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 第一章 作为一个沿江城市,w城的夏天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每家每户的空调运转功率达到了最大值,室外的人们不断用手扇着风试图降温 但作为知名的旅游城市,一年四季的游客都是络绎不绝,为旅客们设计的旅游街也应运而生,人口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 而在繁华的长街背后,有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面开了一家古董店。 说是一家古董店,开在这这背街小巷的位置可不利于生意,宰不到外地人不说,连本地人都很少能找到这个位置。 进门以后,里面看起来更不像是卖古董的 唯一一个店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不带妆的五官却好看的不像话,标准的古典美人长相。 但女孩穿着热裤,坐姿不雅的将修长的双腿搁在柜台上,也不知道在这天天艳阳的照射下她的皮肤怎么还能是白的像象牙一般。 坐在不远处还有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孩闷头写着作业。 她脸上挂着极度无聊的表情刷着手机,秀丽的眉间透着不耐烦,突然她神色一变,将双腿从柜台上收了下来 女孩在手机上敲了几行字后,起身拍拍小孩,嘱咐:“小鬼,呆会要是那个姓叶的来了,就说我不在,知道吧?” 小男孩朝天翻了个白眼:“我这么说有用吗?” “没有。”说曹操曹操到,说姓叶的姓叶的也就来了,女孩的脸一下子就垮下去。 又是一堆麻烦事。 接话的是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大高个男人,叁十上下,相貌甚是俊朗,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女孩干脆坐回躺椅,双腿再次翘上柜台,叶程看的直皱眉头。 “哟,这不是叶大警官嘛,来我这小破店有啥贵干?” “女孩子别穿这么少,还有腿别翘这么高。”叶程试图让女孩坐姿优雅一点 “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耽误我生意,”女孩毫不掩饰对叶程的嫌弃,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男人:“终于记住我说的要是再穿警服来就滚出去的话了?” 叶程无奈“魏槐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话稍微文雅一点。”发现女孩开始瞪他,叶程马上进入正题,“你大概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这次情况非比寻常。”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去。”魏槐重新捞起手机,继续看新闻,“你们人民警察不是不相信怪力乱神的吗?” “魏槐,别说气话,这次牵连太大,还出了人命,如果不查清楚上面不好交代。”叶程对这个小祖宗只能哄着说,随即他又压低声音,“可能涉及你们自己人的私事,我们这边不太好办,还得你们自己人出手,这种涉及鬼神的事上面不想闹大。” 魏槐眉头一皱,冷笑了一声:“自己人,谁跟他们是自己人。” 接着她又带着嘲讽吐槽着,”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叶警官你有空就去看看精神科,别天天幻想着鬼啊神啊的。” 叶程脸上还是带着无奈的笑,他准备继续开口劝,只听见她又继续怼道:“这次的事情是你们自己惹出来的,怪不得我这边人。” 叶程表情一变,凝重了起来,他蹙眉:“你是说…” 魏槐拿着手机起身,“行了,看你那个傻不愣登的表情心里就烦,走吧。”走到门口,她又停下脚步:“小鬼我晚上不回来吃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孩头都不抬。 叶程没有开警车来接魏槐,他们坐进一台并不起眼的私家车。 “这次情况我估计你大概也知道了。”叶程看着魏槐上车,表情并没有放松,也没有马上开车,“一家四口,没一个活口,法医鉴定,除了女主人外均无外伤,死于心脏病突发。” “女人被挖心而死,对吧。”魏槐接话。 “是的,其他的到了现场再说。”叶程发动了车。 车程不近,二十分钟左右。 案发地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环境不算差,楼下停满了警车,也有附近的住户不断向里面张望。 魏槐下车的时候愣了一下,嘴角勾了一点弧度,叶程没有注意到。 警戒线旁的警察一看到是叶程,就把警戒线拉起来让两人进去。 魏槐跟着叶程走进楼里,虽然外面艳阳高照,但楼里却非常阴凉,甚至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 警队正在对现场做收尾工作,一个年轻警官看到叶程回来了,喊了一声叶队,其他正在工作的警察也条件反射的向叶程看去,也看到了叶程身后的魏槐,他们很少有人见过魏槐,都在心里暗暗称奇,队长把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带来现场干嘛,不怕吓到她吗? 一个女警官迎了上来:“叶队,我们已经把现场勘查的差不多,证据基本上收集完,只剩一些扫尾工作了。” “好的,等到一回到警厅就分析证物。”叶程向她微微颔首。 而女警官转向魏槐,眼神里充满了不赞同:“叶队,怎么又把她带来现场了?她上次...” 叶程打断了她的话:“许凌,你似乎得回去工作了。” 许凌咬了咬唇,再次瞪了一眼魏槐,只得转身继续去收集证物。 魏槐挑了一下眉头,没说什么 她环顾一下四周:“我建议你们别收集指纹了,没用。”接着转向叶程:“我需要绝对安静。” 叶程叫停了所有警察手上的动作,挥手示意他们撤出房间,警察们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停了活,陆续走出房门。 魏槐关上房门,关门之前还嘱咐了一句:“建议各位不要从这门缝偷看,不然后果嘛,可以去问问那位许警官。” 关上门后,她问叶程:“死亡时间?” “今天凌晨,四点左右。”叶程翻了翻笔记本,“孩子的死亡时间稍早一些。” 魏槐合上眼,再次睁开时,她的一只眼变成了近乎透明的灰瞳。 过了片刻,她才开口:“有趣。” 第二章 魏槐抬手止住欲问的叶程,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迅速画了几下。 “这件事情不简单啊。”虽然依旧带着笑,魏槐的语气却并不轻松,“现在的年轻人买房子都不看看风水,送了命都不知道因为什么。说说他们家的情况吧。” 叶程翻了翻本子:“根据资料上来说,这一家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夫妻俩土生土长w市人,孩子是双胞胎,生活轨迹基本固定,人际关系也简单。女主人叫陈燕,从孩子出生后就辞了工作当家庭主妇,而男主人罗远宾,是在一家大公司的it部门当程序员,同事都说他为人老实,不善交际,不与人结仇。” “为人老实那可不一定。”魏槐接了一句,右眼瞳孔慢慢恢复正常,“要真的是个老实人,也不会躺在这里。若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连一魂一魄都没给留下。” 魏槐随手掐了一个决:“这探魂咒连他们存在的痕迹都没有探到,要么是我学艺不精,要么就是,他们的魂魄被连根拔走了。” “这人死后魂魄还有什么用?”叶程不解,“拔走魂魄会怎么样?” 魏槐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你当永世不得超生这句话是说着玩的吗?”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摆设,“这里没啥好看的了,带我去瞧瞧尸体。” 警局倒是离案发现场不远,不一会魏槐就看到了案子里的一家四口。 一到警局,叶程就被上司叫走了,只得喊一个闲着的警官带着魏槐去验尸房。 只看见魏槐熟门熟路的走到走廊尽头,敲了叁下门。 “魏小美女又来啦。” 来开门的法医部门主管意外的年轻,亏的他那张娃娃脸,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一对笑眯眯的狐狸眼总是弯弯的,十分令人想与他亲近。 而魏槐根本不吃他那一套,“聂青,动作快点,我赶时间。” “好嘞,不耽误您的。”聂青拉开四个验尸间的抽屉,苍白的脸出现在叁人面前。 身边的警官露出不忍的表情,毕竟亲眼看到死的是两个活生生的孩子,魏槐的表情却没有改变,甚至眼神里带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戴上手套,她小心的翻开两个孩子的左手手腕,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出现在手腕之间,一直延伸到肩膀,再到心脏。 魏槐皱皱眉,接着去观察陈燕胸前的伤口。 “进了停尸间之后,除了你以外有人动过遗体吗?”魏槐一边看一边问。 聂青笑笑:“自然没有,这种非常规的案子,当然得留给你啊。” 魏槐摘下了手套,很自然的吩咐:“我得走了,要是你待会见到叶队长,叫他明天去我店里。” “自然听您的。”聂青将四具遗体推回了冰柜,“这次事情麻烦吗?” 魏槐冷哼一声:“给姓叶的帮忙就没有省事的时候。” 她又拉过聂青,在他耳边私语了几句。 出了警局,魏槐并没有回到古董店,而是坐车去了江边的凌云观。 凌云观的存在几乎和w市的存在时间一样长,不知度过过多少个年月,多少次都改朝换代都幸存了下来,即使是在上个世纪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中,凌云观几乎也是毫发无伤,也算是一处景点,特别是观内的桃树,盛开之时的景色煞是喜人。 现如今是旅游旺季,不少游客也慕名而来参观。 一看门道童眼尖,远远的就看见了魏槐,立刻推了推旁边打瞌睡的同伴:“赶紧去告诉师父,师叔回来了!” 同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赶紧跑进了道观,而道童则迎了上来:“师叔,您回来了!” 魏槐笑了笑,但那抹笑容怎么看怎么危险:“你师父要你们叫我师叔的?” “您请进,请进。”道童不敢多说,迎着魏槐进了道观。 第三章 道童带着魏槐在观里七拐八拐,这凌云观表面上看起来不过芝麻大点占地,内里却另有乾坤,大得出奇。 他们终于在一扇刻有太极图的门前停下。 “师叔,师父就在里面等您。”道童恭敬的站在一侧。 魏槐在门上叩了两下,不等里面应答,直接推门进入。 门内只见檀木桌上供着一座袅袅升起轻烟的香炉,而香炉的前方,端坐着一个鹤发鸡皮的道士,对于魏槐的到来他似乎早有准备。 一时间堂内陷入静默。 过了片刻, 魏槐似笑非笑开口:“几年不见,陆‘师兄’的道观甚是红火啊。” 陆归部缓缓起身,向魏槐深深鞠了一躬:“当时因您在观中进出频繁,我不得已只得想出此法掩人耳目,望您恕罪。” 魏槐走进内堂:“你真是跟你师父一摸一样,连道歉的姿势都一样。”她非常自然的坐在上座黄梨木椅上,看到陆归部仍保持着赔罪的姿势,叹了一口气,“你是要我去扶你起来吗?” 陆归部这才缓缓直起身,但是并未在另一边坐下。 “那您这次回到观中,所谓何事呢?” “这得问你啊,陆归部。”收回盯在陆归部身上的眼神,魏槐低下头,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指甲。 “晚辈不知您的来意。”看着不动如山的道长,魏槐骤然抬起眼皮,。 “陆前,我以为你是很清楚我的脾气的。”魏槐叫出了陆归部的俗名,“凌云观的安稳,把你的脑子都磨掉了吗?”她的声音骤然变大,不待陆归部反应过来,魏槐翻手拿出一枚铜钱,扔在地上。 陆归部看到铜钱表情骤然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面如金纸。 “这可不是你们观里保管的那一枚,但里面的关押的东西是一样的。”魏槐仍然怒气勃发,“你不如呆会去看看你看仓库的徒弟是不是都死绝了?” “知道我是在哪里发现它的吗?嗯?”魏槐越说越气,站起身逼近陆归部,“我把它从两个孩子手腕里抽出来的,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吗?” “这,这不可能!这东西应该好好的被镇在观里!”陆归部有些手足无措,不敢去捡地上的铜钱。 “行了,”魏槐坐回椅子,沉思了一会,“你把地方准备好,今天必须得解决这事” 陆归部嘴唇颤抖了一下,深深的弯下腰:“全凭您吩咐。” 临近午夜,圆月当头,魏槐回到了古董店,她没有敲门而是摸索着钥匙,好不容易把钥匙拿在了手里,但她的姿势非常别扭,右手似乎有些抬不起来,所以弯腰对了半天钥匙孔都没有成功插进钥匙。 魏槐叹了一口气,却在眼角余光里看见了从巷口逼近的无数条黑影,她干脆直起身,转身看着地上的黑影。 “我今天不想动手,现在走还来的及。” 然而黑影没有一丝停顿,仍然步步紧逼。 “这就是你,给脸不要脸了。”魏槐从门前的阴影中走出,清冷的月光照亮了她的侧脸,她的右眼又变成了浅灰色,而她身后的影子也不断的发生着变化。 最后影子变成了一头巨大的兽,嘴中似乎衔着一把古剑,喉咙中对着逼近的黑影无声的低吼,它踏出一只前爪,狠狠的碾碎了一条靠近的黑影。 其他的黑影一悚,赶忙向回逃窜,却发现怎么都逃不过巨兽的利爪,一个接一个化成灰烬。 在最后一条黑影被堙灭后,远在千里之外的b市,一个隐秘祭坛前,端坐着的黑袍男人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在地上,周围人赶忙去扶,他面前漂浮的黄符也无力的坠落到地面。 他推开旁人,恶狠狠的盯着地上掉落的符咒,符上依稀画着几笔。 魏槐,你给我等着。 而在w市,巨兽影子确认无漏网之鱼后,慢吞吞的重回到魏槐身边,归为正常,但魏槐的瞳孔却仍保持着浅灰色,她似有所感的望月亮一眼。 “就这?” 嗤笑一声,魏槐再次摸出钥匙,进入了店里。 第四章 翌日一大早,叶程便到了古董店。 没有看见魏槐的身影,只有小男孩坐在柜台前百无聊赖的翻看账本。 “你得等等,阿槐还在休息。”听到响动,小孩抬头睇了一眼,又接着翻账本。 这古董店里很稀奇,除了魏槐的手机以外很少有现代化设备,连账目都是记录在泛黄的纸张上。 叶程落座,因为今天是他的调休,他也不急于把魏小祖宗拖起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孩,每次来店里都能见到他,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小孩的名字。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的眼神又移到叶程脸上:“魏朝风。” “那你和魏槐是什么关系啊?”叶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小孩,小孩也顺势接下,正准备回答,只听见一道沙哑的女声。 “他是我弟弟。”魏槐揉着眼睛从后堂走出来,“亲的。” 接着她拿着张红色钞票,拍拍小孩:“去隔壁街买几个包子,豆浆记得放糖。” 看着小孩走出店的背影,魏槐又转向叶程:“还想问什么私事?” 叶程摇摇头,示意可以开始说正事了。 “此案前音后果我大概已经知道了,而且凶器已经解决掉,你想听哪个版本的?写报告版还是真相版?”魏槐坐在小孩之前的座位,随意的继续翻起账本。 叶程不由得挺直了腰,正襟危坐:“当然原原本本的真相。” “行吧。”魏槐往靠背上一靠,脸上波澜不惊,“那就从头开始讲,这次的案子不是常人所为,说准确点,压根就不是人,你这点敏锐度应该还是有的。” 叶程点点头,他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后面看到魏槐在案发现场的脸色心里也确定了。 “此案说来也简单,那个女主人误用了双生绳,而且还是用黔鱼炼成的。”魏槐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枚铜钱,和昨天镇黔鱼的一摸一样。“双生绳,夫妻之间用能维系关系,白头偕老。陈燕和罗远宾不像表面上那么恩爱,陈燕动了心思求来的这双生绳,想要维系住感情,却没想到...”丢了全家的性命。 魏槐沉默了一下:“而且案发现场我并没有发现法器的踪迹,只有它的使用痕迹,这事也另有蹊跷。” “说回这黔鱼,生长在云贵一代,一生极短,是也夫妻之前极为忠诚,但是此鱼的习性极为凶残,属阴且食肉。” “陈燕只听说了黔鱼夫妻伉俪情深,却没有听说过,在某种条件下,雄性黔鱼会吞噬雌性黔鱼。吞噬后雄鱼即死,会留下一对血脉。” “这也就是为什么两个孩子也没活下来,”魏槐眼中带了一些怜悯,“孩子年纪太小阴气重,更何况是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任他们发展,所以承受不住黔鱼的寄生的情况下,就是这样的结局,在生长的过程中,黔鱼幼崽就吞噬了两个孩子的魂魄,而这对夫妻,早就成了黔鱼的傀儡。” “我昨天去法医室,便在这两个孩子身体里抽出了还未长大的黔鱼镇进了铜钱。” 叶程紧紧皱着眉头:“这邪物,怎么会出现在陈燕家呢?他们夫妻俩不过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 “这也是我担心的,”魏槐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表情也带了一丝忧虑,“如果这种普通的人家,都会被侵蚀,那这个影响范围已经很大了。” 最近不是很有空,还是尽量写吧 第五章 “行了,事情就是这样,你可以去写你的结案报告了,慢走不送。”魏槐表情一变,一改一秒前的忧虑,将桌上的铜钱收回抽屉。 她指指大门,示意送客,自己则舒舒服服窝进了躺椅,阖上眼,似乎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叶程见此也只好告辞,离开的时候正好碰上领着包子回来的魏朝风,打了个招呼,开车走了。 魏槐一见叶程开车走远,冲回后堂卫生间,将右眼里的美瞳摘了下来,露出浅灰色的眸子,她使劲眨眨眼,又滴了几滴眼药水,才缓过劲来。 “这些人是怎么受得了一直戴这玩意的?我感觉我眼睛要瞎掉了。” 魏朝风把包子豆浆扔在桌上,看着坐回躺椅的魏槐:“不解释一下昨天的事?” “啥事?”魏槐装傻,“不就回来晚一点嘛,诶呀不要斤斤计较嘛。”接着又眨眨眼试图扮无辜。 “那么晚回来就算是在办正事,叶程要是一直在你身边,你怎么还被人追到家门口?我今天一出门,睚眦的戾气扑我一脸,还有你这眼睛。” 魏朝风不吃她那一套,魏槐这种钢铁直女只有做了亏心事才会撒娇,“说实话。” 魏槐看着撒娇瞒不过去,又试着装凶耍无赖:“小鬼不要管那么多啦,我昨天一直跟叶傻子一起分析案情啊。” 魏朝风面无表情:“那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魏槐震惊:“你从哪里弄来的他电话!” “刚拿到的。” “行吧行吧。”眼看着瞒不过去,魏槐只得嘟嘟囔囔的承认,“我去道观了。” 魏朝风气的一拍桌子:“我就知道!”小孩样貌的他脸上挂上与年纪极不相符的戾气,“你怎么就不长记性!昨天什么日子你都敢去道观?” 魏槐缩缩脖子:“我知道昨天是十五,但是情况紧急,没办法嘛,毕竟这次死了四个。” “紧急?就为了四个人类?”魏朝风近乎咆哮,气的手都在抖,“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你就不能等两天?” 他上前两步,一把扯起魏槐的手腕,看到手腕上虽然已经很浅但明显是新鲜的的伤口,冷笑了一声:“不能施术就直接用血镇妖,你真是出息了!” 魏槐并没有跟叶程讲明的是,这对黔鱼并不是普通的黔鱼,而是快要得道的妖鱼,却被术士炼成了双生绳。 离成仙就一步之遥,却身死炉中,这对黔鱼怨气冲天,每一次留下的血脉也极其憎恶活着的生灵,一代传一代,在人世间流传,害人无数,最终被一道士镇压在铜钱里,保管在凌云观。 万物相生相克,即使魏槐再强悍,她也是有弱点的,每年阴历九月的月圆之夜,她会变的无比虚弱,虽然防身还是没问题,但是收妖俘鬼就非常勉强,魏槐一般都会缩在古董店里闭门不出。 昨日,就是这一年一度的大日子。 魏槐收了讨好的模样,正色道:“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那个男人身体里的黔鱼吞噬他妻子是被催化的,目标肯定不仅仅是这一家四口的命。” 魏朝风皱眉头:“所以,这是一个局,有人故意在昨天引你出手?” 魏槐哼了一声:“这么多年来w市哪个不长眼的敢闹这么大的事,特别是在九月?就是冲我们来的。” 她眼神冷冷盯向的面前的账本:“平静太久了,让他们忘了w市是谁镇着的。” 第六章 魏槐打了个哈欠:“这事要抓住幕后主使的尾巴也不简单,慢慢来吧。” 说罢,在躺椅上扭了扭找个舒服的姿势,随手拿了本书挡在脸上,开始补觉。 魏朝风无奈的摇摇头,看她如此辛苦也不愿继续责难,只能下次再盯紧一点。 直到黄昏,魏槐才被一阵争吵声吵醒,她睁开眼,一双瞳孔已经恢复到如墨般漆黑。 过了一会声音并没有减小,她皱皱眉头,不耐的扯掉脸上的书:“小鬼怎么回事?吵什么呢?”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魏朝风正在跟一个中年男子对峙。 中年男子四十上下,却已经发福,一身精致西装遮不住他的大腹便便,他双手抱胸,脸上充斥着不屑,低头看着魏朝风,而魏朝风则面无表情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在进一步。 魏槐从躺椅上起身,男人看到魏槐的脸,一时有些惊于她的年轻漂亮,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咳了一声,他怒气冲冲的说:“我说你们到底做不做生意啊?这么不想卖东西给我,是不是坑蒙拐骗的?还是怕我钱不够?” 魏槐眯了眯眼,脸上挂上了甜美的笑容:“怎么会,来的都是客,您这种行家自然是求之不得,随我来内厅谈事吧。” 她招了招手,让魏朝风让开路。 男子理了理西装,得意的看了魏朝风一眼,随着魏槐走进了内厅。 魏朝风深深的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后,转身出了门。 魏槐为男人到了一杯茶:“先生,您现在可以说明你的来意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他揉了揉脖子:“你就是店主?我听说你这边什么都有卖的。” 魏槐也给自己端了一杯茶,她掀开茶盖,吹了吹里面漂浮的碧绿茶叶:“你看你既然来我店里,一定是听人介绍的,先说说你需要什么。” 男人像是下定决心“我需要一枚印章。” “要印章好说,我这各式各样都有,什么材质的?” “老板你听说过‘骨印’吗?” 魏槐喝茶的手一顿,面色不变,呷了一口:“您要的是骨印?” 男人脸上带了几分急切:“你这有卖的?” 魏槐仍是面带微笑:“卖自然是有卖的,但是我得知道,你为何需要这骨印。” 男人听说是有卖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紧绷了起来:“你只需要将它卖给我,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 魏槐也意外的好说话,看男人咬紧牙不愿透露:“行,那您稍等一下。” 不一会,魏朝风就从外面拿了一个漆黑的盒子,细看之下,是乌木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在黑暗里能隐隐看到狰狞的棱角。 “这便是您要的骨印了,叁百万。”魏槐推给男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也是明白的,本店只收现金。” 男人掀开盖子,看到了里面,一枚通体雪白的印章,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脖子又疼了一下,不由得带了几分烦躁。 “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就掀了你的店!”男人威胁了一句魏槐,魏槐面色不改,依旧品着茶。 男人见此也不想多逗留,打了个电话,门外就有他的手下提着装钱的箱子走了进来。 魏朝风拦住他,接过箱子,小小的个子提着箱子却毫不吃力。 男人拿起装着骨印的盒子,起身便走。 “哦对了,还有一点,王德川先生。”魏槐叫出了男人的名字,男人一惊,自己从来没有跟她讲过自己的信息。 “本店货物,使用后果本店概不负责,我这么说,您该懂吧。”魏槐仍旧带着微笑,而这个表情在王德川眼里变得鬼气森森。 他不愿回话,拿着盒子就往店外走。 魏槐也不再出声,就一直看着他走到巷口,在王德川坐进豪车的那一瞬间,趴着他身上的人形厉鬼终于松开他的脖子,扭过头,咧着舌根淌着血的嘴,弯着被挖空的双眼对着魏槐露出一个微笑。 在这里解释一下昂 之前魏槐在案发现场要掐决右眼睛变色才能看到陈燕一家是否有魂魄,是因为正好是阴历九月月圆夜,正常情况下对她来说看魂体,特别是厉鬼,对魏槐来说非常简单,出现灰色瞳孔的时候都是她是消耗很大的时候,这个后面会讲。 第七章 看着女鬼亲切的微笑,魏槐表情纹丝未动,甚至还挥了挥手。 豪车驶离了巷口,她抬头,晚霞的余晖蔓延至遥远的天边,鲜艳的近乎妖异。 “你可以救他的。”魏朝风有些失落。 “你浪费了那么多口水都没救成,我怎么救?还不如快点送走。”魏槐笑笑,“好言难劝该死鬼。” “凡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这可是你说的,小鬼。”魏槐伸了个懒腰,“咱也管不了那么多。” 魏朝风还是有些不满:“在你给他骨印之前他可能还有救,毕竟是一条人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会有麻烦。” 他知道万事皆有定数,非人不能干涉过多,只不过魏槐有时候的火上浇油让他觉得有些过分。 “人命?”魏槐嗤笑一声,“他身上的那个,曾经也是条人命。” 她偏偏头:“你看到谁去救了她了吗?” 她揉揉魏朝风的头:“回去记得把账记上,又赚一笔,快乐。” 魏朝风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是不懂为什么魏槐那么在意钱财。 是的,魏槐的一大爱好就是收集现行流通货币,不流通的有价值的也可以,但又因为她很懒,所以店子都是遵循着古董市场的规律:叁年不开张,开张吃叁年。 每次有进账的时候就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这时,魏槐的手机响起,一看是聂青的电话。 魏槐接起刚听了一会,低声骂了句“草”,又应了几声,最后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就挂了电话,还没开口赶魏朝风回店里写作业,魏朝风就抢着开口:“我去拿个充电宝。” “拿充电宝干啥?”魏槐摸不着头脑。 “跟你一起去。” 当魏槐终于抵达后,警局大部分警员已经下班,只有零星的几人站在门口,正是那天在案发现场勘查的警员,叶程也在其中,正在打电话,像是在向什么人汇报情况。 聂青正站在门口抽烟,眼尖的一眼看到魏槐和魏朝风,把烟一掐,快步迎上来。 “魏小美女你终于来了,”他哭丧着脸,“我按你说的把那东西取出来了,但是,你还是赶紧进去看看吧。” 魏槐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符咒攥在手里,来不及对其他人唠叨,只对魏朝风道:“你在外面守着。” 叶程正好结束通话,看魏槐做好准备,也抽出抢,想跟着魏槐冲进去。 他却被魏朝风拉的一个趔蹴,再次抬头,魏槐已经进入了警局。 “你进去除了拖后腿,没有任何用处。”魏朝风冷静的拉着叶程往台阶上一坐,掏出手机,“别添乱了。” 比起白日里警局热闹非凡,夜晚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安静的有些诡异,悬在角落的摄像头红灯亮起。 一片漆黑中,只有走廊尽头有光亮微微一闪。 魏槐如闲庭信步,向法医部走去。 非常非常非常抱歉,因为作者沉迷电视剧,所以更的贼少 后面会加油的呜呜呜 第八章 走廊并不长,没走几步就到了法医室的门口,魏槐将符咒扣在法医室的门上,侧身闪进了室内。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能靠窗外的月光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靠在冰柜旁的人影,背对着魏槐,从身形上看是个女人。 魏槐丝毫不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别搞这么标准的恐怖片出场秀,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快点弄完,我要回家。” 人影慢腾腾的转身,在黑暗中魏槐还是看不清人脸,她实在是不耐烦,“啪”的一声把灯打开了,一瞬间法医室亮如白昼。 魏槐定睛一看,噗嗤一声笑出来。 “哟,熟人啊。”魏槐感叹,“怎么每次倒霉的都是你。” 人影正是之前对魏槐出现在案发现场而不满的许凌,只不过她现在状况十分不对劲。 魏槐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条锁链,通体漆黑,让人一看就不由得生出寒意,锁头上挂着张黄符,用朱墨画着繁复的线条,隐隐看的出一个“魂”字。 “嗬嗬,这不是冥府的人吗,怎么来管人间的闲事?”‘许凌’看到锁链,嗓子里发出怪异的声音,像是老人嘶哑的嗓子,说出的内容却让魏槐有些惊讶。 魏槐双手抱胸:“厉害啊,能一眼认出我的身份的可不多。” “这样吧,我也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的,修为这么高也不容易,今天我心情好,东西放下赶紧走,我也就不追究了。”魏槐作势准备收起锁链。 ‘许凌’头歪向一个怪异的弧度:“区区一个冥府小卒子敢对我呼来喝去,你老大见到我都得下跪!”说罢,口吐一团鬼气,冲着魏槐脸扑来。 魏槐不躲不闪,就在鬼气马上要袭上她眉间的时候,被一簇青蓝色火焰燃成了虚无。 那藏在许凌身体里的厉鬼看一击不中,也有些慌乱,从许凌身体里窜了出来,凝成黑烟想逃出去,许凌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而它刚刚靠近法医室的门,便被一阵金光弹到了回来,狼狈的露出了原型,一个长相丑陋,皮肤青灰的老人。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下你不该拿的东西,现在走。”魏槐淡淡的说,并没有因为它丑陋的外表感到惊讶。 那厉鬼哪肯吃这个亏,翻了个身,恶狠狠的向魏槐扑来,转瞬间不带血色的长指。 魏槐轻叹一声,年轻鬼就是冲动。 她素手一招,那牵魂锁如同长了眼睛,缠上了厉鬼的脖颈,往回一拉,它就被生生的掼到地上,捆了个结实。 “我老大见到你都要下跪?”魏槐轻笑,“我怎么不知道冥府还有我老大?” 她虚空一抓,一团鬼气在手中形型:“在我面前玩这个,嗯?” “你...你....难道你是魏...”那厉鬼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个整句子,魏槐也不等它说完,一脚把它踹翻,踩了一只脚在它身上。 “是我,你可以继续说了。”魏槐脚下又加了几分力,鞋狠狠的碾着厉鬼的脖子,“谁派你来的?” 第九章 厉鬼得到确认,吓得一激灵,半晌说不出话来。 魏槐干脆一手扣上厉鬼的天灵盖,将它腾空的拎了起来:“不说就算了,上路吧。” “哦不对,厉鬼没有黄泉路可以上。”魏槐带着恶意的微笑,手上施力。 “等等,等等,我说!我说!”厉鬼凄厉的喊叫起来,浑身颤抖。 魏槐把它扔到地上:“说吧。” “我...我是来偷珠子的。”厉鬼瑟瑟缩成一团,“那个女人的心脏里的珠子。”说着,它身体一抖,掉出一颗碧绿的圆珠,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魏槐看了一眼珠子,也不急着去捡。 这就是她之前嘱咐聂青取出来的东西,为的就是引出这案子的幕后主使。 厉鬼想偷的珠子正是那双黔鱼的内丹,在雄黔鱼吞噬雌鱼并暴毙后,内丹会短暂离体,寻找机会再转移到他们留下的血脉身体里。 这次这一家四口灭门案,正是有人想利用陈燕夫妻的性命引诱出双生绳里的黔鱼,吐出内丹,再趁乱取走,但这个局无疑被魏槐搅了。 之前魏槐看到走廊尽头的光亮也正是这颗内丹散发出来, “这是你自己想要的吗?”魏槐继续问。 “是,是有人派我来,偷珠子的。”黑色的锁魂链越捆越紧,厉鬼不由得挣扎起来,“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您高抬贵手放过我!放过我!” 厉鬼涕泗横流,不断的求爷爷告奶奶,企图让魏槐放他一命。 魏槐并未给他一个眼神,而是弯腰捡起珠子,端详了片刻:“你知道那个派你来的人,即使你拖时间拖到现在都没出现吗?” 厉鬼看自己拖时间的诡计暴露,更加慌乱的求饶。 魏槐一翻手,把珠子收了起来,她歪头看了厉鬼一会,指尖挑起一团青绿色鬼火。 “因为他知道你不会暴露他,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给过你机会。” 那团火轻轻的降到厉鬼身上,瞬间便烧满了它全身,常人触碰感受不到温度的鬼火对于魂体来说,是烈焰焚身。 “我给过你机会。”魏槐重复一遍,眼神古井无波。 她是在透过燃烧着的厉鬼,向它背后的人宣战。 厉鬼一直惨叫着,直到被烧的灰都不剩,失去捆束目标的锁魂链也消失不见。 正当魏槐准备走出法医室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了许凌。 “靠,差点忘了还晕了一个。”魏槐赶紧回来,将许凌搀扶坐上聂青的办公椅。 检查一番后发现只不过是被厉鬼上身有些虚弱后,魏槐松口气,她可不想被他们的叶队长叨叨。 魏槐转身离开,走之前还从法医室门上把符咒撕下来,折吧折吧放进口袋。 来到警局门口,看到其他警员已经离开了,叶程还在等。 聂青和魏朝风一人一台手机,坐在台阶上。 开黑。 魏朝风听到她出来的声响,抽空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沉迷游戏。 倒是叶程一看到魏槐就迎了上来,他蹙眉:“到底怎么回事?许凌呢?有没有危险?” 魏槐向他说明了情况,隐去是有人指使的一段,只说是因为有厉鬼利欲熏心来偷内丹上了许凌的身,事情已经解决了。 叶程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一脸凝重。 “不是我说啊,叶大队长,您天天一副司马脸,找得到女朋友吗?”魏槐又开始调侃叶程,“许凌没事,可能会有点头昏,实在不舒服就去趟医院,但不会有大事了。” 叶程不理会她的戏弄,发问:“按你说,那珠子是在陈燕的心脏里,但是陈燕的心脏被挖掉了,它怎么回来这里找。” 聂青正好一局结束,伸了个懒腰,刚好听到叶程发问:“陈燕的心脏,在罗远宾的胃里,初步尸检没检查出来,后面深度解刨才找到黔鱼内丹。” 第十章 在说出这么凶残但话的同时,聂青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今天傍晚才把珠子取出来。” 说罢,他给医院挂了个电话,要他们出一台救护车把许凌送去检查,不一会救护车就到了,两个男人帮忙把许凌抬了出来。 等到救护车带着许凌完全离开视线,叶程才继续发问。 “你为什么也知道内丹的事情?”叶程疑惑,“而且这基础尸检报告上不应该有分析胃部残留物吗?这么大颗珠子应该很明显吧。” 聂青偷偷指指魏槐:“这颗珠子常人看不到,我也是通过特殊方法找到的,至于是什么特殊方法,这就得魏小美女来解释了,这可是她的吩咐。” 魏槐正在手机上看叫哪家外卖,回到店里就可以吃了,她可没力气回去做饭。 她随口答:“哦,你们重新认识一下,聂青是狐狸精,让这珠子显形得用妖的法术,我就要他找一找看有没有内丹。小鬼,今晚吃M记行不行?” 魏朝风应了一声。 聂青不满,见不用隐瞒叶程,也改了个亲昵称呼:“阿槐你怎么老说我是狐狸精呢?明明是狐妖。”接着又向目瞪口呆的叶程文邹邹的作了一揖,“小生的的确确是狐妖,也请叶队长恕在下不得已的隐瞒。” 青光一闪,聂青的容貌未变,但是头发从利落的短发变成了披肩长发,还用白色缎带束了起来,黑发中伏着一对狐狸耳朵,时不时的抖一下。 魏槐和魏朝风对他这种突然变化无动于衷,叶程则目瞪口呆。 虽然已经亲眼见过魏槐异于常人之处,但一个活生生的妖站在面前,叶程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第一时间去看周围的监控摄像头,却发现提示灯都显示着摄像头关闭。 “摄像头没坏,只不过这一段时间的画面是雪花屏而已。” 魏槐敲定晚餐下单,收起手机道别:“行了,你们俩就在熟悉一下吧,反正以后合作的时候多得是,我要先回去了。” 她带着魏朝风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潇洒离开,留下聂青和叶程面面相觑。 聂青看着魏槐离去的车影,无奈的笑了笑,收起了耳朵,但头发未变,他更喜爱自己长发的模样。 他看看还有些呆愣的叶程,开口邀请:“那叶队,咱们去喝一杯吧。” 也没跑远,警察局本来就市中心,他俩就近找了个夜市。 正值晚上九点,街边摊灯火通明,老板挥汗如雨的炒着菜。 聂青和叶程找到两个干净一点的座位落座,聂青娴熟的叫了烤串和几瓶啤酒。 叶程有些好奇:“你们妖还喝啤酒啊。” 聂青手法娴熟的起开一瓶啤酒,递给叶程:“那当然,妖也是要学习人类生活习惯的,不然怎么混。” 叶程接过,猛灌一口。 他上下打量一下聂青,笑了:”还学法医知识?“ “为了更好的融入人类的社会,”聂青啧了一声,”你们的医学真特么难学,之前阿槐每次见我都调侃我头秃。“ 接着他捋了捋自己乌黑柔顺的长发:“我头发怎么就少了。” 老板动作很麻溜,一会烤串就上来了。 叶程也饿了,拿起烤串开吃,一边吃一边问:“你们妖怪多吗?” “以前挺多的,现在都藏起来了。”聂青示意叶程看看周围人群,“人类太多了,有些妖实在是不愿与人打交道就藏进深山老林,有些愿意的,就比如我,就学一项技能,在人类社会混混日子,不过还是要藏着身份,怕被发现了。” 聂青狐狸眼神里有一丝低落:“妖怪成年第一课,人类不可信。” “那你还告诉我?” “阿槐同意了的。”聂青毫不在意的喝口啤酒,“我信阿槐。” “你这么相信魏槐?”叶程喝完了一瓶,又开了下一瓶。 “只要守规矩,妖族在w市就是自由,有阿槐镇着,谁都掀起大浪?”聂青有些怀念,“虽说不如你们人类有科技以前自由,堂堂正正的活在阳光下却也没有问题。” 聊了一会,聂青都在夸魏槐,叶程有些疑惑。 “魏槐这么厉害吗,”叶程随口说,“她不就是个小道士吗?” 聂青愣了一下,接着大笑捶桌:“道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以为阿槐是道士,阿槐要是知道了那个表情得有多精彩!” 好不容易止住笑,聂青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在阿槐面前说她是道士。” “至于她的真实身份,她没告诉你,我也不会多嘴。”聂青重新挂上狐狸微笑,“叶队,自己去探寻吧。” 第十一章 叶程看着聂青脸上的坏笑,摇摇头也不再追问魏槐的身份,转头继续问了几个关于妖族的问题,聂青也一一解答。 酒过叁巡,聂青脸上已经带上了醉酒的红晕,说话也开始有些颠叁倒四 他打了个酒嗝:“阿槐让我向你透露身份,就说明她对你不是一般的信任,我和她认识了这么久,你是...你是第二个人类。” 桌上的酒瓶几乎都空了,聂青拿着最后一瓶跟叶程碰了个杯,醉醺醺的说:“我们这些非人啊,在你们人类小说里还挺神秘挺牛逼的,谁知道,嗝,我们也难啊。” 叶程想到他刚刚说自己是魏槐第二个信任的人类,那前一个是谁。 他刚想问问聂青,就看见聂青往桌上一倒,醉了过去。 叶程无法,又不知道聂青家住址,他虽然没有醉昏过去,但眼前也有些模糊,只得摸出手机按了个电话。 电话响叁声就被接起来了。 “姓叶的,你他妈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暴躁的女声在电话里响起,“想死吗?” “女孩子不要说脏话。”叶程扳起晕红的脸教训道,就像是魏槐站在他面前一样。 “你喝大了吧,”魏槐肯定的说,“你是不是跟聂青喝酒去了?他醉过去了?” “是...是,没事,我们没喝多少。”叶程大舌头捋不直。 “报地址!”只听到电话对头压抑不住的怒火,接着就是翻身下床的声音。 叶程模模糊糊报了几个字便开始趴在在桌上喃喃自语,电话也没挂。 等到魏槐赶到,已经是凌晨一点。 她穿着黑色吊带上衣牛仔裤,夹拉着凉鞋,看着两个倒在桌上的醉鬼,面无表情的递了张钞票给准备赶人的老板。 魏槐:我到底为什么要给他们喝酒买单。 接着她打了个电话:“聂云,你哥醉倒了,来接人。” 不一会,一辆哈雷摩托从街头风驰电掣的冲了过来,将将好停在摊位前,引来众人侧目。 骑手脱下头盔,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一头飘逸的长发,而相貌和聂青有八成像。 她利落的把头盔往把手上一挂,向魏槐他们走来。 “阿槐!咱好久没见了,来亲一个”她首先抱着魏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注意到魏槐的表情和打扮,噗嗤的乐出来,点点叶程问,“这是怎么了?这谁啊?” 魏槐极不耐烦指了一下聂青:“不相干的人,赶紧把你哥拖走,不能喝酒拉着别人喝什么喝。” 聂云耸耸肩,力气出奇的大,一把拉起聂青,放在了摩托后座。 “那另外一个怎么办?我这只能带一个人。”聂云问。 魏槐哼一声:“我来解决,你先走吧。” “另外,等聂青醒了,告诉他,让他最近把皮绷紧一点。” 哈雷轰的一声,飙了出去。 魏槐站起身,弯腰拉着叶程的一只手,扛在肩上,试图把他拉起来,结果人没拉起来,还自己一个趔蹴差点摔了。 虽说魏槐算是女生里要身材有身材的,但一米七的身高跟一米八五一身腱子肉的叶程比,还是瘦弱太多。 还好叶程还有一丝意识,自己借力站了起来 “我到底为什么要管你。”魏槐咬着牙挺起腰板,两人就跌跌撞撞往街边走,试图叫辆车。 在出租车司机诡异的目光下,魏槐把叶程塞进后座,自己也坐在一边。 她摇摇叶程:“你家地址?” 叶程哼唧两声,没有回答。 魏槐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捶人的冲动:“去希尔莱酒店。” 一进希尔莱大堂,酒店经理就认出来了魏槐,连忙迎上去:“魏小姐,最近可是好久没来了。” 接着又看见了她肩上扛着的叶程:“这是?” 魏槐没好气的说:“看不见吗?赶紧开个房间,要休息。” ”诶好嘞!我办事您放心。” 拒绝了服务员的帮忙,魏槐自己把叶程拖上了楼。 进房的她时候愣了一秒。 不是,大床房就算了,你们为什么要在床中间撒玫瑰花?不硌得慌? 魏·钢铁直女·槐摇摇头,不想那么多,就想把叶程往床中间一扔赶紧走。 结果人没扔成,被叶程一把带到了床上,像是抱抱枕一样把叶程侧身锁在了怀里,魏槐试图动一动,就被叶程抱得更紧,两条胳臂如同钢铁一般勒着魏槐身体,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魏槐面无表情,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我一定要扒了聂青的皮。 她如是想。 第十二章 女孩用颤抖的手,不断用手擦拭着怀里男人的脸,全然不顾手被盔甲所划破,结果越擦越脏。男人打扮似是一个将领,血污掩盖了大半的面容,只剩一双失去神采的眼静静地睁着。 周围遍地都是折断的尸体和剑戟,看得出来刚刚结束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役。 阴云快速的在天空中聚集,雷电在不远处轰鸣,大雨马上就要倾盆而下。 一面面染血的战旗无风而动,似乎是被人力撕扯着,战场上一片死寂,却又像是无数的怨灵在嘶吼着。 女孩紧紧的搂着男人,额头抵额头,眼神里的蕴含着铺天盖地的绝望,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 我回来晚了。 魏槐睁开眼,是剧烈的头疼唤醒了她,用了一会恢复清醒,才发现昨晚就那么模模糊糊被叶程搂着在床上睡了一觉。 她揉揉太阳穴,真是好久都没梦到过以前的事情了。 侧过脸,果然看见仍然在酣睡的叶程,双手还不忘搂着自己。 魏槐暗骂一声,扭了下抽出一条胳膊,果断的一巴掌呼上了叶程的额头:“还他妈睡,给我起来!” 叶程被一巴掌打醒,迷迷糊糊的看了一下周围,看到魏槐不善的眼神后,警察的警惕性终于上线,腾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看看自己,再看看魏槐的吊带上衣,脸红了一片:“我...你...昨晚...” 魏槐整理了一下肩带:“昨晚怎么了?喝个酒还喝结巴了?自己干了啥事没点AC数?” 叶程一脸震惊,全然没有了平时威严警队队长的样子,过了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站得笔直,刷的向魏槐鞠了一躬:“魏槐!我会对你负责的!” 魏槐:?这人脑袋进啤酒了?我也不记得昨晚打他了呀。 “负什么责?”魏槐拍拍他的低下来的头,“还没清醒?两个人都穿的好好的你负什么责?” 看着魏槐一脸‘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的嫌弃,叶程也知道自己想多了,他掩饰性的咳嗽一声,一脸正经:“阿槐,昨晚真的多谢你了。” “行了行了别道谢了,”魏槐看他一板一眼的样子就烦,也没关心为啥他对自己的称呼改变了,“下次出这种事记得不要打我电话。” 叶程有些赧然:“昨晚我确实是不知道聂青的住址,才麻烦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魏槐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按了几下:“我把魏朝风的电话发给你了,再有这种事找他。” 等发完微信,她瞪向叶程:“我要回家补觉了,你今天之内不许给我打电话,听懂了吗?” 叶程乖乖点头表示知道了,魏槐就拿着手机离开了房间。 叶程环视一圈房间,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床边,刚捡起,抬头一看,发现魏槐折返回来了。 魏槐一脸坦然伸手:“你喝酒钱和住宿钱没给我。” 叶程刚想掏钱包,结果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警局同事的,就先接了电话,本来还很放松的表情,越听越凝重,对面的语速也极快,魏槐就抱胸站在一边看着他。 最后他面沉如水的挂了电话,转向魏槐。 “阿槐,你今天补不了觉了,出了重大命案。” “而你,是嫌疑人。” 这几天事情有点多,更新会推迟一下 结束了就马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