愣是不敢用正眼看他。 良久，就在顾九离感觉这气氛像是深沉的海水闷得她透不过气来，想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僵硬的气氛时....... “如果他回来了，你会跟我离婚吗？” 这句话像是穿过千山万水，踏过尘世浮华，最终飘落在了她的耳边。 那么悠远且.......带着一丝一碰即碎的脆弱。 脆弱？ 是她错觉吗？ 顾九离疑惑自己的感知能力，但不知这迟钝的沉默落在季如尘眼里，就是她在犹豫，在思考，在彷徨...... 亦或是在寻找一个安慰他且不失两人面子的说辞。 纵使曾一再告诉自己，喜欢她一直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不要给她压力，将所有选择权悉数交给她。 但此时....... 一想到她会离开的这个可能性。 季如尘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沉睡的猛兽在缓缓苏醒，慢慢睁开嗜血的眼眸，即将站起身来捍卫自己的所有物，欲将一切来和他争夺的人统统撕碎碾灭....... 第359章 买大西洋养鱿鱼 将她放在只有自己的地方。 让她一辈子眼里心里只能是他！ 季如尘轻阖眸子，再睁眼时，清透淡漠的眸色蒙上一层血色。 “为什么会跟你离婚？” 季如尘欲要动的身子一僵，抬眼看她，眉宇间神色明明灭灭。 顾九离似是很不解这个问题，歪着脑袋看着他。 “我不是已经说过，我对你有好感了吗？有好感的意思就是喜欢上你，爱上你的开始。我又不是吃饱了撑得，你以为办离婚证的十块钱不是钱啊？我是穷逼，那可是能吃一串铁板鱿鱼须的钱哎！” 顾九离眼含谴责，一脸季如尘抢了她吃鱿鱼须的十块钱似的苦大仇深。 季如尘：“........” 内心的凶兽继续沉睡，眼眸里的血光退去。 他揉着眉心，无奈地问：“我给你副卡你是不是从来没用过？” 顾九离撇撇嘴，一脸新时代白骨精的骄傲，“我可是主张经济自由，人格自由的新时代女性，怎么能用你的钱呢？” 季如尘：“.......” 好像说的前些天要死要活地忽悠他买跑车的人不是她似的。 “.......副卡连接着我的主卡，无上限，别说买鱿鱼须，你就是买下大西洋养鱿鱼都够了。” 季如尘也是实在被顾九离气急了。 这句话不仅字数多，还特中二。 顾九离听完之后“噗嗤”一声笑了，越笑声音越大。 季如尘看她一眼，默默地移开了脸。 但白玉似的耳垂悄悄爬上一抹熏红。 谈笑完之后该说正事了。 顾九离将摊在桌上的纸条贴在白板上，马克笔在他们的名字下面一一做了标注。 靠坐在办公桌上，盯着上面的名字，托着下巴问季如尘。 “你知道这几个人吗？” 白板上面的三个名字，正是赵乾轩给顾九离的三个庄家。 陈诺，丁元飞，王鹏程。 本来只是三个普通学生的名字，可是却因为他们的姓，赋予了他们为非作歹的能力。 季如尘：“知道。陈家，丁家，王家都是高官贵族。” 是啊！ 别说季如尘了，就连她这个从国外回来，对上流社会格局不怎么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三个家族在帝都拥有着怎样的权利和财富。 这场官司是真的难啊！ 只不过....... “你不觉得蹊跷吗？” 季如尘：“什么？” “你说帝都一中曾被人举报过，可那个时候这三个家族还没有达到现在这样高度，他们又怎么能压下所有的事情，还驳回议案呢？” 顾九离特意查了一下。 被人举报是在八年前，那个时候领导班子刚刚大换血，就连季家都尚且根基不稳，不像现在这般如日中天。 不然光是一个季如旭都不可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压下去。 更何况，那个时候的陈、王、丁三家也是处在往上走的境地，他们又怎么能一手遮天到这个地步？ 那那个时候是谁在背后操控？ 也是像现在这样的状况吗？ 顾九离直觉这件事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深，就好像帝都一中藏着什么秘密，蒙上了层层幕布。 她们只能看见外面斑驳的陈旧，却不能窥见里面究竟是怎样的实质。 第360章 顾律师是个聪明人 季如尘：“可以问问大哥。” 顾九离也是这么随口一问。 她又不是纪检！ 各人在其位谋其职。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搞定赵乾轩这件事情。 遂摇摇头。 “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这种事情还是留给该操心的人去操心吧！我目前要做到就是怎么样将这三个人送进监狱，让他们受到他们该受的惩罚。” “其实不难。” 顾九离略吃惊地看向说出这句话的季如尘。 “额滴个乖乖！这背后的三家随便一家都是庞然大物，你居然告诉我不难？” 季如尘：“我.......” 顾九离做了个手势，“打住！我目前并没有想要借助家里势力的意思，公平正义本该就是每个阶级应该有的东西，他不该成为贵族阶级之间博弈的附属品。” “那你就不想完成曾经那些人没有完成的事情吗？” 顾九离站起身来，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季如尘拿起笔，指着白板上的三个名字。 气定神闲般随意一画，犹如指点江山的帝王般睥睨强大。 “完成那个议案的基础上保护所有的学生。” 顾九离眼眸微睁，眸子中掠过一丝震撼。 “你的意思是完善法律，保护在学校被欺凌的孩子们？” 季如尘：“没错。” 顾九离晶亮的眸子里燃起一簇火焰，炙热而又耀眼。 连续一晚上的奔波和高强度的脑力运转，顾半残实在熬不住了。 在季如尘的强制性地要求下，卷了一堆文件，翘班回家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的是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年。 顾九离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有事放屁，没事儿自杀谢罪，不知道打扰人睡觉是要遭天谴的吗？” 起床气的顾九离就是一个炮仗，逮谁炸谁。 迷迷糊糊地朝旁边摸去，隔壁的被窝早就整整齐齐，一片凉意了。 她这一觉睡的也太死了吧？ 连季如尘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就在顾九离想到这点的时候，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给她说了什么。 只见她惺忪迷糊的眼神陡然清明，靠坐在床上，周身下意识地进入一种防备状态。 “那要是我不去赴约呢？” “我们老板说，他相信顾律师是个聪明人。” 顾九离轻笑：“那还真是多谢你们老板看得起啊！时间地点。” “隆盛会所，晚上七点。”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顾九离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半。 原来她已经睡了一天了。 收拾好下楼，刘叔连忙迎了上来，“二少夫人，你醒了？晚餐想要吃什么？” 顾九离径直走向门口，“不用做我的了，我有事出去。” 刘叔刚想说“可是二少爷说他待会儿回来陪你用晚餐。”顾九离已经疾步离开了。 刘叔无奈地摇摇头，想着季如尘中午走的时候往楼上瞥了一眼，然后说他会回来陪二少夫人吃晚餐的样子。 流过一层心疼。 自家二少爷可是将二少夫人放在心尖上疼着的，可是这二少夫人怎么就像个撩不动的木头呢？ 第361章 利诱 顾九离完全没有注意到刘叔在她身后的欲言又止，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被涌上来的问题给砸的一团乱麻。 对方是三个人中的某一个？还是说三个人中的全部？ 他们叫自己出去谈的目的是什么？ 可是按照正常理论来说，纵然自己现在插手这件事情，但她这边除过一个半死不活的赵乾轩就再也没有其他证据了，对方怎么也不该这么着急地找她出去谈吧？ 难道说，是因为昨晚她阻碍了那帮人带走赵乾轩，今天特意来警告她的？ 顾九离更倾向于这个可能性。 此时差不多傍晚五点多了，车陷在车流里面以龟速移动着。 幸好顾九离也不着急，打开音乐哼着歌慢慢悠悠地跟着车流走。 等到的时候，刚好抓上六点的尾巴。 约她见面的人是一个戴着眼镜，穿戴板正严谨的中年男子。 见顾九离来了，这人礼貌性地点点头，但眉宇间丝毫不掩饰他的轻蔑和高傲。 “鄙人蒋聪，在这儿等你很久了，顾律师可真守时啊！” 顾九离随意地往他对面一坐，笑道：“你们找我，我踩着点来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不是吗？” 蒋聪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但他没有发难，而是侧身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掏出几张纸。 “顾律师，虽然我们不知道你在赵乾轩身上知道了什么，但我觉得......” 蒋聪将手中的纸张放在桌子推给她，眼神一错不错地紧盯着她的脸。 “有些事情不该管的，还是不要碰的好，你觉得呢？” 顾九离眼神轻飘飘地往桌子上瞥了一眼。 “先不说我觉得如何，现在先让我来猜猜今天让你来的人是谁，怎么样？” “什么？” “事情败露后，急不可耐地威逼利诱赵乾轩一家人离开帝都，被我阻止后又急吼吼地来利诱我。这么幼稚而又富有鲜明的个人主义倾向的做法，一定不会是家里大人的处理方式吧？” 对面的蒋聪脸色骤变。 “你......” “古言子不教父之过，两条人命一人重伤，家里的大人难道还不打算出面解决吗？” 蒋聪显然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不过片刻就稳住了自己的阵脚。 “解决？顾律师想怎么解决呢？” 顾九离闻言，往后一靠，脸上闲散的笑意顿时散去，眸色锐利且清寒。 “该罚该受的，一个都不能少。” “哈哈！顾律师这么说未免也太天真了吧？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些人天生拥有特权，法律会是他们的保护伞，但绝不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你觉得，就凭你，能改变这个规则吗？”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我做不做的到呢？” 蒋聪脸色倏冷，微眯眼睛看着一脸淡定的顾九离。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接受这份东西了？” 顾九离耸耸肩，说：“这要是一份他们的悔过书，我一定喜笑颜开地接下。” 蒋聪没有理会顾九离的玩笑，而是抛出自己筹码。 “据我所知，顾小姐从帝都政法大学毕业后，求职就屡屡受挫，现在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事务所工作。” 第362章 吃软不吃硬 顾九离：“没错，然后呢？” 蒋聪眼露笑意，语气带着引诱的意味。 “这里面的东西，够你后半辈子大富大贵过一生。不用再疲于奔命，也不用再兢兢战战，要是你想.......我们还能帮你开一家属于你的事务所，保你以后所有的官司都一路绿灯。” 顾九离拿过那份文件随意地翻着。 “听起来很不错！那你们的要求的是什么？” “放弃这个官司，亲手将赵乾轩送进监狱。” “送他进监狱？以什么名义？” “宁沫的一条命。” 顾九离放下手中的文件，好奇地咨询道：“为什么只是宁沫的一条命呢？那方牧呢？他不是也死在里面了吗？为什么不将他也算在赵乾轩的头上？” 蒋聪眼神一闪，冷冷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需要做好这件事，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顾九离见问不出来，也没再勉强。 而是抖抖手中文件，轻笑道：“我这个人呢！最大的毛病就是懒，开事务所？抱歉，我没有这么想不开。” “那你是选择钱了？” 顾九离闻言，笑了。 “从一开始我就给你说了，既然闯了大祸，就让家里的大人出来解决。看吧！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足以证明，你们对于我连功课都没有做好。” “什么意思？” 放下手中文件，顾九离站起身来。 居高临下道：“意思就是本小姐我从来不差钱，我差的......是法律的正义和公道！” 说完，不待蒋聪再说什么，顾九离抬步就往外走。 蒋聪没有想到顾九离居然就这么直接地拒绝了，还没反应过来，顾九离都快走出门口了。 他连忙站起来追上去。 “顾律师，这么说你是执意要将这个官司接到底了？” 顾九离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他。 “同为律师，我为有你这种同行而感到羞耻。” 蒋聪：“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律师的？” 因为目前不知道顾九离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所以蒋聪从一开始就留了个心眼。 杜绝他们这边露出太多的信息给顾九离。 所以除了名字之外，他连自己做什么，受谁所托都没有透漏。 纵然顾九离聪明，猜到了，他也没有明确表示承认。 那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律师的呢？ “从我一进来，你就摆出一副不屑的姿态，说明你对于我这个人包括我现在所做的事都是站在自认为比我高一层上面去看的，除过同行且前辈以外，我并不人别人能有这么大‘感同身受’。还要，从我们谈判开始，你的言行举止，说话的逻辑方式都极具行业风格特色。” 顾九离摊手，“这么明显，我又不傻。” “你的确很聪明，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对大家都好的方法来解决事情呢？你猜的没错，这件事确实家里的大人没插手。可我能明确地告诉你，要是真的等到家里大人插手，可能处理方式就没有这么温和了。” 蒋聪虽然语气平静，但是话里面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顾九离笑的很嚣张，“抱歉，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第363章 你特么地脑袋进水了？ 从隆盛会所离开后，顾九离直奔赵乾轩所在的医院。 季如尘除过安排了专业的医护人员之外，外面还有保镖守着。 顾九离还是不放心，打电话让季如尘又派遣了几个人过来。 现在确定目前的小打小闹都是以陈诺为首的纨绔子弟们自己弄出来的。 那么等到这件事情闹大后，他们背后的家族不可能不出手。 那个时候才是他们真正交锋的时候。 在此之前，她必须要绝对保证赵乾轩以及他家人的安全。 温如是和薄寒在几天前就已经进入帝都一中了。 但可能是因为刚出事，所以帝都一中除过气氛诡异之外，一切都和平常学校没什么两样。 这天中午，温如是跟顾九离通电话。 “按照你说的办法，我暗访了赵乾轩口中的三六九等的人，但没有一个人透口风的。现在依旧一切正常，目前找不到突破口。” 顾九离沉思片刻后，说：“既然找不到突破口，那我们创造突破口出来。” 当天夜里，一个少年的自述迅速席卷了整个网络。 视频里，虚弱的少年露出自己伤残的双腿，并且将伤痕鉴定报告贴了出来。 这个少年正是赵乾轩。 按照顾九离教的，他在视频里将从两年前在帝都一中上学开始，直到现在剩下半条命的状况全部抖漏了出来。 言辞犀利毫不避讳 将舆论的长矛直指帝都一中。 一时间，甚嚣尘上，舆论哗然。 从凌晨开始，相关部门纷纷介入调查，学校里面也是各种人仰马翻。 顾九离打电话给温如是。 “就是现在，利用你的专业知识，怎么着也得给我揪出一丝实证出来。” 温如是接到顾九离的电话，气的在那边破口大骂。 “你特么地脑袋进水了，是不是？直接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你这是在向他们宣战。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你和他们的梁子这就算是结下了。除非以后你弄死他们，不然你就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们搞你！” 顾九离轻叹一口气。 “我也没办法啊！那几个小的也不是盖的。从利诱到威逼，对我招式百出。而且我能看得出来，他们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要是我们再不主动出击，他们将所有的证据销毁，那即便我们手中有赵乾轩也是一步死棋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怎么办？” 顾九离“啧”了一声，“你说我得罪了这些人，季家会不会让我跟季如尘离婚啊？” “顾九离，你.......” “哎呀！要是让我和季如尘离婚，那我还真舍不得，要不我将季如尘拐到国外去算了，你说好不好？” 温如是跳脚，“都什么时候了，你特么地还有心思满嘴跑火车？” “温女王，小的可是将所有的赌注压在你身上了，你可得悠着点啊！” 迅速说完，顾九离立马就掐了电话。 刚一转头，就看见站在书房门口的季如尘。 顾九离怔住。 想起自己刚才跟温如是打哈哈的话。 心里一万个草泥马践踏着她的老脸呼啸而过。 “那啥.......你什么时候来的？站在这儿多久了？” 季如尘步履优雅地向她慢慢走来，“没多久。” 第364章 你这个芳心纵火犯 顾九离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季如尘继续道：“就在你说舍不得和我离婚，想将我一起拐到国外去之前。” 顾九离：“.......” 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顾九离觉得要是现在地方有个地缝，她一定扒开地皮钻进去。 讪讪一笑。 连忙转开话题。 “你找我有事？” 季如尘将手机递给她，“不是我找你，是大哥找你。” 看着季如尘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正在通话中。 顾九离眼前一黑。 恨不得当场去世。 颤巍巍地接过电话，顾九离羞愤欲死地喊了声“大哥”。 电话那边季如旭温雅清润的嗓音含着浓浓的笑意道：“小九放心，季家别的不说，护住你的本事还是有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让阿尘和你离婚，更不用谋算着怎么将阿尘拐走。” 季如尘在旁边忍不住闷笑出声。 眉眼如同初雪消融，带着清绝出尘的惊艳，看到顾九离一时间连地缝都忘了找了。 直到....... 某人含着笑意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顾九离才面红耳赤地回过神来。 “不用你拐，你去那我就跟你去哪。” 顾九离：“.......” 你这个芳心纵火犯，是不是嫌我焦的不够快啊？ 电话这头，季如旭笑着揶揄，“人家都是夫唱妇随，怎么到咱家就成了妇唱夫随了呢？” 一时间，顾九离只觉得电话无比烫手。 妈的！ 她迟早死在这张嘴上！ 正事要紧，季如旭也没再废话，直接切入了正题。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爆了出来，相关部门都已经介入。阿尘将你们的想法已经跟我说过了，虽然说很冒险，但我觉得值得一试。” “那大哥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做？” 对于政事，顾九离也不敢拿大。 季如旭：“你们现在有没有绝对的证据来指控这件事？” 顾九离：“马上就有了。” 季如旭显然也听到了她和温如是的对话。 既然顾九离这么相信她那个朋友，那他自然也相信他们。 “有了绝对的证据就好办了。这样，我在这边引着这件事情的热度，小九你们行动要迅速，只要将那三个人钉在法庭上，借助舆论的方式，这件事就能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 顾九离应下。 次日，赵乾轩事件还在发酵引爆中。 顾九离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温如是的好消息。 下午五点左右，一个最不该给她打电话的人居然给她打来电话。 “有事？” 顾九离本来是不想接的，但想到上次挂断了顾明辉的电话后就一直没有那边的消息了。 顾雨晴和她已经撕破了表面上的和善，此时能给她主动打电话，说不定是出什么事了。 即便不管那对母女，但顾明辉是她亲爸，她再怎么冷情也做不到不闻不问。 刚接通电话，那边先窜中耳中是一阵吵杂声。 随即才是顾雨晴的声音。 “爸爸住院了。” 顾雨晴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还有股若有若无的敌意和怨怼。 顾九离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收紧，“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第365章 直击命脉 这话一问出来，顾雨晴那边就怒了。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在外边惹下那么大的祸，陈王丁三家将矛头直指顾家，爸爸怎么可能累倒？顾九离，你即便恨这个家，那也不用采取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吧？毕竟爸爸最疼的是你，不是吗？” 顾九离沉默片刻。 “在哪家医院？” 见顾九离压根就不理会自己说的话，顾雨晴语气极差地丢下一句“帝都第一人民医院”后就挂了电话。 顾九离起身就准备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好像想到什么东西，掉头回到桌前打开电脑。 她找到顾氏集团的官方网站。 浏览一遍后，直接翻过防火墙进入了顾氏集团的内网。 虽然她对于经济股票方面也只是略懂皮毛，但还是能看出顾氏集团的股市在遭人攻击，从几天前开始就在急剧下跌，到现在已经面临着随时崩盘的危险。 顾九离坐在电脑前，冰冷的光泽折射在她清凉的眼眸中，透出永夜般的寒意。 原来这就是蒋聪所说的“家里大人出手”的结果吗？ 果然是在官场商界中沉浮厮杀了一辈子的人！ 一出手就直击命脉。 但是，要是想用这种方法逼迫她退缩，是不是太小瞧她了？ 顾九离将顾氏集团最近跌落的股票整理出来，然后找到其中亏损的项目和资金卡住的环节。 将这些东西发给季如尘。 “帮我看看，这里面那些还有回票的价值和投资的必要，将关键点和需要的资金告诉我。” 弄完这些后，她才动身前往医院。 顾九离到的时候，病房里是柳易烟在照顾顾明辉，顾雨晴不在。 顾明辉躺在病床上一边输液一边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床上摊开一堆资料。 从顾明辉翻动资料时所表现出来的焦急可以看出，这场突如其来商业打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是柳易烟先看见顾九离的。 她先是一愣，随即视线冰冷，夹杂着一丝怨恨。 这也难怪。 上次季如尘帮她报仇，压了顾家投放在海城的项目，据她所知，柳易烟的娘家柳家可是指着那个项目大捞一笔呢！ 结果因为她黄了。 再加上这次，又是因为她导致顾氏集团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她豪门阔太的生活摇摇欲坠。 顾九离蔫坏地想，要是以后她想恶整柳易烟，断她财路可能是最为直接有效的一个办法了。 顾明辉余光瞥见柳易烟神色不虞地盯着门口。 “怎么了？” 顺着她的目光往门口看去，就看到站在那里的顾九离。 顾明辉当即满脸喜色，“小九？” 顾九离抬步进了病房，站在病床这一边，“嗯！” 想叫爸，可是想到从小到大第一次挨的巴掌是来自于他的。 顾九离叫不出口。 表情不自然的看着顾明辉。 第一反应是，他憔悴了。 想起回国来第一次见到他时，成功人士的意气风发让他看起来格外年轻，岁月沉淀下来阅历让他看上去极具男士魅力。 可是现在，在遭受了父亲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家庭破裂以及生意上的打击后，他露出了疲态和老态。 第366章 有的是“斩草除根” 鬓边灰发杂生，眼底也是血丝遍布。 顾九离忍不住鼻头微酸。 顾明辉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顾九离知道这次是为什么而来的。 她看了眼挂的吊瓶，抿唇道：“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 顾明辉忙道：“没事儿！老毛病了，是医生小题大做非得我住院调理。” 顾九离十年没回来，不知道顾明辉身上有什么老毛病。 她走到病床尾，拿起顾明辉的病例。 看到只是普通胃病和一些这个年纪的小毛病才放下心。 坐在病床另一边的柳易烟见她这样，冷哼出声。 “你爸病了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在外面惹出那么大的事来，公司怎么会出事？你爸又怎么会累倒进医院？你.......” “够了。别再说了，这不怪小九，你别再说了。” 顾明辉虽然这么说，但顾九离心里也清楚。 顾明辉从来都是以利益为重的人，这场风波是她惹来的。 不怪她完全是因为他内心的愧疚大过了愤怒，要说他真的为了她而不管公司，那她也是不信的。 柳易烟被呵斥，她红着眼睛瞪了顾明辉一眼。 “你就惯着她吧！她现在已经给家里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你难道真的要等我们都给她害死了，才甘愿吗？” 害死？ 难道在柳易烟心中认为顾雨泽的死是她造成的？ 还有上次，常静曼莫名其妙地来找她为自己的孙子报仇，也是口口声声咬定顾雨泽是她害死的。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给她们造成这么根深蒂固的思维呢？ 顾九离心头闪过一丝疑惑。 总觉得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线是她没有抓住的。 顾明辉：“小九是律师，这是她选择的路，无论她做什么，我这个做爸爸的都会支持她的。” “你支持她？用公司和我们娘俩的生活来支持吗？小泽没了，但小晴还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眼看着顾明辉越来越激动，顾九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然后将床上一堆资料整理好放在一边。 “不用担心。虽然说以后顾家是我的，但我目前还没有想让你们娘俩出去要饭的想法，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你的阔太生活不受动摇。” 柳易烟怒目而视，“你？你能有什么办法？除非.......” “什么？” “除非你按照他们所说的，放弃这个案子。” 顾九离笑她天真。 现在已经是开弓箭，回不了头了。 她可不认为她现在按照那些人的要求放弃这个案子，他们就能放过她。 从小她外公就教过她。 在老一辈玩弄权势的人心中，从来就没有“适可而止”这四个字。 有的是“斩草除根”！ 柳易烟不清楚顾九离为什么敢夸下这样的海口，但顾明辉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了。 顾九离现在背后有季家。 那可是站在帝都顶尖金字塔上的家族。 虽说王陈丁三家势力庞大，但是对上季家谁输谁赢还尚且未知。 毕竟，先不说季如尘背后还有一堆太子党，就光季老爷子现在还身体硬朗，余威犹在。 第367章 生来就该高人一等吗？ “小九，爸爸知道你从小主意就大，决定要做的事情别人都劝不了你，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况且顾家本来也是要交给你的，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 这个哑谜打的父女俩心知肚明。 顾九离点点头，“放心，顾氏集团的事情我会解决的。你好好养病吧！” 顾明辉：“现在就要走了吗？” 顾九离：“我还有事。” 顾明辉失落中又夹杂着几分伤心，“哦哦！有事啊！有事那你就先去忙你的吧！爸爸这里没事儿的，你不用担心。” 看着顾明辉的神色，顾九离抿着唇角，硬邦邦地说了句，“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没有去看顾明辉惊喜的眼神，转身离开了病房。 顾九离走后不久，顾雨晴回到病房。 微笑地问道：“爸，姐姐来过了吗？” 顾明辉还沉浸在顾九离说她明天来看他的喜悦中，眼里的笑意犹存。 “是啊！你要是早一步来就能碰上她了。” 顾雨晴遗憾道：“那真是可惜啊！我都好久没有见到过姐姐了。” “可惜什么！你姐说她明天还来，你要是想见，明天过来就是了。” 顾雨晴眼底闪过一丝森寒的光芒，语气莫名，“这样啊！那我明天一定来早早守着。” 顾明辉闻言，温和地笑了笑。 “你姐姐就是从小被宠坏了，脾气大了些，你性子好，多包容包容。等她以后知道你的好了，你们的关系自然会像小时候那么好。你们俩姐妹之间和睦了，爸爸也就是安心了。” 顾雨晴笑的温柔乖巧。 “我知道。爸爸放心，我会跟姐姐好好相处的。”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顾雨晴道：“爸，我出去打个电话。” 起身背过顾明辉后，顾雨晴脸上的温柔乖巧悉数被阴狠和嫉恨取代。 宠坏了？ 难道她顾九离生来就该高人一等吗？ 凭什么？！ 顾九离从医院出来差不多晚上八点多快九点了。 今晚的夜空像是被人从高出倒了一瓶墨水似的，渲染的苍穹一片乌沉沉的黑，零星的几颗星星散发出点点光芒，遥远微弱。 此时路上行人不多也不少，最起码不像下班高峰期那样堵得人想骂娘。 顾九离驱车离开帝都医院没几分钟，季如尘的电话就进来了。 “东西发给你了。” “哦！我待会儿就看。” 那边顿了片刻，季如尘单刀直入地问道。 “要我帮忙吗？” “不用，这点小事儿我还是能处理的。”顾九离笑道。 “顾氏集团的项目暂且不谈，就光疏通资金环节所需要的钱就不少，你怎么处理？” 顾九离笑道：“虽然我穷，但是我有路子啊！我已经看过了，顾氏集团的主营产业是钢材方面，目前这方面的需求量国内是饱和状态，但是国外紧缺啊！” “你的门路在国外？” 顾九离得意地笑了笑，“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在a国待了十年呢！有几个朋友不奇怪吧？” 季如尘沉默片刻，“.......你交友广泛确实没什么奇怪的。”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得劲呢？ 第368章 意外突发 帝都第一人民医院处在帝都的西边，距离市中心不远不近，医院外面就是横跨漠河，享誉中外，帝都最标志的建筑之一——漠河大桥。 顾九离刚从医院出来，见过顾明辉的现状之后，心情不太好。 诚如她所说，纵然跟顾明辉之间有再多隔阂和不满，但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 命运的齿轮交转无情，恍然间已经从她身边带走了太多的亲人。 所以这个时候看见顾明辉两鬓边的白发，她心里说不出来的压抑和窒闷。 就像是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似的，闷的她难受。 但不知道为什么，季如尘的电话进来，再听见他的声音。 莫名的有种拨开云雾见到漫天繁星般愉悦。 所以她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摸着蓝牙耳机。 一副招猫逗狗，彻夜长谈的架势。 “讲真，当年要不是我强大的交友能力促使我迎着你的冷脸往前冲，我还不知.......” 此时顾九离已经驶上了漠河大桥，正处在桥中心。 桥上路灯泛着晕黄柔和的光芒，照的黑夜下的桥面上像是蒙了一层薄纱似的，能勉强视物，但却是十米之外男女不分的那种。 所以...... 当前方灯光骤然大亮，刺的她眯着眼睛睁都睁不开的时候，顾九离头皮一炸，浑身紧绷进入了全身防备状态。 但是晚了！ 这是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距离太近，超大型货车像是一个发了狂的庞然大物，急速向她驶来。 顾九离暗骂一声“卧槽！” 一脚油门一脚刹车，顾九离刚准备往后退的时候，只见后面也同样有一辆大型货车向她驶来。 这是要做夹心汉堡吗？ 去他妈的！ 顾九离脸色骤变，心里暗骂一声。 眼看着前后的货车马上就要撞上来了....... 顾九离看了眼桥边的栏杆，以及远眺而去看不清丝毫景色的黑夜。 她心一横。 脚上刹车一踩，油门加大的同时猛甩方向盘。 外表路虎，内里法拉利的车就像是一只欲生向死的猛兽一般直直地冲破栏杆。 黑夜下的漠河带着吞噬一切的凶险，顾九离的车连影子都没看清，眨眼就掉了进去。 太过宽阔的漠河在顾九离掉下去之后就溅起了一个不大的水花，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那两辆大货车“嘭”的一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整个桥面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太般猛晃了几下。 紧接着，旁边的车辆疯狂后撤，喇叭声夹杂着惊呼声瞬间乱成一片。 庞大的车身翻滚，压向旁边的车辆，破碎的玻璃四处飞溅的同时，轮胎滑过地面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漠河大桥上，一起超大型连环车祸发生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无论是当事人还是周遭看客没有一个反应过来的。 这边，从顾九离没了声音，到勉强听她说了句“卧槽”，再到后面碰撞声，“噗通”声，各种声音交错响起，季如尘的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似的，焦灼担忧铺天盖地而来。 第369章 分明就是一场谋杀！ 他猛地站起身来，疾步朝外走，边高声叫着顾九离的名字。 可是电话对面从那声“刺啦”过后，就已经挂断了。 深夜十点多。 漠河大桥全面封禁，桥面上火光亮天，哭喊声一片连着一片，到处都是汽油泄露，橡胶烧焦的味道。 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各种警报拉的震天响。 警察，消防人员，医护人员以及各方闻风而来记者满场奔走。 车祸中心的不远处，林平生拉着衣衫凌乱，身上血迹斑斑，满脸焦灼的季如尘。 “你已经找了好几遍了，没有她的车，也没有她。你清醒一点，你明明知道......” 从现场的状况和幸存者的口供来看，顾九离分明是开车冲下了漠河。 季如尘明明心里也清楚，可是他就是不相信这个事实。 抱着仅存的幻想在惨烈的车祸中疯狂地寻找顾九离的身影。 他来的时候，季如尘都不知道找了多久了。 满身血污。 哪里还有平时清贵绝尘的模样？ 见季如尘不说话，林平生看了眼下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漠河。 用自己也不相信的语气说：“你应该相信她，她既然敢做出这样的选择，就一定会没事的。” 话虽这样说，可是谁都知道，帝都临近渤海，漠河就是直通渤海的河流。 横跨几百米的漠河在夏季尤为湍急，每年失足掉下漠河的人不计其数，可是能活下来的却没有几个。 他知道，季如尘也清楚。 所以季如尘才不愿相信顾九离开车冲进了漠河。 那可是九死一生！ 季如尘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边，对于林平生的话恍若未闻。 十几分钟后，林默言面色凝重地过来了。 “怎样？” 季如尘嗓音暗哑，林平生拉着他的胳膊，只觉手下的肌肉瞬间绷起，还带着细微的颤抖。 林默言：“总裁，监控上面显示，夫人在两辆货车相撞的时候，直直地开车冲下了漠河。货车司机当场死亡，目前正在追查他们的身份。” 季如尘死死地绷着，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找！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的！” 她怎么可以有事？ 刚刚说了对他有好感，有可能会喜欢上他，爱上他。 她都还没有做到，怎么能够有事？ 季如尘拼命地安慰着自己。 强行压下一切恐惧，努力稳住自己慌乱的思绪。 “监控给我。” 林默言将手中的平板递给季如尘。 画面里。 季如尘亲眼看着顾九离的车驶上漠河大桥，前后两辆大货车向她逼近，最后逼得她无路可退，只能直直地冲进波浪诡谲的漠河。 谋杀！ 这分明就是一场谋杀！ 季如尘瞬间眉眼森寒凌厉，眼眸杀机毕显。 周身空气寸寸结冰，如同一头被血腥唤醒的凶兽，破笼而出。 他随手将平板丢给林默言，欲转身抬步离开。 林平生抓他胳膊的手立即收紧，死死地拽住他。 “阿尘，你做什么去？” 季如尘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语气冰冷如极地刮来的寒风，割的人周身皮肉生疼。 “放开。” 林平生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更用力了些。 第370章 你要我怎么冷静？ 他厉声道：“你想去给她报仇吗？那你知道这场谋杀的策划者是谁吗？你有证据证明是陈王丁的人吗？要是没有，你直直冲上门去，事情只会越来越糟！你冷静点！” 季如尘从喉间挤出一句破碎的话。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那是顾九离！是我等了十年念了十年好不容才握在手里的人！” 林默言拿自己后半辈子的女朋友们发誓。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季如尘。 就好像是失去了伴侣的孤狼，嘶吼绝望，满身写着世间极致的悲伤。 直至此刻。 他才清楚地意识到，夫人在总裁的心里有着怎样无可比拟的地位。 林平生闻言，俊雅隽永的眉眼浮上一层难过，但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开分毫。 “我知道。但你现在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冷静下来，找证据，找人，我们帮你一起找。哪怕抽干漠河的水，我们也一定还你一个全乎的顾九离！” 话落，林平生感受到自己手下硬如钢铁的手臂松了力道。 他明白，季如尘的理智回来了。 季如尘狠狠地用手抹了一把脸，眉宇间压着一层厚重的墨色。 “查，将这两个人给我查的清清楚楚。还有，查清楚今天下午她来帝都医院都有谁知道，一丝一毫的线索都不能漏。” 林默言立即道：“是，总裁。” 应完就去办事了。 待林默言走后，季如尘掏出手机打给季驰。 “找人盯紧陈王丁三家人，有什么动静立即汇报。” 季驰：“是，二少爷。” 等季如尘挂完电话，林平生对他道：“我已经调遣了所有救生人员去搜救了，放心，一定会没事儿的。” 季如尘下颚紧绷，僵硬地点了点头。 随后将目光移到被灯光照的大亮的河面上。 “平生，你说我放任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因为得之不易，所以他格外小心翼翼。 刚结婚的那个月，他怕自己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会给她带来不适。 所以将她带回恒大名都之后，他借出差的名义在外面待了一个月才回来。 就是为了给她适应的时间。 以求她对这场于她来说陌生忐忑，而对他来说如欣喜若狂的婚姻没有一丝一毫的抵触。 往后的相处中，她想做什么他都不曾有过干涉。 即便心疼她大热天的在外面跑案子，心疼她点灯熬夜地查找资料，心疼她忙起来有上顿没下顿，心疼她急匆匆地奔波在各式各样的人之间...... 他都极力按捺着自己的情绪。 知道她的脾气和秉性，所以除非她要求，否则绝对不干涉她的任何一件事情。 虽然他很想她，能像她自己常念叨那样，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后打打游戏刷刷剧。 做一份轻松惬意，自己喜欢的工作，时不时地约一帮好友逛街吃饭聚会，陪着他细水流长地慢慢培养感情。 但他知道这不可能。 从初见起，他就知道。 她是一只小凤凰，被傅家的清傲刚正锻造了风骨，被上天赐予的无双才智插上了翅膀，被人间正道渲染出一身正气的小凤凰。 第371章 也就不是她了！ 这样的她，在为正义发声，与黑暗对抗时散发着独属于她的风华。 可是现在呢？ 在她生死未卜的时候，自己扪心自问一下，难道真的不后悔吗？ 林平生没有想到季如尘会突然问他这个。 偏过头去看他的神色。 想知道他究竟是真的后悔，还只是随口一说的。 但季如尘此时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悉数封存在了坚冰之下，不漏分毫。 林平生捕捉未果。 想了想，然后反问道：“你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她，不是吗？要是她如同圈子里大多数千金小姐一样，你也就不会心心念念她十年了。” 顾九离这样风骨俱佳，才智无双的，天上地下恐怕也独此一份了。 季如尘沉默片刻，抬手捂着眼睛喃喃道：“是啊！她要是真的如我想的那样，也就不是她了。” “季如尘？” 一声含着不确定，惊喜交杂声音突然传来。 季如尘放下手，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女人眼睛晶亮地看着他。 本就暴戾的情绪此时再见这样的目光，季如尘连最基本的世家风范都没顾上。 冷着眉眼道：“滚。” 林平生闻言，皱着眉头捣了捣他。 “注意风度，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我们刑侦队刚调来的一枝花，赵书瑶。你要是给我吓哭了，回头刑侦队的那帮大老爷们闹起来了，我就让他们去季氏集团找你。” 赵书瑶？ 季如尘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人。 确实能从她脸上找到几分十年前的影子。 尤其是......她的眼神。 太深刻了。 连同某人一起追他到男厕所时，就是现在这种眼神。 就像是见到肉骨头的狗，恨不得扑上来舔两下的那种。 季如尘没心情跟她寒暄，听完林平生的介绍，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偏过头去了。 但对于赵书瑶来说，在出现场的时候遇到曾经暗恋过的校园男神，这完全就是撕开干脆面买一送一的惊喜啊！ 她蹬蹬地凑上去。 “哎！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啊？你也是这场车祸的受害者吗？怎么样？受伤严重吗？......” 就在赵书瑶喋喋不休的时候，林平生眼见着季如尘本就不耐的情绪隐隐崩盘....... 怕自己刑侦队里好不容易招来的一枝花就这么被季如尘给折了。 林平生连忙问道：“你认识阿尘？” 赵书瑶笑眯眯地点点头，“当然。我们曾经是校友，他高我一届，我还追过他呢！只可惜人家喜欢上了我小姐妹。” 林平生迟疑地问道：“你小姐妹......是叫顾九离吗？” 赵书瑶十年如一日地神经比电线杆还粗。 压根就没有看出来此时气氛的不对，连连点头，惊诧外加惊喜地问道：“林队你也知道啊？该不会是季如尘现在还喜欢着我小姐妹吧？” 说话间还朝着季如尘挤眉弄眼的。 见此，林平生不知道给作何表情了。 就这做刑侦？ 连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懂，他能带动吗？ “喂，季如尘你知道小九现在在哪吗？.......” “小赵，过来。” 赵书瑶惊讶地看向林平生，朝他走过去，“怎么了？” 第372章 脂粉堆里的妖孽 林平生将赵书瑶拉到一边，“你做好心理准备。” 赵书瑶心里“咯噔”一下，忐忑地盯着他，等下文。 林平生指着漠河，语气沉重道：“这场车祸的主角就是顾九离，现在她连车带人都掉下去了。” 短短的一句话落在赵书瑶的耳中，她竟然一个字也听不懂。 赵书瑶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干干道：“林队......呵呵，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小姐妹在国外呢！怎么可能在这儿？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但是目光触及到林平生凝重不忍的视线，赵书瑶勉力维持的冷静就像是沙漏般迅速消散。 尤南绝听到消息赶过来，还没在吵杂轰乱的环境中找到季如尘，就先被林平生给招呼过去了。 “怎么了？”尤南绝盯着站在林平生旁边哭的女警察问道。 随即，林平生伸手一推，将就赵书瑶推给尤南绝。 尤南绝下意识接住....... “哎！.......” “阿绝，你对哄女孩儿拿手，帮帮哄哄，我去看看阿尘。” 丢下这句，林平生就离开了。 尤南绝刚来还没搞清状况呢，就被丢了个烫手山芋。 心情郁闷到极点。 但是秉着“在陌生女人面前端着一副斯文人”的宗旨。 他勉力压下心中的不耐，从兜里掏出一方带着香水味的手帕递给怀里的女人。 “别哭了，女孩子的眼泪最是珍贵，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赵书瑶抽抽搭搭地接过手帕，边擦眼泪边透过朦胧泪眼去看递给她帕子的人。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当看清人的时候，赵书瑶只觉得一阵牙疼。 桃花眼角流转着邪魅不羁的光泽，眉眼俊美耀眼，鼻梁高挺，唇瓣殷红且削薄，整个人往那一站活脱脱的一妖孽在世。 还是那种脂粉堆里蹚过的妖孽。 我擦！ 这人不是江城找小姐找到她头上，最后被她抓进看守所的那个纨绔少爷吗？ 而当赵书瑶抬头的时候，尤南绝也愣住了。 擦！ 这特么地什么鬼？ 这人不是江城那个戏精小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 当时听说她拿到了帝都公安的调令，难道她就是这段时间平生一直说的那个刑侦一枝花？ 霸王花吧？！ 看清楚是尤南绝之后，赵书瑶突然感觉自己手里拿的帕子都带着一股脂粉味儿。 嫌弃地撇撇嘴，然后将手帕丢给尤南绝。 “风流子，离老娘远点儿。” 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尤南绝看见赵书瑶脸上的不屑，先前被她在江城涮了一道的怒火陡然升起。 一只手接住帕子，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 “风流子？既然你已经认定我是这样的人，那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太亏了？” 说着，就要作势去亲她...... 赵书瑶眼睛一瞪，攥紧拳头，毫不犹豫地向着尤南绝那张蓝颜祸水的脸上挥去。 尤南绝本就是吓唬她，此时见她动手了。 脸迅速一侧，另一只手伸出钳制住她挥过来的拳头。 这样一来。 赵书瑶两只手就都被尤南绝给抓住了。 她刚要抬腿去踢。 第373章 他根本保证不了 “你想好，这一脚下去，我可要告你滥用职权，袭击无辜民众了。” 赵书瑶气恼地将腿放下，用力挣扎了一下，“放开。” 尤南绝没放，而是慢慢凑近她，嘴角含笑，但眼里却是满满的冷意和轻蔑。 “小姐，给你个忠告。这里是帝都，不是江城。把你那小姐脾气收一收，不然在这儿出了事，你老爹再捐一百个法医室都没用。” “你......” 赵书瑶气的肺都快炸了。 尤南绝慢悠悠地松开她，将手中的帕子扬手往旁边垃圾桶一扔。 拍拍手。 “不仅你嫌脏，本少爷也觉得脏呢！” 说完，在赵书瑶欲吃人的眼神下，转身离开。 顾九离掉入漠河消息季如尘下令瞒的死死的。 但是这仅对于外部人员。 天刚蒙蒙亮，季如尘的电话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响。 但季如尘此时面上冷的都快滴冰了，暴戾值肉眼可见地极速攀升。 隐隐处于时刻崩盘的边缘。 电话他一个都没接。 季如尘不接电话，那所有人都将电话转到了林默言的手机上。 此时，曦光微亮，盛夏的早上还带着些许的凉意，漠河大桥上的车祸残局也快到了收尾阶段。 季如尘站在漠河桥边，目光如炬地紧盯着漠河上面的搜救队。 “嗯，我们正在全力搜救，老爷子放心，一定会没事儿的。.......总裁？是不好，但林少看着他呢！好的，我知道了。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您在家先不要着急。” 林默言电话刚挂，就看见三辆黑色轿车驶来。 看了眼车牌，他连忙凑到季如尘跟前说：“总裁，季书记来了。” 季如尘闻言，回头看着向他走来的季如旭，嗓音暗哑地喊了声“大哥。” 季如旭将手中还在通话的手机递给他。 “傅叔叔的电话，打你手机不通打到我手机上了。” 季如尘紧抿着薄唇接过电话。 看着毫无所获的漠河，愧疚道：“对不起，舅舅。” 那边傅鼎寒沉默片刻，道：“不关你的事，小九的脾气秉性我再清楚不过了。就她做的这个职业，这种事情这次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季如尘喉结动了动。 他本来想向傅鼎寒保证是最后一次的。 可是却发现，除非从此以后将顾九离锁在他眼皮子底下。 否则他根本就保证不了。 季如尘无力的闭了闭眼，搭在桥边栏杆上的手指用力握紧，骨节处泛着一抹青白。 “她会没事儿，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最后，季如尘只能这样跟傅鼎寒保证。 傅鼎寒：“阿尘，我相信你，找到小九后请立即跟我联系。至于她现在打的这个官司，具体事项我已经跟你大哥商量过，要是等后面再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跟我联系。” 要不是他现在走不开，早就已经第一时间奔赴现场了。 季如尘应下之后，刚准备挂电话....... 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嗓音暗哑，带着浓浓鼻音的少年声。 “姐夫，拜托你一定要找到我姐姐啊！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赶回去！” 虽然没见过，但傅家能叫她姐姐的，只有傅鼎寒和闻云的儿子，傅煜枫了。 第374章 季如尘被这未曾谋面的少年一声“姐夫”给叫出了些许柔和。 “嗯，放心。” 刚挂完电话，季如旭还没来得及跟季如尘说什么呢。 就见下游的一艘快艇呼啸而来。 季如尘当即掏出电话打给林平生。 那边林平生接的很快，河风声中显得他的声音格外模糊。 但季如尘还是听清了。 “我们打捞到弟妹的车了，根据痕迹专家鉴定后可以确定的是，车门是从里面打开的。所以......现在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能确定她还活着。” 季如尘用力地握紧手机，抬头看向漠河下游的远方，就好像能看见那个人似的。 语气极轻，但含着极其坚定的信念喃喃道：“没有百分之五十，她一定还活着，继续找！” 林平生朝那边吩咐了几声，然后细细索索地不知道又再说些什么。 但季如尘没有挂电话，因为他隐约听到林平生在问“确定吗？”“有没有看清人？”之类。 一颗心高高悬起。 连呼吸都轻到细不可闻，生怕错过那边丝毫的信息。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季如尘回过神来感觉自己身子都僵了一半，才听林平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季如尘死死地绷着下颚，“说。” “我们在下游找到漠河上的货船运输工人，他们说昨晚听见爆炸声后，出来查看情况。但隐约看见在漠河下游，也就是距离帝江高速不远处的河边，有人在河里捞起什么走了。” 季如尘：“能不能确定捞起是她？还有带走她的人是谁？” 林平生遗憾道：“天色太暗了，工人连是不是捞起的是人都不能确定，更别说其他了。” 季如尘沉默片刻后，嗓音暗沉，“好，我知道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沿着漠河下游开始找，重点排查帝江高速路段。” 吩咐完林默言之后，季如尘紧接着又给季驰打电话，“那边怎么样？” 季驰：“二少爷，我们按照你的吩咐注意陈王丁三家的动静。但......目前我们只能确定老宅附近没有任何情况，其他的，我们短时间内根本布控不了。” 毕竟陈王丁三家不是普通人家。 要想全面监控他们，谈何容易？ 昨晚他不敢反驳，是因为那边季如尘的气息太过恐怖。 感觉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他随时就能暴走似的。 季如尘也清楚季驰说的是事实。 昨晚，是他着急了。 “重点放在那几个掌权人和继承人身上。” 按照昨晚发生的车祸来看，分明是从头到尾的一场预谋。 除过掌权人之外，能做到的也就差不多那几个继承人了。 要是他们带走了顾九离，肯定就会有所动静。 让季驰监控着他们，也许会有些线索。 等季如尘吩咐完之后，季如旭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现在已经基本确定小九还活着。只要人活着，那就有找回她的机会。你也不要绷得太紧了，要是你现在累到了，你放心将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做吗？” 第375章 e国边境 季如旭昨晚接到消息的时候，长久以来养成的不动神色瞬间破功。 他还在外省视察，连夜赶回来。 生怕这个弟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毕竟以他对小九的心意来看，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幸好，他身边还有一帮朋友。 现在人没事，也算是万幸了。 季如尘看见季如旭眼底的血丝，“哥，你先去休息吧。” 季如旭摆摆手，“不了，我还要去云城看看，待会儿就走。在飞机上再休息好了。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联系，千万不要冲动，明白了吗？” 一再叮嘱，季如旭现在对季如尘是不放心到了极点。 “默言，你盯着他点儿。要是拦不住，你就给爷爷打电话，记住了没？” “放心吧，季书记，我一定守好我们家总裁。” “嗯。” 叮嘱完之后，季如旭又坐上车匆匆离开了。 带季如旭走后，季如尘问林默言，“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默言：“总裁，两辆大货车司机，一个名叫孙志，一个名叫王东，都是住在帝都棚户区的人。我们查到，几天前有人从国外账户上分别给他们汇过一百万，还有他们的手机上面也有不明人士的通话记录。” 季如尘：“查到是谁了吗？” 林默言：“......没有。” 季如尘回头看着林默言，眼神冰凉。 “没有？” 林默言愧疚地微低着头，“总裁，汇钱账户是一个国外账户，我们的人追查过去后根本不能确定对方账号。还有手机号是太空号，也是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季如尘返回车中，将后座上的电脑拿过来。 让林默言手下的技术人员将目前查到的线索转发过来后，季如尘指尖飞快地在电脑键盘上操作着。 林默言惊诧地看着电脑上面代码滑过的界面。 总裁还会电脑？ 片刻后，季如尘盯着电脑界面上显示的信息，脸色暗沉且凝重。 林默言看了一眼，惊呼出声“e国边境？” e国边境。 那可是e国境外黄沙的八百里黑暗区啊！ 据说那里是雇佣兵，大毒枭.......五毒俱全的暗黑地下王国。 这次刺杀怎么会跟那里扯上关系？ 季如尘将这个东西加密，转手发给别人。 “帮我查这个号。” 季如尘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接通后开门见山道。 林默言偏过头，刻意避开了。 他知道总裁一直有另一个身份，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很神秘，也很.......危险。 因为有一次总裁奔赴y国的时候带上了他。 那次总裁是去跟威廉姆斯家族的莱克公爵谈生意了，谈了一笔军火交易。 具体做什么用，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不是他能问的。 这也是为什么威廉姆斯家族在帝都的拍卖行会卖总裁面子的原因。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季如尘眉眼微垂，看不清神色地淡淡应了句“应该不会了。” 足足找了两天一夜。 目前他们只能确定顾九离还活着，被人带走了之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连带走她的人是谁都不清楚。 这两天季如尘冰封万里的脸简直能吓退千军万马。 在这愁云惨淡的沉重中，温如是传出来一个好消息——找到了证物和证人。 第376章 再见沈君空 地处帝都远郊外的一座度假山庄。 远离城市的车水马龙，繁华嘈杂，这座依山傍水，暗香浮动的度假山庄显得格外幽静，恍若世外桃源。 廊曲蜿蜒，绿化优美。 独特的欧式建筑和中国古典园林艺术相结合，显得这里格外的精巧雅致又富丽堂皇。 靠着的后山远远望去，漫山遍野的紫色如同云朵般轻盈曼妙，薰衣草的香味令人闻来心旷神怡，宁心安神。 山庄主楼二层，一间天蓝色的宽大卧室里，微风吹过，床幔纱帐悠悠晃动，露出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的容颜。 如同蝶翼般微卷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打下阴影，远山黛眉带着风骨绝佳的墨色，小巧的鼻梁高挺，唇形优美。 栗色波浪长发披散在身下，衬的睡着的女子如同睡美人一般倾国倾城。 但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睡美人有点虚弱。 脸色泛着虚弱的苍白，就连唇上也毫无血色，眉心微蹙，显然睡的极不安稳。 此人，正是开车跳河没死被人给捡了的顾九离！ 顾九离恍惚间只觉得漫天河水淹没过她的头顶，呛得她胸腔鼓胀的都快要炸裂了，扑腾几下水花翻涌过去后，她的手脚开始无力。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和季如尘通话来着。 卧槽！ 她调戏美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呢，就这么嗝屁了？ 顾九离不甘地在黑暗中挣扎了几下，意识回笼，她慢慢地睁开眼睛。 嗯？ 她这是赶上一波玛丽苏小说里面的经典狗血桥段——重生了吗？ 怎么回到她当年在江城的房间啊? 我去！ 那她岂不是现在正值青春妙龄，是个二八年华的美少女？ 顾九离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美滋滋地冒着小泡泡。 努力挣扎着想要起来找个镜子，看看自己重回颜值巅峰的美貌能不能吓得她缓缓窒息。 刚一动。 “你醒了？” 一道熟悉到恍若隔世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顾九离心里如同浪海翻涌，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半支撑着身体，动作极慢极慢地抬头向门口看去....... 休闲的白色立领短袖，卡其色的笔直裤子，再配上一双简单风格的休闲皮鞋，衬的他芝兰玉树，俊逸挺拔。 一如既往的清雅绝尘，如同天际白云倾泻而下的微风，温柔和煦且风姿无双。 精致优雅的眉眼含着宠溺的笑容，殷红单薄的唇角连弧度都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白皙如玉的脸庞比以前更加线条明朗，隽永秀雅。 正是十年未见的沈君空。 他还是他，可又早已不是他了。 顾九离慢慢支起身子，门口的沈君空见此，快步走上前来打算扶一把。 但是顾九离在他伸手之前就已经靠稳在床头，并且不动神色地躲开了他的碰触。 沈君空眼神微暗，默默地收回了手。 他看了眼顾九离另一只手上扎的针，然后走到旁边和了一杯蜂蜜水递给她。 “别乱动，小心一会儿走针了，护士给你重新扎针。到时候，你要是再哭闹可就不管用了。” 第377章 原来小九已经结婚了啊？ 沈君空从小跟顾九离一起长大，清楚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小毛病。 自然也包括她不喜欢吃药打针。 以前每次生病的时候，都是他陪在她身边，哄着她，逗着她去打针吃药。 而此时，从前听惯了的话再次听到，顾九离只觉得心下一片茫然。 她微垂眼帘，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蜂蜜水，轻笑着道：“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别说扎针了，就连子弹打在身上我都能徒手扣出来。” 沈君空温柔一笑，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还是张嘴就来？你这满嘴跑火车的小毛病真是改不了了。” 顾九离只笑不语。 满嘴跑火车吗？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不信她的还是沈君空！ 果然这河不能随便跳，谁知道跳下去居然遇到前男友？！ 真特么地日了狗了！ 等顾九离喝完手里的蜂蜜水之后，沈君空自然而然地伸手将杯子拿过放在一边。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等挂完这瓶水，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两天了？ 顾九离揉揉眉心，“这是怎么回事？” 沈君空不解，“什么怎么回事？” 顾九离放下手，目光清透且锐利地锁定沈君空的脸庞。 “我明明出车祸跳下漠河，为什么会被你给救了？这又是在哪？而你，又为什么会这么巧从漠河把我给捞上来？” 沈君空看着顾九离这审视般的眼神。 眸色一瞬间极深极暗。 但也只是片刻，很快他便恢复成一贯的清润雅致。 “这里是我名下在帝都远郊的度假山庄，至于为什么会被我给救，我说这是我的使命，你信吗？” 守护你，就是我一生的使命。 顾九离皱眉，“我竟然不知道十年不见，你这嘴皮子都快赶上我了。” 沈君空轻笑出声，宠溺地将她落在脸颊旁的秀发别到耳后。 “我刚从国外回来，听说顾叔叔病了，本打算去探望他。没想到刚走到漠河大桥就看见两辆大货车冲着一辆路虎撞过去。更令我没想到的是，里面坐的人居然是你！” 说到这里，沈君空脸上露出一丝后怕。 “小九，你究竟得罪谁？要这般置你于死地？你不知道，但看见那个人是你的时候，我心跳都快吓停了，幸好你没事儿，不然我......” “我没事，谢谢你。” 顾九离飞快打断了沈君空后面的话，并且表示出一点都不愿意跟他交流这些事情的意思。 沈君空脸色微暗。 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站起身来，“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弄。” 顾九离摇摇头，“你能借你手机给我用下吗？我失踪这么多天，给我家里报个平安。” 沈君空不动神色地看着她。 “顾叔叔那边我已经说过了。” 顾九离沉默片刻，然后抬头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神色坦然道：“我给我老公报个平安。” 沈君空薄唇紧抿，眼底宛如深不见底的古井一般深邃。 他单插在裤兜里的手紧握成拳，仿佛压抑着什么流窜在血液中的东西似的。 良久，沈君空放松了自己。 微微一笑，看不出情绪地说：“原来小九已经结婚了啊！对象是谁？我认识吗？” 第378章 早已烟消云散了 顾九离：“你认识。” 沈君空：“嗯？” “是季如尘，他就是我老公。” 沈君空只觉得此时万剑扎心之痛也不过如此了。 强逼着自己脸上的笑意不退却，竭力压下自己心中蠢蠢欲动的戾气。 笑的一如既往地温柔清雅。 “原来是季如尘啊！还记得你当年挺讨厌他的，跟他三天两头不对付，没想到最后你居然和他走到了一起。” 闻言，顾九离轻描淡写地应和道：“是啊！谁知道呢！命运这东西，最是没有道理和逻辑可讲。” 沈君空看她片刻，掏出兜里的手机递给她。 “我去给你弄吃的，手机密码你知道。” 顾九离看着沈君空离开的背影，方才脸上的云淡风气悉数褪去，脸上复杂交错的神情看起来格外晦涩难辨。 沈君空的手机密码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 不是顾九离的生日也不是他生日，但两个人却都记得格外清晰。 因为是他们相识的第一天。 解开手机，顾九离看见屏幕背景一愣。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教室的桌椅上，泛着温暖明媚的晕黄，一个清雅俊秀的少年眼含宠意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旁边趴着睡的昏天黑地的少女。 少女小嘴微张，唇角边隐隐有可疑水渍，但眉眼在阳光中显得格外绝美，不知做了什么好梦，连睡着的嘴角都是上扬的。 顾九离记得这张照片。 这是当年她初三，沈君空高一的一个午后，他偷拍的。 后来给她看的时候，她因为上面自己睡觉还流口水羞恼的脸色涨红。 让他删掉他不愿意，足足闹了一个礼拜的脾气他才妥协删掉。 没想到...... 他还留着，并且留到了现在！ 可是。 当年说分手的是他，不愿意见她的也是他，那场感情里所做决定的从来都是他。 既然选择不要。 那现在这些举动又是为了什么？ 怀念旧情吗？ 顾九离眼底浮现出一丝悲凉的嘲讽，嘴角勾起一丝苦涩。 他们之间，早已烟消云散了！ 打电话给季如尘，没接。 可能是因为陌生电话吧！ 顾九离又试着打了一遍，可这次对方很快就又挂断了。 不死心，又拨打了一次。 可这次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 顾九离气的磨牙，指尖点的屏幕叮叮作响。 “哼！幸好本小姐过目不忘，还记得林特助的电话号码。指望你？我还不如自己黑你电脑来得强呢！” 林默言的手机很快就响了。 顾九离还没接通，就听见那边林默言先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 “我们总裁现在正处于北极零下温度，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要是推销广告，请先去死一死再来.......” “林特助，我是顾九离。” “卧槽！我特么地还是顾八哥呢！你.......夫.....夫人？夫人，真的是你吗？我的天，你还好吗？你在哪啊？你再不回来，我们都要因公殉职过劳死了！” 林默言秒变菜场大妈，在电话那边哭天抹地地哀嚎。 紧接着，顾九离就听见那边林默言跑的蹬蹬的，嘴里嚎的跟过年似的。 第379章 有事也不会去找你的 “总裁！总裁，是夫人啊！夫人来电话了。” 片刻后。 电话那边响起细微的呼吸声。 顾九离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够通过季如尘的呼吸声，猜测到他此时是怎么样的心情。 欣喜焦急且又带着点紧张。 紧张？ 顾九离不禁失笑。 自己可能是被水灌了脑子了。 季如尘这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通电话就紧张呢？ 她殊不知，电话这边的季如尘一颗心高高悬起，微微屏着呼吸，生怕电话对面只是一个幻觉。 然而，当听见熟悉的“季如尘”时，他猛地松了一口气。 全身紧绷着的力道也随着这口气呼了出去，手脚隐隐有点发软，眼前也有片刻的眩晕。 他揉着眉心的时候，才恍惚想起。 自己好像已经将近三天三夜都没有休息过了。 难怪会这么累！ 但累归累，他还是应了句“嗯，我在。” 紧接着，季如尘忙追问道：“你现在还好吗？在哪？” 顾九离还是第一次听见季如尘这样焦急的语气。 焦急到让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爱着她的恋人。 “我没事儿。现在在帝都远郊外的一个度假庄园里，我被人给救了。” 那边季如尘听她没事儿的，松了一口气。 “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接你。” 顾九离应了一声，本来想告诉他救她的人是沈君空。 可是又想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在电话里解释了，索性就没提。 又随便聊了几句挂完电话，顾九离发了一个定位给季如尘。 关掉手机前，她又看了几眼屏幕。 手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做什么，直接将手机关掉放在了一边。 “我还以为你会将屏照片换掉呢！” 沈君空的声线在门口响起，端着一盘饭菜步履优雅地走了进来。 顾九离：“没必要。” 沈君空将小桌子摆到床上，然后将饭菜一一拿出来。 清粥小菜。 “你现在刚醒来，先吃这些将就着。等你好点了，我再给你弄别的。” 顾九离拿过勺子。 “不用了，季如尘说他等会儿就过来接我了。” 说完之后喝了一口粥。 小米煮的很烂，浓稠香甜，再配上咸菜，其实还不错。 沈君空看顾九离埋头吃饭，半个眼神都没往过来看。 心头微刺。 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顿了下开口道：“小九，我这次回来是接手沈家产业的。以后会待在帝都，不会再离开了。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顾九离咽下一口粥。 抬眼看他，直白而又残忍地指出事实。 “你应该知道，我即便有事也不会去找你的。” 沈君空：“.......我知道。但我想保护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亦如此。” 看着这样的沈君空，顾九离很想问一句。 从前真的是吗？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因为正如她所说，烟消云散，没必要了！ “随你吧！但我现在家庭幸福美满，季家也是名门望族，我不希望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影响到我现在的生活，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380章 她的眼泪就是他的弱点 沈君空以前只知道顾九离对于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人果决残忍。 那时候维护的是他们之间的情谊，所以他开心幸福。 而现在，情景颠倒。 当这份残忍放在他身上时，他才知道字字珠心，连呼吸都是痛的。 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所以只能生生受着。 沈君空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明白。只是......” 顿了一下。 沈君空眼眸中仿佛有万千星辰闪耀，光芒齐聚，缩小成一点，全都是她。 “只是......纵然我们分开。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在，曾经那些美好珍贵也还在，凭这些，难道连个朋友都不能做吗？” 闻言，顾九离鼻头一酸，眼底氤氲朦胧。 她咬着后槽牙，怒瞪着沈君空。 “不能。” 你现在跟我提这些情谊？ 那当年生死一线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向你求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们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 沈君空最是见不得顾九离哭。 她的眼泪就是他的弱点。 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哭，他就全乱了。 沈君空略显无措地站起来，眼含心疼，笑容酸涩。 “小九别哭。你说不能就不能，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先出去就是了，你先好好休息！” 待沈君空离开后，顾九离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滴落在被子上，晕开一点印记。 这边，季如尘收到顾九离的定位后就带人立即出发了。 车里。 季如尘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林默言本来想叫他，但是目光触及到季如尘眼睑下的青色时，又不忍叫醒他。 这三天，他这个偶尔还睡上几个小时的人都已经到达身体极限了。 更别说总裁三天三夜未合眼片刻，心里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竭力按捺着自己暴戾的负面情绪。 耗神费力。 他都生怕总裁倒下了。 不过幸好。 幸好夫人没事儿，总裁的定海神针总算是要接回家了！ 就在林默言犹豫的这片刻功夫，季如尘醒了。 揉揉眉心。 哑声问道：“怎样？” 林默言连忙道：“总裁，查清楚了，这个度假山庄是沈家的产业。” 季如尘揉着眉心的手一顿，脸色微变。 放下手，他眼神幽暗深邃地看着林默言。 “你说这是谁的产业？” 林默言被季如尘这样的神情吓得后脊背一凉。 妈妈呀！ 这沈家是抢总裁老婆了吗？ 怎么这样一幅世界末日的表情啊！ 林默言往后缩了缩，忐忑地重复了一遍，“这是帝都沈家的产业。” 为了让自家总裁知己知彼，好能攻无不克。 林默言又将自己搜集到的小道消息给贡献出来。 “听说这山庄是沈家少主沈君空的私产，虽然是度假山庄，但基本上是不对外开放的。因为他们都说，沈少爷在后山亲手种了一大片薰衣草，即便自己不在也找专人精心照料，简直堪比f国普罗旺斯薰衣草庄园，而这是沈少爷为了.......” 林默言越说车里的温度越低，直到现在已经跌到能养企鹅的地步了。 季如尘抬头看他，面无表情，眼神幽暗。 “为了什么？” 第381章 他永远也等不到了 林默言咽了咽口水，“为了自己的心上人特意种的。种的满城紫衫霞，君待伊人日日归，这是沈少爷的原话。” 日日归？ 季如尘语气冰冷，暗讽出声：“日日归？他永远也等不到了。” 林默言：“啊？总裁你怎么知道？” 季如尘眼刀子插在林默言身上。 “看来你很闲啊？连这种八卦都了如指掌。” 林默言欲哭无泪，“总裁，不是你让我查的吗？” 季如尘：“那我让你负责海口对外贸易，想必你也能做的尽善尽美了。” 林默言：“......总裁，我觉得我......” “嗯？” 林默言泪流满面道：“我觉得我一定能不负你的重望，圆满完成任务！” 妈呀！ 海边辐射高，海风大。 他连吹三天这一身娇嫩细腻的皮肤就保不住了。 这要连吹一个月，怕是得做一次全身换皮手术吧？！ 到了目的地，林默言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受此等大劫了！ 林默言下车后回头一看。 嗯？ 总裁不是着急接夫人回家吗？怎么这会儿还坐车上不下来呢？ 虽然心中疑惑，但林默言也不敢瞎逼逼。 万一要是再撞在总裁枪口上，他让他负责一年怎么办？ 好几分钟后，季如尘才下车。 站在度假山庄门口，他仿佛都能隐隐闻到后山飘来的薰衣草香味。 “季少是来接人的吗？”一个侍者快步走上前来问道。 “我家总裁是来接我家夫人回去的。”林默言在旁边答话。 “少爷说要是季少来了，让我们直接带季少进去，季少请跟我来。” 走进度假山庄的其中一栋楼，大厅的沙发里坐着一个俊雅隽秀的男子。 林默言咋舌。 没想到神秘莫测的沈家少爷长得这么好看啊！ 沈君空抬头看向季如尘。 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默言总觉得有点冷。 是春风没错，但他怎么觉得是冬末春初的寒峭春风呢？ “好久不见。” 沈君空将手边的茶杯推到茶几对面。 季如尘抬步走过去，坐在沈君空对面。 优雅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放下看他，“好久不见。” 沈君空温雅有礼地询问道：“这茶怎么样？” “好茶。” 沈君空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傅爷爷喜欢喝茶，小九为了讨好傅爷爷不被他罚，愣是拉着我陪她连学了一个月的茶道。” 似是在回忆年少时的那些光景。 沈君空眼底带着宠溺无奈的笑意。 “小九从小性子跳脱，学茶道要静心，她哪里能静得下来？最后还是我手把手教她，她才勉强学了几分皮毛去糊弄傅爷爷。” 林默言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 卧槽！ 果然是情敌啊！ 听情况好像还和自家夫人是青梅竹马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比不过天选之子？ 这竹马一来就给总裁下马威。 看来夫人这招来的桃花有点猛啊！ 季如尘指尖在釉瓷白刻青花的茶杯上细细磨砂，衬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宛如美玉精雕般好看。 “她泡的茶确实不如你。” 第382章 王对王！拭目以待！ 沈君空：“你喝过？” 季如尘：“上次沾了爷爷的光，他想喝孙媳妇儿给泡的茶，所以小九就露了一手。”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带着极大的杀伤力。 沈君空脸上的笑意一僵。 季如尘站起身来，“多谢你救了她。作为报酬，季氏集团愿意让出东市开发项目给沈氏集团。她现在在哪？” 沈君空眸色暗沉地看季如尘，“我和她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救了她就是于我季家有恩，旁人之间的情分还是算清楚的好！” 等季如尘说完之后，僵硬寂静的气氛维持了好一会儿，才被沈君空打断。 “这好像是我认识你以来，听你说过最多的话了，果然跟小九在一起是会改变人的。” 季如尘点点头，“跟她在一起我很开心。” 沈君空目光锐利，紧紧盯着季如尘，直白道：“当年在江城的时候，你就喜欢上了她，对吗？” 季如尘也毫不避讳，“是的。” 沈君空：“那她呢？她又喜欢你吗？” 季如尘沉默片刻后，眼神平静无波，但说出的话却是诛心之语。 “那又如何？她现在是我妻子，她的配偶栏上是我的名字，这就足够了！” 沈君空脸色瞬间白了，他眉宇间染上暗色，想说些什么却心痛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当年是他先选择放手的。 如今这样的局面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是...... 他不甘心！ 不甘心他从小到大精心守护的女孩儿就这样成为别人的。 沈君空抬起头，眸底暗流涌动，带着极黑的郁色。 “只要她还没爱上你，事情就没算定局。” 季如尘：“那我们拭目以待！” 顾九离吃完饭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床前的人变成了季如尘。 她眨眨眼。 “你怎么来了？” 季如尘上前扶起她，看着她眼角疑似泪痕的印记，眼眸微深。 “接你回家。” 顾九离：“哦哦！对哦！我这一觉睡的连这儿都忘了。我们现在就走？” 季如尘：“怎么？你还想在这儿住多久？” 嗯？ 怎么几天不见，季如尘心火旺成炸药桶了呢？ “就是随口问问，你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季如尘找来衣服给顾九离穿好，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 顾九离搂着他的脖子。 “那个啥，我觉得我能走。” 季如尘瞥她一眼，“那你自己走回帝爵别墅去？” 顾九离：“.......我现在充分怀疑你在我不在的时候找小三了，不然怎么一见面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呢？” “找小三的人是我吗？” 顾九离：“.......” 这话这么明显，顾九离的浆糊脑子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你.......你见到沈君空了？” 季如尘没应声，默认了。 顾九离清楚，虽然季如尘对她不是爱情，谈不上吃醋什么的。 但现在自己顶着的是他妻子的名头。 再加上他以前是见过自己和沈君空的相处，难免他心里会有疙瘩。 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戳季如尘。 第383章 水逆时期 “那啥......我也是一觉醒来就看见他的。其他的再也没什么了，况且我也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说清楚什么？” “当然是说我现在是有夫之妇，以前种种尘归尘土归土，我们以后连见面的必要都没有了。” 在顾九离看不见的地方，季如尘唇角悄悄翘起。 但还是故意问道：“怎么？舍不得？” 顾九离立即竖起三指指天指地又指心。 “当然舍不得了！他毕竟是沈君空，我们之间有十多年的交际，怎么可能是说没就没的。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 季如尘：“.......” 手一抖，恨不得就将她丢在这里算了。 “只不过有些东西舍不得也得舍。佛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我想快乐，就必须要忘掉那些伤心的事情。” 待季如尘带着顾九离离开后。 站在拐角处的沈君空才露面。 看着顾九离离开的方向，他满脸暗色。 “小九，我竟成了你必须要忘掉的伤心事吗？” 季如尘带着顾九离回到市中心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先去医院给她检查了一番。 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倒是一大堆。 这段时间，顾九离完全就是处在水逆阶段。 被人下药，受伤，出车祸，落水。 简直是三步一坑，四步一劫。 搞得整个人气血两亏，人都瘦了一大圈。 季如尘心疼她，刚出医院就立即给莫宸发消息。 “抽时间过来一趟。” 莫宸很快就回消息过来了。 “不是说弟妹没事吗？那还要我过去干什么？” “她气血两亏，给个调理方子。” 莫宸立即发过来一个惊恐的表情包。 “卧槽！就你家那位，喝个西药都费劲儿，还敢给她整中药？她要是知道是我给她开的药方子，会不会万里追杀我啊？” 想起顾九离喝药跟吞毒似的操作，莫宸后脊背一凉。 “方子给我，你去南美避一避。” “......你特么地真是我亲兄弟！费用你报销，明天我过去看她。” 顾九离刚回别墅，就见一个白色身影像是炮弹一样朝她射过来。 “妈呀！什么鬼。” 顾九离一个箭步躲在了季如尘身后。 温如是速度过快，加速度一时间降不下来，一猛子扎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她揉着撞疼的额头抬眼一看。 “玉唯西！” 玉唯西黑着脸揉着自己的胸膛，“温小姐，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至于将我撞死吗？” 温如是脸上的惊喜顿收，“你是本小姐好不容易追求来的男朋友，本小姐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撞死你？” 玉唯西：“谁是你男朋友？” “你啊！” “你不是说只要我帮你挡掉薄寒这段关系就结束了吗？” 温如是笑的贱兮兮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玉唯西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温！如！是！你.......” “哎呀呀！让我来猜猜，你现在眼眶微张，面部肌肉抖动规律，嘴角拉平，瞳仁一直往左上方游移。嗯......你现在心里又惊又喜又怒，对吧？” 第384章 不愧是自家姐妹！ 玉唯西脸上情绪顿时一收，僵着脸不让温如是看出他的情绪。 “惊愕和怒火是有，但惊喜？你眼瞎就去配眼镜。” 温如是哼哼一笑：“本小姐微表情满分，我说有喜那就是有的。或许你自己还没意识到，但我能看出来。” 温如是平时输出全靠嘴，玉唯西纵然再巧舌如簧，对上温如是也只有歇菜的的份了！ “噗嗤”，顾九离在旁边乐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玉唯西被她一笑，脸色又黑又红，怒瞪了一眼温如是抬步进屋了。 顾九离朝着温如是挤眉弄眼。 温如是白她一眼，“你刚化劫归来，这么八卦真的好吗？” 顾九离故作高深，“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没准儿我听了你的八卦会好的更快呢！” 歪理邪说。 温如是走上前去，拉着她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 “你也真是命大，跳进漠河还能毫发无伤。搁小说里，你这就是拿的女主剧本啊！” 被温如是这样一笑，顾九离又不免想到了沈君空。 但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谈他。 所以打着哈哈晃过去了。 温如是也不点破。 “走吧！进去摆上瓜子花生带啤酒，我给你好好唠唠。” 温如是受聘帝都大学的心理学讲师，前段时间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被顾九离“通敌叛国”的薄寒给堵了个正着。 那天中午，薄寒买通学校广播社，让人家帮他播放了一段土味情话。 他自己在她工作的楼下广场用鲜花摆了个心形，还拿着一束土爆了的红玫瑰。 整个一爆发富二代追求村花的既视感。 这下给温如是气坏了。 从那天以后“温如是”大名就这样流传开来。 走哪都摆脱不了土味求爱的标签。 但薄寒完全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倨傲帝。 温如是都给他说了不喜欢他，不让他在学校里再整这些没用的。 可薄寒就是不听。 一招不同就另辟他路，一个比一个土，踩温如是的雷区也一个比一个准。 温如是怒气值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累积着。 直到有一天，同样在帝都大学教课的玉唯西刚好碰见了一场现场版的土味告白。 一个没忍住。 当场给笑出来了。 这下可戳在温如是那高傲的自尊上了。 我知道这土，我也嫌弃。 但你要是笑话的同时连带把我也一起嘲笑了，那这事儿就不能善了了。 温如是记仇，贼记仇！ 具体记仇程度请参考和她一伙的凌俊彦。 顾九离他们有时候一致怀疑，温女王能强迫自己忍受凌俊彦那个傻白甜，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温如是回去之后左思右想，越想越憋得慌。 最后憋了几天总算给她憋出了个大的。 她利用自己的专业便利，让校长帮她诓骗玉唯西到她的心理研究室。 然后....... 顾九离一脸黑线，“然后怎么了？你是给他催眠，让他裸奔还是跳什么不可描述的舞蹈，录了视频了？” 温如是一拍大腿，扑上去给了顾九离一个熊抱，“哎呦喂！不愧是自家姐妹，果然了解我啊！” 第385章 你来真的了？ 顾九离嫌弃地推开她，“说。” 温如是“嘿嘿”一笑，羞涩道：“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就给他小小地催眠了一下，让他......哎呦！心理暗示他向我求爱，并且录了一些暧昧不清的视频。但他实在是太可爱了，我没忍住，最后又翻出我珍藏的水手服，给他穿上让他跳了一段比较.....嗯...风骚的舞蹈。” 顾九离：“.......” 卧槽！ 我要是玉唯西，我就特么地先杀你再自杀。 咱俩要是不同归于尽，我就对不起人民！ 想象了一下玉唯西穿水手服跳舞的画面，顾九离成功地抖下一地的鸡皮疙瘩。 “......后来你就拿这个要挟他，让他帮你挡掉薄寒这朵桃花，不然就曝光视频，对吗？” 温如是“咔嚓”咬了一口苹果。 “废话！现有资源不好好利用，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 顾九离嘴角一抽。 说实话。 温如是一直都是他们团队中的智商担当。 不是因为她智商高，而是因为她招损不要脸，心狠没节操。 她能这么做，其实她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可惜了玉唯西这么大好的青年才俊了！ “那现在呢？你们又是怎么回事？你来真的了？” 温如是小鸟依人般垂下头，一脸谈及心上人的娇羞。 卧槽！ 老娘的钛合金狗眼！ 顾九离恨不得自戳双目，捂着眼睛嗷嗷叫道：“温女王，咱们好好说话，别着急撒娇好吗？” 温如是苹果咬的“咔咔”作响，眼刀子嗖嗖地往顾九离身上插。 “特么地老娘万年铁树好不容易冒点新芽，你还不许我体验一把小鸟依人的感觉？” 顾九离连忙剥好一粒牛肉粒塞她嘴里，“相信我，你不适合！” 要是说她属性霸王龙，那温如是这就是一整个霸王龙军团啊！ 她满脸娇羞的样子，那简直堪比生化武器还更具杀伤力。 温如是嘴里还有苹果，又被顾九离塞了一粒牛肉粒，酸甜咸辣的滋味简直酸爽至极。 怒瞪了顾九离一眼，强逼着自己咽下去后，才道：“其实那天我给薄寒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那句话？一见动心，再见倾心？” 温如是点点头。 顾九离挠挠头，满脸懵逼，“这不对啊！你不是说喜欢莱克那种满嘴骚话，八块腹肌，桀骜放荡的男人吗？” “呵呵！我就是瞎几把说说的，毕竟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将一个弯成蚊香的基佬掰成电杆直男。” 顾九离：“评价精准！那你还说过喜欢简铮那种刚正坚毅，板正调顺，满身阳刚味儿的大男子呢！” “那你等他转行了再来跟我讨论这个问题！跟他在一起，我得随时监控他的动态，好知道他死在那了，我去给他收尸再改嫁！” 顾九离嘴角狂抽，“......温女王，你这嘴要是不收敛一下，恐怕要做一辈子的单身中华田园犬了。” 温如是一手抱枕砸过去，“老娘再怎么说也该是个贵宾犬吧？怎么能将我跟土狗相相提并论？” 顾九离闻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温如是这才反应过来。 去他妈的！ 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 没事儿自降身价跟狗比什么啊？ 第386章 季如尘变man了不少 眼看着温如是要被自己惹毛了，顾九离立即一秒坐正，笑容收敛，切回正题。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温如是确定地点点头，“他能让我体验心理学中所说的人际吸引的强烈形式和最高形式，接近，悦纳，共存的需要及持续和深刻的同情，共鸣的亲密感情。” 顾九离勉强听懂，“简单来说，就是见色起意，对吧？” 温如是回想了一下玉唯西那俊朗完美的外表，认同地点点头，“有这方面的因素，但并不是决定性的。” 听到这里，顾九离就知道温如是绝对是认真的了。 抛去她那玄学中的理论分析，剩下的就是她自己真实感受。 作为一个刷剧无数，每天都在别人绝美爱情中流泪的资深情感专家，顾九离表示这就是动心了。 她鼓掌，“好事啊！虽然现在人被你得罪的跟仇人差不多了，但你单方面体验到了爱情，也算是可喜可贺。” 温如是幽幽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单相思？” 顾九离往后一缩，“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是不是单相思，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你又是催眠，又是录像，又是水手服的。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上你的，好吧？ 除非他是格德斯尔摩综合征资深患者！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明说。 温如是挑挑眉，一脸傲娇，“我能看的出来，他也是喜欢我的！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敢问一句，是谁给你如此大的自信吗？” 温如是：“本小姐全球首屈一指的天才心理学专家，智商爆表，貌若天仙，性子宜室宜家，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他除非眼瞎，不然不可能看不上我。” 顾九离咽了咽口水，“......你开心就好！” 本来还想了解一下她不在的这几天，赵乾轩的事情怎么样了。 但还没等她问出口，季如尘送走玉唯西就过来催着她去休息。 顾九离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十点多，睡这么早容易成睡成脑瘫的！” 季如尘：“.......” 不想再跟她磨嘴皮子，季如尘上前一手拉过她的胳膊搂过她的后背，一手抄起她的膝弯。 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带回房了。 温如是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她怎么觉得....... 季如尘变man了不少啊？ 虽说季如尘在外界的形象一直是高冷绝尘，心思莫测，杀伐果决的季氏总裁。 但在顾九离面前，他可是从未露出半点强势的一面。 细心周到，虽然话不多但也称得上绝对的温柔体贴了。 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 顾九离也是没有想到季如尘会来这么一招。 被放在床上了，她才反应过来。 “我还有事要跟温女王谈，你......”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现在体虚血亏，需要休息。” 季如尘打断她的话，一脸不容置喙的强势。 说完，也不等顾九离再说什么。 转身去给她弄好药，端来一大杯水。 “药不多，喝了。” 顾九离憋着气，在季如尘的监视下，老老实实地喝了药。 第387章 季家第四代 脸皱成包子时，季如尘伸手往她嘴里塞了一个东西。 丝丝甜味在味蕾上泛开，一下就消散了嘴里的苦味儿。 顾九离满足地咂摸着嘴里的糖，但嘴上还不消停。 “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吃糖会变胖的。” 季如尘不喜欢别人进来卧室，所以一直都是自己收拾的。 他这个时候正在给顾九离整理衣柜。 “没事儿。” 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你已经结婚了，胖了也没事儿。” 顾九离哼哼唧唧，“那可不一定！女人三十一包渣，男人三十一枝花，还是越老越有魅力的一枝花。况且你长的又这么不安全，要是我再胖了，指不定哪天被找上门来的小妖精给赶出去呢！” 季如尘将找好的睡衣递给顾九离。 “你担心？” 顾九离没有听出季如尘话里的异样，顺着他的话满嘴胡扯：“当然担心啊！担心被当成黄脸婆扫地出门，人财两空，那我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顾九离站起来往浴室走去，季如尘突然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揽在怀中。 “我有一个办法，让你稳坐季二少夫人的位置。” 顾九离被他这突袭的拥抱给搂的腿软，再配上某人若有似无的冷香侵袭着她的大脑。 简直晕菜了。 “什.......什么办法？” 季如尘：“只要你手里有季家第四代在手，到时候别说赶你出门，就算你想要季家的掌家权，说不定爷爷和大哥也会给你的。” 季家第四代？ 卧槽！ 有个孩子啊？！ 顾九离的脸“唰”一下红成了猴屁股。 用力挣开季如尘的怀抱，“我觉得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可以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丢下这句，匆匆进了浴室。 独留季如尘站在卧室，看着她的身影，眉宇间神色明灭。 “可是我担心。” 所以想有一个孩子，能将她锁在身边，给两人之间留下一个抹不去的羁绊。 次日清晨七点多，顾九离就醒了。 她刚收拾完下楼，就看见莫宸火红的头发在客厅晃来晃去的。 见到她下来，眼睛一亮，“弟妹，你下来了？快来来。” 顾九离晕晕乎乎地被他拉着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就看见季如尘和温如是也在。 温如是眼底下挂着两个超大的黑眼圈，但坐在沙发上却是一副怀疑人生的精神抖擞。 见顾九离来了，她指指莫宸，满脸惊骇。 “他就是‘莫’，你知道吗？” 顾九离这才知道，温如是这幅表情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知道“莫”的真实身份了啊！ 心中暗爽。 要的就是你们这幅表情。 只可惜没拿相机，不然一定拍下来批量生产。 温女王的表情失控图。 绝对能卖上不少钱呢！ “知道啊！我老早就知道了！” 温如是跳脚，“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那你要是老早知道了，你会告诉我们吗？” 温如是立即道：“不会！” 顾九离耸耸肩，“这不就得了！” 温如是：“......” 卧槽！ 好有道理！逻辑没毛病。 第388章 莫宸，有前途！ 在莫宸给顾九离诊脉的时候，温如是眼珠子一错不错地钉在莫宸身上。 恨不得刺透他这狂放不羁的外表，拉扯出他们曾经研究了半天的“莫”小天使。 没错！ 小天使！ 拜凌俊彦所赐，他们曾对这个“莫”进行过深刻而透彻的分析。 学中医，爱心泛滥创建了国际动物保护协会，听说为人亲善和美。 相比于凌俊彦这样脾气古怪，自命甚高的医学天才，恨不得效仿古代神医立下三救三不救的规矩来说。 这个“莫”，绝对是医学界的一股清流。 温如是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拍板敲定“莫”的属性的一脸专业自信。 伪娘！ 妥妥的内心住了个小姑娘，举止像极了gay的伪娘！ 可是...... 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举止火爆，透着一股子狂野不羁的男人！ 顾九离嘚瑟的小眼神一个劲儿地往温如是脸上瞟，眼里的小雀跃掩都掩不住。 莫宸一心只想着怎么快点给顾九离开了药方逃命，压根没有注意到顾九离和温如是之间的互动。 不然。 要是知道顾九离和她朋友在背后这么抹黑他英俊刚毅的形象....... 在顾九离方子里放麝香都是轻的！ 一包老鼠药，不毒死她都对不起自己。 看完后，莫宸给季如尘悄喵地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假模假样地说了几句专业术语。 就直接撤了。 不多时，莫宸就将开好的方子发在了季如尘的手机上。 并且附上备注。 “先说好，这几味药可是超级苦的，但很有效。要是不知道怎么让你家心肝喝药，具体请参考我给你链接。” 季如尘打开莫宸给他发的链接。 里面是一对情侣唇齿相依喂水的帖子。 季如尘回莫宸：“有前途。” 一早上顾九离电话都没有停过。 事务所，顾宅，季家，傅家等电话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 她接了一早上的电话，水都喝了好几杯才堪堪消停下来。 吃过午饭，季如尘的书房里。 温如是，玉唯西，林平生都在。 林平生将他们查到的线索给顾九离整合一遍。 顾九离在一个本子上画下所有的线索。 “电话和汇钱的银行能查出来是谁吗？” 知道顾九离电脑黑客j的身份，季如尘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来自e国边境，具体是谁查不出来。” 顾九离和温如是纷纷脸色一变。 “你说这号码来自哪里？” 季如尘奇怪顾九离的反应，又说了一遍“来自e国边境”后，紧盯着她的表情。 顾九离眉头紧锁，脸色凝重。 温如是也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脸色臭的很。 季如尘和林平生等人对视一眼。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顾九离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 顾九离将本子举起来，上面写满了条条线线。 分散的线索归于一点。 顾雨晴！ 顾九离举起笔摇了摇，“首先，虽然不知道这个号码为什么是来自e国边境的。但我们确定一点的是，绝对不会是那里面的人想要杀我。” 第389章 疑雾重重 林平生：“为什么？” 温如是：“因为那里面的人崇尚暴力，血腥，买凶杀人是有，但绝不会是这么温和的方式，最起码是用火力解决问题。” 玉唯西眯着眼看向温如是。 “你为什么那么了解那个地方？” 温如是看了一眼顾九离，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 就敷衍了一句，“我曾经研究过那里人格形成的课题。” 都听得出来这是随口乱扯的，但人家不想说他们也没办法。 顾九离不想再跟他们深入纠结这个问题。 引回话题。 “我那天去医院，行踪不说很隐秘，但最起码知道的人也没几个。” 林平生做刑侦一直很谨慎。 “那这也不能说明是顾雨晴是背后的主使者吧？” “不止这些。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常静曼来病房找我报仇，口口声声说是我杀了顾雨泽。我那时候只当是老人家迷信，以为是我回来带来了厄运害死了顾雨泽。但我上次在医院发现了，我好像弄错了。” “哪里弄错了？” 顾九离指着标注她上次在顾宅受伤的事件道：“顾雨泽死的时候，我还在医院，明显没有作案的可能。虽然平生还没有说出嫌疑人是柳天瑞，但最起码我的嫌疑是排清的。但我发现，常静曼和柳易烟从始至终都坚定地认为我是杀死顾雨泽的凶手！” 温如是已经理解了顾九离的意思。 “按照常理来说，能这么坚定的认为一件事。要么就是手里有证据，要么就是......” “有人告诉她们的，而且这个人还是她们最亲近信任的一个人。”林平生接上话。 顾九离点了点手中的笔，“没错！这样一排除，只剩下顾雨晴了。” “可这也只能证明顾雨晴跟你不和，还是缺乏理论根据证明她就是买凶杀人的人。” 顾九离：“你难道忘了？你现在还在监视的柳家？” 林平生眼睛微亮，“你的意思是说，柳家现在走的这条路顾雨晴有可能是知道的？” 顾九离：“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现在有几点不明白。” “什么？” “一，如果真的是顾雨晴，那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引我出去？二，顾雨晴和我之间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深仇大恨，让她恨到非得杀了我不可？三，e国边境，我觉得顾雨晴还没有资格。除非.......” 温如是眼神冰寒，“除非她有什么我们不知道身份和背景。” 顾九离点点头，“没错。e国边境属于八百里黄沙漫天，黑暗暴力分子聚集营。除非你有极其强大的后台或者超凡的能力，否则能不能活着走出来都是一个问题，更别说还能调用那里的资源！” 玉唯西提出自己的意见。 “会不会顾雨晴和陈王丁三家达成了什么协议？” 顾九离：“有可能。” 一直沉默的季如尘出声，“可能性很小。陈王丁的那三个老家伙都是叱咤风云半生的人物，生性谨慎到了极点。要是真的想杀人，绝对不会选择一个跟自己不熟的人。” 第390章 究竟是人是鬼？！ 这样无疑是将把柄交到了别人的手中。 他们那帮老狐狸怎么可能做这种自掘长城的蠢事？ 玉唯西：“阿尘说的有道理。” 林平生：“那我现在就将柳天瑞和顾雨晴一起调查吧？” 顾九离摇摇头，“顾雨晴我自己来。” 她想知道顾雨晴是不是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想要置她于死地。 更想知道，十年前她赔上一切救下的是究竟是人还是鬼？！ 说完顾雨晴的事情，就该到赵乾轩的问题。 温如是：“我们已经找到认证物证来证明赵乾轩说的校园霸凌了。只不过的，对方有个条件。” 顾九离：“什么条件？先说来听听。” 要是对方要求不过分她答应也没事儿。 但若是对方要求金钱之类的，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她是一名律师，要是被人爆出用金钱诱供，那么这个案子就直接不用打了。 必输无疑！ 温如是：“他要求我们帮他救出他舅舅。” 他舅舅？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顾九离皱眉看她，“温女王，能不能关键时刻说话别大喘气啊？一次性说完整不好吗？他舅舅是谁？遇到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 温如是白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你要有点耐心，安静听我说。” 顾九离拱手，“得嘞！您快说吧。” 温如是：“这个人名叫方唯，他舅舅名叫祝孺文，是曾经在帝都一中教学的老师。其实说起来你们也该听说过，他舅舅祝孺文就是当年举报帝都一中，后来被鉴定为精神病的那个人。” 在坐的闻言都有点微妙的震惊。 没有想到事情会是以这种巧合的幸运给他们提供了证据。 该说什么呢？ 人在做天在看。 天道好轮回！ 顾九离谨慎地询问道：“确定他身份了吗？” 季如尘开口道：“大哥已经确认过他说的情况了，都是真的。” 闻言，顾九离放心了。 既然是季如旭出手，那就肯定万无一失了！ 只是，“既然大哥出手了，那为什么不索性满足对方的要求？还从我们这儿走一遭不麻烦吗？” 顾九离懒，是众所周知的。 温如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也不想一下，祝孺文当年是被谁给动手脚鉴定出来精神病的？” 顾九离：“陈王丁三家？” “那不就结了！陈王丁三家现在势力都不弱，要是季如旭出手，那就是直接向那三家宣战，政坛上风云变幻都是瞬息之间的事情，里面根系庞杂，要是真的跟他们撕破脸，那基本上就是半个天都塌了。” 顾九离也反应过来了。 “所以这是要我们暗中行动了？” 温如是点点头，“方唯告诉我们，他舅舅压根就没有精神病，完全是被他们诬陷的，最后有人将他舅舅强行关进了安山疗养院。给出的说法是这个，但实际上我们压根就查不到有关安山疗养院的任何信息。” 顾九离拧眉，“会不会祝孺文已经被他们给害死了？” 温如是拿出手机点开递给顾九离。 第391章 这是要培养感情吗？ “这里是方唯给我发过来他舅舅近期的图片。当年那个事情闹得挺大的，各方势力都在关注。所以他们断然不敢直接对祝孺文下手，所以只能采取这种幽禁的方式将人控制起来。” 顾九离看着照片里面中年男子。 面色苍白消瘦，颧骨突出，头发杂乱，双目无神。 望向镜头的眼神都是涣散的。 明显他现在已经丧失了自己的意志。 如那群人所愿，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疯子。 顾九离脸色阴沉，眼底满满的怒火。 这群不把人当人的渣渣简直人面兽心！ “安山疗养院查不到的话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人特意隐瞒了这个地方的存在。” 温如是皱眉，“其实这样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在国内外，很多疗养院和精神病医院都会特意隐藏医院的信息以防受到外界的干扰。但现在我们应该愁的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然后将祝孺文带出来，让他以后能光明正大地生活。” 顾九离眯眼转着笔，满脸沉思。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沉闷起来。 良久后，季如尘出声道：“我先让人去查有关安山疗养院的有关信息。” 顾九离“啪”的一放笔。 “没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现在在这儿两眼一抓瞎，也憋不出什么好主意来。还不如等查到这个疗养院再从长计议。” 温如是等人点点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顾九离对温如是道：“温女王，你将方唯的信息给我，我找时间跟他谈谈。” “好。” 待温如是他们离开后，顾九离才靠在椅子上，疲惫地揉揉眉心。 季如尘见此，走到她身边。 伸手代替了她的动作。 顾九离惬意地眯上眼，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呢！” 季如尘没回她的话，而是顿了一下，然后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顾九离脸上的笑意一顿，但片刻后又笑道：“没办法，我天生劳碌命，享不了福。” 季如尘：“为什么会选择做律师？” “在大街上被人发广告，说是做律师钱多环境好，所以就去了。” 季如尘一听她又是在乱扯了。 先不说顾傅两家断然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国外还没钱花。 就单单她身边一堆朋友，随便拎出来一个要么富可敌国，要么日进斗金。 她自己也是智商超群的天才少女。 这样的环境会缺钱花？ 但顾九离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她不想说，谁都从她嘴里掏不出一句实话来。 “这件事完了，修养一段时间吧！” 季如尘怕她无聊，又补了一句，“我陪着你。” 顾九离睁开眼，眼含戏谑地歪头看向季如尘。 “这是要培养感情吗？” 季如尘：“.......” 顾九离看季如尘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眸游移，带着明晃晃的不好意思。 顾九离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惊奇。 “你这是被我一句话给撩到不好意思了吗？” 季如尘没想到顾九离得寸进尺，一股恼意涌上心头。 就着给她按摩的手势稳住她的脑袋，来了一个绵长的吻。 第392章 只因为是她！ 一吻完毕。 顾九离觉得。 其实还能再来一个的。 这样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 当季如尘意识到她的举动时，整个人都怔楞住了。 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情景，居然就这么真实地发生了。 良久，顾九离放开季如尘。 脸色红红的，面上是故作洒脱的害羞。 “等这个案子完了，我们出去玩儿吧！” 季如尘望进她的水眸中，竟发现里面有了他的影子。 顺从地应道：“好。” 这个时候，别说顾九离要出去玩儿了，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亦或者他的命。 季如尘觉得自己都能甘心奉上。 只因为是她！ 次日傍晚的时候，顾九离窝在书房里看资料，愣是被铺天盖地，堪称生化武器的气味儿给熏了出来。 她捂着鼻子，死死的拧着眉，循着气味找到了发源地——厨房。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集体自杀吗？那也选个好的方式，至于跟自己这么过不去吗？” 刘叔闻言，嘴角狂抽。 二少夫人还真是...... 童言无忌啊！ “二少夫人，这是在熬药。” 顾九离飞快地跑到客厅的茶几抽屉里，翻出温女王先前塞在里面的口罩戴上。 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刘叔，知道的是你们在熬药，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在放毒呢！这是谁的药啊？光这味道都能给他熏死了吧？” 刘叔嘴角一抽，“.......” 放毒毒死你吗？ 那他们可真是不想混了！ “二少夫人，这药.......这药是熬给我的。” 顾九离奇怪，“刘叔你看起来精神抖擞，完全不是需要吃药的人啊？” 想起季如尘嘱咐，在他回来之前不让顾九离知道这是熬给她，刘叔简直欲哭无泪。 “我......我有隐疾！” 他这把老脸今天算是彻底丢干净了！ 顾九离小嘴微张，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一脸尬色地往楼上飘，“刘叔，你年龄大了。嗯......有隐疾很正常。那个啥......我先上去了。你好好吃药，治你的隐疾。” 刘叔：“......” 周围佣人：“.......” 不过顾九离总算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刘叔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顾九离突然从书房里冲出来。 “嗷”的一嗓子嚎道：“刘叔，你骗我。这药是不是莫宸那杀千刀的给我开的？” 说话间只见顾九离一阵风似的跑下楼来。 被拆穿了，刘叔尴尬地劝说顾九离：“二少夫人，莫少爷说你气血两亏，需要好好补补，你.......” “屁！他这分明就是谋杀！喝中药你咋不让我喝尿呢？” 顾九离此时真的是被即将喝中药给吓到了，完全口不择言。 刘叔一脸无语至极，眼角抽搐，“.......二少夫人，慎言啊！” 顾九离闻着空气中越来越重的味道，真个人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毛，上蹿下跳的。 她风风火火地拿起挂在玄关口的包就往出跑。 刘叔见此，急忙追上问道：“二少夫人，你干什么去啊？二少爷马上就回来了。” 听说季如尘马上就要回来了，顾九离跑的更快了！ 顾九离在前面跑，刘叔在后面追。 季如尘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第393章 小夫妻打架 他停好车下来，一把抓住顾九离。 “你做什么？” 将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的。 顾九离还没说话呢，追上来的刘叔就气喘吁吁道：“二少爷，二少夫人知道那药是给她熬的，所以想走。” “季如尘，我给你说！你就是在外面找小三了，所以才想急着毒死我。喝中药？亏你想得出来，咱们有话好商量，先别着急下手好吗？” 季如尘：“......你想多了。” 这都是哪跟哪啊！ 顾九离苦着一张小脸，委屈巴巴，“我不想喝中药，真的会死人的！” 季如尘硬拉着她往屋里走。 “对你好。” 顾九离撒泼卖萌，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季如尘还是不松口。 空气中的药味儿越来越重，这也表明她越来越接近于“死亡”。 顾九离索性往地上一蹲。 耍赖道：“反正我不喝，说什么都不喝。” 只要是对顾九离好的，季如尘怎么可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不起那我抱你进去。” 说话间就弯腰准备抱她了。 见三十六计全都用上，季如尘还是不妥协。 顾九离索性就来硬的了。 她将手中的包往地上一丢，单手撑地，飞起就是一脚直直朝着季如尘的后背去。 季如尘没想到她为了不喝药，居然都跟他动上手了。 眉心一跳，郁结丛生。 弯腰闪躲的同时，左手伸出欲抓她的胳膊。 顾九离飞身而起躲开，然后伸掌变拳朝着他的俊脸上招呼。 季如尘侧身闪过。 二人你来我往。 一个招式灵巧多变，一个身法敏捷干脆。 刘叔没有想到就为个喝药的事情，这两口子居然打起来了。 他的心脏受到了挑战。 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居然不懂现在年轻人的相处方式了！ 只能着急担忧地在旁边“哎呦喂”地劝阻道“少爷，少夫人，你们别打了！” 这种场面简直新奇，佣人保安探头探脑地往正厅门口望。 内行看得是两人身法凌厉，高手！ 外行看得是两人身形绝美，漂亮！ 季博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人动手的这一幕。 保安连忙给打了招呼后准备叫那两人，季博文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两人打斗的场面，摆摆手道：“不用，让我看看这小夫妻战斗力怎么样。” 保安：“.......是！” 其实按正常点来说，两口子打架，做长辈的不应该第一时间去拉架吗？ 您这怎么还用一种看马戏团表演的表情看上热闹了呢？ 保安不知道的是。 季博文是知道自家孙子对他媳妇儿的心思的，此时动手多半是被这丫头给强逼的。 但手底下绝对有分寸。 毕竟是他自己心尖上的人，要是真伤着碰着了，心疼的还是他自个儿！ 不过。 季博文越看越觉得当年出手帮傅家是真的值！ 看看这丫头，能文能武，长得还顶漂亮，智商也是奇高。 这生出来的小孩，绝对比阿尘还要优秀！ 季博文心痒痒，已经在幻想他的宝贝曾孙儿了。 顾九离受了伤又体虚，再加上季如尘身手凌厉，她也不是对手。 很快就处于劣势了。 第394章 你就是想毒死我！ 季如尘一手钳制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身。 将她制服的死死的。 “现在能喝药了吗？” 顾九离脸蛋通红，鼓着腮帮子羞恼道：“季如尘，你丫的放我下来，有种我们再来三百回合。我不喝药，你就是想毒死我，我才不上当呢！” 季如尘：“.......” “哎呦！这是怎么了？阿尘，你怎么惹你媳妇儿生气了？这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 顾九离回头一看。 卧槽！ 爷爷？！ 整个人像是被针扎了的气球，立马就缩了。 满脑子充斥着一连串的问号。 爷爷什么时候来的？他看了多久了？是不是她刚才说的话爷爷都听到了？ 我的天啊！ 来道雷劈死她得了！ 顾九离很得不当场自闭。 纤弱的身子不停地往季如尘身边缩。 恨不得季如尘能遮天蔽日，把她挡的严严实实，好不用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 季如尘好笑地看着这个缩在他身后的小女人。 死要面子。 “爷爷，你怎么来了？” 季博文瞪他，“我的宝贝孙媳妇儿九死一生，我还不能来看看啊？” 那天听说顾九离出事儿，他差点被给吓得心脏病复发。 昨天听说人找到了，他这才堪堪缓过一口气。 他担心顾九离，但又不想让这两人再劳烦地往老宅跑。 所以今天就自己过来看看。 季如尘和顾九离过去，一人陪在老爷子一边，往屋里走。 “爷爷这都天黑了，你要是过来多不方便啊？想我们了，你给季如尘打个电话，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过去看你就是了。” 听着顾九离关怀，老爷子心花怒放。 “你九死一生才回来，爷爷才舍不得折腾你呢！” 顾九离撒娇卖萌，“爷爷你真是太好了。” 看着顾九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季如尘就知道顾九离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他没有在爷爷面前挑明。 刚一进门，季博文就问道：“这是给这丫头熬的药？” 刘叔：“是的！老爷，二少夫人体虚，这是莫少爷给开的药。” 顾九离义愤填膺地举着自己细胳膊给季博文看。 “爷爷，你看我这肱二头肌，上山打牛完全都没问题，莫宸这家伙就是在报复我，所以才开了这药来整我。爷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季博文笑道：“小莫报复你？你做了什么让他报复你啊？” 顾九离语塞。 她总不可能说是因为她太毒舌，所以得罪人了吧？ “嘿嘿！没啥，没啥！” 边说边给季如尘挤眉弄眼，让他帮忙解围。 季如尘从善如流，“爷爷，吃过了吗？” 季博文：“就是过来找你们吃晚饭的。” 因为别墅里药味儿太大了，所以季如尘就让人将饭菜摆在了花园里。 幕天席地。 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饭桌上。 季博文问道：“这次事故有眉目了吗？” 季如尘：“目前还在查。” “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敢对我季家的人动手，也算是胆子大的了。” 季家虽然门楣清正，从来不搞那些豪门贵族里肮脏手段。 第395章 汝何秀？ 但毕竟是钟鸣鼎食的名门之家，该有的手段和能力也是让别人望尘莫及的。 季博文能在政坛上杀伐果决一辈子将季家拼到现在金字塔顶尖的位置。 自然也不是什么纯善之辈！ 季如尘点点头，“嗯。” 季博文慢悠悠地吃完一口菜，说：“现在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天下了，认为什么该做你们就去做。爷爷如今老了，帮不了你们什么，以后的路也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走了。” 顾九离连忙给季博文盛了一碗汤。 “爷爷放心，我们自己会有分寸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重身体，养好精神，每天开开心心的，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也就放心了。” 季博文笑道：“还是我们小九会说话。” 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吃完饭。 天色已晚，顾九离就留老爷子在帝爵住下了。 卧室里。 顾九离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 “呼”的跑到阳台上往下望，估摸着自己现在偷跑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想跑？” 一道清冷悦耳的嗓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顾九离吓得猛地转过身来，一脸讪笑道：“看你说的，我就是站在这儿看看风景而已，能跑哪去？” 说话间，表情如同赴刑场般看着季如尘手中端着的碗。 “爷爷住在楼下，你要是现在偷跑，惊动了他老人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九离：“我.......” “同理，你要是再为喝药跟我动手，爷爷也能听到。” 顾九离郁闷至极，“我真的不想喝。” 喝西药她都已经要吐了。 这中药真的会要人命的！ 季如尘眸底暗潮涌动，端着药碗优雅地走到她跟前。 看她整个脸皱的跟包子似的。 轻笑出声，“真的不想喝？” 顾九离以为有戏，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但顾九离怎么也没想到季如尘居然学坏了。 在顾九离缓缓睁大的眸子中，季如尘端起药碗，放在自己嘴边。 沃特？ 这药真不是给她喝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九离这会儿诡异地想到刘叔跟她说的。 在熬治隐疾的药！ 呃！ 治隐疾？！ 就在顾九离脑洞大开的时候，一时不防，她被季如尘搂在了怀中。 然后...... 就这么苦的肠胃痉挛的中药慢慢地渡到了她的口中。 顾九离：“.......” 同为九年义务教育，汝何秀？ 讲真。 你操作这么六，楼下爷爷知道吗？ 清冽的冷香将她包裹，顾九离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 这么近的距离。 季如尘五官放大在她的眼前。 眉眼精致的如同画卷一般，墨水晕开在古老的宣纸上，泛开的那抹最完美，经久流世的颠倒众生。 白皙如玉的肌肤，镌刻着精雕细琢的五官，比例完美到令人艳羡。 顾九离觉得，自己一个骨灰级的颜狗居然能在季如尘这引人心折的美貌下坚持这么久，简直就是个奇迹啊！ 乱七八糟的思绪飘飞间，顾九离连季如尘什么时候喂她第三口的都不知道。 只觉得，貌似中药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苦。 眼看着季如尘不喂完这碗药不罢休，反应过来的顾九离手忙脚乱地推开他。 一手夺过他手里的药碗。 拧着秀眉，捏着鼻子。 一口气全喝完了。 第396章 季如尘越来越会撩了！ 满嘴的苦味，顾九离只觉得整个肠胃都被药给熏苦了。 她眼含泪水，目光期待地看向季如尘。 季如尘眼底笑意加深，“喝完了，很棒。” 说着，还摸摸她的头以示奖励。 顾九离：“.......” 谁特么地要你这种哄小孩的奖励啊？ 老娘要的是糖！糖！要甜的！ 见季如尘没动静。 顾九离暴躁了。 不是！ 以前喝个西药你都准备了糖果，现在她喝中药，你居然没糖？ 顾九离气成河豚。 一张嘴，满满的中药苦味。 “我要糖！” 季如尘故作不懂，“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吃糖？” 眼看着顾九离要暴走了。 季如尘接着道：“糖没有，不过可以给你别的奖励。” 说完，还不等顾九离反应过来。 季如尘已经搂过她的腰，扶着她的后脑勺，俊颜放大，一吻落下。 他嘴里也是满嘴的苦味。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羞涩，或者是心跳太快，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顾九离竟然奇妙地觉得没有那么苦了。 心尖还隐约泛着丝丝甜意。 怎么办？ 季如尘越来越会撩了！ ...... 在季如尘的强制要求下，顾九离在家待了四天才被允许出门。 这四天，浓浓的中药味充斥在别墅的每一个角落中。 顾九离每天都恨不得去死上三回。 温女王借由受不了中药味道，愣是死皮赖脸地住到玉唯西家里去了。 而林平生来过一次后，再也不登门了。 有什么情况也都是在电话中联系的。 经过第一次的喂药方式后，顾九离算是怕了。 所以每次喝药的时候，不等季如尘动作，她就先捏着鼻子喝完了。 顾九离发誓。 从小到大，她喝药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利索过！ 这期间，沈君空给她打过两次电话。 关心她的身体，再闲聊几句。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逾越。 顾九离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也想过不接他的电话。 可是...... 她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那是从小陪她长大，参与着她从儿时到少女时代的所有喜怒哀乐，守护她保护她的沈君空。 她做不到那么绝情！ 尽管曾经她一再发誓，以后要跟他形同陌路，再也不来往。 可是有些事情做起来是真的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干脆果决！ 顾九离向来洒脱，对于这种事情，想不通办不到她也不去强迫自己。 索性就将沈君空当成普通朋友来处理。 不咸不淡，不远不近。 刚刚好！ 温女王给了她方唯的住址信息，第四天被允许出门的时候，顾九离第一时间就约了方唯见面。 约在一个普通的咖啡店。 得知她要出门，季如尘推了所有的行程。 都快走到门口了，顾九离还不死心。 “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出去见方唯，不会出事的。” 季如尘不理她，径直往车库走。 顾九离见此，只能随他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方唯已经在了。 清秀俊朗的一个十六岁少年，看到顾九离他们，连忙朝他们招手。 刚准备坐下，季如尘就拉住了顾九离。 “这里谈话不方便。” 第397章 神秘的纸条 现在方唯和顾九离他们接上线，陈王丁三家还不知道。 但难保他们不会派人跟着顾九离，为了方唯的安全起见，确实应该换个安全的环境。 季如尘带着顾九离去了自家名下的一个会馆。 关上门，才放心地开始谈话。 方唯有点拘谨，但能看到出来，他思维周密，稳重老成的稚嫩气场。 “我手中有他们在学校欺凌同学的证据。” 顾九离：“我知道，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见面了。” “那你们.......也该清楚我的条件吧？” “放心，你的条件我答应了，只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方唯微抿唇角，“你说。” 顾九离目光锐利，带着看透人心的力量。 “你怎么知道，你们温老师有帮你救人的能力？” 温如是对外的形象一直是国际有名的心理专家，现在回国撑死也只是个名气较大的老师而已。 在外人看来。 这就是无权无势的弱势群体。 和他舅舅祝孺文一样。 那他又是怎么能确定温女王有能力和那群贵族阶级对抗，帮他救人的？ 顾九离不作妖，不逗比的时候，那股豪门贵族熏陶出来的矜骄以及......生死线上历练出来的凌冽气场交合在一起，还是很能唬人的。 最起码。 现在方唯已经被她给吓的有点脸色发白了。 他紧张地捏捏手指，看了顾九离两眼又收回视线。 “我......其实，是有人告诉我，温老师能帮我救我舅舅的。” 此话一出，顾九离脸色骤变。 和季如尘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有人告诉他的？ “这个人是谁？” 方唯摇摇头，“我不知道，是有人在我床上的枕头下放了一张纸条。” 从裤兜里将纸条掏出来递给顾九离他们。 顾九离接过纸条。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新来的心理老师温如是能帮你达成愿望。 “我当时也不敢信，所以就偷偷关注温老师。后来我发现她总是在向学生若有似无地打探着帝都一中的校园霸凌事件，做心理测试的时候考题也多涉及这方面。最后，我决定赌一把，跟她合作。” 顾九离看着眼前稚嫩青涩的少年，一时间思绪乱飞。 写着纸条的人是谁？为什么会帮他们？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这一切的背后有人监视着他们？ 暗处风云涌动，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不了解的势力？ “而且......而且我看到了火灾发生的现场，赵乾轩和宁沫是无辜的，方牧才是自找的。” 顾九离又是一惊。 没想到这个方唯知道这么多东西。 只是....... “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喊人去救他们？” 方唯抬头看她，目光无措。 “救他们？我怎么救？有好几个人在暗中藏着想要确定方牧的死，我根本就救不了他们。” 顾九离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你说什么？有人想要方牧死？为什么？” 方唯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猜测方牧是被人设计去放火的。” “能详细地说下你的依据吗？” 第398章 还是想不通 “方牧因为家庭的原因，平常为人是卑鄙自私了些，但他实际上很胆小，出格的事情也不敢做。将人关在旧仓库中放火逼迫他们，这种事情不像是他敢做的。” 顾九离皱眉，“听说你们学校的那个赌注很变态，越像是他这样的人，心中隐藏的黑暗面就越多。受不了压迫，选择这种方式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的初衷也不是放火杀人，而是逼迫对方认输。” 虽然到最后，阴差阳错地赔上了自己的命。 但顾九离还是不认同方唯的说法。 方唯怕自己不能给顾九离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而导致对方反悔。 所以等顾九离话音刚落，他就连忙又提出自己的根据。 “但是旧仓库外面，我清楚地听到有人在讨论确定方牧是不是真的死了。他们还说......” 方唯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组织着语言。 “还说要是方牧刚才不进去，他们就忍不住要自己动手了。幸好方牧自己聪明，省了他们的功夫。” 顾九离脸色凝重，“还有吗？还有别的异样吗？” 方唯摇摇头。 “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顾九离见他面露愧疚，知道自己心急了。 笑着安抚他道：“没事儿！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谢谢你，答应你的我们一定会做到的。” 说完，她问季如尘：“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交给平生他们去办？” 虽然她也很好奇，但这毕竟是警察刑侦方面的事。 她只是个律师。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做的。 季如尘：“交给平生，顺便让他找人保护他们。” 顾九离皱眉，“你是说有人会对他们动手？” “不是会，是从一开始他就被盯上了。” 想起那张莫名其妙的纸条，顾九离满脸凝重。 “没错。看来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季如尘摸摸她的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交给别人去做吧！” 顾九离脸上凝重散去，轻笑出声，说：“你该不会以为我连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也要管吧？我只是个律师，并不是警察。” 季如尘看着她没说话。 在他看来，顾九离一时心血来了，硬要管这件事情也是极有可能的！ 顾九离他们刚从会所出来，电话就响了。 “喂？......现在吗？你等一下。” 顾九离捂着手机，问季如尘：“我......他现在约我见面，你要一起去吗？” 欲言又止的“他”，季如尘秒懂她指得是谁。 “去。” 看着季如尘眉宇间夹杂着的淡淡不悦，顾九离心里暖融融的。 他去，是怕自己见到那边会伤心吧？ 约定在一家私房菜馆。 车上，顾九离道：“我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控告赵乾轩的时候，不算上方牧。纵然方牧是被他们引诱放火杀人然后倒霉被杀，但这还是说不通啊！” 方牧已经死了，还是和宁沫一起死在了旧仓库。 对于他们来说，给赵乾轩按一个杀人罪名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个是罪名，两个也是罪名。 可为什么偏偏漏下方牧呢？ 季如尘稳稳地驾驶着车，拐过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开口道：“很简单。” 第399章 这话真耳熟！ 顾九离挑眉，微微鼓起腮帮子颇有点不服地哼唧道：“很简单那就请季少爷帮忙分析分析呗。” 听出顾九离语气中的异样。 季如尘无奈地摇摇头。 “不是你想不到，而是你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顾九离：“我想复杂了？” “你一直在分析那群人为什么会漏下方牧，那你为什么不从根源想想，方牧为什么会被盯上。” “为什么会被盯上？”顾九离喃喃思索。 “没错。除过家世财富之外，他还有什么对于那群人来说非死不可理由。” 顾九离顿了一下，“秘密！” 季如尘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没错！方牧一贫如洗，却被他们盯上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无非就是杀人灭口。” 被季如尘这么一分析，顾九离的整个思绪全通了。 “意思就是，方牧在无意中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所以他们刻意引导方牧采取偏激危险的方式去解决当下的困境，这样就可以让方牧‘不小心’死在意外中。然而如他们所愿，方牧确实死在了意外中。 本来方牧一死，就算留了个赵乾轩也无所谓了。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赵乾轩居然敢找律师打官司。他们一是怕赵乾轩暴露帝都一中的丑陋面目，二是怕方牧的死引出他们隐藏的秘密。所以才这么着急解决赵乾轩，乃至后面解决我！” 季如尘看着她，眼底尽是柔和。 顾九离拍了季如尘肩膀一下，“可以啊你！思维果然独到又精辟，确实比我看得准确。” 季如尘：“你看事情太过复杂。人的玉望就那么多，除过变态，平常人的动机也不过那几种而已。” “平生说错了。” “嗯？” “你才是应该去做刑侦的料。” 季如尘朝她微微勾唇，“错！那一行缺了我都算是损失。” 顾九离嘴角一抽，“......” 这话真耳熟！ 顾九离他们到的时候，顾明辉已经将等了一会儿了。 他看见顾九离，连忙站起来拉着她上下打量。 “怎么样了？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伤？你简直要吓死爸爸了。” 顾九离僵硬地任由他打量着。 “我没事儿，福大命大出不了事儿！” 顾明辉心疼地看着她，“这次要不是小沈，说不定就出大事儿了。你不要这么不小心，你做这一行，容易招仇，你平时多注意着。” 顾九离不想多谈有关沈君空的话题，神色淡淡地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分寸。” 顾明辉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 点了一桌子菜都是顾九离喜欢吃的。 坐下吃饭的时候，顾明辉脸色尴尬地跟季如尘打招呼。 季如尘眉眼高冷无波，微微颔首，算是给了个面子。 顾明辉也不心生芥蒂，因为他清楚上次的事情是自己过分了。 季如尘本来就是因为顾九离才屈尊降贵对他这么客气，而他让小九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不待见他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饭菜上来了。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顾九离主动询问道：“你在电话里说，有事找我，什么事啊？” 第400章 顾氏永远都是你的 顾明辉放下筷子，神情郑重且认真道：“小九，我想让你趁这个机会回来顾氏。” 顾九离夹菜的手一顿，“......为什么这么突然？” “也不算太突然。”顾明辉叹了一口气。“顾氏经受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伤了元气。我看过你发给我的东西了，想法很不错。但是爸爸老了，已经没有那么大雄心和能力去完成这个项目了。” 顾明辉眼含骄傲和欣慰地看着顾九离，语气充满骄傲和自豪。 “但是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你能将顾氏再带上一层楼，所以我想过了，想将顾家现在就交给你！” 顾九离抿唇想了一会儿，坦言自己的想法，“但我现在有自己工作，我做得很好，并不想离开。” 顾明辉叹了一口气，“小九，你知道为什么爸爸和爷爷都坚持要将顾氏交给你吗？” 顾九离：“因为我聪明绝顶，能力卓越？” “......”顾明辉无语，“是因为当初和你妈结婚的时候，你爷爷拿出了顾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作为聘礼送给了你妈。” 还有这回事？ 提起傅尔岚，顾明辉面带愧疚，“但是你妈当时没有接受，所以你爷爷就将股份折合成了你妈和我第一个孩子的成年礼。” 当年顾家和傅家结亲，是顾家高攀了。 为了表示对这场婚事的重视，老爷子拿出顾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作为聘礼。 但傅尔岚生性骄傲，从来不看重这些名利财富，并没有接受。 后来老爷子就将股份保留了下来，在律师处做了公证。 这份股份在他们第一个孩子成年的时候，作为成年礼转到其名下。 虽然小九的成年生日不是在国内过的，但这股份却早就已经转到了她的名下。 顾九离：“所以说，从我成年起，就已经拥有了顾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了？” “是的！”顾明辉慈爱地看着她，“所以不论如何，顾氏永远都是你的。” 听到这句话，顾九离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总觉得心中有点莫名其妙的荒谬。 她一直不喜欢顾家利益至上的商人本性，可到了最后，他们汲汲钻营的一切却是留给她的。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给我时间让我想想吧！” 顾明辉怕顾九离犹豫，退了一步，“或者你现在可以先回顾氏帮我，等你上手了，我再将顾氏完全交给你。毕竟自从你弟......小泽去世之后，我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有精神了。” 顾九离看着顾明辉苍老疲惫神色，喉间发涩。 “我会认真考虑的。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顾明辉：“你说。” “你有没有那么一刻认为顾雨泽是我杀的？” 问完之后，顾九离眼神黝黑地盯着顾明辉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没有。” 顾明辉眼神坦荡，直直地对上顾九离的视线，没有丝毫游移和闪躲，满满的信任。 顾九离紧绷的身子一松，心头不可抑止地涌上一丝暖流。 顾明辉慈爱地摸摸顾九离的脑袋，语气柔和，“傻孩子，你是爸爸的女儿，爸爸相信我的女儿不是那种人。” 第401章 父女心结解开 顾九离红着眼睛，鼻头微酸，语气委屈地抱怨道：“那你上次在医院还打了我一巴掌呢！我从小到大都没人敢动我的脸。” 顾明辉满眼愧疚，“爸爸向你道歉！上次是爸爸一时情急犯了错误。爸爸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上次打过顾九离之后，顾明辉就后悔了。 顾九离从小就骄傲，他那时候怎么就脑子犯抽直戳她的骄傲呢？ “哎呀！肉麻兮兮的！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 不原谅能怎么办？ 这是她的亲生父亲，他已经尝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酸楚，难道她还要再尝一边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吗？ 上次在医院看着他鬓边白发丛生，她就已经很难过了。 顾明辉满眼惊喜的讶然，手足略显无措，“小九.......你真的......真的原谅爸爸了吗？” 顾九离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你也知道我很小心眼的，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能再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了。” “爸爸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父女俩说开之后，彼此之间的那股尴尬僵硬的气氛顿时就散了。 趁着顾明辉夹菜的时候，季如尘凑到顾九离的耳边，小声道：“那我怎么办？” 顾九离疑惑看他。 “我上次可是为了某人得罪了岳父呢！” “.......凉拌。” 看着这小没良心的，季如尘无奈。 只好自己动手了。 “爸放心，顾氏交给小九，我会帮她的。” 顾九离：“.......”她真是低估季如尘的厚脸皮程度了，这声“爸”真的是连磕碜都不带打的。 顾明辉：“.......”上次不是还让叫季少的吗？这怎么....... 但有了季如尘这句话，顾明辉放心了不少。 立即从善如流道：“好好好！有阿尘你在小九身边帮着她，我很放心。” 说到这里，顾明辉又想起来另一件事，紧接着对顾九离话锋一转。 “听说小沈在国外的学业完成了，不仅如此，还在海外闯出了自己的事业。现在回来是接手沈家企业的，以后就在帝都不走了。你们青梅竹马以后还是一家人，有他和阿尘一起在商业上带着你，我也能放心不少。” 当年沈君空和顾九离的事情，顾明辉知道的不是太多。 隐隐只清楚这两人青梅竹马关系好，好像还有年少情窦初开的那么一段。 虽然不知道两人后来因为什么分开，但他能从先前的电话听出来，沈君空还是很关心小九的。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纵使做不成恋人，那也还有小时候情分在，不至于生分到连朋友都做不成。 以为季如尘不知道顾九离和沈君空的这一段，所以顾明辉此时谈起这个话题，直接隐去了两人曾经少时爱慕的过往，将他们定位在了青梅竹马上面。 但这话落在季如尘耳中，就不是滋味了。 本来这几天看着她和沈君空通电话，他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 但幸好顾九离对沈君空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他也就强行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不悦。 第402章 什么一家人？ 可没想到今天还能从自己老丈人耳中听见情敌的好。 季如尘怎么不心中郁结？ 顾明辉这一大段话，顾九离只抓住了“一家人”这个重点。 “以后还是一家人？什么意思？” 顾九离问这话的时候，只觉得有一丝凉意慢慢地侵袭着她的心脏。 顾明辉讶异，神色瞬间僵硬起来。 支支吾吾道：“难道......小沈没有跟你说.....说他即将和小晴.....小晴订婚吗？” “哐当”一声。 顾九离手中的陶瓷勺子掉在了碗里。 她极慢极慢地将抬头看着顾明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凉。 “爸，你说什么？谁和谁订婚？” 沈君空和顾雨晴？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顾九离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脸色是多么的难看。 顾明辉担心她，下意识道：“小九，你该不会是......” 猛地意识到顾九离现任正牌丈夫还在旁边坐着呢。 顾明辉将“还喜欢着沈君空”给咽了回去。 但季如尘是谁？ 纵使话只说了一半，但从顾明辉看他躲躲闪闪的目光中，他就已经猜出了他想问顾九离的话。 其实不单单他想问，就连他也想知道。 顾九离，你是不是还喜欢着他？ 所以听到他即将订婚，才会这么......难过？ 季如尘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布满荆棘的藤条纠缠，密密麻麻的痛意泛开。 握着杯子的手指骨节青白，他低垂着眉眼，将浓浓的戾气和焦躁悉数掩了下去。 任由着一股一股钻心的痛意侵蚀着他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要是她真的还喜欢着沈君空，放不下他。 那他......该怎么办？ 顾九离眸底暗流涌动，“爸，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顾明辉：“有几年了吧！小晴前几年不是出国进修去了吗？就是去找小沈了。” 说完，欲言又止地补充劝慰道：“小九，那个......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不知道他们三个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顾明辉只能这样表态了。 这句话意有所指，顾九离听出来了。 但她没有说话。 一顿饭就这样在异样沉闷的气氛中度过了。 车上。 顾九离一上车就靠在背椅上闭上了眼睛。 季如尘眸色晦暗地看她一眼，伸手从后面拿过一个毯子给她搭在身上。 然后驱车回家。 顾九离此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车里的气压有多低。 她满脑子都是...... 沈君空怎么会和顾雨晴走在一起？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九，我们分手吧！”“沈家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那沈家就能接受一个私生女进门了吗？ “是姐姐吗？”“君哥哥说，你以后也别打给他了。”...... 顾九离此时猛然想起的，当年那个打给沈君空的电话，是顾雨晴接的！ 她当时因为外公的去世，被送出国，一直浑浑噩噩的。 压根就没有意识到那个电话为什么会是顾雨晴接的？ 她放下所有的骄傲在沈家门口守了几天，沈君空却没有见她一面。 那个时候...... 是不是顾雨晴也在沈宅里在看着她的笑话？！ 第403章 阿尘的情绪，崩了！ 沈君空！顾雨晴！ 顾九离将这两个名字反复在心中念叨，深深扎出一片鲜血淋漓的陈伤旧痛。 季如尘通的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顾九离的神色。 见她秀眉紧皱，搭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握拳，眉宇间浮现出一丝伤痛。 他只感觉整个人直坠深渊，一片黑暗。 回到家，顾九离勉强对季如尘笑道：“我去趟书房，你自己先睡吧！” 见顾九离径直地往书房走，季如尘垂在身侧的手双拳紧握。 出声道：“我有事要出去，你去睡吧！” 说完，还不待顾九离说什么，他就大步离开了。 顾九离疑惑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不过想起季如尘今天为了陪她，推了所有的行程，顾九离觉得他可能真的是有事吧！ 顾九离进了书房，打开电脑。 坐在书桌前，想了一会儿在引擎中搜索“沈君空和顾雨晴。” 瞬间弹出一大堆花边新闻来。 顾九离坐在电脑前，一一浏览着。 她现在只想知道...... 顾雨晴怎么会和沈君空走在一起了？ 是他们分开后的日久生情，还是......他们在一起之前的早有预谋！ 这边，季如尘开车一路驶出别墅去。 踩着油门狂奔一段后，慢慢地停在了大道边上。 车里光线昏暗，季如尘紧紧握着方向盘，隐在暗色脸庞幽暗森冷。 本来想跟她好好谈谈。 但没想到...... 她连与他同一个卧室都不愿意。 见她这样为了沈君空订婚的事情黯然神伤。 季如尘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才慌忙借口离开。 在车里静坐了许久。 他翻出手机，找到他们的兄弟群。 季如尘：出来。 黑色星期八。 劲爆的重金属音乐响的震天动地，疯狂的男男女女在舞池尽情摇曳，迷离闪烁的灯光纸醉金迷。 尤南绝姗姗来迟。 看着坐在喧闹的大厅里，茶几上摆着一堆烈酒的情形。 他脱掉身上穿着着外套，甩在卡座背椅上，上前搂着林平生的肩膀。 指着周身冰寒，一杯接着一杯季如尘，扯着嗓子问：“这是怎么了？” 林平生摇摇头，“不清楚，从我们来了之后他就一直在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玉唯西：“明摆着吵架了呗！要不然阿尘会坐在这里，还喝着闷酒？” 季如尘有洁癖，最讨厌喧闹吵杂的环境。 以往他们来这里玩，都是直接点个包厢，经理将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后，才迎着他们进去的。 可是今天季如尘直接将车开到这里。 经理吓了一跳，边迎着他们，边赶紧吩咐人去打扫包间。 季如尘直接拒绝了。 “就那吧！” 随手闲闲一指，不仅经理，就连林平生和玉唯西都惊住了。 嘈杂混乱的大厅里，随便一个小角落的卡座。 经理受到了惊吓。 擦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颤巍巍地确定着季如尘的意思。 “季少，你......你确定？” 眼见着季如尘今天的情绪格外糟糕，经理还在追问。 林平生立即出声确定：“就那吧！” 季如尘抬步往那走，路过经理的时候吩咐一句“拿酒过来。” 跟在身后的林平生和玉唯西两人对视一眼。 都从彼此眼中读到了同一个信息。 阿尘的情绪，崩了！ 第404章 只是有点喜欢而已 尤南绝：“不是最近进展挺好的吗？我前两天还见他偷香窃玉，挺得意的啊！” 玉唯西和林平生同时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眼睁睁地看着季如尘一杯接着一杯。 这哪里是喝酒？分明是灌酒！ 尤南绝几人脸色都有点变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季如尘酒量很好，但这个喝法，酒量再好也会出事的吧？ 尤南绝拦住季如尘的手，“阿尘，够了！别喝了！” “让开。” 季如尘嗓音如同裹挟了寒冰，一出声就在这儿小小的角落成功刮起一片凛冽阴冷。 林平生见此，也赶紧上前来劝他。 “阿尘，你叫我们来却不说话，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喝闷酒算是怎么回事啊？” 玉唯西：“是啊！有什么事就跟兄弟们说，憋在心里喝闷酒算什么啊！”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像锥子一样刺的季如尘太阳穴生生的疼。 他挣开尤南绝的手，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揉着眉心。 企图压下那股刺痛。 “阿尘，你和弟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尤南绝在另外两人的唆使下，硬着头皮在季如尘的雷区试探。 果然。 他们猜对了！ 只见季如尘揉着眉心的手一顿，脸色愈沉。 三人对视一眼，林平生问道：“什么情况？说出来兄弟们好帮你分析分析！” 尤南绝笑的妖孽横生。 “是啊！别的不说，光这泡妞把妹的本事，我可以拍着胸脯说绝对比你季二强。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兄弟们帮你支招啊！” 几人的眼神紧盯着季如尘。 良久。 就在他们以为季如尘还是不愿意告诉他们的时候，季如尘开口了。 “她要离开了。” 林平生等人：“.......”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的三人心神具震。 这怎么半晌不吭声，一出声就憋了个这么大的呢？ 不知道是角度还是光线的问题，尤南绝觉得他好像在季二的眼中看到一丝......破碎的光芒。 平日里清冷幽深的眸子中盛满了极深极深的悲伤。 玉唯西斟酌着语气，“阿尘？你乱说什么呢？不该啊！你不是前两天还说你们之间有进展了，你还策划着给她一个惊喜的告白吗？这怎么就......” 就这么掰了？ 林平生因为案子跟顾九离接触比较多。 所以此时说话也稍微偏向着顾九离。 “是啊！我看的出来，弟妹还是有点喜欢你的。这进展不是挺好的吗？你受什么刺激了？” 季如尘轻呵一声，语气染着沉重的落寞，“有点喜欢？是啊！只是有点喜欢而已。” 所以永远也比不上她心里的那个人！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三人面面相觑。 尤南绝挠挠头，疑惑道：“你从来得出来这个结论的？弟妹亲口跟你说的？” 问出口，尤南绝就觉得不可能。 要是顾九离真的跟阿尘提出来分手，那现在的情况肯定比这严重千倍百倍。 有些东西得到过再失去。 更能击溃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她喜欢的那个人回来了。” 众人又是一惊。 这一句更比一句惊悚，他们的心脏有点hold不住啊！ 第405章 我回来了，阿尘 林平生揉揉眉心，“阿尘，你还是将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吧！你这样一会儿一句，我们也听不懂，想帮你也帮不上啊！” 季如尘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后。 站起身来。 “不用了。” 说完他抬步就往外走。 另外三人连忙站起身来拉住他，“你这是干什么去？” 季如尘本想说“回家”，可是一想到她在家里，就改了口，“去公司。” 得了！ 有家不回住公司。 看来问题很严重啊！ “现在晚上十点多了，你不回家去什么公司啊？” 季如尘摇摇头，“不回家。” 回家就要见到她，看她为沈君空即将订婚的消息黯然伤神，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不想伤害她。 所以在自己能调整好心绪之前，还是尽量少见她。 就在这几人拉扯间，一道清丽优雅的女声穿插进来。 “季二哥？” 众人齐齐抬头看去。 嗯？ 这不是那慕家小姐，慕怀瑜吗？ 来人一身清凉简短热衣裤，露出完美至极的身材，眉眼清丽脱俗，又带着几分浑然天成的英气，一双盈盈水眸更是锦上添花，显得她绝色无双。 尤南绝惊喜地叫她，“小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慕怀瑜将放在季如尘身上的视线收回。 看向尤南绝，微微一笑，亲昵自然。 “前天刚回来。今天出来玩玩，就碰上你们了，真巧。” 林平生像是看妹妹一样，宠溺地笑道：“是挺巧的！你这丫头，怎么有空回来了？上次去看慕爷爷，老人家念叨了你一整个下午呢！” 慕怀瑜：“爷爷就那样，恨不得我天天蹲在他眼皮子底下哪都别去才好呢！” 娇嗔地吐槽完自家爷爷后，慕怀瑜将目光放在季如尘身上。 “至于我这次怎么会回来.......是因为年龄到了，该谈对象了啊！” 慕怀瑜迈开步子，走到季如尘跟前。 神态自然亲昵地伸手抱住他。 “我回来了，阿尘。” 其他三人：“......” 尤南绝扶着季如尘，没想到慕怀瑜上来说抱就抱。 一时间看楞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阿尘没有推开她？ 就在尤南绝犹豫着要不要拉开季如尘的时候，季如尘先伸手抱住了她。 慕怀瑜心花怒放。 尤南绝等人一脸震惊。 我擦！ 什么情况？ 但下一秒情况急转直下。 只见季如尘一把扯开慕怀瑜，神色极其冰冷淡漠。 “你不是她，走开！” 说着，还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明显就是不要了。 猝不及防地被推开，慕怀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阿尘......你......” 目光瞥到他身后满茶几的空酒瓶子。 慕怀瑜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继而微笑地问道：“你这是喝醉了？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了？” 林平生他们也是刚意识到季如尘这是喝醉了。 更看出了一个不妙的信号——慕怀瑜居然是冲着季二来的！ 兄弟三人立即彼此交换了眼神。 尤南绝和玉唯西拉过季如尘，林平生上前挡住慕怀瑜灼热的视线。 第406章 我喜欢他！ 林平生：“既然季二喝醉了，那就让阿绝他们先送他回去。好久没见你了，我们喝一杯吧！” 尤南绝和玉唯西连连点头。 “你们先喝着，我们就先送季二回去了哈！” 话音刚落，两人一人一边，带着季如尘迅速离开了。 慕怀瑜见此，失笑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怕我....？” 林平生：“那里！你慕小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家世有家世，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你这就说错了，要是你们今晚不在......！” 林平生：“......你说的是真的？” 呃！ 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林平生摸摸自己的脸，突然感觉到后脊背泛起一阵凉意。 慕怀瑜坦然地点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我喜欢他，从当年见他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了他。所以......我要么不结婚，要么新郎一定是他！” 闻言，林平生眸色一凝。 “所以......你当年为了救他差点丧命，也是因为喜欢他？” 慕怀瑜失笑：“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要不是因为喜欢他，你觉得他能让我这个堂堂慕家小姐连命都不要？” 看着这样的慕怀瑜，林平生沉默良久才出声。 “那你知道......他已经结婚的消息吗？” 慕怀瑜脸上笑意顿收，“知道！” “那你还.......” “可是我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即便为此做人小三，背上骂名我也在所不惜！” 林平生看着如此坦荡直白的慕怀瑜。 一时间不知道该赞赏她的直爽，还是该唾弃她令人鄙夷的三观。 “何必呢？以你的家世，才情和相貌，要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青年才俊易如反掌。何必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呢？” 慕怀瑜摇摇头，眼里满是爱意。 “没办法，谁让我喜欢的人结婚了呢！不过.....你觉得那人怎么样？” 那人？ 顾九离？ 林平生：“很好。季二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 慕怀瑜眉眼飞扬，“看来我有时间要去会会她了，能得你林队‘很好’的评价，估计人很nice啊！只是......她不喜欢阿尘，对不对？” 林平生眉头微动，抬眸看向她。 “.......没有！” “你刚才评价了两点，要是他们感情很好。那你就不会说阿尘很喜欢她，而是他们夫妻恩爱。” 林平生失笑：“不愧是慕怀瑜！” 慕怀瑜：“那是！我的审讯可是满分毕业的！” “合着你是把我当成你的犯人来审了？” 林平生笑着调侃慕怀瑜。 转移了话题。 毕竟慕怀瑜也算是他们的妹妹了。 虽然她现在想法很危险，但那是没看见季如尘怎么对顾九离的。 等她见上几次，那股劲头自己也就磨没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聊起小时候的趣事，聊了一会儿就散场了。 林平生驱车走了一段路，打通玉唯西的电话。 “阿尘现在怎么样？给送回去了吗？” 玉唯西在那边唉声叹气的。 第407章 林少的邂逅 “回去个屁！我们带他出来后，说要送他回家。他的表情简直堪比要屠城啊！说去我家他也不要，硬是要回公司。” “所以那？他现在在公司？” “不然呢？不仅他，我和阿绝也在。季二喝醉了，公司连个鬼影都没有，扔他一个人在这谁照顾啊？” 林平生看看时间。 “那你们等我，我现在过去。” “算了。你现在不是还在忙案子吗？早点回去休息吧！这有我们就成了。” 想起自己手头还堆积了几个案子。 林平生：“那行！我先回警局，明天再过去看看他。” 挂了电话后，林平生掉头回警局。 凌晨的车道寥寥无人，林平生开车路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 从左侧射来一束刺人眼眸的车灯。 鉴于上次顾九离那场惨烈的车祸，林平生下意识地以为又是一场谋杀。 当他快速打着方向盘往另一边闪的时候。 “前面的快让开啊！控住不住车了！” 歪歪扭扭将车开成s型曲线的女车主探出头来冲林平生大喊。 林平生：“.......” 原来是个女司机！ “踩刹车！打方向盘！快！” 秉承着人民公仆的宗旨，林平生快速出声提醒她。 “不行啊！刹车坏掉了，我......控制不住车啊！” 眼见着车要直直地往绿化带冲，林平生当机立断。 控制着自己的车速挡在对方车前面。 两车碰撞。 对方车的速度一时降不下来，推着林平生的车横着走。 林平生死死地踩住刹车。 幸好对方的车开的不快。 林平生堪堪让车停了下来。 捏了一把冷汗后，他下车去看那女司机的情况。 刚走到跟前，车门一开。 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影猛地朝他扑过来。 林平生下意识地扶住她。 “对不起！我......我腿软。” 含着些许哭腔的嗓音娇弱惹人怜惜。 林平生觉得有点耳熟。 低头一看。 嗯？ 这不是当红女星孙柔儿吗？ 拜尤南绝所赐，林平生对于娱乐圈的八卦也是略知一二。 这个孙柔儿是这两年当红的女明星，出道以来一直以娇柔可人的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 绯闻少，路子正。 对于这种人，林平生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孙小姐，你没事儿吧？我送你去医院吧？” 孙柔儿含泪的水眸看着林平生，片刻失神。 听见对方问话后，才匆匆低下头，脸颊飞起一抹红晕。 “可以吗？要是你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去。” 看着孙柔儿腿软到站不起来，还在为别人考虑。 林平生莞尔一笑，温雅无双，“方便。” 医院里，带着孙柔儿拍片检查完之后已经差不多天亮了。 分别的时候，孙柔儿看着林平生，温柔有礼道：“我可以留一下的电话号码吗？” 抬起手中的药。 “回头好将药钱转给你。” 林平生微微一笑：“110” 孙柔儿脸色一僵，“......” 眼看着孙柔儿脸色陡变，林平生才反应过来，自己对于不熟的人平时都报的是警局号码的习惯。 他忙解释道：“我昨晚看过了，你的车子在国内是属于性能顶尖的那一款，刹车失灵基本上不可能的。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场预谋。我是警察，给你这个号码是提醒你报警。” 第408章 一遇即平生 孙柔儿一脸的诧异：“你是警察啊？” 林平生笑的极为优雅矜贵，“怎么？不像吗？” 孙柔儿莞尔一笑，眉眼弯弯，“不像！”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做什么的？” 孙柔儿思索片刻，给出答案，“我觉得你应该是那种执笔弄墨的世家公子才对。” 清雅绝伦，犹如一块经世打磨过的美玉，散发着温润清透的光泽。 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像是奔波在一线，时常和杀人犯罪案打交道的警察啊！ 林平生笑了笑，没接下去，只是道：“你快点回去休息吧！最近小心些，凡事多留个心眼。” 孙柔儿想了想，认真且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那我现在向你报案，你能亲自接手这个案子，然后在查出谁害我之前能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吗？” 没想到孙柔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林平生楞了一下，才笑着摇头，“可能不行。在警局内凡事要走章程，要是你的案子能划到我们部门，我一定会履行公职人员的义务。但现在......” 林平生指了指孙柔儿手里的药，“我只是一个热心公民而已。” 说完，道了别，林平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孙柔儿盯着他的背影追问道：“那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林平生。” “一遇即平生，林平生！” 孙柔儿盯着他优雅俊秀的背影，低声喃喃道。 见林平生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中后，孙柔儿拿出手机，“喂？杨姐，昨晚刹车失灵，帮我报警吧！” 这边，林平生开车前往季如尘的公司。 路上接到了顾九离的电话。 “我有事要跟你说。”开门见山，语气颇为凝重。 林平生看着前面的拥挤的人群，放慢了车速，“你说。” 顾九离将昨天从方唯那里得到的消息以及她跟季如尘的分析都告诉了林平生。 “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应不应该归刑侦，但我希望你能在那边施压一下，最好能尽快查处方牧死亡的真相。” 虽然方牧做了错事。 但罪不致死！ 真正该死的人是唆使怂恿，刻意引导出他内心黑暗面的那些人。 林平生也没想到一个校园霸凌的背后居然隐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好。这件案子我会申请上面划分给我们调查的，毕竟我也很想知道这学校的背后还藏了什么。” 顾九离：“好，对了，你最好派人保护好方唯，他有可能是你们调查这件事最关键证人。” “行，我知道了。” 说到这里，林平生又想起来另一件事。 “海城那边有动静了。我派过去的人昨晚回复我说，柳天瑞最近行踪隐秘，还联系了一个神秘人物，但具体是谁目前还没有查出来。” “不用着急。既然他敢走麻古这条线，就落不下他，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 “顾雨泽那边最完整的验尸结果出来了，是死于注射性麻古致使心脏骤停，死亡时间在夜晚三点到四点半之间，但我们查到，那个时间段内柳天瑞正在帝都人民医院做胃镜，医生和监控都能证明这一点。” 第409章 贤妻良母的好妻子 “据说那天晚上柳天瑞和朋友们出去，玩嗨过头了，急性酒精中毒在帝都医院挂的是急诊，在哪里都能查到他的就诊记录。” 顾九离沉默片刻，做出总结。 “所以现在虽然按照我们先前的思路查出海城柳家有问题，但是柳天瑞却不是的凶手，对吗？” “没错！海城柳家这条线过两天就要转到缉毒科了。” 那边顾九离沉默片刻，“但我还是坚持我先前的理论，顾雨泽是死于灭口。至于杀他的人的是谁，目前我给你提供一个最不可能的人。” “顾雨晴。” “你也猜到了？” “没错。按照你先前的理论分析，这个顾雨晴绝对有很大的问题。背景成谜，手段成迷，看来还值得我们深挖。” “要是你放心，可以将她交给我。” “你要亲自去查她？” “我已经答应了我爸爸，慢慢接手顾氏集团的事务，到时候跟她打交道的地方比较多，查起来也比较方便。” “行！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有份大礼，明天送给你。” “什么大礼？我这算是被提前发工资了吗？”那边顾九离轻笑道。 “绝对包你惊喜。” “行！那我等着了！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哎！” 顾九离疑惑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还有事？” “你和阿尘.......” 等了半天不见林平生的后文，顾九离无语道：“你到底想问什么啊？” “算了，没事儿，你去忙吧！” 林平生本来想问问她，昨晚阿尘说的那几句话。 但转念一想，这是他们夫妻间自己的事情。 他一个旁人，管太多实在不好，索性就算了。 这边，顾九离没有多想什么就挂了电话，收拾的时候看见更衣室另一边季如尘的衣服。 他很忙吗？是不是堆积了很多工作没做？ 怎么从昨晚出去到现在一个电话或者消息都没有啊？ 亏得她大清早一醒来就翻手机，生怕错过了他的消息。 哎！ 算了！ 她要当一个善解人意，贤妻良母的好妻子。 待会儿去赵乾元那里的时候，顺便给他带一份早餐吧！ 顾九离一边幻想着季如尘那冷若冰霜的脸出现惊喜的感动，一边挑着美美的衣服。 力争将自己从昨晚到现在的心中的郁结都悉数压了下去。 网上报道的花边新闻不一定属实。 找机会，她一定要自己弄个清清楚楚。 顾九离下楼吃早餐，一手抓着三明治，一手刷着手机微博。 鉴于前段时间季如尘和她在一起，秉承着绝对的世家名门礼仪。 吃饭玩手机？ 那是不可能滴！ 只是对于她来说，吃饭不玩手机那简直就是没有灵魂。 所以顾九离在季如尘的强压政策下，硬生生地抑制了自己的“灵魂”。 现在季如尘不在，顾九离就像是脱离了五指山的孙猴子，眼珠子都快黏在屏幕上了。 刘叔在旁边叹了一口气，“二少夫人，你三明治酱都糊在脸上去了。” 顾九离没听见，抓着三明治的手往嘴里喂的手一顿，眼睛看着屏幕，眉宇间神彩渐渐暗了下来。 第410章 季如尘的绯闻 她面色平静，灿若星辰的眸子中凝聚着一丝暗色。 “刘叔，你认识这个人吗？” 将手机屏幕转给刘叔看。 刘叔眯着眼睛凑上前去看，待看清上面的画面之后，脸色陡然一变。 灯光闪烁迷离的酒吧里，他家二少爷抱着一个清丽艳绝的女人，眉眼温和。 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看起来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刘叔心里一“咯噔”，努力认了认季如尘怀中的女人。 然后轻松地笑着对顾九离道：“二少夫人，这是慕家的小姐，慕怀瑜。慕家和季家是世交，这慕小姐算是和少爷他们一起长大的了。大少爷和二少爷，以及尤少他们都将她当妹妹看待的，二少夫人你可千万别误会。” 叽里呱啦一大堆解释都不如那张照片来的有说服力。 妹妹？ 拜温女王所赐，她对于微表情还是略有了解的。 画面上季如尘的表情可不见得是将对方当成妹妹的！ 顾九离微微一笑，“我能误会什么？刘叔年龄大了，没事儿还是少看些狗血八点档吧！” 说完以后，站起身来往外走。 “我吃好了，刘叔再见。” 厨房里佣人提着一份早餐追出来，“二少夫人，你要求打包的早餐。” 顾九离本来想说“不用了”。 毕竟季如尘此刻还不知道在哪呢！ 但转念一想，刘叔太精明了。 要是自己因为看了这个微博热搜而连打包的早餐都不带了。 他肯定能想到自己是专门给季如尘带的。 “给我吧。” 顾九离接过早餐往外走。 刚好她要去医院看赵乾元，早餐带给他好了。 顾九离边走脑袋里面闪现的全是那条微博热搜下面的评论。 “哇塞！神仙颜值的一对小情侣啊！” “果然这年头找不到女朋友是有道理的。” “楼上别酸了。即便你有颜值，那也得有人家的家世地位啊！不然你就还是个屌丝。” “求解释？怎么就看出来这神颜美男是个富二代的？光线那么暗，我也看不出来他身上的牌子啊！” “还用牌子吗？他旁边站着的不是活招牌吗？” “那是......尤家少爷尤南绝？” “没错！没错！就是他！前段时间他还和新晋小花同出同进呢！” “能和尤少混在一起的，那肯定是个家世不低啊！” “听说尤少有个朋友圈，里面都是帝都的太子爷，会不会就是这几位啊？” “血槽已空！画面中的小哥哥们都太好看了吧！实名嫉妒这个唯一出镜，还在神颜小哥哥怀中的这个女的。” “人家一看就是门当户对的小情侣，你照照镜子，再来嫉妒吧！” “是啊！看这小哥哥眉眼间的温柔，简直能溺死个人呦！这特么地就是爱情啊！” 爱情？ 顾九离看着旁边的保温盒。 想起昨晚季如尘送她回家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转身就离开的背影。 她那时候还小小的愧疚了一下。 觉得是自己最近事情太多，害得他还要加班加点地去工作。 可谁曾想....... 简直何其可笑！ 第411章 那也由不得她了！ 顾九离眸色幽深晦暗至极，眼底渗出一抹黯然。 她昨晚才破碎了少女时代的爱慕，难道今天还要再失去她打算共度一生的人吗？ 季如尘！ 既然你心里有人，又何必来撩我？ 你究竟将我当成了什么？！ 季如尘早上醒来，用力地揉着眉心，宿醉过后头痛欲裂。 刚做起来，就被休息室里的情形给吓了一跳。 尤南绝和玉唯西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和地上，而林平生斜靠在门口，饶有兴味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别拍我入镜。” 又找了两个角度，“放心，我就拍他们两个。阿绝也就算了，没想到玉狐狸睡觉还有这么豪放的一幕啊！” 说话声吵醒了睡梦中的两人。 玉唯西一醒就见到镜头对着自己拍。 一脚踹醒尤南绝，直接扑了上去，缠着林平生一番撕扯。 尤南绝醒来还迷迷瞪瞪的。 “愣着干什么？他拍了你的不雅照要发网上去。” 尤南绝：“.......” “嗷”的一嗓子，瞬间清醒后也加入了战斗。 季如尘懒得理他们，径自进了浴室沐浴洗漱去了。 洗完之后，一晚上宿醉的难受总算是散了七七八八。 兄弟几个轮番洗漱完之后，几人坐在一起。 尤南绝：“阿尘？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季如尘：“什么怎么办？” 玉唯西：“就你昨晚说你媳妇儿喜欢的人回来了，她要离开了，你打算怎么办？” 季如尘搅拌着咖啡的动作一顿，淡淡道：“那又如何？” “嗯？” 他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 “她先前说过会喜欢上我，就不能反悔。” 以前他是不想给她压力，喜欢她是自己的事情，所以将所有的选择权都交给她。 去留由她！ 爱恨也由她！ 但是他发现...... 他根本就做不到！ 她要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动一点点心，那他也就认了。 一年约定一到，他就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从此再也不在她眼前出现。 可是她已经说了对他有好感，是喜欢他，爱上他的开始。 这又让他怎么甘心放手？ 久陷黑暗的人，若是见到了光明，怎么可能会不用尽全力抓住？ 林平生凭借着优秀的刑侦嗅觉，直抓要害。 “如果......是她明确提出要走呢？”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也能看的出来。 顾九离是个唯心主义者！ 她虽然恣意潇洒，但对于自己认准的事情却极为固执。 有种不破楼兰终不还，三千越甲可吞吴的坚韧和毅力。 这样的人，要想离开，阿尘真的控制的住吗？ 季如尘闻言，眉眼间霎时雷霆万钧，压着厚重的阴霾。 他优雅至极地慢慢放下咖啡杯，低垂眼眸半晌。 突然轻笑出声。 抬起头来，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 但却让林平生他们几个心里齐齐一寒。 从他们认识季如尘以来，眉眼不那么凌厉高冷的时候有，但笑这绝对是第一次！ 可是这样的笑容却不是发自内心愉悦幸福的笑容。 而是带着极致的破碎，染着极致的疯狂，还有......极致的占有欲。 “那也由不得她了！” 第412章 她压根没在意，对吗？ 见林平生还想再说些什么，季如尘直接打断了这场对话。 “早餐吃什么？” 明摆着就是不想再谈下去了。 林平生也无奈，“随便吧。” 玉唯西和尤南绝赶紧道：“我们也是。” 妈呀！ 他们还沉浸在季如尘刚才那个令人发寒的笑里没出来呢！ 真的没想到阿尘还有这样的一面。 尤其是对于他的白月光！ 现在早上七点多了，季如尘直接拨通林默言的电话。 “带四份早餐上来。” 那边林默言听到季如尘这话，惊讶地失声尖叫道：“总......总裁，你在公司啊？” 季如尘语气淡漠，“嗯。” 林默言：“总裁，是不是夫人赶你出来的？我给你说啊！这事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次我绝对站夫人这边。 你都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能出去勾搭妹子和别人搂搂抱抱呢？应该放着我来啊.......啊呸！不对，应该注意自己形象的。” 像是机关枪扫射一样，连个停顿都不带。 季如尘皱眉：“你说什么？” 林默言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家总裁。 敢做不敢当，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不知道是你了吗？ 那么大的高清照片，当他瞎吗？ “总裁，你出轨被人拍照片传网上去，都成微博热搜了。” 季如尘：“.......林默言，你再胡说一句，立刻滚去南非。” 林默言委屈成球。 “总裁你还是自己去看微博热搜吧。” 季如尘为了保证自己跟顾九离有共同语言可以谈，所以一直有刷微博的习惯。 挂了电话，打开微博。 热搜首位就是#神仙颜值情侣酒吧虐狗# 点进去一看。 赫然是他和......慕怀瑜。 扫了一眼下面的评论，脸色沉的简直都快滴出水了。 退出界面，他打电话给林默言。 “一分钟之内，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有关这个帖子的话题。” 还不等林默言讨价还价，他就挂了电话。 本来想直接打给顾九离，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刘叔。 还不等季如尘问什么，刘叔就像倒豆子一样将早餐期间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末了，才问道：“二少爷......你和慕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季如尘没回答他。 而是问：“她问的时候......脸色怎么样？” 刘叔知道季如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二少夫人有没有吃醋。 可是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早上二少夫人的表情，好像......很正常。 那边刘叔支支吾吾，“有点......生气，对了，还问我这是谁来着！” 季如尘神色一暗，“刘叔，她压根没在意，对吗？” 刘叔还想再挽救一下，“二少夫人一般走的是内心戏，可能我们看出不来。哦！对了，二少夫人走的时候还让厨房打包了一份早餐，一定是去给二少爷你送饭了。她肯定是相信你的，所以觉得没有问的必要。” 说完后，还非常肯定地补充了一句，“肯定是这样。” 听到这里，季如尘死寂的心微微泛起一丝活力和期待，“几点走的？” 第413章 你没想过以身相许？ 刘叔：“走了有半个小时了，算时间也快到公司了。” 季如尘挂完电话后，摆弄着手机，边问：“昨晚为什么不拦着？” 尤南绝“卧槽”了。 “谁知道小瑜那么直接啊？说抱就抱，最关键的是你居然回抱了！！！我们特么地能拦住什么？” 季如尘和一般人不同，他喝醉之后会记得所有发生的事情。 只是当时的反应和神经系统比平时要慢上半拍。 有时候还会很迷糊。 昨晚被慕怀瑜突然抱住，他还是有印象的。 包括他后来推开慕怀瑜都还记得。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被人拍了照片！ 说到这里，林平生就忍不住将昨晚和慕怀瑜聊天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你知道她喜欢你吗？” 季如尘守着手机，等着林默言撤掉热搜。 “嗯。” 玉唯西调侃笑道：“厉害啊！不声不响就将慕......” 说了一半的话卡在了季如尘抬眼看他的眼神中。 玉唯西小心肝一颤，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闭嘴了！ 兄弟几人见这情形，就知道慕家小姐妥妥的炮灰了。 季如尘这人高冷绝尘，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宠都不为过。 但你要是没被他放在心上...... 对不起了！ 连个眼神都欠奉！ 只是，“小瑜不是曾经救过你吗？救命之恩哎！你那个时候就没有想到过以身相许？” 尤南绝笑的贱兮兮的问。 季如尘瞥他一眼，“所以我回来了。” 操！ 够狠！ 尤南绝对于季如尘除过顾九离之外，对所有女人避如洪水猛兽的态度简直叹为观止！ 他真诚而又认真地建议道：“兄弟，劝你无论用什么办法否要将你媳妇儿握在手里！不然......你恐怕这辈子都要注孤生了！” 现在他总算是有点理解刚才阿尘的笑容了。 人生中唯一一个能接近的女人，能放走吗？ 那绝逼不能啊！ 季如尘等到林默言带了早餐回来都没见到顾九离。 方才微微泛起点小活跃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上来的时候没有遇到她吗？” 林默言分好早餐，一愣，“谁？” 玉唯西看在林默言给他买了他喜欢的早餐份上，提点道：“你家总裁夫人。” 林默言当即面露惊恐，“夫人是要来公司抓小三，表演现场撕逼吗？” 尤南绝被这戏精般的表演逗得乐不可支，“可以啊！默言，国产狗血剧没少看啊！” 林默言最经不起别人逗了，被人一逗，他就忍不住顺杆爬。 刚想开口说话，就感受到一阵凌厉森寒的视线射了过来，后脊背发凉。 连忙噤声闭麦了。 又等了一会儿，顾九离不仅人没有来，连电话信息都没有一个。 季如尘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 “喂？” 明媚的嗓音一如既往，夹杂着医院特有的嘈杂声传入季如尘的耳中。 季如尘脸色微沉，“你在医院？” 顾九离那边还好像还在和谁说些什么，连接季如尘的电话都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敷衍。 “是啊！马上快开庭了，我来医院看看赵乾轩，你有什么事吗？” 第414章 季如尘暴怒！ 语气依旧。 还有点想要匆匆挂电话的意思。 就好像那个高挂在热搜上的绯闻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担惊受怕而已。 季如尘体会到这层意思，只觉得心脏最柔软的部分被人插了一刀，痛的他连带着内脏都在痉挛。 虽然她没心没肺，但季如尘还是向她解释清楚，以免她心里成结。 “热搜的事情，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九离给打断了。 “啊？你说热搜啊？我看到了。” 季如尘心脏微微鼓胀，些许紧张让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慢慢收紧。 等着顾九离下文的过程好像十分漫长。 久到他听到顾九离说出的话时，第一时间是无尽的茫然和无力。 就好像一脚踏空，不能自救别人也救不了他的那种茫然和无力。 “照片拍的挺不错的啊！角度成像都nice，最关键的是人也很漂亮。害！要不是我现在还占着你妻子的名义，我都忍不住要公开站你们这对神仙cp了。” 电话这边的顾九离说这话的时候，听起来欢脱如常，但实际眼底暗色涌动，脸上却没有分毫笑意。 她已经想清楚了。 不是她的，她也不强求。 不论季如尘先前是为了什么来撩她的，但给她的那些悸动和喜悦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这人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尤其是感情！ 要是季如尘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子，那么...... 她给出甘愿退位的信号应该已经足够明显了！ 季如尘觉得，顾九离是这个世界上最没心没肺的女人，没有之一。 她怎么这么懂得在他心上插刀子呢？！ 竭力压下自己血液里窜动的暴戾和阴鸷，季如尘语气裹挟着极地的冰寒。 “顾九离，你很好。” “小九？”沈君空的声音突然透过手机传入季如尘的耳中。 像是一滴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中。 “滋啦”一下，就点燃了季如尘内心涌动的所有阴暗情绪。 休息室里的几人都静默不语，争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看着季如尘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几人对视一眼，里面的担忧不言而喻。 就在他们彼此推怂着谁上去劝两句，灭灭火的时候。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他们纷纷跳起来躲在一旁。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顾九离跟季如尘说了什么。 只见季如尘气的连电话都摔了。 屏幕四分五裂。 这特制的手机能被摔到尸骨无存，可见季如尘现在的情绪是处在一个怎样糟糕至极的境地。 在林默言他们几个的记忆中，就没有见季如尘发过这么大的火。 季如尘一直以来都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 有人说他的盛世容颜就像是画上去的山水古墨画似的。 林默言碎碎念过，可不是嘛！ 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哀乐，这不就是画上去的假脸？！ 可是等后来他才知道，总裁不是人间月，天生缺少七情六欲。 他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触动他情绪的人。 和夫人结婚后。 他亲眼看着总裁一点点从画中跃然于人世间。 第415章 沈君空，你怎么在这里？ 会多说几个字来炫耀他的幸福。 会腹黑地算计他们加班加点，自己赶回去陪媳妇儿。 会逗弄夫人生气，再做低伏小地给人赔礼道歉。 会引诱夫人吃醋，自己躲在一旁享受夫人吃醋的小表情。 他自己也会吃醋，像个小孩子一样连夫人分给别人玫瑰花的醋都吃。 接到夫人消息的时候，开心的连眉眼都染上了瑰丽惊艳的色彩。 听说夫人出事的时候，恐慌，暴躁，冲动，发怒，鲜活的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诸如此类，从总裁和夫人结婚之后，实在太多太多了。 但他从来没有见过...... 总裁这般暴怒的时候！ 就像是一只沉睡已久的凶兽，嗅到了血腥的味道，见到了侵入他领土的人，露出了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獠牙那般。 举手投足间都涌动着毁天灭地的戾气！ 林默言他们几个还没从季如尘这惊天一怒中回过神来，就见季如尘抬步就往外走。 “阿尘”“季二”“总裁” 几人在后面叫，季如尘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尤南绝面色急躁直抓头发，“卧槽！从来没见过阿尘这幅样子，怎么办？” 林平生不愧是常年工作在一线的优秀刑侦专家。 迅速回过神来。 抓起衣服和手机就跟着往外走。 “阿绝和我去追阿尘，默言赶紧联系季大哥。” 季如尘这边，一脚油门踩得生猛，连闯好几个红灯。 交警本来要开车来追的，但看见车牌号之后又将车熄了火。 周遭人民不服，交警梗着脖子叫道：“有本事，你也有人家那家世，我们也不追究你闯红灯！” 看清车牌的人瞬间闭嘴了。 在帝都这个扔个花瓶下来都能砸死高官的地方，敢配这样的车牌，也屈指可数了。 顾九离没想到会在医院碰见沈君空。 听见沈君空声音的第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窒闷。 等反应过来想跟季如尘说再见的时候，电话已经黑屏了。 顾九离从容地放下将手机放兜里，压下了自己心中翻涌的各种情绪。 像是个老朋友一样跟沈君空打招呼。 “沈君空？你怎么在这里？” 以前顾九离叫他也是连名带姓，按照她的理论来说，从姓名到整个人，全都是他的。 少女嗓音娇俏，喊他名字的时候永远含着笑意和满满的亲昵。 尾音带着点撒娇，听在心里，能让人心软成一团。 可是现在毫无感情色彩地叫他，听起来就像是个点头之交的熟人。 沈君空只觉得有一根无形的针在他的心里戳刺。 努力忽视那股细微的痛感，沈君空笑着走上前去。 “朋友住院，我来看看。” 顾九离：“看来是很重要的朋友了，能劳动你一晚都守在这里。” 沈君空面色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随即很快恢复正常，莞尔失笑道：“要不是知道你现在是做律师的，不然我肯定猜测你是不是去做了警察。” 顾九离笑了笑没接话。 “你那？你在这做什么？有什么不舒服吗？” 看沈君空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急切。 顾九离心头泛酸。 第416章 那该怎样复杂？ “我有个证人在这边，我过来看看他。” 沈君空拍拍自己的额头，“我都忘了你的委托人是在这儿住院的事了！瞧我这记性。” 优雅精致的眉眼间含着宠溺和愧疚的笑意。 恍惚间竟与十年前的那个少年重合起来。 顾九离终是没忍住，看着他，眼里尽是浓郁的沉色。 “我想和你......” 门口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了顾九离还未说完的话。 “听说雨晴生病了，就住在这家医院。” “是吗？我们的雨晴小仙女生什么病了？经纪人都是干什么吃，怎么能不好好照顾好我们的雨晴呢！” “好像不是哎！听说这次雨晴生病住院是因为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就那个沈家少爷吗？可是他不是在国外吗？” “好像最近回来了。” 因为顾雨晴当红女星的关系，所以连带她的恋情都备受关注。 顾九离和沈君空站在医院大厅的另一侧，看着那帮叽叽喳喳的死忠粉消失在楼梯处。 良久，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先说话。 一股沉默压抑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发酵。 顾九离只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从幼时就认识的好姐妹和少时爱慕的少年会有一天走到一起。 骄傲如她，一想到当年那个电话就感觉自己的自尊被剥夺下来踩在地上。 “小九......” 沈君空哑着嗓子，脸上尴尬而又不安地叫了声顾九离。 可是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顾九离眨眨眼，隔了十年的委屈和不甘忽然涌了上来。 “沈君空，我一个杀人犯不配进你沈家的门，那她一个私生女就配了吗？” 尖锐而又刻薄的话，让沈君空脸色煞时惨白如纸。 “小九，你听我说。事情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该怎样复杂？ 夹杂着长达十数年之久的杀母仇恨，还是连带着十年前的家破人亡，她被迫出国？ 这里面，哪一件他都不敢说。 说了，他就永远失去了站在她面前的资格！ 沈君空近乎自残地将这些裹挟着刀子的话咽了回去。 心脏被搅碎的血肉模糊。 “对不起。” 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句最苍白无力的抱歉。 顾九离鼻头泛酸，“别！是我的问题，配不上你的对不起。我只想问你一句。” “......你说。” “你和顾雨晴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顾九离的一个人是谁，那绝对非沈君空莫属。 顾九离一问这话，他就知道这句话背后更深层次的意味是什么。 可现在，他竟如此痛恨自己居然这么明白她。 以至于得硬生生地承受着这蚀骨焚心之痛。 “小九，你这是在怀疑我们曾经的情谊？要否定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美好吗？” 那是他滋生出对抗与生俱来的黑暗的动力和勇气，是他过往数十年乃至余生都怀念珍藏的岁月。 可是顾九离现在一句话却将这些轻描淡写地抹去。 怀疑他和顾雨晴早就暗生情愫！ 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的了？ 第417章 我从未爱过她！ 顾九离从来没有见到过沈君空这幅表情。 就好像是被剥夺了赖以生存的养分，整个人显得空洞而又绝望，眼底一片荒芜。 “但凡今天不是顾雨晴，而是赵雨晴，李雨晴，我都不会问你这个问题，可为什么你偏偏选了顾雨晴？” 那是她曾经真心以待，走哪罩哪，甚至每次和沈君空出去玩的时候都要带上的小姐妹。 是昭示她家庭破碎，被人当成登堂入室的筹码的私生女。 是因为她的一声“姐姐”，她顾念过往情谊，多管闲事，后来害死外公的源头。 可是这样一个曾经不起眼，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 如今却成为光芒万丈的全民女神，甚至还取代她成为了沈君空的未婚妻！ 这让她怎么不委屈？ 就好像自己应该走的生命轨迹，被人硬生生地给推了出去，换上她自己，成为灿烂人生中独一无二的主角！ 沈君空沉默良久，最后只给了她一句话。 “我从未爱过她！” 当她再想追问更多的时候，见沈君空面色冷凝地看着她身后。 顾九离转身看去。 季如尘！ 只是现在的季如尘，让顾九离无端端地感到了一阵陌生和心悸。 “季如尘？你怎么来了？” 季如尘一路将油门踩到底飞驰而来，一路上心里像是被人泼了硫酸，灼痛难忍。 无数黑暗到隐晦，不能宣之于口的想法在脑海中翻腾。 可是当踏进医院的那一刻，一想到这里有她。 所有阴暗的情绪就这么忽然被严丝合缝地盖住，不漏半分。 “找你。” 就像是坚冰压下了所有的情绪，此时的季如尘比初见时还要生人勿进。 顾九离此时情绪本来就不好，再见季如尘这样冷漠的坚硬，更加心绪难平。 怎么？ 心尖上的人回来了，就这么不待见她了吗？ “找我做什么？我现在有事，有什么等会儿再说。” 不耐烦的语气激的季如尘眉眼寒风凌厉。 开口的语气也带上了嘲讽。 “有事？赶着约见旧情人吗？” 顾九离心头火起，“与你有关吗？” 自己与心上人相约酒吧，闹得绯闻满天飞。 而她只不过是在医院碰到了沈君空而已，与他相比相差甚远。 还来管制她？ 欠怼！ 季如尘本就处于暴怒的边缘，顾九离又是一口一个刺，稳稳地扎在他的心尖上。 当即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顾九离的胳膊。 眉眼间压着层层阴霾。 “你是我的妻子，与旧情人见面，却说不关我的事，你将我放在那里？” 本来不想在沈君空面前和顾九离争吵。 但季如尘还是没有控住自己的怒火。 在爱情中，他们都是初学者。 蹒跚学步地去试探着踏出每一步。 在外人面前的那些风度和克制，在遇到爱情的时候统统被湮灭的粉碎。 唯有满腔真诚和不可控制的感情奔流而出。 没有对错。 只有失去理智的疯狂！ 顾九离这人，因为得天独厚的一切，所以生性骄傲至极，骨子里带着天生的桀骜和叛逆。 再加上从结婚以来，纵然外界将季如尘描绘的多么高冷绝尘，疏离淡漠。 第418章 但她不敢想。 但是在她面前，季如尘虽然清冷，但对她却是关怀备至，眉眼间永远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柔和。 可是现在一眼看去，只剩铺天盖地的寒霜厚雪，哪里还有往昔半分的温情？ 她心里不可抑止地升起一丝尖锐的酸涩，口不择言道：“也可以不是。” 季如尘握着她的手指顿时用力收紧，铁钳似的力道捏的顾九离纤细的手腕隐隐作痛。 但她面不改色，绝色的眉眼带着浑然天生的桀骜，直直对上季如尘冷漠森寒的眉眼。 “你、说、什、么？” 一字一字，像是从喉间挤出来似的。 每吐出一个字，周遭的空气就迅速地降了几分。 直至最后，冰冷的气压低的如同千年寒潭，刺骨森寒。 顾九离这人，典型吃软不硬的代表。 她虽然平时满嘴跑火车，看起来不着四六，什么都不计较。 但骨子却极为尖锐。 一旦惹到她，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要竖起一身的刺，将对方扎的遍体鳞伤。 “我说，也可以不是你的妻子，这样你是不是就没资格过问我的事情了？” 季如尘呼吸一窒。 一瞬间方才来的路上，满脑子翻腾的黑暗想法又迅速闪现。 是不是，只有折断她的羽翼，将她锁在只有自己的地方，她才不会想要离开？ 这个黑暗的念头在季如尘的脑海中扎根，发芽，盘踞着他的思想。 以至于他看向顾九离的双眸，如同深不可见的古井般，教人一眼望进去，仿佛坠入深渊。 顾九离感受到手腕的痛意加深，直到现在连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但她依旧眼含倔强和冷意的盯着季如尘，寸步不让。 突然。 一只骨节修长，宛如美玉精雕般的手死死地捏住了季如尘的手腕。 “放手！” 清冽如泉水淙鸣的嗓音含着无限凉意。 沈君空目光森寒凌厉地盯着季如尘。 眸底深处闪现着若有若无的杀机。 沈君空的突然插手，无疑是点燃季如尘怒火的导火索。 他猛地一用力甩开沈君空，然后将顾九离拉到自己身边。 清绝的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凌厉杀机。 “沈君空，离她远点。” 沈君空长身玉立，眼里锋利不遑多让。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她根本就不爱你，该远离她的人......” 沈君空微微一顿，语气里满满的凉意。 “是你！” 站在季如尘旁边的顾九离听见这句话本能地想要反驳。 她现在有没有爱上季如尘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了。 当看见早上的照片时，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心里就像是被人扎了一根细小的针进去。 一股酸涩直冒嗓子眼。 她那时候就清楚的意识到，她对于季如尘恐怕不仅仅是好感了。 而是更进一步的喜欢，或者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但她不敢想。 季如尘对于怀中那个女人的爱意是那么的明显和热烈。 隔着照片，她都能感受到那厚重的爱意。 这让她还怎么说的出口？ 十年前她为了所谓的爱情，放下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做出了感动自己娱乐他人，最后付出惨痛代价的举动。 第419章 保住自己最后一丝骄傲 所以她失去所有换来了十年的惩罚。 可现在，她孑然一身，唯有一颗心是自己的。 要是再失去了。 她还能承受的住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所以她宁愿用高傲和尖锐建筑围墙，将那个为爱愚蠢荒诞的自己困在其中。 这样，最起码她还能保住自己最后一丝骄傲！ 沈君空的话对季如尘来说，无疑于钻心之剑。 没错。 顾九离喜欢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这个是他永远嫉妒和比不过的一点。 可是...... “那又如何？她现在的配偶栏上写的是我！” 沈君空将目光移向微低着头的顾九离。 “小九，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立刻帮你办离婚手续。” 季如尘闻言，大脑立即就乱了，心脏抽痛。 即将失去她的恐慌让他的思绪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生怕她开口答应沈君空。 随即说出了让他后悔一辈子的话。 “顾九离，你说过，只要我不离婚，你就永远不会提！” 里面隐含的意思只有两人能懂。 季如尘这是再拿季家对傅家的恩情和她外公遗嘱做要挟。 顾九离脸色当即一变，冷厉疏离顿时爬满整张小脸。 她轻笑一声。 笑声自嘲而又苦涩。 甩开季如尘抓着她的手。 顾九离冲他微微一笑，“放心，我说过的话自然不会食言！” 笑容充满了疏离和冷漠，季如尘下意识地想要拉住顾九离的手，跟她说点什么，可是顾九离避开了。 偏头冲着沈君空客气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有空还是多操心操心我亲爱的妹妹吧！妹夫！” “妹夫”两个字，扎的沈君空泄去了全身的力道，苍白着脸往后退了两步。 顾九离转身就要离开，季如尘拉住她。 “你去哪？” 顾九离回头看他。 “怎么？季少现在连我的人身自由都要管了吗？” 季如尘：“......不是。” “不是就好！其实我也不介意你在我身上安装什么微型跟踪器，只是安装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季如尘沉默没说话。 “阿尘！”“弟妹！” 连续两道叫声在门口响起。 是尤南绝和林平生。 沈君空已经默然离开了。 此时尤南绝和林平生走上前来，看着顾九离和季如尘两人之间古怪僵硬的气氛。 两人脸色都讪讪的。 “那个......阿尘，你们没事吧？” 季如尘看着顾九离没说话。 倒是顾九离开口说：“我和季少之间能有什么事？还劳烦你们两个专门走一趟。” 林平生和尤南绝同时心里一咯噔。 卧槽！ 这连“季少”都喊上了。 能是没事儿的样子吗？ 偷偷瞄了一眼季如尘，见他神色冰冷，淡漠无波。 两人心里擂鼓战战，只觉得这次的事情可能大条了。 顾九离本来想看完赵乾轩就回事务所来着。 但季如旭突然打电话来，说他在帝爵别墅，要他们俩回去一趟。 顾九离没法，只能先回去。 自己开自己的车。 顾九离上自己车之前对季如尘淡淡道：“我说的是真的，只要你同意，我随时可以让出季二少夫人的头衔。” 好聚好散。 也算是她成全了他们之间还未开始就夭折的感情。 季如尘咬牙：“你做梦！” 转身大步离开，车门摔得震天响。 第420章 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回去的一路上，顾九离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为什么季如尘不同意她的提议？ 思来想去，她只能将理由归于那个她同样不知道季如尘跟她结婚的理由上。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 明明一句话就能捅破的天窗，可偏偏却弄的剑拔弩张。 不论是普通人，还是天才。 面对爱情时，都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和自我怀疑。 季如旭在帝爵别墅里等着他俩。 顾九离和季如尘的车一前一后到了。 他们进去的时候，季如旭身边还摆放着一堆文件，季如旭低声跟面前的秘书说着什么。 面色沉肃。 见季如尘他们进来后，脸上的冷凝散去，满满地柔和。 “小九和阿尘回来了？” “哥。”季如尘叫了一声，坐在季如旭的旁边的沙发上。 顾九离也招呼了一声，扭头坐在季如旭另一边的沙发上。 季如旭见此，就知道两人是闹别扭了。 不禁心下觉得好笑。 这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还冷战上了？ 季如旭忍着心里的笑意，板着脸教训季如尘。 “阿尘，你看看你都办的什么事？爷爷一大早看见微博热搜，气的奶油包都少吃了一个。要不是我拦着，他老人家现在怕是都带着警卫来了。” 顾九离嘴角一抽，嘀咕了一句，“原来爷爷真的是网瘾老爷子啊！” 从十年前刚一见面，各种网络用语推销他孙子。 她就怀疑他是不是天天上网冲浪的时尚老头。 没想到居然在十年后得到了证实。 而十年后...... 诚如他所愿，还是把孙子推销到她手里了。 想到这里，顾九离不禁感叹缘分的奇妙。 季如尘：“我的失误。” 顾九离心下冷笑，失误？怕不是情不自禁吧！ 季如旭教训完季如尘，转头面对顾九离时，脸上瞬间笑意如春风般和煦。 “小九，你看，我都已经教训过阿尘了，你也不要生气了。小瑜是慕家的孙女，慕家和季家是世交，我们都是一直以来都是将她当妹妹的。” 青梅竹马？ 顾九离心里抑制不住酸溜溜地想着。 但面上善解人意道：“大哥说笑了，我又不是那种随便乱吃飞醋的女孩子！朋友之间搂搂抱抱很正常，放心，我不会在意的。” 季如旭面色一僵。 仔细地盯着顾九离的脸看，见她脸上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心下有点心疼自家弟弟了。 努力了这么久，小九还没有对他动心。 可想而知，他心里此时是个什么滋味了。 但是他心疼也没办法。 爱情这种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人是他自己挑的，该走的路，该受的苦，该承担的结果都得他自己来。 谁都帮不了他！ 以免顾九离再有什么戳心窝的表现，季如旭赶紧将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 “我们已经提议了有关校园霸凌的相关法律议案，但遇到了点阻挠。” “陈丁王三家？” 季如旭点点头，“要是一家还好，但三家联手，而且跟在他们后面的小家族也不容小觑。所以，他们现在铁了心阻挠，我们怕是有的耗了。” 第421章 各退一步 顾九离皱眉。 她刚回国，对于帝都领导班子和政界风云知道不多。 但现在季如旭说有问题。 那看来问题还不小。 “那怎么办？” 季如旭看着顾九离欲言又止。 顾九离挑眉，大手一挥，“哥，你有什么办法说就是了。” “谈判。” 顾九离一愣，“谈判？彼此各让一步？” 季如旭点点头，赞赏地看了顾九离一眼。 果然灵性。 他只提点了两个字，就立即反应过来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其实根本就没有撼动那三家的根基，毕竟那几个校园霸凌的庄家都只是旁支或者不受宠的孩子而已，还不够家族担上动摇根基的风险来护住他们。” 顾九离眼睛微眯，“意思就是，现在他们护住那几个渣渣，无非就是因为家族面子或者微薄的血缘情谊而已。但当情况触及到家族内部的核心利益时，这点微薄的血缘情谊就不够看了，对吧？” 季如旭：“没错。” “通过议案，舍弃这三个子孙。那他们提出的要求是什么？” “不要再追查方牧的案子。” 顾九离一惊，“方牧？” “是的，陈王丁三家只有这一个要求。” “现在倒越让我好奇，这方牧究竟知道些什么东西，或者他身上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了。” 对方居然退这么一大步，就是让他们不要追查方牧。 这点还真的勾起了顾九离的好奇心。 “一个家族越是庞大，站的越高，背后隐藏的肮脏事就越多。方牧是个普通人，但他背后隐藏的东西或者他本身可能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三个家族的其中之一或者全部，损失惨重！”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对方会提出这种要求。 顾九离虽然好奇方牧身上有什么东西，但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那大哥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答应他们？” 后面虽然是问句，但是顾九离的神色可不像是疑问。 季如旭轻笑，“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我的意见是同意。” 意料之中。 季如旭是一名合格的政客。 深知官场里面的黑暗面，将权衡利弊那套玩的肯定是风生水起。 以最小的利益来换取最大的赢面，还能保证政界平衡。 这样的交易无疑是最好的。 顾九离微微一笑，“那就按照大哥的意见来。” 季如旭深知顾九离嫉恶如仇的性子。 这次来本就是抱着商量的态度。 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刚想再说些什么，脑筋一转，忽然明白了顾九离答应这么快的原因。 他失笑着摇头，“你啊！好了，这件事情我们季家是答应了。但要是别人还有什么动作，那我们就管不着了，放心会跟他们说清楚这一点的。” 顾九离狡黠一笑，“给大哥点赞！” 不愧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这脑筋转的就是比别人快多了！ 季如旭对于顾九离的彩虹屁只是笑了笑，然后叮嘱道：“这件事情你继续查可以，但一定要转到暗处，最好你不要插手。毕竟家族之间的约定，要是随意毁约，于家族信誉来说是极大的损害。” 第422章 她现在该怎么办？ 顾九离连连点头，“大哥放心，我明白轻重的。” 赵乾轩的案子现在也算是敲定一半了，虽然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未曾查清楚。 但顾九离向来只活在当下，从不钻牛角尖自寻烦恼。 面带微笑送走季如旭之后，顾九离立即给王一凡他们打电话通知这一好消息。 等她和事务所那边眉飞色舞地说完这个话题，挂了电话后，抬头一看，客厅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楼上书房传来关门的声音。 顾九离脸上的笑意散了几分，坐在沙发上，周身隐隐笼罩着些许低沉和落寞。 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帝都医院住院部。 顾雨晴温柔亲切地接待完粉丝之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 满脸厌恶。 “不要再让这些人进来了。” 叽叽喳喳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儿，看着真令人心烦！ 艾米递给她一杯水，贴心劝慰道：“忍忍吧！你最近因为家里的事情，本来出镜率已经很低了。要是再不积极和粉丝们之间做好互动，哪那些孙柔儿，沐晴之类的三流女星就爬到你头上去了。” 顾雨晴一脸高傲，“哼？她们？一群贱民而已，能翻出多大浪来？对了，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艾米：“已经办好了。对方是陈氏集团旗下，鼎盛娱乐的安玲，手段多，我联系她亲自带的沐晴。” 说到这里，艾米有点不忍心。 “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些？毕竟沐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新人，也远远威胁不上你的地位。” 顾雨晴冷笑，“你以为我是怕她威胁我的地位？” 艾米知道是因为她心里的那根刺。 此时忽略不提，是不想再刺激她，以期望能给那个女孩儿搏一丝生机。 可现在看来....... 她也无能为力了！ “怪就怪她不该和顾九离那样的人做朋友！” 她就是希望顾九离众叛亲离，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这样她才能开心。 而陈氏集团。 也是时候给陈氏集团的陈骆明打个电话了。 “对了，君哥哥呢？怎么还不回来？你去门口看看。” 艾米刚准备往门口去，沈君空就推门进来了。 她招呼了一声，“沈少。” 沈君空清雅俊逸的脸庞满是冷色，看都没看她一眼。 而是直直走到顾雨晴的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又用了什么手段蛊惑父亲，让他非得逼我立即跟你结婚。但我劝你，要是还想坐稳我未婚妻的名头，就少玩弄点心机手段，别让我更恶心你！” 顾雨晴一颗心被摔得稀碎。 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君哥哥，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我爱你，所以怎么可能对你玩弄心机手段？至于伯父，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你相信我，真的！” “误会？我以前才是真的误会你单纯可爱，但现在我并不觉得自己误会了你。” 从七年前莫名其妙地成为他未婚妻。 然后在他父亲的强势安排下进入他的生活。 最后再从帝都追到国外，将他们两人的绯闻炒的沸沸扬扬。 第423章 为什么比不过顾九离！ 稳坐他未婚妻的名头，明里暗里地除掉爱慕他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如她以前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天真？ 只能说，顾雨晴心机太深。 深到说不定从小的时候，跟在他们身边就一直在演戏。 要不是留着她稳住父亲，顺便挡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桃花，他怎么可能还容忍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还害得小九那么伤心！ 顾雨晴苍白着一张娇媚的小脸，眼底闪过一丝狠辣，面上委屈可怜。 “君哥哥，是因为姐姐吗？是因为你见到了她，所以才不想娶我了，对吗？” 沈君空面色愈发冷硬，“这事与小九无关！你自己在这儿安分点。要是再弄些什么娱乐圈里乱七八糟的手段，别怪我不顾父亲情面，和你翻脸！” 撂下这句狠话之后，沈君空转身就离开了。 从头到尾，连她的病情都没有过问一句。 顾雨晴在沈君空走了之后，狰狞地“啊”了一声，疯狂地扫掉手边所有的东西。 她边哭边叫，整个人处于极度暴躁状态。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却对我弃之如敝履？” 艾米见她手上输液的针管回血。 赶紧上前捂着她的手。 “雨晴，别动怒。你手上走针了，我......啊！” 顾雨晴就跟疯了似的，另一只手捏住艾米的捂着她的手。 力道极大，精心护养的指甲插进她的肉里。 “为什么？我哪里比不过顾九离？十年前顾九离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我赶出了国，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艾米忍着剧痛，咬牙安抚她，“没有！你比她强，什么都比她强！你先安静下来，松手！” 被人肯定她比顾九离强，慢慢地唤回了顾雨晴的神志。 她怔怔地松开手，脸上满是冷色和狠辣。 “没错！我比顾九离强多了！她十年前不就像条丧家之犬似的被我赶走了吗？十年前我能将她从高处踩到尘埃里，没道理她现在一无所有了我还斗不过她！” 艾米看着疯子似的顾雨晴，心里忍不住冒起一股一股的寒意。 这样的顾雨晴，简直就是个蛇蝎毒妇！ 她扫了一眼自己流血的手背，眼眸微深。 顾九离思索了半天，最终觉得还是将这件事情冷处理算了。 只要季如尘不提，那她就不提。 反正现在着急的应该是他的小宝贝儿，而不是她！ 这么勉强一安慰自己，顾九离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下午，电话铃响。 吵到了被开庭资料折磨的顾九离。 她连看都没看，暴躁地接过电话。 “谁？” “火气这么大啊？那我有个好消息就不告诉你了。” 凌俊彦？ 这货能有什么好消息？ 不对！ 顾九离眼睛一亮，“你找到了给沐晴妈妈的肾源了？” 凌俊彦本来还想给她个惊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猜到了。 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是啊是啊！你还不快三跪九叩来谢谢小爷我？” 顾九离冷笑，“凌俊彦，你是不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 那边凌俊彦嚣张地狂笑道：“有人帮我，我现在才不怕你呢！” “不错啊！几天不见，都知道找帮手了？找的谁啊？我看看挨不挨得了我一顿揍。” 第424章 迎面而来的cp感 那边的凌俊彦嚣张地狂笑，“哈哈，这次你死也猜不到了！” 顾九离冷笑，“你要是告诉我，我也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 “什么惊喜？” “傻叉！我要是现在给你说了还算是惊喜吗？” “也是。行，那我先告诉你，我找的帮手就是......劳拉！” “劳拉？你小子行啊！怎么就搞定那个血腥暴力女了？你不是一直挺讨厌她的吗？” 凌俊彦支支吾吾一句，“其实.....她人也没有那么讨厌了！”然后傲娇地说：“其实是我这个医学界的天才，上帝之手救了她一命，所以她答应谁要是欺负我，她就帮我揍回去！” 顾九离一脸日了狗的表情。 这迎面而来cp感是怎么回事？ 傲娇小白兔和暴戾血腥女？ 特么地什么鬼畜组合？ “呵呵！你开心就好！不过你什么时候过来？手术需要有什么注意的吗？” 凌俊彦没想到就一个简单的换肾手术，顾九离还想让他亲自上场去做？ “有没有搞错？小爷我可是未来的医学界之光，就这么一个难度系数新手村的.......” “你上次来不是没有见到‘莫’嘛！难道你这次来就不想见一下？” “行！马上就去！” 挂完电话后，顾九离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 想着季如尘还在家，待会儿和他一起吃饭。 顾九离就觉得今天这饭可能有点消化不良了。 “喂？沐晴吗？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咱们约个饭吧！” 帝都大学城。 顾九离看着全副武装的沐晴，表情举止夸张地捂着脸。 “哇塞！是大明星沐晴哎！能给我签个名吗？就签我腰上。” 眼看着顾九离真的要在大街上撩起衣服，沐晴赶紧几步上前羞答答地阻止了她。 “顾姐姐，你别这样。我......” 在顾九离戏谑的眼神下，羞红了一张小脸。 顾九离忍不住伸出魔爪捏了个过瘾，才将人往大学城的小吃街拉。 “咱俩吃饭就图一乐，场地什么的就不要在意了哈！” 沐晴见顾九离又在打趣她，“顾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你介意这种东西，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走到一处酸菜鱼店，顾九离带着沐晴进去，“我给你说，这家酸菜鱼可是绝了，我在这里上学的时候常来，待会儿多吃点，放心，不会胖的！” 要了个包厢，点好菜。 沐晴才问：“顾姐姐，你电话里说找我有事，什么事啊？” 顾九离一脸沉痛，“其实我是想问你......能不能介绍两个娱乐圈的小鲜肉给我解解闷。” 沐晴小嘴张的老大。 “介绍......小鲜肉？解.......解闷？我......你......” 这是要她拉皮条？ 顾九离大手一挥，不差钱地豪气干云道：“钱和资源都不是问题，只要他们愿意跟我，我绝不会亏待他们。” 沐晴连忙拉住她，“顾姐姐，你是不是因为......今天早上季少的绯闻想不开啊？你不要难过，说不定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第425章 男人靠不住！ 顾九离顶着一张下堂妇的晚娘脸，“什么逢场作戏？那个小三都跑到家里来让我退位了，还说我长得不如她，身材不如她，还没她温柔，让我赶紧退位让贤。” 沐晴一听，气的脸通红。 “胡说！顾姐姐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比娱乐圈里那些高光精修的女明星漂亮一百倍一千倍，身材也是最好的。最起码比照片里的那个飞机场好看多了，明明就是季少没品位。” 亏她上次还在暮色酒吧悄悄地羡慕了一下顾姐姐呢！ 觉得那个季少人帅家世好，虽然高冷，但对顾姐姐却如春风化雨般温柔。 没想到...... 哼！ 果然男人天性风流，靠不住！ 顾九离附和沐晴狂点头，见她不说了，着急催促道：“我还有什么优点，你赶紧说啊？我等着听呢！” 沐晴：“.......顾姐姐，你是在认真伤心吗？” 顾九离被沐晴这信任又怀疑，认真且无语的表情逗乐了。 “哈哈！小沐晴，你简直就是我的快乐源泉啊！” 沐晴知道自己被顾九离涮了，气鼓鼓地站在来坐到另一边去了。 顾九离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小沐晴，生气啦？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当做赔罪，好不好啊？” 沐晴小脑袋偏到一旁，“哼！” 顾九离故作惋惜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哎！我还想给某人说，给她妈妈的配型肾源找到了呢！结果某人居然不理我，真是伤心啊！” “蹭”沐晴飞速坐到顾九离身边，搂着她的胳膊，脸上满是狂喜。 “顾姐姐，你说什么？是我做梦吗？” 见她这么高兴，顾九离也不忍心再逗她了。 “我将你妈妈的病情传给了我一个学医的朋友，拜托他帮你妈妈找肾源。下午他给我电话，说是已经找到了。” 沐晴惊喜地语无伦次，豆大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这么说我妈妈有救了？对吗？她不会死，也不用再继续遭受病痛了，是吗？” 顾九离微笑地拍拍她的手，“是的！你妈妈能够和健康的妈妈一样陪着你了。” 沐晴末抹了一把眼睛，然后松开顾九离，站起身来，给她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顾姐姐！你就是我人生的贵人。” 顾九离连忙扶起她，“你这是做什么？我将你当我妹妹，那你妈就是我妈，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沐晴：“我现在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顾九离掐了她一下。 “哎呦！” “现在还是在做梦吗？” 沐晴红着眼，高兴地摇摇头，“是真的！” “好了！现在匹配肾源是找到了，但是手术之前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你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好好生活，照顾好你妈，迎接幸福的生活。” “嗯！我会的。我现在也已经签了新工作，等我赚到足够支付妈妈后续疗养费用的时候，我就退圈回去重新完成我的学业。” 顾九离看着小姑娘眼里的光。 欣慰地笑了。 “好！” 聊完这个后，沐晴又想起顾九离给她说的事，牙一咬，心一横。 第426章 她这么喜欢季如尘了吗？ 红着脸道：“顾姐姐，我这里有两个长得还不错的男演员联系方式，我发给你吧？” 顾姐姐已经帮了她这么大的忙。 那她回报她一下也是应该的。 虽然不道德还没节操了些，但顾姐姐说了不会亏待他们的，应该没问题的吧？！ 沐晴心惊胆战地在心里吐槽着。 顾九离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小沐晴，你也太可爱了吧？我就胡扯的你也信啊？你怎么这么单纯呢？” 沐晴：“.......” 顾九离：“好了好了！纵然那个谁谁不仁，但我绝不会不义的！戴绿帽子这种事情又不是相互的，大不了我......” 顾九离脸上的笑意一顿，原本脱口而出的“跟他离婚就是了”却卡在了喉间。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股酸涩直冲心尖。 她真的这么喜欢季如尘了吗？ 居然连说跟他离婚的话都会难过了？ 不！ 顾九离，你不能这样！ 人家心里是有人的！ 你忘了你在上一段恋情中犯得蠢了吗？ 打住！ 一定要就此打住！ “顾姐姐.......顾姐姐.......” “嗯？怎么了？”顾九离被沐晴叫过神来，抬头看她。 沐晴担忧地问她，“你没事吧？” 顾九离故作洒脱的一笑，“我？我能有什么事呢？” 沐晴尴尬地指着她的包，“那你手机响了这么久，你怎么没听见呢？” 顾九离：“.......呵呵！间歇性耳聋。” 顾九离被当场拆穿，面子上有点抹不开。 动作粗鲁地掏出手机，一看来人，尴尬变成了生气。 罪魁祸首！ 看着沐晴咬着吸管不停地往这边瞄，小脸上满满真诚的担心。 顾九离不想在小朋友面前表现自己脾气不好。 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刚一接通，季如尘那冰冷的质问就传了过来。 气的顾九离鼻子都歪了。 卧槽！ 感情你现在还带查她人身自由的了？ 顾九离看着沐晴，张嘴就来。 “约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吃饭呢！” 眉清目秀的“小少年”咬吸管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她。 顾九离冲她眨了下左眼。 沐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安静地低下头继续喝自己的饮料了。 那边，季如尘听顾九离说她点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 气的脑仁疼。 “顾九离，好好说话。” 顾九离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出来找乐子了？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电话那边的季如尘一听这话。 一颗心提起。 “你这么说，是吃醋吗？” 顾九离心里一慌，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努力稳住自己被季如尘一句话道破的心思。 语气格外洒脱道：“你觉得可能吗？我怎么可能对你吃醋？” 季如尘提起的心猛地摔在了地上。 痛的他脸色一白。 但他还想再期待一下。 “可是......你不是说过对我有好感的吗？” 顾九离心情当即就不爽了。 这是想干什么？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哪怕他长得帅也不能这么为所欲为啊？ 那是她不知道他心里有 第427章 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但现在他真心喜欢的人回来，再提这一茬，不是存心嘲笑她吗？ 顾九离：“你可以当我那时候是被你的脸给迷了，瞎几把胡说的。” 季如尘闻言，只觉得的太阳穴那里也在一抽一抽地跳。 他抬手用力按了按眉心，满脸疲惫且落寞地说了句，“顾九离，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没心没肺的女人了！” 顾九离不服。 屁！ 她明明重情重义，是个小仙女好吧？ 不然就冲季如尘昨天整出的那破事，她分分钟揍得他俩连妈都不认识，然后再将他们猪头照挂到网站头条上去，最后卷他一半身家潇洒离婚好不好？！ 真当她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成？ 她顾九离疯起来可是连自己都敢黑的人！ 之所以没这么干，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啊！ 真是的。 现在还反过来冤枉她没心没肺！ 顾九离调整好心态，刚想反驳的时候，季如尘跳过了这一话题。 “回来。” “......回去做什么？” “安山疗养院有消息了。” 在正事上面，顾九离从来不含糊。 “好！我马上回去！” 撂下吃了一半的饭菜，顾九离抓起包，歉意地对沐晴笑了笑。 “抱歉啊！沐晴，我有事，现在得先走了。你吃完自己乖乖回家吧！” 沐晴：“顾姐姐，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担心我，我待会儿让我经纪人过来接我。” 顾九离一顿，“经纪人？” 沐晴：“是新签的公司配给我的经纪人，人还挺不错的。” 顾九离还想着等她回顾氏了，就将沐晴弄回来呢！ 没想到沐晴这边就先签了。 “合同呢？谁帮你看的合同？” 沐晴微微一笑，“是凌姐姐帮我看的，你放心吧！” 听是凌知夏帮她看得合同，顾九离也就放心了。 “那行！那我先走了，你给你经纪人打电话来接你。” 帝爵别墅。 顾九离一路风驰电疾地赶回别墅。 “有什么消息了？” 还未走进别墅，她就开口询问道。 客厅里面玉唯西，温如是都在。 季如尘见她回来，看都没看她一眼，将她当成了空气。 温如是见此，一脸嬉笑地问她，“听说你去点了眉清目秀的小少年，感觉怎么样啊？” 顾九离瞥了一眼季如尘，嘴硬道：“感觉还不错！” 季如尘面无表情，对于她的话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顾九离见此，瞪了温如是一眼。 将她后面的话给瞪了回去。 温如是耸耸肩。 本来想帮你们一把来着！ 你自己不愿意，那就别怪我喽！ 顾九离绕过季如尘，坐在了温如是身边。 “怎么样了？” 温如是将放在桌上的平板递给她，“这是查到了安山疗养院的全部信息了。” 顾九离看完后，眉头皱的老高。 “这还是贵族级别的疗养院？” “没错！因为里面很多人要么是业界大佬，要么是行业精英。所以这家疗养院的隐私保密特别高，这也就是我们查不到它相关消息的原因。” “可是祝孺文是怎么进去的？” “现在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祝孺文当年被人各方势力盯上后，陈王丁三家也不敢动他，所以各方势力就默认他待在这个疗养院了。” 第428章 季如尘确实开心 “其实，我现在还好奇一点。十年前祝孺文举报的帝都一中是陈王丁三家出面解决的，十年后还是他们家的子孙，这学校该不会是他们家书房吧？” 顾九离吐槽。 温如是白她一眼，“你这反射弧得是有多长？这不明摆着吗？” 顾九离后知后觉，啧啧两声道：“这是越肮脏龌龊，越注重沽名钓誉吗？就这玩意儿开的学校，简直就是在祸祸好人家的孩子嘛！” 温如是懒得跟她扯嘴皮子，“这些不就不劳你操心了。你现在要想的是，我们怎么才能将人的安全带出来。” 怕顾九离又满嘴跑火车。 温如是忙补上一句，“还要光明正大！” 顾九离皱眉，“擦！我其实最初的想法是将人偷出来了算了。你这么一说，这条路岂不是不通了？” 温如是翻了个白眼，“姐姐。他得罪的可是陈王丁三家，偷出来之后怕是要被人追杀到天涯海角去了。” 随后又在平板上翻出安山疗养院的照片。 “还有，你自己看看。就这儿安保，别说进去偷人了，你就是偷摸靠近，估计都能给射成筛子。” 顾九离认真地看了一眼图片。 摸着小心脏。 “我滴个乖乖！这不是远程狙击m8091吗？还有这里，不是红外扫描吗？这是疗养院还是a国王宫啊？有必要整成这样吗？” 温如是和顾九离对视一眼，眼里稍显沉重。 “所以，现在就需要我们想一个万全之策，光明正大地将人带出来。” 顾九离摸着自己眉尾，一脸沉思。 玉唯西一直看着季如尘。 他怎么觉得阿尘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呢？ 这是在想什么？ 突然，手机震动响了两声。 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瞩目。 顾九离思绪被打断，抬头看去——季如尘的手机！ 见季如尘拿出手机，看完了上面的消息后，冷硬的眉眼瞬间划过一丝清晰可见的柔和。 难道是他的心上人给他发的消息？ 看这寒冰化水的样子。 真是......刺眼！ 她不禁冷冷出声道：“我们这是在开会，开会！懂吗？我本来有思路的，现在都被打断了，真是的！” 季如尘抬眼看她，“那我关了。” 说完，当着顾九离的面将手机关机了。 顾九离：“......” 好像显得她很无理取闹似的！ 季如尘确实开心。 刚才是季驰的消息。 二少夫人出门去了帝都大学城，约见了一个名叫沐晴的女明星，期间并没有外人。 顾九离这张嘴，张口就来毛病真是改不了了！ “要是给疗养院说祝孺文的父母去世，让他回去送灵，这总行了吧？” 温如是无语，“.......你难道没看吗？祝孺文他父母在他刚成年的时候就空难死了，只剩下他拉扯着一个年幼的妹妹长大。” 吃醋上火到连脑子都丢了，还嘴硬！ 鄙视！ 顾九离讪讪一笑，努力忽视从另一侧射来的探究目光。 哼！ 看什么看！ 还不是怪你！ 顾九离头移到一边，留给季如尘一个生气的后脑勺。 第429章 我想嫁给你 “对了，我们可以找出比他更权威的医生来接手祝孺文，这样总能将他带出来了吧？” 玉唯西道。 温如是摇摇头，“不行。现在带走祝孺文，明摆就是要救他。但凡陈王丁脑子转一转就能想到查到方唯身上，届时他们就可以以长期治疗对病人有效来拒绝别的医生接手。” 顾九离接着道：“这样一来就打草惊蛇了。依照他们尿性，怕是顶着风险也要将祝孺文提前除掉。” 玉唯西气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帮老家伙怎么就这么丧心病狂呢？没事儿学我们家老爷子养养花，钓钓鱼，没事催催婚多好？” 温如是见缝插针。 “下次爷爷催婚，你可以直接带我回去的！” 玉唯西：“.......你恨嫁吗？” 温如是：“我不恨嫁，但是我想嫁给你。” 玉唯西被温如是黝黑明亮的专注神情给硬生生地盯出来一丝慌乱爬上心头。 他连忙错开脸。 “但我并不想娶你。” “可我.......” “哎哎哎！够了啊！咱们说正事呢，谈情说爱请再等半小时可好？” 顾九离心里来气。 温如是个不长眼的。 没看见她和季如尘还在生气吗？ 拉上玉唯西在这儿拌嘴，膈应谁呢？！ 玉唯西恼道：“谁和她谈情说爱了，请注意措辞！” 顾九离没理会他的叫嚣，而是一脸干票大的表情。 “我有一个办法！” 三人齐齐抬头看她，“什么？” 半小时后。 温如是眼神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你确定用这个法子？” 顾九离错开眼神，嘟囔道：“那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吗？” “不能！” “那不就结了。” 见顾九离自己坚持，温如是也不再多言。 而是点出后续问题，“这样一来，他以后都不能在国内出现了。” “你觉得哪怕我们不用这个办法带他出来，他以后还能安稳地在国内生活吗？” 温如是被说服。 “好吧！就用你这个法子吧！” 玉唯西一脸叹服，“你这关系网还真是牛逼轰轰啊！” 顾九离假笑脸，“过奖过奖。” 敲定好主意之后，温如是又硬是贴着玉唯西跟他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季如尘和顾九离两人。 顾九离抓过一只香蕉，剥了皮敷衍地招呼了季如尘一声。 “吃吗？” 以前这么招呼季如尘，他从来都是摇头的。 本来以为这次也是。 然而当顾九离理所应当地往自己嘴里塞的时候，某人的俊颜突然在她眼前放大。 季如尘居然探身向前，薄唇微张，咬掉了她即将喂进嘴里的香蕉。 顾九离：“.......” 这怎么不按以前的剧本来呢？ 犯规懂不懂？ 顾九离小脸微红，又气又恼。 一伸手将剩下的香蕉塞在季如尘手中。 “我去干事了。” 说完之后，步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口。 季如尘慢条斯理地吃掉了手中的香蕉后，打开手机，又将季驰的信息看了一遍。 还说没吃醋？！ 嘴硬！ 次日清晨，顾九离见到了林平生口中的惊喜。 确实是惊喜，大大的惊喜——赵书瑶。 第430章 大家都没有变 看着多年未见的赵妹子，水汪汪的眼里含着巨大的惊喜直勾勾地盯着她。 顾九离伸手捏捏她的脸，“咱俩十年没见，你这怎么还转性了？以前的赵大小姐可是流血不流泪的女汉子啊！” 赵书瑶气恼地排掉她的手，上前一把抱住她。 “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年走的时候明明说好了要常联系的，结果你特么地销声匿迹了十年。我真怕你在国外潇洒到忘了回来了不说，还忘了我这个小姐妹呢！” 旧友重逢。 再一听赵书瑶的抱怨，顾九离心里百感交集。 她轻拍着赵书瑶的后背，“哪能啊！国外的汉堡炸鸡能有我们自己的火锅川菜好吃？不回来、不联系，只是一言难尽而已！” 赵书瑶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顾九离当初出国时候的状态。 听她说一言难尽。 连忙道：“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多请吃几顿好吃的，我就原谅你了！” 顾九离一副老母亲的微笑。 “多年不见，我们的赵大小姐也长大了啊！” 从以前的神经大条，到现在的为他人着想。 这十年，果然每个人都成长了不少！ 赵书瑶嘟嘟嘴，“那是。我现在可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顾九离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一脸不可置信。 “卧槽！你说你现在的职业是什么？我刚才好像幻听了。” 赵书瑶气的咬牙，“顾九，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做警察怎么了？你至于这幅日了狗的震惊脸吗？” 顾九离边抱头鼠窜，边不忘打嘴炮。 “不是！实在是你的职业与你本人严重不符，令人信服度太低了！你说你但凡去做个和帅哥有关的职业，我也不至于吃惊成这样啊！” “谁告诉你警队就没有帅哥了？我们队长就帅的惨绝人寰啊！” 这样一提醒，顾九离倒是反应过来了。 “你们队长是林平生吧？” “是啊！” 难怪他昨天说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这果然够惊喜的。 小姐妹两人坐下，顾九离让刘叔将她珍藏的零食统统拿了出来，摆了一茶几，跟赵书瑶开了个茶话会。 两人就从分别以来，上到职业选择，下到身边帅哥美女，统统聊了个遍。 有些朋友，即便多年不见，但再次相逢时依然是那时的感觉。 就好像时光的流逝和生活中的磨炼催生了成熟和资历，但骨子里的本性却从未改变分毫。 所以再相遇时，你还是那时候的你，而我还是那时候的我。 大家都没有变。 一如既往！ 真好！ 互通有无之后，彼此的情况也算是有了基本地了解。 赵书瑶抓着一包薯片，吃的“咔咔”作响，两眼心疼。 “没想到你这么多年过的这么精彩啊！” 顾九离：“还行吧！习惯了就感觉不到什么了。” “那你现在跟沈校草是什么情况啊？还有季如尘。” 赵书瑶眼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顾九离无语地又将他们之间的纠葛勉强说了一遍。 只是省掉了她对于季如尘的感觉。 赵书瑶听完之后一脸感叹。 第431章 赵书瑶的纠结 “初闻不知狗血意，再闻已被泼满身啊！你们这简直堪比年度狗血三角恋集合大成啊！” 顾九离被她这个比喻给逗乐了。 仔细地思索了一下，居然还觉得挺贴合的。 赵书瑶这个时候又想起十年前跟季如尘在聚会上的对话。 十年前，季如尘明明当着她的面承认他是喜欢自己小姐妹的。 当时她还惋惜了一下。 想着季如尘爱而不得，也太惨了吧！ 可万万没想到，十年之后，命运陡转，他居然和自己小姐妹走到一起了。 赵书瑶咬着手指头，满脸纠结。 “你确定季如尘喜欢的是他怀里的那个女人？” 顾九离撕果冻的手一顿，“确定！我有个朋友教过我解读人的微表情，我对于这个还是比较精通的！” 说完之后，一口将手里的小果冻给吞了。 甜甜的，顺带卷下去了她喉间弥漫起来的酸涩。 滋味别出一格。 顾九离又吃了一个。 这下。 赵书瑶更纠结了。 那她还要不要告诉十年前季如尘和她的对话呢？ 可是顾九都确定季如尘不喜欢她了，那这明摆着就是变心了嘛！ 不过也是。 就季如尘那样的，往那一站什么都不做，狂蜂浪蝶就一浪浪地往上来涌。 年少时候的无望暗恋能维持多久？ 就连她小姐妹和沈校草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不也变成了“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妹夫”大家一起手拉手做一家人的狗血虐恋了吗？ 想到这里，赵书瑶决定还是先不告诉自家小姐妹这件事了。 等她再看看再说。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说你这顿时间不在帝都，是被派去出差了吗？” 被这么一问，赵书瑶突然想到她这次过来还有他们队长给的任务呢！ “我们队长让我将海城查到的东西给你说一遍，最好你再将你分析的思路整理一份，我给他拿回去。” 原来先前林平生说他派人去海城查柳天瑞，派去的人是赵书瑶啊！ 顾九离拍拍手，站起身来。 “那你跟我去书房说吧！” 书房里。 顾九离跟的赵书瑶坐在一起，跟前摊着一堆纸。 上面画满线条和箭头。 “那按照你目前掌握的条件来说，柳天瑞只能算是一个中等偏下的小头目而已。至于他背后这条线隐藏了多少大佬，牵涉了多少条线那还有的深挖了。” 说完之后，顾九离将手中整理好的思路交给赵书瑶。 “好了。你将这些东西拿给林平生吧！对了，先前他不是说这个案子要转到缉毒科吗？他该不会拿着个去借花献佛吧？” 顾九离故意打趣着。 赵书瑶皱眉：“没听队长说啊！不过我们做的是刑侦，这个案子也确实不属于我们的范畴之类，转到缉毒科也是应该的。” 等赵书瑶走了之后，顾九离给林平生打电话问这个事情。 “你说这个啊！是转到缉毒科了，但我同时也申请了协同调查。毕竟柳天瑞和顾雨晴之间千丝万缕，要是查清楚了柳天瑞，顾雨晴的那些谜团应该也就能解开了。” 顾九离拍马屁：“林队长思虑周全啊！” 林平生笑着商业互捧：“不如你心思缜密！” 第432章 陌月对她的执念 挂完电话后，顾九离在小伙伴群里艾特了凌俊彦。 算盘小九九：我需要你的帮助@风吹裤衩飘你家。 风吹裤衩飘你家：哈哈！现在是不是终于意识到本小爷智勇双全，是你们的精神支柱外加超级外挂了？ 钢铁铮汉：你好大的脸。小九，别求他了，什么事？我帮你。 北美一枝花：就是！就像是你们常说的那句话，看给他嘚瑟的。有什么事，我也能帮你。 女王陛下：这事除了凌俊彦，你们还真的谁都帮不上忙呢！ 风吹裤衩飘你家：哎呦喂！真是不好意思啦！没想到我这么重要且高大威猛。你说，什么事？小爷一定帮你！ 算盘小九九：带着劳拉明后天就回来。你回不回来都行，主要的是劳拉。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凌家实验室。 凌俊彦看见消息，失手打碎了一个玻璃试管。 “我擦！这特么地说的是人话吗？” 凌俊彦一把甩掉手上的橡胶手套，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戳的“叮叮”作响。 满脸悲愤。 风吹裤衩飘你家：卧槽！合着小爷我的作用就是给你叫劳拉，是吧？ 北美一枝花：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任务还真只有你能来。 钢铁铮汉：自作自受。 自从凌俊彦得到了劳拉帮他揍人的承诺，那就是山中猴子称霸王，挨个将简铮他们挑衅了个遍。 讲真。 要不是大家离得远。 他们不揍得凌俊彦哭爹喊娘，还真的对不起他这份作天作地！ 算盘小九九：谈正经事，别闹。 女王陛下：就是，闹什么闹！好不容易你能做点事了，还不赶紧抓紧表现一下你的能力。 凌俊彦气的跳脚，特么地这能展现个屁的能力！ 风吹裤衩飘你家：你找劳拉做什么？小爷我倒要看看，她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了！ 算盘小九九：让她国际刑警的名义在疗养院逮捕一个国际变态杀人犯。 等看看清楚这几个字后，凌俊彦拧着俊眉。 风吹裤衩飘你家：你疯了！特么地你又不是不知道劳拉的顶头上司是谁？陌月那个神经病啊！你这不是自己暴露自己位置吗？ 劳拉是国际刑警。 要是想在z国以国际刑警的名义抓捕隶属z国的罪犯，就必须要上级的同意。 可是那人又不是真的罪犯，劳拉帮忙可以，但也同时暴露了顾九离的在帝都的消息。 以那个神经病的作风，要是知道了小九在帝都，还结了婚。 能搞出什么疯狂的大事来，他们谁也不敢预料！ 这也是劳拉为什么之前见过顾九离却没有暴露她消息的原因。 因为那就是个疯子！ 安抚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他身边的一切可爆炸因素平和。 算盘小九九：躲没用！有本事让他来，老娘要是怕他，我顾九离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凌俊彦担心的问题顾九离又怎么会不清楚？ 上次做刘玉兰那个案子的时候，她也是迫不得已露了个面。 就被陌月那个神经病追的快要吐了！ 足以可见陌月对她的执念。 第433章 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但是自从上次车祸得知，想要她命的人和e国边境有关，她就意识到了一点。 躲不过了！ 不论是陌月找到她，还是她最终还是要面对过往的事情。 这都是她必然要面对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索性来个痛快！ 北美一枝花：好样的，小久，我精神上支持你。 钢铁铮汉：不论你决定做什么，需要帮忙就招呼一声。 风吹裤衩飘你家：你就是作吧！ 女王陛下：陌月顶多算是重度偏执型人格和多重表演型人格而已，请你们有点身为国际心理专家朋友自觉，不要将他和精神病相提并论，好吧？ 其他人：...... 都忘了，这还有一个不怕死的。 从见到陌月的第一时间起，温如是就想让陌月做她的研究对象。 强还是她强！ 敲定好了之后，凌俊彦也没有含糊。 次日下午带着劳拉就到了。 顾九离接到他们，将他们安置在了莱克在帝都办置的房产里。 “你们就住在这里吧！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再邀请你去我家做客。”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要是让劳拉住他们家去。 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是一伙的吗？ “去你家？你确定那还是你家了？” 凌俊彦冷嗤一声。 俊朗清秀的脸上满满的冷意。 顾九离知道，他这是看到那条微博热搜了！ 心下一暖，忍不住捶他一拳。 “好了！这种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你照顾好你自己，顺便帮我搞定沐妈妈的手术就好了。” 凌俊彦人虽然傻白甜了一点，但是脑袋可不笨。 再加上和顾九离相交多年，一下就听出了她这话中的深意。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家伙了吧？” 顾九离眉梢一挑：“不行吗？他长得好看，身材棒，有钱有势还有家世，就冲颜狗这点，我上他也不奇怪吧？” 凌俊彦恨铁不成钢，“顾九离，你这挑男人的眼光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长得好看一抓一大把。只要你想，小爷我分分钟在娱乐圈给你找上百八十个小鲜肉，让你开个后宫都没问题。” 他也是醉了。 这万恶的看脸的世界。 顾九离这个肤浅的女人！ 顾九离瞪他，“你这个肤浅的男人完全不懂什么叫爱情，难怪做单身狗这么多年！” 凌俊彦：“.......” 在凌俊彦冒火的眼神中，顾九离扬长而去。 片刻后，凌俊彦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顾九离的微信消息。 阿彦，我知道你操心我！谢谢你！但感情这种事情谁也控制不住，我曾经在这条路上摔到遍体鳞伤，本该更难再喜欢上一个人的，可是没办法，可能我这一生就栽在感情上面了吧！ 凌俊彦看着这条短信莫名心酸。 他从里面读出了顾九离的彷徨和迷茫。 “劳拉，你说什么是爱情啊？” 劳拉沉思片刻后，总结道：“应该就像是我见到鲜血那样兴奋吧？！” 想起劳拉曾经将血腥变态图片制成礼物送给顾九离，吓得她差点精神恍惚。 凌俊彦脑门一凉。 “那个......那你 第434章 小爷这是怎么了？ 劳拉湛蓝色的眼珠子蹭蹭亮光，兴奋地盯着凌俊彦道：“他很强！” 见她提起gj就满眼兴奋，凌俊彦吐血：“卧槽！小爷我也很强，怎么没见你喜欢我呢？” 情急之下说出这句话，凌俊彦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特码惹法克！ 他在瞎几把胡说些什么？ 一定是他不甘心居然被顾九离个伪娘给比下去，脑子一时抽了！ 对！ 一定是这样的！ 凌俊彦肯定地点了点头。 劳拉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凌俊彦，然后更为认真道：“你太弱了。连我都打不过，还要我来保护你的。” 凌俊彦气的满脸通红，“谁说小爷我需要你的保护了？那明明就是我救得你，你自愿要做我保镖的，红不好？” 劳拉见真的刺激到凌俊彦的自尊了，敷衍道：“好好好！我明白了，你最强，好吧！现在可以出去了吗？我想沐浴睡觉了。” 凌俊彦看了眼时间，“你睡这么早？” 劳拉也不在意凌俊彦还在房间，边走边脱衣服。 黑色的皮夹克下是劲爆热火的身材，外国女孩儿雪白的皮肤白的刺眼。 “美容觉。” 凌俊彦没想到劳拉不打声招呼就开始脱了，猝不及防看到那火辣的一幕。 只觉一阵邪火疯狂地在他四肢百骸中流动。 他连忙大步往外走，边走边吐槽：“卧槽！你特么地还是不是个女人？” 直到一口气跑回自己房间，趴在水龙头上用冷水冲了一把脸。 但并没有什么鸟用。 喉间还是干涩地直咽口水。 黑与白的极致碰撞不停地在他脑海中闪现，凌俊彦躁动的不能自已。 卧槽！ 小爷这是怎么了？ 平常见到的裸露女尸也不少啊！但他都能当成一坨死肉，不起半点波澜。 现在怎么面对劳拉就不行了呢？ 凌俊彦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这种情况好像是从上次救了劳拉之后就一直有点飘了。 劳拉干的是刑警这种高危职业。 那次她腿上中了一枪，伤到了腿部神经，恰好送到他们凌家名下的医院了。 给她动手术的医生是外科的大佬，大佬都说她的腿没救了，得截肢。 但没想到劳拉在进手术室之前，拼着一口气要求他亲自主刀给她做手术。 白炽灯光照的通亮的手术室里，凌俊彦边穿戴手术服，边不靠谱道：“我给你说啊！我最擅长的是内科和药剂配置，外科这种我顶多给顾九离他们包扎过伤口，还被吐槽了包的难看。你确定要我来？” 劳拉满头冷汗，躺在手术台上双眸坚毅地盯着头上的天花板。 “废话怎么这么多？” “好吧！我坦白，我顶多解剖过死人，活人这还是头一遭，你真确定要我？” 劳拉湛蓝晶亮的眸子直直地锁住他的脸，虚弱地吐出一句话。 “要是保不住我的腿，请让我完整地死在手术台上！” 她宁愿高傲地死去，也不愿从此以后不完整地活着！ 凌俊彦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第一次认真地重新打量了这个一直以来被他们叫做血腥变态女的女人。 第435章 我想打断你的腿！ 劳拉是正宗的a国女孩儿，湛蓝色的眸子宛如大海般深邃诱惑，鼻梁高挺，五官极为立体，标准的异国风情的大美女。 但不知为什么，凌俊彦第一次觉得有人躺在手术台上也挺好看的。 最后，拜凌俊彦的上帝之手和大佬的从旁指导所赐，劳拉完整地活下来了。 事后他问过劳拉。 “为什么硬要坚持我给你做手术，是因为看出了我内在医学全才的本质吗？” 劳拉挑眉，毫不留情地戳破他。 “不！我只是想挑一个敢在手术台上杀了我的人。” 凌俊彦：“.......” 那个外壳大佬没有背景，要是连一个小小的截肢手术都能做死人。 那他名声就都毁了。 他确实没有那个胆子敢答应劳拉的要求。 但他凌俊彦就不一样了。 撑死就被外界传他凌家公子用活人做练手，以凌家在医学界北斗泰山的地位，说不定还会有人奉承他为学术献身呢！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凌俊彦呕的隔年陈血都出来了。 气哼哼地走了。 后来劳拉痊愈，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就答应帮他揍人。 可是....... 凌俊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怎么越来越不对了呢？！ 顾九离刚从酒店出来，电话就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 未知地区？ 眼里涌现出一抹暗色，接通电话。 彼此呼吸声交错，在电话中显得格外明显。 顾九离坐进车里那边还不见开口。 看了眼时间。 通话时间已经三分钟了。 妈的！ 神经病啊！ “你特么地再不开口老娘就挂电话了！” “呵！” 轻轻浅浅的一声，带着某人低沉魅惑的音色穿过手机落入她的耳中。 明明光听声音都能让人幻想那边是怎么样一个绝世美男才能配上这样的声音。 可顾九离却硬生生的在艳阳高照的白天后背一凉。 “陌月？” “你跑啊？捉迷藏的游戏我还没玩够呢！你怎么就主动出现了？” 慢悠悠的语气带着潜藏的危险，一听就让人瘆得慌。 顾九离心里mmp，脸上也没笑嘻嘻。 “跑个屁！老娘哪里跑了？你有事吗？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你挂了，那我手里的同意文件就不会传给劳拉了。” 卧槽！ 威胁我是吧？ 那老娘我还就...... 接受你的威胁了！ 顾九离烦躁地踩下油门，“大爷，你有事吗？有事咱说，别整那些阴阳怪气的成吗？” 那边陌月轻声笑了出来。 “我想打断你的腿，给你点教训。” 含笑的语气轻描淡写地就像是在开玩笑，但顾九离心里清楚。 这怕是就是那个变态琢磨着要对她干的事情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憋下自己骂娘的冲动。 语气顿时化若春风，笑意满满。 “我这腿它又直又细又长，简直堪比腿模界的苏格拉底，你舍得吗？” “嗯.....不舍得。” 顾九离心里一喜，刚想说什么，只听那个神经病又说：“但你太野，不给你点教训，你永远不会学乖的。” 顾九离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老娘跟你有个毛线关系啊！ 为什么要在你面前学乖？ 第436章 他是我男人！ “陌月，你是我的人生导师，亦是我人生前进路上的指向灯。救我于黑暗之中，让我明白了人生的真谛，我怎么可能在你面前不乖？” “真的？” “比真金还真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需要点时间和空间来探索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和要做什么，我不想永远跟着你的安排走。” “你所谓的想要什么和想做什么，就是离开我去嫁给别的男人？他叫季如尘，是吧？” 陌月嘴里吐出的“季如尘”三个字，成功让顾九离炸毛了。 “卧槽！陌月，我特么地告诉你，他是我男人。你特么地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别怪老娘我带着莱克的军火炸了你的老巢，送你去见上帝！” 霸气十足地撂下这句威胁，顾九离果断地挂了电话。 陌月在这边看着黑屏的手机，危险的气息顿时弥漫在整间书房里。 枯妍两股战战。 “那个.......门主，你......我要不先下去吧？” 枯妍此时都快哭了。 j怎么不按剧本来呢？ 以前不都是嘴上抹了蜜似的，将这个神经病给安抚地妥妥的吗？ 怎么偏偏这次就专挑老虎的屁股摸呢？ 她这一摸不是闯了天祸了吗！！！ 陌月拿下金边带链眼镜，完美的手指揉捏着眉心，轻合眼眸。 语气听不出深浅地说：“看来，小猫还是只有脾气的猫儿！” 枯妍简直日了狗了。 j岂止是只有脾气的猫啊？！ 那简直就是千年的猫王精变的，好不好啊？！ 不是听说z国那边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的吗？怎么就落下了个顾九离呢？ “枯妍，准备一下，我们去z国。” 枯妍冒着生命危险，战战兢兢地提醒道：“门主，e国边境那边又有动静了，恐怕还需要你亲自走一趟。” 陌月眸子一睁，眼里满是令人发寒的森凉。 “呵！看来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沉默片刻，见陌月没有什么吩咐了。 枯妍眼巴巴道：“那门主，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陌月将手里的文件给枯妍，“将这个给劳拉传过去。” 枯妍接过。 撇撇嘴。 嘴硬心软。 说的就是他们门主！ 顾九离这边，挂了电话不放心，犹豫半天还是给季如尘那边打了过去。 这次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 “喂？” “季如尘，你现在在哪？” 那边沉默一会儿才回答，“在外面。” “哦！我就是大电话提醒你一下，最近出门小心点的，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带俩保镖吧！” “......你又得罪谁了？” 顾九离：“.......没事儿别瞎说什么大实话！” 虽然这次得罪的可能真的有点hold不住。 “好，我知道了！” 最近两人正处于隐形的冷战期间，也不像以前没什么话题都能唠上半天。 一阵诡异平静的沉默过后，季如尘出声询问：“还有事？” “没有了。” “那挂电话吧！” 那边挂断之前，顾九离耳尖地听见一道清丽的女声笑着问季如尘，“是她的电话？” 这话落在顾九离的耳中，就像是一只虫子钻进了她的心里。 第437章 她在我心里绝世无双 咬蚀的她坐立难安。 这人是谁？ 季如尘这个时候不在公司就是和这个女人在外面？ 她难道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顾九离就恨不得立即查清季如尘的位置赶过去。 可是她转念一想。 赶过去又能怎么样？ 她也只能撑着妻子的面子而已，还是在季如尘向着她的情况下。 顾九离最终还是没有去问，而是直接开回了家。 这边，和季如尘在外面的确实是慕怀瑜。 挂了电话。 季如尘冷淡地看了眼慕怀瑜：“别搞小动作。” 虽然他不确定顾九离会不会吃醋伤心。 但他一点不允许这种情况存在，尤其还是他带给她的。 被季如尘戳破她刚才举动的意图，慕怀瑜无奈地撇撇嘴。 “我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因为我跟你在外面而吃醋嘛！” “没必要。” 慕怀瑜搅拌着手中的咖啡：“阿尘，我喜欢你。不！应该说我爱你，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你了。” 季如尘面无表情：“我不喜欢你，离我远点。” 慕怀瑜苦涩一笑：“你还真是绝情啊！六年前是这个答案，六年后还是这个答案。那个人真的就那么好吗？” 季如尘：“她在我心里绝世无双。” “可是她并不爱你，不是吗？” 季如尘：“我爱她，这就够了。” 不等慕怀瑜再发表些什么，季如尘直接截断道：“我爱她，我们不可能。以后别再来找我，你救我的情分，想要什么跟我助理谈吧！” 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连一丝迟疑都没有。 看着季如尘俊秀挺拔的背影，慕怀瑜都快将手里的陶瓷勺给捏断了。 顾九离！ 晚上，帝都别墅。 “不行！你不能去。” 季如尘毫无商量的余地，直接拒绝了顾九离的提议。 “我已经决定了，只是通知你们而已。” 季如尘气结。 “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贸然进去出事怎么办？” 顾九离抬眸坚毅地盯着他，“正是因为情况不明，所以我才要跟着劳拉！” 此话一出，堵住了季如尘所有出口的话。 “他们有可能认识你，你进去不安全。” 顾九离：“这好办。” 说完后，顾九离转身进了房间。 不久后，一个眉眼含着痞气与锋利的俊美少年从房中出来。 玉唯西和林平生两人震惊了。 “你......这......绝了啊！” 身形俊逸清瘦，脸庞线条完美，眼中里带着桀骜的痞气，又带着几分矜骄华贵。 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女的啊！ 季如尘也没有想到她会用这招。 倒是温如是见此，嘴角狂抽。 “你忘了明天是去跟劳拉一起吗？” 劳拉可是她的狂热追求者，这不是搞事情嘛！ 顾九离帅气地打了声口哨，吹起眉心前的刘海。 “知道啊！但你没发现她和阿彦之间的气场更诡异些吗？我这也算是帮她看清自己的心了！” 劳拉对她是崇拜和欣赏，而她错将这种感情当成了喜欢。 既然现在阿彦对她动了心，那她本尊怎么着也得出来辟个谣，给好朋友腾出条路来啊！ 第438章 你激动个屁哟！ 温如是笑着点点头：“也是。” 顾九离这人永远都是这样。 嘴巴上不饶人，可是做起事来却比谁都心软和妥帖。 顾九离决定的事情，任谁都不可能阻止，包括季如尘。 最后的最后，季如尘还是妥协让顾九离和劳拉明天一起去安山疗养院。 商量好细节之后，玉唯西他们各回各家。 顾九离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晚安。” 平淡地打了个招呼，她转身就想直接上楼。 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手腕上传来一道力量，猝不及防地将她一扯。 顾九离没有防备，顺着力道往后转。 刚要呵斥的话还未出口，某人清冽的气息压了下来。 唇齿相依。 霸道地不容顾九离拒绝，同时还带着些许绵长情谊的温柔。 顾九离推拒的手就这么贴在季如尘滚烫的胸口处没有动。 纤细柔软的手下是他一声一声有力跳动的心脏。 这一瞬间。 顾九离突然产生了一声错觉。 季如尘是爱着她的。 她在照片上所见到的那份厚重爱意是许给她的。 可是....... 这怎么可能？ 今天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还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 一想到这里。顾九离火从心起。 猛地用力推开季如尘，波光潋滟的眸子微眯，脸上带着一丝冷意。 “少年”锐利俊美的眉眼再染上一丝冷意，犹如寒光闪烁的绝世名剑。 森寒凌厉的锋利分毫毕现。 被这样的锋利刺的心头一痛。 季如尘刚要开口，顾九离就打断了他。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彼此冷静一下，等这件事完了我们好好谈谈吧！” 沉默良久。 季如尘眸光深邃地看着她，眼里风起云涌，仿佛万千流光闪过，最终化为了一抹璀璨至极的亮光。 就好像徘徊迷茫的路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灯盏。 他浮游的眸光归于一处，像是做出了一个孤注一掷的决定。 季如尘垂在身侧的双拳微微握紧，眸光灼灼，“好。” 次日一大早。 顾九离化身gj去和劳拉会合。 刚一见面，劳拉湛蓝的大眼睛里满满的惊喜。 “gj？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劳拉激动地都冒出母语了。 像是个见到爱豆的粉丝，脸颊微红。 而她旁边的凌俊彦见此，只觉得牙后跟都是酸的。 至于嘛！ 不就是个女扮男装的顾九离嘛！ 你激动个屁哟！ 顾九离帅气地吹了一个口哨，“是我！我们昨天约好今天一起去办事的啊！劳拉大美女，你不记得了吗？” 听见这熟悉的嗓音，劳拉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一张脸上青红交错，异彩纷呈。 跟在后面的车里坐着季如尘，玉唯西和温如是。 温如是见此，在车里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就猜到劳拉肯定受不了这个刺激，小九这个妖孽。” 边说还边用眼角去看旁边的季如尘。 “我们家小九无论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一向都是通杀的！连劳拉那么变态的女人都栽在她手里了，她是不是很厉害啊？” 问出这话，车里没人理她。 温如是撇撇嘴，直接点名问：“季如尘，我家小九是不是很厉害啊？” 第439章 陌月是总教官！ 季如尘将放在顾九离身上的目光勉强分给了她一点。 “请去掉‘我家’，谢谢。” 说完之后，又转过头去了。 见他这么无趣，温如是也挑逗不下去了。 这种冰山，还是留给小九攻克吧！ 她还是比较适合逗她家的玉狐狸。 开往安山疗养院路上的车里，劳拉还未从她心心念念，喜欢了很久的“少年”居然是个女的惊悚转变中回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 那个痞气锐利的桀骜少年，说话做事狠辣果决的少年，一张嘴就能得罪一票人的少年，让所有人都恨得牙痒痒的少年。 怎么就是个女孩子了呢？！ 劳拉眼神一直往顾九离那边瞥。 顾九离稳稳地开着车，“不信？” 劳拉不说话。 顾九离索性直接抓住劳拉的手，往自己胸上一按。 掌中的触感软软绵绵的。 惊悚，羞涩，震惊，无语等各种情绪齐齐上涌。 劳拉的脸瞬间红成猴屁股。 像是触电般将手迅速抽回。 “你......” “现在该相信我是个女人了吧？” 顾九离说话间还歪头冲她一笑。 劳拉：“.......你不冲着我放电，我就信了。” 俊美痞气的小狼狗。 这是现在市面上最流行的一款啊！ 顾九离这个妖孽！ 劳拉有着强悍的心理承受能力，自我调节一会儿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忽然一笑：“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我喜欢追求的‘少年’是个女孩子，我竟然没有一点失恋的难过。” 顾九离：“那是因为你的喜欢没有涉及到情爱，只是种崇拜和欣赏。” 劳拉沉思片刻后，释然一笑。 “难怪上次我一直觉得你很熟悉，但却说不上来熟悉在哪里，原来不是真爱啊！。” 她的顶头上司是陌月，而陌月又和顾九离关系特殊。 所以她们先前也见过几次。 但不得不说，gj的少年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居然连她都没有将她和gj联系在一起。 可能也有gj口罩遮面太久，她见过的真容的次数太少的原因吧！ “不过老大也太不够意思了，明明知道你就是gj还不告诉我！” 陌月是顾九离他们那一期的总教官。 劳拉就是那时候太傻，最后被他忽悠着做了国际刑警，成为了他的手下。 顾九离听见陌月就头疼。 “那个神经病，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车子走了快三个小时才进入安山疗养院的范围。 路途越走越偏僻，沿途青山绿水环绕，看起来景色很不错。 但不知道是不是顾九离的错觉，她总觉得这里诡气森森的。 据地图上显示，安山疗养院背靠山，面绕水，占地范围极广。 还未走到大门处，老远就有三个人出来防备地守在门口。 车子行驶到跟前，其中一人谨慎地盘问他们。 “你们是做什么？来这里干什么？” 劳拉将自己和给顾九离临时办的工作证亮了出来。 “我们是国际刑警，查到一桩国际连环谋杀案的嫌疑人在你们安山疗养院，特地过来提人的。这是我们的文件，还有你们国安部签署的同意书。” 第440章 是不是谨慎过头了？ 劳拉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们，几人看了交谈几句后，对她们道：“这里是贵族疗养院，我们需要请示一下院长。” 劳拉颔首：“支持你们的工作。” 不一会儿，保安回话：“我们院长请两位进去，只是请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来。” 顺着这人指的看过去，顾九离和劳拉对视一眼。 两人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要换他们自己的车，还要他们的人面对面跟着。 一个贵族疗养院是不是谨慎过头了？！ 上了他们的车以后，本来顾九离还想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有关安山疗养院的问题。 可没想到跟着他们的两个人外加一个司机，嘴巴都极其紧闭，别说多余的话了，就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露出一个来。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后，抵达了疗养院的正门口。 这里的建筑有一部分像是医院类型，而旁边又有小别墅样式的住房。 看来在这里的三六九等也分的很明显呢！ 正门口接待顾九离她们的是院长本人。 五十左右，一副黑色边框眼镜，五官平凡，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平易近人的医生气息。 因为跟温如是待得时间久了，所以顾九离一眼就能看出他和温如是是同一种职业——心理医生。 院长见到顾九离她们，笑着迎上来：“两位警官辛苦了，我们这里是贵族疗养院，消息隐蔽，能找到这里想必也费了不少力气吧？” 笑面虎。 这人软刀子插得够直接啊！ 顾九离上前握住院长的手：“辛苦倒不至于！毕竟你们国家的国安部还是很支持我们工作的，这边的消息也是他们给我们的。” 有什么不服就去找国安部吧！ 别在这儿跟她们瞎比比！ 院长岂能听不出来顾九离的言外之意？ 但他脸色未变，笑的依旧亲和儒雅：“我们疗养院都是些达官贵人，精英大佬，我个人认为是不可能存在你们所说的犯罪嫌疑人的！” 顾九离挑挑眉，一脸痞气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得到的消息，追查的犯罪嫌疑人最后逃匿的地点就是这里。要不.......” 顾九离凑近他，脸上带着商量的笑意，眼神却格外清凉锋利。 “你让我们自己一间间找过去，有没有我们不就清楚了吗？” 院长当即脸色骤变，往后退了一步。 冷声道：“这恐怕不适合吧？我们这里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或者其家人静心修养的地方，你们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让我们疗养院难做啊！” 顾九离嘿嘿一笑：“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院长不必当真！” “你......” “哦！对了，我们还没有告诉院长你，这个嫌疑人的名字叫什么呢！院长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不在呢？” 院长一噎，“我......我们这里都是家世优越，教养极好的上流贵族，怎么可能有违法犯罪的人存在？” 顾九离应和地点点头，一手抱胸，一手摸着自己下巴。 第441章 一句一个坑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院长是不想我们搜查你们疗养院，怕我们见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顾九离一句一个坑，院长简直应接不暇。 实在不想再跟顾九离继续扯下去，院长索性开门见山。 “不知道两位警官查的嫌疑人是谁呢？我好让人帮你们看看这里有没有这个人。” 劳拉上前，将手里的资料递给院长。 “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人。” 院长看清之后，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祝孺文？” 劳拉点头：“对！他在你们国家的名字叫做祝孺文，但是在澳洲的名字却叫做格雷斯。十二年前，他在澳洲境内涉嫌一起连环杀人案，后来被澳洲全境通缉。他又逃到了北美，但是却在北美又犯了一宗灭门案，直到十年前音讯全无。” 院长戒备地盯着她：“这两件案子都已经时隔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们现在才追查过来？” 劳拉：“因为三个月前，有一宗犯案手法与他极其相似的连环杀人案又再次在a国出现了。这宗案子因为跨境众多，所以由我们国际刑警接手处理。我们查到祝孺文现在住在这里，所以要带他回去立案侦查。” 边说还边将陌月签署的文件给院长看。 院长接过文件，翻看了几页后将它递给身后的人。 “我们这边需要检验真伪，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顾九离灿烂一笑：“不介意，你随便查，只要最后将人交给我们就好。” 院长被顾九离噎的心肝肺都疼，他拒绝跟顾九离交谈。 “我能保证，三个月前的案子绝对与他无关。因为这个人早在九年前就已经被检验出了精神有问题，从那以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这里守卫森严，他绝对不可能出去的。” 劳拉：“我也只说他有嫌疑，并没说他就是杀人凶手。” 院长也清楚祝孺文的分量，这人留这里死不能死，活不能活的，背后都一直有人示意着。 他当然不敢随便让人将祝孺文带走。 “但是他现在精神方面存在很严重的疾病，我们并不建议你们将他带走。” 劳拉性子一向直接还变态。 微微一笑，寒意十足。 “神经病吗？我最喜欢了！” 院长：“.......” 这人怕才是脑子有问题的吧？！ 不过别人都已经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推诿什么了。 毕竟这是国际刑警，手里还拿着国安部签署的文件，他一个小小院长也得罪不起。 “这样，请两位警官先到我办公室喝口水，等一下我这边文件的检验，可以吗？” 顾九离伸个懒腰，一脸埋怨：“早说嘛！我还以为院长的办公室里面藏着什么大宝贝不方便让我们进去呢！所以一直没敢开这个口，看你堵在门口，真不像是你们z国的待客之道啊！” 院长：“......是我的不对！真是抱歉，一时疏忽。” 将顾九离她们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泡上茶之后，有人敲门。 “院长，a栋那边出现了点小问题，院长你快过去看一下吧！” 第442章 丢了个人啊！ 顾九离清晰地看见，这个院长听见这句话，手一抖。 看来，这个a栋的小问题不简单啊！ 可能是因为心理医生的关系，再加上这人能成为这里的一把手，心思缜密也是意料之中。 所以顾九离只能凭借出其不意来试探他。 但是这人的情绪管理极为强悍，从刚开始见面到现在，她还没见过他有什么外露的情绪！ 没想到却让他们自己人给试探出来了。 院长还没开口，顾九离就先咋呼道：“出问题了？那赶紧地去解决问题啊！这里住的可都是上流贵族，精英大佬及其家属，一点纰漏可都不能有啊！” 院长本来还想等顾九离他们走了之后再去处理的。 现在被顾九离这样一说，他不去也不成了。 站起身来，儒雅一笑。 “真是对不住啊！疗养院出了点小问题，那我去去就来。” 顾九离大方地摆摆手：“不用着急！我们不急，等得起。” 院长看了顾九离一眼，他离开后不久，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进来了。 笑着对顾九离她们道：“院长有事，我在这里陪着两位。” 顾九离递给劳拉一个眼神。 劳拉秒懂。 让出一个位置给这个医生：“医生，坐下一起聊聊吧！我们刚好也有些问题想要咨询一下你们。” 医生走过去坐下，一脸警惕：“那个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问我也没用啊！” 见劳拉和那个医生聊上了，顾九离突然捂着肚子“哎呦”一声。 一脸尴尬道：“我可能吃坏肚子了，请问你们这里的洗手间在哪啊？” 医生狐疑地盯着她，“我让护士带你去吧！” 顾九离边往出奔，边喊道：“我憋不住了。你让她后面来吧！” 医生连忙追出去，见她确实着急找厕所，连忙指给她后，又喊了一个小护士去门口守着她。 顾九离跑进厕所后，站在厕所的窗户门口望外面看。 这里是主楼的二楼，楼层不高，看到的东西也很有限。 周遭全都是装修精美的单独小别墅，中间是几栋和医院别无差别的建筑，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只是...... 看着远处一群人在焦急地找着什么时，顾九离隐隐觉得这可能和那个“a栋小问题”有关。 看来，这小问题就是丢了个人啊！ 就在顾九离边寻思着边四处环望时，突然看见前方绿化带那里好像有个人。 她定睛一看。 真的是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病服，远远看去头发乱糟糟，瘦骨嶙峋地躲在绿化带的小矮树后面。 顾九离连忙顺着二楼水管爬下去，正猫着腰准备超那人跑过去的时候。 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找到了，他在那里！” 那人像是被吓到了，“蹭”的一下窜出来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着。 一群人往这边跑，那人到处躲。 这样混乱的情况，顾九离也顾不上隐蔽了。 她飞快地跑到那人跟前，刚要拉住他的时候，院长突然从侧边别墅冲了过来。 隔开他们两个人之后，将顾九离挡在身后。 第443章 这人是谁？ 急声高喝道：“快！他在这里，快将他抓住！” 一群人一拥而上。 有医生还有几个保安。 这人虽然精神有问题，但没想到还有身手，甚至还不差。 几人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合力抓住他。 他瘦弱的身躯被三人按在地上，像是只陷入绝望而又暴怒的野兽疯狂地扭动着，挣扎着。 但下一秒...... 当他抬头看见被院长挡在后面的顾九离，突然停住了挣扎。 “副队”“副队”........ 许是好久没有讲过话了，他嗓音嘶哑而模糊不清。 以至于别人根本听不清他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气音是在喊什么。 看他的样子，像是想要朝着顾九离冲过来。 片刻的安静后更为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紧盯着顾九离的眼睛里闪动着的是那种狂喜执拗的光芒。 看的顾九离心里突然涌上一丝窒闷和酸涩。 她认真地盯着那人看，想要从脑海中搜寻自己是否见过这样的人。 他头发很长又很凌乱，只能勉强看清楚他的脸。 颧骨突出，脸庞消瘦，配着他那瘦弱的身板，像极了一个曾经吸过毒的瘾君子。 顾九离自诩过目不忘。 但是记忆中好像真的没有这么一张脸.......这么一个人。 可是她心底深处又好像说自己在曾经的某个时间某个地点见过这张脸。 顾九离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去看清这人。 但她刚动了一步，院长冷厉的声音就止住了她脚步。 “警官，这人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今天从病房中偷跑出来的，他有狂躁症和被害妄想症等各种精神疾病，你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就在这空当，医生给那人打了镇定剂。 他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但是他失去意识前的眼神却一点也不像精神病患者。 因为那双眸子是那么清透锐利，盯着她的神情又是那么炙热。 顾九离看着他们将那人带走后，问院长：“这人是谁？他在这儿多久了？他有家人吗？” 院长冷冷地看着她：“警官，他不是祝孺文，我没有权利向你透露病人的欣喜。倒是你......” 厚重镜片后的眸光寒光一闪。 “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话问的毫不客气，显然顾九离的乱跑让他动了真火。 但顾九离会怕吗？ 当然不会了！ 她收拾好情绪，然后一本正经道：“我刚才肚子疼，上完洗手间出来看见这人在楼下。因为他和我爸爸太像了，所以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失散多年的爸爸偷偷在这里享福。心中气愤不已，就想下来问个清楚。但没想到居然是误会一场！哈哈，误会误会！” 院长不相信，但是顾九离实在是太狡猾了。 满嘴胡扯的功夫简直登峰造极。 最后他只能警告道：“还请警官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不要到处走动！” 顾九离玩笑道：“知道的你们这是疗养院，不知道的你们这比监狱还要森严呢！” 她走在前面，没有看见身后的院长听见这话，看向她的森寒凌厉的杀机。 “警官真是爱说笑，我们也是为了贵人们的安全着想。” 第444章 愉快地告别 回到办公室。 顾九离拿过院长还给他们的文件，开启怼人模式。 “我们会拿个假的糊弄你吗？又不是傻的！怎么样？同意我们带走人了吗？” 院长想必已经是请示过他背后的人了。 答应的格外爽快。 “我们当然支持警官的工作，只是这祝孺文现在精神失常，极其不好控制。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疗养院愿意让主治医生一起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劳拉说话有时候真的是极不客气。 就比如现在。 “我们的机关部门可不是别人想进就能进的，就凭他犯下的案子，枪毙都是轻的。你们派人跟过去，难不成还想将他带回来？” 院长笑意不变：“警官这是哪里的话。只是我们做医生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罪犯。祝孺文既然是我们疗养院的病人，那我们就应该负责到底。” “啪啪”掌声响起。 办公室的人朝着声源地看过去...... 院长和医生：“.......” 劳拉：“.......” 顾九离一脸感动，拍的手都红了。 “院长真是宅心仁厚，医界楷模，我一定要给院长送锦旗来歌颂你的伟大！” 院长嘴角一抽：“......不用了！” 顾九离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 “不！要的要的！院长你等着，等我回去将锦旗制好就给你送来，这是我对于你们z国医生的强烈崇敬之意，你可千万别拒绝啊！” 还要再来？ 院长连忙拒绝：“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作为医生，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顾九离皱眉，一脸伤心欲绝：“院长这是哪里的话！你都能做到这份上，我们送个锦旗有也是应该的。” 院长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镜片后面寒光猎猎，咬牙道：“我相信警官一定有能力将罪犯平安带回去，我们医院最近出了点小事，人手不够，怕是不能陪护病人了。” 顾九离唉声叹气：“原来院长只是说个客气话啊！真浪费我感情，我还当真了。” 说完之后，冲着快要吐血的院长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告别吧！” 院长隔年老血都快给顾九离气出来了。 让人将祝孺文带了出来。 虽然在照片中已经见过祝孺文现在的样子了，但是真的亲眼看见真人的时候，还是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双目呆滞无神，嘴巴微张，嘴角水渍明显，佝偻着瘦弱的身躯，风一吹就能倒。 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顾九离和劳拉一人架着一边带着祝孺文上了车。 临上车前，顾九离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装修精美，堪称疗养院中的殿堂级的地方。 眼眸极深极暗。 带着祝孺文一路回到酒店之后，顾九离立即安排劳拉和祝孺文离开。 为了避免祝孺文背后的人追查出纰漏，顾九离还特意安排了一个人冒充她的身份跟着劳拉他们一起回去。 安排好了之后，顾九离才回复方唯。 “你舅舅已经接出来送走了，目前还有人盯着你不放便见他。等过段时间，我们就安排你见他。” 方唯在电话那边感激涕零。 第445章 以后出轨都难 顾九离安抚了他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劳拉走了，凌俊彦被顾九离硬扣下来给沐晴的妈妈准备手术事宜。 骂骂咧咧的凌俊彦被顾九离带回帝爵别墅。 “刘叔，给他随便准备一间房就可以了，他最近在这儿住一段时间。” 卧槽！ 不给他跟劳拉一起相处的机会也就算了。 住她家连贵宾级别的待遇都捞不到。 这不是欺负人呢吗！ 凌俊彦气的跳脚：“顾九离，小爷我可是你求来做手术的，你特么地还.......” 顾九离眼睛微眯，手腕捏的咔咔作响。 “给你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顺便善意地补充了一句“现在劳拉可不在。” 凌俊彦泪牛满脸地屈服。 期期艾艾道：“我觉得你所有的安排都充满了智慧的光芒，我绝对服从你的任何安排。” 顾九离挑眉：“这还差不多！” 温如是调侃的话从客厅传来。 “凌俊彦，爷们怂成你这样也是没谁了！” 凌俊彦打不过顾九离，但并不代表他打不过温如是这个病秧子！ 飞扑上去两人就撕成一团。 温如是拧着凌俊彦的耳朵，呼叫玉唯西“来帮忙啊！你亲亲女朋友被人欺负了。” 这一嗓子吓得凌俊彦松了手，一脸震骇地看向玉唯西。 佩服至极地看着他。 “兄弟，是个汉子！连这种女人都敢接手，你以后出个轨都难啊！” 温如是简直就是个神棍。 一双眼睛堪比x光线。 至于心眼儿，恐怕连容嬷嬷都扎不出她这么多心眼。 这样的人单交朋友都很有压力了，更别说成为恋人。 那不是时时刻刻都处在精神紧绷状态？ 想想就很恐怖，好吧！ 温如是没想到凌俊彦个杀千刀的，一来就拆她的台。 气的又是冲上去一阵打。 顾九离剥了个橘子，边吃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大战。 突然，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 脸唰的一下黑了。 我帮你搞定祝孺文的事，欠我一个人情，想好怎么还我，很快我们就见面了。 顾九离心里暗骂神经病。 发了个信息给枯妍。 请牵好你们家老大的绳子。 枯妍发了个哭唧唧的表情过来。 老大疯了，都是你害的，见面加餐。 顾九离：满汉全席等着你，辛苦了。 莱克知道凌俊彦在这边，说是拍卖行那边有问题，非要他过去看场子。 凌俊彦气的不轻。 他堂堂医学界的上帝之手，结果现在成了他们的仆人，还是远程操控的那种。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边轰炸莱克一边借了辆季如尘车库里的车去了。 自从上次两人吵架之后顾九离就回自己房间睡了。 就像是季如旭说的那样，两人小孩子心性，冷战上了。 吃完晚饭，顾九离回房间的时候，季如尘突然问她“不舒服？” 顾九离一愣，“什么？” “从回来之后，你脸色就一直不好，不舒服吗？” 顾九离摇摇头，搓了一把脸：“没事儿，可能是累着了吧！” 她总不可能告诉季如尘自己因为一个疯子而心神不宁的吧？！ 别说季如尘不信，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第446章 顾九离发烧了 “好了，晚安。” 说完之后，顾九离就回自己房间了。 本以为今天斗智斗勇劳累了一天，她应该很快就能睡着的。 但没想到她居然失眠了！ 顾九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半夜两点多才睡着。 可是睡着了她也睡的不踏实。 睡梦中，她好像来到雾霾重重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像是一片静谧的虚空。 她一个人在这片虚空中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不远处的尽头闪烁着朦朦胧胧的光亮。 顾九离本想拔腿就朝那片光亮中跑过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连提起来都费劲儿， 就这样，她只有一步步地慢慢挪过去。 这片光亮并没有想顾九离想象中的那么有用，模糊不清的画面，隐隐约约的声音，甚至连里面的人都是一个个看不清五官的重影。 但是她却在隐约的声音中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称呼。 “副队”“副队”...... 顾九离心猛地提起，挪着沉重的步伐往那个声音发源地走去，拼命地揉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可是她靠近，对方就远离。 两人始终保持在一个不远不近，就是看不清，听不清的距离上。 顾九离咬了咬牙，腿上一用力想要跑过去时，只感觉迈出的那一步一脚踩空，往下拽的失重感将她狠狠一拉。 她猛地惊醒！ “怎么了？”季如尘快速坐到床边来，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后背安抚着。 顾九离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软。 她抬起酸麻的手用力的揉了揉眉心，刚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我......这是怎么了？” 嗓音沙哑，鼻音很重，一说话喉咙撕扯的疼。 她这是感冒了？ “你发烧了。” 季如尘也被顾九离给吓得够呛。 早上七点多走的时候，见她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知道她喜欢睡懒觉，又磨蹭了半个小时等她。 可她还是没见起来。 知道她最近在忙赵乾轩的案子，马上要开庭了，她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 依照她对于工作的态度，也不可能到这个时候还在睡懒觉。 便让女佣上去喊她。 女佣喊了半天，她都没见应答。 下来给他说的时候，季如尘的心当时就提起来了。 连忙拿了备用钥匙开门，见她躺在床上没有半分要醒的意思，季如尘心急如焚地上前看她情况。 双颊通红，红唇微张，眉心紧蹙，睡的极其不安稳。 一摸她额头，那温度当即差点给人烫化了。 季如尘立即吩咐刘叔去找医生来。 坐在她床边，看着她昏睡不安的样子。 季如尘心里酸酸疼疼的，甚至还有一丝后悔。 自己到底在跟她较什么劲？！ 分房睡的连她半夜烧起来都不知道！ 医生很快来了。 烧的很高，三十九度多，看样子不到凌晨都烧了起来，到现在都快三个多小时，再晚一会儿就烧成肺炎了。 医生给顾九离挂了针，季如尘一直守在她身边。 喂水喂药，折腾到中午她身上的温度才退下去了点。 退下去的这会儿，顾九离也才醒过来。 第447章 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季如尘抱着顾九离，动作轻柔地喂完她一杯温水，又让刘叔拿了厨房熬的清粥上来，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吃完之后，才松开她。 顾九离整个人都蔫蔫的。 她到现在还想着梦里的那声“副队”。 不知道是她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还是她潜意识里确实听过这种声音。 顾九离总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怪怪的，就像是有一根细细的绳子在拽着她的思绪。 让她整个人都心气躁乱。 顾九离许久未曾生病，但这一病却犹如病来如山倒，有点来势汹汹。 下午的时候，她又烧起来了。 烧到了四十度，整个人像是一个燃烧起来的火炉，意识都模糊不清了。 季如尘吓坏了。 连忙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地送到医院。 温如是听见顾九离生病烧到四十度了，连忙赶到医院。 “怎么回事？小九是不是又遇到什么糟心事儿？” 医生刚来给顾九离挂上水，季如尘此时正守在她身边。 此时听温如是这么说，皱着眉头问她：“什么意思？” 温如是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见她眉心紧蹙，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做完这些后，脸色颇为凝重。 季如尘见此，心也跟着悬起来了。 病房外。 温如是皱眉，有点不满地看着季如尘：“小九体质一向很好，基本很少生病的。” 但不知道这段时间是命犯太岁还是撞邪了，这简直都快将医院当家了。 虽然知道季如尘已经对她很好，简直是将她放在心尖上宠着了。 但作为护短帮亲的温如是来说，不满的情绪第一个指的还是季如尘。 季如尘没接话，只是问：“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温如是叹了口气，看着病房里躺着的顾九离，眼神里带着心疼。 “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小九刚开始到a国去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事情吗？” “嗯。” “小九的体质是我们几个中最好的，甚至比当兵的简铮还要强悍。所以她一向很少生病，但有一种情况除外。” 季如尘静默地等着她的答案。 “那就是她自己心里堵着事，尤其是想到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的时候。在a国的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差，连带的身体状态也不好。可是等她自己调节过来之后，又恢复到以前那种强悍的状态。” 说到这里，温如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都希望小九能够走出十年前的事情，但是她自己不愿意，我们谁都没办法。这样一提就出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季如尘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煞白煞白的。 触动了十年前的伤疤。 是不是因为......沈君空？ 要是真的是这样，那.......他该怎么办？ 季如尘回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九离，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块冰坨，又冷又硬，刺的他生疼。 顾九离反反复复地病了三天才稳定下来。 这三天，季如尘一直守在她病床前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一场病下来，顾九离消瘦了一圈不说，连带着季如尘也跟着瘦了。 顾九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第448章 弟弟傅煜枫 劝了他好几次让他回去，可是他都不同意。 顾九离无奈，只能由着他去了。 暗暗地想着，回去还是先做几天满汉全席，给他好好补补吧！ 因为顾九离的病情，赵乾轩的案子王一凡全权接手了，他从顾九离这里拿了资料，顺便来探了一下病。 临走的时候，他问：“这个案子现在是稳赢，这么大的案子绝对能在律师界打出一片名声来，你真的让我来？” 顾九离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王一凡的意思。 她一下就笑了。 “合着你刚才纠结了半天就是在纠结这个啊？” 王一凡摸摸鼻子，算是默认了。 顾九离收了笑容，认真地对他道：“名声利益对我们来说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我们所求的公理正义。再说了，我们是朋友，无论是谁获胜了都是我们事务所的荣光，你真的不用考虑那么多。” 王一凡看她半天，失笑道：“还是慕老大看人准，他说你不会在意这些事情，让我不要多想，没想到还真被他给说准了。好了，既然你不在意，那我就放心地捡漏了。” 刚准备抬步走，顾九离又喊住他。 “不过我觉得赢得奖金你可以分我一半。” 王一凡脸上笑意一顿，转过头来，怒瞪她一眼。 “你这么有钱，还惦记这那么点奖金？你手指头里漏点也比这多多了吧？” “屁！有钱不拿是傻子，动我钱财，犹如断我性命，懂吗？” 贪财又毒舌，刁钻还卑鄙。 王一凡对顾九离做出了最精准的点评！ 次日，顾九离病好出院。 说来也奇怪，她刚生病严重的时候，一直都在做那个梦。 模糊的场景再加上朦胧不清的叫声。 硬生生地让她几度陷入梦魇难以自拔。 可随着这两天病好之后，她反倒没有再梦到过那个场景了。 不免让顾九离觉得，这是不是因为生病，所以大脑潜意识乱想出来的场景。 虽然如此，可顾九离还是拜托了季如旭帮查一下她安山疗养院。 尤其是院长。 她总觉得，那个院长隐藏的东西和那个奇怪的人有关。 或许是她这么多年以来在危险中训练出来的直觉。 顾九离没有证据，但是她一向很自信。 尤其是这种暗流涌动的阴诡之地，她更是敏锐。 季如旭也没有多问她什么，听完了她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理由后，很认真地答应了下来。 顾九离心下一暖。 不管她和季如尘之间如何，但季家人真的是她收获的一份感动。 顾九离刚回到帝爵的那天下午，傅煜枫就打电话过来了。 “姐，你在哪？我现在在机场呢！” 顾九离听到后很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傅煜枫：“先前你出事了的时候，我就打算回来了。连着封闭式完成了导师的要求，一解放我就赶回来了，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顾九离笑着顺着他的话道：“是是是！我们小枫最够意思了！等着，姐姐请你吃大餐。” “姐，你喊上我姐夫一起呗！”傅煜枫在那边笑嘻嘻地要求着。 第449章 和你姐夫一起去接你 顾九离抬步往门口走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二楼书房。 “你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 “就你出车祸的时候啊！爸跟姐夫通电话的时候，我顺便问候了几句。” 随即语气贼兮兮地小声问她：“听说姐夫人帅到惨绝人寰，怎么样？你带过来让我先瞅瞅呗！顺便你俩一起请我吃个饭。” 要是别人提这样的要求，顾九离早就甩他好几个白眼，让他一边滚了。 可是傅煜枫不一样。 不光因为他是舅舅的儿子，更因为这个表弟，比她血亲还要亲。 当年她刚出国的时候精神状态不好，那段时间傅家局势动荡，顾家无人问津。 没有人顾得上她。 只有傅煜枫和舅妈闻云，三天两头地往a国跑。 还有那群小伙伴们。 守着她，开导她，照顾她。 最后为了陪她，傅煜枫索性转到了国外去念书。 虽然到后来两人之间还是聚少离多，但这份情谊她永远记得。 作为傅家这一辈唯二的两个血亲子孙，顾九离真心疼爱着傅煜枫，傅煜枫也真心敬爱着这个姐姐。 所以两人的关系比一般的亲姐弟还要好。 最起码，傅煜枫从小到大对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她都没有拒绝过。 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顾九离就妥协了。 “好，我和你姐夫一起去接你。” 挂了电话，顾九离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美化效果，顾九离越来越觉得季如尘帅到没朋友了。 就譬如现在。 清清冷冷的一个字，都让她听出环佩相击的玉石之感来。 尤其是推开门，简单黑色衬衫再加上黑色西装裤。 衬的他肤如玉瓷细釉般清透白皙，眉眼惊觉艳色，宛如初冬时的落雪，捧在手心里，带着惊艳人心的清绝。 再回想起生病的这段时间，季如尘细致入微地照顾。 顾九离陡然升起一个念头来。 要是她能让季如尘也喜欢上她，貌似也挺好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在美貌的加持下，犹如大火燎原般在顾九离的心头烧了起来。 烧的她口干舌燥。 “有事吗？” 季如尘的突然出声拉回了顾九离的思绪，她回神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目光落在他身上，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脸，干巴巴地问他。 “我弟回来了，现在在机场，你要和我一起去接他吗？” 怕季如尘不去，顾九离又补充了一句。 “他听说我和你结婚了，到现在还没见过你呢！所以等会儿一起吃个饭。” 季如尘放下手中的笔：“傅煜枫？” 顾九离失笑：“除过他我还能有那个弟弟？” 季如尘也后知后觉自己问了句废话，站起身来往外走。 “走吧。” 坐上车之后，顾九离还有点愣神。 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季如尘不愿意，她软磨硬泡的准备了。 但没想到事情居然进展的这么顺利。 还真是...... 出乎预料啊！ 不过，这算不算在小舅子面前争表现分？ 顾九离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逗乐了。 第450章 长高才能保护你啊！ 到了机场，停车太麻烦了。 顾九离索性让季如尘开车转一圈再过来，她进去接傅煜枫。 进去之后其实也很容易找。 二十岁的少年眉眼俊逸明朗，脸上挂着暖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站在人群中犹如一个散发着光芒的小太阳。 照的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小枫。” 傅煜枫听见顾九离的声音，转过头来，拉着拉杆箱飞快地跑过来。 给了顾九离一个大大的微笑和拥抱。 “姐。” 男女的差异，顾九离比傅煜枫还要矮一个头。 被傅煜枫这么一抱，这种差异格外明显。 顾九离忍不住推开他：“你天天在国外叫嚷着汉堡炸鸡吃不饱，但个子我也没见你少长啊！” 傅煜枫嘿嘿一笑：“长得高了才能保护你啊！” 顾九离满脸笑容地拉着他往外走。 “你这个嘴甜的呦！” 到了外面，顾九离给季如尘发了个信息，让他过来。 不一会儿，傅煜枫往过来开的车了。 兴奋地抓着顾九离：“姐，那是不是姐夫的车？” 劳斯莱斯幻影。 男孩子都喜欢车，傅煜枫也不例外。 听到顾九离说“是”。 他朝着车帅气地吹了一声口哨。 然后凑近顾九离：“姐，你待会儿让姐夫把我借我开开呗。” 顾九离知道傅煜枫喜欢车，先前也给他买过。 但是...... 车刚到他手里就被舅舅给扣了。 傅鼎寒从来就看不上顾九离的作风，在傅冠楠去世后，这样的偏见越发的明显。 就好像他一个看不住顾九离就又会闯下大祸似的。 所以得知顾九离送给了傅煜枫一辆保时捷最新款的超跑后，傅鼎寒直接将车给扣下，转手就捐给了非洲救援队。 傅煜枫从小在傅鼎寒的高压政策下长大，敢怒不敢言。 顾九离因为愧疚，也不敢多说什么。 倒是闻云知道后，念叨了傅鼎寒半个多月，最后他们两人以争吵结束。 故此，顾九离更不敢再光明正大地送给傅煜枫什么了。 平时精贵的手办，模型也都是偷摸送的。 莱克知道后，特意在a国以傅煜枫名义置办了一个秘密基地，用来存放顾九离送给他的那些不能被傅鼎寒看见的东西。 傅煜枫有时候过去那里的看那些东西的时候，他就觉得好笑。 姐姐老是说他对她怎样怎样，有多好之类的话。 还说拥有他这样的弟弟简直就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自己对他又是多么的宠爱。 从小到大，凡事他想要的，喜欢的，想做的......她想尽办法也要帮他达成。 好像在她哪里，只要他想要，她就能全部拿出来似的。 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当然这次也不会。 顾九离点点头，上前敲敲驾驶座的车窗。 车窗摇下，露出季如尘清冷绝色的脸。 抬眼问她怎么了。 顾九离笑着道：“小枫想开开你的车，你能不能满足他一下？” 季如尘没说话，直接开了车门下来，在顾九离的目光注视下走到傅煜枫的跟前。 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他，顺便接过他手里拉杆箱。 “这辆车送你了。” 顾九离脸上的笑容一顿：“.......” 傅煜枫也是一愣：“.......” 第451章 偶遇绯闻情敌 季如尘神态自若地将行李箱放到后座上，然后人跟着坐了进去。 鉴于这里不能停太久的车，顾九离回过神来后推了傅煜枫一把“去开车。” 然后紧跟着季如尘坐了进去。 她死死地盯着季如尘。 “这车送给他？” 季如尘：“嗯。” 小舅子都表示出来他喜欢车，不送他不是傻吗？ 顾九离想起自己软磨硬泡都求不来一辆超跑，而傅煜枫刚见面就得到了一辆劳斯莱斯。 即便是自己的亲弟弟，心里也有那么一丝微妙的不平衡。 “我觉得你这个处理问题的方式可能需要改善一下。” 季如尘看她：“？？？” 顾九离轻咳一声，瞥了一眼前面专心开车的傅煜枫，然后微眯着眼盯着季如尘。 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求个跑车三十六计试一遍都没有，他怎么就这么容易呢？” 看着顾九离不平衡地两腮鼓鼓。 季如尘眼底笑意晕开。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是小舅子。” 仅仅几个字，就奇异地抚平了顾九离的不满。 心里一阵暖流滑过，像是裹了蜜糖，甜甜的。 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表达他在讨好小舅子吗？ 顾九离扭过头去，嘴角悄悄翘起。 季如尘提前询问了傅煜枫的口味，订的是私家菜馆。 三人到时候刚好是晚上饭点。 顾九离在询问傅煜枫最近的课业以及后面的打算，季如尘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一行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往订好的包间走去。 突然，有人叫住了季如尘。 “阿尘。” 顾九离和季如尘同时回头。 顾九离回头是因为她听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那天和季如尘在外面的人。 而此时看清楚面容，顾九离也同时确定的那天自己的猜想。 那个女人确实就是和季如尘一同上热搜的人。 换而言之，也就是季如尘真正的“心尖上的人。” 在照片上见到对方的时候，顾九离就知道她很漂亮。 但当见到真人的时候，才知道那照片拍的水平真的是太差。 这么一个大美女那照片充其量只拍出来她三分之一的光彩。 明眸善睐又英姿飒爽。 果然比一般的千金小姐要好的多。 顾九离心里酸酸的想。 要是放在前两天，顾九离肯定扭头就走，绝不在这里留下妨碍“有情人”相聚。 可是经过这几天生病再加上季如尘刚才疑似讨好小舅子的举动。 顾九离心里的恶劣因子泛滥了。 她突然豪气干云地想。 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季如尘和他的白月光分开了，但现在的事实是季如尘是她配偶栏上的合法老公。 并且没有一点儿想和她离婚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么任何想要破坏他们婚姻的人都是第三个。 即便打着爱的名义也不行。 而她为什么不能努力一下，让季如尘爱上她呢？！ 不是她顾九离闭眼吹，像她这款颜高腿长身材棒，厨艺精良智商高，温婉居家小能手，逗乐耍宝调味品的极品伴侣。 她保证季如尘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 所以，季如尘凭什么就不能爱上她了？ 第452章 老公，这人是谁啊？ 这个想法一被催生，就迅速盘踞在了顾九离的大脑中，占据了她的主流思想。 以至于她当场智商盆地——脑袋长坑了。 傅煜枫皱眉看着这个亲昵地叫着自己姐夫的女人。 刚想说点什么，目光一斜，就见他姐姐露出了一个令人惊悚至极的笑容。 他身子一抖，默默地挪开了半步。 只见顾九离当即小脚一跺，小碎步迈到季如尘身边，仅仅两步，愣是给她走出来一种风情万种的t台猫步来。 柔软的小手搂过季如尘的臂弯。 纤细的身子靠近他，用着极其娇媚甜美的声音问道：“老公，这人是谁啊？” 季如尘从顾九离主动搂他胳膊的时候就麻了半边身子。 此时再听她这么一叫，酸麻、诡异、惊悚霎时游遍四肢百骸。 幸好他一向面无表情，以至于现在他脸上空白一片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刨去这种令人鸡皮疙瘩暴起的矫揉造作和将人耳朵按在地上摩擦的嗲嗲音。 某人的主动碰触以及这种宣誓主权的举动让季如尘十分满意。 就连看着她的小动作和小表情都觉得分外可爱。 季如尘的目光全部都在顾九离身上，全神贯注到仿佛周遭虚无，唯独她一人是真实存在。 “陌生人。” 季如尘淡淡道。 顾九离：“呃.......哦！” 老实说，虽然季如尘这个答案令她非常开心，但是她是真的没有料到季如尘会这么对待他的“小宝贝”。 这两人是闹别扭了？ 果然，那妹子脸上泫然欲泣，一双美眸含泪，委屈地看着季如尘。 “阿尘......” 顾九离飞快地进入自己狐假虎威白莲花人设中。 她柳眉一竖，不悦地盯着慕怀瑜。 “这位小姐，我老公都说不认识你了。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么.......婊气冲天，不好吧？” 慕怀瑜没想到顾九离嘴巴这么损，一张脸被她怼的青红交杂。 “你.......” “你什么你？是想说我没教养没礼貌没内涵吗？” 慕怀瑜深吸一口气，努力挺腰杆，摆出富家千金应有的姿态来。 “这位小姐真有自知之明。” 顾九离像极了世面上那种勾人的小妖精一样，撩了一把自己波浪大卷的栗色长发。 “嘿！你真有眼光，这些我确实都没有，但是.......我有美貌啊！” 慕怀瑜：“.......” 傅煜枫：“噗嗤.......” 周围的人：“........” 季如尘眼底晕开着一片令人溺毙的宠溺和笑意。 慕怀瑜没想到林平生口中的“她很好”就是这么好法？ 大庭广众之下世家名媛应有的教养和礼仪，说话轻浮，举止粗俗，扭捏的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花瓶。 她真的怀疑季如尘是不是眼睛瞎了？！ 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呢！ 而她更不能容忍自己输给这么一个女人！！！ 慕怀瑜眼刀子插着顾九离，但面容上却连笑意都没有变化分毫。 “以色侍人，色弛爱衰！女人还是应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才能在精神领域得到应有的尊重和爱戴！尤其是身处世家名门，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被别人看轻，你觉得呢？” 第453章 护姐狂魔傅煜枫 讲真，要不是这位小姐是她情敌。 顾九离就忍不住上去跟她握手了！ 卧槽！ 知音啊！ 新时代的白骨精，她也是其中一位！ 顾九离突然觉得，她没过脑子瞎几把立的这个白莲花瓶小妖精人设有点失败啊！ 这不是分分钟被比下去的节奏吗？！ 但人设不崩这是顾九离的原则。 被刺激了的顾九离决定来把狠的。 她将小脑袋歪靠在季如尘的肩膀上，刚想再次开启嘲讽技能的时候，没想到护姐狂魔傅煜枫上线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人宠！要是你像我姐姐一样，生来就家人的宠爱，遇到爱情后有我姐夫的宠爱，你就不会用工作和事业来安慰自己了。” 慕怀瑜脸色一沉：“你是她弟弟？” 傅煜枫温暖的眉眼此时满是冷色，站在台阶上的他下巴微扬。 “是啊！怎么了？” 慕怀瑜冷艳地看了顾九离一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嘿！ 小姐，你说我就说我吧！ 干嘛累及家人？ 这就有点没品了吧？ 顾九离给了傅煜枫一个“退后”的眼神，然后歪头上下打量了慕怀瑜一番。 眼里满是玩味儿的笑意，啧啧道：“小姐你哪位？上来就用一副勾引良家妇男的表情喊住我老公，现在又人身攻击我和我弟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勾引不成恼羞成怒了呢？” 眼角瞥了一眼季如尘，见他没有不悦的神色顾九离才放心了。 来这种私家菜馆吃饭的人非富即贵，此时又是饭点，他们还站在极其显眼的位置。 顾九离此话一出，慕怀瑜就感觉到不少火热的目光往她身上看。 一道道带着恶意的滚烫。 撕扯着她不容侵犯的高傲。 “请你说话自重！” “请你离开！” 季如尘和慕怀瑜的话同时响起。 诡异的一秒静默之后，犹如沸腾的开水般，嘈杂声四面八方传来，刺的慕怀瑜眼睛一红。 委屈地看了季如尘一眼，扭头跑掉了。 “不走？” 见慕怀瑜走人，季如尘发声问顾九离。 顾九离认真地瞅了瞅季如尘神色，见他没有什么后悔的表情，心情愉悦不少。 忙点头道：“走！都快饿死了，去吃饭！” 饭桌上，傅煜枫小声跟顾九离咬耳朵。 “那个就是姐夫的绯闻女友吧？” 顾九离瞪他一眼：“臭小子，重新组织语言。” 傅煜枫一愣，多看了季如尘两眼，然后认真地问顾九离：“姐......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姐夫了吧？” 季如尘和顾九离之间的婚姻傅煜枫还是清楚的。 虽然他承认这个姐夫，但顾九离不喜欢的话，他充其量也就是给个不尴尬的称呼而已。 而现在看顾九离这神色....... 貌似是真的喜欢上了！ 顾九离也别扭，大方地点头承认道：“是啊！我爱上他了。” 傅煜枫满脸惊喜：“真的吗？” 见顾九离点头。 他眼睛里的欣喜都快溢出来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顾九离开心又心酸：“好个屁！可是他又不喜欢我。” 傅煜枫拍拍顾九离的肩膀：“放心，姐！我会帮你的。” 第454章 你有一切使用权，老婆！ 顾九离失笑：“小屁孩一个，你能帮我什么啊？” 傅煜枫这就不服了，爱情不分年龄，好吧？！ 他丢下一句“你就看我的吧”然后扭头就和季如尘说话去了。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傅煜枫就成了季如尘的头号小迷弟。 脸上的崇拜之情毫不掩饰。 看着季如尘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人生的灯塔似的。 顾九离看的分外无语。 回到帝爵别墅，凌俊彦兴奋道：“小枫来了啊？” 顾九离看着帝爵别墅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季如尘。 “我好像将朋友带回来的有点多了哈？” 她还记得季如尘喜静。 而现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不到，帝爵别墅都被她快塞成如家酒店了。 季如尘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是你的家，你有一切使用权。老婆！” 最后两个字简直犯规。 听得顾九离大脑空白一片，只觉得自己躺在云团里面，飘忽忽的不着实处。 她可是喜欢他的啊！ 他这样叫不是在引诱自己犯罪吗？ 顾九离心头火起，烧的她口干舌燥。 连忙喝了好几杯水都没压下自己躁动的火气。 安排好傅煜枫之后，顾九离就回房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看见坐在她床上的某人当即就楞了。 卧槽！ 这特么地确定不是来逼自己犯罪的？ 只见季如尘靠坐在床边，漆黑如墨的发丝有几缕垂在眉心，慵懒闲适的气质引人心折，仿佛连空气中的水汽都弥漫着他身上的冷香。 呃！ 顾九离觉得自己可能有必要再转身回去冲个冷水澡。 她边动作僵硬地擦头发边往梳妆台那边走：“你怎么在这里？” 季如尘起身走到她背后，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怕你再生病我不知道。” 顾九离心里一暖，从梳妆镜中看着季如尘清隽的眉眼。 突然想吻他！ 意识到自己这么禽兽的想法，她连忙低头打开水润的瓶子擦脸。 季如尘见她发尾还滴着水，怕她又感冒了。 “我去拿吹风机。” 顾九离赶紧拦住他。 “我不用吹风机。” 季如尘：“头发不吹干会头疼。” 顾九离拍着脸，含糊地解释：“我头发本来就糙，还是大卷发，吹风机一吹明天早上起床就成爆炸头了。” 知道顾九离爱她美丽的容颜如命。 季如尘也不再多话了。 老老实实地拿着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顾九离刚出院，还在吃药当中。 给开的药里面有很多都含有安眠的成分，她头发又多又厚，等她做完护肤也才干了一半。 见她眼皮子跟打架似的，头一个劲地往下掉。 季如尘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顾九离惊醒，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 “做什么？” 季如尘将她放在床上，将她小脑袋放在自己腿上，头发落在一边。 “你睡，我给你擦干。” 顾九离闻言，心里感动的一批。 哼哼唧唧道：“季如尘，你真好。” 说完之后，安心地头一歪，先睡了。 看着她呼吸逐渐平稳，季如尘动作轻柔地给她擦着头发。 心里软成一汪春水。 第455章 当年怎么喜欢上沈君空的？ 赵乾轩的案子双方早就达成共识，王一凡赢得很轻松。 案子胜诉的那天，z国校园保护法也正式出台了。 网上一片赞声，齐天律师事务所也因此一战成名。 顾九离刷着网络评论，看着他们欣喜从此以后校园有了保障，她也真心开心。 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救世主，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做好自己的事情。 顾九离觉得这就很了不起了。 从出院那天开始想好要追季如尘，顾九离也不是说着玩玩的。 自从季如尘那天晚上以看护之名，又重新跟她住在一间房之后，顾九离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帮他搭配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虽然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柜还是要季如尘来收拾。 早上她也会订好几个闹钟准时起来给季如尘做早餐——虽然季如尘在每次闹铃响的时候都第一时间掐断，她一蒙头睡醒之后季如尘已经走了。 中午饭她会按照季如尘喜欢的口味给他做便当，然后让傅煜枫跑腿给季如尘送到公司去。 晚上则是提前准备好小惊喜，譬如什么玫瑰花，电影票，烛光晚餐之类地约季如尘出去。 连续做了十天之后，顾九离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是她顾九离老了，赶不上现在追人的新招数？ 还是说季如尘实在水火不侵，她攻克不了？ 疑惑的她索性将温如是和赵书瑶一起叫出来，帮她出谋划策。 一家奶茶店。 “什么？你说你喜欢谁？”赵书瑶吸管都惊掉了。 顾九离伸手给她拿了一根重新插上，然后拍拍她肩膀：“姐妹，我说我喜欢季如尘，你至于这么惊讶吗？别告诉我你还对他余情未了！” 赵书瑶拍开她的手：“你胡说什么？姐妹我是那种撬人墙角的小白莲吗？” 顾九离嘿嘿一笑：“知道你不是！你就是喜欢颜高腿长的！” 赵书瑶才没有心情跟她皮呢！ 她咬着吸管，纠结地盯着顾九离：“你真的喜欢上了季如尘啊？那......沈校草怎么办？你真的放下了吗？” 顾九离听她提起沈君空，脸上的神色一暗。 许久才苦笑一声。 “说忘了肯定是假的。但是我现在都搞不清楚当年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爱情，还是相处多年的习惯。” 最近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当年她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沈君空的？ 再来跟季如尘一比较，就会忍不住地怀疑她对于沈君空究竟是不是爱情？ 沈君空是从她小学时候就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人。 他模样好，智商高，家世好，性子也是那种清雅隽永的模范君子。 好像每个少女时代的情窦初开都会理所应当地喜欢上这样一个完美的白马王子。 貌似她也不例外！ 可是跟沈君空在一起的时候，她更多的是一种安然的习惯，就好像十多年的相处，习惯有这么一个人在她背后，看着她，帮着她。 而跟季如尘在一起，她更多的是一种心悸。 像是怀揣了一只小兔子，不停地在胸腔中跳动。 克制不住想要抱他，亲他，和他亲近，想时时刻刻跟他黏糊在一起的想法。 第456章 患得患失 见到别的女人亲近他，就忍不住想给他打上自己烙印，让所有人都退避三舍，离他远远的。 尤其是现在，喜欢上他却又不敢告诉他。 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怕他不喜欢自己。 患得患失，都快不像她了！ 顾九离两条秀气的眉毛拧巴在一起，一张脸都愁成包子了。 温如是眸色微闪，赵书瑶则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你觉得亲情是一种吗？”温如是随意地搅动着奶茶，问顾九离。 顾九离摇摇头：“不是。” 最起码因为人不同所以给出的感情也不同。 “我没有要否定你爱情的意思。但是根据我先前所做的青少年心理研究报告来说，沈君空的存在是你少女时代的爱慕和幻想，这点其实是毋庸置疑的。” 闻言，顾九离一下就抓到了温如是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对于沈君空感情也是喜欢亦或是......爱情？” 温如是：“不能确定。爱分很多种，但你不能因为人不同或者经历不同就否定那段感情。”吸了一口奶茶，继续道：“最起码，我能确定的是当年为你做治疗的时候，沈君空当年的抛弃在你的精神世界中占一半以上的精神力。” 温如是没有要帮沈君空说话的意思。 她只是不希望顾九离盲目地去看待自己的感情。 有时候，否定并不是完美的。 只有容纳和接受这些过往，再经过岁月的淬炼和温养之后，最后成型的才是她最终归属的地方。 顾九离沉默片刻，最后眼睛晶亮地看着温如是。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因为比较，因为经历，所以她才能确定谁更适合她。 才能确定她最终想要的爱情是那种！ 而她现在无比确定，她爱上了季如尘！ 赵书瑶看着他们之间打哑谜，心里塞塞的。 这就是来自智商的嘲讽吗？ 赵书瑶不想在乎过程，她只想直到结果。 “那你明白什么了？” 顾九离豪气干云地吸了一口奶茶。 “我明白我一定要追到季如尘！” 赵书瑶：“.......” 这我高中时候就明白了，好吧！ 不过...... “那个，小九啊！你确定季如尘不喜欢你吗？” 要是放之前，顾九离肯定说确定了。 但自从上次在菜馆见过他对待他白月光的态度之后，她就有点不确定了。 “我也不知道！” 赵书瑶闻言，决定自己还是将当年季如尘对她承认喜欢顾九离的事情说出来。 “小九，其实当.......” “其实他不喜欢你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要有一颗不畏挫折，勇敢追人的心！” 温如是突然打断赵书瑶的话。 赵书瑶疑惑地看向温如是：为什么不让她说？难道温如是知道些什么？ 温如是冲赵书瑶眨眨眼，轻轻摇摇头。 赵书瑶虽然不清楚温如是为什么会阻止她，但是见小九都这么听她的。 下意识地点点头，也听从了她的话。 顾九离垮下脸：“可是我这几天都使劲解数对他好了，也没见他有什么表示啊！” 送花，约会，做爱心午晚餐她都在做，可是也没见季如尘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第457章 娘家人都看不过去了！ 顾九离表示非常忧桑！ 温如是语重心长道：“小九，这样可不行啊！爱情需要自己去努力争取，你这才走了几步就想放弃了？” 人家季如尘可是足足等了你十年，温水煮青蛙追了你快一年呢！ 要是不让你受点挫折，她这个娘家人都看不过去了！ 顾九离反驳：“屁！我要是想放弃，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们商讨对策了！” 温如是笑眯眯：“姐妹，我要是有对策早就拿下玉唯西了，何必还在这儿跟你喝单身狗奶茶？” 顾九离：“......我不是单身狗！” 温如是“哦”了一声：“你好了不起啊！单相思也敢说自己谈恋爱。” 顾九离：“........” 眼见着这两人有吵起来的趋势，赵书瑶连忙咽下口中的奶茶。 “要不你.......色诱？” “唰”“唰”两道茅塞顿开的视线射在赵书瑶身上。 被这样的目光刺的头皮一麻，赵书瑶瑟缩了一下脖子。 温如是：“天才啊！” 顾九离：“好办法！” 她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生米煮成熟饭，男人都是肤浅的视觉动物，一回生二回熟这不就成了嘛！ 赵书瑶：“.......” 她可以说她就只是随口说说的吗？！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在商量着怎么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她又说不出来了。 最后心如死灰。 你们开心就好！ 温如是和顾九离都是行动派的。 说干就干。 两人商量了一下对策，既要做的完美又不留痕迹，那就要首先排除下药的可能性。 最后只剩下一个办法。 “我们攒个局，就以新旧朋友相聚，共同庆祝本次案件胜诉为由将他们约出去。” “到时候三杯黄汤下肚，灌得他们爹妈都不认识，这不就成了嘛！” 温如是和顾九离默契地击了个掌。 顾九离：“牛逼姐妹！” 温如是：“厉害姐妹！” 三个人一下午坐在奶茶店里查地方，订方案。 最后敲订了帝都郊外的一家度假山庄。 事务所那边要邀请，季如尘的朋友要邀请，再加上顾九离这边的人。 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也算是壮观。 出发的那天，林平生还笑问顾九离：“我们好久都没有出去聚过了，这也算是托你的福了！” 顾九离偷瞄着旁边的季如尘，笑道：“主要是来了几个新朋友，大家一起认识认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做这么多全是为了美色！ 顾九离四平八稳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状似无意地问季如尘。 “你最近忙吗？在那里多玩几天不耽误吧？” 季如尘最近心情格外好，做起事情来效率也特别高。 “不忙。” 顾九离心里合计了一下，不忙的话就可以多玩几天了。 一次灌不倒那就多来两次。 就不信她还不能搞定季如尘了！ 度假山庄在京郊，依山傍水绿荫环绕，连空气都比市区的清新了好几分。 凌知夏开心地抓住顾九离的胳膊：“小顾，要不是你我恐怕还没机会来这么高大上的地方度假呢！” 顾九离摸摸她爆炸卷毛：“那你可以在这里随便挑了一个，追到手你就可以常来了！” 第458章 出门流年不利 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被开玩笑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大家纷纷打趣，凌知夏羞红了一张小脸。 温如是见此，三步并两步，连忙上前搂住玉唯西的胳膊。 “这个你就不要肖想了，他是我的人！” 玉唯西抽出胳膊：“温小姐，请自重！” 温如是眯着眼看他。 还温小姐？！ 等本小姐将你吃干抹净，看你还怎么跟我假客气！ 像这种度假山庄，就是专门为了给上流社会度假享受的，里面酒店娱乐设施一体化，就连跑马场都具备齐全。 中午的时候，顾九离跟着他们打游戏，玩牌，玩的不亦乐乎。 顾九离本来打算等晚上的时候，自己亲自动手下厨给他们展现一下自己的手艺。 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居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简玥一袭精装娇美动人，慕怀瑜华裙淡妆艳色绝美，外加一群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小姐们。 顾九离只觉得出门流年不利！ 尤南绝顿感不妙，头皮发麻地戳戳顾九离：“你订这之前应该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吧？” 顾九离瞥他一眼：“废话！就是因为这是简家的产业所以我才订的！” 尤南绝佩服至极，兴奋道：“是不是带着阿尘来炫耀砸场子的？早说话啊！兄弟挺你。” 顾九离幽幽道：“不！只是因为这里我有熟人，打折！” 尤南绝脸上的兴奋僵住，一脸日了狗的难以言语：“.......” 他死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尤少爷居然也会因为打折出来玩。 顾九离真是给他开了先河了！ “阿尘不至于这么抠吧？连钱都不给你花？” “给了，他的副卡！” “......呵呵” 季如尘的副卡可以买下n+1个这样的度假山庄了，你至于因为打折来自己情敌家的产业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尤南绝真特么地够了！ 顾九离也没有想到会搞成这个样子。 她跟温如是商量的时候刚好简铮凑过来聊天，知道她们想要场地便自告奋勇地推荐了自家场地。 只因为简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所以她一时忘了简铮的妹妹还在觊觎着季如尘呢！ 更特么地没想到的是简玥居然和慕怀瑜走到一起去了。 这算什么？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吗？ 还是说先打倒她，然后这俩再决斗？！ 就在顾九离在这里思想跑路的时候，他们这边突然“砰”的一声。 顾九离回过头去一看。 嗯？！ 慕老大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封左一把拉开慕瑾，让人将他失手摔破的杯子打扫了。 “老大，你没事吧？” 慕瑾漂亮的脸上苍白一片，轻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这样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慕怀瑜他们。 慕怀瑜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顾九离和季如尘身上，再加上他们那边人太多，所以没有注意到里面居然还有他！ 慕怀瑜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你怎么会在这里？” 问话的语气就好像是在问一个垃圾怎么会出现在香槟华丽的酒会上，满满的鄙夷。 第459章 这不是拆台吗？ 慕瑾微微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温如是给了顾九离一个眼神：这俩认识？ 顾九离微眯眼睛，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 慕瑾，慕怀瑜。 瑾瑜！ 这样的名字要说不认识也不现实。 见慕瑾不说话，慕怀瑜冷笑一声，一脸恍然大悟：“哦！我倒忘了！你现在是个哑巴，即便想说话也说不了了。” 封左冷冷地盯着她：“这位小姐，请你嘴里放尊重点！” 玉唯岚和凌知夏也站在慕瑾身边，满脸冷色地看着慕怀瑜。 尤南绝皱眉：“小瑜，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你说话也不是这个样子啊？” 倒是玉唯西和林平生看着低着头的慕瑾一脸深思。 半晌后，玉唯西问慕瑾：“你原名是不是叫慕怀瑾？” 慕瑾身子一颤，垂眸不语。 慕怀瑜嗤笑一声：“怎么？连你自己的名字也不敢承认了？” 此话一出，慕怀瑜身后跟着的贵族少爷小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他就是慕怀瑾啊？长得果然好看。” “好看有什么？丧心病狂不说，为了少年名辩不惜做那种下流龌龊的交易，真是将慕家的脸都丢尽了！” “不过听说他被人毒哑了，看样子好像是真的。” 议论的声音不小，顾九离等人都听见了。 玉唯西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慕怀瑾之后，脸色当即就有点不好看了。 “阿岚，过来。” 没想到自己这边的人先叛变，顾九离瞪了玉唯西一眼，小声问他：“你做什么？” 这不是拆台吗？ 玉唯西脸色不虞，声音不小地对顾九离道：“我劝你也少跟这种人来往！想要事务所，帝都里面随便你们挑，想自己单开一个也成，但最好不要跟他来往。” 玉唯岚性格强势且独立，一向不喜欢家里人插手她的事情。 所以等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就自己搬出去住了。 脱离家族的光环一个人在外面打拼。 兄妹两平时也就是有时间了联系一下，他也没有刻意去调查过玉唯岚的交际圈。 要是让他早知道玉唯岚所在事务所的老大是慕怀瑾，他早就让这家事务所关门大吉了。 听见玉唯西叫她，玉唯岚回头看慕瑾。 只见他脸色愈发白了几分，在阳光下投射出一种一碰即碎的脆弱感。 想起他们在事务所的点点滴滴，玉唯岚脚步往慕瑾身边挪了一步。 坚决地摇头。 “哥，相比于一个外人，我更相信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 慕瑾于他们来说，亦师亦友，她相信自己的老大。 温柔却不失坚毅，心胸广阔又见多识广。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这样的评价慕瑾受之无愧。 玉唯西气的够呛。 但又不想驳了自己妹妹的面子，只好瞪了慕瑾一眼不说话了。 顾九离听刘叔说过，慕家也是世家，和季如尘他们世交。 所以慕怀瑜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妹妹一样的存在。 现在慕怀瑜当场对慕瑾发难，也难怪玉唯西不让玉唯岚和慕瑾接触！ 只是他们说的慕瑾真的是这样吗？ 顾九离看着慕怀瑜的视线中染上几分冷色。 第460章 慕家私生子？ 尤南绝最藏不住事，听见慕瑾就是慕怀瑾的时候，整个人脸色阴沉的厉害。 “你就是那个用钱色交易打官司的少年律师慕怀瑾啊？听说你最后还诬陷对方，最后逼死了一个小姑娘，是吧？” 玉唯岚：“尤南绝，你闭嘴！” 尤南绝苦口婆心：“阿岚，听你哥的话。别跟这样的人来往，他人品太差，会带坏你的！” “哦？！带坏？你们是亲眼看见他钱色交易，还是见他害死了小姑娘的？人云亦云，道听途说，我有权告你们诽谤！” 顾九离冷冷地瞥过玉唯西，尤南绝和慕怀瑜。 脚步慢悠悠地往慕瑾跟前一站。 维护之意显而易见。 尤南绝鼻子都气歪了。 “顾九离，我告诉你！你回国晚所以不知道，六年前上流社会都知道。慕家私生子被曝出来为了赢得官司，和人钱色交易并且逼死了一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就是小瑜的闺蜜！” 慕家私生子？ 顾九离回头看慕瑾。 慕瑾也抬头看她。 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清澈澄明，有的只是包容和温和，却没有丝毫自卑和忐忑。 顾九离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慕瑾的时候。 那个连光都因为他而发暖的人，是私生子又怎么样？ “那又如何？”顾九离直视着慕瑾的眸子，却冷声反问尤南绝。 “一个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他怎么活！慕瑾于我，亦师亦友，有这样的朋友，是我顾九离的幸运！” 慕瑾眸子一亮，细碎的光芒璀璨耀眼。 看着站在他身边的朋友，他突然心安了。 于泥泞之中龋龋独行，他历经黑暗，终也见到了光明！ 见尤南绝和玉唯西脸色都很难看地看着顾九离。 慕怀瑜心中暗讽她不知死活！ 谁不知道季如尘最看重自己的这几个兄弟。 顾九离为了这么一个东西和尤南绝他们闹翻，简直就是不长眼！ 慕怀瑜轻嘲出声：“阿绝，你别生气！毕竟这位小姐就只是个花瓶而已，在她眼中压根就没有是非对错，你又何必因为这种是非不分的人而生气呢？” 慕怀瑜现在都有点怀疑，季如尘到底是因为不喜欢她随便扯的谎，还是她搞错了季如尘喜欢的人。 他眼睛再怎么瞎，也不该喜欢上这么一个女人吧？！ 慕怀瑜更倾向于后者！ “花瓶？呵！本小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话来形容我家小九，真是稀奇了。”温如是嘲讽出声。 “小九好歹还是个花瓶呢！你呢？就你这幅尊荣怕是连花瓶都称不上吧？”凌俊彦冷冷地看着她。 “我姐姐世界第一，做什么都最厉害，就连花瓶也是最漂亮的一个。”傅煜枫无脑吹。 三人一言我一语。 简玥嘲笑道：“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顾家千金而已！还是被顾家赶出去的丧家犬，谁不知道现在顾家唯一的大小姐是顾雨晴，她现在算是什么？” 顾九离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们叫嚣。 温如是冷眯着简玥：“讲真！要不是因为你哥哥是简铮，本小姐现在就教你重新做人！” 第461章 站在他身边的人！ 凌俊彦震惊：“她就是简玥？” 温如是点头。 凌俊彦一连数个“卧槽”：“特么地简铮的妹妹居然是这种货色！有没有搞错，是不是亲的啊？！” 简玥听他们提起自己的哥哥，一脸鄙夷：“你们少跟我们攀交情，我哥哥才不会认识你们这种乡巴佬呢！” 享誉国际的温女王和医学界的上帝之手第一次被人叫做“乡巴佬”。 一时间心情微妙地难以言喻。 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简玥，估计是想拉她去和简铮验一下dna。 这特么地兄妹俩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慕怀瑜眉眼高傲地看着顾九离，眼里的轻蔑一览无余。 上次在私家菜馆中丢掉的面子，她今天一定要找回来。 好让季如尘看看，谁才是配站他身边的人！ 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半天，慕瑾是哑巴不说话也就罢了。 但是连顾九离都闲闲散散地站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弄得他们渐渐息声，一片诡异的沉寂。 “呵！”顾九离轻笑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说完了？”玩味儿的眼神扫过一圈。 慕怀瑜对上她眼神的时候居然有种被锋利剑芒刺到的感觉。 不过她转念一想，怎么可能？ 就顾九离这种说话撒娇卖萌，不长眼色强出头的草包花瓶，怎么会有这么锐利的眼神？ 简玥：“说完了你们是不是该滚了？我们简家的底盘不欢迎你们这种人。” 顾九离脸上含笑，但眼神却冷如寒冰。 “那种人？肮脏龌龊？丧心病狂？还是下等人？！” 简玥被她一堵：“......你心里清楚还不赶紧走人？” 顾九离踢踏着步子慢悠悠地往简玥跟前走。 站立。 抬眸看她。 简玥脖子一缩：“你......你想干什么？” 她怎么感觉顾九离的眼神这么渗人呢？！ 顾九离歪头一笑：“不干别的，只是代你哥管教你而已！” 话音未落。 顾九离扬手就是一巴掌。 “啊！”随着简玥的一声尖叫，她顿感脸上火辣辣的疼。 捂着脸，吃人的目光看着顾九离“你........你居然敢打我？” 简玥长这么大，身份高贵，才貌双绝，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的小公主。 不说别人了，就连家里的人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没想到今天在自己地盘上居然被顾九离给打了？！！！ 她怒火中烧，一双眸子狠辣地盯死顾九离，抬手就是一个反抽。 顾九离动作比她更快，抬手就截住了她的动作。 站直身子，犹如利剑出鞘，带着煞气和凌厉。 “我十年不用暴力解决问题了，你应该庆幸能成为第一个！” 说完，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力道大的让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幸好后面的人扶住了她。 简玥要气疯了，但是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因为顾九离刚才那股气势，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她真的会做出来比这还疯狂的举动来。 简玥只是娇养深闺的千金小姐，哪里比得上顾九离炼狱中走出来的修罗气场呢？！ 解决完简玥，顾九离目光冷冷地对上慕怀瑜的视线。 第462章 都在肖想季如尘 脸色阴沉如水：“你最好别让我找到我的朋友被诬陷的证据，不然......” 后面威胁的话顾九离没说出口。 但却让人后背一寒。 “啪啪”掌声骤然响起。 引得其他人纷纷将目光移到声源处。 赵书瑶兴奋道：“这才是我们江城一中扛把子的气场！就该给这群人瞧瞧，你顾九离才不是什么小虾米瞎逼逼的对象！” 在场的其他人：“........”哪里来的神经病啊？！ 尤南绝：“.......这位小姐，请安静。” 赵书瑶瞪他：“这位叛徒，请闭嘴。” 嘿！ 敢说他是叛徒？！ 尤南绝刚想反驳，顾九离冷冷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不过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给我朋友道歉！” 慕怀瑜一脸顾九离在做梦的震撼：“想让我给他道歉？下辈子吧！” 顾九离动动手腕。 “你有两个选择。一，主动道歉，二，被我打的道歉。” 慕怀瑜看了一眼季如尘，语气也冷了下来。 嘲讽道：“你这是什么？下三滥的流氓做派？” 顾九离莞尔一笑：“真不好意思，你现在才看出来啊？！” 别和顾九离比不要脸，她会比你更不要脸！ 慕怀瑜嘲讽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一圈顾九离：“这样吧！别说我们欺负你，我们来比赛，你输了就跪下给简小姐道歉，并且让她打回去，怎么样？” 顾九离冷冷地掀掀眼皮。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扫了一圈她身后跟着的少爷小姐们，再回头看看自己这边。 顾九离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慕怀瑜这边的，再加上自己这边的，帝都上流社会有头有脸，排的上号的少爷小姐们怕是都在这里了吧？！ 而慕怀瑜就是专门挑了这个时间点过来挑衅她顾九离的！ 不论今天有没有慕老大这件事，慕怀瑜都会将话题引到比赛上面。 因为慕怀瑜在上次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个撒娇卖萌的草包。 要是自己应承了慕怀瑜的挑战，那么慕怀瑜就是打定主意让她在上流社会中身败名裂！ 让所有人都知道季如尘的妻子，季家二少夫人其实就是个一无所有且一无是处的草包！ 这样一来，先不说季家因为丢人会做出怎样的应对，就单单她顾九离就没脸再在季家在帝都待下去了！ 呵！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顾九离看着跟前的慕怀瑜，简玥......以及她们身边或者背后不知道多少像她们一样觊觎着季如尘的女人。 心中突然升起中二时期的戾气来！ 都在肖想季如尘是吧？！ 都想看着她出丑，比她退位让贤是吧？！ 那她顾九离今天就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让你们永远都不敢再在她面前来作妖！ 更让她们认认清楚，季如尘是谁的人！ 顾九离指着站在那里的慕瑾，邪气一笑：“你们一起上吧！要是你们输了，你！就跪下给他道歉，并且从此以后见到他绕道走！” 慕怀瑜面色铁青，恨恨地瞪着顾九离，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居然让她去给慕怀瑾那个私生子道歉？！ 第463章 护着自家人！ 顾九离还真敢！ 只是，她哪里来的勇气挑战他们这边所有人？ 真当时上流社会的千金名媛都像她一样是个草包不成？ “好！” 慕怀瑜双拳紧握，接下了这个赌约。 她坐等顾九离跪下道歉。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季家还会不会要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来侮辱门楣！ 玉唯西眼看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小声对站在旁边一直不发一言的季如尘道：“劝劝你媳妇儿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慕怀瑾是怎样的人？为了这么一个人搭上自己的名誉不值得！” 虽然顾九离固执且脾气臭，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的媳妇。 玉唯西再气，也是要护着自家人的！ 不是他不相信顾九离，只是慕怀瑜能文能武，简玥才貌双绝，这都是帝都公认的。 而顾九离有什么？ 到目前为止，他只是知道顾九离除了一张满嘴跑火车的嘴，还有身手不错之外。 还真没见她有什么别的超强才艺！ 季如尘没有搭理玉唯西的话。 清透深邃的眸光凝视在顾九离身上，眉宇间明明灭灭。 见季如尘没搭理，玉唯西也不多话了。 两拨人往后面草坪走去，幕天席地位置广阔，无论比什么，场地是够了。 尤南绝按捺不住好奇心，凑到顾九离跟前。 “你真的要跟他们比？” 顾九离现在还在记恨着尤南绝那会儿说的话，语气不是很好。 “看不出来？” 尤南绝：“.......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真假于我来说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朋友！我这人向来自负，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眼中的慕瑾，温柔善良，心细如尘，是个清风明月都忍不住亲近的男子。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慕瑾！ 尤南绝被顾九离这样对待朋友的态度给惊讶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顾九离身上看到了一个四个大字。 义薄云天！ 虽然很扯，但这是真的！ “那你跟她们比，你会什么？音乐？” “只会弹吉他。” “.......书法？” “我觉得狗爬的都比我好。” “.......棋艺？” “五子棋算不算？” “.......射击？” “这个还可以。” “骑马？” “自我感觉良好！” 尤南绝认真地看着她：“请你认真看着我说，以上回答你是谦虚？” 顾九离抱歉地弯弯眼：“我会打农药，斗地主，斗鸡走狗，身手好，枪法也不错，嗯.......还有厨艺也好。” 尤南绝咽了咽口水：“.......没了？” 顾九离往前走：“嗯啊！其他都只学了皮毛，仅限于了解而已吧？！” 看了眼对面的千金名媛们，尤南绝心有点凉。 “那请问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接下她们的挑战呢？！” 顾九离指了指自己脑子：“我这超越全球的智商给了我勇气。不会不要紧，我难道还不能现学了吗？” “.......”尤南绝胸腔内血气翻涌。 他觉得顾九离简直就是个奇葩。 现学？ 你忽悠傻子呢！ 凌知夏按照慕瑾的要求将顾九离拉到一边。 事务所的成员开了个临时会议。 第464章 挖坑给她跳 慕瑾：“小顾，你不用这么做。” 凌知夏：“小顾，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好，你以后就是我女神啊！” 玉唯岚：“没想到关键时候你还算是个人。” 封左：“这样的赌约你会不会吃亏啊？” 王一凡：“我觉得你除过贪财刻薄，嘴毒尖酸之外，人还是挺好的。” 顾九离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都受刺激了？” 凌知夏：“你不是要帮慕老大出头吗？我们这是给你打气鼓劲啊！” 顾九离点点头：“是出气！但这只是顺带的。” 慕瑾等人：“？？？” 顾九离愤愤地看着那群人，像是只被抢了东西的小兽，龇牙咧嘴满脸悲愤。 “最重要的是，她们居然觊觎季如尘！！！难道她们不知道我才是季如尘的老婆吗？妈的！当老娘是死的啊！今天不教训的她们哭爹喊娘，老娘顾九离三个字倒过来写！” 慕瑾一脸感动顿时龟裂，木着表情看了她一眼，站到一边去了。 凌知夏等人也是一言难尽。 铺天盖地的感动顿时被一盆冷水给浇灭的干干净净，连一丝火苗都给灭的死死的！ 顾九离和慕怀瑜相对而站。 慕怀瑜高傲的如同一只斗鸡：“顾九离，你识相点就趁认输。要知道，他不是你可以玷污的人！” 顾九离看了眼蓝颜祸水，然后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慕怀瑜好几眼。 “中午几个菜啊？怎么就醉成这样了？看来是需要本二少夫人将你滋醒！” 慕怀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脸没皮，说话毫不顾忌的女人。 当即脸色铁青：“你.......” “我？我什么我？还比不比了？我们等着聚会呢，你快点！” 没错。 顾九离还在构思着晚上的聚会呢！ 要是别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怕是连玩乐的心情都没有了。 但顾九离是谁？ 她又不是别人！ 在她看来，慕瑾依旧是慕瑾。 至于玉唯西他们的观点，到时候只要她找出证据来，自然就能扭转过来。 事情条理分明，思路清晰。 完全不能阻碍到她晚上的计划实施。 所以，她现在巴不得赶紧收拾完这群渣渣，然后好早点准备自己的事情。 知道顾九离嚣张，但没想到她居然嚣张到这个地步！ 慕怀瑜：“别说我们欺负你！你想比什么？选择权交给你。” 顾九离认真地想了想，悲催地发现自己远离帝都上流社会的圈子实在太久了，压根就不了解行情。 “瞎比比什么啊！都说了你们尽管上，我奉陪到底了。” 慕怀瑜被气得够呛，简玥上前：“我们也不欺负你！现在就我们这些小辈，要是比些有深度的，也鉴别不出来谁高谁低。” “所以呢？” “所以我们今天先比射击和骑马。半个月之后，帝都王家老夫人举办宴会。王老夫人和季奶奶一样，是帝都文化协会中泰山北斗。到时候有他们作为评委，你即便输也该心服口服吧？” 呵？ 挖坑给她跳，是吧？ 顾九离：“想我接受也可以。” 第465章 我家阿尘 简玥闻言，心中一喜，“条件？” “条件就是.......如果今天你们输了，我不仅要你们道歉，还要你们离我家阿尘有多远离多远！” 我家阿尘。 这四个字就像是灌了蜜似的浇在季如尘心头，甜的他眉眼柔和，嘴角偷偷翘起。 林平生他们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大口黄金狗粮。 回头再看见季如尘的表情：“.......” 日了狗了！ 画风急转直下，他们表示接受无能！ 而事务所这边的小伙伴们，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顾九离就是个狗子！ 赵书瑶无语：“顾九离，请保护单身狗，谢谢！” 温如是啧啧道：“你这波操作一石二鸟，天秀啊！又学到一招。” 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玉唯西。 玉唯西：“........” 傅煜枫：“姐，你这是在教我谈恋爱啊！” 慕怀瑜和简玥被顾九离挑衅的已经没有脾气，只想快点杀杀她的锐气。 第一场比试是骑马。 顾九离和简玥比。 这是简家的产业，马场里自然有简玥的马。 顾九离站在马厩前，随手一指：“就它吧！” 众人顺着她指的看过去，简玥那边的人顿时哄笑出声。 “她是不是不会骑马啊？” “该不会是连马都没有碰过吧？” “这马要是能跑的快，老子就叫她爸爸。” 众所周知，骑马检验马的时候，基本上要看马的腿脚，也就是马蹄的角质部分。 蹄厚远胜于薄，马蹄前后较高或者完全贴地，马肩线条流畅且有力。 这几点都是最基本的常识。 而顾九离选择的马，则是连最基本的这几点都没有。 瘦瘦小小的像是一个蹒跚的老人，自己跑起来都费劲，更别说再带一个顾九离了！ 简玥鄙夷地看着她：“还是让工作人员给你挑吧，不然你待会儿输了赖在马身上怎么办？” 顾九离哑然地惊呼：“卧槽！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这样想的？” 简玥等人眉眼一喜：“你.......” “关你们屁事！你这是狗拿耗子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顾九离秒变脸，打断了他们的喜色。 牵着马，在简玥恨恨的目光中，晃晃悠悠地来到起跑线。 尤南绝担忧地看着顾九离：“她到底会不会啊？这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靠谱呢？” 赵书瑶信任满满，双眼冒星地看着顾九离，顺便鄙视了尤南绝一顿。 “小九绝对不可能输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她什么都会！” 尤南绝就见不得赵书瑶这样无脑吹。 “呵？什么都会？那你是没听过她唱歌！” 赵书瑶瞪大眼睛，同情地看了尤南绝一眼。 “你们居然听她唱歌了？勇士啊！” 随即发现自己的反驳点不对，赶紧摇摇头，护犊子道：“那是小九唯一不会的东西！人无完人，你还不许别人有个不会的吗？看把你能的，youcanyouup啊！” 尤南绝：“.......操！” 特么地不是你一个劲闭眼无脑吹，老子就是反驳你一下嘛！ 至于这么人身攻击吗？ 这个女人，特么地老子要是再跟她说话就是煞笔！ 第466章 居然完全超过了！ 尤南绝愤愤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去，挪开一小步，远离了她。 这边，玉唯西担忧地看着顾九离。 “她真的能行吗？我记得骑术这简家小姐可是她哥哥亲自教的，据说还拿过世界级的奖项。阿尘，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季如尘看着站在那里的倩影，薄唇轻启：“我相信她。” 玉唯西：“.......” 得！ 这也是个无脑吹的！ 顾九离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众人看着简玥上马的动作，纷纷惊叹。 动作行云流水般优雅，将这场本来就是贵族运动的项目诠释的完美至极。 反观顾九离。 众人：“.......噗嗤！哈哈哈哈哈！这特么地什么鬼？她到底能不能行啊？” 顾九离那匹马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磨合好，居然扭着马脖子不让顾九离上。 顾九离连试了好几次，马都不甩她。 她脚蹬着马鞍，动作滑稽又可笑，简直就像是个初学者。 凌俊彦看了眼那边的反应，然后凑近温如是道：“小九这又是想搞波大事情？” 温如是冷哼一声：“他们今天上赶着打脸，小九能不给他们把脸打烂？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了吗？” 凌俊彦：“有道理！” 这边，简玥看着顾九离好不容易上了马，鄙夷笑道：“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认输算了。这骑马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到时候断腿断脚的，可别说我们欺负你！” 顾九离瞥她一眼：“反派死于话多。” 简玥：“顾九离，你.......”深吸一口气，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待会还怎么嚣张！” 上次顾九离在季氏集团给她的羞辱，她到现在还能回忆起尊严被人扒下来踩在地上嘲笑的耻辱感。 这次，她一定要悉数还给顾九离！ 哪怕到最后是为她人做了嫁衣，她也在所不惜！ 她只要顾九离身败名裂，百倍千倍地将羞辱奉还给她！ 枪声响起。 简玥犹如离弦的箭飞驰而出，姿态优美，动作如同教科书般标准。 不过众人此时的目光不是在她身上，而是放在顾九离的身上。 他们想亲眼见证，这个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女人是如何被自己打脸的。 但是下一秒...... 他们只感觉风有点大，自己的脸被吹得有点疼。 比赛约定跑完跑马场的四圈，最终用时少的人获胜。 刚开始简约领先顾九离一圈多，但等到第二圈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顾九离连同她的马居然加速了！ 对的！ 是加速！ 风驰电疾不说，马背上的顾九离此时一改刚开始的初学者的笨拙，跑马的动作矫健灵动，端坐在马背上的身姿英姿飒爽。 并且距离也在不断的缩小。 半圈...... 小半圈....... 一百米........ 五十米......... 直至....... 完全超过！ 卧槽！ 居然完全超过了！ 简玥这边的朋友连忙揉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顾九离居然超过了简玥？！简玥的骑术可是她哥哥简大少教的！还拿过世界级的骑术奖项呢！顾九离怎么可能会超过她？！” 第467章 没有伤到，就是好怕！ 凌俊彦冷哼一声，小声逼逼：“大惊小怪！简铮那货的骑术还是小九教的呢！简玥又算个什么东西！” “简铮的骑术是谁教的？” 凌俊彦正在认真观看比赛，分神期间没有注意到是谁在问他问题。 顺口答道：“小九啊！” 结果回答完之后，感觉有点不对啊！ 冷风嗖嗖。 凌俊彦回头一看。 卧槽！ 季如尘什么时候在他后面的？ 那刚才那句话也就是他问的了？ 后脖子有点凉，凌俊彦本能的缩了缩。 季如尘看着跑马场中的某人，状似闲聊：“她和简少的关系很好？” 凌俊彦：“.......还好吧！” 自己也觉得这个答案太敷衍了，他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我们几个和小九关系都挺好的。” 也不知道季如尘听没听进去，反正等他说完，季如尘又没再问什么了。 凌俊彦心里忐忑。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也不说清楚，让他猜，他能猜着吗？ 真是的！ 小小年纪，怎么比他老子还难搞？！ 简玥没想到顾九离骑术这么好，眼看着她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大。 她一圈一圈越来越接近终点，简玥急红了眼。 不行！ 她绝对不能输！ 憋着一口气，简约猛地一甩马鞭。 简玥又加快了速度，但是也只能勉强追上顾九离的尾巴。 看着顾九离的背影，简玥心里的嫉恨犹如漫天海水浇头盖脸而来。 她飞快地环视了一圈，看周遭没人，离看台也是最远距离。 心里陡然升起一个邪恶的念头。 她扬起手中的马鞭，朝着顾九离的马打下。 马鞭落下，马一吃痛。 顾九离的马就跟疯了似的往前跑。 马背上的顾九离被马颠的歪歪斜斜，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性。 简玥恶毒地在背后看着她，默念着“掉下来，摔死她”“摔死她啊！”...... 这边，顾九离没想到简玥的手段这么脏，一时间疏忽大意着了她的道儿。 眼看着马疯了似的往前跑，顾九离死死的拉着缰绳，双腿紧夹着马背，竭力防止自己跌下来。 众人没想到变故突然发生，季如尘转身就疾步往下走，边走边吩咐工作人员“救人！”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一起。 顾九离见快要到终点了，马还停不下来，并且她的体力越来越弱，再耗下去随时就有被摔下来的危险。 就在这紧急时刻，她忽然看见距离终点不远处，有一个宣传用的挂横幅的杠杆。 心生一计。 顾九离骑着马到了杠杆下面，快要过去的时候，她迅速松开缰绳，腿上一用力，身子猛地一抬抓住了杠杆。 然后飞身一甩，一个凌空翻身后稳稳落地。 动作帅气流畅。 顾九离心里美滋滋，这个逼装的天秀啊！ 只是下一秒还没等她站起来炫耀一下，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清冽冷香，是她熟悉的味道。 “伤到哪里没有？” 季如尘一颗心都快跳停了。 直到将她揽入怀中，真实地感受着她的温度，浑身躁动暴戾的血液才缓缓温顺下来。 见季如尘这么担心她，顾九离眼角尽是温暖的笑意。 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生死一线的危机，悄悄地伸手环住季如尘精瘦挺拔的腰身。 埋首在他怀里。 “没有伤到，就是好怕！” 第468章 怎么这么会演呢？ 紧跟着季如尘身后的温如是和凌俊彦，猝不及防地听到了顾九离这句软软糯糯类似于撒娇的话，整个人当即就不好了。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凌俊彦满脸空白：“我特么地觉得自己耳朵遭受到了强奸！” 温如是抬眼望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会演呢？” 确定顾九离没事之后，季如尘半抱着她往回走。 迎面遇上简玥。 简玥娇俏的脸上余恨未消，眼里写满了“怎么没摔死她”的愤恨。 “你骑术烂成这样也好意思争第一？摔死你算谁的？不自量力也别死我家马场里！” 季如尘虽然离得远，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简玥手段脏不说，人品更是崩坏到如此地步。 眉眼倏冷，正准备动作的时候。 柔嫩的小手突然拉住他的衣襟。 季如尘周身凌厉的气势顿收，面无表情地扶着顾九离，不置一词任由她发挥！ 顾九离眼里的笑意未达眼底。 “骑术烂？那我们谁是第一？” 简玥一噎，十分不甘地吐出一个字“你。” 顾九离挑眉：“这不就结了！能得第一才就好。至于其他的......”顿了一下，语气骤冷：“断腿断脚或者死的人怎么也轮不到我！小心的应该是某人。” 话里面威胁的语气不言而喻。 简玥后背一凉，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但随即想到，即便顾九离知道是她动的手脚又如何？ 那个地方那么远，且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不承认顾九离能拿她怎么样？ 至于私下报复？ 呵！ 她堂堂的简家大小姐，难道还怕她不成？ 自我安慰了一番，简玥挺直腰杆：“真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为了赢不要命，那我还真是比不过你。” 说完这句，简玥就转身离开了。 温如是精准点评：“人至贱，则无敌！” 凌俊彦满脸疑惑且恶心至极：“这种货色是简铮他妹妹？是不是抱错了？还是说简铮他爸被带绿帽子了？” 顾九离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要是简铮听你在背后这么诽谤他，即便劳拉在也保不住你全尸的。” 凌俊彦梗着脖子：“实话实说而已。” 温如是：“你打算怎么做？” 简玥手段脏到这种地步，顾九离要是再不反击，那她才觉得奇怪呢！ 顾九离冷眯着眼睛，眉眼具是寒意：“既然一个巴掌不足以管教，那就......让她终生难忘！” 她以前不动手，再三忍让不过是因为看在简铮的面子上。 但现在简玥明显就是想要她的命。 她要是再不还手，还整给人当软柿子捏了！ 慕怀瑜看着顾九离整个人都快挂在季如尘身上了，气的双拳紧握，恨不得上前给她扯下来。 深吸一口气，勉力维持住自己脸上的傲然。 “顾小姐，你现在还能继续比吗？” 慕怀瑜刚才看见了顾九离控马翻身落地的全过程，心里有点哑然和嫉恨。 老实说，要是她遇见刚才的状况，并不能保证比顾九离做的更好。 最起码那种生死一线时的镇定和机敏，她现在还不能做到。 第469章 有妇之夫的身份 但要是让她承认顾九离比她强，这也是不可能的！ 谁知道她刚才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刚好秀了一手呢？ 要是她真的有真材实料，怎么也不可能是个撒娇卖萌，懦弱到别人都这样欺负她了，还不敢还手的性子。 这也太扯了！ 顾九离窝在季如尘的怀中，扮柔弱上瘾了。 楚楚可怜如同暴雨打过的小白花。 “我只是刚才受到了惊吓，但幸好没有受伤！手有点抖，喝杯热水缓缓就好了。” 手有点抖？ 慕怀瑜“关怀”道：“既然顾小姐今天受到了惊吓，那我们还是明天再比吧？不然你这一抖，别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 顾九离要的就是这句话。 柔柔一笑：“那我们就明天比吧！多些慕小姐体谅了。” 顾九离和季如尘往前走了几步后，顾九离停下脚步，往后一转，挑眉笑道：“哦！对了！请慕小姐叫我季二少夫人，虽然称呼有点长，但毕竟能标示着我家阿尘有妇之夫的身份，你说对吗？” 慕怀瑜脸都黑了：“.......好！季二少夫人！” 五个字的称呼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九离毫不怀疑，要是可以，慕怀瑜恨不得将她给吃了！ 有时候，可千万别小瞧一个女人的嫉妒心。 譬如，简玥和慕怀瑜！ 鉴于将射击比赛改到明天，慕怀瑜他们索性也在度假山庄住了下来。 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基本上也都是熟脸。 除过平时低调神秘的季如尘不经常出现在众人面前之外，尤南绝等人可谓是左右逢源。 顾九离本来想给他们露一手自己的厨艺，但现在这个想法也被打破了。 吃晚饭的时候，慕怀瑜和简玥厚着脸皮和顾九离他们坐了一桌。 顾九离垂眸冷笑。 既然自己上赶着找刺激，那就别怪我手狠了！ 手腕软软一放，顾九离抿着嘴唇，娇弱地看着季如尘，小声道：“我手软，夹不起来菜。” 季如尘：“......想吃什么？” 顾九离呶呶嘴：“虾。” 季如尘动作优雅从容地将虾夹到自己盘子里，然后认真细致将虾剥干净后喂给顾九离。 等着投喂的顾九离吃虾的时候，嫣红的菱唇微张，舌尖在筷子上舔了一下才叼走季如尘筷子上的虾。 纵然做着这么诱惑的动作，顾九离的眼神依旧分外无辜纯洁。 目光灼灼地盯着季如尘。 季如尘面无表情，但耳尖却悄悄地红了。 微微抿抿薄唇，他又给顾九离剥了几只虾。 如法炮制的投喂，顾九离如法炮制地吃虾。 一连好几个，季如尘只觉得心尖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烧的他似乎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直到喂到第五只的时候，看不下去的温如是用力的敲了敲桌子。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要不要我给你们要一盘虾，你们自己回房关起门来，爱用什么姿势喂就用什么姿势喂啊？这口狗粮，老娘只想踹翻这黄金狗盆！” 妈的！ 顾九离这得眼瞎成什么样才看不出来季如尘这澎湃的爱意？ 非得某人将她烧成灰烬，她才能看出来吗？ 第470章 这简直就是噩梦 温如是第一次对顾九离那5.2的视力感到怀疑！ 顾九离眼角斜瞄了旁边恨不得见她就地格杀的眼神，心情愉悦至极。 轻轻摇了摇头，羞涩地对季如尘道：“你快吃吧！别管我了，你吃饱了我就吃饱了。” 季如尘拿筷子的手一颤，眼神古怪地看着低头颔首的顾九离。 表情一言难尽。 凌俊彦他们更惨，明明知道这是顾九离在故意刺激简玥和慕怀瑜。 但此刻却生出一种顾九离对他们打击报复的错觉。 特么地！ 自戳双目都比看顾九离撒娇卖萌来的痛快！ 这简直就是噩梦！ 吃完晚饭，顾九离给凌俊彦他们使了个眼神。 凌俊彦他们几个秒懂。 “我们待会儿去打台球吧？这边设施还不错，我们玩几把？” 温如是也紧跟上：“其他人要不一起玩狼人杀？”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吃喝玩乐正是兴头上，有人一撺掇无论认识还是不认识都一哄而上。 除过慕瑾远离人群之外，就连慕怀瑜和简玥都被身边人强拉着上场了。 季如尘当然不和他们玩，自己拿着平板坐在安静的角落里看着文件。 玉唯西拉着他妹妹往一边去了。 看那样子显然是打算去给玉唯岚洗脑了。 “我跟老大有些事要谈，你们去玩吧！” 看封左他们不想过去，顾九离挤眉弄眼地叮嘱道：“记得帮我报仇哦！最好大杀四方，多玩几把。” 封左微眯眼：“好！” 等他们过去之后，顾九离和慕瑾走到外间。 慕瑾平静至极地跟着顾九离，见她不说话，他也不主动交谈。 看着她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然后去拿了两杯果汁过来，递给他一杯后，静静地喝着果汁。 不一会儿，傅煜枫过来了。 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 “姐，这是阿彦哥让我拿给你的。” 顺手递过来的还有一包药。 顾九离冲傅煜枫眨眨眼：“去，帮姐我报仇！” 傅煜枫微微一笑：“放心，我这就去。” 不知道他们姐弟俩打什么哑谜，慕瑾就在旁边看着。 顾九离打开电脑后，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着什么，只见代码飞快地从屏幕上滚过。 片刻后，屏幕上出现了一帧帧画面。 慕瑾定睛一看。 度假山庄的监控！ 顾九离拉着慕瑾坐下，笑嘻嘻道：“我去办点事情，你记得帮我看着点监控哈！” 慕瑾打字：“做什么？” 顾九离磨牙：“老娘我可不是一般人能算计的，先收点他们利息。” 慕瑾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但看她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打字：“注意安全。” 顾九离比了个ok的手势，就悄悄走了。 监控画面里，顾九离窜上二楼，她好像是在找什么房间。 眼看着拐角处有佣人过去，慕瑾赶紧给顾九离发消息。 “左侧拐角有人。” 顾九离收到慕瑾的消息后，赶紧闪身躲开了。 等慕瑾的安全信号再次发过来后，她才又继续行动。 她今天可是特意打听了简玥的房间在哪的！ 拖着慕怀瑜他们住在这里，就是为了先送给她一份小礼物。 第471章 慕老大你能发声？ 毕竟人家那么“关照”她，要是没点表示，那多不好意思啊！ 顾九离利索地找到了简玥的房间，拿出兜里的药包撒在了阳台，窗口处。 见还剩点，她又翻到简玥隔壁——慕怀瑜房间的阳台上撒完了。 顾九离回来坐下的时候，眼睛里还泛着奸计得逞的光亮。 慕瑾打字：“那是什么？” 顾九离冲他神秘一笑：“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她不说，慕瑾也不多问。 顾九离利索地删掉了有自己画面的监控，然后退出了界面。 慕瑾打字：“你难道就不想问我什么吗？” 顾九离边收电脑边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言可说的过往，要是你愿意说那我就做一个倾听者，要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慕瑾：“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顾九离歪头一笑：“慕老大，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智商吗？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和识人的眼力劲，相比于别人，我更相信亲眼看到的和朝夕相处的朋友！” 慕瑾看她良久，忽然抿唇笑了。 “认识你并且作为你的朋友，我表示很幸运。” 沙哑如粗砂磨砺的嗓音陡然响起，再配上慕瑾漂亮优雅的外表，有着一种浓浓的违和感和.......令人心酸的感觉。 顾九离瞪大眼睛：“慕老大你原来会能发声啊？” 慕瑾嘴角的笑容变得苦涩，粗粝沙哑道：“不能多说，会痛！” 所以他这一辈子再也上不了法庭，做不回少年时代那个才辩无双，意气风发的自己了！ 顾九离心里一酸。 律师失去了嗓子，就相当于战士失去了利剑。 慕瑾熟读律法，通晓大小案例，才思敏捷无人能及。 可是却再也上不了法庭，只能从旁辅助指导他们。 她完全无法想象，看着他们在法庭上意气风发，舌辩群雄为捍卫正义和梦想发声的时候，慕瑾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是否也在回味以前的自己？ 是否也在幻想要是他完好无损，是不是也想他们一样挥斥方遒？ 顾九离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温暖的力量透过薄薄的衣衫直达心底。 “要是你愿意，我愿意帮你洗清污名。虽然不能挽救什么，但最起码能还你一片洁净。” 这个笑容温暖，眉眼漂亮耀眼的男子不应该这么活着。 这是顾九离此时最直接的想法。 慕瑾看了眼众人玩乐的那边，垂眸凝思片刻后，打字：“给我时间。” 一群人玩到快十二点才散场，看着一个个醉鬼似的，顾九离深表遗憾。 忿忿地盯着季如尘，要不是今天出了这档子事。 那喝醉的人就是他了。 到时候带他回房间，生米煮成熟饭，她这个忐忑的心就能放回肚子了！ 哎！ 时不与我。 岂是一个“惨”字可概括的？ 不过看着温女王扶着玉唯西，顾九离心里也算是畅快多了。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各回各房，各找各床。 房间里。 季如尘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顾九离坐在床上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电脑。 他将顾九离随手扔掉毛巾和东西收拾好之后，坐到她身边。 “在看什么？” 第472章 身体这么诚实的吗？ 随着身侧的床塌陷下去，氤氲的水汽夹杂着清冽的淡香扑鼻而来，熏得顾九离半边身子都麻了。 再次问候了一下打破她今晚计划的慕怀瑜和简玥，顾九离不动神色地身子往旁边斜了斜。 “在看好东西。” 季如尘自然而然的伸手试探了一下顾九离的秀发湿干程度，确定不用再擦了之后，将她掉落在身前的秀发往后撩了撩。 “今晚的成果？” 顾九离惊讶：“你知道？” 季如尘微抿了抿薄唇，移开话题：“你做了什么？”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全在她身上，她让傅煜枫给她拿药拿电脑，甚至和慕瑾待了多长时间他都知道。 顾九离不疑有他，狡黠地眨眨眼：“佛曰：天机不可泄露！不过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个到时候很快就来了。 半夜的时候，二楼某一间客房的警报拉的震天响，随即还有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顾九离自然不可能为了简玥这么个小喽啰熬夜的。 她晚上硬拉着季如尘打了几把游戏，“单”方面地促进了一下感情之后，抱着手机刷剧睡着了。 等她被电脑里面设置异常提醒给吵醒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自己像是只八爪鱼似的扒在季如尘身上。 顾九离朦胧地眨眨眼睛，随即对上一双清冽深邃的眼眸，宛如含着星辰的苍穹，只消一眼就能让人沉迷其中。 一时间，顾九离看呆了。 直到警报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才拉回了顾九离飘忽的思绪。 “嗯？.......”看看季如尘清醒的俊美容颜，再看看自己的造型，顾九离：“........” 她连忙翻身起来，毛茸茸的脑袋烧红的都快冒烟了。 卧槽！ 自己的身体这么诚实的吗？ 她怎么记得最后清醒的时候，自己还在床的另一边，和季如尘差不多隔了半张床的距离。 这怎么滚到人家怀里去了？ 顾九离躁红着一张小脸：“那个......我......睡相不好。” 季如尘拿过叠好的衣服下了床：“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说完之后就进了更衣室。 留下顾九离站在原地唉声叹气。 废话！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第一次啊！ 但这是我第一次明白自己心意以后扒到你身上去的。 这里面千回百转的纠结和截然不同的意义你当然不能体会到了！ 吐槽了一番之后，顾九离悄咪咪地往后看了一眼，确定季如尘不会突然出来之后。 做贼似的抬起手，轻轻嗅了嗅自己的睡衣袖子。 清冽冷香。 是某人身上的味道。 顾九离通红着小脸，微微翘起了嘴角。 要是有一天人能由着她揉圆搓扁就好了！ 两人收拾完之后，慢悠悠地出了门。 他们走到出了事情的房间时，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 看着这帮富二代们有些衣衫不整，有些满面倦容，有些睡眼惺忪地站在那里。 在用眼角看看自己旁边的这个人。 俊美无双的容颜，干净笔挺的衣衫，整个人就像是笼罩在光辉中一般，连漆黑的发丝都在发着光。 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两下。 第473章 顾九离，肯定是你！ 顾九离轻咳一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大半夜不睡觉都站在这里？” 还等到人回到她的话，倏地从房间里扑出来一个身影。 “顾九离，肯定是你！” 顾九离见此，冷眼一眯，随手制止住欲要出手的季如尘。 上前一步，出手如疾风电闪般凌冽迅速。 “咔嚓”一声。 随即“啊！”的凄厉惨叫。 两声相继响起，睡眼惺忪的众人霎时间一个激灵，都醒了。 揉揉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去！ 这是在做梦吗？ 怎么眨个眼睛的功夫，两人就打起来了？ 不！不是打起来！ 而是顾九离单虐简玥。 看着简玥惨白的脸和软踏踏的胳膊，其他人默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妈的！ 看着都疼！ 顾九离将简玥制服之后，掰过她的脸，瞬间惊呼了一声“简小姐，怎么是你？” 连忙将她放开，然后一把扶在她手上的胳膊上，用力将她拉起来。 “啊”二次伤害，简玥面色灰白。 顾九离像是做错事般忙移开手：“不好意思啊！简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二少夫人说这话就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脸色同样不好的慕怀瑜从隔壁房间出来。 顾九离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骄傲的像只孔雀似的慕怀瑜蔫耷耷的样子，顾九离就抑制不住嘴角往上扬的小窃喜。 但该装的还是得装的。 顾九离蹙着眉，一脸不解。 “慕小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怀瑜大步走到门口，推开挡在门口的人，露出房间里面的情形。 “难道这不是你做的吗？” 众人探着脑袋往里面看，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感觉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一个劲地往下掉。 胆子小点的富家千金，直接就吓得叫出来了。 都是金尊玉贵的公子小姐们，吃穿用度都是有专人伺候。 哪里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阳台上盘曲着花花绿绿的蛇，满地爬着的蜘蛛蜈蚣，还有些不知名黑乎乎的爬虫。 季如尘瞥了一眼：“........” 果然是天机不可泄露！ 顾九离委屈着小脸，缩在季如尘身边，状似天真的小声问道：“慕小姐，你们这是在拍什么纪录片吗？” 见顾九离这样，其他人简直都玄幻了。 卧槽！ 到底那个才是这顾九离的真面目啊？！ 她露出这样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难道是忘了刚才是谁异常凶悍利落地折了简玥的胳膊吗？ 慕怀瑜想起自己房间的阳台上和简玥这边一样，恶心感在胸腔中翻涌。 此时再一看顾九离这幅矫揉造作的模样，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顾九离，你还在装！”慕怀瑜大步上前，毫不顾忌地伸出手准备去抓顾九离。 但站在顾九离旁边的季如尘往前一站，当住了她的动作，眉眼冰寒的冷冷看着她。 慕怀瑜不甘心地收回自己的手。 “阿尘！你到现在还护着她？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吗？” 季如尘不说话。 藏在他背后的顾九离探出半个小脑袋来冲慕怀瑜眨眨眼，气焰格外嚣张。 第474章 他有一个暗恋的白月光？ 慕怀瑜气红了眼：“阿尘！我知道你是为了找一个女人来挡桃花，为你暗恋爱慕了十年的白月光留一片清净。但我怎么也不甘心，你居然找了这么个女人来填补这个位置！她根本就不配！” 季如尘在慕怀瑜说出来“暗恋爱慕了十年的白月光”时，心脏就猛地一提。 强忍着自己转过头去探究她神情的冲动，视线冰冷地看着慕怀瑜。 “与你无关。” 顾九离在慕怀瑜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人迎头砸了一闷棍。 头晕晕的疼。 她说什么？ 季如尘和她结婚是为了挡桃花？ 他有一个暗恋爱慕了十年的白月光？ 而这个白月光根本就不是慕怀瑜！ 难怪，她看季如尘对慕怀瑜的态度也不像是照片中的那么情深似海。 她一直以为是季如尘和慕怀瑜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再加上她已经和季如尘结了婚，所以才费尽心机地对季如尘好。 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他能够忘了慕怀瑜喜欢上自己！ 可没想到事情压根就不是这样的！ 顾九离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撕扯一般，痛的厉害。 她用力掐着手心，指甲都快掐进肉里面去了，还不能转移心脏处传来的一抽一抽的疼。 原来爱而不得是这种滋味啊！ 真想让人将心都挖出来扔掉，只求能给她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让她别那么没出息地在外人面前掉金豆豆。 尤其是他面前！ 顾九离暗暗地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慕怀瑜听见这四个字，满心悲愤如同被扎破的气球，泄了个干净。 她抹了一把自己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坦坦荡荡道：“季如尘，因为喜欢你，所以我不能容忍你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她简直就是你的污点！” 一直沉默的顾九离突然笑出了声。 “你说喜欢他？那你的喜欢可真廉价啊！既在想要户口本上做第三者，又想在人家的感情世界里做第三者。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这样坦坦荡荡地说出自己的喜欢，是率性而为，利落大方的表现啊？” 顾九离此时完全褪去了自己刻意营造的小白莲人设，脊梁笔直，抱胸斜立，桀骜痞气的锐利显露无疑。 慕怀瑜被顾九离看透一切的视线逼得退无可退，只能勉力迎上她的视线。 “你胡说什么？” 顾九离玩味一笑：“我胡说？你要真的喜欢就不该在知道对方已经结婚或者有喜欢的人的情况下再来纠缠不休。你以为你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的喜欢，就和那些忸怩做作的女人不一样了吗？你这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卑劣犯贱披了一张自以为帅气磊落的皮而已！” 顾九离向来毒舌。 怼天怼地怼所有人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尤其还是在她此刻心情极度不好的情况下！ 送上门来给她解气的沙包，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慕怀瑜没有想到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小心思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顾九离揭穿了。 当即又躁又气，恨不得扑上去撕烂顾九离的嘴。 第475章 他到底该怎么做？ “怎么？被我戳中了你的小心思了？恼怒了？讲真，犯贱的人我见的多了，但犯贱成你这样清新脱俗，别树一帜的，我还真是生平头一次见！” 众人见慕怀瑜被顾九离气的都快吐血了，悄悄地往后挪了几步，远离战场且远离顾九离。 仅凭一张嘴就能气死人。 真不愧是干律师的！ 慕怀瑜：“你.......” 顾九离冷笑一声：“我什么我？你要是再不救救你的同伙，她就要疼晕过去了。” 简玥在旁边疼的冷汗涟涟，她强忍着疼痛，想等着慕怀瑜帮她报仇。 可没想到慕怀瑜居然这么没用。 三两句就被顾九离给怼的体无完肤。 简玥真的快要气死了。 此时被顾九离一提醒，他们才想起来这里有个伤患呢！ 连忙七手八脚地将简玥扶起来，叫医生的叫医生，帮忙的帮忙。 度假山庄管事的连忙请来医生给简玥接上了胳膊，然后又忙着找人将阳台上的东西收拾掉。 客厅里。 包扎完毕的简玥强撑着苍白的脸，冷冷地盯着顾九离，吩咐负责人。 “给我查！一定要给我查出来是谁在我房间动的手脚！” 负责人连忙调出监控，又安排人去细查简玥和慕怀瑜的房间。 可是查到天亮，也只能查不出来究竟是谁动的手脚。 只能在外围监控中看着这些蛇虫鼠蚁像是有目的性地往简玥和慕怀瑜的房间阳台上爬。 还只是在阳台上，连阳台连着内室的推拉门都没进。 这也真是奇怪了！ 简玥一点都不相信这件事与顾九离无关！ 一个劲地责怪工作人员无能。 “要你们有什么用？我现在就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派专业侦查员来帮我查，就不信找不出是谁做的！” 顾九离一点儿都没理会简玥的威胁，她斜靠在一旁，悠悠地玩着手机，眉眼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季如尘的注意力从慕怀瑜说出那些话之后就一直放在顾九离身上。 他想着，要是顾九离表现出一点点吃醋.......哪怕是一点点不悦也好。 他就向顾九离坦白自己的心意！ 即使....... 她心思未明，他也认了！ 这些天她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欣喜有之，忐忑有之，狐疑亦有之。 不明白她的心思，惴惴不安地揣测着她这些举动背后的意义，季如尘觉得自己就像是抱了一个不定时炸弹。 炸出来的是满目烟花繁盛还是支离破碎的惨淡，他都不能确定！ 但在这一刻，他只需要顾九离给他一个微弱的信号。 一个让他有勇气向她走过去的信号。 若是他们之间有一百步，她只要保持在原地不动，向他敞开那么一点点心扉，他就能自己踏过百步，只为揽她入怀！ 可是.......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听完那些话后，别说吃醋了，就连一点点波动都没有。 连问他一句的意思都没有。 平静的就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即便有人挑破他心里藏着一个人，她也毫不在意。 季如尘只觉喉间酸涩弥漫，一股无力感慢慢从心里扩散至四肢百骸。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第476章 断她一辈子后路 简玥打通电话之后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简铮控诉顾九离的恶行，好像顾九离就是童话故事里恶毒残忍的老巫婆，而她是备受欺凌的小可怜。 简铮那边沉默半晌：“打开免提，让我跟她说两句。” 简玥吸着鼻子得意洋洋地斜睨了一眼顾九离。 先不说顾九离说跟她大哥认识这件事有待商榷。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认识又能怎么样？ 她是他的亲妹妹，而顾九离不过就是个外人。 她大哥肯定是帮她的！ 简玥一边幻想着待会儿她大哥让顾九离给她磕头赔礼道歉的样子，一边按下免提。 “小九，你没事吧？” 刚毅低沉的男声透过机质的音效，如同d调的大提琴般悦耳动听。 里面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和亲昵。 让季如尘手指微微一蜷。 顾九离还没说话呢，质疑简玥和简铮血缘的凌俊彦先跳出来了。 “简铮，你确定这是你妹妹？讲真，要不是因为她占了和你同一套遗传物质，光我一个就修理的她你妈都不认识了！” 这样的小角色，要不是温如是和顾九离心怀仁慈，早就秒杀她了。 那还容得她蹦跶到现在！ 简铮知道凌俊彦在，所以在简玥告状的时候，就知道这事是顾九离和凌俊彦的手笔。 凌俊彦人虽然傻白甜，还作天作地。 但是在专业方面真不是吹出来的。 别人不清楚，但是他们这些小伙伴却再明白不过他的本事了。 上帝之手不仅仅是在于外科方面，还有药剂学。 他们手中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药粉都来自于凌俊彦。 像这次招引蛇虫鼠蚁也只是小case而已。 简铮：“她不懂事，你们尽管教训，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 正在等着简铮给她出气的简玥：“........哥？你说什么？” 与顾九离说话的亲昵完全不同，简铮的语气十分冷厉。 “小九他们是我的朋友，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简玥，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去招惹我的朋友，不然.....我让爸随时送你出国！” 送出国？ 她现在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要是被送出国了，那还怎么在帝都圈子里找青年才俊？ 这不是断她一辈子的后路吗？ 简玥气的浑身都在抖，哽咽道：“哥，我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要回去告诉妈。” “你就是被妈给宠坏了，才这么没脑子！我告诉你简玥，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要是想自绝后路就尽管去作死！” 顾九离他们的心思才智连他都要甘拜下风，不和她计较完全是看在他们朋友的面子上。 但要是真的惹毛了他们，连情分都用不上的时候，那就有简玥受的了。 简铮现在真的很想打电话回去问问他妈，究竟是怎么宠简玥的？ 怎么就宠成现在这种没脑子、没眼力劲的蠢样呢？ 撂下这句话后，简铮就挂了电话。 随即，顾九离这边收到简铮的短讯。 留她一条命，其他的你随便教训。 顾九离回他：放心，我心里有数。 简铮不帮她，自己又找不出来顾九离做坏事的证据。 第477章 顾九离虐渣 简玥通红着眼睛怒瞪着顾九离，要不是顾忌着打不过她，估计就扑上来将她给吃了！ 顾九离微微一笑：“简小姐，你现在还有什么说的？” 简玥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往外走：“顾九离，你给我等着！” 两人擦边过的时候，顾九离突然低声道：“简小姐，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简玥脸色狰狞：“果然是你！” 顾九离眸色冰寒，笑的倨傲：“是我你又能怎么样？” 简玥恶狠狠地盯着顾九离，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却无可奈何。 等简玥离开后，跟他一起来的富家公子小姐们都将目光转向慕怀瑜。 慕怀瑜想走但还是心有不甘。 因为她还没有看到顾九离输在她手上的狼狈样子！ 顾九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她的小心思戳破，让她无地自容。 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慕怀瑜走到顾九离跟前：“还比吗？” 顾九离将手里的手机转了个圈，收到兜里。 “比！怎么不比呢？要是不比，怎么能让你清楚认识到你我之间的差距？” 现在天色微亮，有几个宿醉的还没有起来。 但顾九离心里不快，慕怀瑜也怒气上头。 等不到其他人过来就直接开始了射击比赛。 靶场里。 看着慕怀瑜动作熟练迅捷，连护目等防护工具都不用带的时候。 其他人纷纷露出艳羡的神色。 “听说慕怀瑜在特种部队上待过，枪法超赞，今天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爸说，慕怀瑜的枪法不仅是女兵中最好的一个，就连很多男兵都比不上她呢！” “也是！慕怀瑜的功绩都是自己实打实地闯出来的，那肯定有两把刷子啊！” “那顾九离不是输定了？毕竟你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个能拿枪的。” “就是！也不知道季少为什么会娶这种女人，难道真的是为了给自己的白月光留位置？” 这话一出，有不少人在点头应和。 随即，一道凌厉森寒的目光透过稀薄的光芒射了过来。 众人后背一凉。 抬头看去。 季如尘刚刚收回视线。 “.......”所有人立刻安静如鸡。 尽管这些人压低了嗓音谈论，但距离这么近，顾九离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酸涩难过齐齐翻涌。 面上却不露分毫。 靠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地看着慕怀瑜射击。 老实说。 慕怀瑜的射击水平确实很高。 下盘稳重，动作利落标准，举起枪的时候带着些许杀气。 慕怀瑜肯定是执行过任务的。 这点确实毋庸置疑。 难怪慕怀瑜要刻意营造自己坦荡直率的人设。 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共十枪。 慕怀瑜连着打，中间换弹夹的动作都格外老练。 听见旁人的惊呼赞叹，慕怀瑜脸上的傲然愈发明显。 显然是极为享受这种受人追捧和赞叹的感觉。 靶场里自动报数，听着“十环”“十环”“十环”“九点九环”“十环”......播音报数。 慕怀瑜越来越飘飘然。 打完后。 九个十环，一个九点九。 第478章 顾九离牛逼！ 跟着慕怀瑜一同来的富家子弟们纷纷上前，崇拜赞叹的眼神全黏在慕怀瑜身上。 “小瑜，你也太厉害了吧？” “是啊！我要是能打出这样的成绩，我爸做梦都能笑醒。” 说这话的富家子，就是那个“我爸”说。 这人的老爸可是军界大佬，他说这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其他人纷纷赞同。 傅煜枫和凌俊彦凑到顾九离跟前：“姐，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枪神！” 傅煜枫这话的音量不小。 围在慕怀瑜身边的人听见这话，转头过来一副“看白痴”的神情看顾九离他们。 那个“我爸”说的富家子嗤笑：“得了吧！闭眼吹也不该是脑残！就慕小姐这枪法，放在特种部队都是佼佼者，就你姐，怎么可能打出更好的？” 傅煜枫：“那是你没有看见过我姐的枪法，要是见过了，你也就觉得她一般般啦！” 顾九离装逼的神色一顿。 眼神古怪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 特么地！ 慕怀瑜这真材实料的本事连她都不敢夸海口说是一般般，你可这是对我有信心啊！ 但是是自家弟弟，吹出来牛皮即便大过天去，她也得跪着给他举起来！ 顾九离配合地扬了扬下巴，看起来十分欠揍。 其他人一看，脸上笑意顿收，撇撇嘴一脸不屑。 顾九离无视他人的目光，懒散的走到打靶处。 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枪支弹夹之后，顺道看了一眼季如尘。 见他目光看着这边，顾九离心里的表演欲猛然高涨。 顺手一抄，抬起手连瞄准都没用，直接放枪。 换弹夹，打靶一气呵成。 动作快的众人都没有反应。 “十枪”“十枪”的播报声音就已经回想在众人的耳畔。 被震撼住的众人：“......” 神特么地枪法！ 尤其是那个“我爸”说，嘴巴张的都能吞鸡蛋了。 一连数个“卧槽”在众人脑海中刷屏。 “姐姐太棒了！为姐姐点赞！” 傅煜枫蹦跳到顾九离跟前，恨不得将她抱起来炫耀一番。 顾九离用食指闲闲地摸摸眉角：“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慕小姐。” 慕怀瑜脸色铁青。 “你.......” 她想说些什么，可满心高涨的妒火和不可置信堵在她嗓子眼，硬生生地卡下了她所有的话。 因为他，所以枪法一直是她最勤加苦练的骄傲。 可是这份骄傲放在顾九离面前，却被碾灭的一丝不剩！ 这让她的高傲如何维持？！ 慕怀瑜败了，她咬牙切齿道：“我输了！” 顾九离也不废话，直接将慕瑾拉到人前。 用下巴示意“跪吧！” 慕怀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居然真敢让我跪他？” 顾九离一脸“你智障”的表情。 “这不废话！要不然我们赌注的意义何在？别告诉我，你坦坦荡荡的慕小姐是个愿赌不服输的人？” 被顾九离这么一激，慕怀瑜再大的脸也不好赖账。 但让她跪慕瑾，这怎也不可能！ 慕怀瑜僵硬着身子站在那里，脸一阵青一阵红。 跟她交好的富家子见此，脸上也不好看。 第479章 我不想再躲了！ “不然就算了吧！下跪道歉，这不是打人脸吗？大家都是玩玩而已，何必这么认真？” “是啊！大家都是玩玩而已，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慕小姐是个女孩子，要是真的当众下跪，那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 七嘴八舌的都在为慕怀瑜抱不平。 顾九离等着他们声音渐渐小了之后才出声：“说完了？” 几人面面相觑。 怎么有一丝莫名被嘲的意味？ 顾九离站在慕瑾身边，轻笑出声，满含嘲讽。 “要是今天输得是我们，我可不觉得你们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啊！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放过你们？跪吧！我等着吃早饭呢！” 慕怀瑜不动，愤恨地死盯着顾九离。 要是现在眼神能杀人，顾九离早就被射的千疮百孔了。 但是顾九离会怕吗？ 当然不会了！ 要是说先前她还因为不想给季如尘惹麻烦而选择用委婉的方式来掐掉季如尘的烂桃花。 但是从昨晚开始，她就不想再陪她们玩了！ 管他外人评价如何，管他诸事万般磋磨。 她顾九离偏要恣意行事，只求对得住自己的心！ 慕怀瑜双拳紧握：“要是我不跪呢？” 顾九离：“那我就帮你跪！” 说话间，顾九离就动了。 她刚准备往前走的时候，一双完美白皙的手突然拉住了她。 顾九离回头：“.......老大，怎么了？” 慕瑾掏出手机，打字：“不用跪了，你走吧！但从此，你我之间就再也任何关系了！” 慕怀瑜脸色一白，再无任何关系？ “你什么意思？” 慕瑾面色沉寂平淡：“如你所想，我不想再躲了。” 给她看完之后，慕瑾也不管慕怀瑜究竟是怎么样脸色了。 他对顾九离轻轻一笑，如同黎明乍破的璀璨浮光，风光霁月。 “我先回去了，会告诉你的。” 虽然她说是因为季如尘才答应这比赛的，但实际上还是因为慕瑾。 气不过旁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所以才想为他出头。 此时正主都已经这样说，她还能怎么办？ 顾九离点点头：“行！那我们改天再聊。” 凌知夏他们不放心慕瑾也跟着回去了。 慕怀瑜失魂落魄地离开，跟她一起的人也走了。 当即只剩下顾九离，傅煜枫，凌俊彦，林平生几个人了。 林平生走到顾九离跟前，直白地问她：“你曾经在军队待过？” 顾九离还没说话，凌俊彦就先跳出来了。 “关你什么事？你家住海边啊你，问这么多？” 顾九离扶额。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人家就只是问一下，凌俊彦这个傻白甜就先跳出来反驳了。 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虽然吐槽凌俊彦坑友，但顾九离眼里暖融融的笑意却掩都掩不住。 “好了，阿彦！平生也只是关心我而已，你不用这么敏感。” 凌俊彦瞪她一眼：“算我多管闲事，好吧！” 话虽如此，但凌俊彦还是站在了一旁，没再说什么了。 顾九离冲林平生笑笑：“不是军队，只是一些娱乐会所的消遣而已。” 娱乐会所的消遣？ 凌俊彦在一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林平生知道她不想说，也就知趣地没有多问了。 第480章 女人不能随便惹 回到客厅，凌俊彦突然想到自己觉得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了。 “温女王呢？出这么大的事，她也没醒？” 被他这么一提，林平生也反应过来了。 “阿西和阿绝也不在？对了还有小赵也不在，他们人呢？” 玉唯西和温女王不在，顾九离是清楚的。 但是尤南绝和赵书瑶不在，这倒奇了怪了。 就在顾九离想着要不要上去敲敲门，看看自家小姐妹怎么着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 顾九离等人连忙冲上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流氓，登徒子。你特么地敢睡老娘，老娘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 “放屁！谁特么知道是不是你偷偷爬上本少爷的床的？本少爷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选择你。” “去你妈的！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老娘的房间里？还......还.......” 还怎么后面的话不说他们也明白了。 顾九离心猛地一沉，快步跑过去敲门。 “开门，阿瑶，开门，我是小九。” 门敲得震天响，突然被拉开，顾九离定睛一看。 尤南绝。 潋滟发红的桃花眼角，凌乱的发丝和衣衫，还有精致的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痕迹。 顾九离用脚趾想都知道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当即气的脸色铁青，伸手就将尤南绝反手一拧，钳制在地上。 “啊”尤南绝猝不及防地被顾九离擒住，感觉胳膊都快被她拧断了。 “卧槽！疼疼疼，轻点儿。” 顾九离：“闭嘴。” 随即抬头看向赵书瑶，她的情况比尤南绝好不到哪去，凌乱暧昧的痕迹显而易见。 “阿瑶，你想要他怎么办？” 赵书瑶拿起一个枕头兜头就打，边打边骂，强悍的一比。 站在门口的人瑟缩了一下。 女人果然不能随便惹！ 到了最后，尤南绝痛哀的声音越来越小，林平生虽然不耻他的禽兽行径，但好歹是自家兄弟。 盯着房间了两个剽悍非人类女子杀人的视线过去，小声劝战道：“那个.......有话好好说，我们先别打了成吗？再打下去，估计阿绝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顾九离也感觉自己手底下钳制的人已经不像先前挣扎的那么厉害了。 “阿瑶，要不你先消消气，等他好点了再继续揍？” 赵书瑶气喘吁吁地将手里的枕头一扔。 “老娘今天就看在队长和小九的面子上先饶了你，不过这事我们没完。” 气若游丝的尤南绝哼哼唧唧。 “没完？本少爷还和你没完呢？你个疯婆子，下手这么狠？活该你没有男朋友！” 赵书瑶两手叉腰，双眸一瞪。 “你特么地说什么？” 眼见着尤南绝要死在自己这张嘴上了，林平生赶紧将他抄起来，嘴巴一捂，拖走了。 等尤南绝走了之后，顾九离才追问赵书瑶具体情况。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赵书瑶回想起昨晚的荒唐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支支吾吾道：“那个........貌似昨晚我们两个人都喝多了，然后就稀里糊涂地睡了。” 顾九离扶额：“.......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第481章 你要不和他试试？ 赵书瑶先是脸一红，随即特别洒脱地一挥手。 “害！还能怎么办？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呗！那我又不能咬回去。” 顾九离看着她不说话。 她知道赵书瑶虽然看起来豪放洒脱，但实际上她为人特别纯情。 虽然总是在嘴上说着要追那个，喜欢这个的。 但通过前几次聊天，她知道她到现在还是单身。 那么多追求者，她愣是一个都看不上。 更别说乱搞男女关系了。 可是现在却被尤南绝这个花花公子给占了便宜，顾九离可想而知赵书瑶现在心里的郁闷。 “那个.......你要不要........” 顾九离欲言又止。 赵书瑶：“你说不说啊？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要不要和他试试？” 顾九离觉得自己这个主意有点扯，但还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赵书瑶瞪大眼睛：“.......你说谁？和谁试？” 顾九离眼神示意了一下那边。 赵书瑶蹭地一下站起来，像只斗气的鸡。 “特么地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老娘也不会选择他的，好不好？” 顾九离不理解：“你为什么对他印象这么差？” 按理说尤南绝俊美邪肆的外貌在赵书瑶面前就能加不少分，可为什么她感觉这两人一点都不对盘呢？ 赵书瑶指着外面，怒声道：“你知道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顾九离弱弱地摇摇头。 赵书瑶痛心疾首：“是在天上人间！他去找小姐，我去扫黄。你觉得我可能跟他走到一起吗？” 顾九离不禁从内心惊叹：“卧槽！这特么地什么狗血缘分？” “顾九离！” 这是什么姐妹啊？ 不应该跟她站在一起谴责尤南绝那货吗？ 顾九离在赵书瑶哀怨的眼神中回神。 “你说得对！这种人确实配不上我们天姿国色，洁身自好的赵大小姐。” 赵书瑶满意地点点头：“对！就应该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安抚好赵书瑶的情绪之后，顾九离顺道拐去了温女王的房间。 敲了敲门，见里面没动静。 她忍不住想，难道是在玉唯西的房间？ 刚准备问玉唯西的房间在哪时，就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一声响动。 “温女王？你在吗？” 顾九离连忙追问，里面又没了声音。 顾九离脸色一变：“钥匙在哪？” 负责人赶紧找来备用钥匙开了门，房间里面的情形让顾九离心猛地一提。 “阿彦！阿彦！快过来。” 温如是房间里酒味冲天，而温如是靠躺在床边的地上，脸色苍白，秀眉紧蹙，昏迷不醒。 凌俊彦看见动静就赶紧冲了进来。 他翻了翻温如是的眼皮，再摸了摸她胃部的地方，脸色倏沉。 “温女王胃病犯了！” 顾九离脸色一变，边打电话叫救护车，边让人拿来缓解胃病的药物。 一大早兵荒马乱的。 玉唯西再沉的酒也醒了。 他揉着眉心走到温如是的门口：“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 顾九离听见玉唯西的声音，满腔的担忧变成怒火。 厉声质问道：“你昨晚到底对阿是说了什么？” 第482章 不喷他喷谁？ 玉唯西没有听清顾九离的话，一眼看见了昏迷的温如是。 揉着眉心的手一顿，他愣愣地问：“她这是怎么了？” 顾九离冷声道：“拜你所赐，昏迷不醒。” 不是顾九离妄下定义，而是她脑袋一转就知道温如是这样和玉唯西脱不开关系。 温如是痴迷学术研究，饮食不规律这是常有的事，久而久之她就患上的胃病。 要说患上胃病的人应该好好将养着，但对于温如是来说，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所以她的胃病一犯再犯。 以至于到了现在她的胃脆弱的像是狂风暴雨中的小烛火，随时都需要精心呵护着。 可是现在这满地的酒瓶，温如是一身的酒臭味。 无一不在向他们表明昨晚温如是是怎么糟蹋自己的。 而能让温如是这样自我情绪掌控力强大的女人失控，除了她昨晚没得手玉唯西，顾九离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所以，此时不喷他喷谁？ 玉唯西昨晚被灌得烂醉，只能恍惚间记得是温如是将他送回了房，后来发生了什么却怎么记不起来了。 但现在也不是跟顾九离争辩他清白的时候。 他连忙上前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凌俊彦手上动作不停，冷冷地看他一眼。 “有。” “什么？” “离她远点。” 玉唯西嘴角紧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眸色暗沉地往后退了一步。 凌俊彦给温如是做了简单按摩，但一点用都没有。 好在救护车来的及时，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温如是送进上了救护车。 玉唯西下意识地想上去陪护的时候，凌俊彦将他换了下来。 他只能自己开着车跟过去。 温如是被送往医院，除了留下来收拾烂摊子的林平生，还有没有收拾好尤南绝和赵书瑶，其他人都跟着去了。 手术室外。 凌俊彦气恼道：“真想将你们脑子剖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怎么一个个谈个恋爱跟生死游戏似的，真不让人省心。” 顾九离往后看了一眼，没见到季如尘，才想起来他去安排温如是的病房了。 苦笑着说了句：“可能是天妒英才吧！” 不然为什么他们处处都这么优秀，可是就得不到自己心中那个人的喜欢呢？ 凌俊彦一看见顾九离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了。 生怕一个不对又戳到顾九离隐晦的痛楚。 气闷地安慰了句。 “温女王会没事的，放心吧！” 温如是的手术做了两小时，手术灯灭的时候，顾九离他们赶紧冲上去。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取下口罩，生气道：“病人有严重的胃病你们不知道吗？还让她喝酒喝成急性酒精中毒，要是再这样下去，你们该给她换胃了！” 顾九离他们安心受训。 “幸好送来及时，现在已经没事了。” 又叮嘱了好多注意事项，医生才离开。 温如是病房里。 顾九离帮着护士将温如是安顿好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浑身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背后都被冷汗打湿了。 顾九离准备去洗手间里面洗一把脸，醒醒神。 刚转身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玉唯西。 第483章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来的匆忙，他满脸宿醉后的颓废，头发凌乱，衣服穿得也是乱七八糟。 平日里总是含笑的一双狐狸眼，此时里面满是暗沉。 情绪晦暗难辨，看着躺在床上的温如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九离走过去：“谈谈？” 玉唯西僵硬了半天，点点头。 走到走廊处，顾九离直入主题。 “你到底喜不喜欢温女王？” 玉唯西摇摇头：“不喜欢。” 这个毋庸置疑，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温如是那种女人。 所以现在顾九离问，他答的也毫不犹豫。 顾九离：“那你现在跟过来是因为什么呢？愧疚？怜悯？还是仅仅觉得她是因为成这样，你过来看看求个心安？” 玉唯西被问的哑口无言。 因为他发现，好像哪一种都不是。 可是要说他喜欢温如是，这也不可能。 毕竟他一直很讨厌温如是缠着他，尤其是在外人面前以自己女朋友身份自居的样子。 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见他这样，顾九离就知道玉唯西自己也是迷得。 她沉默片刻，然后道：“阿是和我们认识是在十四年前的一个暑假里。那时候见到她，我还很不服气，总觉得一个弱弱小小连走路都担心她摔倒女孩儿跟我们搭档，不是拖我们后腿吗？” 那时候的温如是精致又羸弱，但眉宇间傲气的像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顾九离虽然从来不恃强凌弱，但也被她这幅老子天下第一拽样气的够呛。 刚组队的时候明里暗里地想要压她一头，挫挫她的锐气、 但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不但没有压过温如是，反倒被她给收付了。 按照那时候中二时期的话来说，温如是是个神棍，有祖师爷保佑，他们当然干不过她了。 实际上是那时候的温如是虽然年纪小，但是她的心理学却一点都不弱。 一双眼睛看透一切。 识人心，辩真伪。 一看一个准。 性子沉稳且心思缜密，手段无下限也无节操。 一来二去，他们就全服了她。 渐渐地养成一种习惯，就是什么事情都会去问她，找她分析，让她给出主意。 十年前，她因为家庭变故，心里背负的包袱压得她精神状态濒临崩溃。 是温女王日夜陪在她身边，和她导师一起帮她走出困境。 人在黑暗时总想抓住点什么，一但抓住了就觉得那是自己的救赎。 虽然温女王没有达到那么夸张的地步，但绝对是她能够给豁出命的朋友。 再后来，她不顾温女王的反对选择了律师这个行业。 她虽然生气，嘴上抱怨她。 但对她的心理疏导和专项病理研究却做的更勤快了。 以至于她回到z国，她二话不说放弃了在国外的事业，跟着她回到z国，只为了能够随时监控她的状态，帮她好好活着。 顾九离：“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表达她又多么好，又有多么伟大。我只想说，温女王因为职业的原因，看人向来喜欢分析对方的行为模式和心理状态。 可能你觉得这会让你隐私受到侵犯，很不习惯，从而很抗拒。但是，她绝对没有恶意。她只是不懂地去表达自己的 第484章 不愧是神棍 顾九离顿了一下，耸耸肩：“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你喜欢她的前提下。要是你真的不喜欢她，对她没意思，那你就跟我透个底。我保证，从今以后她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玉唯西越过顾九离看向昏睡的温如是。 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此时更没有丝毫血色，艳丽又黏合着清绝的容色格外漂亮，因为营养不良而弱小的身板仅仅只占着病床的三分之一。 闭上眼睛的她安静又漂亮，可是他知道，当她一睁开眼睛，清亮的眸光总带着几分看透人心的锐利。 明明清瘦的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到，但眉宇间的清傲却分毫不减。 玉唯西回想起自己和温如是戏剧性的相处。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温如是给盯上的。 难道就因为自己撞破了她被人追求的一幕吗？ 可是后来她也拍了他出丑的视频，要挟他给她挡桃花了啊！ 那她后面理所应当地以他的女朋友自居，究竟是为了喜欢还是好玩？ 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玉唯西的心里无端端升起一丝气闷。 温如是就像是一个入侵者，以蛮不讲理并且出人意料的姿态强势地闯进他的生活。 将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不说，还总是一副看透他内心所想，笃定他也喜欢她的姿态。 乱七八糟。 完全理不清的时候，现在又来逼他给出一个笃定的结论。 玉唯西又气结又无措，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九离看着玉唯西身上气压越来越低，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同时又忍不住地给温如是点了一个赞。 不愧是神棍！ 看人一看一个准！ 看来，玉唯西也不是对她无感的嘛！ 就在顾九离感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响动。 恰巧此时季如尘和凌俊彦他们也来了，凌俊彦先一步走到病床前。 逮住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教训温如是的机会，机关枪一样地逼逼叨叨。 “你说你，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作践成这样，至于吗？你要是真喜欢他，问我要一包药生米煮成熟饭不就行了？再不济你那邪乎的催眠术一上，他也不照样乖乖地听你的话吗？” 温如是刚醒来就被凌俊彦轰炸的脑袋嗡嗡直响。 气若游丝地冲顾九离招招手：“让他闭嘴。” 顾九离：“一时的还是永久的？” 凌俊彦不可置信地用颤巍巍的手指着顾九离：“你.......” 一番敲打之后，凌俊彦缩在一旁沙发上，幽怨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两个重色轻友的女人。 企图用谴责的目光让她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实际上，两人谁都没有理他。 因为顾九离现在懵的一逼。 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 刚刚收拾凌俊彦的时候，让出了后面的玉唯西，然后她亲眼看见原本还状如死人的温如是，像是突然被打了鸡血似的。 唰的一下就精神了。 眼睛蹭蹭地发着光，像是看见骨头的狗，恨不得蹦下床再撒欢跑两圈的那种。 “阿西，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你看你，居然连衣服都没穿好就送我来医院了，你吓坏了吧？来来来，快来喝口水压压惊。” 第485章 此情此景，他无话可说 然后顾九离眼睁睁地看着温如是拖着扎针的手准备去给玉唯西拿水。 顾九离：“.......草！” 凌俊彦：“........我特么！” 这次不等凌俊彦炸毛，顾九离就先不干了。 她三步并两步地冲上去稳住温女王的手，然后恨铁不成钢地教训她。 “温女王，你的女王气概呢？他昨天晚上气的你借酒浇愁到酒精中毒差点换胃，你还这么狗腿他，你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温女王吗？” 等顾九离说完，温如是一脸懵逼：“阿西什么时候气的我借酒浇愁了？” 顾九离：“.......他没有？” 凌俊彦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妙的异样。 大清早惨遭顾九离狂喷，凌俊彦冷眼，精神被剥削，灵魂被鞭挞，良心谴责的玉唯西也随即将灼热的目光放在温如是身上。 他昨晚喝断片了。 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早上刚起来就被炮轰的体无完肤。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地挨到现在...... 突然当事人醒了！ 还有可能自己是个无端背锅的。 玉唯西沉冤能够昭雪的期待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温如是。 然后....... 他看见温如是用一种十分不好意思，十分羞涩，十分含情脉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随即害羞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 顾九离脸上一片空白：“有话好好说，先别急着害羞。” 凌俊彦惨不忍睹。 特么地！ 谈个恋爱而已，这怎么感觉是回炉重造了一遍呢？！ 温如是：“我昨晚不是想趁他醉酒，生米煮成熟饭的嘛！” 玉唯西：“.......” 男孩子在外也得要注意安全。 凌俊彦：“.......” 果然你社会温还是你社会温！ 顾九离尴尬地轻咳一声：“......然后呢？” 温如是羞涩一笑：“然后昨晚送他回房后我又不好意思直接下手，所以就想喝点酒壮壮胆。” 说到这里，温如是就气的不行，苍白的小脸皱成满是褶子的包子。 “谁知道那酒劲太大，我一时没控制住就喝多了！” 这下好了。 不仅人没睡到，还喝到医院来了！ 这特么地时不与我啊！ 顾九离：“.......呵呵！” 心里n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俊彦：“温女王，你特么地绝对是小爷我见过最牛逼的一个人！” 玉唯西：“.......” 此情此景，他无话可说！ 整明白温如是这事，还有一个赵书瑶。 顾九离边往回走边郁闷。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啊！ 走到医院门口，顾九离挠挠头，十分僵硬地冲着黑脸的玉唯西尬笑：“哈哈！呵呵！嘿嘿！那个啥.......刚才你就当自己喝醉还在做梦呢！都忘了吧忘了吧！” 妈的！ 白煽情半天，她自己都快感动哭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是这么个结局。 顾九离尴尬地恨不得自己扒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玉唯西也没说行还是不行。 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给顾九离自己体会，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九离：“......他这算是什么情况？” 季如尘也被这波天秀的骚操作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此时听见顾九离问他，回神看了眼玉唯西的背影，然后道：“气死！混乱！” 第486章 赵书瑶和尤南绝 顾九离抓抓头发：“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很生气，但心里也很混乱理不清这乱七八糟的感情？” 季如尘：“嗯。” 尽管心里不舒服，但顾九离和他越来越高的默契还是让他明媚了不少。 坐进车里，顾九离宛如一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去吃早饭吧！顺便去调和调和阿瑶和尤南绝之间的问题，看看他们究竟打算怎么办。” 顾九离做好安排之后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季如尘腾出一只手，将背椅给她调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拖着她的小脑袋让她靠上面。 几乎一晚上没睡，顾九离眼底淡淡的疲惫显而易见。 季如尘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她。 五味杂陈糊了满心。 顾九离，你对于别人之间的感情看得那么清楚，那为什么就偏偏看不透我的心呢？ 是你从来不在意？ 还是...... 你不愿？ ...... 赵书瑶和尤南绝的问题完全是基于人格歧视和三观的碰撞，想调和除非尤南绝浪子回头或者赵书瑶改了自己的性子。 但这都是tan90度的事情。 顾九离头疼地揉揉眉心，看着在这儿就昨晚是谁主动的问题吵了半个小时的两人。 “两位祖宗，我就问你们一句。” 两人停下来看顾九离。 “你们吵出这个结果有什么意义？是要问对方精神损失的赔偿，还是想让他她负责啊？” 赵书瑶和尤南绝齐齐地鄙视了一番对方，异口同声地“嘁”了一声，然后头不约而同地扭到一边。 “谁稀罕她负责？” “谁想要他负责？” 不知道为什么，顾九离竟然诡异地生出一种他们俩貌似能走到一起的惊悚念头。 为了防止塑料姐妹情一戳就破，顾九离赶紧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 然后商量道：“要不然这样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问题虽然都是小问题，但我们阿瑶却一直洁身自好，再怎么昨晚也是她吃了亏，你合理作出补偿也是应该的。” 听见“洁身自好”这四个字。 尤南绝突然想到昨晚黑暗的夜色中，那缠绵悱恻的满足，心尖窜上一丝火苗。 烧的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卧槽！ 他怎么能对这个讨厌他的霸王花有这种感觉？ 不行不行！ 赶紧忘掉！ 一回神陡然眼前一张霸王花放大的脸，尤南绝吓得往后一窜。 “我擦！你离本少这么近，想揩我油啊？” 赵书瑶鄙视：“你放心，揩你我还不如去厨房喝金龙鱼调和油呢！” 顾九离：“......” 突然觉得，阿瑶这嘴估计也是她单身至今的主要因素。 尤南绝被噎的脸色一黑。 “神经病悍妇。” 赵书瑶也不甘示弱。 “傻逼花孔雀。” 眼看着这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趋势，顾九离赶紧道：“这样吧！我们就不谈钱了，谈钱太伤感情。阿瑶现在在帝都工作，虽然有我在，但也难保有时候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我希望必要的时候你能保护她一下。” 赵书瑶：“小九，我不用他管.......” 顾九离看她一眼，将她反驳的话给堵了回去。 第487章 谈什么？谈你白月光。 赵书瑶不傻，她知道顾九离这是在帮她。 尤家势力她也有耳闻，根正苗红的红色世家。 她在帝都干刑侦，说破天去就是将命栓在裤带上的差事。 虽然有顾九离在，但是也难免有她顾及不到的时候，让尤家照看她，也算是给她多找了一份庇护。 能想明白，但赵书瑶心里就是觉得膈应。 今天但凡要是别人提出这要求，尤南绝就得滋她一脸。 想他这么多年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睡过女人不知凡几。 但这该是头一个让他付出这么大代价的人！ 尤家的庇护？ 这让她在这个富豪高官遍地走的帝都，横着走都没问题了！ 可这是顾九离提出来的要求，他心里明白。 无非就是因为赵书瑶的职业问题。 “好！我答应。” 见他尤南绝答应了，顾九离转头看向赵书瑶，象征性地问了句“那就这样吧？” 赵书瑶闷闷地应了。 送走两人之后，季如尘刚好从楼上下来。 处理完别人的感情问题之后，顾九离才想起来自己的。 她脸色如常：“昨晚累了一晚上了，不休息一会儿吗？” 季如尘在上面等着赵书瑶和尤南绝走了才下来的。 他不想再将他们之间的问题再拖下去了，既然顾九离不主动，那就让他来挑破这层窗户纸。 不论有什么后果，他都认了！ “还记得我们说等这个案子完了就好好谈谈吗？” 顾九离想起那个去疗养院之前的晚上，季如尘突如其来的怀抱和他们约定的“好好谈谈”。 以前她不知道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谈。 想着挑明一切，能不能大大方方地告诉他，她喜欢他。 他是否愿意和她组成一个家。 可是现在呢？ 谈什么？ 谈他爱慕了十年的白月光吗？还是谈他们之间荒诞且毫无感情的开始？ 顾九离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却分毫不显。 她轻轻淡淡地挑眉笑了笑：“谈你白月光吗？其实我还是蛮好奇的，你的白月光是谁？十年前就你高冷矜骄的劲儿，这是哪个天仙能入了你的眼啊？” 看着顾九离单纯的好奇和毫不掩饰的调侃。 季如尘只觉下楼前做好的心里建设和期许雀跃都被她一盆冰水浇的遍体发凉。 心里一个劲儿的冒着寒气，五脏六腑都在疯狂扭曲着。 季如尘眼眸深如幽井。 紧锁着顾九离的眉眼，问她：“除过好奇你就没什么其他要说的了吗？” 顾九离满眼天真，懵懂不解：“说什么？” 季如尘不想放过她眼里一丝一毫的异样，步步紧逼。 “你先前半个月给我做饭送花，约我出去是为了什么？” 顾九离恍然大悟，失笑道：“你放心，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做这些的。” “不是？你先前不是说对我有好感吗？” 被季如尘这样逼迫，顾九离内心又躁乱又来气。 怎么说呢！ 她这人就是死傲娇还爱面子，打碎一口牙和血吞进自己肚子里，她也绝不让旁人看出分好异样来。 尤其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 第488章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季如尘现在心里有个放不下的白月光不说，还和她结婚来挡桃花，说白了，这对她来说就是利用。 但是这婚事是她答应的，也是她应该履行的。 无论最初结婚的理由是什么，她都不想再去追究了。 免得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但她已经退让至此了，季如尘还在这里步步紧逼。 他想做什么？ 想让她说出喜欢上他，爱上他，此生非他不可的话吗？ 她倒是想说呢！ 可是说出来之后呢？ 除过打碎她最后的骄傲，还能有什么？ 他既然什么都给不了她，就不该再在她这里强求什么！ 顾九离：“那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就是想感谢你在我生病的时候费劲心力照顾我。” 季如尘不信，还抱着最后一点希冀。 “那......你说的对我有好感呢？” “有好感并不等于喜欢，更不等于爱情！” “那你爱的是谁？”季如尘声音沉寂无波，却无端人感到一丝危险。 若是平时，顾九离肯定能看出季如尘此时的不对劲。 但是现在，她任由心里的难过和怒气信马由缰的乱窜，脑袋里面一团乱麻。 就连面上的平和也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维持下来的。 她听见季如尘问这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还是没有说话。 顾九离的欲言又止落在季如尘的眼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她是想说她爱的是沈君空吗？ 说了对他有好感，却在沈君空回来之后就悉数收回。 顾九离，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一想到顾九离未宣之于口的名字是“沈君空”，季如尘就觉得四肢百骸的暴戾缓缓苏醒...... 身体上的行动快于他的大脑。 顾九离没想到他们正在谈论一个并不愉快的问题，下一秒季如尘就吻上了她的唇瓣。 清冽的冷香夹杂着熟悉的温度，这个吻来的格外霸道且气势汹汹。 就好像漫天禁锢扑面而来要将她溺毙在其中似的。 顾九离回神后，赶紧用手去推他。 但是季如尘腾出一只手来顺手抓住了她推搡的手，然后另一只手覆在她后脑勺上，唇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在这个吻下，顾九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帆漂泊在大海上的孤舟，心惊胆战地防备着随时被海浪掀翻。 可......在心底深处却又有几分隐秘的悸动。 一吻良久。 就在顾九离以为自己快要窒息在这个吻中的时候，季如尘才松开了她。 季如尘一松手，顾九离就没出息地腿软了。 季如尘眼疾手快地将她揽入怀中，双臂紧紧地抱着她纤细的腰身。 下巴放在她的发顶，季如尘声音沉重，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一字一字道：“顾九离，离婚的事你想也别想！” 尽管知道她心里喜欢的是别人，他还是放不了手。 那就这样吧！ 一个户口本，顾九离和季如尘名字，就永远配在一起吧！ 顾九离脑袋晕乎乎的，朦胧恍惚间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却还没等她抓住呢，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疯狂地响了起来。 季如尘一手抱着顾九离，一手拿过电话递给她。 顾九离下意识地接通电话：“喂？” 第489章 柳天瑞死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林平生。 只听见他在那头语气严肃地对顾九离道：“出事了！” 顾九离恍惚的思绪一下子回笼。 “出什么事了？” “柳天瑞死了！” 顾九离皱眉：“怎么死的？” “今天早上我收到海城公安那边的文件，说柳天瑞昨天晚上十二点死在一家会所门口，死因是被人狙击。” 顾九离震惊：“他被人在闹市狙击了？” 一般狙击手很少会在人多的地方出手，人多不容易定位目标不说，还极其容易暴露自己。 柳天瑞被人在闹市狙击，这也太猖狂了。 林平生：“我这边刚监督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现在柳天瑞一死，我们线索就断了。” 顾九离拧眉思索了一会儿。 “不一定！” 林平生：“你还有什么办法？” 顾九离：“先前不是说监控到柳天瑞和人接头吗？对方是谁？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什么线索吗？” 林平生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是气人。这件事本来是要移交到缉毒科的，但先前不是我们以柳天瑞命案有关为由取得了监控权吗？现在和柳天瑞接头过的人全是缉毒科在查，我们根本就插不进去手。” 顾九离也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说清。 她思索了一会儿问：“那能查到柳天瑞是死于什么枪型吗？” “海城公安那边储备不足，现在还在查。但我觉得，像这种没录入系统的枪型，估计背后牵扯的势力不一般。” “你能将柳天瑞的尸检报告和取下来的子弹或者致命伤发给我吗？我想我应该能准确查到杀他的枪型。” 柳天瑞对于顾九离是越来越好奇了。 这种有背后势力的狙杀，所用的枪型和子弹都是通过特殊途径弄来的。 没有记录在册，他们根本就不好查。 可是顾九离张嘴就说她能查，那就表明她在那片腥风血雨的黑暗世界有自己熟人。 再想起顾九离的射击水平，林平生几乎能肯定顾九离的过往的绝对不简单！ “行！我尽量快点发给你。” 要挂电话之前，林平生突然叫住她。 “我知道阿尘肯定不会跟你说这些的。但我还想提醒你一下，不要和慕怀瑾走的太近了，他人品不行。” 顾九离：“那你们是亲眼所见他曾经做过龌龊事还是他当着你们的面承认过？” 林平生一噎：“虽然都没有，但小瑜的闺蜜是他逼死的，慕家将他赶出家门是真的，整个上流社会都传遍了他的事迹。” 顾九离听完，沉默片刻问他：“让我猜猜，有关慕瑾的一切都是慕怀瑜若有若无告诉你们的吧？” 林平生：“你什么意思？” 顾九离嗤笑一声：“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这个慕小姐停不简单的。” 其实也不难理解。 慕怀瑾对他们来说是妹妹一般的存在，这几个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看的出来，对于慕怀瑜的疼爱可是分毫不少。 这次是她跟慕怀瑜对上了。 要是换成别人，估计慕怀瑜撒个娇，他们都能帮她出头了。 林平生怎么可能听不出顾九离话中意思？ 第490章 要阿瑶去做诱饵？ 他沉默片刻后，坚定地说：“小瑜不可能会这么做，她没必要也不屑于。” 顾九离也没有非跟他争个高低立下的意思来。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也不用太敏感。至于你们口中的事情，我到现在还不清楚，确实没有什么发言权。要是慕老大愿意说，等我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你再来跟我辩论也不迟。” 话说到这份上，林平生就知道自己要是再和顾九离谈下去，两人之间怕时间就有嫌隙了。 “那也行。” 等挂了电话，顾九离才发现自己居然还窝在季如尘的怀中。 她一个激灵挪到一旁，刚要说些什么，季如尘先问她了。 “柳天瑞死了？” 顾九离：“嗯！平生说死于狙击，估计是柳天瑞暴露，被他幕后的人杀人灭口了。” 季如尘：“有没有觉得他死的很凑巧？” 顾九离微怔：“你的意思是......？” “距离平生查柳天瑞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这段时间内他都平安无事，可偏偏在移交案件之后被人杀害。” 顾九离微眯眼眸：“你的意思是有内奸？” 季如尘摇摇头。 “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顾九离不服地叫嚷着。 季如尘淡淡地看她一眼：“你忘了？前几天平生还派人过去调查过他，也有可能是那时候被人盯上了。” 被这么一点，顾九离当即就全反应过来了。 “所以说，现在我们可以兵分两路来查。一是查平生那边是否有内鬼，二是查阿瑶去海城，被谁给盯上了。” 季如尘点点头。 顾九离紧接着又拨通了林平生的电话。 将季如尘的猜测说给他之后，林平生顿了一下然后直言道：“既然你们已经猜到了，那我也不瞒你们了。我们内部确实出现点问题，这次柳天瑞的事情我就发觉有蹊跷。但是情况不明，我目前也只能暗中调查。” 是人家内部的问题，顾九离也不方便指手画脚的。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 林平生笑了笑：“放心吧！需要你们两个帮忙分析的时候我绝不会客气的。” “那阿瑶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既然也有可能是她这边被人盯上了，那我就让她再去一次海城，顺便查查她那边的问题出现在哪里，说不定会有的线索。” 顾九离皱眉：“你这是要阿瑶去做诱饵？” 林平生：“这件事我和她商量过了，她自己也同意。我们是警察，这是我们的职责。” 顾九离被这么一提醒，有点羞赫。 “抱歉，是我意气用事了。” “没事儿，我知道你是挂心朋友！不过我可以给你免费支一招。” “嗯？” “阿绝不是被你要求给小赵做护身符吗？护身符不就是应该在危险的时候起作用吗？” 顾九离眼睛一亮：“哎！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哎！” 说完之后，她猛地反应过来：“平生，你可以啊！一石二鸟，折腾着尤南绝一起去，不仅保护了阿彦，还算是给你找了个免费劳动力啊？” 林平生在电话那边笑的温润雅致。 第491章 莱克来了 “人尽其用而已。” 挂了电话之后，顾九离先斩后奏，让季如尘打电话威逼利诱了尤南绝之后才告诉赵书瑶。 果然，电话那边的赵书瑶瞬间就炸了。 但不是针对顾九离的，而是尤南绝！ 她从尤南绝的处事风格到做事能力全都从里到外的质疑了一遍，疯狂吐槽了半个多小时才勉强答应了。 顾九离挂了电话，疑惑地问季如尘：“你说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吗？” 季如尘站起身来，冷淡地看她一眼。 “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说完之后转身走了。 气的顾九离在他背后一脸懵逼。 她的事情是她自己能操心出结果的吗？ 果然先爱上了先输！ 可是......季如尘为什么会亲她呢？ 他再次强调不离婚是因为什么？ 这一连窜的问题像是冒泡泡似的咕嘟咕嘟地一个劲在顾九离心里翻腾。 翻腾了一会儿，顾九离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去。 算了！ 不想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将这个抛到脑后去，顾九离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 “哼哼哼！你们还记起来有个我啊？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们背着我将我拉黑了呢！” 那边忧郁悦耳的男低音硬生生地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顾九离将手机远离耳朵，面无表情：“请说人话！不然我挂电话了？” 莱克飞快地转化了模式：“我去！你们特么地一个个都回z国去潇洒快活了，就留老子一个人在这里长蘑菇，你们好意思吗？” 顾九离：“你不是远控阿彦很开心吗？你北美欧洲的事情搞定了？最重要.......你要是来z国了你那群小宝贝们怎么办？” 提起这个，莱克在那边“草”了一声。 紧接着，情绪十分暴躁地说道：“别提这事了！这边小宝贝儿我他么的全散了。煞笔东西，老子以后再也不养这群见钱眼开的玩意儿了！” 顾九离一听就知道出事了。 目前他们几个都在国内，北美欧洲那边只有莱克一个人，出了事情他们也帮不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莱克：“我这边刚接了一个大单子，但没想到被自己身边的人出卖，直接将单子转给了e国边境的那群疯子。” 顾九离语气骤冷：“现在结果怎么样了？” 莱克暴躁地的骂了句脏话：“不怎么样。单子丢了，但他们也没落到好。这批货直接被陌月给扣了，那个背叛的人也处理了。” “那就好。”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机场播报声音，顾九离疑惑：“你这是要去那？” 问起这个，莱克瞬间开心了。 “z国找你们。” 顾九离翻了白眼：“你不说实话，来了我就报警。” 莱克跳脚：“顾九离！特么地老子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儿了？” 顾九离“呕”了一声。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陌月打电话，举报你非法勾当，限制你出境？” 莱克哼哼唧唧：“你这个没良心的，幸好我不是去找你。” 这就更奇怪了。 “你来不找我找谁？” 第492章 爸，谢谢你 “我前段时间看到z国古书，说z国的男子清隽雅致如同美玉般温润，自带书香气般的优雅和华贵，所以我想去看看。” 顾九离翻了个白眼：“你这看得不是古书，是玛丽苏流行小说吧？” 还清隽雅致呢！ 这一听就不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管他什么书，总之我就要去看看。说不定能碰到我真爱呢！前段时间，我妈咪知道你回z国是去结婚了，差点没给我念叨死。” 顾九离想起莱克的母亲，那个果敢刚毅的女强人在他们面前就像是一个温婉和善的母亲。 真心一笑。 “阿姨也是担心你。不过讲真，你现在将你的小宝贝儿们都散了，这是打算从良了？” 莱克认真地想了想：“不清楚，就是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先去找你们吧，在z国边玩边看吧！” 顾九离觉得她有必要给莱克打个预防针。 “同性恋爱在国外很常见，但是在z国还不被大众接受，我觉得你可能不会有什么收获。” “没有就没有呗！行了，不说了，我要登机了。” “你把时间发给我，我去接你。” 莱克：“你们z国有句古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我做？” “嘿嘿！我突然觉得你z国文化有长进啊！是有事找你帮忙，不过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你到了再说吧！” 莱克：“也行。” 次日，顾九离去接莱克之前，先被她爸叫去了。 “爸，你找我什么事？” 顾明辉将叫好的果汁递给她。 “先前跟你说的去公司的事情，你不是答应了吗？” 顾九离：“放心，我记着呢！最近我已经将事务所的事情交接了，等我手头的事情安顿好就能去上班了。” 顾明辉一听，喜上眉梢。 “好好好！就按照我们先前所说的，你现在就负责你搭的那条国际线，等做出成绩来了，爸爸再在公司给你安排职位，你看怎么样？” 听顾明辉这样说，顾九离犹豫了。 她的本意是回去帮顾家渡过这次的危机之后就接着回去做她的律师。 公司的事情她向来不感兴趣，做也做不出什么成绩来。 但是爸爸现在身体不好，公司的事情繁重，她又不好拒绝。 “让我想想吧！” 顾明辉见顾九离犹豫：“小九，你是不是不想接手公司？” “爸，给我点时间考虑吧！” 顾明辉沉默片刻后表明自己的态度：“小九，爸只希望你开心。要是你真的不想接手公司，爸爸也不逼你。” 要是在以前，顾明辉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从小被教育着以家族利益为重，这辈子除过婚姻是他唯一的放纵之外，其余时间全都是在为顾家兴盛而奋斗。 但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突然自己老了，开始向往父慈子孝的阖家欢乐了。 顾九离站起来，走到顾明辉跟前，弯腰伸手抱住了他。 “爸，谢谢你！” 靠在顾明辉肩膀上的顾九离恍惚忆起，这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她已经十多年都没有再拥有过了。 第493章 忧郁王子莱克 如今再次拥抱住自己的父亲，内心深处的孺慕之情充盈在她胸腔的每一寸，让她隐隐眼角发酸。 顾九离和顾明辉分别之后，前往机场的路上的想了很多。 她突然发现自己很自私，这么多年总是想着自己所受的委屈。 从来没有设身处地地去为顾家，为爸爸考虑过。 当年因为柳易烟，她和家里闹得很不愉快。 可是爸爸却从来没有责怪过她。 一直都是尽他所能保护她，爱护她，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想到这里，顾九离心里酸酸的。 顾九离到机场的时候，莱克已经到了。 简单黄色t恤，淡黄色的裤子，卡其色的休闲鞋。 虽然这么奇葩的全黄造型，但也依旧掩饰不住他俊美忧郁如王子般外表。 没错！ 莱克的外表真的很具有欺骗性。 金黄色的天然卷发泛着浅浅的柔光，淡灰色的眸子像是蒙了一片落羽般忧郁，白皙清透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宛如樱花般淡红的唇瓣。 看起来就像是中世纪宫廷中走出来的忧郁王子。 这样的外表，任谁都不能将他和那个残暴粗鄙的暗夜军火之王联系起来。 莱克什么行李都没有带，远远地看见顾九离之后，甩了甩额前的发，感受到周围传来的惊艳目光之后，微微一笑，满足地朝着顾九离走过去。 顾九离老远就看见莱克又在那招蜂引蝶。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旁边的妹子就不能擦亮眼睛吗？ 怎么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愣是看不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gay气呢？ 莱克走到顾九离跟前，人模狗样地行了一个绅士礼，然后轻柔的举起顾九离的手，温柔落下一吻。 “我美丽的小伙伴，好久不见。” 顾九离眼睛微眯：“你特么地再演，我分分钟打包送你回去！” 莱克脸上笑意不变，小声道：“配合点，我想给你们z国的美女留下一个好印象。” 顾九离抬头一看。 一直偷看他的妹子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激动地不能自已。 顾九离阴险一笑。 一把抱住了莱克，大气地拍拍他的肩膀。 朗声道：“姐妹，你这变性做的很成功啊！你看那边妹子都没看出来你是个女的。” 莱克脸当即绿了：“.......” 他转头过去一看，只见刚才惊艳地看着他的妹子，此时脸上嫌弃之色都快溢出来了。 顾九离成功地噎住了精分的莱克。 满足地硬拖着他走了。 车里。 莱克暴躁地快要从天窗里窜出去了。 “你特么地故意的！顾小九，你都结婚了还不能做个人，你这么损你那倒霉的老公知道吗？” 顾九离眉梢一挑，阴恻恻道：“你再说，我就把你丢下去！” 莱克相信，这货绝对做得出来。 只是....... “你难道和你老公闹别扭了？” “怎么看出来的？” “废话！按照你正常的逻辑，不应该逼逼叨叨地给我炫耀你们的感情吗？现在威胁我，就说明你们之间肯定闹不愉快了。” 顾九离没答话。 莱克看出来她的不高兴，眉眼一冷，一股杀伐之气油然而生。 “怎么？他真的对你不好？” 第494章 季如尘掉马甲 顾九离轻笑出声：“好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既然来了，就好好玩。不过你将那边处理好了吗？多玩几天不碍事吧？” 莱克：“没事。我得到确切的消息，e国边境的s集团少主也来z国了，所以我那边轻松了些，能多玩些时间。” 顾九离不想提那边的事情，也就没再多问了。 接回来莱克之后，顾九离索性将温女王和凌俊彦他们都叫过来了。 亲自下厨，弄了一桌子好吃的。 季如尘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吃饭。 刚走进客厅，就听见里面哄哄闹闹的斗嘴喧闹声。 相比于以前他自己住在这边的清冷，现在多了不少烟火气息。 顾九离将煲好的汤端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季如尘，眼睛微亮：“回来了？” 季如尘点点头。 快步走过去将凳子给她拉开。 顾九离放好汤之后，眼里满满地笑意。 “去洗漱一下就下来吃饭吧，今天有朋友。” “a国那个？” 季如尘只知道顾九离有朋友要来，但具体是谁她也没说。 顾九离：“是的，他叫莱克，待会儿介绍给你们认识。” “不用了，我们认识，是吧？季队长。” 正在和傅煜枫他们玩手游的莱克听见这边有动静，转过头来一看。 没想到让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季如尘。 z国人名他向来不敏感，再加上重名的人很多，所以他对于顾九离的新婚老公是季如尘。 但是只是疑惑了一下，但随后就释怀了。 没想到，她老公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季如尘！ 季如尘也没想到顾九离口中的朋友居然是莱克。 他知道顾九离和莱克是朋友，可没想到一直在欧洲北美活动的莱克会来z国。 季如尘面色清冷：“威廉先生，你好。” 顾九离疑惑：“你们怎么认识的？” 莱克比她还疑惑。 “你难道不知道你老公是z国野战区特种部队的队长？” 顾九离震撼：“你说什么？他是什么？” 莱克：“z国野战区特种小队队长。不是，顾九离你怎么回事？你结婚连自己对象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吗？” 顾九离白他一眼：“老娘嫁人又不是查户口，知道那么清楚做什么？” 莱克恨铁不成钢。 “不过，我记得有一次你跟我们吐槽，说是有一个来自z国的周扒皮狠敲了一笔，该不会就是他吧？” 吐槽人被当事人知道，莱克纵然脸皮再厚也忍不住想缝了顾九离这张嘴了。 她绝对是故意的！ 顾九离将围裙脱下来塞到莱克手里，让他去将厨房里剩下的菜端出来。 自己颠颠地跟着季如尘回了房间。 “你真的是特战队的啊？” 季如尘打开衣柜找衣服，顾九离就在一旁喋喋不休地问。 “不过你为什么会去当兵啊？那么危险，爷爷和大哥应该挺担心的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季如尘翻找衣服的手一顿。 慢慢地转过头来，视线极深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季如尘这视线，顾九离本能地升起一丝心悸。 心脏跳动加快了几分。 “怎......怎么了？” 第495章 林平生，孙柔儿 季如尘修长如玉的手放在喉结处的第一颗扣子上，“我换衣服，你确定不出去？” 顾九离脸色微醺：“我......我马上出去。” 等快步走出门，顾九离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怎么觉得季如尘刚才是故意回避话题的呢？ 她问什么来着？ 顾九离边走边想。 哦！ 对了！ 她问他为什么要去当兵来着。 难道这个触及到了他的什么隐私？ 饭桌上，莱克倒了满满一杯酒。 “季如尘，来！干完这杯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你再来找我做生意，我绝对给你打折。” 季如尘端起酒杯意思地碰了一下。 一顿饭，全都听莱克和凌俊彦他们斗嘴掐架了。 温如是将莱克这次的失误从头到尾的痛批了一顿，顺便鄙视了一下他奇葩审美。 聊着聊着就聊到莱克这次来z国找对象的事了。 温如是：“想找这样的，我有个绝妙的好主意。” 莱克警惕地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帮伯母找个男儿媳啊！” “你有这么好心？” “废话！老娘的主意是那么好知道的吗？” 莱克跳脚：“卧槽！你特么地上次坑了我拍卖行百分之八十的纯利，现在还想再来坑啊？” 温如是：“请注意用词。” 莱克一抖，满腔的怒火唰的一下泄了个干净。 别怪他怂，而是温如是真的惹不起。 他坐下，吃了一口菜：“我不用你出主意行了吧！” 温如是撇撇嘴：“没意思。” 吃完饭，顾九离刷着微博，看见热搜上的一条后顿时眼睛睁大了。 连忙抓着手机冲到书房里去找季如尘。 “哎！季如尘，你说这是真的吗？” 季如尘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 微博热搜：孙柔儿疑似新恋情。 而曝出照片的男主角，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林平生。 顾九离抓抓头，皱着脸，指着孙柔儿。 “你应该还记得她是谁吧？” 季如尘点点头。 “我当年出国了，但是资助她的事情却没落下。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考进电影学院，进了娱乐圈。” 没错。 这个孙柔儿就是当年顾九离和季如尘救下的孙新柔。 那个说话唯唯诺诺的女孩现在已经长大了。 顾九离还记得她第一次刷到她的微博时，还惊疑了好久，不敢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孙新柔。 直到后面看到了她刚出道时的照片才确定。 顾九离不明白她怎么进了娱乐圈。 倒不是她觉得明星这个行业不好，只是纯粹觉得以她的性子不像是那种喜欢聚光灯下生活的。 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顾九离也没想多管。 正如她当年所说的，她们之间连再见的必要都没有了。 季如尘淡定地将视线放回自己的电脑屏幕上。 “有苗头。” 顾九离：“你是说平生也有这个意思？” 季如尘点点头。 既然季如尘都这样说了，那顾九离是相信的。 毕竟这是他兄弟，他是最了解不过了。 本着八卦的心态，顾九离啧啧了两声：“没想到平生喜欢这一款的。” 又翻了两条评论，顾九离突然问：“你说要是到时候平生将她带来聚会，我们是说认识呢？还是装不认识？” 季如尘：“我会将孙新柔的情况告诉他的。” 第496章 这就是爱情吗？ 顾九离知道季如尘虽然清冷疏离，但是内心却极为柔软。 涉及到他身边的人的事，他从来不含糊。 当年的事情虽然没什么好说的，但毕竟他们还算是了解一些。 不是在背后道人长短，而是将情况给林平生说清楚。 这样的话，等林平生以后真的将孙新柔带进他们这个圈子的时候，她和季如尘也不用尴尬地不知道怎么相处了。 “这样挺好。要不我们待会儿就去吧？平生早上给我发消息，说他将柳天瑞的验尸报告拿回来了，刚好我带着莱克过去看看。” 季如尘：“嗯。” 下楼的时候，莱克正在和凌俊彦在玩吃鸡游戏。 整个客厅里回荡的全是两人的对骂声，顾九离站在楼上，刚好能将路过他俩的佣人神色收进眼底。 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 想起先前有几次她爆粗口的时候，季如尘极为嫌弃的眼神。 顾九离真的有种想要将那两货都丢出去的想法。 她快步走到刷视频的温如是跟前：“温女王，恒大那边的房子装修好了没？” 温如是脸色还很苍白，今天这顿饭是她从医院偷溜出来的，待会儿还得回去。 听见顾九离问她。 她不确定地应了句“应该装修好了吧？” 看她这迷糊的样子，顾九离就知道她最近乐不思蜀，估计连那边的工程进度都不清楚。 就在顾九离催促温如是打电话问问那边的时候，季如尘在她身后回答道：“前两天就好了。” 顾九离长出一口气：“那行，等我明天找人过去收拾一下，让这两货住过去。” 温如是待会儿还要回医院，即便她出院也是死皮赖脸地往玉唯西哪里钻。 所以温如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莱克抽空问了她一句：“环境怎么样？要是不合我意，我可就自己找地方了。” 温如是剜了他一眼：“我装修的，你觉得呢？” 听见是极为热爱群居生活的温如是装修的，莱克又安心去打游戏了。 “你们不回去住吗？” 顾九离其实是想回去的，毕竟她喜欢自由的生活氛围。 在这里虽然也自由，但总觉得人太多，空间太大，她不怎么喜欢。 可是她心里清楚，这里才是季如尘真正住的地方。 恒大只是迁就她才设置的地方，里面没佣人，空间狭小，难免觉得委屈了他。 虽然他们两个的私人空间基本上全都是季如尘在收拾。 就在顾九离犹豫的时候，季如尘淡淡说道：“回去。” 顾九离心里一暖，回头看他。 清冷的眸子里含着淡淡的柔和，顾九离心尖忍不住泛起一丝甜蜜。 这就是爱情吗？ 因为一点点小事情绪忐忑焦灼。 但也能因为一件小事而心情愉悦甜蜜。 顾九离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新奇。 等莱卡他们打完这局游戏之后，顾九离劈手夺过他们的手机。 “办正事。” 莱克正要暴起神情一收，“就是你说的那件事？” 顾九离：“嗯。” 本来是让刘叔将温如是直接送回医院的，但温如是偏偏要让刘叔将她送到玉唯西的别墅去。 第497章 他又看错书了？ 顺便还自编了一场戏，让刘叔一大把年纪配合她演出。 以求达到让玉唯西送她回医院的目的。 看着刘叔听温如是给他讲戏而生无可恋的表情，顾九离为刘叔在心里默哀三秒。 温如是追起人来真是丧心病狂，非尔等凡人能及！ 这个没有感情的追人机器，就是苦了身边陪着她一起作的人了！ 凌俊彦去医院看沐妈妈的情况了，去林平生家的就只剩莱克，顾九离和季如尘三人。 林平生所住的别墅距季如尘这里不远，走十分钟就能到。 三人悠悠达达地往那边走，穿过绿茵遍布的鹅卵石小道，两旁风景优美如画，饶是莱克这么没有审美水平的人也啧啧称赞。 “讲真，z国处处都像这里这么......” 想了许久，莱克从他那匮乏的词语中挑出一个勉强能表达他意思的。 “诗意。对！就是诗意！” 顾九离挑眉：“哎呦，不错呦！还知道诗意这个词，有进步。” 莱克得意的扬扬下巴。 “其实也不是。这里的水平代表了上层阶级的消费水平，但在z国还有很多地方依旧贫穷，甚至还有教育发展落后和政策未曾普及到的地方，那里的落后相比于a国贫穷区来说，都差不多。” 莱克：“那你们国家的云城边境呢？听说那里犯罪分子活跃，毒枭走私猖獗，是不是和e国边境一样乱？” 在莱克对于z国为数不多的认知中，除过有名的经济政治中心之外，他最了解的就是云城边境了。 毕竟搞军火的，对于战乱的地方更为熟悉和敏感。 顾九离沉默片刻后，眉眼微敛，冷淡的表情中还有隐隐的厌恶。 “e国怎么能和我们国家比？即便云城边境很乱，但最起码还是人间。e国边境是什么？那是关了一群野兽和恶鬼的人间地狱。” 莱克看见顾九离的表情，就知道她还厌恶着那里。 刚想说些别的转移话题，缓和一下气氛。 季如尘突然开口打断他：“你去过那里？” 顾九离：“那？云城边境吗？我们不是一起去过吗？” 季如尘清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我说的是e国边境。” 顾九离微顿，随即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是好孩子，才不会去那种地方呢！” 莱克：“.......” 他真是服了顾九离这张口就来的本事。 不过他一向尊重顾九离的意思，有些问题，顾九离不愿意告知季如尘，他当然不会多话。 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人结婚这么久，连对方的情况都不了解。 这就有点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不是说z国夫妻坦诚相对，相濡以沫吗？ 难道他又看错书了？ 见顾九离不愿意说，季如尘也不追问。 三人之间有点沉默地往林平生家里走。 “顾小九，我能先问......” 莱克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沉默，刚想找点话题来活跃一下气氛的时候，他脸一转，就看到了一副令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暮色四合，残阳余晖，路边的灯光渲染这里一片宁静温暖，那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就好像融入到了这片优美如画的残卷中，看的莱克心跳停了一拍。 第499章 要被万里追杀！ 莱克拿过顾九离的手机，浅灰色的眼眸里面沉淀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顾九离皱眉：“莱克，我先给你说清楚。林平生不是以前你那些见钱眼开或者你随便一吓唬就能上手的小情儿，他是一个足以和你对抗的人物。我不管丘比特射了你多少箭，你最好现在就给我一一拔了。” 顾九离义正言辞地警告着莱克。 对于莱克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 也不知道是天生性子的原因，还是后来职业的关系。 莱克为人粗暴直接，对于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异乎寻常执着和强硬。 在他的世界观中，从来都只有他想不想要，而不是能不能要。 她怕自己不说清楚，莱克一个上头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将命留在了帝都。 到时候，她怎么办？季如尘又该怎么办？ 后面的牵扯的一连串的后果谁来承担？ 见顾九离这么严肃，莱克撇撇嘴：“好了好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难做的。这件事情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就不用管了。好好操心你和你的新婚老公吧！” 听到莱克的保证，顾九离放心了。 “呐！这可是你答应我的，可千万千万不能搞事情啊！” 莱克指天指地指心发誓：“小爷保证！这总行了吧？” 知道莱克说到做到，顾九离脸上也缓和了。 “我这是为你好，我可不希望你将命留在这里。不然老娘怕是得豁出去救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回z国了。” 莱克心里大为感动：“放心，你要是回不来z国，我就将我家族的爵位给你继承，顺便将季如尘给你绑到a国去。” 顾九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呵呵！我真的谢谢你了！” 他要真敢连季如尘都动，那到时候别说他的家族爵位，怕是连他们都要被万里追杀了！ 这边，季如尘跟林平生往屋里走。 “热搜是真的？” 季如尘开门见山地问林平生。 林平生被季如尘这一个直球砸的懵了一下，怔楞片刻反应过来后失笑道：“谁能想到清冷淡漠的季氏集团总裁，季家二少爷也是个网虫呢？” 对于季如尘喜欢刷微博，看评论的特殊爱好，林平生表示，无论过多久，他都接受无能。 毕竟这真的和他的人设严重不符！ 季如尘：“她刷到问我的。不要转移话题，是真的吗？” 林平生表情略微严肃地询问道：“你很在意这件事的真假，是有什么问题吗？” 见他这样问，季如尘也不隐瞒。 简洁明了地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林平生。 林平生听完之后，沉默良久。 “你的意思是孙柔儿心思不正？人品不行？” 季如尘摇摇头：“人性是最难评定的一个东西，我不予置评。” 若不是清楚地了解季如尘的性子，林平生还当是他对孙柔儿的不满呢！ 不过...... 他怎么也没想到孙柔儿会有那么悲惨的过去。 那天从医院分别后，他也没有刻意去关注孙柔儿的事情，说句夸大的话，就那种案子仅属于一般的刑事案件，再怎么也不会分到他这里来。 第500章 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 可没想到，孙柔儿居然托关系找到了他的上司，也就是警察局局长，他三叔林冉。 虽然是警察局局长，但是在别人面前还算是威严，到了自家小辈面前就是老小孩一个了。 听见三叔在电话里再三盘问他和孙柔儿的关系，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八卦意味，林平生就觉得一阵窘迫。 他怎么也没想到，孙柔儿居然直接跑到他三叔面前去说，她对他有意思，想要追他。 三叔兴头一上来就仔细盘问了一番。 孙柔儿将那天晚上两人相遇的情形给三叔描绘了一边，当即一场狗血的英雄救美就在三叔脑海中徐徐展开。 二话没说，就将孙柔儿的案子判给了他接手。 末了还长吁短叹地对他说：“平生啊！咱们林家家风清正开放，只要你们真心喜欢，家世地位这都不是问题。我看这姑娘还行，你们先试试！” 林平生心里清楚，因为自己到现在二十六七了还没有谈对象。 家里的人早就急了。 现在别说是孙柔儿，哪怕是随便上来一个女的敢明目张胆地捅破对他有意思，三叔都会将人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恨不得今天拍拖，明天领证！ 不过说实话，孙柔儿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 长相轻柔温婉，相处起来既知礼又不死板。 最关键的是，拜尤南绝所赐，他也无意间听到过她为人路子正，出道成名都是靠自己拼来的。 这样的女孩儿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所以就接下了三叔的指派。 即便最后不成，也就当是为美女服务了！ 谁让那天晚上是自己救了人家呢？！ 林平生转头认真地问季如尘：“兄弟，要是我说我真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你觉得怎么样？” 季如尘停下脚步：“想做什么就去做。” 林平生莞尔失笑：“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跑过来对我说的这些话，有可能会影响到我对她的印象吗？” 季如尘平静地反问：“那你会因为我说的这些就不欣赏她了吗？” 林平生对上季如尘的视线，片刻后轻笑着摇摇头：“不会。” 他又不是小孩子，思维和判断能力全都跟着别人走，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 季如尘说的这些，充其量对他来说就只是评判一个人的论据，或者说是让他更加全面深入地了解一个人的评判标准。 但这并不足以影响到他去否定一个人。 更何况那些事情也并全都是她的错。 家境贫寒，生活所逼。 有点小心机也是正常的。 毕竟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纯善的，包括他也不敢说自己是个绝对的好人。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呢？ 季如尘对于林平生的私人感情没有发表任何见解。 等顾九离和莱克进来之后，两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这就是柳天瑞的尸检报告和子弹的检验报告。” 顾九离接过之后迅速地翻看完之后递给了她旁边的莱克。 “一枪毙命，凶手极有可能是职业杀手。” 莱克看了眼柳天瑞的伤口照片，又翻到子弹报告那一页。 第501章 小命要紧 看完之后，他开口问道：“这人是死在什么地方的？离这里近吗？” “海城，距离这里几个小时的车，怎么了？” 莱克抖抖手中的报告：“正如你猜测的那样，他死于职业杀人。不！正准确点来说，道上人称之为清道夫。” 顾九离皱眉：“是那个专门为营销线清除障碍的清道夫？” 莱克点点头。 “这个型号的子弹，是专门供给清道夫使用的。我们这边有不成文的约定，就是所有国家的官方记录都不能记录这种类型的子弹，也算是保护大家共同的利益了。” 顾九离拧眉：“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柳天瑞接触的这条线背后绝对是个庞大的势力。” 一般的毒枭走私，她可不认为能有养得起清道夫的能力。 只是，“要真的是清道夫的话，那这件事情就难查了。” 毕竟那是职业中的职业，手法老练，行动迅速。 通常都不会留下丝毫痕迹的高手。 莱克瞥了眼林平生。 见他峰峦似的剑眉也微微蹙起，浅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色。 “要想查出是谁也不是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书房里的三人齐齐将目光齐聚在他身上。 “你有办法？” 莱克傲娇地点点头：“我有，不过我需要一个人跟我实地追查。” 林平生微笑：“这个简单，我们这边已经派人过去了。这位先生过去之后，我可以让她听从你的安排。” 见林平生清雅的微笑，莱克心痒痒。 他眸色温柔深邃地看着林平生：“我不要别人，我要你。” 林平生脸上笑意一顿。 顾九离心里mmp。 她连忙打着哈哈道：“莱克的意思是想请你陪他走一趟，但我觉得你恐怕是没有时间的，对吧？” 边圆场边瞪莱克，希望他收敛些。 妈的！ 不死才答应我不搞事情的吗？ 但莱克装作没看见顾九离的怒视，慢悠悠地“啊”了一声“原来你没有时间啊？那就算了吧。” 林平生不是傻子。 莱克都做得这么明显，他岂会看不出来这人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对于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歧视和恶心，但当别人动心思到他头上，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俊雅清隽的脸上微冷，眸中含着锋利的锐色。 “既然这位朋友能够帮忙查出来凶手，那我自然要跟着走一趟，也顺便尽尽地主之谊。” 最后“地主之谊”四个字，林平生咬音极重。 话里的寒色连顾九离都听得汗毛一竖。 倒是莱克悠哉悠哉地一笑：“好啊！我最向往z国的文化了。” 顾九离真心不想这两人搁伙一起去海城。 “对方手法老练，你去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吧？何必再跑一趟呢？” 莱克看白痴地看了她一眼，屈指敲敲她的额头。 “傻了吧你？这种子弹配置的枪型都很特殊，要求射击距离和环境也是极高的。我到他死的地方探查一下，怎么着也能摸出个七七八八来。” 顾九离捂着头，不虞地看着他。 咬牙道：“那你们去吧！注意安全，小命要紧。” 第502章 我的朋友们 后面完全是对莱克的警告了。 可惜莱克意味不明的勾勾唇。 看得顾九离恨不得一巴掌呼晕他，将他连夜打包送走。 商定好之后，顾九离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直接将莱克拖走了。 走到僻静处，顾九离气炸了来回转圈。 “你要做什么？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吗？大爷，我特么地求求你，收敛一下ok？” 莱克伸手拉住她，本性暴露无遗。 “小爷我不是都给你保证了吗？你还担心个屁！放心，我就是跟他交个朋友，绝对不做什么。” 顾九离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莱克表情认真且严肃：“再真不过了！” 顾九离审视的眼神细细地扫过他脸上的每一寸神色。 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好吧！你知道轻重就好，这次去海城，你自己注意安全！” 莱克：“放心，即便我去查这件事，也不敢有人对我做什么。” 顾九离一脸空白：“我是担心你对别人做什么，然后被人干掉。” 莱克跳脚：“卧槽！顾小九，你这是怀疑小爷的人品和武力啊？！” 林平生说走就走，次日一大早就来接上莱克去了海城。 顾九离担心也没办法，他们几个中，就莱克的性子最直接也是最不好劝的。 这还是她说。 要是换了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敢忤逆着他的意思来。 坟头草都比一人高了。 莱克就是属炸弹的。 一点就炸，杀伤力极为强悍。 所以一般人都不敢劝他。 顾九离只求，莱克真的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 车里。 莱克兴致勃勃：“林平生，请问我可以叫你平生吗？我的叫莱克.威廉姆斯。你可以直接叫我莱克。” 林平生打开车里的音响，没有答话。 莱克也不恼。 “你喜欢听这个歌啊？真没想到，这么缠缠绵绵的情调你居然也喜欢。” “这是我女朋友的歌。”林平生面带微笑地回道。 “.......哦！” 碰了个软钉子，扎的莱克热情一泄，安安静静地缩在座位一边，浅灰色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往林平生那边瞄。 林平生感觉到了，但碍于自己的涵养以及有求于他，佯装自己没注意到。 顾九离本来是打算去事务所做最后的交接，弄完之后好安心去顾氏公司忙完那个项目。 但去了之后，看见大家都在，貌似还在等她。 顾九离挑眉一笑：“呦呵！这都是在等着给我送行啊？不是说不用吗？我就是离开一段时间，等我忙完老爸那边的事情还会回来的。” 玉唯岚哼笑一声：“给你坟头添把土的事情我还是做的，至于送行，你就不用再期待了。” 知道玉唯岚说话就这样，顾九离也不恼。 “那你们这是.......？” “老大说等你来，然后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过往完完全全地告诉我们。”封左起身往会议室走，“走吧，就等你了。” 顾九离脸上笑意顿收。 众人一起到会议室，慕瑾已经将投影仪弄好了。 等他们坐下后，慕瑾站起来，冲着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那天维护我，我的朋友们。” 第503章 慕瑾的过往 嘶哑粗粝的嗓音响起，咬字很慢但很清晰。 足以让人感受到这短短几个字中厚重的情谊。 在坐的，除过顾九离之外，其他几个纷纷被吓了一跳。 凌知夏直接站起来了。 “我去！老大你原来能说话啊？” 慕瑾微笑：“能说，就是会痛。” 闻言，凌知夏看着慕瑾的笑容红了眼睛。 为什么？ 老大这么好的人，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慕瑾也没啰嗦，鉴于说话他嗓子会痛，他直接将想说的话全都打了出来，投放在投影仪上。 慕瑾原名叫慕怀瑾，是帝都慕家的长子，也是私生子。 慕怀瑾的妈妈施语嫣是一名孤儿院的孤儿，但因为长得又好看又聪明，所以孤儿院的妈妈们都很喜欢她。 可以说施语嫣虽然是孤儿，但是得到的亲情比之一般家庭的来说只多不少。 施语嫣自己也争气，从小就成绩优异，一举考中名校，后来又顺利保研成为法学系的高材生。 除了一个优秀的家世之外，施语嫣可谓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长得漂亮至极，才华横溢，为人善良又温柔。 施语嫣出息了之后，并没有忘记孤儿院的恩情。 在同学们都在吃喝玩乐的时候，她手中压了好几个案子，正在认真研读。 在其他人都在享受恋爱的时候，她奔波在众多兼职的路上。 在别人花钱如流水的时候，她细细数着每一分钱，想着给孤儿院做出什么补贴。 正因为这样，虽然施语嫣极为优秀，但也从来没有谈过男朋友。 直到后来，她因为导师的推荐去了一家公司实习法律顾问。 遇上了造就她悲惨一生的男人——慕家少爷慕睿渊。 慕睿渊那时候也是一枚青年才俊，被施语嫣吸引之后就迅速展开了攻势。 富家子追求人的时候，最不缺的就是柔情攻势。 施语嫣那时候年龄也到了，再加上慕睿渊人模狗样的，她也就答应了。 可是好景不长，慕睿渊其实在追求她之前已经有了未婚妻，并且两人是板上钉钉的婚事。 很快，他们的事情就被慕睿渊的未婚妻知道了。 人家找上门来的时候，施语嫣才发现在自己被人骗着做了小三。 施语嫣向来心高气傲，这样事情她怎么能忍受的了？ 二话没说就和慕睿渊断了关系，自己孤身一人离开了帝都。 可谁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施语嫣已经怀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慕瑾。 因为自小亲情缺失，所以纵然对慕睿渊已经死心了，但施语嫣还是坚持生下了这个孩子，并按照曾经柔情蜜意时的玩笑话，给他取名为慕怀瑾。 慕怀瑾随了施语嫣，长相钟灵云秀，智商也是碾压一众渣渣的那一挂。 等慕怀瑾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他被人找到，对方拿出亲自证明书告诉他，自己是他爸爸，想接他回去团圆。 施语嫣温柔善良，在教导慕瑾的过程中也从来不曾讲过他父亲的半句不是。 教导出来的慕瑾完全就是她的翻版。 是以，在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爸爸时，他内心只有满满的感动和的欢喜。 但是等他回到慕家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的。 第504章 慕家慕怀瑾 慕睿渊在跟施语嫣散了之后就立即娶了他的未婚妻韦庄，并且两人生下一个女孩儿，也就是慕怀瑾的妹妹慕怀瑜。 生下慕怀瑜之后，韦庄的身体就不好了，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身体更是孱弱，不能再怀上孩子了。 这样一来，慕家就剩慕怀瑜一个女孩。 慕家是大家族，慕家老爷子和老夫人都是极其注重血脉传承的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眼看着自己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韦庄碰巧查到施语嫣当年是怀着身孕走的。 一路追查下去，才发现当年施语嫣生了一个男孩儿。 与其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胡天胡地，找一些狐媚的小贱人来气她。 不如她直接将这个孩子接回来。 毕竟她还是了解施语嫣清高的性子的，不然当年也不会受她刺激一走了之。 就这样，韦庄做主，将外面的慕怀瑾接了回来。 施语嫣得知慕怀瑾和慕睿渊相认之后，也没有提过往那些不堪的事情，一切完全尊重慕怀瑾自己的意见。 慕怀瑾不想离开相依为命的母亲，但是又碍于慕家老两口的苦求和对父爱的渴望。 一时间两面为难。 最后还是施语嫣出面劝解了慕怀瑾，他才答应回到慕家生活。 那年慕怀瑾十五。 回到慕家的慕怀瑾是慕家唯一的孙子，深受慕家老两口的宠爱。 虽然是个私生子，但是慕家上下都知道这就是未来的家主了。 好久不长，慕怀瑾回到慕家的第三年，也就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施语嫣出车祸死了。 这下，慕怀瑾就彻底断了外面的亲缘，只剩下慕家这边的血亲了。 慕怀瑾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在攻读法学系的研一了，那时候初露头角的慕怀瑾才辩无双，被行业的前辈誉为律师界的后起之秀。 孙子这样出息，慕家自然高兴。 但这却并不包括韦庄母女。 韦庄的娘家也是富甲一方，慕怀瑜虽然是个女孩儿，但是应有的宠爱都不少。 从她和季家，林家等公子少爷们深厚情谊就可以看得出来。 看到这里，顾九离很疑惑。 “慕家是世家大族，慕怀瑜能和季如尘他们深交，那为什么你和他们不熟识呢？” 要是季如尘他们接触过慕怀瑾，肯定会将他当成知交好友，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幅相见厌恶的情形啊！ 毕竟慕怀瑾的心性才智妥妥碾压慕怀瑜。 慕瑾嘴角微勾，泛着些许苦涩。 打字道：“韦庄从我回家起，就不允许我以慕家的名义在外面宣扬，说是怕别人嘲笑我是个私生子。我那时候年幼，再加上她对我不算坏，就听了她的话，以至于除过慕家人之外，别人都不知道我是慕家慕怀瑾。” 凌知夏最沉不住气。 咬唇愤声道：“这个韦庄明显就是拿着你挡住稳住慕家，又不想你抢了她女儿尊贵。” 玉唯岚：“难得你说出一句值得点赞的精辟。” 慕瑾满腔愤然和酸涩，被他们这样一说，散了不少。 慕怀瑾在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在律师界混的风生水起，虽然有坎坷和波折，但他聪慧又有能力，不靠慕家自己也能化解。 第505章 最不可思议的官司 慕怀瑜跟着季如尘他们混，手腕能力人脉一个都不差。 后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去了军队，听说在里面背靠着韦家和慕家也是顺风顺水的。 但是六年前，慕怀瑜因为救人受了重伤回到回家休养。 那时候慕瑾已经开了自己的事务所，在律师界中闯出了自己的名头。 他和慕怀瑜说不上横眉冷对，但也不算亲近。 只是有一天，慕怀瑜突然找上他，亲亲热热地说了一番话。 话里话外都是在跟他攀兄妹情谊。 慕瑾赤子之心，对于家人更是有求必应，虽然这个家人是不怎么待见他的妹妹，他也没有推辞。 原来慕怀瑜有一个闺蜜名叫裴绮兰，本来也是个千金小姐。 但裴家因为经营不善，导致家族破落。 后来裴绮兰勉力撑下了一家公司，多方奔走后拉到了资金投资入股。 可没想到这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就等着将资金借给裴绮兰让她撑起公司。 之后那人买通了裴绮兰公司里的财务经理，做了一大笔假账来栽赃嫁祸裴绮兰。 目的就是逼迫裴绮兰让出公司裁决权。 裴绮兰不服，找了慕怀瑜帮忙出主意。 慕怀瑾听了之后，欣然答应：“你是让我帮她打官司，是吧？行啊！你将她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联系她。” 慕怀瑜脸色讪讪，僵硬地摇摇头：“......不单单是这样，我打听到陷害小兰的人想要找你的做律师。小兰现在手上没证据，即便是你也赢不了他们，所以我们是想求你......求你......” 慕怀瑾何其聪明，话说到这里，立即就想明白了。 “你们想让我做对方的律师，然后假装输给裴绮兰的律师？” 慕怀瑜微抿着薄唇，眼含哀求。 “哥，小兰真的也是没办法了啊！她父母外债累累，现在全指望她，要是她再出事了，那让她父母怎么办？真的，你只是输一桩案子而已，以你现在的名声根本不会有多大损失的，你就帮帮她吧！” 这一声“哥”叫到了慕怀瑾的心坎里。 从他到慕家以来，慕怀瑜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更别说叫他哥了。 他是个男孩子，母亲也向来叫道他与人为善，他自然也不会计较这点小事情。 但要是能和自己的妹妹和睦相处，他自然也开心。 慕怀瑾犹豫再三后，还是答应按照慕怀瑜所说的帮忙。 开庭那天，他看见了裴绮兰，一个精明干练的女孩子，冲他微微点了下头示意感谢。 慕怀瑾见此，本来心中因为违反职业道德而不安焦灼的心勉强松快了些。 他安慰自己，对方本来就是受害人，他这么做虽然违反了职业道德，但最起码帮助了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妹妹的闺蜜。 这么一想，慕怀瑾怀着松快的心情上了法庭。 那场官司，是慕怀瑾至今回忆起来仍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一场官司。 他按照约定，发挥的乱七八糟的，基本上将自己少年律师，才辩无双的名义踩在了脚底下，甚至连一个刚初出茅庐的新人都不如。 第506章 他噩梦的开始 但没想到即便他用这么烂的水平发挥，到最后还是输了。 因为不仅对方律师比他更差劲，就连他这边提前安排好的证人都在法庭上当场改了口。 没有按照他提前教好的说，反而一改和他见面时的唯唯诺诺，说话拿出证据的时候都咄咄逼人，气势锐不可当。 在慕怀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官司已经赢了。 慕怀瑾怔楞地看着对面原告席上裴绮兰，她那般憎恨地看着自己，就好像在谴责他为什么不遵守约定，就好像在无声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帮恶人赢了官司。 然后他就看着她落败离场。 慕怀瑾那一整天都是迷糊的，等到晚上的时候，按照惯例他被人拉去开庆功宴。 本来他是不想去的，但是碍于自己在庭上的发挥他不想让人拿捏到错处，便硬着头皮去了。 但他没想到，那居然是他噩梦的开始。 开庆功宴的除过有设计了裴绮兰的那个人外，还有检察院的几个掌管实权的人。 慕怀瑾到了之后，先是跟他们相互应承了一番之后，就被人拉上灌酒。 他酒量不好，被人灌得更是烈酒，几杯下肚之后头晕眼花。 他正想接着喝醉的由头先离开的时候，没想到其中一人直接拉住了他。 嘴里不三不四地说着胡话不说，手上也开始不规矩。 慕怀瑾酒一下子被激醒了，脸色倏冷，正准备推开他时，门突然被撞开。 呼啦啦一下子涌进来许多记者，长枪短炮地冲着他们。 “慕律，你们逼死了裴绮兰心里有愧疚吗？” “请问你和你身边这位是什么关系？” “听说你少年才辩，是不是都是这样赢官司的呢？” “有人将你今天打官司的过程发布到了网上，说你压根就没有真才实学，那你稳赢是不是陪睡来了呢？” “请你发表一下对于裴绮兰小姐的死的看法吧？！” “......” 各种质问和灯光闪烁，刺激的慕怀瑾脑子里轰轰的一片。 他用力压了压抑眉心，声音暗哑地问：“你们说什么？谁死了？” 其中一人见他这样，当即碎了一口，恶意满满地说：“不要说你不知道，裴绮兰被你们逼得从自家公司的楼上跳了下来，你们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是啊！听说这次裴小姐是遭人设计，你事先是否知情呢？” 慕怀瑾在知道裴绮兰死的时候脑子就“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真的没有想到。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下午，裴绮兰从自家公司的楼上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而他打官司的过程也被人流传了出去，连一个新人都不如的水准居然被人称作是少年才辩，网上现实中一片骂声。 再加上记者们拍到的那些东西，所有人都以为他慕怀瑾以色侍人，才能赢得了业界名声。 律师事务所被逼关门，他被所有人唾骂，慕家对他也是厌恶至极。 本来就顶着私生子的名头，要不是嫌弃有几分本事又有谁会高看呢？ 他那时候有家不能回，在外面奔波了好久，稳下心神来想了好久。 第507章 灰败而又绝望 才决定一步一步为自己洗刷污名。 最起码，他要弄清楚法庭上的证人为什么会突然改了口，裴绮兰找的律师又为什么会是哪个样子。 他想来想去，觉得能问出情况的就只有慕怀瑜了。 毕竟这一切都是她从中斡旋，问她最直接不过。 他打电话给慕怀瑜，约她见面，慕怀瑜答应的很爽快。 两人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之后，他就前往赴约。 但没想到最后来的不是慕怀瑜，而是裴绮兰的父母。 裴家夫妇没有能力找那些真正陷害他们女儿的人报仇，就将怒火转移到了他身上。 将他绑到一个废旧的仓库后，硬生生地给他毒哑后，将他关在了废旧仓库中，两人便走了。 喉间泛着剧痛，就像是有人在撕割他的嗓子，嘴里鲜血弥漫，眼泪糊了一脸。 他想哭想叫，可是一用力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个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走在刀尖上，想死不成，想活又无人救援。 足足在里面待了两天，他才被人发现送到了医院。 再次醒来之后，他的嗓子已经毁了。 慕怀瑾看着外面阴霾密布的天色，只觉得他的人生也不过如此了。 灰败而又绝望。 他从今以后再也不能站在法庭上为自己心中的公道正义辩个是非黑白了！ 少年才辩的慕怀瑾如今已是满身污名，一身伤痛。 那一瞬间，他突然就觉得累了。 他不想再去追究这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想追究裴家父母的恶行。 纵然他从一开始真的是只为了帮人而已！ 就这样，慕怀瑾改名慕瑾，远离了慕家也远离了那一切。 看完之后，会议室里面一片沉寂，直到良久之后凌知夏的哭声打破了一室静谧。 “哇！为.......为什么？老大你怎么这么惨？” 玉唯岚他们也红了眼睛。 他们从来不知道温柔和善的慕瑾有着这么惨烈的过去。 被人抹杀了过去，也被人断了将来。 慕瑾听见凌知夏这么问，愣神了好久才神情悲悯地反问：“我真的惨吗？或许吧！” 也许当他刚开始得知自己被泼了一身污水的时候觉得自己惨。 也许在他被慕家扫地出门的挺惨的。 又或许在他事务所倒闭，被人谩骂的时候挺惨的。 更或者在他得知自己从此之后再也不能上法庭了挺惨的。 但这么多年了过去，他内心伤痛慢慢平复了下来。 那些陈年过往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看不清了。 只是偶尔看着他们站在法庭上意气风发地样子，再回忆一下自己当年是否也像他们一样，心生一番感慨而已。 要不是这次再次遇见慕怀瑜，被她再次掀开了那些尘封的往事，牵连上他如今最为重视的朋友。 慕瑾想，他或许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提起那段令人绝望的时光了。 顾九离眉眼低垂，眸底寒光闪烁。 她哑着嗓子，语气满是戾气：“老大，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局？” 慕瑾：“我知道。” 第508章 还给一个公道！ 顾九离不禁闭上了眼。 是啊！ 这个人何其聪慧无双？ 她都能看出来问题，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再不济，最明显的一个问题摆在眼前——他和慕怀瑜相约，去的却是裴绮兰父母。 任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其中的问题。 难怪那天慕瑾对慕怀瑜说他不会再躲了，慕怀瑜瞬间脸色煞白。 在六年前的这场灾难中，慕怀瑜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怕是还有待深究！ 慕瑾打字：“但那个时候不追究，仅仅只是觉得......没有再追究的必要了而已！” 看着这字字句句组合起来的一句话。 顾九离只觉得心脏处鼓胀的难受。 二十一岁，律师界的后起之秀。 尽管他是个私生子，可是却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地踏出了锦绣前程。 但却因为亲情，因为自己的善意，全毁了！ 毁了惊才绝艳的辉煌人生。 毁了子承母业的永恒信仰。 毁了安逸光明的富家生活。 如今一身伤痕，只留下的是不必再追究的无望。 顾九离恍惚觉得，她从慕瑾的身上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他们都只是想帮助别人，只是想问心无愧而已。 可是怎么就这么难呢？！ 为什么命运要如此不公？！ 他们一个个究竟做错了什么？！ 顾九离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心中的难过和酸涩。 她抬眸看向慕瑾，眸色郑重且严肃。 “慕老大，你要是信得过我，那就将这件事交给我查！” 我想要还你，还给十年前的自己一个公道！ 最起码.......最起码告诉自己，这世间因果轮回还在，他们因为善良做出的决定没有错。 尽管受了伤，流了泪，挨过苦，但他们还是对这世界存着一丝善意和美好的期待。 而因为这丝善意和美好，他们最终迎来了迟到的安慰和真相！ 如此，足以支撑他们磕磕绊绊地顺着初心继续往下走了。 慕瑾看着顾九离眼中的期许，微微一笑，暖如春风。 “好！” 顾九离红着眼睛也笑了。 事情过去六年之久，网上保存下来的东西也只剩些只言片语，根本就没有什么再调查地必要。 如今要想重查，那就必须要从当时法庭上的人开始查起。 顾九离从慕瑾那里拿到那几个人的信息后就离开了事务所。 她翻看了几页之后，将电话打给季驰。 “二少夫人？” “季驰，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二少夫人言重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去做就是了。” 顾九离也不废话，直接将手里的名单给了季驰。 “帮我查到这几个人现状如何就行。” “好，还有别的要查的吗？” 顾九离思索片刻，眼眸微眯：“有。” “谁？” “慕家小姐慕怀瑜的闺蜜，裴绮兰的父母！” 那边季驰顿了一下，可能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顾九离会突然查他们。 但是也没有出声询问什么，直接就应了下来。 安排好之后，顾九离直接前往顾氏公司。 顾氏集团上次被陈王丁三家联合打压，公司情况危急，顾九离为了解决困境，直接动用了国外人脉，牵了一条国际线来帮助顾氏集团发展。 第509章 她是那样的人吗？ 听那个帮忙的朋友说对方家世很深厚，并且很有钱。 是个能逮着死坑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嘿！ 这话说的顾九离就很不爱听了。 说的好像她顾九离黑心黑肺，心眼贼多似的。 她是那样的人吗？ 根本就不是，好吧！ 合作方约定今天在公司见面，顾九离刚将车停好，顾明辉的特助，鲁海就赶紧迎了上来。 “大小姐，你总算是来了。总裁都打了十多个电话问你到了没，我一大早就等在这里都快急死了。” 顾九离：“老爸怎么不直接打我电话？” 鲁海跟随顾明辉十多年了，对于顾明辉的心思也能猜的七七八八。 当即顺口回道：“可能是因为总裁怕催的你烦，不好给你打电话吧！” 顾九离听得心里蓦的一酸。 电梯里，顾九离状似无意的问：“鲁叔叔，爸这些年怎么样？” 鲁海也算是老人了，顾九离在顾家的那会儿他就着顾明辉了。 这些年也是看着他们父女怎么过来的。 此时顾九离问起来了，他不免多唠叨两句。 “总裁还是很爱你的，这些年一直挂心着你。就公司的情况，自从董事长将公司放权跟总裁之后，他就一直跟我说。公司以后是要交给你的，他现在多做些，你以后上手了也顺手些。” 顾九离静静的听着。 “虽然还有二小姐他们，但是总裁从来都是要将公司留给你的。他嘴上虽然不说，但我也知道这些年你在外面，他心里也是很想念你的。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去看你，这点我也不清楚，要是有机会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眼看着电梯快到了，顾九离收敛了眼底的神色，微笑道：“鲁叔叔，谢谢你。” 鲁海笑道：“你这丫头，这么多年不见虚礼长进了不少啊！” 十多年前的顾九离可是走路横冲直撞，有个尾巴都能翘天上去的主儿。 不是没有礼貌，就是做人做事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尊贵。 不懂得玩这些虚的。 直来直去地让人看了就觉得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片子。 顾九离：“我今年都二十五的人了，再像以前一样那也太不像话了。” 鲁海点点头：“也是。”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会议室。 顾九离推开门，会议室里坐了许多人，还没等她将人看清就见一道身影猛地冲了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杀马特？真的是你啊？感谢上帝让我一来就能找到你。” 这声音...... 这调调...... 顾九离嘴角狂抽，神特么地“杀马特”。 死也没想到他朋友牵的线居然是艾伯特！！！ 顾九离现在只想拿起她四十米长的大砍刀宰了那个兔崽子，顺便再砍死眼前这货！ 艾伯特开心地简直要蹦起来了。 他上次被西蒙强行带回a国，因为凌俊彦他老子告状，所以爹地妈咪直接将他关在家里，冻了他一切名下财产。 他哭着闹着要来z国找他的小天使，结果被他爹地嘲讽的体无完肤。 还说像他这么暴戾的性子，要是真遇上天使，岂不是要将人家吓死了？ 第510章 我已经结婚了 为了避免他吓坏人家女孩子，所以愣是压着不让他乱跑。 好在他卖乖讨好，妈咪心疼将他放到了公司。 这次和z国公司的合作，也是他再三保证绝对给她拐个儿媳回去，她才松了口答应他来z国。 本来他还以为来了之后要废好大的劲儿才能找到他的小天使。 没想到还没等他动作呢，小天使就自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叫什么？ z国传说中的“千里姻缘一线牵”啊！ 顾九离黑着脸将艾伯特将他的手掰开，讪笑道：“你好。” “小九，这是怎么回事？” 顾明辉一脸懵逼。 是他听错了吗？他顾家的女儿什么时候姓“杀”了？ 还......还起名叫什么......什么“杀马特”。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顾九离：“爸，这事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爸？ 艾伯特惊呼着转头：“哦！你是岳父大人吧？我是你的宝贝女婿，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说话间还诚意满满地鞠了一个锐角躬。 顾明辉：“？？？” 顾九离：“.......” 其他人：“.......” 诡异的沉寂过后，其中一个高管笑道：“搞了半天原来都是一家人啊？原来是.......” 顾九离和我已经顾明辉：“闭嘴！” “呃......” 那高管讪讪地不说话了。 顾明辉想要张嘴说点什么，但是看着人家还在鞠着躬，赶紧先将他扶了起来。 “那个......你先别着急，可其中可能有点误会。” 艾伯特一派绅士，正要说什么，顾九离拽着他往外走。 “各位稍等，我们有点私事先处理一下。” 顾九离拉着艾伯特进了一个临近的小工作室。 艾伯特笑眯眯地看着小天使拉着他的胳膊，不禁感叹：小天使看起来弱弱小小的，没想到手劲儿这么大啊！ 顾九离转过头，皱眉看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艾伯特：“追求你啊！” 小天使不是娇弱可爱的吗？怎么突然一皱眉那么像gj那个煞星啊？ 肯定是他的错觉！ 顾九离真想甩掉马甲锤爆他的狗头，但是一想到他们还要合作，要是让这货知道她就是gj，别说合作了，估计他第一个带头搞事情。 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欲喷薄而出的洪荒之力。 顾九离微微一笑，娇弱又可爱。 “我已经结婚了。” 这笑容，这气场才是他的小天使嘛！ “结婚啊？什么.......你结婚了？” 艾伯特眉眼骤冷，嗜血的暴虐隐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顾九离心下一沉，这货的表情....... 该不会是对她动了真感情了吧？ 她魅力真的就这么大？ 随便披个马甲都能引来桃花？ “不对，你肯定是在考验我的真心。你上次就是骗我喊了老公，然后趁我转身的时候你就跑掉了。这次肯定也是假的。” 看着艾伯特一脸笃定，顾九离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真的结婚了，不信我和我老公中午请你吃饭，放心，我会让他带上结婚证的。” 说完这句话，顾九离转身就出去了。 这场商业谈判，顾明辉完全放权给了顾九离，但是因为艾伯特阴晴不定，所以这场谈判谈的是磕磕绊绊，要死不活的。 第511章 季如尘也太犯规了吧！ 眼看着大家满脸生无可恋，顾九离无奈之下就先只能这样了。 她觉得，要是不搞定艾伯特这货，这合作八成就要被他搞黄了。 她打电话给季如尘。 “中午有事吗？” “没有。” “我在你公司附近订了餐，中午一起吃饭吧！对了咱俩结婚证在那？” 这边季如尘签字的手一顿，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她提结婚证做什么？ 难道是要....... 想到某个可能性，季如尘只觉得彻骨的寒意冻得他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你想做什么？” 季如尘这什么语气啊？ 怎么感觉要吃人似的？ 顾九离撇撇嘴，分外无语地吐槽道：“魅力太大一不小心招了朵烂桃花，都说了我结婚了他还是不信。老娘不得拿出来结婚证和老公让他死心啊？” 电话那边小女人娇俏的抱怨，听在季如尘耳中犹如春风过境，乍暖破冰。 只觉得一股甜甜的暖意漫上心尖，嘴角不禁微微翘起，缀满星辰的眸子含着柔软的笑意。 “好。” 中午，顾九离载着艾伯特到了她提前订好的餐厅。 看着顾九离丝毫不慌的样子，艾伯特心里忐忑。 进门的时候忍不住追问道：“你该不会真的结婚了吧？” 顾九离下意识地要翻白眼，但一想到自己的人设。 立即克制住了。 微微一笑，娇媚可人。 “当然！我和我老公很恩爱的。” 艾伯特眼中没有半分暖意。 两人坐了不到十分钟，季如尘就来了。 顾九离和艾伯特齐齐看过去，当即就愣住了。 季如尘身着一袭经典黑白款的西装三件套，浅色的领带被造型独特的领带夹别着，显得矜贵又别出心裁，袖口是宝石蓝，尊贵又不失优雅。 裁剪合身的西装让他俊逸挺拔的完美身材显露无疑，步履轻缓宛如闲庭信步，但流露出的雅致风流引人沉醉心折。 精致绝美的五官再加上白皙如玉的皮肤，带着颠倒众生的魔力，一眼万年，此间绝色胜却无数风景。 卧槽！ 季如尘这也太犯规了吧！ 艾伯特一直自视甚高，他想着顾九离即便结婚了他也要来看看对方怎么样。 最好能将他比下去，让小天使变心。 但没想到...... 刚一出场就被秒杀！ 这种感觉，真特么地太糟心了！ 季如尘走到顾九离身边，微微欠身，在她唇边温柔地落下一吻。 “抱歉，来迟了。” 顾九离被美貌迷得七荤八素，晕乎乎地说：“没事儿！我......们也刚来。” 季如尘转头看向艾伯特，神色清冷优雅。 “你好。” 艾伯特从上而下地打量着他，“你就是她的老公？” 季如尘坐在顾九离身边，淡淡道：“难道这就是戴维斯家族的教养礼仪吗？” 艾伯特脾气暴躁，闻言脸色骤沉，站起来看着季如尘：“你什么意思？你认识我？” 季如尘：“这些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你纠缠我妻子，我不介意现在就将你送回戴维斯家族。” 季如尘面色清冽，但语气中的寒意却让人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 第512章 小天使真的结婚了！ 顾九离深知艾伯特的脾气，眼看着他有翻桌子的意图，连忙打着圆场。 “哎呀！老公，人家是什么样的你还不了解吗？你要再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 季如尘表情一僵，这又是什么情况？ 顾九离硬着头皮嗲声嗲语的。 妈的！ 脸可以丢，人设绝对不能崩！ 虽然不知道顾九离在搞什么鬼，但是基于顾九离之前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人设，季如尘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 艾伯特即将暴起的脾气被顾九离突然的打岔给按了下去。 他脸色不善的盯着季如尘，但没有了掀桌子的打算。 季如尘举止优雅地将兜里的红本本掏出来递给顾九离：“你太优秀，我不得不将所有的可能扼杀于萌芽状态。” 这段数太高，顾九离发觉自己有点接不住。 她颤颤巍巍地接过结婚证，给艾伯特打开：“呐！我不是骗你的，我真的结婚了。” 艾伯特看着结婚证上红底白衬衫，郎才女貌的两人，眼角发红。 他心心念念的小天使是真的结婚了！ 顾九离伸手往艾伯特这边递了递，“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看仔细点。” 但是还不等她将结婚证递给艾伯特，季如尘伸手拿了回去。 顾九离：“你做什么？” “不用再刺激他了。” 结婚证这东西，季如尘觉得还是拿捏在自己手里才保险。 顾九离听着季如尘这个不走心的借口：“.......” 从刚才到现在，究竟是谁在刺激他？！ 这一顿饭吃的格外艰难。 季如尘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顾九离身上，添水夹菜盛饭，无微不至。 顾九离一方面应付着季如尘的体贴照顾，一方面还是注意艾伯特的心态。 谨防他突然爆炸殃及无辜。 艾伯特眼睛发红，神情格外阴骘咀嚼着嘴里的饭，就好像他吃的不是饭，而是某人的肉似的。 吃完后，艾伯特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转身离开。 顾九离忙叫住他：“那我们的合作......？” “再说吧！” 他现在失恋了，没心情谈合作。 季如尘凉凉地看着她：“你还想跟他合作？” 顾九离：“那不然咧？现在公司情况危急，他就是我朋友牵的合作方，要是谈成了，不仅可以解决眼下问题，还可以让公司更进一步，我当然上心了。” “我帮你。” 顾九离眼睛“蹭”的一亮：“真的吗？” 还不等季如尘点头，她自己就先否决了。 “还是不行。虽然你帮忙解决事情更快更容易，但我还是想自己试试。” 说不定她以后就要回家继承老爹亿万家财了。 不能总是靠别人帮吧？ 见顾九离这样说，季如尘也不好多说什么。 分别前，季如尘温柔地摸摸顾九离脑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有现成的老师，顾九离当然高兴了，忙点头。 季如尘转身往自己的车那边走，刚打开车门，就听见顾九离在叫他。 他转身过去，顾九离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说：“我记得你早上出门穿的不是这套吧？” 第513章 眼里容不下废物 说完之后，也不等季如尘说是还是不是，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留下季如尘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想起那小女人刚一见到他时，惊艳呆滞的表情。 季如尘轻轻地弯了眉眼。 海城市中心，大厦林立，车水马龙。 林平生和莱克一来就联系了先他们一步赵书瑶和尤南绝。 一家高级酒吧前。 “林队，柳天瑞就是在这家会所前面被杀的。” 因为出了命案，所以这所酒吧目前已经被封了起来。 门口前台阶处还有未曾擦干净的血迹，来往行人步履匆匆，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气。 林平生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所酒吧处于拐角处，周围都是商业大厦和酒店之类的，看装潢显然是属于富人消费的地段。 如果真的像莱克说的那样，是专业的狙击。 那么这里无疑是最难勘察的地方。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最佳的狙击角度。 林平生敛着神色，看向神色沉寂的莱克，抿唇询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莱克微眯着眼睛来来回回地在酒吧和那边建筑之间扫视，眸色微深，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许久之后，莱克才开口。 “有没有查过这里的监控？” 赵书瑶：“当地警察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 莱克指着酒吧门口前的监控：“那个监控还在吗？” “这个地点的监控直接留存下了柳天瑞死亡的全过程，极其重要，已经当地警方带走了。” “能够要出来吗？” “他们已经盯着看了好几十遍了，根本就看不出来.......” “你叫赵书瑶？顾小九少年时在江城的那个小姐妹？”莱克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赵书瑶一愣，直勾勾地看着莱克：“啊？” 站在一旁的尤南绝清晰地看见了莱克脸上的不耐烦，下意识地将赵书瑶拉到身后。 “是的！” 莱克撇撇嘴，转过了头。 见此，尤南绝心中升起的戒备缓缓消散。 “喂？尤南绝，你搞什么啊？” 尤南绝气结，这个蠢女人难道就没有注意到刚才莱克眼中的眼中不耐烦吗？ 估计刚才要说“不是”的话，这人当时就敢对一个女人动手。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他尤少爷被季如尘他们从小揍到大，残忍生存下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 不欲搭理这个笨女人，尤南绝站到一旁连眼神都不往过来瞟一个。 林平生见此，直接吩咐道：“小赵，你去一趟海城警察局，问他们将当天的监控拿过来看一下。” 赵书瑶：“好。” 待赵书瑶和尤南绝两个人吵吵骂骂地走了之后，莱克冲林平生吹了声口哨。 “这么蠢的手下，你用着就不觉得心肌梗塞吗？” 林平生：“小赵就是经验不足，你不用这么苛求。” 莱克：“蠢！无论做任何职业，不苛求养出来的只有废物。更别说你们这种和生死打交道的职业，现在不苛求是想她早点死吗？” 莱克的世界，弱肉强食是至高无上的准则。 所以他的眼里容不得废物，更容不下对他的绝对质疑且喋喋不休的人。 第514章 你这是对我好奇？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警察是顾小九那个小姐妹，他早就削她了！ 别说她是个女人。 在gay的眼里，女的还不如男的惹人心疼呢！ 林平生被莱克噎的哑口无言。 他审视了莱克许久，突然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莱克扬扬眉，语气玩味儿：“你这是......对我好奇？” 林平生想起他那毫不掩饰的心思，顿时脸色骤变。 “谁对你好奇了！无聊。” 莱克笑嘻嘻地凑上去：“害羞什么？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说话间，莱克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搭在左肩，冲林平生行了一个极为绅士的礼仪。 “我叫威廉姆斯莱克，a国王室。家族是世袭爵位，产业遍布。而是我倒卖军火的，主要活动地区是在欧洲和美洲。” 话落，朝着林平生眨眨眼：“请问这个人民公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林平生：“.......你简直有病！” 谁特么地倒卖军火在光天化日之下说的这么堂而皇之？ 就连主要活动地点都说的这么坦荡直白。 莱克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完全脱离了林平生和人打交道的范畴。 一时间手足无措地干瞪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莱克惊呼一声：“对！我有病！是你们z国常说的那个相思病。” 林平生：“.......” 他特么地再跟他说一句话就是个傻逼！ 接下来这段时间，无论莱克再怎么耍宝卖萌，林平生都巍然不动。 颇有种“你闹你的，要是我理你就算我输。”的意味。 见他嘴巴跟个蚌似的，莱克也不恼。 自顾自地边说边笑。 林平生的电话响了。 莱克眼看着他看见来人是谁，眉眼欣然的样子，随即接通电话也是优雅温柔。 两人聊得不多，三两句话就结束了。 大概意思也就是问林平生现在在哪，吃饭了没之类的废话。 挂了电话后，莱克冷哼一声：“女人真是麻烦。” 林平生收好手机，如诗般容颜淡冽清冷，完全不复刚才接电话时的温柔欣喜。 “麻烦的也不是你，与你无关。” 莱克笑的贼兮兮的。 “看。你这不是就跟我说话了吗？” 林平生气结：“你.......” 他办案子这么多年，比莱克脸皮厚的犯人还真没见过几个。 更何况，对待那些罪犯的手段又不能用到莱克身上，毕竟现在有求于他，闹翻了案子先不说，就连顾九离也不好做。 想到此，林平生只有一咬牙再次忍了。 赵书瑶回来的很快，毕竟她是以林平生的名义前去调监控的，当然快多了。 谁让林平生是帝都林家的少爷，人家叔叔还是帝都公安局的局长呢？ 这么牛逼轰轰背景，走到哪里不都得供着？ 莱克漫不经心地盯着监控的画面，时不时眼睛还要瞟一眼现实情形。 尤南绝皱眉看着他放成十倍速的监控画面：“哎！你究竟行不行啊？” 莱克没搭理他。 被忽视的尤少内心极度不平衡，还想在说些什么。 “别打扰他。” 林平生出声阻止了他。 尤南绝当即闭嘴不逼逼了。 第515章 妹子没有市场了吗？ 片刻后，莱克暂停了监控画面，刚好停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柳天瑞站在酒吧门口的画面。 林平生眼睛一亮：“怎么？发现了什么吗？” 尤南绝和赵书瑶也连忙凑过去看。 莱克往后退了一步，将空间让给他们。 画面上，晚上十一点的酒吧门前灯火通明，路灯、车灯、彩灯......交织一片，映衬的那时的夜晚五光十色，极为炫目。 柳天瑞像是刚从身后的酒吧里出来，手上拿着手机，脚步踉跄不稳，显然是有点喝高了。 身后跟着两个侍应生。 再跳到下一个画面，里面柳天瑞已经额头中枪倒地，两个侍应生惊慌失措，周遭人抱头尖叫，场面极为混乱。 林平生等人将这幅画面跳来跳去看了好几遍，就连里面站在柳天瑞身边的路人甲都做了微表情分析。 可是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尤南绝最沉不住气，没有找到线索，他直起身皱眉看着莱克：“你让我们看什么？” 莱克：“没看出来？” 尤南绝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到了暗讽。 但是他确实没看出来东西，也不好冲着莱克发火。 只能自己憋屈着了。 赵书瑶感觉自己眼睛都快看瞎了。 “什么都没发现啊！能不能给点提示？” “笨！不能！” “.......”卧槽！老娘终于发现一个比季如尘还要宇直的男人了！ 林平生又看了好几遍，但也还没发现。 “周围没有一个可疑人物，你想让我们看什么？” 莱克一改刚才毒心毒舌的嘴脸，神情祥和地像是每年领奖的好好老师。 “.......” 赵书瑶有点崩溃。 这年头妹子就已经没市场了吗？ “清道夫用的狙击枪是特制的，他们子弹也是特制的。那么你知道，这些特殊的地方在哪吗？” 林平生摇摇头。 “在于狙击方位和子弹。” “子弹我知道，进入物体之间后成螺旋式爆发，杀伤力比普通子弹强百分之五十以上，可以说基本只要射中就必死无疑。那这方位是什么意思？” 莱克：“子弹没错。方位是因为他的狙击枪。” 伸手在屏幕上点了点。 “看，从这里到这里是普通狙击枪的射程范围和最佳射击点。但清道夫却可以比他们在提高百分之四十以上，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将射击点放置在这里，这里和这里。” 酒吧对面是一个商业大厦，一个酒店还有一个高级会所。 莱克连指了三个地方分别是这三个地方的顶楼。 “可是这三个地方都是人口流量大的地方，根本不好确定目标啊！” 莱克：“学过相似三角形没？” 尤南绝心里“卧槽”了数声。 我们小学教的数学怕是你们高中才学，你说我学过没？ 林平生：“学过。” “那就方便多了。” 莱克抽出一张纸，分别将大厦顶端，酒店顶端，会所顶端到酒吧门口按比例缩在了纸上。 然后画出他们的相似三角形。 林平生看着他画的三角形，再抬头看了看电脑屏幕上面的距离，等比到电脑上面去之后刚好到路边。 第516章 有线索了 他又将监控画面反复跳转了好几遍，眼睛一亮“我想我可能知道你的意思了。” 莱克俊眉冲着林平生微微一挑，浅灰色的眸子中含着些许赞赏和意味深长的目光。 林平生看清他眼里的神色，脸上兴奋一凝，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尤南绝将纸放在电脑旁边不断对比，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名堂来。 他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不过眼角余光瞥到赵书瑶也是一脸犯难。 他的心里微微平衡，并且突然觉得赵书瑶也不是那么碍眼了。 “林队，你知道什么了？我怎么还是看不出来啊？” 林平生努力压下自己的不自然，指着纸上的相似三角形，等长在电脑屏幕上。 “看，目前我们基本已经猜测到了狙击点是这三个地方，那么用相似三角形等长到路面上的透光物体上，就可以很轻易地找到真正的狙击点。” 林平生将监控又放了一遍，然后指着停在路边的一辆车，“注意看这辆车的玻璃。” 赵书瑶和尤南绝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辆车的玻璃。 “我看到了！看到了！这里有类似于红外线的光线闪过。” 赵书瑶欣喜地惊呼起来。 尤南绝一脸嫌弃：“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大家都看到了，你不用这么激动吧？” 赵书瑶瞪了他一眼：“老娘愿意，管你屁事！” “你.......懒得理你！” 林平生按照这个光线的角度和扫过来的方向看过去，“这里确定的狙击点......是这个酒店？” 他抬头朝着马路对面看过去。 威尼斯国际大酒店。 林平生当即联系了当地警方，让他们派人过来一同去威尼斯国际大酒店查看线索。 “这国际酒店是海城白家的产业，白家目前是白覃塘掌权，他有一个独子名叫白浪，是海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来的警察边走边给林平生他们普及这个酒店的背景。 听说有警察来，酒店经理连忙出来询问情况。 “要去我们顶楼查看？” 经理脸色不好，毕竟酒店营业最忌讳警察案子之类的事情，要是真出了什么风言风语，他可不好向白董交代。 “警察办案，请配合一下。”领路的警察掏出警官证，笑的十分和善。 经理拧着眉：“这样吧，让我请示一下白董。” “应该的！应该的！” “什么事情需要请示我老爸啊？”一道轻佻的声音从电梯那里传来。 众人将目光齐齐移过去。 经理赶紧迎上去，将情况给说给白浪。 “少爷，这几位警官想了解一下前几日柳少命案的情况。” 白浪皱眉：“柳天瑞的命案情况？他不是死在对面酒吧吗？” “是这样的没错！但这几位警官说站在顶楼能够更容易看清楚些。” 白浪爽快地挥挥手：“那你就带着他们去啊！多大点事，没必要惊动我老爸。” 经理脸色一苦：“可是........” 白浪十分不在意地说道：“有什么可是的？配合警官办案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这点觉悟你都没有？” 经理无语。 第517章 白家酒店 看着自家因为酒驾飙车，斗殴赌博时常进警察局的少东家，心里真的是mmp了！ 他充分怀疑少爷这觉悟就是进警察局多了，让又红又专的检讨给熏陶出来的。 不过既然白浪都已经发话了，经理自然照办。 谁让白浪是白家唯一的独苗苗呢？！ 这偌大的家业以后都是他的，更别说这小小的一个酒店了！ 白浪好奇，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酒店顶楼。 碍于待会儿还要调酒店的监控，所以林平生默许了白浪的存在。 酒店顶楼昂贵巨大的盆景安放在四周，仰躺的摇椅，巨大的遮阳伞，浅木色的地板，装潢的像是一个情侣约会的绝佳圣地。 林平生站在边缘地带，掏出自己兜里的激光笔慢慢走动。 直到电话中传来赵书瑶说“好了，差不多就是这里”他才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林平生对莱克说。 莱克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林平生所在的地方是个角落处，有一盆巨大的盆栽放在那里。 莱克指着盆栽问：“这是什么时候放上的？” 经理：“是今年四月份放上的，我们酒店顶楼情侣浪漫在海城非常有名。所以这里的设施是我们重点照看的地方，像这种盆栽每过一个星期就要换一次，以保持绝对的视觉效果。” 莱克上前将盆景抱起来放到一旁。 看着木板上面的痕迹，眼眸微深。 “你这盆什么时候换的？” 经理想了一下，回道：“四天前。” “四天前？” 那不是柳天瑞死的那天吗？ 这么凑巧？ 林平蹲在地上认真仔细地看着这处，除过放盆景的痕迹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异样。 给他们领路的海城警察抱着电脑过来了。 “这是我在酒店里拷贝的监控。” 林平生他们凑过去。 监控调到柳天瑞死的那一天的顶楼上。 却发现刚才那个角落恰好就是监控死角。 不过他们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也没有多大吃惊的必要。 又细细翻看了另外几个监控，却发现那个时段压根就没有人到顶楼上来。 林平生皱眉：“你们这里的监控就是这些了吗？还有什么上顶楼的路是没有监控的？” 经理：“我们酒店绝对的高级管理，根本不存在有遗漏的路是监控没有照上的。” 莱克突然轻笑出声。 林平生皱眉：“你笑什么？” 莱克：“要是这么容易被你查到，那清道夫就该躺平被打死了。” 林平生气结，可又不能否认莱克说的话的正确性。 “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完全是夜生活开始时候，为什么这个时间段没有顾客呢？” 经理指了指摆放的盆景：“因为这个地方是我们重点推出的项目，所以每过一周，我们都会在下午六点之后将这里封闭起来，进行维护和休整。” 林平生将监控往前调了两个个小时，也就是晚上十点左右。 果然看见了维修工人离开的画面。 站在一旁的海城警察突然问：“那我们可不可以根据谁知道酒店这种管理模式来进行排查？” 第518章 你认识我？ 莱克鄙视地看他一眼。 林平生摇摇头：“威尼斯酒店知名度高，这种酒店管理模式不是什么秘密。从这个点切入排查，完全没有必要。” 莱克摸摸下巴想了片刻后，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清道夫的狙击枪体积庞大，不便携带。监控没有监控到清道夫怎么上来，有可能是因为他走通风道或者从楼下绳索攀上来之类的，但无论是那种方法，他都无法贴身携带狙击枪。” 林平生喜上眉梢：“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提前将狙击枪放置好？” “不错，况且.......”莱克四处环视一圈，“这里也太适合藏一个东西了。” 林平生闻言，赶紧将监控往前面调。 也就是翻看到了白天的画面。 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蹙起来了 “你们这里是每天都乐队来弹奏的吗？” 经理：“也不算。这要看顾客的要求，一般有的顾客讲究情调，会点乐队。” 看着那天乐队进进出出了好几次，手上都拿着装乐器手提箱，林平生脸色难看。 狙击枪完全可以放在装乐器的箱子里带到顶楼上来。 但是这一天的乐队最起码有六队以上，带的还都是大提琴之类的大家伙。 根本就不好排查。 “乐队是临时联系还是酒店雇的？” “我们酒店和海城多支著名乐队都有合作，一般都是由顾客点，然后我们出面将乐队请过来演奏。” “那你们之前所请的乐队也像这天这么多吗？” 经理：“不是！就是那天比较多。” 林平生眸色锁住经理的脸色，“为什么？” 经理神色尴尬，眼神不禁往旁边的白浪身上瞟。 白浪挠挠头，笑嘻嘻道：“嘿嘿！那是因为我跟圈子里的人飙车输了，赌注就是将我家这块地儿包场三天给他们轮流带着对象来玩儿，并且全程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说到这里，白浪有点委屈了。 “就是因为这个，我家老头子差点没敲碎我的脑瓜子。说我纨绔不务正业，将我赶出家门，所以我就住这儿来了。” 海城警官低声对林平生道：“白家少爷海城著名纨绔，这种事情简直是家常便饭。” 找不到什么有用线索，林平生只能让经理将那天所来乐队和在这里约会的每个人名字写下来，逐一排查。 虽然按照莱克所说，这样排查出来的可能性没多大。 但是总得试一试。 尤南绝和赵书瑶在下面等不及，索性就自己上来了。 赵书瑶走上来看见白浪，她一愣：“哎，你怎么在这儿？” 白浪眼神迷茫：“这位小美女，你认识我？” 见林平生他们的目光也移了过来，赵书瑶连忙道：“就先前，队长你不是让我过来注意柳天瑞的行动嘛！那个时候，我跟着柳天瑞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他，招蜂引蝶不说还呼朋引伴，所以就多注意了两眼。” 白浪闻言，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长呼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我还以为是我不小心在外面欠的桃花债呢！” 赵书瑶撇嘴，嫌弃道：“我才不会看上你这样的纨绔子弟呢！” 第519章 一切人为都是巧合 白浪不乐意了。 “嘿！小爷我吃喝玩乐无一不精通，看上我绝对让你乐趣满满。” 白浪对于自己顶级纨绔的名头一直都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离开威尼斯酒店之后，林平生问莱克：“你有什么看法？” 莱克：“顾小九说过‘一切巧合都是人为。’” 林平生回头看了眼刚离开的酒店。 “没错！聚会人多，乐队增多，对于监控死角了如指掌，顶楼毫无任何蛛丝马迹，看似合理的一切，恰巧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海城督办这个命案的刑侦队长恰巧就是林平生他二叔的门生，褚绍。 褚绍办公室。 林平生将调查出来的结果记在白板上。 总结道：“乐队的增多百分之八十是故意设计，再加上对于监控死角的了解，还有各种巧合指明，凶手极有可能是和白家少爷一个圈子里的人。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挨个排查和白少爷相近的人，确定他们四天前，也就是十一月二十四号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他们的行踪。” 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只能用这种最传统的刑侦手段了。 他们现在还担心一个情况。 就是万一凶手不是他们其中一个，那就很有可能早就已经离开海城了。 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褚绍是一个眉目刚毅正气的男人，对于林平生的帮忙，他表示万分感谢。 两人正在客套的时候，莱克突然问了句“那个酒店少爷什么情况？” 褚绍一怔：“那个酒店少爷？” 林平生：“就是那个白家少爷白浪。”随即转过头问莱克：“你怀疑他？” 莱克摇头：“他也符合所有的条件，不是吗？” 闻言，褚绍失笑：“怎么可能是他？即便是我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对这个白家少爷如雷贯耳。” “什么意思？” 褚绍想了一下，组织着语言：“白浪这个人，虽然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但是小毛病那是没断过。整个就是一被家里惯坏了的二世祖，人如其名，吃喝玩乐，斗鸡走狗，无一不精通。光是因为深夜飙车，打架斗殴就已经跟咱们局子里的人混的差不多熟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他为人有点.......嗯.......傻白甜吧！所以不光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人缘好，就连我们局不少人跟他关系也不错。” 毕竟人家是海城白家唯一的少爷，打好关系没坏处。 “难怪今天他听说警察办案，行方便那么松快呢！” 原来是跟警局的人混熟了。 林平生不禁如此想。 不过，他觉得莱克说的也对。 “还是查查吧！毕竟他也算符合条件的人之一，以防万一。” 褚绍点点头：“行！” 刚出酒店，顾九离的电话就来了。 林平生将调查的情况跟她简单地说了一下，顾九离在电话那边道：“白浪啊？我认识。” “你认识？” 顾九离：“是啊！那次来海城玩儿，跟他一起飙过车。不过我觉得莱克说的有道理，虽然我也不怎么相信白浪会是清道夫，但是以防万一，你们还是排查一下比较保险。” 林平生：“行，我知道了。” 第520章 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可能是因为昨天猛然得知自己的小天使已经结婚了，艾伯特一时间大受打击。 今天一早，顾九离刚到公司就接到艾伯特的助理打过来的电话。 那边说艾伯特最近不舒服，需要休息几天才能继续谈合作。 助理语气恭敬，理由找的又很合理。 顾九离本来想直接按照季如尘所说的，放弃这次和艾伯特的合作，重新再搭一条线算了。 但她转念间又想到了艾伯特那令人绝望的性格。 虽然在人前装的一派贵族绅士样，但骨子里却是个暴虐嗜血的小变态。 脾气执拗又记仇。 她的另一重身份gj跟他结下这么大的仇，也几乎是拜他这样的性子所赐。 所以，要是她真的先放弃了艾伯特这条线去找别的合作商。 那等艾伯特这货知道后，肯定会报复。 不说别的，光是她这条想将公司开发线路做到国际上去，估计就要被他掐死在萌芽中了。 到时候，国内备受打压，国外开发线堵死。 那老爸的公司不破产更待何时？ 出于种种问题考虑，顾九离只好按捺下内心的小暴躁，让她老爸派给她的临时助理去订了一束花代表他们看望一下艾伯特。 不管他是心病还是身体病了，最起码她的礼数是做周到了。 顾九离目前负责的事情就只有这一个，现在艾伯特不来，她就是个闲人。 想到这次回来还有一个主要目的是调查顾雨晴。 顾九离索性直接给她老爹说她想去别的公司视察。 顾明辉巴不得顾九离对公司上心呢！ 一听说她有这个想法，乐呵呵地当即答应了。 顺便还问她需不需要让她鲁叔叔带着。 顾九离边用肩膀夹着手机边在包里找车钥匙。 “爸！我就是无聊去看看，不用整的那么夸张。” 顾明辉在那边笑着道：“不是怕你有地方不懂吗？有你鲁叔叔跟着，你多问问也好啊！” “嗨！不用，等我准备接手的时候你再让鲁叔跟着我吧！现在你手边还有一大堆事情呢，没人给帮你，这不是让我心疼吗？” 顾九离话落，电话那边顾明辉好久没说话。 但是从稍重的呼吸声听来，顾九离也能猜到顾明辉现在是什么心情。 她心里又酸又暖：“爸，你照顾好自己。” 顾明辉在那边连连应道：“好好好！乖女儿，爸一定会好好的。” 好好保护你。 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护你平安喜乐。 挂了电话后，顾九离直接开车前往顾氏集团的子公司，也就是顾雨晴所在的公司，星辉娱乐。 虽然她没有刻意去打听顾雨晴的消息，但是鉴于目前顾雨晴实在太火了，一举一动都有狗仔追踪报道。 所以她对于顾雨晴现在的情况还是有个大致的了解的。 她和沈君空的关系早已经不是秘密，前段时间她住院，沈君空精心照料还一度被刷上热搜。 从她出院之后，手上压了好几个大制作的剧本。 刚回来是接手的代言也放了上去，掀起一片热潮。 简直妥妥的人生赢家！ 第521章 顾雨晴肯定有问题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让顾九离一再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出了错误。 这顾雨晴怎么也不可能是杀害顾雨泽的凶手啊？！ 但是常静曼，柳易烟的态度不可能作假，作案时机，顾雨晴露出来的异常等等迹象都在指明她不简单。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因素，最后那个再不可能也是真相了！ 顾九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清晰明了。 不管如何，顾雨晴肯定有问题。 顾九离到的时候，顾雨晴也刚从外面回来。 星辉娱乐一直都是由柳易烟掌管，顾雨晴在里面可谓是公主中的公主。 顾九离站在大厅，看着从保姆车上下来顾雨晴，前簇后拥，众星拱月一般。 公司外面还聚集着她的大批粉丝，疯狂的崇拜一声赛过一声。 顾九离揉着耳朵由衷的想。 不是说国内学生学习压力大吗？这帮小孩也太闲了吧！ 顾雨晴脸上挂着温柔得体的笑意，但是当她目光看见顾九离时，脸上笑意顿时收敛。 美眸里随之升起的是一抹浓浓的嫉恨和怨毒。 都是她！ 君哥哥这段时间才对她愈发不耐！ 每当沈君空对她冷脸一分，她对于顾九离的怨恨就加深一层。 直到现在，恨不得让顾九离永久消失！ 要不是她最近忙着稳住君哥哥的心，腾不出手来对付顾九离，那还容的顾九离这么逍遥？！ 不过想到自己刚听说的消息，顾雨晴心里也是开心的。 顾九离不知死活，答应了简家小姐和慕家小姐在王老太太的宴会上比试。 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帝都的上流圈子。 想起小时候顾九离学个写字都跟身上长了跳蚤似的坐不住，更别说那些千金名媛的必备教程了。 顾雨晴真的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顾九离输了，被人羞辱的画面了！ 只要能将骄傲的顾九离踩入尘埃，她就由衷地感到开心。 顾九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向她走来的顾雨晴。 “身体恢复的不错啊？” 顺着这句话，顾雨晴想到了沈君空在病房里对她说的话。 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顾九离：“姐这么担心我，怎么不见来医院看望我呢？弄得别人还以为我们姐妹之间关系不好呢！” 顾九离看了眼她身边的人，挑挑眉：“我们关系不好吗？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做什么？自己感受出来不就行了。” 顾雨晴闻言，笑的眉眼弯弯地快步走向顾九离，伸出手就想抱顾九离。 但顾九离当然不想让她抱，即便是做戏也不想这么膈应自己。 她下意识地往过一错身，但当看见顾雨晴脸上的算计和欲要摔倒的姿态。 顾九离不禁冷笑一声。 和她玩儿这种把戏？ 顾雨晴脑子没问题吧？ 眼看着顾雨晴要摔倒，旁边跟着的助理保镖都慌了，惊呼着要上去接顾雨晴。 但他们的动作哪里比得上顾九离利索？ 之间顾九离脚步大垮一步，一把上前揽住顾雨晴的腰，将她稳稳地扶住后顺道在她腰间划了一下。 顾九离：“亲爱的妹妹，想姐姐也不用这么激动啊！以后少扑我，不然你要真摔倒了，别人还以为是我推得呢！” 第522章 将她们母女放在那里？ 目的没达成，顾雨晴咬咬下唇，“谢谢姐姐，我知道了。” 顾九离松开她，拍拍她的肩膀：“知道就好，走吧！” 顾雨晴一愣：“去哪？” 顾九离：“爸准备让我接受公司，我来视察一下啊！” 顾雨晴大惊失色：“什么？接手公司？不是让你先负责公司的一个项目吗？” “呦呵！你知道的还挺清楚啊！”顾九离笑着说：“是我口误。不是接手公司，我就是来这里看看。对娱乐公司好奇，不行吗？” 对上顾九离的视线，顾雨晴才知道，顾九离是故意的！ “行！当然行了！” 顾雨晴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顾九离转身往电梯那里走去，顾雨晴也跟着往那边走。 但当她刚一动，感觉腰间一松，紧身裙从缝线处开裂，眨眼间就露出了里面白色内搭。 这一突变让顾雨晴当即“啊”了一声。 随即下意识拉住自己的裙子，脸色又红又白。 周遭反应过来的助理等人也赶紧围了上来，助理将外套脱下来挡住这一尴尬。 一片兵荒马乱的拯救，顾雨晴脸色铁青。 当助理围着她急匆匆地赶到电梯跟前时，顾雨晴看见顾九离环胸而立，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 这么刺目的笑容激的顾雨晴眼里发红。 “顾.......” “哎呀！亲爱的妹妹，你这衣服的质量不行啊！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你说明天会不会上热搜啊？” 顾雨晴紧握双拳：“顾九离，是你！” 顾九离眨眨眼，一脸无辜：“什么是我？” 见她这样，顾雨晴气的心肝肺一抽一抽的疼。 她刚才故意造成一副顾九离推她摔倒的假象，就是为了煽动粉丝手撕顾九离。 哪怕不能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只要她看到有人辱骂顾九离，恶毒的诅咒她，她就开心了。 但没想到这次不仅没有整到顾九离，反而让自己出了丑。 顾雨晴现在真的是恨的牙痒痒！ “告诉艾米，今天的事情要绝对处理干净，我不希望明天看见有关这件事的任何话题。” 出了电梯，顾雨晴脸色阴沉地吩咐着助理。 等她换好衣服出去找到顾九离的时候，发现她正坐在柳易烟的办公室里。 “你在这儿干什么？” 顾九离慢悠悠地喝着让秘书送来的咖啡：“看下星辉的发展情况。” 柳易烟因为柳天瑞被杀的事情，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都不好。 此时神情疲惫，眼里带着血丝，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毕竟任谁也接受不了小辈一个接一个的去世。 先是她的宝贝儿子，现在又是她侄子。 柳易烟心都快碎了。 现在也没心情应付顾九离。 “你负责的好像不是这方面的事情吧？” 顾九离：“好像是哎！”她随即又喝了一口咖啡，说：“不过老爸说让我到处视察一下，也算是提前了解情况。” 柳易烟知道顾明辉想让顾九离接手顾家，但没想到他说做就做，连商量都没和她商量。 当即气的脸色都变了。 顾明辉到底将她们母女放在了那里？ 第523章 真让我后悔当年救你！ 顾九离眼角瞥了眼顾雨晴阴沉的脸色，挡在咖啡杯后面的嘴角微勾。 尽管气吧！ 你要是不乱，不动作，那我还怎么揪到你的狐狸尾巴呢？！ 顾九离放下咖啡杯，眉宇间神色傲然：“我看了资料，星辉的资源都砸在你身上了啊？” 柳易烟黑着脸：“小晴有这个本事，再说了，星辉是自家公司，不砸在小晴身上难不成让小晴丢了顾家小姐的面子吗？” 顾九离：“自家公司？妹妹不是即将要成为沈家的人了吗？到时候身价再高也不是顾家的人了，以前就算了，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新人出头的机会了啊？” 顾雨晴听见顾九离主动提起她和沈君空的事情，先前脸上怨毒嫉恨的阴郁突然散了个干净。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慢慢走近顾九离。 笑的温柔和善，精致的脸上带着些许羞涩。 “姐姐这话说的，即便我以后和君哥哥结了婚，那根也还在顾家，星辉是我和妈妈这么多年来的心血，我怎会看着它走下坡路呢？” 顾雨晴说完这句话，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惊慌地捂着小嘴。 “姐姐，我忘了你以前也喜欢君哥哥来着，你该不会生气吧？” 要是放在刚回来的那会儿，顾九离说不定还要心里难受半天。 但现在提起这些事情，她的心里很平静。 平静到里面倒映着的全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微微一晃，心口便泛起甜味。 但是她当然不会傻到去跟顾雨晴推心置腹了。 见顾九离不说话，顾雨晴自以为戳到了她的痛楚。 “姐姐，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毕竟我是在君哥哥和你分手之后才和他在一起的，你应该能体谅的吧？” 分手之后？ 顾九离眼里眸色一凝：“当年分手后，你知道？” 顾雨晴微微一笑：“知道啊！是君哥哥给我说的，也是那时候我去江城接君哥哥回帝都的时候开始，我们才慢慢走到一起去的。毕竟.......” 顾雨晴紧紧地盯着顾九离的脸。 “毕竟那时候君哥哥虽然不喜欢姐姐你了，但是因着多年情谊还是很伤心和姐姐的事情的，我不放心他，所以就陪了他一段时间。” 顾九离的脑海中迅速回想起十年前的那天。 难怪那天会是顾雨晴接电话。 原来那会儿她就已经准备乘虚而入了！ 顾九离冷冷道：“顾雨晴，你现在这幅嘴脸让我真的很后悔那次救了你！” “后悔救我？你是后悔因为我才导致了后面的悲剧，让你的生活天翻地覆吧？” 顾九离抿唇不语。 顾雨晴轻笑，眼带嘲弄：“顾九离，你仔细想想真的是因为我吗？” “你什么意思？” 顾雨晴纤纤玉手抚弄了一下头发，眼神寸寸打量着顾九离的脸。 “顾九离，你生来就拥有一切，所以一直以救世主自居。你天生英雄病过重，看不得欺凌弱小，见不惯不平之事。你这样的性格得罪了多少人，你心里没数吗？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耿泰宇跟你有过过节的吧？那你能保证，即便没有我，你也不动他吗？” 顾九离冷冷地看着她不搭声。 第524章 多谢沈君空的不喜欢 顾雨晴也不在意，语气染着从阴诡地狱散出来的凉气，自顾自地回答着。 “你不能！因为你从骨子里就看不惯他！所以害得你失去一切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骄傲自大的性格。你这样的人，注定不可能一生一帆风顺，平安到老！” 说到最后一句，满满的恶毒更像是诅咒！ 顾九离面无表情，就这么冷冷地盯着顾雨晴。 片刻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悲悯。 这样的神色落在顾雨晴眼里，就是一种鄙夷和不屑。 她紧握双拳，脸色阴沉。 “你笑什么？” 顾九离止不住笑意，连连摆手道：“抱歉啊！我就是觉得你说的话简直太搞笑了，一时间没有忍住。” 柳易烟和顾雨晴脸色十分不好的看着她。 良久，顾九离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湿润。 站起身来缓了一口气，嘴角笑意犹存，只是眼底却满是桀骜和尊贵。 她指着柳易烟，对顾雨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你们的理由！我的母亲是傅家名门小姐，傅家满门清贵仁义，教导出来孩子也都是俯仰无愧于天地的人才。 而你们？一个做惯小三的母亲，一个三观崩坏的孩子，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比？又怎么配和我比？” 说完之后，顾九离没有理会顾雨晴和柳易烟铁青的脸色，大步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她听见顾雨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那又如何？君哥哥还不是不喜欢你，而我马上就是沈家的儿媳了！” 顾九离闭了闭眼，语气平静。 “替我多谢沈君空的不喜欢，因为我顾九离也不喜欢眼瞎的人。” 看着顾九离大步离开，顾雨晴眼神怨毒，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出了星辉娱乐的门，顾九离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查看公司的经营。 不过转念一想，柳易烟她们能将公司内部资料给她看，那才有鬼了呢！ 更可况她要的也不是星辉的运行，她要的是顾雨晴自乱阵脚。 到时候才有机会抓住她的狐狸尾巴！ 顾九离边走边想着方才顾雨晴的话。 她真的是那段时间和沈君空走到一起的吗？ 那她岂不是早就喜欢上了沈君空？ 顾九离一想通这点，顿时后背脊梁骨爬上一丝凉意。 那顾雨晴当年对她的嫉恨，已经不单单是来来自于家庭因素了！ 顾九离觉得她真是小瞧了顾雨晴了！ 小小年纪，心思暗藏到这一步，她简直自叹不如！ 不过....... 沈君空知道吗？ 知道顾雨晴心思缜密，表里不一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 毕竟沈君空看人一向比她准。 顾雨晴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要说他不清楚顾雨晴的为人，那才真是搞笑呢！ 可既然他已经知道顾雨晴是怎样的人了，那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呢？ 顾九离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悲凉，她突然发现，十年前自己以为的一起好像都只是为自己以为的。 她从来都没有看明白过。 沈君空她看不明白，顾雨晴她也没有看明白。 而她从来不知道，在顾雨晴心中，她一直都是一个英雄病过重，不能顺遂一生的傻子！ 第525章 实际上却是一个傻子！ 呵！ 傻子？！ 可不就是吗！ 那沈君空呢？他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才冷漠无情地看着她守在别墅下一天又一天就是不见她。 所以才在自己打电话救命时，以为她只是恶作剧，想耍花招见他而已！ 那时候他在干什么？ 顾雨晴陪在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小丑一样自编自演的戏码？ 他肯定也在内心嘲笑她吧？！ 嘲笑她平日里嘴硬心气高，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傻子！ 为爱放弃了尊严，放弃了骄傲，放弃了自我，甚至是放弃了.......最爱她的外公！ 一想到这里，深埋于骨血的疼痛又铺天盖地而来。 顾九离能洒脱面对所有的事情，可唯独十年前变故她碰不得，别人碰不得！ 一碰就是蚀骨焚心地钻牛角尖。 就像是自我惩罚，只有极致的疼痛才能让往骨头缝里钻的愧疚缓解些许。 顾九离趴在方向盘上冷汗涟涟，脸色惨白如纸。 她死死地握拳抵在心脏处，强撑地等着那块一抽一抽的痛楚过去。 电话突然响了。 顾九离磕磕绊绊地接通电话，那边某人清冽淡然的嗓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在哪里？”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像是拥有某种神奇的力量，缓缓抚平了顾九离的疼痛。 那么一瞬间，顾九离突然看见了雾霭沉沉的灰霾散去，露出一角五彩缤纷。 她突然眼角发酸。 想哭！ 默默地深吸一口气，顾九离鬼使神差道：“季如尘，你陪我一天吧！” ...... 十一月份的天气，不冷不热正适合逛街游玩。 大街上，小情侣的甜甜蜜蜜地相拥而过，凑在一起小声说笑着什么；白领匆匆而过，不知是为了生计还是理想而奔波；小孩子吵吵闹闹的，脸上挂着明媚灿烂的笑容....... 顾九离静静地靠坐在街头的台阶上，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看着世人往来的神态，默默地猜测他们平凡背后的故事。 直到一道暗影笼罩住她的全部视线。 顾九离抬头看去...... 精致完美五官逆着光看的不怎么清楚，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犹如实质让她心生忐忑，又犹如清风拂过，除过满心欢喜外了无痕迹。 此时此刻，顾九离陡然升起一个念头。 要是季如尘十年前喜欢的人是她该多好啊！ 可是也只是片刻，她就否认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先不说当年季如尘明明白白地告诉过她，他讨厌她，还是很讨厌很讨厌的那种。 就单单想一下要是季如尘当年真喜欢的是自己，顾九离就觉得有股淡淡的心疼漫上心尖。 那个时候的她一点都不好，真的一点都不好！ 她被娇宠的心里只有自己，自私又自大。 她好管闲事，成天连累这个连累那个。 她好吃懒做完全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她把外公气的跳脚，让沈君空无可奈何。 更重要的是.......她那会儿满心满意只有沈君空！ 任何有他在的地方，她的眼里都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要是季如尘那个时候真的 第526章 请原谅我的自私 顾九离实在无法想象，那么一个孤傲矜骄的绝色少年，该怀着怎样的一份心酸和苦涩看着她和沈君空的种种亲昵？ 尤其是现在在她爱上季如尘之后，她就愈发受不了看到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无论是谁，哪怕是她也不行！ 这么好的一个人，就应该被全世界温柔以待。 季如尘不知道顾九离发生了什么，打电话是想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和艾伯特在一起。 却没想到她叫他出来陪她。 而当他赶到这里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在靠坐在台阶上的她。 明明是那么随意邋遢的姿态，在她做来却多了几分慵懒自在。 眉眼间带着恍惚，眼神游离在过往的行人身上，就好像是在看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看。 忍不住走上前来，只见她抬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眼神哀伤悲切，又闪动着些许放松的欣喜。 那么复杂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在她眼中看见。 “地上凉，起来。” 季如尘伸手给顾九离，语气轻缓温暖。 顾九离回神，看着眼前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如美玉雕刻的手，微微一笑。 抬手放入了季如尘的手中，顾九离顺着他的力道起身。 但站起来后她并没有收了力道，而是直接搂着季如尘精瘦修长的腰身，闭眼埋首在他胸前。 感受着他健壮温暖的胸膛，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季如尘。” 季如尘没有想到顾九离会突然投怀送抱，僵硬着身子不该如何是好。 听见她低低地喊他。 季如尘应了一声“嗯？” 单音节发声，带动胸腔震动，顾九离感受的十分明显。 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都卡在了喉咙里，哽得她心里涩涩的难受。 顾九离不说话，季如尘也不着急。 就这么任由她抱着，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良久之后，顾九离松开了他。 抬起脸，眼里笑意明媚如初，“我们能像普通情侣一样玩一天吗？” 对不起。 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你，从你身上汲取温暖。 哪怕明明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别人！ 季如尘眸色深沉地看着她，最终点点头。 老街是帝都平民消费场所，人群涌动的街头，像是小方块陈列的店铺，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让人一眼望去眼花缭乱的同时又能感受到一种平凡质朴的快乐。 顾九离拉着季如尘，见缝插针地从人群中穿过，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季如尘的洁癖。 走到一家网红店的奶茶店。 顾九离自己点了一杯芋圆奶茶，季如尘站在身边自觉给她付了钱。 等拿到奶茶的时候，顾九离拿了两根吸管。 眼睛亮晶晶的，耳尖染着些许微红，插好之后自己先吸了一口，然后递到季如尘的嘴边。 “人家小情侣都是这么喝奶茶的。” 季如尘微楞。 看着递过来吸管，还有面前女孩儿左右游移的眼神。 感觉还没喝，心里就已经漫上甜味了。 见季如尘没动作，顾九离还没怎样呢，柜台后面的小哥就想着急了。 第527章 中了季如尘的毒了！ 他边动作着手里的东西，边笑着朗声打趣道：“帅哥，你女朋友说的很对啊！小情侣喝奶茶都是这样喝的。” 周边的人眼里纷纷露出揶揄的笑意。 季如尘见顾九离的耳尖越来越红，看着另一只吸管上还沾着些许微红和水渍，他微微低头，噙住了那根吸管。 吸了一口，感受着从来没有吃过的芋圆味道，眼里晕开些许狡黠的笑意。 顾九离没想到季如尘直接用了她的吸管。 一张小脸瞬间爆红。 她张张嘴：“你.......你怎么.......” “哈哈！帅哥撩妹手法真值得我辈借鉴啊！” 又是刚才打趣季如尘的小哥。 顾九离拉着他匆匆离开了。 走在前面的顾九离，一手领着奶茶，一手拉着季如尘。 脸上红晕未退，嘴角也悄悄翘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都已经接过吻了，可是刚才那一瞬间她还是心跳的不能自已。 顾九离，你真是中了季如尘的毒了！ 经过刚才那件事，顾九离也不敢再撩着季如尘喝奶茶了。 自己抱着奶茶三两口吸完，喝完还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季如尘：“......” 看着顾九离腮帮子一鼓一鼓，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就是不看他，三两口喝完了手里的奶茶。 季如尘就觉得她怎么这么........可爱地想让人上手捏捏她呢？！ “奶茶你就给我喝一口？” 季如尘逗弄着顾九离。 顾九离咽了口口水，哽着脖子道：“我喜欢吃芋圆。” 为了防止季如尘再说些什么让她难以招架的话，顾九离指着一家手工银饰店，“我们过去看看吧。” 这种银饰店只是街边小店而已，和季如尘顾九离格格不入。 最起码，季如尘怎么也不会让他老婆带这种东西。 可是当顾九离认真地询问着店家编制花样，并说“我想亲自给我和我男朋友编对情侣手链。”的时候。 季如尘心软的一塌糊涂。 看着顾九离挑好红绳和刻着他们名字字样的装饰，季如尘坐在一边，眸色柔和地看着她和店员学习编织。 认真的小脸是他眼里全部的色彩！ 等编好之后，顾九离往季如尘手腕上套的时候，才突然想起...... 这么廉价的东西，他愿意戴吗？ “不给我戴吗？”季如尘看着顾九离拿着手链愣神，自己出声询问。 顾九离抬眼，看见季如尘精致唯美的眉眼中只有满满的期待，并没有丝毫不悦和轻视。 微微一笑。 “马上。” 正红色的绳子配上他劲瘦白皙的手腕，紅与白极致撞色交错，看得人心神摇曳。 季如尘这个妖孽！ 顾九离匆匆收回痴迷的目光，拿起自己的往手上戴的时候，季如尘突然拿走了。 “你给我戴，我应该给你戴。” 带好之后，顾九离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再看看季如尘的红绳。 幸好老娘那那都长得完美。 不然都不敢和季如尘戴同款的东西了！ 顾九离美滋滋地抓过季如尘的手，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并配上文案：长得好看的就该和长得好看的一起。 季如尘看着她发出去后，说“照片也发我一张。” 顾九离发给他后，季如尘设置了顾九离不可见。 自己发了朋友圈。 文案：桃枝为约红绳结发，此情上穷碧落下黄泉。 第528章 为此心悸不已 男俊女俏，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幅完美的画卷徐徐铺陈在眼前，旁边的店员眼里纷纷露出艳羡的神色。 教顾九离编织红绳的小姐姐笑着说：“感觉看见你们，就好像看见了爱情。” 男人眼里宠溺的深情，女人脸上娇俏甜美的幸福。 任谁看，都要感慨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顾九离眉眼含笑地看了一眼季如尘，指了指手上的红绳，“是你们的红绳牵引了我们的爱情。” 爱情？！ 简单的两个字带着雷霆之均重重地砸在了季如尘清冽淡然的心尖上。 即便知道她又在满嘴跑火车。 可他还是忍不住地为此心悸不已。 就像是火舌舔到心尖上，烫的他胸膛里的心脏火烧火燎的加速跳动，鼓胀的都快要从喉间蹦出来了。 从年少时的倾心到这十年间化为骨血的恋慕，他从来没有奢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形容为“爱情。” 如今听见，只觉得过往岁月中的种种都值得了！ “季如尘？季如尘？”顾九离连叫了季如尘好几声，都不见他应答。 转过头来看他，只见他眉眼恍惚，眼里破碎出来的光芒竟让她有种......心疼的感觉。 心疼？ 陡然升起的情绪让顾九离下意识地握住了他带着红绳的手。 柔软纤细的手握住修长白皙的大手，交错的红绳带着令过往行人羡慕的甜蜜。 “你怎么了？”顾九离轻声问。 在顾九离手主动握过来的时候季如尘就已经回神了。 今天的惊喜来的实在太多，他一时间竟然感觉恍若是在梦中。 若这真的是梦，那只盼永远都不要醒！ 季如尘抬眼看她，勾唇一笑，宛如飘落的初雪般惊艳耀眼。 “没什么。” 顾九离也不深究，状似无意地牵着季如尘的手离开了银饰店。 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季如尘突然叫了一声“顾九离。” 顾九离应声转头，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手腕上一紧，被一道大力拉入了楼梯侧门。 紧接着清冽的冷香越来越近，直至压在她的唇上，周身尽是熟悉的气息。 这一吻，缠绵悱恻，极尽温柔。 两人宛如热恋中的情侣，彼此爱意相融到只有这种亲昵才能表达的自己内心的情感。 一吻良久。 顾九离小脸绯红，眼角水波潋滟地看着季如尘。 倏地，季如尘抬手搭在她的眸子上，遮住了这令他心神摇曳的媚态。 “别看。” 嗓音暗哑低沉，仿佛晴空朗日下那缕浓郁的薰衣草香味，熏得顾九离头昏脑涨。 温热的掌心从薄薄的眼皮直达心底，顾九离不禁眨了眨眼睛。 如同蝉翼般的卷曲睫毛扫过掌心。 季如尘浑身一僵。 绯红的薄唇紧紧地抿着，眼眸极深极沉的落在顾九离的身上。 幸好季如尘有先见之明遮住了顾九离的眼睛。 不然，顾九离一定会被他眼中翻涌的情绪给吓到。 时间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季如尘拿开手的时候，顾九离已经恢复如常了。 她佯装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匆匆转身出去。 却在踏出那充满暧昧的角落时，眼底尽是清浅的笑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第529章 将她捧在手心 默默的伸手覆在心脏处，感受着那处极快的律动。 电玩城一般都是顾九离必去之处。 老街尽头有一家超级大的电玩城，里面种类繁多，设备先进。 顾九离拉着季如尘进去之后，一口气往卡里冲了几千金币。 准备往里走的时候，看见里面人挤人的场面。 她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季如尘看着她兴奋的神色一下就暗了下来，出声询问道。 顾九离讪讪地指了指里面“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人太多了。” 季如尘没想到她是因为自己不喜欢。 眉眼间忍不住泛起丝丝笑意，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 “玩吧！我也想感受一下这个地方的快乐。” 犹记得当年她和沈君空吵架，自己小心翼翼地跟了她一路。 看着她进了电玩城，想进去却又怕惹她更加不开心，所以在外面坐了好几个小时。 现在回想一下，当初自己一个人坐在外面等她的时候，那几个小时里自己想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但唯有一个念头，却是刻入脑海，到现在依旧清晰无比。 若是有一天，他能像沈君空那般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那么他一定将她捧在手心，绝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无论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自己倾尽全力也一定会为她达成。 而现在，这样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因为洁癖而拒绝她呢？！ 顾九离一听，脸上讪讪的神情一下子就退了，随即眼睛一亮。 小嘴叭叭地就开始给他极力推销这个地方的好处。 说了有十分钟左右。 从有助于缓解压力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她举例说明外加亲身体验，罗列了一大堆的好处。 就好像只要季如尘进去玩了，就能多活十多年，日子赛神仙似的。 等顾九离停下之后，旁边工作人员赶紧递上来一杯水，并且小声问她：“我们公司体制改革了吗？什么时候实行这种托儿的营销体制了？” 顾九离：“......” 合着他们当自己是公司请来的托儿啊？ 工作人员声音虽小，但季如尘离这么近，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对方满脸无间道的表情，再看看顾九离无语凝噎的神色。 季如尘不厚道地笑了。 顾九离本来想反问她这么美貌绝伦的女孩纸怎么可能做托儿呢？ 但当乍一看见季如尘的笑容时，她想说的话就全部忘完了。 满脑子都是这人惊艳了红尘的绝美笑容。 顾九离愣愣地想。 她今天要是热血沸腾地扑倒季如尘，那也是他自找的。 没事笑的这么勾魂摄魄做什么？ 真当她顾九离是吃素的啊？ 脑海里刷屏无数次“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顾九离才堪堪压下了那些龌龊的想法。 “就在刚才实行的，适合人群，情侣专属。” 说完，也不管工作人员懵逼的脸，拉着季如尘就找乐子去了。 顾九离这人，除过外表是女性巅峰代表之外，其他真的是从那那看都不像是一个女的。 若是说别人的内心住了一个汉子，那么顾九离的内心绝逼住了一个野兽军团。 第530章 顾九离的臭技术 但就是这样剽悍的存在，内心深处其实有着自己的小粉红泡泡——热衷于抓娃娃。 顾九离不喜欢娃娃，却极为热爱娃娃从里面掉落出来的那种感觉。 成就感，欣喜，快乐.......等糅合在一起，简直是她人生缓解苦闷的最佳方式。 最重要的是，这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连少时最了解她的沈君空都不清楚。 不过现在不是她一个人的秘密了。 顾九离将这个秘诀分享给了季如尘。 抓娃娃机前，顾九离一边认真地盯着钢铁爪子，一边继续给季如尘安利。 “.......真的，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过来这边玩一圈，你就觉得，这世间吃喝玩乐排首位还真是没错。” 说着说着，顾九离神情激动地猛拍了一下“按钮”。 但很遗憾，她意料之中的没抓到。 为什么说是意料之中呢？ 因为顾九离虽然热衷于抓娃娃，但是她的抓娃娃技术却和她唱歌一样烂。 歌是唱到亲妈来了都找不着调。 娃娃是即便前各一个人夹到了边缘处，只需要那么一下就能出来的地步，顾九离愣是弄不出来。 这一度导致顾九离以为店家搞黑手，找来店员反映，却亲眼看见一个刚摸到按钮的小萝卜头轻而易举地就抓走了娃娃。 还记得那个时候，店员鄙夷地将她上下扫了好多眼，“小姐，请你反映情况之前认清楚一下自己的水平。” 顾九离看着小萝卜头挑衅的目光，再听着店员鄙视她水平的话，“.......” 气不过的她一口气冲几万，将那家电玩城的当天营业额都翻了几番。 可悲催的是....... 不行还是不行！ 即便她做了人民币玩家也还是个菜鸡！ 顾九离见没抓到，气恼的抓抓头发，认真地对季如尘道：“可能是因为我和你说话所以影响到了状态，我再全神贯注试试。” 季如尘：“嗯。” 顾九离深吸一口气，表情如同打擂台似的决绝又坚定。 季如尘站在她旁边，看着她眼珠子像是锥子一样的死盯着那个爪子，微微勾起唇角。 没抓到。 没抓到。 ...... 还是没抓到。 不知道自己全神贯注地抓了多久，金币一个接一个地往里面投，可是娃娃一个都没掉出来。 原本先前周围还围了许多人，有的是在等机子玩的，有的则是来看帅哥美女的，有的则是来看笑话的。 毕竟撒了这么多连根毛都没掉出来，这也算是牛逼了！ 可是等在周围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顾九离还是常规操作常规结果。 渐渐的等的人不等了，看的人也看够了。 顾九离回过神来的时候，腿已经麻了。 她眼睛里面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显然是不理解自己花了这么多时间，花了这么多金币，居然还是没掉出来一个娃娃的神奇事件。 一偏头，看见季如尘盯着她看得眼神，顾九离抿抿唇，指着机子道：“我要是说它有问题，你信吗？” 季如尘听着周遭抓到娃娃的欢呼声，再看看这个毫无反应的机子。 点点头：“我信。” 第531章 无忧无虑少年郎 顾九离正准备拉着季如尘去别的地方玩的时候，旁边抓娃娃机跟前有一对小情侣。 女孩子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抓娃娃。 怀里已经抱了好几个了。 见自己男朋友又抓了一个出来，她欣喜地夸奖着自家男朋友。 “哇！亲爱滴，你简直太强了！我好崇拜你啊！” 男孩子受用地笑道：“知道你男朋友的厉害了吧？我都给你说了，有的人他不能只看脸。这不，让自己女朋友丢了半天人自己就在旁边干看着，像话吗？” 季如尘：“......” 顾九离：“......季如尘，他好像貌似可能是在映射你哎！” 季如尘脸色淡淡，但下一秒却拉开了顾九离，自己站在了操作台前。 看着季如尘站在娃娃机前胸有成竹的神情，顾九离心中升腾起了巨大的期待。 看季如尘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全村的希望。 她不禁双手握拳，紧张地小声给季如尘打气，“季如尘，加油。” 季如尘没说话，但神色微敛，显然是已经进入状态了。 操作简单易上手，像季如尘这种天才，闭着眼睛都秒懂。 爪子抓上了一个娃娃的边缘。 那一瞬间，顾九离死死握拳，屏息静气地盯着爪子。 但在要出来的那瞬间....... 掉落了。 第一次尝试，失败！ 顾九离怕季如尘这种天才受不了来自低智能操作的打击，连忙安慰道：“哇！你第一次就能抓到娃娃的边缘，简直太厉害了！不像我，抓到现在连边都摸不上。” 季如尘又塞了一个金币。 “这次一定能抓到。” 但是....... 这次连边都没摸到。 季如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直到金币都用掉一般了，季如尘还是没有抓出来一个娃娃。 旁边那对情侣此时又惊呼着互放彩虹屁。 “亲爱的，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好喜欢你哦！” “小意思。都是亲爱的你的运气好，所以连带的我都幸运了。” 顾九离：“.......” 合着抓不上娃娃的倒霉劲儿还带传染的啊？ 季如尘表情严肃，神色凝重地盯着娃娃机半天，然后转过头来对顾九离认真道：“.......我要是说它坏了，你信吗？” 顾九离：“我信。” 最后，两人在那对小情侣各种彩虹屁中离开了娃娃机，转战其他地方了。 玩了几把赛车，投篮，打地鼠，动感打羽毛球....... 花完了所有的金币，顾九离和季如尘才从电玩城里面出来。 看着季如尘临走前还蹙着眉头看了眼娃娃机。 顾九离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我不行了。” 她笑的腰都弯了。 扶着季如尘的手，捂着肚子放肆大笑。 季如尘也知道她在笑什么，眼底先是闪过羞赫，然后是暖色，最后是喜悦。 逐渐眼底涟漪扩大，蔓延至整个俊美的脸庞。 笑声如泉水淙淙缓缓流出，环佩作响叮咚空灵。 顾九离从来没有见过季如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放肆的笑过。 他好像一直都冷着脸，眼底淡漠清冽，沉静如寒潭的水。 即便笑，也只是微微弯弯唇角，眼底冷色散去而已。 而此刻，笑的如同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她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呼吸骤停，心刹那间跳漏两拍了！ 第532章 为什么要喜欢上她？ 两人逛到晚上，顾九离直接拉着季如尘去了帝都大学附近的夜市。 现在是晚上七八点，夜市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香辣的油烟味笼罩着整片区域，来来往往的大都是帝都大学里面的学子和附近的住宅户，小吃摊前三五成群，点上几样小菜，再来点小酒，开怀畅谈，人生最惬意地怕是莫过于此了。 顾九离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口罩递给季如尘，“既然你说要体验最平凡的快乐，那我就带你彻底体验一把。” 季如尘接过口罩，斜睨了她一眼。 “你确定不是自己嘴馋了？” 顾九离义正言辞：“朋友，我们之间的信任呢？这不是看你没来过，所以带你体验一会嘛！” 季如尘带上口罩，露出一双绝美的眼眸，映衬着万家灯火，显得格外璀璨耀眼。 “我来过。” 当年你从电玩城出来，我跟着你走过夜市，最后陪你回家。 只是最后看到的却是沈君空守在你家门口，你扑进他怀中冲他撒娇发火的场景。 那种酸涩的窒痛，直到现在回想起还觉得恍若昨日。 那晚他彻夜未眠。 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要喜欢上顾九离？ 喜欢上一个心里有着别人的女孩子。 他唾弃鄙夷自己的不可言说的心思，明明最恨小三，可是自己却无形之间变成了那个他最讨厌的人。 想过远离，想过放下，可是等到大哥来江城，说要带他回帝都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拒绝！ 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了！ 声音闷在口罩里，传出来的不怎么清晰，顾九离也光顾着找吃的，一时间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啊？你说什么？” 季如尘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后，垂下眼眸，低声道：“好。” 见季如尘同意，顾九离兴奋的鼓鼓脸颊，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带着他往里走。 人群拥挤，顾九离就这么拉着季如尘，护着他不被别人挤到。 一直走到一家小店，店面干净整洁，只是占地面积太小，人太多了。 所以老板娘安放了几张桌子在外面。 顾九离显然是认识这家老板娘的，老板娘见顾九离来了，笑着招呼道：“小顾来了啊？自从你毕业，可好久没来了啊！” “养家糊口，忙啊！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这不，就眼巴巴地来了吗？” 正是十一月份，外面也没有多冷，顾九离直接拉着季如尘走到外面的座位上，“坐这里，可以吗？” 季如尘看着桌子凳子上的油渍沉默。 顾九离见他眉眼沉重地盯着桌凳，笑着从包里掏出纸巾，弯腰给他擦得干干净净的。 “好了，将就一下座位吧！我保证，老板的手艺绝对值得你委屈一下。” 顾九离身上自带美食搜索功能，她一年多以前回来帝都。 虽然时间短，但这学校周遭的美食她可都是一一品尝过的。 这家店的味道，在她心中绝对排的上第一。 她带季如尘过来，就是想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他。 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看见这一幕，笑着打趣道：“小顾，这是谁啊？怎么不介绍介绍啊？” 第533章 他是我老公 季如尘闻言，心里一提，颇为不自在地等着顾九离的回答。 她会怎么介绍？ 朋友？还是......男朋友？ “他是我老公。” 季如尘猛地一震，微垂的视线极慢极慢地向对面的女孩儿看去。 她说什么？ 老公？！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季如尘那么一瞬间僵硬的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直到....... 顾九离抓着菜单在他眼前晃动的时候，他才回神。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直在走神？”顾九离眼中含笑地紧盯着季如尘的眼里的神色。 他是不高兴自己这么介绍他吗？ 可是中午自己将两人之间的感情形容为爱情的时候，他明明很欢喜啊？ 要不然干嘛亲她？！ 季如尘：“没什么。你说什么？” “小伙子这还不好意思了啊？小顾刚才问你吃不吃香菜？”在一旁等着的老板娘乐呵呵地应道。 “不吃。” “巧了，小顾也不吃香菜。”作为本店的常客，老板娘对于顾九离的口味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 顾九离自己勾画了几个菜，然后将菜单递给季如尘。 “我点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加的吗？” 季如尘扫了一眼，见上面都是自己喜欢的菜，眉眼柔和地摇摇头，“就这些吧。” 老板娘拿着菜单走了之后，顾九离将餐具拆开烫好递给季如尘。 “你是不高兴我对别人说你是我老公吗？” 季如尘：“没有。” 他不是不高兴，只是太过于惊喜。 顾九离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本来趁势再问问他心中白月光的事情。 可是今天一整天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她不想有任何的破坏和遗憾。 “我给你说，你别看这家店小了些，但老板娘他们家用在烧烤上的调料都是秘制的，口味一绝，待会儿你吃过就知道了，绝对下次还想来。” “好。” 顾九离一懵：“好？......好什么？” 季如尘：“下次再一起来。” 顾九离开心地笑道：“好，那我以后吃好吃的都带上你。” “嗯。” 得到季如尘的这句话，顾九离心情愉悦地都快上天了。 果然，吃喝玩乐是最好交流方式。 顾九离其实也很纠结，她一方面觉得季如尘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不该再做些令大家都难堪的事情。 可是一方面她又觉得季如尘对她也是有感觉的。 毕竟这么久以来，她就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和颜悦色过。 别说和颜悦色了，简直三尺之内女性勿近！ 所以，仅凭着这么一点点的不同，顾九离总想一近再近。 烤好的串先上来了，辛辣的香味扑鼻而来，勾起了食欲。 顾九离连忙递给季如尘一串，“快！尝尝烤虾，可是这店的招牌。” 季如尘接过，摘下面上的口罩。 去虾壳，吃烤串。 即便身处喧闹脏乱的夜市，这人做起这些事情来也格外矜贵优雅。 顾九离从十年前就知道季如尘像是一个生活在中世纪城堡中的小王子。 尊贵，优雅，一举一动就像是教科书般的贵族礼仪。 再配上这颠倒众生的玉颜，简直就是分分钟让人沉迷的妖孽。 第534章 你和你老公好配 想到这里，顾九离不禁感慨。 幸好自己每天早上都要照上十分钟的镜子来欣赏自己的美貌。 不然肯定早就被季如尘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了！ 这样的神仙颜值，周遭又都是大学生。 尤其是已经又好几个女大学生，眼珠子往这边瞅的都快脱框了。 要是放在以前，被人这样看，顾九离肯定要调侃两句的。 但是现在她很不开心。 虽然季如尘长得确实人神共愤，但他现在的配偶栏上可是自己的名字。 这就是有所属权的！ 你们这样是侵犯别人的隐私，好吧？的 顾九离的小怪兽在内心疯狂咆哮。 直到....... 闪光灯“咔嚓”一闪。 擦！ 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给你们看她都已经很不开心了，你丫的还拍照？ 是当对面的自己是死的吗？ 顾九离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来，在季如尘询问的眼神中，深吸一口，梗着脖子凑过去，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然后还不等季如尘反应过来，顾九离推开凳子，转身朝他们侧面的那桌人走过去。 两个穿着相貌都挺好的女大学生。 明显被顾九离那霸气的一吻给惊住了，顾九离都快走到她们跟前了，两人还处在震撼中。 顾九离上前敲敲桌子。 一个女孩问：“怎么了？” 顾九离指指季如尘：“那是我老公，有主的！能将你拍的照片删了吗？” 女大学生显然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绝世大帅哥居然这么早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但当看清顾九离的相貌时，她又觉得两人好般配啊！ 长得好看的跟长得好看的玩。 果然是至理名言！ “小姐姐，抱歉。我不知道他是你老公，现在就删掉。” 边当着顾九离的面翻出手机删照片，边眼冒粉红泡泡道：“小姐姐，你和你老公好配啊！简直就是神仙cp。” 顾九离听的心花怒放。 大手一挥。 “老板娘，这桌算我的。” 最后，在俩妹子感谢和祝贺的话中顾九离踩着飞扬的步伐回到了座位上。 季如尘将这一幕收在眼底，心里裹了糖似的。 顾九离坐下后，看着季如尘，突然福灵心至。 “季如尘，我想拍你一张照片，可以吗？” 季如尘：“人都是你的，你说呢？” 顾九离：“.......” 你再这么撩，出事了谁负责？ 季如尘随便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入画了，更别说拍照片了。 随手一拍，就是一张大片。 她拍完后，又按照季如尘的同款姿势拍了张自拍，发到朋友圈里。 没有任何文案，但是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顾九离顺便刷了一下中午发的那张图。 下面评论已经很多了。 温女王：请照顾一下还在一线奋斗的姐妹，谢谢！ 阿彦：这年头单身狗就没资格刷空间了吗？ 莱克：将狗骗进来再杀掉，够狠。 简铮：陷入爱情的女人真可怕！ 小枫：姐，说好的工作怎么变成约会了？你难道忘了你在帝爵别墅的弟弟了吗？ 傅煜枫下面紧跟着就是小舅妈闻云的评论。 小舅妈：别打扰你姐谈恋爱，你自己一顿不吃饿不死的。 第535章 谢谢你，我爱你 小枫：委屈小表情，她出去一整天了。 小舅妈：合着你姐谈恋爱没你吃饭重要啊？ 小枫：......母上大人说什么都对的！ 顾九离看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又感动又好笑。 小舅妈闻云从小就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的在疼爱，她很多时候比傅煜枫还要受宠。 小时候，只要她被小舅舅打了，转头告诉小舅妈，她一定帮她“报仇”。 虽然下次小舅舅会打的更狠。 闻云于她，比亲生母亲也差不了多少了。 顾九离又往下翻了翻评论，像玉唯西他们都是在哀嚎抱怨她惨无人道的行为。 而这边，季如尘也在看着顾九离不可见的照片。 季如尘向来低调神秘，他手机上除过自己的家人和兄弟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而这也是他的第一个说说。 列表里每个人都评论了。 爷爷：小年轻谈个恋爱真浪漫！看样子进展不错啊！ 大哥：感觉自己换了个弟弟。 莫宸：同九教，汝何秀？ 林平生：是啊！夫妻俩都这么秀的吗？ 尤南绝：哥们，快低头看看自己腿还在不在？是不是骚断了？ 玉唯西：来自单身狗的死亡凝视。手动狗头。 林平生：阿西，哥们几个就你没资格说这话了，需要截图给温女王吗？ ...... 下面评论已经歪了，看着兄弟群里99+的消息，季如尘不用看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在群里吵翻了。 又刷新了一下，顾九离的动态出现了。 看着她眉眼间的笑意。季如尘直接截图将两人同款动作的照片截在了一起。 然后才将顾九离发的自拍保存了下来。 平凡而又愉快的一天过去了。 顾九离早上的烦闷悉数消散，睡前再回想了一下顾雨晴的话。 突然觉得好像感觉也没那么强烈了。 黑暗中，顾九离冲着躺在她旁边的季如尘无声地说了句“谢谢你，我爱你。” 顾九离怀着安然的心态入睡了。 但是后半夜就不那么安然了。 顾九离睡觉向来比较死，基本上蒙个被子就能不省人事的那种。 然而，当半夜两三点的时候，顾九离感觉到旁边人又异样。 她迷迷糊糊地叫了声“季如尘？” 然后抬手打开了床头的灯。 灯光亮起，昏黄的灯光下季如尘紧皱着眉头，额头冷汗涟涟，显然很难受。 顾九离顿时瞌睡都给吓没了。 她一个轱辘爬起来，神色焦急又担忧地询问道：“季如尘，你怎么了？那里难受啊？” 季如尘睁开眼，看着她担忧的脸，出声安抚道：“没事儿！吵醒你了？你睡吧，我过会儿就好了。” 顾九离真想给他嘴堵上。 她又不是个石头，他都这么难受了，自己那还能睡的下啊？ 顾九离没理他的话，直接掀开杯子。 见他捂着胃。 顾九离想到了晚上他们吃的烧烤。 又心疼又气人，忍不住轻声骂道：“你是不是傻？胃不好的人不能吃烧烤之类的。” 其实更多是自责。 季如尘胃不好，平时里肯定是精心养着的。 今天能疼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自己拉他去吃了烧烤。 顾九离恨不得揍自己一顿再揍季如尘一顿。 可是看他这样，又舍不得。 第536章 真的生气了 绷着一张小脸翻身下床，找到医药箱，翻出里面的胃药拿给季如尘看：“这个你能吃吗？” 季如尘轻轻“嗯”了一声。 顾九离连忙按照说明给他弄好胃药，倒了杯热水。 动作轻柔地递到他嘴边。 季如尘就着她的动作微微低头就从她手掌心中衔走了药。 温软的唇瓣毫无意外地碰触到了自己手心，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过电似的瞬间直达她的心尖。 顾九离另一只握着水杯的手颤了颤。 等季如尘喝完药，顾九离也没有继续休息，径自走进衣帽间。 片刻后穿戴整齐的她拿着一身衣服递给季如尘，“起来，去医院。” 季如尘没接衣服，握住她的手，“不用。” 顾九离不说话，用力挣脱他的手，动作麻利地将被子一掀。 季如尘一惊：“？？？” 刚要开口说话。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顾九离边上手扒他的衣服边低头冷声制止他说话。 见她真地生气了。 季如尘沉默着老老实实让她给自己换衣服。 换好上衣之后，顾九离将裤子扔给他，“换好叫我。” 凌晨四点左右，顾九离载着季如尘前往医院。 一路上顾九离的情绪都不太高，但是她对于季如尘的关心也没少。 走的时候给他温了一杯热牛奶，刚一上车就塞到他手上，“先喝点，暖暖。” 季如尘接过打开，一股奶香味顿时弥漫在整个车厢里。 连带着他的心软软暖暖的，胃疼也好受了不少。 眼底朦胧的涟漪散开，季如尘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 突然觉得刚才没有开口说叫家庭医生来的自己非常机智！ 顾九离不同于季如尘。 她虽然也是豪门千金，但没有季如尘那么金尊玉贵，精细到生活上样样都要用好的，生个病也得家庭医生上门看诊，再或者一个电话到医院，院长亲自接待陪同，顶尖专家伺候待命。 她从小就是混着泥潭长大的俗人。 豪门千金礼教于她来说可能还不及夜市上的一碗炒河粉来的重要。 不是她不会的享受，不懂享受。 而是觉得生而为人，要是不去红尘俗世走一遭，岂不是太无趣了？ 所以当晚上顾九离看见季如尘难受，下意识地就直接开车将他往医院带，压根没有意识到以季如尘的身份，实在不必屈尊降贵，折腾自己。 而季如尘不提，是他喜欢看顾九离为他着急担忧的样子。 灿若星辰的眼眸中只倒映着自己一个人的身影，这种感觉让他沉迷不已。 顾九离习惯开快车，但这次怕季如尘吃不消，车速压到了正常线上，稳稳地前行着。 走到一处红绿灯前，顾九离停下车将后座上的一张毯子搭在季如尘身上。 看着自己被顾九离包成一个粽子。 季如尘感觉自己不去医院也行。 车行驶到帝都第一人民医院。 顾九离扶着季如尘坐在那里，自己去给他挂号。 但是她实在是太小瞧季家的实力了，她将季如尘的名字一报，挂号的医生立即抬头问：“季如尘？是季家二少爷吗？” 顾九离点点头：“是的。” 第537章 不管你的事 医生先是惊恐地看了一眼顾九离，然后立即给医院高层打电话。 季二少生病来医院了。 随即找来值班的护士。 “带二少去贵宾室。” 在贵宾室里坐了不到半个小时，步履匆匆地进来一堆人。 为首的赫然是院长。 院长激动的上前说：“二少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这么晚来医院也不提前说一声啊？或者打个电.......” “他疼，先给他看病。” 站在一旁的顾九离冷冷地打断了院长的恭维。 在场的人齐齐一抖，这人是谁？气势也太强了吧？ 院长让开地方，胃病专家上前，看着裹成粽子的季如尘：“二少.......” “普通胃疼，是我家这个着急了。”说话间还看了眼顾九离，眼神含柔，清冽濯濯，“来之前她喂我吃过胃药了。” 专家：“.......” 在场的其他人：“.......” 说好的季二少高冷绝尘呢？这怎么看病也看出了满满的狗粮味？ 虽然季如尘这样说，但专家还是不敢马虎。 拍片，讨论，最后确诊是普通胃病之后才放下心来。 病房里。 专家：“二少昨天晚上是不是吃了什么辛辣刺激的东西了？” 季如尘还没答话，倒是顾九离先问了：“他不能吃辣？” 专家没看到季如尘异样的神色，秉承着医者本色道：“二少胃不好，在饮食方面要格外注意，最好忌油腻辛辣。” 顾九离想起从他们住在一起以来，季如尘向来迁就着她喜好辛辣的口味...... 火锅川菜不必说，就连她平时下厨做菜大部分都做的辣菜。 但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一直隐瞒，让她一度以为他也和她一样，喜欢吃辣。 “没他说的那么严重，偶尔吃一点没问题。”季如尘淡淡地瞥了一眼专家，对顾九离柔声道。 顾九离没理他，而是跟专家交代季如尘昨天的饮食。 “.......他昨晚去夜市吃了烧烤。” 专家有点晕，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显得格外古怪。 “夜市？烧烤？” 是他想的那样吗？ 顾九离：“帝都大学后面的夜市烧烤店，可能卫生上不怎么过关，这个也是引起他胃痛的原因吗？” 专家嘴角抽搐地，无声地盯着顾九离。 你说呢？ 锦绣丛中娇养长大的公子哥儿，吃穿用度都是专人配置好的，而你居然拉着他去吃了路边摊？？？ 他那娇贵的肠胃不抗议才有鬼呢！ 但是碍于刚才季如尘那个眼神，专家决定还是保命为上。 “其实这种东西偶尔吃一回也是可以，但最好不要多吃，尤其是对于胃不好的人来说。” “听说胃病可以通过食材温补，能教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我待会儿就将膳食写给你。”专家上下打量着顾九离，难怪能拿下生人勿进的高冷贵少。 这么走心的套路，谁能抵抗的住啊？ 等病房里人都走了之后，季如尘哼哼了两声。 顾九离快步走过去，“哪里还难受？” 话音刚落，季如尘没有挂针的那只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手上一用力就将她拉倒，扑在自己的胸膛上。 “不关你事，是我嘴馋了。” 第538章 我媳妇儿打他脸 见她刚才颓废自责的样子，季如尘就知道她想歪了。 顾九离很乱，从昨晚看见季如尘难受开始心就开始乱了。 她不想做别人爱情里的蚊子血，但是季如尘这人好到她越来越不忍心放不了手...... 闭上眼。 “休息一下吧！以后我监督你养胃。” 说是养胃，那就真是正儿八经的养胃。 顾九离找专家列了一个食谱，然后又打电话给远在地球另一边的莫宸。 “想让我不计上次你给我开中药的仇吗？” 莫宸激动地嗷嗷叫“想想想！当然想了。” “也不是不成。” “什么条件？” “季如尘胃不好，你该知道吧？” 莫宸：“嗯，知道。” 废话！ 他当然知道了。 所以每一次见季如尘跟顾九离在一起吃饭他就提心吊胆的。 这特么地是拿命在追女朋友啊！ “帮我找养胃药膳，花样不同，品种不同，越齐全越好。” 莫宸心里感慨着季二这是熬出头了啊！ “好。” 一大清早，顾九离赶回去给季如尘熬了养生粥送到医院去之后才回去上班。 临走前，她还特意叮嘱季如尘要好好休息，说是中午给他送午饭。 季如尘心情好到飞起。 说要出院也不出了。 “娇娇弱弱”地等着顾九离来照顾。 但是中午的时候，没等来顾九离，倒是先等来了不怎么开心愉快的人。 他奶奶洛语蓉还有简玥和慕怀瑜。 洛语蓉先是关怀了一番季如尘之后，才冷声斥道：“那种路边摊一点都不干净卫生，她怎么能带你去这种地方吃东西呢？真是半点都没有名媛千金的礼仪教养。” 洛语蓉来之前是先了解了季如尘的情况的。 当得知季如尘胃痛进医院是因为去夜市吃烧烤！ 她当时就懵了。 夜市？烧烤？ 那是什么东西？ 等简玥将夜市烧烤的图片摆给她看得时候，她整个人那个气呦！ 她季家名门世家，怎么取了个孙媳妇儿却是个市井俗人呢？ 这不是丢他们季家的人吗？ 怒火攻心的老太太气的见到季如尘也不掩饰了，直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季如尘眼眸幽冷。 “那种地方怎么了？” 老太太怒道：“那种地方是你这样的身份能去的吗？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只会笑话你娶了个市井妻子，半点都登不得大雅之堂！” 季如尘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扫过简玥和慕怀瑜的视线中冷厉森寒。 “谁笑话我就让我媳妇儿打他的脸！” 老太太：“.......”这是她孙子吗？ 简玥和慕怀瑜煞时小脸一白：“......” 老太太从简玥那里知道顾九离答应他们去王惠之的宴会时就忧喜交加。 忧的是顾九离盯着她孙媳妇儿的面出现在众人眼前，到时候她输得太惨，自己也丢人。 喜的是自家那几个都可以看清这个女人浮华外表下的匮乏和粗鄙。 所以当她听说季如尘生病住院，就想着来看望他，顺便提一下这个事情。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次生病居然还是那个女人害的。 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自以为能劝说孙子回头是岸，没想到却被怼的哑口无言。 第539章 一个都不会放过！ 老太太的气势汹汹的来，面色铁青的走。 就连唆使她来的两个女人都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尤其是简玥。 刚才季如尘那话明显就是在说她！ 简玥和季老太太分别后，掏出电话。 “交代你做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放心。那天顾九离绝对输给你。” 简玥眼神怨毒狠辣。 “我不仅要她输，还要她像条狗似的灰溜溜地滚出帝都。” “就为个季如尘，真这么大仇这么大怨？” “不！只因为她损我面子，伤我自尊，活的太碍我的眼！” 这边，慕怀瑜刚回到家，她妈韦庄就迫不及待地问她：“怎么样？” 慕怀瑜紧紧地抿着唇，声音很冷。 “不怎么样！也不知道那顾九离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被那贱人迷得七荤八素的。” 韦庄：“你先前说顾九离和慕怀瑾那小杂种是朋友，对吗？” 慕怀瑜点点头：“是啊！说起来顾九离之所以答应比赛，还是帮那个小杂种出气呢！” 韦庄面色阴沉，眼神阴狠，咬着牙道：“不行！你一定要挤走顾九离，坐上季二夫人的位置，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妈，你胡说什么啊？什么叫我们全完了？” 韦庄：“从几年前开始，你外祖家的产业就一年不如一年，我手上的好几个资产都困死了。要是再这样下去，韦家就全完了。等到那个时候，那个小杂种再回来，慕家就没有我们母女的容身之处了！” 慕怀瑜脸色倏沉：“妈，你要知道，他现在声名狼藉，还是个残废，即便靠着顾九离他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对上韦庄的眼神，慕怀瑜一字一字道：“毕竟他当年可是‘逼死’了我的闺蜜裴绮兰，有这条人命压着，他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那要是他查出当年的真相呢？” 慕怀瑜轻嗤了一声，“不可能！他要是真的有这么神通广大，当年也不会像条丧家犬一样滚出去了。” “他不可能，但是季二少能，季家能！”韦庄的话还没完，“更何况，他的那个贱人妈施语嫣，还是我弄死的，要是给他翻身的机会，他会不报杀母之仇？” 慕怀瑜以为自己狠，没想到她妈更甚。 “你说什么？施语嫣是你弄死的？她不是死于车祸吗？” 韦庄阴暗的眉眼满是嫉恨和疯狂。 “是啊！她是死于车祸，但是那个车祸是我安排的。” “可那时候施语嫣根本就影响不到你的地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纯粹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慕怀瑜可没有打抱不平的意思。 “为什么？呵！那是因为你那个死鬼老爹一见到施语嫣连路都走不动了，那个时候虽然韦家如日中天，但是慕怀瑾聪慧无双又钟灵云秀，你爷爷奶奶简直当他宝贝一样，有这样一个筹码在手，再加上你爸对那个贱人的执着，难保我们母女俩不会被挤走，我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慕怀瑜：“难怪六年前你一定要我赶走那个小杂种。” 六年前慕怀瑾风华无双，要是任由他继续成长，到时候死的就是她们母女了。 韦庄紧紧握住慕怀瑜的手，“所以，我们一定要除掉那些当我们路的贱人。” 慕怀瑜轻轻拍拍韦庄，柔声安抚道：“妈，你放心！顾九离和慕怀瑾，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540章 绝对栽了 季如尘就是个普通的小胃病，连医院都不用住的那种，但是看着顾九离天天给他忙里忙外，担忧地恨不得将他揣在怀里的样子，他丧心病狂地死赖在医院不出去。 林默言送文件跑断腿，苦哈哈地问：“总裁，今天可以出院了吗？” 季如尘慢悠悠地吃着顾九离给他切好的水果，“你说呢？” 林默言：“.......” 我说？ 我说个屁啊说！ 再这么下去，你老人家的公司都破产了！ “总裁，公司还堆着好多事等你处理呢！”林默言小心翼翼地提醒。 季如尘从跟顾九离出去约会了一天后，整个人从内到外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以前是高冷绝尘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水中月，可现在就牛逼了。 精致唯美的眉眼依旧清艳濯濯，像是千载耀目中最浓墨重彩的那一笔，让人看一眼都移不开眼，但不同以往的是，他的眼里以前是化不开的积雪，周身清冷冰寒。 而现在慵慵懒懒地往哪一靠，浑身上下除过清贵公子的矜骄和优雅之外还多了几分烟火气，就像是画中的世家公子被注入了生机走出了画卷，勾魂夺魄的像个小妖精。 季·小妖精·如尘翻出一份资料：“这不是昨天的刚送上来的策划吗？一周后才定稿的事情你现在给我拿来？公司很忙吗？” 林默言：“.......总裁，我去干活了。” 林默言拿起公文包转身就跑。 他不就是看不惯总裁装什么柔弱小白花嘛！ 你说你不就一个普通胃病，吃两片药就能好，干嘛非得整的跟个绝症似的。 天天折腾夫人，你好意思吗？ 林默言刚走，季如尘的电话就响了。 “二少爷，简玥有动作了。” 温如是住院期间，玉唯西满打满算就来过两次，还是温如是用三寸不烂之舌给劝来的。 她虽然恼怒，但也不气馁。 谁让她先喜欢上人家的呢？ 中午，温如是抱着个苹果靠在厨房门上啃得咔咔作响，“顾小九，你这绝对是栽了啊！” 看看这养生膳食，按照季如尘的口味做的尽善尽美。 温如是想起以前顾九离满脸嫌弃地给他们做饭的样子，突然觉得青梅竹马还是比不过天选之子啊！ 顾九离将菜一小碟一小碟的装进食盒里，再盛好滋补的汤，交代着：“吃饭前先让他把这个喝了。” 温如是凑上前嗅了嗅，眼珠子都直了。 “顾小九，好香啊！有我的份吗？” 顾九离：“劳烦你温女王帮忙跑腿，我那敢忽略你呢？” 将早就给温如是盛好的汤递给她。 温如是将手里的啃了一半的苹果塞给顾九离，抱着碗三两口就喝完了。 味道鲜美，药味清淡，简直好喝的能把舌头给吞下去。 放好碗，温如是感动的泪眼汪汪：“小九，你这么好，我都想把你娶回家了。” 顾九离拿眼斜睨她：“那你家玉狐狸怎么办？” 温如是一秒正经：“那还是算了，姐姐我不是莱克，不搞同。”不过，说到莱克，她就忍不住八卦了。“莱克真的看上了那个谁了？” 第541章 她约了艾伯特 哇塞！ 霸道狂野的军火攻和清冷强大的刑侦受！ 这特么地什么惹火cp啊！ 提起这件事顾九离就头疼。 “林平生那是什么人？莱克要是真的动了他，我们帮还是不帮啊？” 温如是斩钉截铁：“废话！姑奶奶我帮亲不帮理。” 他们几个可是用命相交的朋友，莱克虽然霸道神经质，偶尔狗脾气上来让她恨不得绝交。 但是...... 这是她朋友！ 她怎么弄都成，别人？不行！ 顾九离揉着眉心：“是啊！可是林平生和我们关系也不错，还是季如尘的铁哥们儿，要是真闹翻了，我们离开z国不回来，那季如尘怎么办？况且........？”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温如是挤眉弄眼：“况且什么啊？” 顾九离看她一眼：“况且你不是爱你家玉狐狸爱的死去活来吗？要是真见不到他了，你就伤心？” “伤心啊！不过你这影射的是你自己吧？” 什么他们家玉唯西，明明就是自己心里的季如尘。 顾九离：“是又怎么样！” 温如是笑的贼兮兮地连忙摇头：“不怎么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了，莱克又不是没脑子。我们为他担心，他心里肯定也会想着我们的处境的。” “话是这样说，这不就是怕他脑子一热就干点啥嘛！” “别想了你，先把自己的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两人之间这层窗户纸什么时候才能捅破啊？温如是真的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几次她都想自己帮他们戳破得了。 但是转念一想到都已经瞒到现在了，自己这会儿再出手，这不是有病吗？ 所以她只好按捺下性子静候两人发展。 温如是替顾九离送饭，季如尘见来人是她，眼里的暖色刷一下就散了。 “她呢？” 温如是就见不得这季如尘黏黏糊糊的劲儿，显得她特别失败。 你说都是单相思，怎么人家就修成正果，她还在这儿九九八十一难呢？ “她今天约了艾伯特谈合作，没时间给你送饭。” 艾伯特？ 季如尘脸色又冷又臭。 “不至于吧？她是去见艾伯特又不是沈君空，你看你这脸色，活像老婆跟人跑了似的。” 嗖！ 一记眼刀子射在温如是身上。 “嘴巴不好用，可以缝起来。” 温如是脸色铁青，恨不得将手上的汤扣在他头上。 季如尘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有浪费顾九离的心意。 低头认真地吃着菜。 “哎呦喂！我们这儿刚一回来就听说咱二少爷病了，住院好几天都不见好的。是不是医生不太行啊？要不要我给你招几个权威来看看啊？” 嘴巴这么欠，语气这么贱，除了尤南绝还能是谁？ 季如尘头都没抬，顺手丢出去一个枕头砸在他头上。 “我去！季二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啊！” “再说一句，我现在就将赵书瑶打包回尤家。” 尤南绝被掐住命脉，当即闭嘴了。 他家里现在都疯了，只要是个女的就恨不得他立刻跟人家领证结婚。 赵书瑶家世长相工作都太具有欺骗性了，这样儿的去糊弄他家里人，绝对一弄一个准。 第542章 GJ，果然是你 到时候全家老少都来逼婚，那他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嘿嘿！大家都是兄弟，开个玩笑娱乐一下而已，别动怒。” 季如尘懒得搭理他，转头问林平生：“查的怎么样？” 林平生的跟温如是点头打招呼，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完。 “进展一般，正在排查相关嫌疑人。海城毕竟不是我的辖区，不能管太多，我留了小赵在那边看情况。” 更重要的是，他是完全受不了那个表面忧郁王子，内里霸道狂野又毒舌的gay了！ 他丝毫不怀疑，要是再跟那人待下去，他恐怕要干点违反职业道德的事情了。 尤南绝他们就是来季如尘这里转一圈。 毕竟季如尘不做个人的时候千载难逢，他们做兄弟的当然要来捧个场啊！ 等季如尘吃完饭，温如是上前将东西收拾好。 临走的时候说话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差不多得了！顾小九是心软，但她又不傻。你这一天天的，折腾谁呢？”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尤南绝：“呦呵！这护犊子的劲儿！不过这温女王气场真是足啊，也不知道咱们阿西压不压得住她。” 林平生和季如尘都没理他的车轱辘话。 “季二，差不多得了！你再装下去，墙角都要被人挖走了。” 季如尘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尤南绝幸灾乐祸：“意思是我们在来的路上，看见你家小心肝跟一个外国男人在一起。” 顾九离以为按照艾伯特的脾气还要再晾她一阵子，没想到今天早上对方的助理就联系了她，说约她见面。 本来想约在公司谈的，没想到这货非得要见识一下z国文化。 硬是拉着去了的一家茶楼谈。 袅袅茶香气韵悠长，光是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包间里，顾九离还没开口，艾伯特先说话了。 “你该知道，我最喜欢z国的文化了。古典质朴，传承千载不息，这是别的国家没有的厚重。” 我当然知道了。 这货当年在训练营没少弄那些酸不拉几的诗词歌赋。 明明是个外国人，谈论起z国文化来比他们几个还要像z国人。 不对。 知道这事的是gj，不是顾九离！ 他.....这话是试探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顾九离心里漫上一丝不详的预感。 “我们z国文化博大精深，确实有独特之处。” 艾伯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轻笑一声说：“独特之处？演戏算吗？”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杯子就朝顾九离脑门直直地飞了过来。 顾九离头一偏，躲了过去。 而然下一秒。 凌厉的攻势带动空气中冷风向她袭来，顾九离腿上一用力，起身格挡。 这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顾九离一连串的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般。 “gj，果然是你！” 靠！ 精心维护的小马甲掉了！ 顾九离退闪到安全地带，一改唯唯诺诺，娇甜可爱的形象，浑身戾气挡都挡不住地往外放。 “是我，艾伯特，好久不见。” 艾伯特一想到自己被当成傻子一样耍了半天，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暴戾和嗜杀。 第543章 你媳妇儿进局子了！ “你骗我？gj，你特么地将老子当傻子在糊弄！” 最可恨的是，他居然为了顾九离的骗局做了那么多煞笔事情。 这次简直将脸都给丢尽了！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上次来帝都和凌俊彦在黑色星期八被设计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 要不是gj，凌俊彦怎么可能那么巧合出现在哪里？ 还有凌俊彦他老爸，也来的时机正好。 看着艾伯特充血的眼睛，顾九离抿着唇角不说话。 说抱歉？没用。 事实上她和艾伯特算是敌对关系，整蛊对方，各凭本事而已。 那继续挑衅？她也做不到。 艾伯特只是脾气不好而已，并不是本质坏，没必要将人气到吐血的地步。 不知道该怎么办，顾九离索性不说话。 “gj，你说我要是将你在这里的消息发布出去，你以后还会有安静的日子过吗？” 顾九离抬眼看他，视线冷漠桀骜。 “我不接受威胁。” 艾伯特气结：“那你就不怕吗？” “我怕你就不发了吗？” “当然不会。” 顾九离耸耸肩，“那我怕有个屁用。” 艾伯特：“.......” 老子就没见过比她还嚣张的女人了！ 本来想好的剧本和台词被顾九离这样一堵，艾伯特当即不知道说什么了。 既然嘴巴说不过，那就只有动手了！ 季如尘让人查了顾九离的位置，正往那边赶的时候，林平生的电话进来了。 “季二，你媳妇儿进局子了。” “她有没有受伤？” “......”这是在护眼珠子呢？！ “没有，打架斗殴，毁坏公物，你来赎人就行了。” “帮我照顾好她，我马上到。” 季如尘赶到警察局的时候，顾九离正在端坐在一旁喝咖啡。 看着没受什么伤，季如尘放下心了。 艾伯特被压在一旁狼嚎鬼叫：“我有权怀疑你们z国的警局制度有问题，为什么她的待遇和我的差这么多？” 同样是打架斗殴被抓进来的。 顾九离咖啡零食备着，舒舒服服地坐着。 而他呢？ 浑身是伤也没人管，压在小角落连个凳子都没有，别说咖啡了，就连口水都没有。 艾伯特气的头发都炸了。 暴躁的像头小狮子。 警察敲了敲桌子，“人家上面有人，再吵遣送你回国啊！” 艾伯特：“.......” 不跟小警察一般见识，他将气撒在了顾九离身上。 “g......顾九离，你特么地......” “她怎么了？”宛如极地刮来了寒风，冻得艾伯特一个哆嗦。 他扭头看过去。 卧槽！ 顾九离这货头上的人来了！ 顾九离连忙咽下嘴里的小鱼干，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季如尘扫了一眼顾九离桌前的各种小零食，“.......” 林平生还真是尽职尽责啊！ “来捞你。” “......哦哈哈！辛苦辛苦。” 林平生提前打过招呼了，季如尘就是过来走个过场领人。 签完字交完赔偿金走的时候，艾伯特叫住顾九离：“不带我出去？” 这是z国的帝都，想要搞他易如反掌。 要是顾九离不带他出去，等他的人弄他出去，那自己得多受多少罪？ 顾九离听出刚才艾伯特话中的隐藏，知道他就是嘴硬心狠情绪快的主儿。 第544章 别那么暴躁！ 拉拉季如尘的袖子：“要不......” “顾九离。” 季如尘凉薄的语气中满满的警告。 “嗯？” “不走你可以继续待在这里。”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顾九离连忙立正站好，乖巧的像个小学生。“走。” 艾伯特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艹！” 坐进车里，顾九离脸上神情欲言又止，季如尘佯装看不见。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方向盘：“说吧。” “说什么？” “.......为什么打起来？” 他还记得她说过要和艾伯特好好谈合作，她这么重视这次的合作，怎么可能轻易地就动手打人呢？ 除非....... 有些人不想活了，动了不该动的人！ 就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季如尘刚才在警局才没有松口放掉艾伯特。 要是真的，他也就不用出来了！ 顾九离跟季如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以前不是去国外参加训练营吗？艾伯特就是那个时候跟我结怨的。” “他没见过你的长相？” 不然怎么可能一开始认不出来？ 顾九离不自然地说：“那个时候我一直是以男装出现的，后来.......得罪的人太多，就溜了。没想到回国还撞见了艾伯特，不想他发现就......演了个小白花。” 季如尘看她良久，掏出手机打给林平生：“放了他。” 林平生十分了解季如尘的性子，手段果决，尤其是对于动了他心尖的人，那更是秋风扫落叶般的冷酷无情。 现在居然让放人？ “弟妹认识？” “嗯。” “得！我现在就给那边打电话。” 艾伯特电话进来的时候，顾九离正在看菜谱。 季如尘胃不好，她决定以后尽量回家自己做，能少在外面吃就少在外面吃。 “喂？” “gj，我给你说，咱们合作不变，但这件事，没完儿！” 隔着手机，顾九离都能感受到艾伯特那喷薄而出的怒火。 她拿的离耳朵远了些。 “骚年，别那么暴躁啊！” 艾伯特咬牙切齿：“你大爷。” 这是他最新学的一句骂人的话，用在顾九离身上果然最能表达他的愤怒，骂完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顾九离看着黑屏的手机，“深井冰啊！” 不过艾伯特到底是怎么知道她是gj，顾九离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莱克的电话又进来了。 “你和艾伯特打架了？” “你怎么知道？”这才不过一个多小时吧？ “小爷我对于既定目标总是格外关注，再加上我见过他了，总得留意一下。” 既定目标？林平生？！ 顾九离心里有个猜想，“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两天前。” 拍卖行出了问题，凌俊彦搞不定，打电话喊他回来解决。 就是那个时候他见到了艾伯特。 顾九离无语。 她就说嘛！ 自己演技牛逼，人设也是与本性天差地别，以艾伯特的性格应该不会猜到自己就是gj。 没想到输在了队友这里。 温女王，凌俊彦都不用说了，现在就连莱克都在帝都了。 特么地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到自己是谁了！ “打过了。” “受伤了吗？用不用小爷现在就带人去砍他？” 第545章 以后离他远点儿 顾九离脑袋好使，武力值却比艾伯特弱。 “不用，他好像......手下留情了。”最后几个字是悄咪咪地盯着季如尘的表情，捂着手机说的。 莱克：“.......转性了？” 顾九离不敢当着季如尘的面说艾伯特“喜欢”小天使，所以对她手下留情了。 就含含糊糊地随便应付了几句，然后道：“恒大那边的房子都装修好了，我们这两天就回去了，你们呢？” “也这几天吧。” 挂了电话，季如尘突然道：“以后离他远点。” “谁？”莱克吗？那可不行，毕竟是她交过命的铁哥们儿。 大不了以后少联系他就好了！ “艾伯特。”季如尘冷冷地吐出这个名字。 顾九离心里一惊，“那个啥......我们都打进公安局了，你还操心啊？” 问这话的时候，顾九离的目光一个劲儿往季如尘身上瞟。 是不是吃醋了？ 是不是？ 是不是啊？ 但是季如尘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一点情绪来。 “你打不过他，小心点。” 从男人的角度来理解男人，他充分确定艾伯特已经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哦！”来自弱鸡顾九离的妥协。 ...... “玉唯西。”神采飞扬的女声从他背后响起。 玉唯西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他转过身去看向驾驶座上的女孩子。 “你怎么来了？” 温如是笑着打开车门，“来找你吃中午饭啊！” 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 一听温如是是来找他吃饭的，玉唯西就本能想起在度假山庄她对自己未遂的事情...... “不去，我有约了。” 温如是一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小小的身板携带着巨大的压迫，微眯着眼凑到玉唯西跟前。 “谁约了你？” “小姐，是我们约的。”一道陌生的男声突然插入。 温如是和玉唯西：“.......” 下意识转过去，含着乙醚味道的手帕分别捂在他们的口鼻上。 卧槽！ 大庭广众之下，朗朗乾坤，青天白日.......那个狗胆包天的居然敢在玉唯西的公司门口绑架？？？！！！ 温如是晕过去之前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玉唯西公司门口保安看见了，吼了一嗓子，一帮人赶紧冲上来想要抢回人。 为首的人淡定地掏出几个证件，解释了一番后，在保安们古怪诡异的眼神中扛着两人走了。 温如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吊灯。 她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看见主位上的那个老人时，无语至极。 “爷爷。” 座位上的老人正是温如是的爷爷，温崇山。 温老爷子冷哼一声：“还知道叫我爷爷？我以为你将这个家，将我这个老头子都忘了呢！” 温崇山是混军界出来的，勇猛健硕的体格到老了也是精神抖擞的。 此时训起孙女来也是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温如是慢条斯理地将躺在地上的玉唯西扶起来。 “看你这话说的，我要是不记得早就改姓去了。只不过你想我了，就打个电话叫我回来呗，整这些东西你不怕吓死你的宝贝孙女儿吗？” 第546章 有娘生没娘教？ 温如是面不改色地说着肉麻的话。 温崇山：“吓死你？我看你胆子大的很呢！要不是你追这小子闹得人尽皆知，我都不知道你回国了。” 人尽皆知？ “又是二叔那一家在你面前‘无意间’提起的？” 温崇山梗着脖子不说话，默认了。 温如是支着脑袋欣赏着玉唯西的睡颜，发现这个人的睫毛居然比她还要翘，还要卷，郁闷了一下。 “爷爷，大张旗鼓地弄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语气比他还傲。 可这是自己宝贝的孙女儿，他能怎么办？跪着也得宠完啊！ 温崇山小撇胡子翘了翘，看向玉唯西：“真这么喜欢这小子？” 温如是眉眼一下就弯了，“是啊！好喜欢他，看见他就像是看见幸福。”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酸唧唧的吗？ 温老爷子抖了抖，霸气道：“既然喜欢，我现在就给老玉头打电话订下你们的事情，今天领证，明天就办事。” 刚悠悠转醒的玉唯西：“.......” 他能不能再晕过去？ “玉唯西，你醒了？有没有感到哪里不适？”温如是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 玉唯西没有力气搭理她，转头看向温崇山。 “温爷爷好。” 对于这个拐走了自己孙女的臭男人，温崇山没有一点好感。 但是看着自己孙女眼巴巴的样子，他又于心不忍。 勉勉强强的“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孙女喜欢你，约个时间两家一起吃饭吧！” 玉唯西：“......我可以拒绝吗？” 温老爷子眼睛一瞪：“我孙女！”指了指温如是，“长得这么俊俏不说，脑袋也是一顶一的好，你眼瞎了？不可以！” 温如是也跟着故作羞涩地点点头，“还是爷爷了解我。” 玉唯西：“.......” 这是老的小的一起逼婚吗？ “荒唐！”怒喝声从门口传来。 温如是脸上的笑意顿散，面色冰冷疏离。 “林绛，你这是知道阿是回来了，赶回来看她的？” 温老爷子忙给温林绛使眼色。 但温林绛一点都体会不到老爷子给他在闺女面前狂刷好感度的操作。 刚毅板正的脸上染着怒色。 “你简直就是在胡闹！这么多年不着家，一回来就闹得满城风雨，现在还要拉着你爷爷帮你为非作歹，温如是，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玉唯西皱眉，转头看向旁边的温如是。 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眼底却清冷如霜。 慢悠悠地端起一杯茶，吹了吹喝了一口才放下茶杯。 “温将军，你是在说我吗？那真对不起了。”温如是走过去捡起自己的手提包，掏出身份证，“我今年二十六，不好意思，我已经长大了。” 温林绛：“温如是，你.......” “好了！阿是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少说她两句不行吗？” 温林绛：“爸，就是因为你这样宠着她，才让她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温如是好笑：“我长成什么样子了？让你温将军这么看不惯了。” “为所欲为，嚣张跋扈，没有半点礼仪家教。” 温如是收拾好钱包，拉拉链的手一顿，抬起眼看他，“简单来说，就是有娘生没娘教，对吗？” 第547章 送她一程 此话一出，温崇山和温林绛的脸色都变了。 “你......” “阿是，不要说了。” 两人异口同声。 温如是拉好背包斜跨在肩上站起来，“你要是看不惯我，大可以当没我这个女儿。” 说完之后不理会屋里人是什么神色，转身就往外走。 温崇山连忙站起来追她，眼看着她快要走出去了，喊了声，“阿是。” 温林绛怕老爷子一激动出什么事情，高声道：“温如是，你给老子站住。” 见温如是脚步不停，温林绛的暴脾气瞬间被激起来了。 “警卫员。” “到！” “给我拦下她。” 三两句话就变成了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玉唯西惊了一跳。 这也没听说温林绛是脾气这么火爆的人啊！ 尤其是温如是...... 相处这么以来，还没见过她这满身戾气的样子。 温如是单肩挎包，转过头来，“这是官威都耍到家里来了？” 眼看着要打起来，温崇山急了。 “林绛，住手！”呵斥完之后又对玉唯西说：“玉小子，赶紧拉着阿是走。” 玉唯西快步上去拉着温如是，“走。” 温如是虽然冷着脸，但却没有排斥他的动作。 警卫员看着温林绛，见他不出声，也就任由这两人走了。 “爸，你看看她回来不回家，都在外面浪成什么样子了？” 温崇山怒瞪他一眼：“什么样子？我看阿是长的好得很。” “爸——” “林绛，难道你真的要和阿是这辈子都像仇人一样吗？” 温林绛盛怒的脸色顿时一僵。 温崇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是性子倔，你这个做父亲的，该让就让吧。” 离开温家后，温如是甩开玉唯西的胳膊。 “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玉唯西没想到温如是居然是帝都温家的人，从刚才到现在剧情简直跌宕起伏，他到现在才理清思绪。 “没想到温家的小姐就是你。” 温如是冷笑一声：“温家的小姐可不止我一个！” 温家这一辈没有男孩子，但却有两个女孩儿。 温如是和温如菲。 见温如是不想多谈，玉唯西也没有多说什么。 “走吧！回去。” 玉唯西说的回去是回帝爵别墅他的住宅。 温如是住院前后都想尽办法赖着不走，所以渐渐的玉唯西也默认她住在那里。 只是这次温如是并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难过和脆弱。 “不了，我回恒大。” 温如是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玉唯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眸微微一凝，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温如是现在看起来状态不是太好。 好歹大家认识，送她一程也是应该的。 王慧之是帝都王家的老太太，王家家族底蕴虽然比不上季家，但在这帝都也算是首屈一指了。 再加上王慧之是帝都文化协会的荣誉会员，声望很高，每次举办宴会的时候都会有很多名人雅士来参加。 帝都很多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都会通过这种宴会来提高自己的身价，久而久之，这王家老太太举办宴会就变相地成了一种上流社会彼此互通有无的场所。 所以很多人也都以能参加这样的宴会和在宴会上大放异彩而为荣。 第548章 被逼穿秋裤 季如尘一早就给顾九离专门定制了礼服，等专业团队给她做好造型后，顾九离赢得了满堂惊艳的称赞。 顾九离听到别人赞美她美的像是小仙女，一双眼睛笑的只剩下缝了。 “季少。” 顾九离听到季如尘进来了，连忙转过身去，眼睛亮晶晶的，眼底深处还有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女为悦己者容。 以前她对于这句话嗤之以鼻，但现在觉得，这特么地说的不就是她吗？ 顾九离美滋滋地等着季如尘来夸她。 但...... “穿上这个。” 黑漆漆的一团，这是啥玩意儿？ 顾九离从季如尘手中接过这东西，抖开一看...... “噗嗤”周遭造型专业团队笑出了声。 顾九离举着手里的东西，脸一阵青一阵红：“.......” 这特么地居然是条秋冬款的老年秋裤！ 看看自己身上穿的仙的不能再仙的晚礼服，顾九离浑身每个细胞都写满了丑拒。 “不穿。丑爆了。” 季如尘：“冷。” 顾九离宁愿冷死，也不愿意穿这种老年秋冬款的秋裤，好吧？ 头一扭。 “我不冷，不穿！” “不穿也行。” 顾九离眼睛一亮，“真的吗？” “给她换一套。”季如尘淡淡地吩咐造型师。 造型师有点抖，“换——”扫视一圈“那套？” 顾九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我特码惹法克！不行！” 她今晚还想着艳压群芳，斗死那群觊觎季如尘的小砸婊呢！ 那套晚礼服丑的不能再丑了。 即便她顾九离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也扛不住衣服土丑啊！ “两个选择，穿或换！” 顾九离气成河豚，磨着牙挤出一个字，“穿！” 因为穿秋裤的事情，顾九离一路上都不怎么乐意搭理季如尘。 手指头一直扣着秋裤，坐在车里动来动去，用无声的动作来谴责季如尘的暴行。 到了王家，顾九离下车的时候，季如尘叫住她“等一下。” 顾九离：“？？？” 季如尘先下车，走到这边给顾九离打开车门，弯腰伸手扶她。 一举一动风姿优雅。 顾九离调整好面部表情，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笑容。 伸手入季如尘的手中，下车挽住他的胳膊。 大厅里香槟觥筹，流派纷呈，优雅的音乐，精致的男女，富丽堂皇的装潢，真的是处处充满了世家大族的品味和气派。 顾九离挽着季如尘，一个星空淡蓝色的晚礼服优雅绝美，一个经典黑白配的西装矜贵清雅。 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你就是顾九离？” 王策，王家二房长孙。 听着这么嚣张的语气，顾九离就知道这是来找茬的。 不过她今晚也没想着这晚宴能安生。 她刚刚得罪了陈王丁三家，现在到了人家的底盘上，要是能安生了那才怪呢！ 顾九离和季如尘结婚的事情并不难查，只要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 季家在帝都的权势地位自是不必说。 那么敢对季二夫人这么说话，就说明他笃定自己这季二夫人的位置坐不长。 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 那就要问问季老太太了！ 这老太太还真是铁了心要做这棒打鸳鸯的棒槌啊！ 第549章 这还是女人吗？ 顾九离优雅端庄，拿眼角斜睨了他一眼，“你是谁？” 王策脾气暴脑子也不好使。 听顾九离比他还嚣张不说，还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当即火冒三丈。 “顾九离，你......” “我这人最讨厌恶狗挡路和丑人作怪，你说你，怎么两个全占齐了呢？” 王策气的脸色铁青，“顾九离，老子等着今晚看你被人踩下去！” 顾九离微微一笑：“那你还是期盼下辈子老娘投胎成个智障比较现实点。” 王策：“.......”这还是女人吗？ 季如尘：“让开。” 冷冽的目光扫过去，王策只觉后脊背一凉，忍不住往后退缩了一步。 顾九离哼笑一声：“出息。” 然后挽着季如尘的手臂，迈着优雅高贵的步伐从王策身边走过去了。 季老太太身边站着简玥，王老太太拉着慕怀瑜，几个人有说有笑的。 “阿尘来了？还有小九也来了啊？”季老太太满面慈爱地招呼着季如尘和顾九离。 这老太太还正是装的一手好蒜！ 顾九离：“奶奶好。” 切！你会装，我比你还会装！ 简玥：“二少夫人，你还记得我们今天的赌约吗？”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和淋漓的鲜血。 顾九离觉得简玥这点比较像简铮，只是简玥要加个引号。 “当然记得，有人上赶着想要被打脸，我不伸手岂不是对不起人家一番好意。” 简玥磨牙。 顾九离，待会儿总有你哭的时候！ “姐姐，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这样容易得罪人的。” 娇娇弱弱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听着是善意的提醒，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看看周围人鄙夷不善的眼神就知道了。 顾雨晴盛装出现，身边站的是沈君空。 清丽佳人再配上温雅公子。 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声绝配！ 顾九离：“妹妹今晚的裙子结实吗？前两天的热搜真是让我吃了一口好瓜啊！” 顾雨晴黑脸。 她裙子掉落的事情即便当时让公关做了紧急处理，但没想到第二天还是上了热搜，甚至还有人拍了视频传上去。 铁杆粉怒骂裙子商家无良，颜值粉看热闹吃瓜，对手粉丝言语恶毒，将这件事放大泼了她一身脏水。 她出道以来，从来都是完美女神的存在。 这次因为顾九离，让她丢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脸！ 现在还被堂而皇之地提起，顾雨晴真的想撕了顾九离的心都有了。 顾雨晴眼睛通红，委委屈屈地抱着沈君空的胳膊。 “君哥哥，你能不能跟姐姐说，让她不要这么针对我？” 艹！ 她这是还拿着十年前青梅竹马的剧本？ 让沈君空说她，脑袋被挤了吧？ 只是他会帮顾雨晴吗？ 沈君空将胳膊往外抽了抽：“你不招惹她，她会针对你？” 顾雨晴：“.......君哥哥。” 顾九离：“？？？” 季如尘：“走。” 不等顾九离从为什么沈君空不帮自己的未婚妻疑惑中回过神来，就被季如尘给拉走了。 沈君空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眼眸微深。 而顾雨晴看着沈君空的视线，眼底的嫉恨如大火蔓延疯涨。 第550章 温如是的家庭 季如尘素来低调神秘，上流社会的宴会他很少出席，而顾九离这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 夫妻两人端的一手好神秘，引得旁人一个劲儿地猜测这两位是谁。 跟着季如尘走了一圈，顾九离收获的除了好奇，嫉恨，羡慕，还有些猥琐等目光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不禁感慨：“你说我当时答应过来参加这个宴会，跟她们比试，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你被踢没踢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那个妹妹绝对不简单。” 温女王端着一杯酒，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眼神却一直往大厅的另一边瞅。 玉唯西在那边被一群人围住，小姐们居多，看得温如是很冒火。 顾九离：“我知道。” 刚才她路过时，听见顾雨晴明里暗里地向周围人诋毁顾九离，温如是提醒顾九离：“我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你最好多注意她点儿。” 以前只听说过她这个妹妹白莲花，没想到还是朵带毒的白莲花，温如是忍不住多说一句。 “这次回顾家就是为了查她。” 温如是闻言，也就不再多话了。 她今晚来是以温家小姐的身份来的，一是给自己的姐妹撑场子，二是来见玉唯西，这第三嘛！ 温如是朝着另一边看她的女孩子挑衅一笑。 第三就是存心来膈应某些人的！ 顺着温如是的目光看过去，顾九离挑眉：“这就是你那个小砸婊堂妹？” 温如是喝了一口酒：“就是她。” “要不要姐妹帮忙弄她？” 温如是轻轻一笑：“你觉得我还收拾不了这么个小喽啰吗？” 也对。 温如菲要不是仗着和温如是那点血缘关系，就凭她作妖的劲儿，早就被温如是秒成渣渣了。 其实说是堂妹，实际上是温如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温如是的老爸温林绛年轻的时候是个刺头，脾气火爆又冲动，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 温老爷子就咬咬牙，将温林绛丢到军营里去被别人操练了。 温林绛的脾性简直是为军营而生，进了部队如鱼得水，不靠温老爷子也升的很快。 后来他混出名堂后自己给温老爷子带回去了一个儿媳，也就是温如是她妈。 她妈是个谈判专家，文人。 她爸是个武将。 脾性天差地别，性子却格外相投，两人自由恋爱顺利结婚，再美满不过了。 后来有一次温林绛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中了药被一个酒吧女给救了。 一年后，那女人抱着个女孩儿找来了。 验了dna，确实是温林绛的女儿。 温林绛当时觉得对不起妻子，但他也不能不认，他做不出来那种事。 两相为难下，还是温如是她妈出面解决的——将孩子认下，女方给打发地远远的。 因为这件事情，温老爷子觉得温家对不起温如是她妈，就可着劲儿地宠温如是。 宠到那种在他脖子上尿尿也乐呵呵的笑的那种。 后来温家老二，也就是温林文被查出来不孕，老爷子做主将温如菲给了温林文。 这件事情不算是秘密，稍微年龄大点的都听说过这件事。 本来完美解决，温林绛也该心安了。 第551章 惹谁都不能惹顾九离！ 但是十多年前，因为一次事故，温如是她妈死亡，温如是和她爸父女关系极速下降，温如菲在这个时候以贴心小棉袄的姿态突然闯入温如是和温林绛之间。 这一变故直接导致温如是见到她老子就跟个炮仗似的炸了。 后来温如是参加训练营，自己在国外发展，不见温家人还好。 可如今回来了，再怎么也避不开了！ 这不？！ 温如是不是以温家小姐的名义来参加宴会了吗？ 顾九离碰碰温如是的酒杯：“有需要尽管开口！” 这次宴会的主题是王家老太太得到一副有价无市珍贵字画。 据说魏晋时期琅邪王氏家主所作，王家家主羡慕伯牙钟子期之间高山流水的知音情，便作了这幅画来表达自己心中感想。 这幅画国内外几经流转展卖，已经被炒到了天价。 没想到会在王家老太太的手里。 “你说，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王家失了面子，这次特意用这幅画来刷金挽尊的？” 温如是捏了一颗提子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顾九离递给她一张手纸：“自作自受，没办法。只是你不觉得这幅画很.......” “啊！” “小九小心。” 变故惊起。 一个小姐端着的一杯红酒碰在顾九离身上，猩红的酒渍瞬间从她肩膀处蔓延到腰身。 这条裙子，毁了。 小姐泪眼朦胧，连声道歉：“对不起！真的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这里发生了变故，引得周围人纷纷看向这里。 “怎么了？” 季如尘快步走过来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顾九离身上，跟他一起的，还有王家内定继承人，也就是王家长子长孙，王智。 王智长相英俊，眉眼深沉内敛，一看就是个有手段的。 “真是抱歉，季二少夫人。” “没事儿的，就是可惜这条裙子了。” 那个泼了酒的小姐马上接上：“我会赔的，请将设计这条裙子的设计师告诉我，我一定会赔你一条一模一样的。” 顾九离还没说话，季如尘先发话了：“不用。” 掏出手机给守在外面的司机打电话道：“将二少夫人放在车里的备用裙子拿过来。” 王智忙叫了一个女佣，“让她带着二少夫人上去换一下吧。” 顾九离冲温如是眨眨眼：“温小姐，那请你帮我拿下礼服送上来吧。” 合作多年的默契让温如是微微一笑：“求之不得。” 看着两人打官腔，尤南绝捣捣林平生：“我怎么感觉她们要搞事情啊？” 女佣带着顾九离往楼上去了。 季如尘本想跟去，但被顾九离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温如是刚一出门，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 她读完之后，轻笑着摇头。 “果然惹谁都不能惹顾九离。” 顾九离在女佣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客房。 “夫人，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喊我。” 顾九离摇头：“不用，你下去找那位温小姐吧！记得告诉她我的房间号，让她快点儿过来就成。” 女佣犹豫了一下，然后叮嘱道：“那请夫人不要乱跑，那边是摆放老夫人字画的书房，是不允许旁人靠近的，还请夫人注意。” 呵！ 那这么多客房，你为什么偏偏带我来最近的一间呢？ 顾九离看着女佣的脸，“放心吧！” 第552章 惹祸精体质 等女佣走了之后，顾九离返回房中，走到窗台跟前往下四处张望着。 片刻后，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后花园处窜了上来。 将手中的电脑包递给顾九离：“你怎么知道今晚有人要整你？” 顾九离接过电脑包，快速地打开电脑在按键上动作着。 “这是王家，我得罪过他们。” 凌俊彦啧啧两声：“你这惹祸精的体质还真是旺啊！” 手机一响。 顾九离打开手机，是温女王进来消息了。 “女佣背后是慕怀瑜。” 凌俊彦凑上去，“你这是得罪了多少人啊？怎么好像都要搞你？” 顾九离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那就让老娘一次性全整回去。” 晚上八点，宴会正式开始。 王慧之是帝都文化协会的荣誉会员和理事长，所以她举办的宴会一般都是以才艺展示为主。 古典艺术，琴棋书画可不能少。 简玥走上前去，温雅大方地冲大家笑道：“想必大家也都听说季二少夫人应了我们的邀请，一同来切磋探讨z国文化吧？今晚，帝都文化协会的泰山北斗都在这里，简玥托大，还请各位老师做个点评。” 王慧之笑的一团和气，“这是好事啊！我们几个老人也不说点评了，就当是和你们小辈们一起玩乐了。” 简玥：“王奶奶太谦虚了。那你觉得定什么题目好呢？” 王慧之显然早有准备，“今晚既然是以展画为主，那我们就抛砖引玉，大家看怎么样？” 抛砖引玉？ 简玥笑呵呵：“王奶奶的意思是，琅邪王家家主是以伯牙钟子期作画题词，那我们就以古筝，书法，绘画比试题目，这样展出画来才更有意思。” 王慧之：“简丫头这么善解人意，真不知道那家小子能有福气啊！” 简玥羞涩地叫了声“王奶奶”，眼神却一个劲儿地往季如尘身上瞟。 顾九离默不作声地往前一站。 你瞅啥？再瞅挖你眼睛！ 季如尘配合着她往后退了半步。 一直关注顾九离的沈君空，眼神暗淡，薄唇紧抿。 一唱一和都定好了，简玥虚伪地笑问顾九离：“不知二少夫人有什么意见？” 顾九离一点都不委婉：“你们都提前定好了内容，我反对有用吗？” 简玥：“.......二少夫人有什么意见可以说。” 王慧之脸上的笑意一顿，“季家孙媳这是在对我老婆子不满吗？” 顾九离心说：“嘿，你猜的真对！我还真对你不满呢！” 但脸上依旧笑的大方得体，“怎么会呢？我就是觉得王老夫人你和简小姐可以考虑往相声界发展，绝对座无虚席。” 刚才那段，一个捧眼一个逗眼，配合的天衣无缝啊！ “你——”王老太太站起来。 “我没有意见，可以随时开始。”顾九离快速截断王慧之的话，站的板板正正，挑不出半死错处。 王慧之一口气被堵住，转头过去对黑着脸的洛语蓉冷嘲热讽：“老姐姐，你们家这位孙媳的规矩怕是还有的教吧？” 洛语蓉怒瞪了顾九离好几眼，尬笑着维护着颜面：“小九刚从国外回来，随性惯了，还劳烦大家多担待了。”说完，还故作威严地叮嘱季如尘：“阿尘，回去给你媳妇儿请个礼仪老师教教吧。” 第553章 她就是规矩！ 季如尘：“不用。” 众人疑问脸：“？？？” 季如尘：“在我这里，她就是规矩。” 洛语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其他人：“......” 真的是传闻中的季家二公子？！ 长见识了。 简玥虽然先前手被顾九离给折了，但她铁了心今天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顾九离踩在脚底，所以回去后请名医用猛药才将她的手给治好。 其间痛苦不用多说，她只要今天千倍百倍地还给顾九离！ 为了防止有人做手脚，古筝都是用同一把的。 不吹不黑，简玥能成为帝都双姝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琴音清明欢畅，手法娴熟，绝对在这上面苦下过功夫。 尤南绝：“弟妹，你这能行吗？” 在他心目中，顾九离绝对和琴棋书画搭不上边，满满的违和感。 顾九离：“我不行，你代我上？” 尤南绝桃花眼中写满了拒绝：“我不行，我连这玩意儿碰都没碰过。” 顾九离叹了口气：“我碰过。” 尤南绝欣喜言于色：“那不是.......” “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想当初她碰古筝的时候，还是被她老妈傅尔岚给逼得。 后来她妈去世，她外公随她高兴，她就再也没有碰过了。 尤南绝一个踉跄：“卧槽！那你.......这不是输定了吗？” 顾九离微眯着眼睛看着简玥的手速变化。 尤南绝移到季如尘身边：“季二，怎么办？你有没有准备后招？” 依照季如尘对顾九离的宝贝程度，应该会留有后手的吧？ “没有。” “有啊？有就.......什么？没有？为什么？难道你想看你心尖儿输啊？” 问这话的时候，尤南绝是压低嗓音凑到季如尘跟前说的。 季如尘淡淡瞥他一眼：“她没说她不会。” 讲真，虽然他也觉得她和琴棋书画什么的不沾边，但是莫名却觉得她不会输！ 不为别的。 只因为她是顾九离！ 尤南绝：“........” 原来这是自己作的死啊！ 简玥一曲了，赢得满堂喝彩。 王慧之扫了一眼简玥，笑着对季老太太说：“洛老师，这简丫头的琴艺又有长进啊！这多亏你教导有方。” 洛语蓉刚才被季如尘和顾九离当众给下了面子，现在她的爱徒给她挣回面子，心里乐开了花。 端的贵族夫人的雍容典雅：“王老师说笑了，这都是简玥她自己悟性高，心性坚韧的结果。” 看着简玥笑成一朵花，温如是嗤笑：“这就是俩老王八打太极，顺带了一个的小虾米，这小虾米乐啥？” 周围的人：“.......” 顾九离上台，坐下摸了摸了古筝，手法生疏的像是新手。 “她这是不会？” “我外甥家的十岁小女儿都比她强吧？” “这还和简小姐比？不是找虐吗？” “......” 季如尘一个死亡眼神，齐齐消音。 顾九离站在台上，毫不避讳地坦露，“我不会。” 简玥急忙蹦出来：“你这是承认自己输了？” 顾九离没理她：“也不是不会，就是十多年前学的，现在需要找找感觉。” 洛语蓉黑脸：“十多年前学的，现在找感觉？你这是在捣乱吗？” 第554章 顾九离开挂 顾九离径自坐在古筝前：“就给我一首曲子的时间找找感觉，不过分吧？” 即便知道顾九离必输无疑，但她现在还顶着季如尘老婆的名头。 谁敢说她过分？！ 大家不开口，但是鄙夷都写在脸上了。 顾九离弹第一个音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差点把琴弦给绷破了。 刺耳的噪音顺着扩音器扩大，耳朵都要聋了。 站在台下的顾雨晴冷笑地看着顾九离在上面装逼。 她还记得当年顾九离学古筝这些东西的时候，上下跳弹的恨不得去月亮上蹦两圈。 她那性子，那是是学这种东西的料？ 没几天老师就被她给折腾走了 此后顾家和傅家都没有再起过给她请这方面老师的念头了。 她，等着看顾九离出丑被人嘲笑！ 但是....... 随着顾九离弹奏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曲音渐渐趋于稳定和成熟，一曲终了。 众人脸上都有点吃惊。 这真的是菜鸟？ 尤南绝等人也被惊到了，“她......她不是说她不会吗？” 温如是：“是不会啊！” “那她怎么弹的跟会似的？” “不会难道不能学吗？” “学？怎么学？”想起刚才顾九离盯着简玥弹古筝的样子，尤南绝有点怀疑人生：“你别告诉我她现场学？” “在天才的领域中，大部分人都是被开了一扇门，有人擅长医学，有人擅长炸药，而也有人擅长学习，顾九离就是擅长学习的人！” 她不是被开了一扇门，而是被开了挂。 要不是顾九离只对自己感兴趣的才有学习的动力，那顾九离能成长到什么地步还真是难以预测。 一直觉得自己还不错尤南绝瞬间被秒成渣渣。 林平生突然想起曾经顾九离对他说的一句话。 我做哪行都是其他行业的损失。 他只当她是随口夸大，没想到居然是句大实话！ 有了第一首的练习，顾九离勉强找回了感觉。 她深吸一口气，凭借着超人的记忆想起了十多年前作弄老师撕掉的曲谱上面的曲子。 放空自我，她弹奏了起来。 琴音袅袅，曲意高远。 “这不是顾家小姐顾雨晴的最拿手的曲子吗？” “我以前听她弹过，好像就是这个调调。” “你们有没有觉得顾九离比顾雨晴弹得更大气啊？” “哈哈！别说大实话，小心顾雨晴的脑残粉喷你。” “不过顾九离也太厉害了吧？丢了十多年的东西弹一遍就能捡回来，还弹成这个样子，这怕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吧？” “你还别说，我听说顾家小姐是个超级天才，小的时候每到暑假都能去国外参加天才训练营。” “.......” 听见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顾雨晴脸刷一下沉了。 这个曲子是她苦练多年最拿手的。 没想到现在被顾九离给弹出来！ 最重要的是，这首曲子是她顾九离不乐意学，最后她捡过来学习的。 顾九离！顾九离！ 顾雨晴在齿间狠狠地咀嚼着这个名字，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扒皮抽筋了。 永远都是这样。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永远都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第555章 变故突发 而她顾雨晴，就是那个被拿来跟她比较，被别人说“她不如顾九离”的那一个！ 转过头看见沈君空脸上毫不掩饰的恋慕之色，顾雨晴心里像是被人泼了一瓶浓硫酸。 痛到极致！ 她强逼着自己不要失态，指甲掐进肉里，痛楚逼她清醒。 顾九离弹完之后，大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是给弹琴，是给天才。 简玥一张脸又红又青，“顾九离，你不是说你不会弹吗？你骗我们？” “煞笔”顾九离小声骂了一句，“我不会弹你还不让我现场学啊？”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蠢不能拉着别人跟你一起降低智商啊？你又不给降智钱。” 简玥：“.......” 真的想撕了顾九离那张嘴！ 不说别的，顾九离就凭这一手天秀的骚操作赢得满堂喝彩。 这已经不是一方面技艺上的碾压，而是来自智商全方位的粉碎式暴击了。 不过真的从琴艺方面来讲的话，还是简玥更甚一筹。 毕竟这玩意儿靠的是一个日积月累的功夫，即便顾九离再怎么天才，时间上堆积的垒壁还是有阻碍的。 简玥虽然赢了，但她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 古筝她赢在了熟能生巧上面。 那书画呢？ 她真的一点都不信顾九离不会的鬼话了！ 书法。 顾九离觉得幸好当年因为字丑被小舅狠狠地削过一顿，然后硬是压着她练了一手好字。 顾九离的字，笔走银勾，恣意欢畅。 明明是女孩子的字，却多了几分豪气。 相比于简玥的小家子气，这局顾九离赢得稳稳的。 眼看着要比第三局的时候，大厅中突然灯光一灭，紧接着投影仪打开，投射到正中央的墙面上。 黑暗中，简玥笑的十分恶毒。 顾九离，今天我就要你身败名裂！ “这是什么情况啊？” “宴会的特殊环节？” 王善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每个角路，“大家不要慌，我们已经派人去检查情况了，请站在原地不要动，免得发生意外事故。” 温如是一语道破重点：“检查情况？煞笔，不知道先拔投影仪的线吗？明摆着告诉别人是自己做的还在这儿装，这人莫不是傻子吧？” 玉唯西：“.......” 温如是今晚是吃炸药了？ 怎么逮谁怼谁呢？ 投影仪中投放出来画面....... 是简玥！ 准确的来说是以前简玥做过的所有令人发指的事情....... 十三四岁的时候，简玥想进文化协会的民族舞蹈部，但是和她一同竞争的女孩子不肯放弃名额给她，她就雇人撞断了这个女孩子的腿，让对方从此以后连舞都不能跳了。 十六七岁，简玥被他们学校的一个家世不如她的女孩子夺走了校花名头，她随后就让人划花了那个女孩的脸，最后逼得那个女孩儿远走他乡。 十九岁的时候，简玥参加了一个社团活动，里面有个学姐看她不顺眼，就恶作剧整了她一顿。这种小事也没有损害到她什么利益，但简玥不仅让人给她长期下避孕药，最后还将针放在学姐的早上洗漱的毛巾里，最后那个学姐为此赔上一双眼睛。 第556章 撕破简玥的伪装 投影仪上面播放着从年少时期开始，简玥所做的所有恶行，雇佣别人的来往转账记录，聊天对话的内容，近期做的不隐秘的还有监控视频。 这份资料彻底撕破了简玥温婉大方的面具，露出里面肮脏恶毒的丑陋。 众人哗然。 这还是他们所认识称赞的那个简家小姐吗？ “都不要看！这是假的，是别人栽赃陷害我，这不是我！不是！” 简玥疯狂地嘶吼着，精致的妆容扭曲狰狞，她在黑暗中尖声大叫。 “关掉！快关掉！” 想扑上去拔掉电源，可是观看的人太多，大厅里又黑，她看不清楚路，摔倒在地上。 简玥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叫道：“关掉它！这不是我，不是我！” 见场面脱离自己掌控，王善：“开灯，关掉投影仪。” 他也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变成这个样子。 投影仪上播放的不该是顾九离在国外“放纵不堪”的视频，还有刚回国接案子时毫无人性地赚黑心钱被人指骂的视频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灯光大亮，众人不适应地眯眯眼，唏嘘议论刚才看到的一切。 简玥优雅精致的妆容都已经花了，来时做好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高贵的裙子沾染上猩红的酒渍，看起来狼狈极了。 以简玥为中心，周遭让开了一大片。 听着看着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简玥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扔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艰难地爬起来，嘴里喃喃道：“不是我！那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可是又有几人能相信她？ 在场的人那个手里没沾点脏事？那个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过？ 但是人性的劣根性就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谴责别人，以此来显示他们的高贵和仁慈！ 简玥面对这样的状况，不仅是因为她坏，还是因为她倒霉！ 讲真，顾九离知道今晚简玥她们要搞她，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刚才的变故她也惊了一跳。 投影仪中的内容明显被人提前换过，而且简玥的事情能查的这么事无巨细，手段通天不说将计就计还玩的贼溜。 这样的人，顾九离除过身边这个不作第二人想！ 简玥从刚才看见自己的视频开始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惶恐，害怕，羞辱，疯狂，扭曲等负面情绪交错缠绕像是一张网似的将她笼罩在其中。 让她感觉到无比窒息。 完了！ 全完了！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她的名声，她的地位，她......心心念念的季如尘...... 全都没有了！ 忍不住抬头看向他....... 刚好看见顾九离情意绵绵的眼神。 简玥内心的嫉恨霎时铺天盖地而来，摧枯拉朽般腐蚀了她的理智。 “顾九离！都是你这个贱人，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狰狞地嘶声尖叫着，简玥猛地朝顾九离扑过去....... 顾九离站的地方离简玥不远，三两步的距离。 她下意识抬腿准备一脚将简玥踹飞，恍惚间想起....... 艹！ 她今天晚礼服里面穿了老年秋冬款的秋裤。 人可以被打，秋裤不能漏！ 第557章 高甜虐渣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几个人都在动。 沈君空，温如是，玉唯西.......但是最后还是离顾九离最近的季如尘一把将顾九离拉到身后。 上前一步，将简玥制服住了。 交给大厅里的男佣人后，季如尘动作优雅地拿过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完手之后丢进了垃圾桶。 这一连串的动作无疑是在告诉大家。 他嫌脏！ 看着简玥猩红不甘的眼神，顾九离：“.......” 论诛心，季如尘才是王道！ 若是说先前的投影仪摧毁了简玥的理智，那季如尘的动作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了能让他注意到自己，她想尽一切办法做低伏小取得了洛语蓉的欢心。 她努力接手家族企业，拼上命去学习马术，插画茶艺.......凡事名媛该学的她都努力做到最好。 从小享受着别人的称赞长大，她就是所有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小孩。” 帝都双姝。 她用所有时光和青春拼来的赞誉，全是为了他啊！ 就是因为知道他太过优秀，所以疯狂地逼自己去学习，去变成一个能够配得上他的人！ 他是她从情窦初开时直到现在的欢喜。 努力做了那么多，没想到最后换来的却是他嫌她脏？！ 简玥拼命挣扎地冲季如尘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看看我？我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我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能配的上你啊！” 季如尘冷若冰霜，“你知道为什么你准备的视频会被人换掉吗？” 简玥一怔。 看着季如尘俊美绝色的眉眼，藏着锐利的剑光和清寒。 “你？.......是你？” 简玥脸上血色尽失。 季如尘：“新账旧账一起算罢了。” 前有马场伤她，后有宴会上谋害她。 季如尘能容得了她才怪。 其实简玥应该庆幸她哥哥简铮是顾九离的朋友，不然仅凭她做的其中一件事，季如尘就不会轻易饶了她。 被自己喜欢的人打入地狱的感觉让简玥彻底失了生机。 她面如死灰，双眸荒芜地看着季如尘。 他可真狠啊！ 简家父母身居军中要位，一般不会来参加这样的宴会。 从实际上简玥拜洛语蓉为师后，他们基本上也就不怎么顾得上简玥了。 现在整个宴会上，简玥最亲近的人就是她的老师洛语蓉了。 可是洛语蓉压根就不打算理她，一副“你我不熟”的陌生人样子。 经过这次的事情，帝都简玥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她被王慧之派人送了回去，离开的时候像是只斗败的公鸡。 一个简玥压根就不能动摇王家宴会的流程，看着王家人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泰然自若。 温如是冷声道：“这王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要是没猜错，今晚帮简玥的那个人就是王善。 可是简玥离开，这个同盟可没有一点怜悯的意思呢！ 顾九离：“要是有个好东西，家风也不至于歪到外太空去。” 过了半小时，终于来到今晚的重头戏——展画。 为了表示对于古画的敬重和珍视，王老太太焚香净手，亲自去请古画。 第558章 画被人毁了！ 顾九离朝温如是眨眨眼，温如是比了个“ok”的手势。 宴会外面，借口去洗手间的慕怀瑜对电话那边小声问道：“事情办好了吗？” “放心，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办好了。” 慕怀瑜放心地笑了，收了手机往里面走。 顾九离！ 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脱身！ 古画用荣锦盒子装着，长六十厘米的盒子古朴厚重，一看就不是凡品。 老太太在众人的围观下，笑的虽然和善，但眉宇间的高傲却展露无疑。 一看就是那种“虽然我自知很牛逼，但我一定要端着”的虚假。 “这幅画是我老婆子有幸得到，今天和大家一起共同欣赏，也算是宣传我z国文化了。” 说着，就珍而重之地打开盒子。 周围人伸长了脖子去看，显然是想第一时间就瞻仰到古画的风采。 “怎么会这样？”王慧之褶皱横生的老脸笑容顿失，脸色阴沉如寒潭。 其他人不明所以，纷纷询问道：“怎么了？” 王慧之将盒子彻底打开，眼神森寒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画被人毁了！” 有价无市的古画在展出的前被人毁了。 这无疑是在明面上打王家人的脸！ 王慧之：“善儿，去请你爷爷和爸爸过来。这件事，彻查！” 语气阴沉，王慧之显然动了怒火。 帝都人都知道，王家有双王。 老太太王慧之，老爷子王振国。 当年两人结合的时候，还被戏称为“双王合并”。 王慧之逢人就笑脸相迎，但是手段却阴狠毒辣。 配合着王振国彻底将王家扎根在上流社会顶层的土壤上面，愈发壮大。 在王家，老太太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有人在她的宴会上打她的脸，这无疑挑战整个王家的威严。 老太太能放过他才怪！ 王振国和大儿子王建志很快就过来了。 “我已经让人去楼上查了。” 调监控，查痕迹，一个小时后一个穿着板正的人下来了。 “王左，怎么样？” 王左伸出手，“我在放置古画的台子下找到了这个。” 一个湛蓝色水滴形的耳坠。 王慧之：“查！查出这东西是谁的！” 正在众人准备大张旗鼓地开始从每个人彻查开始，一道懒洋洋的女声从人群中响起。 “我的。” 顺着声音看过去，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季二少夫人吗？ 还不等王家人说什么，顾雨晴就惊呼“啊？原来弄坏这画的是姐姐你啊？”。 说完随即捂上了小嘴，一副“呀！对不起，我是不小心说出事实的。”的无辜脸。 温如是舌尖卷卷后槽牙。 小砸婊。 想弄！ 顾九离玩味儿地看着她：“谁告诉你这画是我弄坏的？” “这耳坠不是你的吗？” “傻妹妹，犯罪现场捡到凶手的东西，不是栽赃就是相信的人是煞笔。你觉得你智商在那一挂呢？” 光明正大地骂顾雨晴是煞笔。 顾雨晴当即委屈到极点，“姐姐，我.......我就是猜测一下嘛！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反应大？ 明摆着心虚啊！ 第559章 顾九离承认？ 王慧之精光闪烁的老眼微眯着顾九离，问王左：“保镖查了吗？监控查了吗？” 王左：“保镖说有位小姐丢了耳坠，让他们帮忙找了找，但没有门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视线。监控查过了，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阳台处似乎留有痕迹，像是有人从阳台处进去过。” 王建志：“从阳台进去？这人是有身手？” “是的！” 这简直就是一台戏，你方唱罢我登场。 慕怀瑜：“我记得二少夫人身手就很不错！那时候在马场，让我看得都甘拜下风呢！” 顾九离的身手让慕怀瑜都认输？ 那已经不是不错，而是高手了。 毕竟慕怀瑜可是实打实靠着自己进入的特种小队啊！ 又是一个指向顾九离的证据。 王慧之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相信是顾九离弄坏古画的了。 毕竟顾九离是有动机的！ 王家旁支被送进去就是她的手笔。 “二少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顾九离挑挑眉：“我要说我只是上去客房换了件衣服你信吗？” 王慧之让人找来带顾九离去客房的女佣。 “二少夫人是你带去客房的？将过程说给我们听。” 女佣一五一十地说完后，王慧之拧眉：“你说你将放画的地方告诉她后，她支开了你？” “是的。二少夫人让我去接温小姐，期间我走开了十多分钟，最后接到温小姐跟她一同回的客房。” “那那个时候她耳坠还完整吗？” 女佣努力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在了。” “确定？” “确定。晚礼服和首饰是配套的，换下脏的晚礼服时，温小姐还特意问了一句耳坠，二少夫人说不小心弄丢了。” 王慧之问温如是：“温小姐，女佣说的对吗？” 温如是点点头，“说的一字不差，就好像刻意背好一样。” 似是而非的话让王慧之多看了她两眼。 “温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如是：“我没什么意思啊！”将话头“对准”顾九离：“二少夫人，是你弄坏的就赶紧承认呗。反正你家季二少又不是赔不起，一幅画而已九牛一毛嘛！” 王慧之：“.......” 她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奇怪呢？ 顾雨晴：“是啊，姐姐。要是你不好意思用季二少的钱，爸爸也会帮你还的。虽然你这么多年没回家，但他还是最疼你的。” 虽然奇怪顾九离什么时候变成季二少夫人了，但顾雨晴却暗暗松了口气。 顾九离现在已经和别人结了婚。 那她就不能和她来抢君哥哥了。 少了顾九离这个阻碍，离她坐上沈家少夫人的日子还会远吗？ 等她成功上位，再回头来“好好回报”一下她这个姐姐！ 顾九离觉得，顾雨晴肯定趁她不在的时候去报考了语言的艺术，肯定还是满分通过。 “现在好像我不承认也没用了，是吧？” 王策跳出来：“你承认是你弄坏了画？” 顾九离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要是我弄坏的，你们想怎么办呢？想让我听听结果，我再考虑要不要认下。” 这话明摆着就是在承认了。 第560章 我就在你身后 尤南绝疑惑地皱眉：“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弟妹弄坏的？” 林平生：“即便是她，你觉得会这么轻易被人查出来吗？” 玉唯西总结：“不会。” 想起顾九离聪明到非人的脑子的尤南绝：“.......” 王慧之看了眼季如尘：“这画有价无市，若是真的要赔偿，就拿《秋山名居》来换。” “不可能！”洛语蓉首先炸了。 她面色沉沉，严肃重复道：“不可能！《秋山名居》无价之宝，不是你说拿它赔就能拿它赔的！” 洛语蓉向来自诩名门世家的风范，这么多年从不会在众人面前表露自己糟糕的情绪。 但这次直接呛了王慧之的面子，可见她是有多珍重这幅《秋山名居》。 不过想想也是。 若是说王家这幅古画年代久远，画卷孤绝，是有价无市之宝。 那么《秋山名居》的价值比之古画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说这是季家的珍品，当年季家老祖宗发话要留做传家宝的。 你这一开口就要人家传家宝？ 不跟你急跟谁急？ 王慧之：“那洛老师的意思就是不赔了？” 洛语蓉一噎，面色涨红，眼刀子剜了顾九离好几眼，“谁弄坏的你找谁赔。” 此话一出，在场许多人将意味不明的视线放在顾九离身上。 知道季家老太太不待见这个孙媳，但没想到不待见到这种地步？ 这明显就是现场撇开顾九离，推她一人出去接受王家的狂风暴雨。 王慧之视线转向季如尘：“季二少的意思呢？” 知道季如尘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洛语蓉急声道：“阿尘，这件事情你不能任性。谁犯了错谁就应该自己承担后果。” 季如尘没理会洛语蓉，将目光落在顾九离身上。 “你随意，我就在你身后。” 看着季如尘这么气定神闲的样子，顾九离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要真是我弄坏的呢？” 季如尘：“赔。” 顾九离玩味儿地看了一眼快要吐血的老太太：“可那好像是你家的传家宝哎！他们不给怎么办？” 季如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虽然依照爷爷和哥对她的宠爱来看，十幅《秋名山居》都不在话下。 但是鉴于尤南绝和季如旭疯狂给他弥补的花样追妻招数来看，现在明显就是表现自己的时候。 季如尘毫不犹豫，一本正经地回答：“偷！” 清冷绝尘的谪仙人物，说出“偷”这个字与他满满违和感的字眼时，居然让人看出一种冷萌的反差。 顾九离心尖颤了颤。 “还是算了，这种操作不适合你。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承认了吧！” 王慧之等人：“.......” 逗他们玩呢儿？ 这件事是你想承认就承认，不想承认就不承认的吗？ 人群中的韦庄接受到自家女儿的眼神，嘲讽出声：“季二少夫人，人证物证都在，你觉得这是想不承认就不承认的事情吗？” 顾九离：“你是哪位？” 其实顾九离是认识韦庄的，毕竟最近她一直在调查慕老大的事情，韦庄这个人的资料她已经看过了。 第561章 天生和她犯冲！ 睚眦必报，嫉妒心强，手段毒辣，是个狼人。 所以.......不用给面子！ 慕家势大，韦家虽然近几年在走滑坡路，但也不容小觑。 这么多年来，横走在上流社会上的韦庄还是第一次被一个藉藉无名的小辈用这种轻蔑淡漠的语气问“你是哪位？” 果然和那个小杂种混在一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生和她犯冲！ 跟在韦庄身边捧着她的豪门太太们见自己发挥的地方有了。 忙道：“这是帝都慕家夫人，韦家的小姐。” 虽然季家在世家之首，但是看起来季家老太太不是很满意这个孙媳。 再加上慕家和季家素来交好，一般懂点人情世故的都会下意识地尊敬一下长辈来维护家族关系网。 韦庄微扬下巴，等着顾九离来向她道歉。 但没想到顾九离听完之后，敷衍地“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韦庄面色铁青：“......” 顾九离：“慕夫人是吧？” 以为顾九离终于反应过来她的身份，韦庄用鼻子“嗯”了一声。 顾九离：“你刚才说人证物证具在，那么请问，是有人亲眼看到我进去弄坏了画，还是有监控拍到我弄坏的？” 韦庄一怔，“.......没有！”随即想到刚才阐述的指向，韦庄又有了底气：“但是在现场发现了你的耳坠，女佣也说你不让她守门。你有充分的作案时间和能力，难道不是你吗？” 顾九离挑眉：“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所有证据都指向我哎！” 慕怀瑜连忙跳出来，“顾九离，你蓄意毁坏王奶奶的珍品，破坏王家宴会，让季家和王家交恶，你难道就不为季家想想吗？” 顾九离：“.......慕小姐，请问你是季家的谁？” 还指责她不为季家着想，你特么地脸真大啊？ 慕怀瑜含情脉脉地看了季如尘好几眼，“慕家和季家是世交，我.......我和阿尘又是好朋友，自然要为季家着想了。” 好朋友？ 你这恨不得当场扒了季如尘的眼神，可不是一个“好朋友”能有的。 本来顾九离还想循序渐进，再放两下嘴炮的。 毕竟生活太无聊，有人上赶着来给她玩儿，她当然也好好过过瘾了。 但是....... 慕怀瑜看季如尘的眼神，让她在线暴躁想挖出来。 为了防止自己一时上火真的干出这么血腥的事情，顾九离选择速战速决。 顾九离上前，从包里掏出一块方巾，用方巾包着手，从王老太太手里捏过耳坠。 “你干什么？”王慧之没想到顾九离会这么做，一时不查让她拿走了耳坠。 难道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灭迹？ 顾九离：“不是说人证物证吗？我给你们啊！” 慕怀瑜嘴角笑意一顿，“你什么意思？” 顾九离举着手里的耳坠，笑着道：“指纹验证，查出来的人挨个去审问，总能找出是谁将耳坠盗走扔在了现场吧？” 慕怀瑜：“肤浅。这么小的东西，这一晚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手，上面即便有指纹，也早已经被覆盖看不清楚了，你觉得你能查出什么？” 第562章 凌俊彦被认出 她既然敢做，就是笃定顾九离什么都查不到。 顾九离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样啊！” 众人：“.......” 这季二少夫人是没长脑子吗？ 顾九离苦恼地思索了一下，很天真地问：“那我要是抓到了弄坏画的人能不能自证清白呢？” 众人：“.......” 你说呢？ 慕怀瑜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她说她抓到了弄坏画的人？怎么可能？那.......要是万一呢？ 慕怀瑜咽了口口水，握拳镇定心神道：“你说他是他就是吗？万一他只是你找的替罪羊呢？” 对！ 即便顾九离抓到弄坏画的人又怎么样？ 现在所有人都认定是她弄坏了画，她只要一口咬定是她找的替罪羊，她又能怎么给自己翻盘？ 慕怀瑜安慰好自己后，轻蔑鄙夷地看着顾九离。 跟她斗？找死！ 看着顾九离还想再继续玩儿，温如是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这么会演，怎么不进娱乐圈呢？” 慕怀瑜：看来温如是和顾九离的关系也不是多好，这就看不惯她了。 温如是扫了慕怀瑜一眼，大佬风范地说了句“趁早摁死就不用听她再逼逼了，浪费的这些时间吃零食打游戏不好吗？” 慕怀瑜：“.......” 她怎么觉得这话让人本能地升起一丝不安？ 顾九离脸上的无辜散去，眉眼乖戾嚣张，“也行。” 说完之后，她掏出手机，“带人进来吧！” 带人进来？ 带什么人？ 难道是......弄坏画的人？ 众人眼神古怪，真的找替罪羊了？ 王振国吩咐人去门口看看。 不一会儿，一个面容俊朗的少年人推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进来了。 凌俊彦动动手腕，“这人还是个练家子。” 能让凌俊彦说个练家子的人，身手肯定不低了。 王慧之问：“这是什么意思？” 凌俊彦：“眼瞎看不出来啊？这人就是弄坏画的人，小爷我做了一回好人，给你们顺手抓了。” 从来没有人跟王慧之这么说过话。 还是个没有在帝都上流社会见过的陌生脸。 这少年人是谁？ 嚣张成这样？ 王策鼻孔看人，眉眼狠厉，“小子，你敢说我奶奶眼瞎？你怕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吧？” 敢在阎王手中抢人的凌俊彦：“........” 老子不跟智商盆地的人说话。 见凌俊彦不说话，王策以为他是被自己的气势给吓到了。 刚想喊人来收拾他的时候，凌俊彦扔了一个东西进他嘴里。 他下意识地咽了进去。 王策：“呜呜呜呜........呜呜呜” 掐着自己的脖子，狰狞的看着凌俊彦。 王建安冲上来，“你给我儿子吃了什么？” 凌俊彦不耐烦，“让他闭嘴一天的药，你再逼逼，我就让他一辈子说不了话！” 王建安怒火中烧，这小子敢在王家的地盘上这么嚣张，“你.......” “请问这位少年是不是国际医学世家凌家的人？”王振国出声打断了王建安的话。 凌俊彦被认出来也不奇怪。 这世道，但凡有钱的都不想早死，医学界的大佬就是他们的保命符。 而凌家就是医学界当之无愧的领头羊！ 第563章 活学活用啊！ 凌珏以及他的上帝之手的儿子，凌俊彦的资料自然也是各方势力必然熟知的保命符。 凌俊彦没承认也没否认，无视周遭人惊诧炽热的打量，将跟前的人往前一推。 “这人就是弄坏画的人。” 慕怀瑜从这人一进来脸色就变了，再一听说这少年是凌家凌俊彦，脸色更是惨白。 她不知道为什么凌俊彦会参与进来？ 还抓到了她派去的人！ 慌乱的同时不想她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凌俊彦了。 “你说他是毁画的人他就是了吗？万一你骗我们呢？” 一幅画，一个当世天才神医。 孰轻孰重，王振国不用的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小瑜，凌少爷怎么可能会骗我们呢？我们相信凌少爷。” 慕怀瑜抿着嘴角，“王爷爷？” 凌俊彦压着眉宇间的躁气，“别！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不熟。不过这位大妈，你说你不相信是吧？给你看个东西。” 凌俊彦掏出自己的手机，点了两下。 是一段视频。 准确来说，是一段跟踪录排这个人毁画全过程的视频。 众人：“.......” 王慧之强压着胸腔内翻涌的气血，“凌少爷，你为什么会录有这个视频？” 凌俊彦又播放了一遍：“月黑风高我出来散步，路过你家院墙外，突然看见一黑影翻墙而过，我好奇不已就跟了上去，然后就看见他作案的全过程。” 众人：“......” 一听就是胡扯！ 王慧之太阳穴疯狂跳动：“那你既然看尽了又为什么不阻止他？” 凌俊彦理所当然地反问：“我为什么要阻止？” 王慧之：“.......” 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潜入别人家里，还录下这样的视频？ 事情发展扑朔迷离。 除过顾九离他们一伙人外，其他人满脸懵逼。 现在只有查出这人背后是谁指使的。 王善：“说，是谁唆使你来我家毁画的？” 鼻青脸肿的这人：“是一个姓顾的小姐。” 顾九离笑眯眯：“在场姓顾的可不止我一个哦！” 顾雨晴委屈气恼红着眼：“姐姐，你是想说是我在陷害你吗？” 顾九离正经脸：“我不是，我没有，别cue我！” 就在王家人思考怎么审出真相的时候....... 默默走到投影仪跟前，弄好设备的温如是点了播放。 “事情办的怎么样？” 突然，慕怀瑜的声音响起在大厅里。 “小姐，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给她透漏了古画的地址。” “嗯，那就好，到时候问你的时候你该知道怎么回答吧？” “我会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说清楚的，小姐请放心。” “那就好。帮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定金给你了，等今晚踩死顾九离，我打给你另一半。” “多谢小姐。” 这是段远处偷拍的视频，当那个人回头来，高像素手机上显示的是....... 女佣的脸！ 即便天色昏暗，距离又远，两人对话也模糊。 但真的足以看清“小姐”是慕怀瑜，女佣就是带顾九离去客房，现在又作证的女佣！ 顾九离：“.......” 温女王这是通过简玥的操作学到了？ 居然直接放在了投影仪上！ 活学活用啊！ 第564章 顾九离不是浪得虚名 慕怀瑜踉跄两步，脸唇上血色尽失。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拍到这个视频？ 她找的地方足够偏僻不说，那个时候她应该在帮顾九离拿换的晚礼服，怎么也不该出现在那里啊？ 慕怀瑜不知道，以顾九离的电脑技术入侵王家监控系统，随时随地获取她的位置简直易如反掌。 证据还没完。 紧接着，投影仪上出现黑屏，是一段被人监听到的对话。 “你现在在哪？” “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准备离开帝都了。” “事情办好了吗？” “放心，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办好了。” “那就好。等过了这件事情你再回来，钱我会打给你的。” “谢谢小姐。” 黑屏过后，屏幕上又将转账记录已经户名的ip地址都查明的清清楚楚。 铁一样的实证摆着众人面前，慕怀瑜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顾九离惊呼：“呀！原来这毁画的人是慕小姐啊？”随即她面露疑惑，很不解：“可慕小姐自己厌恨王家，想要破坏他们的宴会，那为什么要嫁祸给我呢？难道是因为我没脑子吗？” 凌俊彦看顾九离又在装，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没脑子？ 那在座的怕都是智障了！ 顾九离这句话明显就是在挑拨王家和慕家的关系。 看着王家人看她的眼神，慕怀瑜当机立断。 “顾九离，你少胡说，我没有针对王家，我只是看不惯你，想整整你罢了！” 宁愿彻底跟顾九离撕破脸皮，也不能得罪王家。 慕怀瑜一向最会审时度势。 顾九离闻言，一改刚才天真疑惑的表情，身姿笔直隽秀，眉眼含锋，两米八的气场全开。 “看不惯我？想整我？慕小姐，你难道不是因为觊觎别人老公，削尖脑袋想做小三才整出这场栽赃嫁祸的戏码吗？” 慕怀瑜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是！我是喜欢阿尘。但我对他的喜欢从来没有掩饰过，我觉得为了爱情各自努力并没有什么不对。” 知道慕怀瑜脸皮厚，但没想到她已经至贱到无敌了。 “慕小姐，你在部队上是不是使贱的啊？不然怎么可以婊的这么清新脱俗？为了爱情各自努力难道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可以不要了吗？更何况......” 顾九离走到季如尘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臂弯，满满的占有欲。 “他对你没有一丁点的意思，你毫无道德底线的单恋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恶心人的苍蝇一样让人只想用电蚊拍拍死你！” 开玩笑。 怼天怼地怼所有人的顾九离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骄傲如慕怀瑜脸色愤红，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顾九离。 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目光，她深刻地感受到了刚才简玥站在这里所承受的羞辱。 “季二少夫人，说话做事不用这么不留情面吧？好歹我们慕家和季家还是世交，即便小瑜为爱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你也不该如此咄咄逼人吧？” 韦庄走到慕怀瑜身边，眼神犀利，将慕怀瑜护在身后。 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565章 我相信法律 慕怀瑜她老娘不是什么好鸟，教出来的慕怀瑜也不是个东西。 顾九离冷哼一声：“我咄咄逼人？慕夫人，请你拿起你的右手摸摸你的良心再说话好吗？要是我今天拿不出证据来自证清白，那你会念在季家和慕家的交情上放过我吗？” 温如是搭腔：“怎么可能！刚才某人叽歪强势的嘴脸都那么明显了，恨不得当场用一副古画来判你死刑给她女儿让位，她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 两人一唱一和，韦庄和慕怀瑜两人脸色铁青。 顾九离：“知道她不会，所以.......我也不会！” 韦庄脸色一变，“那你想怎么办？” 顾九离食指搭在嘴上：“嘘！我想要的结果来了。听！” “呜哇”“呜哇”的警报声格外愈来愈近。 慕怀瑜脸色骤变，“顾九离，你做了什么？” 顾九离：“根据z国《刑法》第246条规定，犯诽谤罪，栽赃陷害污蔑他人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刑、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抱歉，我是名律师，所以我选择相信法律。” 一队警官走了进来，为首的警察看见满堂的富商名流不说，甚至还能看见帝都圈子里平时看不见的大佬。 顿时感觉腿肚子有点抖。 当看见林平生的时候，领队警察仿佛看见了再生父母，激动地喊了句“林队。” 林平生点头，“施队。” 顾九离笑道：“原来都是熟人啊！那就好办事多了。” 施队：“你们谁报的警？” 豪门名门之间多得是自己的势力和人脉，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私下里找人解决。 在场的各位谁都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有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一言不合就报警。 剧情跌宕起伏，事态急转直下，操作惊的众人一呆一呆的。 韦庄没有想到顾九离居然报了警，刚才还镇定的脸色有点慌了。 连忙找季老太太和王老太太说情。 顾九离是洛语蓉的孙媳，只要季老太太发了话，她总不会不听吧？ 古画是王慧之的，要是王慧之不追究了，顾九离也不会闹太大了吧？ 抱着这样病急乱投医的天真想法，韦庄开口了。 “季阿姨，王阿姨，你看这只是小辈们之间的一个玩闹，不用闹这么大吧？小瑜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她心气高，性子傲，一时做错事也是难免的。我保证经过这件事情她一定会改，我愿意承担今晚宴会的所有损失，还请季阿姨和王阿姨不要计较小瑜今天的莽撞。” 洛语蓉刚才被季如尘和顾九离当众下了面子，她一直想找机会找回面子。 此时韦庄提的这个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毕竟她还是季家的老夫人，阿尘的奶奶，想必只要她开口了，他们两个也不会拒绝。 “阿尘，这件事就算了吧！你慕爷爷和你爷爷是老哥们儿了，要是你们小辈们闹得不愉快，他们面上也不好看。” 王慧之阴沉着脸不说话，没有给慕怀瑜求情的意思。 古画是她最珍贵的收藏品，也是她今晚挽回王家脸面的重头戏。 第566章 温家继承人 慕怀瑜居然将这个当做她陷害顾九离的跳板，这明显就是没将她王家放在眼里。 再说了，她不放过慕怀瑜，难道他慕家还不赔了不成？ 王慧之知道顾九离不好惹，现在是她和慕怀瑜之间的较量，她索性就当一个旁观者。 林平生他们对于季老太太的话脸上都不好看。 刚才顾九离受污蔑的时候，她恨不得撇清关系，让季如尘当场和顾九离一刀两断。 但现在事情调转过来，她又摆出一副长者姿态展现出倚老卖老的掌控欲。 这样的老太太，难怪季家爷孙三个都不待见她！ 顾九离此时和林平生他们是一样的想法。 但是她身为小辈，在这个孝道当先的时代，纵然她再洒脱不羁，也得顾忌季如尘的面子。 顾九离不说话，并不代表温如是也能忍下。 “老太太，我看你眉心褶皱深刻，眼角纹理明显，眼珠浑浊但有时候精光闪现，嘴角下垂，鼻翼微鼓，一脸福薄命长孤老亲缘单薄的相，你老还是悠着点吧！在这样下去，你怕是连身后哭丧的人都没有了。” 洛语蓉面色铁青，“你说什么？谁家的这么没教养？” 温如菲连忙站出来：“洛老师，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姐姐，她刚从国外回来，有些礼貌不懂我代她像你道歉。” 温如菲的姐姐？ 那不就是温如是？ 众人眼里滑过一丝震撼之色。 温家温如是可是名人。 从小就是心理学方面的天才少女，在早期就让国内无数心理权威想要收她为徒，但她愣是没答应。 后来自己一个人去国外闯荡，拜入世界顶级心理大师威尔的门下，成为其最钟爱的关门弟子。 温如是在国外可谓是名声远播，据说她本人和国外那些古老家族以及a国等皇室交好，人脉极广，是个横着走的大佬。 最重要的是，温家在军界是泰山北斗，温家这一脉温如是才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可以说，在场的名媛千金还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温如是的。 毕竟人家手里不仅有家族继承权，自己也是一方领域的王者！ 这种身份和能力，有几个能比？ 难怪这么嚣张。 原来是有资本的。 温如菲本来是想塑温如是嚣张跋扈的形象，没想到无意中为她桀骜恣意的形象树立添砖加瓦了。 “代我道歉？你配吗？离我远点，再在我面前作妖装白莲花，我分分钟吊打你！” 温如是面色清冷，霸气卓绝。 温如菲委屈着红了眼，抿着唇退回一旁。 本以为众人会愈发对温如是印象不好，但没想到....... “哇！好帅啊！温小姐不愧是国外横着走的大佬，这气场绝了。” “是啊！恣意不羁，这完全就是女王风范啊！” “人家有骄傲的资本，毕竟是温家正经的继承人，谁敢轻看她？” “没错没错。这温如菲也是搞笑了，她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代替温如是道歉？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能是什么身份？不就是个被转让私生女小姐嘛！” ...... 第567章 你画是假的！ 各种污秽不堪的鄙夷之声像是针尖一样刺入她的耳中，刺的她心脏发疼。 温如菲指甲掐进肉里，低垂的眼里猩红一片。 即便知道温如是的身份，季老太太也不是盖的。 “原来是温家丫头，回去让你爷爷多教教你什么教尊老爱幼，不要去国外待几年，连我们国家的传统美德都忘了。” 其中讽刺之意明显至极。 温如是：“敬人者人恒敬之！我没忘，但是也请老夫人记清楚，别平白污了老师这个名头。” “你.......” “这位警官，是我报的警。告她污蔑栽赃诽谤，这是证据。”顾九离不能帮自家姐妹明着去怼老太太，但是也不想老太太再说教温如是。 直接喊了施队，将温如是和凌俊彦手机中整理出来的证据交给了警方。 见自己说话不顶用，洛语蓉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顾九离！” 顾九离嘴角含笑，眼里却不含丝毫笑意。 “奶奶，我们彼此之间的窗户纸还是不捅破的好，您觉得呢？” 冷漠的语气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气的洛语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顾九离给了凌俊彦一个眼神，让他时刻注意着老太太的情况。 气归气，可别真给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了。 凌俊彦会意，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了。 见警察真的要带走自己女儿，韦庄连忙拉住警察，“顾九离，你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留吗？” 顾九离慢悠悠地走过去，眼睛微眯，寒光凌厉。 “进去了，你就别再想着出来了。” 慕怀瑜寒着脸：“你什么意思？” 顾九离微笑：“什么意思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警察带走了慕怀瑜，韦庄撂下狠话，急匆匆地出去找关系捞慕怀瑜了。 顾九离回头看王善，刚好对上他阴沉打量的目光。 王善没想到顾九离会看他，一愣。 顾九离冲他微微一笑，笑容充满了恶意和挑衅。 王善心里一惊，感觉一阵凉意爬上头皮。 但是转念一想，即便顾九离猜到是他暗中帮助简玥和慕怀瑜的那又怎么样？ 他所做的一切没留下任何证据，他不信顾九离能对他做什么。 顾九离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古画跟前，像是拿天桥下十元一张画那么随意地拿起破碎的古画。 王慧之：“二少夫人，你做什么？” 顾九离抖开手中的画，破损处更大了，“我好奇，看看不行吗？” 看着破损处更大口，毁坏程度加重。 王慧之脸沉的要吃人。 “顾九离，虽然它被人毁坏，但也是古物，你这么做是在挑衅王家吗？” 顾九离看着画右下方的印章，抬眼笑问王慧之：“敢问王老太太是什么时候得到这幅画的呢？怎么得到的？在哪？花了多少钱？” 王慧之：“关你什么事？” 顾九离“哦”了一声，“是不关我的事”，随即话头一转，“但是却关你的事啊，王老太太。你拿幅假画在这里糊弄大众，甚至企图蒙骗天价赔偿，你不觉得自己损的慌吗？” 这话犹如一个深水炸弹，瞬间将众人炸了个人仰马翻。 今晚的宴会真像国产编剧意识流写作，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剧情会怎么发展啊！ 第568章 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王慧之面色铁青，眼神寒光毕显，“顾九离，小心祸从口出！” 顾九离：“多谢提醒，只是我这人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毕竟做律师的，就该仗义执言，敢于揭露真相，不是吗？” 王振国满是褶子的脸上泛起微笑，只是眼神幽深阴冷，像潜藏在深处的毒蛇，随时都能给你致命一击。 “小丫头，你说这画是假的，可有证据？不然就凭你空口白牙就污蔑我王家，这事即便季老爷子在这儿，怕是也不能善了了！” 季如尘站在顾九离的旁边，虽然没说话，但是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顾九离冲季如尘笑笑，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王振国道：“王爷爷，你这么威胁我一个弱女子可不厚道啊！” 王振国冷笑。 弱女子？ 他不可觉得。 今晚宴会，从一开始就算在她算计内，不动神色地收拾了简玥和慕怀瑜，现在又敢将矛头对准他王家。 这样的心计胆魄，比之他教养出来继承人王善都要厉害几分。 他又怎么敢看轻她？！ 顾九离佯装没有看见王振国脸上的冷色，精致的眉眼含笑道：“那是因为我见过真画！” 王慧之：“你见过真画？小丫头，年龄挺小，你口气倒不小啊！这画是我请鉴宝大师冷清秋亲自鉴定的，你说是假的，难不成是在质疑冷大师的能力吗？” 冷清秋，z国著名的鉴宝大师之一，是帝都文化协会的首席大师，名声在外，经她鉴定过古物不胜枚举，几乎从来没有出过错。 王善：“顾小姐，你刚用诽谤罪送进去了慕小姐，现在该不是想进去跟她作伴吧？” 顾九离假笑：“王少这话说的，你和慕小姐关系那么好，你都不进去陪她，我又有什么立场进去呢？” 王善一顿，原来她是真的知道了。 那么现在这个举动是在.......报复？ 王善觉得好笑，笑顾九离不知天高地厚！ 冷清秋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质疑了，本来不欲参加这种小事的她也不得不站出来了。 “小丫头，你说我鉴定的这画是假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冷清秋人如其名，清清冷冷，看向顾九离的眼神里没有恼怒也没有轻视，就是简单地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而已。 顾九离不免对她高看一眼，语气也带着对行业人的尊敬和谦逊。 “那是因为我知道真画在哪里？” 王善：“你说真画就是真画，难道你比冷大师还会鉴宝吗？” 顾九离摇摇头：“就是因为我说了不算，所以我特意让我朋友带了能够说服你们的人来。” 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顾九离摇摇手里的手机，“王老夫人，不介意我喊我朋友进来吧？” 事到如今，王慧之不同意也不可能。 黑着脸冷冷地“嗯”了一声。 顾九离拨通电话，“进来吧。” 所有人都在好奇顾九离究竟请了谁进来，毕竟在鉴宝这个行业中，冷清秋已经是个王者权威了，要是分量比她轻的，根本不足以令人信服。 第569章 南山谢氏谢汶 可要是想找个分量比她重的，想来想去也不见得会有谁能比过冷清秋啊！ 众人翘首以待。 不一会儿，一群人进来了。 当有人看清其中一个人的时候，惊呼出声“贝利先生？” 贝利先生？ 王慧之等人看过去，一行人中果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外国脸孔。 帝都水深，潜龙卧虎，各方大势力盘踞交错。 而威廉姆斯的拍卖行就属于其中一个。 倒不是说拍卖行本身的势力有多强大，多么得罪不起。 而是因为拍卖行是y国皇室家族威廉姆斯在z国的分支，还是获得帝都最高层允许的存在。 拍卖行中专了全世界各地的古物，由此可见，他们背后牵连了多大的势力。 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去得罪他们，反而因为威廉姆斯家族的名号，他们以拿到拍卖行的邀请函为鉴定身份地位的一个标志。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因为拍卖行是外来者，再加上背靠大树，所以拍卖行从来不曾表示出和帝都那方势力亲近，更别说还体贴地送上门服务。 这顾九离是怎么请到拍卖行的贝利先生来的呢？ 难道是因为季家？ 而且看贝利先生站的位置.......前面这个黄发蓝眸忧郁王子好像地位更高？ 众人看到的是贝利，而冷清秋却将目光一眼就锁定在一行人中的另一个z国男子。 她面露惊喜之色，快步走上前去，冲着那人鞠躬欣喜叫道：“老师，好久不见！” 冷清秋今年四十多岁，也是成名已久的一方王者。 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恭敬地对待一个人。 所有人将好奇的目光投过去.......有点怀疑人生...... 这是冷清秋的老师？ 长发及肩，随意的披散着，眉眼温柔含笑，眸色清亮，鼻梁高挺，唇瓣水润嫣红。 往那一站，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深厚的文化底蕴熏陶出来的清贵像是一个古代贵胄公子。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声音温柔，举止投足间也带着文绉绉的书香气。 顾九离几人惊讶，“谢汶，冷大师是你徒弟？” 谢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要尊师重道，叫老师。” 顾九离看着他一板一眼的样子，好笑地拱手作作揖，“老师好，行了吧？” 说起谢汶和顾九离的缘分，还得从顾九离字丑说起。 那个时候她字丑的傅鼎寒难以忍受，所以就托人请了南山谢氏教她写字。 当时来的就是比顾九离大了两岁的谢汶。 别看谢汶年龄小，听闻他祖上还是魏晋时期谢家一脉，也就是今晚古画的作家王的同一时代的那个谢家。 听说小时候谢汶会认字的时候就是抱着古卷在读，家里孤本云集，古董遍地，随手一个茶杯都有可能是宋朝的官窑出产。 后来她到了训练营，没想到谢汶也去了。 是受训练营之邀，去专门给喜爱z国文化的学员们授课的。 因为谢汶重君子礼教，说明白点就是有点迂腐较真，所以他的授课是最容易偷懒的地方。 顾九离带着莱克他们果断地报了谢汶的课，光明正大地偷懒耍滑。 第570章 真品被送人了 本来年龄差的也不大，再加上还有这见鬼的“师徒情谊”，所以一来二去谢汶就和他们发展成老铁了。 因为莱克家是开拍卖行的，谢汶最爱古物，所以莱克就将谢汶诱拐进了威廉姆斯家族当鉴宝师。 谢汶？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文化协会的成员，对于业界的泰山北斗都是如数家珍。 很快便有人问谢汶：“可是南山谢氏的那个谢？” 谢汶抿唇一笑，“我正是南山谢氏子孙。” 南山谢氏，谢汶？ 那人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有点微妙，“请问谢修是不是你爷爷？” “正是。” 洛语蓉和王慧之等帝都文协的成员都脸色一变。 南山谢氏。 那可是正宗底蕴深厚的书香门第之家，传闻南山谢氏有着谢氏传承，现在的谢修更是文学界的大拿，天下文人学子莫不以谢修为尊。 在这个时代，其实还是有很多在认真做学问的人。 传承文化，传承经典，是他们爱好也是他们的热血。 但是这种有传承的家族一般都比较低调，从南山谢氏很少露面于人前就可以看得出来。 那谢汶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王慧之强颜欢笑：“谢公子此番来这里有何贵干？” 谢汶温雅有礼：“听小九说《高山流水》在这里出现，我特来看看。” 《高山流水》正是他们的本次宴会展示的古画。 王慧之脸色有点沉，谢汶是受顾九离之邀来这里的，刚才顾九离又说这画是假的。 那么....... 王慧之能想到的，其他人也想到了。 当即大部分人的天平开始朝着顾九离倾斜了。 王慧之：“二少夫人说这画是假的，但是我们已经找冷大师验过了，这画是真品无疑。既然谢公子来了，那就请再重新认真鉴定一下吧。” 即便真的是假的，那她今晚最后的脸面也不能丢。 王慧之给谢汶让开地方，谁知谢汶看都没看直接下定结论“这画是假的。” 王振国：“谢公子确定？你看都不看就说是假的，不免让我们觉得你和二少夫人是一起来作弄我们王家的。” 谢汶再有威名，但也不是这样作的。 顾九离站在一旁冷笑，“有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温如是：“他想反杀也要看看自己血够不够。” 谢汶没有因为王振国的话而生气，不过也是因为他一般很少生气。 君子养德，不轻易动怒，他向来做的很好。 谢汶：“我不看就知道它是假的，是因为真品在我家，后来我转送给了y国威廉姆斯的公爵夫人。” 什么？ 真品在谢家？ 后来被送人了？ 有价无市的古画就这么被送出去了？ 众人看向谢汶的眼神跟看败家子差不多了。 虽然在场的都不差钱，但是还没有一个能随手送人一副这么价值连城的古画。 烧不起！ 要是顾九离知道，只会说这群人没见识。 这算什么？ 谢汶家里连装插花用的陶瓷品都是价值不可估量的古董。 送人一幅画，人家还嫌送的礼轻呢！ 谢汶见众人脸色僵硬，思考了一下掏出手机，“你们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我爷爷，让他告诉你们真假。” 第571章 她喜欢的人啊！ 说完就拨了电话。 “汶哥儿。” 厚重质朴的嗓音透着电话传了出来，给人一种如同巍峨高山般威严感。 “爷爷，我在这里看到一副《高山流水》。” “是魏晋时期的王家那副《高山流水》？” “是的。” 谢修毫不犹豫笃定道：“假的！” “是啊！但是我说了他们不信，所以我打电话给你，我觉得他们可能比较相信你。” “开扩音。” “从接通就开扩音了。” 谢修也不废话，直接道：“王家当年将《高山流水》赠与谢家先祖之后，这幅画就一直在谢家保存至今，从未有人出售过。几年前，谢汶将画送给了y国威廉姆斯家族的公爵夫人，现在画在y国。” 说完之后，谢修直接问：“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挂了。” 知道谢修忙，谢汶也不敢多打扰。 等挂了电话后，大厅沉默良久，顾九离出声问道：“那么请问王老夫人这幅画是从哪来的呢？什么时候得到的？” 王慧之：“是我四年前在云城拍卖会上所得。” 一直沉默的莱克出声了：“这画是干儿子的见面礼，我妈咪每天都要看一遍，不可能被偷。” 从凌俊彦，温如是，再到谢汶，王振国的心情一直处于震惊中。 现在又听见这个外国男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稳住心神：“请问这位是？” 莱克眼皮一掀，“莱克·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家族的小伯爵。 这下，已经百分之百地确定这画是假的了。 一场宴会跌宕起伏，王家本来是想用来挽回颜面的，没想到却将脸面被顾九离踩在了脚下。 宴会宾客三三两两散场，对宴会品头论足，显然是吃瓜吃了个过瘾。 事情办砸，王慧之心肌梗塞都快出来了。 索性直接回房，将送客的事情交给了王善。 顾九离路过王善的时候，轻笑道：“你以为你不留任何证据我就收拾不了你吗？现在感觉如何？” 王善咬牙切齿：“顾！九！离！” 今晚的事情他也生气，他虽然帮简玥和慕怀瑜陷害顾九离，但却不知道慕怀瑜牵扯上了王家。 不然他说什么都会阻止的。 但没想到，到最后，顾九离没有被整到，反倒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九离嫣然一笑，转身走了。 季如尘被几个商业的人绊住了脚，顾九离觉得闷，就索性先出来等他了。 温如是追着玉唯西跑了，莱克压着凌俊彦回拍卖行“干活”去了。 顾九离这会儿闲下来才有时间想起宴会上季如尘的维护。 低头抿唇偷笑。 他总是这样，表明上不显山不漏水的，实际上做的比谁都多。 她喜欢的人啊！ 清冷淡漠的外表下是一颗柔软体贴护犊子的心。 怎么能这么戳中人心脏最柔软的部分呢？ 真想让她扑上去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顾九离脑子里的车正开的飞快，身后突然有人叫她。 “小九。” 她回头看。 柔和晕黄的灯光洒在那人身上，显得他芝兰玉树俊逸无双，如同天际流云水边清风，空灵清澈到一如少年的他。 第572章 只为他是沈君空！ 可惜....... 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顾九离神色清冷，“有事？” 沈君空被顾九离这样的神色刺的心头微痛，他浅浅一笑：“小九，难道你和我之间非得陌生到这种地步吗？” 顾九离眉眼低垂，直白道：“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所以在找到适合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之前，我觉得还是熟悉的陌生人比较合适。” 沈君空看着她清冷傲娇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还是这样的小脾气。 仿佛无论沧海桑田如何变幻，物转星移如何陡转，这人的心性还是一如少年时那般。 清晰明了又让人心酸的执拗。 走上前，像当年那般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那就做朋友吧！” 顾九离没有躲，抬头看他，眼里含着一抹讽刺，“做朋友？” 沈君空看清她眼里的神色，脸上清雅温柔的笑意一僵，“你不愿意？” 顾九离没回答，抬步绕过路边的常青树，走到远离人群的小花园处。 沈君空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顾九离转过身来看着他，没有废话，直白而又直接地问出一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十年前，你是不是早就和顾雨晴有来往了？” 沈君空脸色一变，眸色坚定而又认真，“小九，我上次就给你说过，我从来没有爱上过她，连喜欢都没有！” 顾九离眼帘低垂，“顾雨晴告诉我，当年我们分手后，是她一直在江城陪着你，直到你们一起回到帝都。”抬起眼，眸色沉沉地看着他，“她说的对吗？” 沈君空沉默。 顾九离看他不说话，心里慢慢升起又涩又苦的味道，压得她嗓子眼都是酸的。 就在顾九离准备放弃追问的时候，沈君空抬眸看向她，眸色极深极重。 “要是我告诉你，你就信吗？” 顾九离点头，“我信。” 尽管两人之间隔了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沈君空。 不为别的。 只为他是沈君空！ 从小就坚信他不会骗她的沈君空！ 听到顾九离这句话，沈君空倏然绽开一个笑容，像是冰雪拂落露出青芽，又像是龋龋独行在朝圣路上的信徒得到了神灵的指引，发自内心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沈君空这样的笑容，顾九离觉得心里像是被一根细小的针扎了一下似的。 又痒又疼。 难受！ 沈君空：“当年我受了重伤一直在江城别墅修养，顾雨晴是那个时候被我父亲叫去江城照顾我的。我赶过她，但是她自己不愿意离开。那时候我伤的有点重，没有精力一直赶她离开，所以也就随她去了。” 那个时候他心神俱创，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他的父亲。 才不得已让顾雨晴待在他身边。 他怕要是不按照他父亲的意思来，小九又会受到什么伤害，所以只能按捺住自己反抗逆反的情绪。 沈君空眼神真挚澄明地紧盯着顾九离的眼眸。 “小九，你信我。那次才是我和她之间最开始的交际，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和她产生过除你之外的交际。” 第573章 此生再无可能了 顾九离嗓子涩涩的，“你受了重伤，是因为什么？” 沈君空：“.......能不说吗？” 顾九离没继续追问，但也能猜的出来。 那个时候沈君空受伤还不愿意回帝都沈家，又突然和她分手，再加上此刻的欲言又止...... 都是因为她！ 顾九离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随即睁开，眼神犀利，寸寸紧锁着他脸上的神色。 “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当时我在你别墅附近受到伏击，生死一线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是不是你，让顾雨晴告诉我，要我别再费心思耍花招只为见到你？” 顾九离的话像是一闷棍敲在了沈君空的脑袋上。 “嗡”的一声，他思绪凝固，极地寒风将他裹挟，阴冷的凉气直往他的骨头缝里钻，冻得他血液都僵住了。 见沈君空不回答，顾九离追问：“是不是你让她接的电话？” 顾九离话落，沈君空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他急急扑上来双手紧紧地捏住她的肩膀。 手在抖，身体也在抖。 脸色惨白如纸，眼眸下面压着层层厚重的阴霾和冰寒。 一字一字，好像混着血泪从喉咙中挤出来似的。 “你说......你当时是在我别墅附近受到的伏击？” 顾九离点头。 “你......给我打过电话？” 顾九离点头。 沈君空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傅爷爷.......傅爷爷是死在......死在那次袭击中的？” 沈君空牙关紧咬，下颚线紧绷成一条锋利线条，眸子死死地盯着顾九离。 面色凝重的像是等待一个关乎生死的宣判。 这一瞬间，顾九离不用沈君空回答也知道了答案。 她死死抿着唇，点点头。 沈君空握着她肩膀的双手突然松了力道，眼里的光灭了，精致唯美的眉宇间像是铺满了难过和哀伤。 昏暗的光亮下，这个素来空灵清澈，如风如云般的男子，在这一刻脸上表情难过的竟像是要哭了似的。 他眼角发红地看着顾九离。 含混的嗓音抖的像是快要散落在寒风冷夜中。 “那个......电话......我不知道，你......你信吗？” 顾九离看着他。 “信。” 沈君空脸上狂喜和狂悲交错，他一个大步上前，将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儿拥入怀中。 就像是拥抱着一束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我守护的人啊！要是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救你？哪怕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也愿意啊！可怎么就.....” 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用尽全部力气往她身边走，踏遍荆棘，翻越群山，越过冰川，历经过最深的黑夜，也熬过最难的时光。 就是为了能走到她身边，将这一辈子唯一的希望和光芒握在手里。 但是怎么就这么难呢？ 沈君空埋首在顾九离的肩甲处，眼角发红发烫，胸腔处像是被塞了一块又冷又硬的冰块儿，哽得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从来没有比此刻更清晰的认识到....... 他和他的小九，此生再无可能了！ 良久，沈君空没有抬头，闷闷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地问道：“小九，要是我......要是我当年没有放手，现在我们会不会很幸福？” 第574章 离家出走季如尘 顾九离想要是当年沈君空没有放手会怎么样？ 哦！ 那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外公还活着，她会一直是顾九，有外公和沈君空的顾九。 顾九离：“会。” 一个字的回答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可是....... 他们心里清楚，这终究只是假设而已！ ...... 顾九离回到车里的时候，季如尘已经坐在里面了。 她低头坐进去，“谈完了，要回去吗？” 感受着她靠近的温度，季如尘侧身握拳的手一紧，骨节青白，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压抑着某些黑暗的情绪。 没有回答顾九离的话，季如尘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 “走。” 司机感受到了后面的低气压，不敢多话，连忙驱车上路。 顾九离没有察觉到季如尘异样的情绪，她靠在一旁，看着车窗外迷离闪烁的万家灯火，眼里却闪动着骇人暴戾的凌厉。 顾雨晴！ 她真是没想到，当年那通害死她外公，让她人生轨迹硬生生被颠覆的电话居然是顾雨晴在暗中捣鬼！ 顾九离长这么大，除过当初耿家害死她外公之外，她还从来没有对谁有过这么强烈的恨意。 而此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是真的想要顾雨晴死的那种感觉！ 季如尘感受着身边人的沉默，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透露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一路无话一直到恒大。 顾九离下车见季如尘没动静，她低头问他：“你怎么不下来？” 季如尘不动也不出声。 顾九离这才感受到了季如尘的不对劲。 “季如尘，你怎么了？” 季如尘抬头看向顾九离，只是他的神色被昏暗的光线隐匿，顾九离看得不太清楚。 清冷的声线响起，平静地犹如碧波静海般让顾九离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你从来没有忘记过沈君空，对吗？” 虽然是疑问句，可是语气里却是满满的笃定。 顾九离沉默良久，开口：“嗯。”随即补充道：“季如尘，我不想骗你，我......” 搭在车门口的手被季如尘一推，随即他大力关上了车门。 凝结着极地寒气的声音响起，“开车。” 随即车就启动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顾九离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车都已经驶出去好远了。 顾九离连忙追上去：“季如尘！季如尘！停车啊你！” 司机看着后视镜，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二少爷，二少夫人在车后面追着呢！” 季如尘：“走！” 顾九离今晚穿的是高跟鞋，追了两步就脚疼。 她看着车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拐角口也不见停下来。 气恼地转身踢了一脚旁边的花坛。 “季如尘！你特么地都不能等老娘把话讲完吗？我是没忘沈君空，可是我又不是因为爱情！我现在爱的是你！是你啊！” 特么地季如尘这个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的小媳妇儿！ 顾九离又气又难过又好笑。 往回走的路上不禁想。 等她收复了季如尘，一定要将他这个臭毛病改正过来。 再离家出走就冻结他资金，封他房产，让他自己乖乖地回来找她！ 第575章 离婚协议书 顾九离被季如尘给气急了，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季如尘会突然问她沈君空的问题。 她还以为等过几天季如尘就会像先前一样，自己就回来了。 帝爵别墅，季如尘的书房。 黑暗中，一丝星火明明灭灭，整个书房都被烟云笼罩着。 借助外面月色可以勉强看见季如尘坐在老板椅里，眉眼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神色，只能从他吸烟的动作中看出他此刻格外危险。 好像体内藏着一头欲破笼而出凶兽，随时会出来拖所有人下地狱。 “现在我们会不会很幸福？”“会。”.......“现在我们会不会很幸福？”“会。”....... 这对话无限在他脑海中回响，就好像在是在告诉他，他是那个阻碍她得到幸福的绊脚石。 呵！ 绊脚石？ 季如尘嘴角轻轻勾了一下，说不出的压抑。 当年的误会解开了，那么现在他们两人是该准备重归旧好了吗？ 一口浓烟呛的季如尘咳个不停，撕心裂肺般。 季如尘觉得他刚才是想出去的。 出去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揉进身体与他骨血相融，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是当脚步抬出去的那一刹那他就收了回来。 因为他突然怕了！ 怕拖所有人下了地狱！ 在车上忍受着她的沉默，压抑着自己所有的黑暗情绪，等到她下车的时候自己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一直困扰的问题。 答案是他害怕又渴望得到的。 真的在听到的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也感觉不到心脏处的疼痛。 只是猛然意识到，他是不是该放手了？！ 季如尘翻出书桌下层的钥匙，打开抽屉。 里面全是一堆飞机票。 是过去十年他订的每个飞往a国航班的飞机票。 想她念她，喜她爱她，盼她好盼她余生幸福。 承认吧！季如尘。 你最终还是舍不得她不开心！ 季如尘掏出手机。 “拟定一份离婚协议书。” ...... 沈家老宅。 顾雨晴一路上都忐忑不安，她捏着自己的晚礼服，小步跟上沈君空。 “君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以前沈君空对她虽然没有好脸色，但最起码该有绅士风度还是有的。 但是现在...... 脸上的神色让人本能地害怕。 像是暗藏锋芒的剑露出了利刃，随时都能要人命一样。 “跟我进来。”沈君空先一步走了书房。 顾雨晴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紧抿着薄唇咬牙进去了。 沈君空扫了一眼顾雨晴，眼里浮现着明显的厌恶和狠色。 “带进来。” 片刻后，一直跟在沈君空身边的沈游和两个护卫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进来了。 顾雨晴脸色白了一下。 那男人被松开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少主饶命啊！我在也不敢了，求少主饶了我吧！” 当顾雨晴看清这个人时，一股凉意从脚窜到了头皮。 她手忙脚乱地往外走，“君哥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但还不等沈君空拦她，地上的这个人先拉住了她。 “少夫人，你不能不救我啊！” 第576章 谁让你叫她少夫人的？ 顾雨晴仓惶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也救不了你。” 趴在地上的人没有想到顾雨晴居然这么绝情。 他血泪横肆的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少夫人，你不能这样啊！明明是你，是你让我向你汇报少主的情况，现在被发现，你不能不救我啊！” 顾雨晴飞快地扫了一眼沈君空，小脸一厉，“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要你向我汇报君哥哥的行踪了？你自己犯了错不要将我也拉下水。” 这人没想到顾雨晴居然过河拆桥。 “少夫人，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 “你不要挑拨我和君哥哥之间的情谊，我没有。”厉声打断这人的话，顾雨晴转身走向沈君空，娇俏的小脸梨花带雨，“君哥哥，你要相信我啊！我怎么可能找人监控你的行踪？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不愧是当红小花，眼泪就跟按了阀门似的，说来就来。 沈君空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他唯美的眉宇间染着一丝狠厉，眼里积雪厚重森寒。 “谁让你叫她少夫人的？” 声音冷的让屋子里的温度齐齐降至冰点。 顾雨晴眼泪要落不落，脸色一白。 那人匍匐在地的身子抖如筛糠。 “少主，是......是她让我们喊她少夫人的，老板......老板也知道。” 沈君空轻笑出声，只是其中的意味听着让人凉意深深。 “老板？她？那你们是唯独不将我这个少主放在眼里了？” “少主饶命啊！属下不敢，属下真的再也不敢了。” 沈君空轻描淡写地说道：“管不住自己的嘴，那这舌头也就没用了。沈游。” 沈游秒懂，给旁边两个人打了个手势。 两人按住了挣扎的人，沈游掏出匕首，一声尖叫过后那人就捂着血流不止的嘴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了。 顾雨晴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 “啊”地捂住眼睛，抖的像是狂风暴雨中的小白花。 沈君空：“这就受不住了？才刚刚开始而已。” 这话既是对地上那人说的，也是对顾雨晴说的。 他隐忍蛰伏，为了那渺小的希望将自己沉入淤泥深处，染了一身脏也黑了心。 可到最后他们连那颗星星都不留给自己。 那他还有什么可忍的？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顾雨晴眼睁睁地在旁边看着沈君空是怎么亲自动手将那人折磨而死的。 她知道沈君空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般清风霁月，但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残暴血腥的一面。 现在看到，她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直到沈游让人将那具尸体拖出去后，沈君空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问她“观后感怎么样？”，她才回过神来。 “君哥哥，你.......”顾雨晴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现在脑袋里还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猩红。 她害怕地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沈君空扔掉手里手帕，坐在椅子上，“十年前你去江城接我，谁让你擅自接我电话，以我名义跟小九撒谎的？” 顾雨晴抖着的身子一僵，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平静。 “你都知道了？” 第577章 解除婚约吧 沈君空：“是不是父亲？” 顾雨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痴痴地盯着沈君空。 “君哥哥，你看。我真的早就爱上了你啊！为了你，我不择手段，我出卖了自己良知，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从来就不愿意看我一眼呢？” 当年她也才十四岁，纵然嫉妒讨厌顾九离，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背负人命。 她只是想拖顾九离走下那高高在上的神坛，得到沈君空的一丝青睐，让顾家给他们母子三人应有的尊重和待遇。 真的仅此而已。 沈君空毫不掩饰的厌恶，“你的爱让我感到不幸。” 顾雨晴被这一句话刺激了。 “那谁的爱让你感到幸福？顾九离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喜欢她？难道就是因为她的出身比我高，不是一个私生女吗？可是这一切也不是我能选择的啊？” 沈君空：“你不配和她比。” 顾雨晴面色狰狞又疯狂：“我不配？那她顾九离十年前还不是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离开了z国？现在我光芒万丈，她就只是个平凡的配角而已。” 沈君空听见顾雨晴骂顾九离的话，脸色倏冷，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我从血腥中走到现在，从来没有不打女人的绅士风度。” 顾雨晴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左颊火辣辣的痛，嘴角破皮，有股血腥味弥漫。 她没想到沈君空居然会跟她动手。 顾雨晴这一刻，心里嫉恨和怨毒像是燎原大火一般烧了起来。 但是接下来才是沈君空最终的目的。 “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一朝崩塌，顾雨晴感觉她的天都塌了。 她眼泪朦胧，飞扑上去拉住沈君空的胳膊的，喃喃摇头哀求道：“不，我不解除婚约，君哥哥，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啊！你不能和我解除婚约，不能。” 沈君空抽出胳膊站起来，冷眼看着她，“我不是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 顾雨晴慌乱之中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沈叔叔他不会同意的，我们的婚约是他亲口允诺，他不会同意我们解除婚约的。君哥哥，你难道连沈叔叔的话都不听了吗？” 不提沈韵舟还好，一提沈韵舟简直彻底点燃了沈君空一直深埋的恨意。 他面色冷厉，染着极寒之地的风霜，让人感觉到划割过皮肤的痛楚。 “不要拿父亲来威胁我！” 说完之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声道：“沈游，送客！吩咐下去，以后我和她毫无半点关系。” 顾雨晴不死心，还想去拉沈君空求他不要解除婚约。 可是她力气不敌沈游，硬被他拖了出去。 顾雨晴歇斯底里地喊叫也不能动摇沈君空的决定半分，反而让他更加厌恶。 不一会儿，沈游回来了。 看着沈君空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眼里神采泯灭。 他犹豫了一下上去低声询问：“少主，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然沈君空今晚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格外暴躁血腥呢？ 第578章 逮谁怼谁 沈君空盯着外面黑沉沉的夜幕，焦距不知道落在哪里。 “沈游，行动吧。” 沈游脸色一变，微微低身，凝重地问道：“少主，确定吗？” 沈君空杀伐果决，微敛的眉宇间腥风血雨：“确定！” 被赶出沈家的顾雨晴哭的眼睛都肿了，她掏出手机疯狂地拨打沈韵舟的电话，可是那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沈君空要跟她解除婚约的事情，疯狂恐慌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不能解除婚约。 一定不能解除婚约。 沈叔叔不接电话，那还能怎么办？ 怎么办？ 顾雨晴脑袋里面疯狂地转动着，最后落到一点...... 君哥哥是为了顾九离跟她解除婚约的，那么......要是顾九离不在了呢？ 是不是他就会回心转意了？ 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唯一救命的浮木，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疯狂滋长。 拨出一个电话，对方接通。 顾雨晴深吸一口气，“我要用掉我的条件。” “说。” “帮我杀了顾九离，我要她死。” “......顾九离？季家二少夫人？” “是她。” “好！” ...... 顾九离本来以为自己这次也能忍到季如尘自己回来，但是等到第二天下午她就忍不住了。 焦躁郁闷不开心笼罩着她，一分钟看三次手机，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的。 凌俊彦将土豆切成丝，动作流利，成品精美。 顾九离看着就生气。 “你是不是将厨房当成手术台了啊？切个破土豆你秀什么秀？” “.......”凌俊彦默默地将用身子挡住顾九离的视线，继续切，不理她。 不是不生气，是不敢理。 莱克被分配到择菜，一把青菜愣是被他择的光剩杆了。 顾九离也生气。 “连择个菜你都不会，你简直不是一个合格的基佬。” “......”莱克将垃圾桶放到另一边，背对着顾九离继续择青菜。 温如是以为只要自己不进厨房，远离战火就不会被波及到。 但事实证明还是她太天真了。 电视被突然关掉，顾九离非常生气。 “只知道看电视都不来厨房帮忙，饿死你算了。” 温如是默默放下手里的薯片，走进厨房。 看着巴掌大的厨房被两个大男人占得死死的，她进去出了被挤成人肉夹心连身都不能转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温如是彻底沉默了。 凌俊彦探头往外瞟了一眼，见顾九离进房间了。 甩掉手里的刀，暴躁地一连数个“卧槽”。 “这是吃炸药了吗？怎么逮谁怼谁？从老子进门到现在横挑鼻子竖挑眼，特么地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是错的，这日子还能过吗？” 最关键的还不敢走。 顾九离这明摆着就是自己不痛快，所以要拉着他们一起死的节奏啊！ 温如是靠在门框上，一边注意着顾九离的动静，一边叹气。 “不是吃炸药，是心丢了。难道你们没发现季如尘今天一天都不在，连个电话都没有吗？” 莱克将手里的青菜扔进垃圾桶，坐在小板凳上长腿一伸。 “所以说这是吵架了？” 温如是耸耸肩，默认了。 第579章 他的白月光是你（喜大普奔） 莱克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告诉我季如尘的位置，我现在就让人把他绑回来。” 凌俊彦撇撇嘴：“得了吧你！在帝都帮季如尘？你怕是不想回去了。” 两人又开始了小学鸡斗嘴，温如是心累地站在旁边观战。 这边，顾九离接通电话，“大哥？找我有事吗？” 季如旭在电话那边沉默良久，最后语气凝重又严肃地说：“小九，方便现在出来谈谈吗？” 顾九离心里升起一丝不好预感。 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沉了沉心神，“好。” 地点约定在一家告人会所里。 顾九离去的时候，季如旭点了一桌子菜。 一眼扫过去，都是她爱吃的。 季如旭见到她温和亲切地招呼她坐下。 “还没吃饭吧？” 顾九离摇摇头。 正在弄饭就接到了季如旭的电话，她收拾了一下就在那三人欢天喜地的眼神中出门了。 季如旭指了下位置：“坐。边吃边聊，我擅自做主点了菜，这些应该都是你的口味吧？” 顾九离口味偏辣，满桌子的川菜确实都是她喜欢的。 笑道：“谢谢大哥，都是我喜欢吃的。”说完习惯性地又吹捧了句好话：“大哥真不愧是大哥，体贴细致，跟你相处总能如沐春风。” 季如旭闻言，顿了一下看着顾九离道：“不是我体贴细致，是有个人学做川菜被我无疑中看见了。” 顾九离夹菜的手僵住，脸上笑意散去，直愣愣地看着季如旭。 季如旭继续说：“我当时问他，你胃不好，为什么要学做川菜？” 顾九离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心跳如战鼓擂动，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似要跳出胸膛，吹散迷惘混沌。 “那个傻小子回答，因为他喜欢的女孩儿口味偏辣，他希望有生之年能亲手为她做一顿饭菜。” 他？他喜欢的女孩儿？ 顾九离嗓子干涩哑然，“他？他是.......季如尘？” 季如旭点点头。 “他就是我那傻弟弟，他喜欢的女孩儿就是你！” 这一刻顾九离什么声音都不听不到了，就好像大千世界虚无一片，这句话既真实又缥缈。 季如尘喜欢她？！ 她此刻涌动的不是欣喜，而是一种密密麻麻的心疼，疼的她心脏痉挛难受。 “他有个白月光，是.......” “是你！那个暗恋爱慕了十年的白月光是你！” 这下顾九离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实际上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接收着来自季如旭的信息。 他说....... 我母亲患有精神疾病，阿尘小时候被她差点虐待致死，当年送他去江城是因为母亲最后为了报复季家，疯狂地从阿尘眼前跳了下去。 当时季家风雨飘摇，不能时时刻刻看着阿尘，只能将他送到江城托傅爷爷照顾。 只是我没想到他在江城找到了他喜欢的女孩儿。 知道吗？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们两个相处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喜欢你了。 我鼓动他去追你，但是你那时候身边有沈君空，他说不用了。 我自己的弟弟自己知道，他说不用不是不 第580章 那些她不知道的过往 他为你和耿家那个二世祖打架，受了伤，我要带他回帝都，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执拗地要守在你身边。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连夜就回来了，还说以后再也不回江城了。 那时候他说这话眼睛都在发红，像是丢掉了最心爱的宝贝一样难受的要哭了。 傅家有难的那段时间，季家也正处在危机关头，本来是不好插手帮忙的。 是阿尘，是他去找了父亲，求父亲帮了傅家。 阿尘小时候差点被虐待致死全是因为父亲出轨，在整个季家最应该恨父亲的人是他！ 但是他却去求父亲帮傅家渡过难关，第一次主动去见父亲，向他弯腰都是为了你。 爷爷知道后罚他在天寒地冻中跪了一晚上，第二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可是听说傅爷爷去世，他硬是拖着虚弱的身子要去陪在你身边。 你当时沉迷于自己世界不知道，可是我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傻弟弟，站在角落里默默陪着你从葬礼开始到结束。 可是到后来你说出国就出国，他接到消息时你已经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飞向异国他乡了。那是我第一次见阿尘哭，看着湛蓝的天空就那么哭了，也许他已经猜到你们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你走以后，阿尘不顾家里反对去了部队。季家那时候已经无人可以撼动其地位了，有我有爷爷在上面，阿尘大可以富贵权势地过一辈子，可是他非要进部队，谁劝都不听。 走的前一个晚上，我找过他，问他要进部队是不是因为你。他沉默许久，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哥，即便她不需要，我还是想有能力护她平安喜乐。 顾九离泣不成声，她从来没有想过，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岁月中，有个矜骄冷傲的少年喜欢她喜欢到如此卑微的地步。 整整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固执地守着那些细碎的片段和为数不多的温暖，一个人默默煎熬。 那时候他会想些什么？ 顾九离不敢想，一想就觉得整颗心的像是被人攥在手里把玩似的疼。 季如旭将手边的纸递给她，看着她哭，心里也难受。 可已经说到这一步了，不全部说出来他会更难受。 更何况，她有权知道，自己那个傻弟弟爱她胜过世间的一切！ 阿尘书房里有一抽屉飞往a国的飞机票，基本上只要他回来都会让人预定各个航班飞往a国的飞机票。 但是他从来没有去。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不敢，他怕自己会不顾你的意愿带你回国，可是那时候的他在你心中不过是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立场插手你事情的陌生人而已！ 一年前，你舅舅给我打电话，说要履行我和傅爷爷之间约定，也就是你和阿尘的婚约。我心里为他高兴却也不敢轻易答应，去问他的意见，你知道他唯一犹豫的是什么吗？ 是怕他不能让你幸福！ 你们结婚后，我看着他迷茫不安，看着他小心翼翼，看着他疏离冷淡的外表下对你的任何事情都纤细敏感，重之再重。 第581章 什么离婚协议书？ 阿尘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有严重的洁癖，可是那次你们回老宅，在饭桌上他面不改色地吃掉你不喜欢吃的菜。 你出车祸的那几天，阿尘日夜不休地找你，整个人神经绷地像是一根线，随时都能断的那种。 你知道吗？看见他那个样子，我真的毫不怀疑，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情他能随时跟你去了。 看着他心中有所想有所念，脸上有笑容有忧愁，我心里又开心又担忧。 开心他终于不再冷冷清清地活着，有了喜怒哀乐，体验到了红尘俗世中的烟火气息。 可是又担忧他努力过还是不能让你爱上他，他又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季如旭抬头，清润深邃的眼眸看着顾九离。 “小九，你实话告诉我，现在我的担忧终于成真了吗？” 顾九离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脸颊，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心疼和愧疚齐齐将她淹没，让她难受的不能自已。 她怔楞地抬起头，干涩地问了句：“什.......什么？” 季如旭：“结婚这么久，你是不是最终还是没有喜欢上阿尘？连一丝动心都没用？” 顾九离猛地站起来，激动地摇头，泪眼朦胧地含着哭腔说：“没有！我喜欢他！不，我爱他！” 季如旭看着她眼睛，“你是因为我说的这些，还是真心喜欢他？” 顾九离抹了一把眼睛，想到季如尘，扯着嘴甜蜜地笑了一下。 “当然是因为他这个人。” 她眼睛里闪烁着星星，回想起她心爱的那个人时，会一闪一闪的发亮。 “他又孤傲又冷情，一直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明明年少活得却像个老古板，看起来极不好接近。但是我知道，他那个人其实比谁都柔软，干净纯粹地像是一块儿水晶，即便这个世界从一开始赋予他的是恶意，但他依旧以最大的善良来回报这个世界。” 顾九离吸吸鼻子，继续道：“他对我从来都是不想多说一句话，可是却为我做了所有该做的和不该做。认真温柔，体贴细致，我爱他，在这次谈话之前我就已经很明确我爱上了他。” 季如尘是她最大的幸运和爱情。 听见顾九离这样说，季如旭先是松快地笑了，随即又蹙眉不解。 “那为什么阿尘要拟定离婚协议书呢？” 顾九离脸色一僵，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大哥，你说什么离......离婚协议书？” 季如旭：“这也是我今天为什么会来找你原因。阿尘让律师拟定了离婚协议书，我问过他，他说你和沈君空之间的误会解开，他不想让你不开心，所以决定放你自由，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说到这里，季如旭有点鄙视自己的弟弟了。 明明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杀伐果决，占有欲超强的狼崽子。 怎么每每一到顾九离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只会嗷嗷嗷叫唤的小奶狗了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克星？ “是我不想自己弟弟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你这个当事人一点都不知道，所以想着即便你们离婚，但是你也该知道这么一个人默默地爱着你，为你做尽他所能做的一切。” 第582章 抓到你老公花天酒地 顾九离本来想打电话告诉季如尘她不离婚，她也爱他。 但是又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没诚意。 甚至不能抱抱他，亲亲他。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尾快要干涸而死的鱼，只有亲亲季如尘，抱着他才能让获得继续活下去的水源。 她问季如旭季如尘现在在哪，季如旭说他也不知道。 顾九离打电话给季如尘他也不接，只能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给林平生他们，询问季如尘的地址。 车里。 林默言：“总裁今天没来上班，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林平生：“今天没和他联系，不知道啊！要不我待会儿回帝爵别墅帮你看看？” 对了。 帝爵别墅。 顾九离打电话回去，是王叔接的电话。 “二少爷啊？他昨晚确实回来了，但刚才又走了。二少夫人，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二少爷这么难过呢？” “王叔，是我做错事惹他生气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我现在正在找他。” “二少夫人你先别着急，二少爷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真的生你气呢？你要不问问尤少爷吧，说不定他知道二少爷现在在哪！” 顾九离听见那句“二少爷那么喜欢你”心里一酸，“王叔，你也知道他喜欢......我？” 王叔在那边笑了一下，“那么明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十年前在江城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二少爷打小就不好接近，可对你却纵容迁就，这么双标，哪能看不出来啊！” 顾九离挂了电话。 重重地抹了一把眼泪，又气又心疼，眼泪不听话地一个劲往下流。 难怪！ 难怪那天晚上她去隔壁找季如尘，王叔会那么不待见她。原来是在为季如尘抱不平，可能王叔觉得自家少爷的情谊不值得吧？ 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这么傻又这么好呢？ 顾九离刚准备打给尤南绝，微信里面白浪的语音通话进来了。 她本来不想接的，怕浪费找季如尘的时间。 但是哭的太厉害了，眼前模模糊糊的，错按了接通键。 “喂？顾九离，我是白浪啊！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有事吗？我现在很忙，聊天等改天吧？” “别别别！别着急挂！我给你说，我抓到你老公在酒吧花天酒地了，你赶紧来啊！” 顾九离没有在意他说的“花天酒地”，此时知道季如尘的位置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位置给我，我马上就来。” “行！我先帮你看着，你快点来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微信上面发送了位置，顺便还拍了一张高糊的图。 灯光迷离，人群沸腾，尽管如此，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的季如尘。 顾九离加快油门，直奔目的地而去。 ...... 尤南绝郁闷地搂着自己的小情儿，左看看右看看，试探地劝道：“阿尘，要不我们还是进包间去喝吧？” 季如尘靠坐在那里，脖颈上的纽扣开了两粒，露出完美精致的锁骨，简直就是在引诱人犯罪。 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线条完美劲瘦修长的小臂，眉眼潋滟，完美下颚线，沾上酒渍的唇瓣....... 第583章 季如尘，我爱你！ 尤南绝真心感觉自己今晚肩上责任重大啊！ 只是....... 瞟了一眼季如尘身边的小姐，尤南绝有心捍卫兄弟“贞洁”，也压不住兄弟自个儿骚动的心啊！ 季如尘没理，懒懒地掀掀眼皮，“继续。” 旁边穿着清凉的小姐连忙倒上酒，看着季如尘宛如妖孽般完美的俊颜，她心思一动。 倒完酒后胆大地自己端起酒杯准备喂给季如尘...... 尤南绝脸色一变，连忙送开自己的小情儿去拦这作死的小姐。 “你倒酒就倒酒，谁准你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这可是有家室有爱人的主儿，少打他主意！” 季如尘本来也没想让别的女人近他身，但是一听见尤南绝说他有家室。 被刺激地直接一把抓住小姐的胳膊拉她到跟前来，“我没有家室了.......”后面的话咕噜地尤南绝没听清楚，只看见他示意小姐喂他酒。 尤南绝没听清，这小姐可听清了。 这个气质顶尖，相貌顶尖，家室也顶尖的男子后面说的是“她不要我了。” 心里莫名地对那个不知名的女人升起一抹嫉妒和艳羡。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连这样的男人都能拒绝？ 她是想要那样的？ 眼看着自家兄弟要堕落，尤南绝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卧槽！ 季二脑子不清楚，他可不敢跟着犯浑啊！ 上次的教训他可是吃够了！ 着急间，林平生电话进来了。 聊了两句之后，尤南绝仿佛注入了洪荒之力，向天借了胆子，一把拽开给季如尘喂酒的小姐。 小姐一个踉跄没有站位，憋着委屈的脸直直勾勾地看着季如尘。 季如尘伸手揉揉眉心，语气冷漠又不耐地问：“你做什么？” 尤南绝：“平生电话，说弟妹这会儿满世界地在找你呢！听他说......说......” 季如尘听见说顾九离找他，耳朵就已经竖起来了。 但是尤南绝吞吞吐吐地不直接说，急的他站起来抓住尤南绝冷声问：“说什么？” “说弟妹好像哭了，打电话过去问你在那的时候哭的特别伤心，特别着急。” 季如尘闻言，二话不说就抬步往外走。 但是他喝多了，脚下发软差点没踩稳。 尤南绝和小姐一同去扶他。 季如尘甩开小姐的手，“离我远点。” 然后任由尤南绝扶着他往外走。 这小姐显然不甘心，低声叫了声：“季少。” 季如尘没回头，尤南绝回头啧了一声“他家心肝儿来找他了，识相点就躲远点，他家那个谁都惹不起。” 说完扶着季如尘往外走。 酒吧外面，尤南绝招呼了门童看着季如尘，他去拿车。 季如尘站在外面醒酒，边在身上摸手机，想先给她打个电话。 但发现他昨晚给律师打完电话之后就给手机关机了。 正开着机呢，就听见有人叫他。 “季如尘。” 他寻声看去...... 刻画在心尖上的那个人正眼睛发亮地朝他跑来，脸上带着甜蜜温暖的笑容，如同他梦中幻想过无数次那样。 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她纤细柔软的身子拥入怀中。 还不等他说什么，她就踮起脚尖，唇瓣上落下柔柔的一吻。 然后只听她软软糯糯又极为开心地快要飞起来地说：“季如尘，我爱你！” 第584章 季如尘中枪 这句话像是一小簇一小簇的烟花，炸开在季如尘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上，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处于一种极其梦幻的世界中。 那个世界里，波澜壮阔的东边捧出照亮天地的第一抹艳阳，刺透无边黑夜的厚重云层，浸润千年冰雪的寒冷孤寂，温暖了他过往须臾年间无望的等待。 他追逐守望了十年的光芒，真的在这一瞬间照亮在他身上了吗？ 像是火山喷发，汹涌的岩浆兜头浇下，烧的他神经沸腾灼烈。 季如尘张张嘴，人生中第一次千言万语裹在舌尖却不知道先递出那一句。 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僵硬无比，抱着顾九离的像是一尊雕塑。 顾九离见到季如尘的那一刻就已经忍不住了。 想要让他知道自己心意的想法如泄洪之水，汹涌澎湃而出。 当说出来那句“季如尘，我爱你”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人的僵硬和震撼。 心里微酸，默默地窝在他怀里，嗅着他清冽的冷香，听着他跳动极快的心跳，给他时间缓和。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季如尘才找回自己被炸飞的思绪。 “你......你说......说什么？” 顾九离抬头，澄澈晶亮的眸子包含爱意地盯着他，眉眼带笑，只是眼眶微红。 “我说，我，顾九离，爱季如尘！” 顿了一下，她声音超大超认真地说：“真的很爱很爱，看见你满心欢喜，想亲你抱你亲近你，看见别的女人靠近你就生气吃醋，恨不得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想每天早上跟你共同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想跟你白首到老一辈子都不分开，想给你生个季家第四代，与你共同建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顾九离大胆而直接的告白，一句接一句地砸的季如尘头晕目眩。 还不等他说什么，怀里的女孩儿就眼睛晶亮地问他：“好不好？” 季如尘眉眼染笑，如同初雪飘落般惊艳迷人，刚刚点头准备说“好”时，下一秒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骤变，身体行动快于意识，抱着顾九离一个转身。 “季如尘？” 季如尘身体一震，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这熟悉的动作和她十年前在废旧的厂房中经历的一模一样。 铺天盖地地恐慌霎时将她淹没，顾九离惊叫一声，连忙抱住季如尘，手上却摸到一把粘稠的液体。 她整个心像是坠入深渊寒潭，森寒的凉意瞬间浸透四肢百骸。 季如尘如画的俊颜上冷汗涟涟，头无力地放在顾九离的肩膀上，他轻轻说了一个“好”。 随即就陷入了昏迷。 顾九离重重的咽了口口水，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了自己发软的手脚，勉力抱着季如尘，她眼眸猩红，哑声嘶喊道：“拜托你们叫救护车！” 尤南绝没想到自己拿个车的功夫，过来自己兄弟整个后背都被血给浸湿了，靠近心肺处一个枪弹窟窿正疯狂涌血....... “卧槽！” 尤南绝三步并两步地冲上去，脸色难看地伸手要去碰季如尘。 顾九离冷声厉喝“你做什么？” 眼神幽冷森寒，无尽的恐惧之下是“动他者死”的修罗戾气。 第585章 他有事，我这辈子就到这了！ 尤南绝一抖。 顾九离此刻乱极了，拼了命才让自己脑袋有一丝清明的运转。 她本能地警惕每一个靠近季如尘的人，等看清是尤南绝之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帮我扶他上车。” 尤南绝手忙脚乱地扶着季如尘上了自己的车，顾九离夺过他手里的车钥匙转身一步坐在了驾驶座上。 发动车前，她语气喋血地告诉尤南绝“狙击手在我们所站位置的一点钟方向，射击高度在顶楼。” 尤南绝：“带着阿尘先走，我去看看。” 顾九离开尽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路上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季如尘，生怕看过之后自己连开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拨通凌俊彦的电话。 “阿彦，他中枪了。” 听着那边顾九离抖的快要哭出来的嗓音，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凌俊彦神色凝重，连外套都来不及穿，飞快地往外跑。 “发给我地址。”怕顾九离撑不住，凌俊彦又补了一句“放心，哪怕跟阎王抢命，我也一定帮你救回他。” 手术室外，楼道里哗哗进来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紧接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季博文，洛语蓉和季如旭来了。 接到电话说季如尘中枪，季博文心脏都快吓停了。 人到老年就只求儿孙平安，现在他最疼爱的小孙子命悬一线，他能不被吓死吗？ 季家人刚到，就有护士连忙迎上来。 “病人失血过多，医院血存不够，病人直系亲属是谁？” 季如旭急忙站出来，“我是他哥，我们血型配对，输我的。” 护士带着季如旭进去输血，手术室外面只剩下了洛语蓉和季博文。 季博文看见顾九离满身是血，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疼地走过去安抚道：“别怕，阿尘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九离浑身抖得厉害，含混着浓浓的哭腔低声喃喃道：“是我！都是我。” 季博文宽厚的大手轻轻拍着顾九离的肩膀，慈声问道：“什么是你？” 顾九离豆大的眼泪从脸颊滑过，泪眼模糊地看着季博文，充满愧疚和不安地说出实情。 “被刺杀的人是我，他是帮我挡枪的。” 季博文还没有说什么，洛语蓉就先跳出来了。 “都说阿尘跟你在一起不合适。以你嚣张跋扈的性子惹到多少仇家你自己心里没数吗？现在好了，你自己欠的债要阿尘给你还，万一他有个什么不测，你这一辈子良心过得去吗？” “不会有一辈子了。” “什......什么？” 洛语蓉没听清，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顾九离声音低低的但却极其坚定地说：“我说，要是他有什么不测，我的一辈子也就这么短了。” 她刚刚给他告白，还没有弥补他那些苦守的岁月，又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在孤零零的呢？ 上穷碧落下黄泉！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和他分开了。 洛语蓉被顾九离这话震惊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怒瞪她好几眼，然后自己坐到另一边去。 第586章 季如尘平安无事 疯子！ 阿尘是疯子，这个女人也是个疯子！ 季博文听见顾九离这话，眼眶微酸，抬头看向手术室。 阿尘，你的守望的终于得到了回应，你忍心就这么放弃吗？要是不忍心，那就为了她坚持下来吧！ 不一会儿，温如是，莱克和玉唯西来了。 看着像尊雕塑坐在那里的顾九离，温如是要了一床毛毯走上前去搭在她身上。 “放心，阿彦在里面，一定会没事的。” 顾九离没应声。 眼巴巴地看着手术室里。 林平生和尤南绝是最后到的。 玉唯西知道他们是去查看狙击点了，脸色阴沉狠厉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尤南绝咬牙：“那孙子早跑了，不过我们在根据现场的气味，能确定对方先前是待在酒吧里的。” 林平生看了眼莱克，“狙击手是清道夫。” 玉唯西惊呼：“清道夫？道上的人？那怎么会.......” 回头看了一眼顾九离。 听说是来杀她的。 顾九离恍若没有听见，一丝反应也没有。 季博文神色冷厉凛冽，沉声道：“平生，告诉你三叔，无论如何也要抓到凶手。” 敢伤他季家的人，真当他季博文是死的不成？ 小辈们纷纷一震。 动到季爷爷的命根了！ “季爷爷放心，我已经给我叔叔打电话了。” 他三叔林冉，警察局局长。 一众人等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才灭。 门刚开，顾九离就飞快上前紧紧抓住凌俊彦的手臂，颤声问：“他怎么样了？” 凌俊彦取下口罩，安抚一笑，“放心，手术很成功，他没事儿了！” 顾九离腿一软，还是温如是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绷了一晚上弦松了，顾九离趴在温如是的肩上先是细微的颤抖，紧接着抽泣出声，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季如尘没事儿！他没事儿了！ ...... 枪偏了几毫米，没有射中心肺算是不幸之中的大辛了。 但这次季如尘伤的也不轻，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前二十个小时凌俊彦安排他进了重症室观察。 不允许探视，顾九离就站在玻璃外面看着他。 温如是本来想劝她去隔壁休息一会儿，但顾九离只说了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念头。 “他已经等了我十年，我不想他现在醒了第一眼看到的还不是我。” 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 凌俊彦做了一晚上手术去补觉了。 莱克对于别人让顾九离哭成这幅丑样十分不能接受，放了狠话一定要抓住那个清道夫。 季家人都在楼下休息。 温如是不放心顾九离，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季如尘一直没醒，但二十个小时过了之后，凌俊彦告诉他们，危险期已经过了，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第二日清晨。 季如尘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枫叶树夹道摇曳，江城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锦缎，五月份的微风吹过，轻柔又温暖。 他刚下车，看见满墙的爬山虎欶欶摇动，古朴优雅的别墅门前站着一个老人。 听见后面有响动，他转头看去。 一个身着江城一中校服，带着粉色鸭舌帽，踩着滑板的女孩子向他飞驰而来。 第587章 夫妻一体 滑到他跟前的时候，这个女孩子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跟前，挽着他的手腕对着老人说：“外公，他叫季如尘，是我最最最爱的人哦！” 老人笑骂她不知羞，女孩儿傲娇地扬起脸，奶凶奶凶地“威胁”他，“快给我外公说，你以后一定会娶我，爱护我一辈子的。” 季如尘满心欢喜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笑着醒了。 睁开眼，医院里雪白的天花板刺的他眼睛一眯，然后感觉到有一双柔软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指。 像是不安的小兽本能地抓着最亲近的人。 心里瞬时软成一泉水了。 他微微一垂眸，就看见趴在床边的顾九离。 细密弯翘如蝶翼的睫毛时不时地抖两下，秀眉微蹙，连睡着都是一副不安的样子。 季如尘心疼地想摸摸她。 但他一动，顾九离就醒了。 被惊醒的顾九离“唰”地一下坐起来，眼底的还有未散的恐慌，当对上季如尘的视线时，她先是一愣，然后手忙脚乱地往外冲。 “阿彦，他醒了。” 等凌俊彦给他检查过，才彻底安了顾九离心。 “他已经没事儿，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养一个多月就能和以前一样了，你不用担心了。” 说完后，转过头来看向季如尘。 “行啊！哥们儿，帮小九挡枪，是个爷们儿！” 季如尘没说话，凌俊彦就先被顾九离给赶出去了。 凌俊彦出去之后，顾九离用棉签浸水给他润唇瓣。 “你现在还不能喝水，我先帮你润润唇。” 看着她眼睫下的青灰色，季如尘心疼地皱眉，“去休息。” 顾九离手一顿，但没理他。 “你刚醒，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给我说，你......” “去休息。” 季如尘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 顾九离瘪着嘴气鼓鼓地看着他，眼底泅出水润。 “我不！我就想守着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真怕我刚告白完你就嗝屁了，那我也太衰了。” 话是这么说，看起来还是她满嘴跑火车的样子。 但季如尘清晰地看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恐慌和不安。 他知道，这次真的是吓坏她了！ 勉力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季如尘眉眼带笑，“我答应你了，怎么舍得对你食言？” 他等了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而舍弃呢？ 顾九离破涕为笑。 软软地捏了捏他的手指，“那你快点好起来，我以后一定把你宠上天。” 想起自己先前看得沙雕小说，顾九离直接截取了里面的霸总语录。 季如尘：“......”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不等他想明白，林平生等人过来了。 尤南绝刚准备扒着季如尘一阵鬼哭狼嚎，顾九离凶神恶煞地盯着他。 仿佛只要他一吵到季如尘，就能将他从这二十六楼给扔下去。 尤南绝怂了，缩在一边期期艾艾。 林平生没眼看。 “感觉怎么样？” 顾九离怕季如尘累着，抢先开口：“他刚醒来不易劳累，有什么问题问我就成。” 玉唯西笑她：“阿尘的感觉也能问你？” 顾九离瞪他一眼，大大方方道：“夫妻一体，问他等同我问我。” 几人被顾九离这个大言不惭的“夫妻一体”雷的够呛。 第588章 求你做个人吧！ 林平生他们今天来，一是为了看望季如尘，二则是为了前天晚上的狙击案来的。 本来这件事应该在事发不久就该做笔录的，但是那会儿季如尘生死未卜，顾九离周遭整个一修罗场，谁都不敢靠近，所以才硬拖到了现在。 季如尘刚醒，顾九离不想让他太劳累。 给他捏好被子后，对林平生道：“我们出去说吧。” 虽然知道自己家兄弟没那么脆弱，但是看着顾九离护娇花的脸色，他也不敢拒绝。 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季如尘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顾九离回头看他：“怎么了？” 季如尘虽然虚弱但看起来很清醒，“就在这里。” 那场刺杀明摆着就是冲她来的，要是不早一天抓到凶手，那她就多一天危险，这让他怎么能放心？ 顾九离思索了一下，勉强地点点头，但是格外认真严肃地叮嘱他：“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给我说，现在什么都比不上你重要，知道吗？” 林平生尤南绝玉唯西：“.......” 他们可能应该在床底！ 以前光凭季如尘一个人就能给他们酿造成吨的狗粮，现在再加上一个宠夫狂魔顾九离，他们真心感觉这日子没法过了！ 医院里明明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可是他们这间病房完全是那种棉花糖在阳光下晒化的甜腻味儿，一进来只感觉满屋子的粉红泡泡咕嘟咕嘟的翻涌。 特么地！ 以后再也不来探病了！ 这完全就是将狗骗进来再杀的节奏啊！ 季如尘回想了一下那晚的情景，描述：“酒吧正门一点钟方向，高度约在对面楼层顶楼，对方远程射击精准，所使用的狙击枪型号高，职业杀手。” 季如尘刚醒，还没有人告诉他有关这场狙击的信息，以他在生死一线之际得到这么多线索，真的已经很了不起了。 只是一想到这种了不起是他因为自己而去特种部队历经血泪磨砺出来的，顾九离就心疼的要命。 捧着满是崇拜的脸惊叹道：“哇！小哥哥也太厉害了吧？一眼就能得到这么多信息，你简直就是个小天才。” 知道真相的三人眼泪掉下来。 求求顾九离，你做个人吧！ 季如尘苍白虚弱的脸色硬是被顾九离看出一抹微红，微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平生实在看不下去了，敲重点：“......我就想知道，你那天晚上明明是无法确定的行程，为什么还会有人能够提前伏击你？” 顾九离眉眼倏冷：“不是有人提前预知了我的行踪，而是有人叫我过去。” 林平生：“谁？” 他刚问完，顾九离的电话响了。 她掏出手机来一看，“是不是他现在就可以知道了。” 来电话的是莱克。 “按照你说的渠道我已经查过了，白浪，海城白家独子，白氏集团的少东家，确实是道上的清道夫，还是属于a级清道夫。不过他现在已经跑了，据调查刺杀当晚十一点四十五他就已经离开了z国，不知去向。” 顾九离：“能够查出他是属于哪个势力范围吗？” 第589章 白浪是清道夫！ “不能，白浪背景干净，近来出手只有你和柳天瑞两起，所以不能确定他的隶属范围。” 顾九离：“将他最后的行踪记录给我，我来追查他的行踪。” “ok！不过提醒你两点。” “说。” “想一下你和柳天瑞共同的敌人是谁，还有就是......可靠消息，陌月已经搞定了e国边境的动乱，准备来z国了。” 顾九离暴躁“艹”了一声，本来还想再爆更多的粗口，眼角扫到季如尘皱眉的表情。 她当即话风一转，“来！让他来！” 咬牙切齿的语气，莱克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一股汹涌的杀气。 莱克：“祝你好运。” 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林平生回想了一下那个纨绔浪荡子，感觉自己的三观遭到了颠覆。 “白浪？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那么一个人，怎么也不像是个收割人命的清道夫啊！ 顾九离：“阿瑶曾经跟我吐槽过，在她监视柳天瑞期间，有一个人一直高频率地出现在在柳天瑞附近。” 林平生也想起来了。 “这个是白浪。” “没错，是他！其实按照正常逻辑来说，白浪是海城有名的纨绔子弟，阿瑶在风月场所见到他也不足为奇。 但是，我曾经和他有过交际，知道他和柳天瑞之间除过不对付之外，他因为不学无术所有经常被柳天瑞取笑，你们经常被人压一头取笑，还会往对方跟前凑吗？” 尤南绝坚定道：“当然不会，送上去让人嘲笑吗？又不是煞笔。” 顾九离：“没错！白浪虽然纨绔不计小节，但是他好面子。所以按照常理来说，一般有柳天瑞的地方他都会避开，可是他却没有。” 林平生：“还有的第二点，我们当时查了柳天瑞被狙击死亡地点，那个酒店就是属于白家产业。我们一直在追查清道夫是怎么避开所有耳目将装备弄到顶楼上去，又是怎么充分了解酒店当日的经营状况，可是我们却忽略了一点。” 尤南绝也不笨，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浮出水面，他用脚指头也能想到了。 “不是碰巧，而是有人刻意安排。酒店经营模式，乐队频繁出场，近几日人流量剧增，仔细一分析其实到处都有白浪的影子，他不是参与者，而是策划者。” 林平生：“没错。” 顾九离：“当时莱克将这些告诉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太多，直到前天晚上......”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顾九离身上，等待她的下文。 “白浪给我打电话，说他看见季如尘在酒吧寻花问柳，让我快点过去。” 说到这里，季如尘脸色不自在了一下。 就连尤南绝都有点闪闪烁烁，顾九离看在眼里，眼眸微深。 “那时候我着急季如尘的下落，让他给我发了定位就过去了。后来季如尘确实在，但是针对于我刺杀也碰巧发生。再加上后来你不说了吗，那里有酒吧的味道，所以我才将目标锁定在他身上。” 让莱克一查，果然是他！ 讲真，顾九离真的没想到白浪居然会是清道夫？！ 第590章 记忆中那个别人逗弄两下都要炸毛，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富家少爷，明明拥有一双纯净清明的眼睛，可为什么却做着这世界上最冷酷无情的事情？ 清道夫？ 说白了就是给钱杀人的职业杀手！ 他一个富家少爷，千顷地里一根独苗会缺钱吗？ 顾九离想不明白，只能等抓到他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了解完事情后，林平生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撒丫子走人了。 顾九离笑的很和善：“辛苦你们来探望了，我送你们出去，顺便找阿彦问问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季如尘目光沉静地看着尤南绝，却是在对顾九离说话：“.....他不是已经写在纸上了吗？” 顾九离回头微笑，一口白牙明晃晃的。 “我去送客。” 远离病房之后，顾九离环胸而立，语气很淡，煞气很重。 “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揍你一顿你再说？” 林平生和玉唯西一脸看好戏地站在一边。 尤南绝想起临走时季如尘那个眼神，吞吞吐吐：“那个.....真的没什么......” 对上顾九离的死亡凝视。 尤南绝顿时跟倒豆子似的，“就是那天晚上阿尘心情不好我带他去喝酒我抱了个小情儿阿尘什么都没干你可别误会了。” 一句话下来连个磕碜都没打。 就在顾九离怀疑这话真假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响了。 四人齐齐朝电梯看去...... 出来一个肤白貌美的长腿美女，微笑，“请问季少是在这层病房吗？我来送外套。” 林平生和玉唯西：“.......” 尤南绝目瞪狗呆：“.......艹！” 顾九离极为和善地看着尤南绝，微笑着两拳让他立马成为国宝。 季如尘忐忑地躺在病床上，眼神一个劲儿地往门口看。 不一会儿，顾九离回来了。 他眼睛一亮，刚想说话，顾九离先开口了。 “亲爱的，你的红颜知己来送外套了。” 季如尘：“.......” 他目光看向顾九离身后的女子，更是一脸懵逼，“......她是谁？” 他是真想不起来了，那晚上他全程喝酒，目光都没有往旁边看，自然不知道给他倒酒的小姐长什么样。 顾九离走进病房呵呵脸：“不用装了，尤南绝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 这酸味儿都快将医院给淹了。 季如尘真的想不起来这女人是谁，但是当目光看见她手上拿的外套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立刻看向顾九离，“你听我解释。” 顾九离：“按照正常剧本，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啊？” 送外套的女人：“.......” 季如尘：“......那倒也不必！” 不等季如尘说话，顾九离转身走到连门都没进的美女跟前。 伸手拿过她抱的外套，回头指指病床上的季如尘。 “美女，这是我老公，想必他跟你也没什么。不论你看中他人也好，颜也好，身材也好，钱也好，那都是我的，你还是趁早‘另谋高就’吧！” 说完，在美女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的懵逼神情中，顾九离撂下一句“慢走不送”就关了门。 然后进来后径直将手里的外套丢进垃圾桶。 季如尘看着她一系列操作，有点卡壳，“你......” 顾九离挑眉看他，“你还想要那个外套？” 第591章 求生欲促使季如尘赶紧摇头，“没有！不想要！” 顾九离哼了一声，“你要是还要，我就给你拿剪刀剪成碎片。” 看着顾九离哼哼唧唧的傲娇样，季如尘从醒来到现在一直觉得不真实的感觉总算踩到点实处。 “既然相信我，那还带她进来做什么？” 顾九离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告诉你，我吃醋了啊！然后让你心疼，快点好起来哄哄我。” 季如尘轻笑：“我现在也可以哄哄你的。” “怎么哄？” “你过来。” 顾九离不明所以，疑惑地上前。 季如尘眨眨眼：“我现在受伤不能动，你想不想要我吻你哄你？” “想。” “那你自己低头好不好？” 顾九离看着他干涩苍白的唇瓣，秉承着为他润唇的心态低头吻上了他。 动作很轻很柔，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有小心翼翼的温柔。 这是两人互通心意来的第一个吻。 顾九离只觉得心尖都颤的。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人啊！ 良久之后，顾九离离开了季如尘的唇瓣，她微抿了一下唇角，望进他的眼里。 忍着羞涩说：“季如尘，你快点好起来。” 季如尘听懂她的意思，却故作不解，“快点好起来做什么？” 顾九离看清他眼里的呷促，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但也没生气。 因为她看出了季如尘的不真实和不自在。 所以她愿意用任何方式来消除季如尘的这些情绪，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他不是在做梦。 她是真的爱他！ 爱到也愿意为他奉上一切！ 顾九离耳尖红的都快滴血了，咽了口口水，直白道：“造人啊！” 还不等季如尘脸红，门口就传来一阵喜悦的哈哈大笑。 “造人好！看来我可以给我宝贝曾孙准备婴儿房了。” 季如旭也笑道：“我要准备升级做大伯了。” 顾九离一囧。 她刚才一个激动，响度过大了。 丢人丢的恨不得就地挖个地缝将自己给埋了。 顾九离脸红地站起来，“爷爷，大哥你们来了啊！”。 实在是太羞耻了。 她重重地的咳了两声，然后丢下一句“你们先聊我出去透透气。”就落荒而逃。 不等季博文和季如旭说什么，顾九离就已经跑的看不到人了。 病房里，季如尘脸上红晕未退，倒显得他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 季如尘：“下次听到就走远点。” 季博文笑骂：“你个臭小子，这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爷爷啊！” 季如尘不否认。 季博文也不生气，坐在床边看着这个亏欠心疼的小孙子。 欣慰地笑道：“当年我还想着这丫头不是我老季家的人就亏了，但现在终于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你小子，总算是得偿所愿，爷爷也就放心了。” 自家孙子守的有多苦，他这个爷爷能不知道吗？ 见季如尘不说话，老爷子为老不尊地逗他，“你知道你进手术室这丫头跟我说什么吗？” 季如尘：“什么？” “这丫头说，要是你有事，她这辈子也就到这了！” 季如尘一时震撼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觉得心里一浪一浪的热流涌上来，冲的他喉间发涩发紧。 第592章 得偿所愿了 季博文感叹地说：“这丫头没回来之前，我担心你以后会不会就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孤独终老。可是等这丫头回来后，我又担心你们不能走到一起，你受伤更重。 现在可算是不用操心了，就像那丫头说的，快点好起来给我老头子造个大胖曾孙子玩儿，我这一辈子啊，也就无憾了！” 季展鹏和苏怜梦的悲剧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们每个人都有罪，可是最无辜的却是这个小孙子。 当年将他接回来的时候，就想着让他这辈子无忧无虑，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可是，江城一行，他将自己给栽进去了。 守着一份不知回报，没有期盼的少年恋慕，为这份感情放着阳光大道不走，非得走那腥风血雨的独木桥。 幸好！ 世事陡转，宝贝孙子终归是得偿所愿了！ 季如尘想起刚才顾九离害羞的样子，眼里晕开一抹笑意，点点头答应下来，“好。”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当时某人扑过来告白的时候，里面还信誓旦旦地说想为他生一个季家第四代。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他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她好了。 季博文又问了几句这次刺杀的事情，季如尘没有多聊，只是说顾九离职业得罪了人，现在凶手找到，正在抓捕。 老爷子年龄大了，季如尘他们不想老爷子跟着操心。 等季博文走了之后，季如旭坐在床边，拿起一个苹果，“吃吗？我给你削？” 季如尘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直接道：“有什么话就说，不用拿苹果噎死我。” 忽略了季如尘刚醒，什么都不能吃的事情。 季如旭抱歉：“确实有事。” “说。” “是我将你喜欢她喜欢了十年的事情告诉她的。” 季如尘回想起顾九离莫名其妙地告白，呼吸一滞，“那她对我......” 一看季如尘想歪了，季如旭忙安抚道：“先别急，听我说完。” 季如尘勉力维持着纷乱的思绪盯着季如旭。 季如旭：“你想到的她是不是因为感动说喜欢你，我也想到了。所以我当时就问了。” “她......说什么？” 季如旭好笑地看着他紧张忐忑的表情，“那么问题就来了，你喜欢的女孩子老早以前就喜欢上了你，你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呢？还傻兮兮地想要放人家自由，签了离婚协议书。” “她说她很早之前就喜欢我了？” 季如旭：“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为了哄你高兴而撒谎的人吗？” “不会。”因为职业的关系，季如旭是那种要么不说，要么就百分百是真话的人。 在他眼里，任何事情都能理智的分析和解决，所以没有撒谎的必要。 至于为了亲弟弟开心而撒谎？ 他做不出来。 季如旭将他和顾九离的对话简单地给季如尘描述了一遍，末了走的时候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见解。 “小九爱恨分明，不是那种将感动当做感情的人。” 等季如旭走了好久之后，顾九离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碗粥。 她扶起季如尘靠坐在病床头，试了一下粥的温度，动作温柔地喂着他。 第593章 孤家寡人顾雨晴 “你刚醒不能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我出去找了一家饭店给你熬的清粥，我特意问过阿彦了，他说你现在能吃。” 顾九离边喂边吹，生怕烫到他或者喂多了，跟喂小孩差不多。 季如尘垂眸小口小口地吃着，不一会儿一份粥就见底了。 顾九离给他擦了嘴，又扶他躺下，收拾好之后差不多已经十二点左右了。 季如尘一直看着她，顾九离坐下后笑问他：“我脸上有花吗？你一直盯着我看。” “休息一会儿吧。” 看她眼里的血丝，他心揪着疼。 顾九离用手捂着他的眼睛，“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去靠会儿。” 季如尘睫毛扫过她手心，酥麻一下子流到她心坎上去了。 “你要不上来睡一会儿？” 顾九离松开手，眼睛晶亮，“和你睡吗？”但不等季如尘回答，下一秒她就蔫了，“不行，我睡相不好，容易踢到你，万一碰到你伤口怎么办？” 想起顾九离横七竖八的睡姿，睡到半夜他还得去床脚下捞人的经历。 季如尘实在昧不了良心说话。 犹豫片刻，季如尘试探着问：“那我抓着你的手？” 顾九离随手拿起旁边的医用纱布，往自己手上缠了两圈，用嘴绑好之后，踢掉鞋子往上爬。 “我绑住我自己了，要是我一乱动，你就给我踢下去。” 见顾九离严肃而又郑重地叮嘱他。 季如尘用头碰碰她的脸：“傻子。” 顾九离瘪瘪嘴，“也不知道咱们谁才是傻子。” 躺下没一会儿，顾九离就睡着了。 看着她睡着后不自觉地往过来蹭，柔软乖巧的像只小奶猫一样，季如尘的心里暖烘烘的软。 又过了一会儿，顾九离小声喃呢着他的名字，“季如尘。” 季如尘轻声应道：“嗯？” “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给我挡枪。” 季如尘小心翼翼地拆掉她手上绑着的纱布，轻笑道：“傻瓜，我是在保护自己的命啊！” ...... 云城和l国边境交接处。 嘈杂混乱的小镇，一个黑暗脏乱地下室，白浪裹着黑款长风衣，吊儿郎当地斜靠在一动就吱吱响的木板床上。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五官依旧是那个浪出天际的小少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邪佞的戾气。 “白浪，顾九离没有死。” 电话那边顾雨晴疯狂地咆哮着。 白浪将手机远离耳边，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没死就没死呗，我能怎么办？” 顾雨晴：“你答应我要杀了她的。” 白浪轻笑：“顾小姐，我答应让你用掉你的条件，你已经用掉了。” 顾雨晴咬牙：“但是她没死，这就不算。” 白浪冷嗤一声：“谁让人家命好，有人用命救她呢？你酸也没用，反正这种待遇你也享受不到。” 孤家寡人顾雨晴气的嘶声咆哮道：“白浪！” “方正我这一枪是打出去了，对的起我的名头，要是没死也是人家命大。我们之间两清，你以后不要找我了。” 说完，不理会那边顾雨晴的暴怒，白浪直接抠出电话卡掰断扔了出去。 第594章 那都是她的“宝贝”啊！ 走到角落里将包一挎，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临走的时候，他留给房主一叠厚厚的钞票，顺便递给他一张纸条。 “要是有人来找我，将这个交给对方就行了。” 三日后，这张纸条被人拍下照片发到了顾九离手机上。 “找到我，命给你。看在你帮我赢过的份上，送你一句话，小心你身边的人。” 季如尘这两天在顾九离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已经勉强能下床了。 此时他正陪着顾九离在刷剧。 其实他真的很不能理解为什么顾九离能对俩男的之间的互动激动的嗷嗷乱叫，他不歧视同性恋，但真的不想自己老婆变成资深腐女。 不然以后他都不敢跟自己兄弟走太近，谁知道落在她眼里能脑补出什么鬼畜情节来。 顾九离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疯狂地搜她喜欢的一个写手太太的微博，因为那个太太留言，她将删减的情节放到了微博上，让读者自行去搜索。 看到短信的时候，她删掉浏览记录，退出微博，将手机递给季如尘。 “身边的人？我怎么感觉他这是在挑拨离间呢？” 季如尘没有看照片，而是翻看了一下她手机，见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浏览记录才还给她。 “既然知道就不用管了。” 顾九离长吁短叹：“不过要是我身边都是他这样的演技高手，那我被骗也不足为奇。” 季如尘：“......你在影射什么？” 这几天两人都刻意避开告白的话题和季如尘的十年。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起头，说起之后又再说些什么，索性两人都装傻了。 但现在顾九离又提起了，季如尘觉得他再装听不懂也没意思。 “我在影射........”顾九离拉长语气转了一圈，然后“吧唧”亲了季如尘一口，眉眼灼灼地挂在他身上，“小哥哥以后要是有什么话就直接和我说，不要再憋在自己心里了，我会心疼的。” 季如尘看着她，“说什么你都会听？” 顾九离指天指地信誓旦旦：“不论你说什么我保证都听。” 季如尘将手机递给她：“先将你网盘里存的东西删了再说。” 顾九离：“........” 她现在收回刚才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网盘里可都是她的“宝贝”啊！ 就在顾九离犹豫不决的时候，季驰的电话进来了。 像是见到救星一样，顾九离连忙接通电话。 “小驰驰，你怎么这么可爱泥！有什么事找我啊？你说，说完我给你发红包。” “？？？二少夫人？”季驰拿开手机看了一下，确定是顾九离的电话啊！ 可是怎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九离一时嘴瓢了，轻咳一声，正色道：“有什么事吗？刚才那不是我，我朋友接了我电话。” 季驰：“......”二少夫人，请不要怀疑我智商！ 季驰：“二少夫人，先前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我现在将资料发给你。” 顾九离打开季驰发过来的资料，看完之后脸色非常难看。 季如尘知道她让季驰在查慕怀瑾的案子，见状将手机拿过去。 第595章 这就有意思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 顾九离气炸了，“现在就缺证据了。”她编辑好短信发给慕怀瑾，然后抬头看向季如尘，“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我让阿彦过来陪着你吧。” 季如尘不想她出去，可是这件事她又非做不可。 担忧地叮嘱道：“带上季驰，万事小心。” 知道他担心什么，顾九离亲亲他的唇角，笑道：“放心，我很快回来。” 六年前，裴绮兰的公司被人恶意设计，慕怀瑜请求慕怀瑾帮忙打假官司，然后慕怀瑾从此一落千丈。 季驰查到，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有一个幕后黑手。 至于这黑手是谁，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 但是时隔已久，很多证据都已经掩埋于时间的泥沙之下，现在想重新找到真相，只能从六年前参与了这件事的人下手。 首当其冲的就是的当年设计裴绮兰公司的投资者，安冕。 说来也巧，这个安冕正是当初刘玉兰案件，她威胁的那个证人安诚的老爸。 顾九离记得她当初查安诚的时候了解过安家的状况。 安家在帝都不算大也不算小，以餐饮产业为主。 安诚是安冕的大儿子，他还有一个小女儿安湘。 看着季驰发过来的资料，顾九离才知道，原来安家老婆赵萍和韦庄是发小呢！ 这就有意思了！ 顾九离和慕怀瑾碰头之后，告诉他：“现在我们就冲安诚下手，然后再对上安冕。只要安冕说出当年从头到尾是一场设计，那我们就能顺势找出所有的证据，直接起诉慕怀瑜和韦庄。” 慕怀瑾打字：“安诚怎么会帮我们？” 顾九离微笑：“是不会，但我们让他不得不会不就成了？” 要是安诚在她们手上，她倒要看看安冕是要他唯一的儿子还是要帮韦庄母女。 地下赌场。 钱志伟笑着将顾九离他们引进会客室，让人给他们倒上水之后，他才问道：“顾律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玩儿了？” 顾九离也知道钱志伟的为人，她明人不说暗话。 “我到这里来是有事找你帮忙。” 无事不登三宝殿，其实钱志伟也能猜到。 将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钱志伟爽快道：“说吧！上次没帮到你，这次算我结交你这个朋友了。” 顾九离笑道：“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 顾九离将自己的计划给钱志伟说了之后，钱志伟犹豫：“这事有点难办啊！你也知道我这靠人脉发家，这事要是成了，我不是砸了自己招牌吗？” “当然不会让你吃亏。这件事情成了之后，除过所得的钱全是你的之外，我会帮你善后，保证你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不是钱志伟不相信顾九离，而是他在帝都生存，不得不谨小慎微。 “顾律，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得知道你拿什么来保证。” 顾九离还没说话，看不得自家二少夫人低声下气的季驰抢先道：“帝都季家。” 钱志伟：“.......季家？是我想的那个季家吗？” 季驰：“帝都还有第二个敢称帝都季家的家族吗？” 第596章 顾九离的算盘 钱志伟无语凝噎了好一会儿，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顾九离。 “既然你背靠季家，又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季家对上安家，那不是大象对上蚂蚁吗？ 两家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啊！ 他现在有理由怀疑，这顾律就是拿他来消遣的。 顾九离瞪了季驰一眼，才笑着给钱志伟解释，“你也知道我是名律师，要是做什么事情都用特权，那我还算什么律师啊？” 这话钱志伟没法反驳。 对于普通人来说，有特权不用是傻子。 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会带来享用不尽的财富和诱惑，但是与之相随的是良知的泯灭和人性的扭曲。 但是也有那么一部分人坚持为普通民众发声，维护着这个社会的秩序和章程，坚守着他们心中的正义和公道。 你可以不认同他们，但你不能说他们傻，因为这个世界其实更多需要的是这些人！ 钱志伟：“好，就冲顾律你这句话，这个忙我也帮定了。” 他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愿意帮助好人。 地下钱庄晚上十二点。 钱志伟帮顾九离造势，大厅中间一张擂台，交由顾九离坐庄。 慕瑾坐在顾九离身边看着她和人玩牌，从一开始的担心她输到最后变成担心别人输，可谓是经历了好一番跌宕起伏。 “安诚来了。”钱志伟让人通知顾九离。 顾九离偏头问慕瑾，“慕老大，我们现在有多少筹码？” 慕瑾除过本金之后给顾九离说了一个数。 “五千万。” 顾九离站起来，豪迈地将跟前的筹码全部往前一推，“这一把，我全压，有人愿意来赌吗？” 一句话说的在场的人都心思一活，搓着手满脸犹豫。 他们从晚上八点到现在，是看着这个女人怎么将别人的钱变成自己的钱的。 说句赌技出神入化也不为过。 这要是上去跟她赌，输了怎么办？ 可是五千万！ 这也不是个小数。 就在其他人犹犹豫豫的时候，一个常客坐下，“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刺激的赌局了，今晚输了也算是长个见识。” 顾九离笑：“可别这么说，赌桌上的气运谁都说不准。” 有了敢上的第一个人，其他观望的人牙一咬，抱着说不定自己运气好，就赢了的念头也上了几个。 就这样，顾九离凑齐了牌友。 这边造势这么大，其他赌桌上的人纷纷凑了过来，没一会儿，基本上全厅的人都凑过来了，目光全聚焦在这一桌上。 不过更多的是对顾九离的好奇。 五千万一次性全压！ 这么大的手笔，还真是第一次见！ 最重要的是今晚钱老板今晚给这人的名头就是“赌神”，他们能不好奇吗？ 荷官发牌，赌桌上气氛异常凝重。 唯有顾九离坦然地坐在牌桌前，运筹帷幄地将牌压住，“各位，我可是说好全压的。” 说完她将手里的筹码都推了出去，一丝拖泥带水也没有。 其中一人眯眼看了她压着的底牌，试问道：“看来这位小姐很有把握啊？” 顾九离：“好说好说。” 另一人：“看来今晚就是我转运的时候啊！”将筹码一推，“我也跟。” 第597章 安诚上钩 “算了，我不跟，你们撕吧。” 最先问顾九离的那个人犹豫半天还是将筹码全甩，“我就不信，你能同花顺。” 到开牌了，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看着顾九离的底牌。 顾九离开牌，挑眉朝那人笑道：“还真不好意思了！梅花九，我刚好顺了。” 另外两人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出老千！”刚开始一直犹豫的那个人突然炸毛，指着顾九离的鼻子叫骂。 顾九离坐在那里神色如常，“哦？我出老千，你有证据吗？” “我要搜身。” 顾九离站起来，嘴角带笑，眼里含冰，“搜身？你凭什么？” 那人不服气，刚要冲上来的时候，赌场的安保直接上前按住他。 钱志伟从后台走出来，“顾小姐是我请来的贵客，王老板这是在质疑我钱某人的人品？” 王老板面露凶光：“钱老板，不是我质疑你！只是这赌场上输输赢赢是铁律，可是这位从上桌来都没输过，你要说她没出老千，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顾九离：“赌场算牌赌气运，只能说明我这两样都很不错。” 钱志伟：“是啊！王老板，自己运气不好不能怪别人，是吧？！” 就在王老板不服的时候，安诚出现了。 “既然王老板这么不信，那让我和顾律赌一局怎么样？” 安诚会玩，还常在赌场里放贷，是个名人。 王老板一见安家大少爷出场了，满脸堆笑：“原来安少和这位小姐认识啊？” 安诚扫了一眼顾九离，“只见过，不熟。”坐在顾九离对面，安诚笑：“只见识过顾律舌辩无双的口才，没想到顾律赌术也这么好啊？” 顾九离笑笑：“都是大家承让而已。” 话虽如此，但顾九离眉眼间的桀骜可没有半分谦虚的意思。 安诚给了荷官一个眼神，“既然如此，那让我来陪顾律玩玩吧。” 顾九离滴溜着指尖的筹码，笑着应下：“是我的荣幸。” 她扫视了一圈，见没人上桌，建议道：“既然只有我们两个人，那我们不妨来最简单的，这样也好堵了那些说我出老千的嘴，安少看如何？” 安诚无所谓。 约定好三局两胜。 第一局，顾九离赢。 第二局，顾九离赢。 等到第三局的时候，安诚的脸色有些凝重了。 顾九离笑的谦虚，“安少承让了。” 安诚笑的勉强，“顾律好赌术。” 等到第三局的时候，安诚赢。 这可是顾九离今晚在这儿第一次输，看客们都震惊不已，对着安诚的彩虹屁使劲地吹。 安诚没理，沉下心来又赢了一局。 现在对半，最后一局定输赢。 顾九离在发牌之前，笑着推出自己跟前所有的筹码，“既然赌到这份上了，那我们索性就玩个痛快好了。” 她自己的本金再加上赢得钱，一共一个多亿，顾九离眼都不眨的全压上了。 安诚笑着也将自己的筹码全抛，“既然顾律都这么爽快了，那我也不好意思小家子气啊！” 开牌的时候大厅里静悄悄的，所有人眼珠子错都不错地盯着双方的牌。 第598章 听说你输了一个多亿？ “不好意思，我赢了。”安诚松了一口气，朝顾九离笑。 顾九离耸耸肩，“安少运气好，是我输了。不过能遇上安少这么爽快的牌友，也算是我好运。” 安诚这人就是被人捧着长大的。 顾九离长得漂亮不说，一手赌术在他之前也是封神的，赢了她有成就感不说，再加上她眼都不眨地给他了送了一个多亿。 安诚虽然脸上还端着，但是心里已经乐翻了。 “顾律说笑了，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交个朋友。以后来这里玩儿，缺钱尽管报我名号。” “那就多谢了。” 今晚的目的达成，顾九离就先和慕瑾离开了。 顾九离回到医院的时候都已经两点多了，她本来想进去看一眼季如尘的情况就去隔壁病房睡的。 但没想到刚一进医院，季如尘的电话就来了。 “你还没睡？”顾九离接到电话，不悦地问道。 季如尘现在正处在恢复期，顾九离对他的作息和饮食监控的相当严格。 “本来睡了，听说你输了一个多亿，又醒了。” 顾九离：“.......” 该死的季驰。 小报告打的挺溜啊！ 顾九离按好电梯，为自己辩解道：“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再说了，我输的起。” 她平时生活是没钱，但是做些歪门邪道的事情钱可是大把的有啊！ 季如尘低笑：“没事儿，还有我。” 顾九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颇为认真严肃地问季如尘，“我们现在算是正常夫妻了吧？” “......不算。” “为什么不算？？？” 季如尘低沉优雅的嗓音通过电话传过来，像把小勾子，勾的顾九离心尖发颤。 “因为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一步没有完成。” 顾九离耳尖微红，深吸一口气，“季如尘，不要耍流氓。” “嗯？什么耍流氓？” “什么最后一步，净胡扯。” “我说我还没有给你最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这就是我的最后一步，季太太，你想到哪里去了？” 噗的一声顾九离差点冒烟了。 她敢用自己脸发誓，季如尘刚才表达的绝对就是那个那个的意思。 顾九离一把推开病房门，气鼓鼓地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季如尘的病床上。 瞪圆了眼睛瞅他。 季如尘好笑地看着她，“难道你不想要一个盛大的婚礼吗？” “想。可是你刚刚明明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刚落，季如尘就拉着她躺贴近自己。 一个温柔炙热的吻落在她唇瓣上。 唇齿相依许久，季如尘才放开她。 承认：“好吧，我刚才说的其实是这个意思。” 顾九离被季如尘亲的脸颊发红，薄薄的眼皮都泅出红晕来了。 可怜又可爱。 季如尘心念微动。 好想再欺负一下。 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做罢了。 顾九离哼唧：“我就说我猜的没错吧！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季二少，你这样要不得。” 季如尘抓住她戳上来的手，亲了亲，“我满脑子都是你，这样也要不得吗？” 我去！ 半夜惹火，季如尘这小妖精了不起啊！ 第599章 沐晴想退圈 顾九离眼神四处游移，通红着脸往外抽手：“要得要得！你最好天天想着我。” 等顾九离收拾完躺下之后，她才想起自己刚才回来的时候要跟季如尘谈的话题。 伸手戳了戳躺在旁边的季如尘，顾九离小声道：“季如尘？” 季如尘握住她的手，“嗯？” “我觉得你应该上交你的财产了，免得你再跟尤南绝那个风流浪子出去鬼混。” “没有鬼混，我向来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顾九离翘着嘴角，“那谁知道啊！不过小舅妈告诉我，掌控经济大权才能保证女人在家庭中的地位。” 季如尘：“好，都给你。” “真的吗？” “真的，我以后银行卡都上交怎么样？” “好啊！那以后我给你零花钱。不过，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没数过，不知道。” 来自顾九离的实名羡慕。 她打着瞌睡咕噜着说：“跟你开玩笑呢！不过以后你得好好养着我，我可是很费钱的。” 想起今晚季驰打电话过来说顾九离一晚上输了一个多亿的语气。 季如尘歪头亲亲她的发顶，低声应道：“那我好好赚钱养你。” 连续五天，顾九离和慕瑾都要去地下赌场走一圈，在安诚面前刷刷存在的感的同时，顾九离渐渐地赢得也比较多了。 慕怀瑜那边顾九离不撤诉，封左帮她和慕家那边周旋。 封左问她有什么要求，顾九离就只给了一句话。 “无论如何，让她现在老实待在里面。” 封左表示他明白。 最近还出了一件事让顾九离觉得很闹心。 沐晴不知道是不是水逆，最近绯闻缠身，尤其是微博上面，很多人在骂她。 各种黑料不断。 顾九离第一时间给沐晴去了电话。 “小沐沐，你放心，网上我帮你骂回去。” 沐晴情绪不是很高，顾九离估计是网上太闹心了。 “顾姐姐，谢谢你啊！只是我想明白了，我打算退圈。” “退圈？” 顾九离追星，她知道沐晴现在发展很不错，现在最起码是二线女星了。 虽然有人黑，但证明她红啊！ 前途一片大好她现在退圈？ 这让顾九离不得不多想一点。 “小沐沐，你老实跟姐姐说，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啊？” 那边沐晴顿了片刻后轻笑出声，听起来没有什么大事。 “顾姐姐你想太多了，我没事儿。退圈是我很久之前的想法了，毕竟我当初进这个圈子也是为了帮我母亲看病，现在有你们帮忙，我母亲马上就好了，我攒的钱够我们母女俩生活了，所以我不想再在这个圈子里待了。” 这是沐晴的初心，即便经过这么久的名利浮华，她还是没有改变。 顾九离为她由衷高兴。 “行！你现在还小，等退了之后你可以重新上学，你有想考的专业吗？” “有。”小姑娘提起这个话题，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憧憬和笑意。 顾九离：“什么啊？说出来姐姐帮你参考参考。” 沐晴骄傲地说：“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当名律师，帮助有困难的人。” 顾九离笑着应道：“好啊！到时候你可以来我们事务所，要是慕老大不要你，你就天天拿食物投喂他，他一准答应。” 小丫头很兴奋：“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600章 要动手也得他自己来 季如尘受伤，艾伯特破天荒地过来看望了一次。 过了嘴瘾，说了很多风凉话之后掏出合同给顾九离，表示他妈咪有命，让他赶紧签了合同回家去，说要给他相亲。 看着顾九离奸诈的脸，艾伯特恨不得冲上去揍她一顿。 “是你让凌俊彦告诉我妈咪这边的事情的，gj你真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他的母亲虽然疼他，但是也同样看重戴维斯家族的荣誉。 所以得知他在z国追求一个结了婚的女孩子，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喊他回去相亲，想要断了他的念想。 本来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小天使变成他最讨厌的gj，他就挺暴躁的了。 现在又被gj给算计了，他的郁闷值简直成幂指数次方在增长。 但是讨厌归讨厌，她家的情况他这几天也查清楚了。 国内有人针对她家的公司，自己这份合同对她来说挺重要的。 虽然gj这人很讨厌，恨不得天天晚上让人套麻袋揍她。 可即便动手那也得他自己来！ 自己和她是同期学员，她被人踩了脸，那岂不是证明他也很菜？？？ 这种情况对于傲娇的戴维斯家族继承人来说，是绝对不能存在的！ 顾九离：“z国有句古话叫做兵不厌诈。” 艾伯特炸毛，抖着手气的说不话来，连哼了几声才转身走了。 季如尘公司的时候现在大部分都是林默言在处理，也得亏林默言是季家从小给季如尘培养的助手。 不然就冲季如尘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班节奏，林默言想要“谋朝篡位”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那里还在这儿累死累活地给季如尘忙前忙后不说，还要时不时地接受腹黑上司的毒舌洗礼和狗粮轰炸。 不过还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这个时候林默言就将事情拿来医院请示季如尘。 送走艾伯特之后顾九离窝在一边在微博上跟网上黑沐晴的黑子掐架，季如尘则是跟林默言在讨论公司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钱志伟的电话进来了。 “顾小姐，是我，钱志伟。” 相处这么几天，顾九离对于钱志伟这人也算是有了比较深刻的理解。 游走在灰色地带，但为人讲义气，是个绿林好汉。 “钱老板有事吗？下次打电话不用这么客气，我觉得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听顾九离这么说，钱志伟只觉得自己抱上了金大腿。 那可是季家啊！ 能和季家攀上关系，他以后在帝都横着走都没问题。 钱志伟也不矫情，乐呵呵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顿了片刻，钱志伟直入主题。 “顾律姓顾，可是顾氏集团的那个顾？” 听见钱志伟这么问，顾九离就知道有事情。 她正了神色，答道：“没错！顾明辉是我爸爸。” 钱志伟：“那这就没错了。” “什么没错？” “七月五号还是在顾家老爷子的守灵期间吧？” 听钱志伟这么说，顾九离当即就想到了那晚上发生的事情。 “没错，七月五号那晚我就在顾家，还被人算计了。” 第601章 骄傲的小凤凰 “那应该就是了。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 “我给你个地址，你过来一趟吧！毕竟这件事情还是有点蹊跷，我觉得你自己当面问可能会比较清楚。” “好，我马上到。” 顾九离挂了电话给季如尘道：“钱志伟说我当初在顾家遇袭的事情他有事情告诉我，要我现在去一趟。” 季如尘：“让季驰陪你一起去。” 顾九离知道他担心，也不反驳，上前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我会小心的，不要担心。” 说完就离开了。 季如尘看着顾九离消失的背影，“去问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现在想杀她的人还没有抓到，敌暗我明，他恨不得将揣在怀里贴身带着。 但他知道这不可能。 她从来都不是依附别人生存的菟丝花，而是骄傲的小凤凰。 林默言小声提醒：“总裁，凌医生不是前一个小时说你还要再修养一个星期才能出院吗？” 季如尘：“问他能不能提前。” 林默言：“恐怕不能，因为夫人是不会允许的。” 果然，搬出顾九离，季如尘跳动的小心脏瞬间就熄火了。 暮色。 这里是声色场所，也是钱志伟的产业。 顾九离远远地就看见钱志伟等在门口，见她来了，笑着迎了上来。 “人我已经安排好了。要是当初知道你就是顾家的小姐，我怎么也不可能接下这笔单子。” “什么单子？” “帝都声色场所分为三六九等，我这里属于中等。当初有人找到这里，点了一个mb去顾家，那会儿顾家正在给老爷子办丧事，还做这种事情，下面人拿不定主意就报到我这里来了。” 顾九离回想了一下林平生给她的那个染病的mb的资料。 “可是据我调查，那个mb不是这里的。” 钱志伟：“这就是我今天要给你说的比较蹊跷的事情。” 顾九离眼睛微眯：“什么意思？” “我这里虽然是中等，但最起码能保证里面的人都干净没病，可是那晚去顾家的那个却是个染了病的，明显就不是我这里的人。” 现在正是白天，暮色还没有开始营业，酒吧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清洁工人。 钱志伟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有一个化着妆娇弱阴柔的男人，听见动静他连忙站起来。 拘谨地朝钱志伟点头：“老板。” 顾九离和季驰走进去坐下。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mb是染病的？当时这个消息我们已经让人封锁了，我想你应该拿不到内部消息吧？” 要是能让钱志伟查到这些事情，季家和顾家干脆让位给钱志伟算了。 钱志伟吩咐人给顾九离上茶。 “我能要杯奶茶吗？门口那家就不错，多加芋圆，谢谢。”顾九离礼貌地问道。 钱志伟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笑道：“那就按照顾律说的去买吧！” 因为顾九离的强大的能力和冷静的思维，都让他忘了眼前的这个人也才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年轻人爱玩爱闹爱吃零食的年纪。 等人出去之后，钱志伟才回答顾九离的问题。 第602章 那晚的事情有猫腻 “我不是通过查你们封锁的消息而知道答案的。而是通过调查那个mb才清楚这些内幕的，具体的让小夏给你说吧。” 小夏就是等在这里的mb。 “七月五号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顾家小少爷的打电话过来，说让我晚上十二点多在顾宅外面候着，他需要我伺候一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夏看了眼顾九离。 季驰上前一步挡住顾九离，厉声道：“你眼睛不想要了？” 敢往二少夫人身上看，当他季驰是死的吗？ 小夏柔弱男子一枚，哪里见过季驰这样的阵仗，吓得面色一白，纤细的身子一抖。 头都快埋到胸腔里面去了。 顾九离：“季驰。” 季驰退到顾九离的后面，但眼睛还是在落在小夏身上。 “没事儿，你继续说。” 小夏声若蚊蝇：“顾少爷经常和朋友过来玩儿，出手很大方。但是因为我们这里接私活都需要报备，所以我就告诉了经理。” 钱志伟接话：“经理拿不定主意，所以报到我这里来。有人给钱，我这里做事，更何况是顾家少爷？所以我就同意了。” 小夏：“那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收拾好出了门，打车去了顾宅附近，可是......可是我半路上被人给迷晕了，醒来之后在一个废旧的工厂里，看时间已经是次日的七八点了。” 顾九离脸色一沉：“你有没有看见迷晕你的人是谁？” 小夏摇摇头：“没有。” “你不是说你打车去的吗？那你是在车上被人迷晕还是半路下车被人迷晕？” “在车上，不知不觉就晕了。” 顾九离：“后来呢？” 小夏：“后来我就回来了，我怕顾少爷发脾气就把事情给经理说了。” 钱志伟：“经理将事情报到我这里来，我一听就知道这是顾家内部人的斗争。顾家势大，我怕惹上麻烦，就托人帮我打听了一下顾家那晚有什么事情发生。” 说到这里，钱志伟看了眼顾九离。 “后来听说顾家小姐那晚受了伤，但没有大碍。还有，顾家那晚有外人闯入，差点伤了顾家小姐。 我在帝都经营场子，这种事情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豪门兄弟阋墙，本着不想多惹麻烦，就想装作不知道。我当时不知道顾家的小姐是你，所以后来见到你也没有提这件事。” 顾九离：“后来你知道是我，所以去调查了这件事情？” 钱志伟一点都不掩饰他想在顾九离这里卖好的心思。 “哈哈！怎么可能查到呢？顾律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有猫腻，所以告诉你而已。至于查，那还是得你们自己来。” 助理买了奶茶回来，递给顾九离。 顾九离插上吸管，吸了一口，“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在顾家的那个mb是染了病的？” 钱志伟微笑：“七月五号晚上，除过小夏之外，下面场子里还有一个染了病的mb莫名失踪了。我让人查了，但没查到。” 钱志伟摊手总结，“同样的时间，相似的情形，再加上连我都查不到的人，所以我猜那晚出现在顾家的是他。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第603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顾九离挑眉：“合着你刚才是在炸我？” 不愧是靠着自己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男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钱志伟：“我既然选择抱顾律这根大腿，就得让你看到我的价值和能力，不然你不是亏了吗？” 顾九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摸摸下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晚出现在顾家染病的mb名叫小鹿，人由季驰带回去了。 惹怒了季如尘，他死了好几次才死成功。 病房里，林平生翻着那件事的记录，边吐槽：“明明人是由季驰带走的，我们就是只是个收尾的，为什么现在还要我来跑腿？” 季如尘抬眼扫了他一眼。 林平生脖子一缩，“好好好！算我欠你们俩的，祖宗们。”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确实是顾雨泽叫过去的，电话当时是查过的，不然也不可能确认啊！” 顾九离边翻找着小夏打车处的监控，边分析道：“要真是顾雨泽叫了两个人，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让两个人一起来顾家？打晕小夏，用染了病的小鹿代替。时机掌控的刚刚好，还能将事情完全推在顾雨泽头上，啧啧，这人，呵！” 季如尘：“第一，他非常清楚顾雨泽的交际；第二，他能轻易拿到顾雨泽的手机；第三，他全程都听到了顾雨泽的计划。”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小夏从一开始上车就被人给算计了，而他们追查小鹿到最后是顾雨泽的电话。 顾九离给了季如尘一个赞赏的眼神，抽空给他了一个飞吻。 “老公，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林平生没眼看，“我是来帮忙查案的，不是来吃狗粮的，你们够了啊！” 顾九离啧啧：“至于嘛！你现在也是有对象的人，还对情侣之间的互动这么敏感？也太逊了吧！” 林平生真的想堵了顾九离这张嘴。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谈个恋爱狗粮满世界地撒啊？发于情止于礼，我们谈的是柏拉图恋爱。” 顾九离傲娇地甩甩头，“恋爱是谈给自己的，只要不影响别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呗！灵魂共鸣虽然听起来很好听，但你不觉得少了点味道吗？” 林平生木着脸，“我不觉得，谢谢！” 顾九离遗憾：“好吧！” 时隔太久了，顾九离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恢复了那晚的监控。 小夏是从酒吧后门走的，监控里面只能看到小夏出了酒吧在路上打车，然后他好像看见了一个车，小跑过去找....... 艹！ 监控死角！ 顾九离脸臭的厉害：“现在可以确定，这开车的人绝对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不能从监控上面找到开车的人，小夏也没有看清那人长相，小鹿已经死了，仅有的线索也是指向顾雨泽的。 这一切就好像随着顾雨泽的死陷入了一个死局！ 季如尘：“既然不能从证据推结果，那为什么不能猜测结果呢？” 林平生：“什么意思？” 季如尘没有回答，视线落在顾九离身上，笃定道：“其实你已经猜到了是谁，对吗？” 第604章 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顾九离菱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阴沉如水，“没错。综合你所说的条件，符合的只有一人。” 到这会儿，林平生也听明白了。 “不是，你那妹妹是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使的毒招这么阴损。” 豪门白莲他见的多了，但是像顾雨晴这种手段阴损下作，连芯都是黑的，他真的还是第一次见。 顾九离也在想这个问题。 她自问小时候对顾雨晴也不差啊！ 虽然她脾气臭了点，人傲娇了些，说话也随心所欲，但她从来没有存过坏心思啊！ 怎么顾雨晴对她跟对待仇人似的？！ 季如尘看向顾九离：“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顾九离思索片刻后，问：“尤南绝名下有娱乐公司吧？” 林平生：“盛世娱乐就是他名下的公司。” 盛世娱乐，现今娱乐圈里最有名的造星公司，捧出多位影后影帝，就连许多一线小花都是这个公司的。 虽然顾家的星辉娱乐背靠顾家很有名，但是在盛世面前还要差一大截。 顾九离打电话叫来尤南绝。 “我有事找你帮忙。” 尤南绝跳开一步，“有事说事，不用这么郑重吧？” 顾九离这架势，整的他心里毛毛的。 “这里面有一笔钱。”顾九离翻出自己的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尤南绝。 尤南绝面色忐忑，伸缩着手不敢拿钱，“这......这钱是.......” 顾九离嫌尤南绝婆妈，拉过他的手硬塞进去，翻出一张照片给尤南绝看。 “这里面的钱应该足够捧红她了。” “嗯？穆晓绯？”尤南绝面露狐疑，“她是你朋友？” 不等顾九离回答，尤南绝就自乐道：“嘿！早说啊！就冲咱们这关系，我回头就让公司专捧她！” 顾九离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等尤南绝闭嘴后，她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调查过了，这个穆晓绯身家清白，为人也还可以，戏路和顾雨晴的一样。我让你帮忙捧她，就是砸钱抢顾雨晴的戏路，在娱乐圈里竭尽一切可能性打压她。” 林平生不解：“虽然现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切是顾雨晴在背后做的，但你要是真的想整她，办法多得是，何必弄的这么麻烦？” 顾九离眼里如同积雪般寒冷。 “不！我要她亲眼看着她所看重的事业，所追捧她的粉丝一个个离她而去，要她万丈光芒逐渐泯灭，让她知道，不是我争不过她，而是不屑于和她去争。”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宽宥待人的美好品质。 对于顾雨晴，之前也只是讨厌她，再加上顾雨泽的死和她出车祸都猜测和她有关，所以才起了调查她的心思。 不对她动手，一方面是觉得没必要，另一方面也是顾忌着爸爸。 毕竟顾雨泽刚刚去世，要是她们两个在你死我活，难受的是顾明辉。 可是她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背后，顾雨晴居然动了这么手段。 十年前的电话，十年后的陷害。 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在挑拨着她的底线。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第605章 这是什么级别的败家子？ 顾雨晴不是觉得自己看不起她吗？不是从小就嫉妒她吗？不是看重名声和体面吗？ 那她就一件件的撕碎在她面前，让她光环不在，声誉受损，最后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林平生和尤南绝都被这样的顾九离给吓了一跳。 从认识以来，在他们眼中的顾九离，一直都是一个随性洒脱，不拘小节的人。 有时候虽然会发火，但大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从来不会特意去为难谁或者报复谁。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顾九离这么认真地去讨厌报复一个人。 尤南绝将卡塞回给顾九离：“我跟阿尘是兄弟，你的仇人自然也是我们的仇人。放心，哥帮你弄她，保准让你看的舒心。” 顾九离找人帮忙，从来不让对方吃亏。 她坚持用自己的钱，“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亲兄弟明算账。捧穆晓绯的钱由我出，你用你公司帮我策划就成。” 季氏集团虽然也有公司，但是因为季如尘不怎么涉猎这一块儿，所以公司名气不如盛世娱乐。 要不然她就自己动手了。 顾九离都这么说了，尤南绝也不好推拒。 相识这么久，他也算是大概了解顾九离的作风。 活脱脱地一个老干部风格。 上门做客送礼，人情往来记得贼清楚，托人办事也送礼，总之甭管关系亲疏远近，她就一“送礼”完事儿。 跟他爷爷真像！ 地下赌城。 今晚是顾九离来的第十天了。 这段时间，顾九离天天来，明着给安诚送钱，实际上温水煮青蛙已经将安诚彻底钓上勾了。 顾九离赌钱大手笔，从刚开始的大笔金钱，到后来的珍玩古董，以至于再到现在的公司股份，她都能做筹码来赌。 疯子般的压赌注，好像只要她高兴，什么都能拿来赌似的。 谁都不知道这么一个嚣张的二世祖是从哪冒出来的。 安诚让人去查，查来查去也查不到她的身份。 最后随着顾九离拿出的赌注越来越匪夷所思，他们也慢慢地见怪不怪了。 今晚，顾九离已经连赢七局了。 安诚烦躁地吸了一口烟，点点烟灰，“继续。” 顾九离微笑着压了手。 安诚眯眼：“怎么？有问题？” 顾九离示意坐在她身边的慕瑾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放在跟前。 鉴于顾九离什么都拿来赌的脾性，安诚猜测：“这次赌什么？股份？” 顾九离摇摇头，大大方方道：“不是，这是一份欠条。” 安诚来了兴趣。 他发现跟顾九离赌博，她总能拿出很多有意思的赌注，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哦？什么欠条？” 顾九离递给安诚，解释道：“这份欠条是一家快要破产公司的转让书，谁输了谁就在上面签字接手这家公司。” 安诚翻到后面的欠债资金数，眼皮懒懒地抬了抬：“十个亿？这么小的一家公司？” 顾九离：“就是玩个乐子。” 安诚合上文件扔给顾九离，“行。” 围观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天！ 这什么级别的败家子？ 一场赌局砸进去十个亿，算得上豪赌了，可人家却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第606章 安诚被捕 揭晓答案的时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脖子伸的老长想第一时间看到谁输谁赢。 气氛在这个时间点凝固....... “不好意思，我赢了。”在气氛无比凝重的时候，顾九离“啪”的将手里的牌丢出来，微笑着说出这句话。 围观的人转过头去看安诚的牌。 果然，安诚输了！ 安诚也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毕竟这几天顾九离输在他这里的也不少。 拿过文件，“你今晚运气不错啊！连赢八局。” “拖安少的福。”顾九离看着他直接翻到后面签文件，提醒道：“不再仔细看看文件吗？” 十个亿而已！ 顾九离这段时间跟他赌的比这个贵重的多的去了，安诚自觉顾九离没必要在这区区地十个亿上面动手脚。 要是他再仔细翻看，反而显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女人。 “十个亿而已，没必要！” 安诚利落地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地下赌场，顾九离将车驱走了一段路之后停在路边。 慕瑾整理好东西递给她，打字：“没问题了。” 顾九离嘴角勾着笑，翻着手里的东西，确定上面都签上了“安诚”的名字之后，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我要投诉康泰集团的总裁安诚涉嫌非法集资，偷税漏税等不法行为。” ...... 次日一大早，安诚被捕的消息就被曝光了。 安家虽然在帝都里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是一定的话题度还是有的。 水花不大，但顾九离能看见就成。 “好了，现在就等着安冕自己来找我了。” “你设下这个局的时候就没想到安诚万一识破了怎么办？毕竟你让他签的文件就是最大的漏洞。” 季如尘也在看着今天的报道。 顾九离：“我调查过安诚。他为人好赌又极好面子，对于自己惯用的地盘有着极高的安全感。 最重要的是他心性不稳，这种人在赌桌上特别容易跟着对方的情绪走，只要稍微一刺激他就会跟着你的情绪走。”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给足安诚甜头，然后摆出一副自己不差钱的样子，用大量的特殊赌注来麻痹安诚。 而且每次赌钱她都让钱志伟将场地安排在大厅中间，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这样的环境特别容易满足安诚的好面子这一点。 温水煮青蛙。 她将一家背着黑料的破产公司一点点地推给安诚，就是为了让安诚背上官司。 现在她倒要看看，安冕是想保慕怀瑜她们还是想保自己的唯一的儿子。 顺便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毕竟当初裴绮兰的公司就是这样被他们算计的。 “难道安诚就没有查过这家公司？” 顾九离轻笑：“宝贝儿，你难道忘了我的本职是干什么的了吗？” 以她的技术修改一家公司在网络上的数据，呈现给安诚一个经营良好的公司形象完全没有问题。 最近顾九离疯狂迷恋小可爱受和狂野校霸攻的校园文，以至于现在时不时地就冲季如尘冒出几句“宝贝儿”。 听的季如尘只想让林默言去封了那家网站。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607章 脏乱差顾九离！ “过来。” 顾九离边翻看着手机边走过去，“怎么了？” 靠近的时候，季如尘突然一把拉住她，手上一用力，将她按到在病床上。 凌俊彦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某些少儿不宜的对话。 “谁是宝贝儿？” “嗯.....”软成水了，是顾九离的声音，“不要......我......我是，行了吧？” “以后还乱叫吗？” 好一阵没声后，顾九离甜出糖的嗓音软乎乎地求饶：“不了，我保证。” 凌俊彦朝里面翻了好几个大白眼，转身走了。 妈的！ 自从顾九离和季如尘两人说清楚之后，这日子是越来越没法过，他要去找劳拉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一通胡闹之后，顾九离脸颊绯红，眼里噙着水润润的光泽，小媳妇儿似的起身去给季如尘收拾东西。 因为某少爷的洁癖和强迫症，不允许别人碰他的东西，而他自己又忍受不了脏乱差，所以这活儿就落在顾九离的头上了。 先前在家里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私人空间一直都是季如尘在收拾。 现在季如尘身残，她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敢让季如尘动手了。 “衣服领子。”季如尘在旁边提醒道。 顾九离瞪了他一眼，动作非常大地将才叠好的衣服抖开重新叠。 横平竖直，就差拿尺子来量了。 “裤子不是这样叠的。” 顾九离憋气，“那怎么叠？” “按照裤缝打三折。” 看着顾九离气鼓鼓地按照他说的去做，季如尘罕见地升起一丝恶劣的小心思。 “你现在帮我收拾，我以后帮你收拾一辈子。再说，我们俩的东西谁的最难收拾，你心里没数吗？” 嘿！ 这是挑战她作为女性的尊严！ 绝逼不能忍！ “这位少爷，请你不要无的放矢，抹黑我的形象，ok？” 季如尘挑眉：“也不知道是谁，袜子塞在四个床脚，我整理的时候还得给你凑成对儿。” 顾九离忿忿地解释：“我都给你说了，左边床脚塞得是穿过的，右边床脚塞的是没穿过的。” “那么问题来了，穿过的为什么不及时洗掉？” 顾九离理直气壮，“我喜欢袜子攒在一起洗！你一双一双的洗，又浪费水还浪费时间，多麻烦啊！” 季如尘：“.......你强！” 顿了一下，季如尘又想起一件顾九离的骚操作，“卧室里到处都是你的衣服，我一度怀疑你的衣服没有拿出去让阿姨给你洗。每次帮你收拾的时候，我还得观察一下你是不是穿过的。” 季如尘完全有理由相信，要是让顾九离一个人生活，她能将自己住的地方生活成狗窝。 不论穿过还是没穿过的袜子她都随手塞在床脚下。 衣服拿回卧室之后也不放好，团在一起扔的到处都是，有时候进卧室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化妆用品床头卫生间里走哪放哪，他甚至还在阳台外面的角落里捡过一瓶眼霜。 鞋子东一只西一只，她起床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都浪费在找鞋子上，有次鞋子居然还是在柜子上面找到的，他真的好奇她是怎么将鞋子飞上去的。 第608章 你最近学坏了？ 顾九离要是自己生活，估计就是那种到了回房休息的时候，自己进去扒一扒，扒出个洞把自己塞进去的狗子。 他们住在同一个卧室之后，每天都是他早上最晚走，给她整理好东西，这样才能防止她第二天早晨将大部分时间浪费在找东西上！ 顾九离被季如尘说的脸红，梗着脖子辩驳道：“要是我都这么无敌了，那还要你做什么？” 季如尘一噎：“.......” 伸手将她往怀里拉。 顾九离怕碰到他的伤，不敢用力推他，只好顺势躺在他的怀里。 低头就是一个柔情似蜜的吻。 良久，季如尘才松开顾九离，轻笑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顾九离忿忿地站起来，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叠好的裤子：“.......” 她认真严肃地看向季如尘，“不许再打扰我了。” 季如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靠在床头静静地欣赏她叠衣服。 没了干扰因素，顾九离很快就搞定了。 中午吃过饭之后，慕瑾带着一束花和一篮子水果过来探病。 将东西放交给顾九离之后，他打字给季如尘看：“抱歉，现在才来看你，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因为慕怀瑜的原因，林平生他们几个都非常讨厌慕瑾。 但是季如尘这人生性冷淡，从来不费心在自己不在乎的人身上，所以他对于慕瑾无感。 无论是以前声名狼藉的慕怀瑾，还是现在即将沉冤昭雪的慕瑾。 他颔首点头，“一切都好，多谢关心。” 顾九离招呼慕瑾坐下，顺手递给他一个苹果，“他不爱说话，你别介意。” 慕瑾眉眼温柔，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介意。 季如尘正在挂吊针，一只手被顾九离强制性不能动，所以顾九离给完慕瑾苹果之后就做到床边给季如尘削苹果去了。 削完之后体贴地切成小块儿，一口一口地喂给季如尘吃。 见季如尘吃的满足，顾九离径自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很甜吗？我怎么觉得一般啊。” 季如尘亲亲她的嘴角，“这种甜，明白了吗？” 顾九离眯眼，“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学坏了？” “有吗？” “撩妹技术坐火箭往上窜，你觉得呢？” 见两人打情骂俏，慕瑾笑着打字给顾九离看，“你们......？” 顾九离：“忘了给你重新介绍了！季如尘，我爱人。” 慕瑾打字的手一顿，落在手机上的视线霎时微深，眸底略过一丝暗芒。 “爱人？是我理解的那种爱情吗？” 顾九离笑的眉眼里全是甜蜜蜜，“没错！我们之间是爱情。” 慕瑾：“恭喜。一定要幸福！” 顾九离：“托老大吉言。” 见顾九离投喂完季如尘之后，慕瑾将包里的文件拿出来递给顾九离。 “这是我连夜整理出来的东西。” 康泰先前被顾九离拆成好几分给安诚下套，他才昨晚连夜将全部资料整理出来。 顾九离拿着文件，夸张地捂着心口道：“老大，你也太贤惠体贴了吧？多谢了啊！” 慕瑾摇头，“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毕竟这件事情本该是我自己的事情。” 第609章 慕怀瑾，你想做什么？ 顾九离沉下脸：“老大，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啊！咱们之间谁跟谁啊，再说就生分了啊？” 慕瑾微笑：“行，那我就不说了，大不了以后给你多涨工资。” 财迷顾九离听见这话，眼睛里闪动的都是人民币的光泽。 “老大，你简直太懂我的心了。”说到这里，她又想起来先前跟沐晴讨论的事情了，顺嘴给慕瑾提了一句。 “沐晴说她退圈后想考律师，以后来我们事务所。” 慕瑾：“行啊！下次她再来送吃的的时候给她说，她算是内招了。” 顾九离：“.......一共就六个人的事务所，内招个鬼呦！” 一人满嘴扯皮，一人飞速打字。 两人吵吵了一会儿，慕瑾问她：“你觉得安冕什么时候会联系我们？” 顾九离转着手上的资料：“我查过，安诚是安冕唯一的苗苗，也就是宝贝独根。所以安冕最迟今天下午五点之前就会联系我们，多出来的时间是给他查我们的。” 说到这里，顾九离幸灾乐祸道：“其实要不是韦家现在走下坡路，安冕也不一定这么弱。” 毕竟韦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慕瑾：“韦家的情况不好吗？” 顾九离正翻着资料，低着头随口应了句，“好像从几年前开始就在走下坡路了，豪门水深，谁知道呢！不过他们倒霉正好，省的我们费工夫了。” 听这话的时候，慕瑾微低着头，过长的发梢盖住了他的眼眸，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神色。 顾九离善谋人心，她猜的一向很准。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安冕的电话进来了。 顾九离看着电话响了两次，才慢悠悠地接起来。 “喂？” “慕怀瑾，你想做什么？” 康泰背后留给安冕的线索是慕怀瑾，一是因为慕瑾要求，而是顾九离也想单刀直入，痛快点儿告诉安冕他们的目的。 顾九离啧了一声，语气恶劣又尖锐，“安总，做人要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我们老大当初是怎么被你们陷害的，现在你面对相同的情况还来问我们想做什么，是不是太愚蠢了呢？” 安冕在那边语气急躁又阴沉，“所以你们现在想逼死我儿子来作为报复吗？” 顾九离轻笑出声：“安总，我们都是好人，不会搞连坐那一套。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有一个要求而已，不难的。” “什么？” “站出来指证当初指使你的那个人。” “不可能！” 被拒绝，顾九离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那也行，既然你不站出来，那我们就一个个将当年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往里面送，免得你们搓麻将还三缺一呢！” 说完后，不等安冕再说什么，顾九离直接挂了电话。 掏出手机打给凌知夏，“要是安冕那边要求探视，帮忙周旋一下让他进去看。” 凌知夏表示收到。 挂了电话，顾九离哼笑：“我就不信，他看到他宝贝儿子那么惨还能做得住！” 慕瑾拧眉思索了一会儿，打字问道：“我们能不能再从另外两个人身上下手？” 第610章 下套的人是慕怀瑾 他对商人之间的亲情没有一点信心。 万一安冕从韦庄母女那里拿到了足够利益放弃了安诚呢？ 顾九离：“你是说当初裴绮兰的那个律师和你这边找到的证人？” “没错。” 当初裴绮兰的律师故意作假输给他，他的证人也是当场翻了供。 这两人要是没人指使，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顾九离调出手机里面的季驰发过来的资料，“这里是有这两人的资料，但是据我的调查和推测，他们两个的指使者应该就是安冕。” 纵然是韦庄母女指使的，但以韦庄的智商是不可能亲自出面去弄这些事情的。 万一留下把柄那就是致命的！ 那时候安冕要仰仗韦家，这种讨好卖乖的谄媚机会，安冕怎么可能放过？ 慕瑾：“那现在只有等安冕了。” 顾九离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老大，我做事绝对有完全的把握！” 慕瑾漂亮的脸上轻愁散去，微笑道：“我相信你。” 说完之后，慕瑾告辞了。 医院地下停车场，慕瑾坐在驾驶座上，眸色沉沉地盯着医院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微抿了抿薄唇，掏出手机。 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后才驱车离开。 ...... 安冕挂了顾九离的电话就给韦庄打，可是打了半天韦庄那边也没人接。 他老婆赵萍红着眼睛着急地询问道：“怎么样？说什么？阿诚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安冕暴躁地将电话一摔，“说什么说！没脑子的蠢货，迟早被他给害死。” 连别人坑他的文件都上赶着去签，他真怀疑自己儿子脑子里面是空的！ 赵萍哭腔怼了回去，“还不都是你惯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儿子，你在这儿发火顶什么用啊？” 安冕气的头发晕，阴着脸伸手将电话捡回来，对赵萍说：“你给打韦庄的私人电话，说我有事找她。” 赵萍：“上次怀瑜在宴会上得罪了人，被抓进去了，现在阿庄到处在找人帮忙救怀瑜，估计没时间理我们。” 安冕一愣：“什么宴会？得罪谁了？” 安家够不上王家那种等级的宴会，所以安冕也不知道慕怀瑜居然进去了。 连慕家和韦家宝贝的小姐都能弄进去，这得罪的是什么人啊？ 赵萍摇摇头：“不知道，阿庄没和我说。” 安冕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他现在自己都火烧眉毛了，哪管的到别人的事情？ “你给韦庄说，要是不想她女儿在里面待一辈子，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赵萍惊了一跳，连声追问：“你什么意思？” 安冕：“给阿诚下套是慕怀瑾！” 赵萍满脸震骇之色。 韦庄的私人电话打通，安冕直入主题，“慕怀瑾回来报复，现在我儿子进去了。” 慕怀瑾？安家出事？ 韦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顾九离那晚说的那句话，“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 慕怀瑾和顾九离这是在为六年前的事情翻案？ 韦庄气的眼前发黑，“我前几天不是给你打过招呼，要你们最近小心一点吗？为什么你还是被人设计了？这么蠢，现在出了事，你这会儿找我，我能做什么？” 第611章 慕睿渊出轨 安冕被骂的狗血淋头，但又不敢跟韦庄撕破脸，声音压得都快滴水了。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你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只求你帮忙把我儿子捞出来。” 韦庄现在也自身难保，顾九离死抓着小瑜不放，慕家和韦家找谁都没有。 顾九离完全软硬不吃。 捞他儿子？ 她要是有这本事，她女儿早就出来了。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稳住安冕，不然真的全完了。 “你放心，阿诚我肯定不会不管的。但你得给我点时间，最起码你得让我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现在只能依靠韦庄了，安冕也不敢多话，只是在挂电话的时候说了句，“希望你说到做到的。” 不然他就自己救儿子了！ 这边韦庄挂了电话后直接将电话给摔了。 胸膛起伏了好一会儿，她才平息下自己的怒气。 等这阵风波过去了，她一定要安家在帝都消失！ 佣人送来一个快递，“夫人，这是你的快递。” “谁送来的？” “上面没写。” 没写？ 韦庄指着门口，“在哪给我拆开。” 佣人犹豫。 这种不知名的快递最危险了。 但是韦庄在佣人们心中完全就是老巫婆的形象，他们怎么敢违抗？ 颤抖着手拆开快递........ 里面是一份文件袋。 韦庄夺过文件袋，疑惑着打开。 刚看到第一眼，她脸色骤变，眼底阴霾骤起，脸上像是要吃人的阴骘。 猛地将文件袋压下，她厉声道：“出去！” 佣人忙不迭地跑远了。 等佣人走了之后，韦庄将门关上。 疯了一样地将文件袋撕开，“哗啦啦”文件袋里的照片散落一地。 儒雅成熟的男人，娇俏温柔的女人，还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儿子。 呵！ 多么令人艳羡的一家三口啊！ 哪怕只是刚看了一眼，韦庄也能无比确定这个看起来三四岁的男孩子就是慕睿渊的种！ 一张张照片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这是将她韦庄的骄傲和脸面撕下来往尘埃里踩啊！ 火辣辣的痛意从脸上传到大脑皮层。 妒火和怨毒疯狂地在心田生根发芽，铺天盖地的恨意将韦庄淹没，她抓着照片的手青筋暴起，奔波疲惫的脸扭曲至狰狞！ 将所有的照片都剪成碎片之后，韦庄打电话给慕睿渊。 “你现在在哪？” “公司。” “让你去季家找季老爷子帮忙，你去了吗？” 慕睿渊在那边敷衍地说：“小瑜得罪的是人家的宝贝孙媳妇儿，现在找上门去不是往人家枪口上撞吗？再等几天，等人家气消了，我再上门去赔礼道歉。” “你是不是压根就不在乎小瑜？” 韦庄眼神怨毒地盯着被剪成碎片的那个小男孩的脸，听不出语气地问慕睿渊。 慕睿渊仿佛被这句话给激怒了。 怒声道：“什么叫我不在乎小瑜？我要是不在乎她，我会这么劳心劳力地找人救她吗？韦庄，你不要无理取闹！” 呵？ 我无理取闹？ 你现在都已经有了你们慕家心心念念的孙子了，难道还真的会在乎我女儿的死活？ 韦庄没话说，直接挂了慕睿渊的电话！ 第612章 指使者是慕怀瑜！ 等挂了电话之后，韦庄捡起地上的照片，看着里面笑的天真可爱的男孩儿，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 “我女儿在里面受罪，你怎么能笑的这么开心呢？” ...... 顾九离这次预估有点失误，她本来以为安冕最迟第二天就会联系她的。 毕竟她这次是将安冕的后路全给断了，直留了这一条通往他们的这里的路。 但没想到安冕足足晚了两天才憋不住——联系顾九离。 私人会所。 顾九离和慕瑾到的时候，安冕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不过等看见顾九离，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谁让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呢？ 安冕主动给慕瑾和顾九离倒上茶，“要我指证那人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他现在不妥协也不行了。 韦庄说是会帮他，但这几天过去了，连一丝动静也没有。 打电话也都是一直在拖时间。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谁玩聊斋啊？ 本来还能忍，但是昨天去看过儿子之后，心疼的他真的等不下去了。 既然韦庄不能不忙，那他就找能帮忙的。 顾九离笑：“安总，话不能这么说啊！毕竟现在主动权是掌握在我们手里的，不是吗？” 安冕被噎了一下。 顾九离看在眼里，继续慢条斯理地说：“反正当年的事情你们都有份，无外乎就是罪多罪少的问题，要是你不愿意指证韦庄，那就让你们一家给我们老大赎罪，我觉得这买卖也不亏。” “你......”顾九离伶牙俐齿，安冕看向一直沉默的慕瑾：“慕怀瑾，你真的愿意放过背后的真凶吗？” 慕瑾打字：“不是我愿不愿意，而是你贪得无厌。” 安冕铁青着脸，“你们都不知道我要提什么要求，万一对你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呢？” 顾九离：“还用说吗？安家在帝都一直背靠韦庄身后的韦家和慕家，要是你和韦庄撕破脸，就失了庇护，你现在只想急着给自己找靠山，譬如，我背后的季家和顾家。” 安冕能查到她的身份，她一点儿也不意外。 毕竟她跟着季如尘出席了王家的宴会，但凡安冕对他儿子这事儿上点心，就不可能查不出来。 呵！ 算盘打的真精！ 安冕被顾九离道破意图也不隐瞒了，他看着顾九离，“季二少夫人，你设这么大一个局无非就是想整到慕怀瑜，现在我能帮你，难道你真的想要放弃吗？” 顾九离被整笑了：“你的意思是说，我设计安诚，帮慕瑾，都是为了报复慕怀瑜？” “难道不是吗？” 慕怀瑜喜欢季二少爷，这就是情敌。 不然顾九离为什么这么热心肠？ 出于朋友情谊帮忙？ 谁信啊！ 顾九离挑眉：“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告诉我当年的幕后主使者是慕怀瑜而不是韦庄？” 安冕脸色顿时一变，眼神锐利地看着顾九离，“不......不是！我不知道。” 那这就是了！ 顾九离食指滑过眉尾，沉思。 他们一直以为当年的幕后主使是韦庄，慕怀瑜顶多是个从犯而已。 但没想到这背后的主使者居然就是慕怀瑜本人！ 第613章 顾九离，你不要太过分！ 六年前她多大？ 十八九岁的年纪吧。 迫害闺蜜致死，将同父异母的哥哥搞得名裂身残，轻轻松松地一石二鸟。 这女人还真是个角色啊！ 现在别说让她在牢里待上一辈子，哪怕将她拖出去枪毙个十分钟也是她该！ 安冕没想到自己这还没有开始呢，就被顾九离提前弄到了结束。 看着顾九离脸色如常，他咬咬牙，索性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抛了出来。 “慕怀瑾，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慕瑾蹭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走上前来揪起安冕的衣领。 眼里压着一层又一层厚重的阴霾，粗粝的嗓音开口，一字一顿地问：“怎、么、死、的？” 顾九离快步走过去，怕慕瑾制不住安冕，索性站在他旁边，身体处于戒备状态。 就等安冕挣扎的时候给他一招放到。 安冕喉咙被卡住，脸色涨红，他本能地伸手抓住慕瑾的胳膊，但没挣扎。 看着慕瑾露出他意料之中的神色，他快速地说道：“施语嫣是出车祸去世的，但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会那么巧吗？” 顾九离：“车祸是韦庄安排的？” 惊讶于顾九离的一猜就中，安冕的没反驳恰好就是默认。 慕瑾怔怔地松开手，眼里血红一片。 他下颚紧绷，咬牙道：“韦！庄！” 顾九离怕慕瑾怒火攻心做出什么挽回不了的事情来，一把拉住他，“老大，马上就能报仇了！千万别在这个关键时候坏事。” 没有让他冷静，也没有让他别激动。 这都是屁话！ 自己的亲妈被人害死，这搁谁谁都忍不了！ 要是顾九离知道自己的亲人被人害死，她非得抱着原子弹炸了他家祖坟不可！ 果然，顾九离直击要害，勉强唤回了慕瑾的理智。 重新坐下，顾九离也不废话。 “你知道我背后是顾家和季家，那就最好放聪明点。虽然我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但你真要是给我惹毛了，就别怪我不拿你当人！” 此刻的顾九离冷着眉眼，周身一股杀伐之气，即便她说话极不客气，安冕也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顾九离说得对。 要是这件事情真的要季家出手，别说他们，就连韦庄和慕怀瑜都得乖乖地躺平进去。 顾九离不动用权势，走司法程序，这完全就是职业病。 他应该感谢这职业病，给了他一个同桌谈判的机会。 “我手里有施语嫣车祸的证据，也有六年前的事实真相，只要你答应庇护安家，我就全给你。” 顾九离：“想屁吃呢你？你手里能有证据，那就说明这两件事情你都有参与，说白了你就是个刽子手，要是韦庄她们进去，下一个就是你！” 安冕脸色一白，刚要说话。 顾九离眉眼乖戾地敲敲桌子，“但我这人向来仁慈，给你两个选择。一、韦庄她们进去了，你去自首，安家其余人则安然无恙，二、安家从此在帝都除名，你们净身离开帝都，安家捐给社会，算是你们赎罪了。” 安冕气的胸膛起伏加剧，他吃人的目光死死盯着顾九离。 “顾九离，你不要太过分！” 第614章 毕竟他们真的太坏了！ 顾九离将手边的茶杯当即一摔，眼里的戾气绷不住地往外溅。 “我过分？那你怎么不问问被你们逼死施语嫣，裴绮兰，还有这一辈子再也上不了法庭的慕瑾，看看你们过不过分？你该庆幸，要不是老娘时刻谨遵z国宪法，现在就直接送你们下去给那些枉死的人赔罪了！” 说完，顾九离也不给安冕回答机会，站起来冷声道：“明天的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 然后就和慕瑾直接离开了。 会所门口，顾九离忐忑地看着慕瑾，刚才的伶牙俐齿消失不见，像个嘴笨舌拙的孩子，想给慕瑾安慰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瑾看着顾九离，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我没事。” 微笑上面蒙着一层悲伤。 没事儿才怪！ 顾九离拍拍他的肩膀，坚定地说：“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慕瑾点点头，“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了，你回医院吗？” 顾九离不放心此时的慕瑾一个人离开，但是也不敢跟的太紧，想给慕瑾充足的个人空间。 一时间犹豫不决。 慕瑾：“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就想一个人待待。” 都这样说了，顾九离只好抿抿唇角，“那我这边有进展了通知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慕瑾点头。 看着顾九离离开后，慕瑾开车离开，一路疾行，约莫走了两个多小时后，他到达目的地——墓地。 十二月份的天气的寒风阵阵，墓地更是阴凉森寒。 慕瑾在进来的门口买了一束小雏菊，慢慢地往里走着，面无表情。 走过小径，他停在一块看起来很尊贵奢华的墓碑前。 墓碑照片上面的女子，即便是黑白照也难掩她风姿灼灼的漂亮容颜，看起来温柔似水，但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倔强和清傲。 这便是慕瑾的亲生母亲——施语嫣。 慕瑾将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墓碑。 其实施语嫣是葬在了她生长的那个小镇上，水泥墓碑上面刻着她生辰卒日，那块儿地方风景秀丽，没有多少大富大贵的人却带着与生俱来的温和善良。 慕瑾很喜欢，他相信施语嫣也很喜欢。 这里的墓地是慕睿渊的自尊心作祟，以满足他自私的年少爱意和无处发泄的愧疚。 看着可笑又可怜。 粗粝难听的声音带着奇异的温柔，慕瑾低低诉说着：“妈，我来看你了。” “我最近很好，你不用担心。” “交了个很好的朋友，她很像以前的我。” “妈，你保佑一下她吧！让她不要像我一样命途坎坷，这世间好人再少就没有了。” “......” 慕瑾像是闲话家常一样坐在墓前聊了许久，直到暮色四合，他才站起来拍拍手，冲施语嫣的照片温柔地笑了笑。 “妈，时间也差不多了，等我把他们一个个送下去给你赔罪的时候，你可不要再那么轻易地饶过他们了。” 慕瑾顿了一下，低低的声音散在风里...... “毕竟他们真的太坏了！” ...... 顾九离看似“好心”地给了安冕两条路，但实际上每一条都是死路。 次日中午，安冕打电话给顾九离。 第615章 真相揭露 听声音就像是老了十岁，“我去自首。” 顾九离轻快地应道：“行！我保证安家其他人安然无恙。” 有了安冕的合作，顾九离迅速联系了记者公开了揭露了六年前慕瑾事件的真相。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慕怀瑜的设计。 她设计了自己闺蜜的公司，用亲情诱迫自己哥哥慕怀瑾入局，买通裴绮兰的律师和慕怀瑾的证人。 慕怀瑾赢了官司却输了名声，裴绮兰被逼自杀，裴家父母报仇毒哑了慕怀瑾。 整整六年。 这样丧心病狂的真相直到六年后才得以重见天光。 与此同时，又有匿名者爆料了慕瑾的母亲施语嫣当年车祸是有人故意安排，矛头直指韦庄。 母女两个。 一个赛一个的阴狠毒辣。 慕睿渊被慕家老两口急招回家，慕老爷子当即将手边的茶杯摔在他跟前，厉声喝道：“看看你们做的好事，将我们慕家的脸都丢尽了！” 慕老夫人心疼慕家的孙子：“慕怀瑜小小年纪心怎么能那么狠？这可是她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啊！我的孙子！” 哭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慕睿渊头疼地大声反驳：“当年还不是你们非得逼我娶的韦庄？现在出了事，到反过来怪我了，要是你们当年同意阿嫣进门，那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慕老爷子差点气个仰倒，眼睛睁圆了瞪慕睿渊：“废物！你现在知道怪我们了？要是你当年真的爱那女人，会为了慕家而放弃她吗？你是我的种，我还不知道？你爱的只是金钱无忧下的风花雪月而已！” 慕睿渊“高尚”的爱情被玷污，他想要反驳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当年是他先因为家族放弃施语嫣的。 可是他后来在慕瑾回来之后想接施语嫣回来的，只是没想到后来出了车祸，他没能成功而已。 慕睿渊气闷地楞在哪里不说话，等着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骂累了，他才说出自己构想已久现在终于可以有机会实现的想法，“我要和韦庄离婚。” “离婚？” “对！”慕睿渊掏出手机跑到慕老夫人跟前，指着相册里的小男孩儿对她说：“妈，这是你孙子，你马上就可以拥有一个健全漂亮的小孙子了，开心吗？” 大悲大惊之下的慕老夫人说不出话来。 倒是慕老爷子抬手就将手边的烟灰缸砸在了慕睿渊的脑袋上。 顿时鲜血流了他一脸。 慕睿渊从来还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捂着脑袋不停地哀嚎自己快死了。 看着自己四十多岁的儿子没担当，没魄力，慕老爷子心塞的快要梗过去了。 但是他死咬着牙不能倒。 现在慕家因为韦庄母女的事情风雨飘摇，他要是倒了，靠这个干啥啥不成的废物儿子吗？ 就在慕家一团乱的时候，慕睿渊在外面的情妇打电话过来说他们的儿子被带走了。 慕睿渊捂着脑袋猛地站起来，“你说小文被谁给带走了？” 那边女人哭着说：“还能是谁？韦庄，你的慕夫人。”含混着哭腔，那个女人撒泼道：“要是小文有什么事儿，我跟你没完......” 慕睿渊连忙安抚，正巧，韦庄的电话这个时候进来了。 第616章 韦庄疯了 不等韦庄说话，慕睿渊先一步怒吼出声：“韦庄，你将小文带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我一定要你好看。” 没脑子没魄力的人说出的威胁也像是打在棉花上的拳头。 慕老爷子没眼看，铁青着脸劈手夺过电话。 “阿庄，你先冷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谁都不想看见，但还是必须要解决的。你不要冲动，我老头子保证一定会尽力保你。” 韦庄在那边疯狂地大笑，“保我？爸，你觉得我是慕睿渊那个你说什么都听的废物吗？” 慕老爷子沉着脸，“那你想要做什么？我先不说孩子是无辜的，你要知道，杀人违法，难道你想要小瑜这辈子都有一个杀人犯的母亲吗？” 韦庄：“杀人违法？哈哈，爸别说你没有看到网上的消息，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乎那些吗？” 相比于网上的流言蜚语，此时韦庄的亲口承认显然更惊骇他。 “所以说施语嫣的车祸是你？小瑾那件事也是小瑜干的？” “没错。” “你.......” “爸，我不想跟你废话。要想这个孩子活，你让慕睿渊一个人半个小时内到胜德路的画室，不要迟到，必须只他一个人。要是让我看见其他人一起来，.我可就不能保证这个孩子的安全了。” 说完韦庄就挂了电话。 开了扬声器，韦庄说什么慕睿渊听得一清二楚。 他急急拿过电话就要拨打按键，慕老爷子打掉他的手机，双眸喷火，“你要做什么？” 慕睿渊脸色阴沉，咽了口口水道：“报警，韦庄疯了，我要报警将这个女人关进去。” 慕老爷子咬牙：“老子他妈的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韦庄手里可是捏着你的亲生儿子的命，你想也不想地就报警，是想害死他吗？” 慕睿渊反驳：“可要是我一个人去，那我就没命了，我也是你亲生儿子！” “你.......” “老爷，警察来了。” 不等慕老爷子安排，慕睿渊就急急地跑了出去。 慕老爷子悲哀地看着慕睿渊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周身泛着一股凉彻骨血的寒意。 这居然会是他慕晖种？！ 同警察一起来的还有慕睿渊养在外面的情妇梅嫣儿，去警局立了案后来落井下石的顾九离和被顾九离强拉过来的慕瑾。 慕睿渊看见梅嫣儿也在惊了一跳，“你怎么也来了？” 一个警官说：“这位女士报警说你的夫人绑架了她儿子。” 对于自己想要报警没有成功的慕睿渊，见梅嫣儿做了他想做的事，长呼了一口气。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他一定要给梅嫣儿买买买。 不愧是他养在外面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有了这个开头，慕睿渊三言两语就将刚才韦庄说的话全部交代清楚，并且最后还补充了一句，“警官，请你一定要救回我的孩子，我慕家到时会有重谢。” 后面跟出来的慕晖和慕老太太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事已至此，只能寄希望于警方了！ 警察来之前就知道这又是一起豪门恩怨情仇的爱恨大戏。 第617章 与慕家再无瓜葛 这不？ 外面的小情儿打上了门，现任妻子疯狂撕逼，还有前任儿子状告后妈和妹妹，这妥妥的电视剧标配剧本啊！ 但尽管内心狗血翻涌，涉及到了人命，警察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大人犯了错，但小孩子没有罪！ 其他人在哪商量对策，慕瑾发消息给顾九离：“要不我们先走吧？” 顾九离也不想参与这种事情。 反正他们已经立了案，救人抓人这就是警察的事情了。 正准备要走的时候，慕晖突然叫住慕瑾。 “小瑾。” 慕瑾停住，但也没有回头。 慕晖快步走上前来，“小瑾，爷爷对不起你。”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道歉叙旧的时候，直接说出自己目的，“但你毕竟是我慕家的血脉，现在慕家有难，你能不能帮帮爷爷？”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顾九离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这不要脸的糟老头子。 尼玛！ 现在知道慕老大是你慕家血脉了？ 早在慕老大被人喷的体无完肤，遭人迫害的时候你们这群所谓的家人在哪里？ 她总算是知道慕家这歪风邪气是从哪来的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 吐槽归吐槽，顾九离走的内心戏没表露出来。 这也就是她冷血无情外加睚眦必报的人，会在家人伤害了自己之后，记仇到在你落魄时绝逼要踩你一脚还得让你感恩戴德。 但慕瑾不是她。 温柔和善刻进骨子里，八成会一笑而过不说，还体贴周到地能帮就帮。 这不是圣母白莲，而是他见惯了黑暗所以向往光明！ 而家人就是他的光明！ 谁让慕家老两口当年是真心实意地疼爱过这个慕家的唯一孙子呢？ 果然，慕瑾抬头看他，静静地思量片刻之后掏出手机打字，“要我做什么？” 慕晖激动地老泪盈眶，“韦庄心里有恨，不仅是对你爸爸，还有......你和你妈妈，所以要是你和你爸爸一起去，说不定还会给营救博得一线生机。” 饶是不要脸如顾九离听见这要求，都忍不住磨牙握拳，当场吐了个“艹”！ 声音不大，但足够慕晖听见。 慕晖脸色难看又尴尬地看了眼顾九离，无话反驳。 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厚道了。 可是他也是没办法了啊！ 韦庄这明显就是恨上慕睿渊了，以她现在穷途末路的处境，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都不意外。 慕睿渊是个没胆量没脑子的，让他一个人去和韦庄周旋明显就是不在同一级别。 慕怀瑾是韦庄的肉中刺眼中钉，他去分散韦庄的恨意再好不过。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慕怀瑾有能力同韦庄周旋。 毕竟六年前的“少年才辩”不是浪得虚名的！ 这算是一场赌博，拉着一个无辜的慕怀瑾陪他们赌慕睿渊和那个小孙子的命的一场赌博。 顾九离想劝慕瑾不要同意，这管他们屁事儿啊？ 凭什么要给这帮人卖命？ 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 一个人所受的罪，承的好，别人都无从代入也无权置喙。 所以，她尊重慕老大的一切决定！ 慕瑾沉默片刻，气氛诡异的慕晖脸上的汗擦了又擦，讪讪地看着慕瑾。 良久，慕瑾打字：“好！但从此以后，我与慕家再无瓜葛。” ...... 第618章 宁愿毁了也不会给别人！ 胜德路的画室。 韦庄看着一同前来的慕瑾，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喃喃一会儿她似乎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慕怀瑾还是施语嫣了。 “哈哈，即便我现在狼狈又如何？我还是慕家的夫人，是他慕睿渊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不过是个早死的情妇罢了！” 慕瑾握拳，听着耳朵里顾九离给他说，“拖延时间。” 慕瑾答应帮忙，顾九离能怎么办？当然是跟着一起来了。 她这个人最大的心软就是朋友。 长这么大，风里来雨里去的，大部分都是朋友陪着她蹚过去的，所以顾九离对于每一份友情都格外珍重。 慕瑾涉险，她不可能袖手旁观。 韦庄不知道是想死还是想活，在这画室周围安排了不少了人。 幸好警察局局长是林平生他三叔，一个电话就让顾九离加入了救援中。 顾九离切入这边的监控系统，正在帮着救援警察分析的战略，马上就能找到最佳突破口和救援方案。 所以她要慕瑾拖延时间。 慕瑾看了眼昏睡在地上的孩子，冷淡的视线落在韦庄的身上，他粗粝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要杀她？她什么都没想跟你争。” 他的母亲心高气傲，自从知道慕睿渊结了婚之后就断了和他的一切联系。 要不是慕家找到他，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慕睿渊有任何交际。 可为什么就这样，韦庄还是不能容下他母亲呢？ 许是慕瑾粗粝难听的嗓音取悦了韦庄现在那颗病态的心。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指着慕睿渊说：“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他！” 慕睿渊：“为我？” “那段时间，慕怀瑾是慕家唯一的嫡孙，爸妈将他当成宝贝儿一样的供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着那次机会和我离婚，迎娶施语嫣，圆了你的爱情梦。” 被道破心思，慕睿渊也不装了。 他鄙夷地看着韦庄：“是又怎么样？嫣儿比你好千倍万倍，能跟你有离婚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 韦庄笑着摊手，“所以啊！我青春年少都葬在了你身上，到最后除了一个慕夫人我什么都没得到，你说，我能忍吗？” 最后一句话问的是慕瑾。 慕瑾脸上满满的冷色，没有回答。 但韦庄显然也没有指望他回答，她嘲讽又高傲地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文，“所以，我的东西，宁愿毁了我也不会给别人！” 话音刚落，变故陡生。 韦庄一脚踢到了身后的油桶，然后拿出打火机，刚要点燃的时候被反应过来的慕瑾上前一步给劈手砍掉。 正当他继而一步想要制服韦庄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心悸，紧接着手脚发麻，眼前发黑。 韦庄轻而易举地甩掉他的钳制，“你难道以为我没有准备的吗？” 她早就在画室里放了迷药，既然要死，她能拉一个是一个。 慕睿渊瘫软在地上疯狂地怒吼道：“韦庄，你个疯子！” 韦庄捡起打火机，朝他勾唇一笑：“没错，我早就疯了！” “噗”的一声，室内火焰骤起。 第619章 火海逃生！ 浓烟中，慕瑾咬住舌尖，腥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内，他勉强聚集起一点力气。 千钧一发之际，他冲上去汇聚了全身力气，一手横劈在想要来跟他撕扯的韦庄后颈。 韦庄没想到慕瑾都到这份上了还这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捂着后颈跪倒在地上。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画室都被提前封闭了，浓烟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喉间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慕瑾踉踉跄跄地冲到门口，可是这是电子锁，他根本就打不开。 韦庄靠坐在火舌即将舔到的地方笑出声。 “没用的，都出......出不去的......哈哈.......都陪我一起死吧！” 就在此时，密封玻璃“咚”的一声，慕瑾寻声看去，只见救援人员在外面砸玻璃。 方才和韦庄争执的时候耳朵里的耳麦弄掉了，他现在和顾九离也联系不上。 韦庄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画室密封隔音，他只能勉强看见救援人员的手势。 求生的玉望在此刻迸发，慕瑾冲过去先勉力抱起了昏睡的小文，然后直接往窗户边上跑。 刚刚跑到，“哗啦”窗户碎了一个一人大的洞。 特制的玻璃连子弹都能防，碎了这么一个大洞真的已经用尽了救援人员的洪荒之力。 外面的新鲜空气猛地灌进来，慕瑾从头到脚一个激灵。 他被烟熏的更加难听的嗓音吼了一声“接孩子。” 然后拼劲全力将孩子递了出去。 画室本来就得防火，更何况还被浇了汽油，短短的几分钟内画室已经成一片火海了。 慕瑾刚将孩子送出去，就被陡然升起的火舌舔了一下手腕。 炙热的痛感霎时席卷了他的神经，他本能地往后一退，火势封住了他爬窗逃生的希望。 韦庄缓过力气之后几步冲到想要逃生的慕睿渊跟前，死命地拉住他。 慕睿渊顺风顺水了四十多年，做惯了风流场上的绅士，第一次风度尽失地对一个女人拳打脚踢，就为了能活下去。 烟熏的慕瑾真的毫无反抗之力了，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 窗户像是被什么重型武器一击，像是劣质产品一样哗啦啦的全碎了，与此同时进来的还有穿着一身消防服的顾九离。 “艹！多亏了莱克的秘密武器。” 也幸好慕瑾离窗户比较近，顾九离一把就能捞到他。 刚带着慕瑾逃出生天，画室门就被砸开了。 顾九离远远地站在窗户外面皱眉看着里面的情形。 这画室明显就是私人财产，大的出奇不说，里面还挂裱着许多作品，只是现在都成了火势变大的助燃剂。 韦庄硬拉着慕睿渊在画室靠后面，离门有五六米远的火海距离，而离窗户更远了，最起码有七米。 火势大的已经快要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即便顾九离想进去救人，现在也进不去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韦庄突然松开了慕睿渊，，并且从怀中掏出一个口罩塞在他手里将他猛地一推。 慕睿渊就是楞了片刻，拿起口罩带在自己脸上就往外冲。 就在顾九离疑惑韦庄怎么会这么好心的时候，她见韦庄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把枪对着跑向门口的慕睿渊...... 千钧一发之际，顾九离连忙出手一枪打中了韦庄的手腕。 韦庄枪偏了一下，但她还是听到慕睿渊闷哼了一声。 火海中，韦庄捂着自己中枪的手腕，又哭又笑！ 第620章 慕家实惨 透过满室的火光，她仿佛看见了那年樱花飘落，阳光明媚的画室中，那个风流倜傥的慕家少爷。 彼时年少，一张画，一丝温柔的笑意，几句信手拈来的风流情话，就让她落了一颗心在他身上，从此满心缱绻皆为他一人。 当年结婚的时候，她也曾爱过，憧憬过婚后的夫妻相濡以沫的幸福生活。 可是慕睿渊除过冷淡和厌恶什么都没给她！ 她总想着迁就他，真心待他，等他回头。 可是她等来的却是丈夫流落在外的孩子，和他一门心思想要离婚的结局。 她只是在必要的时候选择捍卫自己婚姻而已，她有什么错？ 火海漫天中，韦庄撕心裂肺的哭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到死的最后一刻，她在哭当年那个愚蠢的少女，居然被别人的花言巧语轻易地骗了一辈子！ 从此纯善不在，错了一生！ 这场火灾，一死俩伤，小文平安被救出。 慕瑾的伤不严重，倒是慕睿渊有点危险。 尽管顾九离最后打偏了韦庄的枪，但子弹还是落在了慕睿渊的肺叶处，再加上他在浓烟中待了太久，吸入了大量的烟雾。 情况不容乐观。 急诊室。 “要去看看他吗？”慕瑾被火烫伤了手臂，护士给他包扎完之后，顾九离将慕睿渊的情况给他说了，末了问他。 慕瑾垂眸，白皙的脸上一片一片漆黑，视线落在自己被包扎的手臂上。 良久，他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打字道：“再无瓜葛了。” 顾九离明白了他的意思，站起身来打电话给封左，“行，那我现在让封左过来接你。你最近行动不便，就去他哪儿凑合一下吧！” 跟封左说了之后，封左说他二十分钟后到。 封左带着慕瑾走到时候，顾九离拍拍他的肩膀，“现在韦庄已经死了，剩下的慕怀瑜他们也跑不掉了。回去睡个好觉，醒来将一切都忘了吧！” 慕瑾微笑，打字：“好。” 慕睿渊最后勉强脱离了危险，但却成了一个实打实的病秧子，听医生说用好药吊着命也活不长了。 最搞笑的是，小文被送进医院检查，居然查出来不是慕睿渊的亲生儿子。 听说慕家现在因为这个事情正闹得鸡飞狗跳。 慕睿渊醒来后又被气的进了一次急救室，进去之前还扬言要杀了梅嫣儿，被慕老爷子把嘴给堵了。 最后还是慕老爷子做主，收回了慕睿渊给梅嫣儿的所有财产，将母子两人送离了帝都。 这大起大落的，心脏不好的慕老太太一病不起。 整个慕家现在全靠着慕晖一个人撑着。 实惨！ 顾九离那会儿正在给季如尘熬粥，听说这个消息评价道：“善恶到头终有报！” 慕睿渊的风流成性，窝囊软弱造成了两辈人的不幸，尤其是施语嫣和韦庄。 而这一切谁又说没有家庭原因造成呢？ 慕家现在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十二月中旬了，寒风凌厉，顾九离向来最是怕冷怕热，但又因为臭美不爱多穿衣服。 到医院的时候冻得鼻子脸上都是红的。 第621章 顾九离，恋爱脑 季如尘心疼地拉过她，但顾九离却抽回手，将护了一路的保温盒递给他，“我手冷，怕冻着你。” 说完原地跺跺脚，手拢在嘴边哈气取暖，想快点弄热乎了。 毕竟她也想抱抱季如尘啊！ 季如尘接过保温盒放下，不容拒绝地将她的手贴近怀里，“以后别再折腾了。” 最近天逐渐变冷，但顾九离对季如尘暖的像是个贴心小暖炉，熨帖地季如尘恨不得将她揣在怀里走哪带哪。 季如尘胃不好，顾九离嫌弃医院和外面的伙食差，从慕瑾的事情解决之后她就每天早中晚赶回去给他在家里做好饭后送过来。 一日三餐，按照他的口味变着花样地做。 季如尘心疼她，说了不让她做，这个时候顾九离就会黏黏糊糊地抱着他，小声说：“我也想心疼心疼你啊！” 在十年前季如尘就知道，顾九离的撒娇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以拒绝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心里就在想，要是有一天顾九离能对他撒娇，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要给她投资一颗冠以她之名。 更何况她现在撒娇是在心疼他？ 灌了蜜的糖水兜头浇下，季如尘心里甜甜软软的，哪里还能拒绝地了她？ 只能又疼又甜地看着她来回折腾。 虽然还隔了一层衣服，但炙热的体温从掌心传到心尖，顾九离羞涩地胸膛里像是揣了一只跳个不停的小兔子。 她微红着脸悄悄地向季如尘挪了一步，然后仰头对他笑道：“是不用折腾了，你难道忘了？阿彦说你明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在顾九离的精心照料下，季如尘的伤势好的飞快。 凌俊彦不想医院的消毒水里夹杂着甜腻的狗粮味儿，就铆足了劲儿给季如尘治伤，真心祈祷他快好快滚。 就这样，能不好的快才怪了！ 季如尘：“......真忘了。” 因为她，他现在都快习惯医院里的日常了。 每天都感觉日子过得飞快，他哪里还想的起来出院的时间？ 顾九离踮起脚，亲亲他的嘴角，“没关系，我记得就行。” 然而，还没等到次日，季如尘就得提前出院了。 顾九离瘪着嘴不悦地帮季如尘找大衣，“真的要去看她吗？不去行不行啊？” 下午的时候，慕怀瑜打电话过来说是想见季如尘最后一面。 顾九离当然不愿意，可是谁让季如尘已经先她一步答应了？ 季如尘扣好衬衫扣子，上前搂着她纤细的腰身，歪头亲亲她的侧脸，在她耳边低声道：“她对我有恩，这是最后一面。” 顾九离也知道六年前慕怀瑜曾经救过他一命，可她就是不爽。 哎！ 没想到她顾九离居然也会有变成恋爱脑的一天！ 看着顾九离的小眉毛拧的弯弯曲曲，充分表达着她的不开心，季如尘莞尔，打着商量道：“那我带你一起去？” 顾九离的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好啊！” 说完，不等季如尘说什么，她飞快地给季如尘套好衣服，然后穿戴好立在季如尘的跟前。 第622章 再见慕怀瑜 像个护食的小兽，看到季如尘心里软软的，只想上手捏一下。 然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监狱会议室。 因为来的人是季如尘，所以上面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小型会议室，好茶好水地伺候着。 他们刚坐下，慕怀瑜就来了。 本来即将见到心上人的欣喜在看到顾九离的时候，她脸色一僵，笑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嫉恨。 “顾九离，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九离瞥她一眼：“抱歉，我同样也不想见到你。但谁让你非得要见我老公呢？我不得来看着点儿啊！” 慕怀瑜：“你......” “见我做什么？”季如尘蓦然打断慕怀瑜的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着季如尘对待她如陌生人一般，慕怀瑜喉间发涩。 “阿尘，你总是这样，从来都是一副清冷绝尘的样子，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季如尘：“不能。” 顾九离憋笑，自家老公太给力。 慕怀瑜瞬间红了眼睛，她痴恋地看着季如尘，眼神一寸寸地描绘过他精致如画的容颜。 轻声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不择手段陷害自己的亲哥哥吗？” 听见慕老大，顾九离气不顺地怼道：“为什么？因为你神经质呗！” 慕怀瑜嘶喊了一声，“才不是！全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啊阿尘！” 顾九离：“屁！你自己丧心病狂别什么锅都往他身上甩。” 慕怀瑜：“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会议室里回荡着慕怀瑜含着哭腔的声音。 “我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他。以前他冷冰冰地谁也不理，没关系，我等的起。可谁知自从他去了一趟江城回来，他就变了。” 慕怀瑜苦笑：“我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我当时嫉妒怨恨，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后来他进部队，我巴巴地跟着进去。以他的梦想为梦想，紧跟着他的脚步，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忘了那个喜欢的人，回过头来看看我。” 季如尘：“不可能！” “看！当初我跟他告白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绝情，冷冰冰的好像我们从来都只是陌生人而已。” 顾九离懒得听她在这里诉说自己对季如尘有多深情厚谊。 “这和慕老大有什么关系？值得你那么陷害他？” 慕怀瑜：“慕怀瑾啊？谁让他挡了我的路呢？” “什么路？” “继承慕家的路。” 慕怀瑜顿了一下，然后道：“你不喜欢我又怎么样？我爸不喜欢我妈还不是娶了她？只要慕家全部在我手里，我就是帝都里最尊贵的千金小姐，到时候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得上你？” 顾九离被慕怀瑜这神经质的脑回路给震撼到了。 再一次感叹家庭教育的重要性！ 卧槽！ 就是因为她喜欢季如尘，想手握慕家，所以设计闺蜜，迫害兄长？ 这特么地是那年蛇蝎成的精啊？ 顾九离：“慕老大有你做妹妹，季如尘被你喜欢，真是像踩了狗屎一样恶心！” 慕怀瑜没搭理顾九离的话，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后，用谈判的语气对季如尘说：“我当年救了你一命，你说过要还我的。” 第623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季如尘：“我也说过，在不违背道德和法律的情况下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他早在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慕怀瑜的目的。 想让他救她出去。 可是.......可能吗？！ 慕怀瑜闻言，冷静瞬间破功。 “为什么？难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就换不回你的一丝怜悯吗？我现在只要出去，我可以从此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真的！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慕怀瑜此时哪里还有刚刚见面时的高贵风采？ 头发凌乱，脸庞消瘦苍白，眼底青色显得她格外疲惫，眼眸通红，泪流满面，像是朵枯萎的玫瑰花。 季如尘拉着顾九离站起身来，连多余的废话都懒得说，直接往外走。 慕怀瑜急忙想要冲上去拉住季如尘，毕竟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人了。 可是季如尘揽着顾九离侧身一躲，守在门外的警察破门而入控制住了她。 将慕怀瑜咒骂嘶吼的声音抛在身后，顾九离问季如尘：“你们一直说的恩情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季如尘讲给她听。 “六年前我们被派遣去执行一个任务，危急关头她替我挡了一枪。” 顾九离拧眉思考了片刻，对季如尘说：“这件事的受害者不是我，所以我无权为慕怀瑜做些什么。但是，按照宪法她最起码要被判二十年左右，等她出来之后，我们给她一笔钱供养她以后吧？”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她犯了罪就得接受惩罚！ 但慕怀瑜救了季如尘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必须承认在过往她不在的岁月里，有一个人帮她守护住了自己的爱人。 就冲这一点，她就应该感谢她！ 所以，她愿意等慕怀瑜出来之后让她富足地过完下半辈子。 最重要的是，虽然季如尘不说，她也能明白，季如尘心里肯定是记挂着这份恩情的。 不然他今天不可能答应来见慕怀瑜。 季如尘停住脚步，看向顾九离。 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闪动着微光。 一切尽在不言中。 季如尘：“好。” 远在帝都之外的一个小镇上。 梅嫣儿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换掉手机卡拨出一个电话。 “喂？” 梅嫣儿：“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完了所以的事情，现在该轮到你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去a国的机票和钱都已经给你转过去了，你去过之后也不用再联系我了。” 梅嫣儿脸上浮现出一丝松快的欣喜，但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抿抿唇角，“我可以带着小文一起走吗？” “为什么不可以？” “我以为你痛恨慕家的人，所以连小文也......”梅嫣儿没有将话说完，但后面的意思谁都懂。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她说了一个什么笑话，轻笑了下。 “放心，他只是个孩子，还是我的血亲，我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 梅嫣儿松了口气。 “谢谢你。” “各取所需而已，过去之后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回来了。” 梅嫣儿：“请你放心，我会的。” 挂完电话后，梅嫣儿脸上挂着新生的明媚笑意。 五年了，她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第624章 我的人我能不护着？ 会所包间里。 “艹！又死了，快点跑啊你，你一法师冲什么冲？”顾九离盘着腿坐在电脑前的沙发上，嘴里叼着个棒棒糖也没阻碍她发挥怼人的功力。 尤南绝手指飞快，眉眼全是暴躁，“靠！平生，你特么地到底会不会玩儿？我现在充分怀疑你是敌方派来的卧底。” 温如是嗤笑一声，“队友菜也是技不如人的一种，少逼逼。”然而下一秒，温如是就黑了脸。 “莱克，你不至于吧？我们特么地还是你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呢！为了爱情你这是打算裸奔啊？” 看着莱克明目张胆地给林平生放水不说，还越塔去砍尤南绝，顾九离索性发消息给队友。 “让他一人成孤儿去给敌方送人头吧！” 女王陛下：“收到！” 钢铁铮汉：“我也是这么想的。” 风吹裤衩飘你家：“有爱情没友情的牲口！” 一局打完，莱克彻底被己方队友卖掉不说，顾九离还顺手点了个举报。 莱克踢了顾九离一脚，哼笑：“你这是在给你家季如尘报仇？” 刚开局的时候是季如尘那帮兄弟和顾九离这边五个人各自组队。 但季如尘为了爱情实在太不是个东西！ 遇到顾九离守路的时候舍不得杀她也就算了，甚至还明目张胆地给她清理兵线的小兵让路。 看着这边水晶塔被推了一次又一次，尤南绝实在忍不下去地把季如尘踢出局顺便点了举报。 然后他们那边就换了赵书瑶上。 赵书瑶虽然是个妹子，但是操作绝对1v5。 看着顾九离把莱克给踢了，凌俊彦见缝插针，“劳拉在线，我去邀请她。” 顾九离“嗯”了一声又开了一局，然后白了眼莱克：“废话，我的人我能不护着？” 在旁边观战的季如尘闻言，给大佬剥了个提子塞进嘴里。 末了还体贴地送上一张纸让她吐籽。 伺候的堪比外面高阶会所的鸭子！ 莱克眼睛被刺痛，转头看向认真打游戏的林平生，见他脸上神情严肃，像是在做什么真人训练似的。 他轻笑了声，顺手给他面前的杯子填满酒。 林平生看他一眼，面无表情，但眼里的警告都快溢出来了。 顾九离眼角瞄到这情况，一脚踢回去，“平生，你女朋友快来了吗？知不知道包间号？用不用派人去迎一下？” “她快到了，知道包间号，不用去迎。” 顾九离闻言没再多说什么。 她本来也只是意思地问一下，主要还是想提醒一下莱克，让他稳住别浪。 毕竟今天这场子她还想快快乐乐地玩过去呢！ 要是莱克现在把林平生撩上火，那大家就都得玩完儿。 她必须得时刻提醒着莱克林平生现在是有妇之夫。 也幸好在外人面前莱克一直都是端着一副忧郁王子的贵族范儿，威廉姆斯家族与生俱来的尊荣容不得让他在外面丢了风度。 所以此时他压制着自己暴戾冲动的性子，顾九离才能放心大胆地提起林平生的女朋友让他收敛点儿。 第625章 顾九离叫板陌月 这要是放在私下里她用孙柔儿提醒莱克收敛，绝对能激的他分分钟去突突了孙柔儿。 果然，听见顾九离这么说，莱克黑了脸，但也没说什么。 偏头看着凌俊彦的游戏界面，认真观战去了。 只是...... “劳拉手残了？”怎么打的跟个菜鸡似的？ 凌俊彦瞪他：“滚，少在那瞎几儿乱说！” 知道凌俊彦少男爱慕的心思，莱克挑挑眉，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没想到，这边闭嘴了，顾九离那边火力全开——直接开了语音在骂人。 “卧槽！老娘特么地在键盘上撒把米，放只小鸡在上面乱啄也比你打得好。” “劳拉你会不会啊？都送了三十个人头了，你特么地是法师不是肉盾，不要闭眼冲。” “老实说，你是不是敌方派来的卧底？” 所有人：“.......” 原来平时怼人的顾九离真的是没有完全发挥。 听说对面还是个妹子，这不会怼的人自闭了吧？ 莱克瞧好戏的眼神扫扫凌俊彦，看看顾九离。 支着下巴等着两人打起来。 凌俊彦刚开始一副想给顾九离毒哑的表情，但看过手机信息后，一脸诡异的一言难尽。 莱克好奇。 凌俊彦将消息界面给他看。 看完后莱克也沉默了。 同情地扫了一眼还在怼天怼地的顾九离，重重地咳了好几声。 但顾九离现在完全沉浸在己方队友带不动的恼火中，完全get不到莱克的提示。 莱克和凌俊彦彼此对视一眼，耸耸肩。 只能期盼顾九离自求多福了！ 这一局在顾九离拼死拼活的操作中，足足拖了四十分钟才输。 她嘴里棒棒糖咬的嘎吱嘎吱响，“劳拉，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单手操作？不然怎么能菜成这个鬼样子？我一人1v5，你这是五人都带不动啊！” “小野猫，再来一局。” “小你大爷小，少学你那神经病老大......大......艹！陌月？” 顾九离猛地跳起来，一脸日了狗表情。 莱克和凌俊彦捂脸。 刚才劳拉给凌俊彦发消息：老大看见gj的邀请，征用了我的号。 所以那会儿才疯狂给顾九离打暗示，但是某人沉浸在怼人的娱乐中无法自拔，压根接收不到他们的善意。 他们能怎么办？ 当然是坐在小板凳上看好戏了！ 季如尘还是第一次见顾九离这幅表情，又惊又怒又带着点害怕还有点其他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抬手拔了顾九离的耳机，陌月的声音当即放了出来。 “是我！”音质像大提琴和弦，但却带着几分凉意。 顾九离看着季如尘的动作没阻止。 她知道季如尘到现在都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更不可能再去隐瞒他什么东西了。 况且陌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惊心动魄的震撼过后，顾九离勉强收拢回心神。 陌月：“再来一局。” 顾九离：“老大，你自己操作水平什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我还想要上王者呢！你跟我什么仇什么怨要挡我的路啊？” 温如是等人默默地给顾九离竖了个大拇指。 果然爱情使我软弱也使我坚强！ 有了季如尘的顾九离已经能日天了！ 标准地耗子也敢跟猫叫板了！ 姐妹牛逼！ 我们精神与你同在！ 第626章 季如尘VS陌月 陌月：“再来一局，我给你个消息。” “什么消息？” “关于你那个妹妹的。” 顾雨晴？ 能让陌月查到，顾雨晴这到底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 “好！” 顾九离刚答应，季如尘就抬手示意她坐过来，将位置让给他。 其他人没眼看，不就是一局游戏吗？至于吗？连这也要塞把狗粮？！ 隔着电脑，陌月压根不知道顾九离这边已经换了人。 尤南绝他们不愧是和季如尘从小长大的兄弟，季如尘一上手他们就知道季如尘想搞什么事情，还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一局，温如是他们几个配角全程处在看戏状态。 尤南绝他们帮着季如尘逗陌月，每次都是一刀一刀地砍掉他的血条。 这也幸好季如尘和他是队友，不然季如尘就亲自上场收人头了。 但这也不能妨碍季如尘的骚操作。 他现在顶着的是顾九离的号，陌月每次复活之后就颠颠地跟在顾九离身后。 季如尘就带着他去激怒boss，然后再引来敌方，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砍死。 凌俊彦将劳拉发给他的短信默默地递给季如尘和顾九离看。 老大现在脸黑的要杀人了，你们悠着点，枯妍都快被吓哭了！ 季如尘转头看向顾九离，用眼神询问她是否需要收敛？ 顾九离用口型回他：随你高兴。 这一看就是醋坛子翻了，她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让自己老公不高兴呢？ 虽然这个外人有点毒，还很难搞！ 一局终了。 全场死的最多的就是陌月。 静悄悄的，谁都不敢先说话。 最后还是陌月自己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你那个妹妹和e国边境有联系，具体的我让枯妍发给你。” 顾九离刚准备真心实意地说句“谢谢”，只听陌月又道：“小野猫，我马上要去z国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顾九离黑脸，“呵呵！” 季如尘：“放心，像是刚才在游戏里，我一定让你尽兴。” 陌月阴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戾气，“季如尘？” 季如尘：“幸会。” “刚才是你？” 温如是几人憋笑，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听到陌月气急败坏的声音。 季如尘牛逼！ “没错，玩的还开心？” 隔着屏幕都能听见陌月磨牙的声音，“.......开心，非常开心！” 季如尘：“放心，等你来了帝都，我一定让你玩得更开心，谁让你是我妻子的朋友呢！” 会心一击。 “妻子”两个字直接点燃了陌月这个炮仗。 “那你可要看好了，说不定某天醒来她就不是了。” 季如尘还没说话，顾九离就带着警告开口了。 “陌月，你特么地够了啊！” “gj，你这是为了他在警告我吗？” 陌月越生气声音就越温柔，现在温柔似水能溺死个人，可见怒气值已经达到了顶峰值！ 要是之前的顾九离肯定就怂了，撒泼打滚满嘴跑火车地也要压下他的怒火。 可是现在她不想了！ 谁都不能诅咒她和季如尘的感情，哪怕是2.0版的陌月不也行！ 顾九离也冷了声音。 第627章 这个神经病！ “陌月，我一直很敬重你，也从来没想过跟你为敌，我不希望弄到最后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 陌月：“gj，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需要的不是朋友，而是一只宠物。” 宠你妹啊！ 顾九离深吸一口气，朝陌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个神经病！ 季如尘闻言，眼里彻底冷了下去。 “陌月先生，我想你来帝都最好注意安全。” 临近季如尘的几人齐齐一抖。 卧槽，太冷了！ 说完，不等陌月回话，季如尘就直接切断了和他的通话。 顾九离连忙安抚地搂着他亲亲嘴角：“别理他，他脑子不太好。” 这是真的！ 陌月一直都是想一套做一套的神经病，对待顾九离，好的时候春风化雨，不好的时候剥皮抽筋。 这都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顾九离才这么忌惮他。 季如尘摸摸她的发顶，没说话。 气氛有点诡异，其他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另一边的简铮开口道：“小九，我妹妹的事我跟你道歉。我爸妈已经送她出国了，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顾九离：“简铮，咱们之间还用的着这么客套吗？” 简铮：“嗨，那我就不客气了。行，那这么着吧！等我过年的时候攒个局，咱们再好好聚聚。” 热衷于群居的温如是最兴奋。 “那真是太好了！过年咱们五个可以团聚了，莱克和阿彦还没有过过z国的年呢！刚好可以体验一会。” 朋友相聚，顾九离也开心。 简铮挂了电话后，几人刻意忽略了刚才的不愉快，该吃吃该喝喝该闹闹，包间又开始欢快起来了。 角落里，顾九离轻声哄着季如尘。 “还在生气呢？跟他那种人真的犯不着，要不我再亲亲你，你别生气了？” 说着还真的闭着眼很认真地吻上了季如尘的唇。 季如尘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后，他松开顾九离，望进她的眼睛里，哑声道：“我不是吃醋，只是心疼你过去那十年没有陪在你身边。” 要是他参与了她的过往，会不会现在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他心疼，顾九离比他更心疼！ “别这么说，你应该开心未来有你参与，还是一辈子。” 一辈子....... 季如尘眼里尽是柔软，眉眼瑰丽又绝色。 “是啊！我该庆幸未来我们有一辈子。” 兜兜转转，他才是最幸运的！ 刚哄好季如尘，枯妍的消息就进来了。 枯妍：gj，你怎么老大了？他刚才摔了劳拉的手机，这会儿劳拉哭唧唧地去买手机了。 枯妍：老大让我给你发资料的时候脸都是黑的，我真怀疑他让我给你发的是挑战书。 枯妍：求求你了，稳着点他吧！我去检查医生都说我心率不齐，有早衰之症了！ 顾九离：请牵好他的绳子，别放他出来瞎几把浪。 枯妍：就老大这爆破级别的伤害，谁敢牵他？完了，他现在让我订最早去z国的票。 顾九离：订好票给我说一声。 她好早做防备。 枯妍：.......对不起，老大不让我说。 顾九离：........！！！ 第628章 真是小瞧了我妹妹！ 枯妍将有关顾雨晴的资料发过来了。 顾九离举着手机跟季如尘一起看。 看着之后，顾九离揉揉眉心，将手机往桌上一扔，轻笑了一声。 “没想到我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妹妹。” 前段时间e国边境动荡，陌月前去帮忙“主持公道。”没想到被他查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几个月前有人使用e国边境的电话卡往z国帝都打电话，陌月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结果发现这张卡署名顾雨晴。 时间恰好就是她出车祸的时候。 也就是说，上次她车祸背后的主使者就是顾雨晴！ 先不说顾雨晴为何执着于搞死她，她就是好奇的是顾雨晴怎么会跟e国边境有牵扯？ e国边境的电话卡，以陌月的本事只能查到使用者却查不到发行者。 这足以说明她背后的这个势力不一般呢！ 季如尘：“你打算怎么办？” 顾九离喊了声尤南绝，尤南绝正在和赵书瑶抢游戏遥控，听见顾九离喊他，将遥控往地上一扔。 “算了，本少不跟个女人一般见识。” 赵书瑶美滋滋地打着游戏，“再说一句废话，看老娘会不会打掉你的狗头！” 尤南绝气的眼歪鼻斜，这个女人真特么地是个悍妇！ 要不是看在对不起她的份儿上，看他会不会这么容忍她？！ “怎么了？”尤南绝气不顺，问话也带着点火星子。 顾九离递给他一杯白开水，“我拜托你帮我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尤南绝接过白开水，“穆晓绯那事儿？” “嗯。” “放心，小爷答应帮你做事，怎么可能给你搞砸？” 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尤南绝继续说：“不过你也知道娱乐圈这事儿吧，它发酵需要时间。你说要是你一把将顾雨晴给摁死，我保证明天早上就能让你看到她凉的消息，但是你这不是要求下软刀子吗？你得有点耐心。” 现在穆晓绯刚刚安排上，抢代言抢话题抢戏，这都是需要时间的。 顾九离也明白，她不着急。 “我只是想提醒你，要有什么解决不了事情就及时开口，顾雨晴背后的势力恐怕不简单。” 尤南绝不以为然，“她背后能比的过小爷背后的尤家吗？放心，拼家世小爷我除了哥几个还没输给谁呢！” 这是大实话。 毕竟尤家是帝都顶尖的红色家族，尤南绝有傲的资本。 “行！我也就是提醒你一声，注意点儿就成。” 看她对于顾雨晴的事情已经有了决断，季如尘也就没再多话了。 只是发了消息给先前帮他查到e国边境的人。 让他从顾雨晴这条线顺着去查查她背后的势力。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甚至还莫名其妙地让他联想到十年前傅家的那些事！ 包间里正在群魔乱舞的时候孙柔儿到了。 顾九离眯着眼睛看过去，真人比照片上的要漂亮些，看来这几年过的还不错。 林平生看见孙柔儿，连忙起身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包放在一旁，然后递给她一杯果汁。 第629章 我觉得你们不相配 尤南绝见此起哄道：“平生，这么护着可不行吧？迟到最起码要走一个吧？” 孙柔儿微红着脸低下头，“我可以喝酒的。” 林平生瞪了尤南绝一眼，警告他别瞎浪。 然后温柔地对孙柔儿说：“别理他，女孩子在外还是少喝酒的好。” 坐在角落里的莱克上下打量了孙柔儿一眼，然后牙疼地哼了一声。 “他就喜欢这种调调的？” 季如尘抿了一口酒，随意地说道：“林家书香门第，最注重z国传统家教，一般这种人喜欢的也都是传统温柔似水的z国女子。” 季如尘很少管这种闲事，但对方是顾九离的朋友，他愿意多说两句。 莱克：“谢了。” 随即端起一杯果汁，慢悠悠地上前去，递给孙柔儿，“这位美丽的小姐，请你喝杯饮料，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和小姐认识一下？” 尤南绝不知道莱克是个gay和林平生之间的猫腻。 见此他下意识地以为这货是来撬兄弟墙角的。 脸色有点不好地开口：“莱克，这是孙柔儿，平生的女朋友。” 最后的几个字咬音极重，显然是在提醒莱克。 莱克玩味儿地打量着孙柔儿，再扫过林平生，轻笑道：“哦？那我怎么觉得你们不怎么相配呢？” 此话一出，包间静的外面的吵杂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顾九离脸色难看地叫了声：“莱克！” 就在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这货打晕拖走算了。 孙柔儿拉住脸色冷硬的林平生，直直地对上莱克的视线，职业假笑，“相不相配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就不劳这位先生操心了。” 莱克眯眼看她，沉寂的气氛透露着诡异，就在感觉一触即发的时候，莱克突然笑了，弯腰右腿退了半步，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 将手中的果汁递给孙柔儿，抱歉道：“刚才是我开了个玩笑，还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原谅我的失礼。” 众人悬着的心当即放下，站在旁边的尤南绝连忙打圆场。 “哈哈，我就猜是个玩笑嘛！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因为个玩笑就坏了今天聚会的氛围，是不是啊？” 顾九离上前拉过莱克，然后对孙柔儿笑道：“抱歉，我朋友是外国人，不怎么懂得z国礼仪，请不要介意。” 当看清是顾九离的时候，孙柔儿笑着的脸色一白，眉宇间瞬间露出很复杂的情绪。 “你.......你是顾九？” 尤南绝：“你们认识？” 顾九离：“柔儿在江城一中上过学，和我还有阿瑶是同学。” 赵书瑶早看见孙柔儿了，但是她不敢认，毕竟这人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子差别太大了。 此时听见顾九离cue她，她才敢认。 惊讶地张大嘴，“你是孙新柔？” 听见这个名字，孙柔儿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还是抿抿唇点头，“是的！好久不见，赵大小姐。” 赵书瑶神经比电线杆还粗，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孙柔儿此刻的不自在。 她乐呵呵地凑上去，上下看了看孙新柔，然后啧啧称赞。 第630章 你该不会怀了吧？ “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啊！你红了这么久，我居然一点都没认出来你。相比于你以前唯唯诺.......” “阿瑶，你游戏快输了。”顾九离在旁边提醒道。 网瘾少女赵书瑶闻言，连话都没说完就连忙去拯救自己的游戏了。 顾九离冲孙柔儿笑笑：“抱歉，阿瑶从小就是这样，说话不过脑子，你别介意。” 孙柔儿从一开始的尴尬到现在神情自若，她看着顾九离，笑问：“介意？你觉得我会介意什么？介意她说出我以前是多么穷多么土吗？” 这话就有点刺了。 不过顾九离也能理解。 毕竟对于女明星来说，这确实不是什么好话。 顾九离：“既然不是就好，你是平生的女朋友，那也就是我们的朋友，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就当从今天开始大家是刚刚的好了。” 说完，顾九离先举杯一饮而尽。 孙柔儿：“你变化很大。” 当年骄纵恣意的小公主，现在也有了设身处地地为别人考虑的时候。 顾九离笑笑：“人总要长大的。” 孙柔儿也没矫情，拿过桌上的酒杯也跟着喝完了。 顾九离坐回去的时候，温如是凑上了上来，“你跟那个女人以前认识？” “她就是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个孙新柔。” 温如是皱眉，“就是江城一中你从禽兽老师手中救下的那个女孩子？” “是啊！” 多看了孙新柔两眼，温如是说：“你最好离她远点儿，她看你的眼神很复杂，总之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要知道温如是微表情已经修到了差不多神棍级别，她这么说顾九离也不奇怪。 “可能是我们的存在见证了她当年不好的一面吧！算了，只要莱克不去招惹她，我估计和她也没什么太大交际。” 温如是：“总之你还是离她远点儿。” 片刻后，莱克端着酒杯坐过来，“给我支个招，怎么样才能追到他？” 顾九离顺着莱克的视线看过去....... 林平生正在跟孙柔儿说话，温润雅致的眉眼满满的柔情，一看就是个陷入爱情的失足少年。 顾九离很心累，“你难道看不来他是个直的？” 莱克挑眉：“难道我以前的小宝贝儿们没有直的？” 顾九离：“.......” 你特么地以前的小宝贝儿们什么货色你自己不知道吗？ 正要吐槽的时候，在旁边玩游戏的赵书瑶突然放下手中的手柄捂着嘴巴跑出去了。 吓了尤南绝一跳，“卧槽！这是得什么不治之症了？” 顾九离随手拿起一个橘子扔在他身上，怒瞪他一眼，“闭嘴！”然后紧追上去。 洗手间里。 赵书瑶呕的撕心裂肺，顾九离拍着她的后背，等她缓过来之后将手里的纯净水递给她。 “漱口，缓缓。” 赵书瑶眼角发红地接过，刚喝了一口又感觉到胃里汹涌翻腾，然后趴在马桶上死命地吐。 见她这样，顾九离心里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阿瑶，你这该不会怀了吧？” 按照时间来说，一个多月，真的极有可能。 赵书瑶闻言吓得身子一抖。 第631章 要不......生下来算了！ “别！千万别这么诅咒我！” “上次你吃药没？” 赵书瑶漱了口，吐掉水，有气无力地说：“我之前天天扫黄打非，怎么可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第二天我就吃过药了。” 她是半毛钱的关系都不想和那个浪荡子有！ 顾九离：“那就好，可能是吃坏了东西，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吧！” 赵书瑶拒绝“好不容易大家一起出来玩，别因为我扫兴啊！我就是难受一下下，缓一下就好了。” 包间里。 凌俊彦若有所思地盯着赵书瑶离开的背影，“我怎么感觉她这是怀孕了呢？” 正在吃橘子的尤南绝，橘子啪嗒一掉！ 他僵直着脖子转过去看凌俊彦，“你......你说什么？怀.......怀孕？” 凌俊彦还没有意识到凌俊彦为什么用这样奇怪地语气，他指了指外面：“我记得呕吐就是怀孕前期的妊娠反应。” 想起刚才赵书瑶跑出去的背影，越想尤南绝越心惊胆战。 他连忙站起来往外面跑。 凌俊彦疑惑地看着他往外面跑的背影，“他这是怎么了？” 玉唯西幽幽地说：“要是那小妞真的怀孕了，那他就是喜当爹！” 林平生：“这是一次就中？” 兄弟牛逼！ 尤南绝将赵书瑶堵在门外的走廊里。 他神色复杂地看看赵书瑶的肚子，再看看她。 眉头拧的死死的，“你真的.......怀孕了？” 赵书瑶怒瞪：“怀你个大头鬼啊！老娘第二天就去吃了药，怎么可能怀孕？即便怀了，也不是你的孩子！滚远点儿。” 顾九离捂脸。 赵书瑶这跟尤南绝绝逼没戏啊！ 为了膈应尤南绝，她连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都说出来了，也是够绝！ 尤南绝刚才以为赵书瑶怀孕了，那一瞬间心里升起的不是暴怒，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想深究这种情绪是从哪冒出来，又是从何开始的。 但就在他刚踏出门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是赵书瑶真的怀了他的孩子，那要不......要不生下来算了！ 可是现在在看见赵书瑶这幅嘴脸，尤南绝觉得他刚才绝逼喝多不清醒了，才会冒出这种惊悚的想法。 怒气冲冲地丢下一句，“你记住，用孩子威胁我的女人，坟头草都比你高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赵书瑶气的够呛。 怒指着尤南绝：“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呦！还敢嫌老娘？我都没嫌他碰了那么多女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病.......” 去而复返的尤南绝一把将她按在墙上来了个深吻。 顾九离看得目瞪口呆。 一吻完毕，尤南绝风流的桃花眼里满是邪气的笑意。 “有病咱俩一起死，老子也不算亏！” 赵书瑶反应过来，尖叫着擦嘴，边怒吼着：“尤南绝，老娘要杀了你！！！！！” 今晚的聚会可真是兵荒马乱啊！ 一晚上顾九离又要警惕着莱克再搞什么事情，又要化身居委会大妈调解那两人的纠纷。 简直给她累的够呛！ 等坐上车，她靠在副驾驶座上长出一口气。 “妈啊！以后这种聚会还是少来几次吧！简直要我老命啊！” 第632章 出人命了 季如尘将车兜里的保温水递给她，顾九离接过喝了两口，然后听季如尘问：“赵书瑶真的没怀孕吗？” 顾九离：“应该没吧！阿瑶说她那天事后吃药了的，这总不至于连药都不起作用了吧？” 那这孩子生命力可真堪比狗尾巴草了！ 顾九离咕嘟咕嘟喝完半杯水都不见旁边人驱车离开。 她盖好杯子转过头去，只见某人眉眼低垂，耳垂熏......卧槽？耳朵红了？ 顾九离憋笑，忍不住手贱过去摸了一下季如尘红红的耳尖。 “你这是在想什么？耳朵都红的快要滴血了。” 像是被火舌舔到似的，季如尘下意识地瑟缩着躲了一下。 但当听到顾九离的调侃，他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又包含危险的看着顾九离。 “那天告白时，你说......要给我生个季家第四代......” 欲言又止的话剩下的意思不用说顾九离也明白了。 她凑过去在季如尘的完美光洁的下巴处亲了亲，眉眼含情地望进他危险又压制的眸中。 “那么请问小哥哥现在愿意和我造人吗？” 这话虽然说的直白又大胆。 但静谧的车厢中却能听到顾九离心如鼓擂。 半晌，季如尘轻笑出声，“这种事情还是我来比较好。” 话音刚落，瞬间拿回主动权。 一吻良久后，顾九离捂脸，闷闷出声：“我其实一直觉得我拿的是霸道总裁的剧本。” 季如尘：“只会撩不负责的人没有资格说这话。” 别以为天黑他就看不到某人红的快要冒烟的小脸了。 硬着头皮瞎撩，迟早让她哭着改掉这毛病！ 两人回去的路上车厢气氛格外暧昧，像是棉花糖烤化在空气中，甜腻腻的。 季如尘一路上心猿意马，顾九离低头看手机，时不时在偷瞄两眼旁人的人。 本来一切正正好。 然而就在季如尘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赵书瑶打电话过来了。 顾九离刚接通，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哽咽，紧接着就是嚎啕大哭。 “怎么了？”顾九离忙坐直身子，语气焦急地询问。 电话里赵书瑶哽咽的连话都说不清了，结结巴巴地只听她说“.......出人命了......我不活了......”之类的话。 哭的天崩地裂的。 顾九离催促季如尘赶紧调转车头去赵书瑶家，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 帝都市中心一处高档小区。 顾九离先前来过几次这里，门卫都认识她，所以直接给放行了。 电梯里，季如尘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她，“别着急。” 顾九离也清楚应该不是什么凶杀案之类的，要不然这小区也不会如此平静。 也怪刚才阿瑶没说几句手机就突然关机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两眼抓瞎。 出了电梯直接飞奔到赵书瑶家门口猛按门铃，过了一会儿听见房间里面有动静，好像是来开门的。 顾九离瞬间心就安了一半。 门刚一打开，里面的人就猛地扑到顾九离身上鼻涕眼泪一把流。 顾九离轻拍着她的后背，“到底出什么事了啊？你电话里火急火燎的，什么叫出人命了？” 第633章 我怀孕了！ 顾九离的话点炸了赵书瑶的小暴脾气，她刚要说话时眼角扫到站在旁边的季如尘。 顿时脸一黑，连平时敬畏季如尘都忘了，气鼓鼓地丢下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后一把将顾九离拉了进去，关上了门。 季如尘：“......” 顾九离：“......” 她只能在心里对季如尘说句对不起了。 坐在沙发上，赵书瑶盘腿抱着抱枕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像是霜打过的小菜苗。 顾九离倒了杯热水给她，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我的大小姐，现在总该可以说了吧？” 赵书瑶紧握着杯子，低着头，“我怀孕了。” 声音夹杂着些许恼怒，不安，忐忑，但更多的却是迷茫。 顾九离下巴差点磕在脚背上，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那个，你不是说你吃药了吗？” 提起这个，赵书瑶像是被点燃了的炸药桶。 “哐”的一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她蹬蹬踩着重重的步伐跑进房间，不一会儿又跑出来。 将手中的东西气愤地往桌子上一摔，“老娘要告这家药店，特么地！过期药也敢卖？这不是在草菅人命吗？” 顾九离拿起桌子上的要一看日期。 得！ 真是过期药！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赵书瑶想将这个孩子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想杀了尤南绝，再去烧了那家无良药店。” 怒气值直奔杀人放火了？！ 顾九离清清喉咙，小心劝慰道：“姐妹，咱们先冷静一下，ok？毕竟你现在是孕妇，不适合情绪太躁了。”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滚！”赵书瑶一头栽进沙发的玩偶中，闷声磨牙：“艹！老娘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看着赵书瑶情绪这么激动，顾九离也知道自己今晚是走不开了。 她发消息给门外的季如尘。 老婆：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得陪阿瑶。 亲亲老公：发生什么事了？ 老婆：......阿瑶和尤南绝搞出人命了。 那边季如尘没有秒回，而是顿了一会儿才回了个表情包。 顾九离打开一看。 亲亲老公：委屈巴巴.gif 紧接着又发了一条。 亲亲老公：为什么他有儿子了要阻挡我儿子来这个世界的脚步？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季二少幽怨的气息，顾九离差点没良心地笑了出来。 老婆：亲亲抱抱么么哒，下次补给你，保证绝对不会再出意外了。 亲亲老公：这是你说的？ 老婆：是我说的，骗你是小狗。 好说歹说季如尘才勉强同意先回去，顾九离不知道赵书瑶现在打算将这个孩子怎么办，所以就叮嘱季如尘现在先不要告诉尤南绝，等赵书瑶做出决定再说。 躁动了好久，沙发上的娃娃从左到右挨个被她虐待了一遍，赵书瑶才堪堪压下了自己的暴脾气。 她苦着一张小脸，问顾九离：“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顾九离拧眉，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说？ 说打掉？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劝她留下？但这是阿瑶自己的人生，她能帮她却不能负责。 第634章 这孩子我不留 思考了一会儿，顾九离建议她：“你可以从生活，工作，情感的角度出发，看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赵书瑶：“工作肯定就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刚调到帝都，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再耽搁一年的话以后八成就要做冷板凳了。” “生活方面以你的资本也是不用考虑的，现在就情感方面了。”顾九离认真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或许我可以问的更犀利直白一点，你是否想要留下这个父亲是尤南绝的孩子？” 赵书瑶听见尤南绝就头疼，“我可以自己抚养这个孩子长大，尤南绝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顾九离觉得她有必要帮赵书瑶将她的处境理清楚。 “第一，这个孩子的存在不可能成为一个秘密，而且尤家门风正，是不可能容忍他们家的血脉遗留在外的；第二，孩子是无辜的，他有权享受父慈母爱的健康家庭生活，而不是单亲家庭。” 赵书瑶头都快炸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恶狠狠地说：“我明天就要举报那家药店，绝对的。” 看赵书瑶这样，顾九离也知道她自己是舍不得这个孩子的。 母亲与自己的骨血之间有种奇妙的连接，那种共呼吸的血缘是别人不能体会的。 她站起身来，拍拍赵书瑶的肩膀：“不管如何，你此时此刻还是一名孕妇，先去休息吧！你可以再考虑几天，不用这么着急做决定的。” 赵书瑶抑郁地被顾九离给推回房间睡觉去了。 “小九，你陪我一起睡吧？我害怕。” 一连三天，顾九离住在赵书瑶家里陪着她。 两人将这个孩子的好处坏处写了好几张纸，甚至连这孩子十八岁以后都规划到了，但赵书瑶还会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季如尘忍不了了。 半路的儿子飞了不说，就连媳妇儿也被人拐跑了。 他直接让顾九离转告赵书瑶，要是她再做不了决定，他不介意帮她告诉尤南绝。 三天后的傍晚，赵书瑶哭唧唧地挥泪告别顾九离。 临走的时候顾九离还不放心地问她：“你真的绝对不要这个小孩了？” 赵书瑶擦假眼泪的手一顿，抿抿唇最后无所谓地一笑。 “嗨，要他麻烦事儿太多不说，我自己也照顾不了他啊！最重要的是.......”赵书瑶顿了一下接着道：“尤家家大业大，我和他父亲又没有感情。万一他以后要是被带回去了，想想都太惨了。” 想起昨天晚上赵书瑶躺在床上边抹眼泪边幻想她儿子以后万一回尤家的生活。 什么私生子被给吃馊饭、用针扎、不给衣服穿、被婚生子给欺负......苦哈哈地活像根地里没爹疼没娘爱的小白菜。 孩子还没出来，自己就先给吓得快要抑郁了。 顾九离也是服气。 先不说这小孩的妈是她，外祖是江城首富，光她在，也不可能让孩子受这种罪啊？ 顾九离语重心长地诚恳建议赵书瑶：“没事儿的时候还是少看点儿那种狗血套路文吧！” 赵书瑶抹眼睛的手一顿，哼哼唧唧地斜睨着她。 第635章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还让我在百度网盘里给她分享资源呢！” 顾九离：“.......滚吧！” 季如尘这短时间旷班严重，现在还在公司加班加点地辛勤劳作呢！ 顾九离想直接去他公司找他，路过花店的时候特意买了一大束满天星，想起季如尘办公室里连个花瓶都没有，又顺手挑了一个白底青花的花瓶。 美滋滋地带去季如尘的公司。 经过上次的事情，顾九离在季如尘公司已经扬名了，刚到门口，保安就颠颠地上来打招呼。 她保持微笑一路走到前台时，公司里有关总裁夫人前来探视的消息已经贴吧论坛满天飞了。 总裁办公室。 顾九离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季如尘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场景。 风姿独具，颠倒众生。 咽了咽口水，顾九离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粘在季如尘身上的视线移开。 她快步走到茶几前，低着头摆弄着手上的满天星。 “你办公室太单调了，给你买束花装饰一下。” 刚把花插好，背后就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胸膛，随即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冷香。 某人像只大型金毛犬似的黏在她身上，委屈的不行不行地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今晚就把阿绝绑到赵书瑶家里去。” 别人面前清冷高绝的季如尘，在她面前就像是个孩子似的。 顾九离好笑地歪头亲亲他的侧脸，“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气别气。” 两人亲昵了一会儿，季如尘问：“赵书瑶现在打算怎么办？” 顾九离将赵书瑶的决定和思量告诉了季如尘。 季如尘听完之后说：“其实这个买卖一点都不划算。” “什么意思？” “尤家苗红根正，出了个阿绝气的尤爷爷他们头疼地恨不得将他回炉重造。因为阿绝的行事作风，导致他们对孩子比阿绝还看重。要是让尤爷爷他们知道阿绝有孩子了，即便不要老子这孩子也得留下。” 顾九离：“.......他们是认真的吗？” 季如尘斜睨她一眼：“出去几天回来都敢质疑我了？” 顾九离笑着推搡他一下，“好了，这醋劲儿没完了是吧？” 季如尘不可否置。 不只吃媳妇儿的醋，还吃儿子的醋。 一想到阿绝现在连儿子都有了，他连肉都还没吃到，他就堵得慌！ “不行，那我再去跟阿瑶说一声。” 季如尘黑脸，一把拽回来起身的顾九离。 “顾九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将赵书瑶打包去尤家？” 顾九离无奈，“可要是不说，阿瑶去打掉孩子怎么办？” 季如尘不说话，就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九离。 顾九离佯装没有看见，掏出手机窝在季如尘怀里打了这个电话。 可是得到的结论还是要打掉这个孩子。 顾九离挂了电话，看向季如尘，“阿瑶不留。” 季如尘恨恨地吻上她的唇，“你应该尊重她的意见！” 虽然语气恶狠狠的，但动作轻柔的不能再轻柔了。 可以说，这波醋吃的是既甜蜜又堵心。 顾九离不想做那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在办公室里守着季如尘让他做完工作再离开。 而她则是东看看西摸摸，将办公室里的她看着太过冰冷的装饰记下，想着明天让人来给他改改。 环境愉悦，他做事的效率才高嘛！ 第636章 恶作剧快递 “总裁”。 季如尘从文件中抬头。 “我去，你看你的。”顾九离一边抓着手机看剧，一边去开门。 “这是保安室刚拿过来的快递。” 秘书将手上的盒子递给顾九离。 顾九离将手机关掉揣进兜里，接过盒子，“季如尘，你网上买东西了？” 季如尘疑惑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快步走过去，将盒子从顾九离手中拿过来。 顾九离见他脸色不对，目光警惕地放在盒子上，“别人送来的？” “嗯。” 放在茶几上，看着小巧的盒子，顾九离趴跟前去听了听。 “好像没什么问题。” 季如尘：“小心为妙。” 顾九离直接翻到运货单，“同城快递，没名字。” 而起上面也没有说是什么东西。 顾九离和季如尘对视一眼，然后季如尘找来工具小心翼翼地拆了一条缝。 “嘭！” “小心。”季如尘一把将顾九离护在怀里，往后滚了一圈。 但这个盒子也就这一声，接下来就没有动静。 看着里面炸出来的红红绿绿的丝带。 季如尘：“......” 顾九离：“......神经病吧！” 既然都已经拆到这份上了，季如尘索性直接拆开了一整面。 里面是一个假山假水的工艺品，顾九离刚想翻动着看一下，里面突然弹出来个东西直直地朝着季如尘而去。 季如尘侧身一闪，那东西碰到角落的柜子，“嘭”的一声穿透柜子而过。 虽然是个小东西，但杀伤力堪比微型子弹了。 电光火之间，惊心动魄。 见此，顾九离气的直接拿家伙将这个东西拆了个七七八八。 拆完以后什么都没有了。 确定了！ 是个挑衅的恶作剧！ 究竟是谁这么无聊？ 看着最底下放了一个网址，顾九离气鼓鼓地搬过季如尘放在一边的笔记本电脑，按照上面的信息追查了过去。 网页上面出现了几个大字。 送你的回礼，不用客气。 下面还有一个顾九离在熟悉不过的签名。 陌月！ 看顾九离掏出电话，季如尘按住她，“你做什么？” “打电话骂他啊！这个神经病，有毒吧他！” 季如尘拿下她的手机，摸摸她的发顶，“我不想你和他说话，这件事就交给我来解决，好吗？” 陌月对顾九离的语气是他心头的刺儿。 要是可以，季如尘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让她和陌月再有交集。 顾九离看着季如尘温柔又坚定的眉眼，点点头，“那你可不能吃亏啊！” 季如尘：“放心。” 他从来都不知道“吃亏”两个字怎么写！ 商场。 林平生匆匆赶来，黑色羊毛衫，黑色西装裤，外套一件驼色的毛呢长款风衣，愈发显得他秀雅清绝，引得旁人的女孩子纷纷侧目而视。 “抱歉，我来晚了。” 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孙柔儿将手里的水递给他，眉眼弯弯，“你百忙之中能抽出空来陪我看电影我已经很开心了，不用抱歉。” 林平生接过水，跟她一起往电影院里面走。 “这是我身为男朋友应该做的，更何况这是你第一次担任女主的电影，我怎么也该支持一下。” 第637章 那你不介意吗？ 孙柔儿想起刚才微博爆出她的不知名粉丝包了百家电影院免费请粉丝去看。 心思一动。 “那个土豪粉丝是你？” 网友没扒出这个粉丝的身份，就称呼他为“土豪粉丝。” 林平生：“什么土豪粉丝？” “就是网上说有人包了百家电影院请我粉丝观看的那个人。” 孙柔儿越说声音越小，这要不是林平生那该多尴尬啊！ 林平生对服务员说：“要一桶奶味爆米花和两倍可乐。”掏钱的时候随口应道：“要是没有相似的情况的话，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土豪粉丝应该就是我。” 将服务员递过来的爆米花拿在手里，林平生笑着对孙柔儿说：“不过网友的取名水平不怎么高啊！这个名字也太丑了吧？” 孙柔儿又感动又惊讶，此时被他一打岔，满腔的情绪有点不知所措。 “你......你那么忙，其实不用在乎这些小事的。” 林平生拉着孙柔儿走进影厅，找到他们自己的座位。 然后转过头来认真地对孙柔儿说：“柔儿，我感谢你的理解，但我不能肆意地消耗你的理解，感情需要维持和经营，我第一次谈恋爱，希望能做到尽善尽美。” 孙柔儿看向林平生的眼神温柔似水，“真的已经够好了，好到我以为你是个久经风月的老手。” 林平生莞尔。 这部电影是孙柔儿主演的一部爱情片，第一次在电影上面独挑大梁的她还有点青涩。 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不错的。 两人看完电影后直接去了孙柔儿预定好的餐厅。 烛光鲜花，情侣专座。 孙柔儿给林平生倒好红酒，“虽然说这个有点见外，但我还是想说谢谢你。” 林平生握着兜里的东西，有点紧张，没有听清她的意思。 下意思反问：“谢我？谢我什么？” “谢你帮我找到背后害我的人，也谢你.......没有问我的过去。” 先前孙柔儿和林平生的相遇就是源于那晚的蓄谋意外，后来拜他三叔所赐，这么小的案子还是归给了林平生去查。 林平生查出来是孙柔儿圈里的一个小明星，因为嫉恨孙柔儿抢了她的资源，所以让人在她车上动了手脚。 其实也没花费多大功夫。 毕竟相比于他平时侦办的案子来说，这真的算是件苍蝇腿的小事了。 林平生直接忽略不计。 “其实你所说的过去，在你我还没有开始交往的时候，阿尘已经告诉过我了。” 孙柔儿的脸霎时一白，结巴道：“季少......告诉你......他都告诉你什么了？” 林平生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就是当初你被那个人渣欺负的事情。” 烛光下，孙柔儿眼神深暗地一寸寸扫过林平生的眉眼，最后紧盯着他的眸子。 问：“那你不介意吗？” 她有着那样难以言说的过去，像是肮脏的尘埃一般。 而他清雅高洁的如同天上的云，自己在他面前都有种自惭形秽的羞愧感。 他呢？ 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林平生很认真很自然地说：“我想，任何一个心怀善意的人，对你应该是心疼而不是介意。更何况.......” 第638章 白浪背后的人有动静了 语气一顿，他有点不自然地移开眼，低声道明自己的心意，“更何况，我喜欢你！” 这种感觉他毋庸置疑。 生在书香门第的他从小就设想过自己以后的妻子一定要是那种知性温婉又带点坚强聪慧的女子。 而孙柔儿长相符合他的审美，接触下来性格也是他设想的那种。 所以他当机立断地提出了在一起。 毕竟在他从小的教导中，什么年龄段就该考虑什么样的问题。 现在他二十六岁了，是该考虑结婚的问题了！ 孙柔儿大为感动，差点喜极而泣地说：“我.......我也喜欢你！” 林平生闻言，温柔地笑着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送给孙柔儿。 “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嗯，打开看看，喜欢吗？” 孙柔儿打开丝绒盒子，里面是一个类似怀表的小吊坠，外面用银线封边，粉钻装饰，做工精巧又细致，漂亮极了。 “我太喜欢了，谢谢你。”孙柔儿双眼冒星星地拿着吊坠冲林平生笑着说道。 林平生：“按一下上面的小按钮。” 孙柔儿依言照做。 吊坠轻轻地崩开，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缩影照片，巧笑倩兮，赫然就是孙柔儿。 “喜欢吗？” 孙柔儿看着这份精心准备的礼物，眼眶微红，“喜欢！太喜欢了！” 从电影包场，到刚才的羞涩告白，再到最后的这份礼物。 她能完完全全感受到这个男子的真心和珍视。 这也是她喜欢的男人，为她做了这么多，让她怎么不感动呢？ 这次的约会对于林平生来说简直可以成为完美，要是硬说有什么不足的就是某个一直电话，短信，微型全方位骚扰他的家伙了。 到最后气的林平生直接关了手机。 等到送回去孙柔儿之后他才开机，刚一开机铺天盖地的消息塞进来弄的他手机都卡出翔了。 最重要的是，这里面基本上有一半都是他三叔的来电。 林平生心里将莱克默默地诅咒了百八十遍。 “三叔，发生什么事了吗？” “平生做什么去了？怎么打你电话一直不通呢？” 林平生不好意思跟他叔叔说他因私废职，还遭到了一个基佬的轰炸。 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后问：“有事吗？你电话这么急？” 提及正事林三叔也不八卦了。 “你先前不是追查过柳天瑞的案子吗？” “是！难道是白浪现在有消息了？” “不是。但是有别的更重要的线索。” 听林冉说的这么严肃，林平生脑袋飞速转了起来。 突然被他想到一个可能。 “难道是白浪背后的人有动静了？” 白浪只是清道夫，要论真正害死柳天瑞的凶手是谁，莫过于白浪身后的人。 或者说柳天瑞接触的那条线！ 林冉笑道：“不愧是我林冉的侄子，果然聪明。” 林平生失笑：“叔叔，夸我就夸我，不用给自己脸上贴金。” 林冉笑骂他“小崽子。” 然后具体讲给他听：“我们在海城的人接到线报，柳天瑞接触的那几位在这段时间频频异动，说是有批货最近要经过海城，他们最近正在上下活动路线。” 第639章 圣诞的初雪 “这种消息应该是缉毒科的绝密吧？叔叔你告诉我一刑侦科的不是违反职业准则吗？更何况有关于这件事我们不是转给缉毒科了吗？” 林冉：“能不能等我先说完？” 林平生：“.......你说。” “其实这件事情是不应该你插手，但一则你经手过柳天瑞的事情，算是了解其中内幕。二是因为你背后的是林家，你叔叔是我，有你在就能安一帮人的心。” 林平生试探着问：“叔叔你的意思是有人觉得局内有内鬼？” 林冉沉默良久，最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小心使得万年船呢！不然又像十多年前那样惨败收场，谁能承担了呢？” 林平生从事警察以来就一直从事刑侦，很少接触过缉毒科的事情，更别提十多年前的什么事情了。 好奇心被勾起，他忍不住追问：“叔叔，十多年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冉那边没声音了好一会儿，最后慢吞吞地回答道：“......十多年前啊？小孩子少打听！” 林平生：“得！我不问了，可行？” “这样最好！行了，这件事情你和缉毒科的一起办吧！记得，要保证任务的绝对机密性，千万不能走漏任何消息！” 林平生笑：“叔叔你还不放心我啊？” “也是，你小子办事向来靠谱。” 最后叔侄俩又唠了会儿家常，在问到林平生和他明星女朋友怎么样的时候，林平生利落地挂了电话。 他叔叔可真是个被警察职业耽搁的狗仔啊！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二十五号，圣诞节的气氛弥漫在大街小巷。 顾九离在她爸的公司帮忙和艾伯特合作的那个项目目前正在顺利展开，之前为了照顾季如尘，她单方面自掏腰包帮着弥补了这个项目推脱的损耗。 现在项目提上日程，她可是一天工都不敢偷了。 自己有钱能造还行，像其他等着这个项目吃饭的人她可不想拖累人家。 忙了一天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顾九离一脸痛色地揉着自己的脖子。 心想，季如尘才是真大佬。 看他坐在那里看文件，连着几个小时都不见抬头的。 本来以为很容易，可是当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才知道.......容易个屁！ 她脖子都快断了！ 因为曾在a国生活过十年，所以对于圣诞节顾九离也特别有仪式感。 给自己的小组发了个超大的圣诞红包，顾九离还提前放了他们的假。 在一众人的欢欣鼓舞中顾九离合上了电脑决定去找自己的美色缓缓眼睛。 车刚开到半路，她就听见有人欢呼说“下雪了。” 她透过车窗看向外面，万家灯火迷离的世界中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再加上今天是圣诞节，各处横幅拉扯，彩绸缠绕，看起来真像是童话里的世界一般。 顾九离到了之后也没上去，而是将车停在路边，自己坐在绿化带旁边看着漫天雪花飞舞。 季如尘手机“叮”响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顾九离发来的消息。 亲爱的季先生，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出来看初雪，过圣诞节吗？ 季如尘莞尔，收拾好东西快步往下走。 刚一出公司门，就看见某人毛茸茸的坐在凳子上，隔着今年的初雪，她冲他眉眼弯弯，笑的明媚又温暖！ 第640章 天时地利人和 季如尘眉眼柔和，朝她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她裹在自己的大衣里。 低头亲亲她冻得通红的脸颊，“怎么不上去？” 顾九离扭扭身子，笑嘻嘻：“下面看雪啊！” 看见一朵雪花歪歪斜斜地飘落在季如尘的脖颈处，顾九离调皮地伸出手指给它按化在季如尘温热的皮肤上。 雪化成冰水。 季如尘宠溺地看着她：“好玩吗？” 像是哄女儿似的语气，顾九离撇撇嘴，“我是你老婆，不要拿那种哄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 季如尘：“老婆？”语气拉长，靠近顾九离的耳畔，季如尘轻声问：“那请问老婆大人今晚能允许我行使老公的权利吗？” 自从上次被赵书瑶打断之后，两人都再也没有聊起这方面的话题。 现在节日正好，初雪应景。 顾九离觉得天时地利很适合人和！ 踮起脚尖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眉眼弯弯，“老婆大人允许了！” 两人一同去吃了晚饭，吃饭的那家店在做活动。 圣诞节正好是老板的结婚纪念日，顾九离他们结账走的时候，老板送给了他们一束玫瑰花。 “祝你们幸福！” 顾九离抱着火红的玫瑰明媚的笑着，愈发衬的人比花娇。 季如尘的眼底满满的柔情蜜意，点头向老板致谢，“谢谢，会的！” 来自陌生人的祝福像游离在星河中的浮光，点缀了他们浩瀚的苍穹。 知道要发生什么时候，往常话痨的顾九离此时也闭麦了，急促不安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一会儿偷瞄季如尘一眼，一会儿偷瞄季如尘一眼。 这么好的人真的是她的吗？ 漂泊了这么久的顾九离第一次对自己生出一种不自信来！ 尤其是一想到这人在她不知道时候默默地喜欢了她十年，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一路行驶到恒大。 季如尘怕顾九离手冷，自己先她一步抱起了后座上的花，将她的手揣着自己兜里拉着她往回走。 顾九离将花插在花瓶中后才往卧室里去。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在寂静的卧室中显得的格外明显。 顾九离突然觉得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稀薄了起来。 不一会儿，季如尘出来后，顾九离连看都没敢看他一眼，低着头匆匆地走进卧室，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便关了浴室门。 季如尘“嗯”了一声没说什么，结果刚一转头就看见床上某人落下的衣物。 季如尘：“.......” 等了片刻后，浴室里果然传出来某人无奈又羞涩的嗓音。 “季如尘，那个.......” 话未说完就被一直等她开口的某人打断了，随即一室春宵起。 雪越下越大，到了深夜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压在枝头，路灯，圣诞树上.....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的白。 次日清晨，季如尘熬好粥，顺便做了几个她爱吃的煎蛋，烤了几片面包后给某人送到床前。 被子从头裹到脚，只露出栗色的几根头发翘在外面，又萌又软，让季如尘莫名想到昨晚发丝缠绕的感觉，心猿意马地轻咳了两声。 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他坐在床边将顾九离从被子里抱出来。 “起来吃饭，吃过再睡。” 第641章 顾·小祖宗·九离 轻轻碰了碰她泛着红晕的小脸，季如尘柔声哄劝着。 薄薄的眼皮泅着微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闭着眼睛歪头躲开季如尘的碰触，顾九离沙哑困倦地软绵绵地威胁季如尘。 “再吵我，小心我打掉你的头！” 季如尘轻笑，“要打要骂也得起来将饭吃了才有力气啊！” 顾九离勉强用手指撑开自己的眼睛，入眼的是季如尘笑的那张极为欠揍的脸。 羞愤中来。 她挣开季如尘的怀抱，溜进被子里将自己一裹，滚到了一旁，后脑勺对着季如尘。 小奶音哼唧道：“不吃，饿死我算了！我要抗议，你实在太过分了。” 闹脾气的顾九离落在季如尘的眼里，真是萌到他心坎上了。 将人连被子一把抱起放好，他拿过放在一边的饭菜。 “不要动，小心饭菜撒到床上了，这是刚换的。” 顾九离欲要挣扎的动作一动，听见他后半句话整张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等她缓过劲来了一定要打爆季如尘的头！ “我要吃口煎蛋。” “今天煎的有点老。” “粥怎么这么甜啊？我不喜欢喝甜的。” 今天的顾九离格外难伺候，像个小祖宗。 一顿饭在顾九离的嫌弃中磕磕绊绊地吃完，季如尘收拾东西的时候顾九离拿过手机来一看。 卧槽！ 八点多了！ 她连忙掀了被子就准备往下跳。 结果被季如尘一把接住。 “你做什么？”季如尘皱眉将她的脚丫子握在自己手心里。 虽然房间里开的有暖气，但也不是夏天温度，怎么能光着脚跑呢？ 顾九离急忙推他，“我去上班啊！不能旷工，不然我的小金库又要缩水了。” 季如尘将她放回被窝里，然后拉开窗帘。 “雪太大了，你们公司今天放假。” 看着外面还在下的雪，顾九离问：“你怎么知道的？” 季如尘淡淡地回答：“爸打电话过来是我接的。” 顾九离开心：“那真是太爽了。” 她现在身软体乏，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动。 外面下雪，天气只逼零下好几度，顾九离天生怕冷，不想出门。 季如尘早上也直接给公司放假了。 两人一起窝在家里看电影，打游戏，日子过得惬意极了。 然而，顾雨晴这边就没有他们那么潇洒了。 尽管现在天气极度寒冷，顾雨晴还是只穿了一套秋装连衣裙，外面加了一个毛呢大衣。 走在冷风中真的是楚楚动人。 星辉娱乐休息室里。 顾雨晴抱着咖啡取暖，“急匆匆地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她这几天都在忙着联系沈韵舟，想通过沈韵舟逼迫君哥哥取消解除婚约的念头。 但是不知道沈韵舟现在在哪里，她压根联系不到人。 沈家那边她试了好几次，君哥哥也不见她。 顾雨晴这段时间嫉妒暴躁。 网上都出现了好几次她不好的风评，要不是艾米反应及时，手段强硬，怕是又是一波漫天黑料了。 艾米脸色沉重地将手里的资料给顾雨晴。 “这是你丢失的代言和资源。” 顾雨晴拿过来越翻脸色越沉，到了最后她直接将这份资料往桌上一摔。 第642章 尤南绝，你不要欺人太甚 黑着脸寒声问道：“这个穆晓绯是什么人？怎么感觉她是来专门抢我的资源呢？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连她一个小小的新人都抢不过？” 艾米也为难啊。 “这个穆晓绯后面有人转捧。” 顾雨晴：“谁？敢跟我顾家过不去。” “是盛世娱乐的总裁尤南绝。” 顾雨晴一惊：“你是说尤家那个风流子尤南绝？” 艾米点点头，“我找人打听了，这个穆晓绯现在是盛世娱乐转捧的小公主。听说尤少给她砸了许多钱不说，还让公司里影帝影后带着她，这种待遇说她是尤少未来的夫人都有人信。” 毕竟以前可不见那些小情儿能让尤少做到这个地步上！ 顾雨晴沉默了一会儿，“去给我约尤少。” 艾米微楞，“......你要去见尤南绝？” 顾雨晴垂眸看着桌上的资料，语气淡漠又轻带嘲讽：“我想尤南绝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与顾家不合。” 一家中餐厅，包间内。 尤南绝穿的格外骚包，姗姗来迟。 他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眉梢微挑：“顾小姐约我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顾雨晴优雅地给他倒上一杯酒，轻笑道：“既然尤少都这样问了，那我也不废话了。” 顾雨晴从包里掏出艾米给她的资料递给尤南绝。 “尤少可知道你们盛世的穆晓绯？” 尤南绝看都不看，“知道啊！最近公司新捧的一个小花，怎么了？” 顾雨晴：“那尤少知不知道这个小花最近一直再复制我的路线不说，还专抢我的资源，就像跟我过不去似的。我知道这是底下人不懂事，尤少应该不会和我顾家过不去的，是吧？” 尤南绝本来差点脱口而出“你顾家算什么？敢在我尤南绝面前放肆。” 最后想到顾九离是顾家未来的家主，还是顾家的大小姐。 这话要是传到顾九离耳中，以季如尘那个小气的性子说不定又会整他。 便改了口。 “顾小姐觉得你自己能代表顾家吗？或者说，顾家会因为你而跟我尤南绝交恶吗？” 顾雨晴脸色一僵。 “你什么意思？” 尤南绝将跟前的酒杯端起来，居高将酒往旁边碟子里倒。 “我的意思是，你一个连顾家族谱都没上的私生女，凭什么会让顾家为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凭你长得丑吗？” 这句话无异于是锥心之语。 刺破了顾雨晴温柔娇弱的面具，她猛地站起来脸有点扭曲。 “尤南绝，你不要欺人太甚，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儿。” 尤南绝成天跟顾九离他们在一起混，对于这个顾雨晴不说是完全了解，但五六分还是有的。 本来就看她不爽，现在她率先撕破脸，尤南绝也就不客气了。 嗤笑一声：“顾雨晴，想要我尤南绝的尊重，你也不看你配不配？别的不说，就娱乐圈这地儿，资源固定，能者多得，你以为全天下皆你妈，谁都得让着你吗？” 狠怼了顾雨晴一顿，尤南绝神清气爽地扬长而去。 气的顾雨晴怒摔了包间里所有的东西。 出来的时候，她拨打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下穆晓绯和尤南绝。” 第643章 小没良心的 尤南绝从一开始就没掩饰对她的厌恶，她自信自己以前没有得罪过尤南绝。 肯定是有人从中挑拨。 后半夜，有消息传到她手机上。 看着上面“尤南绝和季如尘是至交好友”还有他和顾九离之间说笑的照片。 顾雨晴眼眸猩红，差点掐断了自己精心养护的美甲。 临近元旦，无论是顾九离还是季如尘都超级忙。 顾九离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来用。 这几天她每天下班比季如尘还晚，这就变成季如尘来公司接她了。 每晚回家之后，都是季如尘做饭，吃完后收拾东西。 顾九离嘴上不好意思，但是要真的她做的时候，瘫在沙发上磨蹭好久都不起来。 所以季如尘索性也不指望她了。 好不容易熬到元旦这天。 昨晚两人胡闹了半夜，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被电话铃声吵醒。 “阿尘，你们什么时候到？”电话那边老爷子乐呵呵地问道。 季如尘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见已经中午了。 便直接给老爷子说道：“爷爷，我们三点左右到。” 听着季如尘沙哑的嗓音，老爷子直白地问道：“你这是昨晚睡的多晚啊？怎么到现在还没起？” 虽说上次小丫头说要造人，但也不能不顾及身体胡闹吧？ 老爷子心想，真是小年轻。 季如尘看着还在睡的顾九离，给她捏捏被角。 “没起，挂了。” 万一说多了吵醒某人，醒了不免又是一场闹腾。 脸皮太薄了她！ 季如尘洗漱完毕收拾好之后，才给顾九离找好衣服，从被窝里将人掏出来。 给她换好衣服之后再抱着她去浴室洗漱。 顾九离窝在季如尘的怀里享受着他给自己刷牙。 睡眼惺忪地半眯着眼，含糊地问：“现在几点了？我好困啊！” 季如尘：“要回老宅，现在十二点了。” 顾九离被吓醒。 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已经十二点了。 她羞愤地朝着镜子里面的季如尘瞪了一眼，“都怪你，没有下次了。” 季如尘捏捏她的耳垂，轻笑出声：“爷爷和大哥会理解的，毕竟上次可是你放话说要给我生季家第四代的。” 顾九离劈手夺过牙刷，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一直到老宅，顾九离都绷着小脸，没给某人一个眼神。 季如旭笑问季如尘：“这是怎么了？” 两人一看就是闹别扭了。 还是那种小孩子不说话式的别扭。 季如尘宠溺地看着坐在那里陪季博文下棋的顾九离，“逗她逗上火了，没事儿。” 季如旭：“......” 他为什么要问这种自找狗粮的问题？ 元旦洛语蓉也在，但不知道经过上次的事情让她有了惧怕，还是季博文私下里警告过她。 总之这次见面她什么话也没说，甚至连眼神也没给一个。 顾九离他们乐的以这样陌生人的形式相处。 毕竟是长辈，不能老怼嘛！ 两人在老宅住了一晚直到次日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老爷子拉着顾九离笑眯眯地叮嘱道：“要是有动静了一定要赶紧给我说，我买的鞭炮要第一时间放。” 顾九离羞赫，季如尘淡淡提醒道：“爷爷，帝都禁烟花爆竹。” 老爷子斜眼一瞪：“我老头子一生奉公守法，临老了就这么一点儿违规还不允许吗？” 季博文旧思想，总觉得有了孩子是喜事，得热热闹闹的才行。 顾九离连忙拉了一下季如尘，拥护老爷子，“允许！绝对允许！要是有人罚款，爷爷你就将罚款单写上季如尘的名字，我让他来交钱。” 老爷子眉开眼笑。 季如尘：“小没良心的！” 他刚才是为了给谁解围？！ 结果这转手就给他卖了！ 第644章 吃瓜群众不亦乐乎 元旦过后就是进入了忙碌的年末收尾工作，季氏集团近年来蒸蒸日上，年末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筹备年会，年末总结，年度项目，预定来年发展方向...... 按照林默言的话来说，他现在吃饭睡觉都是同时进行的。 季如尘不得空，顾九离也没闲着。 尤南绝将顾雨晴找他的事情告诉了顾九离，她现在除过忙项目的事情之外，还得抽时间注意着顾雨晴的动作以及......看她的笑话。 因为穆晓绯风头正盛，顾雨晴的资源被抢，她的粉丝心疼她，纷纷跑去穆晓绯的微博下面泼妇骂街，穆晓绯的粉丝也不是吃素了，两家在下面撕成一团。 但娱乐圈里，向来都是你抢我，我抢你的。 顾雨晴之前仗势欺人也抢了不少别人的资源，现在她被踩，被她抢过资源的明星粉丝以及各路黑粉上线，怼她玻璃心，骂她以为全世界皆她妈等之类的话。 尤南绝不愧是混娱乐圈的男人。 见网上撕成一片，顾雨晴风头正盛，不知道从那cut了一套集锦，上面是顾雨晴前几年打压娱乐圈新人，仗着自己家世耍大牌的剪辑。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元旦刚过，这口瓜吃的众人不亦乐乎。 顾九离见此，忍不住上去踩一脚——她找了几个顾雨晴私下里真实性格的视频，匿名发了上去。 让那些天天冲顾雨晴喊小仙女，温柔小天使的唯粉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们的偶像究竟是个什么性格。 在每天忙成狗的日子里，去刷刷微博，看下顾雨晴现在黑料漫天，顾九离觉得简直就是近日份的快乐源泉了！ 这天，顾九离照例打开微博。 本以为还能吃到顾雨晴的什么瓜，点进热搜一看，她心里一沉。 #新晋小花背后的秘密# #沐·翻车·晴，恶心！！！# 顾九离阴着脸点进去，一个不知名的狗仔爆料沐晴背靠金主上位，做青色交易，甚至还有吸du，兰交等，有板有眼不说，甚至还有实证附在后面。 下面评论以指数式在增长，无一不是各种谩骂，诅咒，嘲讽，恶毒的话。 顾九离一边翻动着评论，一边赶紧给沐晴打电话。 可是沐晴手机关机，根本打不进去。 顾九离没办法，一边拜托季驰帮她查沐晴现在的住址，一边联系尤南绝让他帮忙压下这件事情。 等到晚上季如尘来接她的时候，顾九离才堪堪理清楚这件事情是怎么爆发出来的。 沐晴现在隶属鼎盛娱乐公司，她刚进去的时候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小花了，公司给她的福利待遇都还不错。 还安排了公司的王牌经纪人安玲亲自带她！ 接了几部小成本的网剧火了一把后，沐晴就准备转型往大屏幕上走，安玲带着她见了不少制片人，投资人和导演，相当于给她提前铺路。 虽然也有点黑料，但发展也是顺风顺水的好。 但谁知道前段日子，有个匿名帖子说沐晴以身上位，接受娱乐圈背后的潜规则，这也就是顾九离上次问沐晴的那件事。 第645章 鼎盛娱乐，陈骆明 不过那个时候沐晴说了没事，顾九离也就信了。 毕竟这种有时候也算是一个营销手段，再加上那次沐晴告诉她想要退圈，顾九离也就没管了。 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没想就在昨晚深夜，有一个自称是鼎盛娱乐员工的人发了一个帖子，上面指名道姓地爆料沐晴脏乱的私生活。 这个帖子一出，引得不少人前来围观，甚至还有网友扒出下面点赞的人就是鼎盛娱乐公司的内部人员。 要是别人黑你，还能说行业竞争者使用的卑劣手段，但自家公司的人爆料，这完全就成了别人看不惯你扰乱行业清明，所以想揭露你本质恶劣的事实。 不到一晚上，这帖子就已经被顶上热搜第一了。 顾九离拧眉，揉揉脖子，抬头的时候看见了季如尘，刚想跟他说话，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喂？事情怎么样了？”顾九离接电话，冲沙发扬扬下巴，示意季如尘先坐那等她。 那边尤南绝语气很沉重。 “这件事情不是别人黑她，而是他们公司在运作。” 顾九离脸色阴沉，“你是说他们公司在黑她？” “从事情爆发到现在，鼎盛娱乐的官博都被挤爆了，但公司一点儿作为都没有，公关部也没有动静。而且我查到这完全就是他们公司想要整她，一环套一环，全是鼎盛自己在爆料，还不让热搜下去。” 尤南绝这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把自家艺人往死里整的公司。 忍不住“艹”了一声。 然后语气含糊地问顾九离：“你.......你确定那个沐晴是你朋友吗？万一这件事是真的呢？” 顾九离想起那个红着脸送给他们亲手做的糕点，笑着对她憧憬着以后也要成为律师，宛如玉兰花般清丽隽秀的女孩子。 坚定道：“我信她！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沐晴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本心，她一直只想赚够钱给自己的母亲治病，不贪恋名利，又怎么可能为了那些东西去出卖自己呢？ 更何况都说是鼎盛自己在爆料，这里面肯定有内幕。 听顾九离这么说，尤南绝也不废话了。 “我这边可以帮忙联系人看看能不能压下去，但估计效果不大，毕竟鼎盛是陈家产业，陈骆明那孙子跟我也有仇......” “你说鼎盛是谁家的产业？”顾九离猛地站起来，寒声打断他。 “陈家啊！” “陈骆明是陈家子孙，鼎盛娱乐的老板？” “是......是啊！怎......怎么了？”那边尤南绝顿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了，“弟妹，不会那陈骆明跟你也有仇吧？” 顾九离回想起之前在酒吧救下沐晴打了陈骆明的事情，“有仇！还和沐晴有关。” 尤南绝：“那这就解释的通了！可是那小妮子是煞笔吗？知道跟鼎盛的老板有仇还羊送虎口？” “沐晴不知道鼎盛背后是陈骆明，就连我......也是刚知道！” 顾九离闭眼，要是她早知道......她怎么也不可能让沐晴去鼎盛。 那时候跟沐晴见面她应该多问一句的！ 但凡她多问一句，帮沐晴把把关，沐晴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一步！ 第646章 顾律师，求你救沐晴 见顾九离挂了电话，季如尘将倒好的水递给她，“要我帮忙吗？” 顾九离接过水，脸色沉重。 “我不知道现在能让你帮忙做什么，甚至......”连网上爆料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都不能确定。 沐晴坚守初心，可万一她从头到尾就造人设计怎么办？ 季如尘花费了点时间理清楚了这件事。 “现在最先做的，就是找到沐晴，确保她的安全。” 顾九离：“从出事之后，沐晴的电话就打不通了，我已经让季驰帮忙找了。” 她怕沐晴一人无法应对，或者万一想不开，就第一时间联系了季驰，拜托他帮忙找人。 可是从事发到现在，老大他们几个电话都来了几轮了，甚至他们也帮忙找了。 可就是没有沐晴的消息。 顾九离现在真的很担心。 季如尘：“先找到发这些帖子的人，让他改口说这是造谣。” “不可能的，这件事分明就是陈骆明在背后策划，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公司里的人改口？” “没有不可能，利益驱使，只是筹码问题而已。” 顾九离被季如尘拉去吃了饭才往回走。 一回家，她就钻进书房去查找这个发帖人了。 只是一个普通ip而已，一点难度都没有。 发帖的人是鼎盛娱乐的一个公关部长，性别女，名叫武丹，在鼎盛工作十年了。 顾九离查到她的联系和住宅地址之后，打算明天早上直接找上门去。 半夜两点多，顾九离还是彻夜难眠，站在卧室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如尘上前抱她入怀，低声安抚道：“睡吧！季驰那边正在找，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的。” 看着她眉宇间的焦躁不安，季如尘心疼地想杀了陈骆明的心都有了。 顾九离双眼焦距不知道落在哪里。 “我担心沐晴。” 那么好的女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更何况，她的妈妈前几天刚刚做了换肾手术，凌俊彦前天刚告诉她，沐妈妈恢复的很好，不久就可以出院了。 沐晴努力期盼了这么久幸福生活马上就要到了，她怎么可以再出事呢？ 一晚上，顾九离都无法安枕，季如尘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凌晨六点。 顾九离的电话响了。 她立马接通，“喂？” 那边风声呼啸，透过电话都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请问是顾律师吗？” 一个陌生的女声，夹杂着不安和惶恐。 顾九离连连点头：“我是！我是顾九离，请问你是谁？” 女孩儿突然放声大哭，害怕又急速地说：“我是小晴的助理，顾律师，求求你，快救救小晴吧！” 顾九离翻身下床，边套衣服边问：“你们现在在哪？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没有和小晴在一起，她现在正在帝都安宁路的一家小旅馆里，有人要抓她，你快去救救她！” 季如尘开车，顾九离导航，车子一路飞驰到远离市中心的城郊地带。 顾九离按照助理发过来的地址找过去，看到她所说的小旅馆。 “请问你们这里206号房间怎么走？” 第647章 沐晴自杀 小旅馆狭小不正规，来往的人都是些劳动人民，乍一见顾九离和季如尘，周围人纷纷将目光往他们身上瞥。 长得真好看啊！ 像是电视里的大明星似的。 旅馆老板娘随意地往后面一指，“从这儿上楼，左手第三间就是了。” 顾九离拉着季如尘刚准备往上走，老板娘突然喊住他们。 “你们是不是要找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啊？不用找了，她在你们之前已经离开了。” 小旅馆不查身份证，所以老板娘连沐晴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只知道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 顾九离停住脚步，快步冲到柜台跟前焦急地询问：“她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 老板娘被顾九离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往后退了一步，“哎呦喂！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凶啊？难怪你妹妹要离家出走了哎！现在知道着急，早干嘛去了？” 看顾九离这样，老板娘将她和沐晴认成姐妹了。 顾九离也不解释，顺着老板娘的话说：“我知道错了！现在外面乱，我就想赶紧找到我妹妹，老板娘你赶紧帮我告诉我，我妹妹去哪了？几点走的？” 老板娘想了一下，然后道：“去哪了我不知道，她是在你么来之前的半个小时走的。昨天小姑娘可委屈可害怕了，进来住宿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小脸苍白的让人心疼呦！” 现在七点半，在他们之前半个小时，那就是七点。 顾九离没时间耽搁，直接问老板娘：“我妹妹往哪个方向走了？” 老板娘指了一下。 顾九离说了声“谢了”，然后快速坐上副驾驶。 季如尘给了老板娘一笔报酬，驱车就往老板娘说的那个方向追。 顾九离将电脑放在腿上，手指飞快地入侵着这个方向的监控。 但因为是郊区，基础设施跟不上，监控更是少之又少，根本提供不了可用信息。 就在这个时候，顾九离和季如尘看见两边路上行人匆匆地往一个地方跑，边走还边有人喊着“有人要自杀了！”“那边有人跳楼了！” 兜头冰水浇下，顾九离心霎时又沉又凉。 指尖发颤。 咽了口口水一把抓住季如尘的胳膊，“快！去看看。” 顺着人流越走越偏，直到开不去的时候，顾九离打开车门直接往那边跑。 挤着人群进去，顾九离边推边焦急地喊着：“请让让，请让让！”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去，她抬头一看，正在施工的高楼层上面的那个人赫然就是沐晴！ 楼层太高太远，她依靠狙击手的视力也只能勉强看清，扯着嗓子喊她，沐晴根本就听不见。 顾九离心急如焚，拔腿就往楼梯口跑。 刚踩上第一个台阶，寒风呼啸声中，她听到后面的行人惊呼惨叫。 “啊！她跳下来了！” 随即就是重物砸落在地面的声音。 顾九离整个人都僵住了，周遭事物悉数虚化，她脑海中不停回旋着几个问题。 谁？ 谁跳下来了？ 沐晴吗？ 怎么可能是她？ 她妈妈病治好了，马上就可以出院，可以住进她购买的小公寓里面，有花有草。 哦！ 对了，还有只她不怎么喜欢的二哈呢！ 这一切她都唾手可得，怎么可能自己想不开呢？ 第648章 她才十七岁啊！ 顾九离机械性地往后转身，眼角刚瞥到一抹刺眼的猩红，就被季如尘给捂住了眼睛。 “别看！” 声音又低又沉，像一击闷棍敲断了顾九离在心里绷了一晚上的神经。 “我不是来找你代理案件的，我是来谢谢你的。” “所以我还是很幸运的。” “妈妈你前两天不还说我是你亲亲的小宝贝儿吗？” “我进娱乐圈的初衷是为了挣钱给我妈妈治病，又不是为了名利，公司什么的，真的要求不高。” “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当名律师，帮助有困难的人。” “......” 从初见到现在，过往的一幕幕像是幻灯片一样的掠过顾九离的脑海，最后化为一抹猩红，刺的顾九离眼角发涩。 豆大的泪珠不禁从眼眶滑落。 顾九离死死地咬住下唇，双拳紧握，浑身轻颤。 季如尘心疼地蒙着她的眼睛，将她揽过身，带着她回到了车里。 然后立即给林平生和季驰他们打电话告诉了这边的情况。 等挂了电话之后，季如尘默默地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 眸光深邃，声音低沉，“哭吧！哭出来会好点儿。” 这句话彻底说崩了顾九离压抑的悲伤。 她死死地抱着季如尘，在他怀中放声大哭。 “怎么会这样？她今年才十七岁啊！.......” “她妈妈刚做完手术，她马上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生活了.....” “她说她想做一名律师，她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呢！......” “......” 因为场面太过惨烈，围观的人越来越少，季如尘坐在车里，一边安抚顾九离，一边盯着前面的情况。 过了一个多小时，林平生和季驰他们还没到呢，闻风而动的娱记就已经先赶到了。 当红女星爆出绯闻后跳楼自杀！ 这可是大新闻，滚滚红利就在跟前，他们怎么可能不积极？ 一帮狗仔扛着长枪短炮朝着现场跑过去，季如尘和顾九离见此连忙下车去阻止。 “别拍了！住手！”顾九离脸色阴沉地挤到前面去，想要阻止这些人。 可是这些狗仔像是嗅到腥味的苍蝇，嗡嗡而上，赶都赶不走。 有的甚至还想反推顾九离，想对她动手。 但被季如尘一招放到。 一个拿着话筒的人采访看热闹的群众。 “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沐晴跳楼的呢？” 大娘兴致勃勃地看着女狗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指着镜头说：“我是不是可以上电视啊？” 女狗仔：“当然，我们这可是娱乐圈最大的采访平台。” 大娘眉开眼笑地指着身后的大楼侃侃而谈。 “我们早上七点多要经过这边去集市，然后就听见有人说这边有个女孩要跳楼，我.....” “哎！你是谁啊？你做什么？”女狗仔举着的话筒突然被人一把夺去给摔在了地上。 她冲着摔她东西的人怒目而视，不满地嚷嚷着。 顾九离一脚踹翻了他们架好的录像设备，然后伸手捏住了推她的手。 黑沉沉的眼珠子盯着那位大娘，“死者已矣，拿这种事制造嘘头，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第649章 发生冲突 大娘被顾九离看得心里发慌，她强梗着脖子指了指旁边的人，“这不都是来采访这件事的吗？即便我不说，还有别人也在说，你凭什么就只骂我们这边啊？” 顾九离咬牙，眉眼间具是戾沉。 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只觉得他们的丑陋的嘴脸无比恶心。 不顾事实真相是什么，为了利益连已死之人都不放过，长枪短炮冲着那边拍个不停，采访的闻言极尽对沐晴的羞辱和轻蔑。 好像死一个沐晴，这个世界就没有了罪恶，没有了污点一般！ 顾九离心中有一团火，烧的她眼里心里都是熊熊怒气。 此时此刻，她突然理解了当年生死一线时陌月嘲笑她的话。 “你所坚守的正义和公道只不过是那些懦弱无能者的保护伞而已！” 她曾经说过，看着沐晴就好像看到了他们所坚守的正义和公道最终是落在了纯善之人的身上。 因为这份光芒，他们才有了披荆斩棘与黑暗为敌的勇气。 可是现在呢？ 这份光是不是......灭了？ 就在顾九离晃神的时候，一个被顾九离摔了设备的男人举起木棒朝她头上砸来。 季如尘刚拦住了一个想要去拍那边正面的记者，刚回头就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心一提。 “小九！” 就在棍棒将落在她头上的时候，顾九离侧身一闪，抓着女狗仔的手腕一用劲，直接将人甩在一边。 翻身一个后旋踢将那个男人踢翻后，顺手夺过木棍。 将木棍拿在手里的顾九离像是个拿了武器的战士，横劈格挡，带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煞气。 三两下就放到了围在她身边的人，顺便砸了他们的设备。 顾九离眼眸通红，脸色冷厉，拿着木棒往那一站，就自带一股戾气。 “我最后说一遍，不要再拍了，不然我不介意送你们去icu住几天！” 顾九离长得极为漂亮扎眼，加上她这一身价格不菲的衣着，而且又如此维护沐晴。 狗仔们立即将炮火转向顾九离。 尽管顾九离不好惹，但巨大的利益面前，谁会怕死？ “请问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你和沐晴是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维护她呢？” “她是不是因为羞愧所以自杀的？” “那这是不是说明网上爆料都是真的？” “......” 一声高过一声，越吵顾九离脸色越沉，就在顾九离忍不住想要动手的时候。 季如尘往前一站，玉山巍峨，气势惊人。 “今天谁要是敢播报，我就让他在帝都消失！” 季如尘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面前，一直都是低调神秘的，他生性冷淡外加地位尊贵，所以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用权势压过人！ 但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敢让她不开心的人，自己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现场的人纷纷左右看看，然后一个在缩在后面的人高声问了句“你这么维护沐晴，是不是你也是她的入幕之宾之一？” 这个人问的第一句像是溅入滚烫油锅中的水滴，“刺啦”一下就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是啊！请你说说吧？听说沐晴吸du，这件事是真的吗？” 第650章 警察来了 “她现在的死亡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刻意设计的？” “......” 尽管这群人叽叽喳喳地像是刚从笼里放出来的鸭子，但却没有一个敢将上前将摄像头和话筒对着季如尘。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顾九离跳上高处往哪一站，对着记者们大声道：“闭嘴！” 她这一喝成功地让所有人慢慢安静下来。 然后纷纷将目光投向顾九离。 顾九离眼角发红，眸色沉沉地扫视了一圈站在下面的人，然后开口。 “我是一名律师，沐晴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会被人曲解，被人谩骂。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们，沐晴不是你们报道中的那样，她纯真善良，是个好女孩儿！” 顿了一下，顾九离寒声威胁：“所以，我不允许你们在场的任何人拿她的死亡做文章，否则，我一定会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娱乐圈向来和豪门世家挂钩，在场的记者大部分都是有头有脸，背靠大树的人。 被一个不认识的小律师给这样威胁，当即就黑了脸，嗤笑出声“你一个律师还能将我们所有人告了不成？” 季如尘：“她不能，但是季如尘能！” 季如尘？！ 有的听说过季如尘大名的赶紧将手里的东西往背后藏，而有的不知道的则是一脸懵逼地问那些神色惊慌的人。 “季如尘是谁啊？” 等前辈将拉在一遍科普过之后，新人记者脸色苍白地将东西藏在后面，准备离开。 但人多的时候总有不怕死的。 “你说你是季如尘，谁信呢？我还说我是他哥哥季如旭呢！别以为你装的人模狗样的，就能哄住大家了。” 话音刚落，一个木棒从天而降砸落在他头上。 “啊！”这个记者捂着脑袋躺在地上哀嚎。 顾九离拍拍手，“你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吗？” 身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准备撤退的时候，顾九离叫住他们“将你们的设备留下，否则一个都不准走。” “凭什么？” “是啊！这是我们的私人东西，你无权干涉。” 顾九离指着后面：“就凭他们！” 所有人回头一看....... 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堵住了他们的路，后面还跟着一小队便衣。 有眼尖的记者认出了便衣里面的警察，连忙欣喜道：“是警察来了。” 警察来了，就能制住这个凶狠的女人了！ 但他们脸上喜悦的表情还没有维持一会儿，就彻底龟裂了。 只见那队便衣的领头人，走到那个女人面前问：“需要帮忙吗？” 顾九离：“检查他们的设备，不允许流出这里的任何一张照片。” 狗仔们：“.......” 警察这是认真的吗？ 林平生：“小赵，去检查他们的设备。” 季如尘：“季驰，你也去。” 人群中，突然有人小声说了句“听说刑侦队的队长林平生和季如尘是哥们儿，这个人该不会林平生吧？” 相比于季如尘的低调，林平生最近可是各大狗仔的追逐的对象。 谁让他和当红小花孙柔儿谈恋爱呢？ 豪门少爷女明星。 这可是永不过时的话题啊！ 第651章 有权有势，胡作非为！ “就是他，林家少爷林平生。” 这下，不等季驰他们过来检查，狗仔们纷纷自觉地将设备里面的东西删掉，并且主动示好给顾九离。 “小姐请放心，今天关于这里的事情，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是的是的！请小姐放心。” “并且我们再也不会报道有关沐晴的任何黑料。” “......” 笑话。 这可是季家二少爷发话了，谁敢不听？ 有命赚钱，那也得有命花钱才是！ 等到所有装备都检查完毕，众人撤退的时候，顾九离冲着一人道：“站住！” 那人身子一僵，然后低着头，步履更快地往外走。 突然被人拦住，他抬头。 季驰：“我们二少夫人叫你。” 二少夫人？ 难道是季二少的妻子？ 听到季驰说的人也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就低着头赶紧走了。 季家的八卦，尤其是季二少的八卦，还是不要去探听的为妙！ 那人被季驰拦住之后，眼神游移，满脸堆笑，“是在喊我啊？我还以为是别人呢！” 季驰没理他。 顾九离走到他跟前，眼神冷漠森寒，“谁派你来的？” 那人微惊着张大嘴，一脸茫然：“公司派我来的啊！” 顾九离冷笑：“公司派你来的？那请问你是哪家公司？” 这人不说话。 季驰直接搜身。 从他身上搜出橘子娱记的工作证。 顾九离：“橘子娱记？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隶属于陈氏集团的娱乐公司吧？” 那人额头冒冷汗，强自辩解道：“沐晴身上有黑料，爆她的新闻我这个季度的业绩就稳了。别家公司不也都来了吗？为什么偏偏扣留我？” “为什么？”顾九离把玩着手里的工作证，随即目光一厉，“那谁让你鼓动大家肆意报道沐晴的事情？谁让你刚才费劲心机想要挑起其他记者和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冲突？” “我......我只是正常反应，实话实说而已！” 顾九离：“好一个实话实说！你现在不说实话也可以，那我只有请你回去说实话了！季驰，带回去。” 那人慌了，“你不能私自带走我！警察.......对了，警官，这里有人要绑架啊！救命啊！” 林平生以及他的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绑架？有人在绑架吗？” 队员摇头：“没有！没看到！” 现实版的有权有势就能胡作非为！ 那人被带走之后，顾九离对季驰道：“季驰，拜托你！帮我送她......送她去火化吧！” 沐晴现在这样，火化是最好的选择！ 季驰：“二少夫人放心。” 想起季如尘先前吩咐季驰做的事情，顾九离问：“季如尘让你找的那个女助理找到了吗？” 季驰：“根据二少爷给的线索，已经在排查范围了！与此同时，我们还发现有另一股势力也在找她。” “另一股势力？陈骆明？” 季驰：“应该是的。” 顾九离：“绝对不能让陈骆明先找到人。” 这个女助理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陈骆明不可能这么紧急地找她。 再者。 向顾九离求救的就是这个女助理，要想知道沐晴究竟发生过什么，就必须找到她！ 季驰：“二少夫人放心！” 第652章 沐晴的助理，小美 林平生带人侦查过楼顶后告诉顾九离没有任何除过沐晴之外的任何发现。 这就意味着沐晴真的是自杀！ 季驰打电话叫人过来帮忙装殓，顾九离坐在车里，眸色深沉地看着那边。 “你说，沐晴真的是自杀吗？” 难道她真的是因为承受不了网上的暴力所以选择自我了断？ 季如尘：“不知道。” 他对那个女孩了解不深，所以无从判断。 但是，“无论她是否自杀，凶手是已定的。” 顾九离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再睁眼时满眼冷色。 “是啊！无论沐晴是否自杀，但是逼死她的人就是陈骆明，这个没得跑！” 等这边事情完结之后，季如尘载着顾九离往回走。 林平生来电。 “我们按照你说的去看了沐晴生前居住的小旅馆，我们有一个发现。” “什么？” “沐晴的手机不见了。” 顾九离：“你是说沐晴身边没有手机？” “不仅没有手机，就连钱包都没有。我们问过老板娘了，昨晚沐晴入住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个女孩子。” 顾九离：“难道是助理？” “地方太偏，不仅周围没有监控，就连小旅馆都没有，所以我们目前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助理。不过这个女孩子应该知道更多内幕，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找到她。” 沐晴的助理名叫小美，是鼎盛娱乐配给她的助理，今年十七岁，比沐晴小两个月。 顾九离查到，从沐晴到鼎盛之后，这个小美就一直跟着她了。 其实还有一个人，就是鼎盛的安玲，沐晴的经纪人。 但是从沐晴出事之后，这个经纪人就销声匿迹，肯定是被陈骆明藏了起来，这个更难下手。 林平生和季驰一连追查三天都没查到小美的线索，顾九离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 季如尘先前用了些手段压下了沐晴的黑料，也让沐晴的死亡没有曝出来。 但是那天看见沐晴自杀的除过狗仔之外还有很多普通人，他们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那人是沐晴，但是据他们拍出来上传的视频，目前已经有很多人在猜测那个就是沐晴了。 从昨晚开始，“沐晴疑似自杀”“沐晴已死”的消息就层出不穷，顾九离即便亲自上手黑帖也没办法阻止事态的发展。 “你现在不能再一味的压下沐晴的事情了。这种东西越压反弹越大，再加上沐晴先前的事情已经导致她的形象大跌，要是再这么下去，等她死讯曝出来，只会是一片骂声。” 尤南绝打电话过给顾九离分析利弊。 他理解顾九离想要保护沐晴的心情，但是娱乐圈这个地方，是非黑白根本就没有那么界限分明。 顾九离的正义感和三观一点儿也不适合这个地方！ “那你说怎么办？”顾九离抿紧唇角，翻动着下面的帖子，眼底暗沉一片。 “你要是相信我，就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我一定尽最大努力让这件事情完美解决。” 顾九离：“好！谢谢你，等事情完了之后，我一定请你吃饭。” 第653章 顾九离心疼季如尘 尤南绝轻笑，“吃饭就不必了，我就想问一个问题。” “说。” “这个沐晴和你什么关系啊？你承这么大的情在帮她。” 季家就不说了，林平生现在不止动用了警队的力量，就连林家的势力他也用上了。 自己这边也是出人出力的。 虽说顾九离是自己兄弟的媳妇儿，不应该计较这么多。 但他还是很好奇，这个沐晴究竟哪里值得顾九离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上。 顾九离：“她是我的朋友。” 尤南绝闻言，立即就想到了当时在度假山庄她维护慕瑾的样子。 朋友！ 季二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义薄云天的绿林好汉啊！ 但......真的让人觉得心又安又暖。 “行！弟妹放心，这事绝对给你办妥。” 尤南绝办事也是雷厉风行的，刚到晚上，一个疑似沐晴黑料有内幕的帖子就悄然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里面没有正面否定沐晴的那些事，而是从侧面分析这件事背后的恶意操控和被人设计。 分析的有理有据，甚至影射了很多娱乐圈的黑暗面。 尤南绝盛世的一票明星直接挂上大v给点赞。 立即引起网上一阵哗然。 看着沐晴事件往娱乐圈的黑暗面和有人刻意引导设计的方向走，顾九离不得不承认，尤南绝混娱乐圈确实比她有手段的多。 晚上十一点多，顾九离刚和林平生他们理完沐晴事情的脉络，确定好后面的行动方向，凌俊彦的电话火急火燎地进来了。 “怎么了？” “沐晴是不是出事了？” 顾九离心一沉，“是不是吕阿姨看到了？” 这样说，那肯定就是出事了！ 凌俊彦也不废话，“从前两天沐晴没有消息开始，她妈妈就一直焦躁不安，直到今晚听见有人在讨论沐晴的事情，她回来就疯狂给沐晴打电话，打不通就一直哭，现在情绪已经崩溃了，你要不来看看吧？” 顾九离拿起扔在沙发上的羽绒服就往外面跑，“我马上就到。” 季如尘听见动静从书房出来，看见顾九离边穿衣服边往外走。 “发生什么事了？” 这么晚的天这么冷，她做什么去？ 顾九离套好衣服，“沐晴妈妈看到网上消息，现在联系不上沐晴，情绪崩溃，阿彦安抚不了，让我现在过去。” 季如尘快步下楼，拿上衣服，“我和你一起去。” 顾九离整理好衣服，上前抱着他，心疼地看着他眼底下的疲惫。 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角，“你在家休息，我自己能行的。” 这段时间接近年关，季氏集团的一大堆事情都要他亲自过问安排。 公司忙得脚不沾地，回来还要担心她的事情。 顾九离心疼他。 想起那天在沐晴死亡现场她哭的那么伤心，季如尘就一定要跟她去。 顾九离重情还容易感性。 他只希望在她难过的时候自己能陪在她的身边。 拗不过季如尘，顾九离只好妥协一步。 “那我开车，你在车上眯一会儿？” “好！” 到医院已经十二点多了，寒风凛冽，一下车顾九离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654章 沐晴妈妈崩溃 季如尘将她裹在自己大衣里，带着她往医院走。 顾九离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暖，问季如尘：“你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在别人看来，沐晴只不过跟她是个普通朋友，而沐晴的妈妈跟她更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可是...... 自己为了沐晴最近忙的连他都顾不上，现在还大半夜的拉着他出来受累受冻...... 不说别人了，就连顾九离都觉得愧疚。 季如尘一路护她进了医院，才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低头看着她的眼眸，轻声道：“我都明白。” 明白你因为没有护好沐晴而心存的愧疚，明白你想找出真相的正义，也明白你重情重义总想做点力所能及的心。 外面寒风呼啸，医院门口人来人往，顾九离因为季如尘这简单的一句话，倏然就红了眼睛。 她鼻头泛酸，忍着眼泪笑着抱住他，“你明白什么啊你？十年前在云城是这样，十年后又是这样，季如尘......你遇到我真是太倒霉了！” 十年前在云城她为了帮助那对祖孙，连累他受伤被抓。 而十年后的情况还是一点都没变。 顾九离真的觉得季如尘遇上她以至于还喜欢了她十年绝对是上辈子坏事做多了，所以才遇到她这么个祸害。 季如尘反手紧紧抱住她，“不是倒霉，你是我的光。” 一照十年，从未再未熄灭！ 吕婉蓉的情绪比顾九离想象中的要糟糕，看着她哭肿的眼睛，惊慌焦灼的神色，甚至一见到她就扑上来的情形，顾九离真的乱极了。 “小顾，你告诉阿姨，小晴去哪了？她们说小晴私生活糜烂，这都不是真的，对吗？” 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顾九离张张嘴，却不知道该先解释那一个。 只能干巴巴地拉着吕婉蓉往床边走，“阿姨，你先别激动，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吕婉蓉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顾九离摆动。 但是眼睛里饱含着复杂的情绪直勾勾地看着顾九离。 如芒在背。 顾九离压根就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给吕婉蓉盖好被子之后，顾九离站在床边，低头静默许久。 最后眼底所有复杂的情绪最后化为了一抹决绝。 她抬头对吕婉蓉道：“阿姨，你是小晴唯一一个亲人，你有权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 顾九离将当初在酒吧救下沐晴，再到后面沐晴进入娱乐圈，从星辉转去鼎盛的所有事情悉数告诉了吕婉蓉。 甚至连他们心在的猜测都给她说了。 最后，顾九离红着眼睛，满脸愧疚道：“这件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现在沐晴自杀，我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说完，顾九离退后一步，朝吕婉蓉深深弯下了腰。 吕婉蓉像是呆住了，双眸空洞又绝望，良久之后，她问出声：“我的小晴现在在哪里？” “沐晴是跳楼自杀，遗体火化，现在在殡仪馆。” 吕婉蓉放声大哭。 哭的绝望，哭的撕心裂肺。 她握拳捶胸，恨恨地哭道：“我的女儿啊！都是我连累了她。” 第655章 突发急病 顾九离连忙上前去拦住她，“阿姨，你别这样。母女相依为命这是小晴的福分和快乐，她从来没有觉得你是累赘。” 吕婉蓉哭着道：“她今年才十七岁，她还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享受过一天幸福快乐的日子，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她让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对于一位母亲来说，这世间最大的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个曾经眉眼清丽温柔的妇女，此时哭的面目扭曲，眼泪糊了一脸，发丝凌乱。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就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生机，脊背佝偻，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绝望和悲伤。 顾九离抱着她，任由她静静地发泄自己的悲痛。 但是没哭一会儿，顾九离就感觉到了吕婉蓉的不对劲儿。 她连忙低头一看，只见吕婉蓉呼吸困难，脸色发青。 “阿彦！阿彦！” 在门外等着的凌俊彦连忙冲到床前，顾九离让给位置。 他边检查边按铃，片刻后，一帮医生护士都冲了进来。 “病人危急，家属还请先出去。” 顾九离走出门外，季如尘走上前来默默地拥住她，“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一个小时后，凌俊彦出来了。 跟身边的医生说了几句之后，他摘下口罩对顾九离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放心吧！没事了。” 顾九离：“到底怎么回事？” “阿姨先前刚做了手术，身体现在正在恢复期，需要静养。但是.......受了刺激，所以才会这样。” 这么大的刺激，得亏没有心脏病。 “病人请你进去。”后面出来的护士对顾九离道。 病床上，吕婉蓉睁着眼睛一眨不也不眨地看着床头边上的杯子。 听见人进来，她也没有回头，而是盯着那个杯子轻声说：“那是小晴给我买的，说是上面的小太阳就是她。因为她老是忙工作，没有时间来陪我，所以就让这个杯子陪着我。” 顾九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卡通样式的小太阳马克杯。 “很可爱。” “是啊！像我的小晴一样可爱。她总说啊，她是太阳，天生就是来温暖我的。当知道我生病了，她跑到我跟前来冲着我笑着说‘妈，不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吕婉蓉笑的很悲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后来她辍学，一天打好几份工。来陪床的时候，坐在那里都能睡着，但她总说不累。我知道她害怕我知道后心疼，就假装不知道，听着她报喜不报忧，陪着她开心。” 顾九离：“看得出来，小晴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后来可能是老天都心疼她，所以让她遇到了你这个贵人。” 顾九离泪眼朦胧地摇头，“不，我不是。” 吕婉蓉转过头来，冲着顾九离淡淡地笑道：“我知道，肾源是你找到的，给我做手术的医生也是你的朋友。” 她伸出手，顾九离上前握住。 “我的病快好了，小晴也赚到了钱。我看照片了，小公寓很漂亮，有花有草。小晴前段时间还跟我说，你不 第656章 找到武丹 顾九离听的泪如雨下。 吕婉蓉苍老干枯的手捂着脸悲痛地哭出声，泪水沿着指缝滑落。 “可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熬过漫长黑暗又艰苦的岁月，她们仅凭着一点光亮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可谁知道....... 黎明的那边却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顾九离上前抓着吕婉蓉的手，语气坚定郑重。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小晴洗清污名，让害死她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吕婉蓉反手紧握着顾九离，空洞的眼里迸发出一抹惊人的恨意，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对顾九离说。 “小顾，阿姨有钱！阿姨请你帮我打官司，你一定要帮我查出真相，让害死小晴的人赔命。” 这个温柔平凡的妇女，再遭受过这一切噩耗之后，终是恨上了这个世道。 顾九离：“阿姨，我会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吕婉蓉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顾九离载着季如尘回到家，然后进厨房帮他做好早饭后，进书房收拾好背包之后就出了门。 季如尘洗漱好出来，顾九离已经不在家了。 只留下一张便签。 饭做好了，吃完再去上班吧！我已经让司机来接你了，有时间就休息一下，不用担心我，我去事务所了。 看着满桌子热气腾腾的早餐，季如尘的心又酸又暖。 顾九离将近年来有关类似于沐晴这类案件全部都找了出来。 “我已经让我哥帮忙找那个小美了，你这里的资料需要我帮忙吗？”玉唯岚端着一杯咖啡站在门口。 顾九离头也不抬地推给她一堆资料，“这些资料给你，咖啡给我。” 玉唯岚眼神微闪，“谁说咖啡是给你的？” 顾九离疑惑，“你不是从来不在这个点喝咖啡的吗？” 被道破了意图的玉唯岚恼羞成怒地将咖啡往顾九离桌子上重重一放，“我只是不小心冲了咖啡，然后施舍给你的而已。” 蹩脚的借口她听着都尴尬。 玉唯岚耳尖红红地抱着一堆资料转身就走，但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脚步。 “小晴做的糕点我们都很喜欢，所以也想为她做点什么。” 顾九离翻动资料的手一顿，“玉律。” 玉唯岚回头，顾九离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 玉唯岚一副被恶心到的神情，“我帮的是小晴，谁要你道谢了。” 说完后，踩着重重的步伐转身离开了。 顾九离按照先前得到的线索找到了发帖爆沐晴黑料的公关部长武丹。 听见有人敲门，武丹问了句“谁啊？” 顾九离：“送快递的。” 武丹小心翼翼地去开门，刚开了一条缝，就被一个大力推开了门。 她惊怒交加，“你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我家？赶紧离开，不然我现在就报警。” 顾九离靠在门口，用脚抵着门。 “我不进去，不算是闯入你家吧？” 武丹气的脸都红了，“.......” 顾九离扫视了一圈她房子里面的布局，轻笑出声：“武部长的女儿呢？怎么没看见？” 武丹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调查我，你想做什么？” 第657章 你是来为沐晴出头的？ 顾九离：“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一个身为母亲的人，为什么伤害起别人的女儿却一点都不手软！” 武丹面露惊慌之色，“你是来为沐晴出头的？” 顾九离：“我只想知道你所爆的料是不是真的。” 武丹：“当然是真的，沐晴的风评全公司都知道，我只是看不惯所以爆料而已，并没有捏造事实。” 顾九离眸色一厉，“难道是你亲眼所见吗？亲眼见她兰交，亲眼见她吸du，亲眼见她私生活糜烂吗？” 被顾九离这样厉声质问，武丹支支吾吾地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 顾九离逼近，“所以你并没有亲眼所见，就捏造事实抹黑他人，你这样做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武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跳起来高声反驳道：“没有谁，就是我亲眼所见。你到底是谁？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赶紧离开，不然我真的报警了。” 说着，武丹作势拨打电话。 本以为能看见顾九离惊慌的样子，但没想到这人连阻止都不阻止，就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武丹一时拿不定主意。 顾九离：“拨啊！你怎么不拨了？叫警察过来刚好查一查你是否诽谤污蔑他人，看看能判多少年。” 武丹慌忙地将手机掐掉装在兜里，然后怒气冲天地看着顾九离，上前推她出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离开。” 顾九离侧身一闪，一个擒拿将她钳制住，“”你不知道你激动什么？” “我没有激动。”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要将你的女儿送出国？难道是怕连累她吗？” 武丹呼吸一滞，随即更为大力地挣扎了起来，“我没有！你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九离手上用力，武丹痛呼一声，然后顾九离用力将她往前一推，武丹被顾九离推坐在地上。 “你要是再动，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欲要反抗的武丹放弃了挣扎，满脸苦色，“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了，赶紧走吧！”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武丹拿出来一看，陌生电话。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接的时候，顾九离突然出声“接。” 武丹被惊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下接通。 “妈。”电话那边武丹女儿的声音传了出来。 武丹满眼惊骇，“小爱？” 那边小爱听见武丹的声音立即哭了起来，“妈，有人要抓我。幸好顾姐姐的人救了我，他们说顾姐姐现在去保护你了，妈，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闻言，武丹目露惊疑地偷看了一眼顾九离，见她看过来，武丹连忙低下了头。 “小爱，那你有没有事啊？” “我没事。” “那就好，那你先乖乖的，妈妈等会儿就去找你。” 又小声安抚了几句，小爱的情绪才归于平静。 挂了电话，武丹戒备地看着顾九离，“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九离：“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背后的那个人想要做什么。” 武丹沉默。 “凭你对你背后人的了解，你觉得他们想要带走你的女儿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第658章 安玲背后的人 武丹当然清楚，他们就是想掌控自己。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心惊胆战地准备着离开了。 “可是我也不能肯定你是好人。” 顾九离：“我当然不是好人了，我只是想跟你做一个交易而已。” “什么交易？”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必要的时候出庭指证，我保你们母女俩平安无事。” 武丹别无选择，“......好，我答应你。” 顾九离带着武丹离开的时候，正赶上一批人去找武丹。 武丹吓坏了，缩在顾九离身后不敢动。 顾九离早就料到一定会有人来找武丹的，她之所以今天才找上门，就是为了让武丹看清楚她所要面临的危险。 只有敌人是一致的时候，她才能相信武丹的话。 随顾九离一同来的还有季驰给她派的两个人，人少武力值高，三两下就是搞定这些人。 顾九离直接带着武丹去了事务所。 办公室里。 武丹握着一杯热水，惊魂未定显得脸色有点苍白。 顾九离等五人都在办公室里看着她，凌知夏心性直爽藏不住情绪，厌恶直接表达在脸上。 “你爆料的东西是真是假？” 顾九离一直很执着于这个问题，她想知道沐晴究竟有没有遭受过这些肮脏的事情。 武丹慢吞吞道：“其实真假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真的被安姐带去过那种场合，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安姐吩咐我们做的。” “安姐是不是小晴的经纪人安玲？” 武丹点点头，“沐晴从进公司开始就是安姐亲自带的人，所以她有什么事情，安姐最清楚不过了。” “你们手中所谓的证据和实锤也都是从安玲哪里得到的？” “是的，可以说，这场逼死沐晴的设计从头到尾都是安姐一手策划的。” 顾九离心中怒气翻涌，凌知夏直接泪奔摔了杯子，“这个坏女人！” “那你知道安玲背后是谁在指使吗？” 武丹迟疑许久，才小声道：“这也我是听说，具体也不清楚。” “你说。” “听说安姐是受小陈总的命令去将沐晴签到鼎盛来的，而沐晴也是因为有人给牵线所以才答应来鼎盛娱乐的。” 有人牵线？ “你知道牵线的人是谁吗？” 武丹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都只是听说而已。” 问完之后，顾九离让人把武丹送回帝爵别墅。 季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林平生接到顾九离的消息直接就过来了。 听顾九离说完后，他拧眉：“可是安玲现在人间蒸发一样，要想找到她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不容易。” 安玲背后是陈家，陈骆明虽然性格恶劣轻软怕硬，但是他背地里的手段却是不可小觑的。 像条隐藏在阴冷潮湿的蛇，当见到比他强大的人就会龟缩一团迅速逃走，但当时候绝对会猝不及防地的咬死你。 顾九离：“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小美，我总觉得沐晴进入鼎盛的事情有些蹊跷。最关键的是，我一定要知道沐晴生前到底遭受过什么！” 有些事情尽管真相再难以让人承受，她还是要弄清楚。 第659章 季如尘的情话 不单单是为了为她讨回一个公道，也是对逝去之人的尊重！ 生而为人清白而来，死也当明明白白而走！ 小美的事情终于在事发后的第六天有了动静。 林平生一边飞快倒车一边给电话那边的顾九离说：“我们的人查到小美的踪迹了。” “地址发我。” 小美一直藏在帝都附近的乡下，没有跑路也没有动用任何电子设备，难怪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她。 要不是林平生他们采用人海战术——拿着小美的照片一个个问过去，怕是她还能藏更久。 顾九离去找小美，季如尘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也跟着一起。 “陈骆明也在找她，不安全。”季如尘挂好挡，淡淡地说道。 事情紧急，顾九离也不废话，直接系好安全带，“那就走吧。” 路上，季如尘打电话给季驰，“带人去看着陈家那边，要是发现安玲的踪迹，不要打草惊蛇。” 小美的出现就是一个契机，不论能不能带回小美，陈骆明一定会有所动作。 只要他动，就会有机会！ 顾九离看着季如尘将一切事情安排的如此周密妥帖，不禁凑过去吻吻他的脸颊，“季如尘，我很安心。” 她身为律师，遇到的危险不计其数，从小到大经过的风雨也是数不胜数。 以前有外公和沈君空，她能肆无忌惮地往前走。 可是后来只剩下她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都只能靠自己。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有了季如尘，这种有人在你旁边为你撑起一片天，让你安然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季如尘空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发顶，温柔喃呢的情语尽在不言中。 帝都的乡下两边农田辽阔，太阳难得出来，洒下的光辉蒙着一层晕黄的光圈，正午时分浮尘在空气中游曳，让人心情都无端好了不少。 顾九离看着外面风光正好，说：“当年我一个人背上包去a国西部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也许我会很幸运地遇到一个人陪我浪迹天涯，你说现在算不算实现了？” “算。” “是啊！其实相比于大多数人，我已经很幸福了。” “幸福不是比出来的，心态问题而已。” 要是别人像她一样经历过这么许许多多的事情，他不觉得那人会想她一样，还保持着一颗真诚无畏的赤子之心。 这个世道，总归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顾九离：“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夸我吗？” “难道不明显吗？” 顾九离：“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 “什么？” “说是男女之间最美好的爱情就是女人崇拜男人，男人欣赏女人，我觉得很适合用在我们身上。” 季如尘：“你的意思是你很崇拜我？” “......我要说是呢？” 季如尘强大到近乎完美，任何问题到他手里仿佛都变得那么容易，这点在十年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礼尚往来，我爱你。” 听见这话，顾九离失笑，“我也是！” 心里软成一滩水的看着季如尘精致的侧颜。 这个人不善言辞的人，这两天为了她真的是费劲心思在说情话了。 第660章 早有预谋 顾九离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六七点钟的乡下静谧无声，家家户户灯火明亮，显现出一片宁静质朴的平凡。 到村口，一个人迎上来，“季少。” 季如尘颔首，“人呢？” 那人走到旁边来引路，“人在村子里的一家普通住户家里住着呢，我一直守在这里，跑不了。” 顾九离：“辛苦了。” 这人一愣，这么漂亮的女人和季少一同出现—— “这是我妻子。”季如尘介绍。 “二少夫人好。”随即挠挠头，微红着脸笑道：“不辛苦。” 前往住户家里的时候，这人将情况简短地介绍了一下。 “据我们调查，小美从小旅馆出来之后便一路躲藏到这里，她是坐着去帝都卖菜农民的车到这里的，这里的村民与她都不认识。” 顾九离问季如尘：“你怎么看？” 季如尘：“早有预谋。” 不认识能住在这里，无非就是金钱交易，要不是提前预备，她怎么可能在身上携带这么多现金？ 卖菜的农民，刻意避开所有能查到踪迹的电子设备，要是沐晴的死没有内幕，她怎么可能将行踪隐藏的这么周密？ 顾九离也是这么想的。 小美是他们的突破口，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引路人去敲门，顾九离给了季如尘一个眼神，然后她绕过前院跑到房子后面蹲守。 “谁啊？” “张叔，我是乡上来给你们送扶贫款的。” 张叔连忙来给开门，当看清季如尘时，他怔楞了一下，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艳之色。 这人长得可真好看啊！ “村长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张叔领着他们往里屋走。 这人显然是提前打听过的，此时对答如流。 “村长家的小孙女摔了一跤，村长赶着去看看，就让我们先过来了。” “哈哈，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都那样。” 引路人左瞧瞧右看看，然后状似无意地询问：“张叔，乡上扶贫是有人口限制的，我们怎么听说你家还有个女儿啊？” 张叔生怕有了劳动力就减少了扶贫款，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女儿，那位小姑娘才不是我女儿呢！是我从城里捎回来的，说是跟家里闹了别扭想在乡下住几天，给了钱，当这里是旅馆的。” 季如尘给他使了个眼神，他立即秒懂。 “这你还得让我们见见才行。” 张叔连忙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带着季如尘他们到客厅，张叔连忙让他老婆去叫小美，他老婆不过一会儿就急匆匆地过来了。 面色为难地凑近张叔，小声道：“那姑娘不见了，我找了一圈，她好像从后门走了。” 张叔给季如尘他们倒了一杯水，然后不好意思道：“这姑娘是偷跑出来的，估计以为是她家里人来找她，所以就从后门走了，你们要是不信，我带你们去看看？” 就在此时，顾九离给季如尘发短信：搞定。 季如尘站起身来，“不用了。” 说完就大步往外走，张叔一慌，想要追的时候被另一个年轻人拦住。 塞给他了一沓钱，笑道：“这是扶贫款，张叔你收好了。” 第661章 找到小美 说完，不等张叔再问什么，他忙跟上季如尘一同离开了。 这边，顾九离抓着小美带着她往前门走，但黑灯瞎火地小路又不好走，顾九离猝不及防地被她一推，这小姑娘撒丫子就往后跑。 顾九离“靠”了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季如尘们刚一出门就看见顾九离奔跑的背影，就知道事情出了差错，也跟着追了上去。 村子里小路蜿蜒，拐口众多，顾九离怕小美三拐两拐就没影了，就铆足了劲儿追她。 约莫狂奔了几分钟后，顾九离看见他们停在路边的车了还有......攒动的黑影...... 黑影？ 顾九离心一提，“小美，小心。” 只见那黑影迅速露面在灯光下，一行五人，个个都是练家子。 这是谁的人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到！ 小美显然也被吓住了，呆愣楞地站在原地，扶着膝喘气，游移不定不知道该相信那一边。 眼看着那帮人越来越近，顾九离连忙喊道：“我是顾九离，小美，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 小美快速回头看了眼那群人，然后立即跑到顾九离背后。 “救我，他们要杀我！” 现在不是问原因的时候，顾九离将她往后一扯，“躲我后面。” 那五人目标性极强，也不废话上来就是杀招。 顾九离脱掉自己的羽绒服扔给小美，身形纤细但脊背笔直，上前抓住一人凌空就是一脚，动作干净利落又帅气。 尽管顾九离身手强悍，但对方人比她多，四人困住她之后，另一人直接朝着小美逼近。 顾九离一手格挡，一脚飞出，“跑！往回跑。” 季如尘他们应该就在后面了。 小美闻言，脸色苍白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抱着顾九离的衣服就往回跑。 那人在后面穷追不舍，小美怕极了。 就在这个时候，凌空飞来一个石头，直直地砸在身后那人的脑袋上。 那人被砸的往后一仰，捂着脑袋痛呼一声。 小美狂喜朝着前方看去，“快！快救命啊！” 顾九离见小美跑了，一方面祈祷季如尘一定要给力，一方面手下动作更加狠辣利索。 不一会儿，她就将人全部放到了。 刚想转头回去找人，就看见季如尘闲适地站在那里，一派看好戏的姿态。 顾九离：“.......” 车上，顾九离递给小美一杯热水。 “放心吧，你现在安全了。” 小美脸色煞白，抱着杯子一个劲儿地哆嗦。 见她这样，顾九离也不好再询问什么，索性直接将她带了回去。 次日清晨。 吃完早饭之后，季如尘被顾九离强制留下休息——这两天跟着她日夜颠倒，作息不稳的，季如尘眼底都带着血丝了。 利索地去把厨房收拾好，顾九离端着一杯蜂蜜水进了卧室。 “你胃不好，喝完蜂蜜水再休息吧。” 季如尘看着顾九离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无奈地端过杯子，“我真的没事儿。” “你没事儿我心疼啊！” 小美被安置在帝爵别墅，顾九离正在跟林平生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时，门铃响了。 “好了，季驰将人送过来了，有什么等我问过之后就知道了。” 第662章 事情真相告诉我 书房里。 顾九离指了指她对面，“请坐。” 小美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襟坐下，抬头看了一眼顾九离又飞速地低下头去。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还没问什么呢！ 顾九离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玩弄着手机。 突然，一阵急促的录音在书房里响起。 “顾律师去，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沐晴姐吧！” 赫然就是沐晴自杀的那天早上她打给顾九离的求救电话。 小美脸色煞白，哆嗦着嘴不说话。 顾九离：“我想，你能给我打这个电话，说明你和小晴的关系很好，难道你真的想小晴死不瞑目吗？” 小美呼吸一窒，“我.......我.......” 顾九离紧追而上，“小美，小晴今年也才十七岁，她只比你大两个月而已！” “我.......我不想的。我也害怕啊！他们.......他们会杀了我的。我......对不起小晴姐！”小美紧绷的情绪终于还是断了，放声大哭。 顾九离坐在她身边，将手纸递给她，轻拍着她的肩膀。 柔声道：“那就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让我为她报仇，让我保护你。” 小美哽咽着道出事情的原委。 沐晴是安玲亲自签进来的，所以一进公司就是亲生女儿的待遇。 高端代言，名导电影，综艺节目.......都等着沐晴去挑选。 不仅在工作中对沐晴百般迁就，就连在生活中都是体贴照顾的。 沐晴买房，是安玲找人帮人看房子，签合同，购置家具。 沐晴喜欢狗，是安玲找的熟人带她去挑选。 沐晴被黑粉围堵，是安玲下场保护了沐晴。 ....... 总之，安玲对沐晴的好都快赶上亲妈了。 小美有一天曾提醒过沐晴，“小晴姐，安玲姐对你太好了，是不是有所图啊？” 沐晴也疑惑这个问题。 虽说她是安玲手上的摇钱树，但是这未免也太过界了。 毕竟安玲手上不止她一个艺人。 手下比她红，比她有背景，比她有权势的多了去了，也不见安玲对别人那么好啊？ 最后沐晴去问了安玲这个问题。 安玲给的答案是沐晴太像她的女儿了。 鼎盛的人都知道安玲是未婚妈妈，但因为忙于工作忽略家庭，倒是她女儿出意外身亡了。 感性的理由，母亲的代入，这种最能取代一个人的好感和信任。 尤其是沐晴！ 因为她也有一个相依为命的母亲！ 就这样，沐晴对于安玲基本上也就是百依百顺，信任有加。 只要安玲带她去的宴会和饭局，她都不会拒绝。 慢慢的。 安玲带着她去了不少场子，从一开始的名导到后面的投资人，最后到....... 小美哭着咬着下唇，颤声道：“最后到那些不三不四的三流导演。” 顾九离压着怒火问：“那小晴不知道吗？” 小美：“不知道，小晴姐很信任安玲，她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这群导演是拍那些东西的。” 难怪从刚开始网上冒出沐晴和那些人相谈甚欢的照片，原来是一场骗局。 “后来呢？” 因为安玲，沐晴慢慢走进她所不知道的圈子。 第663章 这帮畜生！ 沐晴也曾抗拒过，疑惑过，可是安玲总是告诉她，这些都是娱乐圈里必须经历的，点头之交而已，不用在意。 直到后来....... 安玲亲手将沐晴推入火坑——给她下药交给了陈骆明！ 那个时候沐晴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 安玲骗她去那些宴会，骗她签下龌龊的合同，骗她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甚至都还留有证据！ 沐晴害怕极了。 她想离开，想逃脱，但是安玲威胁她，要是她敢逃，就将那些东西全部曝料出去，让她身败名裂！ 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要是公之于众，沐晴这辈子就毁了。 安玲深暗打一棍子给一颗枣的套路。 她要沐晴乖乖听话，等陈骆明玩过这阵子后，她就帮她离开。 毕竟陈骆明也只是想报复一下她而已！ “那为什么后来这些东西还是曝出来了？” “是因为沐晴姐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陈骆明要灭口！” 顾九离眸底阴沉，紧紧追问道：“她知道了什么？” 小美摇头：“我不知道！只记得二号那天晚上，沐晴姐回来之后脸色苍白，收拾了东西就准备走，但是安玲姐跟着进来安抚住了她。” “她从哪里回来？多长时间？” 近几日是小美长这么大以来最难熬的时光，所以她对于每一件事情都记得格外深刻。 “元旦那天被安玲姐叫出去，二号晚上八点才回来。” 一天一夜？ “那你知道她是和谁去见面吗？” 小美摇摇头，“不知道，像这种宴会，沐晴姐从来都不会跟我说的。” “这种宴会？什么意思？” 小美有点难以启齿，顾九离秒懂，一时间内心怒火翻涌。 这帮畜生！ “那你知道安玲和她说了什么吗？” “安玲姐刻意避开我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是.......”小美回忆了一下，然后道：“只是后来我和沐晴姐一起的时候，沐晴姐哭着说安玲姐又骗了她，从始至终她都是个坏人！” 顾九离双拳紧握，平复着心中的怒气，沉声问：“那你们为什么要跑那么远？” 她知道沐晴素来要强，不愿意事事都找她帮忙，更何况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 但是若那晚她真的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为什么不来找她而是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这样更像是在躲避？ 小美：“是安玲让我陪着沐晴姐先去那里躲躲的。那天沐晴姐本来是要直接离开的，但安玲姐进来后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在，之后便让我陪她一起躲一下，我当时也不敢问，便跟着沐晴姐一起走了。” 顾九离：“然后呢？” “沐晴姐带我去了她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也就是小旅馆那片地。我本来陪沐晴姐一直在旅馆里待着的，谁知道半夜十二点多，我去完洗手间回来之后就看见我们房间里有几个陌生男人，我害怕，就躲在一边没敢进去。” “那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对沐晴说什么？” “隐隐约约听到说.......拍摄......偷听.......录音之类的，剩下的是就没听见多少了。” 第664章 小美有问题 偷拍？录音？ 顾九离：“小晴的手机在哪里？” 小美目露疑惑，“沐晴姐的手机？我不知道啊！” 案发现场和小旅馆都没有找到沐晴的手机和贴身钱包之类的东西，他们一直以为是小美拿走了，但她说不知道........ 顾九离紧盯着小美脸上的每一寸神色，“你们那天去住旅店的时候怎么付的钱？” 小美回想了一下，“是用手机支付的。” “你付的还是小晴付的钱？” 小美：“我付的。” “那你和小晴一起离开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带现金？” “带了一点备用，但是不多。” 见顾九离看着她不说话，小美忐忑地看着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沐晴什么时候和你分开的？你又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去救她？” 小美：“那天晚上那几个人走了之后，小晴姐就赶我离开，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只说怕是连累我。我胆小怕受连累，就赶紧离开了。可是走了没多远，我还是不放心她又折了回去等在楼下。 然后七点多左右的时候，沐晴姐下楼退房就出去了。我悄悄地跟在她身后，见她跟一个男人说话之后就一直哭一直哭，边哭边往更偏僻的地方去。我直觉要出事，就赶紧给你打电话救命。” 顾九离：“那你为什要去农村躲着？你又怎么知道那些人是来杀你的？” 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小美端起茶几上的热水喝了一口，放下道：“后来我被发现，幸好我跑的快，才躲过了他们。我怕他们知道我知道什么东西就立即离开了帝都，想着等安全点儿就赶紧离开帝都。” “那你有没有看见那天早上和沐晴说话的人？” 小美摇头，“我没有看见，但是我感觉他好像是那天晚上来找沐晴姐的其中一个人。” 问到这里，顾九离大概弄清了所有的关键点。 “你这几天就放心住在这里吧！我们会保护你的，只是等我们抓到安玲，还希望你能上庭做个证人。” 小美脸色有点惊慌，急声追问道：“你们能抓到安玲姐？那陈家.......？” 顾九离微眯美眸：“现在有你在，就能指证安玲为小晴讨回公道，至于陈家.......既然都摸到安玲了，害怕抓不住他的把柄吗？怎么？你是害怕我们动不了陈家吗？” 小美讪讪一笑，“怎么会？我就是担心，问一下而已。” 顾九离让季驰送小美回去，“不要限制她的行动，但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在你眼皮子底下。” 季驰明白。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落了进来，照的屋内明亮又温暖，季如尘穿着浅灰色的衣衫和黑色休闲裤，踩着棉拖从楼上下来。 看着桌子上色香俱全的饭菜，眉眼柔和又清隽。 顾九离端着一个小砂锅从厨房里出来，放下后抬头看见季如尘，冲她暖暖地一笑，“过来吃饭。” 饭桌上，季如尘给顾九离夹了一根青菜，问：“事情问的怎么样了？” 顾九离将青菜拨在一边，夹了一筷子肉塞嘴里，含糊道：“这个小美有问题。” 第665章 洗碗的男人最帅！ “不要挑食。”季如尘直接自己夹起青菜塞进她嘴里。 顾九离心不甘情不愿地囫囵咽了下去，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这菜是我专门做给你的，我不吃青菜。不是，你不是有洁癖吗？你筷子上沾了我的口水了。” 季如尘优雅地咀嚼完嘴里的东西，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 “我吃你口水吃的还少吗？” 眼神开车！ 一些黄色废料咕噜咕噜地在顾九离的脑袋里冒泡，她赶紧低下头刨了一大口饭塞嘴里，表示自己目前不方便说话。 “有什么问题？” “我们先前不是分析她去农村是早有预谋吗？但是从她的话中我只听出机缘巧合。” 季如尘：“刻意隐瞒。” “没错，而且我怀疑她隐瞒的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季如尘：“将你们的对话重复一遍给我听一下。” 顾九离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嘿嘿，我录音了。” 边吃边听着手机里面的对话，等播放完之后，季如尘也刚好喝完最后一口汤。 拿起纸巾擦擦嘴，他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对顾九离道：“有没有想过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陈骆明的人？” 顾九离灵台一明。 对啊！ 沐晴从一进公司就是一场骗局，经纪人是圈套，难道助理就清白了吗？ 这个小美嘴里的话真假参半，要真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沐晴事件的始末，那么她手里绝对有更多的证据。 要不然陈骆明会这么追杀她吗？ 季如尘：“我已经让人去查这个人了。” 顾九离狗腿地给季如尘切了一盘水果，“给大佬递水果。” 季如尘接过果盘一把拉住她，带她到客厅的沙发坐下，然后将果盘塞进她手里。 “乖，我去收拾。” 抱着果盘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季如尘身后，看着他挽起袖子收拾厨房，顾九离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她觉得，饭后主动洗碗的男人最帅了！ 忍不住上前喂给他一块苹果。 厨房里，一人刷锅洗碗，一人靠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温暖，时光走的很慢很慢，顾九离满心都是暖的。 网上的舆论被尤南绝搅得是风起云涌。 有人要求披露沐晴事件有黑幕的晒出证据，有人暗讽娱乐圈里那有什么公平正义，盛世和鼎辉两家艺人的粉丝撕的昏天黑地。 就在这个时候，网上采访顾雨晴的视频横空出世，一步顶上热搜。 视频中，主持人问顾雨晴：“那请问雨晴对于沐晴事件是娱乐圈水深和别人刻意设计有什么看法？” 顾雨晴：“出了事之后有时候营销号真的很给力。” 看似打擦边球的一句话，但却直接表达了她对于沐晴事件的看法。 沐晴是真的做过这些事，只不过是有人为她洗白而已。 而之所以会一具登上热搜，完全是因为顾雨晴近来风评不太好。 她这话说完的当天晚上就有人爆料她仗着家世欺负同行，不敬前辈。 社会上大多还是像沐晴这样没家世只能靠自己的普通人。 顾雨晴代表的是一个小群体的特权，这份惠泽没有普及到广大群众，自然也不能指望他们能与之共鸣。 第666章 沐晴下葬 但沐晴就不一样了。 她平凡普通，是草根阶级的典型人物，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被算计蒙骗，这更能激起人们的同情心。 要不是为了保护吕婉蓉，尤南绝就直接将沐晴为母治病的事例炒出来为她洗白了。 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也还不错。 沐晴下葬的那天帝都难得好天气，吕婉蓉一大早就去了殡仪馆，抱着沐晴的骨灰盒哭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最后怕自己撑不住下面的事情才擦掉眼泪，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沐晴和她母亲相依为命，是以到她下葬的时候也只有顾九离他们几个来送。 一路送沐晴到墓地。 刚一下车，就看见林平生他们早在那里等着了。 顾九离：“你们怎么来了？” 尤南绝：“好歹我们也帮忙了，过来送送。” 顾九离带着尤南绝他们走到吕婉蓉跟前，向吕婉蓉介绍：“阿姨，这个是帮沐晴引导舆论的尤南绝，这个是查沐晴案子的林平生，他们来送送沐晴。” 沐晴事件的进展，顾九离从来都没有瞒过吕婉蓉。 这是她作为唯一一位亲人应该有的权利。 所以当顾九离向她介绍尤南绝和林平生的时候，吕婉蓉立即就反应过来这两人是谁了。 当即抱着沐晴的骨灰盒就给他们跪下。 满怀感激。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帮我小晴讨回公道，谢谢你们。” 林平生身为刑警，这种被人道谢的事情经历的多了，所以很淡然。 但是尤南绝风流子一个，这样被人感谢还是头一遭。 连忙退后两步，手足无措地想要上去拉人。 “我......都是小事，不......不这么隆重地感谢，哎，阿姨你先起来啊！” 看着尤南绝都快要给吕婉蓉跪下了，顾九离上前拉起吕婉蓉。 “阿姨，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 吕婉蓉流着泪笑着点头，“是啊！是好人多。” 沐晴下葬后，众人一一鞠过躬之后便离去，到慕瑾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法学书给沐晴放在碑前。 “愿你来世得偿所愿。” 顾九离陪着吕婉蓉又站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看吕婉蓉脸色差的实在不能看了。 劝道：“阿姨，我们先回去吧，你身体不好，这里冷，呆久了不好。” 吕婉蓉点点头，临走的时候她看着沐晴旁边的空地，拜托顾九离。 “小顾，阿姨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阿姨你说。” “等我死了之后，你将我葬在小晴身边。她活着的时候我没给过她好日子，死了我想护她永远。” 顾九离鼻尖发酸，“阿姨，我答应你。” 吕婉蓉比上次见的时候还要憔悴苍老，像是被抽去水分的树，只剩下干瘪粗糙的外壳。 她问过凌俊彦这种情况怎么办。 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 这种丧女之痛只能交由时间来抚平。 晚上，顾九离接到季驰的电话。 “二少夫人，那个女人今天下午偷偷去打了个电话。” 小美被带回来的时候顾九离说了是做客是保护，所以对她以礼相待。 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和行动都没有限制。 第667章 监听到的通话 没想到，现在倒是帮了她大忙——能让小美不起疑心地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季驰在小美的手机里装了监听，他直接将小美和别人的通话传了过来。 “小美？” 对方是个女人。 这声音和语气让顾九离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安玲！ 果然，下一秒小美就印证了她的猜测。 “安玲姐，最近可好啊？” 安玲轻笑了一声，语气中掩不住的冷意。 “小美，你本事可真不小啊！居然带着沐晴逃走不说，还将东西藏的这么严实，你真不怕死吗？” 沐晴是小美带走的？ 那小美口中的男人就是假的了？ 顾九离面色微寒，继续往下听。 “安玲姐，我要是怕死就不会不听你们的话了。” “废话少说，东西呢？” 小美轻笑，“我将东西放在了最安全的地方，当然只要你们给我钱，让我离开帝都，我就将东西交给你们。” “谁能保证你没有将东西给顾九离他们呢？” “要是我给了他们，现在找你们不是我，而是警察局了吧？” 两人对话中的东西显然很重要，以至于安玲也不得不接受小美的威胁。 那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沐晴的手机？ 小美的话半真半假，但若是她说的沐晴曾经录像是真的，那么所录的内容一定和陈骆明他们有关。 说不定就是沐晴所发现的秘密。 “多少钱买你闭嘴？” 小美说了一个数字，安玲怒：“小美，做人还是要的知足。” “知足？沐晴知足结果呢？还不是被你们设计玩弄，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安玲姐，这个世道还是能多捞就多捞的好。” “这个我没办法全权做主，得由陈少拿主意。” “没问题，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给我答复。” 说完就利落地挂了电话。 听完监控，顾九离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她起身走到白板跟前，将所有的线索筛选之后，能确定是真的的写在了上面。 等写满之后，她脑袋里接受的各种信息总算是理清楚了。 沐晴手机里录有陈骆明他们的把柄，但是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被小美哄骗出逃。 然后小美趁机拿走了沐晴的手机。 既然小美那天早上能打电话给她让她去救沐晴，那就说明她只想要钱，不想沐晴死。 要是这样的话，就可以推断她之前说晚上以及第二天早上见到有人找沐晴这话是真的。 能找沐晴的肯定就是陈骆明。 半夜找了一次，第二天早上又找了一次。 要是顾九离没猜错的话。 头一次是威胁沐晴交出手机，第二次沐晴交不出来.......所以才会被逼自杀！ 而小美从诱拐沐晴离开的时候可能就在策划逃跑了。 路线，现金，住的地方，甚至说不定连他们去找她都在她的算计之内。 为的就是有资本和底气去勒索陈骆明！ 当然，这前提是小美真的骗过了她。 顾九离想明白这一切，只觉得这个女孩真不简单。 泼天的富贵险中求。 她可谓是将这个真理理解的透透的！ 第668章 小美的资料 次日的这个时候，和小美通话的人是陈骆明。 沐晴手中拿到的东西显然是极为重要的，陈骆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小美的要求，甚至还提出必须尽快交易。 听着电话里陈骆明压抑地磨着牙的阴冷森寒。 顾九离觉得，陈骆明一定不会放过小美的。 不管小美最后是否离开帝都，他势必要斩草除根！ 季如尘下班回来的时候顾九离正在整理事务所那边发过来的资料和案件，他上前轻轻地替顾九离按着太阳穴，低声道：“小美的资料今天发过来了。” 顾九离放松地靠在椅子上，轻阖着眸子，脸上掩饰不住的疲倦。 “什么情况？” 季如尘将资料递给她，继续替她轻按着太阳穴。 顾九离翻看着资料，不一会儿就看完了，她合上资料，“小美果然从一开始就是鼎盛的人。” 小美今年十七岁，但是进鼎盛已经有三年了。 她十四岁那年是被安玲带进鼎盛打杂的，也就是说小美和安玲从一开始就是熟人，后来她到沐晴身边肯定也是安玲授意的。 至于现在她为什么会背叛安玲，完全是因为小美跟的前一个艺人——容铭。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老套狗血故事。 小美在跟着容铭的时候喜欢上了他，但一个是万千粉丝的爱豆，一个只是个小助理，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小美一个人的单恋。 后来容铭走下坡路，过气艺人简直连那些十八线小明星都不如，小美也就理所应当地被调离了容铭身边。 刚好这个时候沐晴进入公司，小美便被调到沐晴身边。 季如尘查到，容铭前段时间单身一人飞往a国，说是等待资金和机会留在国外发展。 “算一算时间，刚好就是沐晴刚开始被爆出黑料的时候。” 顾九离：“这么说，小美从一开始就计划着从陈骆明设计沐晴这件事情上谋一大笔钱，拿到国外去资助自己情郎发展了。” 一个艺人，最亲近的就是自己经纪人和助理。 而沐晴所在的鼎盛，从上到下都是心怀鬼胎。 一想到这里，顾九离又悔又难过。 季如尘看着她的沉默，伸手从后面将她揽在怀里，默默无声地陪着她。 陈骆明和小美订的时间是在一天后。 顾九离这段时间派人一直监视着小美，并没有在她身上发现沐晴的手机。 显然她是藏在了别的地方。 这天一大早，小美就借口要出去一趟。 顾九离让两个人随身保护着，背地却吩咐要是小美想甩开他们就给她机会。 果然，两个小时后，来人报告说小美在广厦门口跟丢了。 看着电脑里移动的小红点，顾九离：“辛苦了，先回去吧！” 然后她抱着电脑下楼，季如尘在楼下打游戏。 看见她下来，收了设备，走到她跟前扫了一眼屏幕，然后推开门，“走吧。” 两人驱车一路赶往小红点移动的方向。 看着小美停在了一处高档单身公寓小区里，顾九离眯眼思索了一下，然后追查了一下容铭在帝都的住处。 第669章 因为最重要的人 上面显示，这处果然是容铭的房子。 任谁都想不到，小美居然将这东西藏在了容铭的房子里。 等到了地方，顾九离和季如尘等在外面，看着小美出来后悄悄跟了上去。 直到跟她到了警察局门口附近，顾九离冷笑了一声，“这个女孩儿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将交易地点定在这里，这是摆明了一有不对就同归于尽啊！ 而且凭她做事的周密来看，顾九离不禁起思考她给自己安排的退路是什么了。 不一会儿，来了一辆很普通的大众，下来的人是一个男人，冲着小美说着什么。 顾九离见状，眸色微冷，“看来我们想将计就计找出安玲的计划要宣布失败了。” 他们从一开始跟着小美，即便看着她拿到东西也没有对她动手的原因就是想跟着她引出安玲。 一举拿下证据和人证，这是季如尘的计划。 但是现在看来...... 安玲压根就没出现，这是不可能了！ 季如尘摇头，“不一定。” 闻言，顾九离按捺下想要动手的心思，静静地继续往后看。 不知道对方跟小美说了什么，她先是神色很激动，最后安静下来蹙眉思考着什么，然后.....嗯？居然跟对方走了？ 顾九离睁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这就和那人走了？” 那她费尽心机将地点安排在这里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季如尘眼眸微深，思索片刻后驱车跟上。 “我觉得我可能猜到沐晴为什么会自杀了。” 顾九离脸色一沉，“为什么？” “因为最重要的人。” 有些人存活于世，自然有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或物。 而沐晴和小美属于同一类人。 她们有所求且执念深厚。 陈骆明卑鄙，显然是用同一种方法来逼迫的两人。 若是他猜的没错，沐晴的弱点是她母亲，而小美则是容铭！ 顾九离通透，季如尘这样一说她就明白了。 只是想明白之后，内心的愤怒更甚！ 一路跟着车行驶到三环外的一个偏僻公路上，看着前面有车等他们，车跟前站了一个女子。 顾九离眼睛一亮，“是安玲！” 等着小美下车，就在这一瞬间，顾九离脚下油门一踩，飞驰到安玲的车跟前。 跟着安玲的人见此，怒声道：“有人，快走。” 但是季如尘那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车门一开，他翻身下车，快步拦住想要离开的安玲和拉着小美的人。 对方车里还有好几个人，算上去接小美的，一共有八个人。 个个拿着家伙朝着季如尘逼近。 顾九离：“接着。” 季如尘随手接住，一根铁棍。 他默了片刻，“.......为什么车上会有这种东西？” 顾九离：“做律师容易得罪人，保命。” 话音刚落，顾九离拎着手里的棍子就开打了。 两人将手中的棒子甩的虎虎生威，动作干脆利落，看起来又赏心悦目又狠辣矫捷。 安玲见人将这两人拖住，连忙硬拽着小美往车上走。 小美看安玲撕破脸皮，心中本能抗拒跟她一起离开。 拼死抵抗。 第670章 拿到沐晴的手机 两个女人就开始在战斗圈外建起新的战斗圈。 顾九离本来想去帮小美的，但是看见她凶残地抓着安玲的头发，一脚踹在人家的胸上，丝毫不落下风。 顾九离：“.......” 她忘了，这个女孩儿不是吃素的！ 就在顾九离专心对付这八个人的时候，远处又来了俩辆车，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季如尘对顾九离说：“快走。” 顾九离也不废话，一棍子解决掉挡在她面前的人，然后就飞快地朝着安玲他们飞奔过去。 她一把将安玲和小美拎起，拉着她们就往自己车上跑去。 就在这时，她眼角扫到季如尘身后有个人举起棍子朝着他后脑勺砸去，顾九离心猛地提起，眸子骤缩，身体行动快于思维。 将安玲和小美往前一推，自己上前两步，将手里的棍子甩了出去，一下砸在那人头上。 但就是这一瞬间，安玲反身就往那边跑。 “二少夫人。” 是季驰！ 顾九离看到她身后的季驰和他带的人，当机立断冲上去想要抓回安玲。 刚迈出一步，她看见对面车里黑洞洞的枪管，厉声道：“小心。” 随即往后翻身一滚。 “砰”。 顾九离抬头，刚好看见安玲倒地，身下冉冉血流一大堆。 对方又朝着小美就是一枪，但幸好季驰飞快上前救下小美。 见没打中，他们也不恋战，调转车头就驱车离开了。 行动敏捷，训练有素。 季驰让人去追的时候，对方已经驶出去好远了。 顾九离飞快冲上去查看安玲的情况，季驰让人将这个八个人抓起来，小美则是被刚才那一枪吓得站都站不起来，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正中心口，一枪毙命！ 命人将安玲送到了警察局，季驰直接报警路上遇到枪击案。 那八个人是安玲自己接触的小混混，行事完全是由安玲主使的。 现在安玲一死，他们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 季如尘授意，将他们拘留在警察局。 然后他们带着小美回去了。 拿着沐晴的手机，顾九离眼底阴霾层层，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良久，她抬起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眸色沉沉。 然后打开沐晴的手机。 沐晴手机里有视频有录音。 顾九离按照日期，先打开了十二月一号的。 里面是一个昏暗的包间，坐着男男女女好几个人，桌子上堆放着各种违禁物品。 烟雾缭绕的包间一看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只能勉强看清楚里面有陈骆明入镜，其他人就看不清了。 但是淫词秽语从手机里传出来，听的顾九离怒火中烧。 十二月十号。 地点是一个房间，里面不堪入目，主角依旧是陈骆明，手段狠辣，血腥又肮脏。 听着里面的对话，顾九离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渣渣碎尸万段。 十二月二十号。 镜头扫过几个娱乐圈的大佬，然后定格在陈骆明身上，披着人皮的畜生端起一杯酒，极尽所能地羞辱着沐晴。 沐晴低低的啜泣声听得顾九离难受极了。 一月一号。 明显是偷拍。 第671章 谁都不能允许失败！ 视频里，陈骆明跟前坐着几个看不清相貌的男人，只听见陈骆明气愤地说：“现在上面还想要我们怎么样？我堂弟上次进去之后，鞍山疗养院已经被人注意到了，里面那个人要是不转移，迟早查到我们陈家头上。” 其中一个男人说：“自从死了一个柳天瑞之后，海城那边被紧盯着不放，要是这边再出什么问题，不是明摆着给人家送把柄吗？” 陈骆明不悦道：“照我说，直接杀了了事。这人已经疯了十多年了，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不行！”一声厉喝，那人不容置喙地说：“他知道的东西关乎帝都线路的生死，这东西要是落到了警方手里，我们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到时候要是老板怪罪下来，你们谁担得起？”其中另一人接话。 陈骆明被说哑口无言，只能一根一根的抽烟，显然是烦躁到了极点。 突然，身边传来一声厉声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镜头一抖，随即变黑了。 顾九离听出，声音是安玲的。 沉默着放出另外几段录音。 里面对话有安玲，有陈骆明，还有娱乐圈里面的几位大佬。 不多，但是足以举证他们人面兽心的本质，直接起诉了。 放下手机，顾九离沉默不语。 良久，她揉揉眉心对季如尘说：“我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这段视频中，海城，柳天瑞，鞍山疗养院全都牵涉其中。 就好像是一张网，莫名其妙地将所有事情都卷了起来。 季如尘：“即便复杂也是平生需要操心的。” 他并不希望顾九离操那么多心。 她心中自有一套对错理论，查到任何事情都想按照自己所认定的那样来，就好像无论经历过什么，这个世道依旧磨不平她的菱角，掩不住她的锋芒。 这样的她固然令人移不开眼，但更让人心疼。 就好比这次。 从沐晴出事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休息好，精神紧绷着。 上次看她靠在沙发上，眼底尽是青灰，季如尘心疼地真想直接让人去解决了陈骆明算了。 不过还是按下了这种念头。 因为她是律师，遵从法理正义，崇信天理照章。 顾九离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是啊！这种事情还是留给平生操心算了。” 晃晃手里的手机，顾九离说：“等我将陈骆明弄进去之后，我就将这个交给平生，倒时候该抓的抓，该关的关，一个都跑不掉。” 吕婉蓉状告鼎盛的陈骆明谋害她的女儿。 一纸状子递上去，社会哗然。 顾九离让人将吕婉蓉保护起来，自己索性直接住在了事务所。 一张行军床摆在办公室里，满地的资料和书籍。 慕瑾他们几个也跟顾九离一起待在事务所里，帮忙的查找资料，分析案件，梳理案件，模拟可能出现的场景。 在开庭前一夜，六人还在为这个案子做最后的准备。 这次，是真的抱着必胜的信念上庭的。 因为他们谁都不能允许失败！ 毕竟沐晴的污名靠他们洗刷，公道等着他们去讨回，一个母亲最后的希冀也压在他们身上。 容不得他们有半点差错。 第672章 证据被销毁 凌知夏打着哈欠从洗手间出来，手放下就看到静默地站在窗户前的老大，迷糊地上去问道：“老大，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低头瞥了一眼慕瑾没有关掉的手机界面，她含着呷促的笑意问：“哎呦！这是大半夜犯桃花啊？” 本来就是一句无意的调侃，没想到像是刺激了慕瑾的神经似的，他连忙按灭手机，然后冲凌知夏摇摇头，转身就走掉了。 凌知夏看着慕瑾的背影，疑惑地嘀咕了句，“这是怎么了？”随即像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眼睛“蹭”亮，嘿嘿笑道：“该不会真的是被我猜中了吧？” 次日开庭，媒体记者来了一大批。 毕竟这是已逝者沐晴的官司，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吸引别人眼球，制造话题，更何况还牵扯到了沐晴的东家，鼎盛娱乐的小陈总。 豪门明星，娱乐圈黑幕，这简直就是扔了一个原子弹在社会上，瞬间都能炸出一大片瓜来。 顾九离在上法庭之前遇到陈骆明，看着对方嚣张的模样，她只想锤爆这牲口的狗头。 陈骆明轻笑着走进顾九离，“二少夫人，是吧？”随即他上下打量了顾九离好几眼，然后疑惑不解地问道：“其实我非常疑惑为什么你老是要跟我们陈家过不去呢？” 顾九离将手上的资料一合，目光清冷地看向他，“其实我也很疑惑为什么你们陈家老是做坏事犯在我手上呢？积点德不好吗？” 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眼看着硝烟弥漫，陈骆明忽然笑了，像是条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蛇，笑的顾九离后脊背发凉。 “你难道就没有疑惑过为什么这次你能平安等到法院吗？” 顾九离眼睛微眯，“你什么意思？” 陈骆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什么意思？或许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就在一堆人的簇拥下施施然地进去了。 因为陈骆明的这句话，顾九离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然而，在法庭上，这个预感成真了。 当顾九离向法官叙述完陈骆明的罪状后，出示视频录音等有效证据的时候....... 沐晴的手机完全打不开了！ 辩方律师：“怎么？顾律现在是没有证据？还是说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对我当事人的污蔑？” 兜头凉水浇下，顾九离只觉得一颗心霎时坠入深渊寒潭。 顾不上对方的质问，顾九离对法官说：“法官大人，鉴于我方证据出现问题，我现在要求休庭十分钟。” 法庭外。 顾九离检查完手机之后心凉了一半，将手机插进电脑也导不出里面的文件，整个手机已经被人毁坏的彻底，完全成报废品了。 她捏着手机的指尖发白，骨节处泛着青色，眼底深沉如同永夜般漆黑。 吕婉蓉看着这样的顾九离，颤颤巍巍地问她，“顾律，没办法了吗？” 看着吕婉蓉眼中摇摇欲坠的星火，顾九离艰难地动了一下喉咙，最后挤出一句“对不起。” 手机里面的东西仅此一份。 因为当初担心这东西流露出去对沐晴的名声不好，再加上....... 她太过自负了！ 第673章 慕瑾的背叛 以为手机到她手里就万无一失。 所以连备份都没有。 但没想到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吕婉蓉眼中光亮一下被扑灭，苍老粗糙的纹理中泪水蜿蜒而下，像是濒临绝望的朝圣者被人抹掉信仰般，绝望地哭出了声。 顾九离的心像是被人攥住似的，窒闷般的痛楚席卷而来。 安玲死了，小美从头到尾和陈骆明只有那一通交易电话的交际，还没有提到任何有实际意义的东西，根本就不能做证。 这场官司，顾九离输的一塌糊涂！ 陈骆明本来要当庭控告顾九离污蔑罪，但季家一个电话打到陈老爷子哪里，用一个人情换回上诉。 最后法院要求顾九离当众给陈骆明道歉，澄清事实真相，并且赔偿陈骆明的所有损失。 公众舆论的压力暂且不说，顾九离现在连去见吕婉蓉都不敢。 最后她只能拜托季驰先将吕婉蓉送回去。 顾九离脸色冷若冰霜，声音坚定又执着：“帮我告诉她，我一定会给小晴讨回公道，将陈骆明绳之以法，请她相信我！” 送吕婉蓉回去之后，顾九离站在公众下面给陈骆明道了歉。 但是嘴上说着道歉，神色却没有半分愧疚，更多的是如千年积雪般化不开的寒意。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我们捍卫正义，就要坚信它有时候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让网上许多吃瓜群众都在说她是故意制造嘘头，哗众取宠。 现在网上对顾九离是一片骂声。 因为先前几个案子积累的好名声一朝跌落。 但是顾九离一点儿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们之中究竟谁是背叛者！ 从拿到证据到现在，沐晴的手机她基本上是片刻不离身。 后来她直接住在事务所里，能接触到手机的人就他们几个，所以背叛者就是事务所中的某一个！ 法庭外面，顾九离含着满腔的怒火和寒意死死地扫过面前的几个人。 “老大呢？”顾九离问。 几人对望一下，纷纷面露惊色，“是啊，老大呢？”“刚才不是还在这里的吗？” 顾九离掏出手机给慕瑾打电话。 电话响了，但那边没人接。 就在这个时候，凌知夏想到了昨晚慕瑾的古怪，心猛地一沉，死死地抿着唇。 该不会....... 真的是老大吧？ 顾九离不停地给慕瑾打电话，有种他不接就打爆的执着。 良久，那边接通了。 呼呼的风声透过手机传到顾九离的耳中，吹得她的心也是如坠寒潭。 两人在电话里彼此沉默许久，最后只听见顾九离咬着牙问：“是不是你？” 慕瑾：“对不起。” 依旧是一听就让人心疼的嗓音，只是再不复以往的温柔，落在顾九离的耳朵里，像是刀子在刮耳膜似的，痛的她鼻头发酸，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顾九离眼眸充血，怒声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最亲近的朋友背叛的愤怒和心寒如同潮水一般将顾九离淹没，她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拼命地睁大眼睛抑制住泪水不想让它跑出来。 第674章 官司输了 但是当人难过到极致的时候，生理性和心理性反应是控制不住的。 泪水糊了她一脸。 慕瑾挂了电话，随即顾九离的手机上进来一条短信。 “我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地接近你的，抱歉，我骗了你。” 这条短信过后，慕瑾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天桥下温暖如春风的男子微微一笑就是满目暖阳，“我叫慕瑾，是名律师。” 那个心细如发，体贴入微的人递过来的便利贴，“当你坦然面对这个称呼的时候，就是你真正开心快乐的时候。” 事务所刚开始起步的时候，这人默默地承担起老妈子的工作，将难伺候的玉唯岚，挑剔的她，懒骨的王一凡，傲娇的的封左，傻白甜的凌知夏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专业知识绝对过硬，案件分析理解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良师益友莫过于此。 他身世悲惨，面对慕家却能保持一颗柔软又冷硬的心，从不过分地悲天悯人，也不冷血无情，完美的就像是一个智者。 这样的人，顾九离一直以为她能放心地将后背交给他。 可是....... 他却给了自己重重一击！ 到头来，就这么直白地告诉自己，什么都是假的！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凌知夏犹豫地想要拉拉顾九离，但还没靠近，顾九离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笔直纤细，带着宁折不弯的倔强，又带着风一吹就折断的脆弱。 王一凡：“真的是老大做的吗？” 玉唯岚：“我也想知道。” 封左拧着眉，神色沉重，凌知夏留着眼泪摇头，“我不相信老大会是这样的人。” 那是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并肩作战的老大啊！ 不是他说以后要帮苦难的人发声，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吗？ 不是他说这才是一名真正的律师吗？ 可为什么现在会成这样？ 沐晴那么可爱，吕阿姨那么可怜，她们的真相就不是真相，她们的可怜就不是可怜了吗？ 季如尘今天公司有个重要决策走不开，事情刚谈完他就听见季驰给他打电话说是顾九离手里的证据出了问题，现在她也有可能惹上官司。 他连忙驱车往法院赶，路上顺便给陈家老爷子打了电话。 卖了一个人情，才没让陈骆明告顾九离。 看着直播上面造人困围的顾九离，红着眼睛，寒着脸给陈骆明道歉。 季如尘心疼的不能自已。 见弹幕评论上全是骂声一片，他直接关了直播，给尤南绝打电话。 “马上将有关她的信息全部撤下来。” 尤南绝也关注着今天官司的进展，看着稳赢的局面搞成这个样子，他也愤怒。 “放心。只是......这能将到手的证据给的弄掉，肯定是出内鬼了，弟妹对待朋友太赤诚，你好好安慰一下吧！” 顾九离对于沐晴的事情有多执着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没将陈骆明弄进去不说，她自己还被逼着当众给陈骆明道歉。 最严重的是，这居然是被自己人给背叛了！ 以顾九离心性，现在心里有多难过简直可想而知！ 第675章 我现在很失败 尤南绝能想到的季如尘自然也想到了。 他一路飞速往法院赶。 刚走到路口就看见她小小一只蹲在路边，抱着膝盖蜷缩起来，身子微微颤抖着，显然正在哭。 心里眼里像是被扎进一根针，刺的季如尘细细地抽痛。 他下车，快步走向她，蹲下身子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 感受到熟悉的怀抱，顾九离伸手抱住季如尘放声大哭，满心满腹的委屈化成泪水倾泻而出。 “是.......是慕瑾，是......他弄坏了证据，为......为什么会这样？他说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我......好难过，我真心将他当朋友的！” 温热的触感在肩膀处蔓延开来，顾九离的眼泪像是滴在他心上似的，痛的他忍不住将她抱的更紧。 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之中，为她挡去这世间所有的伤害。 外面天冷，怕她蹲在这里久了冻感冒，季如尘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回去的路上顾九离沉默着不说话，但是眼里悲伤和难过掩都掩不住。 像顾九离这样的人，最难接受的就是朋友的背叛。 更何况还是她视为良师益友的慕瑾？ 恒大名都。 刚一出电梯，温如是他们就蜂拥而上。 一把将顾九离拉出去，看着她哭的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的。 温如是恨恨地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不就是输了一场官司，给一个人渣道了歉，最后还被人捅了一刀嘛！你说你至于这么玻璃心吗？为了一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哭成这样，丢人！” 顾九离忙得这个案子他们当然知道。 大家都是人精，事情现在发展成这样，说好的稳赢，到最后却连证据都拿不出来。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凌俊彦：“是谁干的？” 顾九离抿了抿唇，道：“......慕瑾。” 莱克冷哼一声：“早知道当初你问我借秘密武器的时候我就说不借了，一把火烧死他也就没有现在这破事了。” 凌俊彦震惊：“居然是慕瑾！” 他是吕婉蓉的主治医生，事务所里的人因为沐晴的关系也经常来医院探望吕婉蓉。 其中他接触的最多的就是慕瑾。 明明温文尔雅，笑起来暖如春风的一个人，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季如尘将顾九离揽在怀里，对着他们道：“我带她回去休息。” 这冷冽的气场吓得几人连忙让开道。 回到家之后，季如尘将顾九离带到洗手间。 用热水给她擦了一把脸之后，去厨房将鸡蛋煮上。 煮好之后他用毛巾包着鸡蛋给她敷眼睛，“现在不消肿，明天会影响你的美貌的。” 顾九离任由季如尘在她脸上动作，闷闷出声：“我觉得我现在很失败。” “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没有为沐晴讨回公道，没有识破人心。” 拿下毛巾，季如尘俯身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 “不，你已经很厉害了。” “是吗？那为什么我还将事情搞砸成这个样子？” 季如尘：“人心叵测，你我都不是神，不能事事都顺心如意。” 第676章 理清蛛丝马迹 好不容易将顾九离哄睡着之后，季如尘来到书房，打电话给季驰，“过来。” 季驰刚将吕婉蓉安置好就接到了季如尘的消息，连忙赶了过来。 书房内。 季驰：“二少爷。” 季如尘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等季驰坐下之后，抬眼正对上季如尘的神色，心里“咯噔”一声，只觉一股凉气蹿上头皮，后脊背都是寒意森森的。 二少爷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危险嗜血啊！ “六年前你查慕瑾是什么情况？” 季驰认真回想了一下，然后将当初给顾九离说的又给季如尘说了一遍。 叙述完毕，书房内只有季如尘屈起食指轻敲桌面“哒哒”声。 季驰知道这是季如尘一贯深入思考的小动作。 片刻后，声音骤停，季如尘问：“你查的裴家夫妇呢？” 季驰：“裴家夫妇于三年前在兰城车祸死亡，是意外死亡。” 季如尘：“你查到的时候裴家夫妇状况如何？” 季驰：“据我们派去的人回来说，裴家夫妇是六年前搬到兰城的，但是刚去就遇上抢劫，之后一直不顺，穷困潦倒地过了三年后出意外死了。” 六年前？抢劫？穷困潦倒？ 季如尘眸底微闪，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林默言，“韦家这几年事事不顺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默言没想到自己boss居然关心起这种事情来，不过幸好作为季如尘的特助就该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 在自己庞大的信息库中搜索了一下，林默言回道：“是从六年前的一个策划案开始。” 也是六年前！ 季如尘：“去查，查韦家这几年来对手的情况，我要详细的资料。” 虽然不知道总裁想干什么，但是听着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小事，林默言赶紧应下。 季驰打小就被季家培养，心思聪慧通透，所以季如旭才将他放在季如尘，留给宝贝弟弟做帮手。 见季如尘这样，他询问道：“二少爷以为慕瑾从六年前就已经布局报复了？” 季如尘：“过度的巧合就是人为。”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慕睿渊的情妇现在在哪？” 季驰：“当初慕家怕丢人，就将她连着那个孩子一起送离了帝都，不知道人送到哪里去了。” 季如尘：“查一下，顺便派人去给那个孩子再做一次鉴定。” 抽丝剥茧。 只要能给季如尘一个头，他就能将所有的事情都给你串起来理清楚。 韦家，裴家都是慕瑾的仇人，那慕家自然也不可能被排除在外。 当初这件事情他没有插手，任由着她去折腾的，所以也不清楚她当时办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些明显迹象。 倏然，季如尘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季驰：“二少爷还有问题？” 看着桌边某人的照片，季如尘揉揉眉心，“她太重情义了，容易被糊住脑子。” 纵然有这么多明显的线索摆在她面前又如何？ 她聪慧无双又极其擅长刑侦分析，但做好这一切的前提得是和她没有关系才行。 就像慕瑾这件事。 明明有问题，但是她却视而不见。 无非就是因为相信慕瑾罢了！ 第677章 你这是给我搬家吗？ 想起顾九离的行事作风，季驰笑道：“二少夫人重情义是好事，不是还有二少爷在旁边看着嘛！” 季如尘深以为然，“看来以后还是得多看着她点儿。” 等季驰离开之后，季如尘给林平生打电话。 慕瑾做这件事情看似在帮陈骆明，但是以他和他相交不多的情况来看，慕瑾不像是会和陈骆明一伙儿的人。 更何况，慕瑾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复仇去的。 以陈家的能力不可能帮慕瑾布这么大的局。 那这就说明慕瑾背后还有一个更大势力的人。 而这人还和陈家有关！ 做一个大胆的假设，要是慕瑾真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势力的人，那么这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份视频中所提到的“老板”。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应该和林平生商量一下。 他无意参与警方的行动，但是要是动了他心尖上的人，他不介意帮忙斩草除根！ 电话接通，“哗啦啦”翻动纸张的声音，电话声响，还有人步履匆匆的脚步声，又忙又乱。 “喂？阿尘？.....”“林队，你看下这个。”“林队，外面有人找。” 季如尘还没有说话就被那边找林平生的人给截下话头。 “算了，你先忙，等你忙完再说。” 他突然想起来，平生前段时间好像提起他要参与什么联合行动。 具体行动是高级保密，他也无意探听。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一场大行动。 “行，那我先挂了。” 林平生挂完电话问喊他的人，“谁找我？不能直接进来说吗？没看我现在忙得连口水都喝不上吗？” 见林平生发火，那人也丝毫不畏惧生气，笑嘻嘻地往后跳一步，“明星嫂子啊！” 刑侦队的人都是林平生手下过命的兄弟，彼此之间相处也很随意。 他们从来没有将林平生当做林家少爷，林平生也没有将他们当做平民百姓。 所以开起玩笑来没有一点顾忌。 林平生面色一僵，凉凉地看了一眼那个还在笑嘻嘻的青年，“我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去扫过厕所了？” 记忆中的臭味涌上心头，青年脸色大变，忙不迭地溜了，“老大，我资料还没整理完。” 林平生走出去，一眼就看见门外站着的孙柔儿。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这阵子忙吗？” 孙柔儿手里还提着一大堆东西，见到他眉眼弯弯，“我知道啊！但是我听说你们刑侦忙起来就顾不上自己身体，所以我买了点儿东西送过来。” 目光扫见她脚下一大包。 林平生失笑：“你这是给我搬家吗？” 孙柔儿羞涩地抿嘴道：“不光是给你的，还有你朋友的。” 林平生上前抱住她，带着些许愧疚地说：“抱歉，因为有行动，所以我们这里暂时不方便外人进出，东西给我，你先回去吧。” 孙柔儿笑笑：“这有什么值得抱歉的？我也就是来看看你，见你都好我就放心了。” 时间紧迫，林平生跟孙柔儿说了几句话之后，弯腰提起东西就准备分别了。 第678章 请叫我孙柔儿 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嘭”的一声，他转头看去...... 只见孙柔儿的膝盖磕在了消防门上。 因为是女明星，所以大冬天地也没有穿太厚，薄薄的一条打底裤。 光听这声响就知道她磕的有多严重，还别说她现在脸色苍白，捂着腿弯下腰。 将东西一丢，林平生赶紧冲过去将她抱起来往自己的休息室冲。 孙柔儿搂着他的颈脖，拒绝道：“不要。” 林平生低头看她，她微红着脸，小声道：“你们现在不是不让外人进去吗？我不想连累你被人说。” “都是自己人，你也是。”林平生难得说了一句情话，还不等孙柔儿咂过味儿来，他又板着脸教训道：“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 孙柔儿：“......我就是想多看你两眼，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 一人是明星，一人是刑警。 都是忙起来不是今夕何夕的人，细细一数，还真的好久都没有见过了。 林平生心里又是柔软又是愧疚，低头吻吻她的发顶，“抱歉，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我就有时间陪你了。” 孙柔儿闻言，微微闭了闭眼，没有接话。 让一个人去拿门口的东西，一个人去拿医药箱，为了避嫌，林平生直接将孙柔儿安排在了自己的休息间。 看着她腿上一大片淤青，林平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她抹着药水。 等抹完之后，林平生道：“在这儿待一会儿，等药水干了就送你回去。” 刚好这时候外面又有人在叫林平生，孙柔儿轻轻推了推他，“有人叫你，你先去忙吧。” 外面事情也紧急，林平生不好一直守着孙柔儿，就叮嘱了她一声“不要随便乱跑”匆匆出去了。 女洗手间里。 “呕”“呕”，扶着马桶，赵书瑶吐得昏天黑地的。 边吐她边在心里诅咒尤南绝，恨不得现在就操起四十米的长刀去砍那丫的。 她本来已经决定好要去将孩子打掉了，但谁让上面通知要他们帮忙协助海城的案子？ 这是大案子，再加上她对海城熟悉，所以林队特意关照要她不要掉链子。 现在可好了！ 揣着肚子里的肉球，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只是这不愧是尤南绝的种，折腾起人来跟他老爸一个样儿，一天连吐八回，要不是刑侦这片儿女的少，她八成就瞒不住了。 “你是不是怀孕了？” “！！！”赵书瑶吓得头皮都麻了，连忙按了冲马桶的键，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走了出去。 无论是谁，一定要稳住。 她打开门，一愣。 “孙新柔？” 这不是警察局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孙柔儿强调：“请叫我孙柔儿。” 赵书瑶也不是天生的杠精，这种小事儿也就随她了。 从善如流地又问了一次，“孙柔儿，你怎么在这里？” 孙柔儿从包里掏出一包湿纸巾递给她，“我来看望你们林队。” 呦呵！ 感情是来秀恩爱的啊！ 她接过湿纸巾，撕开擦嘴，“哦！” 孙柔儿盯着她的肚子，脸色古怪，问：“你是怀孕了吗？” 第679章 我一定还她公道 赵书瑶：“......呵呵！呵呵！我一个单身狗怎么怀孕？圣母玛利亚吗？” 看着赵书瑶心虚的表情，孙柔儿也不戳破，而是劝道：“你身体不舒服，还是不要参与这次行动的好。” 听出是关心她，赵书瑶从比电线杆子还粗的神经中总算挤出点老同学情谊，笑着道：“谢谢关心啊！只不过我这是小事，不妨碍什么。” 本以为这样说孙柔儿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她们的交情也就仅限于此了。 但没想到孙柔儿固执道：“不要参加这次行动，会有危险的。” 赵书瑶：“你怎么知道会有危险？” 孙柔儿脸色一顿，抿抿唇道：“看你们阵势这么大，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行动，猜的。” “哦！”赵书瑶对着镜子理理头发，“做这一行，哪能没个危险啊！没事儿。” 看着赵书瑶没心没肺的样子，孙柔儿看着她肚子眸色深深。 “对了.......”赵书瑶像是想起问什么似的转过头了，孙柔儿瞬间心一提。 只听赵书瑶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啊？因为老同学吗？”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跟顾九离待久了，嘴上跑火车的话信口就来。 哪知孙柔儿居然还认认真真地回答了她。 “要是老同学，我可能会巴不得他们死！” 这语气......这神情........ 哎呦卧槽！ 赵书瑶后脊背一凉。 但下一秒孙柔儿又恢复成温温柔柔的样子，对着她说：“那是因为当年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嘲笑欺负过我的人。” 当年？ 赵书瑶尴尬地挠挠头，“也不是，就那个时候是小九让我不要欺负你的，说你不容易。” 闻言，孙柔儿在那么一瞬间脸色变得极其阴沉和可怕，她喃喃道：“可是我的人生全都因为她给毁了。” “啊？你说什么？” 孙柔儿抬起头来，“没什么，既然你不听我的，那就好好保重吧。” 说完就抬步就出去了。 “柔儿，这不能乱跑的，想用洗手间我休息室里面有啊！”洗手间外前来寻找孙柔儿的林平生道。 “毕竟是你的休息室，还是不方便，你放心，我没乱跑。”孙柔儿语气轻柔道。 “也不是这个意思，就.......” 听着两人声音渐渐远去，赵书瑶拧着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这个孙柔儿怎么古古怪怪的？” 真的好像精神分裂患者啊！ ...... 虽然很难面对，但顾九离醒来之后该她处理的事情她坚决不会逃脱。 次日清晨，她就前往医院去看望吕婉蓉了。 季如尘不放心，非得跟她一起。 “阿姨，这是我早上起来给你熬的粥。”顾九离将手里的饭盒摆在吕婉蓉病床上支起的小桌子上。 吕婉蓉一夜没睡，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憔悴和沧桑，眼睛转也不转盯着那个印有小太阳的杯子。 顾九离说话她也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神志恍惚。 见吕婉蓉没有反应，顾九离眼帘微垂，轻声道：“阿姨，你别这样熬坏了身体。小晴的案子还没有终结，我一定会帮她洗清污名，还她公道的。” 第680章 吕婉蓉回老家 吕婉蓉终于给了反应，她愣愣地转过来看着顾九离，声音嘶哑又低沉地问：“是谁弄坏了小晴的手机？” 顾九离心口一窒，看着吕婉蓉黑沉沉的眼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艰难地吐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慕瑾。” 正如她一开始所说的那样，吕婉蓉有权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 听到顾九离说出的这个名字，吕婉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里面盛满深切的悲伤，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居......居然是慕律师。”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 自从沐晴结识了事务所里的人之后，就经常做些小点心零食之类的送过去。 一来二去，大家也就成了朋友。 知道沐晴的母亲住院，事务所里的人隔三差五的就过来探望一番。 陪吕婉蓉聊聊天，解解闷。 其中吕婉蓉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个不会说话但长相漂亮的温柔男子。 他虽然不能陪她聊天，但是他每次来的时候，要么带着一本书，要么带上一盘棋，要么带着相机给她在楼下花园照相。 温柔体贴地让路过的人还以为这是她亲生儿子呢！ 她也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甚至还想过，等自己病好了，小晴安稳下来，撮合他和小晴在一起。 但没想到....... 到最后居然是他将最后一点儿希望掐灭！ 顾九离沉默，这个问题她没办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答案。 怕吕婉蓉多想，所以顾九离一再向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帮沐晴讨回公道。 从医院看望吕婉蓉回来的第二天，吕婉蓉给她来了电话。 “小顾，阿姨想请你帮我个忙。” “阿姨你说，什么忙都行。” 那边吕婉蓉的声音里带了点儿哭腔，颤着嗓子说：“阿姨想请你帮我把那个小公寓给卖了。” 顾九离不解，“为什么？” 那可以说是小晴最后留给她的念想和安慰。 以吕婉蓉的性子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决定。 吕婉蓉：“那里是她收拾出来的家，但我可能这辈子都用不上了。” 她失去了女儿，也就失去了家。 顾九离听的难受，想劝她再想想的心思也跟着歇了。 “行，我马上联系人。” “对了，我还有件事。”吕婉蓉顿了一下，然后道：“我想出院一段时间。” 本来吕婉蓉的手术非常成功，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康复出院了。 但是沐晴出了事，一时间刺激的吕婉蓉身体非常虚弱，顾九离不放心，拜托凌俊彦一直帮忙看着。 “阿姨，你身体还非常虚弱，现在不适合出院，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大可以让我帮你去办。” “谢谢你了小顾，但是我想亲自送小晴回老家，顺便去老家的寺庙给她请一个永生牌。” 这种事情旁人确实帮不上忙。 顾九离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道：“这样，阿姨，你先让我给凌俊彦打电话问问你现在的情况。” 吕婉蓉对于顾九离这话没有异议，笑了笑然后真心实意道：“小顾，谢谢你。” 第681章 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谢谢你让我看见一颗真诚无畏的赤子之心。 谢谢你还让我感受到了这个世间最后一点儿温情。 顾九离最后打电话咨询了一下凌俊彦。 凌俊彦告诉她，吕婉蓉现在的身体远行没问题，她这才放下心。 联系人帮忙卖了房子，给她订了回老家的票，然后将她送到了火车站。 火车即将开动，顾九离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吕婉蓉，然后叮嘱道：“阿姨，等你忙完那边的事情一定要尽快回来，小晴的案子我一定会再次上诉的。” 吕婉蓉红着眼睛说了声“好”，转身往前走了两步，随即又猛地回过身来抱住顾九离。 哑着声音道：“上次你说小晴的事情你也有责任，阿姨不认同你这句话。好人做好事不应该被埋怨惩罚的，阿姨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是个好孩子，阿姨和小晴都很高兴认识你。” 吕婉蓉走了，带着小晴送给她的那个杯子一起回了老家。 接下来的日子，顾九离重整旗鼓，一门心思都用在追查陈骆明的身上。 但是现在安玲已死，最直接的证据被销毁，经过上次被告之后，陈骆明完全抹除了所有痕迹。 顾九离想查点他的边角料，都只能查出他为人乐善好施，清清白白的就像是莱克喜欢吃的那盘小葱拌豆腐。 当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顾九离膈应的差点将鼠标给摔了。 季如尘端上来一盘切好的水果，见她那么暴躁，安抚道：“这件事情急不来，要是他真的背靠大树，这种洗白对他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顾九离叉了一瓣哈密瓜塞嘴里，“能洗白成这样，他也不怕半夜走路撞鬼。” 季如尘温柔地看着她没说话。 总算是将她哄的开心了点。 前段时间整个人都跟魔怔了似的，成天板着一张脸，眼底尽是化不开的积雪。 尤南绝过来看她的时候，都快吓哭了。 连口水都没喝就直接放下东西跑了。 顾九离吃了几口突然道：“对了，你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那个人代指慕瑾。 季如尘：“已经证实确实有人针对裴家夫妇和韦家，但具体是不是他目前还没有消息。” 顾九离皱眉：“以季家的能力都没有查出来？那他背后的势力得是多不一般啊！” 可笑她那段日子还跟个傻子似的忙前忙后为他讨回公道。 那人肯定在背后笑她呢吧？！ 顾九离恨恨地一咬——牙签断了。 她气闷地扔掉牙签，直接上手抓着塞嘴里。 季如尘：“.......脏。” 顾九离一眼斜过来，季如尘默默地抽出纸拉过她的手给她擦干净。 “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擦完后他下楼给她重新拿了双筷子。 顾九离：“......” 伸手夹起橘子喂给他，顾九离惊奇地发现，“哎！你拿筷子的长度正好哎！不用我起身，也不用你弯腰，天才啊！” 顾九离坐在电脑桌后的椅子上，季如尘站靠在电脑桌旁。 这种角度的确正好。 “那你查到小文母子在哪里了吗？” 季如尘：“只知道他们被人送出国了，现在在哪还不知道。” 第682章 是埋伏，撤！ 送出国？ “看来那个嫣儿十有八九就是他安排到慕睿渊身边的了，由此可推出，小文当初的血检报告可能也被人动了手脚。” 季如尘不说话。 当顾九离不被情义蒙住眼睛的时候，她还是很聪明的。 “对了，你会告诉慕家吗？” “小文是慕睿渊的亲生孩子？” “嗯。” 季如尘一眼望进顾九离的眼底，“那你希望我告诉他们吗？” 顾九离抿抿唇，认真地看着他摇头，“不希望。” 纵然慕瑾背后做了那么多看起来很卑鄙的事情，但他终归是为了报仇。 慕家老两口势力眼，慕睿渊花心懦弱，韦家心狠手辣，他们每一个人虽然都不是杀害施语嫣的人，但他们确实造就施语嫣和慕瑾悲惨人手的刽子手。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季如尘揉揉她的发顶，“那就不告诉。” 进入腊月十五之后，年关繁忙的脚步总算是走到尾声。 尽管沐晴的案子让顾九离始终记挂在心头，但目前毫无进展她也不能时时刻刻追着不放。 不说她自己心态受不了，就连季如尘也不允许。 有时候做人不得不相信“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 季如尘闲下来之后，就天天陪着顾九离，无论查案子还是打游戏，他都是彻底贯彻着z国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标准。 腊月十七，晚上十二点，海城。 化工厂远处的小路里停放着两辆房车，里面布满了各种检测，监控和联络仪器。 里面坐着两个便衣警察时刻监控汇报着情况。 “林队，左边小门检测到有人出现。” “头儿，前门也有人。” 林平生握着手里的枪，侧后对他队里的唯一一个女同胞赵书瑶说：“时刻紧跟在我身后。” 赵书瑶点点头。 几小队人马分头行动，林平生这一队先行潜入进化工厂里面，透过窗户，赵书瑶往里面瞄了一眼。 她蹙眉微楞，然后又往里面看了几眼，喃喃道：“不对啊！” 林平生正缩在铁桶后面观测里面的情况，听赵书瑶这么说，他低声问：“你说什么？” 赵书瑶：“老大，里面那个人好像不是罗世昌。” 罗世昌。 他们本次行动的主要目标。 赵书瑶奉命在海城监控柳天瑞的时候看到过几次罗世昌，所以对于罗世昌比只看过照片的林平生熟悉。 林平生脸色骤沉，“你确定？” 赵书瑶点头，“确定。” 里面既然不是罗世昌....... “监控室，通知所有人，计划有变，立即撤退！”林平生猛然意识到这是个圈套，连忙联系其他队员让撤退。 但已经晚了。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砰砰砰”的枪响声。 眨眼间，里面的人也飞速地拿起武器朝着他们射击，林平生一边寻找躲避点，一边冲着耳麦大喊道：“是埋伏，撤！”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枪声，跑步声，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一瞬间化工厂亮如白昼。 化工厂里面储存着大量的化学原料，被明火一点，连着炸成一片。 第683章 小爷帮你报仇 看着周围并肩作战的伙伴一个个倒下，林平生双眼通红，他拼了命地将后面追上来的人拦住，对自己的队员吼道：“你们先撤！快走！” 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矫情，赵书瑶和另外几个队员咬着牙往外冲。 就在这时，林平生目光瞥见有一个人对着赵书瑶，他想也没想直接往上一扑，将赵书瑶护在怀里。 剧痛传来，他闷哼一声。 不等赵书瑶说话，他一把将赵书瑶拉起来往前一推，“快走！” 刺眼的火光中，赵书瑶边跑边往后瞥了一眼，只见那个一向清隽优雅的贵公子此时满身血污，唯有一双浩瀚如星穹般的眸子里染着比烈火还璀璨的光芒。 林平生腰部中枪，看着自己队员跑出去之后，他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泄光似的瘫坐在地上。 听着后面渐渐靠近的动静，林平生的目光放在离他不远处的油桶处，“妈的！要死老子也要拉几个陪葬。” 眼中闪动着狠厉和决绝。 就在林平生计算着距离和时间，慢慢地举起枪的时候，“砰砰”两声巨响擦过他耳边朝着后方射过去。 满目烈火中，他看见了一抹明黄，紧接着就是浅灰色的眸子，里面翻涌着让他不敢直视的情绪。 莱克一手扛着武器，几个大步朝着林平生跨过来，目光扫见他腰侧深红的血迹，脸色顿时阴骘暗沉。 “等着，小爷帮你报仇！” 三两下解决了身后的喽啰，莱克弯腰将林平生抱起来。 羞耻的公主抱让林平生用着仅剩的力气拼命挣扎，“放我下来。” 莱克拍了他一巴掌，“别动，想我们都死在这儿啊？” 这一巴掌，林平生先是全身霎时僵硬如石头，紧接着脸上爆红，眉眼间闪动着要吃人的怒火，死死地盯着莱克。 他....... 他居然.......拍......拍他那儿....... 林平生此时此刻非常后悔，为什么刚才不直接死在那里？ 好歹还是壮烈牺牲，英勇殉职！ 林平生思绪翻飞，但是莱克脚步却飞快，现在化工场成为一片火海，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性。 他得赶紧带着林平生出去。 一路飞快疾步，就在刚躲过一处火舌的时候，林平生睁目欲裂，“小心。” 一个烧断的房梁直直地冲着他们砸过来。 林平生本能地想要起身推着莱克闪开，但他忘了自己腰部受伤，根本使不上力。 结果自己突然一动，莱克的本能反应全放在他身上，自己抱着他往前一扑。 房梁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莱克身上。 世界虚化的寂静中，眼前是他青筋暴起的脸庞，耳边是皮肉烧焦的滋滋声以及他的闷哼声。 而他毫发无损！ 在这生死一刻，这个人将生的希望全给了他！ 黑暗来袭之前，林平生的脑海中唯一闪过的念头就是这个。 顾九离最近迷上吃草莓，但是超市的草莓都不怎么新鲜，季如尘打听到郊外有人种植大棚草莓，一大早就带着顾九离去郊外摘草莓了。 还没有进帝都，温如是那边电话就进来了。 “小九，你现在在哪？” 温如是的嗓音里含着浓浓的哭腔，惶恐焦急的情绪从电话那边传到顾九离的耳中，刺的顾九离心里猛地一沉。 第684章 莱克命悬一线 温女王哭了？ 在顾九离记忆中，温如是虽然弱不禁风，但却刚毅坚强，从来不曾轻易掉眼泪。 上次掉眼泪，还是她放纵自我，被温女王从找死路上拽下来的时候，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抱着她哭了。 那这次....... 顾九离握着手机的手有点抖，“怎......怎么了？” 温如是哭出声来，“莱克在海城命悬一线。” 顾九离强忍着惊慌失措的恐惧，边催促着季如尘调头去海城，边问温如是：“阿彦呢？他现在在哪？” “阿彦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现在估计已经在海城了，我也正往那边赶。” 听见凌俊彦已经赶过去了，顾九离强自安慰道：“相信阿彦！我们应该相信阿彦，不会有事的！” 温如是含着哭腔应和道：“那家伙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九离：“莱克怎么会在海城出事？难道是他有仇家找到z国来了？” 提起这个，温如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能是因为什么？为了爱情舍生忘死呗！我都不知道，原来这货内心还有这么真挚无暇的纯洁呢！等他熬过来，我一定送他面锦旗表彰一下。” 其实温如是不是气愤莱克救心上人的举动，只是难过，难过他不顾自身危险。 他们这群人相识于少年时期，一同风风雨雨走过了这么多年，情谊早就比血亲还要亲近几分。 现在莱克生死一线，你说她能不慌，不气，不担心，不难过吗？ 顾九离看了眼正在开车季如尘，担心地问：“林平生怎么样了？” 温如是没好气地说：“那货将人从火海中护的严严实实的抱出来，除了腰部中了一枪就呛了两口烟，死不了。” 虽然林平生和她没仇，但温女王现在极度暴躁，处于逮谁喷谁的状态，所以对林平生也没什么好气儿。 听见林平生没事儿，顾九离紧绷着的心松了一点点，“海城见，我现在给阿瑶打个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将温如是的话给季如尘复述了一遍。 季如尘听完后没说什么，但是脚下的油门却踩的更狠了些。 顾九离给赵书瑶拨过去，那边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她焦躁不安，边打电话边怒道：“当初都给她说了不让她去，她非得要去，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这不是存心急死我吗？” 季如尘将手机里存的林冉的电话找出来给顾九离，“打这个，平生三叔的。” 通过林冉，顾九离总算是联系到了海城那边的负责人，听说赵书瑶没事，她才松了口气。 海城医院。 重大型爆炸案让海城医院顿时人满为患，走廊里，急诊室，手术室到处都人步履匆匆，神色焦急的人。 顾九离和季如尘两人按照温如是给的地址疾步而去，一眼就看见手术室门口站着的温如是。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温如是看见顾九离，瞬间就红了眼睛，她哽咽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进手术室了，阿彦还在里面，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顾九离将她抱在怀里，目光落在手术室的亮灯上，坚定又充满希望。 第685章 知道赵书瑶怀孕 “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不一会儿，玉唯西和尤南绝也来了。 了解过情况之后两人都面色沉重，现在情况不明，他们站在这里也只有等。 玉唯西他们还挂心林平生，说了句之后就跟着季如尘去看林平生了。 刚迈出一步，顾九离突然叫住尤南绝。 “要是可以的话，你最好去看看阿瑶。” 尤南绝在来之前就莫名其妙地挂心那个女人，可是来了之后见顾九离在这儿，就猜测那个女人八成没事儿。 现在又听顾九离这么，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追问：“她怎么了？受伤了？严重吗？” 顾九离眸色深深地看着尤南绝脸上毫不掩饰的焦急，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尤南绝被顾九离问的心里一紧。 是啊！ 那个女人受伤了，他着急个毛线啊？ 不就是睡了一晚上的关系吗？ 跟他有过这种关系的人都能从的帝都排到大西洋去了，他也没见过能记住谁的名字啊？ 可是...... 就是着急，就是挂心，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 现在顾九离问他为什么，但是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啊！ 看清尤南绝脸上懵逼的神色，顾九离想敲醒他，可又怕好心办坏事，只能点到即止，“对比别的女人，阿瑶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我希望你能静下心来想想这个问题。” 尤南绝一脸恍惚地离开了，顾九离给赵书瑶的主治医生打了招呼，让他不要告诉尤南绝阿瑶怀孕的事情。 她希望阿瑶好，而不是因为一个孩子卷入让她糟心纠葛中。 可惜，顾九离将一切打算的挺好，但最终还是挡不住天降的缘分。 尤南绝去看望林平生，确定他没什么生命危险之后，问了赵书瑶的病房就往那走。 医院很久没有接手过这样重大的事故了，到处都是人。 赵书瑶住在里间，尤南绝想着顾九离所说的话，走过拐角的时候没有注意，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护士。 护士手里拿的资料瞬间散落一地。 尤南绝怜香惜玉习惯了，蹲下身帮忙捡资料，目光随便一扫，霎时他整个人就像是被灌入了水泥，脑子连带全身都僵硬住了...... ......怀孕......赵书瑶....... 晴空霹雳莫过于此！ 护士急忙捡起资料走人，但刚一碰触到那张纸，就被眼前这个男人狠狠地捏住了手腕。 痛的她惊呼出声，“放手！你做什么？” 尤南绝现在满脑子都是“......怀孕.......赵书瑶.......”，五个大字疯了似的在他脑海中刷屏。 他哪里还能听得到护士的叫声？ 一把夺过护士手里的病历，尤南绝急声询问道：“这个病人，她真的怀孕了吗？怀孕多长时间了？” 护士被这样的尤南绝吓了一跳，但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稳住心神。 戒备地看着他，“你是谁？病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可是人民警察，刚从行动中救出来的人。 怀着孕还在敬岗敬业，这是多么伟大高尚的情操啊！ 光凭这一点，小护士也不能让这个看起来一脸花花公子的危险人物靠近。 第686章 尤妈妈宋徽 被护士这样问，尤南绝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是谁？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词，像是堵塞的洪水找到倾泻的豁口，瞬间四肢百骸都像是被贯通了似的。 “男朋友！”说完还抿嘴不好意思了一下，然后又再一次肯定重复道：“我是她男朋友，这个孩子的亲爸爸！” 护士小姐姐：“.......” 你看我是这么好骗的人吗？ 一脸明显的纠结，迟疑，忐忑，疑惑......是当我瞎看不到吗？ 护士不信，一脸恶狠狠地将他往外拉，“我怀疑你是地方派来的奸细，我要将你交给警察。” 尤南绝：“.......” 神特么地奸细！ 这姑娘是电视剧看多糊住脑子了吧？ 最后的最后，还是将电话打到了赵书瑶目前的直系负责人——顾九离那里，才证明了尤南绝的身份。 顾九离没想到前脚刚嘱咐了隐瞒，后脚就被拆穿了。 她在电话里拦住尤南绝的去路，语气郑重严肃地问：“尤南绝，阿瑶不是你见过的那些娱乐圈的女人。她从小就一根筋，学不会那些虚伪，也更不会委屈自己。” 脑海中回想起和这个女人第一次见面直到如今的所有画面，尤南绝：“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将她和那些女人相比。” 鉴于尤南绝以前的风流史，顾九离不得不多问几句，“你要想好，要是踏进这个门，她和肚子里孩子就都是你的责任了。要是你现在转头，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感觉自己就是个操心的老妈子。 可是那能怎么办呢？ 这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从来都是诚心诚意地护着她的人啊！ 尤南绝：“我已经想的很清楚，我要和她结婚。” 有这句话顾九离就放心了。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赵书瑶，尤南绝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浪迹花丛那么多年，原来让他生出结婚心思的女人是这样的。 没有妩媚艳丽的风情，也没有温婉可人的娇俏，更没有知书达理的贤惠...... 但就是让他愿意三千弱水，仅取这一瓢饮。 电话突然响了，尤南绝连看都没看就赶紧挂断，紧张地看了眼赵书瑶，见她没有醒的动静，悄悄地松了口气。 病房外面的走廊上。 尤南绝将电话拨回去，“妈，怎么了？” 尤南绝的妈妈宋徽女士紧张又担忧地问：“我听你爸说平生在海城出事了，现在人怎么样了？” 兄弟几个都是一起长大的，几家父母真的都是将几人当成自己亲身儿子在疼。 听到林平生出事，尤妈妈着急的不得了。 尤南绝：“平生没事儿，人救回来了，林伯父伯母已经在路上了，你别担心。” 尤妈妈松了一口气，叮嘱道：“他那边应该挺乱的，除了你还有谁在哪里啊？” “季二，阿西都在。”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听着那边松了一口气，尤南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 嘿？！ 这是什么意思？合着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她老人家就不放心了是吧？ 第687章 总算干了件人事 尤南绝愤愤不平，“妈，你这语气是几个意思啊？你儿子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不靠谱吗？” 那边尤妈妈理所应当且理直气壮道：“是！” 尤南绝气结，“........” 尤妈妈吐槽：“你这性子，外面来一个小妖精就跟着人跑了，你能守得住谁？” 尤南绝：“.......” 卧槽！ 果然是亲妈！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反驳！ 但是....... 目光闪躲地瞟了一眼赵书瑶的病房，尤南绝闷闷地出声，“我能守得住你媳妇儿和你孙子。” “........”只听电话里面尤妈妈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了他爸雄浑的吼声，“你个臭小子，你到底给你妈说了什么？” 尤南绝咽了口口水，担忧地小声问道：“我.......我妈咋了？” “你妈撅过去了，你说咋了？” 默默地等着电话那边一阵兵荒马乱过去之后，尤南绝小声地“喂”了一声。 “臭小子，你成天都在外面干些什么混账事啊？我给你说，少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妖精给老娘我领上门，不然老娘我打断你的腿连着你们一起丢出去。” 鉴于尤南绝三天两头和那些的小花嫩模上头条，现在他一说有孩子，尤妈妈第一反应就是那些心思深沉不择手段攀高枝儿的小妖精。 要真的给她领回这样的儿媳，尤妈妈觉得她要考虑和自己老公生二胎的事了。 生怕赵书瑶给尤妈妈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尤南绝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妈。这次真不是娱乐圈的那些人，是平生支队里的女警察。” 尤妈妈沉默片刻，直白又严肃地问：“是不是你嫖娼被抓然后你睡了人家女孩子？” 尤南绝：“.......”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了？怎么在他妈心里他就是一个花天酒地没品位的纨绔二世祖呢？ 刚想反驳，可是回想起他和这个女人的第一次相遇，又觉得....... 不愧是我妈！ 一句话就精准地概括了他们两人之间所有的爱恨情仇。 见尤南绝不说话，尤妈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要不是尤爸爸扶着，她能又撅过去。 这到底是生了个什么混账东西啊！ “将这个姑娘的基本信息给我发过来，在那守着，我和你爸马上到。” 尤南绝不敢有什么隐瞒，连忙将赵书瑶的个人信息发了过去。 以尤家的势力查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刚进海城，赵书瑶的家庭背景，从小到大的生平经历就已经到尤妈妈手上了。 越翻她越心肌梗塞。 恨不得将那个臭小子回炉重造！ 尤爸爸看着自家老婆黑气沉沉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这姑娘的背景有问题？” 尤妈妈呵呵两声，“不是这姑娘的背景有问题，而是你儿子踩了狗屎运了，拱了好人家的白菜！” 尤爸爸：“.......真的吗？” 其实仔细听，尤爸爸语气里还有点儿小窃喜。 但宋徽现在正心火难平，被这样一问，当即柳眉倒竖，冷笑连连，“人家姑娘是江城首富的独生女，人民公仆，长得又漂亮，跟在平生后面前途无量。对比一下你那儿子，你说呢？” 尤爸爸：“......” 他说，他能说什么？ 当然是这小子这么多年了，总算干了件人事！ 第688章 孩子不是他的 赵书瑶病房里。 尤南绝将跑去马路对面买来的花精心插好，然后按照网上搜到的孕妇注意事项把窗户打开透气，瞅着时间又关上，生怕冷着赵书瑶。 买好的新鲜无农害瓜果洗的闪闪发亮，贴心地一块儿一块儿切好放在那里，打好热水等着赵书瑶醒来第一时间能喝上。 毕竟多喝热水这是个万能药方。 弄好之后，他就端了个小板凳坐在赵书瑶的病床前，眼睛一会儿看看赵书瑶，一会儿盯着输液管。 简直像个御前伺候的小太监。 赵书瑶迷蒙地睁开眼，扑入眼睛就是尤南绝那张讨人厌的脸。 她立即闭上眼睛，喃喃道：“我肯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梦到尤南绝那个杀千刀的呢！” 尤南绝：“.......” 你声音其实没那么小！ 郁闷的同时心里一酸。 这么不待见他的吗？ 拽了拽赵书瑶的被子，尤南绝抿着唇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现在让医生过来？” 赵书瑶双目睁圆，“卧槽！老娘的梦这么真实的吗？” 除过脸上的小媳妇表情一点都不像尤南绝那个花心大萝卜，其他的声音，触感这简直太真实了。 尤南绝顿了一下，这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在两人正处于诡异的相处中时，赵书瑶的主治医生进来了。 赵书瑶：“.......” 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只是....... 医生？尤南绝？孩子？ 赵书瑶心里一咯噔，连忙给医生狂使眼色，呵呵笑道：“我就是有哮喘，被烟呛住了，其实一点事儿都没有。” “一点事儿都没有”咬音极重。 明显的暗示意味谁能听不出来？ 一想到赵书瑶瞒着他孩子的事情去执行任务不说，现在还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搞小动作。 尤南绝脸更黑了。 医生疑惑地看看不出声的尤南绝，再偏头看看眼睛抽筋的赵书瑶，瞬间明了。 然后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小两口之间闹别扭是正常的，这就是男孩子的不对了！女性怀孕期间脾气阴晴不定，这个时候你就要有当沙包垃圾桶的觉悟。” 小两口？ 怀孕？ 赵书瑶磨牙，“我和他不是小两口。” “没事儿，未婚生子放在现在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这得赶紧结啊，再过几个月显怀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赵书瑶郁结，“孩子不是他的。” 医生：“........” 默默地看了眼尤南绝，医生握拳抵唇，轻咳两声，“那啥，我还有别的病人，先走了。” 这是现实版的呼伦贝勒大草原上跑马？ 长见识了！ 尤南绝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来了，倒不是因为赵书瑶的话。 毕竟顾九离一早就将赵书瑶给卖的底朝天儿了。 只是没想到赵书瑶居然这么排斥他，排斥到连孩子都不想承认是他的。 至于吗？ 他尤南绝在帝都也是叱咤风云的太子爷，怎么到她面前就这么跌份儿呢？ 可生气归生气，他能怎么办？ 现在人家肚子怀的自己的种，手里捏着自己的心，他只能选择做孙子！ 第689章 实不相瞒，我有妈 “你刚醒，先喝点儿热水吧？” 赵书瑶戒备地看着尤南绝，飞速思索着怎么才能让他相信自己这个孩子真不是他的。 “那个啥，本小姐貌美如花又有钱，倒贴上来的男人不计其数，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都忘了，但绝不是你的。” 尤南绝：“既然不记得了，那就让我照顾你们母子吧！” 赵书瑶：“.......” 尤南绝这是疯了吗？ 他一个风流子走什么情深不寿的接盘侠人设？ “其实我觉得真的大可不必。” 尤南绝一把抓住赵书瑶默默扣手指的手，认真又深情地看着她，“阿瑶，我喜欢你，无关孩子，只是单纯地喜欢你这个人。” 赵书瑶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盯着尤南绝良久，然后颤抖地伸出手放在他额头上量了量，喃喃道：“没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呢？” 尤南绝一把抓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我是说真的。” 赵书瑶：“.......这个孩子真不是你的。” 尤南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表情极为受伤，“你是觉得我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说喜欢你的？” 赵书瑶没说话，但是表情明晃晃地几个大字。 难道不是吗？ “这个孩子真不是这臭小子的？”一道女音从门口插进来，吓得赵书瑶赶紧收回手往门口望去。 两个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女，穿着简单大方但极为贵气，男的沉稳又帅气，女的清丽又明艳。 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有点......复杂。 赵书瑶：“呃，请问你们是.......？” 虽然已经猜出来了，但赵书瑶还抱着最后的一点微弱希望。 尤南绝听他妈这样问，生怕他妈误会，连忙站起来往门口走，“爸妈，你们听我说.......” “不用你说，我明白。” 得了！ 还真是尤南绝传说中的爸妈。 只是....... 我明白？ 阿姨，请问你明白什么了？ 宋徽优雅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赵书瑶，目光如有实质。 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格外诡异，赵书瑶局促不安地捏着被子角，甚至有种想要立马跳床逃跑的冲动。 尤南绝也担心地看着他妈。 生怕他妈将赵书瑶的气话听了进去，当场做出什么让他追妻火葬场的事情来。 “哎哟喂！乖女儿啊，你看你瘦的，看得真让人心疼。” 眉开眼笑地坐在尤南绝刚才坐的凳子上，慈爱地看着赵书瑶，头也不回地问尤爸爸，“老公，咱们家的厨子是不是江城的啊？回头让他记下瑶瑶爱吃什么，一定要把乖女儿养胖点。” 赵书瑶：“.......”这是什么情况？ 尤南绝：“.......”就知道他妈不可能按常理出牌。 眼看着尤妈妈一手端过果盘，一手叉起打算喂她，赵书瑶诚惶诚恐，表情凝固地问：“阿姨，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尤妈妈脸一板，嗔怒她一眼，“乖，别叫我阿姨，叫我妈妈。” 赵书瑶：“.......” 实不相瞒，我有妈！ 看着赵书瑶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尤南绝生怕他妈玩脱了，刚想上前去说点什么。 第690章 幸好没事 只见他妈大手一挥，皇太后的架势吩咐道：“老公，把这个外人给我弄出去，别让他打扰我乖女儿休息。” 尤爸爸坚决执行老婆的各种命令。 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出去，赵书瑶心里慌得一批。 不是！ 尤南绝，你妈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你也不说清楚，合着老娘说肚子里的种不是你的你就真不管了啊？ 戒备地看着宋徽，赵书瑶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严肃珍重道：“阿姨，我肚子里孩子真的不是尤南绝的，你不要这样。” 本以为这样说尤南绝他妈就能清醒点儿，没想到她捂着嘴，一脸惊喜道：“乖女儿，你怀孕了？那我岂不是要做外婆了？” 赵书瑶心好累：“......” 神特么地外婆！ 刚醒来的赵书瑶现在完全应付不了尤南绝他妈了，只能等着他自己回来将他妈带走。 一脸便秘笑地任由尤妈妈喂橘子喂苹果喂梨....... “不行，梨属寒性你现在不能吃。” 紧接着又喂哈密瓜....... 门外。 尤南绝无语凝噎，“爸，妈她在搞什么？” 尤爸爸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废物，连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还得要你妈出马，没出息。” 尤南绝一喜，“你的意思是说我妈她相信这个孩子是我的了？” 尤爸爸：“........我现在怀疑你不是我亲生的了。” 怎么他和老婆这么聪明，生出来的孩子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呢？ 蠢到完全不符合基因学遗传定律啊！ 尤南绝：“爸，说话归说话，但请不要人身攻击。” 尤爸爸：“你妈从一开始就已经将这姑娘查的明明白白才过来的，以你妈的聪慧怎么可能因为这两句话就被忽悠了？你以为是你啊？” 鉴于婆媳关系不需要他操心了，尤南绝也就大度地忽略了他爸后面的那句话。 “那她现在是在为了拉近关系？” 尤爸爸白他一眼，“你妈要不这样，你媳妇儿能让她近身照顾吗？你妈又能怎么顺利打到你媳妇儿那边去？” 姜还是老的辣！ 晚上六点多，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在外面等了快七个小时的顾九离，温如是等人连忙走上去。 担忧地问道：“莱克情况怎么样了？” 凌俊彦这台手术做的心身具疲，眼底血丝遍布，拉下口罩，安抚道：“只要过了今晚，就能渡过危险期了。” 背后没有一块好皮，重物砸伤内脏。 这要是放别人手里，只能办后事了。 也幸好凌俊彦在这里，也算是莱克福大命大。 顾九离和温如是喜极而泣。 谢天谢地。 幸好没事！ 凌俊彦去休息了，莱克转入icu监控着情况，温如是守在病房外，顾九离总算是得空去看看林平生和赵书瑶了。 林平生病房里。 玉唯西和林父林母都在，还有林平生他三叔林冉，正在和刚醒的林平生说话。 见顾九离来了，林平生一贯清浅温润的眼里涌动着深切的担忧和焦急，一时激动忘了自己腰上的伤起身。 痛的惊呼了一声。 林父林母吓得赶紧扶住他，但林平生不在意，直勾勾地盯着顾九离，哑声问：“他怎么样了？” 第691章 怀疑孙柔儿是内贼 顾九离：“只要能熬过今晚就没事了。” 林平生闭眼，掩去里面所有的复杂的情绪，再睁眼时只余一片平静。 “他会没事的。” 林父：“你是阿尘的媳妇儿小九吧？” 顾九离浅浅一笑，礼貌道：“林伯父好，林伯母好，林叔叔好。” 寒暄了几句后，林父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去看看那个救了我儿子的人。” 顾九离看了眼林平生，见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反应，边道：“他目前还在icu，等他转入普通病房，伯父再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林冉的电话响起。 他接通电话后脸色大变，目光晦涩，脸色沉重地看着林平生。 说完后他挂了电话，看着林平生眼底眸色难辨。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那个女朋友怎么没来看你？” 林平生不知道林冉为什么这么问，愣了片刻然后回答道：“柔儿她跟着剧组去取边境取外景了，还不知道我受伤。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冉：“这次行动计划被人提前泄露，我们查到一月六号中午十一点半，你部门有外人进出警局，上面怀疑与这次行动有关。” 林平生脸色骤变，激动道：“不可能！柔儿不可能这么做，不可能是她！” 林母赶紧按着他，心疼道：“你先别激动，事实如何你三叔肯定会查清楚的，你伤口要是裂开了，是想心疼死妈妈吗？” 林平生愧疚地看了眼林母，然后吐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心绪。 “当时她腿受伤了，我将她带进我的休息室，根本就没有让她接触任何与行动有关的资料。” “那你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的吗？” 林平生微怔，脸色暗沉，“.......不能！” 林冉怒道：“糊涂！联合行动期间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你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了还记不住吗？” “可是我相信不会是她，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林冉：“现在不是你相不相信，而是她有作案时间和方便，已经被列为嫌疑人。并且从现在开始你已经被停职了，在这件事情查清楚之前，你不允许参与警方的任何行动。” 林平生想要反驳，但是林冉很生气，宣布完上面的决定之后调头就走了。 一副一点儿都不想跟林平生多说的生气脸。 林平生沉默地思考着这次行动，进入别人的埋伏圈损失惨重，这要说没有内贼绝对不可能。 只是这个内贼真的是柔儿吗？ 他想大声平反说不是，可是现在回想那天的巧合以及孙柔儿离开他视线乱跑的情况，这又让他没了底气说出这句话。 顾九离：“若是觉得怀疑，不妨自己去查查。” 林平生看向她，“你也觉得我该怀疑她？” 顾九离抿唇：“没有什么该怀疑不该怀疑的，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自己最亲近信赖的人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见那般坦诚。” 这是顾九离血与泪的教训。 林平生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想起慕瑾了。 沉默良久，疲惫地说：“还是让我想想吧！” 这是他喜欢的人，是他打算共度一生的女朋友。 他怎么敢相信她会背叛他？ 第692章 他妈妈不喜欢她！ 看林平生情绪极为糟糕，顾九离也不好多待，刚准备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抬头，看见穿着古装连状都没卸的孙柔儿神色焦急地跑了进来。 对上孙柔儿的眼神，顾九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总觉得她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怨毒。 但是也只是瞬间而已。 顾九离皱眉。 温女王曾经说过，一个人的微表情在猝不及防出现的时候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孙柔儿怨恨她？ 除非她心理扭曲外加仇富，不然不可能对她有这种情绪吧？ 再怎么不居功，她也是供她上了学的人啊？！ 本来想走，但是孙柔儿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顾九离倒想留下看看清楚了。 孙柔儿进到病房直奔林平生床前，双眼红通通地抓着他的手，含着哭腔问道：“你怎么样？伤到哪里？医生怎么说？” 要是说刚才林平生对于孙柔儿还有疑惑，那么只剩满心的柔软和一丝愧疚。 听说他出事，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过来了。 这么好的女朋友，自己怎么还会怀疑她呢？ 林平生嘴角露出微笑，抬手轻轻摸摸她的红红的眼皮，低声道：“小伤，别担心。” 孙柔儿：“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一听说你出事，我吓坏了。” 这次事件被在海城卫视上播报，孙柔儿看到也不奇怪。 林平生柔声安抚了她几句，然后拉着她的手说：“既然来了，就给你介绍一下。” 孙柔儿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两个人。 一看就是他的父母，微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是我爸，这是我妈。”然后对着林父林母道：“妈，爸，这是我女朋友，孙柔儿。” 林家书香门第的豪门世家，对人接物一向都是礼遇有加，礼仪教养显露无疑。 尤其是林母，温婉娴良的大家闺秀。 但是这个时候面对孙柔儿却显得不是很满意。 倒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家世和职业，林家开明善良，不会去歧视任何一个人的职业。 是因为林冉的怀疑！ 在这个女孩儿的嫌疑没有洗清楚之前，林家断然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品行不正的女人。 “孙小姐是吧？一路奔波，辛苦了。” 听着林母疏离冷淡的语气，孙柔儿脸色一僵，抿抿唇摇摇头道：“不辛苦，阿姨喊我名字就好。” 林母：“这怎么合适呢？” 孙柔儿本想说她是平生的女朋友，不用这么生疏的，但当她抬头看见林母的冷淡的表情之后，就将话咽了回去。 他妈妈不喜欢她！ 低着头匆匆丢下一句“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然后就走了。 林平生：“柔儿！” 等孙柔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林平生皱眉看向林母，“妈，你不喜欢柔儿吗？” 林母：“平生，妈妈不喜欢任何一个有可能会害你的人。” 林平生：“不是她！你看她着急地连戏服都没换，怎么可能会是她出卖我？” 看着自家儿子苍白的脸上执拗坚定的表情，林母不忍心现在与他争论这些刺激他。 第693章 你们小两口不行啊 在他床边坐下，妥协道：“那好，等她明天来，妈妈对她态度好点儿行了吗？” 林平生闻言满足地笑道：“妈，你相信我，柔儿是个好女孩儿，你跟她相处久了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顾九离看着林平生摇摇头，叹了口气走了。 这世间最难过的就是情关啊！ 转身出去之后，想起先前跟林冉通过电话，她掏出手机再次拨打过去。 “你好，林叔叔，我是顾九离。” 对于这个季二家的媳妇儿林冉还是很有好感的。 毕竟先前的案子她可是帮了不少忙。 “怎么了？小顾。” 顾九离也不拐弯抹角，“孙柔儿是我高中同学，如果你们真的怀疑她的话，我想能帮忙提供一些有用信息。” 林平生被情遮住了眼，但是她没有。 不论是刚才那个疑似错觉的眼神，还是为自己小伙伴报仇，顾九离都想查一查孙柔儿。 不是她最好。 要真的是她，连累的莱克命悬一线，她怎么也不可能手软的。 双方达成共识之后，顾九离转身去了赵书瑶的病房。 也不知道赵书瑶和尤南绝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有进病房就听见里面传来“乖女儿......妈妈.......”的说话声。 顾九离一愣。 赵书瑶她妈来了？ 快步走进去想要打个招呼，但定睛一看....... 这谁？ 看着一个陌生女人在病房里给赵书瑶忙前忙后，嘴里还自称“妈妈”，顾九离有点儿懵。 赵书瑶看见顾九离就跟看见救星似的眼睛蹭蹭发亮，连忙招手“小九。” 宋徽正在帮忙调配孕妇专用果汁，闻言转过身去，上下打量了几眼顾九离。 “小九，季二家的媳妇儿？” 听这样叫季如尘，再加上她出现在这里，这不就是尤南绝那个外交部的老妈嘛！ 顾九离礼貌地打招呼，“尤阿姨好。” 宋徽赞赏地笑道：“真是一个灵性的丫头。” 将调配好的果汁顺手给顾九离倒了一杯，“给，孕妇专用果汁。” 顾九离接的手一顿，抬头，“阿姨，我没怀孕。” 宋徽笑眯眯的，眼角掩饰不住的嘚瑟和喜悦。 “我家乖女儿都怀孕了，你们小两口不行啊！” 话是这样说。 但是翻译翻译，不就是变相地在炫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吗？ 顾九离：“.......” 将果汁塞进顾九离手里，“不是孕妇也可以喝，美容养颜的。” 顾九离半信半疑地接住。 赵书瑶连忙拉着顾九离，抬头对宋徽诚恳道：“阿姨，我肚子里孩子真不是你家尤南绝，不信你问我小姐妹。” 说完，狂给顾九离使眼色。 顾九离一口果汁呛在喉咙里，咳得肺都快出来了。 赵书瑶边给她拍背边道：“小九你不用这么尴尬，阿姨一家是好人，不会骂我的。” 顾九离：“.......” 她真不是因为这个。 她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姐妹会有这种骚操作以及.......一点点微妙的愧疚。 毕竟在她昏迷期间，自己已经全部招了。 现在她再怎么折腾，于事无补不说还会给尤家人留下一个戏精的印象。 第694章 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在宋徽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顾九离小声道：“抱歉，阿瑶。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全给尤南绝说了。” 赵书瑶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 姐妹，你这就有点伤害我们的友情了。 半晌之后，顾九离和宋徽坐在床前，赵书瑶靠在病床上。 一阵沉默之后，赵书瑶先开口了。 “阿姨，实不相瞒，我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乖女儿，妈妈能问下为什么吗？” 赵书瑶也懒得再去纠结这称呼问题了，直言道：“我和尤南绝本来就是一场阴差阳错，实在没必要因为一个孩子绑在一起。” 赵书瑶话说到这份上，宋徽也不好再插科打诨过去了。 她正正神色，一股凛冽庄重的气势油然而生。 说话语调不急不缓，透着一股让人深思且信服的魅力。 “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要是他不喜欢的人，即便怀一百个孩子来都没有。阴差阳错也是一场奇妙的缘分，阿姨真心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给孩子一个机会？” 赵书瑶：“可是我不喜欢他。” 宋徽张张嘴，本来相帮自己儿子挽回点儿好感的，但却想到自己儿子一无是处不说毛病还一大堆。 最后干巴巴道：“他最起码长得帅，你看着也能赏心悦目。” 赵书瑶：“但是他太花心了，又不是只能我一个人看。” 宋徽立即保证：“你放心，要是你同意跟他交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女儿，他就是我女婿，他要是再做出什么混账事情，妈妈第一个扫他出门。” 看赵书瑶拧着眉，顾九离适时插话问道：“阿瑶，你对他还是像以前那么讨厌吗？” 想起经过这段日子相处，那个人也不是那么混蛋。 赵书瑶微微摇摇头，“其实也不是了。” 顾九离抓着她的手，认真给她分析道：“我不想帮他说什么好话，只希望你能自己看清楚自己的心，有时候爱情来得很莫名其妙，你要是太计较本真反而失了味道。” 赵书瑶苦着脸，“可是我想找一个像你和季如尘那样的爱情啊！” 她和尤南绝两人凑在一起就吵架，时不时还要动个手。 那家情侣是像他们一样相处的？ 顾九离失笑，“傻瓜，爱情的模样有千百种，要是都从一个模板里刻出来那还叫爱情吗？” 赵书瑶似懂非懂，顾九离也不逼她。 “你好好想想，或者为了这个大难不死的小生命给你和尤南绝一个机会。” 毕竟避孕药过期，这种幸运也不是每个受精卵都能的有。 屋里，宋徽屏息期待地等待着赵书瑶的答案。 病房外，尤南绝捂着心脏处，提着一口气盯着赵书瑶。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赵书瑶迟疑地开口道：“......那好吧！我就和他试试，要是不合适了再说。” 宋徽露出慈母一般的微笑。 尤南绝连忙推开门跑进来，激动地一把抓住赵书瑶的手，“媳妇儿，你放心，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赵书瑶：“.......” 然后尤南绝当场拿出手机，让赵书瑶看着他将手机通讯录里的那些花红柳绿全部删了个干净。 第695章 是孙柔儿没跑了 看在他尚且心诚的份上，赵书瑶特意恩准了他晚上在这里陪护。 吃着尤南绝伺候的橘子，赵书瑶难过道：“这次行动真的像孙柔儿说的那样危险重重啊！” 想到要不是老大，她这会儿估计就凉了。 手里的橘子也不香了。 “老大真的没事吗？” 顾九离：“放心，他真没事。” 孕妇都这么多愁善感的吗？ 这话她从醒来都问过百八十遍了。 “你刚才说孙柔儿说什么？” “说这次行动很危险啊！”说道这里，赵书瑶“艹”了一声，神秘兮兮地跟顾九离说：“你说她是不是乌鸦嘴啊？怎么这么灵验呢？” 顾九离神色敛重，“将孙柔儿跟你说这话的时间，地点，情形都给我说一遍。” 赵书瑶见顾九离脸色阴沉，就知道可能有什么问题，她边回想边将那天事情给她仔细叙述了一遍。 完毕，顾九离问她：“她当时极力劝你不要参与行动吗？” 赵书瑶：“也不算是，就是可能猜出我怀孕了，所以不想我冒险吧！我看她还挺重情义的。” 顾九离思索了一下，问：“你们一般讨论行动部署哪里讨论的？” 赵书瑶：“会议室啊！” “从你们林队的休息室到女厕所经不经过会议室？” 赵书瑶：“经过。” 顾九离脸色倏沉。 出了赵书瑶的病房，顾九离就给林冉打电话。 “林叔叔，我觉得你有必要派人仔细搜一下从平生到会议室再到女厕所这段路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监听设备。” 行动部署资料分散，人员涉及复杂，赵书瑶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搜集好所有的这些东西。 唯一最为简便快捷的办法就是安装监听设备。 林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让人去办了。 次日清晨，林冉的电话过来，语气阴沉，“在会议室的盆栽叶子背面发现小型监听器。” 顾九离闭眼。 是孙柔儿没跑了！ “能检测出上面的指纹吗？” “不能，安放的人非常严谨和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那这样的话，刑侦里面的监控摄像头也是没有任何有用线索了？” “虽然很丢脸，但事实却是如此。” 听着电话那边的林冉欲言又止，顾九离轻声笑了笑，“林叔叔，有什么请你直说，这场事故牵连了我朋友，要是警方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不拒绝。” 见顾九离直接点破了自己的心思，林冉苦笑道：“我试探过平生了，他现在已经完全迷恋上了那个孙柔儿，谨防他感情用事，所以我们决定直接将他排除在计划外了。但是......” 顾九离接过话，“但是你们需要一个熟悉孙柔儿，还知道这件事情的全部的人帮忙，而这个人就是我，对吗？” 林冉笑道：“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 鉴于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林冉约了顾九离中午去海城警察局谈。 挂完电话后，温女王开心地跑来告诉她莱克醒了。 虽然昨晚还是发了点低烧，但幸好发现及时，凌俊彦用了一剂猛药就没离开过身，五点多的时候生命特征总算是恢复了正常，转入了普通病房。 第696章 俗人不懂浪漫 莱克病房。 凌俊彦正拿着棉签沾水给莱克润唇，嘴里逼逼叨，“你这是动真情了啊？我还以为你就是玩玩而已，没想到这差点儿都赔进去一条命了，为了爱情连命都不要了，兄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发现你有做情圣的潜质.......” 看着莱克死死的闭着眼，一副深受荼毒的表情，顾九离一颗紧绷了一天一夜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上前推了推还在喋喋不休的凌俊彦，“好了，唐僧也没你这么啰嗦的，没看见莱克一副恨不得没醒来的表情啊？” 凌俊彦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恨恨道：“得！算小爷我屁话多。” 说完，起身就准备去给莱克拿药。 没想到莱克突然出声叫住他，凌俊彦满脸乖戾地转过身来，一副日天日地的不耐烦，“怎么了？” 莱克耳根子微红，动了动嘴，撇过眼吐出一句“谢了。” 他不是瞎子。 刚睁开眼的时候这货眼睛遍布血丝，满脸胡茬子，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整个一犀利叔造型。 见他醒来，差点儿没哭出来。 虽然没出息了些，但却让人心里暖融融的。 凌俊彦听见莱克向他道谢，整个人闹了个大红脸，傲娇地扬起下巴，哼唧道：“谁要你道谢了，矫情！” 然后同手同脚地飘出去了。 温女王哼了一声，“出息！” 见莱克转过头来看她，温女王连忙举起手，眉毛都写满了抗拒。 “别！你可千万别给我整这一套，我受不了。” 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莱克浅灰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说：“小爷我也没想给你道歉。” 问完莱克的情况后，顾九离搬了个凳子坐下，一副长谈的架势，“说吧！警方行动，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莱克：“小爷我是王子最忠诚的骑士，是我的爱情促使我出现在那里。” 顾九离：“.......” 这不是说没问题了？怎么脑子这么不正常？ 温女王黑着脸，快步走到病床前抬脚踹了一脚床脚，“特么地能不能愉快地交流了？” 这油腻地话听得她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因为鼻子上还插着管子，脑袋上也包着纱布，所以莱克这个白眼翻得很艰难。 “俗人不懂我们的浪漫。” 眼看着温女王压不住暴脾气要动手，生怕她这一下让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的人当场歇菜。 顾九离连忙抱住温女王到沙发上，远离病床后才急声道：“说人话。” 要不然她自己的小暴脾气也要控制不住了。 莱克正了神色，“有人给我发消息让我去救林平生。” 有人暗中通知让莱克去救林平生？ 顾九离狐疑地看着他，“有人给你发消息你就去了？” 要是莱克真有这么蠢的话，欧洲的地下军火之王还是趁早换人算了。 “当然不是！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跟在他身后了。” 顾九离嘴角一抽，“你这是在给林平生做贴身保镖？” 莱克没有丝毫掉价的羞耻感，眉眼间满是倨傲，“幸好小爷跟在他后面，不然他小子就凉在那里了。” 第697章 感情觉悟有点高 谁也不能理解他当时冲进去，看见那人想要点爆油桶同归于尽的时，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慌感。 本以为只是见色起意的一见钟情，没想到最后却进化成了这种深入骨血的痴恋。 莱克心里叹了口气。 这回真的是栽了！ 顾九离：“什么时候给你发的消息？你有没有让人查过？” 莱克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顾九离拿过来打开，看到短信里面有一个陌生人发来的消息。 林平生有难，速救！ 时间正是腊月十七，晚上十一点半。 林平生他们行动是晚上十一点。 温女王瞄了一眼，直白地点出：“发这个消息的人既想林平生死又想他活。” 不然不可能等人行动之后发给一个不知道多长时间能赶过去的人去救人。 明摆着就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 顾九离将手机拿在手里，静静地思索着，温如是看了她一眼，问：“你知道这人是谁？” “我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请不要低估一个研究了你好多年的顶尖心理医生。” 顾九离：“好吧！确实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莱克：“是他的那个女朋友吧！” 笃定的语气。 顾九离丝毫不怀疑莱克能猜到，毕竟他所处的环境比他们还要凶险万分，要是现在连这么明显的问题都看不出来，那他早被人吞的连渣都不剩了。 温女王疑惑，“可是她是怎么知道这次行动是个圈套呢？”还没说完，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睁大眼睛，问：“难道她是奸细？” 顾九离不可否置地点点头，“清楚莱克对于林平生的感情，清楚警局的这次行动，临了纠结着想要救林平生一命，只有她符合以上几点。” 温如是啧啧地意味深长看了莱克一眼，“要真是这样的话，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莱克：“这种机会没必要。” 踩着别人的鲜血和信任得来的感情，他没那么丧心病狂。 “我只是担心他要是知道了真相，应该挺接受不了的吧？” 自己就只是小情人的背叛感觉都快要怒火攻心了，更别说他对这个女人还是付出了真感情的。 温如是正了神色，认真地打量着莱克。 “你这感情觉悟有点高啊！” 想起他以前将这种东西视为可有可无的钱色交易，再对比一下他现在的所做所言，温如是不由得开始担心好友以后会不会孤独终老的可能性了。 顾九离也想到了这一层。 两个人直白又可怜地盯着莱克看。 莱克被她俩看的头皮一麻，本来想笑着说怎么可能。 但脑海中闪过那人清隽温雅的眉眼，突然就卡住了。 最后只能带着笑慢吞吞地说了句，“谁知道呢！” 温如是：“.......” 顾九离：“.......” 完了！ 真着魔了！ 顾九离和林冉相约的是中午十二点在警察局会面。 吃过早饭，季如尘就带着顾九离出去了。 外面冰天雪地的，顾九离跺着脚搓着手，“你要带我去哪啊？” 季如尘伸手将顾九离的手拉过来揣在自己衣服里面的兜里，暖哄哄的热气一下流到了心坎上，顾九离调皮地用指尖戳了戳他。 第698章 两人泡温泉 “你要是再动，我们现在可以掉头去酒店了。”低沉的语气暗含威胁在她耳畔响起，气流吹得顾九离一缩，老老实实不敢动了。 车一路行驶到海城外面的一座山坡上，因为远离城市，所以温度骤降，冷的顾九离都不想下车。 季如尘拿起后座上的衣服又将她裹了一圈，才牵着她下来。 两人一路走进去，顾九离才知道季如尘带她来干什么——泡温泉。 看起来像是个私人度假山庄，里面装潢贵气精致，服务人员漂亮周到。 “请问是季少吗？” 季如尘点点头。 服务员就赶紧领着他们往订好的地方走。 越往里走越暖和，顾九离兴奋地四处打量着，“怎么会想到带我来泡温泉？” “你不是上次说想泡温泉吗？” “我什么时候.......” 对了！ 想起来了。 是她看了一本小说，里面温泉景致描写的让她非常心动，就随口感慨了一句。 当时他明明是在看文件，没想到......却被他听见还记在了心上。 顾九离心里软软甜甜的。 温泉是天然泉眼，活水流动的，再加上后来的人工装饰，环境优雅大方，看起来很令人满意。 换好衣服下了泉水。 顾九离惬意地眯眯眼，季如尘让人温了一杯青竹酒，气性温和，很适合泡温泉的时候小酌一杯。 “从昨天到今天你神经都绷的厉害，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 本来还想跟他聊聊林平生的事情呢！ 但是现在他这么一说，顾九离觉得还是.......好好享受吧。 泡完温泉已经十点多了，季如尘带着顾九离回市区吃了饭才前往警察局。 路上顾九离将林平生和孙柔儿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 完后，问季如尘：“你觉得平生现在对于孙柔儿是不是刻入骨血的深爱？” 季如尘摇摇头，深深地看了还在担忧的顾九离一眼。 暗示意味很浓重地说：“平生做了这么久的刑侦，有时候比别人更加容易接受这种问题。” 可惜顾九离还沉浸在自己径自的思考和忧愁中，并没有听出季如尘话中的意思。 反而感叹了一句，“那只能说爱情太能使人盲目了！” 坐在警察局的会议室里，林冉将他们的计划给顾九离说了一遍。 总而言之，就是希望顾九离用老同学的身份帮他们将计就计，最后来个瓮中捉鳖。 顾九离想起那个一闪而逝的怨毒眼神，提出自己看法，“我觉得这份老同学情谊可能不适合我和她之间。” 林冉充满信任地看着她，“反正只要你将这个消息不令她起疑地透漏给她，并使她相信就可以了。” 顾九离：“.......” 怎么感觉被人诓骗了？ 不过自己都已经开口说帮忙了，现在在推三阻四的也太丢脸了。 顾九离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差事。 回去的路上，她长吁短叹，“我到底该怎么才能达到林叔叔的要求呢？总觉得这个有点难。” 季如尘：“她厌恶你？” 这个“她”指的是孙柔儿。 顾九离点点头，疑惑道：“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第699章 但我了解平生 季如尘也知道当年的事情，现在听顾九离这样说，对于顾九离的万分小心让他直接打电话给季驰，派他去查一下孙柔儿。 回到医院的时候顾九离还没有想出注意，见她眉毛都愁成一团了，季如尘伸手给她抹平。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会有结果的。” 顾九离：“？？？” 她急忙抓住季如尘的手臂，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季如尘：“我不知道，但我了解平生。” 顾九离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 季如尘摸摸她的发顶，“平生从小看着性子好，但真的性子好的人怎么会去干刑侦呢？” 那是和大奸大恶之人打交道的职业！ 若是他守不住自己，明不了是非，即便他背靠林家也只会一事无成。 腊月二十五，距离除夕夜还有五天。 莱克他们转回了帝都的医院，凌俊彦随身伺候着，争取让他在过年前出院。 尤南绝跟着赵书瑶回了江城，听说赵老爹知道自己宝贝女儿带着个大肚子回来的时候，气的脸都绿了。 当场拿起扫帚将尤南绝暴打一顿后赶出门外。 尤南绝在冰天雪地的严寒中差点冻嗝屁了，还是尤家老爷子和尤爸爸尤妈妈亲自出马赶往江城捡回了他一条小命。 最后还是尤老爷子一再保证，才让赵老爹勉强同意了两小孩的交往。 赵书瑶在电话里对顾九离说：“我本来是不害怕的，毕竟不是个傻子都知道去找个暖和的地儿躲躲，等我爸消气了再来，但没想到他......” 顿了一下，赵书瑶含着微妙的笑意说：“他比傻子还傻。” 隔着电话被硬塞狗粮的顾九离：“.......”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站在我家门口受冻，你猜他说为什么？” 顾九离没有任何情绪地接话：“为什么？” “他说......”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尤南绝的话说：“傻瓜，都是为了你啊！” 顾九离：“.......” 好吧！ 她总算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觉得两人磁场相合是为什么了。 这一个从小浸泡在各种玛丽苏小说中的中二少女，一个拿着玛丽苏霸道总裁的剧本，他能不配吗？ 不过听出赵书瑶话中的笑意，顾九离也真心为她开心。 顾九离这几天跟着季如尘整理季家和顾家的人情往来，她在a国待太久了，已经很久没有过过z国的春节，所以格外兴奋。 但是弄过几天之后，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为什么你二爷家的三婶家的二舅家的表姐家的大孙子也在这礼单上啊？” 一般出了直系她就已经理不清谁家是谁家了，这再来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是要她炸吗？ 季如尘正在打游戏，闻言看她一眼，随口回道：“跟着二爷来给爷爷拜过年。” 季家家世超然，拼了命的想攀上关系的人不计其数。 所以这份礼单才像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顾九离有点抓狂，“我连自己亲戚都不认识，这怎么理得清啊？” 她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要心血来潮接下这个苦差事。 是游戏不好玩，还是剧不好刷，还是小说不好看，还是cp不好可啊？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第700章 还说我忽略你吗？ 顾九离将手里的礼单翻来覆去地的捯饬，微鼓着脸颊像个憋气的小仓鼠，余光瞥见季如尘一心沉浸在游戏中完全没有看见她的悲伤。 这下更气了！ 从被她弄乱了的资料中一个骨碌爬起来，上前一把捂住他的眼睛。 “都说得到了就不珍惜，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啊？” 季如尘眼前一黑，正要放的大招轮了空，便任由自己的游戏人物被人拿了人头。 “什么意思？” 轻轻覆上她的手，季如尘轻勾薄唇问道。 顾九离傲娇地连哼了好几声，“以前时时刻刻都陪着我，现在我却连你的游戏都不重要了，你说是不是厌烦了我？” 季如尘：“这可就冤枉我了。” “什么？” “早上是谁让我不要烦你的？” 想起早上某人黏黏糊糊地贴上来，清濯的眸子满是窜动的小火苗，她一巴掌将人给扇开...... 顾九离耳尖微红，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你要是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收一收，我会那么推开你吗？” 季如尘将“黄色废料”这几个字在唇齿间细细研磨了一遍，然后倏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坐下。 顾九离刚惊呼一声就被人某人给赌住了唇。 一吻绵长悠久，顾九离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力气微弱地伸手推他，掌心下却是他跳动有力的心脏。 只觉得连头发丝儿都快冒烟了。 鼻尖挨着鼻尖，额头相抵。 顾九离一眼望进他清冽含笑的眸子深处，“是这个意思吗？” 被吻的脑子发懵，顾九离眨眨眼，“什么？” “我说，‘黄色废料’是这个意思吗？” 本就熏红的小脸顿时红的都快滴血了，顾九离怒嗔，“你.......” 刚说出第一个字，季如尘就抱着她猛然起身。 顾九离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你做什么？” 季如尘风光霁月地抱着她往卧室走，“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我还有另一种更直接的解释。” 云雨渐起，等到风停雨缓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了。 顾九离累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用白色鸭绒被将自己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季如尘俯身去亲亲她的耳朵，嗓音里含着浓浓的餍足，问：“现在还说我忽略你了吗？” 一只布满红色痕迹的手从被子中伸出来，毫不客气地将季如尘的脑袋推开。 “滚！” 季如尘眼里尽是满足温柔的笑意，将她的手给塞进被子后，揉揉她的脑袋，晃悠悠地下楼去给小女人做晚饭了。 做好饭之后，季如尘将顾九离从被窝里挖出来，给她穿好衣服然后抱到饭桌上，再一口口地给喂饭。 全程顾九离都是闭着眼睛的，像个老佛爷一样安心地享受着季如尘的伺候。 吃了半饱之后，季如尘才开口说：“礼单的事情交给刘叔就好，你是我妻子，该他们来记住你，不用你记住他们。” 语气平淡无波，但就让人觉得霸气侧漏。 顾九离举起软绵绵的手摸摸他的脸，说：“我十年都没有过过z国的年了，所以总想什么事情都体验一下，就像以前外.......” 第701章 这才是你本来样子？ 提到傅冠楠，顾九离一个激灵就醒了。 眼底雾蒙蒙地升起凝起暗沉，唇角紧抿，秀眉微蹙。 季如尘看着她，不动神色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夹起一个拔丝地瓜塞她嘴里。 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心底骤然升起的郁气也被冲散了不少。 她看着季如尘，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甜味。 “今年我们去看下外公吧。” 顾九离从回来就没有去看过傅冠楠。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那种想一想就有满腔的愧疚将她压得窒息的感觉真是令她怕了。 见顾九离眼底雾霭沉沉，季如尘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柔声道：“我们从结婚到现在还没有去看看外公呢，总得让他知道你现在过的很好，不是吗？” 看着季如尘俊雅的眉眼间铺满了柔情蜜意，顾九离抿唇点点头，“好。” 他说的对。 自己该去给外公看下她现在过的很好了。 因为她遇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她想把这个人带去外公的坟前给他看看。 还没有用完餐，顾九离就已经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了，季如尘索性直接将她送回房才出来收拾。 回到书房，打开游戏界面，看着升到王者级别的账号，季如尘轻笑着退出了界面。 因为是寒假，所以匹配到的菜鸟特别多。 顾九离前两天打了一晚上段位就掉了不少，气的她一直在碎碎念这个事情。 季如尘不想她不开心，就将她的账号拿过来给她打升级。 一直觉得自己能为她做的太少，所以每次都想多做一点，让她更依赖自己一点。 直到最后再也离不开他最好！ 晚上九点多，路边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小小的彩灯点缀闪烁，欢快的歌曲充斥着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无一不在渲染着过年的氛围。 孙柔儿穿着浅色的毛呢大衣，挎着小肩包，推开咖啡馆的门走进来，冲着坐在角落里的林平生抱歉地笑了笑，“等很久了吧？路上耽误了时间，抱歉啊。” 林平生眸色深沉地打量着孙柔儿，听不出语气地问：“是路上耽误了时间，还是你去办了别的地方耽搁了时间？” 孙柔儿放包的手一顿，心里升起戒备地坐下，不自然地笑道：“平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林平生将手边的资料往孙柔儿跟前一扔，“听不懂？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孙柔儿一眼就看见了资料最上面的关于她与林平生初遇时那场车祸的调查。 眼帘微垂，遮去眼底的所有暗芒，再抬眼时，目光锐利且幽深，完全没有平素里温柔可人的娇俏。 见她这样，林平生紧紧握拳，只觉心如刀绞。 “这才是你本来样子吗？” 孙柔儿端起跟前的热水喝了一口，放下看向林平生。 “不错，车祸是我设计的。我多谢你帮我除去一个娱乐圈对手，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听她这么云淡风气地承认，林平生怒火陡生。 “你故意接近我？” 孙柔儿：“这很奇怪吗？像林少这种家世，我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少才是。” 第702章 你背后人是谁？ 此时褪去了温婉外表的孙柔儿像个尖锐的食人花，一言一行都呛得人心口疼。 事已至此，林平生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这次行动的内奸是不是你？” 孙柔儿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漫不经心地问他，“那你想是不是我呢？” “孙柔儿！”林平生猛然提高声音，引得店里零星的几个人都往这边看。 林平生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寒声问：“是不是你？” “林警官，我以为这是约会，没想到是问话，那真是恕我不奉陪了。” 孙柔儿起身就要离开。 林平生一把按住她，凌厉的目光往外溅火星子，“我知道你刚才去见了罗世昌，我有权现在就逮捕你去警局问话。” 孙柔儿闻言，眸色一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我吧？” 林平生：“三叔说那段时间只有你一个外人进出，我想起那天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自在的表情，本来只是怀疑而已。” 孙柔儿：“那什么时候确定的呢？我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林平生：“你告诉我你拍的古装戏是唐朝背景，那天你来医院看我穿的却是汉服。还有，云城在这个时间段气候暖春多雨，而你小指却是新生的冻疮，这就说明你没去云城。” 孙柔儿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小拇指，笑道：“那你这几天一直在演戏了？” 林平生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孙柔儿笑着赞赏道：“林少，你不进娱乐圈还真是浪费天赋啊。” 明明知道她撒谎了，还能不动神色地对她款款深情，在他父母面前毫无底线地维护她，一再强调此生非她不娶。 让她放松警惕....... 孙柔儿眼睛陡然睁大，“罗世昌身边有卧底并且能帮你们指证内奸的消息是假的？” 林平生：“不然你怎么可能会去找罗世昌呢？” 孙柔儿苦笑着跌坐在座位上，“我是个演戏的却看不穿别人的戏码，真是......可笑啊！” “......你为什么会回来？”林平生目光紧紧地盯着孙柔儿脖子上吊坠，艰难的问道。 她去警局会议室安装监听器的时候就该知道，出了事情她肯定第一个被怀疑。 而且他调查到，她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和公司解约，并且卖掉了自己在帝都所有的资产，将钱转到了海外账户。 这明显就是再也不回来的打算。 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在他行动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算离开了，甚至还有可能已经离开了。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又要回来？ 是什么理由让她在明知已经暴露的情况下还要冒着被抓的风险回来？ 孙柔儿脸色骤白，咽了口口水，眼神慌乱地说：“我就想赌一把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抓我而已，没其他理由。” 林平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吗？那好，那我换个问题问你。” 刺透人心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她，薄唇轻启，寒声问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话音刚落，孙柔儿就站起身来一把将他的手腕甩掉，快步往出走。 第703章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林平生眼疾手快，伸手钳住她肩膀，就在此时，孙柔儿转身一拧，滑溜地从林平生的手下逃脱。 然后飞快地推开门，坐上一个黑色轿车。 林平生没有想到孙柔儿居然还会点身手，一时不查让她给跑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孙柔儿已经坐上车。 他几个大步走到自己车跟前，“唰”地一下就跟了上去。 孙柔儿车里，驾驶座上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目光沉寂冷厉，扫了一眼后面跟着的车，又加快了速度。 “救我！林平生他已经全部知道了，现在要抓我回去，你快派人来救我。” 孙柔儿拨通电话，一边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林平生，一边对电话里慌乱的喊着。 电话那边是一个中年男子。 “现在才知道？比我们预计的还要晚两天啊！” 听他这样说，孙柔儿血液顿时凝固住了，只觉得寒气一个劲儿往外冒，“你......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孙柔儿咬牙，“从一开始你们让我回来就是为了抛弃我这枚棋子的，对吗？” 难怪！ 她明明已经暴露了，可是他们还是非得让她回来。 什么有办法保她，什么事情完成之后就放她永远离开，都是骗人的！ 他们从让她办这件事开始就没想过再继续用她！ “难道你们就不怕我将事情全部告诉警方吗？告诉......顾九离吗？” 男人丝毫不接受她的威胁，“先不说想想你弟弟，就单单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那边话音刚落，孙柔儿只感觉一人从旁边推了她一把，紧接着“咔”的一声，呼啸的冷风刮在她脸上，失重感让她心里一沉。 她被司机推下车了！ “啊！”尖锐的疼痛感遍布全身。不知道滚了多少圈之后，她模糊中看见一个冷厉阴沉的目光和黑漆漆的枪管。 紧接着心口就是一阵剧痛袭来！ 那人开着车呼啸而去。 林平生一路追着孙柔儿的车，看着她车上有什么被推了下来，定睛一看吓得他整个人血液逆流。 连忙停下车去救她，只是还没跑近，就见她心口中了一枪，血流不止。 林平生跪在地上慌乱地捂着孙柔儿的伤口，急忙掏出手机打120。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会没事儿的！相信我，一定会没事儿！” 不顾血渍污染了他的衣衫，林平生按照平时的急救知识疯狂地想帮孙柔儿止血。 但是正中心口，血不停的往出迸溅，那里是他止的住的？ 孙柔儿感受到了自己生命力正在流失，她用尽全力睁眼看着林平生。 只见他俊颜上满是焦急和痛色，眼底写满了慌乱，灯光下她隐隐看见有一丝水光...... 他哭了！ 这个被她骗了的男人居然为了她哭了！ 不知是心口生理痛还是心里痛，孙柔儿艰难地粗喘了两口气，然后颤颤巍巍地抬手抓住自己脖子上他送的吊坠。 林平生见此，连忙帮她拿下来递给她。 孙柔儿不接，勉强扯出一个笑，断断续续道：“还.......还给你！我.......我从.......从来没有喜....... 第704章 谢谢你！林平生！ 所以请忘了我吧！ 难过，愤怒，焦急，担忧，心痛......齐齐涌上来，林平生竟然不知道先理清哪一种感情了。 脑袋一片杂乱，他染着鲜血的手紧紧抓住孙柔儿握着吊坠的那只手，哑声道：“好，我知道了。你别说话，坚持住！一定会没事的！” 孙柔儿看着现在还在为她担忧焦急的男人，勉力扯扯嘴角，“傻......傻子！” 林平生真的是她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孙柔儿泪水混着鲜血顺着脸颊处蜿蜒流下，她勉力地抬起手想要摸摸那通红的眼睛，但是刚碰上就在他白皙的脸颊染上了血污。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迅速收回了手，任由手臂无力的垂落。 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促而又艰难地张嘴道：“对......对不起！” 对不起！ 原谅我从头到尾骗了你。 我自私阴毒，欺骗你的感情，害你名声受损，兄弟伤亡惨重，即便到最后也还是不能告诉你我背后的人是谁。 我真的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初见你时，就觉得你是漂浮在天端的云，高洁清远，而我却是早已坠入泥潭的污垢。 若有来世，换我一身洁净再给你还债！ 还有....... 那句“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我只知道颠沛流离中你曾给我片刻欢愉和安然。 谢谢你！林平生！ 拼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孙柔儿就闭上了眼睛。 林平生霎时僵硬，缓缓伸出胳膊去试探孙柔儿的鼻息....... 感受到这个生命中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子以这样惨烈的结局永远地离开了，林平生整颗心像是被浸泡在苦涩中，难受的厉害。 林平生打电话给顾九离是季如尘接到的，他正在坐在床边浏览着z国春节传统习俗，好给顾九离一一实现她曾经的想念。 “怎么了？” 季如尘盯着键盘里贴春联，剪福字......认真地学习。 “怎么是你？弟妹呢？” “累了，睡觉呢。” 刚想问顾九离干什么去了，这么早就睡下了，但听到季如尘不做人的炫耀语气，林平生只觉得千疮百孔的心又被刺了一剑。 “......孙柔儿死了。” 季如尘闻言，起身去了书房。 “怎么回事？” 林平生将事情给季如尘叙述了一遍，然后手撑着额头嗓音暗哑地说：“我没想她死，我甚至没有想过她会是故意接近我的.......我真的是抱着想要跟她结婚的心态去交往.......” 颠三倒四的絮叨，林平生想到什么说什么，季如尘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到了后面，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哽咽，良久才渐渐消弭....... 季如尘除过自家心尖儿就不会去安慰别人。 能耐着性子听着林平生又哭又逼逼叨已经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了。 等他消停了之后，直接进入正题。 “她有没有说她背后的人是谁？” 林平生：“没有。” 季如尘轻轻敲着桌子，“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将沐晴电话里有关海城，柳天瑞，鞍山疗养院等线索给林平生说了一遍后，季如尘直接道：“要是他们口中的‘老板’也是孙柔儿背后的人呢？” 第705章 初现端倪 想起这大半年来遇到的事情，林平生后脊背发寒。 “你的意思是，帝都有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在操控着这些事情？” “而且我怀疑这个组织是冲着她来的。” 顾家，顾雨晴，柳天瑞，白浪，慕瑾，孙柔儿........ 帝都一中的案件牵扯出来的安山疗养院，涉案的陈丁王家，方唯拿出来的神秘提示，还有那个葬身火海的少年方牧，以致于到后面沐晴案件背叛的慕瑾....... 若是将这些疑点全部串在一起来思考的话，就像是一张大网，从她回国就将这张网就扑向了她。 林平生顺着季如尘的思维一走，顿时觉得事情好像真的变得条理清楚了不少。 只是...... “怎么感觉这么矛盾呢？”林平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说：“以帝都一中的案件为转折点，之前对方的手段更像是在引导破案，说白点儿就像是在故意卖给弟妹人情，可是从慕瑾开始，就更像是在用残忍的手段逼迫我们寻找真相似的。” 最后，林平生道出自己的疑惑，“这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人啊？” 季如尘：“不知道，目前只能查。” “行，先前弟妹让我查帝都一中那个纵火少年方牧的事情我这边刚有点儿眉目，你先等我按照你这个思路再走一遍，至于其他的......” 季如尘：“其他的不要动用警方力量去查。” 林平生：“你怀疑警方还有内贼？” “其实我更倾向于孙柔儿背后的人也是她认识的人，不然孙柔儿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放弃？” 孙柔儿更像是一枚必死的棋子。 从上位者的角度来看，就是发挥了她剩余价值而已。 若真是这样的话....... 季如尘下了结论。 “你现在被停职，所以你就先查方牧，剩下的你不用管了。” “......你要亲自动手？” 季如尘：“你别忘了，顾雨晴还牵扯到了e国边境的势力范围。” 林平生：“得！那你悠着点儿，有什么需要打电话说一声就行。” “嗯。”最后挂电话的时候，季如尘总算憋出一句，“节哀顺变。” 林平生：“......挂了。” 季二给他说这种安慰，他怎么越听越别扭？ 季如尘将任务分布出去之后，起身回了卧室。 刚一进去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她眼睛都不睁地伸出手往旁边桌子上摸。 他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端起水抱起她，喂她喝完一杯水后，轻声问：“还要吗？” 顾九离咕噜一声，径自滑下去被子一卷睡到一边去了，用背影告诉他不要了。 季如尘莞尔，还是起身去倒了杯水给她放在床头。 她现在是因为懒的说话所以不要的，但是半夜还是会渴。 因为顾九离喝开水不怕烫，所以总是不记得晾水，每次渴了就边吹边急着喝。 这样对肠胃不好，所以自从季如尘接管了顾九离的饮食之后，就按时给她晾好开水，谨防她喝水的时候没有温水。 次日，顾九离睡饱醒来，一摸身边被窝已经凉了。 她翻身打滚了片刻，季如尘才进来。 见她醒来，将她要穿的衣服递给她，弯腰偷了个吻道：“快起来，吃完饭我们去采购。” 第706章 采购年货 顾九离倒腾衣服的手一顿，惊讶地看着他，“你要去采购年货？” 他不是最讨厌人多不干净的地方吗？ 要不是这样的话，自己早就拉着他一起出去买年货了。 季如尘摸摸她的头，“我已经通知刘叔，爷爷他们和我们的年货我们来买，他只需要准备客人们的就好。” 想起自己昨晚说的话，顾九离心口一暖，三两下套好衣服跪坐床上搂着季如尘的脖子。 笑嘻嘻道：“我知道，是因为我你才去的，对吗？” 知道还说出来？ 顾九离哼着拐了不知道多少弯儿的小曲去洗漱了，季如尘将卧室里整理好。 等她一起去吃早餐。 饭桌上，季如尘告诉了顾九离孙柔儿昨晚死亡的消息。 顾九离正吃着油条，听完顿时眼里没了笑意。 沉默良久，她仿佛没听到一样笑着问季如尘：“有没有想好买什么？” 季如尘看着她眉眼灿烂，不像是装出来的，放下心，宠溺道：“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顾九离咧着嘴开始在心里回忆起以前过年家里都买了些什么。 前往市场的路上，季如尘轻笑出声。 顾九离正在查着近年来z国过年的习俗，冷不丁地听见他这笑，疑惑道：“有什么乐的？” 季如尘：“在告诉你孙柔儿的事情之前，我其实准备了两套方案。” 顾九离来了兴趣，“那两套？” “一套安慰你，一套骂醒你。” 顾九离挑眉：“你是觉得我会因为孙柔儿的死而伤心？” 季如尘不可否置。 顾九离轻声笑道：“在你心里我该不会是个圣母白莲花吧？” 季如尘：“不是，你只是重情重义。” 听到场面话的夸奖，顾九离勾唇笑笑：“那我还真多谢你啊！只是再怎么圣母我也不会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二度烂好心啊！” 孙柔儿年少时因为家庭原因受别人欺负，是她帮忙庇护，可是后来她却算计她。 当时年幼，又不知人间疾苦，不止好心放了她一马，还供养她后面的学费。 只是没想到她走上歪路不说，对自己也心存怨恨。 世事陡转，风雨砥砺后，她的心态也自然不同于往昔，早已不是当年天真烂漫的小公主。 见惯了是非黑白，看多了人性本质，对于孙柔儿的死，她现在也只是因为相识情分感慨一下，再多的就没有了。 见顾九离真的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季如尘也就放心了。 季如尘本来要去买对联的，但是顾九离阻止了他。 傲娇地扬扬小下巴，“我的字可是师承南山谢氏，对联我比他们写的好多了。” 每次见到顾九离这样，季如尘就忍不住想亲亲她抱抱她。 总觉得像只懒懒的小猫在太阳底下满足的晒过小肚皮后，翘着小尾巴高傲地走来走去。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低头快速地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季如尘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按照顾九离的想法，过年的时候应该给长辈们买上礼物。 她拉着季如尘在商场里闲逛。 “给爷爷买一套茶具，你觉得怎么样？” 第707章 只是你一个人的 季博文喜欢泡茶，投其所好。 季如尘：“只要是你买的，爷爷都会喜欢的。” 顾九离啧啧两声，季如尘这真是越来越会了。 “那大哥呢？”对于季如旭她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总觉得季如旭跟之前的季如尘一样，有点无欲无求的感觉。 就是外表一个冷，一个暖。 “买钢笔吧。”季如尘想了想给出建议。 季如旭身处高位，用的东西都得慎之又慎，而他也惯会隐藏自己的喜欢，买钢笔是最不出错的了。 顾九离跟季如尘去挑好给季博文和季如旭的礼物之后就往楼上逛。 看着顾九离拉着他来男装店，季如尘问：“是要给爸买衣服吗？” 顾九离没有答，像是有目的地一样地拽着他走进一家国际大牌男装店。 “将你们元旦发布的新款拿出来看看。” 这里是国际精品，消费高，服务自然周到。 不消片刻就推出一排男装出来，“先生太太，这里都是我们品牌刚刚发布的新款。” 刚要开始自己表演准备大肆介绍的时候，顾九离摆摆手，示意她不用了。 然后走过去拿起一件驼色大衣和一件深色高领毛衣递给季如尘。 季如尘微楞：“给我的？” 他向来没有买衣服的习惯，都是到了时间设计师上门定身裁纸的。 刚才顾九离带他进来的时候，他就没有想到这里。 只是看着她给他挑衣服....... 真是像极了一个贤惠的妻子。 贤惠的妻子：“发布会的时候弹幕上说只有男模才能穿出这件衣服的精髓，我才不觉得呢！你要是穿上，肯定比他们好看一百倍。” 顾九离瞥过眼，干巴巴地说道。 本来拉他来买衣服没什么，但是看见他眼底玩味的神色，顾九离就有点不自在了。 所以信口胡扯了一句。 她才不想告诉季如尘自己想给他买衣服已经预谋了好久了。 季如尘接过衣服，低头笑着在顾九离耳边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去关注男装发布会呢？” 顾九离脸蹭一下通红。 抿唇抬手将季如尘给推了进去。 季如尘换好衣服出来，顾九离抬眼看去....... 驼色大衣色调温暖柔和，显得季如尘清冽精致的眉眼愈发俊雅无双，白皙完美的下颚线被黑色高领毛衣衬的如莹玉般温润透泽，简直是郎艳独绝，姿色清华。 完美！ 长相完美，身材完美，哪儿哪儿都再完美不过了！ 看着旁边的女店员们移不开眼的样子，顾九离仿佛看到了刚才的自己。 同时，一种自己的宝贝儿被别人看到的危机感和不悦感油然而生。 顾九离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踮起脚在季如尘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 眼睛微眯，像只护食的小崽子。 “突然不想给你买了。” 这么好看的季如尘被别人看到，她有点想打人。 季如尘非常享受顾九离对他的占有欲，伸手搂住她，“再好看也只是你一个人的。” 这句话愉悦了顾九离。 她顿时眉开眼笑。 是啊！ 再好看也是她一个人的季如尘，谁觊觎都没用！ 秉承着这样的心念，顾九离大手一挥，买买买！ 第708章 其乐融融 顾九离和季如尘两人带着年货回到老宅，季博文乐呵的嘴巴都合不上，一个劲儿地夸顾九离孝顺，那慈爱的目光落在顾九离身上，就像是在看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孙女儿。 将厨房里的佣人都赶了出去，顾九离拉着季如尘亲自下厨。 洛语蓉见此，阴阳怪气地哼道：“君子远庖厨，荒唐！” 季博文黑了脸，“你要是看不惯就闭嘴，王家宴会的事情我到现在还记着呢！阿尘喜欢小九，你要是再捣乱，我不介意临老再丢一次脸。” 洛语蓉知道季博文口中“再丢一次脸”就是离婚。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她憋着气看了厨房一眼，然后转身上楼去了。 眼不见心未净！ 季如旭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几个秘书，年关将至，季如旭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但听说今天季如尘他们回老宅，他硬是挤出时间回来的。 让管家带着秘书们先去休息室，季如旭快步走到厨房里，靠在门口笑的温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季如尘将熬好的汤交给季如旭，“端上桌吧！” “真香。”季如旭低头嗅了嗅，笑道。 季如尘看他一眼，“你也不看看是谁熬的？” 看着小孩子炫耀宝贝的弟弟，季如旭失笑，“谁熬的？你吗？” 季如尘：“夫妻一体，也算是我熬的。” 这个词还是先前顾九离说的，显然是被季如尘记在了心上。 顾九离实在听不下去了，捏起一块儿西红柿塞进季如尘的嘴里，嗔怒他一眼，然后对季如旭笑道：“大哥，叫爷爷他们上桌吃饭吧。” 饭桌上，洛语蓉也在。 看着满桌荤素搭配，香泽鲜美的饭菜，她多看了顾九离两眼。 许是顾九离厨艺太高，或是先前季博文的警告起了效果，反正洛语蓉光吃少说话，导致气氛祥和了不少。 一顿饭下来，其乐融融。 季如旭从今天离家，一直到过年后才回来。 就交代季如尘，让他陪着爷爷奶奶过年，又给两人发了红包。 顾九离拿着颇有厚度的红包笑道：“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红包拿的真不好意思啊！” 话虽如此，但是她塞红包的速度可没慢了。 季如尘见此，将自己的红包也给了她。 顾九离抬头疑惑地看他，季如尘说：“我的全是你的。” 红包补给你，春节补给你，温暖补给你。 一点点补，终有一日会将你的心里的遗憾全部补完的。 顾九离捏着手里的红包，心尖泛甜。 两人回老宅之前就打算好等过完年再回去。 次日中午，暖阳明媚，季老爷子听说顾九离要亲自提笔写对联，连忙让人在院子里给支起书桌，他亲自在旁边研磨。 先写大门口的。 季家的门楣自然不能太小家子气，但也不能太高不可攀。 季老爷子想了一下，定下主题，“就写家和万事兴相关的吧！” 如今季家什么都不缺，只希望子孙后辈们能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就行了。 有了方向，顾九离在网上查了几个相关的对联，大笔一挥就写了下来。 第709章 贴对联 笔走龙蛇带着清傲洒脱的风骨，宛如展翅高翔的雏凤，恣意大气又豪情万丈。 好字！ 季博文夸起顾九离来那可真是半点都不藏着捏着，就好像顾九离真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 洛语蓉在楼上带着冷情又寂寞，往下看只见他们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 忸怩了半天还是下了楼。 装作不经意的路过他们书桌前，然后顺着季博文的话对着顾九离夸奖了一番。 老实说，顾九离虽然不合她心意，但是这字真的没话说。 上次在王家宴会上，她就投了顾九离一票。 一是一，二是二，对于国学文化做的好的人，她也从来不会偏颇的。 难得洛语蓉没有呛声她，再加上现在还是过年的时候，顾九离也没有提起以前两人之间的不合，而是顺口邀请道：“奶奶要来露一手吗？” 季博文也不想家里搞得太僵，见顾九离有心缓和，便道：“既然孩子诚心讨教，那你就指点指点吧。” 洛语蓉一听，压下自己心中的小欢喜，端着姿态走到书桌前，“那我也来写一副吧。” 写完之后，季博文也忍不住露了一手。 就这样，老宅的对联全被他们承包了，甚至连恒大那边都有。 顾九离拉着季如尘去贴对联。 拿过佣人递过来的胶带，抬头就看见顾九离端着个大碗边搅边走过来。 “这是什么？” 顾九离：“浆糊啊！” 季如尘看了眼手中的胶带，再看看她那黏糊糊的白稠状液体，然后还是将胶带默默塞给了佣人。 算了！ 她高兴就好！ 大不了来年多给点儿大哥装修老宅的钱好了。 季如尘有强迫症，看不得顾九离随意乱涂的手法，总是站在梯子上出声指导：“哪里没涂匀。” “边角没涂好。” “往左。” “.......” 顾九离这是头一次用浆糊，粘的到处都是，季如尘还在上面瞎指挥，气的她直接跳起来，将手里刷了浆糊的刷子蹭在季如尘的脸上。 “浆糊黏住你的嘴，现在总该不说话了吧？” 季如尘：“.......” 好不容易贴好对联后，已经临近日暮了。 吃过晚饭回房，季如尘一把抓住顾九离，搔她痒痒肉。 “往我脸上糊浆糊，胆子不小啊！” 顾九离笑着躬起身，歪到在他怀里，“哈哈.......别挠.......好痒啊！.......别挠了.......” 看着她眼角泅出的殷红，季如尘凑近她耳朵，声音低沉暗哑道：“你帮我洗掉，我就放过你。” 顾九离：“.......” 她能有别的选择吗？ 事实证明，季如尘对于这种事情向来很积极，刚才也只是通知也不是商量。 他一把将顾九离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两人又是一晚胡天胡地的瞎闹。 帝都医院。 凌俊彦抱着个游戏机坐在莱克病房里打的热火朝天，鉴于现在背部受伤只能趴着睡觉玩手机的莱克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惨烈的对比。 在他第一百零八次地出声询问凌俊彦是否能换个地方去祸祸而遭到拒绝后，他艰难地翻过身准备下床。 凌俊彦连忙将手机丢掉，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他，“老子也没将你气到要自杀的地步啊？” 第710章 不能在背后说人 莱克顺着他的力道翻过身坐起来，“我要去尿尿。” 凌俊彦：“我扶你去。” 想起他每次都要比大小和谁尿的远的幼稚举动，莱克嘴角狂抽，“小爷我不用你。” 凌俊彦看看他的腿，“你现在要是自己走，那后半生直接和轮椅过吧！” 莱克：“......算了，不尿了。” 他就是躺的太烦，想出去走走而已。 满脑子的“doublukill”、“victory”，简直要疯了。 凌俊彦作为一个关心病人身体心理健康的好医生和好兄弟，看出莱克这个时候的躁动，果断地将游戏一退，搬了个小凳子坐床边。 “陪你聊天解闷吧？” 莱克不说话，凌俊彦就自顾自地说起来。 “哎，你说你是不是傻啊？救了个没良心的货，到现在都没来看望你一下，我可是听说他早就出院了，你说你亏不亏？” 莱克：“.......” 这还不如他去打游戏别理他呢！ 莱克装死，假装凌俊彦是在放屁。 “请问，莱克是住在这间病房吗？”一道温雅的嗓音突然在病房里响起。 听见这熟悉的嗓音，莱克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门口。 正在逼逼叨的凌俊彦也张着嘴保持着正在说话的姿态转过头去....... 来人是他正在念叨的林平生！ 妈的！ 真的是不能在背后说人啊！ 这一说一个准，太惨了！ 不过...... “林队是来复查的吗？走错地了。” 林平生将手里的礼品放在桌子上，看向俯躺在病床上的莱克，眸色深沉难辨情绪道：“我是来探病的。” 莱克俯躺着，只能扭过头来看林平生，姿势格外别扭。 但是他眼里却透着满足的笑意。 凌俊彦：“........” 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暴躁嗜血的军火兄弟在林平生面前就像是一个傻缺呢？ “探病？我还以为你是来出丧的呢！” 自家兄弟生命垂危的时候也不见他来关心一下。 现在人都活蹦乱跳的了，他来关心有个屁用？！ 莱克知道凌俊彦是在为自己抱不平，但是....... “阿彦，你先出去吧！” 凌俊彦怒瞪他好几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站起来踩着重重的脚步出去了。 林平生坐下，拿起旁边的苹果给他削皮，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莱克一会儿扭头一会儿看他一眼，三两分钟的动作做下来居然额头都冒汗了。 林平生贴心地将苹果削成小份插了根牙签递给他。 然后郑重道：“莱克，谢谢你救了我。” 莱克：“.......不用客气，我本来不是为了让你谢我的。” 林平生明白他的意思，抿唇与他对视。 良久偏过头去，低声道：“对不起。” 莱克爽朗地笑了一声：“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没必要。” 接下来两人绕开了某些话题，聊了聊别的，天南海北聊起来竟然也不觉得枯燥。 末了，林平生看了看时间，然后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改天再来看你。” 莱克也没动，而是笑着点点头。 直到林平生快走出去的时候，莱克突然叫住他。 “平生。” 林平生心里一震，转过头去。 第711章 孙柔儿弟弟，孙新星 只见莱克浅灰色的眸子透露着真诚，道：“听说你女朋友出事了？” 林平生点点头的。 莱克：“节哀！” 林平生：“谢谢。” 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按照顾九离给的地址，林平生带着孙柔儿的骨灰回到了江城，找到了她唯一的弟弟，孙新星。 看着眼前这个半大孩子，林平生死死的拧着眉。 瘦骨嶙峋，双目无神，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半点儿少年人的朝气，反而处处透露着一股颓废腐朽的气息。 只消一眼，林平生就能看出孙柔儿的弟弟在弄些什么。 孙新星麻木地看了眼林平生手上的骨灰，然后抬头看他，“然后呢？” 林平生拧眉，“然后什么？” “你将她的骨灰送回来给我，然后想要我做什么？或者你想做什么？” 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耐烦，不见半点儿伤心之色。 林平生忍住抽他一巴掌的冲动，问：“你们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孙新星：“没有了，都死了。” 林平生：“那你希望你姐姐长眠在哪里？” 孙新星凑近看他，和孙柔儿一样的柔情眸里带着空洞和些许好奇之色，“你和我姐姐什么关系？” 林平生一时语塞，最后憋出两个字，“朋友。” 孙新星嗤笑一声，“那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说完也不想再跟林平生废话，孙新星直接将孙柔儿的骨灰盒夺过来，然后转身就走。 林平生被他弄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连忙拦住他。 “你干什么？” “把骨灰扬了啊！” 林平生大怒，手上用劲抓住了他的肩膀，怒声道：“她是你姐姐！” 孙新星转过头来看他，黑沉沉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最后突然笑出声道：“你果然和我姐姐不亲近。” “什么意思？” “我姐姐说，要是有一天她死了，就让我将她的骨灰撒在海里，期许下一世能活得干净自由些。” 话中有话。 林平生刚想再问问，但是孙新星已经挣脱他的手走了。 一路沉默着跟着孙新星来到海边。 他寻了个高处坐下，打开骨灰盒，看向林平生，“你能给我讲讲我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不想让这个孩子知道太多，林平生就隐去了孙柔儿是内奸，为别人做事的部分，讲成意外身亡。 哪知道孙新星听了第一句就打断他，“不想讲实话就别讲了，撒谎也挺费脑细胞的。” 林平生：“你怎么知道我在撒谎？” 孙新星扬了一把骨灰，乱糟糟的发丝下眸子发红，但语气没变，道：“因为我姐姐都是为了我。” 还为了两个人活得不比现在更糟糕！ 林平生紧紧地盯着他脸上的每一寸神色，问：“你知道什么？” 孙新星：“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平生还想再问，孙新星说：“你将我姐姐送回来，只是为了能有个审问我的机会吗？” “.......不是！” “那就别在送她的路上再问这些问题了，别让她走的不开心。” 撒完孙柔儿的骨灰后，孙新星用力将骨灰盒也扔进海里，站了好久他才跳下来，问林平生：“这位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林平生：“林平生！” 孙新星：“好，谢谢你！我记下了。” 第712章 他唯一的姐姐也没了 林平生看着孙新星踢踏着步子往回走，忍不住追上去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这个孩子毕竟是她的弟弟，纵然两人之间不是很美好，但林平生由衷希望她唯一的亲人能过的好些。 也算是个慰藉！ 孙新星抬眼看他，打量片刻后嗤笑出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你家开善堂的吗？管这么多！” 从一见面这个孩子就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所以现在说话这么带刺，林平生也没生气。 而是继续追问道：“你现在还在上学吗？” 孙新星指了指自己，“你看我现在还像是在上学的样子吗？” 林平生：“我可以帮你继续上学，帮你走上正轨的人生。” “不需要。”见林平生还想说什么，孙新星开口打断他，“你还有事吗？” “没有。” “没有那就走人吧！”孙新星抬步绕过他大步离开。 这孩子满身都是刺，林平生无奈，最后只能塞给他一张自己联系的方式，道：“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孙新星看也没看，塞进兜里，问：“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等林平生走了之后，孙新星回到家里，跑近一间卧房拿出一个行李箱。 看着行李箱上熟悉的挂件，他死死压抑的情绪瞬间崩溃，瘫坐在地上抱着行李箱嚎啕大哭。 “你这个骗子！.......说好的一起走，为什么要这么丢下我？......大骗子！.......” 想起上次见姐姐的时候，孙柔儿边收拾行李边激动道：“小星，我们终于可以离开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吸du，姐姐可以带你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让你成为一颗真正的小星星了。”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星星陨落，连他唯一的姐姐也没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孙新星双眸猩红泛着刻骨的恨意和哀痛。 他们通过自己来控制姐姐，要是他不碰那些东西，不顺着那些人的意，那姐姐和他都得死！ 自己辛辛苦苦地让自己这些年来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是为了等他们放过姐姐，放过他，离开这里一起去过正常的生活。 可现在什么一切都没了！ 孙新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坐了多久，黑夜中，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李医生，我不去戒毒所了.......为什么？.......”孙新星抬眼透过狭小的窗户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声音空洞又绝望道：“因为没必要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然后爬起来将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收拾干净之后，他从兜里掏出林平生给他的联系方式，塞进孙柔儿留下的行李箱，摸着行李箱道：“他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挺帅的，你眼光真好。” 联系了墓地，孙新星给孙柔儿立了碑，从旭日初升站到夜幕四合，最后看着上面笑的温柔似水的女孩子，道：“姐姐，我走了，希望你能保佑我给你报仇。” 单薄消瘦的少年消失在诡谲暗沉的夜幕中。 大年三十这天，征得季博文的同意，顾九离将莱克和凌俊彦都喊到了季家老宅过年。 第713章 大年三十 温家再怎么让温女王不开心，过年的时候她还是得回去，毕竟那是她亲爹亲爷爷。 但是膈应自己就算了，要是膈应到她小伙伴就太划不来了。 所以商量了一下，顾九离带着莱克和凌俊彦回季家老宅过年。 凌俊彦利用自己的医生知识，给季博文买了一大堆保健品，顾九离去接他们的时候疑惑地问：“怎么没有洛语蓉的？” 莱克这两天伤势好了不少，勉强能坐起身了。 凌俊彦先将礼品放进后备箱里，然后再将莱克扶进去，坐下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你觉得我会给那个老妖婆买吗？” 先前在王家宴会上那个老妖婆怎么对待顾九离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尖酸刻薄，讨厌至极。 别说给她买礼物了，就是根毛也不会给她的。 知道凌俊彦是在为她抱不平，但毕竟凌俊彦是客，洛语蓉是主，上门做客将人家老太太隔绝在外，怎么说也失了礼数。 再加上这几天在老宅，洛语蓉也没有再找什么麻烦。 虽然不热络，但最起码能相安无事，有时候还能说两句不痛不痒的闲话。 毕竟是季如尘的亲奶奶，她也不想做的跟个仇人似的。 “毕竟上门做客，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待会儿我去买，回头你说是你买的就行。” 凌俊彦撇撇嘴，“算了，小爷我又不是掏不起这个钱！” 带着给两位老人的礼物回到老宅，优雅尊贵的莱克，能说会道的凌俊彦，瞬间得了季博文的眼。 多了小辈们，整个老宅看起来都鲜活了不少。 凌俊彦跟温如是那边通了视频电话，进厨房将顾九离他们准备的年夜饭炫耀了一圈，引得那边的温如是嗷嗷直叫。 恨不得现在就顺着网线爬过来跟他们一起过年。 “你是不知道，我那个便宜妹妹，左一句姐姐你许久不在可能不清楚，右一句姐姐你不用客气。” 温如是看样子是躲在自己房间的，抓起一把瓜子磕的咔咔直响。 “简直膈应死老娘了，就好像她是主人我是客人似的，看的我恨不得一个巴掌扇死她。” 凌俊彦作天作地，向来都是顺着自己的性子来，闻言道：“那你就打啊！又不是打不过她。” 温如是脸上的笑意一顿，“我爸现在可是怀着一颗愧疚的心补偿人家的，要是我敢打，大年三十就能给我扫地出门了。” 温如菲被送给温林文，本来温林绛就心怀愧疚，再加上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在温林绛身边，温如菲就可着劲儿的在温林绛面前献殷勤。 恨不得下一秒就叫爸爸，让温林绛给她认回去。 本来温如是因为温妈妈的事和温林绛两人之间有嫌隙，现在横插一个温如菲，父女俩的关系简直是剑拔弩张。 想起刚才温林绛让她留在家里好好跟温如菲相处，温如是恶心到家了。 提起那糟心的妹妹，凌俊彦也气氛，出馊主意道：“要不我给你点有趣的东西你给她下饭里？” 温如是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又气馁地摆摆手，“算了吧！家里就我和她不对盘，她要是现在出什么事，屎盘子肯定扣我头上，大过年的何必呢！” 第714章 一种仪式感吧！ 最关键的是，温如是觉得没必要和那种一般计较，还浪费“上帝之手”的药。 见顾九离小两口在弄年夜饭，伤残人士坐在沙发上陪季博文聊天，打完电话的凌俊彦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干，就让顾九离给他派点活。 顾九离：“那你擀饺子皮吧。” 凌俊彦拍掌：“行。” 等过了好一会儿，顾九离抄完一个菜发现凌俊彦还在那揉面，觉得甚是奇怪，然后就凑过去看他弄的怎么样了。 结果，她看见凌俊彦一手水一手面，中间放着和面的盆都已经满了。 他整个人就像是面粉里捞出来的一样。 顾九离：“.......” 吃啥不不剩，干啥啥不行。 说的就是凌俊彦！ 挤开凌俊彦，顾九离三两下将面揉好，头疼地看着这一盆面团，“这面也太多了，全包成饺子也吃不完啊！” 季如尘：“没事儿，可以送给别人吃。”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刚才没弄好，凌俊彦在揉面的时候可是下了大功夫。 严格按照顾九离说的隔多长时间揉一次面来做，端了个小板凳掐着时间守在跟前。 顾九离他们弄好年夜饭之后，凌俊彦已经在顾九离的现场指导下弄好了饺子皮和饺子馅。 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这个时候洛语蓉也不说什么“远庖厨”这样扫兴的话了。 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电视，眼角一个劲儿往客厅这边瞅。 但是见他们没有叫她的意思，就只能自个儿生闷气坐在沙发上。 难得这么热闹，季博文让人拿了金币洗干净包在了饺子里，“老一辈都兴这种，谁要是吃到这个饺子，这一年都是有福的人。” 凌俊彦连忙想拿过来在上面做个记号，被顾九离拿筷子敲了手。 “这都是凭自个儿运气，你作弊也太无耻了吧？” 被顾九离说的难得羞愧一次，凌俊彦悻悻地收了手，“肯定是我吃到，小爷我向来都是有福之人。” 在长辈面前，顾九离不好出声呛他，就用眼神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忘了被他们整的时候了？ 凌俊彦：“.......” 好汉不提当年耻！ 小爷忍！ 吃完年夜饭，院里挂着大红灯笼洋溢着满满的喜气。 顾九离看着春晚，凌俊彦千八百年看一回电视，不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 “小九，这有什么好看的啊？” 又不搞笑也不恐怖，里面的不帅也不美。 真想不明白颜狗顾九离会喜欢看这种？ 顾九离靠在季如尘身上张嘴等着他喂瓜子，抽空回了句“习惯了。” 凌俊彦：“什么习惯了？” 顾九离：“一种仪式感吧！以前在a国，我每次看完春晚才觉得这一年是真的过去了。” a国过的是12月25日的圣诞节，但那不是她过的节日。 所以每到春节这一天，她即便什么也不做，也会定时守着看看春晚，然后跟他们一起数着倒计时。 最后自己告诉自己一声，“过年好，顾九离。” 她不能回国，过不了自己习惯的节日，孤身一人漂泊在异国他乡。 也就只有这点儿和故乡挂念的东西了。 第715章 最大的福气 知道顾九离心里有暗伤，凌俊彦不再多话，静静地坐在那里看春晚。 他虽然是z国人，但从小生活在国外，父亲是个医学狂人，从来不注重这些东西，所以他对于这种节日他无感。 但是顾九离不一样，她有一个注重礼仪教养的外公。 骨子里学的是传统老干部风格。 所以对于这些东西，内心有着他们不理解的超乎常人的寄托。 季博文想起顾九离那些糟心的事，也没有多提，只是笑着说了句，“回家了，以后让这臭小子每年都陪你看春晚，给你说一辈子的‘过年好’。” 季如尘：“嗯。” 说一辈子。 顾九离笑的眉眼弯弯，像是漫天星光都坠入其中，心里默默地将“一辈子”三个字念了好几遍的。 只觉得暖洋洋的。 今年这个年真好啊！ 有深爱的他，有和善的长辈，还有亲近的朋友。 她已经很满足了。 晚上十二点下饺子的时候，顾九离抢着要自己去弄，不让他们动手。 厨房里。 顾九离一个个地挑过去，着急道：“在那儿呢？.......那个饺子去哪了？” 等到捏到一个硬硬的饺子馅的时候，她兴奋地小声道：“找到了！” 饺子上桌，顾九离将那个饺子放在季如尘跟前，余光瞥见他一直不夹那个饺子，暗自着急。 眼瞅着一直找那个装有金币饺子的凌俊彦快要夹走了。 顾九离赶紧夹起那个饺子放季如尘碗中，“快吃，不然就黏在一起了。” 季如尘看她一眼，眼神微动。 然后低头夹起饺子咬了一口，果不其然，里面有一个金币。 看见季如尘吃到金币，顾九离开心的像个孩子。 欢喜道：“季如尘是最后福气的人，他吃到金币了。” 凌俊彦凑过去看，果然是季如尘吃到了。 想起顾九离抢着去下饺子，给季如尘夹饺子的举动，凌俊彦指控道：“顾九离，你作弊！” 顾九离瞪他一眼，理直气壮地反驳：“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作弊啊？你看到了吗？” 凌俊彦气结。 气鼓鼓地连吃了好几个饺子，发誓要将福气当饺子吃掉。 吃的空隙还不忘跟顾九离斗嘴，两人就像个小孩一样，季博文听的直笑。 其实凌俊彦也不是非要那个饺子，就是孩子心性而已。 在他看来，季如尘现在连着顾九离的命，为了顾九离能开开心心地活着，他也由衷希望季如尘一切都好。 吃完饭之后，季如尘拉着顾九离出去，说是有好东西给她。 院子里，顾九离兴奋地问道：“什么好东西啊？” 季如尘低头轻声问：“你挑了多久才将那个饺子挑给我？” 顾九离全部心神都被季如尘的“好东西”给吸引了，下意识地就回答道：“几分钟吧！”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眼神游移地四处飘着。 一想到她在厨房里，仔细地挑着那个饺子的小模样，季如尘心软的跟什么似的。 珍重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道：“其实最大的福气已经在我手里了！” 她，就是他积攒了几辈子福气遇到的珍宝！ 已经很知足了！ 第716章 他是第三种绝色 季如尘的情话听得顾九离抿嘴直乐，“你说的好东西是什么啊？” 抬手一指，顾九离顺着看过去。 只见院子中央放着一堆烟花炮竹，她兴奋地跑过去拿起一支烟花，季如尘掏出打火机给她点燃，星光在顾九离指尖绽放，她拿着手舞足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凌俊彦听见外面顾九离欢乐的笑声，透过窗户看见她手里的烟火，没见过这种的他甚是新奇。 连忙拉着莱克跑了出来。 顾九离分给他们一人一把，红色的灯火映的他们脸上的笑容率真明朗，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也跟着心情愉悦。 季如尘本来是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玩的，但是被顾九离硬是塞了一支烟花，他只好也跟着他们一起闹了起来。 等可以手拿的放完之后，看着像是礼炮烟花一样的大家伙，顾九离怀疑道：“帝都不是禁止烟花爆竹吗？你这.......”指了一圈，问：“不怕被举报？” “老宅记在爷爷名下，他们不敢说什么。” 顾九离：“.......” 别人是坑爹，你这是坑爷啊！ 季如尘将烟火搬到空旷地方摆放好，掏出打火机点燃，“咻”“咻”绚丽的烟花在夜幕中炸开，璀璨至极。 但是顾九离却被漫步而来季如尘夺走了所有的目光。 灿烂的星火下，这人信步向她走来，身姿隽秀雅致，眉眼清冽绝色，竟比这漫天耀眼的星辰和烟火来的更为摄人心魄。 此时，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句话。 月色与雪色之间，他是第三种绝色。 走到顾九离跟前，季如尘微微低头与她平视，眼里含着挪揄，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怎么？看傻了？” 顾九离直愣愣地点点头。 旁边的莱克和凌俊彦捂眼。 太丢人了！ 季如尘绽开一抹笑容，眉眼生花，愈发惊艳。 顾九离连忙捂住鼻子，别开眼闷声道：“别朝我笑了。” 再笑大年三十就要见血了！ 季如尘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清越动听的笑声好听的耳朵都要怀孕了。 看着这样可可爱爱的顾九离，他真的想揣在怀里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见。 季博文和洛语蓉坐在屋里，听见外面季如尘的笑声。 诧异地抬头看去...... 只见他们从小到大脸上连多余表情都没有的小孙子，此刻笑的像个明朗的少年郎。 纵然是经历了大风大雨的季博文，此刻也红了眼睛。 “今年的那个时候他应该不会再难熬了。” 洛语蓉脸色复杂地应了句，“可能吧。” 几个人玩到凌晨三点多才回房睡觉，次日清晨就连季如尘也起晚了。 收拾完下楼都已经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 吃过中饭，林平生，玉唯西，玉唯岚，还有温如是也来了。 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说话打牌玩的不亦乐乎。 温如是吹了一下贴在脑门上的白条，看着手里的牌长出一口气，“这才叫过年嘛！家里那乌烟瘴气的，简直要我小命啊！” 顾九离：“实在不行，将你妹妹送出去吧？” 反正就是寻个由头给人打发走，她不信温女王没这手段。 第717章 e过边境和s集团 温如是叹了口气，“算了！不想跟我老子闹得不痛快。” 她有无数个法子收拾温如菲，但却没有一个法子让她爸爸理解她。 投鼠忌器。 说的就是她！ 所以这也是温如菲敢肆无忌惮作妖的依仗。 她心里明白，只要温林绛在，她在温家就永远都有靠山。 听温如是这么说，顾九离也不好多言。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算了算了，不说那么糟心的事情了。”温如是换了个话题道：“简铮那家伙也太惨了吧？大过年的被派去守边境都不能回来。” 凌俊彦算着手里的牌，随口说道：“谁让e国边境的s集团又开始乱了呢？” 温如是来了兴趣，“你知道内幕？” 见顾九离没什么异常的表情，凌俊彦就随口说道：“s的老板生病找到我爸帮忙医治，听说s的少主在趁机夺权，动静闹的还挺大的。” 温如是：“劳拉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z国啊？” 凌俊彦白她一眼，“想问陌月的动静你就直说。” 温如是“嘿嘿”一笑。 “s集团是e国边境的重要势力，他们现在动乱，陌月就得去看着。” 说起这个，顾九离突然想起上次枯妍说他们去e国边境的事情。 “上次陌月已经去过一次了，现在又去，估计事情不小。”顾九离分析道。 凌俊彦扔出手里的牌，“嗨！谁知道呢？这还是让陌月自个儿去操心吧！反正左右与我们无关，怎么？难不成你还盼着陌月过来给你们小两口添堵啊？” 想起陌月上次的恶作剧，顾九离气的肝疼。 “没有！就是想送给他一点儿回礼而已。” 坐在她身后给她剥橘子的季如尘抬手塞给她一瓣橘子，“都说了这件事交给我，怎么还惦记着？” 听季如尘这语气...... 顾九离眯眼，“难不成陌月去e国边境是你搞的鬼？” 季如尘纯良道：“只是让那边动作更大了些，毕竟他有空打游戏，应该也有空处理这些问题的。” 闻言，温如是面露惊色：“e国边境的势力你也有插手？” 突然感觉她要重新认识一下季如尘了。 唯独莱克悠悠地扔出一张牌，说：“难道你不知道他曾是z国野战区特种部队的队长吗？” 温如是：“.......” 她还真不知道！ 转头看向凌俊彦，本来以为他会和自己一样迷茫的时候，凌俊彦摆出一副高人姿态说：“只有你不知道了。” 虽然他也是上次才知道，并且现在才想起来季如尘的这个身份代表着什么意思。 但并不妨碍他装逼啊！ 温如是抬手就是一巴掌。 得知陌月和简铮为了s集团现在都在e国边境，顾九离不免对这个s产生了些兴趣。 “听说这个s集团神秘低调，掌控着亚洲这边尽半数的犯罪产业，只是现在除了知道他们头叫老板，少东家叫少主之外，还没听见过有人认识他们呢！” 说话间一个劲儿地瞥季如尘，显然是在询问季如尘他在边境的时候是否见过s集团的核心成员。 第718章 顾九离儿时的相册 季如尘剥着橘子的手一顿，然后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我也不清楚。对了，你给爸拿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听出季如尘不想她多问的意思，顾九离也就不勉强了。 “准备好了。” 几人玩到天黑才散场，本来温如是想要和凌俊彦他们回恒大的，但临走前她爷爷打电话过来让她回去，说是后面几天要招待温家亲戚。 温如是拗不过老爷子，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季博文想留凌俊彦他们再多玩几天，但凌俊彦和莱克不想太麻烦，就拒绝了。 两人相伴着回了恒大。 顾九离无意间听见他们还打电话给谢汶，让他一起来玩儿。 次日清晨，顾九离他们收拾好前往顾家。 到了家才发现只有顾明辉一人，就连佣人和管家也不在。 顾明辉搓着手，神色忐忑地对顾九离说：“小晴最近心情不好，和她妈回海城去了，佣人我也给放了春节，今天就咱爷仨过年，可以吗？” 看着顾明辉的紧张，顾九离无端端地升起一抹心酸，上前给了顾明辉一个拥抱，“爸，新年快乐。” 顾明辉：“哎！宝贝女儿也新年快乐。” 然后赶紧从兜里掏出红包来，一人塞了一个。 坐在客厅陪顾明辉闲聊的时候，顾九离才想起来，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和顾明辉一起过过年了。 十岁那年，傅尔岚去世，她外公因为小三的原因将她带离了顾家。 从此以后她就一直和外公生活在一起。 因为外公不待见爸爸，所以过年的时候也不和他一起过，都是顾家有什么礼节她才回去一趟。 后来她自己都不过春节，更别说和顾明辉一起过了。 其实有时候想想，她对于一些事情的执着又何尝不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呢？ 没有佣人顾九离本来想自己动手，但是顾明辉说什么也不愿意，硬是推着他们上楼去。 “你许久都没有回来了，带着阿尘去你房间看看吧！” 顾九离的房间还是经年纹丝不变。 天蓝色的窗帘，精致的吊灯，海蓝色的大床，往里走有一间更衣室和浴室。 装潢清丽优雅还带着一丝童趣。 尤其是墙壁上挂着的照片，小小的女孩儿傲娇地仰着头，像极了矜贵的猫儿。 顾九离翻出自己以前的东西，“这都是我小时候的东西，我妈那个时候成天给我收拾，她脾气急还暴力，收拾一顿打我一顿，这里面可都凝结着我的血泪呢！” 季如尘拿过顾九离的“血泪”，一个大大的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顾九离小时候的水枪，玩具枪，弹弓，溜溜球，奖章........ 凡事她玩过的，学过的，用过的基本上都放在里面了。 最上层是一本相册。 对于顾九离小时候有沈君空陪伴的那段光阴季如尘格外吃醋，此时看见相册他顿时心痒痒的。 想看看小时候的顾九离是怎样的骄纵恣意，是不是也会挥着小拳头威胁别人？会黏在别人身上撒娇卖萌？会赖床不起将自己卷在被子里....... 这些季如尘都很想知道。 第719章 我 记 得 他！ 顾九离跪坐在床上，下巴搭在季如尘肩膀上跟他一起翻看着小时候的照片。 从小婴儿吃着自己的小奶拳口水直流到穿着幼稚园制服的小女孩鼻青脸肿的呲牙笑着，基本上每个变化期她都有痕迹留下。 “这些都是谁给你拍的？” “我妈。” “妈很爱你。”照片里面的女孩儿明媚阳光，看着镜头黑亮的眸子里透着孺慕和深深的依恋。 能看到一种温情流露在其中。 顾九离怀念地笑道：“那当然，我妈虽然脾气暴，但对我真的是没话说。” 突然翻到一张照片，里面的小女孩儿满脸漆黑，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头顶着一床小被子，委屈巴巴地看着镜头。 季如尘莞尔：“这张是因为什么？” 顾九离“噗嗤”一笑，道：“那是我四岁的时候，我妈给我洗完澡之后将我抱到花房去睡。然后我尿床了，醒来之后怕被别人知道笑话，就自己找了个打火机去烤被子，没想到......” 话还没说完，顾九离自己就笑的不行了。 季如尘伸手去后面扶住她，谨防她笑跌下去。 “没想到一把火点燃了花房，我害怕被我妈揍，就抱着被子躲了起来。我妈那时候看花房着火，我还在里面没出来，急的直接就往里面冲，我躲在暗处见我妈要往着火的地方冲，就连忙跑了出来喊了她一声。” 想起那个时候傅尔岚又喜又惊的神色，好像镌刻在了记忆中似的，到现在想起来都很鲜明。 顾九离耸耸肩，“后来我妈搞清楚了事情真相，把我一顿狠揍，还罚我顶着被子站在大门口思过。” 顾九离小时候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范。 季如尘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这份相册是顾九离的个人家庭相册，里面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出现，不然他还真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再容易这个相册留下。 边翻边回忆过往，季如尘静静地听着，随着顾九离的描述，他脑海中跳出一个小女孩儿，软软糯糯又矜骄恣意，萌的他心都化了。 “我们生个女儿吧！”季如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想有个像顾九离这样的女儿，虽然调皮捣蛋，但率直明媚，他一定将她宠成掌心的小公主，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顾九离歪头，“为什么是个女儿？要是儿子你就不要了吗？” 难道季家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重女轻男的传统？ 季如尘：“只要是你生的，我都要。” 男孩也好。 教他长成男子汉，好保护他妈妈。 顾九离亲亲季如尘的侧脸，然后抱着他黏糊糊地说：“我想要一儿一女，凑成个‘好’字。” 季如尘眉眼温柔，“好。” 两人继续翻看着照片，直到翻到一张她九岁左右的照片时，顾九离脸色骤变，急忙伸手夺过照片，眸色深沉地盯着上面那个抱着她的年轻男子。 这个人....... “怎么了？”季如尘出声询问道。 顾九离一手紧紧地抓着照片，另一只手指着这个年轻男子，抬眼看着季如尘，一字一字道：“我、记、得、他！” 第720章 傅尔岚 顾九离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被人娇宠在掌心长大的小公主，纵然顾明辉和傅尔岚婚姻不合，但是对顾九离却是没话说。 有这么多人宠着，可以说顾九离从小开始浪都不用划桨的。 饿了吃，渴了喝，闷了玩，闯祸了就跑，恣意畅快好像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但这种生活却在她九岁那年就开始变了。 在她的印象中，那年的夏天格外漫长和沉闷，知了的叫声没完没了在闷热的午后响起，叫的她连午觉都睡不好，穿着小拖鞋哒哒地从楼上跑下去。 她准备去找沈君空帮她一起来打知了。 不然她整个夏季都不能安心地睡午觉了。 然而当她跑下楼的时候看见她妈妈，穿着警察的制服站在客厅里，跟她爷爷气氛凝重地说着些什么。 神色激动，眼眶泛红。 九岁的时候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她已经懂很多事了。 爸爸经常不回来，妈妈嘴上不说，但却已经在着手准备跟他离婚并且将她带走的事情了。 她想哭想闹，但每每看见妈妈孤单落寞的影子却又默默地咽下了自己的调皮。 算了！ 爸爸妈妈开心就好！ 至于她自己？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爸爸妈妈会不爱自己，这个念头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看见顾九离下来，傅尔岚急忙擦了擦眼睛，伸手抱住她，摸摸她的脸蛋问：“小九怎么跑下来了？不是在睡午觉吗？” 顾九离细细小小的胳膊搂着傅尔岚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回答：“妈妈，外面知了太吵了，我要去找阿空把它们打下来再睡。” 傅尔岚：“.......” 知道女儿调皮，但没想到这么“凶残”？！ 正在犹豫着怎么说的时候，外面突然探进来一个张扬帅气的年轻人，笑嘻嘻地说：“傅队，这就是你女儿啊？” 傅尔岚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对顾九离说：“小九，这是周扬，妈妈的朋友，叫周叔叔好。” 顾九离甜甜一笑，“周哥哥好。” 周扬那个时候也不过是刚出警校的大学生而已，顾九离这么叫也无可厚非。 傅尔岚无奈又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笑道：“小机灵鬼。” 周扬被顾九离这声“哥哥”叫的五迷三道的，挠着头憨憨地应下。 然后问：“小九刚才说想去干什么？” 顾九离做了一个打弹弓的动作，“去打知了。” 周扬拍拍巴掌笑道：“周哥哥带你去，爬树打鸟我从小就玩儿。” 本来想去找沈君空的顾九离，一听“爬树打鸟”乐的立即呲着小白牙答应了。 虽然阿空也很好，但是他不会爬树也不会打鸟，那还是眼前这个哥哥吧！ 傅尔岚将顾九离交给周扬，叮嘱他要看好顾九离。 自家女儿是个捣蛋鬼，她怕周扬大意出什么意外。 周扬连连应下，然后将顾九离架在脖子上出去打知了了。 那天的午后，顾九离跟半大孩子的周扬玩的甚是开心，甚至临走的时候还让妈妈帮她和周哥哥拍了一张照片留做纪念。 第721章 最后一次见到妈妈 小小的顾九离抱着相机满足地笑着，然而一抬头却发现她从来也不哭的妈妈看着她静静地流着眼泪。 她慌了神，连忙抱着傅尔岚的大腿问：“妈妈，怎么了？是不是小九惹你不高兴了？你别哭啊！” 傅尔岚蹲下来抱住她，清新的栀子花混合着妈妈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翼间，让她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没有。小九很乖，妈妈很开心有小九这么个女儿。” 说完后，傅尔岚推开她，慈爱的目光一寸寸地描摹过她的脸颊，似要将她镌刻在眼里，心里一般。 然后抬手摸着她的发顶，笑着说：“小九，妈妈要出差很久很久，你在家里要乖乖的，听爸爸爷爷的话，有人欺负你就给外公打电话，明白了吗？” 那个时候顾九离还不懂“很久很久”是什么意思，以为妈妈只是和以前一样出去一个礼拜就会回来了。 所以板着小脸认真应下道：“妈妈，你放心，小九会乖乖的。” 傅尔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家，然后对顾九离笑着说：“小九，等妈妈这次回来就一直陪着我的小九长大，再也不出差了，小九开心吗？” 虽然傅尔岚脾气急，她挑食揍她，打架也揍她，挨打也揍她，乱认东西也揍她，甚至剪了隔壁家猫的尾巴毛还会揍她，但是....... 妈妈会教她射击，教她打拳，带她睡觉，给她将小红帽吃掉大灰狼的故事....... 总而言之，妈妈在身边比妈妈不在身边的好处要多得多，所以顾九离还是很开心的拍着小巴掌。 “小九很开心，妈妈不许反悔哦！” 傅尔岚：“妈妈答应你，绝不反悔。” 那天下午，顾九离趴在大门口看着妈妈和那个叫周扬的小哥哥一起离开了，阳光将他们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两道消失在拐弯路口的身影。 本来以为傅尔岚口中的“很久很久”只是比一周多一周而已。 没想到小顾九离等过窗外的知了都不叫了，秋天的叶子也黄了，冬天的初雪飘落，来年春天的绿芽抽枝，直到新一轮的知了在外面又开始叫起来了，她也没等到傅尔岚回来。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中午看到的傅尔岚其实是回来告别的。 她追查到一个贩du线的重要源头，需要潜进去做卧底，但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顾明辉出轨的事情，准备和他离婚，所以想将顾九离带去给傅老爷子抚养。 但顾鸿涛不愿意，所以在楼下起了争执。 最后的最后，傅尔岚还是没有将顾九离带出去，只留下了一句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承诺就离开去执行自己的任务了。 顾九离头抵在季如尘的后背上，哑着嗓子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妈妈，后来在我十岁那年深秋，上学回来的时候，再见就是她的灵堂了。” 傅尔岚牺牲在了那次行动中，而小顾九离也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季如尘转过头去，看见海蓝色的被子上晕开一大团水渍，衬的这一块更加深蓝。 第722章 陪她去找真相 他抿着唇，眼里带着心疼，轻轻地抬起顾九离的脑袋，然后一点点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别哭了，我心疼。” 季如尘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顾九离想要他的命，那她什么都不用做，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冲他流眼泪，就能把他给活活疼死。 安抚好顾九离之后，季如尘指着照片中的年轻男子，“他就是周扬？” 顾九离点头，随后她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而且我见过他，就在安山疗养院！” 季如尘也是一惊，“安山疗养院？” 那个不是查帝都一中案时牵扯出来的贵族疗养院吗？ 难不成这个周扬是个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季如尘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顾九离摇摇头，仔细回想着那天看见的周扬的情形，得出一个令人惊悚的推论，“我觉得他像是被人囚禁在那里的！” 神秘又古怪的院长，更像是座监狱的疗养院，还有那.......黑沉沉的眼珠子里面隐藏着更深的东西盯着叫她“傅队”的周扬。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顾九离本能地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就好像周扬被关在那里的背后有着另一种理由，而这个理由驱使着她忍不住去探索去追寻。 当年傅尔岚出事的时候顾九离才十岁，她只知道她妈妈是出任务牺牲的。 至于其他的，外公不许别人在她面前提，所以她知道的也不多。 只是隐隐约约听过外公和小舅聊天的时候提起过，害死她妈妈的组织已经被她外公给捣毁了，而她外公也是为了保护她才从帝都退下来隐居到江城去的。 “你想查他？”季如尘问，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很笃定。 顾九离点点头，“我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我妈妈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年没有想过去查，是因为没有碰到过知道当年事情的人，而现在有一个明摆着的机会放在跟前，让她可以去了解她妈妈当年的过往，就像是在顾九离心里撕开一条缝，无限度地释放出了她的好奇心。 所以她要查！ 季如尘握住她的手，在她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亲了一下，低声道：“好，我帮你。” 此时顾九离低着头，没有看到季如尘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的暗沉和晦涩。 他此时想到的是十年前江城耿家送往帝都权利中心的那份文件和视频，里面有关于傅尔岚晦暗的不堪。 曾答应傅鼎寒隐瞒她真相，不告诉她有关于当年事情的实情。 想她幸福平安，所以尽管他曾经为了追查这件事加入野战特种区，查到了点蛛丝马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她。 总觉得她在自己身边开心就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愁。 他愿意为她承担起一切，为她撑起一片碧海晴空，只愿她笑颜如花。 但是现在看来，可能真的瞒不住了！ 正如他之前所想的，有些东西躲不过，只能迎难而上了！ 而他会陪着她一起去找寻那段真相，去面对枪林弹雨，去揭开十五年前和十年前以至于现在的所有真相！ 第723章 她不会放过顾雨晴！ 顾九离仰头冲他笑了笑，漂亮的眼珠子蒙着一层水光，看起来软糯又清亮。 在顾家吃完饭之后，顾九离和季如尘陪着顾明辉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顾明辉突然叫住她。 “小九。” 顾九离偏头过去看他，“怎么了？” 顾明辉看起来很纠结，眉头紧蹙，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 见顾明辉这样，顾九离一下子就懂了，她眉眼间的温色褪却，淡淡地开口：“你是想问顾雨晴吧？” 顾明辉错愕地抬头，一种被猜中心思的尴尬浮上脸庞。 “那个.......我就想问问小晴.......最近事业受挫.......是.......是不是.......” “是！”坦荡简单又直白的回答。 顾明辉：“......为什么？” 其实顾家主要产业也不在娱乐圈，但是星辉娱乐毕竟是挂着顾家子公司的牌子，再加上现在顾雨晴的事闹得太大，他想不知道也不成。 从几个月前开始，就有人在娱乐圈刻意打击顾雨晴，爆她黑料，抢她资源，截胡代言，就像是专门跟她过不去一样。 顾雨晴的事业因为这件事情一落千丈，国民女神的形象被颠覆，当红小花也过了气。 就在前段时间，有人又爆料顾雨晴实际上是个小三私生女，连顾家户口都没上，一下子被全网攻击，直到现在都没有敢在公众面前露脸。 一回到家就哭哭啼啼。 毕竟是他的女儿，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就派人去查了查，没想到查出来在娱乐圈跟顾雨晴处处作对的居然是盛天娱乐，也就是尤家少爷尤南绝的产业。 而身处这个圈子，谁不知道尤南绝是季家二少的铁哥们？ 换而言之，这件事情就是自己大女儿顾九离的意思！ 姐妹俩闹成这样也不是顾明辉愿意看见的，所以今天他特意劝走了柳易烟和顾雨晴母女，自己来问问小九这个事。 要是能从中调和一下最好，要是不能，那就...... 那就什么？ 顾明辉也不清楚。 两个女儿他都不想伤害，也都各有亏欠，所以他也很难办。 为什么？ 听见顾明辉问她这个问题，顾九离一时间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笑声清脆却含着一抹讽刺，让顾明辉脸颊不禁发烫，看着顾九离的视线隐隐含着尴尬和无措。 顾九离摆摆手，“爸，你别多想，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 她是在笑自己太大意。 从来没有将顾雨晴当做对手，可是现在才发现，顾雨晴比她想象中的段位要高。 最起码，跟她生活这么多年父亲都被她乖巧温柔的外表给骗了。 “爸，你要是相信我，这件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要是不相信我.......”顾九离顿了一下，然后说：“那我也没办法。” 反正，顾雨晴她是不会放过的！ 她不禁要她身败名裂，还要她后半生都在监狱里渡过！ 见顾九离这样说，顾明辉脸色白了一下，沉默良久，吐出一个口说：“给我一个理由。” 顾九离：“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这次的回娘家可谓是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顾九离一直沉默地看着外面倒退的景色，季如尘有心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握着她的手静静地陪着她！ 第724章 两人吃烤红薯 季如尘载着顾九离往恒大走，路过一个公园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车，“等我一会儿。” 顾九离好奇他做什么去，歪过身子从驾驶座这边探过头去。 看到的就是季如尘站在一个卖烤红薯的大爷跟前说着什么。 浮尘中凝结寒冷的空气，一说话就带出一团白雾，季如尘长身玉立在小摊跟前，格格不入却又平添几分烟火气息。 季如尘接过老爷爷的烤红薯，许是刚出炉的红薯还带着滚烫，他连忙左手换右手，再右手换左手。 看着他笨拙的样子，顾九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季如尘带着烤红薯回来的时候，瞧见顾九离眉宇间未散的笑意，眼神里软软的，好奇地问：“笑什么？” 顾九离用纸巾垫着，伸手从他手里拿过一个烤红薯，“笑我们的季小哥哥怎么这么笨啊？被烤红薯烫到手的样子像个小孩子。” 一共买了两只烤红薯。 季如尘坐下的时候还举着另一只，像她一样拿过一张纸巾垫着，然后抽出湿纸巾擦了手，接过她手里正在剥皮的烤红薯，继续剥皮。 “我第一次买这种东西。” 所以出糗很正常。 看见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染着黑色的灰，还有手心被烫出红痕，顾九离心里像是被人塞了一个半熟的苹果，用力一挤，便是酸酸涩涩的滋味，细细一品，却又泛着生涩的甜。 季如尘剥好一个红薯之后，细心用纸巾裹好，然后再塞进她手里。 紧接着剥下一个。 顾九离吃东西向来很快，说是风卷残云也不为过，等季如尘手里的这个刚剥好之后，她就已经吃完自己的了。 眼巴巴地看着季如尘手里的这一个，但是想到自己已经吃过一个，又强迫自己将渴求的眼神从他手里移开。 突然。 一阵香气窜入鼻翼。 低头一看。 季如尘举着他剥好的最后一个烤红薯，“吃吧。” 顾九离有点尴尬，自己是不是太能吃了点？ “你买了两个还没尝呢，你吃吧！” 季如尘眼里带着看穿她小心思的笑意，刺的顾九离自暴自弃的性子跐溜窜上来，双手抱着他的手低头咬了一口。 算了算了！ 自己是个什么尿性季如尘还不清楚吗？ 老底儿都被人翻了，还走什么淑女人设啊？！ 抱着这样的心思，顾九离决定吃个痛快，但是当她低头刚要再啃一口的时候....... 到嘴边的烤红薯居然没了？！ 抬眼看去，只见季如尘印着她刚才咬过的地方，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 许是没有吃过，甘甜的味道从舌尖弥漫开来，季如尘微微眯眯眼。 然后又将烤红薯递给顾九离。 顾九离：“........” 怎么一个烤红薯愣是给他们吃出一种少儿不宜的画面感来呢？ 季如尘：“情侣合吃一个烤红薯也是必做项目，当初看到时候我还在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但现在.......唔.......突然觉得还不错！” “.......那你为什么买两个？” 季如尘看她一眼，意味深长。 “一个你不够吃，两个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第725章 做噩梦了 顾九离：“.......” 感觉自己被季如尘盘吃的死死的！ 连吃个烤红薯的胃都在他的算计内！ 但是....... 感觉两个人吃烤红薯好像真的比一个人吃要更甜些哎！ 顾九离吃完一个半烤红薯格外满足，像只被人伺候好的小猫儿，懒懒地伸展着腰身，惬意地眯着眼睛，眉梢都挂着软软的笑意。 就这样，从顾家带回来的满腔怨懑在季如尘递过来的烤红薯中烟消云散，甚至细细一品，还泛着暖暖的甜。 鉴于白天吃太饱，晚饭两人就随便凑合了一下。 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季如尘状似无意地提了句。 “明天去看外公和妈，记得早起。” 顾九离闻言，脸上的笑意霎时就没了，机质冰冷打在她的眉梢处，竟带着夜的寒凉。 尽管如此，她也没拒绝。 这是她答应季如尘的，也是季如尘应该的。 从两人挑明心意以来，季如尘一直缺乏安全感，最重要人的承认对他来说算是一种变相的弥补和安慰。 所以顾九离心里再难受也不会拒绝的。 “好！” 季如尘垂眸看窝在他怀里的顾九离，但因为角度的问题，只能看到她浓密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至于她此刻的表情却是不能窥的分毫。 他嘴角紧抿，默默地握住了顾九离的手。 感受到从手背处传来的温暖，顾九离仰头看他，轻笑道：“怎么了？要见长辈所以紧张了吗？” 目光细细扫过她的每一寸眉眼，眸底深处的晦涩一览无余。 季如尘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握的更紧，用额头碰碰她的额头，顺着她的话道：“是啊！怕外公和妈会不喜欢我，那你到时候怎么办？” 顾九离沉吟片刻，“那能怎么办？当然是........” 季如尘心一紧。 顾九离娇软地蹭上来，笑嘻嘻地说：“当然是撒娇卖萌打滚，无所不用其极让他们喜欢你啊！” 像是漫天暖阳落到心田上，开出一片摇曳的花海。 季如尘：“这可是你说得？那明天就都看你的了。” 顾九离挑眉，“那你得求我。” “怎么求？像你在床上求我那样求你吗？” “嘭”顾九离头发丝儿都冒烟了。 季如尘个衣冠禽兽！ 不知道是白天看到照片，还是明天鼓起勇气要去看傅冠楠和傅尔岚的原因，顾九离晚上罕见地做梦了。 鸟语花香的春日午后，小小的顾九离拉着风筝的线，冲着不远处举着风筝找风向的老人说：“外公，待会儿找到风你要跑快点儿呀！” 傅冠楠宠溺地笑笑：“放心，外公一定给我们宝贝小九将风筝放起来。” 坐在草坪上的傅尔岚喊顾九离：“小九，别折腾你外公！” 傅冠楠：“这算什么折腾？外公陪我们小九玩儿，高兴！哈哈！” 等风筝放起来的时候，顾九离眼珠子盯着风筝都不带错开的，看着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她眼睛都弯成月牙形的了。 突然，风筝歪歪斜斜地开始往下来栽，顾九离急了。 一边紧张地拉着风筝线，一边喊：“外公！外公！快，风筝要掉下来了！” 第726章 季如尘的承诺 但是她喊了半天都不见外公过来帮她。 噘着小嘴回过头去看，却听见“砰”的一声枪响，然后她外公就倒在地上不理她了。 小顾九离吓坏了。 连忙丢了风筝去看她外公，但是外公动都不动，胸口处不停地流着血。 “妈妈！外公.......” 顾九离哭着去找她妈妈，却发现她妈妈的背影消失在了拐弯处，眨眼就不见人了。 霎时天地间就好像只剩下小小的顾九离和她躺在地上叫不醒的外公。 顾九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有一只无形的手从地下冒出来抓住她的腿，狠狠一拉，将她拽入一个密闭空间。 窒息的痛感无处不在地侵袭着她的大脑，满目猩红吓得她死死的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孤独，害怕，难过，绝望，窒痛......像是潮水一般将她兜头淹没。 季如尘知道顾九离今晚在强颜欢笑，他也心疼她，但是却不能容忍她逃避。 唯一能做的就是狠下心来让她去面对过往的一切。 晚上睡觉两人什么也没做，洗漱完就安静地睡下了。 他是等着顾九离睡着后才闭眼的。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小幅度抽搐。 他被吓醒了。 连忙打开灯低头看她。 只见躺在怀里的她冷汗涟涟，打湿了额前的碎发，纤细的双手死死地抓着他胸口的睡衣，喉咙里挤出细细小小的呜咽声。 季如尘心疼地小声叫她“小九！”“小九！” 连叫了好几声，顾九离才慢慢睁开眼睛。 眼里水光氤氲朦胧，眼尾带着薄红，双眼迷离毫无焦距，瞳孔是那种让人心惊的空洞和荒芜。 见到这样脆弱又令人心疼的顾九离，季如尘整颗心像是被人攥在手里揉捏把玩一样，连呼吸都是痛的。 用力将她抱在怀里，手臂上的力道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为她承受此时的难过和绝望帝。 “没事了，只是梦而已！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没事了！.......” 低低的安抚声在房间里响起，映衬着床头的小灯，带着几分静谧的温柔。 过了好一会儿，顾九离才回过神来，轻轻拉拉季如尘的袖子。 季如尘低头看她。 顾九离露出一个脆弱苍白的笑，“我没事了！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没事的！” 季如尘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安慰的吻，轻声问：“能跟我说说梦里有什么吗？” 清亮的眸子带着灯火的温暖，在他眸底顾九离能看到她的倒映，有且只有一个！ 顾九离：“梦到我妈妈和外公了.......本来陪我在放风筝的.......但是外公中枪叫不醒，妈妈走了不理我.......”等了好久好久之后，顾九离才轻声继续道：“我好难过也好害怕，梦里只有我一个人了，只有我一个人！” 这不是梦！ 是她过往十多年的缩影和折射！ 季如尘声音坚定又低沉，“顾九离，看着我。” 顾九离抬头看他。 季如尘与她一只手十指相交然后举起来，像是发誓般郑重道：“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一个人了！我会这样牵着你的手，生生世世！” 第727章 最好的爱情 不是一辈子！ 是永远永远！ 若是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她都是他的！ 牵着她的手，陪她度过春夏秋冬，护她踏过荆棘坎坷，带她走过万里山河，与她共经人生百态，直至走向死亡！ 顾九离愣愣地看着季如尘，像是被他这句话震撼了灵魂，到现在都不能回神。 直到季如尘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伸手死死地抱住他，埋首在他的肩窝处，疯狂地汲取着他的温暖。 “季如尘？” “我在！” “季如尘？” “我在！” “.......” 一个不知疲倦地叫，一个不厌其烦地答。 最好的爱情，莫过于你难过受伤的时候，喊一声我的名字，而我就在你身边！ 次日清晨，顾九离早早地起床。 昨晚半夜醒来，睡着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顾九离左右睡了不过两个小时。 她一动，季如尘也跟着醒了。 两人谁都没有去提昨晚的事情，只是静静地换衣洗漱，下楼吃饭。 顾九离穿着一身黑色上衣和牛仔裤，外套一件及膝的黑色羽绒服，而季如尘穿着经典的黑白三件套，一件黑色的大衣。 坐在车上，顾九离突然笑道：“外公和妈妈肯定会骂我们的。” “为什么？” 顾九离眼睛盯着外面，说：“大过年的，我们两个穿的一点都不喜庆。” 话是这么说，但顾九离可没有丝毫要掉头回去换的意思。 季如尘其实很明白顾九离现在的心思。 她因为愧疚，因为害怕，因为难过，这十多年都没有去看过傅尔岚和傅冠楠。 今天是她第一次去，所以穿着一身黑色，映衬着她此刻的哀伤。 又能安慰自己说：“就当他们刚刚去世不久，所以我现在去看他们就应该按照新坟的习俗来。” 三年为新坟，三年过后为旧坟，那时便可以清明祭奠。 季如尘：“第一次见外公和妈妈，就应该正式些。” 这个帮她找的理由一点都不好，顾九离拆穿他，“我和你的婚约就是外公定的。” 季如尘：“哦！那就第一次见妈妈吧！” 在墓园山脚下，季如尘问顾九离：“外公和妈喜欢什么花？” 顾九离想也没想就说：“各种花都来一支吧！凑成三束。” 季如尘：“三束？” 顾九离笑：“要是只送一束花给外公外婆，他们两个会吵架的！” 季如尘这才记起，傅冠楠是和他的结发妻子，也就是他们的外婆合葬在一起的。 拿着花，季如尘拉着顾九离往墓地走去，问：“外公外婆和妈都喜欢花吗？” “家里有个花房，江城有个花房，傅家老宅也有个花房，你说呢？” 傅家人惯喜欢侍弄花草，说可以静心明德，修身养性。 先来看望傅尔岚。 顾九离也没跪，而是将花随意地放在墓碑前，席地而坐，像是老朋友一样，缓缓道：“妈，好久不见，我来看你了。” 然后就讲她这些年过的很好，平安幸福，正如傅尔岚一开始期望的那般。 第728章 无可取代的亲情 季如尘从一开始就正儿八经地跪着，等顾九离讲完自己之后转过头来指着季如尘道：“看见这个实心眼儿的了吗？他就是我决定共度一生的人。” 说完这句，顿了片刻，她又赶紧补充道：“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你放心吧！我，现在很幸福。” “妈，我叫季如尘，第一次见面请多见谅。”终于被顾九离介绍的季如尘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嗓音轻缓又极为礼貌地介绍着自己。 傅尔岚和顾九离的相貌又八成像。 清艳绝色的五官像是最昂贵的工笔细细描绘出来的，眼睛里有一把星星揉碎在里面，带着璀璨迷人的光芒，轻轻勾唇，就显得脸庞极为轻灵又带着桀骜不羁的洒脱。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再想想十年前见到的视频中的女人。 季如尘终于理解为什么傅鼎寒坚决不允许顾九离知道真相的决心了。 这样一个桀骜清贵的女人被敌人变得那么不堪，以顾九离的性子，哪怕是豁出一切，甚至是生命，也定会将那帮人挫骨扬灰，不死不休！ 可是，真的瞒着她就是对她好了吗？ 季如尘偏头过去看顾九离。 絮絮叨叨的小女人看着纤细柔弱，但她眉宇间却带着与她战死的母亲一般无二的骄傲和风骨。 她是殉道者！ 不该是被人珍藏起来保护的金丝雀！ 看完傅尔岚，顾九离终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了傅冠楠的墓碑前。 褪去了在傅尔岚墓前的轻松惬意，此时跪在傅冠楠墓前的顾九离脊背紧绷，像一根随时都会崩断的弦，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竟能看见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季如尘静默地跪在一边，忍着心疼没有去扶她。 寒风凌厉中，他听见旁边人压着嗓音，抖着声线喊了句“外公。” 与照片上慈眉善目的老人对视着，季如尘在心里无声道：“外公，你看到了吗？你爱护捧在手里的宝贝，她现在满怀愧疚地跪在你的墓前，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放下心结？” 顾九离磕完三个头后将手里的花放在了傅冠楠的墓前，红着眼睛挤出一个笑说：“外公，你的小九回来看你了。对不起，这么多年才回来看你，对不起！” 像是龋龋独行在荒漠中的旅人，又像是漂泊多年的游子，跨越万水千山，此刻终于回到了亲人的怀抱。 不同于爱情，不同于友情，这是一份无可取代的血缘交融的亲情。 顾九离：“外公，我现在叫顾九离。不是离散的离，而是《离骚》的离.......外公，我很想你，但也怕想你......我结婚了，丈夫是你看好的季如尘.......你的眼光很好，可以放心了.......” 季如尘陪着顾九离在墓园里待了好几个小时，听着她低声诉说着过往的欢喜，也听着她无声悲戚着那些怀念。 回去的路上，顾九离的眼神一直在后视镜上都没挪开。 看着越来越远的墓地，她的手指无意识的紧握，指尖泛着一抹苍白。 季如尘用大手包住她的小拳头，“以后我们经常来看看他们吧？” 第729章 傻瓜 沉默良久，顾九离轻轻吐出一口气，放松了心神，应了个“好。” 知道顾九离不开心，季如尘没有开回恒大，而是带着她去往城南。 “干什么去？”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看着彩灯装饰的三个大字“欢乐谷”，门口人声鼎沸，男女老少笑逐颜开的拍着照片。 “怎么想到带我来这里？”顾九离转身朝季如尘挑眉笑问。 季如尘：“想你来这里应该会开心。” 其实这个想法早就有了。 十年前，细雨蒙蒙下，墓碑前跪着一个少女，她跪在地上，一个头磕下去足足好长时间才直起身来。 看着她缩成一团的小身板凝结着巨大的悲伤，站在人群后面的少年心里如同针扎。 满脑子都想的都是上去抱住她，承担她的悲伤，哄她开心。 那个时候他枯燥乏味的生活里唯一知道能令人高兴的地方就是游乐场了，所以他暗暗地想着，等她好点儿，等她好点儿后，自己就带她去游乐场。 她那么爱玩爱闹，应该会开心一点点吧？！ 只可惜，还没等到他跟她说“我没有讨厌你，我想让你开心”，她就远走异国他乡，这一去就是十年。 时光陡转，场景再现。 现在带她来，也不算晚。 季如尘排队买门票，顾九离挂在他身上眼珠子滴溜滴溜四处转着，等季如尘买好票之后，就被顾九离直直地拉到一个卖发箍的小摊跟前。 “老板，我要两个。”指着恶魔发箍，顾九离语调欢快的说。 拿到发箍，顾九离先是麻利地给自己带上，然后示意季如尘低头。 季如尘虽然说对自己的相貌绝对自信到敢穿戴任何非人服饰，但这长着两只脚还发着光的奇怪发箍却明晃晃地挑战着他的底线。 微微蹙眉，“可以不戴吗？” 顾九离耸耸肩，示意他看周围情侣。 人家都是成双成对在戴的。 季如尘默然，低下头放纵着顾九离来折腾。 夜晚的游乐城比白天更加神秘和刺激，除过鬼屋是顾九离绝对禁止踏入的地方之外，其他的上至几十米高空的过山车，下至入海的云霄飞车，她统统玩了个遍。 两人回去的时候晚上十一点多了。 还没到家顾九离就在副驾驶座上眯起眼睛，半梦半醒。 等到的时候，季如尘没舍得叫醒她，自己拿起后座上的大衣裹在她身上，将人横抱回了卧室。 伺候好顾九离安心入睡的时候，她猫儿似的哼哼了一声，季如尘附耳去听，之听见她小小声地说了句“季如尘，谢谢你。” 季如尘眉眼温柔，轻轻地在她额角落下一个吻。 “傻瓜。” 到正月十号之前，顾九离和季如尘一直都在忙着招呼季家近亲。 季家族人都知道季如尘娶了个律师妻子，但这次还是第一次见。 本来对于季如尘还有些想法的三姑六婆见过顾九离之后统统偃旗息鼓了。 先不说顾九离本人长的多好看，又有多得季老爷子的宠。 就单单季如尘将她捧在手心拍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架势，谁敢再多言一句？ 第730章 吕婉蓉报仇 季家这一辈，大都是仰仗着季如旭过活。 而季如旭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弟弟。 老的小的一起宠，这也就养的季如尘看似清冷疏离，实际上说一不二，无人敢惹的小太子爷的脾气。 所以总得来说，顾九离这几天过的还算是安生。 这也就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来追查沐晴的案子。 既然陈骆明现在无罪可查，那顾九离就让人逐一排查陈骆明约沐晴的那几天在什么地方，一同出现的都有谁。 她秉承着一个不上钩，那就钓一窝的原则。 从先前手机上模糊的影像来看，陈骆明干这种事情的时候有很多人都是亲眼目睹的。 虽然那几个大佬他封了口，那么还有其他人啊？！ 她就不信，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找不出线索的！ 有了侦办的方向，还真让顾九离找出一堆待定名单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九离将季驰传过来的名单和相关信息整理打印出来，对季如尘说：“等我明天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查，就不信找不出这龟孙儿的狐狸尾巴来。” 季如尘靠坐在床上看文件，闻言用脚轻轻蹬了她一下，“去刷牙。” 顾九离盘腿坐在床边，差点没让季如尘给蹬下去。 一个歪到然后将手里的东西一扔，然后飞扑到季如尘身上，低头就是一个强吻。 半晌，顾九离抬头咂砸嘴，“薄荷清香，我刷过了。” 不就是说个脏话嘛！ 顾九离心里憋气，嘴上不饶人地问：“你是不是就是想我来吻你啊？直说嘛！真是个小闷骚啊.......” 季如尘成功反扑，然后拉灯将顾九离吃干抹净。 顾九离委委屈屈地含着哭腔被季如尘逼着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说脏话了。 凌晨四点多，手机铃声大响，被吵醒的季如尘先顾九离一步摸到手机，然后接通放在她耳朵边上。 顾九离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 这个时间点很安静，安静到季如尘也能听清那边林平生暗哑的嗓音低低地说：“弟妹，沐晴妈妈吕婉蓉犯了杀人罪，被当场逮捕。” 兜头冷水将顾九离浇醒，一下从脚底凉到头皮。 顾九离蹭地坐起来，比寒夜还冷的声音发紧，问：“她杀谁了？” “陈骆明！” 吕婉蓉从顾九离告诉她，是慕瑾毁了她最后希望的那天后就谋划着自己报仇了。 她让顾九离帮她买房是想有钱接近陈骆明，告诉顾九离她要送沐晴回老家是不想顾九离来找她。 回老家几天后她就赶着年前回来了，花钱托人打听到陈骆明的住处后，她就用沐晴的钱买了一处同小区的住宅。 然后每天观察陈骆明的作息和寻找可靠时机。 陈骆明因为沐晴的事情安分了不少，但毕竟骨子里就是那种吃喝玩乐的人，真正又能安分到那去呢？ 过年期间，他没有去风月场所，而是直接将人叫到自己小别墅里来开party。 三五聚会，玩的不亦乐乎。 晚上，陈骆明叫了一群人，嗨过之后兴致一上来自己搂着怀里的女人进了里屋，临走前叮嘱楼下的兄弟：“走的时候带门。” 第731章 我只是一个母亲 虽然这个小区的安保系统还算是可以，但毕竟自己仇家多，该有的谨慎他还是记在心里的。 尤其是最近，风声紧的他老子差点就将他关在屋里不放出来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就有个女人暗暗地藏了进来。 半夜两点多，寂静无声的别墅里的，吕婉蓉死死地握着刀，顺着陈骆明的房间摸过去。 里面云雨初歇，两人都酣睡稠眠，丝毫没有发觉有人推开门悄悄进来。 吕婉蓉举起刀，眸子里含着刻骨的恨意，面色狰狞的像是前来索命的厉鬼。 “赔我女儿的命来！”爆喝声乍响，随即一刀插入陈骆明的心脏处。 一刀毙命！ 旁边陪睡的女人被吓醒后就看见这样血腥惨烈的一幕，抱起衣服，边疯狂地尖叫出声边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警察不到半个小时就来了。 卧室里的血腥味浓稠的熏人，还没有进去就看见猩红的血液漫出门口，陈骆明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吕婉蓉嘶声大笑。 场面诡异的渗人。 目击者，凶手，受害者，都齐全了。 警方当即立案抓捕了吕婉蓉，因为林平生当初拜托过警方力量插手过这件案子，所以有人认出了吕婉蓉，打电话给了林平生。 顾九离到的监狱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等了好久，才等来吕婉蓉。 看着带着镣铐的吕婉蓉步履蹒跚的向她走来，顾九离的鼻子一下就酸了。 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初见时像那枝头上清新淡雅的栀子花一般美好，而现在却如同八九十岁的老妪，苍老枯萎的扎眼。 “吕阿姨！”顾九离忍不住站起来哑声叫道。 吕婉蓉冲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空洞绝望的眸子里映出点点大仇得报的快感和即将解脱的欢愉，看得顾九离心猛地被人一抓，痛的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顾律，谢谢你来看我。” 顾九离现在没时间去质问吕婉蓉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决绝的一条复仇之路。 她连忙掏出自己来的路上整理的东西，急切地说：“吕阿姨，你让我做你的代理律师，我帮你上诉，我.......” “不用了！”吕婉蓉轻轻地打断她，露出一抹微笑，道：“我杀了那个畜生，我愿意用我的命去为我女儿报仇，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可是沐晴想你好好活着啊！”顾九离哽咽着喊出口。 吕婉蓉摇摇头，“沐晴活着的时候我拖累她没过上好日子，她现在没了，我只想做一件母亲应该做的事而已。”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没有大富大贵的身份，没有运筹帷幄的智慧，她考虑不来国家大事，也不会思索人间公道正义。 她只想为她的女儿报仇！ 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另一个身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吕婉蓉抱着必死的决心，顾九离再怎么劝也无济于事。 最后，吕婉蓉对顾九离说：“顾律，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顾九离：“阿姨，你说。” “还记得小晴身边的那个墓地吗？请将我葬在她身边！” 此话一出，顾九离泪如雨下。 第732章 温如是发火 吕婉蓉的案子没有丝毫转圜余地，陈家人死了宝贝嫡孙，全力给警方施压，苛求要求他们立即惩处吕婉蓉死刑。 认证物证具在，吕婉蓉自己也供认不讳，即便顾九离本事通天也救不了她。 吕婉蓉被执行死刑的这天，顾九离就在外面。 本来死囚犯的遗体是要被送去做医学解剖或者器官捐赠的，但顾九离托了关系，将她火葬了。 她跟去火葬场领回了吕婉蓉的骨灰盒，按照她所愿将她葬在了沐晴的旁边。 沐晴母女生前为了生活奔波劳累，亲戚朋友也早就没有了往来，如同先前送沐晴一样，吕婉蓉的墓前也只有顾九离几人而已。 冷冷清清。 一如他们短暂又凄苦的一生。 从吕婉蓉被抓那天起，顾九离心里就一直压着一块石头，这几天她都是面容清冷肃然，好像眉心积着层层阴霾。 此时站在吕婉蓉墓前的她脸色冰冷的如同玉雕理石，眼睛发红闪着水光，静默地站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如是将手中的花放下，看着照片上两个笑起来很像的母女，说：“这不关你的事，你没必要将所有的过错都压在自己身上。” 顾九离恍若未闻。 凌俊彦跟吕婉蓉接触最久，红着眼睛拜了三拜，哽着嗓子说：“阿姨，一路走好！” 等到所有人都祭奠完了以后，顾九离才动。 她郑重肃穆地鞠了三个躬，眸色沉沉：“对不起，是我无能！” 话音刚落，温如是就疯了一样扑上来打她，眼睛红的充血，嘶声道：“顾九离，你特么地给老娘清醒一点！你不是救世主，你逞什么英雄拿什么大呢？” 这一变故实在发生的太快了，等季如尘反应过来的时候，顾九离已经挨了两个巴掌，温如是还死死地钳着她的肩膀拼命摇她。 众人连忙上去将温如是抱腰拦住，季如尘一把将顾九离护在怀里，眸色冰冷地盯着温如是。 “温女王，冷静！你冷静啊！”“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温如是还在奋力挣扎企图冲破桎梏，“放开我！特么地都给老娘松手！” 季如尘杀人的表情在一旁虎视眈眈，为了不让友情破灭，没一个人敢松手。 挣脱不开，温如是就着这个姿势怒骂顾九离。 “十年前你也是这样一幅要死要活的表情说你无能，说你害死了你外公。特么地，十年前老娘当你是个崽儿，心智不成熟，所以老妈子一样守着你看着你整整十年。” 温如是喘了口气，继续骂道：“可是现在呢？你生离死别见的还少吗？怎么还这么幼稚理想化，这么玻璃心呢？” 气氛一时间诡异沉默了起来，其他人看看温如是，再看看顾九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如是刚才也是气急了才对顾九离动了手。 她只是害怕，怕顾九离又变成先前那样半死不活的状态，这会儿冷静下来，看见顾九离脸上的印子，自己又心疼了。 第733章 顾九离的异样 走上去，无视季如尘森冷的目光，她抬手轻轻揉揉顾九离的脸，既疼惜又劝慰道：“小九，人生在世，各自有命，没有谁有义务为别人的生死负责，你要做的是将真相公之于众，而不是承担所有人的幸福与生命。 要是你再想不通这个道理，那我只能我你心理治疗师的身份建议你，辞掉律师职业，否则终有一日你会被自己给逼死的！” 顾九离心里期盼的社会太过理想化，她总是想去求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上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太多太多了，她棱角锋利，扎不透是非曲直，到最后伤的只能是自己。 这也是温如是一直以来担心的地方。 顾九离眼珠子动了动，脸上的表情悲伤又迷惘，她伸手抱住的温如是，就像是十年前那个陷入深渊的女孩儿抱住唯一的救赎。 “我知道！但我还是忍不住，她们什么都没做错，什么都没做错啊！为什么我救不了她们？为什么？” 顾九离趴在温如是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墓园里充满了她无力的哭声。 小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站能顶天立地，俯能纵观四海，所以骄傲又自大地认为自己能够保护所有人。 可是后来她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她做不到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她妄想着去做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可是磕磕绊绊地走到现在她发现，其实她救不了任何人。 沐晴，吕婉蓉，还有......孙新柔！ 她一个都没救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着，不是他们不难过，只是他们比顾九离而言，少了那份傅家老爷子教导的悲天悯人。 顾九离历尽千帆始终不变初心，那是因为她自幼被傅老爷子教导，生来就带着正义者的风骨。 前有她妈妈殉职身亡，后有傅冠楠言传身教。 这才出了这么一个顾九离！ 温如是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那是因为她们各自有各自要守护的人，所以他们承担了自己选择的后果。”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那是心的寄托。 所以她们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人心，自古以来就是最难懂的！ 顾九离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季如尘上前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握着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等他们走了许久之后，一个身着黑色风衣，面容漂亮俊秀的男子拿着一束花来到吕婉蓉的墓前。 郑重地跪下，他将花放下，满含愧疚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只要再等等，再.......” 照片上的吕婉蓉微笑地“看着”这个男子，他苦笑一声，“现在再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半晌，他站起身来，站在沐晴和吕婉蓉中间鞠了一躬。 “对不起，希望我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们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粗粝难听的声音散落在风里，男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中。 顾九离最近很消沉，按照她的话来说是在思考人生，可是有谁会思考到经常半夜做梦，冷汗涟涟的醒来以后再也睡不着呢？ 第734章 重度神经衰弱 白天里，她总是走神，季如尘跟她说好几遍，她才慢吞吞地应一声。 有天中午，两人一起在做午饭，季如尘本来不让顾九离搭手的，但看着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更担心，想着她要是有事做应该会好点儿。 就分配给她择菜的活儿。 哪知道他就一个转身的功夫，她居然自己拿着没洗的菜切上了，还直愣愣地切到了手，从那开始，季如尘就不让她进厨房了。 本来季如尘是以为顾九离还在因为吕婉蓉的事情伤心，所以一直想着法逗她，但过了几天后他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 顾九离慢慢地菜饭不思，并且极度渴望带有危险性的极限运动——飙车。 在一天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顾九离的车速开的快要飞起来不说，还朝着别人的车直直地撞上去。 季如尘那会儿心都快停了！ 要不是在最后一刹那顾九离猛打方向盘，估计他俩现在都躺太平间了。 这一情况让季如尘想到温如是给他说过她曾经刚去a国的那个状态。 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打电话给温如是。 卧室外，季如尘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一根烟却没有抽。 这是女士香烟。 昨天晚上一点多，顾九离翻来覆去还睡不着，就偷摸起来抽烟。 虽然他觉得顾九离抽烟很好看，但当时怒火中烧，气狠了，将家里所有的烟统统收起来冲进马桶，唯一留下的就是手里这根。 还是因为她再三保证说不抽，只是闻闻味道。 季如尘现在心里就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尖在扎一样疼，顾九离现在的状态只是她当时在a国时的开端而已。 那最严重的时候呢？ 温如是那么害怕，甚至不惜放弃国外的事业跟着她回国....... 季如尘发现他连想都不敢想，一想整颗心就揪疼的厉害，恨不得下一秒剜出来才好。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好像只是一小会儿。 温如是走出来，季如尘侧头看了一眼书房里面。 顾九离正单手撑着下巴，神色慵懒又无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 温如是松了口气，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轻笑了声：“放轻松，没什么大问题。” “那她怎么.......” 话说一半没说完，但温如是就懂了他的意思。 “可能是因为吕婉蓉的去世刺激到她想起十年前的事情，轻微的焦虑症而已，相比于十年前这只是个小问题，多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带她出去转转就好了。” 季如尘：“.......十年的她比这严重的多吗？” 温如是沉默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顾九离，然后看着她回答季如尘的问题。 “愧疚和难过压得太狠，一瞬间从天堂跌倒地狱的感觉莫过于此了。小九生性执拗又哎钻牛角尖，所以特别不配合治疗，差点自己把自己熬成重度神经衰弱。” 季如尘心神一震，“......重度神经衰弱？怎么会？” 曾经那么耀眼的女孩子，好像全世界的悲伤难过都与她无关，光看着她都会觉得阳光照在身上那般暖融融的，重度神经衰弱怎么可能会和她有关？ 第735章 周扬已经殉职了 温如是：“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天性乐观开朗，像个小太阳一样去照亮别人。但是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来看，她照亮别人的光芒不过是在透支自己罢了。” 这个世界上那有什么无忧无虑的人啊？ 终有一天，会被命运催着长大的！ 自从温如是给顾九离做过心理疏导并开了几幅缓解精神方面的药之后，顾九离总算是慢慢露出了笑意。 过完年后，季如尘回公司提拔了两个能力出众的副总，将大部分权利交到了林默言的手中，然后他就理所当然地做起了甩手掌柜。 天天接送顾九离上下班，还包做饭，早上一个蛋，睡前一杯热牛奶，简直无微不至。 就连温如是都调侃季如尘，“怎么像是小九包了个小白脸呢？” 顾九离在赶紧旁边接话，“要是能用钱买，那我一定包他一辈子！” 温如是白了她好几眼。 这个没出息的！ 林平生因为孙柔儿事情一直处于被停职状态，赵书瑶被强制留在江城养胎，尤南绝自然留在江城照顾老婆了。 至于玉唯西，看着前两天暗暗地将温女王的酒换成了柠檬水，温女王喝的时候偷笑的样子，顾九离表示没眼看。 凌俊彦天天和莱克腻歪在一起，害的顾九离好几次以为他被掰弯了。 谁知道有一天听见他们在“密谋”怎么将林平生拿下的问题，顾九离呵呵两声。 本来莱克使个劲儿，还是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的，现在再加上个凌俊彦，这百分之一的可能都没了。 齐天事务所现在由封左看着，王一凡，凌知夏，玉唯岚都在，封左给顾九离打了好几次电话，欲言又止的。 顾九离心里清楚，他就是想让她回去。 但要是吕婉蓉没出事，她还能劝说自己释怀一点儿。 可偏偏吕婉蓉没了。 她实在不能接受吕婉蓉是因为慕瑾而死的事实，索性就给自己放了个长假，直接告诉封左她目前正在接受她父亲公司的事情。 封左无奈，只是叹气说道：“我们永远都是你朋友，随时欢迎你回来。” 转眼就到了二月。 顾九离总算是完全调整好心态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继续调查沐晴案子的时候，季如尘派人去查周扬的人回来了。 “什么？周扬十五年前就牺牲了？”顾九离抓起季如尘递给她资料哗啦啦地翻看着。 直到在后面的殉职表上看到“周扬.......s计划中殉职.......”的字样，她才回了回神。 抓住资料，仔细地回想那天在安山疗养院见到男子，努力将他和十五年前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以及照片上的人重合...... 顾九离黑沉沉的眸子看向季如尘，“要是我说那个人真的是周扬，你会相信我吗？” 季如尘轻轻摸摸她的脑袋，“傻子，我会不相信你吗？” 顾九离闭了闭眼，将心里纷乱复杂的情绪瞬间梳理了一遍，然后再睁眼时，眸底闪过一丝厉色。 “s计划，就是当年我妈参与的那个计划。要是周扬被人做成了假死，囚禁了起来，我有理由怀疑，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第736章 大胆猜测，从头调查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就像是一个小火星溅落在了枯草地上，霎时燃起漫天大火，烧的她心神具颤。 要是当年的事情真的另有隐情，那么....... 就说明害死她妈的幕后凶手有可能还活着！ 顾九离抬眸看向季如尘，敏感而又锐利地分析道：“帝都一中，安山疗养院，陈骆明，柳天瑞，慕瑾，甚至是白浪，我觉得他们就像是一张网散落在了我的周围。” 她深吸一口气，下结论：“我现在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认为，陈骆明的口中的‘老板’就是当年害死我妈的人，即便不是，也有一定的关系。” 季如尘丝毫不惊讶于顾九离会猜到这份上，他面色如常，不懂神色地问：“还有呢？” 顾九离写写画画，将从帝都一中开始，直到现在自己所遭遇的疑点和线索全部联系在一起。 大胆猜测。 “还记得吗？帝都一中有一个神秘人给了方唯一张纸条，让他去找温女王。” 季如尘点点头。 “就是那张纸条指引我们找到方唯，从而摸到安山疗养院。” 顾九离标记下重点，点点白浪说：“白浪曾经发消息给我，说让我注意身边的人。” 她将上面的内容一分为二，说：“我能准确地感觉到，在陈家宴会之前，这个神秘人是在帮助我，或者说是在引导我去找出案件真相，但是.......” 季如尘接下顾九离的话，“从那之后，有人在刻意针对你。” 顾九离点点头：“对！就像是将血淋淋的真相撕开摊在我面前一样。” “那你觉得这会是同一个人吗？” “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对我很熟悉。” 做事方法像是完全猜准了她心思，竟然产生一种莫名强烈的熟悉感。 “那现在呢？”季如尘问顾九离“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顾九离拿着笔敲着桌上的画满线索的纸，“既然假设了近来的事情和十五年前有关，那么我们就索性将它捋成一条线来调查。” 季如尘明白顾九离的意思了。 “从头调查，所有线索归于一处，并案侦查？” “没错。”顾九离点点头，“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周扬从安山疗养院带出来。” 季如尘：“我和你一起。” 季如尘拿出先前他大哥给他有关于安山疗养院的资料，与此同时，顾九离也试图侵入安山疗养院的网络监控。 半晌后，她眉头紧皱，“怎么可能没有呢？” 季如尘探过头去，“没有什么？” “以我的本事，居然在网络上找不到任何有关安山疗养院的网络痕迹，这么大一个疗养院，不可能过的是原始人的生活吧？” 季如尘将电脑移到他跟前，“我试试。” 顾九离：“.......” 她惊奇地看着季如尘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着，再抬头看看屏幕...... 这手法怎么这么熟悉呢？ 对了！ 这不是几年前凌家内网上那个追查封杀她的神秘大佬吗？！ “是你！”顾九离满脸掩饰不住的惊诧。 第737章 惩罚？奖励？发糖！ 没想到那个人居然就是季如尘，这也太玄幻了吧！ 季如尘自然知道顾九离说的是什么，一心二用地“嗯”了一声，坦然承认“凌家内网那个人就是我。” 顾九离：“难怪凌俊彦他老爸认识你，并且对你的态度还很好，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你姓季的原因，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原因。” “当年凌家经常有人潜入内网偷盗研究数据，凌珏发现这个人就是他儿子，然后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忙阻止j。” 提起这个，顾九离就尴尬了。 “还不是凌俊彦个损友？他那人爱医学成痴，我要是不帮忙，上厕所他都能跟进来。” 以前的黑历史被自己老公就这样赤裸裸地翻出来的滋味真的是......啧！ “嗯，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 顾九离：“......” 亲亲老公，你这个语气我可没听出诚意啊！ “不过你电脑怎么这么厉害？还有，你和凌叔叔怎么认识的啊？” 季如尘微妙地看了顾九离一眼，“真想听？” 顾九离忙点头。 “电脑厉害是因为你当年说过你以后想要去设计游戏，认识凌家主是因为慕怀瑜受伤，我去求他救人。” 前半句听得顾九离美滋滋的，后半句...... 就像是在心里掀翻了一坛陈年老醋。 顾九离怎么咂摸怎么不是滋味，扑上去挂在他身上，朝着他白皙的后颈狠狠下口，“这是惩罚你让我吃醋。” 小狗似的，咬的真狠。 季如尘估摸着后面说不定都破皮了。 还没等他说什么呢，顾九离又绕到前面来，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 笑嘻嘻道：“这是奖励你记住了我的每一句话。” 就在她要退开的时候，季如尘迅速敲下最后一个字母，然后将她往怀里一搂，一个情意绵绵的吻。 “这才是奖励。” 抵着顾九离的额头，看着她眉眼含情的样子，季如尘只觉得喉咙里有一把火在烧。 忍不住低头又吻上了她。 半晌，顾九离推开他，气喘吁吁地问：“那现在这个呢？” “惩罚。” 顾九离：“？？？” “惩罚你小瞧你老公。” 顾九离冤枉，“我什么时候小瞧你了？” 她觉得自己对于季如尘的崇拜之情都快化成实质溢出来了，好吧？！ “是谁刚才以为我是借助家族名头才搭上凌家的？” 顾九离忍不住捏捏他的脸，笑道：“不是吧？季如尘，你连这种事也要计较？” 季如尘丝毫不觉得自己计较这件小事是多么掉价，他眨眨眼，“是你说的，女人崇拜男人，男人欣赏女人的爱情才能长久。” 顾九离憋笑，“然后呢？” “然后我要让你时刻崇拜我。” 顾九离没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哈哈......季如尘，你怎么这么可爱？” 笑过之后就该忙正事了。 顾九离就着坐在季如尘怀里的姿势看向电脑屏幕，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代码，她慢慢皱起眉头，“这怎么像是军方网络啊？” 过了片刻，她又摇头，“可又不是，这里，还有这里，明显代码不一样。” 第738章 你可真是个人才！ 季如尘将鼠标移到她指的地方，“这只是和军方网络相似，但并不是一样的，准确来说，是高级仿防护网。” 顾九离惊愕，“高级仿防护网？” “没错。其实这种叫法只存在于军用，平常很少这么叫。” “那什么样的团体会选择用这样的防护网呢？” 季如尘给出解释，“这种网络能屏蔽各种外来信号，隐匿性强，信号源广，敏感度高，适合于犯罪集团。” 顾九离：“一个疗养院用的是犯罪集团的防护网，看来我们的方向果真没错！”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显示季如尘正在攻击对方的防火墙，可是顾九离看得出来，这条路根本就行不通。 这种信息网络一般用的防火墙都是高手设计的，她自认为自己水平不低，但要是遇到像这种从来没有见过代码也会一筹莫展。 而季如尘显然是曾经见过，所以能找到渠道进入入侵门口，可是要想打开防火墙的门...... 现在看来，很难！ 就在顾九离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上面的代码疯狂的滚动起来，旁边的警示器1不停地闪动着红灯。 糟了！ 对方发现了，目前正在反攻！ 顾九离连忙跳下来，将空间腾开给季如尘发展。 片刻后，双方势均力敌。 顾九离紧绷着的心松了一口气。 她挠挠头，“对方这么谨慎，看来这条路走不通了。” 听她这语气，季如尘就知道她又有想法了。 “你打算做什么？” “既然搞不到他们的内部消息，那就只有硬闯了。” 二月底的帝都，依旧寒风凌厉，尤其是山上的风夹杂着密林的阴冷，刺的人骨头都在发凉。 顾九离穿着黑色作战服，带着黑色鸭舌帽，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这是她的习惯。 当每次执行这种高危行动的时候，她都要吃颗糖缓解一下压力。 耳麦里传来温女王的声音。 “我和阿彦已经就位，你们万事小心。” 顾九离啧了一声，满脸轻松道：“你就放心吧！我可是吉祥物，保准马到功成。” 旁边的莱克顺手砍掉一棵拦路的树枝，哼笑一声，“吉祥物？闯祸精吧你！特么地老子到现在还忘不了因为你被慕斯追着在热带雨林跑了十七天的血泪经历！” 林平生闻言来了兴趣，好奇地问：“怎么？有什么故事吗？” 难得林平生对他的话好奇，莱克立即倒豆子似的讲：“有次训练，慕斯不小心惹到她，她竟然偷了我的小型炸弹放在慕斯的厕所里，炸弹是恒温的，一泡热的下来当即就炸了。” 林平生忍笑：“然后呢？” 莱克躲过顾九离砸过来的石头，继续道：“整个厕所炸了，那效果简直tn9啊！后来慕斯硬是联合人将我们逼进了热带雨林，卧槽！那里面的蚊子简直就是变异品种，一窝上来密集恐惧症的人当时就得到那！” 顾九离清清嗓子，“莱克，你够了啊！” 用自己好友的黑料去追对象，可真特么地是个人才啊！ 第739章 安山疗养院的防护 黑夜中，季如尘握着顾九离的手往前走，小声凑到她耳边说：“要是当初我也接受了集训营的邀请，是不是就能看见更多面的你了？” 顾九离想起自己当年无恶不作，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可能就是我男闺蜜四号了！” 莱克、简铮和凌俊彦，当年都是和她一组的。 但就是因为风里雨里的并肩作战太过熟悉，所以反而没有了爱情中的火花和的神秘感。 顾九离知道她自己就是个俗人，向往那些隐秘的悸动和新鲜感。 要是季如尘真的跟她一同长大....... 那他在明了直白的感情暗示都会被自己当做是好朋友之间的玩笑，绝不可能擦出一点火花的。 宇宙直女，非她莫属！ 晚上一点半，一行绕过疗养院背靠的小山，站在山的半高处，能看见下面灯火明亮，黑影重重的院落。 顾九离：“这个地方有三处小别墅是按照abc的等级来划分的，中间是家医院，目标人物在a楼。目前，防御未知，人力未知，火力也未知，目标就是救出周扬，不用恋战。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人说话，顾九离就开始分布任务了。 “季如尘，我，负责去救周扬，莱克去东边负责勘察和牵制救援，林平生去西边。” 黑夜中，顾九离语气没有了刚才的嬉笑，凝重冷硬地像是战场上浴血而来战士，站在黑暗中也给人一种煞气。 “记住！万不得已下不要惊动任何人，我和季如尘尽量完成plana！” plana：两人将周扬偷运出别墅区后，林平生和莱克则是在后方吸引注意力，让他们能将周扬快速带到山门口，那里有温女王和凌俊彦接应。 planb：她和季如尘还没有走出别墅区就被人发现，那这个时候.......还有屁个计划，只能火拼了！ 顾九离捣捣季如尘：“季驰他们真的没问题吗？我们的小命可都在他们手上了。” 虽然火拼，但顾九离还是做好了充足准备——给季驰他们一行人配上了莱克特供的武器，真出了什么问题，只能先保命为上了。 “嗯。” “ok”顾九离打了个响指，“行动！” 黑夜中，四条身影无声的穿梭在密林中，像四支离弦的箭一般射向安山疗养院。 疗养院背靠山，面环水也是有依据。 一则隐秘，二则后山耸立危险，一般人很少去爬那种山，三即便有人爬过，他们从后山进入疗养院也难如登天。 顾九离打着小光眯眼看围墙上铁丝，舌尖抵着上颚，无声地吐出个“艹”。 这特么地一眼就能看出是通了电，看着旁边黑焦的各种飞鸟的尸体，顾九离敢肯定，这要是个人碰上去，保准立即糊，期间都不带打盹的。 现在不清楚情况，她也不能轻易去拆围墙，防电的工具她有，但这防人防监控的还真没有。 就在顾九离想办法的时候，季如尘将她猛地一扑，两人倒在地上，看着从他们头顶扫过去的红外线，顾九离骂娘的心不停的翻涌。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这里面关押的是毁灭地球的重大机密。” 妈的！ 这重重防护，以前“逃出生天”的时候也没见这么难的啊！ 第740章 这该死的甜美爱情 季如尘将顾九离护在怀里没有动，他目光如炬，借助着微薄的光亮迅速将四周的环境收揽在眼底。 红外扫描两分钟一次，虽然通了电网围墙，但每隔一百五十米左右就有一个高点的哨口，每十五分钟就有人巡逻经过。 摸清楚大概布防之后，季如尘迅速道：“我现在去解决哨口，至多中断通电一次，也就是说只有两分钟的时间进去。” 莱克：“收到！” 林平生：“收到！” 季如尘：“在这儿等我。” 顾九离抓着他，低声道：“一切小心。” 季如尘的身手在十年前就已经很厉害，如今经过十年的磨砺，显得愈发身姿矫健，身手利落。 只见他猫着腰飞速奔到哨口下面，躲过一次红外扫描之后，掏出兜里的防电设备裹在手上，一把抓住围墙纵身一跃，随即踩到着力点一个空翻就稳稳抓住了哨口的下板。 轻轻一晃，便翻身而入。 全程动作行云流水，漂亮又凌厉。 顾九离估摸了一下，啧啧两声，原来那次因为喝药的问题和他动手，感情人家全程都在让着她啊！ 不然就季如尘这身手，秒她易如反掌啊！ 在寒风凌厉，危机四伏的黑夜中，顾九离的小心脏偷瞄喵地为了那酸臭的爱情乐了一下。 季如尘进去不过半分钟，耳麦中就传来他清冷的嗓音，“行动！” 顾九离纵身抓住铁网，翻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已进入！”“已进入！”“已进入！” 齐齐响起三人的声音，季如尘迅速恢复通电设备，然后将那人绑好，确定他醒来之后不会挣脱叫来人之后，然后才离开。 快速找到顾九离，刚走一步，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顾九离一把抓着季如尘闪进旁边的夹缝里。 等人走了之后，她小声对季如尘说：“目前不清楚周扬被关在哪里，我所能确定的位置只有院长办公室。” “那就先去院长办公室。” 确定方案之后，一人引路寻找监控盲点，一人悄悄注意周遭环境，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默契度极高，甚至比顾九离和温如是他们还高。 哎！ 这该死的爱情真是甜美！ 院长办公室肯定不能走正门，顾九离从管道爬进她先前去过的女厕所。 从门口往出看，见没有什么人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出来往办公室走。 闪进去之后，顾九离无声地对季如尘道：“a楼周扬，精神病患者。” 季如尘点头。 两人分头行动。 内室静谧无声，显得门外巡逻经过的人脚步声格外的大，两人口中噙着小灯光的手电筒，轻手轻脚地翻找着资料。 这位院长明显有点强迫症，资料分门别类放置，归整的极好。 这倒方便顾九离翻找了。 只是她越翻越觉得奇怪。 按理说，一个贵族疗养院里面住的人大部分都是有头有脸的有钱人，可是这些资料里面没看到多少熟悉的面孔。 难道帝都上流社会不知道有这么个疗养院存在？ 还是说这是一家专门为外地贵族置办的疗养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顾九离接着往下翻。 第741章 整个别墅都不对劲了 翻过一个名字，顾九离扫过一眼又翻了一页，脑袋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她又赶紧翻回去仔细看那个名字。 杰克！ 她心里一紧，目光扫到右上角上照片时，不由得睁大了眸子，难掩震惊。 一条标志性的疤痕从右眼眼角处到下颚，面部线条刚硬锐利，一双像狼一样的眼睛。 凶狠，凌厉。 这正是四年前陌月追查的国际雇佣兵杰克！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四年前这人就消失不见，难道就是一直躲在这里吗？ 顾九离可不相信杰克会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不可能那么脆弱！ 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年有人将他藏在了这里！ 这里能藏一个雇佣兵杰克，那还会有其他的危险人物吗？这背后的人会是谁？难怪这里这么隐蔽，防控又严，就是因为这里藏了见不得人的人吧？ 一瞬间，各种想法从顾九离脑海中掠过。 她手上动作不停，终于在一堆资料中翻到了周扬的资料。 一把将周扬的资料撕下来揣在兜里，顾九离给季如尘做了一个手势。 东西到手，走！ 周扬被关押在a楼b1，也就是地下室。 a楼就像是一个小型别墅楼，顾九离从一旁的缝隙看过去，只看到到处都是巡逻的人，甚至还有些医生和护士。 不知道是不是顾九离的错觉，总觉得这些医护人员的身上带着一丝不符合医者气质。 有点像...... 对！ 有点像凌厉的煞气，如同从刑房中走出来的酷吏。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顾九离看整个别墅都不对劲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隐匿处，顾九离小声问季如尘：“现在怎么办？” 防控这么严，他们想硬闯当场就能被人射成筛子。 季如尘给了她一个眼神，顾九离转头看去..... 只见一小队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往从里面出来，往侧楼走去。 顾九离秒懂季如尘的意思。 猫着身子悄悄跟上去，挑中了一个身材矮小，看起来面容普通的男人，跟着他一起进了房间。 刘文刚进房间，一个机质冰冷的圆孔就对着他的太阳穴。 瞬间冷汗涟涟，刚准备说话的时候，从侧面出来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居然是两个人！ 吓得瞳孔骤缩，他连忙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喊人。 季如尘将他一推，推进了屋里，紧接着，灯光大亮，刘文眯着眼转头看过去，只见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全身漆黑的两人。 只能看出一男一女。 男的还用枪指着他。 顾九离压低声音开口：“我问你答，敢耍花样，后果自负。” 森寒的目光冒着杀气，刘文吓得腿都软了，连连点头。 “a栋b1里关着一个叫周扬的男人？” 刘文点头。 “具体地址。” “304。” 顾九离一把将他抓到书桌前，“将这里的布防画出来。” 刘文都快哭了，小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医生，活动范围仅限于a楼附近，其他地方我连去都没去过。” 看了眼他身上的铭牌。 刘文，普通医师。 顾九离暂且相信他，放低要求，“那就画出a栋内部布防。” 第742章 周扬是个英雄 刘文怕死，“我要是画了，我会死的！” 季如尘用力抵了下他的太阳穴，顾九离配合，“要是不画，你现在就得死！” 看着这俩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刘文只能妥协。 边画边哀求道：“求求你们不要说是我画的，出了这个门我们就没见过，求求你们了.......” “少废话，快画。” 看着刘文画，季如尘突然说了句，“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去a楼。” 刘文当即手一抖，心虚地看了眼季如尘。 顾九离抬手就是一拳，砸在刘文柔软的腹部，呛得他差点倒过气去。 想要咳嗽，可是顾九离死死地捂着他的嘴，刘文憋得脸色惨白。 “敢跟我玩花样，呵！” 顾九离从背包里翻出来一个小型可控炸弹，掀起刘文的白大褂，在他惊恐的目光下死死地绑在他腰上。 “要是你再耍花样，我手里这个一按......”语调犹如恶魔一般，刘文吓得两股战战。 “嘭”，顾九离做了一个手势，“血肉横飞。” 刘文：“我错了！我写，我马上就写，绝不骗你们！” 按照刘文所说，a楼地下室是整栋楼最严控的一个地方，里面三步一关，四步一哨，自己进去都难如登天，要是想再带个人出来，那绝无可能。 不光这样，这个的防护系统是一整套，要是a楼出了问题，其他地方都会响起警报，所以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你有没有见过周扬？”顾九离将刘文写的纸条收好，问他。 刘文被顾九离给吓惨了，连半点磕碜都不打的连忙回话道：“见过，我还是他的负责医师之一。” 负责医师之一？ 顾九离：“周扬什么精神疾病？具体什么情况？” 刘文小心抬眼看了眼顾九离，见她着急的样子，连忙先撇清关系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他变成这样可半点都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想的！” 顾九离：“说！” “我是六年前接手他的，那时候他的精神已经很不好了。但他的精神疾病完全是......是人为，后来我也是从他先前的诊断和后面的‘治疗’中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周扬的精神疾病是上面让人通过电击，刑罚，逼供，折磨给逼出来的。我们奉命要从周扬口中问出一个东西。” 顾九离双拳紧握，眸色冷厉，“什么东西？” “具体的不清楚，上面只交代我们问他，十五年前的拿出来的东西在哪。” 十五年前？ 顾九离这下理顺了。 十五年前母亲他们行动中肯定得到了什么重要东西，周扬和母亲是一起执行任务的，所以周扬才被带到这里来，被折磨了十五年。 而这里，压根就不是什么贵族疗养院，而是一座冠冕堂皇，藏污纳垢的监狱！ 顾九离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头的酸涩和愤怒，问：“那......周扬他真的疯了吗？” 刘文：“有时候清醒，有时候是疯子。” 十五年的折磨，他还能保持一丝清明守住东西，顾九离心里不由得升起满满的敬佩。 周扬是个英雄！ 而她今天一定要将周扬救出去！ 第743章 形容枯槁，行尸走肉 “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周扬带出来？” 刘文摇头，“没有。” 顾九离冷眯着眼看他，作势要按下手里的炸弹遥控....... “别别别！”刘文连忙起身准备阻止她，但被季如尘用枪抵头给压了回去。 “你很不老实啊？！” 刘文连忙解释：“不是我不老实，而是即便我带他出来，你们也带不走他啊！” 这里守卫森严的如铁桶一般。 就凭他们两个人绝对不可能将周扬带走的！ 顾九离：“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什么办法？说！” “我可以以医生的身份将周扬带出a楼，但只能去偏门的小黑屋，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们了。” 顾九离：“给我一件医生服，我和你一起去。” 季如尘：“不行，我去。” 顾九离：“刚才那一行人，里面有一个和我身形很像的女医生，但是里面却没有和你身形像的男医生，所以只能我去。” 季如尘不得不承认，顾九离说的是事实。 他面色凝重，露在外面的眸子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小心。” 顾九离点头。 穿着刘文找来的白大褂，顾九离带着口罩和刘文一起进了a楼。 表面上看起来环境优雅，装潢漂亮，就像是颐养天年的好去处。 但走到地下室的时候，顾九离只觉得满满的恶心。 阴湿又昏暗，迎面而来臭味和血腥味熏得顾九离想吐，这里就像是蛇虫鼠蚁生活的地方，处处透漏着腐朽和肮脏。 看着刘文走三步就要输一次指令和指纹，顾九离庆幸，幸好抓了个人，不然连门都进不来。 负责看守的人显然是认识刘文，当刘文说要带走周扬，他习以为常，并且说了句，“又要关进偏房啊？上次出来人去了半条命，这次还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知道。” 刘文：“这都是上面的命令，我也只是照做而已。” 那人开门。 “嗨！要我早就自杀了，那还能坚持这么久，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要是有人来救早就来了，早死早超生不好吗？” 再次见到这人，知道他是周扬，顾九离才从他眉宇间看出曾经少年人影子。 只可惜，被这犹如炼狱的生活摧毁的太淡太淡了。 形容枯槁，行尸走肉。 顾九离生平第一次领会到这两个词原来真的可以用在人身上。 周扬显然是刚被用了刑的，身上的血痕未消，皮肤上面斑斑驳驳地如同年久失修的老围墙。 他现在处于昏迷当中。 刘文上去一动，他就疯狂地抽搐。 顾九离赶紧上去按着他，开门那人看到奇怪，“刘文，今天怎么就你和女医师呢？往常不都是好几人的吗？” 这问话一出，顾九离清晰感觉到周遭空气立即紧绷了起来，眼看刘文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就要暴露....... 顾九离动作利落地敲晕抽搐周扬，一把将他从病床上拉起来，拖死狗一样地拖到门口。 眸色冷淡，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暴戾和血腥，不耐地问了句刘文“还不走？” 问话的这人见顾九离出手如此狠辣，畏惧地往后缩了缩，小声问刘文：“这人是不是上面的？” 在他看来，只有那些踩着人血骨海的人才会有这么重的戾气和杀气！ 第744章 没人性！ 刘文因为刚才突如其来的问话轰地大脑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让他听从着顾九离的话往外走。 看守的人问他时，他下意识地说道：“既然知道，就别管。” 那人一听，缩了缩脖子，谄媚地给顾九离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目送着顾九离将周扬硬生生地拖出去。 转过身来扣门，那人无声的“呸”了一下，小声嘀咕道：“没人性啊！” 看来这人是回不来了。 相比于以前提走他的人，今晚这位主可谓是更加凶残暴戾！ 顾九离手上使着巧劲儿尽量避免周扬在拖拽的过程中受到伤害，死死地绷着脸往电梯方向走。 走一步，心剧烈地跳动一下。 就好像踩钢丝上，只要踏错一步，下面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短短的一段路，硬是给顾九离走出满身的冷汗来。 当电梯合上的那一刹那，她胸腔中紧紧提着的那口气略微松了一下。 刚想大口呼吸来缓解那种紧张感，但瞥见头顶上的监控，她立即压下放松，牙齿死死地咬着舌尖，将生理性的所有放松全部规整于一处，严丝合缝的盖在她乖张冷厉的表面下。 但是刘文就不行了。 虽然他知道这里有监控，但是刚才的情况实在太过凶险。 他完全不能想象，要是自己暴露了，那么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生不如死的炼狱？ 一种踏过生死线的大喜涌上来，让他一时间忘了这电梯里还有监控。 脸上表情放松，刚准备跟顾九离说什么的时候。 只见顾九离抬腿就是一脚，踹的他猛地跪在地上，脸色发白。 抢在他开口之前，顾九离冷声训斥：“没用的废物的！让你提个人还要我开口，闭嘴！我不想听你任何辩解。” 刘文颤颤巍巍地扶着电梯站起来，缩在一旁角落里不敢说话了。 这个女人太狠了！ “叮”的一声，到一楼了。 刘文转头看见了头顶闪烁的红色，立即明白了刚才顾九离踹他的意思。 好险！ 原来刚才差点就暴露了！ 刘文现在命在顾九离他们手里捏着，他自然希望顾九离能平安走出a楼。 只要帮他们出去，让他们按照约定给他解了身上的炸弹。 他就躲在暗处，等着顾九离他们被发现，双方打起来的时候，他就立即离开这里。 到时候能跑多远跑多远。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刘文脸上反倒镇定了不少。 因为这种以精神折磨为主的地方，半夜提个人关到偏房实在是太常见了，所以顾九离他们毫无阻碍地进了偏房。 等进去之后，顾九离才理解那个人说的什么叫“上次进去人去了半条命”——这里面全是刑具，白炽灯明晃晃地照着，通电的设备像是张牙舞爪地嗜血怪兽耸立一旁。 四面全是墙。 这样的设备，不论是用灯光照的人瞳孔发散，还是用黑暗逼得人心里崩溃，都是绝佳的场所。 变态！疯子！魔鬼！ 顾九离发誓，等将周扬救出去之后，她一定要将这个地方炸的连渣渣都不剩！ 第745章 周扬哥，我救你出去！ 这种人间地狱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偏房没有监控，这倒是适合顾九离行动了。 “叫醒他！” 刘文不敢反抗，连忙兑好药水给周扬注射，顾九离拦住他问：“这是什么？” “刺激他醒来的。” 顾九离本来想问对人体是否有害，但是想到周扬无论如何都得醒，不然他们就出不去。 遂偏过头去，咬牙道：“注射吧！” 药水打进去起效很快，几分钟之后就见周扬眼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 顾九离激动地凑上去，问：“周扬，你还记得我吗？” 一时激动，顾九离忘了刘文说的周扬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状况了。 这个偏房对于周扬来说有着不可磨灭以及深入灵魂的恐惧，此时见自己一醒来就在这里，眼眸霎时猩红，五官狰狞地推开顾九离。 猛地跳下去就往门口冲。 顾九离一时没有防备，被他推开了半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扬打不开门，已经在拿脑袋撞门了。 喉咙里还发出那种野兽被困的嘶吼。 顾九离心一紧，生怕外面有人要进来帮忙。 一个大步上前，将周扬双手一拧，反剪在身后，低声朝看傻的刘文喝道：“帮忙！” 刘文回过神来，“哦！哦！”连忙跑过来帮顾九离将周扬硬生生地压在地上。 周扬此时就像是发狂的野兽，满心都是被人虐待的恐惧，拼命挣扎扭动。 眼看着周扬叫不醒，时间又紧迫，顾九离心急如焚。 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想到上次周扬看着她叫“副队”的情形。 其实不是“副队”，而是“傅队”！ 顾九离一把将自己脸上的口罩拿掉，凑在周扬眼前，急声问：“周扬，你还记得傅尔岚吗？” 似曾相识的面孔裹挟着多年的希冀向周扬袭来。 他勉强从混乱癫狂的思绪中捡回一点昔日的画面。 紧紧盯着顾九离的脸，他疯狂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溃散的眼珠里总算勉强聚集了一点焦距。 呆呆地问：“傅队？” 沙哑的嗓音听的顾九离猛地红了眼睛。 要是没记错，当年他和妈妈一起去执行任务时才二十三岁，刚从警校毕业。 夏日比骄阳还要灿烂的面孔如今灰败成这样，大好的年华却在这种地方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了十五年。 记忆中那个笑声穿透满树绿叶，爬树亦是行动矫捷的大男孩如今却连说句话，认个人都困难。 顾九离只觉得满心的怒火熊熊燃起，烧的她五脏具痛，恨不得将这里夷为平地才能让她消恨。 她连忙从怀中掏出来当年傅尔岚给他们两个照的照片，“周扬小哥哥，我是小九啊！傅尔岚是我妈妈，当年你还去过我家陪我打知了的。” 周扬眼睛直勾勾地钉在照片上，喉咙动了动，紧接着就是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眼眶中滑落的。 那一年盛夏的翠绿，终于跨过刀山火海，越过千疮百孔来到了他眼前。 见周扬这样，顾九离连忙将刘文推开，将周扬扶起来，小声说：“周扬哥，我来救你出去。” 第746章 暴露了！ 还没等周扬问什么，顾九离就一个手刀劈在了欲要站起来的刘文后颈。 三两下扒了刘文的衣服递给周扬，“穿上。” 逃出生天的希望就在眼前。 周扬接过衣服的手都是抖得。 在周扬换衣服的时候，顾九离将刘文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顺便拆了他腰间的炸弹。 从一开始她就存了用刘文代替周扬的心思。 换好之后，顾九离问周扬：“能走吗？” 周扬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挺直脊背，点头：“能！” 顾九离放心了。 她本来预计的就是周扬也算是一个战斗力。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她发现周扬身手还在，清醒的时候几个人都制不住他。 只要她打开周扬的牢笼，这只雄鹰就会展翅高飞。 “人已救到！” “收到！” “收到！” “收到！” 顾九离连同周扬穿着白大褂往医生住的地方走，谁知道没走两步，迎面来了一个人。 面容普通，带着黑色眼镜。 顾九离心猛地一沉！ 院长！ 她的手慢慢移向后腰，全身提到最高戒备状态，喉咙动了动咽下一口口水。 院长走上前来，打量的目光看着顾九离：“是你来提周扬的？” 顾九离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嗯。” 声音冷淡又高傲。 院长皱眉：“你受的谁的命？这个人是老板吩咐重要看管的，上面几位高层也关注的紧，谁让你来的？少主吗？” 短短几句话，顾九离的大脑迅速地飞转了起来。 少主？老板？高层？陈家？还有....... s集团！ 电光火石之间顾九离迅速规整出一条线，她乖戾地开口道：“老板最近身体不好，少主让我来帮忙问问东西，谁让陈家进来出了事没工夫呢？” 妈的！ 就用命猜一把了！ 猜赢了全须全尾地走出去，猜输了....... 操！ 大不了就是干！ 顾九离后背绷的死死的，掌心紧握成拳，一颗心卡在嗓子眼，连呼吸都透着千钧重的力道....... “原来是来帮少主问东西的啊？”院长脸上表情一变，笑的近乎谄媚。 猜对了！ 顾九离一颗心重重地砸落在胸膛里。 老板生病，少主夺权，陈家损失惨重。 这都是高层才知道的东西。 难怪这人一声桀骜的戾气，看来真的是少主身边的心腹啊！ 想到现在局势未明，他那边都不好得罪。 院长殷勤地问：“那不知小姐问出了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呢？” 顾九离：“不用！先管他几天，我自有主意，你不用管了。” 说完就抬脚准备往医生居住的地方走去。 后面的周扬见此，也连忙低着头跟上她。 院长正在想着怎么在少主面前卖个好，此时周扬经过他身边，一阵不同于消毒水的味道飘进他的鼻子。 他不禁抬头向着“刘文”看去....... 不对！ 这人走路脚步虚浮，但后背笔直，不像是平常那个矮小胆怯的男人。 院长眯眼，慢慢地往a楼的安全范围退去，且扬声叫了句“刘文”。 一个人对于自己的名字会下意识转身应答，然而就是在这一秒的间隙内....... 第747章 陷入绝境 “他不是刘文！” 话音刚落，一刹那间所有人都动了。 顾九离在院长叫“刘文”的时候就已经动了，她一把掏出腰间的枪反手解决掉了两个高处的人，然后一把抓住周扬飞快地往东方跑去。 东边有车库！ 变故陡生，院长厉声道：“有人闯进来，抓住他们！” 隐藏在黑夜中的危机瞬间浮出水面，脚步声，警报声，枪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声长啸撕破了寂静。 耳麦中传来季如尘的声音“不要回头，往东边跑！” “东边制高点已经搞定，三分钟拖延时间。”“西边制高点搞定，三分钟时间。” 呼啸的风声从耳畔滑过，将顾九离的声音撕扯的四分五裂。 “收到！大家注意安全！” 边找着隐蔽点边解决冲上来的人，顾九离也扔给了周扬一把枪。 周扬身体虚弱，现在被她拉着跑已经算是拼着一口气了。 给他一把枪，是用来防身的。 又一枪解决掉了一个人，顾九离冲着耳麦里喊道：“季如尘，让季驰闯进来！” 先前以为这里是个正经地方，只是守卫严了些，所以才选择隐蔽行事。 毕竟不能让季家陷入仗势欺人，千夫所指的地步。 但现在不必了。 这个疗养院藏污纳垢，背后不知道有着多少不可言说的黑暗，即便闹大，那也是这个疗养院需要考虑的问题！ “好！” 季如尘边打边往顾九离那边退，可是火力实在是太猛了！ 两人再带着一个周扬，举步维艰。 别说出去了，就是闯到车库那边现在都成了问题。 别墅区九转十八弯，一步一个哨，枪林弹雨间顾九离只觉得死亡线紧紧拽着她的一只脚。 体力逐渐消耗殆尽，与此同时，耳麦里也传来了林平生和莱克的声音。 “我这边顶不住了。”“我也是。” 顾九离看了一眼漫天火光和黑黢黢的枪口，轻笑了声：“抵不住那就往医院门口打，妈的！生死由命！” 既然抢不了车，那他们就往门口走。 季驰和温女王他们赶上来到门口需要七分钟！ 这七分钟，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就看他们能耐了！ “好！”“好！” 季如尘和顾九离对视一眼，彼此都是不用言明的情谊。 “嗯！”周扬腿部中枪。 季如尘上前一把将他拉到背上，带着他一步步地往出走。 他们现在在小别墅区这里，医院主楼就是季如尘和顾九离刚才进入院长办公室的楼层。 小别墅区是在医院后面。 也就是说，他们要想走到门口，就得从小别墅区绕过去，才能抵达医院正门口。 顾九离估算了一下。 最起码有一千米左右的距离，而他们只有挺过这一千米，才有生的希望！ 抬手又解决了一个，藏在一个角落，顾九离猛地喘了口气。 周扬：“放我下来，你们先走！” 顾九离：“那我们这次行动就没有任何意义！” 看着愈来愈猛的攻势，而顾九离和季如尘身上已经不同程度地挂了彩，周扬眼眶发红。 他小声在季如尘耳边道：“去云城铜川路75号，找一个叫王莽的男人，告诉他，十五年前放在他那的东西该归还了。” 第748章 周扬牺牲 交付后事的语气让季如尘心里猛地一沉，他连忙伸手去拉背后的周扬....... 但是晚了！ 当一个人积攒了十多年的勇气在绝境中爆发的时候，这种力量简直可以令他迸发出令人惊骇的效果。 周扬拖着一条腿，动作却比健全的人更加矫捷，他挣脱季如尘，迎着枪林弹雨一往无前。 “周扬哥！”顾九离睁目欲裂。 她看见周扬怀里抱着她刚才从刘文身上拆下李的炸弹，另一只手里死死地握着遥控器。 向着炮火，向着死亡奔去！ “走！”周扬头也不回，嘶吼声穿透生死砸在顾九离的耳膜上。 季如尘死死地咬着牙，俯身冲到顾九离跟前，一把抓起她，“快走！” 顾九离被季如尘拽着往前走，她竭尽全力压着胸中翻涌的剧痛，将悲伤和痛惜悉数压下，眼睁睁地看着周扬身中数枪。 最后“嘭”地一声，剧烈地爆炸声响起，满目尸横残垣！ 有了周扬争取地这几分钟时间，顾九离和季如尘总算跑出了小别墅的范围，来到医院路前。 这个时候，满身血迹，脸上焦黑的莱克和林平生也从东西两边过来了。 四人汇合！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攻上来，顾九离当机立断，“往绿化林里面跑。” 安山疗养院依山傍水，从山下的门口到医院主楼有一片天然树林，枝叶繁茂，树木粗壮，是个拖延时间的好战地。 “坚持住，还有三分钟就到！”温如是的声音充满安抚的力量。 在这一刻，谁都不能乱！谁也不能退缩！ 看着顾九离他们往树林跑，院长脸色勃然大变，厉声喝道：“他们要往树林跑，拦住他们！不然我们谁都活不了！” 安山疗养院里面有太多不能见人的秘密。 这帮人既然能找到周扬，那就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今晚要是不将他们连同秘密一起留下，那他们谁都活不了！ 其他人心里也明白这个问题。 火力全开，像是一帮嗜血的猛兽放出笼，朝着顾九离他们飞扑而来。 顾九离他们一边往树林退，一边顽强抵抗着凶猛的活力。 “嗯！”林平生闷哼一声。 他腰部中了一枪。 莱克心一提，刚准备将林平生拉到自己身后时，顾九离伸手将林平生往他这边一推，“平生受伤，先退！” 四人并肩而行的局势立即变成顾九离和季如尘在后，莱克拖着林平生在前。 一边找着躲避物，一边疯狂射击。 时间过得格外漫长，长到顾九离有种自己可能等不到的错觉。 看着莱克拖着林平生跑进树林，顾九离松了口气，藏着石狮子后面和季如尘对视一眼，她通红的眼里闪烁着千言万语。 说出口的却只有两个字。 “活着！” 季如尘冲她轻勾唇角。 尽管他如玉俊颜上满是焦黑和血渍，但顾九离还是觉得他这一笑，如同千万朵雪莲花盛开般惊艳夺目。 尽管心中思绪繁多，但实际上也只是匆匆一眼而已。 正在枪火太密，他们寸步难移的时候，顾九离突然看见医院正楼和小别墅区的缝隙间，有一个黑箱子。 第749章 怎么会是他？ 她定睛一看，心下大喜。 天不亡她！ 黑箱子所在地应该就是电房，而那黑箱子应该就是总闸线路的保护层了。 想通这一点，顾九离立即给季如尘打手势。 掩护我！ 季如尘：好！ 三！ 二！ 一！ 就是现在！ 顾九离翻身一滚出了石狮子的庇护，纵跳跃身间一枪打爆了那个黑箱子。 “嘭”，电房爆炸声响，临近的人瞬间被炸飞一大片，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啊！”“啊！”惨叫声，怒吼声与火海交织在一起，给顾九离他们博得了片刻生的希望。 顾九离和季如尘趁着这个时候迅速闪身进了树林。 院长脸色阴诡暗沉，“放火烧林！里面一个都不能活！” 命令下达之后，他转身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拨打电话出去。 “齐总，疗养院出事了！” 那边看起来发了很大的火，院长脸色惨白，低头弯腰。 “四个人来救周扬......现在人全都跑进了绿化林......我们无能，没能全力击杀！” 片刻之后，院长挂了电话，镜片后面的眼闪动着狠辣阴毒的光芒，扫视了一圈还在奋力击杀的众人，掉头往西边跑去。 这边，跑近树林季如尘才发现顾九离中枪了。 一枪在肩膀，一枪在胸口。 整个人脸色苍白的近乎青灰，身上白大褂也全部被染红不说，还滴着血。 他不敢将顾九离背在身后，只能上前将她架在颈脖处，将她身体大部分重量移到自己身上。 “小九，坚持住！” 季如尘在未退之前，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过无数次，数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但从来没有一次能像现在这里，竟让他生出一种头晕目眩的惊慌来。 看着顾九离受伤，他恨不得自己替她承受了。 树林着火，火力愈猛。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阵直升飞机的轰鸣声，然后从天空中掉落一个锁链梯子，像是下饺子似的溜下来好几个人。 快开到半道上的温如是定睛一看。 “卧槽！怎么是他？！” 凌俊彦顺着视线看过去，脸露惊诧，“他不是应该在e国边境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这个时候！” 就在这时，耳麦中突然传来季如尘近乎失控的声音。 “立即撤退！有爆炸系统！” 温如是一惊：“你们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方位！” 季驰也急了，“二少爷，你们在哪？” 看着树林里掩埋的最先进爆炸系统，再回想起自己在院长办公室看到的东西。 顾九离竭力吼道：“你们立即撤退！快！” 这种爆炸系统是大面积全方位爆破，要是只炸死潜进树林的外来者，根本用不上这种东西。 除非.......他们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只要这里一暴露，他们就立即销毁这里，让别人查无可查！ 这个够狠，但也够绝！ 温如是都快急哭了，这里面有两个都是她过命朋友。 现在生死一线，她要是丢下他们走了，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温如是车开的飞起，拼命地给顾九离报告她现在的方位，语气急迫，连同凌俊彦一起在黑夜的密林里寻找顾九离他们。 第750章 丧心病狂！ 顾九离拦不住温如是他们，现在她也没力气拦了。 血液迅速流失，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全身瘫软的连手都举不起来。 看着季如尘架着她辛苦地左藏右躲，拼命地活下去，顾九离突然“噗嗤”一声乐了。 “笑什么？” 顾九离涌出一口鲜血，道：“本来想让你放下我自己走的。” “然后呢？” “想到你不肯，说了也是浪费口水。” 季如尘：“知道就好！” 又随手解决了一个冲上来的人，季如尘眯眼，“怎么会有直升机过来？” 顾九离现在意识已经涣散了，闻言摇了摇头，努力恢复一丝清明，“你说什么？” 季如尘：“有直升机在头顶，上面还有人下来了。” 顾九离面露惊诧，小声嘀咕道：“该不会是他吧？！” 但无论如何，她总算是想到怎么让季驰离开的主意了。 “季驰，你再不走，就是拖累我们了哦！” 语气轻缓，但话风凌厉，季驰不敢有二话，咬牙道：“要是二少爷出事，季驰以命相随！” 随即吩咐他后面的人“撤！” 就在顾九离说完这句话之后，两处声音同时响起。 “小九！” “j！” 是莱克和陌月。 陌月如同鬼魅般到顾九离的身边，伸手就想从季如尘手中揽过顾九离，但被季如尘一个错步躲开了。 陌月邪气一笑：“人给我。” 季如尘：“妄想。” 两人气场全开，枯妍都快哭了。 扬手解决掉一人，哀求道：“两位大佬，求求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吧！” 妈的！ 子弹在头上飞还在那拈酸吃醋，真特么地拿命玩情呢！ 就在这个时候，医院那边传来“嘭”“嘭”的爆破声。 顾九离咬牙怒喝：“这里要爆炸了，快走！” 陌月：“跟我来！”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季如尘将顾九离打横抱起飞快地跟上陌月。 身后是搀着林平生的莱克以及断后的枯妍。 两架直升飞机，再加上半路捡了凌俊彦和温如是两人，一共八个人。 像是串串儿似的，锁链上分别挂了四个人直直地飞上高空。 下面爆破声连连响起，整个安山疗养院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惨叫声此起彼伏，疯了一样的乱窜。 但根本没用。 电围墙电流大开，刚一靠近都被电成了焦尸，一个都跑不出去。 顾九离磨牙：“疯子！” 一旦暴露，居然将这个疗养院都炸掉。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直升飞机一直飞到山下的公路上，铁链刚一着地，顾九离就直直地跌了下去。 陌月刚上出手，季如尘一把揽过顾九离翻身落下。 他微眯着眼，里面寒光凌厉，杀气泛滥。 但目光转到满身是血的顾九离，又缓缓地收敛了那股嗜血的邪佞，嘴角带笑，冰冷无情。 帝都医院。 季如尘守在手术室外，面色冷硬森寒，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冷。 “你就是季如尘？她丈夫？” 刚才兵荒马乱，季如尘满心都是顾九离，压根就没注意到前来营救他们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第751章 难怪你注孤生！ 此时站在手术室外，他才看清这人。 闭眼为仙，睁眼如魔。 即便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也掩盖不住他眸底森寒嗜血的煞气。 “陌月。” 陌月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一双诡谲的眸子暴露无遗，看着季如尘的目光充满了冷厉。 “就是因为你，她才开始反抗我。” 要是平时这话落在季如尘耳中，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现在顾九离中枪，送进去满身是血的样子还在他眼前挥散不去，一颗心悬在头发丝上，摇摇欲坠到黑暗的深渊中。 满心满意都是顾九离，哪里还有心思来分给陌月跟他拈酸吃醋？ 然而，季如尘的不理会落在陌月眼中，却成了一种无声的挑衅。 他周身气息寸寸结冰，危险开始涌动....... “卧槽！小九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点儿？！”对于陌月情绪变化深有研究的温如是，连忙扯着嗓子吼道。 她生怕陌月这个神经病当场和季如尘干起来。 陌月闻言，冷笑一声，道：“身为我的学生，要是连这点小伤都撑不过去，死了也不可惜。” 话虽然如此，但陌月却安分了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再瞎鸡儿乱说话了。 季如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偏过脸去。 枯妍欲哭无泪：“........” 门主，难怪你注孤生！ 就你嘴巴这么毒，那个妹子愿意搭理你啊？！ 顾九离没事儿，万幸两枪都没伤在要害，手术将子弹取出来之后就转入普通病房了。 安山疗养院爆炸，一大片山头都着火了，大火烧到天明还是消防员去灭的。 所有房屋都被炸毁，焦尸遍地都是，惊天大案如同龙卷风般在帝都席卷开来。 次日中午，顾九离还未醒，季如旭便到了。 病房外面，他开门见山地问：“怎么回事？” 季如尘和自家哥哥从来都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简单利索地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季如旭听完后久久沉默，半晌后，他问：“你真的愿意将所有真相都告诉她？” “她迟早要知道！” “行，这件事看你。但是目前按照你们所说，s集团很有可能在帝都中埋藏着很深的势力，而这次安山疗养院的爆炸案就是掀开这腥风血雨的开始。” 这么大的案子根本就不是想压就能压下来的。 现在网上已经掀起风波，好事者都往恐怖袭击上面猜了。 上面专门成立小组侦查此事。 季如旭看着眼前眼神坚定执拗的弟弟，沉声问：“这件案子你真的要牵扯进来吗？” 季如尘抬眸，眸色平静，“哥，要是不管，我当年就不会入部队了！” 季如旭一震。 半晌，似是妥协地叹了口气，“查吧！这件事情我会申请全权负责，你和小九尽管查，哥在后面帮你们担着。” 季如尘真心实意：“谢谢哥！” 季如旭笑骂了声“臭小子”，看了眼顾九离的病房，感慨道：“也不知道这丫头当年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你还是这样，这辈子你算是栽她手里了！” 第752章 为民除害 顾九离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视线一低就能看到握着她手，静坐在床边的季如尘。 “嗯！”刚一动，伤口处便传来像针扎一样的痛楚，顾九离忍不住闷哼出声。 季如尘正在看着手里的文件，听见动静，连忙将文件放在一旁，起身扶着她躺好。 “想要什么？” 顾九离：“水。” 季如尘兑好温水，插了个吸管给她扶着。 喝完一杯水，才觉得火辣辣的喉咙里好多了。 “把床摇高一些。”她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顾九离认真地扫视着季如尘问：“你有没有受伤？” 季如尘摇头。 确定好季如尘安好之后顾九离又问了莱克和林平生的情况，知道他们都平安无事才安下心。 枪林弹雨，炮火纷飞的兵荒马乱尘埃落定，顾九离此时才有资格和时间为周扬伤心。 她闭着眼，鼻音浓浓，“周扬死了，全疗养院的人都死了，这次任务真的是失败啊！” 看着她纤长浓密的睫毛浸出水润，季如尘抬手摸了摸她眼皮。 “没有失败。” 顾九离睁眼看他。 “对于周扬来说，这是解脱。至于疗养院，里面应该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即便顾九离昨晚没有说明疗养院内的情况，但季如尘还是能猜的出来。 顾九离大胆地叫季驰待人冲进来，疗养院暴露之后全面销毁，这里面肯定有很多黑暗。 若是这样，毁了这处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顾九离抬眸看向外面夜幕即将四合，灯火明亮的世界，缓缓点点头。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安山疗养院既是的监狱，也是收容所。” 季如尘：“收容所？” “监狱里面关着类似周扬哥这种和他们作对的人，收容所则是收容十恶不赦，作奸犯科的罪犯。” 饶是季如尘也不免露出震惊之色。 “昨晚我们潜入院长办公室查周扬哥资料的时候，我翻看到杰克的资料。他是活动在北美一带的雇佣兵，后来因为枪杀无辜公民一百七十四人，被国际刑警追捕。” 话说到这里，季如尘就明白了。 “他被人藏在了安山疗养院。” “没错！”顾九离将目光移到季如尘脸上，沉静地说：“所以我猜测，里面像杰克这样的不在少数。” 季如尘：“那你是在伤心那些像周扬一样的英雄？” 点明白顾九离的心思，她瞬间就红了眼睛。 “见微知著，疗养院里面关押的肯定大部分都是和周扬哥一样的人。他们为了自己的信仰落入地狱，可却连最后的天光都没见到葬身火海，我......” 季如尘竖起食指轻轻地搭在她嘴上堵住了她的愧疚。 他眉眼温柔，嗓音缓缓动听，“小九，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没错！你知道周扬为什么咬牙坚持了十五年吗？” “因为他藏着他们想要的东西。” “是的。因为这份东西，他不敢死。所以咬牙挺过了这备受折磨的十五年。但因为你的到来，承接了他的这份希望，所以他才能顺利解脱。他不是想死，而是不敢死！” 第753章 胆子大到敢顶撞我了？ 那样阴暗如同地狱般的地方，摧毁了周扬满身的傲骨，将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变成一个枯瘦如柴的疯子。 但凡任何一个曾经心高气傲的人都不愿意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 所以昨晚他从周扬脸上看到了解脱，也看到了壮烈的喜悦。 因为周扬在死的那一刻，回归战场，亦回归当年满身荣耀！ 顾九离太容易感情用事，总是太多的过错归咎于自己身上。 所以她总是学不会去站在最高点上纵观人心。 但幸好有季如尘！ 虽然还在为周扬的死在伤心，但现在总算不是刚醒来时那般郁闷了。 “对了，你的意思是不是周扬哥将东西给你了？” “没错！” 顾九离着急，“什么东西？是不是和我妈有关？” 季如尘摇头，“周扬只说了一句话。” 顾九离紧紧地抓着雪白的被子，下颚紧绷，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再等着季如尘的答案。 “去云城铜川路75号，找一个叫王莽的人。” “就这一句，没了？”顾九离脸上焦急的神色仿佛恨不得再从季如尘嘴里撬出几句来。 “没了。” 一口气回神，顾九离皱眉，“云城铜川路.......王莽......，立即派人去.......” “已经去了。”季如尘截住话，“昨晚已经派人去了。” 顾九离抿唇，想了想道：“不行！我还是给简铮打电话，让他派人看着。” 安山疗养院被毁，幕后老板定然已经知道了他们接触周扬的事情，虽然昨晚是秘密营救，但从先前分析的结果来看，这人极有可能在她身边。 要是如此的话，周扬用命守护了十五年的东西，岂不会为他人做了嫁衣？ 季如尘伸手抹平顾九离皱着的眉，轻声道：“你想到的问题我也已经想到了，放心，派去的人绝对能带回你想要的答案。” 闻言，顾九离松了一口气，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季如尘，“也是，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个问题？” “小野猫这是在打情骂俏吗？”邪佞寒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让顾九离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脸色一黑，抬眸看去，果然是陌月那个神经病。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陌月迈开长腿，大步走进来，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扫了她好几眼，最后嫌弃地说：“来看看你死没死。” 顾九离：“.......那我可真是让您失望了呢！” 陌月冷哼一声，“不然呢？要是昨晚你死了，我回去就把你从我学员名单中除名，丢人。” 顾九离：“我求求你别等我死了，现在就除名吧！” 陌月镜片下的眸子闪过一丝厉色，眯眼冷冷地看着顾九离，打量的目光如同刀刃从身上刮过，让浪过头的顾九离瑟缩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随即季如尘就站起来挡住了陌月的目光。 对上季如尘如积雪般清冷的眸子，陌月勾唇，说不出的嗜血，“难怪胆子大到敢顶撞我了，原来是有人给撑腰了啊！” 季如尘：“她是我妻子，请你注意说话语气。” 陌月这种顾九离是他所有物的语气让季如尘心里升起一丝久违的暴戾杀伐之气。 第754章 沈君空瘦了 陌月：“我要是不呢？” 季如尘：“e国边境欢迎你。” 陌月骤冷，“果然你是做了手脚。” “我只是报答一下你的快递而已。” 两人针锋相对，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颇有种一触即发的危险感。 “小九，听说你.......”温如是人未到，声先闻。 顾九离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急吼吼地叫了声“温女王！” 太过用力导致她拉扯到了伤口，痛的闷哼一声。 季如尘和陌月同时动了。 “怎么样？” “怎么样？” 两人同时问出声，又彼此敌视一眼，将目光转回到顾九离身上。 幸好一同来的还有凌俊彦，检查了一下，意味浓重地说了句“你身上这伤，不适合激动。” 季如尘和陌月同时转过脸去，气氛总算缓和了不少。 顾九离吃着温如是洗好拿过来的樱桃，抽空问陌月：“你昨天晚上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安山疗养院？” 陌月还在生气，一副不想搭理的冷漠。 枯妍见此，连忙替自己老大回道：“我们追查到布鲁斯在z国帝都的安山疗养院。” 顾九离皱眉，“即便追查到布鲁斯，也不可能这么巧吧？” 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出现，还是驾驶着直升机。 要不是了解陌月，她都要以为这是他设计的一出英雄救美了。 问到这里，陌月出声：“那这就要问问你了。” 顾九离一脸懵逼，“问我？问我什么？” 陌月给了枯妍一个眼神，枯妍从怀里掏出手机递给顾九离。 温如是等人凑上去。 上面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 j有难，安山疗养院，高级仿防护网。 发消息的时间是昨天晚上两点钟。 昨天晚上两点钟....... 顾九离眸色骤深，那时候不正是她行动的时候吗？ 发短信的这个人明显熟知她的动态以及陌月的行程和她的关系。 这人是谁？ 为什么会帮她？ 他也是s集团的一员吗？ 各种谜团纷至沓来，顾九离眉头锁得死死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又传来一声清雅悦耳的声音，“小九。” 病房里的人的同时抬头向门口看去....... 居然是好久不见的沈君空！ 温如是看看季如尘，瞅瞅陌月，再看看沈君空。 一股看好戏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眼睛亮像是饥渴的狼，都泛着绿光了。 凌俊彦搓搓的手臂，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一边思索着找个什么理由远离这修罗场，一边又按捺不住自己八卦灵魂，纠结的脸都皱成包子了。 顾九离倒没想那么多，她看见沈君空的第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是被扎了一根小刺似的，疼的厉害。 沈君空瘦了！ 这是她最明显的感受。 自从王家宴会一别到现在，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沈君空，过年的时候也有短信问候，但他好像自己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插入了一层毛玻璃。 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也探不明白。 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沈君空，眉眼依旧，只是眼底血丝遍布，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 相比与几个月之前的他，他现在消瘦的衣服都感觉有点空荡荡了。 第755章 融于骨血的亲密 他干什么去了？ 怎么会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顾九离抿唇担忧地看着他。 沈君空抱着一束花，满天星和薰衣草的结合，能看的出来是他自己插的。 标准的沈君空式审美。 沈君空进来之后，面色清雅如常，毫不避讳地将花递给季如尘。 然后坐下看着顾九离，眼里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 顾九离：“伤不重，别担心。倒是你，这么久不见，怎么感觉你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沈君空莞尔，自然而然地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你啊！.......” 刚想说什么，却又反应过来这样好像太亲昵了，不自然地收回手，手指蜷缩了一下。 顾九离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和沈君空情深缘浅，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沈君空当年和她分手的原因，但她却从来没有否定过沈君空对她从小到大的包容与爱护。 那是与岁月同生共长融于骨血的亲密。 尤其是当她知道遇袭前的电话与沈君空无关之后，她还是希望能和沈君空做朋友的。 即便不再那么亲密，但偶尔喝喝茶，聊聊往昔的关系应该还是有的。 可是现在看看，总觉得沈君空在刻意疏远她。 顾九离心里有点难受。 努力让自己忽略这点疏远，她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樱桃递给沈君空，“怎么？你自己照顾不好自己还不让人说啊？” 闻言，沈君空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亮色。 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相处，陌月朝季如尘冷笑道：“我以为你多重要呢！原来不过如此。” 季如尘反唇相讥，“你连不过如此的资格都没有。” 陌月：“你.......” 妈的！ 流云个废物，查的季如尘高冷寡言，真该让他来看看，这叫什么高冷寡言？！ 顾九离：“陌月，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是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陌月：“我想你也该清楚，在我这里，你只有服从，没有选择。” 陌月站起身来，镜片后面的眸子闪动着冰冷暗沉的光泽，“给你两年自由，并不代表给你一辈子自由，当年我救下你，你这条命就该是我的！” 说完后，不等众人什么反应，他转身就走了。 顾九离气的脑仁子疼。 “特么地！当年老娘能自救，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陌月头也不回地，声音远远传来，“我只注重结果，不在乎过程。” 顾九离心累。 陌月就是个疯子。 就好比上次他的恶作剧差点要了季如尘的命一样，在他的世界观里只有自我意识，没有是非善恶。 不见面的时候她还能躲一躲，现在见了面，要是她不能打消陌月的念头，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顾九离不敢赌！ 因为这是拿季如尘的安全做筹码，她丝毫都赌不起！ “有我在，别担心。”季如尘看出了顾九离的烦躁，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抚道。 “陌月是个疯子，你小心点。” “好！” 看着他们之间那外人插不进去的亲密，宛如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沈君空像是吞了黄连般苦到了心上。 第756章 彻底不属于他了 “你们.......？” 欲言又止的他笑意僵在脸上，清泉般的眸子里带着酸涩灰败的黯淡，看得顾九离有点难受。 但有些事情，再难受也是要说要做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大大方方地拉着季如尘的手，顾九离笑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相爱了。” 沈君空以前一直欣慰于顾九离孩子般的直白和坦荡，仿佛她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她的全世界一般。 从不吝啬给别人展示她的爱情和唯一，也从来不让她喜欢的人有一丁点的不高兴。 而现在，世事变化无常，当这份特殊给了别人，他才知道这份近乎天真的孩子气究竟有多残忍。 看着她和季如尘十指相扣的亲昵，他只感觉四肢百骸都泛起一股针扎般的酸痛。 心里某个地方陡然空成破风箱，呼啦一下凌厉的寒风将他的心刮割的血淋淋的，裹挟来一阵空荡荡的窒痛感。 他守护的女孩儿。 从她牙牙学语，到穿上第一条花裙子，在到明媚恣意的少女时代。 他精心呵护的娇花明月，终于彻底的不属于他了！ 这个人认知让沈君空一时间无所适从，竟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 他只听见病房里响起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干巴巴地说：“哦.......那......你幸福就好！” 说完沈君空就落荒而逃了。 就像是在顾九离的世界中溃败离场般狼狈。 待沈君空离开之后，温如是皱眉问顾九离：“我记得你当初告诉我，是沈君空先跟你提的分手？” 顾九离还沉浸在沈君空刚才那个灰败的表情中，心里难受的厉害。 晃神间没有注意到温如是问这个问题的言外之意。 直愣愣地回道：“当年他说他家族接受不了我是个杀人犯，然后就和我分手了。” 温如是疑惑：“我记得在你的描述中，沈君空是个清雅如兰的君子，但也不失雷霆手段，你认真回想一下，按照他的性子，他是那种轻易向家族妥协的人吗？” 顾九离抬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温如是：“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当年也有不可言说的苦衷？” 顾九离心神一震，眼眸缓缓睁大，眼里流露出一种后知后觉的悔意。 当年她被沈君空惯得任性骄纵，但凡有任何的不开心都是沈君空先退让，从来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思。 所以导致后来沈君空的“先分手”在她眼里就等同于晴天霹雳，让她措手不及的同时也生出满心的怨怼和委屈来。 就算后面放下尊严去挽回沈君空，也是抱着一种“他一定会转头回来哄她宠她”的心态。 直到......遇袭后外公去世。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她匆匆将所有的念想团在一起尘封了起来，“沈君空”也变成了她心底不可触及的暗伤。 一晃就是十年！ 现在被温女王挑明，她才发现，当年的自己从来都没有站在沈君空的角度上去考虑过问题，更没有深究他的理由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第757章 当年的自己太蠢 而现在回想起从小到大沈君空对于她的百般迁就和爱护。 只觉得一阵凉意窜上心头，冷的她竟不敢再深入一步去探究更多的真相。 因为....... 现在用脚指头想一想，也清楚....... 那么扯淡荒唐的理由，一分真都没有！ 而当年的自己那么蠢，居然就真的相信了，而且一信就是十年不曾怀疑过！ 见她这幅表情，温如是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也是，顾九离的聪明向来都是对外不对内的，不然也不会被那个慕瑾骗的这么惨了。 就在温如是的思绪信马由缰地乱跑时，突然感觉病房里的温度下降的厉害，冷空气从脚跟直达后脑勺。 且.......凌俊彦眼角抽风一样拼命给她使眼色。 心里哇的一凉。 温如是缓缓转过头去...... 只见立于顾九离病床旁边的季如尘，眉眼清冷的如同化不开的寒冰，唇瓣紧抿成一条锋利的弧线，露出几分温凉入骨的森寒。 淡淡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温如是竟有种头皮发麻，下一秒就要曝尸荒野的怵意。 她干干地咽了咽口水，要命地发现....... 自己刚才不是在撺掇顾小九出轨嘛？！ “那个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温如是逃命似的跑了，丢下还有诸多谜团未解的顾九离坐在病床上一脸懵逼。 目瞪狗呆地看向凌俊彦，“她这.......” “我也有事，先撤一步！”凌俊彦不等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偌大的病房眨眼就只剩顾九离和季如尘了。 顾九离：“.......他们这是.......” 一句话未问完，柔软清冽的触感在唇瓣上蔓延开来，先是轻轻的试探，随即便是如同狂风骤雨般的猛烈和强势。 顾九离恍惚间觉得，季如尘真的可能下一秒要咬死她。 这样的吻，让她忍不住去推季如尘，但谁知这人居然早有准备——将她控制的死死的，既不能轻易挣脱又避免碰触到她的伤口。 顾九离无法，只能等季如尘大发慈悲放过她。 良久，就在顾九离感觉自己快要缺氧晕过去的时候，季如尘终于松开了她。 新鲜空气陡然吸入，顾九离呛得一阵咳嗽，脸颊嫣红，眼角泛着泪花。 季如尘扶着她，但没有动作。 而是等她咳完之后，季如尘声音很轻地问道：“顾九离，要是......他真的有苦衷，你又待如何？” 顾九离此时脑袋处在缺氧状态，晕乎乎的仿佛置身云端，再加上季如尘的声音实在是太轻了。 轻的到她耳朵里只剩下一点点唔侬的气音。 “啊？”顾九离茫然地眨眨眼。 但这落在季如尘眼里，就是顾九离每每谈到不想谈的话题就开始撒娇耍赖，蒙混过关的惯用伎俩。 要是放在平时，她不愿谈，他也就随她去了。 可是现在不行！ 一个陌月引起他的暴戾，一个沈君空勾起他的不安和占有欲。 各种玉望在胸腔中翻腾，硬生生地碰撞出一股“哪怕是死也要将她握在手里”的凶狠。 季如尘伸手捏过顾九离的下颌，让她直直地对上自己的眼眸。 第758章 季如尘的黑暗 “顾九离，我告诉你，既然选择了和我在一起，就别想我会放手！不管是救你性命的陌月，还是真的有苦衷的沈君空，你离他们远一点。不然我不介意将你关起来，关到一个只有我的地方！” 清冷的语气轻的仿佛情人之间的喃呢，但是季如尘眼里黑压压的占有欲和霸道却昭示着他真的有可能会这么做。 这是第一次！ 季如尘第一次向顾九离剖析他内心的黑暗。 没有隐忍克制的的完美，也没有善解人意的退避，更没有放手任她幸福的大方。 而是用一种近乎偏执变态的想法告诉她。 他宁愿让她恨他，也不可能放手！ 病房里死一样的寂静，季如尘眼底的暗色愈来愈浓，仿佛深渊一般随时能将人吞噬。 她在想什么？ 难道真的想要去探究沈君空的苦衷，和他旧情复燃吗？ 还是自己展现出另一面，她觉得接受不了了？ 各种黑暗消极的设想在季如尘脑海中呼啸奔腾，一颗心高高悬起，紧紧地盯着顾九离的眸子，不愿意错过她眼里丁点情绪。 “噗嗤”顾九离突然笑出声，眉眼弯弯，眸子晶亮。 她凑过来在季如尘的唇角落下一吻，顿时季如尘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抓了一爪子，痒痒的又酥酥麻麻的。 “你.......” “季如尘，我很高兴。”顾九离率先截住了他话。 季如尘：“......高兴什么？” 顾九离：“高兴你这次能够说出来你的想法，而没有闹脾气离家出走啊！” 季如尘眼里的黑暗褪却，继而脸上蒙上一层可疑的红晕，有点小炸毛的傲娇。 “谁离家出走了？！” 顾九离眨眨眼，带着戏谑的表情掰着手指头数，“沈君空回来的那次，王家......” 季如尘一把捏着顾九离的手指头，别过脸，“别说了！” 看见这样可可爱爱的季如尘，顾九离忍不住上手捏捏他的脸，还顺手将他的脸给掰过来对着她。 “季如尘，我没有要离开你念头，一丝一毫都没有！” 先给季如尘来了一颗定心丸，顾九离接着第二炮。 “我爱你，这个我无比明确。” 一击直球，悉数消除了季如尘的忐忑不安。 接下来，顾九离才开始了细水流长的浸润。 “我承认，在想到沈君空可能真的有苦衷的时候我很难过。但这种难过也只是缅怀和惋惜，并没有的情伤。 从我们结婚到后面的坦明心意，你总是什么都不说，为我做的一切你不说，想我怎么样你也不说，我知道你爱我。但爱情里面不光是体贴温柔，还有吃醋独占。 今天若是有人来和我抢你，我一定打的她妈都不认识她。我很高兴，你这次能坐下来向我坦白你的情绪，而不是一味的躲开让我不知所措。” 说这话的时候，顾九离脸上是罕见的温柔。 季如尘将她揽入怀中，埋首在她肩窝处，闷声道：“这种想法从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有了，躲开是不想冲动之下伤了你。我也怕，怕将事情推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也怕你永远都不可能 第759章 少主你怎么办？ 闻言，顾九离叹了口气。 果然！ 无论是谁，在爱情面前都是胆小鬼。 不想让季如尘有这样妄自菲薄的落寞，顾九离挪揄道：“那你现在不怕了？” 季如尘抬头看她，“那是因为你给了我资格。” 顾九离点头，“没错！我是你的！” 简单的四个字比任何情话都要来的动听，季如尘没忍住，又是一个细腻温柔又绵长的吻。 分别时，顾九离贴着他的唇瓣低声道：“沈君空参与了我的过去，而你是我的现在和未来。” 沈君空刚走到电梯里脚步就踉跄了一下，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好久才停下，他默默地压下自己喉间泛起的铁锈味。 靠在电梯旁缓和了好久才下楼。 停车场，沈游连忙迎上来，意欲扶住沈君空，但被他摆手挡下了。 “不用。” 沈游打开车门让沈君空坐进去，发动了车子才出声询问，“少主，顾小姐怎么样了？” “一枪肩膀，一枪胸口，但万幸没有大碍。” 闻言，沈游安慰道：“顾小姐自小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沈君空眼神放空，并没有接这句话。 “少主，是发生了什么吗？” 少主这样的表情还是当年从看守所出来时他见过一次。 沈君空：“她和季如尘在一起了。” 沈游失声：“怎么可能？！” “季如尘早在十年前就喜欢她，兜兜转转没想到傅爷爷看中的人居然是他！有着婚姻作伐，我早该预料到的。” 傅冠楠当年就不喜欢他接近小九，那时候只道是自己做的不够。 没想到却被一个季如尘后来居上！ 想起自己当初为了赶走季如尘做的丑事，沈君空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沈游：“那.......少主你怎么办？” 沈君空沉默良久，最后苦笑一声，“我能怎么办？” 沈游于心不忍且心有不甘，“你为顾小姐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少爷你真的就甘心吗？” 沈游从沈君空儿时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亦父亦兄。 可以说他是最了解和深知沈君空所有的人。 看着沈君空为了顾九离几乎倾覆所有，而现在却落得情深缘浅的惨淡收场。 他尚且都不甘心，更何况是少主呢？ 沈君空：“没什么甘不甘心的。我说过，傅爷爷的死已经断了我和她之间所有的可能了。” “少主，这不是你的错！傅老的死，你也是不知情者啊！” “那沈游你告诉我，我和她之间隔着她妈妈的命，她外公的命，两天人命犹如天堑，你让我怎么跨过去？小九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将我当朋友，若是有一天，她得知所有真相，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不死不休这一条路！” 所以或许现在这样就很好。 没有痴缠刻骨的爱恋，只有年少时仓促浅薄的亲密。 当血淋淋的真相揭开时，或许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沈游：“可是少主你现在不是在帮顾小姐铺路复仇了吗？你为了她，甚至不惜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反目成仇，落得一身伤痕累累，难道还不能弥补吗？” 沈君空沉默，沈游见此，附上最后一击。 “更何况，她的母亲和外公也不是死在你手上的！” 第760章 沈君空的疯狂 沈君空现在很乱，各种纷繁复杂的念头盘踞在他的大脑中，不给他半点喘息的空间。 宛如一个走在迷障中的孩子，不知前路也无归途。 此时，沈游的话像是一根定海神针，归拢住了他所有迷茫，令他心神一震。 饮鸩止渴般喃喃道：“.......是这样吗？真的与我无关吗？” 沈游何曾见过这样的沈君空？ 他的少主明明应该是清雅绝伦，谈笑间杀伐果决的人物。 譬如.......当年将季如尘从顾小姐身边赶走！ “少主，顾小姐和你之间的感情岂能是季如尘能比的？更何况你现在不也正在一步一步帮她吗？等真相揭晓的时候，顾小姐就会知道谁才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见沈君空有所松动，沈游继续劝道：“难道少主就愿意看着顾小姐和别人幸福的过一辈子吗？” “不愿意。” 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光。 若是有半分的可能，他怎会愿意放手？ 沈游喜道：“既然如此，少主为什么不放手搏一把呢？” 搏一把？ 是啊？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他精心筹谋，不就是为了能挽回她吗？ 是他疏忽，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接到身边，反而让季如尘钻了空子。 要是这一次他亲手抹平了他们之间隔着的天堑，将她接回来，凭借着他们以往的亲厚，小九肯定会原谅自己的。 毕竟在王家宴会上她也曾说过，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想明白这一点，沈君空像是被注入了无限活力，眼眸中的郁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执拗和一丝微不可查的疯狂。 收整好心神，沈君空伸手拿过放在车里的药一饮而尽。 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完嘴后，问：“目前那边什么情况？” 沈游：“老板这次前所未有的震怒，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齐绍辉已经准备回国了。” 将手里的纸巾方方正正地叠好后塞进垃圾篓里，沈君空轻笑一声，语气中说不出来的轻蔑和冷意。 “齐绍辉？他回来的正好。” 沈游担心道：“少主，我们算计了陈家的事情瞒不住了，要是另外两家再不受你的掌控，那齐绍辉回来我们胜算怕是不大。” 沈韵舟这么多年将一直在精心培养沈君空这个继承人，但是从来都没有放过权。 就是怕压不住沈君空。 毕竟他和沈君空因为顾九离有过隔阂，还硬塞给了他一个不喜欢的未婚妻。 “小九现在应该已经派人去云城了。只要他们找到那份东西，那两家自保都来不及，那还有什么精力来和我作对呢？” 沈游恍然大悟，“少主英明。” “没什么英明不英明的，只是这件事一直是我在策划，该走那一步，我心里清楚而已。” “那.......少主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沈君空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景象，淡淡道：“既然要带她回来，怎么也该先解除她身上的这份婚姻才是。” 沈游宛如年迈老父终于看见自己儿子要结婚一样欣慰：“少主有什么主意？” 沈君空：“不破不立！” 第761章 握住光，照亮余生！ “少主的意思......是想再推一把然后收尾？” “对小九来说，越惨烈伤口才越容易愈合！而父亲终归是我父亲，我只是想要自由，想解散在国内的s，但并不想弑父。” 他只是心中有一片清明，想给他爱的女孩儿一个她理想的世界，给她一个交代。 但并没有要将沈韵舟赶尽杀绝的意思。 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纵然他十恶不赦，但不能否认这么多年以来对他毫无保留的父爱！ 沈游犹豫地小心问道：“那少主打算和老板做到哪一步？” 沈君空：“我只想换我和小九一片安宁，要他保证从此不再涉及z国一步即可！” “这......依照老板的性子怕是不大可能。” 沈君空轻笑一声，“要是有那么容易，我又何必筹谋这么多年？等小九将事情闹大，z国里所有s的势力都会被瓦解，届时他只能依仗我，而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小九！你放心，他会答应的。” 他谋篇布局，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步步引导小九走到现在。 等的就是父亲届时腹背受敌，他有与他谈判的筹码！ 以前他是想帮小九讨回血仇，抹平他们之间人命所隔的天堑，摆脱顾雨晴，换他一身洁净去守护他的女孩儿。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想......再贪心一点点！ 他想将他的光拢在手里，照亮余生！ 次日清晨，季如尘派去云城的人就传来了消息。 “那边说，王莽已经死了，他们目前正在查王莽的儿子。” 顾九离大惊，“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季如尘：“王莽是罪犯，十五年前坐了十年牢出来后就一直在云城生活，三年前因病去世。” “十五年前的罪犯？那就是我妈那次任务中的执行目标了！” “嗯。” 本来以为就要知道真相了，没想到居然连人都没了，现在还要人海茫茫去找王莽的儿子。 顾九离只觉得老天跟玩她似的。 “王莽的儿子叫什么名字？目前有眉目吗？” “王一凡，这是他.......” “什么？王一凡？”顾九离震惊到失声。 她一把夺过季如尘的手机。 许是因为王莽罪犯的原因，王一凡自小生活就很谨慎，所以那边没有查到王一凡的照片，只有王一凡寥寥几句的信息。 ........今年二十五岁，就读于帝都某所大学。 顾九离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抬头看向季如尘，“要是我说，我身边有一个王一凡你信吗？” 被她这么一提醒，季如尘也想起来了。 “事务所的人？” 顾九离僵硬地点点头。 怎么可能？ 这一切怎么会这么巧？ 顾九离突然想起慕瑾曾经给她说的一句话。 “慕瑾说，他接近我是早有预谋的。” 季如尘：“要是这样的话，慕瑾背后的人早就知道了王莽的存在。” “可是慕瑾背后的人究竟会是谁呢？他为什么帮了陈家现在又来帮我呢？” 顾九离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仿佛探知的线索越多，所牵扯的就越复杂，越加让人难以理清。 第762章 王一凡，王莽。 季如尘安抚她，“先不要想那么多，有一个线索就先排清一个线索，抽丝剥茧总会找出真相的。” 顾九离压下自己烦躁，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先给一凡打电话，我想他手里应该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中午，王一凡带着一堆礼品来探病。 “怎么突然找我？” 王一凡语气很是熟稔，让顾九离恍惚想起，王一凡好像一直都很孤僻很低调。 刚认识的时候，两人撑死就是个点头之交的同事而已。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熟稔起来的呢？ 哦！ 好像是从赵乾轩的案子开始。 想到这里，顾九离也随之想起来她和王一凡去病房里询问的时候，王一凡得知赵乾轩的家庭情况以及他在学校所受到的欺凌，罕见地激动和生气，并且强硬地塞给赵家一张卡。 以此推彼，再联系一下王莽罪犯身份和坐牢经历....... 顾九离和王一凡寒暄了几句后，直入主题地问道：“你是不是曾经也受到过校园欺凌？” 王一凡没骨头的身子一僵，脸上露出几分被人戳破的不堪。 “你怎么知道的？”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揭露你的伤疤。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事情？是因为......家庭原因吗？” “家庭原因”一下刺激到了王一凡。 他猛地站起身来，脸色很冷，眼神戒备地看着顾九离。 “你知道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见他这样，顾九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先别激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之后我会将我的理由告诉你的。” 王一凡也是因为猝不及防地被揭露了过往才这么激动的。 现在冷静下来，也想起来了顾九离是他认可的朋友的这件事。 揉揉眉心，他又重新坐下来，“你问。”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王一凡骤然睁眼，眼神锐利，看了顾九离好久，才妥协般回答道：“王莽。” “可是住在云城铜川路75号？” 王一凡失笑，“你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 顾九离毫不羞愧，“我耍赖了。” 凝重紧绷的气氛被顾九离这句话一搞，总算缓和了不少。 王一凡木着一张脸，“哦！那你可真是棒棒哦！”开过玩笑之后，他点头承认，“没错。” 顾九离：“那就结了，你先听我说。” 顾九离从周扬和她妈妈出任务开始讲起，一直到最近的安山疗养院案件结束，末了她笑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要是觉得我可信，就将你手里的东西给我吧。” 王一凡震骇，“安山疗养院的事情是你做的？” 顾九离：“不然呢？我年轻力壮的会生什么病来住院啊？还不就是中了两枪呗！” 中了两枪放在顾九离眼里，就跟多吃了两颗奶糖粘牙一样轻松。 王一凡看着她久久无语。 他知道顾九离不简单，但没想到她这么剽悍。 想起这两天闹得风风雨雨，甚至都猜到恐怖袭击上去的案件居然是她搞出来的。 王一凡就有种对面坐着变形女金刚的错觉。 “想什么呢你？眼神那么奇怪。” 第763章 十五年前的真相 王一凡回神，“......想你是不是个女金刚。” “瞎鸡儿诽谤什么呢你？”顾九离气结。 “好了，不说废话了。既然你说是周扬让你来的，那我手里的东西就可以给你。因为当初我爸说过，让我将东西给周扬或者和他有关的人。” 顾九离做出一副倾听的姿态，“有兴趣讲讲你的故事吗？” 王一凡：“好。” 王莽是云城边境的一个小混混，没想到一次一夜情居然混出来了个王一凡。 王一凡的母亲是个小姐，可能是想过一个稳定的生活，所以瞒着王莽生下了王一凡。 但谁知道，她上天入地地折腾的她和王一凡进了王家门，没过几天就得病死了。 留下王一凡和他光棍老爸，外加一个瞎了眼的奶奶。 王莽没什么本事，以前就养个老妈，混了也就混了。 但现在无端端地多了个小崽子，吃喝拉撒，上学长大那一样不要钱？ 所以就决定做个更高级的混混——削尖脑袋加入了当地的一个地下组织。 也是那时候认识了去云城边境做卧底的傅尔岚。 后来傅尔岚的卧底身份暴露，匆忙之中将东西拜托给了王莽。 听到这里，顾九离打断，“我有问题。” “什么问题？说来听听。不过我并不能保证自己能答上来。” “我妈做卧底，肯定有接线人，为什么不将给接线人反而要给你爸呢？” 王一凡：“这个问题的答案刚好在我给你的东西里面。不介意我先回答吧？” 言外之意就是他已经看过这些东西了。 顾九离做了个“请”的手势，“不介意。” “因为当时你妈不确定她的接线人究竟是正是邪。” 顾九离震骇，“你的意思是......有警局有内鬼？” “没错，而且职位不低。” “是谁？” “你妈的上司，现任陈家家主，陈飞。” 顾九离抓着被子的手骨节泛青，牙关紧咬，磨牙允血地一字一字道：“陈！飞！” 没想到事情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妈会将东西托付给你爸？” 王一凡：“因为我爸喜欢你妈。” “.......”顾九离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卡壳：“......什么？喜欢我妈？” “不信吗？可事实就是这样的！我爸到死都念叨着他的天仙，我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顾九离：“.......” 收拢复杂的mmp，顾九离继续问道：“第三个问题，周扬，你爸，我妈三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一凡：“我也是听我爸说的，不过除非你找到当事人，不然我这可能是最完整的一版答案了。” “说。” “你妈当年身份暴露被抓了起来，将她查到的东西交给了我爸。听我爸说，后来周扬潜进来想救你妈出去，但没走出门人就被发现了。” “正巧警方围剿，慌乱之中你妈当场自尽，周扬下落不明。我爸找到你妈时，她拼着最后一口气说了‘周扬’两个字，然后人就没了。后来我爸当场被抓，一坐就是十年牢，出来后一直等着人带着‘周扬’来个字来找他！” 王一凡苦笑一声，“可惜他最后没等到就得病死了。” 第764章 理清事件 到此，顾九离全明白了。 她妈化名卧底，王莽自然不清楚她妈的身份，唯一从她妈那里得到的线索就只有“周扬”两个字，所以他只能等周扬来找他。 而周扬是她妈最后接触的一个人，他们都以为东西被交给了周扬，所以十五年来对他严刑拷打想从他哪里得到那些东西。 就这样，从夹缝中掉落了一个王莽，任由他将东西保存了十五年。 “知道你爸当初加入的那个组织叫什么吗？” “青龙堂。” 顾九离一噎，“青......青龙堂？你确定？” 王一凡看她，“怎么？你知道？” “要是我说我是十年前在云城玩的时候遭遇到青龙堂的袭击，后来那个组织被端了，你信吗？” “信。”王一凡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躺着，“但十年前的那个不过是顶着青龙堂的名号而已，真正的青龙堂早在十五年前就被荡平了，不然我爸也不会被抓进去了。” 十五年前？ 顾九离突然想起来，十五年前她外公联合国安局制定了一个绝密行动。 她当时年幼，只知道那个行动过后，她外公就带着她隐居在了江城。 后来从外公和小舅偶而的交谈中得知，那次行动的围剿目标就是她妈的行动目标。 这也算是外公给妈报仇了！ “那你是怎么认识慕瑾的？” 王一凡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点，“这和慕老大有什么关系？” 顾九离知道王一凡戒心重，要是她不说清楚，难免他心里会多想。 就将慕瑾的事情简单地和他叙述了一遍。 听完，王一凡惊叹，“没想到一个穷的都快打秋风的事务所，里面居然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绕。” 顾九离也没想到，自己从一回来就走进了别人局里！ 王一凡：“其实我和慕老大是师兄弟。他当时创建事务所的时候叫我过去，然后我就过去了。” 顾九离：“就这么简单？” 王一凡摊手，“真的就这么简单。” 难道是她想多了？ 王一凡在她身边真的只是她运气好？ “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顾九离追问道。 王一凡认真想了好久，突然眼睛一亮。 顾九离见此，急忙追问道：“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王一凡：“我想起来五年前我选择学校和专业时遇到一件比较幸运的事情，若是真的按照你所说，我的出现是早有预谋，那现在回想一下那件事情就可能是刻意安排的了。” “什么事？” “那个时候我爸病重，我奶奶刚好去世，我本来是没办法继续上学的。可是后来我们学校有资助法学生的慈善项目，学校在帝都，也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当时以为是老天帮我上学，所以我就报了。”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你知不知道资助你的人是谁？” “不知道，想办法找过，但没找到。” 五年前？ 慕瑾是六年前出的事！ 这其中会有什么联系吗？ 顾九离思索着这其中的关键。 ........我被关在旧仓库里......幸好有人救了我........ 第765章 感觉被算计了 灵台一明。 “我知道了！” 王一凡被一惊一乍的顾九离吓了一跳，“你知道什么了？” 顾九离：“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当年在旧仓库里救了慕瑾的人就是慕瑾背后的人。” 是的！ 就是这样！ 只有生死一线时的恩情才能让慕瑾这样的人死心塌地给对方卖命。 因为慕瑾是法学生，为了将王一凡弄到慕瑾眼皮子底下，或者说......送到她身边来——毕竟当初她已经在a国攻读法律了，所以才专门为王一凡设置这样一个慈善项目。 在往细节里推一推。 十年前她出国，在国外浪费了一年才重新读了一年高中考大学。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她晚了一年才选定专业，也就是法学。 要真按照慕瑾所说，他们的认识本来就是一场预谋，那她可不可以再大胆地猜想一下，慕瑾背后的那个人其实很久之前就认识她了？ 只有这样，才能一直关注她的动态，同时选定和她同行且更容易接近她的慕瑾？继而让王一凡也攻读了和她一样的专业！ 看来当初在天桥下的相遇也是一场精心策划了！ 可是这人究竟会是谁呢？ 要是她的朋友，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这一切？甚至还让慕瑾在关键时候捅她一刀？ 可要不是她的朋友，又为什么要为她花费这么大的心血？ 顾九离真的要被暗处的那个人搞到神经质了。 王一凡：“那看来我能来帝都上学，还真是一场预谋啊！” 想到这里，他又笑道：“我就说嘛！哪会有那么好的事情落我头上？毕竟我从小到大都是最倒霉的一个。” 顾九离看向王一凡，“你.......受了很多欺负？” 王一凡难得遇到一个能敞开心扉的人，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矫情的，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一个穷罪犯的儿子，你说呢？” 顾九离抿抿唇没说话。 孩子的世界最为单纯也最为残忍。 穷已经算是孩童世界最大的原罪了，更别说还有一个坐牢的父亲！ 王一凡成长的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你现在已经光宗耀祖了。”顾九离沉默许久，干巴巴地憋出这句话。 王一凡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边笑边捶床，动作浮夸，笑到打嗝，“你.....怎么这么搞笑？你是我......见过最不会安慰人的人了！” 抓心挠肝地挤出来一句安慰被人这样大肆嘲笑，顾九离当即黑了脸。 “你信不信，再笑我让你走不出这间病房？”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王一凡赶紧坐正，一秒变成面无表情，“我不笑了！” 话是这样说，但他脸上扭曲的神色还是出卖了他的嘲笑。 顾九离气鼓鼓地溜回被窝，“你记得把东西送过来。” 王一凡没想到顾九离居然真的生气了，尴尬地伸手戳戳她，“喂！你不至于吧？我真的不笑了还不成吗？” 见顾九离还不动。 王一凡：“那你想怎么样才不生气啊？” 要的就是这句话。 顾九离一个咕噜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王一凡：“........” 怎么感觉被算计了？ 第766章 知我者，老公也 但是顶着顾九离如此炙热的目光，他也不好改口。 只好硬着头皮应道：“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顾九离：“我要你帮我去查帝都一中。” 王一凡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指指自己，“你让帮我你去查帝都一中？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里面包含了为什么要查，还有为什么是他。 顾九离：“就你最闲，你说呢？” 王一凡：“.......” 她究竟从哪看出来自己最闲了的？ “好吧好吧！”知道王一凡是那种刨根问底的性子，顾九离也不磨蹭，直接告诉他原因。 “我和季如尘几个目标太大，再加上你手里的东西和安山疗养院，未来一段时间我们怕是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得挤。” “但你不一样啊！一是没人注意到你，二是帝都一中的案子你也有参与，了解比别人多，查起来也容易上手些。” 王一凡被顾九离说服了。 “这算是额外雇佣，要给钱的。” 顾九离大方地摆摆手，“没问题！反正也是季如尘给。” 王一凡：“.......” 被顾九离的厚颜无耻给惊到无语。 “那你想让我查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王一凡炸毛，“顾九离，你这是消遣我呢？！” “哎哎哎！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完啊！” 王一凡重新坐下，一脸“你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就绝交”的表情。 “其实我只是直觉帝都一中有问题，但具体什么问题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随便查查，也可以还是从赵乾轩那件事着手，反正能查到什么就是什么。” 王一凡狐疑地盯着她，“我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顾九离指天指地，“朋友！请你相信我的真诚，反正给钱。” “行！” 命运使然，顾九离终于遇到了一个比她还掉钱眼里的人了。 “不过你那东西得等几天。” “为什么？” “我来帝都的时候放在老家了，得回去拿。” 顾九离想了一下，给季驰打了个电话，让他和王一凡一起回去拿东西。 事关重大，她不得不小心。 季如尘下午来的时候，顾九离将她和王一凡的对话叙述了一遍。 “你是想让王一凡走出小时候的阴影？” 顾九离微怔，随即笑着在季如尘唇边落下一吻，“知我者，老公也。” 季如尘心花怒放，但还绷着说：“不难猜。平生已经查到方牧死亡的眉目，再等等定然能查出真相，不用你再找别人去。” 和赵乾轩已经其他帝都一中的孩子一样，王一凡小时候也遭受欺凌羞辱。 这种事情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而她让王一凡去查这件事，无非是等真相出来的时候，给王一凡一个心里暗示。 让他知道，那些校园霸凌已经解决，还是被他亲手“解决”的。 他拯救了和他一样的孩子，也间接“拯救”了自己。 顾九离：“久病成医。我这半吊子的心理学还是跟温女王学的，现在能用上突然觉得挺骄傲的。” 随口一句话，刺的季如尘心里一痛。 第767章 全拜顾九离所赐！ 伸手捏她的脸，顾九离仰头看他，“干嘛？” “久病成医？你这不是成心让我心疼吗？” 顾九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 自从上次温女王给她做过心理辅导之后，两人都默契地不再去讨论她有重度衰弱的心理问题。 但她能感觉得到，季如尘对她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了。 甚至到了一种草木皆兵的地步。 顾九离生怕自己还没复发呢！就先把季如尘给整成重度衰弱了。 所以在相处的过程中，尽量避免这个话题，也时刻给季如尘透露出一种“我没事，非常好”的讯息。 没想到自己一时嘴瓢，又害的季如尘心疼了。 顾九离凑到他心口处，指着问：“是这里疼吗？” 季如尘点点头。 顾九离像哄小孩子一样，边吹边念叨着：“给你呼呼，痛痛飞！” 季如尘嘴角抽搐：“.......” 这人总有本事让他感伤的情绪像是被狗撕扯过的一样，七上八下的！ 顾雨晴这段时间过得极其糟糕，爱情不顺，事业也在走下坡路。 尤其是顾明辉明明知道这一切是顾九离在后面捣鬼，还反过来质问她有没有做对不起顾九离的事情后，她愈发觉得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顾雨晴现在恨不得将顾九离碎尸万段！ 抢了她的未婚夫不说，还捧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下等人来抢她资源，将她踩入尘埃。 她现在过成这样，全拜顾九离所赐！ 现在全网都在黑她私生女的身份，以前站的有多高，现在就跌的有多惨。 从过年到现在，她连门的都不敢出，每天像个见不得光一样躲在家里，自虐般地翻看着那些骂的评论。 每看一条，她对顾九离的恨就增加一份！ 本来她手里还有一张王牌，但现在她打电话过去根本就没人接，只能看着顾九离嚣张。 这天，顾雨晴吃完饭照旧上楼进了书房，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她扫了一眼，大喜地接通，“你们终于联系我了，我这段时间为什么联系不到你们？” “少夫人，有些事情我们彼此心里明白有数就行了，对吗？” 那边是一个中年男子，也就是沈游口中即将回国的沈韵舟的左膀右臂，齐绍辉。 “齐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顾雨晴黑着脸质问。 齐绍辉压根就没将顾雨晴放在眼里。 “我什么意思难道少夫人你不清楚吗？是谁擅自暴露了海城的线？又是谁害我们损失了一个白浪？可笑的是，即便你做这么多还是没将少主留下，那你还有什么脸打电话给老板？”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齐绍辉沉下嗓音，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那股凌厉森寒。 顾雨晴的权力来自于沈韵舟，而沈韵舟最重视的人就是齐绍辉！ 她知道自己不能跟齐绍辉硬碰硬，软下嗓音解释道：“齐叔，海城线暴露不关我的事，是我表弟柳天瑞的错，为此我还赔上了我的亲弟弟，难道这还不够吗？” 齐绍辉冷笑出声，“究竟是为了不让秘密泄露赔上你的亲弟弟，还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赔上你的亲弟弟，你自己心里清楚！” 第498章 莱克一见钟情 清隽雅致如美玉般温润，优雅华贵的气质黏合着他给顾九离说的那种书卷气。 这还是莱克第一次见到真正赋有z国古典气质的男人。 怎么说呢？ 就好像看见他，就看见了谢汶以前教过他的古诗。 对了！ 谢汶是他们训练营特聘的z国传统文化老师。 “小九，阿尘，你们怎么过来了？我还说待会儿去找你们呢！” 林平生脸上带着温雅的笑意，目光转到莱克身上的时候，略微迟疑地问道：“这位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陌生外国男子看着他的眼神有点不同。 令他本能的升起一丝抗拒和警惕。 但这人是跟着顾九离一起来的，明显就是顾九离的朋友。 林平生再怎么不舒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下顾九离的面子。 他将放在莱克身上的视线收回，脸上笑意不变。 顾九离刚想说给林平生介绍一下，但一回头，发现莱克还没有跟上来。 “喂？发什么楞呢你！” 顾九离佯装没有看懂莱克脸上的表情，连忙跑过去拉了他一下。 忍着日了狗的心情，顾九离感觉自己有点头疼。 莱克和她同一条裤子长大，他眼珠子一转，自己就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我特码惹法克！ 这特么地都是些什么事啊！ 莱克看向顾九离，刚准备张口问点什么，就被顾九离截住了话头。 顾九离瞪了莱克一眼。 然后暴躁地抓抓头发，转头对林平生尴尬地嘿嘿一笑：“等我一下哈！我朋友刚从a国过来，怕生，我跟他交流沟通一下。” 怕生？ 林平生可不觉得这人怕生。 但他的教养是不会让他戳穿顾九离随口扯的谎言的。 林平生微微一笑：“那我和阿尘先进去整理材料，等你们进来。” 等林平生和季如尘进去之后，莱克朝林平生的方向扬扬下巴，问：“他是谁？” 顾九离没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林平生的家：“我刚才给你说过，这里住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对吧？” 莱克微微眯眼：“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我他家世很厉害？” 顾九离点点头：“不是很厉害，而是超级厉害。帝都林家，是站在金字塔上的巅峰家族，而他，也就是林平生正是这一代林家的嫡子长孙。哦！简单来说就是林家未来的继承人。” 莱克：“难怪他身上有种矜贵的气质。” 顾九离：“.......你有没有在听我说重点？” “行行行！你继续继续。” “即便不算平生背后的家世，他自己也是一个很优秀很有手腕的人。我这次回国遇到的大部分案子都是他在侦查，刑侦能力很出众。” 莱克笑着赞赏：“他很优秀。” 顾九离暴躁地碎了一口：“关你屁事！” 莱克看着她，挑挑眉，浅灰色的眸子里尽显张狂和轻佻。 顾九离气结。 连忙将手机掏出来，顾九离翻到热搜给莱克看：“他不仅个人能力出众，就连私生活方面也是极为自律优秀，简直甩掉帝都一众子弟八百条街！” 给莱克看到热搜标题赫然就是#林平生孙柔儿恋情# 第768章 顾雨泽死亡真相 顾雨晴：“齐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绍辉：“少夫人，你当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暗中调换了一个患病的鸭子到顾宅，完美让自己的亲弟弟背锅的。他死于麻古不是因为柳天瑞杀人灭口，而是因为他发现了你这个‘好姐姐’的真面目才被你杀死的。你现在还敢说自己没有私心吗？” 顾雨晴脸色骤然惨白，哆嗦着唇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齐绍辉轻声笑了笑，落在顾雨晴耳中宛如催命魔音。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一直都嫉恨自己的弟弟，他的死亡不应该说是你一时兴起，应该说你早有此意吧？” 最后一句话，成功将顾雨晴打入冰冷的深渊。 没错！ 这么多年来，她是嫉恨着顾雨泽！ 身为女孩儿，她比不过婚生子的顾九离。 可是同为私生子，她却比不过男孩子顾雨泽！ 不管小时候她有多卖乖讨巧，多努力上进，可是最终能让他们走进顾家大门的还是因为男孩子顾雨泽！ 明明自己比他优秀百倍，可就是因为是个女孩子。 所以她妈总是在她耳边念叨，说“因为你弟弟，我们娘仨才能进顾家大门，你要多让让你弟弟”“你要念着你弟弟的好，别和他争什么。”“你要对你弟弟好点儿，听到没？” 还有爷爷奶奶爸爸他们，也因为顾雨泽是个男孩子，所以对他都快赶上顾九离了。 三人之中，唯独对她，视而不见！ 那时候她总是以为她妈是因为能在顾家过上好日子才那么宠爱弟弟，所以看见顾九离欺负她，她将良知卖给恶魔，只为了能将顾九离赶走。 不让她妈受欺负，也给她一个接近君哥哥的机会。 可是她太傻了！ 顾九离走了，她妈就愈发以为顾家会交到顾雨泽的手上，硬生生地将他宠成了废物。 无论她自己多么光芒万丈，她妈只会让她去给顾雨泽收拾烂摊子。 母女两人之间聊到的话题永远都是顾雨泽！ 她不甘心！ 明明是她帮她赶走了欺负她的顾九离，让她风风光光地过上了顾家夫人的生活，可为什么到头来她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宠爱？ 那种偏心日复一日在她扎根，越扎越深，深到让她催生出一种恶念——要是没有顾雨泽就好了！ 而这种想法在顾雨泽发现她利用他去算计顾九离，甚至发现了她和柳天瑞商量海城毒pin上下线的时候，终于疯魔一般滋长了起来！ 她的宝贝弟弟，看看都被她妈宠成什么样了？！ 不知人间疾苦，还和顾九离那个贱人一样心软！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都是干净纯善的？而就她一个人蛇蝎心肠？ 他可知道，他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她这个姐姐出卖良知换来的？！ 所以，她终于完成了她一直以来想要完成的事情——让顾雨泽消失！ 果然，自从他死了之后，她妈心里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多好啊！ 她当时做的时候心狠手辣，但现在被人摊开来讲，却感觉她弟弟在背后看着她似的。 第769章 将顾家握在手里 顾雨晴抖得厉害，颤声问：“你想做什么？” 齐绍辉：“少夫人，我只是想你清楚自己的地位而已，别的什么都不做。” 顾雨晴心里一片冰凉，齐绍辉这是在警告她！ 尽管不甘，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在他们面前，自己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棋子没资格对执棋人有任何怨怼。 “齐叔，对不起！” “好了，以后注意点儿就成了。”齐绍辉淡淡地应了一句，然后又道：“少主回来了，你知道吗？” 顾雨晴激动地站起来，“什么？君哥哥回来了？什么时候？” “就在上午，刚回来就去找了顾九离。” 要是说前一句话是天堂，那后面一句话就是地狱。 顾雨晴恨得咬牙切齿，“顾！九！离！” “没错！少夫人，老板对你很失望。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将少主拿下，现在反倒将少主推倒顾九离那边去了，你觉得你还能求老板什么？” “不！不是的！齐叔，你帮我向沈伯父求求情，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顾雨晴卑微地乞求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 “是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让君哥哥回心转意的。” 齐绍辉淡淡地问：“凭什么？少夫人，十年没有完成事情，我不认为你现在能办到。” 顾雨晴定了定心神，眼里满是森寒的狠厉，“齐叔，顾九离现在和季家人一起针对海城势力不说，还将手伸到了帝都的陈王丁三家。这对于沈伯父来说，应该挺生气的吧？” 齐绍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然后呢？” “然后我能帮你们杀了顾九离，以绝后顾之忧！” 齐绍辉嘲笑道：“杀了顾九离，就凭你？先前你浪费了白浪都没除掉她，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被这样嘲讽，顾雨晴也没脑，“那齐叔你想我做什么？” 齐绍辉和沈韵舟一样，向来只关注有用的人。 要不是有事要她去做，怎么可能和她打电话在这儿废话？ 她刚才被齐绍辉带了节奏，心神全被他给哄住，所以才乱了阵脚。 但这会儿回过神来，她立即就想明白了这一点。 齐绍辉也不意外顾雨晴能猜到，开门见山道：“我不管你能不能除掉顾九离，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将顾家握在手里等我差遣。” “什么？顾家？可是现在是我爸在管家，他根本不可能将顾家给我的。”顾雨晴失声道。 齐绍辉：“少夫人，我相信你的手段！毕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你的特长不是吗？” 顾雨晴深吸一口气，脸色不善地问：“齐叔要顾氏做什么？” “我马上回国，有用。” “齐叔要回国？那沈伯父呢？” “老板还在国外，就我回来。”说着，齐绍辉叹了一口道：“少主因为顾九离将z国的势力搅得天翻地覆的，我要是再不回去看看，少主怕是能将家业都送出去了。” 这挑拨离间的话直直地戳中顾雨晴心里的嫉恨。 她咬牙：“好！我会尽快将顾氏拿下，那我提的事情.......？” 第770章 何必自讨没趣 顾雨晴这么爽快，齐绍辉也不拖沓，“少夫人放心，你是老板认定的儿媳，这点绝不会变得。” “可是我现在都进不去沈家了。” 齐绍辉：“先前是家里人不懂事，现在你只管放心去，绝不会有人拦你。” “那君哥哥那边？”顾雨晴得寸进尺。 齐绍辉耐着性子回答：“少主那边不会有事的。” 这是实话。 尽管沈君空现在将沈韵舟在z国的家产搞得乱七八糟，但他头上还顶了个“孝”字，对于沈韵舟也只是怨愤没有恨意。 现在两人就是在博弈期间，沈君空刚想要自由，而沈韵舟则想看看自己培养了多年的儿子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虽然双方都没有闹到剑拔弩张不死不休的地步，但毕竟沈君空这次太过了。 要不然老板也不会让他回国收拾残局。 沈君空心里自然也清楚这点，所以这个时候顾雨晴再打着沈韵舟的名义出现在沈君空身边，他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一个顾雨晴，代表了他身为儿子的暂时妥协和沈韵舟身为老子的一种无声警告。 将局面拉平到一个微妙的平衡地带。 只要沈君空现在没有想要篡权夺位的心思，他就不会推开顾雨晴来“打”沈韵舟的脸。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齐绍辉才敢下这样的断言。 要想顾雨晴办事，总得给她点甜头才行！ 顾雨晴挂了电话就立即全副武装去了沈宅，进门的时候果然没人拦她，她常舒一口气的同时又满心雀跃。 果然，抓住沈伯父才是最实在的！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君哥哥属于她！ 在车里描眉化妆，力争打扮到最美状态后，顾雨晴才下车。 娉娉婷婷地走进去，问：“君哥哥在哪？” “少爷在书房。” 得知地点，顾雨晴正抬步往上走的时候，沈游突然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顾二小姐，你确定你还要上来找我家少主？” 顾雨晴：“我是沈伯父订给君哥哥的未婚妻，凭什么不能见君哥哥？” 沈游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雨晴皱眉：“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少主不喜欢你，顾二小姐何必自讨没趣？” 这句话直接踩中顾雨晴的痛脚，她脸色倏冷，拾阶而上。 走到沈游身边的时候，她斜睨着沈游，“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看着顾雨晴进入书房的背影，沈游难得骂了一次人，“蠢货！”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棋子这么高兴的呢！ 顾雨晴进去的时候猝不及防被书房里的烟雾给呛了一口。 “咳咳......咳咳！君哥哥，你怎么抽这么多烟啊？” 熟稔亲昵的好像上次在书房里被羞辱的人不是她一样。 沈君空没理她。 顾雨晴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就径自走过去将窗户打开了。 新鲜空气一流通，书房的烟云缭绕总算散了一些。 她走过去站在沈君空跟前，笑着问：“君哥哥最近在忙什么呢？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有意思吗？”因为抽烟，沈君空说话的嗓音有点哑。 第771章 为什么要那么对小九？ 但更加低沉悦耳，带着满满的男人味。 顾雨晴先是一愣，随即红着眼眶，我见犹怜地看着沈君空，可怜兮兮地说：“因为是你，所以我都能忍受，因为我爱你。” 沈君空嗤笑一声，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抬眼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沈君空这会眼神让她无端端地感受到一股寒意从心底泛了上来。 她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捏着衣角，“君哥哥？” 沈君空：“知道你的来之前我一直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 沈君空也没和她兜圈子，“我在想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为什么父亲及偏偏将你塞给了我呢？” 顾雨晴心里猛地一沉，“我......我也不知道，我.....可能是沈伯父比较看重我吧！” 好像她讲了一个什么笑话，沈君空一下就笑出来了。 “看重你？你可真敢说啊！”回忆起某个人他脸色一下就柔和了下来，“无非就是因为你和她占了个亲缘而已。”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顾雨晴的脸色渐渐阴了下来，轻咬下唇，委屈地看着沈君空：“君哥哥，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沈君空反问：“难道你哪里有优点是我没发现的？” 顾雨晴一张脸气成铁青色。 但还不等她说话，沈君空话风一转，又道：“只是这也不足以让他三番五次地将你塞给我吧？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曾经和他做过什么交易？” 顾雨晴：“没......我没有！没有！” 沈君空欣赏般地看着她慌乱的神色，慢悠悠地说：“十年前你出现在江城别墅，我那时候当你是小妹妹去探病，后来七年前你表明心意，紧接着就成了我的未婚妻，我也没有多想，直到现在......” 沈君空故意顿了一下，成功地看到了顾雨晴眼底的惊惧。 他才继续道：“你能让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帮你稳固沈家少夫人的身份，这恐怕就不是心机手段能达到的了！让我猜猜，你能帮父亲做什么事？” 顾雨晴哭的梨花带雨企图唤起沈君空一点怜香惜玉的心，但却不知她此时脸色一片惨白。 “莫不是十年前小九被算计害死耿泰宇的事也有你的一份？” 最后一问，直直击破了顾雨晴的镇定。 她踉跄地倒退两步，疯狂摇头，“不！不是我！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眼前一闪，紧接着一股力道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掼到墙上，后背先是一麻，然后就是钻心的疼。 沈君空阴沉着脸，眼眸里面满满的厌恶和憎恨。 “是我太蠢！一直带着儿时的目光看着你，觉得你再坏也坏不到哪去！没想到你那么小，心机手段就如此的深了，连带着我都被你伪善的面孔瞒了十年！” 顾雨晴呼吸困难，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她拼尽全力用手去拉沈君空的手臂，“君......哥哥，我......爱你啊！你.......” “别！你的爱让我感到恶心！只是我想不明白一点，为什么你要那么对小九？她从小就护着你，将你当亲妹妹一样疼着。纵然后面她不理你，但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帮着父亲陷害她？！” 第772章 想来自己也是蠢！ 沈君空阴寒森冷的目光犹如利剑般直直地插在她的心上，顾雨晴只觉得心里血淋淋的疼。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承认。 沈君空不像沈韵舟那般做事不择手段，他更像是被顾九离感染，总是抱着一份君子风光霁月的处事之道。 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他慢慢厌恶自己的愿意。 就因为自己暗中除掉接近他的女人，还因为她和沈韵舟是一路人！ 但这种厌恶也只是浅薄的，要真让他知道十年前害的顾九离家破人亡，害的他不得不和顾九离分开的人是她，那她这辈子别说和他在一起了，就连好好说上一句话都难。 不！ 她决不允许她和君哥哥之间走到这一步！ 即便被掐着脖子，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但顾雨晴还是一脸受尽委屈，豆大的眼泪滑落眼眶，梨花带雨地看着沈君空。 “君哥哥，你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做的！那晚我也是受害者啊！” 沈君空嫌脏地将她一甩，顾雨晴跌倒在地，娇嫩的手掌擦除一片淤血。 “受害者？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去江城？别告诉我说你想和小九重归旧好。” 想来自己也是蠢。 没想到这个女人从小就是个心计深的，当年看小九厌恶她，甚至还想劝两人重归旧好。 其实现在想想，就知道这个女人应该从小就很讨厌小九了。 顾雨晴知道，现在要是自己不抛出点真实心思来，就很难让沈君空相信她了。 她咬着牙，一脸悲愤地大声喊道：“是！我是从小就讨厌她！就因为她是婚生子，背靠傅家，所以生来就受尽千娇万宠，风光无限。 可是我呢？私生女是我能选择的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我？所有人都欺负我？我想要的东西费尽心思还得靠她施舍，我喜欢的人永远目光都不会落在我身上，明明都是同一个父亲，我不甘心啊！” 沈君空：“不甘心？你难道忘了你想要的，喜欢的都是谁费劲心思送给你的吗？你受尽欺负又是谁出头保护你？你伤心难过是谁耐着性子哄你高兴？受尽恩惠的时候你堂而皇之，现在却说你不甘心！顾雨晴，你不觉得自己可悲吗？” 顾雨晴冷笑出声：“是啊！在你们心中她顾九离就是天上月，而我却是地上泥。那你可知道，就是你的天上月，你口中善良无比的小九，在我们进门的时候居高临下地鄙夷着我们，让我们去住下人房？在上流宴会上，泼我妈一身红酒，当众羞辱她？” 扶着墙站起来，顾雨晴挺直脊背，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可悲可怜。 “因为她是顾九离，傅家顾家最宠爱的小公主。所以那些下人为了巴结她，暗地里欺负我们，同学也疏远我。即便我进了贵族学校又如何？所有人都在骂我是不要脸的私生女，疏远我，欺负我，给予我生不如死的成长，这些你跟随顾九离去了江城，你又了解几分？” 沈君空面无表情，“所以你选择和我爸合作，报复小九，对吗？” 第773章 沈君空的狠辣 顾雨晴：“我都说了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去江城？” 又回到最初的问题，顾雨晴惨然一笑，自嘲道：“还不是为了去讨好小公主？我已经装出一副乞求原谅，真心修复姐妹关系的样子了，难道不该装到底吗？” 沈君空怀疑地看着她。 顾雨晴：“君哥哥，我那个时候才十四岁啊！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从小坏到大，十恶不赦的女人吗？” 沈君空没说话。 顾雨晴弯腰捡起包，脚步踉跄地往出走。 “既然你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顾雨晴一副受尽委屈的背影，沈君空眼里尽是满满的厌恶，拿起桌上的纸巾将刚才碰触过顾雨晴的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才将纸丢进垃圾桶里。 过了一会儿，沈游进来了。 “少主，如何？” 沈君空面色冷厉，“果然是她和父亲合作算计了小九！” 其实在此之前，沈君空一直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情会有顾雨晴什么事。 毕竟那个时候大家都是朋友，又是孩子，心思能坏到哪里去？ 而且小九和耿泰宇早就结下梁子他也是知道的。 可是就在今天，顾雨晴作为平衡他们父子之间的纽带出现，才让他起了疑心。 毕竟父亲一向利益为重，顾雨晴又有何德何能入了他的眼？ 一个疑问浮上心头，其他的问题就像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接连而至。 仔细一想，往回推一推，立即就推到了十年前一切事端的源头——顾雨晴夜遇耿泰宇受辱，小九出面救人，然后被他父亲算计。 其实现在想来这一切巧合就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局！ 可是当年出了事之后，像是蝴蝶效应一样牵连出一堆更加惨烈轰动的事情，在这些事情的衬托下，反而让人忘了最开始的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顾雨晴！ 所以才让她顺风顺水这么久！ “少主，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君空又点燃了一根烟，漫不经心地问：“听说小九现在正整她？” “顾小姐让盛世娱乐的人抢她资源，打压她在娱乐圈的地位。” 沈君空微眯着眼想了想，说：“看来小九已经猜到顾雨晴背后不简单了。” 不然以她那么懒的性子，又怎么会去刻意收拾顾雨晴呢？ “那岂不是会猜到少主你？” 沈君空轻笑出声：“猜到我不正好吗？我们之间迟早要走这一步的。” 沈游想起来沈君空说的“不破不立”，问：“那我们就静观其变？” “不。” “少主的意思是......？” “顾雨晴既然敢做开头，就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沈君空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既然当年她演了受辱这场戏，那现在就叫她假戏真做吧！” 说这话的时候，沈君空精致唯美的眉宇间一片阴冷的狠厉。 沈游最是懂沈君空的意思，闻言，出主意道：“我记得顾雨晴身边的经纪人是艾米，我觉得可以给她安排上。” 沈君空：“既然有了，那就去吧！记得让人留影纪念，发到网上让大家一起看个开心。” 第774章 文件，高层名单 小九心地善良手段温和，但他就不一样了。 十年前那段时间，每一分心如刀绞的痛楚到现在都记忆尤新。 他连自己父亲都敢算计回报回去，查出一个顾雨晴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放过她？！ 等着吧！ 欠了他的，欠了小九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顾雨晴几乎是逃出沈宅，直到开到市中心她才有时间停靠在路边来缓和自己的情绪。 死死地抓着方向盘，她咬着下唇，眼底一片阴凉。 她是真的没想到沈君空会猜到十年前的事情，毕竟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配角而已。 再加上，就连傅冠楠都被她骗过去了，所以她一直坚信不会有人知道的。 但没想到今天就这么被沈君空猜出来了。 不过幸好她声情并茂瞒了过去，不然今天恐怕连沈宅都走不出来了。 顾雨晴一点都不担心沈君空会不会去向沈韵舟和齐绍辉求证。 先不说沈君空拉不拉的下脸，沈韵舟和齐绍辉也不可能告诉他的。 毕竟她现在还是一枚有用的棋子！ 想到这里，顾雨晴就想起了齐绍辉给她说的事情——拿到顾家。 要是在此之前她还有什么犹豫，那此刻她已经比齐绍辉还要迫不及待了。 拿到顾家，做顾家的主人，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个诱惑简直太大了！ 大到她真的可以为此不择手段！ 顾雨晴掏出手机，找到艾米的电话拨打过去。 “艾米，给朱总回话，说我答应他的邀约了。” 这边，季驰和王一凡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 “喏，这是你要的东西。”王一凡递给顾九离一个文件袋。 顾九离接过。 文件袋里面东西不多，薄薄的一层，但落在顾九离的手里却像是有千斤重担似的，压得她的手都在抖。 这是她妈妈和周扬哥用生命守护的东西啊！ 怎么能不重呢？！ “先说好啊！当年我为了想看看有什么线索能联系到我爸口中的‘周扬’，所以擅自拆开了这份文件。但我向你保证，里面的东西除我之外，谁都没有看过。” 顾九离：“放心，事无不可对人言，看了就看了。” 王一凡松了口气，“那行，那我就回去睡觉了。马不停蹄地奔波三天三夜，我都快散架了。” “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王一凡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来答应顾九离的事，回头对她说道：“你放心，答应你的事，等我养精蓄锐完毕去办。” 即便当时他没有反应过来顾九离的用心，但事后要是再反应不过来就白瞎他这么高的智商了。 顾九离........粗中有细，真是个令人愉悦的朋友！ 等王一凡走了之后，病房里就剩顾九离和季如尘了。 顾九离缓了一下心神，然后拆开文件袋。 里面就薄薄的几页纸，但让顾九离看见了一个盘踞在z国多年的毒瘤！ 她妈当年查到，其实s集团最初是在z国发展起来的，后来才逐渐扩大走向整个亚洲。 但因此s集团的老板和高层都是在z国。 这里面就是一份高层名单！ 第775章 这下全清楚了！ 除过那些小虾米不谈，最先引人注目的就是陈王丁三家！ 不错！ 就是帝都一中案件中顾九离对上的那三家。 这上面记载了，在十五年前，从云城运输到华南地区的毒p都是这三家联合操办的。 上瞒下行。 做的是滴水不漏！ 后面附上的有当年陈王丁三家负责人的签名文件和交易记录。 “有了这份东西，就可以直接逮捕陈飞，王建志，丁远三人了！” 季如尘：“不够。” 顾九离点点头，“是啊！确实不够！这么大的一个组织，不可能只有他们三个人参与。当时的家主，也就是他们爸爸没点儿什么，这完全就是骗人的。” 可是知道归知道，办案抓人讲究的是证据。 他们现在手里只有这么多东西啊！ 顾九离眉头拧的死死的。 季如尘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别愁，不仅陈王丁三家，就连s背后的老板也跑不掉的。” 顾九离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季如尘：“你难道不觉得事情很巧合吗？” “那里巧合？” “陈王丁，帝都一中，漠河大桥的车祸，顾雨晴，还有e过边境。” 季如尘念一个，顾九离思索一个，到最后她灵台一明，惊呼道：“顾雨晴！” 没错！ 这其中的关键点是顾雨晴！ 当时他们推测这个莫名的e国号码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顾雨晴拨打出去的，但顾雨晴为什么要杀自己这个问题一直得不到解释。 毕竟当时自己结怨的是陈王丁三家，要动手也是他们，而不该是顾雨晴啊！ 可是现在能解释了！ s集团在e国边境，顾雨晴有e国边境的关系，陈王丁三家是s集团的人。 这下全清楚了！ 顾雨晴是在帮s集团做事，所以她才会帮着策划那次的谋杀案件。 再明白一点，就是连海城柳家以及柳天瑞联系的上下线也是隶属于s集团。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柳家会在十年内成长为海城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 因为他们背靠s集团贩d！ 想明白这些，顾九离只觉得胸腔处像是揣了一团火，烧的她理智灰飞烟灭，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顾雨晴抓过来严刑拷打，问清楚s集团幕后老板是谁，她又怎么会和这样一个组织扯上关系....... 可是现在不能！ 顾雨晴和她在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她去问，顾雨晴不可能告诉她的！ 除非她拿到证据，将顾雨晴逮捕归案交给警方审讯！ “那现在该怎么办？”顾九离问季如尘。 季如尘：“先等一等。” “等什么？” “现在顾雨晴的事业遭受到了滑铁卢，那她势必就会有所动作。我们盯着她，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清楚了顾雨晴的真面目，顾九离脑袋转的飞快。 “我爸！不行，我爸说不定有危险！” 季如尘看向她。 顾九离焦急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顾雨晴现在丧尽天良，她现在唯一东山再起的机会就在我爸手里。但是我爸碍于我肯定不会答应她的，那她这种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狠下毒手的人，难保不会对我爸做出什么事来！” 第776章 你是我的归途 闻言，季如尘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别着急，交给我。” 承诺般的语气让顾九离焦躁不安的心瞬间安然，仰头看着季如尘，只觉得他真的像是自己世界里的神。 那是一种，只要有他在，自己可以忘乎所以地依赖。 “季如尘。” “嗯？”季如尘正准备安排人去顾明辉身边，听见顾九离喊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你凑近点，我想亲你。” 季如尘一愣，被顾九离这样直白的要求亲吻，竟让他生出一丝罕见的腼腆来。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眉眼柔和地凑了过去。 任由他的女孩儿将细密地落在他唇上。 半晌，一吻结束，顾九离眉眼晶亮地看着季如尘。 “我有没有说过，流浪十年，我在你这儿找到了归途？” 季如尘心神一震，素来淡然的眉眼此时充满了一种奢求多年的瑰宝落入怀中的巨大喜悦。 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在顾九离心中占有这么大的比重！ 都说爱情的世界里，先爱先输，情深的一方永远都不可能有翻盘的机会。 从十年前的暗自倾心开始，他就做好了一生求而不得的准备。 不是他没有勇气去追寻所爱。 而是所爱隔着山海不说，还隔着一个“心有所属”的不爱。 山海可平，可心有所属又该怎么解？ 不想自己的出现带给她烦恼和厌恶，所以压抑着所有的感情做她世界里的一个匆匆过客。 可是命运还是将他们牵连在了一起。 那一晚哥来找他，问他愿不愿意和她结婚的时候，那种狂喜无异于此生最大的圆满都在她身上了。 可是狂喜的潮浪褪却，留下的却是如同沙粒般哽在心口的难受——他能不能超越她心目中的沈君空？能不能给她幸福？求而不得固然难受，可若是得而复失他又能不能控制住他内心的黑暗？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搅的他心里一团乱麻的痛。 可最后还是妥协于能够暂时拥有她，哪怕是名义上的诱惑，同意了和她结婚。 婚后，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宠着她，饮鸩止渴般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在和她的生活的幸福中。 每一次的接近，每一次的喜悦，甚至到后来每一次的亲吻，他都抱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诚惶诚恐。 因为总觉得她飘忽不定，会随时离开。 他们吵过，冷战过，他也怨过，难受过，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恨过她。 恨她不懂他的心意。 恨她永远那么洒脱恣意，独留他在深海中沉沦。 恨她心里有人，不给自己一个进去的机会。 可是越恨越爱，甚至痴恋到自己能将她藏起来，让她粉彩多呈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 这种病态的占有欲令他恐惧，也令他上瘾。 但没想到，那一天，他痴恋成魔的女孩儿飞奔到他怀中，凑近他耳边说她爱他。 像是一直幻想的美梦成真，欣喜到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坦明心意后，他一直认真小心地维护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从来不曾要求过她什么，也不曾对她说过过往思慕她的种种。 第777章 灵魂共鸣 不想让这段感情变成一个枷锁，锁住向往自由的她。 总是觉得，她能喜欢上他，爱上他，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真的，他真的不再奢求其他了！ 可是他忘了，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当困苦时奢求温饱，当衣食无忧时又追求的享受，当财权在手时又贪恋世间美好。 贪欲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不是你告诉自己满足，它就不再吞噬了。 所以她说她爱上他后，他又想让她如自己一般深爱。 爱到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人，再无其他！ 但这也仅限于想想而已！ 他如何能忍心去让顾九离做什么呢？ 可是现在她却说自己是她的“归途”。 这比说爱他更让人来的震骇。 归途是家，是灵魂寄托的地方。 他的女孩儿居然就这么直白坦然地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他！ 多年所求的深爱，终于得到了对等的回报，季如尘感觉自己快欢喜疯了。 他动了动喉结，伸手钳住顾九离的下颌，令她的眼神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我是你的归途？”嗓音暗哑低沉，仿佛压抑着极浓极深的情绪。 顾九离点点头，“是的。” 季如尘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手臂上用着似要将她融入骨血般的力道。 “顾九离，这是你说的！从今以后，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你的世界里我是最重要的，爱恨喜怒为我所控，我要你将灵魂都献祭给我，好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里满满的强势却没给顾九离说“不”的机会。 顾九离捧起季如尘的脸，目光一寸寸扫过他的眉眼。 身边长相好看的数不胜数，就像顾九离曾经调侃的那样“长得好看的只跟长得好看的玩。” 按理说，这样苛刻的条件已经将她的眼光养叼了。 最起码她看网上那些被夸出银河系的小鲜肉美貌也没了太大感觉。 可是季如尘不一样。 每次看他的时候，都觉得他的眉眼像是按照她喜欢的那样长得。 俊极雅极。 甚至好像每当第二天的太阳一升起，她就感觉今天的季如尘又帅了一分。 所以每次看着他，都有种心神皆醉，被他虏获的颤栗感。 而现在她终于能给这种感觉冠上一个名字——灵魂共鸣。 季如尘就好像她缺失的另一半，只有和他一起，才会是一个完整的自己。 “好！” 顾九离温柔地注视着季如尘深邃的眼眸，轻声应下了他占有欲爆棚的霸道要求。 季如尘安排了人守在顾明辉身边，然后又命人时刻监视着顾雨晴的动态。 陌月估计是最近闲的蛋疼，天天来病房报到。 季如尘看他不顺眼，两人明里暗里地斗法。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玩起聊斋来一个比一个会来事。 看着季如尘被陌月直往痛楚上戳，顾九离心疼。 但心疼归心疼，季如尘自从上次明确地表达了他的占有欲之后，就将顾九离管控的死死的。 以前不让她插手陌月的事情还会商量，现在就直接越过自己做了决定。 顾九离心中暗笑季如尘的小心眼，但也完全尊重他的意见。 第778章 方牧案子 大不了当季如尘落了下风的时候，自己多讲点陌月的黑历史给他逗乐好了。 这伤住了半个月的医院才出院。 期间顾明辉来看过她，顾九离本来想跟他提一下顾雨晴的事情，但一想到过年那会两人之间不愉快的对话就开不了口了。 顾明辉显然心里也是有事的，看着她的表情不自然到凌俊彦这个心大的都看出来了。 顾九离知道他是为什么，无非就是因为顾雨晴的事。 但他们一个站在父亲的角度，一个站在仇人的角度。 立场不同，这件事注定不能和解了！ 所以没聊几句顾明辉就走了。 转眼就到了三月，顾九离也跟着季如尘回到了恒大。 这天，林平生来找她。 “帝都一中方牧的案子有进展了。” 顾九离：“什么进展？” “这是有关方牧的家庭资料，你看看。” 顾九离翻了翻，蹙眉，“父母早亡，由姑妈照看，备受虐待。” 她合上资料，“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啊！” 林平生：“别着急，再看看这些人。” 说着，又递给她一堆资料。 顾九离翻完之后，眼底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些人要么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么都是家庭贫困的孩子，还都是在帝都一中上学的。” 林平生：“我暗中查访了方牧的家庭，她姑妈对于方牧的死，情绪变化还不如学校来的那点补偿金大呢！周围人告诉我，方牧是被帝都一中特招的。” “后来我又接连去了这几家，都是和方牧一样的家庭情况。” 顾九离：“可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坏事做多了，做点好事来安慰一下自己堕落的心灵？” 这不是闹笑呢吗？！ “不知道！但是现在方牧已经死了，进去的那三个人也不能审，不然不就明摆着告诉他们你们违背约定了吗？所以方牧的死亡原因是断了。” “那你觉得现在方向往哪里走？可以查这几个人吗？” 顾九离指了指手上的这些资料。 “已经查过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既没有勇气坦然言说学校里的不公平，也没有魄力离开那个能让他们镀金的囚笼。” 帝都一中是国际优秀中学，还有着丰厚的奖学金。 这样优渥的条件，真的足以让他们忍受三年非人的待遇了。 顾九离：“那就先这样，我还拜托了另一个朋友帮我继续查，或者他会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定。” “另一个朋友？那位大佬？” 在林平生看来，顾九离交际圈广泛，肯定又是找了什么高人帮忙。 不过这次他真的是高看顾九离了。 “不是那位大佬，他也没有学过刑侦，就是我先前事务所的同事。” 闻言，林平生面露怀疑，“那能成吗？” 不是他不相信顾九离的朋友，只是这件事让他觉得还是有难度的。 顾九离没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 “平生，你查案侧写罪犯靠的是什么？” 林平生想了一下，认真回答道：“现场的蛛丝马迹来推测罪犯的心理。” 第779章 顾雨晴出事了 顾九离摊手：“看！就是这样！有时候最了解别人的往往是有着相同遭遇的人，容易共鸣才容易发现问题。” 林平生通透，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那个朋友也遭受过霸凌事件？” “是的！所以这不仅仅是查案，也是对他的救赎。” 就在此时，顾九离电话响了。 她接通，那边季驰说：“二少夫人，二少爷让我转告你，顾雨晴出事了。” 顾雨晴出事了。 网上，报道，微博上，各个娱乐的板块大标题都是顾雨晴的丑闻。 今天早上顾雨晴被娱记当众堵在酒店，抓到她和有妇之夫开房，至于为什么？那是因为在昨天半夜她的不可言说的视频悄悄爆了。 一时间，网上叫骂声，唾弃声，鄙夷声，各种不绝于耳。 点进去看，全都是恶心顾雨晴的。 顾九离了解了大概内容后，连忙给季如尘打电话过去，“你不是派人看着顾雨晴吗？这是怎么回事？” 倒不是她可怜顾雨晴，只是觉得好奇。 要是顾雨晴真的背靠s，那这种丑闻就不应该出现。 更何况，她了解顾雨晴那个女人。 心高气傲。 再加上有顾家作保，娱乐圈谁敢动她？ “她被人设计了。” “谁？” “她的经纪人，艾米。” 星辉娱乐，顾雨晴带着超大号墨镜，满脸狠厉，头发凌乱，一点都没有往日的优雅精致，反而像个疯女人。 脸上的表情风雨欲来，阴沉的让人退避三舍。 虽然现在大家都在背地里嘲笑不屑这个娱乐圈的小公主，但是星辉的人却不敢讨论。 毕竟她还是顾家小姐，她妈是星辉的老板。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个道理谁都懂！ 柳易烟还在和公关团队商量顾雨晴的事情。 “柳总，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退圈。” “退圈？我让你来是想办法的，不是让你来说风凉话的。” 柳易烟厉声喝道。 公关部经理苦着脸，小心地说：“可是小姐现在这个丑闻实在是太大了，公关压不住，只能先暂时离开公众视线啊！” 要不是自己好不容易拼到经理这个职位，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星辉看着是家大娱乐公司，但实际上是顾雨晴的一言堂。 比她好看的，人设比她好的，她看不顺眼的......反正只要是比她强的，通通雪藏。 搞得这么大个公司只能仰仗她一人鼻息生活。 本来你要是好好地不作妖也就行了。 可是不知道她怎么得罪了盛世的老板，让人家砸钱捧人来压她。 黑料满天飞，他们累断腿。 这眼看着她都快糊了，现在却又搞出这么一大丑闻来。 正正好糊穿地心，连挣扎一下的余地都没有。 这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女演员的素养了，而是一个女孩子最起码的道德心和羞耻心。 高清无码地摆在网友面前，你现在还想洗白？做梦呢吧！ 柳易烟头疼，“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艾米！你个贱人，你在哪里？给我出来！” 阴狠的嘶吼声伴随着“嘭”的一声门响闯了进来，经理和柳易烟回头去看，只见顾雨晴脸上挂着吃人的表情走了进来。 第780章 永世不得翻身 她连忙站起来迎上去拦住顾雨晴，“小晴，你做什么？” 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之色，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疲惫中透着一丝失望。 顾雨晴推开柳易烟，在办公室里大吼大叫，“艾米去哪了？把她给我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弄死她！” 柳易烟还没说话，来开会的人事部经理就小声插嘴道：“艾米昨天递了辞职信，今天没来公司。” 顾雨晴回头看那个插话的人，神色阴郁冷厉，“你说什么？她走了？” 经理被顾雨晴这幅表情吓了一跳，僵着脖子点点头。 顾雨晴咬牙，“这个贱人！算计了我居然想跑？那里会有这么便宜的事？” 柳易烟再笨此时明白七七八八了，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说这次事件是艾米设计的你？” 怎么会这样？ 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她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即便小晴前段时间事业低迷，但她毕竟是顾家小姐，背靠顾家这座大山，怎么也不会亏待了她这个经纪人啊？ 艾米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撕破脸皮的事来？ 顾雨晴：“不然呢？贱人，我就不该相信她！” 想起这件事顾雨晴就恨不得手撕了这个贱人。 她想要将顾家捏在手里，就要拿到顾氏集团的股份。 现在齐绍辉要看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将s拿来给她做靠山，只能靠她自己？ 而她除过顾家小姐，除过s之外，唯一能用的就是国民女神顾雨晴这个娱乐圈的资源。 为了托关系游说顾氏古董，她让艾米帮她牵线鼎天的朱总。 鼎天是家名气不大的公司，但是朱总的岳父却是顾氏集团的第三大古董，为了拉到这张牌，她咬着牙答应了那个朱总不怀好意的邀约。 本来以为只要她小心些，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没想到偏偏栽在了自己手里——艾米居然给她下套。 可笑她那晚被人拍了那样的视频，还以为是自己粗心大意，惊慌恐惧的同时坚信艾米的公关能力帮她压下这件事。 昨晚艾米说帮她办妥了，只是需要她出面去承诺不追究此事。 事情走到这一步，她满脑子想到都是怎么保全名义，维持人设，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艾米这样说，也算是正和她意。 她原本计划的是，等到拿回视频，将那帮人安抚稳妥后，以后再找机会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没想到这件事是艾米给她设的套——给她下药陪睡，一大早被记者堵在酒店抓个正着。 甚至还将她之前的视频发布到网上了！ 这样一来，她全毁了！ 别说是以后在娱乐圈的事业，名声，赞美，贞洁，爱情，甚至是翻身的机会全都没了！ 可真狠啊！ 一招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现在她不敢上网，不敢和别人交谈，一想到以前那些赞美她，奉承她，夸奖她，将她视为人生赢家的人，如今是怎么辱骂她，诋毁她，嘲笑她，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第781章 自求多福 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她怎能不恨？ 柳易烟迅速稳定心神，对人事部经理说：“给艾米打电话，立刻马上！” “嘟—嘟—”电话牵连着每个人的心神。 顾雨晴死死地盯着电话，人事部经理冷汗连连，他真的毫不怀疑——要是这儿站的是艾米本人，顾雨晴绝对会扑上来咬死她！ 响过几声，艾米终于接电话了。 “喂？” 还不等人事部经理反应过来，顾雨晴一个箭步上去劈手就夺过了手机，长长的指甲划破了经理的手，留下一条泛血的印子。 “艾米，你个贱人，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顾雨晴吃人的表情格外阴森恐怖，完全顾及不到现在身边还有别人。 那边艾米沉默了许久，最后冷冷地说：“顾雨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凭什么来骂我？” 顾雨晴一向自视甚高，被人捧惯了。 而现在网上被人骂不能回嘴就罢了，艾米居然敢当着她面骂她？ 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顾雨晴：“我什么货色？艾米，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底气跟我说话？你别忘了，即便我退圈，我也是顾家小姐，想整死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艾米嘲讽地笑了笑，“顾家小姐？不是另有其人吗？你妈连结婚证都没领，你一个私生女凭什么说是顾家小姐？还有，我的底气是谁给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事至此时此刻，顾雨晴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要挟艾米的筹码。 最重要的是，她意识到艾米身后肯定有人。 不然以她经纪人谨慎势力的性子绝不可能敢和她这样说话！ 脑海飞速旋转，顾雨晴竭力压下自己内心涌起的愤怒，冷静地给艾米开出条件。 “只要你告诉我你身后的人是谁，对方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 艾米坚决道：“不用，谢谢！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完她就果决地挂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句话让顾雨晴本能地升起一丝不安。 然而，很快网上发酵的事情就证实了她的不安——艾米发博了！ 作为从顾雨晴出道以来的经纪人，她对于顾雨晴的了解比亲妈还甚，这样的人一旦反水，对于顾雨晴来说就是致命打击。 而今她声名狼藉，艾米的举动更是雪上加霜。 艾米在微博中细数了顾雨晴从出道以来的各种恶性，像仗着家世耍大牌，欺负新人，打压同行，贷资进组，威逼导演裁掉她不喜欢的女演员等都是小事情。 主要两个震惊大瓜。 一是顾雨晴暗中利用自己娱乐圈人脉做不正当交易。 二是顾雨晴对于自己格外看不顺眼的人报复心极强，圈内好几个被“逼”死的女明星就和顾雨晴有关，往远了说有好几个，往近了说最有名的就是#沐晴自杀#。 顾九离刷到这里的时候遍体生寒，她眼眸极冷，死死地盯着这个长微博的最后两句话。 沐晴的死和顾雨晴有关？ 为什么顾雨晴会去报复沐晴？ 一个是娱乐圈小透明，一个是家世优越的富家小姐，戏路虽然有所复制，但以顾雨晴的咖位根本不用将沐晴放在眼里。 第782章 顾九离得知十年前真相 要说唯一能让顾雨晴动手的理由，那就只有.......她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顾九离手都在抖。 她握住自己的手冷静了好久，才从找出艾米的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我是顾九离！” 那边艾米好像早就料到顾九离会给她打电话，语气中充满了冷静。 “你好，顾小姐，我是艾米！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顾九离没有绕圈子，她现在的心神也不适合绕圈子。 “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一下有关沐晴的事情。”顾九离顿了一下，然后哑声问：“你所说的，沐晴的死和顾雨晴有关，是真的吗？” 艾米：“......是真的。” 顾九离：“我想知道原因和经过，作为交换，我可以承诺你一件事情。” 有顾家正牌小姐的承诺，艾米顿时底气就足了。 毫无保留地将顾雨晴当初背后做的事情给抖了个干净。 “顾雨晴回国的时候看见你和沐晴在一起，查到你和沐晴是朋友，并且因为沐晴和陈骆明在酒吧起了冲突。然后她就让我联系安玲，让沐晴签了鼎盛娱乐，也就是将沐晴送到了陈骆明手中。” 怕顾九离不信，她急声道：“我这里还有我和安玲以及顾雨晴交谈的手机录音，这些东西可以作证我没说假话。” 顾九离眼底嗜血的杀气缓缓凝聚，她下颚线紧绷，带着一股凌厉森寒的冷意。 “我想知道，顾雨晴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米：“因为她恨你，所以连带迁怒了沐晴。” 一句话证明了顾九离的猜想，也将她钉在了悔恨自责柱子上，心里钝痛。 哪知，艾米下一句话彻底让她被撕扯的鲜血淋漓的痛。 “——她还说，十年前能让你像丧家犬一样离开，十年后你依然不是她的对手！” .......十年前？ .......像丧家犬一样离开？ 一个足以将顾九离吞噬到无边黑暗中的猜想缓缓升起，她动了动喉咙，声音难听至极地问：“十年前，她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艾米：“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艾米不清楚，可是顾九离却明白了八分。 恍惚中她只听见一个沙哑的嗓音说：“谢谢你，有事打我电话。” 然后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经历了那个寒冬凛冽的夜晚，那个彻底改变了她人生轨迹的夜晚—— “姐姐，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现在遇到了危险，有坏人。” 顾雨晴半夜的遇袭，她英雄病重，前去救人却搭上了自己，沈君空，还有......外公一条命！ 顾九离跌跌撞撞地冲进书房，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枪，别在腰后，拿起一件长款风衣穿上就出门去了。 春寒料峭中只见她栗色卷发的随风翻飞，划起一丝凌厉的弧度。 顾雨晴来公司除了大闹一场外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刺激的艾米直接赔上自己的前程曝了狠料。 柳易烟已经彻底放弃拯救她在娱乐圈的地位了。 因为她现在得保住顾雨晴不被抓走！ 非法交易！ 这是连顾家都救不了的重罪啊！ 第783章 顾雨晴遭围堵 给顾明辉打过去，那边将她凶狠地教训了一顿后语气不好地说：“让她立刻回家。” 说完就挂了电话。 柳易烟心里一沉，顾明辉这人虽然利益为重，有时候手段不光明了些，但为人有一个准则。 就是知法守法，不该碰的绝对不沾。 不仅如此，和他做夫妻这么多年，她自然也清楚顾明辉骨子里对这些事情的深恶痛绝。 说白点儿，就是受了他前妻的影响——傅尔岚是缉毒警察，还是殉职而死。 虽然以前吃醋，但她现在却很明白。 顾明辉说不定自己都不会放过小晴的。 一想起这个念头，她心里一紧，赶紧打电话给别人，以求能保住顾雨晴。 拨打出了好几个电话，可是对方一听她自报家门就立即挂了电话。 躲她跟躲瘟疫似的。 她气恼地将电话一摔，抱怨道：“你平时都干了些什么啊？现在将事情闹的这么大该怎么收场，你想过没有？” 柳易烟小三上位前家里就是个普通小康，她念书念不下去，又不想被安排着结婚，就自己跑来帝都谋生。 吃不了苦，没有文化，但她运气好——遇到了顾明辉，还抓住了顾明辉的心。 傅尔岚以及背后她背后的顾家自持身份看不上柳易烟，从来不屑于和她计较。 而顾老太太又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因为顾雨泽对柳易烟也不算太差。 这样一总结，好像柳易烟人生中除了做小三费了点儿脑子外，其他时候全靠运气加成。 所以就导致她骨子里扛不住事，遇事就习惯性抱怨。 要是以前，她抱怨就抱怨了，最起码顾雨晴脑子好使，会给她出主意解决的干干净净的。 可是现在她抱怨的对象是顾雨晴，这种嫌弃的语气一下就点燃了顾雨晴长久以来的怨恨。 顾雨晴站起来将跟前桌子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扫，眼神怨毒地死盯着柳易烟。 “我想什么？什么都要我想这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孤儿，你明白吗？” 柳易烟好心为她解决这些麻烦，此时还被顾雨晴诅咒，脾气一下就就上来了。 她厉声喝道：“你乱说什么？什么叫你是孤儿？要是没有我，你会有现在这样风光耀眼的生活吗？你只会是一个隐匿在平凡人中的普通人而已！” 顾雨晴：“错了！你错了！” 柳易烟愣神：“什么都错了？” 顾雨晴看着她的眼底充满了可悲可怜的意味，没说明白，转身就往外走了。 她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一个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顾雨晴刚刚出现在公司门口，长枪短炮蜂蛹而至，这些记者的嘴脸就是长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好像要将她活生生地吞下去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顾雨晴，对于那些视频你有什么解释的吗？” “你是不是私下里就是这个样子？” “请问你私生活糜烂，沈家少爷知道吗？” “先前有人爆料你和沈家少爷已经解除婚约，是不是就是因为沈家发现你不检点？” “请你说一说具体事情的经过可以吗？” “对啊！谈一谈吧！” 第784章 顾雨晴，艾米！ 镜头，人群，犀利的问题，丑陋的嘴脸......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在其中，顾雨晴只觉得天旋地转，遍体生寒。 她艰难地躲避着镜头，嘴里不停地喃呢道：“别拍我！走开！” 还不等记者发问，人群外只听见一声赛过一声的怒吼，“顾雨晴！贱人！滚出娱乐圈！” “啊！”随之而来的不知道是谁扔过来的臭鸡蛋，矿泉水瓶之类的东西。 被砸的，砸人的，想要挤上前采访的，被撞到发火的，冲上来维持秩序的.......现场顿时混乱不堪，场面异常惨烈。 顾雨晴虽然现在臭名昭著，但她毕竟是顾家的小姐，星辉的保安拿的是顾家的薪水，要是让雇主在眼皮子底下受了伤，业绩上也说不过去。 所以几个保镖冲上来的时候放慢了脚步，见顾雨晴被人推搡砸的差不多了才赶紧冲上去。 “小姐，快走！” 冒着生命危险，经过好一番挣扎才将顾雨晴从漩涡中拉出来。 坐进车里，司机问：“小姐，现在送你回家吗？” 顾雨晴脸上还有鸡蛋清等脏东西，衣衫混乱，整个人狼狈的找不出一点儿往日国民女神的影子。 她惨白着脸，抖着手用纸巾擦着身上脸上，颤抖的语气勉强凝住一丝冷静，“不！送我去沈宅！” 顾家救不了她！ 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沈君空了！ 齐绍辉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就是一枚废子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去威胁他们什么。 齐绍辉手段狠辣，她自知没有那个胆量和勇气去鸡蛋碰石头。 但她也不是一点儿筹码都没有。 至少她手里还有沈君空不愿意让顾九离知道的事情。 以沈君空对顾九离的在意程度，肯定会妥协的！ 对！ 他一定会妥协的！ 死死地捏着手里的纸巾，顾雨晴抱着这个微小的希冀往沈家大宅走去。 车子刚驶进大门，顾雨晴突然厉喝一声“停车！” “小姐！”司机车子还没停稳，顾雨晴就打开车门冲了下去，吓得他头皮一麻。 抬头看去，只见顾雨晴满脸扭曲狰狞地冲着从里面出来的一个女人冲了过去。 他定睛一看，心里骤沉。 那是...... 艾米！ 顾雨晴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遇见艾米？！ 所有暴戾的情绪犹如火山般喷薄而出，顾雨晴疾步走过去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艾米的脸上。 艾米被打的猝不及防。 “啊！”左脸火辣辣的痛刚袭来，她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右脸。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已经都肿起来了。 可见顾雨晴用了多大力道。 “艾米，你个贱人，终于让我逮到你了。”顾雨晴就像是一个疯女人扑上去掐住了艾米的脖子。 嗜血暴虐在眼中迸射，看到周围人心里一寒。 送艾米出去的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去将脸色铁青，呼吸困难的艾米解救了下来。 旁边的佣人们也赶紧上前来拉住顾雨晴。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你们放开我！”顾雨晴不停地挣扎，一脸想要扑上去咬死艾米凶狠。 第785章 是沈君空策划的！ 艾米拿出纸巾，吐了一口血水，然后擦掉了嘴角的鲜血。 然后上前就是一巴掌反击了回去。 顾雨晴癫狂的神色被这一巴掌打出了清醒。 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艾米会出现在沈宅？ 而这些人为什么容忍艾米打她？ 一个恐怖的念头缓缓升起...... 顾雨晴整个人腿软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眼底是无尽的荒芜和空洞，她绝望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君哥哥呢？这绝不可能！” “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清冷优雅的声色在前方响起。 顾雨晴抬头看去...... 沈君空一身驼色大衣，里面是白衬衫加浅灰色的毛线马甲，黑色西装裤，英伦马丁鞋。 身姿俊秀挺拔，带着一股遗世独立的清雅无双。 眉眼依旧精致唯美，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还是那幅让人看过去就感觉到无尽润雅的温暖。 可是说出的话却将她打入了无尽的深渊！ 彻骨冰寒，蚀骨焚心！ 顾雨晴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往沈君空跟前冲去，但被他身边的沈游拦住了。 “顾小姐，少主不喜欢你靠近他！” 又是这样！ 沈君空对她永远都是这样！ 小时候对她只是顺手照看，长大后对她厌恶至极，如今又是对她赶尽杀绝！ 为什么？ 为什么他对别人都是温润如玉，而对自己却这么冷漠绝情呢？！ 她只是爱上他而已，难道她就罪大恶极了吗？ 顾雨晴泪流满面，拼命地哀求道：“君哥哥，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是不是......是不是.......” 顿了一下，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像是在给自己一个救赎般喃喃道：“是！你肯定是为了帮我，所以才找来艾米的！对！一定是这样！” 沈君空没有搭理她，看她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个丑角在自编自演，满满的冷漠。 庭院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周遭的寂静吞噬了她所有的声音和理智....... “啊！！！”撕心裂肺一样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顾雨晴满脸怨恨地盯着沈君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君空：“只是让你们十年前排的那出戏成真而已，怎么样？好不好看？” 他含笑的神色轻描淡写地好像真的这只是一出上映的电影而已。 可是落在顾雨晴眼里却比万箭穿心还要来的令人痛彻心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苦和愤怒给她了一丝力气，她竟然一把推开了沈游，扑到沈君空跟前，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你知道！你早就知道十年前是我和你父亲合作引诱顾九离出去的，对吗？” 沈君空朝沈游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然后低头望进顾雨晴的眼里，笑的冰凉凌厉。 “上次你来的时候猜到的，后来你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想。” 顾雨晴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像是喉间梗了一团尖锐的冰块儿，又冷又痛地问：“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指使艾米，对吗？” 已经回答过的问题，可是她偏偏要沈君空再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的正面回答她一次。 “是！” 第786章 顾雨晴的疯狂 一个字彻底斩断了顾雨晴的所有幻想。 她无力地松开了沈君空的袖子，又哭又笑地问他：“你真的恨我恨到这份上了吗？” 将她打入无边森寒的炼狱，连翻身的机会都不给她！ “那你呢？恨小九恨到让她小小年纪背负一条人命，让她家破人亡，在国外孤苦漂泊十年？” 沈君空问这些话的时候眼里的寒意足以将人当场冻死！ 顾雨晴本就恨极怒极，此时“顾九离”三个字彻底湮灭了她所有理智。 她神色凄厉狠毒，咬牙切齿道：“没错！我就是恨她恨到这种地步了！我现在唯一后悔的是，当年没有下狠手彻底弄死她！不然我今天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沈君空：“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小九只是从来不和你计较罢了！要不是这样，你当年会算计到她吗？” 顾雨晴嘲笑：“是啊！你说的对！顾九离从来都看不起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施舍我的样子。我这一生就是个笑话，就是为了衬托她顾九离的笑话！” 她费尽心机算计的东西，都是顾九离唾手可得的！ 如今落到这个下场，还是自己最爱的人一手策划！ 她真的何其可悲啊？！ 顾雨晴明显已经疯了，沈君空没有再和她争辩的玉望了。 “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顾雨晴凄惨地自嘲一笑，又爱又恨地看着沈君空。 “君哥哥，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呵！你眼里一直只有顾九离，又怎么会看得见我呢？还是让我来说吧！” “十二岁那年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顾九离讨厌我，下人欺负我，同学排挤我，我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只有你一如既往地对待我。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所以尽管知道你喜欢的是顾九离，我还是放任自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可是后来你跟着顾九离去了江城，那段时间我疯狂地嫉恨，恨不得顾九离消失才好。但不不仅不能，我还要讨好她，扮好一个受了委屈还要一心挽回姐姐的好妹妹角色。” “我出卖自己的良知，费劲心思和手段才赶走了顾九离，得到你身边的一个位置。我努力对你好，拼命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用尽手段讨好你父亲，尽心经营s集团里的事业。成为你的贤内助，是我穷尽所有追求的目标。” “可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又剩下了什么？沈君空，你有没有心？难道我这么多年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感受不到吗？” “没有！感受不到！” 面对顾雨晴的歇斯底里，沈君空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有，我早就说过，你的爱让我觉得恶心！” 顾雨晴气的浑身都在抖，想要伸手去拉沈君空，可是被他像躲病毒一样躲了过去。 “滚吧！” 留下这两个字，沈君空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游强势地说：“顾小姐，请吧！” 送走顾雨晴的时候，沈游破天荒地跟她多说了一句。 “顾小姐，你爱的究竟是我家少主还是你自己，你心里难道没数吗？” 第787章 家里出事，回来看看 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丧尽天良？！ 这份打着爱人的幌子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真的是令人恶心透了！ 顾雨晴浑浑噩噩地上了车，司机问她去哪里她也不说，没办法，只能将她送回顾宅了。 季如尘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公司的事情要他处理，安山疗养院的问题他也得帮着他哥搞定，还要再暗中追查s集团的问题。 所有的事情堆积在一起，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忙疯了。 刚召开了高管会议，听完公司近来的进度汇报，季如尘刚准备点评发布任务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扫了一眼。 季驰！ 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他起身走到外面接通。 “二少爷，二少夫人看起来很不对劲儿！” 季如尘心一提，一边用笔写让林默言暂时代他主持会议，一边急声问季驰：“她在哪儿？” 季驰：“顾家。” 顾家。 “大.......大小姐，请喝水。”女佣颤颤巍巍地将水放在顾九离跟前，起身就跑远了。 妈呀！ 大小姐周围的气压简直修罗场啊！ 几人小心翼翼地在旁边伺候着，看着顾九离坐在沙发上不动不言，心里直打鼓。 “小九回来怎么没跟爸爸说一声啊？”顾明辉接到顾九离回来的消息，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回来。 顾明辉满脸憔悴，感觉比上次见苍老了好多。 也是！ 自己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公司股票大跌，认识的不认识的统统打电话过来踩上一脚，他不心力交瘁才怪！ 顾九离：“家里出事，回来看看。” 声音淡漠冷冽，像是平静的海面，看不到地下波涛汹涌的危险。 提到这件事，顾明辉沉重地坐在一边，“网上报道小晴的黑料，我这边在帮她处理这些问题。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女儿。” 说这话的时候，顾明辉眼神直往顾九离身上看。 顾九离：“爸怀疑是我在背后这么整她的？” 被点破了心思，顾明辉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也不怪他怀疑，先前顾雨晴备受打压就是她做的，所以现在出了事，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那你老实告诉爸爸，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顾九离没回答，而是问：“那你相信网上的这些料是真的吗？” 顾明辉痛苦地拧着眉，“我不信！但是我查到这件事是她的经纪人艾米做的，所以又由不得我怀疑。” “要是真的呢？” 顾明辉一愣，“小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当然知道了。因为这件事就是她在背后策划，要弄死我们小晴的。”柳易烟在门口尖声控诉顾九离。 “哦！你说是我？有证据吗？” 今天的事情把顾雨晴一辈子都会给毁了。 暴怒之下的柳易烟完全忘了平时对顾九离的忌惮，冲上来站在她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敢说先前打压小晴事业的人不是你？” “是我！” “.......”柳易烟没想到顾九离承认的这么痛快，愣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看吧！你就是想毁了小晴的事业再毁了小晴！顾九离，她好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狠？！” 第788章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柳易烟嘶声质问顾九离，好像已经笃定这件事就是顾九离在背后操作似的。 顾九离没有理会她，而是将目光移到顾明辉身上，平静地问：“爸，你也是这样以为的吗？” 这样淡漠冷静的语气，刺的顾明辉心头一痛，他定定地看着顾九离。 半晌，语气坚定充满信任地摇摇头，“不！爸爸不相信这是你做的！太阴毒太卑鄙了！” 顾九离再怎么说也是傅尔岚的女儿，深受傅家教导的孩子。 风骨何其清傲？ 他相信她再怎么厌恶小晴，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见顾明辉相信她，顾九离眼里的疏离淡了几分，甚至还有点出乎预料。 老实说，就在刚才顾明辉那么问她的时候，她虽然猜到了但还是不免心寒。 在理智上，她能理解顾明辉偏向和他朝夕相处了十年的女儿。 但是在感情上，她还是希望自己的爸爸相信自己，毕竟她也是他女儿，不是吗？ 直至此时真的从顾明辉口中说出“相信”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虽然他们之间有着十年的隔阂，但是血浓于水的亲缘在任何时候都存在着。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顾九离终于给出了一个准话。 顾明辉松了口气，“爸爸就知道，肯定不是你做的。” 柳易烟见顾明辉三言两语就被顾九离给忽悠住了，当即就不干了。 矛头对准顾明辉，尖声哭喊质问他：“小晴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偏心？顾九离说不是她你就相信了？难道你忘了她是有前科的吗？” 好歹跟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顾明辉对柳易烟还是有几分情谊的。 他知道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这个做妈的心里也不好受。 没有计较她的质问，而是伸手扶住她，从兜里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先别哭了！小晴是我的女儿，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管的。但小九说不是她，那就不是她，这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本来给顾明辉的温柔给安抚下来的柳易烟，又被顾明辉这句话给刺激了。 顾明辉的意思现在在她看来就是刻意在给顾九离开脱。 明明是顾九离做的，他却想保住顾九离牺牲自己的女儿！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就连顾明辉在她眼里也是仇人！ 她一把推开顾明辉。 “我早知道你偏爱顾九离！就是因为她背后是傅家，她是婚生子。所以你们家从来都没有想过将顾家交给我儿子或者女儿！因为她，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现在她又要来毁掉我的女儿！顾九离，我和你拼了！” 说着说着柳易烟就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朝着顾九离刺过去。 “柳易烟！”顾明辉大惊失色，欲要冲上去拦住她。 然而太过猝不及防，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子往顾九离身上插。 就在即将插中的时候，顾九离迅速出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反手一拧。 “啊！”柳易烟吃痛，刀子掉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顾九离手腕扬起一转，将柳易烟胳膊反剪在背后，让她不能动弹。 第789章 不想死就站住！ “绳子。”顾九离冲旁边看呆了的佣人们吩咐了一声。 佣人们回过神来，连忙去找绳子了。 见顾九离手脚麻利地将柳易烟捆了起来，顾明辉犹犹豫豫道：“小九......她也是事情太多给气糊涂了。你.......” “爸。”顾九离将人捆结实后，直起身拍拍手，顺手拿了个苹塞进柳易烟的嘴里，堵住了她的污言秽语，叫了顾明辉一声，打断了他的求情。 “怎么了？”顾明辉问。 顾九离看向柳易烟，“关于你儿子的事情，我确实有话要说，你安静地听着吧。” 提到顾雨泽，柳易烟一双眼睛先是瞪大了，然后泪水迅速蓄起，顺着蜿蜒的脸颊滑落。 她支支吾吾地示意顾九离给她解开，但是顾九离看都没看她一眼。 挣扎无效。 她只能安静下来听顾九离说。 顾明辉也没想到此时会提起儿子的事情，怔楞无措地不知道该问什么，该说什么。 他僵硬地坐下，搓搓脸，让自己清醒点，“你说。” “别急，我会说的，只不过还要等另一个主角到场才行。” 顾雨晴回来的路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生机似的，眼眸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幸好顾宅这片是富人区，安保很严，狗仔进不来，顾雨晴这才安全地回到家。 “小姐，到了！”司机等了好久都不见顾雨晴下车，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顾雨晴：“在这儿等我，待会儿送我去机场。” 尽管她现在疲惫到了极点，也清楚自己必须马上得离开。 先不说狗仔现在追着她跑，最麻烦的是艾米背后的人是沈君空！ 顾九离现在已经知道沐晴的死和她有关，要是再让她知道十年前的事情也和她有关，那自己就别想活着走出帝都了！ 为今之计，就是马上离开。 打定主意后，顾雨晴快速地往家里走，然而，她刚一推开门，就看了....... 顾九离！ 顾雨晴眸子骤缩，眼底闪过一丝惧怕，但面上却分毫不显，冷静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顾九离抬头看向她，“有些话关上门说比较好，你觉得呢？” 顾雨晴才不傻，关上门自己不是跑不掉了吗？ 不管顾九离因为什么来这里，她一定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站在门口不挪动，顾雨晴强自镇定道：“有事找我你就说。” “嘭！” “啊！”一声枪响吓得顾雨晴敏感的神经一跳，尖声叫了出来。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顾九离，没想到她居然敢开枪？！ 正准备往外跑，就听见顾九离慢悠悠地说：“不想死就站住！” 宛如恶魔般的语气让顾雨晴打了一个寒颤。 她知道顾九离枪法好，还知道她真的敢动手，所以只能按照她说的——按灭逃跑的冲动，站在门口。 “你......你想怎.......怎么样？” 死亡的威胁笼罩着顾雨晴，她颤声问道。 顾九离把玩着手里的枪，下巴指了指沙发，“关门，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顾雨晴照做，边走边说：“爸妈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不能.......不能杀我。” 第790章 顾九离的凶狠 “我说过要杀你了吗？还是说.......”顾九离脸色骤冷，“你做什么让我不得不杀你的事情？”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顾雨晴坐下，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顾九离，生怕她给自己一枪。 从小她就是看着顾九离打架长大的。 顾九离跟人打架，身上有股乖张的狠劲儿，透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 就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一样。 她心里清楚，这种张狂来源于她的家世和人际交往的圈子。 以前有她外公和沈君空，而现在又有季如尘。 更别说她要是闯出什么祸事来，她身边的朋友一个比一个能抗事儿。 这样的顾九离，怎么能不让人嫉妒？！ 顾九离掏出手机，按了录音播放器。 ...... “你所说的，沐晴的死和顾雨晴有关，是真的吗？” “......是真的。” “我想知道原因和经过，作为交换，我可以承诺你一件事情。” “顾雨晴回国的时候看见你和沐晴在一起，查到你和沐晴是朋友，并且因为沐晴和陈骆明在酒吧起了冲突。然后她就让我联系安玲，让沐晴签了鼎盛娱乐，也就是将沐晴送到了陈骆明手中。” “我这里还有我和安玲以及顾雨晴交谈的手机录音，这些东西可以作证我没说假话。” “我想知道，顾雨晴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恨你，所以连带迁怒了沐晴。” “——她还说，十年前能让你像丧家犬一样离开，十年后你依然不是她的对手！” ....... 顾雨晴脸色骤白。 顾九离和艾米的对话！ “沐晴的死是你策划的？就是因为恨我？”顾九离淡淡地询问道。 顾雨晴死抿着唇没答话。 顾九离也不在意她答没答，下一秒，用了更轻更淡的语气问她。 “——十年前你做了什么让我变成丧家犬呢？” 这句话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顾雨晴抬头看她，“我......啊！” 她捂着额角，鲜红的血液顺着脸庞滑落。 顾九离收回用枪把砸她的手，表情阴冷，语气森寒，“好妹妹，仔细想好再说话。” 此时的顾九离比厉鬼还要恐怖。 顾雨晴咽了咽口水，捂着自己额头，咬着舌尖说：“沐晴的事情确实是我设计的。但我真的没想到陈骆明会那么对她，要是我早知道........啊！” 肩膀上一阵钻心的痛。 顾雨晴歪头过去一看，枪打的洞正在冉冉流血。 她脸上冷汗涟涟，惨白着脸死盯着顾九离，“你......你个疯子！” 顾九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让她不得不仰起头来看自己。 “从现在开始，你再撒一句谎，我就打你一枪。我倒要看看，你能挨几枪？！” 然后手上一用劲，将她的头甩到一边。 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扔掉后说：“换个问法。” “你认识陈骆明吗？” “认识。他是陈家的少爷，我当然认识了。” 顾九离眼睛一眯，“他还有另一重身份，你难道不知道吗？” 此话一出，顾雨晴瞪大眼睛看向顾九离。 第791章 什么真相？ 她怎么知道的？！ 然而顾九离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 “海城柳家做不正当的生意发家致富，而上下线也是s集团，这样一算，你们就是同属于s集团。那么......你们是怎么和s牵上线的？” 顾雨晴抿唇不语，顾九离可没这么好的耐心，她举起枪瞄准顾雨晴的左肩，“不想说？” “不，我说！我说！”顾雨晴瑟缩了一下，急忙求饶道。 太疼了！ 再来一枪她肯定会死的！ “是......是s集团先找上柳家的，我也是通过柳家才认识了s集团的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认识的里面的人都有谁？” “六.......” 话未说完，顾九离一把抓在顾雨晴的伤口处，她冷笑道：“还跟我玩花样是吧？柳家从十年前开始就走这条线了，你.......” “顾九离！你这个贱人！我要报警！”被绑在厨房里的柳易烟不知道怎么蛊惑顾明辉给她解开绳子，冲过来抱着顾雨晴就是一顿骂。 她心疼地看着顾雨晴身上的枪伤，颤抖着手抓起手机就准备报警。 顾九离敲掉她的手机，抬手就是一枪打碎。 “在我问题未完之前，谁都不准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做出什么不留情面的事。” 顾明辉此时此刻才意识到顾九离今天哪里不对了！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偏执暴虐又嗜血！ 刚想劝说点什么，顾九离黑黢黢的眸子看向他，“爸，柳家fandu，顾雨晴是帮凶，她还和害死我妈的s集团有关，你现在还要拦着我吗？” 听见她说“s”的时候，顾明辉眸子一缩，无力的垂下头，沉默以对。 顾九离看似很冷静，实则她现在已经处于千钧一发之际了。 只是拼着最后一点儿镇定想要套出真相而已。 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顾明辉的不对劲儿。 她转过脸对着一脸戒备且恨不得杀了她的柳易烟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儿子死亡的真相吗？” 顾雨晴本就苍白的脸更没了血色。 柳易烟：“什么真相？是你杀了我儿子，还有什么真相？” 顾九离轻笑出声，满脸同情，“可怜你将杀人凶手护的严严实实的，就不怕你死后你儿子不认你吗？” “顾九离！”缩在柳易烟怀里的顾雨晴突然尖声打断她，咬着牙瞪她，“你个杀人凶手，敢做不敢认！” “着急了？我就是代指一下而已，凭借你妈的智商还转不过来呢！你着什么急啊？” 说完，她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堆文件，含着冷笑的眸子盯着顾雨晴。 解释道：“顾雨泽那晚本来找到是一个叫小夏的mb，后来小夏被人打晕掉包，用一个患了病的mb顶包。那个mb就是出现在顾家大宅，后来被季如尘抓到的人。” 顾九离掏出文件袋里的一个优盘，“这里面记录了那个mb死前的口供，据他所说，有一个男人找他做了这趟生意，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像是个富家公子。我们将那晚的进出人员一一给他确认，你猜他认出了谁？” 柳易烟着急地问：“谁？” “柳天瑞！” 第792章 顾九离套话 说出这个人名，顾九离清晰地看到顾雨晴身子一抖，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自己猜对了！ 其实那个mb那晚只供出有人雇佣他去做那种事后就死了。 他本来就有病，进顾宅之前还被人注射了药，再加上季如尘后来那一下实在是狠。 人当场就只剩了半口气。 带回去没一会儿就死了！ 她之所以敢这么猜，无非是从钱志伟给出的信息中一扒拉，最后查了那个mb的通信记录，追踪到里面他曾和柳天瑞有过联系。 柳天瑞撺掇顾雨泽给她下药已经是确定的了。 那么顾雨泽联系过人之后，柳天瑞还要再重新联系一个患病的mb对她绝杀，这个就有待商榷了。 虽然她和柳天瑞有仇，但也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不然柳天瑞蛊惑顾雨泽给她下的是毒药而不是麻古了。 先前不知道顾雨晴和s有关，所以只能按照杀人动机和作案时间以及便利环境猜测到顾雨晴身上，却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 但现在不一样了。 柳家产业背靠s，那柳天瑞和顾雨晴显然有更亲密的合作关系。 这下一来，她就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 而剩下的百分之四十，顾雨晴的反应给了她答案！ “怎么可能是天瑞呢？你胡说！”柳易烟一点儿都不相信这件事会和自己死去的侄子有关。 顾九离：“别着急啊！这你就不信了，那我后面的话你不是更加不信了？” 柳易烟喘着粗气对顾九离怒目而视。 顾九离装作没看见，掏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查到的柳天瑞在顾雨泽死亡当天的通话记录和行程记录，顺便还查了一下顾雨晴的，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看着顾雨晴眼底的镇定逐渐濒于崩溃，顾九离决定再加一把火。 “在顾雨泽死亡前半个小时内，顾雨晴和柳天瑞通话.......” “别说了！别再说了！”顾雨晴突然从柳易烟怀里窜出来，扑到顾九离跟前夺过她手里的文件，两把撕的粉碎。 顾九离：“你这是做什么？怕我透露出你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譬如.......” 顾雨晴猩红的眸子盯着她，疯魔的大笑出声，“没错！是我干的，顾雨泽是我杀的，你满意了吗？！” 顾九离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纸，可惜地扯扯嘴角，“原来顾雨泽是你杀的啊？我还以为你能有多沉得住气呢！没想到这就完了。” 说话间，顾九离还特意将手里的纸左右翻了翻给顾雨晴看——上面一片空白，压根就没有她所说的资料。 顾九离无辜地指了指沙发角落里的a4纸，“随手抽的。” 顾雨晴气到吐血！ 要是放在平时用这么蹩脚的陷阱来套话顾雨晴根本不可能成功。 但谁让顾九离在顾雨晴一进门就发现她今天状态不对呢？ ——头发被黏糊糊粘成一缕一缕的，脸颊红肿，满脸污渍，眼角发红神色疲倦，身上的衣服也是乱糟糟的，一看就是一副深受打击，神情恍惚的状态。 此时不套她更待何时？ 第793章 顾雨晴的怨恨 事实证明，她做出的预断没错！ 更何况，即便套话失败，她今天也没打算让顾雨晴囫囵地走出这里！ 无非就是待会儿下手的时候让她多受点折磨而已。 柳易烟和顾明辉一脸惊骇地看着顾雨晴，好像这个女儿他们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一样。 杀害自己的亲弟弟，是非法组织的成员....... 一桩桩，一件件地摆开在他们面前，给他们的冲击简直就是毁天灭地式的。 以至于柳易烟僵硬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扑上去哭泣地拍打顾雨晴。 “小泽是你弟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啊？！你下手的时候连一点血缘亲情都不顾吗？你怎么能这么丧尽天良？” 顾雨晴在意识到自己承认的时候就知道她完了！ 此间天上地下，她以后就是众叛亲离的孤身一人了！ 短暂的荒芜扫过心头，随之升起的便是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以及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的报复。 这样的念头让她神经中枢传来一阵过电般的酥麻，兴奋的不能自已。 是啊！ 名声，地位，粉丝，爱情，亲情，翻身的机会她都没有了。 那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自己伪装了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地扮演好未婚妻，孝顺女儿，国民女神，顾家小姐，甚至是的一个备受委屈的好妹妹角色，可到头来却什么都能留下。 既然如此，何不坦坦荡荡地作为自己活一次呢？！ 也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究竟是谁造成的？ 顾雨晴一把抓住柳易烟怒打她的手，然后用力甩开。 柳易烟猝不及防地被甩到了地上，扭到了脚。 她瘫坐在地上痛心又愤恨地仰头瞪着顾雨晴，顾雨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嘴角挂着一抹笑，冰冷又凄然。 “妈，其实我早就想给你说了，没有那个脑子和手段就不要学做别人当小三。” 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鄙夷令柳易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心里居然是这么想她的？！ 顾雨晴：“你看你，无名无分地做了这么多年小三，连带着我和小泽也成了人人喊打，哦！不，小泽是顾家唯一的少爷，有你，奶奶，爷爷和爸宠着，别人怎么敢对他喊打呢？” 她指了指自己，“所以只有我一个人从小承受着你做小三的恶果！可是你呢？做什么都紧着顾雨泽，处处让我让着他，将他放在心尖上宠着，而我呢？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而已！” “我小时候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让你开心，你就能像疼小泽一样疼我。所以看见顾九离羞辱你，我愤怒，我心疼你，我豁出一切赶走顾九离，就是为了能让你顺利风光地当上顾太太，眼里能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 顾雨晴眼神陡变，刻骨的恨意迸发。 “可是你呢？你以为没有了顾九离，顾家的继承人就是顾雨泽那个废物的了！所以你愈发拼命对他好，眼里愈发没有了我这个女儿的存在！我 第794章 事情闹大了 “你知道我每次接完你的电话在想什么吗？”顾雨晴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阴诡的笑意，“没错！我在想要是没有顾雨泽就好了，那我也有人疼也有人爱了！” 她小时候被人忽视，长大后被人漠视。 无可救药地喜欢上沈君空，就是因为当年她从沈君空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一眼，就是一辈子！ 柳易烟和顾明辉被顾雨晴这一番话震得眼睛瞪圆，半晌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杀了你弟弟？” 好久，顾明辉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顾雨晴：“爸，在你心目中难道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吗？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杀了自己亲弟弟呢？当然是——” 顾雨晴将目光移到顾九离脸上，说：“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事情回到顾九离被送进医院的第二日。 “你没有告诉我顾九离身边的那个人居然是季如尘？！”柳天瑞冲进顾雨晴的卧室，厉声质问道。 顾雨晴慢条斯理地收起化妆桌上的小瓶子和注射针管，抬头看他，“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柳天瑞被顾雨晴这样平淡的态度激的火冒三丈，“季如尘是谁？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看他昨晚那么紧张顾九离的样子，你觉得他追查下来我们会好吗？” 顾雨晴：“这个问题你昨晚教唆顾雨泽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就该意识到，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柳天瑞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各种慌乱的情绪，“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顾雨泽胆小懦弱，别人一下他肯定就供出我了。但我给他的东西，随便上医院一检查就知道是麻古，算计顾九离事小，但是暴露了这条线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他压根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起先只是想借顾雨泽的手教训一下顾九离，没想到这个计划被顾雨晴知道，她让自己换了顾雨泽找来的人，打算致顾九离于死地。 一个小小律师，被赶出家门十年的落魄小姐，死了就死了，他没多想也就照办了。 可没想到一直跟在顾九离身边的那个人居然是季家二少爷！ 这下事情闹大了！ 麻古的事情要是让人查到他手上，那海城的线就会被暴露，到时候他们整个柳家就全完了！ 顾雨晴：“别慌！十年前我能让柳家接手s在海城的fandu线，十年后我自然也有办法让柳家转危为安。事情现在有一个快速安全的解决办法——既然你担心小泽会指证你，那你不让他指证不就行了？” 柳天瑞没想到顾雨晴这么狠，“你的意思是.......” 顾雨晴蹙眉。 这蠢货的表情一看就是误会自己意思了！ 让人闭嘴的方法那么多，就非得走灭口这一条吗？ 更何况小泽是她亲弟弟，她怎么可能丧心病狂到除掉自己亲弟弟的地步上？！ 正想反驳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顾雨晴和柳天瑞同时大惊失色，连忙跑出门去看—— “是小泽！” 第795章 合谋！ 顾雨泽惊天动地的摔门声太明显了。 柳天瑞：“现在该怎么办？” 顾雨晴：“去找他谈谈吧！” 但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顾雨泽报警的声音，少年稚嫩的语气中满是仓惶，“喂？是警察吗？.......” 谁都没想到顾雨泽会报警！ 顾雨晴掏出她刻意配的整个顾宅房间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柳天瑞一把推开疾步上前打落了顾雨泽的手机。 反手将他按在了床上堵住了嘴。 顾雨晴上前挂断电话，然后从容地抠出电话卡掰断塞兜里。 低下头看这个让她一瞬间很陌生的弟弟，“你居然打电话报警？” 顾雨泽虽然行为作风纨绔嚣张了些，但不该沾的东西从来不沾不说，在大是大非上也很拎得清。 他姐姐和外公家fandu，这是犯罪！ 更何况，她和柳天瑞居然想杀人灭口！ 一想到这点，面容柔弱和善的顾雨晴在他眼里瞬间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呜呜呜呜！！！” 顾雨泽拼命挣扎想要呼救，但是被钳制的死死的，所有声音都被捂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这幅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伪善彻底点燃了顾雨晴内心的阴郁。 为什么明明是她的亲弟弟，却长成顾九离那副令人恶心的模样呢？ 同为私生子，他凭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干干净净地享受着自己出卖一切换来的幸福生活呢？ 甚至到现在他还想举报她这个亲姐姐？！ 一连串的不甘像是点燃她阴暗面的引线，让她决定实施曾经一直都只敢想想的事情——除掉顾雨泽！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就迅速席卷了她所有的理智，仿佛大脑内每一根神经都在跳动，庆贺她挣脱枷锁坦然面对内心的阴暗。 决定实施后，她迅速回房拿出自己刚才收好的东西。 一针打下去，顾雨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和柳天瑞一起合谋了这件案子。 柳天瑞和顾九离有过过节且有合理教唆顾雨泽的身份，注定要被列为怀疑对象，所以她便让柳天瑞负责弄出动静引开注意力。 这样一来，就给了她机会和时间除掉顾雨泽不被人怀疑。 警方找不到柳天瑞作案的时间，也找不到真正的凶手。 而她只要负责将家里人的仇恨引到顾九离身上就可以了！ 听完顾雨晴的自述，整个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半晌，顾九离打破寂静，指出：“其实柳天瑞也是你设计的一环，他的死也是你在背后指使的，对吗？” 事已至此，顾雨晴已经没什么好隐瞒和惧怕的了。 她没否认，反倒饶有兴趣地问顾九离：“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你认识季如尘，看到他和我关系亲密，要是你真心想保住柳天瑞就会在发现他们密谋的第一时间阻止他们，然而你并没有，反而唆使柳天瑞更进一步地加害我，这是其一。” “第二，柳天瑞和你合谋的那晚行动太过刻意，酒精中毒进医院？一个时常在酒场中混迹的人，一没失恋，二没糟心事，三顾雨泽事发，他不想着去挽救反而去喝酒，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有问题来查我吗？” 第796章 还不是因为你们！ “第三，也是我刚想到的。你从一开始算计的就是柳天瑞吧？我，还有你弟弟只是顺带的，对吗？” 顾雨晴：“......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顾九离：“因为你刻意让他暴露了海城的上下线，就是想他死，不是吗？” 顾雨晴：“顾九离，人太聪明真的很不好！” “总比想柳天瑞那样蠢死的强！” 对于一个作风严谨狠辣的组织来说，一个引来危险的棋子是必死的。 顾雨晴从一开始就知道柳天瑞会暴露s在海城的产业链却不阻止，这已经很令人费解了。 后面还生怕柳天瑞引不来警方注意力似的将人往前推，这已经表明她的心思了——想要除掉柳天瑞。 “柳家这一辈，只有你，顾雨泽和柳天瑞三个直系亲属。虽然你帮他们引荐了s让他们发家致富，但是相比于外孙女来说，还是自己亲孙子更适合继承家族。” “但是你不甘心，你想要将柳家掌握在自己手里！顾雨泽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你的目标是柳天瑞。让他暴露引起警方怀疑，再招致s上层不满，无论那方出手他都必死无疑。” “期间，不论是让顾雨泽因为设计我被罚，还是我被顾雨泽算计成功都是顺带的福利而已，一石三鸟，这就是你一开始的想法，我说的没错吧！” 顾雨晴：“没错！丝毫不差！” 亲情抓不住，她就一定要将权利抓在自己手里。 明明是她帮助柳家坐上海城富豪榜，他们反过来却想将她一脚踢开，那有那么好的事情？！ 从站在门口偷听到柳天瑞教唆顾雨泽给顾九离下药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这个计划。 他们不是想捧柳天瑞上位踢开她吗？ 那她就除掉柳天瑞，看他们还想依仗谁？！ 柳易烟被这一连串的转折震骇到失语，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恨不得掐死顾雨晴！ 杀了她的儿子，还害了她的侄子！ 简直没人性啊！ “顾雨晴，早知道你这么没人性，你一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你！”柳易烟双眸猩红，死死地盯着顾雨晴咬牙道。 顾雨晴阴毒的眸子看着她，“掐死我？那你为什么不呢？我宁愿被你掐死也不想做你的女儿！” 柳易烟被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似的。 顾明辉痛心疾首，“小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雨晴放声大笑，好像顾明辉这个问题有多可笑似的，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抬手指了一圈。“还不是因为你们！！！” “顾鸿涛和常静曼重男轻女，而你，我的好爸爸，眼里只有顾九离和顾雨泽！我妈，哦！不！柳易烟，她只有她的宝贝儿子！” “同学们因为我是个私生女嘲笑我欺负我，下人们因为你们看轻我，我喜欢的男孩子眼里永远没有我，我想要的宠爱就算给了一个外姓侄子也轮不到我。你说——” 顾雨晴勉力弯起嘴角的弧度，眼神凄凉地看着顾明辉。 “我不去争，不去抢，不去不择手段谋划，会有属于我的东西吗？” 第797章 s少主，沈君空！ 顾九离：“所以，十年前你就和s合作，刻意引我出去，将耿泰宇的死嫁祸在我头上，害死我外公，逼我远走他乡，对吗？” 最后两个字，森寒凌厉，饱含杀机。 顾九离的悲惨痛楚愉悦了顾雨晴，她神经质般的笑道：“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那晚是我故意出现在耿泰宇面前引诱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你出来。耿泰宇的死也是设计你的一环，目的就是为了让傅家落败。可惜最后你运气真好，勾引了两个人为你要生要死，救了傅家。” 顾九离眸子骤缩，呼吸陡然放轻，“.......两个人？谁？” 顾雨晴挂着恶劣的笑欣赏着顾九离因为她的话而骤变的表情。 “是谁你自己已经猜到了.......” “闭嘴！别说了！”在一旁的顾明辉骤然喝道，凌厉的眼神含着满满的警告瞪向顾雨晴。 顾雨晴享受着他们的惶恐和知道真相时那痛不欲生的表情，恶意地笑道：“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当时我打电话告诉老板你在沈宅外面，用的是君哥哥的手机哦！” 五雷轰顶，劈的顾九离先是空洞的茫然，随即心脏骤缩在一起，痛的她痉挛地弯下腰。 看着顾九离惨白如纸的脸，顾雨晴继续道：“然后老板将你的行踪告诉了耿家，本来是想抓到你威胁你外公的，没想到你太配合，直接就引来了你外公，你可真是你外公的好外孙女啊！” “别说了！别说了！”顾九离跪倒在地，捂着痉挛的心脏，拼命摇头想将顾雨晴的话隔绝在外。 可是她越痛苦，顾雨晴就越开心。 “什么别说了！你不知道的还远不止此呢！” “是你害死你外公，害的傅家遭受灭顶之灾。但是所有人都瞒着你，给你建造了一个乌托邦城堡将你养在里面。哦！对了！这里的所有人是指，你的好爸爸顾明辉，你舅舅傅鼎寒，甚至还有你的现任老公季如尘！” “看！你多幸福啊！闯了这么大的祸谁都不忍心责怪你，还费劲心思瞒着你，让你开心地出国生活。但是你也猜到了，这场祸事的根源就是你引来的，因为s的少主就是——” 宛如毒蛇亮出尖锐的獠牙咬在她身上，蚀骨的痛意让顾九离觉得整个世界刹那间都是无声的，但她还是迎来了最终审判，看清了顾雨晴的口型—— “沈君空！” 一时间，顾九离仿佛都不认识这三个字了。 在她的记忆中，沈君空是她童年最美好的回忆，是她少女时代最憧憬美满的存在。 曾几何时，在提到“沈君空”三个字的时候，她心里只有满满的要溢出来的幸福和欢喜。 可是现在呢？ 这三个字像是涂满剧毒的钉子，将她钉在的无边的悔恨愧疚中承受着灵魂被撕扯成碎片，心脏被万蚁噬咬的痛彻心扉。 怎么会这样？！ 沈君空，她曾经最温暖的存在怎么会是将她推入地狱的凶手？！ “不！你在说谎！肯定是你在说谎！”顾九离死死地咬着下唇，抗拒着这个足以将她打入无边深渊的答案。 第798章 顾雨晴死了 顾雨晴蹲下凑近她，“我说谎？不不不！是你在害怕，顾九离，是你在害怕！” “你害怕沈君空真是s集团的少主，那你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在拖累别人。你那因为参与s围剿的妈妈被暴露，因为保护你而被害死的你的外公，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而你呢？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沈君空的宠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妄图去拯救世界。可是你能救的了谁呢？十五年前因为暴露的傅尔岚，还是十年前为救你而死的傅冠楠？” 顾九离捂着心口处，抬起泛着血丝而显得愈发猩红的眼，一字一字从齿缝间出来：“闭！嘴！” 顾雨晴用染着鲜血的手摸上顾九离的脸，从眼角到下颌，勾勒出一条刺眼的血痕。 再配上顾九离此时的表情，绝望而又濒临崩溃。 真是让人愉悦至极啊！ “这就不想听了？是不想让我再提醒你当年是怎么样像块儿牛皮糖一样黏在你的仇人身边？还是不想承认是你亲手将你妈，你外公的命送到别人手上？还是不愿意让我提起当年是谁在沈宅门口放下自尊骄傲乞求沈君空见她一面？” 顾雨晴放慢放轻声音，含着满满的恶意问顾九离：“顾九离，你说那些年你吵着嚷着要嫁给沈君空，最后却害死你外公的时候，你妈在地底下会不会气到吐血？恨不得跳出棺材来掐死你啊？” “噗！”最后一句话宛如锥心之语，顾九离硬生生地呕出一口心头血。 太痛了！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一节节敲碎，脑袋里有人拿了电钻在钻，五脏六腑在被人撕扯一样的痛。 见此，顾雨晴愉悦地大笑出声，指着狼狈的顾九离笑道：“哈哈！顾九离，你知道我猜想你得知真相痛不欲生的模样猜想了多少遍吗？无数遍！每次我恨你嚣张骄傲，不可一世的时候，我就又忍不住同情你！” “可怜你的无知害死自己的至亲，可怜你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自责的痛心中不得救赎！” “顾九离，我用我的命诅咒你这辈子都活在今天！” 话音刚落，顾雨晴飞快地捡起顾九离落在一边的手枪，将她塞进顾九离的手中，然后握着她的手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扣下扳机！ “嘭！” “不要！” 枪声，嘶吼声冲撞耳膜，猩红粘稠的血液溅的她满脸都是，目光被顾雨晴那张狼狈怨毒的脸牢牢锁住不能移开。 顾雨晴做到了！ 终其一生，顾九离也不会忘记顾雨晴死前的模样！ 那双瞪大的眼睛仿佛还在重复着她的诅咒——要她此生都沉溺在无边的悔恨和自责中，永远痛不欲生！ 这是顾九离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季如尘车速提到最高，一路飞驰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无端端地升起一丝不详，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情！ 这个念头还是十三岁那年那个女人自杀时出现过！ 就在车快要驶到顾宅门口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季如尘一边下车一边接通—— “二少爷，二少夫人出事了！” 第799章 顾九离杀了顾雨晴？ 电话里和现实中的声音重合在一起，让季如尘大脑空白了片刻。 出事了？ 谁出事了？ 顾九离怎么可能出事呢？ 季如尘强自压下涌上来的无尽恐慌，飞速冲进顾宅。 顾宅客厅里的情形，纵使他见惯了支离破碎的战场，也不及此情此景给他的骇然大。 入目所及的那一片全是血！ 顾九离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猩红的血色衬的她脸色格外惨白，她面前还倒着一个人。 他定睛一看，心骤然一沉！ 是顾雨晴！ 顾雨晴太阳穴是这满地血迹的源头，而昏迷的顾九离手里还拿着一把枪。 他认识那枪。 是家里书房里，她的枪！ 顾九离杀了顾雨晴！ 还是枪杀！ 一瞬间这个念头席卷了他所有的神经，铺天盖地的黑潮将他兜头淹没连片刻呼吸都没有。 哽得他喉间心口像是塞了块儿冰疙瘩，又疼又寒。 疼是对顾九离的心疼，寒是对她即将所面对事情的胆寒。 但季如尘不愧是季如尘，只是几个眨眼间，他就从黑潮中劈出一道天光来。 季如尘狠狠地动了两下喉结，勉力将自己被凝固的思维抽出来，大步上前，不顾污渍一把将顾九离从血污中抱起。 “季驰。” “在。” “让人封锁顾宅，任何人不得进出，所有通信设备都断掉。” 季驰显然和季如尘一样的看法——二少夫人持枪杀人了。 所以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神色凝重地应道：“二少爷放心。” 将顾九离放在沙发上，季如尘一边给她检查身上有没有伤，一边掏出手机给凌俊彦和打电话——她现在这幅模样不能出现在医院！ 检查完顾九离身上，发现她并没有什么伤，沾上的血应该是顾雨晴的。 季如尘才松了口气。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惊出一身冷汗了。 天知道刚才看见她躺在血泊中的样子，自己毁天灭地的心都有了。 见顾九离没事儿后，季如尘才将目光转向两脸呆滞的顾明辉和柳易烟。 他给旁边站着的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顾明辉和柳易烟扶起来，并给他们倒了杯热水放在手里。 季如尘才开始询问事情始末。 “爸，发生了什么？” 顾明辉显然还没从刚才的事情回过神来，现在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季如尘问他话也是一脸呆滞没有回应。 目光扫到旁边的柳易烟，比顾明辉的情况还严重！ 季如尘：“季驰，你说。” 季驰刚安排好季如尘的吩咐，闻言赶紧过来，“抱歉！二少爷，是我没保护好二少夫人！” 季如尘语气森寒冰冷，说话也带着罕见的焦急和不耐。 “说事情经过。” 季驰神经一凛，然后快速地说道：“一个半小时前二少夫人抵达顾宅，吩咐我们在外面守着，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能进去。十分钟后顾明辉和柳易烟先后回来，半个小时后顾雨晴回来。” “我看到二少夫人开枪打在门口，好像要求顾雨晴关门进去。不一会儿，里面又传来一声枪响，因为二少夫人吩咐过，所以我们没敢进去。但是几分钟前，又一声枪响，还有随之传出来顾董的一声‘不要’，我这才意识到出事了，闯进来的时候就是二少爷你看到的这样。” 第800章 他绝不会让她出事！ 听完季驰的叙述，季如尘的心像是被坚硬的冰块儿挂着直坠深渊——事实真相愈发趋近于顾九离持枪杀人了！ 垂眸看顾九离的电光火石间，季如尘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他要毁尸灭迹，抹除她持枪杀人的所有痕迹吗？ 她到底知道了什么，怒极之下杀了顾雨晴？ 顾明辉和柳易烟也在这里，他又该怎么处理？ 要是她醒来之后自己去自首，他又该怎么办？ ....... 各种念头齐齐碰撞，在季如尘的脑海中炸出一连串的天崩地裂的效果。 但当他看见顾九离苍白虚弱的脸，连昏迷中都紧蹙不安的秀眉，所有浮游的想法突然就那么尘埃落定了—— 他绝不会让她出事！ 就在季如尘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的时候，他们的人惊呼出声道：“这里有录像机！” 季驰几个箭步冲上去拿回录像机递给季如尘。 季如尘扫了眼录像机放置的位置——正好对准这里，能完完整整地将这块儿地方发生的事情全部录下来。 仔细一想，这是谁放置的不言而喻。 季如尘连忙按下暂停键，然后点击播放。 他看见一身煞气的顾九离粗鲁地将柳易烟捆了个结实，让顾明辉藏在房间里等着她的解释。 紧接着顾雨晴回来后，她果决地开枪，机智地套话，思维敏捷，逻辑条理清晰，往哪一站，一点都不想平时偷吃零食被他发现，跟他撒娇卖萌又耍赖的那个人。 可是这样的顾九离更让人移不开眼。 仿佛所有的光芒笼罩在她身上，璀璨耀眼至极！ 然而，当听到顾雨晴揭露十年前的真相时，他看见那个他捧在手心里，恨不得将全世界的宠爱都给她的人满脸苍白又痛苦地蹲下身子。 “.......勾引了两个人为你要生要死.......” “.......你可真是你外公好外孙女啊！.......” “......是你害死你外公.......所有人都骗你........祸事的根源就是你........s的少主就是沈君空！” 沈君空？！ 听见这个答案，季如尘下意识地朝着昏迷的顾九离看去，眼底的疼惜都快化成实质溢出来了。 匆忙点了暂停键，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充足的勇气去看视频里她痛不欲生的神色。 沈君空！ 居然是沈君空！ 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 她那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因为自己去见沈君空而害的傅爷爷出事，她已经自责到恨不得将命赔给傅爷爷了。 越是亲近信赖的人，越接受不了他的背叛。 顾九离就是这其中的典型！ 而现在猛然一个惊雷砸下来，告诉她当年乃至十五年前的事情，所以的源头都是因为她从小信赖，少时爱慕的沈君空造成的，而她无知无形中也做了“帮凶”....... 季如尘不敢再往下想了。 只是浅薄的推测已经让他刺骨发寒，血液冻结了。 见季如尘握着录像机的手有点抖，季驰担心地问出声：“二少爷，你没事吧？” 季如尘咬着舌尖，从冰冷僵硬的思维里艰难地挤出一点清明，死死地抿着下颚线，咬牙道：“你来点开！” 第801章 不该是这样的 季驰接过，调整到季如尘能清晰完整看见的角度后，点开。 “........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最后害死你外公的时候，你说你妈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你啊？........” “.......可怜你的无知害死自己的至亲.......” “顾九离，我用我的命诅咒你这辈子都活在今天！” 宛如厉鬼嘶吼的声音乍响，季驰握着机器的手都忍不住一抖。 他一直受二少夫人调遣，对于一些事情算是清楚的七七八八了。 再加上顾雨晴真的太疯狂了，她恨不得每个字都是一枚钢针，能多说就多说，恨不得将二少夫人刺的千疮百孔。 利爪将真相撕扯地血淋淋的摊在二少夫人的跟前，别说亲身经历过的人了，就连他这个半道出家的旁观者都只觉后背发寒，刺骨透凉。 季驰小心翼翼地看向季如尘：“.......二少爷？” 冰冷机质的光芒打在季如尘的脸上，衬的他脸色清寒如玉石般坚硬冰冷，但眼眸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是对躺在他身边的顾九离的。 空气死一般的凝固，半晌，只听见季如尘暗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宁愿是你打死的顾雨晴。” 这样虽然麻烦点儿，但至少不会让你这么痛！ 季如尘打电话给温如是，“她现在情况很不好，麻烦你尽快过来一趟。” 凌俊彦和温如是还没来，就听见外面警车呼啸而至。 “二少爷，外面来了警察，说是有人举报这里有枪声。” 原来是载着顾雨晴回来的司机，听见枪声后就连忙跑掉了，本来不想管，但是想着顾雨晴是他送回去的，要是真出什么事情算到他头上怎么办？ 思虑再三后还是报了警。 看着躺在地上顾雨晴，满地的鲜血，还有放在一旁的枪。 季如尘：“挡在外面。” 虽然现在他们有视频为证顾雨晴是自杀。 但是视频里面顾九离持枪伤人确实事实，甚至还涉嫌严刑逼问，侵犯他人健康安全。 现在顾九离情绪不稳，他不想让这些事情来打扰她。 所以只要没有涉及到命案，他不介意动用权势来压人。 “二少爷，对方强势要求进屋查看现场，不然就告我们包庇嫌犯，阻碍公务。” 季如尘：“来人是谁？” “陈家二房大少爷，陈晖。” 陈晖？！ 季如尘脸色一寒，刚要站起身来时，突然衣角处传来小小的力道。 像是拽住了他的心，季如尘转头看过去，只见顾九离睁眼看着他。 “你醒了！”季如尘将她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地她好像是一个易碎的珍藏品。 “嗯。”顾九离淡淡地应了一声。 季如尘满心的欢喜霎时被冻结在了一声“嗯”当中。 不该是这样的！ 想起视频里她硬生生呕出的那口心头血，季如尘就知道她此时的冷静实在太不正常了。 就像是将坚硬冰冷，久经磨砺的岩石沉入海中，只留一层平静淡然的海水在上面掩饰平静。 设身处地地想到顾九离此时的状态，季如尘心如刀绞。 “让他们进来吧。” 顾九离没有给他说话，也没有给自己向爱人诉苦的机会，冲门口拦着警察的人说道。 第802章 他得撑着！ 那人许是知道二少夫人的话就是二少爷的话，没有任何迟疑就冲出去喊话：“进来吧！” 在陈晖带人进来的短短几步路中，顾九离抽出纸慢条斯理地擦掉季如尘没看到的血污，顺便将枪捡起来放在一旁，低声对季如尘道：“别担心。” 季如尘想说：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现在心都卡在嗓子眼了。 但是所有的话当触及到顾九离那淡漠的眉眼时，他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生平第一次，季如尘体会到了字字如针，憋在心里扎的他五脏六腑都痛。 但是他不敢也不能表露出来。 因为有个人比他还痛一百倍，他要是倒了，谁来成为她的依靠呢？！ 他得撑着！ 和着血也得撑着！ 季如尘眉眼低垂，将眸中所有的异样的神色悉数敛去，只留一片清寒冷冽。 陈晖是陈家二房的长子，继承了陈家人惯有的刻薄面相，套上一层制服，也显得格外维和。 顾九离冷笑。 牲口套上人皮，它能不维和吗？ 陈晖进来先是恰到好处地表露出震骇，不可置信，痛心疾首等表情后，才快步走上前来，冷着脸问：“我们接到报警，说是这里有人持枪行凶，现在这场面，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顾九离：“持枪是我，行凶是我，但人不是我杀的。” 陈晖皱眉：“不是你杀的难道是我杀的吗？” 顾九离看傻子一样看他一眼，“人难道就不能是自杀的吗？” 陈晖立即断定，“不可能！人绝不可能是自杀！刚才报警的人说，顾雨晴进门之前还吩咐他等在门外，她去收拾完行李就立即赶去机场，所以说，被害人不可能自杀！” 顾九离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将视频进度条拉到顾雨晴将枪塞进她手里扣下扳机的时间点。 “现在可以证明她是自杀了吗？” 陈晖：“......” 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视频录像！ “前面的内容是什么？” 顾九离录像机一关，“你无权知道。” 嚣张的语气激的陈晖脸色更冷，“我需要知道被害人为什么自杀，你为什么会持枪入室，开枪伤人，好将你逮捕归案。” “抓我回去？理由。” “z国禁止私人佩戴枪械，你不仅佩戴，还持枪入室伤人，已经构成犯罪了。” 顾九离拿起桌子上的枪在指尖把玩，“你说的这个啊？” 陈晖冷冷地看着她，满脸写着看你还怎么狡辩的冰冷。 顾九离：“我是合法持枪，至于入室伤人，这纯属职业需要中的不小心碰撞。” 陈晖是陈家人，而顾九离和陈家之间存在着不死不休的纠葛。 现在好不容易抓回顾九离的机会摆在跟前，可是被她搅合的自己不能下手。 心中的怒气和狠辣一瞬间高涨，以至于他忘了自己的身份，看了眼季如尘后出声讽刺道：“合法持枪？职业需要？那请问你是什么岗位啊？季家的权势难道已经大到让你为所欲为了吗？” 顾九离：“抱歉！你级别太低，无权知道。” 陈晖：“........” 一口老血哽在喉间。 他真是没见过比顾九离还要嚣张的女人了！ 第803章 小九，爸对不起你！ 不想再跟她废话，陈晖挥手：“带走！谁敢阻止，都给我抓了。” 后面的人刚要上前动手，季驰等人往前一站，一副谁敢动试试的凌厉表情。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季如尘淡淡出声，“季家的权势确实足够她为所欲为，你又待如何？” 陈晖说这话的时候以为季如尘再怎么说，在外也要维护季家门面。 可是他没想到顾九离嚣张，季如尘比顾九离更嚣张。 但即便气到内伤，他也不敢做什么。 正如季如尘所说，即便季家仗势欺人，他也没办法。 季家在帝都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世家了，而是一个越不过的权力巅峰。 可是让他放弃这次抓顾九离的绝佳机会他又不甘心。 就在这时，顾九离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你无权知道，但你上司还是可以的。” 片刻后，陈晖的电话响了。 “喂，吴队.......是的......在顾家.......什么？”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陈晖面色僵硬又愤怒地盯着顾九离，最后咬牙切齿地挂了电话。 “抱歉！打扰国际刑警办案，真是对不起！”然后不甘心地喝道：“收队！” 快走出门口的时候，顾九离又在身后叫住他，“陈队，既然走了一趟，那就帮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掩饰干净，，回去后我让我上司发文道谢的。” 陈晖面容扭曲到狰狞，吓得旁边的人都不敢大声呼吸。 等陈晖走了之后，顾九离跌坐在沙发上，季如尘的心漏了半拍，连忙弯腰扶住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顾九离摆摆手，“没事儿！” 还不等季如尘说带她回去休息，顾九离又打起精神，目光飞速掠过地上的顾雨晴，看向一直精神恍惚的顾明辉。 短短一会儿工夫，顾明辉就像是被人抽掉了所有精气神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老到让人心酸的地步。 顾九离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建设海水退潮，露出里面坚硬又风化易碎的岩石。 “......爸。” 顾明辉抬眼看她的那一瞬间，唰的一下红了眼睛。 “小九，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追根究底，这一切悲剧的源头是他造成的！ 顾九离没有出声点评顾明辉的愧疚，她问：“十年前你们都知道傅家遭难是s集团在背后操控的，对吗？” 这个“们”自然也包括了季如尘。 顾明辉点点头，“十五年前你还小，你外公不想你小小年纪就活在仇恨里，就禁止任何人告诉你，你妈当年任务的始末。” “s集团的围剿计划是你外公发起的，具体执行结果也只有你外公他们清楚。后来事情落定，你外公就带着你去了江城。本来以为没事了，可是谁知道在你十五岁那年又盯上了你。” “对方做事太周密，根本找不到耿泰宇被人杀害嫁祸你的证据。后来你外公没办法，动用关系改了耿泰宇的死亡记录，将你从看守所里捞出来。”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耿家不甘心，雇凶杀人，你外公不幸死亡，你被送出国。” 第804章 季如尘看上她什么了？ 顾明辉的简述是最简单浅白的版本，因为他当年并没有参与任何行动，所知道的事情不多。 但寥寥数语，却已经为她勾勒出当年血腥惨烈，无数英魂前仆后继的悲壮景象了。 在城市硝烟滚滚的阴暗处，龌龊肮脏的阴谋诡计，不计生死的英勇无畏，像是一盘无声厮杀的战场，彼此博弈争斗，为钱为权比比皆是。 她是被报复的仇人的女儿，外公是为女儿报仇保护亲人的英雄，顾雨晴是被利益熏陶的疯子，沈君空是背后的大手操控的棋子之一，耿家是想复仇的凶手....... 在十年前湍急汹涌的暗流中，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宿命，像是出演了一场血腥的话剧，被命运的大手推着走向各自的结局。 可是季如尘呢？ 顾九离转过来看向季如尘。 清冽俊雅的眉眼写满担忧和心疼，墨玉般的眸子里镌刻的情感是那么厚重又深沉。 这是第一次，顾九离如此清晰直白地感受季如尘十年前的恋慕。 本来她以为季家帮忙解决的事情只是外公去世，傅家和耿家之间的角逐，可没想到居然是一场蓄谋已久，背后有着s集团操控的厮杀。 十年前的那个时候是怎么样的呢？ 顾九离看着季如尘，怔楞出神....... 哦！ 那个时候她为了姐妹情谊，无所不用其极的撮合赵书瑶和季如尘，后来惹怒了他，他当场撂下狠话就消失不见了。 少时风光恣意，呼朋引伴也不差这一个。 她就是小小地失落了一下再也看不到这么养眼的少年，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而季如尘也就成了她记忆中那个浅薄渺小的剪影，那种有时候若不是别人提起都想不起的存在。 可万万没想到，她在季如尘心里却重要到让风雨飘摇自顾不暇的季家出手的地步！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在少年高冷绝尘的面孔背后，居然隐藏着如此浓烈而炽热的感情。 而且一藏就是十年之久！ 期间多少失望，绝望，痛心，煎熬，惶惶不安，焦灼难捱.......她连想都不敢想。 顾九离不禁想：我有什么好的呢？ 玩游戏打不赢会骂人，半点没有千金名媛的礼仪，仗着脑子好使就不好好念书，做人除过混吃等死就没有什么追求，冲动易怒还矫情，晚上刷剧看小说不睡，早上赖床打死不起，又懒屁事儿还多。 而现在呢？ 从出生就是个祸害，天煞孤星大概说的就是她吧！ 这样的自己，季如尘究竟是看上她什么了？ 季如尘不知道顾九离在想什么，黑白分明的眼珠定定地看着他，看的他心里像是有只小猫在不停地挠一样，又疼又忐忑。 对视半晌，顾九离终于率先结束了沉默。 “......那你呢？知道的真相是什么？” 季如尘：“我知道的不多，十年前耿家想将妈当年执行任务时录下的......不堪视频送到上面去，以此来证明你外公徇私，好要求彻查你的案子。” “后来这份资料被哥拦下，送到我面前并且告诉我你们家出事了。然后我就去找.......别人帮忙，可惜还是晚了，傅爷爷还是去了，最后只救下了傅家的名声。” 第805章 日思夜想的事情 顾九离：“......不堪视频是什么？” 看着顾九离执拗苍白的脸，季如尘心里斗争了好久，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吸du。” 顾九离眸子陡然睁大，眼里流露出满满的不可置信。 唇瓣抖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可能！我妈怎么会.......” 后面的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记忆中的母亲骄傲刚烈，脊梁骨永远都是笔直的，仿佛深扎在淤泥中的定海神针，带着永远安定人心的无畏无惧。 现在却有人来告诉她，母亲的骄傲被踩碎，脊梁被她终其一生想要销毁的东西给折断。 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 甚至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和沈君空一伙的！ 电话响了。 顾九离恍惚地拿起电话接通，那边立即传来陌月凉凉的嗓音。 “j，你胆子不小啊？又盗用国际组织的名义，当真以为.......” “我同意去e国边境。” 顾九离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成功地摁住了陌月喋喋不休的苗头。 “什么？” “不许！”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顾九离仰头躲过季如尘欲要挂掉手机的手，飞快地说：“所以我目前算是编外人员，你等我吩咐。” 说完果断地挂了电话。 那边陌月气的够呛，挂了电话后没忍住爆了粗口。 “屁！就算你是编外人员，那也得听我的，我才是你老大！” 什么听她吩咐？ 陌月只觉得小野猫是越来越骑在他头上撒野了。 站在旁边兢兢业业在心里逼逼叨自家老大是个口不对心的直男癌患者的枯妍，笑的宛如在夜店迎客的妈妈桑，“j说她愿意去e国边境，老大你不该高兴吗？” 毕竟这可是老大日思夜想的事情啊！ 因为近几年来s集团的掌权人和自己的儿子反目成仇，斗法斗的昏天黑地，搞的他们都包上直升机专门开航线飞过去解决问题了。 按照劳拉的话来说，因为e国边境的动荡，他们工作的幸福指数直线下降。 谁都想将那边的源头——s集团一锅端掉。 但他们处理问题的频率都快赶上居委会大妈处理家庭矛盾了，就连个扫地的小喽啰都将常年死宅的流云记得一清二楚。 刚一踏上e国边境的土地，所有人都能嗅着味，该藏藏，该躲躲，太平的简直跟自家门口一样。 这还查个屁啊！ 所以老大一直想要一个文能比上他，武能和劳拉差不离，电脑技术水平能赶上流云的人来帮忙调查s。 这种设定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指定j嘛！ 可惜j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拿着高压线玩命儿的傻孩子了，一度拒绝老大甚至玩了个失踪，两年了这才摸到人。 现在还主动开口帮忙查案，枯妍真的不知道自家老大还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她今年都三十了还在打光棍，一大部分原因就来自于没时间找对象。 她还想赶紧将e国边境的事情解决，然后去深度发展一下自己的爱情事业呢！ 陌月凉凉地瞥了枯妍一眼，“她主动要求帮忙，你不觉得太过简单了吗？” 第806章 注孤生的命！ 枯妍绞尽脑汁给顾九离的行为找借口，“难道是因为她自己用了咱们的名头，不好意思了？” “我上次还送了她全套服务，也没见她感动地去办事。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也能有的。” “.......”说话就说话，何必人身攻击啊？ “去查查她发生什么事了。” 枯妍瞧着陌月眉宇间敛着的担心，不禁撇撇嘴。 担心人家从来都不明说，嘴巴毒，行事也跟个神经病似的——别以为她不知道上次他送到季氏集团的快递是吃醋了。 注孤生的命啊！ 温如是他们赶到的时候警方正在帮忙做收尾工作，季如尘帮忙安排顾宅里面的事情，顾九离则是站在院墙处的一颗大槐树下面，仰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卧槽！小九，你又出什么事了？” 凌俊彦火急火燎地赶过来，顶着一头鸟窝的乱发，手里提着医用箱，脚上圾着人字拖，一看就是昨晚打游戏到深夜，刚被从床上喊下来的肾虚样。 温如是没有跟上去，而是落后凌俊彦几步，视线紧紧地锁在顾九离的脸上，观察着她的每一分神色。 “没事儿，是他小题大做了，你回去吧！” 积攒了一路的起床气在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差点喷发，然而后半句话硬生生地给他卡在了嗓子眼。 “你.....你确定没事？” 这么温和有礼的语气，可是认识顾九离这么久以来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凌俊彦心头突然浮现出谢汶曾经被惹急时冒出来的话，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他怎么觉得很适合顾九离现在的情况呢？！ “阿彦，既然小九没事，你就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了，去车上睡会儿吧！待会儿我带你回去。” 温如是的暗示意味实在太明显了，凌俊彦不禁转过头去想问她在搞什么飞机，为什么要避开他。 但是当看到她脸上凝重肃穆的神色时，心里咯噔一声，“啊？......哦！好！” 这样的神色，就连当年顾九离刚去a国，一度将自己的命拴在裤腰带上，也没见温女王出现过。 而现在...... 凌俊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温如是走到顾九离身边，也仰头看过去，良久后问：“看到了什么？” 阳光穿透树叶洒落下来，尘埃在光线中浮游，树叶一晃连光也在晃，远处的嘈杂声远去，独留这片宁静安然的角落。 本来应该是岁月静好的温暖，可是顾九离却说：“我看到了浓稠的血腥和黑色的灵魂，他们游离在人世不得安宁。” 温如是：“那你想做什么？” “将血腥掩埋于厚重的黄土之下，让死去的灵魂得以安息，把过往隐藏的算计和黑暗暴露在的日光之中。” 这才是她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 温如是：“好！那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 温如是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季如尘这人向来是一个字能表达绝不多说半个字。 电话里只简短的一句“她出事了”就挂了电话。 但是她知道，能让季如尘找她的事，绝对是关于顾九离的精神状态。 第807章 目前的状态 来之前她已经做好的准备，但远不及她亲眼见到时来到震骇大。 若是说以前顾九离还有情绪流露，让她有迹可循地去做相应的心理辅导。 那现在的顾九离就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她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留在外面的只有平静无波。 不让别人窥探，也不让自己出来。 这就是顾九离目前的状态！ “我只能说她现在是稳定的，因为她心里有执念，所以能压下自己各种负面情绪，强逼自己去完成这件事情。” “那事情完成之后呢？” 温如是沉默良久，最后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季如尘将拷贝好的视频递给温如是，“希望这个东西能帮你找到答案，她，拜托你了！” 温如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优盘，神色凝重地抿着唇，“好。” 顾明辉和柳易烟被安排在疗养院里，季如尘聘请专业护工前去照看着。 顾氏集团没人主持日常事宜，季如尘就索性从自己公司调了个副总过去做执行总裁。 有着季氏集团在背后压阵，顾氏集团上下谨遵制度，一点儿都没有因为老东家出事而慌乱的样子。 顾雨晴在全网黑的情况下自杀在家里，这个消息点燃了所有网民。 各路牛鬼蛇神都来发言，将顾雨晴死亡的消息炒到一打开手机就是网页推送。 甚至以此延伸到网络暴力，抑郁症，艺人心理素质等各方面讨论。 但没过几天，网友们突然发现“顾雨晴”三个字被屏蔽了，就像是个违禁词一样，搜不出来任何消息。 大v，营销号，带节奏的人，但凡有点影响力的统统闭麦装死。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有人在操作。 但谁都不敢多言，如此强势有力地镇压了全网民的言论，这已经不是有钱可以做到的了。 就在外面风声鹤唳的时候，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季如尘却陷入了另一个恐慌中。 顾九离从回来之后就该吃吃该睡睡，仿佛完全视频里那个濒临崩溃的人不是她一样。 他也多次曾将话题引过去，想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打算做什么。 但顾九离就是不接招。 无声的沉默逼得人发狂，但一想到顾九离在电话里对陌月说的话，他又只好憋住。 ——他怕顾九离一个转身不见，自己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不过好在一点，顾九离现在吩咐什么事情都不会避着他，用的人也是季驰，所以他对于顾九离目前所做的事情了如指掌。 她在查沈君空！ 没有偏听偏信顾雨晴，或者说她知道了答案在努力弄明白过程。 从她回国开始，以她为中心铺展开了一张神秘的网络，先前不知道背后结网的人是谁，她只能凭猜测。 但现在已经知道是沈君空，那么过程就变得极为简单。 而季如尘心里清楚，等到顾九离将所有的事情完全弄明白的时候也就是她去找沈君空的时候！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不论事情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她去e国边境也好，待在家里也罢，他都会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第808章 亲自确定沈君空的事情 帝都发展繁荣昌盛，但是城市化建设还没有全面普及，在六环以外大部分都是城中村，仰头对面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派大都市的富丽堂皇。 这里却是矮小褴褛的房屋，外面挂着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旧式空调，臭水沟里散发着异味，混杂在路边摊传来的辛辣，油腻，构成满目底层贫穷的疮痍。 季驰早就已经等候在路边，见顾九离车停在路口，他连忙迎上去，“二少夫人，有什么吩咐我办就是了，你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虽然季驰没明说，但顾九离还是明白了他的潜在意思——这里脏乱差到了极点，不适合你这样的富家小姐来。 “没什么，比这糟糕上百倍的环境我都待过，这点不算什么！”顾九离绕过一个没人搭理的垃圾堆，面色如常地往前走，“更何况，有些事情我想亲自确定。” 想亲自确定沈君空的事情吗？ 季驰心里犯嘀咕可没敢说出来。 二少爷可是吩咐了，最近这段时间要听从二少夫人的任何调配，多做事少问话，千万不能刺激到二少夫人那敏感脆弱的幼小心灵。 “确定是那个地方吗？” 季驰翻出他查到的资料，“当年裴家夫妇关慕瑾的仓库是他们自己名下的仓库，城中村这一块儿管制少，属于开发商来也捞不到油水的地方，所以这个仓库就这样废弃在那了！现在已经被周围的人当做杂货堆积的旧仓库了。” 憋了半天，季驰还是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二少夫人，你确定能找到当年慕瑾被救的线索吗？这里基础设施差，整片区域连个路灯都没有，更别说监控了，再说了，即便有，六年过去也早就没了，能找到什么？” 顾九离一路穿过污水泥泞的小道，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环境，闻言看了他一眼问：“你们林少办案的时候你没有见识过吗？” 季驰摇摇头。 林少是刑侦，他是下属。 性质不同，他去观察林少办案做什么？ 顾九离拍拍他的肩膀，“等回头有空了，让你们林少教你两招刑侦手段。” 季驰一头雾水。 但顾九离管杀不管埋，丢下这一句人就走到前面去了，他赶紧跟上去。 裴家的废旧仓库现在除了有四面墙外加一个屋顶外，只有周围住户扔在这儿的废弃物了。 一点价值都没有。 顾九离环视一圈，然后在周围人打量，狐疑的目光中走到不远处一家小卖部。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年轻人上班小孩上学的时候，只有小卖部门口热火朝天，砖块堆积起来的简便象棋摊子，还有旁边围了一群人的麻将桌。 见顾九离和季驰往这边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边瞅着自己手底下的东西边用余光打量着顾九离。 没办法！ 即便没有外貌加持，顾九离这样气质在一众为鸡零狗碎奔波的家庭妇女中格外显眼。 小面部的老板是个女的。 上身一个黑色紧身毛衣将肚子上的三层游泳圈显露无疑，腿上穿了个黑色丝袜，玫红色的短款羽绒服，在一群人中格外显眼。 第809章 六年前的仓库事件 季驰本来想说顾九离想知道什么，他去问来着。 但没想到还没等到他说话，顾九离就径直抬步走过去了。 “老板娘，问你个事。”随手从兜里掏出几张毛爷爷，无比熟练。 看着那女人眉开眼笑地接下钱，麻溜地将旁边一个男人推下去，腾出凳子来给顾九离，然后不知道从那掏出一把瓜子来塞在顾九离的手里，亲亲热热地拉着她坐下，一副促膝长谈的姐妹架势。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对的起顾九离塞钱的爽快。 反观顾九离，脸上没有丝毫的嫌弃和鄙夷，仿佛自己本来就属于这廉价平凡的生活圈。 自然而然地坐下，随意地伸着腿，嗑着手里的瓜子，要不是那过分扎眼的美貌，他还真不一定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她来。 顾九离此时，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能和“富贵”二字沾边。 季驰脑海里突然闪过的四个字“千人千面”，说的就是顾九离这样的。 “老板娘，你这小卖部在这儿开了多少年了？” “十多年了，这也算祖产，书没念完，这不？就回来继承‘家业’了。”老板娘往后一指，笑道。 “挺好的，过日子自己开心才挺好。” 没想到顾九离丝毫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反而顺着她的话提升了一下立意。 老板娘眼角的鱼尾纹又深了几层，主动问道：“大妹子，你刚才说你要问个事？什么事啊？” 还不等顾九离说什么，老板娘顿时拍着胸脯道：“你要是问我这块儿地皮上发生的事，那你可是找对人了！我这小卖部你别看它小，消息那是流传的最快。哎！就先前，那警察还想找我做线人呢！可惜我怕死，没敢答应。” 顾九离指向那个废旧仓库，问：“六年前七月份，有个年轻男子被关在里面，后面被人救出去了，这事你知道吗？” 老板娘兴冲冲的脸一垮，“六年前的事啊？这太久了，我那还记得啊？” 顾九离拿出慕瑾，裴家夫妇的照片滑给老板娘看，“那这几个人，你有印象吗？” “这两个我有。”老板娘急忙指着裴家夫妇说，生怕顾九离以为自己没用，将刚才给她的钱要回去。 “他们是这个仓库的老板，听说很有钱呢！前几年他们还在用这个仓库的时候，每次往里放货，那排场大的很呢！可后来就没来过了，这仓库也就废弃在这没人要了。” “那你还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没再出现的吗？” 老板娘拧眉想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说：“好像......好像是六年前吧！” “六年前？这个仓库？嘿！我知道啊！”旁边搓麻将的一个中年男人兴奋地说道。 顾九离目光转向他，“你知道？” 老板娘碎了一口，“呸！二狗，你又想在这儿骗钱啊？你知道个屁啊你！一边去，别在这儿误导人家的正事。” 二狗麻将也不搓了，满脸堆笑地凑到这边来，指着那仓库说：“六年前七月，这个仓库发生的事情我真的知道。” 第810章 吃甜食会心情变好 看着他充满暗示意味的眼神，顾九离也没有迟疑，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如果是我想要的答案，这些就是你的了。” 二狗眼睛一亮，谄媚地笑道：“那请问你想知道什么呢？” “说你知道的，完完整整。” “好吧！具体几号我记不清了，我就记得那天先后有两辆车来过这里。先来的一辆是这家仓库的老板夫妇，车子直接开进去了，在里面待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弄些什么，然后就走了。” “那后面一辆呢？” 二狗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然后说：“其实我当初以为那辆车只是路过，可是两天后他又来了一趟我才知道他也是到这仓库里来的。” 后面一辆车？两天后？ 心里某个想法缓缓成型........ 顾九离喉间发紧，问：“你的意思他们不是一路？” “这儿我哪知道啊？仓库距离这里几百米呢！更何况他们每次都直接开进仓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啊！” “仔细想想那两辆车的情形。”顾九离指指手下的钱。 二狗咽咽口水，“我想，我仔细想想哈！” 片刻后，他猛地一拍手，“我想到了！后面那辆车里面的人我看见了，长得贼好看，比电视上的大明星还好看呢！” 顾九离调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给他看，“是不是这个人？” 二狗眯眼细看，然后确定道：“是他！没错，就是他！这人长得贼好看，我不会忘的！” “.......他在两天前跟随这仓库的老板来过一趟，两天后又来了一趟直接开进了仓库里，对吗？” 二狗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顾九离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闪动着凌厉的光，紧紧地盯着他，“你真的确定是这样的吗？” 二狗被顾九离吓了一跳，瑟缩地往后一推，小心问：“真的答案你不想要，那你想要那种你说啊！” 顾九离被问住愣了！ 是啊！ 她想要那种答案？！ 想要他成为慕瑾口中的救命恩人吗？还是想要他即便深处淤泥深处也仍有一丝善良？亦或是想要他在自己记忆中完美的形象少损失一点？ 可是可能吗？ 铁一样的证词摆在跟前，是她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吗？ 顾九离将钱推给二狗，然后起身走了。 车里，季驰第一百零八次小心翼翼地瞥向后座闭目养神的顾九离，“......二少夫人，那咱们还去慕瑾曾经就医的医院吗？” 顾九离睁开眼，“不用了。”掏出手机，点开刚才给二狗看到照片，她眸底晦暗，喃喃道：“已经完全确认了！” 照片上的男子眉眼精致唯美，形状优美的唇瓣噙着一丝笑意，温润清雅至极。 正是沈君空！ 季如尘晚上回家的时候特意带了顾九离最喜欢吃的黑森林蛋糕。 脱衣，换鞋，找了一圈才在阳台的躺椅上找到她。 想起季驰傍晚给他汇报的事情，季如尘走上前将蛋糕放在一边，然后伸手将她抱起来，自己坐在躺椅上，将她放在自己腿上，搂着她。 “听说吃甜食会让心情变好，你要不试试？” 第811章 当年下药的人 顾九离坐在季如尘的腿上慢吞吞地吃着蛋糕，季如尘伸手把玩着她的发尾，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顾九离吃饭挑食挑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吃甜食更是如此。 她不吃饼干，咸的甜的都不吃，说是吃了嘴里发酸，也不吃面包，夹心肉松的碰都不碰，总觉得里面酵母菌放多了，就喜欢吃个蛋糕也是挑三拣四的，必须得她指定的那家才行。 要是买了别家，她一尝就尝出来了，说什么都不会再吃第二口。 但季如尘就喜欢她这么娇气！ 这样才能对她好点儿，再好点儿！ 吃到一半，顾九离突然叫了声“季如尘。” “嗯？” 她头也没抬，又吃了一口蛋糕才说：“当年你在聚会上愤然离去，说很讨厌我，还说希望从来都不曾认识我，是为什么？” 季如尘身子一僵，“.......难道你不知道原因？” 顾九离：“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 季如尘：“嗯。” “那我以为是我们玩的太疯，你不高兴，或者你少爷病犯了，以为被我连累打架受伤生气了，所以才离开江城回帝都的。但是现在看来.......”顾九离转头看向他，“这些理由都不成立！” 季如尘错愕，“不是你？” “什么不是我？” “那晚给我下药的人不是你？” 顾九离脸色骤变，“什么下药？我根本不知道！” 两人相视半晌，季如尘揉揉眉心说：“那时候你一门心思想要撮合我和赵书瑶。那次聚会，我之所以晚去是因为赵书瑶堵住我，她看出来我对你的心思，想要劝我放手。” 说到这里，陈年老醋飘了出来。 “说你和沈君空两小无猜，天作之合，我暗恋你没结果.......” 舌尖味蕾传来巧克力和奶油混合的甜味，顾九离眨着眼低头看他，“有结果的。” 自从她从顾宅回来之后，情绪一直很低沉，他也不好亲近她。 但现在顾九离自己先送了上来，他要是再没有什么动作，岂不是很失败？ 一手拢上她的后脑勺，一手扶着她的腰，季如尘加深了这个吻。 最后直到他口中满满的奶油味时，才松开了她。 陈年老醋悉数化为嘴里的甜蜜，季如尘接着说：“后来我去洗手间，听见你邀请的两人说，你帮姐妹向来是心眼多，还打算在宴会上动手。” “本来我没当回事，但谁想到刚进包厢就被你以迟到的名义灌了一杯酒，我喝了不久后就浑身发热，明显中药了。” “当时那两人的对话在我脑子里闪现，再加上玩游戏我输给你，你又让我对着赵书瑶深情对视说情话，我当即就确定是你下的药，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顾九离从来没有想过季如尘当年是这样离开的。 姗姗来迟的愧疚弥漫上来，顾九离喉咙上下动了动，说：“不是我给你下的药。” 季如尘亲亲她薄薄的眼皮，说：“我知道不是你。” 是沈君空！ 在她刚才狐疑地反问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 其实也不是猜，仔细想想当时那杯酒是她从沈君空手里接过来的，这么明显，他们居然晚了十年才反应过来。 第812章 卑鄙的手段 顾九离将脸埋在掌心里：“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下了这么多手。” 季如尘：“可能是他早就感知到你和他不会长久，所以想赶走你身边每一个可能发展的异性。” 顾九离抬眼瞪他，“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季如尘好笑地看着她，抬手摸摸她的发顶说实话：“好吧！是我不想站在一个胜利者的角度去批判情敌的行为，这样会显得我太没品。” 更何况，当年的事情也是他太过愚蠢，轻易就上了别人的当。 要是放在现在，这么拙劣的手段一眼就能看穿。 顾九离又开始慢吞吞地吃她手里的蛋糕，像是要将心里泛起的苦涩悉数用糖精化解消化了。 “说实话，先前知道他是s的少主，我生气、愤怒、痛心，但唯独没有失望。因为我总觉得他还是我记忆中那个明媚温暖的沈君空。但——” 顾九离又塞了一大口，含糊道：“今天我才了解到并不是这样的，他展示给我的只是我想见到的。”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能眼睁睁地看着慕瑾受伤濒死拖延两天才去救他，只为了能成为将慕瑾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救世主！” 也只有这样，慕瑾那样的人才能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 吃完最后一口，顾九离将叉子放进去，蛋糕盒子细细封好，弯腰放在地上。 “还有在十年前对你下药，这么.......”顾九离抿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吐出了她认为最不堪的形容词，“卑鄙的手段是我以为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其实人的行事风格，心性品质是隐藏不了的，只是感情的迷雾掩盖住他们探寻的眼睛，然后一层一层蒙上“完美”的皮囊，展现给外人最佳感官。 顾九离和沈君空就是这其中的典型！ 其实现在细细想来，很多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 沈君空对待很多人都很冷漠，上学期间，除过跟顾九离待在她的交际圈里，他本人是从来不会主动和除顾九离之外的任何人靠近，没有朋友，没有同学，活得像一座孤岛。 顾九离好管闲事，但沈君空只管顾九离的事，就像当年季如尘看见孙新柔被李安荣强拉进宿舍会跟上去那样，换做沈君空就会不那么做，他会淡漠地走开，所以在她管了闲事之后才会那么生气。 她跟他相识那么多年从没去过他家里，见过最多的就是他身边的沈游，就连沈家是商界大佬也是听爸爸在饭桌上提起的，至于他的父母更是从未见过。 当年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来却是满满的漏洞。 沈君空！ 沈君空！ 顾九离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每念一次，他光辉灿烂的形象就被敲碎一块，直到最后被卑鄙，狠辣，冷血重新塑造成她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季如尘手抚上她的后脑勺，用力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远处是万千灯火的绚烂迷离，零星的光芒在遥远的天际闪烁，星光灯光汇成的线条一寸寸描摹在季如尘完美脸部线条上，衬的那双眸子愈发深邃广袤。 第813章 釜底抽薪的一招 顾九离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 小小的，却占据他整片天地的自己。 “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伤心，甚至在逼迫自己咬牙混着血往下查，我很心疼，但我不拦你。” 轻柔湿润的吻珍重地落在她额头上，随即退开。 “因为当年我们一起瞒着你，是希望你过的幸福，不要被那些仇恨鲜血所吞噬。但我现在不想了，你有权利知道所有的事情，然后做出自己的决定，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无惧无畏。只是有一点——” 季如尘额头抵着顾九离的额头，鼻尖相近，彼此呼吸交错。 “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付出什么代价，都让我陪着你，好吗？” 温柔到近乎祈求的语气，像是一阵烧红的细针扎在她心里柔软的部分，又疼又炙热，一路烧到她喉间。 顾九离干涩地吐出一个字“好。” 这样的季如尘，没法不让人答应。 ....... “好，我现在离开过去找你。”顾九离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边穿边开门往出走。 咖啡店。 顾九离到的时候王一凡已经在等着了。 “喝吧，特地给你带的。”王一凡将手边的芋圆奶茶递给顾九离。 插上吸管，顾九离满足地吸了一口，赞赏道：“还挺好喝的。对了，你说你查到了些东西，查到什么了？” 王一凡从旁边的包里拿出查到的资料，解释道：“这算是我自己整理资料，内容绝对真实，但没有实证。” 顾九离接过，“你要是能查到实证，那林平生的位置该给你坐了。” 说实话，她当时只是想让王一凡能走出心底的阴影，并没有料想到他会查到什么实际有用的东西，所以林平生那条线现在还在跟进。 但现在看来，她可能真的是小瞧王一凡了。 翻看了几页之后，顾九离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所有隐秘的端点突然被这资料给串了起来，形成一条清晰的脉络，呈现出一个令人寒颤的真相。 难怪帝都一中里面藏污纳垢还一直留存至今，甚至教学资源，基础配置都称得上是国际顶尖。 难怪他们要招收那么多家庭贫困，甚至自己掏钱资助孤儿来自己学校上学。 难怪陈王丁三家宁愿舍弃自己家族子弟也要压下方牧之死的真相。 这一切都因为帝都一中是一个黑暗产业的人才培育中心！ s集团从生产，制作，监督，运营，销售，善后，都需要大量的人才来高效率运转，而这种培养和选拔就是在帝都一中进行的。 挑选家庭贫穷，甚至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暗中观察培养他们各方面的天赋和能力，然后输出到s集团的各条运营线上去。 没有家世，饱受贫穷，欺凌，疾病，仇视的孩子，只要给他们金钱，权利就能获得他们的效忠。 这样一来，就极大地避免了集团进入卧底的风险。 真是釜底抽薪的一招啊！ 要不是王一凡拿到优秀学子毕业成绩单以及大部分人查不清楚的去向汇总，还有小部分知情者——譬如想走邪路发财而主动踏入这黑暗运营中人只言片语的信息，他们想破脑袋估计也查不出这帝都一中隐藏的秘密。 第814章 变故陡生 顾九离将文件合起来装好。 “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了。” 王一凡搅动着咖啡，摸摸鼻子说：“互惠互利吧！毕竟我突然发现自己当年被欺凌的也不是很惨。” “？”怎么跟自己的初衷有点违背呢？！ “我进去之后才发现，当年自己受欺凌完全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看看帝都一中，再看看自己，感觉心里平衡多了。” “.......”顾九离嘴角抽了抽，“我能给你说，当初让你去查这件事，完全是希望你能救了那帮孩子，从而映射到你身上感觉自救了吗？” 王一凡：“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 他挑眉微笑，含蓄地说：“环境造成心性，我的思想觉悟可能止步于此了。” 顾九离：“......好吧！” 就在顾九离还想再说点别的时候，她目光瞥到王一凡背后那光明几净的大理石墙壁——能当镜子照的墙壁映射出在他们斜后方三十度的范围的，一个男人正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 电光火石之间，顾九离飞速地分析道：不可能是跟踪她来的，自己要是在家门口被人跟踪到这里，那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不是跟她，那就只能是跟着........ “你是从那过来的？” 王一凡：“学校那边啊！我为了能进去探消息，可是托了校友免费进去做法律宣传的。” “免费”两个字咬音格外重，暗示意味明显的都到写在脸上了。 但是顾九离现在没有跟他的心思，她想，从学校过来的话，那这人应该就是从学校跟过来的。 是早就注意到王一凡在查帝都一中所以一直监视着他了吗？那对方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动手？ 他们现在会不会动手？对方此时有多少人？ “我去！眼睫毛掉眼里了。”顾九离突然捂着眼睛哀嚎一声。 “那怎么办？可别想我能帮你吹吹啊！我不靠近有夫之妇。”王一凡抱着咖啡杯往后一缩。 “........”顾九离从兜里掏出小镜子，打开自己掰着眼睛找眼睫毛，“不用你！” 王一凡啧啧两声，“没想到你也是随身带镜子的人啊！” 一个已发现目标，两个疑似目标。 “我从你这句话中听到了对我的人身攻击。” 王一凡：“那你听力挺不错的。” “我觉得你有点.......”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凶狠冷厉的眼睛，顾九离心脏骤缩，头皮一麻。 “快跑！！！”她朝着王一凡厉吼一声，然后脚尖一蹬，凳子转了一百八十度，顾九离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 “啊！”“快跑！”顾客眨眼作鸟兽散。 拜王一凡的抠门所赐，选的这咖啡店也是开在商场顶楼，混杂着一堆老爷车，胖哥俩，东北风味菜馆的味道廉价场所。 幸运的是，现在处在不是周末，也不是休闲时光，咖啡店服务员都比客户多的节点上。 事故发生的那么一瞬间，除过真的跟着王一凡来这儿的人，其他顾客跑的比兔子还快。 也正是因为这样，顾九离一眼就看清了他们现在处境。 第815章 我毁容了？！ 对方三个人，他们这边只有一个自己外加没有身手的王一凡。 顾九离舌尖顶顶上颚，倒霉催地吐了个“艹”。 砸过去的椅子被那人侧头躲过，他冲上来就是凶猛的一拳，带着劈石断木的力道朝着顾九离的脑袋而来。 顾九离闪过头，右手朝他咽喉处攻击过去，与此同时左手抓住王一凡将他甩出去砸飞一个人，厉声喝道：“快跑！” 许是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原因，王一凡迅速从偶像剧情的咖啡馆变成动作片的死亡战地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这儿就是拖后腿的，拔腿就往外冲，顺便还留下一句，“等我叫人来。” 要不是现在战况激烈，顾九离真想回王一凡一句，“煞笔！你一跑我也就跑了，这特么地又不是小学鸡打群架，等你叫人来打回去，老娘怕是早就凉了。” 其中一人上前去追王一凡，两个人前来堵她。 一人冲上来勒住她的上半身，顾九离差点没给他勒断气，抬脚挡下另一个人砸过来的拳头，她头猛地往后一仰，重重地砸在对方的下巴上。 那人吃痛松开手，顾九离反应极快扭身就是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就因为这样，顾九离的后背防守失控。 另一个人抬手就是一个椅子砸在她后背上，五脏六腑瞬间挤在胸腔内皱成一团，顾九离只感觉喉间一股铁锈味。 但人在格斗的时候全身警戒和凶狠都提到最高，大脑皮层的兴奋度会让疼痛感降低，顾九离被这一椅子砸出深埋在骨子里的狠劲儿。 擦了一口血沫，脱掉自己碍事的外套，一个纵跃裹挟着凌厉飞扑上去，抬手出拳，拳拳凶狠到肉。 那人挨了两拳，眼角发青，嘴角破裂，碎出一口血水，朝顾九离阴狠一笑，“不愧是e国边境生死台上走下来的女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顾九离神经一凛，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从e国边境过来的？s集团的人？” 话音刚落，那人握拳袭来，“人太聪明容易死的早，譬如你！” 顾九离挡住他的拳头，男女体格的差异让她往后退了两步，咬牙道：“人太听话也死的早，譬如你！” 耳侧拳风袭来，顾九离侧头一偏，但谁知道偷袭的孙子居然用刀！ 她极速闪躲但还是慢了半毫米，刺痛从她脸颊袭来，鲜红的血珠从侧颊滚落。 顾九离自恋又臭美，脸是她绝对的逆鳞！ “卧槽！我毁容了！”这个惊悚的念头席卷了顾九离的大脑，她眼眶发红，眉眼凶狠，猛地一脚踹开自己抓着的人，不顾那人另一刀划破她的手臂，她一把抓住那人握着刀的手。 “我去你大爷！老娘今天让你把命留在这儿！” 用力往后一送，反手一拧，“咔嚓”一声，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那人也硬气，哼都没哼一声，另一个拳头朝着顾九离袭来。 后面被她踹的人此时也卷土重来，在这儿一瞬，顾九离当然选择伤害最小的攻击去承受。 第816章 惊险时刻！ 强咬着牙承受了这人打在侧脸上的拳头，嘴里的铁锈味愈发浓郁，但顾九离此时已经顾不上了，她脚步一转，躲过身后袭来的重拳，抬头就是一脚。 那人一把抓住她的脚腕使劲一拧，恨不得硬生生扯下她半条腿来。 顾九离急忙送掉自己手里钳制的另一个人，矫健利落地顺着那人的力道一个半空旋转，手往地上一撑，上半身飞跃拾起，一拳打在那人的太阳穴上。 那人闷哼一声，却没松开顾九离的腿，而是在最后失力的瞬间，猛发重力击在顾九离的腿上。 钻心的疼从腿上直窜大脑皮层，顾九离“艹”了一声，眼眸睁圆，忍着痛用受伤的腿一脚踹在那人身上。 “人没抓住。”另一人接收到前去追王一凡的那人消息。 听到王一凡跑脱，顾九离心里庆幸了一下，眼角一扫，迅速确定离开的路线。 “妈的！那就先抓住j。”先前跟顾九离说的这个男人当机立断，说着朝顾九离出手。 王一凡跑了，顾九离现在不可能傻到去跟他们血拼。 用力掷出兜里的小镜子朝着那人脸上砸去，那人下意识地一闪，就在这空当，顾九离踩着桌凳飞身跃起，凌空一翻落在他背后，拔腿就跑。 两人连忙追了出来。 他们打架的这几分钟，这一层人都跑没了。 出来环顾一圈，看着下面逆着人群极速往上冲的救援还有一楼，并且打眼一扫，还是商场里月薪五千专管撕逼看监控的技术流，顾九离心凉了半截。 他们还不够身后这两人一刀切的呢！ 腿上钻心的疼告知她绝对不可能跑过身后这俩孙子，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 人在生死绝境之间陡然升起的孤勇让顾九离抓着商场栏杆，正准备一个翻身跳下去时，跟上来的孙子一把抓住了她。 眼看着后面的那个人也要伸手过来抓住她了，顾九离怒喝一声，反手捏住抓着她手的那只手，然后手臂一伸，一个巧劲儿让两人换了位置，脚上再一用力—— 她抓着那人翻身跳下了楼层。 顾九离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她的宗旨里，只有她想与不想，断然没有别人逼迫的说法。 这两人来自e国边境，出手狠辣，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来自s集团。 既然如此，她绝不会将自己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还不如让自己搏一把！ 要是顾九离是观望者而不是执行者的时候，她肯定要在下面吹声口哨，惊赞一句“牛逼。” 商场是七楼，咖啡馆在最顶层，下落的时候失重感，呼啸的风声，周围人的惊呼声环绕在她耳边，心脏此时缩成一团，她只能靠本能抓住那挂着广告。 但是那孙子忒不是个东西，翻身跳的时候顾九离趁机扭断了他的一条胳膊，顺道送了他一成力，让他落的更快些。 可是还是被他抓住在最后错身的那一刻抓住了自己的脚。 所以此时顾九离抓住的广告牌承受的是两个成年人的重量，再加上下落的加速度，冲击力根本就不是一个塑胶广告能挡住的。 第817章 接头人是顾九离！ 广告线连着一串串小灯，电线滋滋作响，在空中炸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心悸声，顾九离一边极速下落，一边用另一脚猛踹抓住她的人。 终于，脚踝上的力道一松，那人被顾九离踹掉了。 顾九离快速寻找着能够再次抵消冲击力的建筑物，顺便将自己身上的重要部位全部护起来。 就在此时，顾九离看见一层大厅正在展览的背景板，她心下一喜。 狠狠一用力扯过手中的广告，利用那点儿微妙的力道改变了自己下落的角度，纵身跃向那背景板的顶端。 “嘭！” “咔嚓！” “嘭！” 下落只是短短的几秒，但浑身骨头移位，身体受到重击的剧痛感让顾九离眼前一阵阵发黑，喉间鲜血涌上来，还没来得及咽就喷了出来。 她吃力地往过去一看，那人剩下一滩血迹晕开，人已经昏迷了。 就在此时，季驰和警方来了。 黑暗不停侵袭着她的大脑，但顾九离死命地撑着一口气没晕过去，她抓着季驰的手，断断续续地说：“还......有两个人，是s.......集团，保护.......好王一凡，帝都一......”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季驰看见顾九离时惊出一身冷汗，但是总归是见过安山疗养院那种大场面的人，他迅速就定住了心神。 吩咐跟他一起来的人。 “去调监控，一定要抓住另外两个人！还有，保护好王律师！” 医疗人员急忙将顾九离和掉落的另一个人抬上担架，警方则是赶紧抓人，季驰一边跟了上去一边给季如尘报告这边的情况。 帝都一处隐秘的宅院，书房里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接到电话后，怒喝出声：“什么？你们被发现了，还被带走了一个人？” 那边颤颤巍巍地说：“齐哥，我.......们也没想到会.......会被发现啊！” “我不是让你们跟着王一凡，只需要确定和他接头的人是不是少爷，你们特么地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吼完齐绍辉就挂了电话。 “来人。” 外面的人应声进来，“齐哥。” “去解决了耶鲁他们，不要留下痕迹。” “是。” 等到那人离开后，齐绍辉赶紧给沈韵舟打电话，“老板，和王一凡接头的人是顾九离，耶鲁他们暴露了，现在该怎么办？” 那边沈韵舟咳嗽了几声，但苍老的嗓音却依旧不失凌厉。 “看来，王一凡这步棋也是他安排给顾九离的！我这个儿子看来在后面准备了不少惊喜啊！” 要不是他们从安少疗养院之后就密切注意着顾九离他们的动静，他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儿子早就知道周扬手中握的牌是王莽。 现在他在z国的部署全让自己儿子抖漏给了顾九离，真是败家子啊！ 沈韵舟：“他太不懂事了，我老了，这份产业以后迟早要交到他手上。他倒好，为了儿女情长，败光了我在z国的家当，损失了这么多棋子。” 话虽然说的很平淡，但是语气里面的森寒杀机却透着手机传到了齐绍辉的耳旁。 “是老板爱子心切，要不是你在背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爷怎么会这么快得手呢？” 第818章 给他点教训 沈韵舟：“是陈王丁三家太贪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纵着阿空去灭了他们。” 人性本贪。 那三家人把控着s在z国的产业，自以为高枕无忧，从祖辈贪到孙子辈，还越来越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企图在云城和周边各国建立起自己的产业线。 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s在背后帮衬，他们会这么顺风顺水走到如今的高度吗？ 以为控制了帝都一中，招揽到人才，把控了几条重要的线就能复制s的路线？ 真的太异想天开了。 “现在耶鲁他们暴露，帝都一中也被查到，陈王丁三家很快就会覆灭，那老板，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阿空立了功，你说我们该不该奖赏他心想事成？” 齐绍辉后背一凉，“老板的意思是.......？” “顾九离已经查到了她母亲和外公死亡的真相，阿空这傻孩子却想用z国产业来赎罪，奢望两人能继续在一起，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他。” 齐绍辉跟在沈韵舟身边多年，立即就听出了他未说完意思。 “老板是想让少爷自己死心？” 以顾九离的性格是决然不可能和少爷再走在一起去了，老板这是想让少爷自己认清这个事实。 “这只是其一，其二季家在z国势力太大，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除掉顾九离太费力。可要是阿空将人带出来，想要除掉她就易如反掌了。再者，到时候阿空也就认清现实，没有那所谓的妇人之仁了。” 顾九离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要是不让他自己抱着希望走向失望，他就永远成不了大事！ “这件事你去办妥。” “是。” “还有，阿空最近太放肆了，给他点教训。” 森森寒意染着杀气，齐绍辉：“老板放心，我明白。” 帝都医院。 “病人幸好下坠的时候护好了关键部位，身上外伤比较严重，没什么危险，季少放心吧。” 季如尘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等医生走了之后，他吩咐季驰：“看好病房，不准任何人接近。” 手术室，季如尘刚到，警局的人就连忙迎上来，“季少。” 季如尘点点头，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做手术，但医生说情况可能会不太好。” “查清楚这人的身份了吗？” “耶鲁，边境l国华裔，在逃通缉犯，十三年前在云城杀了十五个人就一直跟在耶萨身边，四年前耶萨被捕击毙，他就消失不见了。” 虽然说这些资料都属于机密，不应该讲给非编制人员听，但谁让人家是季家二少爷呢？ 以季家的关系网，说不定查到的东西比他们还多。 所以领队的警察就争取做到：季如尘问什么，他答什么。 季如尘：“那跟他一起的另外两个人呢？” “目前......” 电话铃响，领队接通，听到那边说什么后，他面色铁青，怒吼了一声，“什么？死了？给我查，一定要查个明白！” 挂了电话，季如尘问：“那两个人死了？” “死在帝都郊外的灌木林里面了，尸体还是热乎的，我们就晚了一步。” 第819章 顾九离火了 季如尘没对此发表什么见解，说了句“有消息通知我”然后就离开了。 走到楼下，他掏出手机将季驰传给他耶鲁的照片发了出去，顺道附着一句话“查这个人。” 虽然季驰告诉他，顾九离昏迷前说这人是s集团。 但是现在s集团里面错综复杂，他需要弄确定这人是不是沈韵舟派来的。 帝都一中。 只需要只字片语再加上顾九离手中拿到的王一凡的分析资料，季如尘就能推出前前后后来。 知道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东西，那查起来就好查多了。 季如尘迅速果决地将事情安排下去，刚准备回病房看望顾九离，远在江城陪老婆养胎久不联系的尤南绝打电话进来了。 “季二，弟妹没事吧？” “你怎么知道出事了？” 尤南绝：“网上那飞人视频都爆火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卧槽！季二，我怎么感觉事情走向不太对啊！你赶紧去看看。” 季如尘挂了电话，连忙去微博看。 只见顾九离在商场打架跳楼的视频被人拍下传到了网上。 分分钟评论就过万了，甚至还一度往上涨。 季如尘继续往下刷才发现尤南绝说的事情不对是什么意思。 有人扒出顾九离是顾家大小姐！ 因为先前顾雨晴被人爆出私生子的丑闻，所以顾家的内部子女关系就成了吃瓜群众最热心的话题。 顾九离先前因为沐晴案子向陈骆明道歉火过一次。 但那个时候毕竟是小众话题，季如尘转手就给撤了热搜，没有泛起水花。 这次不一样。 沐晴的死，艾米微博的澄清，已经连带着顾九离也被大范围讨论，现在再加一个顶流顾雨晴死在家里的消息，更是爆炸性的热搜。 作为在这三件事里都露过脸的顾九离，不可避免地会被有心人拉出来放大在社会面前。 如今更是以一种拍电影的战斗火速爆红。 这还不到一个小时，顾九离是顾家大小姐的身份已经被扒出来了。 看着下面各种酸言酸语，对她不利的言论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季如尘脸色阴沉如水。 立即打电话给尤南绝和林默言，让他们即刻将有关顾九离的所有话题全部屏蔽掉。 现在网友功能强大，各路狗仔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 而顾九离要是一直生活在国外那也就随他们去了。 可是顾九离身上有争议！ 她不仅是顾家大小姐，她还是缉毒烈士傅尔岚的遗孤，甚至还有备受非议的过去。 现在他们正和s集团打响第一战，他们手中证据逐渐变多，对方手里的筹码就会变少，那到最后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索性拉着顾九离一起同归于尽呢？ 傅尔岚不堪的视频是个不定时炸弹，这不仅对顾九离的生活产生影响，还会让傅家再次被推到公众面前，从头到尾被扒个干净。 再加上十年前确实是傅爷爷动用私权将顾九离弄出来的。 他们都知道她是被人陷害，可是大众不知道。 若是被人翻出旧事，她只会成为人人喊打的靶子，滥用私权的骄纵千金。 第820章 季如尘的怒火 口诛笔伐。 在这互联网飞速发展的时代，很多恶毒流言如同淬毒的箭一般，将人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 顾九离虽然洒脱恣意，但是她骨子里极为重情刚烈。 要是她妈妈和傅家被人放大挑拣，傅冠楠的清誉在十年之后被毁之一旦，她怎么能承受的了？ 季如尘紧握着手中的手机，眉眼间压着黑沉沉的阴霾。 林默言和尤南绝的动作很快，半个小时后网上就出现了别的热搜话题转移了热度，相关视频和词条悉数失效，网友们疑惑却不敢质疑出声，网上一片掩饰的风平浪静。 顾九离醒的很快，她刚醒只觉得浑身骨头就像碎裂般疼的厉害。 昏沉的大脑慢慢回忆前晕过去之前的情形，顾九离真心为自己点了个赞。 先让她叉会儿腰，可真是把她给牛逼坏了。 顾九离擅长动脑，武力值在一众小伙伴中不算太高，但是这次她居然单枪匹马挑了两个从e国边境来的打手，虽然挂了重彩，但她依旧为自己骄傲。 “醒了？” 阴沉冰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刺的顾九离眼皮一跳。 她转身看过去........ 季如尘坐在沙发上，双腿姿势看似闲雅，但实则后背紧绷，这是一种极度压抑情绪的姿势。 将视线移到季如尘的脸上，顾九离头皮一麻，有种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的错觉——季如尘眼中压抑的黑暗能将她一口吞的连渣都不剩。 季如尘此时怒气值完全是她见过的最高级别！ “你生气了？”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暴怒，顾九离直接问出来。 季如尘锐利阴沉的目光直接锁住她的脸，从嗓子里挤出话来，“顾九离，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很无能？” “？？？”天降大锅砸的顾九离晕头转向，一脸冤枉，“怎么可能？你在我........” “那你为什么宁愿抱着九死一生的心态也不愿意相信，哪怕你跟着他们走了，我也能将你带回来？” 从知道顾九离受伤时，季如尘的心态已经处于悬崖边上了。 愤懑，惊慌，无能，失败......各种情绪将他包裹，无一不在阐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尤其是当看到顾九离纵身从七楼一跃的那个瞬间，他眼前都是黑的，耳边嗡嗡作响，心脏极速鼓动压着冰凉的鲜血往四肢百骸游去。 顾九离不信任他！ 她不相信自己会救出她，所以选择同归于尽的险招，也不愿暂时保命被他们带走。 尽管这种想法很无理取闹，但偏偏像是阴暗潮湿的沼泽地里开出的藤蔓，迅速不讲道理地占据了他整个心神。 以至于在等着她醒来的这期间，他一边又一边，自虐般的假设。 要是她跳下去的时候没有那个广告牌会怎么样？ 要是她没有及时将那个耶鲁踹掉会怎么样？ 要是........她真的出了事，他怎么办？ ...... 无数可怖的念头张牙舞爪地在他脑海中穿行，勾出他深埋于心底的各种负面情绪，最终让他自持的冷静淡漠付之一炬。 顾九离张张嘴，“......我没有这样想。” 第821章 真是没脸见人了 其实不是想没想过的问题，而是她压根就没考虑到这个可能性。 从事发到自己决定兵行险着开始，她就没意识到她其实可以选择一种更温和方式去解决问题，譬如说依靠季如尘。 更重要的是，她目前有精神疾病复发的征兆了！ 这是顾九离在千头万绪的纷乱中隐隐约约感受到的那丝微妙。 其实也不难理解。 十年前翻天覆地的变故让她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创收。 热爱各种极限玩命运动是那个时候唯一能让她感受到触电般酥麻的愉悦，以至于后来上瘾般的迷恋其中。 而现在，虽然她拼命压着，将嶙峋狰狞的真相埋在心底，查清一切的念头支撑着不去解开。 但她真的如自己所愿了吗？ 想起生死极限时自己血液中涌动着野兽般的狂热，顾九离就知道无论给自己做多少遍心里建设，在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面前都是扯淡。 只是她现在不能让季如尘知道。 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季如尘一针见血：“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依靠我的意识。” 顾九离睁大眼睛，眼角发红，嘴巴一瘪，“季如尘，你有没有心？” 季如尘本来做好一定要跟她说个一二三出来的决心在她这样委屈的表情中，迅速土崩瓦解。 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自己最后一丝倔强。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豆大的泪珠掉落，顾九离鼻子，眼睛都红通通的，再配上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真的说不出的.......丑！ 季如尘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上前，坐在她床边看着她，“明明是你自己不顾自身危险，让我担心，怎么现在你自己还委屈上了？” “我知道我自己还有很多毛病，结婚做人妻子我是第一次，你就不能容忍我犯一次错误吗？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多学着去谅解你，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完甚至还想凑过来亲季如尘。 季如尘伸手抵住她的脑袋，瞥过脸干巴巴地说：“.......知道错了就好，亲......就算了吧！” 顾九离：“.......” 猛地想起自己脸上被划了一刀的惨烈事实。 顾九离一嗓子哀嚎了出来，声泪俱下地控诉季如尘：“你是不是嫌弃我毁容变丑不漂亮了？所以才对我亲不下嘴？季如尘，我这还没色驰呢，你就爱衰......喔！！！” 季如尘伸手一指头戳在顾九离被打青的嘴角上，疼的她扯着嗓子嚎。 “我还没怎么用力呢你就疼成这样了，要是我真的亲下去了你确定自己受得住？” 顾九离：“.......” 老脸一红，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鸡，顿时不嚎了。 “咳咳！咳咳！” “！”顾九离脖子僵硬地转向病房门口。 待看清来人时，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季如尘：“哥？你什么时.......” “在弟妹问你有没有心的时候来的。”季如旭含笑截住了季如尘的话。 挪揄的笑意明晃晃地看向顾九离。 “砰！”顾九离头上炸出一个个小烟圈。 她呲溜一滑缩进了被子里，用被子兜头盖住。 真是没脸见人了！ 第822章 季如尘真是牛人 季如尘一把将她扯出来，“好了，哥不会笑话你的。是关于陈王丁三家的事，你确定不听吗？” 谈及正事，顾九离立即又钻了出来。 “有人从帝都一中跟踪王一凡，但奇怪的是他们好像只是跟踪，要不是被我发现，也不会铤而走险在商场出手。” 今天这事完全是一个悲催的巧合。 季如尘：“我们查到跟你一起进医院的人名叫耶鲁，其他两人已经被灭口了。” “耶鲁？”顾九离惊呼出声。 “怎么？你认识？” 问出这话的时候季如尘心里咕咚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顾九离怎么会认识耶鲁？ 按照调查的情况来看，两人的行为轨迹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 顾九离含糊地摆摆手：“不！我不认识，我就是.......就是听说过他的名头。” “耶鲁以前是耶萨的下属，后来耶萨被抓，耶鲁就去了e国边境的地下市场，以打拳为生，后面经人引荐进了s集团。” 季如尘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顾九离摸摸鼻子，不自在地移开眼：“就是从陌月那边知道的呗！” 虽然不知道陌月是谁，但是看自家弟弟散发着陈年老醋的酸味，季如旭也明白了。 好笑地看着季如尘吃醋的表情。 打圆场道：“既然耶鲁是s集团的人，帝都一中又是s集团的产业，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拦住王一凡，而只是跟着他呢？” 毕竟帝都一中也算是他们最重要的一个据点，没道理就这样送人头了。 顾九离：“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季如尘：“别忘了，s集团内部目前也不太平。” 顾九离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这是沈韵舟和沈君空之间的博弈？” 季如尘：“王一凡虽然是帮你进入帝都一中的，但沈韵舟查到的他是王莽的儿子，是沈君空在背后操作的人，这落在沈韵舟眼里就等同于王一凡是沈君空的人。” “但是帝都一中是s的产业，沈君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产业内容？王一凡的举动在沈韵舟来看是奇怪的，所以他会一边猜想沈韵舟发现了什么，一边设想王一凡背后的人是不是沈君空。” 顾九离：“可是既然沈韵舟已经知道了王一凡是王莽的儿子，那为什么王一凡手中的东西能存这么久？” 季如尘：“他是最近才知道的。准确来说，是我们主动暴露了王一凡。” “你的意思是之前我们让他回云城被沈韵舟发现了？” “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糟了！那王一凡岂不是会有危险？”顾九离焦急地问道。 季如尘：“放心，我已经让人去保护他了。” 闻言，顾九离这才放下心来。 季如尘真是牛人，做事情真的永远滴水不漏。 “可是有一点我很奇怪，沈韵舟再怎么说也还是s现在的掌权人，为什么他会纵容沈君空暗中帮我？” 一直旁边的季如旭插话：“我想这点我可以解释。” 两人齐齐将目光移向季如旭。 “我们查到，陈王丁三家近几年有意脱出s集团单干，海城的罗世昌被抓捕归案，已经招供他们是瞒着s单独跑货的。” 第823章 一家人，不用客气 所有谜团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九离咬牙：“老奸巨猾，他这就是想借我的手帮他除掉背叛者。” 季如尘皱眉看她：“为什么你不会觉得这是沈君空和沈韵舟的联合阴谋呢？” 一言惊醒顾九离。 她真的是潜意识将沈君空美化到极致了，就连出现污点也下意识反应他不清楚内情，是无辜的。 可是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无辜！ 季如旭又看了季如尘一眼，这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大醋缸，怎么又吃上醋了？！ 真不知道是弟妹桃花太旺，还是弟弟心眼儿太小。 无奈扶额，季如旭表示对自家弟弟没眼看。 顾九离：“.......我觉得你说得对，很有道理。是吧？大哥。” 季如旭莞尔：“是，没错。” 季如尘硬邦邦地回答：“我这是客观分析，绝对没有代入任何情绪成分。” 顾九离一脸真诚：“我相信你，亲爱的。” 季如尘有点羞躁地想发火，他觉得从顾九离和哥的眼神中，他没有得到任何应有的尊重。 季如旭见此，连忙率先拉回正题。 “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陈王丁三家的具体实证，再加上确定s不会对他们伸手救援，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准备逮捕了。” 顾九离抿抿唇：“我希望我能旁听陈飞的审讯，我想亲耳听到他承认是他出卖了我妈妈。” 季如旭犹豫道：“这个......违反规定。” “让平生去审，林叔做陪审，她在外面旁听。毕竟这件事是她查出来的，没道理出生入死连这点儿特权都没有。” 理所应当，理直气壮到季如旭内心既然升起了一丝微妙的他们不是东西的错觉。 “咳咳”两声，赶紧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拍飞掉。 “行，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可没想到季如旭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季如尘：“哥，还有事？” 闻言，顾九离微笑着说：“哥有事尽管直说，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季如尘刚才背对着季如旭，所以没能看清季如旭从进来坐下后，欲言又止五次，摸茶杯三次——明显就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而且，顾九离敢打包票，这才是季如旭这次来的真正意图。 果然—— “那个......小九，目前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季如旭轻咳几声，然后直言道：“s集团是盘踞在我国云城边境接壤处已久的毒瘤，从四十年前开始，国安部就制定了无数次围剿行动，最有名，最有效的一次就是你外公当年组织的s计划。” “那次计划本以为我们取得了绝对性的胜利，但事实证明这只是阶段的。现在s重新露面，除过z国陈王丁之外，还有更多的势力隐藏在水下，而这次是我们最接近s内部的一次机会。” 当年围剿计划仅凭着傅尔岚传出来的消息连s的老板成员都不清楚，而今拜顾九离所赐，他们不仅直击高层，连背后的老板都知道是谁了。 但是遗憾的是，办这起案子不能仅凭着顾雨晴的一个空口指证，他们需要更多的证据。 第824章 你对我的善良一无所知 “我明白了，哥的意思是想让我利用沈君空彻底除掉s集团，对吗？” 季如旭温和地笑道：“利用这个词可能有点欠佳，或者我们可以说是......策反。” 策反？ 让她去利用沈君空的感情除掉他的家吗？ “抱歉，我做不到！” 她和沈君空之间必定会有一个结局，但这个结局应该是光明正大的，而不是她利用沈君空的感情让他调转刀锋对准自己的亲人。 被顾九离拒绝，季如旭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好吧，我来之前就给那帮老家伙说了你不可能答应的，他们还非得让我来试试，现在得到答案，我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顾九离：“......哥，我其实以为这个主意是你出的。” 季如旭摇摇头：“不，我不会出这么low的主意。要是我的话，会这样说——” 他正了正神色，敛去方才眉眼间的温和笑意，问：“小九，你难道就不想为你母亲和你外公报仇吗？s集团和傅家交恶已久，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你难道就不想彻底解决这个隐患吗？” 顾九离：“......” 巧舌如簧，不愧是从小混迹政坛的天秀！ 季如旭：“怎么样？这种说法有没有打动你？”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深深地打动了我。” “那你的回答呢？”季如旭打蛇随上，步步紧逼。 顾九离失笑：“哥，这才是你真正的想要对我说的话吧？” 季如旭温雅莞尔：“被你看出来了，真不好意思。” 闹笑两句回归正题，顾九离：“哥，你猜的没错，我是想要s从此灭亡，让害我母亲，算计我外公的人下去给他们陪葬。” 季如旭：“但是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能完成的。” s集团要是真的那么好对付，当年傅冠就不会被算计害死了。 顾九离：“没错！所以我答应了陌月，以国际刑警的编外人员帮他们去e国边境查出s。” “那告诉你个好消息，鉴于s盘踞整个亚洲，同时囊括犯罪范围比较广，所以z国已经决定联合其他国家一起参与本次行动了，而陌月就是本次行动的总指挥。” 最后，季如旭拍板道：“所以，你答应陌月也就是答应了我们，没差别。” 顾九离：“呵呵！这个神经病还真是神通广大呦！” 达成本次的目的之后，季如旭很有眼力劲儿地闪人了。 季如尘：“我跟你一起去，你不要单独行动。” 顾九离眨眼反问：“那不然呢？难不成你会以为我会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哭哭啼啼自己溜掉，让你远隔千里担心的茶饭不思还在背地里骂我？” 季如尘：“.......” 老实说，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顾九离会这么做。 顾九离笑了：“少年，你对我的善良一无所知！” 忍无可忍，季如尘最终还是在顾九离的哀嚎声中用嘴阻止了她继续跑火车。 但顾九离显然不做人已经很久了，摸着自己的嘴轻笑道：“以后还是不要跟我一起刷剧了，看看你都被影响成什么样了。” 第825章 对我们的感情产生怀疑 季如尘起身离开。 顾九离：“？？？” 这是生气了？ 没想到片刻后季如尘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 顾九离眯眼瞧清楚了。 那是一块儿镜子。 一股不祥漫上心头。 季如尘将镜子怼到顾九离跟前：“本来还在担心你醒来以后受不了，特意将病房里的镜子都拿走了，现在看来可能完全没有必要。” 镜子里面的那张脸，左边颧骨到脸颊处被包了个严实，露在外面的地方青的青，红的红，紫的紫，活像大染缸里刚捞出来的抹布。 顾九离抬眼看季如尘：“我现在对我们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季如尘意外地看向她：“难道你现在不该对我们的感情产生由衷的赞叹吗？这足以证明，我爱的是你有趣的灵魂，而不是你美貌的皮囊。” 顾九离：“.......” 她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季如尘还在为刚才的对话心怀怨恨，所以才这么不遗余力的攻击她。 顾九离气鼓鼓地夺过镜子，左瞧瞧右看看，久违的后怕漫上心头，她神色凝重地看向季如尘：“该不会真的留疤吧？我可是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现代美容祛疤上面的。” 季如尘心下好笑。 他以为顾九离是真的意识到了内在美比外在美更重要，才这么从容不迫地接受了自己脸被划破的事实。 没想到是现代美容祛疤技术给了她从容不迫的底气。 本来想再逗她几句，但回想起她对自己的脸在乎的程度，季如尘还是没忍心。 “放心，已经给你预约好祛疤手术了，不会留下一点儿痕迹的。” 顾九离长呼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季如旭的行动力相当高，从医院拿到资料的第二天他就组织抓捕陈王丁三家行动了。 幸好在他们开始调查的时候，季如尘已经安排了人日夜监视这三家的动作，若非如此，陈家那几个人真的就跑了。 参与s在z国的各种违法行动，以帝都一中校董名义为黑暗组织培养人才，光这两项就板上钉钉了。 因为陈家倒台，所以但凡陈飞当年接手过任务都被重新翻出来排查。 审讯这天，顾九离坐着轮椅去了审讯室，隔着窗户看着里面已经快六十的男人。 相由心生，眼睛里掩不住的狠辣和阴沉。 林平生亲自审讯，他手里拿的是当年傅尔岚出任务的全部资料。 当年都以为是傅尔岚能力不够自己暴露，虽然唏嘘一代巾帼就这样陨落，但却没有人去想过这背后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甚至当傅家光辉不在时，有人还曾背地议论傅尔岚能力配不上职位，连累那次行动没有取得预期效果，让他们没能进一步往上升。 听起来多么可笑啊！ 可事实就是这样。 他们没有经历过仿佛踏错一步悬在头顶上的铡刀就会掉落的战战兢兢，光凭想象就在置喙别人的英勇牺牲，将英雄的苦难当成饭后谈笑的消遣，没有人去在意他们这么做英魂是否能安息，他们要的不过是履历上的那抹光辉。 第826章 他一定在说谎！ 而现在，深埋阴暗中肮脏被翻出来摊在阳光下，她的母亲是英雄，是在腹背受敌下仍能完美完成任务的英雄！ 虽然，这个英雄是被她的女儿拖下神坛，身死魂消。 但仍不妨碍为她母亲正名！ 终有一日，等到她做完所有的事情，她会向她妈请罪的。 告诉她，是她对不起她，是她识人不清，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 而现在她只想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 哪怕只是万分之一，也能让她心中坚固如山的愧疚少那么一颗石子。 审讯室里，林平生直入主题，询问陈飞当年指挥傅尔岚任务的案件。 “傅尔岚是不是你出卖给s集团的？” 陈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张老脸愈发沟壑纵横，夹杂着阴沉。 “小子，你调查这案子时是不是没有翻看案件啊？” “现在是我问你话，老实点。” 林平生看似温雅亲和，但这么多年来侦办了那么多件凶杀案也不是盖的，脸一沉，一股煞气和阴沉扑面而来，年纪小点儿或者第一次进宫的人说不定都会被他吓住。 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老奸巨猾的陈飞。 陈飞被呵斥了也不着急，而是慢悠悠地说道：“卧底，不论任何时候，其人任何背景，都是重点保护的对象，有时候为了救一个人线人，甚至要死更多的人。” “当年的任务重中之重，派出去的人还是傅老的亲生女儿，支队二把手，光专案组，专家组，稽查队，监听员，救援组，这些都已经是历来最高级别的配置了，更何况我们每个人身边都被严密监控着。所以，你觉得我当年一个支队长，有什么本事越过这么多人去出卖傅尔岚？” 坐在轮椅上的顾九离指尖泛白，她死死地咬着下唇。 他说谎！一定是他在说谎！ 从顾雨晴哪里知道s的少主是沈君空，她一直为母亲的死愧疚是因为她和仇人的儿子相知相伴多年，母亲是s害死的，完全可以等价代换成沈韵舟就是她的杀母仇人。 所以她觉得对不起母亲。 坚持来旁听审讯陈飞，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心灵慰藉，告诉自己这件事不仅她有错，别人更有错。 是陈飞出卖了母亲，她只要帮母亲报了仇，就能轻松点儿。 可是现在陈飞在说什么？他怎么能说母亲的暴露不是他出卖的消息？那是谁？真的是母亲自己还是.......沈家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顾九离骨子里都在冒寒气。 林平生翻看了一下当时的记录，发现确实如同陈飞所说的这样。 行动周密，一环扣一环，因为傅尔岚的身份，更是史上前所未有的森严。 那真的是傅尔岚自己造成的暴露吗？ “不过事后我在集团内听到了点儿风声。”陈飞抛出一句话。 林平生立即追问道：“什么风声？” “想要我说出来就得先答应我的条件。” “你想要什么？” “我要求死刑变死缓。” 他做的这些事都够枪毙几百回的了，但是他还是想活着，哪怕从此以后不见天日，生不如死地活着，他也想活下去。 第827章 是沈君空暴露了傅尔岚！ 林冉沉吟片刻，然后说：“答应他。” 林平生：“好，我会帮你申请上诉的。只要你......主动配合，不撒谎！” 后面一句话完全是盯着陈飞眼睛说的。 陈飞得到了自己想要东西，很爽快地应道：“那是当然！” “既然你们已经查出了我们，就应该知道s背后老板是谁了吧？” “沈家沈韵舟。” “没错！你和季如尘是铁哥们儿，自然也该认识季家二少夫人顾九离吧？” 林平生冷着脸敲敲桌子：“这关顾九离什么事儿？你有什么就直说，再这样左顾言他，别怪我不客气。” 陈飞：“年轻人火气太大不好。” 见林平生脸色着实不好，他也不卖关子了。 “沈韵舟的儿子沈君空和顾九离是青梅竹马，你觉得的s少主会认不出傅尔岚吗？” 林平生一下就抓住了其中的漏洞。 “沈君空当年多大？才十一岁吧？云城边境的青龙堂当年只不过是s的一个分支而已，你觉得你告诉我s的少主在那坐镇我会信吗？还有，当年的任务是绝密，就连傅队的家里人都不知道傅队做什么去了，你觉得沈君空是从那里得到的消息去指认的她？” 逻辑不通，完全狗屁。 大千世界里人海茫茫，虽然认识但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远程暴露？ 真当大家是傻子吗？ 就譬如说，他和季如尘还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儿呢！ 他都不知道季如尘结婚的老婆原来是顾家小姐，甚至当初季如尘结婚了一个多月了他还不知道呢！ 意思就是即便走在大街上，他和顾九离发生冲突，都不知道这是他弟妹，是一家人。 同理可证，这就是在扯淡！ 陈飞：“沈君空每年寒暑假都会被安排各种任务，有时落入几层亲自监督任务，有时则是跟着老师学东西。那年暑假，正是沈君空被安排去云城的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只是后来事情尘埃落定后我才听别人提起过几句。” “是谁？说了什么？” “沈韵舟的心腹，齐绍辉。他说幸亏少主在，不然指望我们找出卧底，自个儿都保不住自个儿。” 隔窗外面的顾九离，唰的一下脸上血色尽失。 是沈君空！ 居然是沈君空暴露了她妈妈！ 其实在陈飞说出沈君空寒暑假时她就已经有预感了，没想到真的是他！ 当年行动绝密，沈君空去云城应该是恰巧碰上她妈，那个时候她妈应该已经拿到了陈王丁三家是s高层的秘密。 所以齐绍辉才会对陈飞说，自个儿都保不住自个儿！ 顾九离能想到的，季如尘自然也想到了。 他整颗心像是被海水灌溉过，又湿又重，咸的发苦。 他连忙蹲下，双手覆在顾九离的双膝，看着她惨白的神情，心疼地低声道：“小九，你看着我。不要去想这件事，与你无关。” “朋友搬家远离，亲人生死离别，熟知的人走，陌生的人来，这不是事故，而是如同阴晴圆缺一样的正常现象。母亲不会怪你，外公不会怪你，我们谁都不会怪你的。” “你不能，不能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你难道想他们在天上看着你不开心，郁郁寡欢地背负着愧疚过一辈子吗？” 第828章 对不起，沐晴 季如尘担忧焦急的声音透过层层阴暗落在顾九离的耳边，勉强将她从深沉的愧疚中唤回一丝清明，顾九离涣散的目光看不准蹲在她跟前的季如尘，但语气却能听出来是在和季如尘说话。 “是......是这样的吗？” 真的与她无关吗？ 可是怎么可能？ 沈君空是她少时爱慕的人，是她带去认识了她妈妈，是她给了沈君空指证她妈妈的机会，究其源头，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又怎么可能和她无关？ 各种思绪翻飞，扯的她脑袋生疼。 但垂眸看见季如尘担忧焦急的神色，她强自压下内心翻涌的各种阴诡暗谲的思想，挤出一个惨白宽慰的笑。 “我没事，别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儿？ 她脸苍白的像鬼一样。 可是现在这个地方也不适合安慰，季如尘低低地应了声“好。” 然后站起身来，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接下来的问题已经没有听的必要了，季如尘带着顾九离回去，一路上两人都沉默无言。 顾九离拿起手机又放下，复又拿起，来回动作做了好几十遍都没有下定决心。 在医院下面停车后，季如尘说：“既然想问清楚，那为什么没有勇气打出这个电话呢？” 顾九离：“问题太多，答案也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打通不知道该怎么问。” 季如尘一把抓住她的手，手掌心里是机质冰冷的手机，手背是温暖干燥的触觉。 陡然给顾九离嶙峋斑驳的内心升起一丝明亮。 像是龋龋独行在沙漠中的旅人找到的绿洲，又像是冰天雪地里点燃的火苗，让她此时感受到了一种慰藉，在悬崖边上死死地拉着她，以至于她尚能踩稳脚下的路。 “那就听我的，先放下这件事，不要刻意去追究真相如何，就这样给自己一个缓冲，好吗？” 顾九离疲惫地点点头：“好。” 经过半个多月的复健，顾九离的腿好多了，只是她一向懒，现在有了一个光明正大不用走路的理由，她求之不得。 心安理得地坐在轮椅上让季如尘推出推进，宛如残废。 离审讯那天已经过了两天了，季如尘不知道顾九离心里是不是按照她承诺的那样没有继续折磨自己，但终归表面上很平静。 当警察正在紧密侦查搜集陈王丁三家罪证的时候，网上突然爆了一个短视频。 顾九离起先不知道，后来刷微博的时候，见#对不起，沐晴#被刷上热搜，她这才点进去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凌晨六点钟，有匿名帖子曝出陈家陈骆明以及娱乐行业内多位大佬涉嫌非法逼迫女星参加不正当宴会，有图有视频有录音有真相。 首当其冲的就是已经去世女星沐晴！ 当初沐晴自杀轰动全网，无论是之前她被爆出的黑料，还是身后请的律师被迫当众道歉，亦或是近期由顾雨晴的经纪人爆料是顾雨晴将沐晴送进陈骆明手中，这都是引爆话题的最佳热点。 本来先前因为顾雨晴的事情，已经有人给沐晴道歉了，但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沐晴是无辜的受害者，所以溅起的水花不大。 第829章 慕瑾自首 但这次不一样。 因为图，视频，录音都是顾九离当初从小美手中拿到证据！ 顾九离这才清楚，原来慕瑾当时将证据复印了一份后才毁掉原件。 除过这些之外，还有慕瑾露面自首的简短视频。 视频里面的慕瑾雅致的脸部轮廓消瘦了不少，眼底没有了在他们面前的温暖笑容，带着些许厌世漠然的凉薄。 仅此一眼，顾九离就能肯定，这才是真正的慕瑾！ 那个经历人生跌宕起伏后的慕瑾！ 视频里面，慕瑾先是鞠了一躬，才直起身说道：“我是慕瑾，身为一个律师我很抱歉，因为个人原因，我销毁了当初沐晴可以胜诉的证据；身为朋友，我对不起真心信赖我的人。”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一千一万个对不起都不能弥补我的过错，但是我还是选择站在这里的理由是因为我朋友说过，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尽管我现在满身罪孽，但我还是希望能尽最后一点力量帮她证明这句话是对的，就当是还了她在火海里救我出来的情谊吧！” 寥寥数语，慕瑾的嗓子说到最后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但是他眉眼沉寂，一点都不在乎。 就好像也不在乎他发出这个视频之后会产生什么后果一样。 他的背后就是公安局，说完之后，视频录到他转身走了进去。 背影俊秀文雅，看似弱不经风，但是脊背笔直，带着他一贯坚不可摧的倔强。 顾九离没有去看闪过的那些弹幕，也没有去管网上发酵成什么样，她扣下手机，单脚跳了下去。 季如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而顾九离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哑声道：“我要见他，立刻马上！” “好，我带你去。” 车子一路飞驰到警局，季如尘在路上已经打点好了一切，顾九离没有受任何阻挠地见到了慕瑾。 因为季如尘的缘故，两人见面特意安排在小会议室里。 “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季如尘拍怕顾九离的后背，温声道。 顾九离点点头。 她拄着拐杖走到门口，看着眼前这扇门，眼前回闪的是她认识慕瑾以来的各种片段。 最终定格在了他转身走进警局的背影上。 顾九离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了门。 里面慕瑾背对着她站在窗户前，听到身后的响动，他没有回头地问：“你会不会后悔当初从火海里救我出来？这样也许吕婉蓉就不会死了。” 字字如针，将顾九离钉在那里全身僵硬。 她后牙紧咬，显得下颚线紧绷格外凌厉，半晌才吐出一口气，低低地应了句“没有。” 话音落后，慕瑾才回过头来，看见她腿上的伤，礼貌地问了句“希望我问候不会引起你的反感。” 顾九离没理他，径自蹦到椅子旁，将拐杖放好才坐下。 慕瑾走过来坐在她对面。 顾九离：“我来的时候想了很多骂你的话，比如叛徒，内贼，业界败类，最严重的就是人渣。” 慕瑾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要是你觉得开心，尽管骂出来，我受着。” 第830章 给了我一个复仇的机会 “不！当踏进门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了，如你所说我们的相识和并肩作战，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蓄谋，所以就不存在背叛。至于你问我有没有后悔救你，我可以真心地给你答案。” 顾九离顿了一下，直直地对上慕瑾的视线。 “没有！” 慕瑾苦笑：“我以为你会说有呢！” “我外公曾经教导过我，人性难测，但只要对得起自己心，俯仰无愧天地就好了。那个时候，你是我的朋友，不救你我才会后悔一辈子。” “朋友？”慕瑾细细地将这两个词在嘴里咀嚼了一番，最后笑道：“要是我早点遇上你这个朋友，或许现在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顾九离：“你可以选择不来的。” 慕瑾轻笑了声：“前半生压在我身上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后半生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那沈君空呢？你不是一直站在他那边的吗？难道他也容忍你来自首？” “我和他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交易完了，我自然就自由了。” 提起那场交易，顾九离就想到自己查到的事实，她看着沈君空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那你可知道他眼睁睁地看着你.......” “我知道。”慕瑾打断了她的话，随即又补充道：“我知道他在外面看我受罪了两天才救我出去的。” 顾九离愕然：“你知道？那你就没有什么怨言吗？你明知道他.......” 他什么？ 他冷血无情，漠视人命？ 他为了自己利益最大化，眼睁睁地看着你受罪两天？ 可是这一刻，当真的质问出口的时候，顾九离才觉得自己是多么天真幼稚又可笑。 也许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 只有她这种英雄病重过头的人才会这么斤斤计较！ 慕瑾：“我醒的时候他就已经明说了。可是我还是感谢他，最起码他给我重回人间向那些曾经害过我，害死我妈的人一个复仇的机会！” 许是太过激动，慕瑾的喉咙有点受不了，他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伸手揉揉喉咙才继续。 “你知道我在等死的那两天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做错了什么？我妈又做错了什么？明明错的都是别人，可偏偏所有的不公和悲剧都发生在我们身上。”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帮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打赢了一场视频所有权的官司。赢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千恩万谢，可是当我出事的时候，她却是第一个站出来骂我，说她宁愿不要当初那个视频所有权，也不愿和我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慕瑾苦涩地扯扯嘴角，“呵！我这样的人？钱权交易，以色侍人赢得案子的贱人吗？看吧！世道就是这么可笑，她踩着我赢得满堂喝彩，却记不起来当初她是怎么样求着我帮忙的。” 顾九离心里像是被塞了一个沉重的铅石，哽得她胸口发闷。 “那你是怎么认识沈君空的？或者说沈君空是怎么跟着你到那个废旧仓库的？” 慕瑾抬眼看她：“因为你。” 顾九离：“因为我？” 第831章 回不去了 “不错！其实准确来说是因为慕怀瑜。当初沈君空注意到我，就是因为慕怀瑜爱慕季如尘。不过这也是我后来遇到你之后的猜测，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季如尘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你吧？” 顾九离点点头。 慕瑾：“那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沈君空这个人看似温雅清润，但城府极深，他能筹谋一件事数年之久都不放弃。季如尘喜欢你他应该很早之前就看出来了，所以慕怀瑜和我都是他埋的一步棋。” 顾九离皱眉：“可是也没见他对慕怀瑜和季如尘做什么啊？这个理论不成立吧？” “没做什么，是因为他没有料想到你会和季如尘结婚。他忌惮在你面前露出不完美的自己，所以才没有使用那些阴谋诡计。而我，因为你的专业又有了新的用途。” 顾九离明白他说的新的用途是什么——接近她。 “王一凡是你招过来的？” “当时是他给了我王一凡的信息，让我资助他，然后将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顾九离紧抿着唇：“可我那个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国，他做这些有什么用？要是我不回国，他难道要自己出手对付自家的产业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顾九离只觉得自己心烦意乱。 那种恨不能，放不下的感觉真的快要将她折磨疯了。 慕瑾意味深长地看着顾九离：“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不会呢？” “我.......” 顾九离张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会！ 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会！ 可是也是他害死她妈妈，是他沈家害死他外公，现在又有可能是他和他父亲联手利用她，让她帮他们消除异己。 如此，她又该怎么去看待沈君空？ 慕瑾看出了顾九离眼底的挣扎彷徨，“我没有要去帮他辩白什么的意思，因为他有时候做事我也看不懂。我只是.......” “只是什么？” 慕瑾垂下眼帘，遮去眼底的微光，哑声道：“只是曾经拿你当朋友，所以想尽量帮你解决困惑。” 曾经拿我当朋友？ “那现在呢？是你觉得自己不配再做我朋友了吗？” 慕瑾嘴角划出苦涩的弧度：“回不去了。” 他们之间隔了一个吕婉蓉，因他而死的人命，他背负着罪孽，怎么还敢奢求别人的谅解呢？ “我当初掉入漠河，是不是你提前向他告知了我的行踪？” “应该说，从你进事务所开始，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向他报备。” 这种活在别人眼皮子地下的毛骨悚然，让顾九离黑了脸。 “最后一个问题。” 慕瑾抬头看她。 “你在帮陈骆明销毁证据的时候，有没有犹豫过？” “没有。” 顾九离失望地看着他，慕瑾坦荡荡地回视：“真的没有！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 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慕瑾放在下面的手紧握成拳。 他当时确实是没有，因为他知道陈骆明所做的这些终归会被公之于众，他只是让时间晚了点儿而已。 沈君空告诉他，他拖延的这些时间，足以让顾九离他们查出更多的证据。 他相信了，所以他去做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晚的这些天里竟然让那个无辜的母亲赔上了一条命。 第832章 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但是这些话他如今又怎么说的出口呢？ 说出来乞求原谅，告诉他们自己其实是有考量和苦衷的吗？还是让自己午夜时分辗转难眠的愧疚有个安放的地方？ 不！ 都没用了！ 从他选择摒弃良知复仇开始，自己已经陷于泥潭，如今一身污秽真的已经没有再辩解的必要了。 说是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最后一个问题。 得到答案，顾九离也不打算久留。 她站起身来，眼底发红，但神情冷漠。 “保重！” 慕瑾保持着坐在椅子上平视前方的动作没有动，以至于顾九离压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她紧抿了抿嘴，然后拿起靠在桌子上的拐杖转身就离开了。 正要推门出去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传来慕瑾的声音。 “顾九离。” 顾九离背对他站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看他，静默地等着他的下文。 “这六年来，事务所里和你们待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轻松最快乐的日子。谢谢你曾经的舍命相救，也谢谢你曾经毫无保留的相信我，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对不起！” 顾九离喉咙艰难地动了动，还是没有回话，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顾九离站在车跟前不上去。 季如尘来到她身边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顺便说了句。 “他只是销毁证据，没有参与s的行动，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闻言，顾九离才呼了口气弯腰上车。 季如尘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走了一会儿才状似无意地出声询问道：“聊什么了？” 顾九离无意识手指顺着安全带划来划去，简单地将会议室里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末了，她抬手覆上自己的眼睛，哑声道：“我以前觉得这世道非黑即白，可是现在才发现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顾雨晴，慕瑾，沈君空.......他们好像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将自己的人生走上绝境。 她不止一次地想，要是换做她处在他们的岔路口会不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可是假设永远是假设，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那这样的话，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别人的对错呢？ 季如尘一手开车，一手将她另一只手握在自己手里。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终归会多一点，我们成长，经历，变化，老去，虽然短短数十载，但遇到的事情也多不胜数，保持本心说的容易，可是做到却难如登天。” “那错就是不错，对就不是对了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她费劲心思讨回的公道正义还有什么用？ 司法制度将群居社会条条框框的限制起来，为的就是你我他这样的普通人能在其中寻找到安稳度日的天地，那要是这片天地对错不分，公义难辨，人们终日生活在惶惶不安中，那他们的存在，英雄的牺牲，是否还有意义？ 季如尘思索了片刻，然后将车停在一边，转过头来看着她。 目光坚定而温柔，带着睿者广袤的深思。 “小九，你所坚持的公理正义是为大多数而生，而不是给少数人脱罪。司法规定的一切，诚然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但规章制度就是社会运行的法则，除去人情，财权，势力的小群体，它是让绝大多数人生活无忧的保障，你不能因为小部分人而否定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第833章 我想我明白了 “你手中运用的法律武器，不是惩罚，而是捍卫。警告别人畏惧司法，从而在根源上去减少逼迫人们变成慕瑾，顾雨晴，沈君空这样的人的先决条件，这才是真正的意义所在，不是简单的对错可以辩证的，你明白吗？” 车外是过往车辆呼啸鸣笛的吵杂，车内是两人彼此呼吸的交错。 季如尘的话在小小的车厢里经久不散，就像是一颗颗石子落在她心田，溅起一圈圈涟漪。 这个人好像永远都这么清醒，睿智而又哲学。 如同海面上的灯塔，在昏暗中照亮着她的方向。 顾九离眼底的迷惘散去，露出里面清明坚定的光芒。 “嗯，我想我明白了。” 季如尘凑上前在她嘴角边落下一吻，“我就知道，你是最聪明的。” 小学生式的夸奖让顾九离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病房里。 “快点儿！快点儿！” 温如是紧紧地裹着衣服冲了进来，顺脚带上门，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 像是哆啦a梦似的，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包卫龙辣条，紧跟着一包薯片，左兜豆腐干，右兜一瓶汽水。 刺啦一下铺了一床，顾九离眼里的光随着她掏出一样熄灭一点，直至最后全成灰烬了。 她生无可恋地幽幽盯着温如是：“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吧？” 从住院以来，季如尘完全高标准服从医嘱——少盐少油忌辛辣，多餐少食勤运动。 各种食补汤汤水水，连多放一粒盐都得有季如尘的首肯，对于顾九离这种重口的来说，完全就是生理加心理的双重折磨。 先前为了身体她捏着鼻子也就忍了。 哪知道昨天晚上医生都说她可以适当地正常饮食了，季如尘还坚持是她串通医生做的假医嘱。 今天早上照旧还是没滋没味的粥饭，她嘴里简直快要淡出鸟来了。 正所谓，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她偷偷给温女王发消息，让她来的时候帮忙偷带点儿她最爱吃的零食过来。 正是因为怕季如尘看到消息，所以她都没敢说明是什么零食，只期望温女王看到消息能展现一下她们的姐妹情谊。 可是现在看来—— 她们的姐妹情谊可能是假的。 温如是斜睨了她一眼：“就是你事儿多！你最爱吃的零食不就是炸串吗？” 说完从连帽衫的帽子里一抖，拿出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炸串。 顾九离眼睛蹭一下就亮了。 温如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那位是什么智商，老娘要是不走点非同寻常的道路能给你带进来？” 边摆盘边絮絮叨叨。 “我给你说，为了你这口吃的，我可是脸都不要了。你知道我往帽子里面塞炸串，过往行人看我是个什么眼神吗？我估计要不是看我长得漂亮，早就打精神病医院电话拉我回去了。” 顾九离满足地往嘴里塞，嗯嗯啊啊地应道。 哇！ 真是太幸福了！ 见她有了吃的忘了朋友，温如是心塞地去打开窗散味了。 这要是季如尘闻到，未来顾九离活蹦乱跳之前就甭想再会面了。 第834章 那就开始吧 解决完炸串，顾九离又拿起汽水吹了半瓶，豪气干云地一抹嘴，“啊！总算是活过来了。” 温如是笑：“出息！” 她自己坐在床边咔嚓咔嚓地拆零食袋子，眼角观察着顾九离的脸色。 “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比我想象中的好。” 顾九离眼巴巴地盯着她拆袋子的手，“那你觉得我本应该是什么状态呢？” 温如是善解人意地先喂给她一根，然后自己再叼着一根，边吃边说：“最起码在我的预测中没有现在这么活泼。” 当年顾九离过的是怎么样低迷绝望的生活，温如是可是在旁边看着呢。 这次狰狞的真相被揭露，随便一条就刺的人鲜血淋漓。 本以为顾九离的情况会比当年更糟，她都做好二十小时随时待命的准备了，可没想到顾九离比她想象中的要坚强。 那究竟是顾九离现在心大能装住事了，还是她真的不再钻牛角尖了？ 温如是现在还不敢妄下断言。 顾九离慢慢咀嚼着来之不易的辣条，眉眼低垂地笑道：“可能是因为我身边有他了吧！” 温如是：“.......” 千算万算，居然没算到一盆黄金狗粮扑面而来。 “早知道你是恋爱脑，当年就给你发展一段爱情，也省得我费那么老大劲儿了。” 顾九离斜睨她一眼：“你以为我不挑的吗？这世上能有几个季如尘？” 温如是：“.......” 一把夺过顾九离手里的汽水，温如是仗着自己是个全乎人，三两下就收拾好零食往身上一揣。 “吃屁吃！” 丢下这句话转身就扬长而去。 妈的！ 这天聊不下去了！ “哎哎哎！别啊！你这不是挑战我们仅剩不多的姐妹情谊吗？” 可惜顾九离在后面哀嚎半天，温如是还是不为所动，远离的脚步坚定而又清晰。 直到整个病房里外都安静了下来，顾九离才收敛了脸上嬉笑的神色，默默回味了一下辣条炸串汽水的味道。 半晌，她苦笑道：“傻子！要是所有的苦难都有爱情和零食化解，那哪还有那么多恩怨情仇啊？” 她摸出自己的手机，给枯妍发了一条消息后，删掉又塞了回去。 这边，枯妍收到消息连忙给陌月报告。 “老大，j那边说我们可以准备行动了。” 陌月连眼睛都没睁，淡淡地应了句：“那就开始吧！” 季如尘晚上下班过来的时候，病房里的味道已经散干净了，但是当顾九离凑上去亲他的时候—— “谁给你带的零食？” “？？？”顾九离眨眼，无辜道：“我没有吃零食啊！” 季如尘沉默地看她片刻，没说什么转身坐到沙发上，顾九离正疑惑他要干什么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辛辣刺激的人口水都快流下来的味道。 她转头一看。 卧槽！ 新鲜热乎的烤串，比温女王蹂躏百边带进来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顾九离咽了咽口水，满心欢喜地“哎呦！老公，你也太爱我了吧！” 然后伸长手去接—— 但保镖木着脸直直越过她的手将东西递给季如尘，然后又出去了。 顾九离目测了一下距离，提醒季如尘：“有点远，我吃不到。” 第835章 差点给气哭了！ 季如尘：“原本是给你吃的。” 顾九离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呢？” 季如尘慢条斯理地拆开盒子，拿起一串放到自己嘴边，冲她笑道：“鉴于你说谎，偷吃，然后没你的份儿了！” “！”顾九离不敢置信。 但是看着季如尘连消灭几串都没有要分给她的意思，终于意识到他是来真的了。 顾九离黑着脸，瞪着眼表达自己的不满。 “季如尘，我觉得你这是对我们感情的伤害。” 季如尘咽下一口小青菜，然后才开口说话：“你的撒谎就不是伤害了吗？”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顾九离嘴一瘪，眼巴巴地看着季如尘跟前的烤串，发出灵魂深处的渴望：“来自顾九离的实名羡慕，好老公，你就给我吃一口吧！” 季如尘不为所动：“为了让你深刻意识到自己今天这种行为的错误性，你一口都别想。” 顾九离：“......” 她呲溜滑下去，拉起被子盖过头顶，从被子里面发出咆哮。 “那请你出去吃，我要睡觉了！” 本以为见自己生气了，季如尘就会来哄她，自己趁机再撒个娇就能吃上烤串了。 以退为进，简直天才！ 可是在被窝里等了好久都不见有动静，顾九离实在憋不住探出头往那瞅了一眼。 季如尘居然全！吃！完！了！ 说不给她就连渣都没剩。 顾九离差点给气哭了！ 正要发火的时候，季如尘电话响了，见他接起电话喊了声“哥”后，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顾九离连忙坐起身。 “嗯.......好.......我知道了。” 等挂了电话，季如尘看向她，目光晦暗阴沉，眉宇间的压着风雨欲来的阴霾。 “怎......怎么了？你怎么......这幅表情？” 季如尘深吸一口气，然后道：“小九，你听我说，现在发生了一件事情，答应我听完之后先别激动，好吗？” 顾九离本想故作轻松点儿，但看季如尘的脸色她实在逗笑不起来，遂凝着语气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哥打电话过来说，有人将妈当年被拍下的不雅视频，还有你年少时进过看守所，以及后来外公动用关系将你弄出来的所有事情都披露到网上去了。” 短短一句话，季如尘每说一个字，心里就像是被刀割了一下，疼的厉害。 顾九离耳边嗡嗡作响，她怔楞了好久才干涩地动动嗓子问道：“什么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会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她边念叨边手忙脚乱地找自己手机。 季如尘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将手机递给她。 冰冷机质的冷光折射出顾九离惨无血色的脸，落在屏幕上的指尖都是抖的，点错了好几次她才点开微博。 热搜排名第一的就是#有权为所欲为，杀人都不用被惩罚# 紧接着排在下面的是#豪门中不为人知的丑闻# #顾雨晴背后的顾家# #细扒先前被撤掉的热搜# #那个活在巅峰的富二代，gjl# 一连数条热搜，上面全都是有关顾家，傅家，顾九离他们的过往。 那些曾经费尽心思隐藏的东西，就这样被猝不及防地摊开在了公众的视线里。 第836章 所有人都疯了 傅家，从傅冠楠的父辈起，就已经是帝都几方势力不敢招惹的一方富豪了，只是平时很是低调，所以不为外界所知。 因为傅家门楣清贵，家中女性都是新派的典型代表，孩子的教养提倡贵精不贵多，所以傅家的旁支不是很多，傅冠楠那一辈更是只有他一个，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 傅冠楠结婚后，膝下也只有傅尔岚和傅鼎寒姐弟两人。 虽然是富豪之家，但人少关系简单和睦，比之平常人家更显温馨。 傅冠楠早年从政，是帝都领导班子的核心人物之一，后来因为傅尔岚的事情退下来隐居在江城，傅家至此只剩下一个政界新贵，傅鼎寒。 从发迹到鼎盛在到现在的低调，傅家可谓是广大网友在电视剧中才能见到的那种世家大族。 傅冠楠在位时，身居高位，手段强硬作风板正，孩子也是一个赛一个优秀。 门风清正，子女优秀，有钱有权，傅家简直再完美不过。 可正是因为这种完美，所以当有污点的时候才那么明显，那么不可原谅！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见不得别人比他们优秀，比他们过的好，现实中的嫉妒，不甘，怀才不遇在有了网络这层保护伞后，愈发猖獗扭曲了起来。 在键盘背后，他们终于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肆意地去批判，谩骂，讽刺。要是他们针对的对象是他们平时高不可攀的人物时，这样扭曲的心态就更会被放大百倍千倍，以至于让网络成为他们午夜狂欢的圣地，势必拉着所有人共沉沦。 网上从十五年前的傅尔岚开始，当年发给傅家，送往帝都中心被季家拦下来的视频被发表，上面配词模糊，留下了各种激人大肆发挥，惩奸除恶的空白。 十年前顾九离仗着家世在学校打架斗殴，被老师请家长，罚抄校规，在顾家嚣张跋扈，当众泼继母红酒，给人难堪，诸如此类全被别人曝光出来。 仗家世欺人，纨绔二世祖的脏水一盆盆往顾九离身上泼。 然而，最严重的就是当年顾九离打死耿泰宇，最后被无罪释放的事件。 背后操控的人准备很充分，充分还原当年耿泰宇事件的所有真相，然后一个字的评论都没有发表，就这样交给广大网友去分析。 其实有什么可分析的？ 当年傅冠楠就是动用了权势才将顾九离捞出来的。 s背后的栽赃陷害不留半点证据，就连傅冠楠当年查都没有查出证据来证明顾九离的清白。 只知道背后有人操控，却找不到证据 再加上当时顾九离年幼，受不了看守所的苦，他们又寄来傅尔岚的视频，各种暗潮涌动裹挟地傅冠楠不得不赔上自己一生清誉。 这点落到现在，就是徇私舞弊，以权谋私的铁证！ 到了现在，所有人都疯了。 他们没人记得傅冠楠当年殚精竭虑地推行各种利民政策，为了熬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几天几夜不睡觉，为了一项山区小学的建造亲赴访问，更没人记得当地震时他亲赴一线的无私....... 至于傅尔岚，那些为了大义生死一线的艰难，为了工作连年幼的女儿都不能陪伴的辛酸，牺牲一切只为让隐藏在黑暗中的罂粟被焚毁的壮烈...... 第837章 我更倾向于沈韵舟 还有顾九离，虽然年少轻狂，可却有一颗赤子之心，锄强扶弱，保护弱小....... 从上到下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不到，牺牲湮灭在岁月的洪流中，如今翻滚起来的全是不真实的断章取义。 而这些人，就像是扒到鸡蛋缝的苍蝇，紧盯着这里，无限放大，批判，谩骂。 翻动着下面的评论，顾九离眼里血丝遍布，紧紧地咬着下唇，颤抖的指尖显得格外脆弱。 见顾九离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季如尘一把夺过手机，掐灭扔到一旁。 “你给我！我要看！” 顾九离起身去够手机，季如尘拦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心疼地吻着她的发丝，哑声安抚道：“好了，别看了，相信我，一定会解决的。” 顾九离埋首在季如尘的肩膀处，咬牙含恨道：“怎么能这样？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连累我外公和我妈妈？” 她不惧怕流言蜚语，但为什么要将已逝之人拿出来指点？ 仅仅片刻功夫，顾九离只给了自己几分钟的缓和期就迅速收拢了心神，她一抹眼睛，擦去那些软弱。 冷静理智地分析：“能将所有事情都编排披露的人肯定是s内部的人，至于是沈君空还是沈韵舟那边的人就有待商榷了。” “我更倾向于沈韵舟。” “为什么？” “沈君空不会这么对你的，这样做只会让你更恨他。现在陈王丁三家被除，s在国内的势力算是除去大半了，这样做应该是报复。” 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季如尘没有说。 沈韵舟再怎么想铲除异己也不会用这么伤筋动骨的法子，s在亚洲的势力z国占了三分之一，现在他从z国狼狈退场，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和期。 这一出，刚好牵制了顾九离前去报复的脚步，甚至还能离间她和季家的关系。 没错！ 季如尘始终觉得，这才是沈韵舟最终的目的。 要是顾九离连带傅家上被查，下被骂，那在季家看来就是不应该容下这样有污点的儿媳。 等到事情再发酵一下，顾九离人人喊打的时候，身为她丈夫的自己连同他背后的季家也躲不过去。 更甚者，当年傅家的事情季家也有人插手，虽然那人现在与季家无关，但毕竟血缘相连，出事的时候没有谁会去在乎他当初是被季家赶出家门的，能看到的就是他姓“季”。 到时候摆在季如尘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和顾九离撇清关系，要么拉着季家一起下水。 先不论他这个计划的可实现性有多高，就单单命中要害的狠劲也该是沈韵舟那种段数的。 当然这个他不可能挑明讲给顾九离听。 虽然以她的智商反应过来是迟早的事情，但能瞒一时是一时，不然以她现在所有情绪憋在心头的糟糕境况，非得当场跟他上演一场劳燕分飞不可。 等她情绪真正缓和下来，他再慢慢讲给她听。 顾九离：“现在也不能再动用关系去删什么东西了，不然只会激起更大的言论。现在最重要的是，妈的那个视频以及外公的名声。” 第838章 所有人的主心骨 傅尔岚的视频说好澄清也好澄清，只是说麻烦也麻烦，毕竟缉毒卧底的身份一向是机密，就看相关部门愿不愿意站出来澄清。 至于顾九离和傅冠楠，那就必须要重新找到当年耿泰宇死的真相，彻底摘掉她杀人凶手的名声，事情才能有反击的余地。 顾九离刚想给说现在就购买去江城的机票，连夜去查，季如尘的电话就响了。 季如尘看了眼来电显示，站起身准备走远去接，顾九离一把摁住了他的手腕，无声地冲他说：“就在这儿接。” 季如尘看着她，黑沉的目光里满是她倔强的缩影，半晌，他坐了回去，瞬间将手机打开免提。 来电话的是林默言。 从顾九离的事情在网上发生开始，季氏集团的也遭受到了牵连，股票一度下跌，股东不敢打扰季如尘，就将电话打到林默言这里。 林默言问话的时候语气一如平常，甚至听见这边顾九离发出的细小动静时，还笑着问了两句，完全没有公司股票下跌的危机感。 顾九离：“.......林特助真乐观。” 林默言嘿嘿笑道：“没办法啊少夫人！背靠大树好乘凉，谁让咱们总裁本身就是根金大腿呢！” 满满的自信都快溢出屏幕了。 顾九离看向季如尘，这才发现，原来这人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定海神针，还是所有人依赖他，仰仗他的人的主心骨。 就好像只要他在，所有的事情都会得到解决。 季如尘本来还想等电话挂了之后怎么安慰劝说顾九离不要中了沈韵舟的计——和他离婚。 但当触及到顾九离满是信赖的眼神时，他突然意识到林默言已经帮他做了。 季如尘轻咳一声：“好好守着公司，等这阵子过了，全体加薪。” 林默言以为是自己的临危不惧取悦到老板，乐颠颠地保证道：“总裁放心，我们一定上下......” 没等他说完，季如尘这边电话已经挂了。 接下来，凡事认识的统统打电话进来问是什么情况，季如尘烦不胜烦，挑了几个重要的电话回过之后，所以直接关机。 两人前往机场的路上，顾九离接到了傅鼎寒的电话。 “网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会解决好的。” 刚接通电话，傅鼎寒就是这么一句。 一口尖锐酸涩的气体在顾九离胸腔内横冲直撞，她第一次出言顶撞了傅鼎寒。 “舅舅，又是我不用管！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能总是拿我当一个小孩子对待。” “长大？你口中的长大是什么？具有独立的刑事能力，还是不依赖别人生活？顾小九，我告诉你，这是小孩子式的长大，幼稚又可笑，远达不到解决问题的水准。” “我告诉你，不管你现在想要做什么，又知道了什么，都给我停下。回去过你的日子，你舅我还没死，轮不到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为傅家出头。” 对于顾九离的不听话，傅鼎寒显然有点气急败坏。 顾九离：“舅舅，我不会永远是小孩子，也不能永远都躲在大人背后。这次，就让我代替外公完成他曾经未完成的事吧。” 第839章 你们打什么算盘 “臭丫头！你........” 顾九离真是向天借了胆，第一次没等傅鼎寒说完就挂了他电话。 看着她挂完电话后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季如尘失笑：“有这么夸张吗？舅舅又不吃人。” “他是不吃人，但是他怼人。” 若是说她毒舌是后天修炼，傅鼎寒绝对是先天加持和后天修炼。 作为从小被傅鼎寒怼的对象，她真的产生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沈宅。 “嘭！” 沈游又一拳被打倒在地，口鼻喷血，满脸青紫。 “好了。”坐在下首位的齐绍辉出声阻止那人再朝着沈游动手。 沈君空面色温润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见停下后他还意犹未尽地问了句：“怎么停下了？我还没看够呢！” 齐绍辉这才发现他真是小看了他们少主。 本来这段时间少主那那都做得太过，老板让他们适量教训警告一下。 身为下属，他们不能动少主，那就只能从少主身边的人下手。 刻意选择直接来沈宅，其实就是为了明明白白地告诉少主——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老板的纵容，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帮顾九离拆空s在z国的势力？ 现在异己已除，他们马上就要退出z国返回总部，自然也希望少主能够认识到这一点。 儿子毕竟是儿子，怎么可能真的玩过老子呢？！ 可没想到，从他们进门后，沈君空就淡定如初，好像没有丝毫意外。 就连他的心腹被打成这样，也不见他动一下眉头，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观赏起来。 齐绍辉不动神色地说：“少主想看打拳，等回到总部去生死台上看岂不是更过瘾？” 沈君空玩味地一笑：“回到总部？看来你们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回去啊？” “那是当.......” 话未说完，寒光凌厉的刀片一闪，横在他的脖子上。 霎时，两方人马形成对峙之势，客厅里的硝烟一触即发。 齐绍辉好像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笑着问道：“可是属下哪里做的不合少主心意？” 沈君空刀进了半分，血珠顺着脖颈滑落，流进领子里。 “想我回去说一声就是了，又何必去动她？” “少主......”沈君空现在不想听齐绍辉讲话，手腕动了动，他顿时闭嘴了。 “搞坏她的名声，将傅家满门清贵拉下神坛，就是为了能让她和季如尘早点离婚吧？” “让我猜猜，你们会这么好心是在打什么算盘。她和季如尘离婚，然后我就可以带她离开，就有机会亲近她。然而我们之间隔着血仇，她怎么可能答应我呢？” “父亲是想我自己死心，然后放弃这段感情，最后好在自己的底盘上除掉她吧？让我死心，除掉顾九离，不用怕季家报复，一石三鸟，真是好计策啊！” 齐绍辉摸不清沈君空此时的心思，额头上冷汗涟涟：“虽然法子卑鄙，但也是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不是吗？” 沈君空轻笑：“不愧是父亲的左膀右臂，短短几分钟就抓住了能劝服我的筹码。” 齐绍辉讪笑：“少主过奖了。” “只是我这个人向来最不 第840章 与你无关 齐绍辉看了眼横在自己脖颈上的刀，笑着说：“少主聪慧，自然不会向集团的元老动手。为了一个女人失了人心，这可不划算啊！” 沈君空优雅一笑，慢悠悠地收回手：“你说的有道理。只是......” “啊！” 齐绍辉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钻心的痛从肩膀处袭来，低头一看，沈君空的手里的刀稳稳地插在上面。 “少主？” “只是她不是一个女人，她是顾九离，我的心尖人！” “难道少主真的想为她杀了我吗？” 沈君空摇头：“我不杀你。我只问你一件事，答案让我满意，我自然放你走。” “.......什么事？” “十五年前，云城青龙堂老大，是不是现在的边境线上的毒蛇？” 齐绍辉：“当年青龙堂的老大已经死了，死在围剿中，少主你也是亲眼所见啊！” 沈君空手上的力道加重，血流更快，齐绍辉痛的闷哼一声。 “我不喜欢别人拿我当傻子，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看着沈君空眼底越来越盛的杀意，齐绍辉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他恐怕真的会动手杀了自己的。 眼睛一闭，“是！是他！” 沈君空抽回刀，随手扔了出去，他站起身来，轻笑道：“早承认不就好了。” 齐绍辉捂着肩膀的血洞，脸色苍白地看着沈君空，咬牙问道：“少主确定这件事，难道是想为顾九离报仇吗？” “与你无关。” 丢下这句话，沈君空就转身上了楼。 齐绍辉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悲悯。 顾九离和季如尘连夜赶到江城，到以前住的地方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顾九离被季如尘强按在床上补觉。 “你身体还没有好，先睡一觉。” 顾九离拉着他的袖子，“那你呢？” “我还有点事处理，你先睡，不用等我了。” “好。” 知道季如尘现在因为她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顾九离也没有使什么小性子，拾起身在他唇边落下一吻，她心疼地摸着他的脸，眼底深处带着些许愧疚。 “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纵然她帮不上什么忙，但最起码要让她知道，季如尘都为她做了些什么。 “嗯。” 等季如尘离开之后，顾九离也没有休息，她一骨碌爬起来打开电脑，侵入江城的办公系统，找到当年耿泰宇案件的原始资料。 翻到那片有关耿泰宇心脏病致死的医学报告，她转发给凌俊彦。 “有没有一种药，能让人看起来像是死于先天性心脏病？” 凌俊彦从事发之后就一直处于一种想要做出生化武器消灭s全体人员的暴躁中，他注册了好几个小号，大半夜拉着劳拉跟黑子们在晚上对喷。 两个都不懂z国话的博大精深，别人说句高深的，他们还得一脸懵逼地去查意思，尽管如此，但他们依旧兴致高昂。 “我会尽快给你答案。” 顾九离将当年耿家的所有人名单全部下载了下来，决定明天去江城公安局查查这些人，等一切弄好之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微博。 第841章 季如尘护妻 但当她看见微博热搜第一的时候，眼眶一下就红了。 #季二少，护妻# 点进去一看，季如尘新鲜热乎刚认证的季氏集团总裁的大号，上面置顶了一句话。 你守护人间正义，我守护心中唯一。 因为顾九离这件事，全网处于过年状态，季如尘这条微博一发，下面迅速集结了一大片人。 没有证据，没有翻转，只有简单的一句立场，下面能评论些什么可想而知。 除过少数恋爱脑少女说季如尘好a，真爱无疑，其他的全是在骂他的。 低调神秘的季如尘第一次出现在大众眼前，竟是这种遭人唾骂的境况，顾九离心一下子就疼了。 她飞速注册了一个小号，从第一条开始，挨个点举报，怼回去，碰上个骂的太难听的，她直接黑了对方电脑。 等感觉到腰酸背痛的时候，她才发觉外面天都已经微微亮了。 嗯？ 怎么有阴影？ 她僵着脖子回过头去看——季如尘不知道站在她背后多久了。 “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边说边去点退出，但因为盯着电脑的时间太久，眼前发花，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中。 干燥温热的掌心覆在她手背上，牵连着她的手去点退出。 清冷干净的气息从耳边拂过，背后是他跳动的胸膛，本来有点尴尬的顾九离突然放松了。 她迅速抽回手，转身埋进季如尘怀里，闷声道：“你怎么那么傻？” 现在发微博表明他的立场，这不是在找骂吗？ 季如尘摸着她的发顶，温声道：“我现在不能让别人不骂你，但我可以陪你一起被人骂。” 他想让她知道，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她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 顾九离觉得心里像是被人倒了一杯柠檬水，又甜又酸，忍不住张嘴咬了他一口，“傻子！” “嘶！” 隔着衣服咬下印子简直就是犯罪，季如尘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伸手推开她，季如尘蹲下身，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可怜见的。 “这就要哭了？这才哪到哪？你怎么这么容易感动呢？” 顾九离吸吸鼻子，娇嗔地怨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样？英俊帅气，天上有地下无，比那个穷屌丝好了不知几百倍吗？” 听着季如尘含笑说出这些话，顾九离羞恼地瞪他：“老实说，你站在我后面看了多久了？” “嗯，也没有多久。”季如尘顿了一下，然后含笑道：“就是在你说季如尘又帅又爱老婆，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绝对真男人的时候。” 顾九离回忆了一下，腾一下气的冒烟。 那不就...... 就是.......从第四条开始吗？ 这个人怎么在她后面站了这么久？ 那她说的那些羞耻中二的话他岂不是全看见？ 顾九离此时只想扒个地缝钻进去。 见她眉宇间郁色总算散了些，季如尘自动结束这个话题，“好了，知道你不睡在等我，现在我陪你一起睡一会儿。” 不能逗太过，不然容易炸毛。 顾九离温顺地任由他抱着她躺下，但还是嘴硬道：“谁等你啊！” “是我没有你睡不着，可以睡了吗？老婆大人。” 挪揄的话逗得顾九离耳尖都红了，死死的闭着眼不搭理，但身体却诚实地依偎在季如尘的怀里。 第842章 奶爸尤南绝 尽管在此之前她被全网暴力，在此之后亦是前路未卜，但她却一点儿都不怕，蜷缩着的怀抱温暖坚实，真的已经足够她抵挡即将到来的所有风雨了。 江城公安局外面。 顾九离一下车就看见站在那里，腹部隆起的赵书瑶，旁边跟着一个挎着包的尤南绝。 “小九！”赵书瑶本来脸上满是不耐的神色，见到顾九离瞬间眉眼一扬，兴冲冲地朝她跑过来。 她这一跑，吓得顾九离和尤南绝同时心悬到嗓子眼了。 尤南绝拎着包在后面急声喊道：“小祖宗，别跑！你可揣着一个球呢！别跑啊！” 顾九离迎上去拉住赵书瑶后尤南绝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顾九离冷着脸呵斥。 赵书瑶吐吐舌头，然后一脸抱怨地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到之前尤南绝究竟有多烦人！” 从后面跟上来的尤南绝脸一垮，委屈地说：“祖宗，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赵书瑶转过去怒瞪了他一眼，吐槽道：“你还好意思说？谁告诉你现在室外雾霾浓度高？你还问我要不要个吸氧袋？特么地老娘在江城长大，也没见江城雾霾把我毒成智障啊！” 尤南绝从包里掏出专用空气干净指数测量表，认真道：“这上面说的，我得时刻为你安全负责。妈说了，怀孕的女人是瓷器，得精心养护着。” 赵书瑶：“我看你不是拿我当瓷器，完全是在拿我当水桶！平均十五分钟一杯水，老娘现在上厕所的频率完全是以前五倍，你就不怕我膀胱出问题吗？” 顾九离捂眼：“......咳咳！注意影响！” 赵书瑶以前在江城市局上班，首富千金的名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她刚才站在那里，就有不少人注意到她了。 现在这剽悍的言论一出，广大男性同胞由衷后背一凉，无不庆幸当初幸好没有屈服于赵书瑶的美色和家世之下。 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她啊！ 尤南绝丝毫没有做错的意识，他义正言辞：“多喝热水，这是万能的。” 赵书瑶懒得跟他争论这些没营养的问题，气结地拉着顾九离往市局走：“懒得跟他说了，我们走。” 尤南绝在后面一脸媳妇无理取闹的委委屈屈，凑到被落在后面的季如尘跟前，开启疯狂甜蜜“吐槽”模式。 “我给你说，老婆怀孩子阶段，那简直就是我们广大男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时候。” 季如尘拉开他背的包。 “这都是什么东西？” 语气之中有着些微的嫌弃。 尤南绝一脸你不懂的表情白了他一眼，然后如数家珍地给他科普。 “这是超长保温大容量水杯，孕妇专用小饼干，刚空运来的新鲜水果，纯手工制作无污染的坚果，荷兰草原牧场纯牛奶，还有葡萄干，核桃，红枣等小零食。哦！对了，还用专用平底防滑鞋，伞.......” 叽里呱啦一大堆，季如尘完全叹服。 这简直就是百宝箱啊！ 从吃到用，无一不精，无一不有啊！ 第843章 酸上尤南绝 他眼神古怪地看着一脸自豪的尤南绝：“真没想你居然会变成这样。” 谁能想到尤南绝以前还位浪荡花丛的风流子，女人三天换一个，娱乐圈一棒子砸下去，里面大半都是和他有过露水情缘人。 曾经连女人名字都记不住的人，现在居然变成二十四孝好老公。 季如尘不得不感叹命运真的是强大！ 尤南绝啧啧两声，骄傲地说：“要做爸爸的人你不懂。” 一句话正中红心！ 季如尘的脸霎时就黑了。 阴恻恻地说：“要不要我帮忙整理一套你的绯闻集送给赵书瑶解闷啊？” 尤南绝捂着包一蹦三尺高：“卧槽！季二，你这么狠的吗？亏得老子昨晚一宿没睡披上马甲帮你怼那群黑子，你就是这么报答兄弟我的吗？” 季如尘：“既然都做了这么多了，那再帮我做一件事。” “你可真不客气啊！”尤南绝凑上前来，一副干大事的表情问他：“什么事？” “记得回去把你在老婆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写下来发给我。” “.......”合着他刚才突然毒舌攻击原来是为这个啊！ 尤南绝好笑：“你现在八字没一撇，事情还那么多，着什么急啊？” 季如尘：“快了。” 就算为了孩子，他也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些事情。 因为生平第一次，他居然酸上了尤南绝！ 顾九离当然不知道季如尘在外面和尤南绝都在密谋些什么东西，她和赵书瑶进去之后，就直接被人领到网侦室。 赵书瑶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所以顾九离进去之后就得到一个内部人员专属位置和网络系统登录账户。 顾九离输入自己早就查到的名单，然后搜索他们现在的个人信息。 当年在耿家做事的除过安保外一共六个人，保姆，厨子，园丁，两个女佣，司机。 顾九离现在也没有具体的计划和把握能将事情查清楚，毕竟时隔十年之久，没有监控，口供，任何蛛丝马迹也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的一干二净，查到证据的证明自己清白的可能性真的很渺茫。 但再难她也得找到证据，不是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维护外公的声誉！ 记下目前这几人的信息后，她又去看了耿家这些年的情况。 没有了耿泰宇，耿劲松后来又因为买凶杀人最锒铛入狱，耿家可谓是家破人亡。 按上面记载的情况来看，现在耿劲松还处于服刑阶段，耿家在外面的只有李安娣一人。 “李安娣现在生活情况不是很好，她儿子没了，老公也进去了，家产这些年也被她娘家人给霍霍完了。现在孤身一人住在棚户区，日子很难。” 赵书瑶在旁边出声道。 顾九离疑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自始至终都不相信耿泰宇是你打死的。”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说顾九离失手打死了耿泰宇，但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从她认识顾九离以来，看着她，帮着她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她从来没有下过狠手。 小九脾气不好，但心地绝对善良，更何况耿泰宇死的太巧合了。 第844章 赵书瑶的线索 真的死的像是小说里恶毒反派栽赃主角而精心设计的局。 就凭借着这么天真神奇的脑回路，赵书瑶愣是坚信了十年顾九离不是凶手。 听完赵书瑶的理由，顾九离久久无语，最后憋出来一句：“......我谢谢你！”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赵大小姐真的是充分验证了这句话的实践性啊！ “那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赵书瑶：“我再不济也是上过刑侦课的，耿泰宇的事情我确实有怀疑的点。” 顾九离做了个闭麦的手势，然后将资料打印出来一卷，“走，上你家去看看叔叔阿姨。” 一行人来到赵家，赵轻全夫妇看到顾九离简直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一样。 拉着她嘘寒问暖，好不热情。 直到最后还是赵书瑶出马，生拉硬拽拯救了顾九离。 楼上书房。 赵书瑶吩咐尤南绝将门锁好，然后小心地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来一份文件。 见她这样慎重，顾九离内心激动的一批。 自己小姐妹真的查到了什么隐秘的东西吗？ 太给力了吧她？ 但是等到拿到文件翻开一看，顾九离：“？？？” a4纸上乱七八糟地一堆线，比她随手乱画的草稿还要潦草。 “这是什么？” 赵书瑶一脸隐秘的自豪：“我整理的线索，这几个是比较疑惑的点。” 尤南绝凑上去，看了半天想出措辞：“老婆真棒！这线索逻辑图画的真别具一格啊！” 顾九离：“........” 这么说你心就不会痛吗？ 赵书瑶努力压着翘起的嘴角，摆摆手无所谓道：“也没什么啦！这完全小意思啦！毕竟我也是刑侦专业的一枝花嘛。” 顾九离不懂，这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在哪里？ “你还是解释一下吧！” 就这鬼画符，能看懂才有鬼咧！ 对于顾九离的不识货赵书瑶很生气，她将目光移到尤南绝身上，用一种大佬使唤小弟的语气说：“老公，给她解释解释。” 尤南绝脸色一僵，刚才放的彩虹屁反过来把自己熏晕了。 顾九离见他们又开始了，连忙出声道：“阿瑶，别贫了。” 赵书瑶怒瞪尤南绝一眼，表达了一下秋后算账的意思后，指着上面的只有她自己才能看懂的点开始讲解。 “我去看过耿泰宇的资料，我发现有一点很可疑。耿泰宇当晚虽然被你揍了，但是和他一起的狐朋狗友说，他伤的一点都不严重，自己活蹦乱跳地回去了。” 她手指一移：“但我在耿泰宇的死亡报告上看到的是，他的先天性心脏病中的一个诱因是处于低温环境。江城晚上是很冷，到零下五六度呢！但是我问过李安娣，耿泰宇凌晨一点多回家，死亡时间是五点二十。期间隔了四个小时，低温诱因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才出现吧？” “等等！你说你去问过谁？”顾九离抬眼看她。 “先前不是给你说我知道李安娣最近的状况嘛！就是有一次她住的地方发生了事故，是我出的警，一来二去，她对我影响就还好，有次我旁敲侧击地问了下，她就跟我哭诉了。” 第845章 赵家父母 顾九离眸色微深地看着赵书瑶：“你是不是.......” “哎呦！你可别瞎感动啊！我就是......就是想多了解一些案子而已。” 赵书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是游移的。 顾九离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伸出手握住的赵书瑶的手，万千感谢尽在其中。 “即便有这条作证，我们也只能推测出凶手是耿家的人，至于是谁，他是如何让耿泰宇死于先天性心脏病的，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赵书瑶哭丧着脸指着桌上的东西：“那我这些东西不是没用了吗？” 顾九离宝贝地折起来，郑重地说：“怎么会没用呢？它最起码证明我们的侦查方向没有错误。” 还有一份真挚的友情。 赵书瑶长吁一口气，扬眉道：“那就好，能帮上忙就好。那咱们现在怎么查？” 顾九离：“没有目标只能全部都查。查账户，人际往来，子女就学，住宅情况，十年内有无重大突兀变故等等。”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她就不信，没有好处谁会去帮s干这么大的事情？ 又不是傻子！ “行，这件事情就交给我。现在江城是我家的底盘，本小姐罩着你们。” 赵书瑶一拍胸脯，豪气干云道。 顾九离也不跟她见外：“那你查到消息尽快告诉我。” 赵妈妈过来敲门了。 “小瑶，小九，出来吃饭了。” 刚下楼就看见赵轻全系着天蓝色围裙端着一个小砂锅出来，放在桌子上后他笑呵呵地对顾九离说：“小九这么多年不见，叔叔也不知道你爱吃的东西有没有变，都做了点，别客气啊！” 因为缺少父爱母爱的缘故，所以顾九离小时候很少到别人家去吃饭，免得对比自己太可怜。 但赵家是例外。 因为赵大小姐不屈不挠的优秀品质真的堪比愚公移山，她被磨得没办法，只能答应来他们家做客。 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刚到江城，还是一个臭屁不懂的小丫头片子。 在她仅有的记忆中，上流社会的家就是个礼尚往来，有时候还意味着规矩，吵架，阴谋，黑暗的地方。 所以她来的时候让王叔给她买了一堆昂贵的礼物，拿出外公教导出的最高级别礼仪，去像参加宴会一样来到赵家。 但是港一进门就傻眼了。 赵叔叔被赵妈妈揪着耳朵骂，就因为让他买青椒他买成的线椒，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商人在家里就是个平凡的丈夫，被老婆揪耳朵没有丝毫羞愧，反而眉开眼笑地去哄老婆。 “老婆你别生气嘛！生气就不好看了，给我个赎罪的机会，明天我一定让你满意。” 拉着顾九离进门的赵书瑶煽风点火：“妈，你别信我爸，他昨天也是这么说。” “嘿！你个.......这是小九吧？来来来，快来坐。”赵轻全一把揽住松开他的赵妈妈，一脸慈爱地招呼顾九离。 顾九离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有点傻眼地问：“这......你家？” “害！别管他们，我爸妈打是亲骂是爱，越打越骂越相爱。”赵书瑶拉着顾九离窜到厨房，捏了一块可乐鸡翅塞在她嘴里。 “这是我爸做的，好吃吗？”赵书瑶眼睛亮亮地看着顾九离。 赵轻全也期待着她的回答。 第846章 秘密的小幸福 顾九离喜欢吃辣，无辣不欢，可是那次甜口的可乐鸡翅她竟然意外觉得非常好吃。 “嗯，超好吃。” 赵轻全笑眯眯地走过来：“小九以后常来，你想吃什么叔叔都给你做。” 赵妈妈也温柔地看着她：“是啊！你赵叔叔手艺还不错，家常菜很拿手的，待会儿把你喜欢吃的列个单子，以后常来给你做着吃。” 看着笑的像个憨憨的赵书瑶，顾九离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成长在家庭幸福，父母恩爱的孩子是这样的啊！ 就跟她那傻表弟傅煜枫似的。 天真烂漫，带着拥抱世界的温暖。 时隔十多年，这家人还是不变的温暖幸福，热情好客。 餐桌上大部分都是川菜，完全顾九离口味，她夹起一片水煮肉片塞嘴里，疯狂点赞：“叔叔手艺又进步了，真的太好吃了！” 赵轻全听了眉开眼笑：“好吃就多吃点。” “这小伙子就是你老公季如尘吧？”赵轻全问。 季如尘彬彬有礼：“赵叔叔好，我是小九老公季如尘，你喊我小季就好。” 赵轻全乐呵呵地应了，只是多看了季如尘几眼。 这小伙子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又吃了两口菜，见季如尘夹到一块丸子，赵轻全恍然大悟地一拍桌子。 “哎哎哎！那个小季啊，你是不是也在江城一中上过学？就那时候和我闺女一起。” 季如尘：“我高二在这边念过。” 赵轻全：“那就结了！我说你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原来我闺女以前追过你啊！”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尤南绝一声“卧槽”挤出嗓子眼，随即就跟炸了似的：“季二，怎么回事？我媳妇儿上学期间追过你？你不是号称暗恋你白月光十年吗？怎么又跟我媳妇儿有桃色绯闻了？” 赵书瑶他不敢喷，但季如尘就不一样了。 兄弟嘛！ 就是拿来泄火的。 赵书瑶眼刀子都快将赵轻全给剜死了。 她爸可真是坑女儿的一把好手啊！ 赵轻全话一落就知道自己说错了，看着女婿气的脸都红了，他又连忙补救道：“我闺女从小就看脸，那会儿年幼无知，肯定是看上他脸了。再说了，朋友夫，不可戏，她绝不可能抢小九男朋友的。” 这会儿轮到所有人都懵逼了。 尤南绝：“爸，那个时候他们俩还八字没一撇呢！你怎么就知道季二是顾小九男朋友了？” “啊？不是吗？”赵轻全傻眼，挠挠头说：“可那个时候不是说季如尘打的耿泰宇就剩半条命了，耿劲松说是要让季如尘一起进少管所来着，最后不是小九妥协不追究耿泰宇放学堵她的事，才将这个翻篇的吗？” 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季如尘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他打了耿泰宇，后来去病房里看她，听到她和沈君空在撒娇，一下就戳到他心窝上了。 嫉妒的他当场自闭，转身就回了自己家。 后来哥过来说要带他回帝都，他不愿意。 他一直以为他揍了耿泰宇是哥在背后帮他解决的，没想到居然是她放弃追究耿泰宇打她才换来的和解。 想起那个时候顾九离日天日地的骄横，居然能为了他忍下这口气，做出妥协....... 季如尘只觉得心头跟抹了蜜一样甜，眼底止不住的小幸福往外冒。 第847章 和我老公很相爱 顾九离没想到时隔多年这件事又被突然提起来，老实说她当时真的对季如尘没那个心思，只是单纯觉得这人清冷高华，让耿家那伙人盯上让人膈应，所以她才妥协的。 “那个......赵叔叔，我那个时候和季如尘还不是情侣关系呢！” 赵轻全愣了一下，随即一拍桌子地说：“哎！是的，我想起来了！你那个时候有对象，是叫沈......嗯！” 闷哼一声，赵轻全懵逼地回头看自家老婆：“你踢我做什么？” 赵妈妈一脸尴尬，怒瞪了他一眼，然后招呼大家：“呵呵！吃饭吃饭，别理这人，有饭都堵不上他的嘴。” 赵书瑶也没想到今天这顿饭居然成了她老爸个人揭短秀，尴尬地脚指头都抓起来。 赵轻全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说了不该说的话。 呵呵尬笑着，一脸后悔。 倒是顾九离淡定地微笑道：“没事儿！赵叔叔记得没错，我和沈君空确实是青梅竹马，只是都过去了，我现在和我老公很相爱。” 赵轻全松了口气，连忙说道：“相爱就好，相爱就好。看我们家这对儿，两人处在一起，长辈们也安心。” 在赵家吃完饭后，赵氏夫妇极力想挽留顾九离他们在赵家住下，但顾九离婉拒了。 虽然家里现在没别人了，但外公建给外婆和妈妈的花房还在，记忆中的温暖还在，住在家里总归有个念想。 赵书瑶送顾九离他们出去，紧握着她的手说：“小九，有什么事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啊！千万不能因为我现在怀孕就瞒着我，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顾九离笑着摸摸她的肚子：“你放心，我还等着你赵大小姐给我撑场子呢，绝对不瞒着你。” 回去的路上顾九离突发奇想：“我们去江城一中看看吧！” 季如尘打方向盘拐弯：“怎么想起去那看看了？” 顾九离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眼底浮现出一丝怀念和伤感。 “那是我在江城记忆最多最深刻的一个地方，最近老是想起来，索性今天出来了，就去看看吧！” 季如尘伸手握住她的手，问：“那回忆中有没有我？” “当然有啊！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刚入校，阿瑶天天纠结你和沈君空谁帅。后来学校贴吧投票你们谁更胜一筹，里面为此吵得不可开交，那时候你个真是出尽了风头。” “那你呢？”季如尘偏头看了她一眼，“你肯定投的是沈君空吧？” 小小的车厢里，醋味瞬间飘满了。 顾九离好笑地看着他突然小心眼上线的样子，凑上去亲了下他的侧脸，说：“我谁都没投。” 季如尘眼睛一亮，但语气依旧淡淡的，绷着问：“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应该投沈君空吗？” 十年前顾九离有多喜欢沈君空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因为我从来不昧着良心说话啊！在我眼里，你那个时候和沈君空一样帅。” 顾九离成功地哄好了季如尘，看着他眉梢掩不住的欣喜，顾九离莞尔：“你从赵叔叔说了那件事开始就一直乐，真的有这么高兴吗？” 第848章 回学校 季如尘找了一个停车位停好车，转过头来看她，眉眼间具是温柔缱绻。 “本以为十年前在你心目中我只不过是一个转眼就忘的过客，但今天才发现，我从一开始就在你心里刻下了印记，这个认知你说值不值得高兴？” 顾九离刚准备张嘴回话，就被季如尘探过身来的一个吻堵住了。 火烈时狂风骤雨般让她喘不过气来，温柔时又恨不得拉自己溺毙在他的温柔里，一颗心随着他起起伏伏，顾九离恍惚间想，十年前的自己可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喜欢这个人？ 他们去的时候是傍晚，学生们吃晚饭三三两两地往里走，顾九离他们没有出入证进不去。 “跟我来。” 顾九离带着季如尘绕过学校后面的围墙处，看着远处熟悉的网吧和街道，顾九离感慨道：“果然学生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这些地方竟然十年都没变。” 季如尘往后看了一眼，了然。 “看来你常来啊！” 顾九离指指墙头：“以前我从来不上晚自习，每天晚上跑出来打游戏，这片地界没有不认识我的。” 季如尘：“我知道啊！有一次我出门忘了带钱，买完东西报了你的名号，老板就让我走了。” 顾九离：“？？？” 季如尘眯眼扫视一圈，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家老旧书店：“喏！就是那家。” 顾九离一把搂住季如尘的脖子，磨着牙说：“好啊！原来那个时候你打着我名号照样撞骗啊？” 季如尘怕她摔，搂住她的腿，后仰着脖子看着她的脸道：“谁让那时候你给我的记忆太深刻了，我只记住了你一个人呢？” 这话顾九离十分受用。 她凑上去亲亲季如尘，大方道：“好吧！就当你提前行驶了夫妻一体的权利好了。” “谢谢季太太。” 两人踩着围墙翻墙进了学校里面。 围着学校转了一圈，顾九离发现十年了这里变化一点儿都不大，曾经什么样现在基本还什么样。 顶多小卖部变成了大超市，食堂又曾经了几个，塑胶操场重新翻修，篮球场也多了几个。 周围有点学生步履匆匆，像是赶着去教室学习，有的学生懒散地结伴晃着，边走边手舞足蹈地谈论着新粉上的哥哥，还有人小情侣偷偷摸摸地牵着手，彼此对视一眼就跟做贼似的。 学校意味着青春，未来，希望，无限可能还有懵懂的青涩。 顾九离和季如尘从围墙那里一路逛到他们以前上课的地方，刚准备再往里面走走，就看见不远处的教学楼前两个人男人围着一个中年女人在说着什么。 中年女人表情很不耐烦，一直想走，但被那两人拦着。 顾九离定睛一看：“那不是我高中班主任吗？” 她和季如尘对视一眼，两人悄悄靠近。 “我不接受任何采访，关于我学生顾九离的事情我也无可奉告，你们要是不赶紧离开，我就打电话给保安室。” “梅老师，我们听说顾九离在学期间，你一直看不惯她嚣张跋扈的样子，多次让她请家长，现在有机会将这件事揭露出来，难道你就不愿意吗？” 第849章 希望我们彼此尊重 另一旁的女的也随之开口劝道：“是啊！只要你现在站出来作证顾九离在学期间仗着家世不学无术，打架斗殴，家长还包庇她为所欲为，她就立即会接收到社会的谴责。” 顾九离没想到因为自己连累母校的老师也受到骚扰，当下怒火中烧，冷着脸正准备抬脚出去。 却见梅老师义正言辞地对那两人说：“顾九以前上学的时候确实是因为打架斗殴经常请家长。” 那两人面色大喜，长枪短炮支在梅老师眼前，恨不得从她这里套出一部顾九离劣迹成长大全。 但—— “可是我从不认为她仗着家世嚣张跋扈，相反，她有情有义，打架斗殴也是保护弱小。学校教育学生，都是先学做人再谈学习，我很自豪有顾九这样的学生，因为她做人很成功。” 最后一句话，梅老师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两个面色涨红的记者说的。 眉眼间的讽刺之意很是明显。 “你这个老师怎么说话的？你是不是畏惧顾九离身后的势力所以不敢说实话？” “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就是，何必来打扰我老师的清净？” 夹杂着寒气的女声从背后响起，记者后背一凉，同时转头看过去...... 只见角落中走出一男一女两人。 虽然那个眉眼如画的男子他们不认识，但是顾九离的脸这几天可都是微博上的常驻面孔啊！ 业界所有的记者都以采访到她的独家而奋斗，只是顾九离最近处于失踪状态，谁都联系不到她。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来江城一中来侧面采访她的老师们。 天降之喜，没想到居然让他们遇到正主了！ 两记者连忙架起机器冲到顾九离跟前，刚想问出自己的问题，顾九离率先打断了他们。 “你们上次应该没有去采访沐晴跳楼自杀的现场吧？” 被顾九离这句话给一提醒，他们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虽然他们上次没有去采访沐晴自杀现场，但是记者行业内流通最快的就是消息。 顾九离和季如尘当场砸了许多记者的设备，扣下他们所有拍下的视频照片，一一警告过后才让他们离开。 后来老板们听说他们得罪了季二少，二话不说就立即辞退，生怕晚了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就因为那件事，所以后来有关沐晴的黑料报道几乎没有了。 而现在....... 虽然季二少昨晚发了那样一条微博招人骂，但资本永远都是资本，他们胳膊硬不过大腿。 两人面色讪讪地将手里的机器放下。 顾九离嘴角含笑，但是眼神却是冷的。 “我尊重你们的行业，但也请你们尊重我老师。请回去以后帮我把话带到，我不介意你们评论我什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利益，但我仅有一个底线，那就是我的亲朋好友！” 她慢悠悠地上前，在两人惊惧的眼神中，伸手拉过他们胸前的工作牌，看了眼工作地址和名字之后松手。 “希望我们彼此尊重，不要牵连到旁人，如何？” 能如何？ 这么寒气四溢的眼神，好像他们要是不答应就走不出这里似的，他们敢说什么？ 第850章 顾九，你又翻墙！！！ “好的！好的！季二少夫人请放心，我们一定带到。” 顾九离很有礼貌地往旁边退了半步，意味着他们可以走了。 两人赶紧离开。 出了校门后，女记者问男记者：“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男记者往后看了一眼，眼里多番挣扎后做出一个大胆地决定。 “你说顾九离会不会有翻盘的可能？” “翻盘？” “她身后是季家，顾家和傅家。虽然现在全网甚嚣尘上，但你看她和季二少像是被骂成过街老鼠的样子吗？说不定他们手里就有翻盘的筹码。” 所以现在记者行业内的大佬都没人动，都在隔岸观火，静候下一步事态的发展。 而他们这些无名小卒都是私底下跑出来挖料的。 “你想干什么？写文帮顾九离平反吗？” 女记者急声追问，有点不可思议。 毕竟现在全网黑，做出这个决定真的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我们要的是流量，是争议的话题。现在有了不一样的声音，不是刚好吗？” 见女记住有了动摇，男记者再接再厉。 “再说了，要是顾九离手中真的有翻转的铁证，那我们岂不是在资本面前混了个脸熟？老板既然能为讨好季二少辞掉老王他们，那就不会为了季二少重用我们吗？” 被这样一分析，女记者当即转过弯来了。 “行，那我们就赌一把！” 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去传达顾九离的话，连同帮她写控评去了。 教师休息室里。 顾九离给梅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恳地道歉道：“对不起，老师，因为我的缘故，连累你被打扰了。” 梅老师赶紧将她扶起来：“这怎么能怪你呢？十多年不见，你这性子倒是变了不少啊！” 顾九离从善如流地直起身，笑道：“毕竟我长大了嘛！” 梅老师感慨道：“是啊！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还记得你上一次站在这里，还是因为打架被叫过来的。那个时候你外公也在，一个劲儿地敲你脑袋，骂你打人就不能下黑手吗？非得让人看见来告状，害的他跟着老脸都丢尽了。” 顾九离“噗嗤”一笑：“老师你记得真清楚。” 梅老师也跟着笑：“能不清楚吗？那样的教育方式我真是头一次在你外公身上见。” 教育出的孩子真性情，守道义，会做人，明是非，让她作为一个教师都敬佩不已。 只是......后来可惜了。 “对了，你们今天回学校是有什么事吗？” 梅老师自然也清楚顾九离现在面临的风波，下意识地以为他们回学校是有什么正经事要办，才有此一问。 顾九离：“我们就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所以来学校看看。” 梅老师：“这样啊！哎，那你们没有通行证是怎么进来的？” 提起这个问题那就尴尬了。 顾九离和季如尘两人面面相觑，礼貌而不失尴尬地微笑着。 梅老师顿时觉得自己平稳了十多年的血压又有隐隐升高的趋势。 “顾九，你又翻墙！！！” 两人最后是被梅老师亲自送出去的，一路上又重温了一遍梅老师的碎碎念，严厉不失温和，温和不失啰嗦，带着老师独特的慈祥。 第851章 季如尘又吃醋了 顾九离和季如尘出了学校后就直接回到家，昨晚回来的晚，顾九离也没有时间逛一逛别墅，现在回来的早，顾九离带着季如尘去了花房。 这里十年没人住了，以前花团锦簇的地方现在满是一片狼藉，枯萎败落的花枝看到人心里难受。 顾九离站在门口，眼神哀伤地说：“我妈和我外婆都是爱花之人，所以外公住的地方都有一个花房，一直都是外公亲自照料。” 她抬步往里走，伸手拂过枯败的花枝：“外公退休下来就喜欢侍弄花草，所以花房一年四季常开不败。他说这是他的念想，可惜现在外公不在了，他的念想也就没了。” 季如尘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问：“那你喜欢吗？” “嗯？” “你喜欢花吗？” 问这话的时候季如尘想到沈君空在郊外别墅给她种了一山头的薰衣草，又醋了！ 但顾九离不知道，她思考了一下给出答案。 “虽然我很想说我也喜欢花，以此来证明我们家女性基因遗传的奇妙之处，但我觉得我要是这么瞎鸡儿乱说了，你肯定又要费神费力去搞这些，所以良心促使我说实话。” 顾九离歪过头，眸光里倒映着光色和季如尘：“我不喜欢。” 季如尘眼里的醋意散去，晕开浅浅的笑意，伸手揉揉她的头：“不喜欢就好。” 不喜欢沈君空在郊区庄园做的就是无用功。 顾九离眼神疑惑：“我怎么觉得我刚才预估的有点错误啊？” 季如尘一本正经：“不是错误！因为就算你喜欢我也不会给你弄。” 拿着情敌的方案来讨她欢心？ 自己还没有大度那份上！ 顾九离躲开他的手，怒瞪着他：“季如尘，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是越来越敷衍了呢？” 季如尘：“有吗？你昨晚不是还说我越来越爱你了吗？” 顾九离：“.......你想多了，我哪会儿一定是做梦！” “哦？做梦都能连怼几百条评论，顾九离，你真是太棒了！” 这毫不走心的夸奖听的顾九离想打人。 赵家现在在江城也算是势力庞大，但就这也能根据顾九离给的线索查出蛛丝马迹来。 “我根据你说的都派人去查了，但是这六个人十年之内直系亲属包括他们本人在内，没有任何财产工作上的巨大变动。” 顾九离皱眉：“难道是我猜错了？” “不清楚，但就目前来看，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顾九离脸色凝重：“要是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能解释为是他们亲自动的手。” 那边赵书瑶犹豫了半天才说出自己的主意：“那个......小九，你说你要是现在去找沈君空，他会.......” “他会。”顾九离蓦地打断她后面的话，“其实他现在就是在等我去找他。” 从事发到现在，沈君空其实给她发过一条短信。 说她要想得到有关耿泰宇之死的真相，就去江城的沈家别墅找他。 赵书瑶：“那你会不会去呢？” 顾九离：“会！只要能得到真相洗清我外公和傅家身上的污名，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第852章 傻瓜，我爱你！ 顾九离刚开始是想靠自己查出来，但现在所有线索都已经指明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s集团内部人动的手。 她要想找到真相，就只能从s开始找寻。 季氏集团和季家因为顾九离的事情受到牵连，虽然说事发之后季如旭和爷爷他们都表示了慰问和关怀，但其他人看重的是利益。 季如尘身上背负着大部分人的利益。 现在公司股票动荡，集团内部很多人都因为顾九离而对季如尘的个人形象产生质疑，再加上网友攻击导致人心格外不稳。 顾九离好几次想劝季如尘先回去主持大局，可就是因为不放心她所以一直没有离开。 只是安排林特助在公司主持大局。 幸好林默言跟在季如尘身边学了不少东西，手段作风很有季如尘范儿，能压得住大局，不然季如尘真的可以准备准备下岗在家待业了。 现在季如尘正在和林默言连同他的一众心腹在书房商量事情。 顾九离拿着手机下了楼，穿好衣服走到花房。 坐在台阶上，拨通那个早该拨通的电话。 电话秒接通，让顾九离产生一种对方一直守着手机在等她电话的错觉。 “小九，你这个电话比我预计的晚了一个多月。” 预计晚了一个多月？ 那就是在他的认知中，她应该在顾雨晴死之后就给他打电话了？ 可是打电话过去做什么呢？ 质问？谩骂？疯子一样指责他欺骗她？ 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纵使这些念头在顾九离心中飘过，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而是淡淡地说：“那你想多了，最近比较忙。” 那边沈君空轻笑一声，如同记忆中那般清越动听，带着浅浅的宠溺温柔。 “小九果然长大了，比我记忆中的小暴脾气稳重了很多。” 这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语气让顾九离喉间哽着一口气。 不上不下，堵得她十分难受。 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顾九离才开口说话：“沈君空，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沈君空：“对你说什么呢？说我知道我现在住的地方外面早已经被监控了起来，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而国安部告发我身份的人是你？” 顾九离鼻头一酸，眼睛不自觉地眨动了好几下。 沈君空宠溺地开口：“傻瓜！我希望我和你之间永远不要有恶语相向，即便是表面的平和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爱你，从你上幼稚园一直到此刻还有未来，我真心爱着你。” 这句话一出，顾九离忍了半天的眼泪唰地一下就喷涌而出了。 来自沈君空口中的“我爱你”这是从他们相识相知以来的第一次。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想着他可能不善言辞没说出来而已，可是后来“分手”后，她在异国街头的某事某刻突然意识到沈君空宠她惯她，却从来没有说过爱她。 那一刻钻心的痛席卷而来，让她一个人蹲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头哭的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然而在揭开了这么多鲜血淋漓的残酷真相后，她却听到了这句曾让她哭了整整好几个小时遗憾没有听到的话。 第853章 一步步向你靠近 顾九离哽咽着开口：“可是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爱我了。”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沈君空的爱对她来说是愧疚，是难过，是伤心，唯独没有了幸福。 沈君空在电话那边的呼吸轻了几分，沉默许久他才开口说：“我知道你打这通电话是想知道有关于耿泰宇死亡的真相。” “你告诉我你手中有当年耿泰宇之死的真相和证据，不就是等我打电话过来找你的吗？” “我要是不这么做，你什么时候才会主动跟我联系呢？等我被抓的时候吗？” 顾九离看着远处的老槐树，那里似乎还能看见两个半大孩子嬉笑怒骂的场景。 她心里无限悲伤，可是语气却冷静了下来。 “艾米背后的人是你吧？你为什么要引我去见顾雨晴，让我知道真相？” 这也是顾九离最想不通的一个点。 沈君空做事思虑周密，他完全可以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让她去查清有关陈王丁三家的所有事情。 可是他偏偏选择了一个最惨烈的方式揭开了表面的平和，将血淋淋的真相摊开在她眼前。 这不是在逼自己恨他吗？ 沈君空：“小九，我不想再隐瞒下去了。我希望给你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真实的我。我们之间隔着太多欺骗和隐瞒，我想一点点地抹平。” 然后让最真实的自己一步步向你靠近。 不论最后结局是什么，他总算让他最爱的女孩了解到了一个全面的他。 沈君空继续说：“小九，我知道身份暴露后我会面临什么，但生命的对面是你，我毫无选择。所以不要为我伤心，也不要感到抱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是对的。” 他什么都知道。 顾雨晴在自杀后的第二天，他身边就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出行住宅附近都有人监视着，尤其来江城之后，里里外外更是围困的密不透风。 他早就猜到，要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定不会包庇的。 所以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现在处境，任由别人盯着他，因为这是她想要的。 只是...... 她要的他都给了，那他要的她能给吗？ “小九，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一面吧，就像老朋友一样见一面，在那之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顾九离也觉得他们有必要见一面了。 “在哪？”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任何时候。” “那就现在吧！我们在江城一中的李嫂饭店见。” 李嫂饭店，那是中学时代顾九离最喜欢的一家店。 “好。” “我希望你来的时候没有季如尘，要是你不相信我，大可以带上其他人。” 此话一出，顾九离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人扎了一下，疼的厉害。 她和沈君空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我不会带季如尘的，你放心。” 说完后顾九离就挂了电话。 这边，沈君空放下手机，点燃一根烟，烟雾袅袅熏得他眼底深邃晦暗的光泽朦胧模糊。 良久，他哑声道：“沈游。” 沈游应声进来：“少主？” 沈君空将烟按灭，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路过沈游时说了句：“行动吧！” 第854章 记忆中的味道 顾九离本想上楼跟季如尘说一声，但站在书房门外听见里面正吵的热火朝天。 其实也不算是吵，而是季氏长辈们单方面的逼叨逼。 “现在季家名声损坏严重，你们不采取措施也就算了，还在网上发布那种言论？是觉得季家现在还不够风雨浪尖吗？” “是啊！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 顾九离默默地转身下楼。 还是算了吧！ 他现在顶的压力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多，还不要让他担心了。等自己拿到翻盘的证据再跟他说吧！他要是生气了大不了自己到时候多亲亲他就好了。 想到解决办法后顾九离毫不拖泥带水地就前往出发地了。 江城一中现在还没到中午休息时间，附近的小店都很安静，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顾九离到的时候沈君空已经在那了。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也才过了两个多月而已，可是顾九离却觉得他们好久没见了。 沈君空的眉眼在她眼里是那么陌生，陌生到甚至产生一种她是否真的认识的错觉。 “小九。”沈君空看到她，眼睛一亮，然后熟稔宠溺地向她招手：“过来坐，点了你最爱吃的东西。” 等顾九离坐下后，他又推过来一杯芋圆奶茶：“趁热喝，还是校门口拐角那家，你最爱的芋圆半糖。” 顾九离最喜欢芋圆奶茶，但她又不喜欢甜食，所以每次喝奶茶要的都是半糖。 但那是以前上学的时候了。 现在她已经没那么挑了，有时候别人帮她带全糖她也能喝下去。 顾九离接过奶茶，先动手摇了摇，才插吸管，插上呲溜吸了一口。 “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闻言，沈君空笑道：“那个时候我担心这种东西糖精含量高，喝着不健康，所以特意去学了做芋圆奶茶的配方和步骤，用健康安全的食材给你做了一次。但是你喝了一口就说难喝，从哪以后我就再没有做过了。” 顾九离一本正经地说：“不干不净，喝了没病！我喝的不是奶茶，是热闹。” 两人说了会儿话，老板娘上菜了。 盯着顾九离他们看了好一会儿欣喜地说：“哎！你们是不是来我店里吃过饭的学生啊？” 顾九离冲老板娘笑道：“是啊！十年前我可是这里的常客。” 老板娘用围裙擦了一下手，乐呵呵地说：“我记得记得！你和这位帅哥还是情侣呢！两人长得又好看，来我店里黏糊劲儿让周围小姑娘们羡慕的呦！” 沈君空听老板娘的话，看着顾九离的眼神里满是爱意。 老板娘见此，挤眉弄眼地问顾九离：“姑娘，你们现在也该结婚了吧？从校园到婚纱，真令人羡慕啊！” 顾九离脸色僵了一下，抬眼看老板娘：“我和我老公确实是从校园到婚纱，只可惜对象不是他。” 气氛突然尴尬。 老板娘看看顾九离，再看看脸色不好的沈君空，讪讪笑道：“你们先吃，再要什么叫我啊！” 等老板娘走后，沈君空问顾九离：“现在和我被认成一对会令你很难受吗？” 顾九离夹了一筷子水煮肉片放在碗里，扒拉着上面的花椒：“倒不至于。只是季如尘太心眼儿，又爱吃醋，我不想让他不高兴。” 沈君空握筷子的手一紧。 第855章 让他赌一把 “要是.......”沈君空紧紧盯着顾九离，哑声问：“要是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和你结婚的人会不会是我？” 顾九离没有抬头看他，目光紧盯着桌子上的某一处：“不会。” 沈君空脸色骤变，急声追问道：“为什么？” 顾九离放下筷子，抬头看他，目光澄明锐利：“因为我们不是同一路人。” 不等沈君空辩白，她继续道：“抛去那些不是你直接做的事情之外，十年前你为了让季如尘离开，借用我的手给他下药；六年前你为了让慕瑾为你做事，冷眼见死不救拖了两天。” “沈君空，我们不合的不仅是人生，还有彼此的观念。即便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两个之间的三观也不会让我们走太远的。” 这番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了。 沈君空脸色惨白，想辩解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做哪里错了。 他生来就被教导着想要什么就不择手段去争取，但因为认识了顾九离所以他学会了克制，学会了大是大非，学会了爱一个人。 可是她要求怎么能那么高呢？ 他真的已经在很努力做了，难道她就看不见吗？ 这一刻，沈君空骨子里的阴暗面显现出来，他怨恨，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光明正直的教导和出身，也怨恨抢走顾九离的季如尘是那般耀眼与她契合，更怨恨她为什么这么狠心绝情连一丝念想也不留。 沈君空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精致唯美的眉眼此刻满是冷色，看着顾九离的眼睛深处隐藏着深深的痛苦和挣扎。 “我不相信我们十多年的情谊就这么轻易地被你抹杀了！小九，你曾说过喜欢我一辈子，那你就不能食言。” 他追着光披荆斩棘走到现在，真的已经没有退路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赌一把吧！ 顾九离惊：“你什么......” 话未说完，她突然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失手打翻了奶茶，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去。 没有意料中的冷硬地板，她跌入沈君空的怀中。 沈君空抱着她，无视顾九离愤怒抗拒的眼神，他珍重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哑声道：“小九，让我们重新开始。” 顾九离想说不可能，可是这药让她意识清醒，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板娘听见动静跑出来，见顾九离躺在地上，以为是自己家的饭菜出了问题，连忙惊慌大叫：“哎呦！这是怎么了？快叫救护车啊！” 沈君空掩去刚才眼神中的痛苦悲伤，面色清润如常地将顾九离抱起来，递给老板娘一叠钱，微笑着说：“我女朋友累了，我要带她离开了。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来你这里吃饭了，但愿老板娘生意兴隆。” 老板娘闻言一头雾水。 不是说这姑娘已经结婚有老公了吗？怎么又成他女朋友了？ 老板娘多看了两眼，发现顾九离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里面满是着急和愤怒。 “这姑娘.......” 后面的话全部卡在沈君空射过来的眼神中。 明明平静无波，可是却让人后背一凉，看着就害怕。 第856章 沈君空的威胁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老板娘不懂，可是顾九离一听就知道，这是枪声！ 她震撼的目光看向沈君空。 他疯了吗？在闹市公然开枪？ 沈君空低头看懂了她眼里的质问，含笑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要是不离开z国，难道等着被抓进去枪毙或者老死在里面吗？小九，我不能接受自己是那样的结局。” 被沈君空这样一描述，顾九离也觉得像监狱那样的地方和沈君空是满满的违和感。 那当时自己告诉陌月他们沈君空的身份是在想什么呢—— 她好像从内心深处都觉得沈君空一定不会被抓住的。 他既然能引着自己查出真相，堂而皇之地将他是s少主的身份告诉她，那他就肯定准备好退路了。 她不希望沈君空狼狈地蹲在监狱了却一生，也不希望他去死，可是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所以只能交由别人来抉择这个问题——将他身份告诉陌月他们，生死有命。 其实她内心期许认定的结局就是沈君空离开z国，也不要回s，隐姓埋名一辈子，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各自安好。 这样说起来有点不义不孝，但真的是她能找出的最好结局了。 可是沈君空现在是在做什么？带着她一起离开吗？先不说他们离开z国之后是怎么样你死我活的局面，就单单现在他能否安全离开这重重围困就是一个难题。 “少主。”沈游带着一批人冲了进来，看见沈君空怀里的顾九离冲她和善地笑了笑，“顾小姐。” 然后对沈君空说：“已经按照少主的吩咐办妥了。” “好，我们走。”沈君空抱着顾九离大步往外走，身后跟着沈游他们。 外面街道已经被清空，李嫂店外围满了便衣人员，为首的一个见沈君空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是顾九离，脸色骤变。 “沈少主，你这是想干什么？” 沈君空温和有礼地回答：“看不出来吗？离开z国啊！” “可是我觉得你今天可能走不了。”说话间举起枪对准沈君空，厉声道：“放下武器和人质，否则我们开枪了！” 沈君空恍若未见他的威胁，轻描淡写地笑道：“田队，在此之前你先见见我的礼物，如何？” 田队一愣，刚要问他什么意思，身后的人递上来电话，对面他队员嘶声裂肺地吼道：“老大，沈家别墅炸了，兄弟们死伤惨重。” 田队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死亡视线直直射向沈君空。 沈君空轻笑：“看样子田队应该是受到我的第一份礼物了。” 他抱着顾九离不方便看手腕的时间，旁边的沈游凑上前低声给他说了时间后，沈君空才又笑道：“还有三分钟，你们要是再拦着，马上就会收到我的第二份礼物了哦！” 田队后槽牙紧咬，一脸恨不得扑上来咬死沈君空的凶狠，但是他只能双手紧握，死死地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恨意。 “给我一分钟向上面请示。” 沈君空歪歪头，礼貌道：“请随意！” 第857章 愿不愿意跟我走？ 时间像是从刀尖上滑过，一分一秒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神，田队脸色铁青对着电话那边的指挥人员汇报现在的情形。 足足一分钟后，田队挂了电话，他目光紧锁在沈君空身上，冷声道：“沈少主，我们可以放你走，但是请你将季二少夫人放下。” 拜网络普及所致，现在谁不知道顾九离是季家二少季如尘的宝贝疙瘩？ 先不说他们没能救下人质会不会受到处罚，就单单来自季二少的迁怒他们也承担不起啊！ 沈君空莞尔一笑，纵使面对着严峻的局面，依然带着世家公子清雅矜贵的风范。 “田队长，她要不要留下，还是问过她之后让她自己做决定，如何？” 田队心想：你他娘地这不是废话吗？人家是不是心甘情愿跟你走的他们会看不出来？ 沈君空低头，用仅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顾九离道：“第一份礼物是沈家别墅的爆炸，第二份礼物是江城一中的爆炸，小九，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呢？” 顾九离眸子骤然睁大，震骇过后便是极致的痛心和失望。 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的？ 还是说他本性就是这样的，只是一直以来掩饰的太好自己不知道而已？ 那么多条人命被他轻而易举地拿来当做威胁自己的筹码，更别说江城一中是他的母校，里面有他学生时代的记忆和的至亲至敬的师长。 沈君空忍着心里撕心裂肺的痛意，温和含笑地看着顾九离：“要是同意跟我走，就眨两下眼睛。要是不同意，就眨三下眼睛。” 恍若情人间的喃呢，却带着染血的锋利。 这一刻，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顾九离的脸上—— 眼睁睁地看着她眨了两下。 沈君空满意地笑了，看向田队：“现在可以了吗？” 田队明知道是沈君空威胁了顾九离，但却无可奈何只能佯装不知让他们离开。 谁不说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爱恨情仇，就单单沈君空的第二份“礼物”他就不得不顾忌。 顾九离的命是命，那些无辜人的命也是命。 他不可能为了顾九离去拿别人的命冒险。 更何况—— 是顾九离自己答应离开的，也算是给季二少有个交代了。 季如尘这几天简直被烦的够呛，饶是他涵养素质再好，也忍不住生出一种骂人的冲动。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帮人天天在他耳边唠叨因为顾九离的事情给家族带来多大的损失，紧接着明里暗里地批评他冲冠一怒为红颜。 虽然没有明着指责顾九离的意思，但话里话外的嫌弃和不满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要是别人，季如尘早就放手收拾他们了。 但这回全是季家的长辈们，随便拎出来一个辈分都能够上他爷爷辈了。 再说，他要是不听着他们唠叨，那他们调转过头就能找上爷爷和大哥。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连累爷爷和大哥不太好，既然总归要有一个“出气筒”，那就只能他顶上了。 一场批斗大会说到最后，季如尘心思早就飘到顾九离那去了。 第858章 重新开始 想着她现在在干什么？要是她面临现在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怼的这帮老顽固胡子都翘起来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想起来当年顾九离恶作剧那帮老师的情形，眉眼忍不住柔和了几分。 视频里面的人没有注意到季如尘这一变化，其中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怒声下了总结。 “照我说，这顾九离就不该进季家的门！帝都那家千金不是标准的名媛淑女？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她知书达理，从小就不安于室，这样.......” “二叔公。”季如尘突然出声打断他，视频里其他人纷纷看向他。 在他们印象中，季如尘虽然淡漠疏离，但是身上却有着一个世家公子最基本的修养——不打断别人的说话就是最明显的一个例子，更别说现在被打断的人还是和他爷爷同一辈的长辈。 可尽管他们很不满，此时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季如尘现在的表情真的太恐怖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锋利的刀刃压着皮肤反复划动的寒气，眼底的冷漠如同不化的积雪，冷到人骨子里都在发寒。 被称作二叔公的老人看着他，“怎......怎么？” “她是我的爱人，我不想跟别人分享她有多好，但我把话放在这里，她就是我的命，辱她就是辱我！” 说完，也不管对面老爷子被他气得脸色铁青快要撅过去的样子，季如尘直接切断了视频。 正要出去找顾九离的时候，电话响了。 拿起一看，大哥。 “哥？” 那边季如旭应该是在外面，周围疾步行走，大声呼和的声音不绝于耳，显得季如旭的声音也格外慌乱。 “阿尘，小九被沈君空带走了，我们检测到他们最后的活动迹象在云城边境地带。” 季如尘闻言，脸色骤白。 云城边境，在这样一个脏乱差的地方还能找到一栋干净精致的小楼，顾九离真的不得不佩服沈君空的能耐了。 顾九离只记得她被沈君空抱上飞机就没了意识，醒来以后就在这栋小楼里了。 沈君空倒也没有控制她的行动，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跑不出去的——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哪怕再加个劳拉她们也只有歇菜的份。 她这几天在楼下楼上乱晃，通过搜集到的各种蛛丝马迹才拼凑出这里是云城边境。 沈君空这几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候晚上会匆匆回来跟她吃个晚饭，有时候连续一天一夜都不露面。 看样子，他不惜冒着被抓住的风险也要走一趟云城，肯定是重要的事情要办了。 连续一个礼拜后的晚上，沈君空跟她吃完饭关怀道：“时间紧迫，这里比较简陋，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事情再有两天就能办完，办完后我就立即带你离开。” 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顾九离没有立即应声，而是慢条斯理地吹掉汤碗上面的油沫，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云城这个地方接壤l国等地，当地饭菜的口味重油，尤其是汤，简直跟喝油差不多。 顾九离喝汤口味清淡，所以一碗汤她吹好久才能喝上一口。 沈君空见此，脸色顿黑，叫来厨子寒声问道：“怎么回事？我不是早就吩咐过做菜口味要清淡，尤其是汤不要多放油的吗？” 厨子兢兢战战：“老板，我们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啊！” 第859章 十恶不赦！ 顾九离放下碗，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抹抹嘴：“怪他们做什么？是我口味太挑，一般东西入不了我的眼。” 话中暗讽意味沈君空怎么会听不出来？顾九离这是在暗喻他沈君空现在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沈君空对厨子摆摆手：“你先下去吧！以后注意点儿。” 厨子连连感激，转身下去了。 沈君空拿过顾九离的碗，将汤上面油沫撇去，弄了一碗清淡的给她。 顾九离不看也不接，沈君空停在跟前的手一顿，脸色微暗，但也没说什么，给她放在桌上。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顾九离看着沈君空体贴入微的举动，寻回几分以前相处的影子，忍不住出声问道。 听见顾九离主动问他，沈君空欣喜地看向她：“小九，你现在还关心我，是不是？” 顾九离嘴角紧抿，撇过脸闷声道：“我只是好奇你将我关在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利用我除掉陈王丁三家背叛者，你还想利用我做什么？” 沈君空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地咬牙问：“你说什么？什么利用你除掉背叛者？” 心里隐隐升起一股寒意，冻得他骨头缝里都冒着凉气。 顾九离面带讽刺地看向他：“你敢说帝都一中给方唯的纸条不是你写的？你敢说你没有暗中引导我去追查陈王丁三家？” 沈君空：“是我！” 可是他明明是想帮她。 陈王丁三家向来生死共存，陈家陈飞十年前暴露了傅姨的身份，害她殉职，要想给傅姨报仇，就要只能将这三家一起连根拔起。 其实在她刚开始回国的时候，他让慕瑾将人放在眼皮底下，就是想护着她。 律师这个行业危险太多，她又天生正义感强过一般人，知道她不会去求助傅家和顾家，又不想让她依靠季如尘，所以他吩咐慕瑾，将她做的每一个案子都要给他随时汇报。 但命运就是如此奇妙，正在他犹豫怎么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手报仇的时候，顾九离接了帝都一中的案子。 帝都一中是s在z国的人才培育基地，背后还牵连着安山疗养院，以她的聪明再加上他暗中引导，查到真相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处心积虑地暗中帮她，让她亲手除掉陈王丁三家，将陈飞抓入监狱，亲手报仇。 没有邀功的心思，也没想过要拿这样的恩情来要挟她做什么，只是想自己原生罪孽能少点，她能不那么恨自己一些。 可没想到她居然会怀疑自己是利用她去除掉陈王丁三家？ 在她心中，自己到底有多十恶不赦？ 顾九离：“陈王丁三家打算自己脱离s集团在z国复制另一个s，你暗中帮我，不就是想利用我除掉这帮产生异心的叛徒吗？” 沈君空面露错愕：“你说什么？什么陈王丁三家打算脱离s？什么我想利用你铲除叛徒？” 顾九离冷眼看着他，心里却在犹豫着该不该相信他是真不知情还是在做戏。 见顾九离不说话，沈君空苦涩一笑，他上前握住顾九离的肩膀，低头受伤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的眼睛。 第860章 给你答案 “顾九离！顾九！小九！顾小九！你现在是不是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了？” 一口气叫了他曾亲昵叫过的所有小名，每叫一个名字，顾九离就回忆起一份情谊，直到最后听完他的质问，顾九离红着眼眶抬手打掉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站起来哑声问道：“信任？沈君空，我也想像以前那样你说一个字我就信一个字。可是能吗？” “你瞒着我你的身份，瞒着我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骗我出来只是想带走我，不顾我意愿将我关在这里，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信任你？” 每一个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插进沈君空的心窝，痛的他瞬间脸色惨白。 周遭空气滞留凝固，闷得人连呼吸都撕扯着心肺。 经年美好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被撕破了平和，露出满是谎言和伤痕的内里，痛了沈君空也痛了顾九离。 好像足足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沈君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知道陈王丁三家已经生了异心，为什么暗中引导你去做这件事，我后天给你答案。” 说完，他就径自往楼上走。 背后，顾九离突然开口道：“沈君空，放我回去，你走吧。” 离开s，离开z国，走到远远的。 曾经的伤害，背叛，欺骗，她不能原谅，但也不忍心要他拿命来还。 沈君空停住的背影一僵，半晌，坚定地回了句“不可能。”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顾九离坐在餐桌前，低头看着沈君空盛给她的汤，泪水盈满眼眶。 两天后的中午，吃完饭后，沈君空说：“带你去个地方，见个人。” 顾九离也没问要去哪里见谁，“嗯”了一声就起身去楼上换了衣服。 车子一路行驶，穿过脏乱低矮的建筑，进入另一个片区域，顾九离看着外面的环境—— 明亮的光芒照不进来，打下一大片阴暗的地方，街头上三三两两的人蹲坐在一起，用当地方言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当看见有外来车进来的时候，当即停下来满脸警惕地盯着车看。 还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夹着香烟站在门前，有些建筑破旧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深红色，更像是打架斗殴后的留下的血迹。 这个地方车子一驶进来，顾九离就嗅到了空气中漂浮着的暴戾，阴暗，凶狠，杀戮，堕落的气味，每个人都像是被侵入领地的野兽，本能地竖起警惕，团成一团排斥着外来者。 顾九离清楚，这不是排斥，而是生死线上徘徊的本能警惕。 这个地方是藏污纳垢的暴力场所，这里的人也都是标准的亡命之徒。 只是....... 沈君空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顾九离带着疑惑瞥了沈君空一眼，恰好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沈君空温雅一笑，柔声道：“办件事情，完了我们就立刻离开z国。” 顾九离低头垂眸没搭理，全身都透漏出一种与我无关的漫不经心来。 沈君空也不恼，等车子停在一家会所门前时，沈君空低声对她说了句“跟紧我”。 第861章 正牌夫人 锈迹斑驳的大门看起来像是年久失修，但越往里面走却越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穿过暗黑装修风格的走廊，里面是一个精装的酒吧，即便现在是大白天，但是里面的红男绿女也不少，酒吧在处理光线问题上格外用心，身处里面有种不知今宵何夕的错落感。 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这里肯定不单单只是个酒吧而已。 顾九离环视一圈，发现斜前方拐角处有两个人守着，舞池四方分别有四个走廊，看着人来人往，看来里面应该是别有洞天。 将里面的情况扫视清楚之后，顾九离收回视线，一手插兜懒散地站着。 “怎么？带我出来玩儿？” 沈君空闻言笑着看向她：“想玩得等一会儿，我们先办正事。” 顾九离撇撇嘴没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总觉得有好几处视线一直往这边扫视着。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过来，恭敬地弯腰说道：“少主好，老大在楼上恭候已久了。” 沈君空：“带路吧。” 一行人跟着沈君空往电梯口走去，正准备上去的时候被守电梯的人拦住了。 “不知少主身后的这位小姐是？” 警惕防备的目光盯着顾九离，显然是不想她上去。 沈君空伸手将顾九离拉到自己身后，占有欲十足地搂着她的肩膀，嗓音温凉道：“我未婚妻。” 两人闻言连忙让开，赔礼道：“少主见谅，实在是最近风声紧，大哥让我们多上点儿心。” 沈君空：“应该的。” 进入电梯后才发现里面还有两个人，顾九离扫了一眼电梯按键，发现这个地方还有两个地下负层，往上有三个楼层。 电梯到顶层后开门，有两个人在外面等候着，见到沈君空后谄媚地迎上来带路。 三楼像是一个会所，顾九离跟着走了两步后忍不住回头往电梯里看了一眼。 沈君空停下问：“怎么了？” 顾九离收回视线，眸光少深邃地看着沈君空。 无声的静默在周围蔓延开来，就在领路的两个人刚想问出询问发生什么时，顾九离淡淡地摇摇头：“没事儿，就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去玩儿。” 沈君空摸摸她脑袋，轻声笑道：“就知道玩儿！” 旁边一人见沈君空这么宠溺地看着顾九离，连忙献殷勤道：“要不我安排人陪小姐下去玩一会儿？” 沈君空伸手拉住顾九离：“不用了，今天这个局是为她办的，她不在怎么能行呢？” 听这话，两人看顾九离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本以为是个小情儿，没想到居然是正牌夫人啊！ 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包厢门口，两人推开门迎着沈君空进去，里面倒没有顾九离想象中的肮脏淫乱的场面，正经干净到让人觉得像是个商业会晤。 为首的男子年过五十左右，穿着一身绸缎休闲服，脖子上挂着一串菩提珠，尽管他装作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却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凶狠。 待沈君空和顾九离进去坐下后，笑着寒暄几句后，那人突然笑道：“少主经过云城动静不小啊！” 顾九离抬眸看去，只见他眼底半分笑意都没有，冰寒入骨，看来是沈君空动了他的利益了。 第862章 今天带她来寻仇 沈君空佯装没有看出他眼底的寒色，慢条斯理地给顾九离将瓜子盘放到跟前。 “如果动静不大，怎么能见到大名鼎鼎的花杰呢？” 花杰：“我这边一向都是听从老板命令，倒是不知道少主有什么吩咐？” 沈君空：“也没什么，就是好奇一桩往事，特意过来请教一下。” 花杰不动神色地扫过沈君空身边的人，问：“不知道少主好奇什么往事？” 沈君空抬眼仔细地看了看花杰：“就是觉得花杰哥很像我曾经看到过的一个熟人，所以来问问花杰哥认不认识他。” “不知道少主说的是哪位？” “青龙堂老a。” 此话一出，“哐当”盘子砸在地上，瓜子散落一地。 顾九离恍若未闻，狠辣的目光紧紧缩在花哥的身上。 老a，当年抓到她妈妈的那个人！ 可是资料上不是说这人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在这里？不仅改名换姓还换了脸。 没错，他是换了脸。 要不然顾九离也不会第一时间没认出他来。 毕竟那份资料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帧画像她都牢牢地刻在脑子里的。 花杰此时也意识到了沈君空今天是有备而来，脸上的勉强维持平和的笑意散去，双眼微眯，寒光凛凛。 “少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着他话音刚落，跟在花杰身边的人，手放在腰间，眉眼凶狠警惕地盯着沈君空他们。 沈君空没有在意他们的凶狠的威胁，反而眉眼盈笑地看着花杰。 “明人不说暗话，老a就是你。” 花杰现在也摸不准沈君空是什么意思，冷冷地盯着他，不答话也不否认。 但这落在顾九离眼里无异于默认。 她后槽牙紧咬，杀人的视线来回凌迟着花杰：“原来你没死？” 讨债的语气听得花杰啧了一声，目光不善地看着沈君空：“少主，请管好你的人。” 虽然他敬重沈韵舟，但并不代表他不敢动沈君空。 一个毛头小子敢在他底盘上撒野也就算了，他身边的女人都敢骑到他头上去，传出去他花杰的脸还要不要了？ 沈君空摊手耸耸肩，无奈道：“我今天带她过来就是来寻仇的，她高兴就好，我怎么还会扫她的兴呢？” 花杰目光凌厉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什么寻仇？” 顾九离：“你还记得傅尔岚吗？” 花杰转头看向顾九离，问：“傅尔岚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母亲。” 花杰错愕，眼前的情况他有点搞不懂了。 “不是？小丫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花杰指着沈君空问。 不等顾九离回答，沈君空抢先道：“未婚妻。” 花杰闻言，放声大笑：“真是太搞笑了，傅尔岚的女儿嫁给杀死她的仇人来为她报仇，小丫头，现在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写的啊！” 沈君空脸上的笑意一僵，眸底冷光闪闪，寒声道：“你说什么？什么叫杀死傅姨的仇人是我？花杰，想栽赃嫁祸也得选个可信的人才对啊！” 闻言，顾九离惊疑地看着沈君空。 怎么回事？ 陈飞不是说是他暴露她的妈妈？为什么他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 第863章 是他害死了傅姨？！ 看着沈君空眼底毫不掩饰地震骇和冷色，顾九离菱唇紧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静默不语，冷眼盯着两人交锋。 花杰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刺眼又令人心底生寒。 “沈少主，难道你忘了吗？傅尔岚之所以会暴露是因为你啊！” 沈君空站起来，从腰间掏出枪对准花杰：“你胡说什么？” 这是沈君空第一次在人前这么失态，什么教养风度都顾不上，眼底闪动着森寒凌厉的光芒，似要将花杰给刺成筛子。 沈君空这么一动，彻底点燃了本就紧绷的空气，两方人马立即严阵以待，双双对峙。 花杰没有将沈君空的威胁放在眼里，他轻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沈少主？s内部一直都在说，当年抓住卧底，拯救s在帝都高层的大功臣是你啊！” “年仅十一岁的少年领袖，立下这么大的一个功勋，内部不少人都在说s前途无量，那你现在又怎么能为了讨好美人，将这么大的功勋推到我身上呢？就不怕兄弟们寒心吗？” 字字句句扎在沈君空心头，他咬着后槽牙厉声道：“你胡说什么？明明是陈飞暴露了傅姨的身份，不是我。” 花杰：“哦！我忘了你压根就不知道是你暴露了傅尔岚，那我现在就提醒你一下如何？” 对方脸上挑衅恶意的表情让沈君空恨不得一枪爆头，可是他怕这落在小九眼中就是他在杀人灭口。 所以他只能忍着！ 忍着看花杰究竟能说出什么花来！ 花杰：“十五年前，你来云城的时候是我接待的你。你私下里给傅尔岚传信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一个毛头小子隐藏的很深？” “后来你三番四次想要去接近她，以为我看不出来？大家都是生死线上混的人，这么大一个破绽放在我眼前，我怎么可能不去查？至于陈飞，那个时候他连消息都传不出来，怎么会是他？” 花杰见沈君空脸色冰寒如同冷铁一般，笑问：“你要是还不相信，我建议你去查查傅尔岚出任务时的卷宗，里面各种布局、指令、监督、人员分配都清晰明了，那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说谎了。” “哦！对了！”花杰挑眉补充了一句，“你写的那个纸条我至今还保留着呢！” 花杰的一番话让沈君空脸色煞白，心口像是破落的风箱，呼呼地灌着来自极寒之地的冷风，冻的他整个人血液冰凉，手脚发软。 居然是他！ 居然是他害死了傅姨？！ 这一刻，沈君空连回过头去看一眼顾九离的勇气都没有，他怕仅那一眼就能让他从此万劫不复！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顾九离看向沈君空，哑声问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沈君空目光落在另一处，声音极低极哑：“你说。” “你是怎么知道王莽的？” 沈君空：“是傅姨告诉我的。” “我妈？” “傅姨暴露，我本来想救她离开，但那个时候我太弱了，傅姨不愿意跟我走，就告诉我她有东西放在王莽哪里，要是我还顾念曾经的情谊，就将这件事告诉傅爷爷。” 第864章 隔着杀母之仇！ 顾九离：“可是你没有！” 沈君空苦涩地一笑，艰难地挤出一句要哭了的话。 “小九，s再不堪，这也是我的家啊！” s是沈家的产业，老板是他父亲沈韵舟，纵然这里充满污秽肮脏，见不得人的交易，是所有人鄙夷厌恶的罪恶深渊，但这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沈韵舟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那个时候他才十一岁，生来就是为s而活的人，又怎么可能去背叛自己从小到大的信仰？ 可以说，要不是后来有了她，让他在黑暗中得以窥见天光，他也不会和父亲作对，走到今天这一步。 在爱上她以前，s是他的信仰，可是爱上她之后，她就是他的信仰！ 顾九离眸中泪光闪动，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睁眼，对沈君空道：“陈飞在审讯的时候告诉我们，暴露我妈妈身份的人是你！” “而且我们查过当时的档案了，陈飞确实没有可能出卖我妈妈。” 短短两句话将沈君空彻底打入深渊。 他苦心孤诣地为傅姨报仇，想为他们两个之间博得一线生机，可原来最该死的人是他！他们之间也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沈君空眼睛猩红，死死地咬着牙，拼劲全力承受着一波一波钻心的痛意。 “不！我不信！小九，你也不能信！我们不能仅凭他一面之词就断定我的罪。” 到这一步，沈君空还死死地抓着没有证据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花杰：“你不信我？那你不妨打电话问问齐绍辉或者你父亲，让他们把当年你传给傅尔岚被我截住的纸条发给你看看？” “你传将纸条传给了我父亲？” 花杰摸摸自己胸前的菩提珠串，说：“s集团里像我这样的人多如牛毛，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当年只有我可以改头换面活下来？都是托你的福啊，沈少主。” “你和傅尔岚私信，当家少主和卧底关系匪浅，你觉得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了还会有人信服你吗？你以为傅尔岚因你暴露，你救了陈王丁三家的功勋是怎么来的？那都是你父亲精心安排的。” “功勋名声给你，作为交换我多了一张保命符，顺风顺水活到现在。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向他们求证。” 沈君空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齐绍辉，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少主？” 沈君空嗓音又哑又沉，像是拼死挣扎的困兽：“齐叔，你告诉我，当年傅尔岚是不是因为我才暴露的？” “你见到花杰了？”齐绍辉先是惊讶地问道，随后又认命地叹了口气：“少主，你为了那个顾九离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为s少主的使命了，花杰说的都是真的。” 沈君空：“.......不可能！你们都在骗我！” 齐绍辉：“少主，你当年写那个纸条让傅尔岚离开时，就已经做错了。谋定而后动，你难道忘了老板教你的了吗？” 这句话彻底无情地碾灭了沈君空所有的侥幸，也熄灭了他生命中最后的光。 原来，在很早之前，他和她之间就已经隔着杀母之仇了！ 第865章 各自安好 沈君空挂了电话，看向顾九离的眼底满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痛楚，他刚一张嘴，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 在顾九离的记忆中，沈君空向来是优雅从容，清雅矜贵的代名词，即便是当年分手的时候也没见过他哭的模样。 大男人哭是一件很糗的事情，可是顾九离现在只感到钻心的痛意一阵阵地侵袭而来。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和沈君空之间的关系了。 真相会是沈君空以救人者的身份做了杀人的事情。 命运弄人，他生来就陷于泥潭和她敌对，从小到大，对她最好的是他，可是长这么大伤她最深的也是他。 爱不能，恨不得，解不开，抛不下，更忘不掉。 沈君空本想对顾九离挤出一个笑容，但面部表情一动泪水就簌簌地往下掉，他抬手捂着眼睛，哽咽着说：“我送你回去，小九，我送你回去，如你所愿，从今以后我们各自安好。” 顾九离闻言，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记忆中的少年，从儿时到的少女时代的全部爱慕、憧憬和美好，最终还是和她走散了。 她知道，沈君空这是在和她诀别！ 花杰啧了一声，嘲讽出声：“少主，在自己属下面前哭的跟个女人似的不太好吧？” 沈君空深沉的绝望压在心里无处发泄，此时花杰自己撞上来也怪不得他。 抹掉眼泪，凌厉的视线看向花杰，沈君空寒声道：“即便傅姨因我暴露，但你折磨她，羞辱她，让她屈辱而死的仇我还没忘。” 话音刚落，沈君空就开枪了。 花杰凭借着多年以来在生死线上挣扎出来的敏锐躲过致命一枪——打在肩膀上了。 捂着肩膀上的血洞，花杰舌尖顶了顶上颚，暴戾地吐出一个“艹”。 双方动手，枪林弹雨中沈君空一把将顾九离护在身后，躲在沙发后边。 抬手扔给她一把枪，“傅姨的仇，你自己来报。” 顾九离上膛握紧：“好！” 花杰没想到沈君空这小子搞偷袭，让他连人都来不及叫，在属下的掩护下躲在台桌后面，大声道：“少主，你要是杀了我怎么想集团内部的其他人交代？” 沈君空没回话。 他又继续分析利弊：“这里都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动我，你们也走不出这里！” 这回沈君空答话了。 “是吗？那不妨让我们试试。” 听他这么气定神闲，花杰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枪声，还夹杂着女人尖声叫嚷和男人的嘶吼，乒乒乓乓的像是下面有人在砸场子。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 “杰哥”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冲进来“有人砸场子，兄弟们伤亡惨重啊！” 花杰怒极站起，一连数枪朝顾九离和沈君空的方向发泄似的射过去，顾九离静候时机，在他上膛的空档站起反手一枪。 可惜花杰身边的人挡下了这一枪，花杰又躲过一劫。 本以为在自己的底盘不会出什么岔子，没想到沈君空釜底抽薪，花杰连同他身边的人急忙往外退，力求博得一线生机。 就在花杰带的人刚冲到门口，从电梯里又冲进来一波人，为首的正是沈游。 花杰心一凉，知道今天自己算是完了！ 第866章 小九，你走吧 半个小时后，顾九离坐在沙发一边，目光扫过站在包间里的人，心下了然。 她刚才果然没有看错。 一进门就感觉到多处视线往沈君空这边齐聚，尤其是从电梯上下来的时候，她亲眼看见乘电梯的那个男人对沈君空使了个眼色。 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在表明——沈君空今天是有备而来。 顾九离眼帘低垂，遮去眼底复杂的神色，站起身来走到花杰跟前。 躺在地上的花杰捂着肩膀上的伤口，满脸狠厉且不甘地盯着她：“要杀就杀，我老a杀过的人多了去了，讨命的也不止你一个。” 顾九离蹲下身，眼前全是她妈妈苍白萎靡的脸色以及眼底受尽屈辱的绝望。 眉眼含笑，眼神却冰冷如锋，一寸寸凌迟过花杰的脸。 “嗯！” “小九！” 花杰的闷哼和沈君空担忧的叫声同时响起。 只见顾九离淡然地伸手掐住花杰受伤的肩膀，手上一用力，伤口被撕扯的更大，血迹冉冉流出。 “你羞辱我母亲，手段阴狠毒辣，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你死呢？” 花杰额头冷汗涟涟，他咬着牙问：“那你想做什么？” 顾九离不知从哪里顺了一把匕首，果决狠辣地挑断他双手的手筋。 “啊！”极致的痛让花杰惨叫出声，瘫软在地上像是一团肉泥。 顾九离慢条斯理地说：“你知道监狱里面吗？那里关的都是像你一样的穷凶极恶之徒，有小帮派小团体，不如他们的人进去都是要受尽欺负的。” “喝马桶水，挨打羞辱，吃不饱穿不暖，没有自由像残废一样活着.......折磨人的方法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我会走关系让你余生都在监狱渡过，让你从今以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光顺着她的话想一下花杰都恨不得即刻自尽，更别说他真的被送进去了？ “杀了我！你现在就杀了我！”花杰破风箱一样呼呼地费力喊着，眼睛瞪大死盯着顾九离。 顾九离挑眉：“杀你？不不不！我是守法的好公民，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她站起来将匕首扔到一旁，拿起纸巾优雅地擦着手上的血迹。 妈，你看到了吗？我为你报仇了。请原谅我对沈君空下不了手，只能用花杰给你赔罪了。 做出这个决定，顾九离心如刀绞。 沈君空走到她身旁，嘴角紧抿，眼底满是痛苦。 “小九，你走吧！” 顾九离目光落在另一处，她语气森寒地说：“沈君空，s我是不会放过的。” “我知道。”沈君空闭了闭眼回答道。 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父亲呢？ 顾九离转过来看向沈君空，下颌崩的紧紧的，残忍地指出事实：“所以，要是你继续待在s，我们之间终会有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沈君空脸上浮现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在她耳边轻声道：“要是有那么一天，千万别手软，我宁愿死在你手上。” 顾九离死死地握着拳，闭眼咬牙吐出一个字“好。” 第867章 季如尘，等等我 沈君空刚放开顾九离，沈游就冲进来了，他急声对沈君空道：“少主，警察来了。” 顺便看了眼顾九离，神色古怪，抿唇道：“季二少也在里面。” 顾九离眼睛一亮，季如尘来了？ 沈君空将她的欣喜尽收眼底，垂眸移开了眼，吩咐沈游道：“准备一下，我们立即离开。” “那.......”沈游目光看向顾九离，显然是在询问顾九离的去处。 沈君空：“小九不和我们走了。” 沈游大惊，不禁出声惊呼道：“少主，可是你........” “别说了，走！” 沈君空打断他的话，提步往外走去。 沈游替沈君空不甘心，他一直跟在沈君空身边，自然知道沈君空为顾九离付出了什么——放弃在s内的继承权，背叛了自己的父亲，设局为她报仇，诸如此件，数不胜数。 而现在明明已经带走了顾小姐，那为什么现在又放弃了呢？ 可尽管他再替沈君空不甘心，也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沈游转身疾步往外去安排人撤退，就在此时，一道饱含恨意的声音陡然响起“顾九离，你去找死吧！” 沈君空站的位置在顾九离的侧前方，刚有动静的时候他就寻声看去——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举着一把枪正对着顾九离。 刹那间，沈君空瞳孔骤缩，身体行动快于意识，转身飞扑到顾九离身前。 “嗯！” 一枪正中胸口处。 “沈君空！”顾九离眸子陡然睁大，眼底满是慌乱和担忧。 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了，迅速将那人拿下，沈游连忙跑过来看沈君空的情况。 见伤口在要害处，他脸色骤白，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下一秒，齐绍辉推门而入。 “少主？”见沈君空中枪，齐绍辉连忙冲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见沈君伤势严重，齐绍辉脸都白了，现在警察就在外面，他们必须马上离开。 简单地给沈君空做了包扎，齐绍辉急忙招呼人带着沈君空离开。 沈君空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抓住齐绍辉：“齐叔，放小九离开。” 齐绍辉没有直接回答沈君空，而是看向顾九离：“顾小姐，我家少主伤势严重，你要跟着一起走吗？” 沈君空白着脸虚弱道：“小九，生死有命，我.......” 没等他说完，顾九离上前打断他的话：“你是为救我而身受重伤的，要是不跟你一起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闻言，沈君空心里五味杂陈，但他的精神劲儿已经用完了，很快陷入了昏迷中。 齐绍辉让人带上开枪打伤沈君空的人，一行人急匆匆地离开了。 顾九离回头看了一眼，嘴角紧抿。 季如尘，对不起，等等我。 他们前脚刚走，季如尘等人后脚就到。 搜查了一番后，整个地方除了还剩一个手筋被挑断，身受重伤的花杰之外再无其他有价值的人了。 连日来的焦急和担忧在此刻与顾九离失之交臂时一下爆发了出来。 季如尘一脚踹翻了跟前的桌子，整个人显得暴躁易怒，浑身低气压。 就在此时，通讯仪器里面传来消息：“发现目标。” 第868章 他的健康毁了 “地址。”季如尘边大步往外跑去边高声道。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到的时候顾九离一行人已经坐上直升飞机离开了。 季如尘仰头看着远离z国的直升机，面色阴沉恐怖，双拳紧握，眼里尽是化不开的担忧和深情。 整整二十个的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从刀尖上滑过，煎熬又漫长。 直到次日清晨天光大亮时，手术室的灯才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齐绍辉和顾九离同时冲过去，焦急地问：“医生，他情况怎么样了？” “病人这一枪离肺叶就差一点点了，再加上送过来的时间有点晚，上手术台时情况就不好，现在也只是勉强救下来，要观察四十八个小时才能确定他是否脱险，而且.......” 看着医生犹犹豫豫，齐绍辉急声道：“而且什么？医生你说就是了。” “而且病人即便好了，恐怕身体也不能恢复到以前的健康状态了。” 顾九离手脚发软，一颗心凉了个彻底。 “你的意思是.......他的健康毁了？” 医生悲悯地说了句“抱歉。” 顾九离眼底浮现出深深的痛苦之色。 icu外，顾九离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脸色苍白到都快和雪白的枕头融为一色的沈君空，想到医生说的话，她心如刀绞。 原本这里躺的应该是她的！ 要说不触动根本不可能。 在生死一线时，沈君空身体快于意识地挡在她跟前，这辈子这么护过她的人他是第三个。 这足以见到自己在他心中是什么样地位。 可顾九离一点儿都不想这样，沈君空与她注定无缘甚至以后还可能生死相向。 她这辈子做到不迁怒，不怨恨已经用尽全力了。 其他的，再多她也拿不出来了。 所以她只希望，沈君空对她不要那么好，不要好到将命都交给她！ 齐绍辉看着病床上的沈君空，冷声道：“现在你高兴了吗？报复了少主，他这辈子都毁在你身上了。” 顾九离收整好眼底的悲伤，语气冷淡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齐绍辉脸色阴沉，威胁道：“顾九离，你现在站在s的底盘上，劝你不要那么嚣张。” “那又如何？”顾九离转过脸来，看着齐绍辉，毫不畏惧地重复了一遍：“我嚣张了，你又待如何？” 齐绍辉：“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我跟过来是想亲眼确定他平安，但并不代表我懦弱无助。杀了我？要是你不想直接刺激到他下去陪我，你大可以尽管动手。” 齐绍辉气的脸色铁青。 顾九离这是吃准了他们看在少主的份上不敢动她了？！ 要不是老板吩咐让少主自己解决他和顾九离的事情，一定要等到他自己死心后才可以动手，自己怎么会容忍这丫头片子在他面前猖狂成这样？ 顾九离也没有傻到真的激起齐绍辉的杀心，她转头看向沈君空，抿唇道：“或许我能联系到人为他尽心调理好。” 齐绍辉：“那赶紧啊！” 第869章 替他家少主不值 顾九离转头看向齐绍辉：“我要见那个对我开枪的人。” 齐绍辉脸上的激动顿时消散，微眯着眼睛，寒光凌厉地看向顾九离：“你这是在拿少主的安危在跟我谈条件？” 顾九离：“你要是这么想，我也不介意。” 闻言，齐绍辉真替他们家少主不值。 “顾九离，你有没有心？我们家少主现在变成这样是为了谁？你怎么还能拿这种事情来谈条件？” 顾九离抿唇不语，但是眉宇间的冷硬却表明她此刻的坚决。 齐绍辉目光染上血红，厌恶地看着顾九离：“当年少主为了救你出看守所，被老板家法处置打的浑身是血，从看守所出去就倒下了，一场病养了足足一个多月才好。” “后面他为你做的事情我也就不说了，可是你呢？真是铁石心肠，到现在了居然还能仗着他对你的爱护立于不败之地，顾九离，你可真不愧是在e国边境闯出名头的女人啊！” 顾九离面无表情：“谢谢夸奖，但我也不会为此改变我的决定。” 齐绍辉气结：“........” 最终他还是妥协让人带着顾九离去见了那个人。 进去的时候，沈游一脸犹豫，还在试图不动神色地劝说顾九离回去。 “顾小姐，还是让我帮你去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就别让这样的人再污了你的眼了。” 顾九离站在门前，目光平静地看向沈游：“你知道他也是想杀沈君空的吗？” 沈游面色一僵：“什........什么？” 顾九离：“他虽然说要杀了我，但是当开枪打中沈君空的时候，他脸上浮现出来的不是懊恼，而是一种大仇得报的欣喜。” 沈游咽了咽口水：“顾小姐的意思........” 顾九离用更直白地话说：“他想杀的人是我和沈君空。” 沈游先是脸色古怪了一下，然后又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想见他，就是想为少主解决这个隐患？” 越说越明白，沈游基本可以肯定顾九离就是这样想的。 既然如此，“那顾小姐刚才为什么不和齐叔说清楚呢？” 顾九离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跟齐绍辉说这些？” 沈游：“.......也是啊！” 他真是脑子被驴踢了，齐叔和顾小姐现在只是暂时的表面平和，若是撕破这层伪装，他们就是彼此要命的仇敌。 顾九离怎么会在乎齐绍辉对她的看法？更别说主动跟他解释什么了。 可是真的要让顾小姐进去吗？ 沈游又犯难了。 顾九离径自推开门，沈游惊呼出声：“顾小姐，还是交给我们来查吧！” 顾九离保持着推门的姿势不动，转头看向沈游，目光清透锐利，一眼就看透了他此时的掩饰。 “在来之前，我还在好奇为什么我会和沈君空有一个共同敌人，可是见你一路阻止我，我就知道你肯定他是谁，也知道这场意外谋杀的来龙去脉，对吗？” 沈游脸色尴尬：“........顾小姐——” “既然你不想说，还让我自己来问吧！” 见事情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沈游面色灰败地看着顾九离走了进去，见到了关在里面的孙新星。 第870章 孙新柔真相 没错，枪击顾九离的人正是孙新柔的弟弟孙新星。 在直升机落地的时候下面的人就已经将孙新星的资料送到他手上了。 别人不清楚，可是跟在少主身边的他真的再清楚不过孙新星为什么对顾九离和少主这么大怨恨的原因了。 本来想着等少主醒来之后问他这人该怎么处理，可没想到顾小姐简直不是人——在那样混乱的状况中也能准确地捕捉到最致命的细枝末节。 以顾小姐的聪明的现在肯定已经猜的什么了，沈游阻止不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骨瘦如柴的少年被人困住手脚扔在地上，脸上青紫，嘴角破裂，显然在她来之前已经被“好好招待”了一番。 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先是瑟缩了一下，然后睁开血糊的眼睛看向来人。 见来人是顾九离，孙新星面色狰狞，目光染着血红恶狠狠地瞪着顾九离，鄙夷地碎了一口唾沫：“贱人！” 顾九离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人，神色平静地说：“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孙新星努力直起身子靠在墙角，冷笑道：“没错，你是不认识我，我和你也没有仇怨。” 这话很奇怪，但顾九离也没接，而是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可是你又为什么害的我们姐弟一辈子都活在黑暗中，连生死都被别人控制呢？” 顾九离皱眉：“你们姐弟？你姐姐是谁？” 孙新星眼里迸射出锐利的恨意，咬牙道：“我姐姐就是孙新柔，也就是被你们害死的孙柔儿！” 顾九离来之前只猜到这个男孩可能和她还有沈君空之间有交际，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是孙新柔的弟弟！！！ 心中惊骇翻涌，但顾九离死死握拳，不动神色地“哦”了一声。 随即脸色骤变，眉宇间压着一层质问：“你是孙新柔的弟弟，那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要不是我当年供她上学，她怎么会有现在的风光？是她不走正路咎由自取，落到这个下场，你凭什么将怨恨对准我？” 顾九离这幅无知无辜又高高在上的施恩者姿态彻底点燃了孙新星满腔的怒火。 他想站起来让自己不至于那么低下可怜，但尝试了几次都无果，只能扭动着身体冲着顾九离咆哮道：“你供我姐上学？你少在那假惺惺了！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人设计去吸du？最后气死了我奶奶，也连累我姐被人控制？” 顾九离心底寒气四溢，这一切的背后是谁在主使已经昭然若揭。 她死死地咬着的牙，眸色猩红地看着孙新星，但厉声叫的是沈游。 沈游早知道事情会这样，见顾九离喊他，连忙硬着头皮站出来，“顾小姐。” “怎么回事？你现在还不说明白吗？” 事到如今，沈游也挣扎不出什么好结局，只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当年孙新柔算计顾小姐你，让少主很不高兴，所以少主只是给她了些教训。” 沈游的话让顾九离一下想到了当时自己告诉沈君空，孙新柔那件事时他的表情。 第871章 无尽的怨恨 顾九离记得，沈君空脸色很不好地责怪她太过心善，不赞成她那么轻易放过孙新柔....... 顾九离声音都是抖得，脸色惨白地看向沈游：“.......所以，他就因为这个让孤苦无依的孙家家破人亡？用毒pin控制孙新星？让孙新柔给你们卖命？而最后你们又杀死了她？” 每说一句，顾九离心里寒气就重一分，直到此刻她手脚冰冷，仿佛置身于极寒雪地里，浑身僵硬。 怎么会这样？ 那个时候沈君空多大？十六岁吧？他怎么能这么狠？就为了这个拿三条人命来填？ 见顾九离脸色很不好，沈游忍不住想要上前扶她，“顾小姐？” 顾九离猛地一甩手，尖声叫道：“不要碰我！” 沈游讪讪地收回手，但还是劝道：“顾小姐，少主是真心爱护你的！虽然他的方法你不太可能接受，但这就是少主从小接受的教育。物竞天择，弱肉强食，顾小姐，你不该怪他的。” 顾九离现在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心里疼痛一阵阵袭来。 让她清楚地认识到，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竟然还有因为自己而家破人亡，苦苦挣扎的人。 难怪！ 难怪孙新柔见到她时眉梢永远含着冷厉和厌恶，她只当是孙新柔不想别人知道她不堪的过去，所以才不待见她。 没想到这背后的隐情居然如此惨烈！ 此时顾九离还想起来赵书瑶曾经告诉她，孙新柔在行动之前一再劝她不要参于那次行动。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被怀疑。 顾九离忍不住捂着心口蹲下来，失声痛哭。 她还想起在那个初夏灿烂的午后，她笑着告诉季如尘，一个生活悲苦的人愿意将自己仅有的面包分给陌生人，纵使她心中的光很微弱，但终归也是亮的。 可最后这个凄惨一生的女孩子却死在了这微弱的亮光上！ 而她却成了这悲剧隐形的刽子手。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沈君空，你怎么能？！怎么能将我推到如此地步？！ 在知道沈君空是s少主时她没有恨过，在知道她母亲因为沈君空而死时她也没有恨过，在沈君空骗她掳她时她还是没有恨过，在所有真相揭幕时她都没有恨过。 因为她知道沈君空不是这一切的指使者，他身不由己，他也可怜可叹。 可是在这一刻，她心中却升起了无尽的怨恨！ 恨沈君空的心狠手辣，更恨他将自己推到“杀人凶手”的十字架上！ 顾九离泪流满面的样子吓到了沈游，可是顾九离又不让他近身，他只好在旁边焦急地劝慰。 “顾小姐，你别哭了。少主是真心喜欢你的，虽然他方法不得当了些。” “你知道那个时候少主为什么跟你分手吗？是因为老板威胁他要是不跟你分开，他就要除了你。少主用自己的命威胁老板，最后被打的遍体鳞伤。顶着满身的伤的跟你去说的分手，刚一出门就晕在了外面。” “你站在外面想要等着见少主，少主在里面也不好受。顶着重病陪你站着，将自己折磨地不成样子。” 第872章 爱你胜过一切 “傅老遇袭身亡，少主不顾自己病重，冒着大雨站在你身后，看着你跪在地上哭的整个人都颤抖，他自己也不好受，那一场雨害的他足足卧床一个月。” “这十年来，他一面不敢去探听你的消息，可又克制不住自己，好不容易让人拍回来一张你的照片，就是他仅有的快乐和慰藉。” “他在暗处一点点看你长大，为你们的未来筹谋，不惜背叛s，背叛生他养他的父亲，背叛自己从小的信仰，就为了能和你重新在一起。” “知道你回国和季二少结婚的那天，少主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一夜，我都不敢想象他在里面难过成什么样了。可是第二天出来的时候，他只说了句‘小九暂时和他在一起也好，最起码现在有人护着她。’” “就因为这个，少主放弃了原本想对付季二少的计划，苦心孤诣地将慕瑾送到你身边，你的每一件案子，每一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所以帝都一中，安山疗养院，漠河大桥，你每次遇难的时候他都能及时出现。” 细数沈君空的每一处真心，沈游堂堂七尺男儿眼睛都红了。 笨嘴拙舌地只能用最后一句话总结：“顾小姐，少主真的是爱你胜过一切！” 沈游的话拼命地往她脑袋里钻，可与此同时，慕瑾，孙新柔，她妈妈，还有眼前的孙新星，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那些惨痛的欺骗也都化成针扎在她心上。 情谊和公义将她撕扯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冰凉发软。 顾九离强撑着膝盖站起来，挥开沈游想要来扶她的手，迈着千斤重的步子踉跄着一步步往外走。 “放了他吧！” 沈游看了眼孙新星，点头：“好。” 顾九离刚走出门外就已经承受不了阵阵袭来的痛楚，直接昏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想：要是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那该多好啊！ e国边境说好委婉点儿是一个类似于无人管辖的自由地界，可是直白来讲这就是一个崇尚强者，暴力，血腥的人间炼狱。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光鲜亮丽的身份，可谁都清楚他们的手在背后沾染了多少鲜血，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才只能任由他们逍遥法外。 久而久之，这个地方就成了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生存法则地带。 因为是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的人，没办法统一管辖或者围剿，所以大家只能默认俗成地让所罗门，也就是国际刑警总教官——陌月作为表面和平的维护者。 陌月这个人很神秘，谁都不知道他来自那里，背景怎么样，只知道他一战成名后接任了天才训练营的总负责人。 这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却能接触到各个行业的顶尖天才。 正因为如此，陌月才能迅速组建自己的所罗门，并且横空出世，震惊各方势力。 陌月心思深沉又狠辣，但他为人却很懒。 在短短几年时间内闯出自己的名号，让各方势力成功升起畏惧之心，不敢来犯后，他就蛰伏了。 第873章 见面会 此后，除了维持必要的威名和震慑出来活动一下，他从来不多管一件闲事，懒得争权夺利，懒得浪费心神。 而现在，之所以所罗门上下都想除掉s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实在太能倒腾了。 按照枯妍的话来说，因为s，她现在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三天两头得飞过去解决纠纷，简直比居委会妇女主任都要忙。 父子之间争权夺利，内部矛盾激化严重，不按照默认的规章办事，犯罪像是春天的韭菜，一茬接着一茬，没完没了。 e国所罗门分部。 季如尘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枯妍眯眼仔细一看，嗯？那不是野战特种区小队队长戚盛吗？ 枯妍捣了捣身旁的温如是：“戚盛怎么看起来好像很敬畏季如尘似的啊？富家公子而已，没必要吧？” 在枯妍所接受的教育中，强者为尊。 家世背景所堆砌的高台都是空中楼阁，唯有自身实力打下的才是铁血江山。 她对于戚盛还是有所耳闻的，英勇刚毅，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对季如尘亦步亦趋，这个就有点让她接受无能了。 还不等温如是回答她，坐在一旁的莱克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季如尘之前是戚盛的队长吗？” 枯妍满眼震惊，什么？季如尘是戚盛的队长？那他不就是野战特种小队的队长吗？ 真是没想到啊！ 得了！ 自家老大更没希望了！枯妍撇撇嘴在心里如是想道。 戚盛也是活动在边境这一带的，对于所罗门和莱克还是有所耳闻的，重点认识了一下温如是。 一番官方客套的寒暄过后，戚盛正色道：“我们接到消息说，s的少主沈君空现在身受重伤，其他的就再也打听不出来了。” 闻言，温如是脸色一变：“s是沈君空和沈韵舟两人分庭抗衡，要是沈君空出什么意外，那小九岂不是危险了？” “她能有什么危险？你难道忘了当年你是从哪里将她捞回来的吗？” 说话的人正是从书房出来的陌月。 温如是认真思考了一下陌月的话，点点头：“好像也对。” 季如尘闻言，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倒是他身后的戚盛连忙追问：“怎么？嫂子还在e国边境待过啊？” 提起顾九离那段荒唐的岁月，陌月冷嗤一声，嘲讽道：“就是去找过死而已，其他也没什么。” 嘴毒的全场气氛霎时冷凝。 枯妍为自家老大尴尬地恨不得扒个地缝钻进去。 半晌，温如是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我们现在还是商量一下具体的计划吧！” 戚盛心思细腻，也感觉到了自己刚才可能挑起了个不怎么美好的话题，偷偷看了一眼季如尘，然后连忙应道：“是啊是啊！我们还是说正事要紧！” 季如尘，陌月，温如是，莱克，戚盛，枯妍几人坐在一起。 季如尘锐利的目光直射向陌月，冷声道：“她和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我想现在也该说了吧？” 温如是和莱克有点懵逼，左瞅瞅右看看：“计划？什么计划？” 第874章 陌月的计划 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吗？ 温如是觉得顾九离这死孩子可能要挨打，背着他们究竟在搞什么？ 陌月挑眉，玩味儿的目光折射在镜片上，透出几分挑衅的光泽。 “比我预想中的要更早猜到，还不错！” 季如尘眉眼冷淡疏离，但眸底隐隐压着几分薄戾，显得整个人越发清冷，不好接近。 “你们应该是从网上舆论爆发开始就定下了计划吧？” 其实在顾九离离开之后到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稍微冷静下来一想就有迹可循了起来，将蛛丝马迹拼凑一下，他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顾九离绝不可能去利用沈君空对她的感情来击垮s，她应该是早就和陌月私底下策划好了。 在医院里说不会抛下他单打独斗，其实都是安抚他的鬼话。 她从来都没想将他卷进去！ 在想到这一点时，季如尘气的恨不得将某人捉回来好好揍她一顿解气。 从帝都到江城，这既是事态发展的避无可避，又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来江城寻找那渺茫的证据其实就是做给沈韵舟他们看得。 按照他们的计划主动踏进他们圈套，以此来降低对方的戒备心。 要是他没猜错的话，顾九离已经做好了江城寻找不到答案的准备，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前往e国边境去调查s。 沈韵舟知道她是去调查耿泰宇之死的真相，但实际调查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毕竟他们想要的不仅是让s消沉，而是让其灭亡！ 至于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的顾九离，沈韵舟能有多大戒备？ 以她的本事再配合陌月在外的能力，想要倾覆s不是空谈。 可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沈君空！ 所以现在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或者说事情现在是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计划都是未知数。 那这样的话，顾九离的安慰谁来保证？ 一想到她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遇险，季如尘心内犹如火烧，焦急又灼疼。 陌月优雅地拿起放在桌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后放下，抬眼看向季如尘，神色平静。 “你猜的没错。那你现在是不是很担忧她的处境啊？” 这话问的很是欠扁，温如是都忍不住拳头紧握，手痒痒了。 季如尘：“说重点。” “呵！真没意思。”陌月挑眉，眼神中含着恶劣的意味：“那我要是告诉你，她其实在达到江城的第二天就收到了沈君空的信息，你现在又会怎么想？” 季如尘脸色倏冷，眼底冰寒流动，但细细看去，却能在他眸底深处看到几分错愕。 沈君空和她联系过？ 那要真的如此的话....... “恭喜你，正如你现在所想。”陌月慢悠悠地说：“沈君空也是顾九离计划中的一环了。” 还不等季如尘说什么，温如是就先跳脚了。 “不可能！小九不是那种利用别人感情的人。” 陌月摊手：“本来是这样，我先前提过这个计划，可惜她拒绝了。然后我们就商定好将计就计，她因为耿泰宇的事情回江城查出真相，但我们知道，沈韵舟也清楚，这个真相是掌握在他们手中的。这样一来，就能给顾九离塑造一个蠢笨鲁莽的形象进入e国边境，接下来查事情也就方便多了。” 第875章 顾九离的利用 “可惜，这个计划被沈君空给破坏了。他手中有着耿泰宇之死的真相，你们觉得这对顾九离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少时竹马的背叛和表里不一。况且那个时候.......” 陌月看了季如尘一眼，语气颇酸地说：“某人因为她背负骂名不说，家里公司都承受着压力，再加上网上对她外公的言论愈演愈烈。要是你们选择，难道还会遵守那可笑的坚持吗？” 顾九离是重情重义，但她不是傻白甜！ 相反，过往那些年的淬炼导致她的内心比别人更加杀伐果决。 沈君空错就错在不该拿她最在乎的东西来要挟她，一个是欺骗重重，身负血仇的过气竹马，一个是对她呵护有加，为她背负压力的恩爱老公。 在那个一刻，谁都不是圣人，偏向谁简直显而易见。 所以沈君空手中的真相不拿白不拿，沈君空送上来的机会也不用白不用。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沈君空也是个狠角色——居然直接设计下药将人带走了。 到后面事情的发展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乱七八糟地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 温如是不知道这后面还有这么隐情，现在听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沈君空，顾九离还有季如尘这三个人之间，完全就是一笔烂账。 事到如今，真的已经算不清谁欠了谁，谁对不起谁，谁又算计了谁了。 “那现在呢？你们的计划又是什么？” 陌月屈尊降贵说这么多完全是秉承着对于顾九离狗血事件专注的八卦之心，现在讲完了，他自然也就闭麦了。 枯妍认命地接过老大的烂摊子，说：“沈韵舟手下有一个实验室，从z国乃至整个亚洲出口的新型毒pin都是产自这个实验室，可以说这个实验室就是沈韵舟手里的顶级王牌，控制着整个s的半壁江山。” “所以你们是想她查到这个实验室的在哪里？”季如尘问。 “没错！从六年前开始，沈韵舟就完全处于消失状态，尤其是从三年前传出s老板病重，少主夺权的消息后他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沈君空和沈韵舟分歧很大，再加上z国内部s势力的瓦解，我们现在只要找到沈韵舟和实验室的所在，就能彻底解决s这个毒瘤。” 戚盛问：“那刚才不是说沈君空身受重伤吗？这难道不是个好机会吗？” 自己儿子都快死了，他这个做老子的还能不出现？ 枯妍默默地看了戚盛一眼，这个傻逼，合着老娘刚才白讲了？！ 难道他没听出来沈韵舟和沈君空是争权夺利的关系吗？纵使还有几分父子情在，但也不可能到他冒着被抓的风险去看望沈君空吧？ “你不是已经查到沈君空重伤的消息了吗？那你有没有看到沈韵舟出现了吗？”莱克直击灵魂地询问。 戚盛挠挠脑袋：“啊？那倒是没有接到这个消息的。” 枯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这不就结了！” 陌月嫌弃他们啰嗦浪费时间，站起来一锤定音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顾九离发消息找到沈韵舟的老巢，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必多做。” 最后一句话是盯着季如尘说的。 第876章 小九回来要凉 全场寂静，纷纷将忐忑紧张的目光放在季如尘身上，生怕他被感情冲昏头脑做出什么不计代价将人救回来的事。 季如尘眼皮一掀，清利地目光对上陌月的视线，随即站起来，淡漠出声道：“这是她的选择，我不干涉。”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温如是看着季如尘隽秀清雅的背影，咽了咽口水，说：“我怎么觉得小九回来要凉？” 刚才季如尘说那句话时，整个气压霎时低的都能南极养企鹅了。 寒气从后背窜到头皮，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陌月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自信一点，去掉你感觉。” 季如尘对顾九离爱护的跟眼珠子似的，磕着碰着都要难受半天，现在顾九离背着他搞了这么大一个事，季如尘能忍着听完是他涵养好。 任谁知道自己心尖人现在生死未卜，那都得炸！ 更何况还是季如尘这样的天之骄子？ 等这件事了了顾九离回来后，估计季如尘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陌月一怔，他怎么想到这里来了？ 他不是应该巴不得季如尘和顾九离两人之间不合，到时候他就能带走顾九离了吗？ 鬼才管他们要不要好，自己绝对是最近被顾九离的八卦狗血给熏了脑子，所以才这么闲。 陌月冷着脸起身离开了。 戚盛：“.......所以说，那我现在干什么？” 枯妍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道：“吃好喝好，等待吩咐！” 天色擦黑，温如是刚准备打开房门回去休息时，季如尘突然出现：“能聊聊吗？” 温如是吓的手一抖，拍着胸脯转过去挑眉看季如尘，“季二少，你这是在蹲我？” 看来是大事啊！ 不然季如尘怎么可能守着她回来？ 重新关上门，温如是：“去阳台坐坐吧。” 暮色轻染，将黑未黑，但外面已经看到万家灯火明亮，璀璨迷离的光晕了。 温如是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冰啤，坐下后递给季如尘一瓶，“喝吧！我想你现在也应该需要这个。” 季如尘伸手接过，打开喝了一口，看着外面的景色，嗓音染着e国独有的凉意。 “我想知道她在e国边境发生的事情。” 从查到顾雨晴使用e国边境的电话卡时，顾九离谈到这件事就支支吾吾的，他只是猜测她可能去过那里。 毕竟顾九离乱跑的本事他也是见过的。 可是后来又听见莱克他们提起，异样的语气和顾九离的反应，都让他觉得顾九离恐怕不单单是去过，或许还发生过什么。 但顾九离不愿意提起，他也只好随她了。 只是这样的随便在今天陌月提起那些事的时候显得格外可笑——温如是，莱克，陌月甚至枯妍，他们都知道顾九离过往发生过什么事情，唯独他这个正牌丈夫却连什么都不知道。 被人提起来她的事时，两眼抓瞎。 像是一根针扎在他心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顾九离有一段他不曾参与也不知道的过去。 因为这段过去他被排斥在外，就像是个外人似的看着陌月他们谈论却无从插话。 季如尘既嫉妒又愤怒。 第877章 e国边境的往事 所以他等着温如是回来，今天他一定要知道顾九离在他没参与的十年都发生了什么，完完整整的一切。 温如是闻言，错愕地下意识反问：“小九她没跟你说过？” 问完她就后悔了。 妈的！ 自己是不是脑子有泡？要是顾小九和他说过，季二少何必堵着自己来问话？ 她别过头悄悄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轻咳一声，努力扫去尴尬。 喝了口酒，说：“我该给你说过小九她刚开始到a国的时候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事吧？” 季如尘点点头。 “她那个时候整个人就是个作死的炮仗，逮谁炸谁不说，嘿！到后面她居然还玩儿自爆！” “要不是莱克家族，也就是威廉姆斯家族和一大帮朋友关系在后面帮她兜着，她现在不知道被人在哪个角落给砍死了呢！” 说到这里，温如是也有点无语。 “也就是因为在有关系的地方作死不成功，所以顾小九就作出新高度——一言不合就跑去e国边境。等我们确定她行踪的时候，她都已经在那里待了两个月了。” “那个地方你也知道，都是群亡命之徒，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被人追杀。” 季如尘：“为什么？” 温如是：“e国边境有个地方，当地人称为生死擂台。她上去打擂了，据说单挑了一帮常胜冠军，害的庄家赔惨了。就这能拿钱解决的也就算了，她居然还去炸了庄家老巢，说人家设擂台是赚黑心钱。” 温如是拍手一摊：“好家伙！那庄家也不是个善茬，当即就放话让她走不出e国边境。” “等我们到的时候，她正被人追的七藏八躲的。莱克是有面子，但是顾九离干的这破事，差不多等同于在人家祖坟上放鞭炮跳蹦迪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不顶用，莱克能怎么办？” 季如尘：“所以这时候陌月出面了？” 温如是拧眉，一脸苦大仇深，“其实吧......”她凑近跟季如尘小声逼逼：“我觉得陌月可能老早就盯上顾小九了。” 季如尘：“说明白。” “小九那个时候虽然作死，但也不是没脑子。她本来已经找到那个庄家的死穴，跟他对头联合搞他了。但就在这时候陌月突然出现横插一杠，不仅解决了那个庄家还顺手捞了小九和我们。” “但陌月居然只要小九加入所罗门，完全当我们是空气。小九气愤陌月多管闲事，但毕竟承了他的情，最后没加入只是答应帮他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温如是就不得不感慨陌月的变态了。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摁住了作死的顾小九，让我能安下心来好好为她做心理治疗。再后来陌月跟顾小九告白，啊！不！屁个告白。” 温如是碎了一口，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他脑子抽了去给顾小九说，让顾小九当他宠物，还说小九要是敢跑就打断她的腿。” 你说但凡陌月长个正脑的脑子，他要是真喜欢顾九离，现在还能有季如尘什么事？ 这自己作的能怪谁？ “小九天生反骨，听了这话转身就消失不见了。在a国猫了几年后，就回到z国了。” 说来说去还是季如尘好运。 要不然一个沈君空，一个陌月，虽然脑子都不大正常，但颜值家世能力那真是一顶一的极品。 可最后还是季如尘成功抱的美人归。 这要是说没点运气加成她还真不信。 第878章 顾九离怀孕 季如尘听完之后沉默良久，直到一瓶冰啤喝完了他才说了声“谢谢”。 温如是“嘿”了一声，摆摆手大方道：“没事儿。” 说完之后她转过脸，正色提起另一件事，“季如尘，我知道你不满意顾小九现在做的这个决定。但我觉得我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季如尘看向她：“什么？” 温如是抿抿唇角，说：“她承受不起再失去了。” 其实细细数来顾九离真的惨。 她小时候父亲出轨，虽然爱她，但也没有父母恩爱的美满家庭。 傅尔岚去世的时候她只有十一岁，不到一年柳易烟母子三人就进了顾家的门，傅爷爷将她带走，去江城安稳了没几年就出了事。 因为s，在她身边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先后失去了沐晴，慕瑾，甚至还有现在敌对的沈君空。 顾九离本来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别看她表面放浪不羁，满不在乎的，实际上全在心里憋着呢。 更何况她现在可是把季如尘当命一样放在心上，又怎么可能拉着他去冒险？ 温如是能想明白的这些，季如尘怎么可能不明白？ 然而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生气。 顾九离要是真的将他放在心上，就不该让他承受日夜担心她的煎熬。 等事情了了，他一定要给顾九离一点颜色瞧瞧。 只是这话他当然不可能说给温如是听。 “今天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往事，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就是不想谈的意思了。 温如是也识趣，将空易拉罐捏扁投进阳台的垃圾桶里，站起来笑着说：“那行，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等温如是离开后，季如尘摸出手机来，拨通戚盛的电话。 “安排一下，我要去找她了。” 那边戚盛一改今天在众人面前的憨憨模样，干脆利落地问道：“队长，那我们还配合他们吗？” 季如尘：“我先去找她，你们留下配合他们就行。” 戚盛：“那这太危险了。” 季如尘不容置疑地坚定道：“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安排吧！” 知道劝不住季如尘，戚盛只好叮嘱再叮嘱季如尘小心。 顾九离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好像已经到中午了。 她刚一动，就有人按住她，急声道：“小姐，你先别乱动，我去叫医生来。” 紧接着，医生来检查，顾九离挣扎着坐起身来，感觉身上酸痛沉重，尤其是肚子隐隐作痛，难受极了。 “医生，我怎么了？” 医生写好病历本合上，笑着恭喜她：“恭喜你，你要做妈妈了。孩子已经三周了，只是你现在身体虚，孩子也很脆弱，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 顾九离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不可置信地摸上自己的平坦的肚子，恍惚着喃喃道：“我怀孕了？我居然怀孕了？” 她怀上了季家第四代？！ 心中先是升起狂喜，紧接着就是手足无措的担忧，最后都化成对先下处境的警惕。 真不愧是她的宝贝儿，连到来这个世界都挑的是这么个折腾人的节骨眼。 顾九离又高兴又忧愁。 第879章 沈君空怎么样了？ 她一个人还好，现在多了个宝贝疙瘩，真的要想想怎么保命为上了。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开始猜测季如尘知道她怀孕后的反应了。 会不会气的跳脚啊？ 说不定还会想着怎么收拾她呢！ 可是她现在肚子里可是揣了个免死金牌，回去季如尘就得拿她当小祖宗供着，以功抵过，他应该不会那么生气了吧？ 顾九离头脑发散地想着这些问题，新生命的到来让她忘却了晕倒之前撕心裂肺的痛意，满脸都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等拉着医生问完所有的注意事项，她又独自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些糟心的事儿。 下午是沈游来送饭的。 他看着顾九离欲言又止，满脸纠结，最后讪讪道：“顾小姐，听说你......你怀孕了啊？” 顾九离：“你要是来恭喜我的，我很欢迎。” 沈游闻言，抿唇不说话了。 默默地将饭菜摆出来，伺候着顾九离吃饭。 顾九离看着他动作，漫不经心地问：“沈君空怎么样了？” 沈游看她一眼：“顾小姐现在还能想起我家少主真是不容易啊！” 这句话明显就是在为沈君空抱不平了。 顾九离也没理会，毕竟爱情这种事连当事人都看不明白，旁人又怎么会清楚呢？ 沈游是沈君空的人，当然一切角度都以沈君空的立场出发了。 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三观不同，理念不同，说再多都是废话。 见顾九离不搭理他，沈游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说起了沈君空的现状。 “少主在你昏迷的时候又进了一次抢救室，医生说他要是接下来二十个小时里不再出什么问题就没大碍了，可要是再出什么事，那就.......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凝固，半晌后，顾九离才拿起筷子。 边吃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沈游，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好小从小就跟在沈君空身边了吧？” 沈游：“少爷五岁的时候我就跟在他身边了。” “五岁啊！”顾九离感慨了一下，“沈君空虽然和沈韵舟闹得很不愉快，但从花杰的口中也能猜得出，沈韵舟其实很宝贝沈君空的吧？” 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心力帮他在s竖立声望了。 沈游不知道顾九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思考了一下，谨慎地回答：“老板希望少主能继承s。” “既然如此，那他能将你放在五岁的沈君空身边应该很信任你吧？” 沈游面色一僵，眼底略过一丝暗芒，抬眼问顾九离：“顾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顾九离：“我只是想问，其实在你们心中应该很不想沈君空接近我的吧？” 沈游沉默片刻，然后说：“刚开始是不想，但后面看到少主对你一片情深，我能明白，只有你在他身边他才会快乐。” 说完之后，沈游又补充了一句：“少主五岁的时候我就跟在他身边了，这么多年来亦兄亦友，我真心希望少主能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能过的不那么苦。” 第880章 速查沈游 顾九离夹菜的手一顿，抬眼认真看了眼沈游。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这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人。 五岁跟在沈君空的身边，那对于顾九离来说也会是年少记忆里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因为她和沈君空小时候基本上都是形影不离的。 可实际上现在顺着记忆追细细寻过去，她惊奇地发现沈游好像平淡地像个背景板，没有丝毫存在感。 但是五岁时就被派遣在沈君空身边的人会是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吗？ 要真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在若干年的后现在成为沈君空的左膀右臂呢？ 顾九离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幽暗深邃，沈游后背僵硬，“顾......顾小姐，怎么了？” 顾九离收回视线，继续吃菜，含糊道：“没事。” 吃完饭，沈游尽职尽责地收拾好桌子，提着饭盒准备离开的时候顾九离叫住他。 “沈游，你说我现在怀孕了，会不会更危险了呢？” 沈游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顾九离：“只要少主没事，顾小姐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顾九离扯着嘴角笑了，眉眼瑰丽又锋利：“那就谢你吉言了。” 等沈游离开后，顾九离按下床头的按铃。 护士很快就来了，“顾小姐，你那里不舒服吗？” 顾九离微笑：“能告诉我现在几点了吗的？” 护士掏出手机看了眼：“现在下午六点二十，请问顾小姐有什么事吗？” 顾九离看着她将手机放在白大褂的左侧兜里，收回视线冲护士腼腆的笑道：“我想去趟洗手间，你可以帮我吗？” “当然没问题。” 护士动作小心地将顾九离扶到卫生间门口，礼貌地问道：“要我扶你进去吗？” 顾九离微红着脸摇头：“这就不用了。” 护士松开手，但就在顾九离自己站起来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不小心趴到护士身上。 “顾小姐！”护士扶住她惊呼出声。 这可是上面交代的重点病人，还怀着孕呢，要是出什么事她可担待不了。 连忙低头查看顾九离的状态，幸好幸好，没什么大碍。 顾九离也有点余惊未消，虚弱的笑了笑：“没事，看来我真该再小心一点了。” 护士：“顾小姐你现在怀着宝宝，应该多注意自己安全的。要不要我扶你进去？” 顾九离：“放心，我自己能行。” 护士也不勉强，只是叮嘱道：“那顾小姐有什么事及时喊我。” 顾九离进去关上门，一改刚才的虚弱苍白，手掌一番，赫然就是护士的手机。 她打开水龙头，三两下解开手机，然后加密发送了一则消息出去。 随后她将卫生纸浸湿，将手机细细地擦了一遍，用袖子裹住手机藏在右手里。 左手用水打湿脸，将卫生间里摆弄成用过的样子后她推门出去。 护士连忙上前扶住她，顾九离悄悄地将手机放回去。 所罗门指挥部。 “老大，j来消息了。”流云坐在电脑前抬头兴奋地说了句。 陌月和枯妍快步走过去，只见电脑屏幕上写着一句话“速查沈游。” “沈游？他好像是沈少主的那个心腹。”枯妍作为掌管消息第一人，立即说出沈游的身份。 陌月打电话给z国那边负责的林冉，要他速查沈游的身份。 第881章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顾九离休息了一天后，秉承着医生要求多运动的原则出去转了几圈。 齐绍辉没有出现，来的人是沈游。 他刚开始还以为顾九离是要去探望沈君空，可是听说顾九离只是想要下楼去转，没有要看望沈君空的意思，当即就黑了脸。 但还是准许了顾九离的要求，派了两个人跟在顾九离身后。 顾九离出门的时候，沈游叫住她：“顾小姐，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但愿不要做出让我们彼此都为难的事情。” 顾九离：“要是不放心，你大可以多派几个人跟在我身边。” 沈游轻笑出声：“那倒没必要。” 顾九离对于他这话疑惑了一下，等到下了楼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和沈君空共同待得这栋楼已经被里里外外，密不透风地包围起来了。 顾九离来的时候只知道看着方向是落入e国，至于具体是哪里她也不清楚。 现在她才发现，这恐怕是s内部的私人医院。 医院清冷严密，医生护士保镖看起来很是熟络，三步一岗，四步一哨，占地范围虽小，可是却处处透着一种肃杀。 她仅能活动的地方就在楼下小花园里。 顾九离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循环做了好几套广播体操，拉伸好胳膊腿后她绕着小路走了好几个来回，然后优哉游哉地回病房了。 许是上天眷顾，沈君空平安地渡过了这二十个小时，在次日下午，转入了普通病房。 顾九离还没到病房呢，就听见身边跟着的保镖接了个电话后问顾九离：“顾小姐，少主现在转入普通病房了，你要去看他吗？” 顾九离脚步一顿，嘴角紧抿，思考了片刻后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保镖给那边回应了。 接下来一连三天顾九离都是维持着这个作息，沈游和齐绍辉没有出现，但她从保镖那里知道沈君空昨天已经醒了。 次日清晨，多日不见的齐绍辉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顾九离正吃完护士送来的营养粥，医生叮嘱她少碰电子产品，所以顾九离就让护士给她带了几本纸质小说。 齐绍辉来的时候她正坐在窗边看小说，阳光，书籍，椅子，杯子，颇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但这落在齐绍辉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 他走过去，落在顾九离身上的视线阴沉诡谲：“真是好悠闲啊！只是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少主已经醒了，你不去看他也就算了，但说好能给少主治病的医生呢？” 顾九离放下书，嗤笑一声：“你们将我困在这里，我上哪里去给你联系医生？” 齐绍辉：“顾小姐是想现在离开吗？” 顾九离抬眼看向他，目光清透睿智：“你会放我离开吗？” 不等齐绍辉回答，她又说道：“其实我后来认真回想了一下，要是那会儿我在包间里决定不跟你们一起走，你也不会容忍我活着离开那里吧？” 齐绍辉勾起嘴角：“不错，你的意义在少主身上，要是这个没了，你也就到此为止了。” 顾九离猜的一点也没错。 老板的意思是想让少主自己死了对顾九离的这条心，然后再解决了顾九离。 一是因为傅冠楠和傅尔岚都是死在s手中，顾九离和s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二是因为少主以后是要继承s的，而顾九离不应该成为他的拖累和弱点。 第882章 不必有任何愧疚 然而那天离开的时候，他没想到少主居然要放顾九离离开？！ 不过那会要是顾九离真的离开的话，她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包间！ 杀她的机会千载难逢，他又怎么可能会错过？ 顾九离轻笑：“看来还是我运气比较好，上天都不想我死啊！” “所以你一定要期盼少主安然无恙，不然上天都保不住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说这话的时候齐绍辉阴冷的视线扫过顾九离的肚子。 顾九离眉眼倏冷，但考虑到自己尚且在别人的底盘上，还是闭嘴了。 她现在得安分点儿，以前她孤身一人的时候猖狂点没事，但现在肚子里揣着个小崽子，她得多为他考虑考虑。 齐绍辉警告过了，接着说正题：“你所说的医生是谁？总不会是你的朋友凌俊彦吧？” 要是顾九离敢说个“是”，齐绍辉真的可能不顾沈君空一枪打死她。 众所周知，凌俊彦是外科圣手，但没听过还治内伤，尤其是调理身体这方面的。 顾九离要是推荐他，岂不是拿少主的命在开玩笑？ “怎么可能？凌珏不是在给沈老板治病吗？他自己的儿子他会没数？”顾九离嗤笑道。 齐绍辉眼里暗色褪去，问：“那你说的是？” “国际上有名的中药传承世家，莫。” 齐绍辉：“你认识他？” 莫的名头他也是听过的，和凌俊彦齐名，都是医学界的鬼才，少主的身体要是有中药调理，说不定真的会好起来。 “我认识他啊！”顾九离撕下一张纸，写了一个邮箱给他：“这是莫的邮箱，你发消息给他说，顾九离拜托他帮忙看病，他愿不愿意来。” 齐绍辉拿过纸条，“我会去试试，但愿你没有骗我。” 顾九离无辜道：“有一点咱们先说好啊！莫行踪不定，谁知道他现在在哪个深山老林找药材呢！要是你短时间联系不上他，可千万别急啊！当然，也最好别迁怒。” 齐绍辉冷笑出声：“看来有了孩子的顾小姐收敛了不少。” 顾九离耸耸肩：“好说好说。” 整整一周，顾九离终于出现在了沈君空的病房门口。 沈君空见到顾九离苍白的眉眼都浮出几分活力，精致的眉眼含着温雅的笑意，说：“小九，过来坐啊！” 顾九离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沈君空偏头吩咐沈游：“去给小九倒杯热水。” “你现在怀着宝宝，可千万要小心，不能再任性喝冰冷的东西了。”这话是对顾九离说的。 熟稔自然，好像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更好像这个孩子是他的一样。 顾九离眉眼低垂，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低低地说了声：“谢谢你。” 谢谢沈君空救了她，也救了她的孩子。 沈君空脸上的笑意一僵，扯扯嘴角苦涩地说：“小九，你知道的，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感谢和对不起。” 顾九离抬眼看他：“可是我也只有这些能给你了。”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我为你做的都是我愿意的，你不必有任何愧疚和负担，包括孙新柔的事情。” 第883章 不能容忍别人伤害你 顾九离没想到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问这件事呢，沈君空就先提起来了。 “那真的是你做的吗？” 沈君空：“是我。设计孙新柔一家，最后下令舍掉她的人是我。” 这样直白坦然，倒让顾九离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沉默良久，最后她只能哑着喉咙问：“就因为她那次设计了我？” 沈君空：“小九，我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你。” “那你已经毁了她的一生，又为什么还要了她的名呢？” 沈君空薄唇紧抿，下颚锋利看起来格外冷酷无情。 “因为她知道她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对你有了怨恨，我不能留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放在你身边。” 听到这样的理由顾九离不知道该说什么。 骂他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吗？可是他全是为了她着想。 那感谢他吗？那孙新柔的命谁来还？ 她将手埋在掌心里，闷声道：“沈君空，你真的是将我逼到了无可选择的地步啊！” 沈君空伸手想摸摸她的发顶，但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落下，收回了手。 “小九，这些都是我做的，杀孽也好，血债也罢，我一力承担。而你，真的不该跟着一起过来。” 他艰难地动动喉咙，无力地说：“我现在已经没办法送你出去了。” 他和他父亲之间早已形成争权夺利之势，现在连他也在他父亲的掌控之下，他又怎么能送她出去呢？ 沈君空无力地想，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保证他爱的女孩安全地活下去，然后走出这里呢？ 顾九离闻言，气的眼睛都红了：“你一力承担？不该跟着过来？沈君空，你以为你是谁？又是我的谁？你能为我的人生承担什么？又能做什么决定？” 说着说着顾九离的情绪就激动了起来。 “永远都是这样！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问我，自作主张地做些自以为对我好的决定，可是你看看，你将我，将我们都逼到什么地步上了？你觉得这样是对我好吗？” 看着顾九离眼睛泛红地瞪着他，沈君空感觉自己胸口前的伤口又在隐隐泛痛了。 “我......”沈君空想解释，可是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九离用力了动了动喉咙，似乎要将那些外漏的情绪全部消化掉，从此以后尘归尘，土归土。 “就这样吧！沈君空，我们就这样吧！我不想再去探究你的对错了。就当先前所说的那样，我们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 沈君空红着眼睛抓住顾九离的胳膊：“你想我们各自安好，但你也得给我将你平安送出去的机会啊！小九，你让我将你们母子平安地交到季.......季如尘手上后，我们再各自安好，好不好？” 怕顾九离固执不肯答应他的条件，沈君空又加大筹码说：“你安全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我说到做到。” 看着沈君空墨玉般的眸子里带着哀求，顾九离心如刀绞。 最后的最后，顾九离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她尚且可以骄傲地坚守自己的原则——不利用沈君空。 可是现在她有了宝宝，她做不到带着孩子一起冒险。 但要她直接接受沈君空的庇护和示好，她又说不出口。 纵然她知道无论她接受与否，沈君空都不会放任她不管的。 这一刻，顾九离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卑鄙，因为她利用了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第884章 好，我答应 季如尘将近几年来有关s的所有信息全部过滤了一边，最后不得不说沈韵舟真的是老奸巨猾。 都说狡兔三窟，可是沈韵舟的那个秘密实验室和他本人根本就像是人家蒸发了一样，半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就连之前凌俊彦的父亲凌珏为沈韵舟治病也只是通过远程看诊后联系医生视频会诊，最后将结果和治疗方案传给沈韵舟，由他自己的医生给他治疗。 正是因为这样，他更不能放任顾九离孤身一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即便劝不回她，他也要守在她身边，亲眼确定她的安全。 从顾九离走后季如尘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深夜他正在书房侧写着沈韵舟可能隐藏的地方时，电话响了。 “喂？” “季如尘，我这里收到一份邮件，疑似是顾九离让s的人发出来的，你想看吗？” 黑夜中，季如尘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最后他紧握双拳，下颚紧绷成一条锋利的弧线。 寒声道：“什么要求？” 陌月不可能无聊到半夜打电话过来问自己要不要看这份邮件。 “不不不！我没什么条件，有条件的另有其人。” 这个“另有其人”指向性太明显了，以至于季如尘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他说的是谁。 “她说什么？” 陌月也不拐弯抹角：“她让我在行动期间多盯着点儿你，一定要阻止你私自行动。” 季如尘沉默不语。 陌月继续道：“那天下午我已经将话说的很明显了，但没想到季二少你实在太耽于美色了。要不是我今晚打这个电话，明天你是不是已经出现在圣莉亚医院附近了呢？” 圣莉亚医院正是顾九离和沈君空现在所在的医院，也是s内部的私人医院。 季如尘：“将那份邮件发给我看看。” 陌月：“我虽然挺不想管你们这破事，但顾九离现在是在为我做事，她拜托的事情我不可能不帮忙做到。” 季如尘直击要害：“你想怎么办？” 陌月：“很简单。你必须所有的行动都要和我商量着来，放弃你私下里的个人计划，以大局为重。” 季如尘呼吸陡然重了几分。 深夜寂静无声，只有浅浅的呼吸声顺着电流此起彼伏的响起，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 半晌后，季如尘近乎妥协地说：“好，我答应。” 凌晨六点，季如尘出现在陌月的书房。 “这个号码是齐绍辉的，他发这个求医邮件到你这里，看来是她给的邮箱地址了。” 陌月：“没错。” “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季如尘看向陌月，“她不是那种将朋友牵扯到险境中的人，她是真的想要莫过去吗？” 陌月挑眉：“你以为呢？” 季如尘目光锐利：“我以为你还有事瞒着我。譬如说，和她的什么约定吧？” 陌月大笑：“季如尘，你果然是一个很聪明的对手。没错，我们确实有约定。” “什么？” “只要她不亲自发文，我们则坚决不动。” 季如尘何其聪明？只需要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立即上下一联系就想通了七七八八。 “你的意思是她现在只是递出来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名额，但实际上什么时候派人去她身边，得由她亲自发消息过来确定，对吗？” 第885章 你也该回来了 陌月优雅地鼓掌：“季二少聪明绝顶。” 陌月此时不得不承认夫妻档合作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就凭这一点就透的默契也省了不少功夫和口舌。 “所以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对吗？” 陌月：“对。” 顾九离那边消息没递过来他们就不能轻举妄动，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 季如尘轻阖眸子，掩去眸底焦灼的担忧，轻声道：“好。” 这是你想要我做的，顾九离，我按照你的意愿做到了。 那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来找你！ 在医院休整了半个月，这期间，齐绍辉无数次地问她还有没有莫的其他的联系方式。 顾九离刚开始还能耐心地回他几句，等到后来实在不耐烦了，索性直接豁出去地对齐绍辉说：“那你干脆杀了我，让我的灵魂去帮你找他吧。” 齐绍辉：“.......” 和顾九离相处久了，他深深地发现顾九离这人满嘴跑火车，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将你给憋死了。 看着吧！ 他就等着看少主什么时候腻歪了她，到时候他一定要将她的舌头割掉，嘴缝起来，让她永远都说不了话，做一个哑巴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上次有所暴露，医院最近戒严的厉害，就连平时来给她做检查的医生护士都兢兢战战，丝毫不给她再次下手的机会。 顾九离让陌月去查沈游，现在联系不上根本没法验证她的猜测。 万般无奈之下，她就知道漫不经心地跟周围人打听，再努力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细碎的真相。 “少主。”沈游往外看了一眼，低低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疑惑和不满，“不知道顾小姐对我有什么不满，她最近一直再若有似无地打探我的事情。” 沈君空：“她不是对你不满，她是对整个s不满。” 这话不仅没有安慰到沈游，反而让他越发委屈：“少主，在这样让顾小姐打听下去，我恐怕连以前爱穿什么样的内裤她都能了解到了。” 沈君空扯着虚弱苍白的唇轻轻笑了笑：“她最近憋在这里没什么事做，你就当给她打发时间吧！” 沈游闻言，抿唇打趣沈君空笑道：“既然少主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当给顾小姐取乐了。” 两人刚说完话，齐绍辉就推门进来了。 他将手中的视频递给沈君空：“少主，老板找你。” 沈君空伸手接过，看着视频那边许久未见苍老了不少的父亲，感觉眼睛有点酸。 听说他生病了，可是他从来都没告诉他生了什么病。 自从上次因为顾雨晴的事两人吵过之后，直到此时此刻这才是第一次联系。 “阿空，在外面折腾这么久，你也该回来了。” 沈君空也不废话：“父亲要我回去也可以，除非你放小九离开。” 沈韵舟很是不解，蹙眉问他：“你不是挺喜欢那顾九离的吗？把她带回来，难道你不开心吗？” 沈君空没有那个力气和沈韵舟聊聊什么是真心实意，什么是彼此成全的爱情。 沈韵舟没耐心听，也没有那个必要。 第886章 摆明在羞辱她 “放她离开。” 视频里沈韵舟看着苍老消瘦了许多，颧骨突出，显得眉骨愈发凌厉，脸色一沉，都能感觉到无尽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冷到骨子里了。 他幽暗森寒的眸子看着沈君空，直到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地开口道：“我听说她怀孕了，是吗？” 沈君空猛地一抓紧平板，急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沈韵舟极为不悦的皱眉：“你着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的种呢！” “不要伤害她们母子。”似警告也似哀求。 沈韵舟这一辈子最不满意的就是沈君空对于顾九离的感情。 他不止一次地后悔当年不该放任沈君空和顾九离相处，以至于现在这个最骄傲的儿子毁在了顾九离的手上。 “要我放她离开也可以，你亲手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就放她离开。” 沈君空死死咬牙，眼眸染着血丝，“你这样做就是想彻底断了我和她之间的可能，对不对？” 若是杀了小九的孩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们都会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这让他怎么能承受的了？ 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沈韵舟没说话，默认了。 沈君空放下骄傲，眼含乞求，低声道：“父亲，这次分开之后我再也不见她了，我真的这一辈子都不见她了，我保证。” 沈韵舟被沈君空这幅痴情人的情深义重气的火冒三丈。 “阿空，我要的是s继承人，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儿子。” 沈君空脸色一白，沉默良久后他暗哑地问：“所以你非得带着小九一起走，到底是想做什么？将她囚禁一辈子？还是留着威胁我？亦或是等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冷却你好动手杀了她？” “这个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总之，你要想保证他们母子的安全，就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说完，沈韵舟那边直接挂断了。 沈君空捏着平板的手指骨节泛白，他怔楞了好久问齐绍辉：“齐叔，你说父亲到底会容忍小九活下去吗？” 齐绍辉：“目前会。” 沈君空现在没有达到沈韵舟的继承人标准，顾九离是锻炼他的最后一块炼金石，留着她还有用，老板当然不会让她死了。 沈君空听明白了齐绍辉的言外之意，他用手搓了搓脸，努力让自己精神一些。 他必须得振作起来。 他得想法子保证小九的安全，然后送她离开。 可是还没等他想出法子，沈韵舟已经迫不及待要齐绍辉带他回去了。 “顾小姐，请配合我们。”顾九离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拼图，进来的保镖说了这样一句话就气势汹汹地朝她走过来。 顾九离猛地站起来，戒备地看着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搜身。” 顾九离怒目圆睁，先不说她进来这里之前沈君空已经让人把她搜了个干净，就这些天以来她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那里没有经过他们人的手？ 现在却让一群男人过来搜她身？ 这不明摆着是在羞辱她吗？ 简直是小九可以忍，宝宝不能忍！ 眼看着保镖的手即将伸向她—— 顾九离一脚踢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侧身一划。 “啊！” 第887章 要去见沈韵舟吗？ 向她伸手最近的男人手臂上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其他人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愤怒地出手来抓她。 顾九离一手撑着沙发背椅凌空翻过另一面，一手水果刀舞的残影绰绰，戾气十足又漂亮至极。 她冷嗤一声：“就凭你们也配搜我顾九离的身？不想要你们的狗爪子了吧？”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沈君空出现了。 “住手！” 保镖听见他的声音立即停下，顾九离站在一旁单手执刀，身上杀气未消。 沈君空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顾九离，见她没受什么大伤，悬在嗓子眼的心重重地落回了原地。 紧接着怒气掀然而起，刺骨冰冷的眸子扫过保镖，他厉声问：“你们在做什么？” “是我让他们对顾小姐搜身的。”齐绍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齐叔？”沈君空皱眉转过身看向他。 齐绍辉走到保镖身前站定，阴沉锐利的眸子扫过桀骜的顾九离，然后直直对上沈君空。 解释道：“我们马上要回基地，需要对所有人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以防他们携带不该携带的东西进去。” 顾九离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回基地？ 是要去见沈韵舟吗？ 她轻抿嘴角，握着水果刀的手收紧。 看样子，她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对于齐绍辉，沈君空一直以来的定位都是他父亲的心腹。 虽然从小看着他长大，占着他一声“叔叔”，但两人向来不是很亲近。 要不然他上次也不会拿刀威胁齐绍辉证实花杰的事情了。 可齐绍辉对他的感情却一直是像对待小辈一样，再加上这次是齐绍辉将他就回来的，他也不好再像以前那么对他，所以说话做事一直留着三分敬意在里面。 但若是这份敬意让他当成是自己的懦弱，以至于他对小九如此羞辱，那就没必要了。 沈君空不悦地皱眉看着齐绍辉：“齐叔，小九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你在照顾，你难道不清楚她什么都没有吗？更何况——”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齐绍辉身后的保镖：“让男保镖给她搜身？齐叔，你这是在羞辱谁？” 一口一个“齐叔”，里面森森寒意简直让病房冰冻三尺。 齐绍辉仿佛没有感受到沈君空的态度变化似的，有理有据地反驳他。 “少主，男保镖对这方面精通！毕竟顾九离不是一般人，我要带她回基地，不得不防。” “哈哈，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齐总夸奖我不是一般人了。”一直沉默的顾九离突然出声道。 齐绍辉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倒不用，只需要顾小姐配合一下。” 顾九离把玩着手上水果刀，寒光闪闪的刀背映射出顾九离阴寒的脸。 一下秒，变故陡生。 只见顾九离如同神鬼般眨眼将刀横在了齐绍辉的脖子上。 保镖又惊又怒。 “齐总！！！” 顾九离歪头，一副乖巧无辜：“齐总，我这人怕死也不怕死，端看别人有没有踩到我的底线而已。” 说完这句话，她放开了齐绍辉，端站在那里浅笑妍妍：“你觉得现在我们可以彼此互相尊重了吗？” 齐绍辉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顾九离抓皱的领子，吩咐了句：“换女人来检查。”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第888章 沈韵舟居然在海上？ 搜完身的晚上齐绍辉就带着顾九离和沈君空，连同沈游在内，一行六个人登上了直升飞机。 直升机上，齐绍辉将手里的药分别递给沈君空他们。 “少主，最近风声比较近，我们去见老板还请你配合一下。” 沈君空没有拿，而是看了眼顾九离问：“这药对小九肚子里的孩子有危害吗？” 齐绍辉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保证道：“绝对没有，问过医生了。” 虽然知道即便这药有危险，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容不得自己不吃。 但此时听见齐绍辉这么说，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顾九离暗腹道：“宝贝儿，你一定要坚强一点儿。” 药效很快，刚服完的几分钟后，顾九离就感觉到疲惫的旋涡死死地将她往下拽，她失去意识前，脑海中闪过一句话：“妈的！难怪所有人都找不到沈韵舟，就这警惕心，也是没谁了！” s集团的总部处于e国边境这是众所周知的，这里本来就是强者为尊的世界，s更是独占鳌头。 说是备受瞩目都不为过，什么高层决策，内部消息，势力变更，新型产品......全都让e国边境乃至那些暗中死盯着s的人密切观望着。 但就在这样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沈韵舟连同他的实验室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泄露出来过，尤其是这三年——沈韵舟和沈君空父子等同于分裂期间，沈韵舟更是踪迹全无。 陌月每每追查下去，都只能在齐绍辉这里戛然而止。 如今顾九离才知道为什么他们怎么都查不到。 那是因为沈韵舟根本就不在陆地上！ 三百四十万平方公里的汪洋大海一望无际，旭日东升照影着海面愈发广袤无垠，像是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另一个天地。 难怪他们用尽办法也找不到。 顾九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不知道是不是顾忌沈君空，沈韵舟给她安排的住宿居然还不错。 一间宽敞的客房，布置清新。 但现在再清新的房子也不能抑制顾九离胃里翻涌的波浪。 其实她以前是不晕船的，莱克好几次带着她出海去玩，也没见她对坐船有这么大的反应。 现在这么痛苦，无非是肚子揣着个小崽子。 顾九离第一次做妈妈，也不知道所谓孕期孕吐是怎么回事。 在医院的时候，她问了很多，但因为每个人的体质各不相同，所以医生也没能给她确切的参考。 现在从醒来以后就吐的上气不接下气，顾九离嘴角不禁浮现一丝苦笑。 虚弱地垂眸看着自己的平坦的小腹。 伸出食指点点肚子，嗔怒道：“小坏蛋，你肯定是随我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调皮？ 她好不容易来到了沈韵舟的老巢，却因为肚子里的这个连出门都困难，这不是折磨她呢吗？ 顾九离昏昏沉沉一连躺了三天，呕吐的症状才稍微好了点儿。 第四天清晨，她好不容易能自己起身下床，等佣人送来饭伺候她吃过之后，顾九离擦着嘴角问：“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佣人诧异地回头看她。 可能是知道她不受沈韵舟待见，所以惊诧她怎么会这么理所当然且理直气壮地提出这种要求？ 第889章 活着走出这里 或许是顾九离做客的优雅矜贵震慑住了佣人，她怯懦地小声回答：“我得去问问才行。” 顾九离微笑颔首：“这也是应该的。我就是躺了几天，身子骨都快散架了，所以想出去走走。” 佣人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顾小姐，齐总说你可以出去走走，但必须要我全程贴身跟随。” 顾九离丝毫不意外，愉悦地点头应道：“有这么个小美人陪着，我会很愉快。” 做为gj的时候，顾九离可是被称为情场浪子的。 轻佻而不油腻的撩拨，刚刚好戳中小美人的羞涩点。 脸红着上前扶住顾九离，低头带着她往出走。 出门之后顾九离打量着内部的构造——一层都有四五十个房间，按照她往日跟着莱克奢靡玩乐的经验推算，这总起码是一挺超大豪华的游轮。 不过也不难猜，毕竟沈韵舟可是拿这个当老巢的，不整豪华奢侈点怎么配的上他s老板的身份？ 但问题来了——他是奢靡豪华享受了，可是顾九离的任务怎么办？ 这样一个超大号邮轮，房间都有成千上万个，辟出几间来做实验室，简直将任务难度提升到了地狱模式。 再加上自己现在怀孕又晕船，这特么地已经是sss级地狱模式了。 商定计划之前，陌月还说她是最适合这个计划的人了。 武力值，智商，技术纷纷在线，她还在e国边境待过两个月，对那里比一般人要熟悉的多，找实验室容易，逃跑也容易。 可是他找人算过吗？ 沈韵舟的老巢在海面上，和e国边境连个屁的关系都没有，她武力值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降为负值，现在连腿不发软走到夹板上都做不到。 优势瞬间少了两个，顾九离心里有点虚。 她这次真的能成功完成任务吗？ 能......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吗？ 顾九离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一边打量着周围的防控。 三步一人，五步一哨，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肃杀的血腥味，动起手来，现在的顾九离怕是连这层楼都出不去。 晃悠着走到夹板，顾九离坐在椅子上歇脚，她一眼望去全特么是水，连个标志性建筑都没有。 得了！ 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了！ 但愿——自己身体里植入的全球最新定位跟踪芯片还能用。 可是当顾九离偏头看见角落里的信号屏蔽器，整个人都快哭了！ 妈的！ 谁说天无绝人之路？ 她感觉沈韵舟这是连能走路的地都给她炸没了！ 顾九离仅仅失落了一分钟，就立即重新鼓起斗志，振奋精神。 不为别的，就算为了让季如尘见他的崽子一面，她也得活着走出这里！ “小美女，怎么称呼啊？” 这个女孩子是她这几天接触最多的一个人了。 自从来到这里，沈君空，沈游，齐绍辉甚至还有沈韵舟，她一个都没见到过。 除过医生过来看病，就全是她在照顾伺候自己。 顾九离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在她这儿碰碰运气了。 女孩子微红着脸，轻声回答道：“我......我叫齐薇薇。” 齐薇薇？ 顾九离：“齐绍辉是你什么人？” 第890章 见到沈韵舟 齐薇薇红着脸一暗，抿唇道：“齐总是......是我父亲吧！” 顾九离皱眉，这算是什么答案？ 但还不等顾九离问什么，齐薇薇睁大眼睛朝她后面看了一眼，就闭嘴不说话了。 顾九离转头。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朝她过来。 顾九离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谁——s的老板，沈君空的父亲，沈韵舟！ 其实她是见过沈韵舟的。 在帝都，沈家明面上也是有名的富贵豪门，沈韵舟作为家主参加过上流社会的宴会，甚至还去过她的生日宴。 但是顾九离在见到沈韵舟的第一面就知道他不喜欢她。 那时候想着是沈君空的父亲，所以她对于他的不喜欢格外在意。 打听着沈韵舟喜欢什么，她想投其所好讨好一番来着，可惜东西送过去之后她连沈韵舟的面都没见到。 那时候她也是上流社会的宠儿，傅家和顾家超然的家世给了她骄纵嚣张的底气。 再加上沈君空一直告诉她说，不要在意他父亲，因为他父亲就是这样难以接近，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他父亲能决定的。 顾九离居然天真地信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出了声。 特么地，自己那时候要是知道她小半生的不幸都是来自于沈韵舟，她绝逼不会信沈君空的鬼话！ 沈韵舟的轮椅停在她桌子另一边，平静地问她：“笑什么？” 顾九离回神，抬手倒了一杯茶推过去：“没什么，只是想起上次见您的时候，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太煞笔，所以嘲笑了那时候的自己一下而已。” 沈韵舟看了眼她倒的茶：“我以为你见到我会给我一刀，却没想到你居然会给我倒茶？” 顾九离失笑指了指他身边站着的两个保镖，“我还没有那么傻，自找死路。” “可是你在云城边境主动跟过来不就是自找死路吗？” 顾九离敛去眉眼间的笑意，脸色平静地看着沈韵舟。 脸上虽然染着病态，但眉骨依旧锋利，眼里的久经岁月的阴骘和暗沉如同层层厚云，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窒息的压迫。 “还有，用小护士的手机往外传消息的时候，这个不也是在自找死路吗？” 顾九离脸色陡变。 他居然知道？！ 应该说她往外传消息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难怪来之前齐绍辉会派人那么仔细地搜查自己！ 可为什么他们都知道自己往外传消息了，还不阻止她呢？ 许是看懂了顾九离的疑惑，沈韵舟：“无论你传出什么，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看来这位对自己很自信啊！ “不过——”沈韵舟眉眼一压，带着无尽的森寒，“你往外传消息的举动让我很不满意，尤其是现在到了这里，我觉得应该给你一个教训，就算是长辈给小辈的一个忠告。” 闻言，顾九离一颗心沉到冰渊，寒气猛蹿头皮。 “你要.......” 还没等她问出来，沈韵舟身旁的两个保镖就上前来压住她的肩膀。 顾九离挣扎了一下，但这几天的晕船已经掏空了她，这点挣扎真的可以忽略不计。 她迅速稳定心神，咽了口口水，尽量平静地看着沈韵舟。 勉力扯出一个假笑来：“沈叔叔，我觉得我们有话好说。你放心，接下来我绝对不会再那么干了，我保证！” 沈韵舟：“你放心，我现在不会要你命，也不会动你的孩子。但是......e国边境的规矩，犯错就要罚，你在那里待了两个月，应该明白吧？” 第891章 确实很了不起 说完，给了个眼神。 保镖会意，掏出腰间的匕首来，手起刀落地插捅顾九离的左手手掌。 钻心地痛刺的她眼前发黑，意识一阵阵地往外飘，死死地咬着后槽牙，这才压住喉咙间溢出来的痛哼声。 豆大的冷汗从脑门溢出，打湿了顾九离额前的秀发，她脸色惨白如纸，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睁开眼睛。 妈的！ 真疼！ 顾九离勉力转头看了眼是谁动的手，记住他的样貌，回头把他扎成筛子！ 见这样顾九离连叫都没叫，沈韵舟难得对顾九离升起一丝赞赏。 当初他是听过顾九离在e国边境的事迹的，都说她嚣张又有实力，将生死擂台搅了个翻天覆地还能全身而退，是个人才。 那时候他只以为别人是夸大其词，但今天却觉得，能忍住这样的痛，还能保持清醒的女人，确实很了不起！ 齐薇薇见沈韵舟一言不合就动了手，顾九离连叫都没叫，一时间被吓傻了。 倒是从身后过来的齐绍辉拉了她一下，低声道：“还不去叫医生？” 齐薇薇回神，畏惧地看了眼齐绍辉连忙去了。 顾九离咬牙扯过桌上的餐巾用力绑住伤口，勉力勾起一丝微笑，眼底如冰如剑地看着沈韵舟。 “沈老板该不会是想这样一刀一刀折磨死我吧？” “我要说是呢？” 顾九离勾唇，虚弱但漂亮至极的眉眼间绽放出一抹桀骜，朝海面扬扬下巴，“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免得受尽折磨而死。” 说的轻描淡写，但沈韵舟惯会识人心，他知道顾九离说的是真的，也知道她做的出来。 沈君空现在还跟他犟着，他当然不会现在就弄死顾九离了。 她必须死，而且是要死在沈君空手里！ 这样阿空才能是一个合格s掌舵者。 “放心，现在不杀你。而且只要你安安分分，我不会再动你。” 有了这句话，顾九离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被折腾不要紧，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折腾不起。 得先争取到一个相对稳定安全的时间，让她好好策划一下才行。 顾九离扬扬还在流血的手，“你放心，我会安分的。” 说完之后，她站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但她还是咬牙挺直脊梁，矜贵有礼地问道：“那请问我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沈韵舟：“请便。” 看着顾九离纤细秀眉的身姿挺得笔直，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往回走，鲜血冉冉下流，她连步子都没顿一下。 想起她刚才还要齐薇薇扶过来的羸弱样，沈韵舟突然对齐绍辉说：“她比她那个妹妹强多了，我要是阿空，也不会弃了珍珠选鱼目。” 齐绍辉：“顾九离自幼就是傅冠楠在教导，顾雨晴只是个小三的女儿，确实比不了顾九离。” 沈韵舟端起刚才顾九离给他倒得茶扬手一泼，“但就可惜在她是傅冠楠教导出来的。” 傅家和s是死敌，杀母之仇，害死傅冠楠的仇，顾九离可不会忘！ 就冲这点，他就不可能留下顾九离！ “阿空的身体状况有怎么样了？” 齐绍辉：“吴医生说少主这一枪伤及根本，伤好之后也是身体羸弱，这点他也无能为力。” 第892章 沈韵舟的怀疑 沈韵舟脸色阴沉，极为不悦道：“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 齐绍辉跟在沈韵舟身边这么多年，知道沈韵舟现在是在生沈君空的气，但这些事情不是他可以插话的，所以静默地站在一旁。 果然，沈韵舟也没想让他回答什么，径自生了一会儿气后，他问：“让人去查有关莫的身份怎么样了？” 齐绍辉：“查不到。除过顾九离给我们的邮箱号，再也查不到有关莫的任何消息。” 沈韵舟蹙眉：“不是说他在国际上挺有名的吗？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消息？” “莫是化名，再加上他并不像凌俊彦那样高调，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 沈韵舟微眯眼眸，屈起食指轻敲轮椅扶手：“知道他的人不多？那你觉得顾九离给的联系方式是真的吗？” 齐绍辉：“事关少主身体，她应该不会作假，毕竟少主是为救她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沈韵舟冷嗤一声：“这可不一定。她不是还在手术室外用莫的联系方式和你做交易了吗？她现在爱的可不是阿空，女人没了爱，狠起来有时候连男人都比上。” “说不定——”沈韵舟顿了一下，没说下去，而是问起另一件事：“你说陌月现在在e国分部按兵不动是在等什么？” 齐绍辉一下就明白了沈韵舟的意思：“难道是在等顾九离？”可是下一秒他就疑惑地问道：“难道顾九离会给陌月卖命吗？” 陌月一向神秘莫测，尤其是自己的私人消息更是半点风声都没有。 顾九离在没有回到z国之前一向又是以“gj”和“j”的身份出现，所以沈韵舟他们也只知道陌月当年在顾九离大闹e国边境的时候两人有过交际。 齐绍辉：“可那个时候陌月明明是为了威廉姆斯家族的继承人莱克来才出面的啊！” 沈韵舟：“那这次陌月出现在z国又怎么说？更何况现在z国警察还对我们虎视眈眈。” “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因为少主带走了顾九离，季家老爷子亲自发话要求救回他的孙媳妇。再加上这次陈王丁三家被抓，从他们身上查到了s的手笔，所以国安，部亲自制定了这次围剿计划。” “不过——”齐绍辉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陌月从来不会参与任何一个国，家的行动，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违背自己一惯的作风，没有理由！说不定他只是坐山观虎斗，必要的时候维持e国边境的和平。” 毕竟陌月从不多管闲事的作风太深入人，排除顾九离和陌月私交匪浅，他压根就没有理由帮助z国来对付s。 要是陌月真的和z国合作来围剿s，那s这次可就腹背受敌了。 沈韵舟并没有因为齐绍辉这番话就推翻自己的怀疑，他重新提出新的疑问，也是令他有百分之六十猜测顾九离可能是内应的依据。 “那那天晚上顾九离是发消息给谁呢？” 齐绍辉：“我们的人追查过去，发现对方ip地址是受保护的，根本查不到她发给了谁。不过.......” “不过什么？” 齐绍辉看了眼沈韵舟的脸色，大胆猜测：“那天晚上是顾九离知道自己怀孕，少主脱险的时候，她会不会是联系季如尘来救她的？” 沈韵舟：“那之后圣莉亚医院附近有动静吗？” 这一问让齐绍辉神色一凛，他脸色暗沉，摇头道：“没有。” 第893章 她有更大的图谋 “以季如尘对顾九离的宝贝程度，要是他收到顾九离的求救信号怎么可能会没有动静？要是没有异常，那只能说明顾九离的这条短信不是发给季如尘，而是给别人的。” 沈韵舟：“有机会传递消息出去，不是第一时间求救，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齐绍辉：“她有更大的图谋。” 沈韵舟阴沉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森寒：“没错！为她母亲和外公报仇，杀了我，除掉s，这就是她最大的图谋！” 齐绍辉：“那我现在就去杀了她，以绝后患？” 沈韵舟摇头：“不！顾九离必须死，但不是现在，也不是死在你我手上。况且我现在也是猜测，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故意顺势配合阿空，赌上自己的命来确定我的位置。” 要是顾九离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和陌月他们策划好来确定他的位置，那就证明莫的存在就是顾九离故意留下的突破口，方便她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歼灭s。 可若是顾九离和陌月没有关系，只是因为阿空带走她才来到这里，那就说明莫是她真心寻来给阿空治病的。 那这样的话，即便她想杀了他，联合季如尘他们围剿s，那也得先看她有没有本事将消息递出去！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证明顾九离要么是操控棋子，翻云覆雨的下棋之人，要么是手段浅薄，等待救援的人质。 性质不同，那么他采取的对待手段也就截然不同了。 “那老板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沈韵舟沉思片刻后，脸上浮现出一个阴骘的笑：“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顾九离刚走回自己房间就瘫软在了地上，她感觉自己意识都在虚浮游离，目光涣散连眼前都看不清楚。 齐薇薇带着医生过来时，看到顾九离跌坐在地上，靠着床尾，放在膝盖上的手还在流血，染红了一大片衣衫和地板，她也已经接近昏迷了。 “将人扶起来。”医生在s待了这么久，比这还惨烈血腥的场景不知道见过多少，顾九离这点儿小场面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淡定地指挥着别人。 几人连忙将顾九离扶到床上。 这一动，顾九离神志清醒了几分。 她虚弱地睁开眼睛，如同蝶翼般的睫毛颤抖着，咬牙对医生道：“拜托医生，凡事对孩子有害的药都不要给我用。” 仅仅一句话，顾九离说的头上冷汗涟涟，脸色几斤灰白。 医生兑药的手停住，看了眼她血肉模糊的左手，冰冷麻木的脸上露出一点不一样的色彩来。 “你要想好？你的手现在必须要做一个小型手术，要是没有麻药，你会受不了的。” 顾九离一把抓过枕头角咬在嘴里，将手往医生跟前一放。 让医生尽管来的意思不言而喻。 侧过头去的脸部线条固执坚毅又强悍，实在不像是会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的品质，还是一个纤细漂亮至极的女人。 医生难得多说一句：“行，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会很痛，这期间你还不能乱动。” 顾九离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整整一个小时，六十分钟三千六百秒，顾九离生生忍受下医生拿针将她手当绣布在缝合的痛楚。 期间她愣是哼都没哼一声，一口银牙都快咬碎，硬生生地抗下了这钻心的痛楚。 第894章 我们联系到莫了 医生收拾着东西，瞟了好几眼齐薇薇正在给擦冷汗的顾九离，由衷地佩服道：“你还真能忍下来。” 顾九离扯扯嘴角，算是应了。 不忍怎么办？ 痛哭流涕撒泼打滚地哭喊着自己疼吗？ 那些她不是不会，也不是没做过，可是都是在爱护她心疼她的人面前做的。 现在在这里做这些，除了像耍猴一样让别人看个乐子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那还不如省点力气呢。 医生收拾完走到时候对顾九离交代：“你这手被一刀刺通，必须要好好养着，不然可能会恢复不到原本的灵活度。” 顾九离认真记下了。 等以后走后，她垂眸看着自己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手，眸底深处涌动着狠厉的凶光。 她的手要是不好好养以后可能会影响灵活度？ 即便是个普通人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更何况她是j？！ 全世界最顶尖的黑客！ 那是她的骄傲和资本，要是不能恢复到原本的灵活度，对于她来说跟废了有什么区别？ 不行！ 她一定要好好养护着，不仅如此，她还要尽快想办法联系到陌月他们。 她想季如尘了！ 好想好想！ 只是还没等到顾九离想到什么办法，她就先被齐绍辉告知已经联系到莫了。 “你们联系到他了？” 顾九离脸色平静无波，内心却翻涌着各种问题。 真的联系到莫了？ 可不是说好在她亲自发消息之前绝不主动行动的吗？ 难道是因为陌月追踪不到她的定位芯片，所以着急了？ 齐绍辉目光寸寸紧盯着顾九离脸上的神色，说：“是的！昨天莫给我们回了消息，说既然是你推荐的，他愿意过来为少主治病。只是——” 顾九离不动神色地问：“只是什么？” “只是他说必须要见到你才愿意过来给少主治病。” “所以呢？”顾九离抬起眉眼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闪动着清透冰凌的光，“要我亲自去接他过来？还是送沈君空过去看病？” 沈君空现在好不容易被制服在这里，要是脱离了沈韵舟的眼皮，谁知道他会再搞出什么事情来？ 况且沈韵舟这回是铁了心要亲眼看着沈君空和顾九离出个结局，又怎么会轻易放他们两个一起离开？ “所以老板想你去接莫过来给少主治病。”齐绍辉笑道：“顾小姐这么担心少主身体，想来应该是愿意跑这一趟的吧？” 顾九离微笑：“当然。” 齐绍辉说了这件事以后，顾九离本来以为他们还要等几天来着，没想到次日中午就登上了直升飞机。 “医生说顾小姐的身体目前已经不适合再用药了，所以老板说你只需要蒙着眼睛就可以了。” 齐绍辉示意保镖用黑布蒙上顾九离的眼睛。 “这么体贴，还请顾小姐也要尊重我们，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顾九离：“这是当然了。” 直升飞机轰鸣声敲打着顾九离的耳膜，眼前一片漆黑，看似什么都不能做的顾九离，此时却在心里悄悄计算着飞机螺旋桨转动的速度和次数。 第895章 察觉到他们的计划了？ 他们是在轮船顶部上的直升机，顾九离发现这艘轮船是一直开动的，也就是说它可能漂浮在这个广阔的海平面上任何一个位置。 这样的话，要想将具体位置传给陌月他们，就必须让定位芯片起作用。 螺旋桨以每分钟九百六十转的速度足足转动了两万多转，也就是直升机飞行了三十分钟左右就落下地面。 三十分钟左右？ 以这个时间长度来算的话，轮船的位置应该离陆地不是太远。 扯下黑布时，顾九离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圈周遭的情况——直升机停在一处空旷庄园草坪，空气中寒风刺骨，不远处的小矮山上还有未消融的冰雪。 现在已经四月初了，还在下雪的只有e国。 顾九离灵台一明，她知道沈韵舟的那艘游轮是在那片海平面上了！ 辽海！ 可是转念想到沈韵舟特么地开着轮船在海平面上到处漂，要是不能准确定位，大海捞船？这个工程量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目前要做的就是将这个消息赶紧传给陌月他们。 要是最后她真的不能共享随时位置，那这就是他们最后一个办法了。 虽然工程量浩大，但总比他们两眼一抓瞎什么都不知道来的强多了。 可是怎么传出去呢？ 扫视看了眼里三层外三层，看管犯人一样监视她的保镖们，顾九离觉得这个难度系数也不小。 不过—— 她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庄园应该就是s在e国边境的总部了。 莫宸那家伙真的来这里吗？ 不知道为什么，顾九离心里漫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行人正走出草坪，刚到庄园主楼时，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疾步冲过来，恶狠狠地瞪了顾九离一眼，然后在齐绍辉耳边低语了几句。 齐绍辉脸色越来越铁青，最后他寒声问：“确定吗？” 那个男人点点头：“已经查明白了，归属地确实是e国所罗门分部。” 顾九离听到“所罗门分部”这五个字，心里猛地一沉。 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莫宸暴露了吗？ 可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暴露呢？ 季如尘和陌月两个人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行！ 她不能慌！ 现在情况不明，她得稳住！ 齐绍辉一边吩咐对策，一边观察顾九离神色，见她听见所罗门的消息，脸色依旧平静如如初，心里不由地存疑了一下。 顾九离镇定地等待齐绍辉安排完，然后命人将她一路带到地下室去。 说是地下室，更是像是一个刑房。 隔间很多，顾九离神色平静地坐下，环视了一圈后不解地问：“不是说要带我去接莫吗？怎么将我带到这里来了？” 没有人回应她，顾九离撇撇嘴，自觉没趣就装作一副百无聊奈的样子左顾右盼。 看似云淡风轻的她，实际上心都快揪成一团了。 难道真的是莫宸被他们发现是陌月派来的，然后被抓了？ 他们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是也开始怀疑她和陌月设计，故意找来莫宸给沈君空治病吗？ 可是怎么想她都觉得很怪异。 这种感觉从昨天说莫宸已经答应见面开始到现在一直存在着。 按理说，陌月不可能这么冲动，她还没有发消息就派来了莫宸。 难道....... 电光火石间，顾九离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难道他们已经察觉到她和陌月的计划了？ 第896章 门主让我来救你 越想这种可能性越真，顾九离后脊背一凉，心里大骂沈韵舟真特么地阴险。 他们原定的计划已经被沈君空给破坏了个七七八八，将计就计式地计划推进就像脱轨的火车，连她和陌月也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没想到这计划都真假参半成这样了，沈韵舟还能察觉到蛛丝马迹，搞这么一出来试探她。 那要是按照他们原计划的那样，岂不是一眼就能给人瞧出来？ 沈韵舟不愧是s的老板！ 看着自己包扎的手，顾九离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惊惧之心。 心狠手辣，缜密多疑，手段阴险。 顾九离觉得这一仗可能格外难打。 踏错一步，她都有可能小命难保。 顾九离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刚一抬头就看见斜对方有个男人盯着她，对上她的视线后，对她轻轻摇摇头。 顾九离满脸疑惑？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出来一阵响动，怒骂呵斥声不绝于耳。 顾九离凝神细听了一下....... 嘿！ 突然发现自己还能听的一清二楚。 简单描述一下就是做给她的一场戏，说是莫宸爱来了之后偷偷发消息给e国分布的所罗门，拷问他的身份以及和陌月的关系。 回答的人说了什么她听不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方被他们打的气若游丝说不出来话了呢。 但顾九离先前已经猜到可能是他们在做戏，现在这样更能坐实她的猜测——当然不敢让她听到那人的声音了，要不然岂不是让她知道这是个试探了？ 就在所有人暗中注意顾九离神色时，她突然站起来，语气冰冷地质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顾九离的突然发难，让其他人措手不及地怔楞了片刻。 但就在是这片刻的功夫，刚才那个冲她轻轻摇头的男人一个箭步冲到她跟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企图将她制服。 顾九离反手出招，那人一把钳住她的打出的手，将她拉到跟前，以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莫是骗局，门主让我来配合你。” 说完，一个用力将她按着坐回原位，冷声喝道：“你想做什么？不要耍花样，老实点儿。” 顾九离怒气冲冲地一把抓起按在她肩膀上，用力甩开，冷声道：“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 那人气不过，正要再动手时，只听见门口传来齐绍辉的声音：“住手。” “齐总？”那人面露惊色，赶紧收回欲要打顾九离的手，站定立即解释道：“是她先动手的。” 顾九离也不在意这种小事，她冷眼盯着齐绍辉，指指隔壁，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意思？” 齐绍辉冲那人挥挥手，那人转过身冲顾九离使了个眼色，然后恶狠狠地碎了口唾沫，骂了句脏话站到一旁去了。 顾九离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目光漫不经心地在那人身上多扫视了两回。 门主？ 陌月的人？ “我还想问问顾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呢？”齐绍辉走到顾九离跟前，坐在身后人搬来的椅子上，“莫进来以后偷偷发了个消息出去，我们的人追查到消息归属地是所罗门在e国的分部，顾小姐对这件事怎么看？” 第897章 带你出去 顾九离冷笑一声：“齐总不是想问我怎么看，而是想问我是不是和莫宸以及所罗门是一伙的，对吧？” 齐绍辉：“莫是你推荐的，他又在s的地界上和所罗门有联系，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 顾九离：“我哎哟是说我不清楚以及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齐绍辉探身凑近她，眼底寒气四溢：“要是如此的话，那只能委屈顾小姐待在这里，等我们查出你和这件事无关的证据了。” 顾九离耸耸肩摊手：“那麻烦给我一床厚被子，我的小宝贝儿怕冷。” 说完就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明显一副不想搭理别人的表情。 等房子里的人退出去后，顾九离睁开眼。 不对！ 莫宸出现被抓，直接挑明她是不是和陌月有关。 沈韵舟会用这么浅显白痴的圈套试探她吗？ 根本就不符合他城府深沉的人设啊！ 除非....... 顾九离看着自己刚才抓过那人的右手，眼眸微眯。 下午五点钟，那人送饭过来，顾九离见此连忙冲过去，感慨了一句“总算送吃的过来了，真的是要饿死我了。” 那人抬头随意看了眼房间里的监控，然后低下头小声对顾九离道：“他们已经怀疑和门主有联系，我必须马上送你离开。” 顾九离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那人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企图刺过她的外表看清她此刻的心里活动。 但顾九离脸上就糊了一层石蜡，愣是不漏半分情绪。 他放弃和顾九离讨论这个问题，只是说了句：“今晚一点半，我带你出去。” 顾九离眼睛一亮：“你可以带我出去？” 那人一愣，怎么跟预想中的表情不一样？ 但还是点点头。 夜幕四合，夜色渐渐浓稠，顾九离掐着时间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看了眼监控，果然闪动的红光已经熄灭了。 那人进来，递给她一把枪，说：“外面人已经被我弄晕了，现在我们快点离开。” 顾九离不动神色地跟着他。 走出地下室，那人小声地对顾九离说：“待会儿我送你到东门，有人接应你去门主那里，你直接离开，不用.......” 话未说完就被顾九离用枪抵住了头，瞬间脑袋空白卡住了。 怔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恼怒地瞪着顾九离：“你做什么？” 顾九离微笑：“哥们儿，虽然不知道你口中的门主是谁，但多谢你救我出来。” 那人压低声音迅速解释说：“我的门主是陌月，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陌月？”顾九离挑眉，“听说过，但不熟，所以抱歉，我不能带你这个拖累一起走。” 说完就反手一掌劈晕了他。 然后迅速拿过他手里的枪，猫着腰消失在了走廊里。 两人的对话通过监听器传入齐绍辉和沈韵舟的耳中。 齐绍辉：“看来顾九离和陌月确实没有关系。” 从昨天听见莫已经被他们找到时的淡定，到今天听见所罗门分部的无动于衷，以及见到所罗门人来救她时的无知懵逼，无一不在表明她确实和陌月不熟。 更何况，要是她真的提前猜到他们的试探，那为了反击，也应该在他们安排的人道明身份的第一时间揭穿对方，以此来强烈证明自己和陌月无关。 第898章 她今晚的真正目的 要真是这样，他们就有理由推测老板的猜测是正确的。 可是顾九离没有。 相反，她从始至终都表露出与自己先下处境已经性格智谋相匹配的表现来—— 按兵不动地利用别人助她逃脱地下室，然后担心对方又是另一波人，果断抛弃对方立即独身离开。 心思缜密，杀伐果决。 符合她一直以来的形象。 沈韵舟听完，冷笑一声：“那看来我真是高看她了！行了，抓人吧，别让她真的跑了。” 顾九离其打晕那人之后就按照白天记忆中地图一路狂奔，穿过草坪，她随手解决了几个人，迅速锁定门口位置，等待着警报声响起。 果然，没过几秒，整个庄园的警报声响彻云霄。 门口的守卫迅速戒备。 为了让顾九离不起疑心，测出她的真实反应，齐绍辉是真的撤掉了地下室外的守卫，以极大限度的真实营救给他们创造了条件。 因为他坚信以顾九离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放开她也跑不了多远。 但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下面的人说还是没有找到顾九离，齐绍辉这时候就真的开始有点佩服顾九离了。 居然孤身一人在s的底盘上躲这么久？ 看来顾九离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 他亲自出马带队一行人，在庄园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齐总，她会不会已经离开这里了？”贴身属下问齐绍辉。 齐绍辉：“不可能。” 庄园围墙都是采用国际最先进的红外扫射仪，但凡检测到紧接活体，就一定会立即报警。 除非顾九离长了翅膀会飞，不然她绝对不可能离开这里。 不过为了谨防顾九离从门口离开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发生，齐绍辉还是带人去搜索了各个门口。 庄园面积超大，搜索四门都是用车，一行车队开到西门时，齐绍辉刚下车准备去看巡逻点的监控时，顾九离躲在暗处用力一抛，将刚才从别人身上夺下来的手机往外一扔。 “呜哇呜哇”的警铃声大作。 在场所有人都是榜上有名的匪徒，听见这声音本能的戒备起来，齐绍辉脸色铁青，厉声喝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门刚一打开，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慢慢靠近车的顾九离以风驰电疾地速度杀人，夺车，疾驰撞门，夺道而去。 一系列操作快的让人瞠目结舌。 等到齐绍辉暴跳如雷地喊人去追的时候，顾九离的车只能看见屁股尾巴了。 “联系人，立即打开那辆车的追踪模式，并且我要与那辆车通话。” 顾九离顺着道一路疾驰而出，她一边计算着哪怕庄园里安装了信号屏蔽器，但这玩意儿最大的辐射范围是多少，一遍找到纸笔将对陌月他们要交代的事情写了下来。 这才是她今晚真正的目的！ 在医院那次，哪怕她采用了最新模式的加密系统，极力隐藏发送痕迹，都能被抓个正着，更别说现在回到s的总部了。 估计她连消息都发不出去这个庄园。 所以即便让她抢到别人的手机，她也没有再贸然用手机联系陌月他们。 从确定那人是沈韵舟他们故意派来试探她开始，她就策划了这个计划——顺势离开庄园，用最原始的笨办法，直接传纸条给陌月他们。 第899章 检测到顾九离的踪迹 她坚信，只要她离开s庄园信号屏蔽器的可控范围，身上的追踪芯片一旦出现在e国边境一秒，陌月就一定会派人来查看这特殊情况。 到时候只要她将纸条留下，她坚信陌月他们一定能找到她留下的讯息。 即便陌月不能，她也坚信季如尘一定会的！ 夫妻档的行动默契可不是白吹的。 况且，现在这样的举动也正是她顾九离应该做出来的。 要不然太假了沈韵舟又该怀疑她了。 就在顾九离即将拐弯冲上另一条路的时候，车音响里传来齐绍辉的声音。 “顾小姐，玩够了就乖乖停下车。这车是s内部制定，每辆车里面都安装了远程爆炸系统，只要我这边一按，你和你肚子里的宝贝今晚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哦！对了！千万别想着弃车逃跑，以你现在的身体怕是跑不动吧？这周围全是s的底盘，不可能有人路过英雄救美的，到时候乱枪击毙可不是开玩笑的。” 齐绍辉说完后，吩咐：“加快速度追过去。” 等他们又行驶了一段时间，果然看见前方车子停在路上，顾九离正靠在车身上冲他们挑眉轻笑着。 齐绍辉下车，顾九离随手摇了摇手里的杂草：“齐总，你这车技不行啊！我车停在这里都大半天，路边的草都被我薅完几茬了你才来，速度也太慢了。” 齐绍辉看了眼路边的草地，果然已经被她祸害平了。 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带着人去仔细查看那块儿地方。 顾九离丝毫不惊讶，权当没看见。 “真是变态，自己车上安装远程爆破系统，是自爆的时候用吗？” 齐绍辉脸上浮现出狡猾的笑，颇为得意地说道：“所谓远程爆破系统只是用来骗你停车的，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追的上顾小姐呢？” 顾九离脸上笑意一僵：“.......” 幸好老娘没真的想逃跑，不然今天可能就气的要忍不住跟你这老狐狸同归于尽了。 一直以来都是顾九离满嘴跑火车，如今终于能气到她说不出来话，齐绍辉表示真的很愉快。 以至于他听到下属说那边没有问题后，客客气气地将顾九离请了回去，丝毫没有计较她今晚“逃跑”的事情。 回去以后也没有再提莫的事情，而是安排她住进了客房。 顾九离劳心费神一整天，晚上还身体力行地搞了波大事，早就累的不行，回到房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躺床上安心入睡了。 这边，半夜两点四十五，枯妍紧急叫醒陌月，“老大，流云检测到小九的踪迹了。” 谢天谢地，终于检测到顾小九身上的芯片波动了。 天知道在她失去踪迹的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快急死了。 尤其是老大和季如尘，那简直就是行走的修罗场啊！ 以他们为中心，周遭三米之类寸草不生，敢靠近者浮尸遍野啊！ 要是她再不出现，估计连一直拦着季如尘的老大都快要暴走了。 陌月闻言，赶紧给季如尘打电话。 “地点在s庄园西门外的鲤路上，时间是晚上两点四十，按照出现轨迹来猜测，应该是顾小九从s内出来，然后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又回到s。” 第900章 顾九离，我好想你 半夜两点多？出门在s总部庄园附近逛了一圈然后又消失不见？ 这是顾九离身上的信号自六天前在圣莉亚医院消失后的第一次出现，季如尘修长的指尖无意识地滑过电脑屏幕，幽暗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那个代表顾九离的红点。 良久，他收回手道：“她已经发现自己周围有信号屏蔽器，身上定位芯片失效，所以这个地方一定有她送出来的消息。” 枯妍闻言，啧啧咂舌。 这瞅一眼就洞悉的对方全部心思的默契度，也真是没谁了。 陌月也不废话，直接让人整装待发，明天晚上行动。 流云是技术流，不懂为什么既然现在都已经知道那个地方有顾九离留下的消息，还非得晚一天才寻过去，难道他们就不着急吗？ 这么想的，他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枯妍翻了个白眼，解释道：“不管顾小九是用什么办法将消息放到这里的，但总归是一种异常的表现。以沈韵舟和他走狗的缜密，一定会派人蹲守这里，确认这处没有问题的。” 流云恍然大悟。 散会后，季如尘没有离开，他坐下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红点，如画的眉眼间全是压抑的思念和深深的担忧。 顾九离，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真的好想你！ 好想好想！ 次日清晨吃过饭后，齐绍辉微笑地对顾九离说道：“抱歉，顾小姐。经过查实，昨晚那人并不是莫。而是圣莉亚医院有人泄露了少主的病情，陌月那边派过来的卧底。” 解释完还真心实意地冲顾九离道了个歉：“昨天委屈你了，真是抱歉。” 顾九离心下冷笑。 特么地事情怎么样还不是你们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事吗？ 虚伪！ 本想凉凉开口讥讽几句，但垂眸看到自己的左手，她果断闭麦。 她还想健健康康地活着，并不想变成残废或者是一具尸体。 这次带顾九离过来本来就是试探她的，任务完成，吃完饭齐绍辉就带着顾九离返回轮船上去了。 顾九离这次发现，直升机要比上次多飞行十分钟。 她在心里换算了一下海上里程，有点愕然。 沈韵舟这是将船开到公海上去了？ 虽然早知道轮船入海漂泊后踪迹就更难寻找了，但此时清晰地看到它能跑到这么远，顾九离还是不可抑制地心凉了半截。 要是她没能将位置随时共享，陌月他们靠自己找到的可能性简直可怜见的。 这样一想，顾九离又开始琢磨怎么将解决这个问题了。 直升机落下，这次没有直接带她回自己房间，而是去见沈韵舟，还有沈君空。 短短五天不见，沈君空憔悴的不成样子，眼眸充血，嘴唇干皮龟裂，往那一站虽然依旧笔挺，但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颓然低迷的羸弱。 好像除过躯壳还是这个人，里面的芯子却是被换过了一样。 哪里还能看见之前那股清雅绝伦的精气神？ 沈君空看见顾九离眼里燃起一丝光，上下打量着她，当看见她被包扎的左手时，脸色骤变。 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抓起她左手，心疼又愤怒地问：“谁干的？怎么回事？” 第901章 答应我一件事 顾九离还没有答话，沈韵舟先淡淡地应道：“我让人给了她一个教训，怎么？你有意见？” 沈君空脸色铁青，转头看向沈韵舟，从牙缝中挤出来似地说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动她！” 沈韵舟：“我说过的不动她，是不杀她。” 沈韵舟知道现在自己也是父亲的阶下囚，没有任何能帮小九讨回公道的能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钻心的痛楚和翻滚的怒火，琥珀色的清透眸子紧紧盯着沈韵舟。 一字一字说：“放她走，我答应你任何条件。” 沈韵舟眉眼骤厉，轻飘飘的一个眼神，齐绍辉秒懂。 当即掏出枪抵着顾九离的额头，顾九离心重重一跳，后背肃然一僵，冷汗涟涟。 此次与以往不同。 她感觉到了沈韵舟对她真正的杀气！ 沈君空见此，一把将顾九离拽到自己身后，挡住齐绍辉的枪。 齐绍辉也不在意这么没有用处的举动，毕竟这是他们的底盘，想要顾九离死，真的太容易了。 “你要是敢动小九，就别怪我弑父！” 沈君空看着沈韵舟的目光渐渐染上杀气。 沈韵舟丝毫不在意，相反他的脸上还浮现出一丝欣慰。 “你要是真的能动手杀了我，别说顾九离，就连整个s都是你的。” 沈君空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他面露痛苦，哑声道：“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 见此，沈韵舟失望地摇摇头。 “阿空，要想掌管s，就必须强大到没有任何弱点。重情重义？这是我从小教你的吗？” 沈君空：“是啊！你教我不要有任何自己的喜好，更不能爱上一个人。可是你这么做对吗？” “我小时候喜欢玩具，你当着我的面拆了它们，我喜欢动物，你握住我的手掐住它们的脖子，到现在我还能记得那纤细弱小的生命在我手里慢慢流逝的感觉，像是毒蛇爬到身上，恶心粘稠到让人想吐。” “这都算了。你是我的父亲，纵然你的教育方式不对，我依旧敬你爱你。可是——”沈君空声调染上窒痛，眼角红的都快滴出血来，“可是你不该亲手杀了我母亲，到现在还想伤害我最爱的人！” 沈君空的母亲是他父亲杀的？ 顾九离震骇。 沈韵舟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心狠手辣，他简直就是个变态了！ 沈韵舟面对沈君空的指控脸色平静地就好像他说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是我儿子，s的少主，所有阻碍你的发展，有可能成为你软肋的人或事我都权利和义务为你铲除。” 他顿了一下，寒声继续道：“包括你母亲，慈母多败儿，擅自干预你的教养，她该死。” 将视线移到沈君空背后的顾九离身上，“所以你越想护着她，我就越不能留她。” 沈君空：“二十年前我没有能力保护母亲，二十年后我绝不会再让你伤了她。” 父子俩的视线在空中相碰撞，仿佛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在迸溅。 良久，沈韵舟先移开目光：“要想护住她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沈君空：“什么？” “现在s内忧外患，所罗门，z国等其他势力都对s虎视眈眈。我要你解决当前困境，将s从亚洲到南美的交易线重新建立起来。只要你完成了这件事，我就放顾九离离开。” 沈君空：“这件事不是一天半天能办成的，你不能留她在这里这么久。” 沈韵舟：“这就看你本事了。你越早办成，她就能越早离开。” 第902章 我们离开这里吧 见沈君空还在犹豫，沈韵舟加大筹码：“我答应你，在此之前，绝对不再动她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根毫毛。阿空，这是父亲给你最大的让步了。” 沈君空：“好。” 顾九离看向沈君空，眼底神色哀伤。 他知道他答应了什么吗？ s就是一个污秽阴暗的泥沼，他虽然生于其中，但能看到出来在此之前他也是极力避免被这泥沼吞陷进去的。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一旦沾手，这一辈子就只能活在黑暗、暴戾、血腥的世界里了。 可是如今....... 他却为了她，答应助s脱离困境，与陌月他们为敌，重建亚洲和南美的交易线。 这就相当于他接手了s真正的内部核心产业，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脱身的可能了！ “小九？”沈君空抓着她受伤的手，温声喊她，“你在想什么？” 顾九离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们现在正在她的房间中。 刚才的对峙简直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无声厮杀。 顾九离：“......你知道你刚才答应了什么吗？” 沈君空温柔地挑开她手上的纱布，看见掌心里贯穿伤，心疼的无以复加。 嘶哑着嗓子点头：“我知道。” 顾九离：“知道你还答应？你可知道这是条不归路，要是我活着出去，我们以后就是死敌了？” 清理着伤口，沈君空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没有选择，我要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顾九离唇角紧抿，垂眸看着沈君空轻轻地给她吹着伤口。 温柔轻缓的凉风拂过手背，让顾九离恍惚间看见，那个纵然生于黑暗却依旧向往光明的灵魂。 顾九离用右手一把抓住沈君空的手，她因为即将出口的话激动到有些颤声。 “沈君空，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不为我，没有s，你去另一个地方重新生活。” 沈君空抬头看着她，眼底是迷茫，是挣扎。 “离开这里，做一个平凡的人。你可以去看看终年积雪不化的富士山，以及山下樱花飘落的美景，去希腊爱琴海，看看那令人心驰神往的圣地，去佛罗伦萨听听教堂的钟声，去莱茵河畔，去美洲西部.......” “远离鲜血，阴谋，算计，远离爱不得，恨不能，去看看这广袤的世界，沐浴在阳光下，做一个平凡而幸福的人。” 随着顾九离的描述，沈君空眼底渐渐散发出憧憬而向往的光芒。 他长这么大，去过的地方不少。 但要么去巡视s的产业，要么是去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没有一天不是伴着暴力的和鲜血，黑暗如影随形，死死地压在他的头顶上，封住所有能进来的光。 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可是现在小九说还有另外一种人生？ 充斥着鲜花，平和，阳光，美好的人生？ 沈君空的心跳一下下加快，仿佛只要一伸手他就能摘到那样的星光。 可是....... 沈君空眉眼低垂：“可是他也是我的父亲，s也是我的家啊！” “我恨他杀了我母亲，可是他却是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沈君空看着顾九离，神色挣扎：“除过婚姻，他竭尽所能地给予我他能给的一切。” 虽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能感觉到出，他父亲是爱他的。 不然他也不可能在他的底盘上如此嚣张放肆，他所依仗的不就是他的不舍和疼爱吗？ 别人眼中恶魔，却是他的慈父。 现在他生病，s又陷入困境，要他怎么离开？ 第903章 沈游是沈韵舟的人 顾九离紧紧握着沈君空的手，摇头道：“不！沈君空，不是这样的。你爱你的父亲，但不应该是愚孝，更不该任由他逼着你去做你不喜欢，甚至是葬送你一生的事情，这是不对的。” “况且，要是他真的疼爱你，就该让你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过你想过的人生。s滋生罪恶，无数家庭因为它而支离破碎，它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 沈君空沉思良久，最后对顾九离说出他的决定。 “我送你离开，要是最后我也能离开，那我.......我便脱离s，去过自己的人生。” 顾九离眼眶通红，眸底含着潋滟水光，眉眼却是满满的欢喜。 重新包扎好伤口，收拾好东西后，沈君空对顾九离道：“你和陌月他们是怎么联系的？” 顾九离惊诧地看着他。 他怎么知道的？ 他还知道些什么？ 顾九离刚才说要沈君空脱离s，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意思是等她和陌月他们里应外合围剿完s之后，沈君空轻松离去，绝对没有让他知道自己计划，拖他下水的意思。 她不可能让沈君空背上弑父的名声！ 这个太重，他余生怎么扛的起来呢？ 但现在听沈君空这意思，他...... 沈君空摸摸顾九离的头：“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心思我会看不出来吗？” 顾九离：“......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知道你将计就计想要找到父亲的实验室，也知道——”顿了一下，沈君空微垂眼眸，语气微凉道：“沈游是父亲的人。” 顾九离：“果然我没猜错。” 其实她刚开始是没有怀疑沈游的，但就在去见过孙新星的那天后，她越想越不对。 沈游跟在沈君空身边这么多年，早就应该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可是在阻止她去见孙新星的时候，神色焦急，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在挑起她的好奇心。 更何况，要是他真心为沈君空着想，那就应该在她见到孙新星之前杀掉他，以绝后患。 那是场面那么乱，再加上沈君空被他打伤，s的人为自家少主报仇怒杀仇人，这完全合情合理。 可就是简单地将他打了一顿，就好像是在故意等着她去了解沈君空的真面目似的。 还有她醒来的那天下午，沈游不停地在强调他为沈君空抱不平，愈发让她怀疑。 最重要的事，沈游是跟了沈君空二十一年不假，但他在跟随沈君空的之前乃至沈君空长大之前，他的上司都是沈韵舟。 若是他跟沈君空一条心竭力帮助沈君空跟自己的父亲造反，那以沈韵舟阴狠毒辣的性子，容忍自己的亲儿子也就算了，还能容忍一个属下吗？ 这一切真相都指向——沈游是沈韵舟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沈游还在他面前暴露了什么吗？ 沈君空：“我是因为你。” “因为我？” “你还记得你在圣莉亚的那几天探访沈游的事情吗？”沈君空说：“我知道你从来不做无用功，在险境中还这么做，那肯定就是你察觉到沈游有问题了。” 第904章 沈君空的推测 沈君空伸手拿过旁边晾好的温水，插上习惯递给顾九离。 “你都已经这么明显了，我要是还没有发现他的问题，岂不是蠢过头了？” 许是顾九离刚才难得一见的善意让他们重新寻回几分昔日相处的影子，又或者是沈君空的心头重新点燃了星光，所以此时说话间多了几分谈笑，眉宇间也不像刚才那么雾霭沉沉。 顾九离：“什么问题？” 沈君空看着顾九离，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十五年前我去云城巡视，傅姨因我而暴露，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认。但是我这几天又重新细细回想了一遍，发现花杰说的并不全对。” “什么意思？” “当年我虽然小，但也没有蠢到将纸条交给别人去交到傅姨手上。我那年虽然才十一岁，但想要在自己的地盘无声无息地递一张纸条出去不被人发现，还是能够做到的。” “我清晰地记得，那晚我是先假装离开和花杰一同去和买家交货，后来我找人替我躲在房间里，自己偷偷去递纸条给傅姨的。按理说，即便花杰对我有所怀疑，这番布置也足以拖他几天。” “可是我这几天旁敲侧击地问过齐绍辉，知道了傅姨在花杰那里身份真正暴露的时间，是在我递出纸条不久后。时间太快，这个点又太巧合了。但若是那个替我待在房间里的人第一时间就背叛了我，那就不奇怪了。” 顾九离一点就透：“那个人就是沈游？”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里却已经是满满的确定了。 沈君空点头：“那个时候我虽然没有告诉沈游我要去干什么，但他若是心思缜密一点，将我的任何异常都报告给我的父亲，傅姨因我暴露，这就是无可置疑的结果。” 然而，沈游跟在沈君空身边这么多年都不曾露出马脚，他的心思怎么可能不缜密？ 沈韵舟多疑猜忌，知道这个消息怎么可能会不去查沈君空？ 而她的母亲，就是这样被暴露的！ 沈君空抿唇道：“我那个时候在纸条上面不仅写了让傅姨尽快离开，还画了当时花杰在云城的据点以及重点资料给她，因为我知道傅姨要是没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不可能离开的。” 若非如此，他想要傅尔岚离开，直接找个机会说句话就好了，又何必做这种留人把柄的事情？ 顾九离也在疑惑沈君空为什么会去传纸条？ 没想到事实真相会是这样的？ 她恍惚间想起来那天在包厢，事情真相揭露的时候，沈君空哑声对她说，要不是没有她，他这一辈子都将会为s而活。 原来那个时候，他都已经为了自己开始背叛s了吗？ 顾九离心头抽痛，为意识到沈君空的情谊比她想象中的更为沉重而痛。 为了避免这种感觉影响判断，顾九离连忙转移话题，“还有吗？” 沈君空：“其实怀疑这种东西，一旦根种，就会发现其实很多事情他都露了马脚。” “譬如说？” “我给你说过，我确实不知道陈王丁三家已经起了背离s的心意，这句话不是假的。现在回想一下，难怪你不信，那是因为他刻意隐瞒了这点，所以才让我布局推动你灭了这三家。” 第905章 他是唯一支持我的人 顾九离一猜就猜到重点：“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在背后指使的？” “没错。” 顾九离也对沈君空说了她对沈游起疑的原因，说起孙新星，说起她的推断。 沈君空沉默半晌，最后苦笑地说出一句“原来是这样。” 顾九离疑惑：“什么？” 沈君空看向她：“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沈游如此信任，即便这么大一个破绽摆在我面前，我都看不见吗？” 这其实也是顾九离疑惑的点。 要说她看人识心是个菜鸟，那沈君空和季如尘完全就是王者级别的大佬。 沈游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发现，纵然是沈游隐藏能力好，但这也太不合符沈君空睿智精明的本性了吧？ 难不成.......沈游是沈君空失散多年的哥哥？ 他一个人在孤寂寒冷的深渊里独独念着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深？ 顾九离的思维一不小心发散了。 沈君空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狗血剧情，眸色深邃地看着她，说：“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为你做的一切，并且支持我的人。” 顾九离愕然。 她没有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让沈君空一叶障目，愣是对沈游给予最大的信任。 “可是现在看来，他都是装的。他的目的和我父亲的一样，就是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所以他表面为他和小九的复合操碎了心，实际却留着孙新星将他和小九越隔越深。 沈君空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认识到，原来他从来都没有脱离过他父亲的掌控。 以前所谓的筹谋，铺路，算计，都只是他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而已。 只是...... 沈君空眸底暗流涌动，这一次他一定要脱离父亲的掌控，真正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 顾九离伸手抓过医疗箱里的刀片，撩开自己的衣衫，露出半截雪白流畅的腰身。 她对准腰侧一处，咬牙用刀刺了下去，然后用力一划。 “小九！” 沈君空睁目欲裂，被顾九离的举动给吓的脸色一白。 顾九离冲他安抚地笑了笑：“没事儿。” 抽出刀，随之落在手心里是一片染了血的黑色芯片。 沈君空连忙给她消毒，贴创可贴，弄完之后怒瞪她一眼，“你现在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爱惜自己？” 顾九离心虚地飞快眨了两下眼睛，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沈游是沈韵舟的人了，那你就将这个找机会放他随身携带的东西里。” 沈游是沈韵舟的人，那进出这艘游轮肯定比沈君空要方便。 由他来做这个定位，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沈君空伸手捏过她掌心的芯片，应了声：“好。” 深夜两点钟，e国边境s庄园外的鲤路上。 季如尘和陌月等人将整条路上都搜了一遍，才找到这处像被狗刨过的路边杂草堆。 “这被人薅的面目全非，我赌一包辣条，肯定是顾小九那个手贱的货干的。” 温如是指着顾九离昨天停车的这处，眼眶微红地说道。 天知道，她现在看见一点顾九离的踪迹，整个人都要激动的飙泪了。 但她必须忍住！ 第906章 顾小姐怀孕了 枯妍带人去一寸寸地搜索这处地方，然而季如尘和陌月都没有动。 陌月：“她做这么明显，s的人应该已经搜过了。” 季如尘：“所以我在想她将讯息留在那里了。” 这里明显就是顾九离迷惑s的障眼法，那她会将真正要传递给他们的讯息放在那里呢？ 季如尘用手电筒照了一圈，突然他出声道：“都散开。” 枯妍几人连忙让开，“怎么？你有什么发现吗？” 季如尘盯着被压倒一片但还是能隐约看出轮廓的杂草堆，对枯妍说：“把被薅掉的草推起来。” 枯妍几人数脸懵逼，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季如尘说的做了。 踩平的草和被刻意薅掉的草很好区分，几人弄好之后，季如尘走到正前方，然后用手机拍照后，将手机一倒。 他面露喜色：“信息在树上。” 温如是几人也按照他的方法做了一遍，惊奇地发现图案居然是一个简易的树。 众人看看季如尘，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手机：“........” 顾九离这讯息就是留给季如尘的吧？ 真特么地神了！ 连这也能看出来。 有了指引，几人很快就找到了绑在树上的纸条。 知道沈韵舟在辽海还有一些基本信息后，季如尘等人连忙赶回去，连夜连同z国那边，制定相应的计划。 并且立刻将莫宸喊了过来，当即恢复了齐绍辉那边的邀约。 沈韵舟得到消息后对齐绍辉说：“带着阿空去庄园吧。” 他本来是担心沈君空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会干出什么别的事情来，但现在他手上有顾九离这张钳制阿空的王牌。 既然如此，他的位置能少暴露还是少暴露的好。 齐绍辉明白沈韵舟的意思：“那我明天就带着少主前往庄园。” “嗯。还有，记得盯住莫，让那谁也注意阿空的行踪，明白了吗？”沈韵舟叮嘱道。 齐绍辉：“明白了。” 次日，沈君空回到庄园，见到了莫。 根据顾九离所说，莫也就是莫宸，是他们的朋友。 沈君空本想暗中跟莫接上消息，告知他们目前顾九离的状况，但却发现不仅是莫，就连自己也被盯得很紧，怕泄露了信息，他也就权当两人是病人医生的关系了。 只是莫身上可是肩负着季如尘的重托，他看病的时候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们不是从顾九离那里拿到我的联系方式吗？怎么不见她人？” 齐绍辉：“顾小姐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就没过来。” 莫宸火红的头发一竖，刚毅俊朗的面容满满的担忧，急忙追问道：“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带过来让我给她一起看看？我是因为她才愿意帮忙看病的，你们这要是苛待她，那我还看个屁啊！” 齐绍辉脸上笑意不变，轻描淡写地说：“顾小姐这个病莫先生恐怕也治不了。” 莫宸怒。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质疑我的医术。 但这句话还没说出来，他整个人就风化在了齐绍辉的下一句话中。 “因为顾小姐怀孕了。” 莫宸宛如雷劈：“啊？你说啥？” 齐绍辉好心地再重复了一遍：“因为顾小姐已经怀孕了，所以最近正在休养。” 第907章 季二知道吗？ 怀........怀孕？！ 季二知道吗？ 季二应该不知道吧？ 以季二的脾气要是知道他的心肝宝贝现在怀着身孕在敌人的底盘上，怎么可能还那么镇定？ 虽然也不能说是镇定，但最起码还能做到策划得当，理智尚存。 但他敢保证，要是顾九离怀孕的消息传到季二耳中，他分分钟得炸。 虽然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到小心肝乱颤，但莫宸还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 努力恢复着心里激荡的情绪，他对齐绍辉说：“我要给病人看病，闲杂人等能出去等吗？” 齐绍辉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沈君空，说了句“那我们出去等。” 等齐绍辉走后，莫宸本来想帮自家兄弟逼逼叨几句沈君空的，但是抬头看见头顶上的监控，他当即闭麦了。 可是等到诊断走到一半，这个从开始到现在都没说话的病人突然给他使了个眼神。 莫宸：“？？？”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结果发现....... 卧槽！这位大哥居然是个内奸！ 只见他小心写到：小九一切安好，勿念。他们故意告诉你她怀孕的消息，千万稳住。 是的。 齐绍辉是故意告诉莫顾九离怀孕的消息。 他要真是季如尘或者陌月那边的人，得知顾九离怀孕，一定会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传回去。 要是没有，那也无妨。 反正顾九离没有和他联系，他还能过来给少主看病。 仔细一算，他们也不亏。 就在莫宸给沈君空看病的时候，流云再一次检测到了顾九离的位置。 这次很幸运，他们从辽海海边起就检测到了信号，一直到s庄园。 “大哥他们那边已经开始搜查辽海海面了，但是工程量太浩大，预估时间最起码得七天。” 而且这还不算沈韵舟满海域乱飘。 “老大，顾小九的位置又重新出现了。”流云兴冲冲地跑来大声说道。 季如尘猛地起身，疾步过去，当看到她的位置在s庄园时，心神俱颤，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找她。 陌月虽然也激动，但是理智尚存。 “怎么回事？上次她出现在庄园时，不是还检测不到她的位置吗？怎么现在就能检测到了？” 他们都知道顾九离待得地方肯定安装了信号屏蔽器，那这次为什么又能传出位置了呢？ 几人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季如尘：“等宸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深夜e国某一处娱乐场所。 莫宸进去玩了一会儿之后，和一个女子打的火热。 两人一路拥吻到一处包厢，状似无意地推门进去后，他立即推开了怀中的女子，尴尬地对女孩子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身后。 包厢里面的赫然是季如尘和陌月他们。 莫宸鬼哭狼嚎：“卧槽！这差事太变态了，我特么地差点都回不来了。” 想起走的时候那个人要他留下的语气，莫宸差点以为是要留下他的命呢！ 最后他愣是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种马形象，这才争取到来这娱乐场所玩的机会。 真的是太难了！ 他的纯情小处男形象一去不复返了~~~ 莫宸想哭，但他更激动于想看见季如尘知道顾九离怀孕是个什么表情，所以忍住了！ 第908章 将顾九离带回来！ 季如尘疲惫倦怠的眉眼间压着沉沉的忧心，莫宸有可能见过她的念头死死地抓着他的注意力，导致他压根就没有心情理会莫宸的嘴炮。 “她怎么样了？看起来还好吗？” 季如尘问的着急又沉重，怕听不到她的消息，可又怕听到她不好的消息。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令他差点魂飞魄散的消息。 “你媳妇儿她怀孕了。” “.......”季如尘踉跄站起来，带翻了手边的杯子，酒水洒在他脚上，他也恍若未见。 满脸仓惶煞白，他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揪住莫宸，声音极低极哑，字字像是千钧重量的缝隙中挤出来的。 “你、说、什、么？” 莫宸想过季如尘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表情，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恐怖。 似喜似狂，又带着几分怒意和心焦，将这足以下海挂牌成为首富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他被吓到了，干巴巴地张张嘴，说：“我说，顾九离怀孕了。” 再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季如尘扶着莫宸，低头垂眸喃喃道：“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 然后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猛地放开莫宸转身就往外走。 陌月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季如尘的情绪。 果然不出他所料——季如尘现在已经乱了。 他伸手拦住季如尘：“你要做什么？” 季如尘挥开他的手，高声呵斥道：“走开。” 他现在理智全无的样子陌月怎么可能让他离开？肯定一出门就奔s庄园去抢人了。 季如尘刚跨出一步，陌月就伸出手来欲抓住他。 但季如尘也不是吃素的，侧身一闪然后一拳就打了出去。 他现在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将顾九离带回来！ 管他什么s，管他什么计划谋略，管他什么血海深仇。 他只要守着她们母子，将他们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就好。 只要现在一想到顾九离怀着孕身处险境，他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季如尘出手凌厉，招式干脆狠辣，陌月反手就是一挡，然后一个后旋踢直击季如尘面门。 就这样，一个想走，一个想拦。 两个人就在这小小的包厢里打了起来。 莫宸站在一边满脸懵逼，这是怎么了？ 温如是几人也连忙过来劝架，但是两人打的跟生死仇敌似的，他们连插都插不进去。 又害怕喊的声音太大，惹的外面跟着莫宸过来的人警惕，只能站在一旁看热闹。 季如尘出拳，陌月一手握住他的拳头，用手肘别住他的肩膀，凑近他跟前冷声道：“你冷静点儿！即便你现在要去庄园将顾九离带回来，那不是你一个人单枪匹马能完成的。” 这句话莫宸听懂了。 他“啊”了一声，然后冲季如尘说：“阿尘，可是弟妹不在庄园里啊！” 话音刚落，季如尘就松手推开陌月，疾步走过来，眉眼间还带着未散的戾气。 “你说什么？她不在庄园？” 莫宸皱眉：“谁告诉你她在庄园了？我今天问了，她不在。” “怎么可能？那她身上的定位仪器怎么会出现在s庄园里？”季如尘急声问道。 第909章 顾九离！你真狠！ 陌月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一把揪住季如尘的领子，厉声道：“季如尘，你冷静一点！她先前没有在纸条里留言她怀孕的事情，难道你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吗？” 这句话像是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瞬间把季如尘暴躁浇灭了。 他浑身泄力，倒退几步跌坐在沙发上。 将脸埋在掌心中，痛苦压抑的声音从指缝中流泻出来。 “顾九离！你真狠！” 明明知道他想和她一起承担所有的风雨，可偏偏将自己隔绝在她的计划之外，夙夜难寐，辗转忧思。 而现在又瞒着他孩子的事情，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儿身处险境却无计可施。 他因为她而努力变得强大，本以为自己能护她周全，就像小时候傅爷爷和沈君空护着她那般，可是到头来他什么都护不下。 不为别的！ 只为她心狠的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 季如尘觉得自己心头像是被人剜去一块肉，血流不止，痛疼游走着四肢百骸。 可是想要狠下心来恨恨她，却连那一丝微弱的力气都攒不起来。 如今只要一想她，痛疼之后泛起的不是诸多苦楚，而是丝丝绕绕的甜蜜。 季如尘现在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她能好好的，连同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等着他去带她们母子回来。 等她回来后，新账旧账一起算，他一定......一定...... 季如尘苦笑一声，他一定怎么？ 一定将她捧在手心里，半点委屈伤害都不给她。 半晌后，季如尘直起身，端起桌上的一杯冰酒仰头饮下，等冰凉的液体冷却了他的情绪，理智回笼，他将自己严丝合缝地整理在平静的躯壳下。 “将你去到庄园开始的事情一一说说吧。” 莫宸本来想问季如尘是不是真的没事儿了，但一看见他冰冷幽深的眸子时，想问的话就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还用问吗？ 怎么会没事！ 但是他明白，现在季二要的不是他轻描淡写的口头关心，而是有关顾九离的消息，哪怕只有丁点，也胜过所有安慰。 “进去之后我被他们称为‘齐总’的一个中年男子接待，然后直接带我去见了沈君空。”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小心翼翼地往后看了一眼。 压低声音道：“沈君空居然被监控了起来，然后他还主动告诉了我弟妹的消息。” 本以为说出这个会让他们大吃一惊，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意外的，仿佛这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莫宸：“.......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都不吃惊啊？” 温如是最细心，深知这个时候不是提起顾小九那些烂桃花来刺激季如尘的时候，轻咳几声连忙将话题岔了过去。 “沈君空跟你说什么了？” 提及正事，莫宸也不纠结那个问题了。 “他跟我说弟妹一切都好，要我注意沈游和齐绍辉。” “沈游？”陌月想起顾九离让他查的事，“三十多年前，沈韵舟救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沈游。这件事被隐瞒的极深，要不是刻意去查根本就不知道。” “这么说，沈君空身边信任的沈游其实一直是沈韵舟的人了？” 第910章 沈君空的布局 “然后他给我说，他愿意配合你们行动。”莫宸说。 听完之后，陌月沉思片刻说：“看来小九已经知道芯片在她身上起不了作用，所以放在了沈游身上。” 莫宸：“你怎么知道是在沈游身上？” 陌月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正准备讥讽几句再解释的时候，旁边的枯妍也小声问道：“是啊，老大，你怎么知道再沈游身上？” 陌月：“.......” 这么蠢的属下真的是他的吗？ 默默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鄙夷，陌月解释道：“顾小九被困住不能传递消息，那她就只有将芯片放在能进出还不收检查的人身上，沈君空被监控，那就只有沈游和齐绍辉地位高，进出方便。” “现在沈君空也帮忙了，顾小九肯定将这件事交给他办。那你们觉得，是放在齐绍辉身上好，还是放在跟在自己身边近二十年的沈游身上方便？” 这么一解释，枯妍和莫宸恍然大悟。 现在弄清楚了，甚至还有了沈君空的帮忙。 陌月和季如尘立即回去连同z国那边商议行动，确定了最后的营救和围剿方案。 莫宸再一次和沈君空通信的时候，告诉他计划确定在三天之后，而三天后他得务必让沈游回去一趟，好确定最终位置。 沈君空闻言，只让他帮忙带了句“让季如尘他们放心。” 第二天晚上，齐绍辉面带怒气地过来，他抖着手里的文件问沈君空：“少主为什么下这样的决定？亚洲连同南美的交易线目前连障碍都没有扫清，你匆匆忙忙地选择这么大一笔买卖，万一要是出问题了，s目前内外交困，怎么能承担的起这样的损失？” 沈君空闻言，波澜不惊地轻笑了一声，说：“齐叔怎么这么胆小了？既然我敢铺这样的摊子，就必然有收尾的本事。只是这件事我需要和父亲详谈，你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回去。” 齐绍辉警惕地盯着沈君空：“少主现在还在看病，要回去做什么？” 沈君空不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你说现在s内外交困，要是这桩生意成了，它会不会就起死回生了呢？” 齐绍辉震骇：“少主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只是有笔交易想和父亲谈谈。” 沈君空一说这话，齐绍辉就明白过来他说的交易是什么了。 “少主说的交易，难道是想拿这个换顾九离？” 齐绍辉真的被沈君空的深情似海还有他的心智手腕给征服了。 沈君空莞尔：“难道齐叔觉得s比不上小九吗？” 齐绍辉：“.......” 一个顾九离可真特么地贵重。 “那就看少主要怎么拯救这个烂摊子了。” 沈君空知道，要是不让齐绍辉相信了他，明天怕是就回不去了，反正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介意露出自己的底牌。 “齐叔恐怕不知道，这些年我和父亲分庭抗衡也是攒了些资本的，若是将这些全部用来补上这个缺漏，助s脱离困境也够了。” 齐绍辉知道沈君空有本事，这些年虽然他身边也有沈游看着，但毕竟沈游和老板的心愿都是希望他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所以对于他手段强硬，培植势力的事情向来都是放任的。 第911章 我知道，他很爱我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君空才能在这几年和沈韵舟争权夺势。 沈韵舟对于这个儿子是又爱又忌惮，要不是将顾九离控制在自己手里，他也是不可能让沈君空离开他眼皮子底下的。 游龙浅滩，若是遇水，那就难以控制了。 而万万没想到，少主居然愿意为了顾九离放弃自己的势力。 现在也不是答不答应的问题了，少主怕是早就预谋好了，所以才将摊子铺的这么大，将s全部拉下水，只有他能救。 而他就是要用这个筹码换顾九离平安。 对于s里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伯伯以及他的父亲够狠，可是对于顾九离却是够深情。 齐绍辉看着沈君空的视线复杂极了。 深夜，齐绍辉过来对沈君空说：“老板让少主明天回去。” 沈君空：“好，我知道了。” 就在齐绍辉准备离开的时候，沈君空突然叫住他：“齐叔，我们聊聊吧。” 齐绍辉一愣，在他的印象中，小时候的少主对他是非常亲近的，但后来因为顾九离的关系，他连自己的父亲都不亲近了，更何况是自己？ 所以此时说跟他聊聊，他还真是吓到了。 齐绍辉缓了一下神，然后走回来，问：“少主想聊些什么？” 沈君空淡淡一笑：“齐叔不用紧张，我就是想跟你聊一下薇薇。” 提起那个女儿，齐绍辉表情淡漠的就像是提到一个陌生人。 “聊什么？我不了解她，所以可能没什么好聊的。” 沈君空：“齐叔难道不知道，薇薇心里还是很敬重你这个父亲的吗？” 齐绍辉：“当年我中了药，随便找了个人解毒，没想到那个小姐居然还偷偷生下了她。我曾经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会效忠老板和s，这个意外的孩子，所以我给了她姓名和安身之所，已经算是全了这份血缘了，其他多的也没有了。” 沈君空：“齐叔，你所说的给她安身之所就是让她像个人偶一样一直待在船上吗？” 齐绍辉抿唇不语，其实也没好说的。 自从这个不受期待的女儿生下来，他就将她扔给了保姆照看，至于那个女人随便打发了一笔钱就不知去向了。 后来老板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旁人不放心，所以他才想起了这个女儿。 将她带到船上去照顾老板。 沈君空问：“为了s，为了父亲，你这么做真的值吗？” “值！” 知遇之恩当以命相报。 齐绍辉没读过多少书，身上全是一股子江湖气。 沈君空：“那要是.......父亲遇上危险，你会怎么做？” 齐绍辉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就算赔上我的命，我也会救老板的。” 沈君空眸色深沉，微抿着薄唇，良久出声赶人：“齐叔回去休息吧，我累了。” 齐绍辉走到门口，脚步顿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低对沈君空道：“少主，其实老板还是很爱你的。” 说完也不等沈君空回答，关上门就出去了。 沈君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夜幕四合的景色，轻声喃呢道：“我知道，他很爱我。” 第912章 自己兄弟在玩火 次日，辽海海面上，数艘航船整装待发，主控室里，身着迷彩服装，面容俊朗刚毅的戚盛汇报道：“队长，我们现在已经悉数准备完毕，等候你的指令。” 通讯仪对面的季如尘声音淡漠但极具威压，“好，我知道了。” 挂断后，季如尘几人按照原本计划和林平生他们在s附近汇合。 到的时候，林平生正在和一个季如尘有点眼熟的男子聊天，那个男子一身便装，但季如尘还是能看出他身上那股铁血杀气。 那是长期作战留下痕迹。 正在他疑惑这人是谁的时候，身边的温如是和莱克给了他答案。 “简铮，你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这个人就是顾九离最后一个神秘死党，简家大少简铮！ 温如是直直地朝着简铮走过去，而莱克是眼珠子掉在了林平生身上，从一下车都眼神都没有错过。 林平生温雅含笑，但嘴角的笑意肉眼可见的僵硬至极。 简铮听见温如是喊她，转过头去，跟温如是打了一个招呼后，眼神一下就锁定在了他身后的季如尘身上。 简铮见过季如尘，但不熟。 他小时候今天捡个砖头砸人家玻璃，明天踹东家的狗，后天再惹哭个小姑娘，是个正儿八经的猫嫌狗弃。 但简家是帝都顶尖的名门世家，他爹娘更是板正的要死。 在苦口婆心，棍棒加身地纠正了他几年之后，见没有效果就直接给他丢部队上去了。 而季如尘则是标准的别人家孩子。 从小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正面教材。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和季如尘只是点头之交，甚至还一度想不明白他那没脑子的妹妹究竟看上这小子那了。 可是通过这一年多以来从顾九离那里了解到的，简铮总算是明白原因了。 冰山小哥哥高岭之花，对待别人是秋风扫落叶般残忍无情，但你要是真的有本事收复他，那就是你一个人的大白，简直可以说是用春风化雨般的柔情溺毙你。 更别说这人还顶着一张天怒人怨的俊颜。 光着一点，已经是万千少女的大杀器了！ 就在这短短几步路中，简铮心思千回百转，已经将季如尘从前到后，从里到外地点评了一遍了。 以至于他见到季如尘时，格外人模狗样地伸出右手，有礼道：“季二少，好久不见。” 季如尘伸出手：“叫我名字就好，简铮。” 这是她的朋友，他自然给予最大的亲近。 简铮也明白这是沾了谁的光，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别扭的人，豪爽一笑，道：“那我就不见外了，季如尘。” 寒暄过后，简铮道明来意：“我接到命令说今天e国边境会有动乱，所以被派过来维和。” 季如尘不想耽误时间，可以说要不是“得安全救出顾九离”的念头死死地牵着他，以他这几天心急如焚的样子根本就等不了这么久。 他现在恨不得自己一下秒就出现在顾九离面前，然后将她变小护在自己心头上。 “我，陌月，凌俊彦，温如是.......”目光扫向莱克。 莱克摇摇头：“这边的行动危险性也不小，我申请留在这里。” 说话间眼神一个劲地往某人身上看，就连初来乍到的简铮都看明白了他的潜在意思。 连连咂舌。 感叹道，自己兄弟可真是在玩火啊！ 第913章 是啊！永远不见了！ 季如尘也不勉强，这边只留林平生和简铮两个人他确实也不放心，现在有了莱克，危险性倒降低了不少。 决定好出发的人后，一行人上了直升飞机。 温如是和凌俊彦留下等凌俊彦特意联系的妇科圣手一起前往。 他们两个战斗力不高，之所以去是因为季如尘怕顾九离受什么伤来不及医治，所以连同妇科医生都一起找好带着了。 s游轮上，沈韵舟房间里。 “嘭”的一声，瓷器茶杯摔碎在沈君空的脚尖前，随之而起的是沈韵舟暴露的吼声：“沈君空，你可真是好样的！”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将整个s都算计了进去。 他就不该抱有顾九离在手，他会老老实实为s做事的侥幸，他早就已经应该明白，自己的儿子是匹吃人嗜血的狼，而不是逆来顺受的兔子。 要是放在以前，沈君空这么有心计有手段，沈韵舟应该高兴的。 但前提是这心机手段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顾九离到底给他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都成别人老婆怀孕了还能让他儿子神魂颠倒的。 面对沈韵舟的怒火，沈君空面不改色，温和有礼地说：“只要父亲答应我的条件，我立刻拿出自己所有资产带领s渡过这次难关。” 沈韵舟：“你.......” “父亲应该明白，这条交易线虽然风险高，但要是做成了s别说脱离目前内外交困的现象，就算是比之前更上一层楼都指日可待。” 沈君空漫不经心抛出的筹码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令人心动。 沈韵舟苍老的脸惊怒喜思轮番变换，堪比调色盘。 最后，沈君空索性豁出去道：“而且我承诺父亲会接受s，既然如此，从今以后就不会再见到她，这难道不是父亲所希望的吗？” 不得不说，最后这句话真的是点到沈韵舟心坎上了。 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来回审视沈君空，眯着眼问：“你真的从今以后都不见她了？” 沈君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飘飘地一笑，像是冬天里初雪，闪过惊艳瑰丽后就永远消亡的那种。 他轻声道：“是啊！永远不见了！” 沈韵舟很满意沈君空的回答：“可以，我答应你的交易。” 随即对齐绍辉说：“你送顾九离回去。” 沈君空：“不必了，既然是我将她带过来的，我有责任将她亲手交还给季如尘。” 沈君空这么一说，沈韵舟又有点生疑了。 他怕这是沈君空给他的缓兵之计，思索了一下折中道：“那必须等我见到起效后，你才能送她离开。” “好，但我想现在去看看她。” “可以。” 顾九离房间。 她这几天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季如尘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她留下的讯息？沈君空怎么样了？联系上莫宸了吗？ 她怕计划暴露，又怕沈韵舟发现。 可以说，嚣张了这么多年的顾九离，这几天可是将前小半辈子的担忧焦急全用光了。 门陡然被敲响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顾九离惊了一跳。 “小九。” 是沈君空。 第914章 杀我千万别手软 顾九离心猛然一跳，但还谨记自己千万不能慌，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说：“进来。” 沈君空进来后，顾九离给他使了个眼神。 有监听器和摄像头。 沈君空秒懂。 走过来坐在顾九离旁边，他笑着寒暄了几句，然后突然问：“小九，你还记得我们在江城的时候吗？” 顾九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个话题，但也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当然记得。那是我以前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 以前？ 这个词何其感慨又何其伤人啊？！ 沈君空眼眸黯淡，嘴角挤出来一个怀念的笑：“那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 那个时候的他们，没有血海深仇，没有生离死别，没有阴谋算计。 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今天去哪个食堂吃饭，他要怎么哄着小挑食鬼多吃点正经饭菜，怎么监督她不要通宵去打游戏...... 那时候的他们多简单，多幸福啊！ 想到这里，沈君空心头抽痛，忍不住一把将顾九离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顾九离刚要挣扎，就感觉沈君空在她手上写字，她当即安静了下来。 沈君空似真似假抱着顾九离哀求道：“让我抱一下，最后一下。” 顾九离没有动，静心地感受着沈君空在她手上写的什么东西。 沈君空边写边说：“小九，你还记得曾经我们说过要是我骗了你会怎么样吗？” 顾九离嗯了一声，道：“我说你要是骗了我，我就永远也不理你了。” “可是我的回答是，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愿意你再也不理我。”沈君空沉默了一下，然后埋首在顾九离的肩头，喃喃道：“小九，这是我的真心话。” 闻言，顾九离皱眉。 沈君空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刚想问个清楚，沈君空写完放开了她。 顾九离回想了一下连通了他刚才写的信息。 季如尘他们马上就来，你自己注意安全。 听见这个消息，顾九离瞬间心安了。 不过....... 她抓着沈君空的手，语气不好地说：“可是你早就已经骗过我了。” 嘴上这样说，手中却写道：那你记得待会儿跟紧我，我们一起离开。 沈君空：“所以要是有机会杀我，你千万不要手软，杀了我之后也不要伤心难过，这是我欠你的。” 沈君空写道：好。 本来听到沈君空的“好”她应该是高兴的，可是顾九离心里像是塞了块儿铅石，沉甸甸的难受。 沈君空即便想打掩护，那也可以说些别的东西啊！ 怎么说的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 听的她直难受。 顾九离想着，等安全了之后，她一定要吐槽一下沈君空这个问题。 让他知道，吓唬孕妇是要遭骂的！ 沈君空这边和顾九离说着话，那边季如尘和陌月几人终于成功定位了沈韵舟的游轮。 套好潜水服，装好装备。 下水的时候陌月叫住季如尘：“喂。” 季如尘回头看他，陌月别别扭扭地说了句人话：“记得将顾九离平安带回来。” 本来还想再补一句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了。 第915章 没这个吃里扒外的儿子！ 但总觉得最后这句话像是在示弱，陌月果断地咽了下去。 季如尘点点头，坚定地说：“我会的，万事小心。” 说完跳进了海里。 看着季如尘溅起的水花，陌月道：“万事小心。” 季如尘上了船之后将潜水服脱下来藏在角落里，然后按照沈君空给的顾九离房间地址一路摸过去。 沈君空在这艘船上还不如一个小喽啰，所以唯一知道的地方也只有顾九离的房间，至于实验室害的靠陌月他们自己去找。 其实解决起来也简单，等他救回顾九离，沈韵舟没了人质，他们就没了顾忌。 大不了就是开干！ 季如尘上船悄无声息，但那边的沈韵舟却接收到了s庄园以及其他据点都有人大量陌生人出没的消息。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沈韵舟从来都是多疑且心狠的。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君空今天刚回来，那边人就开始行动了。 s和陌月那边一直都达成着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共识。 那就是——在陌月没有把握将s一举歼灭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而歼灭的必要条件是找到他以及实验室的位置。 反向推论，现在陌月率先打破了这个局面，那就说明他已经找到了这艘游轮！ 沈韵舟恨得牙痒痒！ 脸色铁青，里面尽是阴骘的狠辣。 陌月能找到这里，是谁给他传的消息已经不言而喻了！ 顾九离！！！ 没想到顾九离那么会演，上次的试探居然连他都被骗过去了！ 然而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居然联合外人来围攻的自己父亲和自己的家。 一想到这点，沈韵舟只觉得心血翻涌，喉间腥甜。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沈韵舟收整好情绪，立即按下全船高度戒备的警铃。 一时间，红色警报到处响起。 齐绍辉连忙带着人赶过来，面色焦急地问道：“老板，怎么了？” 沈韵舟：“陌月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必须马上驶离这里。” 齐绍辉惊诧：“他怎么会知道？” 沈韵舟：“顾九离和我的好儿子。” 沈韵舟说这话的时候磨牙吮血，像只被血腥味激起凶性的野兽。 齐绍辉震骇地无以言复，他没想到居然是少主！ 他一直以为，少主只是耽于情爱，但绝对不会做出伤害s，伤害老板的事情来。 可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调转刀锋对准自家人！ 心坠寒潭，遍体生凉。 沈韵舟：“派人去抓住顾九离和沈君空。” 他要让顾九离死无葬身之地，再敲断沈君空的腿，让他一辈子都记住这个教训！ 片刻后，派去的人回来说：“老板，少主和顾九离不见了。” “一定是他们听见警报声心知暴露，所以躲起来了。”齐绍辉说。 沈韵舟怒极：“门口三步一守卫是死人吗？就这么由着他们跑出去？” 齐绍辉：“老板，现在在他们心里少主还是少主。” 事发突然，船上的人都还是将沈君空当成少主对待的，他想带出去一个顾九离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齐绍辉沉默片刻，然后眸底狠辣绝情地说：“告诉弟兄们，搜捕顾九离和沈君空，一旦发现，不用来报了——”他闭了闭，喉咙动了动，挤出一句话来“就地射杀！” 齐绍辉惊呼出声：“老板，连少主都.......” “对！”沈韵舟咬牙道：“我没这个吃里扒外的儿子！” 第916章 总得有人去做 季如尘刚走到顾九离所在的那个楼层时，红色警报陡然响起，心下骤沉，满面寒霜。 是有人暴露了还是出什么别的意外？ 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这危机四伏，生死难料的时刻，季如尘恨不得立刻看见顾九离，但外面来来去去的脚步声让他寸步难移，他只能待在暗处心急如焚。 突然，他听到有人说—— “老板说了，找到人就地枪决。” 其中一人提出质疑：“那个女人也就算了，难道连少主也......杀了吗？” 传达消息的人满腔怒火：“沈君空为了一个女人背叛s，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少主了。” 沈君空带着她躲起来了？ 可是他们一个受伤，一个怀孕，满船的人都在找他们...... 季如尘后槽牙紧咬，下颚线绷紧，握枪的手骨节青白，显然是在死死地压抑着自己焦灼的担忧。 不行！ 他现在不能乱！ 顾九离和孩子还等着他去带她们回家，他必须冷静下来。 季如尘发讯息给林平生和戚盛那边—— 立即行动。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分散掉他们大部分的人手，这样才能极大限度的降低他们两个的危险。 消息发出几分钟后，戚盛带着人登上游轮，林平生那边也按照计划开始进行围剿行动。 齐绍辉手机响个不停，可是没有一个好消息。 据点被灭，他们的人伤亡惨重，就连这艘船也沦陷了。 齐绍辉满面焦急地劝沈韵舟：“老板，我们必须得赶紧离开，陌月他们已经来了。” 说着就招呼跟在一旁的齐薇薇过来推沈韵舟。 沈韵舟抓着轮椅，手背上青筋暴起，满面恨色地说：“让人带上实验室的人马上跟我们离开，等我们撤退后，立即炸船。” 这一生的心血付诸东流，沈韵舟现在只想让所有人都跟着陪葬！ 齐绍辉立即联系实验室那边，安排撤退行动。 船上炮火连天，枪声此起彼伏，浓浓的血腥味混合着腥咸的海水气味游窜进每个人的口鼻中，恶心又惨烈。 顾九离跟着沈君空一路伴着腥风血雨，踩着血流成河前往船上第三层的实验室。 本来按照沈君空的想法，是想让顾九离躲在暗处，等着季如尘他们的营救。 可是顾九离不愿意—— “沈韵舟多疑且心狠手辣，现在他的藏身地点被发现，整艘船都被围攻的。依照他的心性，肯定会选择立即撤退。” 她看向沈君空：“沈韵舟撤退会带走什么，你我心里都有数，不是吗？” 沈君空嘴角紧抿，面色紧绷。 是的！ 他们都知道——是实验室里的资料和人才。 只要有这个在手，他父亲即便这次仓惶落败，但依旧还存有资本卷土重来。 “可是太危险了！现在实验室那边肯定守卫森严地准备撤退，你要是过去就是送死。” 他不可能让她冒这个险的！ 顾九离：“这世上总有些事情大过生死，有些事也总得有人去做，我没有舍生忘死的高尚情操，但离成功只有一步，我也绝不可能放弃！” 这段时间顾九离真的是以肉眼可见在消瘦，脸色唇角都泛着苍白，脸部也线条越发明显，眼窝微陷，整个人看起来清瘦的厉害。 甚至现在连她握枪的手腕都纤细的像是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的脆弱。 第917章 父子哪有隔夜的仇？ 但是美人在骨不在皮。 顾九离天生一副美人骨，再加上此时她眼里闪着璀璨的光芒，是那种能刺透厚重的黑暗照亮整片天空的耀眼。 骨相美再加风骨美，世上也只有一个顾九离！ 沈君空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清雅俊美的眉眼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我跟你一起去。” 顾九离：“好。” 实验室果然如同沈君空所料的那般，躲在暗处远远看去，沈韵舟的人持枪严守着一条通道，催促着里面的人带着资料赶紧撤离。 眼看着他们有序撤退，顾九离焦急万分，正想转过头来问问沈君空有什么办法阻止的时候，后脑勺往前一倾。 枪管独有的触感让顾九离心底一沉。 “小九，对不起了。” 万千情绪顾九离此刻都没有理会，唯一的反应就是歪头闪过，反手就是一枪打出去。 可惜—— 枪是沈君空给的，没有子弹。 一道重力劈下，沈君空夺走她手中的枪，重新用枪抵住了她的额头。 “起来，出去。” 这边的动静引起那边的注意，他们纷纷调转枪头对准这边。 “什么人？出来！” 顾九离从来没有像此时脑子这么乱过。 无数黑黢黢的枪管口对准她，身后挟持她的是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次交付信任的青梅竹马。 她的小命悬在头发丝上，她的心沉入深渊。 顾九离没有嘶声质问沈君空为什么这么做，也没有做什么无谓的反抗，她只是用平静冰冷，宛如看陌生人的眼神扫了一眼沈君空，然后顺从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沈君空：“是我！” “少主？”“沈君空？” 惊呼声不一而足，尤其是看到被他用枪抵着的顾九离，更是惊诧的不知现在如何是好。 不是说少主为了这个女人叛变了吗？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沈君空佯装没有看见他们脸上闪过的杀意，惊疑，犹豫....... 优雅地走到那些人前面，淡淡地说：“顾九离在我手上，叛变是我计谋，带我去见父亲。” 几人犹豫地彼此对视了一番后，其中一个人去给沈韵舟打电话。 扩音打开。 沈韵舟低沉森寒的嗓音响起。 “沈君空，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君空轻轻地笑出声，薄唇轻启：“父亲，你不是要我解决陌月和z国对s的围困吗？” 闻言，顾九离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睁大，眸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接下来，沈君空的话验证了她恐怖的猜测。 “只要将他们全部杀了，不就解围了吗？” 顾九离呼吸一窒。 沈韵舟惊疑地问：“.......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沈君空：“顾九离现在在我手上，我带她过来找你，有她在手，陌月和季如尘一定不会对你动手的，保命符给你，这......你信了吗？” 那边沈韵舟沉默许久，肯定是在判断沈君空的话是否可信。 “我让人带你们过来。” 沈君空临走的时候，吩咐道：“所有的东西和人，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全部毁了吧。” 有人还在犹豫的时候，一个人连忙应声道：“是，少主。” 旁边的人拉拉他，暗示他现在沈君空嫌疑没洗干净，能不能活着还是两说，别这么殷勤。 那人回头小声地说：“父子哪有隔夜的仇。” 第918章 见到季如尘 一句话点醒了众人。 是啊！ 人家是父子！ 先前以为是背叛，所以才狠心要沈君空的命，可现在看这情形，那里像是背叛？ 更像是谋篇布局拯救s于生死之际的英明领袖。 顾九离跟着沈君空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哑着嗓子开口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沈君空眼眸微闪，淡淡地道：“对不起，相比于外面瑰丽灿烂的世界，我更习惯高高在上的新鲜和刺激，毕竟虽然黑暗，但我生于黑暗，长于黑暗，早就习惯了。” 顾九离：“我明白了。” 她终于之前明白沈君空为什么会对她说那么奇怪的话了。 原来他早有暗示，只是自己眼盲心瞎，没看清而已。 高地已经被陌月他们占领，沈韵舟现在想离开，只能坐快艇从水路离开。 他们到的时候，沈韵舟正等着齐绍辉盘点好最后的底牌，然后离开。 看见沈君空和顾九离的时候，立即有人上来缴了沈君空的枪，并且代为他挟持住了顾九离。 沈韵舟锐利的目光来回在他身上扫视，随即又放在顾九离身上，然后又落回他身上。 “给我个留下你命的解释。” 沈君空丝毫不在意对准他的枪口，耸耸肩，说一条竖起一根手指。 “一、相比于放手看心爱的女人和别人幸福，我更愿意将她放在我身边，哪怕没有心，有人也认了。” “二、我要是不装作深情款款的样子，她又怎么会信任我，让我去帮她联系陌月和季如尘？” “三、相比于你暂时解决s困境的办法，我更喜欢永绝后患。” 沈韵舟看着眼前这个眉眼精致依旧，但轻描淡写的神色中全是狠辣的嗜血和阴鸷的儿子，心底升起满满的骄傲。 他期望的儿子就是这样的！ 舍弃那些优柔寡断的儿女情长，拥有一个上位者的阴狠果决！ 沈君空的话沈韵舟虽然还仍有怀疑，但是一则目前他们两人都在自己手上，就他们两个人，一伤一孕，实在不用顾忌。 二来沈君空的计划能看到明显的效果。 他很高兴，也就暂且将那些疑惑压下了。 毕竟这是他的儿子，自己以后的东西全都是他的，即便这次之后他图谋整个s，他也能眼都不眨的给他。 因为他相信，他可以将s带上一个更高的辉煌。 沈君空站在沈韵舟身边，扫视了一圈后问：“父亲，沈游是不是在控制室里？” “没错，等我们离开之后，他会启动爆炸系统，然后自己跟上来。” 沈君空眼睫轻敛，应了一声：“那就好。” 片刻后，十来个身穿白大褂，领着公文包的研究人员齐刷刷地站成一排，为首的应该是领队，说：“老板，现在可以走了。” 沈韵舟：“好，走。” 他话音刚落，随着枪响声，一人心口中枪，倒地而亡。 顾九离下意识看过去，眼眶倏红。 季如尘！ 两人目光透过枪林弹雨相遇，顾九离顿时觉得积压许久的思念铺天盖地将她吞没。 她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了！ 尽管一眼万年，但这在现实中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而已。 沈韵舟见来人只有季如尘一个，立即高声喝道：“杀了他！” 可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跟着沈韵舟的这批人，其中一部分调转枪头对准自己人，“嘭”“嘭”枪声接连响起，眨眼间真正跟着沈韵舟的人倒了一片。 第919章 用我命换我父亲的命！ 只剩小部分人死守在沈韵舟身边。 就在这时，顾九离劈手夺过挟持她的人手中的枪，护着肚子翻身一滚，藏在了另一处。 不知道帮他们的人是谁。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沈韵舟！ 打定主意后，顾九离眯眼审视了一下沈韵舟那边的情形。 齐绍辉连同五六个属下藏在死角，将沈韵舟紧紧地护在身后，沈君空在他们斜对角，只能隐约看见衣角。 季如尘现在距离顾九离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因为这边的变故，引来了后面沈韵舟的人，前后夹击，攻势很猛。 他只好对顾九离喊道：“待在那里别动，保护好自己。” 就在这时，齐绍辉掏出枪挡在前面，冲到夹板边，将通往快艇的软梯放下，着急地高声道：“老板，快走！” 沈韵舟坐轮椅是因为身体虚弱，此时生死之际，他跳下轮椅将它往前一推，轮椅直直地往人群中间滑去。 可万万没想到，一直待在他身边宛如隐形人的齐薇薇突然飞身上前，将轮椅踢出夹板。 轮椅飞到半空中就爆炸了。 沈韵舟和齐绍辉纷纷瞠目结舌，显然死也没想到齐薇薇居然隐藏的这么深。 这一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沈韵舟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枪向齐薇薇射过去。 可是一直隐藏在暗处沈君空扔出来一个凳子，帮她挡下了这一击。 齐薇薇居然是沈君空的人！ 那么...... 这些人也是沈君空的人了？！ 身后的火力猛然加大，很明显季如尘的人到了。 见沈韵舟即将踏上软梯，顾九离着急了。 不能让沈韵舟离开！ 这个念头一起，她就忘了季如尘的叮嘱，握着枪疾步冲到战火中央。 正在此时，齐绍辉暴露在她的狙击范围内，顾九离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嘭”，齐绍辉应声倒地。 “阿辉！”沈韵舟嘶声叫道，然后嗜血阴沉的目光直直地射在顾九离身上，像把淬了毒的匕首。 就在此时，顾九离率先抓住机会，抬手朝着沈韵舟就是一枪。 本来以为这一枪万无一失地能要了沈韵舟的命，没想到—— 沈君空半路杀出来替沈韵舟受了这一枪。 正中胸口。 血比那日为她挡枪时还要流的更快更多。 “阿空！” 沈韵舟显然没有想到沈君空会为他挡这一枪，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扔掉枪往这边冲。 可是他身体太虚，又长时间依靠轮椅行走，刚走了没两步他就摔倒在了地上。 几步路，他仿佛连站起来的意识都没有，一步步地往沈君空身边爬。 顾九离见打中的是沈君空，身体快于意识，疾步冲上去捂住沈君空身上的伤口。 两方枪火暂停，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齐薇薇流泪满面地跪倒在沈君空身边，哑声道：“顾小姐，少主答应你的做到了。费劲心思覆灭s，只为和你做一笔交易。” 顾九离：“.......什么？”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沈君空。 “用我.......我的命，换我......父.......父亲一命，我知道.......不够赔傅姨和傅爷爷，所以.......我拿.......s来换，求你.......小九，答.......答应我？” 短短一句话，沈君空说完不知道吐了多少口血，染红了顾九离的袖口和他胸前的衣服。 沈君空的话宛如惊雷炸在顾九离脑中。 原来如此！ 他说的欺骗是这个！ 要她亲手杀了他之后不要后悔，说他是自愿的，原来是指的是这个！ 第920章 他怎么可以死？ 齐薇薇是他的人，以齐薇薇在这艘船上的特殊身份为他安插这些卖命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帮她通风传信给季如尘，配合陌月他们的计划，是想帮她除掉s。 可是沈韵舟是他的父亲，正如他曾经所说，即便他十恶不赦，也是疼爱他的父亲，所以他也想救下沈韵舟一命。 去找实验室之前，他就阻止过自己，明显是他早有安排，能保证将实验室的人和数据全部揪出来交给季如尘他们。 但是自己拒绝了。 所以他才会临时改变计划，绑了她并且带到沈韵舟跟前。 一则博取沈韵舟的信任，二则拖延时间，三则能将沈韵舟所有的底牌都控制在自己手里。 而他从变故发生起就一直隐藏在暗处没有出手，显然是在等候机会。 要是沈韵舟就这样逃走，他留下为沈韵舟承担这一切罪责。 可要是.......沈韵舟面临死亡，他则帮忙还了这一命！ 方方面面他都计算到了，既全了对她的情谊，又全了对沈韵舟的父子之情。 可他为什么要死在她手上？ 沈君空紧紧地握住顾九离的手，胸膛微鼓，吐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地哀求：“小......小九，我求.......求你，答应......我！” 看着沈君空瞳孔开始涣散，顾九离慌乱地按住他的伤口，发丝凌乱不堪，泪水糊满一脸，哭着说：“不行！沈君空，我不要你的命！你会活下去的！你一定要活着！” 他怎么可以死？ 刚才震骇游离的神志悉数回归，顾九离心痛的像是被千万钢针在扎一样，模糊视线里大片大片刺目的血迹。 她抬起头四周环顾着喊道：“医生！快来医生！救救他，求你们救救他！” 沈韵舟从听到沈君空真正的意图时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一直以来怨恨自己，讨厌自己的儿子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顾九离的呼喊声震醒了他，他猛地爬上前一把推开顾九离，然后紧紧抱着沈君空，苍老沟壑的脸满是泪水。 堂堂s老板，此时狼狈又绝望。 “阿空，你千万不要有事！爸爸不用你帮我抵命，你自己好好活着！我听你的，从此以后不会再有s了，你活着好不好？一定要活着！” 沈君空看向沈韵舟，轻轻扯扯嘴角，叫了声：“爸！” 沈韵舟嚎啕大哭。 沈君空年幼的时候也曾叫过他爸爸，只是自己觉得那个称谓像是弱小的儿子对父亲的撒娇，充满了无能和令人丧失志气的温馨。 所以他呵斥他，骂他，终于让他改口叫他“父亲”。 冷冰冰的书面用语听了二十多年都习惯了。 可是到此刻他才发现，这声“爸爸”是他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胜过s，更胜过自己的生命！ 顾九离虽然被沈韵舟推了一把，但却没有推开。 沈韵舟身体虚弱再加上此时伤心过度，手上根本没有力道，顾九离绝望地捂着沈君空身上的伤。 她竭力克制着从心底游窜到四肢百骸的寒意和窒痛，咽下哭腔，努力咬字清晰地跟沈君空说：“沈君空，你答应过我要一起离开s，去看看外面广袤自由的世界，去追寻一份平静幸福的生活，你看——” 第921章 他这一生的光！ 她抬手指指后面，湿咸的泪水滴落在沈君空的脸上，她用力挤出一个微笑，“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你不能食言，我......我.......” 说到最后顾九离泣不成声。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毫无作用的话，乞求着沈君空别死，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沈君空吃力地抬起手想要为顾九离拭去眼泪，可是他已经做不到了。 就在手即将垂落的时候，顾九离一把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鲜血混杂着眼泪，顾九离脸上一片脏乱。 可是沈君空却觉得他的女孩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耀眼的宝贝。 这一生情深缘浅，没能与她携手到老，是他的遗憾，若是有下辈子....... 沈君空眼眸含笑地凝视着她：“别......别哭，那些......我下辈子去看也......也是来得及的！” 他想说，他先前有句话骗了她。 他虽然生于黑暗，长于黑暗，可他却向往光明。 而她—— 就是他这一生的光！ 可是这句话说不出口了。 她已经这么难过了，他不希望她更难过。 “放......过我爸爸，好......好吗？” 顾九离紧紧握着他的手，连连点头：“好，你活下去，我答应你！答应你！” 沈君空放松地一笑，然后猛地咳了一大口血，身体抽搐。 顾九离和沈韵舟连忙想要按住他，就在这时，凌俊彦终于来了。 他就地采取急救措施，可是沈君空紧紧地握着顾九离的手，拼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小......小九，忘了我，要........要幸福！” 忘了我带给你的欢喜，也忘了我带给你的难过，幸福地活着。 说完，顾九离发觉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力道一松，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沈君空！！！” 顾九离嘶声厉吼，极致的痛涌上心头，一下秒她眼前一黑，倒下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幸好他们带有医生过来，季如尘接住顾九离之后，妇科医生连忙上来给顾九离检查，温如是，陌月等人也都相继赶来，围在这里担忧地看着顾九离。 凌俊彦给沈君空检查过后，遗憾地摇摇头。 人已经去了。 沈韵舟浑身笼罩着绝望，怔楞地抬起手，慈爱地抚摸着沈君空的脸。 这是他的儿子。 却为还他一身罪孽而死！ 沈韵舟轻声喃呢道：“儿子，爸对不起你！” 说完，趁众人注意力在顾九离身上时，举起沈君空身边的枪自杀了！ ...... “快让开！”“让开！”病床铁轮滑过地板，急促刺耳的声音昭示着死亡和鲜血，医院里的其他人纷纷向着那处看去。 一大堆人跟着病床步履匆匆地往手术室冲过去，病床上躺着一个容貌清绝的女人，身边陪护着一个相貌顶尖的男子。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堆人，气势摄人，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腥味传来。 所有人默默地往后推了几步，生怕惹上这群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的势力。 顾九离怀着身孕还在生死战场上走了一个来回，最后又以情绪激动而晕倒结束。 即便季如尘带着医生过去了，但设备不足，环境不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第922章 s，终于落幕了 所以他们只能让医生暂时稳定情况后，连忙送到e国医院。 进手术室前，季如尘给医生说：“尽量全保住，要是情况危急，我要大人！” 医生点头：“好。” 看着顾九离进去之后，季如尘突然脱力地跌坐在地上，靠着雪白的墙壁，满脸倦容和担忧。 他身上还穿着作战服，黑色衣服看不出来血迹，但当他靠在墙上的时候，温如是突然惊呼一声“季如尘，你受伤了？” 季如尘无动于衷。 温如是本来想拉他去包扎伤口的，但是见他这样，就直接让医生过来包扎了。 季如尘现在周身涌动着危险的气息，医生颤颤巍巍地不敢接近。 为难地看向温如是。 温如是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季如尘，冰冷地指出：“顾小九身心巨创还怀着你的孩子，她出来了你倒下了，你指望谁照顾谁？” 季如尘配合地伸出手臂给医生。 不是什么大伤。 就是流弹划破肩膀而已。 手术做了五个小时，等顾九离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都已经擦黑了。 妇科医生是名外国人，名叫奥丽莎，是国际有名的妇科圣手。 奥丽莎松了一口气，恭喜季如尘：“大人宝宝都平安，你的夫人很坚强。只是她怀孕以后营养不良，现在身体非常虚弱，要是不好好养着，这一胎会很危险。” 季如尘神经紧绷：“那就请奥丽莎医生跟我回一趟z国，你放心，薪酬随你开。” 奥丽莎：“好，有钱我跟你们去那里都不是问题。” 沈君空和沈韵舟都死了，那些科研人员和资料统统被带回依法处置。 齐薇薇等s残余人员也都被带回去了。 s，这个曾经雄踞一方的庞大势力终于到此落下帷幕。 顾九离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一男一女，四五岁大的样子。 上幼稚园的第一天，女孩泪眼朦胧地站在门口和她妈妈上演依依不舍的桥段，而另一个男孩站在一旁神色羡慕地看着。 那个美丽的女人弯腰抱起小姑娘哄她，然后突然看见了男孩。 微笑地对小姑娘说：“你看，人家小哥哥自己来上学都没哭鼻子，你哭成小花猫好意思吗？” 男孩局促地往后退一步，他想说不是的。 其实他也想哭，也想有妈妈抱在怀里哄，可是他不能哭，因为妈妈会挨打。 等哄住女孩之后，女人转身离开，哭鼻子的女孩顿时不哭了，探头探脑地确定她妈妈离开后，立即“耶”了一声。 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的伤心难过。 然后跑到懵逼的男孩跟前，从兜里掏出一块儿巧克力给他。 “别告诉我妈，我收你当小弟，以后罩着你。” 女孩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走着，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我叫顾九离，你叫什么？” 男孩捏着巧克力跟在她身后回答说：“我叫沈君空。”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男孩长成了清隽秀雅的少年，女孩长成了清丽绝色的少女。 九岁那年夏天起，男孩一有时间就陪她过来等妈妈，两个小孩从日升等到月落，从盛夏等到开春。 第923章 小九，沈君空死了 最后在晚秋等回了她妈妈的死讯。 那两年里，女孩母亲去世，父亲出轨，小三登堂入室。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这个正牌继承人，骄纵的大小姐如何跌落云端。 可是女孩却挺起了纤细笔挺的脊梁，成为外人眼中尊贵无两的小凤凰。 熟不知，这只小凤凰在男孩面前像个小哭包，被人说到家庭她也哭，跟小三母子三人同桌吃饭她也哭，出席宴会看见小三她也哭...... 哭的最惨的一次是女孩要离开男孩去往另一个城市了。 那一晚，她抱着男孩哭的堪比孟姜女哭倒长城，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连嗓子都哑了。 然而，本以为分离的痛苦在次日看见男孩出现在机场跟她一同飞往另一个城市上学生活时，全部烟消云散了。 江城几年，是他们最快乐的日子。 伴着晨曦晚霞上学，一个骑着单车，一个踩着滑板，脸上的笑意绚丽多彩，年少的快乐既简单又甜蜜。 可是后来全变了。 少年不在，少女远走他乡。 命运的洪流将他们冲散，留在时光里只有回不去的记忆，在彼此没有交集的人生中，他们各自头破血流地成长。 十年后再见，怨怼，怒火，难过，阴霾，失望，痛心.......笼罩在他们的头上。 再后来，阴谋，算计，鲜血，死亡，惨烈将他们昔日的所有美好都悉数埋葬。 直至最后，“嘭”的一枪，满目鲜血，将他们那些美好灿烂的岁月撕碎的只剩疮痍。 “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愿你忘了我。” “小九，我用我命换我父亲一命，求你答应。” “忘了我。” 顾九离一个冷战，眼睛一睁，惊坐而起。 冷汗打湿了她额前的秀发，病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她清瘦又羸弱，神色恍惚，眼里还有未消散的恐惧。 季如尘见她醒了，连忙搂住她，轻声问道：“小九，你怎么样了？” 顾九离转头看向季如尘，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哑着嗓子问：“沈君空在那间病房？医生说他什么时候醒？” 季如尘看着她黑眸中希冀的光芒，心里突然抽痛的厉害。 那个字卡在喉咙里，哽得他心血翻涌，可就是吐不出来。 久久未见季如尘回答，顾九离颤抖着身子，推开季如尘就准备下床。 季如尘一惊，连忙抱住她急声问道：“你干什么？” 顾九离挣扎着说：“我要去找他，我保证，等我看见他没事儿，我就回来躺着。” 医生说顾九离现在身体虚弱，孩子也有危险，要安心卧床休养。 她这么一动，季如尘整颗心都悬在嗓子眼了。 他紧紧地抱着顾九离，心疼地吻吻她的发顶，哑声道：“小九，沈君空死了。” 闻言，怀里的身子僵硬的像块石板。 低低的啜泣声传来，灼热水滴滴落在他手臂上，晕开一大片湿润。 最后演变成了嚎啕大哭，顾九离紧紧地抓着季如尘，生平第一次弯起脊梁，缩在他怀里。 “是我杀了他！沈君空死了，是我打死的！”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们说好要离开的。” “他说他宁愿死在我手里，他如愿了，那我呢？” “我没有不想理他，我不恨他了，真的不恨了。” 第924章 自己无能极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季如尘紧紧地抱着她，低头亲吻着她的发顶，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嗓音微哑的连声应道。 人这一辈子，缘分是最妙不可言的东西。 他曾嫉妒沈君空和顾九离的青梅竹马，可却也难过他们此时的阴阳相隔。 尤其是现在看见她哭的有多难过，季如尘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小九，我知道你伤心，可你也要为肚子里孩子想想。” 顾九离被孩子带回一丝神志，红着眼睛抬起头，鼻音厚重地问：“孩子怎么样了？” 季如尘认真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隐瞒情况让她安心的意思。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孩子目前很危险。” 顾九离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紧张，连带着抓季如尘的胳膊的手都用力了几分。 “那.......那该怎么办？” 季如尘：“从现在开始，听医生的话，好好养病，我知道你难过，但是沈君空已经去了，我们得向前看，你也不想他连最后一段路都走的不安心吧？” 顾九离沉默许久，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吃饭的时候，顾九离终于忍不住，询问了后来的事情。 “沈韵舟自杀，s覆灭，沈游本来要炸船，但被沈君空派去的人给拦下了。” 顾九离抿着唇角，眼里神色复杂：“沈韵舟最后还是死了。” 她已经答应沈君空会留沈韵舟一命的，可没想到沈韵舟居然会选择自杀。 季如尘盛了一勺营养粥轻轻吹凉，然后送到她嘴边。 “沈韵舟是s的老板，现在s覆灭，自己的亲信，儿子都离他而去，他身体又虚弱不堪，选择自杀而不是苟延残喘的活着是预料之中的。” 顾九离慢吞吞地咽下口中的粥，闻言眼眶倏红，“可那可是沈君空用命换回来的，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舍弃掉？” 季如尘俯身在她泅红的眼皮上落下一吻，叹息道：“顾小九，都说女人怀孕情绪最容易激动。你这样，我都不敢再告诉你任何事情了。” 顾九离可怜地吸吸鼻子：“可是我难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眼泪止都止不住。” 那可是沈君空啊！ 是占据她整个童年，少年时代的竹马。 如今为她谋划了一切，最后却死在了她手上。 这种感觉真的要逼疯了她！ 季如尘转移话题失败，继续手上的动作柔声哄着她一口一口吃掉营养粥，最后好不容易让她睡着，他才能脱身出来找温如是。 “她现在情绪极度糟糕，会不会诱发她的心理疾病？” 他记得温如是曾经说过，没有报仇之前的顾九离心里有根绳在牵引着她，可若是大仇得报，她心里没了惦念来压住这段时间来得知的血淋淋的真相，谁也不能确定她的精神状态会变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现在沈君空的死，像块儿巨石一样死死地压在她心上，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季如尘恨不得代替她承担所有的难过。 可是不能，他只能无措的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她难过。 这样的自己无能极了！ 第925章 这不是顾九离吗？ 温如是：“目前来看，你应该感谢她肚子里的孩子带来了希望和重生。” 季如尘眉眼一亮：“你的意思是她现在.......没有诱发的迹象？” 温如是：“目前没有，是因为她在乎肚子里的小生命。但这是把双刃剑，你也知道大多数产妇都会患上产前忧郁症，小九的危险系数比一般孕妇都要高。” 季如尘：“那我该做些什么？” “陪着她，让她尽量忘记痛苦，慢慢开心快乐起来。”说完，温如是叹了一口气，“这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季如尘透过病房的门窗看向躺在床上的小女人，柔声道：“不难，我那么爱她，怎么舍得她难过呢？” 沈君空的遗体被火花，顾九离抱着他的骨灰回到帝都。 她走到时候帝都还在三月末，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步入初夏了。 下飞机的时候她父亲，季爷爷，季大哥还有事务所的朋友们都在，看见她时，都激动地纷纷上前来拥抱住她，嘘寒问暖，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朋友，亲人齐聚一堂，顾九离的心里滑过一丝暖流，抚摸着怀里的骨灰盒，心里默念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朋友亲人的温暖，愿你来生也能拥有这些东西。” 这边动静太大，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嗯？ 那个中间的漂亮女人好眼熟啊！ 这不是顾九离吗？ 有人认出顾九离，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开。 在机场里或者附近的记者闻风而动，导致顾九离刚一出机场就被围住了。 不过碍于她身后的大佬得罪不起，记者倒是没有逾越安全线，举着话筒和直播仪器，非常有礼貌地询问顾九离问题。 “请问顾小姐参与这次轰动国外内的s案件是为了帮傅老和自己母亲报仇吗？” 顾九离一愣，怎么跟出国前不一样？ 季如尘在记者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将顾九离护在了身后。 见她美眸睁圆，露出一丝茫然的情绪，可爱到季如尘忍不住当众在她唇边偷了一个吻。 然后解释道：“在你和沈君空离开的第二天，他就将当年杀死耿泰宇的人和证据交给了我。大哥找了当年参与妈案子的人出来证明，妈是个英雄。” 他没说的是，他还找了她曾经的老师和同学，以及对她有印象的人，让他们帮忙出面给顾九离作证她从来没有仗势欺人过。 顾九离当年上学的时候，虽然因为家世嚣张了些，但是她为人仗义，对人真诚。 这些人都在事发的时候或多或少地帮她说过话，但是因为没有组织又人微言轻，所以全民攻击的浪潮中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但这些微弱的力量放在娱乐大佬尤南绝的手里那就不是事儿了！ 尤南绝先是将傅冠楠的当年做过的善事全部公布了出来，然后又拿出证据证明了傅尔岚的烈士身份，最后再放出顾九离的洗白。 铁一样的证据一出，不用他们再做什么，那些曾经谩骂，诋毁他们的人自觉站成长队给顾九离和她家人道歉。 他们还找出了顾九离的微博，当看着里面全是“啊！我的本命爱豆帅的我血槽已空！”“小哥哥我可以！！！”“我磕的cp绝对是真的，钥匙我扔海里了。”等这些和他们一样的平凡言论。 第926章 成功女人的典范！ 他们才知道，原来顾九离私底下是这么一个真实又可爱的女孩子。 道歉的评论刷到百万条之多。 有人甚至自发成为她的粉丝，本事强大到四处搜集她的周边和相关资料。 最后他们才知道什么是成功女人的典范！ 顾九离从小就是天才，就读于帝都贵族学校，是那种不用用功就能考满分的学神，从十岁起每年暑假都会参加世界著名的天才集训营，那里面可都是汇聚了各方面的顶尖天才啊！更别说那些身世显赫，家族名门的继承人了。 这些都是她的同期学员！ 她去了a国之后，就读于全世界顶尖大学，攻读法律学，期间还辅修了计算机，每门功课都是a，计算机毕业的时候还力压本专业学子成为优秀毕业生，法律学更不用说了，直接保送研究生。 在她继续攻读硕士期间，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年多以前转回国内，但优秀的人在那都发光——直接被帝都政法大学特招为研究生。 这样神仙级别的人物，在a国那边有着“业界良心”之称。 因为顾九离打官司，不为钱，不为利，只为求一个公平公道。 网友们看了她辩论的样子，思维清晰，才辩无双，不少法学院的高材生都在顶礼膜拜。 而这样本身强大的女人，还拥有令人艳羡的家世。 顾家是帝都豪门，傅家是帝都名门，她是这一辈的最受宠的千金小姐。 但这都是以前了！ 人家现在可是季家的二少夫人！ 说到这里，网友们又想起先前季如尘被刷上热搜的那句话“你守护人间正义，我守护心中唯一。” 这句话又重新被刷上了热搜。 先前地下是谩骂，嘲讽，而这次全都是羡慕神仙爱情的粉丝们，今天他们又是为绝美爱情流泪的一天。 尤其是在季二少颠倒众生的殿堂级颜值加持下，这简直当成当代情侣的座右铭。 清冷高绝的名门贵公子，又如此深情地爱着一个女人。 广大网友又是化身柠檬精的一天。 不过酸归酸，强强联手的恋爱真的让她们磕到昏厥。 更别说季二少夫人还是个千面娇娃—— 法庭上冷静沉稳，雷利风行；打架的时候动作矫捷，又飒又a；私底下却是个沙雕，和她们磕着一样的cp，粉着高颜值小哥哥，会吐槽饭堂的饭难吃，会偷偷翘课去打游戏，会和朋友互损互坑...... 她既遥远又真实，既平凡又优秀，人的多面性在她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所以，之前他们居然黑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这么久，真的是太丧尽天良了。 网上给顾九离道歉的长贴，热搜，小文章比比皆是，甚至一度盖过明星的风头。 可是顾九离却像是销声匿迹，始终没有出现过。 但就在昨天，国安部发文表彰顾九离在轰动国内外的案件中所作出的卓绝贡献。 所有人都膜拜这位大佬。 现在看见顾九离，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顾九离听了季如尘的解释，当下就明白了，伸出一手拉拉他的衣袖，季如尘退回她的身旁，守护意味明显。 第927章 还世界一片清明！ “问我什么是不是帮亲人报仇吗？” 在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她的回答。 这一刻，顾九离的神色清冽又锐利，带着璀璨明亮至极的光芒。 “我不仅是为自己的亲人报仇，更是想让游离于世间的英魂得以安息，浓稠的血液消退，阳光刺透阴霾来到这人世间，照亮所有隐藏在角落里的黑暗！” 这一番话，说完后全场一片寂静。 他们无比深刻的意识到，这世间那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 无名的英雄无名的碑！ 如今英雄归来，他们归还给这世界一片清明！ 雷霆般掌声响起。 为顾九离，为那些流血牺牲人，也为那些忠骨埋在异国他乡不能回来的无名英雄！ 直播的弹幕上纷纷滑过“我的眼泪不值钱”“敬英雄，敬顾九离”“眼睛里进砖头了”“这一刻，我真情实感的哭了。”........ 回到帝爵别墅，顾九离被奥丽莎医生强制要求吃点营养餐然后去楼上休息。 众人见此，长话短说。 纷纷叮嘱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刚一进房间，季如尘就一把搂过她的腰身，铺天盖地地吻落下，汹涌地差点让她窒息。 半晌，一吻完毕。 季如尘埋首在顾九离的肩窝处，说：“顾小九，你在机场的时候真耀眼。” 耀眼到的他恨不得将这个宝贝藏起来，一辈子只给自己看。 久违的亲昵让顾九离有点腿软，缓了好半天后她问：“只是耀眼吗？” “还有......想亲！” 躺下的时候已经半个小时以后了，看着熟睡中的她嘴唇红肿起来，季如尘又没忍住低头吻了吻。 顾九离感受到了季如尘的靠近，迷糊着哼哼唧唧地将头移到一旁，不给他亲。 季如尘莞尔失笑，也没再闹她， 静静地趴在床上用视线细细描摹着她的睡眼，此时此刻，季如尘才真正感觉到那些腥风血雨离他们远去，顾九离真的安安全全地回来了。 当目光触及到她左手上的伤痕时，他脸上的笑意顿收，眸底压着深深的心疼。 从伤口就可以看出当初是怎么伤的——一刀贯穿手掌。 她那时候该有多疼啊！ 想起她在机场前面说的话，季如尘疼惜地吻过她手掌心的伤。 那些让人敬仰的话，在别人听来只是轻描淡写的漂亮，可殊不知却是她惊心动魄的生死一线！ 顾九离一觉睡到晚上才醒来，躺在床上隐隐听到下面有说话声，但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使人变懒，她就是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想动。 不一会儿，卧室门响了。 顾九离看过去，季如尘见她醒了，温柔地笑道：“还以为你还睡着，上来叫你呢！” 去衣柜给她拿了衣服，季如尘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给她边套衣服边说：“现在不能睡了，不然晚上睡不着你要难受了。” 顾九离任由他摆弄，懒洋洋地吐槽：“你怎么越来越像老太婆了。” 啰啰嗦嗦的一点都不符合他的高冷人设。 穿好衣服，季如尘捏了一下她鼻子，轻嗤道：“小没良心的，我都是为了谁啊！” 顾九离眼神游移不接话了。 楼下陌月一行人，林平生一行人，还有温如是一行人齐聚一堂。 清一色的帅哥美女，看到顾九离赏心悦目。 见她下去之后，纷纷盯住她的肚子。 顾九离本能一捂，“你们看什么？” 温如是啧啧笑道：“你下来之前我们都在讨论你和季如尘的小孩得多逆天啊！” 第928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顾九离臭屁地扬扬眉，搂过身边的季如尘，傲娇地说：“那是必须的！也不看看我和季如尘的基因有多优秀！” 温如是嫌弃的撇撇嘴，吐槽道：“但愿我干儿子或者干女儿性格不像你。” 这话顾九离就不服了：“我性格咋了？人见人爱看不出来吗？” 温如是：“这是你自己封的吧？真相应该是谁见谁爆胎！” 顾九离气鼓鼓，想扑上去和温如是掐架，但考虑到自己目前是老孕残其中的一员，她只能深吸一口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以示不与她一般计较，然后扬起小脑袋迈着尊贵优雅地步子从容地从温如是跟前走过。 温如是看的好笑。 坐下后，季如尘去厨房拿来给顾九离一直温着的红枣粥，“医生说你最近需要多补气血，乖乖喝完。” 顾九离从被带走之后就没好好吃过饭，日思夜想着回来一定要吃顿大餐。 但从回来之后，她一直就被逼吃口味清淡的营养粥和甜到发腻的餐饭，真的吃到她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她想吃串串，火锅，麻辣烫，烧烤，好吗？ 可是这用脚趾头想想也不可能。 因为她怀孕遭难，季如尘现在可谓是将她从头到脚包括头发丝都看得死死的。 从饮食住宿到穿衣行走，季如尘一手包办，完全那她当重度残废来对待。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立刻草木皆兵。 心疼他是真的，但是无语也是真的。 顾九离撒娇：“我不想吃。” 季如尘微笑着坐下：“那我喂你吃。” 眼角瞥见周围一个个跟探照灯似的目光，顾九离郁闷地夺过他手里的粥，捏着鼻子几口喝完。 简铮没有见过顾九离和季如尘的相处模式，啧啧嘴道：“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了吗？看来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啊！” 顾九离喝完将碗一推，“这不废话嘛！” 陌月：“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啊！怼人的功力有增无减。” 顾九离轻轻一笑：“谢谢夸奖。” 陌月站身来，长身玉立，“好了，不贫了。我们要走了，今天是来告别的。” 顾九离也知道陌月是因为s的事情才逗留这么久，虽然以前挺烦他，恨不得永远见不到这个神经病。 但是这次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伙伴。 说真的还是有点不舍。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朋友亲人来来去去，她早该习惯的。 顾九离站起来，神色郑重地给陌月道谢：“这次多谢你的帮助，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要是需要帮忙可以尽管找我。” 陌月挑眉，玩味的目光从镜片中折射出邪佞的光泽：“那我现在可以提出让你跟我一起离开吗？” 季如尘眉梢凌厉一扫。 顾九离立刻板起脸，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枯妍苦着脸抓起自己老大赶紧道别离开，生怕晚一步就被季二少砍死在这里了。 等陌月走后，剩下的人又说说笑笑闹了半天方才离去。 走到时候，温如是拉过季如尘悄悄地说：“我建议你还是带小九出去走走，她现在状态不怎么好。” 第929章 飞蛾扑火 季如尘神色凝重：“我知道。” 顾九离晚上睡眠质量不高，时常惊醒，白天的时候经常走神，神色悲伤又难过，但是当别人和她交流的时候，她又立即恢复成以前的嬉笑怒骂状态，神色自若到好像这一切悲伤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季如尘担心她这种状态，却又不敢轻易戳破她用尽力气攒出来的伪装。 送完好友，季如尘返回房间，远远看见她抱着膝盖呆坐在沙发上，眼中无神，与刚才和朋友说笑的人截然不同。 季如尘嘴角紧抿了一下，然后眼里氤氲着温柔的神色，走过去将她整个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低头亲昵地蹭蹭她的脸颊，“沈君空的墓地已经挑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送他吧。” 顾九离伸手抱住他的颈脖，埋首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地应道：“好。” “小九，等过了五月三号我们出去散心吧？” 过了好久，顾九离才抬起头来看他，眼底深处带着彷徨，肢体却很信赖，“好。” 次日一大早，顾九离不等季如尘叫她就自己爬了起来，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看着镜子中被黑色显得越发消瘦单薄的自己，她用力扯扯嘴角。 却发现里面的那个人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原来这段时间他都是面对着这样的自己的吗？ 顾九离心里涌起一丝酸涩。 季如尘推门进来，见她已经穿戴好了，惊讶了一下，上去从她身后搂住她：“今天不用我叫你？真棒，奖励一个。” 说完歪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顾九离笑着躲了一下，从镜子里看着他笑道：“刚出去吃了糖吗？怎么这么甜？” 季如尘：“是老婆教导的好。” 顾九离抿嘴偷笑，然后猝不及防地转身搂住他修长的腰身，踮起脚尖印上去一个缠绵的吻。 “这才是我教的。” 季如尘给沈君空找到墓地环山绕水，地理位置上佳，拾阶而上时眼界越来越开阔，他跟在顾九离身边说：“我听到你想让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选了这个地方。” 顾九离抱着沈君空的骨灰，说：“他会喜欢的。” 生前不能走遍世界，死后就让他山河长伴吧。 因为沈君空是s的人，正义之士恨他的身份，s旧部恨他的行为，所以墓碑上连名字也不敢刻，生怕有人来寻仇。 一张照片，几句不带姓名的简言，这就是沈君空的长眠之所了。 来送行的除过顾九离夫妻还有特地申请出来的齐薇薇。 下葬结束后，顾九离对季如尘说：“你先去下面等我吧。” 季如尘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叮嘱道：“这里风大，早点下来。”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齐薇薇看着墓碑上清雅绝伦的男子，眼神悲戚。 “他这一生过的太苦了。” 就好像在印证他君子皎洁却一生空无所得似的，出身犯罪帝国，本该在属于他的世界翻云覆雨，可偏偏爱上了一个女人，硬是付出了一切出追寻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飞蛾扑火。 说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顾九离：“我杀了你父亲，你难道不恨我吗？” 齐薇薇轻笑出声：“恨你什么？你是他 第930章 怎么净干傻事呢？ 顾九离讶异地看了她好几眼。 想起刚见面时这个小姑娘腼腆害羞的样子，再对比一下此刻，顾九离觉得自己真的眼瞎。 齐薇薇瞥了一眼顾九离，像是有读心术似的，说：“我的母亲是个拜金妓女，父亲是个心中只有s的奴仆，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小时候，我是跟保姆一起生活的。后来好不容易看见自己的父亲，却是因为他想找一个忠心的丫鬟去伺候沈老板，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期许就全没了。” “那你又怎么会去帮他做事？” 齐薇薇：“沈大哥在十年前找到我，以兄长的身份经常去陪伴我，带我学习，教我本事。我那时候就隐隐约约知道他是因为齐绍辉才会这么对待我的。” “可不管什么原因，他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给的那些温暖和陪伴总归是真实的。我得到的太少了，所以无所谓真假。” “从我去他父亲身边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但我一直等着他的吩咐。终于他用到了却是要我帮忙安排他的人在沈韵舟身边，然后等他死后带着沈韵舟远走他乡。” 说到这里，齐薇薇泣不成声。 “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你了。沈大哥每次过来陪伴我的时候，他都会跟我讲起你。说他不会跟朋友相处，要是你在我们就不会那么尴尬了；说他厨艺不好，没你做的饭菜好吃；说他也教导过你学习，但你太聪明，用到他的时候不多。” 顾九离看着沈君空，眼底流淌着深刻的悲伤。 下面看守齐薇薇的人吹了一声哨子，示意她时间快到了。 齐薇薇抹了一把脸，然后对顾九离笑道：“所以你一定要幸福，带着他的幸福一起，开心快乐地过完这一生。” 顾九离承诺道：“我会的。” 等齐薇薇走了之后，顾九离站在墓碑前，凝视着沈君空，良久后，她骂道：“骗子。” 可是一张嘴，眼泪就唰唰地往下掉。 “小时候，你说会陪我长大，永远守护我；少时，你说我们一定一辈子在一起；后来，你说我们会一起离开s，去追寻各自的幸福，可是哪一样你兑现了？” “这么多血淋淋的真相摆在我面前，我想恨你，可却恨不起来，因为你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无可奈何和不得已，就连你故意死在我手里，我都原谅你了，却害的自己现在这么糟糕。” “沈君空，你要是下辈子不过好点儿，对得起我这个青梅吗？” 顾九离抹了一把脸，抬头看着，漫天云卷云舒，湛蓝的天空映衬着青山绿水，看得人心旷神怡。 她轻轻扯着嘴角，笑着对沈君空说：“你这辈子过的太苦了，要是有下辈子，我们也别遇见了。这辈子，我会带着你的幸福好好地活着，等以后每年清明的时候，我会来看你的。” 顾九离转身离开的时候，含着哭腔嘀咕道：“要是真的按照你说的，让我忘了你，以后谁来看你啊？看着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净干傻事呢？” 第931章 我觉得你在虐待我 微风吻过顾九离的发丝，扬起她的衣角，从石阶上一步步下去时，顾九离感觉这些天以来心里那些压抑和难过好像消散了不少。 当看到公路上靠在车边等她的男子，眼里流露出浅浅的笑意。 尽管这一生她过的磕磕绊绊，但是她已经比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得到的多了。 痛过笑过，哭过绝望过，再回首这些平淡温柔的幸福，她倍加珍惜。 坐上车后季如尘问顾九离：“中午在外面吃饭可以吗？” 顾九离：“你有什么计划？” “吃完饭去给宝贝布置卧室。” 顾九离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吃饭的时候顾九离撒娇卖萌连就差在地上打滚了，才劝服季如尘选择了一家川菜馆。 在点餐的时候，季如尘特意强调了微辣。 顾九离本来想反驳，但是想到自己现在怀有宝宝，身体也好，所以忍了。 可是在吃饭的时候，季如尘特意要来一杯水，给她夹菜的时候在清水里涮一下才给她，这个就真的不能忍了！ “我觉得你在虐待我。” 季如尘八风不动：“我觉得隔壁粤菜馆更不错，要去尝尝吗？” 顾九离怒瞪：“.......你狠！” 她鼻子动了动，用力地吸着空气中弥漫的香辣味，秉承着吃不到，多闻两口也是好的原则。 一顿饭在季如尘先伺候她吃完然后再自己吃的流程中走完。 出门后一想到去给小宝宝布置房间，顾九离就激动的不能自已。 季如尘看她走路都快飘起来了，吓得赶紧拉住她，低声训斥道：“都当妈的人了，还不稳重点儿吗？” 顾九离愧疚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认认真真地走路。 到了育婴店，顾九离本以为季如尘会包场或者大笔一挥全给自己的宝贝打包走的时候，没想到他会像一个平凡的父亲一样——认认真真地听从其他顾客和导购员的意见。 看着季如尘和别人讨论的头头是道，顾九离惊诧地睁大眼：“你怎么会了解这么多？” 季如尘理所当然地说：“你怀孕已经很辛苦了，剩下的我当然不会让你操心了。” 还没有回到z国的时候，季如尘就已经让刘叔帮忙订购了一堆婴儿孕妇相关书籍，还特意让尤南绝将他的心得全部写下来发给他。 恶补好几天，季如尘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合格且比大多数专业还专业的准爸爸了。 旁边的宝妈闻言，羡慕地看向顾九离。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家老公，得扔！ 等挑选的时候，顾九离意识到一个问题：“男孩女孩都不知道，怎么买？” 季如尘正在将一只粉色的小鞋拿在手里试探舒适度和柔软性，闻言，冲她挑眉：“我已经让刘叔布置了两间房，不论男孩女孩，准备下总是没错的。” 顾九离试探地问：“.......这会不会太奢侈？” 季如尘：“你觉得我季如尘的儿子女儿不配？” 那脸色好像只要她一点头，就是侮辱他银行卡里的钱似的。 顾九离：“怎么可能？这可是季家第四代，就该金尊玉贵地养着！” 第932章 哪有那么脆弱啊！ 小宝宝的东西柔软轻棉，一双的鞋子还没有大人的手掌大，衣服更是小的卡哇伊，顾九离光是看着心都软成一团了。 尤其侧目看到眉眼如画般精致，举止矜贵优雅的季如尘神色柔和认真地拿着宝宝的衣服挑挑选选，顾九离心里像是灌了蜜般的甜。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挽着季如尘的手臂，凑在他下巴跟前歪头看着他手里的小衣服，“想想一下你的宝贝穿上这个得有多可爱啊！” 季如尘眉眼弯弯地将衣服放在顾九离脸颊旁比了比，确有其事地说：“嗯，确实很可爱！” 顾九离挑眉，眼含询问。 季如尘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你也是我的宝贝。” 温热的气体流过耳畔，嗓音低沉悦耳，清冷熟悉的味道萦绕鼻尖，顾九离感觉全身一麻，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季如尘的段位越来越高了！ 两人在育婴店里转悠了半天，从衣服鞋子帽子到小床玩具等所有东西全都买齐了，一共两份，之后又去给顾九离采购了一大堆孕妇用品。 看着打出的长长的单子，顾九离咂舌。 她先前还在庆幸季如尘没有大手一挥包场，没想到他是想搬空这里啊！ 两人回家之后，指挥着佣人将东西往一楼收拾好的房间里搬。 以前住在恒大名都觉得两人空间刚刚好，但是后面等孩子出生后，孩子的房间，月嫂佣人的房间都不能少，这样那边的地方就显得拥挤了。 所以季如尘决定以后就住在帝爵这边。 在他回来之前，他让刘叔将家里有棱角的家具，会伤到人的装饰品全部换掉，地上铺上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像是在踩在棉花里，楼梯等孕妇会走过的地方都铺上了防滑垫，家具也全部都换成了绿色无害的。 布置齐全，体贴入微。 在佣人的帮助下，两人很快就将小宝宝的房间布置好了。 女孩子是一间粉嫩温馨的公主房，男孩子是以淡青天蓝为主的王子房。 看着那些小东西，顾九离依偎在季如尘怀里不禁抚摸上自己的肚子。 “季如尘，我感觉自己现在很幸福。” 季如尘大手抚上她的手背，笑着说：“我也是。” 晚上的时候，顾九离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书房，季如尘连忙起来接过牛奶搂着她，“不是说了你什么都不要做吗？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顾九离失笑：“我又不是瓷娃娃，不用那么小心。” 这人莫不是忘了在不久前自己还刚从鲜血淋漓的战场上走下来？ 哪有那么脆弱啊！ 不过看见季如尘低沉的脸色，顾九离聪明地咽下了这句话，她凑过去看季如尘电脑，转移话题：“你在干什么？很忙吗？” 季如尘遮住她的眼睛将她拉到一边沙发上坐下，“电子产品有辐射，你不能靠太近。” 顾九离：“......” 忘了她现在连玩手机打游戏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季如尘坐回去，滑动着页面说：“我在和深城那边的管家联系。” “嗯？你在深城有什么业务？” “以前没有，前段时间有的。” 第933章 黄山寺 这话说的顾九离一脸懵逼，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怀孕所以变傻了。 季如尘解释：“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出去散心吗？我们去深城。” 深城近些年发展快，接壤境外，靠海而建，是一个新型化大都市。 顾九离想了想说：“听说那边南山荔枝特别有名，我们去摘荔枝吧？” 奥丽莎医生告诉他，孕妇口味独特，对于想吃的东西有种特别的执念，要是吃不到会一直心里难受，所以除过那些即便她难受也不能给她吃的东西外，其他季如尘是尽一切全力满足他。 听说她想吃荔枝，季如尘拿起手机，“现在这个季节南山荔枝还没有熟，不过f国应该有新鲜的，我让人给你空运过来。” 顾九离见他马上要打电话，站起来好笑地阻止了他。 “人都说杨贵妃荔枝八百里加急已经是祸国妖妃级别了，我看你这空运荔枝也快赶上唐明皇了。” 季如尘将手机拿远，伸手摸摸她的肚子，温柔地说：“我们小宝贝想吃，那必须得满足啊！” 顾九离低头吻吻他的唇角，说：“小宝贝说他不想吃，倒是大宝贝说想和你一起去南山摘荔枝。” 季如尘：“好，等我们过去就去。” 五月三号这天顾九离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快十点了，她揉揉眼睛习惯性地去摸手机却想起来自己手机早就已经被季如尘给收了。 慢吞吞地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她皱眉冥想，季如尘为什么说要五月三号以后才离开呢？难道五月三号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 季如尘的生日在六月一号，也不是爷爷和大哥的生日了。 浆糊一样的脑袋里搜寻半天未果，顾九离索性不去想了。 反正季如尘有安排就行，他总不可能去把自己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同卖了吧？！ 顾九离刚走出卫生间，季如尘就推门进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季如尘今天心情低沉，眉宇间总萦绕着一股郁结暗色。 季如尘：“今天穿黑色的吧！” 顾九离心下一动，黑色？那不是......去墓地或者葬礼才穿的颜色吗？ 没问什么，顾九离默默穿上黑色风衣和小脚裤。 吃完早饭后季如尘带着顾九离出门了。 一路无言到帝都附近的黄山寺，说是黄山寺，其实就是以前护国寺的前身，据说这里的很灵验，帝都许多达官显贵都在这里请的有佛像，财运亨通，求子姻缘，比比皆是。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项很出名—— 为死去的亲人请长明灯。 看着身旁的季如尘，顾九离想她应该是知道季如尘今天来干嘛了。 古刹绿荫遮天蔽日，走进去之后佛音空灵，香火鼎盛，笼罩着淡淡的檀香味，颇有种遗世独立的千年古寺的味道。 有小沙弥专门在等季如尘，“季施主，方丈大师在老地方等你。” 季如尘颔首：“小师傅辛苦了，我自己去就行。” 小沙弥双手合十，施礼后转身离开了。 季如尘拉着顾九离绕过一座座大殿往里面走去，顾九离没忍住，说：“没想到你还信佛？” 第934章 季如尘的母亲 “不，我不信。”季如尘脚步不停，淡淡地说道：“佛知众生苦却不渡众生，我信他还不如信你。” 这句禅机打的顾九离接不下去。 半晌，就在踏进门的时候她才憋出一句“我也不信佛。” “施主不愧是和季施主是一家人。”里面传来一阵含着笑意的声音。 含着悲天悯人的祥和，拥有着能令人瞬间安静的力量。 绕过明黄的帷幕，顾九离看清了里面的构造。 三面竖墙高的小方格，里面摆放着灵位，烟雾袅袅，带着几分超脱尘世的安然静谧。 蒲团上一个身穿方丈袈裟，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视线在顾九离身上多停顿了几秒，然后看向季如尘：“季施主今年比往年晚了好几个小时。” 季如尘拉着顾九离走上前去，“今天等人一起来，所以晚了。” 走到左手边的墙跟前，他站立，抽出香炉旁边的香，点燃先递给顾九离，然后又给自己点了三支。 “第四行第五列是她的灵位，给她上支香吧。” 顾九离眯眼看过去——苏怜梦。 那是季如尘母亲的名字。 蒲团就在脚下，季如尘却没有要跪下的意思，只是随意地拜了三拜然后插上了香。 倒是顾九离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然后才完事。 季如尘神色复杂地将她扶起来，嗓音暗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跪下，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将她当成是自己母亲。” 此刻的季如尘，脆弱彷徨地像个孩子，顾九离一时间想到那些有关与他，只字片语的过往。 浓浓的心疼浮了上来，顾九离忍不住伸手抱住他。 “别为难自己，要是你真不拿她当母亲，又怎么会每年都过来看她？怎么会带着我来呢？” 此时方丈走过来拜了三拜，说了句“阿弥陀佛”。 然后转过来对季如尘说：“季施主，佛说无欲无求便得自在，这些年你自在了吗？” 说完也不等季如尘回答，接着自顾自说：“十二年前老衲见你时，你还是个小少年。面对着满座神佛，说若是有佛，为什么看不见你的苦楚？所以你坦言你不信佛，这么多年以来，你路过佛殿从不跪拜，可不信佛为什么又来这里呢？” “同理，若是心里不认定她是你的母亲，你又为什么每年风雨无阻地来看她呢？季施主，不是佛不渡你，是你自己不愿渡自己。” 顾九离听着方丈说这些，突然觉得佛学和温女王的心理学好像是师出同门啊！ 季如尘沉默良久，最后苦涩一笑：“方丈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直击要害啊！” 方丈笑眯眯：“那是因为今年我在施主脸上看到了释然。” 将目光移到顾九离身上，笃定道：“应该是这位女施主的功劳吧？” 说到顾九离，季如尘眉眼的郁色稍稍散去，眼里浮现出温柔的甜蜜。 “是的，她是我的妻子，现在怀孕了，我现在很幸福。” 方丈双手合十，虔诚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季施主苦尽甘来，老衲衷心为你高兴。” 季如尘：“谢谢方丈大师。” 第935章 季如尘的童年 “老衲要是没猜错的话，季施主这次来应该是与前尘往事和解的吧？既然如此，老衲也不方便在这里。季施主请便，这里今天没有人。” 等方丈离开之后，顾九离问：“既然不信佛，那为什么会将她供奉在这里呢？” 季如尘捡起地上的蒲团放在凳子上，拉着她坐下去。 顾九离嘴角狂抽，有种如坐针毡的尴尬。 虽然说他俩都不信佛，但这么不尊重也不大好吧？ 季如尘看懂了她的表情，笑着道：“佛主慈悲，知道你怀着孕不能受寒会体谅你的。” 顾九离：“.......” 想到往事，季如尘脸上笑意收敛了些，思考了一下语言，然后说：“因为她是自杀的，在老一辈人的观念中，自杀的人死后是带着罪的，所以爷爷将她供奉在这里，希望能帮她洗清罪孽。” 提到苏怜梦自杀的时候，季如尘浑身血液倏冷，眼神中浮现出刻骨的痛楚和恐惧。 这不是成年后强大的季如尘，而是那个尚且年幼，依赖母亲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季如尘的恐惧和痛楚。 顾九离心疼地抱住他，却没有阻止他继续讲下去。 这个深埋在骨血的痛楚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当捂得严实的伤口暴露在阳光之下，痛只是暂时的，但忍过去就会痊愈。 顾九离又怎么会忍心剥夺他痊愈的机会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叫季如尘这个名字吗？” “......不知道。”许是这段过往太过沉重，爱他爱到感同身受，顾九离一张口嗓音也不禁嘶哑了。 “我哥哥出生的时候是他们夫妻生活幸福美满的时候，季家第三代长孙，被给予无限厚望，一出声就是继承人，所以起名为旭，意为太阳。” “而她怀我的时候，他出轨了，因为这件事她得了产前抑郁症。大哥是季家继承人，所以一直被爷爷亲自带在身边，所以我出生后大家也都不怎么关注。名字是她起的，也是跟着她一起生活。” 季如尘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顾九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发抖。 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只能手上用力将他紧紧地抱住，用行动告诉他，这一切都过去，现在她在。 “她一直以为因为怀着我，所以才给了那个男人出轨的借口和机会，从生下我就讨厌我。起名季如尘，意思是我像尘埃一样肮脏卑贱。” 如尘，如尘，就是低如尘埃的意思。 顾九离想说什么，季如尘阻止她：“让我说完，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就没有再退缩的道理。” 顾九离艰难地点点头。 “我听佣人在私下里讨论，说我刚出生时她从来没抱过我，也没喂过我奶，全是保姆在一手照料。等到我两岁左右的时候，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开始发疯。” “先是将我关在黑暗的衣柜中，诅咒我，谩骂我，说我肮脏卑贱，是个灾星，所以那个男人才会出轨，不理她。慢慢地开始打我，罚我不许吃饭，要我去求那个男人回来看看她。再后来，她不知道怎么想的，觉得我要是生病，快死了，那个男人就会回来看她一眼了。” “然后大冬天她将我关在阳台外面，寒风凌厉地吹，感冒了也不给治，等着拖严重好有理由让那个男人回来看一眼，直到后来发展到在我六岁的时候让我跪在冰天雪地外面，要不是佣人看不下去给爷爷打了电话，我可能冻死她也不会心疼一下的。” 第936章 那年十五岁 “爷爷和大哥及时赶到救下了我，事情闹到这么大，季展鹏出轨和她患有严重的精神病都瞒不下去了。” 季如尘轻笑一声，暗含嘲讽。 “当时年幼不知道，其实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季展鹏出轨六年之久，爷爷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为了季家声明和表明平和假装不知道而已。” 生于豪门，顾九离也清楚这点。 家族利益和名声有时候远胜于私人感情和亲人血缘，这不是冷血，而是身处这个位置，应该承受的代价罢了。 “但我觉得爷爷不是那样冷血无情的人。” 季博文有上位者的杀伐果决她信，但若是说他拿着自己亲孙子的命来保全季家名声，这个她表示怀疑。 季如尘：“爷爷知道季展鹏出轨，但并不知道苏怜梦患有严重精神病以及经常虐待我，这些都是后来大哥告诉我的。” “我差点没命就回来之后，爷爷将这件丑事公开，召集家族中人当众将季展鹏逐出家门，并且发话从今以后谁要是去找他就打断他的腿，然后将苏怜梦送进了疗养院。” “因为这件事情，爷爷和大哥觉得是他们疏忽才让我过的这么惨，便将我留在老宅跟在他们身边，可能是觉得我造了罪，所以从小到大他们都对我很好，好到宠溺有加，慢慢地我不再困于童年阴影，渐渐地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季如尘呼吸渐重，顾九离知道他要说到最惨烈的部分了，菱唇紧抿，手臂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他。 “然而在我十五岁那年——” 十五岁的季如尘家世显赫，长相出众，再加上他天才的光环，完全就是校园里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他不喜欢每天司机接送，所以他哥哥就给他订购了一辆单车，每天都是他自己骑单车上下学的。 五月二号的下午放学后，季如尘推着单车刚走出校门就被一个眼熟的人拦住了去路。 “二少爷。” 来人斯文俊朗，带着一幅银边镜框的眼睛，身穿高定西服，温文尔雅的气质油然而生。 但季如尘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因为每次这个人一出现，就意味着那个女人想要见他。 童年被折磨的噩梦虽然已经远离，但并不代表遗忘。 他六岁那年好不容易活下来之后就暗暗地告诉自己，以后他就是个的无父无母的人了。 对于那个女人他选择不怨恨已经是全了生他的情谊了，想要更多？抱歉，没有！ 所以每次听到那个女人想要见他的时候，季如尘从来都没答应过。 来人是苏怜梦的营养师，据说也是苏怜梦的大学同学，名叫程川。 程川丝毫不意外季如尘这样的回答，或者可以说从三年前他每次来找他都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以前他不会勉强，直接就走了，但是这次他必须去。 “你妈妈身体不好，医生说时日无多了，她这几年逐渐正常，想起对你做过的事很后悔。所以想在明天她生日的时候能够见你一面，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给她一个道歉的机会。” 第937章 苏怜梦 季如尘在听到“时日无多”的时候瞳孔狠狠一缩，他感觉自己脑子有那么一瞬间不能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 他僵硬地转过去看向程川，“什么叫她时日无多？为什么我不知道？” 程川：“这件事季老和季大少都知道，他们应该是不想你再想起往事吧。” 季如尘脸色紧绷没说话。 程川继续游说：“二少爷，夫人当年会那么对你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病！在那种情况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这两年她恢复正常后无时无刻不活在悔恨和对你的愧疚中。二少爷，你难道真的忍心夫人带着遗憾离开吗？” 最后一句话彻底击中了季如尘的怜悯心。 那时候他尚且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虽然从小因为母亲受尽折磨，后来也曾在心里千遍百遍地告诫自己，以后绝对不要再理会那个女人。 但不得不说，程川的话勾起了他深埋的，对于母亲的渴望。 她是因为生病才会那么对待他，那她现在好了，会不会像他见到的别人的母亲那样温柔慈爱呢？ 会不会摸着他的头细细叮嘱他降温添衣，天热多喝热水不要贪凉呢？ 会不会给他一个母亲的拥抱，温声细语地同他说话呢？ 一想到这些可能性，季如尘心里刻意尘封的对母亲的期许瞬间高涨，汹涌澎湃地将他的理智淹没，让他鬼使神差地跟着程川去了疗养院—— 那个他曾经发过誓永远不踏进一步的疗养院！ 见到苏怜梦时季如尘有那么一瞬间没有认出来。 记忆中的她每天都画着精致婉约的妆容，穿着精心搭配的衣服，从头到脚都完美地无可挑剔。 因为她总觉得下一秒那个男人就会出现，她一定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可此时的她，卸掉那些妆容，清水出芙蓉的瑰丽面容显露出来，眉宇间带着浅浅的温柔和宁静，一下子就与季如尘在心底幻想过的母亲严丝合缝地重合了。 是的！ 季如尘也曾期许幻想过，若是父亲不出轨，母亲没有疯，他们会是什么模样。 母亲温柔可亲，父亲威严慈爱。 这应该是最完美的样子了吧？！ 苏怜梦看见季如尘，脸上浮现出些许慌乱，手足无措地站在离他不远处，想上前却又怕季如尘不高兴，纤细柔弱的她此时显得格外可怜。 可怜？ 季如尘被自己的用词惊出一身冷汗，他居然会觉得她可怜？！ 那个稍不顺心对他动辄就打骂的人，一度造成他童年噩梦的疯狂女人，此刻居然被他用“可怜”来形容。 季如尘心里复杂极了。 但是看见这样的苏怜梦，他不忍心。 抬起步子慢慢地走到她跟前，声音很冷地问：“找我来什么事？” 苏怜梦水润的美眸扫过他的眉眼，眼里的温柔像是看着她最心爱的宝贝，努力想要扬起笑容，可是一张嘴声音就抖得不成样子。 “我.......我想看看你，想......给你道歉。”说出这句话，苏怜梦掩面痛哭。 季如尘下意识地想要递给她纸巾，但手在衣兜里抓着纸巾动了动，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第938章 苏怜梦的道歉 这时程川走上前来，轻声安抚道：“夫人，你不是有蛋糕送给二少爷吃吗？再过几个小时就是你的生日了，今年二少爷陪你过，你应该感到高兴，别哭了。” 说着将手里的纸巾递给她，苏怜梦抓过纸巾自己擦了擦，抱歉地冲着季如尘笑，“对不起啊小尘，妈妈是不是太没用了？连想跟道歉，说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季如尘撇过脸，硬邦邦地说了句“没有。” 苏怜梦惊喜地下意识伸手去拉他，可在即将碰触到的前一秒季如尘抽回手，她讪讪地将手缩了回去。 “去里面坐坐吧！我自己做了蛋糕，等到十二点过后你可以陪我吃点吗？” 这样卑微乞求的语气来自于曾经差点要杀了他的母亲，季如尘怔楞了片刻后说：“我需要给爷爷打电话问一下。” 苏怜梦：“......这也是应该的。” 季如尘打电话给季博文的时候，本来想直说他在苏怜梦这里，可是又怕爷爷年纪大了又想起以前的事情难过，所以他就撒了个谎说是跟林平生去郊外了，明天回去。 季博文不疑有他，叮嘱他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从傍晚六点到深夜十二点中这段时间，苏怜梦像个普通妈妈一样询问他的成绩，最近过得怎么样，在学校里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之类的日常细节。 季如尘话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个问题也都在认真回答。 空旷的客厅里盈满了絮絮叨叨和“嗯”“还好”“可以”的简单字眼，勾勒营造了季如尘从出生以来与母亲最接近的情形。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苏怜梦哭的梨花带雨，一个劲地捶胸说：“是我对不起你！前几年我病的那么严重，差点害死了你。自从搬到这里清醒后，我每天都处在极度悔恨当中。” “小尘，你要相信，妈妈也是爱过你的啊！怀胎十月，你的心跳连着妈妈的心跳，骨血相融，我也是期待你的降生，想要做个好妈妈的。” 越说到最后她越哭的厉害。 “可没想到你爸爸会出轨，我精神崩溃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下了手，我真的不配做你的妈妈。” 她突然一把抓住季如尘的手，泪眼朦胧地问他：“小尘，妈妈不敢乞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好吗？” 虽然这样的苏怜梦很可怜，但这一个“好”字就是卡在他的喉咙里出不来，季如尘只能躲开她的视线。 苏怜梦见此，低落地抽回手，自我安慰地挤出一个笑说：“没关系，妈妈以前那么过分，你不接受也没关系。那我可以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吗？就当做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好吗？” 季如尘：“什么？” “现在不能说，等过了十二点我再告诉你好吗？” 季如尘点点头。 十二点一过，苏怜梦将做好的蛋糕端上来，“这几年的生日我都是一个人过的，但是今年这个生日过了，不知道下一年还会不会有，所以妈妈才让你程叔叔一定要请你过来，因为你是亲人中唯一一个没和我过过生日的人。” 第939章 她是个变态！ 季如尘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触及到苏怜梦晶亮的眼神，他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其实他是陪她过过生日的，只是没有好的回忆罢了。 每年生日苏怜梦都会期盼季展鹏回来陪她，但季展鹏怎么可能记得？所以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理所应当地成了苏怜梦的出气筒。 挨打谩骂都是小事，精神折磨才是她最拿手的。 所以久而久之，苏怜梦的生日就是变成他最害怕的日子了。 不过有什么好说的呢？她生病了，这还会有可能会成为她的最后一个生日，何必说出来让大家都不高兴呢？ 季如尘在苏怜梦殷切期盼的眼神中吃了一口蛋糕，她连忙问：“味道怎么样？这是妈妈亲手做的，好吃吗？” “......好吃。” 其实不好吃，蛋糕奶油放的多了，甜过头了，口感也不好，可是就是因为她说“这是妈妈亲手做的”，他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好吃”。 苏怜梦很高兴，连忙又给他切了一块儿，直勾勾地盯着他吃蛋糕，笑着说：“小尘，你看妈妈知道错了，还给亲手给你做了蛋糕，那你能不能答应妈妈一个请求啊？” 季如尘以为她想离开这里回家去，便点头说：“你说。” 苏怜梦：“妈妈想见你爸爸一面，你能帮妈妈的，对吗？” 客厅很空旷，深夜的寒凉与空荡荡，此时再配上苏怜梦这诡异的语气，竟让他后背窜上一股凉气，方才还回暖的心霎时跌入更深更黑更冷的寒潭中。 季如尘觉得此时捧着个蛋糕的自己像是个巨大的笑话，咽下去的蛋糕化作冰刃，一刀刀划破他的心肺，内脏，乃至整个人，疼的他双眼模糊，也冻得他血液都僵住了。 原来都是假的！ 这一生她给他唯一的温情也不过是个冠冕堂皇，骗他入局的引线罢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季如尘这样想道。 再次醒来时天色擦亮，清晨的凉意冻得他手脚发软，他努力直起身子，可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狼狈地又跌了下去。 这边的动静吸引到苏怜梦的注意力，她走过来蹲在他面前，伸手递出手机，神经质地乞求道：“小尘，你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过来，好不好？妈妈想见他了。” 此时的苏怜梦妆容精致，一如八年前在家里那般，仿佛昨晚那个不施粉黛的温柔女子只是季如尘的一场梦而已。 季如尘冰寒入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厌恶地说：“滚开，我没有妈妈！” 苏怜梦脸色一僵，皱眉说：“胡说！你生什么气啊？妈妈昨晚都给你道歉，还给你吃了蛋糕，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一刻季如尘才明白苏怜梦昨天到今天所有举动的真正含义！ 在她心中，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卑贱肮脏的意外，是那个向她摇尾乞怜的可怜虫，她永远高高在上，而他永远卑贱如尘。 因为想见季展鹏，所以她“委屈”自己，给他这样肮脏的人赔礼道歉，在她眼中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施舍的莫大荣耀了。 所以他应该小心翼翼地收下，并且听从她的吩咐，帮她见到季展鹏。 想明白这一点，季如尘疯狂大笑，面容扭曲又狰狞，看着苏怜梦的眼里满满的怜悯和讽刺。 她不是神经病，她是个变态！！！ 第940章 哥，你怎么来了？ 季如尘脸上疯狂而又嘲讽的笑刺激到了苏怜梦脆弱的神经，她扬手一巴掌扇在季如尘脸上，力道之大到季如尘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红肿的五指印。 “你笑什么？要不是你这个孽种害的，我怎么会被送到这里来？怎么会连见你父亲一面都这么困难？” 季如尘冷冷地看着她，“即便没有进疗养院，之前在家的时候他看过你吗？” 苏怜梦恶狠狠地盯着他，好像在看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没有！” 季如尘薄唇轻启，冷漠又尖锐地吐出这两个字，狠狠地撕破了苏怜梦的幻想。 “啊！！！”苏怜梦嘶声尖叫，面容扭曲又狰狞。 她一把掐住季如尘的脖子，尖锐的嗓音像是一把钢刀刮痧着他的耳膜。 “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小贱种！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出轨？这都是你害的！” 苏怜梦虽然是个女人，但季如尘此时也不过是个半大少年，还被她下了药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无力地任由她掐着脖子夺去氧气，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胸腔中像是被人塞了一把钢针，扎住的他肺部生疼生疼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清晰感受到心里积压依旧的怨恨尖锐咆哮着，死死地咬着牙，拼命地从喉咙里一字一字挤出来泣血的控诉。 “因为我？你觉得会是因为我吗？你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疯狂扭曲，像个十足的变态。你觉得谁会瞎眼和你这样恐怖的女人共度一生？” 苏怜梦从来没有想到一直被她视为肮脏贱种的季如尘居然敢这么说她？ 怒火中烧，她掐着季如尘脖子拖着他往天台边上走，嘴里疯狂念叨着：“你居然敢这么说我？是我给了你生命，现在我要杀了你，收回你命。” 季如尘是个半大孩子，苏怜梦是个柔弱女人。 她拖着季如尘跌跌撞撞地往天台边上走过去，竟让人看出一种极度破碎的惨烈，在这一刻，任谁都想不到这居然会是对母子！ 季如旭和季博文赶到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痛心疾首，季如旭冲过去一把推开苏怜梦，半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弟弟担忧地问道：“阿尘，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自小被教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季如旭此时满脸的怒火和焦急，想要去碰碰季如尘脖子上淤青的手都在抖。 新鲜空气猛地灌进肺腑，季如尘咳的惊天动地，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意识，涣散麻木的视线落在季如旭身上，他轻轻扯扯嘴角，气若游丝地说：“哥？你怎么来了？” 见季如尘没事，悬在嗓子眼的心重重地落回原地。 极度的担忧让他恨别不成钢地怒斥道：“不是给你说以后不要再见她了吗？你为什么要撒谎来这里？要不是我碰见平生，我连弟弟都没了！” 想起刚才一幕季如旭现在还一阵揪心的后怕。 亲人的关怀让季如尘冰寒的心升起一丝委屈，他轻轻阖上眸子，语气带着一种释然，又夹杂着些许悲凉。 第941章 不是正常人 “哥，今天是她生日，她说快死了想给我道歉，让我原谅她，所以我就来了。”说着，他扯了下嘴角，“可谁知道这是场变本加厉的骗局，哥，我以后再也不期盼所谓的母爱了。” 季如旭年幼的时候还过过几天家庭幸福美满的生活，那时候苏怜梦还是个温柔美丽的母亲，可是自从经过季如尘六岁那年的事情后，他对这个母亲就失望透顶了。 现在更是心如死灰。 他紧紧地抱着季如尘，疼爱地说：“没关系，你还有哥哥和爷爷，以后哥加倍对你好！” 这是他的亲弟弟，可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季博文看着自己儿媳和小孙子变成这样，他心里也难受，失望又痛心地看向苏怜梦：“怜梦，小尘也是你的亲骨肉，虎毒尚且都不食子，你心怎么就这么狠啊？” 苏怜梦被季如旭一把推得摔倒在地，精致的妆容散落，狼狈不堪。 她怨毒的眸子盯着季如尘，尖声道：“他才不是我的儿子，他只是个肮脏的小贱种，要不是他展鹏怎么会出轨？都是他害......” “够了！”季博文怒声喝住她的疯言疯语，“一场婚姻走到这一步有你自己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在季展鹏身上，还有我没有教好自己儿子，可以说我们每个人都有错，但小尘是绝对无辜的。” “我没有错，我有什么错？要不是这个孩子的到来，怎么会给他出轨的机会？都是因为他！”苏怜梦怒指季如尘。 见季博文还想再说什么，季如旭摇摇头，失望地说：“爷爷，别说了，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但凡正常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思维逻辑。 季如旭的失望刺中了苏怜梦，她看着大儿子和那个人相似的面容对她表现出失望，心里一痛。 但季如旭压根就没打算让今天的事情过去。 他冷漠地看向苏怜梦，一语戳破她的连自己都糊弄过去的伪装。 “妈，你觉得你对爸爸是爱情吗？你是真的爱他到如痴如魔，还是你只是想在小尘身上找到一个发泄你所有怒火和怨愤的借口？” 苏怜梦脸上血色尽退，慌乱地大声强调道：“是爱情，我那么爱他.......” “你爱他？别欺骗自己了。你只是不甘心，只是怨愤而已。” “自从你嫁入季家，奶奶对你诸多挑剔，本来就是大小姐的你心高气傲受不了，在我小的时候你就因为这个时常和我爸在争吵。后来爸爸出轨，你接受不了你委曲求全的结果是这样，所以你就就将全部怒火转移到弟弟身上，自我催眠你很爱爸爸，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疯狂打骂他虐待他，实质上只是为了发泄你的怨恨罢了。” 季如旭可悲地看着她：“你看看，催眠自己这么久，骗了自己这么多年，你现在连自己都已经分不清真假了。” 苏怜梦被季如旭拆穿这么多年来的自我催眠，整个人的意识当场崩溃，跌坐在那里枯槁的宛如失去了所有生机。 季如旭不想再看她，半搂半扶着季如尘起来，走到医疗人员身边说了句：“去将她带回来。” 第942章 苏怜梦自杀 话音刚落，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歇斯底里地笑声。 众人寻声看去—— 苏怜梦爬上天台站在那里笑，边笑边对季如旭说道：“小旭，或许你说的对，但又或许不对，局中局外真真假假我自己都分不清了，别人又怎么会清楚呢？” 季如旭脸色有点发白，他张张嘴，嗓子发干地说：“妈，不管怎么样，你先下来再说，好吗？” 虽然他对苏怜梦失望透顶，但这毕竟是他亲妈，身为人子，他又怎么可能去盼着她死呢？ 苏怜梦摇摇头，然后目光看向季如尘，复杂但更深刻地还是怨毒。 季如尘后备军惊出一声冷汗，这个眼神真的他终此一生都难以忘记。 它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自己的亲生妈妈到死的那一刻都还在恨他！ “妈！！！” 就在他晃神的眨眼功夫，苏怜梦转头纵身一跃跳楼自杀了。 ...... 顾九离知道苏怜梦的死是季如尘心中难以碰触的伤疤，但没想到会惨烈到这个程度，她泪流满面地紧紧抱着他，企图回到那个时候，将那可怜的季如尘抱在怀里，给予温暖。 季如尘感受到了温热，半跪着与她平视，然后温柔地一点点吻去她脸上湿咸的泪水，轻声道：“顾九离，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帮我哭的。” 顾九离闻言，毫不客气地在季如尘胸膛前一蹭，然后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他，“那个时候的季如尘肯定没哭，我现在帮你哭了，你以后就再也不要想这些了，好吗？” 听着她幼稚的安慰，季如尘心里暖暖的。 屈起食指挂挂她的鼻子，微笑着说：“若是说我在十六岁之前还心怀怨愤，但十六岁之后我已经看开了。” 顾九离明知故问：“为什么呀？” 季如尘莞尔，笑着说：“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干净明媚，说我像是名家手笔的泼墨山水画，应该被珍藏一生。带我去看从未见过的风景，和我一起去体会从未有过的人生，我将光放在心上，当然就不惧怕黑暗了。” 顾九离睁大眼睛，讶异地问：“你现在晚上睡觉不需要亮灯是因为我？” 她还记得十六岁的季如尘每天晚上睡觉都要开着灯，她恶作剧关掉他的灯将人吓进医院的事情。 重逢后季如尘没有了这个毛病，当时她还以为是因为人长大了，所以心理强大就不需要了。 可没想到居然会是因为她！ 顾九离心疼之余又有点小窃喜。 对于自己帮到季如尘而高兴。 季如尘点头：“没错，都是因为你。” 他伸手抱住顾九离，说：“小九，别人都看我们出身世家豪门，地位尊贵手掌财权，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的龌龊和伤心。” 顾九离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过的也不好，尤其是在沈君空死后，你心理越发难受了。” 遮掩猝不及防地被挑开，顾九离下意识地想起身反驳，但季如尘的力气很大，强势地压住了她。 顾九离动了下见没挣脱，脸上神色变了几变，终是放松自己依偎在他怀里。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不，应该说你一直知道，对吗？” 第943章 治愈救赎章 知道她的彷徨，她的难过，她的压抑，她的绝望，原来这些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想到这里，顾九离突然明白了季如尘今天带她来这里，自揭伤疤的原因。 果然，下面说的话验证了顾九离的猜想。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若是可以，我想替你承担所有的难过，但不行，那我就只能陪你一起走出来。” “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会经历一番苦楚，有人爱恨离别，有人功名利禄，有人家长里短，有人柴米油盐，但这些不能成为困住我们的枷锁。” “在人生这条路上，大家都是在磕磕绊绊，头破血流中成长的。但当你遇到困难，伤心难过时，应该想办法去跨过它，而不是退缩不前，屈服于它。” “我曾经也曾以为这个世界对我充满了恶意，童年的不幸，少时的爱而不得，都曾成为我苦难的来源。可是我现在往回看，却发现我一直拥有的很多。” “宠爱我的爷爷，像父亲般的大哥，亲如兄弟的朋友，还有别人不可及的家世财富，直到现在，有了你和我们即将降临的孩子，人生好像在这一刻回馈了我所有的苦难，让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顾九离抱着他，轻声道：“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可是你在午夜梦回之际，还会愧疚，难过，绝望不是吗？” 顾九离不说话了。 季如尘推开她，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这些都是正常的，你一直都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你要明白，造成这一切难过的源头不是你，你没必要去承担这些。正如当年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好，所以她才会那么恨我是一样的。” “不是我们不好，也不是这个世界过于冷酷绝情，那是因为我们尝过苦楚，才会珍惜甜蜜的滋味。” “顾小九，看看你身边的朋友，看看我。不论是你外公，你妈妈，还是沈君空，亦或是温如是他们，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好。所有人的付出不是为了收获苦难，而是为了创造幸福！” 沉默半晌，顾九离忽然红着眼眶笑了。 “明明是我安慰你的，怎么变成你来开导我了？” 季如尘摸摸她的脑袋，说：“那是因为你早就把光给我了，现在换我来温暖你了。” 顾九离斜睨他一眼：“油嘴滑舌。” 季如尘：“这是本能。” 想你快乐是本能，爱你更是本能！ 离开的时候，顾九离给季如尘说：“我帮你记着她对你的不好，也帮你记着下次来的日子，好吗？” 然后你忘了那些黑暗的过往，以后幸福快乐地活着。 季如尘点点头：“那我带你去度假，我们一起学着遗忘。” 顾九离歪头冲他笑的明媚又阳光，一如当年初见的那个初夏午后。 深城温度高，夏天的时候比较热，顾九离一下飞机就恨不得钻进空调房里不出来。 她惊讶地看着天气预报：“现在才五月初，这都快三十度了吗？” 在帝都现在才刚穿春装好不好？ 顾九离面色不善地看向季如尘，想着他是带她来度假，还是来受罪的啊？ 第944章 深城的家 季如尘看懂她眼里的小委屈，拿起扇子给她轻轻地扇着风，解释道：“深城这几年发展很好，东门老街是普通人的烟火，后海商场是富豪奢侈，临海而建又接壤境外，是个自由轻快的城市。” 顾九离现在怀着孩子，奥丽莎医生说她现在不适合长途奔波，所以去国外这一点就首先排除了。 剩下国内的地方，他既不想在物质上委屈了她，又不想让她的出去玩还待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所以思来想去深城成了最佳的选择。 顾九离秒懂他的深层含义，方才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别扭地往季如尘那边蹭了蹭，小声糯糯道：“都说一孕傻三年，以后我没第一时间get到你的意思时，你要及时解释给我听。” 明明是自己无理取闹，还这么奶凶奶凶的模样理直气壮地教训他。 季如尘心尖软成一团，一把拉过她低头落下深深一吻。 “怎么能怪你呢？你现在就是小祖宗，即便错了也是我的错。” 顾九离小傲娇地哼哼唧唧：“你知道就好。” 看着季如尘拉着她乘坐电梯往下走，顾九离不禁发问：“出口不是在这一层吗？下去干什么？” 季如尘：“我没让司机来接，我们自己去。” 自己去？ 想起刚才瞄了一眼的标志，顾九离：“........你该不会是想自己坐地铁过去吧？” 季如尘一手拉着她，一手在手机上操作买票，闻言头也不抬地反问：“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顾九离眉眼弯弯，笑道：“没什么问题。” 两人就一个行李箱，进了地铁站后，季如尘往那一站就有各个角度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往过来看。 顾九离眼珠子一转，然后戳戳季如尘。 “怎么了？” “老公，你家宝宝说他想喝水。”顾九离一脸无辜将锅推给肚子里的宝贝。 季如尘看她示威似的往左右瞟了两眼，顿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忍笑拿出保温杯，倒了一杯水给她放在手上，无声地做了个唇形“小醋坛子”。 顾九离撇撇嘴，十分满意周围那灼热又不甘的视线。 小醋坛子就小醋坛子，她就是不乐意别人看季如尘的视线，怎么滴了！ 季如尘买的房子在红海湾，一处高档小别墅，里面住的人都是精英白领级别的，环境舒适，出门不远处就是一片海域以及景区商场，可谓是极为享受的居住环境了。 奥丽莎医生他们前几天就住了进来，别墅里面有一个专门伺候孕妇的护工，还有一个管家，除此之外就没别人了。 室内装修设计都是季如尘亲自上手操办的，合丝严缝地符合顾九离的心意，她简直满意极了。 顾九离和季如尘就在深城开始了他们准爸爸准妈妈的修养之旅。 帝都温家。 温如菲卧室。 “喂？得手了吗？”温如菲接到电话后急忙小声问道。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温如菲柔弱漂亮的小脸上浮现出的一抹阴鸷的笑意。 “那就好，接下来等我吩咐。” 第945章 温如是见家长 解决完s的事情后，温如是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的事业和爱情中。 自从上次经过帝都一中的事情后，她就觉得救人救心同样重要，所以就联合了先前在a国的朋友同学，又重新在帝都大学里挑了一些实习生，组建了一家心理咨询室。 温如是是国际上有名的心理专家，天才的智商，超高的专业水准，再加上一帮心理界的大拿帮忙，刚开起来的心理咨询室没过两天就门庭若市了。 “快下来了吗？”玉唯西打电话问道。 “马上马上！”温如是歪头将手机夹在头部和肩膀处，边收拾东西边快速地说道。 玉唯西从电话中听到了她那边兵荒马乱的动静，提醒道：“好了，你别着急，我就在下面，只是个家宴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没错，今天是玉温两家长辈因为他俩的事情正式见面的日子。 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但谁让温如是最近太炙手可热了——下班前还有病人找上门来指明要她做心理咨询。 温如是对待其他人或事都能洒脱嚣张些，但是对于自己所热爱的专业领域向来是一丝不苟的。 只要有病人信任她，慕名而来她都是亲自接待。 这是她的荣幸也是她的义务。 温如是刚下楼就看见靠在车边的玉唯西，长身玉立，一双狐狸眼潋滟含笑，温如是被他电的心尖发颤。 疾步走上前搂过他的脖子就是一吻印了上去。 玉唯西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身，交换了一个吻。 自从他接受了温如是之后才发现，温如是看似毒舌傲娇，女王范儿十足，但却是个实打实的小女孩儿心性，谈恋爱的时候黏糊人的很。 诚然，情人眼里出西施，温如是现在无论怎么样，玉唯西都觉得自己女朋友天下第一好。 坐进车里发动车后，温如是拉下车上面的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脸颓色。 “西西，你爸妈会不会嫌弃我脸色不好？身体不好啊？” 尽管她这段时间已经格外注意了。 补充营养，尽量作息规律，强身健体，努力让自己的外表往气色好，亮眼的方向靠。 但因为她之前亏空太厉害，再加上最近太忙，所以成效不明显。 玉唯西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她说：“放心吧！我爸妈向来尊重儿女自己的意见，你是我喜欢的，他们自然也会喜欢你的。” 温如是难得对自己不自信，追问道：“真的吗？” 玉唯西自认识温如是以来就没见她这么焦躁紧张过，忍不住调侃道：“你不是心理专家吗？让人信任亲近你，不是心理专家的必备技能吗？那你还有什么紧张的。” 温如是正在考虑要不要涂个腮红什么的，脱口而出道：“我是开解过很多病人，但这见家长我也是第一次啊！” 她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所以特别想让他的父母也喜欢她。 玉唯西一愣，继而将车停在路边。 “你做.......” 玉唯西扭过身来一把将温如是抱在怀里，柔声道：“阿是，你很好，特别好。才华横溢长得又漂亮，我爸妈和妹妹都很 第946章 玉家父母 总算缓解了温如是的紧张，两人一路开车到约定好的酒店，盛华大酒店。 这是玉家的酒店，门童一见玉唯西的车，就连忙迎了上来，接过玉唯西的车钥匙，汇报道：“玉部长和童总已经到了，还有少爷你邀请的温家人也到了。” 玉唯西牵着温如是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让人不悦的声音。 “玉伯伯，玉伯母，你们千万别怪我姐姐。她可能是因为在国外待久了，所以不知道让长辈等她很失礼，毕竟是第一次见家长，化个妆以最好的姿态见面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们......” “菲菲，闭嘴。” 温老爷子呵斥道。 温如是有点膈应，这是家宴，温如菲过来做什么？ 听听她刚才的话，不是明白着告诉玉家人她温如是不敬长辈不知礼数吗？ 玉唯西自然也听出来，他捏捏温如是的手，低声说：“放心，她这点儿段数糊弄不了我爸妈的。” 玉爸玉妈一个是政界老狐狸，一个是商界扛把子，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踩着无数阴谋诡计走过来的人。 又怎么会被温如菲的三言两语给糊弄了呢？ 温如是心下一安，冲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推开了门。 饭桌上，温家人除过她爷爷和父亲，居然还有他二叔二婶和温如菲。玉家这边是玉爸玉妈还有玉唯岚。 她还来得及和玉唯西的父母打招呼，温如菲就站起来飞快地扑过来搂住她的手，亲亲热热地问：“姐姐，你怎么才来啊？玉伯伯和玉伯母还有爷爷他们等你好久了。” 温如是看都不看她一眼，抽出手，对玉爸爸和玉妈妈欠身鞠躬道：“对不起，伯父伯母，我来晚了。” 然后将手里的礼物拿出来分给他们，“初次见面，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小心意，还望伯父伯母喜欢。” 玉擎和童华脸上堆笑：“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温如是和玉唯西走过去坐在两家人中间，笑着说：“正是因为一家人，所以才想着买点礼物让长辈开心一下。” 玉唯岚笑着说：“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那爸妈你们快看看嫂子送你们什么了？” 玉擎和童丽打开礼物，当看见里面的东西时，饶是他们见过无数奇珍异宝也不禁的愣住了。 “这.......这未免太贵重了吧？”玉擎指着里面的东西说道。 玉擎喜欢古玩，温如是送的是初唐时期一位名家大儒的《盛世山河图》，这可是真迹，有价无市的瑰宝啊！ 童丽喜欢珠宝，温如是送了她一副路易十三时代一位王妃留下来的全套首饰，这套首饰最近出现的时期是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欧洲拍卖会上，据说被一位收藏家拍下后就再无踪迹了。 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见，还送给了自己。 童丽和玉擎一样的意思，觉得这份礼物是在是太贵重了。 温如是笑着说：“听说伯父伯母 第947章 小白莲妹妹 玉唯西也在旁边帮腔，让他们收下。 玉爸爸玉妈妈现在才反应过来，温如是并不是普通的世家小姐，人家是天才心理专家，享誉国际，人脉之广此时也不言而喻了。 欢欢喜喜地收下东西，玉妈妈本来就喜欢温如是，现在看她更跟看自己的亲生女儿似的，眼里的疼爱都快溢出来了。 温如菲见温如是随手送人就这么大的手笔，自己刚才挑拨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不禁酸溜溜地说：“姐姐，这东西很贵重的吧？你那个朋友真大方，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随手就送了出来，怕不是姐姐你的爱慕者吧？” 知道温如菲是个脑残，但没想到她居然脑残到这个份上！ 她送礼物给玉家父母，这货转眼就暗讽是不是她爱慕者送的，这打的不仅是她的脸，还是玉家父母的脸！ 就连温林绛都听不下去了。 厉声道：“闭嘴，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这么大的人了你心里还没数吗？” 其他人的脸上也都不好看，温如菲委委屈屈。 温如是嗤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手机毫不留情面的出言讥讽道：“但凡长个脑子的正常人都不会这么说话，你脑子里究竟有个多大的盆地，才会残到如此天怒人怨的地步？” 玉家人：“........” 温家人：“........” 温如菲当场眼泪就唰唰地流了下来。 她二婶看不下去了，边拿纸巾给温如菲擦眼泪，边埋怨温如是。 “阿是你怎么说话的？你妹妹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看看你，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温如是不理她，在手机上点了点，拨出一个号码，然后按了扩音。 对面传来拗口的汉语，问：“温，你见家长怎么样了？” 温如是笑着说：“伯爵夫人，因为你慷慨赠送的礼物，所以这次见面会非常成功。” 那边威廉姆斯夫人爽朗地笑道：“成功就好！你们这群孩子跟莱克在我心中的地位都是一样的，做妈咪的自然是希望你们好了。” “谢谢夫人。” “跟我客气什么？威廉姆斯家族的拍卖行你们都有权限，以后需要什么自己去拿就行了。” 威廉姆斯家族？ 在场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大人物，自然知道威廉姆斯家族意味着什么。 没想到温如是居然认识这样的人物！ 刚才伯爵夫人还说什么？她相当于自己的女儿？ 温如菲气的脸色通红。 可是挂了电话后，温如是接着暴击。 “怎么了温女王？那副画玉家伯父还满意吗？”电话那边响起一阵清润的男声。 “你南山谢氏的珍品之一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温如是笑着说。 南山谢氏？ 玉擎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边的画，来这幅画的主人是南山谢氏。 不过也难怪，除了南山谢氏有这么深厚的底蕴，还能有谁？ 证明了两样珍品的来源，温如是笑着说：“怎么样？听清楚了吗？” 温如菲惧怕又怯懦地红着眼睛看着温如是，活像她是个老巫婆，迫害她这可怜又纯洁的小白莲。 温如是：“还有，我之所以来迟是因为下班时紧急加了号病人，至于身份嘛......你不配知道。” 语气悠悠，随即话锋一转。 “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背后诽谤我，要是管不好你的嘴，我不介意用催眠让你哑掉，所以.......闭嘴吧，小白莲妹妹！” 第948章 鉴婊达人玉妈妈 小白莲妹妹？ 玉唯岚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嘴巴已经够毒了，没想到这未来嫂子居然比她还毒，再想想顾九离怼人的功力。 充分验证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真理啊！ 温如菲被温如是这毫不留情面的话骂的差点维持不下去自己纯洁善良的面孔，指甲狠狠的掐着肉，刺痛的神经不断提醒她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她的计划已经得手，温如是嚣张不了几天了。 到时候温家是自己的，就连玉家都不会再待见她，看她还怎么嚣张！ 幻想了一下温如是狼狈滚出帝都的模样，温如菲压下了胸口翻涌的怒气，委委屈屈地将小白莲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只见她哭的一脸梨花带雨，满脸都是的温如是欺负她的容忍。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骂我？我是你妹妹，难道跟你开个玩笑都不可以吗？我知道你讨厌我，觉得我抢走了属于你的父爱，可是是你自己一直在的国外不回来，大伯孤单一人，我帮你孝顺他有错吗？” 越说越委屈，直到最后好像再也忍受不了她的压迫似的，转头趴在她妈妈身上哭的一抽一抽的，配上那纤细柔弱的小身板，像极了暴风雨中的小白花。 不过温如是倒没有将她这个段数放在心上，她看得是另一个人。 她的亲爸爸温林绛温司令，此时正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盯着她。 温如是心下一痛，面上却愈发嚣张放肆。 她知道温林绛看不惯她，可是他刚才明明看得很清楚，要不是温如菲先来挑衅她，她会搭理温如菲这号人吗？ 温林绛难道为了温如菲这个女儿，连基本的是非公正都抛弃了？还是说，在他心里，温如菲乖巧温柔，而她温如是就是个嚣张跋扈欺负人的人？ 温如是眉眼低垂，唇角微勾，扯出一抹讽刺的意味。 既然温司令都这么想了，那她要是不坐实该多怨啊！ 就在温如是准备说话的时候，坐在她身边的童丽率先怒喝出声：“闭嘴！” 童丽纵横商界，多年来修炼出来的气势那是温如菲这种段位能接住的？ 一声怒喝吓得她猛地一抖，颤颤巍巍抽抽搭搭地转过身来，一脸委屈害怕地看着童丽。 旁边的玉唯岚小声哼笑道：“我妈可是鉴婊达人，温如菲这是撞在枪杆子上了。” 童丽面容精致贵气，气场一开时自带两米八的威慑力。 她锐利地目光直射温如菲，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世家贵族特有的优雅矜贵，但愣是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敬畏之意。 “温如菲是吧？” 温如菲咬着唇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露出一副自认为温顺可人的一面，轻轻点点头，“是的，玉伯母。” 童丽轻抬手，掌心向外拒绝道：“别，这声玉伯母你还别叫了。” 温如菲脸色一白，但还不等她说话，童丽直接越过她问温家二叔二婶。 “温先生，温太太，你们二房的家教我今天可是见识到了。背地在姐姐未来夫家面前诽谤姐姐，说话不过脑子恶意中伤自家姐姐，虽然我听说这温二小姐原本出身不体面，但现在毕竟代表着温家颜面，你们还是该多管教管教。” 第949章 温家分家 原本出身不体面？ 在场的谁不知道温家那点事？温如菲的妈妈是个小姐，这样一算确实出身不怎么体面。 但不管事实真相怎么样，现在温如菲是二房的小姐，是他们的女儿。 温家二房没有孩子，所以一直将温如菲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对待，现在外人这样羞辱，他们怎么能够容忍？ 温二婶勃然大怒，“玉太太，请你说话尊重一点，这是温家和玉家的家宴，你这样羞辱温家，是在看不起温家吗？” 这明摆就是将事情上升到家族层面上，然后两家结仇，让温如是的婚事告吹。 温如是也没想到自家二婶居然会这么做的这么无耻。 明明知道她和玉唯西两情相悦，现在却为了给自己的女儿出气想要搞砸她的婚事？ 温如是看着自家二叔二婶一家，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阵寒意。 “你也知道今天这是两家的家宴啊？那我倒想问问，你家女儿从一进门开始就极力抹黑阿是的形象，现在更是哭哭啼啼让这个家宴变得晦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玉家，所以变着法的不想跟我们家联姻吗？” 问这话的时候童丽气势全开，秒杀温二婶。 她不禁身子缩了一下，张张嘴却不敢开口说什么。 能说什么？ 他们二房本来就是仰仗着大房和老爷子过日子，平时在比他们矮一截的家族面前耀武扬威也就算了。 可真的要是承认看不起玉家，得罪了他们，老爷子和大房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说白了温二婶就是口嗨，她哪里真敢得罪人？ 说到这里，温老爷子出口圆场，笑呵呵道：“小童这说的什么话，阿是是大房的女儿，关二房什么事？再说了，我早就继承权交给了林绛，林文家怎么能代表的了温家呢？” 温林文脸色一白：“爸！” 老爷子说这话不是在打他的脸吗？代表不了温家，意思不是说他在温家就是个没钱没权没发言权利的客人？ 虽然事实是这样的，但之前老爷子从未挑明白过，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温家二爷，巴结他还是有用的。 现在这样一说，以后上流社会谁还会搭理他？ 温林文不服，刚想挽回就听老爷子转头对他们说道：“林文，回去以后你们这一房就搬出去吧，阿是快要成家了，我打算近期将她介绍给整个上流社会，你们还在家里的话，会让外面看我们温家笑话的。” 温二婶不可置信地看着老爷子：“爸，你是想赶我们出去吗？” 温老爷子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皱眉道：“怎么说是我赶你们出去呢？温家继承人早就确定好了，你见那个家族现在还是成年兄弟俩住在同一座老宅的？” 老爷子说的这是事实。 上流社会的子弟一向都是精英教育，成年后除过继承人之外，其他子弟都要搬出去自己打拼事业。 家族不养废物，这是众所周知的。 但温家不同，温林绛雷厉风行，是帝都权力中心的核心人物之一，但温林文武不成，商不就的，最后还是温老爷子豁出老脸给他安排了一个公职，让他做了一个按时上下班打卡的小人物。 第950章 温如菲白莲演技 温林文废物一个，找的老婆也是小康家庭的女儿。 本来他成年之后是搬出去了，可后来温如菲被过继给了他们，老爷子不想外人嚼温如是不容同父异母姐妹的口舌，就将他们留在了温家老宅。 再然后，温林绛和温如是父女俩闹翻，温如是赌气出国后，温如菲见缝插针时常在温林绛面前露脸，表孝心。 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来二去温林绛就生了恻隐之心，对待温如菲多了几分温情，外面人看碟下菜，慢慢地也将温如菲当成了温家正牌小姐。 种种原因导致温家二房现在还一直待在老宅没有单独出去。 但这是温如是未回来以前，今天老爷子可是看到清清楚楚的，这一房从老到小都不想他的阿是好好过日子。 鸠占鹊巢久了，还真想变成金凤凰了！ 既然这么认不清自己，那他索性就全都赶出去，眼不见心也净。 温如菲没有想到爷爷会这么将爸妈赶走，那自己岂不是也要跟着他们离开？ 可是以自己爸妈的本事他们能给她什么生活？ 给不了她别墅住所，给不了她佣人成群，给不了她出门司机随性，更给不了她接触上流权贵的机会！ 不！不行！她绝不能离开老宅！ 不然她这一辈子就只能庸庸碌碌下去，像平凡人那样灰头土脸地活着了！ 温如菲眼眶通红，可怜地小声啜泣道：“爷爷，菲菲不想离开你，菲菲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你别赶菲菲走，好不好？” 说完又对着温林绛说：“大伯，我不想离开家里，你能不能别赶我走啊？” 温如是插嘴：“妹妹，你这是给自己求情还是给二房求情啊？” 温林文两口子闻言转头看向她。 是啊！ 她一口一个“菲菲不想离开”“别赶我走”，压根就没提到他们，她是什么意思？不想认他们了吗？ 感受到四周射过来询问的视线，温如菲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当场撕破温如是的嘴。 她刚才特意混淆视听，就是想自己一定要留下，至于她爸妈她大不了事后再安慰他们说她本来是求他们一家人都留下的，没想到爷爷和大伯只留下了自己。 原因她爸妈肯定也懂，毕竟她是温林绛的亲生女儿，到时候自己再多许些好处，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毕竟留下她一个，总比给她爸妈求情要来的容易。 可没想到温如是直接戳破了她的意图，将话挑的这么明白！ 那她能怎么说？ 爷爷和大伯最讨厌寡情背信的人，刚才针对温如是还能说她年幼无知，说话口无遮拦，可要是当面抛弃自己的爸妈，那真的怎么就挽救不回来她的形象了！ 温如菲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僵硬地挤出一个笑，说道：“当然是给我爸妈求情啊！” 温如是挑眉，似笑非笑道：“哦~~~” 温如菲：“.......” 温老爷子一锤定音：“好了，别说了，就这么定了！” 温如菲脸色惨白，看向温林绛，满眼的孺慕哀求：“大伯？” 第951章 温如菲，温林文决裂！ 温林绛：“既然爸都这么说了，那就按照他说的做吧。” 最后的希望破灭，温如菲脸上血色尽失，跌坐在椅子上。 温林文两口子想再挣扎一下，被温老爷子喊来警卫员强行带走了。 “今天是阿是和唯西的好日子，二房不适合在这里，你们还是先回去收拾东西吧。” 饭桌上少了搅屎棍，两家人和乐融融了不少。 这边，温林文的房间里。 温林文气的脸色铁青，第一次对温如菲怒骂道：“你看看你今天做的好事！你有没有脑子？那一桌上都是老狐狸，谁会看不出来你的把戏？” 温如菲从到二房来之后，就一直被千娇百宠着，现在被温林文这么呵斥，瞬间红了眼。 “爸？你怎么这么怪我呢？是爷爷赶走我们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温林文怒指她，“要不是你去挑衅诽谤温如是，还在玉家人面前自作聪明，怎么会惹怒你爷爷？” 说着说着温林文的气就上来了。 他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我知道，你不就是嫉妒温如是吗？还担心她回来抢了你的风头和大哥对你的喜爱。” “可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人家母亲出身高知，是赫赫有名的谈判专家和才女。你母亲呢？不过是个陪酒小姐而已！温如是本人更是国际著名心理专家，天才少女，交往的圈子是季家，威廉姆斯这些顶尖家族，你自己呢？除了每天在大哥面前讨巧卖乖你还有什么本事？就这样你还想争过温如是，凭什么？凭你脸大吗？” 以前温林文对温如菲宠爱有加是因为她是让自己过的好的依仗，毕竟这是他大哥的亲生女儿，自己帮他养着怎么也不会亏待了他。 可今天他才认清，温如菲野心大，能力小，还不长脑子。 连累他们一起被赶出老宅，别说美好生活了，就连一般富足都不能满足，那他要她还有何用？ 温二婶也就是张秀丽拉拉温林文，红着眼睛说他：“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菲菲是咱们的女儿，在我眼里她是最好的。” 然后又转头劝温如菲：“菲菲，你爸爸就是心情太差了，所以才会这么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啊！” 温如菲想到自己的安排，只要计划成功，温如是在国内绝对就待不下去了。 到时候她就会是温家唯一的女儿！ 既然如此，她一定要趁此机会和二房断绝关系，到时候才能没有阻碍地认回她的亲生父亲温林绛！ 温如菲一改平日里温顺乖巧的面容，面带讥讽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一事无成？同时温家儿子，你看看我爸爸，再看看你？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我爸爸？ “好啊！你个攀高踩低，养不熟的白眼狼，果然从来没把我们当成你亲生父母看待过。”温林文脸红脖子粗地咆哮道。 温如菲默然地看着温林文发火。 温林文怒极上前动手推着她往外走，“滚，你给我滚！去找你的司令爸爸去，老子养不起你个白眼狼，以后别再在老子面前出现了。” 温如菲用力拍开他的手，说：“爸，你这是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吗？” 这声“爸”叫的温林文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双眸圆睁，斩钉截铁道：“是，我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好，这可是你说的。”撂下这句话后温如菲扬长而去。 第952章 各自算计 见温如菲离开之后，张秀丽一改刚才温婉亲善的面容，朝着温如菲离开的方向狠狠地“呸”了一口，尖酸刻薄道：“还真拿自己当温家正牌小姐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温林文被温如菲气的脸色涨红，张秀丽赶紧上前扶着他坐下。 “和这样的没良心的小贱人生什么气？她要是真的有本事斗垮温如是，那凭借我在她面前一直以来的慈母形象，咱们也能捞点好处。” “想屁吃你！”温林文恨恨地指了下温如菲离开的方向，“你看看她那样子，有那点比得上温如是了？” 张秀丽毫不在意道：“即便她斗不过又能怎么样？反正你跟她不是已经断了父女关系了吗？到时候老爷子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来。” 温林文：“你今天为什么帮她说话？要不是这样，爸怎么可能赶我们出去？” 张秀丽恨铁不成钢地指了他一下，说：“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温如是回来了，老爷子早就不想我们二房待在老宅了。” “所以你今天是故意的？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张秀丽：“今天我在老爷子和大房面前的这个‘慈母’形象可算是立稳了。要是到时候温如菲真的斗垮了温如是，她即便碍着老爷子和大房的面子上不敢对我不敬。” “那要是她输了呢？” “那我们悉心教导这么多年，却教出来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能怪我们吗？是她从根上就坏了，我们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老爷子和大房不得补偿我们啊！” 温林文满脸喜色地抱住张秀丽，笑道：“还是老婆高明。” 温林文和张秀丽很快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老宅，走的时候张秀丽还让老宅管家帮他们劝劝温如菲。 大概意思就是他们不怪温如菲不想跟他们去过苦日子，他们安顿下来后，还是希望她能常去看看他们。 管家将这话讲给老爷子听，彼时老爷子正在修建花枝，闻言只是感慨了句“家门不幸”。 “那......菲菲小姐现在怎么办？” 老爷子：“不走就不走吧！自己想留下自取其辱，别人也帮不了她。” 管家觉得也是，菲菲小姐和小姐就根本不是一个段位上的。 明明演技拙劣，眼皮子又浅薄的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偏偏觉得谁都是任她糊弄的傻子，野心大还没脑子，这对上小姐充其量就是个炮灰。 “可是.......司令的怕是会对菲菲小姐心软。”管家想起这几年温林绛对于温如菲的态度有点担心。 老爷子将手里的剪刀放下，将修下来的花枝一点点往出捡，漫不经心地说道：“所以我才会留下她继续作妖，就是想让林绛自己看清楚，他这些年来偏听偏信的女儿背地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管家秒懂。 佩服地看着老爷子，心底尽是赞叹。 收拾完花枝，老爷子端过水杯喝了几口，然后坐下休息问：“宴会办的怎么样了？” “老爷子放心，一周以后小姐的欢迎会一定会尽善尽美的。” 第953章 温家宴会 “缺什么少什么尽管置办，这是我温家继承人，我宝贝孙女儿的欢迎会，半点马虎都不能有。” 温如菲求了温林绛，说她在宴会上犯了错，想留下帮忙操办姐姐的欢迎会以表歉意，等宴会过后，她一定尽快离开。 虽然说温如菲现在名义上是弟弟的女儿，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年龄到了，她的婚姻大事也该在考虑的范围中了。 上流社会的宴会一向都是交谊会，里面青年才俊辈出，她留下参加说不定也能有看对眼的良缘。 有这层考虑在，温林绛就默许了。 倒是温如是有次被温老爷子喊回来吃饭的时候看见温如菲还乖乖巧巧地坐在饭桌上，气的差点没当场跟温林绛翻脸。 不过不是她不敢，而是爷爷一直希望她能和温林绛和睦相处，所以有老爷子在的地方，她一向是能忍则忍。 当做没看见温如菲，她整个晚上就跟老爷子有说有笑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温家宴会的这天。 温如是一大早被玉唯岚和童丽抓起来去挑选衣服，收拾造型。 化妆间里，童丽抓住温如是的手亲热地说：“阿是以前没有妈妈，以后童妈妈一定双倍补偿你的母爱。” 玉唯岚忍不住插话：“妈，肉麻的话心里想想就行，别说出来好吗？” 童丽有时候简直想不明白了，自家女儿这么毒的嘴究竟是遗传谁的？ 从小到大，每次她一开口自己有种为什么没生个哑巴女儿的忧伤感。 转头怒瞪了她一眼：“闭嘴！” 说着又忍不住数落她：“你看看你自己，说话跟放箭似的一个劲往人心窝上扎，这样下去你怎么........” 玉唯岚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拉长声音接话道：“怎么找的到男朋友，我看你以后就是个孤独终老的命，哎哟哟！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讨债冤家。” 童丽：“.......” 感觉更气了。 玉唯岚翻了个白眼：“妈，你这些话我听的耳膜都条件反射了，能换一个吗？” 童丽磨牙，随手拿起手边的衣服丢了过去，“你这个死丫头！” 看着玉唯岚一躲，然后和童丽说说笑笑的样子，温如是想，要是她妈妈还活着，那她们母女之间的相处会不会也像玉家母女这样温馨美好呢？ 晚上七点，宴会开始。 看着满场的豪门世家，还有行业大佬，温老爷子不禁对自己孙女儿的人脉重新认识了一下。 有些人是冲着温家名头来的，但更大一部份却是冲着温如是本人来的。 玉唯西和林平生几人窝在一旁，看着他的目光不停地往楼梯口瞧，林平生不禁打趣道：“就这一会儿工夫不见你都忍受不了，谁能想到当初你可是狠心拒绝人家温女王追求的人啊？这算是真香定理吗？” 玉唯西：“那是你没遇到那个人，等你遇到了后，就知道面对自家女朋友，面子什么的在心动瞬间都是扯淡。” 被这样一反驳，林平生目光下意识瞥向莱克，却在碰触的瞬间，犹如火舌舔舐般赶紧收了回来。 第954章 哪有什么可比性？ 顿时感觉口干舌燥，连忙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若有若无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林平生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出去透透气”然后抬步就走了出去。 看着莱克紧随而去，玉唯西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捣了捣从落座就一直抱着手机傻笑的凌俊彦，他问：“莱克什么时候离开z国啊？” 凌俊彦正在听劳拉吐槽陌月以及商量两人见面的事情，闻言，拧眉回想了一下，然后说：“就在几天了吧！” 又低头打字，“他离开太久了，再不回去就出大乱子了。” 闻言，玉唯西放心了。 只要他离开了，自家兄弟就保住了。 不是他歧视txl，实在是林平生是林家继承人，他要是被人拐跑了，估计拐跑他的那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小花园，莱克站在林平生背后说：“我马上要离开z国了。” 林平生身子一僵，头也没回地说：“是吗？那一路好走。” 莱克疾步走到他跟前，直视他的目光，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塞给他。 林平生低头一看——是后天飞往a国的机票。 他瞳孔微缩，语气凌乱地问：“你给我机票做什么？” 莱克浅灰色的眸子将他的脸上的神色寸寸尽收眼底，语气近乎珍重地说：“这是后天跟我一起飞往a国的机票，现在我将它交给你，你愿不愿意来都随你。” “要是你跟我一起去a国，我问陌月讨个国际刑警训练生的名额，要是你不愿意来，那......就算了。” 林平生明白他的意思。 握紧手中的飞机票，眼底尽是挣扎和迷茫。 七点半，温如是挽着温老爷子从左边楼梯缓缓下来。 灯光打在她身上，将她清艳瑰绝的眼眸照的分毫毕显，秀挺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张唇形完美的嘴唇，脸部线条精致漂亮，凑在一起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穿着一袭黑色晚礼服，映衬的她肌肤宛如冷玉般莹白润滑，身段苗条，除过身形太过纤瘦外，真的秒杀娱乐圈一种小花。 尤其是温如是的气质，冷艳中带着傲娇，举手投足间恣意轻快又不失优雅，气场强大却又不压迫人，重重矛盾的气质糅合在她身上，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都知道温家正牌小姐回归，并且在场的不少人都是见过温如是的。 但以前温如是基本都是素颜，身上的光环掩盖住了她的美貌，此时他们才深深意识到，原来人家是能靠脸吃饭却偏靠才华吃饭的牛人。 温如是的出现，无疑又让在场大多数人想起在她回归之前的另一位温家小姐，温如菲。 以前都觉得温如菲漂亮优雅，但现在张眼睛的都看的出来。 温如菲那种漂亮只是简单的外貌漂亮而已，哪比得上这一位容貌气质都绝佳呢？ 再说了，谁不知道温如菲的真实身世？ 以前捧她惯她，是因为温家就她一位小姐，即便再怎么出身卑微，那也是留着温林绛血脉的亲生女儿。 可是现在再一看温家对待正牌温小姐的场面和气势，突然发现温如菲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是。 若是说温如是的出场是个女王，那温如菲就是个小女仆了。 哪里有什么可比性？！ 第955章 小兔崽子 看着周遭射过来如有实质可怜，嘲讽，落井下石，怜悯的眼神，温如菲感觉自己犹如被脱光了衣服站在大厅中被人指指点点。 虽然早就猜到温如是一出现，她以前的所有光环都会被她抢走，会立即变成帝都名媛圈子里边缘化的小透明。 但真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她比预想中的更难接受这一点！ 指甲狠狠地掐入掌心，温如菲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拼命压抑按捺中自己内心奔腾的怒火和嫉妒。 就想让她笑，等待会儿收到她送的大礼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着看她哭！ 在温老爷子的带领下，温如是跟着认识与温家交好的家族，那些人交谈之间无不对温如是表示称赞和喜爱之意。 听的温老爷子心花怒放，一晚上嘴角的笑都没有落下来过。 有些家族见甚至还主动询问温如是有没有男朋友，能不能考虑一下他们家谁谁谁。 一直竖着耳朵注意着这边动静的玉唯西当即有了用武之地。 只见他过去姿态亲昵地拿过温如是手中的酒，换给她一杯橙汁，轻声道：“女孩子家喝什么酒？你喝橙汁，我帮你喝酒。” 这种宴会上帮人挡酒那学问可就大了去了。 虽然一些老狐狸已经隐隐约约觉察出来温如是和玉唯西的关系，但还不甘心自家孩子连上场的资格都没有。 遂笑眯眯地说玉唯西：“玉家小子不要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就来英雄救美，你这不是抢了我们其他家孩子表现的机会嘛！” 玉唯西一击直球。 他直接伸手揽过温如是，一双狐狸眼潋滟含笑，“万爷爷这话就说错了。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玉唯西有怜香惜玉的心了？除非是我老婆，不然别人长再漂亮，喝再多的酒管我什么事？” 温老爷子眼刀子一个劲地往玉唯西拦着自家孙女儿的手上剜，恨不得勾下一块肉来。 小兔崽子。 他孙女儿倒追那么久，现在他帮他孙女儿再多看几个，多几个选择有错吗？ 这么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宣誓主权，成心在跟他作对！ 被玉唯西呛声的老人不禁瞪大了眼，“你......你们这是？” 面对周围打量的目光，玉唯西拦着温如是大大方方地笑道：“我是阿是的男朋友，那种以后会结婚，她会上我玉家户口本，前两天刚见过双方父母的男朋友。” 全场寂静。 这究竟是温家小姐的欢迎宴还是玉家和温家的订婚宴啊？不对，不是听说温家小姐刚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订给玉家小子了？温玉两家联姻他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在场所有人脑袋里都回旋着各种各样的疑问。 温老爷子怒瞪玉唯西一眼，然后拍掉他的手，拉过温如是继续跟人寒暄。 可是这个时候的气氛远没有老爷子预想的那样好了，一帮老狐狸揪着温玉两家的联姻问个不停，缠的他连再给阿是找几个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温老爷子这会儿有点后悔这么早同意了那个小子！ 又忍不住暗暗地瞪了他好几眼。 可是某个刚宣誓了主权，打击了一堆潜在敌人的小兔崽子笑的见牙不见眼，温老爷子见此，更气了！ 第956章 父女关系不和 温如是一晚上都挽着老爷子的胳膊优雅大方地接受着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礼，完全将温林绛抛之脑后。 上流社会的秘密永远都是公开的秘密——温林绛和自家女儿温如是关系不和他们都是有所耳闻的。 现在看着整晚父女俩人比一般的陌生人还不如，而温林绛身边却跟着乖乖巧巧的温如菲，其他人的心思一下就活络了起来。 虽然温如是深受老爷子疼爱，自己又有本事，但温家的依仗毕竟还是温林绛！ 可以说，温家现在如此辉煌完全是看在温林绛在撑着。 在纷繁纠葛的利益链中，家族实力才是所有人竞相追逐的资本。 他们承认，温如是是比温如菲优秀，但谁让她没有温如菲讨温林绛欢心呢？ 所以，稍微心思转弯快点的人都围在温林绛身边，边笑着寒暄边暗戳戳地介绍自家孩子跟温如菲认识。 温如菲跟在温林绛身边笑的温柔乖巧，一副标准乖乖女的做派。 等到一波人散去后，温如菲伸手拿过温林绛手里的酒杯，换上一杯白开水，贴心地说：“大伯还是少喝点酒吧，不是前段时间还说自己晚上睡不好吗？” 温林绛微楞，他没想到温如菲竟然记住了他前几天无意中跟父亲提起过的一句话。 心下一暖，难得神色缓和地冲她点点头，然后喝着手里的白开水。 温如菲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然后状似天真无意又带点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伯，刚才跟你打招呼的那几个人是柳书记，常总他们几个吗？” 温林绛有点意外：“你怎么会认识他们？”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温如菲一直是那种乖巧听话的孩子，因为身份的原因平时也很少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 按理说，应该跟那些人没交集才是。 不过温林绛也只是随意一问，毕竟温如菲不是长在他跟前，说不定有什么别的他不知道的交际圈也是有可能的。 但谁知道温如菲听完他确定之后脸色煞白，惊慌地喃喃道：“原来是真的。” 温林绛皱眉：“什么真的？” 温如菲像是受到惊吓，连忙摇头否认道：“不，没.......没什么。” 这明显就是有事了。 温林绛将温如菲拉到一旁，神色严肃道：“究竟什么事情？说！” 最后一个字语气掷地有声，吓得温如菲不禁瑟缩了一下。 然后她抬头，眼眶微红地看着温林绛，说：“大伯，我知道他们是因为上次姐姐回来在花园打电话我无意间听见了。” 见温林绛脸色不好，温如菲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偷听姐姐电话的，是因为.......因为........” 话到嘴边，温如菲眼神游移，嘴唇怯懦着就是不快点说出来。 听闻跟温如是有关，温林绛眼眸微深，语气中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焦急，问：“因为什么？” 温如菲眼睛一闭，像是豁出去般快速地说：“因为我听见姐姐那时候正在跟电话那边的人发火，说柳书记，常总他们去做心理咨询时态度不好，让她很气愤，所以她想.......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第957章 宴会变故突发 温林绛拧眉审视着温如菲。 “你说的都是真的？” 温如菲紧抿着小嘴点点头。 然后眉心微蹙，满脸忧色道：“我当时想，姐姐刚回帝都，对于帝都势力都不熟悉，怕她生气之下得罪什么人不好收场，所以就偷听了她的电话。” 偷偷抬眼看了眼温林绛的神色，又迅速低头说：“姐姐跟大伯你闹脾气，有事情肯定不会向你求助。我想要是我能知道她烦恼的是什么，然后再偷偷告诉大伯你，你帮姐姐解决掉，到时候姐姐就会看到大伯你是关心她的，然后就会跟你关系缓和了。” “那为什么你没有第一时间给我说呢？” 温林绛也不是那种别人随便说几句就深信不疑的性子。 虽然温如是的脾气确实被她的实力惯的嚣张又任性，但她深爱心理学这一专业，在他为数不多的调查和耳闻中，听到的都是别人对她具有高度心理专家素质的赞美。 一个高素质，高涵养的心理专家会因为病人的态度而大发雷霆，扬言要给病人一个教训吗？ 温林绛持怀疑态度。 被温林绛这样询问，温如菲也没有生气，而是委屈地说：“因为那时候我做错了事，怕大伯你觉得我是在诋毁姐姐。” “可是刚才我看见他们没有过去跟姐姐和爷爷寒暄，话里话外也在说姐姐不好，又觉得他们像是姐姐说的那几个人，所以觉得还是告诉大伯你一声比较好。”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温林绛暂时也没办法怀疑什么，所幸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等宴会后细细调查一下也是来的及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菲菲确实是站在维护阿是的角度上来帮忙的。 温林绛和颜悦色地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我代她谢谢你。” 温如菲轻轻咬着唇摇摇头：“我先前说错话惹得姐姐不开心，能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已经很好了。” 代表她？ 对了！ 你们才是名正言顺的亲父女，无论关系如何跌至冰谷，她再怎么讨巧卖乖也去取代不了的名正言顺！ 温如菲微垂的眸底涌上一丝深刻的怨毒。 “温小姐，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吧？” “是啊！来参加你的宴会是看在温家的面子上，你为了利益拿我们做伐，是欺负我们矮你们温家一截吗？” 宴会觥筹交错的杯盏声暂停，宴会厅里流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吵杂声，怒喝声，讨伐声汇成一团。 温林绛皱眉看去，只见那边刚才刚提到的柳书记，常总几人面色愤怒地将温如是围在中央，口口声声地指责着什么。 温老爷子笑呵呵了一晚上的面容骤冷，刚想挡在温如是前面，却被她拦住了。 “爷爷，让我自己解决。” 顺便还递给旁边玉唯西一个安分的眼神。 两人无法，只能一左一右地站在温如是身边，活像两个守护神。 温如是面对指责眉眼平静，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语气平静又带着强大的信服力。 “柳书记，常总，是吧？” 为首闹得最凶也是势力最强的两位面色不善的点点头。 第958章 温如菲做戏 “既然认清人那就好说，请问你们两位在我的宴会上大吵大闹，指责我利用你们谋取利益是怎么回事？” 想到刚才看到的消息，柳书记和常总等人就满脸怒色。 “你自己做下的事情难道自己不知道吗？温小姐，你出身世界顶尖学府，年纪虽轻但声名鹊起，有必要为了自己的事业做下这种事情吗？” 话音刚落，一道娇小纤弱的身影挤到人前来，护在温如是的身前。 “柳书记，常总，还有各位叔叔伯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代我姐姐向你们道歉，她这些年都在国外，刚回国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做错事是难免的，但请你们看在温家的面子上，多多担待些，拜托了！” 说完还九十度鞠躬，诚意满满。 看着温如菲终于出场了，温如是松了口气。 帮她搭好戏台子就坐等她上场，她要是再不冒出来自己就忍不住要亲自动手揭开帷幕了。 不过这样的话，这场戏就失了原味了。 温如是双手环肩，默默地退了半步，双眼微眯，饶有兴致地看着温如菲和柳书记他们寒暄。 从玉唯西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温如是此时的状态——我就静静地看着你演。 见此，他就知道温如是肯定对现在发生的事情胸有成竹了。 放下心后，他也跟着一副看戏脸，认真观摩事情的后续发展。 柳书记刚才就将算盘打到了温如菲的身上，此时心思也转的快。 他要是趁此机会帮温如菲压下温如是一头，那温如菲身上所带的价值就远比现在大，到时候能嫁到他们家，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到这里，他对温如菲和颜悦色道：“菲菲啊，柳叔知道你人美心善，但是有的人仗着有些本事胡作非为，你也不能纵容啊！” 好家伙！ 柳书记还没指名道姓呢！温如菲就目光锁定她，一脸“姐妹情深”地用实际行动告诉别人，柳书记口中的“有的人”就是她温如是！ “柳叔叔，我姐姐才华横溢长得又漂亮，身为温家大小姐，备受爷爷和大伯的宠爱，有些骄纵和任性也是正常的。说不定你可能真的在咨询的时候说错什么话惹她不开心了，所以才会做出些惹你不高兴的事情来，你就大人大量别计较她这一回了，行吗？” 要不是人多，温如是简直要给温如菲这番声情并茂的演讲鼓掌了。 看似是在为她解围，但实则是在告诉大家，她温如是仗着能力和家世骄纵任性，蛮横无理，简直就是个仗势欺人的恶霸。 看看周围的目光，温如是觉得在场的最起码信了一半。 柳书记听着怎么感觉不对啊？好像跟他说的不是同一个事情啊这？ 刚准备开口问温如菲，但却被温如是截过话头。 “柳书记，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指责我？” 提到这件事，柳书记也忘了去问温如菲了，将手机递给温如是，脸色黑沉地问：“你为什么要在网上爆料我在你心理咨询室做过心理咨询？” “啊！”旁边的温如菲凑过去看了眼微博上的热搜，然后捂着小嘴一声惊呼。 第959章 峰回路转 随即满脸痛心疾首，失望至极地看着温如是。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为心理患者严守秘密，这不是一个心理医生的基本素养吗？你怎么能为了泄自己的私愤就暴露患者的心理病历呢？你这样做，以后谁还敢再去找你做心理咨询啊？” 温如菲简直要为自己这番周密的安排点个赞了！ 她买通温如是心理咨询室的人，让他们偷出一些有名望的人的病历，然后再找人将这些东西匿名公布出去。 一个心理医生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为病人严守他们的秘密。 而温如是却将别人的秘密泄露，以后谁还敢去她的咨询室？ 更何况她刚才已经暗示大伯温如是和柳书记他们有仇了，现在只要大伯知道网上的事情，就会先入主为观这是温如是想要报复所以爆料出去的。 以大伯的脾气只会更加厌恶温如是。 温如是在帝都犯下众怒，大伯又厌恶了她，即便是老爷子想保她，以她的脾气她自己也会在z国待不下去的。 到时候只要她一走，温家就是她的了！ 温如菲越想越开心，表面却依旧对温如是失望至极的样子。 她刚想转过身再继续维持她贴心好妹妹的人设，只见柳书记拧眉不悦地看着她。 温如菲心下微沉，“柳叔叔，怎.......怎么了？” 柳书记：“温二小姐，谁告诉你这是我的病历了？我个人从未到温大小姐的心理咨询室做过心理咨询，我的精神状态好的很！” 事情发展峰回路转，温如菲脸色煞白，震惊地双眸都睁圆了。 “你......你说你没有到她那做过心理咨询？” 柳书记冷眼盯她：“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明白事的，没想到你却是和你姐姐一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拉着我帮她炒作心理室名气的，耍我玩儿呢？” 怎么会这样？ 这明明是柳书记他们的病历啊！ 怎么会变成造谣？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温如是忽然笑出了声，这笑声对于温如菲来说犹如催命魔音，吓得她手脚发凉。 温如是走到她旁边，嘴角含笑道：“妹妹，你是怎么知道我为了泄私愤去暴露病人隐私的？” 温如菲死死咬牙被温如是逼着后退了半步。 她退，温如是逼近：“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做错事的？” 温如菲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她：“我........” 温如是直起身，一改刚才逼人的气势，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一手安排的呢！” 温如菲连忙摇头：“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嗯，我知道不是你。”温如是眉梢一挑，一脸感动，“毕竟你刚才冲上来帮我给人道歉的样子真诚极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你！” 温如菲：“........” 温如是一定是知道什么！ 不然她不可能这种语气的！ 想到事情发展和自己预料中的完全不一样，一个隐隐可怕的念头缓缓在温如菲的心里形成......... 难道这件事从头到尾温如是都知道？然后将计就计反设计了她？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全完了？！ 第960章 姐妹斗法 温如是没管现在脸色惨白的温如菲，她将目光移到柳书记身上，指着他的手机说：“这不是我做的。” 柳书记不信，“不是你会是谁？毕竟这件事的受益者一目了然，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你做的？” 利用他们的炒作，扩大咨询室的名气，这怎么看得益者都是温如是连同她的咨询室啊！ 温如是眉眼一样，明亮的灯光下傲骨铮铮，眉眼恣意狂傲。 “我温如是的名字就是招牌，我的咨询室连广告都不打，又怎么可能利用你们炒作呢？” 这样一说，人群中也有人开始应和了。 “就是啊！温大小姐的是世界顶尖心理学家专家，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情呢？” “众人都是慕名而去，确实没听说过这家心理咨询室打过什么广告。”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时候，温如菲出声问温如是：“姐姐，那会不会是你们工作室里其他人跟柳叔叔他们结仇，所以刻意报复啊？” 不管温如是现在知道了什么，她一定自己先稳住。 即便现在不能按照原本计划整垮温如是了，她也不能让人查到她身上。 所以她要把这趟水搅浑，将自己摘干净。 温如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面带疑惑地问：“妹妹，你刚才不是说柳书记他们去我工作室做咨询和我发生冲突了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温如菲面色一僵，脑袋正在飞速旋转找理由的时候，一直在旁边静观全过程的温林绛突然出声说：“她说她在你回来的那天听见了你和别人打电话说，你和柳书记起了冲突，想要报复他。” 听见温林绛发声，温如是面色一僵，看向温林绛的目光发现一丝错愕。 温林绛见她这样看自己，心里一痛。 她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自己会帮她说话吗？ 先不说这确实是温如菲给他说的话，他只是道出事实而已。 就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可能让人这么欺负她啊？ 她是他的亲生女儿！ 难道在她心中，他这个父亲就差劲到对她漠不关心见死不救地步上了吗？ 温如是是真的没想到温林绛会突然帮她说话，因为在她的认知中，他对于温如菲疼爱有加，无论发生什么，从来都是站在温如菲那边的。 而此刻他却帮她揭露了温如菲的谎言，这有点让她措手不及。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温如是只是怔楞了片刻就回过神来了。 她锐利清透看向脸色惨白的温如菲，似笑非笑，“妹妹，姐姐我跟人吵架我怎么不知道啊？” 柳书记此时也咂摸过一点味来了。 感情这是姐妹斗法，拉他下水啊？ “温二小姐，我去温大小姐的心理咨询室做咨询我怎么不知道？”他紧追着问。 温如菲抬起头来，眼眶通红，泪水挂在眼眶中摇摇欲坠，含着哭腔连连道歉：“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因为我上次在宴会上说错了话惹你生气了，所以爷爷让我们二房搬出老宅。” 第961章 宫斗王者——温如菲 “我知道是我的错，所以一直想找机会给你道歉。那天晚上我站的远，没听清楚，以为你和柳书记结了仇，就想着要是能帮你和柳书记和解，你会不会原谅我让你生气的事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哭的一抽一抽，可怜极了。 “我就是想跟你道歉。我知道因为一些原因你一直都很讨厌我，但是你是我姐姐，你那么优秀，我真的很崇拜你，想亲近你。可没想到弄巧成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连连鞠躬，搞的好像温如是有多欺负她似的。 温如是真是服了。 看来自己这妹妹没事就在家琢磨清宫剧去了。 这小心思，绝对是活到最后一集的典范啊！ 不过—— 温如是错了一步，让开了温如菲的鞠躬。 她说：“这些先不谈，我们也别将自家事弄到明面上来让宾客看了笑话。” 然后又对柳书记说：“柳书记，既然这舆论是顶着我温如是的名头起来的，那我就有责任给你个交代。” 这样落落大方的温如是一对比旁边哭的梨花带雨的温如菲简直秒杀。 想起刚才温如菲说的“一些原因”，众人就想到了温如菲和温如是两人的出身。 这惨烈的对比，让人意识到母亲基因对于孩子有多么重要。 柳书记笑的和善：“既然如此，就有劳温大小姐了。” 温如是：“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当场掏出手机打给顾九离，电话响了两声接通。 “喂？” 清冷疏离的语气这一听就是季如尘。 温如是保持微笑：“季如尘，把电话拿给小九。” 季如尘高冷地拒绝：“不行。” 温如是笑容一僵，耐着性子问：“为什么？” “她怀孕了，电子产品有辐射，有问题跟我说。” 温如是为了保证公平开的扩音，此时季如尘的话丝毫不落地传进了靠近电话的人耳中。 这些人嘴角一抽。 都知道这季氏总裁季如尘宠妻如命，但这也太宠了吧？ 电子产品是有辐射，但就接个电话的时间能有什么问题？ 感觉他在从电话中投放黄金狗粮，可惜他们没有证据。 温如是嘴角微笑加深，努力压下自己心中骂娘的冲动，语气僵硬道：“我需要小九帮我追踪ip地址。” “什么内容？” 温如是下意识道：“那些造谣我工作室和柳书记的舆论。” “等着。” 丢下这两个字季如尘利落地挂了电话。 温如是举着电话后槽牙痒痒的，但她时刻谨记自己现在被全场注视着，不能丢了风度。 所以假笑·温上线！ 季如尘效率很快，十几分钟后就打来了视频电话。 “查到了，这是最初曝光这件事的账号。” 将摄像头怼到电脑视频上，能让人清晰地看见确实是这几个账号爆料的这件事。 温如是：“能查到具体的人身上吗？” 季如尘手指飞快地键盘上敲打，面色清冷地说：“这种事情肯定有人指使，查他们近期账号和社交就行了。” 说话间，他已经调出了这些内容。 这件事果然是人一手策划的。 第962章 各自凭借一张嘴 而这人还是温如是工作室的，就在现场。 眼看自己被查了出来，他连忙站出来对温如菲大喊道：“温小姐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 温如菲头皮一炸。 浑身血液倒流，心底寒气四溢。 她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厉声呵斥道：“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什么救你，我根本就听不懂！” 那人一脸不可置信，指着那些东西说：“明明是你让我将这些消息发布出去的，现在事情暴露，你怎么能不认账呢？” 温如菲脑袋转的飞快。 她是让这人盗取温如是的那些病人资料，可现在却变成了无中生有的造谣....... 温如是从一开始就静静地看着她出丑表演，甚至还有几次打断了柳书记道出真相的机会...... 这一切就好像是她提前知道了事情发展，刻意搭台等着她出丑似的。 对！ 一定是温如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所以才将计就计整她的。 想明白这一点，温如菲当即调转话头对准温如是。 她哭的又委屈又难过，哽咽地指责温如是：“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 温如是很好奇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温如菲还能巧舌如簧地辩解出什么花来。 顺着她的话挑眉问道：“哦？那你说说我做了什么？” 温如菲：“那晚我听到你的电话是你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在我面前说和柳书记之间起了争执，就是猜到我心软看见柳书记说你时会站出来帮你。” “继续，然后呢？” “然后你让自己工作室里的人炒作这场舆论，最后栽赃嫁祸到我身上。” 温如是：“我这么做的好处是能除掉你，还顺便炒了波我工作室的热度，对吗？” 温如菲没想到温如是会顺着自己的话说。 但她都这么说了，她当然却之不恭了。 反正他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她指使的？ 没有！ 那还不是各自凭借一张嘴？ 温如是哈哈大笑，就好像温如菲说了多么令人发笑的笑话似，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笑到一半发觉所有人的眼神都注视着她。 温如是连忙擦擦眼角，招呼着说：“真是对不起啊！实在是我这个妹妹不到黄河心不死，颠倒是非黑白的一张嘴让我觉得太好笑了。” 温如菲气的脸色又红又白：“你......！” 温如是收整好表情斜睨着温如菲，眉宇见尽是傲然。 “温如菲，你觉得你有什么让我除掉的必要呢？” 站在一边的凌俊彦阴阳怪气地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相，名气，才情，脑子哪一样能比的上温女王？要不是你占着一个‘温’，她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你。” 温如菲气结，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但即便如此又如何，温如是一直看她不顺眼的也不是这些原因。 她泫然欲泣：“我知道这些我比不上姐姐，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留在家里关心大伯和爷爷。可是姐姐从一回来就觉得大伯偏向我，是我抢了她的父爱，一直看我不顺眼。” 这件事随便问个温家的佣人都能证明。 第963章 她完了 温如是突然发现自己这妹妹是属蟑螂的啊！ 都到这份上了，还在绝地求挣扎。 就在这时候，一直默不出声地季如尘淡淡道：“麻烦。” 众人将目光移过去，然后看见季如尘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查出了造谣的那人的个人信息——包括账户往来资料。 待看清楚时，所有人看向温如菲的眼神都变了。 要是说刚才还有人因为同情弱者的心里相信温如菲，那此刻就完完全全是厌恶了！ 因为季如尘直接将查出的账户往来信息中，温如是给这人转账的记录标红放大了。 证据确凿。 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有力回击了温如菲刚才的诡辩。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那个人也连忙站出来说“我有证据！我把温如菲跟我的通话录了音，我能证明这件事的背后主使者就是她！” 他掏出手机，将音量放到最大。 很快，电话里两人的说话声响起。 前前后后有好几段。 大致意思就是温如菲让这人偷盗温如是的病人资料，然后指使他发出去的过程。 放完后，这人解释说：“我去偷病人病历，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因为实在想拿这笔钱，所以我就自己编造了几个。” 温如菲疯狂地扑上去打他。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和温如是串通在一起来栽赃我的！你告诉他们实情，你说实话啊！” 这人一把将温如菲拉开，冷漠地问：“温二小姐，你给我转账的记录和你我之间的通话都在，大家也都听到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抵死不认。” 为什么抵死不认？ 那是因为她以为她算计了温如是，可没想到一切其实都在温如是的算计中！ 这让她怎么甘心啊！ 温如菲连忙去找温林绛，“大伯，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他们联合起来栽赃我的。” 季如尘：“你的意思是，我也是他们的同伙了？” 都到这一步了，温如菲也不惧怕季如尘的身份了，闻言怒瞪他：“谁不知道你老婆和温如是是好朋友，她让你帮忙你怎么可能不帮？” 季如尘淡漠地吐出一句：“你脸可真大。” 可不是吗！ 她算个什么东西？ 能让季如尘帮忙做戏来栽赃陷害她？ 现场其他人心中如是想道。 温如菲才不管季如尘说什么，她只要温林绛相信她，那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大伯，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温林绛看着这个哭的满脸泪水的女儿，心中错愕，惊诧纷纷涌来。 他没想到自己眼瞎心盲，居然以为这个手段用尽，心思歹毒的女孩是个乖巧可人的孩子。 甚至还为了她多次和阿是父女争执，越走越远。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团火在烧。 温林绛看着她声音和表情都很冷：“温如菲，你告诉我，在你心中我究竟有多蠢？会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相信你的话？” 闻言，温如菲一下子就僵住了，冰冷刺骨的水兜头浇下，彻底扑灭了她的奢望。 她完了！ 这三个大字无比清晰地浮上心头！ 第964章 要的是温家小姐的荣耀 见温如菲怔住不说话，温林绛看着她满脸失望。 “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温如菲，你太令我失望了！” 听见这句话，温如菲一下被刺激到了。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一改刚才的可怜委屈，神色平静。 但嘴角的弧度和眼底的冷漠竟让温林绛有种这才是她真实面目的错觉。 温如菲抬手将自己落到额前的发丝拢到耳后，怨毒控诉的目光直射温林绛。 “我令你失望？爸爸，那你有没有想过在过往的十多年里，我对你有多失望？” 温林绛面露惊骇。 这声“爸爸”让他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酸楚和不知所措。 但显然温如菲的怨念远不止于此。 “为什么身上一样流着你的血脉，她温如是就能众星拱月成为温司令的女儿，而我却只能成为一个小职员的女儿？难道就是因为我的生母身份上不了台面吗？可既然是这样，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跟她生下我呢？” 面对温如菲的指责温林绛无言以对。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无论当年的事情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所以这几年他对她甚至比阿是还要好，就是想能极力弥补她一点，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 她要的不是感情上的弥补，而是温家小姐的荣耀。 既然如此，温林绛也没必要再顾忌她的心情了。 他坦言道：“你的出生确实不在我的计划和期许中。” 温如菲脸色一白，忍不住倒退两步，满脸惶恐地看着温林绛。 怎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他现在不是应该觉得对不起自己，顺着她的话将这件事揭过去吗？怎么......怎么会这么直白地将温家一直以来隐藏的家丑公之于众？ 温林绛刚毅沉稳的脸上满是冷寂，看向温如菲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 “我和阿是的母亲是真心相爱，从相识以来一直都没有红过脸，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但没想到二十多年前我出任务时中了药，是你母亲救了我，然后你母亲瞒着我生下了你。” “那我母亲是你的.......” “你觉得你母亲是我救命恩人，对吗？” 温如菲愣愣地点点头。 温林绛摇头：“不，事实上是你母亲给我下的药。” 温如菲眼眸睁大，眼底是极致的慌乱和不可置信，“才不是，你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 温老爷子冷冷地看着她：“有必要骗你吗？二十五年前你母亲为了能够过上富贵的生活给林绛下药，瞒着所有人生下了你。抱着你找上门来的时候，要不是阿是的母亲心软，我早就让人将你们母子送的远远的了，怎么还可能会留下你？” 说完后，怜悯愧疚又夹杂着心疼的目光看向温如是。 “可没想到你母亲人心不足蛇吞象，将你送入温家之后自己也想成为温家女主人。十多年前她和林绛的敌人联手做戏，害死了阿是的母亲，最后自己也惨死在那场战火中。若非这样，阿是怎么会和她父亲反目，给了你可趁之机？” 温如是震骇：“爷爷......当年不是因为他为了救那个女人才害死我妈妈的吗？” 第965章 不必再见面了 温老爷子也惊了：“阿是，你从哪听到的这消息？” 温如是复杂的目光看向温林绛，说：“当年我在门外，听见他在我妈妈灵位前道歉，说要不是他和别的女人有牵扯也不会害死她了，说他对不起她。然后我查到那次行动中，被挟持的人质就是温如菲的母亲。” 说到这里，温老爷子和温林绛总算都明白为什么温如是的叛逆期会那么提前了。 当年他们都以为是因为她母亲去世所以刺激的她性情大变，尤其和温林绛之间的关系急转直下，跌至冰点后转身出国，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没想到事情真相会是这样！ 温林绛痛苦地说：“我当年确实这样说过，但因为我是自责。要不是我惹上那个疯女人怎么会害死你母亲？可是没想到会让你误会。” 凌俊彦：“温叔叔，你将出轨的女儿接回家，还让自己的妻子为救出轨对象而死，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你变了心啊？更别说你这么多年对这个私生女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好。” 温林绛哑口无言，“我.......” 他想解释，可是一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他一直觉得孩子无辜，再加上外面风言风语觉得温如菲日子难过所以多关心她了些吗？ 还是说温如是没有温如菲乖巧可人，老是跟他对着干，所以慢慢地心就偏吗？ 可这些话现在说出来显得如此可笑。 他自以为乖巧可人的女儿其实机关算尽，而一直和他对着干的女儿却是他最对不起的一个！ 温林绛悔不当初。 温如菲听完后连忙给温林绛跪下道歉：“爸，是我错了！是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因为我亲生母亲的身份所以才看不起我，但没想到事情真相居然是这样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温林绛别过头不看她，失望地说：“温如菲，你想要的不是我的原谅，而是温司令女儿这个能带给你无尽光环的身份而已。别给我道歉，也别叫我爸爸，你的爸爸是林文不是我。” 温如菲睁大眼眸，跌坐在地上。 “你.......你什么意思？” 温林绛转过头来，面容清冷，语气坚定地说：“我的意思是从今以后你和林文一起生活吧，我们不必再见面了。” 温如菲疯狂摇头：“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爸，不，大伯，你不是说要帮我找到一段良缘吗？要是你和我彻底脱离了关系，还会有谁愿意娶我？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温老爷子冷哼：“别人娶的是你不是你的身份，你要是足够优秀怎么会怕找不到一段良缘？” 温如菲愤恨的视线直射温老爷子，“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永远都比不上温如是。无论我怎么讨好你，你从来都不拿正眼看我。现在看我被赶出温家，以后过得比温如是差一百倍一千倍，你开心了吗？” 温老爷子差点被温如菲这理论给气个仰倒。 温如是连忙扶着温老爷子，给他轻轻拍着后背，直到老爷子这口气缓过来后，温如是才腾出手来收拾温如菲。 第966章 父女隔阂消融 “来人。” 门外的保安立即进来。 温如是指着温如菲说：“把她丢出去，从今以后不许她再踏进温宅半步。” 温如菲惊慌失措，拼命挣扎大叫道：“温如是，你敢！大伯救我，救我啊！” 温林绛：“你以后别来老宅了。” 眼见温如菲还在挣扎大叫，温如是面色一冷，锐利的目光看向那两个保镖。 “怎么？两个大男人连个弱女子都制不住吗？” 两人面色讪讪。 连忙一人捂嘴，一人用力，强制将人带出去了。 弄走温如菲之后，温如是冲宴会上的宾客笑道：“让大家见笑了，宴会继续。” 莱克给了温如是一个眼神，温如是：？？？ 见温如是不懂他意思，莱克慢悠悠地自己出声说：“今天在场的各位威廉姆斯都会发放一张拍卖行的邀请函，就当是给各位的赔礼。”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威廉姆斯拍卖行的邀请函？ 那可是身份的象征啊！ 要是说他们刚才被温如是雷厉风行的手段给震慑，现在可谓是被她强大的人脉给收复了。 所有人也清楚，这个宴会一过，温如是将在帝都上流圈子里彻底站稳脚跟。 温如菲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众人忽略了过去。 音乐声继续，宴会重回觥筹交错的高光时刻，宾主尽欢宴会散后。 温如是跟莱克他们约定要出去再嗨一晚，毕竟莱克马上就要回国了，谁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温如是被温林绛叫住：“阿是。” 温如是抿唇转过去头去看他，张嘴叫他的时候却卡住了。 温林绛期盼希冀的眼神慢慢暗淡了下来，他素来严肃板正的脸上挤出一个慈爱的笑。 “出去玩小心点，没事多回来看看.....陪陪你爷爷。” 说完后，他摆摆手“你们去吧”然后转身往屋里走。 温如是看着父亲高大威严的背影，恍惚间发现其实他也不年轻了，灯光下两鬓斑白...... 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多少女人和富家千金趋之若鹜？ 但没听到他有任何桃色绯闻，一直以来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十多年如一日。 其实他内心也很苦吧？！ 温如是苦笑，她自诩全世界最好的心理专家，却对自己爸爸的苦楚视而不见。 她真是枉为人子！ 温如是扬声冲着温林绛叫道：“爸，我会常回来看看你和爷爷的。” 温林绛身子一僵，慢慢转过身来，灯光映衬下这个高大冷漠的男人眼底私有一丝水光闪过。 “好。” 温如是冲他灿烂的一笑。 父女多年的隔阂在此刻消融殆尽。 温如菲被赶出去后才发现自己手机钱包都没带，她站在门口叫嚷了半天，管家拿着她的包裹出来。 温如菲眼睛一亮，“王叔，是大伯让你给我送东西的吗？”她喜滋滋道：“我就知道，大伯不可能对我那么心软的。” 王叔将手里的包递给她，“温小姐，这是你的所有东西，小姐说温家以前给你的就不收回了，算是全了一场不怎样的情分，你以后别再来了就行。” 第967章 众叛亲离 温如菲颤抖着手接过包，打开一看，眼前一黑。 她愤怒地合上包：“我东西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我要进去自己整理行李。” 王叔巍然不动：“温小姐难道忘了吗？你的行李昨天都已经收拾好送去二爷住的地方了。” 温如菲气得脸色铁青，“那让司机送我去找我爸。” 王叔：“对不起，这是温家的司机，你无权使用。” 温如菲高声怒吼：“我也是温家的人，即便不是温林绛的女儿，我现在还是温林文户口上的女儿！” 王叔：“抱歉，二爷在温家没有配司机。” 说完也不管门外气的脸色铁青的温如菲，转身离开了。 温如菲气炸了，但却毫无办法。 只能靠着自己慢慢走到能打车的地方去，足足走了快一个小时左右她才打到车。 温如菲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好不容易赶到温林文现在住的地方，温如菲又想到她之前以为自己十拿九稳能恢复温林绛女儿的身份，所以和温林文大吵了一架。 还扬言自己早就不想认他这个爸爸了。 温如菲后悔极了，想转身离开可自己所有贵重的东西都在上面。 最后她想到虽然她和温林文闹翻了，但她妈妈张秀丽一向那么宠她疼她，一定会帮她或者把东西还给她的。 这么一想，温如菲鼓足勇气敲响了温林文的门。 开门的是张秀丽，温如菲看见张秀丽心里的委屈一下就弥漫上来了。 她眼眶通红，可怜兮兮地说：“妈，我回来了。” 说着还想去抱她，本以为张秀丽会像以前那样抱住她给她安慰，说回来就好。 可没想到张秀丽一侧身躲过了她，冷漠地问：“你回来做什么？” 温如菲错愕，不敢相信张秀丽会躲开她，疑惑地叫道：“妈？” 张秀丽：“别！你别叫我妈！你妈是个小姐，我才不是你妈。” 温如菲闻言，整个人恍若跌入冰窟，全身冰冷，干涩地动了动喉咙，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妈，你在说什么啊？你就是我妈啊！你不是一直最疼我的吗？” 张秀丽嗤笑一声，残忍地道出实情。 “最疼你？当然疼你了！要不然你亲生爸爸怎么会照拂我们二房呢？我们又怎么能在老宅住那么多年？还不是托你的福。” 她像是打量商品一样上下打量温如菲好几眼，“可惜现在你亲生爸爸已经放话跟你脱离关系了，我们对你好也没用了。你先前不是说早就不想认林文做爸爸了吗？那刚好，你现在就走吧。” 温如菲没想到他们这么绝情，擦掉眼泪，她说：“那好，那你让我进去拿走我的东西，我们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张秀丽：“东西？这个家里有什么东西是你的？你现在跟我们没有一毛钱关系，别想从我们这里拿走一样东西！” 说完转身就关了门。 温如菲差点被撞到鼻子，又气又难过，还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绝望。 她疯狂地拍门，大嚷大叫道：“开门！张秀丽，温林文，你们开门啊！让我走可以，但你们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啊！” 第968章 你们给我等着！ 她在温家那么多年的积蓄全部都在昨天的行李了，现在身上只有手机和一点点钱，要是要不回来她要怎么活下去？ 门猛地一开，温如菲拍空差点扑倒，被人一把拉住然后推开，温如菲没站稳，脚一扭跌坐在地上。 她狼狈地抬头看向推她的那个人。 “.......爸？” 温林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透着冰冷刺骨的冷漠，“别叫我爸，我们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 看他们这样，温如菲也不想走什么家庭温情路线了。 她扶着墙站起来，努力挺直脊背，说：“既然如此，那你把我的东西给我，我立即走人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东西？”温林文冷笑：“你能有什么东西在这里？” 温如菲：“我昨天将行李送到了这里。” 张秀丽拉出来一个行李箱丢给她，“给你，消失吧。” 温如菲蹲下拉开一看，火冒三丈，“我的珠宝和银行卡呢？” 温林文：“这是我存在你名下的，现在我们断绝了父女关系，我给你的东西也有权收回。” “你怎么能这么做？”温如菲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们。 张秀丽：“那你要我们怎么做？你不拿我们当父母，难道我们还要拿你当女儿吗？” 温林文接话：“自从温如是离开后，你一直在大哥面前讨巧卖乖，将他当成亲生父亲一样对待，而我们呢？仗着自己是温林绛的女儿，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扬的。” 温如菲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辩解。 她坚信自己总会有一天能够被温林绛认回去，所以对于一事无成的温林文一向都有种潜在的优越感。 可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温如菲慌了，她不能就这么离开，不然她肯定会饿死的。 她连忙给温林文夫妻俩跪下，涕泗横流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爸妈，我知道错了。你们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 温林文和张秀丽面对温如菲的道歉，冷笑连连。 “我们受用不起，你别再来找我们了。” 说完就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温如菲抱着行李箱站在门外，一口银牙都要恨的咬碎了。 怨毒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恨不得将门烧出两个洞来，扬起行李砸了一下门，怒声道：“温林文，张秀丽，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拖着自己的行李，狼狈地离开了。 莱克要离开z国，所以第二天就拖着凌俊彦一起飞去了深城。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吃中午饭的时候，小别墅布置温馨，内还置办了一个小花房，里面的恒温系统是季如尘花大价钱请人设计的无污染零危害设备。 顾九离嫌弃深城天气闷热，所以季如尘就让人在这里摆了一个小饭桌，中午吃饭基本就在这里。 管家引着他们到花房的时候，季如尘正在小心翼翼地给顾九离喂饭。 莱克看得稀奇。 “你这什么时候喜欢上花花草草还成为巨婴了？” 是怀孕没错吧？ 他猛地见这架势还以为顾九离降智了呢！ 第969章 这不是折磨人呢吗！ 顾九离眼刀子飞飞飞，恨不得将莱克扎成筛子。 倒是季如尘慢条斯理地放下碗，淡淡地说：“你觉得你明天的飞机是一个人走还是会两个人走啊？” 莱克立即收了调笑的神色，坐在季如尘跟前，目光灼灼。 “你说他明天会不会去？” 季如尘不理他，伸手试了试汤的温度，觉得刚刚好后递给顾九离，示意她喝掉。 顾九离苦着脸，可怜兮兮地瞅着他，“你的小宝儿说他不想喝。” 季如尘眼底温柔弥漫，温文尔雅道：“乖，这是给大宝贝喝的。” 撒娇失败，顾九离冷着脸推开碗，“我不想喝，季如尘，你每天都说是最后一碗，可是第二天还有，你个大骗子，我不要相信你了。” 季如尘径自端起碗，吹吹喂她，笑的人畜无害，“昨天银耳汤是最后一碗，今天是红枣枸杞鸡汤，乖，医生说你最近气血虚，需要多补补。” 现在“医生”两个字就是季如尘的挡箭牌。 只要每次谷距离一闹脾气，季如尘就拿出医生的话来说事，为了肚子里的小宝贝她只好从了。 捏着鼻子夺过碗，一口气喝掉后，季如尘凑上前落下一吻，笑的眉眼弯弯，“其实味道还好。” 顾九离瞪他，“那是你没有尝到真正的味道。” 话音刚落，就伸手揽过他的脖颈，落下一个细腻绵长的吻。 眨眨眼，“现在尝到了吗？” 季如尘还未答话，旁边的凌俊彦和莱克眼睛都要瞎了。 “我们是来看你的，不是千里赶来吃狗粮的，请注意到旁边还有两个人，好吗？” 顾九离丝毫没有害羞的意思，“承认吧，你这是嫉妒！” 莱克：“........滚。” 感觉朋友做不下去了。 嬉闹后，季如尘将顾九离拉起来，让人将平时出门用的东西带上，对莱克和凌俊彦说：“既然来了，那带你们去老街转转吧。” 顾九离闻言，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瞪大圆溜溜的眸子，里面满是控诉地盯着季如尘：“既然要去老街，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吃中午饭？还吃的那么饱！” 季如尘摸摸她的脑袋：“乖，老街东西你不适合吃，不吃那么饱你去了乱吃怎么办？” 顾九离气鼓鼓地坐下，扭头赌气道：“那我不去了。” 看得见吃不着，这不是存心折磨她呢吗！ 季如尘挑眉看她：“你真的不去？不去那我们去红海湾遛弯吧。” 顾九离闻言更气了。 直到坐上车她还是扭过身子不和季如尘挨着，转头和身边的凌俊彦有说有笑，还是不是瞥季如尘两眼。 明显就是在闹脾气刺激他。 莱克看到好笑，“都快做妈咪的人了，怎么还跟着小孩子似的。”说完捣捣季如尘，“她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让你这么收拾她？” 按理说顾九离现在就是小祖宗，以季如尘对她那宠溺的程度，摘星星摘月亮都是小事，怎么会在吃东西上面刻意和她过不去呢？ 还特意将她带到吃东西的地方却不给她吃？ 这不是折磨人呢吗！ 第970章 有人搭讪季如尘 季如尘没控制音量，淡淡地说：“前几天傍晚出去散步，她说她想喝热水让我去找，然后等我回来的时候刚好撞见她在忽悠一个小孩手里的辣条。” 莱克：“.......” 季如尘瞥到顾九离微红的耳朵尖，毫不留情地继续道：“人家小孩不给她，她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里面有个小妹妹，小妹妹想吃，吃完就能出来给他当小媳妇儿了。” “噗嗤”莱克和凌俊彦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出声。 重提这件事，季如尘也是又气又笑。 他季如尘的女儿，季家的小公主，还没出生就被她妈一包辣条订给了别人，真的要不是顾九离现在是孕妇，他早就教训的她下不来床了。 莱克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他扶着顾九离的肩膀，打着商量说：“要不然我给你个辣条制造厂，你把小宝贝给我算了。” 刚说完，莱克就觉得自己后背一凉。 回头一看，卧槽！ 季如尘那眼神就跟他要抢他的宝贝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顾九离这一胎真的是个小公主，那可不就是他的宝贝吗？ 讪讪一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下车后顾九离理都不理季如尘，一个人直接往人群里窜，季如尘背着包，快走两步跟在她身后，没有道歉也没有哄她，就这么跟着她。 顾九离窜过人流大道，突然闻到鸡蛋仔的香味，顿时走不动道了。 季如尘扫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温柔地将她拉到一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嘱咐她：“在这里等着我。” 莱克和凌俊彦追上来，无语地上下打量她好几眼。 “你不是孕妇吗？怎么跑这么快？” 东门老街人流大，他们就是多笑了一会儿下来就追不上顾九离了，这丫跑的也太快了。 顾九离凉飕飕地瞥了他们一眼，危险地说：“你们要是再继续提刚才那个事情，我就让你们明天谁都走不了。” 莱克和凌俊彦纷纷表示自己闭嘴。 “小九！快看，有人搭讪你们家季如尘。”凌俊彦指着米芝莲方向惊呼出声。 顾九离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清凉又时髦，烫着一头离子卷，长相极其漂亮的女人正站在季如尘面前笑着说些什么。 顾九离当即脸一黑。 走进的时候听见那个女人问季如尘：“帅哥，你的微信号是多少？交个朋友呗。” 说话的时候还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顾九离刚走进就被呛了一嘴的熏香。 季如尘连忙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俊美微蹙，不悦道：“不是让你在那等着吗？你过来做什么？” 嗅到季如尘身上清冷的淡香，顾九离好受了不少。 她直起腰，淡淡地瞥了眼打量她的女人，撇嘴道：“我要是不来，你就让人拐走了。” 说这话纯粹就是跟季如尘撒娇而已。 哪知道这话落在搭讪女人的耳中，就是季如尘对她有意思，所以她赶紧过来阻止的。 顿时就对阻挡她桃花运的顾九离升起了一丝敌意。 女人间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顾九离，然后不屑地撇撇嘴。 因为怀孕的缘故，顾九离的所有衣食住行都是季如尘一手操办的。 第971章 你可不能半路耍赖 理所应当那些含有有害物质的化妆品之类的全都被季如尘给没收了，还将平时用的护肤品全部换成了专人定制的无危害纯天然绿色产品。 这些东西孕妇用着效果极佳，但就是有一点不好，太素了。 顾九离之前受伤气血两亏，调养了这么久还是脸色苍白，唇色微淡，整个人除了肚子微微鼓起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削薄又羸弱。 纵然她五官清艳绝尘，但因为素颜和身上的病气，反倒让人先注意到的是她寡淡的脸色。 年轻女人：“阿姨，你怀孕了就好好待在家里养胎。” 然后又对着季如尘抛了个媚眼，嗲嗲地说：“帅哥，你这么帅，就守着个黄脸婆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顾九离：“.......” 黄脸婆是说她吗？ 刚想怼人，季如尘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眉眼蒙着一层阴翳，眸底凉薄冰冷地说：“小姐，你的嘴要是不要了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年轻女人被季如尘危险的目光刺的脖子一缩，后背窜起一股凉气，干干地咽了口口水，然后连队都不排赶紧走了。 旁边的一位妈妈感慨地对顾九离说：“你老公对你真好，别人送上门来都能抗住诱惑，这个社会上真的少有了。” 顾九离笑的幸福又甜蜜。 拿到鸡蛋仔后，顾九离吃了两口又觉得腻不想吃了。 季如尘见她真不吃了然后默默地拿过来自己三两口吃掉，拿出纸巾先给顾九离细致地擦干净手，然后自己擦干净。 从包里掏出来保温杯，倒出一杯温水递给她，“喝杯水润润嗓子。” 顾九离就着他的手喝掉手，眼疾手快地掏出包侧边的小镜子。 打开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垮着小脸哭唧唧地问季如尘：“季如尘，我变丑了，怎么办？” 以前不曾觉得，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精致地打扮自己了。 也难怪刚才那个女人根本不拿她当对手了。 季如尘拿过她的手里的镜子，然后像是观摩什么珍品般认真地打量她好久。 最后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变漂亮了？眉眼越发精致如画，眸底的郁色褪去，眼里像是有一把星星揉碎在里面，整个人都在发亮似的，这么漂亮，哪里丑了？” 顾九离嘴角压都压不住，悄悄地翘起来，“你说真的吗？可我觉得要是我现在和你一起出席宴会肯定会给你丢脸的，怎么办？” 她现在不能穿塑腰晚礼服，也不能化妆，更不能穿高跟鞋。 相比于越来越成熟有魅力的季如尘，她好像真的成了黄脸婆似的。 颜狗顾九离真的不能忍受自己和季如尘外表差距这么大！ 季如尘好笑地看着她斤斤计较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嗓音低沉悦耳，温柔地说：“你怎么会担心这种事情呢？我爱你，是爱你的灵魂，你往那一站就占据了我所有的目光，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最漂亮的。” 伸手摸摸她的肚子，冲她笑着说：“尤其是现在，你怀着我们宝贝，为了它你不能化妆，不能随意吃喝，不能穿漂亮的衣服，但在我眼里，你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百倍千倍。” “顾小九，我们可是要慢慢看着对方白发苍苍，容颜老去的，你可不能半路耍赖哦！” 第972章 想她平安喜乐 顾九离听了他的话，像是心里融化了一堆棉花糖似的，心尖又软又甜，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落下一吻，小傲娇地说：“算你会说话。” 莱克和凌俊彦本来还担心顾九离会被这点事给打击到，然而事实是他们还是太年轻。 两人没眼看，转身自己去找吃的去了。 顾九离也不管他们，只是发了个消息说等完事后在下车的地方汇合，然后就拉着季如尘汇入人流中，开始逛街了。 东门老街是深城最大的平民消费场所。 里面的东西种类繁多，价格便宜，顾九离看得时候季如尘就在她身后时刻警惕着，生怕人太多有人没注意撞到她。 顾九离这个人金尊玉贵能过，平凡粗糙也能活，她从来都不在意什么身外之物，无价之宝和路边摊上的东西在她眼里都一个样，端看她喜欢不喜欢而已。 在国外多年，虽然她也不差钱，但有时候去的地方有钱都花不出去，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入乡随俗了。 所以这会儿逛老街，顾九离倒是看中了许多款式新奇的衣服和小玩意儿。 但却全被季如尘给否了。 小玩意儿倒没什么，只是衣服用品之类的，他总嫌弃质量不好，做工粗糙。 一连试了好几套衣服他都这样说，最后顾九离脾气也上来了。 应该说自从她和季如尘在深城住下后，因为怀孕的原因，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差，老是因为点小事情和季如尘发火。 也得亏季如尘是真心爱她，将小脾气全当小情趣来看，不然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季如尘，我就是喜欢那几件，我就是想要。”顾九离索性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板着小脸不走了。 季如尘无奈，拿出手机调出相册递给她。 顾九离随意看了一眼别过脸，“什么啊？” “你刚才喜欢衣服的款式，我已经让他们定做了，过段时间就会给你送过来。” 顾九离心里难得升起一咪咪愧疚。 她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季如尘蹲在她跟前，握着她的手说：“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随便地活着的，但你在我身边，我就想给你最好的一切，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件衣服。” 顾九离明白了。 不是她太无理取闹，而是季如尘宠的太没底线了。 自己不恃宠而骄祸国殃民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顾九离搂着季如尘的脖颈，鼻尖对鼻尖，软着嗓音说：“老公，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季如尘用鼻尖蹭蹭她的，眼里像是藏着星星，“最好宠到你一辈子不能离开我一步才好。” 在他心里，顾九离经历过这小半生的跌宕起伏，生离死别，心里藏着伤，眼底蓄着泪，以致于她现在一低眉晃神他心里就酸疼的厉害。 所以他希望能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顾九离跟前，让她远离忧愁，余生都平安喜乐。 逛完后他们直接送莱克和凌俊彦去机场，走的时候，莱克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他们五个人平时互坑互损的多，这种温情时刻千八百年难得见一回，顾九离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想开口怼人。 但莱克深知知道她的尿性，在她出口前制止：“别说话，让我说完。” 顾九离哑然。 第973章 莱克，平生 “顾小九，你现在很幸福，所以一定要这么继续幸福下去。那些生离死别，恩怨情仇就都放下吧。你知道吗？看过你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陪你走过低迷疯狂的岁月，如今总算有个人接手，陪你共度余生，我是真心为你高兴。” 他之所以明天要离开z国，今天还特意来看看她，就是想亲眼看她幸福。 因为这个女孩儿实在是太令人心疼了！ 如今，他总算是放心了。 顾九离眼底浮现出温暖的笑意，伸手抱住他，笑着说：“谢谢你们。” 诚如季如尘先前所说，她这一生虽然磕磕绊绊，但也何其有幸？ 遇到的这帮朋友个个待她如同亲人般，不是血亲胜过血亲。 莱克笑着推开她，揉揉她的发顶，指着她的肚子说：“等小宝贝出生后说不定我就来了。” 凌俊彦也给了一个拥抱，叮嘱她一定要幸福，然后和莱克一起走了。 上车后，顾九离依偎在季如尘怀中，看着窗户外面倒退的夜景问：“明天莱克会是一个人走吗？” 季如尘：“平生虽然看起来温文儒雅，极好说话，但因为职业的原因，他的性格其实极为果决，只要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变了。” 顾九离仰头看他，眼睛晶亮：“你的意思是......” 季如尘一把捂住她的嘴，笑道：“我只是猜测，具体结果明天才只能揭晓。” 次日，帝都机场。 温如是和玉唯西送凌俊彦和莱克，都走到过安检的地方了，莱克还一个劲儿地往后看。 温如是捣捣玉唯西：“你兄弟会不会来啊？” 玉唯西也为难。 一方面他不希望自家兄弟走那条被人指指点点异常不好走的路，可是另一方面又希望他幸福。 打小的兄弟，他一个眼神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以此时自家女朋友问他，玉唯西挠挠头：“我也不知道！” 莱克的航班已经在催了，实在不能再拖了，他收回视线跟温如是道别后，头也不回地往安检走去。 温如是心疼地看着他的背影，说：“莱克就是这样，知道没有希望，就再也不会回头的。” 玉唯西搂着她，安慰道：“算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因缘际会，这种事你我都操心不来。” 刚一转身，玉唯西惊讶地大叫出声：“平生？！” 这声音透过机场里嘈杂的广播声和鼎沸的人声，直直传达到莱克的耳中。 他连忙转身，就看见那个清雅俊秀的年轻男子拎着行李箱快步朝他走来。 这一刻，漂泊半生的灵魂寻到了归家的路途，莱克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玉唯西神色复杂地看着林平生，半晌还是叹了口气上前拥抱了他一下，说：“兄弟，别的不多说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哥几个都支持你。” 林平生用力回抱：“谢谢哥们儿。” 快步走到莱克跟前，见他直愣愣地盯着他也不说话，林平生好笑地用力咳嗽了一声。 等莱克回神后，他笑眯眯地告诉他说：“在我走到时候，我妈检查出来怀孕了，全家人都很高兴。” 第974章 温如菲的下场 莱克眼睛一亮，浅灰色的眸光折射出迷人的色泽，“你的意思是你家从今以后不止你一个了？” 林平生挑挑眉：“那万一是个妹妹呢？” 莱克其实对这方面没有多大感触，毕竟他们家也就他一个继承人。 可是温女王那晚拉着他给他讲了一晚上z国人对于传宗接代的看重，所以他也知道林平生心底最深处的顾忌是什么。 所以在刚才转头离开的时候，他真的不怪他。 但此刻不一样了。 他来了。 可是还没高兴呢，他就又问这么令人头疼的话，一向对外狂妄暴躁的莱克，此时皱着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林平生好笑地推推他，“行了，现在想这么多做什么？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闻言，莱克跟着笑了。 看着他们离开后，玉唯西带着温如是去吃饭。 两人刚到吃饭的地方，正在询问有没有包间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夸张带着谄媚的招呼声：“玉少？” 玉唯西和温如是转头看去，只见门口进来一行人，其中居然还有温如菲！ 温如是咂舌。 温如菲怎么跟大变了一个人似的？ 前天晚上离开温家的时候还是朵清水出芙蓉的小白花，现在简直是个五彩斑斓的小妖精。 尤其是她抱着跟玉唯西打招呼的那个人的胳膊，怎么看怎么都有种轻浮感。 难不成温如菲这是去做了别人的小情人？ 温如是对自己的这个猜测皱了皱眉。 玉唯西对跟他打招呼的人神色淡淡，勉强点点头：“周少。” 见此，温如是就知道这人不得玉唯西喜欢，甚至还可以说是有点厌恶。 周荣相貌一般，身上穿戴却花里胡哨，像只开屏的孔雀。 当他看向玉唯西身边的温如是时，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和晦暗淫秽的光芒。 不巧！ 被温如是和玉唯西捕捉个正着。 玉唯西当即冷了脸，将温如是拉到自己身后，狐狸眼里冷光闪烁。 “周荣，要是还想要你的眼睛，就离她远点儿。” 说完，就拉着温如是离开了。 周荣被玉唯西刚才的眼神吓得神经一凛，等他走后才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怂了。 忍不住嘴上逞强道：“不就是个女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经理闻言，小声说：“周少，这可是玉少护在心尖上的未婚妻。温如是听说过吗？温家继承人，就是她。” 周荣一愣，“她就是温如是？”然后一把拉过身边的温如菲，狠狠地拧了她一把，骂道：“小贱人，她是你姐姐怎么不给我说？害老子得罪了玉唯西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温如菲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怜兮兮地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哪里知道周荣见到长得好看的就心怀不轨？ 温如菲现在后悔极了。 那天晚上从温林文那里离开后她无处可去，就打电话给以前的朋友们，希望能暂时找到一个安身之所。 可是以前对她巴结的朋友们，现在恨不得一个个跟她从未认识过。 正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周荣打电话过来说早就 第975章 怀孕最幸福女人 周荣是以前别人带来玩过的点头之交，记忆中他面相普通，家里也只是小有资产而已，身上带着一种暴发户的气息，品行不正，私生活更是混乱。 但她不想去过那种扣三减四的穷日子，所以只能答应他。 可没想到，才交往第一天周荣就和她发生了关系，甚至他除她以外还有别的小情人。 温如菲恨极了，可也没有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现在只有抓住周荣才能过的好，所以不论怎样，在没有好的下家之前，她一定不能对周荣放手。 周荣先前不知道温如是的身份，现在知道了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的肖想温如是。 先不说温如是现在是玉唯西的心上人，就连她本人他也惹不起啊！ 所以连忙点了一瓶好红酒送到玉唯西他们的包厢，算是给刚才的冒犯赔罪。 温如是戳着碗里的米，打听道：“周荣这人怎么样？我看你很讨厌他。” 玉唯西专心给她挑鱼刺，闻言冷嗤一声：“不怎么样，人渣一个。” 将挑好的鱼放她碗里，详细地说：“周家是做矿产生意发家的，算是个暴发户，只有周荣一个儿子，所以惯得无法无天。这人玩女人出了名，手段肮脏，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败家子。” 温如是皱眉：“温如菲怎么会跟他混在一起去了？” 玉唯西：“肯定是她自愿的。即便温如菲被赶出温家，但毕竟身上流着温家的血脉，占着温家的姓，周家欺软怕硬，绝对不可能对温如菲做出什么强迫的事情来。” 温如是叹了口气，“所以说自甘下贱谁也帮不了她。” 一晃就到了五月三十一号。 深城慢慢热了起来，不过顾九离待了这么多天也算习惯了这热度，有时候觉得还挺好。 明天就是季如尘的生日了，顾九离有点睡不着，仔细想想这还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给他过生日呢。 去年他生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结婚，不过估计就算结婚她也不会注意到季如尘的生日吧？ 毕竟那个时候她整个人萎靡，就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过，还别说别人的生日了。 然而没想到一年过后，她的心境和生活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季如尘进来的时候顾九离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子还在滴溜溜转，他笑着凑上前亲了她一下，然后问：“想要喝水吗？” 顾九离睁开一只眼睛狂摇头。 自从奥丽莎医生给他说孕妇要多喝水，季如尘简直将自己当成水牛在灌。 喝多了水有一个不好处就是多上厕所。 以前她一闭眼整个晚上都不会醒，可是现在每天晚上要起夜两三次。 不过好在一点——她每次只要伸脚踢踢季如尘，他就会自觉起来将自己抱过去。 想到这里，顾九离忍不住幸福地弯起嘴角。 怀孕最幸福女人。 应该非她莫属了吧？！ 季如尘将保温杯放在手边，翻身上床，将她抱着怀里亲昵地说：“那就赶紧睡觉，剩下的事情明天再想。” 顾九离知道他指的是明天他生日的事情，忍不住逗他，“那明天要是来不及呢？” 季如尘眼睛都不睁，理所当然地说：“那就等你想出来再过生日好了。” 顾九离心软成一团，往他怀里钻了钻，嗓音裹着蜜说：“季如尘，我爱你。” 季如尘：“嗯，我也是。” 第976章 令人惊艳的顾九离 次日十点多，顾九离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她慢吞吞地爬起来时季如尘推门进来，顾九离顺势挂在他身上，由他带着往卫生间走。 直到季如尘将牙膏挤好，拿着牙刷给她刷牙的时候，顾九离才清醒过来。 她一把夺过牙刷，站下来推季如尘，含含糊糊地说：“你去把阿瑶寄给我的包裹拿过来。” 季如尘将洗漱用品给她放好，然后去了。 拿到包裹后，顾九离将季如尘推出门外，歪出个小脑袋俏皮地对他说：“不许进来。” 季如尘含笑应允，下楼去给她准备早午饭了。 等饭菜上桌，季如尘听见楼梯口的动静，抬头寻声看去，不禁屏住了呼吸，眼底滑过惊艳之色。 一袭水蓝色连衣裙衬的她肌肤如雪，黑色长发绸缎般倾泻直腰际，精致漂亮的五官画上淡妆，清绝瑰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穿着一双白色小板鞋，显得小腿纤细修长。 顾九离一向穿着随意，喜欢简单大方的款式，有时候出席宴会，她又偏好华丽的风格。 所以季如尘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清纯靓丽的打扮。 她现在出去，说是大学生都有人信，一点都看不出有怀孕的迹象。 怀孕？！ 回神的目光移向她的腰身，盈盈一握大抵就是如此了。 季如尘上前，低头摸摸她的肚子，问：“穿这个会不会太紧？万一勒到小宝贝怎么办？” 顾九离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抓着他的手揪住腰侧的裙子。 一拉。 让他自己感受了一下这裙子松紧度。 她得意地说：“这可是我让阿瑶特地给我找的，裙子腰身就是为了准妈妈设计，服帖宽松，绝对贴合肚子的鼓起程度。” 说完又指着脸上的淡妆说：“化妆品也是，孕妇专用。” 其实她逛的时候也看到这些东西了，但季如尘不允许买，总觉得化学物质太多，伤害太大。 每每她提出这个要求时，要么一个吻忽悠过去，要么就是她长得好看，不用化妆也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之类的鬼话。 顾九离知道季如尘自她回来之后就有点惊弓之鸟，所以也就随着他去了。 想着不化妆就不化妆，反正老娘素颜也漂亮。 可是这样的自信在那天碰到那个搭讪的女人就被无情的粉碎了。 虽然她也没多放在心上，但毕竟今天是季如尘的生日，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想漂漂亮亮地出现在他跟前。 吃过饭后刚好中午十二点多，季如尘约的医生给顾九离做产检。 平时奥丽莎医生贴身看护，但她舅妈闻云说去医院做产检的步骤不能少。 这是一个带有使命感的过程，每个准爸爸陪着准妈妈去医院的看着小宝贝一点点长大，和医生探讨小生命的奇妙，这种愉悦感和体验感是极为珍贵的。 季如尘珍视和顾九离在一起创造生活的每个瞬间，所以当即就拍板决定最起码每月一次产检。 今天是他们刚来深城的第一次产检。 去医院的路上，顾九离有点紧张：“季如尘，我们是不是就要看到小宝贝了？” 第977章 小豆丁 季如尘：“嗯。” “你有没有很期待啊？你想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季如尘：“都行。” “哎呀！我有点紧张，你紧张吗？” “嗯。” 顾九离觉得奇怪，怎么今天的季如尘格外不一样呢？ 她偏头看过去，只见季如尘薄唇紧抿，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抓的紧紧的，她怔楞片刻后反应过来，笑问：“季如尘，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 季如尘动动喉结，干涩地说：“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吧。” 顾九离刚想说什么，季如尘转过头来黑黢黢的眸子认真地盯着她说：“顾九离，你相不相信我会是一个好父亲？” 顾九离伸手覆在他的手上，点头：“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熄火后，季如尘转过身来抱住顾九离，埋首在她肩窝处说：“我从未享受过有父母的家庭，没有可以参考的模板，但是我会努力自己摸索，成为一个很好的父亲。” 他从出生起，父亲的缺失，母亲的疯癫，造成了他不幸的童年，乃至他不知道父慈母爱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本来刚开始没什么，但越靠近医院，越接近看见自己孩子的时间，他就有种恐慌感。 生怕初为人父，他残缺的童年会让孩子不幸福。 顾九离知道他的感觉，伸手抱住他安抚道：“季如尘，每个人都是初为人父母，上一辈做的不好是他们的失败，但我们一定会做的很好的。” 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她笑的温婉甜蜜地说：“我们彼此相爱，这是我们的爱的结晶。所以孩子是带着爱情，期许，幸福，美满降临在我们的小家的，这样的家庭我们怎么可能会不快乐？” 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全是对他的信任和鼓励。 季如尘低头亲了亲她，然后又俯身亲了亲宝贝，眼里尽是柔和温暖。 “对，它带着你我的爱出生，一定会幸福的。” 仪器连接好，医生指着显示屏上的小豆丁笑着说：“看，这就是你们的小宝宝，它现在很健康，准爸爸准妈妈可以伸手摸摸它。” 季如尘轻轻抚上有小豆丁的显示屏那块儿，那一瞬间呼吸都放轻了好多。 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小生命的即将到来。 他问医生：“是不是可以有照片？” 医生微笑点头：“是的，从现在开始直到小宝贝降生，你们每次来医院产检我们都会照片和成长记录。” 约定好下次产检的时间，顾九离拿到照片后爱不释手，其实孩子现在还两个月，跟拇指差不多大的样子，黑漆漆的一个小点都看不出什么。 但顾九离却时不时地拿着照片追问他“季如尘，你猜这是不是孩子的头啊？”“这是长成脚丫子的地方吗？”“他真的好小啊？”“我们都是从这么点点长大的吗？” 季如尘也陪着她高兴，温柔地应着“查资料好像这个是头部。”“下次就能看的更清楚了。”“很小也很可爱。”“是啊！它会长成跟你一样可爱的宝贝。” 第978章 真是个小傻子 离开医院的时候下午四点多，顾九离调出导航给季如尘，“去这里。” 季如尘没问什么照做了。 顾九离订的地方是深沉有名的情侣餐厅，环境优雅，口碑极好。 坐着电梯进去的时候，顾九离搂着季如尘的胳膊小声抱怨道：“要不是你看我这么严，你生日我绝对会亲力亲为，搞得特别好的。” 季如尘：“不用，我今年已经收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纵然每天都在听季如尘说情话，但顾九离却还是没有丝毫免疫力，听一次甜蜜一次，甚至总觉得这次比上次还要令人心折。 她想，她完了！ 这辈子她都不会对季如尘的情话免疫的。 情侣餐厅在顶楼，坐在上面俯瞰整个深城，甚至还能看到隔着一片海，灯火闪烁的巷城。 牛排意面，专门设置的心形，看起来漂亮极了。 只是季如尘越吃越疑惑。 对于顾九离他是再了解不过了——懒，怕麻烦，来这种高档地区的甚至还没有她去大排档开心。 能让她这么大费周折，肯定还有别的大事要做。 他们之间现在还有什么大事呢？ 思绪几转，季如尘想到某个可能性眼眸微缩，握着刀叉地手指一紧。 他心跳加快地抬眼看向顾九离，见她嘴角微抿，眼睫微垂，脸上写满了小紧张。 心下猜测验证了七八分。 不禁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也软成一片春水。 吃完后，服务员拿来吉他，顾九离接过吉他，随意地拨了一下弦，“本来在这种地方弹钢琴或者拉小提琴才比较配，但你不是说当年对我初心萌动是在我弹吉他的时候，所以我就选择了这个。” 她坐在季如尘对面，笑的有点尴尬，耳尖微红：“你也知道我天生五音不全，唱歌要命，但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别的更好的开场白了，所以还是决定冒险且认真地为你唱一次，这首歌是我自己填的词，专门写给你的。” 季如尘此时心里滋滋地冒着幸福的泡泡，精致如画的眉眼温柔极了，苍穹般广袤无垠的眸子里闪动着星光，那光照到的每一个地方都铺满了顾九离的印记。 虽然他知道接下来是魔音灌耳，但却依旧移不开眼。 前奏响起。 顾九离弹吉他还是很值得一听的。 ——岁月游离的尘，相遇过后心动。 清凉深情的嗓音唱的明媚动听，季如尘不禁被震骇到了，凝视着她的视线灼热又深情。 顾九离是音痴，这点毋庸置疑。 一首歌她开口第一句都能唱的亲妈都认不出来，这是先天条件无法改变。 虽然这首歌是她自己填词，但曲谱肯定是找人帮写的。 他知道顾九离在暗暗地给他准备生日礼物，所以这段日子她莫名其妙地和奥丽莎医生消失不见他也不多过问。 可他万万没想到，顾九离是去练歌了。 也不知道练了多久，她暗地里努力了多久才能克服先天条件唱的这么好听。 真是个小傻子！ 明明她随手送个生日礼物他都能视若珍宝，还非得费劲心力挑战高难度的事情，只为给他一个完美的生日。 第979章 乖，我们一起 季如尘压下心底各种萦绕的感动，认认真真地听着他的宝贝专门写给他的歌。 ——命运带给你我，彼此的，救赎。 ——曾在黑暗成长，摇曳无光无望。 ——未知的方向，举目迷惘。 ——多年后的重逢，酸涩懵懂的开始。 ——光芒照耀的地方，驱散了，孤单。 ——清晨朝露映衬的是，你我的脸庞。 ——晚霞相伴，那些灯火的日常。 ——初雪时的相拥，灵魂的碰撞。 ——战火纷飞，共生岁月长。 ——踏破生死轮回，再次回首，那是命运最初的方向。 ——多年流浪，踏上家的归途。 ——穿越千山万水，生死相拥，终渡你我归程。 一首歌写了那年初夏的相遇，重逢后平凡心动，生死绝境中的蓦然回首，直到最后两个彼此流浪的灵魂相拥找到了家的归程。 顾九离眼里水光氤氲，她放下吉他，冲季如尘弯唇笑道：“这是歌我给它起名叫离尘，愿你从此以后岁月无忧，无尘无埃。” 季如尘心里像是有一捧火，炽热灼烈地火苗越燃越高，烧过心脏，以至于流到四肢百骸的血液都是滚烫的。 他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抬起顾九离的下巴，火热的吻落下，所有千言万语尽在这个吻当中，唇齿相依，他们的心意亦相通。 良久后，季如尘才放开顾九离，嗓音暗哑，气息有点不稳地说：“谢谢你，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也是我过好的一个生日。” 顾九离抿嘴笑，“别着急，这只是开场白，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说着她就准备从包里掏出来准备已久的东西，可是季如尘却按住了她的手。 顾九离：？？？ “乖，我们一起。” 一路带着顾九离到海岸线，这里是他们小区附近的景区，小桥流水，中式园林和西式建筑的结合，看起来格外精巧大气。 广场上三排小型地面喷泉，侧边一个超大屏幕，花卉点缀，绿荫铺地，怎么看怎么让人赏心悦目。 此时晚上七点多，天色擦黑，皎月高悬。 顾九离刚到广场时，路边，树上，房屋上，小桥边......齐齐地亮起的彩灯，流光溢彩，漂亮极了。 广场上的人纷纷惊讶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有活动吗？” “不知道啊！不过这装扮真漂亮。” 就在顾九离和路人惊叹时，屏幕上面的广告突然变成了精心制作vlog。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大屏幕吸引，驻足观看。 清晨被窝里钻出来一个小脑袋，迷蒙着眼睛坐在床上举手等人抱，一个身穿家居服，俊秀挺拔的男子弯腰亲亲她的脸颊，然后拖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 小女人是顾九离，男子则是季如尘。 这个vlog就是记录的他们的日常。 卫生间里，季如尘给顾九离挤好牙膏，弄好漱口水放在她身边，顾九离空出来的手帮他抹好剃须膏，两人相视一笑，眼里尽是温暖幸福的光芒。 厨房里，顾九离像只考拉一样黏在季如尘的背后，看着他做饭，季如尘会夹出一个菜歪头喂进她嘴里，让她帮忙尝尝味道。 吃完饭后，季如尘洗好碗递给顾九离，她拿着干抹布擦好碗然后放进橱柜码整齐。 第980章 求婚（上） 客厅里，两人窝在一起看老电影，偌大的房间只留有一盏壁灯，照在他们身上透着几分岁月静好的温馨。 傍晚晚霞渲染天际，季如尘拉着顾九离慢悠悠地散步在林荫道下，初上的灯光将两人背影拉的老长老长，渐行渐远时慢慢好似混合成了一个影子。 浅浅的沙滩边上，顾九离捡起一个海螺，大声地冲里面喊了一句“季如尘，我爱你。”然后将它放在季如尘的耳边，海螺记下了他们的爱情，顾九离笑的像个孩子，季如尘看着她笑。 超市里，顾九离挽着季如尘的手臂，两人像是连体婴一样寸步不离，顾九离趁季如尘不注意，偷偷地拿了一包零食扔进去，季如尘却趁顾九离不注意又放了回去。 医生给顾九离检查的时候，季如尘神色郑重地拿着笔和本子在旁边候着，听医生说什么他连忙记下，像个备战高考的学子般认真严谨。 傍晚散完步后，季如尘弯腰将顾九离背在背上，顾九离一点都不安分，时不时地起身去摸下头顶的树叶，或者去蹭下旁边的路灯杆，纵然路线被她捣乱的歪歪扭扭，但季如尘的步伐依旧很稳，眉眼带笑，像是背着他的全世界。 紧接着，画面变了。 大屏幕上出现了温如是的脸，她笑着说：“顾小九，嫁给爱情的滋味是不是很甜啊？” 玉唯西：“季二等你十年不容易，你就别犹豫了。” 莫宸：“我都已经迫不及待封红包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 尤南绝：“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结婚，这样红包能不能抵消了？” 赵书瑶：“小九，姐妹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所幸剩下的路有人接手，你一定要幸福啊！” 赵轻全：“小九，听说你对象长得好，家世好，人品好，对你也好，这样叔叔就放心了。” 赵书瑶的妈妈：“找的自己的幸福不容易，小九和我家这臭丫头都是有福气的。” 简铮：“别的不多说，他要是欺负你，老子帮你揍他。” 莱克：“放心嫁，你背后有我们，我们陪你一起幸福。” 林平生：“我兄弟不容易，弟妹，你可一定要给他幸福啊！” 凌俊彦：“小九，以前我不看好他，但经过这么事情后，我发现他其实挺好的，你就别犹豫了。” 劳拉：“小九，我曾经的少年，现在的好朋友，要幸福啊！” 枯妍：“别的不多说，你结婚的时候红包肯定让你满意。” 陌月眼神不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矫情。” 紧接着，封左，玉唯岚，王一凡等认识的朋友同事们，还有季如尘公司里的人都是要她嫁了，恭喜新婚，一定要幸福。 顾九离眼里盈满了感动，仿佛置身云端，幸福感让她飘飘然。 人群中传来了低微的啜泣声，她听到小姑娘们说：“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深情，这个女人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顾九离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可能真的拯救了银河系才会遇上这么好的季如尘。 第981章 求婚（中） 大屏幕上的短片播放完毕，顾九离还没来及问什么，就听见又有人惊呼道：“看湖面上。” 顾九离转头看去—— 只见湖面四周“嗖”“嗖”“嗖”地往天空射出绚丽多彩的烟花，夜幕下火树银花不夜天，一场盛世烟火一如当初在海城时，某人安慰她时那般漂亮璀璨。 烟火完后，顾九离转头想跟季如尘说话，却发现不知道季如尘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 正在寻找的时候，她突然看见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他走一步点燃一盏孔明灯。 灯上好像有字，但她看不清。 不过季如尘好像是给自己看的。 “十六岁的时候，是我觉得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可上天让我遇到了你，很幸运。”放飞第一盏孔明灯。 “我人生中的少年时代寂静无声，自闯入了一个你，从此拥有了整个世界的声音。” “陪着你捉弄教授，一起去西部流浪。” “那晚听见你弹吉他，很好听，也听见了你唱歌，要人命，但我心动了。” “云城陪你救了那对婆孙，惹到了地头蛇，听说人家要卖了你，你哭的像只小花猫，那时候想亲亲你，告诉你有我在不会的。” “后来获救，远离你的病房其实是想远离你，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靠近你。” “回到江城看见你对别人好，对别人笑，我很难过却不敢说。” “你帮你姐妹追我，我不拒绝是不想切断你主动靠近我的理由。” “知道这是错的，每次还是很贪婪地想看见你，上下学你滑滑板在前，我骑单车在后面看着你的背影。” “送你去沈宅时我快嫉妒疯了，但我不敢表露分毫，因为没有资格。” “你在沈宅外面遇到我是因为我怕你回去的时候没车，太阳大晒到你。” “看着你哭着跑出来，我心如刀绞，想着要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哭。” “你不让我跟着你，但我没听你的。你在江边哭，我在车里陪着你难过。” “你去电玩城散心，我守在外面四个小时，等你出来后跟你进了小吃街。” “那是我第一次进去，觉得回去应该治疗洁癖了，不然以后可能没办法陪你。” “你和他在门口和好的时候我就在车里看着，那是我第一次嫉妒到想要一个人消失。” “你家出事，我痛恨自己没有在你身边。” “去求了那个人后，想去让你别哭，可是哥说你需要的不是我，那一刻难受的心都快碎了。” “但我后来还是去了，不靠近看看你也行，从你日夜守灵到傅爷爷下葬，我一直在你背后。” “傅爷爷墓前你哭了，想上去抱抱你，可是不敢。” “知道你要出国，我也买了同班飞往a国的机票，可始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将你在心底放了十年，无数次想要去将你带回来，可是不敢，因为我怕你早已不记得我了。” “知道你要回来能和你结婚的时候，我既欢喜又害怕，怕自己不能取代那个人，让你幸福。” “结婚后，我一点点靠近你，每次因为生气离家出走，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伤了你。” 第982章 求婚（下） “陪你喜，陪你忧，我越发弥足深陷，不能自拔。” “你说爱上我的时候，我的世界都亮了，我爱了十年的女孩爱上了我，过往所受苦难换这一刻，值了。” 每一句话一盏孔明灯，半空中飘满孔明灯时季如尘走到了她跟前。 灯火映衬的眼底情深似海，他单膝下跪，举起手中的戒指说：“顾小九，今天是我生日，我想实现多年以来的愿望，可以吗？” 不等顾九离说话，身边的观众都疯狂喊道：“可以！”“真的可以！” 女孩子们都疯了！ 呜呜呜！ 这什么神仙爱情啊！ 听到有几个声音格外耳熟，顾九离转头看去，当即张大了嘴。 爷爷，大哥，爸爸，舅舅，舅妈，小表弟，她在乎的亲人都在她身边，笑容灿烂含着鼓励。 “小九，这小子为了今天可是费劲功夫，你可千万别说不可以啊。” “臭丫头，答应啊。” “姐，我也觉得姐夫可以。” ...... 顾九离笑着低头看他，明知故问：“你多年的愿望是什么啊？” 季如尘：“娶你为妻，白头偕老。” 顾九离：“好吧，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那我就——” 掏出包里早就准备好的戒指，顾九离说：“季如尘，你愿意娶我吗？” 这才是顾九离今天准备的礼物——向季如尘求婚。 他们一年前结婚只领了结婚证，其他什么都没有。 之前没有爱情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他们现在如胶似漆，顾九离就不乐意连个的仪式都没有了。 求婚这事谁求都一样，知道季如尘一定会做，但她有点等不及，所以就打算先下手为强。 可没想到季如尘会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季如尘猜对了。 顾九离刚才的开场白果然是求婚！ 季如尘伸手拉过顾九离右手，取下戒指给她戴上，冲她微微一笑，如同古墨画卷铺陈开来，瞬间迷得顾九离找不到北了。 “乖，说你愿意。” 顾九离眼睛亮晶晶，如狼似虎地盯着季如尘的脸，顺着说：“我愿意。” 季如尘站起来，伸出左手给她，“我也愿意。” 顾九离呆愣楞地拿出戒指给她戴上。 至此，季如尘和顾九离双方面求婚成功。 这场盛大的求婚仪式被人发到网上，分分钟跳到热搜第一名。 全部网友瞬间化身柠檬精，狗粮吃到撑。 小别墅里，季如尘端茶倒水，顾九离坐下陪聊。 “爷爷，爸，舅舅，舅妈，哥，还有小枫，你们怎么都来了？” 傅煜枫跳着说：“姐夫说要跟你求婚，希望爸和妈都在场见证你们的幸福。” 季如旭好笑地看了眼还在傻笑的弟弟，说：“阿尘说刺激我一下，好让我给你们找个嫂子。” 季博文鄙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阿尘现在娃娃都有了，你连个苗头都没有，这不是诚心气死我吗？” 季如旭推给老爷子一杯茶，“爷爷，喝杯茶消消火。” 这不紧不慢的死样子，老爷子看着更气了。 顾九离见此，连忙给老爷子顺气道：“爷爷，你重孙子说让你别生气，他出来后天天和你玩儿。” 第983章 顾九离好福气 季博文眼睛“蹭”一下亮了，乐滋滋地看着顾九离的肚子：“真的吗？” 顾九离点头：“比真金还真。” 说到这里，老爷子开始规划了。 “要我说等孩子生下以后交给我带算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忙工作，顾不过来，我也没事儿，刚好帮忙看着。” 说这话的时候老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顾九离，看都没看季如尘。 显然他知道自己孙子问了也不顶用。 顾九离虽然乐的有人帮忙带小孩，但老爷子的身体可是重中之重，她哪敢这么劳烦？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那谁都担待不起啊！ “爷爷，家里有育婴师也有保姆，我和季如尘也顾得过来。你想重孙子就来看，但万千别因为重孙子就不顾你自己的身体了啊。” 季博文想想也是，乐呵拍板道：“这样也行。” 季如旭悄悄对顾九离颔首，表示感谢她转移了老爷子的炮火。 今天顾九离这边的亲人和季如尘这边的亲人好不容易会面，再加上刚刚求婚成功，所以季如尘大发慈悲地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闻云连连称赞，直夸顾九离好福气。 傅鼎寒敢怒不敢言，吃完后拉着顾九离出去准备说教一波，过过嘴瘾。 花房中，傅鼎寒环视一圈后感慨道：“妈和姐姐都是爱花的人，爸不爱弄这些，可是为了她们两个愣是成了侍弄花草的一把好手。” 这是这十年来傅鼎寒第一次和她心平气和地提到傅冠楠，傅尔岚。 顾九离沉默良久，最后看着傅鼎寒问：“舅舅，你当年是不是怪我？” 傅鼎寒曲起食指敲了敲她脑袋，眉眼倒竖，“怪你什么？不该多管闲事吗？要是这样的话，你对得起你外公的多年教导吗？” 顾九离：“可是......当年发生了那件事后，你很生气。” 傅鼎寒叹了口气，解释道：“s集团盘踞良久，势力庞大。耿泰宇那件事你外公查到是s在背后设计却始终找不到实证，那个时候上面大换血，又怕也夜长梦多，所以你外公才动用关系保你出来。” “我那个时候不是生气，是害怕。怕你钻牛角尖，执意要保你外公的清名，这样反倒中了s的圈套。也怕你往下查，查出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来。” “是有关我妈的事情吗？” 傅鼎寒点点头：“可没想到s丧心病狂，直接对你外公下手。你外公临终前不让我告诉你，送你出国，就是不想你被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季家，顾家我都拜托过他们不要告诉你真相。” “可是命运使然，最终还是逃不掉。” 说到这里，傅鼎寒欣慰地拍拍顾九离的肩膀。 “我本来以为你还是记忆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没想到你真的长大了。这次亲手灭掉s，给你妈和外公报了仇，好样的！” 顾九离紧抿菱唇，眼神忐忑地望着傅鼎寒：“舅舅，你难道不怪我，是我引来这一切灾难的吗？” 傅鼎寒朝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刚说你长大怎么又回去了呢？这种事情是你能控制的吗？你只是个小屁孩，你外公，你妈还有我，三个大人都看不穿沈家的真面目，你一个人还能抵过我们三个？” 第984章 一直都是被深爱的 顾九离被猝不及防地拍地前趔一下，她还没怎么呢，傅鼎寒就先着急了。 连忙一把拉住她，动作小心地扶她坐下，嘴上还不饶人地叨叨。 “你现在怎么被季家那小子惯得这么脆弱？连拍个你后脑勺都怕把你给拍散了。” 顾九离回想了一下季如尘的做派，笑道：“他从我回来后，是太草木皆兵了点。” 说到这里，傅鼎寒感慨道：“当初你外公说他给你和小尘订了婚约，我当时还想怎么可能呢？先不说季家那小子会不会看上你这样的，那会儿你不是还和沈君空打的火热吗？” “可现在回想一下，可能你外公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才做出这一番安排的。” 顾九离像是有心事，没有反击傅鼎寒话中对她的鄙视，而是顺着说道：“我也没想到命运如此奇妙，有时候错过，相爱，竟然这么简单。” 傅鼎寒看她的眼神微妙：“一年多以前你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那个时候只是想让你回国能够鼓足勇气重新开始生活。今天看你这么幸福，我很庆幸当初做下那个决定。” 顾九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随即抿唇低眉，满脸难过：“刚剿灭s的那会儿，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要是我从来不认识沈君空该有多好，这样的话，说不定他这一生就不会那么难过，也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傅鼎寒总算是知道这丫头的不对劲儿在哪了，原来是又想起了沈君空，还钻牛角尖了。 提到沈君空，虽然他也很可惜，但他比顾九离要看的透彻。 “你也说了这是你想，要是能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觉得他会选择不认识你吗？” 顾九离摇摇头，将脸埋入手心，声音闷闷语气肯定地说：“他不会。” 那个人固执又深情，到死都没有后悔。 正是因为这点，所以她才难受。 抛却正义的挟制，她曾幻想过，要是沈君空这一生爱上的不是她，那他这一生该何等风光恣意？ 在属于自己的黑暗帝国翻云覆雨，财权皆在手中，再遇到一个喜欢的女人，会不会现在也和他们一样，在欣喜而又紧张地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 而不是一个人躺在冰冷又潮湿的地下，回首看去，这一生匆匆又惨烈。 傅鼎寒摸摸顾九离的发顶：“小九，你想给的不是他想要的，沈君空活得虽然很难，但是他拿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相比于大多数人，他已经很好了。” 顾九离抬头，眸底水光氤氲，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傅鼎寒肯定地点点头：“是的。” 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无论见到多少次他的目光总是在小九身上，那么深情，那么专注。 他看得出来，他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应该就是和小九在一起了。 身处黑暗的人总会被光明吸引。 这是飞蛾扑火的固执，也是他们甘愿用生命为代价去享受那一瞬间的光和热的幸福！ 跟傅鼎寒聊过之后顾九离心里的结总算打开了。 原来她的亲人不曾怪过她。 过往那些斥责，冷漠，决绝的背后都藏着他们深沉的爱意。 她一直都是被深爱着的。 从小到大，一如既往。 第985章 台风过境，搬家！ 闻云本来想请假留下照顾顾九离的，毕竟这是小外甥女第一次怀孕，虽然有专门的护工和医生在，但有些事情还得亲近的女性长辈来处理。 但待了几天后，她汗颜地发现，其实哪里用得到她啊？ 季如尘的书房里全是有关孕妇和育儿的书籍，照顾顾九离时，心细如尘又周到细致，很多时候她还没有考虑到的问题季如尘都已经做好了。 压根没有她丝毫发挥的余地。 没办法，闻云只好打道回府了。 等闻云走后，深城又只剩他们小两口了。 顾九离现在怀孕已经三个月，孕期反应越来越明显，晚上经常难受的睡不好觉，季如尘晚上都不敢睡的太熟，生怕她有什么不舒服他不知道。 自己怀孕看着季如尘瘦了，顾九离心疼地摸摸他的脸，说：“今晚你去侧卧睡吧，这些天你都没有休息好。” 季如尘亲亲她的脸颊，笑着说：“这是我们共同的宝贝，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受罪呢？” 顾九离拗不过他，只好随着他去了。 第四个月去产检的时候，医生告诉他们宝宝发育的很好，看着图片上身长约十八厘米的小肉团，顾九离和季如尘两人都开心极了。 七月份的深城时常大雨滂沱，天气闷热，顾九离又不能多吹风扇和空调，季如尘经常一晚上一晚上地给她手动扇风。 奥丽莎医生见季如尘实在辛苦，推荐他们说：“现在孕妇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了，可以承受长途飞行了，你们可以选择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 不然她怕顾九离还没生产，季如尘就先垮了。 虽然医生这么说，但季如尘还在犹豫当中。 终于在一场台风过境后，季如尘下定决心离开深城。 七月份，南半球四季长春，气候适宜的地方是新西兰。 季如尘提前半个月开始准备，特意申请了飞行航线，动用私人飞机带着顾九离和一干医护人员一同飞往新西兰。 尤南绝在新西兰的皇后镇有一栋小别墅，知道他们要过去，第一时间联系人去打扫干净后又招了一个当地管家。 他们到的时候是管家来接机的，标准y国人的长相，带着y国人深入骨子里的严谨和绅士风度，顾九离对他印象极好。 蓝天白云绿水倒映青山，皇后镇人少风景如画，让人一眼都沉醉到了这幅大自然神奇瑰丽绝美的画卷中。 被季如尘强制休息了一晚后，医生检查过一切状况良好，顾九离才兴冲冲地拉着季如尘出门。 皇后镇是高空跳伞的发源地，清晨清新明媚，蓝天碧湖满目美景，看着旅客从高空飞跃而下，那种惊险刺激感让站在地面上的顾九离回味不已。 她指着那处得意洋洋地说：“他那才10000英尺而已，我当年跳的时候可是15000英尺，下来的时候温女王差点一巴掌给我糊到瓦卡蒂普湖里去。” 季如尘知道顾九离有那么一段荒唐疯狂的过去，但现在亲耳听她说起时，惊心的后怕感让他后背发凉。 一把抱住她，语气温凉地说：“要是我当时在的话，我就——” 第986章 我叫沈均 顾九离挑挑眉，语气玩味儿地问：“就怎么样啊？” 季如尘轻叹一口气，认输地说：“就陪你一起跳。我舍不得你压抑自己，又不能放任你自己作死，索性无论你做什么都陪着你。” 哪怕是这种高空极限运动，就算有危险，他也和她一起承担。 猝不及防的情话让顾九离眼睛一酸，她楞了一下然后转身过来挂住季如尘的颈脖，感动地说：“季如尘，你怎么能这么好？” “对你好不好吗？” 顾九离蹭蹭脑袋，说：“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我才害怕。害怕有一点你只要有一点点不好，我就会患得患失，变成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季如尘亲亲她的发梢，低声在她耳边说：“这一辈子，我只对你一个人这么好，好到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你能笑着跟我约定下辈子。” 顾九离感觉不用他们白发苍苍了，她现在就能跟季如尘许下生生世世的诺言了。 新西兰盛产鲜牛奶，顾九离想喝，季如尘去给她买牛奶的时候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东方少年走了过来。 “你好。”少年眉眼温雅，白t卡其色长裤，休闲鞋，像棵挺拔的小白杨，一样望去就让人心生好感。 顾九离颜控晚期，对于这样美好的少年顿时心生欣赏，微笑着点点头：“你好。” 少年将自己手里的画纸递给顾九离，抱歉地说：“非常不好意思，我是来采风的，刚才看见你和你丈夫之间的互动很温馨，所以擅自画了这样一幅画，请原谅我的冒失。” 顾九离接过画一看，眉开眼笑。 简单的简笔画寥寥数笔，却将顾九离和季如尘鲜活生动地描绘在了纸张上，一眼看去都能看出两人之间流转的情谊，亲密无间，浑然自成一个粉色的小世界。 她视如珍宝地拿着画，说：“画的实在是太好了，我很喜欢，谢谢你。”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腼腆一笑，青春年少又赏心悦目。 “画家是写实不是靠想象，是你们长得好看又恩爱，所以我才能画的这么好。我该感谢你们给了我这么好的模板，能画的这么成功，我也很高兴。” 不骄不躁，马屁又刚好拍在顾九离的心坎上——别人夸她长得好，还和季如尘恩爱，她真的太高兴了。 以致于季如尘来的时候看见顾九离笑的见牙不见眼地跟一个陌生男孩子聊得那么高兴，差点没一手捏碎手里的玻璃杯。 稳了稳心神，他走过去，将牛奶递到顾九离的嘴边，问：“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 少年还没回话，顾九离就兴奋地推开牛奶，拿着手里的画展示给季如尘看。 “季如尘，你看这画？是不是画的很好看？” 季如尘扫了一眼，点点头，然后问：“是他画的？” “是啊！就是.......”聊了这半天，顾九离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呢？“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帅哥露出一口白牙，“我叫沈均。” 顾九离脸上笑意一顿，眼神复杂，带着点错愕，但更多的是深切的悲喜交加。 “你......你说你叫什么？” 第987章 彻底释怀 季如尘适时地扶着她，薄唇微抿地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倚靠着自己。 沈均不知道为什么这对夫妻听见自己的名字会是这种反应，有点尴尬地挠挠头说：“沈均，三点水的沈，千钧一发的均，怎么了？” 顾九离喃喃道：“三点水的沈，千钧一发的均，沈均，沈均.....” 她露出一个笑容，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你名字和我一个故人很像，刚才乍一听被这样的缘分惊呆了。” 沈均聪明地意识到她口中故人可能是个悲伤的故事，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说了句：“那这真是场奇妙的缘分。” 因为这场缘分，顾九离邀请了年轻人去家里吃饭。 交谈期间才知道，原来沈军是佛罗伦萨美院的z国留学生，因为需要美术生需要灵感和采风，所以他向学校报备了一声就出来寻找灵感了。 他家境殷实，父母恩爱，上面有哥姐，都对这个小弟弟特别宠爱。 不用担心经济来源，只专心于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沈均的画中有种天真烂漫的灵气，那是未经尘世污浊的纯真，看着他的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种朝气蓬勃的生机。 当聊起他去过的地方时，腼腆的沈均也顿时化身小话痨，喋喋不休了起来。 他去过f国的巴黎，画过巴黎铁塔的夜景，和莱茵河畔的外国人一起野炊过，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足迹遍布a国西部，落日昏黄的大道上，灵感迸发，画出的画直击灵魂。 国内国外，他到过大半个世界。 从行李里掏出自己的单反，他将拍到的照片和拍下的画翻给顾九离看。 世界之大，他所到之处景色瑰丽，风景绝美，让人艳羡。 他告诉顾九离，他下面准备去普罗旺斯看看薰衣草庄园，说不定还能有场浪漫的邂逅，然后再去富士山下欣赏一场美丽的樱花雨，最后再回学校给导师交作业。 顾九离静静地听他诉说着接下来的旅程，目光透过他的眉眼，仿佛回到了轮船上枪林弹雨的那天，那个眉眼唯美精致的男子，其实踏上了逃生的游艇，然后按照他们之间的约定，去了佛罗伦萨，莱茵河畔....... 这一刻，顾九离突然释怀了。 仿佛那些不可原谅的过去，鲜血淋漓的记忆，无处盛放的悲伤，都在这一瞬间尘埃落定了。 饭后分别时，沈均听闻顾九离正在准备婚礼，微笑着建议道：“你们可以去希腊圣托里尼结婚，我去过那里，被爱琴海包围的白色教堂，美丽的日落，壮阔的海景都充满着温暖的爱意，很符合你们彼此之间给人的感觉。” 顾九离感谢道：“谢谢你的提议，我也听说这是个能够找到好运和浪漫的地方，要是婚礼办在哪里，我也会很开心的。” 看着沈均的背影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中，顾九离依偎在季如尘怀中，眉眼舒展，眼底那些深埋的郁色散去，“季如尘，我们就在圣托里尼结婚吧？” 季如尘看着她明媚又灿烂，不再见丝毫阴霾的笑容，眉眼笑意潋滟，“好，都听你的。” 第988章 顾九离的生日 自从那天见过沈均后，顾九离心中所有的阴霾和迷雾散去，整个人换发出一种洗尽铅华后的璀璨光芒。 心情变好的她兴致勃勃地拉着季如尘坐上恩斯洛蒸汽船，泛游在瓦卡蒂普湖面上，领略青山绿水的风光，远处的南阿尔卑斯山雪景倒映在湖面上，一种广阔圣洁的气息扑面而来。 皇后镇也是众多情侣结婚地点的最佳选择，他们遇到好几对新人，既有坐着直升飞机飞到亿万年冰河的高空许下庄重的誓言，也有乘坐热气球飞上高空俯瞰皇后镇的浪漫高空之旅，还有瓦卡蒂普湖边公园的公园婚礼，也有惊险刺激一跃而下的蹦极婚礼。 每每遇到婚礼时，顾九离就会拉着季如尘去参观，并且送上一束自己花园里采摘的鲜花当做祝福。 在这个浪漫唯美的地方，遇见一对幸福美满的婚姻，是一件相当令人愉悦的事情。 一晃就到了七月四号顾九离的生日。 这天一大早，顾九离起来就被小别墅里处处挂着的彩灯和飘带给惊了一跳，她在厨房找到了正在准备早餐的季如尘，兴奋地上前抱住他的后背，亲昵地问：“今天这风格不像是你的手笔啊？” 季如尘连忙放下手中的餐具，转过身来将她搂到前面来，低头看着已经四个月微微隆起的小腹，皱眉严肃道：“医生说你现在要开始小心肚子了。” 顾九离吐吐舌头，踮起脚尖凑上去亲了他一口，软软地说：“别生气了，我就是太兴奋了嘛。” 现在的顾九离越来越趋近于十五六岁时的她了，但凡做错事情，最拿手的就是撒娇卖萌外加积极认错。 季如尘又气心尖又软，简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擦干净手后轻轻捏捏她的鼻尖，无奈地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顾九离嘿嘿一笑，然后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季如尘伸手抱住挂在他身上的顾九离往客厅走，佣人们悄悄往这里看，抿嘴偷笑。 他们有的是当地人，有的是从z国跟着季如尘他们过来的。 季如尘给的工资很高，但并不像一般的富贵人家那般拿佣人不当人，相反，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基本上就是打扫打扫房间，帮忙做做饭，更多的陪伴怀孕的女主人聊天解闷，栽花种草。 有时候他们觉得对不起这么高的工资，但实际想想也没什么是他们需要做的。 季如尘有洁癖，他们的主卧从来都不让佣人进去打扫，而怀孕的顾九离又是他一手全方位照料，从吃穿用度到衣食住行，从不假手于人。 精致如画的外表，出手阔绰的气度，高冷绅士的做派再加上对自己爱人毫不吝啬的爱意，佣人们简直羡慕死了顾九离。 私底下纷纷觉得顾九离真的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拥有这样一位爱人。 可当来自z国的佣人给他们普及了顾九离的光荣事迹后，他们只觉得这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坐在沙发上后，季如尘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温牛奶，试了一下温度觉得刚刚好后才放进顾九离的手中，说：“今天是你生日，这是特意为你布置的， 第989章 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顾九离看着这花哨的布置，笑的眉眼弯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童趣的一面啊？” 季如尘：“我希望能将你宠的和肚子里的孩子一样不知忧愁，永远天真烂漫。”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愿她历经过这世间的悲欢离合，恩怨情仇后还能依旧保持稚子之心。 但今天是她生日，他不希望失言提到那些不开心的过去，所以换了个说法。 顾九离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道：“你这不是让我跟肚子里的宝贝争宠吗？” 季如尘严肃地摇摇头：“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我会教育他一起宠你。” 顾九离心里跟抹了蜜似的，但是还想到了另外一种情况：“那要是个小公主怎么办？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这样算来，一个是你前世，一个是你现任，你选谁？” 季如尘好笑地问她：“这么较真的吗？要是我对女儿不好，难道你不会先炸毛吗？” 怀孕的人脾气莫名执拗，顾九离不依不饶：“不许转移话题，说。” 季如尘搂着她，叹气道：“当然是更爱你了，因为女儿以后会遇到一个爱她的人，我少爱她一点也不妨事，可你不一样，你只有我。” 顾九离听到心花怒放，嘴角压不住地哼唧道：“小心你女儿听到以后不和你亲了。” 季如尘这回是真的被顾九离这傲娇的小性子给逗笑了。 客厅里回荡着他悦耳低沉的笑容，舒展的眉眼如同初雪融化在阳光中，清凉冰冷又带着惊艳绝尘的干净。 吃完中饭后，季如尘拉着顾九离出去了。 一路拉着顾九离去了一家餐厅，服务生迎了上来，季如尘：“我姓季，和奥莱克主厨约好的。” 服务生将他们领到后厨，一个身材高大，深蓝色眼睛的外国厨师笑着和季如尘打招呼：“嗨，季。” 季如尘微笑颔首。 当奥莱克的目光移到旁边的顾九离身上时，他眼里划过一抹惊艳，夸张地惊呼道：“哇，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位东方女性了。” 顾九离上前用y国的礼仪和他打招呼，笑道：“谢谢你的夸奖。” 等到季如尘将她拉到一个厨具前，顾九离才知道季如尘想做什么—— 皇后镇最出名的食物是烧羊肉和酥皮卷，是新西兰的传统美食，还有一个号称新西兰最好吃的汉堡。 季如尘带她过来就自己动手来做吃的。 烧羊肉时，奥莱克在旁边指导，见季如尘全程自己动手，没有让顾九离插手，他不赞同道：“季，你们应该一起完成美食才有意义。” 有人帮忙说话，顾九离当即就顺杆爬，“是啊！今天是我生日，带我过来明显就是想要和我一起制作，你现在什么都不让我干，那有什么意思？” 说着就拿过他手里刷调料的刷子。 季如尘想想也是，也就随她去了。 边忙活着手里的东西边说：“你曾经说过，每到一个地方唯有当地美食不可辜负。所以今天带你来了这里，希望你能开心。” 开心。 顾九离当然开心了。 不仅是因为能吃到她和季如尘一起做的美食，还因为季如尘这份心意。 第990章 遵命，我的小公主 这话是她十多年前说的，过了这么久他还记得这么清楚，甚至付诸于行动。 有什么比爱人记她随口一句话记了十多年还令人高兴的？没有！ 奥莱克闻言，看着顾九离顿时散发出灼热的目光。 他兴奋地赞同道：“没错，这个世界最不可辜负的就是美食。食材是最不会骗人的东西，你投入多少，它就回馈你多少，味蕾的惊艳简直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 诗一般的意境，倒和y国人古板严谨的风格不太像。 “奥莱克先生很浪漫。” 奥莱克笑笑：“曾经为了学习到更好的厨艺，我去过很多地方，在f国待的最久，哪里的美食是浪漫，是一种享受，我很喜欢。” 吃货属性的顾九离像是遇到知己般高兴。 “没错，美食就是一种享受和浪漫。” 因为意趣相投，奥莱克和顾九离各自展露了自己的拿手厨艺。 奥莱克是一份蛋糕，顾九离则是一道酸菜鱼。 吃完后奥莱克激动地说：“z国真是一个博大精深的地方，我决定下一个地方就去z国。” 从餐厅出来后，季如尘手中拿了一堆东西，有的是奥莱克送的，有的是他们忙了一下午的成果。 皇后镇的傍晚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顾九离拉着季如尘说：“我们散步回去吧。” 季如尘当然随她，拎着东西跟她漫步在小镇上。 走了一半，季如尘突然说：“顾小九，要是有一天我陪你过的生日都是这么平淡，你会不高兴吗？” 他们是要相扶相持过一辈子的。 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永远都在热恋期，待繁华褪却，迟暮老矣时，他们总会回归平凡。 那个时候她会觉得日子平淡没有激情吗？ 顾九离摇摇头：“不会，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每天都是幸福的。这样平淡温馨的生日其实是我最期盼的。” 她回忆道：“小时候因为我是顾家继承人，背后又有傅家，所以每年生日都会大办，上流社会的宴会说白了就是一场变相的交际，微笑的面具下藏着看不透的心思，让人厌恶至极。” 转过头来看向季如尘，她直言道：“其实我真的很烦这样的宴会，但顾家需要用这个向我外公表示亲近，傅家需要用这个确保我在顾家的地位不动摇。要是可以选择，我宁愿生日的时候没有觥筹交错的香槟繁华，而是一碗平凡普通的长寿面以及陪在身边的家人。” 可惜在后来十年中，她离这些更远了。 季如尘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将她抱在怀里说：“以后的每个生日我都会在，还会有我们的孩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顾九离笑着戳戳季如尘：“那我今天可不可以使用一下寿星的待遇。” 季如尘：“当然可以。” 顾九离爬到季如尘的背上，“我的愿望就是你要背我一辈子。”顺便眼疾手快地拿走了季如尘手中的袋子。 季如尘空出手来及时搂住她。 笑着说：“遵命，我的小公主。” 回到小别墅时，顾九离被蒙住眼睛，等放开她时，顾九离当即红了眼眶。 第991章 宝宝的胎动 客厅彩灯闪烁，丝带飘飞，而在正中央时摆着十一幅她巨大的肖像画，上面标注的日期是从十一年前开始直到今年。 季如尘拉着顾九离走上前，温柔地说：“我知道傅爷爷每年都会给你画一幅肖像画，记录下你每年成长的模样。” “现在傅爷爷不在了，从今以后就让我接过他的工作，每年送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顾九离泪眼盈眶，走上前才发现他真的是从十一年开始画的。 她吸吸鼻子问：“你怎么找到我过往十年的照片的？” 季如尘：“我问温女王他们要的。” “我都不知道你会画画。”还画的这么好。 季如尘：“我不会画，但你刻在心上，只是描绘出来而已。” 顾九离摇摇欲坠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吸着鼻子扑进季如尘的怀中，像是自己在他面前哭成这样子有点羞恼，蹭蹭眼泪闷声控诉道：“季如尘，你最近肯定嘴巴上抹蜜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哎呦”一声。 季如尘当即变了脸色，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温柔地放到沙发上，急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顾九离惊奇地睁大眼睛，亮晶晶道：“季如尘，他........他动了。” 闻言季如尘也愣了，带着初为人父的生硬，小心翼翼地摸上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紧张而又忐忑地感受着小宝贝。 许是感受到了父母紧张而又期待的心情，肚子里的小宝贝很给面子地又动了一下。 微弱的力道从小腹传到手掌心，牵动着季如尘的心重重地跳了几拍。 他的眉眼和顾九离一样晶亮地说：“是真的，他真的动了。” 可惜接下来小宝贝怎么都不愿意再动一下了。 奥丽莎医生检查过后说：“孩子很健康，接下来就可以准备胎教了。” 季如尘欣喜地抱着顾九离说：“小宝贝知道你今天生日，所以特地送给了你一份特别的礼物。” 顾九离轻抚着小腹，脸上露出一种温柔的笑意。 接下来在各方亲朋好友打电话送祝福的时候，顾九离像个小孩子一样向每个人炫耀小宝贝会胎动了。 季如尘陪着她炫耀。 晚上，兴奋过后的顾九离将客厅里的画都细致地装好收了起来。 她坐在季如尘怀里说：“等回去后我要特地收拾一个房间出来，将外公和妈妈以前送给我的画全部放进去，然后放上你的画。” 季如尘：“好。” 晚上小夫妻两拿出胎教音乐，季如尘温柔地对着小宝贝说：“宝宝，我们要听音乐了。” 说完刚要放的时候顾九离拦住他，问：“季如尘，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你唱过歌哎。你要不要给我母子来一个？也算是我沾了孩子的光。” 季如尘好笑：“想听就直说，什么叫沾了孩子的光？” 好像她提出要求自己就不会听她似的。 顾九离抿唇笑而不语，季如尘无奈地亲亲她的嘴角，再一次问：“真的要听我唱歌？” “嗯。”说的时候还连连点头，真诚的表情示意季如尘自己强烈的愿望。 季如尘：“好吧。” 仔细听了一下胎教的音乐，然后他慢慢地哼了出来。 季如尘的音色低沉动听，哼歌的时候温柔的都快滴出水来了，这样的季如尘顾九离看入了迷。 她发现，她每天都能多爱季如尘一点。 第992章 我们回国吧 随着月份的增加，顾九离的身子越来越重，肚子像是吹了气球一样慢慢鼓了起来。 每天晚上季如尘都不敢睡的太熟，生怕顾九离翻身他不知道，甚至半夜订了好几个闹铃，提醒自己起来看下顾九离的情况。 有天深夜，睡了一觉的顾九离醒来想要吃臭豆腐。 嘴里念叨着就是不睡，抓心挠肝难受的样看得季如尘心疼，起身搜了教程想自己做给她吃。 奥丽莎医生说过，孕期的女人口味刁钻，心思敏感，有时候越是吃不到的东西她越惦记，不然就会很难受。 可是臭豆腐制作周期长，当下做不出来，只能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买到。 他穿好衣服俯身给顾九离捏好被角说：“你闭上眼睛，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是一会儿，可实际上直到第二天凌晨季如尘才拎着一份臭豆腐进门。 这里是新西兰，哪会有什么臭豆腐卖？ 他昨晚跑完整个小镇的餐馆都没有找到，最后还是在奥莱克的帮助下找到近似材料代替，才做出了一份四不像的臭豆腐。 顾九离心疼地看着他疲惫的眉眼，张嘴吃掉一个他喂的臭豆腐。 季如尘紧张地问：“味道怎么样？” 顾九离点点头：“非常好吃。” 虽然材质和味道都很奇怪，但顾九离觉得这真的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臭豆腐了。 季如尘知道她是在安慰他，也没揭穿，而是跟她说：“我已经让人那些你喜欢吃的小吃的材料都买齐了，还联系了几个做小吃的师傅，避免以后你晚上想吃吃不上的情况再出现。” 顾九离心里酸酸软软的，咽下嘴里的东西后，她突然开口说：“季如尘，我们回国吧。” 她昨晚是睡迷糊了才会向季如尘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天知道等一觉醒来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和手里的臭豆腐，那会儿她心里恨不得穿回昨晚将那句话给咽回去。 季如尘喂东西的手一顿，抬眸认真地审视着她的情绪，半晌问：“确定吗？” 顾九离点点头：“那时候出来是想我出来走走，将那些的爱恨情仇都放下，不再折磨自己。” 她一把抓住季如尘，笑着说：“然而我现在做到了，我觉得我可以不再逃避，回去面对生活了。” 其实从e国边境回来后，她实在是太糟糕了。 放任自己被黑暗的情绪吞没，忽略了季如尘的感受，让亲朋好友提心吊胆。 季如尘抛下公司带着她出来的时候，那一刻她的内心其实是喜悦的，逃离帝都，就可以假装告诉自己不用去面对。 在季如尘顶起的一片天空下，她浑浑噩噩地活着，不去想那些悲伤的过往，拉着季如尘抛却肩上的责任，任性地让所有人都担心他们。 可是乐园终归是乐园，在美梦醒来之后还是得去面对生活中的琐碎，责任和好坏。 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再被噩梦惊醒，不再恍恍惚惚，不再头顶阴霾。 能够好好活下去，带着所有人的善意和希望，幸福地活下去！ 第993章 也太作孽了 季如尘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动容地低头吻吻她的发顶，说：“好，我们回去。” 他终于等到他的女孩天光刺透黎明，驱散所有阴霾和黑暗，从此以后无坚不摧的那一刻了！ 说要回国，但实际上季如尘还是拖到了一个月后才启程回国。 就是担心小宝宝刚刚有点动静，处于尚不稳定阶段，长途飞行对孩子不好。 回到帝都的那天天光正好，机场外阳光明媚，熟悉的味道和环境让顾九离的心一下就落到了实地。 来接机的是温女王和玉唯西。 见到顾九离的那一瞬间，温女王眼睛一下就红了。 不用背负愧疚，眼底不再深藏悲伤，眉梢褪却郁色，眼眸璀璨明亮的如同一轮初升的小太阳那般灼灼耀目，脸上尽是年少时期熟悉的那股意气风发。 曾经的顾九离，终于回来了！ 一把抱住顾九离，温女王哑着嗓子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九离也回抱住这个为她付出良多的挚友，真情实意地说：“谢谢你，温女王。” 温如是拉开她，笑骂她：“矫情。” 他们自少年相识，相携相伴走到现在，期间几多生死，诸多欢声笑语，悲欢离合，早已将他们之间的感情熔炼成超越骨血的亲情。 这种轻易又岂是几句“谢谢”“对不起”可以轻描淡写地概括的？ 回到帝爵别墅的时候，刘叔和佣人们都很高兴，连忙迎着顾九离他们进去。 季如尘刚坐下，门外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总裁大人，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好壮烈牺牲在岗位上了。” 林默言接到季如尘回来的消息就连滚带爬地过来了。 生怕自己再晚一步季如尘又消失不见，将公司的一堆事宜丢给他。 虽然有些大的决策还是总裁拿主意，但大部分事情还不是他拿主意？ 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分钟来用，他都快熬死在特助的位置上了好不好？ 英年早逝也就罢了，最关键是他现在都还没有给他老林家留下根苗苗。 这样下去林家祖宗肯定会将他扇的连下辈子投胎都是个天残地缺！ 顾九离见到林默言的时候吃了一惊。 眼前这个眼眶通红，黑眼圈都快赶上大熊猫，胡子拉碴，满脸沧桑的犀利大叔真的是林默言？ 不禁小小地升起一丝愧疚。 季如尘和她也太作孽了吧！ 她回头去看季如尘，清晰地看见季如尘在见到林默言时，瞳孔微微张大，显然受到惊吓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在同情林特助的同时又有一点点好笑。 季如尘轻咳一声，不自然地说：“辛苦！” 然后又良心发现地补充了一句：“年终奖三倍，接下来两个月给你带薪放假，花销拿起财务报销。” 林默言像是旱土久逢甘霖，差点就喜极而泣了。 傅鼎寒和闻云先前被调离了帝都，因为s的事情真相大白，又被重新调了回来。 在季家的扶持下，傅鼎寒在帝都很快就站稳了脚跟，傅家隐隐有了往日的风光。 第994章 回去上班 季博文和洛语蓉来帝爵看了看他们，知道他们一切都好后嘱咐几句就走了。 林默言放假，季如尘就得回公司坐镇，不能在时时刻刻地陪在顾九离身边了。 为此，他特意将别墅里的佣人以及照顾她的护士保姆叫了过去，一一叮嘱注意事项，甚至还让人家拿出小本本记着。 听刘叔跟她打小报告的时候，顾九离笑着说：“别听他的，我也马上就要上班去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刘叔本意是想为自家少爷在二少夫人面前卖好的，没想到猛然听见顾九离说她也要去上班，当即三魂被吓去七魄。 连话都说不利索。 “二少夫人，你.......你说什么？” 顾九离摇摇手中的法律书，重复一遍说：“是的，刘叔你没听错，我说我也准备上班去了。” 刘叔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急忙劝阻道：“二少夫人，你现在怀孕了怎么能去上班呢？” 季家第四代，不仅二少爷视若珍宝，就连大少爷和老爷都跟眼珠子似的护着。 看看家里的这架势，二少爷都恨不得将二少夫人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怎么可能让她出去工作？ 这不是闹呢吗！ 正说这事的时候季如尘过来了，问：“怎么了？” 刘叔苦着脸扭头对季如尘说：“二少爷，你快劝劝二少夫人吧！她说她要出去上班呢！” 季如尘目光落到她手里书，走过去将她抱起来，然后坐下放在自己怀里。 “你要去上班？” 顾九离：“我是名律师，不出去工作天天待在家里不适合我。” 季如尘明白她说的意思。 她有理想抱负，独立强大的人民律师，而不是蜗居在家，等候丈夫下班归来的菟丝花。 纵然会担心，也会心疼，但季如尘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好。” 顾九离本来都做好了跟季如尘软磨硬泡的准备，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楞了一下笑问：“我还以为你会以孩子为由，不让我出去上班呢。” 季如尘：“那要是我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吗？” 顾九离认真地想了下，然后眉眼温柔又坚定地对上他的视线，说：“虽然做这种决定很自私，让你时刻担心我，但我还是不想改变我的决定。” “我是顾九离，经历过生死战场，闯过枪林弹雨，揭穿过阴谋诡计，在危险边缘行走多年的一个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依附你而活的小女人，那是对我智商和能力的浪费。” 面对这样神采飞扬，骄傲自信的顾九离，季如尘心动不已。 忍不住扶着她的后脑勺落下深深一吻，动情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依附我而活，你是骄傲的小凤凰，我这里是你栖息的港湾，不是束缚你牢笼。” 他只愿在她偶尔飞累的时候，有人伤害她的时候，这里能成为她坚强的后盾，为她挡去风雨，护她安全。 就这样，季如尘一人顶住了来自季家，傅家和顾家的压力，拍板定案了顾九离出去上班的决定。 顾九离最终还是回到了齐天事务所。 第995章 欢迎回来，我的伙伴 尽管在这里她曾有过不愉快，甚至曾经一度想再也不要走进这里，但当所有事都放下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家事务所给她的快乐最终多过悲伤。 更何况，这里还有她并肩作战的伙伴。 一大早，季如尘先是送顾九离去事务所，将她送进办公室安置好才去公司上班。 季如尘一走，凌知夏等人连忙进了顾九离办公室。 凌知夏当即就是一个爆哭，挂在顾九离肩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封左，玉唯岚和王一凡眼眶也是红的。 顾九离拍拍凌知夏的后背，轻笑着问：“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一个个的这么多愁善感啊？” 封左瞪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经历这么多你还坐在这里，能不让人感触吗？” 顾九离投降：“好好好！那请各位大佬尽管感触。” 这话一出，凌知夏哭的更大声了。 倒是封左他们被这句话给噎的不上不下，气的剜了顾九离好几眼才放过她。 玉唯岚看见顾九离的肚子，上前一把将凌知夏拉起来。 “哭什么哭？跟号丧似的，闭嘴！” 凌知夏抽抽搭搭地控诉玉唯岚：“人家是喜极而泣，你还这么凶？难道你不想小顾吗？是谁天天让阿姨过来打扫她办公室的？我可知道呢！” 被人揭穿背地里做的事，玉唯岚脸色爆红，一把捂住凌知夏这叭叭叭个不停的小嘴，恶声辩解道：“那是我有洁癖，见不得脏乱差。” 说完就拖着凌知夏往外走，走到门口她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对顾九离说：“既然你回来了，待会儿我就让人把你负责的模块拿过来，本小姐终于不用再帮你干你的事了。” 等人走后，封左笑着说：“别听她现在嘴硬，在你不在的时候可想你了，一天念叨你百八十遍呢！” 顾九离：“我知道。” 玉唯岚的刀子嘴豆腐心，她第一天认识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 王一凡忍不住上前给她一个拥抱，说：“回来就好。” 顾九离：“嗯。” 封左只是说了句：“欢迎回来并肩作战，我的战友。” 这是当初她和封左第一次见面说的话，现在封左又拿来送给她，顾九离心里五味杂陈之外又觉得有种尘埃落定的归属感。 齐天事务所现在已经不是刚开始那个连凳子都是原木的简陋地方了。 在顾九离离开之前就已经打开了知名度，后来又因为慕瑾事件炒了一波知名度后，虽然一直被人黑，但基本上算是人尽皆知了。 后来顾九离名声大噪，彻底洗白了事务所。 玉唯岚的哥哥玉唯西亲自来管理了一阵，事务所现在已经能在帝都上排上号了。 封左他们都是律师，不适合管理，玉唯西走到时候推荐了他室友梁锐来帮忙管理。 梁锐能力强，行动力高，事务所在他的管理下井井有条，不断扩展。 有钱之后不仅改换了事务所的设备，还配了清洁工，前台，甚至还有煮饭的阿姨。 外加挤破头皮也想要进来的实习生，事务所现在真的是人声鼎沸，一派欣欣向荣之姿。 第996章 收实习生 梁锐回来后表示了对顾九离的欢迎，并且根据她的情况给了她上下班自由的最大便利。 “顾律，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要带实习生的想法？” “带实习生？”顾九离没想到自己都能带实习生了，一时间有点怔楞。 梁锐：“以你现在的情况，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带一个实习生。一来你的模块有人帮你，你可以不用那么操劳，二来也算是为事务所输送新鲜血液。” 顾九离笑了笑：“那这即便我想带，也应该没几个人愿意跟我吧？” 她自己尚且刚出校门，比那些扎根多年的顶级律师还有些距离，资质差的她又不想带，优秀的不一定看得上她。 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顾九离有点犹豫。 梁锐觉得顾九离可能对自己的实力有什么怀疑。 出身世界顶尖学府，研究生就读于帝都大学，所经历案件惊呼从无败绩，言辞犀利，才辩无双，更别说她背后强大的家世保驾护航。 可以说顾九离现在基本上已经是齐天事务所的活招牌了。 她要是说要带实习生，怕是那些人都要挤破头皮了！ 梁锐笑：“你可能对自己的认知有点不够深刻啊！” 顾九离：？？？ 梁锐拍板：“这样吧，只要你同意带，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办，最后你再过目，行不行？” 顾九离点头：“好。” 诚如梁锐料想的那样，顾九离要带实习生的消息传出去，事务所的新人都沸腾了，不光这些，就连知道这消息的毕业生们都激动不已。 要是搭上顾九离，就相当于一只脚迈进了上流社会，以后无论打什么官司背后都有季，顾，傅三家保驾护航，这样的诱惑谁能抵抗的住？ 个个争破头皮想要获得这一名额，甚至在有天下班后季如尘来接她的时候，一个男生冲过来拦住顾九离说想要成为她的实习生。 那激动昂扬的模样，顾九离看到的却不是对正义的向往，而是对她背后势力的狂热。 “对不起，你不合我眼缘。”说完抬步就走。 但那个男生不甘心，忍不住上前动手去拉顾九离，“那里不合你眼缘，顾律你说出来我可以改的。” 还没拉上就被季如尘给挡开了。 男生显然是认识季如尘的，喏喏地放下手：“季少。” 季如尘：“因为你不是一名真正的律师。” 说完就带着顾九离扬长而去。 坐在车里，顾九离揉着眉心说：“本来以为没人跟我，没想到权势这东西这么吸引人，看来这实习生我算是招不到了。” 季如尘：“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很正常。” 顾九离本来还以为自己招不到实习生了呢，没想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居然在天桥上捡了一个。 早上季如尘送她去上班经过一环天桥时，她看见的一堆人围着一个清隽俊秀的少年在争吵着什么。 少年跟她曾经一样——天桥下摆摊的法律顾问。 顾九离走过去听了一耳朵，才知道这少年是遇上泼妇了。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季如尘低头疑惑地看向她。 第997章 陆江 顾九离凑近小声说：“我第一次在这儿摆摊的时候也遇上了同样的情况。” 能在天桥下面咨询的一般都是没有什么文化或者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民，有人问过后不想掏钱，或者律师说的结果不是他们想要的...... 无论哪一样都足以成为他们撒泼的理由了！ 本以为那少年会生气跟泼妇争吵或者转身走人，没想到他从容地站在那里，静静等人说完了，才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清冷地说：“我已经将你骂我的证据留下来了，如果你还在这里闹，我可以控告你当众辱骂诽谤我，侵犯我个人名声权。” 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再被这一连串的术语一吓唬，那女人当即就焉了，脸色一变噤声赶紧走人了。 等人群散后，顾九离忍不住上前出声问道：“你手机里真的有录音？” 少年抬眼看看顾九离，再看看她身边的季如尘，然后摇头：“吓唬她的，没有。” 顾九离笑。 比她当时处理问题的手段要好多了。 她走过去坐下，问：“你是刚毕业的学生？” “嗯，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服务的吗？” 顾九离：“可以问下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吗？” 提及学校，少年脸色微变，波澜不惊的眼里露出一丝难堪和不甘。 低声说了个名字，是顾九离没有听说过的学校。 顾九离也没评价什么，而是随意地拿起他手边的书，提了几个经典案例要他解答。 少年虽然疑惑，但顾客就是上帝，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问题。 听他说完，顾九离眼睛一亮。 思维敏捷，知识储备完全不亚于任何一个出身帝都大学的高材生。 一番交谈后，顾九离拿出自己的名片给他：“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感兴趣，欢迎来到我们事务所。” 齐天事务所。 少年眼睛一亮，不敢置信地说：“可我只是一个普本而已，这个事务所不是非重本不招吗？” 刚毕业的时候他也投过简历，可因为学历问题被拒之门外。 虽然他自认为不比那些名校毕业的差，但有时候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他再不甘也只能认了。 顾九离：“你去找前台，报顾九离的名字，会有人安排你的。” 回到车里，一直沉默的季如尘突然来了一句：“这小子长得好像很符合你的审美啊！” 顾九离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她凑近看季如尘：“季二少，你这是在吃醋吗？” 指着自己凸起的小腹戏谑道：“来，向你宝贝回答我的问题。” 真是有意思，自己都怀着他的孩子了，还醋劲儿这么大，好意思吗他！ 季如尘丝毫不羞愧：“就是吃醋，只要我爱你一天，对你的担心就存在一天。” 突如其来的情话逗得顾九离眉开眼笑。 中午十点多的时候少年找来了。 顾九离办公室。 她指指外面的茶水间说：“要什么自己去，顺便帮我带杯蜂蜜水。” 本来不想喝什么的少年：“........” 他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将顾九离的蜂蜜水放在她跟前。 “你叫什么？多大？” 第998章 婚礼流程 “陆江，平陆成江的陆江，今年二十岁。” 二十岁大学毕业？ 顾九离：“你跳级上学？天才啊！” 陆江笑笑，但脸上并没有被称赞的喜悦，“我家在贵州山区，太穷了供不起我上那么久的学，要是不跳级恐怕我就上不了学了。” 顾九离有点惊讶。 陆江长相清隽冷冽，举手投足间带着出身良好的教养，一点都看不出家庭贫困的影子。 不过这也与她无关。 顾九离：“可以问一句你为什么会去天桥下摆摊吗？虽然你本科学校没有多好，但找一个一般的事务所也不什么难事吧？” 陆江毫不避讳：“去过，但在那里面法律是谋财的工具，不是捍卫正义的利剑，所以离开了。” 顾九离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这么对自己眼缘了。 他身上不仅有她的影子，甚至还比她多了份艰苦卓绝中坚守的纯善和真诚。 顾九离站起来伸出手，笑着说：“我想招收一个实习生，你愿意来吗？” 说是实习生，其实就跟师傅差不多。 要说陆江在早上见到顾九离时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代表的含义，那么在踏进齐天之前的时间也足够他了解了。 业界最后良心。 才辩无双的风云人物。 律师界里绝对的权势代表。 要是别人肯定就欣喜若狂地答应下了，但陆江却目光沉静，清醒地注视着顾九离，问：“我想知道你选择我的理由。” 顾九离：“因为你是一个会让我给你理由的实习生。” 两人视线交错数秒后，陆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握住顾九离的手说：“谢谢顾律。” 就这样，陆江成了顾九离的实习生。 其他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费尽心思争抢的位置居然被一个出身不高，家庭贫穷的半路程咬金给夺走了。 纵然心底不服，但谁也不敢对陆江做什么，毕竟他们都听说过顾九离的事迹。 护犊子到人神共愤。 谁敢不长眼去招惹陆江？ 陆江跟在顾九离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顾九离越相处越欣赏这个少年—— 交代给他的事情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地完成，从不喊苦也不喊累，更没有让她帮忙开过后门，对待委托人耐心细致，面对权贵又坚守原则，顾九离很满意。 春去秋来，季如尘公司之前积攒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林默言充电也完成现在回来继续工作了。 有人坐镇，季如尘又恢复了之前十天半月都不去公司的作息。 天天跟着顾九离来事务所报道。 这天，季如尘照旧跟着顾九离在办公室坐下后，从包里拿出来一堆东西递给她。 顾九离：“这是什么？” 季如尘：“结婚用的东西。” 顾九离翻完之后小心脏有点颤抖。 她眼神奇妙地看了季如尘一眼又一眼，然后问：“你这是压榨了多少人才敲定的东西啊？” 顾九离虽然从来不在乎什么奢侈品，但是她没兴趣并不是她没见识。 相反，这帝都所有的名媛千金加起来恐怕还没有她一个人对于时尚的嗅觉敏感呢。 第999章 顾九离预产期 就拿季如尘这堆结婚敲定的东西来说—— 结婚流程一共有十三个方案，个个方案都不同样，里面考虑的因素除了希腊当地的天气状况，人文因素外，甚至还有当地夫妻的幸福指数。 怎么着？ 结个婚还信风水不成？这要是幸福指数不高，还不去结了是吗？ 结婚用的礼服一共有三十套，样样精品出自世界顶尖设计师之手，别问她怎么知道的，每个设计师下意识的小习惯她还是清楚的。 佩戴的珠宝他这是联系莱克买下里面的古董了吧？她有点怀疑自己结婚到半路会不会被人给联合抢劫了。 剩下的都不足一说明了。 总之结婚所用东西无一不精，无一不是顶好。 这厚重的资料落在顾九离眼里就是明晃晃的两个大字——“烧钱”。 虽然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但顾九离也心疼钱啊！ 季如尘仿佛没有看见她的小表情，“这里是我敲定的方案，你再选选你喜欢的。” 顾九离好笑：“那我要是都喜欢呢？” 季如尘抱住她：“那这里面的东西都走一遍。” 结婚流程都走一遍，婚纱全部订下给你穿，珠宝首饰全给你，只要你喜欢。 顾九离抖抖落在她肩膀上的脑袋，真心实意地说：“不用这样，我们的婚礼我希望能在一个幸福的地方，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完成就行了，简简单单，挺好。” 想起顾九离曾经发表过对生日的见解，季如尘沉默片刻后拿过她手里的东西说：“好，你肯定会满意的。” 后来婚礼定在了明年的五月二十日，希腊圣托里尼举行。 婚礼流程季如尘最终还是没有采取别人的方案，而是自己一点点查资料，四处征集意见，然后又跟别人请教，最后跟顾九离一起商量细节策划的。 他们两个人一起选定结婚场地要用的东西，大到场地布置，小到桌子上的果盘摆放都是顾九离和季如尘两个人对比多种选出来的。 请柬自己设计，上面的邀请是自己写的，一天忙一点点，全程一同完成自己婚礼的感觉像是在一点点堆积幸福，比那些奢华贵重的形式要好太多。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中旬，顾九离的临产期就在几天了。 自从她住进医院后季如尘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林默言也知道自己老板着急，没有丝毫怨言的默默地揽过了公司的所有事情，尽量不去麻烦老板。 奥丽莎医生一天三回检查，一再告诉这对紧张的准爸爸准妈妈说小宝宝很健康，一点事儿都没有，但越接近产期两人越是紧张。 甚至有天晚上只是胎儿动了一下，季如尘就紧张地以为顾九离要生了，连忙折腾起医生护士，检查过后才发现连羊水都没有破。 季如旭等季如尘出去后无语地说：“弟妹，劝劝阿尘，让他别这么紧张，爷爷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一惊一乍的了。” 闹出这样的乌龙顾九离也觉得不好意思，讪讪地笑着说：“大哥放心，你看好爷爷，千万别让老人家有什么差错，不然我们可就罪过大了。” 事后顾九离拉着季如尘说：“你和我都冷静点吧，不就是生个小孩嘛！没必要这么紧张，是吧？” 季如尘嘴角抿的死死的，点头：“对，你说的没错。” 第1000章 小豆丁，季胤哲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二十五圣诞节的这一天，下午，温女王等人就带着一堆圣诞节要用的东西挤在她的病房里，说是要一起庆祝圣诞节。 临近生产，奥丽莎要求顾九离多运动，所以顾九离在季如尘的搀扶下屈尊降贵地拿起一个星星往圣诞树上挂。 结果刚挂上她的肚子就一阵刺疼，疼的她顿时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涟涟，捂着肚子弯腰道：“我......肚子.......肚子疼。” 季如尘素来清冷镇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看着顾九离这么疼，心里难受地竟不知下一秒自己该如何是好。 倒是温女王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拍醒季如尘：“将小九放床上，叫医生，她要生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顾九离被推入了产房，季如尘穿着无菌服在旁边紧紧地握着顾九离的手，语气疼爱又担忧地说：“小九，坚持住！加油！” 顾九离疼的厉害，断断续续地痛吟声传入季如尘的耳中，让他恨不能以身代之。 现在还不到接生的时候，奥丽莎医生只能嘱咐让顾九离先不要浪费力气，在说要生的时候再用劲。 这一下就到了晚上八点多。 真正接生的时候，顾九离才知道先前的疼痛真是毛毛雨，现在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一把捏住季如尘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疼的她惨叫出声。 季如尘简直心疼坏了。 终于在历时三个小时，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外面烟花乍响，万家灯火通明的时候小宝宝降生了。 是个重五斤二两的男孩子。 季如尘喜得麟儿的消息深夜传开，次日顾九离醒来就看见她爸爸，小舅一家，还有季家围在一边。 季如尘是第一个发现顾九离醒的。 动作温柔地扶起她，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亲昵又心疼地说：“辛苦了，宝贝老婆。” 季如尘清冷如高岭之花，即便和顾九离恩爱，也从来没有在人前这么肉麻过，一时间双方家长都被累的不轻。 只有顾九离不尴尬，亲昵地抱着他回了一个吻说：“不辛苦，你昨晚陪我的时候都心疼哭了，我看到了。” 没想到就这么被自家老婆揭了短，季如尘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撇过去头不说话，只是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粉红。 抱到小宝贝时，顾九离皱着眉头，对季如尘说：“他这会不会太丑了？” 宝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新手妈妈顾九离当即被吓的一抖，连忙呼叫季如尘救场。 季如尘熟练地接过孩子，然后一检查，见小宝贝是尿了。 看着季如尘给孩子换尿不湿那神色自若的神色，顾九离坏心眼地想，外人绝对看不出来季如尘这是有洁癖的主儿啊！ 等一切收拾好后，闻云说：“刚出生的小婴儿都这样，以后一天一个样，你和小尘都好看，生的孩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顾九离接受了这个说法。 在小宝贝出生前爷爷就已经给取好名字了。 季胤哲。 聪明，有智慧，有才能，是季博文翻遍字典，在数十个名字中选出来的。 第1001章 萌到人心坎的小星 至于小名就留给顾九离起了。 顾九离看到病房里的圣诞树，笑着说：“既然他是我昨天挂星星挂出来的，那就叫他小星吧。” 季博文朗声大笑，宠爱地看着曾孙子说：“好，大名就叫胤哲，小名就叫小星。” 次日，温女王，玉唯西和莫宸都来了。 温女王逗着小宝贝，脸上笑意温柔地都快滴出水来了。 玉唯西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下小宝宝面团似的小脸蛋，指尖软糯的触感让他心尖炸开一簇小烟花。 他忍不住凑近温女王说：“我们也生个小宝宝吧？” 坐在床上的顾九离毫不客气地鄙视他：“求婚仪式，结婚证本一样都没有，就这样还想让我们温女王给你生宝宝？” 转向温如是，顾九离道：“温女王，千万别就这么随便答应他了。” 温如是冲顾九离扬扬眉：“那是当然。” 虽然她爱玉唯西，但是原则性的问题可不能犯糊涂。 玉唯西一秒蔫。 季如尘恨铁不成钢地推了他一下，“这是在催你求婚呢！这都听不懂吗？” 玉唯西先是一愣，然后眼睛亮亮的看着温如是，见她抿唇笑，当即笑的见牙不见眼，兴奋地说：“好！好！我马上准备求婚，然后我们领结婚证！” 温如是还没有说话，她怀里的小星倒是握紧粉嫩嫩的小拳头，张起小嘴巴“哈”“哈”的发出气音。 可爱到爆炸，萌的人心肝都在颤抖。 玉唯西：“看，小星都在为你高兴。” 温如是在小星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下，笑着说：“我们小宝贝真的太可爱了。” 自从小星出生后，亲朋好友来看望的真的是一波又一波。 送的玩具奶粉都快溢出病房了。 小宝宝越长越水灵，通红的皮肤日渐变化，白嫩嫩的像个粉面团子，胳膊腿像嫩生生的藕节，眉眼越长越像季如尘，萌的人心都化了。 一个月后，顾九离和小宝宝回到帝爵别墅。 一楼的婴儿房早就准备好了，季如尘又多加了两个月嫂房，轮班照顾小星。 顾九离自从生了小星就只剩天天吃好喝好这一件事，回家试了一下自己往日的衣服，整个人当场幻灭。 迫不及待地联系了塑形教练，魔鬼训练一个月后总算能回归到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 日子转眼到了除夕。 这天，顾九离特地给小星买了红色小棉袄，眉心点了一个小红点，漂亮的像个小仙童似的，然后带着他回了老宅。 季老爷子一大早就等着他们回来了，站在门口看见小团子立刻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哎呦！曾爷爷的小宝贝哦！来，让曾爷爷亲个。” 然而小星水灵灵的大眼睛包着一泡泪，小嘴瘪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季博文当即怒了，眉眼倒竖厉声问季如尘：“小星怎么了？我的小宝贝委屈成这样，你们怎么照顾的？” 顾九离和季如尘也觉得奇怪，明明就是个刚满两个月大的小豆丁，可是感觉机灵的不得了，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委屈，知道自己一委屈就能得到自己要想的，将这一招运用的灵活的很。 季如尘：“粘人，烦。” 第1002章 遇见你，很幸运！ 说这话的时候季如尘语气凉凉的，显然对这讨债的儿子嫌弃极了。 顾九离无奈，主动解释：“出门的时候小星非得要我抱，季如尘操心我劳累主动接了过去，小星不愿意，当场就尿了他一身。” 说到这里顾九离瞪了季如尘一眼，“然后上了车他就将小星丢给保姆抱，本来一直没有哭闹，结果这刚下车就委屈起来了。” 要不是怀里的小豆丁才两个月大，她都不免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了。 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这么小的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臭小子。” 说着伸出手打了季如尘后背一下，笑着逗小星，“看，曾爷爷帮你打爸爸了，别委屈了哦！” 小星当即“咯咯”的笑了起来，小粉拳还挥舞着。 季如尘：“.......” 这臭小子就是来跟他讨债的吧？！ 自从回到帝爵之后就粘着顾九离，明明奶粉是他冲，尿不湿是他换，起夜也是他这个老子伺候。 可偏偏非常粘顾九离。 有时候一见他抱顾九离就哼哼唧唧跟他抢，简直让他郁闷不已。 老宅地板铺满了柔软的地毯和小孩子的玩具，顾九离他们坐在沙发上聊天，老爷子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逗小星。 洛语蓉看见小星也激动不已，但她知道季如尘不待见她，所以只是叮嘱了几句就上楼了，不在这儿讨他们嫌。 顾九离也没有要说点什么意思。 洛语蓉如今这样是她自己作的，彼此相安无事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至于和乐融融那只能交给时间去处理了。 傍晚的时候，季如旭回来了。 打过招呼后他犹豫地看看老爷子又看看季如尘，欲言又止。 老爷子：“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季如旭：“......爸爸在外面想见见小星。” 老爷子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脸色肉眼可见的不悦，但最终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交由季如尘小夫妻俩自己决定。 顾九离握着季如尘的手，善解人意说：“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静了半晌后，季如尘松了口气说：“那就让小星见见吧。” 纵然他和所谓的父亲之间隔阂很多，但他不应该剥夺小星享受爷爷疼爱的权利。 季家老宅外面，季展鹏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脸上神色复杂至极。 直到看到季如尘夫妻俩抱着一个小孩走出来，他才敛去刚才的神色，眉眼慈祥地看着他们。 季如尘抱着小星站在季展鹏跟前的冲他点点头，然后就将头偏过去了，季展鹏见此只是眼底浮现出一抹苦涩，但也没说什么。 顾九离冲季展鹏笑笑，礼貌地招呼了一声：“季叔叔。” 然后从季如尘怀中抱过小星给季展鹏，说：“听说你想来看看小星，谢谢你的好意。” 季展鹏笑道：“应该的。” 然后颤抖着手接过小星，激动地连连说好，半晌，等情绪平复下来后，他看了眼季如尘，说：“和小尘刚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季如尘后背一僵，顾九离伸手悄悄握住季如尘的手，笑着对季展鹏说：“他是季如尘的孩子，和他像是应该的。” 小时候是季如尘心里的暗伤，顾九离不想提起让他难过，所以就直接打马虎混过了这个话题。 季展鹏也知道自己是一时激动失言了，讪讪地笑了一下，然后将孩子还给顾九离，从兜里掏出一个长命锁递给他。 “这是我给孩子的，就当是长辈的心意吧。” 季如尘没说话，顾九离也在犹豫着要不要接，季展鹏一直拿着，场面一时间有点尴尬。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的小星哈哈的发出气音，眼睛亮亮地想要伸手去够长命锁。 季展鹏见此，连忙将锁放在他能够到的地方，小星满足地眯起眼睛笑了。 季如尘：“.......” 事实证明，这个儿子真的是来讨债的！ 见了孩子，给了长命锁，季展鹏就告辞了。 他正要上车离开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季如尘清冷的声音：“你是小星的爷爷，想他了就给我打电话吧。” 季展鹏动容地转过身去，看见他愧对多年的儿子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着娇妻走进了老宅。 他看着他们的背影轻声说：“对不起，祝你幸福，我的儿子！” 晚上，哄着孩子睡着后季如尘和顾九离在下面守岁。 顾九离笑着说：“去年的这个时候，你吃到了包着硬币的饺子，还记得吗？” 季如尘：“记得。我还记得那好运是你给我的。” 顾九离惊讶：“你怎么知道？” 季如尘好笑地捏捏她鼻子说：“你找饺子的举动太明显，但凡长眼睛的都看到了。” 顾九离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亏她还以为自己做的万无一失呢！ 不过，那又怎么样？ 她不管不顾地抱着季如尘的胳膊，娇蛮地说：“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总之这一年你很幸运，我也很幸运，这就够了。” 季如尘笑的温柔，眼里似是敛入万千深情，注视着她说：“我的幸运，是从遇见你就开始了。” 十二点整的钟声响起，远处电视里传来迎接新年的欢呼，外面火树银花不夜天，万家灯火明灭中，他们手握幸福相拥吻在一起。 其实幸福是在他们相遇的那时起，就已经悄然降落在了他们身边！ 第1003章 圣托里尼 天空倒映着爱琴海的碧波，水天一色下是红色、黑色、白色辉映交错的火山岩，如同画家泼墨重彩的油画，绚丽的颜色撞击成动人心魄的景色。 圣托里尼，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地方，见证过无数爱情和幸福的圣地今天又迎来了一对新人。 韦德玛度假村。 一大早顾九离就被闻云叫了起来开始化妆梳洗，温如是，赵书瑶，劳拉，凌知夏，玉唯岚等凑在房间里叽叽喳喳地商量着待会儿等新郎来接人的时候该怎么为难他们。 顾九离越听越心疼季如尘，忍不住出声劝阻道：“不必这样吧？好歹伴郎团里有你们的心肝，太狠了我害怕不利于你们家庭和谐。” 温如是嗤笑一声：“担心你家季如尘就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某人还偷偷进你房间了。” 瞪大眼睛，脱口而出的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季如尘昨晚来的时候她特意叮嘱要静悄悄，千万别惊动别人，温女王怎么知道的？ 温如是哼笑：“昨晚我下楼喝水，正巧碰上某人翻窗户。” 顾九离：“.......” 她讪讪地游移着眼神，有点尴尬。 按照z国的传统习俗，在结婚之前新人是不能单独见面的。 因为季如尘要忙着新婚场地的事情，小星又离不开父母，所以昨晚只能她一个人带着小星了。 可是小星实在是太闹腾了。 一会儿哼哼唧唧要换尿布，一会儿要喝奶，一会儿不睡觉直闹腾，刚开始她还叫保姆和月嫂过来，但后面她实在不好意思了。 忍不住在电话里跟季如尘吐槽了他儿子，说着说着婚前恐惧症又上来了。 季如尘不放心她，非要过来陪她，顺便帮她照顾儿子。 许是因为现在对季如尘的依赖实在太大了，她没有抵抗住这个诱惑，就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怕惊动别人，她还特意叮嘱季如尘小心点儿呢！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顾九离不得不感慨一句“时运不济”。 拦不住她们，顾九离只好默默地给季如尘连同伴郎团点了一根蜡。 中午十二点，凌知夏激动地跑回来，喊道：“来了来了！姐妹们动起来。” 一时间关门的关门，藏鞋的藏鞋，准备整蛊的准备。 “我们来接新娘，请各位美女行个方便。”玉唯西在门外朗声笑道。 玉唯岚朝温如是挤眉弄眼，示意让她上。 温如是：“想接新娘得先过了我们这关。” 玉唯西笑嘻嘻道：“什么考验老婆大人尽管说。” 这一声“老婆大人”叫的门里门外起哄声骤起，温如是脸颊飞红。 她羞恼上头，直接将给季如尘的考验转给了玉唯西：“外面拱廊是石子铺路，我要你背着伴郎团里一人在上面走个来回。” 玉唯西仰天哀嚎，却不敢反驳。 挑选了半天最后背着莫宸壮士断腕般悲壮地脱了鞋袜走了上去。 伴娘们凑在窗户前看着龇牙咧嘴的玉唯西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 等玉唯西一瘸一拐地回来后，季如尘拍拍他肩膀，“兄弟，挡枪辛苦。” 这应该是给他准备的吧？ 幸好有人代他受了。 玉唯西：“.......” 伴郎风险极高，下次他要做新郎。 温如是完了下一个是赵书瑶。 她大声调侃道：“小九是个音痴，新郎互补一下吧。” 在场的除过顾九离外纷纷激动不已，无论是顾九离这边的朋友，还是季如尘这边的朋友都还没有听过他开嗓唱歌呢。 季如尘也不忸怩，笑问道：“点什么歌？” 赵书瑶“呦吼”一声，不怀好意地戏谑道：“今天你要嫁给我。新郎要是唱的五音不全我们可不依啊！” 顾九离坐在床上暗暗发笑。 季如尘的唱功不去出道真是可惜了。 清越动听的嗓音将一首烂大街的歌曲唱出了独属于自己的味道，想看季如尘出丑的人被现场打脸。 赵书瑶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瞪顾九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唱歌这么好听？居然刚才不提醒我们，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第1004章 婚礼（上） 顾九离低头闷笑不说话。 这一关很快容易就过了。 下面是劳拉，她不是z国人，没有什么好点子，所以很直女地向季如尘邀战。 尤南绝一把推出凌俊彦给劳拉，将两人弄到一边，摆摆手说：“要打去床上打，凌俊彦，我们绝对相信你会赢。” 事关男人的尊严，凌俊彦不好意思顶着这么多直勾勾的眼神说自己不行，只好匆匆拉着劳拉躲到一边，避免再受战火波及。 士气一再被挫，伴娘团最后只剩凌知夏和玉唯岚了。 玉唯岚递出去三张纸，上面印着红唇印，“这里面有一张是印着新娘唇印的，要是猜错就喝一杯柠檬水。” 莫宸惊呼：“这怎么能分得出来？你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哪知还不等玉唯岚说话，季如尘就直接给出答案：“没有一张是她的。” 玉唯岚：“......你确定？” 季如尘：“我确定。” 伴娘团为没能整到季如尘咬牙切齿。 伴郎团心惊胆战地等待结果揭晓。 新郎一派稳如泰山。 新娘笑的眉眼弯弯。 玉唯岚：“你怎么知道？” 季如尘理直气壮地反问：“你会对你每天亲吻的唇不熟悉吗？” 来自黄金狗粮的狂撒。 玉唯岚：“.......” 结婚了不起哦？！ 我忍！ 最后只剩凌知夏了。 哪知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呢，就被门缝里塞进来的红包给收买，麻溜地打开了门迎着新郎进来了。 一眼看见坐在床上的顾九离，季如尘不禁怔楞在原地，眼里尽是痴迷的惊艳之色。 都说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是新娘。 果然诚不他欺！ 风骨濯濯清艳如斯，画着淡妆的五官倾国倾城，眼里像是揉碎了一把星星，让人只消一眼就再难移开目光。 季如尘在看顾九离的同时，顾九离也在看他。 精致如画的眉眼清冽如阳春白雪，黑色婚服衬的他身姿隽秀挺拔如玉，对于颜狗顾九离来说，光美貌都让她难以自持了，更别说他眼里万千柔情蜜意只注视着她一人。 季如尘走上前，在所有人催促着先找鞋的时候，他弯腰在顾九离唇边落下一吻。 含笑对她说：“你今天真美。” 被猝不及防地狂撒一地狗粮，伴娘团伴郎团纷纷原地暴走，立即上前将这丧心病狂的两人分开。 “找鞋！先找鞋！” 伴娘团站在一边着看这帮大男人的边角缝里找鞋子，脸上都怀着幸灾乐祸的笑。 也不知道这帮女人将鞋藏哪去了，就连新娘他们都抱起来找了，可就是不见。 季如无奈，只好暗暗地朝顾九离寻求帮助。 难得见到季如尘也有这一面，顾九离好笑地微微朝闻云扬扬下巴。 温如是看见想阻止来着，但还是晚了一步。 被新娘当面“叛变”，她摇头晃脑地感慨道：“唉！这还没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顾九离脸颊微红，翘起嘴角笑着不接话。 得到暗示后，季如尘礼貌地走到闻云跟前问：“小舅妈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闻云神色难得严肃：“小九妈妈去世的早，在我心目中她就是我的女儿。我从小疼她比疼阿枫还要多，你要是对她不好，我会以母亲的身份给她撑腰的。” 顾九离眼眶微红：“舅妈！” 闻云对她的好，她从小就记在心里。 季如尘也神色郑重地鞠了一躬，应道：“舅妈放心，我余生绝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闻云将他扶起来：“我相信你。” 然后将藏起来的鞋子给了他。 季如尘半跪着给顾九离穿好鞋子后，傅煜枫走过来说：“姐，我背你出去。” 顾九离点点头。 趴在弟弟的肩膀上，顾九离才发现她曾经带着出去打游戏，打架的小弟弟已经长大了。 大到能背着她这个姐姐，送她出嫁了。 背到外面婚车上将她交给季如尘的时候，傅煜枫对顾九离微笑着说：“姐，祝你幸福！” 顾九离伸手给了他一个拥抱，说：“我会的，谢谢你，弟弟！” 第1005章 婚礼（下） 柏莉萨海滩位于圣托里尼的南面，黑色的火山岩石粒构成的沙滩衬的远处堡垒群落，雪白的教堂景色绝美。 教堂沿山脚至山顶次第而建，前面有钟塔和钟楼，站在上面刻意远眺到近处的葡萄田野和悬崖景色。 今天，沿着上山的路被铺满了满天星和薰衣草，微风拂过，如同轻薄的纱幔翩翩起舞，恍若置身仙境，梦幻又优美。 这是季如尘特地为顾九离搭建的花路。 教堂里。 亲朋好友齐坐一堂，红地毯从门口延展到神父跟前。 钟声响起。 身穿洁白婚纱的顾九离被顾明辉牵着手从门口走来。 走到季如尘跟前，顾明辉红着眼睛说：“我将小九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待她。” 季如尘满眼柔和地看着自己的新娘，坚定地点点头说：“我知道，爸，你放心吧。” 当顾明辉将顾九离的手交给他时，季如尘突然有种美梦成真的归属感。 努力压抑着狂跳的心脏，他温柔地牵过顾九离的手面对神父。 神父：“季如尘先生，无论贫苦、疾病、困难、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你都愿意对顾九离小姐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护她吗？” 季如尘凝视着顾九离，深情又坚定地说：“我愿意！” 从少时动心，心里暗恋十年，结婚一栽，细细数来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过来了十二个春秋，都说年少心动是一场兵荒马乱，匆匆结尾后余留一丝怀念的遗憾罢了。 可是他却觉得这是一场仲夏夜的美梦，盛开着满目繁花摇曳不败，又如陈年美酒，岁月久经沉淀，酿出的滋味让他日渐沉醉。 这一刻，他终于带着他心爱的女孩儿在神父面前发下誓言，成为真正的夫妻。 神父：“顾九离小姐，无论贫苦、疾病、困难、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你都愿意对季如尘先生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护他吗？” 顾九离嘴角含着幸福的笑意：“我愿意！” 她矜骄辉煌地走过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狼狈落魄地挣扎过荆棘成长，穿过爱恨离合，越过阴霾迷离，在千帆过尽后，她终于抵达到属于自己的彼岸。 季如尘，是她的心之所向，命之所倚，更是她余生的幸福所在。 神父：“现在我以神的名义，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妻，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交换完戒指后，季如尘搂过顾九离，低头就是一个情意绵长的吻。 良久，他松开顾九离，嗓音低哑温柔地说：“顾九离，我爱你。” 顾九离倚在他怀中，眉眼晶亮地看着他说：“我也是。” 他们婚礼最终没有华贵的装饰和繁琐的流程，就这样如同顾九离所愿，平凡而又简单，像是炽热的恋爱过后最终化为细水流长的温情那般，相知相爱到相守，彼此扶持渡过一生。 温如是等人着急地喊顾九离：“小九，捧花。” 顾九离反应过来，冲下面的朋友们灿烂一笑，挑眉道：“那你们可要接好喽！” 当手里的捧花扔出去的时候，凌知夏等人飞身去接，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陌月站在一边冷嗤一声道：“幼稚。” 话虽如此，但他却指挥摄像师好好抓拍。 画面定格下了每个人幸福的眉眼，灿烂又明媚！ ——全文完。 第1006章 第 1006 番外一 季氏集团，总裁办公室休息间。 房间的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玩具，雪白的床上鼓起一个小包，肉乎乎的小脚丫子蹬在枕头上，薄被外露出一撮嫩黄柔软的发丝。 门外传来一声响动惊醒了床上鼓起的小包。 只见被子里面的小东西扭来扭去，好不容易才把小脑袋钻了出来。 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初醒时的睡眼惺忪，小呆毛翘起一撮，粉嫩的脸颊像是白面团子似的，玉雪堆砌的像个精致漂亮的年画娃娃。 小萌娃正是今年五岁季星星小宝贝。 季小星揉揉眼睛，软糯糯地喊了一声“爸爸”，见没人应他，他也不哭闹。 用手指撑起眼皮清醒了一会儿，然后翻身从床上滑下来。 光着小脚丫子蹬蹬地往外跑。 季小星的这个习惯和他妈顾九离一模一样，所以季如尘早就让人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的铺上了柔软的地毯。 正准备打开门的时候，季小星突然听见门外有女人说：“季少，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二少夫人的。” 二少夫人？ 什么不告诉他妈妈？ 季小星悄悄地打开一条门缝，大大的眼睛透过门缝看向门外。 只见他爸爸季如尘端坐在办公桌后面，而桌子前面居然站着一个正在脱外套的陌生女人。 季小星当即小宇宙熊熊燃烧！ 书瑶姨教过他，这种是要破坏他家庭，抢走他爸爸的小三狐狸精！ 要是她扑倒爸爸，那他小星星以后就没有爸爸了！ 对了！ 书瑶姨说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来着？ 拍下照片给妈妈？ 季小星转头就去找自己的小手机。 “咔嚓”。 糟了！ 忘了关声音了。 本来面无表情的季如尘头疼地揉揉眉心，无奈至极地说：“出来。” 季小星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推开门，先是眼神飘忽地瞪着季如尘，随后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陌生女生，瘪着小嘴骂道：“坏女人！” 宫陌陌一点都不介意被季小星骂。 毕竟这可是季家宠在心尖上的小祖宗呢！ 她不要名分，只想春风一度捞点好处，完全没必要因为一口气惹小祖宗不高兴。 宫陌陌朝季小星微微一笑示好。 这下季小星瞬间炸了！ 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这个坏女人得逞后挑衅的笑。 他抱着小手机一屁股坐在地上，期期艾艾地哭嚎：“小白菜，地里黄，小小星，有后娘啊~~~” 季如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小子调皮劲儿真是完全继承了他妈！ 努力按捺住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青筋，季如尘口吻十分隐忍：“季胤哲，给你三个数，起来。” 季小星打小就和他老爸斗智斗勇，对于他语气中的危险十分敏感。 不甘不愿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双大眼睛控诉幽怨地瞪着季如尘，活像他是个负心汉。 季如尘起身走到他跟前，弯腰将他抱起来，宽大的手掌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办公室不像休息间，没有铺毛毯。 怕这小讨债鬼坐久了会感冒，所以季如尘才将他弄起来。 季小星扭了扭肉乎乎的小身子，嘟着小嘴不理他。 季如尘抱着季小星转身按下了秘书处的接通电话，“进来。” 宫陌陌羞赫，连忙弯腰去捡地上的衣服，可是还没等她穿上秘书就进来了。 宫陌陌羞愤欲死。 第1007章 番外二 季如尘寒冰般的眼神扫过她，对秘书说：“去查，今天让她进来的人统统查办。她，我不想再看见了。” 秘书见这情形瞬间秒懂。 又是一个想要攀高枝儿的！ 但这些人行动之前就不先打听打听吗？不知道他们总裁和夫人如胶似漆吗？ 再不济眼睛长着出气的？！ 看不见他们萌翻天际的小少爷有多受宠吗？ 就这样，想要爬床的宫陌陌连话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就直接被人给拖走了。 等解决完宫陌陌后，季如尘将季小星放在办公桌上。 “手机给我。” 季小星死死地抱着手机，像头护食的小兽，“不，我要给妈妈。” 季如尘：“......” 臭小子是真的想当小白菜了？！ 知道这小兔崽子在演戏，但季如尘还是不想这照片到顾九离跟前惹她不高兴。 索性直接摊牌：“说吧，你要什么。” 季小星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他当然知道他老子那么爱他妈妈，其他女人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但是送上门的把柄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被放过？ 他思考片刻脱口而出：“我要跟妈妈睡，你不能和我抢。” 季小星心塞塞，因为他的臭粑粑，可怜他小小年纪就只能一个人睡。 季如尘眼角一抽，他就知道这小子没憋好事儿。 果然！ 一上来就跟他抢福利！ “三晚！” “不行，一个月。” “最多一周。”季如尘做出最后的让步，并且威胁道：“你马上就要念小学了，你也知道陌月训练营那边还缺人，要是不想被送过去，就快点答应。” 季小星顿时眼里包了一泡泪。 “坏爸爸！臭粑粑！坏死了。”小肉指头颤颤巍巍地删除了照片。 季如尘对于这眼泪攻势纹丝不动，甚至还提醒道：“最近删除，别想留备份。” 有个千年狐狸成精的老爹是什么感觉，就是这么悲伤比海还大！ 等搞定小家伙后，季如尘熟练地拿出婴儿湿纸巾给他轻轻地擦着脸蛋，然后又温了杯热水喂给他喝。 季小星边喝边问：“爸爸，你会永远爱我和妈妈吗？要是别的女人真的抢走你了怎么办？” 季如尘摸摸他小脑袋，哭笑不得又很郑重地保证：“爸爸永远都是你和妈妈的，谁都抢不走，放心吧！” 等安抚好季小星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父子俩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接顾九离下班。 帝都通往郊区墓地的国道上。 顾九离接通温女王的电话。 “喂？” “小九我给你说哦！”不知道温女王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听起来兴奋的不能自已。 “嗯，你说。” 温女王先是银铃般的笑声飘荡了一阵，乐够了才说：“莱克和林家那个终于修成正果了。妈的，老娘总算可以和玉唯西结婚了。” 顾九离也惊喜：“真的搞定了？” 温女王：“是啊！这都快五年了，总算是搞定了林家人。还是威廉姆斯夫人靠谱，一出马就是绝杀。” 当年莱克将人拐到国外去，结果没多久林家人就知道了。 那闹得是一个天翻地覆啊！ 要不是公干出国，说不定林平生就直接被绑回去了。 不过幸好林平生他妈给力，生了个二小子，这才缓解了他的压力。 本来这几年就有所缓和了，再加上威廉姆斯公爵夫人出马，直接拍板了。 温女王边开心边吐槽：“他们要是再磨叽磨叽，说不定我和玉唯西的儿子都要能打酱油了。” 第1008章 番外三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 当年那两人遭罪的时候，温女王大张旗鼓地站在一边看笑话，最后被莱克算计的打赌打输了，不得不答应和他们两个一起结婚。 玉唯西当时差点没炸了！ 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好事成双。 “那我这会不是要准备双份红包了？对了，你们婚礼是定在国外吗？” 温女王：“当然了！他们俩那情况也只能在国外才不会引起惊世骇俗的讨论。” 顾九离：“那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招呼。” 温女王：“明白！” 挂了电话顾九离也差不多到墓园了。 她将车停好后突然发现这里不知道何时开了一家花店。 名字叫做“思过居”。 有点意思！ 在墓园脚下开了名叫“思过居”的花店，看来这店主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顾九离抬步走进花店，打算照顾照顾这个有意思人的生意。 “老......慕瑾？” 顾九离怎么也没想到这花店居然是慕瑾开的！ 慕瑾因为当年的事情被判刑六年，现在才过了五年，按理说他不是应该还在里面吗？什么时候出来了？ 许久不见，顾九离发现现在的慕瑾眉眼依旧精致绝美，眼神却不再像当初那般好似背负太多龋龋独行于这世间暗沉压抑了。 挺好的！ 顾九离想，这真的挺好的！ 慕瑾将花店开在这里的时候就知道有一天一定会遇见再次遇见老朋友的。 他丝毫不意外，将花卉介绍手册递给顾九离，笑着在纸上写下：“若是愿意告诉你看谁，我可以帮你推荐。” 顾九离将手册递回去，看他良久，点点头：“我看沈君空，不用推荐了，拿一束风信子吧！” 慕瑾没说什么，转身去拿了。 将风信子递给顾九离的时候，她久久没接，慕瑾抬起头地看向她。 顾九离菱唇微抿，清亮的眸底深处带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良久，她终于问出口：“你在这里是因为沐晴母女吗？” 慕瑾清浅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那一瞬间哀伤和愧疚铺满眉宇，他写道：“我愿用我余生守着她们，赎罪。” 最后一笔笔墨深深透过纸张，黑色渲染开来，让人倍感沉闷。 顾九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各种纷繁复杂的酸涩，轻轻扬起一个微笑，问：“真的决定了吗？” 慕瑾：“不然余生难安。” “好。”顾九离伸手拿过花转身往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地说：“事务所一切都好，来了一个专业经理人，和大家相处的很好，把事务所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要是......” “要是你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吧！大家......都挺想你的。” 说完顾九离就大步往外走。 身后传来慕瑾粗哑的一声“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声里面带着释然和哽咽。 这一刻，顾九离突然明白。 原来她始终还记得当初在天桥下带她回事务所的那个男子！ 并且将他当初了永远的朋友！ 看完沈君空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父子两人一大一小蹲在路边拨弄着野花野草。 见她下来，小豆丁开心地飞扑过来。 顾九离笑着接住他：“宝贝是来接妈妈的吗？” 季小星给了顾九离一个大大的亲亲，笑眯了眼睛简直甜到人心坎上去了。 奶声奶气地说：“是啊！我和爸爸来接妈妈回家。” 顾九离：“宝贝儿真乖！那咱们回家吧。” 季如尘知道沈君空是顾九离心里的一道伤，对于她来看沈君空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道：“下次来的时候多带件衣服，最近降温。” 顾九离仰头在他唇角落下一吻，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的爱意“好。” 季小星小肉手捂着眼睛，但却露出一个缝，奶声呼道：“爸爸妈妈亲亲哦！” 顾九离失笑：“你个小鬼头。” 季如尘伸手接过季小星，一手揽着顾九离，一家三口启程回家！ 至此，番外正文全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