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 之夜 今夜本是大喜。更多小说请收藏:海棠屋 haitangwx.com 大启远嫁贺契的和亲公主今夜将成为贺契大王英赤第三十七位夫人。而此时,从大启到贺契路途遥远,一路艰难,等送亲人马抵达贺契王宫之时,贺契王宫已经将婚礼行程走了大半。 贺契大王年过六旬,连同胡须都生出了花白。当着众臣的面,一把扯掉大启公主的红色盖头,露出底下那张艳绝的脸。 “想不到大启这次,真送了个绝色美女过来,那大启的狗皇帝竟然也生的出这般的女儿来。”贺契大王粗糙黢黑的手毫不留情地扯开和亲公主层层叠叠的衣领,和亲公主来不及去遮掩,就听到贺契大王阵阵淫笑:“还不快送进去!本王随后就到!” 大殿之上,是不绝于耳的污言秽语,直刺得送亲来的陪嫁侍女都觉得面目羞红。 这贺契,果然狼子野心,对大启毫无臣服敬畏之心。 可和亲的公主却麻木着一张脸,仿佛被羞辱的不是自己。 进了新房后,原本应该守在房内伺候的两个侍女,早早就去了外头,站在墙外,小声议论:“真不知道这顾相怎么教养的女儿,竟然为了能活命,不希远嫁和亲到贺契来。她不知道贺契大王年事已高又十分荒淫无度吗?落到贺契大王手里,少不得被羞辱至极。” “真真的好女儿谁会情愿?会不会是皇上下旨,以顾府……” “顾家上下,如今只剩她一人,怎么威胁?我听说,这还是她顾轻舟主动向皇上求来的‘恩典’。好人家的姑娘遇到这种事,还不如一根白绫吊死自己,也好过来这里委身这群茹毛饮血不知廉耻为何物的蛮人。” “你们若是不想活命,尽可去大殿之上抒发一番。”顾轻舟冷冷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从窗户里传出去,惹得那两个侍女霎时噤了声,匆匆走远。 好人家的姑娘。呵。顾轻舟的一双眼,像是从深渊寒潭里浸泡过一般,让人感不到丝毫温度。 好姑娘可活不到今日。 顾轻舟坐在那铺着红色锦被的床铺边上,心如死灰地等待着今晚的新郎到来。 贺契大王英赤好色贪婪,她自然有所耳闻,只是她却也没想到,那人竟会当众扒她衣裳,究竟是寡廉鲜耻还是刻意羞辱她这个从大启来和亲的“公主”,这都不在她考虑的范畴。 她要的,只是尽力在贺契活下去。 很快,门外就有了动静。 英赤喝的满脸通红,被人扶着从房门外撞进来,惊得顾轻舟也不得不暗暗攥紧身下的被子。 “都走都走。大王今夜,可是得了个大奶美人,春宵良夜,必定美妙。”也不只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在顾轻舟耳中已算得下流至极的话,竟然引得英赤哈哈大笑,散去了人后,微微眯起已经混浊的目光,只道:“待本王试试,你这小淫妇的滋味,是否如你这张脸般勾人。” 顾轻舟再如何心有决断,此时也免不得面红耳赤。 大启民风刻板,处处教条规矩即便是已经订婚的未婚夫婿,成婚之前都见不得未婚妻子几面,更不可能听过这等淫言秽语。 可顾轻舟知道,她想在贺契活下去,恐也只能把自己当成个“淫妇”。 屈辱委身 英赤是色中饿鬼,见顾轻舟一副冷美人的模样,心里就愈发想将她剥得一丝不挂,让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最后堕落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淫娃荡妇才能心满意足。 顾轻舟没想到英赤会毫无前奏地扑向自己。 那浓烈呛鼻的酒肉气,直让顾轻舟阵阵反胃,可又偏偏要作出羸弱不甘欲拒还迎的姿态,双手柔柔搭在英赤宽阔的肩膀上,娇声喊道:“大王,别,别这样……您快放了我……您这样,好生可怕……” 这些,不过是顾轻舟少不更事时装扮成男子模样去喝花酒时偶然听墙角而来的话,如今却成了她用来谋得喜爱的手段。 英赤本就喝了鹿血酒而来,浑身燥热欲火难耐。用力讲顾轻舟搂抱进怀中后,便急不可耐地撕碎了她复杂繁琐的婚服,只留得一只艳红肚兜,岌岌可危地挂在她的身上,连亵裤都随那婚服一同暴毙。 英赤低头看着顾轻舟莹白如月的肌肤,摸在手中如上等凝脂,滑腻不堪。而顾轻舟脸色早已红成晚霞,胸口不断喘息起伏,乳尖也因为忽遭凉气而颤颤而立,顶在肚兜薄薄的布料中,似在邀约。 “果然是个淫妇,本王还未如何,你便动情至此,刚刚就该在大殿之上入了你,也好君臣同乐一番!”英赤嘴里说的话越发不堪,低头隔着那肚兜吮吸啃咬上一颗小巧乳尖,渐渐加深力道,让顾轻舟疼出了眼泪,却又得装出欲仙欲死的模样。 “大王……我……你……还求大王怜惜则个……莫要玩坏……”顾轻舟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她仍然记得那芙春楼的娇娘对着恩客娇啼呻吟的声音,所以模仿刻画地十分惟妙,竟然也让阅女无数的英赤没有发现她的伪装。 英赤血气上翻,觉得这样舔吮如隔靴搔痒,只让自己越来越难耐,于是一手拽落顾轻舟身上的肚兜,又解了自己的裤头,扶着那已经气势汹汹的根处,翻过顾轻舟的身体,便是第一次,就想以后入的姿势入进去。 顾轻舟的脸压在锦被之上,因为背对着英赤,所以她的脸上可以暂时收敛起那虚伪的动情模样,可以冷漠又嫌恶地看着不远处的被丢弃的那条白色亵裤,就如同她的尊严一样,已经卑微如泥可以任人践踏。 英赤虽然年事已高,再加上纵欲无度,所以这些年常常在床事上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他刚刚在大殿之上没有对顾轻舟行荒淫之事,而是喝了一壶鹿血酒之后才来“洞房”。 现下那阳具已经硬了大半,虽然还未完全勃起,却也在将将入了个头进去时,让顾轻舟不由得咬牙疼白了脸。 就在顾轻舟已经闭上眼准备接受这样的命运之时,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巨响,顾轻舟刚惊得睁开眼,就见到一个如棕熊一般壮硕的黑色身影从大门那儿闯入。 未等顾轻舟尖叫,后背便已经湿濡一片。 “你!”英赤的声音卡在了喉咙之中,睁着双眼向后倒去。 弑君弑父 顾轻舟转过头去,看着身后已然死不瞑目的英赤,在对上那站在床边,手握弯刀的男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液。 男人站在那儿,看着英赤脖子上滋出来的血溅在了床上跪伏着的女人妖娆雪白的后背上,有些鲜血甚至顺着她的股缝流到了她紧闭着的花唇上,眉眼一紧。 顾轻舟看出那男人忽然生出的情欲神色,因为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历,下意识她便要逃走,却被那男人拽住头发拖至身前。 顾轻舟后背紧贴着那男人的胸膛,因为头发被拉拽,于是整个胸部分外的突出,因为喘息,所以乳房跳动不已,也更加淫糜。 “想必,你便是今日前来和亲的公主了。既嫁于我父王,你便也算得本王的母亲了。伺候完父亲再伺候伺候儿子,也算是一桩美谈。” 男人说的话,让顾轻舟羞耻不已,甚至让她忘记了曲意迎合。那男人没有多余动作,扯开裤子,露出那坚硬火热的阳具,一手拉扯着顾轻舟的头发,一手探入顾轻舟股缝下,竟然就着英赤鲜血的润滑,撑开了顾轻舟尚未真正经过人事的花穴,一入到底! 顾轻舟疼得连呼喊都哽在了喉咙中,急促地喘息着,闭着眼试图缓下体传来的巨物破身的痛楚。 男人被顾轻舟紧窒的穴道狠狠吸吮攀附,竟然差点直接缴械。 “小娘皮,倒是会吸。大启从哪儿搜罗来你这么个贪吃的小淫物,真是勾人得很。” 男人松开了顾轻舟的头发,转为两手握紧她一对绵软可人的奶子,下身却如打桩一般,速度不快,却次次都入到她身体的最深处。 毫无快感可言。顾轻舟只觉得疼痛难当,下体即便已经开始出水,却仍旧不能让她湿润到可以接纳那样一个巨物的入侵。 “……疼……疼……”顾轻舟实在是挨不住,眼泪也给逼了出来。 “疼?”男人也像是在极力忍耐,喘着粗气却笑道“初次总会疼,往后总会喜欢,会求着本王让你疼的。” 顾轻舟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烂泥,任人蹂躏摧残,却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明明现在,还不是她可以死的时候啊。 本以为嫁到贺契,给一个足够当她祖父都绰绰有余的男人做三十七房妾室已然是最大的屈辱,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自己亲眼目睹身后男人弑君弑父的场面,又被他当着她“夫君”的面奸污而无力反抗,恐怕自己来时想要的复仇,真的只是痴人说梦。 也罢,不晓得父母兄长还在不在奈何桥上等着自己,她该是也快了…… 额托里活了三十多年,从未像今日这般畅快淋漓。 或许是因为他终于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英赤即将称王,也或许是身下这个大启女人实在绝色美妙,总之,从原本他父王的喜床上穿好裤子下来后,他是一身通畅,心情也格外愉悦。 “大王,将士们都在大殿之上等候您登位了。”巴日弄守在门口,听到里面动静消了才站出来说道。 “把里面英赤的尸体带出来,今晚就祭天。”额托里说的时候,仿佛在说里面死的仅仅是一只野狗, 巴日弄低头喏声。 马奴之子 顾轻舟小死过去片刻,醒来时,陪嫁来的两个侍女就立在床边,脸色很是难看。 “公主醒了?奴婢们伺候你起身吧。新登位的大王已经让各处的夫人聚到大殿外了。虽说你是新婚,却也例外不得。”侍女冬霜眼中神色复杂,不知是对顾轻舟的同情还是嫌恶,或者是二者皆有。 顾轻舟无暇去顾及这两个陪嫁来的侍女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两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时,下体传来的刺痛感,还是让她忍不住顿住了动作,闭着眼缓气。 “快点的,那新大王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你自己拖拖拉拉惹怒了新大王,我们可还不想受连累。”侍女夏花心里急躁害怕,对顾轻舟就谈不上客气了。 顾轻舟倒也不同她生气,反正从顾府被抄的那天开始,更难听更恶毒的话,她都听过了,不必在意这种不痛不痒甚至没有肮脏字眼的话。 忍着两腿间应该是擦伤了的疼痛,顾轻舟由着她们两个替她换上了淡青色的裙装便匆匆赶去了大殿前方。 赶到时,那里已经乌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周围是高举火把,个个都带着刀,脸上凶恶又兴奋的贺契士兵。 老远处,那呜呜咽咽抽抽搭搭的声音就不绝于耳。 顾轻舟见识过顾府被抄家时的阵仗,所以对这种场面,也能从容面对。 新登位的大王额托里就那么随意自在地坐在最上方,俯视着底下跪着的女人。一众年龄姿色都各不相同的贺契女人中,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人群最后方,穿着青色衣衫的那个女人。 瘦弱单薄的身形,面无表情的样子。 可只有他知道,在床上,她颤着大奶扭着纤腰,面色潮红泪眼连连的样子,是何等风骚勾人。 额托里光是这么想,就又有了把她按在身上往死里作践她的冲动。 “大王,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巴日弄站在额托里身旁说道。 额托里手一挥,巴日弄就传令下去,将英赤的尸体从油桶之中吊起来。 “大王!”那群哭泣的女人之中最为年老也是衣着打扮最为繁多的一个,站起身对着英赤的尸身忽然凄厉地喊叫一声,直听的顾轻舟头皮发麻。 “你这个贱妇所生的狗杂种,如何能做贺契大王?你的血液肮脏龌龊,若你做王,岂不是真神要降罪我贺契,断我贺契族脉!”那老妇人一手指着额托里,一手如发誓一般指着黑夜咒骂道:“马奴之子,弑父禽兽!我要向真神请愿,要让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顾轻舟原以为额托里遭到这种唾骂诅咒,必定要当场将这个老妇人杀了以儆效尤,却没想到,额托里不单不生气,反而笑了笑,让巴日弄给她送来一盏浊酒。 那老妇人只看一眼便冷笑道:“毒杀我?你以为我不敢喝?” 额托里不言语,只用眼神挑衅一般看着那老妇人。 老妇人本就有赴死之心,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盏摔于地上一脚踩碎。 额托里笑容更甚。 “老王妃,这本是大王对你的一片孝心。您可知你刚刚饮酒复又踩碎的是什么东西?”巴日弄现在一旁不怀好意地问道。 老王妃只说:“凭他是什么腌臜东西,我如今还有什么不敢的吗?” 巴日弄装模作样叹息一声:“那是你最宝贵的儿子,大王的嫡长子阿古布唯一从鬣狗嘴里剩下的头盖骨。您即便再生气,又何必跟自己儿子过不去呢。” 更多小说请收藏:海棠屋 haitangwx.com 两男争女 顾轻舟就看到老王妃突然呕出的血喷出去老远,巴日弄还嫌恶地擦了擦自己身上被沾染到的地方。这贺契,果如传闻中一样,只有绝对的强权,没有任何礼法可言,甚至连遮掩都不需要。 “老王妃晕过去了。”巴日弄用手摸进老王妃的脖颈处,然后对额托里说。 “她想殉夫殉子,本王偏不如她所愿。她不是口口声声说本王是马奴之子卑贱肮脏吗?那就送她入军营为妓,只要不死,其余一概不问。本王就要让她成为贺契最下贱的王妃。” 顾轻舟听了这样的话,免不得浑身一个激灵。 巴日弄招来人,让两个士兵直接将昏迷瘫软的老王妃从一众女人身旁拖走。有了这么一只“鸡”为例,剩下的这群“猴”哪敢再有反抗之意。 “先祭天。”额托里似乎是疲了,单手撑着头坐在那儿,让巴日弄完成接下来的仪式。 也不知从哪儿出来的一个满头鸟毛浑身画满图腾的佝偻老头,站在英赤尸体下方,一边跳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顾轻舟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只见那老头神神叨叨咋咋呼呼了好一阵儿,突然两指夹着一张黑色符纸,向上一抛,那符纸就如受了指引一般,直接飘向了英赤的尸身,陡然一窜火苗,直接点燃了英赤仍旧瞪得老大不愿闭眼的尸体。 顾轻舟就这么仰着头,看着英赤的尸体被熊熊火光包围,很快便只能看出焦黑色身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肉焦味和令人作呕的人油味。 这个英赤明明今晚还在床上对她百般羞辱对她做尽羞耻之事,如今却被烧成一具黑炭,当真是世事无常。 “大王,这剩下的女人该如何办?”巴日弄拱手请示额托里。 额托里慵懒地歪着头,目光却一直锁定在一众弓缩身体的女人中,唯一一个仰着头,全程观赏着祭天仪式的那个女人。 “你们尽可以挑。”额托里毫不在意地将他父王的女人当作奖励送给效忠自己的将领们。 额托里的话一出,底下的将领士兵便有些迫不及待要拉人走。 顾轻舟麻木地听着额托里的安排,只觉得,自己竟然还能在目睹了那种事之后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至于自己会被谁挑走,往后又该如何,都尽可以是后话。 “大王,属下想要这个大启来的女人!”将领之中有个毛发卷曲的肥壮男人直接喊了出来。 顾轻舟头也不回,因为于她而言,这事儿轮不到她选择。 “冒巴尔图,这可是我先看中的,刚于你说你就来向大王请求,你也太过无耻了!”另一个毛发稀疏攒起扎了个小揪儿的男人急忙截话。 “两男争一女,按照贺契的规矩,不如你们俩打一架?”围观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全都跟着瞎起哄。 巴日弄守在额托里左下方,小心观察着额托里的神色。只见额托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底下跪着,现在也已经低下头去的顾轻舟,一瞬未转,巴日弄不由得想,这大启送来的女人,着实是个祸害。 做主选择 那边两个争抢顾轻舟的将士就要撸起袖子打起来了,巴日弄赶紧呵斥:“为了一个大启来的女人,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这辈子没睡过女人吗?大王还在这里,你们简直是不要命了。” 那两个将士被巴日弄这么一骂,还真不敢乱来了,全都单膝跪在地上,请求额托里能将顾轻舟赏赐给自己。 额托里像是看够了这场闹剧,坐直了身体,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本王喜爱的臣子,给了谁亏了谁,本王都不情愿。不如,听听这个大启女人自己想跟谁,也算是给大启那个软蛋狗皇帝一个面子。” 顾轻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因为大启的“面子”,而有一次自己“做主”的权力。心底不由得觉得讽刺可笑。 被点了名出来的顾轻舟,低着眉眼,从容的从地上站起身,走出人群,对着额托里跪到了一旁。 额托里看出顾轻舟走路时两腿有些外翻,知道其中缘由的他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一个被自己操得走路都不顺当的女人,合该是困在床榻中,任他亵玩的小东西, “大王。”顾轻舟憋了好长的一口气,然后慢慢抬起头,对上额托里犀利的目光,面色艳红如花,又娇又怯惹人怜爱的表情。“您不要我了吗?” 顾轻舟那泪珠子如断了线的珠串,止不住地顺着白里透红的艳色脸庞往下滑落,当真是这无边莽原中,最令人垂涎欲滴的美人花。 额托里大笑,对着顾轻舟伸出手,顾轻舟便捏着裙摆,踩着碎步跑到额托里跟前。 巴日弄用刀拦在顾轻舟面前,顾轻舟咬唇白了白脸,似是吓得不敢乱动。 “无事。”额托里笑看着顾轻舟,挥退了巴日弄。 等巴日弄收起刀让开后,顾轻舟才走到额托里跟前,双手扶着额托里的膝盖跪坐到他脚边。 顾轻舟仰着头,羞怯地望着额托里,仿佛将他当做了天神来仰慕爱戴。 额托里伸出一只手,粗糙的掌心缓缓抚摸着顾轻舟滑嫩姣美的脸颊,当真如把玩一只爱宠般。 “看到了?这小东西,只想伺候本王,你们两个,再挑个别的女人好了。”额托里从这场男人魅力的争斗中轻而易举地胜出,心情大好。 顾轻舟被他捏着下巴,不得不张开嘴巴,任由额托里欺身靠近,当众吮吻着自己,甚至将粗舌伸进她的檀口之中,搅得顾轻舟如同稚儿,从唇角溢出了晶莹的口涎。 顾轻舟听着那底下传来的低低调笑声,猜想在这些人眼中,自己或许已经是淫妇无疑,可自我厌弃的情绪不论多么强烈,她都要装出一副无耻享受的模样。 都是做玩物,既然有所选择,她为什么要选那两个于她复仇而言毫无用处的男人。 等额托里亲够了,拉开自己和顾轻舟的距离后,顾轻舟便将头枕在了额托里的膝盖上,无比乖巧顺从的模样。 可巴日弄却觉得,顾轻舟这个大启来的和亲女人,未必是善茬。 招蜂引蝶 贺契的新大王登位并不如大启新皇登基那般隆重盛大,除了让那个神神叨叨的巫师占了一卦,说额托里露威带煞有帝王之相,是真神亲选下凡,解除贺契世代贫苦命运之人外,就是屠尽了一干不服之人,弑父第二天就正式做了贺契新大王。 顾轻舟坐在自己成亲那日的“婚房”内,一边喝着陪嫁过来的茶叶泡的苦茶,一边听着冬霜带来的有关额托里妻妾消息。 她原以为,像额托里那急色之人,必定如他父王英赤一般妻妾成群,却没想到,额托里目前只一个原配王妃,三个妾室夫人,相比英赤,可以说是少之甚少。 “新大王虽说眼下只有一个原配王妃和三个夫人,却已经有了两个嫡子,一个庶子和两个庶女。公主若是想母凭子贵,怕是难。”冬霜说道。 顾轻舟只笑笑,不置可否。 夏花是个急性子,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你还笑得出来?你也算的是大启名门贵族出来的大家闺秀,旁的不说,礼义廉耻你总归是懂得的。你刚新婚丧夫便迫不及待改嫁于你的……儿子,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求来的,我若是你,倒不如一头磕死来的清白干净!” 顾轻舟抬眼看了看满脸厌恶的夏花,渐渐收敛了笑容。 “名门贵族,大家闺秀?你说的那个人可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因为谋逆而满门被抄的罪臣之女,也偏生是那等贪生怕死之徒,礼义廉耻可不能让我活下去。你若如此愤慨,不如你去死一死,待你死后,我必定给你墓碑上刻上贞烈二字。”顾轻舟轻飘飘地扫了夏花一眼,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头也算是舒畅些许。 “你若是不愿伺候我这等无耻之徒,尽可以去别处寻出路。”顾轻舟淡淡地说道。 夏花被顾轻舟一言一句堵得是半个字都再说不出来,冬霜连忙打圆场说道:“公主说笑了,我们两个是和你陪嫁过来的侍女,自然是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主子的。” “既然心底知晓除了我这儿,整个贺契再不会有地方能容下你们,从今往后,这自称,也可以改了。”顾轻舟本不是那种等级观念浓重的人,但如今却知道,若不拿出主的架子来,那奴也会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我……奴婢知道了。”冬霜死死拉住夏花给顾轻舟屈膝行礼。 “还有,从今往后,不用叫我公主了,晨起大王不是给我赐了名号吗?” “是,蕊夫人。”冬霜从善如流地改口。 要说这个“蕊”字从何而来,还是额托里今日凌晨里祭天结束后,压着她在床榻上行欢之时“赏赐”给她的。 那时候外头已经蒙蒙亮,顾轻舟全身如浸了水一般,连眼睛都如水洗似的。 额托里和她一样赤身裸体,顾轻舟柔软纤细的腰肢被他高高抬起,腰背如拱桥,弯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而额托里就那么举着烛灯,仔仔细细把玩品鉴着她下身的阴唇。 “母亲下面这张嘴倒是生的精巧淫浪。”额托里的称呼让顾轻舟感到羞耻与刺激,仿佛她真有这么一个比自己要大上许多的儿子,下体忍不住便缩了缩,却得了额托里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臀瓣上,更是刺激不得,连带着额托里原本射进去的浊白也堪堪滴落了出来。 “大王……”顾轻舟实在是受不得这样身体和精神上双重的刺激,气若游丝地哀求起来。“疼呢……” “疼?这不是你自己主动求本王收用你的吗?如今却又喊疼?本王瞧你这处真是像极了那招蜂引蝶的花蕊,不如,往后,你便是蕊夫人了,如何?”额托里笑的邪恶,将那烛台放了回去,一手掌着顾轻舟的腰臀处,一手刮了那流出来的浊白又给塞进了顾轻舟的穴内,然后说道:“往后待本王腻味了,便送你去做整个贺契最是招蜂引蝶的蕊夫人,如何?” 生死都是 顾轻舟分辨不清,额托里此刻说的话,究竟是一时兴起用来助兴的,还是当真会这么做。所以她不敢搭话,只能蒙蒙着一双眼,好不可怜地看着额托里。 “嗯?你说,好是不好?”额托里却不肯被她糊弄过去,非要她给个准话。 顾轻舟嗫嚅了半天,才扭着腰肢细细声儿说道:“不要旁的人,我只要大王。” 额托里被她这话取悦到,鼻息间哼哼笑着,慢慢放下她的腰臀,使得顾轻舟酸痛的腰椎骨头终于能松缓下来。 “你说的,只要本王,可你没说你只要本王什么。”额托里附身,两手分别撑在顾轻舟肩膀两侧,低着头,俯视着顾轻舟。 顾轻舟被额托里这样看着,本能的颤起了身子。她有些扛不住额托里的目力,这个男人的残暴冷血,她亲眼见识过。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可即便希望如此渺茫,顾轻舟都要坚持下去。于是抬起两条打着颤的细腿,如藤蔓,慢慢缠绕上额托里精壮解释的腰腹。 “我只要大王一人,一人入我。即便是朵招蜂引蝶的花蕊,也合该是大王一人的,还求大王不要将我转手于人。大启女人,断没有一女侍二夫的道理,若有那一日,大王不如了结了我,这样,我便生死都是大王一人的。” 贞操于顾轻舟眼下而言,不值一文。但额托里现在想听什么,她就愿意说什么。管他于礼教伦常合不合,管他这些话有多放荡淫贱,都不重要。 额托里听了顾轻舟一顿“剖心”,却忽然收起脸上那轻佻笑意,扶着自己那硬挺的孽根,直捣花心,将顾轻舟入得如水上无根的浮萍,只能越发勾紧了额托里的腰腹。 其实,是真的疼啊。顾轻舟咬牙忍耐,双手不由自主地攀紧额托里壮硕的肩颈。 “大启竟然送了你这样一个女人过来,当真是到了亡国之时。”额托里讥讽的话虽说是骂的大启,但顾轻舟知道,这也是在变相讽刺自己是个奴颜媚主的下贱货色。 顾轻舟就那么生生受着额托里一下重过一下的捣弄,渐渐忍不住难耐又娇媚地啼哭起来。 “大王……大王……” 额托里忽然撑死身,强硬拉开顾轻舟搂抱着自己脖子的双手,一手把着她的胯方便自己肆意妄为,一手掐住顾轻舟小巧的下巴,然后双眸赤红地威胁她:“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不管你是大启从哪儿搜罗来的,既然成了我额托里的女人,就得忠诚于我,你若是敢违背你今日所说的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即便是死了,也是游魂野鬼不入轮回。” “好……好……”顾轻舟已经快疼到极限,咬死的下唇,已经隐隐现出血迹,可额托里还是像永无休止般折腾摧残着她。 直到最后,顾轻舟以为自己真要疼死在床榻上时,才感觉到体内忽然灼热,而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也彻底卸了力,重重压在了她身上。 原来,他叫额托里。顾轻舟愣神地看着灰黄色的屋顶想。 小惩大诫 贺契本就有父死娶母,兄死娶嫂的习俗,所以顾轻舟就这么毫无异议的成了额托里的蕊夫人。除了两个陪嫁而来的侍女在心中不知如何作想外,其他人都觉得此事再正常不过。 而因着额托里新登位后连续五日宿在了顾轻舟房内,终于在第六天,顾轻舟见到了传闻中拥有两个嫡子的王妃再塔娜赞。 冬霜先前带回来的消息是,这个王妃比额托里的年纪还要年长五岁,仗着和额托里是年少夫妻,所以脾气不好,又总爱让人守规矩。 “但大王似乎对她并不多看重,登位后,连一顿饭都没同食过。”冬霜说的时候觉得此事怪异,顾轻舟也同样觉得奇怪。 身为正妻,又为他诞育两个嫡子,即便没有恩爱情谊,至少该给的体面和尊重也要给些的。 可贺契的民风习俗和额托里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性子,让顾轻舟觉得还是见怪不怪的好。 “见过王妃。”顾轻舟蹲下身,学着贺契人给再塔娜赞行礼请安。 一双暗金乌靴就这么立在顾轻舟眼前。 “起来吧。你是大启和亲来的公主,本应是较为尊贵之人,不过如今成了大王继承而来的财物,很多事情便不能照先前那般算了。”再塔娜赞直接一把撕扯掉那层薄弱的遮羞布,非要让顾轻舟羞愧难当。 “王妃说的是。”顾轻舟却在来贺契前,就已经打定主意将尊严当作身外物了,所以再塔娜赞的话,也伤不了她什么。 等顾轻舟站起身后,再抬眼看向再塔娜赞,从五官脸型上可以判断出她年轻时必然是位美人。只是她如今穿着打扮得再华贵,也遮掩不了贺契风霜侵蚀下,那看着比实际年纪还要再衰老一些的面容。 想来先前跟着额托里也是过得十分不易。 “既然你知道,就不该日日纠缠大王。几位夫人已经多次向我哭诉,我本以为你是大启来的女子,必定会守着规矩,多加劝导大王,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肆意胡来。” 守规矩?贺契这地方,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再说那肆意胡来的,从头到尾都不是她。顾轻舟知道这个王妃不过是出于女人那本能的嫉恨,额托里她奈何不得,自然是要拿自己这个毫无依仗的人开刀。 “王妃训诫得是。”顾轻舟不痛不痒的模样,让再塔娜赞看得心底发恨。 再塔娜赞死死盯着顾轻舟那美艳绝伦细皮嫩肉的模样,只觉得这个女人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厌恶至极。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错了,那我今日便小惩大诫,罚你到院落中跪着,待日落了方能起身。”再塔娜赞似乎已经对顾轻舟是网开一面了。 而顾轻舟也不反抗,就那么柔顺地接受了再塔娜赞的惩罚。为防止顾轻舟虚与委蛇,再塔娜赞甚至留下了一个贴身侍女站在檐下盯着她跪。 顾轻舟抬眼看了看刺眼热辣的阳光,心道:这女人歹毒的心思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白日里的贺契,日照充足,即便是皮糙肉厚的男子,跪一日下来,多半都要晒得皮肤通红刺痛,更何况是细皮嫩肉的顾轻舟?怕是真要晒掉一层皮。 设法自救 冬霜看着顾轻舟衣着单薄地跪在院落正中央,周围毫无遮挡阴影,而那太阳却是能把人晒成人干的架势,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蕊夫人再这么晒下去,人就算有口气活着,皮都得晒掉一层。”冬霜小声对夏花说道。 夏花撇了顾轻舟汗流浃背的样子,不屑地回应:“还不是自找的。当自己能靠着卖弄色相得宠,如今还不是王妃说罚就罚。今天就算是把她晒死在这里,大王难不成还能为了她跟王妃翻脸吗?” “夏花你是不是傻?再不想办法保住她,咱们两个还怎么在贺契活?你以为没了她,咱们俩就能回大启吗?别做梦了,我们俩的下场只会比蕊夫人更惨。”冬霜恨恨地对夏花斥道。 夏花被冬霜说得惴惴不安,终于是害怕起来,急问:“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去找大王啊。”冬霜白了一眼夏花。 “找,找大王?大王他能,能管吗?”夏花见识过额托里的手段和冷血,对这种办法很怀疑。 “不找大王,还能找谁?”冬霜说着就准备偷偷溜走,却被王妃的贴身侍女乌莹喝住:“你想去哪儿?不等蕊夫人跪完,这屋里的人,谁都别想走。” 冬霜无奈,只能站在原地,转过身。 顾轻舟跪在那儿,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忽然两眼一闭,倒到了地上。 冬霜立马跑了过去,扶起顾轻舟汗湿的身体,急问:“蕊夫人,蕊夫人你怎么样了?蕊夫人?” 乌莹只觉得那主仆二人在做戏,不耐地说:“蕊夫人,这才跪了多久你就只撑不住了?大启送来的,莫不是个纸糊的?日头才刚刚上来,你就晕,是不是要我去向王妃禀报说你不服管教?” 冬霜伸手给顾轻舟遮挡着头上暴烈的太阳,一边跟乌莹求饶斡旋,一边对着傻站在檐下的夏花使了使眼色。 夏花不敢惹乌莹,可若是顾轻舟真有个叁长两短,自己保不齐在贺契也活不了多久,权衡之下,夏花还是贴着墙边,一点一点地挪了出去。 夏花顶着太阳一路小跑,直奔额托里住处,看着额托里屋外有几个壮硕的士兵把守,陡然心生怯意。 就在夏花踌躇着如何见到额托里之时,巴日弄正好从额托里屋里出来,看到屋外不远处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便警惕地走了过去大声呵斥:“谁在那儿?!” 夏花被巴日弄的声音吼得一哆嗦,原本热红的脸瞬间白了白,然后慢慢从墙角探出身。 “巴大人。” 巴日弄被夏花胡乱的称呼叫的有些好笑,却还板着脸忍住了。 “你是蕊夫人身边的侍女。” “回巴大人话,奴婢是蕊夫人身边的侍女夏花。” “你不在蕊夫人身边伺候跑来这里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巴大人,您能帮奴婢跟大王说一说情,求大王救一救蕊夫人吗?”夏花低着头,两手也无意识地绞着。 巴日弄听了这话,下意识眉头锁紧:“蕊夫人怎么了?” 灭门之仇 顾轻舟闭着眼软倒在冬霜怀中,耳边都是乌莹的讥讽责骂,冬霜已经言尽,只能伸手给她遮挡一丝阳光,剩下的就是期盼额托里能对顾轻舟存有那么一点露水情分。 乌莹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顾轻舟知道自己等的人还是来了。 额托里看着院落中央面色烫红已经昏迷过去的顾轻舟,面无表情地大步走过去,推开冬霜,直接横抱起顾轻舟往屋里走。 乌莹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察竟然让人钻了空子去叫大王,更没想到大王竟然真的赶了过来。 “大,大王……奴婢……奴婢是奉王,王妃之命……”乌莹在额托里经过她身边之时,重重地跪到了地上,口齿再不如刚才羞辱顾轻舟时那般伶俐。 额托里看都不看乌莹,只对身后的巴日弄说道:“让再塔娜赞自己处理了。” 夏花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乌莹,心中只觉得相当解气。 等冬霜和夏花给顾轻舟擦了身喂了水,还不见顾轻舟醒过来,夏花才小声问冬霜:“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你们两个出去。”额托里坐在床边说。 冬霜立马拉着夏花行了礼后退了出去。 整个屋里,就剩下顾轻舟和额托里了。 “还不醒?”额托里平静地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顾轻舟那紧闭着的双眼忽的就睁开了,看着额托里便摆出一副受尽欺辱的可怜表情。 “大王再不来,我可就保不住大王喜欢的这张脸和这身皮肉了。” 额托里还是没什么情绪地说:“那本王是不是还要多谢你的美意了?” 顾轻舟不敢托大,翻身坐起后,从额托里身后抱住他,饱满的胸乳紧紧贴着他的后背,然后娇笑着问道:“大王是怎么发现我是假装晕倒的?” “晕倒的人,会在本王抱起的时候,搂攥本王的衣摆吗?”额托里反问。 “那下次,我不攥了,大王便绕过我这次吧。”顾轻舟对着额托里撒娇,已经是一件非常自然而然的事。 “还有下次?”额托里一手拉着顾轻舟的胳膊,轻易地将她绕了一圈,搂坐到腿上,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冷笑一声问。 顾轻舟两手握着额托里的手腕,然后说道:“不敢的。以后,再不敢的。” “你今日对王妃阴奉阳违,耍这种心机,往后或会被罚得更厉害,你说,本王总不能次次都不给王妃面子,不是吗?”额托里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转移阵地,从顾轻舟交迭的领口处伸了进去,粗砺的指腹或轻或重地搓揉着她粉嫩的奶头。后又觉得如此不过瘾,竟然又将那匝乳从衣裳里掏了出来,青天白日,明晃晃的肉欲横生。 顾轻舟分开两腿,跨坐在额托里腿上,然后慢慢直起身,将自己那椒乳送至额托里唇边。 “那我只能求大王能多偏爱我一些,不要叫王妃来寻我的错处。大王,我如今在这世上,便只有您了,您……额……” 说话间,额托里已经叼着顾轻舟的奶头,用牙齿咬嗜,刺激得顾轻舟忍不住仰起她雪白的颈,闭上眼呻吟起来。 “大王,我只有您了。” 只有你,能替我报灭门之仇了。 梦中往事 “夫人,奴婢今日听说,昨天王妃身边的侍女乌莹被拔了舌头赶去养马了。”冬霜时不时就会带来一些小道消息杂事闲谈,算作是顾轻舟整日足不出户时最有意思的时刻了。 “王妃到头来连个奴婢都护不住,看来大王是真不喜欢她。不过也是,她又老又丑,心眼儿也坏的不得了,要是我,我也不喜欢。”夏花经历上次那件事后,对顾轻舟也产生了些许同阵营的义气,所以对再塔娜赞就评价得很刻薄了。 “你怎么知道她没护着?”顾轻舟轻声细语地说:“大王上次让王妃自己处理了,不过是要王妃亲自了结了那奴婢,如今只是拔了舌头赶去养马,难道还能有比保住性命更重要的?” “她敢违拗大王之命?”夏花惊大了双眼。 “大王的重点不在要那个奴婢的命,而是在于给王妃一个警醒。你当真大王会在意一个奴婢是死是活吗?”顾轻舟讥讽一笑:“不过你也别得意,王妃身边有两位嫡子,赢面早就胜过其他人。不管现在她如何,笑到最后的才是正真的赢家。” “我得意什么,不过是替你生气而已,王妃讨厌的人是你。”夏花翻了个白眼说。 顾轻舟真的是很好奇,到底当初选陪嫁侍女的时候,四公主是怎么想的。冬霜她摸不清底细,夏花却是个可以一眼看穿的傻大姐。莫不是为了利用夏花莽撞直接的性格,给她在贺契惹是生非吧? “你看什么?”夏花察觉到顾轻舟盯着自己,于是如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咋呼起来。 “没什么。”顾轻舟淡淡一笑:“我上次说的让你改了对我的称呼和自称,你似乎又忘了。在贺契,我现在既不是什么‘公主’,也不是曾经的顾相之女,你自己口无遮拦惹了祸端,我可没办法像王妃那样拔了你的舌头将你送去养马。你得自求多福。” 说完顾轻舟便起身走到床榻那儿,准备好好补一补昨夜欠下的觉。 夏花脸上也不知是气红的,还是涨红的,看着顾轻舟躺下后,一跺脚便跑了出去。 冬霜叫都来不及,只能走到顾轻舟那儿替她打扇。 “夏花性子就那样,多说几次便会记得的,夫人不必跟她生气。”冬霜说道。 可顾轻舟已经懒得去回应,迷迷糊糊她也就这么睡了。 沉睡之中,顾轻舟又梦到了自己在天牢中,和自己的母亲关在一处。 顾府上下,男子一律斩首,女子一律充为官妓。那时候父亲顾远之和兄长顾重山已经被斩,顾轻舟和母亲顾宁氏还被关押着。顾家向来门风清正,顾宁氏带着女儿不愿受辱为妓,便想尽办法自尽,奈何牢狱之中看管甚严,几次不得手,反而自伤。四公主就在这时给了她一个“前程”。 原是四公主和亲到贺契,大启皇帝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又不想得罪贺契,便让才貌过人的顾轻舟顶替了四公主的身份,希望可以鱼目混珠。 “贺契风俗粗陋野蛮,大王英赤又年迈好淫。如今大启国弱,此去必是替大启受尽侮辱,你可想明白了?”顾宁氏隔着牢笼看着自己的长女,面如死灰。 “母亲,我还想活着。我不甘心。”顾轻舟的不甘心,在别人听来,只是贪生怕死,但顾宁氏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 “你一个女子,再聪慧又能如何?罢,这是你自选的路,能活总比死了好。”顾宁氏伸出手和顾轻舟相握,做了最后的诀别。 然而就在顾轻舟从大启皇宫出嫁去贺契那日,四公主托人带来了一个噩耗给她——顾宁氏服毒自尽在天牢里,仵作验尸,顾宁氏怀胎二月有余,一尸两命。 等顾轻舟再睁眼时,已经是和额托里四目相对。黑夜之中,额托里目光如炬。 “魇着了?梦到什么了?”额托里难得有兴致在床榻之上问一句“床外之话”。 可顾轻舟却只是勾缠住额托里告诉他,梦里只有大王。 小族进贡 额托里那夜之后,倒是连着六日没来顾轻舟屋里。顾轻舟也不是太在意,毕竟额托里也不是她一个女人。 而再塔娜赞虽说因额托里的警告丢了些身为正妻王妃的脸面,不再来顾轻舟屋里找麻烦,但也少不得有那势弱的,非要拉她入一个阵营。 顾轻舟本不想理睬,奈何人热情过头,被拒一次两次根本不见气馁。 “这个月夫人又是怎么回事?”顾轻舟颇为头疼地捏着自己的眉心问冬霜。 “月夫人总爱同人交好,除了讨不到好的王妃,其他两个夫人似乎都与她关系不错。不过,她是唯一一个生育了庶子的夫人。”冬霜回答。 顾轻舟觉得,如果冬霜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必然很得她的心意。 问她的事,总是直戳重点,没有多余废话。 “你说,我该不该和她交好?”顾轻舟咬了一口桌上放着的果子,酸得她差点牙都倒了,这辈子顾轻舟就没吃过这么酸涩难吃的果子。 冬霜看着顾轻舟微微蹙眉,忙给她递上茶水。 “这事,得夫人自己做主,奴婢不懂这些的。” 顾轻舟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冬霜,没有言语。忽然夏花咋咋呼呼从外面跑进来,满头热汗:“公……夫人,奴婢听说,鲜蛮这次带人来向贺契进贡了!” 鲜蛮是个大启和贺契之外数个小族其中的一个。族居地域狭小,族人不算多,但盛产美人。往年大启繁盛,鲜蛮便依附于大启,年年朝贡都喜进贡美人。就连大启后宫之中,也有一位鲜蛮族的美人妃子,很是得宠了一段时,但命不长久,外人皆说是因福薄承不住天家盛宠,嫌弃晦气,此后大启就不再接受鲜蛮女人了。 此次鲜蛮不先去大启朝贡,反而是直接来了贺契,看来大启现在已经国弱到连墙头草都找好了下家而有恃无恐了。 “来便来了,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冬霜见顾轻舟沉默着,怕她不喜欢赶紧责怪了夏花一句。 “哎呀,冬霜你是不是傻?那鲜蛮一直都喜欢给别人送美人,这次带了贡品过来,不就是摆明了给大王后院里塞人吗?夫人这才跟大王好了多久,就有了新的美人过来分宠,咱们又早先得罪了王妃,要是……要是……哎!”夏花这担心虽然是替顾轻舟着急,但是追根揭底也是为了自己在贺契能不能活下去担忧。 “也不知道那鲜蛮这次送来的美人是何种颜色。”顾轻舟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甚至还对这个未知的“对手”有些好奇。 夏花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瞅着顾轻舟。 “以后总会见到的。”冬霜说道。 夜里顾轻舟用晚饭的时候,额托里正好过来。 “大王用过饭了?”顾轻舟放下碗筷走到额托里身边问道。 额托里看着顾轻舟乖顺可人的模样,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突然问道:“会不会饮酒?” 顾轻舟不知道额托里为什么这么问,但如果他这么问,肯定不是想得到否定的答案。 “只能饮一点。” 额托里笑道:“吩咐她们上酒。” 说破谎言(漏发) 顾轻舟觉得,以额托里的性子,不会特地来跟自己饮酒吃饭。 果不其然,这酒上来之后,额托里就挥退了所有侍婢随从。冬霜走前犹豫了一下,然后关上了房门。 额托里的心思,可以说是路人皆知了。 顾轻舟每日都会想,这个额托里莫不是芙春楼钻床底的老鼠托生,日日都有新花样。若不是额托里,她都不知道男女情事还能如此多姿。 “大王今日是有什么喜事不成?”顾轻舟站在桌边看着额托里,上手为额托里斟酒。 “说予你也无妨。”额托里把那酒碗里的半碗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你那假爹大启皇帝,五日前,命人一刀阉了池州里,你说是不是大喜之事?” 顾轻舟现今听闻池州里这叁个字,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池州里,大启如今为数不多真正可以领兵上阵的将才。也是顾府大厦将倾之时,试图挽救一二求娶顾轻舟的男人。 这样有才有抱负的正直之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对于池州里而言恐怕是生不如死的。 额托里仔细观察着顾轻舟的表情,精准地捕捉到看似毫无波澜的顾轻舟,下唇微微收紧。 “本王从未听说大启四公主和池州里这个从五品的武官有过什么交集,近来却听说了这么一件趣事——”额托里故意拉长了语气,脸上还带着笑意,眼神已经有些冷漠了。“顾远之也就是顾相,被抄家前,长女顾轻舟被原定的未婚夫退了庚帖,之后顾轻舟被外界传与未婚夫已有苟且,双方名声皆有损害。外界都以为顾轻舟此人往后必定青灯古佛一生,却转头就有池州里上门求亲。” “你说——这顾轻舟为什么不答应呢?不知道‘公主’能否为本王解答?”额托里问道。 顾轻舟就没指望自己代嫁一事能够瞒天过海,或许之前如英赤那等好色之徒,她还能吹吹枕边风装出一副苦楚模样求得怜悯。可额托里,却不是那等子色令智昏的人。 “大王,本就知道我不是四公主,不过是冒名顶替而已。”顾轻舟两手紧紧攥着裙摆又慢慢松开,对着额托里跪了下去。“当时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顶替和亲,要么充作官妓。大王觉得,我该怎么选?” “如此想来,来贺契和亲,的确算是条出路。你说的如此可怜,本王倒不好责怪你欺上瞒下了。”额托里不冷不热地说着,也不管顾轻舟,就由着她跪。 “大王如今是怪我欺瞒了我是顾相之女的事,还是怪我没能在退亲后护好名声,还是将池州里求亲一事怪罪于我头上?”顾轻舟跪行两步,靠近额托里后,双手握住额托里的粗大的手掌。 “如果叁者皆有,你该如何分辨?想仔细了说。”额托里没有将自己的手掌从顾轻舟手里抽出来,倒是给了顾轻舟一丝丝的底气。 “欺瞒一事,非我所愿。刚刚我已经向大王坦白,望大王能多多怜惜于我。在大启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之事我做不得主,那人之后执意退婚,也不是我能左右。外界传我与他有苟且,难道大王不比别人更加清楚吗?我只能好好管着自己的身子,却管不住满天谣言。”顾轻舟仰着头看着额托里,说得一身坦荡。 “至于池州里……”顾轻舟轻笑道:“我如何能去害他。” 身份大白 顾轻舟觉得,以额托里的性子,不会特地来跟自己饮酒吃饭。 果不其然,这酒上来之后,额托里就挥退了所有侍婢随从。冬霜走前犹豫了一下,然后关上了房门。 额托里的心思,可以说是路人皆知了。 顾轻舟每日都会想,这个额托里莫不是芙春楼钻床底的老鼠托生,日日都有新花样。若不是额托里,她都不知道男女情事还能如此多姿。 “大王今日是有什么喜事不成?”顾轻舟站在桌边看着额托里,上手为额托里斟酒。 “说予你也无妨。”额托里把那酒碗里的半碗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你那假爹大启皇帝,五日前,命人一刀阉了池州里,你说是不是大喜之事?” 顾轻舟现今听闻池州里这叁个字,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池州里,大启如今为数不多真正可以领兵上阵的将才。也是顾府大厦将倾之时,试图挽救一二求娶顾轻舟的男人。 这样有才有抱负的正直之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对于池州里而言恐怕是生不如死的。 额托里仔细观察着顾轻舟的表情,精准地捕捉到看似毫无波澜的顾轻舟,下唇微微收紧。 “本王从未听说大启四公主和池州里这个从五品的武官有过什么交集,近来却听说了这么一件趣事——”额托里故意拉长了语气,脸上还带着笑意,眼神已经有些冷漠了。“顾远之也就是顾相,被抄家前,长女顾轻舟被原定的未婚夫退了庚帖,之后顾轻舟被外界传与未婚夫已有苟且,双方名声皆有损害。外界都以为顾轻舟此人往后必定青灯古佛一生,却转头就有池州里上门求亲。” “你说——这顾轻舟为什么不答应呢?不知道‘公主’能否为本王解答?”额托里问道。 顾轻舟就没指望自己代嫁一事能够瞒天过海,或许之前如英赤那等好色之徒,她还能吹吹枕边风装出一副苦楚模样求得怜悯。可额托里,却不是那等子色令智昏的人。 “大王,本就知道我不是四公主,不过是冒名顶替而已。”顾轻舟两手紧紧攥着裙摆又慢慢松开,对着额托里跪了下去。“当时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顶替和亲,要么充作官妓。大王觉得,我该怎么选?” “如此想来,来贺契和亲,的确算是条出路。你说的如此可怜,本王倒不好责怪你欺上瞒下了。”额托里不冷不热地说着,也不管顾轻舟,就由着她跪。 “大王如今是怪我欺瞒了我是顾相之女的事,还是怪我没能在退亲后护好名声,还是将池州里求亲一事怪罪于我头上?”顾轻舟跪行两步,靠近额托里后,双手握住额托里的粗大的手掌。 “如果叁者皆有,你该如何分辨?想仔细了说。”额托里没有将自己的手掌从顾轻舟手里抽出来,倒是给了顾轻舟一丝丝的底气。 “欺瞒一事,非我所愿。刚刚我已经向大王坦白,望大王能多多怜惜于我。在大启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之事我做不得主,那人之后执意退婚,也不是我能左右。外界传我与他有苟且,难道大王不比别人更加清楚吗?我只能好好管着自己的身子,却管不住满天谣言。”顾轻舟仰着头看着额托里,说得一身坦荡。 “至于池州里……”顾轻舟轻笑道:“我如何能去害他。” 换个花样 额托里听了顾轻舟这句话,眼刀直插顾轻舟脸上。 “既然觉得他好,你当初倒不如同他成亲……哦,也不对,应该是你幸好没有选他,否则,你岂不是要做活寡妇?”额托里这话说得有些尖酸刻薄,顾轻舟敏锐捕捉到额托里的不快或许来自池州里后,便赶紧答道:“我与他并无私情。” “并无私情却会在你落难之际求娶,那池州里当真是绝世大善。”额托里冷笑着说道。 “池州里微末之时,曾得我十两纹银。那时我只幼学,他入朝为官时,我刚十五及笄,间隔五年我与他从未见过,如何谈得私情二字?大王能查得我在大启底细,若不信我所言,尽可再派人查探。我今日要有半句谎言,必遭天谴。”顾轻舟叁指朝上,指天誓日。 额托里派去查探之人回来禀报时已经说过,顾轻舟同池州里并不相熟,可就凭池州里能不怕被牵连上门求娶一事,他决计不会相信池州里单单是出于同情。 现下顾轻舟坦然以对,倒显得他多疑古怪。 “本王暂且信你便是。”额托里觉得自己对顾轻舟莫名严苛,超过后院其他夫人,大抵是怪顾轻舟长得过分貌美,自己不信她无人觊觎,绝不是自己心有鬼胎作祟。 顾轻舟却心如明镜,这个额托里就是把自己当成他的私有物,自私到连旁人在心里偷偷惦记都容不下,找了个由头发作自己宣泄不满罢了。 可我原也不是你的,你又凭什么恼怒呢。 顾轻舟在心底嗤笑,面上还要装出一副被误解受屈的样子,两手勾住额托里的脖子,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说道:“大王不生气了吧?” 额托里一手将顾轻舟从地上捞起,另一只手扫清桌上若有碗碟,顾轻舟耳边算是清脆的声响。然后她就被额托里平放到桌面上。 “本王想换个花样庆祝今日收到的喜讯,为了表示你今日所言非虚,你必得好好配合本王,如何?”额托里壮硕如熊的身体倾倒在顾轻舟身上,压的顾轻舟动弹不得。 “大王想如何,我都竭尽所能让大王尽兴。”顾轻舟心里抗拒,可偏偏只能口是心非。 额托里就等着顾轻舟这句话,一手用力拽掉了她的腰带,那贺契女人交领的衣裳就可轻易剥开,露出顾轻舟白皙诱人的身躯。 顾轻舟玉体横陈,云鬟斜坠,已是上等“佳肴”。可额托里就是觉得不够,提起酒坛,倾倒而下,顾轻舟轻声“呀”了一下,就想伸手阻拦,却被额托里一手制住。 “今日本王可得尽兴。” 顾轻舟为讨好额托里,不得不松开手,将身体完全展开。 额托里就着顾轻舟胸乳腰腹处湿湿的酒水,慢慢舔吮,因乳头被含住吮弄而情不自禁想要夹紧双腿,正好夹住了额托里的腰,慢慢磨蹭。 额托里也不抬头,右手掐揉着顾轻舟被冷落的另一边乳头,左手从她微微凹陷的腰腹处慢慢抚摸至她下体,摸出一手湿滑。 “小东西,如今跟了本王,在本王身下倒是浪得发大水来了。你若当日真嫁于池州里,今夜骚的出汁,莫不得找了野汉子来入你?” 如此尽欢 如今与额托里欢好次数多了,顾轻舟也能渐渐适应其中手段,只额托里欢好时总爱用言语羞辱自己,又每每都爱逼得顾轻舟说出淫词浪语来应对,着实让她难以适应。 “只要大王,便是淫浪,也只给大王一人看。”顾轻舟怕自己不及时回应,额托里待会儿折腾起来,总要故意让她疼上许多。 额托里得了顾轻舟的话,心中甚是满意,粗砺的食指与中指并起直入,插入花径之内,只觉得内里繁复层迭,紧绞得自己自己的手指都抽插不自如。 顾轻舟脸生的好,身子更是绝。是那种完全没有经历过风霜,需要人精心呵护的娇弱模样,连带着连伺候人的地方,都比旁人更娇。也让额托里总有要狠狠折腾她,甚至是虐她的冲动。仿佛只有把她拖入泥潭,染了他的气味,沾了他的精血才能让他满足。 “小娘皮的,吃的这样紧,可是前两日空了你叫你饿的狠了?嗯?”额托里两手下了力去戳弄她,直把顾轻舟弄得浑身晕红,长吟一声,然后两腿虚软垂挂在桌边。 额托里见她小腹抽搐,眼中带上喜色,用手翻过她的身子,让她趴在桌上,然后扶着自己怒起的阳具,就着她还在不断缩紧的花穴缓缓推入。 “……疼……大王多疼我一些……”顾轻舟疼得身体想蜷缩起来,高潮刚过,身体里面比平日里更加敏感,所以便连不适都比往常更清晰。 额托里用手压住顾轻舟的后腰,不让她能如愿躲开自己的入侵,眼看着自己那深色利器慢慢进入红艳花心,直至全根没入,额托里赤红着双眼,看着这淫糜的画面,脑内兴奋的只往最龌龊的地方想:便是再金尊玉贵的世家之女又如何,还不是他这肮脏卑贱的马奴之子的胯下之臣,要她生便生,要她死就死。 “大王!”顾轻舟被额托里入得高高仰起头颅,表情难耐又似乎夹杂着餍足。 额托里精壮的腰腹力量十足,不知疲倦地抽插着,不时还要掐着她的腰,慢慢地重重地研磨。 有那么几次不经意地撞上一处小小的肉芽,顾轻舟忍不住叫得更加娇媚尖锐。 “小淫货,本王入得你可爽快?你这下面,水都涌出来了。” 顾轻舟带着娇气的哭腔,两手向后胡乱探去,额托里偏不去握她的手,只由着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大王,我,我害怕,疼的,轻,轻些……我受不住了……” “疼?小骗子,就单觉得疼?你若再骗本王,本王便这么插着你,然后传人进来好好瞧瞧你这个大启来的小骗子如何受罚。”额托里话里的恶趣味让顾轻舟觉得害怕又刺激,下身就愈发紧了。 “快说,本王入得你如何?爽不爽快?喜不喜欢?”额托里伸手让顾轻舟就这么侧过身,阳具在花穴内半转,碾得顾轻舟又哭又闹起来。 “爽快的,爽快的!喜欢,喜欢呀!”顾轻舟不敢再左顾而言他,曲着上半身,头上的发钗已经全数掉落在地上,发丝也湿漉漉地粘在脸颊上,一双眼睛祈求垂怜地望着如发情猛兽的额托里。因着额托里大力的抽插,丰满挺翘的奶子也荡漾出阵阵淫糜不堪的乳波,迷得额托里几近没了理智。 ——写完我有点儿肾亏 伤心之事 待额托里纵情尽欢后,顾轻舟已经全身无力,昏昏沉沉了。 额托里踢掉脚下褪掉的衣物,裸了下身,上身却衣衫完好,抱起一副被操透了模样的顾轻舟,往床榻处走去。 顾轻舟的脸紧靠在额托里肩膀上,隔着衣衫布料,都觉得那处结实又有弹性,想抬手去戳,却没有残余的力气去实现。 “下面粘腻,不舒服。”顾轻舟被额托里放到床上,却用手指勾住他的衣袖,娇声娇气地说道。 额托里却忍不住哼笑道:“那是本王的子子孙孙,赏了你你倒不知好歹。” 顾轻舟被他说得有些气也有些羞,一时上头,竟也忘了此时身份,对着额托里就翻了个白眼。 额托里只觉得顾轻舟眉目含春翻的那一眼,真是他从未见过的娇嗔勾人,心下意动,竟也如她所愿唤人打了热水进来,抱着她一同进了浴桶。 顾轻舟本就极累,被那热水一泡更是昏昏欲睡,可身子却还被额托里箍在怀里,由着他任意把玩,所以时不时还是受了撩拨睁开眼,心里也越来越烦身后那个不消停的男人。 “那日你究竟梦到什么了?”额托里一手把着她娇嫩的乳突然问。 “什么梦?哪日?”顾轻舟背靠着额托里打了个哈欠。 “你那日睡着,一直喊着‘娘’,后又喊了‘千舟’二字,本王派去的人将你的事查了个底朝天,却没找到一个叫‘千舟’的人。”额托里单臂抵着浴桶边,手背撑着头,正好可以看到靠在自己身前的顾轻舟所有的表情。 顾轻舟在听到“千舟”二字后,整个后背都僵硬了片刻。额托里察觉到了,把玩她一边乳的手,忍不住用力握紧,乳肉便从他的指缝中挤了出来,顾轻舟轻呼:“大王轻点儿,疼。” “千舟是谁?”额托里前一刻还有点儿小意温存的感觉,转瞬就又暴戾难测了。 “千舟。”顾轻舟抠着额托里的手指,试图解救自己的乳房,奈何力气太小,与额托里相比,同孩童无异。“千舟是我爹娘第叁个孩子。或许是个弟弟,也或许是个妹妹。” “顾相没有第叁个孩子。”这话额托里是肯定句,他相信传消息回来的探子必定不会骗自己。 “我娘怀着他死在天牢里,他还未能出世呢。”顾轻舟故意说得好像很轻松的样子,甚至能给额托里笑一笑。“以前我总怪爹娘不生弟妹,让我做不了姐姐只能当妹妹,千舟这名字就是我起的。谁知道我真的是有那个机会当姐姐的,只是我只当了两个多月的糊涂姐姐,直到他死在我娘肚子里了,我才知道这件事。一尸两命的时候,我正穿着喜服准备嫁给你父王呢。” 额托里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甚至像安慰一般揉了揉,默然片刻后,他便沉着声音对顾轻舟说道:“这是你的伤心事,你可以不用笑给本王看。” 顾轻舟却咬唇维持着自己的笑容说道:“其实在顾家当时那种情况下,死了也未必是坏事。” 额托里看着顾轻舟咬得发白的嘴唇,眼神淡淡的,可心里却突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却很快被他忽略。 “的确不是坏事,所以你不用在梦见他的时候哭。” 坐怀不乱 顾轻舟其实也没想到,自己身份被彻底拆穿后,额托里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自己,没有因为受大启蒙骗戏弄而把怒气撒在她身上。 可低头一看自己胸口上那或青或紫的痕迹,顾轻舟又忍不住骂额托里是色鬼投胎,一到晚上就发情。 “夫人,今儿晚上鲜蛮就要带着‘贡品’进王宫了,宫里王妃和几位夫人都得一同参加宴会。”冬霜给顾轻舟挑着衣服问道。 顾轻舟随手指了一件紫色对襟长袍说:“就这件吧。” 冬霜也觉得可以,颜色不惹眼。 夏花却说道:“夫人好奇怪,明知晚上鲜蛮会送美人过来,若不打扮得艳丽些,被那美人盖过风头,大王变心了可怎么好?” 顾轻舟却虚伪地说道:“你这么替我着急,我可真是太感动了。” 夏花估摸着自己又在顾轻舟面前犯蠢了,老老实实闭了嘴,不愿意多话,其实也是不想理顾轻舟了。 晚上宴会开始之前,顾轻舟带着冬霜和夏花坐到主位右下方,同另外几个夫人并排,只不过她识趣得很,坐在最末位。 再塔娜赞坐在上位,和额托里最为靠近,端着一副正妻王妃的架子,看到顾轻舟来,大庭广众之下连脸色都不敢给。 顾轻舟此时觉得,和再塔娜赞比起来,她这个妾室倒是有几分不受身份约束的自在。 额托里今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坐在主位之上,等着鲜蛮使者上前对他大加赞赏,然后再夸一夸贺契如今的强盛,言外之意就是贺契足以取大启而代之。 额托里没有被那使臣溜须拍马的话夸得飘飘然,只说贺契同鲜蛮是近邻友邦,彼此情谊长存,日后该多往来。 鲜蛮使臣连声称是,这才转到了今日的主题之上,进贡。 顾轻舟这时才抬起眼皮,准备好好欣赏一下来自鲜蛮的美人。 大启唯一的那个鲜蛮美人入宫不过一载便在大启后宫里一命呜呼,对于她的美貌也只存于人言。今日终于是有机会可以一睹风采,顾轻舟自觉她的兴趣可能比额托里都要浓一点。 听得那鲜蛮使臣拍响手掌,然后就见一个身穿红色裹胸,半截红色长裙,面带轻纱,身姿窈窕柔软的女人就这么光着双脚裸着双臂从殿外一阵风似的踩着碎步进来了,连带着顾轻舟都嗅到了一丝花香气息,十分怡人。 “哈丽见过大王。” 声音清脆悦耳,似莺鸟啼鸣。 再等那哈丽掐指掀开自己的面纱之后,更是惊为天人,周围传出几道咋舌之声,便连顾轻舟这个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等那惊艳之感淡去后,顾轻舟便不由得转过目光看向额托里,却并未看到额托里有如何神色改变。 平日里对她行尽羞耻之事,这时候看到如此美人,倒装起了柳下惠。顾轻舟讽刺在心里,低下头,嘴角冷冷上扬。 “大王,哈丽自小能歌善舞,才艺过人,不如让她为大王献舞一曲,也好为大王助助兴。” 鲜蛮使臣见额托里面上不为所动,便极力想为额托里展示自己这件“贡品”的非凡之处。 堂堂一族使臣,竟做起了芙春楼龟公老鸨的勾当,着实没什么气节可言。 异族女人 额托里手一挥,准了鲜蛮使臣的提议,哈丽便抖动四肢,随着鲜蛮乐师的乐律翩然起舞。 顾轻舟看着哈丽脸上带着明艳笑容,眼神多情流转,却又总是在对上额托里的目光之时隐隐含羞,确实是在场的女人包括自己都敌不过的风情万种。 是不是真的能歌善舞,顾轻舟不甚了解无法评论,但这个哈丽一定是打定主意要勾着额托里是板上钉钉的事。 自己是不是该研究一下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对手”。顾轻舟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而再塔娜赞看着哈丽那媚骨天成的模样只觉得和那顾轻舟是一路货色,都是些不要脸皮的贱货,日后必定不守规矩是个祸害。可当着鲜蛮使臣的面,还要摆出她大方稳重的气度,只能等哈丽一舞结束时笑着说道:“贺契王宫里确实缺了如哈丽一般的舞姬,如今鲜蛮送上这样一位,日后王宫姐妹们皆可消遣解闷了。” 鲜蛮使臣面色一僵,哈丽也是顿了顿,不敢说个不字,却仍要偷偷抬眼看着额托里,示意祈求额托里收拢自己。 “王妃惯是爱跟人开玩笑。”额托里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还是没给再塔娜赞面子,之后更当着众人的面,封了哈丽为丽夫人,再塔娜赞无法,只能指甲抠进掌心里,面上还得笑容得体。 宴会结束后,顾轻舟走的是极其干脆洒脱。身旁坐着的月夫人都来不及叫住她。 “你拉拢她一个大启来和亲的女人做什么?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已经一整年不得额托里宠幸的怡夫人不满地拉住想要起身的月夫人问道。 “这……不是看她一个外族女人嫁到贺契举目无亲,又得罪了王妃,太可怜了吗?”月夫人说道。 “富格其,你是看重她是异族女人即便生子也不可能被大王立为继承人,所以想拉拢她为你儿子日后出力。你何必与我们说这些假惺惺的话。”桔夫人不客气地说道。 月夫人一时语塞,却也不恼怒桔夫人,还笑着同她们两个一起离开。 而再塔娜赞回到自己屋里后,直接就砸了一通器皿摆件,对着自己屋里站着的侍女说道:“他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才刚刚做了大王几日,那些个狐媚子转世的下贱东西他就一个接一个的往床上拉!一个个的也不嫌骚!” “王妃何必同那些下作东西置气,不过就是异族送来的玩物,大王也就是图一时新鲜,等这阵子过了,如何处置,还不是王妃您说了算。”那侍女小心替再塔娜赞奉上茶水,等再塔娜赞消了点儿气后才叫了人进来收拾掉一地碎物。 “我自然是知道。可他如今就开始处处为了维护那些下贱东西折了我作为王妃的面子,日后,谁还会敬我这个王妃正妻?即便是先王,也不曾如他这般……混账糊涂!”再塔娜赞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侍女也谨慎地看了看周围,谴走了所有奴才才关了门说道:“两位小王爷即将回王宫,有小王爷在身边,大王必定会顾虑他们二人,给王妃足够的体面与尊重的。” 动静不小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挑三拣四 顾轻舟不敢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只眨着眼睛看着额托里然后带点儿吃味的样子说道:“想哭又不敢哭,想着大王日日都能陪着我,又知道自己这是非分之想。大王昨夜又做新郎,我都怕大王高兴地把我抛诸脑后。” 额托里听了她这些话,没甚反应,只又盯了她好一会儿,直把顾轻舟盯得有些扛不住他的目光,才堪堪翻过身躺到了她身边。 “本王昨夜似乎是梦到你像上次那般哭喊了。”额托里冷不丁说出来一句话,让顾轻舟有些愣神。 这算什么?和别的女人一夜笙箫,转头却来告诉她,他梦里惦记的是自己? “大王说笑了,昨夜是大王的好日子,我一个旧人有什么可梦到的。大王莫不是要来怪罪我因为无辜入了您的梦,扰了您昨夜的兴致吧?”顾轻舟斜着眼看着额托里揶揄道。 额托里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半藏半露的讽刺,心想这顾轻舟越发露出她的狐狸尾巴,当初求他留下自己的时候的装出的可怜淫媚的模样,如今也只有被他操弄的时候,才会显出来。 怕不是过于纵着她了。 额托里在心里发狠要治她这两面叁刀的做派,上手一巴掌拍到顾轻舟屁股上,惊得顾轻舟轻呼了一声,忙又缠上自己的胳膊娇声说道:“大王难不成昨夜奋战到寅时还不歇一歇吗?” 额托里的手拍完顾轻舟的屁股,就跟粘在上面似的,或轻或重的隔着薄薄的布料搓揉着她挺翘弹手的臀肉。 顾轻舟被他没控制住的力道揉得屁股生疼,偏只能维持着笑意任他摆布。 “怎么?本王便是夜夜笙箫不休不止,你待如何?” “自然不能如何。不过大王今夜上半夜去了丽夫人那儿,我便不愿伺候大王下半夜。”顾轻舟说着,自己都觉得额托里恶心。 额托里听出顾轻舟这是在嫌弃自己,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气来。 他是让她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都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额托里翻身而起,然后坐在床上眯起眼俯视着有些错愕的顾轻舟冷声说道:“怎么?伺候本王日子久了些,你便觉得自己比那鲜蛮送来的‘贡品’高贵了?什么时候容得你挑叁拣四了?” 顾轻舟被额托里突如其来的火气和奚落的话刺得面皮针扎般疼痛,心里更是又惊悸又屈辱。 可额托里发作了,她又怎么敢跟他犟,僵硬着身体被额托里拉拽着胳膊坐起后,死咬着唇,跪坐在那儿,等着额托里发落。 “觉得本王受用了鲜蛮女人,你就开始装贞洁烈妇不与人共侍一夫?即便是本王的王妃都不敢这么跟本王说话,谁给你的胆子觉得你可以?” 顾轻舟听着额托里斥责的话,忽然在心里警醒起来。 是她糊涂了。她来贺契的目的,从来都是为了活着,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让大启皇帝血债血偿。何故为了额托里给了自己两次好脸色,就把自己原本就不讨喜的性子暴露出来。惹了额托里不痛快,她只会比大启亡国那日死的更早。 想通这件事,顾轻舟便收起了自己心中的屈辱和悄然滋生的难受,从床榻上挪下去,跪伏在地。 “是我一时忘形,忘了自己卑贱的身份。伺候大王是我一心求来的恩典,还求大王饶了我这一回,我日后定然牢记于心,再不逾矩。”顾轻舟声音哀婉动人,内心却已然归于死灰。 额托里眉头紧蹙,顾轻舟这样的姿态回应,这是他言语中想要的顺从服帖,却又好像不是他心里真正想要的结果。 骤然失宠 顾轻舟那夜被额托里训斥过后,额托里还是觉得看她哪儿哪儿都不如意,大半夜离了她的屋,惹得冬霜和夏花战战兢兢了一晚上。后来听奴才们说,似乎是去了月夫人那儿了。 这之后与顾轻舟骤然失宠不同,鲜蛮来的丽夫人近来很是受宠爱,据说十天里总有五六日,大王都是宿在她屋里的。 整个王宫里的人都知道了顾轻舟失宠这件事,顾轻舟自己也知道,却十分想得开,关上门照旧过自己不咸不淡的日子。她不去打探额托里今天晚上睡在谁那儿,额托里也仿佛忘了自己王宫中还有这么个惹人心烦的女人。 之前同自己几次示好的月夫人也消停了,顾轻舟以为以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再塔娜赞应该会痛打落水狗的,谁知道连再塔娜赞也不来。 看来自己还真是之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顾轻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夏花看到了,努了努嘴说道:“不想笑就别笑了,又不好看。” 顾轻舟无所谓地躺屋里的藤椅上,手里随意翻看着一本闲谈杂记。 “夫人你还有心情看这些闲书呢?”夏花眼看着顾轻舟日子是越来越消停,她反而急了:“那丽夫人如今在王宫里仗着大王宠爱,就连王妃都让她叁分,你怎么不好好想想怎么把大王的宠爱争回来呢?” “争就有用?现在这不挺好的,王妃的眼中钉换了人,我也能太平几天。”顾轻舟打了个哈欠,准备睡个午觉,挥手让夏花出去不要打搅自己。 夏花恨恨地看了一眼把书盖在脸上的顾轻舟,扭头出去了。 顾轻舟自己躲在屋里装乌龟不在意,她和冬霜最近在王宫里就没少受闲气。 “拜高踩低趋炎附势的小人,打死你们才好!”夏花找了处无人的地方,对着一棵粗壮的树根拼命踢踹,一脚踢歪,正中脚指头,又疼得蹲下身去,龇牙咧嘴的。 巴日弄图路途轻便,走到这处,看到夏花凶神恶煞地拿树撒气,又自己吃了亏抱着腿蹲在地上,模样实在好笑,正准备上前去询问一二,忽然想到夏花也是大启来的女人,又站住了脚。 可没想到夏花就这么蹲在地上好一会儿都不起来,渐渐哭声倒是越来越大了。 巴日弄躲在一处,被她哭的有点烦闷,实在忍不住走到她身后问道:“哭什么?这地方是你能放肆的吗?” 夏花没想到会有人过来,吓得往后一看,直接屁股坐到了地上。 “巴,巴大人。” 夏花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净的眼泪,瞪着眼惊恐地看向巴日弄,嘴唇都在哆嗦。 巴日弄看出夏花的害怕,心想自己长得也不是那丑的吓人的样子,怎么她回回见了自己都跟见了索命的鬼似的。 “你哭什么?”巴日弄被她这一出弄得心烦,于是说话语气很冲。 夏花被他这疾言厉色弄得更加不敢说话了。 “问你话,回答啊。”巴日弄深刻觉得,大启女人实在是爱哭又惹人烦。 跟她那主子一模一样。 母凭子贵 夏花看出巴日弄脸上的不耐神色,怕自己惹巴日弄不痛快,忙站起来,给巴日弄行了礼后说自己没事。 巴日弄不信这话,问夏花:“蕊夫人罚你了?” 夏花摇摇头。 “那你哭什么?” 巴日弄莫名地坚持要从夏花嘴里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没什么,多谢巴大人关心。奴婢先回去了。”夏花说着就准备溜,却被巴日弄一手拽住胳膊。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巴日弄手上用力,就听得夏花挣扎起来说道:“巴大人,你弄疼奴婢了,你放开奴婢,奴婢要回去了。” 巴日弄听她说疼,立马松开了手,看着夏花向后踉跄了几步,有些惊恐地看着自己然后转头跑掉。 巴日弄挠挠头,觉得自己怕是脑子不好使来关心那么个不识抬举的大启女人。 夏花匆匆忙忙跑回去后,正好和冬霜碰了个正着。冬霜见夏花有些红红的,就问她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夏花忙摆手说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你跑什么?夫人呢?” “夫人在屋里睡着。”夏花回答,然后低头看了看冬霜手里的果盘,捏了一个到手里,泄愤地咬了一口,却发现这果子竟然内里是烂的。 “呸呸呸!这什么呀?” 冬霜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拿了另一个果子咬了,里头也是坏的。 夏花皱纹问道:“这还能吃吗?” 冬霜也压不住怒气地说道:“瞧着夫人受了冷落,这才几日就搞这些小动作。等会儿我去扔了这些果子,你别跟夫人说。” “说得好像跟她说了,她就能如何一样。大王不喜欢她了,我们日后能有的吃不被人饿死毒死在贺契王宫就算不错的了。”夏花没好气地说。 冬霜虽然有心让夏花不要乱说话,可夏花这些话,也不算真的胡言乱语。 “不知道夫人还有没有机会复宠。” “你见过哪个女人躺着睡觉等夫君回心转意的吗?”夏花嗤之以鼻。 世上拜高踩低见风使舵的人从来都不缺,即便冬霜想瞒着,顾轻舟也从日常饮食用度上察觉到了。 可她还能忍受得住。在天牢里的日子,其实比这还要糟糕上许多,所以眼下的境况,她还可以接受。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有听着外头忙得很。”顾轻舟问道。 “今天大王两个儿子回宫,听说是打了胜仗凯旋而归。这会儿怕是已经入宫了。”冬霜回答道。 “王妃的儿子。”顾轻舟自言自语道:“看来,有儿子,是有儿子的好处。” 冬霜听了她这话心头一惊,看向顾轻舟小声问道:“夫人怎么说起儿子的事了?难道……” 顾轻舟却哼笑一声道:“我如今用不着拖累。” 冬霜听了顾轻舟这话,又低下头,奇怪地想,如果能生个孩子傍身,母凭子贵,怎么能说是拖累? 主仆二人正各有各的想法之时,屋外来了一个传话奴才,是给各处夫人带话,要她们准备好晚上要在正殿举行家宴。 夏花在屋外洒扫听到这消息就觉得是天赐良机,正要激动,就听的顾轻舟咳嗽了两声,慢声细语地说道:“请你帮我给王妃回了话,就说我今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家宴未免扫了大家的兴,便不去了,还请王妃原谅则个。” 奴才根子 家宴开始前,额托里才姗姗来迟,落座到主位之上,扫了一眼下面坐着的人,眉头一蹙。 再塔娜赞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载誉而归,心中欢喜,也顾不上盯着额托里。 “苏巴鲁,布固,你们这次能平安归来,实在是真神保佑。我这日日夜夜为你们祈祷,盼望你们,如今总算是能睡个踏实的觉了。”再塔娜赞望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黑瘦了不少,心里的疼爱溢于言表。 “害得母亲忧虑,是儿子们的不是。”苏巴鲁坐在额托里右下侧,言语中并无多少感触。 哈丽看着苏巴鲁和布固冷漠的样子,忽然就低声笑了一下。 再塔娜赞不悦地看向哈丽,质问道:“你笑什么?” 哈丽对着再塔娜赞微微欠身然后说道:“不笑什么,不过是觉得,两位小王爷同大王,果真是父子。” 再塔娜赞觉得这个哈丽虽然说的是恭维的话,可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 可她找不出哈丽说话的错处,只能拿出规矩来压哈丽道:“大王和两位王爷是你能评头论足的吗?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当真是鲜蛮来的奴才根子没有半点规矩。” 哈丽当下就偷偷看了一眼额托里,见额托里并无反应,于是摆出一副可怜凄楚的模样,说道:“王妃说的是。可如今我也是大王的女人,不管从前身份如何,现在也是正正经经的丽夫人,实在当不得王妃的一句奴才根子。” “哼,纵是你如今是丽夫人又如何?难道你不是鲜蛮送来的舞姬,是下贱的奴才出身吗?!”再塔娜赞如今儿子归来,底气很足,对丽夫人的辱骂根本不加思考。 “骂够了?”额托里将酒碗直接砸到桌上,碎成了几片。 再塔娜赞愣怔又惶恐地看向额托里,一直到被自己儿子苏巴鲁提醒:“母亲慎言。”才想到自己在被哈丽激怒后,没头没脑地骂了什么不该骂的话。 “大王我不是那个意思!”再塔娜赞慌张起身,就要给额托里跪下,却在跪到一半,见到额托里站起来,对苏巴鲁和布固说道:“你们两个已经成年,不要逗留王宫,尽早回府。”说完就直接离开了大殿。 额托里一走,这家宴也没人再敢继续下去,于是草草便散了。 再塔娜赞一口死死咬着自己嘴唇内壁,怨毒地看向神色得意却规规矩矩行礼要告退的哈丽,如果不是哈丽故意惹怒自己,让自己恼怒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至少今晚她还可以多看两个儿子几眼。如今却是被额托里直接下了命令,不容自己与两个儿子再亲近。 “贱妇!”再塔娜赞待目送走两个儿子后,一掌拍到了桌子上。“一个两个,通通都是贱人!” 因为没有去参加家宴,顾轻舟今日的晚饭,要比平日里更加不可口些。可她还是坐在桌边,浑然不在意的独自用着自己的晚饭,直到外头有了动静,还没等她咽下有些干巴巴的饭,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顾轻舟看着门口来人那高大壮硕的身影,逼着自己装出惊喜的样子。 “大王。” 心有不甘 额托里脸色不大好,顾轻舟吊着心,只能谨慎起来。 “今日家宴,为何不去?”额托里走进来沉声问道。 顾轻舟抬手掩着嘴咳嗽了两声说道:“夜里睡觉贪凉开窗,冻着了,去了反而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扫了别人的兴致。” 额托里仔细打量着顾轻舟的脸,见她面不红气不喘地跟自己撒谎,冷笑一声,反手用力将门紧闭上了。 顾轻舟看他面色比之刚才更加不善,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额托里大步上前,直接攥住了顾轻舟细弱的手腕,让她就是想躲都躲不掉。 顾轻舟自是晓得额托里发起脾气自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转念只瞬间就顺势贴近了额托里,一只手缠上了他的腰,拉扯着额托里的腰带,脸也贴在他的胸前磨蹭,埋怨道:“我若是去了,大王在宴席上看到我,今日未必就来我屋里了。难道要我亲眼看着大王新宠的那位丽夫人冷落我吗?大王把我想的好不大度呀。” 额托里那满身的怒火,不管是不是源自于顾轻舟,就在这一瞬间,好似被她叁言两语都给打散,心下觉得冷落她这些日子其实还不够,可就是提不起之前那冷硬的态度对她。 可面上,额托里还是一副铁面,不为所动的模样。 “这么说,还是本王的不对?” 额托里被她蹭的怒火渐消,欲火渐生。 顾轻舟紧贴着额托里的身体,明显感觉到自己小腹上有个硬东西顶着,暗自恶骂额托里就是个随时随地发情的牲口,面上还得娇柔矜持地撒娇:“我真是受凉身体不适,大王不心疼我,也不信我,这叫我如何是好?” 额托里被顾轻舟的话撩动得受不了,两手托起顾轻舟的臀部把她抱起同自己平视。 顾轻舟轻呼一声,赶紧抱紧他的脖子。可额托里却不肯,非要她看着自己。 顾轻舟收敛起自己埋首在他肩窝处时眼神中的嫌恶之色,转而看向额托里那张粗犷的脸。 这还是顾轻舟头一次这么认真仔细地端详额托里的长相。 皮肤如贺契人固有的那般偏黑粗糙,眉目倒是清晰,鼻梁挺直,唇色深,唇形却挺好看,下巴蓄着的胡子同他的头发一样粗硬还略微卷曲。 这厮就连那处的毛也和头发一样,每每都扎在她腿心处,刺痒难耐。 顾轻舟觉得自己真是近墨者黑,跟着这个发情的野兽一起这才多久,自己脑子里竟然会联想到这些龌龊事。 额托里看着顾轻舟凝神看着自己,竟然会脸颊飞红,心底有种很难以言喻的情绪,慢慢充盈起自己冰冷的心,让他酸胀起来。 “你一个世家贵女,如今却要俯首帖耳地来伺候我这么个马奴肚子里爬出来的奴才根子,不会觉得委屈了自己心有不甘吗?”额托里哑着嗓子,神色冷淡地望着顾轻舟忽然问道,却连自称改了都未有所察觉。 顾轻舟讶然地看着额托里,竟然从他一向锐利冷漠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丝闪躲的狼狈。 转瞬即逝,让顾轻舟认定这只是她恍神后的错觉。 拆吃入腹 “大王怎么会这么想?你已经是贺契的大王,而我如今只是大启送过来和亲的女人,你也说了,我和丽夫人本质上,没有区别。而且,大启顾相之女已经死在天牢里了,我现在是大王的蕊夫人。”顾轻舟平静地回应。 顾远之的女儿怎么可能以身伺敌,她只有彻底抛掉顾相之女的身份,才能说服自己如今这献媚讨好的下贱姿态。 额托里觉得顾轻舟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这样的回答,他也勉强能够接受。 “是了,你现在是本王宠爱的蕊夫人,别的身份,你都不需要。”额托里自大地说着,就这么抱着顾轻舟坐到了桌边,顾轻舟想从他身上下去,却被额托里按住。 “饭没吃完,本王陪你吃。”额托里这情绪和脸色,就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我这样怎么吃。”顾轻舟在他腿上扭着,被额托里稍用力就给固定在了怀里。 “就这么吃,不然你就别吃了。”额托里恶声恶气地说道。 顾轻舟觉得他实在烦人,也不能拿他如何,就那么坐在他腿上,右腿贴近臀部的地方,还有着可怖的硬物一直提醒着她等她吃完饭会发生什么。以这种不尴不尬的姿势,顾轻舟端起饭碗就准备把自己刚刚没吃完的饭给吃干净。 额托里看着顾轻舟捧着饭碗吃饭的样子,细嚼慢咽斯斯文文的,连响动都很少。 “吃肉。”额托里摸着她的腰向上摩挲,很快便摸到了顾轻舟根根清晰的肋骨,总有种只要用一点点力,就能轻易折断的感觉。 顾轻舟看了一眼桌上那满是油花,肥腻得糊成一团的肉,差点当着额托里的面吐出来。 “不想吃,不爱吃。”顾轻舟扯了扯嘴角说道。 额托里一眼撇了过去,发现那桌子饭菜就没一道是让人看得过眼的,忽地笑道:“挑嘴可不是好习惯。” 那都给你吃好了。顾轻舟一时分心,用力嚼下去,直接咬到了舌头,疼得眼泪直接涌到了眼眶里。 额托里以为她是因为受了奴才的欺压,又没得到自己的袒护委屈出的眼泪,故作不以为然地问:“这才说了你一句便哭了?” 顾轻舟低着头,把还剩两口的饭碗放了回去,舌头疼得她说不出话,更不提继续吃饭。 额托里以为她是单纯耍脾气,哼笑一声,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面地跨坐在自己身上,这才发现顾轻舟皱着眉的样子,不像是委屈。 “怎么了?”额托里问。 顾轻舟缓了片刻,等舌头钻心的痛感过去一些了,才咽下自己嘴巴里的饭菜,小声说:“咬着舌头了。” 额托里脸上的表情讶异了会儿,见顾轻舟抬眼看向自己仿佛是怕自己不信,慢慢把鲜红的舌尖从唇间探出来,那样子,让额托里想到自己少年时捕猎,遇到的一窝幼兔,他觉得可爱又可怜,于是带回家,直接同那只被他一箭射穿身体的母兔一起串烤了。 如今看着顾轻舟这般瞪着湿漉漉的眼睛对着他委屈地吐着舌头,他下腹那处烧的他眼睛都要红了。 他想现在就把她这只披着兔毛,不知是兔还是狐狸的“猎物”拆吃入腹,渣都不剩。 ——来得及我就今天十点前H一章,来不及就明天H 如何主动 额托里看准顾轻舟露出被咬破的舌尖的那会儿功夫,欺身上前,用牙叼住了那个来不及缩回去的软玉娇香。 即便额托里已经尽可能的温柔些,可顾轻舟那碎了一小块皮的舌尖还是疼得她忍不住双手抵住额托里的肩膀用力推拒。 但额托里一身蛮力,后背又是桌子拦着,顾轻舟只能忍着疼,由着额托里搅着她的舌头,在嘴巴里横行无阻。 额托里尝到了顾轻舟口腔里残余的饭菜味道,着实不怎么样,可她腔内的口涎却像是甘泉,让他不断地探索和汲取,还是觉得远远不够。而顾轻舟也因为额托里的深吻嘴巴里也染上酒味,仿佛自己真的有些昏昏欲醉,却还是在心里怒骂额托里是禽兽,是牲口,总之不是人。身体却被额托里火热的掌不停地游走揉捏之下,渐渐情动。 额托里性急,不去解顾轻舟的腰带而是直接从她的衣领那儿扒开了,露出顾轻舟绣着竹叶的青色肚兜,底下的裙子也被额托里掀高,亵裤都不愿去脱,把顾轻舟压在桌边,两手直接从中间撕碎了落在了脚边,然后一手探下去,摸出两指湿润,送到顾轻舟脸侧,才暂时放过了顾轻舟的唇舌。 此时的顾轻舟面色潮红大口地呼吸着,刚刚那一阵儿她都怀疑额托里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憋死自己。 “本王便是那最下贱的种,如今也能让轻轻这样的矜贵女人在本王身下浪的发水,止都止不住。”额托里情欲到了浓处,便这么自然而然地唤了顾轻舟的小字。 而顾轻舟也在听到“轻轻”二字的时候,突然神智清醒又很快沉入了另一种酸涩绵软的情绪中,怔怔地望着额托里,然后带着些许生涩地问道:“大王怎么知道……” “你的一切,本王都知道。”额托里如同抱孩童一般一手搂抱着顾轻舟站起身往床榻那儿去,一手也不闲着,摸到顾轻舟的紧闭着却仍旧泄露出不少春液的花穴处,便用两指伸进去捣弄起来。 顾轻舟身上的衣裙已经形同摆设,虚虚吊在臂弯那儿,肚兜也被额托里早早拉掉了,两只莹白的嫩乳上缀着两点绛红,颤颤巍巍,惹人恋爱也更让人有肆虐它的冲动。 “大王,轻,轻点儿,我疼……”顾轻舟每次都会这样哀求额托里,只是额托里总不会顾及她的感受罢了。 可她还是要说,她只有说了疼,才会觉得自己在与额托里的房事中,总没有太过委屈自己。 可是这次,额托里却给了她与往常不一样的回应。 “总说疼,本王都不知该不该信你这个小狐狸的话了。不如今日,本王给你个机会,你主动点儿,或许可以少疼些。”额托里说着就抱着顾轻舟向后仰倒到床榻之上。 顾轻舟小小尖叫了一声,倒也没怎么受苦,毕竟额托里在她身下替她先着了床。 “轻轻,本王给你机会,你可要把握好了。”额托里眼神里有一抹不怀好意。 “要,要如何主动,我,我不会,不会的。”顾轻舟其实已经想到额托里要她如何,可她从来矜持,床事尽管再多骚浪言语,行为上也多被动,今天这遭,她要怎么办到? “不会?没事,本王教你。先给本王把裤子脱了。”额托里两手枕在脑后,显然今天顾轻舟不主动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六一快乐,哈哈,虐男主这种快乐事,以后都会有的! 淫荡至极 顾轻舟咬着牙,盯着额托里那非要成事不可的样子,知道自己今日不顺他意是不行了,只能伸手去解他的裤子。 可解是解了,真到了往下脱的时候,顾轻舟又顿了。 “怎么不动?继续。”额托里催促道。 顾轻舟一双手死死纠缠着额托里的裤腰带,都把自己的手指头捆得充血了,她都没能完成额托里的命令。 额托里看着她那副羞耻委屈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心痒得很,忍不住就想欺辱她,让她更可怜一些。 “你这样,可就不听话了,是想被罚吗?”额托里故意冷淡地扔出这么一句,惊得顾轻舟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是把手放到了额托里的裤头边缘。 额托里觉得自己忍得很难耐,于是伸出一只手,包握住顾轻舟只他掌心大小的手,替她将那剩下的命令完成。 顾轻舟脱他裤子的时候,手腕处直接擦着他的硬物下去,没了裤子束缚的阳具高高挺立,上头青筋盘虬,狰狞地展现出它即将喷发的欲望。 头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这根回回都让她又怕又恨的巨物,她只觉得丑,太丑了,丑到她羞于去看,只能坐在额托里身上,悄悄别过了脸。 “不敢看?这可是好东西。哪次不是用它入得你又哭又闹的?你该好好看看,学着怎么伺候好它。”额托里却不觉得丑,非要用手拧过她的脸逼着她看。 顾轻舟脸上红得仿佛下一刻就能滴血,再听得额托里说:“自己把它吃下去。” 顾轻舟想摇头,却被额托里捏紧了脸颊动弹不得。 “听话,听话了,本王会疼你的。”额托里勾唇笑道。 顾轻舟心底的那道底线被额托里反复碾压,如今已经碎成无数粉末,她无法依着本心违背额托里,只能既害怕又羞耻地跪起,抬高下身,却始终坐不下去。 “自己用手撑开下面那张嘴。”额托里在教导顾轻舟如何行欢这件事上格外有耐心。 顾轻舟两手攥紧成拳,隐隐在颤抖。 “快点儿,本王等不了你那么久。”额托里一手探到顾轻舟下体处,中指轻易便摸出了那藏匿起来的肉珠,肆无忌惮地搓揉弹动,直把顾轻舟弄得浑身颤栗,两腿跪在他两侧,几乎要软坐下去。 “再不坐下去,本王就叫那调教嬷嬷进来,让她好好教你怎么伺候人。本王床上,可不需要你这样不识情趣的木头。” 额托里的话,一寸寸地击毁顾轻舟的矜持,让她觉得,自己现在,甚至比不得鲜蛮送来的丽夫人,真就只是芙春楼里的低贱的花娘,除了这具身子还能利用了固宠,自己别无依仗。 “不要,不要调教嬷嬷进来,我不要……”顾轻舟羞耻又悲戚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了额托里旺盛的腹毛中。顾轻舟顾不得其他,伸手下去,两手胡乱摸索,撑开了自己紧闭的花唇口,将花径敞开,只等着来客大刀阔斧,一插到底。 额托里瞧着原本该是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神女般模样的女人,如今袒胸露乳,衣不蔽体,面红如霞,却还要忍着羞涩撑开自己随时准备迎接自己的侵犯,这样的淫糜景色,让额托里看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要操死这个淫荡至极的女人。 ——这h咋越写越长……啥玩意儿还没进入正题……OTZ 情欲沉沦 额托里还在忍,他眼看着顾轻舟主动坐下去,吃尽他的孽根。 顾轻舟也如他所愿,抬高自己,对着额托里那高昂的阳具,几次都没能入得进去。 “我不会……”顾轻舟有些急,唯恐额托里觉得她在故意拖延,抬起头有些可怜地看着他。“不会……进不去……” 额托里深吸一口气,复又叹出,好似大发慈悲,扶着自己那处,对准后,两手掐着顾轻舟的腰侧,然后问道:“是你自己坐下去,还是我来?” 顾轻舟听懂他言语之中的威胁,哪敢让他动手,只能慢慢劈开腿,缓缓吃进一个头部,却还是撑得她不舒服,便生出了偷奸耍滑的心思。 额托里怎么可能会看不出顾轻舟磨磨蹭蹭不肯继续下去的举动,等了片刻,看顾轻舟不过吃进去叁分之一,就算是自己给了她机会,怨她自己不好好珍惜。然后额托里两手扣住她的腰,一个用力,顾轻舟便尖叫着一坐到底了。 “疼!不舒服!”顾轻舟两手用力撑着额托里的腹部,脸都皱了起来,屁股想抬起来,却被额托里固定在他身上动弹不得。 额托里只脸上带着笑意,给了顾轻舟缓和的时间,然后便说道:“动一动。” 顾轻舟在心里又骂他禽兽,却还是依他所言,慢慢抬高屁股抽出许多再缓缓坐下去。她身上软嫩可人的乳随着她的坐起坐下而有规矩的抖动着,配着她那张爬满情欲年轻漂亮的脸,让额托里越看越喜欢。 额托里一手抬起,像是赞许又像是嘉奖般摸着顾轻舟的脸庞。“快点,用力。” 顾轻舟深陷情潮之中没有去听他的话,并且只动了会儿,就累了,速度慢了,连抽插的幅度都小了许多。 “累,我不行……” 额托里听到她说累,立时挺起腰腹,自给自足起来。 “啊——不,不行,我撑不住,撑不住的,不要……”顾轻舟又哭叫起来,额托里挺腰的力度比她的要大上太多,两个人交合之处皮肉拍打的声音也异常响亮。因为是女上的姿势,所以额托里不用找角度,次次都能插到最里面,甚至好像刺到了她的胞宫口,卯足了劲要往里钻。而顾轻舟也每每被额托里挺弄,都有要摔下来的感觉,紧张之下花径越缩越紧,以至于额托里发了疯似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于是她的叫声便夹杂着哭腔和刺激后的害怕,像被人欺负也没依靠的小丫头。 可,顾轻舟不过及笄没多久,比他两个儿子都还要小上两叁岁,不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 额托里就这么面部有些狰狞地看着顾轻舟欲仙欲死的小脸,终于还是伸出手同她十指交握。 手上得了支撑后,顾轻舟紧张的情绪终于有了安抚,微微呼出一口气,来不及放松下来,额托里身下的顶弄就突然加速,顾轻舟已经没了力气再去叫,只能像难受到极点一样,抿着嘴,哼哼唧唧。原本盘得严整的发髻也因为额托里加快顶弄的速度,折腾得全都散乱了下来,让顾轻舟如诱人的女妖,直让额托里冲刺到最后,抵着顾轻舟宫口处射出的那一瞬间,有种感觉便是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同身上这个已经软软趴在自己怀中不停喘息的女人。 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远去。 ——我终于可以搞剧情了,妈蛋! 哪位贵人 次日一早,额托里醒来,看着裸身侧躺在床榻里面,还睡得无知无觉的顾轻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完全晨勃的孽根,哼笑一声,决定无视。 起身后,额托里便自己穿好了衣袍,开了房门。 外头守夜的奴才侍女见他出来,便慌忙跪了一地。 额托里一挥手就让他们都退开,关上门后才对冬霜夏花说道:“好好伺候着夫人,不许有半点委屈了她。” 冬霜和夏花低头喏声。 额托里扫了她们俩一眼,然后直接带着奴才走了出去。 “给蕊夫人准备饭食的那些奴才,都可以不用再活着了。”额托里在不远处吩咐给身边奴才的话,叫冬霜和夏花清楚听到,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这,这就命没了?”夏花又惊又恐看向冬霜,冬霜也心有余悸地提起小心说道:“我们只管好好伺候夫人,别的轮不到我们管。” 顾轻舟醒来之后只觉得腿根处撑伤了肌肉酸痛得厉害,让冬霜扶着自己沐浴后,便又错过了早膳的时辰。 可今日来送早膳的奴才却不肯拿走,非求着顾轻舟多少用点儿。 顾轻舟沉吟了会儿,便知道,怕是额托里重罚了他们。 “要不,夫人留下用一点吧。”夏花是知道内情的,于心不忍出言劝说。 顾轻舟撇了一眼夏花,讥讽道:“想不到你还是一等一的良善之人,这么快就忘了那些日子被这些奴才欺辱的事了。” 夏花小声说道:“欺辱奴婢和冬霜的那些奴才又不是他们,那些奴才都……” “夫人想吃便吃,不想吃便不吃,哪儿来那么多话。”冬霜打断夏花的话,提步准备出去赶走那几个送饭来的奴才。 “算了,既有个叫夏花的活菩萨转世到这儿,我不收岂不是毁了人家的修功德?”顾轻舟冷哼一声,扭头坐到了桌边。 “还不快给夫人摆上!”冬霜忙对着外头的奴才喊道。 顾轻舟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早膳,只觉得和前些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冬霜给顾轻舟盛了一碗飘着奶香味的粥说道:“牛乳煮粥很是养胃提神,夫人多喝些。” “你倒是懂得不少。”顾轻舟不轻不重地飘了一句出来,冬霜闻言抬起头,看到夏花已经拿着扫帚去院中洒扫,之后便笑道:“奴婢祖母本是做药膳起家的,奴婢耳濡目染也略知一二。后来得了贵人青眼,便被指派过来伺候夫人。” “不知是哪位贵人,姓甚名谁?”顾轻舟用勺子搅拌着牛乳粥散着粥里的热气,然后才舀起一小勺送进嘴里。 “自是时刻牵挂着夫人的人。”冬霜低声说道。 顾轻舟本也猜到冬霜和夏花可能不是同一个主子,如今听冬霜自己说起这件事,倒很是意外。 “从贺契传消息到大启,你胆子倒是不小。若有一日被额托里察觉,我也会被你牵连。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把你交出去也好换得额托里的信任求一个自保?”顾轻舟突然抬眼,目光狠厉地投向已经愣怔住的冬霜。 凭他也配 冬霜没想到顾轻舟即便是知道自己不是四公主安排来的人后,还是依旧不假辞色。 “夫人,公子对你还是……” “你不用在我面前提他,他如今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便是让我现在见到他,我除了把他出卖给贺契,别的什么都不会发生。”顾轻舟冷冷说道。 “夫人,奴婢只给公子送过一次书信,不过是告诉公子,夫人在这里过得不如意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说,还请夫人明鉴。”冬霜忙跪下后说道。 “明鉴?信你已经送出去了,我如何明鉴?”顾轻舟看着冬霜又嘲讽地笑了笑:“你觉得我现在过得不好?可我却觉得比在大启过得更好,你凭什么说我过得不好?” “奴婢,奴婢就是觉得,夫人本是金枝玉叶,公子派奴婢来时跟奴婢说了,夫人自小未吃过苦楚更未有过仰人鼻息的时候,所以在贺契的日子,定是,不好的。” 冬霜想起自家公子即便与顾轻舟无缘,那也是世道所逼,更何况公子还处处为她考虑,偷偷送了自己过来替下了四公主安排的一个陪嫁侍女,这是顶着四公主的雷霆之怒冒了极大风险做的安排,怎么她就能如此不识好歹。 思及此,冬霜便在心中为自家公子不平。 “凭他赵澜君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由他来替我筹谋打算?你拿你家公子当个谦谦如玉的公子,便打量着我也和你一样看待他,要满心欢喜地承他的情吗?”顾轻舟年纪虽不大,可自小养出来的气度还在那儿,现在突然疾言厉色起来,倒叫冬霜额上沁出冷汗,也惊得夏花停下了洒扫的动作,瞪着眼看向了屋里。 冬霜本就在心里恋慕赵澜君将他当做一生景仰,现在却听得顾轻舟毫不在意地羞辱她心中完美无瑕的公子,于是冲动之下便对着顾轻舟磕了一个头说道:“夫人,你怎么能将你与公子解除婚约一事,怪罪到公子头上。公子自小心悦于你,若不是形势所逼,他又怎么会日日将自己锁在书房对着你的画像愁绪万千?当时顾相的情况,你连池副将都能拒绝,又怎么不能体谅公子的处境艰难?” “夏花,你听到了?”顾轻舟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冬霜不过是说了一件民间杂谈给自己听。 停下动作站在院内的夏花,真有种想说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冲动,可她站的不算远,想装都装不了。 “夫人,奴婢听,听到了。” “听清楚了?”顾轻舟再问。 “听清楚了。” “都记着,找个时机,把冬霜今日所说,都传给你的主子好好看看。”顾轻舟面上带笑,弯起的眼角却像是冬日里的刀子,又冷又利。 夏花愣愣地应答:“是,是……奴婢……”话没说完,她又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好像一时不察又在顾轻舟面前犯了傻。 顾轻舟冷笑着继续用自己的早膳。 这夏花看着傻,却也会做这等胆大心细的事。四公主也是煞费苦心挑了这么个人过来了。 私下图谋 冬霜那日坦言了背后的主子是谁之后,原以为顾轻舟真的会向额托里说自己传消息到大启,没想到顾轻舟却没有对额托里提起一字一句,这让冬霜十分不解。而夏花因她连劝带求,决定替她隐瞒那日的话,叁个各怀心思的人,倒也像那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相安无事地生活在一处。 她们叁个过得看似平静,另外几个女人就没她这样好的日子了。 再塔娜赞原以为额托里是彻底厌弃了顾轻舟,之前因为自己的两个儿子要回来,再加上多了个惯会做戏讨大王欢心的哈丽,她才暂时没有腾出精力去教训顾轻舟。可万万没想到,额托里竟然吃起了回头草,直让她措手不及。 “王妃可不能自乱阵脚。”侍女阿敏在一旁为再塔娜赞打着扇说道。 “我当然知道不能乱,可我就是心里恨。我恨得每夜每夜都不能入睡。你说他到底凭什么?我为他生了两个儿子,我的两个儿子也替他在外征战讨伐,如今也算得是战功赫赫,他却还是不把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为着他一句贺契祖训不许亲子与生母过从亲近,我两个辛苦怀胎生养的儿子自六岁之后便带离了身边,十二叁岁就跟着他去了军营,我是想见见不到,多说几句都不行。我为了不让他厌恶多得他一些喜欢,就这么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生分下来,如今我与他之间却连陌生人都怕是不如的。”再塔娜赞的神情逐渐悲切,语气也由最开始的愤怒,慢慢转变成哀怨。 阿敏也受了她情绪的感染,抚着她的背说道:“大王只是暂时贪恋那新鲜颜色,不管如何恩宠,那两个异族女人终究是异族,大王即便让她们生子,也不会有继位之可能。王妃有两位小王爷,不怕没有拿捏那两个贱人的时候。如今重要的,却是月夫人,她的儿子今年已经十二,不出意外,大王应该很快也会让他入军营磨炼,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他才是王妃日后心头大患。” “凭她一个暖床侍婢,也配和我相提并论?大王如今能稳坐贺契首椅,全靠我父亲兄长领军带兵为他伏击了阿古布的精兵强将。不然,这贺契如今谁做大王,都还不一定。”再塔娜赞提起这件事,满脸都是睥睨之色,是对月夫人还是额托里,阿敏觉得,该是两者皆有。 可阿敏还是要提醒她一句:“王妃,小心隔墙有耳,被大王知道了……” “有我父亲兄长在,他尚且不敢对我如何。”再塔娜赞嗤笑道:“不过你说的很对,目前最重要,不是那两个专用来伺候男人的贱货。我是该好好想想,怎么对那个看起来老实,实则最不安分的月夫人,还有她那个贱种了。” 阿敏听着再塔娜赞说的话,连忙走到门口,四处张望,让奴才侍女都去院外守着,然后才关上门走到再塔娜赞身边对她低声说道:“此事,或许可想一个一箭双雕之法……” 再塔娜赞阴沉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言语交锋 “夫人,丽夫人和月夫人一同过来了。”冬霜低着头进来说道。 顾轻舟微微蹙眉,面上有些不耐道:“这才清净了几日?” 冬霜向后看了看小声提醒:“夫人,两位夫人就在外头侯着。” “那就请进来罢。”顾轻舟很是从容,一点儿不怕自己刚刚说的话被外面的两个人听到。 等冬霜出去请了月夫人和丽夫人进来后,顾轻舟倒也会装起客套的样子与她们二人寒暄一番。 月夫人言笑晏晏的和顾轻舟聊贺契民俗聊王宫趣事甚至能聊到养儿经验,可丽夫人却多是心不在焉,目光总是在顾轻舟的屋里四处打量,便是连端茶送水的夏花都察觉到了。 夏花就对丽夫人没什么好感,现下看她好像别有用心的样子,从屋里退出来后,就跟冬霜站在檐下咬耳朵:“那个鲜蛮的女人从一进屋就一直在瞄东瞄西的,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别多嘴被听到,那丽夫人也是得宠的,要是哪日跟大王告了状,我们这位冷心冷意的夫人,可未必会替你求情。更何况,你是四公主安排来的,估计她正巴不得让大王处置了你。”冬霜讥讽道。 夏花抬头朝冬霜看了看,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 “你这屋里,陈设也太过简洁了,要不是你还有个梳妆打扮的台面,我都要以为哪个奴才的住处了。”丽夫人笑呵呵地喝着茶说道。 月夫人听了丽夫人含沙射影的一番话,低下头不帮腔也不圆场,装聋作哑只喝着自己手中的茶。 顾轻舟面不改色,还是那一成不变的浅笑:“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奴才们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呢,想来还是丽夫人同那些下人走得亲近,我是比不得你的。” 月夫人低着头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丽夫人却是被顾轻舟这叁言两语刺得脸色瞬间有些崩塌。 “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何故要这样泼脏水到我头上?” 顾轻舟只觉得这个丽夫人倒真是个倒打一耙的好手,先出言羞辱自己的是她,自己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她却反而作出一副她是心直口快自己却存心诬陷的模样来。 这也算得上是个“妙人”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伺候大王的女人,理应多多来往交好,以免孤独寂寞了。”月夫人这时开了口,“苦口婆心”地劝导。 “月夫人,恐怕近来这蕊夫人都不会有孤独寂寞的时候了。你还是省省心吧。”丽夫人看着顾轻舟对月夫人说道。 顾轻舟却还是含笑不语,用是一种仿佛看猴子上蹿下跳的戏谑目光看着丽夫人。 “你也用不着得意,大王近来爱宿在你这里,改日等大王宿在我那儿,我能留住大王的法子自不会比你少。”丽夫人冷笑道。 顾轻舟拿起手边的团扇,轻轻为自己扇风。 “我可没丽夫人那手段和胆魄觉得可以左右大王的想法。” 顾轻舟四两拨千斤,再次反将丽夫人一军。直让丽夫人拧起眼头怒目起来。 原本她只是不愤自己得宠不过数日就被大王忘却在脑后,想来看看月夫人口中性情孤傲连王妃都不放在眼里的大启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勾的大王夜夜留宿。 来了后亲眼见过了,丽夫人就知道,自己同这个蕊夫人,即便是表面友好她都做不到。 明明同自己一般是送过来供男人亵玩的姬妾,蕊夫人却偏偏一副清贵冷艳的模样,衬得自己落俗之极。 这样一个不管是从气质还是容貌都处处同自己“作对”般存在的女人,丽夫人都不想长久共处下去。 偷香窃玉 丽夫人和月夫人从顾轻舟这里离开后不多久,就有个额托里身边的奴才跑过来告诉她,晚上额托里要陪两位小王爷用膳,让她不用等了。 顾轻舟说自己知道了,其实心里巴不得额托里天天跟他的儿子吃饭才好。最近额托里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招数,晚上一起用饭,总没个消停的时候,有时候吃着吃着两个人就纠缠到一起去。额托里提出的各种行欢时的要求也是越来越羞耻,顾轻舟即便只是回忆起,都觉得面红耳赤,十分下流。 夜里用过饭,顾轻舟浴后坐在床头等了会儿,直到亥时都没见额托里过来,顾轻舟以为额托里今日要宿在别处了,就脱了中衣,躺到榻上睡了。 谁知额托里还能披星戴月地赶过来,远远见到顾轻舟屋里已经熄了灯,便知其已经睡下了。原本额托里也不打算去搅醒她的,可今日和两个儿子还有亲信相谈甚欢所以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酒气上头满身燥热,脑子里竟然就有了一个极其荒唐又让他异常亢奋的念头。 这样的念头就如最烈的春药,催促着他赶走所有奴才,也让给顾轻舟值夜的夏花滚蛋后,趁着无边夜色,行起了那翻窗入室,偷香窃玉之事。 顾轻舟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觉到有人窸窸窣窣爬上塌,惊得她陡然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带着浓重的酒气,可黑夜之中,顾轻舟什么都看不见。 “来人……唔——”顾轻舟失声尖叫却被一只布满硬茧的宽厚大掌捂住了嘴巴,甚至压塌了鼻尖,差点让她连呼吸都不能够。 那黑影整个身体压在顾轻舟身上如山一般让她丝毫不能动弹,黑暗中,她听见了一声怪异的讥笑。接着自己身上单薄的衣服就被那人直接撕掉了。 顾轻舟心里害怕极了,趁着那人腾出手脱自己的衣服时,她便如一只泥鳅般,翻身欲逃,可那人却还是轻而易举地把她按在了榻上。 “娼妇还想跑?爷我还没操上你,怎么可能会放过你?”那声音有些沙哑,不是顾轻舟熟悉的音调。 她原以为是额托里故意作弄自己,可万万没想到当真是个陌生之人。 “不要!”顾轻舟尖叫着,四肢没了命地抵抗挣扎,竟让那人也一时脱手差点真让她跑了。 “嘶——”黑夜中那人一时没注意,脸上还真被顾轻舟挠了一爪子,微微的刺痛却让他气恼中更夹杂着一种偷情兴奋。 “夏花!冬霜!救唔——”顾轻舟的呼救声再次被掩盖到掌心里,那人直接将顾轻舟的肚兜团成一团,塞进她的嘴巴里,堵得严严实实。接着,那人又用顾轻舟已经撕成布条的亵裤将她的双手捆起绑在床头,再用用他自己脱下来的腰带将顾轻舟的双腿分开高高吊起在了床梁上,如此门户大开的姿势,顾轻舟羞出了眼泪,那人却还不满意。 因为黑暗中,此等美景,他只能看个形,实在浪费。 满身淫性 那人直接将自己的衣袍盖到了顾轻舟的脸上,然后下床点了烛灯,整个屋里昏黄的火光,就这么照亮了顾轻舟赤裸无暇的身体却摆出了淫乱的姿势。 顾轻舟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嘴巴里,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微弱声音,除了给这场即将发生的淫事增添些许刺激,勾着那人越发急切,其他什么的都不会发生。 随着那人上了床,硬是将自己挤到了顾轻舟双腿之间,顾轻舟便又奋力挣扎起来,可是这次,她四肢被束缚,连用指甲伤那欲奸自己的贼人都不可能了。 “别急,爷这就慢慢来疼你。可是旷了几个时辰没得男人入了你的洞?这般急不可耐,不如爷今日占了你后,便把你偷去军营里,也好解了你这满身淫性?”那人故意曲解了顾轻舟因为挣扎而扭动腰肢和抖动双腿的意思,非要将顾轻舟贬低成那最淫浪无耻的娼妇才满意。 顾轻舟听了那人的话,不由得回想起那日祭天,英赤的王妃就是被送去军营做了军妓。而自己前两日还听得额托里调笑起老王妃被那些蛮横粗鲁的贺契士兵搞得整日失禁,便是那军营里最荤素不忌的伙夫都不愿再去操弄。 原是贺契最最尊贵的女人,如今却落得这种田地,当真是生不如死。可偏偏额托里就是不让她得以解脱,非要让她低贱入泥不得翻身。 顾轻舟浑身一个哆嗦,她不要去那种地方!她既不愿在大启沦落成官妓,也不会愿意去贺契军营变成那任人淫辱的军妓。 “怕什么?那地方最是适合你这种淫娃荡妇,保不齐你还去了,会感激爷的。”那人低沉地笑着,手也已经摸上了顾轻舟暴露出来的花穴。 那处此时干涩难当,那人不满,便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用沾了唾液中指慢慢推进那紧窒干涩的穴道里,很快他的中指就被死死箍住,负隅顽抗不肯让他轻易捣进。 顾轻舟下体感到刺痛,身体和心理都在抗拒。 那人无法,想用力刺进去,又怕真弄伤她,只能用拇指,时轻时重地碾压扭转顾轻舟藏匿着的小肉珠,俯下身舔着她娇嫩的奶头,用舌头裹含起来,不停挑逗。 顾轻舟即便心里再抗拒,但这个人撩拨她身体的手段实在是高干,并且拿捏住了她身体所有的敏感之处。 很快,花穴就泌出一股透明晶亮的水液,甚至顺着花缝口慢慢滴落到床上,拉出一条丝线,在床被之上,染出一块圆形水渍。顾轻舟感受到自己下体的湿濡,顿时羞愤欲死。 那人嗤笑,得意又嘲讽:“装得一副清纯贞烈模样,骨子里却全是骚浪之气,看来爷也不用对你太过怜惜,这就入了你,也好过你馋得直流水。” 顾轻舟还想再做挣扎,却被那人一巴掌抽到了屁股上恶狠狠说道:“再乱动,爷便开了门窗入你。叫人来看你背着额托里让其他男人操烂的模样,等到时候那些奴才告诉了额托里,他也只会把你送了爷,到时爷就让你入了府做家妓,也算是衬得你的身份!” 听了那人的话,顾轻舟彻底不动了。 这个额托里!大半夜的伪了身份和声音,就为了这般戏耍欺辱自己!顾轻舟的牙死死咬住嘴巴里的肚兜,她总得从今次这件事上讨回点利息来! ——嘿,额托里马甲掉了,嘻嘻 暴露自己 次次说的那些荤话都是换汤不换药。顾轻舟暗暗翻白眼,就随着他折腾了。 被识破身份的额托里还浑然不觉,自顾自地说着那些极尽无耻下流的话,见顾轻舟湿的差不多了,便托着她的屁股将自己的硬挺给送了进去,只进入的那一瞬间,额托里便被吸得头皮发麻,而顾轻舟则是瞬间的撑胀让她嘤咛起来。 “爽不爽?嗯?给爷好好说说。”成事之后,额托里便忘记了还要伪装一二,那顾轻舟熟悉的本音便又暴露了出来。话一出口,额托里自己愣怔了一下,然后便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摸进盖面的衣服里抽掉了顾轻舟嘴巴里的肚兜,没她软软糯糯的吟叫声,总还是差了点什么。 虽然是自己一时大意暴露了自己,可额托里心里却又忍不住觉得顾轻舟可真是个妖物,能勾得自己一次次暴露本性。 “大王欺负人……”顾轻舟心里恨得痒痒,嘴里还得带着鼻音跟他娇嗔。 “大王?谁是你大王?爷是偷摸进了你屋里奸了你的狂徒。你这娼妇倒真是会想男人,难道凡入了你的男人便都是你夫君了不成?”额托里一边调笑着,一边用力抽插着自己的粗硬如铁的阴茎。 顾轻舟知他此时玩这种贱淫人妇正在兴头上,便也不出声反驳,只由着他一下下地抽插着。因为知道奸污自己的是额托里,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穴内也不再因为抗拒而缩得那般密实。 而这种变化,额托里也察觉到了。眼下他觉得容纳自己长刀的那处刀鞘是又紧又软,虽说比之前进去得容易些,却还是会被层层迭迭的裹夹,并且里头仿佛也被他操得软烂起来,就连那藏的隐秘的肉芽儿,他也能次次顶弄刮蹭,直把顾轻舟入得双腿乱颤,呻吟不断。 额托里抽动腰身的幅度越来越大,每一下都有要操穿操坏顾轻舟的冲动,看着顾轻舟因为情潮的到来而向上挺起自己一对大奶子,就像是刻意招待自己去吸吮亵玩。 “贱货,谁能插得你快活,你便认谁做夫君,谁叫你如此下贱放荡的?嗯?是谁把你调教成这样,还是你骨子里就是这般?”额托里伸手到顾轻舟的乳上,将右边的奶子揉捏成各种形状,顾轻舟觉得胸部钝痛,出声求道:“大王,大王,我好疼,你轻点捏呀,要坏了……” “都说了,爷不是你的大王,还敢乱叫?”额托里左手又抽了顾轻舟臀肉一下,声音响亮,也拍得顾轻舟用力一缩。 “小娘皮的!”额托里额角青筋凸起,赶紧停下自己抽插的动作,稳了稳情绪,差点儿被她缩的那一下给吸出来。 因为额托里的停顿,顾轻舟也终于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可接下来,遭受的便是额托里骤然的急进急出,抽插得凶猛异常,直让顾轻舟断断续续的哀吟几声,就眼前一阵黑,小死过去。 顾轻舟睁眼醒来时,额托里已经拿下了盖住她脸的衣服给自己擦汗,见她醒来,竟然也拿了衣服要给她擦掉身下的污浊。 抬眼看看窗外外头蒙蒙的月光,顾轻舟只想问一句,明日太阳是不是打算从西边儿出来了? 事后利息 顾轻舟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就看着额托里用衣服给她清理下身的污浊,没想到额托里还把手指头伸进去,不是往外抠,反而是勾了什么东西往里送。顾轻舟眉头一皱,还没等她有所怀疑,就听得额托里说道:“本王给你塞了那么多子孙精血进去,怎还是不见你的喜讯?” “大王,我是大启送来的女人,不是贺契女人。”顾轻舟轻声说道。 额托里不以为然道:“这与你给本王生儿育女有什么关系?” 顾轻舟微张着嘴,觉得这些道理额托里应该懂的。 “本王准你生,且一定要生的如你一般伶俐漂亮才好。”额托里给顾轻舟清理好,便扯了被子拥着她躺下了。 这便是想着让她生女儿的意思了。顾轻舟背对着额托里,嘴角弯起得有些讽刺,然后不愿再提及这样的话题。 “大王今日吓死我了。”顾轻舟用肩膀向后顶了额托里一下,有些埋怨地说道。 额托里此刻身心舒爽,只觉得顾轻舟窝在自己怀里像只猫,即便是刚刚被这只猫抓伤了脸,这会儿又落得她埋怨,都很讨他喜欢。 “这便吓到了?小傻子,这王宫之中,除了本王,谁还敢来入你?真有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本王定然把他剁成肉泥喂了牲口。”额托里用一种近乎是温柔缱绻的语气说着凶残的话。 “哦,那还是怪我自己傻,怪我自己活该,不怪大王半夜翻窗入室非要学做那采花大盗之事了?”顾轻舟小心拿捏着度,让自己满心的气恼披上撒娇的外皮,既不能惹怒额托里,还要让额托里觉得委屈亏欠了自己。 额托里心情好,虽然自己满身酒气,但怀里抱着的人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女子香,让他低着头压在顾轻舟颈肩,恨不得连顾轻舟整个人一起吸入肺腑才好。 “怎么就这么香呢?”额托里好似没听到顾轻舟的话,自言自语道。 顾轻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两手去掰额托里缠抱住自己腰身的手。额托里低声笑着,更加拥紧了她说道:“好了好了,年纪小小,脾气太大。今日就当是本王吓着你了,作为赔罪,过两日围猎,本王带你去贺契的草原上看看,你来贺契还未出去耍过。” 顾轻舟没想到额托里竟然愿意带自己出王宫,就在她盘算着这个“利息”对她来说划不划算时,额托里已经埋首在她颈间呼呼大睡起来。 鼾声像鼓似的,直捶得顾轻舟的耳膜疼。 烦死了,这个满身酒气又老又臭的男人,到底还让不让人睡了? 得知了有围猎一事后,顾轻舟原本乏味的生活中也多了些许期待。 而丽夫人也很快知道了围猎一事,特地跑去央求额托里带上她一起,说待在王宫一段时日,也想好好看看贺契的草原风光,还提及了自己也会骑马射箭一事。 额托里却不给面子的让她安分守己。 这件事被夏花当成笑话一样的说来与顾轻舟听,也没引起顾轻舟一丝笑意。 对顾轻舟来说,额托里的恩宠,就是风,今日来这里,明日去那里,你想让风回头再多看看你,却不知道这风过无情,谁知什么时候又会从自己身边略过得一干二净。 ——谢谢你们的珠珠呀,本来想着今天更两章的,看到珠珠又更了一章gt;3lt; 女人是非 再说丽夫人没能从额托里那儿求来同去围猎的机会,便拉着月夫人几个到再塔娜赞那儿含沙射影的说了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大家都不能去,凭什么就对蕊夫人特殊,同是大王的女人,这不公平。 再塔娜赞自然也觉得不公不愤,围猎向来是不带女人的,即便是她这个王妃,也是不能去的。可额托里根本就不受什么规矩约束,他爱带着谁在身边就带着谁,谁都说不得一个不字。 “大王向来随性。你们几个就算是来跟我告状,那也是无用。”再塔娜赞硬邦邦地说道。 丽夫人看再塔娜赞一副想甩手不管的样子,心中恼怒再塔娜赞半点身为王妃的手段都胆魄都没有,全然忘了自己不也正是仗着额托里不给再塔娜赞王妃还有的爱重才敢屡次算计。 “我们也不过就是头一回听说这……”月夫人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丽夫人接了过去:“王妃,难道您就不能多加劝诫大王吗?那蕊夫人如今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哄得大王除了她那儿,谁都不去,现在也不知又想了什么坏主意,又让大王坏了祖制规矩,要带她一起去围猎。我们几个尚且还好说,可大王此举,不也正是在打您作为王妃正妻的脸面吗?这您也忍?” 再塔娜赞不是不知道这几个女人打的什么主意。这几个人平日里不见得对她这个王妃心中多敬重,尤其是这个丽夫人,几次叁番让自己脸面全无,现在想要利用她去拖下蕊夫人倒是会捧她这个王妃的身份了。 可这个蕊夫人如今得宠的势态似乎是有些控制不住,再塔娜赞即便知道丽夫人她们是在激自己,却也忍不住想要跟额托里争辩一番道理。 阿敏眼见王妃面色越来越难看,急忙出声道:“丽夫人慎言,王妃是大王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不管大王现在偏疼了谁,王妃作为正妻,都只会替大王觅得佳人高兴,这点上王妃同大王是一致的,不存在您说的那些。且大王自管带了蕊夫人去围猎,王妃也有许多的宫中事物要处理。” 再塔娜赞听了阿敏的话,刚刚那一股脑涌出的愤怒和冲动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丽夫人眼见着自己就要说动再塔娜赞,却又被她身边的侍女叁言两语给劝住,忍不住冷眼看向那站在再塔娜赞身旁看似对她们几个夫人恭敬的阿敏,讥笑道:“这要是不说,我还当王妃身边这个侍女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能替咱们王妃做主呢。” 阿敏对着丽夫人微微欠身然后说道:“刚刚是奴婢逾矩了,还请王妃处罚。” 再塔娜赞虽然想法简单手段粗暴,可对这个顶替乌莹做了自己左右手的阿敏还是很信任疼爱的。 “丽夫人有空来我屋里对我的侍女指手画脚,不如回自己屋里,好好学学修身养性。大王不说了吗?叫你安分守己,过往的事,我不提,可不代表我忘了。”再塔娜赞出言威慑了一下丽夫人,转眼又看向坐在一边看似老实本分的月夫人说道:“图达儿近来如何?我都许久没见到他了,改日带他来我跟前,让我好好看看,毕竟,再不看,往后未必能见到了。” 再塔娜赞的看似亲和的笑容,却让月夫人看在眼中,连回应都颇为僵硬:“是,王妃,改日我便带了图达儿来给您请安。” 父子同享 围猎出行那日,顾轻舟早早便起来收整了东西,等到接她的奴才过来了,她便带着夏花和冬霜前去和额托里汇合。 额托里的打扮比平日里要简洁很多,看着不像一国之主,倒像个山匪霸王。 顾轻舟走至额托里身边,看着他旁边那匹黑色骏马,时不时地甩动头颅,从鼻子里发出呼啦啦的声响,身上也有着贲起的肌肉疙瘩,看上去着实威猛漂亮,让她忍不住想去摸。 “想摸吗?”额托里问。 顾轻舟遵循本心点了点头。 “战斧只认本王一个主,对旁人脾气可不大好。你要想摸,被踢踩了,可不怪本王。”额托里拽着缰绳哼笑着说道。 顾轻舟看了眼他缠在手掌上的缰绳,知道额托里定然是有分寸不会真让自己伤着,便也大了胆子去摸战斧的头。 战斧只粗粗呼了几声,甩了甩头,见甩不开,也就随顾轻舟抚摸了。 “它喜欢我。”顾轻舟由此断言。 “小不要脸的。”额托里笑骂一句,不知是骂谁。“往日除了本王,就剩巴日弄还能牵他去马厩,今天倒是给你面子。恐怕是知道本王带了喜欢的女人来,它也跟主子同样喜欢。” 顾轻舟被他说得有些面红。从前在大启,喜欢这个词,若是涉及男女之情,便是想说也不得说的,额托里倒好,全然不当禁忌,张口就来。 也不知跟几个女人说过了,还拿来当情趣说给她听。顾轻舟暗骂他轻浮,转身就准备去后面备好的坐马车,却被额托里一手拉住手腕。 “既然战斧同意,你今日就与本王同骑。”额托里说道。 顾轻舟其实也想试试骑马,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和额托里同骑,这成什么样子? “太阳好大,我怕晒。”顾轻舟皱眉说道。 “你这成日里不见太阳,难道是要把自己养成鼹鼠吗?多晒晒太阳也是好事。”额托里却不肯,硬是拦腰抱起顾轻舟,将她搁到马鞍上,紧接着自己也翻身上马,发了指示,让所有人跟上。 紧随额托里身后的,除了巴日弄,就是他的两个儿子,苏巴鲁和布固。 “这个就是父王从祖父那儿抢来的大启公主?”布固骑在马上饶有兴趣地问道。 苏巴鲁今次也是头回见到顾轻舟。原本他从母亲的抱怨咒骂中认定,这个大启女人是同鲜蛮送来的丽夫人相同,都是靠着奴颜媚主和娴熟的床上功夫纠缠住自己父王的,却没想到今日见了,才发现那女人媚人的只是脸,脾气可算不得多柔顺。 “你要找女人,去外头随你挑。别打那个女人的主意,至少暂时不能。”苏巴鲁低声警告布固。 布固勾唇轻笑。“你几时见过父王对一个女人长情的,我府里已有两个妾室都是向父王讨来的,未必这个将来入不了我的王府,到时若是滋味甚好,兄长也可来一同享用。” 苏巴鲁闻言眼皮微挑。布固虽然说的是实情,可他却还是觉得这个大启来的女人未必能让布固成愿。 ——今天来不及,明天会多更感谢大家的珠珠,我竟然有一百颗珠珠了!【虞书欣式哇哦.jpg】 马背猥亵 顾轻舟自然是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还打了自己的主意,上了马之后,那呼呼的风裹着尘土沙砾就往脸上拍,刮得她脸刺痛,一手不安地揪紧马鞍,一手遮挡着自己的脸。 额托里也察觉到顾轻舟的不适,停下马,架着她的腋下把她从背对自己转为面对。 顾轻舟被额托里这个动作弄得一惊一乍的,唯恐自己从马背上掉下去,等坐稳后,忙伸出双手环抱住额托里的腰身,两手也把他的衣服攥得死紧。 “摔下去怎么办?”顾轻舟嗔怪。 额托里却说:“有本王在,摔不得你。” 顾轻舟把脸埋在额托里胸前的衣襟上,懒得跟他争这个理。 在马背上颠簸了会儿,额托里突然腾出一只手来压着顾轻舟的臀部往自己靠,顾轻舟很快就感受到硬物的抵触。霎时脸红一片,幸好埋在额托里胸前无人看见。 光天化日的不要脸!顾轻舟偷偷骂他,试图挪动屁股向后撅。 额托里一手揉捏着她的屁股,也不介意她的小动作,反正进退,他都不吃亏。 顾轻舟就这么忍受着他的猥亵,直至近午时才到了围猎扎营的地方。 额托里翻身下马后又把顾轻舟给抱了下来。 被太阳晒得额头上布满细汗的顾轻舟站在额托里身边,冬霜和夏花下了马车就跑来给她遮阳打扇子。 苏巴鲁和布固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大启女人眉头微皱,看着他们的父王不知噘嘴说了什么,父王指着一处白色的营帐说了两句,然后女人就头也不回地往那营帐走去,走前还被父王捏了一把屁股,激得她扭头瞪了一眼。 那一眼,又娇又怨,直让布固看得两眼发直。 苏巴鲁心中也有一丝异样,却在对上布固发亮的眼神时低声斥道:“有什么心思都得藏好了,被父王看到,你讨不到好果子吃。” 布固讪笑两声说道:“大哥把那个女人的事想的也太复杂了些。我只要等得父王腻味厌烦了,到时候讨要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再说,我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跟父王对上的。” “最好是这样。”苏巴鲁对自己这个好色成性的胞弟并不是很有信心。 兄弟二人的对话是避开人耳目的,见到巴日弄过来,两个人就摆正了脸色,看着巴日弄给他们行礼后说道:“大王让两位王爷先去营帐休息,午膳后,带人到围猎场探查一番。” 苏巴鲁点头说知道了,巴日弄送达了命令便转身离去。 “这个巴日弄,倒是深得父王信任。明明当初只是个城中妓女生下的父不祥的野种,机缘巧合成了父王手下,如今倒是一步登天了。”布固看着巴日弄不卑不亢的身影,出言讥讽。 “你管好自己这张嘴,父王用人从不看人出身,也最恨别人提起这种事。”苏巴鲁已经快记不清自己这样步步叮嘱自己的弟弟有多少次了,可布固仍旧是口无遮拦,行事冲动。也不知往后没他盯着言行,会不会闯下祸事。思及此,苏巴鲁就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布固。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布固被苏巴鲁看得一身发毛,赶紧避开苏巴鲁的目光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野外交合 因为天气炎热,顾轻舟午膳只用了点果子就说累了要睡。 额托里跟两个儿子囫囵吃了些,也回了营帐,敞着衣服,躺到了顾轻舟身旁。顾轻舟察觉到身边是个“火炉”,就慢慢往里面挪了挪,远离热源。 可这动静哪儿瞒得过额托里,猿臂一伸,将她又给拖进了怀里。 “热呀。”顾轻舟不耐烦地嘟囔。 “热屁!本王怎么不觉得热?你热肯定是你穿得多,脱了便是。”额托里说道。 顾轻舟怎么可能如他所愿,硬是闭着眼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额托里倒也没真的扒了她衣服要成事,顾轻舟迷迷糊糊睡着之前还想,今日这是转性了? 可这个想法到了下午额托里带她去猎场骑马时,就让顾轻舟认识到,自己还是把额托里想得太是个东西了。 此时的额托里已经搂着领口大敞,软若无骨的顾轻舟往远离猎场的林间去了。 “别,会,会被人看到的……”顾轻舟咬着牙,面色上是情欲逼出的艳红,额托里这个牲口一手攥着缰绳,一只手正在她腿间,随着战斧的跑动,他甚至只需要把手放在她腿间,就能不断摩擦她的花唇和肉珠。 额托里微微弓着腰,从顾轻舟身后,不断亲吻舔舐着她细长的脖子,粗重混浊的呼吸也尽数喷洒在她耳蜗脖颈处,直让敏感的顾轻舟浑身不断颤栗,渐渐失了力气,任由额托里行他想行之事。 “不会,本王已经带你远离营地,这里不是围猎之地,除了天地和真神,只有我和你。”额托里也是深陷情欲漩涡,自称也混乱起来。 顾轻舟的身体正在享受着额托里带来的刺激和快感,但心里又十分厌弃自己这样可以被他轻易挑逗任他为所欲为,毫无廉耻。 等战斧随额托里的心意跑进一片小树林后,额托里便急不可耐地抱着早就成了一摊湿泥的顾轻舟钻进了树林深处去。 顾轻舟双手虚揽在额托里的颈肩处,随着额托里的奔跑,她的头钗花钿已经掉了一路,头发早就倾泻而下,幸而遮住了她的脸,不至于让她这光天化日觉得太羞耻。 等额托里找到一处他中意的地方,便放下顾轻舟,将她托高抵在一棵树根粗壮似要几人才能环抱起的树下,直接插了进去。 顾轻舟仰面啼哭一声,似痛非痛,似欢非欢。 额托里也不是没有在野外交合的经验,可之前的女人,他不在意,即便被人围观交合场面,他也能从容淡定。但顾轻舟却好像很不一样。 她就像是自己得到的一块稀世珍宝,他疯狂的想在各种地方同她欢好,向所有人炫耀,他得了这世间最好的一个东西,却又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绝世之处。 他可以炫耀,让别人疯狂嫉妒,却又不容许任何人来觊觎。 奋力抽插之时,额托里又十分大逆不道地想,幸好当初他杀英赤杀得及时,否则,顾轻舟怎么会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英赤,实在是死得极好极妙。 ——纠结在钻小树林还是马震,最后还是两者结合一下 窥见情事 顾轻舟被额托里抵在树上操弄,娇嫩白皙的后背很快就磨出一片鲜红。 “疼!疼的呀!”顾轻舟呼痛,却没能让额托里放在心上,只当她又如往常,分不清是痛还是舒服,腰上顶弄的力道便又加深几分:“如何疼?哪里疼?怎么个疼法?本王弄得你怕是最最舒服不过了,没良心的小骚货。” 顾轻舟后背磨得吃不消,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快感,真是疼哭了,嚷开道:“背!是背疼,树皮!” 经顾轻舟这么真情实感地呼痛,额托里才惊醒,当下就停下了动作,将她直接插着自己的孽根翻转了过来,顾轻舟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下体又是阵阵刺激,真是让她不知是该为了哪桩事哭。 顾轻舟翻过身后,后背一片血迹斑驳,入目就让额托里心疼懊恼起来。伸手想去擦那几道顺着顾轻舟妖娆的腰线往下滑的血珠子,刚碰到,顾轻舟就缩了缩身,又哭喊疼了。 “等着。”额托里也没禽兽到不顾她死活的地步。没作犹豫把着她的腰侧把自己的硬挺撤了出来,脱了自己的衣服摊到泥地上,接着就把伤了背的顾轻舟侧放到自己的衣服上。 顾轻舟就这么裸着身,扭头寻找额托里,却见他也是一丝不挂,两腿间的凶器还直挺挺地竖在那儿,就这么毫不讲究地在树林里四处寻找着什么,简直让她没眼再看下去。 午间的阳光穿过层层茂密的树叶,零散地落在林趴着的顾轻舟的裸体上。因为额托里就在附近,所以她也不担心有人会来,况且自己后背擦伤了,衣服穿上只会更痛,便用两只胳膊撑着,抬头仰望着头顶那片影影绰绰的天空。 苏巴鲁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追一只野鹿到了林间,也能撞见自己父王和姬妾的“好事”。 从听到那肆无忌惮的呻吟声开始,他就寻着声音找了过来,等他到的时候,便是躲在远处的树后,见到了一个裸身望天的美人图。 风吹动的树影和阳光悄无声息地抚摸着那个女人有些血迹斑斓的美背上,如果没了那些血迹,苏巴鲁相信,那个女人的背,绝对是他见过的,最似无暇白玉的。可偏偏那些血迹,竟然也不影响她此刻的诱人姿态,倒更像是渗着血丝最有灵性的血玉。而她无意中翘起的小腿,微微上翻的脚趾,更是无言媚态,都叫苏巴鲁看得如痴如迷。 正被另一个男人将身体偷偷瞧去的顾轻舟丝毫没有察觉,甚至觉得林间穿过的风,吹的她有些丝丝冷意,扭过头怨道:“大王你到底在找什么呀?有些冷了呢。” 额托里这时也返回了,手里抓着一把野草,正当顾轻舟要问是什么的时候,额托里便直接塞进自己嘴里嚼了起来。 顾轻舟有些嫌弃地看着额托里嚼烂那些野草又给吐到手心里,不等她说不要,那混着额托里唾液流着绿色汁液的糊状物就这么抹到了顾轻舟的伤口处。 顾轻舟有那么一瞬间,只想抓把烂泥糊他一脸。 情欲树林(更多小说请收藏:po18.us) 额托里看出顾轻舟眼神中藏不住的嫌弃,也不气,还难得好性子地解释道:“这草阵痛止血,以前在野外,本王受点小伤,也是用这个。就你不识好歹。” 顾轻舟还想说这后背的伤还不是你弄出来的,现在来卖什么好?可她到底不敢真说出来,扭过头,不管他,由着他在那儿给她抹这种土郎中的野方子。 涂完过了会儿,也不知是那草起了作用还是什么,顾轻舟还真觉得后背没一开始那种火辣辣的痛感了。 额托里这时给她抹药的手就慢慢往下移,往下,往下,再往下,直接摸进了顾轻舟两腿之间。 “哎!”顾轻舟被额托里抠得惊叫一声,扭过头恼怒地瞪着额托里,察觉到自己神态不对后,又匆忙改为委屈道:“背还疼着呢,大王都不心疼心疼我吗?” 额托里挑眉一笑道:“本王自然也心疼你,所以才要身体力行的让你知道本王有多‘疼’你。” 顾轻舟觉得额托里就不能把他当人看,目光顺着额托里的脸慢慢移动到他的两腿之间,那地方已经不如刚刚那样硬挺,可即便是半勃起的状态,也叫顾轻舟觉得模样可惧。 “不行不行,我后背疼的,大王等我背上的伤好些了再……”顾轻舟慌张拿后背做借口,却被额托里一句“本王从后面入你,这便伤不到了。”给堵了。 顾轻舟咬牙,恨不得从额托里身上咬下一块肉才解恨。 可顾轻舟的想只能归于想,额托里却是要心想事便成的。 正好顾轻舟趴下的姿势,方便了他从后面操弄她,只需要拍着顾轻舟的臀部命令她塌身抬起屁股,额托里就扶着自己半硬的孽根,借着刚刚残存在顾轻舟花穴内的淫液,入了进去。 一进去,那根半硬的阳具就被里面温暖湿润的肉壁给吸得彻底精神了,直撑得顾轻舟都有种自己下面要撑得裂开的痛感。 “太粗了,要撑坏了的……”顾轻舟试图往前爬去将额托里那根坏东西给抽出去,可额托里哪儿容得她这么做,伸手压着她的肩膀,就把她按到了衣服上。 “再敢乱爬,本王就让你一边爬一边挨操!乖一点,本王会疼你的。”额托里哼笑着,嘴上却越说疼她,就越是抽得多,插得深,直把顾轻舟操得一只手握成拳咬在了嘴边,眼泪迷蒙呜呜咽咽的,模样既淫荡又可怜。 林间风凉,地上也不知何时会爬出蛇虫鼠蚁,再加上顾轻舟后背有伤,额托里虽然是压着她要做完这次的野合,却也刻意加快了自己射出的时间,所以次次都抽插得比平日里更蛮横,荤话也是下流得让顾轻舟羞愤欲死,最后一个用力将自己深深送入她花穴的最深处,伴随着顾轻舟的绵长婉转的呻吟,送出一阵阵的热烫子孙精血。 等额托里稍作休憩后,就给顾轻舟将衣物捡回来,给她穿好后,才草草穿好自己的,一个口哨将战斧引来,抱起顾轻舟上马,离开了这片隐藏了所有情欲之色的树林。 ——今天更四章,答谢大家送我的珠珠达成100的成就! 避子汤药 苏巴鲁一直等到额托里抱着顾轻舟骑马远走,才提着那只被他射杀的野鹿从树林里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他脑子里全是刚刚那场隐秘又放浪的情事。顾轻舟雌伏的姿势,倔强的脾性,娇媚的脸庞和妖娆的身子,就像是从四面八方点燃的燎原火势,直烧得他浑身燥热煎熬。 苏巴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营帐的,只知道半日里,他都有些浑浑噩噩,连布固都察觉了。 “你怎么跟被谁抽了魂似的?”布固从来没有看到自己的哥哥这样过,出言询问道。 “无事。”苏巴鲁总不好跟布固解释说自己是因为看到了父王跟妾室的情事,引得自己这般。 好在布固并没有太在意,很快就被别的事吸引过去。 可苏巴鲁却不是很好受,一直到夜间休息,他做了一个和午后在树林里见到的那一幕情事相同的梦,甚至连顾轻舟背上那些斑驳的血迹都丝毫不差,唯独不同的,是插着顾轻舟叫她欲仙欲死的,不是他的父王,而是他自己。 而顾轻舟也如魔魅一般,不停地唤他:苏巴鲁……苏巴鲁……苏巴鲁…… 苏巴鲁就在顾轻舟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喘啼哭中,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舒畅快意。 睁开眼时,太阳刚刚升起,苏巴鲁把手探进裤子里,摸出了一手粘腻。 “他娘的!”苏巴鲁粗声骂道。“骚货!” 因着后背擦伤,顾轻舟连躺着睡都不得。额托里或许是出于那么一丁点儿的内疚,所以晚上都是侧身睡着好给顾轻舟腾出地方。 早上起来也没叫她自行离开了。 顾轻舟一直等到额托里离开营帐了,才睁开眼,叫了冬霜来给自己上药。 冬霜解了她的衣服,又挖了一坨黑乎乎的药膏,仔细地为顾轻舟涂抹,营帐里安静得可以清楚听到外头士兵走动的脚步声。 “夫人,好了。”冬霜说着,给顾轻舟穿好衣服,收拾了药膏,就要扶她起身。 “你会调制避子汤药吗?”顾轻舟随口一问,仿佛是在问她今日天气如何。 冬霜手上动作一顿,叫顾轻舟感受到,却半点反应都没有,拉好自己的衣领走到桌旁坐下。 冬霜看了表情淡然的顾轻舟一眼,然后说道:“有个孩子对夫人来说,不是件坏事。” “赵澜君应该未必想听到我为他人生子的消息,他惯来自私到极点。”顾轻舟有些讽刺地笑道。 “夫人,公子素来宅心仁厚,你不该这样恶意地揣测中伤他。”冬霜皱眉,神色之中满是对顾轻舟言语的不愤。 顾轻舟自是知道,赵澜君从来会装,利用他尚书之子的身份和一副好皮囊,骗尽世人之眼。冬霜就是那“瞎眼”的众生之一,她对赵澜君的敬重爱慕,根本不是自己叁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他是与不是,同我无关。我只要你给我配出可以避人耳目的避子汤药,若你不办,尽可以试试,待我告发了你跟你家公子,贺契借机发难,大启到时会不会弃车保帅?”顾轻舟笑得明媚灿烂,却在冬霜眼中无比恶毒。 围猎开始 额托里从营帐外进来时,正见到顾轻舟在用早饭,捧着碗牛乳在喝。 夏花和冬霜见额托里进来,忙给额托里行礼,额托里挥手让她们下去后,顾轻舟却说道:“大王让她们下去了,这吃完的早膳谁撤去?” 额托里看了一眼桌面上还几乎没怎么动的食物便说道:“不是刚吃么?吃完想什么时候让她们来收拾就什么时候收拾,当主子的还用特意关照奴才不成?” 顾轻舟却反过那喝尽的牛乳碗对额托里说道:“我都吃完了。” 额托里坐到顾轻舟身旁,伸出拇指抹了顾轻舟嘴角上的一点奶渍送到自己口中,舌头刮过后细细品尝。 “待你怀上本王的子嗣生育后,本王倒很想尝尝你的乳汁是否比这牛乳更香甜。”额托里的话让顾轻舟觉得,额托里总能不时让自己对他的厚颜无耻有更深的认知。 “今日开始便会正式围猎,这会儿你醒了,本王就带你出去见识见识。”额托里说道。 “我又不会骑马,去了还不是站在原地望风?不去。”顾轻舟回答得有些娇蛮。 额托里却说:“本王带你同骑。” “我后背还疼呢。再说,总是大王带我同骑有什么意思?不如大王教我如何骑马不是更有趣?”顾轻舟说这话时,眼中有些许狡黠,却让额托里觉得半点不讨厌,甚至比往日她故意装乖顺要顺眼得多。 乖顺的女人他见得多,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偏顾轻舟这只披着兔子皮的小狐狸才让他觉得有意思得很。所以额托里也故意装没看出她的小算计,一口应了教她骑马一事。 围猎其实算得上是是一场贺契权威的宣誓,围猎比赛的开始,便是以一只放逐的野兔在茫茫草原逃命,而贺契之主则要一箭射穿野兔身体,作为自己领主实力的象征,这也是围猎比赛的开启号角。 顾轻舟也是头一次见额托里骑在马背上,双手拉弓,手臂上全是拧起的筋肉,将那柄弯弓拉得近乎圆状,双眼凝神锐利,似那弓上闪着银光蓄势待发的箭头。 只听得“咻”得一声,还未等顾轻舟看清,已经有人拍马而去,不多时便从远到近乎看不见的草地上,捡回了那只已经睁着眼断了气的棕灰色野兔。 周围全是呐喊之声,震耳欲聋。等额托里一手向前划出,所有骑在马上蠢蠢欲动的男人就都冲杀出去,掀起阵阵泥土碎草。 额托里看着奴才手里捧着的那只野兔的尸体,忽然对着顾轻舟说道:“今日午膳,给你烤了这只兔子吃。” “大王亲自烤吗?”顾轻舟原是顺嘴接的话,没想到额托里却应答道:“轻轻想吃,本王就亲自给你烤。” 手里捧着兔子的奴才惊得把头低得更低些。 而顾轻舟则是微微仰着头看向额托里,那一点惊愕只在心中掩盖过去,脸上是得寸进尺的乖张笑意:“那我还想要狐狸皮子做的大氅,大王也给吗?” 额托里想了想说道:“狐狸皮子不难,不过雪狐皮子更为保暖柔软,只待冬日了,本王给你寻来做一件。” 顾轻舟似是娇羞地低了头,伸手拉着额托里的手掌晃了晃道:“大王还是先教我骑马吧。” 过于偏宠 额托里给顾轻舟找来一匹脾气温顺的马,站在战斧旁边一比,简直瘦小了一大圈。 顾轻舟有些看不上这匹怎么看都不合格的马,没把不满意说出口,却让额托里看出来了。 “战斧不适合你刚学就骑。”额托里说。 顾轻舟挑了挑眉毛,倒也没纠结什么,抬手就准备抓住马鞍桩头踩着脚蹬上马。可之前看额托里他们上马都轻而易举,但到了她自己亲自上马,却试了几次,都有种马鞍要歪斜,自己找不到借力的点,如何都没能上了马身。 额托里看她受挫,表情仿佛是被马鞍欺负气到的样子,实在是好笑,便说道:“你再上一次,别怕,马鞍掉不下来,你一定抓紧了,本王在你身后,摔不了你。” 顾轻舟觉得自己从小伶俐到大,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极有天赋的,怎么就上个马都能落得一个笑柄。那股子犟劲儿上来,便对额托里说道:“我不要帮忙,我不信我凭自己上不去。” 说着顾轻舟就再一次攥紧桩头,踩稳脚蹬,卯足了力气,跨了腿,竟然成功坐了上去。坐上去后,那马前后走动了几步,惊得她上身晃动着,差点儿又给摔下来,额托里也看着她,抬起了手臂随时准备接住她。 好在顾轻舟还是记得额托里之前说的,双手死死抓着马鞍这才险陷稳住了自己。 稳住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俯视着站在地上的额托里,一挑眼角,神情得意,意思不言而喻:瞧见没,天赋。 额托里微微仰着头,将此刻顾轻舟的风情尽收眼中,更是觉得惊艳和自得——你们看,这漂亮聪明的女人,是属于他的,并且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顾轻舟回想着额托里之前骑马的样子,伸手就去拉缰绳,然后两腿稍一用力夹了马腹,那马就准备往前小跑,却被额托里收紧缰绳拉住了。 “怎么了?我都会上马了。”顾轻舟嫌他碍事,语气也不耐烦起来。 “站都没站稳就想着跑?摔断腿的时候,你就知道怎么了。”额托里说着,就牵着马,领着顾轻舟往草原上走去。 太阳落山前,苏巴鲁他们才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布固今日猎了几只野兔一匹狼,心情大好,回来就问苏巴鲁猎了什么回来,苏巴鲁别的倒还好,就是带了只雕回来比较让布固眼红。兄弟二人回来后,正好看到了额托里站在不远处,看着顾轻舟骑着一匹半大的马驹在附近跑圈,速度很慢,额托里却还是一眼不离地盯着。 布固忍不住问身边的奴才:“父王今日就陪这个蕊夫人在那儿遛马了?” 那奴才躬身低头道:“回王爷的话,是的。” 布固眉头深锁,转头对苏巴鲁说道:“咱们这位父王,对这个蕊夫人也过于偏宠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苏巴鲁虽然也不赞同他们父王此举,但也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 “那是父王自己的事,你少多嘴。” 布固却又不以为然地笑道:“这不是怕父王太喜欢那个蕊夫人,我日后……不是就,难吗?” “你从现在开始就给我断了这个心思。”苏巴鲁恶狠狠地说着,也不知说给布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亡国之奴 顾轻舟学了一整日的骑马,在额托里的看管之下,既没出意外,也没特别大的进展。 不过心情尚算不错。 因为出了一身汗,所以没到晚上,她就让冬霜夏花给自己打了温水擦身用。 刚擦洗好,外头就来了奴才,说大王传她去一同用晚膳。 顾轻舟应了后,便收整了自己去了额托里他们议事兼用膳的营帐。 等顾轻舟带着冬霜从营帐外进去时,那里头的人已经都到齐了,见她进来,皆是向她投来目光。 顾轻舟旁若无人地看向额托里,见额托里的首位之侧添了一席小座便知道是给自己留着的。顾轻舟从容淡定地走过去,给额托里施了礼,就被额托里托着一只手拉到身边入座了。 额托里对顾轻舟的偏宠也算得是震惊四座了,当初向额托里争求她的那两个男人坐在下面,见状也不由得怀疑,当初额托里是不是也没打算把这个大启女人送给任何一个人。若是那个大启女人当初在他们二人之中选了哪一个,那自己现在到底会怎么样?此事是永远不敢答案的问题,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之间心有余悸。 因着今日猎回的野鹿羚羊不少,所以整个宴席之上都是皮焦肉嫩的烤野味。 额托里他们吃羊肉,多是自己亲自动手把肉削下来,可顾轻舟却是要身旁的冬霜代劳,即便是吃那羊肉块,也要用衣袖遮挡住下半张脸,然后将羊肉送入口中。 吃了几片觉得麻烦,便不让冬霜继续了,自己则是坐在那儿,不时抿一两口酒,听那些男人聊围猎,聊与周边小族的战事。 因为她在场,所以没人会聊他们对大启的计划和野心,可偏额托里要说:“你们觉得,何时是大启气数穷尽之时?” 苏巴鲁看了一眼坐在那儿面无表情的顾轻舟,然后对额托里说道:“大启如今能战之人寥寥无几,举国上下,皆是一群只会张嘴的酸儒,靠他们,可抵不住贺契的雄狮铁骑,自然是父王想何时便是何时。” 顾轻舟好似没听见一般,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自己给自己斟满。 额托里不看顾轻舟,当着她的面跟自己的儿子和手下,粗略分析了一番大启边境的情况,并且有了最初的作战构思。 冬霜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低头去观察顾轻舟,却发现她不过是喝着自己斟的酒,用奴才送上来的筷子,吃着额托里刚刚给她片下来的,适合她一口吃进去的羊肉片,面上丝毫不见色变和异样。 一顿晚饭吃过了,所有人便都散了,席面之上,已经只剩额托里和顾轻舟了。 “大王不回去休息吗?”顾轻舟被酒醺红了小脸,单手托着下巴,歪着头迷蒙着眼看向额托里。 额托里一手拉住顾轻舟,稍一用力,就将她抱到怀中。 “你今日喝酒,是为了大启。”额托里酒喝得不少,酒气浓重,但神智非常清醒。 顾轻舟想也不想便要说不是,却又被额托里一手握痛了手腕,低声警告她:“不要跟本王撒谎,你知道本王的脾气。” 顾轻舟叹息一声,许是酒壮怂人胆,她抬起另一只手放在额托里被风霜侵蚀得有些沧桑的脸颊上,慢慢抚摸,就像在安抚一只炸了毛的大猫,然后打了个酒嗝,全都喷在了额托里脸上,接着就是有些憨气地笑。 “怎么,多喝一点都不许?你见过哪个要做亡国奴的欢天喜地载歌载舞的?额托里,你不要太强人所难哦。” 终是俗人 “你叫本王什么?”额托里有些惊讶地打量着顾轻舟酡红的脸,估量着她喝多了。 顾轻舟睁大双眼,眼球中有些血丝,看着额托里,也板了脸出言道:“你都能叫我轻轻,我不能叫你名字吗?那你起了名字是做什么用的?” 额托里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实在是对着一个醉鬼提不起脾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一个醉鬼,还是女醉鬼。 “你喝多了,本王带你回营帐……” “你才喝多了,我只喝了一点点,就,就这么一点点!”顾轻舟说着,还用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比划了下。 额托里好笑地看着顾轻舟,敷衍道:“行,就喝了一点点。轻轻不回营帐是准备睡这里吗?” 顾轻舟转头看了一眼周围,又转了回来,对着额托里娇声娇气地说道:“你傻吗?这里没床,你是要我睡地上还是桌上?” 额托里的嘴唇贴近顾轻舟的耳边沉声似诱惑地说道:“轻轻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本王不挑。” “你皮糙肉厚的,当然不挑。幕天席地,不开化的野人行径。”顾轻舟仗着酒醉,说了不少平日里不敢说的混账话,其实也是实话。 大启素来瞧不上贺契人,通常都是以野人蛮人兽人称呼贺契人,觉得他们就是头脑简单不通文化礼法用两只脚走路的野兽罢了。 只是如今贺契武力强势,虽然令软弱的大启子民惧怕,却也更加坚定地鄙夷贺契人。 大启人对贺契人这种带着侮辱性的称呼,本就是贺契人所不能容忍的,可今日这话从顾轻舟嘴里说出来,额托里却觉得,也不是那么刺耳难听了。 “本王是野人,那你是什么?”额托里好笑地问道。 “我啊,人人都道我是大启最聪明貌美的女子。”顾轻舟嫣然一笑,引得额托里心猿意马,手便松开她的手,转而摸上了她的腰肢。 “好不要脸的小东西,在这儿自夸自擂。”额托里笑骂,却也知道顾轻舟没有夸大其词。 “可再聪明漂亮又如何?家破人亡不过是大启那个狗皇帝一句话的事。这张脸,就剩下取悦男人之用了。”顾轻舟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尖长的指甲划在她自己娇嫩如花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额托里见状仿佛她的指甲不是划在她的脸上而是划在自己心头,忙拽下她的手,低声斥责:“你如今是本王的女人,你的命是本王的,脸和身子都是,再敢自伤,本王就……”就能如何?顾轻舟一家子就死得剩了她一个,除了弄死她,额托里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她的事,可偏偏额托里觉得自己现在还没厌倦她,并不想让她死。 或许,真让她有个孩子,对谁都有好处。额托里觉得自己可能也酒喝多了,脑子里只想到用这种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去解决自己对顾轻舟无法彻底掌控的问题。 顾轻舟望着额托里话说一半有些懊恼地神色,心里不由得戏谑:这个额托里好她这张脸,所以对她百般纵容,终是俗人一个。 死后同穴 额托里心中有计算,便想着多入她几次,总能如愿让她怀上自己的崽,好过无处拿捏她。于是也不挑地方,如顾轻舟所言,他便是野人,席地都能行他想行之事。 顾轻舟料想他不会素着自己,自己之前也确实装醉探他容忍自己的底线,如今却要苦了自己继续装醉同他行欢。 待额托里将她上身剥得如去了壳的水煮蛋,搂着她低头去亲吻时,又注意到她后背上抹了药膏的那些细碎伤疤。 “还疼不疼?”额托里问。 顾轻舟摇摇头,其实那日额托里给她涂了那沾着他唾液的恶心草药后,就已经不是太痛了,只不过看着伤疤还有些吓人。 “比起疼,我更怕留疤。留了疤,你便不喜欢我了……”顾轻舟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脸靠在额托里的肩头,说话也是自艾自怜的调调。 额托里轻笑道:“是不喜欢,所以日后,谁都不能伤着你。” 顾轻舟对这种承诺,半点不放在心上,只继续装醉,烂泥一般伏在额托里身上。 额托里正欲继续,外头突然莽撞进来一个人,还未等顾轻舟惊叫起来,额托里已经眼疾手快将她剥下的衣裳翻上来覆住露出的所有风光。 布固没想到宴席散了这么久,自己父王还没走,没走就算了,还将那蕊夫人抱在腿上。即便衣服遮住了所有,但就那姿势,那衣服松松垮垮的样子,布固这种色胚又怎么可能猜不到这是正欲行事却被自己无意打断的意思。 “还看?”额托里抬起眼,目光凌厉地直射布固那交错着错愕又兴味神情的脸,威怒之意骤升。 布固下意识地吞了吞唾沫,忙给额托里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小王爷吗?”顾轻舟双臂抱紧额托里的肩膀,小声问道。 “无事,他什么都没看到。”额托里本想这里行事更为刺激,可他也不想万一再有人来,将顾轻舟曼妙的身子看了去。 顾轻舟却又咯咯笑道:“额托里,你好生小气呀。” 额托里被她说得,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她现在是属于自己,可曾经是属于他父王的。而他与顾轻舟相距近二十的年岁,不出意外,他定会死于她前,到那时,这个女人,又会属于哪个男人?苏巴鲁?布固?还是图达儿?又或者是别的哪个他未料想到的野男人。 思及此,额托里便又坐直身体,将她的脸扭至自己面前,目光有些阴沉地看着她。 顾轻舟不知额托里喜怒无常这时又发的什么疯,只能借着醉酒,娇娇质问:“做什么呀?我想睡觉了。” “睡觉?不急,你有时间慢慢睡。先告诉本王,若日后本王先你一步离世,要你殉葬,你可愿意?”额托里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十分可笑,以顾轻舟的狡猾程度定然不会跟自己说实话,即便是实话,怕也是不愿意的。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顾轻舟心中大骂额托里醉的不轻脑子喝出毛病来,却还是面带茫然地回答道:“大王要我如何便如何,只是我现在还怕死,大王你可要活得长长久久呀。” 额托里释怀一笑,亲了亲她红艳的嘴唇说道:“自是要活到本王操够了你,死了带你一同下地狱,还是要继续操你的。” 顾轻舟面容红得仿若要滴血,睨了额托里一眼,又把脸埋进了他的肩窝处,如何都不肯再抬起来。 额托里抱着她,慢慢替她穿好衣服,再抱着她回自己休寝的营帐。直到顾轻舟昏昏欲睡之时才缓缓说道:“死后,你必与我同穴。” 顾轻舟想问,那再塔娜赞呢?可她实在是太困了,懒得再去问,也不拿额托里的话当真。 私自骑马 围猎一共四日,明日便是启程回王宫的日子。 顾轻舟在额托里的教导之下,倒也学会了骑马,不过还是只能在额托里的看管之下,骑马跑上一会儿。 而额托里在最后一日的午后,也决定上马参与围猎。 顾轻舟只等着看额托里拍马而去,心里蠢蠢欲动。她自觉骑马已经学得差不多,完全不需要再有人看管辖制,只等了额托里去围猎,就要去马厩那儿把自己的小马驹牵出来跑。 正牵马呢,就遇到了围猎回来的苏巴鲁。 顾轻舟和他正面相遇,避开了身,对苏巴鲁施了礼叫了他一声“王爷。” 苏巴鲁只拿眼扫了她一下,也没理她,就从她面前经过,将自己牵着的马丢给了马奴。 顾轻舟一点儿不介意苏巴鲁的忽视,牵着小马驹往草原上走。 “父王准你私自骑马了?”苏巴鲁在她身后忽然出声。 顾轻舟转过身,看向苏巴鲁说道:“王爷是要替你父王管教他的妾室夫人?” 苏巴鲁听出顾轻舟的嘲讽之意,只觉得她实在是不识好歹,便没有再阻止,任由她翻身上马在附近的草原上跑着。 没了额托里的看管,顾轻舟只觉得骑马一事愈发自由畅快,原本还只是小跑着,接着就开始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苏巴鲁从营帐里洗了把脸喝了些水出来后,就见到顾轻舟骑着马在草原上奔跑,脸上全是兴奋之色。 苏巴鲁站在那儿,眉头渐渐锁起,那小马驹虽然尚未成年,体格也算小,可不代表跑起来没有危险。这顾轻舟放了胆子这么骑,若真有什么意外…… 这么想着,布固也从远处骑着马跑了回来,下了马,就见到苏巴鲁站在营帐门口一动不动的。布固顺着苏巴鲁的视线看过去,忽然咧嘴笑道:“没想到这大启来的女人不单在床上伺候人的本事不小,学骑马也快得很。” 苏巴鲁听得布固的话,将视线转到布固色眯眯的脸上质问道:“你何时见过她在床上伺候人的?” 布固脸上的淫笑还没收起,看向苏巴鲁没心没肺地说道:“昨夜宴席散了,我折回头去找落下的匕首,你说巧不巧,正好碰见父王正同她欢好……” “你看见什么了?”苏巴鲁突然厉色,把布固看得懵了,直说:“父王全遮了,我能看到什么?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啊。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难不成你……” “我说了,父王现在很是宠爱她,你不要惹祸上身,离她能多远就多远的好。”苏巴鲁这话虽然说得理所应当,可内里有多少心虚,只有他自己知道。 “哎知道了知道了,你真是越来越像个婆娘了。话说她这是准备骑马去哪儿?”布固看着顾轻舟离营帐越来越远,随口问道。 苏巴鲁闻言,立即转过脸去草原上搜寻顾轻舟的身影。 原本就近的地方已经见不到她了,苏巴鲁目力搜寻之下,终于在远处看到了骑着马狂奔的那个女人,再跑远些,应该是肉眼难找了。 马惊摔落 “把你的马给我。”苏巴鲁直接从布固手里夺过缰绳,翻身上马就奔向了顾轻舟的方向。 布固看着苏巴鲁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味儿。 顾轻舟自己骑着马肆意狂奔,草原上的风从她耳边略过簌簌得响着,可她只觉得浑身都是自在的。此刻她不用去伪装去讨好,借着骑马可以宣泄一些她心中自家破人亡后的糟糕情绪,她还想身下的马跑的再快点,更快点,所以不断夹紧马腹加速。 可终究她骑的,只是一匹半大的马驹,很快,苏巴鲁就追赶上了她,并且在她身后喊道:“停下来!” 顾轻舟置若罔闻,甚至想要再加快点速度。苏巴鲁看出她的意图,便控制着自己骑马的速度,一直不近不远地跟在她身后,再出言威胁:“你再不停下,我便打断这匹马驹的腿。” 可顾轻舟却对他这种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轻笑道:“你不如说打断我的腿可能会比较吓得住人。” 苏巴鲁正气恼要怎么才能让顾轻舟停下来,谁知就在他恍神之时,顾轻舟骑的马驹突然调转了马头,直接和苏巴鲁骑的那匹大马正面相撞。 苏巴鲁紧急拉拽缰绳,马蹄高抬,惊了顾轻舟,也惊了顾轻舟的马,那马驹一抬前蹄,失控地左右跑动,顾轻舟花容失色,尖叫着松开了缰绳,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摔下后,顾轻舟听到自己骨头发出“咯”的声响,侧躺在草地上,疼得脸色青白。 苏巴鲁忙稳住自己身下的马,然后从马背上下来,几步跑到顾轻舟身边急问:“摔哪儿了?” 顾轻舟疼得额头上全是冷汗,上牙紧咬着下嘴唇,死死忍着不叫出来。 苏巴鲁不知道她伤到哪个地方伤的是轻是重,不敢轻举妄动。 “胳膊,可能摔断了。”顾轻舟忍着剧痛闭着眼,说一句话都显得用尽力气。 苏巴鲁听了后,一手从她腋下穿过,打横将她抱上马,自己也翻身坐上去,带着顾轻舟往营地去。 顾轻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靠在苏巴鲁身前,疼痛难当的同时,还要将怨气都撒到身后这个把自己救回去的男人。 没他跟着,她又怎么会惊了马从马上摔下来?她是决计不会承他这个救命恩情的。 布固看着苏巴鲁楼抱着顾轻舟从马上下来,眼睛都瞪得要掉出来。 “苏巴鲁你……” 顾轻舟踢着腿,挣扎着从苏巴鲁手里下来,右手扶着自己的左胳膊,看都不看苏巴鲁,就让赶来的冬霜夏花过来扶着她回营帐。 “让木格去给她看看。”苏巴鲁对身边的奴才命令道。 布固看了看顾轻舟一瘸一拐的背影,又看了看沉着脸出神的苏巴鲁,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从心底生出来。 “苏巴鲁,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吧?” 苏巴鲁被布固点破心事,当下脸色更加难看,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布固却并不理会他的话直说道:“她现在是父王的女人,而且即便父王愿意赏给别人了,那也是我先看上的,你得等我玩腻了才行!” 苏巴鲁一脚重重踹在布固屁股上,将布固踹得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个狗啃泥。 “布固,我让你死了这条心,你是听不懂我的话了吗?”苏巴鲁一手指着布固,凶狠的样子让布固不由得噤了声。 狐狸王八 木格遵苏巴鲁的命令前来为顾轻舟治伤,查看一番后,说不是骨折,随即就准备上手为她正骨,冬霜和夏花却拦着直呼不可。 “你一个男子怎么能随便动蕊夫人?”夏花瞪着眼看着木格仿佛他是登徒子一般。 “贺契可没大启那么多讲究。这里就我一个军医,你不要我替夫人正骨,不然你来?”木格硬邦邦地问道。 “我!”夏花气虚地转过头,等顾轻舟决断。 “无碍,不是骨折已经是万幸。有劳军医了。”顾轻舟实在是忍不得胳膊上的痛,让木格上手给她正骨。 那木格似乎脾气不是很好,但是正骨手法很是精妙迅猛。没等到顾轻舟呼痛,他便松开了握着顾轻舟胳膊的手说好了。 顾轻舟吃了大苦,脸色白得吓人,却还是谢过木格让冬霜送木格出去。 额托里围猎回来的时候就听奴才把午后的事给说了一遍,手里还捏着马鞭就大步往营帐那儿走去。 等他掀开营帐门帘后,就见到顾轻舟正坐在床榻上翻书。 “下午摔了?”额托里走过去将马鞭放到一边问道。 “嗯。”顾轻舟抬眼看了一下额托里,将书放到了内侧。 “该。”额托里气顾轻舟半点不听话,表面看着乖巧,背着他简直比布固小时候还要顽劣。见她已无大碍,松了口气的同时就想骂她一顿。 顾轻舟也没指望额托里狗嘴里吐出象牙来,自己撩起衣袖给额托里看那泛着红也一块地方已经青紫的胳膊,哀怨道:“伤的重呢。” 额托里讥笑道:“没把你摔成泥就是你命大了,就这还重?”手却伸过去,给她粗鲁地揉了两下,直把顾轻舟揉得连声呼痛。 “要不是苏巴鲁今日救你,你要怎么办?”额托里问道。 “要不是王爷非要骑着马跟着我,我也不至于惊了马摔下。我可不会去谢他。”顾轻舟说着把自己的袖子放下,可又想到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给苏巴鲁上眼药,到底人家才是骨肉至亲,担心自己分量太轻做这种手段反而招了额托里厌烦,于是赶紧掀开毯子,主动坐到额托里腿上,两手抱住他的肩头转了话题道:“大王不是今日去围猎的吗?猎到什么了?” 额托里知道顾轻舟这会主动讨好,定是那忽隐忽现的狐狸尾巴正一晃一晃地算计什么了,不过他也无需追问拆穿,只享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然后说道:“别的都常见,就是猎到只成精的狐狸,正想着该怎么驯化。” 顾轻舟对此来了兴趣,忙问道:“可是还活着?” 额托里扯起嘴角兴味一笑:“自是活蹦乱跳的。” 顾轻舟瞧着额托里那笑,咋出那其中意味,眼角的风扫了他一眼却道:“我可担不起这称呼……” “大王,小的有要事禀报。”外头奴才突然出声打断营帐内暧昧温存的气氛,惹了额托里不满,粗声问道:“何事?” “回禀大王,王宫传来消息,说……说丽夫人蓄意勾引叁王子,此刻王妃已经让人将他们二人看管在各自住处,只待大王回宫决断。” 呵,被自己儿子这么明目张胆地扣绿帽子,顾轻舟不由得心中暗爽,我是不是狐狸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确是个活王八。 面上顾轻舟却还要装出一副惊吓的样子说道:“这,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额托里脸色有些铁青,深呼一口气,转过头,目光紧锁顾轻舟:“你给本王老实点儿。” ——这个文是1v1不会改np的,哈哈,虽然苏巴鲁有盆友比较喜欢他,但是他不会“篡位”成功的。额托里这个老男人日后多虐他一些争取你爽我爽大家爽。再有就是,男二在苏巴鲁,池州里还有赵澜君之间徘徊,还没定的。再次谢谢大家喜欢我写出来的人物,嘻嘻! 空虚寂寞 启程回去的时候,顾轻舟是坐的马车,因为额托里情绪不好,她也不想去触那个霉头。 正好马车内既遮阳,又备着茶水点心,顾轻舟悠闲自在得很。 等回到了王宫,顾轻舟就准备跟额托里告退回自己的一亩叁分地去。却被额托里叫住。 “你一起去,好好看着。” 顾轻舟有些看不太懂这个额托里,别人被绿了,都是能少人知道就尽可能少人,他倒好,戴了绿帽还主动要别人去围观,这可真算得是奇人一个。 然后顾轻舟跟着额托里去了他白日里处理贺契政务杂事的地方。 这还是顾轻舟头一次来这里。 贺契王宫和大启皇宫本就是天差地别,所以就连额托里的住处都比大启皇帝的御书房要简陋太多。甚至,连书籍都所见不多。 顾轻舟随意坐在了一旁,看着额托里坐在书桌后面,表情冷淡,一言不发。 她自也不好多话,只静静坐在那儿等着再塔娜赞他们过来。 等了没多久,再塔娜赞就先到了,进门虽第一眼便看到了额托里,但也没有错过自己进来后便起身,待自己给额托里行礼后就给自己行礼的顾轻舟。 再塔娜赞一见到顾轻舟,心底就不由得生出怒气来,可她今日不是来解决顾轻舟的,便也不对这件事提出置喙。 而月夫人也带着儿子紧接着赶来,最后到的是丽夫人。 丽夫人到的时候,是哭哭啼啼,满脸委屈的。 顾轻舟仔细看着丽夫人,跟上次去她屋里耀武扬威完全是两种状态。 对着额托里,她倒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也不知当初自己求额托里收了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幅模样。 “大王,我,您再不回来,我可能,就要被他们冤死了!”丽夫人跪在那儿,眼泪簌簌落下,手抬在半空,一副孤苦可怜的模样。 顾轻舟看着只觉得,若不是书桌拦在那儿,丽夫人应该是想去扶着额托里的膝头哭诉的。 额托里看着丽夫人哭得梨花带雨,面上只隐隐有些不耐,却没有开口说话。 “冤枉?你当那些个看到你脱得光溜溜的同图达儿睡在一处的人,都是瞎子吗?”再塔娜赞做不来丽夫人这种姿态,也最是厌烦看到这种,所以直接厉声呵斥。 “王妃是连分辨都不许我分辨了吗?我是大王的丽夫人,我何必再做这种事去勾引一个,一个……王妃如此武断就要定我的罪名,莫不是此事与王妃有关……”丽夫人说话说得吞吞吐吐,好似有许多的委屈,无法直抒。 再塔娜赞指着丽夫人怒道:“你这个贱妇!谁知道你又是如何想的!说不准是大王久不去你屋里,你又风骚至极,耐不住那寂寞空虚,现在还想构陷抵赖给别人不成?” 丽夫人掩面哭道:“大王对我恩宠有加,我如何会寂寞空虚?如果像我这样的,都算作寂寞空虚,就要以此做借口寻这等奔着死去的事,那王妃数十年又是何等空虚寂寞?岂不是更要先于我前?” 再塔娜赞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丽夫人都还想着拿话恶心栽赃自己,冲上去就是一个巴掌抽得丽夫人侧倒在地。 “贱妇!” 听到那动静,顾轻舟都忍不住抿嘴,这该多疼? 觊觎之心 丽夫人被抽得头发乱了一边,脸上呼得红肿起来,捂着脸颊低眉顺眼地跪坐在那儿低泣。 顾轻舟觉得,这个丽夫人的确很会审时度势。这种情况下,跟再塔娜赞如泼妇般纠缠,只能惹来额托里的厌烦,如今她就这么静静受着再塔娜赞的打骂,哭得也很讲究,其实,是个男人都不免会生出怜悯来。 “吵完了?”额托里冷冰冰的语气让丽夫人噎住了啜泣,一手掩面,让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再塔娜赞却难得在后院争执中显出得意来,因为从额托里的反应来看,丽夫人,在他心中,也不过尔尔。 “大王……”丽夫人欲言又止,额托里就跟没听到似的,不耐烦地问道:“图达儿,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顾轻舟这还是头一次见图达儿。 一个和额托里有叁分相似的十二岁少年,体格已经比同龄人高大许多,却还躲在月夫人身后,被自己父王点了名后,第一件事竟不是上前答话,反而是抬眼看向面色惶然的月夫人。 额托里自然也注意到这个,心中不愉,又大声呵道:“图达儿!你是要你母亲替你辩解吗?” 图达儿浑身哆嗦了一下,月夫人连忙伏身在地解释道:“大王,图达儿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他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啊,还请大王恕罪!” 图达儿眼见月夫人跪趴在地上为自己求情,便也如月夫人一般做了。 再塔娜赞却在此时提起图达儿数月前调戏羞辱了一个十四岁的牧羊少女,以至于牧羊女投湖自尽,如今再做此事也没有什么稀奇。而月夫人也在为图达儿辩解之时,似是不经意地提起布固王爷府邸里也有两名原是额托里妾室的女人,图达儿若是真有心,大可效仿而不是做出这种事。丽夫人穿插其中,哭哭啼啼,言语交锋,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只说自己饮了酒,醒来就是王妃带人来捉奸的场面其余一概不知。 顾轻舟自觉是个旁观者,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只觉得这狗咬狗一嘴毛的场面十分可笑。但转眼看向额托里,他的脸色却已经可以用黑得滴墨来形容了。再塔娜赞可真不是什么聪明人。顾轻舟轻讽地摇头一笑,她为了让丽夫人和图达儿定罪,翻箱倒柜拉扯出许多陈年旧事,还非要将那日丽夫人和图达儿被捉奸的场面说得细致入微,全然没顾额托里作为夫君和父亲的处境颜面。恐怕今日之事就算如她所愿有了结果,额托里也只会比起之前更加厌恶再塔娜赞这个翻旧账的。 可再塔娜赞想不到这些后事,她眼下只想尽快解决丽夫人和图达儿,便不想再跟那几个人争执,对着额托里催促道:“大王,此事是被许多奴才亲眼目睹的,他们就是想抵赖就抵赖不得,还请大王尽快处置了他们免得带坏了王宫后院的风气。” 丽夫人也忙说道:“大王,我是清白的,还请大王明察!” 图达儿也终于是在月夫人地催促下,惶恐不安地对额托里说道:“父王,我,我实在是不知情,不知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王请明察,我与,与丽夫人,着实清白。” 顾轻舟坐在那儿,注意到那图达儿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就会偷偷落到丽夫人身上,她便不由得带了点审视的目光将图达儿从头打量。 想来这件事也并非全然是再塔娜赞栽赃设计,图达儿是否有顺水推舟之意,还是有待考量的。 兔死狐悲 “图达儿,你想要这个女人?”额托里沉声问道。 图达儿没想到自己的父王会直接问自己这句话,愣怔了一会儿,月夫人比他先有反应,抢了话便说道:“大王,图达儿绝无此意……” “父王,儿子想要,布固哥哥曾经也向您要过夫人,儿子……儿子也……”图达儿一时冲动把心里话说出来却又在对上额托里失望冰冷的目光时,怯懦了。 “图达儿!”月夫人叫出的声音尖厉刺耳,表情也有些许扭曲。 “月夫人,你在大王面前向来最守规矩,怎么今日忘了分寸,敢在大王面前大呼小叫?”再塔娜赞眼中是藏不住的兴奋,她没想到图达儿这个蠢货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公然跟自己的父王叫嚣。 “你想要这个女人,可问过父王愿不愿意给你?你以为先斩后奏,总归你是父王的儿子,父王不会拿你如何,是吗?图达儿,是谁给你这个混账的胆子敢这么算计父王的?是你母亲吗?”额托里站起身,直指跪在地上的图达儿,声音极怒,威势迫人,不说底下跪着的人都忍不住弓腰缩身,就连再塔娜赞都闭了嘴不敢再火上浇油。 唯独顾轻舟低着头,思量着,额托里的怒火,大部分来源,其实只是因为被儿子算计,而非因为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睡了。 至于他儿子睡的是丽夫人还是哪个夫人,于他而言,可能也仅仅只是个女人。 思及此,顾轻舟只觉得心下冰冷,眼神也同样冰冷起来。 “父,父王……儿子……儿子不敢……”图达儿颤着声,不敢抬头看额托里,只能不安地望向月夫人,指望她能帮帮自己。 月夫人恼恨儿子不争气,却不得不去替他求情,连连给额托里磕头,很快额头上就红了起来。 “大王,图达儿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都是,都是,都是丽夫人,她一心与我交好,我便真当她是好的,待她亲如姐妹,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想到勾引图达儿,图达儿是您的儿子,他一直都最是敬仰您的,他不会生出那种算计之心的……” 接连被人推出来顶缸的丽夫人也知道自己再不说什么,可能就要没机会了,于是手脚并用爬到额托里脚下,拉扯住额托里的裤腿,仰起已经被泪水融掉许多脂粉的脸哭道:“大王,我不过是想一辈子伺候在您身边,怎么就碍了别人的眼,非要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通通按到我头上,当真是要逼死我不成吗?即便是叁王子对我存了什么不该存的心思,那也是他的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大王我……” 额托里一脚踢开丽夫人紧紧攥着自己裤腿的手,一丝眼角的风都没有给她。接着,额托里的 决断就下来了。 图达儿受叁十鞭挞,即日起搬离王宫,入住军营,一切交由布固代为管教。月夫人禁足一年不得外出。 而丽夫人,则是在图达儿的期许之中,由额托里直接赠予了当初求要顾轻舟未果的那个毛发稀疏的男人。 顾轻舟亲眼见着那个叫都根的男人被传召进来,大喜过望地就要拖走瘫坐在地上已经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的丽夫人。而丽夫人突来的挣扎和哭喊,也并未招来额托里任何怜悯,反而被都根蒲扇似的大掌直接抽得晕死过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滴了一路。 那种兔死狐悲之感,此刻只有顾轻舟独自品尝。 花园相遇 月夫人和图达儿相继退下之后,再塔娜赞便冷眼对上顾轻舟质问道:“你怎不离开?” 顾轻舟抬眼看向额托里,额托里对再塔娜赞说道:“再塔娜赞,看在苏巴鲁和布固的面子上,本王不计较你今次的构陷,但不代表本王会纵容你一而再再而叁的兴风作浪。” 再塔娜赞想否认说自己无辜,可对上额托里阴森的目光时,这些话都仿佛失去了价值。 “我是贺契的王妃,管教王宫后院是我分内之事也是我应有的权力,我又有什么错。”再塔娜赞在顾轻舟面前强撑出她身为正室王妃的尊严,匆匆撂下这些话后,就草草行礼告退了。 再塔娜赞走后,整个屋里,就剩额托里和顾轻舟了。 “你在想什么?”额托里问。 顾轻舟笑了笑,说道:“在想,丽夫人几日前还来我屋里玩笑,今日就从云端跌至泥潭,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还没做错什么,怎么就遭了大王厌弃。” “你想明白了?”额托里再问。 “许是明白的。叁王子是大王的儿子,王妃是大王的妻子,如我和丽夫人之流,不过是穿过即可扔的衣裳。把自己看得重了,最后活成个悲惨的笑话。”顾轻舟谈笑自若,起身就向额托里告退。 额托里看着顾轻舟无声无息地离开,神色晦暗不明,最终还是没有叫住她。 丽夫人被大王当作物件赏赐给部下的事,在贺契王宫没有掀起一点波澜。并且在没了丽夫人一个之后,很快宫里便又多了两位夫人,是一对孪生姐妹花,一同住在了曾经丽夫人住的那屋内。 只是那对姐妹花送来的时候赶巧,贺契政务繁忙,入王宫后也一直未得到额托里的宠幸,倒还算相安无事,反而是再塔娜赞对那姐妹花关照有加。 顾轻舟手里这本杂书已经翻看许多遍,抬起头看向门外正扑一只蝴蝶的夏花,突然意动手痒,就叫冬霜备了捕虫网一起去花园里捉蝴蝶。 此事本也就是临时起意,顾轻舟仗着午间烈日,该也没什么人会到花园里来,便撸起袖子举着捕虫网撒丫子穿梭在红红粉粉的花丛里,追着几只蝴蝶跑。 苏巴鲁本是入王宫向额托里回禀军务的,被额托里留下一同用了午膳后,便求了恩准去后院看望母亲。途径花园,听到里面的动静,不过一眼就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光着两只细白胳膊举着捕虫网,鬓角汗湿的顾轻舟。 “夫人,你这追来追去,统共……就方才捉到那只还放跑了!”夏花跺脚直怨顾轻舟不争气。 “捉它是为了我高兴,放它是为了它高兴,我捉我的,它跑它的,明明都高兴的事,你做什么不高兴?”顾轻舟脆生生的话,像故意绕弯子似的,直把夏花说得晕头转向。 而冬霜站在一处阴凉地方,拉了拉夏花说道:“你随她。” 苏巴鲁就这么站在花园门口,不躲不避,目光仿佛黏在顾轻舟身上,一直到顾轻舟追赶蝴蝶时,不经意地瞧见了他后,缓缓停下脚步,对着他行礼道:“王爷安好。” 天生淫妇 夏花和冬霜见到苏巴鲁也忙跑过来给苏巴鲁行礼。 苏巴鲁皱眉瞧着顾轻舟热的满脸通红,便对着夏花和冬霜质问道:“蕊夫人在日头下戏耍,你们两个做奴才倒是很会找清闲。” 夏花和冬霜打着颤跪到地上,不敢求饶,也不知该怎么求饶。 “王爷,日头大,你还是找个阴凉处歇歇吧。”顾轻舟慢慢放下自己的袖子,微笑着说道。 可苏巴鲁却像没听懂顾轻舟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的意思,只问她:“你胳膊伤好了?” “好了,有劳王爷记挂。”顾轻舟那油盐不进的样子,让苏巴鲁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其实他还想多问一句,关于她后背的伤还疼不疼?有没有留疤?有没有好透?可这些话,都不是他能问的。 而顾轻舟的耐性也不会等他再说什么,就又行了礼对他说道:“王爷说的对,这日头太大,不适合戏耍,我这就回去歇着了。告退。” 苏巴鲁看着顾轻舟甩着袖子从他面前走掉,鼻下似乎有股带着花香的轻风略过,让他怔然立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顾轻舟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继续往再塔娜赞的住处走去。 这一日,顾轻舟还以为会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谁知道夜里额托里竟然过来了。 那时候顾轻舟还在沐浴,额托里一手推开房门,绕过屏风,就见到顾轻舟慌乱之下拿了衣服堪堪遮住身前两处重要风光。 “大王……怎么过来了?”顾轻舟腰腹以下还在水中,脚踩在浴桶里,也没别的地方能去。 额托里多日未经女色,此刻见了顾轻舟这欲遮还羞的模样,血气一股脑儿往下涌去。一言不发就开始脱自己的衣物。 顾轻舟试图阻拦说道:“这水已经脏了,我让冬霜他们重新打水进来……” 没等顾轻舟话说完,额托里已经赤条条地跨进浴桶中,然后拉过顾轻舟面对面坐到他的腿上。 仗着有水做润滑,额托里甚至连前戏都没做,两手托高顾轻舟的臀部,高高竖挺的阳具顶着她紧闭的花唇,再借由她自己的身体自由掉落而狠狠破开她的身体,进得无比凶狠深邃。 顾轻舟那一瞬间疼得只想掐死身下这个男人,现实却是她只能两手搭在额托里肩膀上哭哭啼啼。 额托里见她眉目皱成一团,知晓这次不是她故意叫疼来骗取自己疼惜,而是真的吃了苦头,低头去看两人交合之处,幸好没有出血。 “我又哪里惹了大王不痛快,非要这样来折腾我?”顾轻舟遮在身上的衣物已经飘在了水中,被额托里嫌弃那些布料遮挡了视线,一手抓住给扔到了地上。 “你自己说说,你是哪里惹了本王不痛快?”额托里忍着自己蓬勃的欲望,压着顾轻舟的身体向他倾来,唇舌口齿不断吸吮舔弄,甚至用牙齿叼住她粉嫩的奶头往外拉出,另一只也用手捏住奶头一并拉起,再一同松开,弹出淫艳乳浪,反复多次的逗弄把玩,直把顾轻舟弄得也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身体里不自主得渗出水液,缓和了刚刚撑裂般的疼痛感,让她此刻难以克制地表现出一副既羞耻又欢喜的淫荡模样,看得额托里眼里充血,呼吸混浊粗重。 “本王先前让你看清丽夫人的下场让你自己有个警醒,如今看来,你是天生的淫妇,勾了老子不说,还是想着法儿地勾儿子,是也不是?” ——最近好清水,今天开始走个肾 乱伦设想 “不是,我没有。”顾轻舟气恼起来,两手揪住额托里的鬓角就是生拉硬拽。 “嘶——”额托里虽然脸皮厚,却也是肉长得,被顾轻舟这么下黑手拉得脸颊变形,也是疼得倒吸一口气。 “啪”的一声,额托里在水里用手不轻不重地拍了顾轻舟的屁股蛋子一下,顾轻舟扭了两下,额托里赶紧稳住她差点儿被她扭得一泻千里。 “反了天了你。”额托里语气有些隐忍,但显然并不是气恼顾轻舟没大没小地扯他鬓角。 “大王总给我扣些莫须有的罪名,难道还不许我生气吗?”顾轻舟察言观色,晓得这会儿额托里入在自己身子里,自己就算放肆妄为一点,他也能容忍,便用一根手指在额托里胸前划动。见他胸前那棕色乳头,出于好奇,便用指甲轻轻抠动一下,那小小的乳头竟也硬了。 顾轻舟神色有些揶揄和得意地仰起脸俯视身下的额托里,招来额托里入在她花穴内的那根赤热的硬杵狠狠跳动了两下,顾轻舟便不由得嘤咛一声,又伏趴到他身上。 额托里没想到自己被她这样简单生疏地撩拨几下,身体竟也更加亢奋,于是催促她道:“自己坐,快!” 顾轻舟此时也有些不满足于现状,既是额托里要求,她便当是自己养了个不太俊俏的面首,抬起屁股一上一下,按着自己的意愿缓缓动抽动起来。 “嗯……”顾轻舟埋着头在额托里颈肩,这样缓慢磨蹭的感觉虽然快感不如额托里给的那样强烈,但她也不会完全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掌控,让她觉得,心绪上,更加容易接受。 可额托里却很快就不耐烦她这样慢吞吞又浅尝辄止的动作,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液都仿佛在叫嚣要他立马干穿身前这个淫媚如丝的女人。 额托里抱着她的腰身,突然从水里站起来。顾轻舟惊吓之余,穴道之内便紧紧绞住额托里的阳具,额托里大步跨出浴桶,抱着顾轻舟走到床榻边,将顾轻舟侧身放下,自己则是跪在榻上,孽根半转,研磨得顾轻舟哼哼唧唧,泪花都蓄在了眼眶内,然后在额托里剧烈的挺操中,还是掉出了眼眶。 “慢,慢一点,点呀……”顾轻舟耳边全是两人私处交合拍打出的皮肉声响,胸前的两只丰满的乳也一刻抖个不停,这也惹了额托里眼红,一手将顾轻舟的脚撑得高高的,方便看清自己是如何操弄糟蹋的,一手揪住她弹跳不止的奶头拉起拧转。 可光是身体的操控,额托里还是觉得欠缺了什么,满脑子在情色欲望的支配下,竟突然沙哑开口道:“你父亲顾相,应也与本王年岁相仿。轻轻如今孤苦伶仃,不如叫本王一声爹爹,也好解了那思亲之苦。” 顾轻舟的身体正处在极乐的边缘,听到额托里的话,反倒找回了些许神智,连连摇头不肯如额托里所愿。 “轻轻乖乖,听话,叫声爹爹来听听……”额托里只一想到顾轻舟泪水涟涟软声媚语地叫他爹爹求他入她,整个人就跟喝了最烈的鹿血酒一般,恨不能将她入死在塌上。 ——男主要做最野最色的那条老狗! 邪念得逞 “……不要……我不要……不叫……”顾轻舟摇着头死活不肯,额托里却偏偏就要她叫,将她的腿扛在肩头,腾出手,就去碾压她的肉珠。 顾轻舟啼叫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腿也开始踢蹬。 “叫一声来听听,乖轻轻,你不叫,休怪本王再用别的法子迫你……”额托里是铁了心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见顾轻舟深陷情欲之中却还不肯乖乖就范,便将手摸寻上了她臀瓣之间藏着的那处细小菊眼。 顾轻舟被额托里摸得菊眼之处紧紧缩起,恨不得让人瞧不见才行,与此同时,下体也不由得更加紧窒,像是要把额托里的硬挺榨干。 额托里见她还是嘴硬,便把着她的腰肢,直接用力抽出自己沾着湿淋淋淫液的粗硬孽根,强行掰开她的臀瓣,圆润硕大的龟头已经直接抵至她的菊穴入口,只待他长驱直入,便是另一番天地。 顾轻舟蹬着腿忙不迭要逃,却被额托里死死按住腰,让她哪儿都跑不了。 “轻轻,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叫,或是不叫?”额托里不怀好意却又胜券在握。 顾轻舟掩面哭泣,这个老不羞的东西,根本就没半点廉耻,竟然使出这等下作手段逼迫自己叫他爹爹。真有那等不要脸的想法,你不是也有两个女儿,你去找她们好了,保准叫你爹爹叫得你心满意足。 “轻轻?”额托里那龟头已经有了要探入的意思,顾轻舟难以想象,那种地方要是被他入了,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死在床榻之上。若真如此死法,她怕是羞于去地下见父母兄长的。 “……爹……爹爹……”顾轻舟的声音细若蚊吟,额托里得逞一笑,却还正经了语气问道:“轻轻刚才说了什么,本王没听清。” 顾轻舟暗自恶骂额托里是天底下第一无耻之徒,合该受尽千刀万剐,以后永世不能为人只能做那芙春楼里的一只猥琐老鼠,嘴上却服了软,大了点声叫道:“爹爹,爹爹……” 额托里听着顾轻舟软糯委屈地叫了爹爹,那种隐蔽禁断之感刺激得他头皮发麻。 “我叫了,我叫了,你快拿开!快拿开!”顾轻舟哭闹着真如跟父亲撒野的孩子般蹬腿挥手,半点不肯让额托里再把那“危险”的阳具贴近自己的菊眼,就连屁股蛋子都不行。 “乖轻轻,叫爹爹做什么?嗯?快告诉爹爹,你想要什么?”额托里那兴致上来,就不单单是要顾轻舟叫几句爹爹就能完事的,两手撑在顾轻舟两侧,俯下身诱导顾轻舟说出更“中听”的话来。 顾轻舟瘪着嘴,一双桃花眼委屈哀怨地望着额托里,缓了片刻,两手捂住眼睛,满面艳红地说道:“要,要爹爹入我,想,想要爹爹快些,入了我……” 额托里咧嘴笑开,提起顾轻舟的腿,露出那里头湿淋淋的花唇,挺腰又将自己插了进去,里面湿滑紧热,裹夹得他异常舒爽,嘴里的话也混浊不堪起来:“骚闺女,整日就知道勾着爹爹入你,爹爹如今如了你的愿,操得你可爽快?嗯?骚女儿,爹爹待你好不好?瞧你舒服的这股子骚劲儿……” 顾轻舟被他操着逼迫着,只能顺着他的话去应答。那强烈的情潮阵阵迭起,扑涌而来,直把她冲刷得浑浑噩噩,不知这场淫乱的情事究竟何时结束的。 ——其实,男主也……挺好的……不能只看眼下不是?咱抱着发展的眼光,给他一次展现的机会嘛。嘻嘻!等赵澜君出现了,男主就有垫底的了哈哈…… ——我有个“集美”,对,就是你们觉得的那个“集美”,jj新文开预收,《招之即来》丞邪,招之即来不是召之即来,如果盆友你有jj号,无耻求预收祝我这个“集美”的新文,么么哒! 记仇较真 “你今日见过苏巴鲁。”额托里拥着顾轻舟躺在那儿,两眼闭着,像是说的梦话。 顾轻舟疲倦不已,额头抵在额托里的下巴那儿,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遇见他说什么了?” 顾轻舟并不觉得这个话题有什么可聊的,推开额托里一些距离,嫌热,然后坦然说道:“能说什么?大王既然知道了王爷跟我在花园偶遇,还能没奴才跟你把我和他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你听吗?” “鲜蛮的那个女人的下场你看到的,若是换成你……” “若是换成我,大王准备把我送给哪位部下?是上次那个叫冒巴尔图的吗?”顾轻舟谈及这个话题,语气显得有些冷。 额托里被顾轻舟噎了一句,只觉得顾轻舟如今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看着顾轻舟眼中含着讽刺,不禁恼道:“若是换成你,本王便拿你去祭天。你还敢想着去伺候别的男人?谁敢睡你本王就剁了谁的屌。” 顾轻舟愣怔地看着额托里那故作凶狠的模样,反倒觉得好笑。 “那大王可要好好看住了我,不然哪日,王妃或者其他哪位夫人算计了我,我也同丽夫人一般,无依无靠,只能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仍人宰割。” 额托里皱眉道:“你与她不同。” 顾轻舟凉凉地说:“大王自己说的话忘得快。我同曾经的丽夫人一样,都是‘贡品’,没有任何不同。这话是大王训诫我的,大王可以忘,我是不敢忘的。” 额托里头一回有种想把自己当初说出去的话再给收回来咽下去的冲动,并且也头一回发现,其实顾轻舟是个心眼极小还特别爱记仇较真的。 “你这性子,也就被操的时候软和。” 顾轻舟睨了额托里一眼,翻身背对着他。 额托里知她怕热,取了枕旁的团扇给她扇着风,顾轻舟掀开一角眼皮看着额托里那么大个手掌,握着她小巧的团扇,不伦不类得可笑。 “当真是送了个闺女来给本王添堵的。” 就你也敢自比我爹?老牲口,不要脸。睡着前,顾轻舟脑子里就这么两句话。 顾轻舟在贺契王宫的日子就这么看似平静地过到了秋日。这一日贺契王宫传来战报,大启出兵欲夺回尽嘉关至汉梧岭一带失地,近十万启兵已经围围困束京,战况紧急,额托里立时派遣苏巴鲁和巴日弄带兵前往,解救束京。 虽大启这么多年来一直软弱可欺,但到底是一场可以想见的恶战,于是连带着贺契王宫后院的氛围都有些许紧张。 “也不知,此战输赢会如何?”夏花站在一边吃着枣子随口问道。 冬霜埋着头擦桌子,摆件,没有回应。 顾轻舟刚刚午睡醒来,听到了夏花的话。 “能如何,大启,赢不了。”顾轻舟坐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半晌才咽下去。“水凉了。” 夏花赶忙去给顾轻舟换了一壶热茶来,然后又问:“夫人也太看不起大启的男儿了吧?” 顾轻舟笑了笑不置可否,却突然问道:“李固怎会突然想起武力收复失地的?尽嘉关至汉梧岭一带已经割让给贺契数十年了,如今毫无征兆地发兵,真是奇了怪了。” 谋划绝育 “许是,皇上也想重振大启国威?”夏花猜测。 “李植今年已经六十四了,黄土盖到脖子上的岁数,这时候想起来要重振国威,岂不可笑?”顾轻舟讽刺一笑,背对着冬霜说道:“你今日擦洗倒是很勤快。” 冬霜动作一滞,然后说道:“秋日里尘土多,多擦几遍才干净。” “做事,是要干净。”顾轻舟笑了笑,没有再多言语。 因着如今苏巴鲁同大启作战,再塔娜赞对已经得宠数月之久的顾轻舟更是新仇加旧恨。尽管额托里警告过她不要去寻顾轻舟的麻烦,可这也不能断绝了她想早日除掉顾轻舟的念头。 “表姑母,那蕊夫人真是傲气得很,我同姐姐之前想去同她说上几句话,都被她拒之门外,往日里也是瞧见谁都不搭理。仗着大王宠爱,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入宫也有段时日,至今还未受到宠幸的姐妹花心中怨愤不平,妹妹吉雅更为心直口快。 “大王说她年纪小,脾气不好,连我都得让着她几分,你们两个更不用去触她的眉头。”再塔娜赞冷笑道。 “可是,难道就任由她这么霸占着大王吗?她当这里是大启吗?这可是贺契!如今贺契和大启交兵,势必会挣出个天下之主来,总不能日后大王成事,后宫里还由着一个大启女人作威作福吧?”吉丽也克制不住地掺和几句,说着还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表舅舅让我们两个入宫,就是为了帮表姑母,如今大王连见都不大召见我们,我们又如何帮到表姑母?” 再塔娜赞并不是彻彻底底的傻子,她当然知道这对姐妹花也不是那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的,但眼下除去顾轻舟这个心头大患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她姑且可以和这两个表外甥女同一阵线。 “大王不去你们那儿,你们自也要想法子勾得大王去。这种事你们做不到,让我又能如何帮到你们?” 吉雅想说大王不来我们姐妹能怎么办,吉丽拉住她,然后对再塔娜赞说道:“表姑母说得是,此事还需我们自己从长计议。只是我们两个愚钝,怕未等到我们姐妹二人能帮到表姑母那一日,蕊夫人的肚子反而更早会有动静。” 再塔娜赞握着椅子扶手的手骤然收紧。 “她一个大启女人,即便生子,大王也不会如何。”再塔娜赞故作镇定地说道。 “母凭子贵,万事无绝对啊。枕边风,难道不厉害吗?”吉丽悠悠说道。 等吉雅吉丽告退后,阿敏才对僵坐在那儿的再塔娜赞说道:“王妃也不必太过在意两位夫人的话。” “我当然知道她们两个是为了自己才故意跟我说的那些话,可若是真有那一日,我总不能被动出手,到时候一切就晚了。”再塔娜赞深呼一口气沉重说道。 “王妃,此事您亲自动手反而招了大王厌恶,若是能让大王亲手给她灌下那绝育的汤药,那对王妃来说岂不是更好?” ——快500珠珠,但到500加更! 论功行赏 苏巴鲁和巴日弄发兵束京,已经半月有余,此次启兵来势汹汹,倒也和贺契兵马缠斗了几番。但也仅仅只是纠缠,大启能领兵杀敌的武将本就寥寥无几,那么多年太平日子过下来,又如何同常年靠武力战争解决温饱生存的贺契兵将相比。 原本这场战役苏巴鲁和巴日弄左右夹击,大启已是节节败退,苏巴鲁和巴日弄也可全身而退,却没想到苏巴鲁竟在追击大启残余之时,反被一箭射伤,差点儿中了要害之处。 额托里为此事,大发雷霆。 “穷寇莫追的道理,你不懂?”此时的额托里看着自己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长子有庆幸也有怒意。“就算是你不懂,巴日弄阻止你追击残余之时,你又何故不听?” 苏巴鲁低头听训,半点为自己辩解之意都没有。 “若你不是命大,那一箭正中的是你的要害之处,此时不单本王没了一个儿子,就连贺契逐鹿天下的势气也会大大折损!这才领兵多久,你就如此狂妄自大!怕是这十多年让你去军营磨砺,到头来的心血都不如喂了猪狗!” 再塔娜赞站在门外听着额托里在屋内将苏巴鲁骂的狗血淋头,恨不能以身代之。 阿敏感受到再塔娜赞紧紧扣住自己的手背,再塔娜赞的指甲都深深陷入了自己的肉里,很疼,但她仍是咬牙坚持,任由再塔娜赞如何,她都承受着。 等额托里斥责完苏巴鲁,又嘉奖过巴日弄之后,再塔娜赞才在门外见到了自己伤势不轻的儿子。 “苏巴鲁!”再塔娜赞几步上前就要去扶苏巴鲁,却被苏巴鲁避开,她的手就那么空荡荡地悬在半空。 “王妃。”巴日弄面无表情地对着再塔娜赞行了礼,再塔娜赞也慢慢收回手,收整出一片泰然神色。 “巴日弄大人如今是大王跟前的红人,恐怕连我这个王妃很快都要受不起你的礼了。”再塔娜赞本就看不上巴日弄的出身,眼看着因为额托里刻意的提拔,巴日弄的地位都快赶超自己的父亲兄长,此事已让她不愤,如今同为贺契前去战场,明明是赢了,功劳却都归了巴日弄,自己儿子却身受重伤还被骂得一文不值,她更是见不到巴日弄这张嘴脸。 巴日弄硬邦邦地道:“王妃说笑了。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巴日弄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塔娜赞愤恨地瞪了巴日弄一眼,转过脸又是一副慈母模样道:“苏巴鲁,你受委屈了……” 苏巴鲁却皱眉说道:“母亲这话从何说起?” “你父王他就是看不惯我,所以才会对你跟你弟弟百般不满。你受的委屈,母亲都知道的。”再塔娜赞说着从阿敏手中拿过一瓶伤药对苏巴鲁说道:“这是你舅舅给你带的,治疗外伤最好不过。你父亲对你……还不如……” “母亲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苏巴鲁冷眼看着再塔娜赞,仿佛眼前这个愁眉苦脸的女人跟自己并无血亲关系。“我是父王的长子,父王对我如何,无需他人置喙。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外祖同舅舅的心意,我也心领了,但我不需要。母亲无事还是少来此处,这不是后院女人该来的地方。” 再塔娜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儿子,心中生出浓浓的陌生之感:“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生的?” 听了这话,苏巴鲁却更显无情道:“我,是贺契大王的嫡长子,这是永世不变的。” 再塔娜赞听着苏巴鲁的话,浑身血液都似在凝固,她愣神看着苏巴鲁远远离开,一瘸一拐的背影,嘴唇忍不住哆嗦,低声喃喃:“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 上门送礼 阿敏稳住再塔娜赞摇摇欲坠的身体,看了看不远处紧闭的屋门,轻声说道:“大王爷只是情绪不佳,王妃无需多虑。” 再塔娜赞两手握紧阿敏的手,深吸一口气,然后低声自语:“是我多想了,一定是我近来忧虑太多,胡思乱想了……一定是。” 苏巴鲁拖着受伤的腿慢慢走出贺契王宫,因为受伤,所以是坐着马车回府邸的。 一到府邸,两个侍妾就围了上来嘘寒问暖,叫苏巴鲁听得耳朵里嗡嗡的,直接让她们两个闭嘴,又让她们滚回自己屋里少在眼前乱晃惹他烦厌。 两个侍妾虽都想在苏巴鲁面前讨好,但到底不敢违背苏巴鲁的意思,喏声后互相剐了一眼离开了。 这苏巴鲁前脚赶走了两个侍妾,后脚布固就咋咋呼呼地进来了,连着奴才通报都未曾,见了坐在椅子上的苏巴鲁就问道:“兄长入宫可得了父王什么嘉奖?金银财宝还是官爵美人?” 苏巴鲁目光冷冷撇向咧着嘴笑布固说道:“滚蛋。” “火气这么大啊?嘿,早知那大启士兵如此不堪一击,不若当初让我去得了,这样也好占了军功,保不齐我还能将那大启女人要来,也好和兄长同乐。”布固不着五六的话彻底惹怒了苏巴鲁,只见苏巴鲁一个挥手,直接将桌上的茶杯砸到地上,一片稀碎。 布固见状讪讪咋舌道:“兄长这脾气当真是越来越像父王了,不过几句玩笑话,值当发这么大火。” 苏巴鲁一言不发,面色阴沉地看着布固,此种境况,着实让布固有些退却了。 “我真是开玩笑。兄长府邸里怎么也没来个人伺候兄长换药?”布固干笑着问道。 苏巴鲁知道自己弟弟这是自己给自己打圆场了,便也没有继续摆脸色,回答道:“刚回来,你就跟狗闻见肉味儿似的杀过来了,我来得及换吗?” “那不如我给你换吧,你以前在军营里受了伤都是由我来换。”布固说着,就去扶苏巴鲁往寝室走去。 等布固给苏巴鲁欢好伤药了,便又调笑道:“幸好你命大,腿上是小伤,身上的箭伤,若是再低些伤到你那命根子,往后你还如何寻那快活?” “我看你是那根玩意儿长脑子里了,成日里就想着操女人。”苏巴鲁笑骂一句。“你今日来,就为了看我伤势如何?” “是也不是。我知你今次必定得不到父王嘉奖,所以特意带了‘礼物’来看你,也算是我这个当弟弟的对你一片心意。”布固笑起的样子有些蔫坏,让苏巴鲁不由得警觉:“什么东西?” “一个你会喜欢的东西。”布固非要高深莫测一把,直至离开苏巴鲁的府邸也不肯透露。 苏巴鲁暂且只当布固在耍什么滑头,到晚间,因为疲累,他便独自睡在自己的寝室内。 睡到半夜,苏巴鲁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动静。 苏巴鲁试图睁开眼看清来人,可视线却有些模糊,只能依稀看到一个身着红纱的女人慢慢走向自己床榻边。 待那女人走近了,苏巴鲁才看清些许面容。 只这一看清,竟叫苏巴鲁的脑子瞬间像炸开一般,身体也热切激动起来。 “蕊夫人?!” ——今晚八点会有500珠加更章节!!!谢谢你们投珠帮我点起一颗星! 春梦有痕(po18.us) “王爷……” 苏巴鲁只看着蕊夫人赤身披着一件通透的红色纱衣,胸前挺翘圆润的乳,纤细的腰,和那一双匀称修长的腿,无一不与他几度春梦中顾轻舟的模样完美对应。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巴鲁浑身火热却又僵硬无比,他亲眼看着蕊夫人爬上他的床榻,主动褪下自己的裤子露出那高高挺起的凶器。 “是又做梦了吗?”苏巴鲁脑子里混沌着,明明是他亲眼所见,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宁可沙哑着嗓子去说服自己。 “王爷如何能说是做梦?难道王爷就不想与我做那世间最快活的事吗?”蕊夫人开口说话,声音像是从远处缥缈而来,魅声低语。然后她跨开双腿,跪在苏巴鲁胯骨两侧,然后拉起苏巴鲁布满茧子的厚掌放置自己胸乳之上。 苏巴鲁从未在春梦之中得到这样真实的触感,心下悸动,五指收紧,将那一团绵绵乳肉抓得似要爆开。 “嗯……王爷……好舒服……王爷,我要受不了的……”蕊夫人扭着身子,又引导着苏巴鲁的另一只手摸到了她的下体去。 苏巴鲁被蕊夫人诱人的淫叫,勾的生出许多淫恶念头,手在触及那滑腻淫液之后,便粗声嘠气道:“贱货,淫妇!谁准你这般骚浪淫贱的!”说着,苏巴鲁两只并起,直直杵进那湿淋淋的热源中去,十几下的用力戳弄后,苏巴鲁又忍不得去看她脸上神色,怕自己动作过于野蛮让她难受。可入眼的,是蕊夫人用自己的手不断搓弄自己另一只奶头,脸上全是沉溺享受的放荡模样。 “王爷……王爷我要……我还要……嗯……” 苏巴鲁耳边全是身上那个女人的淫声浪语,直叫得他抛掉所有怜惜之感,猩红着双眼,扶着女人的腰,从下至上,直接贯穿了她的穴道。 “呀——嗯……好大好粗……王爷好厉害……” 苏巴鲁被那女人叫得浑身炽热,将他残存的理智清明都给焚烧殆尽,翻身而起,将那女人压在身下,一下重过一下,一次狠过一次。苏巴鲁觉得自己好似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他在征伐,征伐一个他心心念念却又求之不得的世外桃源丰沃宝地,如今他得偿所愿,如何不恣意妄为? 屋外秋风狂起,吹得整个贺契草原上好似遍地狼嚎。 顾轻舟裹着被子,小腹宛如被无数个针在扎,打了个喷嚏后,赶紧把自己滚进了额托里的身边。额托里被她撞过来的动作惊醒,睁开眼看着顾轻舟皱着眉,白着脸,眼神哀怨,下意识问道:“好好睡个觉,谁又惹你了不成?” 顾轻舟撇嘴说道:“贺契的月不够圆,星星不够亮,夜风又太吵,反正哪儿哪儿都不好,都惹了我了成不成?” 额托里也不知这大启女人是不是都是她这般没事找事,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翻了侧过身将顾轻舟搂进怀里,额托里顺道一个巴掌不轻不重地抽到她屁股上,也有些不痛快地警告道:“别以为来了葵水本王就不能拿你如何,你若不老实,本王就让你知道,贺契不单夜风吵,夜晚也很长。” ——本文宗旨1v1,知道有集美盆友喜欢苏巴鲁这款的,但是吧,他不会上位成功的。这种肉,就当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哈哈 ——有盆友评论权游马王龙母,恕我土鳖,除了东京不冷,我也没看过几部外国片。 害我花了九毛九,权游八季拿到手。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来垂涎垂涎你们说的那对cp。更多小说请收藏:po18.us 没爹没娘 苏巴鲁醒来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升高了。一手摸到床内,竟然触到一具温热的肉体,惊得苏巴鲁转过头,就看到被窝里有一块鼓起,猛地掀开被子,一个赤身裸体的陌生女人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向他。 苏巴鲁顿时觉得不大痛快。 从大殿出来,苏巴鲁就看到布固守在外头等着他。 苏巴鲁冷着脸看着布固嬉皮笑脸地走过来。 “昨夜怎么样?是不是很满意?那个女人可是我好不容易给你找来的。模样,身子,床上功夫,样样都不差。而且你仔细看看,那女人眉眼之处,很有几分你惦记的那个人的影子。我这个当弟弟的,可是半点没有亏待你这个哥哥。” 苏巴鲁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大步向宫外走去,直到出了贺契王宫大门,才转过身对一直纠缠不休的布固说道:“那个女人我已经送走了,你以后,少做这种事。” “送走了?你送哪儿去了?别啊,我这还没操够就送给你尝鲜了,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还给我啊。”布固急道。 “布固!”苏巴鲁怒视着布固,环看四周,又压低了嗓子说道:“你用迷香算计我这件事我暂不跟你计较,就那个女人……你留着,是唯恐父王不晓得你什么心思吗?” “嗨,能有多大事,那图达儿就是睡了丽夫人,不也好好的。父王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对我这个儿子如何,兄长也太过谨慎了。”布固的轻蔑和不以为然让苏巴鲁十分恼火。 “你要是不怕父王发作,你就尽管把那个女人再找回你府邸。到时真惹了父王,布固,别怨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替你求情。我言尽于此,你再想如何便如何。”苏巴鲁甩袖离去,也不管布固在身后追问他那个人送去了哪里。 而额托里今日从大殿出来,便直接去了顾轻舟那儿,到的时候,顾轻舟正盯着院子里一块空地发呆。 “夫人在想什么?”冬霜站在一旁问道。 “你说这贺契王宫还真是没什么有意思的地方,我便是想荡个秋千放个风筝什么的,都没处去。”顾轻舟说着抬起头看看天,又有些得意地说道:“以前相府里,有个秋千架,是我爹亲手给我做的。” “顾相还会做这个?”夏花心直口快地问。 “我爹大半辈子读书人,当然不会。不过请了个木匠在家手把手教他,一个秋千架做了大半年,我从春天等到秋天才坐上的。”顾轻舟似是陷入回忆无法自拔。 “你爹可真疼你。”夏花无不羡慕道。 “你爹难道不疼你?”顾轻舟反问。 “……”夏花顿了一下,然后有些冷淡道:“奴婢没爹没娘。” “那你真是可怜呢,不过我现在,也是没爹没娘的,倒是可以跟你在这方面交流一下心得。”顾轻舟说得轻描淡写的,却让躲在一旁听的人生出许多情绪来。 “想要秋千架,着人给你做一架放在院中便是。”额托里从外面走进来,看着顾轻舟领着两个侍女给自己行礼,上前扶起了她。 ——害,我写文是为了我写的开心,大家看的开心。大家喜欢这个文,然后各自有不同的感触和想法,我其实是挺高兴的。当然我还是会按照预想预设的方向写下去,毕竟改了其中一个人物之间的关系了,就不能算是我原本要写的故事了。 ——和气生财嘛,希望看这篇文喜欢这篇文的盆友们都能一夜暴富⊙▽⊙ 祭我顾家 “谁做?大王亲自给我做吗?”顾轻舟揶揄道。 额托里噎了一句。 而冬霜和夏花则都是惴惴不安,唯恐顾轻舟这得寸进尺的嘴脸惹怒了额托里。 没想到额托里在静默了片刻后,竟然对顾轻舟说道:“好,本王给你做。” 这不说冬霜和夏花怎么个惊诧了,就连顾轻舟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额托里。然后就见额托里贴近了顾轻舟低声说:“你既叫本王一声爹,本王也不能平白占了这个身份。” 顾轻舟甩了个眼刀子给额托里,扭头就往屋里走。 额托里被人扔了眼刀子半点不觉得气恼,反而觉得顾轻舟生气的模样都很是勾人,笑了笑跟着就进了屋里。 等冬霜夏花奉上茶水点心退下后,顾轻舟问道:“大王诳人的话,说起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额托里说这话时半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壮了顾轻舟的胆子继续放肆道:“要什么规矩?大王逼人叫你爹爹这算规矩?要这么说来,我本是先王妾室夫人,算得上大王半个母亲,若按大王说的规矩,不如大王也叫我一声娘才是规矩。” 额托里听着顾轻舟肆无忌惮地说这些合该被拖出去乱棍打死的混账话,心中只觉得好笑。 “你这心倒是野得很。” 顾轻舟轻哼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说道:“大王今日怎下了殿便来了?” 额托里说道:“不来,如何听到你生辰之日想要什么?” 顾轻舟表情凝固了一下,可细想额托里之前让人去大启探了自己的底,知晓她生辰之日也不奇怪。而后便嘲笑道:“大王怎么听人墙角还有诸多借口。” 额托里训她说话放肆没半点规矩,迟早要吃苦。顾轻舟也不放心上,反而耍赖道:“大王亲自给我做秋千架,可是大王自己要做的,我的生辰礼,得另算才行。” 额托里直觉顾轻舟要的东西不会简单,便挑眉道:“你先说说看你要什么。” 顾轻舟打量着额托里的表情,然后缓缓道:“待大王成事后,我要大启皇帝李植四公主李蓁的人头去祭我顾家亡魂。” 额托里眼神微微闪烁,看着脸上有种近乎癫狂的恨意流露出来的顾轻舟,他竟觉得,爱恨喜怒如顾轻舟这样泾渭分明的,直叫人看得痛快。 “本王应你。” 额托里说完这句话,只为自己找到和顾轻舟共同之处而欣喜。 那座秋千架,额托里也如他承诺的那样,由额托里亲自打造。 但当顾轻舟看着眼前那历时一个多月做出来的秋千架时,脑子里闪过的,全是那些恍如隔世的曾经。 “大王……从哪儿弄来的图纸?”顾轻舟瞧着那秋千架,若不是少了所有磨损的痕迹,她当真要以为是额托里直接将顾府原来的那座秋千架直接搬了过来。 “顾府原本的那座秋千架,你猜如今到了何处?”额托里虽耗费精力做完了这个秋千架,但心情却不如何好。 “顾府被抄,这秋千架,该是变成一堆废柴的。” “赵澜君私开的一处外宅,你的秋千架,就摆放在那里,此事就连赵澜君的尚书老子,都一概不知。”额托里危险地眯了眯眼。 排挤对付 “赵尚书都不知道的事情,大王知道的一清二楚,大王在大启安插的眼线真是神通广大。”顾轻舟只是短暂地惊讶了一下,并无其他情绪显现。 “那赵澜君对你的情谊,断的可是不清不楚的。”额托里说着,抬眼就看到门外有片裙角晃过。 “大王说笑了,我同赵尚书之子,是半分情谊都无。秋千架能算什么?左不过他惦记他的,而我也已经有了大王做的新的。”顾轻舟说着便起身往院里跑去,坐到秋千架上,还要招手来让额托里给她推高些。 额托里心里不快,一边给顾轻舟推秋千,一边盘算着,等坐稳了天下,定要拆了赵澜君浑身的骨头,要他知道,有些人,是不容他肖想的。 再塔娜赞带着吉丽吉雅姐妹俩来到顾轻舟住处时,见到的,就是额托里微弓着身给顾轻舟推着秋千还被几次嫌弃的场景。 再塔娜赞忍不住心中强烈的酸怒,吉雅站在一旁对再塔娜赞小声说道:“她一个大启女人,如今独占大王宠爱,竟让狂妄放肆到这种地步,大王是糊涂了吗竟然就这么纵着她?怪不得她成日里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 “我听说,这秋千架子,还是大王亲手给她做的。”吉丽也悠悠说道,仿佛是在替谁叹息。 再塔娜赞死死抿着嘴,深呼一口气,然后说道:“别忘了我今日带你们来的正事。” 吉丽吉雅听了后,喏了声,才跟在再塔娜赞身后走了进去。 夏花看到再塔娜赞她们进来,忙给再塔娜赞行礼。顾轻舟见状回过头,两脚踮了地,从秋千架上下来。 “王妃安好。” 再塔娜赞也不应她,借着给额托里行礼,便故意晾着顾轻舟。 额托里一边问她来这儿何事,一边托起顾轻舟。 “是吉丽吉雅跟我说,入宫后一直未能好好同蕊夫人熟悉熟悉,让我做个引荐,日后同是姐妹,互相交好往来才是最好不过的。只是没想到遇到大王也在这里。”再塔娜赞端着她王妃的架子说得大度的样子。 额托里不由得将视线转移到站在再塔娜赞身后的那两个年轻女人身上。 若不是今日再塔娜赞带着这两个人来,他其实都快忘了宫里还有两位新鲜美人。 “表姑父。”吉雅性子急,唯恐自己今日来没能让额托里留下印象,便连大王都不叫,只叫了私称。 额托里微微皱眉,触及到顾轻舟揶揄的眼神,似有有些不自在,便对吉雅说道:“你是敦力的女儿,不该这么没规矩。” 吉雅没想到自己这声表姑父的确是引起了注意,却也招来了大王的责怪。 “大王,我表弟敦力为大王战死沙场,只留下这一对女儿,大王就算是看在她们父亲的面上,也该宽容优待她们几分。”再塔娜赞说着,眼神扫过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顾轻舟。 额托里倒也没反驳这句话。顾轻舟看了看那几个人沾亲带故的站在一处,无非是明里暗里表现出排挤对付自己的意思。而顾轻舟没那傻到做人家登天梯的打算,便懒得跟她们虚与委蛇。 “大王若是要和两位表侄女叙旧,可得重新挑地方,我这儿恕不招待。”顾轻舟说着敷衍行了个礼,掉头就往屋里去。 吉雅正暗喜顾轻舟当众使性子,定会招来大王厌烦,没想到大王反而不耐烦地对她们说道:“不是说过了无事不要来此处,惹了她烦了,又是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谁麻烦? 再塔娜赞等人看着额托里跟着进了屋,面面相觑,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伦常纲纪 自那日再塔娜赞和吉丽吉雅姐妹二人来过后,额托里倒也真想起自己曾经部下的一对遗孤,偶尔也会着人送些东西过去,再加上再塔娜赞的照拂抬举,一时间那对姐妹花倒也有了得宠的趋势。 顾轻舟听着花园里经过的奴才窃窃私语,说大王今日午膳是在吉丽吉雅屋里用的,心里当下就想着若是夜里额托里过来,自己要如何拒了额托里的行欢,还不能让额托里察觉到是自己嫌他脏,这可是个大问题。 “夫人无需为此事伤心。”冬霜站在一旁说道。 顾轻舟撇眼看了看一脸仿佛为自己担忧的冬霜,问道:“我这都要失宠了,怎能不伤心?” “夫人。”冬霜看了眼周围,低声在顾轻舟耳畔说道:“贺契大王不论是如今做着大王,还是日后真有那成皇之命,在他心里,都不会真的将一个大启女人放在心上。与其同那些贺契女人争一个……马奴之子出身的大王,不如静心等待公子,公子待你之心,从未变过。那处私宅,便是为夫人置办的。” “赵澜君在贺契安插的眼线当真靠谱?可别到头来殃及到我头上。”顾轻舟对赵澜君的承诺根本是嗤之以鼻,转过头对着冬霜轻笑:“我警告你的话,你既不听,日后出事,别牵扯了我。” 冬霜见顾轻舟油盐不进的样子,着实是替她家公子恼怒。她家公子一心想将顾轻舟拉出火坑,奈何这顾轻舟自甘堕落,铁了心要做这贺契野人的妾室夫人,还妄想真的将大启踩在脚下。 冥顽不灵。冬霜自以为给了顾轻舟最后一次机会,冷眼看着顾轻舟穿着贺契衣袍的背影,已经将她彻底划归为对立方去了。 晚上额托里来与顾轻舟同用晚膳。 “我还以为,大王不过来了。难道是白日里,两位新夫人还不够大王尽兴吗?”顾轻舟状似玩笑道。 “尽兴什么?本王不过是叫她们二人自行选了合意的人离了王宫。轻轻这话可是醋的?”额托里似笑非笑地问。 “那她们两个定然是不肯的。”顾轻舟懒得理会额托里说她醋不醋的话,反正只要得了额托里今日没睡别的女人,她好歹也能忍受下去。 “你怎知道的?” “若肯,便不会一对姐妹花入宫,等着用表侄女的身份伺候表姑父了。以她们父亲为大王战死的功绩,谁她们嫁不得。大王可是多此一举了。” “本王有‘女儿’伺候,用不着什么侄女不侄女的。”额托里说着就来拉扯顾轻舟的衣带,顾轻舟不肯不依地抓着额托里那“狼爪”,直嚷道:“我还没吃完饭,没吃饱,没吃饱不行!” 额托里自己吃的迅速,碗里已经干干净净,也不管顾轻舟死活,抱起她笑道:“这会儿不饱没关系,待会儿爹自可以‘喂饱’你。” 顾轻舟恨不能咬断舌头,让你图一时痛快,刺他没有伦常纲纪,如今报应在自己身上,造孽。 床榻之奴 额托里压着顾轻舟在床上,顾轻舟的衣袍早就在他的纠缠拉扯中,泄了大片风光。 “门,门!”顾轻舟看着那大敞的门户,眼睛都瞪圆了,两条腿急蹬着,扭着身体像条活鱼。 额托里转头瞧了一眼,然后不紧不慢道:“无事,没人敢进来。” “不行不行!万一夏花冬霜或者其他奴才进来了,不得羞死?我日后还怎么做人?”顾轻舟哪里会从他,非要额托里关上门不可。 “本王在这儿,谁敢胡乱闯进来?乖乖的,让爹好好来喂饱你……”额托里说着,就去剥她剩下的衣裳,顾轻舟眼见额托里全无顾及就要行事,当真就放声哭出来:“去关门,你去关门!我不要开着门,我害怕!” 额托里低头看着身下的顾轻舟双手掩面噘着嘴大哭,两腿还在乱蹬,一时真跟那撒野的孩子似的控制不住。额托里对着自己亲闺女都没生出的那种纵容无奈之感,眼下对着她这么个假闺女,倒是滋生得满腔肺腑。 “好了好了好了,爹给你去关,去关成不成?别哭了,真成亲闺女了还……”额托里一时稀里糊涂的,自己说话都分不清身份,只穿了条裤子就跑去给她关门。 顾轻舟又不领他这份“人情”,心里还要骂他痴心妄想,谁是你亲闺女,就你这模样的,生的出我这般漂亮伶俐的吗?脸上却还要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楚楚可怜地看着额托里,说道:“大王让人家叫你爹,怎么大王还不能真拿人家当亲闺女待了?” 额托里听她抱怨的这些不像话的话,只觉得浑身被她的话勾得燥热。上了床,便把裤子褪到脚踝处,都懒得去脱掉,捞起衣不蔽体的顾轻舟,让她背对着侧躺进他怀中。 顾轻舟不晓得他又想玩什么花样,只自己虽然经常背地里骂他咒他,平日里也多是拿话阴他算计他,但到了床榻之中,自己着实只是一个任他搓揉毫无反抗之力的奴。 额托里从顾轻舟背后咬住她白嫩细长的脖子,不重,很快从脖子那儿开始蔓延出一种酥麻的感觉,让顾轻舟忍不住身体起了微微的颤栗。 额托里的一只手臂从她脖颈出穿过,四指扣住她的下巴,粗砺的食指深入顾轻舟的口舌之中,不停地搅动。顾轻舟闭不上嘴巴,更不敢咬那根作恶的手指,口涎便顺着他的手指滑了出来。 “轻轻当真是水做的。”额托里闷声轻笑,那另一只探到顾轻舟两腿之间揉捏戳动的手,此刻也起了阵阵响亮的“啪啪”声响。 “上面这张嘴水流个不停,下面那张嘴也在一并发水,可见是真的饿了。”额托里说笑着,就将下面那只手从顾轻舟两腿之间抽出来,送到顾轻舟面前。额托里食指同中指之上沾满了水亮,甚至手掌处也湿濡了一片。 顾轻舟眼见着,脸上便是红的仿佛要滴血,直接闭上眼不敢再看。 “轻轻从前到底都是念的什么书,身体竟淫成这幅模样,小小年纪不学好,是不是光想着怎么对着爹爹发骚?嗯?”额托里淫秽不堪的问话让顾轻舟羞耻至极,半点不想理会。可额托里偏不让她做鸵鸟,将她口中的手指抽出来,拧转过她艳红的小脸,非要和自己对视。“若是不应答爹爹的话,爹爹便开了那门窗,让所有奴才都瞧瞧,你这模样。” 居心不良 “……是,是要,要发骚勾引爹爹的,求爹爹,求爹爹不要开了门窗……”顾轻舟不敢确定额托里癫狂起来会不会真开了门窗让自己暴露出去,毕竟这人不要脸到把她拐去树林里…… 额托里听着顾轻舟被自己掌控着,要她如何便如何,当真是心满意足。 “骚闺女,爹爹有了你,要什么侄女不侄女。好轻轻,爹爹这就入了你,也好满足了你!”额托里抬高顾轻舟一条腿,就这么躺着从后面插进了顾轻舟紧闭又湿软的花穴内。 “嗯……”顾轻舟起先已经被额托里的手指挑逗的处在最敏感的时候,突遭额托里这么横冲直撞进来,身体不由自主地缩紧,呻吟的声音也控制不住地流转出来。 额托里听着顾轻舟媚人的呻吟,知道她这是被自己操得舒服了,心下更是得意,便有些粗暴地抽插起来,顾轻舟被他就这么进出操弄着,好似身体都要被他撞碎捣烂了一般。 顾轻舟实是受不了这控制不住的羞耻胶着快感,并且这酥麻的快感已经渐渐压过羞耻,让她忍不住去喘息去呻吟。 “吸得这样紧,轻轻是真喜欢。”额托里额角青筋暴起,用手拧过顾轻舟的脸,那水润娇艳的唇被他挤得撅起,吐气如兰,惹得额托里想也不想就亲上去。 “唔——”顾轻舟用手去拉额托里手,反被额托里握在手心,仿佛揣着什么稀世珍宝不肯松开。 额托里鲜少会在床事之上做多余之事,可他如今就是想多给顾轻舟一些,再多给一些。他想要顾轻舟从心到身体,都完全属于他,依附于他。所以他就刻意多纵容她一些,想养出她原本的性子,哪怕惯得她如今有时都敢拿话刺挠自己,他还是觉得自己可以给得更多些。 额托里的亲吻不如他操弄女人那般花样百出,甚至有些生疏,会显得简单粗鲁。可顾轻舟就这么被他亲吻着,把握着,抽插着,竟然也真有回到曾经顾府千金被人处处娇惯的感觉。 错觉,都是错觉。都是这个又老又色的牲口逼自己叫他爹后产生的错觉。顾轻舟如此想着就别开了脸,不再让额托里继续吮吸她的软舌。 额托里也没太在意,直接开始慢慢舔舐顾轻舟的耳蜗和耳垂,顾轻舟敏感地缩着脖子嗯嗯啊啊地唤着。 “乖轻轻,给我生个孩子……”额托里打听过了,这样的姿势入她,是最容易受孕的。他居心不良,总觉得没有孩子日后恐栓不住顾轻舟,虽然让一个大启女人诞育一个自己的孩子未必是好事,可他就是私心想要一个顾轻舟和自己的孩子,不多,一个就行。 “我,如何,能知道,自己一定会,会生个女儿?若是生了儿子,岂不是,给大王,平添烦扰?”顾轻舟的话被额托里撞得散碎,但她还是在身体达到情欲巅峰之时听到了额托里低吟的话语。 “你只管生,儿子还是女儿,我自护你们母子周全。” 自求多福 自那日额托里又说了一次要顾轻舟给他生个孩子的话之后,顾轻舟总是时不时看着自己住处的院子里那架秋千架发愣。 夏花觉得顾轻舟近来有些奇奇怪怪的,便问道:“夫人怎么老盯着那秋千架看?直接坐上不就行了?” 顾轻舟回过神,又把视线停在了夏花脸上。夏花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不知所措。 “奴婢又说错话了?” “冬霜今日怎么不见人影?”顾轻舟不答反问。 “这,冬霜从来去哪儿也不跟奴婢知会,奴婢哪里会知道。不过最近是不太见着冬霜。”夏花说道。 顾轻舟望着窗外已经开始枯黄飘落的树叶,似是自言自语道:“贺契已经借口束京一战向大启发兵了,也不知李植能撑多久。” 夏花看着顾轻舟,欲言又止。 “冬霜是受赵澜君安排跟我来贺契的,李蓁让你来,又是所欲何为?”顾轻舟就这么剖开自己和夏花之间一直没有撕开的那层窗户纸,可神色语气又好像只是在于夏花闲聊家常。 夏花倒也心平气和:“四公主随意安排的,奴婢没得选择。” “你上次说你无父无母,可有兄弟姐妹等其他亲眷?” “亦无。” “既无把柄在李蓁手上还心甘情愿跟我来贺契,你要说没有目的,就可笑了。”顾轻舟看着夏花褪去脸上所有颜色却仍旧不发一言,便又说道:“李蓁用了你,却也不要你与她通风报信。” “你怎知我没有?”夏花没了往日的憨傻模样,就连质问都显得冷硬。 “你要是给李蓁办事,就该把冬霜的事告知李蓁,可赵澜君还是如常试图与我藕断丝连,可见李蓁对此并不知情。你连李蓁最在意的事都没跟她说,证明你根本没有可以给她通风报信的办法。能解释李蓁这种举动的,只能是你并不得她信任,但你身上又有值得她去利用的地方。”顾轻舟看了一眼门外几个奴才推门而入,低声道:“麻烦来了,自求多福。” 夏花转身,就见到十几个奴才闯了进来,她下意识就伸手拦在顾轻舟身前,让顾轻舟看在眼中闪了闪神。 “你们做什么?这里是蕊夫人的住处,你们如此冲杀进来,要是冲撞了蕊夫人,难道就不怕大王怪罪吗?”夏花瞪着眼大声质问。 “今次我倒要看看,大王还能不能容得下你们这个里通外贼,狐媚惑主的蕊夫人。”再塔娜赞一脚跨进门槛,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和得意。 夏花见是再塔娜赞领着人来,白着脸收了声,对着再塔娜赞行了礼。 “王妃安好。”顾轻舟知道再塔娜赞来者不善,礼还未行,就被再塔娜赞上前一巴掌呼到了脸上。 再塔娜赞浑身的力气仿佛都攒到了这一巴掌上,顾轻舟被她抽得耳朵里“嗡嗡”的,直到被两个老嬷嬷反扣住肩膀后她抬起头,都没能听清再塔娜赞一张一合的嘴巴里又说了什么,只能用眼睛从再塔娜赞兴奋到狰狞的面目上判断,总不是什么好话。 ——甜够了,我要开始露出后妈丑恶的嘴脸了⊙皿⊙!!! 一心寻死 顾轻舟就这么被两个身壮力大的老嬷嬷压着胳膊送到了额托里的殿内。 到的时候,除了坐在上位的额托里,还有好些个或站或跪的人,冬霜便是其中跪着的一个。 顾轻舟被那两个老嬷嬷压着跪到地上,一边脸颊已经红肿起来,样子很是狼狈。 额托里沉着脸看着顾轻舟跪在那儿,一言不发。 再塔娜赞却恨不得额托里立时就让人将顾轻舟主仆叁人拖出去杀了才好,于是对着额托里说道:“大王,一个小小的侍女如何能做到对外通风报信,一定是她们主仆叁人合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说的,不如直接拖出去打杀了喂狼。” 额托里听着再塔娜赞的话,却半点反应没有。好半天才缓缓问道:“你可有什么要辩驳的?” “大王……”再塔娜赞还要再说什么,在对上额托里阴冷的目光后,讪讪闭了嘴。 顾轻舟的左边的耳朵有些听不大清话,好在这会儿没了耳鸣,就算是靠右边的耳朵还能听到额托里的话。 “大王我没有。”顾轻舟眼眶里的眼泪就这么冒了出来,且一时根本用手擦不尽。 再塔娜赞看着顾轻舟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恨不能再给她抽一耳光,看看面目全非的顾轻舟还是不是能靠着她那张面皮勾引男人。 “蕊夫人说话也太可笑了,这个对外传送书信的可是她身边用着的奴婢,也是陪嫁而来的,现在却说自己无辜,大王英明,总不会真的信了她这句谎话吧?”站在顾轻舟左前方的一个束着辫子的男人哼笑一声对额托里拱手说道。 额托里淡淡说道:“本王自不会只听片面之词就作决断,莫仁是在质疑本王吗?” 那被额托里叫作莫仁的男人连说不敢。 “这贱婢今日天还未亮就去到食房,若不是我今日有些头痛起的早,阿敏去食房替我传膳,看到这贱婢鬼鬼祟祟便跟了上去,还不晓得这贱婢要往外传去多少消息!”再塔娜赞一手指着跪在地上一直没敢抬起头的冬霜骂道。 再塔娜赞身边的侍女阿敏手里拿着一张小小的信纸,这时也上前一步,呈给了额托里。 额托里接过那张信纸,打开后仔细看了几眼,然后用力拍到了桌上,底下跪着的,除了顾轻舟,全都哆嗦了起来。 “说说看,到底是谁指使的你。”额托里冷声问道。 “还能是谁指使?必定是她的主子蕊夫人。这蕊夫人是大启送来和亲的,本就是大启人,自然不会与我贺契一心。大王还有什么可问的,直接杀了这些人岂不干脆?”再塔娜赞心急,再叁地催促,让额托里心中十分不耐:“王妃倒是比本王还要果决能干。” 再塔娜赞听了后面容一僵,在阿敏的扯动之下,直直跪了下去。 “大王恕罪,我只是,只是一时气愤宫中出了这等下贱贼子。” 莫仁站在一旁,蹙眉道:“大王,王妃只是替大王和贺契安危着想,一时失言,情有可原,还请大王不要怪罪。且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处置了这几个大启细作。” 额托里似乎是被莫仁说动了,没有继续追究再塔娜赞的僭越,但也没有让再塔娜赞站起来,于是再塔娜赞也只能忍辱跪在顾轻舟右前方,再不如来时那般痛快。 “我,是大启子民,你们,不过是些粗陋鄙薄的野人,竟然还痴心妄想取代大启坐拥天下,可笑至极。”冬霜来前是受了刑的,此刻抬起头,明明眼神里满是惧怕,可被抽烂的嘴巴还是模模糊糊传出了些一心寻死的话。 色令智昏 顾轻舟听着冬霜说的这些话,知道她是存了死意,可自己却也怕被迁怒连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额托里的神色。 额托里虽然面容上不如莫仁那般愤怒,可见他冷笑起来,反而更让顾轻舟毛骨悚然。 “你要庆幸,你也活不到亲眼看到大启灭国那一日了。”额托里说道:“说来本王也该给你立个功,若不是你传消息给大启,赵尚书又怎么会向李植提议以攻为守,挑起束京一战。” 冬霜瞠目望向额托里:“你利用我?” “不过是物尽其用而已。”说着,额托里便让人将收缴上来的那张书信按冬霜他们的传送路径寄出,冬霜见状,冲上去从那奴才手中夺回书信吞进腹中。 额托里一直看到冬霜吞咽下去后,才转眼看向顾轻舟道:“不如,就由你来代笔重新写一封,我相信,收信之人,必然会更信你的笔迹。” 冬霜见状,不敢置信地一眼直戳顾轻舟:“你不能!” 顾轻舟看着额托里带着冷意看着自己的目光,忽然觉得,自己今日看着那秋千架所产生的那些不真实感,属实是自己想的简单了。额托里这样的男人,哪里就已经成了自己能掌控的。他对自己那些所谓的依顺,只不过是他有这个兴致罢了。 “我为何不能?”顾轻舟嘲讽地笑了笑,也不知是嘲笑谁。“你的主子可不是我的主子。” “你难道真要为了这些野蛮卑贱之人,去害一个真心待你的人吗?!”冬霜声音凄厉,被身旁的奴才当场踢得摔在地上,下巴撞到地上,闷响之后没了动静。 顾轻舟却好似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只迎上额托里审视的目光,不躲不避,脸上的泪痕也半干了。 “大王如何才可以信我与此事无关,我尽会去做。”顾轻舟对着额托里伏身磕了下去。 “大王,大启人向来狡猾虚伪,他们……”莫仁的话还没有说完,额托里便抬手打断道:“本王知她不是。原本这贱婢本王便是留有后用,如今被你们这样兴师动众地抓出来,坏了本王的谋划。” 莫仁和再塔娜赞无不震惊地看向额托里。 “也罢,办事马脚露得如此之多,可见她也不堪大用。这叁个人交给莫仁好好审审,贺契还有多少这样的奸细,一并处置了不用留活口。”额托里对莫仁命令道。 莫仁没有任何犹豫地应了下来。 “大王!你怎么就能信她呢?她可是大启人,你不能贪图她年轻貌美就……”再塔娜赞不肯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因为她知道,如果连这样的罪名都做不掉顾轻舟,日后就更难了。 “你是想说本王色令智昏?”额托里幽幽问道。 再塔娜赞言语滞了滞,嗫嚅道:“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王,王妃也是关心则乱。既大王愿意相信这位大启来的蕊夫人,那王妃也一定是相信的。”莫仁再次替再塔娜赞圆场道。 额托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莫仁,没有再呵斥再塔娜赞,也算是给了莫仁脸面。 就当一切都要成定居,上前的奴才拖着已经满脸是血的冬霜出去之时,冬霜竟大笑起来,面目狰狞地盯着额托里喊道:“额托里!你当你真的认清顾轻舟的面目了吗?你当她真的愿意委身于你吗?你知不知道,她!”冬霜极力伸长胳膊指向顾轻舟,然后疯了一般笑道:“她根本就连给你孕育子嗣都是不屑的!” 烹煮梳洗 “你当你是绝世明智,还不是被她的美色迷得团团转。你知道她每每与你同房后,都会饮那一碗牛乳吗?那其实是她求我给她配来的避子汤。什么信任,什么贺契大王,通通都是她顾轻舟的一个玩意儿而已……她哪里有什么真心,都是玩意儿!哈哈哈……”冬霜的笑声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疯了,顾轻舟趴在地上,此时也是真的有些胆战心惊。 她原是不觉得此事算得上是把柄,可额托里接连提起过几次,让她实在拿不准额托里会不会因为此事恼怒。 顾轻舟后背发汗,不敢乱动。 “她,不用再审了。”额托里平静发声,“她是你的陪嫁,是烹煮还是梳洗,你来替她挑一个。” “还想自尽?”莫仁眼疾手快,冲上去直接卸了冬霜的下巴。 冬霜绝望又怨毒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莫仁,额托里,再塔娜赞,最后落在顾轻舟身上。 顾轻舟久久不敢应答。 烹煮,还是梳洗,无论挑哪个都是极刑。额托里让她替冬霜选,无非是为了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警醒惩罚自己。 “本王今日不大愿意跟你在这里耗着,你可替她做好选择了?”额托里紧逼着顾轻舟,丝毫不怜惜顾轻舟已经轻颤起的瘦弱身躯。 再塔娜赞看着顾轻舟那卑微的姿态,心底终于有了一丝畅快。若是这极刑是用在顾轻舟身上的,那就最好不过了。 “烹煮。”顾轻舟抬起上半身,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身体,但说话时的颤音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惊和胆颤。 额托里勾了勾唇角,大手一挥,让人将宛如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的冬霜,剩下的那两个细作一边喊着饶命一边被人也给带了下去。 阿敏见此刻正是时机,低着头看向莫仁,莫仁与她眼神交汇之后,便拱手对额托里说道:“大王,虽说大王明察,认定这个蕊夫人是清白的,可她到底是大启女人。难保日后诞下大王子嗣生出异心。为确保贺契王室日后血统稳固太平,大王还是多做打算是好。” 额托里闻言,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已经在面上恢复平静的顾轻舟,然后说道:“本王会处理的。” “大王,后院之事,还是由我来处置吧……”再塔娜赞唯恐额托里心软,忙就要揽下这件事。 “本王说了,此事会亲自处理。”额托里加重了语气说道。 再塔娜赞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没有再冒着触怒额托里的风险继续说下去。待所有人离开,殿内只剩下额托里和顾轻舟二人之时,额托里慢慢起身,走到了顾轻舟面前,然后一手死死捏起顾轻舟的下巴,隐含怒意问道:“你不屑为本王诞育子嗣,此话当真?” 顾轻舟感觉自己的下巴好像要被额托里捏碎,但她只能忍着,开口道:“不是。” 额托里不愿意相信她,俯视着她,目光冷讽。 顾轻舟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两手握住额托里的手腕,还未开口就被额托里打断:“既你这么不想替本王诞育子嗣,那本王也可成全了你。来人!” 额托里松开她的下巴的同时,顾轻舟听到有人推门而入。 进来的奴才跪在地上,手里还端着一碗猩红的药汁。 “喝。” ——烹煮:用一个大瓮,四周堆满烧红的炭火,再把犯人放进去。 梳洗:指的是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 百度搜索出来的…… 往昔如烟 顾轻舟抬起头看着额托里,突然问道:“大王可否告诉我,这药,我是为谁喝的?” 额托里眼神似闪烁了一下,面上仍旧冷若冰霜。 “这有区别?” 顾轻舟跪在那儿,脸上已经没了眼泪,除开眼眶还有些泛红,就连表情都是平静的。 “对大王而言或许没有,对我,有。大王是气恼我偷偷用了避子药所以让我喝下这个,还是因为王妃父兄?我总得问个清楚。” 额托里低下眉眼,他从未见到顾轻舟这么冷淡的样子。这让他稍稍有些不适,甚至在她的眼神追问之下,略显仓促。 “王妃母族势力就连大王都忌惮叁分,我就是怀了,能生的下来吗?生下来,最后不还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何必带他来世上受苦?”顾轻舟有些凄凉地说着,然后又跪坐到地上,仿佛已经用尽了气力。 额托里本想辩解,可眼下,自己说什么都显虚伪,于是背过身,不再看顾轻舟。 “大王为了安抚莫仁,今日要我喝这药,明日又该要如何?”顾轻舟的再叁逼问,让额托里心绪越发燥郁。 “我生辰那日,大王应我的话,可还算数?”顾轻舟突然话风一转,手里已经接过了那碗猩红的药汁。 额托里几次的无言以对让他在听到顾轻舟这句话后,急忙转身回答:“本王应你之事,自然作数。” 顾轻舟忽又笑了,对额托里说:“那便好。”话落,她就在当着额托里的面,仰面喝尽了那碗异常苦涩的药汁。 额托里垂放在身侧的左手小指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看着那一滴不剩的空碗,半晌才听得自己暗哑的声音道:“即日起,蕊夫人禁闭。” 顾轻舟从殿内,夏花见她脸色苍白,忙上前扶住。 “大王罚你什么了?” 顾轻舟不答,只一手撑着夏花,一手捂着肚子,眉头紧皱。 那碗绝育的药,实在凶猛,搅得她腹痛难忍。 顾轻舟忍着痛走到了自己住处,一脚还没跨进门槛,她便软倒在了夏花身上。 “轻轻啊,明日灯会,哥哥带你一起去看花灯啊……”十七岁的顾重山还是那副清俊模样,少年不知愁滋味,还有着满身的意气风发。 “什么看花灯,我看你是拿我当幌子,要一睹芙春楼花魁的芳容才是真,小心我告诉纯姐姐去……”八岁的顾轻舟早慧,已经知道芙春楼是什么地方,说话也是毫无遮拦,惹得顾重山追着她后面要捂她的嘴。 “你这绣的……可是两只山鸡?当真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顾宁氏手里拿着顾轻舟的绣品看了半天,夸了这么一句。惹得顾轻舟把那绣品夺回来揉得乱遭,直喊以后再不绣什么鸳鸯。 “顾轻舟!你若是再敢乔装打扮混迹到芙春楼,为父就打断你的腿!”顾远之对着顾轻舟吹胡子瞪眼,那高高抬起的手却拐了个弯落到了顾重山的身上:“都是你带坏的!混账东西!” “轻轻,你我之间,并不是那一纸婚约说散就散的。”赵澜君对着神情冷漠的顾轻舟,还是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好似是他们顾家毁约在先一般。 “顾轻舟,毒死亲娘和手足,论狠辣歹毒,本宫远不及你。”李蓁一袭华服,站在她耳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轻轻……” “……顾轻舟……” …… “……夫人?” 顾轻舟猛然睁开眼,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不识抬举 王宫后院难有秘密,蕊夫人被大王灌了绝育汤药,又被幽禁起来这件事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而额托里接连几日宠幸吉丽吉雅,即便是被禁闭在屋里的顾轻舟也听到了消息。 夏花看顾轻舟整日里不爱同人言语,便没话找话,说了许多的废话。 顾轻舟嫌她聒噪,让夏花从陪嫁里翻出一个绣样,装模作样地绣起花来了。 绣了会儿,夏花站在一旁看着,然后忍不住问道:“夫人从前在家,学过女红么?” 顾轻舟有些疑惑地举起自己绣的荷花,透着外头正好的日光看了看,“这不挺好的?” 夏花觉得顾轻舟有些过于自欺欺人了。 “夫人,你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夏花犹豫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事?”顾轻舟觉得别人或许都把自己想的过于凄惨了些,她自己觉得其实过的还算自在。 夏花欲言又止,然后又嘀咕道:“你这绣的,也忒丑了。” 顾轻舟想狡辩说夏花粗俗不懂她的意境,那门外头就起了吵吵嚷嚷的声响。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顾轻舟说。 夏花点头往外头跑,没多久就喘着气跑了回来道:“那对姐妹又来了,这会儿被拦在外头,正打人呢。” 顾轻舟问:“我这住处,除了你跟两个做粗活的奴婢,还剩谁伺候?” “那外头,不是还有两个看守,说是得了大王的令,要看住了,不允许你擅自离开。” “你怎么没跟我提过?”顾轻舟怪异道。 夏花撇了撇嘴:“你听这安排,跟关押囚犯似的,你知道不会难过吗?” 顾轻舟觉得夏花可能是真傻。 好在吉丽吉雅也没有在门口闹多久,反正是如何都进不去,到了晚上伺候额托里,完事之后,吉雅便忍不住同额托里抱怨了这件事。 “我同姐姐今日去蕊夫人处,原想她被关着,日子久了会无趣,就想去陪她说说话,可那蕊夫人还是从前那般孤傲。我和姐姐站在她那门外吹了许久冷风,又说了许多劝和的话,可她连人影都没出现,想必心中对大王还是有许多未能消散的怨气的。” 额托里闭着眼躺在床上,只冷淡地说:“她从来都是那种不识抬举性子,你不必管她。日后,再不要去她那儿。” 吉雅只觉得额托里是真的失去了对顾轻舟的兴趣,隔日将此事欢欢喜喜说与吉丽听,却遭吉丽驳斥:“你当那些侍卫是在看管蕊夫人?那些侍卫是在看管我们!” “你糊涂了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吉雅奇怪地看着吉丽:“大王派人在那儿看守,还不是怕她外传消息给大启。我看你是想的真多。” 吉丽冷笑道:“她如今被困在自己屋内,大王也不与她相见,能探知的,不过就是贺契王宫后院的女人是非,这些消息大启需要知道吗?我与你说不清楚。”说完吉丽见吉雅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便补充道:“大王不日就会亲驾出征,你若日后还想在大王身边有些许分量,便使尽法子留下大王的种,这才是重中之重。” 吉雅不耐烦地说她知道了,转头就捧着一碗坐胎药灌下了肚。 ——哎,好了好了,剧情合理发展下来,男主还是得继续“渣男”,睡别的夫人。不过应该是最后一次睡别的女人,大家喷他,不要喷我。我只是个后妈。 ——端午节快落!大家看文开心点呀嘻嘻⊙▽⊙ 临行欲欢 贺契向大启开战,战役蔓延迅猛,大启国土也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大面积沦陷。 顾轻舟困在屋里,只能靠着夏花带给自己的些许消息来判断,大启亡国那一日还需等多久。 自从那一日她亲笔将冬霜试图传送出去的消息重新书写一遍交给额托里后,她就总会做梦,梦到无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骂她自甘堕落无耻淫贱,骂她毫无气节助纣为虐,骂她是大启罪人永世不得超生。更有那责骂她的声音说她违背先祖遗志,是蛮夷帮凶戕害大启无辜百姓,死后必不得入顾家祠堂。 每每梦到这里,顾轻舟都要夜半惊醒,醒来后又觉气恼可笑。 顾府没了的那一日,顾家祠堂也一并被毁,他日她便是死,也注定是孤魂野鬼,哪来的祠堂安魂转世。 顾轻舟一身冷汗,坐起身后不禁打了个冷颤。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眼下入冬那壶里的水早已经凉透。 顾轻舟不甚在意,喝了一口还未咽下,房门就被人用力推开。 伴随着刺骨寒风的灌入,有个几乎遮盖住门外所有月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顾轻舟心底有些讶然,咽下那口冷水的同时,那人也叁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拽过她的手腕,在触及顾轻舟冰凉的肢体后,顿了顿,而后简单粗暴地将她甩到了床榻之中。 幸好是入冬季节,被褥厚实,被这么甩到床榻上,不痛,但紧随其后覆压上来的肉山却叫她挣扎起来。 “大王,我还在禁闭。”顾轻舟语气冷淡,好似入冬后的风。 额托里动作一滞,低头望着顾轻舟毫无波澜的眼神,竟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继续他要做的事。 等他剥开顾轻舟浑身衣物,露出她那具莹白无暇的身子时,额托里便跪伏在她身上,将脸埋入顾轻舟胸前,一动不动。 顾轻舟的身体感受到额托里浑身的炽热,心却还是裹着严丝合缝的铠甲,谁都捂不进去的样子。 “大王若是要做,还请尽快,我怕受了风寒,死在贺契王宫里看不到大王兑现承诺的那一日。” 额托里捂了她的眼睛,却还想捂住她的嘴。她便是这样冷心冷肺,处处都不让自己顺意的女人,却又无时无刻不让他生出挂念,又恨又喜。 既不要他怜惜,他又何故忍耐?于是额托里不发一言,一口吞下她半边雪乳,牙齿细密啃噬,直至将那乳尖啃噬得娇俏挺立,松开后,满是他唾液浸润的光泽。额托里心下终于是有些微安抚。可等他抬起身再去寻摩顾轻舟的唇时,顾轻舟终是忍不住别开了脸。 额托里的唇贴在顾轻舟面颊上僵了片刻。 顾轻舟闭着眼,不言不语,额托里探手下去,她的身体湿得很慢。 额托里大为恼火,拿开遮住她双眼的手,张口想要训斥责骂,却在对上顾轻舟直视过来的目光后,叹出一声粗气。 顾轻舟眼看着额托里向下挪着身体,原以为他被自己的不配合气到就要作罢,却没想到额托里竟在自己两腿之间再次俯下了身。 顾轻舟心下慌乱,两腿间喷薄上的湿热气,叫她股间发麻,忍不住抬身坐起。 “不要!” 口交潮吹 顾轻舟没想到额托里会做这样的举动,其实就连额托里自己都有些匪夷所思。 可事实是,额托里趴在顾轻舟双腿之间,正在用自己的唇舌舔舐逗弄着。 顾轻舟觉得羞耻,她从未听说过房事还可以用嘴,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陌生的抗拒。 两手从外握住顾轻舟的大腿不让她逃脱,舌头除开最开始的舔舐,已经开始尝试往更深处探索。 顾轻舟两腿想要并拢,却将额托里的头卡紧,双腿发颤,两手揪住额托里茂密微卷的黑发,心里在抗拒,身体在迎接。 额托里沉溺在这种伺候讨好顾轻舟的举动上,舔干净顾轻舟被他挑逗撩拨出来的淫液,又用舌头渡了许多自己的唾液送进她的花穴,沿着她层层迭迭的穴壁一点一点戳弄,挺直的鼻尖也在不时搔刮着她的肉珠。 顾轻舟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浑身颤栗,再难有力气撑起上半身,松开揪着额托里头发的双手向后倒去。 额托里埋头苦干,手口并用,速度越来越快。突然他感觉到顾轻舟夹着自己头的双腿哆嗦得厉害,紧接着耳边便听到顾轻舟娇软绵长的哭叫声。自己还没来得及抬起脸,那水液便从顾轻舟的花穴内涌了出来,淋了额托里一脸。 顾轻舟当自己是失禁,掩面后蜷缩起身体,低声啜泣。 额托里却十分满足,一手抹了把脸,又伸出舌头在唇上舔了一圈,尝尽残存的气味。顾不得去向顾轻舟解释,便用手强分开了顾轻舟的腿,把自己硬得都开始隐隐作痛的孽根,抵在她湿得不成样子的花穴口,一插到底。 顾轻舟觉得这样紧接而来的性事实在可怕,自己好像彻底沦为额托里床上的宠物,身体都任由额托里摆布操控,不由得悲从中来。 额托里拉开顾轻舟的双腿,大进大出,整个屋内都是他用力操弄身下这个女人的声音,他满腹满腔的餍足,身心皆是愉悦。操弄一会儿后,他又俯下身,再次去亲吻顾轻舟,可顾轻舟汗湿的发丝杂乱地粘附在脸上,等他替顾轻舟拨开脸上所有的发丝后,才发现,顾轻舟眼眶已经红肿,那沾湿面庞的,除了汗,还有更多的眼泪。 “哭什么?”额托里心里钝痛,嗓音沙哑。 顾轻舟不肯理睬,闭上眼连看都不看额托里。 “别哭了。”额托里不会说安慰的话,俯下身,捏住顾轻舟的下巴就去亲她。 顾轻舟此时被额托里这样上下夹攻着,非常不甘愿,两手忍不住去拍打额托里,他不为所动。直到额托里搅进顾轻舟口中的舌头突然一痛,他才缩回舌头抬起身,旋即在自己嘴巴里尝到了铁锈味。 额托里右手拇指擦过舌尖,看了一眼拇指上的一点血液,又不以为意地抹在了顾轻舟的胸乳上,仿佛点绛。 “明日我便会启程离开。”额托里双手撑开顾轻舟的双膝,腰上用力抽动,呼吸粗重,“待我占了这江山,你所愿之事,我会一一替你达成。” 新宠有孕 那一晚的情事格外隐秘,宫里谁都不会想到,贺契大王竟然会在出征前一晚瞒过所有人,潜入顾轻舟屋里待了一个多时辰。 而额托里出征后没过一个月,吉雅便查出有孕在身。 顾轻舟坐在自己屋里继续绣着她不成样子的荷花,出了这屋大门之外的事,她懒得知晓,但架不住有夏花这个好打听这些是非的偏要在她耳边絮叨。 自己没了生育能力,额托里新宠的吉雅夫人又新添了喜讯,在别人眼里,她当真就是额托里宠幸过又抛弃了的旧爱,对再塔娜赞来说,已经不足为惧。 “……所以你是说王妃对如夫人这胎极其看重,送了无数进补养胎之物给她,一日五餐,次次不落?”顾轻舟抬起头看向院子里那棵已经落光了叶子的树问道。 “昂,可不是嘛,你说那如夫人看着也不是那肚大如牛的,怎么吃的下去的。你再看看你现在吃的这些,底下那些奴才,我看还是死的不够。”夏花说着气话,已然忘记当初额托里杀了几个食房奴才时的不忍心。 顾轻舟挑眉有些惊讶,原来额托里当初是直接杀了那些给她准备饭食的奴才。 “如今王宫里,王妃做主,她要如何便如何。我们两个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别嘴快惹了事,我和你就是不死都得脱层皮。”顾轻舟说道。夏花说知道,然后再看顾轻舟问道:“你说,大启,真的会覆灭吗?这贺契当真是要改朝换代了?那以后,大启人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顾轻舟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夏花,幽幽缓缓地说道:“大启朝堂腐败奸佞当道,你以为大启现在的老百姓就过的好日子吗?贺契想立足稳固,就是不愿意,也得和大启百姓和平共处。只是……举凡乱世,百姓必受生死苦楚。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此话揭过,额托里出征不过五月,吉雅的肚子,宛如吹气般鼓胀了起来。 吉丽看着吉雅吃起点心好似无底洞般,便再次招来御医替吉雅诊脉。 “这胎相到底如何?我见一般女子怀胎,五个多月好像并没有这样大,当真无碍吗?”吉丽眉头紧锁低声问道。 御医诊脉查看后,再次肯定地回答道:“无碍。如夫人只是滋补的好,体内胎儿吸收快体格长得也很健壮,想必如夫人平日里也经常能摸到胎儿的动向。一切都是正常的,平夫人无需忧心。” 吉雅在两盘点心下腹后又喝了一杯茶,心满意足地对吉丽说道:“姐姐也太过紧张我这肚子里的孩子了。御医每日都会来诊脉,次次都说胎相稳固,偏你还不放心,非要亲耳听到才行。表姑母说了,怀孕的女子有的命苦,总是吐个没完,有的就是有福气的,胃口会好很多。” 吉丽挥退了御医,看着吉雅还要再吃,便让人撤下了那些吃食说道:“你是有福气的,可这福气不能一口气全吃下去。还是晚上再用吧。” 吉雅咂咂嘴,意犹未尽,却也没坚持什么,反正她如今想什么时候吃便吃,不在意这一星半点。 子大难产 “我,我今日远远瞧见如夫人同平夫人在花园里看花,那如夫人的肚子,好生大啊,跟我小时候看到那怀双生子的婆娘一般。”夏花急匆匆跑回来,对着自己的肚子一阵比划道。 顾轻舟赶在春天里,将自己那副荷花绣成了。就是丑到她自己都看不过眼,又给直接压到了妆台最底下去。 “都是王妃的‘功劳’啊。”顾轻舟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过就是表姑侄,当真就这么亲了?”夏花疑惑道。 顾轻舟全当没听见。她奇怪的不是吉雅肚子有多大得惊人,而是即便有吉雅怀孕这件事绊住脚,再塔娜赞如何就腾不出手对付自己的。自己竟然也在额托里不在王宫里,平安过到了如今。 夏季里第一声蝉鸣开始之际,吉雅的肚子就发动了。 吉丽守在吉雅屋外,心急如焚。反观那孕期一直悉心照料,额外关注吉雅胎相的王妃,却是冷静地坐在那儿,甚至揉着额角,叫吉丽不要再来回走动,看得她头疼。 吉丽从没指望自己这个表姑母对自己和妹妹如何亲善,可当屋里侍女端着一盆接一盆血水出来,接生的婆子直呼孩子太大,恐要难产之时,她也忍不住泄露了怨愤地情绪投向了再塔娜赞。 “大胆。”阿敏冷声呵斥道。 再塔娜赞抬起眼看向吉丽,问道:“吉雅难产,这是她命不好。你这是要怨怪谁?” 命不好?那当初又是谁说吉雅福气深厚,将那些滋补品源源不断送进她们屋里,直把孩子在腹中喂得过大的?吉丽虽然心中恼恨,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她知道如今大王不在宫中,她们姐妹二人又也没有母族可依仗,在宫里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替她们姐妹俩说一句话。 “......不得了了!如夫人快不行了!”接生婆在里面惊呼一声:“孩子还没出来,如夫人,这,这该如何是好?” 屋里一阵慌乱,吉丽闻言,也不管再塔娜赞的制止,推开那端着血水出来的侍婢就冲进了屋里。 屋里此刻血腥味浓重,那接生婆虽然在那儿,却是束手立在一旁干嚎。吉丽见着自己妹妹面无血色地躺在被血湿透的床榻上,眼见着是进气多出气少,反手一个巴掌抽在那只会嚎叫的产婆脸上。 “大王不在宫中,你便敢如此谋害王子和夫人,我看你是活腻了!”吉丽厉声骂道:“若是今日如夫人母子有个闪失,我定要你陪葬!” 那接生婆被吉丽狰狞的样子吓得发怵,眼珠子一转却又看似恭敬地道:“平夫人,奴才无能。这孩子实在是大,胎位也不正,奴才刚刚已经尽了全力,可这……这也不是奴才说生就能生的。您要是觉得奴才接生的不好,可以换了奴才,再不行,您自己上手,肯定比奴才细心妥帖。” “姐姐——”吉雅躺在那儿,突然睁开眼,尖声叫喊。 吉丽心中一喜,忙就趴到吉雅床边,摸着吉雅汗湿的脸,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吉雅的额角,故作镇定道:“你会没事的,一定没事,你跟孩子一定是平安的,一定会。” 吉雅这次却没有再向从前那样可以轻易哄骗,只是气若游丝地说道:“我刚刚,梦见父亲来接我,我看到父亲了,他还是老样子……” 心肠歹毒(1000珠加更) 吉丽跪在床边,一直在求吉雅不要说话,安慰她,一定可以母子平安,不要留下她一个人在世上。 可吉雅最终还是没能熬得住。 吉丽哭喊着,一手摸向吉雅高高凸起的肚子,突然抬起脸,对着侍女喊道:“刀!给我拿刀!” 产婆以为她伤心过度失心疯了,往后站了站,唯恐吉丽发疯伤到自己。 吉雅身边陪嫁的侍女慌张地给吉丽递上一把接生婆根本没用上的剪刀,然后就看着吉丽举着剪刀对着吉雅的肚皮划了下去。 “......平夫人疯了!平夫人疯了......” 再塔娜赞坐在外间本是得了一尸两命的消息正准备离开,听到里面多人惊叫便驻足转过身,然后她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吉雅抱着一个同样浑身是血,不声不响的婴儿。 再塔娜赞的瞳孔骤然紧缩。 如夫人死了,可她的孩子活了,是被平夫人用剪刀划破肚皮,捡回来的一条命。 这件事对于整个贺契王宫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件惊天的奇闻异事。 顾轻舟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吉丽和她抱在怀里正在沉睡的婴儿,淡淡地问道:“我被大王困在这里,你从哪儿觉得我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吉丽抱着那体格过于肥壮的婴儿,仰头看着顾轻舟说道:“有大王处处护你周全,你在的地方就一定是王妃伸不到手的地方。” “王妃是你的表姑母,是四王子的表姑奶奶,你应该信她而不是我。”顾轻舟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惹上再塔娜赞的眼,何况这个吉丽吉雅也从未对自己抱有善意。 吉丽闻言,冷笑道:“那就是个毒妇。” 顾轻舟当然知道再塔娜赞心肠歹毒,而且还蠢。这点不用吉丽提醒。可她顾轻舟难道就长了一张人善可欺的脸了吗? “我知道你不愿意惹祸上身。”吉丽说着,那怀中的孩子便转醒过来,不哭不闹,好似十分懂事乖巧。 夏花端着茶水送进来,留神看了一眼那个孩子,目光迟疑地走开了。 待夏花离开了,吉丽抱着孩子尝试起身,差点失去平衡歪倒,顾轻舟伸手扶稳她又很快松开。 “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娘,我这个做姨母的,便是把他从鬼门关拉回一条命,也没有这跟能力护他日后周全。可蕊夫人你不一样,王妃几次想要动手除掉你,你都安然无恙,甚至连王妃何时动过手你都不知道。同样是大王的女人,你可真是太不一样了。”吉丽说到最后一句,渐渐有了自嘲之色。 怀中的孩子醒来后,睁着一双尚且无神的眼睛,就这么盯着顾轻舟所在的方向,不哭不笑。 顾轻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孩子盯得有些不自在,转开了目光。 “即便是这样,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帮你?”顾轻舟冷漠地回应。 吉丽犹豫再叁,最后说道:“你已经没有了为大王怀胎的能力,这个孩子,没有亲娘,于你而言,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谢谢大家给我投珠珠呀,你们的留言我都有认真看!*^O^*也谢谢大家留言给我呀! 率军屠城 吉丽抱着孩子走后,夏花跑进来说道:“幸好夫人没接手那个孩子。” 顾轻舟看了夏花一眼,说道:“你不该是支持我收下这个孩子以后才有依仗吗?” 夏花说道:“奴婢看那孩子,有些不正常,哪有新生的孩子不哭也不闹的,眼神也有些呆滞。这要是你收在身边养育,以后指不定要费多少心血。” 顾轻舟虽然刚刚也察觉出那孩子有些不对劲,但到底没有确认的事,不好说出口免得造口业。夏花却是半点不忌讳这个,想到什么说什么。 “或许,这也算是那个孩子的一条活路呢。”顾轻舟幽幽说道。 再说吉丽带着孩子失望而归,却是躲在她的住处,连宫里的乳母都不信任,接连喂了近一个月米汤,孩子生生瘦下去一大圈,最后还是被再塔娜赞以吉丽照料不周为由带到跟前养了几日,便又被送回了吉丽身边。 当吉丽再次找上顾轻舟的时候,顾轻舟也再次拒绝了。 “找个御医给四王子好好看看,照顾好他,他会是你以后的依仗,不是我的。” 顾轻舟的话让吉丽彻底死了心。 春去秋来,顾轻舟在贺契王宫里已经被禁闭了两年年多。这期间里月夫人禁闭解除了,四王子也一岁多了,虽然连爬都有些磕磕绊绊,但到底还是活下来了。 贺契大军已经占领了大启大片江山,只待攻下王城丰都,便可将大启统治的近叁百年,彻底变为历史。 “二王爷布固率军屠了咏苏城,死了无数百姓。夫人,这难道也是改朝换代必定要经历的吗?”夏花站在顾轻舟面前,双手握拳,怒意难平。 顾轻舟顿了顿自己打着扇子的手,缓了缓神说道:“咏苏城里的胡御史,算得上是大启最后的气节了。贺契想劝降,根本不可能。咏苏城屠了,丰都里住着的那些尸位素餐之人,也就要忙着俯首称臣了。大启撑不下去了。” “你难道就一丁点都不为大启受苦惨死的百姓感到痛心吗?”夏花实难忍受顾轻舟听到这种噩耗还能维持平静。“顾相若是当初未通敌卖国,你如今所言所做,难道就不会心怀有愧吗?” “难道我父兄忠心为国,就有了什么好下场吗?心怀有愧的从来不该是我。你当初不也是存着对我斩草除根的心思来的贺契吗?现在在这儿替谁喊冤叫屈?”顾轻舟面露凶狠地对着夏花低吼道。 “我没有!”夏花矢口否认。 “你只是没想到英赤会在我成婚当日就被自己儿子杀了而已。”顾轻舟闭上眼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又恢复如常:“我出嫁那一日,李蓁说过一句话,她说别以为我离了大启就能活,她要让我知道来了贺契,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从前我想不明白她让你来陪嫁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很好奇,你如何就能在我身边,既不像冬霜那样随时传递消息,也不直接弄死我。李蓁绝不会有好心派个无用之人来伺候我,我只能想到你的目标不在我,应该是原本在贺契王宫后来又不在的人。” “我并没有要杀你。”夏花略显苍白地解释。 “若是额托里没有弑父篡位,不管你杀英赤的计划成功还是败露,贺契都必然要拿我泄愤。真是如此,或许我连冬霜的下场都不如,至少,她还有选择。这样说来,你的不杀倒比杀,更残忍千倍。所以,这就是我顾家忠心的下场。你还要我替大启痛惜吗?”顾轻舟的语气虽然极力控制,但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有了恨极之意。“这天下,谁做皇帝,对百姓来说其实并无区别。” 途中截杀 大启亡国之日来的比顾轻舟预料之中还要早些。 赵尚书率先对额托里俯首称臣,虽有被人戳脊梁骨指摘痛骂,但保住了一家老小性命,自己的官职还能在身。 有赵尚书做表,大启朝堂之中本就软弱无能的官员也是迅速归降。李植在痛心疾首之下,不得不对额托写下降书。 可对于李植是杀是留这件事,却是起了争议。 额托里恼恨李植的贪生怕死,若是李植一味顽抗,他倒是省了眼下这争论不休的场面。 “大王,大王爷已经在护送王妃夫人们来丰都的路上,不出十天应该可抵达皇宫。”巴日弄对额托里说道。 额托里坐在龙椅之上,想起自己已经两年多未见到顾轻舟,心里有些急不可耐,看着那些吵吵嚷嚷的手下更是不顺眼,说道:“先把李植关押起来,是死是活,改日再议。” 而此刻坐在马车上往丰都赶去的顾轻舟正在闭眼休憩。 夏花掀开窗帘看了看车外的景象,感慨道:“没想到,奴婢还能活着回到大启。” “你说错了,大启已经没了,如今普天之下,皆是贺契国土,你若说错,只会被当成乱民贼子给打死。”顾轻舟不咸不淡地提醒她。 “奴婢记住了,只是一时忘了而已。”夏花放下窗帘,看着睁开眼的顾轻舟问道:“大王真的就要做皇帝了吗?” “不然你做?” 夏花被顾轻舟刺了一句,扯扯嘴角,又问道:“如今四公主已经威胁不到你了,你为何还留下我?其实你应该杀了我才对。” 顾轻舟没来得及应答夏花的问话,突然马车急停,顾轻舟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向前倾去。夏花扶住她后,就听到马车外一阵骚乱。 顾轻舟推开夏花,掀开马车门帘,就见到许多蒙面骑马的人,手里都带着兵器,正和贺契护卫拼杀。 再塔娜赞所坐的马车已经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之下向北跑去,徒留下顾轻舟等人面对着那些蒙面劫匪。 “杀了那贺契蛮王的女人和孩子,也算是为大启惨死的百姓报仇了!”劫匪之中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引得那坐在马车里的人纷纷下马就要逃。 顾轻舟还不想现在就死,所以匆忙之下,她也和夏花一同下马,一并往北跑去。 苏巴鲁在和那些大启劫匪打斗之中已经察觉出有一丝不对劲,等他转过头时,正好看到顾轻舟拼命向北逃去,身后已经追上了七八个劫匪。 苏巴鲁一刀将那和自己纠缠的劫匪斩下马,然后调转马头急忙向顾轻舟的方向跑去。 顾轻舟不敢向后看,可她已经听到那马蹄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小心!”夏花转头看到那劫匪挥着长刀就要砍向顾轻舟,忙将她扑倒在地。 顾轻舟吃了满嘴的泥沙,转过身时,就看到一个劫匪举着刀就要扎向她,千钧一发之际,那劫匪已经被人一箭穿喉,睁着双眼,从马上直直倒下。 顾轻舟没看到是谁救了自己,只看到那几个劫匪接二连叁的被箭所杀,尸体在她身边围了一圈。 紧接着苏巴鲁就一刀砍死最后两个劫匪,然后赶到顾轻舟面前下马问道:“如何?” 顾轻舟扫了一圈自己周围的尸体,突然说道:“他们不是大启人。” 苏巴鲁并不应答这句话,只是上前查探一番后,有些复杂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顾轻舟说道:“父王将隐卫安排在你身边,你不跑,其实更安全。” 顾轻舟不想理会苏巴鲁这种马后炮的话,被夏花拉起身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然后说道:“这些人,奔着取我性命来的,我怎么能不跑。不过你这话我记住了,下次,也让你母妃试试能不能做到。” 死里逃生 苏巴鲁皱眉,对顾轻舟刻薄的话稍感刺耳却也没有出言反驳。 “你没事就行。”苏巴鲁有些生硬地对顾轻舟说了这么一句。 顾轻舟不知这苏巴鲁到底想什么心思,深看他一眼。 远处劫匪已然是落败,剩下的一些人见大势已去,便逃散而去。 “安全了?”顾轻舟问。 “应该……”这话没说全,苏巴鲁就看到几支箭直向他的方向射来。 “蛮夷贼子!拿命来!”乌泱泱地又来了一群人。苏巴鲁原以为是刚刚那群人折返回来,却听到顾轻舟说道:“这回,真是大启人了。” 苏巴鲁也不回应顾轻舟的话,只是手里拿着沾血的长刀拦在顾轻舟身前。 顾轻舟一时间倒觉得这个苏巴鲁有意思得很。再塔娜赞一心想要自己的命,而他却一直保着自己不出事,他们母子二人私底下难道就没合计合计,到底该怎么处置她吗? 眼看着那些仗着人多势众杀过来的大启人,贺契护卫本就刚刚经历一场争斗拼杀,还分了部分人手去护卫王妃逃跑,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很快就落了下风。 苏巴鲁只觉得今日实在麻烦事接二连叁,当下就让顾轻舟在他身后不要乱跑。 顾轻舟刚刚得知自己身边有隐卫,倒也没有刚刚那样慌乱。 等那些大启人真的快要到他们面前之时,隐卫又再次出手,扑上来要杀他们的大启人又接连被箭射死不少。 “有暗箭!找到他们!”大启人很快意识到周围有别的人,立马兵分两路,派出一路人马去搜寻捉捕。 苏巴鲁用身体挡住顾轻舟,面对那十数个敌人,他也不能保证顾轻舟能完好无损。 苏巴鲁提刀就和那些人砍杀起来,顾轻舟握着夏花的手一直向后躲去。那些大启人并不傻,预留出两个人直接就奔着顾轻舟去了。 顾轻舟看着苏巴鲁被那些人纠缠实在无暇顾及自己,转身就又跑了。 “抓住那两个娘们!” 顾轻舟拼命跑,她不知道自己能跑多远,只知道自己要尽力跑,能多活一刻便是一刻。 苏巴鲁一刀从敌人腹中抽出,终于腾出间隙去寻顾轻舟的身影,就见她身边的侍女磕绊倒地,顾轻舟还试图拉起那个侍女。 “你走!”夏花用力甩开顾轻舟的手对她喊道。 顾轻舟犹豫间那些人已经要追上来了。 “顾轻舟,你不要在这时候对我大发善心,快走!”夏花吼道。 顾轻舟咬唇看着夏花一脸决绝,最终还是丢下了夏花往前继续跑。 可顾轻舟如何跑的过身后那个男人,后背被刀刃轻易划开,来不及去呼痛,她自己再次趴到了地上。 顾轻舟以为自己这次难逃一死,转过头却要看清是谁最后了结了自己,却看到那人眦目欲裂地高举着长刀,身体一个抖动之后,又松开了长刀,身体也软倒在了一边。 顾轻舟脑子里一片空白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溅了一脸血迹杀红了眼的苏巴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妒意横生 苏巴鲁知道自己对这个大启女人过于看重了,可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根本没想到两年多未见这个女人,再见时,自己心底竟然依旧悸动得发疼。 可见这两年里,他在这方面,毫无长进。 “嗯——”顾轻舟转醒时,苏巴鲁就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地看着她两只胳膊撑起上半身。 这姿势,让苏巴鲁又迅速回忆起自己两年内多次春梦的场景。 “咳……”苏巴鲁喉头干涩,清了清嗓子后,说道:“醒了?” 顾轻舟转过头看着屋里多出来的那个人,原本还有些混乱的脑子,瞬间忆起自己遭人突袭追杀的事。 “我竟还能活下来。”顾轻舟自嘲一笑,试图翻过身时,又觉得一阵裂开的剧痛,让她白了脸。 “你后背被人砍伤,再深点,你就真活不下来了。”苏巴鲁照实说道。 “那我可真是福大命大。”顾轻舟说着,还不死心,一点点慢慢挪动自己的身体,硬是翻身坐了起来。 “大王爷救命之恩,可与王妃谋害之计两厢抵消。”顾轻舟说道。 苏巴鲁想问她如何断定先头那伪装大启劫匪的人就是他母亲安排的,可看着顾轻舟似乎是看穿自己所想的眼神之后,还是闭了嘴。 “夏花可还活着?”顾轻舟问道。 “......她,不知所踪。”苏巴鲁回答。 不知所踪,就是生死不明。顾轻舟原也料想到这样的结果,不是如何伤心,只是任然记得她被截杀之时,夏花曾对自己心存的那点善意。 “她是忠仆,可多加抚恤她的亲属。”苏巴鲁见顾轻舟不言不语出声安抚。 “不过与我一般的人,死便死了,多烧些纸钱就是了。”顾轻舟说的冷心冷肺,好似全然不在意。“这里离丰都还要走多久?” 苏巴鲁沉吟片刻道:“快的话,七八天也可抵达。只你这伤……” “死不掉就行,我要尽快到丰都。”取李植与李蓁人头,她实在等不得了。顾轻舟这后半句自然不会说与苏巴鲁听,这也让苏巴鲁误以为顾轻舟是恋慕自己父王,想尽快回到父王身边,所以一刻不愿多待。 苏巴鲁突然起身,神色冷淡看着顾轻舟,冷声道:“你这伤可容不得你胡来。” 说完,苏巴鲁就甩手离开了。 顾轻舟只觉得苏巴鲁同额托里果真是父子,脾气不好,脸色也是说变就变。 起身后,顾轻舟倒了杯水给自己喝,因为动作太大拉扯到后背伤口,立时痛得她哆嗦着手,差点打碎手中的茶杯。 可疼痛困扰的同时,顾轻舟又忍不住想起一件事,她这后背的伤,又是谁包扎的? 若是此刻夏花还在,她还能想得通,可如今她只见到苏巴鲁一人…… 顾轻舟不免又想起贺契那些过于放荡不羁的风俗,忍不住攥紧了自己的衣领。 苏巴鲁回到顾轻舟隔壁房间之后,终于是渐渐平息了心中妒意,找回了他的理智。 她是父王的女人,一心只想着他父王又有什么不对。苏巴鲁,你疯了吗?苏巴鲁扪心自问,心里却好像又生出了另一个声音,阴暗地告诉他自己,那个女人曾经是祖父的女人,只是被父王继承来而已,自己就算是有了觊觎之心,也不是如何大逆不道,布固府邸里,不正有两个父王曾经的夫人吗…… 苏巴鲁坐在屋里越想越乱,越想越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不由得握紧。 重逢之时 给苏巴鲁去清醒的时间并不多,很快那些隐卫就找了过来。 苏巴鲁不得不在自己还未完全想通的情况下,继续护送顾轻舟到丰都。 自从那日顾轻舟猜测了自己后背的伤口很大可能是由苏巴鲁亲自替她包扎之后,她看到苏巴鲁就浑身不自在。在得知苏巴鲁要即刻带自己去丰都后,便立马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苏巴鲁看着顾轻舟面容尚且有些憔悴,却难掩急切的神色,心里那横生出来的阴暗声音又再次出现。 他无比嫉妒顾轻舟对自己父王的那种依赖,哪怕被父王剥夺了她作为女人诞育子嗣的能力,她还是全心全意地看重自己的父王。 如果当初,他早一些回贺契,向父王索要她,是不是如今,她也会这样对自己? 这种种设想让苏巴鲁备受煎熬,可那些隐卫已经藏匿在周围,他只能冷着脸告诉顾轻舟:“即刻。” 顾轻舟并不去管苏巴鲁的情绪和脸色,总之,她离大仇得报不远,很多人和事,她看不清看不透,都不重要。 为了方便,顾轻舟没有再坐马车,而是骑了一匹马,和苏巴鲁一同快马加鞭。 抵达丰都城的时候,比苏巴鲁原定的日子还要快了半日。 守城的侍卫已经换成了贺契人,在见到苏巴鲁后便直接放行了。 皇宫里出来内侍要来引路,却不想顾轻舟根本对曾经大启的这座皇宫是轻车熟路。苏巴鲁跟在一路小跑的顾轻舟身后大刀阔斧地跨步,又想起顾轻舟本就是大启和亲送来的女人,即便不是真正的公主,也定然是熟悉皇宫的世家女子。 所以,顾轻舟轻易就跑到了勤文殿处。 五日前,额托里已经登位称帝,顾轻舟孤身站在勤文殿外,对着那大开的朱色大门便跪了下去:“妾身有事,求见陛下。” 不消片刻,殿内就有一内侍太监走了出来,“贤妃娘娘,皇上准见。” 顾轻舟抬起头看着那年轻的太监,是曾经李植跟前伺候的一个。她尚且有些许印象,但不深。 顾轻舟不知道自己人虽不在,位分却已经被定下。只她也不在意是否有什么名分,提裙便往殿内去了。 苏巴鲁见她入殿,终是握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立在了勤文殿外等候。 额托里此时已不再是曾经那个贺契出身低贱的大王,一身肃整的常服,透着他整个人都有了一股更沉着威严的气势。 顾轻舟望着他那样,有些陌生,便驻足在了额托里几米开在外,并不打算再接近。 “轻轻与朕疏远了。”额托里原本蓄着有些杂乱的胡子,也因有专门的内侍打理,修剪得似模似样,两年未见,竟看上去比两年前更年轻了几岁。 顾轻舟跪在地上,应答道:“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已经如愿成了这天下之主,不知还是否记得当初应了臣妾的那些话。” 额托里道:“应你之事,朕自是记得。如今李植已被囚于闭江楼,终日不得见人。轻轻想何时去取他性命?” “皇上既记得曾经许诺一事,又为何在攻陷皇宫那一日,不直接杀了李植?如今,李蓁人头又在何处?”顾轻舟跪在那儿全然没有和额托里周旋之意,哪怕她的言语已然冒犯天威,听在别人耳中,句句都是断头台。 遇见故人 额托里被顾轻舟接二连叁地质问弄得心情不大愉快,脸色也淡了许多。 “李蓁如今已入赵府,是赵家长媳。” 顾轻舟抬头看着额托里,讽刺道:“所以皇上就要因为这层关系,出尔反尔?” “你过于放肆了。”额托里冷声道。 顾轻舟望着额托里,眼神里尽是失望透顶。 “皇上如今自是可以不认从前说过的话,还要反过来责骂我放肆。”顾轻舟自顾自起身,留给额托里一个讽刺的笑意,转身就从勤文殿出去了。 苏巴鲁没想到顾轻舟这么快就出来了,只是看她面目上血色尽失。 “你......”苏巴鲁想问什么,顾轻舟却已经略过了他,径直往外走去。 苏巴鲁想去追问,勤文殿里传出额托里的声音。 “苏巴鲁进来。” 顾轻舟后背的刀伤本就没好全,她硬拖着疲乏的身体,心里更是如被冰扎。 她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还能去哪儿。顾家没了,这座皇宫,也不是她能安生的地方。 “贤妃娘娘,奴才送您回宫。” 顾轻舟忽然听得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时,那是一张故人的脸。 “你竟入了宫。”顾轻舟短暂惊诧之后,脸上已是沾满讽刺。“你这样的人,竟也入了宫。” 说完,顾轻舟就撑不住身体,直直倒进身前那人的怀中。 思凝殿内,安神香燃了一夜。 顾轻舟醒来后就见着她身边有了许多的宫人伺候,如今是不用再处处防备,可她却觉得,竟不如在贺契王宫时日子好过。 “娘娘今日未醒之时,皇上已经来看过两回了。”身边给她换药的宫女叫芳若,年纪不过十叁,还是一副青涩的模样,做事却很周到。 顾轻舟好似没听见,趴在柔软的床榻之上,目光停留在斜方的一处地砖上。 芳若说了许多的话,多数都是在奉承贤妃娘娘深受皇上恩宠,顾轻舟过耳只当是最讽刺的笑话。 “池州里人呢?”顾轻舟打断芳若那滔滔不绝的话问道。 芳若歪过头问:“娘娘问的是谁?” 顾轻舟想到芳若未必知道池州里是谁,便又问道:“送我回宫的内侍。” “哦,娘娘说的是福恩公公吧,他就在外间侯着呢。” “你出去,让他进来。”顾轻舟淡淡说道。 芳若犹豫道:“娘娘这药还没上完呢……” “他一个内侍,做不得这件事吗?”顾轻舟质问道。 芳若吞下了自己剩下的话,老老实实放下膏药罐子,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福恩就躬身进来,隔着半透的帘子,低着眉眼给顾轻舟跪下行礼。 “奴才福恩,给娘娘请安。” 顾轻舟只道:“曾经我是罪臣之女你是将军,如今,我成了新朝妃嫔,你又变成了宫中内侍。池将军这新身份,未免也太让人唏嘘了。” “娘娘还是不要总记着前尘往事的好。”福恩说道。 “池将军当真适应得了这内侍身份。”顾轻舟说道:“既如此,今日这药便由你来上。” ——哈哈,其实男配里,我更喜欢池州里啊,曾经一段时间,我贼喜欢男主真太监的文,算是口味清奇吧。好了,我被你们倒着抖出来一章了! 顽固不化 那药膏罐子被顾轻舟扔出来,滚落到福恩膝旁。 福恩低着的眉眼看到那白色的小罐子,还未及他去捡,外头就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音。 额托里大步走进来,瞧着跪在地上的福恩,也看到了地上躺着的膏药罐子。 “这又是怎么了?”额托里无奈地问道。 福恩膝行避让到一边,捡起那药罐子高高奉上,对着额托里说道:“皇上恕罪,是奴才说话不当心,惹了娘娘不痛快。” 额托里挑了挑眉,从福恩手中拿过那罐子便对福恩说道:“你先下去。” 福恩喏声起来,弓着身退了出去,又顺带关上了门。 顾轻舟自听到额托里来,便取了衣裳将自己裹了起来。 额托里撩开帘子,见顾轻舟从床榻上下来,上前一手托住她的胳膊道:“此处无人,免了即可。” 顾轻舟自不是非要行这礼,束手向后退了半步,挣脱了额托里的手。 “皇上来此处是要罚我昨日放肆逾矩之罪吗?” “今日伤口的药擦完了吗?”额托里仿佛没听到顾轻舟的话,只问自己要问的。 “擦完了,劳烦皇上挂念。”顾轻舟一直低着头并不大想看到额托里那张脸。 “欺君之罪该当如何?”额托里转身坐到床尾,不咸不淡地问。 顾轻舟缄口不言。 “过来趴着。”额托里并不同她废话,顾轻舟僵站在那儿,没有半点遵从的意思。 额托里从不知顾轻舟真正的脾性如何,他见识过顾轻舟狡黠玲珑的心思,也见识过她曲意逢迎的姿态,但到底没遇上过顾轻舟冷眼冷面的倔强样子。杀人他倒是在行,哄人委实没有经验。 “李植和李蓁,不过是暂且留活,你便是急着复仇,也不用急于这一时。”额托里不想两年未见,自己连人都亲近不到就和她更加疏远。 “英赤被杀之时,皇上怎么不想着等洞房喜事结束了再弑父篡位?”顾轻舟刻薄道。 额托里被顾轻舟的讽刺激得有些恼怒,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朕先前应你的事,必定会做。李植写下降书,在这种时候杀他,难免引起大启那些旧臣和百姓的不愤,于朝堂稳固无益。” 顾轻舟只是冷眼望着额托里,并无信任在内。 “大王自做了皇帝,说辞竟也堂皇起来。看来这世上,顽固不化冥顽不灵的,终我一人矣。” 额托里对此时根本听不进他任何解释的顾轻舟感到分外无力。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先把药上了,有再多气,你都得养好身子再跟朕撒。”额托里手里握着那小小一瓶药膏罐子,另一只手直接就去拦腰抱她。 顾轻舟手脚并用,对着额托里一阵狂拍猛踢,最终还是被他按趴到床上。 “皇上身份尊贵,自有宫女替我做这事。” 额托里骑坐在顾轻舟挺翘圆润的屁股上,扯下她身上虚套上的外袍,一指从罐子里挖出一大坨白色膏体,极其轻柔地抹上了顾轻舟从肩膀延伸至腰部,结了痂又隐隐有些裂开的狰狞刀口。 “你这伤口,很难不留疤了。”额托里无不疼惜道,“怨朕,竟差点儿就再见不到你了。” 顾轻舟背对着额托里,闭着眼,什么都不想看,也什么都不想听。 争锋相对 额托里给顾轻舟上了药后,便走了。芳若待额托里离开后便领着几个宫女端了几份吃食点心过来。 “娘娘可要起身用些点心?” 顾轻舟看着桌上摆着的点心里有份松子糕便问道:“松子糕哪儿来的?” 芳若以为顾轻舟不喜欢,忙道:“这是御膳房送来的,娘娘若是不喜欢,奴婢这就撤了它。” 如何不喜欢?顾轻舟曾经最爱吃的,就是这个了。可她不信这是巧合。 “不必了。”顾轻舟说着便走到了桌边坐下,捻了一块松子糕送进口中,虽已有近叁年没吃过,但顾轻舟还是尝出那味道竟和甜芳斋的松子糕口感相同。 “这是御膳房做的?”顾轻舟不由得怀疑。 芳若有些惴惴不安道:“娘娘是觉得,不好吃吗?” 顾轻舟并不答这话,只吃完一块又捻了一块送进嘴里。 芳若自是看得懂这意思,守在一旁没有再多话。 夜间,顾轻舟独自用着丰盛的晚膳,身旁只有福恩一人伺候。 福恩像是在宫里做惯了伺候人的事,只顾轻舟一个眼神,便知是还布哪道菜,盛哪碗汤送到顾轻舟面前。 顾轻舟被福恩这样细致入微地照顾着,半点欣喜之意都没有。 待她低头喝汤之时,又恰巧看到了福恩虎口处厚厚的一层老茧,丑陋,却也是他曾经身份的最后一点记忆了。 “我远嫁和亲之时,你尚且独善其身,如何我离开后你又受了这种罪?”顾轻舟平静地问道。 福恩只答道:“娘娘知道奴才从前,是个口无遮拦的,祸从口出,全是自作自受,实不值当再提。” “是为了顾……” “奴才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而已。娘娘不必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福恩说着,给用完晚膳的顾轻舟送上一碗漱口的茶水。 顾轻舟端起茶盏以袖掩面,漱完口后又说道:“你不该留在这里,若是你想,我可以想法子让你出宫过你想过的日子。” 福恩却又说道:“如今,奴才也未必没有得偿所愿。” 顾轻舟抬头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神色平淡的池州里,想他现在是身残至灭万念俱灰,只能等他自己想通再做打算。 额托里进来之时,见到的就是这幅两两相望的场面。冷冷出言:“看样子,是朕来的不是时候。” 顾轻舟转头看向额托里,自己倒不甚在意,只不想无故连累池州里,便说道:“皇上来的的确不是时候,晚膳我已经用完了。福恩,撤下去吧。” 额托里如何看不出顾轻舟有意支走福恩,心中对顾轻舟的袒护生出许多不满,直到福恩要退下之时才又开口道:“今晚就由你守在外间值夜。” 顾轻舟听出这话内里的意思,不免白了白脸色,强撑着语气好似不在意般道:“皇上要奴才值夜,芳若倒是更细致贴心,何必要他这么个笨手笨脚的。” “朕倒是觉得,他从前领兵打仗时耳清目明观察入微,如今做了内侍,也必然如此。如若不是,朕倒不如命他去净房做事,省的笨手笨脚的碍眼。” 顾轻舟紧闭的嘴唇内侧被咬出铁锈味,福恩则是领命退下,留下顾轻舟与额托里四目相对,似在争锋。 ——明天就要肉起来了,额托里素了两年多,下一章终于要开荤了!(池州里是被大启那个亡国之君阉了留他在宫中的,之前有提到过,他不是挥刀自宫去做内侍的。你们老觉得没人对轻轻好,其实池州里就是真心的。你们看啊,我这慈眉善目的亲妈样子⊙▽⊙,至于额托里为什么让池州里伺候轻轻。嗨,后面我会写的,不着急。) 是你的谁 这样的僵持局面,最终还是以顾轻舟败阵告终。 “我的刀伤还是疼的厉害,皇上要是觉得这样也无所谓,我还能拒绝吗?”顾轻舟轻笑一声,扭头就往床榻处走去。 额托里当然知道顾轻舟那后背狰狞可怖的刀伤有多严重,如若不然,他何需忍她各种言语讥讽挖苦? 顾轻舟坐到梳妆台前,伸手去抽发髻上的珠钗,额托里走到她身后,一手包裹住她的柔夷,另一只手接替她,去为她拆尽所有点缀,乌黑柔顺的长发倾泻下来,发尾几缕若有似无地扫过额托里的脸,让他隐隐有些发痒。 “朕不会叫你疼,只会让你舒服。”额托里看着铜镜之中顾轻舟娇艳的面庞,转过她的身子,单手穿过她的膝弯,如抱稚子一般将她抱起。 顾轻舟被他高高抱起,垂落的长发覆住两边,留下额托里仰面与她对视。 与额托里急躁难耐的情欲之色相比,顾轻舟仿若断情绝欲的落凡仙子,只是她的不情愿,不被额托里这个俗人看重。 额托里到底还是记挂顾轻舟后背的伤,只是自己靠着垫高的枕头坐在床榻之中,又分开顾轻舟双腿跨坐在他腿上。 额托里一手扯落顾轻舟的衣衫,露出那桃红色的小巧肚兜,和她纤弱身形不相匹配的盈乳就藏匿其中。 额托里瞧着顾轻舟不可抑制地霞红了脸颊,笑道:“怎伺候了朕无数次,还是这般容易脸红害臊?” 顾轻舟并不理会额托里在床榻上的调笑,她现在只要一想到池州里正守在外头,可以轻易听到她与额托里行欢的动静,她就忍不住觉得羞耻,身体都紧绷着无法放松。 额托里伸出手隔着肚兜微薄的布料,去揉弄顾轻舟的乳,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后,眼神暗下,心下狠了些,两指在那顶端用力搓揉。顾轻舟吃痛,两手就去掰那肆虐自己奶头的大手,半点不能撼动。 “朕是你的谁?”额托里两指掐住顾轻舟的娇嫩奶头,另一只胳膊搁置在床围上,神情睥睨,他如今是天下之主,更要是眼前这个女人的主宰。 顾轻舟不愿出声。她不想让池州里这个故人知道,自己如今成了一个以色侍人的下贱模样。 “不说?”额托里见她矜持,半点喜悦之意皆无。“福恩。” 顾轻舟被他喊得一哆嗦。 “奴才在。”福恩的声音从外间清晰地传了进来。 “你到底要作践我到什么地步?!”顾轻舟羞怒至极,松开抠着额托里手掌的双手,直接卡住了额托里的脖子,赤红着眼低吼。 额托里并不把顾轻舟这点力气放在眼中,掐着她奶头的手松开后,直接从后方扣住了顾轻舟的脖子压向自己。 “作践?你认为这是作践?你要朕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作践吗?嗯?” 额托里拉长的尾音让顾轻舟胆怯,卡着他脖子的双手慢慢从他脖子上落下,最后紧紧揪住额托里的衣领,眼泪从眼眶里滚下来,在他玄青色的常服上,晕开一朵接一朵的深色。 “轻轻,朕不想作践你,但你也得识时务,懂吗?”额托里不愿见她除了因为欢愉之外落泪,一直搁置的左手捧起顾轻舟还没他巴掌大的脸,拇指抹去她眼眶里即将坠落的泪水,却还是不肯放过她:“朕是你的谁?” ——哈哈哈,突然妄想轻轻说一句我是你奶奶个腿儿! 污浊蒙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顾轻舟用力摇头,恨不能生了翅膀从额托里身边远去。 “轻轻不知道,朕告诉你。”额托里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道:“叫夫君。” 顾轻舟在床榻之上,就是连“爹”都被逼着叫过,却从未想过额托里是自己夫君这件事。 “轻轻叫来听听。”额托里并不在意顾轻舟的错愕,只催促着顾轻舟按他意愿叫自己。 “......夫君……”顾轻舟泪眼婆娑地叫了,额托里满意了,便压着她的脖子让她整个身体都贴近了自己。 “乖轻轻,你记着,快的话,一年,李植和李蓁,一个都跑不掉,都得死。”额托里说完又去亲吻顾轻舟的唇,顾轻舟并不反应,只是木然地任由额托里亲吻亵玩着自己。 额托里尚且不知道,自己在顾轻舟这里,已经全无信任可言。 杀李植和李蓁的事,她再不奢望依靠别人。顾轻舟闭着眼不想外露情绪。 额托里已经两年多没有沾过女人的身,他急躁地扯下裤子露出已经顶部渗出淫液的阳具,两指去探顾轻舟是否足够湿润,却发现远远不够。可他自己已经是忍到极限,等不及,他便用两指含进自己口中,沾满了唾液就抹进了顾轻舟紧闭的花穴内。顾轻舟低头看到那狰狞的硕大,不由得想退缩,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远不到可以自如接纳这粗长丑陋的阳具的时候。 “为夫不大忍得住。”额托里语气之中包含些许歉意,不等顾轻舟回应,他便一手掐着顾轻舟的腰,一手扶着自己的孽根杵了进去。 “疼——” 顾轻舟刚刚止歇的眼泪又再一次溢了出来,两手揪着额托里的手,指节都在泛白。 额托里只一进去,就感受到自己的孽根正被顾轻舟花径里的嫩肉紧紧吸附,那里紧窒似要直接吸干他所有的精血,让他想抽动一下都颇感困难。 额托里此时的神情也有些紧绷,好在顾轻舟因为疼痛,倒在自己怀里弓缩着身子,否则她一定能看到额托里既舒爽又难受的扭曲模样。 “轻轻,你再绞着为夫,为夫未必还能顾着你了。”额托里粗声叹息,两手从顾轻舟身后侧伸过去,掐着她圆润挺翘的臀瓣,黢黑的手臂和手背,印在白得似雪的肌肤上,更是刺激得额托里想尽快污浊了顾轻舟这块美玉,因为单单是蒙尘已然不够满足他恶劣龌龊的心思。 顾轻舟抽着鼻子,尝试去放松自己,可额托里只稍稍一动,她就忍不住浑身都紧缩,加之她仍记着池州里就候在外间,如何她都做不到放松。 而额托里虽说不顾及,实际上还是忧心自己真的肆意妄为会加重顾轻舟后背刀伤,无奈之下,只能掐着顾轻舟的臀瓣一点一点移动。 额托里自己忍得满头是汗,顾轻舟倒是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抽动幅度,身体也慢慢松弛些许。 “舒服了,是不是?”额托里刚刚嘴上说得凶狠,到底在听到顾轻舟逐渐急促的喘息声之后,心里也裹上一层粘腻。 “嗯——”回答他的是顾轻舟绵长的呻吟。 ——害,想写粗暴点的肉,最后还是舍不得,哎,我可真是心慈手软呢。 肆意操弄 额托里觉得顾轻舟被自己困在怀中,身体也被自己贯穿着,不单是身体上的满足,他心里也觉得好似从前缺的一个口子也被填补得满满当当。因为顾轻舟如此契合他,所以他就认定了顾轻舟就是为了他而生的。 “轻轻,再叫一声。”额托里向上挪了挪,让自己上半的身体更加挺直。 顾轻舟的脸埋在他胸口,只微微张着喘息,并没有理睬他。 “嗯?听到没?再叫一声。”额托里低声催促道。 顾轻舟嫌他烦,撇过脸装没听见。 额托里倒是不急,托起她的屁股抽离了许多出来,在顾轻舟毫无防备之下,又松开手,让顾轻舟随着自己的身子下落,如数坐尽。 “你!”顾轻舟的身子刺激得打颤,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尖锐起来。 额托里也同她一般不予理会,甚至觉得这样大进大出套弄,十分爽快,于是也不急着听顾轻舟叫自己。 顾轻舟原先咬着唇犟着性子不肯叫额托里顺心如意,被额托里这般大喇喇的插进拔出后,终是受不住叫道:“夫君,夫君!别——” 额托里听着顾轻舟哭啼的声音,身上的恶劣性子都都被勾了出来,不单没慢下来,反而食指因为用力,深深陷入了顾轻舟的臀肉中,顾轻舟觉着疼,扭着身子就要挣扎,被额托里抵着脖子,顺着她的唇,一寸一寸往下亲,凸起的奶头隔着肚兜,有种比脱光更为淫糜,额托里一口含进左边的奶头,唾液浸湿,又用牙不断咬磨。 顾轻舟被迫挺胸抬臀,好似主动勾引男人的淫浪姿态。 “轻些!轻些!大王……太深了,疼……” 额托里听着顾轻舟失神之下叫起往日称谓,不禁笑道:“轻轻是快活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是不是?小淫物,朕只有入得你重了,深了,你才会有极乐。” 顾轻舟双手搭在额托里肩膀上,试图攀紧额托里,却在颠动之中无法捉稳,口中的呻吟也因额托里突然的加速而支离破碎。 “轻轻,说,为夫是不是最叫你快活?”额托里终于从顾轻舟的胸上抬起头,却又一手将顾轻舟的秀发向后拉扯,逼得她眼角含春,仰着潮红的面容,看向和自己鼻尖相抵的额托里。 顾轻舟说不出口那羞耻的话,咬紧唇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好似已经不是自己的,神智也要涣散而去的快感。 “如今回到丰都,外间是曾经想娶你的男人,宫外有你曾经的未婚夫婿,纵天底下有多少男人想要得到你,你也只能是朕身下奴,记住了?” 额托里的话,让顾轻舟原本就要远去的理智,又迅速拉回些许。 却也好在她在额托里身边日子久了,许多折辱她的话,她已经习惯了只当耳旁风。 “记住了?”额托里突然挺腰撞进顾轻舟最深处,只插进了顾轻舟胞宫口处。 顾轻舟实在是受不住长吟一声。 这声儿着实响,便是守在门外,也是能听得清楚明白的。 额托里死死抱着已经停着身子又软下的顾轻舟,孽根泡在一片汪泉之中,探进源头处,汹涌喷射,激得顾轻舟不住抽搐。 风水轮流 思凝殿前一晚上叫了叁次水,私底下的奴才最是喜欢嚼舌根的,很快就把这件事给传了出去。 顾轻舟起的晚,直接用了午膳。 而福恩照旧伺候在旁,好似昨夜他并没有听到那些旖旎响动。 顾轻舟一碗饭下肚,已经吃饱,便让芳若撤下那些并未多动的残羹剩饭。 “娘娘身子瘦弱,还是多用些的好,。”福恩低着头说道。 “身子好不好的,不过是伺候人的东西,与我自己有何干系。”顾轻舟冷眼轻笑道。 “娘娘从来金尊玉贵,不必计较那外头的闲言碎语。”福恩端着一碟子松子糕送到顾轻舟面前,顾轻舟伸手就拿了一块咬了一口。 “什么金尊玉贵,不过是任人亵玩的物件罢了。”顾轻舟连吃了两块松子糕,还想再拿,福恩却又给端走了。 “娘娘说的这就是气话。午膳吃不下,糕点倒是另作计较了。”福恩不提昨晚之事,只与顾轻舟玩笑。 顾轻舟听福恩说这话,恍惚眼前又有了昔日在顾府里的情景。那时自己也是借口吃饱饭却又着府里奴才去给她买松子糕,无数次被父母兄长逮到都要说这类似的话。 想到过去,顾轻舟冷了半日的脸,终于是有了些许融化。 “这松子糕,还是从前的味道。” 福恩闻言,也淡淡一笑道:“娘娘喜欢,这松子糕就不敢是别的味道了。” 顾轻舟深看福恩一眼,没有说透。 午膳后,顾轻舟又睡了片刻,醒来后就往御花园转去了。 大启虽然亡国了,可宫里倒是半点不见改朝换代的迹象。 走了没两步,顾轻舟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给贤妃娘娘请安。”赵嫔蹲下身,行礼是半点不差。 顾轻舟冷眼瞧着矮着身子的赵嫔,不发一言,那赵嫔就得一直蹲着不能乱动。 福恩看顾轻舟半晌没有反应,便近身道:“皇上留下了两个前朝妃嫔,一个是赵嫔,一个是冯昭容。” 顾轻舟闻言了然。 额托里即便是做了皇帝,捡现成女人的怪癖还是依旧没改。 再说那冯昭容顾轻舟不甚了解,这赵嫔,却是知道的。赵澜君的小姑姑,赵业的亲妹。 从前顾轻舟在她面前,总还顾及着赵澜君的关系,而她又是李植宠爱的妃嫔,所以即便赵嫔说话总是绵里藏针,她都再叁忍让。如今倒好像是身份掉了个个儿, 眼看着赵嫔的身体摇摇欲坠就要撑不住,顾轻舟才慢悠悠说道:“一时想起陈年旧事,都忘了你还行着礼,起来吧。” 赵嫔自是心中不甘这样的落差。不过两叁年,自己竟要对一个曾经的晚辈毕恭毕敬。可顾轻舟如今很得新皇宠爱,且位分也在自己之上,她不得不做小伏低。 赵嫔谢过顾轻舟后,腿部麻木,被贴身宫婢的搀扶下才站直了身立在一旁。 “赵嫔想来也许久未见家人了,不如明日,让赵家长媳,哦,就是你的侄媳,入宫来聚,也好热闹热闹。”顾轻舟对着赵嫔微微一笑,却让赵嫔有种身入寒冬之感。 “娘娘,这,恐怕不和规矩。”赵嫔气弱道。 “此事,规矩不规矩,本宫说了才算。懂吗?”顾轻舟伸出一指,点在赵嫔额头,杵得她向后倒退半步。 ——额托里这床上口嗨,大家当他放屁就行,不用理会,晾着他!叫他憋着自嗨! 锱铢必较 隔日上午,李蓁就早早入宫了。 顾轻舟起得晚,赵嫔领着人来的时候,在外头顶着大太阳侯了许久。 福恩守在檐下,面无表情。 李蓁被那日头晒得面上的脂粉都快融了,心里早已经没了耐性,若不是赵嫔拉扯着她不让她乱来,李蓁怕是早早就要甩手走人。 “福公公,不知贤妃娘娘还有多久能见我们?”赵嫔再次安抚住几欲上前质问的李蓁抢先一步问道。 福恩扫了目露凶光的李蓁一眼,冷冷扔出一句:“贤妃娘娘什么时候想见就见了,赵小夫人若是着急,也可不见。” “福恩,你如今是攀上高枝儿了,也敢在我面前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李蓁讥讽道。 福恩面不改色,不等他出声,那道紧闭的门里传来一声冷笑:“不知赵小夫人是想怎么在本宫这处耍威风。” 赵嫔觉得头疼。这个李蓁从小是被李植溺爱到大的,从前她嚣张跋扈说一不二,没人敢和她对着来,如今形势不由人,她还是没有半点收敛。今遭自己怕是也要受牵连,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挽回找补,不要影响到赵家才好。 “娘娘说笑了,臣妾这侄媳妇只是一时被太阳晒昏了头,胡言乱语了,还请娘娘饶恕她这次。”赵嫔说着就将李蓁拉至身后,低声呵斥:“贤妃娘娘面前,你也敢放肆!” 福恩替顾轻舟开了门,就见顾轻舟散着长发,立在那儿,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两个女人。 芳若领着几个宫婢上前就要来伺候顾轻舟梳洗打扮,顾轻舟指着赵嫔道:“本宫嫌她们粗手笨脚,不似赵嫔你心思玲珑手也巧妙。” 赵嫔只愣了一下,就忙接下这话道:“娘娘不嫌弃,也是嫔妾的福分。” 顾轻舟却道:“赵家,果真是天底下最识时务的,难为你们还要替李植养这么个蠢东西。” 李蓁脸色发青,看着赵嫔还堆着满脸笑意跟在顾轻舟身后还有,而自己则是还站在太阳底下,进也不是走也不能。 顾轻舟看着铜镜里赵嫔一边给自己梳着发髻一边夸赞自己发如绸缎,听得烦了,这才说道:“都忘了,把赵家金枝玉叶的长媳传进来了。” 赵嫔面上一僵,想起自己当年挖苦顾轻舟痴心妄想和李蓁比高低时,正是这么评价李蓁的,心底自是有苦难言。 这顾轻舟,从来都是锱铢必较之人。 今日让自己给她梳头,也是她一报还一报。 “赵李氏早已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如今同娘娘更是云泥之别。”赵嫔的话未必能让顾轻舟听着高兴,却能叫李蓁听着如针扎箭刺。 进来后的李蓁,心有不甘,对着顾轻舟草草行礼。 “赵小夫人怕是还没学会怎么跟本宫行礼问安,芳若,你教教她。”顾轻舟抚着发髻上的芍药金钗轻描淡写道。 芳若应声后走到李蓁面前,也不看李蓁仿佛要生啖其肉的眼神,说道:“赵小夫人,你可得学仔细了,下次再没规矩不成体统,娘娘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李蓁性子执傲,怎么能轻易接受一个卑贱宫婢这样训诫作践自己,当下就怒道:“不能生子,仅凭皮肉侍人,色衰爱弛,你又能猖狂到哪日?” 教导规矩 赵嫔额角生出一层薄汗。虽然新皇答应善待前朝皇室,可这到底也是不作准的事。万一哪日顾轻舟吹了枕边风,不说李蓁死还是活,赵家都是一脚踩入沼泽里,拔都拔不出来。 顾轻舟哼笑一声道:“那本宫就在能猖狂之时,极尽猖狂之能。” “芳若,你今日就替本宫,好好教教她规矩礼数。” 李蓁瞪着眼被两个宫婢带到院中,烈日炎炎,芳若有些稚嫩的声音听在李蓁耳中显得格外聒噪难听。 顾轻舟坐在正对院内的椅子上,喝着茶,吃着点心好不悠哉。 赵嫔陪同在旁,如坐针毡。 李蓁不停起身下跪,下跪起身,在芳若刻意的严苛和刁难下,即便是做对了,也能挑出错开。李蓁那膝盖如此一个时辰下去,已经隐隐透出血迹。 “娘娘,您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您要教导她,也不急于这一时,如何也不能耽误了娘娘用午膳。不如嫔妾先带她回去,等教养嬷嬷教好了,嫔妾再带她来给娘娘请安。”赵嫔讨好一笑地说道。 顾轻舟却说道:“真能教好,本宫何必多此一举。” 赵嫔的笑意僵在脸上,话也不知该怎么往下接。 李蓁看出顾轻舟今日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咬牙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恨道:“新皇说了,务必善待前朝皇室。你这么做,难道不怕我向新皇状告你违抗圣旨吗?” 顾轻舟却毫不在意道:“今日学好了规矩,你自可去。” 李蓁被顾轻舟激得掉头就准备跑,在门口之处,就撞到一人身上,非但无人搀扶,反而被一拂尘扫上脸去。接着就是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大胆!冲撞圣驾!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李蓁跌坐在地上,抬起头时脸上的汗珠滑进她眼中,咸涩难当。 额托里俯视了一眼地上坐着的妆面花得狼狈的女人,微微蹙眉。 身边的近身内侍立即命人拖走李蓁。 李蓁此生没有像今日这样难堪过,两腿乱蹭大喊道:“皇上!我是前朝四公主李蓁!今日被贤妃叫来,饱受折辱,难道这就是皇上承诺我父皇的善待那吗?” 额托里原是要直接进思凝殿,闻言,驻足又看向了李蓁。 “皇上!贤妃违背您的旨意对我……”李蓁的话还没说完,额托里已经冷冷打断道:“你父亲已是亡国之君,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敢自称一个‘我’字?” “我......”李蓁的话哽在喉中,在她擦干眼中咸涩汗水后,对上额托里锐利似鹰隼的眼神后,心中不由得生出瑟缩之感。 “掌嘴。”额托里从她跟前走过,留下那曾经伺候李植如今又伺候额托里的太监,命人上来掌她的嘴。 “孙公公,这,该掌多少下?”办这差事的小太监问道。 “掌多少下?皇上没说,你就别停。”孙大海一甩拂尘笑道。 顾轻舟坐在那儿,对听到门外动静后脸色苍白的赵嫔说道:“回去带话给赵业,本宫很是惦记从前同赵小夫人的情分,往后,可得时常让她入宫来作陪。” ——明天要陪家人,可能会不更,如果没时间更新,会发请假通知的。 请假 今天周末,陪家人休息一天。五百珠会加更,收藏过1000也会,谢谢大家喜欢。 不共戴天 “你要教训她,也得看时辰。这都要过午膳了,你倒是一点儿没用膳的意思。”额托里手一抬,示意顾轻舟和赵嫔起身, “皇上用过了?”顾轻舟反问道。 “来与你同用。”额托里走进思凝殿内坐下,看见桌上那剩半盏的凉茶,拿过后一口灌下。 顾轻舟嘴唇阖动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 赵嫔瞠目结舌地束手立在那儿,突然又惊觉自己失态,忙把脸又低了下去。 “赵嫔先退下。”额托里嫌多出一个人碍事,直接道。 “是,臣妾这就告退。”赵嫔哪里敢给李蓁求情,眼下自保都来不及,匆匆就从思凝殿走了。 额托里还当真是来陪顾轻舟用午膳的,外头还会时不时传来巴掌声。 顾轻舟就着那声响,不紧不慢地用着午膳。 “朕已命人去闭江楼看着李植,要他日日写出一份降书来。他活着的两个儿子,也都净身入宫,你若不痛快,也可招到跟前来,凭你如何,只要你高兴。”额托里这话说得很是纵容,许是他自己觉得自己做的够多,可顾轻舟却不甚领情。 “我要找那两个不相关的人讨什么痛快?” “你顾府上下独留你一人了,他李家自然也要一命抵一命。”额托里理所当然道。 顾轻舟被额托里的“道理”说得顿了许久,然又嘲笑道:“我连李植和李蓁的人头都没拿到,皇上跟我谈一命抵一命,实在是让我觉得痴心妄想。” 额托里觉得对顾轻舟现在软硬不吃的状态很是棘手,用过午膳后也未多留就走了。 “娘娘,那赵小夫人还在门外跪着呢。”芳若说道。 顾轻舟以为外头没了动静,那李蓁也该是被额托里遣走了,没想到还跪在那儿。许是起身领着福恩过去,就见李蓁已经被打得两颊肿起近两指宽厚,衣裳,地上,皆是血迹。 顾轻舟伸手虚虚掩了下口鼻,“啧啧”道:“赵小夫人如今这样子,想必是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形势。今次的教导,过几日再入宫,想必就能见到成效。” 李蓁被抽打得脑袋发晕,跪坐在坚硬的地砖上,膝盖的刺痛又让她不得不清醒地听着顾轻舟的奚落羞辱。 “今日也不早了,你去赵嫔那儿辞别后,就可离宫了。”顾轻舟蹲下身,一手掐着李蓁的血污的下巴,和李蓁因为面肿而挤压得小了许多的眼睛对视道:“当年你送我远嫁和亲时,有个本该替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的侍婢,被人半途调换了。不然,即便是夏花没有杀英赤,她也能替你在贺契就把我给解决了。你说,究竟谁还能对我有如此‘好心’呢?” 李蓁那放置在腿上的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裙摆,即便是在这样的地位悬殊之下,李蓁任然做不到向顾轻舟摇尾乞怜。 更何况,她们两个之间,早就已经不共戴天。 赵嫔在自己的携兰轩里忧心忡忡,好不容易见到李蓁,也是被她那肿得几乎要看不出原样的脸吓得差点叫出声。 “你这......去时我便跟你说了不要惹贤妃,你偏不信邪,到头来苦楚还不是你自己吃了个足?” “赵嫔,你少摆这副与我情深似海的嘴脸,我如今与我父皇落得这步田地,你们赵家,真是功不可没!” 李蓁咬牙,那松动的牙齿又溢出了满口鲜血,模样十分可怖。 大闹赵府 赵嫔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状如疯妇的李蓁道:“我看你是有了疯病,不知自己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来人,送赵小夫人出宫!” 李蓁被两个宫婢围住,近不得赵嫔的身,她倒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去撕扯,只对赵嫔说道:“想你当初在我身边,就跟只趴儿狗一般讨好,装出一副对我父皇情深义重的模样才得了恩宠。如今我父皇被囚禁,你伺候那贺契新皇倒也从善如流。赵嫔,你骨子里,就是下贱!” 赵嫔被李蓁这样翻箱倒柜地指着鼻子辱骂,自然不会忍耐。 “你是高贵,不过是仗着从曾经的皇后肚子里爬出来而已。你还当自己是什么集宠爱于一身的嫡公主不成?你看清楚了,若不是赵家的庇护,你同你那两个异母弟弟同样,都是任人作践的下场!”赵嫔的怒骂并没有让李蓁认清现实,反而怒极反笑:“难道我这样,就不是作践吗?” 赵嫔看着李蓁惨不忍睹的样子,却又轻声道:“你没亲眼见到新皇如何待贤妃的,所以不会知道,你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李蓁冷笑:“我偏要活着看顾轻舟没了恩宠生不如死的下场!” 赵嫔看着扭头离开的李蓁,叹息一声,然后对身边的内侍说道:“你亲自送她回赵府,告诉哥哥今日她为何受罚。” 李蓁回府后,径直回了自己的院落。 她那脸着实不得见人,传了丰都最好的大夫过来,也是不由得惊异这张脸的肿破程度。 晚饭李蓁也没出去用,由下人送到屋里来,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听到说赵澜君用完饭就直接回了书房,又气地扫落了一地残羹剩饭。 下人战战兢兢收拾走了那些脏污,李蓁又觉得脸上疼得钻心。 这脸上的伤养了多日后,李蓁上了厚厚一层脂粉,总算是可以见人了,第一件事,便是去书房找赵澜君算账。 结果她去了,赵澜君却一早就离了府。 “他今日不该是休沐吗?又去了哪里?”李蓁愤恨地盯着赵澜君贴身的小厮书玉问道。 书玉缩着脖子答道:“回夫人的话,小的也不知。” “你不知?你是他跟前伺候的,平日里也是形影不离,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家主子去哪儿了?当真是不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中,个个都敢来欺辱我是不是?”李蓁说着扬手就给了书玉一记耳光。 书玉也不敢捂脸,白皙的面颊上很快就浮现了几根通红的指印。 “放肆!”一道沉重的声音从李蓁背后传出。 李蓁转头一看,赵业正沉着脸立在她身后。“大清早就见着你吵吵嚷嚷,府邸里,就没个消停。” 李蓁见到黑面的赵业,半点不惧,只冷笑道:“儿媳如今,难道连教训一个奴才都不行了吗?赵大人当初是怎么向我父皇承诺的,该不会忘了吧?” 赵业冷哼一声然后道:“我当初是承诺过你父亲,必定善待于你,所以至今都还让你活的风风光光的。是你太不知足也太不知收敛。” “卖国求荣。我还需要你来教导不成?”李蓁反唇相讥,却又再次被人斥责:“你是也想去闭江楼做你的四公主吗?” 李蓁看着眼前突然出现,还是一如既往芝兰玉树的赵澜君,那恨意更是焚烧着她的理智。 ——明日1500珠加更! 夫妻情分 赵澜君一惯是风度翩翩的,即便是与人争执也能淡然以对。 所以当他看到李蓁言语放肆形容难看的样子时,只是走到李蓁面前,一双柳叶眼里毫无情绪波澜地道:“你若是想发疯继续摆你的公主威风,我会替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李蓁扬手又要打赵澜君,可赵澜君又如何会像书玉那样好欺,一手攥住李蓁的手腕,隐隐发力,李蓁痛得眉头紧皱,用力甩都甩不开。 “赵澜君你负我!” 赵业并不想多管这种宅邸里的琐事,只对赵澜君说道:“现今我们赵家正是风口浪尖,那顾轻舟正是得势张狂,难保哪一日对我们赵家下手。你这个媳妇若是再生事端,休了也未尝不可。” “父亲言重了,此事我自会处置。”赵澜君的话,让原本听到“休了”这两个字后震怒到不能动弹的李蓁,终是卸了力,双眼含情地望着他。 待赵业离开后,李蓁才跟在赵澜君身后进了书房。 “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情的。”李蓁此时没了方才的泼妇形状,只是个心中苦楚的女子。 赵澜君眼中闪过一丝讥笑,迅速隐去后对她说道:“那日姑母身边的内侍已经将你在宫里发生的事都禀报过了,未免你再犯错,下个月初二你再去宫中请安前,府里会安排教养嬷嬷,好好教导你规矩。” “什么?!赵澜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蓁不敢置信地问道。 “蓁儿,你受罚,难道我就好过吗?你是我的妻子,打了你的脸,难道就不是在打我的脸吗?我们夫妻一体,是要荣辱与共的。”赵澜君柔声劝说,那句“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却恰好踩住了李蓁的命门,再多不甘愿和屈辱,她都能因为这句话而和血吞下。 “自从新皇上位,你已经很久没有来我房里了。”李蓁走近赵澜君的身,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极其委屈道。 “新皇登基,赵家举步维艰,我知自己冷落了你,你不要怪我。” “不会。我知你对我的情谊,只是那日在宫里,我听顾轻舟那个贱人挑唆我们夫妻感情,说你当初调换了她陪嫁的侍婢......” “你既然知道那是挑唆,就不该不信我。那个背主的奴才刚陪嫁出去,一家子就都不见踪影,定然是有人暗中相助。” “要我知道是谁,一定把他千刀万剐!”李蓁细思极怒,在赵澜君怀中猛一抬头道:“会不会是池州里那个死阉人?” “谁知道呢……”赵澜君冷淡道。 思凝殿—— 福恩正伺候着顾轻舟在树下纳凉,身边浸在水中的葡萄正一颗接一颗地被她送进口中。 “李蓁会和赵澜君撕破脸吗?”福恩小声问道。 “我虽是这般想,不过以赵澜君的为人和李蓁对他近乎盲目的爱慕,顶多就是吵上几句。” “赵家为何非要留着李蓁这个累赘,随时都有可能脱自己下水?”福恩接过顾轻舟手里的葡萄皮又问。 “赵澜君舍不得赵家的荣华富贵和好名声,真休了李蓁,他赵家还如何在遗留在朝的官员中站稳脚跟?额托里为了尽快稳定朝堂和江山就必须顾虑到这点,自不会轻易动赵家。赵澜君——可比赵业还要有成算得多。”顾轻舟还想再去吃葡萄,却见被福恩拿开了,正皱眉就听福恩说道:“吃多了凉的,娘娘该闹肚子了。” 顾轻舟却张开自己小巧白皙的手掌,不肯听从。 “不行,就是不行。”福恩微微一笑道。 骨肉轻重 因有了福恩在身边仔细照顾,顾轻舟近来身上还长了些肉,面庞都圆润了不少。 就连入宫多日都没相见的吉丽都说,她最近气色挺好。 “那日好在是有惊无险,你还是平安的。”吉丽抱着还不能站稳的四皇子说道。 顾轻舟倒不信这个吉丽是真的关心自己,不过是看四皇子年幼憨傻,不忍送客罢了。 “我以为,宫里女人,不会有一个真心希望我活着的。”顾轻舟拿起一只布老虎去逗弄四皇子道。 “怎么会……我是真心希望你平安。”吉丽试图为自己辩解,但顾轻舟只当听不见。 吉丽一时有些尴尬,好在四皇子伸手去抢顾轻舟手里布老虎,一个趔趄她还没来得及扶,顾轻舟已经托稳了。 “娘......娘……”四皇子磕磕巴巴喊了一句,也不知是喊的娘,还是娘娘。 顾轻舟有些怜悯地看着四皇子,然后对吉丽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带着四皇子回去歇着吧。” 吉丽依言抱着四皇子回去了。 顾轻舟站在门口,看着四皇子在吉丽怀中面带笑容地朝自己看,手里揪着布老虎的尾巴还在叫:“娘……娘……” 晚上额托里到了思凝殿就问:“丽嫔今日带着索路来的?” “皇上知道还问?”顾轻舟刚刚沐浴完毕换上了轻薄的衣裳,头发湿漉漉地垂在后背,来不及擦干的水珠沾湿了衣裳,透出里面莹白的肌肤和艳红的肚兜绳结。 额托里看得有些口干舌燥,认定顾轻舟是在蓄意勾引,拉掉腰带敞了外衫就要抱她。 顾轻舟手里还拿着一把玉篦子正欲梳发,听到动静转身就被额托里抱了个满怀。 顾轻舟受了点惊吓,瞪着眼道:“皇上这是做什么?” “那丽嫔是想让你养着索路。”额托里一边对顾轻舟上下其手,一边与她贴面说道。 顾轻舟浑身养出来的那几两肉,就被额托里这么肆意揉捏,好似都要被他揉出水来。 “皇上也想叫我养着?毕竟丽嫔说的也没错,我生不出孩子,等皇上有了新的颜色,我该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个死法。”顾轻舟看似感慨道。 “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额托里突然离开顾轻舟的面颊一脸肃整地说道:“你想养那个孩子?” 顾轻舟狡猾地笑了笑道:“我凭什么帮别人养孩子,我自己都顾不过来。” 额托里一点儿不觉得顾轻舟这话说的哪里不妥,反而赞同道:“你要是能顾好你自己,就很不错了,别人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值当你去费心。” 顾轻舟听完只觉得额托里这个人也是真的无情得可以。那四皇子怎么说也是他亲生儿子,就因为痴傻些,他自己都不当一回事。 能指望连亲骨肉都不在乎的人对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顾轻舟暗自嘲讽。 “眼下朕觉得,你还是多费心在朕身上才是最重要的。”额托里自大的说法让顾轻舟很想给他浇盆冷水叫他清醒清醒,但只能是想想。而额托里却比她要轻易完成念想,身体力行即可。 床榻伦理(1500珠加更) 顾轻舟被额托里剥得精光放置在床榻上,借着晕黄烛光,她看着额托里急不可耐地脱去自己一身衣物,露出一身疤痕斑驳的粗壮身形,忍不住道:“皇上从前这日子估摸着过得很不顺意。” 额托里不大在意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或深或浅的伤疤说道:“英赤嫌马奴女脏了他的身,朕生下来更是脏了他的血统,天生低贱,不比其他人。” “到底还是你做了贺契大王如今又稳坐了江山,英赤死不瞑目。”顾轻舟伸手摸着额托里腰腹上一个小指长宽的浅色伤疤道。 “他死不瞑目的该还有朕得了你这么个世间尤物,他连尝都没尝到就归了西。”额托里哼笑着捉住顾轻舟的手让她趴着,他好检查下她的刀疤。 顾轻舟睨了额托里一眼,翻过身趴着。额托里沿着顾轻舟刀疤一路摸下来,那结痂的地方丑陋地凸起,硬硬的,相比旁边白皙滑腻的皮肤,显得格外糙手。 “你自己的命差点丢了,怎么不让朕替你去找仇家?”额托里声音低沉,好像那刀疤是长在他身上似的。 “我还活着,不敢让皇上替我这种小事分心。”顾轻舟不信额托里不知道去截杀他们的两拨人是由谁安排的,不过自己和他的江山比,轻如鸿毛,她不用自讨没趣。 额托里听出顾轻舟话里有话,一时沉默。 “皇上还做吗?我趴着累。”顾轻舟扭头问道。 额托里伸手压着她的脖子,不让她看自己,然后就听得额托里说:“自然要做,朕欠你不少,往后你得给机会。” 顾轻舟背对着额托里无所谓地勾勾唇角。身体在额托里的撩拨之下,生出许多湿意。 如今她想清楚一件事,自己同额托里之间,不能太想不开。左不过额托里睡了自己,自己就当去芙春楼嫖倌儿了。 额托里冲撞进来之时,顾轻舟还是有些微不适应,一口气滞缓了片刻才算完。 “轻点儿!”顾轻舟娇嗔地扭头撇了额托里一眼,直把额托里看得心都突突的,恨不得就这样入死了她,又舍不得叫她不舒服。 “轻轻,你该叫朕什么?”额托里低头对顾轻舟那伤疤亲了又亲,然后挪到她的脖子出,又舔又咬。 顾轻舟忍不住缩着脖子激出一身鸡皮疙瘩,脑子里又遥想起十二叁岁时半夜爬墙摘枇杷,正好碰到夜里叫春的母猫,身上也是这么趴着一只公猫,那公猫下身耸动不明显,却死死咬住母猫的脖子。额托里这样的姿势和动作,直让顾轻舟觉得他就是个禽兽,偏要把自己也弄得和他一般下流。 “夫君——”顾轻舟叫过一回,第二次叫就半点不扭捏了。 额托里被她叫得通体舒畅,却又嘴里不干不净道:“叫爹爹夫君,天底下焉有你这般淫浪的女儿,勾的爹爹上了床入得你满口胡言,说,爹爹入得你舒服不舒服?” 顾轻舟的腰被额托里捞起,屁股被操控得直撞向他的鼠蹊部,“啪啪啪”的声音只越来越响。而她双手撑着床,下坠的奶子也随着额托里撞击的力度和幅度而摇得晃眼,甚至偶尔也能听到那乳肉拍打的声音。 “总,总叫,叫皇上爹爹夫君,好生无趣,不若皇上,叫……嗯——叫,呀——叫我一声娘亲,如何?”顾轻舟一边喘息一边算计着不能总是在额托里身下吃亏。 ——嘻嘻,一点恶趣味……谢谢大家的珠珠!鞠躬! 调戏吃亏 额托里俯视着匍匐在自己身下的顾轻舟,明明是一副顺从的姿态,却硬是让她的话弄得好似与自己势均力敌。 “小东西,胆子忒大。”额托里耸动着腰身,嗤笑一声,扭着她的腰,将她插着自己的物什翻了个个。 那硕大的阳具在湿润紧窒的包裹之下猛地转起,刺激得顾轻舟啼叫一声。等她回过神时,额托里已经将她抱起,顾轻舟不得不双腿盘紧额托里精壮的腰。 “要爹爹叫你娘亲,你可知娘亲要怎么才能当得?”额托里满脸写着下流无耻,一双眼也是色欲浸泡过的,顾轻舟心下防备问道:“要如何?” “自是要主动给孩儿喂奶,才称得上一个娘亲的身份。” 顾轻舟就知道,这禽兽牲口绝不会有什么好主意,当下便拒绝道:“我不!” 额托里却觉得这个主意很是不错,一手揽紧顾轻舟的身子和自己的身体严丝合缝,低下头又去啃噬顾轻舟的脖子,直将顾轻舟莹白的脖子上印下一个接一个杂乱的红痕。 “到了这个地步,轻轻以为,还由得你反悔?如今朕就给你两条路,一条,朕亲自来,一条,你主动送,朕也可如你所愿。”额托里此番话在顾轻舟听来简直无耻之尤。横竖他总是不吃亏的,也就她还想着如何能在床事上算计了讨回点什么来,如今更是吃亏吃的大了。 在额托里紧逼之下,顾轻舟还是权衡后觉得自己既然是吃亏,主动了也让额托里叫自己一声娘,才能勉强挽回损失,于是微微挺起颤颤悠悠的胸乳,送到了额托里眼下。 额托里低头瞧着那对招人疼的雪乳,上头那嫩红的奶头更是诱人吮吸的模样,忍着自己一口吞下的冲动,还要再问:“轻轻就这样?” 顾轻舟撇过脸不敢看,面上染着艳红,连耳朵都是同色。 “不然呢?” “轻轻可得再挺得高点儿。还有,你该说什么?”额托里空出的那只手已经开始握上顾轻舟左边的奶子,食指还在不停弹射她的奶头,那奶头受了这样的亵玩刺激,很快就如一颗小石子硬硬挺立,仿佛在欢迎男人的更淫糜的玩弄。 顾轻舟被额托里这么抚弄把玩着,身体里原本就没泄出的欲望也再次翻涌。 “说什么?” “轻轻不知道,那朕来教你。你就说,给爹爹喂奶,就说你自己的奶乳儿涨了,要爹爹来好好吃一吃才能爽快。”额托里的话是顾轻舟前十多年活下来,从未听过的淫乱放荡,可如今这状况,顾轻舟也只能随他所愿结结巴巴道:“我的......乳儿好......涨,求爹爹好好吃一吃......我……给……给爹爹……喂奶……” 说完,额托里就一口含食上去,顾轻舟被他又吸又咬,身下也被进出的又狠又重,整个人都沉沦进这场肆意的交欢中,身子扭动不已,但又被额托里稳稳托住。 “小娘亲的奶果真是甜得很,待日后……小娘亲听得可满意了?嗯?”额托里一边用力入着闭眼晃着脑袋的顾轻舟,一边在她耳边呢喃低语,明明是他吃亏叫娘的事,却让顾轻舟觉得,自己才是吃亏又被调戏的那一个。 出宫一日 “回丰都后,你一直不大高兴。”额托里从身后拥着顾轻舟,闭着眼说。 顾轻舟面无表情地背对着额托里,只说道:“皇宫里又不好玩。” “过两日是女儿节,你若是想,朕可许你出宫一日。”额托里道。 顾轻舟听到这话来了兴致,转身确认道:“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额托里看着顾轻舟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神采,忍不住抚摸着她的面颊,又用拇指擦去她鬓角的汗,然后又说道:“顾府朕已经命人重新修缮,你若想,也可回去看看。” 顾轻舟只怔怔地出了片刻的神,接着就说道:“人都不在了,有什么可看的。” 额托里倒也不逼着她接受自己的这点好意,就静静抱着她,而顾轻舟也闭上眼,没有再出声。 女儿节那日,顾轻舟早早就穿了身轻便的衣服,带着福恩出了宫。 丰都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是多了些样貌身形更为粗犷的贺契人。 福恩就跟着顾轻舟身后,因着今日女儿节,丰都大街上,女子也多了起来,那卖荆钗布帛,香膏胭脂,灯笼香帕的也比往日更多更热闹。 “这位郎君,给你家夫人挑个灯笼吧,晚上灯会,可少不得这个!我们家的样式儿是整条街上最多的!”那卖灯笼的妇人举着一个兔儿样式的灯笼对着顾轻舟和福恩热情招揽。 顾轻舟听得这话,倒也没特意纠正,反而凑过去看着那摊位上各色灯笼挑选起来。 福恩见顾轻舟算是默认下那妇人错认的话,仍旧坚毅的面容陡然柔化了些许。 “你带银钱了吗?”顾轻舟看中了一只小狐狸灯笼,拿在手中了才去问这话。 福恩微微一笑,掏出一个墨色钱袋掂了掂道:“买些小物件和零嘴总还是够的。” 顾轻舟倒也不客气,提上那小狐狸灯笼就往前面的炒栗子摊又要了一斤炒栗子。 福恩就这么一路陪她逛,一路给她付账。 等到了午时,俩人就进了丰都最是出名的聚味楼,顾轻舟吃了个饱腹,打了个哈欠,脑子就开始犯浑:“州里去过芙春楼吗?” 福恩被她问得语塞,而后又有些耳根发烫地回答道:“从未。” “我带你去啊?”顾轻舟笑起眼中闪着精光。 池州里看着顾轻舟姣好的模样,回想起自己从幼年到少年的这段时期,一直是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坑蒙拐骗活到十五岁,直到那年的某一天遇到上山祈福的顾轻舟,一身清白不占尘俗的世家贵女,看着他故意撞到相府马车上假装重伤讹钱,竟然阻止了马夫扬了马鞭揍他,反而让身边的小丫鬟掏出十两纹银,他正要接过,却听得那贵女冷淡开口:“好好的少年郎,撞这一次可得十两,撞多了,最后恐就是一张草席裹尸的下场。” 池州里当时听只觉得这年幼的贵女好生恶毒,正欲拿了银子啐她一口,却又听到她接着说道:“这银钱,你既可拿走大吃一顿,往后继续撞车。也可买身干净衣裳,城外正在招兵买马,少年儿郎自有去处。” 池州里如今都还清晰记得顾轻舟那一刻脸上的神态和她说话的语气,明明面对的是陌生歹人,却又偏要装出一副大人模样教训自己。当真是可爱天真。 顾轻舟领着池州里站在芙春楼门口,正欲进去,却被池州里一手拉住,硬是给她戴上半截面纱道:“好好的女儿家家,没处玩儿去,竟学浪荡子逛花楼。” “轻轻。”突然一道略带惊喜的温润男声从他们身后响起。 无名坟塚 顾轻舟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这一声“轻轻”叫得凝结起来了。 她站在芙春楼门口,一动不动,池州里也陪着她,甚至侧过脸用余光扫见那人的方向,他便挪动了半步,挡住了那人的视线。 “你想见他吗?”池州里低声问道。 “若是此生可以,定不愿再见。”顾轻舟也样说着,再抬眼看了芙春楼高高悬挂的牌匾,脚下变了方向直接就要离开。 “轻轻!”身后的人有些急切地喊出口,没得顾轻舟一眼,却被池州里转身指着他,双眼全是警告之意。 赵澜君看着池州里护在顾轻舟身边渐渐远离,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他竟没想到,池州里如今没了做男人的资本,倒是便宜了他与顾轻舟亲近的机会。 “夫君,你在看什么?”李蓁刚刚从首饰铺子里出来,就看到赵澜君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出神。 “没什么,挑到喜欢的首饰了?”赵澜君回神,面上已经找不出刚刚他情绪万变的痕迹。 李蓁也没多想,只埋怨道:“挑不出个什么好的来,我那嫁妆里随便拿一个,都可说是胜过那破铺子里的任何。” “既如此,那便再好好挑挑。”赵澜君说道。 李蓁笑着想去挽赵澜君的胳膊,却被赵澜君不露痕迹地避开了。 “前面有花灯,蓁儿可买个晚上参加灯会。”赵澜君往大街走去,李蓁忙提裙追上。 “你,不用想着......那个人。”池州里此刻深恨自己嘴笨,不知如何安慰顾轻舟。 顾轻舟摇摇头道:“赵澜君倒也不配。” “他自是不配。” “我只是想到我爹娘竟也眼拙,当初只当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顾轻舟自嘲的语气,勾起池州里无数不忍,最后站定在她身后几步外,说道:“你若思念家人,我可带你去祭拜。” 顾轻舟驻足后转身:“没人给他们收尸,便是衣冠冢也是没有的。” “谁说没有。”池州里脱口而出。 顾轻舟的眼睛蓦然睁大。 丰都郊外的一处偏僻树林的深处,顾轻舟没想到自己眼前这叁座矮小的坟包,竟然埋着她父母兄弟的尸骨。 尽管没有任何碑文,甚至你不细看都察觉不到这里是叁座坟墓。 顾轻舟站在坟前,声音干涩沙哑:“你,去乱葬岗……” “是,不过我回来时,已经晚了,你父母兄长的尸身已经腐坏了许多……而且……你父亲和兄长……我只能收回他们的头颅葬在这里。”池州里内疚道。 “你已经为我们顾家做的够多了。”顾轻舟眼眶酸涩发红,仰面又不肯掉出眼泪。 “你不要再难过了,现在,不都是会慢慢好起来的吗。”池州里好不容易才学会了这么一句安慰人的话。 突然池州里耳朵敏锐地捕捉到身后有轻微异响,厉声道:“谁?!” 那人从树后走出来。 赵澜君。 “你——”池州里刚开口,就被顾轻舟打断:“州里,你帮我去买些纸钱过来吧。” 赵澜君冷漠而讥讽地看着池州里,并无言语表示。 思及此处还有隐卫隐匿在四周,赵澜君一个书生倒也不敢真对顾轻舟如何,池州里才应下了顾轻舟的话,离开了她身边。 “轻轻。”赵澜君叫她闺名,一如从前还是她未婚夫婿时缱绻温润的语气。 顾轻舟转过身冷冷望着已经走近许多的赵澜君只道:“不知赵侍郎见到本宫,不跪不拜,又几次言语冒犯,若叫皇上知道,你这侍郎之位,还保不保得住?” 赵澜君脚下滞住,在与顾轻舟对视之下,终是拱手折腰:“臣赵澜君,给贤妃娘娘请安。” ——昨天有事,只更了一章,OTZ 恶心难当 顾轻舟也不叫他平身,直接说道:“赵侍郎一路跟踪,究竟意欲何为?” 赵澜君又深了深自己的腰,答道:“并非跟踪,只是臣猜测娘娘或许回来此处祭拜家人。” 顾轻舟并不意外赵澜君会知道此处,他一向是个心思缜密又城府颇深的人。赵家能在贺契安插眼线被额托里抓到,却仍旧好好的在新朝为官,赵业虽然老谋深算,但已经不及赵澜君的心机手段了。 “是吗,赵侍郎有心了。”顾轻舟的话说的半分没有夸奖的意思。 赵澜君不说话,就那么站在顾轻舟不远不近的地方,好似克己守礼的样子,眼神却情深似海地投在她身上。 顾轻舟厌恶赵澜君看着自己的目光,这让她想起自己年幼蠢笨的时候,还坚信赵澜君真是对自己多情的君子。 “我,只是想看一看,轻轻是否还如从前模样。” “赵澜君,你让我恶心。”顾轻舟面带笑意地说:“你以为你自己做过的事,足够隐蔽,不会让别人知道?” “轻轻,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厌恶?几年未见,你已经对我误会太深了。”赵澜君脸上全是无辜,这让顾轻舟觉得自己要不是当年蠢,又怎么会看不出赵澜君的虚伪阴险。 “我与你之间,根本从始至终没有半点逾矩,如何就有了那些风言风语?”顾轻舟质问道。 “这,这件事,对我也影响颇深,轻轻为什么会觉得那些话是我授意传出的?”赵澜君皱眉反问。 “李蓁爱慕你到如珠似宝,怎么会利用我坏了你的好名声,你难道如今还要推卸给她吗?” “如何不能是她?她对你……你难道忘了顾府是怎么被抄家灭族的吗?”赵澜君再问。 “李蓁对你来说,可真是最好用的登天梯挡箭牌了。”顾轻舟冷笑道:“传那些话的人,提起过我臂弯之处有颗暗红小痣。” “轻轻仅凭这点就认定是我所为?”赵澜君愕然道。 “你定要说,顾府伺候我的丫鬟婆子平日里伺候我,定然也知道我臂弯处那颗小痣,被有心人探听到也不足为奇,是也不是?”顾轻舟眼神直逼赵澜君,全然是蔑视和耻笑。 见赵澜君闭口不言,顾轻舟又接着说道:“可我那偏偏不是小痣啊赵澜君。当年我爬树摔下来,你经过看到的,是我为了掩饰自己手脚笨拙而扯谎说的痣。” “你如今还敢说,那些话,是别人空穴来风的吗?”顾轻舟的咄咄逼问,让赵澜君脚下有些仓惶。 “轻轻,或许,或许是我知晓你我二人没了婚约后,一时酒醉胡言乱语被他人听到了,绝不是我故意为之。轻轻,我这般害你,还害自己,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赵澜君脸上神色有些僵硬,说话也不如之前悠然自在。 “如果你当年不上门来暗示让我做妾,或许我也想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顾轻舟慢慢走上前,一手轻柔地抚上赵澜君强撑着委屈无辜的脸,突然拉开距离,一记耳光抽了上去。 “赵澜君,这是本宫对你的赏赐,你可得好好接着呢。” 池州里赶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赵澜君白皙清俊的脸上很快有了鲜红指印,再看顾轻舟,垂放下来的手心也已通红一片。 灯火阑珊 池州里手里提着两扎纸钱,慢慢走到顾轻舟身边,看着已经再无表情的赵澜君便说道:“小赵大人还是尽早回去,奴才看赵小夫人已经在街上急着寻你了。” 赵澜君一双眼有些阴沉地从顾轻舟脸上挪向了池州里,然后又淡淡笑道:“福恩公公如今攀上高枝儿,又是一条新出路。” “托赵小夫人的福,奴才永世不忘。”池州里半点没有被赵澜君的挖苦刺激到,反而比赵澜君更加从容。 可顾轻舟却听不得有人这么羞辱池州里,便在赵澜君临走前说道:“下月初二,赵小夫人若是再学不会规矩,本宫就要赵老夫人进宫听训了。” 赵澜君猛地站住脚,微微侧过脸,忍住后便加快步伐消失在了顾轻舟眼前。 待赵澜君走后,池州里想要伸手去看顾轻舟的手心,却又觉得自己不配,唯恐冒犯,只能说道:“打他的事,你知会一声让我来,伤了自己的手多划不来?” 顾轻舟只觉得自己刚刚抽赵澜君那一巴掌着实用尽了力气,手掌麻木了一阵儿,此刻抬起一看,还是红的。 “有些仇,还是亲自动手更解我心头之恨。”顾轻舟说完,又恢复了之前平静的神色,看着池州里买来的纸钱道:“买也不多买一扎,这孝敬了父母,我哥和……可就只能伸手跟爹娘讨钱花了。日后地下相见,非要骂我抠门小气不可。” 池州里听这话,又要转身跑去街上买,却又听得顾轻舟骂他:“呆子,说着玩儿的都听不出来。” 池州里站定在那儿转过身,就看着顾轻舟神色轻柔:“州里,我今生欠你的情是还不了了。” 很多话,池州里不需要说出口,聪明如顾轻舟,她心里其实已经清楚。 祭拜过后,顾轻舟同池州里从树林走出来,天已经快黑了。 不远处的丰都大街已经张灯结彩,遥遥望去,似火烧般通亮。 顾轻舟手里的提着那盏已经点了烛火的狐狸灯笼,和池州里一前一后走向丰都繁华热闹的大街。 新朝更替,只要过得下去,从前的大启人,也都可以变成贺契百姓。 顾轻舟还惦记着芙春楼,领着池州里买了两个花面具,戴着就往芙春楼跑。 “往年芙春楼里总要挑个漂亮姑娘在女儿节里挑个最中意的郎君做一夜夫婿,我今日带你去开开眼界。”顾轻舟说着就往那拥挤在一起的男人堆后面找最好的位置,池州里原想陪在她身旁,护着她,却发现,顾轻舟身边,早已有了旁人在了守她身后。 池州里心中发涩,舌尖也似乎泛起苦味,却在极短的时间里,掩下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只站在后面,远远望着灯火阑珊里,那个他放在心上多年的姑娘。 顾轻舟抬头看着站在芙春楼二楼,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环顾了四周一圈又一圈,都没能找到自己合意的“夫婿”,神色也有些落寞了。 “她心有所属,只那人没有钱财身份,想必是不敢受这福泽了。”顾轻舟以为身后还是池州里,偏过头小声说道。 “轻轻知晓她是心有所属,那我的轻轻可知自己的心又属了谁?” 无心之人 顾轻舟只一转脸就看到了弓下身,把脸凑到自己肩膀上的额托里,短暂惊愕了一下,心底生出被人强行拉回现实的失落和痛苦,连挣扎都不需要,就已经成了死灰。 “可能,我没有心吧。”顾轻舟似真似假地说。 额托里不甘心,接过顾轻舟手里的灯笼交到左手,右手将她软若无骨的小手握进手心紧紧包裹着,然后沉声道:“我偏要你这小狐狸的心,没有也得给。” 顾轻舟却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最终,那个芙春楼的姑娘,还是见到了迟迟而来却还试图躲藏在人群之中的心上人。 “袁郎!”那姑娘高声喊着那人,见他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便转头看向老鸨:“妈妈!他来了!你看,他来了!” 老鸨却嫌丢人,忙拦下姑娘说:“来了又如何?他带钱了?没钱,你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 “不是,袁郎他有钱的,他有钱的!我明明——”姑娘要说出来的话,被老鸨打断:“你当你把自己辛苦攒下的体己如数给了他,他便会来赎你?那他怎么还不来娶你?你的钱财,早被他拿去私用了,他是不可能来赎你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袁郎!袁郎!”那姑娘脸上血色尽失,双眼惊恐不安地看向楼下那书生。 因为经不住众人各种眼色,只以袖掩面匆匆逃离。 顾轻舟冷眼旁观,只道:“世间有心也不过是被负心人糟蹋干净了。” 额托里还未说什么,就见那姑娘绝望之下,似颠似疯地狂笑不止,一时惊得无人敢享这美人之福。 “这倒是头一年见着这样的情景……” “谁说不是……” 身边的人纷纷议论,却被老鸨及时挽回,重新找了位姑娘上台后很快忘记了这件事。 顾轻舟觉得无趣,扭头就要走,被额托里拽住后,又回头去看。 额托里一张脸掩映在火红的灯光之下,神情难辨。 “赵澜君从前让你弃了的心,我都会给你一一讨回来。” 回皇宫的那段路,额托里同顾轻舟一起坐在马车上。 那不大不小的华贵马车,将丰都大街上过节的所有气氛都给隔绝在外。内里,顾轻舟只和额托里隔着一些距离地坐着。 “你家人的坟塚朕会着人找个风水宝地重新安葬。”额托里说道。 顾轻舟却毫无起伏地说道:“不用,池……福恩挑的地方很清静,我爹娘他们都会喜欢。” 额托里突然心底生出气来,要不是池州里如今已经是废人一个,就以顾轻舟对其的态度,他第一件事就算不弄死池州里,那也发配得远远的叫他们永世不得相见。 “既你喜欢,那就还在原处不动,但至少碑文得立,总不能让朕的岳丈他们成了无名野鬼。”额托里这话说的气势十足,其实底气发虚,他在找所有能先安抚顾轻舟的方法。 “什么岳丈,我不过是前朝送给贺契的玩物,我父亲担不得皇上一句岳丈。” “朕说是,那便是,谁又敢说不是。”额托里发狠道。 去衣受杖 回宫后,顾轻舟又过上了宛如牢笼一般的生活。 丽嫔已经不再因为四皇子的事来找她,皇后除了每月必须的请安,平日里顾轻舟根本不和她打照面。 所以顾轻舟唯一剩下能做的事,就是拿李蓁消遣。 这天初二,赵嫔又带上比先前明面上要规矩收敛很多李蓁来了思凝殿。 “臣妇李氏,给贤妃娘娘请安。”李蓁对着顾轻舟行着大礼,即便心头恨得血在滴,她都只能忍辱低头。 “看来李氏的规矩,要想学好,也不是全无办法的。”顾轻舟今日不想在规矩礼仪上整治李蓁,而是拿着这个纸,左看右看,好似在看什么笑话,还不时乐出声来。 李蓁听着顾轻舟清泠的笑声只觉得刺耳,却不敢吭声,只能听着赵嫔问:“娘娘在看些什么,竟这样有意思?” 顾轻舟撇了一眼赵嫔,将手中一迭纸扔到桌上。赵嫔小心接过后仔细一看,脸色突变匆忙放下那迭纸后撑着笑说:“这,这不是后宫妃嫔能随意翻看的,娘娘……还是......还是......” “还是什么?本宫觉得日子无趣,看这些,倒是能有点儿意思。既赵嫔不喜看,芳若,把这些拿给赵小夫人看看,或许她会觉得甚是有趣。”顾轻舟说道。 等芳若将那迭纸又交到李蓁手中,李蓁迅速浏览之后,脸色只比赵嫔还要难看许多。 李蓁的手抓着那迭纸颤颤巍巍好半晌才抬起怨毒的眼神看着顾轻舟道:“贤妃娘娘,后宫不得干政!” 顾轻舟却丝毫不慌道:“何人说本宫干政?污蔑本宫可知会如何?这些字迹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你父亲‘荣养’在闭江楼,皇上仁慈,不过让他一日一份降书,这还不够?本宫看他在这些降书中所言所感皆是事实。想不到,这李植活到这把岁数,进了闭江楼才深刻认识到自己是有多昏庸无能,可见闭江楼是何等好去处。” “你闭嘴!你一个以色侍人的下作东西,也配提我父皇?!”李蓁再次失控。短时间内,学会的克制和礼数,只能让她勉强维持表面,内里她依旧不服。 赵嫔连拦都拦不住李蓁,只能面如死灰地任由李蓁破口大骂。 “赵嫔,这就是赵家教导好的赵小夫人?”顾轻舟半点不气,反问起赵嫔。 赵嫔咬牙,此时只能是弃车保帅对着顾轻舟跪下道:“娘娘,臣妾无能,臣妾母家……对李氏也实在是无能教导,还请娘娘恕罪。” “赵小夫人今日口出污秽,辱骂本宫,赵嫔也是亲耳听到的。不过本宫看在赵嫔的面子上,就只罚她去衣受杖二十。你看如何?”顾轻舟冷笑问道。 去衣受杖,顾名思义就是剥除衣物,光着身子受杖刑。二十仗,是死是活,那就是看顾轻舟心情可以两说了。 此事对于女子来说,受尽苦头不说,光是去衣一样,便是羞辱至极。 可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个“不”字吗?赵嫔苦笑着说道:“娘娘仁慈。” “那就着实了打吧。”顾轻舟手一挥,看着李蓁还想再骂,却被赵嫔一耳光抽到脸上:“想死就出了宫再寻死!别脏了贤妃娘娘的思凝殿!” 绿帽羞辱 李蓁在思凝殿口出污秽冒犯贤妃,而后被贤妃罚了二十仗的事,很快就传遍后宫。 而朝堂之上,也有几个前朝遗留下来的文官对此表示异议。 额托里看着再塔娜赞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说要对顾轻舟小惩大诫,否则会伤了官宦及其家眷的脸面,更会招至朝堂不安。 额托里却全然不在意道:“那几个喜欢向着前朝主子说话的,朕已经不打算留他们活着了。皇后若是也喜欢体恤前朝之人,也可不坐这皇后之位。” 再塔娜赞惊慌无措地看向额托里,不敢置信道:“那个贤妃就这么讨你欢心,臣妾不过就是为了皇上和朝堂稳定着想,提了一句都要丢了皇后之位吗?” “你若是安分守己,朕还真不介意让你在皇后之位坐到死。可你若是再对贤妃有所图谋,你曾经的不忠不贞,就足以让朕随时将你处以极刑。”额托里看都不看再塔娜赞的表情和反应。 “臣妾没有!皇上你也不能,臣妾的父亲兄长有从龙之功,你怎么可能这么对我!”再塔娜赞慌张跑到额托里身边,跪在他身边,两手抓紧额托里的衣袖道:“难道过去的那些事,皇上还要计较到如今不成?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为了皇上,他的外公亲手杀了他,难道这还不够吗?” “再塔娜赞,你以处子之身委身于阿古布,朕不曾怨怪你。可你与朕婚后又同他暗通款曲羞辱于朕时,可有想过你们二人够没够?”额托里一手挥开纠缠着他的再塔娜赞,然后冷声道:“若不是顾及苏巴鲁和布固,朕一定会杀了你。” 再塔娜赞趴在一侧,痛哭流涕。 “臣妾不过是年少时犯了个错,臣妾的父亲兄长为皇上鞍前马后,数次涉险,难道还不够弥补臣妾过去的那个错吗?” “你父亲兄长如今官居高位,何时又成了弥补你的过失了?”额托里嗤笑道。 再塔娜赞被额托里说得无言,只坐在地上无声落泪。 “若当初不是朕的母亲,就是你口中不配做你婆母的低贱马奴告诉朕,你生的第叁个孩子来路不明,恐怕,如今朕就是那天底下最最可笑的男人了。当真如此,阿古布便是死了,也是一辈子骑在朕的头上。”额托里思及生母,对自己生出厌恶之感,对再塔娜赞更是恨上加恨。“想朕从前也是眼盲心瞎的,竟为了讨你欢心,不肯认自己的生母。” 皇后因触怒龙颜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就压过了贤妃罚了赵小夫人二十仗的“风头”。 顾轻舟也不知额托里和再塔娜赞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夜里,额托里竟然扯开她的衣领拉开了肚兜,一口含住了她的乳头,就这么含了整整一夜。 早上醒来,顾轻舟连看但额托里都觉得烦,一个翻身对着床内侧,揉着自己麻木了的左侧胳膊。 额托里洗漱穿戴好,坐到床边,一手拉过顾轻舟的胳膊替她揉捏道:“说好的你要做朕的娘亲,怎么还不让儿子吃奶了?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小气的娘,嗯?” 顾轻舟闻言,简直想把额托里标为世间无耻之表率。 ——这两天防汛,家里那位老加班,带孩子不太有时间,可能保证不了一天两更了,等十九号看看汛期过不过得去QAQ 选秀日程 李蓁皮开肉绽地回到赵府,虽然样子惨烈,但怎么样都还是险险保住了性命。 顾轻舟在福恩的陪同下,在御花园里喂鱼食时,听着福恩带来的赵府的消息,冷笑道:“她倒是福大命大,都那样了,还能好好的活下来。” “娘娘若是想她死,奴才随时可以……”福恩低声在顾轻舟身后道。 “不用,家破人亡,她还没有彻底感受到。”顾轻舟抬起手,将自己手心里所有的鱼食都撒进了池塘中。 一群鲤鱼蜂蛹抢夺,最后又恢复了水面的平静。 “娘娘。”芳若匆匆忙忙跑到御花园来寻顾轻舟,行了礼后说道:“奴婢听说,有几位大人正在向皇上提议,将选秀一事上提,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顾轻舟倒是一点儿不惊慌,只是喃喃道:“看来我的时间真的不够多了。” 福恩耳尖,听清后不由得惊了心神道:“娘娘缘何这样说?” 顾轻舟却只转过身来看着神色紧张的福恩轻笑道:“你怎么比狗耳朵都灵?再说了,我不过是感慨宫中即将迎来许多的新鲜颜色,怎么你倒是想得过深了。” 福恩看着面上毫无破绽的顾轻舟,心底隐隐不安。 回到思凝殿,戎毅看着近来用会有一份血燕窝,突然道:“撤了吧,本宫吃得腻烦了。” 芳若却劝说道:“娘娘,这血燕窝是皇上特意嘱咐要日日不落地炖给娘娘喝的,也是皇上对娘娘的一片心意呀。” 顾轻舟却有些不以为然道:“皇上认为对本宫好的,难道就一定是好?本宫偏不要。”说着,顾轻舟就拿起那血燕窝的碗,直直砸了出去。 碗碎的声音起来的同时,也传来了一声有些尖细呵斥:“大胆!” 思凝殿的奴才们听到那声音,立马跪了一地。 始作俑者却半点不虚,只坐在那儿,看着额托里皱着眉头走进来,衣袍下摆处还溅了些许深色印记。 “皇上怎么来时带着气?可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触了皇上即将夜夜做新郎的霉头?那可真是罪该万死,孙公公你说是不是?”顾轻舟笑着看向了额托里身后的孙大海阴阳怪气道。 孙大海哪儿敢接顾轻舟这话,偷摸抬起眼瞄了跟前的皇上一眼又迅速低下,然后在心里忐忑不安。这宫里,惹谁都不能惹贤妃,已经是公认的禁忌。 额托里原先还有那么点气,听了顾轻舟的话反而又愉悦了起来。抬手让奴才们都下去,然后走到桌边坐下,拉过顾轻舟就坐到了自己腿上。 “轻轻这是从哪儿探来的消息,跟朕在这儿醋了?” 额托里自以为是的话,让顾轻舟觉得可笑,只道:“往后皇上这后宫里,女人只多不少,我若是醋,岂不是要淹死了自己。” “所以为了轻轻能好好活着,朕已经拒了选秀的提议。这宫里有赵嫔和冯昭容,足够堵上好一段时间那些前朝文官的嘴。”额托里把玩着顾轻舟的手,然后又问道:“好好的,怎么又发起脾气砸了那血燕窝?这是为你好的。” “近来总喝,喝得人直犯恶心。”顾轻舟随口扯谎,倒是让额托里听得入了心。 再难有孕 太医院的王太医给顾轻舟把着脉,额托里的眼睛就一瞬不转地盯着王太医,相比坐在床榻上平静而不耐的顾轻舟,被诊脉的倒不像是她反而是额托里。 王太医仔仔细细地诊脉,心中好似不确定般,刚要拿开的手,又隔着锦帕再叁确认。 这脉诊的顾轻舟烦了,抽回手道:“王太医从前给妃嫔诊脉也这般谨小慎微?本宫便是有了什么恶疾难愈了,你直说就行,总不会迁怒打杀了你。” 额托里开口便斥道:“胡言乱语,小心朕收拾你。”然后又厉声问王太医:“到底如何,你已经诊了许久。” 王太医面露难色,对着额托里拱手,然后近身半步小声道:“皇上,此事当着贤妃娘娘的面说,许是不妥……” 额托里微微蹙眉,侧过脸看了看低着头正不耐烦地理着衣袖的顾轻舟,向外走了去。 “到底如何?”额托里稍显急躁地问。 王太医拱手道:“皇上,微臣刚刚给贤妃娘娘诊脉,并未探出喜脉。” 额托里冷淡道:“现今没有便没有,往后总会有。” “皇上。”王太医突然跪地道:“贤妃娘娘......恐是日后也难以有孕的。” 额托里闻言面容骤然紧绷:“你说什么?” 王太医跪伏在地身体瑟瑟发抖。 顾轻舟从床榻上起来,看着又重新进来的额托里问道:“如何?王太医诊了半天,总不能什么都没说吧?” 额托里面色如常道:“王太医说你体虚,往后那血燕窝,还是得一日不断地喝。” 顾轻舟却似看透额托里般笑了笑,然后道:“我不要喝,日日都喝,便是松子糕,我都要腻的。” “腻了,那就让御膳房再给你变着花样做些其他滋补的。再吃腻了,朕就给你换了御厨做。”额托里淡声道。 “不过是喝血燕窝喝腻的事,也值得找个太医来。皇上最近闲着了?” 额托里好似没听出顾轻舟言语之中的揶揄,伸出一只手,摸上顾轻舟的脸,眼神深邃得好似要将她彻底看进眼底。 “皇上怎么这么看着我?”顾轻舟无辜问道。 额托里没有回答,只是这么静静看着她。 再塔娜赞的禁足,在一次莫仁的求情之下解了。只额托里到底是看在莫仁的情面上解的,还是迫于莫仁的情面上解的,就和当初再塔娜赞被额托里禁足的理由一样,无人可探知。 顾轻舟原以为再塔娜赞总会夹起尾巴做人一段时日,却没想到听到一个十分荒唐的消息,说皇后为讨皇上欢心,竟然主动向皇上送上了她最为亲近信任的侍婢阿敏。 而这件事更为让顾轻舟想不到的是,额托里竟然将脱光了送到他面前的女人着太监直接裹了被子扔到了凤梧宫门口。 而再塔娜赞为了自己皇后的脸面,紧闭凤梧宫宫门,不肯接受阿敏,反而对外宣称是阿敏妄图攀龙附凤,背弃皇后爬的龙床。 “这样一来,皇后弃了一个臂膀,却也堪堪保住自己的名声。”顾轻舟状似惋惜道:“不知那阿敏,还活不活得了,皇后此举寒透人心了。” ——今天原本写的不满意,删除重写,就发晚了……收藏破千啦,加更后面会补上! 赵家被贬 “再过几日便又是你的生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额托里近来对顾轻舟额外照顾,甚至可以说是事事都顺着她的心意。 此时即便是顾轻舟说想要天上的星星,恐额托里都会给她架起登天梯让她得偿所愿。 可顾轻舟却对额托里的话不甚在意,只坐在那太妃椅上,轻轻晃悠着,然后道:“我最要什么,皇上当真不知道?” 额托里一时语滞,然后道:“换一个,换一个朕能现在就满足你的。” “皇上真是爱开玩笑。我最想要的得到了,自然就心满意足。可皇上却偏偏要我去花心思想个别的,这是满足我自己还是满足皇上?”顾轻舟的话刺得额托里面上非常过不去,倏地站起身,看着满脸不在意的顾轻舟,黑着脸拂袖离去。 福恩看着额托里离去,走进来后对顾轻舟说道:“娘娘,奴才听说,今日一早,弹劾赵家仗势欺人,强占良田,打杀奴婢的折子就呈到了皇上面前。” 顾轻舟摇着团扇冷笑道:“赵家本家许多不敢干的事,旁支可是一个没少干。只不过都仗着有个赵业和赵澜君罩在头上,没人敢揭了这块遮羞布罢了。如今怎么突然翻起这些旧账了?” 福恩却道:“冯中书弹劾的。” “冯若夫?他从前也不是那等冒头之人……”顾轻舟又问道:“那冯昭容是他——” “是冯中书庶长女。”福恩答道。 顾轻舟突然想透:“看来赵家,也快完了。咱们的这位皇上,可记着仇,卸磨杀驴可一点儿都不心慈手软。” 赵业因被弹劾,赵家旁支依仗赵业和赵澜君的官职胡作非为欺压百姓草菅人命的丑事,很快就被查了个底儿朝天。 从前总是标榜自己一世清明的赵家,为了能尽快从这团污泥之中抽身,做尽了大义灭亲之能。于是被旁支家族上门纠缠辱骂,一时之间赵家沦为丰都所有人口中的笑柄闲谈。 而赵业和赵澜君虽然看似是被旁支牵连带累,可到底是有着庇护纵容之罪,赵业贬职为宣正大夫,赵澜君则贬职为秘阁修撰,彻底清闲了。 顾轻舟虽报仇对象未将赵澜君罗列在册,可到底赵澜君欠她那许多,还是被她记在心里。如今赵澜君落魄了,她也不免心绪有一丝畅快。 “只是不知李蓁那性子,是否能受得住从侍郎夫人,变成一个从六品小官的夫人。”顾轻舟说着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福恩只道:“便是再不甘愿,她也只能认命。” 顾轻舟余光瞥见福恩手心里似乎藏了什么,便问道:“你是有什么要送我庆祝生辰吗?” 福恩原还在犹豫,被顾轻舟看到后,便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摊开手心。 那是一只系着红绳的玉扣。 “你从哪儿买的?花了多少银两?怕不是被人骗了吧?”顾轻舟嘴上挑着这玉扣粗陋的毛病,却从福恩手中接过那玉扣收进了袖中。 福恩见顾轻舟收下,心中酸涩而充盈,只有些哑着嗓音道:“奴才知这玉扣不值钱,承蒙娘娘不嫌弃。” 顾轻舟低头不语,藏于袖中的手心里,稳稳握着那块白色玉扣。 ——女主和池州里搞得我想给他们写个来世番外了哈哈今生是不可能了 重建顾府 夜里额托里过来时,顾轻舟已经睡下了。 蒙蒙睁开眼时,就见到额托里坐在床边,吓了她一个激灵。 “皇上?” 额托里应了一声,然后对她说道:“起来,朕带你出宫宿一晚。” 顾轻舟不知额托里又有了什么奇怪念头,只他这么说,自己便起身穿衣裳同他出了宫。 此时已经是亥时,皇宫大门早就下钥,谁都不会想到,一国君主竟然会半夜带着妃嫔出宫。 顾轻舟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 额托里也不主动告知到底是去哪里,只等着这马车一路跑着,约摸半柱香的工夫便停了下来。 额托里率先下车,又在车边等着。顾轻舟掀开门帘,抬眼看着那曾经无比熟悉的门邸和顾府牌匾,就连那悬挂在门柱两侧的顾府灯笼都是黄灿灿的,好似一点未变。 顾轻舟见状,愣了片刻,转头就要回马车里,却被额托里从身后拦腰抱下。 “你放开我!”顾轻舟急恼起来,不管不顾地踢着腿挣扎,宛如悍妇。 额托里却愣是抱着她直接踏进了顾府大门。 顾轻舟就这样被额托里带进了曾经的顾府宅邸,大门紧闭后,也断绝了顾轻舟逃跑的后路。 顾轻舟看着灯火通明的宅院,这里被人精心修葺过,虽无法还原曾经顾府的样貌,却已经是用了心血将顾府的原貌复刻得七八分相似。 “我说过不想来这里。”顾轻舟冷脸以对。 “这是你曾经住过的地方,你不想来,朕却很想好好看看。”额托里好似并不在意顾轻舟的情绪一般,拉着她的手,任凭她怎么甩,他就是那狗皮膏药,和她紧紧粘合在一起。 “顾府的祠堂朕也都让人立齐整了,日后也会有人专门供奉打扫。要去看看吗?” “皇上想看,一人去便是。”顾轻舟扫了额托里一眼,然后又道:“我早就没什么脸面去见顾家祖宗了。我就是连做梦,都只梦到自己受人唾弃,骂我自甘堕落贪生怕死。” “......你不想去就不去。你自己的梦舟轩总可以去看看。”额托里难得好耐性好脾气地哄着顾轻舟。 顾轻舟嘲讽一笑:“皇上说让我宿在宫外一晚,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额托里做事,一向不喜欢跟人解释太多,只带着她去了顾轻舟曾经的闺房。 走到梦舟轩房门前,顾轻舟忍不住想起在顾府抄家那日,自己被宫中内侍驱赶推搡,就是脚下这个台阶,自己的膝盖硬生生磕上去的那种令她整个人都出不了声的疼痛,伴随着的还有那些不绝于耳的羞辱和谩骂。 额托里见她神色恍惚,紧了紧自己的手劲儿,领她跨入了她曾经的闺房。 “朕不知除了李植和李蓁的人头之外,还能有什么可以让你满意的。自作主张,也不过是想你能多有些留恋。” 额托里抱紧顾轻舟,像是只要他一松手,顾轻舟就会随时从他身边消失一样的用力。 顾轻舟两手垂在身侧,却道:“我很累,只想尽快歇下,皇上能放开我吗?” 这句话很寻常,额托里却听出些许绝望。 ——准备炖个肉了 尊贵卑贱 顾轻舟被额托里抱着躺进床榻之中,鹅黄的帘帐无声掩下。额托里有温香软玉在怀,实在不想压抑自己偏要做那柳下惠。 上下其手之时,顾轻舟却如死鱼一般,毫无反应。 额托里感觉到顾轻舟整个身体的冷淡,伏趴在她身上,慢慢用双手撑起上身。 “还在生朕的气?朕若是做错了,便跟你赔罪,你跟朕这样犟着,吃苦头的总是你。”一个帝王的赔罪真是要折煞人的性命,可顾轻舟偏是没有反应,只望着门的方向,突然说道:“我想起顾府被抄家那一日。领了命来抄家的内侍,是李蓁身边伺候的一个太监,我见他推搡我乳母便骂他狗仗人势,竟然也披了件人皮装起人样来。” 额托里倒也能想象顾轻舟那时满身傲气牙尖嘴利的样子,问道:“后来呢?” “后来,他一把将我推下台阶,我磕了膝盖,他又打了我一记耳光,说顾府女眷都要充作贱籍,往后就是岔开了腿伺候人的东西,便是连他这样的阉人,保不齐日后也是我的雨露恩客,要我认清到底什么是尊贵什么是卑贱。”顾轻舟轻描淡写地诉说,好似无关痛痒。 “朕生剥了他的皮!”额托里突然浑身杀意暴涨,连眼都是赤红的。 “皇上,他不过是个听命做事的奴才,又有什么可计较的。且他所说,不过是实话而已。”顾轻舟说着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额角青筋凸起的额托里,伸手摸上去,沿着那青筋的痕迹一直摸到他的发际。“我已经不记得他叫什么了。” 额托里静静看着顾轻舟看似柔实则空洞的眼神,自己仿佛坠入其中遥遥无底。 “轻轻,你总有办法让朕难安。”额托里说着,分开顾轻舟的双腿,将自己跪在她两腿之间。双手捧起顾轻舟的脸,那炽热的唇,从她的额头慢慢向下游移。 顾轻舟低眼看着额托里闭着眼,表情虔诚地在自己身上印下一连串的吻,仿佛浑身都散去了情欲。周围极静,额托里最后那个吻印在了被他用手抬起的顾轻舟莹白小巧的脚心,那亲吻的声音细碎而清晰。 “朕有时会想,这床榻之中,究竟,朕与你,谁才是那个主。可惜朕是那身陷局中的凡夫俗子,从前没有真正看透,如今却想明白了许多。” 额托里似是而非的话说了许多,可顾轻舟却还在懵懂于额托里刚刚那好似膜拜一般的举动,不得其解,抽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试图收回,却被额托里不容抗拒地握住脚踝。 “皇上今日又要如何戏弄我?”顾轻舟语气偏冷问道:“梦舟轩里,皇上也不打算留一丝尊严给我,是吗?” 额托里却低声道:“轻轻,这尊严,朕会全部还给你。” 顾轻舟眼看着额托里将脸贴近她的腹部,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可额托里就偏偏执拗地仿佛那里已经有了什么一样。 “皇上,我没有怀胎。”顾轻舟提醒道。自己到死都不会有孩子这件事,从冬霜通信给赵澜君后,就已经是一场定局。 ——没炖得起来肉,下章炖吧 示爱承诺 额托里把脸从顾轻舟平滑的小腹上抬起来,低下眉眼看着静静望着自己的女人,探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然后道:“朕想对你好,轻轻要给机会。” 顾轻舟并不回应,只看着额托里欺身下来,绵密地吻住她的嘴唇,双手极是温柔有耐性地揉捏抚摸着她的全身。 等顾轻舟察觉到额托里的舌头探进她口中时,她还是忍不住想闪躲,可她的腔内就那么大,额托里探舌进来后,又攻城掠地地占了许多,最后只能任由额托里不断舔舐吮吸她的舌,口涎也渐渐从二人唇缝之中泌了出来。 额托里虽说是要对顾轻舟好,可还是要坏心将自己的唾液渡到顾轻舟口中,搅和追逐着顾轻舟的舌,听着她迫不得已地吞咽下自己的唾液,心中得意而满足。 而顾轻舟的身体,哪里是她敏感的地方,哪里能最快挑逗出她的情欲,哪里能让她舒服,额托里甚至比她都要清楚。 额托里两手攀上顾轻舟丰盈香软的双乳,轻拢慢捻,那稚嫩的乳尖很快就艳红挺立。两指捏住乳尖,慢慢搓弄,额托里耳边就听到了顾轻舟难耐而羞涩的呻吟。 “轻轻喜欢的,是不是?”额托里终于放了顾轻舟的唇,抬起头时,二人唇齿之间拉出一缕晶莹的丝,微微晃动,最后断落在顾轻舟的唇边。 被额托里深吻得有些红肿起来的双唇正微微张开,顾轻舟双眼迷蒙,显然已经陷入额托里布下的情欲陷阱,一时清醒不得。 而额托里也是乘胜追击,并不打算给顾轻舟多去思考的空隙,再次附身,则是握着一匝雪乳送入口中,被他吸吮得“嗞嗞”作响, 顾轻舟闭着眼,有些受不了的双腿紧缠上额托里的腰腹,双手也紧紧揪住他茂密微卷的头发,鼻息间的呼吸已经混乱。 可这一切的挑逗撩拨,都远不及额托里拉开压下顾轻舟缠在他腰上的腿,然后落下的唇,贴上她两腿间已经染上湿气的花唇,等额托里毫不犹豫地用舌头刺进花穴之后,顾轻舟轻啼一声,哆嗦着,一时竟不知该说那在她身体里兴风作浪的舌头,是硬还是软。 “不,不行——” 额托里又使坏,缩回舌头后,又去找寻那藏匿着的肉珠,又吸又舔,直把顾轻舟弄得浑身颤栗,哭叫着说不要。 额托里这次却不急着让顾轻舟独自攀峰,眼看着顾轻舟的情欲正处在巅峰之下只差一步,他却直起了身体,又再次俯下身,高挺的鼻梁上已经沾满了顾轻舟又香又骚的透明淫液,却是和顾轻舟鼻尖相抵,真正的耳鬓厮磨。 “好轻轻,这往后朕独爱你一个可好?” 额托里似是比顾轻舟更加沉沦在这场情事之中,突来的示爱承诺,却让顾轻舟原本被情欲操控的混沌的神智,找回了些许清醒。 “皇上这是,糊涂了?我可生不了孩子,担不了那开枝散叶的重任。” 顾轻舟的话让额托里心中仿佛被刀扎,却千万不能拔出,否则就是血流如注再难止住。 “朕这江山后继有人,可世上却再无第二个你。”说着,额托里就托起顾轻舟的臀,慢慢将自己的阳具送进了她的体内深处。 一病不起 额托里这次的进入,没有让顾轻舟感到不适,只是自己有种被撑满的感觉。 “乖轻轻,舒不舒服?”额托里没进行一步,都要低声询问。那停在顾轻舟花穴内的粗长阳具,慢慢抽动着,顾轻舟原本睁着的眼也渐渐闭上,仰起下巴,两条纤细白皙的腿被额托里悬挂在臂弯处,莹润的脚趾也因为身体慢慢堆积起的快感而蜷了起来。 额托里仔细观察着顾轻舟的神色,见她沉溺其中,心中生出欢喜和满足,也让他觉得,就这样“伺候”着顾轻舟,让她舒服叫她失神,和她一起一起享受鱼水之欢,才能让他得到最大的欢愉。 额托里压抑着自己大进大出的情欲冲动,只慢慢抽插,俯下身又去舔弄顾轻舟轻晃的奶子,牙齿轻咬着,一只手又去搓弄另一颗艳红硬挺的奶头。 顾轻舟的整个身体都被温柔以待,可她体内的欲望正在极度渴望被重重疼爱。 “要,还要,额托里,我还要......”顾轻舟实难忍耐,闭着眼说着让她自己觉得羞愧难当的话,两条腿也紧紧圈住额托里的腰身,似乎是要把额托里的阳具重重压进自己的花穴内。 额托里听着顾轻舟的要求,内心狂喜。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顾轻舟对他的需求和渴望。 “好,给你,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额托里松开口中的奶头,抬起身,握住顾轻舟的大腿,腰身开始发力。 顾轻舟很快就被额托里撞得身体乱颤,就连结实稳固的床榻都明显晃动了起来。 顾轻舟咿咿呀呀地唤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打湿了她的碎发,眼角也被强烈的欢愉激出泪珠。 “慢,慢一些……慢一些……呀……” 顾轻舟在额托里卸了小心后大力地操弄之下,并没能坚持多久便又气息不稳地嗔怪了起来。 而额托里也再次顺了她心意,放缓了速度,放轻了力度。 “这样呢?这样轻轻是不是就好了?”额托里又问。 顾轻舟听着额托里的话,忽然又恨起额托里这故意顺从放纵自己,好像自己才是操控这场情事的人,令她在羞臊和汹涌情欲之中难以抉择。 “轻轻,要慢,还是快?嗯?”额托里看着顾轻舟神色有一丝懊恼,于是坏笑着,突然用力顶了一下。 顾轻舟也不答他,只用双腿摩挲着额托里的腰。额托里也读懂了她无言的暗示,知她面皮薄,在床上是永远不可能彻底放开,便没有再等她开口,又按着自己的心意抽动起来。 梦舟轩的床榻一直颤动到后半夜,次日一早顾府里新置的丫鬟撤走那还半湿的床被,也不由得面色一红。 而就在顾轻舟回到宫中后不出一日,就听闻了赵小夫人夜间受了惊吓,卧床不起的消息。 “不是说她的身体已经修养得不错都能从床榻上起来了吗?”顾轻舟坐在廊下打着团扇问。 “听说是夜间有人将一具剥了皮的血尸倒挂在了她的院落内,李蓁夜起见到,当场就翻眼倒了下去。再醒来,人就有些魔怔了。”福恩轻描淡写道。 “那可真是,可怜呢。”顾轻舟淡声道。 宫中相遇 赵澜君此时正冷眼看着躺在床榻上精神恍惚的李蓁,内心正在权衡利弊。 李蓁曾经是他一步登天的利器,后来旧朝覆灭,李蓁又成了赵家保全富贵荣华的依仗,可按如今的形式来看,顾轻舟是绝对容不得她存活。 自己虽与顾轻舟也有龃龉嫌隙,但到底还是有活下的可能。若是赵家再一力保全李蓁…… 如今贺契人统治之下,曾经的大启百姓也渐渐适应,并且恢复了从前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活下去,皇帝是谁,也不是那么重要。这就意味着前朝已经在逐步失去影响,李蓁和李植的死活也会很快变得不值一提。 等到那时…… 就在赵澜君在脑内纠结着要不要直接顺了顾轻舟心意替她了结了李蓁,好讨顾轻舟一份人情之时,家中仆从一路小跑过来,对赵澜君道:“老爷让您去一趟书房。” 赵澜君收起刚刚险险要露出的杀意,又是一派清风霁月的样子去了赵业的书房。 “虎卫将军莫仁,给了我们赵家一个选择,也可说是一条出路。”赵业将手中的一封密信交到了赵澜君手里。“为父如今老矣,如此重大之事,该是由你来决断。” 赵澜君拆开那密信,迅速而仔细地看了一遍后,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皇宫。 自顾轻舟入了宫后,她便再未见到过苏巴鲁此人。 要说她对苏巴鲁这个人的感觉,其实是很怪异的。这人对自己还算是有善意的,这点从苏巴鲁一力从凶徒手中救回自己的事上,顾轻舟就感觉到了。可顾轻舟也实在是无法对再塔娜赞的儿子生出好感来。毕竟,生母和他父亲的妾室相比,不论他们母子感情如何,真到了关键时刻,那儿子都只会帮亲不帮理。 更何况,上次伤口包扎一事,至今她都心存疑虑。所以对苏巴鲁,顾轻舟也是尽量能不见就不见。 而今次顾轻舟在被额托里逼着在御书房里伴驾陪读小半日,好不容易得了恩准可以离开,顾轻舟这刚坐上翟与没多久,就迎面碰见了入宫觐见的苏巴鲁。 翟与放下后,顾轻舟便不得不向苏巴鲁施礼道:“顺王爷。” 苏巴鲁看着顾轻舟,稍稍看得有些久,然后才道:“你刚从御书房出来?” 顾轻舟淡淡应道:“是,顺王爷是有要事要觐见吧,那本宫就不打扰顺王爷面圣了。” 苏巴鲁眼看着顾轻舟远走,心中无比想叫她停下好让自己多看两眼,哪怕是多听她说两句话。而他也很想问她一句,后背的伤如今恢复得如何。 可向来冷静自持的苏巴鲁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所有的冲动,并且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管如何,这个女人已经是贤妃,是他父皇的女人。自己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伤了他和父皇的父子情分,更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毁了自己日后的前程。 他是额托里最重视的嫡长子。这句话足以将苏巴鲁钉死在他本该在的位置上,不容他越雷池半步。 拉拢报复 在回思凝殿的路上,顾轻舟见到了一行宫女提着桶抱着一摞衣裳侧立在旁。 原也是引不起顾轻舟注意的,只其中一个宫女竟身子摇摇晃晃,栽倒在地,把旁人惊了,顾轻舟也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只见那领头的嬷嬷脸色难看,一手死死掐了那晕倒的宫女一把怒斥道:“又装死!回去就收拾了你!”抬起头又堆起满面惶恐谄媚的笑意对顾轻舟求饶道:“奴婢该死,惊扰了贤妃娘娘,回去奴婢就处置了她。” 顾轻舟倒也不理会那嬷嬷,只让身边的奴才去将那宫女扶起来。 等那宫女的脸仰起,顾轻舟认出后,便轻笑一声,让人将那宫女带回了思凝殿。 等两个小太监把那昏厥过去的宫女抬进思凝殿后,顾轻舟就只留下了福恩一人,关上了门。 “好了,已经到本宫的寝宫里,你也不必再装。找本宫,到底何事?”顾轻舟坐在桌边,接过福恩倒的一杯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问道。 只见那原本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宫女,立时便睁开了眼。 “奴婢阿敏,给贤妃娘娘请安。” 此人正是被皇后当成争宠的工具却又被无情抛弃的贴身侍婢——阿敏。 “你故意装晕在本宫面前算计本宫,本宫可不大欢喜。”顾轻舟看着那直挺挺跪在地上和自己对视却毫不胆怯的阿敏,倒也对她有一分欣赏。 “奴婢如今在宫中过得生不如死,也不在乎再算计娘娘一次,得罪娘娘一次了。”阿敏直言道。 “你若有事,不如去求你原来的主子皇后娘娘,本宫和你,过节不小,可不能说,你做了几日粗活,就全忘干净了。”顾轻舟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被折磨折腾得,仿佛老了许多岁的阿敏。从她那充斥着强烈恨意的眼神中,顾轻舟大体猜到,这个阿敏恐是想借自己的手,和再塔娜赞鱼死网破。 “皇后?呵,她不过是个娼妇罢了。”阿敏这样极端的用词,让顾轻舟听了也不免顿了顿转动杯盖的动作,继而似是警告道:“你便是恨毒了皇后,也不能随口攀扯污蔑一国之母,这杀头的罪名,本宫可不会替你分担。” 阿敏却冷笑道:“贤妃娘娘还当如今的皇后娘娘是什么良妇表率不成?若她这样婚前失贞,婚后偷人,还珠胎暗结妄图诞下野种混淆皇上血脉的贱人也配做一国之母,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 顾轻舟听了这些话,“啪”一声,手中的杯盖就砸到了茶盏中。 “你在与本宫玩笑?”顾轻舟冷笑道。 “奴婢如今贱命一条,日子过得猪狗不如,便是造谣,也对贤妃娘娘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阿敏冷冷说道。 “你倒是很会替本宫着想。”顾轻舟虽心中震惊再塔娜赞竟也有如此荒诞放荡的过往,但她却并未被阿敏的说辞打动。 “奴婢不过是想报仇,难道贤妃娘娘不想?您忘了是谁逼得你再也无法生育,断了你所有的后路和依仗了吗?”阿敏的目光一直在逼视着顾轻舟,她的目的尤为明确,只有拉拢了顾轻舟这个圣眷正浓的宠妃,才能真正给再塔娜赞一次痛击。 丑闻泄露 命人将阿敏送走后,顾轻舟伸手捏着眉心揉了揉。 “你不管那宫女的事是对的。”池州里说道。 “她对我,也没安什么好心。”顾轻舟说道:“我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过她。” 池州里想了想问道:“会是因为,皇上吗?” 顾轻舟想想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她应该不会就此罢休。”池州里猜测道。 “她现在对皇后的恨,可以说比所有人都更深刻。我不给她机会从我这儿下手,她多半会退而求其次。”顾轻舟说道:“反正,这宫中同皇后有仇怨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那些人多多少少,身后还都有些依仗,便是真败露了什么,也比我这个无所依仗的更有活下去的机会。” 池州里听顾轻舟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无所依仗这样的话,心头一紧,差点儿将“不管如何,你还有我”这样的话脱口而出。 可自己如今,也不过是个废人,除了守在她身边端茶递水,护着她不被暗害,别的他什么都给不了,又从何谈起一个“依仗”。 池州里自嘲一笑,不再多言。 而阿敏也确如顾轻舟猜测的那样,无法说动顾轻舟,她便退而求其次找了别人。 等当今皇后婚前失贞婚后通奸的丑闻传出去后,额托里连续数日都没有去过思凝殿。而住在思凝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顾轻舟,听到的消息,则是额托里已经着人去查,所有相关之人,一律处死。 宫里也杀了不少个宫婢奴才,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里人人自危起来。 等顾轻舟再见到额托里时,还未等额托里进门,她便嗅到了一股子血腥气味。 “皇上今日是,又杀人了?”顾轻舟刻意不去提再塔娜赞传的沸沸扬扬的丑闻,就怕额托里被刺激得发了疯拿自己泄愤。 额托里哼笑一声坐在顾轻舟身边道:“你倒是鼻子灵得很。” 顾轻舟也不应这话,只低下头继续画她尚未完成着墨的山水图。 额托里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道:“你这画,倒是很像模像样。不如就送给了朕,悬挂在御书房中,也好在朕白日里念着你时寄托一下。” 顾轻舟却用肩膀顶了一下额托里,然后娇声道:“你也懂欣赏这?” 额托里又认真看了一遍后道:“便是看不懂,也知你这幅画,画得很好。” 额托里本就是粗人,又是行军打仗得到天下的蛮族之王,你要他真对眼前这幅山水画评出个什么道道来,那就是存心要他难堪了。 所以顾轻舟也不追问具体是哪儿好,有多好,就在她快要画完最后一笔时,却又停下手,将那画笔递到额托里手中道:“你来给这副画添上最后一笔。” 额托里讶然地看着顾轻舟,轻笑道:“不怕朕一笔下去,毁了你这副画?” “毁了,我便扔了就是。”顾轻舟说的话很是娇蛮,听在别人耳中那就是触怒龙颜随时要杀头的话。 可偏偏额托里还真如她所指示的那样,补上了那最后一笔,却也真的是一笔毁了这几近完美的山水图。 额托里地看特意观察了顾轻舟一眼,只见顾轻舟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于是额托里便笑着说道:“朕瞧着甚好,便由朕收下,明日便挂到御书房里去。” 冤屈清白 内侍过来禀报说皇后去了丽嫔那儿喊打喊杀起来时,顾轻舟刚迷迷糊糊要睡着。 额托里起身,看着复又睁开眼的顾轻舟,重叹一口气道:“你自己好好睡,朕去看一眼。” 许是宫中生活实在乏味无趣,顾轻舟竟然伸手揪住额托里的衣袖道:“我也要去。” “你去了作甚?”额托里并不是很想让顾轻舟跟着过去看那么一场闹剧,可顾轻舟就是拉着他的衣袖不撒手,嘴里就俩字——要去。 额托里无法,只能由着顾轻舟跟着自己穿回衣裳,头顶夜色,赶到了丽嫔所住的宜景轩。 “......你这个贱人,竟然合谋贱婢谋害于本宫,当真以为本宫不敢处置了你吗?” 额托里和顾轻舟人还没进,就已经听到了再塔娜赞熟悉的尖锐嗓音。 “皇后娘娘,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臣妾做的?”丽嫔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却依然坚持不肯认罪。 顾轻舟猜测,再塔娜赞可能又是老一套喜欢扇人耳光。就听丽嫔的声音,估计这次是不止扇了一次。 “证据?你难道真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了吗?皇上早就彻查此事,所有事情都详尽,你还想嘴硬到何时?”再塔娜赞怒骂时,又气不过打了跪在地上的丽嫔一巴掌。动静太大,以至于跟着额托里一起刚进门的顾轻舟,都有种那个耳光是抽在自己脸上,这让她不由得麻了半边脸颊,昔日被再塔娜赞抽的那一下,仿佛还残留了痛感。 因为宜景轩里的奴才受额托里的了令全都守在门外无人知会,所以额托里这一进门,就看到整个宜景轩里完全是一副泼妇骂街撕扯的景象。 不说趴在一边披头散发的丽嫔,就连再塔娜赞都是极度失态的模样。 “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再塔娜赞在见到额托里后便立即行了礼,脸上的狰狞之色都没来得及转变。 丽嫔则是同样跪在地上转过身,行李之后,却要哭诉:“求皇上替臣妾做主!” 再塔娜赞也道要皇上做主,还她一个清白,也还顺王爷一个公道。 顾轻舟听了后倒要在心里奇怪一句,这个再塔娜赞何时又长了脑子。终于想到在额托里这里,她最大的胜算就在于她的儿子。 “如果可以,朕倒也想让苏巴鲁和布固真有个清清白白的母亲。”额托里坐下后,冷冷笑道:“这样他们二人便不必担心名声会有所连累。” 再塔娜赞没想到额托里竟然在这种时候说了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这让她连在后宫妃嫔中勉强遮掩出来的那点脸面,都将不复存在了。 “皇上!”再塔娜赞凄厉地喊了一声。 “丽嫔,你又有何冤屈要说?”额托里并不理会再塔娜赞,只有些讽刺地看着跪在地上脸上糊了许多鲜血的丽嫔。 丽嫔抬起头,看向额托里和他身边站着的顾轻舟,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同样自嘲道:“阿敏并没有只找臣妾一人。她最先找的,其实是贤妃。只不过贤妃娘娘比臣妾失去的少,所以她对皇后的恨还远远不够 掣肘要挟 “你只说与你自己有关的,不必拉扯上贤妃。”额托里冷声道。 丽嫔哼笑一声道:“臣妾可真是嫉妒贤妃,明明连孩子都生不了,却还能得皇上这样偏心的宠爱。同样生不得孩子,臣妾却只能想着法儿地养活四皇子,才能在这皇宫里,一边受人冷眼,一边苟活着。” 对于丽嫔生不了孩子这件事,顾轻舟还是早有怀疑的。如果她能生育,恐怕四皇子早就和吉雅一同下葬了。 “只是,嫉妒是嫉妒,恨却是恨。吉雅死的那天,臣妾亲手划开她的肚子,皇上,你知道那时候臣妾有多害怕吗?母亲死后,父亲又常年在外,臣妾就和吉雅相依为命,臣妾生不了孩子,吉雅便说日后我们姐妹就嫁一处去,她的孩子就是臣妾的孩子。若不是表姑母同表舅花言巧语地诓骗,臣妾同吉雅,恐是如今真的可以守着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好好活下去。”丽嫔的话说得有些颠叁倒四,却也把责任全都推给了旁人,将自己表述得无辜悲惨。 顾轻舟听了,并无怜悯之心。 吉丽吉雅,哪里又像丽嫔自己说的那么无辜。额托里当初并非没有给她们姐妹二人风光再嫁的机会,也是她们自己将太平日子拒于门外的。 “若不是皇后心肠歹毒,吉雅不会血崩而亡,四皇子如今,也该是会跑会跳会叫皇上父皇的模样了。臣妾恨皇后的恶毒算计和利用,如今所做,不过是顺水推舟,将她的恶,公之于众而已。”丽嫔一瞬间好似看透所有,对着额托里深深跪伏下去道:“臣妾也知此举有伤皇上颜面,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降罪。” 丽嫔这话刚落下,内室里就传出一阵孩子的嚎哭声来,一个劲儿地喊着要母亲。 顾轻舟饶有意味地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丽嫔,又转过头看着沉默许久的额托里,最后在心里感叹道,先有一个战死沙场的父亲,后有一个先天不足的可怜稚子,丽嫔从一开始,就拿捏好了自己的性命。再塔娜赞就是想以苏巴鲁为要挟,逼丽嫔以死谢罪,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了。 “即日起,丽嫔禁足宜景轩,终身不得再出。” 从宜景轩出来,额托里坐在御撵上,一路都是闭着眼的。 被人捅破正妻丑事,绿云压顶却又处处掣肘,始作俑者一个都无法处置,顾轻舟想想都知道额托里此时是有多郁结于心。 “皇上,阿敏可还活着?”顾轻舟突然问道。 “你又要如何?难道是今日看朕的笑话还没看够?”额托里语气里是极力在克制的怒意。 “皇上怎如此想?臣妾跟着过去,也不过是关心皇上而已。”顾轻舟说着不走心的话,就连额托里身边伺候的孙大海都不信,更何况额托里。 “阿敏明日凌迟。”额托里不想这时候再听顾轻舟任何虚与委蛇的话,直接答了顾轻舟最开始的问题。 “那臣妾可否见她一面?毕竟,臣妾还真是差点,就着了她的道呢。”顾轻舟轻声道。 额托里缓缓睁开眼,对着伴在一旁的孙大海稍一动手指,孙大海便喊道:“改道地牢。” ——补上昨晚那章。 死路一条 地牢阴暗潮湿,鼻息间呼吸,都能嗅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只是这里,曾经也是顾轻舟非常熟悉的地方。 额托里本是要同顾轻舟一同进去,但顾轻舟却说她只问几句话而已。 “速去速回。仔细点自己,她已经是必死之人,别被她伤到。”额托里说道便让顾轻舟带着地牢的狱卒进去了。 经过一处空出来的监牢时,顾轻舟忍不住停下脚步,却又不敢转身。 她仿佛又看到自己当初和母亲被关在这处,求生无门求死无能的那些景象。 “贤妃娘娘?”狱卒见顾轻舟停在那儿,整个人隐藏在监牢斑驳的黑影之中,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便小心问道:“娘娘是觉得哪里不妥吗?” “无事。”顾轻舟深吸一口气,闭着眼,从那处监牢门前略过,直接走到了更深处,一个连半个透气的窗口都没有的监牢中,见到了已经受了酷刑而面目全非的阿敏。 她正被束缚着蜷缩在地上,一双眼如死水般,毫无神采。 “本宫同她单独说两句。”顾轻舟说道。 狱卒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阿敏,最后拱手道:“若是有任何动静,贤妃娘娘叫一声,奴才立即就可赶到。” 顾轻舟点点头,等那狱卒走远些了,她才开口道:“你是一心求死,却要在死前赚够本拉够垫背的。” 阿敏那双死寂的眼,终于缓缓眨动了一下,开口道:“想不到我死前,最后一眼见的,竟然是你。” “很意外吗?本宫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你对本宫不应该有多大仇怨的,说你是爱慕皇上记恨本宫,本宫却怎么都觉得不大对。就想来问问清楚。”顾轻舟道。 “你想知道原因,我便一定要告诉你吗?”阿敏浑身无力,说话都好像随时能咽气。 顾轻舟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道:“或许,本宫是能给你一个痛快的那个人呢,毕竟,凌迟已下,你如今又被喂了软筋散,就是想咬舌自尽都是不可能的。” 阿敏虽已然是死路一条,可凌迟毕竟是非人所能受之极刑,如果能得一个痛快的死法,对于现在的阿敏来说,的确是足够让她心动的交换条件。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有这么‘好心’?”阿敏直勾勾盯着顾轻舟,用气声问道。 “你现在,就剩信本宫这一条路了,不是吗?”顾轻舟轻声说道:“再塔娜赞如今,可能只恨不能冲进来将你挫骨扬灰吧。” 阿敏眼中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恨,烧尽了她所有的迟疑。 “好,我告诉你——” 从地牢出来,顾轻舟伸手理了理自己并未凌乱的发髻,又顺势一路摸到了自己耳垂上晃动的珠玉耳环,对着侯在地牢外的额托里说道:“皇上,臣妾问完了。” “问出什么结果了?”额托里问道。 顾轻舟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仿佛被气到:“她说就是嫉妒我得你宠爱,便想死前拉我垫背。” 额托里听罢,伸手拉过顾轻舟的手然后道:“连一个宫婢都知道朕有多疼你,你却是不知道的。” 顾轻舟打了个哈欠,困倦地说道:“皇上要说我不知好歹,直说便是。” “如何敢?”额托里笑着就把顾轻舟打横抱在怀里坐上了自己的御撵,“困了你就睡,朕抱着你回寝宫。” 顾轻舟懒得挣扎,倚靠在额托里,御撵抬起后没多久,还就真睡着了。 隔日醒来,顾轻舟就听闻一个消息,罪奴阿敏今日寅时,服毒死在了地牢中。 斩首之苦 额托里为此杖责了几个地牢狱卒也就作了罢。 倒是再塔娜赞气愤不已,还要额托里彻查到底是谁敢勾结阿敏,必定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只额托里将她责骂一番给打发了。 然而顾轻舟知道,额托里心中必然一清二楚,只他情愿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皇后此时该是气疯了。”顾轻舟淡声道。 “此事皇后名誉尽毁,皇上对始作俑者的惩处却是高举轻放,想不气也是难的。”福恩道。 顾轻舟沉思片刻,抬起头看着风雨欲来的天,说道:“这宫里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初五这日,李蓁病未全愈就再次随赵嫔入了宫。 顾轻舟看着即便是上了厚厚一层脂粉,也还能看得出李蓁枯槁的形容,问道:“怎么?赵修撰闲来无事在府中竟没好好伺候着你?你这一脸丧门气,是想特地来触本宫霉头?” 赵嫔今次推脱说身体不适就不陪李蓁过来了,于是只留下李蓁一人孤身跪在思凝殿院中,看着十分可怜。只思凝殿内,无一人去怜悯她。 而李蓁只是目光滞然地看着顾轻舟,并不应答什么话,芳若在她身旁,厉声道:“贤妃娘娘问你话,你也敢不答?” 李蓁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顾轻舟看着头顶上方乌压压的阴云,正欲转身进殿,忽然听得李蓁“呵呵”的冷笑。 顾轻舟停下脚步,看着李蓁猛然狞笑的扭曲表情,在电闪雷鸣之中好似厉鬼一般。 “顾轻舟!你可知道你父兄是如何死的?”李蓁哑着嗓子问道。 顾轻舟丝毫不畏惧,甚至逼近李蓁半步道:“装疯卖傻就以为能苟活,李蓁,你也太天真了。” “你只知道你父兄是被斩首示众,却不知这斩首也是有区别的。”李蓁好似没听到顾轻舟的话,自顾自地疯笑道:“那刽子手得我指示,用的是钝刀,你父亲生受四刀才被斩下头颅,你兄长骨头更硬,斩了七刀才咽气。听说行刑之日,也有人当场吓死过去的。你说,这是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早早将我在你这儿受得苦楚羞辱,全都还报给了你父兄啊?一报还一报哈哈哈......” 顾轻舟浑身都在发抖,脸上血色褪尽。已经黑沉如墨的天,渐渐落下雨滴。 福恩恐顾轻舟受不住刺激,立时上前卸下了李蓁的下巴,又要过来伸手替顾轻舟挡雨。 “娘娘不用听她说这些疯言疯语,还是快进殿内避雨。”福恩的语气急躁又慌乱。 顾轻舟却如双脚被钉死在原地,宫里的奴才拿着伞送过来,福恩忙撑起伞替她遮在头顶。 “你替我父兄收过尸……你定知道,她所言,是真是假。”顾轻舟语气轻飘,只有近着她身的福恩能听到。 福恩张口时,顾轻舟转过视线,猩红的眼睛,死死看着福恩那双满是忧虑的眼。“我有知道的权利,你不能欺瞒我,池州里。” 福恩从未觉得像今日这般不愿听到顾轻舟口中自己名字。 “池州里,你说话。”顾轻舟声音听着好像很平静,也有耐心等福恩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许久,福恩才慢慢吞吞道:“你的父兄……断口之处……确实有不止一次......的痕迹......” ——完结也快了不要着急哈,还是得按节奏来,不然有敷衍结尾的嫌疑,哈哈 蛮横无状(1000收藏加更) “把她扣下。”顾轻舟一手指向跪坐在地上的水塘中,双手捧着脱落的下巴,狼狈不堪的李蓁,然后推开池州里,冒着瓢泼大雨径直跑向自己的宫殿内。 福恩看着那紧闭的红门,除开对顾轻舟的担忧,剩下的,便是宰杀了李蓁的怒火。 额托里赶到时,顾轻舟已经将自己关在殿内有两个多时辰了。 “人就一直没出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朕便是拿你们抄家灭族都不够解心头之恨!”额托里怒视着周围跪了一片的宫人,最后又将怒气发到福恩身上:“你就是这么守着她的!” 福恩跪伏在地,没有一句自辩的话。 额托里顾不上这时候去罚这些奴才,直接命人撞开了紧闭的门,自己抬脚便急匆匆进去了。内殿里极静,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薰味。额托里大步流星走到内室,等见到床榻之上抱腿缩在床角处的顾轻舟后,他才又真正放下心来。 虽然他来时便知道,只要李蓁李植不死,顾轻舟便不会真的让自己出事。 “轻轻,好好的,你这是要吓死谁?”额托里心中气恼万分却又不忍心同她发火。待见到顾轻舟抬起红肿的眼后,他就连那份恼怒,都转为了满腔酸涩发涨的疼惜。 “我要见李植。”顾轻舟的嗓子像是被烟熏火燎过似的,听得额托里就是不想应,也只能说:“这几日天不好,改日朕陪你去见。” 顾轻舟却固执道:“我要见李植!我现在就要见李植!” 额托里看她发了疯地喊叫,甚至从床榻上下来就直接往大门处跑去,被额托里拦腰抱起又给压到了床上。 顾轻舟四肢胡乱踢打,比起平日里,更是蛮横难缠。 额托里一时还真拿她无法,脸上被挠出血,他也只想着要如何对外解释,才好免得被那些几次提议废了贤妃之位的官员拿住借口。 “我要见李植,我要见李植!”顾轻舟一顿疯撒得自己全身脱力,只能被围困在额托里怀中眼泪涟涟。 “见,朕会安排你见。朕说过的话,都作数。”额托里这样的话说了无数次,真正做到的尚且无几。顾轻舟无声垂泪许久,两手扣着额托里的腰带,啜泣几声后道:“李蓁扣在我宫里了。” “扣吧,赵嫔会知道该如何说的。”额托里纵容道。 顾轻舟就这么窝在额托里怀中,像只没什么生气反而显得乖顺的猫。 “眼睛疼。”顾轻舟抬手揉着眼睛说。 额托里听后传人打了热水和布巾,亲自给顾轻舟挤了个热巾敷在她眼睛上,然后又抱着她躺在床榻内说:“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就不疼了。” 顾轻舟也似乎是听从了他的话,两手紧紧抓着额托里的腰带说:“你陪我。” 额托里心底那层层迭迭的硬甲好似被她这句话击得出现裂痕,露出里头柔软的地方。 “我陪你。” 这一陪,额托里竟也真的陪着她沉沉入睡。再等额托里惊醒之时,孙大海已然跪在思凝殿外,满头冷汗道:“皇上!贤妃娘娘昨夜......杀了李植!” 替你下手 额托里心里有种重重塌陷的感觉,但他念头转得飞快,立即就问:“李蓁呢?” 孙大海回答:“还扣在思凝殿。贤妃娘娘从望江楼回来的时候,被皇后娘娘给,给抓了。” 额托里不免庆幸再塔娜赞这一次的“多管闲事”。但他也丝毫不敢耽搁,直接命人摆驾凤梧宫。 待额托里急急赶到时,顾轻舟正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架着,一杯酒已经是灌了些许进了她口中。 额托里大步上前,一脚踹开那两个嬷嬷,直接将顾轻舟抱起反过身,用力拍着她的后背。 “吐出来!”额托里那心急如焚的模样,狠狠刺激着再塔娜赞的眼,再塔娜赞忍不了地大喊:“皇上!贤妃杀害前朝君主李植,此事已经是人尽皆知,如不处置了她,日后皇上又该如何向世人交代?红颜祸水,她是决计不能留的!” 额托里全然不顾再塔娜赞喊了什么,只盯着顾轻舟用力抠着喉咙,呕出那些刚刚入喉的毒酒。 直到顾轻舟终于停下呕吐,一手揪住额托里的衣领说道:“李植,是我杀的,与旁人无关,放了池州里。” 额托里感觉就这一会儿,自己就好像从生死之门徘徊过了一回。 额上的冷汗,被风吹干,额托里深吸一口气又泄了出来,终是恢复平时的冷静沉稳。 “此事,朕自会查明。来人,将贤妃娘娘,送回思凝殿,严加看管,不得有任何闪失。”额托里的话,并未让顾轻舟有任何反应,却让再塔娜赞恨道:“皇上就这么喜爱这个贱人?你知不知道,李植死了会……” “会如何?天下大乱?一个亡国之君,便是朕杀了他,又有何不可?”额托里嗤笑一声,丝毫不在意道:“皇后如此小题大做,不知道的,还当那望江楼里的,才是如今的天下之主。” 再塔娜赞没想到额托里竟然叁言两语,就把顾轻舟从这件事中摘除得一干二净,反过来还要指责她有叛逆之心。 “皇上如此偏私护短,当真是要叫他人寒心……”再塔娜赞这次再没有往常那般的苦情做派,而是同样冷眼以对。 额托里却只是用带着冷冷讽刺的余光略过她一眼,便直接离开了。 顾轻舟那毒酒入喉,虽说及时呕吐出来,可到底是入了腹。太医为她灌下汤药,额托里便守在床边一整日,连早朝都罢了。 待太医为顾轻舟诊脉后说已无大碍,额托里命宫人退尽后,才对顾轻舟说道:“再晚去一步,真是要天人永隔了。” 顾轻舟却躺在床上,淡淡问道:“池州里呢?” “他如今还活着,只他动手杀了李植,朕也迟早得给世人一个交代。”额托里轻描淡写道。 “李植是我杀的,你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李植一刀封喉,而后头颅也被斩下消失无影。此事,你做不了。池州里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替你下手保你周全的准备。况且,”额托里笑了笑道:“便不是他动手,也只能是他动手。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偏要你活 顾轻舟一手紧攥着额托里的衣袖道:“不行,池州里,池州里只是......” “你是想说,他只是听了你的命杀的李植,不该替你顶罪是吗?轻轻这么在意他的死活,实在是,让朕,很不高兴。”额托里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中挣脱。 “可能,我真的是个祸害吧。”顾轻舟低头自嘲道。 额托里却淡了神色道:“便是祸害,朕也要留。” “皇上做这许多出尔反尔的事,是怕我事成之后寻短,是吗?”顾轻舟突然捅破额托里和她之间一直避而不谈的那层窗户纸,让额托里一时招架不住,却还是稳着心神,好似并不在意地问:“你会吗?” “会。”顾轻舟并不隐瞒,因为面对额托里,你就是说谎也很容易被拆穿。 “朕却偏要你活着。”额托里发了狠地说。 “皇上总有看顾不到的时候。”顾轻舟轻笑,半点不把额托里的狠厉放在眼中。“皇上总不会以为只要李蓁不死,我就会抱着仇恨一直活下去吧?” “难道不是?”额托里反问。 “皇上若是如此认为,那就好好护好李蓁,一定要让她活过我的阳寿。等到哪一天,我觉得熬不下去了,还请皇上看在我曾经......侍奉过你一场的份儿上,送她下来陪我。”顾轻舟闭上眼仿佛是倦累得很,不想再耗费心神与额托里言语。 额托里凝视许久,直到顾轻舟翻身背对着他后,他才起身向外走去。 “皇上,那福恩......该是要如何处置?”孙大海小心翼翼弓着身问。 额托里离了思凝殿,脸色便不大好看,坐在御撵之上道:“暂且留他一口气。” 孙大海喏声后又免不得在心中啧啧称奇,一个伺候人的奴才,闯下如此大祸,还能得苟活下来。如贤妃这般得宠的,倒是比皇后过得还顺心顺意。 李植死的事,额托里并没有刻意拦截消息。很快朝堂之上便有了如何处置贤妃以给前朝亲眷一个说法的争议。 额托里只一句——李植本就是该死之人,不过是朕容他多活几日,你们倒是比他还得寸进尺。 底下那些臣子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苏巴鲁则是一步上前道:“各位大人不忧心南方水患,不商议边境侵扰,一心惦记着皇上后宫琐碎,儿臣倒是也明白了,这前朝是如何覆灭的。” 布固没忍住直接笑出声,他本就看不惯那些迂腐守旧的遗留文官,所以苏巴鲁直接不留情面地戳他们痛脚,他就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要真这么在意你们的前朝君主,父皇干脆给他们一个殉葬的机会,也好成全他们的忠义之心。” 额托里看着那底下集体跪下身去大呼不敢的臣子,和站在一旁低着头,神色瞬息万变的莫仁,冷笑起来。 顾轻舟被额托里派人严加看管在思凝殿内不得出,可即便是外头什么消息都不给传进来,顾轻舟还是能猜测到,李植的死,应该是给额托里带了了不小的麻烦。 同生共死 夜半,顾轻舟不知为何,梦见英赤祭天那一幕,但等那吊挂的尸首转过时,露出的,却是额托里的那张脸。 惊叫一声,顾轻舟坐起身。 “娘娘,娘娘?娘娘您没事吧?”芳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无事。现在几时?”顾轻舟心里觉得突突的,很是不安。 芳若道:“回娘娘话,刚入午时。” 正当顾轻舟准备再躺下之时,突然听到外头似乎有了什么响动。 还未等顾轻舟发文,门就被推开了。 顾轻舟睁着眼听着那稳健又急切的脚步声,有些紧张地呵问:“谁?” “娘娘,是奴才。”福恩的声音透过闭合起来的帘帐传进来。 “你……皇上放了你了?”顾轻舟又惊又喜地问。 可福恩却半点没有解释的余地,直接对顾轻舟说道:“叛军攻进来了,娘娘快跟奴才离开这里。” 顾轻舟来不及去思考福恩所说之事,只能匆匆穿上衣裳,跟着福恩从思凝殿逃出。没过多久,思凝殿内就起了惨叫哀嚎之声。 福恩在宫中生活许久,对宫中各处僻静之道都了如指掌。由他带领着,他们二人很快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躲到了一处年久失修的宫殿内。 “这里是?”顾轻舟从未来过此处,而这里也是无人问津,杂草丛生。 “启太祖曾经最宠爱的妃子住过的宫殿,不过后来她病逝,顺德皇后刻意荒废了此处。”福恩简单解释了一遍,然后带着她直接进入这荒废宫殿的偏殿。 就在福恩一手摸上那偏殿柜门之时,突然停下动作,背对着顾轻舟,低声中透着一丝忐忑地问道:“若娘娘想离开皇宫,奴才可以寻到一个隐匿出口……” 顾轻舟看着福恩低着头的背影,扎眼的,是他脖后面没能完全遮盖住的一道猩红伤疤。深吸一口气,顾轻舟还可那隐约嗅见一股血腥味。 “你想以命换我,我却也想要你活下去。”顾轻舟说着,便探出手,摸上了福恩脑后凌乱了的头发,然后轻笑:“死对我来说,才是好事啊,阿里。” 福恩被顾轻舟的这句“阿里”激得猛然转身,两手握紧顾轻舟的肩头,却又舍不得用力在她身上。 “你若是死了,那我苟且偷生这些年,又算得什么?!”池州里低声嘶吼。 顾轻舟怔怔地看着情绪崩溃外露的池州里,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顶着李植的‘福泽恩典’这些年,日日能让我活下去的理由,不过是一个你还活着。轻轻,我绝不与你玩笑,你活,我便守着你活。你死,我便也了无牵挂也再无苟活的理由。”池州里一双漆黑的瞳孔,宣泄出他这一生所有的情深。 顾轻舟想骂他傻骂他痴骂他一生情义错付,可最终只是低下头苦笑,再抬头时,却是释然道:“今次,若是额托里赢了,我便与你同活,若是叛军赢了,我便与你同死。如此阿里可愿意?” 福恩听着顾轻舟仿若哄孩子似的语气与他承诺,心中悲喜错杂。 遇上你,从来也只有愿意。福恩在心中低语。 待福恩拉动柜门手环后,柜门就直接翻转,露出里面一个不大不小的暗室。 福恩点起火折子点亮暗室里两盏烛灯,顾轻舟环顾四周,才羞窘发现,此处,竟是别有洞天。 最后一眼(2000珠补更) 外头的动乱是半点传不进这个暗室中来,而顾轻舟也不知自己究竟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不知外头如何了。”顾轻舟小声问道。 福恩一直守在暗门那儿,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忽然福恩神色一凝,手中也更加用力地握住匕首,全然是一副谨慎戒备的状态。 随着那扇暗门的打开,福恩的手差点儿举起,对着来人刺杀过去。 “大胆!”外头传来孙大海惊恐又尖锐的声音,接着顾轻舟就看到福恩站到一侧跪了下去:“奴才给皇上请安。” 顾轻舟站在原地,看着额托里大步流星走到自己跟前来,带了一身浓重的血腥气味,直让顾轻舟闻见便有些反胃作呕。 “你离我远些。”顾轻舟一手抵着额托里的胸膛,抬起头一脸嫌弃地望着额托里。心底却莫名生出庆幸,还好他没死。 可转念,顾轻舟却又觉得自己因着一个噩梦便忧心额托里,连她自己都觉得不该如此。于是冷着脸气恼了道:“你怎知我在此处?” “朕命人放了福恩,自然是有把握你去了何处。好在,你还好好待在宫里,否则……哼。”额托里的话没有说尽,可顾轻舟却知道,若是自己一开始便应了福恩离了宫,恐怕,一切后果,都得是由福恩承担了。 “皇上事事都算于人前,恐是连李植之死和此次叛军之乱,都是一并算计好了的。”顾轻舟咬牙切齿道:“他人都道我一句聪慧灵敏,但在皇上眼中,许是如傻子般好欺好骗。” “天底下若都是你这般的傻子,朕倒要烦扰不堪,少活数年。”额托里并不否认顾轻舟的猜测,反而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抬起头,额托里环视暗室四周,眼神一暗嘴角隐隐含笑,接着他就牵起顾轻舟的手从暗室之中离开。 以莫仁父子为首的叛军之首,所有参与其中的文臣武将,皆被额托里判以枭首之刑,以示天下所怀叛逆之心的人。 赵家,也在其列。 顾轻舟在赵家行刑之前,去见了赵澜君最后一眼。 “从最开始,你便是打定主意要我死的吧?可笑我竟认为,你仍是当年那个追着我喊澜哥哥的小姑娘,我们俩的情义总不会是我一厢情愿。”赵澜君眼中仿佛对顾轻舟失望至极,还是那副反被被辜负的模样。 “天下人若都是如你这般情深,又得是有多少抄家灭门的惨剧?”顾轻舟看厌了赵澜君这伪君子的神态做派,“当年我父亲不过是在众人之面斥责过你赵家纵容旁支胡作非为,你赵家便觉得伤了清誉脸面,把通敌卖国的大罪借由李蓁之口栽赃陷害给我顾家。李蓁虽恨我,却与你不同,甚少有谎话,信你倒不如信她。” “那是我父亲与你父亲之间的恩怨瓜葛,千不该万不该,他都不该试图取消你我二人的婚约。顾重山蠢笨,竟跑来问我如何得罪了你父亲,竟要解除两家秦晋之好。我又如何不能先下手为强?”赵澜君眼神之中,满是对过去那些恩怨的毒辣恨意。 “赵澜君,你果真是小人。”顾轻舟实难忍受赵澜君的丑恶面目,厉声道:“你自己贪图一步登天的权贵之路被我父亲识破,却要反过来将责任推给我父亲。若你死后,切记不要再见我顾家人,免得脏了他们的轮回路!” 母子反目 回思凝殿的路上,顾轻舟途径凤梧宫,见着苏巴鲁从凤梧宫出来。 顾轻舟正欲避让行礼,就见再塔娜赞形如疯妇一般冲了出来,却被守在宫门那儿的内侍伸手拦了下来。 “苏巴鲁!你是本宫的亲生子!为何你却一而再再而叁的伤本宫的心!本宫是你的亲生母亲啊!莫仁是你亲舅,札克是你亲外祖,你就这么盼不得我们一家死绝吗?我们一心一意为你和布固筹谋策划,你怎么半分怜悯都不予我们这些至亲?你跟你父皇一样,都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 再塔娜赞那尖利的指甲在挣扎之中划破几个阻拦她的内侍和宫女的脸。 苏巴鲁看着身旁低着头避让的顾轻舟,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转身看向再塔娜赞却说道:“母后,父皇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且莫仁札克混乱朝政举兵造反,儿臣没有替他们求情的道理。母后想不明白这些事,觉得只有莫仁和札克才是至亲,那便在这宫中,好好想透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把皇后送回去好好歇着。” 再塔娜赞恨苏巴鲁的无情无义,即便被奴才强行拖回宫中,也是无休无止地谩骂自己的亲生子,甚至说当初就该在他和布固出生之时溺死才好,这样便不会有外甥围剿亲舅,外孙亲斩外祖的祸事。 顾轻舟一直低着头,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却见一双黑色皂靴出现在眼下。 顾轻舟也不抬头,只对着那皂靴主人行礼道一声:“顺王爷安好。” 苏巴鲁却道:“贤妃娘娘听了见了,觉得本王安好?” “顺王爷是皇上嫡长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又心中通透,如何不得安好?”顾轻舟说着就对苏巴鲁又行一礼就绕过苏巴鲁离去。 只要苏巴鲁不要行差踏错,储君之位,该是苏巴鲁无疑。 思及此,顾轻舟想到那日去地牢见得阿敏的最后一面,想起阿敏所说,她一心侍奉讨好再塔娜赞事事为她出谋划策,不过是想有朝一日能去顺王爷身边伺候。若不是偶然替再塔娜赞传话给苏巴鲁,在顺王府见到一个如与自己模样五六分相似的侍婢,她也不会想到拖自己垫背。 “你的存在,对谁都是祸害!”阿敏那日的话,如魔咒一般入梦便来。 待顾轻舟回到思凝殿时,额托里已经在殿内坐着喝茶了。 “皇上闲来无事,怎这个时辰来我宫里?”顾轻舟看了额托里一眼,挥退所有奴才,无人之时,便连礼都不与额托里行了。 额托里也不责怪,只问:“去了地牢?见着从前的未婚夫婿说了什么?” 顾轻舟晲了额托里一眼然后道:“去与他说说过去的情义,若不是家中变故,我此时也该是与他一同关在地牢等候问斩的,如今却是做不成那生死不离的恩爱夫......” “好好说话。”额托里加重语气警告道。 顾轻舟对着额托里翻了个白眼,不准备再理会他。 “朕命人将春华宫修葺了。”额托里突然说道。 顾轻舟却也没细想那春华宫是那座宫殿,随口回道:“皇上爱如何便如何。” “此事,也得是得轻轻喜欢的才好。”额托里眼中藏着精光。 顾轻舟听着这话不对劲,仔细回想,便想起那废弃掉的,藏有暗室的宫殿,好似就是春华宫。 暗室情事(补昨晚) 春华宫废旧得厉害,但有了额托里着意修葺后,很快这个之前好似沾满了晦气的阴暗宫殿,就变得焕然一新起来。 只那宫门,仍是紧紧闭合着,无人可入。 此刻是深夜,静谧的春华宫内,只有在偏殿,才能隐隐约约听到些许异响。 “你这色胚!你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顾轻舟潮红的面容让她的气恼之色都显得格外魅惑妖娆,她身上束着一根红色丝带,绑缚的手法也是额托里从这暗室所藏的极乐图鉴上活学活用的。 被绑缚着的顾轻舟无力侧躺在暗室宽大的床榻之上,双手后缚,胸乳也被那丝带勒得极为突出,挺立颤抖的艳红奶头像是在勾引人来亵弄采摘。 原先额托里是说给她机会去杀了李蓁,却要先遂了他的愿才行。顾轻舟只想着无非是与他欢好一场,便轻易答应。却没想到,额托里一心惦记着这处暗室里的物件。 “老不羞!”顾轻舟的手被绑着,光着身子被额托里那露骨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流窜在身上,实在不行,只能抬起脚去踩他的脸,却叫额托里一把握住,顺势含进了口中。 “轻轻真是身上无一处不是合着朕心意长的。”额托里仔细舔舐着顾轻舟不过他掌心大小的滑腻玉足,把玩够了,还要调笑于她。 “快放开我。”顾轻舟羞赧着要抽回自己的脚,却被额托里一手拉开,露出里面的桃源之处。 因为额托里之前的揉搓挑逗,再加上顾轻舟心中羞涩难当,身体敏感至极,下面那处已经是流水潺潺,泥泞不堪。 额托里欺身贴近,便闻见一股淫糜气息,些许腥臊,些许幽香。 待额托里高挺的鼻梁刚一触及那小小尿口,顾轻舟便剧烈抖动起来。 “轻轻是喜欢?”额托里刻意停留在那儿,等着顾轻舟的回应,可顾轻舟偏是这时候闭口不言了。 “那朕便当作你喜欢的。”额托里沉声笑着,探出舌尖,仿佛在对着顾轻舟那花穴洞口临摹描画,顾轻舟腿根也跟着乱颤起来,嘴里哀声怨道:“要,要撑,撑不住了……” 额托里却好似没听见般,只固执地忙活着他口中的活儿,然后就听着顾轻舟咿咿呀呀,不受控地并拢起腿,将额托里的头夹在其中,屁股也受不住地扭动了起来。 从前额托里在床事上简单粗暴,顾轻舟尚且是忍痛难挨,如今额托里做了皇帝,反而爱用许多抚慰的手段,倒是总让顾轻舟的理智和身体剥离,心里想着让他离开,身体却沉沦欢愉难以自控。 等顾轻舟在他唇舌戳刺之下虚脱晃神的时候,额托里抬起头,慢慢又挪到顾轻舟眼前。额托里鼻尖,唇边,都沾着透明水液。 “全是你的味儿。”额托里把自己脸上那些见证着顾轻舟身体极致欢愉的“证据”,蹭到顾轻舟面颊上与她同享。 “脏死了!”顾轻舟躲避不开只能被额托里黏黏腻腻,身体扭动时,那挺起的乳便似嫩豆腐,晃得额托里红眼,一手握住,抓出各种形状,还要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捻着她娇气挺立的奶头,耳边全是顾轻舟轻轻重重杂乱交错的喘息声。 ——害,有盆友说男主就会睡女主,属于随时随地发情的啥……emmmm,哈哈哈,你们说的对! 淫荡模样 “脏?怎么会脏。这是轻轻身体里的,朕很喜欢。”额托里一只手臂勾起顾轻舟的一条腿抬高,用自己那处已经硬如铁杵的阳具不断轻戳,看也不看,只凭着感觉找寻那处湿热归属。 顾轻舟身子敏感,被额托里这样顶弄戳刺,实是受不得,夹着颤声不耐烦道:“你要做便快做,到底要如何折腾我才肯罢休?” 额托里只一笑,用一种极其纵容的语气对顾轻舟说道:“这是轻轻此刻所想?那朕便如轻轻所愿。” 说完,额托里就松开顾轻舟膝弯处的手,扶着自己那阳物,撞上顾轻舟紧闭的幽门,接着就在顾轻舟长长呻吟的语调中,将自己彻底插入到了花径最深处。 二人耻骨紧贴似长到了一起。额托里低头看着自己和顾轻舟交合之处,心中叹息,身下这个女人,好似他身体里丢失的那块软肉,如今找回,却不知不觉长到了自己心头上。 额托里听着顾轻舟那声长吟停下后,他便慢慢抽插起来,看着顾轻舟被束缚得更加突出淫媚的一对莹白嫩乳,在他的律动撞击下,也好像也得了趣,止不住地晃动,乳波荡漾,诱得额托里安耐不住心中汹涌而来的强烈情欲,附身叼住那一边艳红奶头,又舔又吸。 顾轻舟被他撞得一直往那床头移着,很快便顶到了床头,下面额托里抽插的“啪啪”声让顾轻舟羞臊不已,上面顾轻舟头顶撞到床头“咚咚”声却让额托里心疼至极。 额托里双眼蕴藏着骇人的欲望,直起身后,两手托起顾轻舟的身体,猛地抽出自己的阳具,又听得顾轻舟呻吟道:“不要......” 额托里懂这声不要是什么含义,将顾轻舟翻过身与自己一同跪在床上前胸贴后背,额托里一低头,轻咬着顾轻舟的耳垂,用充斥着情欲的低沉嗓音调笑道:“会给你的,马上就给你,乖轻轻。”说着,额托里就去解顾轻舟手腕上的丝带,却又起了别的坏心思,将那床榻中央,一根从屋顶垂吊下来的丝带重新绑住了顾轻舟的手腕。 顾轻舟双臂高高吊起,双腿却是跪着的,这样的姿势,迫得她不得不挺胸,塌腰,就连屁股都是高高撅起,迎人操弄的淫荡模样。 “不要!”顾轻舟不想这样,便呼自己手腕疼痛,却没想到额托里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受坠吊之苦,但还是从她身后,用力插进她已经湿透软烂的穴道之内。 九浅一深,额托里完全掌控着这场淫糜情事,顾轻舟受不得这样的操弄,身体里堆积着强烈的欢愉尽待顶峰释放的那一刻,嘴里也再难抑制地淫叫起来:“嗯啊——我......我要跪......跪不住......了,不行了,我不行了……额托里你......你快些呀!” 听得顾轻舟娇媚地唤出自己的名字还催促着自己快些,额托里情难自控,一手死死掐着顾轻舟白皙圆润的臀肉,仿佛真是公狗一般,极是用力的加快着自己抽插的速度。 从何恨起(补前天没更的) “啊......不......”顾轻舟只是想催促额托里尽快结束这情事,却没想到额托里竟是更用力更快速的操弄着自己,当下就浑身失了力气。若不是那顶上将她手腕绑住,现下她便一定是趴到了床上。 顾轻舟带着哭腔,就连呻吟都是破碎的。 “轻轻,叫我的名字,快叫!”额托里在顾轻舟身上杀疯了,存着的那点理智,也是逼着顾轻舟继续唤他。 “额托,额托里!”顾轻舟两眼失神已经慢慢开始上翻,有了昏厥的预兆,而额托里也是奋力耸动着腰臀,二人交合之处已经被打出许多白沫。 就在顾轻舟花穴紧缩之际,额托里又一个猛力,直插着那被操开的胞宫口,射出阵阵浓厚白浆。 顾轻舟仰面长吟,就要昏厥之时,又被额托里抽身拿起床榻里一根紫黑玉势,慢慢推进,堵住了原本要流出的万子千孙。 额托里看着顾轻舟一身汗湿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目光下落,又觉得那玉势似有外滑,伸手便又往里堵了堵。 太医虽说她这身子日后难以有孕,可他却偏偏心存侥幸,痴心妄想能得天神眷顾,赐他一个与顾轻舟共同的血脉。 顾轻舟哪里会想到额托里还存着这样万一的念头,只觉得是额托里好色爱淫,想着法儿的玩手段玩花样,真真是老畜生一个。 因得了额托里准允,再加上如今已经无人再顾得上这么一个没有依仗的前朝公主,顾轻舟轻易就在地牢里,见到了已经快被折磨得没了人形的李蓁。 顾轻舟到的时候,李蓁所住的那间牢房里,刚出来两个提着裤子的狱卒。见着顾轻舟后,忙慌了神色跪了下去。 狱卒长上去就是两个耳刮子抽上去厉声呵斥:“在贤妃娘娘面前也敢衣冠不整,找死的你们两个!” 闭口不提他们私下淫辱女囚之事,因为在他们眼中,脏了贤妃娘娘的眼,远比淫辱一个女囚来的要命太多。 顾轻舟瞥了一眼躺在地上衣不蔽体的李蓁,只让那两个狱卒把人送到刑房。 李蓁躺在地上突然“咯咯”笑起,那沙哑又阴冷的笑声,在地牢里不停回荡,只让在场的人除了顾轻舟,无一不觉得瘆人阴森。福恩更是有所防备地紧盯着李蓁,准备随时替顾轻舟解决了她。 等那李蓁被两个狱卒带去刑房如扔一块脏抹布般扔到地上,还磕破了额头流出一行鲜血,顺着李蓁那脏污的面颊一直滴到了她的白皙的胸脯上。 却让人觉得她仿佛已经是个厉鬼了。 “我们两个,认识很多年了吧。”顾轻舟淡淡出声道。 “本宫也想让你生不如死很多年了。”李蓁坐在地上,一手抹掉自己额上的血,然后又掐着手指理了理自己脸上杂乱的头发,好似她依旧是那个睥睨天下的尊贵公主。 “难道单就为了一个赵澜君?”顾轻舟问。 “赵澜君是本宫一心倾慕之人,为了他本宫为何不能厌恶你?不过你想对了一件事,本宫厌恶你这件事,是从本宫听到有你这个贱人的存在开始,便一直在做的。”李蓁冷笑道。 多年情深 顾轻舟却也不是那么惊讶的样子,只是看着李蓁,淡淡地说:“说来听听,我又是如何得罪你的。” “你的存在,那就是得罪。本宫原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儿,本宫的母亲是我父皇最挚爱的原配皇后,本宫打从出生起,我父皇便说了,得女如此,该以天下养之。本宫受着天下人的称颂爱戴,本就是理所应当。可谁知,本宫十二岁那年,却从宫人口中听来了你的声名,从那之后,你便处处冒尖,处处争名,本宫是一朝嫡公主,怎么会被你一个下臣之女比过去?”李蓁说起这些话时,眼神中都还在宣泄着她自小便生了根的恨。 “就因为你是下臣之女,所以,你就可以到处招摇,诳得世人都认你为冠古绝今的奇女子。你就跟你那个满口仁义虚伪至极的父亲一样,尽在世间博了好名声,本宫父皇听得那些百姓对你父亲赞誉有加,如何会不忌讳。所以,你们顾家,该是要抄家灭族的。”李蓁说着说着,又“咯咯”笑起。 原是从一开始,他们顾家就已经是步步走向了死路。顾轻舟沉默地看着李蓁形如疯癫地笑着,待她笑够了,才又说道:“赵澜君已经死了,此刻他的头颅正悬挂于城门处,飞鸟蝇虫会很快啄食得他面目全非,但愿你在黄泉路上,还能与他彼此相认。” 李蓁却还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笑道:“死便死了吧,本宫若不是入宫,他也不会留本宫这个无用之人的活口。只是恐怕他到最后也没想到,会死在本宫前头。” “你看中赵澜君什么?皮相?学识?还是说,你就是仅仅为了与我争抢?”顾轻舟猜测道。 “本宫为何要与你说?这是本宫与赵澜君之间的秘密……”李蓁嘴上说着不在乎,却在被顾轻舟问过后,又神色柔情许多,仿佛沉溺在了自己最初意动情迷时的回忆里。 “我听说,赵澜君曾赠与公主一首诗。”顾轻舟似是坐累了,站起身慢慢踱步着。 李蓁那原本无限遐思的表情陡然一滞,却又嘴角挂着得意的笑说道:“是又如何?澜君说过,他这一生,只与本宫写过这样的诗句,却是见了本宫后有感而发。” 顾轻舟讥讽一笑,只对着李蓁诵了两句,便轻易见到了李蓁逐渐失控的狰狞模样。 “缘何你会知晓?那诗本宫从未......” “可笑,此诗不过是我幼时顽皮与兄长偷逛青楼时,为了博妓子一笑兴起而作。我兄长醉酒与赵澜君说漏,倒没想到,被他用来诳了你这多年情深。到底你还是该去黄泉路上走一遭,好好与他问个清楚。”顾轻舟之前被李蓁的言语刺激得如何痛不欲生,她便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加诸到李蓁身上。 果真,李蓁听罢后,眦目欲裂地看着她,连那眼泪流得满面尽湿都不曾在意。 “你骗本宫,你在骗本宫!你说的每一个字,本宫都不相信!”李蓁那叫声撕心裂肺,宛若要将心血都泣出来。 顾轻舟却慢慢站定后与她对视,丝毫不避退。 恨有所终 “你若不信,当年的那个妓子,如今已经是那青楼里的妈妈,可叫来与你言证。” 李蓁那最后一丝希望,也叫顾轻舟彻底踩在脚下碾灭。一双原本还泛着仇恨之光的眼睛,只这一句打击,便已经彻底失了神采。 “一个妓子,哈哈哈......一个妓子的诗,便骗去了本宫这些年来的痴心和信任,哈哈哈......”李蓁坐在那地上,已经是处在疯魔的边缘。 就在顾轻舟想着该如何折磨她致死之时,李蓁那双眼中又突然闪过一丝狡黠。顾轻舟直觉不好,就要命人拦下,李蓁的动作却是无比敏捷,冲到刑架前,直接抽出一柄沾了血的匕首,抵在自己喉下,疯笑着,直接划开了自己的喉咙。 血流如注,福恩挡在顾轻舟面前,淋了那身鲜血。 顾轻舟有些呆滞地低头看着滑落倒地的李蓁,颤了颤睫毛,却看清了李蓁闭眼之前,心满意足地用口型说出的那句话。 你这一生都杀不了我了。 顾轻舟僵硬着身体,推开阻拦她靠近的福恩,一直走到李蓁尚未冷却的尸体旁,拧着眼咬着牙,慢慢跪坐到李蓁身上,那月白的宫裙已经全部染上了血泊中的猩红血色,这场面也看得越发妖冶可怕。 顾轻舟拿起掉落在一旁的匕首,双手握紧,高高举起,用力扎了下去。 如此反复,拿李蓁已经没了气息的尸体发泄着所有她这些年来所有的仇恨与痛苦。 顾轻舟一刀一刀捅进去,满脸都是血渍,甚至有血聚到一处,在她脸上流下,好似血泪。 守在一旁的狱卒甚少见到这样恨人入骨便连尸首都不肯放过,但碍于贤妃的身份,他们就连半句阻拦都不敢出口。 从地牢里出来后,顾轻舟便如刚刚从尸山血海中出来一般,在宫中,引起无数惊慌的目光。 额托里守在思凝殿里,在见过顾轻舟这副模样后,只问她有没有伤到何处。 “皇上。”顾轻舟被额托里横抱在怀中,头靠在他胸膛上,双目无神地说道:“李蓁,是自尽的。” 额托里却道:“朕知道了。” 只这四个字,顾轻舟便合上了双眼,仿佛瞬间沉睡。 这一觉,顾轻舟足足睡了两日,醒来时,不知现下是天未亮,还是天将黑。 芳若总是隔一段时辰便会进来看一眼,等看到顾轻舟醒来后,便激动地叫来了福恩,又跑去吩咐宫人去禀报皇上,还要传太医。 “娘娘。”福恩看着顾轻舟清醒,这悬了许久的心,也终于是落了地。 “我见到他们了。”顾轻舟刚刚开口,嗓子还很干涩,有些难听。 “娘娘说的是谁?”福恩一边倒热茶送到顾轻舟床榻边,一边问。 “我见到父母兄妹了。我娘她肚子那个,我也见到了,是个妹妹,她与我好相似。”顾轻舟说着,便笑了,笑着,便哭了。 “娘娘,都过去了。”福恩轻声说道。 ——最近更新都会有些不正常,手头上在忙别的事,不过和亲也快完结啦,要是觉得我写还行可以关注一下其他待开的故事呀。比心 夫妻之情 李蓁的尸首被额托里命巫师处置,封在鬼棺禁坛中,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做完这件事后,额托里便又把他的歹毒念头跟顾轻舟说了一下。 “你若敢寻死,朕便……” “皇上就也要让我入鬼棺封禁坛永生永世不得轮回?”顾轻舟轻讽道。 “这倒不会。”额托里伸手极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你死后,势必要与朕一同入皇陵,生同衾死同穴。朕可舍不得叫你入那处污秽之地。” 顾轻舟猜测到额托里想警告自己什么,想要装傻,额托里却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福恩是你身边儿最得力最忠诚的奴才,若是你敢寻死,他的死地就也有了着落了。你可听明白了?”额托里说着这样可怕的话,手却是分外温柔地摸着顾轻舟的脸,叫顾轻舟一时对他恨惧交加,这恶胆也就从旁而生,一口咬在了额托里的虎口之处。 额托里倒也真由着她咬,就跟被他惹急了的兔子似的,咬了除了疼点儿也不会怎么着。 孙大海站在外头瞥见这一幕,又赶紧缩起了脖子。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这双狗眼可什么都没瞧见。就眼下这种情况,贤妃若是存了什么祸国殃民的心思,保不准这新皇也可能是个被美色耽误荒唐至极的主儿。 等顾轻舟自己咬了泄够了火,松开嘴时,额托里那虎口处已经是深得发红的两排牙印。 顾轻舟隐约尝到点儿牙齿尖上的铁锈味,却又是一阵恶心,但情况不明显,她便硬是压了下去,免得额托里又要错认她是怀胎弄出大动静。 “我不死了。”顾轻舟看着额托里毫不在意自己手上受得伤,还给她端来一碗莲子百合粥,示意她吃。她低头看着那碗温热的粥,忽然说道:“我那日做梦,梦见母亲让我好好活着,若是早早下去了,势必不再见我。你说,我这会不会是贪生怕死,自己想出来的借口?” 额托里却道:“岳母疼你之心可见一斑,你万万不要辜负了她。” “我母亲,何时成了你的岳母?皇上,我母亲可与你年岁相仿。”顾轻舟偏要踩着额托里短处作祟寻乐。 额托里听她言语后,却道:“你如今作了朕的妻,你的父母便是年岁小于朕,朕也叫得出那声岳父岳母。” “妻?”顾轻舟冷一声道:“皇上糊涂了?您的妻子正被您软禁于凤梧宫,与我何干?我说的好听被人尊称一声贤妃,说的难听了,那不还是个妾,哪儿来的什么夫妻关系,我父母更攀不得皇上的一句岳父岳母。” 额托里被顾轻舟说的眉头紧锁,直接将她抱到腿上,双臂桎梏,让她挣扎一下都不行。 “再塔娜赞这辈子都只能是皇后,她要坐在那个位置上,直到她死。朕与她或许早年有过些一厢情愿的夫妻情分,如今也早就一丝不剩。”额托里说着又去拿脸贴上顾轻舟,引来她嫌弃的神色,躲避不开,还是叫他得逞。“朕虽给不了你皇后的正妻之位,总归往后,朕也只有你一个。” “那不是还有好些个妃嫔,新欢旧爱,日后绵绵不绝。皇上这张嘴,到底要哄多少个女人呢?”顾轻舟讽刺道。 “朕待你虽无夫妻之名,却实有夫妻之情,从今往后也用不着有旁人来介入。你若执意要这夫妻之名,朕也不是不可以……”额托里今日非常好说话,好像是相信了顾轻舟所言的不再寻死后,他便要事事都顺着她,好叫她不得反悔一般。 顾轻舟却笑了笑道:“若我不要那正妻之名,想换个别的呢?” 额托里眉头轻跳:“别的?” 不愿成全 额托里大抵是被气着了,连着数日不见人影。倒是顾轻舟闲来无事去御花园转转,竟凑巧碰见了曾经在贺契王宫里的那几个旧相识。 曾经的月夫人如今成了淑妃,曾经的桔夫人和怡夫人如今也做了宁嫔和怡嫔。 顾轻舟只站在那儿同淑妃点了点头,宁嫔和怡嫔却是要同她规规矩矩行礼的。 顾轻舟看着她们这姐妹情谊倒是长久,从贺契王宫到丰都皇宫。大概还是没什么具体矛盾,就彼此之间能够融洽下去。 “贤妃娘娘在看什么?”淑妃骗顾轻舟一直盯着宁嫔和怡嫔看,便出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本宫从前的心思花在别处,也没仔细看过宁嫔和怡嫔。如今看,倒也是两位美人。本宫倒是没见过宁嫔同怡嫔生养的两位公主,哪日倒也可见见。”顾轻舟那一声轻叹,听在那叁人耳中,各有其中滋味。 待顾轻舟同她们叁人分开后,宁嫔便立即问淑妃和怡嫔:“她什么意思?” 淑妃看着顾轻舟远去的背影,冷笑道:“什么意思?她如今是生不出孩子了,你们说,她是什么意思?” 怡嫔皱眉道:“之前丽嫔说要把四皇子交给她抚养她自己拒绝了。” “四皇子先天不足,照顾他得花去多少心血,贤妃又不傻。不过你们两个的公主如今一个四岁半,一个五岁,若是被她挑了一个养到身边,倒也算是福气了。”淑妃说着,叹息一声,拉住她们俩的手道:“如今她在宫中一人独大,其实,就算是本宫想体恤你们的母女情分,替你们在皇上面前说破嘴皮子,恐怕都是抵不过贤妃一句话。你们的骨肉之情,眼下也只能是有一日算一日了。” 宁嫔和怡嫔免不得同时白了脸色。 因为气恼顾轻舟说要离了宫去她未曾去过的地方看看,额托里自己已经几日寝在了御书房里。 这日宁嫔早早来哭过一回,说自己受不得与二公主骨肉分离的苦楚,求额托里不要生生拆散了她们母女。 额托里被她哭的莫名其妙,呵止后,问清了来龙去脉,便让她退下,倒也不说应不应她这样的哭求。 有了宁嫔这件事作借口,额托里就有了顺坡下的梯子,急急忙忙就往思凝殿去了。 “你想养个公主在身边?”额托里一入门便问道。 “谁说的?”顾轻舟坐在书案前随手描画了几笔,抬起头却是一副冷淡无辜的表情。 这话又把额托里给问住了脚,却又不肯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于是沉默着再次提步,走到了顾轻舟身旁,看她花了一只盘旋的鹰隼。原是女子作的画,偏她不爱画那花蝶柳叶,笔下不是山水便是猛禽,半点没女儿娇的意思。 处处都透露着,她不愿意待在皇宫守着拘束,她想离开皇宫,或许也是离开自己。 看着那画,额托里脸色沉了下来,道 “换个条件,朕准你挑一位公主养在身边——” “那是皇上你与别的妃嫔生育的女儿,可不是我的,我可没那善心,我不替人养孩子。再说,到底是谁跟你说我要养一位公主在身边的?”顾轻舟似笑非笑地看着额托里,显然是猜透了,了然道:“皇上,这宫里瞧我不顺眼的人多着呢。我想过几日太平清闲的好日子,这座皇宫,从来都给不了,皇上嘴上说喜欢我,却也是最不愿意成全我的。” 以命相博 额托里拿顾轻舟如今并没有什么特别管用的法子,除却一个福恩。 可自己想要留住一个心悦至极的女人,却要一而再再而叁地利用另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对这个女人心怀爱慕的男人。要不是福恩如今身子残废,额托里很难想象自己会怎么处置福恩。 这也是额托里如今既庆幸又恼怒的事。 顾轻舟没多少心在自己身上,额托里清楚得很。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年少刚刚娶妻的那个时候,却又觉得,自己势必不会再重蹈覆辙。 而顾轻舟,也不是那曾经鄙夷嫌弃自己出身的再塔娜赞。 他想方设法去留顾轻舟,却觉得自己好像做的事,除却让她报仇,别无一件令她能多看自己一眼的。 赵澜君藏在外头一处庄子里原本属于顾轻舟的那座秋千架,如今也被额托里搬到了思凝殿。 可顾轻舟坐在上面,还是一个笑脸都吝啬于给他。 “我不喜欢皇宫,皇上便是把天底下什么好东西塞给我,我也还是不喜欢。”顾轻舟那不识好歹的模样,让额托里又爱又恨。 “你是朕的女人,朕在何处,你便要在何处。妇德女诫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额托里实在是气她冥顽不灵,竟然也拿起那些女书来训斥她。 “若真要论起妇德女诫,当初英赤死的时候,我便应该一头磕死在皇上面前才算全了贞洁。”顾轻舟反唇相讥,惹得额托里铁青着脸,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拂袖而去。 顾轻舟对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翻着眼睛,骂他一个不开化蛮夷野人竟然也要她学女诫妇德,真是自取其辱。 就这么与额托里每日置气,那额托里竟也不招别的妃嫔侍寝,倒是叫顾轻舟有了一丝意外。 “娘娘,皇上待您那么好,您干嘛老想着出宫啊?外头的日子也不如这皇宫里富贵太平的。”芳若年纪小便入了宫,对宫外的生活已经不熟悉,只听得些消息说哪里闹了天灾,哪里又受了异族侵扰,于是也只觉得老老实实待在皇宫里最太平自在。 顾轻舟接过芳若递上来的一碗血燕窝,送到嘴边时,顿了顿,而后又抿下小半口道:“外面的山水风光,远比这一隅四方地要有意思得多。日后到了年岁,放你出宫了,你便知道,这皇宫,其实才是最不太平自在的……” 顾轻舟说着说着话,便觉鼻下一热,然后就听得芳若慌张叫喊的声音。福恩脸色煞白,接过顾轻舟将将要软的身体,大声道:“传太医!快!” 顾轻舟醒来时,额托里正坐守在她床榻边。面容难得有些憔悴,就连当了皇帝后,日日清理干净的胡子,也冒出了些青色胡茬,看着更显年纪了。 “就为了离宫,你便愿意拿自己的性命与朕相博,是吗?”这是额托里在见到顾轻舟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顾轻舟只是静静地看着额托里,连问一句毒是谁下的,都没有。 允准离宫 怡嫔死了。 顾轻舟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只问是怎么死的。 芳若回答道:“听说是突然恶疾,昨儿夜里人就突然没了。” 顾轻舟当然知道,这恶疾是怎么来的。额托里这个人对那些跟了自己的女人无情,倒是颇舐犊情深。 “真是可怜。”顾轻舟极不走心地叹了一句。 院子里的秋千架上已经落了几片落叶。 芳若见顾轻舟看着那秋千出神,便走出去,招呼了一个小宫婢去收拾擦整。 “娘娘要去坐坐吗?”芳若问道。 “不去,本宫累了,要去歇下,午膳也不用上了。”顾轻舟觉得困倦,起身就往内间走,刚要沾到床榻,就听得外头起了一声“皇上驾到”。 顾轻舟的动作顿了顿,却是继续坐到床榻边,让芳若继续替她放下帐帘。 额托里大步流星走进来,就见着顾轻舟脸色不是太好,也不在乎顾轻舟听见他来也不做任何反应的事,只问道:“又是哪里不舒服?” 顾轻舟只摇了摇头。 额托里要传太医,却被顾轻舟一手拉住道:“有些累,睡会儿就行。” 额托里反手握住顾轻舟的手,坐到她身边,又把她拉到自己怀中坐下。 顾轻舟没什么力气去挣扎,状似乖顺地靠在他肩头,眼皮也眨的缓慢。 “用过了午膳再睡。”额托里好声好气地说着,却已经是听到了顾轻舟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额托里觉得自己应该把顾轻舟放到床榻上,让她好好睡着,可他把顾轻舟这样抱在怀里,又实在是舍不得动一下。 顾轻舟的脸贴在他的脖颈处,手也被额托里托在手心握着。 再等顾轻舟醒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额托里侧躺在她身旁,手里还拿着一本折子,见她转醒,便拿开那折子说道:“嗜睡成这样,从前怎么不知?” 顾轻舟坐起后,揉了揉眼睛道:“这宫里已经无事可叫我挂心。我便是真的一觉睡死过去,也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顾轻舟这话着实扎心,额托里近来每每要与她温柔小意,她都能见缝插针,用言辞刺得他不得好过。 “轻轻如今有恃无恐,是觉得朕拿你无法?”额托里就躺在那儿,阴着面色斥责道:“又是谁准你这般同朕说话的?” 顾轻舟早就看透额托里是个纸老虎,无惧他的斥责,只道自己饿了。 额托里那脸色还很难看,但也只能顺着顾轻舟给的这么个不像台阶的台阶下,命人布了膳食,同她一并用膳。 错过了午膳后的顾轻舟,觉得太饿,一时用膳过急,掩着嘴,却还是吐了一地。 这下额托里发了急,急传太医过来,诊了脉后道这是心郁寡欢所致,娘娘体弱,更得开怀才行。 额托里听了这样的诊断,怒骂太医无能,待挥走一干宫婢奴才后,他便与顾轻舟对峙不下。 终是额托里见不得顾轻舟那发白的脸色,冷静了两日后过来道:“你想出宫,朕允了。” 顾轻舟眼皮陡然一抬:“几时可以?” 顾轻舟那迫不及待的反应,让额托里更是心里恨上了她的薄情寡义。 “即刻!” 出行意外 额托里恼怒负气之下的即刻,让顾轻舟半点没有犹豫,隔日便收整了简单的行头,带着福恩就要离宫。 额托里许是气急了,便是连送行都没有。 顾轻舟坐在那备好的马车上,却是忍不住撩起帘子向后望去。 “娘娘真不去同皇上辞行吗?”池州里坐在前头驾车,他们二人出行从简,一点儿没在宫中引起什么波澜。 “不去。”顾轻舟一手放下帘子,坐正了身体,然后道:“不过给了叁个月,左右我又能跑多远。老奸巨猾还偏作出这幅大方模样。” 池州里听着顾轻舟如此气性,倒跟从前在相府时一般,无声笑笑,驾车又快了些许。 额托里独坐在御书房内已经近两个时辰了。 巴日弄此时入宫觐见,只为了向额托里禀报顾轻舟人已经到了何处。 “你再多派些人跟过去,那外头不太平,光是福恩跟那几个隐卫,万一疏忽了,朕也顾不及她。”额托里对巴日弄吩咐下去。 巴日弄应了这些话,心里却也是忍不得去嘀咕,现在这外头,哪有那么不太平。再说,八个隐卫跟过去,还嫌少,这贤妃是上战场吗要那么多隐卫守着?您自己身边也就剩两个了。 可这些话巴日弄也不是日子活腻了,自然不会说出口。 正准备退下时,额托里又突然问了一句:“你新娶的那位夫人,日后无事,待贤妃回宫,可常入宫陪伴。” 巴日弄一时顿住脚步,很快就拱手应下退了出去。 巴日弄退出去后,孙大海便入了殿内对额托里道:“皇上,已经是快丑时了,奴才伺候您歇下吧。” 额托里闭着眼坐在那儿,声音拉长且沉闷地道了一声“嗯”。 没了顾轻舟那个让他日夜心烦的,整座皇宫哪儿都让他觉得冷寂。 一个月后。 池州里赶着车,同顾轻舟已经是远离了丰都到了山清水秀的南州。 此行这一路上,顾轻舟总是食欲不振。 从马车上下来时,顾轻舟又跑到一家酒楼门下,扶着墙呕吐不止。 “你这也不像是水土不服,还是先住下找个郎中来瞧瞧的好。”池州里把那马车交于店内伙计,忧心忡忡地看着顾轻舟吐得脸都白了,不多久,早上胃里进的那些干粮吐尽了,苦涩的胆汁都一并出来。 顾轻舟浑身虚脱,只能倚靠在池州里怀中,嘴里念叨着:“我是不是要死了。” 池州里被她这一个“死”字,说得心头一跳,难得带着怒意斥责她一句胡说八道。然后扶着顾轻舟,跟酒楼掌柜的订了两间房,又给了些跑腿的银钱,让店小二去外头传个郎中过来。 很快就来了个背着药箱的老郎中,摸着自己花白的山羊胡,诊了脉后,看着顾轻舟因店小二端来饭菜后又欲作呕,便从药箱里拿出一纸袋包着的酸梅干,递了一颗给她。 顾轻舟接过那颗酸梅干,放到口中,只觉是得了救命仙丹。 “老先生,我家……小妹,究竟是怎么了?”池州里等不及问。 老郎中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摸着胡须忽然笑道:“无妨,你家娘子害喜而已。” 孕吐难忍 自顾轻舟得知自己有孕开始,她便让池州里在南州寻了个院落住处,一次没再提过游山玩水之事。 为了方便顾轻舟的衣食住行,池州里特意从南州当地请了两个颇有养胎接生经验婆子,方方面面照顾起她来。 “这山楂寒凉,夫人还是少用的好。”许婆子看着躺在院落太妃椅上,已经连续吃了五六个酸的人牙软的山楂果的顾轻舟出言制止。 顾轻舟咽下口中那半颗山楂果肉,看了看手里剩余的那半颗,虽是觉得那许婆子话多,讲究多,却还是把那半颗,放回了果盘中。 “夫人,这鸡汤已经炖好,半点儿油腥都是闻不见的,你快多喝些。”马婆子手里端着一大碗清透的鸡汤,风风火火从厨房出来,盯着顾轻舟要一口不剩地喝完。 奈何顾轻舟怀胎后鼻子灵敏似犬,还是闻见觉得反胃,推辞说不想喝。 许婆子和马婆子合起伙来劝说,一直到池州里带了几包南州特产的酸甜果脯回来,也是连哄带劝,终是叫顾轻舟喝了大半碗下去。 这刚喝完,还没等马婆子端走那鸡汤碗,顾轻舟便又趴在扶手上,吐了个一干二净。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我这虽是见过人家害喜呕吐的,可也没见过吐这么厉害的,吃什么吐什么。这大人吃不进东西,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呦。”许婆子站在一旁也是手足无措,恨不得如今直接拿了漏斗把吃食都给灌进顾轻舟肚子里,再用个塞子堵住不让吐才好。 等两个婆子满怀怜悯地走开后,顾轻舟这才躺在太妃椅上,看着池州里眉头紧锁的样子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孕妇呕吐罢了,你别大惊小怪,听那许婆子说得那么夸张。”再一伸手道:“把那蜜饯果脯给我。” 池州里原是不赞成她这成天只吃蜜饯这类零嘴的,都要当成一日叁餐来吃了。可顾忌她刚刚吐空了胃,还是把那两袋蜜饯果脯给了顾轻舟,叹息一声道:“民间的大夫,怎么说也都是不如宫里的太医。我还是觉得,应该给孩子的父亲说一声稳当。” “宫里的太医不也照样没诊出我有身孕?这就证明,我的孩子,也不愿意待在那座牢笼中,我又为何要主动送她入牢笼?你不许告诉额托里我怀胎一事,听到没有?不就是吃东西吗,我这不正在吃?”顾轻舟从那纸袋中捏出一粒蜜饯塞进口中,刚刚的反胃感终于是有所缓和。 池州里拿她是半点法子都没有,只一味顺着她,顾着她。无奈之下,只能去请民间大夫再过来看看。 就在顾轻舟落脚南州月余后的一晚,她赶走了要守在一旁看着她沐浴的许婆子,自己小心踩入澡桶,刚入了温水中,就听到有人推门而入。 “许婆婆,我说了,不用你——” 顾轻舟说着话,抬头便见到额托里那张粗犷熟悉的脸。 因着是有两月多未见,顾轻舟如此与额托里“坦诚相见”,除开短暂愣神之后,便是羞恼得满面通红。 顾轻舟双手交叉护在胸前,腿也在水中并拢曲起,对着一步步逼近的额托里娇呵:“出去!” 血脉相亲 额托里半点不理会顾轻舟此刻的胆大无理,只一双鹰隼般的利眼死死盯着她浸在水中的小腹。 那处尚且没有显怀,还是那副平坦光滑的模样。 顾轻舟从他那视线中断定,自己肚子里的秘密,定是叫他知道了。 “池州里那个叛徒。”顾轻舟低声骂道。 额托里却是淡声道:“他比你知道轻重分寸。” 顾轻舟知道额托里这话是有意敲打自己,可她如今腹揣致胜法宝,底气充足,甚至可以说是有恃无恐。对着额托里半点好气都没有道:“转过去!我要穿衣服了。” “你如今身子重,不能没人伺候着。”额托里说着才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走上前,就看着顾轻舟,看架势,是要亲自伺候顾轻舟沐浴。 顾轻舟咬牙,恼恨额托里半点不知尊重自己,索性松了手,直直从浴桶中站起。 那一身皎白如玉的身子,就这么赤裸裸地呈现在额托里眼中。勾得额托里眼中欲火横生偏又不得不强行按捺。 顾轻舟看着额托里强忍着走到一边取了她的干净衣裙,就要来给她穿上遮掩,偏顾轻舟不遂他心意,抛却自己那点羞耻之心,一脚跨出浴桶,抬起时,那若隐若现的隐秘之处,就像是无声的勾引,邀请男人探寻极致欢愉。 “轻轻。”额托里的声音是压抑的暗哑,用衣裳包裹住顾轻舟姣好诱人的胴体,见她打横抱出浴桶,然后轻放到床榻上。 顾轻舟觉得额托里这样隐忍而无可奈何的样子,也算是填补了些许叫额托里过早知道喜讯的恼怒。 额托里单膝跪地,掀开顾轻舟肚腹上一角,将自己的耳朵贴近了她的肚皮,自己不说话,还不许顾轻舟出声影响了他。 “别听了,尚未显怀,如何听得到。”顾轻舟虽然觉得额托里这样的举动蠢得可以,但也没有排斥额托里与自己腹中孩儿亲近。 终归这是父子,她便是不中意这孩子的父亲,她也不能阻断这样的血脉关联。 只这样温馨静谧的画面维持了不过须臾,额托里抬起头站起身,坐在了顾轻舟身旁,冷声斥道:“怀了胎还敢到处乱跑,如此粗心大意,孩子若是......朕定饶不得你。” 可额托里如今威胁她的话,效用皆无。 顾轻舟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坐在床头道:“我这一胎不稳,大夫叫我少走动。我如今,是暂且回不去皇宫了,皇上若是要强行把我和孩子掳走,我也是受不得这舟车劳苦。仔细将孩子颠得……” “嘴巴一张就不是好话,朕看来真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了。”额托里伸手就去轻拍顾轻舟的脸颊。 顾轻舟冷冷淡淡地望着额托里,额托里也注视着她,两两相望,竟莫名生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顾轻舟颇感不自在地别过眼,额托里却要脱了靴挤进床榻。 “脏死了。” 顾轻舟充满嫌弃的语气让额托里停下脱靴的动作,欺身而去,狠亲了顾轻舟一口后道:“跋山涉水来见你们娘儿俩,也只会嫌弃我,这就洗了再来陪你。” 顾轻舟皱着眉,看着额托里脱得精光直接用了她刚洗过的水,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用力抹了一把被他亲过的嘴巴,后有忍不住缩回被中抚摸起自己平坦的小腹。 你爹来看你了。 爹爹疼娘 额托里洗得很迅速,顾轻舟刚把亵裤肚兜穿上,他就已经从浴桶里出来,拿了浴桶旁顾轻舟备用的巾子擦干了身上的水。 顾轻舟看着已经上了床扯了被子连同自己一起裹进去的额托里,仍旧觉得恍惚。 南州离丰都不算远也不算近,额托里怎么就从那高而悬的皇宫中出来,眼下到了自己被窝里。 不等她思考更久,额托里自己裸着身子从她背后搂抱住她,那炙热结实的肉体在南方阴湿冰冷的冬天,紧紧煨贴着顾轻舟冰凉的身体。 “冷冰冰的,抱你跟抱外面的石柱子有什么区别?”额托里说着,曲起腿,和顾轻舟贴合得更加紧密,似乎是要连缝隙都填补上。 “你可以去抱外面的石柱子试试。”顾轻舟闭着眼,感受着自身后传来的热度,享受着这样天然的“暖炉”。 “石柱子是硬的,哪儿有你软。”额托里说着,那惯是要作恶的手就又鬼祟又理直气壮地从她肚兜下摆探了进去。 顾轻舟受了惊吓,忙用手隔着肚兜薄弱的布料,死死按住额托里已经攀上她乳的手惊叫道:“不行!不能的!你不许碰我!” 额托里知晓她是在怕什么,看到她并没有不愿意怀自己的种,甚至是处处小心保护的样子,额托里就觉得高兴,非常高兴。 “乖,你怀着孩子,朕不会真弄你,就摸摸奶子而已。”额托里轻笑着贴在顾轻舟脑后说,呼出的热气全扑在她后颈上,激得她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好色,你皇宫里有女人,非要跑这么远来折腾我做什么。”顾轻舟不耐烦地说。 “小没良心。”额托里说着就开始不轻不重地揉捏顾轻舟绵软的乳,身下那巨物也迅速支棱起来,硬硬地顶在顾轻舟的双腿间,声音也格外暗哑道:“朕说过,往后就你一个。只你总爱当是句哄你的话,真是叫朕难受。” 额托里说的这难受,在此刻究竟是指什么难受,顾轻舟分不清。她只知道,自己此刻被他揉捏着乳,弹拨着乳头,两腿间也被那硬杵顶弄着,她被轻易勾起的兴致,难耐而隐秘地磨起了双腿。 但她这样的小动作,还是被高度谨慎强按住欲望的额托里察觉到了。 “轻轻湿了,想要了,是不是?”额托里低沉的声音问出的话,让顾轻舟红透了脸,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额托里的手松开一边乳,向下探去。来不及让顾轻舟说不,那手便钻进亵裤中,顺着顾轻舟两腿间的缝隙摸了进去。 那一手湿滑,让额托里粗糙的指腹畅通无阻地贴到了顾轻舟蓬门口,缓缓用指腹描画出形状,也刺激得顾轻舟的花穴中又涌出一股淫液。 额托里感受着顾轻舟的动情,心里的满足,让他想加倍小心的对待这个已经深深刻进他心坎里的女人。 “嗯——”随着额托里把一根中指慢慢插入,顾轻舟再难忍住,低低地呻吟出来。 “不,不行,孩子,孩子在。”顾轻舟虽被额托里的那根手指插得舒服,可还记挂着腹中孩儿。 “爹爹疼娘小心着呢,别怕,你只管舒服着便是。万事有夫君。”额托里的话,让已经闭着眼已经渐渐迷了神智的顾轻舟更加糊涂。 什么爹爹?什么娘?就在额托里又添进去一根食指抽插起来时,她便是连自己到底该叫额托里什么,都迷糊混沌了。 岁月静好 顾轻舟闭着眼,身体都是蜷缩着的。如此静谧的房间里,那被捣弄搅和出的水声,反倒清晰无比。 额托里的利牙抵在顾轻舟的脖子上,轻轻地啃噬,手上戳刺抽插的的力度和速度随着顾轻舟压抑的细微呻吟而不断变化。 他在伺候讨好自己。顾轻舟虽然羞耻于自己竟然还是无法在床事上掌握大权,可她还是能感受到额托里的谨慎。 或许他真会是个好父亲。顾轻舟的身体不断堆积的快感逼得她最后哭叫一声,仰起脖子哆嗦起来时,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件事。 床褥上已是湿了一片,额托里不在乎,他只单手撑着头,俯视着顾轻舟潮涌之后的妩媚神态。 从被窝中抽出来蒲扇似的大手上,全是晶亮的透明淫液,被他满心得意地欣赏之后如数擦在了自己身上。 “明日我可不会跟你回宫。”顾轻舟临睡前说的话,叫额托里气的发笑,想去和她理论之时,却见她已经入了睡。 额托里一手摸着自己还硬的如铁的阳物,终是只能委屈了自己,搂起顾轻舟,嗅着她发间的馨香。许是连着赶路太过辛苦的缘故,额托里也由着自己那处硬着睡着了。 早上额托里是被外头的鸟叫给吵醒的。 醒来时,顾轻舟还安静地躺在自己怀中睡得香甜。 额托里抬眼看了看透着窗户纸的天色,尚且刚刚泛白。 昨夜他抱着顾轻舟嗅着她身上的香气,竟是做个一整夜春梦,梦遗的感觉让他觉得裤裆内些许不舒服。 自己竟然抱着最宠爱的女人梦遗了。额托里觉得这件事说出去可笑至极,可他的胸膛刚震了震,顾轻舟便无意识地搂得他更紧,红润的面颊也如猫儿一般蹭了蹭他的胸膛。 额托里唯恐搅醒了顾轻舟的好觉,不敢乱动。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如今妻儿皆在怀中,他便觉得比他得了天下,坐上那把龙椅还要更为满足。即便是保持这样搂睡的动作到他半身麻木,他也甘之如饴。 顾轻舟这一觉睡得比孕后平日里更久一些。 直到额托里觉着再睡下去恐要错过早膳,才不得不叫醒她。 顾轻舟懒散起身,便是穿衣也都由额托里代了劳。 额托里一边儿说她架子和胆子一样忒大,一边儿还是给她穿好了衣裳。 池州里早就守在了房门外,只等着额托里一声传唤,便让两个婆子进去伺候。 两个婆子本就没想到这女主人房内突然多出一个男人,等进去了后又差点儿惊叫出声。 这如花似玉的年轻夫人,如何就有个这般体格壮硕粗犷,又长相过于深刻,一眼便瞧出非我族类的夫君的? 就这夫妻若是站到一处—— 两个婆子就见着那异族男人,神色冷峻迫人地站在床榻上坐着的女人身边,手上却轻柔无比地替她拢了散乱的长发道:“用完膳,让太医给你诊脉,如此吐法,你这身子怎么能吃得消。” “还不都一样。”女人翻着白眼嘟囔一句,惹来男人摩挲着她的脸颊无奈道:“乖轻轻,听话。” 倒也意外和谐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 ——准备小虐一下 最┊新┊无┊错┇章┊节: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断甲之痛 顾轻舟就没想到,额托里从皇宫里出来,随身带着的,竟然是个年过半百的太医。 看着那歇了一夜还是面如菜色的太医,顾轻舟估摸着,来时这一路,额托里该是快马加鞭,根本没管这年岁已大的太医身体抗不抗得住这么折腾。 那太医隔着锦帕给顾轻舟诊脉,这一次,诊了又是许久。 不同于之前顾轻舟的漫不经心,这次,在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开始,她便一双眼,紧紧盯着那老太医的渐渐凝重的神色。 “如何?”额托里也察觉出那太医的犹豫和担忧,正要让那太医与他出去说,却被顾轻舟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就在这里说,我有权利知道我的孩子如何了。” 额托里被顾轻舟那陡然凌厉坚持的神色微微震住,于是想说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说吧,到底如何。”额托里开口道。 那老太医话里夹着医典,弯弯绕绕说了一大摞,额托里觉得听着烦,怒道:“直接说如何!朕是让你来给朕讲医典的吗?” 老太医用力吞了口唾液,又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颤着声回答道:“皇上息怒!微臣说的是,贤妃娘娘之前因误服毒药,以至于脉象虚弱紊乱,才导致宫中太医没能及时诊出。如今……如今娘娘体虚,尚且可后补,只是腹中胎儿当时已在母体之中,那毒究竟入了多少……微臣也实在难以确保平安无事。” 顾轻舟听了太医的话后,整个人似是被人一记闷棍重捶在头上,脸色迅速失血般苍白。 额托里看着她身体微颤,一手撑住她的肩膀,然后万分厌烦恼怒的对老太医沉声道:“若是贤妃母子有任何差池,朕必诛你九族。” 老太医忙就跪地求饶,却被额托里无情喝退。 “是,是我害了他。”顾轻舟坐在床榻边,两眼失神,一双手抠在床沿上,竟是生生折断了叁片指甲。 “你在做什么?!”额托里迅速握起顾轻舟的右手,看着那外翻断开的指甲,鲜血从她脆弱的指头上潺潺流出,竟叫这个在战场中见惯了尸山血海尸横遍野的男人不敢再多看一眼。 “太医!太医!给朕滚进来!” 一阵的手忙脚乱之后,顾轻舟只看似平静地坐在床榻边,靠着那垫高的软枕,待池州里和两个婆子正准备退出之前,忽然拔高声音道:“我要用饭,就现在。” 眼下这个点,既过了午膳,也尚未到晚膳时分,两个婆子有些不确信地看着之前一直不愿意多用吃食的顾轻舟,直到额托里冷声斥道:“还不快去?”两个婆子便忙不迭低了头匆匆出去准备了。 顾轻舟的右手已经被厚厚的纱布包裹起来,刚刚包扎那途中,老太医让她忍着些痛,将那还未全断的指甲拔出时,她也只是被额托里抱在腿上,脸靠在额托里肩窝处,随着那指甲每一次的拔除而颤抖一次,但整个过程一声未吭。 现下她肯出声说想吃东西,额托里自然是听之任之,还要唯恐哪处怠慢叫她不顺意了。 “孩子,本就是随缘。朕所求的,只是一个好好的你。”额托里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太多的情绪哽住了喉头,眼中全是面前低垂着脑袋,面色苍白而平静的顾轻舟。 免┊费┊看┊书┊就┇上: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梦魇索命 饭食端上来后,额托里坐在床榻边,接过碗,略显笨拙地给顾轻舟喂食。 顾轻舟原是要自己来的,只是动弹后,一双手便疼得钻心。 那勺被额托里吹凉后的肉糜粥送到她嘴边,顾轻舟闻着那味儿,胃里仍是有着强烈作呕的感觉。 额托里见她皱眉,就要把那勺拿开时,却被顾轻舟一口含进。 顾轻舟甚至不敢多嚼两口,只囫囵就给吞了下去。 “如何?”额托里问道:“不行就换了这两个婆子,总能找到人可以做出让你吃着不难受的。” “不用。”顾轻舟努力压下那反胃呕吐的冲动,示意额托里继续。 额托里依言继续喂,一碗肉糜粥,就这么被顾轻舟迅速吃进了肚腹中。 没等额托里松开眉头,顾轻舟就又是没忍住,如数呕在了额托里胸口处。 酸涩难闻的味道让顾轻舟自己都觉得恶心,抬头去看额托里,竟也没有生气,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脏污,赶紧传了婆子打热水进来。 “把你弄脏了。”顾轻舟吐过之后胃里舒坦了,气力也有些虚脱。 额托里脱下自己的外袍,把顾轻舟从那脏污的床榻上抱起。等那两个婆子清理呕吐物,重新铺上干净的被褥床毯后,才用热水打了热布巾给顾轻舟仔细擦拭着脸和手背。 “这孩子若是这样折腾你,朕也不”额托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轻舟抽手,然后冷声打断:“不管如何,我都要他。便是饿死吐死,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还想说什么?” 额托里看着顾轻舟决绝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孩子对于顾轻舟来说,比他想象中,还要致命的重要。 “不说了,朕说错话了,还请贤妃娘娘饶了朕这一回。”额托里难得做小伏低,心里担忧那腹中孩儿,更是忧心顾轻舟这身体到底能不能承受这怀胎之苦,面上却要故作云淡风轻,不想加重她的忧虑自责。 顾轻舟撇过脸闭上眼淡淡地说:“若是他自己不想留在我腹中,那便算了。若有别的缘故,其他的我做不到,总还是可以与他去黄泉路上做母子。” 额托里擦着顾轻舟手背的动作微微一滞,又继续擦拭道:“轻轻对朕,当真是半点余地不留。” 顾轻舟闭着眼,不愿去看额托里此时神色,只她指尖疼痛像是加剧了,直叫她心头微颤。 夜间,顾轻舟辗转难眠,好不容易被额托里轻拍着背哄睡,梦里又现了当日她算计宁嫔和怡嫔,激得护女心切的怡嫔给自己下毒的过程。只这次,在梦中,她手里捧着的那碗血燕窝竟是慢慢从碗中溢出,渐渐变成了血红,怡嫔七窍流血就站在她身边,掐着她的脖子,拿起那碗血红的燕窝就要往她嘴里强灌。 “你算计得我连命都没了,也该是送你的孩子下来与我陪葬!”怡嫔狰狞可怕的面目让顾轻舟心悸不已,胡乱推拒着,却不想那怡嫔力大无穷,自己竟然半分都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碗毒药送到嘴边,撬开自己死死紧闭的嘴巴。“你不是愿意喝吗?你喝啊!你喝啊!” 顾轻舟闭着嘴巴不敢叫喊,唯恐那毒药被她喝进肚里,害死自己的孩子。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谁来救救我? “轻轻!轻轻!” 顾轻舟被一阵钻心的刺痛惊醒,睁开眼时,黑暗中,只听得到额托里焦急的呼唤。 顾轻舟此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当自己真的是死里逃生,一双手臂紧紧攀住额托里,眼泪都浸湿了额托里的肩窝。 “怡嫔来找我和孩子索命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害怕,额托里我害怕”顾轻舟的抽噎啼哭声,搅乱了额托里的心绪,也是心疼不已,紧紧抱着她的同时,低声哄道:“怡嫔是病死的,与你无关。便是真要索命,有朕在你身边她也该是来索朕的命,必不得让她伤你和孩子分毫。” ——插一句哈,就可能细节上有些朋友没注意,就是,轻轻难孕是赵澜君授意冬霜干的,额托里那所谓的毒药,用简单的话来说,那就是类似长期避孕药。血燕窝里混着解药,并不会真的伤害到轻轻。再有这次的毒,是因为轻轻在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猜到血燕窝被怡嫔做了手脚故意抿了一口为的是逼老男人放自己出宫,这才导致胎儿摄入轻微毒量。 老男人对轻轻没那么心狠手辣的。哈哈,看到大家误会他,亲妈出面解释一下。 再有,孩子会好好生下来的,都说是小虐,就是怡情虐一虐而已啦。 精┊彩┊阅┊读┊尽┇在: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新晋厨子 要说额托里为着顾轻舟能好好吃上一顿饭,也是费尽了心思。 宅邸里那做饭的婆子厨子换了一波又一波,就是没有能换到个稍微和顾轻舟口味,吃了能不吐的。 夜半,额托里正揽着顾轻舟,聊着自己所经所闻的一些市井闲谈,惹了顾轻舟听得入神,倒也没早早入睡。 听到额托里聊起一些不同地方的面食点心了,顾轻舟便忽然有了些食欲,而这样的食欲也在这样静谧宁和的深夜,渐渐发酵得让顾轻舟竟也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 “我想吃面。”顾轻舟突然出声打断了额托里的话,叫额托里听了后,心中一喜,起身就要唤外头的婆子,却被顾轻舟拉住道:“你当这是皇宫,两个婆子是轮番当差的奴才呢?人家只是收了银钱过来帮忙的。” “可你难得想吃碗面,总不能亏待了你和孩子。”额托里皱眉说道。 “我自己去厨房煮一碗。”顾轻舟说着就要下床着衣,被额托里拦下后,却似下了决心一般道:“你给我好好待着,那厨房是你能去的吗?磕了碰了该怎么好?我去给你做。” 顾轻舟惊愕地看着额托里,后有觉得相当不可靠地问:“你?行吗?” 额托里有些黑面地说:“朕是皇帝,有什么不行的。”说完就披了件衣服从房里出去了。 顾轻舟坐在床头,回味着额托里刚才那话。 他是皇帝,跟他能不能做出一碗面来,又有什么干系?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丢下朝堂过来受她这等闲气,说话也颠叁倒四的。 可心里讥讽也好,嫌弃也罢,额托里这大半夜,顶着夜色冒着寒风,跑去厨房给她做一碗面的举动,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安慰也有些期待。 “你说你爹是不是傻?”顾轻舟一手摸着肚子,忽然好想摸到了腹中的一丝动静,惊吓后,她又用手紧紧贴在自己肚皮上,好半天,才又确切地感受到,孩子是真的在动了。 顾轻舟欣喜异常地轻抚着肚子,然后又低声问:“你也饿了对不对?没事,你爹去给你做吃的了。”而说完这句话后,那腹中就又消停了下来。 顾轻舟猜测或许是孩子又睡了,于是她慢慢躺下后,双手抱着自己尚未凸起得太明显的肚子小声说:“不告诉你爹,这是你跟娘的秘密,不让他知道。” 额托里在厨房里造了好半天才弄出一碗,看上去像是能吃的东西出来,急急忙忙就给端进了屋里去。 顾轻舟那时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被额托里托着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坐起,眼睛也不情不愿地睁开了。 “这是什么呀?这能吃吗?”顾轻舟看着额托里端在手里的那碗黏黏糊糊的面坨坨,觉得这东西像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像面。 “我头一次做,你先尝尝看。”额托里自己也没什么自信,却还是想跟顾轻舟面前邀个功。 顾轻舟也知道让额托里这么个大老粗做面条这种事是为难他了,出于良心,顾轻舟才背靠着额托里的胸膛,接过那碗和筷子,挑起一小坨面糊糊,吃了一口后,竟然也没产生什么不适感就给咽下去了。 自己怀孕后这胃口,可真是叫人出其不意难以捉摸啊。顾轻舟这样想着,捧着那碗色香味俱无的面坨坨,就这么一口一口给吃了个干净。 额托里见顾轻舟吃的没有任何呕吐的反应,心里一阵儿高兴的同时,还要自得一下做碗面条这种小事,果然是难不倒他。 自有了孕吐反应之后,顾轻舟这次是吃的最多最饱的一次,把那吃完的碗和筷交到额托里手里后,顾轻舟的睡意就又重重袭来。 临睡前,顾轻舟还不忘嘱咐额托里一句:“明日还要吃面。” 热┊门┊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命里劫数 说来也可笑,顾轻舟那孕期的口味刁钻不可测,非是要吃额托里做的那黏黏糊糊的面坨坨。额托里嘴里说着麻烦,还是每日乐颠颠地在厨房里忙活。 马婆子和许婆子站在厨房外,看着额托里在灶台那儿忙的热火朝天,隐约觉得,一个五大叁粗的男人天天就忙这种鸡零狗碎的事,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好笑。 “哎,这笑归笑。谁家女人有这好命,让自己男人这么忙前忙后伺候的。我家那口子没有过,你家老庄有过吗?”许婆子问。 马婆子粗声嘎气地说:“哼,指望他?打从跟他一块儿过,我连他倒的一杯热水都没喝上过。” 两个婆子不约而同地叹息,忽然又有点儿羡艳起来。 等额托里忙得鸡飞狗跳弄出一碗面后,俩婆子一进去又变了心态:这家伙造的,满屋里哪儿找得到能下脚的地儿,还有这面啊菜啊,得是浪费了多少? “要这样的,还不如别让他进厨房了。”马婆子看着那狼藉一片的地,自己都觉得肉痛。 额托里端着那碗不像面的面送到顾轻舟房里,看着她又吃完一整碗,心满意足得很。 靠着额托里的剑走偏锋的做面“手艺”,顾轻舟也算是平稳度过了自己最难挨的孕吐期,等到顾轻舟能正常饮食后,额托里接到了皇宫里的消息,说皇后时日无多了。 顾轻舟听闻这个消息时正坐在庭院里,摸着自己的肚子晒冬日里温暖的太阳。 “轻轻,你——”额托里的开口被顾轻舟打断:“你回去吧,我这已经是能吃能睡,太医也诊脉说我腹中孩子暂且无碍,你不用留在南州。” “你当真不回宫?”额托里问。 “太医也说了,舟车劳顿,不宜养胎。”顾轻舟半分动摇都无,还要催他赶紧回去。 额托里恼恨自己给她煮面做饭伺候那么多时日,竟是半点儿没能让这个女人有半分软化,当真是铁石心肠,捂不热的。 因为恨起顾轻舟的冷心无情,所以临行前一晚,额托里只是躺在顾轻舟身侧,并未搂抱于顾轻舟。 失了额托里温热怀抱的顾轻舟侧着身,蜷缩在被窝里,也不与额托里服软言语。 总归是额托里舍不得的多,没甚骨气地又贴上了顾轻舟的后背,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 “你也是我命里该有的劫数。” 顾轻舟莫名觉得委屈,侧躺着一动不动,吸了吸鼻子,压着眼泪带着鼻音说:“你凭什么跟我置气?你本就是贪图我的颜色和身子,我图的是你能替我报仇,两厢抵清,是你非要纠缠我。” “又说浑话。”额托里拍了顾轻舟屁股一下,被她这看似有理实则胡搅蛮缠的话弄得心头不悦。“你若是要算从前的账,朕可亏损得不少。” “你有什么亏损的,总归那些人死活与你都无影响。反倒是我,押得血本无归,把自己赔上了如今还要替你怀胎生娃。”顾轻舟这通歪理邪说,把额托里算是怼得哑口无言。 心中好气也好笑。可额托里那手摸上顾轻舟那日渐膨起的肚腹,感受着他们两个人的血脉结晶,他也只能再多宽容顾轻舟许多。 “好了,不哭了。我不该跟你置气的,从前和现在,都是我待你不好,往后我不这样了。”额托里伸手摸了一把顾轻舟的眼睛,把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都给尽数擦去。心想从前顾轻舟也不是那爱哭的性子,真是怀了孩子,性情都变了不少。 “孩子会在明年春天降生,你不要忘了。”顾轻舟稳住情绪后对额托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额托里听了后,便笑了。 也不是真的那么捂不热的。 ——哇!小邪子今天码字了呢! 各有所归 额托里启程回宫后不出月余,皇后病逝的消息就传到南州来了。 这时的顾轻舟正跟许婆子后面学着给孩子做衣服。 只她在刺绣女红这方面,着实没有什么天赋,绣了数日,也不过是将一只老虎绣成了病猫。 可周围的人还是昧着良心说绣的好,以至于顾轻舟在闲暇之余,真是上心绣了不少东西,甚至还给池州里绣了个钱袋,上面是走线歪歪扭扭的鹰鸟不比那墙头的麻雀威武到哪儿去。 可池州里私下望着那钱袋出神多次,最后仔细收好,不愿碰脏。 “真是病死的?”顾轻舟问。 池州里道:“听说是缠绵病榻数月。既皇上对外称是病逝,那便是病逝。宫中女人,病逝也算是体面的死法了,不会拖累子女名声,尤其是对未来储君。” 顾轻舟不再多问。 彼时丰都皇宫内,额托里正在批阅奏章,苏巴鲁一身素衣站在下面,神色暗淡,却也没有显现出更多悲痛情绪。 整个御书房内只听得额托里翻阅奏折的动静,苏巴鲁站了约摸有两个时辰后,额托里才放下手中奏折,看向自己寄予厚望的嫡长子。 “你母亲的丧仪已过,明日这样的打扮装束不必再有。在这件事上,布固比你想得开些。”额托里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凉薄。 苏巴鲁抿着嘴,而后道:“父皇教诲的是,儿臣明日便换了这身衣服,必不叫父皇看着心烦。” 自己的这个儿子聪慧,不比布固没心没肺,很多事不用答案,他自己就能想到。但又识得轻重缓急,所以即便是心中对生母之死心绪难平,却也不会违逆自己。只他仍有些许情绪宣泄,不能藏得严实。 额托里沉眼看着苏巴鲁道:“你府邸里那叫青青的婢女,朕可以不计较,只这名,改了吧,朕不喜。” 苏巴鲁被额托里的话敲打得脸上一阵青白,心下惶然就要跪下认错,却见额托里一挥手,让他退下。 苏巴鲁浑身发冷,走在风雪之中,推开那替他撑着伞遮风挡雪的奴才,让那雪落在脸上浸湿自己的面庞,再又冷风刮上,刺骨冷寒,叫他终是清醒。 回首再望那紧闭的御书房大门,苏巴鲁终是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然后一步一步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身影极尽寂寥。 除夕之日,额托里命人从丰都送了许多的东西来南州。 别的都还不如何引起她的注意,倒是一件雪狐领子的大氅让她摸着便爱不释手。 “雪狐难寻,这雪狐皮毛还如此完整,千金难求了。”池州里站在一旁整理着那些东西说道。 顾轻舟拿乔道:“他自己之前答应给我的,晚了这么久才送来,我不稀罕。”话是这么说,手却是攥着那大氅不肯撒手,真真实实的心口不一。 池州里也不戳穿她,对她道:“除夕守夜,你怀着孩子,还是早些睡的好。” 顾轻舟如今吃好睡好,养出些肉来,面色也红润不少,坐在桌边把玩着一只拨浪鼓道:“今晚我们在门前放些烟火玩,我好多年没有玩过了。” 池州里心中不赞同,嘴上却是纵容道:“只可看片刻,夜里太凉,你如何都不能受了风寒。” 顾轻舟叹息着摇头道:“你可真是越来越婆婆妈妈了,池——大——哥——” 池州里听着顾轻舟叫自己池大哥,一时哑口,半晌后又似落寞似安慰地低下头想,这辈子,能这样陪着她,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 好┊看┊的┇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产女之苦 顾轻舟生产那日有些凶险。原该是还有一个多月才会生的,结果提前了日子不说,光是产前发动的痛,也生生折磨了她两日。 顾轻舟挨着那宛如断骨抽筋的痛,耳边全是接生婆子们让她吸气,呼气,不要把力气浪费在叫上的话。 池州里站在门外,听着里头顾轻舟熬不住的惨叫,面上还看不出什么,可双手紧握却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太医也守在外间,听着里头婆子的大呼小叫,就让婆子拿了参片进去给补气,让千万不能失了力气。 顾轻舟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疼过,疼得她几欲想死,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许婆子打了热毛巾给她擦着脸,嘴里念叨着:“快了快了,太太再加把劲儿,就要生出来了!” 这话许婆子已经说了一天了,顾轻舟听了都觉得没有半点可信度。可她没那闲心再去管这个,在肚子里再次强烈的宫缩阵痛到来之时,她攒住仅剩的力气,咬牙用力。 “看到头了看到头了!再用力,用力......”接生婆子喜悦的声音,终于是给了顾轻舟希望,憋着呼吸,顾轻舟延续了自己的劲儿。 终于在子时,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让顾轻舟浑身汗湿喘息着,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是个姑娘。 额托里赶到南州的时候,他的小女儿就差一天满月。 进了宅院后,额托里压抑着自己想要即刻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女心情,转而先去偏房洗净了自己一身的风尘仆仆才去到了顾轻舟的住处。 额托里一手刚要推开那门,只是转眼瞬间的功夫,他便急急收了手上的力气,轻手推开门,又抬脚轻踩到地上。 等他轻手轻脚走到床榻边,入眼的便是顾轻舟闭着眼,裸露着一边丰满莹白的乳,正在给侧躺在那儿的婴孩喂奶。 孩子也闭着眼,叼着奶头入睡,小巧的嘴巴不时还要蠕动吸吮两下,模样乖巧可爱得让额托里都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 谁知那孩子睡眠浅,被额托里这么一模,反而松开了嘴巴,咂巴了两下,才又险险入睡。 额托里心下庆幸的同时,也看到了顾轻舟被孩子吮吸得艳红的奶头,上面还挂着一滴白色的奶水,悬而未落,直叫额托里看得浑身燥热,血流都直冲两腿中间去了。 许是额托里的眼神过于炽热,顾轻舟慢慢睁开双眼,愣神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张熟悉的脸,揉了揉眼用轻软的气声问:“你怎么来了?” 额托里张口声音便是暗哑的:“来晚了。” 顾轻舟倒也不是很计较这件事,毕竟,提前一个多月生,她自己也没料到。 额托里那双仿佛冒着狼光的眼还在直勾勾盯着顾轻舟那一边的乳,看着那奶水往外溢出,他自是忍不住伸出手,刮下那一滴乳白奶水送入口中。 “甜的。”尝完还要作出评价。 顾轻舟的脸瞬间羞红得如傍晚的红霞,狠狠瞪了额托里这个不要脸的一眼,然后急忙拉起衣领去遮掩。 若此时床上没有还在安睡的孩子,该多好。额托里不甚惋惜,心里还打定主意,得请乳娘了。 奶水诱惑 孩子的名字是由顾轻舟取的,叫岁岁。 寓意再是简单不过,岁岁平安。 倒是额托里对岁岁这个女儿格外看中,觉得光是平安且不够,还得好好享受那泼天富贵,无上权力。虽然皇位必然是给不得了,但额托里却直接给岁岁一个天底下独一份的——以公主的身份封王进爵。 顾轻舟本是不同意的,树大招风,她不想给自己女儿惹来太多是非议论。 可额托里却坚持道:“朕的岁岁,就该活得恣意妄为。公主的身份,只能让她快活一时,封了王爷,才能快活一世。” 顾轻舟念及世道之下,女子难为。岁岁是为公主已经不可更改,若是日后再有和亲一事……她自然不愿自己的女儿经历。 于是,她默认了额托里的决意。 此事一出,天下哗然。即便是有那无数反对的谏言,也通通被额托里以绝对的皇帝权威给压下了。 最终,贺朝也拥有了史无前例的第一位女王爷——安王爷。世人啧啧称奇,皆称这位不过数月大就赐了府邸封了王的女王爷一声小千岁。 而此时已经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小千岁,正躺在乳母怀中吃奶。吃着吃着,觉出不对味儿,睁着一双眼,接着就瘪了嘴,哇哇大哭起来。 乳母抱在怀中边拍边哄,两个婆子拿着各式玩具吸引她的注意力也都成效甚微。 最后还是池州里走进来,熟练地抱起岁岁在屋里看看这儿摸摸那儿,这才将将止住哭。 “舅老爷,这小姐这么小就开始认人,我这奶她也不大愿意喝。白日里都是缠着她娘的,晚上可怎么办才好?”乳母有种自己无用被孩子嫌弃的挫败感,更唯恐自己被赶走,毕竟这家老爷给的工钱足够她养一大家子,她又要去哪儿找这么出手阔绰的主家。 池州里倒是不觉得哪里不好,一边哄着怀中的岁岁,一边说道:“晚上先这么带着,闹得厉害了再与我妹妹说。此事她不会责怪于你。” 顾轻舟这何止是不会怪罪于乳母,其实从内心里,她根本是一时一刻都不愿与自己的女儿分开。 可这缠人的额托里,非是要请了乳娘,还要让乳娘带着孩子夜里照顾。真真是让她气得要命。 “要么你就同我回宫,要么,岁岁就得由乳娘照顾。二选其一,你自己看着办。”额托里如今已经鲜少有这样面色冷硬对着顾轻舟的时候,那语气也带上了些许怒意。 满打满算,顾轻舟距离生产结束已经足足有两个月之余,早就已经到了可以同房的时候。可就因为照顾生下便体弱的岁岁,顾轻舟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去应付额托里。自然也忽略了额托里每次盯着自己喂奶时那豺狼之相。 如今屋里只剩他们二人独处,顾轻舟终于看清额托里那满脸的欲求不满,心下暗恨自己一时大意给了他机会,脚下也不由得向后退却了半步。 “我要去找岁岁。”顾轻舟的眼神游走,不断向那紧闭的房门那儿飘去,被额托里一步上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和逃跑路线。 “岁岁那边有足够的人照顾守卫,不缺你这一时。”额托里说着就向顾轻舟步步逼近,顾轻舟步步倒退,最后跌坐到床榻边,还未斥责出声,就被额托里推倒在床,身体也随即被他如山一般倾压下来,半点动弹不得。 “我刚生完,不能……行房。”顾轻舟寻了个拙劣的借口道。 “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只朕乃仁君,便罚你主动给夫君喂奶,这样可好?”额托里眼中情欲甚浓,手如揉捏面团一般,将顾轻舟胸前的衣物全部揉散,正在涨乳的奶儿也悄无声息地溢出奶水,湿濡了层层衣物,弥漫出阵阵奶香。 ——写的怪羞涩的…… ——应该就剩两叁章或者叁四章就正文完结了,今天写着写着,突然生出脑洞想另开一篇写小千岁的np,我真是脑洞像蜂窝煤…… 最┊新┇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牡丹花下 额托里低头看着顾轻舟那胸前两团湿透的奶渍,更是给他那一身欲火添油加柴。解开顾轻舟的肚兜带子后,额托里急不可耐地扯开她的前胸衣物,露出那一对因为哺乳而愈发丰满香软的乳儿。 入眼的美色能教额托里生出一股脑牡丹花下死的冲动。 正泌着乳汁的奶头被额托里一口含住,单是被他这样吸吮着,顾轻舟便有些受不得,两只手正紧紧揪着他浓密的头发,却如何都拉不开他。而另一边得闲下来的乳儿,因着额托里的吸吮,也控制不住地有乳汁冒出,低落到额托里托起她乳房下缘的虎口上。 顾轻舟耳朵里全是额托里吸奶时的“滋滋”声响,脸面之上全是潮红,旷了许久的身子也也在额托里的吮吸抚摸之下,很快有了湿意。 直到额托里吸不出一边乳汁了,才慢慢抬起头,看着顾轻舟已经松开双手,掩住脸面,徒留那微张的红唇,似是无言邀请。 额托里一手穿过顾轻舟的膝弯处,将她彻底放置到床榻中央,自己也迅速覆上身体。额托里低头仔细看着另一边还未经过吮吸的红艳奶头上,正不断流出乳汁,他伸出手抹了一下,放入口中,后调笑道:“如今给我喂了奶,也算得是坐实了娘亲一说。既然娘亲喂了奶给我,也该是轮到爹爹给你‘喂奶’了。” 顾轻舟捂住脸根本不看额托里,打定主意做鸵鸟,只在额托里不断的抚摸撩拨之下,不时控制不住的轻吟出声。 等到额托里褪下了顾轻舟下身裙裤后,便见得顾轻舟那亵裤之中已经沾染了许多潮湿。 “轻轻。”额托里轻笑道:“我不过是吸了你的奶,如何下边也溢出这么多水来?年前南方发了大水淹了多处,你这儿可也是在发大水,想要淹了谁?” 顾轻舟觉得羞愤,自己这身体好像一沾额托里便不受自己控制。难道真是淫贱的吗?顾轻舟忍不住自暴自弃地想。 额托里低头去亲吻顾轻舟的唇,也慢慢将她的双手从脸上拉开与自己十指相扣。 顾轻舟的唇舌被额托里肆意舔弄含吮,很快就将她亲得软了身子如一滩水。 等额托里终于是放开了她的唇舌,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顾轻舟迷蒙睁开眼,看着额托里眼含无限情与欲地注视着自己。 因受额托里眼神的迷惑,顾轻舟都未注意到自己的双腿被他拉开,还是一味呆滞地看着他。 “轻轻,你可真是能要了我的命。”额托里这话像是感慨又像是自嘲,不等顾轻舟分辨清楚,自己的身体里已经被猛然凿进一根炽铁,久未为人造访的花径甬道,仍旧是紧致湿热的。里头层层迭迭的褶皱也被撑得平滑起来。 “疼!”顾轻舟扭着腰肢尖叫一声。 额托里则也是停顿下动作,只觉得自己被她吸得腰眼发麻,差点儿当场缴械投降。 真是失策!额托里暗自庆幸,下身缓着劲儿,手上却用力推挤起顾轻舟饱满的乳,直把那乳汁挤得向上溅出一道诱人的乳线。 火┊爆┇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心虚饿肚 一个脸上充斥着羞涩与难以自控的情欲的绝色美人,挺着一对丰盈的乳,一边儿流着乳汁。一边儿扭着细腰任由自己肏弄,目下此番美景,让额托里难以掌控自己翻涌沸腾的欲望,甚至生出些凌虐身下这个娇弱不堪折的女人的心态。 “小淫妇。”额托里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叫过她,语气中却饱含着宠溺与喜爱。只这样的称呼,还是让顾轻舟拿自己那双翦水一般的眸直瞪着他。 额托里被顾轻舟这样怨怒地盯着自己,忍不住又收了口,用力顶撞着她的甬道,上身却无比温柔地用自己高挺的鼻梁摩挲着她的脸庞:“我就是图个口头快活,不是真要羞辱于你,不生气,好不好?我惯着你别处,轻轻也让我一回,如何?” 顾轻舟被他那大进大出的幅度和力度,插得下身汁液横流,原本那心思就不大顾得上额托里说的话,被他以这样恳求的语气试探询问,竟也只能道:“你不能太过分。” 这就算是给了额托里些许的纵容。 额托里笑了,笑得肆意而快活。 只需要顾轻舟这样一点点的回应,他便足够了。 “不过分,夫君疼你还来不及。”说着额托里执起顾轻舟的一只手,贴在自己心脏跳的的地方,像是把自己的整颗心都托付到她手中。 “感受到没有?”额托里实在不会说那等哄女人欢喜的情话,好在顾轻舟聪慧,懂他这样的话和举动的含义。 只是顾轻舟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应对,只能拿一双眼望着额托里,感受着他次次深入的抽插,很快也闭上了眼,时轻时重地呻吟出来。 顾轻舟娇嚷着让他轻一点慢一些,可额托里却似那发了情的兽,有些不管不顾,插得实在深入了,竟然都捅进了顾轻舟为他孕育子嗣的胞宫里。顾轻舟都觉得疼了,挣扎起来,还是被他按住身体,嘴上说道:“岁岁都进的了,我这当爹的倒还进不得了?” 顾轻舟恼他胡言乱语,两手胡乱推着他,却又被被额托里完全无视,嘴里继续浑:“怎么生了孩子还和从前般紧得要绞断人,嗯?说你是淫妇,你却不肯认,可这身子,却缠人得很。真是天生就是挨肏的......嘶——” 额托里吸了口气,也不知顾轻舟这会儿又打哪儿冒出来的力气,竟然两手攀着自己的脖子挺起上半身,对着他肩膀下狠心咬了一口。 可顾轻舟这死死咬住他肩头肉的凶狠架势,竟然分毫不能减缓额托里抽动的速度和力气,反而让额托里更加狠劲儿上头,一手托起顾轻舟的屁股,将她彻底挂在了自己身上,使了蛮力入她。 “疼!”顾轻舟浑身都似筛糠般抖起,闭着眼皱紧眉头,手也握拳捶打起额托里坚实的后背,“你要弄死我吗?” “若真是与你同生共死在这种事上,便是死也瞑目。”额托里贴着顾轻舟的耳边粗喘着气说。 “谁要......谁要与你同生共死,你走开!你走开......嗯……轻些啊……”顾轻舟此时便是要撒泼都没了力气,额托里稳住顾轻舟的身体,听着她似痛似欢的呻吟,自己便如吃了春药,真是有与她交欢至死的心。 旷了太久的额托里一次做到了自己满足,看着身下早就昏睡过去的顾轻舟,又想起她后来临睡前带着哭腔说疼,终于是心虚不已地拉开些她的腿,看着那处已经被他捣弄得一塌糊涂,红肿得有些外翻,从内里还在缓缓流出他们二人混杂的体液,也带出了些些血丝。 额托里想都没想就抽了自己一巴掌。 动静太响,惊得顾轻舟抖了抖身子,额托里又忙去哄睡。 这一觉,顾轻舟睡到日上叁竿,直到乳儿涨奶把她痛醒,睁开眼便嗅见了一股子药味。 转头看见额托里坐在自己床边,狠剜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不再理会。 额托里自知理亏不敢招惹她,留下一句:“我去把岁岁抱来。”便躲了出去,白日里根本不敢露面。 等岁岁喝饱了母乳,顾轻舟坐在房内用午膳,池州里还奇怪道:“来时见皇……他在厨房里随意对付了几口,这是怎么了?” “哼,晚上不许给他留饭。”顾轻舟冷哼一声。 “这——” “这什么这,又不是在皇宫,自然我说了算。”顾轻舟如今浑身是胆,小心眼儿起额托里来,根本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等到了晚上,额托里空着肚子大半夜溜回房间,掀开床帘,里头自己的妻女已经睡得香甜。 偷摸上了床,额托里闻着满床奶香,做了件相当无耻的事——顶替岁岁的位置,干了岁岁该干的事。 随心所欲(正文完结) 顾轻舟打定了主意不愿回丰都,更不愿回皇宫,所以即便额托里就差用点儿妇人才用的一哭二闹叁上吊的法子去请她回宫,她都没有答应。 为着江山社稷,额托里最后还是一人启程回了丰都。 顾轻舟抱着自己的女儿,连出门相送都没有。 额托里知她这性子是犟的,无奈之下,只能再增派人手暗中守着她们母女俩,再叁叮嘱池州里一定好生看顾。 等池州里再折回头到了顾轻舟面前时,见着她脸上并无别样神色才道:“他走了。” “嗯。”顾轻舟怀抱着睁着眼还不知事的岁岁然后道:“他没使了手段逼我回宫,如今是不是也不算对我太坏?” 池州里看着眼神放空的顾轻舟,心中泛起酸涩,就连舌尖都尝到了莫名的苦楚。 如此直接地面对自己心爱了多年的姑娘对他人动了情,这无疑是种巨大的折磨。可池州里清楚,这一辈子里,他连用些伎俩手段去阻挠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他也只能痴心妄想,下辈子,他能好好守着眼前这个已经做娘的姑娘,不管是身还是心。 “小妹,随心所欲就好。”池州里淡笑一声道。 贺元七年,顾轻舟终是在额托里的劝说之下,带着自己的兄长及女儿,回到了丰都皇宫之中。 此时的皇宫之中,后位空缺,妃嫔也是寥寥无几。 而顾轻舟回宫的阵仗颇为壮观,自小便生在民间长在民间的的岁岁,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小手不由得握紧顾轻舟,身体也紧贴在顾轻舟身边。 “娘,我害怕。”岁岁抬起头小声对顾轻舟说。 顾轻舟也是有些惊诧,看着周围排列整齐的宫婢内侍,宫道上,铺陈开的绣金红毯,都让她有种自己不像是回宫,反倒是来看额托里封后大典一般。 额托里就站在那高阶之上,身着龙袍满身威仪,却躬身对岁岁张开双臂。 岁岁见到自己爹爹,欣喜异常,脸上神色雀跃,脚下却又踌躇不前。 顾轻舟感受到女儿的激动,便摸着她的头道:“别怕,去找爹爹吧。” 得了顾轻舟的准许之后,岁岁才迈着小步子,越来越快地奔向了等候她许久的额托里。 “爹爹——” 看着不远处,额托里将岁岁一把抱起,后又伸出一只手来,就那么举着,直到顾轻舟不急不缓走到他面前,将自己的手交托到他手心里,额托里才终于觉得,自己此生缺失的那块软肋,终于归位。 而顾轻舟则是看着已然有了岁月痕迹的额托里,毫不留情地打击道:“若不是为了岁岁的身体,我也不会回——”话说到一半,顾轻舟对上额托里深邃的眼眸,那里头如今完完全全只有自己的影子,真是让她刻薄无情的话都堵在喉中,最后咽了下去。 算了,往后余生,就随心所欲了罢。 皇贵妃回宫了。 这件事算得上是近来后宫之中除了皇后病逝外,最大的一件事了。 苏巴鲁隔日同布固一起入宫觐见时,一路上布固都在啧啧称奇,说这个皇贵妃真是个手段了得的。竟然能让他父皇这么多年,专宠她一人。如今那后宫,剩余的两叁个妃嫔都是摆设,就为了堵天下人的嘴。而这个皇贵妃虽然是没有封后,其实也与封后没什么两样了。后宫,独她一人说了算。 苏巴鲁静了这么些年的心,也并未因顾轻舟的回宫起什么波澜,只在二人候在御书房外,等着父皇召见时,却见那门被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推开,而后她一步一步走到苏巴鲁与布固面前,仰面笑道:“爹爹让两位哥哥进去呢。” 苏巴鲁从未见过自己这个早就惊世骇俗的幺妹,可只这一眼,他便知道,她是顾轻舟的女儿无疑。 天底下,也便只有她生的孩子,会同她如此相像。 苏巴鲁表情平静伸出的手,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落在岁岁发髻上后,语气轻缓道:“岁岁,我是你大哥哥。” ——至此《和亲》正文完结,番外会放到另外的番外里,那是另开的一个短篇,是关于女主和池州里转世到现代的文。因为有些朋友不想看女主和其他男性角色,所以是另开。坚定男女主的可以看到正文完结就好啦! ——小千岁的故事也是另开的,已经可以预收了,欢迎有兴趣的朋友收藏一下啦!我会尽快开文。ps:《小千岁》是过程np结局np,毕竟是个闲散女王爷。 ——感谢大家喜欢我写的故事,坚持追更到完结,我这个懒癌晚期真的让大家追的很辛苦,感谢所有收藏,阅读,投珠以及评论还有看过爱过的你们! ——再多废话一句,《与光》我会更新不会坑掉,《婷婷于戾》也期待大家可以预收啦。 完┊结┇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