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受力(校园H)》 1.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是不敢有更多奢望的 顾红梅女士是一名优雅的初中化学老师。在杨可嘉上初中之前,顾女士凭借一个“魔棒点灯”的技能把女儿忽悠得干了不少家务。 顾女士最不优雅的一点是,不会开车。不会开车的顾女士买了一辆红色叁轮摩托车。左右结构,她骑摩托,可嘉坐旁边兜里。 杨可嘉一直觉得这叁轮的设计有点儿眼熟,但是老想不起来。直到有一天,抗日神剧热播,日本皇军驾车突突而来,可嘉才明白为啥看这车眼熟。 顾女士是个莽性子,骑叁轮没少摔跤。 小时候摔跤,母女俩全都眼泪汪汪躺平等人来扶。可嘉长大后,就再没好意思躺地上了。 疼,但是要脸。 含着热泪扶起摩托车,再扶起顾女士。 杨可嘉不耐疼,顾女士也是,这是遗传。别人觉得叁分疼,母女俩能感受到八分。 那么怕疼的人,生个孩子多不容易。看在顾女士居然当了妈的份儿上,做女儿的忍了。 可嘉从小和妈妈生活在一起,住在学校。杨勇先生,悬壶济世,在隔壁桂市人民医院工作。 两个人的工作都不是不可以调动,但是非不凑一起。其实不凑一起也可以,两地隔的不远。 杨先生忙,但是顾女士和可嘉不忙,母女俩的寒暑假一直属于桂市。 杨先生经常不在身边,顾女士幼稚得要死。然而不可否认,他们都是优秀得不行的父母。 杨可嘉还没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突发奇想想去农村挖藕。那时候顾女士的工资一百多点儿,却花25块包了个车,陪她去乡下找农家,白帮别人劳作了一天,倒贴10块体验费。 那时候还没有农家乐,杨可嘉长大了回想这件事儿,觉得那个农家老板忒有想法了,后来必然是农家乐的领头羊。 可嘉初中小提琴考级,杨先生难得休假回来。那天天气很不好,下雨,瑟瑟的冷。考场外很多家长在等,接到孩子都问考得怎么样。只有杨先生,从怀里掏出一杯热饮,然后问她冷不冷? 还是初中,洗剪吹盛行的年代。可嘉想染头发,顾女士听了这要求没答应,也没否定,只说想一想。晚上,杨先生打电话回来,建议可嘉可以先去假发店买顶假发,先试试颜色。 买了粉色假发的可嘉,两天就腻了。丢了假发,也没有去染头发。 可嘉身边全是教师子女,大家从小在一个院长大。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和大家一个院长大的,但是不是教师子女,而是门卫大爷的孙子,陈克礼。 陈克礼是陈大爷捡来的,爷孙俩就住在门卫室那个小房间里。小时候大家都不知事,互相愿意在一块儿疯玩。随着年龄渐长,陈克礼逐渐疏远大家,大家也知道和陈克礼玩不到一堆去了。 可嘉小时候喜欢陈克礼,上小学后两人也不亲近了。他总是板着个脸,永远不开心。 小学六年级,杨先生病倒,顾女士请了假过去照顾他。可嘉得上课,不能去。 一个人留守,顾女士安排可嘉吃饭食堂解决,晚上害怕就开灯睡觉,最后还留了二十块钱。 周末,可嘉得离开学校去培训班上小提琴课。路不近,平时都是顾女士接送。 起了个大早的可嘉打算走路去培训班,背着小提琴走出学校大门,陈克礼正蹲着刷牙。 老旧的自行车咯吱咯吱响,陈大爷已经骑很多年了。 可嘉侧坐在自行车后座,陈克礼骑得快,风迎面来,大热的天倒有了一丝凉快。 路不平,可嘉被颠得抓了一把陈克礼的衣服。宽松的衣服勒紧,少年的腰瘦得不成样子。 可嘉心里泛酸,松开手去抚衣服。太旧了,怎么也抚不平。 福至心灵,有些事儿突然涌上心头。可嘉想起还没上小学的时候,一群人大夏天的夜里坐在篮球架下面聊天,聊最近的愿望。 有人的愿望是最新的玩具,有人的愿望是漂亮的衣服。可嘉在电视剧里面看见人挖藕,手伸到泥水里抠吧抠吧,一大截藕就被慢慢拔出来了。爽,想去挖藕! 陈克礼的愿望,可嘉也记得清楚。他说希望快点上学读书,这样就可以天天穿校服了。 谁会喜欢穿校服?上了学的可嘉每次穿校服都要吐槽陈克礼是怪物。 顾女士包车带可嘉去挖藕,车到校门口接她们。顾女士问陈克礼要不要一起去,少年没说话,陈大爷就开了腔:“不消得,顾老师莫要叫他,留下来帮我忙,我也好走得开去。” 母女俩浑身是泥回来,还送了两节藕给陈大爷。 后来,两人也就越发不亲近了。 培训班门口,可嘉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从兜里掏出五块钱给少年:“陈克礼,你去买东西吃等我,下课了再载我回去。” 少年抿嘴,没接钱:“我比你大,你不能直接叫我名字。” “哦,钱给你,我去上课啦哥哥!” 可嘉走进教室的时候还想,陈克礼死倔,可能不会花钱买东西吃。 下课,陈克礼手里拿着两个杯子蛋糕,站在自行车旁边等她。 可嘉挺高兴,还以为他真不买东西呢。下台阶,陈克礼把剩下的钱递给她,一眼看到四块,还有零钱。 原来只花了几毛啊~ 虽然只花了几毛,但是陈克礼依然羞赧:“用...用了你的钱,只用了四毛。我...今天,是我的生日。” “啊?克礼哥哥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谢谢,你是第一个给我说生日快乐的人。”少年把手里的杯子蛋糕递一个给她。 “今年第一个?” “不是,人生中,第一个。” “你第一次过生日吗?” “嗯。” 可嘉皱眉:“这个没有生日蜡烛,没法儿许愿,我们再去买一个奶油蛋糕吧。” “不用,在杯子蛋糕面前点根蜡烛一样的,我在电视里看的。” “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我还没送过你生日礼物。”院里孩子过生日都会相互送礼物。陈克礼,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也没有收到过礼物,那有点儿太惨了。 “不用了,已经用你的钱买了生日蛋糕,不能再花你的钱了。” “这有什么,蛋糕钱就当你接送我的劳务费了。送礼物的话,朋友间就是应该相互送的不是吗?” 少年不语。 “如果你不说话的话,那我就再给你买一个奶油蛋糕。” “不...不要奶油蛋糕。” “那你说买什么?” “钢笔。” “好,走,去文具店。” 顾女士回来后才想起可嘉周末有小提琴课,忙问:“哎呦宝儿啊,你周末小提琴去上了没有?妈妈给忙忘记了。” “去了,没去的话老师早给你打电话了。” “怎么去的啊?走路还是坐车了?” “没,陈克礼...哥哥送我去的。诶妈,给你商量个事儿呗,以后都克礼哥哥送我好不好?你看你都没过过周末,别的老师周末去摘果子爬山玩水,就你等在培训班外面干耗时间。你要是给克礼哥哥一点点儿钱,就能收获愉快的周末两天,是不是很划算?” 顾女士挑眉:“嗯?” “陈大爷养克礼哥哥挺不容易的,看大门就那么点儿工资,陈大爷还得天天吃药。咱这也是做好人好事,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顾女士点头:“嗯,还有吗?” “还有就是....克礼哥哥骑车技术比你好我就是愿意和他骑自行车也不愿意和你骑摩托车。” 很好,一气呵成。 “小没良心的,骑车摔跤我不疼吗我不疼吗?日,劳资不干了,爱请谁请谁好吧。”顾女士装模做样抹泪。 “你又在小孩子面前说脏话......” “我说了吗?没有啊你听错了,妈妈没说!” 可嘉张嘴想争辩,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算了,顾女士幼稚鬼。 秋天,可嘉的生日,每年生日顾女士都会邀请院里小朋友到家里一起庆祝。可嘉想了两天,要不要请陈克礼?他周末接送自己以来,两人明显已经是朋友了。 当初给他买钢笔的时候,可嘉说朋友间就是要相互赠送礼物的。邀请他,就好像明晃晃和他说:“嘿,你该还我一份儿礼物了。” 奇怪,和别的小朋友就不会有这种感受。 小朋友们买礼物都是花家长的钱,陈大爷没什么钱,陈克礼也一样。最后,可嘉没有邀请陈克礼。 周末,两人一前一后坐在自行车上都没说话。一个心虚,一个气短。无言来去,回来到校门口,可嘉下车自己走回家,陈大爷叫住了她。 培训班调了课,上午的课改在下午,现在天边夕阳正盛,争撒余晖。 可嘉站住,陈大爷却没对她说话。 “小子,礼物买了就是要送出去的。” 陈克礼楞在原地,做好了不让这份礼物见天的打算,却被爷爷无情推了一把。背小提琴的少女笑着回头,夕阳余晖温柔,她笑得比夕阳夺目。 板着脸的少年还站在老旧的自行车前,两手握着车龙头紧了紧,关节泛白又松开。 自卑绊住了他的脚,但是少女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她就站在那里,不说话,却一直在召唤他。 秋天,气温不高,手心却全是汗。陈克礼踢下脚架撑住自行车,边往身上擦手心的汗边进了屋,不一会儿手里拿了个粉色礼袋出来。 陈大爷拉了个板凳坐门口看好戏,陈克礼没搭理爷爷,走到可嘉身边说:“不急着回家的话,操场上走一走吧。” 少女点头:“哥哥帮我背小提琴。” 少年顺从地接过。 可嘉在操场的草坪上坐着拆了迟来的生日礼物——一块叁角深色格格围巾,各个角上都坠了毛球,当年很流行的款式。 少年始终抿唇坐对面,看着可嘉试戴围巾,嘴角有一丝丝上扬。 戴好围巾的可嘉盘腿对着陈克礼,诚挚道歉:“对不起克礼哥哥,没有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 少年摇头:“没关系。” “明年,明年我一定第一个邀请你!” 少年还是摇头:“不用,我......不太想和太多人呆在一起。” “诶没关系,明年我就上初中了,初中是要上晚自修的。如果明年生日遇不上周末,那也不能和大家一起过了。” “周叁。” “啊?” “你明年生日是周叁。” “现在都没有明年的挂历,你咋知道呢?” “我算的。” 可嘉没接腔,只在心里想:回家就拿妈妈的工作证去图书馆的电脑上看看明年生日是不是周叁。 “围巾...还喜欢吗?” 可嘉重重点头:“喜欢,超级喜欢,谢谢克礼哥哥。但是,是不是有点贵啊?” 陈克礼语气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不贵。没能给你买更好的,因为我实在是....什么也没有......”没有父母,也没有钱。衣仅能蔽体,食刚好果腹。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是不敢有更多奢望的。 可嘉也挺难过,同一个地方住着的人,境遇却差那么多。 扬起笑鼓励他:“没关系哥哥,这个已经很好了。因为我们还不是大人,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被选择的。选择不了的东西不怪我们,但是努力的话,等你慢慢长大,想得到的东西就会慢慢来你身边了呀。” 少年眼眸闪烁:“真的会吗?” “肯定的!” “好。” * 写了叁个开头后,还是选择了平铺直叙。 2.愿岁月待你好,没有卑微,无需逞强 陈克礼比可嘉大,可嘉上初一,他上初叁。 他成绩好,中考考了全市第四的好成绩,轻轻松松可以上市里最好的十一中。但是他没去,他拿了另一所学校的八千块钱,去了不太好的八中。 可嘉成绩也不错,中考勉勉强强进了十一中。没想到的是,异校两年,两人又在十一中相遇了。 市里搞教学改革,全市拔尖子班中的尖子班。八中第一名陈克礼,被拔到十一中实验班来重点培养了。 这两年,一个上初中,一个上高中,寒暑假陈克礼还找了兼职,相处的时光并不多。但是两人保持了给彼此过生日的习惯,见不到面就到QQ空间留言。 可嘉给陈克礼留言第一年:哥哥破壳日快乐!愿岁月待你好,没有卑微,无需逞强。15岁UP!!! 第二年:哥哥生快!愿岁月待你好,16岁UP!!! 第叁年:哥哥生日鱼块!17岁UP!!! 而陈克礼,每年都只留四个字:生日快乐。 陈克礼问她为什么留言越来越短,可嘉写着作业悲痛答:“因为我发现,卑微的是我,逞强的也是我,学习好的人是没有烦恼的。诶,这题怎么写?” 陈克礼因为成绩好,中考后接到了一个金牌一对一辅导,周末寒暑假都上课。人家给的课时费,一节课比可嘉半个月零花钱都多。 上高中,可比初中苦太多了。还好最近,教育局抓高中的文体生活,还没适应高中作息的杨可嘉得到一丝丝喘息的机会。 学校组织全校师生观看辩论赛,低年级的位置靠后,可嘉还忘了戴眼镜,入场坐下就靠着补觉了。 “正方叁辩,高叁理科实验一班陈克礼,问候在场各位。”一句话炸醒刚刚眯着的杨可嘉。 可嘉知道陈克礼上高中后变化大,但是寡言少语的少年,居然站在了辩论台上,可嘉也是没想过的。 辩论的题目是宁做鸡头还是宁做凤尾,陈克礼方是宁做鸡头。 杨可嘉聚精会神听了半场,自由辩阶段正方几乎是陈克礼一个人撑住的,逻辑清晰,言辞犀利,反应一流,用舌灿莲花形容完全不为过。 可嘉看着台上模糊的人影冷不丁打了个颤:陈克礼那么能说的吗?老天爷,这完全不是一个人好吧! 打辩论,最忌人身攻击。 可嘉也是第一次在辩论场上看到辩手气急败坏指名道姓:“陈克礼,你不好好呆在你的八中,非要来我们十一中,这不是宁做凤尾不做鸡头?” 辩论打成了小孩子吵架,真是低水平。陈克礼无谓地笑了一声,然后才起身回他:“对方二辩,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个人是非常乐意呆在八中做鸡头的。十一中,当年我考上了,但是没来。现在来十一中,我不是来做凤尾的,而是凤头。所以我方观点,依然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的发言完毕。” 我来十一中,是来做凤头的。这话,全十一中有哪个敢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说?陈克礼说了。 对方二辩本以为找到了一个绝好的攻击点,没想到被陈克礼堵得严严实实,一下子找不到话说,只赌气般回了一句:“你最好是。” 陈克礼:“当然。” 他话音落,杨可嘉站起来拼命鼓掌:“好!陈克礼!牛逼!” 台上的影子似乎扭头看了她,似乎...还笑了。明明两人隔得那么远,但是可嘉就是能听见他胸腔的震动。 辩论赛结束全校放大周末,同学们都奔回寝室收拾东西,只可嘉坐在座位上没动。 那个影子好忙啊,他和很多人说话、握手,好像还一直在笑。 “好烦,能不能早点结束,想吃麦旋风。”少女把头埋进臂弯嘟囔。 下一秒,蓬松的头发被干燥的手掌覆住,然后是少年略带磁性的声音:“想吃麦旋风的话,还不快点回去收东西。” 可嘉抬头,他就站在面前,那张脸终于清晰了。 可嘉背着书包坐上陈克礼的电动车后座,他换了自己的衣服,白衬衫不旧,还洗的很干净,味道也好闻。 “诶陈克礼。” “叫哥哥。” “我都那么大了.......” “那也比我小。” “行吧,不和你争,反正讲话我是讲不过你的。哥哥,诶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陈克礼笑:“哈哈哈傻不傻你。” 直到两人在麦当劳坐下,可嘉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想说什么。 陈克礼端着餐回来,在可嘉对面坐下。 “我想起刚刚想说什么了。”可嘉把麦旋风的勺子套在食指上,吃了一勺才说。 “嗯,你说。勺子取下来,跟你说那个口不是用来套手指的。”陈克礼把汉堡的纸折到刚好拿住的位置递给她。 “我知道啊,用来搅拌的嘛。你管我,我手指细能套进去就要套。我就是突然想起,你请我吃东西已经好久了,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就是你请客了。” “没多久,我中考完才有了稳定的收入,在这之前都是你和顾老师请我。” “啊,你也太厉害了吧。这几年感觉你变化很大,反正就是越来越厉害了。” 陈克礼放下手里的饮料双手迭在桌子上看她:“你觉得,我可以考十一中的第一名吗?” “肯定可以!你在八中的成绩都快赶上十一中的第一名了,来了十一中只会更好!” “行,我加把劲儿。你说的,肯定没错的。” 可嘉含了一大口冰淇淋,含糊不清地回:“什么?” “没什么,说你是我的福星。” “啊?我有吗?你每次考试之前拜我了。” “想得美你。” 陈克礼也知道自己变化大,以前他龟缩在自己的壳里埋怨上天不公,窘迫得不想说话也不想见人。 上小学的陈克礼,每年生日都会许愿,希望自己的父母找到自己,他们最好还要是有钱人。 同样的愿望年年许,却没有一年成真。生活还是那么窘迫,每晚爷孙俩挤在小房间的一张床上,爷爷的呼噜声大得震天。 后来陈克礼想,愿望都是要对着生日蛋糕和蜡烛许的,许完愿吹灭蜡烛才算数。老天爷没听到他的愿望,肯定是因为没有生日蛋糕和生日蜡烛。 14岁的少年,依然窘迫得不知如何自处。用小姑娘的钱买了生日蛋糕,还收获了人生第一份生日祝福和生日礼物。 15岁生日,陈克礼没有许愿。他知道自己的路在哪儿了。 陈克礼看着对面一口麦旋风一口汉堡的少女想:在我自卑得挪不动脚的时候,你跟我说只要努力,想要的都会慢慢来我身边。你看,我已经拥有一些东西了,但是还不够。我想要的,都会有的,对吧? 3.龙配龙,虾配虾,乌龟找个大王八(50收藏 陈克礼考了好几次十一中的第一名,然后就以全市第一的成绩毕业了。 全市第一的陈克礼,在高考完的暑假和几个同学办了培训班。报名火热,开培训班的房子租了一间又一间。 可嘉也在培训班上课,没交一分钱老板还包接送。 陈克礼去上大学前,把自己的笔记本给了可嘉。 “好好学,考试进步了我就给你带礼物回来。如果考上宣大,我......” “你怎么样?” “到时候再说。” 可嘉高二,杨先生调回来工作了。 “回来好,回来多有点时间陪你和你妈。马上高叁了,爸爸趁今年多带你出去玩玩,高叁可得紧张起来了。” 唔,明明刚升高二,高叁的气氛已经来了。 上了大学的陈克礼,比高中还忙。两人平时聊天都是他帮可嘉答疑,不会的题目发过去,他看到就会发语音过来说解题思路。 陈大爷的日子过得安逸,养条小狗般捡了个人回来养,一养还养出个状元郎。 初中现在管得严,守大门的又来了两个大爷,天天听陈大爷吹自己孙子多厉害。 寒假,陈克礼说他要到过年才回来,叫可嘉去补课班上课,他打过招呼了。可嘉再次踏足这里才知道,虽然他去上大学了,但是补课班竟然一直在开。 下晚自习,杨先生和顾女士一起来接可嘉,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在夸陈克礼有本事。 年前,补课班停了课,陈克礼也终于回来了。他回来的车次可嘉知道,怀春少女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火车站接他。 春运,火车站人流量特别大。广播说列车已经到站,可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见不到人。 可嘉给陈克礼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可嘉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声音:“来了,往出站口走呢,等着急了?” 挂电话又等了叁分钟,还是不见人。重新打过去,正在通话中。 最烦等人,可嘉低头用脚尖搓地板。 大掌摸上后脑勺,可嘉抬头看了一眼就尖叫着抱了面前的人。陈克礼用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长高了。” 可嘉放开他仔细打量,白了,轮廓也立体得多:“变帅了。” 面前的小姑娘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陈克礼笑着揉她脑袋。 “唔你小学就送你的围巾了,还戴呢?明天带你去重新买一条。” “不用了,这条挺好的,款式独特又保暖,全十一中独一份儿!再说你送的礼物已经够多了,过节过生日送,考试考好了也送,送快递的小哥现在路上见到我都直接叫我名字打招呼了。” 陈克礼笑,自然地牵上了小姑娘的手拉着往前走。可嘉被牵的那一下惊得瞪大眼睛吐了舌头,马上所有情绪都被高兴和心跳声取代了。 打车回学校,陈大爷又在和其他大爷吹牛。两人和大爷们打了招呼,陈克礼把行李箱递给爷爷,然后说:“我送她上去。” 陈爷爷看两人牵着的手高兴得:“去去去,安全送到了啊。” 两人没走几步,身后陈大爷又和其他两位大爷说:“瞅瞅,顾红梅老师的女儿,爸爸在人民医院当专家,找他看病可不容易,一号难求啊。诶这小子,有出息的咧!” 一个大爷应和陈爷爷,另一个则不给面子,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说:“老话说的好,龙配龙,虾配虾,乌龟找个大王八。怕就怕你,高兴得太早咯!” 可嘉想和陈克礼吐槽这大爷不讨喜,却感受到牵自己的手蓦地握紧了几分。 算了,不说了。 第二天,两人约好了去逛街。可嘉出门前仔仔细细洗了手,还抹了顾女士的护手霜。两只手啊,白嫩又喷香。 可惜,陈克礼一整天没牵她。 过了年补课班又开了课,陈克礼走的时候没让可嘉去送他。 暑假,陈克礼只回来了一个星期。补课班要补办证件,他是负责人。 可嘉在补课班上课,他偶尔出现在补课班,拿点东西又走,周末也不见人影。 晚自习,窗边探出个头吓了发呆的可嘉一跳。陈克礼见她看过来,拿出手机打字给她看:翘课吧,和我去打篮球。 可嘉收拾了东西背上书包,讲台上有值班答疑的老师,可嘉和他说了几句话,又指了指窗边的陈克礼,然后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老师笑:“果然当老板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也不是家长,怎么说带人走就带人走呢?” 陈克礼笑:“当老板这点权利都没有,还当个屁。” 两人到电动车旁边,可嘉问:“去哪里打?” 陈克礼在帮她戴安全帽,扣好才说:“十一中吧。” 放暑假,十一中大门紧闭,两人是翻墙进去的。陈克礼说打篮球,还真就认认真真打起了篮球。 可嘉的耐受力,拍篮球还行,但是被篮球砸到,没等捂着肩膀蹲下,泪水立马就掉下来了。 陈克礼慌了神,回想了刚刚的力度,好像确实大了点。 “别哭,直起来我看看,砸到肩膀是吗?” 可嘉疼得整只左手都是麻的,深呼吸止住哭腔点头。 陈克礼被她吓到了,伸手就把可嘉左边的衣服往下扒。衣服宽松,大片白皙的肩膀裸露出来,陈克礼看到白色细肩带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不合适的举动。 可嘉也愣了,晚风徐徐,吹在裸露的肩膀上,也吹干了她脸上未干的泪。 衣服扒得开,白色肩带连着内衣罩杯,包裹着稚嫩的浑圆,竟也若隐若现。 扒都扒了......陈克礼强自镇定地打开手机手电筒,手也摸上滑腻的肩膀,一边按压一边问:“哪里疼?这里吗?这里是有点红......” 那阵疼已经过去了,可嘉现在只觉得肩窝那块热乎乎的,不知道是被砸的,还是被陈克礼摸的。 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不疼了,但是...你手上的灰全擦我肩膀上了。” “真不疼了?” “不疼。” 干燥又粗糙的手还搭在她肩膀上,可嘉觉得有点重,只好说:“我书包里有湿巾。” 陈克礼终于收回手,不知所措地左右看。 “书包在篮球架下。” 少年如梦初醒般站起来去找书包。 蹲的有点久,腿麻,可嘉干脆直接盘腿坐下了。等了一会儿陈克礼没回来,可嘉回头看,他站在篮球架旁边在擦自己的手。 力度好像有点儿大。 陈克礼一边擦手一边冷静自己,手指只差擦破一层皮,终于冷静下来了。 拿着湿巾回来,少女眼睛亮晶晶地仰头看他。 他本来想说自己擦吧,没开口,可嘉先说:“克礼哥哥,轻点儿。” “好。” 湿巾沾上肌肤,凉凉的,很舒服。陈克礼仔细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少女仰头看天空,任他动作。 清凉变温热,陈克礼吻上了她的肩窝。 可嘉惊得往后靠,一双兔子眼睛看着他。 陈克礼找回理智,帮她把衣服拉上去又牵她起来。 “走吧,去医院拍个片,你刚刚痛成那样,去找医生看看有没有问题。” “不用,我就是不耐疼。对疼痛敏感,天生的。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哭吧,就是这个原因。” “你以前没和我说过。” “每个人都有秘密呀,不说的话,别人当然不知道。” 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 你说的对,不说的话,别人当然不知道。 “那回去吧,你要是还疼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吼,难怪今天带我来打篮球。” “事情多。你开学就高叁了,好好加油啊,争取来宣大找我。” “嗯,我会的。” 4.焦虑没有一点儿用处,除了使人脾气变差和 高叁,可嘉把手机放在家里不带去学校,真正收了心全力备考。 第一次市统测,成绩不理想。可嘉借了同学的手机蹲在卫生间给陈克礼打电话。 “小学语文老师,写比喻句总喜欢说下课的小学生是脱缰的野马。小时候怕摔跤没成为一匹野马,没想到上高叁居然奔腾起来了。我现在从下课到食堂吃完饭再回来,居然只要六分钟。那我以前也是没想过自己那么厉害的。” 陈克礼在电话那头低声笑:“去晚了吃不上饭?” “不是,去晚了要排队,早点吃完早点回来学习。” 唔~电话那头在沉吟:“可嘉,我上高叁的时候,从来没有为吃饭跑过。” “你那么厉害,哪里在乎这几分钟。” 明明是来找安慰的,为什么要被虐? “高叁,时间很重要,说是分秒必争。但是,正常生活外的时间足够了。我不跑的原因有叁个,一剧烈运动后我吃不下;二吃完马上剧烈运动对胃不好;叁那么多人一起跑,摔跤的可能性高。我不仅不跑,我还要等大部分人吃完我才去。刚下课,我会整理自己的试卷,或者背一背今天的知识点,等食堂人少了再去。” “如果食堂没饭了呢?”问的什么傻问题。 “一般都会有,没有的话校园超市还开着。吃完再到操场上走两圈,边走边回忆今天学到的东西。回到教室,你会有更好的精力面对晚上的学习任务。” “嗯,我知道了。” “可嘉,要有自己的步伐,不要被裹挟着进入焦虑的大环境中。焦虑没有一点儿用处,除了使人脾气变差和长痘。” 噗~电话那头的小姑娘,终于笑了。 “谢谢你啊克礼哥哥。我知道怎么调整了,挂电话吧。” “嗯。免费服务热线,24小时为你开通,随时恭候。” “哈哈哈好。” 高叁下学期,气温回升,可嘉在蝉鸣声中迎来了自己的高考。 看考场的时候,后排女生跟可嘉打招呼:“诶,你哪个学校的?” ...... 班主任千叮咛万嘱咐:“高考两天不准穿校服,别人问你哪个学校的也不要说是十一中的。不要暴露身份,不要暴露身份!” 可嘉:“八中。” 女生嗤了一声才说:“骗人干嘛?十一中的吧,我就是八中的我也没见过你。” ......那么多高中随便编一个还能编到别人的学校。 “走了,回去复习,明天考试加油。”不纠缠,走为上。 第一场,语文,相安无事。 第二场,数学。可嘉刚进考场坐下,后面就伸手拍她:“选择题,帮帮忙呗。” 无语。 可嘉话都不想说,只摇头。 考试时间过半,考场里发出一声尖叫。 专心做题的可嘉被人用笔尖戳了,尖细的笔尖穿透薄薄的布料,陷进肉里。细密的疼痛从背上散开,可嘉条件反射叫出了声。 考试的同学被吓一跳,监考老师也吓一跳,走廊上来回走的督察人员迅速聚拢过来。 两人被叫出去,可嘉边往外走边想,完了。 黑色笔尖戳在衣服上留下印子,监考老师了解了情况后给了两人初步警告,让她们先回去做题。考试结束会通过监控录像来确认,是否有违纪或者确实作弊行为。 可嘉重新握上笔手都是抖的,眼里蕴上水汽,题目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知道在说什么。 鼻酸,又着急。时间不够了,大题全都还是空白。 可嘉放下笔掐自己的虎口,想冷静一点。 模糊的视线中伸过来一只手,放了一张纸巾在试卷上。可嘉抬头,女老师笑着用口型和她说:“加油。” 活动一下被掐得疼到麻木的左手,可嘉拿起纸巾擦了眼泪,然后重新提笔做题。 出了考场,爸妈等在外面。可嘉什么都没说,回去吃了点东西就捂头大睡。 高考结束,杨可嘉生了一场大病。高烧引起中耳炎,耳朵疼得流血。 可嘉好了之后问杨先生:“爸爸,不耐疼可以医好吗?” “对你造成困扰了?” 可嘉点头。 高考完的暑假,杨先生带她看了神经科和心理科。 心理科医生说耐受力低有先天和后天两种,后天的一般是由心理阴影导致的,做好心理疏导就行。先天的心理疏导作用不大,只建议把自己的感受打个折再去接受。 神经科医生直接多了,看了心理科的诊断报告,叫可嘉把手伸出来。可嘉刚把手臂放桌上,他啪一巴掌就打了上来。 杨先生护崽,厉声问同事:“干嘛!” “来,你也伸出来。” 杨先生皱着眉伸出手臂,果不其然也挨了一下。 问杨先生:“疼吗?” “还好。” 问可嘉,答:“疼。” 医生:“我打你们俩用的是一样的力度,你看你的手,没红没破吧。人体构造一样的,你也是一样的肌理。这些外力其实不对你造成伤害,只是你的神经反应比较敏感,所以放大了感官。” 可嘉点头:“嗯,我大概能明白。” “神经敏感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如果你的身体哪里出现问题,你能更早接收到信号。但是如果确实造成困扰的话,也可以锻炼耐受力。有个词叫习以为常,重复一件事让身体接受正常的外力,神经也就不那么敏感了。” “比如?” “长期保持的话,建议接触类运动,比如:排球、足球、橄榄球。” “篮球呢?” “你打篮球都觉得疼?”医生睁大了他那不可思议的大眼睛。 “没没没,打过,可以接受。” “那你都能接受了还锻炼什么?要那种别人都可以你不可以的,一直锻炼到别人可以你也可以,那你就可以了。” 父女俩齐齐点头。 高考分数出来了,和可嘉估的差不多。数学成绩果然最差,只有114。 这成绩,要上宣大,打擦边球都要够着一点。 第一次退档,老师叫她回去补填志愿,可嘉还是填宣大。第二次退档,依然填宣大。第叁次,补录终于把她兜上去了。 查到录取信息的那天,可嘉发朋友圈:感谢平行志愿,感谢亲朋好友。 陈克礼评论:不感谢我? 可嘉回:感谢了啊,亲朋好友四个字,你一人独占仨。 漫长的暑假,陈克礼没有回来,只打了电话:“什么时候毕业旅行?哥哥给你赞助。” 可嘉撇嘴:“这就是你说的考上宣大的奖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嗯。想去哪里玩都可以。” “这个假期你都不回来了吗?” “不回了,忙。” 沉默,可嘉听见自己心底一声巨大的叹息。 “毕业旅行不用你赞助,你还是等我来宣大再请我吃好吃的和好玩的吧。” “行,出去玩注意安全。给你寄了毕业礼物,注意查收。” 陈克礼的毕业礼物,是一幅画。 深蓝的夜空,一轮弯弯明月。高高的明月上,坐了一个戴王冠的小女孩。 陈克礼说这幅画叫《攀摘》。 “摘什么?月亮吗?这也没有梯子,怎么摘?” “在很低很低的地方,想上来的人正在努力造自己的梯子。再等等,时间久了就能看见了。” “那摘月亮干嘛呢?” “谁知道。” 或许想摘的,不一定是月亮。 5.天才诗人当了医生的话,对谁都是损失 燥热的假期转眼就过,杨可嘉要去上大学了,慈父慈母打算一起送她。 杨先生:“宣城去过,宣大没去过,送女儿刚好去转一圈,当旅游了。” 机票买好了,行李也收拾好了。出发前一天顾女士带的学生打架斗殴,杨先生还没走出医院就被叫回去做紧急手术了。 可嘉:“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给我叫个车到机场就行,又不是没坐过飞机。” 学校有安排迎新,可嘉就没告诉陈克礼来接机。 可是下飞机,那人就笑着站在那里等。 可嘉拖着行李箱跑过去:“顾女士叫你来的?” 少年挑眉:“嗯哼。” 陈克礼帮忙提行李箱,可嘉背着小书包跟在他后面去坐学校的大巴车。 机场好几个学校迎新,一个穿墨绿插肩袖胸前印宣大校徽的男生和陈克礼打招呼:“哟陈队,辩论队又没有迎新任务,怎么在这里见到你啊?” 陈克礼虚捏拳头打在那个男生的肩膀上:“我也来迎新生,喏,个人任务。” 可嘉和男生打招呼:“学长好。” 男生远远就瞥了可嘉好几眼,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打量了。这脸蛋,这身材,一看就是蜜里养大的,顶顶好。 “女朋友?” “妹妹。” “嘁,谁信你说的。妹妹,陈克礼你什么人?” “哥哥。” 男生斜眼看陈克礼,两人目光交集来回。 数秒后:“得了,陈队赶紧带妹妹上车吧,早到学校早安顿。妹妹,安置好晚上叫陈克礼带你出来,哥哥请吃饭。” 坐上大巴,可嘉问:“晚上真的要和那个学长吃饭吗?” 陈克礼:“你想和他吃?” “不。” “不就对了,晚上和我吃,请你吃...食堂。” 有了陈克礼这个活地图兼劳动力,可嘉早早安置好和他出去逛学校吃饭了。 宣大寝室四人一间,可嘉叁个室友,性格活泼短头发的叫伍厉,瘦弱内向的叫高佳。还有一个,开学第一天就去图书馆学习,直到闭馆才回来,叫文雨今。 晚上回宿舍,伍厉贴上来八卦:“男朋友?” 唔.....好像还不是。 “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 “哦~青梅竹马。” 文雨今沉迷学习,高佳家境不太好,军训结束就要去找兼职。整个宿舍,就可嘉和伍厉走得比较近。 排球队的面试和院会一起,伍厉原本是不感兴趣的,可嘉拽着她到了排球队报名的教室,好家伙,立马两眼放光跑到男排登记那里眨巴着眼睛要联系方式。 可嘉:“刚刚说对排球不感兴趣。” 伍厉:“好朋友当然要加同一个社团啦!” 报名第二天,两人和今年的新生一起到操场准备排球队的考核,现教现学。 资环院女排队长叫江彤,人称筒子姐。筒子姐今年大四,已经是第叁年当女排队长了。 教学开始前,筒子姐:“大家放轻松,零基础没问题,就是看看大家摸球的感觉。考核是必要的,球队名额有限,也有自己的规矩,不可能进了又退,也不可能养闲人。天才诗人当了医生的话,对谁都是损失。” 伍厉:“什么诗人?什么医生?” 可嘉:“胡适先生的话,引经据典呢。筒子姐在提前铺台阶,一会儿不合格的就只能回去当诗人,不能留下来当医生了。” “我来都来了,不想回去当诗人啊。张思晨,你可得保佑我进排球队,咱俩有缘无缘就看我是当诗人还是医生了。” “张思晨谁?” “男排队长啊,昨天我要联系方式那个!” 可嘉竖大拇指。 考核考自垫球和发球,可嘉一上手伍厉就在旁边咋呼:“靠,你会打!” 可嘉收了球,筒子姐笑问:“高中排球队的?” “没,暑假刚学。” “姿势很标准。” 可嘉笑着点头,内心:当然,顾女士专门请学校的体育老师教的。 暑假第一次打排球,疼得钻心。可嘉简直是边哭边学,完了又自垫球两小时。顾女士在旁边饶有兴致地摇扇子嗑瓜子,顺便给哭得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女儿录小视频。 垫完球把手洗干净,两条手臂全都青紫了。 可嘉含泪问体育老师:“难道我的肌理耐受力也低?可能我不适合打排球?” 体育老师:“切,你除了比较能哭以外,身高、反应哪里都适合。手臂正常,第一次接触都这样,回去让顾老师给你抹点药。” 就这样,可嘉暑假坚持不懈地打了两个月排球。现在摸排球,反应正常,还略有天赋。 伍厉也过了考核,她的考核过程,惊呆一众人。自垫球手臂绷不直,球到处飞,本以为无望了,却在发球上面扳回一大成。 筒子姐教最简单的定点下手发球,抛球,击打。伍厉第一个球就击中,也过网了。但是力度太大,球出界,直接落在了另一个场子里。 筒子姐:“往后退半米,控制力度,再来一个。” 退半米,发球,依然出界。 筒子姐:“诶这瘦胳膊瘦腿的,哪里来的力气。退,退到最后面,控制力度。” 伍厉再次发球,挂网,弹了两下落在了对方场子。 “这是发球成功了吗?” 可嘉:“成功,很成功,挂网球很难接的。” 筒子姐:“再发两个。” 伍厉第二球落地小斜角,也是好地方。 “哇塞,好险,差点出界了。” 可嘉笑:“你要能一直发挂网球和小斜,你就无敌了。” 筒子姐也笑:“再来,你发,我去对面接。” 第叁球又挂网,筒子姐没救起来。 第四球,没过网。 第五球,挂网。 筒子姐:“得,留下来吧。发球轮换你上,基本能拿分。” 伍厉:“啊?我过了?哈哈哈哈哈我就说我和张思晨有缘分吧,卧槽手好痛。” 筒子姐:“嘿,喜欢男排张思晨啊。来来来,看看你这个小别致能不能拿下他。” 伍厉挑眉:“拭目以待,等着吃脱单饭吧。” 新生活动多,可嘉加了排球队,还加了校会新闻宣传部。面试的时候遇到了不太熟的熟人,那天机场见到的学长——汪初,新宣部长。 汪初这人混不吝,看看报名表再抬头看看人:“妹妹是你啊,咋不去你克礼哥哥的辩论队呢?” 可嘉:...... “学长学姐好,我是资源与环境科学学院地理信息科学专业新生杨可嘉。来面试新闻宣传部,主要是我对相关工作比较感兴趣,也有一定基础。我会.......” “得,录了。” “我会公众号推文排版,海报做的也还行。这是我之前画过的海报,请学长姐过目~” 可嘉走出面试教室就给陈克礼打电话:“哥哥,汪初学长这人怎么样啊?” “唔,去校新宣面试了?” “嗯,没问问题,我自我介绍都没说完他就说录了。” “他这人就是嘴碎,不稳重,做事能力还是有的。没问问题肯定看了报名表,放心吧。好好干活,私下少和他接触。” “有什么问题?” “他单独请吃过饭的女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可嘉咬唇:认识你,也认识我,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是可以私下请我吃饭吗? 语气嗡嗡应他:“哦知道了。” 挂了电话又开始惆怅,陈克礼他...好像没有想确定两人关系的打算。 在爱里成长的人,很容易感受到别人的爱意。 可是爱意是需要被确认的。 你快点儿好不好,时间久了,原本肯定的事情也会开始动摇。 * 甘睿,明天见~ 6.提琴声响,激烈的性爱戛然而止 宣大迎新晚会在露天的操场搭了舞台,光彩陆离,新生齐聚,老生也有来看热闹的。 舞台巨大的LED板后面,左右拉了幕布,当参演人员的休息室。 可嘉早早化了妆,穿了修身的礼服裙,看着面前吃杨国福的叁人咽口水。 “你今天不去图书馆?” 文雨今:“迎新晚会,暂停一天。劳逸结合,效率加倍。” “你今天不去兼职?” 高佳:“迎新晚会,排班的学长特意给我放了假。” 伍厉:“你们咖啡馆还有学长?” 高佳:“嗯,也是我们院的。大叁,叫什么?嗯~想不起来了。” 伍厉:“行吧,不重要。” 抬头:“你还没问我。” 可嘉:“你......你本来也没啥事。” 伍厉:“有啊,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来给你加油打气。加油!美少女,用你的琴声征服世界,保卫和平。” ...... “快吃吧。” 可嘉的节目在第九个,提琴独奏帕格尼尼E大调第九小提琴随想曲。 曲子欢快,但技法复杂。双泛音,中间还要用到连跳弓技法,连跳弓和分弓交替进行。 天完全黑下来,主持人报幕,晚会正式开始了。 “诶,看那里,长头发波浪卷那个。”伍厉用筷子指了登台的方向。 “嗯,你认识?”可嘉的角度只看得到背影。 “新生代表,法学院齐婧,马上上台发言。诶话说她也是锡市的,还是一届,你不认识?” “啊?锡市?不是吧,锡市能考上宣大的基本都在我们十一中了,十一中没有这么个人。”可嘉仔细回想,十一中确实没这号人。 “你确定?反正我确定她是锡市的。” “你调查户口啊,法学院的你都认识。”高佳吐槽伍厉。 可嘉:“你可能不知道,她从知道考上宣大开始,新生群到处加人,两个QQ号,每个上限1500,全部加满了。” 文雨今震惊甩头:“叁千好友,想想就窒息。” 高佳:“窒息+1。” 可嘉:“+1。” 妆补了一遍,水喝了小半瓶,工作人员终于通知可嘉候场了。 可嘉活动手指,深呼吸吐了一口气,然后打开琴盒拿起小提琴和琴弓走到候场区。 可嘉一登台,伍厉立马催促另外两人:“走走走,快,拿花,转到前面去。” 熄幕,可嘉在模糊的地灯照射下走到贴了标记的舞台中心。 左手提琴搭上肩膀贴靠颈部,调整,夹好琴。 手抓弓,弓搭弦。 嗒~聚光灯打亮,照在舞台中央一袭白裙高挑纤瘦的女孩儿身上,欢快琴声猝然从她手里奔逸而出。 操场旁边自强大道,一辆黑色跑车疾驰而过,一秒后又疾退回来,从操场侧门驶进来。 抱着花刚从后台出来的叁人猝不及防被面前闪过的豪车吓一跳。 高佳:“学校里面开那么快,有病。” 文雨今:“好像是奔驰。” 伍厉:“奔驰2019款 AMG GT 63 4MATIC+ 四门跑车,外观五分,空间五分,动力五分,操控五分。好帅,梦中情车没错了。” 伍厉的梦中情车从侧面进来,驶到人群最后停住。车上的人,靠在驾驶位上闭眼听了半支小提琴曲。 演奏结束,黑色跑车在掌声中原路驶出。路过舞台,车上的人从侧面瞥见一眼台上一手拿琴一手抱花的纤细轮廓,自言自语夸了一句:“还不错。” 舞台上刚刚演奏完的可嘉,部长汪初和室友送的花抱了满怀。 一群人往退场方向走,伍厉一边去接她的琴一边问:“陈克礼呢?” “对呀,陈克礼呢?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看见他,明明来了。”迎新晚会是艺协和校新宣合办的,汪初胸前挂着工作人员的牌子。 可嘉摊手:“对呀,陈克礼呢?” 汪初咬牙:“这怂货。” 自强大道,停在树林阴影里的车不断震动,狭窄的空间充斥着女生的呻吟和男生的粗喘。 齐婧双手撑着车门,一只脚跪在座椅上,一只搭上前排靠背。门户大开,淫水四溅,猩红的肉棒快速进出肉穴,身后的人拽着她的长发正在奋力抽插。 提琴声响,激烈的性爱戛然而止。 齐婧红着眼扭头笑他:“操啊,刚刚不说要操烂我,怎么?怂了?” 琴声激荡,同样红着眼的男生自嘲地轻笑一声,伸手紧紧捂住齐婧的嘴,更加用力肏弄起来。 第九号随想曲,不是第一次听。可嘉给他介绍这首曲子的时候说:“这首技法难,但是中间的双音,仿佛男女的一问一答,太有意思了,我是一定要学会的。” 可嘉......可嘉...... 提琴尾音落下,陈克礼把自己的浓精尽数射进叛逆少女的肉穴。 迎新晚会结束,大学生活开始循规蹈矩起来。 上课,排球队训练,学生会,基本算是可嘉生活的全部。 排球队还没聚餐,筒子姐说有两个学姐推迟返校两周,等她们回来,男排女排一起聚。 学生会新宣,迎新晚会大家都累得够呛。可嘉作为参演人员,没能参加部门工作,后面得多担点事儿。 宣传部借一教学楼的201教室开总结大会,单子在可嘉手里,她提前一小时去管理室交单子请阿姨开门。 阿姨大嗓门,收了单子吼:“201之前有人上课,下课还没锁,直接去就行。” 可嘉到201门口,推门,锁着的。 本想转身找阿姨拿钥匙,又隐隐约约听见教室里面有声音。贴门上凝神细听,这一串串......好像是英语。 敲门,叁次一停顿:“同学你好,能麻烦开下门吗?201我们借了,一会儿要用。” 没反应。 可嘉踮着脚从门上的小窗看过去,轮廓模糊,男生,靠窗坐着,面前一台电脑,戴了耳机。 可嘉看表,等了几分钟。 再次敲门:“Hello?Excuse me?Anybody?” 依然没反应,只好下楼找阿姨拿钥匙。 阿姨嗓门大,脾气更大,一路骂骂咧咧上来。钥匙刚插进锁孔,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阿姨吓一跳,可嘉也吓一跳。门往后拉,走廊的灯照射下,两人都被笼罩在男生的影子里。 好高。 抬头看脸,还帅。 男生左肩单肩背着黑色背包,右手抱着电脑低头出教室门。可嘉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上好几个人,会议还连着线。 “Steve, go on, I'm listening.” 出门直接拐弯下楼,没给门口两位女性一个眼神。 阿姨看着男生的背影:“哦哟,小伙子好高,得一八五吧。” 可嘉:“唔,可能还多点儿。” “咱们宣大,就是大帅哥多。”回头看看可嘉:“嘿,小美女也多。” 可嘉笑:“谢谢阿姨,那我进去了。” 进教室灯全部打开,明亮的教室桌椅整齐,整齐中一眼看到褐色木纹课桌上躺着的校园卡。 快步走过去拾起看,甘睿,经管院,看学号是大二。校园卡上有头像,是刚刚出去那个男生的。 可嘉拿着校园卡下楼,没看见人。那么显眼的身高,要是还在的话一眼能认出。 转身,一辆黑色奔驰从停车场驶出来,车窗开着,男生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刚起步,又是教学楼门口,车开得不快。 可嘉一路欸欸欸叫着跑过去,戴着耳机的男生从后视镜看到有人追车,停了下来。 小跑过来的人儿在车窗边掐腰喘气,吊带裙外搭小开衫,大片白嫩胸脯随着呼吸起伏。 车里的人看了看可嘉,对着耳机说了一句:“Excuse me a moment.” 可嘉......英语,英语怎么说来着? 举起校园卡对着那张帅脸:“Your...your card.” 男生接过校园卡,字正腔圆回了两个字:“谢谢。” ...... 新宣会议结束,可嘉打电话和顾女士抱怨:“你为什么不是英语老师?” 顾女士:“哟,你咋不问我为什么不给你找个外国老爸。” ...... * 赶上了赶上了,差点儿断更。 7.金主爸爸,给钱,今晚我要请客 迎新晚会后,伍厉念叨好几次自己的梦中情车,每每早上起来都要懊悔一番:“可惜不知道里面坐的谁,不然一定要加个QQ、啊不微信好友。” 可嘉从一教开会回来,伍厉又在叨叨。 “我今天倒也见到一辆,黑色的。” 伍厉:“2019款 AMG GT 63 4MATIC+四门?” 可嘉:“你在说什么?” 伍厉从手机里搜出图片凑到她眼前,可嘉点头:“是。” “看清里面人长啥样了吗?” “看清了,很帅。” “比之陈克礼?” “别提他好吧。”从迎新晚会消失到现在的人。 “得,不提,是挺过分哈。诶,可惜不知道帅哥叫啥名,不然......” “我知道!” “Really?” “捡到他校园卡了,经管院大二,甘睿。” 伍厉噌一下从椅子上起来,边往外走边叨叨:“等我消息,晚上给你带土豆牛腩盖浇饭。” 伍厉走了,文雨今和高佳都不在,寝室就只剩可嘉一个人。 拿出手机,微信没有消息,新朋友的验证消息倒挺多,可嘉一个没管。 往下滑,找到陈克礼的微信,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迎新晚会当天,他说他会来送花。 “骗子。” 周五,排球队大群里发起投票,定周末的聚餐时间。可嘉投了周六下午,最后定的时间也是周六下午。 时间定了,筒子姐在群里发消息:新生明天和我一起过去,五点操场见哈。 第二天,会面,筒子姐和大家交代:“两位学姐你们进群的时候都冒过泡,两个都是特别好的人。但是有些话,与其你们从别人那里听来,不如我和你们说。” 可嘉和伍厉在内的八个新生一头雾水,接不上话。 “第一个,萧含,本来今年应该大叁的,但是休学一年,才回来,所以现在大二。” 有人问:“为什么休学?” 筒子姐答的直接:“抑郁症。” 伍厉试探着问:“都好了吗?” “不知道,但是能复学,学校心理健康中心的测评是肯定过了的。和你们说,不是要你们带有色眼镜看人,也不需要多战战兢兢和她相处。只是,平时交往多注意一点,她休学前,差点儿......这是我拜托大家需要注意的。大家刚进排球队,人都没认全,更别说有很深的感情。但是之后一年两年,每天一起训练,等大家到我今天,就知道排球队对大家意味着什么,排球队的每个人对大家意味着什么。” 可嘉挺动容的,第一个答:“好,会注意的。”其他人也纷纷应合。 “第二个,孙娜予,大叁,长的很漂亮。” 伍厉:“多漂亮?”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需要强调的是,她脾气不好。不是,是非常差。” 伍厉:“有多差?” “一年前我们打比赛,对方发球,她站后场。她很肯定那个球out了,但是裁判裁定在界内,判了对方得分。” “嗯,然后呢?” “她叫停了比赛,把裁判叫过来看地上的印子,证明她是对的。但是,裁判硬着头皮不认。” “卧槽,无耻。然后呢?” “然后又是一轮,到她发球。她侧了身子,精准发球打了裁判的脑袋。” ...... 八个新生齐齐咽了口水,排球打到有多疼大家都是知道的。专门发球打,还打脑袋...... 伍厉:“然后呢?” “然后,看这里。”筒子姐指正路过的体育馆,大家纷纷抬头看,新生游园的时候也来过。 “知行体育馆,着名校友丁知行捐建。建起来之后宣大的新生入学典礼和毕业典礼都在这里办。大型体育赛事‘振兴杯’篮球赛,‘腾飞杯’排球赛决赛也在里面打。” 大家点头,游园的时候班助也介绍过。 “然后,娜予打了人,丁知行给体育部捐了一批设备,叁秒回看排球落地瞬间。从此,球出不出界的判定再无争议,这件事儿就解决了。” 伍厉没绕过来,小声问:“解决了?那打人的事儿呢?” 可嘉小声回:“设备都捐了。” 伍厉:“设备人丁知行捐的,关娜予姐什么事儿?” 可嘉:“你可能是个傻子,筒子姐刚刚第一句就说了,娜予姐非常漂亮。” 伍厉:“卧槽,你是说......” 筒子姐回头,给了两人一个肯定的眼神。 伍厉:“还没见到人,我已经能想象她多漂亮了。” 可嘉笑。 漂亮的孙娜予刚从丁知行床上下来。放暑假刚回来,两人没日没夜地搞了一通。 丁知行半躺在床上抽事后烟,被子一角只盖了胯部,胸腹肌肉明显。 孙娜予洗完澡裸着出来,身上的水珠都没擦,一屁股坐床边去夺他的烟。抢过来深吸一口,烟雾对着男人刀削般精致的脸庞轻吐。 丁知行就在迷离的烟雾里看这个女人,眉眼,红唇,水滴状暴露着的胸,哪里都让他心动。 烟抢过来摁灭,一把搂住细腰把人提到自己身上接吻。明明都抽了烟,但是她还是甜的。 “别出门了,没日够,再来一次。”丁知行的手在抠她的奶头。 孙娜予嘤咛一声推开他:“不行,排球队聚餐哪能没有我。今年的新宝贝都还没见着呢,听筒子姐说有两个挺有意思。” “晚上回我这边?” “晚上通宵,吃完带妹妹们去唱歌。” “操,明天呢?” “明天回校销假啊。” “就没见过你这样做情妇的。” “没见过这不是给你见了吗?金主爸爸,给钱,今晚我要请客。”孙娜予没脸没皮,脸贴着脸要钱。 丁知行气,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去:“赶紧滚好吧,滚了我好找小姐过来消火。” 孙娜予在床边抱胸:“男人,拔吊无情。”说完转身去衣帽间找衣服穿。 穿衣服化妆,半小时出门。人到门口换鞋,手机短信响,划开看,钱到账。 谁拿到钱不高兴啊,孙娜予脱了鞋光着脚上楼,推开房间门,大屏幕上放着两人做爱的视频,说要找小姐的男人正看着视频自己解决。 男人正撸的起劲儿,也不抱希望她是回来给操的。 果然,穿着小黑裙化了妆的女人,跑过来捏着他下巴亲了一口,说了一句:“爱你哦。”转身又走了。 九个人打了叁辆车过来,目的地风情街。可嘉下车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群里只投票定了聚餐时间,没定聚餐地点。 风情街,寸土寸金的地方啊。 几个新生絮絮开始低声聊天,筒子姐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我们今晚吃烤肉,聚餐地点没征求你们意见是因为,有人请客。刚刚忘了和你们说,娜予这个人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大方。我们排球队,自她进来再没交过队费。” 新生齐呼,伍厉两眼冒光,已经决定把孙娜予奉为女神了。 上大学之前,可嘉都觉得自己家庭条件挺好的。上大学之后才知道,这样的家庭条件,顶多算贫下中农。 这一顿烤肉吃的,人均两千加。男排女排加起来,快五十个人。 伍厉原本最希望聚餐,因为打算找机会和张思晨相处。男排女排的网不一样高,训练也不在一个操场,两人平时基本见不上。 谁知道两人处在一个包厢了,她愣是没想起看人一眼。全程和娜予姐聊天,并在心里心疼娜予姐的钱。 娜予姐挺好相处的,还会玩儿。滚雪球叫名字,错了的真心话大冒险。 伍厉简直游戏黑洞,今天内裤什么颜色都被问出来了。而可嘉,从头到尾一次没错过。 烤肉吃完,大家都认识的差不多了,转场夜店。 娜予姐:“通过宵吗?去过夜店吗?没有过没关系,排球队就是给你第一次的地方。” 大部队往外涌,伍厉和娜予姐先走了。可嘉留在最后面,等筒子姐和萧含姐。 筒子姐说娜予漂亮,但是在可嘉看来,萧含更符合她的审美。不张扬,特别耐看。 第一轮新生都敬过酒,萧含记得可嘉。 “去过夜店吗?” 可嘉摇头:“没去过。” “走吧,去玩玩看,你应该会喜欢。” 夜店进门,音乐大得震耳,人群喧嚷,灯光陆离,雾气斑驳。萧含眼里放光,把包给筒子姐就下了舞池。 可嘉看着原本温婉的人在舞池里和人热舞,惊得不行。 问筒子姐:“萧含姐这,应该是好了吧?” 筒子姐:“她之前差点儿出事儿那回,每天晚上睡不着,都来夜店玩。亢奋状态和这,差不多。” 可嘉:...... 舞池人太多,可嘉不喜欢,就待在楼上包厢里和大家唱歌。 夜深,玩了几把游戏,输了,喝了几杯啤酒。 凌晨,娜予姐叫车送大家回学校。 四点多五点不到,有人开车专门来接走了萧含。 可嘉问:“萧含姐男朋友吗?” 筒子姐也喝了点:“不太清楚,一直在一起,但是萧含说不是。” 可嘉看着男人抱萧含上车,莫名想起从迎新晚会到现在一点儿消息也没有的陈克礼。 打开手机,趁最后一点儿电给他发消息。 就四个字,今晚刚学的脏话:你妈逼的。 8.香烟麻痹神经,黑夜给人勇气 你妈逼的。 陈克礼收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天台抽烟。 破晓,天边泛着鱼肚白,地上全是烟头。抽了整夜烟的人看见这句话莫名笑了。 我的公主,说脏话也可爱。 给可嘉回消息:“中午一起吃饭吧,哥哥给你赔礼道歉。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陈克礼反复看聊天框,看见自己迎新晚会说要给她送花。 他没骗她,迎新晚会之前好几天,他就去花店订花了。九十九朵红玫瑰黑纱圆束,花束上放了一只璀璨的王冠。老板说这束花的名字,叫赤诚之心。 晚会刚开始,他就过去了。可是,遇到不速之客,王冠被她抢过去戴在头上,花丢在地上踩得稀碎。 打辩论的人善思辨,这段时间无论陈克礼怎么想,都觉得自己陷入了死循环,不得善终。 怪只怪,自己太脏。 摘月亮,可能终究是妄想。 通宵的人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手机睡过去前就没电了。 可嘉在床上坐起来闭着眼缓了几分钟,掀开帘子下床。手机充电,卫生间洗漱台走了一遍,敷着面膜回来。 叫伍厉:“起来吗?一起出去觅食吧,好饿。” 伍厉哼了两声:“给我带食堂的南瓜粥和千层饼,太困了,我再睡会儿。” 南瓜粥?千层饼? “大姐,你醒醒成吗?现在都快下午叁点了,还以为早餐供应时间呢。” 咚一声巨响,床上的人翻身对着可嘉:“几点?” “两点四十六。” “完了完了,经管院的姐妹和我约了两点半共话传奇,手机呢手机呢?” “什么传奇?” “甘睿。” 八卦心切的人以最快速度洗漱完换了衣服出门,寝室又只剩可嘉一个人。 手机开机,锁屏页上明晃晃显示着:陈克礼,两条微信消息。 可嘉扯了面膜颤抖着手滑开和陈克礼的微信聊天框,短短几秒,心死了千百回。 老天爷!人家约午饭我睡到下午! 苍天啊!我为什么要骂脏话?! 抖着手长按“你妈逼的”,点击删除。 好了,看不见就当我没发过。 平复心情给陈克礼回消息:睡过了~要不约晚饭? 那边秒回:下次,今天忙。 香烟麻痹神经,黑夜给人勇气。 天一亮,夜里滋长的触手又开始无处遁形。 晚上,伍厉最后一个进宿舍门,招呼大家来听八卦。 “甘睿,经管院国际金融专业大二。宣城本地人,富......姐姐有钱这叫富几代?” “姐姐?” “对,姐姐。佳,你们咖啡馆老板叫什么?” “甘旋。” “对,甘旋,甘睿亲姐,学校西门旋覆大酒店和咖啡馆都是她的。” 高佳:“只知道甘旋姐有个儿子,倒不知道还有个弟弟。” 伍厉接着说:“我今天才知道,别人人生的精彩程度,是我等平民完全不能比拟的。甘睿不过就是帅了点,高了点,聪明了点,有钱了点。但是喜欢独来独往,脸臭,不爱说话,也没有女朋友,没什么好八卦的。甘旋不一样啊,年轻,漂亮,未婚,有钱,还有个八岁儿子,追她的人能绕宣大两圈。哦买噶,佳,你们咖啡馆还招人不?赚不赚钱无所谓,主要想去认识一下老板娘。” 高佳:“还真招,但是,可嘉可能会更合适一点。” “为什么?” “咖啡馆有个公众号,招文案和运营,你会吗?” 伍厉:“可儿,帮姐姐先去占着位置,我现在就去学,学会了就来。” 可嘉:“行,我也挺想认识这姐姐的,还能兼职赚点钱,明天就去面试。” 旋覆大酒店开在学校西门,咖啡厅和酒店大楼一体,旋转木质楼梯上二楼,整层都是。 面试,又遇到不太熟的熟人。 “学长好~” “高佳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有印象咱排球队有你这么个人,只是名字和脸对不上号,原来是你啊。” “佳佳也说过咖啡馆有咱们院的学长,没想到是张队。” 两人面对面坐着,宽大的木质椅子上和靠背都垫了深色亚麻垫子,坐起来很舒适。但是可嘉是来面试的,只坐了前叁分之一,背挺得笔直。 对面的张思晨不一样,放松地靠后坐,笑容温和。 好舒服的长相啊,难怪伍厉喜欢。 面试没什么难度,结束了张思晨又带可嘉到处看了看。 很有,主人做派。 “甘旋也应该见一见你的,但是她今天没来。改天,还有机会。” 甘。旋。 可嘉装着小心问了一句:“学长,老板娘,是什么样的人啊?” 张思晨靠着高脚桌笑:“不用怕,她啊,哪里都好,不会为难你的。” 可嘉头皮发麻,但是还是笑着回:“那就好。” 回寝室,伍厉在打游戏。 “诶,男排张思晨......” “嗯,我老公怎么了?”沉迷游戏的人,头也不回。 “啧,你俩总共见过几面讲过几句话啊,老公都叫上了。” “现实太过拥挤,我已在梦里爱他千回。最近有意思的事情太多了,等我过几天闲下来,就去追他。” “我觉得,你可能也不是那么喜欢他吧,都能把追他的事情往后排。”可嘉斟酌着措辞。 “没有,我这人就这样,爱需要沉淀。说了喜欢的就是喜欢,怎么可能随便乱说。” “万一,他有女朋友呢?” “打听过了,没有。” “万一,他有喜欢的人呢?” 伍厉扯下耳机:“你是不是听谁说点什么了?” 可嘉右手抠桌面:“没听谁说,但是友情劝告,换个人喜欢。我看开你梦中情车那个顺便发展成梦中情人就挺不错。” “呵,甘睿啊,有个词叫高岭之花听过没?往上叁届学姐没摘下来的,靠我?狗屁。” “那你怎么有信心摘下张思晨?”嘶,脑子瓦特了,怎么自己又把话题扯回来了。 “有一种缘,叫命中注定。有一种爱,叫心有灵犀。有一种......” 可嘉:“嘘,打你的游戏吧。” 新宣每周一开例会,排球队下午四点半到六点一刻训练,咖啡馆的工作按浏览量结钱,课程总共选了十八个学分。大一生活就是这么,忙碌且枯燥。 宣城的秋天也热,夏天的尾韵存续到十一月份。 每个傍晚,是可嘉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运动使人快乐,和可爱的人在一起运动更是。 排球队的氛围很好,热身,对垫,扣球,发球,最后打场。 学校六点半上晚课,所以排球队的训练六点一刻结束。六点以后满操场的年轻人慢慢散去,来不及回去洗澡,自来水管下面冲干净手臂,带着满身臭汗跑入燥热的风。 大家每天定时聚到一起玩耍,出了几身汗,天黑又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晚课基本都是选修,一两百人的大水课,很少点名。可嘉经常翘晚课,靠着排球场的围墙,透过生锈的铁丝网看夕阳。 有时一个人,有时和萧含姐一起。除了看夕阳,就是看她抽烟。 余晖遍撒,烟雾里的人,美得不可方物。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到夜凉。 咖啡馆成了可嘉的一个根据地,她经常来这里。做推送,写文案,完成课程作业。 一坐大半天天,咖啡免费。遇上高佳值班,还经常做松饼一起吃。 没想到的是,在咖啡馆工作一月有余,老板娘还是没见到,倒见到了老板娘的弟弟。 9.有一定概率的事情,都不要赌 入冬,新宣和人资合办校会的期中述职,选修课要交结课论文,咖啡馆开始圣诞预热活动的推送。可嘉一个人在咖啡馆小包厢加班,前门和灯都关了。 高佳走的时候交代,后门锁上,钥匙下楼交给酒店前台,第二天值班的兼职生会去那里拿。 期中述职的嘉宾讲稿敲下最后一个字,抬头发现马上十二点,再晚回去阿姨都叫不起来了。 可嘉收拾电脑照着手机亮光从后门出了咖啡馆,关上后门,楼梯黑,二楼到一楼也等了个电梯。 很晚了,电梯没什么人,来得很快。二楼到一楼,几秒的事情。 出电梯,没走两步,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厅里,一眼看到前台那里鹤立鸡群的背影。 很奇怪,明明不熟悉,碰见过一次,听了点儿八卦,居然远远看见背影就能认出人。 甘睿身边站了个本身就比较高挑,还穿高跟鞋的纤细背影。 深夜,一男一女,酒店开房。 呵,什么高岭之花,什么独来独往。 呵,男人。 可嘉背着书包抱着电脑走到前台,把整串钥匙放在台子上。 前台小姐姐一边敲电脑一边抬头:“现在才走?很晚了已经。” 不止一道目光看过来,可嘉保持目不斜视:“嗯,事情多,就多留了一会儿。” “钥匙放那,我一会儿收起来,明早交班前会给兼职生的,快回去吧,很晚了。”前台小姐姐又美又温柔。 “嗯,谢谢姐姐,辛苦啦。” 转身要走,话留人:“等一下。” 不急不躁的男声,倒是意外。 可嘉转过来正视甘睿,以及他身边的美女。唔,漂亮,气质,保养得好。但也能看出年纪,大几岁,不是同龄人了。 “有事儿?” “咖啡馆的兼职生?” 可嘉点头。 “咖啡馆十点半打烊,你留到现在,甘旋知道吗?或者告诉过张思晨?” ...... 看见人开房净想着高岭之花落神坛,全看好戏了。老板娘亲弟的好戏是随便能看的吗?不带脑子。 完了。 高佳留下来的钥匙,连累她就更完了。 静默,可嘉脑子在高速运转,怎么办? 第一想法是跑。甘睿不认识她,前台小姐姐...应该也不至于出卖她。但是不行,跑得了可嘉,跑不了高佳。 可嘉做咖啡馆的公众号运营,不规定工作时间地点,可高佳的名字还明晃晃在排班表里写着。 威胁他?你要是敢揭发我我就敢把你和富婆开房的事情说出去! 唔,谁信啊!人家本来就有钱,还有颜,不过对象年龄大了几岁,不伤天不害理的。成年人,开个房多正常,没有一点儿威胁力。 想前想后,算了,还是摊牌吧。 沉默的十几秒,甘睿就看着对面裹着白色羽绒服的小姑娘,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在打鬼主意。 最终,可嘉双手抱电脑抬头看甘睿:“你认识我吗?” 甘睿:“不认识。” 捡过你校园卡,算了,贵人多忘事,不认识就不认识了。 “那,认识一下吧。我叫杨可嘉,负责咖啡馆的公众号运营。”可嘉腾出一只手伸出去,手指纤细,手背白得能看见青筋。 甘睿礼貌性回握:“甘睿。” 可嘉点头:“对不起啊,打烊后还私自呆在咖啡馆,用电用网,浪费资源。” “这不重要。” ...... “对,重要的是我破坏规矩,瞒着老板打烊后还私自留在店里。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但是我就是找个地方坐着干活,绝对没干任何不好的事儿。唔,偷偷留下来的事情,也是我自己的主意,和别人没有关系。请不要别追责别人,追究我一个人的责任就行了。” 甘睿:“这也不重要。咖啡馆的事情,我基本不太管。你私自留到现在,如果甘旋或者张思晨知道还同意了,就是他们的问题。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不知道。” 可嘉低头应声:“嗯,没告诉他们。” “办好了吗?”这句是问前台小姐姐的。 小姐姐站起来双手递过房卡和身份证:“好了,前面上电梯,十八楼1886号房。” 甘睿接过房卡和证件递给女伴:“Sue,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女伴极有气质地微笑:“你最辛苦,晚安咯!”说完一个人往电梯去了。 嗯?不是一起来开房,是...送女伴来住酒店。 女伴进了电梯,甘睿回头:“走吧,送你。” 可嘉:“啊?” 甘睿依然冷着脸:“用电用网不重要,偷偷摸摸留下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太晚了,不安全。” “啊~~~没事儿的,我不是第一次这个点回去。” “有一定概率的事情,都不要赌。” 高岭之花依然是高岭之花,还是有绅士风度的高岭之花。 可嘉坐上伍厉的梦中情车,越想越不是滋味:“对不起啊。” “不用和我道歉,你打烊后留在咖啡馆没关系,只是不应该留到这么晚。甘旋知道,也不会允许的。今晚的事儿,我不会多管,不会还有下一次吧?” “不会了。”可嘉乖顺答。 明明他什么重话也没说,还承诺了不会告发,可嘉还是感觉被训了。 羞愧。 到宿舍门口,可嘉说了谢谢下车。 车门一关上,黑色跑车绝尘而去。 宿舍门开了条缝儿,高佳帮忙叫醒阿姨开了门,在等她。 “谁送你回来的?” “甘睿。” “哈?” “被抓包了。” “天哪。” “还好,他说不会多管,只是不能有下一次了。” “那么好!还送你回来。” “是啊,我一开始还.....” “还什么?” “算了,不说了。走吧,上楼睡觉。” 时间不紧不慢过,转眼学期就到尾声了。谁都没想到,寝室里第一个谈恋爱的,居然是文雨今。 “从开学到现在,他一直坐我对面。一个星期前,他和我说了话,问我中午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今天闭馆,他送我回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高佳哀嚎,可嘉真诚地说恭喜,伍厉闹着要看照片,要他们请吃脱单饭。 入夜,可嘉躺在床上想:人生真的很奇妙,有的人遇见没多久,话都没说几句就能确定心意开始谈恋爱。而她和陈克礼,认识多少年不谈,喜欢他也好多年,却依然没在一起。 睡前模模糊糊冒出个念头,可能不管她再等多久,也不可能和陈克礼有结果。 那时可嘉也没想到,和陈克礼,会结束得那么快。 10.家教失德败风,苟且于未成年学生 两人第一次真正发生关系,已经是陈克礼高叁那年的事情了。 齐婧爸爸早死了,妈妈这些年靠和男人睡觉,睡出事业,睡出成功。 陈克礼第一次看别人做爱,就是真人现场演示。他在二楼给齐婧上课,听见动响出来看,齐婧妈妈和男人在楼下客厅激情投入,咿咿呀呀的叫床声响彻别墅。 齐婧跟了出来,陈克礼蒙她眼睛拉她回去。 “蒙我眼睛干什么?早看过了。” “这样太不好了,我会和你妈妈说的。” “别白费口舌,早习惯了。她要是在乎我......诶老师,你想不想做?”少女眼里是报复的精光。 “别说胡话,你什么都不懂。” “我懂啊,看了那么多次,再笨也学会了。而且你知道的,我不笨。” 齐婧胆大,嘴上说着自己懂,手已经去揉他胯间沉睡的肉棒了。 陈克礼拉住她作乱的手:“齐婧,我知道你难过。还是那句话,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别放弃自己。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没得选。等你慢慢长大,就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了。” 等你慢慢长大,想要的都会来你身边。这些话,是可嘉当初拿来劝他的。 还没发育完全的姑娘,眼里是倔强的泪光,挣脱他的手躺到床上去。 “我困了,要睡觉。你可以开着音乐做题,不要走,你在这里呆一分钟就给你一分钟的钱。” 那一年,陈克礼十五岁,念高一;齐婧十叁岁,念初二。 叁年,陈克礼一直给齐婧补习。 像她说的,她不笨,甚至可以说很聪明。周末两人都呆在一起,真正教她给她上课的时间不多。 她慢慢长大,做事越来越大胆。在陈克礼面前裸睡,不穿内衣,用发硬的奶头蹭他,甚至当着他的面自慰。 最是容易性冲动的年纪,陈克礼很容易被她弄硬,又被她弄软。 无力,一说要放弃,她又乖一段时间。安静的睡觉,也要让陈克礼守着她。 齐婧经常问陈克礼:“喜不喜欢我。” 陈克礼冷着脸:“不喜欢,我喜欢乖小孩。” 他一边讨厌齐婧,一边又被她绑得死死的动不了。讨厌齐婧,也......讨厌自己。 高叁,陈克礼已经在计划办培训班的事情了。 齐婧睡起来看见他写计划书,脱光了坐上桌面,叉着腿私处对着他:“老师,插进来吧。你操我,一次一万。又给你操又给你钱,世界上再没有这种好事儿了。” 黑森林没人碰都骚得滴水,陈克礼看得气血上涌,扯起书包就走了。 拒绝一次靠定力,拒绝两次靠理智。第叁次,齐婧还没怎么发骚,陈克礼就把鸡巴掏出来塞进她的嘴里。 十八岁的少年,没舔几下就硬得发烫。齐婧乖乖地吐出肉棒,转过去趴好,等他进来。 晶亮的龟头顶到湿润的穴口,齐婧兴奋得毛孔都是张开的。 挺硬破开软肉一点点挤进更深更湿热的地方,陈克礼呼吸都粗重了起来。肉棒入到底,抵着宫口的软肉,齐婧难得闷哼了一声。 紧,小屄箍紧肉棒,咬的尾椎都发麻。陈克礼大开大合毫无章法地干了几下,同样第一次经人事的齐婧疼得眼角发红。 陈克礼停下来喘气,问齐婧:“称心如意了,爽不爽?” 阴唇到甬道都被蹭得发红,火辣辣的疼。齐婧忍了,扭头看着他笑:“爽,特别满足。老师真的厉害,惦记叁年才吃到,也....啊也值得。”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陈克礼高叁的周末,大都是和齐婧一起在床上度过。 高叁毕业,培训班顺利开办。 假期结束,陈克礼找了齐婧妈妈谈话,齐婧也在场。 “我要去上大学了,只能结束这份工作。这叁年,承蒙照顾,过得很好。从今天开始,不管什么关系,都一笔勾销了。” 齐婧大方地笑:“嗯,一笔勾销,老师前程似锦。” “谢谢,你也是,加油好好学,高考一鸣惊人。” 进了大学,陈克礼没有一刻停歇地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盼了两年,可嘉来了。 可是,齐婧也来了。 高考一鸣惊人,这张嘴可能开过光,当年课都不怎么上的差生,居然真的考上了宣大。 迎新晚会当晚,陈克礼时隔两年再次见到齐婧。出落得更加漂亮的女孩也更加嚣张,那些自动遗忘的记忆又卷土重来。 陈克礼:“我们的关系,早在两年前就结束了,你现在算什么?” “前一段关系已经结束了,现在,我在追你,想和你开展一段新关系看不出来?” “放过我行不行?” “行啊,我喜欢你心疼你,当然你说什么是什么。可是,有些人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我不介意让她听听故事。这故事叫什么名字呢?‘不良少女自慰诱惑,叁好少年拔吊相助?’或者‘家教失德败风,苟且于未成年学生’。不好不好,都不能体现我强迫你了。我再想一个。” 强迫,狗屁的强迫。 只有陈克礼自己知道自己,多不是个东西。 学期末最后一场活动,学习部和新宣合办,辩论赛。以院系为单位,从叁十二进十六开始,早早就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选拔。 决赛定在年末,数学与统计学院对法学院,打完这场比赛就放元旦假。 陈克礼,校辩论队队长,数统院大叁。 齐婧,新生赛最佳辩手,法学院大一。 可嘉,校新宣工作人员,汪初安排她在赛场前面拍照。 辩论赛很精彩,陈克礼也表现得特别好。人长得帅,说话又有逻辑和风度,每次发言完毕下面都是掌声轰鸣。 长时间不联系逐渐麻木的心又为场上的他剧烈跳动,可嘉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拍照之余的时间都在鼓掌,鼓掌鼓得手都在发麻。 不出所料,数统院最终斩获冠军。 辩论赛很精彩,但是更精彩的是赛后。颁奖环节法学院叁辩齐婧,今年的新生代表,一个特别好看特别自信的女生,礼貌地问主持人拿了话筒之后,向陈克礼表白了。 表白。 场下坐了上千个观众,还有平台现场直播。 可嘉就站在台子下面,等着给颁奖嘉宾拍大合照。她离陈克礼,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齐婧在等他的答案,现场所有观众都在等他的答案。 陈克礼的答案,没得选。 齐婧有多疯,他还是了解一二的。 时间在感官上被无线延长,陈克礼觉得一秒钟都特别窒息。成千上百的目光盯着他,但是他说不出那个“好”字。 扭头看台下的可嘉,不知所措的姑娘咬咬唇扯出一个好难看的笑容。 可嘉呆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陈克礼看她,她只敢在内心喊:别看我,转过去,别看我了。 汪初从后半场冲上来,抱着可嘉的肩往外走。 齐婧耐心,保持微笑一直看着陈克礼。主持人怕冷场,开口催他。 陈克礼视线跟着可嘉走了,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直接了当说了句好。 没用话筒,但是主持人听见了,立马把话筒举到他面前:“来,再一遍,把你的答案告诉所有人。” 陈克礼接过话筒,看面对面站着的齐婧,说:“好,在一起吧。” 齐婧扑上去抱他:“真好,你从今天开始名正言顺是我的了。” 陈克礼无力:“你又赢了。” “嗯,我还会继续赢下去的。” 挺好,都体面。 11.你是我最常送的女孩子 “好,在一起吧。” 这句话通过话筒扩音,传遍体育馆的每一个角落。 失魂落魄被汪初带着往前走的可嘉,也听见了。脚步停顿,汪初叹了口气又用了几分力气把她往前带。 两人在体育馆门口坐下,可嘉整个人都绷着,汪初劝她:“事发突然,这种情况,怪不了他。” 一阵冷风吹来,深冬了,好冷啊~ 可嘉看着体育馆门口的地灯,过了半晌才说话:“不怪他,怪我自己。” 语气轻飘飘的,听起来让人难受。 “别说傻话。” 停顿。 “我和他从小就认识,我也早早就意识到我喜欢他了。我们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里,我随便哪一天都可以和他表白,可是我没有。我端着架子,等他。我喜欢他,但是我没有开口,我以为他需要时间......我从来没想过,等着等着,他就是别人的了。” 太难受了,汪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劝。看她双手冻得发青,开口:“我去给你买杯热咖啡,坐在这里等我。” 汪初走了,可嘉耳边除了风声就是场馆里面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大家都在为他们的爱情欢呼,可是我呢?可嘉特别委屈,觉得全场上千个人都在欺负她。 不想听见这里的声音,可嘉站起身取下相机,走了。 汪初端着咖啡回来,就只看到椅子上孤零零躺着的相机。 往哪里走呢? 消息传播得那么快,暂时.....不想回宿舍。 快放元旦了,有些人早早提前离校。没离校的,也多数集中在体育馆看比赛。 偌大的校园,清冷孤寂。 可嘉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听见打球的声音。 操场边,黄色光晕笼罩下一个高大的孤单背影在对墙练习扣球。 球扣到墙上,弹到地上,又回到他手里,周而复始。控球自如,毫不费力的样子。 空旷的球场就扣球一种声音,更显寂寥。 “可以一起打吗?”可嘉站到他身后开口。 对墙扣球的人收了球转过来,两人对视。 世界真小。 大冬天,甘睿的黑色外套脱了挂在场边,身上只穿着一件连帽卫衣。袖子卷到手肘处,整个人都散发着运动的荷尔蒙。 对于甘睿来说,独处是享受,一个人玩球挺有意思的。 但是开口却变成:“可以,怎么打?” 答应了? 可嘉看见他的脸就没抱希望,说好的独来独往呢? “我没学多久,还不太会。” “那打叁米线吧。” 叁米线把每个排球半场分为前场和后场,主要是用来限制后场队员的进攻。攻手要从后场进攻,必须在叁米线外起跳,否则违规。 打叁米线,就是把范围缩小到到两边的叁米线以内,适合人少的一种玩法。不发球不扣球,训练吊球、挂网球,考验步伐和反应力。 可嘉也脱了羽绒外套,毛衣透风,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才卷起袖子站到场上。 第一个球,甘睿抛过来,可嘉绷直手臂正面垫了回去。排球划着高高的抛物线过去,甘睿两手一举,上手传球把球往角落上送。可嘉反应快跟上去,接到球,但垫飞了。 第二球,甘睿给机会,两人你来我往垫传了几个回合,然后又是突然往角落上送。可嘉快步跟过去,再一次垫飞。 第叁球,垫飞。 可嘉捡球回来正想往对面抛,甘睿比了暂停的手势。 “你是想和我练隔网对垫?”甘睿笔直站着,面无表情地和可嘉隔网对话。 呃......既然说了是打叁米线,当然不是仅只对垫。 “不好意思啊,除了对垫,其他球都没接起来。” “排球队的?” “嗯,院排球队。” 可嘉说完就咬唇,这水平,也不可能是校排球队的。 “再来,打起精神。” 可嘉听出这话的潜台词是:再不好好打,就结束吧。 水平悬殊太大,对线起来双方都没有快感。甘睿原本对墙扣球热起来的身体,在这几分钟已经冷下来了。 完全不懂进攻,难一点的球就接不起来,这种水平,甘睿甚至不用动脚,原地动动手就可以。 深冬,太冷了,可嘉小幅度跺跺脚,捏捏拳头又上场。 抛球,甘睿上手传高过来,故意给她做球。可嘉长了心眼,侧着身子平平地把球贴网打过去。本以为是个好球,但是甘睿站在原地甚至手都没伸。 球落地,出叁米线了。 Out! 可嘉咬唇,刚想道歉,甘睿转身捡球,边走边说:“知道进攻了,有进步。” 哈?这也值得一句夸奖? “不管出不出界,先想尽办法把球打到我这边来。” 可嘉点头:“好的。” 接下来几个回合,甘睿的身体因为运动,又热起来了。 不是打球打热的,而是,跑步捡球。 王牌大主攻变捡球小弟...... 秉持着一定要把球打过网的信念,可嘉发了狠地接球,叁米线已经不存在于她心中了。接到的球全部用力打过去,过网球天花乱坠,到处飞滚。 甘睿再一次小跑着捡球回来,一滴汗从额角的发丝上低落。可嘉在甘睿默认的模式下,已经打嗨了,现在正在网的那一面摩拳擦掌,用眼神示意他:再来再来。 甘睿隔网看着对面的菜鸡,气笑。 回到场上丢了球,走到自己衣服边掏纸巾擦汗。 可嘉:???不打了? 小碎步到甘睿身边:“不打了吗?” 甘睿原本只是擦汗,还打算再陪她玩会儿,现下改了主意。用湿巾先擦了手臂,放下卷起的袖子,穿上外套。 “热吗?” 可嘉:“一点点。” 甘睿穿好衣服转过来正对她:“刚刚那十几个球里面,学到什么?” 怎么还要说感想? 两人站得近,可嘉的身高只到他胸口。压迫气势太足,可嘉默默往后退。 抬头看脸,唔......又高又帅,高岭之花这个词绝了。 “学到,要敢于击球。” “嗯,敢接敢打很重要。但是,就算不打叁米线打全场,你刚刚的球,也没有一个在界内的。” 可嘉:...... “敢打是一方面,但是打得好,更重要。排球是团队运动,叁击才过网。给队友做球或者直接进攻,都需要准确的判断。你呢,判断力只用在接到球之前,反应力还可以,但对球的处理,很糟糕。” 一针见血。 可嘉平时训练就是,热身阶段和伍厉对垫表现还行,一打场就垮掉。能判断球的落点,也敢接,但是到手里的球都处理不好,接到就乱飞,筒子姐都救不回来。 “是手臂姿势不对吗?”可嘉抱着求学的心态问。 “不是,手握得很好,对垫就可以看出来。问题出在脚。” “脚?”打排球怎么还和脚有关? “你们排球队教练是谁?” 这话问的,好像全校排球教练他都认识。可惜,“我们没有教练。” “难怪。你们平时训练是不是直接对垫、发球、扣球,然后打场?” 准! 可嘉狂点头。 “排球是全身运动,不是只注重手上姿势。你处理不好球,是因为步伐跟不上,不能及时跑到正确的击球位置,够到球就打,所以才乱飞。” “步伐?” “对,步伐练好了才能及时接近球,保持好人与球的位置关系。” “求教。” “本来也是要教你的。” “哈?为什么?”难道你想起来上次捡到你校园卡的是我了? “无聊,找点事儿干。衣服穿上,练步伐不用手。” 可嘉:“给张湿巾。” 头一次有人问他要东西,甘睿笑:“你倒不客气。” “第一次见你笑。” “你也没见过我很多次。” “这次第叁次了,第一次在一教,你用了我们借好的教室,然后我捡到你的校园卡。” “有点印象,当时在开视频会,没太注意你。” “我好了,开始吧。”可嘉被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领子竖起来,遮住下半张脸,只剩水润的眼睛和柔软的黑发露在外面。 外套敞着穿的甘睿:“排球常用的步法有并步、滑步、交叉步、跨步和跑步等,先来最简单的并步。向右并步时,右脚先向右迈一步,左脚迅速并上,落在右脚的左面,即为并步。来,跨——并,好。自己练习二十次,再换左边。” ...... 操场十一点半熄灯。 “啪”一声,两人突然陷入无边黑暗,可嘉才意识到已经那么晚了。 甘睿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发现很多微信消息和未接电话。平时自己玩四十分钟就结束的,今天当免费老师,在操场整整呆了两个小时。 点亮手电筒,照亮无边夜色里唯一的身影,招呼她:“走吧,送你回去。” 可嘉练步伐上头,俏皮地滑步到他身边开玩笑:“见过叁次,你倒送我回去两次,看来你经常送人。” “不经常。见叁次送两次,按概率来说,你是我最常送的女孩子。” 你是我最常送的女孩子。 可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顶着你这张脸说这种话,小心点。” 甘睿听完,第二次笑了。 12.让人一直等,特别孬 可嘉的宿舍离操场不远,两人走路过去。 练习步伐的后劲还在,可嘉一路上就没正儿八经走过路。滑步、交叉步、跨步,一路上老问甘睿走得对不对。 直到,整个人差点撞到陈克礼身上。 可嘉没看见人,甘睿看见了。 在她即将撞上去的时候,甘睿伸手把她拉回了自己身边。 运动使人快乐。 心理学家说,大家在运动完之后,一些负面情绪可以明显的得到改善。心理学家把这种短暂的情况称为短暂性快乐。 短暂性快乐,至少刚刚在球场,可嘉一秒钟都没想过陈克礼。 可是,离开球场,有些事就不得不面对了。 陈克礼站在对面,可嘉又开始咬唇,没必要来的。想听什么?没关系,我不难过,祝福你们吗? 只是,可嘉还没开口,陈克礼倒兴师问罪起来了。 “他是谁?”陈克礼指着甘睿,语气不善,脸也黑。 汪初拉出去的人,不过十几分钟,再去问他,他就不知道了。陈克礼急得烧心,到处找人,找不到,只好来宿舍楼底下等。 深冬,站了一两个小时,终于等来了。 两个人,一路有说有笑。 哪里来得底气先质问上了,可嘉的委屈劲儿一下子上来,又觉得好笑,冷冷的语气回他:“陈克礼,你现在拿什么身份来问我?” “可嘉,给我个机会,我和你解释。”陈克礼气焰降下来,缓和了语气。 “我不需要解释,你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好不好?陈克礼,让人一直等,特别孬!” 一直等的人,可嘉在说以前的自己,也在说现在花坛边上坐着的齐婧。 齐婧见可嘉看到她了,大方地笑,笑得特别漂亮。 可嘉揪心,甚至想直接给陈克礼一巴掌。 转身问甘睿:“明天还教我吗?” 甘睿:“明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刚好,一起跨年吧。” 面前的姑娘就这么仰头看他,眼睛湿润晶亮,带着无限委屈和求助的意味,让人无法拒绝。 甘睿点头。 可嘉对他笑:“那,明天见吧~” “明天见~” 可嘉没看陈克礼,直接朝宿舍门口上了台阶。 走了一段回头,甘睿居然也还在。 可嘉看向陈克礼,平平静静说了最后一句话:“哥哥,听说她也是锡市的,挺巧。” 出了这口气,可嘉头也不回走进宿舍。 寝室,叁个人都在,可嘉一开门伍厉就扑上来抱她。 憋了一路的眼泪突然就忍不住了,可嘉抱着伍厉哭出声,高佳和文雨今也围上来。 没哭多久,可嘉忙着去洗澡,过了零点就不供热水了。 可嘉洗澡出来,叁个人还齐齐等着她。 “干嘛呢,上床睡觉啊。” 伍厉:“咱今晚开个夜谈会吧,大家心里想什么,都说出来怎么样?” 高佳、文雨今立马附和,可嘉冷酷拒绝:“别,我累了,睡觉吧。” 熄灯上床,一时静默。 伍厉还在想怎样可以温和地引导可嘉倾诉,难过憋在心里可不行。没开口,均匀的呼吸声慢慢传开。 伍厉:“谁,谁睡着了?这么不讲义气!” 可嘉刚眯着又被吵醒,咕哝吼了一句:“别吵,快睡。” 伍厉:...... 叁姐妹心里都牵挂着可嘉,早早就醒了。 七点,可嘉没醒。 八点,没醒。 九点,大家静悄悄玩手机玩到吐,都呆不住了。 叁人聚到一起说悄悄话,伍厉:“她昨晚是不是装睡骗我们的?其实一个人默默伤心流泪到后半夜,所以现在都不醒。” 文雨今:“不像,那会儿听着应该是真睡着了又被你吵醒。” 高佳:“有没有可能,她在卫生间洗澡的的时候偷吃安眠药了?不然不能睡那么香吧?” 伍厉大声:“不是吧?!” 很好,这一声成功叫醒了可嘉。 可嘉翻身坐起来,看下面叁人聚在一起,问:“干嘛呢?放假怎么不睡懒觉?” 伍厉:“等你,今年的最后一天,一起出去玩吧。” “那怎么不叫我呢?我马上起床,给我二十分钟收拾。嘶,腿好疼,昨晚练步伐累着了。” 伍厉:“什么东西?” “昨晚在排球场遇到个大佬,教我练步伐来着,练了一个多小时,差点儿没腿抽筋,累人。” 叁姐妹对视:错怪安眠药了。 圣诞刚过,又接元旦,街上过节的氛围异常浓厚,商场也在打折。 中午吃烤肉,下午逛街,晚上本来是要唱歌的,但是没抢到包厢。 四人寄存了东西,除了伍厉,其他叁人都犹犹豫豫地在场外换鞋。 伍厉已经穿好溜冰鞋,在叁人面前滑来滑去:“快快快,磨叽什么呢,都到这里了。放心,这种地方,又热闹又解压。场上的人都玩得开,随便揪着谁的衣角就能带你一圈,不会滑也没关系。” 文雨今和高佳完全没接触过,可嘉小时候学过真冰,但是也好多年没滑了。会不会倒是次要的,主要是这里面,比上次排球队去的夜店还要闹。 激射变换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两层场里面的人都很多。鱼龙混杂,四个女孩子,担心安全问题。 可嘉自己扶着扶手站起来,试着找了下感觉。还行,基本能保持平衡。 身后突然传来雨今的尖叫,可嘉转头,差点笑到摔倒。 雨今可能也是想扶着扶手站起来,但是手抱着扶手,脚却往外滑走了,整个人以一种非常滑稽的姿势吊着。 可嘉和伍厉赶过去救她,两个人把她扶好站直。 伍厉:“松手,我们扶着你走一段,找找感觉。” 可嘉教她动脚:“脚分开,先动右脚,划外八字,走。” 咚!叁个人齐齐后仰摔在场外。 ...... 可嘉:疼,要是以前的我,得哭。 伍厉躺在地上长长叹了口气翻身爬起来,冲着可嘉说话:“把她扶起来,我们力气太小了,我去找个人来带她。” 可嘉和雨今刚刚爬起来,伍厉就带着人回来了,一个腼腆的帅哥。 伍厉指着雨今:“诺,我姐妹,能帮忙好好带吧?” 帅哥点头,背过身去,双手向后,五指弯曲,扭头叫雨今:“扣住我的手,我带你进场。” 刚抓上,帅哥就滑步往前,带着尖叫的雨今冲进场内。 可嘉笑,伍厉拍手:“解决一个,诶高佳呢?” 场边的栏杆上,高佳正扶着栏杆慢慢挪。 可嘉和伍厉滑到她身边,见她已经敢一小段一小段的滑了。 “厉害啊佳,走,姐姐带你一段,你就能自己滑了。” “没事儿,我自己来吧。我不怕摔跤,带着你们一起摔就不好了。” 可嘉刚刚摔的后脑勺还隐隐作痛,也不强求,就说:“那你跟我们滑一段,学一下步子。” 事实证明,学溜冰还就得不怕摔跤才行。高佳跟着学了一段,基本能自己滑了。只是下身绷太紧,没一会儿就脚踝酸痛。 教会了高佳,伍厉邀请可嘉一起去乘风破浪。两人手拉手滑了一圈外场,又上了内场。 内场遇到了雨今和腼腆帅哥,两人变了姿势,在并排滑行。两两擦肩而过,雨今的表情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又刺激又害怕。 溜冰场有很多炫技的设置,可嘉和伍厉的技术都只能在平地上耍耍威风。 两人靠着内场的栏杆看下面的人炫技,蓦地一个栗色短发oversize长袖长裤的姐姐映入眼帘,旋转、跳跃,动作完成得又优美又轻松。 伍厉:“卧槽,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容颜如玉,身姿如松,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可嘉:“有文化。” “走,去学两招。” “不了,怕摔。”花滑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当众哭出来就太糗了。 “那我去了,你转场的时候看着点儿高佳和雨今。” “嗯,去吧。” 社交达人伍厉去拜师了,可嘉也不站着,下去外场找高佳,看看她学得怎么样了。 外场有六个人接起了长龙,后面的人抱着前面人的腰,前面带着后面一起滑。 可嘉找到高佳的时候,她正在场中跃跃欲试想跟上长龙的队伍。 “想跟吗?一会儿人越来越多,很容易摔跤的。” 高佳眼里都是羡慕的光:“太酷了,没事,我不怕摔。” 可嘉想了一下下,出来玩,不能什么都怕。 “你握着我的腰跟我走,我来接长龙尾。” “好!” 两人顺利接上长龙的时候队伍已经有十多人了,她们跟上,绕场小半圈又跟了人。 没多久,长龙就变成真正的长龙了。 长龙蜿蜒绕场,没跟上的在惊呼,跟上了的也大声尖叫。高佳滑得开心,可嘉也是。像伍厉说的,溜冰场的氛围,真的快乐又解压。 当然,长龙绕场最后都是以摔跤收尾。 可嘉扶起高佳,两人往场边滑。刚刚那会儿太累了,得休息一下。 到了场边,远远看见扶着栏杆挪动的雨今。两人慢滑过去,问她:“那个带你的腼腆小帅哥呢?” 雨今摊手:“他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说有,就......” 叁人笑。 没一会儿伍厉也回来了,边往这边滑边大声喊:“卧槽!卧槽!” 可嘉:“怎么了?” “那个帅姐姐!” 可嘉结合雨今的经历再发散一下合理想象,接话:“帅姐姐是个T,还想和你发展关系?” 伍厉大喘气:“不是,是个男的!” 叁人齐齐:“卧槽!” 高佳:“对着你那个了?” “哪个?” “石更。” “不是,他不是教我花滑嘛,我差点摔跤,拽了他衣服,没胸.....” 叁人又是哈哈哈笑。 从溜冰场出来已经十点多了,四人回到学校快十一点。 可嘉踏进学校才开始不安,想起昨天说要和甘睿一起跨年,他不会当真吧? 当时那种情况,他应该知道不过是说来气陈克礼的。 可是,万一当真呢? 可嘉越想越不安,撒腿往操场跑,边跑边说:“去下操场,你们先回去,不用管我了。” 校门口到操场,跑步六分钟。 可嘉在操场边听见排球的声音就知道,完了。 他怎么......真的在等啊。 13.新年,万事胜意 甘冽八岁,小学叁年级。 九月下旬,甘冽和班上同学一起去美国印第安纳州的一所公办小学游学。为期叁个月,费用不低。 甘旋原本没打算跟着去,甘冽走了她还乐的清闲。 一天晚上,甘旋做梦梦见甘冽水土不服,在美国拉肚子拉到脱水。当妈的大早上起来二话不说,园子里挖了一捧泥巴,带上飞机直奔美国。 人到美国就不回来了,游山玩水当甩手掌柜,一直等到儿子十二月下旬游学结束才一起回来。 这叁个月,张思晨前后把所有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甘旋回来后,又把她操得服服帖帖。 “想不想我?” 张思晨从后面抱着她,咬她肩头:“想。” “不信,想还不和我视频,也不催我回来。” “你在美国陪儿子,催你干嘛。”儿子重要我不重要这种话,张思晨从来不说。“至于我有没有想你,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两只胸都握在他手里,肩头也被啃得酥麻,甘旋的情欲早就燃遍全身。 张思晨温柔,愿意给足她前戏。 两人转正了接吻,张思晨手往叁角地带去,一把摸到全是淫水。 “屁股上都是,姐姐骚透了。” 甘旋推他坐起来,俯身把半硬的肉棒含进嘴里舔弄。床事上两人最是合拍,甘旋扶着肉棒往下坐的时候才回他:“叁十如狼,四十四虎,姐姐现在最是能榨干你的年纪。” 女上位,张思晨躺着看肉棒一点点破开肉唇,迫不及待地深入探秘。 湿热包裹完全,甘旋前后小幅度耸动。太久没做,费了力才吃进去的,得先适应适应。 下身感受着紧致的包裹,眼前是抖动的圆润双乳,张思晨满眼情欲低声笑:“那姐姐今晚别打退堂鼓,一两次就说不行了。榨干我,得我说不行才可以。” 甘旋被肉棒磨得嗯嗯啊啊的,痒,要他一直用力插才能止痒。攒了几个月的欲望,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 自己抽插太慢了,甘旋蹲坐起来慢慢拔出肉棒,在旁边翘着屁股趴好,猩红的圆洞滴着淫水朝向张思晨。 “好,今晚一直给你操。硬鸡巴快插进来,用力操小屄......” 张思晨挺着充血的棒身,把着她白皙浑圆的臀部,重重入了进去。 一夜春宵,甘旋都不知道自己泄了几回。 二十出头的鸡巴,五颗星。 甘旋和张思晨的关系,甘睿也知道。 张思晨在甘旋家过夜,甘冽就会被送到甘睿这里。 第二天,甘旋去接儿子,顺便和弟弟说了跨年计划:“今年别一个人了,一起跨年吧。西山新建了度假区,一起去泡温泉。” 甘睿想了两天,答应了,甘旋特别高兴。没想到,跨年前一天,甘睿来电话反悔,说有约了。 甘旋不敢多问,挂了电话自言自语:“有约?不会是和合伙人约吧?” “放心,不是合伙人。咱们的铁树,可能要开花了。” 张思晨刚收到的消息,才挂断电话的家伙问他:和女生一起跨年要准备点什么? 末了又补上一句:先别告诉甘旋。 张思晨:晚了,已经说了。 甘睿:...... “让别人一直等,特别孬。”杨可嘉原话。 有约又推了的甘睿,从傍晚等到黑夜的甘睿,觉得一直在等的,才是真孬。 走吗?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暮色四合,等到夜深人静,等到没脾气,等了很久很久的人,终于喘着气红着脸跑到他面前。 抱了期待,等待的时间才开始变得难熬。 不应该这样的,可是这颗心,又能感受到它在温热的胸腔里重新躁动不安了。 不来多好。 来了,也好。 可嘉喘匀了气抬头看他,脸很臭。 咬唇,还是先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真的会来。” 不知道?真的会来? 甘睿气到闭眼,是谁昨天用诚挚的眼神看着我说明天见的? 可嘉看着他像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样子,赶忙抚上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柔软的,散发着温度的手,一下下抚过胸前。 甘睿猝不及防被抚摸,僵硬。 大掌拉住胸前乱动的手:“别乱摸。” 可嘉张口想争辩,不是乱摸啊。可是看看自己的手,放在人家胸口上......诶,现在在别人握着了。 可嘉一边抽回手一边扳回一成:“别乱拉。” 甘睿:???我怎么遇见你就那么烦躁呢! 这回人睁着眼,但是眼看着气也要顺不上来了。可嘉赶紧诚挚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应该把我们的约定不当回儿事。等了很久吧?冷不冷呀?我的围巾给你围吧?” 甘睿:“不冷,不需要。” “几点来的?” “没多久。” 嘴硬。 “手机给我。”可嘉朝他伸出白皙泛红的手心。 “做什么?” “留个联系方式,方便联系。” 甘睿掏出手机,解锁递给她。 可嘉才调出他的微信二维码,手机顶部弹出一条消息。张思晨:怎么样了?蛋糕和小烟花..... 后面的看不到,但是可嘉大概能猜到,球网旁边放的方盒是什么也知道了。 好愧疚...... 扫码,发送验证消息,帮他通过,到填备注的那里才递回去给他。 甘睿接过手机快速打字,然后收起来。 要一起跨年,离零点还有一会儿,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可嘉:“我今天还没练步伐,要不,练几遍你看看?” 甘睿:“随你。” 可嘉开始最简单的并步,右脚向左脚并的时候才发现,穿的低跟短靴并不适合。 靴子有跟,底部摩擦力还大,简单的并步和滑步还能偷工减料着做,到交叉步,直接左脚绊右脚往前扑。 可嘉一声惊呼叫了一半,以为要摔个狗吃屎了,没想到一只有力的手臂蓦然箍住她的腰,一下子把她提到了面前。 一开始甘睿就看出来靴子不合适,她不停,甘睿也不说,就一直蹙眉看着。注意力都放她身上了,才能及时伸手把人捞了回来。 两人身体贴身体,可嘉:“好险好险,差点儿就下去了。” 甘睿:腰......好细。 啪!断电,还没来得及分开的两人,猝然陷入了黑暗。 黑暗放大了人的感官,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明显。甘睿觉得勒着她腰的手臂开始发烫,两人紧贴着的部份也开始发烫。 可嘉也意识到不合适,手掌抵上他的胸口,稍稍用力推开了他。为了缓解尴尬,无话找话说:“十一点半了,今年还有最后半小时。” 甘睿低声:“嗯。” 可嘉掏出手机,打亮手电筒:“好搞笑,今年的最后半小时,要呆在黑暗里了。” 甘睿听她这么说,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亮之后照向路灯的位置。操场边一排排路灯矗立,天空却没有交纵的电线。 “过来帮我照亮。” 甘睿拿着手机往两人最近的路灯走去,可嘉赶紧跟上。 路灯底座有一块铁板,四角都拧紧着螺丝钉。 可嘉瞪大眼睛:“你不是要打开这里然后重新接线路吧?” 甘睿上手试了螺丝钉的松紧,徒手弄不开,得有工具。 “没工具,这里能打开我就能把电接回来。” 可嘉眼神里赤裸裸的不信,嘴上:“没工具就不弄了,至少手机还有电。” 甘睿:“不信是吧?明晚,还是这里,我带工具过来。” “私接线路是不是不太好?” “......证明给你看我就给它还原。” 两人站起来回到放东西的地方,甘睿嗫嚅几秒,还是说了:“熄了灯正好,我买了......仙女棒。” 仙女棒,可嘉长大后家里过年过节都不买这些东西了。市里禁烟火,这些小玩意儿是年节里仅剩的玩趣。可惜,随着年龄增大,家长不买,也就不好意思再玩。 甘睿说买了仙女棒,打开足足两大束,一个人哪里放得完。 可嘉拆了一束,一手一根,让甘睿帮忙点火。呲~银色火星飞溅开来,可嘉的瞳孔和心情也同时被点燃,灿灿发光。 一手一根仙女棒,燃尽又点新的,可嘉一开始还只站在原地甩动,玩了一会儿越来越开心,直接就拿着仙女棒在排球场中央蹦跶。 凛凛冬夜,小小烟火照亮的地方,是少年的目光所向。 “甘睿,给我拍个照,照好看一点儿。” 沉默站在旁边点火递烟花棒的工具人,又有了新的任务。 甘睿掏出手机,点开相机,开始调夜间人像模式。低光感度,慢速快门,对焦方式选择MF档,滑动条滑向“微距”图案一侧,呈现背景虚化的效果。 调好的相机对准手握仙女棒摆好姿势的女孩儿,很美。不用再调了,找好角度按下拍照,手握仙女棒灿然而笑、眼睛和烟火一样迷人的女孩,定格在了他的手机里面。 手里的烟火还没灭,可嘉跑过来侧着身子看照片:“唔好看!你好会拍呀!” 甘睿真诚夸赞:“你的眼睛很美,特别明亮。” “哦因为我近视眼,戴了有度数的美瞳。” ...... 玩仙女棒玩到累,刚好时间也差不多了。甘睿把慕斯蛋糕从盒子里面抽出来放在上面,准备两人一起跨年。 甘睿蹲着,可嘉坐在他的球袋上面,两人的手机放在地上,手电筒朝上照亮。巧克力慕斯蛋糕上插了了一根蓝色的蜡烛,两人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提前一分钟点火。 新年倒计时,五、四、叁、二、一。 可嘉在新年第一秒吹灭了一根蜡烛,甘睿在新年第一秒,跟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说了:“新年快乐!” 可嘉吹蜡烛的时候听见甘睿的新年祝福,直起身子对着他笑:“新年快乐甘睿,真的很谢谢你陪我跨年,还用心准备了仙女棒和蛋糕。你是我见过,最好、最温暖的男孩子。” “杨可嘉,也谢谢你,陪我跨年。新年,万事胜意。” 14.性教育,任重道远;先行者,责无旁贷 跨年夜,多的是晚归人。 甘睿送可嘉到宿舍楼下,手里剩下的一束仙女棒和蛋糕都递给她。 “你又送了我一次,叁分之二和四分之叁,哪个大?” 甘睿笑:“叁分之二和四分之叁都是你,不用比较。” 可嘉瞪圆眼睛:操,感觉被撩了...... 道别,可嘉一手仙女棒一手蛋糕进了宿舍,甘睿看着她进宿舍才回操场边取车。 才过零点没多久,每间宿舍都还亮着灯。可嘉想伍厉她们应该也没睡,群里发消息让大家上楼顶,趁着跨年的氛围把仙女棒放完吧。 可嘉:@全体成员 没睡吧?上楼顶,玩仙女棒。 伍厉:仙女棒?!可儿你长大了! 伍厉:诶玩仙女棒为什么要上楼,不冷吗? 伍厉:当众淫乱不太好吧,还是回来被窝里面玩。 文雨今:? 高佳:? 可嘉发完消息就收了手机爬楼,没看到群里的消息,高佳和雨今发完问号直接撩开床帘和伍厉开始线下对话。 雨今:“闻到一丝极速拐弯的味道。” 高佳:“以我仅有的理解能力来看,可嘉说的仙女棒和你说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伍厉也意识到一点点不对:“不是吧......” 雨今接话:“众所周知的仙女棒,应该是点燃之后火树银花到处呲呲的小烟火。” 高佳:“所以上楼玩仙女棒,为什么是当众淫乱呢?” ...... 伍厉:“不会吧不会吧,全宿舍就我一个成年人?” 面对两个白痴,啊不白兔纯洁而带着求知欲的眼神,伍厉从被窝里掏出自己的紫色按摩棒,开启震动模式:“来,介绍一下,仙女棒。” ...... “我有一根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性福生活,你值得拥有。”伍厉一手握着按摩棒底部,一手扶着棒身立起来,像打广告一样展示。 雨今脸红了,掀被子下床:“咳...上楼吧,可嘉一会儿得等着急了。” 高佳也跟着下床,站到地上才抬头和伍厉说:“麻烦您少看点儿如懿传,百忙之中抽空,把追张思晨的事情早点提上日程好吧。” 伍厉握着按摩棒痛心疾首:“我把你们当成年人,你们把自己当小朋友。无知,无知!姐妹们,人手一根好不好?真的,不用后悔,用了的都说好!” 两个单纯少女裹了外套,火速逃离寝室。 伍厉坐在床上火速点开淘宝,下单叁根按摩棒,边操作边自言自语:“性教育,任重道远;先行者,责无旁贷。” 宿舍楼一共七层,两条楼梯道,两道小门上楼顶。 楼顶后保部焊了不锈钢架子,专门给学生晾衣服晒被子,所以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 从小门钻出去,楼顶果然还有人......在露天烧烤。 可嘉把蛋糕和仙女棒放在地上,掏出手机。微信消息很多,大都是群发的新年祝福,暂时不管。 点开宿舍群,可嘉对着群里仅有的几条聊天记录笑了。 可嘉:@小太阳伍厉 污妖王。 高佳:?你居然懂! 雨今:?不敢相信..... 消息才到,两人也从小门钻出来了。 “天哪,露天烧烤,有点酷。”高佳是个特别真实的姑娘,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羡慕。 可嘉已经站着闻了好一会儿肉味了,还好刚吃完蛋糕肚子不饿:“真挺好的,我们寝室也可以考虑弄一次,租个烧烤架,买点木炭就行。” 雨今:“下学期的事儿,元旦假期过了,死亡考试周还会远吗?” 忙于兼职平时作业全是抄来交工的高佳,连忙比暂停的手势:“先别提,让我再快乐两天。” 话音刚落,咚咚咚上楼梯的脚步声,伍厉人还在门那边,声音已经先来了:“可嘉啊可嘉,姐姐没看错你,你果然懂什么是仙女棒!” 吃烤肉的一摊人齐齐扭头,可嘉叁人齐齐捂脸。 伍厉踏出小门,看着满楼顶的人也傻了。然后社交达人伍厉,拿着正儿八经的仙女棒,给吃烤肉的仙女们一人送了一根,换回来纸碗装的小半碗烤肉。 四姐妹像是没吃晚饭一样,烤肉就着巧克力慕斯......全部吃完了。 “不过说真的可儿,你为什么会懂呢?”伍厉边吃边问。 可嘉:“我说过我妈妈是初中老师吧~我上过进阶版生理卫生课。” “化学老师还教这个,现在初中老师都那么开明了吗?” “不是,不是我妈教的,是中学里面正儿八经的生理卫生老师,也是我们那个中学医务室的校医、心理医生。” “男的女的?” “男的。” “给全校上进阶版生理卫生课?” “不是,你别问了,听我说!”可嘉都着急上火了,伍厉的接话能力,真的服。 “好好好,你说,我不打断了。” “就是我们学校有很多教师子女,我们这个年龄段的特别多。然后有一个数学老师的儿子,初叁的时候聚众,当然不包括我,看小黄片,被发现了。” 伍厉内心咆哮,但是说了不打断她,只好拼命捂着嘴。 “其他人都各自跑回家,但是他,被他爸爸罚跪在操场上。” 伍厉不说话,但是高佳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天哪~” 可嘉的眼神也挺沉重的:“那个男生成绩挺好的,十五岁,初叁。因为罚跪,全校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他看小黄片。有人说不是什么大事,也有人说.....很难听的话。后来他出了心理问题,自卑,不出门,也不上课。” “校医给他做心理辅导,并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搞黄色其实很正常,然后他发现自己爱上了校医!OMG,太刺激了!”伍厉这个话篓子,兜不住了。 可嘉苦笑,伍厉这性格,可能在她看来世界上没有痛苦难堪的事儿。 高佳:“腐眼看人基,涉猎挺广泛哈。” 雨今:“在这个集体,就是不说话,我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可嘉:“校医性取向,女。” “好吧你继续。” “那个老师是想把儿子送去好一点的医院看医生的,但是男生不愿意。他不想把这件事儿,再告诉任何一个人,所以只能留在学校做心理辅导。校医怎么治疗他的我不知道,但是他确实一天天好起来了。他好一点之后,校医在学校职工群里面说,愿意免费开展进阶版生理卫生课,13岁以上的孩子都可以报名,顾女士就送我去了。” “老师们都不问问进阶版进阶到什么程度吗?”雨今蹙眉。 “问了,校医说大家可以等孩子学完回去问自己的孩子,大家就什么都没说了。当然,顾女士也没有问我到底学了什么。” “所以,他教你们......自我解决?”伍厉的想法,永远一言难尽。 “不是,他教我们认识自己,理解性和生理需求。那些大人不给我们看的图片他都给我们看了,还给我们看了小黄片,李丽珍的代表作《蜜桃成熟时》。他说性是动物本能,和我们吃饭睡觉一样正常。性可以给我们带来乐趣,自我获得快感和伴侣互相愿意前提下产生的快感都是很正常、很美好的事情,我们不应该拒绝。不违背任何道德和法律的前提下,性快感和由其带来的羞耻感和罪恶感,是相悖的。” “讲的挺......挺好的,年轻校医?”高佳显然是认真听进去了。 “嗯,不老。” “还有后续吗?”雨今问。 “有,我高一的时候,这个校医被辞退了。因为和初叁在校生谈恋爱,监控拍到......两人的边缘性行为。” “天呐!”雨今惊呼出声。 初叁,是太小了啊。 “他给我们上进阶版生理卫生课的事情也被人抖出来,大家骂他骂的很难听。他当时上课的内容我没觉得有一点问题,可是还是有人觉得他是在教坏未成年。他被辞退,执照也吊销了,那个女生也...退学了。” “那,他和那个女生还在一起吗?”高佳揪心到抓紧了衣服。 “没有。他这人真挺有意思的,被辞退后在学校旁边开了个成人用品店。那个女生退学后,过得也不太好。他把贷款还了一半的房子转手出去,钱都给了那个女生。女生的爸妈用这笔钱开了个小旅馆,我高考毕业的时候,女生好像已经订婚了。” ....... 静默半晌,伍厉用清冷的语气开口:“如今惢心有了好归宿,我也就心安了。京郊有五十亩良田,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可不许推辞啊。惢心,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戴绒花,我就说过,你定会荣华平安。” 看《如懿传》走火入魔的伍厉,突然想起惢心出嫁这段台词。 高佳抿抿唇,接了她的话:“是的,承你吉言了。” 15.你太笨了,所以我话才多 新年第一天,全宿舍睡到日上叁竿。 雨今第一个醒,有男朋友的人,新年第一天日程很满。 可嘉醒来还晕乎乎的,坐起来在床上裹着被子回昨天收到的新年祝福。消息一一回太麻烦,想了想还是也群发一个算了。 新建群发,全选,对话框粘贴上编辑好的新年祝福,发送。 消息才送出去,可嘉就后悔了。手忙脚乱找出陈克礼的微信,还没来得及点撤回,他的消息已经回过来了:谢谢,新年快乐。 马上又一条:中午一起吃饭吗?之前说过的烤鱼,还没带你去吃。 ......有女朋友的人,吃你妹! 可嘉觉得自己最近火很大,太容易生气了。深呼吸,点开他的头像,心平气和加入黑名单。 下床洗漱,打算去食堂吃个早午饭,可嘉出了宿舍楼就给顾女士打视频电话。 “嗨,顾女士,新年好呀!”可嘉笑得眯着眼和妈妈打招呼。 “才起床吗?家庭群里的红包都没领。”顾女士把手机立在桌子上,手里择着菜,已经在准备做午饭了。 “昨晚睡得晚,今早就起不来了呗。睡懒觉,过节必备。杨先生呢?不会新年第一天还有手术吧?阿姨,一碗小米粥,半屉蒸饺。”食堂就在宿舍楼侧面,可嘉都走到窗口买饭了。 “现在这个点直接吃饭吧,还吃什么早餐。你爸没上班,放假呢,一大早陪你陈爷爷去医院了。你陈爷爷老毛病变严重了,咳得喘不上气。” 这几年,大人们明眼看着,不戳破不取笑,随他们自己发展。只是,有了孩子的牵绊在,大人之间的关系也亲近得多。可嘉上大学,顾女士可以直接叫陈克礼来接。陈大爷生病,也直接上门叫可嘉爸爸带他去医院。 陈爷爷......可嘉把手机立在装饺子的盘子旁边,低头喝了一口粥,才应妈妈:“哦。年纪大了,是要注意身体。”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和你克礼哥哥约着一起买票回来,他顾着你我放心。” 可嘉放下勺子,闭着嘴咬了嘴唇的内侧。沉默几秒,开口:“妈,陈克礼有女朋友了。” 顾女士高兴的眉还没挑起来,一下子变了脸色:“有...有女朋友了?” 可嘉突然鼻酸有点儿想哭,吸了一下鼻子才说:“嗯,就前两天的事儿。” “这孩子,怎么这样呢?他同学吗?你进学校之前就谈好的?”顾女士一连串发问完,看镜头那边的女儿低着头睫毛抖动两下,是想哭了。 可嘉憋着最后一股气,没掉下眼泪来:“不是,和我一样大一。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反正......我也不太清楚他在想什么。”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突然之间就陌生起来。 可嘉从小耐受力低,怕被别人说娇气,很多事都能忍,一个人憋着。高考考场上的事儿,父母至今都不知道,只当她没发挥好数学才考差了。 陈克礼的事儿,如果可以,可嘉也永远不想和爸妈说。你看,自己忍着好好的,一和妈妈说委屈劲儿就上来了,鼻酸得不行。 顾女士心疼女儿,拉下脸就数落起陈克礼来,然而有关他的字,可嘉一个也不想听。 可嘉打断妈妈:“别说他了,不想听。我先吃东西,不和你说了,等晚上爸爸回来我再和你们视频。” 顾女士叹息着挂了视频,可嘉这边挂断就收了餐具送到回收处,没再吃一口。 握着手机走出食堂,眼前还是雾气朦胧。可嘉忍着回到寝室,摘了隐形眼睛上楼顶,痛痛快快地坐着哭了一场。 晚上九点,黑色跑车准时停到了操场旁边。 甘睿从车上下来,打开后门,先提出球袋,又拎出一个工具箱。 操场外侧是篮球场,里侧才是排球场。晚九点正是散步跑步的高峰期,长腿少年拎着工具箱在保安的注视中,自信地迈向操场内侧。 排球网旁边,已经练累了的可嘉正坐着吃黄桃罐头。 上午哭完又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寝室又是空无一人。可嘉瘫坐床上半天,整理好自己出门买了个排球,还逛了一通校门口经常光顾的进口零食超市。 平时训练都用排球队的球,也没想过自己买一个。前两天看甘睿自己玩才觉得,应该买一个。 逛超市的本意是,甘睿昨天请了蛋糕和仙女棒,怎么着也应该回点礼。 挑了一堆自己喜欢的零食又没吃晚饭的人,对墙垫回来拆了一盒小老板海苔,一口气吃了叁根。练了半小时步伐吃了两包薯条叁兄弟,甘睿来的时候刚发完球,口干舌燥,拆了唯一的一罐黄桃罐头。 咬着半口黄桃的可嘉,远远就看见甘睿走了过来。两人还有一点儿距离的时候,可嘉咽下嘴里的东西和甘睿打招呼:“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久好久好久了。” 有够夸张,甘睿笑问:“好久好久好久是有多久?” 可嘉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两个小时。昨天让你等,今天肯定不能再让你等,所以我就早早过来了。” “你到了可以给我发消息的,我今天挺闲。” “那也不必,我一个人玩的也很开心。对墙垫、练步伐,还一个人发球了。都没人接,发完又去捡,累得我哟。” “挺勤奋,手里什么?” 可嘉讪笑:“黄桃罐头,本来是买给你的,但是没忍住,自己吃了。” 甘睿靠过来,探头看了可嘉手里的黑色小罐,黄桃诱人,汤色清亮,小叉子还戳在上面。 伸手叉起一块黄桃放进嘴里,口感脆爽冰凉。甘睿咽下去才说:“挺甜,蛮好吃。” 可嘉看着他一顿操作,内心:这叉子,我用过的......算了,不说了,省得膈应你。 说点别的:“虽然这罐头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还是没有我做的好吃。” “会做饭?” “不是,就会做黄桃罐头。” 甘睿:“那也挺不错了。来吧,我发球你接,看看练了叁天的步伐有没有效果。” 小测了小测了,可嘉赶忙把没吃完的黄桃罐头盖上盖子,脱了外套站到对面场上去。 接发,第一下击球,初学者垫高就行,给二传做球的机会。熟练控球的人,不仅要接到球,还要接好球,传到二传面前去。 可嘉在场中站好,微屈膝,看着对面的单手抱球的甘睿:唔,是不是站的有点偏后了。 站得离发球线远远的甘睿,看对面已经站好,单手抛球,跑步起跳,击球。动作一气呵成,姿势帅得不行,红绿白叁色相间的排球在空中没有旋转,低低擦着球网晃动着飘了过来。 做足了十乘十的准备,快速移位然而连球都没摸到的可嘉,傻眼站在原地。 落地后场的排球没人拦,滚出去老远。可嘉也不管,跑到网边抓着球网痛心疾首:“跳发......飘球......你觉得这是我一个叁米线吊球都接不起来的人能接起来的吗?” 不旋转,在空中飘晃飞行的球称为飘球。飘球在飞行中的飘晃性能给运动员的判断带来了困难,因此它可以增加接发球的难度,是常用发球技术之一。 甘睿摸了一把后脑勺:“不好意思,一下子没想起来你水平太低。” “......这个球我不捡。” 甘睿:“我的我的。”说完迈着大长腿往球停留的地方跑去。 第二个球,甘睿定点下手抛了过来。排球在空中旋转,走势温柔,划着高高的抛物线,可嘉看准了落点,接到了也垫高了,但是:“太慌了,步子乱,学到的没用上。” 第二个球,可嘉想控制脚步,但是看到球来还是慌不择路地奔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 “不用道歉。但是你要明白,这两个球你接起来了,只是因为它难度实在太低。我只要稍微改变球速或者方向,你以现在凌乱的跑法,很难走到正确的击球位置,那么结果还是一样,接到也只能打飞。” 可嘉咬唇点头,一着急腿就不受大脑控制了,它有自己的想法。 “可嘉,快速、准确的移动是前提,练好移动才能准确击球。别慌,球的落点判断得很好,接下来几个,步伐走好,好好走到正确的击球位置,来不及击球也没关系,先练大脑对球的第一反应。” “你好适合当老师。” 那是你没见过我半个月不说一句话的样子:“你太笨了,所以我话才多。” 可嘉:??? 实践证明,可嘉也不算笨。没用多久,就跨着正确的步伐接好了一个球。 第一次成功就像打通任督二脉,做正确的事儿那种感觉就这么来了。 又练了几个最低难度的,甘睿开始发快球,改变球的方向和远近,不再高高地发在她面前,前后左右统统做了尝试。 大冬天,可嘉满场跑着接球、捡球累得一身汗。 而甘睿,外套都没脱。 “请求休息。” 可嘉打退堂鼓,早知道今晚这么累,就不应该提前折腾自己那两小时。 两人聚到放东西的地方,可嘉坐上自己的排球之前和甘睿介绍:“我的米卡萨,今天刚买的,认识一下。” 甘睿也配合:“我的摩腾,和你认识好几天了。” 可嘉拿起罐头打开盖子,叉起一块黄桃喂进嘴里。 第二块叉起来,发现甘睿正看着自己。 举着黄桃的手立在他面前问:“吃吗?” 甘睿拉过她的手直接喂到了自己嘴里。 16.你们属于彼此,我就同时失去了你们 甘冽跟着甘旋去西山泡温泉跨年,到了又呆不住,说要回来找舅舅。 甘旋和儿子说:“舅舅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哦,你不能打扰他。睡一觉,明天我们就返程。” “很重要的事情?好吧,我们明天再回去找舅舅。但是妈妈,今晚我不想一个人睡。” 呃......甘旋回头看正在整理行李的张思晨,又扭头看儿子:“行,今晚妈妈陪你睡。” 甘冽瞪着他那黑葡萄一样的眼珠,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妈妈,我八岁了,怎么还可以和你一起睡?” ...... 张思晨过来在甘旋身边坐下,看甘冽:“想和我一起睡?” 甘冽点头。 “你去吧,我陪他洗澡。”张思晨手圈在甘旋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穿着泳裤在房间里的温泉汤坐下,甘冽一直盯着张思晨看。 “有话想和我说?” 甘冽点头:“你知道,我一开始很喜欢你的。” “现在不喜欢了吗?” “不是,是没有以前喜欢了。以前你是我的老师,我喜欢和你呆在一起。但是你和妈妈在一起之后,我就不喜欢和你呆在一起了。” 张思晨看着甘冽诚挚的眼神,心里有一点泛酸。他太懂事了,什么都接受,什么都不争。 “为什么今天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我好像,又要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了。”小小年纪,语气却有点儿悲伤。 “你舅舅吗?”张思晨猜测。 甘睿本来答应一起跨年,突然又变卦,孩子可能记心上了。 “嗯,你老实和我说,舅舅是不是也要谈恋爱了?” “唔......你怎么会这么想?”差点儿说成你怎么知道。 “上午出发前,舅舅带我去选蛋糕,然后买了两份。以前都只买一份的,给我一个人。” “你舅舅谈恋爱不是好事儿吗?他的女朋友也会喜欢你对你好,会多一个人爱你的。” “不会。”甘冽斩钉截铁说了这两个字。 张思晨知道他还要说理由,所以没接话。 “以前,我的老师爱我,我的妈妈也爱我。但是后来你们在一起了,你们属于彼此,我就同时失去了你们。舅舅现在也是,等他谈恋爱我就不能缠着他了。我不想做抢别人东西的人。” 你们属于彼此,我就同时失去了你们。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甘冽从温泉汤里站起来,扯了毛巾裹上自己,边往浴室走边说:“你去和妈妈睡吧,我想一个人。” 浴室门嘭一下关上了,张思晨还坐在温泉汤里发呆。 他一下子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本以为自己从来没和甘冽争过甘旋,可是原来......还是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了。 甘冽噙着眼泪站在浴室小心听着外面的声音,房间门轻轻地关上,他的眼泪也轻轻地掉落。 半梦半醒间,有人从后面抱上甘冽小小的肩膀。 唔,好像是妈妈在哭啊,我一定是在做梦。 迷迷糊糊的甘冽在自我催眠中又沉沉睡去。 元旦,新年第一天,甘睿被门铃声吵醒。开门,小外甥站在门外笑:“舅舅,新年好啊,今天可以和我一起看《超能陆战队》吗?” 甘睿眯着眼摸他的头:“进来,我给你做早饭。” “现在中午了。” “噢,那一起吃午饭,想吃什么?” “麦当劳。” 甘睿把手机递给甘冽:“自己点,我去冲个澡。” 甘睿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擦着头发出来,甘冽已经自己在看《超能陆战队》了。 毛巾丢在沙发靠背上,甘睿转到厨房去给自己冲杯咖啡提神。昨晚睡太晚,头有点疼。 咖啡机在工作,甘冽转过头来点餐:“一杯热牛奶,谢谢。” 不一会儿,一杯咖啡一杯热牛奶就放在了茶几上。甘睿脱了鞋盘腿坐上沙发,问甘冽:“西山不好玩吗?回来那么早。” “好玩,但是新年第一天,很想见舅舅,所以我们就早早回来了。”甘旋和张思晨把甘冽放到楼下,他自己上来的。 “专门赶回来陪我啊,那舅舅晚上请吃大餐。” “吃完大餐可以去上次打枪的公园吗?我还想玩一次。”小男孩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甘睿。 “行啊,下午早点出门,陪你吃完饭打完枪,我晚上还有事儿。” “好耶,谢谢舅舅。但是你晚上有什么事儿呢?谈恋爱吗?” 噗,甘睿一口咖啡喷得到处都是。 咖啡杯放回茶几上,甘睿扯了抽纸擦自己身上的咖啡渍。边擦边问甘冽:“谁和你说的?” “没人和我说,我自己猜的。昨天那份蛋糕,是不是买了和她一起吃?” 甘睿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小人,辩解:“是,但是是因为跨年,需要一些过节的仪式感,就像你儿童节我送你乐高一样,懂吧?” “诶,你果然和她一起跨年了。”甘冽人小鬼大地摇头。 甘睿站直了看甘冽:“不是,你叹气干什么?是她睁着她那双诚挚而明亮的双眼看着我,我才答应和她跨年的。” “舅舅,我八岁了,你还没陪我跨过年,是因为我的双眼不够诚挚还是不够明亮?”甘冽一边说一边挤弄自己的眼睛。 “我不是没陪你,我是没陪任何人,这些年我都是一个人跨年,你知道的。” “所以今年为什么要陪她呢?因为她的双眼诚挚而明亮吗?” ...... “我去换衣服,外卖到了去拿,门锁密码0926。”甘睿家的密码锁密码一月一换,刚刚甘冽就是自己开门未果才按门铃的。 “为什么要换这个数?0926是不是她的生日?”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她生日好吧!”走到房间门口的人暴躁到跳脚。 17.不要咬唇,我会想亲你 元旦冬夜,瑟冷无风,甘睿的手心很凉。 黄桃喂进嘴里,两人都呆了一下,甘睿咀嚼的动作也变的迟缓。操场上人散得差不多,两人就这么无声地握着手,对视。 可嘉先回过神,小幅度动了下手,甘睿就松开了她。 把叉子重新放回罐中,垂眼看着但其实还是漫无目地四处乱戳,久久可嘉才开口:“甘睿。” “嗯,在听。” “那天你送我回去,在宿舍楼下面见到那个,是我喜欢的人。” “知道。” “虽然我们不可能了,可是今天上午,我还在为他哭。” 为他哭。 心脏被撒了柠檬汁,酸皱成一片。甘睿半蹲在她面前,没说话,搭在大腿上的左手虚握成拳,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擦食指侧面。 与人相处时,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掩盖自己的缺点,隐藏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儿,从而展现一个比较完美的形象。 所以,坦诚如斯,那么着急拒绝我吗? 面前的人低头看罐头,他低头看她黑亮而柔软的直发。 甘睿思虑又思虑,从哪一步开始,事情就变得不受控制了? 或许是昨天,抱着虚无的约定,却做了十足的准备,干等了几个小时,只为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一起迎接新年。 或许是前天,明明喜欢一个人呆着,却不由自主地答应她一起打球。看不得她的笨拙,动了想教她的心。 或许更早,在旋覆酒店大厅,她伸出那只白皙到能看出青筋的手,说:“那,认识一下,我叫杨可嘉”。 人生真是奇妙,我毫无防备,你赤手空拳就撬开了我的心。 坦诚如斯,原来是在逼我认清自己的内心。 你输惨了,甘睿。 可嘉刚刚接完球,手臂脏,坐下来休息也没穿外套。天太冷,不说话也不动的人,冷不丁就打了个寒颤。 甘睿拿出湿纸巾,撕开外包装递给她:“擦一下,外套穿上。离熄灯还早,操场上走两圈吧。” 可嘉沉默着接过湿巾,手臂凉,湿巾也凉。囫囵擦了一遍,穿上外套站起来。 “东西放这里可以吗?” “可以,我们就在操场上,不走远。” “嗯,那走吧。” 两人并排走着,从排球场走出去小半圈,甘睿开口说话了:“杨可嘉,我第一次教人打排球。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我会有教人的耐心。” 说到排球,可嘉侧了身子看他。也挺奇怪,两人莫名就开始了教学模式。 天太冷,又临近考试周,排球队停了训练。大冬天,难得有人打球,更难得有人教你。 “谢谢。能被你教,是我运气好。” “我们投资领域,有两个词很重要,一个是止损,另一个是止盈。玩投资的,如果做不到这两点,那会输得一败涂地。” “嗯,及时止损,过犹不及,听过这个词。” “那天晚上送你回去遇到他,我就知道你喜欢他了,可是我没有及时止损。我答应了和你一起跨年,为我们的跨年准备了礼物,今天也和你见了面。” 话到这里,可嘉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知道,可还是想继续。 或者说,不能说服自己停下来。 “可嘉,爱情不是投资学,但是我也不想输。我想,你的坦诚不是拒绝。所以,也不要把我的坦诚当压力。和学排球一样,慢慢来,我会给你满意的结果,希望你也是。” 很长一段话,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 不想输。 满意的结果。 希望你也是。 甘睿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击打在可嘉的鼓膜上,连心好像也......被击打得不安分了。 可嘉转头看甘睿,发现他在看自己,连忙转过头看跑道。 啊,好想跑上十圈。 太沉默了,应该说点儿什么。可嘉咬咬唇开口:“万一,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呢?” “你指哪个?我教不好你还是你不会喜欢上我?” 啊,天哪!可嘉这才算听懂了这句话。他会给的满意结果是教好可嘉排球,而希望可嘉给的满意结果,是...喜欢上他。 不行了,一紧张智商就掉线。老天爷,来个人救救我吧! 外衣口袋里面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可嘉火速掏出来。很好,救星来了。 “那个,接个视频。” “嗯。” 可嘉轻触绿色的接听键,笑得无比开心,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 甘睿没有偷听别人讲电话的癖好,停了下来,没跟着可嘉沿跑道走。 话都说明白了,给她点时间。 甘睿转身回排球场,对墙练起了扣球。 大半个小时,可嘉回来了。 甘睿抱着球看她,要一个结果:“继续吗?” 可嘉点头:“嗯。” 她这次听懂了,也给了肯定的答案。 投资有风险,爱情也是。 世界上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不想遗憾后悔的话,不妨一试。 甘睿发球,给可嘉练步伐和接发。 逐渐归于平静的操场,渐渐只剩下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欢呼:“接到了!”另一个夸奖:“不错,再来。” 直到两人,再一次猝然陷入黑暗。 甘睿身上穿着外套,掏出手机给可嘉照亮。两人聚到放东西的地方,甘睿拿起黄色的工具箱,招呼可嘉:“走,接线路给你看。” 可嘉:“啊,来真的?” “当然。” 可嘉咬唇,没做过坏事,心虚。要是拆开没接好,算不算破坏公共财物? 劝甘睿:“不了吧,其实我挺相信你的。” 甘睿在她面前蹲下:“不想去拆?” 可嘉点头。 “不拆可以,但是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要咬唇,我会想亲你。” ...... 可嘉呆了叁秒转身,捂着心口大口呼吸。 妈的,和帅哥谈恋爱这么费氧气的吗?! 宿舍楼下,道别。 可嘉走了一段又被甘睿叫住:“你生日什么时候?” “9月26,问这个干嘛?” “哈,那么巧。” “哪里巧了?” “没什么,上去吧。” 回家路上,甘睿单手开着车给甘冽发微信语音:“关于你早上说的话,解释一下,我不是来谈恋爱,是来见......喜欢的人。” 那边甘冽秒回:“我听懂了,就是你喜欢人家,但是人家不喜欢你。” “你怎么还不睡觉,小孩子睡眠不够长不高的。” “没事,咱家基因好,看你就知道了。舅舅,爱而不得是很痛苦的。你知道我们班主任老师喜欢你吧,我觉得她就挺不错。” 甘睿笑:“小屁孩,你知道什么。你舅舅我现在是,爱而暂时不得,暂时知道吧?” 甘冽这次的语音过了一会儿才来,点开:“舅舅,我很爱你。我知道你一个人很孤独,虽然我有时候会来陪你,但是我还要上学,不能经常在你身边。唉,你快点儿谈恋爱吧,我特别希望你幸福。晚安,我睡觉啦,你也早点睡哦,祝你梦到小舅妈。” 甘睿听完没回,让他睡觉。红灯,手机丢在中控台,甘睿双手抱头仰靠在座位上放松。 怎么办,太过幸福了。 *彩蛋 年初一,甘冽站在甘睿家大门口,输密码:0926。 “诶?开了?” 小家伙跑进房间:“舅舅,一个月过了,你怎么没换密码?” 甘睿依然闭着眼:“就这个密码,以后都不换了。” 18.住在我家,闯的祸我都负责 年前,丁知行在家里办了个圣诞酒会。 孙娜予住进丁知行家五年,鲜少有人知道。上大学后丁知行便觉得应该带她出去认认人,只她不乐意。 “抛头露面干嘛?多妨碍我找下家不是。” 丁知行气笑:“怎么?叔叔的钱不香还是鸡巴不硬,找下家都计划上了。” 娜予一脸严肃:“你说的两点都完全不存在,金主爸爸钱砸得我很满意,鸡儿也还梆硬,只是暑假丁希姐还在和我商量给你相亲的人选。你说你要哪天突然结婚了,我这娘不爱爹不管的,不得给自己计划着点儿。” 丁知行蹙眉,丁希自己不结婚,成天抓着小孩儿一起研究他的婚姻作什么,搅混水。 开口想把她往回带带:“危机意识很强,但是你这计划也不是只有找下家一条路。” “怎的,不找下家和你睡一辈子?” “也不是不行。” “不当小叁谢谢。” 丁知行:??? 又一次谈崩,拉倒。 初中毕业,孙娜予的父母离婚了。原因,出轨,唯一一个孩子的抚养权归男方。 孙娜予被爸爸接到新家第一天,划破了一套全球限量的沙发,砸了一幅即将上拍卖会的画。 年轻的后妈气得差点晕厥,出落得已经很漂亮的娜予侧着脸无所谓地说:“打吧。” 孙运威的巴掌毫不犹豫,就这么落了下来。手掌厚重,打出来的声音倒清脆,十五岁的姑娘不吭一声受着,只看傻了后妈。 一巴掌掉一滴泪,娜予含泪问:“还打吗?” “滚去睡觉。” 倔强姑娘用手背擦了眼泪,扬起笑和后妈说话:“漂亮姐姐晚安,明天见。” 说完就跑,没再给渣男打她的机会。 刚升上高中,娜予就谈了...很多次恋爱。成绩好的一个都不要,垃圾堆里面找了好几个男朋友。 都是年少好斗的角色,打一架,早晚的事儿。 请家长,孙运威没来,来了年轻的丁希。 调解,写保证书,记过,回家反思一周。 丁希拢着娜予的肩,带她走出学校。车上司机在等,丁希本来有事,把她送上车就要走,可是娜予问:“你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请我吃个冰淇淋吧。” 握着提包的手松了又紧,没有考虑很久,丁希推翻了本来的计划,答应她:“有,上车,去商场。” 两人在甜品店坐下,娜予戳着冰淇淋,不吃一口反而目不转睛看丁希。 “有话和我说。”陈述句。 “姐姐,你觉得我坏吗?” 丁希笑,按理来说她应该叫阿姨的。可是那么大的孩子,叫阿姨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还是姐姐顺耳。 “不好说。”没必要糊弄她,实话实说。 “那我好看吗?”娜予继续追问。 “嗯?好看。”也是实话。 “我男朋友呢?他们怎么样,你今天都见到了。” “配不上你。” “哦,我看你和孙运威也是一样的感受。” 他配不上你。 对面的丁希从坐下来到现在,终于,笑不出来了。 好人做到底,娜予挑起一口冰淇淋喂进嘴里,凉得透心。 “孙运威是不是和你说,是我妈先出的轨?”这一句,娜予没看着她说。 “是。这是事实,他没骗我。” “姐姐,不用急着为他分辨,这一点,他确实没骗你。” 对面的女孩突然专心致志吃起冰淇淋,丁希绷着一颗心,等她的后话。 “是我妈先出的轨,他们离婚第二天我妈就跟着别人远走高飞了。可是姐姐,别人避之不及的,你为什么要捡回家当宝贝。” 冷气充足的甜品店里,丁希的手心全是汗。孙运威那一巴掌蓦然重现在她眼前,打人,未成年,他的女儿。 丁希开始全身冒冷汗,不过几句话而已,是她太聪明了吗?还是...... 没让她想太久,对面的姑娘从书包里面拿出了证据。娜予给手机插上耳机才递给她:“带耳机看,这种声音,公共场合放出来不好。” 丁希接过手机把耳机塞进耳朵,点击播放。 嘈杂,碎裂,女人的呼救,甚至拳头打上肉体的闷重声。 不用看完,才十秒,她就受不了了。 斯文儒雅的男人,突然被撕破所有伪装。铮铮铁拳打向和他生儿育女的妻子,厚重巴掌打向未成年的女儿。 那我呢?是不是也快轮到了。 寒从脚起,丁希浑身都微微颤抖。 伸手按响桌上的服务铃,没一会儿服务员就到了她们这桌。 丁希摁灭了还放着视频的手机屏幕,和服务员说:“把冷气关了。” 服务员为难:“客人,不好意思,如果您感到不适,那我给您拿条披肩可以吗?” 丁希扭头看服务员,也不叫她走,掏出手机打电话:“李经理,我在一楼,把冷气关了。” 一分钟不到,甜品店的冷气猝然停了。 服务员捂住嘴,吓得不行。丁希放下手机和她说话:“去门口,李经理一会儿过来,跟他说不用来见我。” 服务生唯唯诺诺答应,然后赶忙去了门口。 娜予冷眼看着,唔,有钱真好,孙运威可真会挑。 服务员走了,身体慢慢热回来的丁希理智也慢慢回笼,看对面微笑的女孩儿:“谢谢你啊,今天的冰淇淋请的很值。” “不客气,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老师让你回家反省,现在看来我有事要处理了,你可能不太适合回去。不介意的话,我叫人来接你,你先去他家住一周。” “完全不介意。” 丁希拿起电话,拨号:“丁知行,来商场接个人。” 没过多久,电话里的男人,开着跑车来,接走了十五岁的娜予。十五岁的孙娜予,住进了丁知行家,从此再没出来。 圣诞酒会,丁知行非得在两人住的房子里办。 娜予是无所谓,丁知行金屋藏娇不奇怪,但要是让远在国外的丁希知道藏的是孙娜予,反正第一个砍死的不会是她。 酒会来的人多,衣香鬓影,花园和房子到处都是人。 丁知行带着娜予见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人,两人手挽手,他只介绍娜予的名字,关系却没说。 唔,也不好说,这样别人反而只把她当普通女伴。 重要的几个人见完,丁知行后面也就不拘着她了。得了自由的娜予径直往二楼房间里钻,打开房门,床上却躺着不请自来的人。 “哟,赵大小姐这是喝多了呢还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躺床上了?”房门开着,楼下的喧闹听得不分明,娜予就靠着房间门看床上的人。 赵斯雪,丁希给丁知行汇总的相亲册子上见过。 “关门,下去,不要你管。”床上的人只露个头,颐指气使地说了这么一句,想必下面是一丝不挂的。 忍一忍吗?不。 娜予边取耳环边往衣帽间走:“我虽然不想管,但是房间是我的。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所以还请赵小姐挪地儿,楼上客房请。” 躺在床上的赵斯雪反应了叁秒,蹭一下从被窝里钻出来,瞪大眼睛看她。 娜予回头看了一眼:“诶,不好好保养,果然年纪大了就会胸下垂。” 赵斯雪扯了被子捂上胸口:“你胡说什么!你是谁?” “这房间是我的,你说我是谁。” 哎,当情妇的,怎么可以这么嚣张。孙娜予,你好过分。 不打算再下楼了,娜予暂时不管床上的人,进衣帽间换衣服。 换好衣服开门出来,火辣辣地挨了一巴掌。 穿好衣服的赵斯雪,打人还嫌手疼:“知道我是谁是吧?知道就收敛一点,贱胚子!不过暂时仗着他的势而已,别不知好歹,早晚要被扫地出门。” 仗势,狗才仗人势。 情妇就是情妇,正妻候选人这一巴掌,打得理直气壮。牙齿磕破口腔内壁,用舌头舔一下,尝到了血腥气。 “呵”,孙娜予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咽下嘴里的血气抬眼看她,笑着说:“谢谢,学到了。” 赵斯雪气冲冲下了楼,娜予走到床边想坐,又嫌弃这床刚刚被别人睡过。 丁知行抽了空上楼找她,打开房间门,就看见肿着半张脸的人躺在长绒地毯上睡着了。 摸她脸,动作很轻柔,她还是疼醒。 娜予睁眼看他:“结束了?” “谁打的?” “你可能的未来的妻子,赵斯雪。” “狗屁,起来,跟我下楼。” 西装革履的男人,拉着穿睡裙的她下楼,没管任何人的眼光,径直走到花园。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们俩,而他拉着娜予,站到了赵斯雪的面前。 来者不善,赵斯雪抖着声音和丁知行做自我介绍:“丁总你好,我叫赵斯雪,我爸是千......” “嘘。”你爸是谁,没人想听,丁知行打断了她。 松开孙娜予,叫她:“去,我说过,住在我家,闯的祸我都负责。” 他第一次说这话,是五年前。 娜予踏进他家,上下走一圈,站在楼上问:“你是不是比你姐姐还有钱。” 丁知行坐在楼下靠着沙发打游戏,头也不抬地回她:“怎么,要划几套限量版沙发?随便,你住我家,闯的祸我都负责。” 仗势,偏偏就我能仗怎么着。 娜予伸手,把站在泳池边上的赵斯雪轻轻推了下去。 19.爬床都爬不对,看来真的要划掉 一进房间,娜予就跳到丁知行身上去亲他。丁知行一手兜着她的屁股,一手揽着腰回吻,两人亲得不分你我,缠作一团倒在床上。 吻得激烈,娜予的半边脸还热着,嘴唇也隐隐作痛。推开他坐起来,叁两下脱了睡裙,把瘙痒的奶子凑到他嘴边。 男人揉一只含一只,两边俏乳都被玩得红艳挺立。 “娜娜今天好主动。”丁知行埋首她胸前闷声说。身下的肿胀已经以最快速度抬头,西装裤紧得慌,他拉她的小手去帮忙解救。 娜予心里,两人真的是做一次少一次。丁知行早晚要结婚,而这个早晚,正一天天逼近。 手里的肿胀正在发烫,娜予隔着内裤揉摸,形状愈发大了起来。 娜予的双乳被他揉了多年,发育得好,形状极为漂亮。丁知行把双乳都舔得湿哒哒的,又用舌头挑逗乳头,亲她亲得动情。 酥麻从乳尖弥漫到浑身,娜予浑身软得握紧肉棒的力气都没有。腿间早湿了个透,丁知行退到床下,一手勾着她的腿,一手拨开湿哒哒的肉唇,轻车熟路挺着鸡巴插了进去。 “嗯啊~”肉棒和花穴内壁嵌合得完美,一丝缝隙都不剩。他一插进去就提着她的腿猛操,娜予皱了眉用脚去蹬他:“慢点儿,疼。” 穴里水多,床不够高,丁知行屈膝连操几十下,刚想站直,鸡巴就从滴骚水的穴里滑了出来。 丁知行放下她的腿,娜予自己往床中央退。躺好,叉开腿等他。 床上浑身赤裸的女孩儿,肌肤白皙,眼睛水润,拢着双乳直视他,发出无声邀请。 欲火从心底燃起,灼得他浑身都燥,爬上床压着她的腿再次狠肏进去,娇娇人儿又叫惊呼出声。 “丁知行......爸爸......操轻点,嗯啊~~~慢点儿慢点儿......” 瘙痒的肉穴被巨物贯穿,硕大的龟头破开软肉长驱直入,娜予难耐,却又抬起身子方便他更好进出。 骚逼紧致,肉棒被紧紧包裹,明明抽出来一寸都不让,嘴里偏哼哼唧唧磨人。 丁知行操逼喜欢看着她,此刻抬眼看到的却是半张肿着的脸。抽插猛地一顿,“嘶”吸了一口气,挺腰狠狠撞了进去。 这一撞发了狠,娜予吓得夹紧小屄,穴肉紧缩,又绞得他难受。 “操,别夹,松开。” 心疼的是我,肉疼的还是我,丁知行拍她晃动的奶子:“孙娜予,别只在床上娇气。你是我含在嘴里养大的,别人打你你还真让人打。” 训我?今天这巴掌,要是别的不相干的人打的,我也不会那么委屈自己,早打回去了。孙娜予瞪着他在心里说。 身下的人潮红着脸却翻眼瞪他,一副倔驴抛蹶子的既视感。丁知行压下来拧她奶头:“怎么?说不得?” “不是,丁知行,你哪里学的坏毛病,喜欢在床上训人了。”自己的考量自己知道就行,何必和他说。 丁知行笑:“好,不说了,专心操逼。我看看,流那么多骚水,难怪鸡巴插在骚逼里会越泡越大。” 娜予知这事儿早,丁知行给她开发得好,现下去抬她屁股把人搂起来,一把摸的全是骚水,肏了这一会儿床单都湿透了。 两人紧搂着跪坐在床上,上身紧贴,下体更是黏答答的分不开。丁知行挤着奶子挺胯操她,抽插剧烈,耳边全是她的抽颤和呻吟。 小屄含着粗长艰难吞吐,湿粘又瘙痒。娜予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承受,一开始嫌快怕疼,现在巴不得他一直操逼不要停下来。 软嫩的穴肉越绞越紧,丁知行粗喘着顶进更加隐秘的深处,龟头触上软肉,娜予的指甲直接抠进他的背。 两人身上都生了汗意,丁知行抱着她倒下来,吻她鼻尖:“爽不爽?爸爸操得你爽不爽?” 娜予攀着他的脖颈娇哼:“别停......爸爸快动,嗯啊~~~大鸡巴再磨一磨,小屄就要喷水了。” 丁知行也到了紧要关头,鸡巴充血暴涨,穴内有小嘴在吮他的龟头。停不下来了,不可能停下来,只能狠狠肏她。 蹂躏她的小屄,啃咬她的奶子,让她喷水,然后射在里面。只有这样,才能够暂时平息,平息这颗躁动不安着爱她的心。 娜予的高潮来得快,再入了没几下,她就挺着胯被他干得喷水了。骚水浇上肉棒,娜予颤抖着没了力,丁知行抬高她的两条腿,对着水星四溅的猩红逼口又干了几十下,最后压下来抓着奶子,在小穴里交代了激射的白浊。 一次结束,两人汗湿着身体紧搂着喘气。 娜予发软的身子回了点力气,人也刚从高潮里面回神。丁知行抽出鸡巴,拉着她的手上下撸了几把,从背后侧着分开她的腿,又从后面插了进去。 嫩穴这次更湿,娜予也不叫疼。背后的人八分硬的鸡巴在穴内缓慢抽插,手从腋下伸过来揉弄奶子,一下一下啃咬肩膀。 很快,两人又再次陷入情欲中。 都到过了一回,这次丁知行有更多的时间来磨她。鸡巴大开大合,操得嫩逼小泄一次赶紧抽出来。 丁知行握着鸡巴蹭水淋淋的穴口,问她:“骚逼痒不痒?要不要爸爸进来?” 娜予更直接,坐起来把他推倒,自己跨坐在他身上扶着肉棒一寸寸吃进去。 女上,很好,乖宝宝。 两人玩得起劲,手机铃声响了。不知道是谁的,管不了,丁知行满眼都是她晃动的奶子。而娜予,前前后后找着角度给自己舒服。 娜予泄力,两人换了个姿势,才沉默下去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娜予:“我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丁知行:“敢半夜打电话的,除了她还有谁。” 丁知行捞过自己的手机,不是。丢了又去勾娜予的手机,两个未接电话。 还没解锁,第叁个又来了。 娜予趴床上,丁知行压在她身上。两人浑身赤裸,相连的下体满是湿滑。 娜予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准备接电话,手都按上绿色接听键了又扭头警告丁知行:“不许弄我啊。” 丁知行挑眉:“接。” 手指松开,甜甜叫人:“丁希姐。” “干嘛呢?怎么才接电话。” “睡...睡着了,国内现在都半夜了。” “是哦,我就是心急,听说千洽集团的千金打了你?” 娜予舔唇:“姐,我跟你说,得把这人从知行哥的相亲名单里划掉。” “哦?为什么?你好好跟我说说。” “知行哥不是在家里办酒会嘛,她也被邀请来了。来就来吧,登门入室就动了歪心思,脱光了躺床上啊,就被我撞见了。” “噢,她爬知行的床为什么会被你撞见,你去他房间干什么?”风言风语的话,丁希也不是没听到几句。 ......丁知行房间,早空了,好几年前就搬过来和娜予住一起了。 娜予:“为什么我会撞见,因为她走错了,进的是我房间。我说这是我的房间,她可能就误会了我和知行哥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所以就......” 不正当关系?老子正当得很。丁知行屁股耸动,挺着含在花穴里的肉棒狠狠一撞。娜予不防他真敢动,没忍住“啊~”地叫了一声。 完了。 娜予第一反应丢了手机捂住嘴,定了叁秒捡起手机,通话结束了?可能是不小心碰到挂断。 没急着给丁希回过去,娜予拉过丁知行杵在面前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这回轮到男人叫了。 电话回过去,丁希挂断。没一会儿来了微信:呵,爬床都爬不对,看来真的要划掉。脸疼吗?叫知行帮你处理一下,不行就去医院。 爬床都爬不对? 娜予举着手机给丁知行看:“丁希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先别管,和她说再见,老子鸡巴都要憋炸了。” 娜予:“你刚刚弄我,不给你肏了。” 丁知行抢过手机丢到一边去,勾着小妖精的细腰拉她跪趴起来,掰着两边臀瓣肆意狠捣,撞得她胸前两颗奶子晃得厉害。 没几下,嫩逼紧缩,汁水横流。丁知行舔着她的背问:“给不给肏?给不给肏?” 娜予低头从自己弯着的身子看回去,涨红的粗长带着白沫在红肉外翻的穴口进出。不小心滑出来,龟头上还滴着骚水。 给不给肏?当然给。 对你,我没有反抗的余地。 第二天,赵家爸爸打跨洋电话给丁希告状:“丁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丁总家里养了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丁希:“哦,她叫娜予。” “什...什么?” “赵总知道她为什么会住在知行家里吗?不知道也不怪你,因为她的名字,和我在一本户口本上。” “这...确实是不知道。” “赵总今天打电话是什么事?听说令爱打了娜予一巴掌?” “啊,误会误会,小孩子不懂事,今天我就是专门打电话解释解释,替斯雪和您道个歉。” “赵总您客气了,这事儿我也只是听说。道歉呢,还是当着本人面道比较好。” “是,是,改天肯定登门给娜予小姐道歉。” “那没什么事儿就先挂吧,赵总您劳心。” “丁小姐客气了,常联系~常联系~” 20.但我只买一罐,并且我也要吃(200猪加更 元旦假期一过,考试周就来了。 咖啡馆的服务生大多是学生兼职,一学期到现在,差不多要结束工作回去专心备考了。 收假第一天,张思晨在咖啡馆的大群里通知:请所有兼职生今晚七点到店里喝咖啡,老板娘请客。 唔,慰问发福利的环节,终于可以见到老板娘了。 甘旋,甘睿亲姐。 虽然可嘉和甘睿八字没一撇,但是想到昨晚他的话,要见甘旋的心莫名就多了一丝紧张。 期末,图书馆人太多,很难抢到座位。 高佳今天还有最后一次班,伍厉压根起不来去抢座位。雨今和她男朋友,两人常年盘踞图书馆,但是考试周也因为抢不到二连座而放弃这一根据地。 可嘉也算兼职,晚上要参加老板娘请喝咖啡馆环节。遂整个寝室上午吃完早饭,全部背上电脑拿上课本涌入旋覆咖啡。 一人一杯咖啡,承包一个小包厢。 第一次得见雨今男朋友,潘立。典型南方人长相,不高,秀气、斯文话还少。给人感觉挺好的,坐一起也不尴尬。 高佳上午班,结束才来一起复习。可嘉和伍厉坐一侧,雨今和她男朋友另坐一侧。 伍厉之前从图书馆回来:“最烦图书馆的情侣,学习就学习,谈恋爱就谈恋爱,在图书馆坐着谈恋爱悉悉索索的有意思吗?!” 今天,一对常年盘踞图书馆的情侣坐到了她对面。伍厉观察半天:“说学习你们还真就一句话不讲地默默学习,是不是情侣啊?!” 潘立抬头腼腆一笑,雨今:“我们坐这里二十分钟,你喝了叁口咖啡,抬头看了我们五次,课本依然在第一页。” 伍厉:“......别说了,我这就学习。” 可嘉:“去个卫生间。” 叁分钟后,可嘉疾步回来,问伍厉:“你和张思晨最近怎么样了?” 雨今蹙眉:“可嘉你怎么也学她,不好好复习。” 可嘉:“五分钟五分钟。” 伍厉摊手:“怎么样?没怎么样,私聊压根聊不起来。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点自闭倾向,和我都聊不起来,那还能和谁聊?” 高佳端着盘子转进来,问:“和谁聊?来,请你们吃披萨,优秀员工奖励,不要钱。” “哇哦,高佳佳,高佳佳,温柔贤淑高佳佳!心灵手巧高佳佳!” 高佳:“她最近又在干什么?” 可嘉扶额:“追星,混饭圈。” ...... “刚刚说谁聊不起来?”高佳穿着咖啡馆的墨绿色围裙,站在桌边吃瓜,看来外面现在不忙。 雨今代为回答:“张思晨。” “张思晨?不是吧,我们四十几个兼职都在他管着,排班调班,点库存进货,挺健谈的啊。” 伍厉:“啊?他也在咖啡馆工作?等等,你的意思是,他不是聊不起来,而是不想和我聊?!” ...... “呃,外面客人叫我,先去了。” 高佳溜之大吉,伍厉保持惊愕的表情看可嘉:“啊?” 可嘉抿抿唇:“聊不起来就算了,友情劝告,换个人喜欢。” “杨可嘉,你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啊。老实交代,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可嘉:...... 之前是猜测,刚刚都在后门直接撞见了......但是伍厉打听来的张思晨没有女朋友......说明人家不想公开。 可嘉心思绕了几个圈,在心底感叹:咋偏偏让我猜到这不同寻常的关系,还偏偏让我撞到两人躲在后门接吻......算了,估计伍厉也没戏,让他们慢慢凉了吧。 “饿不饿,带你出去买点吃的?”可嘉扯开话题。 “出去买什么?这披萨不还热乎呢嘛。哇,这12寸的吧!员工奖励也太好了,张思晨刚好也在,下学期我也来上班。” 可嘉:...... 雨今:“五分钟到了,赶紧学习!” 伍厉:“让让,去个卫生间。” 可嘉惊起,按着伍厉肩膀:“等一下,我.....我先去,你看着电脑。” “杨可嘉我发现你这人真是毛病,雨今和她男朋友不在这吗?哪里要我看电脑,而且你刚刚不才去过?”伍厉有点毛了,两人友谊的小船在风雨里飘摇。 可嘉扯着笑:“你坐下!我不管,我就要先去。” 伍厉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摇着头坐下了。 可嘉拔腿往外走,不到一分钟回来,叫伍厉:“去吧。” 伍厉:“???大冬天的,脱个裤子再提个裤子也不止这点时间吧。” 可嘉:“你管我,我就得跑一趟才舒服。” 伍厉摇着头出了包厢,回来,可嘉又不在座位上了。 问雨今:“人呢?” “老板娘找,张思晨叫走了。” “靠!我就上个卫生间,就错过了和张思晨见面的机会!” “大姐~坐下,学习!” 旋覆酒店电梯里,可嘉和张思晨并排站着。尴尬......可嘉已经在用脚趾抠鞋底了。 好后悔,上卫生间就上卫生间,想着从后门去酒店大厅干什么......再看张思晨,接吻就接吻,被撞破不尴尬就算了,还专门找去谈话...... 电梯到顶楼,张思晨带着可嘉出了电梯又走楼梯,这是......要上天台? 不。是。吧。 可嘉抖着腿跨出天台门,入眼一座玻璃房子,占了楼顶叁分之二的面积,其余空旷地方也有安全护栏。 危险系数直降,可嘉悄悄松了口气。 玻璃房子也有小门,张思晨开了门让可嘉先进。站在门口的可嘉,手冻得僵冷,入眼却全是春意。 站在温室中间在给花草浇水的甘旋听到声音回头,笑着招呼可嘉:“进来呀,外面多冷。” 高个子齐耳发的美人,上身白色粗线毛衣,下身黑色裤子和细高跟鞋,笑得温柔,提着红色的浇花壶和可嘉说话。 可嘉见到甘旋的第一眼感受是,基因这东西果然重要。弟弟高姐姐也高,弟弟长得帅,姐姐也超有气质。 目光转一圈,整间温室全是花草,中间放了一大两小叁个的沙发,围着一张根雕茶几。茶几一角放了个小摆设,小桥流水,烟雾袅袅。 在饭店显俗气的东西,到这里,才真正是到了合适的地方。 可嘉抬眼看,温室封了顶,正对着门的一面玻璃上,密密麻麻爬满了爬山虎。这应该是这间房子里,可嘉唯一认识的植物了。 不管是环境还是人,都带着令人舒服的意味,可嘉彻底放松下来。 甘旋放下洒水壶,到最长的沙发上坐下,招呼可嘉:“这里坐。” 张思晨坐了左侧的小沙发,可嘉便在右侧落座。 没有恶意最好,可嘉坐下后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来回,决定先表个态:“对不起啊,真的是无意间撞见。我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守口如瓶,请相信我可以做到!” 对面两人一头雾水,甘旋笑着问:“看见什么?” 可嘉看张思晨,张思晨:“???我不知道啊?” ...... 操,你他妈当时明明睁着眼! “就...就...十分钟前,二楼,咖啡厅后门......”可嘉磕磕绊绊地表达,幸而主人翁都听懂了。 甘旋听明白后脸红了,而张思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可嘉见他这一动作,蓦地想起甘睿,他也有这习惯。 唔,莫不是打排球的男生都这样? 可嘉神游,张思晨开口拉她回来:“你一路都眼神闪躲不和我说话,就以为我们找你谈这个?” 可嘉讪笑:“原本以为是。” 张思晨低声笑:“你来面试的时候我就说,甘旋应该见一见你的。公众号运营不同于其他服务生兼职,而且你也一直做得很好。前段时间甘旋不在国内,现在回来了,理应见一见你。我刚刚听高佳说你在,就直接去找你了。” 前因后果都说得分明,可嘉了然。 甘旋:“原本只是见一见你,现在看来,还真的要多拜托你这件事儿了。守口如瓶,OK?” 可嘉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才回甘旋:“一定。” 走出温室,可嘉收到了来自甘睿的第一条微信: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 太直接了叭。 昨天才说完喜欢,今天就约吃饭。 可嘉脸突然有点热,回他:和室友在一起。 甘睿:晚餐呢? 可嘉:和室友在一起。 甘睿:......宵夜呢?晚上练球带给你。 可嘉:唔,黄桃罐头吧。 甘睿:OK。但我只买一罐,并且我也要吃。 可嘉:??? 21.远远看见就能认出你,话再小声我也能听见 元月二日,阴,瑟冷无风。 宜,请客吃饭。 可嘉刚回完甘睿消息走进电梯,汪初的消息又来了,也是要一起吃饭。 汪初和陈克礼是同学兼好友,昨天可嘉才把陈克礼拉黑,今天汪初就要请吃饭。 这饭,到底是谁要请,真说不一定。当然,不管谁请,可嘉都不打算去吃。 回他:复习备考,学业繁忙,不吃。 汪初:吃食堂也行啊,有话和你说,工作上的事儿。 可嘉:工作上的事儿微信说吧,我不在学校,中午也不吃食堂。 汪初:你不在学校在哪?我过来找你。 非得见面,看来真是陈克礼要见她。可嘉靠着电梯皱眉,要不要见? 陈克礼和齐婧在一起具体是为什么,可嘉不知道。但是陈克礼有了女朋友还一直和她牵扯,可嘉虽然恼,但还是能理解。 这些年,陈克礼的赤诚和真心可嘉看得见。在齐婧突然出现之前,可嘉从没怀疑过他的喜欢。 可是,已经错过了。 齐婧有本事,先抓住了他。 眼前晃过他们在一起那天的宿舍楼下,齐婧陪着陈克礼等她,还大方对她笑。 陪着他,等着他,气定神闲,眼神明亮,满心赤忱。陈克礼能答应在一起,肯定不止是因为不好当众拒绝,让她难堪。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陈克礼是还没学会珍惜眼前人,可嘉也没给他剖白自己的机会,所以才一直牵扯不清。 哥哥,你教了我那么久,今天我也教你一次吧。 可嘉走出电梯,站着给汪初回了消息:白天复习,没空。晚上九点以后,我在信操练排球。 回到小包厢,伍厉还恼可嘉刚才抢卫生间的事儿,绷着自己没说话。伍厉不说话,四个人倒真的安安静静复习了小半天。 中午,还是在咖啡厅,一人一份简餐解决午饭,没挪地。 下午,高佳交了班过来一起复习,问可嘉:“上午张思晨找你干嘛?” 趴在课本上垂头丧气的伍厉,立马直起来支着耳朵听。可嘉看她动作,真是直接到可爱,整个人仿佛都在说:“妈的,终于有人问出这个问题了!” 可惜,可以说的没什么好说,好说的又不可以说。看着伍厉满怀期待的眼神,可嘉尽量多说一点:“没什么,就是带我去见了老板娘,说公众号的事情。但是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见面的地点在哪里。” “哪里?”伍厉嘴里蹦出这两字之后又立马捂上,没忍住。 可嘉、高佳和雨今叁人憋着笑视线交集,确认过眼神,集体:“哈哈哈哈哈没忍住吧!” 可嘉控场:“别笑别笑,这已经是她不说话记录的最长保持时间了,中午点餐都只用手指一指哈哈哈哈哈。” 这场控的,全部越笑越大声。 伍厉满脸黑线握紧拳头准备拍案而起,蓦地屏风后面探出个头。张思晨右手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温柔说:“小点儿声噢,大家需要安静。” 集体噤声,张思晨笑了一下转身走了。伍厉反应了叁秒,躺倒在座椅靠背上捂着胸口掐着嗓子说话:“快快快!速效救心丸!张思晨对我笑了,太他妈帅了!” ...... 雨今:“学习吧。” 伍厉坐直起来戳可嘉:“你还没说在哪里见面。” 可嘉顶着雨今的视线:“天台,有个温室,老板娘在里面养了一屋子的花草。” 伍厉:“哇哦,老板娘真是Romantic,粉丝滤镜再加一层。” ......可嘉:“学习吧。” 咖啡馆面积比较大,分ABCD四个区。六点四十,C区清场给兼职生喝咖啡,可嘉和高佳过去帮忙摆东西。 开心果、松饼、披萨、水果沙拉、果汁、咖啡,吃的喝的络绎不绝端进C区。伍厉扒着屏风偷看,握了握拳头发誓下学期一定要来咖啡馆打工。 一小时后,可嘉和高佳一人一个红包拿着回来。伍厉:“老板娘在哪?我现在就要去面试!” 可嘉从红包里面抽出一张红票子递给伍厉:“乖,消停点啊。高佳都不上班了你面什么试?先活过期末考试周,下学期吧。” 伍厉伸着双手接过毛爷爷,感动得热泪盈眶。可嘉没理她做作的表情,又抽出一张递给雨今:“雨露均沾。” 雨今犹豫了一下才接:“沾个新年喜气,等我拿奖学金了,也有你们的份儿。” 高佳抽出两张红票子,伍厉立马按住她的手:“你别啊,养活你自己就行。” 高佳拍她:“自作多情!这是我要还给可嘉的,之前咱们寝室均摊买洗衣机,可嘉借了我两百。” 可嘉看着高佳递过来的两百,沉吟了一下:红包里总共也没几张票子,但是不收她下次有事肯定不找我开口了。不好不收,也不好全收。 可嘉抽走一张,另一张还拿在高佳手里:“那一百是你的,雨露均沾嘛。” 高佳无奈地笑了笑:“那就也,不客气了。” 咖啡馆十点半打烊,大家都准备呆到关门的。 八点四十,可嘉开始收拾东西要走。 伍厉:“你干嘛?” “去打排球,一起吗?有人教。” “这大冷天的,要我把脱了外套把袖子卷起来?!不去,慢走。” 高佳:“东西放着吧,一会儿我们帮你带回去,别拿到操场去了。” “也行,那我走啦。” 雨今叮嘱:“注意安全。” 可嘉边走边回头:“嗯。” 才走进学校西门,一束车灯扫过可嘉,然后熟悉的黑色跑车停在了她面前。 甘睿降了车窗叫她:“上车。” 可嘉开门坐上副驾驶:“你住校外?” 甘睿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指了指自己右耳上的蓝牙耳机,示意她稍等。 啊,在打电话。 车往操场开,甘睿目视前方,沉默听了一会儿开口,果不其然,英文。 可嘉嘀咕:“英语也不差,怎么一句听不懂。” 挂断电话,甘睿摘了蓝牙耳机回她:“专有名词多,不是日常对话,没学过听不懂很正常。” 可嘉:“???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还能分心听我说话?” 甘睿侧头笑了一下:“我刚刚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不也一眼看到你了。” “是车技太熟练还是电话内容太简单?” “都还好,主要是因为你重要,所以远远看见就能认出你,话再小声我也能听见。”单手开车的人面不改色,目视前方。 ...... 大概车里暖气太足,可嘉脸...不争气的红了。 高手啊这是! 可嘉侧了身子看他:“冒昧问一下,谈过几次恋爱?” “没谈过。” “你猜我信不信?” 车子拐弯、减速,甘睿停好车看她:“我说的是事实,为什么不信?” 目光直视,全是坦然。 可嘉败下阵:“到了,下车吧。” 两人各从一侧下了车,甘睿隔着车顶叫她:“来拿罐头。” 后备箱打开,整六箱,每箱十二罐。 可嘉傻眼,指着码得整整齐齐的箱子问甘睿:“一罐?” “每天一罐,省得我去买。”说着真就拆了一箱,拿出一罐递给可嘉。 可嘉:...... 两人并肩往排球场走,可嘉拿着一罐黄桃罐头,甘睿提着他的摩腾。 “事情弄完了吗?”可嘉指刚刚他在车上打电话的事情。 “现在是打球时间。”言下之意没结束。 “所以,你打完球还要回去干活?” “嗯。” “每天都这个作息?” “嗯。” “有早课怎么办?” “翘掉。” 坦然到令人失笑,可嘉决定换个话题:“学国际金融的英文都那么好。” “不是。” “诶,你怎么突然高冷起来了,每句话都一两个字回答我。” “因为你的问题很简单,不需要说很多。” 可嘉停下来看他:“我觉得,刚刚那个问题是有发散空间的。” 甘睿也停下来,反思自己后开口:“国际金融专业,不是每个人的英文都好。” 噗,可嘉笑了。 “哥,叫你多说点不是扩句。你说这句,还不如说‘不是’两个字。怎么?在球场上教我的时候不是滔滔不绝的吗?” “为什么是一个字?” “什么?”可嘉没明白。 “你上次叫他,是两个字。” 两个字,哥哥。 可嘉:“......你可真会抓重点。” 转身,说曹操曹操到,不远处的排球场上陈克礼已经在等。可嘉看见他,甘睿也看见了。 甘睿问可嘉:“换个地方打?” 可嘉看着前面答:“不用,我约他来的。” 两人并肩走近,陈克礼没说话,只看着他们。 可嘉把手里的黄桃罐头递给甘睿,和他说:“我,走两圈,你先热身吧。” 甘睿接过她手里的罐头,被她握得已经有了温度。 可嘉身边换了人,两人并肩走出去。 甘睿握着罐头看他们的背影,小声说了句:“早点回来。” 22.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讲一辈子的话(3 两人并肩走出排球场好一段路,没人说话。 可嘉给他机会,解释也好,辩白也罢,自己先不开口,只耐心等着。 陈克礼也知道自己可笑,想见她,见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事实的已成事实,想挽回的也确实无可挽回。 道理都明白,可百抓挠心坐立不安就是想到她面前来。 四百米跑道走完大半圈,陈克礼终于开口了。 “可嘉,你知道我人生中到目前为止,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吗?” 可嘉现在心态挺平和,想了一下回他:“上大学之后吧。你进了校辩论队,第一年拿了新生赛最佳辩手,第二年就当了队长。你接的第一场培训,报酬是五位数。你和我说过的,我都记得。” 陈克礼上大学,可嘉还在念高中。高叁专心备考,她没带自己的手机去学校,所以每次只能她借电话打过来。 然而无论是午休还是下晚自习,给陈克礼的电话,每个都能打通。 高兴和他说,难过也和他说。甚至有时候只是因为无聊,觉得没意思,也可以和他打电话。 她不说话的时候,陈克礼就给她讲自己的生活。上了大学的他,自由、向上,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精神上和金钱上都得到了不菲的报酬。 那时电话里的他,带给可嘉对大学的全部向往。 陈克礼心里有自己的答案,和可嘉给出的并不一样。但是可嘉的回答,也不错。 前两年,他确实自在。可是,最快乐的时候,不是。 两人从操场的一侧转到了另一侧,篮球场上,还有人在打球。 运球声闷重且嘈杂,陈克礼慢下脚步缓缓开口:“你没来的两年里,我做了很多事情。特别忙,累但是满意。你以前和我说,只要努力,想要的东西都会到我身边。这几年,我走出了保安室那间狭窄的屋子,一个人睡着宽敞的房间和舒适的床。小时候渴望的新衣服,买到不想再买。每年都有很多人给我庆祝生日,蛋糕也不止一个,可是我再也没有对着生日蜡烛许过愿望。” 十五岁那年他就知道,想要的东西,生日蜡烛成全不了。 简短的停顿后,他转过身看着可嘉:“很多东西,我努力了也得到了。可是,拿到手里的,都没意思。我最最渴望的,还没得到。” 最后两句,直白而赤裸。对着可嘉说这些话,他最最渴望的,不言而喻。 可嘉听在耳里,有点不寒而栗。 “我原本也以为,得了自由的我最快乐。但是可嘉,不是的。我每天晚上闭上眼睛,想到的都是十四岁那年的傍晚。每天,锡市的黄昏都很漂亮,红霞漫天。每个周末,我骑着自行车送你去学琴,下午再载你回来。那辆自行车,旧得要散架了。可是我总想着,什么时候再骑一次,载着你,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两人彻底停下来了,在和排球场相对的地方,站着继续这场对话。 黄昏,锡市的黄昏确实很美。太阳落山的时候,可嘉背着琴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然后在夕阳里和他说再见。 那时候的周末,精致的皮鞋没踩上灰,少年的背却总是汗意。 多么好的时光,可嘉想起来也动容,鼻酸,低头吸鼻子把情绪憋回去。黑色直发顺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溜下来。陈克礼垂眼看着,抬起手想摸。 可嘉警觉,伸手挡了。 这一挡,情绪就正常了。 “这一段说完了吗?”可嘉用最为平常的语调问出这句话。 陈克礼楞了一下,后悔自己的冲动。如果他不伸手碰她,可嘉的情绪不会恢复得那么快。 点头,“你说。” 可嘉没看他,而是看旁边打球的人。 “你说完了,那我说几句吧。说实话,刚刚我很动容。我怀念那时候在你的自行车后座,晃荡着脚吃雪糕的日子。晴时买水,雨天撑伞,和你在一起,是不用看天气预报的安心。一晃眼,五六年过去了。陈克礼,那辆自行车太老了,再承受不住我们两个一起的重量。所以,骑自行车送我去想去的地方,只能是回不去的过去时。” 回去不的过去时。 这算是当面拒绝了。 她给了剖白的机会,又断了他的想象。 陈克礼身上冒了寒意。 “另外还有一句,你说拿到手里的,都没意思。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因为得到了,所以才没意思。没得到之前,它们也是你日思夜想的东西,同我一样。”可嘉顿了顿,还是把更难听的话说了:“得到了,就没意思了,这句话可真渣。” 同我一样,因为没得到,所以才日思夜想。 而得到的,就像齐婧。 渣字出了口,话说得凉薄,可嘉也是第一次,这么戳别人心窝子。 一时静默,可嘉没再给他开口牵引她情绪的机会,自己主导了对话。 “虽然已经不关我的事儿了,但是,好歹喜欢你那么多年,求个明白。问你几个问题吧,答不答看你。” “你问,我一定答。” “想过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我在最窘迫的时候开始喜欢你,给你送第一份生日礼物那天,在校门口爷爷叫住你。夕阳下,你回头对着我笑。从那一刻,我的愿望就是靠近你。” 本该是浪漫的情话,可是现在,多说一句就多一份多余。 可嘉继续发问:“我来了宣大,为什么不告白?” “准备了告白,在你生日的时候。可是没等到,齐婧来了。” 齐婧来了。 可嘉换了新的问题:“你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多多少少能猜到,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陈克礼坦言:“我上高中前。当时的家教,教的是她。” 金牌家教,原来如此。 从他高一开始算,五年,够缠出不少的牵绊。 “为什么选她不选我?” 为什么?陈克礼没法答。 可嘉想了想,讽刺地笑了一声,说:“换个问题吧,很可能是最后一个。刚刚就说了,答不答随你。” “你说。” “你上大学之前,是不是就和她做了?” “是。” “呵,陈克礼,你真的了解我。一边请我吃麦当劳,一边和她睡觉恶心!为什么不选我?原来是怕我嫌你脏,不要你。你看,我真的挺嫌弃你的。” 可嘉抖着身体说出这些话,眼里有泪意,仰头憋了回去。不能哭,昨天在天台就告诫自己,最后一次为他哭了。 别落泪,千万别,求求了。 可嘉仰头忍了半天,陈克礼看着她,整颗心,又疼又麻木。 今天这一趟来的,太不值。 没一点用,还白白惹她哭。 要说唯一的用处,就是终于,以后连腆着脸找她的可能都没有了。 可嘉刚刚说他渣,说完还觉得自己凉薄。原来并没有啊,他就是彻彻底底的渣。 抬脚想走,想了想再说一句吧,说是要来教教他的。 “陈克礼,难得还有人眼瞎喜欢你,珍惜眼前人吧。失去了和得不到是一样的,也会日思夜想。别再联系了,回吧。” 握紧拳头抖着手的姑娘毫不留念转身走了,单薄的少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 可嘉快步回到排球场,从打网的甘睿背后走过,一言不发走到围墙边,蜷着身子靠墙蹲下了。 她在发抖。 甘睿丢了球,扯过自己的外套,到她身边,用宽大的衣服整个儿把她包裹住。 掖好衣角,他松了手,在她旁边以同样的姿势靠墙蹲下。 过了好一会儿,可嘉抖得不太厉害了。甘睿开口说话:“杨可嘉,你刚刚问的问题,我答得都不好,想重新答一遍,你听听吧。” “第一个问题,事情弄完了吗?没有。九点运动是我的习惯,team里的人都知道,所以我可以直接挂断电话。” “第二个问题,打完球还要回去干活和每天的作息?之前我一个人打球,四十分钟就回去,两点前可以睡觉。因为教你,和你一起呆到操场熄灯,我每天的睡眠时间推迟到凌晨四点。” 凌晨四点 可嘉听到了,扭头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第叁个问题,有早课怎么办?翘掉。我不在乎平时分,期末考核的成绩也不会差。我的能力,不需要通过成绩来体现。” 好嚣张。 “第五个问题,学国际金融的英文是不是都好?不是。虽然因为专业性质,这个专业的人英语交流会比较多,但不是所有人都是佼佼者。同为这个专业的学生,考过CFA的人,我们学校,我是唯一一个。” “CFA是什么?”可嘉终于说话了。 “Chartered Financial Analyst,特许注册金融分析师。CFA资格考试全英文,除了要掌握金融知识外,还必须具备良好的英文专业阅读能力。我英文好,所以我考过了。我考过了,所以我英文好。” 嘁,臭屁。 可嘉听了他大段大段的话,慢慢从刚刚的情绪里面脱离出来。 “为什么要重新回答一次给我听?”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你刚刚问我怎么突然高冷起来?可嘉这是我的性格缺陷。” 甘睿呼了一口气,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是一个人。只有十几岁的我,孤僻到差点儿丧失语言能力。我当时没有任何自己想表达的话,只有当别人问我的时候,我会回答,用一两个字。” 孤僻到差点儿丧失语言能力可嘉心揪了一下。 “因为教你排球,所以我的表达一直是正常的。但是不涉及任何专业知识的问答,容易触发我简单回答的习惯。为什么要重新答一遍给你听?因为我不想你觉得,你在我这里不重要。” 我不想你觉得,你在我这里不重要。 可嘉呆呆听着,不知道怎么反应。 甘睿转过来直视她的眼睛:“杨可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讲一辈子的话。” 他顿了顿,“不止关于排球。” 可嘉愣在原地几秒,然后从围到脖子下面的衣服里伸出手。 两只手臂伸直了,张开呈开放姿势。 可嘉看着他说:“甘睿,抱抱我吧。” 追┆更┆前┇往:wo o1 8.v ip (W oo 1 8 . vi p) 23.他有女朋友,是渣。你有男朋友,不是(2 “甘睿,抱抱我吧。” 蹲在墙角蜷起身体保暖的人伸出了手。 她不说,甘睿不敢,所以只帮她盖了衣服。她开了口,还是用雾气蒙蒙的眼睛看他,依然带着无限委屈的意味。 甘睿站起来,拿开她身上的衣服,又拉她起来。衣服从后面披到她身上,张开手臂,把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 身高差了二十多公分的两人,默默在操场一角相拥。 可嘉圈上他的腰,埋首他胸前呼吸。 慢慢地,整个人完全不抖了。 秋后算账,两人还是抱着,可嘉仰头看他:“你是不是摸我头发了?” “摸了。”刚刚甘睿左手拢着她的背,右手摸了她的头。 “看看你的手。” 甘睿左手还抱着她,缩了右手回来看,emmmm......刚刚打了排球,手掌黑乎乎的,很脏。 “今晚不打球了,请你做美发沙龙。”甘睿给了解决方案。 可嘉眯起眼睛笑:“算了,我回去自己洗,你先欠着。” “那练一会儿?”甘睿低了头,两人基本鼻尖挨着鼻尖说话,吐气可闻。 “嗯,四十分钟,不呆到十一点半了。” 不呆到十一点半了......甘睿眼里带了笑意,打趣她的话还没说出来,可嘉连忙补上:“考试周,我得多留点精力复习。打到十一点半,我就太累了。” 甘睿:“噢。” “那什么,你回去干完活也早点睡。” 看,不就是这个意思,甘睿笑得胸腔震动 “笑什么?早睡早起身体好。” “嗯不笑,打球吧。” 说完这句话两人还是抱着。 甘睿:“我的腰搂起来怎么样?” 可嘉触电般松了手:“还...还好吧。” “但是你搂起来手感很差。” “哈?” “多吃点,穿那么多衣服搂起来还是硌得慌。” 可嘉横眼看他:“那你以后别搂了。” 说完即捂嘴。 甘睿低声笑:“撤回刚刚那句话,搂还是要搂的。” 练球,依然练接发和步伐。甘睿发球,可嘉在另一边接。 步伐熟悉了,接球的准确率也就上来了。 练了几个之后,甘睿开始了上手定点发球,给她增加难度。 上手发的基本都是平球,不会像下手一样走抛物线,接发难度更大。好在可嘉判断力好,适应了两个之后也能基本接起来。 时间差不多,可嘉叫停。 两人拢到放衣服的地方,从车里拿来的黄桃罐头还在地上放着。 “给我一张湿巾。”要习惯了,本来应该自己备着的。 甘睿从包里拿出一张,撕开递给她:“拿着,先别擦。”说完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 拧开瓶盖,保温杯里的热水还在冒热气儿。甘睿接过可嘉手里的湿巾,提着一角放进保温板浸热。 “泡了湿巾这杯子还怎么喝水?” “不用这个喝,专门买来给你泡湿巾的。”昨天看她用凉的湿巾擦手,冷得不行。 浸了热水的湿巾从保温杯里提出来,甘睿稍稍捏干水分。手脏,染了湿巾,只好先擦干净自己的手。 可嘉接过他手里的纯黑保温杯打量,同一牌子,顾女士有个手鞠花纹的。 问甘睿:“新的?” 甘睿边擦手边回:“嗯,今天出去买罐头,顺便买了。” “专门买来泡湿巾?” “嗯。” 可嘉倒吸一口凉气,泡湿巾,买个几十的不就好了吗?! 那边甘睿擦干净自己的手,重新撕了一张湿巾,拿过保温杯放到里面浸泡。提出来,捏干一点水分,递给可嘉。 “再来一张吗?” “嗯,不多泡几次不能体现这个保温杯的价值。” 小气又可爱,甘睿这次擦干净手,揉了她的头发。 吃黄桃罐头,两个人,一把叉子。 可嘉叉起一块,发现甘睿灼灼地看着自己。举高这块黄桃问他:“你先吃?” “不用,你先。” 一块黄桃本来要叉着分几口吃,可嘉忙着再叉一块喂他,整块儿塞进嘴里,含着嘬水。 太大块了,含在嘴里还有小半露在外面。不忙着嚼,先戳一块给他。 叉起一块凑到他嘴边,甘睿没有接。可嘉含着半口黄桃看他,含糊不明地“嗯”了一声,意思是吃呀。 甘睿抬手,拉她举着黄桃的手放下来。 “可嘉,你今天约他过来,没和我说。” “嗯。” “你们俩一起走出去的时候,我有点失落。” “嗯。”含着黄桃,只能发出这个音。 “你刚刚难过的时候,叫我抱你。那我的失落,可不可以要点补偿?” “嗯?” 甘睿一手还拉着她戳黄桃的手,另一只抚上她的后脑勺。拉近,低头咬走露在外面的半块黄桃。 ...... 咬得太深,露在外面的黄桃都咬走了,可嘉柔软的下嘴唇也被他的牙齿轻轻咬住,扯起又松开。 所有的动作在叁秒内完成。 嘴唇碰到了...... 可嘉呆在原地瞪大眼睛,半晌,抬手摸了自己好像有点麻...又有点热的下嘴唇。 嘴里的黄桃嚼了几口咽下去,抬头看甘睿:“你偷亲我?” “你说了嗯。” “我那是嗯???嗯?疑问的意思!” “没听出来。” “你......”算了,喝口糖水消消火。 “你以为我想偷亲?” “呵。”想不想都亲了。 “你要是早答应当我女朋友,我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亲了。” ...... “咳咳咳,呛死我了。”可嘉咳的弯腰,眼泪都呛出来了。 缓过来,可嘉问甘睿:“你知道我今天怎么说陈克礼的吗?” “不想听。” “哈哈哈”,可嘉笑出声。 “说严肃的,我今天说他渣。” “继续,可以一听。” “哈哈哈哈哈,甘睿,我才发现你是这种脾气。” “我也才发现,从你和他并肩从我面前走了的时候。” “噢,那我私底下单独见他你会好受?” “???跳过,从你说他渣开始。” “噢是这样,四天前,他有了女朋友。四天后的今天,假如,假如哈,我有了男朋友,那我和他有什么区别?” “从第一次打球开始,我们才相处了四天吗?” “emmmm,是。” “我不知道你们俩的故事,当然,也不想听。但是,仅从我四天的接触来看,你们有很大的区别。你和我,是在他有了女朋友之后才开始相处的。而他,是在和你......”甘睿停顿,想了下措辞:“他是在和你暧昧的时候有了女朋友。所以他有女朋友,是渣。你有男朋友,不是。” “嗯?”好有道理。 “但是我们才相处了四天。” “世界上还有很多情侣,是一见钟情。”甘睿辩解。 “美国艾萨克社会学研究机构的研究结果表明,一见钟情的概率极其低下,大概等同于阿凡达这部电影的全部制作人员在同一天被雷电击中并存活的概率。” ...... “我们俩不是一见钟情,我在旋覆酒店大厅见到你那次,对你没有任何想法。” “那是什么时候有想法的?” “你...你感受不到?” 可嘉:“......你看嘛,我就说我们还不能在一起。” 心好痛。 “穿衣服,送你回去。” ???这句话怎么带了颜色。 “这叫外套。”可嘉把罐头递到他手里,拿过自己的外套穿上。 没带东西,也没带球,可嘉穿好衣服又把罐头拿回来,边吃边走。 走出操场,甘睿叫她:“这边,开车走。” 走路也每两分钟的事儿,可能是他不想再麻烦回来取车。 可嘉想说,要不我自己回去?想了想他今天已经够受伤了,还是别刺激他了,于是拐了方向默默跟上他。 离宿舍楼有点距离的路上,伍厉、高佳和雨今刚从咖啡馆学习结束回来。 黑色跑车从叁人面前驶过,高佳:“眼熟。” 雨今:“奔驰。” 伍厉:“我的梦中情车!” 又走了一段,黑色跑车再一次反方向从叁人旁边疾驰而过。 高佳:“刚刚这车是来女生宿舍楼了?” 雨今:“看来是送人送到了。” 伍厉:“giao!高岭之花被人摘了?!” 宿舍楼门口,可嘉看着四箱黄桃罐头发愁。一口气搬两箱还行,四箱可怎么搬? 甘睿开后备箱她就看出来是要拿黄桃罐头,“一箱就行。” 甘睿两箱摞上两箱,一次性抬了四箱下来放地上。 “我怎么拿上去?” “又不是你一个人吃。” 可嘉:“啊?” 伤了心的男人关上后备箱,无情地倒车走了。 可嘉站在原地,掏出手机要给伍厉打电话,突然就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 叁人走近,伍厉:“哇,买那么多罐头干什么?” “呃,一人一箱。” 雨今:“虽然拿了新年红包,但也不是你这么造的吧。” “呃......” 高佳:“你那个红包里面的钱是不是比我多?” “呃......” 24.情欲就是来得那么汹涌,只因她一句话(微 宿舍,齐婧靠在椅子上玩手机。 微信来了新消息:婧,看到你男朋友和别的女生在操场上噢。 后面跟了一张远远偷拍的照片。 齐婧在公开场合表的白,当天的推送也提了这一笔,全校几乎所有人的知道她和陈克礼是一对了。 小图看了眼照片,都不用放大看,就能知道是陈克礼和谁。 唔,见面了,说话了。 很好。 齐婧收了手机,起身拿了小电驴的钥匙出宿舍门。 门口中百仓储提了两件酒,放上小电驴,载着去陈克礼租住的地方。 酒瓶填满冰箱,齐婧用脚踢着箱子出门,锁上。 喝吧,喝个够。 像我这么贴心的女朋友,还上哪里找。 可嘉宿舍,每人一箱黄桃罐头,大家回到宿舍就开了个罐头趴。 一口气吃了两个黄桃罐头的可嘉,成功撑到失眠了。 洗漱的时候,可嘉凑近镜子看自己的嘴唇,一点印子都没有。可是,被咬过的那一块儿,就是在发热发麻。 上床,睁眼躺着,甘睿说过的话一句句在脑子里重新放映。 他什么时候有想法的,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他那么好。 可是,太快了,不合适。 闭眼,辗转反侧,想七想八,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可嘉认命地拿起手机,打开和甘睿的聊天框。两人加上好友之后,还只聊过一次天。 凌晨一点了,但是可嘉知道他没睡。 打字:甘睿。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回:怎么还不睡? 可嘉:下嘴唇,你咬到的地方,现在还在发烫。 ...... 可嘉:你怎么不回,在忙吗?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甘睿:不是。 甘睿:你刚刚那句话,很色情。 甘睿:所以你猜,我现在在做什么? ....... 这回轮到可嘉不回消息了。 心狂跳,可嘉摁灭手机放在心口捂着,脑子里全是画面。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握住.....滑动......胀大...... 完了完了完了,现在不止嘴唇发烫了,整张脸都好烫呜呜呜。 手机这边的甘睿,面前全是项目数据和走势图。可是,冷冰冰的电脑前,情欲就是来得那么汹涌,只因她一句话。 心口发烫,手心也在发烫。手里的肿胀硬挺而狰狞,快速撸动好一会儿,还是毫无射意。 应该想点什么。 嘴唇,她的嘴唇很好看。 今天碰到了,水润而柔软,是甜的。 手上用了一点力握紧,想象是她的小口含了进去。鸡巴太大,把她的嘴都撑圆了。她可能不太会,那就教教她。 吞吐,舔舐,吮吸,很简单的。鸡巴在水润的小嘴里来回抽插,带出涎液和前精,挂在她嘴角,好欲。 鸡巴太粗长,舍不得深喉,含不到的地方也应该舔一舔,最好整个棒身都舔湿,沾上她的口水。两个重重的囊袋也需要抚慰,小嘴去含弄蛋蛋,那小手就来伺候鸡巴。触感好软,绵软无力地小手,要两只一起才可以握住鸡巴。 唔,别忘了用舌头舔一舔龟头。那里最敏感,想早点结束的话,记得多含舔吸吮它。濡湿的小舌扫过马眼和冠状沟,射意立马就来了。 射在哪里好呢?当然是小嘴里。插深一点,深喉夹两次,就能全部交代了。攒了好久的白精,全部射在小嘴里。又浓又多,含不下的从嘴角流出来,含在嘴里的咽下去一点,尝尝味道。 甘睿闭着眼粗喘,浓精喷薄而出之前睁眼,连抽四五张抽纸接住。 整理干净洗了手,害羞的姑娘还是没回消息。 她不回没关系,我回:结束了,一句话就给你交代了一次。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反应,小半个小时,可能睡着了。 那:晚安。 这边的可嘉,刚刚点开p站看着视频夹腿小爽了一次。 退出来才看见甘睿的消息,唔,就当我睡了吧。 点开伍厉的聊天框:你跨年那晚就下单的按摩棒,为什么还不到? 伍厉秒回:今明两天差不多该到了,怎么,不嫌弃的话姐姐的先借你用用? 可嘉:嫌弃,88,睡了。 撸前淫如魔,撸后圣如佛。已经小小地解决了一次的可嘉,心满意足入睡。 第二天,资环院院办,新生被助班叫过去集中签《寒假安全责任书》。 可嘉寝室四个人一起过去,在院办门口,遇到了好久不见的萧含。 萧含靠着一辆很高的黑色越野抽烟,那车正正停在学院门口,停得有点...嚣张。 高佳和雨今先上去,可嘉和伍厉留下来和萧含姐唠几句。排球队停训后,不是一个年级的,基本见不上。 “过来学院干什么?” 伍厉:“签安全责任书。” 萧含把烟蒂丢地上,用脚碾灭,边碾边说:“狗屁玩意儿。” 狗屁玩意儿,确实。 “萧含姐,你呢?来学院做什么?”可嘉问她。 “被人揪着来的。” 揪着来的?可嘉想起排球队学期初聚餐的时候,凌晨来接走萧含的男人。 身后响起脚步声,可嘉转头,果然是他。黑衣黑裤黑鞋,脸也很黑,冷冰冰。 萧含问:“哟,那么快就搞定了?” “嗯,走吧。”男人满脸写着生人勿进。 “我的两个学妹,来,跟斌哥打个招呼。” 可嘉和伍厉都是会看人的,乖巧地叫人:“斌哥好。” 男人站萧含身边打量她们,然后对着可嘉说:“见过。” 可嘉只答了一个字:“嗯。” “邓斌,有空来找萧含玩。”黑底烫金的名片递到了可嘉面前。 伍厉瞪眼看着,不敢说话,但是满眼赤裸裸写着:“为什么不给我?” 邓斌转到那头坐上驾驶位,萧含也准备上车,最后和她们告别:“去吧,别让助班等。虽然是狗屁玩意儿,但是随大流好啊,别做特殊那个。” 说完拉开车门,利落地坐上副驾驶。 黑色越野绝尘而去,伍厉问可嘉:“你们什么时候见过?” “上次,排球队聚餐的时候。萧含姐喝醉了,邓斌从我和筒子姐手里抱走的她。”可嘉看着手里的名片说。 名片上就两个信息,邓斌,绝色。 绝色是上次娜予姐请排球队去的夜店,难怪这边一结束,邓斌就到门口来了。 “他为什么只给你名片不给我啊?” “喏,送你了。” 可嘉把名片递给伍厉,伍厉努努嘴又没接:“没啥用,不要。” “那走吧,一会儿真迟到了。” 两人走进学院,路过垃圾桶,可嘉把手里对折又对折的黑色名片丢了进去。 25.谁主动的重要吗?结果不都一样(3600+) 渣。 恶心。 真的挺嫌弃你的。 可嘉的话一遍遍在陈克礼耳边回响。 她回排球场了,陈克礼还傻站在原地,一步都挪不动。 等他终于缓过来一点,往前走百来米,就看见排球场上相拥的两个人。 难怪要约来这里,可嘉,你倒是断得干净。 也是,你从来都是向前走的。 十一中有个传统,教室一面墙要做成文化墙,大家的名字后面签上自己喜欢的一句话。 陈克礼高叁那年来了十一中,他签的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可嘉叁年写的都是四个字:不过如此。 考好了,不过如此。 考不好,不过如此。 可嘉一个人在十一中的两年,有烦恼除了和陈克礼打电话,就是盯着自己用黑色马克笔写下的这四个字看。 看着看着,这个信念就深植于心了。 高考考场上的事情她忍了。耐受力低,想和大家一样,那就看医生、锻炼耐受力。 第一次被退档,没关系,补填。第二次...第叁次...直到被宣大录取。 陈克礼是渣男,多年感情打水漂,也...不是多大事儿,哭两次,顶多了。 抓不住就放手,许多事不过如此,风一吹就散了。 脚上灌了铅,陈克礼失魂落魄回到住的地方。打开冰箱,整整齐齐码着的,全是酒。 她来过了。 两人在一起之后,齐婧完全变了个人。浑身的刺收起来,不烦他不粘他,懂事又温柔。 有屁用。 眼瞎,连我也值得你费心。 陈克礼两手提酒,用肩膀关上冰箱门进房间。没开灯的阳台上,吞云吐雾,一坐又是一夜。 可嘉昨晚睡得晚,今天起得也晚。从院办签完安全责任书出来,居然下起了雨。 下雨......地面湿滑,打不了球了。 想到今晚不用见面,可嘉居然松了口气。 四天,两人就发展到嘴皮碰嘴皮。昨晚甘睿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而可嘉也被勾得自己解决。 甘睿这人,吸引力太大,完全抗拒不了。天天见面,那可能期末没考完就能滚床单了...... 冷静点儿! 是高数B不难还是自然地理太简单?多花点儿时间学习吧,不挂科比较重要。 宿舍四人一起往咖啡馆去,可嘉边走边给甘睿发消息:下雨了,晚上地也干不了,今晚就不打球啦,刚好留时间复习。 甘睿:去哪里复习?一起。 可嘉:哈? 甘睿:大二,需要参加期末考。 可嘉:不了吧,我和室友一起复习。 甘睿:我不介意。 可嘉:......我介意。 甘睿:不想见我? 可嘉:你看我昨晚失眠吧,今天上午就没起来。下午又过来学院一趟,这一天都过去大半了。你说我要见了你,今晚又失眠怎么办? 甘睿:你的考试安排我看一下。 可嘉把自己写好的备忘录截图发过去。最早的一门大学英语,就在两天后。思修和近代史纲紧随之后,闭卷,要背的东西很多。 可嘉是理科生,选择理科不是因为特别有天分或者喜欢,而是文科背不下来。有的专业上高数F,可嘉的地理信息科学专业上高数B。高数B就高数B吧,还行。思修和近代史纲,比高数和专业课还令人头疼。 甘睿:我高数很好。 言下之意是可以免费辅导。 可嘉:我也不差。 甘睿:...... 不按套路出牌怎么? 可嘉:学长,思修和史纲,或许有什么秘笈可以传授一下。 甘睿:无。 到咖啡馆,依然是昨天的小包厢,高佳一早就和店里的全职预定好了。 入座即安静学习,大英基本都考课本上有的,伍厉上课没听,正努力对照着翻译看课文。 她不讲话,世界就是安静的。 晚饭,宿舍四人点了餐,可嘉起身去卫生间。 服务台面前,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可嘉咬唇,咖啡馆的卫生间,怎么每上一次都...没好事儿。 人家大方,自己也不要小气。可嘉提起笑先和齐婧打招呼:“挺巧哈。” “不巧,专门来找你的。咖啡馆环境不错,一起喝一杯吧。” “嗯。” 两人刚在大厅坐下,伍厉也出来上卫生间。四点八的视力一眼看到大厅坐着的两人,卫生间也不上了,火速转回到包厢叫高佳:“快,系上围裙,去给她俩点单!” “哪俩?” “可嘉,和陈克礼女朋友!” “我去!”高佳说着语气词就站起来,转到服务台找围裙去了。 大厅面对面坐下的两人,暂时没说话。可嘉坐得笔直,齐婧松垮垮地抱手靠着椅背。 可嘉看对面的人,总觉得气质有点像谁,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点单吧,边喝边说。”可嘉伸手按服务铃。 过了两秒,拿着菜单过来的,居然是高佳。 嘁,多大点事儿。可嘉也不戳破,从她手里拿菜单的时候递了一个眼神:把心放在肚子里。 “原味拿铁,中杯。”可嘉先点。 高佳拿着点单机站旁边,按下原味拿铁。 可嘉点完,齐婧连水单都没看就说:“和她一样。” 和她一样。 口味也过于一致了些。 高佳看了一下齐婧,低头把咖啡数量变为二。 高佳回来,打了单子递给咖啡师。伍厉躲在服务台侧面猫着,高佳靠过去把点单这两句原话转述一遍。 “这他妈就是来炫耀的!!!咖啡能点两杯,这人可只有一个呢!” 高佳:“现在人都那么嚣张的吗?愁。” 咖啡师磨了咖啡粉,手柄卡上咖啡机,正在冲浓缩咖啡。这边要拿牛奶,高佳眼明手快地递了过来。 咖啡师一边剪开口一边笑高佳:“要不打个卡,还能算工时。” “刘洋哥,排班表上没有我的名字,算了工时工资从你那里出?” “你给我打下手,当然从我这里出。” “嘁,算工资就不了,今天我们那一桌,借你的卡用用?”店里消费,兼职生的卡七五折,全职的卡五折。 “早给你们结好了。”呲呲的打奶泡声音里,刘洋带着笑意说。 高佳听见这话,皱了皱眉。挪到收银机上看,小包厢的单果真结了。 “谢谢哥,微信转你啊。” “别了,忙的时候叫你出来帮一下,肉偿。” 猫着偷看大厅那两人的伍厉听了半耳朵:肉肠??? 咖啡做好,高佳摆好纸巾和搅拌棒,端了上去。 这一趟,一句没听到。 两人面对面坐着,沉默。 在高佳来之前,其实已经讲过一轮了。齐婧问可嘉:“你猜我找你做什么?” “总归......不会是来炫耀的吧?”看着不像那么蠢的人。 齐婧摇头:“他喜欢你,我们都心知肚明,我有什么好炫耀的。” “所以你今天?” “可嘉,我今天来,是跟你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错的...不是陈克礼吗? 可嘉一直把齐婧放在和自己一样无辜的位置,受陈克礼欺骗,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两人在一起后,齐婧陪着陈克礼一起来找她,还以为她自信且大方,对陈克礼一腔赤诚。 既然是道歉,那只能说明......明知故犯。 果然,齐婧开口:“抢了他,对不起。” 呵,抢都抢了。 “不该抢的抢了,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道歉,有意思?不对,跟我道什么歉?他本来也不是我的,你们俩在一起,关我屁事!” 嘴上说着管我屁事,实际上一下子就被这件事儿引爆了情绪。可嘉的言辞尖锐起来,像昨天晚上说陈克礼一样。 可嘉说完,齐婧暂时没接话,所以高佳来上咖啡的时候,一句没听到。 高佳转身走了,可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咽下去才觉得小肚子涨......妈的,我明明是出来上卫生间的......想不起来还好,想起来就...还挺急的...... 抬眼看齐婧:“还有要说的吗?不说那我还有事。” “有。可嘉,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道歉,不是为了你好过,只是为了我心安理得。” 可嘉:??? “像你说的,他并不属于你,所以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和他在一起,压根和你没半毛钱关系” 可嘉:??? “但是我今天非得走这一趟,因为我知道,你们结束了。这句道歉的意思是,渣的不止他,还有我。他确实很久以前就和我睡了,但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坏,我勾引的。认清他,省得以后知道了遗憾后悔觉得错怪他。” 什么意思?就是把话说明白,省得以后再有一丝原谅陈克礼的余地。 这歉道的,可真高级。 可嘉嗤了一声,给她吃定心丸:“放心,单单他在我面前扮骑士的时候和你睡觉,就足够我厌弃他了。谁主动的重要吗?结果不都一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祝你们长长久久。咖啡,麻烦你买单了。” 可嘉站起来就往卫生间走,好急好急。没走两步,后面有人拍了可嘉的左肩。 可嘉从左边回头,伍厉从她右边窜过去:“我先上,上次我让你了这次你让我。” 可嘉:??? 咖啡馆就一个女卫生间,可嘉挪到厚重的白色木门前拍门:“好了没?!” 伍厉:“没,上大号的。你们刚刚说什么了,快讲讲。” “讲屁,你还要多久?” “八分钟。” “上厕所不要玩手机!” “上厕所不玩手机玩什么?玩便便吗?” 过一会儿可嘉又问:“还要几分钟?” “五分钟!” “......拜拜,你慢慢上,我下去找酒店前台的员工卫生间解决。” 可嘉推开咖啡馆后门,坐电梯下酒店大厅。电梯来得快,一个人也没有。可嘉走进去,几秒就到了一楼。 门开,电梯门外又站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甘睿看见她惊喜地笑了一下,然后自然而然地走进电梯,摸她脑袋,按18楼,关门。 电梯门开始合上可嘉才反应过来:“别啊,我要去一楼!” 甘睿拉住她想去挡门的手:“去一楼干嘛?” “上厕所......” “......去我房间上。” “你一直住酒店?” “不是,小区电路检修,晚上九点才恢复供电。” “噢。” 刷卡,进门,可嘉直奔卫生间。 解决完的人洗了手扯了卫生纸擦着出来,甘睿抱手靠墙站在门口。 可嘉......“这酒店隔音好吗?” 甘睿靠过来:“好。” “那你应该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哈。” “挺巧,电梯门打开之前我还在想,今天用什么理由可以见到你。” 他越靠越近,可嘉的背已经贴墙上了。甘睿右手撑在可嘉头顶,高挑的个子把她整个人围住。 “见...见我干嘛?”又是呼吸可闻的距离,可嘉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今天有没有吃黄桃罐头?” “没...睡醒之后没吃过。” “我尝尝,还甜不甜。” “尝......” 尝什么? 甘睿低头,含上了她水润的双唇。 26.送你个礼物,就让我走好不好?(磨磨蹭蹭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27.为了活过期末考试周,我决定到放假都要躲 晚上,可嘉再一次失眠。 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甘睿下午为所欲为的样子。呼吸、温度、下颌线和热烫的肿胀,想着想着身体又燥热起来。 点亮手机打开微信,问伍厉:你的快递,为什么还不到? 伍厉:哪个快递? 可嘉:这个点,你觉得我问的是哪一个? 伍厉:牛逼啊姐,昨晚不刚问过。你别买按摩棒了,赶紧找个男朋友好伐? 可嘉:...... 伍厉:对不起对不起不该提,按摩棒到了没配送,保证明晚伴你安寝。 可嘉叹口气,还是决定讲明白:伍厉,陈克礼已经从我这里过去了,没什么不可以提的,不用道歉。 伍厉:对,过去了,我明白。你不要多想啊,我给你买这款按摩棒,真挺好的,顶十个男朋友! 可嘉:.......我觉得你还是不大明白。 放下手机,催眠自己,辗转反侧睡不着。无奈拿起手机,又是两点多了。 几门考试都迫在眉睫,晚睡注定晚起,如果再跟甘睿见面,这个期末考试周真活不下去了。 可嘉点开微信找甘睿:...... 甘睿:真的又没睡着? 可嘉:是的。 甘睿:明天还来咖啡馆复习吗?我给你买褪黑素。 可嘉:不要,我睡不着主要是因为你。 甘睿:想我? 可嘉:虽然这两个字很不要脸,但是不可否认,我的大脑它就是在重复播放白天和你在一起的内容...... 甘睿:好的,知道你脑子里都是我了。 可嘉:甘睿,为了活过期末考试周,我决定到放假都要躲着你了。 甘睿:怎么躲? 叁个字发出去,消....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甘睿:???Hello? 又一次,红底白色感叹号。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 杨可嘉,可真有你的...... 既然要躲着甘睿,那咖啡馆肯定是不能去了。刚好高佳也不太愿意去,用自己的卡消费高,用咖啡师的卡欠人情,所以宿舍四人决定转战图书馆。 高佳:“找到位置就坐,人情侣都能分开复习,室友为什么不能呢?” 伍厉:“不能!可嘉,我得跟着你。” 可嘉:“干嘛?” “大英考完,高数还会远吗?” “行吧,那佳你呢?”高佳因为兼职,落下的功课更多。 “我独立奋斗,不懂的发微信问雨今。” “行,那就各自奋斗吧!加油!”说完这句,图书馆刚好开门了。长龙涌进图书馆,可嘉和伍厉还真就抢到了二连座。 一小时候后,伍厉在宿舍群里发了张照片。 雨今:...... 高佳:...... 伍厉:我现在投靠你们还来得及吗? 照片里,可嘉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散下来的头发遮住整张脸,睡得正香。 ...... 凌晨叁点多才睡着的可嘉,今早早起和大家一起来图书馆抢位子。坐下就犯困......然后干脆趴着睡一觉。 怎么说,在图书馆睡这一上午,比在宿舍睡,香多了...... 脑袋枕着手臂,因为手麻,可嘉中间也醒了两次,只不过换只手侧个头立马又睡着。 十二点,伍厉终于忍无可忍把她摇醒。 可嘉支起脑袋闭眼看她:“哪题不会?” 伍厉气笑:“倒还想得起教我,吃饭了大姐!” 可嘉努力睁了睁眼,眨两下又闭上:“不饿,一点都不饿。你去吧,我不吃了。” “不行,你一天跑几次卫生间,肠胃已经不好了。规律饮食,爱护自己,OK?”伍厉拉着她的手臂提她起来。 卫生间......甘睿.....内裤......这一联想,可嘉瞬间就清醒得差不多了。 站起来招呼伍厉:“走,吃饭!” 伍厉:“真就还......挺关注身体健康哈。” 吃午饭回来,可嘉头不晕,眼不花,终于能开始今天的复习了。 晚上还略微有一点点失眠,可能是上午睡多了。但是还好,心静,脑子里想了想单词和课文,慢慢就睡着了。 第二天,大英顺利考完。吃过午饭,图书馆没有座位了,大家准备回寝室复习。 宿舍门口,穿着校服的小男孩拦住了可嘉:“小...呃,姐姐,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眼睛炯炯有神,不笑,装严肃。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但是身高却比这个年龄的孩子更高一些。 伍厉嘴里说着:“小正太哇!”伸手就想去摸他脸,甘冽严肃地往后退了两步。 伍厉:“呃......” 可嘉接过他手里的打印资料,封面上写着“不被证明的秘笈”七个大字。翻开,里面是整理好的思修和史纲两门科目的预测题,二十页,基本是大题。 “嗯???靠谱吗?” 甘冽:“你不应该先问是谁给的吗?” 可嘉憋笑:“是哦,所以谁给的呀?” “他说不能说,但是......你就猜不到吗?”甘冽有点气呼呼。 可嘉看见封面上那几个字,基本就猜到了。再翻开一看,肯定了是甘睿给的。所以第一句话问的才是:“靠谱吗?” 可惜甘冽不知道前因,只在乎小舅妈能不能猜出来舅舅的良苦用心...... “咚咚咚”,敲车窗。 甘睿好整以暇地坐在驾驶位上,看着车窗外凑近看的那张脸,嘴角挂上笑。 可嘉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又敲了一次,还是没反应。应该是有人的啊......转到车头,果然,透过挡风玻璃一眼就看到车里痞笑的甘睿。 可嘉转回车窗边问:“在里面干嘛不回答我?” 没回应。 ...... 又回到车头,透过挡风玻璃,甘睿坐在车里冲她摇手机。 可嘉回身背对他靠在车头,掏出手机,把他放出黑名单。 两人隔着一个车头,马上甘睿的微信就过来了。 甘睿:我的小信使呢? 可嘉:伍厉带去吃东西了。 甘冽还小,不可能一个人过来。刚刚可嘉一抬头,就看见树影底下的熟悉的车。 叫伍厉:“带小帅哥去吃点东西。” 伍厉:“他刚刚都不愿意给我摸脸,我干嘛要带他去?” 可嘉对着甘冽:“你是不是姓甘?” 甘冽点头,伍厉:“啊???你妈不会是甘旋吧?” 甘冽:“刚好是。” 伍厉:“走,肯德基还是罗森,冰淇淋还是棒棒糖?” 甘冽看可嘉,可嘉小幅度点了一下头,然后用两根手指悄悄比了个往下走的姿势。 甘冽看懂了,跟着伍厉往宿舍后面走。 伍厉:“你几岁?” “八岁。” “你妈妈几岁?” “......二十八。” “你家住哪?” “......你普查人口?”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 甘冽和伍厉走了,雨今和高佳什么都没问,直接上楼了。然后可嘉,一步步下了楼梯,心脏擂鼓般走向那辆静默的车。 可嘉:干嘛不开车窗? 发完这句,还回头瞪了他一眼,带着娇嗔。 甘睿拳头抵唇笑,回她:你不是在躲着我吗?怕你见了我,今晚也睡不着。 可嘉:嘁,男人的嘴。真想不让我见,来宿舍楼下干嘛? 甘睿:之前你问我要秘笈,我看了看网传版本,内容太多,背不下来。帮你整理了一份预测版,想给你,又不能见你,所以找了个小信使。 可嘉:......科技的发展,大大降低了人力成本。或许你知道,有个东西叫邮箱? 甘睿:邮箱知道,但是你的邮箱地址不知道。 可嘉:也是噢。 甘睿:你看,来都来了...... 可嘉背着他笑:是啊,来都来了...... 可嘉走回车窗旁边,再一次弯腰轻轻敲响车窗。 车窗降下来,甘睿伸手拢她后脑勺。一个车里坐着,一个车边站着,两人在车窗框那个小小的空间里接吻。 28.我一个无所依归的人,始终不免有一点儿爱 甘睿带着甘冽来给可嘉送复习资料,这是期末考完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见面就抗拒不了亲昵,可嘉手压着车窗和他接完吻,当天晚上又失眠了。遂,跟甘睿打过招呼,可嘉再一次把他拉黑。 当天伍厉带着甘冽买东西回来,眼睁睁看着甘冽上了她的梦中情车走了。扭头问可嘉:“为什么他要给你送复习资料?” 可嘉:“这......甘冽怎么说?” “呃......忘问了。” “那你带他出去那么久,都聊什么了?” “聊他妈啊!”上扬的语调,伍厉说完也觉得不合适:“就聊甘旋嘛,我这人,对这种独立女性就是比较好奇。” 可嘉抿抿唇:“他都说甘旋什么了?” 甘旋和张思晨的关系,小家伙可能也是知道的。父母的亲密关系,瞒不住子女。顾女士和杨先生以前分居两地,可嘉怀疑过他们是不是早就偷偷离婚了。可是一看两人的相处模式,也就知道确实是真夫妻。 甘旋和张思晨,甘冽知道,但是不至于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两人聊天,伍厉想听八卦,但是甘冽不愿意答,反而引着伍厉答了很多甘冽其实压根没兴趣了解的事儿。 伍厉有时候很容易被带偏,随便岔开话题她就忘了刚刚自己想问什么。而有时候,又非一般的执着。两人边上宿舍楼边聊甘旋和甘冽,走着走着伍厉:“所以甘冽为什么会给你送复习资料?那辆车上坐着的是甘睿吧?我们那天从咖啡馆回来也看见他的车从女生宿舍走,我怎么感觉......” 可嘉连忙打断:“快递到了吗?” “什么快递?” “就那个......” “啊到了,在快递柜,帮我拿包,我去取。”说完转身哒哒哒下楼了。 这一打岔,伍厉回到宿舍又忘了这件事。晚上大家一起点外卖,可嘉自告奋勇下楼去取:“我看了这资料,挺精华的,下楼给你们每人复印一份。背完这个心里应该会有点底,能不能压中题目就不好说了。” 伍厉挪到她书桌前:“所以甘冽为什么要给你送这份复习资料,这车上坐着的是甘睿吧......” 可嘉:...... 高佳:“咖啡馆福利!历届都有学生在咖啡馆打工,可能是传承下来的惯例。” 伍厉:“那佳你呢?你的福利呢?” “我......我背这些没问题,所以我没要。” 伍厉: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但是说不上来。 说是惯例,那就是每一届都有的意思。伍厉因为这句话,对这份资料没太上心,匆匆看过一遍。 考完思修,伍厉抖着手用笔在这份资料上勾出考中的题目,算了算押题率,决定史纲复习的时候,把这份资料奉为唯一复习参考。 期末考一门接一门,全年级都在晚睡早起和高强度的复习压力下日渐憔悴,悔不当初。可嘉寝室也一样,除了雨今这个学一点记住一点的学霸复习起来轻松一点儿,其他人都不好过。 可嘉也在课堂上学到一些东西,平时作业也完成得好。伍厉不在乎成绩,及格拿到学分就行。可怜高佳,基本从头学起。早起晚睡,熬夜熬得饭都不想吃。足不出户,全靠可嘉之前给的黄桃罐头续命。 再难挨的日子也一天天就过去了,可嘉和甘睿再一次见面,是期末考完第二天。在医院,甘睿开车来,接走了可嘉。 可嘉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第一时间给手机解除飞行模式。连上网的手机连续震动几下,全是微信消息。 可嘉早上进考场前把甘睿放出了黑名单,甘睿会发消息过来可嘉知道,但是收到萧含姐的消息却是意外。 萧含约她明天一起看话剧,在私人影院。 可嘉想了一下,答应了。 给萧含回完消息,可嘉才给甘睿回:后天回家,考完回宿舍补觉,明晚打球。 甘睿:我前后发了四句,你回一句...... 甘睿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今天考完的安排是什么?今晚要不要打球?可以一起吃晚饭吗? 可嘉:可以一起吃晚饭吗?这句还没回。 甘睿:那是可以? 可嘉:不是,不可以,寝室约了。 甘睿:那明晚打球之前就要见面。 可嘉:和排球队的学姐约了看话剧,结束了过来。 甘睿:可嘉,你把我拉黑了十天。 十天,可嘉也还挺愧疚,咬着唇看能不能把机票改签。不能,寒假接春节,时间好点儿的机票都售空了。 可嘉回到微信页面,想了想和甘睿说:虽然只能和你呆一个晚上,但是我们可以呆久一点。 甘睿:好,你明晚应该也没有特别想打球吧? 可嘉憋笑:想啊,特别想,你明晚教我上手发球和传球,我回家练练。 甘睿:...... 可嘉和室友去吃了庆祝考完的大餐,整个寝室回来洗漱完默默集体上床早睡。考试周太折磨人,大家都这十几天都没睡好。 一夜安寝,可嘉第二天日上叁竿才起床。伍厉和高佳起床就开始收拾行李,雨今出去见男朋友了。可嘉收拾好敷了面膜,吃了午饭才出发去和萧含姐汇合。 私人影院所在的地方,娱乐场所很多,绝色是其中之一,白天不营业。 萧含今天难得穿了色彩明艳一点的衣服,可嘉下出租车,她碾了烟迎过来,长发飘然,冷艳又绝美。可嘉笑着和她打了招呼,萧含也回以一笑,然后带着她上楼进包厢。 片子是萧含选好的,话剧《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奥尼尔的作品,很久以前可嘉看过书,悲剧。 可嘉看的译本听说翻译得不太好,可是不太优秀的翻译掩盖不了故事的光彩。那种从头到尾的压抑和难受,导致可嘉后来也没想过找更好的译本,把这个故事再看一遍。 既然萧含选了这个话剧,那倒不妨好好回忆一下。 可嘉和萧含的接触,最多的就是秋天的时候,排球队训练完,两个人靠着球场的铁丝网看夕阳,一起坐到天黑。 夕阳下,萧含不想讲话,可嘉也不讲。微信加了好友两人也没聊天,交流不多,关系也说不上多好。 萧含约她是为什么,可嘉不知道。片子开始放映,萧含也没讲什么话,除了问可嘉喝什么。 话剧讲的是一百多年前伦敦一家四口一整天的生活,全剧共四幕,时间跨度不到二十四小时。 四个人物,个个鲜明。有才华却抑郁不得志的父亲,下嫁“戏子”后困苦嗑药成瘾的母亲,无所事事的酒鬼哥哥,和得了痨病(当时认为不可医治)而等死的弟弟。人物性格导致家庭的悲剧,每个人都被猜疑和嫉妒裹挟。 一家四口,相互责怪、忏悔,压抑失望中又夹杂着同情和关爱。时间跨度那么短,却看得人窒息。每一句猜疑和讽刺,都让屏幕前的人感同身受,如坠冰窟。 萧含默不作声,可嘉也入迷地看着话剧。 剧情进展到患痨病的弟弟醉酒和父亲描述海员生活,弟弟躺在甲板上,似乎感觉自己化身一只白帆,这是全剧唯一令人轻松的地方。然而这一幕的结尾,弟弟的总结是:“我一个无所依归的人,始终不免有一点儿爱上了死亡。” 一句话终,可嘉察觉到身旁的萧含有点动静。侧头看她,萧含拳头握得很紧,呼吸急促,浑身也在发抖。 可嘉握上她的手:“萧含姐,还好吗?” 萧含深呼吸了几下,然后用无法聚焦的眼睛看可嘉:“你知道邓斌的电话是吧?” 邓斌的电话......可嘉没存,名片也丢了。还没来得及跟萧含讲明白,她挣脱了可嘉的手,从宽大的躺椅上站起来。 萧含脱了外套,单薄的身子在可嘉面前摇摇欲坠。可嘉站起来扶她,手刚拉上她的手臂,脸色惨白鼻尖冒汗的人猝然倒地。 *大家久等啦!昨日份更新 29.你见她不是重点,我见她才是 甘冽放学背着书包来了甘睿家,甘睿还没回来,他自己开门进去然后到房间写作业。 甘睿进门就看见地上的小鞋子,推开房门,睡着的甘冽又睁了眼:“舅舅,你回来了。” 甘睿走过去坐到床边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放学就来了。” 放学就过来,一个人呆着写作业,看了会电视然后上床睡觉,没吃晚饭。 “起来吧,去洗把脸,舅舅给你下面条。” “我不饿,所以才没吃晚饭的。”甘冽窝在被窝里,只露了张小脸。 甘睿想了想说:“那是舅舅饿了,起来陪舅舅一起吃点儿。” 窝在被窝里的人这才点了头,翻身下床。 大人吃大碗面,小孩儿吃小碗面,甘冽吃完面条看甘睿:“舅舅,我还能喝一杯果汁。” 吃完面条还能喝一杯果汁,这哪里是不饿,只是一个人不想吃饭而已。 甘睿站起来去给他打果汁,果汁机隆隆作响,甘睿靠着料理台看甘冽:“下次来我家,别只告诉你妈,也和我说一声。我知道你来,就早点回来陪你。” 甘冽睁着水润的圆眼睛看他,然后诚挚地说:“舅舅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是大孩子了,一个人也可以。下一次我过来,会自己叫外卖吃。” 甘睿揉他的头发:“舅舅的事情,在哪里做都可以。和你一起吃饭,舅舅也开心,能多吃一碗。” 吃了晚饭又吃宵夜,可不就是多吃一碗吗? 果汁机停止运作,甘睿把绿色的猕猴桃汁倒到杯子里,糊满碎渣的果汁机丢到水槽,明早会有阿姨过来打扫清洗。 甘冽接过猕猴桃汁端走,甘睿转身从冰箱拿出一罐黄桃罐头,坐到小家伙的身边一起吃。 冰凉爽脆的黄桃入口,甘睿心塞地又开始想可嘉。 被拉黑了,生平第一次,还没法怪她...... “舅舅,喂我一块。” “去橱柜拿小碟和叉子,共用餐具,是不卫生的行为。” 甘冽听话地放下杯子,跑厨房去了。 下意识的行为习惯,甘睿看着甘冽的背影,默默想起自己用可嘉的叉子吃罐头的场景。 可嘉......被她拉黑了......生平第一次...... 拿着小碟和叉子回来的甘冽,从眼神幽怨的舅舅手里分到一块水润的黄桃,咬一口发表评价:“太甜了。” 甘睿:“是有点,吃完记得刷牙。” 甘冽看了看手里的黄桃,又看了看眼前盘腿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舅舅,他以前不爱吃甜食的,罐头也好,蛋糕也是...... 跨年的时候甘冽和张思晨聊了一次天,然后他就好久没再过来家里。甘冽意识到,好像是自己和他说了那些话的原因。 小孩子,不应该多话的。甘冽看了看甘睿,把自己的问题憋回肚子里。叁两口吃了黄桃,然后再一口气喝完猕猴桃汁,自发地去卫生间刷牙了。 凌晨,甘冽起床上卫生间,甘睿的房间还亮着灯光。 甘冽从卫生间出来,看着甘睿房间的灯光走到自己房间门口。驻足,然后转身回去敲了甘睿的房间门。 礼貌性地敲叁声,然后甘冽推门进去了。舅舅面前两台台式一台笔记本,台式电脑上面的数据和走势图一直在更新,但是笔记本电脑却已经熄屏了。甘冽还眼尖地看到,舅舅在他进来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机扣在桌面上。 果然,大人都是有很多秘密的。妈妈一样,舅舅也一样。 甘冽本来想和舅舅说说话,现下又不想说了。他没踏进房间门,就在门口握着门把手:“舅舅,早点睡吧。” 眼神闪烁,欲言又止,这种敏感的时候甘睿也经历过。他转了转椅朝向小家伙,伸出手臂:“过来,和舅舅说说话。” 甘冽站在原地,拖鞋里的脚趾抠了几下鞋底,然后才向着甘睿走过去。没让甘睿抱他,甘冽拖了另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甘睿旁边。 “有话想和舅舅说?” 甘冽摇头,目光看着甘睿扣在桌面的手机上。 甘睿了然,拿起手机,没急着解锁。“你有没有话对舅舅说舅舅不知道,但是舅舅有个小秘密和你说。” 甘冽茫然的眼睛里面燃起一点点光亮:“秘密吗?” 大人的秘密,也可以和小孩子说吗? “你知道,舅舅有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子。” “嗯,爱而暂时不得。” “我们没有认识很久,可是很奇妙,我很快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并且每一天都更喜欢她。” “她好看吗?对家人好吗?对朋友好吗?对小动物好吗?”甘冽四连发问。 甘睿笑:“好看,爱憎分明,很清醒。对朋友、家人和小动物,应该都会很好。”他说完就给手机解了锁,屏幕上赫然是跨年那晚上他帮可嘉拍的照片。甘冽进来前,他就是在看这个发呆。 手机递到甘冽面前,他接过来仔细看了照片里面的姐姐。眉毛黑色浓密,双眼皮大眼睛,皮肤很白,整个人笑得和手里的烟火一样灿烂。 甘冽把手机还给甘睿,想了想还是决定多说点儿话:“舅舅,她很好看,我也相信她会对家人、朋友和小动物好。我很喜欢她,希望你们可以早点在一起。” 甘某人靠在椅子上看可嘉的照片,耳边是小侄子的话,说她好看,说希望我们早点儿在一起,笑得嘴巴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舅舅,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张思晨和妈妈在一起吗?” 甘睿收起手机,抬头看他,等下文。 “他们还没在一起,我就有预感了。他们在一起,瞒着我。我主动问也不承认,直到后来瞒不住。舅舅,我从来没有说过反对谁的话,但是我很高兴你和我说小舅妈,在你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而不是瞒不住的时候。” 甘冽说完就滑下椅子回房间睡觉了,甘睿揉了揉鼻子,点开甘旋的微信。她说如果甘冽和他说了什么,一定要告诉她。 说了什么?说了一些于事无补的事情罢了。 第二天,甘睿起床拿上自己准备好的资料,到甘冽的学校接他出来。 “给你个机会,去见见你小舅妈。但是记住,你见她不是重点,我见她才是,知道吧?” 甘冽:“明白!” 30.这里挺暖和的,免费给你抱抱 萧含倒下去的时候可嘉用力拽了她,没把人拽回来还把自己带下去了。 脸色惨白的人躺在地上有点轻微抽搐,可嘉掏出手机,抖着手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没到,邓斌先到了。 邓斌闯进来没有一秒迟疑,抱起昏迷的萧含就走,可嘉抓起两人的包跟上他。楼下等着的车有司机,可嘉帮忙开了车门,邓斌抱着萧含坐到后面那排,可嘉坐了副驾驶。 可嘉坐到位置上才开始后怕,双手抱紧两人的包,身体也有点颤抖。 后座的邓斌要冷静得多,可嘉透过后视镜看见他捏着萧含的嘴检查她有没有咬住舌头,然后又一点点扒开萧含握紧的手,轻声和她说着话:“萧含~萧含~别睡,马上到医院了,医生给你打完针就好了。” 闭眼冒冷汗的萧含“唔~”地哼了一声,显然是听到邓斌的话了。昏过去,很难受,但是还有意识。 邓斌扒开她的手指,防止她再握起来,右手和她的左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握住了她伸开的手指然后摩挲手背。 车开得很快,不过四分钟就和救护车接上头。蹙着眉头的萧含听见救护车的鸣笛声,突然开始呼吸不匀,扭动起来。 邓斌用力抱紧她往救护车上转移,嘴里也在说安抚的话:“萧含,没事的,不是那一辆救护车。别想那些画面好不好?都过去了,没事儿的。你记得前几天吗?我带你去滑雪,你和新认识的朋友打了一场很开心的雪仗,然后回来就感冒了。江彤来看你,给你带了一条她自己织的粗线围巾对不对?娜予不是邀请你寒假一起去国外玩吗?还有可嘉,你说你们很像,秋天过去,好久没和她看夕阳了,想见见她。” 萧含躺到了救护车的急救床上,邓斌和护士坐在一侧,可嘉坐在另一侧。邓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的话,从那辆车转移到这辆车,一直在说,引导萧含想最近的发生的事儿。 那侧的手打了针,既然说到她,可嘉也就握上了萧含这边的手:“萧含姐,上次咱们见面在学院门口,你说我们签的安全责任书是狗屁玩意儿,还真的是。我考试周有一天去导员办公室,看见助班交过去的我们签好的责任书,就随便丢在椅子上,我都好生气。还有就是排球队好久没训练了,我最近其实有进步的,你上手传球那么厉害,下学期一定要教教我啊。” 不知道是针剂起了效果还是两人的话起了效果,萧含慢慢卸了力平静下来,脸上的细汗擦了没再冒,身体也不抽搐了。 她好像沉沉睡过去了,可嘉抬眼看对面的邓斌,邓斌垂眸看睡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完全不知道有人在看他。 到医院,萧含送诊的是精神科。 才下午,医院人满为患,长椅上没有空位,可嘉抱着两个包靠墙站着,邓斌随萧含进了诊室。 可嘉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拿出手机百度:抑郁症会导致身体不适吗? 答案说会,头疼、腰疼、四肢乏力、性欲下降都是抑郁症的正常表现,但是没说抽搐。 可嘉换了一个方式问:抑郁症会导致抽搐吗? 答:一般不会。 可嘉收了手机,没再继续百度。 萧含从诊室出来,还是吊着针,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医生护士一群人浩浩荡荡涌进单人病房,交代一通才走。可嘉跟着后面,无所适从,也不能走。 等人都散了,邓斌才正眼看了可嘉:“包给我。” 他说的是萧含的包。 邓斌接过包拿了证件,弯腰摸了摸萧含光洁的额头,然后低头和她鼻尖蹭鼻尖亲昵了几秒,一句话没留,出了病房。 可嘉抱了椅子到萧含的床边,坐下看着她发呆。 手机震动,甘睿的电话。 “喂~甘睿。” “嗯,话剧结束了吗?发微信不回,所以就打电话了。”甘睿的发音字正腔圆,听起来很舒服。语调上扬,带着一丝明朗的气息。 上次他说不知道可嘉的邮箱地址,可嘉就把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都给他存了一遍,这是两人第一次通电话。 “应该是结束了。”可嘉的声音翁声翁气的,听起来就不太对劲。 “杨可嘉。”甘睿的声音严肃起来,连名带姓地叫她。 “嗯,在听。”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一起吃晚饭吧。” “好。” 挂了电话,可嘉手机握在手里,没熄屏。 发呆几秒,可嘉才想好自己想搜索什么:精神病的触发机制。 答:遗传因素、生理原因和精神刺激。 有的学者认为,刺激性生活事件可触发具备精神病患病倾向者的症状,并使其出现得更为明显。精神刺激是最为常见的精神病的病因的因素。 精神刺激那部话剧,萧含自己挑好的。 故意发病。 邓斌回来,一手单子,一手热咖啡。单子胡乱塞进包里,咖啡递给了可嘉。 可嘉接过,轻声道谢。小口啜饮,可嘉想,他应该要说点什么。 “可嘉,第叁次见面了。” “嗯。” “萧含的事儿,不值得到处讲。” “不会,您放心。” “我不比你大几岁,不用敬称。今天吓到了吧,我叫人送你回去。今晚好好睡一觉,其他都不用想。” “不用了,有人来接我,差不多我就下楼了,您你好好照顾萧含姐。” 可嘉起身,邓斌也跟着起来。 “不用送,电梯就在走廊那边,我知道。” “好,要放假了吧?” “嗯,考完了,明天回家。” “寒假愉快,开学再来看萧含。” “好。” 医院的电梯最难等,可嘉等了两趟才上去。走出医院,甘睿已经在门口等了。 可嘉走到他面前呼了两口冷气,仰头看他:“好久不见。” 甘睿敞开大衣:“这里挺暖和的,免费给你抱抱。” 可嘉努努嘴,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精|彩|收|藏:wоо⒙νiρ | Woo1 8 . V i p 31.愿得伊人心,我说行 上车,甘睿帮她开了副驾驶门,可嘉又伸手关上。 “我坐后面。” “嗯?” “后面不用系安全带。” 不系安全带的可嘉,在后座落座就开始脱外套,甘睿连忙把暖气调高。 卷起毛衣袖子,手肘果然破皮了,膝盖走起路来也有点疼。 甘睿从后视镜里看见,刚起步的车又停下来,皱眉问她:“回医院吗?” “不用,自己处理就好。” 车子重新起步,甘睿转了弯往家里开。 高级住宅区,不是吃饭的地方。可嘉看着甘睿的车畅通无阻进了小区门禁,然后停到了地下停车场。 甘睿松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后车门看可嘉:“到了。” 可嘉坐在车里看他:“吃饭?” “处理伤口,在家里吃也可以。” 家里。 “噢。” 地下电梯直达16楼,大平层,一梯一户。从小和顾女士住教师宿舍的可嘉,看这面积看得咂舌。 早年间顾女士和杨先生分隔两地,学校分的小两室足够娘俩儿住,家里没有买房的需求。等意识到该买房的时候,房价已经水涨船高。 杨先生回了锡市工作,安置条件之一是一套九十平的小户型,这算是家里唯一的不动产了。 家里有闲钱,顾女士有想过把小户型卖了,添点钱换套大的。杨先生作主,说手里的钱先不动,可嘉将来要嫁人,双方一起买房的话这些钱就添进去,房产证上也好写上可嘉的名字。 可嘉进门打量了一通,面积不用说,装修也很舒服。一眼看到米白色的沙发和开放式的厨房,窗帘也好看。 可嘉默默用宣城的房子均价算了算这套房得多少钱。但是显然,这不是均价能买到的房子。数字在心里过了一遍,可嘉把自己的鞋放进玄关鞋柜:“你姐真有钱。” 甘睿提着医药箱坐到沙发上,没抬眼回:“关甘旋什么事儿?” 可嘉往沙发走的这几秒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然后改口:“你家真有钱。” 甘睿摆好碘伏和医用棉签,拉过她的手臂帮她卷起袖子,破皮的部份刚好在手肘那里,渗了些血丝。 “不严重,但是在关节处,不容易愈合。” 清凉的碘伏抹上伤口,手肘旁边的肌肤都染成了黄褐色。 两人挨着坐,他的大手握着可嘉的小臂,垂眸帮她清洗小创口。可嘉不说话,看他的手指关节、碎发、睫毛和鼻粱,被他握住的小臂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烫了。 这边清理好,“袖子先别放下来,让它结痂。那只手呢?” “没摔到。” “还有其他地方吗?” “......有。” “哪里?” “膝盖。” 膝盖......可嘉穿的长裤,紧身,卷不起来。 两人对视,同时沉默了几秒。 可嘉:“用剪刀,把膝盖这里剪个口?” “我有一些没穿过的运动短裤......” “行。” 房间是套房,衣帽间和卫生间都在里面。甘睿站起来,但是可嘉还坐着。 “选短裤?” “随便哪条都行。”意思是不进房间了。 搂搂抱抱亲亲摸摸也不是没有,还一起躺了酒店的床,可是到人家里就拘谨起来。 甘睿站在一整屉折迭整齐的短裤面前,不知道拿哪条,她腰太细了。想了想,直接把整个滑屉抽出来,抱着出了房间。 白色木制滑屉放到沙发上,可嘉傻眼。 “选一下,都是新的。” 不好乱翻,可嘉眼尖拿了一条有抽绳的起来比了比:“好像有点大,但是松紧系带的,就还好。哪里换?” 家里叁个房间,一个甘睿住,一个留给甘冽,还有一个,除了床和一架钢琴,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但是阿姨都是全屋打扫,所以很干净,甘睿给她指了这间。 甘睿把滑屉抱回去装上,人还在衣帽间就听见对面房间传来的钢琴声。一开始是简单的几个音符,试音,然后就是连贯的曲子。 甘睿踩着音符走出房间,对面的房门开着,一头黑发神色肃然的姑娘,上身厚毛衣,下身黑短裤,坐在白色的钢琴面前舞动手指。头发晃动,睫毛轻颤,优美的旋律从她手里轻轻溢出。 一曲终,甘睿坐到她旁边。琴凳坐一个人绰绰有余,坐两个人,亲近到手臂挨着手臂。 “很好听,曲子叫什么?” 可嘉有点不好意思,好久没碰琴,看见钢琴手痒,也存着在甘睿面前秀一下的心思。 在锡市的时候,放假或者周末都会固定去琴行,练小提琴为主,其他的也学一点。上了大学,尤其是迎新晚会之后,别说钢琴,小提琴都放寝室吃灰了。 “弹得不好,我上初中那会儿,特别流行一个小游戏,叫别踩白块儿,也叫钢琴块儿。这首曲子《青石巷》,是游戏里面我比较喜欢的。也是因为喜欢曲子,所以我才多余学了钢琴。” “多余学?” “我的特长是小提琴。” 小提琴? “会拉帕格尼尼E大调第九随想曲吗?” “会啊,我迎新晚会上就拉的这个。” 迎新晚会,甘睿低笑,巧了不是。 “点歌,我来一首。”甘睿伸出他修长的手。 可嘉瞪眼,然后又了然地吐了下舌头:琴放他家,他不弹谁弹?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世界名曲都能信手拈来。 可嘉:“小嫦娥。” “什么?” “等一下,我给你找琴谱。”可嘉低头看手机,“只有简谱可以吗?” “可以。” 弹钢琴一般都看五线谱,高低音、力度符号很规范,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哪几个音同时弹。简谱的话,扫一眼看不了那么多数字,还得转换,不太方便。 可嘉把手机立在他面前,甘睿扫了一遍就开始弹。第一次弹的曲子,还是简谱,可嘉以为......不磕绊也至少会有停顿吧。 可是没有,音符流畅得像是练习过千百遍。 秀什么?小巫见大巫了。 第一part结束,甘睿停下来看她:“曲谱上有歌词,你会唱吗?” “会,但是我想唱第一part,你重新弹一遍。” “好。” 音符起,歌声也起,可嘉摇头晃脑地跟着唱:“从前在我家的门前有一条小河,小河里面住着几只我从小养的鹅,它们吃了睡、睡了吃,还曲项向天歌,它们的日子过的多快活。就在河的对面住着美丽的小嫦娥,小嫦娥每天晚上家里都会升篝火。哎呦,我的鹅来就请你们 请你们帮帮我,让我在你们身上写支歌。秀色湖光照大地,照亮我也照亮你。宛如清风拂白云,愿得伊人心。诶,你说行不行?” 琴声戛然而止,甘睿侧头看可嘉:“行。” 可嘉:“嗯?” 甘睿看着她的眼睛:“愿得伊人心,我说行。” 可嘉红脸咬唇,然后就被亲了。 32.做到最后一步,不太合适(磨磨蹭蹭微370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33.面对你,我没有自制力(磨磨蹭蹭plus微) 各到一次,还赤裸相对了。 可嘉缓过神觉得,这跟真做了也没啥区别。 甘睿的胸膛贴着可嘉背部,两个人都没说话。呼吸匀称下来之后,甘睿开始细密地舔可嘉耳后,肩颈。 相比刚刚的激烈,可嘉更喜欢这种氛围。闭眼接受他的缠绵,直到夹在臀缝中的巨物,又隐隐抬头。 甘睿还是搂着她,仗着身高优势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可嘉扭头看他,甘睿了然她的意思,这才抱她翻身过来。 两人靠在一个枕头上,面对面。 可嘉看他的脸,绷着,眼神也不聚焦。甘睿知道她在看他,挪过来吻在她微汗未消的额头上:“你刚刚要讲的故事,现在讲吧。” 刚刚要讲的故事? 可嘉稍微理了一下思路,“从前有只小羊,机缘巧合碰见了另一只小羊。” 从火烈鸟到小鸭子再到小羊,甘睿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手掌摩挲她光滑的背,继续听。 “他们认识没多久,但是却经常呆在一起。小羊喜欢和另一只小羊呆在一起,因为觉得舒服,不用想太多。另一只小羊,是一只很厉害也很好的小羊。认识之前,小羊有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说独来独往、高岭之花、生人勿进什么的。但是认识之后小羊再回想,事情怎么不太对劲儿呢。” 可嘉停顿,没发问,但是甘睿知道该自己说话了。 “那些形容,没问题。可嘉,我没有朋友,只有合作伙伴。你不一样,你不是朋友,也不是伙伴,你是我想要留在身边的人。” 留在身边? “甘睿,我今天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你有一点儿霸道。” “霸道。”甘睿思考了一下这个词,对应上刚刚自己的语言和动作,“可嘉,我知道自己应该彬彬有礼,遵从你的意愿,可是我做不到。这不是霸道,是失控。面对你,我没有自制力。” 面对你,我没有自制力。 这句是真正的情话了,可嘉抿唇笑。 “还有问题吗?”甘睿又硬得难受。 没了,而且前面的问题都不能算问题,只是好奇罢了。可嘉相信自己的感觉,刚刚都骑到他腿上了才想起说这事儿,后来也可以先不说,说明这不重要。 沟通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怕只怕,互相开不了口。 浴室,还是接吻。一个湿,一个硬,两人一直在擦枪走火的边缘试探。 在床上甘睿就又开始到处点火,含她挺立的乳尖,手指一直在穴口附近打转。 再来一次不知道又要弄多久,可嘉纠结又期待,小手也去抠弄他的乳尖。甘睿看她,可嘉小声:“黏黏的,难受。” 哪里黏,当然是浓精和花蜜混合的腿间。 甘睿满手摸到都是情欲的味道,混合液体从花穴往肉棒上沾染,却没想过她黏得难受。 想到她刚刚抱怨他霸道......甘睿忍了这股欲火,起身抱可嘉去浴室。 到浴室,甘睿把她放下来。全裸的可嘉双手交叉抱胸,甘睿一眼就看到她手肘的伤。 不能碰水。 甘睿在马桶盖上放了干浴巾,示意可嘉坐上去。拧了热毛巾过来的人,色情地说:“张开腿,小穴对着我。” 可嘉往后坐,两脚踩上马桶盖,双手抱膝叉着腿对着他。 粉嫩穴肉一览无余,这个姿势,甘睿看得血脉喷张,差点就丢了毛巾扯着她的腿入进去。 冷静...冷静... 热毛巾覆上小穴,有点烫,可嘉娇呼一声。甘睿丢了毛巾,弯腰抬起她的下巴和她接吻,拉她小手握紧肉棒。 “再弄一次,一会儿完事儿再帮你擦。” 怕她觉得霸道,甘睿唇舌游走在她脖颈还抽空和她解释。 可嘉坐在马桶盖上帮他弄,手撸得发酸打退堂鼓,甘睿握着粗长扫弄她的乳尖,下巴,想插进小嘴。 “舔一下?” 可嘉观他神情,这好像不是舔一下能解决的。 摇头。 “只用手,怕你明天手废了。” 可嘉咬唇,双脚再次踩回马桶盖上:“甘睿,我这里痒,你蹭蹭~” 一句话,甘睿的腰窝开始发麻。 屈腿到她面前,硬挺的赤红对着肥美阴唇,甘睿哑着嗓子:“可儿,扒开。” 可嘉从叉着的两腿间伸手过去,白皙的手指轻轻往两边拨开阴唇,露出含着白浊的嫩肉和肉核。龟头贴上来,水润而炙热,可嘉轻轻抖了下身体。 可嘉因为两处的相贴,身体微微抖着,浑身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而甘睿,从她说蹭蹭那会儿开始,就有了射意。敏感的龟头触上软肉,粗长抖动着又硬了叁分。 滑动,水润的穴肉和阴蒂逗弄马眼。甘睿加快手里撸动的速度在那片猩红的地方到处乱戳弄滑动求快感,逗弄肉核,滑进穴眼,射意一波又一波积累在他的心尖儿。 甘睿现在的状态,和刚刚把可嘉一把转过去然后蛮横地把肉棒到臀缝抽插一样,失控且疯狂。可嘉被他越蹭越痒,淫水沾湿屁股,粘腻感从腿间弥漫到臀部。 要到了,毛头小子般无措的甘睿急促地拉过可嘉的手帮他一起撸动。肉棒炙烫,他的手心也是。 没一会儿,浓浊激射在她白皙小腹上。 甘睿抱起可嘉,换他坐在马桶上。 “浴巾怎么湿了?”甘睿还在平复,但是坐到一屁股粘腻,刚刚释放完的心又开始躁动。 可嘉叉着腿正面被他抱在怀里,抬眼瞪他,嗔怪某些人明知故问。 甘睿搂着细腰的一只手从臀缝往下,摸到翕动的穴口:“学长蹭过了,还痒吗?” 蹭的时候早泄了,不摸不痒,手指在敏感的地方戳弄,可嘉又开始发软。 还能再来一次,甘睿默默在心里下了结论,这就拉她小手去撸半硬的肉棒。可嘉惊诧抬头看他:“还...还来吗?” “今晚抱你一起睡好不好?保证不插进去。”甘睿在她面前是真的没有自控力,精虫上脑,不知疲倦。 今晚一起睡?可嘉瞬间清醒:“不行,我一会儿还得回宿舍收拾行李,明天上午的机票。” 甘睿蹙眉,“帮你改签到晚上,明早送你回去收拾。” “早就不能改签了,这座城市多少大学生你不知道啊?” 甘睿......该死的寒假。 “收拾行李要多久?” “收拾行李倒还好,但是第一次放假回去,我还想去买点儿特产......” 买特产...... 甘睿深呼吸,站起来把可嘉放回马桶盖上,热水洗了干净毛巾过来:“张腿。” 粘腻擦干净,身上的细汗也擦了一遍。甘睿翘着他的二兄弟,面无表情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宽大的浴巾围上可嘉,甘睿抱着人出来,单手把刚刚两人弄脏弄皱的被子扯开,然后把可嘉放到床上。 “伤口疼吗?” 可嘉摇头,这点痛完全在忍受范围内。 “裤子别穿了,磨着伤口疼。我叫人给你送裙子过来,在床上等我,我去解决一下。” 解决......可嘉缩着脑袋不吭声:不是我不帮啊,我一帮今天这门就别想出去了。 小半个小时,甘睿洗漱完穿了睡袍出来。出来一看,床上等着的人...睡着了。 灰色浴巾盖着胸部以下大腿以上,大片白皙全部露在外面。 甘睿蹲在床边看她的睡颜,直到门铃响。 品牌经理亲自上门,只为送一条加绒半身裙。 甘睿提着袋子回房间,可嘉已经醒了,眯着眼睛刚坐起来。 “睡着了,果然考完只补一天觉是不够的,好困。” 甘睿到床边揉她头发,带着品牌标志的手提袋放到床头柜上,他转身拾掇可嘉其他衣服。 而可嘉,盯着手提袋上的logo,一下子清醒了。 衣服穿戴完整,毛衣配半身裙,可嘉臭美地照了半天镜子。 “喜欢?” “是个女的,就没人说得出不喜欢叁个字。” 甘睿笑:“很适合你。” 可嘉踮脚捧他脸:“甘睿,刚刚我俩那啥这啥的时候,你怎么不笑?” 甘睿:“......一边弄你一边笑?” 一边弄一边笑?可嘉稍微幻想了一下,就是甘睿这张帅脸都猥琐起来。 摆手,“当我没问。” 34.接了这把花,就是我女朋友了 可嘉上飞机,行李箱托运,身上背着小书包,手里除了登机牌和身份证,还拿了一把白玫瑰。 白玫瑰,昨晚从甘睿手里接过来的时候,两人就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啦。 这把花放宿舍任它枯萎舍不得,制成标本又来不及,最后可嘉决定带着回家。 昨晚两人从甘睿家出来,刚好是饭点儿。 可嘉坐上车,收到伍厉和高佳在宿舍群里的告别,两人提着行李箱合照,一个去机场,一个去火车站。 可嘉低头敲字:东西带好,到了报平安,寒假鱼块! 消息发出去,甘睿越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车子起步,驶出停车场,又慢慢驶离住宅区。 手机震动,雨今在群里发:寒假愉快~注意安全噢。可嘉什么时候走? 可嘉:明天上午。 雨今:那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人。 可嘉打字调侃她: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这句话没发出去,雨今私戳了可嘉:今晚住外面,不回来了噢。 可嘉惊,雨今是全宿舍第一个谈恋爱的,这事儿就够吃惊了。文质彬彬,秀气又自律,寡言保守的姑娘,这才没几个月,就愿意和男朋友在外面住,更是没想到。 雨今男朋友潘立,咖啡馆一起自习过一天。能沉心静气坐下来学习,想来应该是可靠的。雨今是聪明有目标的姑娘,她点头同意,那就是想明白了。 都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可嘉心思绕了千百回,最后给雨今回:好,注意安全。 收起手机,甘睿问:“想吃什么?” “嗯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可嘉说完又谨慎地补了一句,“人均不超四位数啊。” 甘睿勾起嘴角笑,单手开车,右手伸过来捏可嘉脸:“我这里可没有女孩子请客的规矩。” 两人第一次吃饭,让他请也行。 可嘉侧着身子和他说话:“那行吧,我寒假再攒点红包,下学期请你吃大餐。” 可可爱爱。 甘睿拉着她一只手揉捏:“好,所以今晚吃什么?” “火锅?啊不行不行,我这裙子不能沾上味儿。烤肉也不行,会滋油。拉面?不行,万一溅汤......”可嘉为了身上的裙子,自顾自开展排除法。 甘睿握紧她手:“就火锅好了,天冷,带你去吃能喝汤的火锅。不用考虑裙子,我还会送你很多。” “吃火锅行,但是裙子不用,有一件就够啦。这不是我的消费水平,穿回家顾女士一眼就能看出来。嗯,顾女士就是我妈,我都这么叫她的。” 这档次不是可嘉的消费水平,却是顾女士的小奢爱好。要不是受顾女士影响,可嘉也不会对这些牌子那么熟。 红灯,甘睿拉了刹车扭头看可嘉。认真说:“我不介意你妈妈知道我。” 可嘉斩钉截铁回了叁个字:“我介意。” 甘睿心沉了叁分,看可嘉,等她说后文,但是可嘉没开口。 说话要看时机的,过了那几秒气氛就变了。可嘉任性,不想再说。 一时无话。 车停到餐厅门口,有人泊车。 甘睿带着可嘉越过等位,直接走进包厢。 点餐,上菜。 汤沸起来,服务生给两人各盛了一碗汤之后退出去了。 可嘉喝汤,甘睿也喝汤。琳琅的肉和菜堆在旁边,没人动手往锅里下。 服务生进来收餐盘,发现两人除了喝汤一点儿没动。碗里各加上汤,锅里添满,服务生又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穿公主裙戴碎钻王冠,手里捏着一把白玫瑰的可爱小女孩走了进来。 “甘...刚刚采摘的白玫瑰,买一把送你女朋友吧哥哥!” 甘睿板着脸看她:“我还没有女朋友。” 可嘉瞪眼。 小女孩儿古灵精怪:“白玫瑰是求爱之花啊,花语是我足与你相配,很适合表白诶!” 甘睿看看花,又看看可嘉,嗫嚅着开口问:“你喜欢吗?” 可嘉坦然:“喜欢。” 甘睿从小女孩手里接过整把花,站起来到她身边,双手递给她。 可嘉仰头和他对视,没接花。小女孩悄悄拽甘睿衣角:“哥哥,你说点儿什么啊!” 甘睿:“对不起。” 小女孩“咦”地一声,可嘉却松了神情,也和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盛放的白玫瑰还举在面前,可嘉伸手去接,甘睿没松手。 “不想给我?” “接了这把花,就是我女朋友了。”甘睿强调一遍。 可嘉站起来和他对视,酷酷地说了一句:“我当然知道。松手,我很喜欢这把花。” 也很喜欢这个人。 可嘉接了花,甘睿把她和花一起抱进怀里。 抱一抱她,什么都不委屈了。甘睿侧脸蹭着她顺滑的头发,紧紧搂住人舍不得松开。 小女孩捂嘴看他们,满眼冒星星。 任务完成,打算悄悄走了的小姑娘,刚转身就被甘睿叫住:“施洋,先别走。” “干嘛?” “帮忙拍个照。” 可嘉和甘睿并排坐,甘睿搂着她的肩,可嘉手里抱着花。 两人抱着花坐在那里就是一幅画,养眼噢。施洋连按几下快门,一下子拍了好多张。 手机还甘睿,小女孩对他挤眼睛。 “谢谢你和你妈妈的玫瑰花。” 小女孩耸肩,“不客气,甘睿哥哥。”说完又对着可嘉笑:“那漂亮姐姐我先出去了噢。” 可嘉对她笑,小女孩摆着手出了包厢。 “这小姑娘,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两人越过等位直接进来,座无虚席的餐厅留了包厢,可嘉就隐隐知道这是甘睿熟人的店了。 施洋进来“卖花”,哪有穿公主裙戴钻石王冠卖花的? “我们在旋覆酒店大厅碰面那次,和我在一起的,是施洋小姨。” 年龄稍大的气质美女,可嘉了然。 包厢只剩他们两个人,可嘉把花放到桌子上,搂着甘睿的腰和他撒娇:“男朋友。” 刚刚那会儿,彼此不说话,可嘉都快窒息了。赶紧抱抱,找补一下能量。 甘睿摸她头,“饿不饿?” “饿,本来还好,闻着汤底口水都流了一箩筐。” 甘睿拿着火锅筷往锅里下肉,薄片,一烫就熟,变色的肉片捞起来放可嘉碗里。 说饿的人没急着吃,可嘉边搅拌蘸料边和他说话:“甘睿,我在车上的时候挺幼稚的。但凡我多说一句,我俩刚刚就不会那么冷。” 甘睿停筷看她:“可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交朋友吗?” 可嘉摇头。 “因为没有契约的人际关系太脆弱了。我敏感,不想患得患失,干脆直接不要。” 有点心酸,恋爱也是没有契约的人际关系。刚刚的冷战,他一定更难过。可嘉放下筷子,又去抱他。 “可嘉,我喜欢你。因为非常喜欢和非常确定,总想一下子和你做完所有的事儿,好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对不起,我太着急了,还没从你这里得到肯定,却想着得到你家人的肯定。” 可嘉对他的肯定,早就给了。可是尽管两人进展很快,相处的时间却短。可嘉对他,完全信任。但是相处那么短时间,可嘉完全不敢和父母说。 介意是真的介意,甘睿后来应该也想明白,才会先道歉。 “甘睿~男朋友~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和你说话,叁句话能说明白的,绝对不只说一句。” “好。” 甘睿捧了她的脸,两人动情接吻。 吃完火锅就是换了个心情,一前一后进包厢的两人手拉手出来,可嘉手里还拿着那把玫瑰花。 施洋不见身影,应该是她妈妈带着一起回家了,只好下次再打招呼。 取车,两人转去买特产。 车上,甘睿旧话重提,“衣服我还是想给你买,你可以不穿。” 买了为什么不穿? “好,买,你想买都可以给我买。”想到礼尚往来,可嘉又问“你喜欢什么?我也想要送你礼物。”可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私房钱,苦涩,希望他不要喜欢比较“天价”的。 “我喜欢什么?我喜欢你啊。”甘睿目视前方开车,拉她的手凑到唇边落下一吻才说。 可嘉脑子里闪过那个熊猫头表情包:上床。 * 腻了,主角先放放,明天写伍厉换换脑子 我可期待伍厉这一对了! 35-36.养女人可以,生儿子,不行(woo15) 家长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孩子性格的养成,和父母行为关系密切。 杨先生从小不在身边,可嘉跟着顾女士生活,把她的脾性学了八九成,独立果敢,又容易和亲近的人幼稚撒娇。 伍厉,性格外向,好打听。因为从小,她一直知道伍达成在外面养女人,不同的女人。 伍达成养女人,伍厉年纪稍大一点就能接受这件事儿了。可是还小的时候,伍达成越遮掩,她越是想知道。 伍厉交际能力一流,家里的阿姨、伍达成的司机、秘书甚至公司前台,都是她的消息来源。 打探消息,当然不是只想知道对方是谁那么简单。有家室的,伍厉送她一场了断;没家室的,就送她一场好名声。 伍达成女人多,前仆后继,断一个是一个。伍厉放火,他擦屁股,多大点儿事。 伍厉和伍达成闹得最狠的一次,是她高一那年。那时伍厉都不太在意伍达成的小女人们了,反正都上不了台面,没一个他敢带到她面前来。 人际关系总是有用的,有人肚子争气,伍达成不敢让伍厉知道,想偷偷生下来养着,但是伍厉就是知道了。 伍厉觉得好笑,她都十六岁了,伍达成还想当爸爸,再抱个儿子。 养女人可以,生儿子,不行。 伍厉闹得凶,但是伍达成这次的态度也强硬,一直不低头。僵持,父女俩之间火药味十足,伍达成躲她,直接不回家里住。 过不久,学校老师联系伍达成,说伍厉好几天没去学校了。伍达成生气,爱上不上,什么狗脾气,拿自己的人生威胁我,你她妈就是将来去工地上搬砖我也不心疼一秒钟! 打电话给家里阿姨:“不去上学就别给她饭吃了,老子能省一口是一口。” 阿姨嗫嚅开口:“她这几天本来也就没吃饭,我刚刚还想要不要给您打电话。先生,回来看看吧。” 伍达成语滞,又想着应该狠下心来:“饿不死,挂了,小事都不用给我打电话。” 再有人给伍达成打电话,是刘医生。伍厉半夜起来,摸黑拿剪刀把自己一头长发剪短。踩空,滚了两层楼梯。阿姨看着她满脑袋血躺在那里,差点没吓死过去。 伍达成到医院,床上的女儿瘦了,自己剪的短发呲着,像变了一个人。 刘医生和伍达成是老同学,这些年两人关系也不错。伍厉没醒,两人在办公室聊天。 “好久没见伍厉,长成大人啦。” “什么大人,臭屁孩一个,一点儿不懂事。”在想要儿子这件事上,伍达成就是觉得伍厉不懂事。 “讲讲?还是你的破事儿吧,上次伍厉来我这,不就是和你女人打架,碎玻璃划了背。” “是倒是,但这次和之前不一样,人有了。”最后仨字,伍达成咬字重,还拖了语调。 刘医生嫌弃脸:“啧。” “干嘛呢,我也没想到啊不是。有都有了,我就想生下来。眼看着伍厉要去上大学了,再养一个,我也不无聊。我和她保证过,就算有了弟弟,该她的绝对不会少一分,那个女人也不会进门。就这,她还死活不答应。你评评理,这些年我玩归玩,但没给她找后妈吧。这孩子真的是,从小到大没懂事过一次。” “话可别这么说,在我看来,伍厉乖的都没边儿了。我家那个,比伍厉大一岁,闹得我头疼。你陪你女儿做过手工没?逛街?送她上学上培训班?看她演出?游乐园?都保姆做的吧。她长那么大,你除了给钱,尽过一天当爹的责任?” 伍达成辩白:“我跟伍厉,就不是那种温馨的相处模式。” “拉倒吧你。看我这大侄女可怜的,摔在家里还是保姆送过来的,我今天不该说的也多说一点。你以前说伍厉到处打听你和那些女人?” “是,我就没见过她那么精的,我这边的风吹草动,她掌握得一清二楚。” “心理学上有个词哈,叫窥探欲。什么是窥探呢?就是比如女朋友偷看男朋友手机,父母偷看孩子的日记。每个人都有这种欲望,但是有些人控制住了,有些人控制不住。那是什么会放大这种欲望呢?” “是什么?” “不安全感。” 伍达成沉默,刘医生也点到为止。 气氛有点凝固,刘医生又捡起话头:“伍厉妈妈走的时候,她才不到一岁吧。” “十一个月。” “小孩子一两岁不记事,但是家人的影响还是在的。你那会儿还经常陪她,什么事都亲历亲为。伍厉性格好,和她小时候受到呵护不无干系。” “她没有安全感,也和我脱不了干系。” 伍达成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又找了家里的阿姨聊天。 阿姨向着伍厉,话说得夸张,什么好几天滴米未进,整夜整夜睡不着,半夜起来找剪刀,长头发剪得一地都是。精神状态不好啊,那么高的楼梯踩空滚下来,现在地上都是干了的血印子。 伍达成听得揪心,回病房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伍厉,四十多岁的男人无声哭了一场。 伍厉醒了,睁眼就看见伍达成守在病床面前,胡子拉碴,一看就是熬眼了。 何必。 伍达成见她醒了,忙问:“乖女儿,饿不饿?渴不渴,想吃什么都和老爸说。” 伍厉看他,头疼,不想说话。 伍达成揪心,拉她的手:“快点好起来吧,爸爸什么都依你。” “真的。” “嗯,爸爸有你一个就够啦。” 伍厉出院那天,那个女人来做流产手术,她看着人进了手术室才回家。 家里,伍达成去公司了,阿姨看着可嘉抹泪:“年纪小小的,遭那么多罪。” 伍厉:“我遭什么罪了?” “整夜整夜睡不着” “没有啊,我就摔跤那晚上没睡。” “那也是伤心的,不然半夜剪什么头发。” 伍厉摸摸自己的短发:“这倒是,剪头发就断舍离,我当时不睡觉就计划着离家出走来着。” 阿姨 “那滚下楼梯?” “那是真踩空了。” “宝啊,这些事都别和你爸说知道吧,他要问起来你就别回话。” “我这都出院好几天了,他也没问,大概是不会问了。” 阿姨拽着衣角:“那就好,那就好。” 免·费·首·发:wōó15.cǒ[wǒō⒅.vīp] 37.骗我说流产又偷偷把孩子生下来(woo16) 伍厉高中剩下的日子都过得非常开心以及顺心,伍达成变了很多,放假和周末经常陪她。 高考结束,伍厉考了驾照。 伍达成带她去看车,看的就是奔驰那款梦中情车。试驾上路,伍厉开车,他坐副驾驶,销售在后排。 伍达成瞅瞅女儿留了两年的短发,心里还蛮不是滋味。斟酌着开口,“伍厉啊,那事儿过去了,头发还是养长吧,没必要时时刻刻提醒爸爸。” 伍厉:“放心,我现在是真喜欢短发,生活顺心万事如意我干嘛要离家出走。” 伍达成惊:“离家出走?!” 车没买成。 伍厉可算明白当时阿姨为什么嘱咐她不要多说了。 伍厉落地,伍达成没来接她,只有司机来。 “我爸呢?好几个月不见他怎么也不想我。”伍厉问司机。 “伍总今晚有饭局。” “和谁?张叔叔?刘叔叔?不会是彰逸的王阿姨吧?” 司机呵呵笑了一个,没说话。 伍厉低头给伍达成发微信,好几条,都没回。 “别送我回家了,送我去饭局吧,正好再吃点。” 司机: “伍总说送您回家。” 伍厉收了手机:“不能去?谁的饭局我去不了?” “这” 司机为难,伍厉拨通了伍达成的手机。 “喂,爸爸。” “落地啦?司机接到你没?” “都从机场出来好一段了,给你发微信你也没看。爸爸,你和谁吃饭呢?” “爸爸和你伍达成你倒是过来帮忙摁着呀,怎么忙接电话呢!” 刘叔叔的声音,医院。 “摁什么?” “伍厉啊,你先回家,一会儿爸爸就回来了。在忙,先挂。” 嘟嘟嘟,忙音。 伍厉心凉了半截,叫司机:“下机场高速不回家,去医院。” 司机:“我还是送您回家吧。” 都交代好了啊。 “那就回家。” 伍厉到家,阿姨包了新鲜的饺子等着。 伍厉吃了饺子没上楼,也不让阿姨把行李箱拿上去,就放在客厅沙发旁边。 深夜,伍达成还没回来,伍厉也没打电话问,盘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阿姨睡下又起来看她:“睡吧,什么事都明早再说。” 伍厉放下手机:“阿姨,您知道些什么吗?” “我一个不中用的老太太知道什么?你去上大学了,这家里就我一个人空守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个人空守着。 车声,阿姨忙跑去开门。 伍达成带着笑进来,伍厉都没正眼看他,从沙发上下来穿上拖鞋就准备上楼。 伍达成跟上来,提起她的行李箱。 “别动,就放那里,谁也别动。” “好,爸爸不动。坐飞机回来累了怎么不早点休息呢?” “爸爸,我是你女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明天叫过来见一面吧。” 伍厉这人直接,生平最讨厌隐瞒和欺骗。 第二天,伍厉下楼都十点钟了,伍达成在客厅等着,一个人。 “人呢?” “弟弟调皮,受伤了,在住院,不方便过来。” “噢,那就不见了。他多大?” “两岁多。” 伍厉笑了。 “那个,爸爸带你出去吃饭?” “不用了。”伍厉去厨房倒了杯水,端着回了房间。 窗子旁边看着伍达成的车出门,伍厉下楼提着箱子就走。阿姨着急忙慌来拉她:“小伍啊,没几天过年了,在家好好待着,陪陪姨好吗?” 伍厉眼里噙上泪水:“阿姨,我去同学家住几天。您别拉我,我现在不想呆在这里。” “可怜孩子,那你到了给阿姨打电话啊。” “好。” 伍厉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就开始嚎啕大哭,妈的,骗我好玩吗?送进手术室又拉出来,就那么舍不得这个女人和孩子。 司机师傅是个热心大哥,看伍厉哭得伤心,就想着和她聊聊天。 “妹儿啊,有啥事和大哥说说,看哥能不能给你开导一下。” 伍厉哭腔:“我爸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社会风气都这样,哪个男人干干净净的,特别是有钱男人。没事,你和你妈好好过日子,也安慰安慰你妈,她肯定更伤心。” “我没妈。” “呃,那你还挺惨的。没关系,一个人也要好好规划规划,筹谋筹谋。你说这女人现在勾搭成熟男人都图什么,图钱啊!别哭,看好你爸,千万别让外面的女人生下孩子,尤其是男孩!” “已经有了,男孩,两岁多。” “啊这来,纸巾,你再哭会儿吧。” 伍厉哭够了才想起来没买票呢,去哪?第一想到的是去找可嘉。 打电话,关机。 靠,可嘉上午的飞机。 又打给高佳,秒接。 “佳啊,你到了吗?” “没,晚上才到。” “啊刚好,那啥,我出伙食费和床位费的话,你家应该不多我一个人一起过年哈。” 这句话长,高佳听出她嗓子哑了。 “我家?伍厉,你想来我很欢迎,但是怕你呆不惯。我家,是真正的农村。”伍厉虽然没说,但是高佳看得出来她是全宿舍家庭条件最好的。上大学随便学、随便考,然后认真玩,是要有底气的,可嘉也不会不把成绩不当回儿事。 农村,伍厉没去过,但是她在电视上看过。庄稼、拖拉机、小别墅,空气佳风景好,没问题。 “没关系,你吃什么我吃什么,你睡哪里我睡哪里,你干活我还免费帮忙。” 高佳想了想,还是再啰嗦一下:“好,欢迎你来,但是我还是要给你打个预防针。我家条件不好,家里有爷爷和哥哥,没有卫生间,养鸡养猪,会有味道。村里只有小卖部,除此之外没有花钱的地方。快递不通,不建议网购,不然得去镇上拿。” 快递都不通?那么艰苦的吗?伍厉:“我只问一句,有4G吧?” “家里有WiFi,我哥今年刚装上的。” “那没事了,我买一点半的机票,四点多就能到。” “机票?那我提早一站下车,在省会和你会合,叫哥哥来接我们。” “亲哥?也不见给你打电话啊。” “亲哥,他话少,忙,所以不怎么联系我。” “好,票买好了。” “航班号发我微信,你先到,我叫哥哥去接你,然后再来车站接我。” “行,你哥手机号发我一个,我的你也给他,方便联系。” “嗯,好。” 可嘉落地,看到伍厉的未接电话回过去,关机。 群里问:伍厉联系过你们吗? 高佳:有,给我打电话了。 可嘉打给高佳:“我刚刚给她打,关机了。” “应该刚上飞机,说要来我家过年。” “为啥?她不也经常和她爸打视频,看着和家里关系挺好啊。” 高佳坦白说:“具体不知道,但是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嗓子都哑了,听起来像刚哭过。” 伍厉走在廊桥上开机,看见可嘉的未接来电就回过去了。 本来就不是兜得住话的人,电话一接通就和可嘉委屈诉苦。两人一直讲,伍厉在转盘提了行李箱到出站口,还在和可嘉讲电话。 出站口,伍厉扶着行李箱站着和可嘉打电话。站久了腿酸,伍厉讲到委屈的地方,直接坐在了行李箱上:“我真的对他太失望了,他要当初要僵着我没话说,但是骗我说流产又偷偷把孩子生下来,那就是他的错。不用,已经叫了车谢谢。” 机场私家车拉散客的不少,基本都是要宰上一笔的。伍厉坐出站口这一小会儿,已经好几个人来问了。面前这个,和别人的区别就是,稍微年轻挺拔还帅气一点。 高仁提前半小时到机场,车停在停车场,坐电梯上来到出站口。 广播通知航班抵达机场,高仁看着时间打电话过去,正在通话中。航站楼好几个出站口,也不知道她会从哪个口出来。 电话打了好几通还是在通话中,高仁几个出口换着跑。来来回回几趟,二号出站口的门口,坐在行李箱上打电话的短发姑娘一直都在。 高仁在离她有点距离的地方停下来,发微信问高佳:你同学长发短发? 高佳:短发,比我高一点。 形象对的上,还一直在打电话,是了。 高仁慢慢走到伍厉身边,刚好听见”骗我说流产又偷偷把孩子生下来“这一句。 察觉到有人走近,伍厉还以为是私家车拉客,讲着电话抬头:“不用,已经叫了车谢谢。” 讲电话,高仁稍微退了点距离,站在那里等。 过会儿伍厉抬眼,这人怎么还在? 嘶,不会是变态吧?伍厉人坐在行李箱上,往那男的反方向挪了几步。 还在视线范围内,高仁没动。 因为这个小停顿,可嘉想起问一句:“佳佳哥哥接到你了吗?” 伍厉:“卧槽,挂了挂了。” 高仁见她挂了电话,走过来,伍厉还在手机里找高佳哥哥的电话。 又来?伍厉站起来提着行李箱:“大哥,去拉别人吧,我真的有人来接。” 高仁:“我就是来接你的,我” 伍厉打断:“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真的有人来接!离我远点啊,这人来人往的,我这就打电话联系我男朋友,他肯定到了。” 伍厉当着他的面把电话拨出去,等待接通的几秒还用眼睛恐吓对面。 隔几秒,来电铃声响起。 对面男人掏出手机。 伍厉 免·费·首·发:wōó15.cǒ[wǒō⒅.vīp] 38.欢迎你来,伍厉 高仁接了伍厉的行李箱,伍厉跟着他下电梯,然后在巨大的停车场里穿梭。 两人最后停在一辆破旧的黑色大众捷达面前,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款式。伍达成刚发家的时候这种老爷车正流行,伍厉小时候就坐这个车。 十多年过去了,伍厉又一次坐上这款早被时代淘汰了的车。 车身破旧,里面倒没有味道,只是安全带难系了点,伍厉摁了老半天才插进去。 南方的冬天,夜幕降临得早。老爷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凉风拂面,晚霞余晖漫天。伍厉趴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看着路边快速滑过的风景,觉得有点儿港片的味道。 如果自己是长发就更好了。 尴尬,伍厉头一次遇见这种面对应该好好相处的人,尬到完全不想聊天的情况。要赖在别人家一个假期,却留了这么个破第一印象。伍厉自暴自弃不开口,高仁也无话。 老爷车驶进市区,华灯初上。毕竟是省会,伍厉还没觉得和自己家有什么差别。 “饿么?”高仁先开了口。 “还好,等接到佳再一起吃吧。” “我们先吃,给佳佳打包。” 这是做好的决定,伍厉没有和他争辩的立场。 破旧的捷达停在了并不破旧的餐馆面前,高仁用钥匙锁了车,问伍厉:“吃这家可以吗?” 伍厉点头。 两人面对面坐下,高仁把手里握着的烟和打火机放在桌上,放松地靠着椅背捏了捏眉心。 服务员来点单,高仁把菜单递过来:“你点就行。” 伍厉点单点得没有心理压力,两荤一素一汤,还有两杯鲜榨果汁。人家大老远来接一趟人,这顿当然是伍厉请。 等菜,伍厉拿着手机同时和高佳可嘉两人聊天,手指打字飞快,把在机场闹的笑话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去抽根烟。” 伍厉头也不抬:“好。” 高仁回来的时候刚好上菜,服务员送来打包盒,他把每样菜都留了一点给高佳。 菜炒得一般,伍厉吃了小半碗饭,放下筷子说:“去卫生间。” 绕道服务台,收银再叁确认,他们这桌结过了。 “什么时候啊?” “刚下完单,你男朋友过来结的。” 男...男朋友。 伍厉去卫生间补了口红,心理挺不是滋味儿。要知道他买单,就应该只点一个荤菜然后不要果汁...... 一顿“饕餮”盛宴,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伍厉回到桌上,端起桌上沉重的果汁,觉得它的价值突然就不一样了。高仁放下筷子,也端起果汁:“欢迎你来,伍厉。” 伍厉愣了愣,露出笑容和他碰杯:“谢谢哥哥。” 两人八点多在车站接到高佳,马不停蹄出城上高速,高佳的晚饭是在车上吃的。高佳钻进后座,副驾驶依然是伍厉。 高佳上车,兄妹俩也没说什么话,看来她哥是真的话少。 高佳吃完饭没多久就睡着了,坐绿皮小火车很累。伍厉没睡,莫名地,她这一路上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老爷车没装ETC,进高速取了卡,出高速给的现金。过路费一百有余,伍厉看着高仁把钱递出去心疼了一下。 自己的钱花出去多少都不心疼,他的钱递过去,伍厉:草泥马好贵啊,一大百呢! 夜深,破老爷车连续行驶了叁个小时还没到,伍厉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先吃饭再给高佳打包了。 下高速走国道,穿过一个小县城之后路越发的窄了。穿村越寨,高仁捏眉心好几次。伍厉会开车,但是这种路她还真不敢开。 万幸,高佳睡醒之后眯着眼看看外面,然后说:“快到了。” 九点以后。伍达成不断给伍厉打电话,伍厉先是挂断,然后直接静音把手机塞到包里。 再一次掏出手机,伍达成给她打了钱,备注留言说: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没有道歉。 主路接一条新筑起来的水泥路,车子叉上水泥路之后很快就进村了。夜深,村里没有灯火,看家的狗听见车声狂吠。 车弯弯绕绕开了一段,然后停在了不大的院子里。车灯照着的,是一层翻新过的自建平房。 高佳下车先去开灯,高仁把两个行李箱都拿下来。 伍厉下车站了会儿,看见院子里有些树,旁边建了几座更低矮的小房子。 还好,能接受。 高仁把两人的行李箱送到房间门口,高佳开了灯出来拉伍厉:“进来看看吧~” 主屋面积不大,翻新的痕迹很明显,而且家具也都还新。新的沙发,新的柜子,新的电视。 高佳拉伍厉进房间,新的双人床和衣柜。 “怎么样,还能接受吗?” 伍厉实话实说:“和我想象的有差距,但是...已经很好了。” “家里去年装修了,家具也是新买的,所以好一些。” 去年?高佳马上上大学的当口。 “上厕所吗?” “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子,厕所建在侧面,一小间,留了一个水泥蹲位,不冲水。 高佳让伍厉先上,有味道。伍厉进去关上门,没忍住呕了一下。 上完厕所回来,高仁没了身影。 两人说着话进屋,对面房间有响动,高佳走到门口对着里面说:“爷,别起来了,我们也要睡了。” “好~快睡啦,好晚了。”苍老的声音。 房子面积不大,隔成了五间。中间最大的是主屋,放了柜子、电视和沙发。叁个房间,伍厉和高佳住的这间最大。此外爷爷一间,高仁一间。剩下一间是厨房,洗漱也在那里。 一个盆,一个热水瓶,还有一根自来水管。 伍厉把一次性毛巾放进盆里之前,问了一句:“这是洗脸盆吧?” 高佳抿唇,高仁走进来:“早上是。” “那晚上呢?” “洗脚盆。” 伍厉呆了,高佳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高仁接过伍厉手里的盆,挤了两泵洗洁精接在自来水管下面麻利洗了一遍。凉水兑热水放她面前:“将就用,明天我再去买一个盆。” 不用了叁个字伍厉说不出来,只好说:“麻烦了。” 洗漱完两个姑娘躺在床上,高佳开口却是和伍厉道歉:“对不起啊。” “干嘛道歉,是我自己要来的。没事嘛,生活习惯不同,我适应适应。”伍厉说完想起生活费的事情,拿起手机给高佳转了钱,“交生活费了,你帮我给你哥吧。我这人就是,到哪里都挺麻烦别人的。” 无端打乱别人生活,这是一个盆引发的感想,伍厉有点儿后悔来了。 高佳把钱退回来:“拿着吧,我不会要,我哥也不会要。同学来家里作客,挺难得。伍厉,生活方式不同,你哪里不适应都直接和我说。” “太麻烦你们了,我才应该道歉,对不起。” 高佳拉了她的手:“那就都别说道歉的话了,睡吧。” “这被子,红得好喜庆噢。” “嗯。” 看来不是一个好话题。 “我还不知道你哥叫什么名字呢。” “高仁。” “高人?” “姐,仁爱的仁,仁义礼智信的仁啊。” “噢,哈哈哈高人。” 伍厉笑,高佳也终于笑了。 两人笑着闹着又和可嘉视频,凌晨才睡过去。 39.一个人真正成熟的标志,就是发觉可以责怪 公鸡打鸣,伍厉翻身,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下床穿拖鞋出房间,对面两间房门都是开着的,都起了。 天还蒙蒙亮,好早。 人都在外面,伍厉走到大门口,高佳就从外面进来了。 “醒了?我们太吵了吗?” “不是不是,你们这干嘛呢?” 院子的旁边的小房子前,除了那辆黑色捷达,多了一辆面包车。高仁和爷爷正在往车里上下货。 “今天有乡街,哥哥去摆摊,去早点,晚了没有好位置了。” 伍厉了然,“我也去帮忙吧。” “别了,我都帮不上。来洗脸吧,盆哥哥买回来了。” 小卖部这就开门了? 伍厉出了门站在院子里看,鸡鸣狗吠,还有人拉着马从下面走过,整个村子都活起来了。 早睡早起,是村里人的生活方式。 洗脸刷牙,伍厉抹完护肤品,高佳就把早饭做好了。面条,香喷喷的鸡蛋面条。 高佳让伍厉去叫哥哥和爷爷来吃早点,伍厉过去叫人,正式和爷爷打了招呼。冬天的早晨,吐气成霜,高仁却出了一身汗。 面包车突突突地走了,伍厉开始了东瞅瞅西串串的一天。 看鸡看鸭看猪,前后邻居都是亲戚,伍厉到处去认识了一通,大家都夸她长得像洋娃娃,性格也好。 皮肤白脸小又精致,在村里人看来可不就是洋娃娃。 高佳一早上忙出忙进,喂猪喂鸡喂鸭,伍厉就趴在圈门口看她和它们。圈有味道,但是架不住小动物们可爱,伍厉一天去看好几次。 午饭叁个人吃,伍厉和爷爷也能聊起来。吃完午饭,伍厉终于找到自己能干的活了,洗碗她还是会的。 高佳不和她争,拿了扫把里里外外收拾,伍厉洗了碗又去找拖把,帮忙拖地。 洗个碗拖个地,伍厉累得喘气。两人坐沙发上玩了会手机,伍厉直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下午,高佳带伍厉到处走了走:“这些年到处修路,我们村也刚修起来没几年。以前都是土路,一下雨车都走不了。” 伍厉转了一圈,发现村里的经济水平差距很大。有的人家四五层自建房,豪华程度堪比自家别墅。有的人家却依然破落,住在矮小又漆黑的房子里。高佳家,一层小平房,普普通通。 “哥哥发消息说他买菜回来,今晚好好吃一顿,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啊?好啊。” 七点不到,面包车停到院子里。伍厉在门口,高仁下车叫她:“过来。” 伍厉以为是叫她去提菜,哒哒哒跑过去。到了跟前,高仁从车里拿出两把野花递给她,“路上摘的野花,你一把,佳佳一把。” 金盏花配紫荆,黄色夹杂粉色,鲜艳俗气,却又莫名热烈。 伍厉咧着嘴笑:“好看,谢谢哥哥。” 伍厉拿花,高仁提菜,两人一前一后进屋,高佳在厨房。 小炒牛肉,烤鸭和土豆炖鸡,伍厉吃得很开心,但是一直在心里计算这一顿又吃了高仁多少钱。 第二天一早,还是同样的时间,吃过早点,高仁又要出发了。 “每天都赶集吗?” 高仁在往大号保温杯里灌水:“今天这里,明天那里,一周要赶四五天。” “我可以跟着去吗?” 高佳把面汤倒出去给猪吃,回来就听见这句,“你想去?很无聊的,又吵,也没什么好买的。” “没体验过嘛,去看看乡街是啥样的。” 高佳看哥哥,高仁点头:“穿件厚点儿的外套,我在车上等你。” “哦耶!佳我今天不陪你在家,上街去啦。” 面包车后面堆的全是货,伍厉坐在副驾驶,雀跃着心情看山看水,颠着颠着就到了乡街上。 高仁从面包车上抽出折迭铁架子和木板,伍厉要帮忙,他递了一大块丝绒红布给她抱着。一筐一筐的东西卸下来,伍厉站在原地守着,高仁去停车了。 摊位摆在一家卖猪饲料的店面门口,伍厉扫眼看看狭窄的街道,两边都摆起来,白天不堵车才怪。 高仁回来,开始拉架子摆摊,伍厉这才知道他卖的是什么。 杂货,真的什么都有。小到针和线,大到锅和盖。除了生活用具,还有些小玩意儿,比如说指甲油和发夹。 伍厉来了才发现自己什么也帮不上,要点力气的高仁都不要她干。伍厉无聊,把小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摆整齐。 卖小杂货,生意最好,缺什么都来这里问一句有没有。 高仁答应着别人有,伍厉就把东西递到他手上了。 “挺麻溜的。”高仁夸她。 伍厉骄傲:“那是。”毕竟所有东西她都捯饬了一遍。 正午人多,所有的摊位都摆起来了。两人午饭一起吃的快餐,十块钱一份,有肉有蛋。 吃完饭,高仁递给伍厉一百块钱:“去逛逛。” “不去。”伍厉摇头。 “那等一会儿吧。” 四点,人慢慢少了。高仁叫旁边卖菜的老板娘帮忙看着摊位,要带伍厉去逛一圈。 “不用,没什么要买的。” “和我一起去,买点东西。” 高仁挑了点水果,伍厉跟他身后上下溜达一圈,看哪个摊位都稀奇,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回到摊位上,高仁整理包里的钱,零碎,但是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蛮可观,伍厉就杵着下巴看他数钱。 高仁整理好钱,抿几张出来又觉得脏皱,放回去了。掏出手机对着伍厉:“加个微信。” “好啊。” 两人加了微信,高仁发过来一个红包。伍厉露出小虎牙笑:“干嘛呢?” “劳务费,今天帮忙看摊的劳务费。” 伍厉点开红包,六十。吃他家的用他家的,还倒拿六十。 收红包挺开心,这钱就收下了,走的时候一并还吧。 “哥,摆摊能挣钱吗?” “能,不挣钱大家都喝西北风。” “你一人摆摊支撑全家?” “嗯。” “那为什么不给高佳生活费呢?” “什么?”高仁皱起了眉头。 回家,平静吃完饭,高仁把高佳拉出去,兄妹俩吵了一架。 原来高仁给高佳生活费了,每个月都给,但是她存着没花。高佳上大学没好好上课,兼职挣钱的事情,暴露无遗。 高佳躲进房间哭,高仁捏眉心,叫伍厉:“麻烦你,去劝劝。” 伍厉愣怔点头,高仁转进厨房洗碗,爷爷坐在沙发上抽旱烟,啪嗒啪嗒。 伍厉进房间关了门,上床抱着高佳。 “对不起啊佳。” 高佳擦眼泪:“没关系,我没觉得自己打工兼职有错。” “但是.....你哥给你的生活费呢?” “我存起来了,不能用。” “存起来干什么?” “伍厉,你没觉得我们睡的房间像婚房吗?” “啊......”伍厉只觉得被子喜庆,但真没往那方面想。 “去年,我高叁的时候,哥哥在备婚。家里翻新和买家具,都是不少的钱。对方看中我哥稳重、肯吃苦,彩礼没给到满意的数字也点头了。但是,好日子近了,女方发现我哥哥手里还有钱,对方父母就说要添到彩礼里面。我哥哥没同意,那是给我上大学准备的。婚没结成,我高考完,手机、电脑、新被子和新衣服,我哥哥体体面面的把我送进了大学。” 伍厉唏嘘,“哥哥对你很好。” “嗯,我就是他的拖油瓶,他不为我,也不会那么辛苦。” “家人怎么会是拖油瓶呢?哥哥肯定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爸妈一起死的,好多年了。在山上干活,大树下躲雨,雷劈死的。死状不好,浑身烧得漆黑、鼓囊。村里人迷信,说天打死的是惩罚,没人愿意去收尸。家里亲戚跟着去,没人敢碰,爸爸妈妈都是哥哥背回来的。” 伍厉惊得捂嘴。 “政府给了补贴,但是没多久爷爷就病了。要有一个人照顾爷爷,哥哥选了他自己。他那时候说,自己有力气,随便做点什么都饿不死。但是我不一样,我是女孩子,应该好好读书,然后过好的日子,有不一样的人生。” 高佳靠着伍厉,伍厉听完有点鼻酸。 “哥哥很辛苦,这几年什么都干过。他供我上学,我没话说,我将来工作了也会报答他。但是因为我.....他没结成婚,这事儿在我心里过不去。” 虽然但是,伍厉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你哥没做错......这样的老婆不要也罢,你哥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嗯。上大学之后,到处都可以兼职。学费我挣不了,但是生活费还是可以自理。所以哥哥给的钱,我帮他存着。等他将来遇到那个对的人,我就把这笔钱给她。” 伍厉:“攒多少了?” 高佳:“.......我干嘛告诉你!” 亦舒说,一个人真正成熟的标志,就是发觉可以责怪的人越来越少,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这个道理,高仁很早就懂了。 40.白天干活,晚上干她,鸡巴插在嫩穴不知疲 婚房。 伍厉知道这事儿后摸手里厚厚的喜被心情都不一样了。 洞房花烛,高仁强壮,力气好大,睡前模模糊糊冒出的绮丽想法,梦里放大百倍呈现。 被翻红浪,床上的伍厉两腿大张,搂着高仁的脖子色情接吻。唇舌勾缠,高仁大口吞咽她嘴里的津液。 下体湿热相抵,男人粗粝的手指勾弄肉粒,敏感的小穴抖着就吐了一波水。 “骚逼又吐水了宝贝,舔,鸡巴硬了就插你。” 高仁挺着上翘的深红肉棒跪直,伍厉顺从地趴下去含弄肉根,又吸又舔,极为熟练。 好粗,鸡巴撑得嘴角有点疼,味道却熟悉。 是了,他们做过很多次,在村口被遗弃的旧房子里,在去乡街的路上,在和妹妹一墙之隔的房间,在任何他们想做爱的地方。 日久生情,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哥哥,大鸡巴好硬。”伍厉吐出肉棒看他。 “逼痒不痒?嘶,夹手指都那么来劲,骚逼。”男人严肃,不爱说话,床上却又变了个人,荤素不忌,张口就来。 沾满淫水的手指从穴口抽出,高仁握上她胸前绵软压她往后倒:“躺着,抱腿,露出小屄,哥哥这就来。” 伍厉仰躺下来,双手分别抱着大腿分开,露出湿漉漉的粉嫩穴口。高仁握着鸡巴贴近,粗长拍打穴口,伍厉难耐出声:“啊嗯哥哥~~~老公~~” 赤裸裸的邀请。 深红狰狞的大鸡巴对准穴口,毫不犹豫地挺进,千万张小口挤上来,咬得他发麻。 高仁挺拔,鸡巴也粗长得不像话,每次做刚插进来,淫水再多都疼得要撕裂了。 “啊啊啊慢点......唔唔太大了......” 大掌揉捏屁股,白皙的臀肉猝然挨了一巴掌,“操他妈几十回了,怎么还是那么紧。骚货,别夹,让哥哥进去,操深了你才爽对不对?” 粗粝的手指勾着肉粒玩弄,伍厉试着放松,大鸡巴寻了机会往里捅,大声浪叫和肉体拍打的声音顿时响起。 插进去大半的鸡巴在穴口快速进出,抽插都用了狠力,伍厉被操得绷紧身体,拉着两条大腿的手指抠进肉里。 “太...太深了,呜呜呜停一下......受不了了。”频率太快,伍厉浪叫,嘴上说着受不了了,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扒着两条腿张得更开,好承受高频率的抽插。 高亢的叫床声,她越叫高仁操得越深,“老婆,你喜欢的,小屄咬得那么紧,哥哥操得骚逼很舒服。” 抽插不停,白嫩的翘臀被肆意揉捏,时不时就是一巴掌。情趣,拍得不重,但是打一下小屄就咬一口。 肏弄太过剧烈,高仁常年干粗活重活,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白天干活,晚上干她,鸡巴插在嫩穴不知疲倦地打桩,操得身下人红唇微张,娇吟不断。 高仁弯腰去含她小嘴,嘬弄得发红又去舔她耳朵:“小逼好会咬,又骚,鸡巴那么粗都全部吃进去了。” 伍厉抬着的双腿发酸,转而圈上他的腰,手指抠弄男人的乳头:“不要说......” 害羞。 高仁起坏心逗她:“老婆。” “嗯。” “我们在做什么?” 挺弄停了,伍厉缩穴去夹他:“做爱。” “不对。”答错了,换一记深顶。 “呜呜呜好深......是...是操穴,大鸡巴在操我的骚穴。”伍厉换了一种更露骨的说法。 “啪,还是不对。”晃动的奶子被大掌扇了。小穴好痒,他这次没给深插,鸡巴插在穴里浅浅抽动,抓人。 “嗯啊~~~我不......不知道了,老公教我好不好?”撒娇,转换策略。 “日逼,硬鸡巴在日骚逼,捅得你喷水,再把精液射给小屄含着。” 射里面吗? “太..太多了,含不住~~~” “小屄含不住,那就射嘴里,全部咽下去。哥哥的牛奶,只给你一个人喝。”高仁说着把人抱起来跪直在床上,伍厉配合地盘腿圈上他的腰,手也搂着脖子,整个人缠在他身上。 挺胯,两团嫩如紧贴着他的胸膛,腹部连同阴阜都被拍打,抽插的动静更为响亮,床垫也被晃动得发出声音。 抱她毫不费力,伍厉整个人缠在他身上被操,穴口含着鸡巴,挺胯抽出来一段又把人搂紧,刚拔出来的鸡巴又全部含进去。噗呲噗呲,肉体拍打私处,汩汩淫水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流出来。 鸡巴粗大,撑满肉穴,抚平窄小甬道内的每一处皱褶,往更深的地方探过去。够到了,肉肉的突起,藏得好深。伍厉被戳得浑身发抖,高仁勒紧她的腰,鸡巴狠狠碾过敏感点,一下又一下的冲撞。伍厉夹紧双腿尖叫:“我不行了....嗯啊不行了.....啊啊啊啊啊好舒服,要到了呜呜呜......” 下身高速紧缩,快感从脊椎直击大脑,伍厉一口咬上他的肩,换来的确是更加猛烈的抽插。 紧,但是高潮喷出的淫水却让穴内更加湿滑。高仁手上暴起青筋,敏感的龟头被绞紧,射意驱使他疯狂,把人压回床上加快速度深捅,用力掰开腿跟,抽插一次比一次猛烈。 龟头迫开宫口,细密的吮咬袭来,高仁在冲刺中低吼出声。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伍厉尖叫着无措地把手指抠进他的后背:“太...太快了老公,小屄要被插烂了呜呜呜....” 淫水止不住地流,伍厉真觉得自己被插坏了。 阴道一直在紧缩,高仁劲腰一挺,终于跳动着在穴内射了出来。肉棒插在穴内最深的地方,大股大股的精液冲刷子宫灌满。 小穴发烫,半软的肉棒还插在里面,伍厉缓过神说了一句:“要命......终于结束了。” 高仁托着她的双乳玩弄,闻言笑了一声:“想什么呢?在外面也不会只操你一回,小伍,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别想睡了。” 鸡巴拔出来,被撑大的穴口一时半会恢复不了。高仁掰着两瓣阴唇对着穴口吹气,汩汩白精往外流,穴口被他吹得瘙痒。看着精液从穴口淌出来,半软肉棒又慢慢重新抬头。 高仁下床,在床边站着撸动鸡巴。伍厉挪动身子,想躲到被窝里去。被角刚掀开,脚踝被大掌握住。高仁拖着她两条腿把人拉到面前,二话不说,硬起来的鸡巴又一次深深捅进去。 梦境迷乱,后半段梦不清晰,伍厉模模糊糊就记得摇晃的柜子,吱吱乱叫的床,和无止境的高潮。 惊醒。 内裤濡湿,伍厉醒来吓一跳:卧槽,怎么会梦到和高佳哥哥?罪恶罪恶。 转念一想,嘶,我自己的梦,就是梦到吴彦祖又有什么关系? 打屁股,扇奶子,操你妈好几把带劲。回味半晌,梦中情潮余韵还在,伍厉忍不住偷偷夹了腿,又揉弄自己的胸。 完事,内裤湿得不能穿,伍厉下床找内裤换。 黑暗里站着,伍厉总结了这场春梦,各方面都满意,唯一的意见是:荤话都被他说了,全程被压,整得我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这不符合我的人设啊。 伍厉握拳,今晚要是再梦到,阅片无数的我好歹也得整点东西出来。 躺回床上刷手机,凌晨,高仁的朋友圈发了一把王者战绩。 伍厉捞过耳机戴上,评论:开一局? 高仁:来。 漫漫长夜,睡不着的人当然不止一个。 41.她生你养你,你什么时候受伤了她最知道 父母和孩子的关系,分阶段发生着质的变化。孩子离家上大学,是一条非常重要的分界线。 可嘉下飞机,杨先生和顾女士都来接她。 腻腻歪歪的拥抱,可嘉很想念顾女士。从小,和杨先生分离是常态,和顾女士那么久分开,却还是第一次。 停车场,杨先生帮忙放行李箱,顾女士拉开驾驶座的门坦然坐上去了。 可嘉惊:“顾女士,您是不是坐错地方了?” 顾女士傲娇挑眉:“来,副驾驶给妈开导航,你爸坐后边去。” 可嘉还是觉得不敢相信,要真敢开早二十年学会了,至于开那么多年侧翻的叁轮摩托吗? 挑合适的措辞开口,可嘉:“您开车,合法吗?” 顾女士从手提包里掏出驾驶证,拍到可嘉手里。 可嘉看爸爸:“这?” 杨先生接过驾驶证,“唔,照片拍挺不错。上车吧,你妈开车我教的,放心。” 可嘉竖大拇指:“也就您有办法了。” 车子启动,在停车场顺着指标拐弯,顾女士吐槽:“你爸还好意思说,软磨硬泡要教我开车,我都会了才去考驾照。好家伙,你爸给我教的是能开,但是操作没一个规范的。我当了那么多年老师,教了那么多人,居然在驾校被骂了两个月!既有习惯最难改!所有学员,动作最不规范的就是我。” 顾女士越说越气愤填膺,前面有车要停到位置上,磨磨蹭蹭停不进去,顾女士狠狠按了一下喇叭。 可嘉回头看爸爸,父女俩交换眼神:车没开多久,人倒挺嚣张哈~ 驶出停车场,杨先生:“那你说说你现在开车,用的是驾校教练教你的还是我教你的?” 顾女士无言。 前方人行道,慢行。驾驶座上的人清清嗓子,然后在四目注释下做作地左摆头右摆头,观看两边情况。 杨先生耸肩,“合着我就是没一丝功劳了呗,都是驾校教的好。” 驾驶座上的人撩撩头发:“也不能这么说,我这车好歹你买的不是。” 可嘉:“???这不我爸车吗?” “你爸上班,一遇到手术十几个小时,经常昼夜颠倒的,疲劳驾驶不好。这我学车之前就谈好的条件,驾照考出来车就是我的了。” “不是,教师宿舍离教室几步路啊,这哪用得着开车?再说,你把车开了,那我爸上班开什么?”可嘉替杨先生打抱不平。 “咳,”后座的杨先生清嗓开口:“这就是我们今天来接你的原因,咱家搬家了。” “啊?” “不住学校,搬到你爸单位分的那套房子里去了。”顾女士接腔。 “为啥?”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说搬走就搬走吗? “因为你爸昼夜颠倒,搬到那里近,他走路就能上班。我正好也学会了开车,搬过去都好,谁都方便。” “那咱家熟人不都在学校里面吗?你的同事,我的小伙伴,咋就非得搬啊?” “说了为你爸上班,搬过去谁都方便。” “那搬家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呢?好歹问问我的意见。再说我高二那年杨先生就回来了,前两年咱一家在学校不也住得好好的吗?说搬就搬,这......” 呲~急刹,可嘉吓得抓紧了安全带。 排队过收费站,还好没上高速。 顾女士握了拳头捶方向盘:“搬就搬了!” 可嘉被凶得一激灵,呆在原地。 从小到大,顾女士很少这样。 杨先生从后面伸手捏了顾女士的肩膀:“孩子刚回来,好好说话啊~ 顾女士握拳,指甲抠手心,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他们往前。扭头看女儿,迎着她受伤的目光,顾女士丢下一句对不起,转头开车。 可嘉缓了半天,长长吐了一口气,“爸,什么时候搬的?” “刚搬,一个月都还没到。” “噢。” 那原因多多少少知道了。 女生直觉这种东西,向来就很准。 新家地理位置很好,电梯商品房,市中心,临医院靠商场,比学校的老旧宿舍便捷。 顾女士到小区没下车:“我去学校,你爸今天休息,饭让他带你出去吃。” 可嘉:“噢。” 杨先生:“那晚上早点回来,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下午再说。” 顾女士走了,父女俩进电梯,刷卡按25楼。 “你妈最近脾气就那样,别说对你,啊对我、对学校领导,这脾气也说来就来。” “不用和我解释,我又没怪她。顾女士我还不了解?从小到大,她只有叁种情况会发脾气,为你、为我、为学生。学生不沾边,你好好的,那发脾气还能为啥?我这刚落地,又没做错事,她就是没控制住,又不是故意凶我。” 杨先生竖大拇指:“明理!” “所以爸,搬家多多少少跟我和陈克礼掰了有关系吧?是不是陈大爷......” 这么多年,可嘉和陈克礼越走越近,双方家长基本算是默认了。可嘉父母看陈克礼人不错,也稳重。没什么家世背景也罢,只要可嘉喜欢就行。但是陈大爷,对于陈克礼攀上可嘉,做梦都笑醒了几次。 陈大爷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养大了陈克礼。陈克礼争气,但是飞龙上天总需要时间,考了好大学哪里够显摆,还是人民医院当专家和学校当老师的亲家更有面子。 逢人就说,靠着杨先生和顾女士,陈大爷这两年也受了不少照顾。到手的孙媳妇飞走了,陈大爷第一个不同意。 电梯到了,杨先生掏钥匙开门:“直接原因是他,但也不全是他的原因。你妈说为我上班方便,也是真的。你和陈克礼这事儿之前,你妈下决心学车,就在为搬家做打算了。” “但是肯定没想搬那么快。”可嘉站门口打量自己的新家。 门口正对客厅,灰色布艺沙发和墨色茶几,整面的落地窗挂满白色窗帘。进门右手边鱼缸左手边鞋柜,客厅右边是厨房,左边衣帽间和卫生间面对面,然后是两间卧室。 “是啊,搬家挺大一件事儿,本来打算等过完年,你寒假结束之前搬完。但是陈大爷一天天的闹,老师学生之间传了个遍,你妈听不得,你放假回学校怕也不得清净,我们就提前搬过来了。” 可嘉坐在门口小凳上换鞋,杨先生先换好,到卫生间洗了毛巾过来,放平行李箱,仔细擦干净轮子。 可嘉换好鞋趴在鱼缸上看鱼,大部分都是红色的,只一条黑色。顾女士说黑金鱼镇宅挡煞,以前的家里也养着。 “擦干净了,拿房间去吧,看看新房间满不满意。” 房子面积不大,门口到房间几步路。可嘉站在房间门口看,以前的床没搬过来,换了新的白色公主床。两层窗帘,白色纱帘,深色挡光。书桌、转椅、绿植,整个房间收拾得很好。 可嘉放了包坐到转椅上,白色书桌上置了架子,架子中间那格里面,浅蓝色礼盒显眼。 可嘉刚取下来,杨先生靠着门框:“打开看看。” “这什么?” “我和你妈集资给你买的成年礼,你今年生日在学校过,就等着你回来再给你。” “集资?要不要这么夸张。” 可嘉扒开大大的丝带结就看到品牌logo,“还真得集资,我妈一个月工资确实不够。” “你妈说这是你人生的第一个包,咱把水平线划在这,希望你以后只往上不往下,一辈子顺心如意。” 一层又一层的包装,可嘉摸着链条包的皮质:“怎么都整起这套了?我没上大学前也不见你们这么上心我的未来。” “上了大学和高中念寄宿制学校就是不一样啊,你上十一中那会儿,你妈整天就叨叨啥时候放周末。你上了大学,你妈就说她这一周又一周,都没啥盼头了。你不回家,日子就每天一个样。” 没盼头。 可嘉有点心酸。 “啊,我也没想到顾女士是这种人。你那么多年在外面,她带着我过日子,又独立又果敢的。怎么,换你回来陪着她,我出去上大学,她还就不习惯了。” “我和你能比吗?你妈看我看多了都嫌烦。你呢?一通电话回来说陈克礼有女朋友了,你憋着没哭,你妈挂了电话气得好几天没吃下饭。” “气啥?气我没抓住陈克礼这潜力股?” 杨先生走过来就是一巴掌,拍在可嘉的肩膀上。 “气啥,心疼你啊。” “我摔跤她不心疼,我打球整条手臂都肿了她也不心疼。陈克礼这事儿,反应那么大?” “你妈说她生你养你,你什么时候受伤了她最知道。陈克礼那个浑小子,让你掉一滴眼泪,她就感觉有人在剜她的心。” 对你好,乞丐的儿子也行。 对你不好,天王老子也不可以。 42.我是不是吹牛,你试试看 心理学上说,对一个人的好感最多存在4个月。一旦超过,那就是爱了。 可嘉对陈克礼,超过四个月的那些时间也要以年为单位来计量。 多年感情无疾而终,再争气,阵痛也应该是钉入骨髓并持续的。幸好有甘睿,堪堪截住了她的情绪。 在学校的最后这段时间,可嘉忙着期末考,忙着接受甘睿的爱意,于是恍然觉得陈克礼已经完全从她生命中过去了。 回家才知道,不是的。 这么多年,哪里只是他们两个人的牵绊。 下午,可嘉和杨先生去逛超市,买菜洗菜,等顾女士回来下火锅。 菜洗好摆上桌,可嘉拍照发给顾女士看,留言:顾老师,二缺一,等您回来下火锅。 四点半,顾女士回消息:下课了,火锅底料加开水煮沸,玉米和土豆先煮上,二十分钟到家。 半小时,可嘉挂了伍厉的电话啃着甜玉米给妈妈开了门。顾女士进门边换鞋边吐槽:“陈大爷真的是失心疯了,下课高峰期,不给我开门禁,生生挡着一大排车要我降下车窗和他说话。” 杨先生过来接了她的羽绒外套,“那是越来越过分了。” “他是瞅着陈克礼马上毕业要回去享清福了,守门这么守的?教导主任抢了钥匙抬的门禁杆!” 众目睽睽,不开门影响的岂止顾女士一个人。 可嘉咽了玉米才问:“那他说什么了?” 顾女士默了叁秒,然后一下子控制不住火气把手里的包直直往地上砸,里面的零碎东西都滚出来了。 “说什么?说陈克礼后天的飞机,叫你去接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哈,哪里来的脸啊?!我真是看得错错的,错得明明白白的,我当时是看上陈克礼哪里啊愿意放任你们俩在一起?啊我真的,要不是众目睽睽,我一脚油门撞上去彼此轻生点儿不好吗?” ...... 两人没在一起的原因陈克礼应该不至于隐瞒陈大爷,但是他就是认准了可嘉,觉得两人有回旋的余地。 这么闹,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可嘉不知道顾女士在学校吃了陈大爷多少难堪才决定匆匆搬家。 没回来前不知道,现下光是听说可嘉也能理解妈妈的怒火。家搬了,能不碰面就不碰面,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可嘉蹲下来帮忙拾东西,低着头:“陈克礼后天回来吗?那他到家应该就没事了。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吧,我们俩的事情,他最能讲清楚......妈妈,对不起。” 可嘉的声音软软的,顾女士听完在可嘉面前蹲下来:“可嘉,你不用和妈妈说对不起,你没有错。但是,妈妈对你有一个要求,早点忘记陈克礼好不好?并且永远......永远都不要再给陈克礼机会了。陈克礼这个混小子,不要你了还不放过你,他们这一家,要抓着你到什么时候啊?” 顾女士边说就边掉眼泪,杨先生上午说的剜心之痛,一点儿都不假。直爽而莽撞的妈妈,短短十几天,不知道为可嘉哭过多少次。 等陈克礼回来,陈大爷这事儿应该可以不用管了。陈大爷的情绪,轮不到可嘉来安抚。 可是杨先生顾女士不一样,顾女士的每一分怒火,都是建立在心疼可嘉的基础上。要怎么和他们解释,她已经完全放开陈克礼开始迎接新感情了呢? 从陈克礼那里受的伤掉的眼泪,可嘉觉得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甘睿拽着她,以两百码的速度跨进新恋情。 可嘉抱顾女士:“妈,不哭。陈克礼在我这里早就结束了,我真的一点都不会为他痛了。等他回来,陈大爷的事情也会结束,我以后一定离他远远的,我不受他的气,你们也不用受。” 顾女士深呼吸擦了眼泪:“好,你这么想最好。妈妈知道,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断就断,慢慢来......” 可嘉打断,重申:“妈妈,我说我和陈克礼已经结束,断干净了。” 顾女士顿了一下:“嗯断干净好,咱下一步就是慢慢忘记他,把他从你的生活里面清除。” 呃...... 可嘉直起头看看站着的杨先生:“爸,您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吗?我说断干净的意思就是,我基本都不会想起他了,他对我没什么影响了已经。” 顾女士听完这话皱起眉头:“想法是好的,但是你也不用这么逼自己,在我们面前,不用伪装。” 杨先生:“对,你妈说的对,你在家想哭就哭,不用压抑自己,咱家就是你的避风港。你现在就是想破口大骂陈克礼,你妈也能陪着一起。” 挠头,可嘉盘腿直接坐地上:“怎么说呢?陈克礼这人现在在我这里,就是渣男一个,我现在对他连生气这种情绪都懒得有了你们懂吧?” 杨先生:“懂,渣男,不值得生气。” 可嘉...... “换个说法吧,我已经完全做好了迎接一段新感情的准备。” 并且已经迎接了。 但是这可不能说,可嘉连说服爸妈相信自己已经对陈克礼毫无感觉都做不到,怎么让他们相信十几天就拿下她的甘睿的昭昭真心。 这种情况下把甘睿说出来,他不成趁虚而入的感情骗子,就是玩弄女孩儿的PUA高手。 夫妻对视,顾女士:“明白,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这样,你爸科室引进一个海龟,才二十九岁啊,年轻有为长得也不错。男方比女方大个十岁八岁,很正常,妈妈都能接受。吃饭,让你爸回头就安排你们见面。” 可嘉.......这方向跑得也太偏了吧! 吃完饭,可嘉自动请缨下楼扔垃圾。 垃圾进桶,可嘉从黑名单里面找出陈克礼的电话,揉搓了一下手指才拨通。 “喂~可嘉。”上扬的语调。 可嘉舔了一下唇:“陈克礼。” “嗯。” “你后天的飞机回来吗?” “对,后天下午,一点一刻起飞,南航......” “别说了,你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陈克礼迟疑了一下,“爷爷说的?” “对......陈克礼,我们俩之间还有没有可能性,你是清楚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和爷爷讲清楚?” “我...我说了,爷爷打扰到你们了吗?” “是,很严重的打扰。我打电话,就是希望你回来之后能好好安抚爷爷,过去了就过去了,体体面面相安无事的过去不是更好吗?” “你打电话就为这事儿?” 就为这事儿?这语气......可嘉原本还觉得他也为难,不愿意把话说得难听。这一句话,完全踩点引爆可嘉的脾气。 “陈克礼,你回来自己打听打听,你所谓的这事儿到底对我家造成多大影响了!咱俩结束就结束吧,凭什么我的家人要一直受这件事的影响?麻烦约束好你的家人!我以及我的家人,真的一丝一毫的干系都不想再和你扯上了你明白吗?就这样,挂了。” 可嘉气呼呼挂了电话,重新把陈克礼放进黑名单躺着。 刚操作完,“黄桃罐头”来电话了,可嘉勾起嘴角接电话。 “喂,甘睿。” “嗯,吃晚饭了吗?” “吃了呀,下楼扔垃圾,人还在楼下,所以敢接你电话咯。” 不能让家人知道......甘睿绕过这个话题。 “晚饭吃什么?” “火锅,你呢?” “还没吃,打算去吃。” “嗯那快去吧。” 无言。 刚谈恋爱,不见面的话,能说的话好少,但是接电话时的心情却是雀跃着的。 “玫瑰花呢?你上午带上飞机了。” “啊放房间了,我一会儿回去给它插上。很新鲜,应该能开好久。”一路上拿着回来,幸好杨先生顾女士都没多问。 “败了告诉我,再给你买。” “好。” “假期你一直在家吗?” “嗯,可能年后要去外婆家住几天,其他时候都在家。” “那我可以来见你吗?非常想你的话。” “什...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非常想你还是什么时候来见你?前者的话是经常,后者的话只要你说可以,我马上到你面前。” 宣城和锡市,飞机也要飞接近叁小时。 “马上到我面前?吹牛。” “我是不是吹牛,你试试看。” 43.我不会教别人,只教你 我是不是吹牛,你试试看。 甘睿说完这句,可嘉的心猝然被吊起来。四处张望,绿化、石板路、健身器材和高耸的楼,感觉他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没有。 一颗心被吊起来又落回肚子里,可嘉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脚尖点弄地板,牙齿轻碾下唇,可嘉嘴硬开口:“早上才分开,一点都不想见你,不试。” 试了也不会成功。 “好,那我就只能先一个人想你了。” 挂了电话,电脑也调试得差不多,甘睿起身穿外套出酒店吃饭。 事情在哪里都可以做,离你近一点更好。 假期生活,从睡懒觉开始。 高层住宅,没有学校的朗朗书声,也没有闹市的车水马龙,可嘉每天都睡得很好。 中午,可嘉睁眼就看见书桌上盛放在花瓶里的白玫瑰。一个星期了,开得依然很好。 “早啊甘睿。”依然裹在被子里的人眯着眼和白玫瑰打招呼。 出房间,家里果然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厚吐司抹花生酱,可嘉配着酸奶吃了两片解决早午饭。吃完饭盘腿沙发上刷手机,筒子姐在女排群里总结了上学期的训练,同时说了下学期比较重要的安排——腾飞杯。 腾飞杯,校级排球运动赛事,以院系为单位参赛,是院队每年最重要的赛事。每个学院男排女排两支队伍,从淘汰赛开始决选出四强,四强争霸在知行体育馆举行。 第一次正式比赛,可嘉和伍厉都是替补。然而每年,替补学员都会有机会上场,为了体验正规赛事的氛围。 人山人海的观众看着,上场,可嘉想想心都少跳了几拍。 咸鱼的假期计划宣布终止,可嘉开始搜寻新家附近的排球场馆,最好还能混到专业队伍带带。 历经多方不出门瘫在床上玩手机的打听,顾女士带来了重要情报。教可嘉排球入门的体育老师有个儿子,比可嘉小四岁,也喜欢打排球。冬天很少有人打室外,室内场子跟着他就能解决。 叶扬带着可嘉到室内排球场的时候,他的伙伴已经都到齐了,一群弟弟。 大家相互打过招呼,热身,准备带可嘉一起打场。 怎么说?寒假还能天天出门约球的业余选手,再业余也比可嘉这个菜鸡强。大家看清楚可嘉的水平之后,就不再给她做球了。 十叁四岁,弟弟就是弟弟,全场唯一一个姐姐都不会照顾,只顾自己爽。 换人,可嘉在旁边拿了球对墙垫,叹气。不是一个团队的,人家不愿意带她也在情理之中。 垫了一会儿,中场休息,叶扬扭捏着到可嘉身边。 “对不起啊姐姐,带你出来玩也没照顾到你。” 可嘉给他递水,“没关系,你愿意带我和你们打一个场子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诶叶扬,你们这群人有没有特别厉害的,我请个人教教我,给劳酬那种。” “嗨,我们都是自己摸索打着玩,谁能教人啊。但是姐,我听说最近九点的晚场有神仙打架,那水平才叫绝。花钱请也得请个牛逼的不是?明晚一起来看看?” “明晚?明晚不行,我和顾老师约好了一起逛街。你明晚有空先来帮我看看,盯好全场最牛那个,帮我要个联系方式,报酬照一对一的培训班给。” “好,没问题!” 第二天晚上,在逛街的可嘉手机都被叶扬轰炸完了。 姐,你没来太亏了,有一个帅哥! 帅哥接一很稳啊,老将,绝对是老将,我就帮你盯这个了。 卧槽,大帅哥起跳发球,好TM帅!姐,你请到他也顺便教教我啊。 拦网出界,稳稳稳!太稳了牛皮! 暴扣!我裂开了,这力度和反应! 不是,这二传明显有点跟不上啊,真是拉我们大主攻后腿,气! 男神!我窒息了,这绝对是现实中我见过最高水准的主攻! ...... 称呼换了又换,转播解说变成大主攻的彩虹屁直播现场。 有多帅?技术好的没甘睿帅,比甘睿帅的......不好意思没见过。可嘉看完只回了一句:记得要联系方式。 回家,可嘉坐在车上刷完叶扬的彩虹屁才问他:弟弟,帮我问那人了吗?教不教? 叶扬:不教。 可嘉:嫌工资低?还可以谈啊。 高水平的人不能用一般工资收买,能理解。 叶扬:不是钱的事儿,男神就不爱搭理人。大家可能都听到风声了,今晚围观的人那叫一个多。打场结束很多人围着他,男神脸都臭了。我也是厚着脸皮才搭上话,看他那样子,也不是会教人的。 可嘉:大佬有大佬的姿态,这脸太臭的我也受不了。明晚我过来,咱俩另外盯一个技术又好脾气又好的。 叶扬:成,希望大佬明晚还来,给你也长长眼。 可嘉这边和叶扬结束聊天,那边甘睿的微信就来了:逛街回家了吗? 可嘉:在回家的车上,你运动结束了? 消息回过去没反应,可嘉赶紧加一句:别打电话别发语音,顾女士在旁边。 甘睿:好。 可嘉:甘睿,你这种排球水平如果教别人的话,一般怎么收费? 甘睿:我不会教别人,只教你。 可嘉:哈哈哈我是说假如,就了解一下行情。 甘睿:你要请教练? 可嘉:嗯,下学期开学就要打腾飞杯了,虽然是替补,但是我也不想拖大家后腿。你教了我之后我才知道教练的重要性,所以打算请个好的。 甘睿:我教你就可以,为什么要请别人? 可嘉:那你不也不在嘛~ 甘睿:我在,只要你说想见面。 可嘉:太麻烦惹,我还是请别人吧。 甘睿:...... 再说和杨先生科室海归相亲,可嘉严肃拒绝了。 但是顾女士对这事儿着实上心,别人的经历叨叨抖了个底,还隔叁岔五叫可嘉去科室给杨先生送饭。 一个星期去五天,这去的次数多了,总就能碰上面。 倪孟,QS全球排名前二十的顶尖医学院MD(医学博士),具有两年多美国执业经历。高头衔高待遇人才引进回国进院,国内承认其临床医学博士的学历,但是因为没有规培证,现在依然在规培阶段。 可嘉领拎着饭盒到杨先生办公室推门进去,然后和在里面看病例的倪孟猝不及防就打了照面。 白大褂,金丝边眼镜,高鼻梁和薄嘴唇,还有拿着病例的修长手指。 长得不错,这长辈夸人真含蓄。 可嘉把人对上号之后:这都只能叫长得不错?想想甘睿,啊我还有一个长的更不错的男朋友呢! 两人对视,倪孟温和笑着用眼神询问可嘉:有事儿? 可嘉举起饭盒:“送饭,给我爸送饭。”说完又指了一下桌上的黑底烫金台卡,“杨勇,我爸。” 倪孟点头,然后开口:“可嘉,你好。” ...... “倪孟哥~”可嘉也礼貌地打了招呼。 说要相亲,可嘉没少听顾女士讲他,他肯定也一样。两个陌生人见面,却又彼此了解,确认过眼神,开始了这场无比尴尬的打招呼。 还好,杨先生回办公室了。 杨先生推门看里面站着的两人:“哟,这见上了?小孟啊,这是我女儿可嘉,之前给你提过的。可嘉,倪博士,叫人。” 还来一遍?可嘉没开口,倪孟先说话了:“杨教授,我和可嘉已经打过招呼了。您吃饭,我把病例拿回去看。” “好,去吧,你也记得吃饭啊。” 倪孟不大幅度地笑了一个,然后和可嘉道别:“可嘉,听说你在宣城上大学。有空的话,之后请你吃饭。” 可嘉连忙:“哦好的好的,有空一起吃饭。” 倪孟跨着长腿出了办公室,杨先生洗手,可嘉凑到他面前问:“你说他既然想回来国内执业,为什么要去美国读医学博士呢?” 现在回国高薪高学历高头衔,却要委委屈屈补个规培证书。 杨先生擦了手坐到椅子上,“既然是在美国读医学博士,那肯定是想在美国执业。他家好多年前全家移民过去的,现在家人也都在国外,就他一个人回来了。” “啊?那他为什么回来呢?美国执业环境不是更好?高薪低压,有时间挣钱还有时间花钱,回来干嘛?” “这个啊,我也不清楚。你不是答应和他吃饭吗?到时候问问。” 吃饭? “刚刚就是寒暄嘛,吃饭还是不要了。然后这些问题,我也不是关心他个人,就是单纯出于对这种职业选择的好奇。” 杨先生十指交叉靠在椅子上看她,“嗯。” 可嘉吸了一下鼻子,“嗯,既然都说明白了,那我就回家了。杨教授,再见,今天也辛苦了!” 44.见面吧男朋友,想和你吃同一罐黄桃罐头 放假一周有余,可嘉和甘睿每天都会聊会儿天。隔着屏幕,联系仅只是维持感情,并不能增进感情。 虽然每天两人的聊天都很没营养,但是可嘉一和甘睿聊天嘴角就控制不住上翘。 叶扬带着可嘉找到练球的场子,顾女士又突然想起可嘉好久没练琴了。上午琴行,下午体育馆,可嘉放假瘫着玩手机的日子宣告结束。 可嘉和叶扬约了晚上去看大佬比赛盯个教练,上午没出门,开电脑在浏览器上找一个破解版软件的下载资源,吾爱破解里面有链接。点击链接资源被取消,页面自动跳到了一个叫圈小猫的游戏。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要点击圆点圈住小猫。每点击一次,小猫走一步。圆点把小猫围住则算赢,小猫跑到边缘逃走就是输了。 偶然发现的小游戏,本以为很简单,但是可嘉玩半天一次没圈住过。甘睿每天晚上都熬夜,上午睡觉,他醒过来给可嘉发消息的时候可嘉已经在抓狂了。 看起来很简单的游戏,但是玩了一次又一次都圈不住。可嘉一开始是怀疑自己的智商,后来开始怀疑游戏。打开手机浏览器输入圈小猫,后面自动跟的词条就有圈小猫是不是不可能成功? 行,看,不是我的问题,早有人问过了。 甘睿发消息过来,可嘉丢了链接过去:玩一下这个游戏。 甘睿点开看看,回她:你圈住了吗? 可嘉:没,我怀疑这个游戏就不可能圈住。 甘睿:我圈住的话,奖励我们见面? 见面?有点想他。 可嘉:好。 五分钟后,甘睿发过来一个四分多的录屏。可嘉点开,目瞪口呆的看完。整个地图黑了大半,至少点击几十次。而可嘉,最多点到二十次,不然十几次小猫就跑了。 自己弄的时候一头雾水,看甘睿成功把小猫圈住,可嘉貌似看出点门道来了。 再试一次,心惊胆战六分钟,成功。 可嘉:啊我弄明白了,这其实就是个弱智游戏。我之前都是漫无目的去堵它,靠,原来小猫的移动路线就是距离地图边界最短的路线啊!不把路堵死留一个出口,那小猫就肯定会来最短的这个位置! 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可嘉这人就这样,只要找到做正确的事儿那种感觉,对这件事的把握也就差不多了。 甘睿:聪明。 可嘉咧嘴笑,明明是他更聪明,玩一遍就能看出套路。可嘉也是看他玩才看明白的,这叫二手经验,拾人牙慧,哪里有他聪明。 可嘉:我一开始都堵小猫身边的位置,所以总是输。这样看来,如果这个地图越大,那我赢的概率就越高。 甘睿:是这样,经济学博弈论里面有个Angel problem,约翰·康威提出来的,和这个游戏异曲同工,你感兴趣可以找来看看,都是很简单的算法问题。熟练的话,可以一眼看出大概几步能够获胜。 可嘉:感兴趣,现在就去看。 甘睿:等一下,我圈住小猫了。 可嘉:是啊,很厉害。 甘睿:我还有更厉害的。 可嘉:.....什么? 可别搞黄色啊。 甘睿:想你想得厉害。 可嘉拍桌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土了。 甘睿委委屈屈:你一次都没说过想我。 啊啊啊啊可嘉脸都笑僵了,嘴角怎么都放不下来。可嘉本来想说我也想你,但是感觉就很没诚意,像是你跟我说谢谢,我就一定要答一句不客气一样。 可嘉:我每天早上睁眼,都和白玫瑰说早安~甘睿。 甘睿:我爱你。 可嘉:我也是。见面吧男朋友,想和你吃同一罐黄桃罐头。 晚九点场,叶扬和可嘉约好体育馆看大佬比赛,目标是找一个脾气又好球技又好的教练。两人提前一刻钟到,场子里面已经很多人了。 锡市说小不小,这个馆里聚齐了大部分专业与非专业的排球爱好者。叶扬的小伙伴们也闻声而来,占了位子,可嘉和叶扬挨着他们在场边坐下。 上场球员陆续进馆,叶扬昨天晚上看了一场,基本都有印象。来一个介绍一个,给大家基本讲了下每个球员的情况。 “这个对面副攻,接扣超厉害,很稳。” 可嘉:“为什么是对面?” 叶扬:“因为我们和我男神一面。” “行吧,那个呢?看起来已经不是学生了。”脱了衣服在穿护膝的男人,大概叁十出头了,和其他人对比很明显。 “这个对面打自由人,看年纪也看得出来玩排球很多年了,哪个位置都打得好。当然,哪个位置都打得好的意思就是,一般中比较厉害那种,但是并不突出。” “噢。”可嘉了然。 “姐姐姐,可嘉姐,看那里。”可嘉顺着叶扬指的方向看过去,很高挑的女生,身高至少一米七往上,换了运动短袖和短裤,浑身肌肉和力量显而易见。 “这个姐姐,你看她的大腿肌肉,牛逼吧。打场十二个人中唯一一个女性,力量和技术在这群男生里面也不逊色,听说是个排球特长生。他们这个局真的都是大佬,水平相当的人在一起玩,像我们这种,想上去体验一把人家都不带。”叶扬咂舌感叹。 “这个姐姐对面的还是我们这边的?” “我们这边的,据说我男神来场子里练球,就是她拉来一起打比赛的。” “他们不是固定的局吗?” “没,优胜劣汰呗,水平高的进来那低水平的就退出去,我男神来直接占了大主攻位。喏,我们斜对面对垫热身那组,黑一点的那个就是被顶出去的。” 可嘉看看被顶出去的那人垫扣,这已经是自己够不着的水平了。 菜鸟不自在地吸鼻子,“仰望大佬。” “啊啊啊啊!”叶扬一边尖叫一边用手戳可嘉。 可嘉:“干嘛!” “我男神来了,那里那里,黑夹克提球袋最高最帅那个!” 可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啊!!!” “帅到你尖叫是不?来看看不亏吧,但是我男神脾气臭,就不爱......” 不爱搭理人。 叶扬话没说完,可嘉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入口小跑过去。叶扬没拉住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可是看着看着这事儿就不对味了,这男神为什么要对着我可嘉姐笑?还放下球袋敞开怀抱? 啊啊啊啊抱上了! 叶扬嘴张得老大,一起练球的小伙伴:“这个你姐男朋友?提着球来看来也会点。” 叶扬咽了咽口水缓解心情:“是不是我姐男朋友我不知道,但是我叫你们来看的,就是他。” 小伙伴:“???看来不是你姐男朋友,你姐那排球水平,我都看不上。” 叶扬争辩:“我姐球打的不好,但是长得好看啊。” “那人家球打得好,颜值也很出众。再说了,看脸用眼睛谈恋爱,肤浅!” 叶扬:“用眼睛谈恋爱怎么了?至少眼睛看对方看得开心。” 可嘉的球技,叶扬都说服不了自己她是用球场魅力征服的男神。扭头看那边搂抱这磨蹭的人,啊!好配啊!我的起跳发球有希望了! 45.你要再这么赤裸裸地看我,我不保证能控制 可嘉和甘睿抱上了,吃惊的可不止叶扬一众,甘睿的临时队友和对手全体惊掉下巴,体特姐姐手里的球直接传飞。 可嘉心狂跳,脸埋在甘睿胸口蹭,“啊啊啊啊太突然了~” 甘睿拢着她的背摩挲,好久不见。手臂圈住她腰的弧度,头发的味道,拥抱的温度,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想念不已。 可嘉蹭了半天在他怀里抬头:“昨天和你说要找教练,你就问我在哪里打球,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今天能见面了。” 甘睿低头在她撅着的红唇上点了一下,人多,克制着不能过分。 “知道,而且中午你也答应了见面。我说过,你同意的话,我马上就到你面前。” 可嘉心里止不住地冒粉红泡泡,看看甘睿的脸,又傻笑着埋首蹭他胸膛。好几天不见,就是抱抱也足够亲昵和满足。 两人腻歪,吃狗粮的老往这边看,可嘉想起他还要上场打球。九点正式开场,甘睿还没热身。 “不抱了,去热身,我还没看过你打比赛。” 甘睿其实不想打了,就想抱着她。但是她还没看过,那就给她看一场。 两人手牵手到场边,甘睿用力揉捏了一下可嘉的手才放开。衣服脱给可嘉抱着,他拿了球去热身,可嘉抱着他的衣服坐回叶扬身边。 “姐,男朋友?”叶扬一线吃瓜。 可嘉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看着和队友热身的甘睿点头:“嗯,男朋友。” 一个教师家属院长大的,不久前门卫陈大爷还闹着说等他孙子回来拉到顾老师面前给可嘉道歉,今天就见到可嘉姐男朋友。叶扬吃瓜吃撑了,一下子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不可自拔,处对象这事儿,真是玄学。 可嘉傻笑看甘睿,哨声响起大家往场上站,可嘉才想起来交代叶扬:“诶叶扬,我谈恋爱这事儿帮忙保守秘密,尤其是不能让我妈顾女士知道啊。” 叶扬点头:“肯定,我保证学校里上到顾老师下到陈大爷,不会有人从我嘴里知道你谈恋爱了。” 陈大爷。 无力解释,算了。 “谢谢,请你吃饭,地方你定。” “不用,姐,我想学起跳发球你知道吧。” 提到甘睿可嘉又开心了,场上第一轮对方发球,一号位成功接一,二传调整,叁号位副攻虚晃一枪,四号位的甘睿起跳扣球,对方双人拦网出界。 可嘉惊得张嘴:“这一开始就来那么猛烈的吗?也不缓冲缓冲。” 看过一次的叶扬:“这算什么,大佬的热身罢了。”对方发球之后就拦网出界,第一球结束得太快。 捡球的空隙可嘉回叶扬学起跳发球的事儿:“没问题,甘睿既然来了肯定会带我,你也一起啊。” “可是姐,你们今天第一天见面?” “对啊,很惊喜,他来锡市没跟我说。” “可是他都在这里打好几天了诶。” 可嘉:...... 神仙打架确实精彩,可嘉除了看甘睿就是看那个体特姐姐,太厉害了。双方算是势均力敌,速战速决的球少,基本都要好几个激烈会合才能结束一个球。 场上热烈,场下观看的人也沸腾,可嘉尖叫得嗓子都哑了。室内体育馆有中央空调,恒温偏冷,坐着看比赛的人没脱外套,场上的人因为剧烈运动开始暴汗。 一球结束,甘睿轮位的时候看了可嘉,可嘉支棱起来双手搭头顶比了个心对他甜笑。甘睿也笑,拉衣领擦汗,站到位置上准备接球。 第一场,25:21,甘睿这边赢。中场休息,甘睿坐到可嘉身边。可嘉递纸巾,甘睿没接,把脸伸过来了。 可嘉笑笑抬手帮他擦汗,叶扬:“啊!瞎了瞎了,我小小年纪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小伙伴们集体:“嗝,大佬的狗粮,一口致命。” 甘睿按着可嘉的手拿过纸巾:“不介绍一下?” 他还对这些人感兴趣?可嘉指叶扬:“顾女士同事的儿子,一个家属院长大的弟弟,我排球入门就是他爸教的。” 甘睿对叶扬笑,叶扬趁机:“哥,不是,姐夫,你那个单手起跳发球太酷了,能不能教教我?” 嘴甜,这一声姐夫叫得甘睿很开心,爽快答应:“可以。” 叶扬激动得眼角泛泪,身后的小伙伴围上来叽叽喳喳,这个要学扣球,那个要学拦网。 甘睿看可嘉,可嘉:“叶扬的小伙伴,我之前就和他们一起练球。”虽然他们都不照顾菜鸡,弟弟总归是弟弟,做姐姐的不能小气。 甘睿拉可嘉的手:“反正都要教你,教一个和教十个没有区别。” 答应了!大家集体欢呼。 与这边的热闹相比,体特姐姐休息的地方,气压超低。 休息时间到,哨声响,甘睿喝完水站起来要回到场上。可嘉和他一起站起来,问他:“打几局啊?” 叁局两胜那很可能这场结束就能走了,五局叁胜那还要很久,这一场就打了近五十分钟。 甘睿回答得直接:“等我四十分钟,这局结束就走。” 这场一定会赢,还会比刚刚赢得快。半小时出头,赛点,24:16,比分差距挺大。 一直被叶扬吐槽的二传终于和甘睿打出配合了,背传给甘睿做球,跳扣,两人拦网判断失误,五号位鲤鱼打挺上前也没接到这个扣球,比赛结束。 赢了,可嘉和大家全都站起来为他们欢呼。 叶扬边吼边和可嘉说:“甘睿哥太强了啊,还能控制比分,我怀疑他就没尽力打。” 可嘉:啊?我男朋友帅爆了! 甘睿擦着汗往可嘉身边走,可嘉扑过去要抱他,甘睿用一根手指抵住了她脑门:“别抱,都是汗,好脏。” 可嘉咧着嘴拉他手:“体育馆有热水,我带你去洗手。” 环场好几个卫生间,两人心照不宣往手牵手往最远的那个走。 到了,甘睿身上的汗凉得差不多,身体却更加燥热。可嘉松了他的手靠墙站,“去洗手。” 甘睿转身,水龙头感应出水,他动作幅度大,手掌、手臂在水流下搓弄干净,然后低下头洗脸。 洗干净的人站在洗手台面前,通过镜子可以看到身后的姑娘,站得挺直看着镜子里的他笑。 甘睿搓手指,没回头看着镜子说:“杨可嘉,你要再这么赤裸裸地看我,我不保证能控制得住自己。” 可嘉调皮地皱鼻子:“甘睿,我出门前吃了黄桃罐头,现在嘴里还有味道,你要不要尝一尝。” 尝,当然。 甘睿转身把人抱到自己身上,可嘉双臂自然搭上他的肩,深吻。 好久不见,非常想念。 其实刚分开,我就已经很想你了。 甘睿提着行李下楼,刚好遇到张思晨送甘冽过来。 “出差?今年去得那么早?” “不是去国外,今年也不打算过去了。” “那这是?” “换个地方工作。” “我是不是少知道了点什么?” 甘冽:“我都知道了,不就是去找小舅妈嘛。” 甘睿捏他脸,坦然点头,“嗯。” 张思晨过来人:“才放假,给人点空间,别追得太紧了。” “本来不打算去那么早,但是看她过安检的时候,想法变了,所有安排都不重要了。” 46.那我选,下次见面和你做爱(还是磨磨蹭蹭 叶扬也没想到会那么巧,晚上十一点多还能在学校门口遇到顾老师。 紧张,心里揣了小秘密就是不一样。 顾女士驱车回家,在校门口看见叶扬就停下来了:“叶扬,刚从体育馆回来?你可嘉姐呢?” 叶扬:“是,九点的比赛,打了两个小时,所以现在才回来。可嘉姐和我一起看的比赛,比赛结束我打车,可嘉姐赶最后一趟地铁,应该...应该也到家了。” “好,那我也回去了,改天来家里找可嘉玩啊。” “好,顾老师再见。” 车尾灯消失,叶扬赶紧掏出手机给可嘉通风报信:“姐,我刚刚遇到你妈了!我这离那么远的都到家了,你两站地铁的人不到家不就暴露了!” 身后有人问:“暴露什么” 叶扬自然而然接上:“暴露恋情啊还能暴露什么?”说完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卧槽!陈大爷的孙子,可嘉姐传了好几年的绯闻男友! 叶扬:“.....今晚夜色真不错。” “他来锡市了?” 叶扬瞪大眼睛:“天,你们居然还认识?” 陈克礼抿着唇带笑不笑:“不认识。回去吧,我关门。” 叶扬没谈过恋爱,但是看眼前的人看出了苦涩。成双成对和形单影只,叶扬倒有点同情他。“那个,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就太难了,别为难自己。虽然我俩不熟,但是我多嘴,你爱听不听吧。” 陈克礼笑:“我不为难,为难都是自找的,自找的就得心甘情愿担着。晚安,睡个好觉。” 叶扬到家确实睡了个好觉,少年无愁事,夜夜得好眠。 太阳是公平的,黑夜却不是。黑夜也怕孤独,无眠的人被迫和它作伴。 卫生间的吻,差点擦枪走火。甘睿把可嘉抵在墙上亲,接吻声啧啧作响,手从毛衣下面伸进去挤开内衣,一把握住耸立的嫩肉,硬起来的乳头摩擦着掌心。 从被他抱起来吻上的那刻,可嘉浑身都敏感得要死了。甘睿的手指爬上细腰,可嘉痒得往后缩。常年打球的粗粝手掌掌握浑圆,可嘉动情得夹腿。 甘睿一手揉弄臀部,一手挤压滑腻的胸,唇舌在所有裸露的肌肤上毫无章法的游走。可嘉觉得以两人的动情程度,这卫生间要是有张床,不做到最后一步都不合适了。 但是没有啊。 啃咬可嘉脖颈的人一下子把她举得更高,甘睿两手把这可嘉的腿,她整个背部都贴着墙。这高度,两颗乳球正对甘睿唇舌。 他的手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举高她,衣服盖着,甘睿隔着衣服在她胸前蹭弄,哑着嗓子开口:“可嘉,自己拉衣服,让我含一下。” 可嘉被他亲得呼吸还没匀过来又听见这要求,体育馆的卫生间,不远处排球场馆的人声还听得见。 应该停下来的,不能再继续了。 但是,感性抗争不过理性,可嘉白的能看见手背青筋的手捧着甘睿的脸落下一吻,然后慢慢卷起自己的毛衣下摆。 白皙而紧实的小腹,凌乱的内衣下缘,衣服再往上,一边是暴露的浑圆,上面挺立着被手指夹弄过的樱红。另一边半遮面,还被变形的内衣兜裹着。 发烫的乳尖暴露在空气中微微发凉,可嘉想着他应该要先含这边。吃进去,就不冷了。 咽了口水的人扑上来,大口咬上另一边。薄薄的内衣连带乳肉,全部被他咬进嘴里。动作野蛮,情欲十足。 隔着布料的啃咬,可嘉娇喘着挺胸把柔软往前送,被冷落的那边自己伸手捂住。 甘睿有点失控,下嘴毫无章法,啃咬的力度也不想控制,最好在她身上到处打上印记。 唇齿与乳肉相贴,碎发和鼻尖擦过肌肤,可嘉下身湿得一塌糊涂。他掰着可嘉两腿叉开,可嘉想把那些粘腻的东西夹着忍住也做不到。想并拢双腿,想揉按濡湿的那个地方,不想这么张着,太空虚了。 想法在脑子里过,但是可嘉被他啃咬得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甘睿的动作越来越剧烈,另外半边胸衣被他牙齿咬着往上提,两颗匀称白皙的美乳尽数暴露。他埋首双峰之间,轮番嘬弄啃咬。可嘉抱着他的头,嗯嗯啊啊地任他动作。 两人都有点疯狂,直到牙齿磕破胸上嫩肉,可嘉惊呼出声,甘睿也终于找回点理智。 “破了,疼~~~” 甘睿抬头看看可嘉的脸,低头又要舔弄那一片。可嘉伸手撑着他脑门,“不要了,疼。” “我轻点儿,帮你舔伤口,唾液可以消毒。” 轻柔的啃弄,像羽毛轻拂肌肤,又撩起另一种情欲。如果不是保安清场大声喊,两人大概可以在这个僻静角落玩一晚上。 可嘉的双脚重新踩回地上,双腿并拢,腿间的粘腻非常不舒服。上身甘睿在笨拙地帮她拉内衣,紧身的布料要把两个肉球都兜回去,对他来说难度很大,还要注意不能碰到她胸上的破皮。 可嘉按住他垫着胸部乱动的手,教他:“把后面解开,重新穿。” 甘睿的手绕到后面,解开这个暗扣对他来说不难。内衣重新兜上乳肉扣好,甘睿的手要收回来,可嘉又按住:“还有一步,用手把乳肉从侧面往中间聚拢,不然容易长副乳,很丑。” 她就是故意的。 甘睿紧着呼吸一手拉着内衣罩杯,一手拢着乳肉往中间扒拉。做完一边还有一边,胯部抬头越绷越紧。 “好了,走吧。”作恶的人没有自觉,转身就想走。 甘睿从后面抱住她,身下硬挺贴上去,臀部、腰窝,可嘉被戳得动都不敢动。 “如果我们被关在里面过夜,会冻死的。”擦枪走火的边缘,硬成这样戳着,可嘉只能好好哄。 甘睿的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闭眼稍稍平息这波,片刻终于松开她,牵着她发烫的手到场上拿东西出体育馆。 这一磨蹭,末班地铁早走了,但是甘睿有车。 换了座城市,但是他习惯自己开车出门,于是落地就租了车。可嘉上车又问了酒店,算算他每天的开销,有钱任性。 从门口到停车场这一段,冷风一吹这股火已经差不多下去了。但是一上车面对面,又是两人相处的空间,甘睿看着可嘉刚沉睡的巨龙又默默抬头。 用手也好,今天一定得让她帮忙解决一次,要憋死了。 于是乎,叶扬打电话来通风报信的时候,两个人还在体育馆的停车场...手交。 可嘉手酸得要收回来,甘睿强硬按着她继续撸动。两只手合握巨物上下滑动,可嘉已经是个没有感情的手冲机器了:“你怎么还不射呀?手要废了嗯啊~” “快了,再握紧一点。”闷哼。 电话响,可嘉接完电话更着急,红着脸催他:“我妈二十分钟到家,从这里开车到我家得十分钟,我从小区门口到上楼五分钟,所以你还有最后五分钟时间。” 甘睿皱眉:“不可能。” 胸还疼着,不能折腾了。可嘉抽回手搂起裙子脱打底裤,濡湿的黑色蕾丝边包裹白嫩臀部,腿间隐隐看得见泅湿的痕迹。 可嘉转了身子背对他,上次在床上也是从后面夹出来的。 甘睿呆住,本意是出不来就不弄了,先送她回去。谁知道她那么会勾人,死在她身上好了。 不想跪起来,甘睿拦着她的腰把人拉回来坐在他身上,硬挺的火热准确插进双腿间,抵着濡湿的内裤迫开肉缝。 “啊~甘睿轻点.....”隔着内裤也凶狠得要戳进去了。 神仙宝地,戳一下夹一下射意就来了。甘睿蹭着她的背,手从前面伸进腿缝帮她揉按:“宝贝,叫哥哥,叫哥哥射进去。” 可嘉也是被勾起情欲但一次也没能解决的人,“哥哥,甘睿哥哥,嗯啊啊太重了,轻点儿弄......” 射进去什么的太羞耻了,可嘉还不好意思说。 后面这几下两人都没再说话,用心感受摩擦带来的快感。两分钟,甘睿射了,可嘉提起打底裤放下裙子夹着他的精液跑回家。 杨先生值夜班,顾女士进门可嘉正在卫生间花洒下面洗裤子。 射那么多,太可怕了。再看看内裤另一边,女人是谁做的这话也没错。 可嘉从卫生间出来躲进房间和甘睿聊天:你什么时候到锡市的呀? 甘睿:称呼呢?为什么不叫人? 叫什么?哥哥。可嘉想起车上那两分钟,不行了我按摩棒呢?精虫上脑欲火焚身不做不行,可嘉开始已经在查杨先生和顾女士的上班安排了。 可嘉趴在床上踢着脚给他回消息:睿哥,你什么时候到锡市的呀? 甘睿:你回来那天。 可嘉惊得从床上坐起来:我知道你来了好几天了,但不知道居然...... 发出去没回复,可嘉又问:那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甘睿:不想把你逼太紧。 消息发出,撤回。什么紧不紧的,再说今晚不用干活了。 重新措辞:给你空间和选择权。 可嘉:选择权都在我这里吗? 甘睿:是。 可嘉:那我选,下次见面和你做爱。 47.甘睿,你摸摸看,下面湿了 爱是什么? 可嘉十叁四岁的时候问过顾女士这个问题,在和顾女士吃完晚饭出门遛弯的时候。 以前顾女士和杨先生总不生活在一起,可嘉不止一次怀疑过他们不相爱或者只是曾经相爱。要说在父母身上看不到爱的影子,这也不是。他们的爱和别人的爱好像不太一样,没有天天在一张餐桌上吃饭,没有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各自生活,只在很少的时候非常需要对方。 “陪伴不是爱的必需品吗?” “是啊,妈妈不每天都在陪你吗?” “那爸爸呢?你为什么不陪他?” 顾女士烫了羊毛卷贴了假睫毛,那会儿事业单位的女性都流行这种打扮。睫毛长得夸张,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的。 卷翘的睫毛扑闪两下,是顾女士思考时候的习惯。 “我没有不陪他,寒暑假我们也是在一起过的呀。陪伴是带给人安全感的事情,像你现在,妈妈不陪你你会没有安全感,不能很好的长大。但是爸爸不一样,在你出生以前,我所有的陪伴都给了爸爸,我们在长期的陪伴里面获得了对彼此的肯定。爱随着时间沉淀,时间越久越不需要通过陪伴来证明,所以我们现在没必要天天绑在一起生活。爱到了一定阶段会变成熟,成熟的爱是完全信任和愿意交付,不需要通过任何固定形式获得的安全感就是爱存在的证明。” 可嘉是在爱里成长的孩子,一直被爱的人从来不会怀疑自己有没有拥有爱的资格。 甘睿不一样,他太紧迫了,他需要通过固定形式来确认自己的安全感。占有并一直占有她,是他认可的形式。 对于喜欢的人,爱和欲不会分开,欲望也是爱的一部分。 可嘉和甘睿说下次见面就做爱,下次不就是第二天。 不能在外面过夜,意思是做完就得回家面对父母,可嘉想想就心虚得冒汗。 亢奋了一晚上,清晨顾女士出门,可嘉翻身起床仔仔细细洗了个澡,仔仔细细抹了身体乳,仔仔细细打扮好出门,然后在小区门口遇到了值夜班回来的杨先生。 出门干坏事的人双腿并拢规规矩矩和杨先生打招呼:“爸,回来啦!” “上午不是去练琴吗?怎么没背琴?” “今天约了同学一起玩,休息一天。”确实是去和同学玩,只不过玩的床上运动。 没毛病,不算撒谎。 “钱够不够,再给你转点儿?” 干坏事还好意思拿钱?可嘉:“不用,够了。您回去休息,我走啦。” 出小区拐个弯,甘睿的车打着双闪停在那里,人靠车站着,抱手低头,闭目养神。 整夜没睡着。 “甘睿甘睿!”可嘉一边往他身边跑,一边小声而连续地叫他。 抬头,可嘉钻进他怀里圈住他腰抱他。 甘睿下巴在她柔软的头顶蹭,“吃早餐了吗?” “没,你吃了?” 甘睿牵她手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也没,一起回酒店吃。” 直接回酒店,刺激。 车开到酒店门口,有服务生帮忙泊车,甘睿牵着可嘉的手进电梯,按了六楼。 电梯门开,餐厅。 大大的落地窗,褐色皮质沙发椅和铺着白色餐布的餐桌,以及一眼看不完满台子的自选早餐。 可嘉舀了一碗银耳粥找空座坐下,没睡好不太想吃东西。甘睿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两个盘子,其中一个直接放在了可嘉面前,“多吃点。” 吃饱了才有力气。 可嘉觉得好笑,把盘子里的肉和主食都往他那里夹,只留了水果沙拉和一块小面包。 “你多吃点,你比较辛苦。”我躺着就行。 甘睿往后靠促狭地笑着看她:“我哪里辛苦?你太瘦了,所以早饭多吃点。” 可嘉:??? 满脑子那事儿的原来是我? 对面的人红唇微张,错愕看他,甘睿低头夹起一块西兰花放到她碗里,“今天都多吃点,午饭不一定能吃上。” 可嘉看了下表,才八点多,到午饭还有四五个小时。躺着不动也会饿,看来确实得多吃点。 于是乎,可嘉亲手夹到甘睿盘子里的肉又一块块亲手夹回来了。 甘睿看她动作,眯着眼睛止不住笑意。 马上要干坏事的两人一本正经坐在餐厅吃了早饭,然后牵手回房间。 酒店暖气足,两人的厚外套在餐厅就脱了。进房间外套丢椅子上,甘睿问可嘉:“洗澡吗?” 脸红,可嘉吸鼻子:“出门前洗了。” “那来换睡衣。” 换了不也得脱......“我没带,穿酒店的浴袍吧。” “给你买了一件,应该能穿,来试试。” 睡衣,杨先生给顾女士买过一次。艳粉色真丝材质,价格很有诚意,但是一般人hold不住。后来顾女士把这件仅试穿的睡衣送给了可嘉外婆,合适,非常合适,老太太穿出了这衣服的气质。 从上次那条裙子可见,甘睿的眼光是要比杨先生好的。他买的睡衣,应该也不会是那种死亡颜色。 可嘉心里大概想了下,然后看见睡衣的时候愣了。 甘睿提着衣架问她:“不喜欢?” 分体式灰色套装,好看且有气质,但是深V呢?吊带呢?也太不性感了! “......喜欢,挺好看。” 可嘉接过睡衣,“我去卫生间换。” 甘睿拉住她的手,“别,就在这里。” 目光对视,甘睿又补了一句:“我帮你。” “好。” 可嘉穿的毛衣和半身针织裙,毛衣别到裙子里的部份拉出来,甘睿双手放她腰两侧,“抬手。” 纤细腰身、被包裹着的浑圆以及两条细长手臂一一显露,带着体温的毛衣还拿在手里,甘睿看面前半裸的人,狂跳的心脏漏了两拍。 “甘睿。” “嗯。” “还不吻我吗?进房间的时候就应该......” 饱满挤在温热的胸膛,可嘉被他搂起来踮着脚接吻,大掌在裸露的细腰上一把又一把的揉捏和摩擦。 久久,可嘉喘不上气了才推开他,两个人的脸都有点不正常的潮红。 甘睿拿她手里的睡衣,可嘉松手。接过睡衣的人解开扣子就要给可嘉穿上,可嘉往后躲:“干嘛?” “穿衣服,别冻着。” 可嘉瞪眼睛:“不做了吗?” 甘睿不自然开口:“做,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我昨晚一晚上没睡。” “所以呢?” “熬夜可能会影响发挥。” “啊?” “所以穿睡衣,我们先睡一觉,起来再做。” 影响发挥......可嘉反应了两秒,笑出眼泪:“甘睿,你硬着不难受?” 刚刚接吻的时候,他那里就硬挺挺地戳着可嘉。 甘睿不说话。 可嘉笑够了站好把半身裙脱了,白皙的胴体上成套内衣堪堪遮住叁点,凹凸有致,让人挪不开眼睛。 “甘睿,你摸摸看,下面湿了。” 还能忍吗?不能。 手里的衣服丢地上,甘睿跨步上前打横抱起可嘉进了房间。 48.第一次射里面,这是两人昨晚说好的(H) 可嘉被抱起来那一瞬开始心跳加速,之后一直没缓下来。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可嘉的手探入他衣服下缘,抚摸他精瘦的腰腹。缠绵热吻,两人都全情投入,热切回应彼此。 之前几次擦枪走火是前戏,肉体贴合的紧迫感一触即发。 内衣被解开的一瞬间,被兜裹的两颗浑圆得了解放,下一秒又被人握住。相互抚摸的感觉很奇妙,相似的体温,自己的手和别人的手感觉完全不一样。手指触过的地方都被点燃,抓不住的难耐痒意随着手指游遍全身。 吸干她嘴里的空气,甘睿放过她水润的唇舌,往下含上殷红。 昨天被玩弄的乳尖依然敏感,吞吐含弄,可嘉嘤咛着下体又湿了几分。放过乳尖,破了一小块皮的乳肉又被舔弄。甘睿说唾液有消毒作用,可嘉昨晚查了,居然是真的。 再往下,温热唇舌扫过小腹,可嘉下体的水意更加强烈。 “唔......”可嘉夹腿,把隔着内裤抠弄的大掌也夹住了。 甘睿迷离着眼神抬头看她,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可嘉不想他知道自己的小腹居然比乳尖还要敏感。眼珠一转就找了个理由:“每次都是我先脱,你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 甘睿直起身子双手交叉一抬就把衣服脱了,精瘦的胸腹显露。可嘉咧嘴笑,等着看他脱裤子,然而他没自己动手,而是拉了可嘉的双手放到腰带上。 “你来。” 实话实说,可嘉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满脑子都这事儿。动手就动手,腰带解开,外裤脱得很容易,内裤却烫手。腿间肿胀显眼,深色内裤凸起显眼的一大团。可嘉的手掌覆上去,一只手拢不住。 “可嘉,拿出来,它需要你。”甘睿憋得气息不稳。 拽着内裤边缘往下,根部长满毛发充血挺翘着的粗长迫不及待地弹出来了。昨晚刚握过,现在看起来没有昨晚手交时候粗长。 和爱人亲密无间是无师自通的事儿,可嘉不用思考就自然而然地握着赤红粗长撸动起来。甘睿在柔软小手箍紧的紧致中闷哼一声,匀了呼吸把人抱起来放倒,然后褪去她身上被泅湿大块的最后一片布料。 每天打球的习惯坚持了十五年,甘睿的手指修长而粗粝。小洞出了水,肥厚的逼缝被浸湿但仍然紧闭。大掌整个包裹住叁角地区轻轻抠挠了两把,然后一根手指从下面迫开紧闭的肉缝,准确寻找到隐藏其中的小豆豆。 揉捻、快速抖动,可嘉浑身微微战栗,太敏感了,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甘睿弄她可嘉就软得没有力气,两只小手虚拢着粗长娇喘求饶:“嗯......慢点儿。” “躺好,不用弄它了,很硬...现在插进去也可以。” 他可以她不行,还没扩张,硬插进去肯定得受伤。可嘉听话收回手,躺平任他动作。 乖巧又听话,甘睿捏着她下巴亲了一口,手上控制不住力度揉了两把嫩乳。放过胸部的人伸手够了一只枕头过来,另一只手轻松举起可嘉修长的腿和臀部,然后把枕头垫到下面去。 可嘉:我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鸡仔。 “腿张开。” 臀部位置高,可能是因为倒冲着,可嘉觉得自己脖子以上充血更加严重了。红着脸张开腿,甘睿的手抚摸阴唇,然后一根手指对着翕动的穴口戳进去了。 指尖有点凉,现在可嘉才感受出来。 手指被裹紧吸咬,甘睿小幅度抽插抠弄,可嘉嘤咛着想把腿并上,被他按住。 痒,越抠越痒,手指到不了的深处更痒。 “甘睿......深一点。” 手指推进,大拇指摸上逼缝,抠进去按压小豆豆。这种感觉太难描述了,抓不住还到处游走,折磨得人丧失理智。可嘉嘴里控制不住的嗯嗯啊啊,脚趾抓紧床单,两只手也无处安放。 甘睿抬头就看见红着脸的人儿眼里染了泪,停了手上的动作问她:“不舒服吗?” 可嘉摇头:“想你直接进来。” 懂了,甘睿加快速度,第二根手指,然后第叁根手指,抽插逗弄,一点点撑开原本紧闭的穴口。 手指往外抽,甘睿接了满手的花蜜,全部抹上自己的肿胀。随便撸动两把,握着猩红水润的龟头抵上穴口,可嘉被烫得缩了一下。 明明很期待的,临到了又开始害怕。 甘睿拉着她的腿慢慢往里挤,“可能有点疼,但是......我不会停下来。” 他对自己的欲望和自控力有明显的认知。 被龟头抵住的地方,按摩棒进去过,但是真的肉棒还是第一次戳着。可嘉伸手捂了眼睛,回应他:“甘睿,我很期待,不要让我太疼。” 没有回应,只是捏着大腿的手多了几分力。挺胯,紧小的洞口翕动,看起来艰难却也一点点吞下粗长。甘睿缓慢而坚定地一口气入了大半,湿热紧箍,加上视觉冲击,闷哼中又深入几分,直至贯穿。 肉穴一寸寸吞下性器,进去了,她的身体。快感无法言喻,被箍紧的肉棒比单纯充血还难受,甘睿小幅度抽出又挺进,感受肉棒撑开一层层软肉的触感和包裹。 性感的喉结吞咽,粗重的呼吸中他加快了抽插速度。 突然而快速的戳入,疼痛中带着酥麻,可嘉眼角冒了流泪,但是咬唇忍着没吭声。不耐疼,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可嘉还是挺能忍的。 被撑开的穴肉能感受到硬挺的摩擦,插进去的痛感随着摩擦逐渐被酥麻淹没,但是可嘉还绷着,有点不知道怎么放松自己。 甘睿说自己不会忍,抬眼看见可嘉咬唇,还是停了动作把人抱起来。灼热的气息扑在脸上,然后他解救了可嘉咬着的唇。含着,慢慢细细地吮,然后舌头长驱直入,搅弄她本就不匀的呼吸。 大掌兜着可嘉的屁股,他搂紧人就跪在床上的姿势抽插,可嘉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炙热而滚烫的呼吸喷洒,抽插声噗呲噗呲不停,可嘉说不出话,只能娇哼。 箍住细腰的手越收越紧,还不够,“可嘉,抱我,抱紧。” 可嘉紧紧勒住他的脖颈,埋首,感受下身越来越紧密的快感。速度和力度,比按摩棒强,而且更长,能戳到更深的地方。 “甘睿......你舒不舒服?” “嗯。”重重鼻息中蹦出一个字,多余的他不想说,停不下来的抽插就是爽到的证明。 不想停,想一直插在里面,一直...操她。 他说昨晚没睡会影响发挥,可嘉以为......事实上圈在他腰上的腿都软了他还没射。 双腿垂到床上踩着,甘睿含她耳垂:“没力气了?嗯?” 可嘉点头:“想躺着。” “啵~”胀大的性器暂时拔出来,堵在里面的淫液小泄一波,从穴口流到股沟,凉意吓得可嘉赶紧夹好。 侧躺,甘睿从后面抵上来,沾满液体的肉棒蹭着臀缝插回甬道,勒紧细腰就又开始了马不停蹄的抽插。 越到后面,可嘉想夹紧双腿的频率越高,总感觉有什么自己控制不住的东西要流出来了,像......要失禁。 甬道有规律的跳动收缩,甘睿感受到信号,可嘉想夹腿,他强硬的掰着,越掰越开,两人交合的地方毫无遮掩地显露。 可嘉拉他的手,娇哼:“甘睿.....你松开,我......我害怕啊~~~” 甘睿舔她的肩胛,抽插更加用力,掰扯腿跟的手也没松开。“再说点,说什么都行。” 她的求饶是催情剂,没用,只想更加用力弄她。 “嗯嗯啊~~~难受,甘睿......哥哥,你摸摸胸好不好......嗯呜呜呜要出来了......” 快到了,原本侧着挺弄的两人换了姿势,甘睿抱着人躺平到自己身上,可嘉的背部贴着他的胸膛。 他挺弄得更加疯狂,可嘉整个人都被颠得上上下下地晃动。甘睿一只手勒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按可嘉想的握上了双乳揉捏。 可嘉并拢双腿想夹住泄意,没用,反而夹得甘睿闷哼一声。 第一次射里面,可嘉吃药,这是两人昨晚说好的。甘睿不用忍,射意越浓烈挺弄越疯狂。劲腰有力,不知疲倦,紧要关头抱着可嘉翻身而起,按着可嘉趴在床上提起细腰从后面插干。 十几下,滚烫的精液激射在甬道里,而可嘉先他一步也高潮了。 49.你刚刚,夹得我很紧,水也多(H) 可嘉之前不知道,做爱如此耗费力气。 高潮完的人除了喘气,什么也不会了。可嘉泄力趴在床上躺平,穴里全是花蜜和白浊,疲软的肉棒自然而然滑出来了。 甘睿压着她躺下来,鼻尖蹭弄肩头,然后亲吻她光滑的背脊。 “每天都做好不好?”甘睿哑着嗓子说。 射在她里面的满足感充斥他每一个神经,人生到现在为止,没有比和她做爱更爽的事情。 可嘉扭头看他:“你不问我舒不舒服?” 甘睿的指头夹弄她乳尖:“你刚刚,夹得我很紧,水也多。” 她还叫床了,叫他哥哥。 可嘉回想刚刚高潮的感觉,快感强烈到大脑一片空白,比按摩棒带来的高潮强烈十倍。 “但是我现在好困。” 昨晚没睡好,满脑子都是和他做。做完一次的人浑身爽利,耷了眼皮就想睡。 “好,一起睡。”甘睿扯起被子盖住,两人夹着一腿的粘腻睡了过去。 可嘉是被口醒的,下体像泡在温水里,柔软的嘴唇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帮她舔舐。睁开眼看见埋在双腿间的那张脸,酥麻感忽就从下体跑满全身。 呼吸凝滞,可嘉脚跟蹭着床单就要往后挪,被一双大掌按住了。他舔弄得投入,像和她深吻时一样动情。 舌尖扫弄红肿的豆豆和闭合的穴口,颤栗的感觉和快感席卷,可嘉微微发抖。牙齿轻碾阴蒂,放开口含息两下,可嘉泄了。 在她失神的时候,甘睿重新把粗长抵上合上不久的穴口:“我休息好了,这次可以保证发挥。” “你刚刚,已经发挥得很好了。” “还能更好宝宝。” “想洗澡。” “做完再洗,或者,可以边做边洗。” 第二次在浴缸里做完,水溅了满地,甘睿从一开始就哄着可嘉叫床。这次发挥确实更好,到结束,可嘉嗓子都哑了。 洗澡出来两人又抱着睡,再次睡醒已经下午四点。 可嘉睁眼,已经醒了的甘睿凑上来吻她。吻着吻着眼看着又要擦枪走火,可嘉吓得推他,“不能再来了,真的,磨得有点疼。” “要抹药吗?” “你买了?” “嗯。” “给我看看。” 甘睿反手打开抽屉,可嘉趴在他身上横着看抽屉里的东西。避孕套、润滑油,药膏,还有......小玩具。 可嘉拿起紫色的双头跳蛋,问甘睿:“买这些干嘛?” 甘睿答得坦然:“给你玩。” 可嘉笑:“对自己那么没自信?” “不是,面对你,我随时都能硬。” “那这些什么时候用呢?” “我没耐心的时候。” “比如?” “我得回宣城过年,过了年你会回来,我来机场接你的时候。”分开好多天,光是想想就忍不住的时候。 明白了,接到她就要和她车震。 “飞机上很无聊,你可以自己先玩。小穴都是水,我就可以直接进来了。” 啊,刚做了第二次,他已经把年后的性生活都安排上了,服气。可嘉趴他大腿上,忽然看见他被子外的小腿,毛发旺盛。 “腿毛多的人性欲强,看来是真的诶。” 甘睿拍她屁股蛋,“哪里听来的歪理。” 可嘉看他的帅脸,又坐起来看鼻粱,又补了一句:“山根高的人性能力强,看来也是真的。” 甘睿:“当你夸我了。” “是夸你啊。” “再来一次。” “不要不要,我好饿,榨干了应该给点口粮补补吧老板。” 磨磨蹭蹭半天,两人终于出门一起吃了晚饭。 甘睿来了,可嘉的安排又变了一变。上午甘睿睡觉她去练琴,下午带甘睿到处逛逛,晚上再一起打球。排球上,甘睿带可嘉顺便带那群弟弟。可嘉除了日常练步伐,已经开始学上手了。 两人每天做的愿望第二天夭折,在上次差点擦枪走火的体育馆卫生间。 甘睿拽她底裤的时候可嘉吓得往后缩:“别~”叶扬他们打球的声音还听得见,真做起来不是一时半会儿结束得了的。 “车上?” 租来的车,也不太好。 “那跟我回酒店。” 回酒店还得了,那今晚就回不了家了。 可嘉揪着他胸口的衣服用食指轻轻地抠他,小声安抚:“今天忍一忍,明天,我保证,你明天上午睁眼就能看见我~” “好,明天把今天的次数做回来。” “那得做多少次?” 甘睿伸出一只手,可嘉默默按下去两根手指,撒娇:“吃不消,心疼我一下好不?” 想起她昨天磨红外翻的穴肉,太嫩,两次就够她受了。 点头,“好。” 第二天一早,可嘉出门直奔酒店。用门卡刷开房间,甘睿还在睡,他一般睡到中午才够。可嘉轻手轻脚换了睡衣,然后蹲在床边看他的脸。 很帅,床上也厉害,怎么想都赚了。 可嘉知道男生会晨勃,早上起来的欲望很强烈。拉开抽屉拿出跳蛋,没想到那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可嘉脱光裤子坐上房间的沙发,双腿踩上沙发露出小穴,挤了油往微润的穴口涂。润滑油微凉,涂上去像被舔过之后的感觉,欲望上来了。 跳蛋上也涂上油,细长手指摸索着掰开肉缝,露出阴蒂感受玩具的震动。往下,圆润的头地上穴口震动,翕动的地方一张一合,慢慢就把它吃进去了。 性这个东西,开了头就会上瘾。夹腿会,看小黄片会,玩小玩具也会。可嘉在进阶版生理卫生课上被启蒙的同时,还明白了不能因为快感而觉得羞耻,因此一直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 跳蛋在穴内疯狂震动,可嘉被磨得娇喘出声。玩具要给人快感很简单,找到g点然后疯狂戳弄就行,所以会有“秒潮”这种自慰玩具产生。但是做爱不一样,亲吻、抚摸和肉体相接摩擦,快感是慢慢累积最终爆发的。 玩具只能解决生理需求,高潮完依然空虚,做爱则带给人满足。 可嘉夹着跳蛋挪到床边,上床躺到他旁边。甘睿睁开眼,就看见潮红着脸的爱人衣襟微开,抖着身体夹着腿和他说:“甘睿,小屄都是水,大鸡巴可以直接进来了。” 晨勃的阳具充血更甚,甘睿摸着她的脸亲了一下红唇夸她:“真乖。” 跳蛋拔出来,花蜜汩汩往外,下一秒微合的洞口又被更大程度的迫开填满。压着她做,从侧面提着腿做,把人拖下床趴着从后面做,可嘉的主动打开了甘睿的潘多拉魔盒,这一次他们没有控制自己。 第一次射在可嘉小腹上,甘睿刚刚勒紧她小腹抽插的时候猝不及防被绞死,差点交代了。 好敏感,后来他就一边肏弄一边抚摸按压小腹,可嘉像失禁了一样,不停地出水和高潮,然后喷了一股透明水柱。 “潮......潮吹吗?” 甘睿吻她,顺手把滑出来的肉棒塞回腻滑的甬道,“是,宝贝好棒。再来一次,你吹的时候我帮你揉小屄,你能更舒服。” “甘睿,我想喝水。” 腰椎发麻的人疯狂挺弄几下,握着她的胸叫她:“张嘴。” 赤红的鸡巴从箍紧的穴口抽出来,甘睿撸动着射进她嘴里,最后连龟头也塞了进去。 可嘉接了满口腥甜精液,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又被肉棒堵住。他在感受射精的快感,可嘉用柔软的小舌头轻轻扫弄马眼,又吃到一股余精。 太多了,精液连同肉棒堵在嘴里,可嘉含不住,只能小口吞咽。咽了大半,甘睿抽走了肉棒,然后扯了纸接在她下巴那里,“吐出来。” 可嘉当着他的面,把剩下的精液一口气咽了,又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不难吃。” 甘睿捏紧纸巾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嘉张开腿,露出泥泞不堪的穴口,阴唇外翻,穴口也不太合得拢了。“甘睿,擦这里~” 手里的纸巾派上用场,甘睿轻轻帮她擦拭被自己戳弄拍打得酥烂的地方。纸巾湿了,丢掉重新扯几张,翕动的穴口又流一些白浊混着透明的液体出来。 甘睿伸了中指进去抠弄,搅弄到一片湿滑。 她泄的,都被他堵在里面了。 可嘉享受着他的抠弄,累得手臂都抬不起来,今天一次顶第一天的两次了。 啊才做了两次!第叁次不了不了,再做就废了。 “甘睿。” “嗯。” “我是真的想喝水。” 甘睿抽出手指,扯过不堪入目的被子堪堪盖住她,下床到卫生间洗了手,然后拿着拧开的矿泉水过来。 可嘉伸手接,他避过,“我喂你。” “啊?” “辛苦了宝贝。” 啊水好甜! 可嘉咽了一小口然后舔唇笑:不过就是第叁次嘛,感觉我又可以了! 50.你觉得我说的话没用? 赵斯雪找上门来道歉的时候,丁知行去公司还没回来。 娜予靠着沙发刷手机,赵斯雪在对面坐得笔直,嘴角动了几下还没憋出一句话。娜予懒得抬眼皮看她,给她时间慢慢酝酿,有的是时间。 “那个......”终于开口了。 娜予锁屏抬眼:“嗯?” “你们的事情大丁总不知道吧?”吃瓜的眼神,你们有把柄在我手上的语气。 大丁总说的是丁希,丁知行接手之前,公司都在她手上管着,现在也是她股份最多。丁知行顶事之后,丁希就放手去做收藏、慈善,以及结婚。 唯一一段婚姻没维持多久就垮了,八卦声没淹死她,她只是觉得烦。结婚也好,离婚也好,是她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任何人来替她出头。越是亲近的人越是觉得烦,也不好翻脸,索性就去国外找清净了。这一出国,定居在外面,一直没回来。 娜予坐直看她:“我们的事情?我和谁?什么事情?讲清楚一点。” 丁知行在家里办酒会,他金屋藏娇的事情摆在台面上,但是知道娜予是丁希养女的人,只有赵家父女知道。 赵斯雪打娜予巴掌,已经得罪了丁知行。这件事捅给丁希,揭人家丑,指望丁希会感激她? 家里花大手笔培养出来的,可惜只是花瓶,就这种货色也敢往丁知行的床上爬。娜予面无表情,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赵斯雪被娜予叁个问句问得不敢说话,咬着唇想道完歉赶紧走,就听见门外引擎轰鸣。 阿姨跑过去开门,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丁知行甩着手上的钥匙进来。进门先找人,沙发上坐着,表情很严肃。 丁知行换了鞋往沙发边走:“谁惹我的小金丝雀不高兴了?”说着坐下来就去揽娜予的腰,娜予往旁边挪了挪,“收敛点,把柄都在人手上了。” 丁知行这才正眼看了对面的赵斯雪,冷笑:“呵,什么把柄,说来听听。” 赵斯雪紧张得开始发抖,来之前爸爸交代过好好道歉,自己非自作聪明想着谈判一下。 谈判,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人才有资格谈判。 赵家,还够不上丁知行的谈判桌。 眼见着没几句话,事情就发展到了自己完全不能控制的场面,赵斯雪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冒汗的手心抓了抓裙子,坐在沙发上的人扑通一声跪下来。 动作太突然,娜予吓得整个人蜷到了沙发上,丁知行勾手把人抱过来紧了紧手臂。 娜予小时候听多了摔东西的声音,看怕了突然的动作,易惊。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请原谅我吧。”赵斯雪哭腔,眼泪也一颗一颗砸了下来。 无关的女人哭,丁知行毫无感觉,娜予看得皱眉。 赵斯雪在她的姐妹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阶级一变,就什么都不是了。人生的境遇很难说,赵斯雪没希望,但是她的姐妹圈万一谁爬上丁知行的床呢? 她打的那巴掌娜予是生气,但是众目睽睽下泳池里泡一个小时,气也气不到今天。 做人留一线,“别在我家哭,回去吧。” 就这?丁知行微微皱眉。赵斯雪抬眼看见他的表情,没敢起来,又把目光转到娜予身上。 娜予:“你觉得我说的话没用?” 含泪跪地上的人利落地爬起来走了。 赵斯雪走了,娜予还是不开心。 太危险了,再这样由着他下去,两人的关系早晚有在丁希面前暴露的一天。 丁希知道的话......会是很尴尬的收场。 她是娜予唯一在乎的人。 “诶丁知行。”娜予躺在他腿上看他,轮廓好立体,鼻粱和眼睛生得太优秀了。 “嗯。”男人撩拨着她的头发应她。 “下学期帮我看套房子吧,我想搬出去住。” 丁知行撩拨她头发的手指怔住。 放寒假两周,马上就要过春节了。 丁希在国外定居,娜予作为她名义上的养女,长假都会过去陪她。 丁知行浪荡,传统节日在他眼里只是名正言顺休息度假的日子。以往春节的安排是满世界跑,日本滑雪,澳洲晒太阳,北美看瀑布,最后绕到丁希那里把娜予接回来,顺便见见丁希。 今年这人不知道怎么了,先是劝娜予和他一起去旅游,别去丁希那里了。娜予当然不答应,丁希像姐姐像长辈,如果当年丁希不领养她,那她只能去蹲孤儿院了。 丁希养她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儿,但是她能被丁希收养,对她的人生改变不是一星半点。 娜予觉得自己这人,除了长得好看也没啥特别大的优点。她以前说过,不会让丁希白养她,如果有她能顶用的地方,丁希说她就做。 丁希当时在帮她涂指甲油,新涂上去的透明粉特别好看,她对着涂了指甲油的手指温柔呼了两口气才说:“想什么呢?我们家的女孩子,都可以嫁自己喜欢的人,你也一样。要商业联姻也是丁知行去联,你我可舍不得。” 从那时候起,娜予心里就只有丁希一个亲人。 仗势,仗的是丁希的势。 丁知行......住在一个屋檐下,睡着一张床,在他还有玩心的时候,娜予都可以陪他玩。在丁希不知道的情况下。 丁知行劝说娜予未果,最后决定今年跟过去一起过年。娜予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呆不住了随时可以走。 娜予约萧含年后一起去苏黎世玩,走之前两人见了一面。邓斌开车送萧含过来,娜予不怕他,笑他:“大保姆。” 萧含想到最近邓斌经手的事儿,也添了一句:“大鸨母。” 邓斌理都不理她们,一楼咖啡厅坐下,等萧含逛完又接她回去。 “最近状态不好吗?” 萧含嘴里嚼着口香糖:“没觉得,吃得香睡得好。要过年了,他不放心。” “商场里应该不存在的。” 去年也是临近过年的时候,娜予和萧含逛外面的风情街,有个小孩在萧含脚下摔了一个落地响。 落地响落地就炸开,萧含听见爆破的声音吓得浑身颤抖瞳孔骤缩,轰然倒地后无意识抽搐,没走远的邓斌跑上来抱起人就往医院跑。 那条风情街,之后邓斌就不让她去了。刚放假和可嘉看的话剧也一样,被邓斌列入永不出现黑名单。 萧含叹气:“如果连商场都不能逛,那我活着的理由又少了一条。” 娜予也叹气:“今天你要还出事儿,商场能不能逛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得进他黑名单。” 两人走进一家店,萧含用手掌扫着衣服的下缘往里走:“为了多和你逛几次商场,我今天肯定不能有事儿。” 51.你不进来的话,我很没有面子诶 这个寒假,有人有了性生活,有人在梦里有了性生活。还有人本来天天有性生活的,被迫偷偷摸摸起来。 伍厉那天晚上梦到高仁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每晚都被自己湿醒。 没有浴室,高仁每天干活流汗,回家一桶温水提到厕所冲澡。伍厉怕冷,每天晚上只洗屁屁,保证下体干净。 两个星期,伍厉终于忍不了了,冬天不能洗热水澡,这算什么事儿! 乡镇上有小旅馆,第二天一早,伍厉收拾好换洗衣服提着上了高仁的面包车,走之前还跟高佳确定:“你真不去?开一间房一个人洗也是洗,两个人洗也是洗。” 高佳:“不去,我在家洗就行。” 从小都这样,习惯了。 一个半小时到镇上,高仁放慢了车速。虎山旅馆,顺心旅馆,钱多多旅社,这些名字怎么说......很符合这地方的气质。 “哪家最好?” 高仁把车停在了福源旅社面前。 六层独立自建房,车刚停好门口就有人出来了。女的,纹了眉烫了卷发,穿紧身的开叉针织裙和灰色系带大衣,算是努力走在这个小地方的时尚前列。 伍厉看她奔出来的动静就觉得不太对劲,一看那眼神,直溜溜盯着高仁看。 “高仁......来摆摊?你好久没走这里了。”娇俏且温柔的声音。 不是吧......人都不要你来还来照顾人生意! 高仁也倒没什么表情:“开间房,淋浴好一点的。” 伍厉接话:“我不。” 高仁裹着洗旧了的黑色棉服,转身看她,而站在玻璃门旁边的女人也终于注意到了伍厉。 “这是?” 伍厉:“关你什么事?高仁哥,我想开那家,钱多多旅社。听名字,我喜欢。” 年轻女人明白伍厉的意思,抿唇答:“一样的,那家我叔叔家开的。” “嗯?虎山旅馆呢?” “我大舅。” “顺心旅馆?” “我......老公。” 嘁,结婚了,那没事了。 “就住这家吧,突然又想住了。” 开房的钱高仁给的,房卡递给他,伍厉去接,他没松手,而是顺手接走了伍厉手里的袋子。 “你不去摆摊吗?” “晚一点也行,你洗完一起。” 并肩上楼梯,伍厉回头看了一眼柜台后面的女人,眼光一直粘在他们身上。 “明明有钱,又不缺那一两万。”伍厉这句是自言自语,但是高仁听到了。 “不是钱的事儿。” “那为什么?” “她家觉得佳佳可以不念书。” “艹,活该在小地方开一辈子旅馆。” 叁楼房间门口,高仁开了房门没进去:“空调打开,慢慢洗,我在外面等你。” “没事儿的哥,你可以进来,我又不在外面脱衣服。” 说得那么直接,高仁笑了,掏出烟和打火机:“进去吧,我抽根烟。” 伍厉进房间四处看了看,面积小,但还算干净。换上自己的拖鞋,浴室走一圈,找到挂袋子的地方,所以整个袋子都拿进去吧。 门没关,伍厉看见走廊上的高仁靠着栏杆抽烟,吞云吐雾,高高大大的人浑身像蒙上了一层忧郁的气质。 “哥。”伍厉趴在门口叫他。 “嗯?” “这空调好像不制热。” “我看看。”烟头碾灭在栏杆旁边的垃圾桶上,高仁迈着步子进了房间。 高仁进门,伍厉啪一下把门锁上了。空调的热风怼着脸吹,高仁看着她圆润的脚趾抠挠胶质拖鞋。 “你还是呆在里面吧,虽然咱也不是那种关系,但是你不进来的话,我很没有面子诶。” 高仁把这句话减缩了一下:“和男人开房是很有面子的事儿?” “卧槽,你怎么会这么想!” 高仁又笑,这可不是我的想法。标间,两张床,高仁在床边坐下:“不介意我躺躺吧?” 伍厉:“躺,在上面打滚都行,我们可是付了房费的。啊八点多了,我得赶紧去洗了,还得摆摊呢。” 浴室门咔哒关上,高仁一只手枕在脑袋下面放空自己,摸烟盒,想到这是在房间里,又放回去了。 水声响起,高仁在稀稀疏疏的声音里闭上眼睛,不久又听到敲门声。 伍厉从卫生间擦着头发出来,床上没了人,只有睡过的痕迹。以为高仁在外面抽烟,打开门看走廊,还是没人。 伍厉心里一咯噔,丢了手里的毛巾就哒哒哒下了楼梯。二楼楼梯拐角,撞到手里拿着吹风机的高仁。 大眼瞪小眼,高仁的唇角有没擦干净的口红印子,看着很戳眼睛。 伍厉别开眼,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看,那女人眼睛红红的看着这里。呵,难怪说等我先去洗完澡一起去摆摊,这留下来的理由可真充分。 伍厉拽过他手里的吹风机重重地踩着脚步上楼,没和高仁说一句话。 吹完头发出来,高仁在那张他躺过的床上坐着。口红印子还在,伍厉觉得太刺眼了,吹风机丢床上,转身回卫生间用纸巾沾水回来到他面前:“抬头。” 高仁抬头,然后湿透的纸巾贴上他嘴角,伍厉站在他咫尺的地方,一手抬着他下巴,一手帮他擦嘴角。 太近了,她刚洗完澡,很香。 一点点印子很好擦干净,伍厉擦完就这抬他下巴的姿势叹了口气,然后说:“高仁同志,政治正确很重要,不要犯错。” 高仁眯起眼睛笑:“Yes, Madam!” 年味儿越来越浓,伍厉还跟着高仁去市里进了一次货。琳琅满目的小商品,批发价格低到人咂舌,伍厉这下才相信摆摊真能赚钱。 伍厉是打定主意不回家过年的,但是她也没想到,伍达成能找到这小地方来接她。 连续叁天,高仁都没要伍厉跟着去摆摊。而高佳,把伍厉的所有衣服全洗了一遍。 “干嘛呀这是,还能穿。” 高佳笑着答:“这不是要过年了嘛。” 伍达成到的时候,伍厉刚从后面婶婶家摘了两个金黄的柚子抱着回来。伍达成看面前随便裹着一身衣服的女儿,有点不敢认。伍厉也一样,他怎么会来? 父女俩对视,高佳从房子里面出来,对着伍达成打招呼:“叔叔,您到了?” ...... “你知道他会来?” “知道。” 伍厉把手里的柚子丢地上,突然发火:“你不想让我在你家过年你直说啊,干嘛叫他来?!” 高佳被吓得一愣,伍达成走过来顺着伍厉后背就拍了一巴掌:“道歉,人家都收留你那么多天了,你好意思发火?” 伍厉话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好在她也拉的下脸,上去抱着高佳就撒娇:“对不起对不起,佳哥,原谅我。我不走,你再让我在你家待几天好不好?你之前还说过年带我去看瀑布,摘百香果,你骗人!” 这两天降温,屋外冻得慌,高佳缩缩鼻子握着她的手:“瀑布夏天水量更大,百香果我摘了寄给你。叔叔不远万里来,别和他闹别扭了。” “操。”伍厉抱着高佳掉眼泪,“你好狠的心,难怪天天给我洗衣服,原来早就做好了送我走的打算。” “没有,晚上和你睡一个被窝,可暖和了。” 爷爷从房间出来,颤巍巍递了一支烟给伍达成。 “哥呢?他还不知道我要回去了吧。” “知道,他作主让你爸来接你的。” “哇!”伍厉的委屈劲儿瞬间乘以一万倍。 52.妹妹是高佳,伍厉是妹妹 东西收拾得很快,晚上要去市区住,第二天的飞机。伍厉上车就哭了,明明是回家,心里却难受得不行。 车子刚启动,高佳追出来,手里拿着半盒泡芙。 一天半夜,伍厉醒来换了内裤躺回床上,突然疯狂想吃泡芙。发朋友圈,过不久又删了。 第二天,高仁和伍厉摆摊回来,进村没直接回家,而是拐了弯去跑县城的客车司机家里。 两盒泡芙,一盒四个,高仁给了钱,接过泡芙递给伍厉。 伍厉抱着泡芙感动得一塌糊涂,双眼含泪地看着高仁。 “想说什么?太肉麻的就算了,你和佳佳一人一盒。以后有想吃的直接说,养你们还是不成问题的。” “诶哥,你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 高仁双手插兜:“刚好醒了。” “噢。” 从那以后,高仁就定期让客车司机带甜点回来。这次带回来的,还剩两个,佳佳都拿过来了。 伍厉坐车里,高佳弯腰站在车边,气氛凝重。 “带着,路上吃。” 伍厉没接:“你留着吧,我回家想吃还不容易。” 高佳缩了缩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其实我不喜欢吃。” “啊?” “我喜欢羊肉串,烤面筋和草莓。” “啊?” 不喜欢。 是她喜欢高仁才买的。 伍厉眼泪又掉出来,自己真的是大傻逼。如果高佳喜欢,高仁肯定早给她买了。 真有意思,刚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不该来,现在临走这种感觉又上来了。 低调的轿车驶离村庄,那盒泡芙伍厉还是拿着了。 有点凉,带着冰箱冷藏室的气息。 山路,崎岖蜿蜒,坐高仁的面包车还更舒服一些。轿车底盘矮,颠簸,伍厉和伍达成并排坐在后面。 驶出一段,伍达成叫她名字想交谈,刚开口伍厉就打断:“别说话。” 伍厉的手指抠着装泡芙的壳子,发呆,在想她和高佳的关系。 整个寝室,高佳忙于兼职,雨今泡图书馆,伍厉和可嘉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寝室整体的氛围不差,四个人聚在一起的次数也多。在学校的高佳,好像...比在家的她更活泼一点。 伍厉放下泡芙拿出手机,抠了半天手指才把一句话打完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消息发出去,伍厉就盯着屏幕看,很想要一个答案。 半天,高佳才回:没有,我只是经常觉得,如果你是哥哥的妹妹,他会快乐得多。伍厉,泡芙好好拿着吃完,那是哥哥专门买给你的。 伍厉回她:对不起。 高佳:不用道歉,很高兴你能来作客,真的。回去好好处理家里的事,开学见。 伍厉丢了手机双手拍打自己的脑袋,边打边说:“我真是讨人厌!” 她打自己的动作又急又重,伍达成忙来拉她的手,一手一只按住,伍厉红着眼看他:“放开。” 冰冷的语气。 伍达成怕她还打自己,按住细细的手腕不放。 伍厉看看爸爸的手,又看他的眼睛:“爸。” “嗯,你说,爸爸在听。” “让我觉得自己讨人厌,你功不可没。” 伍达成心凉了半截,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小伍......” “到家之前,我们暂时不交流可以吗?。” 伍达成噤声。 伍厉靠着座椅靠背仰头,一口又一口深呼吸,想平静下来。从见到伍达成那一刻开始,她的情绪就不太稳定。先是凶了高佳,然后又哭得停不下来。临走,又被高佳狠狠地戳了一下。 伍厉把在这里的日子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然后才发现,自己大多数时候适合高仁呆在一起,而不是高佳。冷静下来之后伍厉更加难过,对高佳的心疼加之突然而来的分别。 住在这里的大部分时间,伍厉都和高仁去摆摊,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比呆在家里好。每次有人来买东西,问两人关系,高仁都笑着说是妹妹。 妹妹是高佳,伍厉是妹妹。 可怜。 高佳哪里是不喜欢伍厉,是不喜欢自己啊。 可能她觉得,任何人给高仁当妹妹都会比她当得好。每当高仁和伍厉聊天的时候,她总是越发沉默。就算没有伍厉,她和高仁也基本不说话。 伍厉又想起自己说要去开房洗澡,一个人洗是洗,两个人洗也是洗,但是高佳就是不去。 为什么?因为是伍厉提的要求,她要是去了也会变成她的需求。伍厉在这里可以和伍厉一起去,伍厉走了呢?还要麻烦哥哥吗?不如一开始就不去,为难自己好过为难别人。 傻逼。 憋是不可能憋着的,伍厉眼泪干了情绪稳定了又重新拿起电话,拨号,等待接通。 “喂,佳。” “嗯,什么东西忘了吗?” “没,东西没忘,我就是打电话回来骂你一顿。” “你有毛病?”高佳觉得莫名其妙。 小学鸡吵架,伍厉骂回去:“你才有毛病,傻逼,大傻逼!你喜欢什么你倒是和哥说啊,你不说哥怎么知道!还有,别总一副你拖累了哥的愧疚模样,别人怎么不来拖累哥啊,哇有人给你遮风挡雨你就好好享受以后报答好嘛?你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像兄妹吗?哥哥肯定是好哥哥,你呢?你把自己当拖油瓶、累赘和负担,当这个家多余的人,所以你们才不像兄妹。高佳,不要总只心疼哥,多心疼自己一点行吗?。” 电话那头默了一会儿,伍厉对着电话“喂?”了一声,拿开看没挂断啊,再喂喂喂,那头猝然传来哭声。 哭了说明听进去了,伍厉知道她还在听,继续说:“佳,太过生分,就不是一家人了。哥哥给我买泡芙,那是我脸皮厚,我麻烦了哥哥我觉得不好意思。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他亲妹妹啊,你应该大胆和他说,哥我今天想吃羊肉串!哥,明天你不摆摊带我去摘草莓!哥,你去超市买一袋面筋回来我们晚上自己烤吧!还有,你应该说哥,我们盖一间浴室吧,买个太阳能,以后冬天就能洗热水澡了。你什么都不说,哥也就什么都做不了,你俩面对面一个比一个手足无措。但是你说了,哥哥肯定会很高兴的,他知道怎么样对你好了。” 沉默,伍厉的话说完了,高佳还在电话那头哭。好几分钟,伍厉也不说挂断,直到那头的高佳抽抽噎噎地说:“嗯额,我...我知道了......” 伍厉这边挂完电话还不放心,火速又打了一个给高仁。 电话一接通她就哼:“哥~~~我太难了,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要走的人居然最后一个才知道自己要走,临走一顿好的都没吃上,还没和你面对面告别......” 伍厉话多又密,但是高仁不跟着她走,打断她:“到哪儿了?” “嗯?”伍厉按下车窗看,跟着他去摆摊走过很多遍的路,“陈平梁子。” “再往前开一段,我在岔路口等你。” “啊?” “挂了,一会儿见。” 雨过天晴,车里的伍厉高兴得跺脚惊呼,伍达成一直看着,心情很是复杂。 两分钟,高仁的面包车出现在眼前,车没停稳伍厉就开门奔出去,边跑边叫:“哥!” 高仁站在面包车旁边,手里拿了一束野花。 “我还以为,你真的忍心就让我这么走了呢?” “别感动,临时起意来送你的。” “花也是临时摘的?” “嗯。” “切,信你个鬼,坏滴很坏滴很。”伍厉做鬼脸。 高仁笑着揉了揉她的短发。 伍厉接了花,伍达成也慢慢走过来,临近顿步,向高仁伸出右手。 高仁紧了紧拳头,又松开,在黑色裤子上摩擦两把才伸出去回握。礼貌性地一握,没有多少力度,他手上的茧子和花香也沾染不到别人。 伍达成客气:“小高,辛苦你了,照顾小伍那么久。” 小高???听起来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辛苦,只要她喜欢,随时可以来。” 伍达成笑而不语。 伍厉手里拿着自己的花往车里看:“给佳佳的那把呢?” “在后面座位上。” “也给我吧,以后都她一人独享了。” “自己上去拿。” 伍厉上车,倒真不是图这把花,只是要建浴室买太阳能,那她留在家里的钱肯定不够了。花拿走,写了密码的银行卡放在座位上,下车告别。 “佳佳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怎么了?” “她喜欢吃羊肉串、烤面筋和草莓,不喜欢泡芙和甜品。另外,盖一间浴室吧,佳佳也是女孩子,我暑假来的时候也想洗热水澡。” 高仁搓了下手指,然后摸她头:“好,你下次来之前,肯定盖好。” “那,走了。” “一路平安,欢迎以后再来。” “好,哥哥再见。” 一人一车越来越小,转个弯就看不见了。 伍厉坐直关上窗,靠着靠背闭目养神。 “小伍,一家人,太过生分就不能算一家人了。爸爸觉得你说的很对,所以你有什么想法,都要跟爸爸提。只有提了,爸爸才知道怎么对你好。” 伍厉闭着眼睛没说话。 “小伍......” “我的想法是,那两个人,我希望他们从来不存在过,你可以做到吗?” * 月更作者回来了! 53.为了生甘冽 酒店,可嘉趴在松软的枕头上睡着,甘睿以同样的姿势睡着,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肌肤相贴。 好重......可嘉睡着睡着有点喘不上气儿,扭动身子闭着眼挣扎。甘睿知道压得她不舒服了,自己翻身躺平,又把人抱到自己身上,哑着嗓子问:“舒服了吗?” “嗯。”从鼻腔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累坏了。 甘睿闭眼抚摸她的头发:“睡吧~” 昏睡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可嘉第二天一早醒来头都是晕的。 伸手摸人,不在。 摸手机,也不在。 挣扎着坐起来,眯眼看房间,窗帘挡光太好了,啥也看不见。趴回床上去按床头柜上的窗帘按钮,自动窗帘一点点拉开,身后的脚步声也一点点走近。 窗帘全部拉开,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一块。睡越久越没精神,可嘉懒洋洋地趴在床边,被子只遮住臀部和大腿,光滑洁白的背全部裸露在外。 “睡饱了?” “晕,没力气,也没精神。” 可嘉脸侧向甘睿,发丝遮挡脸庞,甘睿伸手帮她一点点拨开。 “饿吗?” “有点。” “起来穿衣服洗漱,我叫了餐。” “嗯几点了?” “十点二十一,噢对了,你家煤气卡在哪?” “嗯?” “昨晚你妈给你打电话......” 嗯?可嘉一个翻身坐起来,胸前两团饱满跳了几下然后乖巧地挺在胸前:“然后呢?” 嗯赤裸相见,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甘睿看着暴露在空气中的挺立起来的两点樱红,忍住一把握上去的冲动,别开眼找衣服给她:“我们没接到,然后她打给了叶扬,叫叶扬去你家看看......” ...... 可嘉抬手:“别说了,我已经死了,我家没有煤气卡,搬家后煤气都是网上缴费的。” 对视,沉默。 怪只怪两人见面太晚了,才尝到点儿滋味,顾女士就放寒假了。 放了寒假的顾女士,非常珍惜与女儿相处的时光。上午,顾女士开车送可嘉到琴行,中午把人接回来吃饭,下午又亲自送到体育馆门口。 唯一好的一点,顾女士有晚场活动,晚上不来接。但是如果她回家可嘉不到家,那从家开到体育馆也没一会儿的事儿。 在顾女士的亲切呵护下,可嘉和甘睿仅只能每天躲在体育馆卫生间亲昵一会儿。 刚开荤,血气方刚,随便亲昵一下就硬。真枪实弹不敢上,辛苦可嘉的手,要扣球,又要玩球。也辛苦可嘉的胸,要被吸,还得被插。 每天散场前,僻静的卫生间总萦绕着动人的情欲,久久不散。 甘睿买好返程机票的第二天,顾女士等到了杨先生的假期,两人去台湾的旅行定下来,甘睿改签。 台湾可嘉以前去过,这次说不想去顾女士也不勉强。 称心如意留下来看家的可嘉,光明正大谈起了恋爱。 锡市是座很温柔的城市,人文艺术气息大于烟火气息。两人手牵手走在去医科大的路上,可嘉感叹:“感觉我们俩今天才开始谈恋爱。” “手牵手逛街才算谈恋爱?” “是啊,可以手牵手走在太阳底下的才算恋爱,只在手机上和床上谈的不算,见不得光的恋爱统统都会死亡。” 甘睿笑她:“懂很多。” 可嘉挑眉:“那是~诶我们为什么要去逛大学呢?” 一得空就往床上扑,有辱斯文,白天的时光还是正经约个会先。而甘睿选的约会地点,就是医科大。 杨先生工作的人民医院是锡市医科大的附属医院之一,锡市数一数二全国也排在前面的医科大学,可嘉虽然志不在学医,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 “甘旋大学念的这所学校。”前面就是主校区,校门的轮廓已经能看清了。 “嗯?老板娘念的医科大?!我的天,厉害噢!” “医科大的中医部。”甘睿补充。 中医部,那也厉害! “那老板娘是不是还有其它产业,比如中医院、中医馆什么的?” “没有,她没念完大学。没有毕业证,也没有中医执业资格证。”甘睿说话的语气没变,但是可嘉一下子就从兴奋状态冷下来了。 “可以问为什么吗?” “为了生甘冽。”甘睿说完这一句就大步往前走了。 可嘉站在原地没动,甘睿走了一段又回来牵她。可嘉反握他的手,看他漂亮的眼睛,沉吟了一下才说:“甘睿,我爸爸是医生,妈妈是初中化学老师,我是独生女,没交过男朋友,曾经喜欢过别人。” “嗯。” “我的事情你都知道,所以......” “所以边走边讲吧。”甘睿摸她头,又弯腰轻轻地亲了她一下。 “你知道咖啡馆和酒店为什么叫旋覆吗?“ “不知道,挺好听。” “旋覆花是一种中药,女生取名xuan,一般都是王字旁的璇,但是甘旋的旋没有王字旁,是旋覆的旋。” “所以,叔叔阿姨其中一位是中医吗?” “我爸爸是。” “阿姨呢?” “她,没有职业,但是有身份。” 没有职业,但是有身份。 这句话略显高端了些,可嘉一下没听懂。 医科大校门没封闭,两人正大光明走进去了。可嘉看着地图问甘睿:“先去哪?校史馆是开放的,图书馆登记也能进,再不然就是操场好了。” “校史馆。” 这两句打乱了之前的对话,两人手牵手走在校内,两旁都是落光了叶子的高大梧桐树,树干也退了皮,白色斑驳。关于甘旋和家人,甘睿没再接着说。 校史馆在图书馆背面,坐落在学校的中心位置,一排红色木制小楼,登记就可以参观。 负责登记管理的,是一个和蔼的女老师,两人一边写信息一边和她聊天。 “不是本校学生吧?” 可嘉抬头看着她回答:“不是。” “本地人?” “我是,他不是。” “家里有人在咱医科大上过学吧?” 可嘉笔尖顿了一下,没回答。眼角余光瞥到甘睿,也没动笔,隔了叁秒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本登记册,各写各的。 登记的册子还给女老师,换来两张临时卡。 “刷卡进去,右手边有小册子,可以一人拿一本。慢慢看,放假了人少,你们来的也早,在你们之前就进去了一个人。” 可嘉那本登记册上面都是昨天的日期,看来那个更早的游客登记在了甘睿那本上。 “还有人比我们来得更早。” 甘睿摩挲着手里褪色的临时卡,他在想登记册上那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 两人刷卡进去,甘睿突然转身问了一句:“比我们更早来参观那个人,出去了吗?” 女老师都不用看记录就答:“没有,说起来他进去好一会儿了。” 可嘉没明白甘睿问这话的意思,女老师话刚说完,馆内走出来的人接了腔:“在说我吗?出来了。” 女老师呵呵笑起来:“在说你,咱医科大念过书的,国外深造回来现在又在附属医院当医生,和我们医科大渊源深着呢,多看看没关系。” 两人朝着门口女老师,背对那人,但不约而同双双皱起眉来...... 54.你不觉得他们俩长得很像吗? “可嘉?”背影有点熟悉,倪孟试探着叫人。 两人转身看,深色背景墙上是医科大的校徽,旁边站着挺拔的男人。 ....... 熟人,父母的熟人,更是被父母念叨念叨着成了所谓的相亲对象。可嘉和倪孟相亲这事儿,顾女士热心一段时间看可嘉没啥反应也就没管了。但是被所谓的相亲对象撞见自己和现任男朋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尴尬。 尬就尬在这相亲对象和父母熟,自己男朋友父母却还不知道。 倪孟先打了招呼,可嘉也不好不回人家:“倪博士~好巧啊,这边都能遇见您。” 倪孟笑:“回母校看看,我在这里念过书。” “噢对,医科大毕业然后出国深造,回国又在医科大的附属医院工作。” “没毕业,上大学第叁年,我就和全家一起出国了。” “哈。”站在身后的甘睿轻笑一声,然后刷卡出了校史馆。 两人刚进去,就站在闸机的旁边,甘睿利落地刷卡出来把临时卡放到女老师面前,然后一步比一步大消失在可嘉眼前。 可嘉:??? 倪孟看着那个背影,皱眉。 “男朋友?” “对,男朋友,不知道怎么了,我去看看他。” “好。” 可嘉刷卡出来,还了临时卡,走到门口又转身:“倪博士,今天遇到我们这件事,您可以当没发生过吗?” 不想让父母知道,倪孟点头:“可以。” 可嘉诚挚地说了一声谢谢,又补了一句对不起:“相亲的事儿就是我爸妈的单方面想法,打扰了,我和您道歉。” “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但是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请你吃饭吗?”倪孟穿着灰色长大衣,在国外呆久了的人,身上很有那种gentleman的气质。 “好,那我们再约时间,我请您。” 倪孟又是那种幅度不大的笑:“去吧,你男朋友脾气臭,但是很帅。” 可嘉走了,倪孟也刷卡出来。还卡,想起问一句:“登记册上是不是要写离馆时间?” 女老师和蔼地笑,一边拿那本册子出来,一边说:“一般都没人想得起来,像刚刚那对情侣,都是我事后补。想你这种想得起来的,不多不多。” 倪孟接过册子,拿起笔翻到登记那一页,他登记的下一行,写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甘睿。 倪孟看见这两个字,握笔的手微微发抖,再想刚刚甘睿的反应.....说要写离馆时间的人啪一下把笔拍在桌子上,跑着出了校史馆大门,留下登记处的女老师一脸疑惑。 可嘉出来找甘睿,但是甘睿压根没走远,就在校史馆外面的梧桐树下等她。 可嘉觉得莫名其妙,抱着手走过去:“你怎么了?” “鞋好走路吗?” “啊?不好走,新鞋,因为约会才穿的。” 甘睿毫不犹豫地蹲下:“上来,我背你。” “啊?” “上来。”他又把这俩字重复了一遍。 可嘉懵懵地趴到他背上,手臂圈住他的脖子。 甘睿个子高,他背着可嘉毫不吃力地起身之后,立马大步快速往前走了。 可嘉趴在他背上,感觉有点奇妙。上一次被人背着走路,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甘睿。” “嗯。” “我觉得,两米的空气比一米六的好闻诶。” “哈哈哈哈哈,傻子。” “笑啦?你严肃起来我很怕的,从校门口到刚才。” “对不起。” “嗯你家人的事情,我也没有很想知道,所以你可以不说。” “真的不想知道?” “嗯。”可嘉小小声地靠着他的肩膀说。 “最后确认一次,真的?” 可嘉脑门抵在他背上,闭眼狠心答:“不想不想就是不想!” 甘睿笑,“那我就只能和你讲讲我刚刚为什么要突然跑出来了。” 可嘉抬头:“讲!为什么?” “因为,我看那个男的不爽。” “嗯?为什么?我和他相亲就是口头上说说的事情,我没当真啊,饭都没和他吃过!不是,你为什么会知道?” 甘睿顿步,可嘉:“怎么不走了?”他走得快,校门就在前面。 “下来。”语气不好。 可嘉突然意识到:“你,不会是不知道吧?” “现在知道了,下来。” 晕死,可嘉两臂死命箍住他的脖子不想下来:“我错了哥,我真的错了,都跟你说了没相亲没相亲,就是我爸妈单方面的决定,我都严肃拒绝的!真的!!!” 甘睿叹气,“我本来对他的厌恶是百分之九十九,现在,加满。” 可嘉弱弱问:“对我呢?” “看你表现。” “什么表现?” “不想逛了,现在回酒店。” 啊这...... “我们还没吃午饭......” 恶心的人循着追上来了,甘睿的手重新兜上可嘉屁股,背着她往前走,“放心,饿不着你。” 校门口好拦车,可嘉从甘睿背上下来,出租车刚靠边停好。甘睿打开车门,可嘉隐隐听见后面中英夹杂的叫声,想扭头看,碍于甘睿还是直接坐进去了。 车门一关,出租车绝尘而去,可嘉还是没忍住从车后面看了一眼穿着优雅的大衣却跑得很狼狈的倪孟。 “不是因为相亲的话,还是为什么呢?”可嘉转过来坐好问甘睿。 为什么呢? 手机响,甘冽打来的视频电话。 “Hi~甘冽~”甘睿的手机镜头对着可嘉,可嘉笑着和电话那头的小家伙小招呼。 “小舅妈好,你和舅舅在约会吗?” 怎么说,小舅妈这个称呼也太好听了吧! 可嘉点头:“嗯,我们刚刚去逛了我们这里的一所大学,你今天做什么呢?” “我上午写了作业,下午是游泳课,晚上弹钢琴。你们约会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小舅妈再见,舅舅再见。” 小家伙在镜头那头摆手,可嘉也和他说再见。甘睿把手机收回去,甘冽看见舅舅的脸赶紧小声说了一句:“舅舅,你早点回来,我很想你。” “你小舅妈都听见了。” “嘟嘟嘟.......”火速挂断。 “啊好可爱,甘冽是不是和你比较亲?挺粘你的。” “他是男孩子,没有爸爸,所以就比较粘我。” “甘冽的.....算了,说过不问的。” “倪孟。” “嗯?” “你不觉得他们俩长得很像吗?” ....... “卧槽!!!!!!!” 55.不为啥,侍美行凶罢了 元月,同学们考完试前后离了校。都刚来上大学,念家,放假了一秒钟都不想在学校呆着。 齐婧不一样,她还留在学校给老师帮忙。 闵善晚上和家人在外面吃饭,吃完顺路到办公室拿个材料,进学院看见办公室亮着灯,推门进去,果不其然是那个女学生。 “小齐,还不走啊?” “闵老师。”齐婧就坐在位置上,没站起来打招呼。闵善是有资历的教授,法学院的活招牌,但是特别恭敬有礼貌那套,她也做不来。 “回来拿个材料,你做你的。”闵善几步到自己的桌子面前,办公桌上,整齐摆放着他之前交代齐婧整理的案例和材料。一份份略略看过,看得出下了功夫。 一个星期的活儿,叁天弄完了,是个有天赋还肯下功夫的苗子。 “小齐啊~” 齐婧坐在转椅上转回来看他,等后话。 “回家的票买了吗?快过年了。” 回家。 齐婧手里握着按压笔,按下去,弹回来,又按下去,重复几遍才想起别人还等她回话:“嗯,下星期回。” “那行,暂时没什么活儿给你了,你自己休整休整,回家注意安全。” 没事儿干了。 休息第一天,睡觉,没吃东西。 休息第二天,失眠,发呆。吃东西反倒胃疼,索性不吃。 第叁天,还是睡不着,MUSE夜店通宵。 第四天,齐婧成功倒下了。 齐婧躺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满脑门都是汗,胃疼,发烧,但是她觉得自己意识还清醒。 小时候生病可以不去学校,但是齐婧不喜欢呆在家里,所以这项特权没用上。长大了生病,应该也可以有特权吧? 齐婧仰躺着举起手机,找出陈克礼的电话,久久凝视,没拨出去。微信聊天界面停留在她十多天前问陈克礼:高铁还是飞机,放假一起回吧? 陈克礼没回微信,几天后落地发了朋友圈。 走了啊已经。 齐婧看见朋友圈没多大反应,脚边行李箱踢到一边,没多久就给闵善打了电话,说想留校,可以给她安排任务。 救护车叫得人心慌,齐婧烦得闭上眼睛。胃疼,头也疼。 车一直在行驶,去医院的路那么远啊,齐婧的意识在救护车的声音里逐渐涣散,脑子里一会儿想着爸爸的葬礼,一会儿又想起高叁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住,白天课堂上睡觉,晚上出租屋里学习。 一个人住真好,安静。 妈妈,脑子里画面转到家里,不堪的声音和画面让齐婧开始皱眉,呼吸也紧了。 齐婧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个隐形人,妈妈看不见她,陈克礼也看不见。 陈克礼。 板着脸和她说不要放弃自己的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的眉头是皱着的,眼神是冰冷的,内心...是嫌弃的。 惺惺作态,虚伪。 所以别在他面前示弱,他才不会可怜你,你越弱他越嫌弃。 他喜欢高高在上的,自己没有的。 齐婧住院了,胃炎,发烧是并发症,吊两天水就好。 生病真的有特权,半百有余的闵教授当晚来了医院帮她办住院手续,住院叁天都是师母照顾,出院后的第一顿饭,也是在他家吃的。 白粥小菜,四个人,闵善夫妇,他们上高二的儿子闵昱和齐婧。 客气且周到,齐婧没受过这么热情诚恳的招待。不适应,长辈越客气她越拘谨。 师母给夹菜,一勺牛肉粒隔着桌子递到她面前,齐婧盯着师母的手没抬碗去接。 够不着,师母的手举在半空中,见齐婧没接往回缩:“小齐不喜欢夹菜是吧?没关系,自己来自己来。” 齐婧看师母尴尬地坐回座位上,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声音太小,像说给自己听。 坐在旁边的人用手肘碰她,齐婧扭头,穿着白色套头卫衣的闵昱刚把空碗放下,擦了擦嘴才对齐婧说:“道歉干嘛?看你长得挺嚣张的,说话也嚣张一点啊,不喜欢就不喜欢咯。” “我长得嚣张?” 闵昱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不会吧?长那么好看自己心里没点数?长得好看的人有资本你不知道吗?侍美行凶会不会?” 屁话,但是齐婧笑了。 闵老师隔着饭桌用筷子敲闵昱的空碗:“话多!和姐姐说话礼貌一点!” “没事,弟弟...很活泼,性格很好。”齐婧看着闵善说完,双手捧碗站起来:“师母,刚刚走神了,您再给我舀一勺成吗?这个牛肉粒特别好吃。” 师母也忙站起来,满满给她舀了两大勺。 吃完饭,闵善不放心齐婧一个人回宿舍住,留她在家过夜。 睡前微信收到一个新朋友验证,没备注,但是齐婧隐约猜得到是谁,没管。十分钟后,房间门被敲响,齐婧以为是师母,开门...闵昱。 “有事?” “咳,刚刚微信加你了,怕你不知道是我,所以来说一声。” “我知道是你,所以呢?” “通过一下啊!”长手长脚的少年穿着深色的成套睡衣,大概也从床上下来,衣衫不整,头发炸着。 齐婧嚣张地抱手靠在门框上,傲娇答:“不。” “为啥?” “不为啥,侍美行凶罢了,美女的微信是谁想加都能加的?” “嘭。”关门,睡觉。 56.脾气和我儿子一模一样 雨。 淅淅沥沥,下个没完。 张思晨背着书包从学校旁边临时钻进来躲雨的咖啡馆出来,坐了一下午,咖啡还行,歌听起来也舒服,就是座位太硬了。 厚重的木制椅子,硬,坐久了谁都受不了。 雨还在下,张思晨站在门口的法式雨棚下面,不想走出去。伸手接雨,微凉,一点点重量砸在手心。 同一个动作持续了很久,他又在发呆。 小时候张思晨很喜欢讲话,上课讲,吃饭讲,写作业的时候讲。那会儿的课业简单,他边讲话边就能完成。 后来课业变多了,校内的校外的,量大难度也大,讲着话写不完......其实不讲话也写不完,但是妈妈就是觉得他是因为讲话分心所以作业才写不完。 从四年级开始,只要呆在家里,他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嘘,别讲话!” 噢,好的。 不能和别人讲话,那就和自己讲。只要安静地端坐在课桌前,就没人管他。小小少年在环状台灯下面坐一整晚又一整晚,经常发呆偶尔写作业。 没在讲话了,作业还是写不完,只是妈妈再没有明面上呵斥他的理由。 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作业没写完,但是成绩却上去了。 越长大张思晨越觉得在家里呆着不自在,有时坐在书桌前扭头求助奶奶,奶奶悄悄走过来把门关上。不一会儿,门又开了。 母亲站在门口,张思晨知道,但是他连回头看她都懒得。 不管你看不看我,我都是这样。你看着,只会让我更难受。 上大学前夜,张思晨高兴得整夜没睡着。 自由,没有眼睛盯着的自由,对新生活的向往刺激得他毫无睡意。 可是,上了大学的他,总是觉得无聊,无趣和无所适从。 张思晨今天退了学生会,没意思。 那些人做事的方式让他想到他妈,奶奶教她做菜,写了清楚的菜谱给她,但是她每做一步都要问奶奶:“我做得对吗?怎么样?” 而奶奶不生气,还高高兴兴总和别人说:“努力得很呐,态度又认真,是个好苗子。” 好苗子个p,张思晨觉得一个比一个弱智,彼此耽误,浪费时间。 退了学生会,就只剩排球队了。一下雨就不训练,开学到现在就聚餐那次人来得最齐。本是兴趣所在,现在兴趣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张思晨在咖啡馆坐着的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厌世,态度消极,不合群,或许应该去看个心理医生? 不正常吗?感觉别人更不正常些。 张思晨站在咖啡馆门口的雨棚下接雨发呆,发呆得入神。 一声闷重的“嘭”在头顶响起,他保持接雨的姿势仰头,发现头顶罩上了一把大黑伞。 撑伞的人站在他旁边,未见人先闻香,扭头是一张小巧精致的脸。齐肩发的女孩画着精致的妆,黑色吊带连体裤和高跟鞋,亭亭落落地站在他身边。 “没带伞吧,去哪儿?我送你。”利落的声音。 长得很美了,声音再甜一点就腻,现在刚刚好。喉咙发紧,张思晨看着面前的人紧张到说不出话。 “回学校?” 张思晨还是讲不出话。 这个问题很为难吗?甘旋看他答不出来,内心:好好一个帅小伙,别是个哑巴吧...... 不能歧视残疾人,甘旋自然地拉起他一只手握住伞柄,用口型对着他说:伞,送~你~ 可爱。 张思晨笑了。 甘旋看他握着伞笑,又用口型接了一句:不用谢。 “送我到公交车站就行,走吧,我打伞。” 他说话了,自然而然地把话说出了口。 ...... 会说话啊...... 甘旋尴尬地撩了下右边头发别到耳后:“走吧。” 两人撑着同一把伞跨进雨幕,砸在伞面的雨声悦耳,踩在脚底的雨水也变得可亲起来。 好像不那么讨厌下雨了。 沉默走着,一路无言。 张思晨右手撑伞,左手指尖碾擦指尖,心砰砰跳,整个人的状态回到小学四年级。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却没说出口。 小时候是妈妈不让说,现在是想开口却无能。 公交车站不远,两人站到站牌下面,张思晨把伞收了递给她。 甘旋接过伞转身:“行,你等车吧,我走了。” “诶。”想说话,却只能急促地发出这个音。 甘旋转身看他,黑色尖头高跟鞋上全是雨珠。 “你,经常来这家咖啡馆吗?” 我的店我当然经常来,甘旋点头:“嗯。” 张思晨听到她的回答,垂眼又看见她高跟鞋上的雨珠。 “还有事儿吗?” 张思晨默了叁秒,抬眼直视她漂亮的眼睛,肯定说:“有。”边说边就从书包里拿出一小包纸巾,抽出两张把书包往后一甩,猝然往前一步在甘旋面前蹲下。 太突然了。 甘旋吓得往后缩脚。 张思晨蹲在她面前,保持一只手要去握她脚踝,一只手拿着两张纸巾的姿势仰头看她。 甘旋心猛地跳了两下就冷静下来,看着他干净的眼神,总得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你几岁了?” 张思晨蹲在地上回答她:“十八。” 甘旋笑:“还是小孩子啊,难怪,脾气和我儿子一模一样。” ...... 张思晨站起来,把两张纸塞到她手里:“你自己擦吧。” 转身下了公交站台,走进雨幕。 * 这章之前在微博发过,但是还是得放上来 57.我今天为什么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她真的有个儿子。 张思晨当时心抽了一下,为她直接而荒谬的拒绝。 确定她真的有个儿子后,张思晨莫名觉得庆幸。是真的啊?不,疯了,她都结婚生子了,你还在想什么? 咖啡馆还是忍不住去,偶尔遇到她,她第一次有点犹豫,后来就毫不避讳地坐在对面。张思晨惊愕又窃喜看她,她就多余问一句:“不介意拼个桌吧?” 介意,又不介意。 她坐他对面,用手机回微信,小声发语音,偶尔啜一口咖啡。 张思晨看看她又看看面前的地形图,这些线怎么会动?原来山是一下高一下矮的吗? 咖啡馆开在酒店二楼,下木制楼梯右拐是酒店大厅,从后面出去也能搭上酒店的电梯。联动产业,多的是男女喝完咖啡就直接从后门进酒店了。 而对面这个女人,经常看完手机消息起身就走,推开后门坐上酒店的电梯,有时候很久才回来,有时候直接不回来。 张思晨想,看起来不太像。 但是,确实没见过她老公。 不止一次两次,看多了她消失在咖啡馆后门的身影,张思晨多了一些想法。 这样不好。 这样也好。 她明明那么干净又优雅,但是,那些抓心挠肺挥之不去的想法,有了实现的可能性。 多少钱呢?他的小金库有些积蓄,不知道够不够。 今天,他们还是拼桌。 张思晨深呼吸几次,还是没办法开口。她接单之前都是在咖啡馆待着,或许咖啡馆的人知道? 甘旋站起来去接电话,刚好送咖啡的服务生从他身边经过。 张思晨叫住服务生:“诶你好,问一下那个人。”他示意背朝着他们打电话的甘旋。 服务员看了一眼老板娘,问:“嗯,什么事?” “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 “当然知道,这个咖啡馆有谁不知道。” ......果然,大家都知道。 “那,方便问下多少钱吗?” 服务生上下打量他:“大学生吧?大学生做这个的也有,你确定要做?” 张思晨呼了口气,坚定地点点头,“确定!” 服务生拍拍他肩膀:“明天上午有空吗?穿正式一点过来,细节面谈。” 第二天,西装革履的十八岁少年昂首挺胸踏进咖啡馆,然后......成了旋覆咖啡的一名大学生兼职。 张思晨看着对面的老板娘甘旋,忍不住被自己气笑,越想越好笑,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笑起来。甘旋看着对面的男孩一直看自己笑,也忍不住跟着笑。 “诶,你笑什么啊?” 张思晨还是笑,不回答她。我今天为什么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误打误撞,内向大学生开始了迎来送往的服务工作。甘旋按往常的时间来咖啡馆,每次都是他的班。 店里人不多,甘旋叫张思晨脱了围裙坐她对面。 “每次来你都值班,怎么排那么多班?” “大一课少,抓紧时间多赚点钱。” 甘旋努嘴:“靠这个可赚不了什么钱,你的时间做别的事情应该可以有更高的工资。” 什么意思?觉得这个服务生这份工作不应该由他来做吗?张思晨急着拒绝:“我不想做别的,服务生的工作很好我很喜欢,我觉得在这份岗位上我得到了很多锻炼,也得到了很多成长。” 甘旋双手抱胸,了然地点头:“行,知道了,既然你那么喜欢这份工作,我也就不勉强了。本来想找你给我儿子当家教老师,现在......” “我愿意!” 张思晨激动到站起来。 甘旋被他吓一跳,张思晨迎着她不解的目光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愿意,我非常愿意。我最开始兼职的想法就是找一份家教,但是由于我性格过于内向,所以没有勇气踏出找家教的第一步。当服务生不是我最喜欢的工作,家教才是!” “喜欢小孩子吗?” “喜欢。” “我儿子刚上一年级,说是家教,其实作业上的辅导要求不高。你主要的任务是和他做朋友,陪他。为什么找你呢?我有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大,我儿子很粘他舅舅,但是......反正就是,希望我儿子会喜欢你。” “我更希望。” “工资......” “多少都行。” “好好做吧,不会少。” 58.后入这个姿势,很适合吹头发(H) 倪孟真的好多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用尽全力地跑,还是没追上。 懊恼和无措遍布胸腔,冷静一点想到幸好,线没断。 可嘉。 拿出手机要找可嘉的联系方式,微信和联系人翻遍,没有。好在通讯录里还有一个人也姓杨,杨勇。 可嘉有时候能感受到甘睿的低气压,比如现在,他闭眼躺在躺椅上,安静地,只留给可嘉半个侧脸。 “甘睿。” “嗯。”闭着眼睛回答。 “我洗好了。” 躺着的人蓦然睁开眼睛,顿了叁秒坐起来了,扭头看她,用迷蒙的眼神。 可嘉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深色真丝浴袍,头发用毛巾裹着,没包裹住的发梢湿润,几秒凝成一颗水珠,然后泅在她胸前的深色睡衣上。 “过来~。” 甘睿转而朝向她坐,可嘉背对着坐在他双腿之间。头发被散开,柔软的毛巾一次次揉搓头发,亲昵的重复性动作。 “差不多了,我去吹干。” 可嘉起势要站起来,发现甘睿的手圈住了她的腰。 湿发散落肩头,甘睿用下巴蹭开一块地方,然后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用脸去蹭她。 “小狗。” “嗯?” “你现在像一只粘人的小狗。” 甘睿在她耳边笑,然后用沙哑的嗓音回答:“我也觉得,而且品种我都想好了。” “什么?” “泰迪,发情的泰迪。” 嗯,巨型泰迪。 这才正常嘛,两个人本来今天就要待在床上,约个屁的会,还遇见讨厌的人。 甘睿的手不规矩了,可嘉洗完澡只套了睡袍,柔软的胸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被他握在手里拿捏,指尖扫过乳头,可嘉敏感地夹腿,感觉来了。 “不行,我先去吹头发。” “我帮你。”甘睿说着含上了她的耳垂。 ???那走啊,去拿吹风机,吸我耳垂干嘛!唔好痒,可嘉敏感得脚趾抓地:“嗯~~” “甘睿。” “嗯。” “头发不吹干,一会儿再出一身汗,会感冒。” 有用,作乱的手和蹭在脖子侧面的鼻尖都停顿了,叁秒,又继续刚才的动作:“好,你先别动。” “唔~” 甘睿的手不满足于隔靴搔痒,解了系带,拽着一侧的睡袍往下扯,动作幅度略大,隔着衣料揉搓过的乳尖微红,刚暴露在空气中就被一缕湿发扫过,凉丝丝的痒意逼得可嘉娇喘了一声。 湿发太凉了,甘睿捡起刚刚帮她擦头发的毛巾重新把头发包好,一边帮可嘉拿着头发一边往后挪给她让地方:“躺好,别乱动。” 一动湿头发就可能散开贴到皮肤上,可嘉躺在躺椅上,裸着半边胸口,感觉自己是一条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不同的是,鱼离了水会死,而可嘉在甘睿的身下,软成一滩水,自己造出一片汪洋。 太湿了,可嘉自己捏着刚刚被含舔过的双乳,张开细长的腿要他进来。甘睿刚刚释放出自己挺直的分身,弄了两把,握着戳了两下粉红腥嫩的穴口又扯出来,指挥可嘉侧躺。 “干嘛?”有很大区别吗?这种时候不是直接插进来更有用? 甘睿挺着利器老神在在地从后面摆好可嘉侧躺的姿势,提起一只腿露出肉缝,龟头擦着股沟、臀缝抵达穴口,挺进。 粗长的肉棒在翻红的两片唇肉之间进出,可嘉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因为他太快的抽插,小穴里的嫩肉被带出来,随着抽插又送回去~快感太密集,呻吟也越来越密集。 躺椅太小了,两人侧着躺刚好,可嘉怕掉下去,一只手扶着躺椅的边。另一只也没闲着,他操太重,胸晃起来发疼,甘睿的手不得闲,可嘉只能自己握着。 隔了好一段时间没做,中间攒着几次擦枪走火,没几下可嘉就觉得快感积累得可怕,马上要决堤。 甘睿一手圈腰一手提腿,轻咬着娇喘的可人儿肩膀冲锋陷阵,停不下来。解解馋就带她去吹头发的,这个馋解不了,射完才算前菜。 “甘...甘睿~~~” “嗯。”闷哼出声,小穴在收缩。 “摸一摸......”可嘉是求他揉阴蒂,决堤边缘他的手去揉那里,那种感觉说欲仙欲死也不为过。 提着细腿的手放下来,甘睿的动作停了,手也没有放到最敏感的那个地方去。 “老公......”撒娇。 “夹紧,带你去吹头发。”前戏忍着手没弄那里,就是想着要先帮她吹头发。 被甘睿勒腰抱起的时候,可嘉还是懵的:“干嘛呀,我不吹头发呜呜呜,我要吹头发的时候你非得操,现在嗯......” 可嘉挣扎,肉棒差点滑出来,甘睿抱着人调整姿势深捅回去,可嘉爽得飙眼泪。作势又要乱动,甘睿捏她奶子威胁:“再动,鸡巴从下面的嘴掉出来就插你上面的嘴。” “噢~”老实了。 卫生间,甘睿扯了一块浴巾丢在脚边,把没穿鞋的可嘉放下来:“站好,弯腰撅屁股,吹风机递给我,然后双手扶着台子。” 后入这个姿势,很适合吹头发。 可嘉在嗡嗡的热风里被操到高潮,小嘴微张,呼吸破碎,而甘睿举着吹风机抓着她的头发,把穴口汩汩水液捣成泡沫,连同可嘉的呻吟一起,将他淹没溺死。仅剩的理智是在最后关头抽出来,射在她白皙的腰上。 * “甘睿,帮我吹头发。” “站好,弯腰撅屁股,吹风机递给我,然后双手扶着台子。” 59.我不要她的保证,我只能保证我爱她(woo 卫生间里咿咿呀呀,动静交杂。 总共加起来也没做过几次的小情侣,在哪个地方都能不止弄一次。等甘睿抱着再一次洗干净的可嘉出来的时候,疯狂响了几遍的手机已经偃旗息鼓了。 相拥而眠,醒来天完全黑了,不知道几点钟,但是不重要。两个餍足的人亲吻,磨蹭,然后又在爱意中肏弄。 睡意都还在,两个人闭着眼睛接吻,可嘉用鼻尖蹭他的喉结,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穴里都是体液,足够湿润,水到渠成的前戏不算挑逗,只是很渴望对方。 扒开,挺入,他又一次完全进去,两个人都满足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甘睿撑起身子好发力,吻了吻她的鼻尖就开始疯狂挺动。重重地弄了几十下又趴下来,用力抱紧她缓慢耸动,吻她的头发和耳后。 可嘉被他翻来覆去弄了几次,叫床的声音都变小了,只微弱地本能地嗯嗯啊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 “可儿~”甘睿压着嗓音叫她 “啊嗯” “可儿~”还是一样的语气。 “嗯” “可儿~” 可嘉算是听明白了,他没话要讲,就是想叫她。累困交加,可嘉不想陪他玩,所以没应他。 “宝宝” 不应。 甘睿抱着她跪坐起来,挺直着身子紧紧抱住操她。 “啊~”顶到了。可嘉脚趾下意识抓紧床单,双臂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喘息,急促地表达自己的欲望。 她想要高潮。 挤压、收缩,紧致的甬道在给甘睿释放信号,他把人压回床上啃咬她白嫩的胸,胸腔里情绪满涨,但是他除了叫她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宝贝,给你。”他将她抬高、深插,在猛烈的收缩中将滚烫的精液也留在里面。 可嘉睡着了,甘睿抱着她喘匀气息,没有睡意。轻手轻脚下床,找到手机到卫生间关上门,拨号。 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 第叁遍响了两声被接起,张思晨带着火气开腔:“凌晨两点,你最好有什么天大的事。” “很重要。” 张思晨清醒了一点,清清嗓子坐起来:“说吧。” “你爱甘旋么?” 张思晨吸吸鼻子,低声应:“问点我需要回答的。” “你觉得甘旋爱你么?” “你要问的重点是什么?”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保证爱人可以一直在身边。”越是情浓越是没有安全感,甘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理堵着一口气,把她操透了才稍微舒服一些。 “甘睿,我回答不了。你知道我和甘旋的开始,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奢侈求来的,我不要她的保证,我只能保证我爱她。” 甘睿回到床上抱起可嘉,亲她吻她,重新竖起来的巨物戳得可嘉不舒服地哼哼。可嘉趴着睡,他提起她的细腰扒着臀缝就要入进去,可嘉迷迷糊糊抱怨:“唔还来?” 甘睿摸她柔顺的头发,温柔嘬弄耳垂,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挺而入,嘴上哄着她:“你继续睡。” 怎么睡得着,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交合处全是淫靡的体液。做完,甘睿压着可嘉就睡着了。 睡醒的可嘉看着手机上爸爸的两个未接来电,妈妈的六个未接来电,陷入沉默。 噢还有叶扬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叶扬。 倪孟的电话打给杨先生,杨先生仔细琢磨他的语气和话里的意味,都觉得他要可嘉联系方式不是要联系可嘉。 接电话的时候顾女士不在旁边,两人坐上观光车转场的时候杨先生才提这件事。 “这用得着思考?打电话给姑娘,姑娘说给就给呗。” “呵聪明。” 一个电话没接,又一个还没接,隔了一会儿换顾女士打依然没接。那边酒店里的两人打得火热,急坏了身在宝岛台湾的老母亲。 顾女士打电话给叶扬,叶扬当然知道可嘉和甘睿在一起。肩负重任啊,地下恋情靠我守护! 装过头,顾女士还没问煤气卡的事儿心里就有谱了,可嘉有事瞒她,叶扬也知道,还一起瞒。 “完了,瞒不住了,夜不归宿的事情板上钉钉了。”可嘉坐在床上哀嚎。 甘睿拿干净睡袍给她裹上,面上绷着:“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内心:摊牌吧,赶紧让你父母亲朋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存在吧! 可嘉:“真的吗?” 甘睿点头。 可嘉:“那你改签,今天下午就走。” 甘睿:??? 女人,你的名字叫无情! 免·费·首·发:wōó14.cǒ[wǒō⒅.vīp] 60.安心长大吧 [wǒō⒅.vīp] “斌,是文武双全的意思。爸爸给你取这个名,就是希望你好好学本事,将来为国家作贡献。” “我知道,我将来要成为爸爸这样的人。” “呵呵,像我?但愿你不像我。邓斌,爸爸希望你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那爸爸,我现在就有想做的事儿!” “嗯?” “去接萧含妹妹下钢琴课!” “哈哈哈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接到人和你刘阿姨说一声。” 刘茹阿姨带着萧含搬到附近的时候,萧含还是襁褓里的宝宝。结婚两年不到离了,孩子女方带。 刘茹阿姨和邓斌父亲邓先学认识,说巧也巧,离婚后房子买在邓家旁边。邓斌母亲常年不在家,萧含没有爸爸,两家做了多年的邻居,早些年刘茹带着小萧含也工作不了,就顺便帮忙接送邓斌、辅导作业,两家人关系好得像一家人。 萧含上小学的时候,刘茹在邓先学的介绍下开始在水生生物研究所的人事处上班。刘茹有本事,事情做得利落漂亮,晋升很快。 邓斌喜欢萧含,也喜欢刘茹。他长大些就知事了,大人之间的道道,他多少也能懂一些。 略微一点纠结,来自一年也没几次的越洋电话,还经常不是他接的。 今天家里阿姨说她打过电话来,可能不久就回来啦。 明天爸爸说妈妈打过电话回来,说打算结束志愿服务回国。 妈妈长什么样子,不记得了。 很小时候不记事,有记忆以来身边就不存在妈妈这一角色。上小学那会儿,不管晴天雨天,接送他的都是刘茹和推车里的萧含。辅导作业,可口饭菜,当季衣服,刘茹更有资格当妈妈不是么? 刘茹和爸爸他想,或许妈妈死在外面了也不一定。 邓斌上大学的第二年,萧含考上他毕业的重点高中。高一结束分文理,萧含问邓斌当年为什么选文科。 “因为,听说理科生都不看新闻联播。” “噗。”萧含笑得嘴里的饮料都喷出来了,但是她知道,当时的邓斌是坚定地要看一辈子新闻联播的人。 成为像爸爸一样的人。 他在朝那个方向走,努力地,满怀信念毫不犹疑地。 “诶真好,我现在抱邓叔叔大腿,等邓叔叔退休了,你也差不多是个不小的官,我就又有大腿抱啦!”萧含往邓斌身上靠,甜甜笑着说撒娇的话。 邓斌笑:“那万一我不能从政,或者之后生活穷困潦倒呢?” “没想过。” “嗯不用想,安心抱我大腿,将来就算只有一块骨头,那也是你吃肉我喝汤。”邓斌偏头看靠在自己身上的姑娘,肉肉脸红红唇,随性地穿着波点吊带裙,该有的弧度也在若隐若现。 安心长大吧,邓斌松垮上半身,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蝉鸣声声的夏天,邓斌从学校回家在区政府实习,萧含穿着短袖校服在教室里写着永远写不完的理综试卷。 太阳暴晒,飞机轰鸣。 萧含放学推开家门妈妈不在,扔了书包转身就去了邓斌家。 刚打开冰箱,楼下一阵响动。萧含赤着脚跑到钢琴房往外看,声势浩大的车队逶迤进了小区,最终停在楼下。 人多但也算有序,乌泱泱的人群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里。 萧含回到冰箱面前,拿出昨天没吃完的冰淇淋。冰箱门还没合上,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近,门一打开,人就全涌进来了。 面对面,红色绶带和花束,带着满身荣誉的女人笑着看看萧含,又扭头看看身侧的丈夫,开玩笑般说:“这是谁呀?可没听说邓斌交女朋友了。” 沉默。 身后的人全站着等,萧含张不开嘴介绍自己,邻居么?主人没在家自己进来找东西吃的邻居。 邓先学看萧含,萧含扯起嘴角朝他笑,算是打招呼。 “你呀~”带着宠溺的责怪,邓先学转身从鞋柜拿出萧含的粉色拖鞋,泰然自若地提到她面前:“寒从脚起,不长记性是不是,等你邓斌哥哥回来教训你,穿上。” 很亲昵的责备,萧含这才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吐了吐舌头把白皙的脚掌塞进拖鞋里。 “干女儿,基本算是邓斌的亲妹妹了。”这话对着利落短发的女人说,是回答。邓先学说完又扭头招呼萧含:“含含,邓斌哥哥的妈妈回来了,跟阿姨打个招呼。” 邓斌哥哥的妈妈萧含以前一直以为,邓斌没有妈妈,就像她没有爸爸一样。 邓斌哥哥的妈妈回来了,那她的妈妈呢? 萧含兀自在思考,曹匀没等到那声阿姨,以为小姑娘怕生,主动出声招呼她:“含含是么?来,帮阿姨把花接一下。” 萧含看她,人没动。曹匀身后有有眼色的人要来接花缓解尴尬,被邓先学的秘书拦住了。 曹匀回身:“今天谢谢大家,辛苦各位了。不好意思啊,刚刚回家,可能连茶叶放在哪里都不知道。等休整好了,再请大家上门喝茶怎么样?” 叁两句寒暄,人就都走了,只剩曹匀、邓先学和萧含叁人。 曹匀站在门口,眯眼皱眉,到处打量,想起自己没换鞋,花束放在鞋柜上,上下看看没拿出任何一双拖鞋。 站直,取下身上挂着勋章的绶带,这个家的女主人悠悠说道:“走太久,走之前家里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但是现在的样子,我不太喜欢。” 免·费·首·发:wōó14.cǒ[wǒō⒅.vīp] 61.你搬去别的城市呢,我就去你的城市工作 萧含落荒而逃回家,她害怕曹匀。 到家摔上门,刘茹依然没回来。萧含缓冲了一下邓叔叔不是丧偶而是和妻子多年分居的事实......所以,和邓叔叔做了十几年家人的妈妈和她,一夕之间变成了第叁者吗? 事情一下子变得很讽刺。 不,不能这么对妈妈,萧含噙着泪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我刚刚去邓叔叔家,见到一个人......” 刘茹顿了一下:“曹阿姨么?你邓叔叔上午和我说了她今天回来。含含,妈妈在忙,先挂电话,你叫外卖吃,写完作业洗澡睡觉,妈妈今晚...不回来了。” ....... 电话挂断,萧含傻了。妈妈知道......那....就这样么?这十几年就当无事发生?不,这十几年,心甘情愿做这个第叁者。 妈妈一直知道自己是第叁者啊。 难受,撕心裂肺的难受,萧含坐在地板上想事情发展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妈妈?邓叔叔?还有邓斌......他从来没提,他还有一个一直在外面没回来的妈妈。 他知道吗? 他肯定是知道的。 邓叔叔知道,妈妈知道,邓斌知道,就她不知道。 现在好了,最后一个人也知道了。 萧含不敢问邓叔叔,也不敢再给妈妈打电话,那就只能问邓斌。打电话也不行,要当面问他。萧含站起来收拾书包,拿上作业和第二天的换洗衣服出门去找邓斌。 邓斌的理想是从政为民,和邓先学一样。大叁的他修完学分回家,在兆江新区政府实习。新区潜力大,进人也多,邓叔叔让他去那里锻炼。 区政府上面是市政府,市政府上面是省政府,邓叔叔就在省政府等他。 区政府是新开发的地段,位置比较偏,萧含从家里打车去市中心,在市中心坐上了去新区的公交车,车程两个小时。 抱着书包靠窗坐,公交车行驶慢慢变得顺畅,窗外的高楼大厦也变少又变多,萧含背着英文课文看天边,背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踏着晚霞下了公交。 郊区宽阔的马路对面是新建的区政府大楼,一主楼两副楼,非常气派庄严。萧含来过,她知道去哪儿找邓斌,所以不用打电话让他出来接。 往来车辆不多,萧含边看车边过马路。马路过到中间时,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区政府门口。隔得远看不清车牌,但是萧含觉得眼熟。 车停了,车上下来熟悉的人,邓叔叔。没一会儿,曹匀也从车上下来。两人没等多久,西装革履的邓斌从门口跑下来,一家叁口站着说了几句话就钻进车里走了。 萧含站在马路的中间,觉得今天风好大,不应该出门。 妈妈回来了这件事,上午邓先学和邓斌打过招呼。邓斌挂了电话皱了会儿眉头,想起萧含说他皱眉像老干部,赶紧捏了捏眉心舒展开来。 邓先学和他打了招呼,那刘茹那边应该也说过了。萧含在上课,还不知道,知道了...... 邓斌对妈妈回来的第一反应是,萧含知道了怎么办? 刘茹和父亲在一起是她们搬来的第二年,那会儿萧含才刚刚会走路。 邓先学从来不把他当小孩子看,自己有了伴侣这件事也不瞒他。邓斌知道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儿。 平时两家人都是分开住,萧含上小学之后每年寒暑假邓斌都带她出去旅行,只有这时候邓先学会和刘茹住到一起。 妈妈,看过照片,没有记忆,邓斌才几个月她就走了。邓斌问过邓先学:“为什么不和刘茹阿姨领证?” 邓先学当时回答他:“因为重婚犯法。” 坦然又......卑鄙。 什么样的夫妻可以分居二十多年?什么样的母亲可以二十多年不见儿子一面? 时间一久,大家都当曹匀这个人不存在了。但是她在邓家的户口本上,在邓先学的结婚证上。 她说要回来,该让位的都要让位,因为那些位子本来就是她的。 曹匀站到邓斌面前他也没有实感,但是他长得像妈妈,英挺又秀气。血缘是种神奇的东西,邓斌看着曹匀带泪的眼,看她的脸庞和发丝,心脏就一丝丝收紧了。 曹匀看见邓斌,简直又哭又笑。她不知道她带来人间的孩子,已经长得那么大那么好了。邓斌站到她面前她就握住了他的手,她不知道说什么话,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开。 邓斌看到妈妈的眼泪,有点动容。一路上被曹匀握着手,虽然是接受不了的亲昵程度,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一路上,曹匀把邓斌的成长经历问了个遍,“小学有没有加兴趣社团?好玩的事儿记得吗?可以和妈妈分享......” 一问一答,曹匀错过的这二十几年想从两个小时的车程问完,是不可能的。 车子驶进小区,邓斌突然想起萧含。 “爸,停一下,萧含在家吧?” 邓先学停了车扭头看儿子:“在,刚放学还来咱家了,满脑子惦记着昨天没吃完的冰淇淋。” 邓斌笑着挣脱曹匀的手去开车门:“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她。” 萧含,曹匀下午才见过有印象。儿子家门口都不进就要去看她,曹匀懂得审时度势,探头说话:“儿子,叫含含过来家里吃饭,妈妈下厨。” 邓斌想了一秒钟,点头。妈妈回来了,刘茹阿姨和爸爸不可能,但是萧含他得留在身边。 萧含去邓斌家来去自如,邓斌来她家也一样,直接开门进屋。但是上下找了一通,萧含不在,每个房间都找过了,不在。 邓斌的担心再一次爬上来,是了,含含知道妈妈回来了。 站在她的房间给她打电话,嘟叁声被接起,邓斌还没开口萧含就在那头吐槽:“你们机关食堂服务态度太差了,我能背你的工号不给我吃饭,自己出钱买还不给我吃饭。唔~好饿......” 曹匀在洗菜,听见开门声回头,邓斌进门鞋都没换直接拿了鞋柜上的钥匙就要走:“爸,萧含不知道我回来跑我单位去了。我回去了,车借我,明早我送她去学校之后还回来。” 邓先学在书房,人没露面隔着门答应了。 “诶儿子......”门关上,曹匀看着紧闭的门愣了愣,然后把手里的菜丢到洗菜篮,解了围裙进书房。 萧含可太饿了,翻翻书包全是课本和衣服,气自己走之前为什么不往包里塞点零食呢? 邓斌让她在大厅等,萧含以为是等他从家里赶过来,心如死灰躺平在政府大厅的沙发上,不动不释放情绪,这样才能等到两个小时后而不至于饿死。 “萧含?” 躺平的人立马站起来,手指扣裤缝,乖巧站着。身后刚刚叫她名字的男人,西装革履,成熟有风度,但是......不认识。 男人看着紧张的萧含,尽量把话说得熟稔些:“邓斌说你在大厅等我,让我带你去食堂吃饭。我刚刚转了一圈没见着人,你怎么等着等着还躺下了哈哈哈?” 萧含放下心,对着男人笑了笑:“谢谢你啊,麻烦了。” “不麻烦,我请你吃食堂邓斌得请我吃大餐。”男子半是开玩笑的说。 萧含瞪着眼睛问:“多大的大餐?” 男人想了想,给了一个餐厅的名字。萧含撇嘴:“你好黑,赶紧走,我得多吃点。” 男人哈哈哈笑,顺便提醒萧含:“这边。” 萧含吃完,男人带她来了办公区,让她坐在邓斌的工位上就去忙了。 邓斌的桌子没啥特别的,除了文件、电脑,就是一张和萧含的合照。萧含拿起合照看,是他们一起去日本滑雪时候拍的。萧含的滑雪是邓斌教的,网球是邓斌教的,国际象棋也是邓斌教的。 邓斌是个什么都会的人,也什么都做得很好。 萧含的旅行都是和邓斌去的,他们徒步登过黄山,晚上睡一起,凌晨在光明顶的酒店裹着被子看日出。酒店外面人山人海,小小窗口里面却只有他们。 他们在卢塞恩过年的时候萧含想吃锅包肉,邓斌不会做,但是在风雪天里开车带着萧含跑了半夜,找了一个又能吃锅包肉,又能吃酸菜炖粉条的中国菜馆。 邓叔叔很好,邓斌也很好,妈妈也是。萧含吃饱了情绪又上来了,趴在桌子上侧着头发呆,坐了会儿拿出作业来写,写着写着又想哭,因为想到她和妈妈可能得搬家了。 不想妈妈被人戳脊梁骨,也不想妈妈被别人讨论值不值该不该,不关他们的事! 邓斌踏进办公室,刚好遇到何处下班。 “才走啊,嫂子该说你了。” “你小子好意思说,明天加班!” “妥。萧含呢?” “你工位上,睡着了。看着情绪不太对啊,边写作业边哭的,现在高中生压力都那么大了吗?” “哭了啊?行,谢谢涛哥,先走吧,我带她去睡觉。” 何处走了,邓斌轻手轻脚往前两步,隔着办公桌隔断看对面睡着的萧含,哭过的眼睛太明显,小可怜。 “萧含。” “唔~”萧含真睡着了,迷迷糊糊抬头才看见是邓斌:“你来了?不行了,手好麻好麻。” “我看看。” 邓斌叁两步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臂帮忙按捏,促进血液循环。 萧含看着蹲在她面前的人,眼睛又湿润了。她就是一个哭包,也不优秀也不能干,唯一的本领就是跟在邓斌后面。 “哥哥,我刚刚做了一个梦,现在几点啊?嗯八点多快九点了,你说现在做的梦算白日梦吗?不算吧?” “做了什么梦?为什么不想让它成真?” “嗯,梦到我和妈妈搬家了,去了别的城市生活,离你好远的城市。” 邓斌揉捏她手臂的动作停了一下,想了想说:“可以成真啊,你搬去别的城市呢,我就去你的城市工作。” “那妈妈呢?” “刘茹阿姨有你,她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萧含的眼泪砸在邓斌的手臂上,她说:“真是不公平。” 后来的故事就很短了,两年,家没搬成,邓先学和刘茹都死在那场爆炸里面。 62.邓斌睡过很多女人,但是邓斌只养着她一个 头疼。 萧含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她醒不过来。 梦里的内容重复千百次,人也就那几个人,妈妈,邓叔叔,和曹匀阿姨。 萧含第一次进精神病院的时候,医生问有没有家族病史?萧含当时想了下,妈妈后来那两年,应该可以叫精神病了吧。 好好的突然站起来去摔门,把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去然后又一件件捡起来,说要吃维C,倒出一颗嚼两口又吐回瓶子里...... 别人不知道,萧含还不知道么?她的妈妈变成了神经病,在第二段婚姻.....不,第二段感情破裂的时候。 刘茹只结了一次婚,生下萧含就离婚了。萧含没见过爸爸,从小在她身边充当父亲角色的男人,在和妈妈生活了十几年后,突然要回归他完整的家庭。 他的家庭里,有心怀大爱载誉归国的妻子,有根正苗红前途似锦的儿子。而他不要的伴侣,连辞职搬家离开他都做不到。 萧含以前只知道邓叔叔是高官,迎来送往仕途光明。高官是为人民服务的高官,高官是手握权力的高官。 后来她才知道,高官还能操纵别人的工作、学籍,甚至出行。他不允许,刘茹和萧含居然跨不出这座城市一步。 梦里是妈妈的哭喊,隔着房门,萧含到家刚进门就听见了。 妈妈为什么在哭?萧含丢下书包跑过去,手触上门把就听见邓叔叔的声音:“我们的关系不会变!感情也不会变!她回来只是回来了,我有妻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不要脸,你挺得起腰杆子做人我挺不起,我更怕萧含和邓斌挺不起!以前和你在一起就是我傻我脑子有问题,知道你有妻子有家庭还妄想!现在她回来了,我自愿退出,放过我,好吗?” “不可能,放你和那个男人结婚已经是我最大的错处,现在你和含含都在我身边,想离开我,想都别想!” “那你离婚。” “小茹,你知道,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不需要?含含不需要?邓先学,你就是自私,从当年你选择和曹匀结婚我就应该看清你的!我为什么要到你身边来?躲在你的羽翼下这些年,让我以为我也有了家,可是这个位置不属于我,你给了曹匀......十七年前我就该认清了。” “小茹......” 房里没有说话声了,但是闷哼和呻吟还是时不时溢出来。 萧含浑身发抖,也不敢出声打断,只能靠着门慢慢蹲下来。过了多久?五分钟还是十分钟?萧含不知道,她就蹲在房门口,动弹不得,泪水满面,直到兜里手机震动。 抖着手拿出手机,是邓斌。 救命稻草。 萧含握着手机往前爬,手脚并用挪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才敢把电话接起来。 呜咽,说不出话。邓斌急得把办公室的椅子都踢翻了,萧含才哽咽着说了几个词:“妈妈......邓叔叔......房间......” 萧含把手机开了免提对着妈妈的房门,刚好听见妈妈骂邓叔叔:“无耻,禽兽,狗杂种呜呜.....” 邓斌捏着眉心,心都疼碎了。他的含含,是大家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娇娇儿~没听过一句重话,没受过任何委屈,自由自在的长到今天,突然受起了最亲的人带来的苦。 邓斌张嘴说话,萧含听见了他说话的气音,赶紧把手机收回来关了免提。 “含含,别哭。去客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用力摔碎一个杯子,然后大叫。” 邓斌在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萧含挂了电话,扶着墙站起来,像他教的那样,轻手轻脚走到客厅,端起整套茶具,摔!叫!哭! 刘茹从房间冲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女儿坐在茶渍和一堆碎瓷片里面,两只手鲜血淋漓,满脸都是眼泪。 “含含!” “含含!” 两声惊呼一起,刘茹先冲到萧含身边,邓先学已经在打电话叫人把车开过来。 伤口都不深,邓斌没让她划手,但是萧含鬼使神差就坐下来抓了碎瓷片。 邓先学送她们到医院,心疼萧含心疼得对护士发火。萧含就靠在刘茹怀里,含着眼泪对他笑。 回到家,只有母女俩。刘茹抱歉地说:“事情一多,妈妈都记不得你几点放学几点到家了。” 萧含扑到刘茹怀里,她想说妈妈,我们搬家吧。她没开口,刘茹先说了她的打算:“含含,下学期住校吧,一星期回来一次,多把时间花在学习上。” 萧含醒了,在梦里刘茹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之后。 房间开着灯,厚重的窗帘挡着,看不见天光。萧含掀开被子赤脚下床,阿姨听见动静也起来了。 “咋又不穿鞋,大冬天的,家里再暖和这地板也是冷的!”说着就利索地拿了拖鞋过来,又顺手扯了件大衣给她披上。 萧含像没睡醒,眯着眼睛站在房门口想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要问邓斌去哪儿了。 “先生在店里,走之前说你醒了就给他打电话,他马上回来。” 萧含拽着衣服把手伸进大衣袖子,好好穿上之后下楼:“我去找他,别给他打电话。” 阿姨追在后面:“带我一起去,或者我打电话让小陈来接你。” 萧含站住翻了个白眼,扭头盯着阿姨看。阿姨争辩:“你自己开车,万一走丢了我拿什么跟先生交代?” 萧含叹气,不想大晚上折腾人一把年纪的人,但是她想去见邓斌。 “那你再加件衣服,车上等你。” 邓斌的夜店越做越大,从以前的一间酒吧做到现在的绝色。 生意越大路子越广,做这种生意的想独善其身压根不可能。邓斌从不和萧含说他在做什么,萧含平时也不想知道,但是喜欢偶尔搞突击。这次她半夜从家里到绝色,小陈看见要拦她,萧含两只眼睛盯着他看,叁秒眼眶就红了。 小陈欲哭无泪,只能心软地让开。然后萧含推开邓斌办公室门,一个刚成年的女大学生正跪在地上给他口。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邓斌睡过很多女人,但是邓斌只养着她一个。 邓斌从来没有碰过她。 只是舔鸡巴而已,用得着把人一脚踢开?萧含推开门的时候想,自己是进去好还是退出去好。 进去吧,她来了,这场性爱就不可能再继续下去。 萧含走到宽大的皮沙发旁边,脱了大衣盖着自己躺下,刚闭眼就听见邓斌小声但狠厉地叫人滚。 邓斌拿了毯子和枕头过来,帮她垫好盖好之后进了浴室。萧含将将要睡着的时候,邓斌带着浴室的水汽和香氛回来,悄悄地睡在她身边,把她抱进怀里。 萧含的睡意又没了,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摊开掌心看了半天,又转过手心问邓斌:“看得见疤吗?” 邓斌吻她手心:“看不见。” “我高二那年,抓了一把碎瓷片。” 邓斌把她整个人搂紧,下巴在她头发上蹭:“今晚梦到这个?” “嗯。” “那明晚应该能睡个好觉,要住到学校里面去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嗯。” 63.万物复苏的春天,挡不住离人的步伐 齐婧在过年前几天落地锡市,落地见到第一个熟人,是可嘉。可嘉送甘睿去机场,两人在航站楼外面拥抱。 可嘉和甘睿的事齐婧是一点也不知道,一落地就看见可嘉和别人亲热,确实吃了一惊。 第一反应:啧,牛逼啊杨可嘉! 晃了神过来开始感叹:呵,可怜鬼陈克礼...... 齐婧嚼着口香糖看不远处两个人摸摸蹭蹭,看了两分钟拿出手机,挑着眉给她久未联系的男朋友打电话。 难得,电话很快被接起。 “喂陈克礼,我回来啦,你猜我在机场看见谁?” “齐婧。”陈克礼的声音带着嘶哑。 齐婧停了嚼口香糖的动作,人也站直了:“怎么了,你说?” “人民医院你有认识的人吗?爷爷病了,没有床位。” “有,我来联系。” 爷爷病了,病得很严重。 陈克礼回家的时候爷爷就整天咳,他说带爷爷去医院,爷爷非不愿意。 “可嘉爸爸才领我去过,不去不去,你有本事倒是把可嘉追回来啊,你和可嘉好好的,老子就是看病都不用排队!” 什么事情都能绕到可嘉身上,陈克礼很不耐烦。他把齐婧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爷爷还是每天都在念叨可嘉可嘉可嘉。 要疯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他做什么都不可能了。能避则避,呆家里的时间少得可怜,所以爷爷整夜整夜咳的时候,陈克礼在外面喝酒不知道;爷爷大把大把吃止痛片的时候,陈克礼以为是吃止咳药不以为意。 老爷子的身体每况愈下陈克礼是知道的,两个人搭伙过了二十一年,习惯了。陈克礼知道老爷子早晚有要走的那天,但是他不去想,仿佛不想,这件事就会来得慢些。 过年了,陈克礼给爷爷买了新衣服。帮爷爷换衣服的时候,他发现爷爷的脖子上鼓了一个大包。 “这是什么?”陈克礼摸着这块凸起,心里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爷爷不在意:“不知道,长了一段时间了,没事儿。” “走,去医院!” “你小子又发疯,去什么医院?大过年的老子不去!” “不去也得去,我发疯?你才是老来疯,这玩意在脖子上长这么大你居然都不跟我说,你要是死了......”陈克礼的话戛然而止。 “死了好啊,反正你现在也不想回来。老爷子我今年六十七,活够了,死了就死了。” “胡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我在这世界上就你一个亲人......” 本来不是亲人。 但是陈克礼是吃他的饭被他抚养长大的,没有他就没有陈克礼。老头子抠门又虚荣,只想着给他一口饭一件衣养着。从小养条狗长大也知道看家,养个人长大,抱怨也好嫌弃也好,感情总在那里。 去上大学前一晚,陈克礼激动得整夜没睡,在脑子里规划了一晚上没有爷爷的生活会怎样。第二天,他果然高高兴兴去上学了,后来寒暑假回家也是为了可嘉,和爷爷呆在一起的时候不多。 人们总说生离死别,但是数百次数千次的生离都比不上一次死别。我离开你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留你在这里我觉得没什么关系。但是你如果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我怎么办? 陈克礼吐了口气,“你还没享过我的福,就是为了我的报答,也拜托多活几年。走,去医院。” 门诊挂号做了穿刺,医生说看起来很不好。检查没做完,老爷子咳着咳着倒在了门诊大厅,然后进了抢救室待到现在。 陈克礼在抢救室呆了一天,爷爷醒了,但是住院部没有床位,只能在急诊呆着。检查结果没拿到,但是陈克礼大概从医生的神情中能看出点什么。 不能这样.....他每隔半小时就去问一次有没有床位?医生一直是那句话:“别着急,有床位了我们会通知你的。” 别着急,怎么可能不着急? 急诊抢救室的门开了又关,陈克礼在爷爷床边上手足无措地站着,看厚重的门一开一关,送进来一个又一个病人。 人类的悲欢总不相通,面前的老人在被抢救,家属在旁边哭天抢地,但是救护车司机送完人举着收款码,面无表情地要求他们付款。 爷爷睡醒之后开始喊疼,说要吃止疼药。医生来看过,给吊瓶里面注射了针剂,然后爷爷又安静下来睡了过去。 陈克礼等着暂时没人的时候去问医生:“我爷爷他,为什么会疼呢?” 医生头都没抬:“癌症疼起来要人命的,癌细胞转移到脖子,基本可以肯定是晚期。别在里面站着了,抢救室外面有椅子,需要找家属我们会叫你的。” 陈克礼被厚重的门挡在抢救室外面,然后在长椅上坐了一夜。 天亮之后,陈克礼又钻进抢救室。床上的爷爷边睡边哼,嘴唇龟裂,脸色蜡黄,没打理过的头发凌乱花白,起球的袄子下面露出穿旧了的深色汗衫。 才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陈克礼觉得他好像更老了。 给爷爷喂了睡,捋平衣服,整理了头发。无事可做,陈克礼又去问医生,还是没床位。 下午两点多,爷爷坐起来喝粥,精神好了一些,还和别人闲聊,说自己在人民医院有认识的专家。 有啊,确实有,可嘉的爸爸。 给他打电话,或许爷爷能有床位,能分到主治医生。 陈克礼站到抢救室外面,靠着墙闭眼拨出可嘉电话的时候,在心里骂自己真不要脸。 无法接通。 无人接听。 正在通话中。 打了叁次,陈克礼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脸面和勇气。 不接也好。 但是爷爷怎么办?再打一次? 真是没脸没皮啊陈克礼...... 无措和难堪包裹着他,这种情绪阈值快到顶点的时候,齐婧来了电话。 “齐婧。” “怎么了,你说?” “人民医院你有认识的人吗?爷爷病了,没有床位。” “有,我来联系。” 爷爷住院了,护士到病房来叫家属,说去见医生。陈克礼起身,齐婧也跟着来。 护士问陈克礼:“你是病人的?” 陈克礼答:”孙子。” 又问齐婧:“孙女?” 齐婧笑嘻嘻:“不,孙媳妇。” 病床上的爷爷气呼呼地喊:“不要脸!不要脸!谁都能是我孙媳妇就你不能是!” 陈克礼扶额,齐婧背着爷爷翻了白眼,转过来看着老人:“爷爷,不管您承不承认,我都是了!消消气,说起来我上午在机场看见杨可嘉了。” 老爷子问:“嗯?可嘉么?” 陈克礼帮忙回答:“她对象过来找她,要过年了,应该是送她对象回去。” 齐婧笑着打了一个响指:“聪明。” 爷爷:“......” 齐婧:“走吧,医生在等。” “你们是病人家属?” “孙子。” “父母呢?” “没有父母。” “那是这样啊,结合穿刺和检查结果,老人现在的诊断是肺癌晚期,你们能在片子上看到,癌细胞已经大面积转移.....” “手术和放化疗我们都愿意做。”这话是齐婧说的,打断了医生的陈述。 陈克礼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齐婧,回头礼貌地和医生说:“您继续~” “老人年纪大,癌细胞又到处扩散,现在才发现,说句实在的,手术和放化疗都没什么意义了。现在住院的意义就是打止疼针,直到,生命结束的那天。” 医生的话说得直白,都不需要消化。陈克礼听完就觉得眼眶酸胀,难受的情绪攫取了他整颗心脏。 小时候考试结果下来之前,陈克礼能基本判断自己考没考好。可是就算知道肯定考不好了,拿到试卷时看到不好的成绩也会很难过。 心理准备是最没用的准备,结果到来的时刻,难过情绪不会因为有所准备而减少一点点。 癌症晚期,治疗手段都没用,只能控制疼痛。 陈克礼说不出话来。 齐婧握住他的手,问医生:“积极配合治疗的话,大概还有多久?” “情况好的话,两个月左右。” 陈克礼一天一夜没睡,齐婧让他回去补觉,顺便收拾点东西过来。陈克礼回去了,齐婧搬张大椅子坐到爷爷病床边。 老人不喜欢她,不想和她讲话,但是耐不住她粘人。 “爷爷,陈克礼小时候的照片有吗?有的话给我一张,我留作纪念。” “没有,有也不给你。” “爷爷,陈克礼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我还没给他过过生日。” “捡来的,不兴那些。” 捡来的...... “爷爷,您把陈克礼捡回来的时候他多大?他为什么被遗弃?” “没几天大,为什么?因为爹妈良心被狗吃了!” “爷爷......” “烦人丫头,我要睡了,有什么想问的去问那小子,别问我!” “爷爷,最后一个问题,您坐过飞机没?我们带您出去旅游吧。” “大过年的......”老爷子边躺下边思量,“要去就去一个暖和点的地方。海南就挺好,不冷,还有海。我也就年轻时那会儿看过海,后来就再没去过海边了。” “好,就去海南。” 陈克礼拿着爷爷的东西到医院的时候,齐婧已经叫好车带着爷爷办了出院手续在楼下等他了。 “你做什么?” “带爷爷去海南过年啊,老人家喜欢海,也喜欢暖和的冬天。机票买了,住宿的地方定了,去机场的车也叫了,我和爷爷的东西都在这儿呢。你就随便吧,到海南再说。” “齐婧。” “嗯?别凶我啊,我这都是和爷爷商量着来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谢谢。” “啊?哈,客气客气,我这就是.....孙媳妇应该做的嘛。” 陈大爷生命的最后时光在海南度过,齐婧租了一个靠海的独栋民宿,作为叁个人暂时的家。 叁人一起过了年,包饺子放烟花,白天就在海边瘫着晒太阳,看白浪逐沙,碧空如洗。入了夜老人睡了他们就做爱,像真正的夫妻那样。 这些日子,陈克礼和齐婧说的最多的话是:“谢谢你。” 齐婧吻他的眼睛:“能为你做这些事,我很开心。” 春节过了是元宵,爷爷开始吃不进东西,完全卧床。齐婧请医生来看过,买了制氧机,给爷爷戴氧气管。 情况一天比一天不好,癌症带来的疼痛和折磨这才开始显现,老人打了止疼针还是叫疼,戴着的氧气管经常扯掉。陈克礼大半天大半天地坐在爷爷的床上,帮他捶背,给他喂水,以及随时看着氧气管不能让爷爷扯掉。 夜里陈克礼为了方便照顾爷爷,就在爷爷的床上不下来。白天齐婧帮忙看着,爷爷睡着的时候陈克礼可以休息,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的少年趴在齐婧的膝盖上很快睡着。 正月快过完的时候,爷爷突然有了精神,坐起来吃了几口粥,陈克礼用勺子把苹果刮碎喂他,也吃了几口。 “出去晒晒太阳吧,海南天气好。” 陈克礼背着爷爷去了海边,齐婧推着轮椅跟着他们后面。 海边无人,唯二的两把躺椅和遮阳伞还是他们来了才装的。爷爷坐轮椅,齐婧和陈克礼一人一边坐在躺椅上。 今天阳光很好,陈克礼突然有很多话想说:“爷爷,今天天气很好。锡市天气也不错,晴天的时候天空和云朵都好看。” “爷爷,再过几个月我就要有二十一岁了。二十一年前你把我捡回来,你捡我回来的那天我就当作了我的生日。你从来也没给我过过生日,小时候过生日,你多给我煮个鸡蛋也不愿意。所以我这些年都怨你,哪一年过生日许愿都没有你。” 抽噎,陈克礼接着说:“我没和老天爷求过你长命百岁身体健康,所以你现在要丢下我走了。我今年提前过生日好不好,叁个生日愿望都许给你,你再活十年?不,叁年,一年也好......” “对了爷爷,您吃过生日蛋糕吗?我不知道您生日什么时候,我也没给您过过生日......说给您买一辆老年代步车没买,坏掉的衣柜也没换,放假也不经常回来看您,这些年我做的真的太不好了......” “爷爷......” 陈克礼说了很多话,说着说着带上了哭腔,最后躺在躺椅上放声大哭。齐婧不忍心看他,在他的哭声中看见老人垂下来的手,赶紧用手抹了眼泪然后到他身边去。 万物复苏的春天,挡不住离人的步伐。 64.你走之前都没对我笑一个,心里好难受 可嘉送甘睿到机场,离飞机起飞还有五十分钟,取登机牌过安检登机时间刚好。 两人在航站楼外面拥抱吻别,甘睿问可嘉:“你爸妈那边,打算怎么解释?” 可嘉叹气,把头埋在甘睿的胸口,悠悠回答他:“不需要解释,他们肯定都知道了。我妈这人,要不是因为心疼我觉得我伤心了,肯定不会发现不了我在谈恋爱。我现在不用解释,态度好好的认个错就行。” “什么错?”谈恋爱有错?还是和我谈有错? “我瞒着他们谈恋爱,就是做错了。十几二十天前,顾女士还在为我哭。真不应该啊......但是我还是认为,当时不说是对的,我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他们,我在为陈克礼哭肿眼睛后没几天,就认真的开始了一段恋爱。” “那现在呢?现在能说服他们了?” 可嘉更加幽怨:“现在哪还用我说服他们,夜不归宿的事儿不都铁板钉钉了。” 夜不归宿,甘睿笑了。 可嘉直起来捶他:“坏人。” 甘睿一把握住她的小拳头,送到嘴边亲吻,然后抵着额头看她:“我是。” 可嘉嘟嘴:“坏透了。” 甘睿勾着嘴角不置可否:“嗯。” 没腻歪多久,可嘉心里记着甘睿还要登机,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催他:“进去吧,一会儿赶不上了。” 甘睿重新牵起她的手:“赶得上,我改签了。” “嗯?什么时候?” “刚刚抱着你的时候。” “快起飞的飞机还能改签?” “能,起飞了都能,就是手续费比较高。” “......你人都到机场了,干嘛还改签?”可嘉瞪眼看他:“有钱人,多少有点病病。” 甘睿牵她手:“有啊,相思病。跟我进去呆会儿。” 嗯?不会是到了机场还想着........可嘉看他的眼神立马变了,手抽回来抱胸:“公共场所,不可能。” 甘睿笑得开心,拳头抵在鼻尖问她:“什么不可能?” 可嘉:???大尾巴狼,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就是”,可嘉坏笑着抱住他一边手臂,柔软的胸隔着厚厚的棉服重重碾过他的肌肉,“感受到了吗?我说这个不可能。” 弹性和弧度碾过,甘睿心跳提速了两秒,然后一手提行李箱一手拽着可嘉的手臂把她往机场里面带:“请你喝茶。” “不了不了,我不喜欢。” “不试试怎么就说不喜欢呢?” 可嘉:“......等下,我手机响了。”甘睿松开她,可嘉站直掏出手机,面部表情失控了一下,然后立马挂起温柔的笑容接起电话:“喂顾女士~什么?现在?啊巧了不是,我也在机场.....” 挂了电话,可嘉看甘睿:“你去柜台问问,还能不能再改回你之前那趟航班,我爸妈.....现在已经落地了,我现在去到达口接他们。” 甘睿:......幽怨...... 可嘉拍他肩膀:“起落平安,年后见。” 甘睿:......幽怨...... 可嘉看他表情实在可怜,踮脚捧着他的脸,从额头亲到鼻尖,最后落在他的唇。刚吻上,甘睿就反客为主,压着她的后脑勺贴近,含弄缠搅,吻得她唇舌发麻,气息不匀。 分开,可嘉看着他的眼睛真挚地说:“去吧,我肯定会想你。”甘睿动动唇角,抓过行李箱转身,背着可嘉摆手,往值机柜台走。 再次改签,甘睿走VIP通道快速值完机登机。打开手机,可嘉二十多分钟前发来消息:你走之前都没对我笑一个,心里好难受。 甘睿抿唇笑,打开手机,反转摄像头,笑,拍,点击发送,附带问:现在呢?舒服了吗? 可嘉:舒服,我回去改了尺寸做手机壁纸。 甘睿第一反应:不行,想了想删掉换成:你最好是。 遂杨先生和顾女士远远就看见自己的女儿在接人的地方,捧着手机站那傻笑。夫妻俩对视,心痛摇头:自家白菜果然被猪拱了。 65.愿新年,胜旧年! 年关,过年像过关,所以叫年关。 年叁十晚上,吃过年夜饭,高佳在寝室群里发起群视频。视频陆续接通,手机那头叁个人,没一个笑脸。 “都怎么了呀?大过年的都不开心。”高佳的话伴着“砰砰砰”烟花炸裂的声音。 可嘉在床上躺着,有气无力回答:“姨妈疼,要命了。”之前在网上看到有人说性生活治姨妈疼,亲测无效。 雨今:“你们都查成绩了吗?” 可嘉:“查了,但是” 高佳大声截断:“但是!大过年的非得讨论这种话题吗?” 集体笑,结束这个话题。 “感觉有点奇怪”可嘉摆正手机,终于知道奇怪在哪儿了,“伍厉,你怎么不说话?” 高佳和雨今也才发现伍厉进来之后一直对着镜头,没出声。突然被可嘉提到,伍厉对着镜头瘪了一下嘴,然后手机就移开了。画面晃动,再稳定下来对着的是天花板。 大家不吭声,等她说话,等了一会儿,画面外传来哽咽声,然后是哭声 最外向活泼的人,年叁十的晚上对着镜头里面几个相隔千里的室友哭,大家的心都揪起来了。可嘉最小化视频通话界面,切到和高佳的聊天,问高佳:怎么了这是? 高佳:我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也没给我打过电话,好几天没和我联系了。 可嘉:也没和我联系。 回到视频通话界面,可嘉开口叫她:“伍厉。” 没反应。 再多叫几声她才说话:“别管我,我必须哭一下了。” 大家又等了半天,哭声不止,还有愈演愈烈的态势。可嘉无奈,只能说点她感兴趣的事儿:“伍厉,跟你说个事儿。” 依然没反应。 “我谈恋爱了。” “嗯?”叁个声音,整整齐齐,红着眼睛呲着头发的伍厉也回到了镜头面前,六只眼睛齐齐盯着可嘉。 高佳先问:“谁啊谁啊?我们认识吗?” 雨今:“我怎么又种不太好的预感” 伍厉皱眉:“不是吧,你要是和陈克礼在一起了,那这个寝室你不用回了。” 可嘉摆手:“怎么可能,和谁也不可能和陈克礼啊。” 伍厉吃瓜心切,脸上眼泪一抹,瞪着大眼睛在镜头那边问:“那到底是谁?” 可嘉咬唇,想到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甘睿,开不了这个口:“那个,要不你们猜猜?” “我们院的?”雨今先来定范围。 可嘉摇头:“不是我们院的。” “居然不是我们院的,那就是你校会认识的。”高佳接着猜。 可嘉又摇头:“也不是。” “那你还有什么地方能接触别的院的人你说?给点提示。”可嘉要是在伍厉面前,现在估计被她掐着脖子逼问了。 可嘉沉吟,想说排球场,结果高佳一拍桌子先说了:“咖啡馆!” 咖啡馆,没毛病,可嘉点头。 伍厉瞳孔地震:“!!!不会是张思晨吧!” 雨今:“不是,张思晨是我们院的啊!” 说到张思晨,可嘉想起个事儿:“诶讲个好笑的事儿,我上午和我男朋友视频的时候还看见张思晨了,他当时低着头我看见他头发有点少,我就说‘学长,我发现你头发越来越少了,你是不是要秃了?’你们知道张思晨怎么回的吗?” 叁双等下文的眼睛,可嘉清清嗓子:“他说‘小矮个儿,这样说话很伤人知不知道?!’” 雨今:“不好笑。” 高佳:“不好笑。” 伍厉拍了一巴掌脑门:“他居然说你矮!我也不比你高啊,原来我撩不动他是因为他觉得我矮吗?” 高佳那边传出男声:“佳佳,讲完电话来放烟花。” 刚刚哭过呲着一头短发捂着脑门的人听见这声儿立马两眼放光:“佳佳佳把手机给哥哥,我和哥哥讲两句!” 高佳点头,下一秒,俊朗的男人入了视线。过年的高仁收拾过,穿了褐黄色毛衣和黑色夹克衫,浓眉星目,比伍厉在那里的每一天都帅气。 “妹妹们,过年好。小伍,过年好,好久不见~” 可嘉和雨今打过招呼就不说话了,看着屏幕里面伍厉和高仁你来我往的聊天。 “哥,过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高仁右手摸左边眼角,笑:“红包当面给才够心意,哥给你留着。” “行吧,家里过年好玩吗?” “好玩,后面婶婶家的孩子都下来了,等着一会儿一起放烟花。眼睛怎么了?” “哭了。本来就是跑你家过年去的,非让我回来。现在好了吧,我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房间过年了。”伍厉委屈。 “买票,我上机场接你,来我家过年。” 伍厉本来趴着的,听见高仁的话噌一下跪坐起来,高兴问:“真的吗?” 高仁:“假的。” 伍厉:“???” “都回家了,就好好过个年。就今晚,先不赌气,不言语伤人,不提别人肯定做不到的要求,过完节再说可以吗?” 伍厉低头,透明珍珠说滚就滚,她吸了一下鼻子才说:“光过今晚有什么用?事情早晚得解决。” “事情今晚能解决吗?肯定不能。你爸能来我家把你接回去,我想肯定不会怎么委屈你。你们是在团年饭的饭桌上吵架了?” 伍厉还是低着头:“嗯。” “在家里吃的团年饭?” “嗯。” “那你去看看,你爸如果还在餐桌上坐着,今晚就暂时原谅他,好好吃团年饭?” “好。” 伍厉举着手机出房间门,下楼。阿姨回家了,家里空荡荡的。 客厅拐角就是餐厅,满桌菜都还在,但是没人。 伍厉眼泪又在打转,拿起手机调转镜头给高仁看,伍达成没有等她。 高仁也无奈,伍达成这个父亲做的静悄悄的画面里突然“叮”了一下,微波炉的声音。高仁听见了,伍厉也听见,在往厨房走。刚到厨房门口,隔着磨砂玻璃门,伍厉看见伍达成在笨拙的从微波炉里面取盘子。 伍厉举起手机:“先挂了。” 可嘉觑着时机:“我也挂了,找颗布洛芬吃一下,肚子太疼了。大家过年好,新春安康!” 雨今:“愿新年!” 高佳接:“胜旧年!” 大年初一一大早,可嘉拿起手机,除了新春祝福就是满屏的问号和未接电话。凌晨四点伍厉还在群里嘶吼:杨可嘉男朋友到底是谁啊!!! 可嘉丢下两个字,赶紧甩了手机去刷牙洗脸。 甘睿。 * 免·费·首·发:wōó14.cǒ[wǒō⒅.vīp] 66.给您拜个早年 年初一,新春第一天,按习俗只亲戚间来往,不熟的人这天基本不上门。 家里有守岁的习惯,可嘉昨晚肚子疼先睡了,顾女士熬了夜难得睡懒觉,杨先生熬了夜但起得来。可嘉出房间的时候杨先生正在厨房煮豆浆,门铃响,杨先生扭头:“开门,大清早的应该是十叁楼你小姨。” “肯定是小姨,不然这一大早还有谁啊。”可嘉说着就开了门,然后下一秒跟门口的倪孟面面相觑。 挺突然的......可嘉刚从床上下来,没洗脸,没梳头,穿着睡衣。嗯她刚刚是准备去卫生间的,突然被叫来开门。 “爸!不是小姨。”扭头又对倪孟说:“进来吧,我去穿件衣服。” 可嘉敞着门就回房间了,倪孟踏进门口发现自己不知道该穿哪双拖鞋,大高个人提着东西局促地站在门口。 杨先生拿着搅拌豆浆的铲子从厨房过来,见着人也挺意外:“小孟啊,怎么大早上就过来了?” 倪孟尴尬地举起手里的东西:“给您拜个早年。” 杨先生呵呵笑:“诶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可嘉给倪博士拿双新拖鞋过来。” 可嘉在卫生间对着洗漱台的镜子耸肩,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嘴里才含糊不清地回:“在刷牙!” “行那你等会儿,我把手里东西放一下给你拿鞋。” 可嘉刷完牙洗完脸到衣帽间换衣服,期间瞥了一眼客厅,就见倪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磨蹭,从卫生间磨蹭到衣帽间,可嘉把毛衣袖子上的绳结一个个解开又一个个系上,然后就被骂了。 顾女士听见声音起床出房门,刚好见可嘉进衣帽间,然后现在她都洗漱解决完可嘉还没从衣帽间出来。 “杨可嘉,你穿个衣服怎么就能磨蹭这半天呢?有啥穿不上的凤冠霞披需要老母亲给您帮下忙吗?” 可嘉一秒开门:“我好了,您请~” 母女俩互换位置,顾女士边关门边给她下任务:“洗点水果拿点点心什么的给客人先吃着,陪着一起看电视聊天,别给我躲回房间去了啊。” 可嘉:不想做什么来什么。 “Yes madam~” 倪孟大年初一上门能为什么?但是甘睿怎么说的来着,嗯他不配知道。 躲也躲不过,这人都上门了.....哎,可嘉边洗苹果边撇嘴:做人好难。 自己想事就容易忘形,可嘉忘了自己和杨先生目前共处厨房这块小地方,小动作容易被看见。果然,杨先生举着铲子就是一顿说:“可嘉,姑娘家家的小动作别那么多啊,有什么话有什么事儿摊开了说,别挤眉弄眼撇嘴耸肩的知道不?” 今天这家里要是没外人呢,可嘉一定会和杨先生犟说自己没有。但是倪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这嘴对谁撇的太明显了,确实不礼貌。可嘉小事儿化了,乖巧承认错误:“好的,知道了~” 太难了,大年初一连着被说了两顿。 可嘉端着水果到客厅,果盘放在倪孟面前,人也在旁边坐下。 尴尬,可嘉装看电视,然后倪孟把红包递到了面前:“可嘉,新年快乐。” 可嘉肉眼判断了一下,有点厚度,但是不能拿。拒绝的话到嘴边,顾女士从房间快步出来拉着他拿红包的手挡回去:“小孟啊,你来咱家拜年已经很有心了,带的礼物呢我们也收下,但是红包千万不能再给了。可嘉又不是小孩子,早过了给红包的年纪,我们都不给了你更不能给啊是吧老杨?” 杨先生端着豆浆往客厅来:“确实不用,别整这套,国外回来的老思想咋还这儿严重,赶紧收回去吧啊。” 倪孟看可嘉,遂顾女士也看可嘉。可嘉顶着老母亲的眼神微笑回答:“谢谢,不...不用了,新年快乐倪博士,今天就在我家吃完饭再走吧。” 可嘉觉得自己对倪孟有敌意,刚刚的话差点儿说成:谢谢,不缺钱。可嘉设想了一下,要真这样说了,父母双亲大概会觉得自己女儿白养了...... 倪孟就真在可嘉家里吃完午饭才走的,顾女士做饭,可嘉和杨先生就陪着倪孟坐着。 在医科大校史馆遇到的时候可嘉说过请他帮忙保密,谈恋爱的事儿想自己和父母说。虽然杨先生顾女士已经知道了,但是倪孟不知道他们知道了。可嘉后来才想明白,他今天不会问,至少现在不会问。 但是倪孟今天这趟走得还是挺值,至少和可嘉互留了联系方式。 晚上可嘉和甘睿打电话说了倪孟上门的事儿,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以我个人来说,我绝对站张思晨。很奇怪,知道倪孟是甘冽亲爸之后我对倪孟的感觉就越来越糟糕。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老板娘的任何一点儿消息透露给他。” 甘睿沉吟了一下,然后告诉可嘉,甘旋和张思晨暂时分开了的事情。 可嘉吃惊:“怎么会这样?昨天和你视频张思晨不还好好的,在家里准备和你们一起过年吗? 甘睿揉了揉额角:“他母亲今天来了,打了甘旋一巴掌,说了难听的话。” 年初一,新春第一天,习俗上不出远门,在家给长辈拜年,祭祀祖先。 张振航送梁园去机场的路上还在抱怨:“孩子都说了年后回来年后回来,非大过年的往宣城跑,机票贵也就不说了,孩子还不定乐意!” 梁园当没听见,闭着眼睛用鼻孔重重出了一股气,告诉自己不和他生气,冷静~ 堵车,张振航一边按喇叭一边又叨叨:“大初一的出门的也那么多啊,真是不怕挤。难怪这过年航班也不停飞,大把的人想往别的地方窜。啧,没一点传统节日的氛围了哈。” “诶你几点落地啊?真不给儿子打电话?别整这自我感动的,早说早好,你说不定现在给咱儿子打个电话咱就能掉头回家了。” “停车。”梁园可算搭他的腔了。 “干啥呀这块儿不能停车你不知道啊。” 梁园冷冷看丈夫:“我就不该叫你送我,我宁愿打车,或者自己开车去机场停它个几天给停车费我也不应该叫你送我!” 毛了。 张振航不以为意,这些年受她的脾气受得还少么?“这地儿没法停车,我也不会停车。我今天不仅送你去机场,你回来我还去接你,省得以后翻旧账这儿子又是你一个人的,不是老子亲生的。” “你也知道儿子是你亲生的啊,那你倒是别叨叨啊,一路上那个嘴巴就没停过!要不是咱儿子上大学去了家里腾出房间老太太非让你回来住,不然我真的是跟你一天也过不下去!” 张振航笑:“巧了,我也觉得这日子没法过。怎么,新年新气象,咱这离婚手续是能办了吗?” 又提离婚!梁园气得眼睛瞪大一圈,像极了费心教过的题目学生依然做错时候的样子。“张先生!张老师!离这婚是能让儿子心里好受、老太太心里好受还是能让你我脸上有光?您要是不急着和别人结婚呢,麻烦你不要提不准提听明白了?” 和别人结婚?下辈子吧,这辈子结这一次已经够累了,张振航闭嘴不再说话。 到机场,梁园下车提着行李头也不回进了航站楼,张振航看她背影,扭头一秒也不想停留驶出机场。 67.他是个混账,甘旋不会给他机会了 年初一,甘旋和甘睿去给父亲扫墓,带着甘冽一起,今年还加了张思晨。 张思晨在墓园收到母亲梁园女士的微信,问他在哪儿在干嘛?张思晨对着墓园对面的山拍了张照片,告诉母亲自己在爬山,新年从锻炼身体开始。 梁园女士又问他什么时候回学校?张思晨说马上回,于是梁园找了学校西门外新年还在营业的咖啡馆坐着等。 咖啡喝了一杯,松饼吃了一份,水果沙拉吃了一份,梁园女士估摸着时间出咖啡馆,刚巧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儿子。 张思晨下车,接着甘旋也下了车。甘冽从车窗探出头和妈妈拜拜,嘱咐她下午早点回家。甘睿开车载着甘冽走了,张思晨牵甘旋的手拢她腰吻她额头,两人在楼下亲昵了一会儿又分开,一前一后上楼往咖啡馆来。 梁园看着看着嘴角就带了笑,交女朋友了?看着虽然大两岁,但是有气质,盘条靓顺,就说大过年的非得在外面实习不回家。 咖啡馆外面有座,梁园行李箱一放坦然坐下,等儿子和“儿媳妇”上来,给他们个惊喜。 甘旋走在前面,上到门口平台上发现坐了个人,礼貌地招呼:“怎么坐外面?多冷啊,里面应该有座位呢~” 听这语气,梁园试着问:“老板娘?” 甘旋笑着点头,就听身后张思晨惊诧问:“您怎么来了?” 梁园带笑瞥了张思晨一眼,站起来就去拉甘旋的手。甘旋看出点什么,心里一紧赶紧伸手挡了,侧头叫:“张思晨?” 张思晨看梁园的动作,想她多半是看见了。但眼见不一定为实,他和甘旋是爱侣,但是也仅只是爱侣。梁园想去拉甘旋的手,确实是不合适的。 “我妈,你进去吧。” 甘旋转身就走,进去之前微笑着交待:“带阿姨进来坐。” 梁园眼睁睁看着甘旋踩着高跟鞋哒哒哒拉开玻璃门进去,心里那股气莫名就上来了:“你找的这什么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 “我都看见了还不是!” “虽然你看见了,但是确实不是我女朋友。” “张思晨,什么意思?” “没什么,您刚刚看见的都当没看见吧。” “混账犊子!我从小这么教你的啊?看着还比你大几岁,你就这么跟别人谈恋爱?!” 张思晨去提梁园的行李箱:“这事儿您就甭管了行不,走,给您找个地方住。” “放下!我怎么能不管,我今天这趟还真是来对了,我要不来还不知道你小子在外面瞎搞一通,我......” “张思晨?”童声。 梁园闻声一转头,就看见一大一小正往楼梯上来。甘冽在下面就看见张思晨在跟人争吵,小脚步哒哒哒正往上跑。 “这是?”梁园看着白嫩的小正太发问。 张思晨扶额,问甘冽:“怎么回来了?” 甘冽没回答他,反问:“我妈妈呢?” “在里面。”“谁是你妈?” 两个声音一起响起,甘冽无辜地往甘睿身边靠。 甘旋进咖啡馆赶紧摸了摸胸口,太突然了,吓一跳。回头隔着玻璃门看张思晨和他妈...... 是他妈妈...... 甘旋走到柜台:“两杯咖啡,不,热牛奶吧,做好送到外面....做好我自己送。” 热牛奶好做,打泡机一加热就行。咖啡师在打牛奶的时候,甘旋就站在柜台折纸巾,规规矩矩把纸巾折成叁角形,又觉得不好看,最后拿了两张没折过的方形纸巾放上去。 甘旋一手短托盘一手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一抬头看见怒目走过来的张思晨母亲,随着一句气势汹汹的“烂婊子你也配”,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呼在了脸上。甘旋手里托盘整个儿摔翻,热牛奶撒得她裤腿上都是。 面前的人都往她身边来,甘旋才发现儿子和弟弟回来了。有点丢脸,被人打怎么还那么多人看见? 甘冽跑过来就奋力推开张思晨母亲,生怕她再动手,甘旋把他拉回自己身边拢着,怕他被误伤。甘睿站在她面前,隔在她和张思晨母亲之间。 甘旋听见张思晨叫她,但她没看张思晨。张思晨和他母亲一样,被甘睿挡在够不到甘旋的地方。 婊子,脏女人,下贱玩意儿,下过崽的,够不上,不配......梁园还在骂,她骂一句张思晨喊一句。 “妈,够了!” “妈,你冷静一点!” “妈你不要骂她,不要骂她!” “妈!!!!” “你不能骂她!” “你骂我骂我不要骂她,是我的错我的错!” ...... 甘旋以前问张思晨:“你知道我为什么开咖啡馆吗?” “因为二楼这块儿地儿只适合开咖啡馆。” “也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我喜欢。咖啡凝神,咖啡馆静心,刚开那两年都没盈利,但是我没关。自己有空来坐坐,就值回本了。” “喜欢安静?” “不算,但是怕吵。” “你们这个年纪是这样。” 甘旋握紧拳头放他面前:“我们这个年纪是什么年纪?嗯?” 张思晨两手包住她的拳头,保命发言:“岁月静好的年纪。” 甘旋最怕闹,但是她现在却处在闹剧中心。 也不心痛,就是觉得太吵了,甘旋蹲下来捂住甘冽的耳朵,“儿子,眼睛闭上,不要听也不要看,妈妈抱你进去。” 张思晨拉得住母亲,但是捂不住她的嘴。梁园骂一句就往他心口上戳一把刀,他跟甘旋说不会发生的事情以更加恐怖的形式呈现出来。 张思晨拽着梁园,看着躲在甘睿后面的甘旋抱起甘冽跑进咖啡馆。从被打那巴掌到进去,甘旋没看他一眼。 他是个混账,甘旋不会给他机会了。 张思晨抓住母亲衣服的手用力到手指关节发白,眼眶却通红。 甘旋和甘冽进去了,张思晨的母亲还在发疯。甘睿看张思晨无招,拿出手机拨号110放到他们母子面前,梁园噤了声。甘睿说了上来后的第一句话,问张思晨:“你打还是我打?” 梁园抓过甘睿的手机“啪”一下摔在地上,屏幕碎了,但还亮着。甘睿不看梁园,只看张思晨:“那这个电话只能你打了。” 张思晨松开梁园,掏出自己的手机。梁园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看着他真的在按键,一巴掌把张思晨的手机也打到地上。 “你疯了?”梁园怒目问。 张思晨浑身发抖却压着声音和她说话,怕自己也控制不住和她一样破口大骂:“疯的是你!” 张思晨在母亲不可置信的眼神里烦躁地原地转了两圈,然后继续压着声音说:“是我求她和我在一起的,是我求来的,你怎么能打她!” “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两年,你说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我告诉你.....我......你总是这样,只想控制别人,要别人按着你的意思走!对我爸,对我,你.......就该打这个电话,该把你拉进警察局关上七天,出来再送进精神病院!” “张思晨!”梁园嘶吼,眼睛比他还红,心不知道......有没有也比他痛。 “警察局是吧,我自己去,不用打电话劳烦别人。”梁园说完就转身下了楼梯,张思晨看着母亲的背影,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滚落他才睁开,看甘睿:“我应该不回来了,你今晚在甘旋家睡吧,带着甘冽,别回你那里了。去看看甘旋,对不起。” 甘睿把张思晨母亲的行李箱扶起来递给他:“好好解决你的事儿,甘旋现在轮不到你操心。” 张思晨和母亲坐上回家的航班,关机前收到甘旋的消息,她说两个人暂时分开。 张思晨没有意见,只能庆幸她说的是暂时。 68.假如倪孟回来,他和张思晨你选谁? 开门红。 和张思晨在一起不太合适甘旋知道,但是甘旋也没想到自己大年初一会被人打。 如果甘旋没记错,她和张思晨开始的时候说的是,彼此尊重地睡睡觉做做爱。接受一个稳定的性伴侣,这是她最初的想法。 这个稳定的性伴侣确实挺稳定,快叁年,张思晨从偶尔到家里来带甘睿,到偶尔在家里过夜,后来常住。两个人顺其自然地过着,日子顺畅得让她经常忘了,他们有哪里不合适的地方。 虽然时间一久两个人和爱侣也差不多,但是甘旋从来没想过和他结婚。不是他不好,是两人不可能。甘旋比他大六七岁,甘旋生甘冽的时候,张思晨大概还在上中学。 张思晨能在她身边多久都好,想走随时,两个人的关系谁想说结束都可以。甘旋觉得张思晨挺好,自己也不是想折腾的人,两人之间大概会以他先说结束来终止关系。 面对张思晨母亲的怒火,甘旋觉得自己挺没脸的。 甘睿问她:“还好吗?” 甘旋叹口气:“好啊,哪里都好。” “那说下感想,复盘。” 甘旋坐直了,难得和甘睿面地面这么正经地聊天:“从哪里开始复盘?” “随便。” “那就从嗯......从我同意他留下来过年开始吧,是我不对。不怪他妈,我俩这事儿随便说给谁听都是我理亏,单身妈妈和小鲜肉,啧。” 甘睿没说话,因为他没觉得甘旋和张思晨在一起谁吃亏,就是正常的亲密关系。 “诶,我怎么那么招中年妇女讨厌你说,每交一个男朋友都要被他妈打。”还能说笑,心态不错。 甘睿:....... 想到在锡市见到的倪孟,甘睿试探着问了一句:“假如倪孟回来,他和张思晨你选谁?” 倪孟,甘旋真的好久没想起他了。 他不会回来。 甘旋认真思考了几秒,然后发现自己压根都没有选择权。一个跑路了,一个即将跑路。悲伤,虽然事实如此,但是做人就是要会放大话:“怎么?这世界上男人都死光了就剩这俩?我非得在他俩里面选?过完年我就给自己招呼上。” 甘睿点头:“挺好。” 突然沉默,姐弟俩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客厅。安慰的话甘睿也不会说,甘旋也不想要甘睿的安慰。对她来说,甘睿把儿子带走,让她一个人呆着还好些。但是甘睿难得肯花时间和她在一起,她不能赶人。 打破沉默的是可嘉的电话,甘睿看见来电心情就好了,边跟甘旋说:“回房间接个电话。”就边上楼了。 热恋期的情侣打电话,就是又臭又长有说不完的话。讲完倪孟讲张思晨,讲完张思晨还要腻歪。 “你几号返校?”不知道是多巴胺神奇还是可嘉这个人神奇,甘睿真的......非常想她。 可嘉看了下日历上的标记:“嗯24号开学,我开学前一天回来吧。” 甘睿皱眉,太晚了。“在家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没有,年初叁去一趟外婆家,然后回来的话见见叶扬他们,回趟初中学校。”今天叶扬和可嘉说,陈克礼和他爷爷不知道去哪里过年了,已经不在值班室好一段时间了。 “那给你买18号的票。”甘睿已经在看机票了。 可嘉惊:“啊?不是,不行!我爸妈都知道我24号开学,我这提前去学校目的也太明显了!不行不行不行。” 可嘉一句话里好几个否定词,甘睿完全get到了她的反对。查看航班的手指顿了顿,甘睿一想,调换出发地和目的地:“那等你从外婆家回来,我过来。” 可嘉:“嗯?” “想你。” 猝不及防,可嘉嘴咧到耳后根,还想尖叫。 “我记得,刚认识你那会儿你还挺忙,每天多花两个小时陪我打球,所以晚上要熬夜到很晚。” “我以前的作息比较阴间,白天睡觉晚上干活。在锡市这段时间调了作息,因为,晚上的时间要留出来要陪你睡觉。” 陪我睡觉?说得像睡素的一样。呵,两人就没睡过素觉,晚上睡觉......白天睡觉也是时有发生的。 虽然可嘉也挺想他的,但是也没觉得两人非得粘成这样。一个多月的寒假让甘睿往锡市跑两趟不太合适,还是算了。 “你别来了,也没几天,我提前一点,买22号的票好了。” “好。”甘睿才说完可嘉就收到航班短信。 可嘉:.......蛮不习惯。 年初叁,去外婆家路上。 顾女士开车,杨先生副驾驶,可嘉一个人独享后排。 车到郊区头顶有航班飞过,顾女士想起可嘉回校的票还没买,吩咐杨先生:“给姑娘订下回学校的航班。” 杨先生收到吩咐马上点开app,可嘉连忙阻止:“买了,我买了,22号的。” “不24号才开学?”顾女士把可嘉开学日期记得死死的。 可嘉辩白:“22号机票便宜!” “是吗?便宜多少?” 压根没看过订票页面的可嘉:“......好吧,不是我买的。” 顾女士抬眼从后视镜平淡看了可嘉一眼,杨先生扯着安全带转身:“爸妈知道你谈恋爱了,情侣之间互送礼物正常,但是机票什么的,爸爸还是觉得自己买比较好,咱家也不差这个钱。钱给你,你转给人家?” 可嘉点头,但是甘睿不会要。才买完机票可嘉就说给他,他不要。 啊~~~有点心烦。 69.乖,叫出来好听(H) VIP候机室,临上飞机前,丁知行收到娜予发来的一份PDF。 看身边人,问:“这什么?” 娜予:“新春大礼包。” 什么东西算得上新春大礼包?丁知行嘴角带笑点开,发现这他妈是一份旅!游!攻!略! 娜予给丁知行做了一份当地旅游攻略,大到爬山滑雪,小到街边小店,每天都给他排得慢慢的。 “我这是去度假???日程排得比上班还满。” 娜予戴上墨镜:“不用全部玩完,累了就休息,反正白天旅游晚上睡觉,别搞我,至少别在丁希姐眼皮子底下搞我。” “我非要搞呢?”丁知行边说边就去捏她的腰。 娜予转身正对他,隔着墨镜看不清眼睛,丁知行只隐约感觉不是什么好眼神。僵持不长时间,没一会儿娜予就软下来抱他。 圈腰抱,也不说话。抱了一会儿,到丁知行把手放到她头上她才抬头:“答应了?” 丁知行弹她脑门:“现在答应了又怎么样?我向来说话不算数。” 娜予踮脚亲了一下他,“谢谢!” 丁知行越来越心软了,都没和她谈条件。 当然,事实证明丁知行果然说话不算数。 往年娜予和丁希一起过年,也没啥特别的,消费,精致和闲着,以及帮丁知行物色女朋友。 今年不一样,今年丁知行跟着来了。于是两人该逛的商场依然逛,该做的美容依然做,该在家瘫着的时候继续瘫着。唯一不同的是,往年看照片看纸质简历。今年丁知行来了,丁希就给他安排了真人过来。 来的女生叫费润苏,家世不用说,个人简历一整页都写不下,真人温和又可爱。娜予和丁知行到丁希家,人家女生已经住了两天了。 没有很大的感觉,娜予觉得这个费润苏蛮好。但是丁知行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看看丁希,又看看娜予,一言不发上楼进了房间。 失眠,可能是时差问题,娜予到夜里两点左右才迷迷糊糊睡过去。这人吧,身体记忆最不骗人。丁知行吻她,轻啄到深吻,娜予闭着眼睛没醒,但是身体在回应他。 两人吻了半天,丁知行发现娜予还闭着眼睛睡,气笑。把人抱起来靠着自己,丁知行边啃她脖子边隔着睡衣揉胸。被窝太暖和,乳头都缩进去了,丁知行揉了两下,然后用两跟手指夹着乳头的地方一点点给它夹硬站起来,然后用手掌轻轻磨蹭。 “丁知行?” “嗯。” “你他妈!”娜予气清醒了。 丁知行把人转过来,一边解她扣子一边解释:“我本意不是来弄你的,我是想来和你解释,我不知道她来。” 娜予按住他的手,严肃道:“我知道。” “什么?” “我说,我让丁希姐叫人过来的。费润苏,我觉得她挺好,各方面都挺好。” 丁知行的眼神变得很琢磨不透,娜予不怕他生气,拿开他的手,把解开的两粒扣子又扣回去。 “回你的房间去,我好困,睡了。”娜予说着就拉过被子躺下。 丁知行坐在床上看娜予把自己躲进被子里,慢动作下床,向房门走。“咔哒”一声,娜予觉得不对,坐起来发现丁知行把她房间门反锁了! “干嘛?!”丁知行在门口脱衣服,睡衣多好脱,他叁两下就浑身赤裸挺着勃起的阴茎站在门口。 娜予真急了,丁希就在她隔壁房间睡着。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看她和丁知行做爱,但是丁希不行。这是她仅剩的羞耻感。 娜予从床上跳下来要跑去开门,想把丁知行推出去,没想整个人被丁知行抱起来,转身就压到墙上。 “丁知行,我不想跟你做!”娜予眼睛湿润了,几缕发丝挂在脸上,又凶又美。 丁知行大掌兜着她的臀部把人贴着墙抱紧,腾出一只手扯她的睡衣。他力气大,随手一扯就从胸口崩掉两颗扣子,他不和娜予说话,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就去低头含她的俏乳。 痒~~~娜予绷直脚背去推他的头,换来丁知行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臀瓣。 “啊!”丁知行咬她奶子!娜予又疼又气,妈的禽兽! 丁知行被她气得要死,埋在两只奶子里面啃了会儿才舒服些。从她的胸口离开抬眼看娜予,娜予也气,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丁知行被她打笑了,他经常想着要心疼她,但是她好像不需要他的心疼。丁知行抱着人丢到床上,扯开她的腿就要抬枪上阵,娜予怕得往后缩:“你他妈丁知行,我没水!我还没出水!” 丁知行用手摸了一把,一点点湿意。转了手掌中指捅进去抠弄,大拇指按压阴蒂。里外的力道都不收敛,娜予受不住呻吟了一声。 “嘘!我姐就在隔壁,你吵醒她我也不会停,那我们就在她面前做,正大光明地做。” “操你妈!”娜予用脚踹他,他用另一只手握住,然后侧头在娜予的小腿上咬了一口,娜予就湿了。 丁知行抽出含水的中指,强迫地塞进娜予嘴里让她含着,又痞痞地回她:“操我就够了,乖,爸爸进来了。”湿润的龟头贴上穴口,往里怼,一气呵成插进去了。 下面的嘴刚刚吐出手指又马上插进来肉棒,湿润的穴口突然被撑大,娜予不舒服,含着他的中指小声哼叫。 做爱最爽的瞬间,一个是刚插进去时铺天盖地的包裹感和温暖,另一个就是射精。丁知行第一下捅得深,娜予的小穴多熟悉他,穴内嫩肉全部涌上来含吮他肉棒。 凶狠抽插,塞到娜予口腔的手指收回来帮她按摩阴蒂,带着口水的手指拨开阴唇按着敏感的小豆豆快速抖动,娜予拱起身子又哼了一声,想到丁希,赶紧伸手捂了嘴。 “孙娜予。” “嗯。” “傻逼。” “你才傻逼,你全家......你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逼啊~~~”丁知行把娜予的一条腿扛到肩上,狠狠肏了一记,插得娜予浑身都麻了。 “乖,叫出来好听。” 娜予用另一只脚踹他,又被他握住脚踝,整个儿往后压,娜予下半身都腾空了。丁知行两只手控制住她两条腿,跪在床上不断挺胯,时而低头欣赏自己的鸡巴凶狠进出粉色洞穴,时而抬头看娜予沉浸在情欲里但还是气呼呼的脸。操几十下又提着她的腿把人往自己这边送点儿,然后操得更深。 丁知行的鸡巴,很厉害。娜予的反抗被他一点点操没操软,一只手揪床单一只手握自己的胸。这个姿势持续了一会儿,娜予浑身的快感都聚集到了小穴。丁知行的手在握着她的腿,阴蒂被冷落了,娜予自己伸手沾了口水去摸自己的豆豆。 “爽了?” 娜予不说话。 “玩具带了吗?” “带了。” 丁知行笑:“这你倒答得快。”放下她的腿,把沾着白浊的鸡巴一点点从恋恋不舍的穴里抽出来,丁知行拍她屁股:“去拿,按摩棒。” 丁知行很会,操人厉害,玩玩具也厉害。如果一起上,那就是欲仙欲死的那种。但是丁知行控制她玩玩具,怕她玩多了不敏感,不喜欢他的大鸡巴。 娜予非常懂得对自己好,反正都做了,能爽一百八十分肯定不爽九十分,于是非常干脆地把自己的按摩棒贡献出来,供丁知行玩她。 按摩棒递到丁知行手里,但他不动作,勾着笑看娜予。陪人睡觉的人,当然得懂金主的眼色。娜予的小手握上丁知行挺翘的肉棒,稍用力握紧上下撸动,手上动作的同时附身把硕大的龟头含进嘴里,收起牙齿让敏感的龟头左右滑蹭口腔内壁。 妈的,妖精就是妖精!丁知行真是受不了她,忍着要交代的冲动把人按翻在床上。肉棒塞回紧致的逼口抽插,按摩棒打开从她的乳头上滚过一圈,然后抵到阴唇最上方。调高档数,两处刺激一起来,娜予两手攥着床单觉得自己要爽到死了。 “爸爸,爸爸,我要死了......”娜予控制不住地开始叫床。 丁知行也快死了,紧致的甬道开始规律夹缩,龟头在被无数嫩肉扫荡吮吸。娜予有点失去理智了,叫床声越来越大,丁知行红着眼一下下操透她,喜欢听她叫,喜欢看她高潮,但是又怕她翻脸后悔。 快感和情绪夹杂,丁知行一只手抖动按摩棒,另一只手掐住娜予的脖子止了她的声。 窒息,越窒息快感越强烈。两个人喘着粗气共攀高峰,娜予在丁希的敲门声中高潮,丁知行抽出鸡巴邪恶地射在她脸上。 高潮后的两人抱在一起喘气,丁希还在敲门:“娜予,怎么了?开门啊。” 等娜予喘匀气回答丁希的时候,费润苏也站在门外了,娜予和丁知行在房间里都能听到声音。 “丁希姐,我没事儿,做了个噩梦。”可能是刚爽完,娜予觉得自己比想象中冷静多了,锤了丁知行一坨之后更加通体舒畅。 丁希又试了下开门,还是打不开。丁知行用眼神和娜予交流:看,我锁门是正确的吧? 娜予:你不来我房间更正确。 费润苏插话:“娜予,做噩梦出汗了吧,房间里有多余的睡衣吗?没有的话我给你拿一套。” 娜予撇嘴,睡衣放哪里我更清楚。“不用啦,你们回去睡吧,我一会儿冲个澡就睡。” 脚步声,英语交谈,娜予和丁知行双双变了脸色,佣人拿钥匙上来了! 娜予跳下床去找睡袍,丁知行往卫生间跑,回头看见不堪入目的床,转身连被子和床单一起扯了抱进卫生间。 娜予系好睡袍的带子奔到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却消失了。丁希隔着门和她说话:“没事就好,去洗澡睡觉吧,明早见。” 费润苏也隔着门和她说:“晚安,后半夜睡好点儿噢。” 丁希和费润苏都走了,娜予站在门口突然又难过起来。丁知行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娜予又像那次在家被赵打了一样,蔫蔫地蜷着身子躺在床上。 “抱你去洗澡?”丁知行伸出双手站在床边。 娜予都不看他:“我自己会洗,你回去吧。” 丁知行单膝跪到床上去抱她,娜予美目圆瞪:“你烦死了!” 丁知行低声笑:“嗯,我就是这样,你越不乐意我越开心。孙娜予,是不是发现有些线踩到了也就这样?” 娜予坐起来:“烦人精,持‘凶器’滋事生乱,我真是烦死你和你的屌了!” “好,明天就消失。让你看不见我和我的屌。” “什么意思?” “我明天回去,你在这里好好和我姐过年,过完年回来我来机场接你。” “费润苏呢?” “关我屁事。” 70.丁希在乎什么?我告诉你啊 丁知行凌晨走了,没告诉丁希,只有娜予知道。 早餐,娜予下楼的时候费润苏和丁希已经在餐桌前就坐了。家里暖气很足,丁希穿深色宽松长裙,费润苏穿小白裙。 丁希招呼娜予:“快来,今天的吐司烤不错。” 娜予坐到丁希右手边,阿姨过来问她喝牛奶还是果汁。费润苏坐在丁希左手边,也朝娜予笑。 “热牛奶,谢谢。” 丁希拿一片吐司放到娜予的盘子里,又把果酱往她面前挪,边和保姆说:“两杯,知行早上也习惯喝牛奶。” 丁知行走了,但是娜予不能说,只垂了垂眼皮。两杯牛奶,一杯放在娜予面前,一杯放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娜予喝了一口牛奶,拿起吐司抹酱,顺便瞥了一眼对面的费润苏。小巧圆脸,黑色齐肩小卷发,五官都不突出,组合起来意外顺眼的好看,衣服也没穿得招摇。娜予皱皱鼻子下结论:看多少眼都和第一眼的感受一样,是个温和的。 饭桌安安静静,费润苏小口吃东西,偶尔抬头和大家眼神交流一下,娜予想到这点又给费润苏加了几分。其他见过面的在丁希面前,巴不得抓住所有能说话的空当套近乎。 安静吃了一小会儿,丁希开口:“昨晚睡得好吗?”是问娜予的。 昨晚......娜予一口面包呛在喉咙咳了两声,丁希赶紧递了牛奶过来。 因为咳嗽,娜予飘忽的眼神和突然通红的脸都被掩饰过去了。“还行,前半夜迷迷糊糊,后半夜睡得挺好。” 事实是,前半夜迷迷糊糊,后半夜基本没睡,收到丁知行到机场的消息之后才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 费润苏轻声接话:“我刚到这里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前半夜困得头疼,但就是睡不着,后半夜才睡着。” 娜予对她笑笑,没说话。丁希笑着往她那里看了一眼,然后转过来继续和娜予说话:“今天想出门么?” 这样问就是有安排了,娜予用叉子戳着一颗小香肠看向她:“嗯,当然出门。老戴知不知道我来了?该让他请我吃饭。” “你来的巧,戴翼的新赌场今天开业,邀请我们过去玩。” “嗯?!”这也太巧了! 老戴,娜予在丁希这边为数不多认识的人。国外的娱乐场所,多少都有些黑道背景,丁希在这边不经常出现在赌场这些娱乐场所,更不经常带娜予去。但是戴翼和娜予是有渊源的,娜予在丁希家划的那幅画,是戴翼飞到意大利溢价百万拍回来送给丁希。这幅画也是所有他送的礼物中,丁希唯一收下的,虽然当时已经准备上拍卖会。 溢价百万,画本身也很珍稀,但是娜予轻轻一划,什么都不算了。 丁希搬来这里定居第二年,娜予第一次来。戴翼知道娜予来,专门等在丁希家看看这小孩。 小孩,熊孩子,讨人厌的熊孩子。戴翼黑着脸站在门口,迎来个一头柔软直发偷着小表情和他打招呼的娜予。 娜予那时已经和丁希一样高了,穿黑色露肩裙,柔软的平底鞋,不施粉黛。两个人手牵手站在戴翼面前,场景温柔得他愣在原地。 娜予和保姆去房间放行李,戴翼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丁希倒了茶递到他手里:“我说你会喜欢她吧。” “我开门看见你们手牵手站在门外,我都有点恍惚。” ....... “怎么不说话?”戴翼侧头看她。 气氛变得有点怪怪的,但是又好像没变。 “你想我说什么?”丁希反问他。 “希希,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这也要说对不起?”丁希笑了一下。 戴翼不擅长道歉,年轻时做错事也不道歉,他这辈子所有的对不起基本都和丁希说了。 丁希烦腻这叁个字。 “戴翼,娜予留在我身边算我这些年唯一的成就了,不是我强求但是老天爷就是把她送来我身边了。我会对她很好,但是她绝不是替代任意一个角色才留在我身边的,你明白吗?” “好。” “别故意和她太亲近,她想法多得很,你越亲近她她越防备你。”丁希的意思是戴翼可以和娜予接触。 戴翼摸了一把脸,应:“谢谢。” 娜予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来,发现这个黑社会还在家里。丁希在厨房切水果做沙拉,娜予钻到她身边又被赶出来。 客厅,戴翼手搭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坐着,对娜予勾手指叫她过去。 “丁希家的画你划的?” 娜予微蹙眉看他,小幅度点头。 戴翼看她承认了,坐直身体:“还挺敢承认,你知道那幅画多贵吗?谁画的你知道吗?它的价值好比......” “丁希姐不在意。”娜予打断他。 “什么?” 娜予不答反问:“你是丁希姐什么人?” 戴翼答得毫不犹豫:“好朋友,快二十年的好朋友你懂伐?” “那幅画是你送给丁希姐的?” “嗯,我从......” 娜予再一次打断他:“对不起!但是,送人的东西所有权已经归收礼物的人了。我和丁希姐道过歉了,她说没关系。”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娜予用眼神告诉他了:不关你事了! 几次说话被打断,戴翼本来不是真对她发火,没想到她胆子大又故意不礼貌,被她几句话搞得真的有点毛。 戴翼阴下脸,从口袋里摸出军工刀,炫技一样地在娜予面前甩,这次是真的想吓吓她。女孩子胆子大,小亏吃不了,怕将来要吃大亏。 军工刀在黑衣男人的手里快得看不清变化,娜予吓得往后缩。目光定在锋利的刀口和他黑下来的脸,娜予觉得这把刀肯定见过很多血。 “你想知道丁希姐在意什么吗?”对峙了两秒,娜予尽量冷静地问他。 戴翼顺着她的话问:“丁希在意什么?” “我告诉你啊”,娜予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起身,一把握住他拿刀的手同时放声大喊:“丁希姐,救命啊!!!” ........ 71.年轻人,不打诳语 戴翼怕误伤她不敢动,收起刀的机会都没有丁希就出来了。快四十岁的人持刀对着十几岁小姑娘的事实无可否认。 “戴翼你这个疯子!”丁希边骂人边把娜予拉起来,然后用茶几上所有够得到的东西往戴翼身上砸。 “不是,你听我说!我和娜予开玩笑呢!” 玩笑有这样开的?娜予在旁边添油加醋:“不是的丁希姐,那把刀刚刚都抵到我脖子上了。” “你...你你你!”戴翼气急败坏站起来指着她语无伦次。丁希手朝门口一指:“出去!” 戴翼:“不是让我留下来吃晚饭吗?马上开饭了我吃完再走吧。” “出!去!” 戴翼不情不愿边往门口走边说娜予:“你这种坏小孩怎么还会有人要啊?” 娜予冷冷地瞪他。 丁希搂着娜予肩膀带去餐厅:“别理他,他是个疯子。” 戴翼不情不愿往门口挪,边挪边侧身朝娜予比手势,两个手指弯着对着自己的眼睛比了两下又转过来朝着娜予,意思是:我盯上你了。 娜予:“丁希姐,他说他要挖我眼睛......” 戴翼:??? 丁希:...... 丁希转过身一动不动盯着戴翼,冷着脸不说话。戴翼就只能带着所有没说出口的辩解叁步一回头挪出了丁希家,然后轻轻关上门。 门一关上娜予就扬起狡黠的笑,丁希没问她有没有被吓到。至少是在她面前,戴翼不会多过分,丁希这点数还是有的。 她问的是:“不喜欢他?” 娜予坦言:“不喜欢,我这里长了根雷达,但凡见到对你有意思但是配不上你的男人,这雷达就哇哇作响。” 娜予边说就边在脑袋上方比雷达,丁希看笑:“胆子挺大啊,刀抵着脖子都敢皮。” “没有,看他被你打的样子,那把刀估计都是假的。” “不是。” “嗯?” “真刀,很危险,下次离远点。他要和你动真的,你......算了,别和他单独接触,他有时候疯到不知边界。” “不会的,我也不喜欢他。” 第二天戴翼又来,丁希刚从两人面前走开他就凑近问娜予:“你和我说说,我哪里配不上她?” 娜予皱眉,昨晚和丁希说戴翼配不上她是在戴翼走了之后,他怎么会知道?娜予想起看的电影里说国外监听监控很常见,想到自己和丁希说的话一字不漏落进他耳朵,拳头不自主地就握紧了。 娜予不搭理他,大动作地往旁边挪了下半寸,戴翼又死皮赖脸跟着挪过来。 “毁画和你昨晚污蔑我的事我都不追究了,但是我配不上她这件事,你必须给我掰扯明白。” “我污蔑你?” “嗯哼?” “我叫你拿刀吓我的?” 戴翼:“不是。” “我叫你比划两个手指弯下来对着眼睛的?” 戴翼:“......但是我不是要挖你眼睛的意思。” “别辩解,你做都做了怎么理解是我的事儿,我觉得你就是这意思。” “是个人都知道这手势是啥意义吧......” “我管呢,就算你理解的不是这个意思,别人理解的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当事人,我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那事情就是这个意思。”娜予诡辩。 戴翼皱眉,然后沉默了。 相安无事,丁希拿着新鲜出炉的布朗尼回来,刚坐下戴翼就凑到她身边,小声又说了句:“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丁希切蛋糕的刀抖了一下,然后发狠地把整把刀垂直插到蛋糕上,刀刃破过新鲜的布朗尼直插瓷盘,刮擦之后发出难听的声音。丁希松开手里的刀,看他:“有病早点治,我这里不是医院,我也不是教父不接收忏悔。” 后来娜予再没听过戴翼和丁希说对不起,多数时候,他都是混不吝的模样。 再后来娜予和戴翼的相处方式就是互呛,次数多了彼此多少水平也就知道了,但是娜予越知道戴翼的事迹越不怕他。 “老戴,以后你也要罩我。” “那必须,在这块土地上,还没人敢跟你Uncle戴呛声。” “那中国呢?我在国内你能罩到吗?” 戴翼面露难色:“你猜我为什么非得在这里开辟生活?” 娜予:....... 开第叁家赌场,娜予把嘴里的香肠咽下去才说话:“又是赌场,看来这生意特赚钱。” 丁希笑:“你今天见到戴翼问问他开一家赌场能赚多少钱。” 娜予也笑,玩笑话,但没想到费润苏认真地接了话:“开赌场肯定是赚钱的,久赌必输就是赌场赚钱的原理,用数学理论解释就是期望值和大数定律。” 期望值和大数定律?娜予不懂所以没作声。餐桌对面的费润苏放下手里的餐具继续说:“赌场每天都接待大量玩家,每位玩家都会玩若干局,这就给赌场提供了天然的‘大数定律环境’。而对于玩家而言,赌场中的所有游戏,期望值都是负值。开赌场,大家都知道是要赚钱的。” 费润苏才解释了一点,但是说实话,娜予对赌场的赚钱机制没兴趣,“费小姐学经济学?” “数学。” 高数F都重修才过的娜予....... 费润苏也看出来餐桌上除了她没人对数学感兴趣,及时转换话题:“知行哥还没下来。” 丁希把手里剩的半块面包扔盘子里,拍拍手准备起身上楼去叫丁知行。人刚站起来又停了动作,叫娜予:“你去。” 娜予愣住,思考自己是要上去空房间溜达一圈再惊讶地告诉大家丁知行不在房间吗?好在丁希主意改得快,立马又换了人使唤:“你吃吧吃吧,润苏,麻烦你上去叫一下他。” 嗯,挺好。 然后娜予就坦然坐在餐桌上看费润苏含羞带怯地上楼,然后脚步慌乱地奔到栏杆处惊讶宣布:“知行哥不在房间。” 丁希去给丁知行打电话了,费润苏失落地回到餐桌。娜予心很慌,再一口东西都吃不下。 刚刚费润苏说丁知行不在房间,丁希第一反应看向娜予,无声用眼神在问她要答案,虽然很快别开去给丁知行打电话。 这一眼没停留多大会儿,却看得娜予一颗心狂跳。直觉这东西很准的,娜予一下子有点怕丁希。 没过多久丁希就回来了,表情很平静:“回去了,已经在中转了。” 娜予:“噢,就说他呆不住。” 费润苏:“希希姐,那我......” “都跟你爸说了留你在这过年,当然过完年再走。怎么,知行走了就不想留下来陪我过年了?” 费润苏笑得眯起眼睛,亲切地牵上丁希的手:“怎么会,希希姐不嫌我烦就好。” 丁希笑,“人多点热闹。”又转头问娜予:“你同学之前说要来家里住,什么时候到啊?也一起过年吧?” 丁希说的是萧含和邓斌,之前约说年后一起去苏黎世,娜予又想着一起过年热闹,劝着萧含年前过来。之前每年都他们俩一起过,太冷清。 “快了,后天到。等萧含到了我们刚好一起出去玩,答应带萧含去滑雪的。费小姐在这里滑过雪吗?”娜予的情绪又高起来。 “没有。” 丁希接话:“让娜予带你去玩,滑雪场就是她的天堂,爱得不行。第一年她还不太会,硬是滑一整天不出来,完事儿腰肌劳损理疗搞了半个月。” 一桌儿叁人都笑开。 萧含和邓斌落地那天,老戴热心地当司机和娜予一起去机场接人。萧含坐了太长时间的飞机精神不好,刚出机场就靠在邓斌身上睡着了。 车子安安静静行驶,为了不影响萧含睡觉,车上没人说话。过不了多久娜予也靠着车窗睡过去了,一觉醒来,戴翼和邓斌就已经称兄道弟胡吹海侃了。 吃了晚饭,娜予找机会单独和戴翼说话:“老戴,你那些东西在国内搞不了吧。” 戴翼混不吝:“这话说的,像在国外就合法似的。” 娜予板着脸:“我在很严肃和你说话呢。” “嗯,你说。” “我知道邓斌在国内做什么,也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俩最好不要有什么深入交流。”娜予真的非常认真地在说。 “我知道,你那个同学叫萧含是吧,一看就.....放心吧,我不和走边边的人打交道。” “说到做到啊,不然我肯定不理你了。” “嗯,说到做到。中年人,不打诳语。” 春节,丁希今年过年身边多了好几个人,有话少的费润苏,觉多的萧含,还有戴翼的忘年交邓斌,大家在一起吃饺子打麻将,过了一个非常热闹的新年。 新年替旧年,所有人都微醺,费润苏靠在沙发上偏头问娜予:“明年还能和你,和你们一起过年吗?” 娜予也偏头看她,头晕得不行,但是出口的话却是坚定的语气:“明年就不和你们一起过啦,明年我要一个人过。” 费润苏笑:“你说话算话吗?” 娜予看头顶的水晶吊灯,亮得刺目,盯着一会儿就刺得人眼睛流泪。娜予闭上眼逃避刺眼光线,回她:“年轻人,不打诳语。” 72.不一定非要今天见面,改主意了随时和我说 可嘉22号下午一点十分落地,她说让甘睿别来接了,甘睿没听。 甘睿今年过年除了睡觉回家,大多数时候都在甘旋家。甘冽年初六被甘旋送去冬令营封闭训练,平时接送甘冽的阿姨也回家过年了,家里剩下姐弟俩,两两相望,相望无言。 “往年想和你一起过年都过不到一起,今年难得哈。”甘旋过年闲得发霉,咖啡馆一直在营业,过年人少,也不指着咖啡馆挣钱,没什么要操心的。酒店有经理打理,甘旋年初叁往酒店去了一趟开了个会送了红包就回来。年初六送完甘冽入营说要去蹦迪泡吧,凌晨两点就没了兴致,回来第二天趴了一天。 看甘睿一天天抱着电脑,除了睡觉就抱着电脑,永远有事情做的样子,甘旋不能说不羡慕。 “我好废。” 张思晨刚走那会儿甘旋还说过完年她就给自己招呼上,招呼个p,门都不出男人能送上门来给她相? 甘睿出发去接可嘉前姐弟俩刚吃完早饭,甘旋拿本纸质书挪到沙发上盘腿看,看着看着就躺下了。 “要出门呢?” “嗯,接人。” 嗅到一丝八卦意味的甘旋:“女朋友?” “嗯。” 甘旋翻身坐起来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甘睿:“晚上带回来家里吃饭呗,也给我见见。” 甘睿穿好鞋发现有东西没拿,又脱了鞋踩着拖鞋回客厅。听到甘旋的话一愣:“你不知道我女朋友是谁?” 甘旋更疑惑:“我应该知道?” 甘睿笑了一下,年初一可嘉才说和室友们说了两个人的关系,室友很很吃惊。 “你认识。” “我认识?”甘旋迅速过了一遍她认识甘睿也认识的单身女性,尤其是过年这段时间回了老家的。由于两人的交际圈重合实在不多,没一会儿甘旋就差不多锁定目标并皱起眉头,“你确定?” 甘睿转着车钥匙又回到玄关:“当然确定。” “不是吧?甘睿啊,施洋小姨今年几岁了来着?啊我一下子就理解了.......”理解她恬不知耻老牛吃嫩草,但是作为家人不想甘睿被老牛吃。甘旋的话戛然而止,她想起自己挨张思晨妈妈那一巴掌,站在同一个角度她忽然就理解张思晨妈妈了,看来这巴掌真挨得不亏....... “Sue?”甘睿气笑:“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不是她。” “所以是谁啊?!” “可嘉。” 可嘉?甘旋觉得这名字耳熟,想了半晌才想起来可嘉就是杨可嘉!名字和人对上号之后甘旋高兴得唰一下跪直在沙发上,手里的书直接啪一声掉地上了。 “可嘉,居然是可嘉!我的老天爷啊,这也太好了吧!是那个杨可嘉吧,就是咖啡馆那个杨可嘉吧,啊我就说看这姑娘顺眼啊啊啊,我当时怎么没想到把她介绍给你呢啊?” 甘睿看着甘旋高兴得手舞足蹈,这大概是她最近最高兴的事情了。张思晨在她身边快叁年,两个人突然这么分开,甘旋的情绪表面上看还好,但是时不时会叹冷气,晚上也经常睡不着。 甘旋说了两人暂时分开,张思晨这段时间都没给甘旋发消息,不敢发,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他一天给甘睿发叁百条,事无巨细地交代一些废话,比如叫甘旋九点前一定要起床,睡久了会头晕;交代甘睿早上刚起床不准让甘旋喝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早餐不能只吃一片面包,去楼顶给花浇水一定不能穿拖鞋......也包括让甘睿今年一定要在甘旋身边过年。 甘睿:记不住。 张思晨:没事,我会定时提醒你的。 甘睿:...... 遂,年初二早上八点,甘睿在张思晨的电话轰炸后起床准备叫甘旋,发现人甘旋和甘冽母子俩已整齐盘腿坐在沙发上,一人一瓶矿泉水一片切片面包。 想到张思晨,又想到另一个人......甘睿叹口气,原本拿捏不定的事情突然就定了,于是再一次把穿好的鞋脱下来,穿着拖鞋回到甘旋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甘旋疑惑:“不赶时间啊?” “不赶,她一点多才落地。” 甘旋笑:“一点落地你九点不到就出门?难道机场搬隔壁市了。” 甘睿不理会甘旋的调笑,只说:“他回来了。” 甘旋没注意到甘睿的语气变化,仍然高高兴兴回答:“我知道她回来了。” “不是。” 甘旋看甘睿平淡甚至有点严肃的表情,试探着问:“张思晨?” “我说倪孟。” “嗯?”甘旋觉得自己没太听清楚那个名字,但是条件反射一下子就收了笑。 呆滞,一股陌生的酥麻感从心尖窜起,瞬间遍布浑身。甘旋想握紧拳头,但是发现自己卸力到连蜷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我年前去找可嘉的时候,在你们本科学校刚好遇到。当时避开了,但他后来单独去找了可嘉,这次跟着可嘉一起来宣城,一趟航班。”甘睿平静简短地把事情说了,这也是可嘉不让他去接机的原因。 甘睿原本的打算就是随便他,接了可嘉就走,也不来甘旋这里。刚刚临出门了才改主意,觉得应该跟提前跟甘旋说一声。 甘旋觉得耳边嗡嗡,甘睿的声音模糊但是他说的话好像又都听见了。甘睿说的是倪孟啊,他回来了,倪孟回来了。 甘旋听完不自主地把抱枕抱到胸前,自说自话般低了语气:“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甘睿用眼神回答:你说呢? 右边面部肌肉不自然抽动两下,甘旋靠在沙发靠背上突然短促地笑了一下:“哈哈”,顿了顿又接着说:“这样啊,既然是来找我的,那不刚好。你一起接来吧,坦坦荡荡吃个饭再把人送回去不就好了。” 甘睿蹙眉,甘旋的样子不像是能冷静地和人吃顿饭再把人送回去的,但他还是顺着甘旋的话说:“这样也好。” 甘旋机械地点头:“那你先去,我定好吃饭的地方发你微信。” “嗯。”甘睿又起身往玄关去。 甘旋看着走向门口的甘睿:“你说我要不要去趟美容院?诶算了。但是我也没个男伴你说,张思晨关键时候就不在,他在也不行啊,太嫩了压不住.......想什么呢,反正他不在。” 甘睿换好鞋静静站在玄关听自说自话,不作声。甘旋说完就叹气,倏地又弹起来:“我还是去趟美容院吧,输人不输阵!精神面貌这块儿得先提上去。” “嗯,我给你的美容卡充钱。” “谢谢,另外我还是找个男伴和我一起出席吧?你说谁比较合适呢?”甘旋把下巴搭在沙发靠背上眼神空空看着甘睿。 甘睿默默在心里叹一声,甘旋就这样,平时理性温和,一拿不定主意就爱说话,嘴上不停其实自己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甘睿转身开门:“不一定非要今天见面,改主意了随时和我说。”说完合上门走了。 73.前程远大,我们就到这吧 门关上,甘旋还是保持下巴杵在沙发靠背上的姿势发呆。久久,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才赶紧大口大口呼吸。 陷入回忆心脏就会被攫紧,无形的大手捏住心肺像要掐断呼吸。 八年,她其实都有点想不起来倪孟的样子了。倪孟......倪孟......寡言少语的少年,缺乏常识的天才,不懂爱别人的傻子。 他的样子模糊了,但是刻在脑子里的事情还是很容易想起来。 医科大入学军训,连训叁天的甘旋已经快不行了,站完军姿瘫靠着室友哀嚎:“求求了,下雨吧下雨吧,最好下叁天,不还是下七天好了!十天!下到军训结束!拜托拜托!” “目前天气预报看得到的十四天,都没有雨。”室友冷静接话。 “人艰不拆,不想让我死就让我再幻想一下停训的好日子。” 室友:“想吧。” 甘旋哼哼唧唧,一仰头就看到远处坐在葱郁香樟树树荫下的清瘦少年,穿着军训服,但是好像没参训,一直在那里坐着。 甘旋用手肘拐了一下室友:“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一直坐着没参训啊?” “好像是呢,应该是身体不舒服,另一个团也有。” 甘旋:“噢~” 晚上入学教育讲座,明明以班为单位坐,甘旋非窜到别班的位置,摸到最后一排少年的身边,坐下。 “诶同学。” 没反应。 甘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同学你好呀?” 依然没反应。 甘旋疑惑,抬起手肘不轻不重的拐了他一下,依然没反应。 “擦,病得这么严重才能开到不军训的假条吗?” “你才有病。”垂着头的少年两只手握着面前书页,用力得手上暴出青筋。 甘旋看着暴起的青筋,惊:“你在生气吗?我的天为什么要生气?别气别气啊,我不是故意说你有病的,对不起对不起啊。” 少年把双手从桌面上收回,掌心相握放在两腿之间,以一种最节省地方最拘束的姿势坐着,依然没看甘旋,只说了一句:“不要再碰我。” “不碰了不碰了,你手放上来也可以的。” “也不要再说话可以吗?很吵” 甘旋:? 不说就不说。 相安无事坐到讲座散场,甘旋玩手机玩到要睡着了,旁边那位一直拘束地坐着,接近两个小时,没看书也没看手机,放空。 人群往外走,甘旋在最后一排注定最后走,索性继续坐着,都不站起来去挤。手机QQ来消息,教官通知明天穿体能短袖。完蛋,甘旋瞬间戴上痛苦面具。 前面人走得差不多了,旁边的人站起来,甘旋也跟着站起来。她一走开,立马又有人站到她刚刚的位置和皱眉低头明显不愿意搭理人的少年说话:“同学你好,我是二临的李蔷丝,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印象,我们在开学典礼上一起上台拿过新生奖学金。” 无人搭理,甘旋站在他俩旁边的过道上,嘴碎答了一句:“是么?我怎么没印象?开学典礼有这个环节?” 女生高傲地瞥了一眼甘旋:“新生奖学金是新生里面分数最高的同学才能拿的,你没上台当然没印象了。至于你为什么没上台,也不问问自己考了多少分。” 甘旋呵呵,自己不过碎嘴接个话,就要被这么挤兑。不回嘴老子不姓甘,甘旋挂上你能有多高贵的脸色回怼:“你管我考了多少分,我就是比你少考一百分又怎么样,反正咱俩现在都在同一个学校,毕业都拿的同一个学校的学位证和毕业证。咋地,你拿新生奖学金你的毕业证能镶金我的只能镶银?考高分了不起啊,考再高怎么不去更好的学校非得来和我读一所呢?再说了,都开学几天了还抱着自己的高考成绩耀武扬威,要不要打电话回家叫你妈把你幼儿园老师奖励的小红花也寄过挂身上来好证明自己从小就优秀呢?” 低低的嗤笑。 依然坐在座位上的男生还是低着头,但是两人都听见他轻笑了一声。 “倪孟同学,你什么意思?你在笑我吗?”李蔷丝像被点燃的炮仗,被这声笑一下子弄炸了。 倪孟抬头,认真地抬了下眼皮又耷拉下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屑一顾的高冷。 李蔷丝气得捏紧拳头,甘旋看这两人笑得拍报告厅的椅背:“哎呀妈呀,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李蔷丝满面通红,愤然离场。 空空的报告厅只剩他俩,倪孟终于站起来往外走,甘旋侧身让他。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步,甘旋想到还有十几天的军训和大太阳,又鼓起勇气上前:“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不应答,并且步子更大了。 甘旋小碎步跟上,“同学,我在和你说话呢!” 还是不理。 甘旋就没见过这种人,快步走到他面前把人拦停,少年抬头,甘旋这才清楚看到他的长相。啊,眼睛那么好看为什么一直低着头不看人呢? 甘旋发愣,少年抬脚就要往旁边走,甘旋赶紧又随着他的方向动再次把人拦住:“不聋不哑为什么不理我?” “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你,倪孟嘛。你好啊,我叫甘旋,甘是甘冽甘甜的甘,旋是旋覆花的旋。” “刚刚才听来的别人的名字,也能说认识。” 呃,甘旋确实是刚刚听李蔷丝说的话才知道他叫倪孟。“至少我们现在互通了姓名不是吗?你得回答我的问题,多说话才能从不认识到认识啊,你难道就一直只和认识的人说话?” “是。” 甘旋:“!你看,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咱俩又彼此知道名字,这谁看了不说咱俩认识啊。” 少年不耐烦:“狡辩。”末了又补上一句:“有话就说。” 甘旋!!!可以问了!!! 一股作气:“你什么病啊?哪里不舒服?不参训证明哪个医院哪个医生开的?我心率过缓辅导员都没批我不参加军训。” “没有。” “什么没有?没病?那你为什么不军训???” “不想。” “不想就可以不军训?” “嗯。” “帮帮我,求你了。”甘旋两手抓上他的胳膊。 当甘旋成功和倪孟一起坐到香樟树荫下,悠闲地看着满操场的绿色方阵挪动时,终于体会到了倪孟当时不愿意搭理人的那种“不胜其扰”。不认识的人来问一律缄口,只对室友说了真话:“他帮忙的啊,但是他也不能都帮,帮我已经够为难了。” 甘旋的意思是倪孟的人情关系不能再用了,但不知道室友是怎么往外传的,再加上李蔷丝大美女的添油加醋,消息传来传去的版本是:“你又不是甘旋,人家倪孟干嘛管你。” 甘旋躲过了军训,但小小地体验了一把众矢之的的感觉,而且甘旋和倪孟两个名字就此捆在一起了。 倪孟不适应集体生活,大学没住宿舍,在校外买了一间不大的公寓一个人住。公寓周边是老旧市场,没有门禁,倪孟住进去后换了门但是没换窗。于是开学一个月新换的门上贴满了小广告,家里丢了一个手机和两万现金。 丢东西也就算了,倪孟实在是受不了门上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及时不时敲门造访的推销人员。于是甘旋第一次去他那里的时候,发现从一楼开始,整个楼道密密麻麻贴满了打印纸,上面写着用黑色加粗字体写着: 小偷止步 推销人员止步 抓住打死 打印纸贴满整个楼道,猛一看简直叫人头皮发麻。 甘旋:“这谁贴的?” 倪孟:“我。” “你贴的?哈哈哈哈抓住打死,有用么?” “有点用。” “有点用。”甘旋笑死。 倪孟所谓的有点用,就是敲门推销的人没有了,但小广告依然猖獗。于是甘旋花六十八块钱在网上买了个门帘,又花九块九买了个挂篮。 门帘和挂篮一挂,倪孟的门终于干净了,“抓住打死”这个梗却突然在医科大火起来,老旧的公寓楼道每天都有来以满墙“抓住打死”为背景拍照打卡的大学生和游客。 还有,还有就是以前的她真的好多话。倪孟听不听没关系,重点是她就得说。而哪些话倪孟听进去了呢? “倪孟,你爸爸是不是姓倪你妈妈是不是姓孟?” “不是,我妈妈姓黎。” “那你为什么叫倪孟?” “孟者,长也。” “不是伯吗?” “有区别的。” “什么区别?” “.....你脖子以上是只长了嘴吗?” “???噢。” “倪孟,你是不是没牵过女孩子的手?” “牵过。” “什么时候?” “现在。” “哈哈哈挺好,挺好。” “倪孟,明天一起吃早餐?” “你起不来。” “我起得来啊,怎么起不来了?几点,直接二食堂见吗?” “不麻烦了,就在我家吃吧。” 住在他家的甘旋第二天甘旋果然没起来。 他很好啊,但其实也很糟糕,只是爱给人镀金身,甘旋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从来没有觉得他不好过。 他的孤僻独特,他的高冷也独特,分开后回想才觉得委屈,他从来对她不上心。 他出国前夕,甘旋父亲去世。甘旋肿着眼睛和他说:“我要回家一趟。” “什么时候回来?” “嗯,得好几天。” “好。” 不问什么事儿,以前也不问,但是这一次甘旋非常希望他能问一问。 不问,就不问罢。 两人的分手是在电话里说的,那会儿倪孟妈妈就坐在还戴着黑纱臂章的甘旋身边。甘旋开着免提问倪孟:“你要出国了是么?” “你知道了。” “对,我知道了。所以是早就决定好了,只等着走之前通知我是吗?” “不是,我想和你说的。甘旋,跟我一起走,你愿意吗?” 甘旋脸上挂着泪笑了:“不愿意。” 倪孟没说话,可能在等她继续说,甘旋哽咽:“你们家移民关我什么事儿?我走去哪儿呀?我学的是中医,我爸.....我全家都在这里,我去国外干什么?我移个屁的民。” “那......” “前程远大,我们就到这吧。”甘旋决绝地挂了电话。 74.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想她 那阵子移民热,好多人都是全家移民出国。 倪孟不是一下子就走的,办手续需要时间。父亲葬礼,突然发现怀孕,以及不想回去学校见到倪孟,甘旋选择了休学。 那个电话之后,倪孟再联系不上甘旋,起初他只是安静地等着,等甘旋回来。 等一个月、两个月,等到没时间了甘旋依然没有回来,他才开始着急。 但是要去哪里找她呢?倪孟发现自己没有她室友的联系方式,连室友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甘旋的家人更谈不上,两人在一起两年多,除了突然回到家的甘旋的弟弟,除此之外他对甘旋的家人一无所知,他甚至都没关心过甘旋家在哪儿。 他磨蹭到甘旋的学院,希望她的导员能告诉他关于甘旋的信息,但是由于说不出甘旋的更多信息而被拒绝。 消磨了耐心和当时他能想到的所有的努力,倪孟也骄傲,赌气地说走就走,两人的联系就此断了。 尽管现在的倪孟变得“聪明”了一些,但断了联系这么多年,要找她,何其难?他只能从两人上大学的地方找起。 在一起时觉得他好,分开之后甘旋每哭一次就骂一次他:“高分低能。”等室友问她为什么不把孩子打了的时候,她又嘴硬:“基因好啊,不能浪费。”像他爸一样。 当时真的,很爱很爱他,满腔爱意付予。 分手、怀孕和一直依靠的父亲突然去世,甘旋孕初期在家憋着憋着就给自己憋病了。那会儿甘睿刚从母亲身边回来没多久,才接受父亲父亲就去世了。半生不熟的姐姐整天以泪洗面,姐弟俩生活在一个房子里,但是谁也不说话,谁都没法拯救谁。 那段时日真的太难了,刻骨铭心的感觉回想起来还是要痛得抽走人全身的力气,甘旋软了身子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头冲下趴在沙发上。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然后甘旋居然立马想到流星花园里花泽类说倒立着眼泪就不容易流出来,然后噙着泪被自己气笑了。 其实也不是很想哭,甘旋抹了一把眼泪就趴着的姿势发呆。刚刚掉在地上的书在面前,甘旋稍稍动了一下把书随便翻开一页,书上写着:“回忆的动人之处就在于可以重新选择,可以将那些毫无关联的往事重新组合起来,从而获得了全新的过去。回想中的往事已被抽去了当初的情绪,只剩下了外壳。” 甘旋仔细读了几遍这两段,发现自己趴得有些腰疼。拿着书坐起来,甘旋理了理,发现自己见不见倪孟并不打紧,要紧的是甘冽,他是倪孟的亲儿子。 甘旋想了半天,倪孟和黎宵肯定都不知道甘冽的存在,倪孟也不是为甘冽来的,选择权还在她手上。 还有甘冽,他也有选择的权利。 甘旋起身穿鞋到卫生间洗脸,敷上面膜往卧室走,边走边给冬令营的带队教练打电话,联系甘冽。 “儿子。” “妈妈。” “冬令营怎么样,还开心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甘冽:“我是来学习的。” “是哦,那甘冽同学觉得收获大吗?” “嗯。” 甘冽性格像爸爸,和除甘睿之外的人话都少,对甘旋也一样。 甘旋沉吟一下,开门见山直接问:“妈妈有个事儿想问你啊,以前从来没问过.....嗯甘冽想不想爸爸?” 爸爸?电话这边的甘冽小眉头紧皱:“你要结婚了吗?和张思晨吗?你们和好了?” “不是,不是张思晨,也不是要结婚,也没有和好,不关张思晨的事儿。妈妈是说.......你的亲爸爸,你想他吗?或者,想见他吗?”甘旋没和甘冽撒谎说他爸爸死掉了什么的,甘冽也从来没问,母子俩之前都默契地不提这件事儿。 甘旋问的时候说得很流畅,问完就心如擂鼓,紧张得呼吸都停滞了。手里拽着的衣角拧得发皱,等了好久,甘冽才回答,轻飘飘的两个字:“不想。” 甘旋连和他再确认一遍的勇气都没有,赶紧结束话题:“好,妈妈知道了,挂电话吧,冬令营结束妈妈来接你。” “可以让舅舅来吗?” “那妈妈和舅舅一起来接你。” “好,妈妈再见。” 甘旋挂了电话松口气,想着儿子觉得很欣慰,想着想着莫名其妙又哭了。这次不是只掉了几滴眼泪,撕掉面膜放声哭起来。 甘旋想起甘冽刚出生的时候,护士抱着洗好的宝宝到她面前给她看,红红的,小小的,皱皱的,甘旋都不敢碰,含着眼泪说:“我的宝宝,好神奇啊。” 甘睿把纸巾递到她面前:“不能哭,医生说你现在哭不好,别哭,我抱他走。” 那是长久以来,甘睿和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甘冽的到来,让甘旋的生活找到了轴心。两个人都围着甘冽转,随着甘冽长大,甘旋慢慢变好,甘睿也慢慢变好。 甘旋哭结束之后整个人才平静下来,想给甘睿发消息说今天先不见倪孟,刚拿起手机倒先收到甘睿的消息:咖啡和甜品放门口了,刚刚去店里拿的。走了,这次真去机场接我女朋友了,下午带她来家里吃饭。 甘旋咧嘴笑,眼睛又湿了。 爱会反噬,那两年甘旋爱倪孟爱得只在意他而忘了自己,到国外的倪孟也一样,谁都不能在爱里全身而退。 她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慢慢适应没有她的过程才一点一滴提醒他甘旋在他的生命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倪孟不太懂,为什么会在分开之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更想念她。 她没给机会,决绝地给两个人的关系画上句号。山和海洋不是隔断两人的主要原因,他经常坐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但是一次也没见过她。睁眼想她,闭眼想她,看到好看的风景想她,吃到她喜欢的东西会想她。甘旋明明不在,但就是全面侵占了他所有生活。 倪孟差点儿疯掉。 然后开始和自己较量,今天这一个小时不想她,明天一个小时十分钟不想她。倪孟在戒掉她的时间里,把心思全部放到自己的专业方向上,手握十几项国际性成果毕业在美执业。 生活平淡过了很久,有一天晚上倪孟突然梦到甘旋,梦里甘旋抱着专有词典在翻译文献:“哇这个单词好长。” 倪孟梦到过她很多次,她终于说话了。梦里她没哭没闹,也没说爱他想念他,只是很普通的说了一句话,倪孟就从梦中哭着醒来。 甘旋以前说他肯定能成为一个对医学领域有贡献的人,他只是在她的期待里走。 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想她。 他决定回国。 75.坐进来我就操你(H) 飞机落地,可嘉手机一开机甘睿的电话就进来了。 “刚刚落地,去拿行李要一会儿,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可以见到你噢。” “二十分钟,嗯。”也有点久。 可嘉笑得眯起眼睛,确定的重逢和相见,连等待都变得甜蜜。 “啊倪孟.......”两人没坐在一起,可嘉放小音量和甘睿说,飞机还在滑行。 “我和甘旋说了,甘旋说明天请他吃饭,今天先见见你。” “我?我的天,你直接接我去甘旋家吗?” “不想去吗?不想去也行,我和甘旋说。” “不是,太突然了。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就起来赶飞机,裙子也不合适......” 甘睿抓住重点问:“什么裙子?” 可嘉把身上的大衣拢了拢,面不改色答:“普通裙子。” “专门穿给我看的?” “我决定拿到行李箱就去卫生间换掉。” 甘睿挑眉:“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嗯?” “穿出来我看,然后在我车上换。” 可嘉:“我信个鬼。” “甘旋家明天去也行。”甘睿哄诱她。 “不好,今天要是不去,那我明天更没脸去了。” 可嘉和甘睿说着,没注意飞机已经完全停了,而倪孟早已站到了可嘉身边,像怕她跑掉。 倪孟听到了,可嘉说甘旋,电话那头的人要接她去甘旋家。他一颗心狂跳,为重逢和未知。 机舱里的人陆续往外走,可嘉挂了电话,回头就看到倪孟站在她身后。 “那个,甘旋姐知道你来了,说明天请你吃饭。” “好,明天好。”倪孟紧张得语言系统和表情都失控,生怕甘旋不愿意见他。 “我男朋友来接我,倪博士和我们一起走吗?”可嘉礼貌性地邀请。 “可以吗?不方便的话我自己乘车走。” 可嘉转了转眼珠,尴尬地笑笑:“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 于是雀跃地等在到达口的甘睿远远看见两人并肩走来的画面,闭着眼睛缓了几秒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两人到甘睿身边,甘睿眼神都没给倪孟一个,一手接过可嘉的行李箱,一手牵手带着人就往停车场走。倪孟默然跟在两人身后,可嘉尴尬地扭头看了下倪孟,然后和甘睿牵着的那只手就被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下。 “男朋友,十多天不见,你又变帅了诶。”可嘉就着两人牵手的姿势靠着甘睿走路撒娇。 “没话找话。” “有啊,就是不太合适说。” 甘睿的嘴角终于松动,侧头看眼她,又继续牵着走路。 到了停车场,甘睿打开后备箱放可嘉的行李,可嘉接过倪孟的箱子,说:“您先上车,行李给我吧。” 倪孟上了车,甘睿接过他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然后关上。两个人站在车尾,可嘉伸手小声说:“抱~” 甘睿低头吻她。 把倪孟送到酒店下午叁点刚过,可嘉下车看倪孟从后备箱拿行李,又站在车边和他告别,甘睿在车上等。 倪孟进了酒店,可嘉回副驾驶,刚打开车门就看见甘睿侧着头笑眼看她。 可嘉被看得不好意思,边往座位上坐边回应他:“干嘛呀?” 甘睿依然笑:“上来,我看看裙子。” 可嘉也笑:“别啊,在酒店门口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没钱住酒店。” 甘睿往她这边靠:“别人看见?我就看下裙子,又没说要做什么?” 可嘉侧身和他面对面,两人鼻尖挨着鼻尖,可嘉用一只手捧着他的脸,边摩挲边问:“真的什么都不做?” 甘睿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两下,叁下,气氛正旖旎的时候却倏然直起身启动车子。 可嘉错愕:“嗯?” 甘睿一手打方向盘,一手伸过来牵她的手,目视前方回答:“怕别人看见,换个地方。” 可嘉笑出声,酒店在市中心,酒店门口确实不合适。 小区停车场。 火热到窒息的吻,大衣腰带解了还有扣子,甘睿倾着身子一手捧着可嘉的脸另一只手到处乱窜,抚摸可嘉的背,拢着她向他靠近;摸胸,衣服太厚影响手感,但还是能摸到柔软的一团。 对她的感觉太迫切,手上控制不住力度揉捏柔软,可嘉疼得按住他的手。 “来我身上。”甘睿把驾驶座往后移,抱着她的腰和一条腿就把人抱了过去,跨坐在他身上。可嘉发丝凌乱,两只手杵在他胸口上喘气,不让他再吻。 “不是要给我看裙子吗?”甘睿的手在她细直的腿上游移,隔着肤色打底裤摸不到皮肤,但是还是舍不得放手。 可嘉伸手解扣子,解第一颗、第二颗,到第叁颗都没看见裙子,一点点露出来的是秀气的锁骨和大片白嫩的皮肤。 甘睿调笑:“是不是没穿?” “穿了,这不是裙子下摆吗?”可嘉指着大衣衣角下的黑色裙边说。 第四颗扣子还没解开,甘睿已经看见汹涌花白的乳肉了。可嘉看见甘睿眼睛发直地看过来,问他:“老板,还满意吗?” 甘睿手上用力压着她的背往前,低头含吮,一口含住白嫩乳肉舔弄。啃了一会儿才扒开裙子手动解放出颤巍巍的乳尖抠弄,一点点把乳尖捏硬再含进嘴里用舌头扫逗,含糊回她:“不用挤也大。” 裙子是抹胸裙,穿得低紧紧包裹着乳肉。原本配斗篷穿,可嘉没穿斗篷,直接在抹胸裙外面套了大衣。 跨坐的姿势让下体的粘腻感到丝丝分离的拉扯,可嘉不适地就着身下隆起的帐篷磨蹭了两下。甘睿现在那禁得住蹭,伸手就摸到可嘉的胯部,隔着打底裤屈指抠弄她的私处。 “啊~啊......不行......”本来就痒,他越抠越酥麻,痒意从阴唇传进甬道。 甘睿的手兜在她隔着打底裤都能感受到湿意的阴阜上,一下一下地抠挠,听到可嘉说不行抬眼看她:“嗯?” 可嘉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吐气如兰说:“不要手。” 甘睿听话地把手从她胯下拿出来,转而夹弄被含吮得湿湿的乳尖,问她:“要什么?” 可嘉没回答,双手抚摸上肿胀的帐篷。打旋,轻按,甘睿揉胸的手随着她玩弄鸡巴的深浅调整力度。 可嘉拉开拉链释放粗长的时候贴过去吻甘睿,轻啄两口后抵着额头说:“想你,不想要前戏,想你直接进来。” 甘睿也忍得辛苦,十多天没见面,两个人在线上聊天也是荤素不忌,经常搞得对方要自己解决。今天如果不是有外人,早在机场就该操进小屄了。 甘睿抱她跪直,可嘉搂起裙子又把大衣往后甩,在大衣的掩护下脱打底裤和内裤。“冬天好麻烦,穿太多。” 脱下半截的打底裤绷着两条腿叉不开,可嘉急恼,想坐回副驾驶把裤子全部脱掉被甘睿搂住了。 稀疏阴毛上挂着点点银丝,甘睿把裙子提上来遮住胸部,抱着她转过去背对他,咬着她的耳垂说:“就这样就可以,哥哥摸下湿不湿?” 温暖的手毫无隔阂地摸上湿润的小穴,可嘉不适应地想夹紧,甘睿拨开阴唇扫弄几下然后捏上小豆豆抖动,在她耳边吐气:“裤子绷着已经夹得够紧了,不准再夹。” 可能是预想了太多次,可嘉觉得被甘睿用手弄了两下都快交代了。下面实在是难耐,可嘉反手握住他挺翘的粗长,上下摸动喊他:“甘睿......” “自己坐进来宝宝,坐进来我就操你。” 于是可嘉就撅着屁股低头看着去够鸡巴,看着是准的坐下去就滑到阴唇前面来。 硬挺滑过花唇也别有滋味,可嘉试了两次插不进去,自暴自弃地夹着鸡巴乱动一通,换来屁股上“啪啪”两下。 “别乱动。”幸好忍住了。 “找不到,进不去。” “撅屁股。” 可嘉听话地抱着方向盘把屁股立起来,然后就感觉圆润的龟头抵到穴口。她缓缓往后坐,粗长就一点点捅进她紧闭而湿润的甬道。 小穴太紧,都没用手指开发,好在水多,可嘉自己掌握着力度往下压。插入的感觉过于酥麻,甘睿忍得掐紧可嘉的细腰。 可嘉哼哼,没全插进去就往上退出来一点又往下坐。甘睿把座椅靠背再往后调一点,低头就能看到两人交合的地方,液体、充血的肉棒和被撑得透明的穴肉。 甘睿忍得身上发汗,等不了她磨磨蹭蹭一点点吃进去,蓦地往上一挺,余在外面的半截也全部插进去了。可嘉短促地尖叫一声,随后就开始嗯嗯啊啊起来。甘睿眼睛盯着淫靡的洞口,双手把住可嘉的胯部,提起,按下,再提起,循环往复。 快速摩擦和抽动,两个人都迫切地需要到一次,灭灭心头存了十几天的邪火。呼吸声粗重,两人都没说话,只闷哼着一下动得比一下快,一次入得比一次深。 没几分钟,甘睿就感受到小穴规律地收缩,娇哼的人也开始语无伦次地说话:“甘睿....我.....呜呜......不行......深......” 向上挺胯这动作费劲,可嘉迷糊得出不了力。甘睿调平座椅靠背抱着可嘉躺下,翻转身体压着她冲刺。这姿势的肏弄幅度大,窄小的空间内“啪啪”声不绝于耳,可嘉越叫越大声,没几下就缩着身子高潮了。 高潮的快感让可嘉脑子空白了一瞬,眼角也挂着生理性的泪花,但是甘睿的肏弄还没停止。 热流一股一股冲刷着肉棒,小穴快速收缩,绞得越紧甘睿操得越重越狠。 “嗯啊......太深了,轻——轻点......”高潮后的小穴敏感,甘睿的每一次撞击都被放大,龟头不知道捣进什么地方,可嘉感觉自己整个小穴都在震颤。 躺下的姿势外面看不见,甘睿在快速挺动的时候又伸手把可嘉的双乳释放出来揉捏,青筋暴起的肉棒狠狠从甬道抽出又带着狠劲插入,可嘉呜咽着让他慢点,听在他耳朵里每一声都是浪叫。 龟头碾过穴内软肉,可嘉哼叫的声音一下子就飘了。甘睿怼着那个地方狠入了几下,穴内湿意更浓,内壁的软肉也开始裹挟肉棒。甘睿射意上来的时候,可嘉又要高潮了。 甘睿腾出蹂躏双乳的手,顺着小腹摸到阴蒂。打旋,按压,快速抖动,可嘉在他怀里挣扎扭动,甘睿在小穴绞得他动不了之前拔了出来,手指插入,一边按压一边抖动,送可嘉喷着水上了第二次高潮。 高潮中的人儿还趴在座椅上颤抖着享受余韵,甘睿拉起她的手握住肉棒快速撸动,最后骑着她射在她白花花的胸上。 76.他没看好甘冽 射完鸡巴还半硬,还想弄她,弄一次哪够。 甘睿捧过她的脸想接吻,发现她眼角都是泪水。 “爽哭的?” 可嘉毫不犹豫地点头:“嗯,我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高潮了两次。” 甘睿温柔吻她脸上的泪痕,嘴里却说着:“多做,以后让你这么短的时间里吹两次。” 可嘉惊到捂嘴,小穴听着这句话居然就泄了一股水。她夹腿,甘睿看到了,脱鞋,再把她的打底裤往下拽,然后甘睿终于可以掰开两条腿好好地看看小穴了。 粉嫩,穴口还留着小洞,阴毛上沾着水,整个外阴都是水淋淋的。可嘉被他看着看着又来了感觉,甘睿伸出手指去勾穴口的银丝,手指摸到小穴可嘉就叫:“嗯......” “想要?” “嗯。” 甘睿两根手指一起捅进去,搅了一圈之后快速抽插,可嘉咿咿啊啊叫,甘睿一下抽出了手指,但是没有把发胀的鸡巴插进来。 可嘉迷蒙着眼睛问:“不做吗?想要......” 甘睿把她的裙子拉上去遮住胸部,下面用裙子和大衣遮住,调直座椅靠背,把可嘉抱回副驾驶坐好才说:“做,忍忍,到家别求饶。” 于是两个人稍作休整下了车,拿了行李箱进电梯。到门口,甘睿把门锁滑开,想起密码是她生日,于是侧开身子让她开门。 可嘉疑惑:“怎么不开?” “四位数密码,你试试。” 可嘉伸出手指,然后顿住问:“你生日什么时候来着?” 甘睿觉得她真的好可爱,揉她头发:“你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吗?” “不是啊,我银行卡密码是083145,你问这个干啥?” 甘睿失笑,低笑了几声才说:“我的意思是,你不会用你的生日当银行卡密码,我也不会用我的生日当门锁密码。密码是你生日,所以让你开。” 可嘉:“......我银行卡密码多少来着?” “083145。” 可嘉跳起来捂住他的耳朵:“你怎么就记住了呢?忘掉,快忘掉!” 甘睿笑着顺势搂着她的腰吻她,轻轻吻重重吻,手摸到下面才想起可嘉现在只穿裙子,站在外面肯定冷了。 “先进去。” 可嘉挂在他身上,甘睿输入0926,密码锁嘀嗒一声,甘睿推开门,一手搂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可嘉一手推行李箱,进门把行李箱一放就继续压着可嘉在门口亲吻,继续车上的事儿。 唾液交换,呼吸交缠,甘睿动手脱自己的衣服,然后听到了重重的一声很刻意的咳嗽从客厅传来。 家里有人。 可嘉惊呼,吓得躲在甘睿怀里不敢抬头,甘睿摸着可嘉埋在自己胸前的头看站在客厅蒙着甘冽眼睛的张思晨。千言万语在嘴边,看在甘冽的面子上又咽回去了。 两个男人尴尬对视,也不说话,可嘉悄悄探出头,看到客厅的张思晨和甘冽脸更红了。 甘冽被蒙住眼睛,时间长了觉得难受,用手扒着张思晨的手问:“张思晨,怎么样?可以看了吗?” 张思晨觉得他俩的姿势还是少儿不宜,没松手,看甘睿。甘睿低头亲可嘉的额头,小声询问:“抱你去洗澡?” 可嘉火速点头。 于是甘睿把可嘉抱到浴室放好水才出来,客厅张思晨和甘冽一大一小坐得端正。甘睿绕到开放式厨房倒水喝,一杯水入口降了些火气才开口:“冬令营还没闭营吧,怎么出来了?” 问的是甘冽。 甘冽是张思晨接出来的,但是细究的话,张思晨是没有资格接甘冽出营的。 甘冽和甘旋打完电话之后没多久又借了教练的电话给张思晨打,他跟张思晨说的是:“虽然我讨厌你妈妈,但是我觉得,我妈妈还是挺喜欢你的,我不想你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刚到宣城的张思晨知道甘冽的生父找来了,两个人一时都无言,最后还是甘冽说:“张思晨,你能不能来接我回去,我想看一下他。” 张思晨也无措,但是至少还有甘冽,和他一起无措。 甘睿心里憋着火,但是没法怪谁。问张思晨:“回都回来了,什么打算?” 张思晨无奈:“原本还有点打算,现在不知道了,选择权不在我手上。” 甘睿冷笑:“行,那你就什么都不做吧。你呢?冬令营还回去吗?”后半句转问甘冽。 甘冽板着脸思考,最后坦然说:“舅舅,妈妈什么时候见他?” “明天。” “他已经到宣城,住在外面的酒店吗?” “嗯,住君怡。” “那我明天再回答你还回不回冬令营好吗?” 甘睿点头,还帮着周全:“我一会儿给你教练打个电话,不然今晚他的电话估计就得打到你妈那里去了。” 甘睿点头:“谢谢舅舅。” “我一会儿带可嘉去甘旋那里吃晚饭,你们俩自便。”甘睿说完就起身去看可嘉了。 可嘉洗完澡穿戴整齐,但是脸还是很红,也不好意思出去。 甘睿一进来她就问:“他俩走了吗?” 甘睿捏她脸:“走去哪儿?一个和甘旋分开还没和好,一个偷偷从冬令营出来不敢回家,他俩能去哪儿?” 可嘉捂脸:“啊,不好意思出去。” 甘睿拉开她的手,捧起她的脸用自己的手掌给她的脸降温:“不就是看见我们亲亲,没关系的。” “你说张思晨学长能不能当这件事没看见?” 甘睿诚恳点头:“能,他现在哪有心思管你。” 可嘉想到倪孟,想到甘旋和张思晨,直起腰杆:“有道理!走,直接出门,陪我去买礼物。” “什么礼物?” “给甘旋的礼物啊,第一次上门,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吃饭吧。” 甘睿言之凿凿:“甘旋不兴那套。” “不管她兴不兴,反正我是没法空着手上门的。” “好,那去买。” 两人到客厅和甘冽、张思晨简单招呼一声,直奔商场。选品、询价、付钱,直到可嘉付钱的时候甘睿才问:“你怎么不问我甘旋喜欢什么?” 可嘉头都不回:“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甘睿:“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给你参考。你从头到尾都没问我,我感觉很没有参与感。” 可嘉付完钱,柜姐正在打包,可嘉把刚刚装进盒子里的围巾拿出来给甘睿看,问他:“这条围巾好看吗?” 甘睿配合她:“好看。” 可嘉笑:“那就它咯。” 甘睿牵她手:“给你报销。” 可嘉摇头:“不要,我给甘旋买礼物又不是你给她买礼物。放心吧,在我能力范围内。诶我银行卡密码多少来着?” 身边有人,甘睿没说出那六位数,只笑说:“你一天问叁次,属于强化记忆。你要是几天不问,说不定我就忘了。” “噢~” 晚饭就在甘旋家里吃,阿姨放假回来了,叁个人吃做了八个菜。 甘旋看到可嘉进门,笑着上前来迎她。甘旋穿薄薄的针织衫套装,衣服很有垂感,齐肩短发的她穿着米色衣服,一走路温柔好看极了。 可嘉看她过来,本来想叫老板娘,话到嘴边才换成:“甘旋姐~” “可嘉你好啊。” “给你带了个小礼物,过年好~”可嘉递出礼物。家里那边的习俗,过完年第一次见到的人都是要问候过年好的。 甘旋接过礼物,看了一下袋子就大概知道是什么:“围巾吗?谢谢,我很喜欢。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来,进来坐,我去拿。” 甘睿插话:“什么时候准备的?” 甘旋中午才和他定了说晚上叫可嘉来家里吃饭,张思晨的事情没解决,倪孟的事情又上赶着来,她肯定没心思多想。 甘旋瞪他,意思是不要多嘴。 甘睿乐了,果然,他就说甘旋不兴这套。但是奈何她存货多,买回来没拆的东西多的是。 菜都好了,甘睿带可嘉去洗了手直接在餐桌旁坐下。不一会儿,甘旋从房间里拿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出来,一看里面就是首饰。 可嘉吓得站起来,首饰太贵重了,不一定敢收。 甘旋买回来没拆的除了衣服就是首饰,送衣服显然不太合适。首饰里面挑一挑,这条项链倒适合可嘉。 “这条项链送给你,看看喜不喜欢。”甘旋把盒子打开递到可嘉面前。 细细的链子,泛着银色清冷的光,坠子是小小的一个符号,也没镶嵌什么东西。虽然不知道价值几许,但是看样子没有想象中夸张。还好,可嘉评判了一下,应该可以收。 可嘉看甘睿,甘睿微微点头。 “喜欢,谢谢甘旋姐~”可嘉收了礼物,然后才开始吃饭。 不知道是甘旋的亲和力还是因为她是姐姐不是父母长辈,可嘉整个过程都不太紧张,饭桌上也和甘旋轻松聊着天。 可嘉和甘旋聊天,甘睿不插嘴,只无意识地边吃饭边看可嘉。吃两口看可嘉一眼,再吃叁口又看可嘉一眼。可嘉没注意,但是甘旋一直看着,吃得差不多才放下筷子说他:“一直看着干什么?怕可嘉跑了?” 可嘉疑惑转头:“嗯?” 甘睿也疑惑看甘旋:“嗯?” 甘旋笑,好家伙,原来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可嘉看。 这边叁个人其乐融融坐在一起吃饭,那边张思晨和甘冽两个人在君怡饭店大厅坐了快两小时,大堂经理来问,两人只说等人。 等谁呢?等倪孟。但是两人知道的信息太少了,连名字都不知道,只能干等,碰运气。 “诶,你真能认出来吗?我觉得你像你妈妈多些,万一你和他一点都不像怎么办?”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甘冽跪在沙发上,手和下巴都搭在沙发靠背上,人有点蔫蔫的。 “看到人其实也不能怎样?要不回去吧?”相比甘冽明显的迫切,张思晨更多的是焦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等着被宣判的罪刑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死刑。 “我不是很想回去。”甘冽垂着眼答。 他和妈妈说不想见爸爸,但是又别扭地想见他,偷偷地,远远地,见不到不甘心的那种想见。他不知道爸爸为什么没和妈妈在一起,他也只是想见下他而已。大人分开自有他们分开的道理,他觉得张思晨陪妈妈也很好。 “那你饿不饿?”张思晨想去酒店外面吹下冷风。 “有一点。” “我去外面买吃的,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很快回来。” “嗯嗯。” 张思晨走到酒店旋转门还回头看了一眼甘冽,小小的男孩穿银色羽绒服,脸蛋红扑扑,一动不动地趴在沙发靠背上。 他刚给甘冽做家教的时候,甘冽还小小的,刚上一年级。脸圆圆眼睛也圆圆,白白嫩嫩不爱说话。不同于其他小孩子调皮,好动,甘冽就安安静静写作业,基本也没有问题要问他。 家教,甘旋说希望他和甘冽做朋友。家教他可以,做朋友,只能试试。 万幸,他成功了。然后因为和甘旋在一起,甘冽又开始疏远他。两人现在的关系不冷不热,但是长时间的相处还是积累下了感情。隐约觉得,甘冽是站在他这边。 甘冽对甘旋的意义无法具量。 张思晨没走远,买了东西就回,前后不超过半小时。 回酒店的时候远远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走近些还能看到救护车警示灯闪烁的灯光。怕甘冽害怕,张思晨小跑了几步到酒店门口。 救护车刚走,张思晨没站定大堂经理就向着他快速走来。右手无意识抽动了一下,张思晨透过玻璃门找寻大厅沙发上的甘冽,没看到人。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倏然窜至头顶,张思晨不敢想救护车拉走的是甘冽。 大堂经理快快走来,把事实赤裸裸摆在他面前,说甘冽轻轻摔了一下就抽搐着晕过去了,刚好酒店大厅有医生,做了抢救叫了救护车。甘冽身边没人陪护,救人的医生和救护车一起走了。 张思晨边跑去打车边给甘旋打电话。 分开后的第一个电话,居然是告诉她甘冽在医院抢救。 他没看好甘冽。 *开学这段过渡完就要赶进度了 77.你想见他? 甘旋手机响的时候她正在给可嘉戴项链,隔得有点远看不清来电显示,使唤甘睿去拿手机。 “谁的电话?” 甘睿拿起手机,“张思晨。” 甘旋愣了下:“你接吧。” 甘睿接起电话,几秒变了脸色。 “是我。” “严重吗?” “马上到。” 甘旋以为是张思晨怎么了,心点点揪起,谁知道甘睿挂了电话就问她:“甘冽的身份证件呢?” 甘旋下意识回了句:“谁的?”没等甘睿回答她,她立马反应过来,踩着拖鞋慌乱跑着去拿证件。 “我去开车,你带甘旋出来,快点。” 可嘉连忙点头,火速穿上自己的外套,又拿起甘旋的外套。正好甘旋也出来了,可嘉抱着外套跟上她奔跑的脚步。甘旋跑得太快,直到上了车可嘉才给她披上。 “哪家医院?”甘旋浑身都在发抖。外套抖落,可嘉捡起来重新披回她身上,顺势轻轻抱住了发抖的甘旋。 “省人民。”甘睿的话像没带感情,但是车速又加快了几分。 “甘冽怎么了?” “晕厥,什么原因还不知道。” 没人再说话。 可嘉想起见过一次的甘冽,高冷又可爱。 晕倒得太突然,看甘旋和甘睿的反应不像有病史,只能祈祷平安。 张思晨先到医院,在急诊抢救室找到甘冽的时候他还没醒,小小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张思晨摸上去才发现他在发烧。 抢救室忙忙碌碌,医生推了仪器过来,看张思晨在床边就问:“家属,单子拿回来了吗?” “单子.......” “拿回来了,这里。”穿着灰色呢绒大衣的男人拿着黄色的单子进了抢救室。 张思晨看了他一眼,再看病床上的甘冽一眼,手机铃声又碰巧响起来,来电显示是甘旋。 原来父子长得像是真的可以一眼看出来的。 医生接了单子就让他们出去等,两人都被隔在抢救室门外,张思晨才木然接起电话:“急诊一楼,抢救室。” “高热惊厥,我帮忙做了急救,畅通了呼吸才抱上救护车的。小孩子常见,不用太担心。”男人看张思晨面色很差,拍着他肩膀安慰他。 “谢谢。” “但是他晕倒得太突然,边跑边摔晕在地上。看医生的意见,清醒之后建议查下脑电图和心脏。” “谢谢。” “不客气,那你在这里,我就先走了。” “好。” 张思晨垂着头说。 没办法,他没办法和他说甘旋马上就到,留一下吧。但是老天不知道是不是要成全有缘人,倪孟一步没走出去,甘旋叁人就到了。 倪孟看到急诊大厅有家属跑来,然后惊讶地看到可嘉,再看到甘睿,最后目光定格在跑在最前面的甘旋身上。 见到了,剪了短发,满脸是泪的她。 甘旋要跑向抢救室的大门,倪孟伸手抱住了她。 “松开啊!”甘旋看都没看是谁抱住了她,疯了一样的挣扎,她要去抢救室,甘冽在里面,她要去看她的儿子。 “甘旋,是我。”倪孟吐出每一个字内心都在震颤。 甘旋红着眼睛抬头看他一眼,没有情绪的一眼,然后更加大声且嘶哑地喊了一句:“松开!!!” 愤怒且冷漠,倪孟不确定甘旋是没认出她还是怎么样,愣在原地没松手。 甘睿脸色同样难看,正要上前,站在抢救室门口离甘旋和倪孟最近的张思晨先上去了。 “松开她。”张思晨直视倪孟,语气不可置否。一手捏住倪孟的手腕用力,一手拉着甘旋的手臂。 可嘉看张思晨上去松了口气,小声说了句:“幸好上去了。” 甘睿的怒火稍稍下去一点,接了句:“我以为他死了。” 甘旋看张思晨:“甘冽呢?” “在里面,发着烧,医生让家属在外面等。” 倪孟听着两人说话,一点点松开甘旋。 抢救室厚重的门上有个有个小小的窗口,甘旋过去趴着窗口往里面看,想看甘冽在哪儿。 “往右边看。”张思晨告诉她甘冽的位置。 “看不到。” 张思晨牵了甘旋的手,拖着她往绿色通道走。救护车呼啸着来,推着昏迷的人下来,从绿色通道那侧进了抢救室。他刚到急诊就是从那里混进抢救室的。 两人想再混进去,被护士拦住了。绿色通道那侧的门一开一关,张思晨指给甘旋看甘冽在哪儿。 120的人把病人挪到抢救室的穿上,收了款拉着担架床从抢救室出来,抢救室的门又是一开一关,甘旋隐隐看到里面躺着的甘冽。 看了一会儿,张思晨又拉着她回来:“那边门口等,医生可能会叫我们。” 两人牵手回来,倪孟还在那里,甘旋终于正眼看他,又看张思晨。 张思晨解释:“甘冽晕倒的时候他刚好在,是他给甘冽做了抢救,还陪着到医院来,他是医生。” “你知道他是谁吗?” “刚刚知道。” “真是巧,都碰到一块儿去了。”甘旋这句话的语气并不好。 张思晨实话实说:“不巧,我带甘冽去他住的酒店的。甘冽晕倒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多亏了他。” “倪孟。” 倪孟看他们牵着手,挨着亲密地讲话,又想着里面躺着的小男孩和甘旋的关系,脑子里一团糟,全是来不及了,他回来晚了。 甘旋叫他,他才抬头,两人都正视对方。时隔八年,终于好好看了对方一眼。 倪孟看着甘旋,眼眶渐渐就热了。明明就是和记忆中一样的人,看不出为人妻为人母的痕迹,但是她站在那里就是和他毫无关系的样子。 甘旋平静得多,如果按计划明天正常见面,她今晚可能会忐忑一晚上睡不好。但是猝然这样见到了,她才知道自己比想象中释然得多。 “谢谢,谢谢你。” 倪孟张嘴好几次,最后还是问了:“我刚好救的,是你的儿子吗?” “嗯。” “他呢?”倪孟问的张思晨。 甘旋默了下,模棱两可回他:“不明显吗?” 倪孟笑了,笑得非常难看。 甘旋脸上都是泪痕,几缕发丝还黏在脸上。倪孟定定看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她的每句话说得都像当时说“分开吧”那样,决绝又没有感情。 倪孟想,当时电话那头的她应该也是这样,愤怒、冷漠又决绝。她往前走了八年,而他还留在原地。 倪孟苦笑,掏出手帕递给她:“擦擦脸。”不要哭。 甘旋接了。 抢救室门打开,走出来的医生大声喊:“甘冽,甘冽的家属。” “在,在在在。”大家都往医生身边围过去。 “身份证件到了吗?要去办手续啊。” 甘旋回:“到了,马上去办,孩子怎么样?” “送来之前急救做得好,呼吸畅通。打了镇定和退烧针,抽搐也停了,办完手续就可以转到急诊观察室去。醒了退烧之后再做进一步检查。”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倪孟走了,在大家都围着医生的时候。 医生回了抢救室,大家发现倪孟走了,但是没人再提。 甘旋把证件给甘睿,张思晨站起来和甘睿一起去办手续。可嘉拉着甘旋到旁边椅子上坐着等,医生说办完手续会推甘冽出来。 甘旋手里拿着倪孟递给她的手帕,触感柔软,隐隐有松木的清冽味道。 “你和倪孟一班飞机过来的?”甘旋问可嘉。 “嗯,他和我爸是同事。” “他在锡市工作?” “嗯,听说已经在美执业,家人也都还在国外,只有他自己回来了。” 甘旋低着头沉默了半晌,然后直起来看着可嘉问:“你说,事情到今天结束是不是好一点?” 可嘉毫不犹豫地摇了头。 甘冽出抢救室的时候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的小人儿看了一圈,妈妈、舅舅、舅妈还有张思晨,不见救他那个人。 从看见他到奔过去晕倒,甘冽没看清他的脸,只听到了他的声音,也没有和他说话。 甘旋摸他额头,还烫。噙着泪用脸去贴甘冽的脸:“还有哪里难受?和妈妈说,妈妈让医生把你都医好。” “妈妈,救我的那个人呢?” “你想见他?” 病床上的小人儿轻轻点了头。 倪孟买了夜班飞机回锡市,去机场的路上用电脑写了辞呈,正准备给美国那边打电话,手机响了。 可嘉的电话,回去是该和可嘉说一声,倪孟闭上眼睛揉着突突作痛的额角接起电话,“可嘉,我在去机场的路上了,今晚回去。” “倪孟。”甘旋的声音。 倪孟睁开眼,揉额角的手换到胸口,一下一下捶着。心口又闷又痛,像被钝物一下下砸在上面。 “嗯。” “不着急的话,再在宣城留两天,甘冽还没有好好见过你。” 甘旋轻飘飘的话,在他的世界产生蝴蝶效应,把他整个人撕开又缝合。 他泪流满面,喘不上气,笑得像哭一样。 *国庆快乐呀小天使们~ 78.但凡将来有一天,你爸爸有了一丝丝动摇和 老话说:“家家锅底都是黑的。”伍厉一直很认同这句话,但是这锅底黑得还不一样。 伍达成白手起家前,伍家的锅底黑得和现在高佳家差不多。后来有钱了,这锅底又是另一种黑法。 年初六过了公司复工,伍厉也准备返校。从除夕到现在,父女关系还算缓和。关于那个女人和私生子,伍达成不再提,伍厉也不提。伍厉现在不怒不急,见不得光的不是她,她也不能把那个孩子塞回方一岚肚子里,事情就这么拖着。 到伍厉返校前两天,阿姨开始在家里时不时就“啧”一下,伍厉问她怎么了她又不说,搞得伍厉心里七上八下的。 下午,阿姨去超市,伍厉没事也跟着去溜溜。路过小区幼儿园,穿着黄色马甲的幼儿园招生老师上前发传单,说家里有叁到六岁孩子都欢迎来园参观考察,双语教学,每个班不超过二十个人什么的。阿姨接了传单拉着伍厉就走,走两步就又“啧”了一声。 伍厉皱眉,再又问:“阿姨,怎么了?您直说好吧。我又没个妈,您是这家里唯一的女性长辈,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伍厉家的阿姨,是个类似妈妈和奶奶的存在。阿姨没有多少文化,运气好嫁了个小学老师,又很不幸,小学老师是个抠门妈宝男,家用的钱算到一分一厘,家用之外一分钱不给阿姨。 日子艰难,打落牙齿和血吞般地过,好不容易过到自己的孩子上大学,阿姨就从家里出来找工作了。 四十多岁从来没工作过又没有学历的女人,出来找工作也只能继续做家务带孩子。从前在家里当免费保姆,出来之后边挣钱边当保姆。 正规家政公司入职要交一笔培训费,阿姨连培训费都交不出来,徘徊几天碰到了还没发达的伍达成。 伍达成不嫌她没经过正式培训,她不嫌伍达成给的钱少。阿姨一手把伍厉带大,算是这个家里半个女主人。这么些年阿姨一直摆替伍厉操着心,大多时候还是不多说什么。 阿姨现在很有钱的,但是还是在伍厉家当阿姨,做做家务,养养老,朴素节约。要说伍厉最终长成这般洒脱不羁朴素亲民又不露富的样子,和她是阿姨养大的不无关系。 要不是寒假伍厉投奔高佳这一趟,宿舍里没人知道伍厉是富二代。可嘉和高佳还是从小叁非要留下孩子这点,才大概推断出伍厉爸爸是有很多钱的。 伍厉盯着问,阿姨觉得自己还是该多几句嘴,于是拉着伍厉在小区草地的椅子上坐,把幼儿园的宣传单递给她看。 伍厉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阿姨指了指宣传单上的数字3,说:“3岁就该上幼儿园了。” 伍厉还是不明白,随口答:“是啊。” 阿姨气她心大不开窍,往她背上拍了一巴掌:“啧,小伍你这孩子!你不算算那个孩子几岁了!” 伍厉提高音量:“我疯了还得操心他上幼儿园的事儿?” 阿姨急得跺脚:“你不操心,多的是人操心!等到你想操心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小伍,你回来阿姨高兴,但是眼看着你就又要去上学,怎么?这事儿就过去了?” “没过去啊,怎么可能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你说我能怎么办呢阿姨?他不是肚子里的胚胎,已经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了,我能拿他怎么办?”伍厉和宿舍里其他人商量过的,四个小姑娘确实是想不出能怎么办,就打算拖着,反正伍厉不松口事情也只能是目前的样子。 阿姨满腔都是话,忍了又忍才慢慢道来:“那孩子好说歹说也是你爸的血脉,谁要你拿他怎么办了。咱分清主次,小小的孩子不知事,知事的是谁你不知道吗?拿孩子没办法,大人也就不管了?孩子都长到两岁多了你我才晓得,之后呢?再由着她?你一年基本都在外面上大学,着家几天?所有你不在这个家的日子,你爸爸都在那个家,在那个女人那里。日久还生情呢小伍,更何况还有这丝血脉在。孩子还小,孩子需要爸爸,孩子上学有户口问题要解决,这孩子.......但凡将来有一天,你爸爸有了一丝丝动摇和愿意,有一点点觉得愧对他们母子而不是愧对你......小伍,她哪天生的孩子咱不知道,现在就怕她哪天上了你伍家的户口本咱还是不知道。” 伍厉动动嘴本想说伍达成答应过不会让她上户口本,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伍达成曾经不也答应她不要那个孩子......伍厉不作声,继续听阿姨讲。 “你还没回来阿姨就在想,想该怎么办。孩子是你爸爸的血脉,塞不回肚子里,你也不可能和你爸去争要不要这个孩子。那是你爸生的,你不要也得要。但是那个女人,要不得就是要不得。她要是心思正,该是先明面上过了你这道再怀孩子......大胆点想,她的孩子或许都是背着你爸怀上的,有了你爸才舍不得。小伍,阿姨相信,你爸真心想找一个定下来你不是死活不认理的孩子。这女人,把算盘打得这样早,连你爸都给算进去了,你不提早想着点,你早晚要被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阿姨说的伍厉不是不知道,她也想过那个女人的心思多。人是活生生的人,她没办法,伍达成也不会过分到逼着伍厉承认那对母子。 日久生情.....日久生情......人心是会变的,事情现在不解决,早晚也得有面对的一天。 伍厉看阿姨:“您说,我该怎么办?” 阿姨把手里的宣传单折了一折又摊开,沿着中缝撕成两半才说:“你爸爸有个儿子,你有个弟弟,接受这件事儿吧。孩子两叁岁了,没有妈妈又怎样,你也是两叁岁被阿姨养大的。阿姨是当妈妈的人,其实不该说这话,但是阿姨看着你长大,怎么能不替你想,小伍......” 阿姨说着说着落了泪,伍厉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她想错了,重点都放在那个孩子身上。但是......不止方一岚,那个孩子她也不想接受。 晚上伍达成回家伍厉就问他要户口本:“辅导员通知让带去学校来着,说有用。” 伍达成也不问带去具体是干什么,只问:“把你那页抽出来带过去?还是一整本都带走。” 伍厉面不改色:“都带去吧,谁知道要干嘛。” 伍达成起身就去找来给了她。 晚饭后伍达成去了书房办公,伍厉把户口本递给阿姨:“您保管,没有户口本看谁上我家户口。” 阿姨接都不接:“你自己留着吧,拿着有啥用?你爸爸是户主,派出所补办要几本有几本。小伍,阿姨说这么多你都不下决心吗?” 下决心......伍厉不下决心不是不忍心人母子分离,而是要接受那个孩子她也不愿意,非常不愿意。 弟弟,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弟弟。 “那个孩子,我不想要。” 阿姨洗着碗,都不看她:“不要也得要。那根苗苗身上流着你爸的血,他在那女人身边就是那个女人的筹码,孩子要过来了,女人就不重要了你晓得吗?” “一定要接回来吗?那个电视剧里面,很多女人和私生子一辈子都是在外面,也没有回来啊。” “能回来谁想当私生子和外室?还是你觉得那女人不想回来?她不想登门入室她找个没老婆的男人想尽办法给他生孩子?你要是还不听,那你就信电视剧不要信姨,看看到时候你家户口本上是多一个人还是多两个。” 伍厉一想,那些一辈子当外室的,都是有个强势的正室,而她家,“后位”空悬多年。 “要回来您养?” “谁的孩子谁养,我在这家领一天工资干一天活。” 伍厉叹气:“您就是劳碌命,带完自己的孩子带我,带完我还得带那女人的孩子。您再找人,请他妈十个八个帮着你,你不要太辛苦。” 阿姨听伍厉这么说终于松口气:“十个八个?他好福气,你都没享受过凭什么给他享受。” “啧,您不会虐待他吧?” “胡说,我是那种人?再说,要把人要过来,不知道要磨多少功夫,哪会儿这么容易。” “那我今晚就去和我爸说,我回学校之前得弄个结束。” “嗯,好好说。你已经做出让步,愿意接受弟弟,你爸爸应该理解的。” “好的阿姨。” 事情顺利得超乎想象。 返校前一天,阿姨跟着伍达成去把那孩子接回了家里。伍厉没见那女人一面,没有歇斯底里地和任何人吵,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伍焱到家里的晚上,不哭不闹,只睁着大眼睛躲在伍达成后面。他不搭理伍厉,伍厉也刚好不想搭理他。 第二天,伍厉提上行李箱高高兴兴返校。阿姨抱着伍焱拉着他的小手说:“小焱来,和姐姐说拜拜~” 小孩子扭头趴在阿姨肩上不看伍厉,伍厉也不在意,只和阿姨说:“别累着自己,我家这钱也不是非您挣不可,您就是不干活这家里也没人干赶你走。” “放心吧,阿姨老是老,精神体力都好着呢,活到九十九不成问题。” “那我走啦~爸,我走了,要经常给我打电话,不要偏心你儿子啊。噢对了,户口本我用不上了,放在房间抽屉里,你拿了该咋用咋用。” “行,高高兴兴去上学,有啥事往家里打电话,爸爸永远是你的靠山。” 靠山,伍厉莫名想起一句话:靠山山塌...... 这是什么不好的预感。 当时的伍厉不知道,山真的会塌。 只是塌的不是伍达成,是伍厉在这世上除了伍达成之外,最亲最亲的人。 *宝子们,国庆假期大概不会日更,大家玩得愉快! 79.嘘,操快点(微H) 可嘉22号回到宣城,按计划从22号晚上到24号去学校报道之前这段时间,都该是和甘睿厮混的。但是甘冽住院,突然打乱了所有计划。 甘冽在急诊观察室,甘旋和张思晨守夜,可嘉和甘睿回来休息,第二天再去换他们。 晚上两人睡在一起,完整地穿着睡衣,相拥而眠。 闭目养神,酝酿睡意。甘睿硬得太明显,两人贴着睡,可嘉酝酿了半天也睡不着。睁眼,曲起腿用膝盖去蹭甘睿胯间硬挺的火热,没动几下,作乱的腿就被甘睿按住。 “别乱动。”甘睿闭着眼睛说。 “我用手帮你?” 甘睿睁眼看她,在她唇上轻点了一下。可嘉立马接:“嘴也行。” 甘睿笑:“用了手和嘴还能不做?” “做一次?”可嘉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甘睿放弃所有自制力,吻落在她额头,同时伸手扯她衣服:“那做一次......” 没什么前戏,亲吻抚摸到扒光可嘉,甘睿就直接入了进去。小穴濡湿,爽到他“嗯”地闷哼一声。 入得太快,可嘉不适应,揪着床单往后缩,小穴也夹紧,夹得甘睿头皮发麻,赶紧掰着她的腿大开大合地动起来。插入抽出,没一会儿往外的肉棒上就挂满银丝。 “嗯~嗯~慢点......慢点甘睿~~~” “嘘,操快点,快点射完快点睡觉。”甘睿哄她,手举高她双腿,贴到颤巍巍的乳上,身子压在她身上肏弄得起劲。 轻轻磨,重重操,甘睿猛地加速捣弄,入得可嘉咿咿呀呀着高潮了,他却突然抽出来,两指代替肉棒插进去,整个手掌包裹着穴部快速抖动按压。小穴不停流水,可嘉爽得缩着身子乱动,甘睿指奸着她,侧躺下来和她接吻,把她的淫叫都堵在嘴里。 骗子,压根不想快快做完。 可嘉从高潮中缓过劲儿,甘睿也放过她的唇开始一点点舔吻她其他地方。纤细的脖颈,高耸的乳和硬起来的樱果,可嘉已经开始七荤八素只知道哼哼了。 肉棒再次插到穴里挺动,甘睿咬着可嘉耳垂问她:“一会儿帮我口?” 可嘉迷糊:“一会儿.......嗯是多大会儿?” 甘睿嘴上答应着快了,压着可嘉抽抽插插又是大几分钟,最后扯了套子自己弄了几下射在可嘉身上,也没真让她口。 两人到了浴室,可嘉才问他:“不口了吗?” 甘睿下腹部血气上涌,差点把她按下去鸡巴直接怼她嘴里。“太晚了,攒着,下次。”下次慢慢弄,舔遍她全身,再让她含。 “那你要不要约一下我的时间?” 甘睿:“嗯?” “伍厉明天到,明晚我就回宿舍住了。” 甘睿皱起了眉头。 “周一到周五不外宿。”可嘉没开学前就想好了,现在就是告知甘睿。 “好,那约你周末,两天,务必拨冗前来。”甘睿的碎发挡在眼前,可嘉踮脚把他眼前的头发拨开,看着他的眼睛笑着点头:“嗯好吧,暂定周末。” 第二天一早,甘睿和可嘉到医院,张思晨和甘旋已经推着甘冽要去做检查了。 “舅舅~小舅妈~”甘冽退了烧,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可嘉笑着和他打招呼:“甘冽你好啊~” 甘睿接过轮椅说:“你们回去休息吧,后面交给我们。” 可嘉搭腔:“回去睡一觉,睡醒差不多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我不回去。”甘旋果断摇头。 她不走张思晨当然也留下来了,于是这两人留在急诊观察室的椅子上休息,不跟着跑,甘睿和可嘉带甘冽去做检查。 神经检查和脑检查,总共六七个。有几个检查结果出得比较慢,出了两叁个甘旋就拿到急诊诊室找医生看。医生叁十秒看完所有单子还给甘旋:“没啥问题,就是高热惊厥,烧退了就行,也不用待急诊观察室了。以后注意避免高烧,烧起来及时处理。” 甘旋拿着一堆单子追问医生:“真的没问题吗?” 医生不耐烦:“非得我说有点什么问题才安心?” “不是,那还有几个检查的结果没出来,出来我再找您看。” “好,下一位。” 折腾到下午,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急诊医生看过,可嘉又发给倪孟看,都说没问题,神经大脑都正常,甘旋才安心。 甘冽下午精神恢复得多,晚上也吃了点东西,面色和食欲都在恢复,看着就是病快好了。 甘睿给甘冽和甘旋送回家,到门口张思晨愣怔着不知道该不该下车,还是甘睿说他要送可嘉回学校,让张思晨帮忙照顾点儿甘冽他才跟着甘旋进了家门。 启动车子回甘睿家拿行李,可嘉想到倪孟,白天甘冽做完检查又打了一组点滴,可嘉寻空问倪孟为什么没来医院?倪孟说甘旋让他别过去,等甘冽好了再安排他们见面。 可嘉无语,甘旋说让你别来你就不来......可嘉想着想着就叹冷气,甘睿觉得她好笑,笑问她:“愁什么呢?” “愁倪孟。” 甘睿皱眉:“怎么还替他操上心了?” “他好歹跟着我来的,还是我爸的同事,在宣城除了甘旋也就只认识我了。诶他和甘旋是怎么分开的你知道吗?” 甘睿眉头皱得更深,默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因为他移民出国,具体不太清楚。当时爸爸刚过世,我也没怎么关注甘旋。等她休学在家然后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之后我才问她,她只说分开了,没说其他。” 可嘉去牵他的手,抱歉地说:“对不起啊~” 甘睿单手开车,拉着她的手送到唇边亲吻摩擦。 “张思晨这两天也不太对劲,他母亲的事儿还没解决吗?” “解决不了。” “那,倪孟其实更合适对吗?” “单这个角度,甘旋说她也被倪孟的妈妈打过。” 可嘉:...... 甘睿送可嘉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伍厉已经在宿舍楼下等着帮可嘉搬行李箱了,伍厉完全自来熟,张嘴就问:“什么时候请吃脱单饭?” 甘睿答:“随时,你们定。” “吃饭的地方呢?” “你们定。” 伍厉竖大拇指:“妥,不错,成了妹夫姐依然欣赏你。” 有了伍厉这个大灯泡,两人也没说什么,甘睿把行李箱拿到台阶上的宿舍门口,摸了摸可嘉的头发就走了。伍厉拉着行李箱跟可嘉进宿舍,第一句话就是:“睡了?” 可嘉:“......嗯。”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问那方面怎么样?” 可嘉嫌弃脸:“有你这么打听别人男朋友的吗?” 伍厉提着箱子嘿咻嘿咻上楼梯:“都是一家人,那么见外干嘛?” 可嘉跟在后面,到转角接过行李箱:“多少有点太不见外了啊,雨今什么时候到?” “明天,高佳也明天到,明天报道完咱去接站?诶我们寝室现在有免费司机了,日五个人坐太挤,咱能不能和你男人商量下车借我们去接站,放心,姐有驾照。”箱子太重,可嘉提得吃力,加上伍厉跟在后面叨叨,顿时卸力,歇在了楼梯上。 伍厉眼疾手快扶住箱子:“你抬前面,我抬两个轮,抬着可能省力些。” 可嘉觉得伍厉有时候脑子特好使,像加速了一样,能在短短几秒内想到别人几分钟能想完的事情,比如刚刚。好使的原因就是她觉得想到的事情一定能做到,比如让甘睿当免费司机接站,比如让甘睿把车借出来她开。 “你这使用强度,我男朋友会不会跑了?” “这就想跑,那趁早吧。” 可嘉笑。 80.哥哥说她发疯 前后抬着是省力些,进了寝室行李箱往地上一放,可嘉赶紧脱外套,热得一身汗。 伍厉递了水过来,边就在宿舍群发起群视频,问她俩明天都几点到哪个站。雨今把车次信息截图发群里,高佳却支吾,说:“我想和辅导员请假,多在家里几天......爷爷不太好?” “啊病了吗严不严重在住院吗?”伍厉叁连发问,确实是担心。 “没住院,也不算是生病,就是精神不好。” “那去医院检查了吗?可不能拖着,你让我看眼爷爷。” 镜头晃动,然后就是爷爷皱巴巴长满老年斑的脸,可嘉瞥了一眼,想到陈克礼的爷爷,陈大爷过几年应该也是这样,瘦老头。 镜头对着爷爷,大家都和爷爷打招呼,爷爷说让高佳叫同学们都来家里玩,大家答应着说会去会去,以后一定去。 打过招呼高佳就出了房间,到门外面的凳子上坐着继续和大家视频。伍厉左右没听到高仁的声音,遂问:“哥哥呢?今天也去赶集了吗?” “去了,趁我还在家里照看爷爷,等我去上学爷爷身体还不好的话,可能就什么都干不了了。”高佳放轻声音说,然后又抿着唇补了一句:“也不一定,说不定过不久哥哥就结婚,就有人照顾爷爷了。” 伍厉一口水喷出来:“结婚?和谁结啊?” 高佳垂着眼移开视线,抿着的唇有点微微颤抖,看着是想哭。伍厉和可嘉对视一眼,可嘉轻声问:“要和哥哥结婚的人不好么?” 伍厉皱眉:“你别说是那个女人啊,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雨今和可嘉都不知道说的哪个女人,但是已经嫁人了,还要嫁给高佳的哥哥? 高佳吸吸鼻子,站起来走得更远怕爷爷听见,靠在门口院子里的树上才说:“是她,不知道发什么疯闹着要和她现在的老公离婚,说要和哥哥在一起。天天吵天天打,闹得人尽皆知的。前两天她男人喝了酒发疯,带人到家里说要打死哥哥,闹了一通,把爷爷吓到了,这才不舒服,老说头晕。” “操,那哥哥被打了吗?”伍厉开始啃左手大拇指的指甲盖,被可嘉打了手才放下去。 “前后左右都是亲戚朋友,哥哥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哪能由着他打。那女的来得也很快,带着人,两伙人混战,在我家门口硬碰硬地打了一架。” 视频里面四张脸,除了高佳,其余叁人集体愣住......还是伍厉先开口:“那哥哥呢?他什么态度?” “哥哥说她发疯。” 可嘉和雨今都笑出声,伍厉依然皱着眉,高佳满面愁容。 “本来就被退婚,再加上这一闹,除了她,十里八乡没有人会再愿意嫁给哥哥......” 伍厉满不在意:“又不是只有那十里八乡有女人,跳出来找呗?哥哥找女人哪用愁。” 高佳的眼睛往家里看过去,家里有年老卧病的爷爷。伍厉也才明白,兄妹俩无父无母,爷爷在一天,哥哥就被绑在家里一天,跳不出来。 “那反正我不同意哥哥和那女的再在一起,你想啊,她现在敢这么闹,只一心想着和哥哥在一起。那等到时候嫁过来发现日子过得不如意,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她本来也不喜欢你,照顾爷爷我看她也没那技能,说得好听她照顾,说得不好听那也是钱照顾,娶她回来有啥用,要钱请人照顾爷爷找我借,我家底肯定比她厚实。” 伍厉哗哗说了一大通,可嘉在旁边越听越迷惑,怎么高佳的哥哥娶谁做老婆都轮得到伍厉说同不同意了?说娶人家回来是钱照顾,那用她的钱照顾那又算怎么一回事儿。 高佳没觉得有什么,只说:“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哥哥不出去摆摊这个家也饿不死,我是愁哥哥现在除了她,还能娶谁?反正她也喜欢哥哥,嫁过来要过什么日子她不是不清楚。我听说她把她家旅馆一楼空出来,说以后给哥哥开店,爷爷也接到镇上去,打针拿药方便。我随便,寒暑假不回家也可以,反正以后都是要嫁人的。各方面吧,虽然我心里抵触,但是真的细细想想,我觉得可以。” 大家听高佳说完才知道她难过在哪儿。 老人身体虽弱,但是再活十年八年也不是没可能。百善孝为先,做孙辈的怎么可能盼着老人没了。爷爷在一天,哥哥就得在家一天。在家里,娶那个女人对哥哥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对高佳来说,哥哥有家,她很可能之后就没有家,毕竟家里的嫂嫂不希望她花钱念书,最好早早嫁人。 “哥哥不是不愿意吗?” “等那个女的离了婚,我就打算劝他愿意。”高佳这么答。 伍厉哼了一声:“也是无语。” 第二天,甘睿载着可嘉去车站接雨今,伍厉因为高佳哥哥要娶那个女人的事情气得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可嘉出门了她还在补觉。 开学没两天就是元宵,过了元宵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 排球队发了四月腾飞杯的赛程,一个多月备赛,筒子姐安排可嘉和伍厉替补,正常训练外还有陪练,一周基本每天都要训练。 校会新宣开了新学期第一次例会,例会那天下雨,学校地势低,好多地方都积了水,可嘉到会议室的时候踩了一脚水。开完会汪初叫住可嘉,满脸肃穆地说:“多劝劝他,节哀。” 可嘉心里咯噔了一下,劝谁不言而喻,但为什么是节哀? 电话打回家里,可嘉才从顾女士那里知道陈克礼爷爷走了。 “刚带着骨灰从外地回来,葬礼要在家里办。我和你爸去看过了,克礼这孩子蛮可怜,前前后后操持,说他爷爷好面子,当年他上大学没能办成席面,现在爷爷人生最后一段,要让所有亲朋都来吃陈大爷的酒......看着挺难过的。” 生死面前再没大事,所有恩恩怨怨都放下,顾女士看在眼里的是认识几十年猝然离世的老保安,和伶仃在世的孙子。孤苦无言,不得不令人唏嘘。 可嘉也替陈克礼难过,不管陈大爷和他多不亲对他多不好,毕竟是陈克礼人生里唯一的亲人。 身世浮沉雨打萍。 可嘉想起以前陈大爷说陈克礼:“我身体好着呢,以后还要给你带孙子!” 陈克礼不屑地回他:“做梦,不要你带。” 多年以后成家,也不知道陈克礼梦里能不能梦见爷爷帮忙带孙子。 人都走空了,可嘉靠着会议室的圆桌拿出手机想给陈克礼打个电话,又怕接通了不知道说什么。 踩着一脚水撑伞走进雨幕,停下来站在雨里偏着伞看了下天空,没有层次,乌云堆积。可嘉在雨中踟蹰半天,最后发了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节哀。 万望节哀,天上星在看,不要太伤心啊陈克礼。 81.她好歹也求我了 学校在元宵前两天开学,陈克礼爷爷元宵之后去世。 陈克礼请假,辅导员批了假。齐婧的假辅导员没批,但是她也没返校,陪着陈克礼一起送了爷爷最后一段。陈克礼问她,她就说请了假。然后两人带着爷爷的骨灰回到锡市,刚落地就被齐桐思抓到。 齐桐思这些年周旋于男人之间,从来不会把场面弄得难堪。她把去宣城的机票递给齐婧,只说:“乖乖回去上学,到学校去给辅导员老师道歉销假,我保证他家葬礼办得顺顺利利。” 齐婧连争取多留两天等把葬礼办完再回去的口都没开,齐桐思不是和你讲理的人。拿上行李和机票,和陈克礼简单说一声就往出发口去。 齐婧走了,齐桐思邀请陈克礼坐她的车回去,陈克礼礼貌拒绝。 “已经专门叫了车,身上带着爷爷的骨灰,坐您的车不太好。” “叫的车取消吧,骨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想来你爷爷在天之灵,晓得你......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 陈克礼点头答应。 上车,齐桐思开车,陈克礼抱着骨灰坐了副驾驶。刚启动车子齐婧的电话打过来,陈克礼接通,按了免提。 “陈克礼。”齐婧叫他。 “嗯,值机办了吗?” “陈克礼。”她颤抖着语气叫他的名字。 “嗯。”他应了,等着齐婧说话。齐桐思静默开着车,没有表情地目视前方。 “求你.......怜悯一下我爱你的心,不准抛弃我。不管我妈说什么,都不准。如果你和我妈同时掉进水里,我会毫不犹豫选择救你。” 齐婧真的很害怕,害怕她和陈克礼好不容易积攒的感情被齐桐思一击即碎,怕陈克礼随随便便就说要放开她,怕齐桐思伤陈克礼的自尊。 当年陈克礼来家里面试家教,穿着洗得发旧的衬衫,背着蹩脚针线缝过的书包,局促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垂着眼睛,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不敢多看。齐桐思看了他的成绩和奖状就定了下来,陈克礼一走齐桐思就叫阿姨把他穿过的拖鞋扔掉。那个家里,连保姆都有自己的拖鞋,但是陈克礼没有,他每次来都是穿一次性的,穿完就扔。 齐桐思越嫌弃陈克礼齐婧越想和他扯上干系,这是报复心。但是她现在爱陈克礼,她不想报复齐桐思了。如果陈克礼真因为齐桐思不要她,那她能怎么办。齐桐思这些年一直不怎么管她,真要管,她拿什么反抗? 救男人不救亲妈,齐婧不知道电话这头齐桐思也在听,这话说得不假思索。齐桐思听到她的话猛一个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陈克礼因为惯性往前甩了一下,幸好系了安全带,手里的骨灰盒也算抱得紧。 陈克礼没来得及说任何一句话,齐桐思火速停了车伸手按了红色的挂断键。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驾驶座上美艳的女人才骂了一句:“没脑子。” 她踩着男人往上爬,她的女儿却被男人踩着支使着。 第一回合,她完败。 陈克礼收起手机,看机场外面的花圃,用颜色不同的花拼成了“锡市欢迎您”几个字,俗气又热情。他看着花圃,小幅度勾着嘴角笑了一下。 齐桐思看着他云淡风轻还带点嘲讽的表情,漂亮的眉头锁得死紧。 “小陈。” “阿姨您说~”陈克礼转头和她对视。 “你和齐婧在一起,是认真的吗?” 陈克礼听到这个问题第一想到的是,幸好没问是不是真心喜欢齐婧。喜欢吗?他分不清。但是他感恩齐婧这段时间的陪伴,所以他回答:“是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学期。” “上学期?” “是的。” “你们现在在一个学校念书?” “嗯。” 齐桐思呵呵笑了一下,才继续说:“我说她高中怎么突然发了疯一样读书,自己在学校里面租了个小房子,没日没夜地学啊背啊,随便吃点随便睡一下,随时看她都是坐在书桌旁边,自律到可怕。我当时以为她是求上进,原来是求别的。” 她允许齐婧出去住,但是在齐婧的出租屋里装了监控,怕她乱搞。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看,齐婧都在学。开始以为她一时兴起,后来齐婧熬得狠了,脸上爆了满脸痘,月经两个月不来一次,齐桐思才在监控里对她喊话。 “不准再学,去睡觉。” “该吃饭了,今天的菜要都吃完。” “牛奶喝掉,下午记得吃水果。” 齐婧很听话,齐桐思只威胁她一句,说:“如果不好好作息,那就搬回来住。”谁要回去?回去还怎么学。齐婧乖乖听话,除了监控喊话,齐桐思基本不出现在她面前,她规律作息之后齐桐思更是很少出声。 她有她的生活,齐婧好好念书她更少操心。高叁的家长会,齐桐思穿得规规矩矩大大方方,作为全校唯一考进省排名的优生家长出席并讲话。这是她头一次享受齐婧带来给她的荣耀,她很激动,也开始在女儿身上憧憬未来。 私立学校家长之间联系紧密得多,齐婧成为甩开第二名很多的第一名,齐桐思在交际上也成了甩开多数人的那个。 齐桐思觉得她对齐婧要求从来不高,没逼她学习,也没逼她一定要喜欢谁嫁给谁。齐婧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人,但是要在她的标准上选。 而陈克礼,从第一天踏进她家门的时候,就不在她的标准线上。 “齐婧她,很固执。高中苦哈哈的日子没日没夜地过了两年,我觉得我这个当妈的是通过高考才重新认识了她。她没有爸爸你知道吧?我一个人把她带大,以前条件不好的时候只想着温饱,没怎么管她。等她长大了我才发现自己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我对她从来不要求什么。以前不要求她考第一,以后也不要求她一定要嫁谁不嫁谁。这些随她,我都可以。我就想她好好过日子,将来遇到合适的人,那人最好父母双全、家族庞大、热热闹闹的,好让她也感受被很多人包围着爱着的感觉,感受家的氛围。所以,阿姨不是不满意你,你很优秀,但是你们都太可怜了。” 陈克礼觉得好笑,要指望他将来功成名就家财万贯那都还有点可能性,指望他父母双全家族庞大,那下辈子吧。 “所以您的意思是?”陈克礼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固执,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给她选择更合适的人的机会。” “没问题,机会我给。”陈克礼答得干脆。齐桐思还来不及喜上眉梢,陈克礼又接着说:“但是她好歹也求我了,求我顾及她的爱。那在她找到那个更合适的人之前,我一个人的爱也勉勉强强,包围一下她吧。” 话说得太漂亮就会有漏洞,第二回合,她也没赢。 82.你想过死吗? 萧含又做了噩梦,梦里是她高中住校之后。 秋意浓,螃蟹肥,有人给邓先学送了些螃蟹。邓斌在区里面实习,住在单位那边,萧含也住了校。邓先学叫秘书往邓斌实习的地方和萧含的学校都送了些,邓斌那里送的足够分几个办公室一起吃,给萧含的直接交到班主任手里,全班同学一人两只。 班长和生活委员在分螃蟹,两只两只的放到同学们铺了草纸的桌上。班主任走到萧含身边和煦地笑,然后小声和她说:“谢谢你邓叔叔,办公室老师也都有。” 萧含同桌是个干瘦的男生,听见班主任的话就扭头和后桌眼神交流,眼里尽是:看我说的吧.......同时还用嘴型说邓叔叔叁个字。 两人是同桌,挨得那么近,萧含怎么能看不见他的小动作,班主任当然也看见了。邓叔叔给全班送螃蟹这事本来就没和萧含说,现在看同桌这样她更是心里来气,等班长分到她们这里的时候,男生铺好纸等着,还伸着脖子看希望班长给自己拿两只大的。螃蟹掏出来,诶不错,结果班长还没放到他面前就被萧含拦住了:“班长,他不吃,不用分给他。” 班长和同桌同时错愕,同桌唰一下涨红了脸,然后瞪着萧含说:“不稀罕!谁还没吃过!”后面和萧含同桌眉来眼去的后桌女生也很骨气地拒绝了两只螃蟹。 晚上班主任给萧含和那个男生调开了座位,第二天流言四起,萧含妈妈给别人做小叁的事儿到处传得有鼻子有眼。 流言明明都是背着她说的,但是一句句就是清清楚楚地传到她耳朵里,萧含手里握着笔走出教室上了天台,她都没有勇气大声争辩说她妈妈没有,她妈妈不是。 事实如此,她争辩不了。 天台上风很大,傍晚天光昏暗,风起时教学楼旁边百年的梧桐飞舞落叶。黄色的梧桐叶被风卷着上了天台,萧含蹲在那片叶子前,笔尖刺进掌心,痛感从掌心弥漫开,疼痛止住了哭意,但眼泪还是一点点滴落在枯黄的梧桐叶上。 没有生机的秋天,真是令人伤感。 萧含从梦中哭醒,这次邓斌在她身边。邓斌看她在梦里哭,也不敢叫醒她,怕她梦不完这一段下一次还要再梦一次,再伤心一次。萧含梦里的人生好像停在她十八岁,这几年,她睡梦里都在重复她前十八年的人生,从美满到破碎,再周而复始,美满.....破碎......美满.....破碎...... 邓斌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难过,他有时觉得自己残忍,留她在身边,让她日复一日活在梦中。但是只要萧含偶尔有点活力或者想做点什么的时候,邓斌又觉得值得。 萧含睁开眼还懵着,邓斌帮她擦了眼泪,然后轻声问:“要不要喝水?” 萧含没回他,抬起手看自己的掌心。疤痕淡的快看不出来,黑色的点点也模模糊糊。她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也时常不好,有时候她清醒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会突然想不起来为什么手心会有黑点。 现在她想起来了,是她自己用笔尖戳的。抓碎瓷片那次打开了她自残的开关,笔尖戳自己也只是她无数次自残里面小小的一部分。她不敢死,但是也没法毫无痛感地活着。 “你想过死吗?”萧含突然问。 邓斌不防她会问这个问题,一下子有点愣住。 想过死吗?想过。邓斌觉得自己应该否认,得让萧含觉得他从来没想过死,永远坚强地在她背后才行。但是他开口却说:“想过。” 萧含眼神一下子清明起来,仰着头看他。邓斌也刚醒没多久,睁眼就顾着看做噩梦的萧含,没来得及喝水。现下知道萧含等着他说话,也不急,从床头拿了水杯一口喝了大半杯,剩下的递给萧含。 萧含嗓子也干,直接身靠着床头接过水杯,叁口喝完剩下的水又盯着邓斌看。 “你上一次进医院抢救的时候,医生给我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单。”邓斌嗓音低沉,眸子沉静地看着她说。 邓斌说的是她休学前那一次,萧含错愕,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想听到的是那场事故。事故后她变得要死不活,邓斌像个没事人拖着她一起活到现在。 失去更多的好像是他,坚如磐石的父亲,回家不久的母亲,触手可及的梦想和唾手可得的美好未来。这一切一夕间消失,他怎么可以不怨?萧含以为他应该是怨的。 “当时医生说你没有求生意志,血止住了但是其他指标一直上不来。我问医生说我能不能进去和你说说话,医生说没用,你听不到。手术室门关上,我就坐在外面。我当时很生你的气,恨你对自己下手狠,恨你没有舍不得我......” 他缓慢而温柔地说,萧含就在他的话语里一点点低下头,然后开始抽泣。邓斌眼眶也酸胀,他动动眼球,把萧含抱进怀里,轻轻地说:“虽然生你的气,但是如果你真的没救回来,我就跟你一起去。”那是他到现在为止,唯一一次想过自杀。 萧含开始嚎啕大哭。 邓斌略过了一段没讲,那就是医生出来下第二次病危通知的时候,他给医生塞了卡。不管医生收不收,他把所有能动的钱都攒到一起,想用这些钱给她买一条命回来。 万幸,她活着。 83.闭着眼睛都能让她舒服(H) 开学第一周,天气还冷,呼出气都是白的,首发的娜予和萧含都没归队,但是排球队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训练了。 筒子姐坦然和大家说:“咱们先练,她俩就没有开学第一周返校过,下周首发就齐了,可嘉和伍厉顶一下她俩。” 没有归队的孙娜予在跟丁知行掰扯她搬出去住的事儿。 两人小别这十几天,一见面又是一通胡搞。完事丁知行压在她身上,两人都趴在床上喘着粗气缓一缓。先缓过来的娜予用手肘顶他:“下去,压得我胸口疼。” 丁知行侧身翻到她旁边,手扶着她的腰把她也扳正过来。两颗被他凌虐得轻微肿胀的樱果挺翘地立着,丁知行上手揉着,脸贴着娜予的耳边呼气:“哪里疼,爸爸揉一下就不疼了。” 娜予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来一炮,按住他的手侧头:“奶头疼,你手拿开,为什么疼你不知道啊?” “娇气。”丁知行收回手,刚爽完,她说什么是什么。娜予也深谙这个规律,整个人从平躺翻到侧躺,和丁知行四目相对直接问:“我什么时候搬?” “搬去哪儿?” “你没给我找房子?”眼睛本来就大,这一瞪眼眉毛都快飞上天了。赵家那个大小姐上门来道歉的时候娜予明明说过要搬出去住,他也答应了,现在是当没有这回事儿? “丁知行,你是忘记了还是......” 丁知行截断她的话:“搬去哪?这个家住不下你?” “住不下。” 至于为什么住不下,他们俩之间何须重申再重申,前因后果明晰得不需要再有任何说明。 娜予板着脸,丁知行眉眼间隐约也是在生气,再不用沟通,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娜予起床进浴室洗澡,走之前留下一句:“房子我自己去找,回学校报道之前会搬走。” 费润苏这个月会过来,再晚搬就来不及了。 学校附近多的是房子长期短期出租,娜予在离学校最近的小区租了个两室一厅,房子普普通通,她也不挑,一个人够住就行了。 衣帽间像打过仗,丁知行不让阿姨帮忙,娜予只能自己来。娜予也没什么整理技能,衣服取下来不管多精贵能不能折全部对折再对折然后丢进箱子里,丁知行就阴着脸靠在门边看她收拾。 “你今天不去公司?”虽然搬出去,但毕竟还有丁希的关系在,有些关系得断,有些断不了,拿他当陌生人不大可能。 “一天不去倒不了。” 阴阳怪气,娜予也不爱搭理,遂噤声。清到夏天的裙子,再往里居然拿出来几件没穿过的情趣内衣。娜予笑笑,把这几件衣服往旁边扒拉,不打算放进箱子带走,谁知丁知行突然走近,把几件情趣内衣一把拽下来扔进箱子。 娜予蹙眉转身,仰头看他。两人离得近他又高,娜予在家只穿拖鞋,从身高和气势上都矮了他几个度。 他眸色深,目光沉沉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不是高兴的情绪。娜予弯腰拿起那几件内衣,边说:“不带走了,留给你下一任女朋友穿。”想活跃一下气氛,谁知丁知行脸更黑了。 “孙娜予。” “嗯。” “这么想得开,那你怕什么?” “我不怕什么啊,我就是没打算和你过。”默了一秒又补了一句:“到这就可以了。” “出了这个家,再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知道。丁知行,我21岁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21岁,丁知行开着车把娜予从商场接到家里的那年,她才15岁。时间过得好快,六年,两个人做了六年彼此最亲密的人。 丁知行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娜予不想他这么不高兴,踮着脚尖攀着他的肩膀去吻他。嘴唇轻碰,一下,又一下,丁知行的神色这才缓了缓。 他很好哄。 娜予看看手里的衣服,笑笑说:“算了,不带走也不留着,我穿给你看。”然后她就在乱糟糟的衣帽间开始脱衣服,家居服宽松,轻轻松松她就赤裸在他面前。 “想看哪个?” 丁知行不答。 娜予自己选了个黑色蕾丝的,丁字裤,过膝渔网袜和只遮住殷红乳尖的性感内衣。丁知行看着她穿,腹部血气翻腾,下身早不争气立得老高。 “好看吗丁知行?” 丁知行看得眼热,上前一步捧住她的脸吻上去。分手炮,多少有点悲戚的意思,娜予甩掉脑子里一点点伤感动情回吻他。 丁知行下身涨得发痛,娜予伸出温软的小手掏出来握住,又把一只脚踩到柜子上,踮着脚用下身去磨丁知行,蹭了没一会儿就想握着鸡巴往穴里送。丁知行吻她吻得凶,却没配合把肉棒送进去,娜予试了两次也就放弃了,用手帮他慢慢套动揉捏,承受着他猛烈的吻。 牙齿轻咬耳垂,滚热的呼吸烫着娜予的耳朵,她敏感得下体濡湿空虚,痒得恨不得他立马进来。又试了一次握着鸡巴往穴里送,丁知行还是没配合。 娜予咬唇,腾出一只手抓着丁知行的手指送到嘴边,红唇轻启含进去两个手指,然后模拟口交拉着他的手在她温热口腔进进出出,手指沾满唾液,伴随她故意的呻吟,鸡巴比刚刚用手套弄的时候更硬。 “骚货,这么想要?”丁知行隔着镂空的蕾丝布料把硬挺的乳尖咬住轻碾,娜予被折磨得要疯。 “想要,操我啊。硬得疼不疼爸爸,进来,小屄想吃你。” 丁知行在她面前蹲下,她一只脚还是踩在柜子上,一根细绳勒住的饱满阴唇暴露无疑。丁知行以前不爱给人口,觉得不干净。吃娜予的小屄却上瘾,现在熟练得闭着眼睛都能让她舒服。 阴唇被舔开,敏感的阴蒂和勒在那个部位的丁字裤被他一起含进嘴里,蕾丝磨着阴蒂带来汹涌快感,加上他灵活的舌头,娜予被口得弯下腰抱着他的头,嗯嗯啊啊的小声哼叫。 丁知行有过丁字裤拨到一边直接操磨到鸡巴的惨痛经历,这次肯定不再吃这个亏,又故意惩罚她,于是牙齿咬住湿透的丁字裤往上拉,勒得娜予又疼又爽。 小穴太痒了......太想被操了.......娜予下身泛滥成灾,嘴里哼哼唧唧委屈得带哭腔丁知行才停了动作。丁字裤被扯断,娜予扶着柜子挺高下体,丁知行扶着鸡巴毫不犹豫一入到底。 “啊.....嗯.......嗯啊......丁知行......”娜予呜咽着被入得乱哼一通。丁知行不吭声,只咬牙操得一下比一下深,恨不得两人融为一体,操穿操烂她。 “操,别.....别咬了。”娜予掌根抵着丁知行的额头推他,想解救自己的乳头。丁知行就改咬为填,舌尖扫弄,娜予又软成一滩水任他动作。 娜予第一次到得很快,下身冒了一波又一波淫水,鸡巴滑出来没再捅进去。快射了,没带套,丁知行把着她的臀让鸡巴在阴唇里上下套弄,精液挂满阴毛,又顺着淌到穴口,和穴里出来的淫水混作一团。 地上的纸箱是娜予为了搬家专门在网上买的,两人在衣帽间搞地方小,丁知行看着这收出来的小半箱衣服欲念更重,一脚踢翻地上的箱子,衣服铺了满地,丁知行压着她睡到地上的衣服上,提起两条腿又重重肏进去。 84.有点期待 有了情趣内衣这个小插曲,娜予搬家的日子直接往后挪了两天。 正式搬家那天,行李大包小包,一件件从丁知行面前搬到车上。车装好,搬家师傅上了车,娜予最后和丁知行告别。 丁知行皱着眉看她,眼里传递的意思是:现在说不走都还来得及? 娜予耸肩。 “离开这个家,我不会再照顾你任何。” “嗯,我知道。还有吗?没有那我走了,搬到那边还有的收拾。” 丁知行目光沉沉不说话,娜予对他笑一个,转身走了。身后的丁知行一脚把什么重物踹到移位,声音闷重刺耳,娜予没有回头看。 等搬家的车走远,丁知行又踹了沙发几脚,恨恨地骂她:“蠢女人,蠢得要死。” 从十五岁开始就生活在他的羽翼下,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该怎么存活。走吧,最好撞得头破血流,他乐意见。拥有的都失去,让她自己想明白她真正要什么。 在新家安顿好的娜予,小区超市买了个软抄笔记本,打算开始记账。短期内没有进账,卡里的余额得算着花了。包里摸到车钥匙,娜予动了回去把车开过来的念头,但很快又打消了。现在住的离学校不远,车开过来停车位要钱,加油要钱,保养要钱......娜予刚看完余额,收到筒子姐的微信,问她这学期几号返校,开工饭要不要提前订地方。 开......工......饭......娜予现在身上所有钱加起来都不够付之前请男女排的一顿饭。 果然,贫穷是藏不住的。娜予和筒子姐直说:我搬了新家,今年开工饭请大家来我家吃,自己买菜自己做,火锅烤肉啥都行。 筒子姐第一反应:买房了? 娜予:租的。 筒子姐思考了一分钟试探着问:一个人住? 娜予回:暂时是,要是以后供不上房租就再找个人分摊,这房子两室一厅呢。 她都这么说,筒子当然懂了。没什么好感慨的,筒子给她回了语音:“那不刚好,开工饭顺便给你庆祝乔迁,我来组织,包你热热闹闹。 娜予回了个爱心的表情,再发了叁个字:知我者。 筒子姐发了叁个抱抱的表情。 雨后初晴,可嘉新宣开会那天在雨里踩湿的鞋还没晒干,就收到甘睿的消息,说在楼下等她。 可嘉刷了卡出寝室,看到台阶下的甘睿蹲在灌木丛边,背对她。可嘉放轻脚步走进,发现他蹲在地上逗猫。 周四下午安排的形策,后几周才上,目前暂时空闲,所以可嘉才在宿舍。 “喵喵~”可嘉在他身后学小猫叫。甘睿回头笑看她,摸摸小猫头:“去吧,下次给你带吃的。” 小猫钻进灌木丛,甘睿也站起来,可嘉用刚拆开的湿巾包住他的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湿巾是她下楼前甘睿让她带的。 “擦好啦。”可嘉把用过的湿巾塞回包装袋里面,看甘睿手还伸着,就把垃圾放他手里。 “哼哼。” 甘睿把垃圾换到另一只手,右手依然向可嘉伸着。可嘉笑着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两人这才牵着往前走。 天气好得不像话,教学楼前的草坪上有人搭帐篷、放风筝、睡午觉或单纯躺着晒太阳。过于惬意,可嘉也拉着甘睿过去躺了会。 两人选了靠边一点的草地挨着坐下来,阳光有点刺眼,甘睿眯着眼睛,可嘉发现他黑眼圈好重。 “最近很忙吗?” “还好。” 可嘉用食指轻触他下眼睑,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抖动,然后轻轻吐出两个字:“想你。” 可嘉笑,还听他说。 “总是想你,都不能专心。”甘睿微阖着眼睛说。没睡好眼睛不太舒服,阳光直射下不想睁眼。 可嘉心里灌了蜜一般,笑得靠在他肩膀上。甘睿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拉起她的手,头枕在她大腿上躺下,舒服地闭上眼。 阳光都被她的身子挡住,还闻得到她身上的味道,即便是地上有点凉 也舒坦。 靠着可嘉的人躺下还支使她:“念书给我听?” 可嘉看他侧脸,摸他耳朵,问:“想听什么?” “都行。” “那给你念一段。”可嘉拿起手机,没一会儿开口:“咳咳,开始了啊:我们为什么要生活得这样匆忙,为什么要浪费生命?我们尚未感到饥饿之前,就决心要挨饿。人们说,及时缝一针,省去补九针,于是他们就在今天缝上一千针,目的不过是为了省去明天的区区九针。至于工作,我们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我们得了舞蹈病,无法让我们的头静止不动......” 可嘉读得轻柔,甘睿每一句都听进去了,还越听越清醒。于是睁开眼问她:“什么书?” “瓦尔登湖。” “我工作不是为了省去明天的九针,但是我确实,无法让我的头静止不动。” “那我比你厉害一点。” “哪里?” “我的头我还是能控制的,但是有时候也控制不了,具体表现为想让它动它都不动。” 甘睿笑得在她的腿上颤抖。 可嘉小小的柔软的手捧住他的脸,看他眼底黑青,低着头认真地说:“不要太辛苦,别说明天才缝九针,就是明天要缝一千针,也是明天的事儿。” 耀眼阳光照在可嘉的背后,低着头看他的她浑身都在发光,垂着的发丝被阳光照成金色,甘睿伸手去拨她的头发,然后反手摸到她的脖颈,按着她把头低得更低,和他在阳光灿烂中接吻。 公共场合,浅尝辄止。 可嘉直起身眼睛乱看,然后脸红了。不争气,当然也可能是太阳晒的。甘睿抱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肚子上蹭,情绪饱涨,亲一亲就满足得要爆炸了。 过了会,可嘉的眼睛终于有落点了,叫甘睿:“诶你看那边那对情侣。” 甘睿扭头去看,男生从草地上起来,女生伸出两只手要男生拉,但是男生太瘦,试了两下居然没拉起来。 可嘉小声说:“那个男生的腿,还没我的腿粗。”细到一眼看过去,感觉风能吹断的程度。 甘睿又看了两眼,找话题和可嘉聊天:“这个女生喜欢他什么?” 可嘉笑:“不知道,这种男的我一拳一个。” 甘睿又笑:“那我一拳五个。” 终于从地上起来的情侣从俩人身边走过,两人瞬间噤声,等人走过了才相视而笑。 “对了,倪孟和甘冽见面了吗?” “嗯。这两天都是他接送甘冽上学。” “甘冽很喜欢他?”可嘉轻轻问。 “应该吧,甘冽回家第二天就问甘旋什么时候能和他见面,甘旋说她打电话联系,定好时间告诉他。到了晚上,他又问时间定好了吗?你可能不太熟悉甘冽,他从小就不会强烈和甘旋要求任何东西,不对甘旋提要求,说事情也只说一遍。” “甘冽好像和一般孩子不一样......就是一般小学生都会很调皮,我没见过他很调皮的样子。” 甘睿知道她担心什么,直说:“可能跟甘旋怀他的时候情绪不好有关系,甘旋以前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没有问题。” “那就好~”。 “好在,他在我这里还是有孩子气的一面。不对甘旋提要求,但是会问我要东西,让我给他买喜欢的东西,带他去骑行,去射箭,去夜市打气球。”甘睿说着就笑了,想起和甘冽相处的场景。 可嘉点点头:“能理解,小男孩的成长过程中,是需要男性长辈的角色存在的。” 甘睿闭眼默了一下,想甘旋说倪孟和甘冽在房间里一直聊天,说甘冽好像很喜欢他,想着想着就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还叹气了呢?” 事情或许不会发展到那么坏,甘睿睁开眼,问起张思晨。 “张思晨?张思晨这几天男排训练都在,四月中腾飞杯就要开始小组赛了,他是队长。” “学校里有人喜欢他追他吗?” 可嘉睁大眼睛:“嗯?问这个干嘛?” 有倒是有,伍厉啊,说是喜欢,但是追好像也没怎么追,只在微信上聊了几次。 “甘旋和谁在一起都可以,但是甘冽知道了倪孟的存在,甘旋身边的位置好像得是倪孟要好些。” 叁句话,可嘉理了一下。如果甘旋和倪孟复合,那甘冽就可以同时拥有爸爸妈妈,皆大欢喜。如果甘旋身边不是倪孟,是张思晨或者其他人,父子又相认了,那倪孟肯定要争甘冽。 “不是,就算他俩不在一起,倪孟争抚养权也争不过甘旋吧?毕竟从怀孕到现在,都是甘旋一个人带。” “争不过,但是如果甘冽想跟倪孟,那就不好说了。” 可嘉皱眉:“不能吧,甘冽和倪孟才相认多久,甘旋可是生了他养了他八年呢......” “甘冽的想法有时候......”甘睿止住话头,转而像自己开解了自己般说:“算了,还没到那一天,今天还是别着急缝这一千针了。” 甘睿觉得他有点无法解释他的直觉,觉得如果甘旋和张思晨在一起,甘冽一定会选跟倪孟走。倒一定不是因为有多喜欢这个才相认的爸爸,更像是......成全妈妈。 看他嘴上说着算了,眉头还皱的死紧,可嘉觉得有意思,逗他:“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操心的命。” “我不操心甘旋和甘冽,我还能操心谁?” “操心操心我呗?” 甘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坐起来对着可嘉耳语:“今天才周四,明晚来接你,周末就好好操心操心你,呵。” 气音扫过耳道,可嘉从耳根子到脸都红透了。 “不跟你说了,今天轮到我占场,得去早一点。”可嘉麻溜爬起来。 甘睿也跟着站起来,看下表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跟上可嘉和她一起往操场去:“走,陪你练几分钟。” 可嘉站住看他:“你不觉得,我这个去打球的人身上少了点什么吗?” 甘睿上下打量一通,下一秒笑出声:“打球不带球,傻不傻你?” “还不是怪你,搞突然袭击,我手忙脚乱地换衣服扎头发涂防晒,等下楼就发现自己忘带球了。” 甘睿捏她气鼓鼓的脸,问:“去我车上拿?我车里有球。” “拿了也打不了几分钟了,送你到车上,然后你把我载到操场边。” 到车上,坐定,甘睿没有启动车子。 可嘉偏头看,他俯身过来鼻尖碰鼻尖和她说话:“上车前是想好好送你去操场的,但是车门一关上,我就忍不住.......” 他们吻在一起,大口大口交换呼吸,互相搅弄对方的心弦。 不舍分开,眼神碰撞,两人看对方的眼神黏得能拉丝。 可嘉嘴唇微肿,胸部上下起伏着喘气,然后用勾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说:“现在时间有点紧了,去占场前我得先去卫生间擦一下,湿了......” 甘睿下面立起来在朝可嘉敬礼,口干舌燥,想现在就把人剥干净狠狠操进去。想,却不能。甘睿轻喘着把手插进她双腿间,上下揉了两把才说:“你就折磨我吧,明晚别求饶。” 可嘉吻他喉结一下,轻声说:“有点期待。” * 我胡汉叁又回来了(嘿嘿 85.恭喜啊富婆 倪孟头疼了两天,吃了药睡着梦里就是救护车上,惊厥的男孩额头冒着汗,他冷静地坐在救护车一侧,想着没有大问题,送到医院就行。 画面一晃,救护车的那一侧坐了嘶吼着哭的甘旋,他再一看床上的小男孩,抽搐更严重,呼吸也接不上,临近休克。他上前要给小男孩做急救,甘旋抬头满脸泪问他:“为什么不救他,他那么难受你看不到吗?你不配做他爸爸!” 心慌到要跳出来,倪孟惊醒,正好看到甘旋的电话进来,一下子就清醒了。 “甘旋?”一开口才知道嗓子干疼。 “嗯是我,明天有空吗?甘冽和你见面你想定在哪儿?” 觉得不真实,倪孟捏紧被角缓声答:“我都行,看你安排。” “那你来家里吧,天还冷,他没好全,怕出去再受凉。” “好,你把地址发我,我明早吃过早饭来。” “嗯就这样,挂了。” 电话挂断,倪孟看着屏幕上的甘旋两个字,眼眶发酸。小姑娘当了妈妈,生下他们的孩子,一个人把孩子养到八岁。 庆幸又愧疚,庆幸的是他选择了回来,如果不回来,甘旋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告诉他有甘冽的存在。而愧疚则是因为他回来得太晚,缺席甘旋和甘冽的生活太多年。 但愿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第二天上午,甘旋和甘冽刚吃完早饭,门铃就响了。 母子俩对视,都知道这是谁来了。甘冽“噌”一下跳下椅子往楼上房间里跑:“妈妈,我去换衣服,他可以进我房间。” 甘旋看甘冽跑上楼,把面前剩的牛奶喝完,吐了两口气才起身去开门。 门口,穿着大衣的倪孟忐忑地站着,不知道来开门的会是甘旋还是甘冽。 门打开,露出甘旋的脸和短发。甘旋开了门上下看他一眼,两手空空。会带礼物才奇怪,才不是他。 甘旋转身给他拿拖鞋,倪孟站在门口拿出银行卡,甘旋转身就看到他双手给自己递卡。 “干什么?” “给甘冽的见面礼,昨天接到电话商场关门了,今天又太早,来不及去买礼物。给他的,你帮他收着,密码是你生日。” 甘旋沉默了......你要说他没长进吧,他还知道要带礼物。你要说他长进了吧,哪有门没进先递银行卡的。 “我没要求你来那么早,是你自己说吃过早饭就来的,不是我。”打电话打得晚是她的问题,但是时间是他定的。甘旋态度不好,所以语气也比较冲。 倪孟赶紧解释:“没有怪你的意思,就算商场开门,我也不知道要买什么。你帮他收下,给他买喜欢的东西。”倪孟把卡往前递,甘旋往后缩了一下,问他:“里面多少钱?” “四千。” 不多,甚至有点小气,甘旋接了,让他换鞋进屋。 “二楼右边是他的房间,他说你可以进去,他应该在房间等你了。” “好,那我先去见他。” “嗯。”甘旋走向餐桌,想收拾,又觉得手有点抖,遂直接坐下来,拿过一片吐司继续吃。 倪孟抬脚往楼梯走,顺着楼梯往上看,又看餐桌旁坐着的甘旋,心跳震耳欲聋,踩一步,心跳一声。 房里的甘冽换好衣服坐在书桌前,他坐了会儿发现这里不太合适,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椅子,于是他又换到床上去,等爸爸来了,他也可以坐床上。 “咚咚咚~” 甘冽坐得直挺挺,舔舔唇才开口:“请进。” 倪孟推开门,床上的甘冽绷着脸,眼里却都是期待。 倪孟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半天,问他:“房间门要关吗?” “不用。” 又是无话,两人就互相打量,寻找对方身上和自己相像的地方。最后,还是甘冽先开口:“你是医生吗?” “嗯。”只发出一个字,也透着紧张。 “你会把脉吗?就像这样。”甘冽把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有模有样地搭在自己的左手手腕处。 倪孟表情松动了很多,走到他身边问:“我可以坐吗?” 甘冽点头,又说:“可以。” 倪孟坐下才回答他的问他:“我是西医,把脉是中医学的东西,你妈妈给你把过吗?” “妈妈不是中医,妈妈是酒店和咖啡店的老板娘。” “噢,那我来给你把一下。”倪孟拉着甘冽的小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然后去摸他的脉搏。 毕竟的学医的,倪孟一下就找到了脉搏的位置。手很小,手腕也很细,但是脉搏跳动得很有力,一下下的跳动从指尖传到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脏又开始疼。 他感受了一下,找回语言:“没有问题,很健康。”倪孟笑笑说。 甘冽接话:“我给你计时,你帮我数一下我的脉搏一分钟跳了多少次可以么?” “当然可以。” 甘冽从床头柜上拿过计时器,问他:“准备好了吗?我说开始你就开始数数,数到我说结束为止。” “嗯,听明白了。” “那,开始。” 静默的一分钟,倪孟的指尖就放在他的脉搏上,越静越能感受到跳动,一下,一下,又一下...... 一分钟很快过去。“停!我的脉搏一分钟跳了多少下?”甘冽的眼睛看着他,问他要答案。 “98,很正常。”倪孟笑着看他,想摸他的头,顿了顿还是没抬手。 “我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老师教我们数自己的脉搏,也给我们计时,问我们一分钟自己的脉搏跳了多少次。” 倪孟很有耐心地倾听,问:“然后呢?” “然后第一个同学和老师说,他数了16次。” 倪孟笑了,又问:“其他同学呢?” “其他同学的答案和他差不多,都是十几或者二十几。” “你呢?” “我没说,因为我在那一分钟里面,没有摸到我的脉搏。” 倪孟摸他的头:“好孩子。” 一时又没了话题,倪孟问甘冽:“我可以在你房间参观一下吗?” 甘冽点头:“没问题。” 房间不小,东西却少,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面柜子,里面放着甘冽所有得过的奖状,数学、英语、钢琴、绘画和演讲比赛。 “你还得过演讲比赛的奖?”倪孟觉得惊讶。 “妈妈给我报过一个口才班,班上组织去参加的比赛,现在已经没上了。” 口才班始于甘旋觉得甘冽话少,想锻炼一下他。终止于甘冽拿了奖,甘睿说他可能只是性格原因平时不爱说话,又不怯场,没必要把孩子教得很死板。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张思晨,他和甘旋说,每周到上口才课的那天,甘冽都会叹气。为什么叹气,因为不喜欢。 但是甘冽也不和甘旋说不喜欢,甘旋给他报班,他就去上课。甘旋说不上了,他就不上了。 父子俩在房间里聊天,甘旋坐在下面无所事事。想找人聊天,甘睿上午肯定没起来,找可嘉也不太合适,别吓着她。翻来翻去,还是给张思晨发了消息。 甘旋:起了吗? 张思晨秒回:起了,刚吃完早餐。你呢?吃了没? 甘旋:一样,刚吃完。 张思晨:甘冽呢?今天没再发烧吧? 甘旋:没有,他很好。 张思晨:那我去上课了。 甘旋:他今天和他爸爸见面,现在在房间。 两句话基本同时发出,但是张思晨那句略快。甘旋看到张思晨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抢在他再说什么之前又发了一句:去上课吧,别迟到。 对方正在输入......输入了半天,甘旋只收到一个字:好。 甘旋把手机甩开,这破天,聊了还不如不聊。 一个上午,倪孟都没从甘冽房间出来,而甘冽跑出来叁次,第一次问她:“妈妈,我的相册你帮我放在哪里了?” “在一楼,我找给你,下来拿。” 第二次,甘冽直接下楼到她身边,问:“妈妈,我今天可以出门吗?” 甘旋都没问他出门打算去哪,直接回答:“不可以,你生病刚好,外面太冷了,不能出门。等你病好了,想去哪儿妈妈都同意。” 第叁次,甘冽跑下来问:“他,留在家里吃午饭吗?” 甘旋回他:“这个问他,他愿意就可以,不用问妈妈。” 甘冽立马回答:“他愿意!” 甘旋看着甘冽上楼雀跃的小背影,捞起手机给甘睿发消息:我感觉我才是这个家的外人。 甘睿回了个:? 甘旋:居然醒了。 甘睿:刚醒,你第一句说的什么,我没看懂。 甘旋打了电话过去,走到窗户边扯着纱帘和甘睿说了这一上午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感受。甘睿等她说完才开口:“你说倪孟给了你一张银行卡,里面四千块?” 甘旋点头:“嗯。” 甘睿看镜子里刚洗完脸的自己,问:“他原话怎么说的?” “原话?就说四千啊。” “那你想没想过,可能不是四千块,是四千万?” 甘旋抠着纱帘的手指一用力,给纱帘戳了个洞。 “我去查查。”说着就挂了电话。 没过几分钟,甘睿微信响了,叁条消息都是甘旋发来的。 第一条:真的是! 第二条:四千!! 第叁条:万!!! 甘睿揉揉刚起来不太通气的鼻子,语音回甘旋:“恭喜啊富婆。” 甘旋也回语音:“他说是给甘冽的,我能要吗?” 甘睿笑着回语音:“为什么不能要?一年五百万,倪孟走的时候你问问他,以后每年都有五百万吗?有的话记得叫他按时打钱。” 甘旋回了个无语的表情过去。 86.就算我退出,他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倪孟留在家里吃午饭,甘旋叫酒店厨房送菜过来。家里有阿姨,但是阿姨平时只负责家里卫生和接送甘冽上学,甘旋不要她做饭。 甘冽上学的时候阿姨接送完打扫一下卫生就可以回家,甘冽不上学的时候就一天来一次做卫生,甘旋有别的需要再给她打电话,不住家。 其实一开始阿姨也住家,从她和张思晨在一起之后才这样。一是为了隐私,二是张思晨可以算包揽了家里除打扫卫生外的大小杂事,所以不是很需要住家阿姨。 张思晨很能照顾人,属于周全体贴到容易让人产生依赖心理那种。甘旋经常想起第一次见面的雨天,他蹲在地上想用纸巾给她擦鞋上的雨珠。 想起一次心跳漏一拍。 酒店的菜连盘子送来的,吃完又有人来收,自己家的酒店就是比较方便。 甘冽一到桌边就看出来是酒店送的菜,边往椅子上坐边和倪孟说:“酒店送来的菜。” “你妈妈的酒店?” “嗯。”父子俩并排坐在甘旋对面。 “酒店叫什么名字?”这话看着甘旋问的,从父子俩下楼她就沉默坐着,一言不发。 甘旋不打算回答他,但是甘冽定定看着,无奈,她拿起筷子,指了指盘子边印着的花型:“旋覆花的旋覆。吃吧,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动筷子,甘冽不太吃蔬菜,不给他夹他就不吃,放到他碗里的他会都吃完。 今天酒店送来的蔬菜是嫩扁豆炒玉米虾仁,甘旋先给甘冽夹了一筷子扁豆,又用勺子给他捡玉米粒,捡够满满一勺子就站起来够着放到对面的甘冽碗里。做完这些甘旋才动筷子自己吃,而倪孟就一直看着。 甘旋边吃边和甘冽说话:“吃完消消食就睡午觉,午休之后收拾一下作业和书包,明天要开始上学了。” “嗯。”甘冽嘴里含着菜囫囵答。 “明天,我可以送他上学吗?”倪孟迟疑着开口问。 甘旋看过去,见他压根没动筷子:“不吃吗?看着干什么?” “可以吗?”他追问。 正常人第一遍问没得到回答就不会再追问,可是倪孟追问了。 两双眼睛看着她,甘旋依然当没听到,把视线移回甘冽身上:“碗给我,妈妈给你盛米饭。” 甘冽递碗过来,甘旋盛起一勺米饭到碗里,还想盛第二勺,甘冽及时出声:“妈妈,够了,不用了。” 一勺够一碗,第二勺这一碗就太满了点。 甘旋放下饭勺,把碗递给甘冽,也给自己的碗里放了一勺米饭,没管倪孟,只说:“要吃米饭还是喝汤都自便。” “好~”倪孟答这一个字也显得拘谨,甘冽脸上也隐隐散去高兴和期待的神情,变得沉默,只顾着吃饭,像以往很多时候一样。 甘旋吃不出嘴里的菜什么味道,只机械地嚼碎,然后咽下去。放下筷子,看看埋头吃饭的小脑袋,再看倪孟,和他对视个正着。 两人对视了好几秒,倪孟先移开视线,拿起筷子夹了第一口菜。甘冽看他终于夹菜,侧头悄悄说了一句:“这个是胡萝卜烧鸭,鸭子好吃。” 倪孟夹了一筷子,这才正常吃起饭来。 沉默吃了会儿,甘旋开口:“吃完饭,聊一聊吧。”早晚要聊,不如一起解决了,在她的主场上,她还有点气势。 倪孟夹着胡萝卜的手一抖,切成滚刀块的胡萝卜又掉回碗里。倪孟收回筷子,火速答了一个字:“好。” 一顿饭,只有甘冽吃了正常饭量,甘旋吃得不多,倪孟更少。现在吃饭对他来说不重要。 甘冽睡午觉了,这次换倪孟坐在客厅等,甘旋给甘冽量了体温看他睡着才下来。 直接坐过去挺尴尬,甘旋往冰箱走,问倪孟:“喝什么?” “都行。” 甘旋看了下冰箱里的饮料,最后拿了两瓶苏打水。 对坐,沉默。 甘旋想起银行卡,掏出来从茶几上推过去给他。“我收的时候以为是四千块,查了余额,太多了,不能收。” 倪孟没接她的话,转移话题到:“你大学学的是中医,现在重心放在酒店上吗?” 大学,中医,甘旋愣住,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学?”她冷笑一声,“没读完,生完甘冽没多久就主动退学了。”一句话说完鼻子有点酸,泪腺好久没这么发达了。 路都是自己选的,选了甘冽她不后悔,但是还是遗憾。 倪孟不解:“为什么退学?” “为什么?”甘旋眼里泛起泪花,情绪翻腾几下没忍住,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你问我为什么?” 说完,嘴角一抖眼泪直接滚了下来。 怀着甘冽的时候她办的是休学,那时候也想孩子生下来得继续完成学业。可是孩子呱呱落地,除了她还有谁能带。没有老公,没有父母,没有公婆,唯一的依靠是当时还是孩子的甘睿。 休学最多休两年,怀孕到生差不多一年,再一年甘冽也才一岁,甘旋算了时间,没过多久就认清现实,请室友帮忙办了退学。孩子是她带来这个世界的,她得负责。还有甘睿,也是她的责任。 过了这么多年,当时的无助现在想起来还是令人崩溃。 没念完大学,没工作经验,和同龄的朋友、同学渐渐失去联系。甘旋当时天天看新闻怕自己脱离社会,但是生完孩子出门的时候,还是觉得脚踩到的地方都不真实。 世界变化好快。 要说苦也没有多苦,至少不用操心生计。就是情绪不好,时常没有原因的哭。 有原因的哭也有好几次,甘冽半夜发烧,自己抱不动他的时候哭;收到高中同学聚会邀请函,不敢去的时候哭;还有看朋友圈,看见大学同学啊室友啊,穿着白大褂也哭...... 再到后来,甘冽长大了些,甘睿也不用她操心,酒店运转起来,咖啡馆也开起来,日子才好像变得正常了。 甘旋噙着泪看他,说:“你还是没变。” 不通人情,在已有的结果面前不能理解导致结果的原因。就算甘旋把当时所有考量和他一一说了,他也会找出一万种理由来证明她不必要退学。 不必要,拖着他一起顶着他家人的压力承担这个孩子到来的后果就能解放她吗?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当年如果知道她怀孕一定会坚定地承担起所有责任,当年的他真的会吗? 时间稀释了他们当年的爱,现在的甘旋找不到任何对他信任的感觉。况且移民分手在前,发现怀孕在后,老天也不成全他们。 退学一定是错误的,但是她只能这么选。“我觉得,就算当时没分开,你在我身边,我该遭的也不会少多少。” “你是这样想我?”倪孟觉得不能接受,如果当时甘旋告诉他怀孕的事,事情有一万种更好的解决办法。见鬼的移民,他从来就不想去。 “现在的你让我觉得我这样想并没有错。”甘旋的话还是不客气,否定他。 当年的事无法再来一次,如果有机会再来,甘旋一定还是做同样的选择。 说完分手再用孩子求他回来,她不会这样做。且他母亲,只她一个已经觉得碍眼,加上一个孩子,那岂不是更加碍眼。 倪孟脸色难看,但是他不再和甘旋争论。 带着香味的手帕递到甘旋面前,倪孟看着她诚挚地说:“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补偿你和甘冽。我很抱歉,缺席你们的人生这么多年。从今天起,你和甘冽是我余生最重要的组成。” 甘旋看着他手里的手帕,没接,用手直接抹了下眼泪。 “你说错了,甘冽身上有你一半基因,我不会反对你参与到他的生活。但是我,和你没关系了。” 倪孟表情破碎了一秒,然后又自我释然。 “我等你消气。” 他竟然觉得她只是在生气?甘旋现下是真的气到了。 倪孟在家里吃了晚饭才走,晚饭后甘旋看着甘冽练琴。 大门打开,有人进门直接往厨房去。甘旋以为是阿姨来做卫生,头都没回。没成想,不过一会儿厨房开了火。 钢琴声在家里环绕,甘旋踏着拍子进厨房,看到张思晨正在剥虾。 “我吃过了。”甘旋靠着门说话。 张思晨转过来,看她素面朝天,眼睛有点红。 “你儿子特聘的厨师,多少赏光吃点,我下手工面。” “甘冽给你发消息了?” “嗯,说你中午和晚上都没吃几口,我如果过来的话他就不给你叫外卖了。” 甘旋笑了。 汤里刚加进去配菜,张思晨洗了手擦干,走到她身边来。 “甘冽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挺惊讶的。” “嗯。” “我问他今天开心吗?他说挺好的。” 和亲爸相处的挺好,然后转头给妈妈的男朋友发消息。“然后呢?”甘旋算是条件反射地说这句话,其实她好像知道张思晨要说什么了。 “甘冽心思深,他想到的我其实都还没想到。我想说,我不怕和倪孟争,不管最后你选我或者是他,受委屈的一定不能是甘冽,但是他好像把自己算进去了。” 甘旋被这个认知震惊到了,并且心酸到又想哭。 张思晨把甘旋抱在怀里,轻轻拍背舒缓她的情绪。“毕竟还是小孩子,想什么就做什么,太明显了。都来得及,别慌。最好的结果一定不包含你和他分开这一条,就算我退出,他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甘旋从他怀里抬头看他,张思晨温柔吻她泛红的眼睛,然后说:“汤好了,我下面条。去洗把脸,马上就能吃了。” 87.乖一点宝宝『po1⒏mobi』 周五没有晚课,可嘉上完下午的课之后参加排球队晚训,今晚约了生科女排打友谊赛。 打完友谊赛,就相当于开始放周末了。 周末,第一件事就是和甘睿共度良宵(胡搞乱搞),第二件事儿是排球队聚餐。 本来可嘉打算训练完回寝室洗个澡收拾收拾再让甘睿来接,毕竟打球穿的也不好看,打完还一身臭汗。但是甘睿强烈坚持,打完就接走。 于是第二局刚开打,场边就站了一个从身高到颜值都不容忽视的帅哥。 可嘉在场上,秉持着尊重对手的基本素养,只和甘睿对视了一眼表示看到他来了。 倒是伍厉,疯狂给她递眼色:你男朋友来了! 可嘉:看到了 资环女排整体实力不敌生科,今晚这场比赛的比分也很能反应双方真实水平。第一局11:25,第二局目前4:17。 轮到可嘉发球,她拿着球往发球线走的时候发现甘睿已经走了。 早该走了,只在场边站了这十几分钟,就有四个女生站到他身边和他说话。可嘉本来水平就不算高,再又分心,今晚的球打得属实稀烂。 第二局又输给了生科,2:0就没有第叁局了。 结束比赛,双方列队握手。队里和生科都有人在说刚刚场边来了个帅哥,看身高可能是排球体特。伍厉走在可嘉前面,闻言哈哈哈大笑两声,然后大声对所有人说:“你们不知道了吧,他唔唔唔。” 可嘉用自己打了一个小时球的脏手直接捂住了伍厉的嘴 伍厉拉开她的手,看看可嘉满手的脏污,转身直接yue了。干呕完含泪看可嘉:“你完蛋了,明天我不在你的饭里吐口水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可嘉小声说:“那完了,明天我不在宿舍,我让高佳帮我买一份回去专门给你吐口水?” 伍厉:“算了,别浪费粮食,还是也让我捂你嘴一次好了。”说着就坏笑着伸手过来。 可嘉哪能乖乖给她捂,拔腿就跑,伍厉也拔腿就追。身后筒子姐叫她们别跑远,大家马上走,小心丢东西。 两人边跑边笑混入操场跑道人群中,最后在草坪上狂闹了一次才算事了。 闹完两人躺在草坪上,可嘉:“笑狠了,肚子疼。” 伍厉:“笑狠了,想尿尿。” 两人又笑,然后可嘉头顶出现了甘睿的脸。 伍厉翻身坐起来,笑着说:“差点想不起你还有个男朋友了,电灯泡撤了。祝你们春宵快乐,记得做好安全措施。”说完就站起来回球场拿东西了。 可嘉扶额:“什么都敢说。” 甘睿伸手拉她起来,边脱外套边问:“肚子还疼?” 可嘉现在是疼也疼,不疼也疼,点头问:“背我?” “伸手。”甘睿拉着外套袖子。 “披一下就行,胳膊脏。” “回家洗,伸手。” 可嘉乖乖伸手。 穿上衣服,甘睿背对她屈膝,“上来吧。” 整个操场都是人,可嘉又不好意思了。“算了,一点点路,走过去好了。” 甘睿转过来,帮她把帽子带上,拉链拉到头,完完整整遮住她的脸。这下甘睿再转过去,可嘉直接跳到他背上。 “去球场边拿东西,我的外套和书包还在那里。” 拿了东西上了车,甘睿问:“你之前说你们女排参加今年腾飞杯?” “嗯,是啊,这不刚开学就天天训练,备赛腾飞杯嘛。” 甘睿笑了一下:“目标是?” 可嘉眼睛转一圈,说:“保八争四。” 刚刚看了几分钟她们的比赛,可以说是,毫无观赏性,看她们打球属于浪费时间。 甘睿直接拆穿:“大言不惭。” 泄气,实话实说:“好吧,目标是小组赛出线。” “看抽签运气,实力太差,运气但凡差一点都出不了线。” 可嘉叹口气,不得不认同,毕竟全校她们能打得过的女排真的不多,都是文科小院系。当然,有的文科院系也很强,依然打不过。 “我们院女排,曾经也是争过冠亚的。” “看你们队现在的水平,打冠亚至少是十年前。” 可嘉:“你怎么知道!” “弱队能弱成你们这样,是得需要好几年的拉跨。” 可嘉凑过去:“那如果我们想变强队,能不能速成一下?” 甘睿单手开车,帮她把帽子拉下来,上车了没必要再遮这么严实。 “我自己来,你开车。” “你说的速成是指?” “从现在到开赛,还有接近一个月。”可嘉充满希望地发问。 甘睿看她一眼,又扭头回去看前面。“速成?排球是团队运动,不仅需要个人能力的提升,还需要练配合。一个月,光练你都不够,何况是一支队伍。” 可嘉叹气。 甘睿伸手摸她头:“今年肯定来不及了,打完比赛好好请个教练,练得好的话,明年保八争四还是有希望的。” “好吧,今年就当体验一把先。”这个话题算结束了。 “直接回家洗澡换衣服,晚饭叫到家里吃?” 可嘉先是答应:“可以啊。”又问:“你会不会做饭?” “会煮面条。” 可嘉:“那” “明天煮给你吃,今天没时间。” “嗯?”以为他还有工作。 甘睿面不改色:“帮你洗澡。” 可嘉 两人一起洗澡,肯定不可能洗素的。 可嘉以为浴室估计就要弄一回,甘睿用掌心轻揉她硬起来的乳头,用手指在她小腹上画圈,在她耳边闷哼着咬她耳垂。 她被摸得春水泛滥,甘睿居然挺着他翘起来的粗长继续给她洗澡。 “甘睿~” 痒了,想夹腿,想让他摸摸下面。 “嗯,洗头发可能要你自己来,我不太会。” “好,我自己来。” “那我出去了,外卖马上到。” 可嘉:嗯?嗯好吧。 于是可嘉就在淋浴下面站着洗头,头发上刚打上泡沫,甘睿又进来了。 “怎么了?”怕洗发水进眼睛,可嘉不敢睁开看。 甘睿从背后贴上她,手从前面伸到她下面,一个圆圆的物体贴上来,沿着花唇上下摩擦。 “宝宝,腿张开,夹着这个洗。” 是个跳蛋。 甘睿找准位置,把沾满淫水的跳蛋往穴口按,可嘉配合地张开腿,小小的跳蛋就进去了。 甘睿打开开关,小跳蛋开始在体内震动,第一下的酥麻差点没给可嘉直接送上高潮,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头发冲水吗?” “嗯。”可嘉有点站不稳,甘睿接过帮她洗头发的任务。 仔细冲干净泡沫,又把身上也冲了一遍。 裹着浴袍和干发帽的可嘉被甘睿抱出浴室,放在客厅沙发上。 “先吃饭,吃完再吹头发。” 甘睿在地上垫了个垫子坐着拆外卖,可嘉伸脚下去,撩开他的浴袍,用脚掌贴着棒身摩擦。 甘睿忍得艰难,她还这样撩拨。 按住她作乱的脚送回沙发上,她又故意张开腿给他看粉嫩沾水的逼口。甘睿没忍住上手摸了几下,手指捏着阴蒂狠狠搓揉,只见粉穴吐出更多骚水,可嘉嗯嗯啊啊地哼,自己伸手拉着扣子把跳蛋扯了出来。 “要你~甘睿,操进来,小屄屄要你肏。” 甘睿真的是忍得浑身冒火,现在又被她勾得差点魂飞魄散,两根手指捅进逼口快速抠弄几下,把人抱下来就往自己鸡巴上坐。 第一下滑了,龟头贴着阴唇扫过一遍,可嘉浑身也像过了电,爽得抖了一下。 甘睿一手扶住鸡巴,一手掐着她的腰往下坐。大龟头破开逼口一点,可嘉哼:“慢点胀”下一秒鸡巴就尽根而入,叫都来不及叫。 灵肉合一,这一秒再不需要任何语言,一个快速往上挺胯,一个配合着抬臀套弄,机械抽插就足够满足。 “嗯~嗯~嗯~”可嘉小声哼叫,女上实在是入得太深,甘睿挺胯的幅度大,鸡巴抽出到只含住龟头又往里入,穴内软肉越是吸裹鸡巴他肏弄得越快。 小屄紧致湿热,快感从龟头传遍全身,一直累积到最后,他猛地翻身起来把可嘉整个压在沙发上入。 十几次狠插,甘睿抓着奶子咬牙往外退,可嘉盘腿在他腰上缠他:“不要,射里面,射给我~”纯属昏了头的不理智发言。 甘睿舔了一下唇,把挂着骚水的鸡巴抽出来放到她手里,“帮我宝宝,射出来再抹在小屄上。” 快速撸动,手指扫过马眼,甘睿就闷哼着射了。 “射好多~”可嘉看着手上的浓精。 甘睿伏在她身上今晚第一次吻她,边吻边说:“没有你流的多,我身上,到处都是小屄流的水。” 荤话。 可嘉被操了这一回现在浑身舒畅,但是甘睿的性欲才上头,现在伏在她身上细细吻,轻轻摸,没一会又用手握着硬起来的粗长在穴口上下滑弄。 “我饿了。”情欲暂时被满足,馋虫就出来了,可嘉都闻到外卖的香味了。 甘睿挺胯把鸡巴滑进去,趴在她身上动了几下才回她:“弄完这回再吃。本来想让你先吃饭,你要先挨肏,现在好好吃鸡巴。”边说就边更快往里面抽插起来。 可嘉很快说不出话,被弄得狠了就用脚蹬茶几,又控制不住地抓他的手臂和背部。 “乖一点宝宝~” “不不行了” 甘睿一手抓住她一条腿往上扯,一手帮她抹额头上的汗,然后吻她,下体依然不减力度地往里入。狰狞柱身从戳得猩红的穴口带出浊白淫液,又带进去,反复搅捣成沫。 第二次做到一半中断了,甘睿趁着可嘉高潮懵着的时候把鸡巴从狠咬的骚穴里面抽出来,用手撸了几把忍住射意,站起来去找套。 再到紧要关头,他也不保证有理智能抽出来射在外面,那里面实在是过于缠人。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88.放心,死在你身上也不是今天(剧情+H) 第二波弄完,可嘉软得手脚都没了力气,头发已经自己干了。 甘睿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手脸和私处,可嘉瘫在沙发上哼哼:“头晕~” 甘睿摸她的脸:“可能有点低血糖了。” 打了一个多小时球加上没吃晚饭,洗完澡又剧烈运动这大半晚上,低血糖也正常。 微波炉加热外卖,两人都没去餐桌上,用干净的垫子坐在地上围着茶几吃饭。 “电视能看吗?” “可以。”甘睿用遥控器打开电视,记忆播放的还是上次陪甘冽看的大白。 可嘉嘴里塞着土豆片,含糊发音:“就看这个!” “看着点吃,小心不消化积食。” 可嘉把视线从电视上收回来,问甘睿:“你知道治积食什么最有效吗?” “白萝卜粥?” 可嘉两条眉毛齐齐往上:“你居然知道!” “甘冽小时候因为积食发过烧,甘旋就经常煮白萝卜粥。我不积食,但是也得跟着吃。” 可嘉笑。 “你呢,小时候也喝过白萝卜粥?” 可嘉盘着腿忆往昔:“嗯,我很久以前喜欢喝萝卜汤,后来因为积食吃多了白萝卜粥,闻到萝卜的味道就不舒服,吃怕了。” 甘睿摸她刚洗完的头发,“我也不喜欢,不仅不喜欢白萝卜,还不喜欢胡萝卜,还有樱桃萝卜,所有萝卜。” 可嘉一直笑,甘睿也没说什么好笑的,但她就是觉得可乐。 甘睿看她开心,就继续说:“我和甘旋的爸爸是中医,甘旋也学了一些中医,中医对萝卜有一种说不清的推崇。” “嗯,冬天的萝卜赛人参,有这个说法。”可嘉接一句。 “所以甘旋就喜欢吃萝卜,她喜欢的菜包括萝卜排骨汤、萝卜干炒肉、胡萝卜烧鸭,胡萝卜丝炒鸡蛋,喜欢的水果是樱桃萝卜。” 转卖中医馆的钱甘睿只拿了很小一部分,更多的都给甘旋去盘酒店了。钱生钱,等他钱够了,就自己买房子出来住,过年过节也不和甘旋一起。 可嘉挪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说:“没关系,以后咱们的家里一定不会出现萝卜!” 甘睿抱她到怀里,吻她,抚摸她,说爱她。 可嘉就跨坐在他身上,小手捧着他的脸一下一下吻他的鼻尖和额头,回应他。 第一回,可嘉觉得舒爽。 第二回,又爽头又晕。 第叁回,她直接呜咽着哭了。 她哭得太娇,甘睿浑身酥麻抱着她往房间走。走一下顶一下,水多得滴在地板上,人放到床上鸡巴滑出来,又被他扯着腿拖到面前掰开入进去。 “甘睿~~~” “嗯。”他额头也冒了汗,从耳根到脖颈都红了。 “你出来呜呜呜......” “怎么了宝宝?” “额嗯~啊~太深了......你出来用手摸......含一下含一下嗯呜呜呜.......”下体的快感翻倍堆积,可嘉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失去理智胡说着,犯浑。 甘睿停了动作,俯下身含殷红蓓蕾,小口亲吻,用舌头把乳头扫逗得发亮。 可嘉缓了情绪又馋,挺着腰往鸡巴上套弄,要他动。 “小骗子,你再哼哼我也不信你了。”哪里想要他出来,差点害得他以为她不舒服。 甘睿躺平,抱她在上面肏弄,两颗水滴状的饱满垂着晃动,乳尖还有他的口水。 白白的乳,红红的唇,甘睿觉得不够,翻身又把她压在身下狠入,揉捏她的乳头和阴蒂,亲吻啃咬她的肩膀。 可嘉乱了,他更乱。 小屄喷了水,可嘉的眼泪和水一样多,哭喊着说太深了,要被肏穿了。 甘睿的呼吸越来越粗,抱着她曲折起来的腿疯狂挺胯,腰胯都酸麻起来他才粗喘着射在套子里。 “不会操穿,但是要把宝宝操透、操烂!” 两人摊在床上喘息,射精的快感消退,甘睿凌虐她的欲望也才渐渐退下去。温柔地抱她,含她纤细的手指,修长的手指代替软下来的鸡巴插进水淋淋的逼口抠弄,帮她延长快感。 终了,甘睿把射满的套子捋下来打结扔进垃圾桶,可嘉看他软趴趴的鸡儿,软着也粗长可观。想着刚刚被疯狂往里插的感觉,小姑娘红着脸和甘睿说:“我.....嗯......想到一个词。” “什么?” “一步到胃。” 甘睿失笑,捏她的脸:“那是从上面肏,要试试?” 口交一步到胃? “.......不了,谢谢。” 两人都累了,睡一觉起来还不到十二点,可嘉又饿了。 可嘉闭着眼睛往甘睿怀里钻,问他:“你不饿吗?” “想吃什么?” 可嘉直起来看他:“煮面条?” “好,起来醒一下,喝点水等着。” 于是,零点几分的时候可嘉吃上了甘睿亲手煮的面条。很普通,蔬菜和鸡蛋,甘睿另外煎了一块牛排下面条。 面上桌,可嘉不忙着吃,仔细摆好勺子和筷子,然后咔咔咔一顿拍。 拍完觉得自己拍得好,给甘睿看,甘睿说发他微信,可嘉又顺手发到寝室群里。 零点的寝室群,第一个冒泡的是高佳。 高佳:? 然后雨今:??? 然后伍厉:????????? 可嘉边笑边吃面,吃一口就放下筷子拿手机打字:甘睿做的。 伍厉:七点到现在五个小时就钻研出一碗面条? 可嘉:钻研别的也不能给你看啊。 高佳:所以还钻研了点什么? 伍厉:所以还钻研了点什么? 雨今:面条看起来不错。 伍厉:@雨今 有男朋友的就是不一样,好奇心一点都不重。 高佳:@雨今 有男朋友的就是不一样,好奇心一点都不重。 很好,寝室四个人以是否有男朋友这条标准成功分成了两拨,可嘉和雨今一拨,伍厉和高佳一拨。 可嘉看着她们在群里的话咧着嘴笑,甘睿用叉子把切好的牛肉喂到她嘴里她就张嘴接,嚼完咽下去又盯着手机笑。 群里聊得正火热的时候,可嘉的手机被甘睿拿走了。 “诶~”可嘉还想抢回来,无奈手不够长。 “面坨了,赶紧吃。以前没发现你吃饭习惯这么不好。”今晚一起吃这两顿才发现,晚饭边吃边看电视,宵夜吃一口就开始玩手机。 可嘉红着脸拿起筷子吃饭,吃一口:“我又不是总这样。” 再一口:“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才这样。” 甘睿温柔摸她头发:“好好吃~” 刚吃完又睡不着,但也不想干别的,于是两人决定找部电影消遣。 可嘉昏昏欲睡的时候甘睿又硬了,可嘉迷迷糊糊想睡,甘睿从额头开始吻她,到锁骨,敏感的乳头和小腹,然后是蜜穴。可嘉被他口到湿,然后慢慢插进去。 “你交个底,今晚打算操我几次?” 甘睿在她耳边低低笑,咬着她的耳垂说:“操到.....我硬不起来为止。” “......那会肏伤吧?” “小逼逼可能会肿,我给你抹药。” 可嘉捧着他的脸两人对视:“不是我,说你~”听说男生那里用得太频繁尿尿会疼。 甘睿咬她鼻尖:“担心我?放心,死在你身上也不是今天。” “......最后一次。” “好~” 第二天起床,甘睿尿尿的时候鸡儿果然有点刺痛,可嘉也是...... 于是周六晚上两人睡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纯素的觉。 周日可嘉去娜予新家参加排球队聚餐,甘睿的美好周末到此结束。 男女排什么时候关系最好,聚餐的时候。 平时训练不是这个请假就是那个不来,次次参训的也就只够一支首发队伍。一到聚餐,基本全员到齐。 于是男女排加一起四十多人全部涌到娜予的新家,吃饭的摊子支了叁个,一个阳台烧烤,一个客厅火锅,还有最后厨房煮饺子。 这种场合简直就是伍厉散发魅力的舞台,男女排横跨年级专业和性别,所有人,她都认识。可嘉看她不知疲倦、如鱼得水地穿梭在每一个小圈子,内心除了感叹牛逼,就是替她累得慌。 食材大家分头买的,最后全员一起A。虽然买这些东西的价格加起来也不如之前在餐厅吃饭的二十分之一,但是筒子姐有意把规矩扭回来,不能再让娜予一个人买单。 大家都一批一批来,萧含最后到。邓斌送她上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一堆海鲜,说是送给大家吃。 几大袋海鲜放在客厅,暂时没地方处理它们。筒子姐回厨房看饺子,可嘉跟着进来问:“是不是该加冷水了?” “再煮一下。” 伍厉提着波龙的两根触角进来,叫可嘉帮她拍照,边摆姿势还边说:“一个娜予姐倒了,另一个萧含姐站起来了!” 可嘉瞟她一眼:“就你话多。”娜予姐听见该不高兴了。 伍厉也知道自己有点说错话,吐吐舌头跑出去把波龙放好,进来帮忙盛饺子。 叁人端着饺子出来,没看到娜予和萧含。问大家,说是好像出去了。筒子姐叫可嘉去找,叫回来吃饺子,说应该是在楼道透气,这屋里确实有点挤。 消防通道的门没关,可嘉还没跨进去就听见萧含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娜予姐反口就是两个字:“狗屁。”然后两个人就都看到可嘉了。 萧含对可嘉笑笑,然后问娜予:“那她呢?是不是也很好?”这个她指的是可嘉。 娜予笑得更厉害,说萧含:“你简直失心疯。” 可嘉一头雾水问:“说什么?我怎么了?” 娜予过来搂住她往回走:“她乱说乱想些,别理她。” 可嘉风中凌乱,萧含在后面补:“我真的真的是认真的!” 娜予叫可嘉:“捂住耳朵。” 可嘉:?顺便乖巧地抬手把耳朵捂上。 89.我们为什么大白天要说这个? 聚餐的宗旨就是吃吃喝喝玩玩,可嘉特意关注了一下伍厉,看她有没有往张思晨身边去。 观察大晚上,没有,很正常。 找空问伍厉:“不找机会和张思晨聊一下?不会是没感觉了?” 伍厉不用想直接回:“没有,哪能没感觉。” 可嘉都不用开口,知道她肯定还有话说。果然,她往张思晨那里一瞟,“啧”一声接着说:“说实话,张思晨那张脸,真的很长在我的审美点上啊。但是......你说这人是不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我多方打听,各院系的情报汇集一身,都没听说他在学校和任何女生有稍微密切点的交往。这种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可嘉......张思晨的女朋友在校外,在学校当然没有和女生密切交往.......再说只可远观?可嘉理解了一下伍厉的想法,试探问:“那怎么说?不打算放弃,也不打算主动出击,就这么放在远处看看就行?” “总结得很对,是这样,我觉得我现在又不缺男朋友,像现在这样能看看就觉得满足,那就不用更进一步。再进一步,说不定这种平衡的美感就会被打破。” 再进一步,肯定就能发现张思晨并不是只可远观。 可嘉附和:“你说的对。” “再加上啊,我觉得张思晨可能不一定喜欢我这挂。” 惊!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可嘉委婉开腔:“这又是怎么推断的?”从甘旋来看,那确实和伍厉完全两种风格。 “以我阅文多年的经验来看,张思晨这种温柔挂的,要么喜欢比他更温柔,就是诗词歌赋长发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类型;要么就是得那种坏学生,抽烟喝酒泡吧,他一边抗拒一边欲罢不能,被迫一起沉沦......” 可嘉懂了:“你最近又在发展什么我不知道的新爱好?” “看出来了哈哈哈,我最近打算写小说。男主就是张思晨,女主我代入我自己实在是没法想,目前想的就这俩,你给点意见,是不是后面这种坏学生女主更有看头?” 可嘉眼珠转了转,人畜无害发言:“最近那种年下小狼狗、小奶狗很热,女主或者也能是个成熟美丽大方的姐姐?” 伍厉瞪大眼睛,抚额击掌叹曰:“好思路!” 球队聚餐之后就进入更密集的训练了,娜予和萧含归位首发,可嘉和伍厉就退下来替补陪练。 高佳返校了,辅导员不能批太久的假,高仁也不想她留在家里,一直催她回来。 她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寝室夜谈。聊可嘉的男朋友甘睿,聊伍厉从天而降的新弟弟,最后就聊到高佳的哥哥。 还是伍厉问的:“你真的打算劝哥哥和那个女的结婚吗?” 高佳摊手:“不会,没机会了。” “嗯什么意思?都不用劝了?” “不是,那个女的回去和她老公打架......流了血进医院,保胎保住了。” 伍厉:“卧槽!” 可嘉:“她之前不知道自己怀了?” “嗯。孩子保住了,她老公跪着哭着求她留下孩子,还威胁说如果她把孩子做了,那就杀她全家啥的。反正,她也舍不得孩子,就说和哥哥这辈子没缘分了。反正就闹了一大场,最后各自该咋过还咋过。” 伍厉嘟嘴,半天吐出两个字:“无语。” “是挺无语的,睡吧,闹这一场,哥哥这下在十里八乡更出名了。” “真的没个长眼睛的女的看上哥哥吗?” “无,能看上哥哥啥啊,看上他父母双亡还是看上他上有老下有小?” 整个夜聊全程,雨今都只安静听着,她和潘立一切都好,没什么好说的。 伍厉睡前还想,上有老下有下,哥哥要变好起来,要么是高佳毕业工作挣钱了,要么......爷爷去世,他得自由。 生老病死无常,也不知道这两件事谁会先来。 后来返校的还有陈克礼,可嘉只是偶然听汪初说起。 汪初刷朋友圈,刷到可嘉刚刚发的一条,拍的街角老奶奶抱着白色的猫咪晒太阳。正好陈克礼从他身后路过,看见了。 “这张照片发我。” 汪初:“不合适吧?你为什么刷不到这条朋友圈,因为这条朋友圈的主人把你删了。既然朋友圈的主人把你删了,那就是不想让你看她的动态。你这叫我发你,我很为难啊。” “废话真他妈多。” 汪初贱笑,觉得他可算鲜活点儿了。前段时间陈克礼因为爷爷去世,情绪都不好,汪初也不敢落井下石,这不刚好逮着机会。 那张照片陈克礼保存到了手机相册,偶尔翻出来看看。后来手机里照片越来越多,那张照片也就越来越难翻到。为了容易找到它,陈克礼给那张照片点亮了小红心,收藏进单独的相册。 再后来,他也不经常看那张照片,但是那张照片依然在收藏相册里面放着。单独点亮小红心的相册,只放着这一张照片。 训练、上课、写作业,还要兼顾新宣那边的任务,实在说不上轻松。可嘉中午和甘睿打电话:“真希望腾飞杯快点到来。” 甘睿刚起床没多久,在冲咖啡。他靠着厨房的台子,在咖啡机的运行声中懒懒开口:“你们盼着腾飞杯快点来,大四的学长姐,可能巴不得再晚点。” 四月结束腾飞杯,六月毕业。大四的队员们打完这一场,不说和排球的缘分尽了,至少和球队的缘分是结束了。 可嘉想想最近的筒子姐,是比以前严肃多了。对可嘉她们来说只是第一年,在正式赛场上摸下球体验一下比赛就好了。可对于筒子姐她们来说,却是大学阶段最后一场球。 最后一场球,但求一个好结果,才能不留遗憾离开。 “前两天,筒子姐问我,想不想当队长,接球队。”可嘉说得很是犹豫。 “你怎么想?”甘睿的声音有精神了点。 “我觉得我应该当不了。队长得是队里最厉害的吧,我会的太少了,学得也不快。再者,按说筒子姐毕业了,接球队的应该是娜予姐她们这一届的队员,怎么一下子跨到我这来了?我不是很理解。” “抛开能力和资历呢,你想不想当?” 可嘉踌躇了一下:“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再等等看,最早也得等腾飞杯打完换届,到比赛结束之前你都可以再想。” “嗯。”可嘉顿了顿,又开口:“甘睿,你觉得我能当好队长吗?” “我对你,非常有信心。” 还加了程度副词非常,可嘉笑:“这么信我?” 然后就听到甘睿带点骄傲的语气:“别的方面不敢说,排球方面,可是答应要把你带出师的。” 开学之后因为排球队训练太紧密,两人的一对一训练就暂停了,等打完腾飞杯再重新开始。 “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要是当队长,也不敢太耽误你。”可嘉说真的,甘睿很忙,这是她从认识他开始就知道的。 “可嘉,你不觉得我们最近见面见得太少了吗?” “嗯?”怎么说到这个。 不过两人最近见面的次数是真少,明明一个学校读书,这恋爱谈得像异地一样,基本都是周末见面,见面就做,做累了就睡,完事周一到周五又各忙各的。 可嘉想了想开口:“这不是很正常吗?你有你的事儿要忙,我有我的事要忙。咱俩不是一个专业,不住一起,日常也基本不交集,所以就只能周末见面。” 甘睿气笑:“你觉得正常?” “嗯。”可嘉再次确认。 “那就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我们见面次数少。” 可嘉有点不太能分辨甘睿这句话的语气,是难过?还是有点生气? 左右看看没有人,可嘉小声安抚他:“嗯,虽然见面次数少,但是我们做的次数不少啊。那平均摊下来,不也每天一次。” 电话那头的甘睿直接笑出声,然后话题偏到:“那让你选,每天做一次和周末两天做够七次,你选哪个?”笑够了的甘睿发问。 可嘉毫不犹疑:“我选后者。” 和现在一样。 “理由呢?” “每天都做你能保证只做一次?” “不能。” “那不就结了。” ....... 甘睿有点语塞,他刚刚想说什么来着?正想着,可嘉也问:“我们为什么大白天要说这个?” 甘睿:“是啊,我们原本要说什么来着?” 可嘉努力回忆了一把,想起来了:“你说我们见面次数少,我说正常。” “想起来了。你说的对,我们从专业到日常生活都没有交集,唯一的交集点是排球。然后最近因为你要备赛,所以连这唯一的交集点都没了。” 两人上学期末开始谈恋爱,刚在一起就遇寒假,开学可嘉就开始备赛腾飞杯。甘睿仔细回想,两人居然没有正正经经出去约会过,就确认关系的时候带她去吃了顿火锅,然后锡市的时候去甘旋的学校转了下。 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恋爱不该这么谈。 不该只在床上和电话里谈。 “所以等腾飞杯过了,我们恢复每晚练球,那不就每天都能见面了。”可嘉顺着他的逻辑说下去。 有点对又有点不对,甘睿先顺着她的话说:“应该吧。” 差不多该挂电话,可嘉突然:“我想起个事儿!” “什么事儿?” “我银行卡密码多少来着?”刚返校那天说漏嘴的,好几个星期没提,他应该忘了吧。 甘睿笑:“这么紧张你的银行卡密码?卡里多少钱,说出来看看值不值得我起歹意。” “好几万呢。” “好几万是几万?” 可嘉清清嗓子:“六万五,从小到大攒的钱都在这了。” 六万五,他一天的盈亏也不止这个数。甘睿对着电话笑,“要不要我给你添点,凑个整?” “真的?” “真,给我卡号,我现在就给你转。” 可嘉:!!!攒够七万的目标,居然在年初就实现了!挂了电话第一时间把银行卡号发过去。 过了会甘睿回微信:好了,请查收。 可嘉兴奋地打开手机银行,然后就看到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从意料中的七万变成了十万...... 有钱人都是这么凑整的吗? 可嘉:我以为你给我转五千...... 甘睿:毕竟知道你银行卡密码,只转五千显得不太尊重你的卡。 可嘉:那我把卡也绑你微信吧,这样你要用就直接用。 毕竟他存这么多钱在里面呢。 甘睿:不用,给你了就是你的,我又不是缺卡存钱。 顿了顿又补一句:也不缺钱。 可嘉:行,谢谢老板,新年发大财! 被叁万五砸得头昏眼花,可嘉着实高兴了好几天,然后腾飞杯就来了。 90.我教你,我保证 四月初,体育部通知大家去阶梯教室抽签,筒子姐叫着可嘉和伍厉一起去,说一般都是新人手气好。 腾飞杯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预赛,第二阶段决赛。 预赛采用分组循环赛制,总共四个组,每队进入到各组进行单循环赛,预赛各小组前两名的队伍进入决赛。 一共四个组,决每组前二进入决赛。意思就是只要能进决赛,至少也是第八名。所以资环女排的目标就是争取进决赛,争第八。 预赛阶段能否进决赛,与抽签手气还是大有关系的。要是把所有弱队都抽到作为预赛的对手,那就可以进决赛躺着拿第八名了。 当然,这种概率低之又低。 第一个签伍厉抽的,抽到数学与统计学院。数统女排水平在全校算中上,这个签,不算好,但是也还行,至少没抽到去年的四强。 第二个可嘉抽的,抽到哲学院。上上签,一定能赢就是。 第叁个筒子姐还让可嘉抽,好运气没有一直眷顾可嘉,抽到化学学院,和数统一样,中上的水平。 第四个筒子姐抽的,果然球队老人的手气不行,直接抽到去年的亚军测绘学院。 这一场和抽到哲学院一样,不用打都知道结果,相当于获得体验卡一张。 第五个签可嘉不敢抽,伍厉只抽了一次,说还要试一下就给她抽了。 已经抽到一个弱队,只要再抽到一个弱队就有和数统或者化院争一争的希望。 叁个人心怦怦跳着把纸条展开,抽到政府管理学院,水平和资环差不多,之前约比赛也是各有输赢。 总体来看,一定能赢的只有一场,有概率能赢的就是和管理学院的这场,数统和化院只能说争取看看,完全没机会的就测绘。 按比赛顺序来说,开赛第一局就很重要。第一局对阵数统,如果赢了,那整个比赛就有希望了。 然而事实证明,万一考上就好了,万一选上就好了,万一打赢就好了这种想法,发生万一的几率真的很小。 万一打赢就好了。 果然没打赢。 2:0的比分被所有首发队员坦然接受,在结果已成定局,第二局还剩两个球的时候筒子姐示意换人:“不是发球轮,可嘉上吧,伍厉下一场轮你。” 可嘉木然着表情替到叁号位学姐的位置,做好接一姿势。 吹哨,数统发球,看着球往自己的方向来,可嘉快速往后动脚,然后撞到了身后6号位准备接球的主攻娜予。 球队的训练习惯话语,一是自己失误时说:“我的我的。”另一常用语,用于队友失误:“没事没事,还有还有,再来!” 这个一传当然没接起来,明知就算接起来还是改变不了什么,可嘉还是很自责,一直在和被撞到的娜予和其他人说:“我的我的,不该往后走,不好意思~” 筒子姐从二传的位置下来和可嘉拍手:“没事没事,还有一球。换位,准备接一。” 最后一球接起来了,还打了两个回合,全程可嘉站在前场,看着球从这个人手里到那个人手里,最后对方吊球可嘉条件反射去接,球都没碰到。落地。 明明站在场上,却像个外人。人生在世十八年,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太聪明。 比赛结束,大家就坐在场边看这个场地的后一场,生科对电信。算是势均力敌,打出了好几个好球。 可嘉挪到筒子姐身边,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筒子姐拍拍她:“干嘛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也是我这个队长说,这个队伍我真的带得不好。” 娜予探出个头:“哪有,你是世界上我最认可的队长,我们排球队是我大学里最喜欢的地方。” 水平不高,但是大家一起训练和玩耍的感情假不了。 萧含在抽烟,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才说:“我也是。筒子姐,打不出成绩又怎么样?咱们该训练训练了,该参赛参赛了,你在球队身上付出的我们都看得到。再说,我都能正常参训和比赛,就是你把球队带得好的最好证明。” 筒子姐跪坐起来去抱萧含,她赶紧把抽了一半的烟摁灭在地上。 伍厉和可嘉对视,感慨万千。 邓斌来接萧含的时候,带了一个切好分装好的榴莲千层过来。比赛结束,球场边的人都散去,只有资环女排还围在一起聊天吃蛋糕。 吃完蛋糕各自散去,可嘉拿出手机才看到甘睿给她发了消息,问下午的比赛怎么样。 可嘉回电话过去和甘睿描述:“像大脑离家出走,手脚不听使唤,不知道自己该守哪一片。就.....感觉站在场上的我是多余的,甚至平时练过的站位都蒙了,还要筒子姐提醒我换站位。” “现在还在操场?” “嗯,伍厉先回去了,我和你打完电话再回去。” “那说下你这次比赛吧,怯场两个原因。一没打过正式比赛,平时都练着玩,现在裁判往那一站,口哨一吹,身边还围的都是观众,学院是不是还拉了鼓过去打鼓助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傻掉很正常。” “确实,只是小组赛,居然也那么多人看,可能是开赛第一天吧。裁判也很严格,今天吹了对方一个没在吹哨后叁十秒内发球,平时我们训练哪管这个。” 没上场前和伍厉站在场边看就够紧张了,每一次被对方扣死或吊死都揪着心。等到筒子姐叫她上场的时候,整个人都木了。 甘睿接着说:“另外就是你上去打的是最后两分,可能把责任压自己身上了。如果是你们队遥遥领先的时候换你上去,你可能又是一种心态。”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那种站在场上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感觉真的.......我会不会一辈子都打不了正式比赛?”可嘉丧到瘪嘴想哭。 “不会。” “还是很难过......” “刚进新手村,总是要被虐几把不是。” 可嘉笑了一下。 “一般新手被虐之后的心态有两种,一种是发奋图强,之后虐别人;一种是不干了,爱谁谁。你呢?” “愧疚,觉得对不起队友。”尤其是筒子姐,这是她大学阶段的最后一次比赛。 “所以呢?之后不想上场了?想等到自己练好练强的时候再上?” “嗯。”可嘉翁声翁气答。 “可嘉,记住自己现在想要变强的感觉,这很重要。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之后的比赛如果你们队长让换你,你还是要上。打排球不是只为结果,有时候其实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是队友情,是球队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你能明白吗?” 可嘉说不出话,她低着头,想掉眼泪。 “没关系,你一定会变强的。我教你,我保证。”这次甘睿的声音不是从手机里传来,而是响起在头顶。 可嘉红着眼抬头,就看站在见面前的甘睿。高大,很有安全感。 “你怎么来了?” 甘睿蹲下把人搂起来:“估摸着你们打完比赛我就给你发了消息,你一直不回,我想着第一次打正式比赛,应该是被虐到了,所以就来了。你回我消息的时候,我刚到操场边。” 可嘉把泪意憋回去,不能这么丢脸,缓了缓才和甘睿说:“还好,就以前一直觉得,我还是会点.......会点东西的,今天才知道,我好菜啊。”话说着说着语气又难过起来。 甘睿胸腔震动,笑说:“原来你今天才知道自己菜啊?” 可嘉的泪意转为愤怒,抡起小拳拳对着他胸口就是一锤:“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你这男朋友当假的吧?” 甘睿捧着她的脸:“还想哭吗?” 可嘉瞪他:“想把你打哭。” “有点难度,但是你想看的话,我努努力。” 可嘉想象不出来他哭起来是什么样子,起了好奇心问:“真的?你真哭?” 甘睿笑:“如果你今晚不回宿舍和我睡的话,我会感动哭。” 可嘉:...... 最后两人还是回了甘睿家,可嘉还穿着球衣没洗手洗澡,不好出去吃。甘睿特地来一趟,可嘉回宿舍洗澡晾着他也不太合适。于是还是叫了外卖到甘睿家,可嘉去甘睿家洗澡。 进门看地上多出来的鞋,就知道家里来了小客人。 甘冽从房间跑出来,先看到了可嘉,愣了一下开口叫人:“舅妈。” 他生病那会儿也叫过,那时候不计较,现在听起来居然觉得害羞。可嘉侧头看甘睿,甘睿摸她头:“叫你呢,不答应?” 可嘉这才回头笑着回:“甘冽,你来啦~” “吃过晚饭了吗?我和你舅妈路上点了外卖,不知道你来,没点你的份。” 可嘉被这相处方式直接到了。 甘冽“没吃。” 甘睿进门鞋都没脱,叫他:“那穿衣服走,我带你去买,回来差不多外卖也到了,再一起吃。” “好的马上。” 甘冽进了房间,甘睿才和可嘉说:“你先洗澡,东西都找得到吧?” “嗯,没问题。” 洗过那么多次,老熟了。 可嘉进了浴室,甘冽出来的时候不仅穿好了外套,还背上了书包。 “背书包干什么?”甘睿皱眉。 甘冽听语气就知道舅舅不高兴了,想说要舅舅送自己回去的话哽在嘴边。 甘睿脱了鞋过去,帮他取下书包放回他住的房间才带着他出门。俩人进电梯,甘冽想了想还是和甘睿说:“不好意思舅舅,我不知道舅妈在。” 甘睿摸他的头:“知道又怎么样,她在你就不能来我家了吗?” 甘冽抿着唇不说话。 “舅舅问你,你将来有了自己的家,你会因为喜欢的人在家里就觉得舅舅去你家去错了吗?” “不会。” “那舅舅也一样。” “爱舅舅~” “想吃什么?” “披萨。” “准了。” 91.需要发泄的时候做爱,好像更爽(H) 两大一小坐地上围着茶几,看着《超能陆战队》把晚饭解决了。可嘉情绪一直不高,吃完没话找话说:“你家的餐桌使用率好低。” 她在这里吃饭的时候基本都是在茶几上解决。 甘冽:“舅舅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在餐桌上吃饭。” “所以这是被我们俩带歪了?” 甘冽:“我在家里也不能在茶几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可嘉:“懂了,是被我带歪了。” 甘睿边收拾边说:“在茶几上吃饭挺好的,舒服。” 甘冽:“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是吗?不记得了。”矢口否认。 甘睿今晚不工作,但还是要和斯蒂文说一声。他进了书房,可嘉就和甘冽下五子棋,用笔在纸上画格子下,可嘉用红笔,甘冽黑笔。 下了几把,可嘉先下她输,甘冽先下还是她输。这糟心的一天,下午在球场被虐,晚上在棋场被(小孩子)虐,可嘉心累。 后来甘冽开始让着她,具体表现为当可嘉下笔的时候,他都会问一句:“你真的要下那里吗?” 在甘冽的隐形指导下,两个人的每一局五子棋都走得久了很多,甚至于甘冽还让可嘉赢了两把。 甘睿出来就看见他们俩在下五子棋,她坐到可嘉身边搂住可嘉的腰:“怎么和他下五子棋呢?” 可嘉:“不能下吗?” “赢过吗?” 这语气,可嘉惊讶问:“什么意思?” 甘睿看甘冽:“你自己说?” 甘冽:“我经常和同学下五子棋。” “然后呢?” “只要纸足够大,就没输过。” 可嘉......气抖冷,把红笔递到甘睿手里,“啵”在他脸上亲一口说:“甘睿,他欺负我,你给我虐回去!” 甘睿笑着亲她额头一下,回:“收到。” 再晚些时候,可嘉在冰箱看到了黄桃罐头。心情不好就要吃甜食!俩人共食一罐黄桃罐头,擦枪走火之际被甘冽撞见。 “舅舅,你以前还说,共用餐具不卫生。” 这次甘睿没否认,坦然说:“对,共用餐具不卫生,但是我和你舅妈共用餐具没关系。” 小朋友皱起眉头,严肃问:“为什么?” 和叁年级小朋友说接吻说唾液交换好像有点太早了,甘睿:“等你上初中我就告诉你。” 什么知识还得我上初中才能知道?甘冽转头回房间分别打电话问了甘旋和倪孟,没想到两人也都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等甘冽问到张思晨,张思晨给他解答了。 “因为舅舅和舅妈是爱人,爱人之间会自发地产生一些亲密行为,比如说拥抱,再比如说亲吻。共用餐具不卫生是因为细菌可能通过唾液传播,所以最好不要和别人共用餐具。但是爱人之间呢,亲吻的时候是会进行唾液交换的。就是,亲吻对于你舅舅和舅妈之间来说,是一定会发生的,不可避免的亲密活动。既然都亲吻了,那共用餐具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那你和妈妈会亲吻吗?” 隔着电话,张思晨涨了个大红脸,硬着头皮回答:“会。” “也就是说,你可以和妈妈共用餐具,但是我不可以。”甘冽有点失落。 张思晨:“我可以和你妈妈共用餐具,但是你小时候,你妈妈嘴对嘴给你喂过药。”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个世界上,你才是你妈妈最亲密的人。你出生前,整个人都是在妈妈肚子里长大的。老师和你说过你为什么会有肚脐眼吗?因为你在妈妈肚子里面的时候,是通过脐带和妈妈相连的。你出生了,才把脐带剪断,所以你有了肚脐眼。” 甘冽的手不由自主摸上自己的肚脐眼。 “是不是在摸肚脐眼?可以摸,但是别抠,不然会肚子疼。” “谢谢你,张思晨。” “不客气,小家伙。” 甘睿进房间的时候顺手给房门反锁了,想了想觉得甘冽不会突然推门,就算有事找他也会敲门,于是又把反锁的锁往回拧。 再一想,毕竟小孩子在家里,万一呢,遂又把门反锁起来。 可嘉趴在被子上看他在门口和锁较劲,憋笑。甘睿锁好门看她笑他,迈着长腿跨上床把人抱住挠痒痒:“笑什么?有这么好笑?” 可嘉怕痒,在他身上扭着身子乱动,没扭两下就把下面的火蹭着了。没穿内衣,甘睿从后面抱她,一只手握住一团绵软,颠动揉弄,手指隔着睡衣捏住刚刚凸起的乳尖轻碾,可嘉就软在他身上。 大手往衣服里伸,可嘉仰着头反手摸着他的脸去亲他。 脸上都是她的呼吸,互相纠缠中她还伸了舌头,甘睿觉得今天可嘉有点不一样的主动。 缠吻着把人压在床上,甘睿一只手伸到下面去,稀疏毛发间摸到一手湿滑。“湿成这样,这么想要?” 可嘉仰起头在他脖子上啄了一口,小声说:“很想,非常想。” 甘睿满足她,一下子送了两根手指进去,外面的手指揉压阴蒂,里面的两根手指配合着按压的速度抽插搅弄花穴。可嘉娇喘,一边享受一边屈膝去弄他的硬挺。 鸡巴早立正稍息了,甘睿腾出手把它释放出来,拉着可嘉的手放到她手里给她玩。一只手握不全,可嘉握着撸动了两下就用手指去摸冠状沟,粉嫩的龟头抖了一下,可嘉叫他:“甘睿。” “嗯?” “我想舔你。” 欲火焚身大概也就这样,甘睿被她一句话搅得呼吸都乱了,手指抽插飞快,水多得沾满他满手,再从股沟流到床上。 可嘉敏感,想让她高潮不用几下功夫,第一次泄在他手上。满足过后,整个人软成一滩春水,但是甘睿没让她休息,往她屁股上一拍:“起来。” 可嘉顺从地翻身爬到他身上,从亲吻鼻尖开始,一点点往下吻,一直舔到胯下。 好像变得更大了,可嘉趴在他面前,看冒着水光的龟头,张大嘴巴把整个龟头含了进去。 之前都只是浅尝辄止,这次算是真正的口交,甘睿从生理到心理都爽得发麻。 可嘉看过的片子基本都是从互口开始,没吃过猪肉也算见过猪跑,大龟头塞得嘴巴满满当当,不敢深喉,只在口腔内壁滑弄两下她就含不住了。 吐出来的龟头扯出涎水,这边挂在可嘉的嘴上,那边顺着柱身往下流,她跟上去舔弄柱身,边含吻边用小手撸动,像用口水把他的鸡巴洗了一遍。 甘睿看着她下塌的腰,撅起的屁股,听着啧啧的水声,已经颅内高潮了无数次。两个囊袋,可嘉一口一个含进嘴里又吐出来,还想玩这两颗蛋蛋,甘睿扯着她的头发抬头,跪起来握着鸡巴塞进她嘴里,撸动着射得她满嘴都是。 浊白的精液吐在甘睿手里纸巾上,吐完甘睿问:“要漱口吗?” 可嘉笑弯湿漉漉的眼睛,搂住他的脖子去吻他。唾液交换了几轮,呼吸纠缠得分不开,可嘉才喘着气问他:“精液好吃吗?” 甘睿咬她下巴:“没吃出来,都是你的味道。” “下次不吐出去,含在嘴里喂你。” “不想吃,只想吃你的骚水。” 甘睿的手摸到她刚刚高潮完水淋淋的逼口,沾得湿湿的再拿到两人面前,然后当着可嘉的面把那根手指含进嘴里。 可嘉下身又冒了一股水,她靠着床头坐好,两腿踩在床上张开双腿,自己低头看着流水的小屄,说:“流了好多水,甘睿。” 甘睿就从床中央握着鸡巴膝行过去,扛起她一条腿,狠狠地插进流水的粉穴,帮她堵住洞口。 插进去一半,甘睿就俯身含着乳头忍不住挺动起来。可嘉被磨得舒服,甘睿插进去也得舒缓一点,才问她:“今晚怎么了?” 可嘉哼哼:“什么怎么了......嗯.......” 甘睿把着她的胯一下子捅到底,小屄被刺激得狠狠夹了两下,夹得他冒汗,顺着肉肉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打得可嘉又不争气地吐了股水。 一下子入得太深,甬道的内壁死绞着肉棒,甘睿也不好受,猛地操了十几下小屄才松了点嘴。 “你说怎么了?含得我这么紧.....要命......” 可嘉被插得软绵绵的,内里却费力缠人,甘睿也缓不下来,把人抱到身上又是一阵猛烈的抽插。可嘉被操得眼花,双乳晃动出乳波,无处着落的时候又被甘睿轮流吃进嘴里。 “不行了甘睿......慢慢.......嗯啊啊......小屄......” 甘睿知道她要到了,放慢了肏弄速度,用龟头去找花心,顶弄着轻轻研磨。 可嘉红着脸喘息,小声求他:“要到了......” 甘睿帮她拨开汗水沾湿的头发,轻轻吻她,还是问那个问题:“怎么了,和我说,说完就给你。” 可嘉全身上下,只有被人插着那处现在最有需要,哼哼唧唧求他:“你弄完,我现在想不起来,你快点,弄完我再告诉你.......” 甘睿从善如流,抱紧她跪坐起来,死命扣紧人在怀里肏弄,可嘉越叫越大声,又想起隔壁的甘冽,自己伸手捂住嘴,看得甘睿发笑,又放她在床上,用嘴堵着她的嘴。 上边勾缠着汁液横流,下面也是,可嘉抖着喷了,小屄狠狠夹着鸡巴,甘睿在她屁股上抓出一道道印子,等她松下来才抽出来射在她腿心。 喘息,整个房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情欲的味道。甘睿扶着半软的鸡巴她滑腻的腿间蹭,一边戳弄一边等她开口。 “需要发泄的时候做爱,好像更爽。”可嘉终于开口。 甘睿含着她的耳垂等她继续说。 “就今天比赛这事儿我还是很难过的,我就安慰我自己说其实也不是多大点事儿。然后你就来找我,我就想着不能哭哭了更丢脸。然后咱们回家,有甘冽在我就更不想想这件事。” “嗯,然后呢?” “然后等我上床脱内衣的时候,我那种烦躁感一下子就起来了。我摸了摸胸,当时下面就湿了,从那会儿开始我就想......” “想什么?” “想你操死我。” 半硬的鸡巴唰一下充血硬起来,甘睿把她侧过身,从她湿滑的臀缝中插进去,咬着耳垂问她:“现在呢?操了一次,舒坦了多少?” 可嘉还是扭头吻他,不要命地说:“一半一半。” “那哥哥再帮你,撒撒气~” 92.道阻且长又怎么样?我好像不是很怕 某件事,定了具体日程之后好像来得会更快些。 考试周是这样,比赛也是这样。 腾飞杯小组赛在可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结束了。 五场比赛,和预想差不多,打赢了哲院和管理学院,其他叁场每场都是2:0彻彻底底地输。男排的情况稍好,出线,但也只止步十六强。 资环今年的腾飞杯到此画下句点,但全校的腾飞杯还有决赛要打。 决赛从周四下午四点开始,先决女排季殿,再决男排季殿。季殿争夺依然是打叁局两胜,冠亚是五局叁胜。 体育馆内人声鼎沸,鼓声震天,各个院系学生会拖着大鼓摇着院旗呐喊,为比赛的队员打气助威。 资环女排集体坐在二楼看台,一楼是内场,需要内场票才能进,而内场票只开放六百张全校抢票,其他的只给到决赛院系学生会。 第一场女子季殿,资环女排人并没有到齐。以筒子姐为代表的高年级队员已经不是第一年看比赛了,因此季殿的吸引力并没有这么大,派了可嘉和伍厉为代表的大一队员先来占座,等比完季殿直接来看冠亚争霸。 而对于可嘉和伍厉等大一队员来说,女子季殿已经很精彩了,到男子季殿,伍厉直接叫哑了嗓子。 可嘉稍微好点,但是伍厉坐她旁边,本来六十分的激动程度生生被她带成了九十分,嗓子离哑也不远了。 观赛感受:好拼命、好灵活、好稳! 拼命的感慨来源于水院男排自由人,别人接扣球之后飞得再远的球也能追回来,以及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扣球他一个鲤鱼打挺往前一扑接住了....... 灵活的是电气男排,整个站位灵活得要命,好像谁都可以是二传,谁都可以是主攻,一招招背传看得可嘉目瞪口呆,也打得对手慌乱不已。 七点不到,争冠亚的信息管理学院女排和遥感学院女排已经在热身了。筒子和娜予等人先后来,部分座位没保住,大家一起挤在以可嘉和伍厉为中心的两排位置上等冠亚争夺赛拉开序幕。 七点,体育馆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女排冠亚争夺赛双方队伍视频,激情的音乐配上从小组赛到决赛的精彩赛时瞬间,看得体育馆里爆发出一阵一阵惊呼。 视频素材来源于每一场比赛的记录,强队都习惯记录比赛,一是为了复盘比赛,二就是为决赛剪视频准备。而像资环女排这种出线都是问题的队伍,是没有视频记录的,顶多就是学院新闻宣传部来拍的一些照片。 播完视频后,主持人站到场上,开始一一介绍双方队伍。 “首先有请,信息管理学院女排!” 穿着深蓝色队服的信管女排站成一排小跑到场上站好。 主持人按已定好的顺序一一介绍队伍成员,每介绍一个人大屏幕上就会出现该名队员的一页PPT,上面写着该名队员的年级专业、球衣号码和角色,部分老队员还会附上以往荣誉。 介绍到的队员就往前一步和前后左右的观众打招呼,能打到冠亚的基本都有参赛经历,主持人在上面介绍,筒子姐在下面简短补充。 “2号,大主攻,很厉害,扣球超凶。” “二传,也是她们队长,据说是广东人,高中的时候就拿过区联赛冠军。” “不认识。” “这也是新人吧,今年上这么多新人?” “这是老人,很稳,你们注意看她的脚步,看她是怎么捞球的。” “经管男排队长的女朋友,人品一般般。” 伍厉:“人品?这怎么看出来的?” 筒子姐微笑:“每年比赛都和裁判吵,输了一定要发小作文diss对手。” 伍厉:...... 介绍完队员,教练也简单露了面。信管教练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遥感教练是五十多的老者,浑身散发着体育部老师的味道,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短的双方队伍介绍,这是独属于冠亚队伍的荣誉,季殿队伍直接开打,是没有这个环节的。 最后是裁判介绍,主裁是国家二级裁判员,副裁是体育部老师,四个边裁是校体育部的学生。 介绍完裁判就开始抽签。 遥感抽到选择权。 “选边选球?” “选球。” “好的,遥感发球。信管,请选边。” “左边。” 一声哨响,正式开赛! 腾飞杯决赛是可嘉第一次看的现场高水平比赛,就像用手机听歌和看演唱会的区别,用手机观看比赛和现场观看比赛的感官程度,差了千倍不止。 一开始比赛节奏还没打起来,可嘉还设想假如自己站在场上,会怎么处理这个球。等双方比分进行到2:1,遥感领先一分双方开始第四局,可嘉已经和伍厉一样,亢奋到失去理智。 尖叫!嘶吼!这是可嘉作为观众,唯一能奉献给这场精彩比赛的。 太!厉!害!了! 第四局如果遥感赢,那女排冠亚就分出来了。但是如果信管追上这一局,那比赛将进行到第五局! 筒子姐:“信管稳住!” 资环全体一起:“信管稳住!!!” 不是多支持信管,只是想看第五局...... 第四局在信管教练频繁地换人之后,险赢。 第五局只打十五分,到八分双方换场。遥感依然保持领先状态,先打到八分。剩下的七分,双方各自频繁暂停。 伍厉开始抖腿,可嘉一巴掌拍在她大腿上:“稳住!” “你不紧张吗?” 可嘉:“紧张,你一抖腿,我更紧张了。” 伍厉:“如果我是现在场上的队员,肯定紧张到打不动,直接开始哭了。” 可嘉笑笑:“幸好没站到场上,还是观众席的椅子坐得稳当。” 筒子姐凑过来:“所以,不想站上去吗?” 伍厉举手:“想!很想!特别想!” “可嘉呢?” 可嘉默了两秒开口:“太难了。” “什么?” “从观众席到比赛场,看起来近,走过去......”可嘉不敢说大话,自己走尚且艰难,带着整支队伍一起,更是谈何容易。 筒子姐劝说她:“想走过去和能走过去还是有区别的,感觉你现在的心态是,因为难于走到所以就都不敢想走过去的事儿了是吧?” 伍厉总结:“畏难。” 可嘉:“现实的差距就是很大很大,光敢想没用啊,想了得能做到。” 娜予刚默默听着,突然接话:“那还是得想,想了不一定做得到,但是不想就永远不可能做到。人顶多只能达到目标或者基本完成目标。立小志得大志,目标是考上一本结果却上了清华,那是天方夜谭,是大跃进,是做梦。” “但是敢把目标定在清华的,一定不会只考上一本。我们现在就是一本线都不到,想什么考清华。”可嘉弱弱回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只是阐述观点,而不是反怼娜予。 娜予没说什么,倒是伍厉:“你这是看不起学渣,你还不允许别人咸鱼翻身奋起直追成功逆袭吗?” “咸鱼翻身成功逆袭的能有几个?事实是好学生就是好学生,偶尔考差了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而差学生,再有起色也不会一下子从末尾爬到顶端。” 一下子没人再说话。 下面的比赛已经接近赛点,可嘉却突然看不进去了。 筒子姐碰碰可嘉的肩:“来,跟我来一下。” 两人在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穿越人群走到体育馆的卫生间。 面对面站着,筒子:“之前和你说让你接替我当队长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 可嘉有气无力地笑笑:“筒子姐是不是突然发现我的心态很差,觉得我不合适了?我也觉得不合适,我这种心态估计会把队伍越带越差” 可嘉有点down,低头看地板,却突然听到筒子姐笑出声。 可嘉带着惊讶抬头,见筒子姐笑得可灿烂:“没,我觉得你更合适了。” “不懂。” “我之前不知道你不答应当队长的原因,刚刚我知道了。” 可嘉还是不解地看她。 筒子:“你是个好现实的人,你知道咸鱼翻身有多难,但是你当惯了好学生,不想当咸鱼。换句话说,如果你当了队长,你一定不会让这个队伍继续这样,你一定会想办法翻身,而你又清楚地知道差距有多大。你不答应,是不是因为害怕自己做不到?” “真的太难了.....我自己现在还是个渣渣,带队伍也没有经验,太难了......”可嘉一句话说了两次太难了,可见是真的觉得难。 筒子笑得更轻松,双手抱胸开口:“又没要求你一定要把队伍带得拿冠军?你就问问你想不想做,试试嘛?大家都知道我们队是个什么水平,总不会更差。” 筒子姐说了很关键的一点,大家目前对队伍是没有期待的。咸鱼翻身拿冠亚是大跃进,但是只求有进步的话,事情的难度系数就下降了很多很多。 但是可嘉不想大家只是有进步而已。 她想带着队伍打进知行体育馆。 是的,她想。 可嘉沉默了半天,然后幽幽地问:“最后,如果真的做不到怎么办?” “接受呗,还能怎么办?我们追求结果,但是你最终所感所得所获,绝对不是结果带来的,是过程。” 可嘉昂了昂头,想自己高考后第一次打排球,那种锥心的刺疼感,想那时候边哭边叫叶老师抛球她接的场景。 想在球队训练的每一个黄昏,想球队的每一个人,想甘睿教她训练的夜晚操场...... 可嘉轻轻吐了口气,道阻且长又怎么样?我好像不是很怕。 “那我.....试试?” 话音落,场馆内爆发出如雷翻滚般的声音,可嘉知道,今年的女排冠军产生了。 * 我胡汉叁又回来了! 93.路虽远,行则将至;虽行远路,勿忘初心 女排打完了还有男排,可嘉和筒子姐一起回座位,路上把微信签名改了,刚改完就收到甘睿消息:人呢? 可嘉:在知行体育馆看腾飞杯决赛呀~ 甘睿:我知道,刚刚在一楼还看到你在位置上,我转到二楼看台怎么就不见人了? 可嘉:你也来看比赛?我刚刚和筒子姐出去了,找我干嘛呀? 隔了一秒又补上:我今天和球队坐一起,不能和你坐一起。 甘睿:看到你了,别动,我过来。 可嘉看到消息就四处看,二层看台都是观众,密密麻麻的人正趁着两场比赛的间隙换座位和往卫生间流动,好在甘睿的身高鹤立鸡群,实在太好认了。 可嘉在原地顿住脚步:“筒子姐,你先回去,我去下卫生间。” 筒子:“卫生间?我也去,走一起。就是现在人肯定多,应该要排队,要不等男排开打再去吧,前几个球不看没事儿。” 可嘉:“我有点急.......” 筒子善解人意:“那赶紧走,排队去,先上了也行,现在回去也就只能干坐着等比赛开场。” ....... 眼见着甘睿马上到面前,于是筒子姐成了除伍厉外,球队第一个知道可嘉谈了男朋友并见了甘睿的人。 甘睿到前,筒子姐:“谈就谈,藏着掖着干嘛?” 甘睿到后,筒子姐:“.......是该藏着点,太帅了,招人。” 可嘉:“倒也不是这个原因~” 甘睿和筒子姐简单打了招呼筒子姐就默默溜了。可嘉贴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甘睿臭着脸:“我不来,有些人明早嗓子要疼得说不出话。” 可嘉捂住脖子,嗓子确实已经开始发热发胀地难受了。从下午四点到现在,已经尖叫嘶吼了叁个多小时了...... 甘睿拧开保温杯,里面是一早冲好的蜂蜜水。 腾飞杯的赛程是早早定下来的,上周末可嘉就说要来看决赛,当时甘睿就把家里冰箱的一罐蜂蜜塞她书包让她背回去,交代说腾飞杯那天记得泡一杯带着。 可嘉今天来之前倒是想起来了,但是伍厉催得太着急就没来得及冲。 蜂蜜水清润,可嘉小口喝了几口咽下去,嗓子瞬间舒服多了。 “你之前没说今天要来看比赛呀。”可嘉一口气喝了四分之一,喝不下了。从他手里拿盖子,盖上,拧紧。 “老师找,想起今天比赛就顺路来看了。” 老师找?可嘉懵懵地问:“你不都不上课吗?为啥还有老师找?” 甘睿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能不上课?因为老师找的时候得到。” “那老师找你什么事儿啊?” “找我帮忙,下周和他出趟差。”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每天晚上都要干活,不是已经很累了吗?” “这个重要,一年也就两叁次,我的事再抽时间做。” “出差做什么?” “你不应该问去哪儿出差和什么时候回来?”甘睿挑眉看她。 可嘉笑,又问:“下周几走?” “周一走,周六有个碰头会,开完会来接你。” 可嘉眼睛唰一下亮了。 开学来每个周末可嘉都和甘睿混在一起,高佳依然在咖啡馆打工,周末基本都要上班,雨今也有男朋友。整个寝室一到周末,睁眼就只剩伍厉一个人,她已经在寝室抱怨过好几次了。抱怨她寂寞,她空虚。而在所有寂寞的日子里,陪她的不是室友,而是游戏。 周六得空,可嘉决定好好和伍厉出去玩一天。 正想得美滋滋,甘睿用手指戳她脸:“乐什么呢?” 可嘉回神问:“你刚坐哪儿?” “内场,那个位置。”甘睿指给她看。那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资环女排,甘睿在下面蹙眉看了半小时可嘉张嘴嘶吼。 内场!还是这么黄金的位置!可嘉诧异:“你为什么有票?” “为什么要票?刷脸进去的。” “你的脸这么管用?” “想去内场吗?刷脸带你进去。” 大屏幕开始播放男排冠亚争夺赛的双方队伍视频,可嘉看看挤成一堆的资环女排,再看看内场的黄金位置,再次和甘睿确认:“真的可以?” 甘睿点头。 “那你等我一下。”可嘉拧开保温杯,又喝了一点蜂蜜水,然后盖好送到位置上给伍厉。伍厉叫得激动多了,她的嗓子只会哑得更厉害。 送完蜂蜜水可嘉就走,伍厉抓住她问:“你去哪?马上开始比赛了。” 可嘉凑在她耳边说:“甘睿来了,我和他坐一起去。” 可嘉指了指甘睿,伍厉扭头和他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去吧。” 伍厉看着两人牵着手的背影,羡慕,想谈恋爱。 找出张思晨的微信:张队,来看腾飞杯了吗? 过了一会儿张思晨才回,内容只有一个字:嗯。 伍厉撇嘴,继续:你坐哪儿?怎么没看见你。 比赛开始了,这次张思晨没有再回复。 伍厉叹气,虽然身边坐的都是小伙伴,但是还是觉得,寂寞如雪。伍厉有点看不进去比赛了,体育馆里热闹非凡,沸反盈天,但她只想起那句:热闹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手机震动,有消息进来。伍厉解锁手机,瞬间喜笑颜开。 哥哥问她:排吗? 伍厉:在看比赛。 高仁:什么比赛? 伍厉:排球比赛。 高仁:和佳佳? 伍厉:没,佳佳不打排球。 高仁:那你先看比赛,看完比赛上线叫我。 伍厉嘴角挂着笑回他:好。 简单的聊天,伍厉疯狂长草的的心又变得平静,放下手机重新把目光放到赛场上去。 可嘉跟着甘睿顺利进了内场,进来之后往位置上走,座位上一群男男女女开始起哄。 隔得有点距离的时候可嘉还在想,总不能是起哄她和甘睿吧。 走到位置上才知道,大家起哄的对象真的是她和甘睿。 可嘉紧张地握紧他的手:“这是?” “校队的,男排女排。” 二叁十个人,乌压压一片,可嘉笑着摇摇手,和大家打招呼。 坐在中间的高个黑皮男生站起来叫他们:“来来来,往这坐,这视野好。” 俩人坐下,甘睿简单介绍:“韩磊,校队男排队长。” 可嘉打招呼:“你好啊~” 韩磊笑嘻嘻:“你好啊,甘睿的心尖尖儿~” 可嘉脸唰一下红了,甘睿用手肘拐韩磊:“正经点,别逗她。” 韩磊还来:“可不是心尖尖儿,刚甘睿坐这儿,直直盯着二楼看台看,一会儿嘟囔一句‘这嗓子她是不打算要了’,一会儿‘这有什么好吼的’,说着说着就站起来走了。我以为去哪儿呢,原来是把人带来身边看着。” 刚刚甘睿和可嘉在二楼看台的时候大家就都看见了。 甘睿面不改色,可嘉脸上的绯红没消下去,手心还冒了汗。两人的手还牵着,甘睿察觉到她手心的濡湿,放开她的手问韩磊:“有湿巾吗?” 韩磊这种大直男怎么会有,但是他会帮忙问。于是二叁十人的一片座位区一个问一个:“有湿巾吗?” 湿巾从校队女排那里传到校队男排这里,最后传到甘睿手中,甘睿在几十双眼睛的注目下,撕开湿纸巾,拉过可嘉的手,一点点细心地帮她擦掉手心的汗湿。 一阵骚动,由韩磊带着吼起来,说甘睿虐狗。 前后的观众看着这块的骚动不明所以,刚刚打出什么好球了吗? 氛围很重要,可嘉坐在伍厉身边看球两个人和所有新生一起嘶吼,除了尖叫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而当可嘉坐在校排球队的成员中间时,她不尖叫了。男排冠亚争夺真的好精彩,只是身边坐了一堆内行,他们不尖叫,少数时候起哄,更多的是评价,诸如说好球!可惜!妈的这狗比!牛逼牛逼! 这一块没有人尖叫,可嘉一个人尖叫太突兀了,所以她也不叫了。一开始可嘉觉得不自在,但是很快,她就找到了表达激动的方式:扭头看甘睿! 一到精彩的地方她就扭头看甘睿,两人牵着的手也被她用力握紧,神采飞扬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回他看他,甘睿就笑着给她点头。人太多,不好太亲昵,可嘉会不好意思,不然甘睿想摸她头,亲亲她亮晶晶的眼睛,再吻她的唇。 可嘉的心思都在比赛上,甘睿的心思都在她身上。看她的眼神太炙热,被韩磊用手杵了好几次。 比赛结束,可嘉的心绪还没平静,然后她想起自己还没和甘睿说她决定当队长的事儿。 “甘睿,我也想在知行体育馆打一次球。” 甘睿很平淡地“嗯”了一声。 可嘉觉得他可能没太理解,又补充说:“不是租场地打球,是像下面这样。” 可嘉指了指下面正在颁奖的队伍。 “决定当队长了?” 可嘉惊讶:“你知道我会当?” “你要是不想当一开始就会拒绝,仔细慎重考虑的都是想做的。” “那你信不信我?”可嘉抿着唇看向他。 比赛还在颁奖,身边的人都还没散,但是甘睿还是俯身快速在她唇上点了一下。 “信你。不要咬唇,抿唇也不行。” 可嘉举起手机给他看:“路虽远,行则将至。我新改的微信签名。” “路虽远,行则将至。”甘睿重复这句话。 “怎么样?” 甘睿轻轻地揉捏她的手指,低声说:“路虽远,行则将至;虽行远路,勿忘初心。” 可嘉抱住他的腰,人腻到他身上,点头说:“好。” 韩磊等众人:狗眼已被闪瞎。 94.他是该死 周四腾飞杯结束,周五可嘉和伍厉两个人定好了周六的市内一日游路线。高佳要在咖啡馆上班不能去,雨今和男朋友约了。 周六,可嘉和伍厉横跨叁个区,从早九点出门玩到晚上十点才赶上末班地铁。 甘睿本来说周六开完碰头会来接可嘉,会开完又被老师留下整理材料。看在一学期自由的份上,他屈服了。 “事情有点多,赶上毕业生答辩,他得力的人出不了力,只能压榨我。明天估计也只能见一下吃个饭,等我回来。” 可嘉没觉得有什么,开开心心地答应了。“没关系,你忙不用管我,我和伍厉现在刚上地铁,下地铁顺路去接高佳下班,一起回寝室。” 俩人到咖啡馆门口的时候,咖啡馆已经熄灯了。伍厉给高佳打电话,高佳说刚进学校,到家属区。 伍厉:“那等我们一下下,十分钟,马上追上你。” 高佳笑着说:“好,快来,等你们。” 事情就发生在这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高佳从家属楼跑回路上的时候犹豫了下应该往哪儿跑,往校外跑能遇到可嘉和伍厉,但是她没犹豫多久就决定往宿舍跑。 可嘉和伍厉到家属区没看到人,给高佳打电话她也没接,想着应该是先回去了。 到宿舍一看,高佳已经上床,拉着床帘看不见人。伍厉问她睡了吗?她嗯了一声。 俩人到寝室已经十一点了,雨今外宿,寝室就叁个人。高佳睡了,可嘉和伍厉两人轻轻地洗漱完上床,一看时间也马上零点。 伍厉打了两把游戏就睡了,可嘉没睡,手机屏幕调暗在和甘睿聊天,带颜色的那种,越聊越燥,瞬身冒汗,更睡不着了。 寝室四个人的床上都装了床帘,可嘉在床上玩手机别人是看不到的。所以,可嘉也是听到下床的动静才知道高佳一直没睡。 高佳以为大家都睡了,可嘉撩开床帘用手机屏幕的光照着她的时候还吓了她一跳。 “起来上厕所吗?”可嘉压低声音和她说话。 高佳快速看了可嘉一眼就低着头穿鞋,低声应她:“嗯。” 于是可嘉又躺回去继续和甘睿聊天。 聊到这种程度,两人不爽一次是不可能睡着的。可嘉掀起睡衣摸自己的胸,用食指在硬起来的乳尖上轻轻揉按,边做边给甘睿说自己在做什么。 甘睿那边干脆得多,一张照片发过来,他修长的手握住青筋凸起的粗长,露出粉色的龟头,照片后面跟了一句话:舔一下。 可嘉在黑暗中张嘴虚舔一下,然后回他:有点咸。 两人就靠着简单的文字和照片,在脑海里幻想和对方做爱,一边捏着乳尖夹腿,一边发着骚话撸管,久久才双双攀上高潮。 可嘉:内裤湿了,要起床换内裤。 甘睿仿佛闻到她内裤的味道,想起之前在旋覆酒店可嘉脱给她的内裤,起身找出来裹在自己射完依然硬得发疼的鸡巴上,又撸了一次。 自己像个发情的动物,管不住下半身,一到夜晚就想她想得鸡巴发疼。之前和可嘉说总是想她,都不能专心做事,句句实话。 这边可嘉不知道他还在弄,轻手轻脚地下床换完内裤,发现卫生间灯还在亮着。一看时间,从高佳下床进卫生间到现在,已经二十分钟了。 可嘉迅速换了内裤,套上睡裤去敲卫生间的门。还没敲,先听到声音,高佳在里面小声啜泣。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可嘉直接推开卫生间的门,高佳果然不在上厕所,而是靠着卫生间的墙红着眼睛流眼泪。 高佳看到可嘉进来吓一跳,下一秒赶紧抬手抹眼泪,想装做无事发生。 她还绷着情绪,可嘉没问什么,而是走上前去跑她,轻轻拍她的背。 两人抱了很久,久到高佳的身体从僵硬到完全压在可嘉身上,这期间她依然一直在哭。可嘉一直轻拍她的后背,过了很久,她才哑着声音问可嘉:“我要是真的坐牢了怎么办?” 可嘉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听起来不是小事情,你可能不能一个人憋着了,跟我讲讲?” 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在狭窄的卫生间,商量着她们的人生中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大一件事。 事情说起来倒是简单,高佳下班走到家属区,接到伍厉的电话说等她俩,于是就站在家属区等。然后有个老爷爷路过,说自己是学校的退休老师,家就住这栋楼的四楼,最近风湿疼腿脚不便,能不能搀他上楼。 高佳不是没有防备心,只是想到家里的爷爷。 爸妈被雷打中的那年,爸爸当场死亡,但是妈妈还有气。村里让人带话叫爷爷送身份证户口本去县医院,爷爷坐班车到客运站,然后就不知道怎么走。爷爷没有手机,也不知道任何人的电话,就一直在客运站附近转,转了叁四个小时,直到高仁找到他。 老人,学校的老师,家住四楼,高佳想着可嘉她们到还有一会儿,所以就答应了老人的请求,搀扶他上楼。 边上楼老人还边和她闲聊,问她是哪个学院的,哪一级的学生,除了名字,其他信息高佳都说了。 四楼很快走完,到门口老人又掏钥匙叫高佳帮忙开门。门比较旧,锁也难拧,高佳开门的时候老人就站在她身后。刚拧开锁还没拔钥匙,老人的手就抓住了她的胸,她吓得尖叫。老人捂住嘴把她往屋里推,高佳推开他,发现他的裤链开着,趴软的丑物恶心地塌在那里。 高佳连恋爱都没谈过,何曾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老人在她愣神的这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臭鸡巴上。高佳第一反应抽回手,然后用力推了他一把。 高佳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老人躺在地上没起来。 她跑下楼想报警,但是想到报了警警察就会给那个老东西送医。 不,他该死!他活该自生自灭! 高佳抖着手把手机放回去,一口气跑回了宿舍。仔仔细细洗完手,然后上床用被子裹住自己。 理智回炉之后她开始想,老人没死的话,一定会找她的麻烦,他知道自己的学院和年级,学校的路上都有监控,要找到她太容易了。 还有,万一死了呢?老人是她推倒的,如果他死了,自己是不是算杀人?这可以叫正当防卫吗?推他的时候是正当防卫,但是自己跑出来没有报警,是不是明知道老人被推倒有死亡的风险还放任结果的发生?这是......故意杀人? 高佳越想越慌,赔钱或者坐牢,哪一样都是她承担不了的。 可嘉听完先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半了。高佳把人推倒的时候大概接近十一点,到现在,也两个多小时了。 老人独居,就算没死,在地上躺了两个多小时......可嘉拉高佳出卫生间,“我们得去看看,如果还有气,得叫救护车。” 高佳站在原地,红着眼,有点抗拒。 可嘉往回一步,紧紧握住她的手,说:“佳佳,他是该死,但是你不该被他毁掉。出人命和不出人命是两码事,现在我们要祈祷他活着啊。” 伍厉还在睡着,两人用手机打着光,轻手轻脚地换了衣服,从一楼的洗衣机房翻出了宿舍,在凌晨一点多的校园里手牵手往家属区走。 学校的路灯是暖黄色的,四五月还是春天,校园里的梧桐在飘絮,风吹过像下毛毛雨。 两个人沉默地走着,越靠近家属区高佳越紧张,到家属区附近她开始蹲下发抖。 高佳害怕,说实话,可嘉也怕。 高佳问她:“要是我们现在去,看到的是尸体怎么办?” 可嘉心跳得很快,她这辈子,还没见过死人。 “他猥亵你在先,你是正当防卫。你只是一个小姑娘,出事后被吓到躲起来也正常。你放心,就算他死了,我们也说得过去。”可嘉安慰她。 “再者,他都有力气推你进屋,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可嘉也只是猜测。 两人又站起来走,转过弯就是家属区。 “没开灯。”高佳看着面前的楼说。 整栋楼,所有房间都是黑的。 两个人看着黑黢黢的家属楼,握紧牵着的双手。 “楼道里有感应灯,走吧。”站了一会儿,高佳先开口。 感应灯很灵敏,两人的脚步声不重,也很快亮起来。老旧的家属区,楼道也狭窄,仅够两个人肩挨着肩走。 到叁楼,可嘉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校园里很静,夜很黑。可嘉心跳得很快,但还是比高佳走快半步。高佳被老人猥亵,有心理阴影,应该更害怕。 上到四楼,可嘉还没来得及问哪边,高佳就拉着可嘉拿手机打光的手往右移。 “门关上了。” “我走的时候门是开着的,钥匙还插在门上。” “他只是倒在地上,没晕过去吗?” 高佳自顾自地说了这叁句话。 可嘉看着这扇斑驳的门,没接话。没晕过去最好,老人做了丑事,自己没事肯定不敢报警。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不过。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人倒在门口,门开着,邻居看见送了医院也不一定。 高佳看着可嘉,用眼神询问下一步怎么办? 可嘉想了想说:“打校园110吧,叫保卫部过来一起敲门。有人应最好,没人应......那就问问人去哪里了。” 95.可嘉怎么了?谁在派出所? 两人在楼道里面又站了会儿,高佳想从窗户看看里面,可嘉觉得还是别了。有点害怕,不急在这几分钟。 两人回到马路上才给保卫部打的电话,楼道里太阴森,说话也不自在,站在那里都害怕。 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但是学生深夜打电话,保卫部人来得还算快,十分钟左右到了。 校园巡逻的车开到可嘉和高佳面前,车上下来穿着制服的叁男一女。来了先问情况,高佳满脸疲色觉得累不想开口,由可嘉复述事情的经过。 快说完的时候,远远有车灯照过来,路上驶来一辆白色宝马。由远及近,这辆车停在了她们面前。 车上下来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烫着一头卷发,身材偏胖,下车就问:“出什么事儿?” 四个保卫部工作人员里面年长的一个问:“您是这居民?” 女人答:“家属,我爸住这里。” “哪栋?” “就这栋。” “门牌号。” “A402。” 所有人,齐齐抬眼看她。 老人猥亵高佳这一段已经讲完了,保卫部的人一看这对上号了,没说他们在这干什么,先问:“怎么这大晚上来看老人?” 女人嗤笑一声:“看什么老人,老人都在医院躺着。我在医院也睡不着,回来收点衣服。你们呢?” 女人这么问,保卫部的人没回答,先看了两个小姑娘,主要看的是可嘉,刚刚一直是她在说话。 女人看了看两个小姑娘,突然:“哎哟!”一声,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可嘉的头发就把人撂翻在地上。 太突然了,高佳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已经跪在了可嘉身上。 疼,头发被倏然大力抓住往后扯,扯着头发按着肩膀,可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倒在了地上。扯头发的疼还没缓过来,女人的膝盖就跪在了可嘉肚子上,可嘉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保卫部的人去拉人的时候,高佳已经在撕扯女人的头发了。叁个男的,一人拉走高佳,两人拉走了中年女人,剩下女保安过来扶可嘉。 中年女人被拉走的时候还在挣扎,两男的一人一边架住她,她大声喊:“放开!我要报警!放开!推我爸的杀人凶手,都不用我去找,杀人犯!”说着狠狠地啐了一口。 最年长的那个保安开口吼:“什么杀人犯?咒你爹死呢?不说还在医院躺着吗?报警?报啊,让警察也来问问人家好好的小姑娘为什么平白无故推你爹!” 女人避重就轻,大声吼:“这是承认了?承认推我爸了?凶手!心虚了吧大半夜回来看,等着坐牢吧臭婊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婊子!”中年女人冲着可嘉骂。 “啪!”清脆的耳光声。 高佳冲过去抬手打了中年女人一耳光。 女人要还手,一左一右紧紧拉住她没敢放,拉高佳的男的也赶紧来把她拉回去。 “报警吧,我来打报警电话。”说话的是可嘉。 凌晨两点多,一行人进了派出所。 周日一大早,伍厉被敲门声吵醒。 “谁啊?!” “伍厉,辅导员找你,让你接电话啊。”隔壁寝室同学隔着门说。 伍厉坐起来:“这么早辅导员找我干什么?” 寝室没人应。 伍厉撩开窗帘,可嘉的床是空的。 “人呢?高佳?可嘉?” 很显然,寝室除了她再没别人。伍厉拿起手机,才六点多。 心跳一下快起来。 手机上都是辅导员的未接来电,伍厉还没回过去,新的电话又进来了。 “喂邹老师?” “哎呀你可算接电话了,快快快起床,去人民医院看着可嘉,急诊,保卫部有人在那里,穿着制服很好认,你去了找不到再给我打电话。可嘉爸妈过来了再联系我啊,我打过电话,说已经动身去机场了,我还要去派出所。诶高佳也是你们寝室的吧?她的家里你联系得上吗?她开学留的家长联系方式我刚刚打过去是空号,她又不愿意联系家里。这都闹成这样了,家里人不来不可能!她不愿意联系也要联系!” 信息量太大,伍厉浑身发抖,开着免提翻身下床。 “可嘉怎么了?谁在派出所?高佳?” “可嘉,保卫部说被那个女人用膝盖跪了肚子,后半夜在派出所吐得稀里糊涂的。高佳在派出所啊,她家里你联系得上吗?” “联系得上。” “那你叫她家里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就是这个。” “好的邹老师。” 来不及多问一句,邹老师就把电话挂了。 伍厉套上衣服没洗脸没刷牙就往外跑,她头好晕,她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会这样?昨晚大家是一起睡的,怎么睡起来就一个在医院一个在派出所了。 伍厉上了去人民医院的出租车才给高仁打电话,微信语音,高仁的电话号码她也没有。 语音电话很快被接起。 “喂哥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到七点就起床,还给我打电话?”高仁语气轻松。 伍厉没心情,直说:“哥哥,你可能要来学校一趟了。” 气氛沉默下来。 “高佳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辅导员叫你给她打电话,我把号码告诉你。” “好,发我微信。” “定了机票告诉我时间。” “好,那先挂电话。” 伍厉在急诊看到可嘉的时候,她刚睡着。 人本来就瘦,吐完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更加虚弱,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 伍厉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未知带来想象空间和恐惧感,她看到可嘉的一瞬间就哭出了声,然后可嘉就醒了,本来也睡得不踏实。 “哭什么?”可嘉笑着问她。 伍厉抽噎着问:“我吵醒你了?” “没,睡不踏实,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几点了?” “刚七点,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可嘉坐起来,看看保卫部的姐姐还在,虚弱地说:“不舒服的地方多了去了。” 伍厉一听更是金豆子啪啪掉。 “我室友来了,您就先回去吧,之后可能还得麻烦您们。”可嘉和保卫部的女工作人员说。 保卫部的姐姐也心善,直接和可嘉说:“慢慢养,住他个十天八天的,就是好了也别着急出院,她昨晚跪在你身上我们可是都看着的,那大体格子,你又瘦!她要是闹你室友推他爸,你就闹她打你这事儿,学校肯定保护你们学生伢!” 可嘉微微笑不说话,事实上她存的就是这心思。 被跪完想吐是真的,但是也不是多严重,她是看着高佳说错话了,才跑到卫生间酝酿吐意,回来当着众人的面扶着肚子吐了个昏天黑地当场倒地不起。 高佳说错什么话?她被那女人气得在派出所说:“我明天就去把他氧气管子拔了让他去死,省得再祸害别人!” ...... 保卫部的人走了,可嘉才说:“别哭了,我没事。” 伍厉还是哭。 “我是不是看起来特虚弱?” 伍厉点头。 可嘉又躺回去,说:“快,多拍几张照片,滤镜调自然一点,怎么虚弱怎么拍。” 伍厉这才破涕为笑。 照片拍了好几张,可嘉说得先给家里打电话,怕爸妈着急。 电话还没打出去,急诊来了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往护士站一站就问:“杨可嘉在哪儿?” 护士忙出来领着他往这来。 一医一护在可嘉床前站定,医生笑得和煦,问:“杨勇闺女?” 可嘉点头:“叔叔好。” “你好啊,怎么样?还想吐吗?除了想吐还有哪儿不舒服?肚子疼不疼?” 可嘉抬手摸了摸头,说:“肚子不是很疼,好像青了一块。就是头晕得厉害,头皮也麻,昨晚她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倒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也不记得头有没有磕到地上。” 肚子能有啥大事,总不能一下子把内脏跪碎了,还是头比较重要,可嘉着重说了头上的不舒服。 可嘉苍白着小脸,伍厉又在旁边一副马上要哭的表情。 医生皱着眉头沉吟一下,生气说:“好好的姑娘送来上大学,莫名其妙被人打成这样!你放心,你爸妈中午前就到,就是他们不到,叔叔也不会委屈你。该做的检查先做着,身份证带了吧,先把住院手续办了。” “好的,谢谢叔叔。” 人一走,伍厉就含着泪和她说:“头不舒服还坐起来干嘛?来,躺着。” 可嘉有点想笑,事实上也笑了。 伍厉红着眼问:“你到底是难受还是不难受啊!” 可嘉:“刚刚保卫部的人怎么说的你没听吗?我现在难受就是难受,不难受也得难受,懂?” 伍厉擦了眼泪:“先打电话,打完从头和我说。” 顾女士哭了。 当班主任的女老师,身上自带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凛然气质,但是顾女士却频频为她哭。 为陈克礼的事情心疼可嘉哭,为可嘉被人打了住院哭。 可嘉当时只想,有杨先生在,她进医院事情好控制。却没想,顾女士会被她进医院吓哭。 “我没事,真的没事。”可嘉除了说自己没事,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顾女士压根不信:“你王叔叔刚刚才给你爸回了电话,说看过你,肚子上青了一块,头发被人抓了,头也磕在地上,头晕想吐,整个人都很虚弱!” “我不信王叔叔这么和我爸说的。” “你王叔叔转述的你的话。” “那他的评价呢?” “不严重。” 当医生的,动刀动枪风里来雨里去的都见过,可嘉这算个啥,不过是配合她罢了。 可嘉笑:“您看医生都这么说了,还哭什么。” 顾女士气:“我哭什么,我闺女被人被人抓着头发按在地上跪着肚子打得哇哇吐你问我哭什么?杨可嘉,你给我好好在医院躺着,这事儿咱家好好和人了结了结,我不说可以出院你就好好在医院躺着!” 顾女士吼完就把电话挂了。 可嘉:......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是朝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着。 96.到底是谁谎话连篇? 伍厉听可嘉讲完事情前因后果之后特别生气。 气那个老畜生猥亵高佳,气他女儿对可嘉动手。其中,她最气的是,高佳和可嘉凌晨出门没叫上她! “你们怎么忍心的啊?这种事情不叫上我,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你们。” 伍厉一向消息灵通,谁谁谁跟妈妈姓不跟爸爸姓,谁谁谁户口没落在自己家户口本上她都知道,自己室友发生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才知道! 她很生气! 然后一边生气一边给可嘉办住院手续。 可嘉一夜没睡,被人打是真的,吐了也是真的,转到住院病房整个人都有点迷糊了,想睡。 伍厉守在她床边:“睡吧~睡一觉叔叔阿姨就到了。” 可嘉心里还记挂着高佳,睡过去前嘱咐伍厉晚点找辅导员问下情况。 辅导员邹老师也是有经验的女老师,学生大大小小的事都有,但是还是被这难缠的女人吵到头疼。 简单来说,女人死不承认自己父亲猥亵高佳,要高佳拿出证据。 凌晨刚到派出所就在吵这个问题,邹老师到了之后当着邹老师的面来来回回还是吵这个问题。 昨晚高佳怎么说错话的呢?高佳陈述被猥亵的事实,女人拒不承认,说她满嘴喷粪。 “小小年纪的姑娘怎么满嘴喷粪呢?我家一把年纪的老人,你说话注意一点!” “我注意什么?他猥亵我就是事实,摸我胸拉着我的手去摸......去摸......对,裤子,第一个看到这个老畜生躺在地上的人一定看到了,看到他裤子都没穿好!是谁,是谁先看到的?” “谎话连篇!我第一个看到我爸躺在地上的,衣服穿得齐齐整整你少在这里诬赖人。” “你第一个看到,那到底是谁谎话连篇?” “废话少说,我爸现在在医院住着,住院费总要你出吧。还有陪护,是你去陪护呢还是我去。你一个学生总不能不上课吧,我去照顾也行,人工费算来。你可别想跑,跑了我就让你读不成这个书!” “我不跑啊,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推了他是事实,他猥亵我造成的伤害又怎么算?老畜生,一家子畜生!赔钱和陪护都不可能,我明天就去把他氧气管子拔了让他去死,省得再祸害别人。我坐牢我认了,关我一辈子把我关到死我也不会给你们一分钱,休想!” “警官你听到了啊,她故意伤人不算,现在还想杀人,杀人啊!” 可嘉被救护车接走之后高佳被气得斗鸡一样的状态就萎了,开始哭,反反复复就重复一句话:“老畜生就是猥亵我了,摸我的胸,拉我的手去摸他。” 邹老师到派出所了解情况后争取了两件事,第一件,保释高佳。 邹老师和民警说:“我的学生不可能无缘无故把老人推倒在家里。老人倒在家里,至少说明老人要求高佳搀扶他上楼的事情是真的,高佳愿意搀扶老人上楼,是为了把人推倒在家吗?肯定不是,只能说明我的学生心善,乐于助人。所以我们假设猥亵的事情成立,我有理由相信我的学生现在受到了巨大的心理伤害,我要保释她出去,等她的家长和学校法律援助中心的老师到位再继续商讨后面的事情。” 高佳也一夜没睡,哭了好几次,现在精神状态看起来确实非常不好。 第二件事情,邹老师联系了学校的法律援助中心。学校法律援助中心由法学院的老师组成,专为师生解决问题。 杨先生和顾女士到机场是陈克礼接的机。 事情也简单,法律援助中心的主任是闵善,齐婧是闵善的学生。齐婧看完笔录之后没犹豫多久,就给陈克礼打了电话。 陈克礼爷爷去世的时候顾女士打电话过去慰问过,彼此存了电话。陈克礼来接机顾女士不愿意,他就说:“我就当司机,宣城和学校我都熟。你们是长辈,我也算和可嘉一起长大,她出了这事,这点力我还是要出的。” 于是,可嘉在病房见到了父母,还见到了陈克礼。 可嘉父母到了,伍厉就先走,她去接高仁的机。 高仁从家到机场开车要好几个小时,飞机到宣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伍厉从医院出来先去找高佳,邹老师说她在心理咨询室睡觉,先不要去打扰。伍厉出了学校就坐地铁去机场,在机场坐了四个多小时才等到高仁。 可能是因为起得早,伍厉觉得今天这一天真的好漫长啊。 高仁就提了个行李袋,走出来就看到伍厉红着眼睛站在那里等,像兔子。 所谓接机,就是坐地铁来,接到人再一起坐地铁回去。 “佳佳怎么样?” “我来的时候辅导员说她在心理咨询室睡觉。” “嗯。” “邹老师说她不愿意联系家里,所以,你来学校的事儿,她应该还不知道。我没见上她所以没说,邹老师估计也还没说。” “没事。” 机场是始发站,有位置坐。两人并排坐着,一时也无话。 “你饿不饿?”伍厉问高仁。 “不饿。” “我们先去见佳佳,她要是也还没吃,我们就一起吃。” “好。” 然后伍厉开始玩手机,一打开手机全是寝室群的消息,全是雨今发的。她昨天和男朋友潘立外宿,今天下午才回来,回来发现寝室一个人也没有,发消息一个也不回。 伍厉不怎么委屈了,全寝室她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伍厉和雨今打字聊了半小时才把事情说清楚,雨今问:现在我能帮上什么吗? 伍厉回:我回学校去找佳佳,你问下可嘉需不需要送点衣服或者生活用品过去。 雨今:好,我联系可嘉。 聊完一看,地铁才坐到一半。高仁在闭目养神,伍厉侧头看看他的脸又转正回来,放空、发呆、叹气。 “别叹气。”高仁闭着眼睛说。 “噢。”伍厉忍了又忍还是问了:“你在生佳佳的气吗?” 高仁还是闭着眼睛,轻声应答:“嗯。” “又不怪她,是那老畜生为老不尊,要说怪还得怪我,我要是不打电话叫她在家属区等我和可嘉就好了。” “这件事她受了委屈我知道。” “那你气什么?” “我问你们辅导员,她为什么十点多接近十一点还在学校家属区?她说高佳在咖啡馆打工,那个点刚值完晚班回去” 高仁不愿意高佳在学校里面打工,寒假的时候兄妹就为这事儿吵过一回,那时候伍厉还在他们家。 高仁要求高佳不要再打工,高佳返校前口头答应过他,回学校之后还让伍厉帮她保密。有时候打游戏的时候高仁会问伍厉高佳在干嘛,伍厉要么说在宿舍,要么说在图书馆。 高仁信她,从不追问。 伍厉也心虚,但是还是为高佳争取:“你就算生这件事的气,那也等猥亵的事儿处理了再说。佳佳遭遇这么恶心的事儿,又被敲诈住院费陪护费,她现在已经够难过了。” “我知道。” “对不起哥哥。”不该帮着高佳隐瞒。 高仁偏头看看她,说:“下不为例。” 高佳不愿意联系家里,伍厉想到她见到高仁情绪应该会比较激动,但是没想到会激动成这样。 两人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高佳还在学校的心理咨询室。心理中心的老师说她在里面断断续续睡了一天,什么都没吃。 伍厉敲门叫她,没一会儿门开了。高佳开门先看到伍厉,然后就看到了高仁,看到高仁的那一秒她“啪”一下把门关上了,并且反锁了门。 心理咨询中心的门是特殊设计的,可以反锁,是为了给里面的人安全感,但是外面的人也有钥匙能打开。 心理中心老师要去拿钥匙,高仁说:“不用麻烦。”说着就上前一步敲门:“开门!” 高佳又开始哭,隔着门都听到她的哭声。她哭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想你来,你回去,我和邹老师说了不想告诉家里她为什么还要联系你,你回去啊!” 高仁态度强硬,还是说那两个字:“开门。” 里面不应声。 心理中心的老师大概觉得高仁的语气太僵硬,看起来就不能好好和高佳沟通,开始劝他:“要不您先去休息室休息会儿,这边交给我,我劝她出来和您见面。” 高仁摇摇头说:“不用麻烦您。”转头提高音量对着门吼:“高佳,我数到叁,你不开门我就把这门踢烂。” 伍厉和心理中心老师都变了脸色,吓的。 高仁数到二,门开了。 97.你有我,这个家有我 心理中心女老师强烈要求加入他们兄妹的谈话,伍厉也一样。 高佳不愿意挪地方,四个人就在她休息的咨询室聊。 伍厉不知道他要怎么聊,心理中心老师怕他骂人,忐忑等着,等来高仁问:“番茄鸡蛋面?” 高佳不看他,抱膝坐在懒人沙发上。咨询室没有床,高佳今天一天都睡在懒人沙发上。 “不想吃。” “点了,伍厉吃什么?老师吃了吗?”高仁转着问一圈。 伍厉说:“我都行。” 老师连忙摆手:“吃过了的,谢谢~” 点了外卖收起手机,高仁又问:“这里能吃东西吗?不能的话我们挪到别的地方去。” “有茶水间,可以到茶水间去吃,有餐桌餐椅。” “好的谢谢。” 气氛一时沉默。 高佳明显还是不想说话,高仁盯着她看好久,高佳头都不抬,不与他对视。 半晌,高仁深深吐气,然后说:“高佳,我已经来了,你不说话不看我就可以当我没来吗?就像事情已经发生,你不告诉我就可以当事情没发生吗?” 高佳还是不看他,伍厉轻轻扯他的衣角,说:“温柔点好不好?” “好。你不说,那你就听我说。”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爸妈刚死的时候,那时候你也是不愿意说话。大姨说接你去她家养,提这事儿的时候你不说话,我给你收拾衣服的时候你也不说话,送你上车的时候你还是不说话。可是一到大姨家,你门都不进就哭着要大姨夫送你回来,说要留在家里和我一起。我记得你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和你说,你有我,这个家有我,哥哥会给你靠。你、我,还有爷爷,我们叁个人也要好好过。” 伍厉看到高佳的泪一颗颗滚落,她的眼眶也发烫。 “我一直觉得,日子是在好好过。爷爷的身体还行,小病不断,但是没生什么大病。你顺利地高考完,上了不错的大学。寒假知道你在打工赚钱的时候我很生气,我和你吵,我以为你拎得清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次要的。瞒着我继续打工这件事先放一边不说,单说这次,我跟你点点你做错了些什么。” “第一,防范心太差。镇上是不是出过轮奸案,四个男的轮奸两个女初中生,这四个男的有未成年,有刚当了爸爸的。出事的时候是暑假,那天我带着你去摆摊,警察带着四个强奸犯去指认现场,警车就从我们面前过。当时我和你谈过自我保护的问题吧,你今天因为他年老就去烂好心,明天会不会因为别人未成年又烂好心呢?你是女孩子,自我保护应该是第一位,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是弱势,谁要去当好人谁去当,他就是半身不遂躺在床上了也不保证他不起坏心。” “第二,事发之后你没第一时间报警,这个我可以理解为你害怕,但是据我对你的了解,我更愿意理解为你不愿意报警,是这样的话你自己想想为什么不愿意,是不相信警察,不想惹事,还是其他。你还在警察局说什么要他死,宁愿自己坐牢也要他死。这个我也可以理解为是一时冲动的发言。是,都可以理解,但是你需要反思,你的行事、说话到底有没有问题?” “第叁,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事情发生了之后,你不愿意联系我......甚至在辅导员要求一定要联系家人的时候,你依然拒绝联系我。这几年,不管是爷爷生病还是赚不到太多钱,我都没有觉得辛苦或者是无措。只有在面对你,对,面对你的时候,我经常想,要是爸妈还活着就好了。如果爸妈还活着,我一定能当一个好哥哥。但是爸妈都不在了啊,明明以前我都当得很好,但是我像是突然不会当哥哥了。我有时候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少关心你,应不应该多给你发消息或者打电话。但是每次尝试都是失败的,你知道,我们微信从来没有哪次聊天聊得很长,打电话也像例行公事,你说你都好,我也说家里都好......今天,我不知道的事儿你都给了答案,你用这次的事告诉了我,在你心里我这个哥哥有多不可靠、不可信任!” “不是.......”高佳带着哭腔反驳,抬头发现高仁的脸上也是泪水,她慌忙补充:“不是的哥哥,我没有觉得你不可靠,不是因为不相信你呜呜呜,是怕麻烦你.......”高佳哭得太狠,一下连着抽噎了几下。 伍厉跪到懒人沙发上去抱她,高佳紧紧抱住伍厉放声大哭。 “麻烦?什么叫做麻烦?” “因为我......因为我......哥哥,你没有觉得......觉得不公平吗?你不恨我吗哥哥?” 家庭变故只改变哥哥一个人的人生,自己却奢侈地可以不被改变。家是哥哥撑起来的,家里唯一的收入是哥哥日复一日摆摊一件件小东西卖出去挣来的,生病的爷爷是哥哥照顾的,自己抱着上大学的手机电脑是哥哥的彩礼换的......一想到这些,高佳就没法安安稳稳地像别人一样过大学生活。 “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命运如此,我谁也不恨。”非要恨,也只能恨出事那天的雷电,打在父母的身上,打走他们的生命,打得这个家摇摇欲坠。 心理中心的老师听到这里也算听明白了,一方面唏嘘兄妹俩父母双亡身世悲凉,一方面为两人别扭的心思觉得难过。父母猝然离世,哥哥要担起整个家,妹妹觉得自己是哥哥的负担。缺失了完整的家庭关系,兄妹各自对自己的家庭定位也有了一定的误解。 在高仁说话前,心理健康中心的老师都在担心高佳有自杀风险,甚至害怕高仁的态度或者话语激化她的自杀情绪。但是现在她不担心了,尽管关系别扭,哥哥依然还是妹妹强大的精神支撑。 家人就是这样啊,都希望对方好,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电话响,外卖到了。 心理中心的老师站起来,对着高仁说:“走,我准备下班了,你拿外卖我顺便告诉你茶水间在哪儿。我走了咨询室你们依然可以用,走之前锁门就行。” “谢谢,我们吃完就走,走之前垃圾会带走,门也会给您锁好。” 可嘉不太喜欢过年,原因是过年要见的人太!多!了! 正如她现在的病房。 可嘉躺在床上打点滴,看着病房里的顾女士、杨先生、杨先生的前同事倪孟和老朋友邓医生、辅导员邹老师、保卫部两位老师、室友雨今和来接雨今回学校的潘立,以及前...呃不是前任,就是陈克礼。 倪孟前不久已经从锡市的医院离职了,所以现在只能算杨先生的前同事。至于陈克礼,他今天一天好像都在医院附近,中午买了饭之后消失了几个小时,到晚饭时间又提着饭来了。可嘉没和他讲话,他也没主动和可嘉讲话。 雨今在可嘉的床边坐着,潘立站在她旁边,陈克礼显然融不到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大人”堆里,还很显然不想走,所以也站在可嘉病床边。而可嘉,在用左手艰难地打字,回甘睿消息。 甘睿晚饭前说来接她,可嘉想着他明天要跟老师出差,自己住院这事儿就暂时先不说。反正爸妈都来了,就不耽误甘睿的事儿了,推说今天也和伍厉在外面玩,今晚先不见,等他出差回来再见面。 右手吊着水不敢乱动,可嘉把手机放在被子上,用左手一下下敲屏幕,在近处叁双眼睛的注视和环绕整个病房的聊天声中红着脸和甘睿讨价还价。 两个人在讨论等甘睿出差回来去他家住几天。 脸红,心也跳。好在甘睿以为可嘉还在外面忙所以回消息慢,就让她先玩,回宿舍再聊。 可嘉收起手机看雨今,雨今笑笑,一眼就懂可嘉刚刚是在和男朋友聊天。 再抬头看头上的吊瓶,“快没水了。” 雨今要站起来按铃,可嘉夜扭着身子找铃,都慢了陈克礼一步,他先按到。 “谢谢啊~” 陈克礼盯着吊瓶里最后一点液体回可嘉:“不客气。” “你一会儿和雨今他俩一起打车回学校吧,叁个人刚好打一辆。” “好。”陈克礼这下是看着可嘉说的。 “今天谢谢,但是你应该也忙,明天就不用过来了。你也看到,我没什么事。” 护士进到病房来拔针,针一拔,聊天的也终于聊完了,围过来和可嘉打声招呼准备走。 邓医生回值班室了,爸妈一起送学校叁个老师和倪孟下去,雨今和潘立牵起手和可嘉告完别往外走,剩下陈克礼还在床边站着。 可嘉看向他:“还有事?” “他怎么不来?” “谁?” “你......男朋友。” “他有事要忙,我还没和他说。再说,我爸妈都在这,他来不来没关系。” 陈克礼拔腿往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你爸妈知道你谈恋爱,他最好还是露个面。” 说完就走了。 98.长翅膀飞出来 顾女士杨先生送人回来,果然问起了甘睿。 可嘉实话实说:“他明天要和老师去出差,我没告诉他我住院。” “明天出差又不是今天出差。” “明天出差今天知道我住院那不影响出差心情嘛?” 顾女士鼻孔出气:“你倒是会为他考虑。” 可嘉为甘睿争辩:“他不是不来,是我没告诉他我住院。而且我今天已经好多了,要不是为那啥都可以出院了。” 真,睡够了又打了针,现在头不晕眼不花,只有肚皮还隐隐有点疼。 夫妻俩对视一眼,杨先生拍拍顾女士的背,顾女士耸耸肩,这个话题就揭过了。 “你们能请几天假啊?我爸那边是不是特别不好请?”清晨辅导员给父母打电话,中午夫妻俩就到了。 顾女士还好,能找同一个备课组的老师代课。杨先生这边脱身真的不易,去年要送可嘉开学,临走了还被叫回去做紧急手术。 “能有多难?医院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医生,少了我还能不转了?”杨先生宽慰可嘉。才说着医院电话就来了,他站起来到窗边接电话。 “那事情好解决吗?”可嘉问顾女士。 刚刚他们和辅导员以及保卫部老师谈了半天,都在靠近门口走廊的地方聊,没当着可嘉的面说。 “明天再说,明天和你室友的家长、学校法律援助中心的老师以及对方一起坐下来说。”顾女士坐在椅子上,语气淡然。 可嘉作为这件破事里唯一一个纯纯受害者,顾女士的立场自然是淡然的。可嘉坐在病床上往前够顾女士的手,拉着妈妈的手语气诚挚地说:“妈妈,我室友她的情况我和你讲过了......你们要多帮帮她。” “知道了知道了,考虑男朋友考虑室友,考虑这考虑那,全世界只有父母理所应当不用考虑是吧?”顾女士哼一声,但也没甩开可嘉的手。 可嘉腻到顾女士身上去:“怎么还气上了?生谁的气啊,不会是生你可爱的躺在病床上的女儿的气吧?” 顾女士被逗笑,阴阳怪气她:“哪敢啊,我可爱的女儿躺在病床上,我这当妈的一听到这消息擦了眼泪立马赶飞机过来伺候,怎么还敢生气呢?” “对不起妈妈~”可嘉眼眶有点酸。 顾女士抱住可嘉,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语气正常起来:“没事,妈妈就是担心你,早上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我一听你进医院我的眼泪就出来了。可嘉,你做这事妈妈不反对,你室友也是小姑娘,你帮她妈妈没意见。” “那你还生气?” “我是看到陈克礼才开始气的。” 懂了,还是气甘睿没露面。 事情又回到刚刚的起点。 甘睿为什么没露面,因为可嘉没告诉他啊。 可嘉觉得这事儿讲不通,跳过不提,抱着顾女士撒娇:“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病床太小。”顾女士一句话回绝。 “我可以跟你们去住酒店啊。”可嘉不假思索地说,这个病房呆一天就呆够了。 “你住着院,可以外宿吗?” 杨先生刚打完电话回来,接话:“按规矩不行。” 可嘉垂头。 杨先生摸摸她脑袋,笑说:“但是我是医生,我说了算,收东西!” 可嘉欢呼! 甘睿九点多收到甘旋微信的时候还在忙,甘旋问:可嘉怎么样了? 甘睿看了一眼,自动把这句话替换成:可嘉怎么样? 可嘉很好啊,哪里都好,处处都好,他喜欢得不得了。 甘睿就这么想着没回甘旋消息,手机都没拿起来。想到可嘉走了会儿神,没多久就收回思绪,抓紧干活,打算睡觉的时候再找可嘉。 甘旋等了会儿没收到回复,想着倪孟说可嘉不严重,也就没多想。 于是等甘睿十一点半拿起手机给可嘉发消息,洗完澡出来可嘉都还没回的时候,他才想起甘旋那句话,她问的是可嘉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甘睿给甘旋打了电话。 凌晨,医院依然灯火通明,住院楼的病房有的熄了灯,有的整夜亮着。 甘睿推开可嘉病房的时候,房间是关了灯的。窗帘没拉,外面的光照进来,隐隐看得到床上睡着的人形。 病床边有椅子,甘睿坐下来也没敢去碰可嘉,怕把她弄醒。 凌晨跑来医院,来了又舍不得把她叫醒,甘睿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病床上的熟睡的人。 小骗子,白天还骗人说和室友在外面玩。 睡得很熟,也不知道还疼不疼。 打人的狗女人,你等着,莫名其妙就对可嘉动手,有你好受...... 甘睿在黑暗里静坐,看着床上的人影发呆。 没坐多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病床上的人打起了呼噜。 这声音? 甘睿轻手轻脚站起来,用手机屏幕的光照着看病床上插在卡槽里面的纸片,上面写着病人名字、责任医生和责任护士,病人名字就是杨可嘉啊。 没等低头细看,呼噜声停了,安静的病房传来一声:“你谁啊?” 人醒了。 甘睿打开手机手电筒,直直照过去,看清了床上男人的脸。 妈的,这哪是可嘉?想着自己刚刚居然把他当成可嘉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睡了十几分钟甘睿就火大,不客气反问:“我还想问你谁呢?为什么睡在这里?” 男人坐起来:“那你又是谁?你先说你是谁我才说我是谁。” 甘睿的怒火烧到脑门,在怒发冲冠前一秒突然想到:这不会是......可嘉爸爸吧? 拿手机照着对方脸的手抖了一下,甘睿收回手机,大步过去开了灯,然后回到病床前礼貌地自我介绍:“叔叔您好~我是可嘉男朋友,我叫甘睿。” 病床上的人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甘睿一圈,然后缓缓开口:“甘睿啊......不认识。什么可嘉?也不认识,所以你到底是谁?” 甘睿:??? 不!认!识! “你。”甘睿用手指了指坐在可嘉病床上的男人。 “我吗?”男人震惊于甘睿态度的转变,上一秒还彬彬有礼,这一秒又颐指气使了。 “对,就是你。”甘睿闭上眼睛消气。 “我怎么了?” “滚下来!给我从杨可嘉的床上滚下来!!!” 差点打起来。 还是值班的护士过来主持了一下乱局。 男人是隔壁病房的病人家属,看到可嘉一家人出去就自己睡到别人的床上来了。在医院陪床不让自己买折迭床,但是可以租陪护中心的折迭床,租一晚上是叁十块。 家人在病床上躺着,这叁十块也是舍不得的。 何况一晚上叁十,十个晚上就是叁百。 男人之前都是在自己家病房打地铺,今晚看可嘉这边空出床来,才过来睡。 但是确实也没经过人同意。 护士问甘睿:“这床你要睡?” 可嘉出去的事儿杨先生和邓医生打过招呼,值班护士也是知道的。 “我不睡,但是他也不能睡。这也就是我看到了,没看到明天我女朋友回来,岂不是要睡在他睡过的床上?”甘睿还是很生气。 护士看了下病床,对甘睿说:“这样,既然你不睡,那还是给他睡吧。明早我们会重新换床褥,这样可以吧?” 男人被甘睿从床上拖下来,现在站在床边。听护士这么说,眼睛亮了一下,期待地看着甘睿,但是甘睿没同意。 “不行,他该睡去哪儿去哪儿,不要再睡在这张床上了。” 护士看看男人,再看看甘睿,又争取了一次:“那你也不睡这里,这床今晚未免也是空着,就让他睡一晚吧。” “空着就应该给他睡吗?”甘睿反问护士。 护士觉得无趣:“不愿意那就算了。”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嘀咕:“白瞎这么好看的脸,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甘睿问男人:“你没经过别人同意睡到别人的床上,我应该同情你吗?” 男人没理他,也跟着出了病房。 人都走了,病房重新恢复安静,甘睿深深吐气。 手机屏幕亮起,可嘉回了甘睿十一点半发的消息,她说:刚刚睡着了,今天有点累,睡得早。 小骗子,还在骗人。 甘睿回她:我要见你。 可嘉:宿舍都关门了。 甘睿回:长翅膀飞出来。随后发了自己的位置过去,宣大附属人民医院住院楼。 可嘉:? 可嘉:你都知道了? 甘睿:嗯,你在哪,我来找你。 可嘉报了酒店的名字,然后轻手轻脚起床。 “上厕所吗?”顾女士还是醒了。 “嗯,睡前水喝多了,我自己去不用管我。” 顾女士翻个身又睡了。 可嘉在床边站了十几分钟,听到顾女士均匀的呼吸声之后,才蹑手蹑脚往门口走。 慢慢地开门,弯着身子走出去,再慢慢关上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可嘉倒吸一口凉气:没有拿房卡! 已经来不及了! 可嘉在门口悔得抓心挠肝,甘睿的电话又来了。 “8103。” 阴转晴:“来啦!” 穿着睡衣拖鞋刚从床上睡醒一觉的姑娘,在凌晨的酒店走廊,从一个房间跑向另一个房间,去见她的小情郎。 99.不疼啊,你进来(H) 被打屁股了。 可嘉跑到8103的时候房门开着,甘睿站在门口。 小姑娘笑得可甜,甘睿脸上差点没绷住。 “抱抱~” 甘睿满脸不高兴,但是双手还是张开了。 可嘉跳起来挂到他身上,甘睿收手兜住她的屁股,然后“啪”打了她屁股一下。 可嘉愕然:“你打我!” “嗯,打了。”甘睿抱着人进房间,用脚踢上了房门。 “你居然打我!”可嘉在他怀里直起身和他对视。 甘睿直视她的眼睛:“打了,不服吗?” “不服。” 甘睿抱着她坐到床上,搂住她说:“陈述理由。” “我是病人,你不能打我。” “理由不成立。”甘睿还是臭着脸。 可嘉捧着他的脸,凑在他面前说话:“那你陈述打我的理由。” 凑得太近,呼吸之间都是她的气息,甘睿吞咽多余分泌的口水,说:“你该打。” 可嘉看到他性感的喉结和嘴唇,也不瞎扯了,爽快承认:“嗯,该打。” “下次还骗不骗我?” “嗯,不骗了。”可嘉摇头。 甘睿按住她的头,一口咬住近在咫尺的嘴唇,含吮唇瓣。可嘉向他靠,想要吻得更深,甘睿却往后脱离。 一个吻,可以抚平所有情绪。 甘睿在可嘉迷离的眼神里,把人放平在床上,撩起睡衣的衣角,寻找白皙肚皮上淤青的痕迹。 “呼~”甘睿趴着对着淤青呼气,可嘉躺在床上痴痴笑。 “还疼吗?”甘睿看她。 “有点疼。甘睿,亲亲,亲亲我就不疼了。”刚刚的吻浅尝辄止,可嘉觉得远远不够。闭上眼睛等他来吻,他温热的吻却落在了肚皮,落在淤青的痕迹上。 轻轻的,痒痒的,他吻得认真,嘴唇轻轻扫过肚皮上那一块皮肤,又伸出舌头舔弄,温热的,濡湿的。 可嘉溃不成军,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忍着,不想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吻是湿热的,气息是滚烫的。他亲吻的面积越来越大,慢慢挪到了两只嫩白的小峰上。 乳尖被小口含住嘬弄,可嘉再忍不住,娇吟出声。 “甘睿~” “嗯。”他从密集的动作中抽空应她。 “另一只......”甘睿的手握上另一边,毫无规则地揉捏,然后用手指夹住乳尖拉扯。 呼吸声愈粗重,呻吟声愈娇嗔。 吻往上走,手却往下,睡裤轻而易举被扒下去,手指揉开肉缝,在粘腻的花唇中找到小肉粒,掐住,揉捏,可嘉“啊”一声条件反射地夹腿弯腰。 甘睿在她耳边吐气:“腿张开。” 双腿慢慢打开,灵活的手指在下面滑弄屈伸,蜷着身子的人被从后面抱了个满怀,可嘉扭着头和他接吻,热烈深情地吻,吻到差点窒息。 一吻毕,甘睿抽出湿漉漉的手指,笑着送到可嘉面前给她看。可嘉帮他把裤子脱下来,早已肿胀的粗长弹出来,甘睿湿滑的手指握住自己上下滑动,用可嘉的水做润滑。 龟头抵上穴口的时候,甘睿瞥到可嘉肚子上的淤青,于是说:“疼的话要说。” 可嘉还是痴痴笑:“不疼啊,你进来。” “小色鬼。”甘睿挺腰入了进去,可嘉嗯嗯啊啊哼唧着,一点点把狰狞的粗长都吞进去,咬住,舍不得放。 湿热,紧致,甘睿把住她一条腿挺胯抽插,在她耳边粗喘。 可嘉整个人都酥麻了,两人都侧睡着,甘睿从后面咬她耳朵,弄得起兴了突然翻身躺平把可嘉一整个抱到他身上继续弄。可嘉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一只手与他的手掌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本来闲着,但是这个姿势动作幅度一大鸡巴就滑出来了,甘睿咬着她的肩膀叫她:“宝宝,塞进去。” 于是可嘉还是仰面躺着,伸手从自己的私处摸过去,摸到他湿滑的鸡巴,食指和中指摁着龟头往穴口入,甘睿一发力,整跟鸡巴又都插进去了。 快速而有力的抽动,全靠甘睿的腰腹发力,弄得太狠,鸡巴又滑出来,狠狠戳着阴唇和阴蒂滑过,可嘉敏感得“嗯啊”叫了一声,甘睿捕捉到她的情绪,问她:“舒服?” 可嘉点头。 于是鸡巴也不插进去了,就这么在两瓣阴唇中间戳弄,浅浅滑过穴口,一下下怼过敏感的阴蒂。可嘉夹起腿把鸡巴夹紧在阴唇上,甘睿配合她用力挺弄,就这么戳着弄着就把可嘉弄到了一次。 高潮中的可嘉完全没有力气,只想躺着感受大脑神经送来的爽感。但是甘睿没到,他涨得难受,鸡巴在小穴外面擦得起火,可嘉到了他更急迫,把人放平躺好,按住两条腿掰开,以最传统的姿势强势地入进去。 太紧了,甘睿掐住她大腿的手指用力,咬牙撑着不想往外退,嘴上哄着她:“放松,太进了,箍得鸡巴生疼。” 里面的穴肉还在痉挛跳动,可嘉哼哼着没办法,回应他说:“你等.......等一下。”等一下再操进来,但是甘睿等不了了。 痉挛的穴肉被蛮力破开,整根鸡巴操进去被跳动的穴肉含裹着,舒爽度令人喷张。 可嘉又爽又麻,等这波快感过去了,下一波又累计得差不多了。 “甘睿......甘睿......”可嘉喘着一声声叫他。 甘睿被她叫得心口发麻,抬眼看她潮红的脸,缓了动作去亲她,亲完小嘴亲锁骨,最后含着奶尖儿不放,下面就小幅却快速地动着。可嘉抱着他的脖子,亲他下巴,哼唧着问他:“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没什么,因为甘睿知道她现在脑子是糊涂的,就是嘴上要哼唧着说话。有时候说要他不准拔出去,要射在里面;有时候说不想做了,要他停下来。 但是甘睿还是应答她,问:“怎么了?” “小屄屄......嗯啊今天含得你紧吗?” “紧,我要爽死了。” 可嘉吻他喉结,挺翘的鼻尖去摩擦他喉结的凸起,搂着他的脖子缠绵说:“她好想你,我也好想你,以后我们每天都一起睡觉好不好?” 甘睿心上软成一片,直起身来捏着她的两瓣屁股,狠了劲儿操她,操得她再说不出成句的话。 小骗子,床上说的话都不能信。 除了周末,平时去接她一次也不肯出来。 可嘉平躺着,下半身都被甘睿折回去了,甘睿抬着她的屁股操她,操得红了眼,爽得尾椎发麻,快到的时候准备抬高屁股加速入她,却突然看见可嘉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射意都吓回去了,甘睿抽出鸡巴翘着,把她放回床上问:“肚子疼?对不起,刚刚一下子昏了头忘记了。” 可嘉坐起来,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倒,然后蹲在他面前,小手扶着粗长,对准了一点点坐进去。 甘睿躺着看她吃下自己的鸡巴,视觉上得到大大满足。可嘉跪坐着在他身上起伏,动了几下就笑了。甘睿问她笑什么,可嘉说:“我现在就是肚子上青了一块儿,你操我的时候忘记了倒没关系。要是我肚子里是小宝宝,你还会忘记吗?” 小宝宝......甘睿炽热的眼神望向她平坦的腹部,那里将来会孕育他们的孩子吗? 射意汹涌,甘睿嫌她动得太慢,把着她的腰带着她快速上下含弄。 戴了套,但是甘睿听到可嘉哼哼着说:“射里面,射在小屄里面。”还是太阳穴涨得生疼。 小妖精,贯是会吸人精血,甘睿红着眼松开精关,隔着薄薄的套子射满她的穴。 就做了一次,可嘉好歹算个病人,甘睿心疼她,抱着去尿尿之后又用热毛巾帮她擦干净,抱回床上搂着一起睡。 困得眼皮打架,但是可嘉还在碎碎念:“明早六点半叫我噢,我要做第一批去餐厅吃早饭的人。我是出门吃早饭的时候才忘了拿房卡,嗯是这样。”说完还轻笑了两声。 甘睿看着她睡过去,亲亲她柔软的眼皮,柔声说:“小骗子。”睡着了还想着骗妈妈。 可嘉还是低估了顾女士的生物钟。 顾女士六点就醒了,可嘉不在,她睡的位置都没了余温,卫生间灯也没亮。 甘睿看到可嘉手机来电的时候,只睡了四个小时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叫醒可嘉也简单,四个字:“你妈电话。” 可嘉睁眼,弹射起床,接通电话:“喂妈妈。” “嗯我出来吃早餐了,你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噢噢你也下来吃,那我们餐厅见。” 可嘉奔出房间第一秒就知道完了,没穿内衣出门。 睡觉的时候不习惯穿内衣,昨晚从床上下来就出来了。现在好了,哪个住酒店的不穿内衣去餐厅吃早餐啊。 转身,甘睿就跟在身后。可嘉踮着脚捧着他的脸:“丑媳妇要见公婆了,紧不紧张?” 甘睿亲她额头:“虽然时机不是很好,但是我不怕。” 时机确实差了点,可嘉住院没第一时间陪护,可嘉爸妈来没接机,半夜还把人女儿拐出来做些羞羞脸的事儿。 时机不是不好,是差透了。 可嘉回妈妈房间换衣服,甘睿简单洗漱了先去餐厅等。 餐厅六点半开餐,甘睿属实成了当天第一个到的人。 *太久没搞h居然开始害羞了,标题本来摘的另一句更那啥的话,老脸一红又换下来了 100.你以后戴三个套吧 可嘉回房间,顾女士开的门。 “回来换衣服。”可嘉吐舌头。 顾女士内心五味杂陈,就盯着她看。 可嘉被看得心虚,主动交代:“我是见甘睿去了,不是去吃早饭。” “他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凌晨。” “所以昨晚你就偷偷跑出去,整夜没回来?” 可嘉更心虚,是的,跑出去和他睡觉,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无话,只能点头。 顾女士气得眼前冒星星,虽然寒假外出旅游那次,可嘉外宿且说有了男朋友,她基本也就猜到了。 现在事情明晃晃的在她眼前发生,她还是有点......也不是封建,但是自家女儿小小年纪就......虽说也成年了,但是.....总归就是心情复杂。 一家叁口在酒店自助早餐的时间与甘睿展开了亲切的会面。 此次会面,可嘉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伸手不打笑脸人。 一家叁口进餐厅门,甘睿就从位置上站起来过来迎,到了面前不卑不亢打招呼:“叔叔阿姨早~我是甘睿。可嘉早~” 顾女士看到人时的内心:还行,至少不是被歪瓜裂枣骗去了。 两位长辈简单回应了一句“你好”,四个人就往餐桌走。餐桌上放着四杯热牛奶,水果点心各一盘。可嘉在顾女士身后疯狂给甘睿比手势点赞,夸他做得好。顾女士和杨先生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生出更多感慨,令大家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甘睿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两个盒子。 “初次见面,礼物准备得匆忙,也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欢什么。一点心意,还请你们收下。” 怎么还准备了礼物?!可嘉震惊,什么时候准备的? 昨晚。 甘旋知道可嘉爸妈也来了,甘睿去找可嘉多半是要和两位长辈碰面,所以就勒令甘睿冲去医院前先去她家拿礼物。 只能拿现成的,大晚上没地方可以买,好在甘旋花钱是把好手,家里囤着好多拿得出手的。 送杨先生的礼物简单,因为甘旋家里没什么好挑的,是外表普普通通实则按克称重的茶叶。刚好杨先生不抽烟不喝酒,只喝茶。 给顾女士的礼物可不好挑,甘旋从四十万的项链换到六万的新品包,还是怕顾女士觉得贵重不肯收。可是再往下的就不适合送顾女士了,只适合送可嘉。 甘旋纠结到甘睿上门取东西才决定,还是包吧,没有女人是包治不了的,一个不行就两个。 甘睿星夜取走东西奔赴医院,路上还不忘给甘旋转钱。甘旋收钱的时候笑骂:“臭小子,和我还分得这么清。” 茶叶顾女士不认识,可是包她认识啊。这初次见面,礼确实重了点。 “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顾女士发问。开口问父母家庭,这个逻辑,难道是考虑们当不当户对不对? 甘睿在两位长辈面前坐得端正:“父亲去世八年了,父母早年离异,母亲再婚之后在国外,也差不多八九年没有联系过。家里还有个姐姐,礼物是姐姐帮忙准备的。” 父亲去世,母亲多年没有联系。可嘉从餐桌下面去牵他的手,被紧紧反握住。手心全是汗,原来还是紧张的嘛。 顾女士也唏嘘,但是还是要问清楚:“噢噢,那姐姐......” “姐姐从事酒店业,在我们学校西门有一家酒店,咱们现在住的这家酒店也有投资,两位的房费会原账户退回,之后也请安心住下,前台我已经交代过了,住多久都没关系。” 这也是可嘉第一次知道,甘旋还投资了别的酒店。 杨先生接话:“那不用,礼物是礼物,房费该出还是得出。” “不知道两位到宣城来,没有去接机,已经是做得不好了。酒店你们就安心住,也算是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顾女士才不听那些虚话,继续发问:“姐姐结婚了吗?你和姐姐住一起?” “我单独在外面住,姐姐还没有结婚。”甘睿顿了顿,还是补上:“但是有一个八岁的儿子,今年上小学叁年级。” “没结婚?那孩子爸爸是......”顾女士没说完的疑问里面,怀疑的是孩子爸爸去世了,但是甘睿接的话吓她一跳。 甘睿说:“是倪孟。” 杨先生:“什么?” 甘睿把话连起来说完:“孩子的爸爸是倪孟。” 杨先生:??? 顾女士:??? 可嘉补充:“是倪博士,我们认识的那个倪孟。过年的时候倪博士上门,就是想问我甘旋的消息。开学的时候他跟着我一起来宣城,见到甘旋之后就辞了职在这边定居。这次来你们也见过他了,这就是原因。” 顾女士从震惊中缓过来:“这世界小成这样。” 杨先生:“也算缘分,但是倪孟这龟孙崽子,孩子都八岁了!” 可嘉和甘睿对视,杨先生话落,可嘉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注视,转头回去迎接顾女士的目光。 顾女士语气严厉,像班主任训班上的差生:“杨可嘉,你要是叁十岁的时候告诉我你有个八岁的儿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那不会,不可能,放心放心~”可嘉叁连否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甘睿神游:叁十岁的时候有个八岁的儿子不合适,那叁十岁的时候孩子几岁比较好?五岁?四岁? 可嘉甩开他的手,掏出手机在桌面下打字:以后你戴两个套,降低我被打断腿的风险。 甘睿的手机放在桌上,消息来的时候他看到了,然后没绷住,笑出了声。 顾女士:“笑什么?我打断她的腿之前一定会先打断你的!” 甘睿换上严肃的表情低头听训,但是可嘉却低着头嗤嗤笑,又给他发消息:好危险,涉及到咱俩四条腿,你以后戴叁个套吧。 甘睿知道自己不该笑,但是可嘉一直逗他,憋笑好难! 有了这个小插曲,这顿早餐总算吃得轻松点了。 吃完,可嘉要回医院打针,杨先生和顾女士送可嘉回医院之后也要去学校处理后续的事情。而甘睿,该出发去机场了。 顾女士回房间拿东西,酒店门口,甘睿把车钥匙给了杨先生:“叔叔,我这几天不在宣城,车您开着代步方便点。学校也能开进去,我登记过。” 杨先生犹豫着,可嘉接过钥匙放他手里:“有车是方便点,借咱开又不是送给咱,拿着拿着。” 车钥匙接下了,甘睿又说:“学校法律援助中心是有法学院的老师,如果不够用的话,甘旋那边有法务和合作的律所。我和可嘉要了叔叔的电话,甘旋下午应该会带人过去和你们见一面看看情况,希望多少能帮上忙,就麻烦叔叔和甘旋电话联系。” 可嘉补充:“甘旋就是他姐姐。” 杨先生:“我猜得到。” “那时间差不多,我就出发去机场了,路上还得一个多小时。可嘉就拜托......”甘睿话说到一半才觉得不对,转了说辞:“可嘉的事儿就辛苦您和阿姨,我争取早点回来,再带您和阿姨在宣城逛逛。” 甘睿都坐上出租车走了顾女士才下来,杨先生去负一楼开车去了,可嘉站在门口等。 “你爸呢?” “开车去了。” 顾女士懵懵地问:“开车?开什么车?” 才说着,黑色奔驰停在了酒店正门口,杨先生降下车窗招呼母女俩:“上车。” 顾女士满脸问号,可嘉忙解释:“甘睿的车,你和我爸这几天开着,反正他也不在宣城。” 顾女士皱起眉头:“打车不行吗?干嘛非要开他的车?还有这酒店的钱也一样,就算到时候前台不收,可嘉,妈妈也把钱转给你麻烦你转给他。没有这个道理,你俩只是在谈恋爱,咱俩家将来什么关系还不一定呢。见面礼收了,那是表示妈妈同意你们继续交往,等回了家,我也会给他们姐弟寄礼物回来。其余的,止步于你们俩的交往好吧?酒店也好,车也罢,咱是住不起用不起了吗?干嘛用他的?嗯?” 顾女士的火来得莫名,可嘉被唬得愣在原地,倒是杨先生镇静:“你这炮仗性子,开开这车怎么了,人家小甘也是好意,希望我们在宣城这几天方便点舒心点。好歹到了人家地盘,人家表示表示怎么了。见面礼收了人也见过了,你现在把界线划得这么清楚,你让两孩子还怎么处你说?好好受人招待完了,扯什么这啊那啊的。” 顾女士冷静下来一想也觉得自己奇怪,昨天气可嘉这男朋友不露面,今天人来了还周到招待好了住行,她也生气。 大概是更年期到了。 可嘉想起开学的时候,伍厉仅作为室友就敢提出叫甘睿把车借出来她俩开着去接站的要求。杨先生和顾女士作为可嘉的家人,临时用几天甘睿的车更是无可厚非。可是顾女士被戳到了脾气,可嘉其实能想明白,室友和妈妈比起来,当然是妈妈更看重女儿。 可嘉想让顾女士心里好受点,站出来打圆场:“这有啥,那就当租他的车用算了。他的车不是刚好闲着嘛,咱又刚好需要用车,刚好这车还能进学校,非常符合我们的需求,所以我们就用着嘛。用完给他发红包,清账,一笔勾销怎么样?” 顾女士十分接受租车这个说法,吩咐可嘉:“那你记得到时候叫我一起算钱,酒店钱和租车钱一起转你你给他啊。诶你开学的机票钱给他了吗?” 可嘉嘴上:“给了啊,还没坐上飞机我就给了。” 实际上,怎么可能给,甘睿压根不会收。这次的钱也一样,顾女士让可嘉转给甘睿,钱只会到可嘉这里不会到甘睿那里。顾女士转出来之后心里才好受,而甘睿,如果知道顾女士和他算这些,他才不会舒坦。 所以,这份“苦”,只能可嘉默默承受了。 噢甘睿还给可嘉的银行卡转过钱,这事儿可不能让顾女士知道。等等,这个转账,万一假如将来两人分手了,甘睿是不是能要回去? 虽然知道就算两人分手甘睿也显然不会要回去,但是可嘉还是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顾女士和杨先生出发去了学校,可嘉躺在床上吊水,用一只手搜了半天,说是要有明显赠予性质的说明,这种转账才会不被要回去。 可嘉把转账记录截了个图,发给甘睿,然后打字问:甘睿先生,请问这笔金额为叁万五千元的转账,是您自愿赠与杨可嘉女士也就是我本人的吗? 甘睿在去机场的路上,收到消息秒回了个问号。 甘睿:? 可嘉:别发问号,你要回答我两个字:是的。 甘睿:是的。请问杨可嘉女士问这个做什么? 可嘉:留证据,以免咱俩以后分手了你把钱要回去。 甘睿直接打了电话过来:“你把你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声音不大,威慑力却不小。 可嘉认怂:“逗你玩呢。” 甘睿生闷气不说话,可嘉只好继续认错:“我真的开玩笑的,就是好奇情侣转账分手后能不能要回去,搜了一下就来逗你了。我可不是为了这叁万五啊,你转账给我的时候我就说卡可以绑到你的支付软件上,里面的钱你也可以用,我真的是开玩笑的。” “道歉都抓不到重点!”甘睿还是生气。 可嘉梳理了一下刚刚的对话,恍然大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绝对不会拿分手开玩笑的。我不敢保证我们永远不会分手,但是我保证,我爱你一定比你爱我长久。” “不会的。”甘睿轻飘飘回了这叁个字。 你能用分手开玩笑,而我看到这两个字心就好疼。 谁爱得更多,一目了然。 101.有这品性不怕出不了头 可嘉一个人在医院呆了一天,无聊到爆炸。 唯一的小波澜是上午吊完水之后,病房门口站了个中年男人探头探脑。 可嘉问:“您是找人吗?” 男人站到门里面来,双手交叉放在面前,局促地说:“你是不是有个男朋友?个挺高,长挺帅,就是脾气不太好。” 可嘉:“他脾气挺好啊,怎么了?” 男人:“我是隔壁病人的家属,我老婆在隔壁住院,我昨晚没经同意跑到你的病床上睡觉,刚好被你男朋友撞见......对不起啊,我来跟你道个歉。”男人越说声音越小。 可嘉了然,早上到病房里面护士还特意强调说换了新的床单被套,可嘉还以为是正常更换。 “啊没事的,这床您睡一下没关系,早上护士已经和我说换了床品,没事的,您不用特意再来道歉。” “我可以要一个你男朋友的联系方式吗?” “啊?您不用再和他道歉,没事的,真的没关系。” “不是,我老婆营养卡里面多了两千块钱,护士说是他充的......他一上午也没见到医院来,我就想着来要个电话,总该亲自谢谢他。还有就是这钱我以后一定还,等我老婆好了,我就出去打工。” “营养卡?” “我老婆还没法进食,每天都要要输营养液,一天两瓶。” 甘睿昨晚走的时候听到护士在聊天,说:“48床的营养液也没有了,这住院费欠着也不会断药,该的的针该用的药都还给用着。这营养液另算的,不交钱可真的领不出来给他家打了。” 另一个护士接话:“那也催不动啊,但凡他有办法也不会拖这么久,他老婆都住院四十几天了吧,人没挪动出院入院都办了好几回了。他一开始交钱还五千五千地交,后来叁百五百也交,现在看着是真的交不出来了。” 在医院工作久了,虽然见得多,但是总归看不下去。刚开始说话的护士说:“我先给他家垫两百,明天的先打着吧,多的我也没有,该催还得催。” 这个护士就是在可嘉病房,说这床今晚反正空着,就给那男人睡一晚的那个。 甘睿站到护士站,两个护士站起来,眼熟甘睿的那个问:“有什么事儿?” 甘睿问:“他真的叁五百块也拿不出来吗?” 护士当然知道甘睿说的他是谁,回说:“叁五百?他要真有叁五百早交了,不可能让他老婆连明天的营养液也打不上。我说你也真的别怪他了,蛮可怜。陪护中心的折迭床一晚上叁十块,他住院陪护四十多天了,每一晚都是在病房打地铺睡的。今晚看隔壁病床没人睡,想在床上睡一晚也是可以理解的。” “营养液两百一天吗?我转你两千,你帮忙给他老婆买营养液吧。” 护士惊讶地“啊?”一声,甘睿看她表情问:“还是不能直接给你?要我自己去交吗?去哪里交,要什么信息?” “给我就行,给我可以的,我一定给你充到他家的营养卡上。谢谢啊,替他谢谢你了。” “但是床还是不能给他睡,请你帮忙看着点。” 护士笑着回:“放心,没问题,睡哪里不是睡。” 护士帮忙交了钱,早上下班前还告诉了男人他家营养卡上好心人交了两千二,可以暂时先不担心这事儿了。于是男人踟蹰了一早上,终于站在了可嘉病房门口。 可嘉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立马改口:“联系方实就不用了,他这人真的脾气很不好,特别不喜欢陌生人给他打电话,一接电话就要骂人的。” “那.....那我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那也不用,他不是不让您睡我的床么,知道我把联系方式给别人也会特别生气的!这钱您就安心用着,不用还了,就当是他对你大呼小喝的赔礼吧。” “这样吗?那就谢谢你们了,也麻烦你帮忙转达下谢意。以后有机会再见的话,再当面感谢你们。” 可嘉打完针还下楼溜达了一圈,但是没跑远,下午还有检查要做。没必要,但是得住着院怎么能不花钱呢。可嘉安慰自己:就当体检了 傍晚,收到筒子姐的消息,问她和伍厉怎么都没去训练,也没请假。 可嘉回:筒子姐,我身体有一点点不太舒服,上医院检查来了,最近几天可能都要请假。伍厉昨天来医院看我了,今天不晓得,我问问她。 给伍厉打视频电话,秒接。 伍厉在电话那头说:“你是不是和我心电感应了?知道我们来看你,电话就来了。” 说完转着摄像头给可嘉看,她口中的“我们”是指谁。 视频那头,先是伍厉的脸,然后是高佳的,然后是一张蛮刚毅的脸,应该是高仁。镜头再转,副驾驶上是顾女士,开车的就是杨先生了。 可嘉笑问:“到哪儿了?一个人在医院都无聊死了。” 伍厉:“快了,十分钟,你要无聊的话下楼来接我们呀。” 高佳换了表情看伍厉:“诶,我们去看病人,怎么还叫病人下楼接呢?” 可嘉哈哈笑,说:“我马上下楼,我算个什么病人。等着啊,楼下见。” 高佳见到可嘉,心放了一半。 “没事就好。” 伍厉一看到可嘉就诉苦:“死亡星期一,住院无聊吧?上课更无聊!辅导员专门打电话叫我去上课,还叫班长专门看我到没到课。苍天啊!高佳不去上,你也不去上,什么时候居然轮得到我一个人去上课。” 属实稀罕,整个寝室翘课最多的就是伍厉。平时要么四个人一起去上课,只有叁个人的时候,翘课的一定是伍厉。 “你上完课就没想起还有点什么事没做?”可嘉问伍厉。 伍厉:“上完课就和高佳会合来看你啊。” 可嘉笑笑,掏出手机回筒子姐:她下了课又来医院看我了,把训练的事儿忘记了,不好意思啊筒子姐,她这几天可能也要请假不能去训练。 筒子训练完才看见可嘉的消息,大家在一起收球,筒子看到消息说:“可嘉住院了。” 萧含问:“什么病?严重吗?” 娜予:“一起去看看她?” “现在吗?我今晚有事诶。”筒子姐不好意思地说。 萧含也说:“我今晚也不行,明天可以。” 娜予:“我没事,一个人住真无聊,那个家早回晚回一样的。我去吧,买点水果,以球队的名义代表大家去看看可嘉。” 娜予到医院的时候,可嘉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又到酒店和妈妈睡了。今晚是真的和妈妈睡。除了要带去酒店的东西,其他东西也都收整好了,明天一早办出院。 出院是高仁提的。 他说得很委婉,只表达说,如果是为了帮高佳才继续住在医院,而不是因为真的需要住院的话,那就不用了。 可嘉虽然才见到高仁,但是她能看到高仁身上和高佳一样的特质:真诚、正直。 一直以来,高佳都不吝啬夸人,而且是真心实意的那种。夸你今天的衣服好好看,头发好香,这个题也会好厉害啊,类似这种。以及,不伪装。家庭条件不好就去打工挣钱,学习上不会就是不会,考试拿到及格就谢天谢地。 高佳真诚正直,高仁也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仁说,一码归一码,高佳的事儿不能算在可嘉头上,还牵扯着可嘉的爸妈。让杨先生和顾女士解决了可嘉的被打的事情抓紧回去上班,别在这里耽误,高佳的事情他再解决。感谢可嘉为高佳着想,给可嘉的爸妈道歉,说因为高佳的事儿牵扯到可嘉,害可嘉受伤,让他们担心,实在是不好意思。 可嘉没法说出反驳的话,也无人反驳,第二天出院就这么定了。 高仁高佳和伍厉走了,顾女士念了好几遍:“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有这品性不怕出不了头。” 杨先生也说:“确实有担当,品行端正,之后要是涉及赔偿有困难,你给爸妈开口,这个钱咱家可以借。” 涉及赔偿,看来今天解决得还是不顺利。 可嘉小小叹气。 人都要出院了,自然也没啥好看的,可嘉和娜予把事情前因后果一说,两人就算聊完了。 “怕是猥亵的事儿难定性,你室友推了老人却是她亲口承认的。”娜予说。 可嘉想应该也是这样,真是不公平,受了委屈还要赔偿医药费,想想就很气。 可嘉和娜予一起下楼,然后娜予的手机响了,丁知行的电话。 “什么事?”娜予耷着眼皮,接起来直接问,恨不得他一句话讲完好挂电话。 “你在哪儿?” “医院,什么事直说。”娜予催促。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丁知行语气急起来。 娜予真的很烦他:“直接说你的要说的事儿,问这么多干嘛?” “孙娜予,我问问你都不行了现在?” “你问啊,但是我不想回答可以吗?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丁知行一想,去医院,还不想和他说。头脑一热问娜予:“你不会是怀......” “怀你妈,你可真敢想!” 丁知行大骂一声:“操!”不知是骂自己傻逼还是骂娜予。 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丁知行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说正事:“费润苏来了几天了,丁希打电话回来让叫上你,一起给她接风。” “知道了,时间地点发给我,我会去。挂了!” 可嘉进球队第一天筒子姐就说娜予脾气不好,今天可算见识到了。要是甘睿这么和她打电话,她会被气吐血的。 两人在医院门口分别,可嘉步行去酒店,娜予回家。 回家,黑漆漆冷冰冰的,也能算家吗? 一个人住真的还挺不习惯的。 102.我有一个更合理的猜想 娜予对现在的生活有多不满意,就有多怀念以前,顺便就会想起丁知行,再顺便想起丁知行现在和她没关系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 娜予以为自己可以很好适应一个人住,就像适应生活中没有丁知行一样。 她都没做到。 但是她不想承认,于是每当丁知行联系她,她就竖起浑身的刺把他击退。 决定是对的就好,改变总有阵痛,再适应适应,一定会好。 娜予打车到小区门口,自动扣款之后手机发来消息提示。于是娜予点开自己的账户余额看了下,本就不好的心情瞬间更加不好了。 只出不进,坐吃山空,真是让人没安全感。 小区里面还是挺热闹,遛小孩的、遛狗的以及遛自己,大家闲适地在楼下散步聊天。 娜予抬头看看自己暂且称为家的地方,从窗口看到的不止是漆黑,还有无边孤寂。于是也不急着上楼了,在广场上找了位置坐下,感受感受人气。 旁边的两个姐姐一人手里提一辆儿童车在聊天,聊孩子吃饭睡觉感冒拉肚子,你家怎样我家又怎样。娜予不感兴趣,往旁边挪了挪。 这边两个老婆婆聊自己腿疼腰疼胳膊疼,哪家医院的理疗效果好,哪个医生态度差。娜予同样不感兴趣,遂站了起来。 没走两步,一只柴犬直冲娜予而来。 狗狗,娜予不怕的,甚至小时候还想养。但是那时候的家里,自己都活得战战兢兢,何苦拉条狗来一起受罪,于是就作罢了。 柴犬在娜予身边停下,然后围着娜予转圈圈,遛狗绳背在它身上。 娜予蹲下来想摸它,但是不知道乖不乖咬不咬人,正犹豫,小主人来了,手里还牵着一只柯基。 “没吓到你吧姐姐?特鲁曼!你再这么不听话乱跑我就要牵起你了噢。”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板着脸训狗还挺有样。 柯基在面前摇屁股,柴犬在边上转圈圈。娜予看得开心,问他:“我能摸摸它俩吗?” 狗狗招人喜欢男孩也高兴,蹲下来给娜予介绍:“这是特洛伊,是小柯基。那是特鲁曼,是小柴犬。你摸,都很乖的。” 娜予轻轻抚上柴犬的头和后背,小男孩笑说:“你太温柔了,特鲁曼过来~” 特鲁曼走到小主人面前,就见男孩一手一边抓着它的脸颊,柴犬变成了特可爱又憨厚的表情。娜予惊呼:“好乖!好可爱!” “你要遛遛特鲁曼吗?他很能跑,但是特洛伊今天的运动量已经到极限了,我牵着它有点跟不上特鲁曼。” “好哇!” 小男孩解下遛狗绳交到娜予手里,然后娜予就被特鲁曼扯着往前疯狂跑了起来。 太!快!乐!了! 遛狗,啊不,被狗遛真的好快乐。 娜予被特鲁曼扯着满小区的跑,边跑还边试图和它沟通:“不行不行,那是小朋友的足球,不能要,我们走这边。” 沟通无效,娜予就收绳用力把他拉回来调转方向。 跑着跑着还有小朋友过来问:“我可以摸摸吗?” 娜予这临时主人心里美的呀,傲娇发话:“可以啊,它好乖的。” 被遛得满头大汗之后,狗狗真正的主人要带它回家了。 娜予回到家,看着空空的屋子,下决心:明天就去买只狗。 第二天,行动力满分的娜予把孙不愁牵回了家。 本来也想取个英文名,显得洋气啊,但是娜予想半天也没想出来,倒是想到了一个中文名,不愁,吃喝不愁的不愁。 中文名也挺好,不愁,孙不愁。 我孙娜予有狗啦! 狗+1,钱包-6000...... 娜予看看满屋子乱跑的狗子和堆在门口的狗子用品,再看看自己的钱包,幸福地说:“乖儿子,你放心,妈妈明天就出门打工赚钱养你。” 丁知行发餐厅和吃饭时间过来的时候,娜予回他:我带上我儿子你不介意吧? 丁知行:??? 娜予点开相册,选满九张照片发过去,大多是孙不愁的个人照,也有两张她和不愁的合照。照片里,狗子笑得开心,她也笑得灿烂。 丁知行看着照片里的她,泛起一丝苦涩。没有我,你也过得快乐。 回她:我不介意,但是餐厅介意。 娜予:...... 丁知行:换家能带宠物的就是,等下发你。 娜予:谢谢。 回头叫孙不愁:“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放心,妈妈蹭到一顿,必然你也能蹭到一顿。午饭少吃点,晚饭放开吃,以咱家目前的经济状况,高级餐厅可不是说去就能去的!” 晚饭前,娜予牵着孙不愁从家里一起边走边跑,人遛狗狗遛人溜了四十分钟到了餐厅门口。 服务生看着黑T黑裤满头大汗的娜予,差点没让人进去。 “您好女士,有预约吗?” “有预约,丁知行。” 服务生连忙:“里面请,丁先生已经到了。” 不止丁知行到了,费润苏也到了,和他并排坐在一侧,对面的位置空出来。 娜予牵着不愁过去和他们打招呼,费润苏看到她牵着狗狗到了,满脸惊喜地起身迎了过来。 “好可爱!我可以摸吗?”说着就蹲在了不愁面前。 娜予:“......我刚养,还不是很乖。” 费润苏“噢噢”两声站起来,默默后退两步,和不愁保持安全距离。 餐厅有专门为宠物烹制的食物,还有小型宠物游乐场。娜予把不愁交给服务生,去卫生间洗了手洗了脸整理了下长发才坐到位置上来。 丁知行觉得她不一样了。 没化妆,也没穿大牌衣服,普普通通地坐在对面。但也不普通,脸还是那张精致美丽的脸,黑色T裹着也能看到纤细的腰和傲人的双峰。 很无聊的一顿饭,所谓接风,就是问些类似于:什么时候到的?住哪里现在?还适应吗? 问完这些就没有聊的了,娜予只好埋头吃,幸好食物味道很不错。 娜予和费润苏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丁知行全程作陪。 吃完,娜予去游乐区牵狗,丁知行和费润苏跟在后面。 娜予找到不愁,蹲在它面前揪着他的脸挼,边挼边问:“儿子,吃得饱不饱?玩得开不开心?” 丁知行听她和狗这么说话,笑了。笑不过叁秒,有同在餐厅吃饭的年轻男人上前和娜予说话:“好可爱啊,我可以摸它吗?” “可以啊,它超乖的,你摸你摸。” 费润苏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男人和娜予并排蹲在不愁面前逗了会儿它,临走的时候男人提出交换联系方式,娜予点头同意。 丁知行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餐厅门口,娜予对丁知行说:“不用送我,你送费小姐回去就行,我和我儿子溜回去,消消食顺便。” 丁知行臭着脸摔上车门,费润苏和娜予告别后坐上了副驾驶。 引擎轰鸣,豪车扬长而去,娜予招呼不愁:“走,儿子,咱走回去,减肥!” 又是边走边跑四十分钟,运动量过大,娜予回家冲了澡倒头就睡。 娜予睡前还迷迷糊糊地想,这绝对是从丁知行家搬出来之后,入睡最快的一次。 齐婧从法律援助中心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跨上小电驴往陈克礼住的地方去。晚风拂面,齐婧边骑车边想:他现在应该很想见到我。 她倒不介意把杨可嘉以及她同学的消息告诉陈克礼,越遮掩越出猫腻,她要是藏着掖着不说,陈克礼知道了心里才会不舒服。 开门进屋,就看到陈克礼在煮面。 “多下点,我也没吃晚饭。” 陈克礼头都没回:“就是给你煮的,我吃过了。” 你看,他要是想对人好,你招架不住。 齐婧放下包去卫生间洗手,洗完手提着垃圾桶去收拾餐桌。 餐桌上的垃圾都是她制造的,陈克礼爱干净,但是不给她收拾,说她习惯不好,要别一别。 齐婧习惯真的不好,东西用完不归位,垃圾制造出来也不及时清理。 陈克礼说要别她的习惯,就每次看她着急到处找东西找不到,等她求饶认错保证下次东西一定放到固定的位置,他才告诉她在哪儿。 她制造的垃圾也一样,陈克礼自动忽视,等她需要用那块地方了自然会收拾。 餐桌收拾好,面也好了。 齐婧吃面,陈克礼拿着平板和触控笔坐在对面解题。 学数学的男人,还很会打辩论。齐婧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平板上写满整页的公式和符号,花痴,觉得他整个人苏到不行。 没救了,这辈子被陈克礼吃得死死的。 写满一页就往下滑,滑了两页他终于写完,把笔插回去摁灭了平板,齐婧也吃完了。 “今天见到了杨可嘉的爸妈。” “嗯。”陈克礼简单回应。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知道她肯定是好家庭里面养出来的孩子。今天见了她爸妈,确实。” 陈克礼微蹙眉头,问她:“今天见面协商什么进展?” “进展不大,学校理解高佳和杨可嘉的诉求,但是猥亵的事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今天商量的结果是如果蒋琴坚持要以故意伤害对高佳提起诉讼,那杨可嘉也将以同样的理由对蒋琴提起诉讼。吃亏的点是老人年纪大还有基础病,以及高佳的哥哥,好像不是很同意这个做法。他坚持要把猥亵的事儿和高佳推老人的事讨论因果,而不是两个故意事件伤害牵扯在一起。”齐婧站起来,从包里拿出资料给陈克礼看。 陈克礼边翻看手里的记录边梳理:“没有证人是因为老人独居,事发的时候家里就老人和高佳,而事后第一个发现老人的就是蒋琴。” 齐婧应他:“嗯。” “没有证据是指没有监控?” “走廊没有监控,老人家里装有监控,但是说已经坏了很久了。” “坏了很久?现场查验过了?” 齐婧摊手:“这是警察的事儿,不是律师的事儿。但是这事儿没必要撒谎,因为监控警察一定会看的。” “蒋琴从事什么职业?” “开店,餐饮店。” 陈克礼往下看,眉头越蹙越深:“蒋琴以为是可嘉故意伤人,所以愤怒之下直接动手打了可嘉,看来很孝顺。” “嗯。” “很孝顺的话,为什么不把老人接过去一起住,让老人独居?” “或许老人喜欢独居?”齐婧随口说。 “律师能这么主观臆断?”陈克礼笑她。 “我这是合理猜想,在合理猜想的基础上再去回顾案件,往往更容易找到关键证据。” 陈克礼翻到保卫部那天晚上的原始记录,沉默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有一个更合理的猜想。” 齐婧坐到他身边问:“什么?” “时间太凑巧了。可嘉和高佳凌晨一点五十七分拨打的保卫部电话,在这之前她们上楼呆了四五分钟,在这之后等保卫部的人来等了十分钟左右,口述事情经过也接近十分钟。然后,蒋琴开着车出现了,在凌晨两点十几分钟的时候。”陈克礼看着记录梳理完时间线。 “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第一,你关切的家人在住院,你半夜担心得睡不着觉,你会凌晨两点离开医院回家收拾东西吗?” 齐婧:“呃......我不会,但是不排除别人会这么做。” “那第二点,人民医院到学校的车程,高峰期半小时接近四十分钟。但是凌晨,街上没车,二十分钟差不多刚好跑到。” “你不会是想说,蒋琴是知道高佳和可嘉回去现场看了,才从医院开着车往学校赶的吧?” “你想想,可能性大不大?” “她怎么保证二十分钟后人还在原地?” “这里,两人是在老人门口说的要打电话叫保卫部过来,一起敲门。如果她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时间不是刚刚好?” “但是她认错了人,如果看到可嘉她们在门口的对话,不会认错的。”齐婧反驳。 陈克礼考虑了一下说:“刚好我刚刚说的是听到,不是看到。” ...... 齐婧犹疑半天,吐出一句:“我是学法的,不能说没依据的话。” “在合理猜想的基础上再去回顾案件,往往更容易找到关键证据,你刚刚说的。” 齐婧把他手里的资料拿过来快速翻一遍,边翻边说:“你学什么数学,你来学法好吧。” 陈克礼拿着平板站起来离开餐桌,走之前叫齐婧:“碗洗了,不要放到明天再洗。” “知道了。” *很多宝子不喜欢陈克礼,有建议让我在有陈克礼出现的章节在标题上注明的,还有说让他和齐婧不要幸福的。 今天这章半章是陈克礼和齐婧,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标注。不知道怎么把我对陈克礼的心情传达到读者身上,反正他最后和齐婧he,但是中间有波折。后面他俩出场的机会不多,不喜欢我会少写,或者考虑给他俩放番外。 全文只be一对,那就是邓斌和萧含。 103.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高仁从家里走的时候,和爷爷说的是来给高佳开家长会。 给大学生开家长会,也就只能糊弄糊弄爷爷。 高仁来宣城了,家里没人,请后面的婶婶每天给爷爷送饭,顺便照看下爷爷。婶婶知道高佳在学校里面遇到事儿了,但是具体的也不太清楚。 农村女人嘛,爱和人拉家常。婶婶给高仁爷爷送饭的事情被村里人看到,就问起原因。几个女人凑在一起闲聊,猜说高佳犯事了,然后就被爷爷听到了。 高仁在旅馆接到婶婶的电话,爷爷要求打的。高仁没和爷爷说高佳被猥亵的事儿,只说高佳不小心推了人家老人。 爷爷问事情严不严重,影不影响高佳读书,要赔多少钱,高仁说:“解决完我回家再和您细说,不会影响高佳读书,赔多少钱都是小事。” “那你早点回来啊。”爷爷嘱咐。 高仁应声:“嗯尽快回来,你要和佳佳说话吗?我一会儿让高佳打我婶的电话回来跟你讲电话?她现在在学校,和我不在一处。” “不消得,你叫她好生读书就是。” “那你好好的,有什么事和我婶说,我留了钱在家,村里有来卖货的你想吃的自己买啊,不要舍不得。” “是啦,你受累,爹娘老子走得早,高佳也就你这个哥哥,你受累啊。” “应该的。” “唉~唉~”老人连连叹气,叹完气就说:“那不讲了,挂吧。” 高仁到宣城的第叁天,高佳情绪恢复得差不多,昨天在寝室睡了一天。今天可嘉出院,寝室四个人一起正常上课去了。 高仁挂了电话看外面天色,今天事情依然没有多少进展,发愁。走出旅馆,看外面车水马龙,有点不知道往哪儿走。 “这位男士,请问需要一对一导游服务吗?本地导游,正宗女大学生,普通话标准,服务一流,目的地任选,质优价美,便宜实惠,活好不贵!” 精灵降落,手里还拿着两支冰淇淋。 高仁笑问:“女大学生,你们今晚不是有课吗?公然翘课出来兼职导游?” 伍厉角色扮演的劲儿没过,说自己:“家境贫寒,生计为先。冰淇淋~” “买一送一?”高仁接过来,但是自己并不喜欢吃。 伍厉笑嘻嘻:“是啊,专程给你买冰淇淋,我这个是赠品。” 高仁吃一口,口感冰冰甜甜,还不错。 “想去哪儿逛?”伍厉边舔冰淇淋并问。 “听导游的,你安排。” 于是伍厉第一站,带着高仁去买了彩票。 两人站在商场门口的彩票自动售卖机前,伍厉一本正经地讲述第一站选择彩票的原因:“你兄妹二人刚刚遭遇不公之事,按照运气守恒定律,现在买彩票一定会中。” 高仁听她胡诌,笑着点头,说:“行,买,买哪个?”种类还挺多,基本都是刮刮乐类型,购彩金额分别有五块,十块和二十的。 高仁本想滑动屏幕研究一下各个彩票,伍厉伸手拦他:“按照我以往购彩经验,点球大战最好玩。你看,它是不是排在所有彩票的第一个。买它,其他的试都不要试。” 懂了,这是常客啊。 点球大战五块一张,高仁点了下加号,选中一张准备支付又被伍厉拦住。 “嗯?”高仁等着她开诌。 伍厉正色道:“按照惯例,买彩票的第一张绝对不会中。所以第一张我来,你买下一张哈,先看我刮。” 伍厉支付完,机子出彩票卡。她熟练地从手机壳里掏出校园卡,将点球大战的彩票按在彩票机上给高仁讲解:“先刮上面两个,直接刮,如果上面两个球的数字一样,那就是大奖。由于中大奖的几率非常小,所以不要有负担,咱不会中的。” 说完她就火速把上面刮开了,一个6,一个8,8的右下角写着¥2000。 “果然没中,要是中了就是两千。好,下面就是比较刺激的时刻了。你看啊两排数字,上面这排是我进的球,下面这排是对方进的球。竖着看,规则就是任意一列,如果上面的数字比下面的大,那就中奖了。好,我们先把下面一排全部刮开,一定要先刮下面这一排才有意思!” 下面一排第一个数字刮出来8,伍厉叹气:“唉!” 第二个数字刮出来2,伍厉惊呼:“哇哦,有希望有希望。” 第叁个数字刮出来7,伍厉:“giao了,希望在田野上。” 最后一个数字6,下面这排刮完了。伍厉回头看高仁:“上面这排,你说先刮哪一个。” 高仁完全懂了游戏规则,也懂了伍厉玩游戏的心态,指了指第一个。 伍厉:“和我想的一样,按希望从小到大刮,比较没有心理负担。” 上面那排第一个数字刮出来4,伍厉耸肩:“很好,果然不可能是9。” 继续刮,7上面对应的是2,6上面对应的是3,全部没中。最后一个,也是最有希望的一个,下面的数是2,上面只要比2大,都是中奖的。 伍厉紧张兮兮,仿佛在完成什么大事。轻轻刮开左上一角,是小半曲线。伍厉回头问高仁:“你说是0还是8。” 高仁配合她的紧张情绪,“嗯”了几秒才开口:“不好说。” 伍厉唰唰刮了两下:“哼!是0!果然不会中!” 她太有意思了,买一张五块钱的彩票能转换一百种情绪和表情。高仁摸摸她的头说:“到我了,你不是说我买一定中嘛,我的这张也给你刮。” 高仁要点击购彩又被拦住,伍厉:“等一下。” 就见她两叁下把彩票卡最下面的条码刮开,在机子上选择兑奖,扫条码,屏幕上就显示:很遗憾,您没有中奖。 好笑,都知道没中奖了还要扫了看看。伍厉撇嘴,嘟着嘴把全部刮完的彩票扔进废票箱。 到高仁了,加号点一下,购彩,支付。 “怎么要输身份证号?” “说明你以前没买过彩票,脚踏实地好男人。哥哥,咱就买这一张,彩票都是骗人的,可别跟我学。” 彩票出来,高仁递给伍厉刮,同样的刮彩票模式,然后!中了十块钱! 刚刚说完咱就买这一张的人,满脸写着再来两张,还克制地问高仁:“哥哥,咱提现还是选择用着十块钱继续购彩?” 高仁满足她:“十块钱也干不了啥,继续买,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于是伍厉就欢天喜地地选择继续购彩,用中的十块钱又买了两张。 两张,一张没中,一张中了五块。 伍厉再次看向高仁,高仁:“买。” 这一张,伍厉刮得尤其谨慎。要是还能中,那就还能继续玩。要是不中,今晚的彩票之旅就只能到这儿了。 天不遂人愿,这一张全军覆没。 伍厉把废票扔进废票箱,哼哼唧唧,恋恋不舍地看着彩票机。 “走吧,可不能再买了。” 伍厉开始后悔:“亏了,中十块钱的时候咱及时收手那就不赔钱。” 高仁笑:“十块钱买这么大会儿快乐足够了,走吧。” 买完彩票两人又去抓娃娃,伍厉买彩票的行为全寝室反对,也就路过一次买一次,一次克制着只买一张。但是抓娃娃不一样,抓娃娃是全寝室都热衷的事情,伍厉尤其。 她办了卡,她还充了钱。 会员卡往机子上一贴,唰唰掉下来一堆币。 伍厉端起小筐拿过一个粉色小号购物车,“今日目标,四个。我上次还存了四个娃娃,八个就够换玲娜贝尔了。” 高仁看着小半筐的币,再看看机器上写的一币一局,问了句:“这很难抓?” 伍厉连连点头:“很难,但是这家已经是附近所有娃娃店里最好抓的一家了。” “我试试。”高仁抓起一把币,数了下十四个,然后他用这十四个币抓起来了两个娃娃。 伍厉的惊呼引来围观,然后高仁就在围观中保持着五到十局一个娃娃的记录,伍厉在旁边快乐的要死,恨不得跳到高仁身上去。工作人员就站在他们抓的那台机子面前,高仁抓两个她开门放两个。 一堆娃娃塞满小号粉色购物车,伍厉整整换了四个玲娜贝尔,多出来的几个也不存了,全部带回去。 “刚好,寝室一人一个玲娜贝尔。”伍厉欢欢喜喜把娃娃全部装进娃娃店提供的透明背袋里面。 装好高仁去接,伍厉拒绝:“别,累死我也要让我背回去。唉我这娃娃是背在前面显眼还是背在后面显眼?咱走回去人多还是坐地铁人多?” 太逗了,高仁笑得发抖。 * 小甜章,六一快乐! 104.旖旎梦境 玩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坐地铁两站,走回去也就十几二十分钟。天气还没热起来,正是舒服的时候,两人决定走回去。 伍厉身上“负重”,鞋还不给力,到旅馆门口把娃娃放下脱鞋一看,左脚脚后跟红了一大片,右脚后跟甚至磨出血了。 高仁看得触目惊心,她皮肉白嫩,磨红的地方过于刺眼。 “鞋磨脚怎么不说?” “走路的时候是有点不舒服,没想到磨成这样了。”不知道的时候不疼,现在看着伤口,伍厉疼得龇牙咧嘴。 高仁去前台要了一次性医用棉签和小瓶碘伏,装娃娃的透明袋子背起来,问伍厉:“能走吗?到房间给你处理一下。” 伍厉光脚踩在了地上,站起来大咧咧地说:“能啊。” 高仁住的旅馆并不高级,他不讲究,能住就行。可现在伍厉的脚丫踩在地板上,他开始嫌弃起酒店的卫生情况。 “鞋子套上,踩着后跟穿。” 伍厉又把脚套进鞋子里面去,跟着高仁上楼进了房间。 房间太小,伍厉也不生分,直接坐在了床上。 高仁进卫生间,撕开两包标价25元的一次性浴巾。一条浴巾打湿,给伍厉擦脚。擦完脚的伍厉顺理成章整个人缩到了高仁的床上。 “脚伸过来,我给你擦碘酒。”高仁坐到床边。 伍厉伸脚,却发现方向不对,磨的是脚后跟啊。于是她利索地翻身趴在了床上,两只脚不客气地搭在高仁的大腿上。 裙子有点短,她在床上翻身,裙子裹着往上缩,伍厉意识到该整理一下裙子的时候,高仁就把干净的一次性浴巾盖在了她身上,从屁股,到大腿。 上药。碘酒抹在伤口上并不痛,高仁还边擦边呼呼。蒸发吸热,擦过药的地方传来丝丝的凉意,红肿发烫的伤口一点点降下温来。 两人一个认真擦药,一个舒服享受,擦得差不多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响动。 高仁停了动作盯着门看,伍厉也扭着身子看着门。四目注释下,小卡片一张一张往下掉,从门缝掉到房间的地板,足足掉了四五张才停。 都是成年人,这是什么两个人自然都懂。 门口离床有点距离,但这并不影响伍厉看清楚小卡片上印着的火辣美女。 伍厉保持趴着的姿势用脚趾去蹭高仁的大腿,边蹭边说:“哥哥,帮我捡一下,我想看看。” 高仁无奈地笑:“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没见过嘛,快去快去。”伍厉满怀期待地坐起来。 卡片上印的图片实在过于暴露,高仁目不斜视,捡起来递给伍厉。 “啧啧啧。”入目就是一对波涛汹涌的胸,伍厉看着卡片上美女问:“质量真有这么高?”问完就盯着高仁看。 高仁面不改色:“不清楚不了解不熟悉。” 还行,没掉坑。 “不愿千人来一次,只愿一人来千次......这标语,很会啊。”伍厉边读边品评。 千人一次,一人千次......都是些啥,高仁后悔捡起来给她看了,伸手去抢,伍厉往床头滚:“别抢,我还没看完呢!” 换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17-25岁,任君挑选。 “歪日,17岁真的不犯法吗?25岁以上就没市场了?” 高仁看着她认真研究的神情,无语了。 伍厉还在继续:“兼职小妹、在校学生、KTV美女、走秀模特、高端外围,本地SN,SN是什么?” 这个高仁还真知道,但是他不太想和伍厉讨论这个话题。 “我下楼给你买双拖鞋,你穿回学校。” “噢~” 高仁走了,伍厉把五张小卡片一一摆好,拍照发到宿舍群。 雨今:这是能发的吗? 伍厉:嘿嘿嘿,高清大图,需者惠存。 高佳:这就是你翘课的理由? 伍厉:不是啊,我来找哥哥玩了,这是塞到他房间的。 可嘉:不愿千人来一次,只愿一人来千次,写挺好。 伍厉:我也觉得。 雨今:@可嘉,你怎么还放大看上面的字? 伍厉:第四张,上面写本地SN,SN是什么啊? 高佳:唢呐 可嘉:哈哈哈哈哈哈 雨今:哈哈哈哈哈哈哈 伍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佳:我的输入法打出来就是这个 伍厉:孙女......我的输入法emmm怎么还带上了禁忌色彩 雨今:少女,可能是这个意思 可嘉:少女都得缩写了吗?少女风评被害 伍厉:骚年,我知道了,是骚女! 高佳:叁个大拇指 可嘉:叁个大拇指 雨今:叁个大拇指 骚女这个答案得到一致认同,破案,伍厉截图发给高仁。 高仁在街上抽烟,舒散一些不该有的绮思。 小腿,裙角,睡在他的床上,脚趾蹭他大腿内侧......伍厉对他这么没防备心,他这个当哥哥的可得对得起她。 收到伍厉的消息,他叼着烟笑了。 回她:不对。 伍厉:莫??? 伍厉打来电话:“哥哥,SN 到底是什么,求求了,告诉我吧!” 高仁:“想知道啊?” “嗯嗯嗯太想了。” “那你把这些小卡片撕掉,扔进垃圾桶我就告诉你。” “没问题。”伍厉一口答应,答应完就动手,嚓嚓嚓几下就撕完扔掉,“好了。” 高仁:“SN,桑拿,俗称大保健。” 醍醐灌顶!恍然大明白! 伍厉回宿舍了,高仁洗了澡用盖在伍厉屁股上那条浴巾擦干身体,睡前警告自己不该想的不能想,睡着之后却梦到一些旖旎梦境。 彩票机前,伍厉趴在上面,撅着屁股被他操干......娃娃机面前,伍厉跳到他身上,他抱着人兜着屁股正面入她......还有床上,伍厉小短裙下露出光滑挺翘的屁股蛋子,摸着打着手感都好极了。他控制不住自己,边操穴还要边凌虐她的屁股,圆润的臀上都是他的指印...... 高仁渴着醒过来,灌了一瓶矿泉水还是烧得慌,下面一根硬挺挺地杵着。梦境零零散散,感觉却恍如真实发生,高仁闭上眼睛握住自己的灼热,回味着梦境套弄自己,最终射在那条一次性浴巾上。 *仰卧起坐,放弃是不可能放弃,连更也不可能连更。我有空就写,你们随缘上来看看 105.不能坐牢,赔偿多少她不在乎 周四,邹老师带来了学生QQ空间两年前的一条说说截图。说说是现在已经毕业的一个女生发的,说自己在家属区x号楼附近遭男老人猥亵,老人自称自己是学校的退休老师,要求搀扶他上楼,途中动手动脚,提醒大家避雷。 这条说说当时被几千次转发,但只是纯文字,没有图片。虽然大家都知道和谁对得上,但是算不上证据。 这样看来,老畜生肯定是惯犯。说说不能作为证据,但是如果女生当时也打了校园110,那保卫部的笔录肯定写明了被指控人和事由。高仁私下联系了邹老师,邹老师给他写了证明,高仁整个周四都泡在学校保卫部。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就是不能什么都不做。 可嘉爸妈昨天就回去了,赔偿的事情虽然高仁说不用和高佳的事儿挂钩,但是可嘉还是坚持不着急要求赔偿。杨先生和顾女士就先回去上班,事情都多,不好再在这里耽搁。 周五,高仁收到婶婶的电话,说爷爷昨天就住院了,今天情况更不好,问高仁什么时候能回去。 周叁那天爷爷给高仁打完电话就和婶婶说身上没有力气,要回去睡一睡。等第二天上午婶婶去给爷爷送饭,老人已经烧得意识不清了。 婶婶家叫了人一起把高仁爷爷送进医院,知道他在外面是解决高佳的事儿本不想和他说,但是今天老人的情况更不好。 婶婶一家心善,送高仁爷爷来住院倒不怕什么,陪护几天也行。但是老人年纪大了,又接连生病,这次还病得有点严重。现下打电话催高仁回来,也是怕万一。 高仁知道爷爷的身体,前一段人家打上门来的事情吓病了还没好,又给他知道了高佳的事情,怕是又想多了。 高仁一时也焦心,高佳这边的事僵持着,爷爷又住院了。 高仁必须回去照顾爷爷,如果爷爷有个什么叁长两短,他不能原谅自己,高佳也会自责一辈子。 时间紧迫,高仁没和高佳讲爷爷住院的事情,而是找了民警,请他们帮忙问下,事情最快可以怎么解决。 就现在的情况,高佳得不到道歉,他们还要赔偿不小的一笔钱给住院的老畜生......这口气,咽不下也要咽。 只是,对不起佳佳,没能给她撑腰。 下午,派出所来电话,请高仁到所里见面,说蒋琴愿意和解。 高仁打了一万五千块给婶婶,让婶婶用作爷爷的住院费,留了夜班机票的钱,其余的钱都归拢,也不知道够不够。 钱包里面摸到那张银行卡,伍厉寒假去他家留下里的那张。他查过余额,两万。这次带来本来是要还给伍厉的,现下如果不够,可能得先用这笔钱了。 钱算了一遍,高仁起身收拾行李,被他弄脏的那条一次性浴巾他洗净晾干了,现下整整齐齐迭好放进包里。 行李并不复杂,高仁收整好提着来时的手提包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人到得比高仁想象中多。 高佳寝室四个人、辅导员邹老师、法律援助中心的法学生齐婧,还有保卫部的两个工作人员。 蒋琴身边坐着一个枯瘦老头,大概就是罪魁祸首。 高仁来了这几天还没见过这老人,之前蒋琴说老人伤得重要静养拒绝探视,今天都直接来派出所了......高仁一见这阵仗,大概知道事情应该是有了转机,可能不会如想象中那般憋屈解决。 高仁一进来,高佳和伍厉就来迎他。伍厉接的高仁的机,知道他来的时候就带的这个行李袋,现下看他手里又提着,低声问:“这么着急就要回去了吗?” 高佳听到伍厉的问话也看着高仁,高仁说:“事情解决了不就该回去了,也来了好几天了。” 高佳点头:“还想着马上周末,和你一起逛逛。不过早点回去也好,爷爷还在家里。”高佳顿了顿,又说:“对不起哥哥。” 高仁摸摸她的头。 伍厉听到他要回去的消息,只应了一声:“噢。” 落座,民警主持:“那人都到了,就开始吧。先从小齐开始,讲讲录音,你拷到电脑上来了吧,先播还是先讲?” 齐婧和蒋琴同时站起身,蒋琴拦住齐婧先开口:“不用播录音,讲一下就行。”蒋琴话讲得快,话里的慌张暴露无遗。她不知道齐婧拿到的录音是所有的,还是只是事发那一天的。 如果是所有的,那现场所有人都听得,就蒋呈宗听不得。 认了就是。 齐婧站起来,说:“录音不播也行,反正内容足以还原高佳被猥亵的事实。然后老人的伤情经医院证明,只是轻微伤。在猥亵事实确实存在的前提下,高佳推倒老人的行为完全可以视作正当防卫。现在,高佳有权利对蒋呈宗提起诉讼,宣大法律援助中心将继续提供无偿法律援助。保卫部可以继续补充。” 齐婧坐下来,保卫部的工作人员打开手里的文件夹,将复印的笔录分发给大家。 “大家可以看到,一共叁份笔录,内容大同小异,但是时间和报警人不一样。两份是两年前的,还有一份更久远,是五年前的。相同的是被指控人都是蒋呈宗先生,罪名都是猥亵女学生。笔录不是案底,但是也是客观存在的证据,特此呈上。” 保卫部丝毫没提笔录都是高仁找到的,大概不想彰显自己的失职。保卫部人员流动大,几次出警的人都不一样,档案管理也做得不好。在高仁找到第一份笔录前,他们都觉得高仁是在做无用功。 邹老师看了下叁份笔录的时间,和QQ空间那条时间都不一样,于是她把QQ空间的截图也给了民警,作为佐证。 证据展示完,民警开口:“根据现有证据,猥亵事实是肯定成立的。现在蒋呈宗先生和她的女儿蒋琴女士提出和解赔偿,不知道当事人是否接受,还是决定走诉讼流程?” 高佳红了眼,这几天她也想过如果猥亵的事情找不到证据证明怎么办,她慢慢说服自己接受委屈和不公,说服自己只要事情解决了就行,不影响她继续上学,也不要再麻烦老师、室友和哥哥就好。可是现在却突然得知,真相大白了,老畜生猥亵她的事情可以被证明和指控了,她眼泪唰唰掉:“不和解,和解了之后让他又去祸害下一个女生吗?我要告他,让他坐牢坐到死!” 老人听高佳这么说唰一下坐直起来,瞪着高佳看,又扯蒋琴的衣服:“你说话啊,赶紧啊,老子去坐牢你什么也得不到,你看着办!” 蒋琴恶狠狠地瞪回去,蒋呈宗被高佳推倒压根没晕多久,救护车都是他自己打电话叫的,蒋琴也是他叫过去的。蒋琴当晚认定可嘉的时候暴起打人倒不是因为孝顺,只恨年轻小姑娘下手太轻,没一下把他摔死,活着祸害大家,净给她找些事。 事到如今......蒋琴脸色难看地开口:“本来今天就是来商量和解的,我听警察说您也有和解的意思是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高仁的,顿了下继续:“只要有这个意思,不怕谈不拢,怎么赔偿都行,你们开口,都好商量。” 高佳红着眼看高仁,问:“你说的要和解吗?” 高仁说的是最快解决事情,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这意思和和解没什么差别。高仁点了头。 高佳眼泪唰唰掉,问:“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和解哥哥,我们都有证据了,让他坐牢啊哥哥!” 高仁还不知道怎么回答,齐婧先开口:“这样,还是有必要给大家扫个盲,根据我国刑法修正案,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或者侮辱他人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但是并非任何强制猥亵他人的行为都构成强制猥亵他人罪。猥亵罪对强制猥亵他人罪的构成虽然未规定“情节严重”的要件,但不能将情节显着轻微、危害不大的强制猥亵他人行为亦视作为犯罪。听懂了吗?情节显着轻微、危害不大,根据笔录看这次具体的猥亵事实,我刚刚一直说的是猥亵事实成立,没有说猥亵罪成立。” “意思是提起诉讼他也不一定坐牢,可能诉讼的结果也是赔偿?”可嘉理解了下齐婧的意思。 齐婧朝她笑下,点头。 高佳泄了气,不能坐牢,赔偿多少她不在乎。 赔偿金额很快商量好,此外协商内容包括老人当面对高佳做出口头道歉,并手写悔过保证书留在派出所。 “我们不想要口头道歉。”高仁轻声说。 蒋琴把态度放到最低,问:“那是折算到赔偿里面?” 高仁摇头:“不,我们兄妹想和您父亲单独相处几分钟。” 民警提醒:“想想这什么地方,可不能搞人身伤害啊。” 高仁点头保证,但是老人跟着兄妹俩进去空房间出来之后,半边脸还是肿了。民警冲过来要发火,高仁说:“他自己打的。” 老人没反驳,默默坐回去了。 高佳的事情解决了,可嘉的赔偿更好商量,住院费加上父母的机票住宿钱,多的一分没要,没必要多要了。 106.他应该也是不甘心的吧 高仁用手机买了机票,在派出所门口和大家一一道谢。齐婧站到可嘉身边,问:“知道我怎么找到录音的吗?” 可嘉:“不知道。” “我男朋友提醒我的。” 陈克礼?可嘉皱眉:“SO?” 齐婧觉得可嘉的反应让她有点难堪,闭嘴不再说话。倒是可嘉来了兴趣,主动问她:“那个录音你听了吗?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没有啊,录音是蒋琴女儿给我的,我拿到的就只有关于猥亵的部份。虽然不知道其他时候录到什么,反正这一家人真的烂到一起了就是,他们家自己怎么样我可不感兴趣,死了血别溅我身上就行。” 话糙理不糙,这家人敬而远之是真的,可嘉耸肩:“也是,爱咋咋。”说完又想到这件事齐婧在中间帮了不少忙,虽然是以学校法律援助中心的身份帮的,但是不管什么身份,都值得一句感谢。 “这件事儿,还是真挺感谢你,谢谢~”可嘉诚挚道谢。 齐婧笑:“我上赶着做的,谢谢就算了。”看见保卫部笔录的第一时间她就决定这件事一定要跟,向闵善求来的机会,可不是为了杨可嘉的感谢。 送走邹老师和保卫部两位工作人员,高佳和高仁一起过来给齐婧道谢,齐婧摆摆手:“真的不用客气,谢过来谢过去,就这一件事已经被翻来覆去谢过几千遍了。事情over,我就走了,希望之后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才好。” 齐婧走了,伍厉挪到可嘉身边嘀咕:“处起来还可以这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非抢.......”伍厉及时住嘴。 高佳不知道为什么伍厉话说一半,问:“抢什么?”当时在咖啡馆虽然有一面之缘,但是高佳并不知道齐婧的名字,脸也没怎么记住,所以到现在都不知道帮她的齐婧是陈克礼女朋友。 雨今对齐婧的印象也差不多,只知道陈克礼的事儿,但是对方叫什么名儿长什么样压根没留意。所以,整个寝室只有可嘉和伍厉,从法律援助中心介入开始,知道是陈克礼的女朋友齐婧在帮忙。 伍厉问她俩:“你们看齐婧不眼熟?” 雨今:“不眼熟。” 高佳:“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见过。” 高仁:“这个同学还是熟人吗?之前没听说。” 可嘉困得打哈欠,打完哈欠眼里就有泪花。于是,大家看到的就是含泪的可嘉,若无其事地丢下六个字:“陈克礼女朋友。” ...... 高佳迈步上前抱住可嘉,可嘉愣了下,想着高佳是需要安慰,于是也抱了回去。雨今见状,也满目悲戚地抱了上来。伍厉看着面前这叁人抱做一团,中心却是可嘉,虽不甚理解,但也立马抱上去。 不能显得不合群不是。 四个人抱着哼哼,互相汲取能量。虽然事情顺利解决了,但是事发以来这几天,大家勉强撑着正常上课吃饭睡觉,实际上没一秒钟觉得踏实,觉得脚踩在实地上,不可谓不糟心。 同舟共济的伙伴,抱在一起庆祝劫后余生。高仁掏出手机给她们拍了张照,一看时间,得出发去机场了。 票买得急,和高佳单独吃顿饭的时间都没留出来。还有话和高佳说,但是让她去送机回来又太晚了,高仁想想还是回去再说。 “时间差不多,我得走了。佳佳,送我去地铁站吧~”高仁打断她们的温情时刻。 抱做一团的女孩子散开,高佳点头,伍厉接话:“我也要去送机!” 高仁捏她的脸:“你和佳佳一起,送我到地铁站就行。送到机场回来地铁停运了,太晚了打车也不安全。” 高佳捏着手指:“可是,我还有话要说,哥哥。” “不急,我到家了再打电话说,一样的。” 高佳着急:“不一样!可能等你到家我就说不出来了。” 伍厉问可嘉:“甘睿是不是还没回来?他的车停在哪儿?” “上机场要开一段高速的,你行不行啊?”可嘉边掏车钥匙边问。 伍厉笑:“当然行,姐姐我高考完二十天就拿到驾照,至今驾龄虽未满一年,但是我这人天资聪颖,拿到驾照那个暑假什么路没开过,你就放心吧。” 对于伍厉开车这事儿,高仁原本是放心的。但是等伍厉坐上驾驶座吐出那句:“啊终于又可以开车了,好久没开,一开还是开的我梦中情车,真不错!” 高仁顺口问了句:“你上次开车是什么时候?” “就高考完的暑假啊。”暑假完了就来上大学了,寒假闹离家出走也就没机会开车。 作为一个新手,从拿驾照到现在,都快一年没开过车了。高仁和高佳原本都在后排落座了,闻言,高仁默默挪到副驾驶,系紧安全带。 伍厉说她开车有些天分在,话不假,但是手也确实太生了。伍厉心态好得一批,车开得没眼看但是自己一点不着急。高仁坐在副驾驶比导航还能叨叨,急得一头汗恨不得叫伍厉停车他来开。 可能是当天路况比较好,也有可能是甘睿的车不算差别人不敢沾边。伍厉开车的前半小时都在练手,等车开出市区,伍厉终于像个司机了。上机场高速前,高仁让伍厉停了车,打算坐到后排去和高佳说说话,但是一回头却发现高佳在后排趴着睡着了。 高佳实在太累了,睡得香甜,等再次醒来,伍厉开车载着她已经在返回学校的路上了。 “天呐,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你们到机场怎么不叫我?” “哥哥说你太累让你睡来着,你放心,我安全把人送进去了。我开得快,离登机还有好长时间,我还劝哥哥去吃碗牛肉面呢。” “现在几点了,登机了吗?” 伍厉看了下时间:“没,但是估计快登机了,登机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给哥哥打电话。” “嗯。”高佳应着就拨通了高仁的电话。 伍厉开着车,目视前方,听高佳对着电话频频点头和应好,想到在机场和高仁告别的场面。 高仁把那张银行卡还她,伍厉没要。 “家里洗澡间已经盖好了,太阳能和热水器都装了,这点钱哥哥还能让你出?” “那你拿着应急,说多不算多,但多少还是能顶点事儿,留在我身上也是花在游戏里,还不如给你。” 高仁维持着递卡出去的姿势,但是伍厉不接,于是他考虑了下说:“那算借给我的吧。”爷爷还在住院,如果住院时间长,那一万五也不知道够不够。身上钱不算多,赔偿也没赔多少钱,就算了高仁的差旅吃住和一点给高佳的补偿。多这两万块傍身总是好的,省得有个万一要开口去借。 伍厉笑嘻嘻:“行,借给你,将来哥哥多多还给我就行。” 高仁揉她的头发:“好,要钱还钱,没钱还人,叫我干什么都行。” 干什么都行......伍厉舍不得他,想叫他留在宣城,长长久久地留在这里,但是他却迫不及待地要回去。 从宣城出发,飞机要飞接近叁个小时,到了省会开车回家还要四五个小时。 他家好远,回家的路也不好走,山路蜿蜒,将村子藏在大山。 伍厉一想到哥哥只能窝在那个遥远的村子里,就觉得可惜。他把高佳送出来读书上学,谁送他出来呢?他应该也是不甘心的吧。 肯定不甘心。 后排的高佳开始低声啜泣,伍厉单手扶着方向盘,从前面抽了抽纸反手递给她。 高佳说不去外面打工了,之后都好好学习,学有余力再去图书馆找份勤工助学的工作。 高佳说哥哥我现在真的要开始学着依靠你了,你可别嫌弃我。 高佳说家里的百香果熟了要哥哥往学校寄一箱,她送给同学泡水喝。 高佳还说,辛苦哥哥,等她工作了就由她负责照顾爷爷,要让哥哥过自由的日子。 高佳说了好多话,暖心的、稚气的.......伍厉听不到高仁的回答,只觉得现在的高佳才像个有哥哥的妹妹。 107.人还是得被约束 宿舍,可嘉和雨今两个人给寝室来了个大扫除,收拾垃圾、扫地拖地、刷洗脸池、刷厕所,最后结束的时候两人又一起去洗了衣服,晾好衣服轮流洗了澡。伍厉和高佳进寝室门,这俩已经呼呼大睡了。 可嘉周六早上醒来,先是看到汪初昨晚发的消息,问她为什么没交竞选新宣副部长的申请表? 为什么?因为这学期结束她就打算退部了。新宣很好,但是事情太多了,占用时间,可嘉打算把精力都用在球队上。相比新宣,球队才是可嘉更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的地方。 回了汪初,又看到娜予姐的消息。娜予知道下一任队长是可嘉,怕可嘉不知道球队惯例,提醒她要给筒子姐她们这些毕业队员办“滚蛋杯”。 滚蛋杯可嘉倒是知道,就是毕业队员一队,其他年级队员一队,打一场比赛。打完比赛大概还有送花、合照然后聚餐和唱歌这些环节。资环排球队成绩不突出,感情倒是蛮好。 既然娜予姐主动提起,那可嘉顺利成章和她商量起各个环节来。敲定完“滚蛋杯”的各项环节,娜予问可嘉:你是不是有个室友一直在兼职打工?能不能帮忙问问有些什么兼职可以做? 可嘉愣住,问:娜予姐你找兼职吗? 娜予回了一个字:嗯。 可嘉沉默了,高佳是做兼职没错,但是高佳的兼职时薪.......按高佳的收入,做两个月也买不起娜予一件基础款T。 娜予这几年在丁知行身边有充足的零用钱,但是也仅是按月打钱,丁知行并没有给她什么副卡。这是丁希的意思,说娜予还是学生,等毕业了才能自己掌握花钱的度,现在还是得管着。 虽然零用钱非常充足,但是娜予花钱也厉害,没存下什么大钱。身上现在还有些钱,但是每天都在支出,看不到进账,还是很没安全感。养了不愁之后开支更大了,她省着点倒可以,不能苦了她儿子啊,所以娜予决定把找兼职的事儿提上日程。 兼职,娜予人生已经度过的二十一年,就算是在之前的的家庭,也没有一天为钱发过愁。打工能做些什么,她确实没有概念,戒心还重,怕自己被骗,所以选择问问身边人。 可嘉在脑子里过了一边她所知道的兼职,想到一个。就是刚入学的时候,可嘉在迎新晚会上表演过小提琴,当时学校交响乐团的小提琴首席兼副团长找了她,想邀请她加入交响乐团,所以互加了微信。 可嘉没去交响乐团,但是这个首席的微信一直没删,记忆中她之前好像在朋友圈转发过法餐厅招钢琴手的广告,时薪不低。 可嘉问:娜予姐会弹钢琴吗? 娜予回:以前会。 可嘉理解:会。 首席的朋友圈没几条,可嘉一翻就翻到了,保存图片点开聊天框:学姐,这个招聘还有效吗?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可嘉把招聘图片也发给了娜予。 娜予一看这家餐厅,立马回绝:不行不行,这家餐厅我去过,钢琴手水平很高,我弹钢琴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现在和小学生水平差不多,干不了干不了。 娜予所谓的“上辈子”,就是没到丁家之前。在娜予的记忆中,孙运威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家暴的。他家暴妈妈的记忆随着娜予的年龄越大越清晰,也随着娜予的长大越来越频繁。直到妈妈受不了偷偷跑掉,然后孙运威和丁希结了婚。 小时候孙运威也打娜予,主要就是扇耳光,扇完就叫娜予滚去睡觉或者学习。但是生活上还是宽裕,吃穿住行培优比赛,哪一项都没让娜予落下。反倒是到了丁知行家,没人管了,除了上学外她不逼自己再不搞任何的培优和比赛,丁知行也不管她,以前学的那些舞蹈和乐器都丢得差不多了。 现在回想起来,想找点一技之长都难。果然,人还是得被约束,没有约束就犯懒,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边娜予刚拒绝可嘉,那边首席也给可嘉回了消息:招,长期有效,这家餐厅的钢琴手都是大学生,排班制,时间很自由,只要水平到位。 可嘉把这句话转发给娜予,娜予看到时间自由几个字,心动了。问可嘉:你说我勤快地练一段时间,有没有可能快速恢复六年前的水平? .......乐器这种东西,一天不练手感都不一样。可嘉上学期迎新晚会之后再没摸过琴,寒假回去就被老师说手生。但是这已经是可嘉能想到的,最适合娜予的兼职了,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回:要不,试试? 娜予摩拳擦掌就要试试,然后发现这房子里没有钢琴......去练琴还要花钱,她这程度也不是练一次两次就能行的...... 有了,知道去哪里搞琴了! 等等,今天周六,他万一在家呢?发个消息问问保险点。 娜予点开微信,给丁知行发消息:去公司了吗? 丁知行冷淡地回了一个字:嗯。 然后一分钟,叁分钟,五分钟,娜予再没发下一句话过来。 “狗女人.....”丁知行忍了又忍,才没发消息回去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坐立不安一整天,晚上回到家,吃完饭盯着手机看,阿姨边收拾边顺口报告了一下今天家里发生的事儿。 “先生,上午娜予回来了一趟。” 回来了?丁知行从手机里抬起头,愣怔问:“然后呢?” “叫了辆货拉拉,找了两个工人,把二楼的钢琴拉走了。” 丁知行:...... 娜予这边开始琢磨搞琴,可嘉那边盘腿拿着手机在床上借场地订花订吃饭的地方。都搞完已经中午了,但是寝室一个起床的人都没有。 可嘉试探着问了句:“都醒了吗?” 伍厉:“看小说看得都又累了。” 雨今:“睡得腰疼,但是就是不想起床,我堕落了!” 高佳:“这就是不用上班的感觉吗?不用早起睡到自然醒真好~” 一阵沉默,然后伍厉撩开窗帘掷地有声地说:“我们寝室今天很不一样!” “嗯?”可嘉搭个腔。 “今天是周六吧,按照往常,这个点寝室只会有我一个人,因为雨今和潘立去了图书馆,高佳去了咖啡馆,可嘉去了甘睿家。而今天,我们全员汇聚!” 伍厉情绪激昂,高佳弱弱应了句:“所以?” “所以还躺着干啥,起来啊,走出去宿舍团建!” 高佳:“还想躺会儿。” 雨今:“睡到午饭点再说吧。” 可嘉没吱声,她在给甘睿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出差一个星期了。 甘睿:昨天回来了。 回来了?那昨天没说,也没来接可嘉过去...... 可嘉回了个问号过去。 甘睿:甘旋和我说了,你和你室友的事情昨天才解决,今天你和室友一起玩吧,晚上来接你。 甘旋当时带了律师过去,后来虽然没出面,但是应该一直在关注事情进展。一方面,可嘉是甘睿的女朋友;另一方面,高佳还是因为在咖啡馆打工下班路上遇到的猥亵,她于情于理都甩不开。她知道了,顺便就和甘睿说了,所以可嘉还没说甘睿就知道了。 可嘉一想,也是,昨天他来接可嘉还不一定去。 不,是一定不去。 可嘉:全寝室都还在床上躺着,有种大考过后的感觉。 这周真的是漫长的一周,以可嘉在医院高佳在派出所开头。幸好一周末尾,糟心的事情也结束了。 甘睿:甘旋有家泰式按摩的会员卡,我给你充钱,你请室友去玩?好像按摩吃饭拍照都可以,在里面躺也比在寝室躺舒服。 可嘉:不好。 甘睿:不喜欢? 可嘉:不是。 是高佳和雨今都不太能接受这种别人免费对你的好,之前甘睿给可嘉买的黄桃罐头每人分了一箱,雨今后来专门给可嘉买了一副手套和一个帽子,高佳给可嘉带了好几顿饭都没要钱。伍厉不一样,她和可嘉从来不算这么细的账,两个人也从来不记这些。 可嘉:她们会有心理负担,之后会想着以别的形式还我。 甘睿:给我高佳的电话。 嗯?可嘉不明所以,还是发了佳佳的电话过去,然后下床上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高佳正在接电话:“真的吗?你不是诈骗吧?” “已经发放到我的账户里面了吗?我看看......真的有欸!没有别的强制性消费吧?......好的好的谢谢!” 伍厉好奇得要死,几乎要爬到高佳的床上去了。雨今也想知道是什么电话,坐起来看着对面。可嘉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想,高佳挂了电话,撩开窗帘宣布好消息:“朋友们!我中了个泰式按摩四人豪华霸王餐!!!” 嗯,证实了。 雨今不敢置信,问了和高佳一样的话:“不是诈骗吧?” 高佳:“真的,券码现在就在我手机里,到门店核销就行。” 伍厉窜到她床上,“哪家店?我看看我看看。” “我去,这四人套票不便宜呢,这就是天上掉馅饼了吧!” 可嘉踩上椅子:“多少钱?我看一眼。” 确实不便宜。 高佳看到套餐价格也咂舌,伍厉眼珠子一转:“要不卖了吧?这不比你打两个月工好使?” .......可嘉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还好高佳不为金钱所迷:“不行,中奖的东西卖了换钱会破坏运气的,只有用了下次才会继续好运!” 可嘉:“有道理!” 伍厉:“那还等什么?下床啊姐妹们!” 108.别急,我们一起到(H) 泰式按摩绝绝子! 寝室四人在里面躺着吃喝享受一整天,个个舒服得骨头都软了。 从泰式按摩出来,街灯明亮,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伍厉松了筋骨现在觉得自己浑身是劲儿,兴奋地问大家:“下一场下一场,下一场去哪儿?KTV?密室?剧本杀?” 雨今红着脸开口:“我不行了,我和潘立约了晚饭。” 伍厉哼了一声,但是兴奋劲还在,摆手说:“去吧去吧,重色轻友!”说完看着可嘉,“你不走吧?” 可嘉笑:“我不走。”伍厉碰一下她肩膀,还没夸她有义气,可嘉就接着说:“我坐车。” 伍厉:??? 可嘉指指门口停着的车,甘睿靠着车在等。四个人要走俩,伍厉瞬间偃旗息鼓,兴奋劲儿全没了。 还是高佳贴过去,“我不走啊,咱俩去玩,密室和剧本杀我都没玩过,再不然看电影也行。” 伍厉嘟嘟嘴:“还是你好。” 甘睿开车把伍厉和高佳送到步行街,把雨今送到校门口和潘立汇合,最后才驱车载可嘉回家。 车上只剩两个人,可嘉把包丢到后座,单把手机掏出来。顾女士给她发消息了,可嘉刚刚看见还没来得及回。 顾女士在给甘旋和甘睿买回礼,这事儿也不好和别人说,杨先生上班,她一个人在商场,就只能发给可嘉参考。十几张图片,都是奢侈品,问可嘉的意见。 可嘉:我没意见,都挺好的,您定吧。 顾女士:这礼太难回了,回高回低都不好。你和你男朋友说,下次再不要送礼了,我不会收的。 “我妈说叫你下次不能再送礼物了,她不好回礼。”可嘉边低头打字边和甘睿说。 刚好遇到红灯,可嘉把手机凑到甘睿面前,他两秒浏览完聊天记录,笑说:“不用回礼,这也不是正式见面,是甘旋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让我带上的,也不是专门准备的礼物,你让阿姨不用这么费心。” 可嘉拿回手机,笑问:“要不我打视频,你和我妈说?” “别”,红灯变绿,甘睿启动车子,偏头看可嘉一眼:“我其实还是有点害怕。” “嗯?怕什么?”可嘉一脸戏谑地看他。甘睿嘴里说怕,那是真不常见。 甘睿右手捏了一下可嘉的脸:“怕做多错多,怕你爸妈对我不满意。” “那你怎么知道现在是满意的呢?” “你妈妈不是说下次不要带礼物吗?下次,不就是现在这关过了的意思。” 臭屁,难怪刚刚笑,原来是扣到这俩字眼。 可嘉在十几个图片中挑了几个回复顾女士做参考,回完认真和甘睿说:“说真的,下次别送礼物了。顾女士做事有自己心里的一杆秤,说了要给回礼,那就一定会回。甘旋让你带的礼物是从她囤的货里面挑,好像不费什么事。但是我妈妈她,一个人去商场左挑右选,怕回不好。等挑好了刷完卡,发现两份礼物花了自己接近一年的工资,她会觉得你的礼物是负担。” 可嘉父母双职工,但是两个家庭的经济差距还是非常大。 在甘睿看来,那点礼物不算什么,更别提要回礼。可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和风格,或者说是立场、定位。甘睿单手开车,一只手伸过来牵可嘉。“好,下次如果要准备礼物,提前和你商量。” 可嘉摩挲着他的手指玩,一时无言。她知道甘睿能理解,就像理解高佳和雨今会有负担一样,让商家配合免费送套餐券码。 顾女士坚持回礼他应该也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差距并不会因为理解而缩短。 罢了,差距也不会因为想得多缩短,先不管了。 快到家了,甘睿的手开始不老实,从可嘉手里腾挪到大腿上,还继续往上。摸到了,绵软的浑圆的......隔着衣服和内衣感受不到乳粒,但是应该是硬起来了。想舔奶尖,甘睿咽了口唾沫,喉结耸动,下身也慢慢抬头。 车停进车库,可嘉拉开他的手整理衣服就要下车。甘睿按住她,“亲一下。” 真给亲上了怎么可能就亲一下就完事儿,可嘉竖起两根手指轻轻抵住他的唇撒娇:“还没吃晚饭。你煮面给我吃,不吃饭一会儿我又晕了。” 泰式按摩是有自助餐的,甘睿以为她吃饱了。下面肿胀得难受,甘睿拉她的手去摸,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硬挺和火热。 “真的还饿?” “真的。” “那你刚刚还给摸......”摸胸摸硬了,现在硬得脱了裤子就能提枪上阵。 可嘉笑:“给你摸还成我的错了吗?那你以后可管好自己的手,别乱摸啊。” 甘睿坐回去,闭着眼睛深深吐了口气,下车前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你等着。” 甘睿在煮面,可嘉盘腿坐在地上,掏出本子放茶几上,又在包里面掏笔。本子是上学期上大学之后新买的,每个时期可嘉身上都会带一本本子,一些重要的事儿她还是习惯记在本子上。需要整理思路的也写在本子上,往往都能越写越清晰。 球队太散了,可嘉既然说要当队长,现在就打算先做个训练计划。刚好甘睿是排球大佬,写完计划让他帮忙看看合不合适。 甘睿端着面过来的时候可嘉还在伏案写着,“写什么呢?” “球队训练计划,我写完你帮我看看。”可嘉都没抬头看他。 甘睿放下碗,看看专心写东西的可嘉,再看看自己虽然消下去一点,但是依然鼓着的下体,抬手按住了可嘉的本子,“先吃,一会儿面坨了。” 先吃饱比较重要,吃饱了还有重要事儿要干呢,计划什么时候不能写。 “我按周写的计划,已经写完第一个月了,你先看看。”可嘉把本子挪到甘睿面前,自己则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甘睿扫了一眼她写的东西,画了个简单的表,具体到每周每天什么时间段做什么,写得很细。 “怎么不用电脑?”想到可嘉没带电脑,又补了一句:“我的电脑你可以用。” “最后定稿我再用电脑画表打印,现在刚开始,我就喜欢在本子上画。这本子可重要了,重要决定都是从这个本子上萌芽的。” 甘睿感了点兴趣,拿起本子,看完这一面的计划表问可嘉:“前面的东西我可以看吗?” 可嘉喝了口面汤,毫不犹豫地点头:“应该没什么,你翻吧。” 确实没什么,东西写得零散,估计只有可嘉看得懂。翻完所有内容,甘睿准备放下本子,但是鬼使神差地,他往后面还没写的地方翻了下。然后,从书里面抖出来两张,电影票。 甘睿:....... 可嘉:...... 两人在一起之后,还没一起看过电影。 两张被夹得平整的电影票静静地躺在甘睿的腿跟处,甘睿看看手里可嘉所谓重要的本子,看看那两张电影票,再看看可嘉。 可嘉楞在原地,把这两张电影票是和谁看的,看完自己又以什么心情小心翼翼地把票根夹进本子里回忆了一遍。 往事,不堪回首,在现任面前尤其不堪。 心虚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起两张票,叁两下揉成一团然后扔进垃圾桶。扔完之后摊着两只手给甘睿看,“没了。” 甘睿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气笑。 把本子放回桌上,甘睿拉过垃圾桶,要把票团捡出来。可嘉哪能让他捡出来,整个人扑到他身上乱摸乱啃瞎扑腾。 垃圾桶被甘睿杵了一下滚了,甘睿被可嘉扑了一下直接躺在地上了。可嘉的手还在乱摸,手蹭到他硬起来的乳粒,腿又蹭到他一直硬着的下体。 “杨可嘉。” 这一声不大,但震慑力却极强,可嘉趴在他身上不动了。 “吃饱了?” “嗯。” 甘睿把她推开一点点,动手脱裤子。硬挺挺的鸡巴弹出来翘着,龟头上沾着些前液,水淋又粉嫩。 甘睿看着她,什么也不说,也什么也不做,就翘着鸡巴看着她。 可嘉爬起来火速到卫生间漱了个口,回来趴在他面前。小手握住,上下撸动,然后轻轻把龟头含到嘴里。 “嗯~”甘睿哼了一声。 头皮发麻,爽的。 可嘉并不经常给他口,少年情事哪需要多少花样,只要塞到湿热的小穴里,抽插耸动到射精,就这么简单就可以很满足。 可是口交有口交的爽点,甘睿拉过一个抱枕垫到头下,好方便自己看可嘉含弄他的,红彤彤的脸。 关于给甘睿口这件事,可嘉并不害羞。对于性,她都不害羞。所以不害羞的可嘉,回忆着自己看过的片子,把粗长一点点含进去,吞吐。含不到的地方就用手圈住滑弄,包括两坨沉甸甸的囊袋。 含得嘴酸了,就吐出来水淋淋的肉棒,伸出舌头舔弄冠状沟和马眼。甘睿爽的下腹部都绷紧了,粗长又被她的小嘴含进去了,敏感的地方滑过她平滑的口腔内壁,脸颊凸出龟头的形状。 酥麻的感觉从那戳在湿热小嘴的部位传遍全身,甘睿坐起来按住她的头深喉,要射了。 “唔......”肉棒塞满小嘴,可嘉被甘睿按着头插嘴,面色潮红眼角也带泪。插得太深,频率又高,甘睿知道她不好受,但是还是想射她嘴里。 “快了宝宝,马上......”甘睿粗喘着安抚她。 可嘉嘴角流下涎水,张嘴的时间太长了。甘睿看着她被凌虐到失神的脸,射意浓重,松开精关,边往外撤边射精。少部分射在可嘉嘴里,更多的还是抽出来射在她脸上。 “咦~”可嘉有点嫌弃脸上的精液。甘睿射在她身上、嘴里她都能接受,就是射到脸上莫名恶心。 “下次不准射我脸上。” 刚爽完的男人你说什么是什么,甘睿抽纸帮她擦脸:“好,你说射哪儿我就射哪儿~” 甘睿爽完了,该到她了。可嘉刚刚给他口,甘睿没忍住哼了几下。说实话,不止男人喜欢听女人叫床,女人也喜欢听男人难耐出声。刚刚甘睿哼那几下,直接把可嘉哼湿了,下面现在就黏黏的,不好受。 可嘉解扣子,甘睿看到她准备脱衣服,拦住了。 “别脱,出门去,回来再脱。” “出门干什么?”现在不应该脱光光然后做爱做的事儿吗? 甘睿把射完半软的鸡巴塞回裤子里,拉可嘉站起来,“看电影。” 看电影?看!电!影! “明天看好不好,我不想出门不想出门。”可嘉想脱衣服,让他揉胸含奶子。下面也要舔,然后插进去。 甘睿非常坚定:“不好,现在就去看,看回来把电影票夹到你的本子里,该做什么再做。” 电影票的事儿是可嘉理亏,但是哪有只爽了一方就不继续的道理! “那九点再出门?现在才八点,九点也还有场次的。”可嘉只差直说自己想被操了。 甘睿看她急切的脸色,忍着笑还是说:“早出门早回来,现在出门赶得及八点二十的这场。” 可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转转眼珠抬眼和他耍赖:“你要现在出门看电影的话,那我看完就不跟你回来了。你要是愿意看九点的场次的话,那我看完电影就跟你回来。” 甘睿笑出声,“那肯定只能看九点的了,可是还有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我们干点什么好呢?” 可嘉坐在沙发上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来。 甘睿坐到沙发上,旁边的人就爬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小声说:“你刚刚在车上摸我的胸,现在有点疼,帮我看看?” 甘睿的手从腰上伸进衣服里,轻而易举地解开暗扣,边隔着衣服埋头去咬乳肉,边问:“哪里疼,这里吗?” 衬衫连着内衣被一起扒走,甘睿掂着手里的两团乳肉,乳尖粉嫩,乳晕不大,乳肉白皙,可没有一点被摸坏了的样子。 “舔一下。”可嘉挤着乳肉凑到他面前。 甘睿埋首到双峰之间,两个大拇指按着凸起来的乳粒揉动。可嘉被情欲冲撞得头昏脑胀,恨不得他一口把乳肉都舔舒服了,再直接往下动作。 甘睿喜欢她的这对胸,尺寸不大不小,形状也好看,乳粒敏感,吃着吃着下面就要冒水出来。他的手伸到下面去,隔着内裤也能摸到一片湿意。 “好多水,宝贝骚成这样,是不是很想挨肏?” 想啊,真的很想。可嘉在他耳边小声回答他:“小屄屄好痒。” 小骚货~欲望上来了什么话都敢说,甘睿把人放到沙发上,站起身脱裤子,还叫可嘉:“自己把内裤脱了,哥哥喂你吃鸡巴。” 内裤脱到腿弯,可嘉试图左脚踩右脚把内裤蹬下去,湿漉漉的花穴在甘睿眼下暴露无疑,随着她的动作磨蹭着。 甘睿一只腿跪到沙发上,重新硬起来的鸡巴抵上穴口,可嘉不动了,在等他的粗长挤开唇缝,撑开肉穴没入到里面去。 “唔.....甘睿.....嗯啊~~~”一点点的不适应马上就被舒服的感觉取代,好舒服。被填满的感觉舒爽到天灵盖,可嘉小腿圈在他腰上,一声声哼着承受他快速的肏弄。 “出这么多水,宝宝骚透了,用骚水给我洗鸡巴是不是?”鸡巴在穴里入了两下整个棒身都变得湿漉漉的,穴内湿滑到不可思议,还是她发起骚来操着更爽。 “慢......慢点......” “小屄屄还痒吗?大鸡巴操得爽不爽?”甘睿压着她的腿,操得又急又快,整个房子都响彻着肉体相撞的啪啪声。 可嘉想要他慢点,也想他快点,想他更重,还想他更轻......她觉得难耐又觉得舒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含着生理性的泪水哼唧叫着。 “好紧......怎么越操越紧,乖宝,放松一点,别夹.......”她不禁操,甘睿揉着阴蒂把鸡巴暂时抽出来,他还不想射。 “嗯啊......甘睿......”可嘉趁着他短暂的暂停叫他。 “嗯?”甘睿用鸡巴拍打她的阴唇,戳弄被自己蹂躏到红肿的阴蒂。 “甘睿,我好爱你啊~” 猝不及防的告白......甘睿太阳穴和鸡巴同时跳动了一下。龟头戳回穴口,再插进去满足她。刚刚她说爱他,幸好鸡巴那会儿没插在穴里,不让得被她激得全交代了。 甘睿开始新一轮挞伐,手指在她腿跟掐出红印,甘睿重重入她,肏弄得她又只能嗯嗯啊啊,叫她:“再说一遍。” “说.......什么.......”她临近高潮,语不成句。 小屄好紧,紧紧吸着鸡巴,吸得他浑身酥麻。“放松一点,乖~别急,我们一起到。” 她不行了,着急要泄,甘睿还想给她更多,还想听她说那句话。操穴的速度慢下来,甘睿趴在她身上揉奶子,两根手指轻搓她的乳头。 “嗯啊......”可嘉绷着身子,下体积累了太多酥麻,只差一点。 甘睿轻轻插着,玩着她的乳,“奶子好软,一会儿射在奶子上好不好?” “甘睿......” “嗯,你说,我在听。” 可嘉双手捧着他的脸,凑上来和他接吻。分离的唇上扯出银丝,可嘉看着甘睿的眼睛,轻轻说:“你真好~~~” 甘睿倏地抱起人坐在沙发上,粗长一下子入得更深。可嘉一声闷哼还没哼完,被他大力操得尖叫起来。 “啊啊啊......不行不行......嗯啊呜呜呜......” 双乳跟着他的节奏晃动,可嘉自己握住胸往他怀里缩。太爽了,没几下就被他送到了巅峰。 缩在怀里的人在发抖,爽到发抖。甘睿让她缓了一下,才抱着她整个从鸡巴上拔出来。他没射,咬牙忍着的,没戴套。 她骚得让他招架不住,两个人就在客厅沙发上搞,回房间拿套的时间都没有。 鸡巴怼到她嘴边,“乖宝,张嘴~” 可嘉还没缓过来,但是还是本能地把他含进去吸舔。 精意浓重,可嘉没吃几下他就拔出来,撸动着射在她双乳之间。 “我对你好不好?”甘睿吻她眼睛。 “嗯。” “爱不爱我?”他又问。 “爱你。” “乖宝~” *为了写完肉,这一章5400+ 109.确实很聊得来 五月,球队打完了“滚蛋杯”,可嘉正式接任队长。 可嘉接任女排队长没啥仪式,筒子姐在群里宣布了这个事情,大家群里刷了一溜鼓掌和礼花,可嘉出来表个态就完了。 从可嘉组织“滚蛋杯”大家就知道她是下一届队长了,没啥悬念。 当了队长可嘉才意识到球队到底有多散,迟到早退不说,有的队员虽然入了队,但是一个学期也没来几次。队员名册上是34个人,实际每次训练都只有十几个人。日常训练没计划,大家想对墙就对墙,想对垫就对垫,想练发球就练发球。 “我发现了,大家打球是没有目标的,只当作日常,乐呵呵练练球该干嘛干嘛去。”可嘉发愁,就大家现在的状态,强调纪律和努力训练,怕适得其反。 又是一天训练,练完伍厉忙回去给手机充电和高仁打游戏,其他队员也走了,只剩可嘉、娜予和萧含。 萧含打完球累了,靠在场边抽烟,娜予在等她,顺便就和可嘉聊了下。“人都是慕强的,腾飞杯赛期大家不还都挺振奋的。想要激起士气那还不简单,找人虐虐我们队不就行了。” “我们能约到强队和我们打友谊赛吗?”队伍之间实力差距太大,一般不会约比赛。因为对强队来说,这样的比赛没有意义,纯属浪费时间。 “能不能约到人就看你了啊,你可是队长。” 全校排球队长有个群,用于通知每年的赛事和抽签等。也就是说,可嘉要找强队队长,那是完全能找到的,联系方式都有,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答应。 可嘉点头:“我回去联系一下,从四强开始往下约,应该能约到一支善良温和、愿意提携后进的队伍。” “走吗?不愁还在家等我们呢。”娜予问萧含。 不愁是娜予姐的狗子可嘉晓得,但是怎么是等“我们”呢? “你们?” “噢没和你说,我俩最近住在一起。邓斌有事出国了,萧含暂时‘托管’在我这里。” 钢琴还没练好不敢去面试兼职,但是活儿可自己找上门来了。邓斌托管萧含,给了不小一笔费用。 萧含最近情绪都不太高,要不是娜予拖着,可能训练都不来了。她不高兴,因为这几年,她从来没和邓斌分开过。 邓斌不常出远门,就算要出去也会带着她一起。 但是这次,邓斌没带她。 “他不跟我说,但我想,应该是特别重要的事儿,他连我都不带。”萧含状态很差,娜予晚上和她睡一张床,但是不敢睡踏实了,生怕一觉睡起来萧含找不到了或者出点什么事儿。 钱难赚屎难吃,老祖宗的话果然没错。 每晚娜予醒的时候萧含基本都没睡着,她安慰娜予:“别担心,睡吧~我好好的等他回来。” 算是保证。 萧含其实很乖,娜予打球她跟着娜予去打球,娜予遛不愁她也跟着去遛不愁,还有她的保证。但是娜予还是随时注意着,不敢掉以轻心。 邓斌回来接萧含的那天,娜予喜笑颜开把人送走,回来抱着不愁可高兴了,终于能睡整觉了。 睡一觉起来,手机上有萧含的微信消息,半夜发的,说:这几天照顾我辛苦了,好梦~ 娜予有点愧疚,其实哪有照顾,都是自己想得多才心累,萧含没给她找任何麻烦。 娜予给她回:我得跟你说声对不起,我果然不够爱你。 谁最爱她?是日日夜夜陪在她身边却不觉得她是负担的人。 她肯定知道。 可嘉约强队来和资环女排打友谊赛,没约到队伍,但是约到了个人。 韩磊,校男排队长,排球体育特长生,一个人顶一支队伍。 六个打一个,二十五分一局,资环女排居然叁局全输......真,纯虐菜。 打完比赛韩磊还一一点评了上过场的队员,说了每个人的优缺点,尤其是需要加强的地方。他记忆力强大,居然能记清每个人的站位、动作和每个人刚刚的几个主要球。 收缴迷妹一堆,甚至有队员直接问:“学长能不能来给我们当教练啊?” 虐菜这一招果然!效果卓然!可惜韩磊拒绝了这个提议。 “校队每天都训练,还要出去打比赛,找我当教练不合适,时间上肯定顾不过来你们。另找吧,学校排球打得好的人还是很多的,我可以看在你们队长的份儿上,偶尔来当一回客座教练。” “哇哦~”能当客座教练也很好了,大家欢呼。 “但是!”韩磊打断,“得有进步啊,每次都碾压式赢你们,没意思,好歹让我输个一两局啊。” 韩磊走了,球队今天来了的人一个没走,大家围着可嘉,催她请教练。 可嘉:“教练我会去找,就是.....请教练都要给劳酬的,我们学院好像不给报销这个费用。” 伍厉:“大家A呗,球队那么多人,一人一百块差不多了吧。” “按名册上的人数,一人一百是差不多,但是好多人都是半退队的状态。也好,那就按名册收,不愿意交的正好该退的退,我们重新整理一遍球队名册,把纪律制度做起来,请到教练好好练,大家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 当晚,可嘉就把这段时间写的几个文档上传到群里了,包括球队制度、队长绩效考核、队员绩效考核。 球队制度包括签到签退、轮流占场买水、每周至少上传两次训练总结等。 队长绩效考核可嘉写的五个指标,分别是:制定和实施训练计划、沟通协调、比赛组织领导、球队文化建设和工作态度。每个指标下面有1-5个级别的评分标准. 比如沟通协调,1级的标准是:与球队成员沟通愿望强,及时通知球队成员,与教练和体育部良好沟通,使外部内部达成非常和谐的氛围;2级:善于沟通,尽力及时通知球队成员,力求内外部和谐团结;3级:与球队成员和教练沟通清楚,易于接受,表现出互相接受的合作意向;4级:沟通协调方式不够合理,缺乏中心议题,不易于团结协调;5级:缺乏沟通方式,不善于协调,难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与他人达成一致。 文档上传到群里,可嘉开始一个个私聊所有队员,要留队的,先收了队费;要退队的,那就及时更新名册。一晚上整理下来,退了好些人,女排只剩十七个人了。 还好,足够的,首发六人,替补还绰绰有余。 接下来就是请教练了,可嘉问过韩磊意见,韩磊说:“你家甘睿不最合适,有着校队的水平,但是不需要参加校队的训练和比赛。” “他很忙的,有自己的事儿要做,他也不乐意教。” “他不乐意吗?他不乐意的事儿那确实没办法,当时让他加校队,好说歹说都没点头,我差点急得和他打一架。” “所以教练我去哪儿找啊?” “只能找体育部老师了。但是啊,教得好的早被别的队请了,难找。” 韩磊说的都是大实话,可嘉打听了一圈,找到一个临近退休的教排球课的男老师,人可爽快了,教练费都没还价直接就一口答应,但是他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第二天训练,可嘉看着满操场追着自己刚会走路的小孙子跑的教练,满头黑线。 可嘉又去问韩磊:“你说有没有一个教练能带两个队的,就一叁五教我们,二四六教别的队,周天休息这种。” 韩磊笑得鸡贼,让可嘉:“你尽管试试。” 于是,当可嘉以高价撬动数学学院女排教练同时带资环的时候,资环女排差点被数院女排群殴。 可嘉再去问韩磊,韩磊笑了:“哪有尽找人帮忙不请人吃饭的啊?” 于是可嘉自掏腰包请韩大队长在咖啡馆吃了个简餐,吃饭的时候刚好碰到张思晨,张思晨还认识韩磊。 看着和韩磊说话笑成一朵花的可嘉,张思晨掏出手机问甘睿:你和可嘉分了? 甘睿:??? 张思晨:杨可嘉现在,此刻,正在咖啡馆和韩磊谈笑风生。 甘睿:校队那个韩磊? 张思晨:对,校队的那个韩磊。 甘睿:是球队的事儿,韩磊的联系方式还是我给她的,问题不大。 张思晨:真问题不大?这俩可聊得来了。话又说话来,排球的事儿杨可嘉不能和你说,非得和韩磊说?再说这个韩磊,挺闲啊,谁的忙都帮一帮? ....... 可嘉问甘睿要韩磊的联系方式都是两周前的事儿了,意思是,他俩这两周一直在联系?韩磊也确实不是什么人的忙都帮,要说是看他的面子,除了请韩磊去虐菜,后来他们联系甘睿都不知道。 甘睿心里开始泛酸。 可嘉这边和韩磊聊得超级顺利,韩磊好健谈,点子老多了。可嘉本院也有体特,想起之前别人说体特,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这些人进了社会一般都混得很好,特受领导赏识。 此言不假,可嘉和韩磊处起来都不禁觉得这人不错,老会来事儿了,而且度把握得很好。 韩磊给的下策是从外校找教练,所谓的外校,就是宣大旁边的体育学院。 体院可嘉没去过,人更是不认识。但是韩磊认识啊,他经常和体院的朋友约球。 可嘉已经说了,劳酬高一点也可以接受,反正就是要质量高、会教就行。从外校请人,价格肯定比校内高一些。 韩磊心中有人选,吃完就要带可嘉去体院和人见面,走到咖啡馆门口被甘睿截住了。 “去哪儿?”甘睿篡住可嘉的手腕。 谈笑风生,张思晨形容的没有错,确实很聊得来。 “哟甘睿来了,可嘉要找教练,我带她去体院。”韩磊看他篡着可嘉的手,坦然打招呼回他的话。 甘睿问可嘉:“找不到教练怎么没和我说?” 可嘉要给球队请教练他知道,但是具体请到没有,却没和他说。 “噢忘了,我一直咨询韩队来着,和他说了就忘了和你说,想着等找到了再告诉你呢。” 甘睿皱起眉头,但是可嘉并没有看出他生气了。 主要是甘睿从来没生过她的气。 韩磊看甘睿的脸色,知道今天去体院应该是没希望了。“我看甘睿有话和你说,那我先走,今天就先不去了,再联系。” 可嘉“诶~”了一声要挽留,感觉到甘睿篡着她的手收紧了,再没说出后面的话。 甘睿看了韩磊一眼,“嗯”了一声,算回应他。 110.甘之如饴 两人坐回咖啡馆。 “你脸色不太好。”可嘉斟酌着说话。 “找教练不顺利?” “嗯,前后找了两个,都不太合适,校内是再找不出来了。”可嘉解释要去体院找人的原因。 “韩磊是校队队长,他对这些是比较熟悉。” 这一句是阴阳怪气,可惜可嘉没听出来,还上赶着往枪口上撞。“是啊,韩队这人真不错,每次有事找他商量,发个消息立马就到。跟他说微信说就行,他骑着电动车唰一下就来了。” “呵~”甘睿嗤笑一声,这下可嘉听出来了。 “你脸色不好不会是因为我和韩磊走得近吧?天地良心,他的联系方式都是你给我的,我和他清清白白只说正事。” 你清白他未必清白,甘睿在心理想,但是没说出来。 去体院找教练,体院找来的和韩磊有什么区别吗?教练和队长,只怕找到了之后杨可嘉和教练聊天见面要比他这个男朋友都勤。 “我来教吧。”甘睿思考之后给出了这个结果。 “什么?”可嘉震惊。 “我说我给你们当教练。” “你认真的?” “当然。” “我不同意。” 甘睿没想到她会拒绝。 “你又不想,何必勉强自己。”甘睿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的生活规律,可嘉不想因为自己打乱他的节奏。 “你们每天都是四点半到六点半之间训练,我就当把运动时间提前。” “带球队和自己运动哪里一样?而且你知道,带了球队怎么可能只占用那点训练时间,制定计划、总结、复盘哪一样不占用时间。”可嘉态度强硬起来。 甘睿看着她的眼睛回:“我可以接受,既然带了,我会做好。” “我不接受。我是队长,我不会同意你当我们球队教练的。” “给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那你非当不可的理由呢?” “受不了。” “什么?”可嘉没听清。 “我说我受不了,受不了任何一个男的和你,比我们更亲近!” 是告白的话,但也是刺耳的话。 可嘉的心有点破碎,她问甘睿:“你不信我?” “不是。” 可嘉眼睛弥漫了水汽,甘睿有点慌。“不是不信你,我就是受不了,受不了你和别人朝夕相处,有着共同的话题和目标,这太危险了。” 这是什么想法,可嘉反问:“你的同事里面也有女士吧?之前我见过的施洋小姨,还有我没见过的,肯定还有。你们不也是朝夕相处,有着共同的话题和目标?”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韩磊不是这么殷勤的人,他让我感到危机。换成体院的别的男生也一样,你太有吸引力了,不论是谁,一定都会喜欢你。” 可嘉皱眉,“你的同事,没有爱慕你的吗?” “我不喜欢她们,完全不感兴趣。但是你刚刚夸了韩磊。” 可嘉气结:“那只是普通赞美和肯定,我夸过很多人。” “如果没有我,你会试着和韩磊相处,这一点你承认吗?”甘睿的语气是平静的,眼眸也是平静的,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压抑了多大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假设这种不可能的事儿?”可嘉真的生气了。 “这不是无理由假设,这是嗅觉和敏感度。” “没有你我连韩磊都不可能认识,你就是无理取闹,我不想再和你说了!”可嘉站起来,快步走出咖啡馆。 张思晨看到可嘉跑出去,而甘睿还坐在位置上。 “去追啊。”张思晨捏甘睿的肩膀。 甘睿觉得自己的情绪快压不住了。 “你要缓缓也行,可别让人生隔夜气,伤身体,更伤感情。”张思晨丢了这句话,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是两人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吵架。 可嘉觉得心累,排球队还有一堆事儿等她解决,签到表还没做,总结模板得发群里,还得和球场边小卖部的阿姨商量每天训练完把球存她那里....... 可嘉气呼呼地回到寝室,伍厉刚好打完一局游戏。 “怎么了这是?和甘睿吵架了?” 可嘉咂舌,伍厉对八卦的感知能力一绝。刚好,和她吐槽一下。可嘉把事情从头到位说了,问伍厉:“你说他是不是无理取闹?” 伍厉反着坐在椅子上认真听,听完满脸兴奋。“那个,我觉得甘睿的假设是有点现实的。” “什么?” “你假设一下,没有甘睿哈,你和陈克礼掰了,然后刚好认识校队男排队长,人非常好,请他帮忙都愿意帮,长得不错性格也好,你说你会不会心动?” 韩磊这人......确实不错。“但是我已经和甘睿在一起了,他这么说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段感情。”可嘉闷闷地说。 感情大师伍厉搓搓手:“你这意思是愿意承认这个假设哈,那愿意承认的话,甘睿的担忧就不无道理啊。对他来说,危机确实存在嘛,毕竟还有人说感情不分先后的.......” “那我以后毕业工作,身边也是有同龄男性的啊。他总不能因为有危机感,就不让我出去工作的吧。” “那倒是。那算你们各错一半吧。”伍厉一锤定音。 可嘉暴起怒问:“我哪儿错了!” “你承认那个假设了啊。” “我承认那个假设我就有错吗?那不是未发生的事情吗?我怎么就错了呢?” 叁连发问,伍厉愣住,然后坐直起来,正色说:“那我告诉你,你错在哪儿。首先,除了请韩磊来比赛那次,后面你和韩磊联系甘睿都不知道吧。要说请教练的事儿,韩磊知道甘睿不知道吗?你能问韩磊的事儿甘睿一样能给你解答,但是你没问他,他是不是今天才知道你和韩磊最近联系密切?别说没有联系密切啊,每次训练完,他骑车来找你你俩聊天一聊就是半小时,我可都看着呢。” 可嘉心惊,但还是辩解一下:“甘睿忙,我不想打扰他,和韩磊聊效率更高。” “啧啧啧,这话就算是真心的也别在人甘睿面前说,好伤人啊。这男女朋友之间嫌麻烦,和外人倒不嫌麻烦了。”伍厉阴阳怪气,可嘉垂下头,弱弱说:“错了。” “好,那下一点,甘睿主动提出要给我们当教练,这不是很好吗?他当教练合不合格你应该有评判。此外,他当了教练那就隔绝了他所谓的隐患,有利于你们感情稳定吧。再此外,你不觉得你俩很需要这些相处时间吗?说句难听的哈,你俩这恋爱谈的,知道的以为谈恋爱,不知道的以为你每周末出去干啥呢。校园恋爱不牵手压操场,不一起吃食堂,不一起上课下课,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觉得多少有点畸形。” “甘睿有他的事情要忙,他和普通的学生不一样。” “他和普通学生不一样,但是恋爱还是要一样的谈啊。再说,他这个所谓的不一样你实际评价一下,是相比普通人更好?据我所知,甘睿没什么社交吧?说得好听是高冷,说得不好听点,隔绝社会的人也会被社会隔绝的,这对他好吗?” 甘睿确实极少社交,除了运动,非必要不出门。运动也是选择夜晚,八九点钟,没有什么人的时候。 “可嘉,改变不一定是坏事,你别想着怕影响他。你在乎他,他也在乎你,他的爱是愿意为你改变自己,而你的爱却是要他站在原地看你。你往前走,你要允许他和你并肩啊。他不信你,其实你也不信他。你不信他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同时兼顾球队,他说可以,你要做的就是相信他的判断。眼睛看宽一点,或许我们整个队黏上他对他来说是好事儿呢。” 什么叫醍醐灌顶?伍厉的话就是醍醐灌顶,可嘉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伍厉打了叁闷棍之后终于通了。 她激动地跑过去抱住伍厉:“你怎么不去谈恋爱啊?你简直就是感情天才!” 伍厉这个骄傲啊,咧着嘴还想和可嘉再掰扯几句,可惜人没给机会,一溜烟跑了。 “跑了,跑了......好吧,我也想问我怎么不谈恋爱!真是白费我这聪明的脑瓜和超高的情商!” 甘睿应该还在咖啡馆,可嘉下楼往咖啡馆跑,半路就遇到了。 可嘉在路边,甘睿也看到她了,手刹一拉,车就放那里,人下来朝着可嘉走。 “对不起。” “对不起。” 隔着一段距离,两个人就开始互相道歉。 “给我们球队当教练的话,还算数吗?”可嘉问。 “不一定,看当队长的愿不愿意说点好听话贿赂一下了。” “对不起。”可嘉看着面前人,伸手搂住他的腰。 人抱在怀里,心也回到了该在的位置。 甘睿摸着她的头发,“不好听。” “我错了。” “也不好听。” “只喜欢你,永远,永远也不会喜欢别人。”可嘉说完就抬眼看他。 甘睿低头吻她眼睛:“好,你说的,不准骗人。” “刚刚拒绝你当教练的理由是,感觉和我在一起之后,你好像更累了。”周末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不工作,一起吃饭睡觉,闲得无聊他也不提去工作。然后工作日他的睡眠时间就更短,眼底的青黑可嘉看一次叹气一次。 “不是你的原因,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不是谈恋爱的问题,所以除了必要的我们相处的时间,我尽量想减少因为我的原因占用你的时间。我出现之前,你的圈子很简单。你连课都是能不上就不去上,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被迫认识一些你不想认识的人,或者说接受一些其他对你来说其实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不想打乱你的节奏。” “傻子。” “嗯?” “不对我提要求,还怕打乱我。” “所以,接受你当教练的理由是,我想和你一起,有共同的话题和目标。男朋友,我想拿冠军,可以帮我吗?” “可以。”甘睿吻她水润的唇,“关于你的事儿,我全部,甘之如饴。” 111.打排球是我的福报 汪初约可嘉吃饭。 部门换届后是有聚餐的,可嘉不留任,到时候聚餐估计也不去,所以答应了和汪初单独吃饭。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可嘉提前和甘睿说了。“校新宣的部长,我的老领导了,因为我不留任新宣那边,所以一起吃个晚饭当告别了。” 甘睿当时就“嗯”了一声,可嘉以为他不放在心上。到了约定晚饭的那天,甘睿却开车来接了可嘉,“送你过去。” 汪初先到,但是没上楼,就在下面等可嘉,自然就看见了可嘉从一辆黑色奔驰车里下来。 汪初问得直接:“男朋友?” “嗯。”可嘉笑了下,坦然承认。 “他知道吗?他从来没在寝室提起过你谈恋爱了。” 他是谁,不言自明。 可嘉收了笑:“他现在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汪初想着确实不该提,一下子没忍住说错了。“没别的意思,就是自然联想。可别这么冲,我们今天吃的是温情告别饭。” 说是告别,饭吃到一半,汪初还是没忍住挽留可嘉。“报名表什么的都不重要,你不交都行。再想想,正式换届前你都还有机会留下。” “你竞选校会主席吗?” “嗯。”说是竞选,其实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只是不好说破。“我要是选上了,之后还分管新宣。所以再考虑考虑吧,我不是难相处的人吧,新宣怎么个运行法你也清楚了。你们这一届,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嘁~”可嘉笑了,“你话说得不心虚的啊?新宣这一届部委,长袖善舞的有,技术担当也有,你要是真的最看好我,那你这个部长当得不行啊,少来这一套好吧。” 可嘉在新宣的工作,只能算合格,要说突出,绝对轮不上她。刚开学加入新宣那会儿,她忙着迎新晚会的排练,没参加第一轮“搬砖”工作。表面上很快也就跟上来融进新宣了,实际上,感情还是不如其他人好。这也是可嘉对新宣归属感低的一个原因。 再有就是,可嘉在工作上是犯过错的。就是那次辩论赛,可嘉是前场拍照的,但是齐婧和陈克礼告白,她当时杵在原地,汪初临时找人替上她的位置才把她带出去的。 辩论赛打完了,之后的颁奖校领导要上台,合影很重要,但是她掉了链子。那次幸亏汪初,及时找了人补前场摄影,后期推送照片素材才没开天窗。 “只要你留下来,今年当副部长,明年也不用竞选部长,当常副一样的,也是部长级,但是担子比部长轻,大四也可以试试竞选主席团。在学生会,评优团优干都有你的份,我不敢保你选上主席团,但是至少保你到校会部长级。这份经历和期间拿的荣誉,总比叁年的院排球队长好看,对你之后很有用。” 这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为什么?”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按汪初的说法,可嘉只要想留一定能留,今年当副部长,明年当常副,校会能评的个人荣誉她都有份。 履历和荣誉都是加分项,在校和奖学金相关,毕业和保研考公找工作也相关。 汪初的话像是白白送她。 只要她在校新宣,这些都是他承诺和保证的。 “不为什么。非得要个为什么,你就当我喜欢你呗,虽然你有男朋友了,但是我该献的殷勤还是献献,你俩总有分手的一天不是。”汪初又开始混不吝。 “我们不会分手的。”可嘉先否认了这一点,然后接着说:“你刚刚那段话我总感觉熟悉,那种筹划和计算,很像一个人。” 汪初没说话,笑着看她,等她继续说。 “我上高中的时候,经常和陈克礼打电话。他在电话里面说他加了辩论社,辩论社很多比赛,他赢了新生辩论赛,还打算参加秋天的红枫辩论赛,之后还有校级联赛。一个比赛获奖就是一个校级荣誉,一个校级荣誉顶过一年的学生会或者班干部任职加分,而且也可以评选积极分子之类的荣誉。” 陈克礼是给个玩透了大学规则的人,如果没有齐婧,可嘉在他的带领下,大学一定会过得顺风顺水、风生水起。 就像小时候坐在他自行车后座吃冰棍,只用晃悠着脚哼着歌,他会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你甚至不需要看清楚路长什么样子,他帮你看得明明白白。 闭上眼睛跟他走,一定不会错,这是以前的陈克礼能给到可嘉的安全感。 可惜。 世事无常,生活总不会像从前设想的那样顺利过渡到下个阶段。 一年不到,曾经一起长大的人形同陌路,那些曾在心底默默祈祷相伴一生的誓言,可笑得不想再提。 没有他带,路也一样要走。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要走的路,虽然前路不清,但是沿途风景其实也不错。 看路,总比只看他的背好。 该感谢这一切,幸好没在一起。 可嘉没绕弯,直接说了陈克礼。汪初就知道可嘉能猜到,确实是陈克礼让他来的。 说到荣誉,那家伙确实,手里的奖状和荣誉多得堆起来,校团委还打算让他参选明年的风云学子。就因为他走得顺,所以他也知道怎么样对可嘉是好的。校会和排球队,当然是校会对她更有用。 “看着她长大的,只是希望她大学顺利点。也不算难为你,她只要留任了,不会不干活的,她有责任心。”这是陈克礼拜托汪初时候说的话,汪初原话转达了。 十几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可嘉住院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去医院看了,如果将来他真有需要帮助,可嘉其实也不会躲起来。 感情是斩断了,但是情分还在。 “我知道这些履历和荣誉对我将来有用,但是无功不受禄,我就算留也不会好好干,还占着这些名额,对别人太不公平了。谢谢你,也谢谢陈克礼,我还是那句话,不留。” “那他还有一句话给你。” “你说。” “及时结束错误的感情,毫不犹疑地执行自己的决定,这份果敢和勇气,希望你能一直保留。” 不要变,你要是变了,对早早被踢出局的人来说,太不公平。 “会的。” “你有话要对他说吗?”汪初又问。 “没什么要说的,要说的之前已经说过了,希望他珍惜当下,向前看。” 吃饭的地方在商场八楼,可嘉坐着扶梯往下走,边掏出手机给甘睿打电话。 “嗯结束了,你来接我吗?” 甘睿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我没走,在一楼。” “你在一楼坐了两个小时?”可嘉震惊。 “两小时十八分钟,你们吃得有够慢。”甘睿确实是等得没耐心了。 可嘉笑:“你早说我带上你一起吃,白费你等我这么久。” “没聊什么我不能听的?” “啊,那倒确实聊了。” “烦人。” “嗯?” “能把你藏在家里不见人就好了。”甘睿真心话。 说着就到了一楼,可嘉看到了坐在咖啡店的背影。她说:“快了,等你正式带我们训练,虽然一天只出现在操场上两个小时,但是以下午四五点操场的人流量,你一天大概能收到二十个好友申请。到那时,想把你藏起来不见人的就是我了。” 甘睿给球队当教练的事儿定下来,不考虑其他,可嘉还是蛮高兴的。一来她相信甘睿认可甘睿,二来,两人确实多了好多见面相处的时间。 可嘉邀请甘睿进群的时候,伍厉第一个发言:哇哦哦,欢迎大帅哥! 扭头问可嘉:“你俩是情侣这事儿能说吗?” 可嘉正在挑情头,回她:“可以啊,他给我们当教练便宜之一就是我俩能有更多时间谈恋爱,当然要说,挑明了说。” 挑好情头,把甘睿的那个发给他,让他换上。一看群,群里刷了一溜要教练爆照,伍厉的一句大帅哥点燃了大家对新教练的熊熊好奇心。 可嘉换好头像,发言:大家欢迎教练,经管院大二,甘睿,实力绝对妥妥的,球队以后就指着教练带飞了@甘睿。 甘睿:好说。 两人接连发言,伍厉看着他俩的头像,竖大拇指:“还是你牛逼。” 群里沉默了一下,然后娜予发言:这是情头? 然后就是一溜的问号,每人一个问号,萧含冒出来发了叁排:?????? 甘睿:是情头。 可嘉:嗯。 萧含:好女不等人。 娜予:哈哈哈哈哈哈哈@萧含 让你做梦,现在好了吧哈哈哈哈哈 萧含再没在群里说话,也可能是去和娜予私聊了。 第二天训练,十七个人,齐齐整整地到了。可嘉伍厉去搬水,她俩轮值第一周占场买水。 一箱水,一人一边抬着走,走到操场边上的时候手里一轻,甘睿单手从可嘉那边把水提起来了。 “呦吼,这不是咱教练嘛。队长,让教练抬水不合适吧?”伍厉打趣。 可嘉点头:“嗯,教练抬水确实不合适。但是男朋友帮女朋友呢,合适不?” 甘睿带了球,可嘉把他的球接过来,两人空着的手居然自然而然地牵起来了。 伍厉:“这么点路还牵手?一只手提不重?” “还好。”甘睿回了两个字。 伍厉走到可嘉的这边来,仰天长啸:“爱情使人失智!” 两人牵手到了场边,伍厉甩着手跟着等看大家的反应。 大家的反应,从大一到大叁,全部口吐芬芳:“擦!” 和可嘉手牵手来的,还提着球队的水,大高个,帅哥,都不用可嘉介绍,大家都对上号了。 褚楚:“在操场上风吹日晒雨打快一年了,看到教练才知道,打排球是我的福报。” 姣姣:“以后训练,教练来我就来。” 晓宇:“可嘉,怎么想的?整个操场六个场都是女排,敢把男朋友往这里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男朋友往这一站,得多少人惦记啊嚯嚯嚯嚯。” 娜予和萧含站在一处,娜予看见帅哥也高兴,和萧含说悄悄话:“看他皮肤白的,排球真打得好?” 萧含直接对甘睿说:“练一练吧,至少要有韩磊叁分之二的水平,六打一?” 韩磊?甘睿勾勾嘴角点头:“练一局也好,我看看你们的水平。” 六打一,上的首发六人是萧含、娜予、晓宇、褚楚、姣姣和可嘉。一局,二十五分,不到二十五分钟就打完了。 六个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伍厉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 韩磊和她们的打法是炫技,爆扣,吊球,要么让你不敢接,要么让你接不到。甘睿的每个球给的都不算难,赢球全靠她们失误。大家脸色难看,就是因为都是失误。失误一个两个叫失误,失误太多那就不是失误了。 和韩磊打,输得硬气,这种水平打不过理所当然的那种硬气。和甘睿这一局打得憋屈,全是失误,他没给任何无法接起来的球。 “集合吧。”甘睿皱着眉头。 十七个人迅速地、乖乖地站成两排。 “没有水平,不像一支队伍。”这是他的评价。 112.十七个人有十六个瞳孔地震 自从甘睿答应当球队教练开始,可嘉就有点忐忑。 在甘睿和球队见面之前,可嘉说了好几遍:“你知道的,我们球队水平非常非常差。” “嗯。”甘睿反应平淡。 “不是一般差那种差你懂吧。”可嘉很怕甘睿对球队的水平有认知误差,等误差修正的时候会气得撂挑子。 这就像学霸答应给学渣补习,还承诺说一定给你补进全级前十,结果第一次补习就发现你连一元二次方程都不会解,而学霸原本的认知是你至少能把立体几何第一小问答出来。 而现在,大概就是修正甘睿认知误差的时候。 可嘉作为队长,站在第一排的最左边排头。在等待队伍站整齐的几秒里,偷偷瞥了好几眼甘睿。 有点皱眉头,其他也看不出来什么。 队站好了,平时训练不站队,所以大家都随意站的。十七个人,第一排站了八个,第二排站了九个。 “重新站,第一排只站首发,第二排站替补六人,其他人往后站。每一排,从左到右,按站位顺序,一号位到六号位。” 首发......腾飞杯时候的首发走了包含筒子姐在内的三个大四学姐,剩下的三个首发队员是娜予、萧含和晓宇。刚刚和甘睿打那一场,临时上了可嘉、褚楚和姣姣,但这并不算固定的首发团队。 再说站位,队里除了娜予固定打4号位主攻,萧含5号位接应,晓宇6号位副攻,其他人都是随时填补空位,并没有固定站位。刚刚那一场,可嘉打的1号位主攻,褚楚二传,姣姣3号位副攻。 两排人面面相觑,可嘉觉得首发应该暂时定不下来,还得训练一段时间再说。站位除了老队员其他人都不太清楚自己打什么位置,这个她赞成先明确出来。 “教练,火炬杯结束有老队员退队,所以新首发现在暂时还没定。站位的话,除了上一届留队的首发,大多数人基本都没明确自己的固定站位,都是随机变动,需要确定下来吗?” 甘睿轻飘飘开口:“自己的站位都不知道,天天训练在练什么?指着把每个人都练成全能选手放哪个位置都能打好是吗?” 可嘉:...... 众人:...... 声音不大,是嘲讽不是骂人。 整个操场都是人,训练、跑步、遛弯,大家都在动,只有这一个排球场静得可怕。 可嘉看甘睿,判断他生气没有。他要是气得转身撂挑子走人,那她得第一个冲上去拉住才是。 磨合期,教练要适应队伍,过了磨合期就好了。 事实上,甘睿比可嘉想象中冷静,他真的是不屑于生气,沉默单纯是因为嫌弃....... “也好,没有首发那我来选首发,不知道自己打什么位置我来告诉你们打什么位置。从头来,先做基础训练,从最基础的手部动作开始。” “我们也要?”娜予问。 好歹打了几年排球了,比赛也上过几次,请了个教练居然要从头开始。 甘睿点头,“所有训练都是全员参加,包括之后的理论知识。” 娜予:...... 众人:...... 就算是可嘉她们这一届大一的队员,从上学期入队以来也打了大半年的球了。想学扣球......想学上手......想练网前,谁想从手部动作从头学啊! 甘睿看大家表情,问:“不愿意?” 不说话就是默认。 可嘉倒是想得明白,从头来有从头来的好处,基础动作过关了再练进阶动作,好过在进阶阶段才发现自己基础其实没打好,再回头来纠正动作掰正习惯。 可嘉在等甘睿开口,甘睿开口却叫可嘉:“你来。” “我?” “嗯,队长负责解决队员情绪,教练负责技术和教学。”有点不耐烦了。 于是可嘉就把刚刚的想法说了一遍,说完甘睿接了一句:“排球就是手、脚加配合,手部动作从我这里过了没问题的,就练配合。” 至此,训练才正式开始。 第一轮,自垫,纠正手部姿势。有问题的留下来继续自垫,没问题的队员进入第二轮,六个人围成六边形,站在原地不动对垫。 “固定距离,只动手就行,姿势做标准了,力度方向掌握好,不准移动脚步,开始吧。” 六边形,第一个人垫给对角线的人,对角线的人稍微掌握方向,垫回第一个人旁边的人,再对角,再略斜角度,如此往返重复,目标是每人经手十下球不掉,也就是六个人总共击球六十下。 六个人,每个人十下,说起来简单,但是不能动脚,任何一个人给球有偏差处理不好都可能中断。有了目标,垫球居然也不无聊。站成一圈练配合,一个人垫球的时候,其余五个人都看着,互相提醒手势、动作、力度,渐渐地也就熟练起来了。 其他场热火朝天地练发球、扣球,资环女排要么自垫要么围成圈对垫,独成操场上一道风景线。然而,最吸睛的地方,还在之后。 五点四十,甘睿宣布今天排球训练结束。“剩下的时间体能训练。操场十圈,每跑一圈经过球场大声报数。” 跑步??? 十七个人有十六个瞳孔地震,唯一一个冷静自持的,是提前已经知道有体能训练安排的可嘉。 没人动,也没人说话。可嘉打破僵持,“要不我带头?” “队长最后。” ...... “我最讨厌跑步。”队伍里默默飘出来这么一句,然后声音突然嘈杂起来。 “练球一个小时,也算体能训练了吧,怎么还要跑步。” “我反正跑不下来。” “也没见哪个排球队还要求跑步的。” “破事多。” 怨声载道,甘睿面不改色:“自愿,想跑的就跑,不跑的原地休息,等所有人跑完今天训练才算结束。” 可嘉:“真自愿?” 甘睿点头。 队伍里一时又没了动静。可嘉倒是想带头,但是队长一个人跑没用啊,于是她就站在甘睿旁边,目带祈求地一个个队员看过去。 大家也心虚,见可嘉看过来就低头或者假装和身边人讲话。 看到伍厉,她和可嘉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上辈子欠你的。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叹口气,大声说:“我也不喜欢跑步,但这是训练,请了教练当然得听教练的,先走一步。”说完就一溜烟跑到跑道上混入人群中了。 可嘉带着感激的眼神送走伍厉的背影,重新用目光祈求大家,眼神没扫完,第二个跑步的站出来了,是萧含。 “教练,只说十圈,没规定时间吧?” “暂时不限时间,但是考虑下,所有人跑完今天的训练才算结束。” 萧含:“噢~” 应完甘睿,抱着手慢悠悠走到跑道上去了。 紧随着萧含的是娜予,她边往跑道上走边说:“一圈四百米,十圈才四千米,还不限时间,只要长了脚,应该没人跑不下来吧。” 筒子姐她们这一届大四的打完滚蛋杯就不参加训练了,现在球队最有资历的就是以娜予为代表的大三队员。大三的都站起来跑了,低年级的也陆陆续续站起来加入跑步的队伍中。 “1!”伍厉跑完第一圈报数,最后两个队员也动了,可嘉跟着她们一起,开始了十圈的跑步训练。 十圈,说实话还是不好跑,不习惯跑步这种体能训练,可嘉跑完三圈就有点喘不上来,但还在坚持。 “6!” “5!” 可嘉跑完第五圈,从甘睿面前报完数继续跑,伍厉这个比可嘉多一圈的人慢下来等她。 “不用等我啊。”越说话呼吸越不够用,可嘉大喘气。 “体能训练你和甘睿提前商量过?” 可嘉尽量少说话,“嗯”了一声。 “大家都跑,就教练不跑。” 可嘉还是“嗯。” 伍厉看起来比可嘉轻松,笑说:“我们都来跑步了,他一个人在场上,我刚刚看见好几个女生找他搭讪,你猜他们聊什么呢?” “啊?”可嘉放慢速度回头看,站在场边的甘睿,高大显眼得像个活靶子...... 113.死不了,缓缓就行 可嘉是最后一个出发的,但却不是最后一个跑完的。 可嘉跑到第九圈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跑完回球场了,除了一个人,萧含。 “萧含姐,你第几圈了?”可嘉喘着气问。 萧含淡定回:“第四圈。” 可嘉看了下表,已经六点了。甘睿说所有人跑完才解散,六点半上课,等萧含走完,不说吃饭,上课都不一定赶得上。 “我拉着你跑吧,这样快点。” 萧含:“啊?” 这两年,打排球就是萧含唯一的运动,出勤看心情,时来时不来。至于跑步,很久没跑过了。体测邓斌找人给她办了免测,体育课就更不用说了,专业课她都不一定去上,何况体育课。 当可嘉拉着萧含跑起来的时候,她的心率一下子攀升,脚步机械地跟着可嘉的步幅交替迈动,眼前的东西都在晃,呼吸也越来越不够用......这是她的身体适应不了的运动强度。 但是,大脑皮层在发麻,汗珠也从背上、脑门上冒出来,很爽。 不过一圈,她就催促可嘉:“快点,再跑快点。” 跑满十圈的可嘉已经累了,回头看了眼萧含,她脸红扑扑,很喘,但是眼神亮晶晶的。 太难得见到这么生动的萧含了,可嘉感觉脚上又有了劲儿。“那准备好,加速了啊。” 两人牵着的手已经被汗濡湿,可嘉握得更紧一些,拉着萧含迎着晚风和落日,奔跑在朱红色的橡胶跑道上。 娜予看到两人牵手奔跑的身影愣了下,火速翻出手机跟着她俩录了段小视频发给邓斌。 邓斌收到视频还没点开,已经看到封面上被牵着在操场上跑的萧含。他抖着手点开视频,15秒,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 真好看啊,那么生动有活力的萧含,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萧含想一直跑一直跑,但是她的身体不允许。跑完第四圈经过训练场,她报数“8”,话刚出口恶心的感觉就上来了,挣脱了可嘉的手,捂着嘴弯腰干呕了起来。 没有呕出秽物,但是胃里还是翻江倒海,两边太阳穴也突突跳着,感觉脑子要炸了。 可嘉吓一跳,赶紧轻拍着背给她顺气,“萧含姐,对不起对不起,不该带你跑这么快的,要喝水吗?甘睿,快快快,水!” 大家围上来,喂萧含喝了水,牵着她从跑道到球场上,她泄力直接坐了下来。 甘睿皱眉,叫可嘉和伍厉:“拉她起来,不能坐着,牵着在这里慢慢走。” 可嘉和伍厉一人扶着萧含一边,托着她站起来。可嘉担心得不行,第三遍问:“萧含姐,真的不用叫救护车吗?” “不用,死不了,缓缓就行。” 那边娜予已经给邓斌打完电话,邓斌说已经快到学校了,马上来。 邓斌到的时候,萧含已经可以不用扶自己慢慢走了,就是脸色和嘴唇都发白,看着非常虚弱。 甘睿牵着可嘉,打算去给邓斌道歉。谁知两人还没开口说对不起,邓斌先开口说:“可嘉,谢谢。” 可嘉:“啊?” 邓斌搂着萧含,萧含把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说:“我今天好开心啊。” 邓斌侧头亲亲她汗湿的额头,回她:“开心就好。抱你去车上?” “背我。” “那站好。” 邓斌背好萧含准备走,可嘉和甘睿跟上前:“萧含姐,真的对不起啊,如果你实在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随时给我打电话。” “不用内疚,她很开心。”邓斌看着可嘉说。 萧含在他背上靠着,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可嘉以为她没力气说话了,结果她又睁开眼,问:“明天训练也跑步吗?我明天也参训。” 甘睿点头:“跑步,每个人十圈,不限时间。” “好的教练,明天见。” 这个插曲结束,晚课的上课铃也响了。操场上的人都作鸟兽散,只剩下寥寥几个闲人。 可嘉也有晚课,不过是选修,一百多人的大课,基本没有点名的可能性。已经迟到了,索性再晚点去,等课间休息再混进去。 队员都走了,吃饭的吃饭,上课的上课,剩下队长和教练,一个靠着球袋躺下了,一个盘腿坐着,给队长捏小腿。 好累,练了一小时球,跑了十三圈,还被萧含吓一身汗。 早跑完回来的其他队员都在原地拉伸了,可嘉没拉伸,也没力气拉伸。甘睿怕她明早乳酸堆积腿疼,所以在给她捏小腿按摩。 两人一坐一躺,五月份的晚风,有点点凉,吹在脸上正舒服。 可嘉发呆享受着甘睿的服务,不知道他还有约。 运动场上面是树林和小操场,小操场和运动场中间好几级高高的台阶,方便观众坐着看比赛。张思晨提着球从上面的台阶上跳下来,可嘉一侧头就看见了,惊讶问:“你怎么来了?” 张思晨:“来找你男朋友。你不是有课吗,怎么还在这?” 他怎么知道可嘉有课,当然是甘睿告诉他的。可嘉反应过来:“你俩提前约了啊。”说着就要收腿坐起来,被甘睿按住:“别乱动。” 手上动作没停,可嘉不经常跑步,现在小腿肌肉紧得像石头,不好好按明早一定酸疼。甘睿头都没回和张思晨说:“你先去吃饭。” 可不是商量的语气,张思晨把球扔下来,“给你带点什么?可嘉呢,要带晚饭吗?” 可嘉摆手拒绝:“我不用,不饿,一会儿还要去上课,你给甘睿带就行。” 甘睿:“我也不用,我等她下课一起去吃。” “得,那我走了,吃饭加消食四十分钟左右。” 甘睿“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114.整天整天想你 张思晨顺着台阶上去了,可嘉问甘睿:“你俩约着干嘛呢?” “练球。” “噢~” “甘教练,第一天当教练,感觉怎么样。”尽职的队长询问教练第一天的带训反馈。 甘睿专心捏脚,回她:“没感觉。” “怎么会没感觉呢?好的坏的都能说,你随便说。” 甘睿没应。 可嘉:“必须说。” “这只好了,换只脚。” 可嘉从善如流地换只脚搭他腿上,刚刚被按摩完的这只贴着他的腰蹭:“说嘛,一句也行。” 甘睿手上动作不停,抬眼看她。 “非要说的话,庆幸。” “庆幸?”怎么是庆幸呢?可嘉不解。 “庆幸你的愿望只是拿个校赛冠军,你的要求再高点,不一定做得到。” 这话乍一听是不满意,但是可嘉的目标本来就是校赛冠军,能拿校赛冠军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我们队伍也不是那么差嘛,还是有希望。”可嘉语气都活泼起来。 甘睿被她的乐观逗笑,“排球本来就是有门槛的运动,并不适合所有人。但是院队仅仅在学院这种小范围内选拔队员,排球的门槛无形中降低了很多。” 资环院系太小,每年新生总人数也才接近两百人,比起那些新生人数五六百的院系,选拔出优秀队员的可能性当然更低。 “换句话说,按照正常门槛,你觉得我们队里有人其实并不适合打排球。” “嗯,不止一两个。好在她们接受排球的规则和体系,所以经过训练,水平提升不是问题,但是由于时间、自身条件多方面限制,再训练也只能成为熟手,而不是高手。” “熟手就够啦,打个校赛而已。估计大家对自己的期待也就是熟手吧,想成为高手的,不可能大学才来接触排球。”可嘉依然乐观。 甘睿打破她的乐观:“我们队里没高手,不代表其他队没有。其他学院女排里面,初高中打过校级联赛或者更高级的区市级比赛的,应该不少。” 可嘉懂甘睿的逻辑,校赛的前八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熟手,但是她们之间不止有熟手,还有高手。而资环女排不具备“高手”这个先天条件,排球资历最高的就是大三的学姐们,其他人加入球队前对排球的接触基本为零。 “那我们来得及练两个高手出来吗?” “要天赋,要时间。” 没直接说不可能。可嘉兴奋问:“教练,我怎么样?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最多,花多少时间在排球上我都愿意。” 甘睿早就思考过可嘉打球的优劣势了,所以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你,一般。” 可嘉:??? “排球是暴力美学的代表,你太弱了。”甘睿给出解释,而可嘉也能接受这个解释。 自己人生的前十几年除了学习就在拉小提琴,运动细胞不突出,并且因为耐受力低的原因,比其他人更少接触运动。 好吧,可嘉接受自己只能成为熟手而不能成为高手这件事儿。 “但是你悟性还不错,对排球积极,最重要的是,你是队长,你熟悉和了解每一个队员。” “所以呢?” “你别打小主攻了,打二传吧。” “我,二传?” “嗯。” 可嘉沉默了一下。 甘睿笑问:“怎么,觉得二传没有主攻酷?” “不完全是这个原因。”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可嘉觉得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说,索性不说了。 小腿按得差不多,又说的是正事,可嘉已经坐起来和甘睿聊,不再躺着了。 甘睿拿湿巾擦手,擦干净之后拉着可嘉的胳膊擦,刚刚打完球都没去洗手可嘉就直接躺下了。 “我打的是主攻位,在一个队伍里,主攻重要,但是二传的重要性,绝不低于主攻。” 可嘉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怕做不好。让我打哪个位我都行,打二传,我就怕自己做不好。” “考虑打不打二传,是不是和当时考虑要不要当队长的心情一样?” 可嘉眼睛亮了,“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甘睿看到她这个眼神就觉得莫名开心,像刚刚看到她拉着萧含在操场上跑步时候一样,觉得她非常美好,美好得不知道怎么形容。 “队长在球队中的位置,和二传在队员中的位置很像,你是队长也是我想让你打二传的原因。至于你能不能打好,忐忑什么?这是教练我的事儿。不信我能把你教好?”两人挨得近,甘睿说完忍不住在她唇上点了下,偷香。 “怎么突然亲我?”虽然操场上人很少,但毕竟在外面,可嘉有点害羞。 “不突然,想亲你想一天了。”上午醒来想到下午能见面,就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早点见。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加上一句情话,把可嘉甜得心里冒粉红泡泡。 “甘睿,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呀。” 甘睿伸直腿,直接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双手搂着她的腰,她的手搭在甘睿的肩上,两人接了个绵长的吻,喘不上气了才分开,而后额头相抵,贴面亲密地说话。 甘睿说:“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迷药,整天整天想你。” 可嘉屁股下面正坐着他的关键部位,正感受着那里慢慢苏醒,甘睿已经补了一句:“想操你。” 整天整天想你,想操你。 看见你想亲你,贴近你。 靠近你就会不自主地勃起,下半身像不受大脑控制一般。 或许,是受大脑控制的,脑子里就是这么想的。 可嘉很容易被甘睿勾上头,刚刚被偷亲一下还害羞,现在坐在甘睿身上,开始想使坏。 “唔......”甘睿闷哼了一声。 可嘉用屁股蹭他的那个部位,半硬状态,正敏感,被她来回蹭了两下。 甘睿咬了咬牙,忍住翻腾的情欲,逗她:“放张思晨鸽子吧,不想和他打球了,抱你回去,操你一整晚怎么样?” 操一整晚......可嘉心尖酥麻,但是还有点理智。怕张思晨回来看见他俩这样,她果断从他身上站起来。 “我去教室了,你和张思晨练球到我下课吗?” “嗯,等你下课,带你去吃饭。” 甘睿还是坐在地上,一条腿伸直,另一条曲起来,掩盖了胯间的凸起。可嘉知道他难受,但是不能帮,还是让他自己解决吧。 115.除非她不要我 张思晨回来的时候甘睿已经在对墙扣球了,均匀的力度把球扣到墙上,落到地上弹回来又继续扣,熟练地发泄力量。 “可嘉走了?” “嗯。” 张思晨拿出自己的球,走到甘睿身边和他一起对墙,算热身。扣了几个球之后,张思晨突然说了一句:“你们俩,挺好的。” 甘睿手上动作不停直接问:“你和甘旋不顺利?” “不是。” “不是你约我打什么球。” “没有感情问题就不能约你打球了?” 甘睿收起球,回他:“没有感情问题你男排那边训练完,没课早就到咖啡馆或家里找甘旋去了。” 张思晨无言以对,另起话题。“你最近去过甘旋家吗?” 甘睿摇头:“没。” “甘冽呢?最近见过吗?” 也没。 甘睿这才意识到甘冽好一段时间没来他家了,只偶尔给他发消息。 张思晨接着说:“从上周开始,倪孟偶尔会留宿甘旋家。” 留宿? 甘旋不是拎不清乱搞的人,甘睿皱了皱眉,“话一口气说完。” “当然是和甘冽住。” “嗯。”甘睿应一声,等他继续说。 张思晨收了球,低头看着地面,过了会儿才说:“我和甘旋挺好的,但是我最近像在自我pua,状态不太对......有点怕了。我不是怕倪孟,是怕甘冽爸爸这个身份。我最近都只在店里和甘旋见面,每当我踏进甘旋家,我就会有种感觉,就仿佛我是横亘在他们一家三口中间的障碍,抽掉我,就能得到完美答案。甘冽很喜欢爸爸,甘旋离不开甘冽......我想了几天,如果和我在一起的代价是她和甘冽母子分离,她不可能答应,我也不忍心。” 甘睿听完摇了摇头,一脸不认同。“你确实是在自我pua,张思晨,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倪孟走了八九年,这一下子从天而降,他凭什么就能至少得到甘冽呢?凭这狗屁的血缘?他要带走甘冽别说甘旋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除开甘冽不讲,我这次回来,甘旋一句话没问我家里怎么样。以我的感受,年前我们的关系才正常,现在虽然也在一起,但......”张思晨不知道怎么描述。 甘冽转着手里的球,问:“你妈妈的事情你解决了?” “没有。” “你都没解决甘旋问了能怎样?你俩的关系,说亲近也亲近,但是要散比正常情侣也容易散,甘旋又不要你口头表决心,你解决不了是你的问题。” “家里不同意我就不能爱她?”张思晨反问。 “可以,但是你别把你家里的压力让她来承受。” 张思晨痛苦地皱眉,边点头边说“我知道,我知道。”他的主要痛苦都来源于他的爱要给甘旋带来伤害。一个巴掌打在脸上几天就能消肿,可是言语诛心,两个人在一起,她要承受的何止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 他无能,捧着一颗爱她的心,却要为她带来十分的伤害。 甘睿看张思晨的状态,又想了想他的话,明白他的症结。什么怕甘旋母子分离,觉得自己是人家一家三口的障碍,这些都是借口,是他的恐惧滋生的理由,是他害怕的证明。 甘睿一句话干净利落:“你要想退出,甘旋不会怪你。结束这段关系,或许确实对你和她都好。” “我不!”张思晨厉声反驳。 张思晨说他怕了,他真的怕。怕影响甘旋过幸福的生活,怕自己是她人生的绊脚石,怕继续爱下去她要受更大伤害。 可是,他更怕不能再爱。 只要想到要结束这段关系,他就难受得呼吸不过来。胸口闷痛,精神世界里有个人拿着钝刀子在划他的心脏,深一下,浅一下,左一下,右一下,他恐惧惊疑,被这种感觉折磨得要死。 没有甘旋,他真的会死。所以他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要厚脸皮呆在她身边。爱也好,依赖也好,只要甘旋不离开他。 在爱情里,允许存在自私的人。张思晨只能这样想。 “那天,甘冽打电话问甘旋,能不能让倪孟留宿,和他一起睡,甘旋答应了。那晚我们俩一起住在酒店,我没让她回家。” “嗯。”甘睿示意他继续说。 “我不想退,我不能忍受甘旋和除了我以外的男人在一起,除非她不要我。” “嗯。” “甘睿,你说甘旋会不要我吗?”张思晨红了眼眶。 甘睿拍拍他的肩膀:“这个问题,你问我没用,你去问甘旋。” “我不问她。” “那还有一个人可以问。” “谁?” “你自己。甘旋的心,你们在一起两年,你看不清楚吗?” 甘睿看到的甘旋,在这段感情里的状态是心虚。她想着自己年龄比张思晨大,还生了甘冽,嘴上从来不敢说和他认真,但是实际上,一步步试探着,越来越爱,爱得只怕也不少。这些他不会和张思晨说,如果他看不到甘旋的爱,那就拉倒算了。 “还有问题吗?没有就打球吧。”甘睿把手里的排球转了转,看他。 张思晨说:“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一直都这么理智吗?我是说面对可嘉,在你们的感情里,” 甘睿耸耸肩,坦然承认:“没有。” 愿意听张思晨倾诉的最大原因,不是多满意他当甘旋的伴侣,而是他懂那种在感情里面的不安。不论你多好或多不好,足够爱一个人,都会怀疑自己不够好。 而甘睿,最近做的最不理智的事情,就是怕可嘉喜欢上别人,丢下手里的大部分事情,来给她们排球队当教练。 从任何角度都不理智,但从感情的角度,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116.我今晚不在宿舍睡 晚课选修居多,而选修基本都是大课堂,八点五十五的铃声一响,一波又一波的学生涌出教学楼,然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停在教学楼门口打着双闪的黑色奔驰。 可嘉走出教学楼当然也看见了,可她没有这么强大的心脏在众目睽睽下上甘睿的车。虽然两人关系非常正当,但是三人成虎,旁观者对女生的恶意从来不少。 于是可嘉从包里抽出一本书挡住脸,混在人群中想往操场走,打算到操场再给他发消息,没成想走一半,后领子被揪住了...... “去哪儿呢?这边。” 可嘉惊讶回头,“那么多人一起走,你怎么看见我的?” 甘睿没回答,而是问:“看见我的车怎么不过来,躲什么呢?” “那么多人看着,我要是堂而皇之上了你的车,今晚校内网女主角就是我了。”估计会被扒得底儿掉。 甘睿接过她的包单肩挎着,笑说:“女主是你没事啊,反正男主是我,随便扒,合理正当。” 可嘉一想,扒到她还好,普普通通,可是扒到甘睿,那话题可多了。“扒到我没事啊,就怕扒到你家境殷实,又一表人才,到时候喜欢你的女生更多了怎么办?” “更多了?”甘睿表示疑惑。 “下午训练的时候,我们在跑步,是不是有女生给你要微信?”可嘉提起这茬。 甘睿点头:“是啊,你之前说以下午的人流量,一天大概要有二十个女生来给我要微信,今天怎么才七个?” 嗯???还挺失望怎么? 甘睿看她的表情,忍住笑,问:“什么味道?” 味道?可嘉想到自己下午打完球跑完步出了很多汗之后直接来上晚课了,难道是她身上的味道? 她带着迟疑问:“我身上闻到的?” 甘睿点头。 心死了,真的。让男朋友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这和在他面前挖鼻屎有什么区别! 可嘉心情很沉重,用食指戳着甘睿的胸膛让他往后退:“离我远点,我要回宿舍。”说着就还伸手问他要包,“包给我,你回去吧,明天见。” 甘睿看可嘉真的变脸了,抓住她伸来要包的手:“不是说你下课一起去吃饭吗?” “不想吃了。”只想赶紧回宿舍洗澡换衣服。可嘉偷偷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味道啊。 “我想吃,你陪我。”甘睿抓着她的手揉捏,不放。 可嘉挣扎要把手抽出来:“你不是嫌弃我吗?” “嗯?谁嫌弃你了!”甘睿这下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 “不是你说我身上有味道?” “是啊,醋味啊,醋坛子打翻了不是。” 可嘉:???尼玛 ! 两人一起吃了饭,然后甘睿满脸幽怨地、心不甘情不愿地送可嘉回了宿舍。 “我回去真的还有事。” “哼。” “我明早要交的作业没写,而且训练第一天,我要弄训练总结,还得去找晓宇她们问问训练反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作业没写。”可嘉再次重复。 “哦。” “还气啊?” “嗯。” 可嘉解了安全带,倾身贴近他。 甘睿闻到了专属于可嘉的味道,两个人只要一贴近,他就会不由自主勃起,现在下面已经又有感觉了。 “我也想。”可嘉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说。 想......她的气息吞吐在耳边,耳道酥麻,身上也酥麻,下身更是快速充血。 甘睿吻她,可嘉躲开了。刚刚吃饭前就亲了,现在她的唇还看得出被人吮吻过。 “别,你一会儿又难受了。” 在饭店接吻的时候甘睿硬了,可嘉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卫生间,他拒绝了,说先吃饭。谁知道吃完饭可嘉说要回宿舍,甘睿一天被她磨两回,早等着吃完饭带她回去好好操弄,谁知道......这不生气也难。 “你摸摸。”甘睿拉她手往下按。 可嘉隔着裤子触到那一团火热,吓得立马缩手。甘睿抓住她的手递到嘴边,张嘴含了两根手指进去,反反复复吸吮,轻咬,吞咽口水,带着浓重欲望的眼神看可嘉,含糊说:“我难受......” 可嘉心软,并且下体也湿了个彻底。 “我的作业......” 打球没带作业,不然选修课上还能写。可嘉因为顾女士是老师的缘故,从小到大都没有抄过别人的作业,坚持自己写,并且一定会按时完成。这一点她也和甘睿说了,她不想抄作业,要自己做。球队的事情倒还可以拖一下,在明天训练之前都行。 可嘉还在考虑,甘睿趁机调了座椅,把她抱到身上来,脸埋在她胸前大口呼吸,隔着衣服和内衣咬她的乳肉和奶尖,而手抓着她的臀部和腰,强迫她贴近自己。 甘睿在努力压制,压制自己强迫她的想法。他非常能意识到他对可嘉的占有欲,他在忍,怕可嘉不喜欢。 可是身体的反应也让他很无奈,舍不得放走可嘉,多抱一秒也好。 车停在宿舍楼下,回宿舍的人突然多了起来,甘睿的手从运动短袖里面伸进去都准备解内衣搭扣了才注意到车外的人流。 “图书馆闭馆了。”可嘉也注意到车外的人流,忙要从甘睿身上下来。 甘睿抓住她,两秒,又放开。 可嘉坐回副驾驶,整理衣服的时候甚至扯了扯因为过于湿润而紧贴着阴唇的内裤。 甘睿忍得手臂暴出青筋,“你肯定是在折磨我。” “什么?”可嘉没听清。 “没什么。” 可嘉整理好衣服,也做好了决定。 “等我一下,半小时,不,二十分钟。” 甘睿没反应过来。 可嘉拿起包接着说:“我上去抄个作业,拿下电脑和衣服就下来。” 甘睿一颗心狂跳,理智却驱使他说:“你不是不想抄作业。” “先抄一份交上去,明天我再重新做一遍。” “可嘉......”身体想下一秒就占有她,理智却说要尊重她,要劝她不必为了自己打破原则。 可嘉看出甘睿的犹豫,对他甜笑:“甘睿,我现在脑子里没有作业,只有你。不是只有你渴望我,我也想要你,什么都别说,等我。” 什么都别说,等我......车门关上,可嘉上楼梯跑进宿舍,甘睿脑子里还是这句话。 可嘉打开宿舍门第一句话:“雨今,明早作业借我抄一下!” 雨今刚回宿舍,在换鞋,听见可嘉的话愣怔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给的反应是:“啊?” 书桌前奋笔疾书的伍厉接话:“哈哈哈你晚了一步,雨今的作业在我这里,我刚开始抄。”话音刚落,她扭头:“不是,你?抄作业?” 上学期高佳打工,经常抄雨今的作业,而伍厉经常抄可嘉的。这学期可嘉因为忙,所以作业都写得很晚,所以伍厉就抄雨今的了。好在高佳不打工,开始自己写作业。 雨今的作业在伍厉那里,于是可嘉问高佳:“佳,你写了吗?写了的话借我抄一下。” 高佳:...... 伍厉:...... 雨今:...... “你怎么了?”伍厉问。 雨今看看表,帮她安排:“现在还不到十一点,二十分钟洗澡,四十分钟写作业,我可以让你先洗。” 高佳则是高兴:“居然想抄我的作业,我必须借,来。” 可嘉涨红着脸接过高佳的作业,然后说了一句:“我今晚不在宿舍睡。” ...... 收拾书包,下楼,到刷卡出寝室夜风吹在脸上,那丝羞耻感才从可嘉脸上下去。 车还停在那里,可嘉刚下楼梯就被甘睿一把抱住。 “三十四分钟,从二十分钟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今晚不下来,我还能不能原谅你。” “能吗?”可嘉问。 “能,你要是想我跪着求你才给操,那我也跪。” “甘睿......” “你今天对我很残忍,一会儿你求饶也没用。” “好。”可嘉一口答应。 117.哭叫到嗓子都干哑了甘睿才射(H) 回家太远,两人直接去了西门甘旋的酒店。 电梯门关上,两人就拥吻在一起。电梯门打开,甘睿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脚步是迫不及待进到房间的急迫。 “砰!”门合上。 可嘉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提醒:“洗澡。” 去往床边的脚步转向浴室,甘睿答应得干脆,“好。” 衣服都没脱花洒就被打开,甘睿三两下把自己脱干净,然后翘着充血的鸡巴来脱可嘉的衣服,边脱边就着水帮她洗,边洗边摸,脱光的时候可嘉的乳尖已经含在他嘴里,湿淋淋的小穴吃着他两根手指,被来回插着。 可嘉脚软,靠在他身上,粗硬的那根在她身上戳弄,可嘉伸手握住,揉撸,甘睿爽得重重咬了下她的乳尖。 乳尖被刺激,下面也紧紧收缩,甘睿加重手上的力度,往她穴内敏感的地方猛撞了一会儿,可嘉就被直接用手弄到了。 甘睿把手抽出来,放在花洒下冲干净,蹲下来掰着可嘉的屁股看逼。刚刚高潮的小屄还在微微抖着,阴唇微张,逼口对着他,嫩得让人想咬一口。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一口含上去,吸吮舔咬,可嘉被他吃得发抖,无措地叫了一声:“甘睿......” 这一声,是求饶,也是邀请。 甘睿站起来,在花洒下冲着洗了下鸡巴,从背后贴到她身上去。 “腿分开。”让人无法忽略的性器顶在她的腰后,小屄馋得流水,甘睿还在摆弄她的身体,摆成他方便肏弄的姿势,然后挺着粗硬的肉棒对准那小小的穴口,一气呵成肏了进去。 “嗯~”可嘉闷哼一声。 太突然了,尽管被手指插过,还是无法一口气吃下他的粗长。 穴内紧咬,可嘉还不舒服地扭着腰胯,龟头被吸咬,甘睿脑海中的欲火更加翻腾。 “别动。”一巴掌拍在她小幅度扭动的屁股上,屁股瞬间红了一片。 “不行,有点难受。”可嘉哼哼。 甘睿知道急了点,但是忍不了,伸手到她前面去挑拨冒出头的阴蒂。“放松,操几下就舒服了。”边说就边开始了抽动。 果然,没操几下可嘉也舒服了,于是,腰越来越塌下去,屁股越来越翘起来,自然而然地配合他肏弄的动作。 甘睿掰开她的臀,看着紧缩的菊穴,以及下面吃着好大一根鸡巴的穴口。 又小又嫩的地方,怎么吃进去那么大的东西。穴口撑得通红,像是强行入进去的。甘睿心里泛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大拇指按住两人交合的地方,感受小口的收缩和鸡巴的出入抽插。 “可嘉~” “嗯。” “你的小屄是不是生来就是给我操的?” “嗯是。” “爱不爱我?” “爱你。” “射在里面好不好?” “好。” “小傻子。” 她应一声,他的心里就满涨一分。 甘睿把着她的腰狠狠顶了十几下,缓过那股劲儿猛地拔出来,可嘉潮红着脸扭头看他,满脸都在怪他。甘睿取下花洒,快速把两人清洗了一下,然后用浴巾裹住她抱出来放在床上。 找套,拆开包装递到她手里,“套上,套上就操你。” 可嘉趴在他面前,一手拿着套,一手握住他的鸡巴揉弄。离得太近,可嘉看着粉嫩水润的龟头,抬眼看他。 “嗯?” “帮你含一下。” “唔......”甘睿跪在床上,双腿爽得发抖。 她第一次给他吃鸡巴的时候,还很生涩。现在虽然也一般,但是已经知道用舌头点逗敏感的地方。 不,只要看着她的小嘴把他狰狞丑陋的东西含进去,看她匍匐在他的胯间,就足够他爽到发麻。 嘴张得难受可嘉就吐出来了,就着唾液把套给他套上,然后乖乖躺好张开细白的腿,露出已经被插过一会儿的红嫩小屄,邀请他,迎接他。 甘睿跪到她胯间,扶着鸡巴,直直地入了进去,还强势地按住她不由自主想合拢的双腿,强迫她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绽放开来。 这个姿势好发力,甘睿操得比刚刚在浴室要重要快,慢一分就会被咬住裹紧,紧得难受,只能快一点,再快一点,迫开紧咬的穴肉,占据她身体里最隐秘的部份。 可嘉知道自己流了好多水,那些液体从甬道被挤压到穴口,又被快速拍打出白浆和细小的泡沫,染得整个胯部都是湿淋淋的。 痒意一秒刚生就被止住,止住又一秒滋生出来,这个过程循环太快,可嘉从穴口到小腹都被肏弄得想要抽搐。 甘睿操得太快太重,可嘉按耐不住地抬臀迎合他,于是他按着双腿的手抬起了离床的双臀,捧住她的下身让她贴得更紧,吃得更深,把整个下身都由他支配。 快感强烈到可嘉无法承受,呻吟也是。她的声音是春药,穴里流淌的淫水也是春药,甘睿操得更狠,再没法顾及她求饶,十指抓进柔软的臀肉深深干进她的逼里,整根深红的肉棒都操进去,拍打得穴口和阴唇翻红。 “甘睿......不行了......” 快感强烈到抽搐,高潮过于密集,穴道痉挛,收缩挤压得越厉害他就越用力去操。插在她身体里的鸡巴被无数软肉裹吮,不能停,只能把痉挛的地方撑开,往更深的地方抵进去。 可嘉爽到身体颤抖,精神恍惚,哭叫到嗓子都干哑了甘睿才射。不是没有射意,是舍不得射,忍着多操她一会儿,多入那个销魂窟几次,要肏得她无法招架,不然光是射精也不能泻下他心头那股邪火。 118.最低级又最直接的快乐(H) 套子打结扔进垃圾桶,甘睿躺下来抱她,可嘉还在高潮余韵中,他一贴上来就发抖。 “不操小屄,摸摸~” 大掌揉捏白嫩乳房,指头抠弄乳尖,两人侧着头接吻,吻得急切,唾液交换出啧啧水声。 鸡巴又硬起来,小穴也开始发痒,甘睿把她抱到自己身上骑坐着,刚刚肏出来的淫水还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甘睿拿过套子拆开戴上,握着鸡巴前后蹭弄她猩红滴水的小屄。鸡巴太硬,蹭了几下就滑进穴口了。 肉棒一插进去就被裹住,甘睿闷哼着笑她:“越肏越紧。” “是你一直在变大。”可嘉一边摇屁股吞吃鸡巴,一边回他。 逼紧,水多,太好操了,只要哄到了床上他想怎么操都行,可嘉的理智仅存在于上床前。 她在上,吃得慢,但是坐得深。甘睿躺平当人体按摩棒,让她自己弄,任她变换着角度和力度自己磨逼里发痒的地方。 他的视线放在胯下费力吞吃他粗长的穴口,已经有点红肿外翻了,刚刚那次操得时间不短,拍得也重,现在一眼看到穴口就知道是被狠肏过的样子。 尽管发红外翻,可小屄还是贪吃地一下下含进去、吐出来,有规律地吞吐鸡巴,带出湿透的水意,在两人交合出磨出浊白的颜色,看得人胯下发酸,恨不得把她翻过来压着猛地入上几十下。 刚刚泄了些邪火,现下看着两人交合的地方兴奋感居然又慢慢上来了。可嘉刚被肏得哭叫发抖,甘睿不确定她能不能再承受这种强度的性爱,于是移开视线,想让这种兴奋感慢慢消下去。 她明早还有早八点的专业课,而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了。 视线看到她胸前晃动的双乳,可嘉潮红着小脸注意到甘睿在看她的奶,先是不好意思地用手拢住,想了想又放开,停了吞吃鸡巴的动作,俯身趴下来,喂他吃奶。 被手指抠弄得挺立的乳尖被温热口腔含住,可嘉酥麻得抖了一下,下面跟着吐了一小股水。鸡巴滑出来暴露在空气中,被撑开的穴口一下子恢复不了,微张着小口翕合。 下面空虚感夹杂在空气中,从穴口进入阴道。上身伏在他身上被吞吃着乳肉,踏实感和着困意一起上涌,可嘉又困又想被操。 “甘睿。” “唔。”他埋在她发烫而柔软的乳肉上回应她。 “我困了。” 啃咬奶子的动作停了。 甘睿抬眼看她,神色复杂。嘴里还能感受到她乳肉的腻滑,刚刚插过逼的鸡巴还在下面立着,这种情欲上头的时候她说她困了? 可嘉从他身上下去,甘睿的情绪在翻腾。 扯掉套子扔进垃圾桶,甘睿气结,不做就不做,可是下一秒就看见从他身上下去的人撅着屁股趴跪在床的那一边,已经做好了迎接他的姿势。 可嘉看见他把套扯了,红着脸问:“想无套吗?我也喜欢无套,你别射在里面。” 甘睿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她什么都没做就把他弄得晕头转向。甘睿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真的完了,她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鸡巴硬得难以忍受,甘睿爬到她的身后,隐隐约约能闻到她小屄的气味。想操她的逼,可是他没有,他掰开臀瓣,认真地注视那个翕和红嫩的小孔。 可嘉知道他在看她的逼,越是知道就越紧张,一紧张逼口就收缩慢慢吐出一小口水液,甘睿凑上去吸了。 鲜嫩多汁原来是用来形容这里的,甘睿心潮澎湃,和刚刚想做爱想操她的邪火不一样,这股火烧得他只想玩她,想看她高潮喷水,让她快乐。 甘睿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穴肉上,可嘉脸红得滴水。不是没被他口过,可是这一次感觉比之前都要强烈。他的舌头在快速的戳弄穴口,她的身体在剧烈地抖动,淫液横流,又都被他吞吃入腹。她流的水越多,他的满足感越强,尽管自己的鸡巴没有得到任何舒缓,还是硬得发疼。 水流得太多,可嘉爽得小腹隐隐抽搐,可是舌头刮不到的地方却还是觉得不满足。爽得想往前躲,可是空虚感又促使她往后贴让他的舌入得更深。 吃了很多水,可是喉咙越发烧得难忍。甘睿伸手去摸她的阴蒂,想让她喷。 “嗯唔......甘睿......” 唇舌离开湿淋的软肉,两指并拢又入了进去,可嘉哼唧着扭头,就看到他半张脸上都是她的水。 “嗯?”甘睿看着她的眼睛回应她,他弄得她说不出话,又喜欢她在这种时候和他说话。 可嘉刚刚是想说的,想要他肏,现在不行了,因为他入了逼口抽插的两个手指被抽出来,湿淋淋地按在了她刚刚被摸出头的阴蒂上。摁住,然后猛烈地揉捏,搓弄。 阴蒂高潮,甘睿给了她最低级又最直接的快乐。可嘉嘶哑地叫着喷出大股的水液,然后呼吸凌乱地瘫软在床上。 甘睿整个手掌都是她的水,那两根送她高潮的手指上尤甚。不用纸巾擦,甘睿把两根手指插到她微张着喘气的嘴里,搅弄她的舌头,动了两下她就闭嘴含住,然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吮着、轻咬着他的指腹和手指关节。 “困了是不是?” 可嘉微湿的眼眸看他,点头。爽到极点,现在疲累感是真的掩盖不住了。 甘睿和她面对面躺下,轻吻她的眼皮,然后是鼻尖、红唇,浅尝辄止,吻完轻声说:“闭上眼睛,睡吧。” 可嘉闭上眼睛,感受自己一条腿被拉开,放到他身上,然后炙热的一根抵在了她软烂的穴口,缓缓挺入。 插得浅,抽动也轻缓,可嘉睡着前只轻轻说了一句:“好舒服。” 可嘉睡了,可小屄还会收缩吸咬,裹得他吸气。甘睿在她穴里慢慢地插,又爽又难受。她睡着了,他不能把她弄醒,只能这样缓慢地磨,是欢愉,也是折磨。 磨了很久,抽插幅度太小,射不出来。甘睿拔出鸡巴,握着她的手快速撸动到射。白浊粘在她手上,他又拉着她的手涂满她的被啃得红亮的奶尖和乳肉。 夜深了,可嘉已经睡熟,可是他还不想睡。他抽了纸巾想帮可嘉清理湿淋淋的阴部,可是打开她的双腿看到那副景象又不想擦了。小穴已经红肿,水液糊满整个阴部和臀部,一片淫靡。 甘睿躺到她身后,从她并拢的双腿腿根处插进自己又硬起来的肉棒,吻着她的脸、肩和耳后,沉默地奸着熟睡的她,很久,这次射在她嘴边。 可嘉似有所感,轻哼了一下,唇边的精液流进去一些,她又自然地吞咽了一下。 甘睿看着熟睡的她,小脸白里透红,乳上的白浊已经干成条条白痕,夹紧的双腿也能看出水意,这次他自己动手,对着她的脸和胸快速套弄自己。 射出今晚第四泡精液,他翻身下床找干净毛巾帮可嘉清理。抱着她入睡的时候看了下表,已经凌晨三点。 119.折磨......娜予姐吗? 甘睿给球队当了教练,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增加了很多。 可嘉和甘睿在一起的时间多,自然和伍厉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少了。好在还有高佳,一来二去,高佳和伍厉开始形影不离,吃饭、上课以及空闲时间都在一起。伍厉还想把高佳拉进排球队,可惜高佳明确表示不感兴趣。 雨今和潘立依然一有空就在图书馆约会,可嘉不住寝室的次数慢慢变多,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生活按部就班,上课、训练、谈恋爱,五月很快到了结尾。 五月的结尾,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娜予和可嘉请假,说有事儿要出去几天,不能参训。 有事不在学校肯定能请假,可嘉和娜予的关系还没好到问她去哪儿干什么的地步,于是也没多说。 第二件紧接着就来,邓斌突然打电话说要请可嘉吃饭。邓斌给过可嘉名片,但是可嘉把名片丢了,也没存他的电话。电话来的时候显示未知号码,第一个可嘉没接,第二个接起来听到邓斌的声音可嘉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这是谁。 “有什么事儿您可以直说,吃饭就不必了。” “见面说比较好。” “那地点是?” “我家。” 可嘉:“......” 好在邓斌补了一句:“你放心,萧含也在。” 周四晚训练完,邓斌来接萧含,甘睿的车跟着邓斌的车,可嘉在甘睿车上。 可嘉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她和萧含的关系也没好到要到人家家里吃饭的地步。但既然人家邀请,礼貌性地也得去,好在甘睿和她一起,心底忐忑稍微被抚平些。 可嘉在车上和甘睿稍微讲了下萧含和邓斌的关系,至于为什么是稍微呢,因为她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虽然讲得不太清楚,但是甘睿还是点头表示明白。 邓斌和萧含的家是独栋,刚下车就有一条柴犬朝萧含扑过来,萧含蹲下来抱它,笑呵呵扯着它的脸说:“孙不愁,想姨姨没有?姨姨抱抱。” 可嘉也喜欢狗,凑过去问:“为什么是孙不愁,不是萧不愁?” 萧含笑:“因为这是娜予的狗,娜予去首都了,寄养在我这里。” “噢~” 虽然说是在家里吃便饭,但菜很多,很有诚意的一顿饭。 萧含吃得很少,她放下筷子去找孙不愁玩之后邓斌才开始吃,之前他一直在哄萧含这个吃一口,那个吃一口。 “您对萧含真好~”可嘉由衷地说。 邓斌笑笑,放下筷子拿餐巾布擦了嘴和手,看着可嘉说:“今天冒昧邀请你和甘教练过来家里,是有事情要拜托你们,主要是拜托可嘉,萧含的事儿。” “您说,能帮的义不容辞。”可嘉虽然有点怕邓斌,但是他对萧含这么好,不会是什么坏事。 “我有事要出国几天,上一次出去是请娜予帮忙照看萧含的。这次不巧,娜予也有事不在宣城,想来想去想到了可嘉。我问了萧含,她也同意,所以想请可嘉到家里陪萧含住几天。” 可嘉有点卡壳,带着疑惑问:“怎么照看?” “麻烦你和她待在一起,做什么都行。有课的时候白天司机会接送她去学校,晚上你和她一起回来在家里睡。后天是周末,你们可以一起出去玩或者在家玩都行,只要和她在一起。” 可嘉想到和萧含在私人影院那次,她突然抽搐晕倒。 “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吗?”可嘉委婉地问。 邓斌真诚地看着她,“最突发的情况你已经遇到过了,我会给你司机、保姆和医生的电话,你随时联系他们,一定能联系上。” 可嘉机械地点点头。 “不用太担心,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好好的。” “嗯。” 不算多为难,可嘉和甘睿对视一下,答应下来。 这件事敲定了,邓斌和甘睿聊起来,可嘉和萧含一起出门遛狗,遛完回来才和甘睿告别离开。 “你和邓斌聊什么了?”可嘉问甘睿。 甘睿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握着可嘉的手,目视前方回:“随便聊聊。” 肯定不是随便聊聊,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还约定了等邓斌回来再见面细说。可既然甘睿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 周五训练结束,可嘉和甘睿告别,甘睿嘱咐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和萧含一起上了回萧含家的车,吃晚饭,遛狗,回来洗澡,再就没事做了。 萧含从冰箱里面拿了低度数的调制鸡尾酒,问可嘉喝不喝,可嘉点头。 保姆在楼顶给两人摆好躺椅和桌子,萧含开了一瓶鸡尾酒,一口气喝了大半。 “邓斌和你说他去哪儿了吗?”萧含问。 可嘉摇头:“只说去国外,具体哪儿没说。” “国外啊~”萧含慢吞吞念着这三个字,可嘉从她的语气里面听出来,萧含也不知道邓斌去的哪儿。 “他没和你说?” 萧含“嗯”了一声,又一口气喝了瓶子里剩下的小半鸡尾酒。 两人没再聊天,可嘉躺到犯困,叫上萧含一起下楼睡觉。两人一张床,各盖一床被子,可嘉困得流眼泪,但是还是硬撑着等萧含先睡着才睡。 喝了点低度数的酒,过于助眠,可嘉睡前还想半夜应该警醒点看看萧含,谁知一觉睡到天亮。好在醒来的时候,萧含安安静静在她身边睡着。 周六,甘睿和甘冽要去环湖骑行,可嘉问萧含要不一起去?萧含拒绝了,可嘉也就没去。 可嘉在楼下写作业看视频玩手机,萧含在楼上躺了一天。 午饭点可嘉要去叫她下来吃饭,保姆劝住她:“不用去,她不想吃就不吃,吃了吐出来更伤身体。” 晚饭点萧含才从床上下来,喝了热牛奶,吃了一片面包,和可嘉一起出门溜了不愁,洗完澡又上床了。 因为萧含的低气压,可嘉晚上不敢睡太熟,半夜睁眼,发现身边没了人。 可嘉心跳很快,但是又打心底觉得不会有事。 果然,很快找到她,她睡在了邓斌的房间。 也不是睡,只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可嘉推门进来,她依然躺着,问可嘉:“找我吗?你昨晚睡得很熟,我以为今晚你也能好好睡,就没给你留言,吓到你,对不起。” “没有吓到。” “那就好。你回去睡,我想在这里躺一下。”萧含的嗓音很虚,有气无力。 可嘉走到门边,又转回去,说:“我有点饿。” 萧含躺着没说话,可嘉就站在床边。等了会儿,萧含从床上下来了。 两人没吵醒阿姨,悄悄地在一楼一人吃了个苹果,上楼各睡各的,后半夜可嘉睡得很沉。 周日上午,两人还是呆在家里。下午,萧含换了衣服,说要去机场接娜予,问可嘉一起吗? 可嘉现在的心里很矛盾,她一边觉得萧含不会出事,一边又不敢让她一个人。想了想,既然受人所托,还是不能过于大意,换了衣服和萧含一起出门。 可嘉坐上车才知道,萧含居然是自己开车。 萧含的车开得很好很稳,她这几天吃得少,睡得估计也不多,气色淡寡,但开着车比在家的时候有精神。 可嘉坐在副驾上,想和她聊天,但是不知道该聊什么,怕萧含不想说话还得回答她,所以也就没开口。 车开了一段时间,萧含主动开口,问可嘉:“娜予在餐厅弹钢琴的工作是你介绍的吗?” “嗯,娜予姐已经去了吗?没听她说什么时候面试,之前说要练一段时间琴。” “刚去。” 萧含顿了顿,又说:“可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莫名其妙?” “完全没有!” “你不用否认,我之前请你看电影,现在又把你叫来家里住,住在家里我又整天睡觉.......对不起啊可嘉。” “没事的萧含姐。”可嘉说完没事又觉得这样回答太简单,很没有说服力,于是又接着说:“跟你呆在一起我还挺自在的,你也知道,这两晚我都睡得好。萧含姐,我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觉得你肯定会好好的。” 可嘉说完,萧含扶着方向盘偏头带笑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低声笑。 没说错什么吧?可嘉寻思。还好,萧含没笑太久,而且心情明显变好了。 路途顺畅,上机场高速的时候萧含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丁知行。萧含看一眼,没接,也不挂断。 可嘉瞥一眼一直响铃的手机,看到丁知行三个字,立马想到知行体育馆,然想到了娜予姐。 铃声持续不断地响,萧含跟没听见似的。 三个电话,萧含都没接。屏幕黑了一会儿,第四个来电显示未知号码,可嘉提醒萧含:“未知号码,别人打的。” 萧含看都不看,说:“还是他。” “万一不是呢?” “那你接,看是不是。” 可嘉:....... 萧含笑:“我说真的,帮我接一下,然后开免提。” “好。” “出发去机场了吗?”电话里的男声沉稳,又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萧含“嗯”一声,不愿多说。 “接到她给我回个消息。” 萧含真的很不想和他说话,随便答了两个字:“再说”,说完就挂了。 就这? 竖着耳朵想听八卦的可嘉表示无语,“打四个电话就为说这两句?” 萧含脸上带上怒气,恨恨地骂:“傻逼,折磨人的时候下狠劲儿,现在体贴他妈呢!” 折磨......娜予姐吗? 可嘉没敢问。 120.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长命百岁 接到娜予的时候她带着口罩和帽子,上了车摘下口罩可嘉才看见她的脸色,又疲惫又无血色。 可嘉觉得心惊,开车的萧含几乎不吃不睡,后座还坐着一个看起来也是几天不吃不睡的。 三人一起回了娜予租住的家里,萧含问:“要叫阿姨把不愁送过来吗?” 娜予摇摇头:“明天吧,今天我太累了,洗个澡就睡。” 甘睿开车来接走了可嘉,萧含要留下来和娜予住,就不用可嘉陪了。 可嘉走之前给邓斌打了电话,可嘉和邓斌说完,萧含拿过可嘉的手机,突兀地问:“邓斌,你不会死吧?” 邓斌短促地笑了一声,说:“想什么呢。” 萧含并没有被他的笑感染,还是沉着脸,“邓斌,如果你死了,那我......那我可太高兴了,再没人拦着我,我早就不想活了,你知道的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是邓斌的声音,敛了笑,严肃地郑重地说:“放心,我不会死,你也不会。” 萧含没作声,邓斌顿了顿又接着说:“含含,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长命百岁。”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 又一个星期,邓斌才从国外回来,萧含和娜予也才归队训练。 雨天,大家都在等可嘉发今天不训练的消息,等来的是室内训练通知。 晓宇:“室内不是要场租吗?” 姣姣:“不,室内是有钱都约不到,要走体育部审批。室内排球场本来就少,校队每天占用剩下的怎么能轮到我们啊!” 伍厉:“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队请的不仅仅是教练,还是财神爷。” 固定长期占用体育馆一个训练场地花了多少钱可嘉没和队员说,但是伍厉却是知道的。这笔钱,是甘睿出的。 第一阶段的基础训练结束,甘睿就开始购置一些后续训练的辅助器材。要买器材就要考虑存放的问题,加之室外排球场受阴雨天气影响太大,租用室内训练场地的想法就产生了。 长期租用,奢侈,真的是只能用奢侈来形容。 各个球队每天都是下课去室外训练场占场使用免费场地,资环室内训练的消息一出,震惊了各院排球队。然后资环请教练要争明年腾飞杯冠军的事儿也不胫而走,人人皆知。 有点羞耻,差等生要考清华的消息传遍全校,想想就脑仁疼。幸好进了室内,和别的球队不在一处训练了。 训练前列队,可嘉问:“有没有信心?” 全体队员:“......” “算了,训练吧。” 资环女排有室内场地,自然也有储物柜和更衣间。于是,每天背着球穿着队服负重穿梭校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大家都轻轻松松背着美美哒进体育馆,训练完再轻轻松松出来。 又是一天训练结束,大家换了衣服一起穿过操场,前面走的刚好也是排球队的,穿着队服背着排球,且刚好在讨论资环女排。 A说:“听说资环女排搞了个室内场地闭关修炼呢。” 闭关修炼,这个词不错。 B:“资环女排球技烂得一批。” 说你妈呢!娜予撸起袖子,准备上前好好理论。 C:“但是她们队都是美女,一个比一个好看,她妈的。” 袖子放下来,“她们说的有道理。” 训练着训练着,期末考试周来了。考试周停训,考完试放暑假。 放假前,可嘉迎着头皮给顾女士打电话,“我留学校真的是为了学排球,我们球队明年要拿冠军的事儿全校都知道了,我作为队长肯定得好好练啊!” 顾女士横眉竖目,“回来不能练?叶扬他爸教的你排球,再不行还有叶扬,怎么不能回来练了?” “我就多留一个月,暑假接近两个月呢,学校一个月,回家一个月,这不刚好。” “随你,你已经成年了,自己做决定吧。” “谢谢妈妈。” “女大不中留,挂了。” 顾女士生气了,可嘉有点沮丧。可是答应了甘睿留一个月,也是真打算好好练一个月的二传。 女大不中留,唉,真的伤妈妈的心了。 伍厉今年暑假回家,伍达成来接机了,还带着伍焱。 姐弟俩本来就不熟,一个学期没见,小家伙更加和伍厉生疏。伍达成抱着他,让他叫姐姐,他只管趴在伍达成肩上,不搭理伍厉。 没礼貌。伍厉本也不喜欢他,现下看他占着两个人共同的爸爸,更是不太舒服。 司机来接伍厉的箱子伍厉没松手,反而问伍达成:“他不是都上幼儿园了吗?还不能自己走路非要抱着?” 伍达成呵呵笑了一下,知道伍厉有点恼,赶紧哄着伍焱:“下来走,爸爸和姐姐一起牵着你好不好?” “要抱!”小家伙不听哄。 “你下来走,爸爸明天带你去超市买车买玩具~”伍达成的语气十成十的宠溺,但是伍焱还是不太愿意,父子俩亲昵地讨价还价,伍厉不想等,把箱子放在原地,跟司机说:“我们先去车上,箱子不用提。” 伍厉上车半天,伍达成才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推着女儿推行李箱过来。无辜的司机下车接行李箱放后面,被伍达成甩了几个不满意的眼神。 后排装了儿童座椅,伍厉坐在副驾驶上,伍达成和伍焱坐后面。两人一上车,伍厉就催司机开车,“开车,饿了,回家吃阿姨做的饭,好久没吃了。” 伍厉说完,司机尴尬地偏头看了她一眼,看完又慌乱地把头转回去启动车子。趁伍厉系安全带的时间,司机赶紧扭头看了一眼老板,果然,伍达成的眼神更冷了。 车子平稳开始行驶,伍厉在宿舍群里给大家报平安落地。 “小伍,这学期过得怎么样?有什么要给爸爸说的不?”伍达成想在车上先把话说一说。 “你每周给我打一次电话,学校不就那样,电话里都说过了。” 伍达成抓到话头,说:“电话里你也没问问家里怎么样。” 伍厉扯着安全带扭头看他,皱着眉问:“什么意思?家里有事?家里还能有什么事儿?” 伍达成抿抿嘴,在伍厉的注视下艰难开口:“你今天回家,吃不到阿姨做的饭了。”看伍厉眉头逐渐锁紧,赶紧又补了一句:“家里换了个阿姨,做饭一样好吃。” 伍厉有点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自然发问:“那阿姨呢?” 此阿姨非彼阿姨,伍厉问的自然是从小带她长大,一心为她着想,和奶奶一样亲厚的,除了伍达成以外这个世界上伍厉最亲密的人。 伍达成怕伍厉不接受,嗫嚅半天没给回答。伍厉头皮一麻,一个可怕的想法闪现,她手都开始发抖,整个人被吓得轻飘飘的,强睁着眼缓了缓问了三个字:“死了吗?” “没有。” 幸好是否定的答案,伍厉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如果阿姨真的因为意外或者生病去世而伍达成没有告诉伍厉的话,伍厉不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