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言愁》
第一章 媚药(高H)
素闻江湖势围,不落朝野政权。
帮派各路,盘根错节,几多风雨。
大邺盛城之下,宫、坊、堂、庄,各成其派,各司其主,盘踞权领,又皆以平阳之侯顾青云为瞻。
众教与之立其三年盟约,每过三载,齐聚侯府,把酒言欢,共探江湖之事。
今时盟约期至,各路江湖帮派,纷云踏此。
而青山之巅琼花宫少宫主—楚靖,便在此行之中。
————
是夜,窗外月色灵动。
楚靖梳洗作罢,褪了外纱,合衣躺下。
思绪翻涌,想她刚坐上琼花宫宫主之位,便受平阳侯顾青云之邀,此次是她生平第一次下山。
文星、文月都在隔壁房中歇息,她不喜人服侍左右。
在琼花宫时她不过是个饲花小宫女,却得大宫主青睐。
大宫主逝世后,便将宫主之位传给了她。
若说这宫主之位,与大宫主情同姐妹的穆容辞当仁不让,却不知为何大宫主会传意于她,此事想来委实让人迷蒙一片。
倏然想及大宫主便是那日下山归来之后,抑郁不止,吐血而终,楚靖兀自打了个冷颤。
幼时她便听闻,刀剑风雨、江湖险恶,最是人心难测。
缓缓翻了个身,楚靖只觉气血上涌,想是此时正值夏季,起身又褪了中衣,只着薄衣躺下。
平日在宫中之时,她都是赤裸而眠,左右琼花宫皆是女子,但下了山,还应是注意些仪态才好。
再次躺下后,那股热气便游走至腹部,令人烦躁异常。
楚靖喘息出声,惊觉不妙,刚想唤隔壁文星、文月,便见窗口人影掠过,顷刻跃进一人。
“采花贼!”楚靖猛然起身,惊眉愤声。
“不是,我……”
来人话未说完,楚靖已是连发三针,封了对方穴道。
忍下身上异常,她抬手点了桌上油灯。
灯火缭绕下,楚靖方才看清对面之人一袭紫衫长服,峰眉星目,清冷俊逸。
反手将人提至榻间,楚靖摸出榻上长纱腰裹,将此人双手束至床头横木之上。
做罢,楚靖缓出一口气。
木然低头,惊诧自己正跨坐他身上,她本是想将他绑至凳上的。
身上如万千雏蚁攀爬,酥麻难忍,楚靖耳红轻喘。
见身下男人正瞪着一双狭眸看她,俊逸脸上晕起两抹绯红。
楚靖惊愕,裹紧身上薄衫,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淫贼!”
见他仍是瞪目,楚靖换手,又是一巴掌。
“还看!”
左右开弓两巴掌下来,俊脸已是红肿。
见他依旧瞪眼一动不动,楚靖方才想起适才刺了他的穴道。
不能打,楚靖心想。
打丑了,辣眼睛。
媚药之下她已是轻吟连连,双腿忍不住厮磨身下之人。
她已感受到他身下灼热欲根,勃然怒起,适才她坐上来之时便已觉察到那硬度,只是两掌轮番下来,硬挺微微沉了下去。
此时隔着亵裤不断研磨,竟又抬了头,比之前更加硬灼。
“下流!”楚靖骂声。
素手匆匆撩开身下之人衣襟,粗鲁扯开里面中衣,露出精壮胸膛。
如此绝色男子,竟然是个采花贼。
楚靖想不通,她未曾见过采花贼,只想着再不泄火她便要浴火腹胀而死。
她才刚接任宫主之位,若江湖传出琼花宫宫主因中媚毒而亡,想是躺进棺材里也不得闭眼!
颤抖着双手抚上身下胸膛,火热异常。
手指流连至胸口褐果,不由轻轻拨弄。
在琼花宫时她亦曾看过一些杂书,目睹过书中男女欢好。
虽不渴望,却也是心奇。
素指撩拨下,褐果微硬。
楚靖一边抚弄,一边去看他面上,见他冷眉微憋,似是忍耐,不由嗤声:“禽兽!”
浴火已燃至全身,楚靖大喘。
素手粗鲁扯开他身下亵裤,茎身猛然跳出,打在腹部发出一声闷响,男人精壮身子微微颤抖。
楚靖心中惊惧,见那青筋怒张之物,不由血脉膨胀。
鲜血滴落茎物之上,晕开一朵艳梅,楚靖一惊,忙探向鼻间。
不好,已到极致!
她不再磨蹭,抬臀扶着欲根便狠命坐了上去。
撕裂般疼痛袭遍全身……
楚靖倒吸一口气,指尖猛然掐住身下胸膛上褐果。
她疼,也不能让他好受!
果然,见那俊脸已是黯然,精壮身子倏然一阵抖擞。
他竟开始微微挣扎双手。
“内力不错,竟然这么快便冲破穴道。”楚靖冷笑。
还好适才她也刺了他的哑穴,见他冷然怒瞪她,楚靖不由心生一股怒火。
他一个采花贼,不知祸害过多少女子,若不是这媚药来得厉害,她又解不得,怎会将这第一次给了他!
思及此,手中掐着胸乳的力道不由加大,绝不能让他太快活!
腹中热浪滚滚,楚靖颤抖着身子微微抬臀,又缓缓坐下,几番动作之下,蜜水夹杂着血丝涌出,黏满男人结实小腹。
然那欲根太过粗硕,楚靖坐了几个回合,都未能将它全然吞下。
药物上涌,连着身子越发滚烫难耐,楚靖缓出一息,凝眉掐紧身下男人,提臀间,再度用力坐了下去。
巨根深埋,一入到底。
男人喉间滚动,发出一声闷哼。
“舒服?”楚靖喘出一口气,抬手给了他侧臀一巴掌。
侮辱,赤裸裸的侮辱!
果见他眸中怒火缭绕,楚靖得意。
就是这般,让他身心受辱!
渐入佳境动作之下,阳物越发热灼肿大,顶得楚靖险些跌到榻下去,若不是她久练内力,恐是支撑不住。
身子每动一下,她便鞭打身下男人一掌。
娇躯如沐烈火,动作愈来愈快,颠得她长发散落。
终是一声绵软呻吟溢出,花蕊倾泻,股股蜜水脱闸而出。
身下男人亦是紧闭双眸,喉间发出一声沉闷长息,浊液喷射而出,烫得楚靖全身颤抖。
了悟那是何物,楚靖低咒一声:“该死!”
骤然拔下发间花簪,插入男人颈中。
鲜血喷涌而出,男人倏然睁眸,清冷星目中满是愤怒冰冷,夹杂着一闪而过仇恨……
楚靖匆匆起身,了草擦拭一下身子,慌乱穿上裙衫。
那一簪正中死穴,楚靖不担心他再醒来,此人若活着,不知还要祸害多少女子。
今日栽于她手中,也算他倒霉。
不过死之前让他痛快了一回,算是便宜了他。
思及此,楚靖忙盘腿而坐,运力逼出体内残留浊物,低眸看了眼榻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冷哼一声,起身飘然离去。
第二章 跑路
匆匆唤醒隔壁文星、文月,随意寻了个说辞,楚靖便带着两人沐浴夜色离开了客栈。
“宫主,我们现在去何处?”文星睡眼惺忪趴在马背上问声。
“赶了一夜路,先在此处歇息片刻吧。”说罢,楚靖已翻身下马。
将手中缰绳交给身后文月,楚靖自树下盘腿而坐。
惊慌劳累一夜,又赶了多时路,楚靖亦是心力憔悴,连内息都有些错乱。
闭目调息片刻,蓦然睁眼,楚靖往发间一摸,不由全身发冷。
她竟忘了将发簪拔出!
那白玉琼花簪乃琼花宫特有,若被人发现,再看那男人死状,定会知晓发生了何事!
千算万算,竟一时慌乱疏漏了此物,留下痕迹。
楚靖心跳连连,如今天已放亮,指不定那尸体已被人发现,若此时返回客栈,岂不自投罗网。
心头烦躁异常,楚靖闭眸,沉息一口气。
未曾想刚下山便摊上此事,这着实该死的采花贼,死了都要坏她声誉!上辈子定是掘了他家祖坟了,才会让她遇上他!
楚靖暗自低咒一通,只盼无人发觉那玉簪才好。
“宫主,你吧嗒吧嗒念的什么咒语,可是大宫主偷偷传了你何绝世秘籍?”文星皱眉。
“文星,不得无礼。”文月低斥。
文星瘪瘪嘴,回头去逗马儿,不再言语。
楚靖沉叹,文星、文月与她一同长大,此情已胜似姐妹。
“走吧。”
楚靖起身,倏然又想到何事,便道:“文月,将包裹中男袍取出。”
“是。”
文月取下马鞍上包裹,手脚利落翻出。
楚靖接过长袍:“换上。”
“我们,也换?”文星指着身旁文月问声。
“不然呢?”楚靖已是伸手去解自己身上裙衫。
文星松出一口气,楚靖见状,罢了手,上前给了她脑壳一记弹指:“想什么呢!”
文星紧捂额头,小嘴微瘪。
还不是她家宫主平日无事爱充男人“调戏”宫里女子,适才她还以为荒郊野外宫主又来了兴致呢。
楚靖瞪了她一眼,皱眉。
本是下山之时便要换上此服,但文星觉丑,楚靖也觉凭她这一身功夫,无人敢打她们主意。
想来还是涉世未深,太过自信,如今着了道,才知世间险恶。
策马驰骋,侯府大门映入眼帘。
几人将将翻身下马,却被一身冷甲侍卫拦住。
“来者何人?”
“琼花宫宫主。”楚靖摸出腰间示牌。
“原是宫主,失礼,侯爷已等候多时,有请。”男子垂眸让路。
三人将马匹交由他,缓缓踏入府内。
第三章 应宴
<div class="imgStyle1">
<div><img src="

" alt=""></div>
</div>
“来者,可是琼花宫少宫主?”
一声雄厚男声响来,两旁松枝抖动,可知其内力深厚。
楚靖抬眸,浅然一笑,拱手:“楚靖见过侯爷。”
顾青云朗笑,虚扶一把:“不必多礼,快坐。
落座之后,楚靖方才细细打量起他。
一袭甘蓝廖云绸锦长袍,不染褶皱,金冠束发,面容肃穆,虽已四十有五,却未有暮态。
再看两位侯夫人,俏魅丛生,顾盼生辉,想来侯爷“功夫”应是不错。
长案前已有江湖各路帮派之主端坐于此,楚靖一一虚礼,暗中观察有未合她眼法男子。
放眼殿中众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参差不齐。
这倒也罢,楚靖只笑那相貌越差,兵器也甚怪之人。
便说那金翎阁阁主,矮小短胖,侏儒身材,却使得一轮弯月凌光刀。
那刀身如半弯月牙,悬挂在他腰间,这般去看,还以为一个小屁孩儿被腰斩了。
再看那聊得正是起兴秋山老道,谁人会知竟是个五十有六的老太,霜白鬓角扎一小辫,说起话来,小辫摇晃。
这般看着,楚靖只觉此乃群魔乱舞。
不过这厢,还真让她瞧见一人,平阳侯长子—顾行之。
但看那人面若桃枝,一袭蓝衣长袍,广袖微拢,光是坐着,便惹几多目光倾注。
楚靖看他时,顾行之正是饮酒,觉察对面目光,歇酒抬眸,正对上楚靖双眸。
楚靖呼吸一滞,没出息的暗自咽了几番口水。
倏然,他朝她一笑。
这一笑,若花似瓣面容之下平添几分浪荡之息。
竟有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楚靖惊愕。
她已是少有之姿,但和对面男人一比,竟显得她几分黯然。
呸!
楚靖低咒,不由心生酸泽。
对于容色,她是极馋的。
但凡俊俏丽质之人,无论男女,她都爱观摩。
这不怪她,只怨大宫主常说“食色,性也,不仅男人喜欢美貌女子,女人也欢喜俊朗男人。”
琼花宫又皆是女人,妩媚的、清丽的、俏皮的,皆被她“了解”过。
唯独,不“了解”男人。
不过她在来时已破了这十几年清欲,无意中尝了此番滋味。
虽初时疼痛,翻腾中却又异痒难忍,想要难要,欲拒还迎。
下腹又传来一阵燥热,楚靖轻叹,她这是堕落了……
第四章 恐遇
见众人纷议,顾青云朝身旁侍卫问声:“宴请之中,还有何人未到?”
“回侯爷,逍遥庄少庄主,林翊。”
侍卫应声,抬头间,见殿外负手而立之人,喜道:“逍遥庄庄主已到!”
众人纷纷回首,来人已抬步踏入堂内。
楚靖随之抬眸,这一看,骇得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这……怎会如此?!
虽说只看得侧容,但那峰眉剑目,额前青丝垂留,玉箍束得长发一丝不苟,绝对是昨夜被她刺死在床上的采花贼!
他并未朝座上平阳侯附礼,只微一点头,径直走向长案。
平阳侯却是一笑,算是已行了见礼。
见那身影朝此处行来,盘腿坐至身旁,楚靖兀自一抖,手中清酒洒出,连顾青云说了什么都未听进去。
“可是琼花宫少宫主?”
他侧眸问声,递来一方娟帕。
楚靖呆愕回首,对上他双眸之时,全身僵硬。
虽在与她攀谈,但那眸中却冰冷异常。
楚靖暗自踟蹰,接过他手中娟帕时,往那脖间撇去一眼。
倾长脖颈,连半个伤疤都未有。
楚靖松了一口气,连道谢都忘了,拿过绢帕便擦额头冷汗。
“宫主。”
身后文月瞧不下去,低声提醒。
方才她便见自家宫主盯着顾行之傻笑,那馋得似要流口水样子在她吃酱肘子时文月见过,猥琐至极。
现下见了林翊,连酒水都端不稳了。
看来琼花宫是得收些男弟子,不然这一幅没见过男人的样子,还不把人吓死!
“宫主,手。”见她不解,文月皱眉道。
楚靖低头,见手背上洒出的酒水,忙拿娟帕去擦。
许是她看错了,此人,与昨夜之人还是有些不同。
比如,衣服不同!今日他换了身玄色长衫。
楚靖将娟帕还回,见他淡然接过,不知是无意还是怎得,男人略带薄茧的长指竟抚上她指尖轻磨。
她忙将手抽回,冷汗直冒。
如此轻浮,定是昨夜采花贼!
她听老宫女说过,男人都有两面,别看白日里衣冠楚楚,到了夜里便是饿狼禽兽!
此人便是那两面之人,白日是逍遥庄庄主,仪表堂堂;夜里便是采花大盗,下流淫荡!
如此说来,昨夜她并未将人除掉,此人极有可能是来寻仇!
这下,楚靖有些坐不住了,想及昨夜之事,全身一阵抖擞,胆战心惊朝身侧撇眸。
见他端坐案前,兀自饮酒,清冷出尘,楚靖又觉此等男人恐是比她还寡欲,如何也与那采花贼想不到一起去。
世间之大,有貌相似之人,也不足为奇。
楚靖陷入无限辩驳之中,一会儿叹息,一会儿抖擞 。
身后文月以为自家主子被下了将头,急得满头冷汗,着实瞧不下去,方才小心翼翼拿长袖下小手掐了她一把。
楚靖回过神来,见众人正是举杯对酒,她猛然端过案上酒碗,一饮而尽。
江湖中人,讲究情义,遂有大口吃肉,大碗畅酒之说。
然,那碗太过之大,且楚靖喝得迅猛。
烈酒入腹,不肖片刻,眼前身影晃荡,烦躁一扫而空。
只见得满桌狂野大肉,馋得她口水四溢,也顾不得席间众人,如身处无人之境,埋头“苦干”起来。
殿上顾青云说了何话,楚靖也懒得理会,颠来倒去无非就那几个意思,座中皆是名门正派,应匡扶人间正义。
正义?
楚靖啃了口手中羊腿失笑。
宴毕,无人不识得琼花宫宫主楚靖,便是那对着自己案前肉物横扫千军的风云人物。
那般架势说“饿狼扑食”也不为过。
然这楚靖却还在暗自琢磨面前这半个酱肘子该如何带回去。
起身之际,楚靖还想再看一眼那“采花贼”一眼,却见他已随侍卫离去。
————
“难得有胃口如此好的女子。”
听得那浪荡懒散之声,楚靖头皮一阵发麻,是顾行之。
适才席间他与人敬酒之时楚靖已闻之声音,遂已能辨别其音。
抬眸,对上他笑意隐然双眸,楚靖凝眉 。
他一笑,楚靖便想将他绑到琼花宫去,让他夜夜对着她笑。
“小侯爷说笑了。”楚靖额首,时刻谨记出门在外,应端庄得体。
殊不知,适才饿狼之举,哪还有几分仪态可言。
但楚靖觉得,她还可挽救些颜面。
他未有言语,只冲她一笑,负手到殿外送客。
调戏,赤裸裸调戏!
呸!
楚靖暗嗤,有机会她一定调戏回去,让他知晓她这琼花宫“浪里小鱼儿”的厉害!
“宫主,浪翻了,快走吧。”文月自身后垂眸,已是不敢拿眼去瞧她,只盼赶紧寻个无人地方蒙了脸躲起来。
不用看她,楚靖也知她在笑她,不由暗哼一声,转身离去。
出了府,已是日暮。
楚靖携两人马不停蹄往回赶。
倏然想起一事,总觉不安心,便带两人又来了那家客栈。
见那小二认出了她,朝她走来,楚靖兀自心慌,暗自运气,做足跑路准备。
“几位客官很是面熟,可是住店?”小二笑道。
“不了。”楚靖摆手。
“那是?”
“我有一物落在了客房里,想去找找。”楚靖盯着小二道。
“还真是熟人,现下客房无人,客官落了何物,我去替你找。”
“不用了。”楚靖勉强一笑道,“近日,店里可发生过大事?”
见那小二疑眉,楚靖又道:“就是,可有命案……”
小二突然一拍脑袋,吓得楚靖一哆嗦:“客官还会算卦啊,前几日……”
见这架势,楚靖暗叫不好,不等小二说完,便带文星文月匆忙飞身离去,只留得满脸懵然小二不住朝背影喊声:“客官,不找东西了?”
随后又一摇头:“后院死了两头母猪,也算是命案吧。”
回头一想,见那几人离去时慌乱背影,小二恍然大悟骂声:“看起来人模人样,没想到也干些毒猪的腌臜之事!”
第五章 涉险(微H)
一口气奔了五里地,楚靖不由大喘歇身。
看来那采花贼当真是死了。
她就说嘛,那小庄主看起来清冷寡欲,怎会是那下三滥的采花贼。
楚靖甚是愉悦,衣衫一甩上马道:“文星文月,我们走!”
夜风萧瑟,身后无人回声。
楚靖心中一凌,回首,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这是有人盯上她了!
楚靖环顾四周,朝那寂静林中怒声:“是人是鬼都给老娘出来!”
不知对方何人,她还不能暴露琼花宫宫主身份,只得粗鄙骂声。
一时间枝叶作响,片刻自枝头落下几名黑衣之人。
“找死!”楚靖冷喝一声。
别的不敢说,她那一身功夫在琼花宫算得上是翘首。
登时抽出腰中软剑,一拍马背飞身跃起,朝那几抹黑影横扫过去。
几番交手便解决了几人,楚靖拭去剑上血迹,嗤声:“就这三脚猫功夫,还敢拦你姑奶奶的路。”
倏然身后冷风袭过,未来得及反应,背上便中了暗器。
“只知琼花宫大宫主风姿卓越,未曾想新任的少宫主也这般可人。”
是相识之人?
楚靖紧捂伤口,额头冷汗岑岑:“连面都不敢露,怎么,可是因为长得太丑,怕吓着我?这么一想,你还真是体贴。”
楚靖讽声,黑夜中却是暗自运气,一枚暗器对她来说,也就几番内力之事。
“体贴不体贴,待会儿你便知晓。”
楚靖听那猥琐油腻笑声甚是耳熟,却来不及细想。
现下她要拖住他,只得强忍着恶心,款款笑道:“如此甚好,不满阁下说,我自幼泡在毒药里,修习毒术,都这般年龄了,还未曾尝过男人滋味,上次好不容易引得一男人,本想欢好一场,谁知他刚碰到我便中毒而死,当真是扫兴,如今阁下不嫌弃,那我自是求之不得。”
说着一把撕烂腿上长裤,露出里面白皙长腿,素手自下而上,轻浅撩拨:“阁下,可愿来一场?”
那人果然矗立在原地,似在辨别她话中真假。
楚靖冷笑一声,她就是要诱他靠近,这样她便可拿袖中银针解决了他。
若他不敢上前,她也可借机运功调息。
“阁下这是怕了?”
柔目似水,魅惑众生,一双揉猗自光洁白皙长腿上来回抚摸。
男人喉间滚动,终是按耐不住,啐了一口,道:“够味儿!没想到琼花宫宫主这般热情,我又怎好拂了美人儿之意。”
说着嘿嘿一笑,摩拳擦掌便上前来。
楚靖攥紧袖中银针,见时机已到,冷笑一声,暗道:到阴曹地府享受去吧!
气息凝聚间,楚靖一惊,她居然聚不了内力了!
这暗器上并未涂毒,她也并未吃何物,闻到何可疑气味,那这丹田处的疼痛究竟从何而来?
楚靖脑中一片空白,眼见那人已是扑了过来。
凌空之中寒光一闪,面前之人直直倒地,再未起身。
还有人?
楚靖眉宇紧蹩,骤然斥声:“何人?出来!”
敌在暗,她在明,不将那暗处之人引出来,她便多一分危险。
“怎么?也想尝尝姑奶奶滋味?这般躲着不出来,是想隔着空气来一场?”
月色空明,林中沉寂。
楚靖暗叹此人耐性,琢磨着该如何刺激他,刚想开口,枝头便簌簌落下一人。
“是我。”
“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你是人是狗!”
“逍遥庄,林翊。”
楚靖一顿,适才心中忐忑,未曾听出声音中熟悉。
“此处不安全,随我离去。”
“文星文月她……”
“想必走散了,先随我离开此地,稍后我再派人搜寻。”
夜色朦胧,楚靖看不清他眉目,但此刻她有伤在身,气息游走。
“得罪了。”
见她不动,林翊上前,拦过她飞身离去。
————
足尖轻落,房中灯火通明。
林翊放下她,推开房门:“进来吧。”
“这是何处?”楚靖问声。
“我房中。”
“逍遥庄?!”楚靖沉声,引得伤口隐隐作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若不是她聚集不得内力,这点伤还算不得什么。
不过,他半刻功夫,便飞至百里,足见功力之强,且不在她之下。
“你受伤了。”林翊自案架上取过瓷瓶。
此时楚靖方才看清他,俊眸冷毅,看向她时不带一丝柔意。
虽已确认过那人已死,但看着眼前一模一样俊容,楚靖仍是不甚安心,她还要再试探一番。
第六章 诱惑(微H)
“被暗器所伤。”楚靖喘息,虚弱坐下。
林翊皱眉,盯着她肩膀处伤口看了片刻:“流血了。”
废话!老娘用利刃扎你一下看流不流血!楚靖暗啐。
“这是金创散。”他将手中瓷瓶放在桌上,想了想,又从箱中取出一块长形香木,“忍不住了,就咬住它。”
说罢朝房外行去。
“你……不帮我上药?”楚靖虚弱问声。
她还未有试探出此人,此时得以上药为幌子让他留下来,届时衣服一脱,他若有所动作,她便可断定他是否是那夜禽兽。
将他留在房中,也便她想办法对付他,一对一,她还是有几分胜算。
若他出了房,将她困在里面,她便危险了。
林翊低头沉思片刻,抬眸:“不方便。”
楚靖想一口老血喷死他,琢磨半天就吐出这么几个字。
“江湖儿女,有何不便。”
说罢,楚靖轻咳起来,双唇苍白,一双杏眸泪水盈然。
她这火扇得恰到好处。
林翊果然转了身,淡道:“到榻上躺着吧。”
甚好,床上更方便办事。
楚靖艰难起身,行至他身旁时,身子摇摇欲坠。
见他未来扶她,楚靖索性往他身上靠去,双手登时攀上他的腰身,弱声:“我是不是不行了?”
胸膛很是硬挺,身上檀香淡淡,楚靖使劲吸了一口,暗叹:是男人的味道!
倏然后颈一凉,她被提开那顷长身子,就这么跟拎鸡仔般,被人拎到了床上。
将将趴下,后背又是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暗器已被他拔出。
后知后觉疼痛,让楚靖尖叫出声。
她想骂娘!
林翊盯着手中沾了血的暗器瞅了半晌,兀自皱眉:“圣狐堂。”
“是圣狐堂的人?”
楚靖忍痛回首,怨不得那声音听着耳熟,今日还在侯府见过,想起那堂主矮矬猥琐模样,她便心生反胃。
“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对琼花宫出手?”楚靖蹩眉,后背伤口隐隐作痛。
“不知道 。”
林翊将手中暗器放下,取过桌上瓷瓶朝她走来,手中还多了双……竹筷。
对,是竹筷。
楚靖满眸疑惑:“你,这是要作何?”
“给你脱衣。”林翊不动声色坐下,望着她道:“你也可以自己来。”
楚靖嘴角抽搐,甚是不清楚他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何物。
林翊已是委身坐下,执着竹筷解了她胸前衣带,挑开里衣,缓缓将那染满血迹的内衫拨至肩头,绯色抹胸半遮半露。
见他不动声色,从始至终双眸只紧紧盯着伤口,靠得近了,楚靖还能闻到那檀香之中夹着的淡淡笔墨香息。
“疼,嗯……轻点。”楚靖皱眉,紧咬朱唇。
林翊歇了手中动作,看了她一眼,道:“伤口,不是很深。”
他这是在说她演戏?!
楚靖深吸一口气,眸中泪水潸然:“我聚不了内力,丹田似是受损。”
“上罢药我帮你看看。”
他不再说话,示意她侧身露出背上伤口,专注上药。
香肩半露之下,紧紧束裹的胸峰若隐若现,此番好景,是个男人都会有所反应。
正值炎日,他穿着甚薄,玄色轻衫下便是长裤。
楚靖盯着他腿裤间看了半晌,也未见何迹象。
莫不是是火候不够?
楚靖长眸一眯,轻呼出声:“好疼!”
说话间,素手状似无意掐上他肌肉健硕大腿,揉猗自那结实腿肉上细细捻转,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
第七章 试探(微H)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第八章 阴谋
晨日,暖阳透过窗纸刺来,楚靖睡眼惺忪眯眸。
这一睁眸,骇得她半时都未反应过来。
此处不是他的房间,但那一桌一椅一床,却是她熟悉的。
这是她下山时住的那间客栈,她便是在这床上,杀了那采花贼!
不等她反应过来,房门便被一股力道震开,门板重重撞在圆桌上,荡起一片灰尘。
来人一袭衙门官服,楚靖见那服饰不同于他身后两人,应是个捕头。
男人紧握身侧长刀,凌然踏进房中,厉声:“可是琼花宫主,楚靖?!”
楚靖拢了衣衫,缓缓下榻:“正是。”
“昨夜令狐堂堂主邱乙仑死在五里外青竹林中,疑是你所为,本捕奉命捉拿你。”男人亮出怀中缉捕令,沉眸:“我等奉命行事,得罪了!”
说话间,已是抽出腰间铁锁警惕上前。
楚靖低眉一笑:“可以,不过,敢问差大哥,可有凭证是我杀了人?”
男人冷哼一声,似是早已料到,自怀中摸出一方巾帕,缓缓展开:“此簪可是你之物?”
白玉琼花簪通体莹润,尖锐簪尖血迹斑斑,簪头琼花玉瓣上镌刻两字—楚靖。
“是我之物,但昨夜我并未杀他,且我有人证。”
一时间所发生种种之事让楚靖满腹疑虑,但自小便见过世间百态的她并未慌乱。
她还要亲自解开这局,揪出布局之人,以证她心中疑惑。
见她仍不死心,男人面色已沉,微微侧身:“你说的,可是他?”
房外缓缓步出一人,竹纹衫,青云靴,冷眉星目,墨发束得一丝不苟。
就算化成灰,楚靖也认得他——林翊!
他还穿了那夜相同衣衫,不同的是,衣襟上干净整洁,不见一丝血迹。
“昨夜我确实见过少宫主,不过是在这客栈之中,你满身血迹,神色慌张,想来甚是可疑。”林翊直直望向她,眸中波澜不惊。
楚靖都要笑出声来,她倒是眼拙了,未曾瞧出此人还是个满腹诡计的衣冠禽兽!
“越是绝色女子,越是剧毒无比,阁下当真是领教了宫主的本事。”他盯着她,眸中讥讽。
楚靖一笑,压低声音,幽幽启口:“还未将你毒死,算不得本事。”
而后直起身,冲捕头笑然:“单凭这些,我也可说他人栽赃陷害与我,作不得数,我要见尸体。”
“这些还是留给大人说去吧。”男人凌然上前将她套上铁扣。
身子僵硬一番,楚靖紧了紧双手,终是垂下,现下还有诸多疑惑未解,且她若是现在逃走,不说她有没有把握干倒身前几人,还会给琼花宫惹来麻烦。
她倒要看看这采花贼还有何招数对付她!
“也要劳烦少庄主与我们走一趟了。”男人回身拱手道。
楚靖被压着自他身边而过时,自始至终都未回头。
但她知道,身后那人一直盯着她,凌光似要将她钉穿。
下了楼,小二见这阵势不由愣住,甚是疑惑这女子昨夜是怎得去而又复返,又是如何会被通缉?
莫不是掌柜的瞧出后院的母猪是这女子毒死报了案?
现在毒死两头猪,都用得上捕头亲自来抓人了?
小二摸了摸头,还好他昨夜不当值,不过这等绝色女人,她毒猪,又不吃,到底是图什么呢?
第九章 马欢(微H)
晌午日头正是火辣,几名捕快歇了马,席地坐于林荫下饮水,又自马鞍皮袋下摸出干粮啃了起来。
“少庄主可是来些水?”捕头问声。
“不必了,多谢。”林翊盘腿坐于树下,闭目养神。
楚靖自昨夜到现在滴水未进,现下也是渴得很。
她望着那捕头,微微抿了抿嘴角。
果然,男人缓缓朝她走来,屈膝道:“你们武林中人不比寻常百姓,恕我不能给你松绑。”
说着,将手中水囊往她嘴边递了递
楚靖稍稍张嘴,捕头倾了倾水囊,一股细流顺势淋入口中。
清水落得急了,微微溢出,顺着下巴划过细腻脖颈,湿了胸前衣襟。
单薄粘湿的薄衫下,峰峦雄起,硕果润泽。
楚靖看到身前男人喉头滚动了几番,不由皱眉。
握着水囊的大手倾斜,囊中清水洒了楚靖一脸一身,害得她轻咳起来。
这一番咳嗽,带动胸前两团绵软不住抖动,似两只活蹦乱跳的玉兔,诱人至极。
男人只觉浑身血液往下涌去,胯间小捕头不安分勃动,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差大哥?”见他目光火热,楚靖低低唤声。
“薛枫。”男人回过神来,声音沙哑,“我的名字。”
这番动静,引得一旁林翊眯眸朝此处看来。
“薛捕头,能否帮我擦下脸。”
即便此时手脚被束,楚靖也不想失了仪态。
薛枫摸出怀中灰帕,擦上她的嘴角,如此绝色女子,即便是个杀人恶魔,也无法让人怪罪她半分。
再看那胸前妙景,薄纱湿泽,玉乳若现,当真让人血脉膨胀,要人性命。
见他目光火热,楚靖蹩眉,却未有打扰他欣赏“美景”。
此时在他人屋檐之下,为以后方便行事,她还是懂的拿捏分寸。
抬眸去看眼前捕头,棱角分明,称得上俊,却不俏,与树下那人相比,是差了几分。
这般想着,楚靖不由朝树下望去,却对上他投来目光。
四目相对间,林翊面色忽沉,低眉转过头去,鄙夷冷哼。
楚靖亦是冷嗤一声,扭头是不理会他。
薛枫以为她是对他不满,忙起身朝树下行去,将手中水囊挂在马鞍上,道:“该走了!”
说罢折身去扶地上楚靖。
因着她现在还是个犯人,又手脚被束,遂一路都与他共乘一骑。
楚靖被搀扶上马,薛枫自后握紧缰绳。
马蹄颠簸,楚靖只觉身后男人越发收紧臂膀,将她裹在怀中。
淡淡皂角水之味,夹杂着一丝男人体液之息迎入鼻中,脑后是男人灼热起伏的胸膛,错乱沉重气息喷在她耳后,都彰显了男人此刻难耐。
让她微微皱眉是,身后那滚烫硬杵隔着单薄衣衫,直直戳在她尾骨上。
随着马匹起伏,欲根顶端挤进她臀沟,亲密厮磨。
那硬度,与火热铁杵无异,似是下一刻便要顶破碍事衣衫,一贯而进。
楚靖并不想招惹他,遂将身子稍稍往前坐去。
柔软丰体微微脱离,下肿胀硬物有了空隙得以释放,薛枫沉沉呼出一口气 。
马匹疾驰,握着缰绳的大手随着颠簸,偶尔碰上略微湿润的胸峰,低眸便看到眼前白皙小巧的耳垂。
薛枫喉间滚动,极力按耐住一口咬下去的冲动,闭眸缓气。
更要命是胯间不安分小捕头,如今触碰不到柔软,瘙痒得不了解决,更是难耐至极。
适才顶着她厮磨举动已是让他羞愧,她也定是察觉出他异样,哪敢再有过分举动。
但若再释放不出,他定要暴胀而死。
要命!
心中低吼一声,薛枫勒了缰绳:“吁!”
迅速翻身下马,称要小解,便匆匆闪身入了一旁丛林之中。
第十章 共乘(微H)
楚靖已能猜到他去作何,毕竟那硬杵戳得她尾骨到现在都兀自生疼。
觉察身后目光凌厉,楚靖微微侧眸,见那马背上林翊正是冷眉望向窸窣丛林。
楚靖暗咒,若有朝一日落在她手中,定要狠狠折磨这男人一番!
得了释放,薛枫拿灰帕擦了擦手,出了丛林。
见那马背上娇俏人儿挺立,薛枫汗颜,若再与她同乘一骑,只怕还没到城中,他已暴毙在路上,遂想了想道:“天黑之时我们得赶往城中复命,薛某不便,此人便先交由少庄主压释。”
说罢便将楚靖扶下马背。
林翊皱眉,冷眸中难掩不愿之意,片刻,终是默默翻身下了马。
见他立在一旁,定是不会扶她,薛枫只得亲自将她提了上去,方才折身上了自己马匹。
“辛苦少庄主了。”楚靖居高临下望着他,口中讽声。
林翊翻身上马,不理会她,策马驰骋。
适才她还想着好生折磨他一番,现下便来了机会,楚靖扬眉一笑,微微侧首:“我是该叫你林庄主,还是该叫你采花贼啊?”
他未理会她,但楚靖能感觉到那冷眸中一闪而过杀意,连着吐息都是冰冷的。
楚靖嗤笑,这男人费尽心机迫害他,她又怎会让他好受:“听闻林庄主一招笑傲逆鳞剑法舞得出神入化,可谓是人剑合一,算得上是武林—贱神!”
后两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
见他仍未理会,连气息都未曾错乱半分。
“手段不错嘛!”楚靖继而一笑,她得从他口中套出些东西来:“林庄主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还是个攻于心计的采花贼,借着递帕子在我手上下毒,破我内力,你点了我的睡穴将我放在客栈,是因我在那客栈杀了你,你也要在那儿解决了我,你就这般自信你那计谋能杀得了我?”
林翊冷哼一声,楚靖能觉察出那声音中不屑与鄙夷。
双手被束在身后,隔着薄纱,楚靖碰到身后结实小腹,遂伸长了指尖,轻轻浅浅在那肌肉上抚摸,而后将整个身子朝他怀中靠去,侧眸深吸一口气,叮咛出声:“你身上真好闻,跟媚药似的。”
倏然后背一疼,身子被他直直提了起来。
大手指尖深深摁在背上穴位,林翊知道,那处能让她疼痛难忍,又叫不出声来:“你的这些功夫对付那个捕头还行。”
“是吗?”楚靖额头冷汗直落,嘴边却仍是笑然不止:“那夜,对林庄主好似同样有用,我可还记得林庄主满脸舒服、欲罢不能样子。”
说着后臂挺直,束着的双手快速朝那胯下抓去。
什么都没抓到,后背却更是疼痛,修长指尖已陷进肉里。
楚靖额头冷汗岑岑,艰难扭头笑声:“难道说,是那夜本宫把林庄主玩坏了,下面,不行了……”
丹田一阵剧痛!楚靖胸中气血翻涌。
林翊狠狠按在她丹田之处,手指用力,生生将她后面的言语碾碎。
楚靖闷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嘴角鲜血溢出。
即便如此,她仍是提起一口气,不管那只手在丹田处如何死命碾压,喘息出声:“文星……文月,放了……她们。”
说完身子已昏昏沉沉软了下去。
林翊从未见过如此难缠、胆大女子,大手抓着她身上衣衫,策马驰骋。
她还不能死。
死了,便无趣了!
第十一章 夜牢
楚靖是在潮湿暗牢中醒来,起身盘腿而坐,心中嗤笑,想她堂堂琼花宫少宫主,如今竟睡到牢房里来了。
早知如此,她就是老死在琼花宫都不下山!
抬眼环顾四周,若她此番沉冤昭雪不成,也要想尽办发从这里出去。
然后,弄死那人!
正想着,牢外脚步声传来。
是薛枫,提了食盒而来
开了房上枷锁,薛枫席地而坐,缓缓将食盒打开:“吃些吧。”
见那大白米饭上盖着的煎蛋,楚靖是真的饿了,遂端了碗,埋头不再吭声。
薛枫从未见过此般女子,他也随大人见过许多官宦家千金,或端庄、或娇俏、或气势凌人。
但他从未见过楚靖这般,面容绝色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但接触之后,却又这般……不同寻常、古怪精灵。
他在客栈第一次见到她时,那股逼人的气势,他还以为她不会轻易随他走。
凭她的功夫想从他手中逃脱,应是轻而易举之事,现在她这般顺从,想来此事应是有所蹊跷。
再凝眸看她,薛枫不禁又出了神,只叹得生来一幅好皮囊,即便她此番吃得狼吞虎咽,薛枫也觉她是个天仙。
觉察他望来目光,楚靖抬眸抹了把嘴角,笑声:“好吃。”
薛枫恍惚了片刻,终是回过神来:“明日,世子也会坐镇提审。”
“小侯爷,顾行之?”
薛枫点头。
楚靖凝眉,甚是不解:“他平时也会插手提审之事?”
“未有。”薛枫摇头,“此次乃武林帮派之事,平阳侯与你们武林中人交道,才让世子前来坐镇。”
楚靖冷笑,这滩浑水还有人愿意搅上一搅,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想及此,她不仅咬牙切齿,因为,她想到了更适合林翊的辞藻—搅屎棍!
突然又觉得不对,他若是搅屎棍,那她是……屎?
呸!
楚靖心中咒骂,骂他都脏了自己!
回神,见他盯着自己发愣,楚靖笑然:“多谢薛捕头。”
说罢伸了个懒腰。
知她这是在驱客,薛枫一笑,缓缓起身,将要作别,便听牢房外传来“吱呀”一声。
是外门被推开的声音。
“何人?!”薛枫握紧身侧佩刀,踏出牢门厉声。
抬眸见来人,忙垂首拱手:“见过世子。”
顾行之淡然点头,缓步越过他,径直朝牢房行去。
薛枫紧随其后,垂眉沉声:“明日才是提审之日,这般晚了,世子这是……”
此人他一直捉摸不透,担心对牢房中的人不利,忍不住出声提醒。
他说的铿锵有力,似是在例行公事。
顾行之回头,冲他一笑。
虽是在笑,薛枫却觉背上冷汗岑岑。
“正因明日便要提审,才要前来探探此人底细,此番也是赵大人之意。”顾行之正声,抬眸见他仍是未动,面色忽沉:“薛捕头可还有事?”
薛枫皱眉,他一个捕头,的确无权过问官家审案,且不说此人是大人授意,便是他的世子身份,他也无权阻止他。
凝眸又望了眼牢房中女子,薛枫垂眸,终是沉眉离去。
“好了,碍眼的走了。”顾行之回眸笑然。
适才楚靖一直在旁观察他,现下见他这般端坐在草垫上盯着她笑眉,甚是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意图,遂顺着他的话,道:“世子想探何底细?”
“怎能让你吃这些。”他并未应声,只晲了眼那地上的半碗饭菜皱眉。
楚靖愕然,不知该如何接他之话,遂低眉思索此人举动。
见她双手拢在袖中,一双眼睛滴溜溜打转,顾行之却是一笑:“那番话是说给薛捕头听的,本世子此番前来,是要告诉宫主,有我保你,宫主不必烦扰。”
“你,保我?”楚靖皱眉,“为何?”
“因为本世子相信,人,并非宫主所杀。”顾行之低身,盯着她缓缓启口,“就算真杀了,那也是他该死。”
楚靖低头狂翻白眼,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她都懒得理会他。
知她在想什么,顾行之直身哂笑:“江湖纷乱,死个人不足为奇,但死的人是圣狐堂的堂主,便多了几分武林人士倾注,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你,若非有能服众人之由,宫主恐难脱身。”
听罢,楚靖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顾行之顿了顿道:“你觉得,死了个堂主,圣狐堂群龙无首,会如何?”
楚靖一惊:“内乱,争夺堂主之位。”
顾行之点头:“他们并不在意死一个堂主,只上心自己是否能成为下一任领头人,这便是利益,也是人心。”
“所以……”
“没了他们穷追不舍,此案结果如何,凶手是谁,也无人上心。”
顾行之起身负手而立,笑容狡黠。
“那些凭证呢?如何说辞?”
他倏然俯身靠近她。
气息自耳边拂过,骇得楚靖撇了身子。
“有我”
他刻意轻声吐字。
靠的太近,楚靖能嗅到他身上淡淡香息。
与林翊身上檀香不同,很是沁人心脾,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吃了他。
此人太过危险!
“为何帮我?”楚靖眯眸。
顾行之起身,负手一本正经启口:“本世子见不得美人受委屈。”
老娘信你个鬼!
楚靖不屑嗤鼻,这浪荡子弟坏的很!定不是什么劳什子好人!
第十二章 提审
衙堂之上,赵温一拍惊木,瞪着堂中直直站立楚靖,本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撇眸看到身旁端坐世子眸中忽暗,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只道一声:“赐座!”
薛枫也是一楞,却忙示意衙役搬来木椅。
楚靖撩裙而坐,对上顾行之意味深长双眸,回之一笑,又撇向一旁端坐林翊,扬眉冷哼一声。
林翊冷容,此女善用美貌,行径放荡,他不愿与之有任何交流。
“叫何名字?”赵温例行公事问声。
“楚靖。”
“可是认罪?”
“何罪?”
赵温顺手举过堂上惊木刚想拍下,觉察身旁目光,又生生忍了下去,轻轻放下:“谋杀圣狐堂堂主邱乙仑。”
“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他?”
“那这凶器你作何解释?”赵温拿出案上白玉琼花簪问声。
楚靖悠然一笑:“这簪子我已丢失多日,大人又怎知不是哪个贼人偷了本宫玉簪行凶。”
赵温琢磨半刻,望向座中林翊:“林庄主,你说。”
闻言,林翊放下手中茶盏,缓道:“林某昨夜只看到少宫主满身是血去了客栈,别的,林某不知。”
自他见堂上两人眉来眼去时,他便知这局已失了势。
不过他智不输赢,此番他早已料到,他的戏场在后面,不在这衙堂之上。
楚靖冷笑一声,盯着他道:“本宫连夜赶路,又与侍女走散,一时心急从马背跌落,心想等明日再寻,这才那般情景遇上林庄主。”
楚靖盯着他缓缓启口,见他只顾低头饮茶,并未看她,不由咒声——呛死你!
“你指的侍女,可是这两人?”
赵温摆手,片刻,衙役自堂后抬出几具尸体,薛枫上前掀了尸体上遮掩的白布,露出尸体面容。
楚靖一眼便认出那占白凌布下,是文星文月。
另一具,是圣狐堂堂主,邱乙仑。
已是不知何时起身,楚靖恍然呆立在尸体旁,终是缓缓蹲下,颤抖伸手抚上文星毫无生气小脸。
不过下个山功夫,却已是天人永隔。
她还记得下山时文星嚷着要和她吃遍淮安十里长街,还说她终于坐上宫主之位,日后琼花宫便再也无人敢欺她……
眸中水雾升腾,十年了,她从未落过泪。
她看到两人皆是一剑封喉毙命,剑术能有此般境界的,只有那人!
楚靖回身,盯着座中林翊,只肖一刻,她便要冲上去要他命!
觉察她凌厉目光,林翊微微抬首,对上她通红双眸时,眉宇一皱,却是冷笑垂眸,不再看她。
“若无你指示,她们又怎会对邱乙仑动手。”赵温问声。
楚靖低头去看邱乙仑尸体,这老鬼死有余辜!她恨不能拿鞭子再对那尸体鞭打一番!
“大人莫急,昨夜我的人抓到一个人,想必他能解答大人疑惑。”顾行之沉声。
将将说罢,便见侯府守卫军拖着一人踏进衙内。
那人手脚被束,口中塞了抹布。
“此人是……?”赵温望向顾行之疑声。
顾行之淡然一笑未答,抬手示意守卫。
守卫垂眸,伸手拿掉那人口中的抹布。
“说吧,你姓何名何,那夜,都看到了什么?”顾行之盯着地上之人问声。
那人抬头看了眼座上之人,忙又垂下头去,唯唯诺诺出声:“小人名叫陈奎,那夜……堂主看到琼花宫的两名侍女,便想让手下将那两人带回圣狐堂去,谁知,那两人拼死反抗,堂主杀了其中一人,另一个趁堂主不备,拿簪子解决了堂主,但随后又被……被我给杀了。”
顾行之点头,款款而道:“看来此案已了然,是琼花宫的侍女拿宫主的簪子杀了人,不过也是这邱乙仑心生歹意在先,也是可惜了这两名侍女。”
“还是世子明智。”赵温忙抓住机会拍其马屁,随后一拍惊木道:“此案已了,涉事之人也已死, 尸首便由亲人领回安葬,至于你……”
赵温盯着堂下垂首陈奎,道:“收押大牢,退堂!”
林翊起身时,与那抹单薄身影擦肩而过。
“好手法。”楚靖冷然一笑,幽幽启口。
林翊凝眉侧眸,冷目睨了她一眼,负手离去。
楚靖望着地上冰冷尸体,沉沉闭眸,她怕再看一眼,会又止不住眼中泪水。
“我让人将尸体运回琼花宫。”顾行之自身后道。
“不用。”楚靖垂眸:“世子若有心,便寻块风水宝地帮我葬了她们吧。”
沉息一声,楚靖回身望向他:“世子今日恩情,楚靖铭记在心,待我处理妥手中之事,亲自登门道谢。”
要人,索物,都好。
“那我便等宫主。”顾行之也不客气,手中折扇轻摇。
堂上作证之人是顾行之想来的脱身之法,楚靖亦是深知,此番昨夜在牢中时,顾行之便已与她商计。
此案虽已了结,但这不过是狂风骤雨前和和细雨,这看似平静海浪之下,已是暗潮云涌。
那夜林中恰逢时机相救,文星文月一剑封喉之死,再到这公堂之上,楚靖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是来寻仇的,且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要她死得难堪。
只是,她未曾想到,他会对文星文月出手。
踏出府衙,楚靖呆愕抬首,有雨点滴落。
思绪骤然翻涌,满目沧然刚下眉梢,却上心头。
她被大宫主接回琼花宫时,像只病恹恹的瘦猴子,头发也不好,稀稀疏疏几撮,甚丑。
琼花宫无人瞧得上她,大宫主不在时,那些小宫女便围着她,扯她头上少得可怜的毛发,将大宫主赏她的衣裙浸在夜壶里,打掉她手上食物,踩在地上。
“大宫主来了!”
是文月,吓跑围着她的小宫女。
文星自文月身后跳出,笑着递给她一个肉包子。
已有许久未曾吃肉包子了,楚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坐在食馆中。
小二端来了满满两笼包子,笑然问声:“客官可是要些汤食?”
楚靖不理他,拿过包子便往嘴里塞,小二见状,撅了屁股识趣离开。
她埋了头,啃着手中肉包子,却尝不出那包子是何味,便拼命往嘴里塞。
泪水滴落,她边哭边塞,直到哭得喘不上气。
一旁掌柜见状,摇头叹息,命小二端去一碗米汤。
第十三章 较量
是夜,楚靖将袖中匕首隐妥,拿白纱将面容蒙上,飞身落至寂静院中。
房内烛火通明,林翊垂眸翻看手中文书,听院中衣衫飞落之声,眸中一沉,面容凌厉。
房门悄然推开,楚靖站定,见他正是合了手中书,抬眸望向她。
“来了?”林翊端过案上茶盏,轻抿一口。
看这样子,是算定她会前来,一早便在这等她了,若是往日,楚靖定会调戏一声“想我了?”。
现在,她只想杀他!
“逍遥峰甚高,你一路飞身上来,定是费了不少内力吧。”林翊盯着她,冷眸中是抑制不住嘲讽,“你丹田受损,强行运气,功力必会削弱,以你现在这般,可有胜算全身而退?”
“没有。”楚靖眯眸沉声。
她的内力在上这逍遥峰之时,便已耗尽,若想恢复,要一月才可。
但她怎会傻到凭拳脚功夫杀他!
“哦?”林翊望着她挑眉,见她这般蒙面言语,不由嗤声:“还蒙了面纱,是怕我猜不出是你?”
楚靖冷笑一声,她蒙面纱,可不是担心他看清面容。
而是,防止自己吸入媚药!
在进入这房中时,她朝里面吹了媚药,上好的销魂夺命散,一柱香之内若不与他人交合,便会七窍流血,暴胀而死!
现在也应是见效了……
楚靖伸手扯下面纱,朱唇邪魅一笑。
她这就让他死得痛快!
反手摸出袖中匕首,纵身一跃朝他刺去。
他现在中了媚毒,定是无力反击,她不仅要让他羞耻死去,还要让他尝尝一剑封喉滋味!
凌刃在那脖颈一尺之远,被他两指夹住。
楚靖惊愕之余,却见他弹指间已起身。
而她被那指尖力道震得退身撞在桌角,捂着胸口站定。
中了媚毒怎会有如此功力?
莫不是那毒药还没凑效?
林翊负手冷笑一声,缓缓朝她走来。
楚靖低眉,倏然飞出几枚花针朝他刺去。
“又是这招。”林翊轻然接过,端摩着手中花针。
那夜他是不备才会被她封了穴道,谁会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绝色女子,会有这般手段。
扔了手中银针,林翊冷声:“黔驴技穷了?那便换我来!”
楚靖还未看清那抹身影,便被他擒住了脖颈。
一瞬间,咽喉巨痛让她泪雾懵然,下意识伸手去拍打脖颈上大手,却惹来他更紧擒攥。
“生……气了?”楚靖涨红了脸,断断续续艰难出声:“我技……不如……你,甘拜……下风,你……放了我,咱两……两清,如……何?”
指尖不动声色在脖上大手轻点摩裟,似想以此抚平他升腾杀意。
冷眸微弯,林翊松了手,似笑非笑:“听你的。”
得了释放,楚靖捂着脖子大口喘气。
两清?怎么可能!
楚靖哂笑,他还欠她两条人命!
她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好等他媚毒发作下手。
“还不走?”林翊眸光已沉。
“不打不相识,你我既已两清,现在也算是半个朋友,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说着,楚靖已倒了两杯清水递了过去。
她在倒水之时,适才撞在桌角的腹部传来异样之感,那难忍之意让她端着茶盏的素手不由颤抖。
林翊并未接过,却是俯身冷眸盯着她,悠然启口:“媚毒的感觉,你,可还熟悉?”
第十四章 阵败(高H,慎入)
“你,你说什么?!”
楚靖双手一抖,手中茶盏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点香、吹烟、进房之时,她一直蒙着面纱,便是防止自己吸入媚药,适才也是她觉得那药气散了才扯了面纱,又怎么会……
不对!
楚靖喘息抬眸,环顾一眼房内。
门窗皆紧闭着,药气消散不出,他是知晓此番,遂才拿言语激她扯了面纱。
难道她在房外点香之时,他便已察觉?
楚靖惊愕望着他,腹中逐渐升腾的热浪让她头昏脑胀,热汗连连。
该死!
两次都中了这媚药!她定是天底下绝顶的倒霉蛋!
“可惜了你这上好的合欢散,我封了穴道,闻不到,只能你独自享用了。”林翊望着她已是不住颤抖身子,口中轻嘲。
楚靖终是知道何为自作自受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乖乖束手任他宰割。
趁着头脑还算清醒,楚靖握紧匕首,猛然朝他横扫过去。
她用尽了最后内力,凌气扫过,墙上泼墨山水画撕裂断开,掉落下来。
手腕轻易便被他握住。
林翊稍一用力,将她扔在了床上。
不等她反应起身,人已闪至榻前俯身压下。
大手迅速扯下她腰上束带,将她双手牢牢捆在床头横木之上。
“让你走,你不走,如今,可还能走?”林翊低头,望向她迷蒙双眸,嗤鼻。
楚靖已听不清耳边话语,花蕊间喋喋起伏酥痒让她不由夹紧双腿,脚心厮磨着身下棉绸,难耐至极。
她选了最好的媚药,生怕毒不翻他,还特意加大了剂量,却没想全用在了自己身上。
“难受?”见她紧咬朱唇,齿下已渗出血迹,林翊讽声,伸手自枕下摸出一支白玉琼花簪,在她眼前晃了晃:“杀邱乙仑那支是我命人打造的,这一支,我得留着。”
倏然,他栖身压下,自她耳边冷声:“因为我也想让你尝尝,被它刺入体内感觉。”
楚靖缓缓闭上双眸,她为他设想的死法,如今变成了她的。
冰冷簪头划至脖颈,流连碾转。
捻着玉簪的长指微微用力,簪尖划破皮肤,渗出丝丝血迹。
而后一路向下,落至胸口。
倏然,胸前一凉,楚靖骤然睁眸。
林翊盯着她,手中玉簪轻巧划破抹胸,一双起伏胸乳登时裸露在空气中,不住颤动。
楚靖盯着他,咬牙切齿颤声:“堂堂逍遥庄……少庄主,也做这欺辱……下流之事!”
他却并未停手,捏着玉簪在粉嫩乳头上打转,冰冷双眸未有一丝情欲。
“这媚药,貌似是你下的,你我,谁更下流?”
林翊冷笑,手中簪头划过光滑肚皮,抵在耻丘上研磨片刻,蜿蜒向下,挑开单薄亵裤。
一瞬间,楚靖脑中似被炸开,强烈羞辱之感直冲眉心,张嘴便奋力骂声:“林翊!你无耻下流!禽兽不如!卑鄙龌龊下三滥!你个匹夫,不得好死!”
楚靖将她会的,所有骂人的污言秽语全都用在他身上,更是嘶吼着骂出了声。
“无用的,庄中所有护卫都已被我调遣出去,这方圆百里,只有你我。”
指尖把玩着玉簪,在那紧闭花户间挑弄碾转,撩拨着她脆弱敏感之地。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的心,究竟有多顽强!
尖锐簪头蓦然刺入花穴。
楚靖呜咽出声,似泣似喘又似呻吟。
媚药之下,花穴中已渗出股股蜜浪,湿滑粘腻。但到底她只经过一次人事,下面仍是紧致如初,这般刺入,疼得她双眸泛雾。
见她弓着身子,双腿绷得发直,口中呜咽不清,林翊冷然一笑,执着玉簪,不疾不徐在她体内抽送。
尖锐簪头刺到哪里,便带起一阵钻心疼痛,刺痛与酥麻交缠,湮没了楚靖仅存意识.
她喘息着夹紧双腿,喉间发出一声细长急促抽泣。
手臂被夹,无法动作,林翊眯眸,继而指尖一挑,掐在她绵软大腿内侧。
那处被蜜水打湿,指尖附上,是黏黏软软的柔意,林翊不由更是用力,似要将那处掐出水来。
疼痛袭来,楚靖终是忍不住尖叫着松了腿。
得了空隙,林翊抽出她体内玉簪,莹润通体玉簪上粘带着几丝蜜水,夹杂着鲜红血丝,落在光滑大腿上,淫靡至极。
他将玉簪放在她眼前,口中轻嘲:“是你上面嘴硬,还是你下面嘴硬,嗯?”
“杀了我……”楚靖闭眸,已是到绝境边缘。
她已无几分尊严可言,若说她还有何骐骥,便是想让他在她杀了她后,为她把衣服拢好。
但楚靖知道,他不会。
“杀了你,怎会?!”
大手倏然伸手掐住她纤细腰身,将她利落翻转过来。
长臂横在腹下,将她提起,让她趴跪在榻上,圆润白皙双臀,连着那羞耻菊穴,就这般赤裸裸坦露在他眼前。
这才是他一直想看的好戏!
第十五章 解毒(高H)
大手举起,重重打在白生生臀尖,瞬间缭绕起一簇艳红。
但他还觉不够。
清脆巴掌声,一下下,一声声,如万箭齐发,击碎残败不堪心。
楚靖垂头,肩膀轻颤。
她未有尖叫,亦无大声咒骂,只这般将脸埋进枕间,无声低泣。
林翊歇了手,便听她喘息泣声。
“你看我接过你递来帕子,看我跟你进了逍遥庄,看我一次次试探你时候,心里一定在嘲笑我吧。”
“我求你放过文星文月时,你一定觉得,我就像个傻子吧。”
就像儿时,她抱着冰冷雕花睡了一夜,那些小宫女们看她的眼神时一样。
鄙夷、嘲讽、不屑。
但,无人知道,那是大宫主送她的。
为得大宫主一眼关切,一句“小靖儿”,她什么事都做过,甚至心甘情愿任那长藤一鞭鞭打在身上。
她们笑她没皮没脸,笑她没羞没臊。
但,那又如何?
“笑吧,使劲笑吧,我陪你一起笑!”
楚靖仰头大笑出声,边笑边流泪。
以这般耻辱姿势,笑出了声。
再丑陋的人心,她都见过,还有什么,能击溃她。
林翊皱眉,他似看到食馆中,那个塞得满嘴肉包子,拼命流泪的女子。
回过神来,长指已是抚上红肿臀心。
如鲠在喉……
他终是将她翻过来。
楚靖闭着眼,脸上满是泪水,绝色倾城姿容不复。
林翊扯开她手上腰带,附上她红肿双目:“我帮你解了媚毒,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说罢,他缓缓解了腰间束带,褪下长裤,硕根早已坚硬热灼,似铁似火。
他将她双腿分开,而后压上白嫩嫩腿心,扶着欲根抵上蜜水滚滚穴口,挺胯间,巨根一贯而入。
窒人紧致感袭来,林翊闷哼一声,用力抽送起来。
花道湿润莹泽,又紧致异常,阳物每入一下,激起水声四扬。
潺潺欲水汹涌而出,又被硕大阳物堵在甬道,抽送之下,捻成白沫,黏满两人下体,甚是萎靡。
双眼被蒙,楚靖看不清他,只觉身下酥麻难耐,似有千万只虫子在腹中啃噬,体内如铁灼根便是止痒之物,让她不住缩紧穴儿,想要紧紧攥住。
林翊被那紧绞花道裹得孔眼酸胀不已,额头汗水涔涔,他自是知晓这媚药厉害,只怕这蜻蜓点水动作满足不了她。
低吼间,他挺直身子,跪在榻上,裹住她纤细腰身,压上绯红花户,大开大合操干起来。
长茎寸寸挤开紧致软肉,顶上穴底,百番抽插过后,穴底软肉也被他凿开一道窄口,用力撞击之下,茎头直直戳进宫口。
这番动作,惊得两人皆是闷哼出声。
药物翻涌,欲火上心,巅峰到来之际,楚靖抖着身子不住喘息抽泣:“好难受,我好难受。”
林翊低头附上她微张红唇,将她口中呢喃揉进腹中,身下欲根进出更是急促。
终是一声高亢孟吟溢出,林翊狠命撞进花宫,阳物深深嵌入她体内,灼热精液尽数喷进宫口深处。
楚靖被体内滚烫白流激得仰头长吟,不过片刻,那酥酥麻麻庠意竟又爬上腹部,惹得身下穴儿一阵痉挛。
紧致花腔突然一缩,含着刚刚泄过茎身不住吞吐挤压。
正是喘息林翊,只觉身下灼物瞬间又在她体内仰了头,呐喊着,叫嚣着顶上深处湿软,亲吻厮磨。
楚靖被那迅速勃发坚硬骇得心腔一颤,花径失了控般不住紧锁。
“别咬。”林翊喘着粗气哑声。
看她无声喘泣,林翊心中发狂,想不管不顾将她狠狠贯穿。
低头,盯着两人交合之处,看那淌着热精穴儿艰难急切吞吐着他滚烫分身,林翊红了双眸。
终是喘息一声,他退出身来,掐着她,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趴跪在榻上。
而后骑上那泛滥成灾花穴,大手握住纤细腰身,带着恼恨,带着不明之意,也带着满心惩戒,强奸似一阵疯狂操干,直入得她气喘吁吁,两股颤颤,也不罢休。
他又将她身子拉起来,抱在怀中,身下巨根疯也似撞击早已大开花心,玉囊重重拍打在白皙臀部,发出不堪入耳“啪啪”声。
硕根已是入了上千回合,却仍是忍着不射,下了决心的要将她入透,入酥,好生惩戒这不知死活又胆大妄为女人一番!
楚靖已是体力不支,瘫软着身子任他揉来掐去。
她想躺下歇息,然媚药在身,纵使她已筋疲力竭,但身下穴儿却是不复消停缠着硕物,让他入她,让他一硬再硬,一射再射,榨干他,也榨干自己。
夜色苍凉,三番云雨过后,林翊抗着纤细双腿,埋入不住敞嘴索求穴儿,俯在她耳边低喘:“你究竟有多恨我,才会给我下这么毒媚药。”
两次,都是他为她解毒。
想来,她当真是个毒药。
第十六章 祸福
楚靖醒来时,房内空无一人。
低头看了看身上,裙衫整齐,连榻上褥锦都平整不絮。
若不是身下隐隐作痛,她当真以为昨夜几番“浴血奋战”之事是她梦魇了。
突然,眸中一闪,楚靖俯了身撅着屁股在那榻上翻来倒去。
昨夜她明明见他从枕下拿出的白玉琼花簪,现在怎得又不见了踪影。
她起身又在床下寻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
腹中隐隐作痛,楚靖皱眉盘腿坐在床上调息。
癫狂了一夜都未停歇,直到天亮她才终是支撑不住昏死过去,而那男人一夜连泄七次阳精,却还能挺着身子给她擦拭,运气逼出浊液,想来当真是可怕至极。
与他为敌,她也是脑子入了水了,才会不自量力到想要以卵击石。
这番石没击到,还将自己“陷害”了透彻!
好在他不是敌人,昨夜喘息之际,他曾说人并非他所杀,他也不是采花贼。
那会是何人?
楚靖心中一阵烦躁。
此时他不在房中,应是不想见她,以免两人难堪。
左右一想,又觉不对,昨夜那男人好似还说过,若再相见,定会杀她!
杀她?
楚靖冷哼一声,闭眸调息片刻,见丹田已是顺畅,甚是疑惑自己内力怎会恢复这般快。
莫不是那媚药有养身之效?
楚靖甩甩长袖,起身出了房。
她几次前来都是夜里,未曾仔细瞧过这庄中景色。
如今放眼望去,庄外松林耸立,水秀山明。
庄内碧水如画,倒影翩翩。
一林,一庄,一青衣,如百里画廊。
楚靖斟酌着便要赋词一首,又一想,连连摇头。
指不定那人正躲在哪个缝缝里窥视她,此地还是莫要久留为好,思及此,楚靖运气,足尖轻点飞身离去。
不再相见,便是两清。
见那身影隐入万千翠林中,林翊自隔山后负手而出。
适才他不过是到后山沐浴了,奋战了一夜,又为她运息疗伤,当他回过神来时,已渡了大半内力于她。
想及那夜在客栈中于她匆匆一瞥,当时只想着此人长成这般,出来也不知低调些。
夜里见有黑影朝她房中吹烟,他跟过去,不过是想让她注意防范些,之后此事发生到这般地步,亦是他未料及。
现下想来,当真是造孽。
不过如今,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两清?
林翊皱眉,摸出袖中白玉琼花簪端摩,到现在他脖子还隐隐作痛。
——
落至云山,楚靖望着宫栏上硕大“琼花宫”三字出神,将要踏进去,便见侍女云兰挡在她身前,眸中嘲意凌人。
“真当自己是何人,还想进琼花宫?”
“让开。”
楚靖不想与她纠缠,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不是一时半日了。
且她知道云兰在气她什么。
儿时楚靖跟个瘦猴一样,全身干巴巴,如今,她胸比云兰大,腿比她长,容还比她俏,单凭这些,便能将这小妮子气到驾鸟西去。
云兰伸手横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瞪着她。
楚靖一抹邪笑迎眉,挺胸上前。
她比云兰高出一头,那软绵绵,却很是有料的两团“胸器”将云兰顶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缓息片刻方才立定。
“你以为你还是琼花宫少宫主?做梦吧!”云兰红着脸,手指抖擞连连愤声。
楚靖回身,冷眸盯着她。
云兰不由握紧手中佩剑,后退两步:“你下山做得那些腌臜之事琼花宫上上下下无人不知,还害得文星文月丢了性命,你还有脸回来了?”
“我做何事?”
“你与圣狐堂堂主暗通曲款,颠鸾倒凤,为掩人耳目还杀了文星文月,如今琼花宫宫主是大伺命,你做的那些事人神共愤,天理…….”
“啪!”
清脆巴掌声,打得云兰满眼金星,后退数步。
“放你奶奶十八罗汉通天翻身屁!”
楚靖红了眼,她可以不做这狗屁琼花宫宫主,她本就不稀罕,但她敢污蔑她,污蔑文星文月,她就欠揍!
楚靖上前,还想再给她两巴掌。
倏然远处飞来两枚花针,擦面而过。
人未到,声已出。
“放肆!”
楚靖冷笑一声,见来人一袭月色长衫,飞身而落,口中讥讽:“这般迫不及待上位?左右这宫主之位我是做过了,让给你便是。”
她说让给她,便是指她捡破鞋。
长袖下,指尖陷进掌中,血迹岑岑,穆容辞抬眸,却是淡然启口:“那便收拾了东西,离去吧。”
“不用!”楚靖冷声,转身大袖一甩便要离去时,蓦然回眸,盯着一旁云兰,戏笑:“长成这般,还是回炉重造去吧。”
“你!”云兰气得胸膛起伏,一张脸涨得通红,半天都没憋出个屁来。
楚靖得意仰头,朝她挺了挺胸,转身离去。
第十七章 浪子
斜阳正浓,怒气冲冲赶了半日路,楚靖累得一屁股坐在树下,不愿再动半分。
想她不过下个山功夫,便遭此劫,心中委实憋屈的紧。
偏逢得她孤家寡人,无处诉说,气得对着脚边狗尾巴草好一顿蹂躏。
这厢撒完了气,方才想起她还有五十两银子藏在玉枕下,现下让她回去取,定是不妥,她也拉不下那面子,只得心里暗叹不知要便宜哪个小蹄子。
想起适才穆容辞那般,楚靖心绪翻涌。
穆容辞一直醉心武学,修炼极阴之法,乃断情绝欲之功。
练者极耗阳气,而女子本就阴盛阳亏,长此久往,定不似个人形。
那般邪门歪术穆容辞还练得乐不疲惫,楚靖不懂,也不屑懂。
她与穆容辞接触甚少,只知那女人与大宫主情似姐妹,这琼花宫宫主之位本应是她穆容辞。
楚靖留在琼花宫,不过是因为大宫主,那个让她一看到,便觉亲切的绝丽女人。
亲切?楚靖皱眉。
记忆中,娘有了弟弟后,便再未看过她一眼。
她的娘亲是个样貌平平女子,她那爹更是不欢喜她,喝了酒便骂她“小杂种”。
她涣衣、做饭、喂猪、扮乞丐到街上讨银子,无论怎么做,都换不来他们一句“孩儿”,仍是想尽办法要将她卖了。
卖给富人官宦,管家嫌她瘦小;卖给妓院,老鸨看了一眼,便让带走。
她至今都记得她那爹恨悠悠眼神,让她害怕极了,便跪下来抱着娘,求她留下她。
她可以像家里黑狗一样,给口吃的,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可以打她骂她,但千万别不要她。
娘抱着弟弟,将她通红小手一根根掰开,看她惊恐跪在雪地里,哭得满脸青涕。
然后,她便看到了大宫主,她还以为自己死了,看到神仙了。
大宫主将她抱在怀里,回头看了眼穆容辞,便抱着她上了马车。
直到长大,她才明白大宫主回头看穆容辞那一眼。
现在,她那爹娘坟头草应该有一丈高了吧。
楚靖坐在树下一通叹息,想得脑瓜壳子都疼了。
吐了口中狗尾巴草,楚靖拍拍屁股起身,握着腰间软剑,衣摆一撩,神情豪放,颇有意气风发之姿。
往日她未曾想过以后,今日她便立誓,从此一人、一剑,侠游天涯。
这厢来了兴致,楚靖便忍不住仰面视天,高亢吟声起来:“负刀长啸,血在烧,睥视江山万里,谁是英豪!”
这般立在树下吟,楚靖觉得不够欢畅,登时又往山前行了两步,长袖一挥,神色凛然:“江湖路,无尽头,江湖浪子不言愁……”
“愁愁愁,愁什么愁?!有完没完?!”
突如其来声音,让楚靖愣了一刻,转身环顾四周,也没瞧也个人影来。
“爷我在这儿!”
山下传来不耐声音,楚靖俯身望下去,却见这山并不高,且只是个石坡,只因坡前半道生出了几朱翠绿林荫遮挡了视线,才让人误以为是山崖。
坡下站着两个男人,身后还有一个垂头低泣女人,那两个男人肩头扛着长刀,颇是挑衅指着楚靖嗤笑。
这般行作,气得楚靖横眉竖眼:“放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公然行凶,可还有网法?”
听罢,两男人对视一眼,登时仰面大笑出声。
“奶娃娃,等爷我收拾了这娘们儿,待会便上去寻你。”灰袍男人满眸邪气笑声。
楚靖还从未被人骂过“奶娃娃”的。
看那两个男人面容素净,未有渣须,想来也大不了她多少,却敢小瞧于人,气得楚靖登时摸出袖中花针便想解决了二人。
转念又一想,这般时常杀人,定会沾染血气,也非大侠所为,若这二人能被自己说服悔改,那她才算是真正行了件侠义之事。
这般想着,还未开口,便听灰袍男人拿刀尖指着抽泣女人凶声:“少磨磨蹭蹭,快把银子拿出来!”
“阁下这般欺辱弱女子,可是大男子所为?”楚靖负手,眸中侠义之气荡然,谆谆善诱。
见两男人垂眸若有所思,楚靖一笑,暗自欣慰孺子可教,连着话语也轻柔了些许:“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正所谓……”
“这趟三七分,得了银子,我拿大你拿小。”
“这娘们可是我先看到,你还想黑吃黑?上面还有个奶娃娃,指不定也能搜出些油水来。”
“我看她全身也就腰间那软剑值几个钱。”
“你懂甚,看到她身上袍子没,那可是上好绸缎,不过还是先把下面这娘们解决了再说。”
两人吵得火热,楚靖却火冒三丈,正想发作,便听那女子声音传来。
“没……没钱,可是能换个?”
“换个?”两个男人勾头一笑,灰袍男人手中大刀朝她晃了晃:“拿出来我瞧瞧值不值钱。”
“这……这怎能拿出来……”
“少啰嗦,拿出来!”
女人连忙点头,背过身去,小手一抖,再转身时,衣衫半褪。
“你……你作何?快穿上!”灰袍男人后退两步。
女人柔水身子前倾,哀哀低泣:“奴家未有银两,思来想去,只得如此。”
“你别过来!”
两男人拿刀指着女人凶眸圆睁。
衣衫已褪至这般,女人也顾不得那么多,口中娇声:“我愿以此抵债,你们就糟蹋了我吧。”
“想得美!”两男人同时斥声,而后互看一眼。
“柱,遇到个狠的。”
“那……跑吧?”
两男人默契一点头,也不管身后女人,抗着刀一溜烟窜得不见了踪影。
楚靖满眸惊愕,飞身跃下,望着气呼呼整理衣衫女人,眸中赞许:“姑娘,这是何招法,厉害啊!”
女人瞪了她一眼,转身扭腰朝山下行去。
“姑娘,山中危险,还是我送你下山吧。”
楚靖仍是不放心追上。
女人回头冲她一笑,魅惑丛生,却未达眼底:“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奶娃娃。”
说罢飞身跃至树上,甚是不屑睨了她一眼。
楚靖满脸蒙然,再仰面看那树梢上女子,哪还有适才楚楚可怜之目,更让她惊愕是这女人竟会武功,且还唤她奶娃娃!
又是奶娃娃,满满鄙视之意!
一日之内,她竟被接二连三鄙视!
“竟是同道中人,即使如此,你适才意于何为,又图个什么?”楚靖望着树上女人疑声。
女人搅着身前一缕长发,美眸微眯,风情万种:“我花娘行事,自然是图男人,图快活了。”
“花娘?”楚靖迷蒙。
她只听过徐娘,有道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但看那女人丰满莹润,纤柳细腰,一双美目婉转,说话时身姿婀娜,魅从骨生。
容颜不老,却很是风韵。
第十八章 花娘
见她依在枝头把玩手中秀发,难得遇上个唠嗑的,又同是武林中人,楚靖来了兴致,盘腿坐于树下道:“那些个满身汗臭糙汉子,你图他们作甚?”
女人甚是不屑瞪了她一眼,悠悠启口:“采阳补阴,风流快活,你一个奶娃娃懂什么,且我花娘也不是什么男人都采,你说的那些个糙汉子,我花娘也吃不下去。”
“采阴补阳?你是采花贼花名流?”楚靖惊愕。
听她冷哼一声,楚靖凝眉,这些江湖轶事她亦曾听闻些许。
传闻江湖有一对雌雄采花大盗,男人采阴补阳,人称“竹爷”,时常流窜各家女子闺房,上到皇宫后院,下到寡妇红榻,皆有他身影。
女人采阳补阴,人称“花娘”,无论王爷世子,或是公子农夫,但凡有些皮相,皆要去睡上一睡,采上一采。
两人四处窃玉偷香,行为作派那叫一个风流浪荡,且已是臭名昭著。
想及那夜在客栈时所中媚毒,楚靖犹自胆颤,心中虽已猜得七七八八,却仍是忍不住问声:“‘竹爷’你可认识?”
女人低眉不屑晲了她一眼,甚是不耐:“那是我哥,花名竹。”
说罢,女人峨眉一挑,戏笑出声:“怎得,你被他采了?”
被戳到“痛脚”,楚靖登时上了火,双眸恨不能迸出两嗖利箭射死她,若不是那夜被这采花恶贼下了药,她又怎会落到如今境地!
楚靖冷眸,腾然起身之时,腰间软剑已抽出横扫而去。
花娘正是心下窃笑,还想再嘲讽她两句时,却见她倏然朝她打来,虽是脑袋蒙然,手中却也不含糊,飞身躲过之余手中烟粉已是撒出。
跃身扑了个空,楚靖手中软剑如藤鞭般绕上树枝,轻盈身子凌空荡了个千秋,落在枝梢上立定。
素手拂去肩上粉尘,楚靖冷哼一声,眸中鄙夷:“果真如你性情,连出手都用这合欢散!”
下三滥至极!
“看来被我猜中了。”花娘勾唇一笑,百媚千娇,“大哥的手段当真是越来越高明了,连这般天仙儿的奶娃娃都能采到手。”
“放你娘的狗屁!”
“还是个会龇牙的奶娃娃,好生有趣,可惜我不采女人,不然,定要让你合不拢嘴,半句秽语都说不出口。”
看她立在远处枝头仰面大笑,楚靖气得小脸通红。
她那句“合不拢嘴”楚靖知晓是何意思,想她到底深居琼花宫,未曾见过世间还有如此放浪形骸之人。
但这女人满口放荡之词也是好生羞辱了她,楚靖还从未这般动过怒,手中软剑一甩,登时一套天花雾雨释出。
这一招,她用了七成内力。
花娘抵挡不住,身上衣裙被凌空厉气刺破,血迹斑斑,眸中一闪而过惊诧:“你是琼花宫楚钰?不对,她已经死了。”
“我是你姑奶奶楚靖!”
楚靖凌眸大喝一声,手中软剑如毒蛇般,蜿蜒着朝对面女人迅速刺去。
花娘却是不慌,臂上披帛飞出,绕上扫来软剑,纠缠对峙:“奶娃娃,我倒是小瞧了你,适才你坏我好事,现下又出手伤我,可是觉得我花名流好欺负?!”
说罢纤臂一震,楚靖身子被扯得兀自趔趄,登时眸光一闪,手中软剑翻转,长帛被绞作碎布,纷纷落下。
“不错,有手段,我喜欢。”花娘浪荡一笑,猛然朝她又撒出浓浓烟粉。
楚靖忙背身垂首拿袖口捂住口鼻,再抬眸时,却只见枝叶颤动,声声笑语入耳,已不见人影。
“奶娃娃,今日老娘就不陪你玩了,来日让我大哥好生调教你一番!”
“荡妇!淫贼!”觉察被戏耍了一通,楚靖气得跺脚咒骂,半晌都未缓过劲儿来。
想她心思也算是够开明放浪,但终究是调戏他人与被人调戏有所不同。
棋逢对手,遇到了惯走风月老手,便显得她稚嫩青涩。
更让她肺疼是这女人一口一个“奶娃娃”嘲讽,让她好生不爽!
本就遇事不顺,今日又被赶出宫,如今还被这采花贼嘲弄欺负了透彻。
气上加气,楚靖觉得现下自己心肝肺都要炸了,若此时再来个人招惹她,她定能将人捅成蜂窝子。
原来,生气也是能死人的。
第十九章 入城
楚靖就这般气喘呼呼入了淮安城,琢磨着来城中寻个生计法子。
憋屈了一日,肚子忍不住气得咕咕作响,她看那包子铺掌柜笑着与她招呼,眉宇一皱,便也由着性子坐下要了笼肉包子。
这次她捧着碗喝了两大碗米汤,满意擦擦嘴,唤来小二结账。
小二弯腰笑道:“我们掌柜说,难得遇到姑娘这般喜欢吃包子的人,那日还喜欢到哭成那样,便吩咐我不收姑娘文钱。”
楚靖嘴角抽搐,仍是将银子放在桌上,道:“告诉你们掌柜,他做的肉包子,天下第一!”
好在她下山时所带文银还未用完,如此也得盘算着往后生计,这般想着,楚靖眼巴巴望向面前包子铺。
做些小生意也未尝不可,可做何好呢?
楚靖两眼发蒙,如今她全身上下加起来连二两文银都凑不齐,怕是个穷要饭的都得嫌弃她。
左思右想半晌,汤也饮了一碗又一碗,直到肚子翻滚着抗议,楚靖方才叹出一口气,懒懒起身。
离去之际,她又包了份肉包子揣进怀里。
墓前香火缭绕,楚靖将怀中肉包子放在坟前白纸上,而后一屁股坐下,身子靠在冰冷墓碑上,哽咽出声:“文月,到了那边也要照顾着点文星,她胆小,怕是见不得小鬼,你两人这次过轮回道可得打点一下鬼差,让他行个方便,给你们挑个好人家投了去。”
越说,声音越是微小,到最后终是变成低低抽泣。
“文星,等你投了好人家,就不稀罕这肉包子了吧,我寻思着扔在这荒郊野外怪可惜的,还是我替你吃了吧。”
楚靖抓过纸上肉包往嘴里塞去,胡乱抹着眼角泪水。
适才担心身上银两不够,她没敢多吃,只等着攒了饥饿来与文星文月一起吃。
终是稍稍平了气息,楚靖觉得她把十年来积攒泪水全哭干了,睁眸时眼前一片灰蒙蒙。
低头望着坟前燃尽香灰,楚靖皱眉,她点得那柱香才将将开始燃,未有落这么多灰尘。
伸手捻起一摸,不似香灰,倒像是纸钱燃尽灰尘。
有人来过?楚靖柳眉蹩成一条缝。
她也是想及那日让顾行之安葬文星文月,遂便来这墓园处碰碰运气,谁知竟真寻到两人墓处。
莫不是顾行之?
这般想着楚靖眸中清明起来,她还记得那日说过要亲自登门道谢,事过三寻,她竟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左右世子府离此地也不远,楚靖缓缓起身,拂去裙上尘土,将是要走,却又顿了脚。
即是去道谢,该带何谢礼呢?
他一个官家子弟,还能缺什么?
楚靖摸了摸腰间软剑,心中一涩。
这剑是大宫主经穆容辞之手送于她的,于他人来说,或只是一把冷器,但于她来说,却如珍宝。
但现下,她不想欠人人情,因她知晓,人情债,最是难偿。
她一个江湖浪荡子弟,自是不愿被诸多烦扰束缚。
一把剑,还了世俗情,且得一身轻,还是值得。
这般想着,便也不再揪心,楚靖缓了口气,迈着大步款款离去。
第二十章 偷听(微H)
四处打听之下,终是见了世子府大门,楚靖两袖一甩,欲要上前,却见那熟悉身影款款而出,撩摆上了马车。
随行侍卫小心翼翼将车帘落下,打马离去。
楚靖本想等他回府再登门道谢,转念一想,来都来了,不如跟上看个究竟,她总觉得这登徒子甚是鬼祟。
马车一路辗转,终是自一处僻静院落停下。
顾行之下车,理了理衣袍,方才踏了进去,下车时随行侍卫还特意环顾了一眼四周。
楚靖望着远处高峨楼角,皱眉自语:这不是渟雨楼后院么?
顾行之是来逛窑子了?
楚靖倏然想及那宴会上放荡一笑,登时嘴角一弯,口中嗤笑。
那般男子,一看便是留恋花丛,惯走风月场所浪荡子弟。
寻欢作乐都这般遮遮掩掩,到底是官家子弟,多少在意些清誉。
却说这顾行之虽被封了蜀地,但一直未曾成亲,连个侧室都未有。
如此来看,这是一心想吃大的啊!
楚靖心笑,不由感慨:男人啊,不可貌相。
便如林翊,单看那冷到不能再冷面容,谁会想那闷骚至极男人房事上还是个饕餮战神。
不能想,楚靖抖了抖腿儿,一想到他,她就两股颤颤。
闪身入了院中,楚靖倒挺想瞧瞧,这男人,会如何玩。
入了楼中,楚靖垂头不紧不慢跟着两人,因他身侧还有侍卫,看得出那侍卫功夫不错,楚靖不敢随得太近。
见他由老鸨带着入了厢房,楚靖也不急,隐在楼上拐角栏杆处,低眉看兰台上翩然起舞女人们。
从此处瞅下去,一座座雪白山峰,兀自跳动,勾人魂魄。
楚靖不知为何想起了晌午吃的肉包子,还用手形比了比那一个个山峰有多大,如何才能握得住。
琼花宫里那些女人的山峰她都握过,除了大宫主,穆容辞的她也握过。
比文星大,比文月小,握完后被赏了两耳光。
因此,她“浪里小鱼儿”还有个外称——擎峰士!
不过还是值得的,起码知道了,穆容辞的没她大。
许是练那邪门歪道功夫练得那里缩水了呢,毕竟在她儿时印象里,穆容辞可是宫里波涛最汹涌的那个。
楚靖难耐得捏了把自己胸峰,甚是得意暗自扬眉,她的可抵得上三个大白馒头了。
如今除了自己,只林翊握过,她还记得昨夜他一双大手都未能拢得住。
还是做男人好,可以光明正大寻欢作乐。
楚靖暗叹,下辈子定要投胎做个男人,将那“大白馒头”都尝上一尝。
倏然,又觉自己猥琐至极,心下啐了一口。
呸!
她这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东西,果然入乡随俗,到了此地尽想着污秽之事了。
抬眸见拐角处厢房紧闭,门口只留那侍卫把守,楚靖眸光一闪,笑容狡黠。
刚是抬腿转身,却听身后尖声细语之音传来。
“你,哪房的丫头?”
是楼里老鸨,适才这声音还在楼下呵斥小倌,怎得一转眼便来了楼上,楚靖心下微乱,将头垂得更低,朝前走去。
谁知身后老鸨一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拧着她胳膊尖声厉语:“说你呢!快去,把这酒送到西房。”
楚靖忍住一掌撂翻她的冲动,气得双手颤抖,却仍是伸手接过酒壶。
“我怎么没见过你,把头抬起来。”见她身子僵硬,老鸨皱眉疑声。
楚靖垂眸,思索着如何应对,便听楼下喊声。
“柳姨,宋公子来了。”
“呦,是宋公子呀,我这就来。”老鸨扭腰冲楼下人摆手,临走之际仍是回头瞋了她一眼,方才扭着身子下了楼去。
楚靖望了眼手中酒壶,蓦得心生一计。
这般端着酒壶闪身入了一处厢房,楚靖忙将房门掩好,心下嘭嘭直跳。
隔壁便是顾行之厢房,楚靖眯眸笑得邪恶,贴了墙去听那隔壁声音。
然她半边身子都快钳进墙里去了,也没听到隔壁丁点声响。
还挺矜持,楚靖哼声。
抬手拔下头上花簪,用尖利簪身去挑那隔板,稍稍钻了个洞,眯眼朝那洞中瞅去。
洞口人影晃动,楚靖盯得眼睛都酸了,堪堪瞧出些名堂来。
房内除了顾行之,还有一个男人!
楚靖只觉那男人甚是不同,头戴帽裹,身上只着几片布偻遮了重要部位,动起身来,脖子处银饰叮当作响。
坦胸露乳!
这是楚靖第一眼看到那人时想到辞藻,且还是个暴露狂。
两大男人,烟花柳巷,独处一室?
楚靖眨巴了下眼,似是发现不得了事情。
她知这世间阴阳乾坤定律,男女交合是为阴阳调配繁衍生息,而在乾坤之外,还有一番结合,便是泷阳魔镜之意,未曾想顾行之却也有这等癖好。
这可出乎楚靖意料。
顾行之一张玉面颠倒众生,笑时,藏在眉角朱砂痣微扬,比女人还魅惑三分。
女人?那顾行之……莫不是个女人?
她还真听说过有官宦人家,久不得男子,便将女子当男儿养。
看那平阳侯正值壮年,身旁还有那么两位貌美夫人,怎会就他一个儿子。
刺激啊!
楚靖激动得身子抖了又抖,待会儿她倒要看看那顾行之脱了衣袍,胸前是黄豆还是馒头。
看了半刻也不见两人行动,就那么干坐着瞪眼饮茶。
楚靖急得不行,恨不得穿墙过去,将顾行之骑在身下扒了衣裳一看究竟。
“你这死丫头,我让你送酒去你在这干嘛!”
老鸨几步上前揪过楚靖耳朵,边往厢房外走边骂骂咧咧:“死丫头,这房中不让待人你不知道吗?我看你是找死!”
楚靖不敢出声,却也不想被她这般歪着脑袋揪耳朵,挣扎了两下想要不动声色脱身,却被她擒的更紧。
“贱胚子,要让老娘知道你是哪房丫头,看不扒了你的皮!”
“柳姨这是作何?”
是女子笑语嫣然之声,楚靖听那声音耳熟,龇牙咧嘴稍稍自老鸨胸前仰了头,便见那魅惑丛生笑脸怔住。
这脸楚靖晨时还在林中见过,忘不掉!
女人也在看她,倏然掩面一笑,如铃儿般清脆:“你看我这记性,这是我房里刚收了的服侍丫头,这不适才刘公子来了,我便忘了与您说了。”
老鸨低头瞅了眼身前楚靖,片刻方才松了手,叉着腰哼声:“花娘你来无影去无踪的,要什么服侍丫头,罢了罢了,既是你的人便看着点,惹了祸我可不管!”
说罢又剜了眼楚靖,甚是不甘抖身离去。
“奶娃娃,有些本事,竟寻到这儿来。”花娘依在栏杆上,摇着手中花扇笑意萦然。
楚靖本想发作一通,手已握上腰身藏着的软剑,却又生生松了手,她担心惊动顾行之不好收场,遂将头一沉,便要跑路。
额头被只玉手按住,花娘疑惑声音传来:“你不是来寻我的?莫不是你这奶羔子想通了,来找乐子的?”
奶羔子?
楚靖双眸通红,差点暴走,登时素手翻转握住她抵在额头玉手,用力一钳,将她锢在墙角。
论卑鄙她比不过她,但论拳脚,她胜她多筹。
胳膊被反剪在身后,脸也被按在墙上,花娘疼得眉毛都拧到一块去了,忍不住骂声:“小兔崽子忘恩负义是吧?”
小兔崽子?
楚眉宇一凌,按着头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疼疼疼,女侠手下留情。”花娘一张丽容紧皱,只顾喘息求饶。
见那厢房外侍卫朝此处晲来,楚靖暗啐,不甘心松了手,隐入人群中匆匆离去。
厢房中,顾行之听隔壁动静,眉宇凌厉。
身后男子自暗影处抬眸,盯着墙上小洞,眉峰暗沉:“不必担心,我的小东西会找到他。”
“近日还是少会面,避了这几日风头再打算。”顾行之把玩着手中酒杯,缓缓冷声。
飞身跃出院墙,楚靖舒出一口气。
这老鸨着实烦人,三番两次坏她好事,楚靖揉了揉红肿耳朵,暗骂一声:胸不大,力气倒还挺大。
还有那淫荡至极花名流,得空定要好好修理她一番!
第二十一章 世子
顾行之回府之时,便见楚靖正端坐在客堂,案上放了一方长匣,似是已等候多时。
“少宫主今日有空到我府中做客了?”顾行之笑声,他在进来时已听下人说她在等他。
少宫主?
楚靖微微皱眉,却是笑然起身:“蒙世子之情,楚靖铭记在心,已备薄礼,聊表谢意,还望世子笑纳。”
说罢拿过案上长匣双手奉上。
见状,顾行之仰头朗笑,一撩衣摆,翩然坐下:“少宫主这是见外了,真要感谢,今晚留下来便是。”
他这话,怎得听起来像皇帝夜宿妃子寝宫之语,让楚靖很是不爽!
“我住客栈。”
楚靖虽是回声,语气却冷了几分,这登徒子脑瓜子里就没琢磨过好事。
“宫主莫要误会,我只是想带宫主一观淮安夜色罢了,家父善结武林英雄豪杰,行之自也不敢怠慢。”
他说的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若不是楚靖见他去那柳巷之地,倒真要信了他连篇骚话。
且这货还是个男女通吃的主!
不过若能留下,她也好对他一探究竟,看那胸前到底是黄豆还是馒头。
想他玉面贵身,应是不会武艺,左右也打不过她,她还怕他吃了自己不成。
见她不住皱眉,顾行之手中折扇轻摇:“听闻少宫主甚喜佳肴,适才我已吩咐厨子去烧了淮安菜,少宫主不妨品尝一二。”
此招投其所好甚得楚靖心意,面上却不动声色:“那便,多谢世子款待。”
“好说,好说!”顾行之一笑,手中折扇摇得欢快。
楚靖却觉得那双桃花眼中笑意未达眼底,且透着丝丝诈意,甚是诡异。
——
夜里凉风习习,淮安街头灯火阑珊,人声鼎沸,比白日更是热闹。
“可是喜欢?”顾行之负手,望着城下长街问她。
“比琼花宫好看。”
她没说喜欢,也未说不喜。
天下之大,还有很多风景是她未曾领略。
顾行之望向她,凤眸微亮:“说得好。”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顾行之负手而立,手中折扇轻摇,朗朗出声。
倏然回眸又盯着她,勾唇一笑:“有美人兮,宛如清扬。”
这求偶酸诗被他吟得清新脱俗,楚靖想骂他浪荡子弟,可偏他还一本正经架势,遂皱眉对吟:“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
他与她,身份之下,天壤之别。
“行缘之情,享世间欢乐,岂不美哉?”顾行之低头,自她耳边笑语。
“萍水相逢,何来之缘?”
“少宫主说这话我可要伤心了,为了美人我虽无机会上刀山,下火海,但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怎到了宫主口中,便成了萍水相逢陌生人?”顾行之皱眉,两手一摊,甚是委屈质问她。
骚话连篇!
楚靖心啐,柳眉一扬道:“楚靖是想问,萍水相逢,世子为何出手相救?如此恩德,楚靖惶恐。”
什么样美人他这平阳侯世子没见过,楚靖可不认为他会这般轻莽。
“万般皆是缘。”顾行之轻摇手中折扇,见楚靖眸光狐疑,终是轻叹一声:“好吧,因为只有我这倾城之俊才配得上少宫主这绝色之资,郎才女貌,天子佳成,甚好。”
楚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顾行之收了折扇,畅然出声:“人生疾苦,你可愿与本世子结心之连理,享世间欢好?”
“世子是指,露水情缘欢爱?”楚靖挑眉,笑语嫣然。
适才差点被他连篇骚话拐得丢了气场,论调戏,她还未曾棋逢对手,今日她已在花名流手中连栽两次,这次她定不能失了阵地。
“一世,只你一人,为我世子妃。”
他已握住她的手,凤眸清明。
“条件诱人,我需考虑考虑。”楚靖抽出双手,“不过,我无法生育。”
这才相处几刻便要拐她做世子妃?这登徒子莫不是烟花柳地逛多了,脑子也嫖没了。
不过她“无法生育”是真,幼时她在雪地里跪了太久,育宫受损,连大宫主都无他法。
“这拒绝的代价有些大了。”顾行之沉眉,神情不悦。
楚靖望着夜色下华灯笑然,她本不在意这些,亦如她不在意是将身子给了采花贼,还是林翊。
她对情欲,无太大兴趣,那些个天纲人伦,女戒妇德,她从未看过,也无人教她。
“就算你是他人之妇,只要你愿意,本世子也娶。”
顾行之说得深情款款,被楚靖一记弹指打在了脑壳上:“下流胚子!”
说罢转身朝城下行去。
“本世子讲真的,少宫主不妨考虑考虑?我可是正经的官家子弟……”
顾行之追上她喋喋不休,楚靖飞身跃下城墙,立在墙下冲他得意扬手。
见状,顾行之眉峰一皱,只觉心腔顿了半刻,而后负手冲她朗笑:“你等着!”
第二十二章 共浴(微H)
晚食本就吃的多,适才与那登徒子逛夜市时又忍不住胡吃海塞了一通,现下顾行之去沐浴歇息了,楚靖还想在园中转上一转,消消饭食。
“楚姑娘,沐浴用水已经备好,奴婢服侍您涣洗。”侍女望着树上女子轻声。
“不用,你下去吧。”楚靖纵身跃下树,她不喜人服侍左右。
“是。”
见侍女离去,楚靖伸了个懒腰,适才她在逛夜市时想到了一个发家致富之路。
她可以开家面馆,雇几个厨子,馆子白天卖面,夜里经营各种小吃,如此不久,她便可富甲一方!
楚靖不禁笑出了声,已是能想到夜里坐在榻上数银子模样。
脚步急促,她想赶紧洗洗睡下,明日好做打算。
推了门,房内燃香青袅,灯火通明。
这房间甚大,内室丹华屏风后,水雾缭绕。
楚靖撩开幕帘,暗自惊愕:有钱人啊!
这浴池能容得下几十人涣澡了,这登徒子是把澡堂子开家里了?
楚靖心喜,抬手便开始宽衣解带,她好久都未曾游泳了,今日她要游个痛快!
“谁?!”
将将跳进水中,楚靖一愣:还有人?
顾行之自水下起身,适才他正在调息,便听“扑通”一声,有人跳了进来。
四目相瞪,两人就这般在水中对视良久。
“你,怎么进来了。”顾行之愕然,他觉得再不说话就要被水雾憋死。
楚靖朝外面指了指,脑中满是浆糊:“你的侍女……让我进来的。”
侍女只说可以洗澡了,但她不知自己睡房在何处,见这房间亮着火便闯了进来。
不过,她看顾行之俊秀脸上晕红,长发垂沐下,更像女子了。
楚靖一颗心怦怦乱跳,此乃天赐良机啊!
她正好可一解疑惑了,这登徒子应是不会武功,她自也不怕他反抗。
见她盯着自己,眸中泛着不明之意光亮,顾行之不安喘息:“那……”
“一起?!”楚靖笑然。
就算他是男人楚靖也不担心,小时候她经常和隔壁村小瞎子一起下河游泳,她还总笑他那处跟小鸟似的。
顾行之又是一愣,楚靖已游到他身旁。
“我给你搓澡吧。”楚靖晃了晃手中木槿叶。
顾行之急急后退两步,身子抵上池壁。
他知这女子与其他女子不同,但未想到会如此……开明。
“还是,我给你搓吧。”顾行之夺过她手中槿叶,气息已是不稳。
楚靖不悦,仍是缓缓转过身去。
本是想看他胸前风光,却被拒绝了干脆。不过无妨,楚靖狡黠一笑,待会儿她趁其不备突然转身。
到时,是男是女,她一看便知。
见她将湿漉漉长发撩到身前,露出光滑白皙脊背,顾行之沉步上前立在她身后,举了木槿叶朝她身子搓去。
大手一附上来,楚靖就满身痒意,连着鸡皮疙瘩都战栗起来。
她不喜旁人服侍,尤其是洗澡之时,肩骨之处一碰,她就忍不住痒得想笑,似被点了笑穴一样。
“你……多久没洗澡了?”顾行之望着她背上污泥微微愕然。
背上那地方,她自己伸手搓不住,平时洗澡也就搓一搓前面。
不过,现在来看,是时候转身看他了。
刚一动,肩膀便被他牢牢按住。
“别动,我给你冲冲。”顾行之说着,拿木槿叶浸了水,朝她身上撩去。
楚靖没想到他臂膀力道还挺大,这般摁住竟让她动弹不得。
不过没关系,他就在她身后,她只要伸手往后探一探,便能摸到他身下。
楚靖不动声色自水中伸手朝身后摸去,却是抓了个空。
“好了。”顾行之退身,贴着池壁坐下,双臂搭在池边缓气。
“我给你搓吧。”楚靖捡起水中飘着的木槿叶朝他游去。
“不用。”顾行之面色潮红摆手。
见他仍是在喘气,楚靖眯眸,更加笃定心中猜测。
“随你。”
楚靖深吸一口气,沉入水中。
在上面看不到,那在下面,应是能看到吧。
楚靖扬眉一笑,自水下游动,在离那身子越来越近时,倏然加快速度游了过去。
顾行之正是闭目调息,登然一双素手自水中缠上他的腰身,骇得他蓦然睁眸,却发现为时已晚。
第二十三章 隐忍(高H)
素手已抚上胸口。
黄豆?楚靖皱眉。
突然又觉不对,腹上有柱坚挺正顶着她。
素手又往下摸去,却被一只大手攥住。
顾行之面色潮红盯着她喘息,倏然反手将她禁在怀中。
这下,楚靖摸了个透彻……
“还真是男人。”楚靖愕然,握住腿间热杵,柳眉微皱。
“松手!”顾行之急声。
闻言,楚靖忙松了手,顷刻又被大手攥住,抚上热杵,牢牢握住。
虽隔着腰间浴巾,楚靖仍能感觉那物尺寸,甚是粗壮伟岸,与那张玉面不相对称。
见他闭目,喘息声越发粗重。
“难受?”楚靖见过林翊这般,想他也应是难耐。
顾行之将脸埋在她颈窝,握着素手缓缓动作:“你怎能欺负我。”
楚靖窘然,心道此人还是白日的登徒子?
想他其实和林翊是迥然不同两人。
林翊面上清冷孤傲,身子却火热异常。
顾行之面上风流倜傥,身子却是冰凉羞涩。
隔着浴巾不够泄火,顾行之扯了腰间束裹,让她握住胯下滚烫茎身,上下抚弄。
大手也未得安分,拢住她胸前玉峰便是一顿发疯揉搓掐捏,力道之大,疼得楚靖频频皱眉,牵动着手下指尖兀自用力。
顾行之闷哼一声,张口咬上她纤细脖颈。
他是真的下了劲的咬,脖子瞬间燃起疼意让楚靖失声惊叫,她还从未见过这么愣的人,想他应是久经风月老手,怎会这般粗鲁,登时忍不住开始扭动挣扎。
谁知她越是推搡,钳制她身子的手臂却越发收紧,勒得她泪眼朦胧,心下慌乱,终是忍不住喘气嘶声:“疼!”
顾行之回过神来,微微松了口,方才发觉脖颈已被他咬出血来,白皙之间一抹血印猩红,只一瞬,凤眸赤火缭绕。
楚靖被他盯得微微颤了身子,挺直了背便要起身:“不洗了,水凉了……”
“给我,可好?”
楚靖还在想是给他衣袍还是搓澡叶时,人已经出了水池。
顾行之将她拦腰抱起,放在池边软垫上,喘息着栖身压了下来。
薄唇贴上朱唇一瞬,又是一顿生猛啃噬。
这人是没用晚饭?
楚靖疼得脚尖打颤,双手却推不动他,心下一片迷蒙。
他身材玉润顷长,不甚魁梧,想她一个习武之人怎会抵不过他。
身子动不了,话也说不出,如今连呼吸都被夺了去,这是楚靖未有料想到的。
她竟弄不过这浪荡子弟!
终究是低估了男人与女人天生的力量悬殊,楚靖委实难受的紧,微微张口,碰上他啃来牙齿,见咬他不得,便又伸了舌尖去顶他。
柔软贝齿抵上唇间,顾行之一顿,亦将舌头伸出。
两舌交缠,快感蓬勃,顾行之一阵探舌狂舔,倘若打开泉洪闸门,大有将身下人生吞活剥之势。
这便苦了楚靖,她本是想张嘴喘息,这下没吸到空气不说,还被迫咽了他几多口水。
且他此番抚弄,带有侵略意味,似是将她视作敌军,急欲攻城略地,却又不得要领。
楚靖亦经事甚少,仅有两次也是为解毒,一次是她主动,一次为林翊主动,但她却觉林翊坚柔并顾,不似这般肆虐。
片刻,顾行之满头大汗起身,跪在她身前不住喘息。
得了空隙,楚靖憋足了劲大口呼吸,如此也得以看清他高昂分身。
他身子白皙玉润,那物竟也如肤色般绯嫩直挺,青筋暴起下,甚是巍峨。
看他将直挺玉茎抵上腿间花户时,楚靖方才回过神来明了他要作何。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他已势如破竹,而她,却只是闭了眸。
心腔之处很是空寂,楚靖越是喘息领会,牵连了胸口都开始疼痛起来。
茎物沉稳挤入,楚靖凝深了眉,一时间疼痛难忍。
不似中媚毒之时,这次下身很是紧涩,她能感觉到肉与肉厮磨绞痛。
顾行之也不得好受,那紧闭花穴绞得他魂不附体,只堪堪探进一个茎头,便要迫他交出元阳。
“不行。”他喘息着退身,“如此之事,还是等我们成亲时再做。”
成亲?
楚靖睁眸望着他,心中不明之意难安,她还未曾想过嫁人。
顾行之屈膝,将她双腿并拢提起,挺了分身抵进腿间,用力抽送。
他已硬到生疼,湿漉漉纤腿夹着灼热玉根,甚是畅快,茎身顶送间,冠头抵着穴口擦面而过,快感成倍。
楚靖却是怔了眸,她都不知这是个什么姿势,只觉他来势凶猛,硬杵般冠头几次撞进穴腔,顶得她兀自生疼。
巅峰边缘,顾行之已渐入佳境,低头望着被他摩擦得微微红肿花穴,喉结一窜,伸了手轻轻拨弄。
适才他挤进去时,这处紧园快要将他绞碎。
长指挑开花唇,探进粉嫩穴儿,内里干燥异常,腔壁紧紧咬着手指,若他适才将下面送进去,这般紧致还不把他绞断。
浴火炸顶,顾行之喘了粗气挺动,与花道中手指同时动作。
楚靖蹩眉,只觉体内长指让她胀痛不已。
良久,顾行之低吼一声,浓浓浊物喷射而出,尽数洒向她白皙平展小腹,萎靡至极。
顾行之倾身,抚着傲然玉乳,喘息揉捏:“怨不得吃那么多,都长这儿了。”
楚靖心绪已不剩几分,只觉身上黏湿异常,不悦挣扎着推他。
“别动。”顾行之起身,卷过一旁浴巾,将她肚上白浊擦拭干净:“我让下人再添床被子,今夜便留在此处歇息。”
楚靖也累得不愿再动,便由他抱着上了榻。
第二十四章 奇耻
楚靖醒来时,便见榻前人影晃动。
顾行之正是系身前衣带,回眸见她似要起身,眉眸一弯:“我让下人服侍你。”
楚靖皱眉,一个蹬腿便已起身:“让她们服侍你去。”
昨夜两人虽是同榻而眠,但他未再碰她,除了难耐不住让她用手又泄了一次外,便是一夜无眠。
如今他长发未束,楚靖总恍惚裹着她啃了一夜的是个女人。
“待我们成了亲,你下不了床,还得让人服侍。”顾行之盯着她,勾唇笑语。
楚靖瞪眉,此人满脑子淫词浪句,与昨夜隐忍羞涩判若两人,别人都是到了夜里方现狼性,他这是颠倒了黑白,夜里玉面书生,百日浪荡不羁。
楚靖啐了一口懒得理他,下了榻便是一通翻箱倒柜:“我衣裙呢?”
现下她只着了件里衣,束胸也不知被丢到何处,胸前两团白嫩上几抹殷红随着荡漾若隐若现。
顾行之只觉下腹燥热难耐,恍惚间已是鬼使神差上前环过她,大手拢住两团软玉爱不释手搓揉。
这处昨夜被他啃了个透,粉嫩乳头吮破了皮也不肯罢手,一心只想闷死在这软绵里:“在浴池里,你忘了昨夜?”
楚靖僵了身子,用足了劲从他手中挣脱。
被他抚着,楚靖有种骨头被敲碎的疼,竟让她有些惧他。
“先穿我的吧,待会儿我吩咐侍从去置些衣裙。”见她眸中慌乱,顾行之未再上前,虽他还想再含含那诱人粉果,却仍是长袖一抖,盯着她胸前眯眸:“来日方长,先养养也不迟。”
荤话开了口,便如放了闸的洪水,楚靖最不耐烦他这张嘴,便是遇了阿猫阿狗都要调戏一番。
但若你要与他真刀真枪操练,他又如闷葫芦般,挺了枪也不敢上,只闷在阵地外舞弄。
楚靖也懒得理会他,昨夜他舞枪舞得起兴,洒了她一身“浊汗”,实在没得东西擦拭了,只得卷了她衣裙胡乱抹过,之后便又与她“斗”起嘴来,直噙到她喘息不上大脑一片浆糊,方才罢休。
“这身最贵是吧?”楚靖翻了他压箱底,拎出一袭衣袍也不顾他阻止便往身上套。
她见他穿过此服,是在宴席之时,当日他便是穿了此服招蜂引蝶,楚靖那时还想扒了他这身华服穿上试试。
如今竟也能梦想成真,这叫她欢喜不止,即便不穿了,日后卖了也可换些银两。
“这可是褚绣庄的火云锦鳞,一尺千两,你……”
“心疼了?”
见他仍是喋喋不休,楚靖系妥束裹,回身冲他挑眉。
“那倒不是。”顾行之双手拢在长袖里,上下打量她,“此服制作繁琐,为得一尺布锦便要等上三年,你一个女人还是莫要穿男人衣服,听话,脱了吧。”
楚靖也不理他,心下却甚是欢喜。
一尺千两,那她这一身足足有好几千两了,如此莫说是开面馆了,便是茶庄,她也能盘下。
这般想着楚靖脚下步伐更是矫健。
“你这是要去何处?”见她撩摆而去,顾行之皱眉追上,“别走,先把衣服脱了!”
一大清晨,婢女小厮便见自家世子追着一蓝衣女子上蹿下跳,四下围堵扒人衣服,简直猥琐至极。
这会儿又见那女子飞身落至树上,对着树下吹胡子瞪眼男人挑衅勾唇。
“下来!”顾行之微微皱眉。
“有本事你上来。”楚靖依着树干,俯首看他气急模样,甚是得意。
“悍妇!”
“再说句试试?”
“悍……”
未等他出口,楚靖已飞身跃至他身前,指尖飞快点上他丹田处,待他痛得弯腰之际,手中木枝朝他撅着屁股打去。
不等他反应,楚靖已飞身跃上墙头,看他俊脸泛起红潮,捂了肚子指尖点着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气得手臂一阵抖擞。
楚靖却是一笑,跃下墙头出了世子府。
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闷棍,顾行之羞怒至极,想他青年才俊,饱读圣贤之书,满腹经纶,如今却被一个女人给揍了个透彻!
此番定是他二十五来受过的奇耻大辱!
即便已气到心肝肺炸裂,顾行之仍是提着一口气冲那背影虚弱唤声:“回来!”
回去?
楚靖长袖一甩,口中哼声,真当她傻?回去指不定还要被他暗算着揉捏一番,她可没以色侍人癖好。
她向来不受世俗人伦约束,即便是睡了大罗金仙,她若不想嫁,也能拍拍屁股走人。
昨夜他在上面耍枪,楚靖在下面沉思,一夜都在盘算着该如何走上发家致富道路。
第二十五章 狭路(微H)
楚靖走街串巷,一路攀亲带故逛了大半个淮安城,已是与各门各户商贩熟络有加。
着实是因那些个主顾一看她华衣玉服,生得仪表堂堂,心下琢磨着此人定是哪个富贵人家公子哥,且见她主动上门攀谈,都乐得点头哈腰撅了屁股招呼着往自家铺里引。
这会儿楚靖正翘了二郎腿与东巷孙掌柜攀谈如何盘铺子,开客栈食馆。
“这条街风水上佳,门客雀络便属‘醉心楼’,那是个百年老号,公子若想做出些名堂,得去西巷。”孙掌柜笑语中已将面前茶杯斟满,拿眼神扫了扫对面酒楼。
楚靖饮了口茶水,随他眼神望过去,见那八角高楼耸立,不由摸了摸身上衣袍,暗叹:这么大个楼,怕是她连褻裤都卖了也盘不起。
“西巷又是个什么情况?”
“那处可是个销魂窝子,白日不堪热闹,到了夜里,才是一天开始。”
孙掌柜说着,眼神兀自恍惚,低头时唇边不自觉扬起一抹回味无穷笑意。
楚靖已是明了,昨日她还进过那销魂窟,这孙掌柜是盘算着让她开个淫窑好供他寻欢作乐吧。
正是相谈甚欢,便听隔壁面铺吵闹声传来。
“我说这位客官,咱做的是小本生意,你用得着编这等谎话?”
“这位小兄弟,老夫身上银子当真让小贼给摸了去,这样吧,我拿这扳指抵这面钱,你看如何?”
楚靖依在门前,见说话男人约莫五十左右,一袭灰袍整洁不素,鬓角丝丝白发垂柳,虽是灰衣布褛,却难掩周身正气。
小贩低头看那扳指,色泽翠绿,应是个上等货,得值不少钱,虽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不情愿伸手去接。
“面钱,我替他付了。”楚靖一甩长袖,将手中文钱拍在桌上。
半路被人劫了好事,小贩恨不能拿眼瞪死楚靖,只得眼睁睁看那到手的扳指飞走,兴厌厌收了桌上文钱,挥袖赶人。
“多谢公子出手解围。”
老人追上楚靖,拱手歉声。
“不必,是人都有落难之时,老伯不必挂心。”楚靖不甚在意摆手,转身匆匆离去。
江湖狭客行的便是此般仗义之举,楚靖觉得,不肖多时,她便会名声大噪,江湖人人传颂,不过现下她还有更重要事情去做。
适才她在付钱时,便见那熟悉马车缓缓行过。
是顾行之的,昨日她还见过这马车。
楚靖心下讶然,暗叹这顾行之窑子逛得还挺频繁。
委了身一路跟去,楚靖见那马车拐进条巷子,欲要随去,突然身后一阵芳香侵入鼻中。
暗道一声不妙,楚靖已伸手迅速点了穴道,屏息顿足。
这香粉太过熟悉,她不仅着过此道,还用它害过林翊,却是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楚靖冷然回首,对上那张百媚千娇面容时,一瞬惊愕,片刻便是一阵冷笑:“当真是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花娘白了唇,她这好不容易偷摸出来半刻,见这华袍丽服身影,还以为是个风流倜傥公子,这才发了淫性追上想一亲芳泽,谁知竟是作日将她按在墙上的奶娃娃!
“狭路相逢,误会,误会。”花娘后退两步,笑得淫枝乱颤。
楚靖眯了眸上前,不等她反应便是一顿拳脚伺候。
花名流也不是个吃素的,招招接过不说,且还有还手余地,两人功夫竟也不相上下。
“奶娃娃,昨日我是让着你,真当自己天下第一了?!”
楚靖不理会她,猛然一个手刀朝她脖颈劈去,却硬生生被她两手接住,纤臂绕上楚靖,勾手一扯,两人身子便贴了个热乎。
“你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怎得长这么大?”花娘手背贴着楚靖胸前蹭了蹭,媚眼微弯。
楚靖冷哼一声,亦是用力握了握她胸前山峰:“你也不赖嘛!”
花娘呆愕片刻,倏然仰头浪笑:“我倒是小瞧了你这女娃,这身子,是刚被男人尝过吧?”
说着,指尖隔着衣料轻车熟路捻上胸前微微凸起乳果,撩拨浅抚,惹得楚靖皱眉低呼。
胸前昨夜被那登徒子啃破了皮,现下被她这般拨弄,丝丝疼意夹杂着酥痒让楚靖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女贼……手法委实高明,竟撩得她脸红轻喘,眸中已不剩几分清明。
知是自己吸入了些许媚药,楚靖臂膀一震,欲要将她抖开,却被她勾手攥紧。
一时间,两人脸贴脸,四目相对。
见她伸了脖子,红唇贴面而来,楚靖心中一惊,将头朝后仰到了极致:“采别人去,我没这癖好!”
“平阳侯世子顾行之,我说的可对?”花娘深深一嗅,抬眸媚眼如丝盯着她。
楚靖愣住,忍不住皱眉问声:“你还能闻出来?”
“那是,这淮安城里哪个男人的气味我不熟悉?”花娘得意一扬峨眉,将脸凑得更近:“你把他采了?”
楚靖黑了脸:“我没这癖好!”
“他把你睡了?”
见她没完没了,荡笑不止,楚靖眸中狡黠,唇角一勾,亦是笑的浪荡:“你采过他?”
花娘止了笑容,猛然盯着她,眸光闪亮:“先告诉我,他身下那家伙,如何?”
“你没采过他?可是失了手?”楚靖瞪圆了双眸,笑语中满是鄙视。
“棋差一招!世子府守卫众多,不便动手。”花娘气恼哼声。
她这话倒不假,且她已是惦记那小世子多日,时常见他来渟雨楼,身边却总跟着个碍眼侍卫。
她也曾与柳姨多番明里暗里试探,想要进他厢房伺候,却总被那老鸨各种理由呵斥,遂也渐渐断了念想。
不过如今这念想却又是被勾了起来,她倒真想知道那玉面子弟身子,究竟是何模样,值不值得她冒死采上一回。
“好妹妹,快与姐姐说说吧。”花娘柔了声,在她身上一通撩拨。
楚靖想离她远些,却未料到一个饥渴女人力道竟是这般大:“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得先撒手。”
再被她捏下去楚靖都要灵魂出窍。
花娘应声,微微松了怀,却仍是不放心攥着她的手抚摸。
娼性难改!
楚靖暗啐一声,眉眼微弯:“那登徒子肤白、腿长、腰身细。”
“身下呢?棍子如何?”
楚靖抬眸,两人对视一笑,如蛇遇鼠,皆笑得浪荡风骚。
“健硕非凡,甚是……”楚靖倏然顿住,脑中满是那挺翘粉嫩玉茎。
“甚是什么?”花娘难耐捏了捏她。
“甚是可口。”
楚靖觉得那长长的玉茎像极了宴席上的甘蕉,惹得她饥肠辘辘。
“女娃娃,倒真是小瞧了你。”
花娘笑得越发浪荡,楚靖将手抽出,口中哼声:“不过手法不怎么样,很是粗鲁。”
“莫不是个雏?”花娘一惊,随即又缓缓摇头。
不应该呀,那小世子来渟雨楼不是一两次了,一双凤眸含笑,看得姑娘们一阵春心荡漾。
不过那小世子每次只寻花魁琳儿作乐,这也让姑娘们私下好生嫉妒一番。
离她远了,楚靖方才清明了几许,暗道这媚药果然厉害,只嗅些许,便让她心神不稳。
想及拐进巷口的马车,楚靖更是惊醒,纵身一跃便没了踪影,只留花娘在原地气得叉腰跺脚,口中咒骂。
第二十六章 天傀
见那马车停在一处茶庄后院中,楚靖落了脚,骑在墙上,矮了身朝里张望。
茶庄比柳巷之地清逸多许,未入庄中,便闻芽香四溢,沁人心脾。
见这般也瞧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楚靖索性飞身跃上屋顶,俯身轻巧揭了瓦砾一间间查看。
现下夕阳渐落,余晖晕染之下,也无人瞧见房顶上还猫了个人影,正探了身子,眯着眼朝瓦下房中瞅。
“不是。”
楚靖放下手中瓦砾,猫着身行了两步,趴在最后一处房顶,小心翼翼掀了瓦砾。
房中两抹人影一青一紫,映着余晖正是端坐饮茶。
那身着紫纹长袍的男人,是顾行之。
另一人背对着她,楚靖看不太清,只得又俯低了身子。
这下,倒是能微微听到里面谈话之声。
“天隗乃西域命脉,如今圣地之处血泉涌动,恐有异数,若再寻不到死门之图,只怕天隗将永埋深渊。”
楚靖认得这声音,昨日便是他与顾行之在渟雨楼相谈,今日他换了汉袍,楚靖差点没认出他来。
“十年了,当年缔造天隗之人,隐居的隐居,处死的处死,如今再找,甚难。”顾行之饮了口手中清茶,叹息长声。
“能将白玉琼花开在天隗深渊之人,却也这般不堪一击,不过一招,便让她深受中伤,祁幕下手没个轻重。”
男人沙哑声音让楚靖听得心恐难安。
“你培养出来的好儿子,怨得了谁呢?也是那女人对自己男人心无防备。”顾行之眯了眸,把玩着手中茶盏。
男人顿了顿,缓缓沉声:“可惜了这唯一线索,你那边进展如何?”
“鱼已上钩,只是这鱼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条,甚是难说。”许是觉得沉寂,顾行之看向幕帘外山影。
“祁幕在那女人身上没有找出死门之图踪迹,听说她回宫不久便死了。”
“她不会将宝藏带入阴曹地府,至于藏在何处,还要问我的鱼儿。”
顾行之一笑,将手中热茶泼入窗前鱼缸之中,看那缸中鱼儿迅速四散,惊恐游向深处躲避。
楚靖有一瞬间恍惚,她见过的顾行之,或风流,或浪荡,或赫然,这般阴唳之势,她还是第一次见。
“对了,昨日我的小东西带回信息,便是在你身上。”男人望着对案顾行之凝眉。
“你的那些虫子饿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男人摇头:“也许,是你亲近之人,应是尾随你而来,不然,我下给她的蛊也不会跑到你身上去。”
蛊?楚靖惊眸,难道他是苗疆人?
她曾听闻苗疆蛊毒,甚是奇异,莫不是她中了蛊?
楚靖开始慌了。
“此蛊可有解?”顾行之皱眉。
男人顿了片刻,方才抬眸解释道:“你身上的,只是碰触中蛊人分离出的子蛊,离了母蛊,子蛊一日之内便会死去。”
“我是问那中蛊之人,可有解?”
“无解,此人必须死。”
顾行之沉眸盯着他:“此人我还有用。”
“你的鱼儿?”
见他不语,男人垂眸沙哑道:“母蛊,需以阳精引之,母蛊除,引蛊人死。”